《重生毒妃:帝女权倾天下》 第一章 下堂 慧国北郊 乌云蔽日,雷霆滚滚,瓢泼大雨狂撒而下,家家户户都闭紧了窗户。 丰县边上一座四进院的大宅子,此时却灯笼高挂,在风雨中显得诡异起来。 门上立着一块牌匾,上书“何府”二字,不知是谁写的,方方正正的字体平添了一股小家子气。 何府后院的石屋中,女子衣不蔽体被吊在梁上,还剩一口气,浑身都是伤口,有结疤的,也有正淌血的。 “吱——” 大门被猛地推开,何玮带着李柔施施然走了进来。 女子撩开眼皮看了一眼,突然浑身抖动起来,细听还有咬磨后槽牙的声音。 “何玮……”她的嗓子早就哑了,用尽力气不过只出了蚊子大小的声。 被叫到的男子猥琐一笑:“凤轻舞,凤大公主,这些天过得如何啊?” 凤轻舞费力勾起一抹笑,朝着何玮啐了一口。 这一举动激怒了他,只见他从腰间抽 出一节手指粗细的鞭子,带着风直朝凤轻舞面门而去。 她生生接下这一鞭,尽管嘴唇被咬烂但就是没发出一声痛呼。 见此何玮还要动手却被李柔拦下。 “公主姐姐,如今你不过一个下堂妇罢了,何必还端着这架子,若是你识相,多向我说两句好话,何至于落到今天这田地啊。” 轻轻柔柔的声音,搔刮在凤轻舞心里,带起怒火。 “李柔,你有什么脸说这种话?当日你进府称是何玮表妹,过来养胎,亏我还想着顾你周全结果呢?结果你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靠着撒谎蒙骗进了府” “啪——” 清脆的耳光响打断了她的话,何玮下了狠手,登时她的脸上便凸起一片**。 “贱人!当初若不是你暗害,柔儿怎会小产!呵,娶你不过是看你身份高贵,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蠢,不到一年,就丢了皇帝宠爱,那我要你还 有什么用?” 闻言,凤轻舞闭了闭双眼。 是啊,是她蠢! 放着高贵的身份不要,一心爱着何玮这么个破落户,以至于被继承皇位的皇兄放弃,还被皇室除了名…… “不过,我还真该感谢公主殿下一件事。” 何玮继续说道,走过去扯住了凤轻舞的头发,逼迫她看他。“多亏了公主殿下小产,陛下怜我痛失爱子,特意赐了县官当。” 瞳孔猛的收缩,她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 “公主若是听不清,我就是再说上一百遍又有何妨?” 铁链被挣得绷直,她几乎与何玮面贴面。 “为什么?那也是……你的亲骨肉啊……你如此就不怕他夜半去你的床头啼哭吗?” 凤轻舞当时怀着孩子,被强行带来了这偏院地方,最后更是被李柔一碗汤药掉了胎,她至今也忘不了当时流下的血,有多热…… 她面容好似恶鬼 ,何玮被吓的退了一步,定了定神才开口。 “亲骨肉?凤轻舞啊凤轻舞,你总是这般傻大婚当日与你欢好的并不是我,这孩子自然也是野种一个,牺牲了他,换来了富贵也算是你该补给我的。” 不是他? 凤轻舞呆呆站在原地,好半晌才消化了他的话,可是她不相信!不信何玮会放着她这个公主让别人…… “不……不可能……你骗我……对!你定是为了这个贱人骗我!” 可她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再次想到洞房之夜,仔细的回想起来,那男子的身量确实不似何玮…… 难道,是真的? 可如果是真的,何玮让别人与她洞房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 凤轻舞不解,她脸上悲喜涕泪混成一团,有些癫狂。 可惜,何玮笃定主意不想让她做个明白鬼。 “多说无益,今日我奉了章素公主旨意,特来结果你。”说完,他带 着李柔退出门外。 章素公主? 凤轻舞听见章素公主这四个字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许久才记起这是她的妹妹,乃顺太妃所出。 只是她们一向无冤无仇,章素为何会对她出手? 不等凤轻舞想明白,五个浑身恶臭的乞丐走了进来。 见乞丐进来,何玮便搂着李柔要离去。而李柔也在临走前,将那死婴扔在凤轻舞脚边,还狠狠踩了一脚,高高在上道。 “姐姐,好好享受这一切吧。” 铁链被除,凤轻舞身子不由自主的跌坐在地上。 她捧起不成样子的脐带,一会大哭一会大笑,她将那死婴紧紧的贴在胸口处,似乎要融进骨血里。 那五个乞丐,虽是惧怕于她的面容,可到底未曾享用过女子滋味,没有半点犹豫便欺***。 禽兽之事足足三日,凤轻舞才耗尽最后心血而亡。 死后仅是草席裹之丢入荒野,连皇陵也未能入…… 第二章 拿乔的何老夫人 热…… 身体传来阵阵刺痛,凤轻舞半睁开眼睛…… 晕过去之前,她只看见他耳下的黑**腾,诡异又魅艳……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 凤轻舞躺在床上,一缕阳光照在脸上,惹得她微微失神,轻声**。 “地府也有阳光吗?” 屈了屈腿,一股刺痛传来,她猛地一顿,一把掀开被子,触目是惊心的血红。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还是死在那几个乞丐的折磨下…… 凤轻舞动了动,刺痛感真真实实的存在着,提醒她是个活人。 目光可见的皮肤细腻光滑,绝不是被囚禁多年的不堪模样,再看看屋内随处可见的喜庆摆设,凤轻舞咽了咽口水,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难道是,我重生了?” 还是重生到她嫁进何家的第一天? 凤轻舞并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可是眼下一切真实的存在感,让她不得不信! 举头三尺有神明,定是老天爷见她上一世死的太惨,才得以让她回来,报屈辱之仇! “呵呵……” 凤轻舞笑起来,直至泪流满面,欢喜充斥在她每一寸骨血, 许久才喃喃道。 “活着,就好。只有活着,我才能报仇。” 凤轻舞消化了自己重生的事实后,仔细的打量着房屋。 眼下的情况并不陌生,她擦干眼泪,将带血的床褥卷到一边,想起临死时何玮吐露洞房时的真相,一股淡淡的遗憾盘旋在心头。 “今生到底还是没逃开这一遭不过也好,就是便宜给一个陌生人,我也不愿多靠近何玮一分!” 凤轻舞望着窗外刺眼的光芒,抬起手对青天发誓。 “曾经我放弃了属于自己的荣耀,幸得上天怜悯得以重生。今生,我会将荣耀,富贵等尽数拿回来。还有我可怜的孩子……你放心,娘这一生定要为你****!” 凤轻舞相信,重生不是无的放矢,还她一命就是为了向那狼心狗肺之徒报仇! 足足半柱香的时间她才收回心神,如今还需从长计议,当务之急还是要先从何府脱身…… 心思一动,一个计策在脑中成形。 “巧儿——”她想了想开口唤道。 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鬟推开门进来,年岁不大,神色却古板的很。 “公主醒了?” 再见故人,凤 轻舞忍不住又红了眼眶,拉过她的手一时说不出话来。 巧儿是她的陪嫁丫鬟,亦是从小陪伴的挚友,八岁时便被送到她身边伺候了。 前世巧儿殒命在去丰县的路上,只为求着何玮讨要一碗水给她喝,竟生生被按进湖里溺死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平复道。 “何玮今早是从这房里出去的?” 巧儿好似想起了什么,难得的小脸一红。 “回公主,是,驸马爷走的很早。” 凤轻舞敛下眉目吩咐道:“你去给我取碗……避子汤来,由你亲手煎制,别让人发现了。” 秀气的眉毛扭在一起,巧儿直勾勾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担忧。 “可是驸马爷欺负您了?” 安抚的拍拍她,凤轻舞开口。 “以前是我糊涂,不辨黑白,昨夜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明白这何玮不是良人,我心里也有了休夫的打算,自是不能怀上子嗣……” 其实凤轻舞的心里也在滴血,她何尝不想要这个亲生骨肉,只是眼前大仇未报,生下这孩子岂不是连累了他? 见自家公主一脸疲惫,巧儿心疼的紧,当初所有人都不同意凤轻舞下 嫁,她执意坚持,最终先凤后留下的丫鬟就剩她一个了…… “公主别怕,巧儿会保护您的……”她小声说道,便出去准备避子汤了。 窗外猎风起,卷了不少落叶,凤轻舞咂了口热茶。 “这天,怕是要变了。” …… 日过正午,凤轻舞刚刚躺下便见巧儿沉着脸来通报。 “公主,何老夫人唤您过去。” 巧儿脸上满是不忿:“不过一个乡野妇人,在这公主府里竟还真摆上了婆母的谱子,着实教人恼火。” 凤轻舞倒是不意外,嘴角噙了一抹微笑,换身衣裳便起身去了南院。 说来可笑,明明是公主府,可这老夫人一进门就挑了位置最好的院子,不客气极了。 南院里。 何老夫人正翘着兰花指哼着戏曲,一杯茶端在手里要喝不喝,想起她昨日得来的消息心里就一阵窃喜。 “房嬷嬷,这公主怎么还没过来?”说着又朝门口望了望,语气有些不悦。 一旁穿着朴素的老嬷嬷给她奉了杯新茶,道:“毕竟是公主,心气高些是应该的。” “哼。” 吭哧了一声,何老夫人不出音了,但是打定主 意一会要给凤轻舞点颜色看看,立好婆母的威。 “你也是,以后别穿的这么素净,多小家子气。” 被点到的房嬷嬷一愣还未回话便见凤轻舞进了屋子,夹带着些许寒气。 房嬷嬷连忙捧着汤婆子上前。 “公主来了,快,先暖暖。”说着又把屋里的银炭续上。 这银炭是皇家和有威望的重臣家才能见到的东西,昨日老夫人看见可稀罕了好一会。 “不知老夫人叫本宫来有何事?” 凤轻舞坐在椅子上轻声问道,一双秋瞳打量着素锦床幔花枝窗奁,就是不看何老夫人。 何老夫人看着凤轻舞,同样简单的坐在椅子上,可是人家就是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臣服。 何老夫人心底便是真有一丝愠怒,可见到凤轻舞这样,她也不敢真的立规矩。 “你这孩子,自家里什么宫不宫的,这不就见外了嘛?” 闻言,凤轻舞扯了下嘴角,使了个眼色,当即巧儿就上前行了个礼开口。 “老夫人这话不对,公主是皇帝御妹,虽人不在宫里,可一日为皇家人便礼不可废,还请老夫人多担待。” 第三章 何玮的兴师问罪 暗自赞了巧儿的机灵,凤轻舞也不搭话,低着头自顾摆弄茶杯盖。 “你!” 何老夫人这几日也被凤轻舞惯坏了,现下一个小丫头也敢和她顶嘴,气坏了就要骂。 “你个小蹄子!看老身今天不……” “老夫人!” 房嬷嬷提高了一个嗓门,惊出一身冷汗来,这可是宫里出来的陪嫁丫鬟,哪是她们可以随意发落的。 何老夫人被吓了一跳,也冷静了下来,讪笑一下瞧见凤轻舞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望着她,一阵心虚。 “老夫人有事便说吧,只有本宫能办到的,定会尽绵薄之力。”清冷的声音响起,语气很柔却有股不容反驳的威严在。 老夫人一听乐了,也不计较刚才的事,连忙喜笑颜开。 “能办到能办到,说来就是一桩小事,我娘家的表侄女最近有了身孕,可惜夫家出了变故,娘家又着实困难了些,便想着将她接进府里养胎” 登时巧儿便怒气冲冲地开口,双目凌厉。 “老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莫不是以为这公主府是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自家公主心思纯善,她可不是好相与的,尚公主本就是至 高无上的荣耀,谁家不是捧着供着,老夫人倒好,还真当自己是劳什子长辈了? “你……你这丫鬟,阿柔不是来历不明之人,她是我的表侄女!”到底,老夫人也没把“阿猫阿狗”说出口。 凤轻舞抿了口茶,看着眼前的人被养的越发像个白面包子了暗暗一笑。 “既然是老夫人娘家的,本宫自是放心。不过还是容本宫改日先见一见她吧。” “公主……”巧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制止。 “好好好!”老夫人抚掌连拍:“不用等改日了,我这就让她出来!柔儿快来见过你……姐姐!” 凤轻舞细眉一挑,好一句“姐姐”! 当真是有恃无恐!可惜前世她竟然没有发现这些人的狼子野心来! 老夫人语落不久,一个身穿粉色镏花的袄子,梳着妇人髻,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贵重物件的女子款款走了出来。 她扶着小腹,半蹲行礼。 “妾身李氏,见过姐姐。” 凤轻舞不言语,凤眸微微眯着。 这李柔生的柔美,小家碧玉正是惹人怜爱的款。与何玮二人早就相识,只是何玮为了尚公主便将她养在外头,但是这女 人的野心不小。 查出怀了身孕便开始谋划进府,想方设法让老夫人知道她怀了男胎,还买通了华安寺的和尚为她这胎说了一箩筐的吉利话。 本来何老夫人也是不愿意的,可架不住对孙儿的渴望和李柔日日挑拨…… 当然,他们敢这么不将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也是她之前为了得到何玮的情感,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太低有关。 至于这一世…… “快起来吧,你好歹怀着孩子,地上凉别跪坏了。”凤轻舞笑意盈盈,面上满是欢迎。 这话可说到了何老夫人的心坎里,李柔虽说出身差点,可肚子却怀着金孙,哪能跪啊。 “谢姐姐。”李柔起身后,她站在凤轻舞面前,一派落落大方。 “表妹怎的叫本宫姐姐呢?论辈,本宫算的上是你嫂子,何玮是你表哥,以后在这府里还需谨言慎行,别乱了称呼,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府上新进的姨娘,平白闹了笑话。” 凤轻舞嗔笑着说道,李柔和何老夫人当时就变了脸色。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李柔双眸噙泪挺着肚子缓缓跪下。 “嫂嫂教训的是,妾身知错了,以后定 当恪守礼规。” “哎哟,你还大着肚子呢,快,快起来!” 何老夫人一看就急了,连忙下地扶起她。 “你嫂嫂心善不会怪罪你的。” 凤轻舞见何老夫人使眼色,想让她帮着说话,眸中划过丝冷笑便低下了头,就是不出声。 李柔见此却不敢真的拿孩子开玩笑,顺着何老夫人的意就起了身,缩着站在一边,只是眸中的怨毒怎么也藏不住。 二人假惺惺地情真意切看得她一阵反胃,见日头也落了不少便打算离开。 “本宫乏了先回房,这表妹就自个挑地方住吧,有什么需要的就跟老夫人说就是,沾亲带故的想来老夫人必会好好照看你。” 说罢看也不看二人一眼就走了,何老夫人气的脸色铁青,也歇了同李柔说话的心思,只余一室尴尬。 直到入夜,凤轻舞也没见到何玮,只悄声跟巧儿说些什么。 突然一声响,房门被猛地踹开,何玮面色**一身酒气走了进来。 “姑爷——” 巧儿想上前却记起凤轻舞刚刚说的,停住了脚步。 本以为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再见何玮,凤轻舞还是心思翻涌,只得 狠狠掐住手心才保持冷静,没一刀杀了他。 她不会如此便宜何家的。 “这么晚了,你可是有事?” 她当然知道何玮为什么过来,前世便是如此,李柔一进府,便找何玮哭诉受了委屈,可惜那时她还傻乎乎的以为何玮是因为老夫人,因着这件事她足足被关了半月紧闭。 如今再看,不过是李柔想要稳胎固宠的手段罢了。 再说何玮,今夜回家得知李柔进府,心里高兴便多喝了两杯,听她说起白日受委屈险些动了胎气,这才借着酒劲来兴师问罪。 搁在平常,他还没这个胆子,可顺风顺水的日子过惯了,就是吃草的兔子也能长出爪子来。 只是此时,凤轻舞在红烛下着一件红纱单衣,长发披散,虽未施粉黛,但仍旧美艳不可方物。 原本质问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说:“为夫来,来看看你……” 一路跟在后边的李柔心底暗骂了一句这色胚,便也进了屋子,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嫂嫂,要怪就怪妾身吧,都是妾身不好,白日里不过跪那一时三刻就动了胎气,表哥也是心疼我,这才想着过来问问……” 第四章 歹毒的计谋 房门敞着,屋子里的动静全院皆知,已经有不少胆大的丫鬟在揣度是不是公主容不下人了。 何玮听见这话,也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虎着脸点头称是。 凤轻舞坐在那没动,扫了他们一眼好整以暇道。 “表妹还是快起来吧,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你是夫君养在外面的扬州瘦马。” “你说什么?” 或许是被说中了心事,何玮立即红着脸吼出声。 “原先还想着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误会,现在看来,当真是你容不下表妹!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编排柔儿了!你哪里还有为人妻子的模样!身为妻子就该以丈夫的旨意为天!” 李柔一直跟着他受委屈,他对她总是忍不住多怜爱几分,这几日因着尚公主,别人对他多有吹捧,如今喝了酒更是记不得自己是谁了。 “放肆!” 凤轻舞站起身,目光冰冷。 “本宫是公主!莫说本宫是否编排她,就是朝臣的生死也不过本宫一句话的事情!而你如今这番作态,是真当本宫不敢处置你一个以下犯上的罪?” 此话一 出,何玮脸色一白,李柔更是冷汗淋漓。 二人都见惯了市侩人,下意识就把手段拿出来对付凤轻舞,却忘了她是公主…… 何玮还想逞强,嘴上更是强词夺理。 “你虽是公主,却也是我的妻……” 这话有点心虚,凤轻舞见他眼神躲闪,也不知是为今日,还是昨夜新婚欢好…… “你的妻?” 凤轻舞唇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着。 “何玮,莫不是你忘记了尚公主的含义?” “什,什么含义?” “男人尚公主,便是要以妻为纲!以妻为天!想要纳妾者,要先过皇家的恩准!高祖仁慈,留了一条祖训。凡是驸马想要纳妾者,需滚油锅跳石板,活下来者方准纳妾!公主不得阻拦!驸马敢顶撞公主,需**五十军鞭……” 场面一时有些无法收场,凤轻舞每说一句,何玮的脸上就凝聚一分冷汗。 李柔见状,压下眸中的狠毒。 “嫂……不…公主,此事是我一人的错,与表哥无关,还望公主大人大量,消消气罢。” 这话是真心认错,可惜听在何玮耳朵里刺挠的很。在李柔面前丢了脸面是他最不想的,想 他堂堂男儿还治不了凤轻舞一介女子吗?嫁进何家就该是何家人! 思及此,他冷哼一声。 “莫要求她,本就是她刁蛮任性,从今日开始,你就在院里呆着不用出来走动了,不然若是柔儿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不好脱干系。” “呵呵呵……” 凤轻舞轻笑了几声:“柔儿?” 似是低喃般的重复了一句。 李柔心底警铃大响,赶紧把浑身的可怜收个干干净净。 “表哥!男女有别,今儿个本就是我的错,请你万万不要与公主生了嫌隙。” 说着她一个劲的使眼色,不是真怕了凤轻舞,而是怕她出手对付她的孩子,若是这胎保不住,她必定是会被赶出府去,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 可惜何玮此时正在劲上,竟一把拉住李柔就往外走。 “表哥!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 纤细如玉的手腕扭来扭去,就是挣不开他铁一般的钳制。 “嗝!”张嘴打了个酒嗝,何玮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咱们……咱们不怕她,你,从今天开始就别出这个院子了,一直到柔儿生下孩子为止!” 说罢拉着李柔便走了,跨 出门时,她扭头正和凤轻舞对上了眼神,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是说不上的冰冷狠厉,直吓的她浑身发抖。 斗转星移,转眼便过了三日,这三日里李柔把何老夫人哄的是服服帖帖,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可那日凤轻舞的眼神如同梦魇,让她无法安睡,左思右想终于狠下心想了一条妙计出来。“公主……” 在院里一呆就是好几天,巧儿终于忍不住了。 凤轻舞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正与自己博弈,听见巧儿的声音便抬头微微一笑。 “不必着急,你只需要牢记我跟你说的就好,不论发生何事,不要慌。” “是,公主。” 棋盘上,黑白局势渐渐分明,凤轻舞没说出来,但是心里有预感,有些事就要来了。 转日夜里,凤轻舞刚刚躺下便听见院里有些动静。 巧儿也掀帘走了进来,面容凝重,得到她的指示后,缓缓靠近门口,戳破一个洞朝外看去。 这一看,惊出一身冷汗,步伐都乱了些,凑到凤轻舞耳旁着急道。 “公主,有个外男正鬼鬼祟祟在外面,看身量不是府上的。” 闻言,她沉下了眸 子,随即又冷笑一声。 “这李柔果真是个有手段的。” 只要外男入府,不论结局怎样,她的名声算是坏了。毕竟,这是公主府。要怪,也只怪她府上的侍卫管教不言。以后哪怕是何玮纳妾,也有理堵住悠悠众口。 “想用我给她儿子铺路,真是想的美!巧儿,一会趁乱你便跑出府,直奔皇宫,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到皇兄。” 凤轻舞认真嘱咐道,成败就在今晚。 “是,公主!” 说话间,大门被打开一个缝,凤轻舞拿起一个烛台点燃便扔了过去,男人始料未及被烫了一下,巧儿顺势狠撞了过去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一刻不敢耽误。 “你是何人?” 男子一进来便听见女子柔糯的声音,再想起来意,不由得心神荡漾。 “我?我是你的新郎官啊!” 借着月色,凤轻舞打量着来人,身材魁梧,脸上有道疤,恐怕是刀上舔血的亡命之徒。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床边,凤轻舞被逼在一个小角落里,不是她不想呼救,而是心知,李柔敢弄如此一出必有万全之策。 为今之计只有拖延时间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第五章 本宫要休夫 她面上一派镇定,只是指甲狠狠扣紧。 “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说完便猛地朝凤轻舞扑了过去。 —— 清和殿 凤傲天刚刚合衣躺下,却听见门外一声哭嚎。 “奴婢巧儿,求见陛下,求陛下救救公主吧!” 太监李德本正在外室伺候,此时满面怒容走了出来,直拧起巧儿道。 “你个蹄子,在这也敢撒野?脑袋不想要了是吧?” 李德此人虽也势利,但还算有些良心,对她们这些一同为婢的多有怜惜。 因此巧儿也大胆起来,红着眼眶开口。 “奴婢巧儿,是凤轻舞公主身边伺候的,今日公主被驸马爷教训了好一顿,被关了禁闭,可没成想府上竟进了匪盗,奴婢得了命令,这才求见陛下,去救救公主吧!” 李德一听,顿时脑仁疼了起来,这话信息量太大了,远不是他能管的了的。 “得了,真是祖宗哟,你快在这候着吧,我去通禀陛下一声。” 瞅着巧儿充满感激的目光,李德也不由得叹一句忠心。 一进殿中,凤傲天竟已坐了起 来没等李德开口便道:“怎么回事?” 被凌厉的眼神一刺,李德忙不迭开口将巧儿的话复述一遍。 “啪——” 床板被拍的震响,凤傲天眉头紧锁被气的不轻。 “好一个何玮!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还敢如此?” 还教训公主?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思及凤轻舞此时怕是还身处危难,凤傲天的眸子晦涩不明,最终归于平静,缓缓吐出一句话。 “随朕去公主府。” 李德一听也放下心来,对那何玮也膈应的紧,连忙准备起来。 说回凤轻舞这边,那男人粗鲁的很,扑上去便撕扯起来,她掏出藏好的簪子狠狠刺了过去,男人吃了痛,给了凤轻舞逃离控制的机会。 “贱人!”男人的脖子汩汩流血,双目血红:“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凤轻舞扯起一抹冷笑,将簪子抵住自己的脖子。 “本宫虽逃不了却能保全名声,而你,在本宫去世以后,纵使你逃到天涯海角皇兄也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被唬住一时真的被束缚住手脚,李柔雇他来,只称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只要毁了她的清白便能拿捏 在手上,往后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 可如今看来,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啊 就在二人对峙中,凤傲天的龙撵也已经到了府,大门拍的簌簌作响却无人开门。 凤傲天沉下嗓音道:“撞开!”男子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什么动静?” 凤轻舞没有说话,心也提了起来。 整齐的脚步声越走越近,男人心急起来,眯了眯眼看向她。 “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说完便夺门而去,凤轻舞听见一阵叫喊抓人的声音,这才真的松一口气,顿时瘫坐在地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凤傲天走进屋子,看向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极了先凤后死前的那样,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 “轻舞,你没事吧?” “皇兄”凤轻舞憋出眼泪,哭的端是梨花带雨。 自小二人便算亲近,凤傲天一直唤她闺名,直到如今。 好一阵哭泣之后,凤轻舞抹掉了眼泪,说了一句让凤傲天震惊的话。 “皇兄!妹妹要休夫!”! “你……你这刚成婚又要休夫!胡闹!” 凤傲天立即沉了脸,她不顾自己的劝解,一心要嫁给何 玮就罢了。可现在不过刚刚成婚第二天,就又要休夫! “你的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皇家!” 凤傲天会发怒,凤轻舞也是早有预料。毕竟婚姻不是儿戏,更何况还是皇家人的婚姻? “我知自己冲动了,可是皇兄,你且听我详说,你便明白我为何要休夫!” 凤傲天看着她满脸泪水的模样,终究是心软。 “好!你说!倘若理由不够,朕是不会答应你!” …… 公主府的正厅,凤傲天与凤轻舞坐在主位,何玮李柔还有那何老夫人跪在地上,面如土色。 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凤傲天会突然夜袭公主府。而李柔更是心虚,因为府里的侍卫都被她下了迷药,这也是夜半敲门无人开的原因。她怕皇上查到她的身上…… 这时,一直抿唇不言的凤轻舞终于开了口。 “今夜一事,本宫决定,休夫!” “什么?”听见这话,凤傲天皱了皱眉。 “胡闹!堂堂公主,你说嫁就嫁,说休就休,置皇家颜面于何处?” 如果不是她早知道凤傲天是在演戏,眼下倒是真的要被这个皇兄吓到。 “我心意已决。” 休夫?她休夫了他的荣华富贵怎么办?何玮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出声。 “是啊公主,婚姻岂是儿戏,你昨日刚进门,今日便要休夫。就是因为为夫说了一句吗?哎呀,公主你放心,为夫以后定会痛改前非,再也不惹公主生气了,昨个也是贪了嘴,才醉了过去,也没想竟进了贼” “闭嘴!” 话还没说完,便被凤轻舞打断,何玮被如此下面子是头一遭,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皇兄,今日这夫我休定了,你也莫要劝我,若真是委曲求全再同这何玮苟活一生,才是真的丢了皇家颜面!相信若是母后在世,定不会忍心我受这苦楚。” 凤轻舞搬出了先凤后,不过是提醒他,她是凤族传人,就算他是国君,也不能勉强她妄作姻缘。 果不其然,凤傲天变了变脸色。 古训有云:皇室之人不得干预凤女婚嫁…… 何老夫人见此暗道不好,她今日的生活全是因为何玮尚了公主,若是何玮被休了别说锦衣玉食了,以后再想正常娶妻都抬不起头来。 思及此,她抓着领子就开始撒泼打诨。 第六章 你敢说你是真心待我? “陛下明鉴啊!我儿自打与公主成婚,事事顺着,日日哄着,不敢有一丝的怠慢,真心可昭日月啊!如今不过一点小错,怎能说休就休呢,让我老婆子可怎么活啊!” 可惜,此举并没什么用,凤轻舞冷哼一声。 “本宫是公主,是凤女,难道还当不得他哄吗?再说了这李柔到底是怎么回事,还用我明说吗?” 此话一出,厅里针落可闻,何老夫人像是被点了穴,定在了那,说不出半个字来了。 何玮更是震惊地看了凤轻舞一眼! 他怎么也没想到凤轻舞会在当天就猜到了李柔的身份!他以为凭着凤轻舞那傻女人的智商,要等他明说才会才出来。 可没有想到,这不过刚刚入府,凤轻舞就猜出了她的身份!当下何玮对李柔也迁怒起来,毕竟她进府之前,一向是风平浪静! 凤傲天嫌恶的看了一眼故作可怜的何玮一家,心中恨不得手刃这些人的脑袋,可为了能够让妹妹自己亲手报复,面上很是气愤的站起身,一副冷漠的样子。 “反正你是凤女,自小就有主见。朕不管你这摊子事了,爱怎么处理你就怎么处理吧!” 李 德跟在后面对凤轻舞方才的狠戾也刮目相看起来,以前总以为凤轻舞是个痴情种,没想到狠起来还真是皇家人。 待厅里的人走的干净,何玮一众更是害怕了,尤其是李柔,猜不准凤轻舞的心思,心下惴惴的很,不由得护住了肚子。 “将他们,关进地牢!” 凤轻舞收起笑意,冷冷吩咐道。 “公主殿下开恩,我不奴婢还怀着身孕,万万进不得那地方啊!”李柔尖锐的嗓音响起,便哭便给何玮使眼色。 “开恩?呵呵……李柔,你既然敢算计本宫,想要毁了本宫的清白,那你便要做好骨肉分离的准备!” 什么? 她竟然知道! 这下,轮到李柔懵了! 她自认自己做的事情隐秘,没有人看到。可是没有想到,那个一直被她当成傻子的凤轻舞,竟然是什么都知道了! “李柔,你做了什么?” 何老夫人也终于纳过闷来,但是她还念着李柔肚子里的孩子,还想站起来说话,却被婆子压了下去,只得呐呐道。 “你这孩子,到底都是一家人,这是做什么?若真有不满意的,我在这替我儿道歉了还不行吗?快快放了我们 ,柔儿还有身孕,若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凤轻舞扫过这几人的神情,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不知悔改。 “既然你们都拿身孕压本宫,那好,来人啊,给本宫堕了她的胎!” 两旁婆子应声就要上前,此时李柔才真的怕了。 “不不要公主饶命,是奴婢说错了,奴婢愿意去地牢,愿意去地牢啊!” 闻言,凤轻舞露出一个满意的神色,几个婆子押着他们走了,不是不想今日就整治了他们,而是昨夜折腾一宿,凤轻舞早已疲惫不堪,此时只想焚香沐浴,再好好睡上一觉。 “公主,你还好吗?” 看着巧儿磕头磕出来的血痕,凤轻舞神色心疼。 多亏了你了,快去上药歇着吧。他们关在地牢里,暂时翻不起风浪,可以好好安眠了。” “是,公主!” 当然,若是凤轻舞早知还有后日之事,可能今日便直接打杀了几人了,断不会留下祸端。公主府的地牢,其实原本是一个酒窖,但凤轻舞最不喜饮酒便荒废了。 如今何玮几人住了进去,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地牢里到处结着蛛网,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何老夫人一进 去就咳嗽起来。 “这这种地方怎么住人啊?”她怒目向身后的婆子质问道。 可惜婆子丝毫不买账,将门落了锁:“老夫人啊,做人就要懂得识趣,富丽堂皇住得,那这蝼蚁地穴也得能住得才是。” 说完就走了,直气的何老夫人胸脯耸动。 “你看看你娶的这是什么?啊?竟这样对待咱们!” 何老夫人心里这点气全撒在何玮身上了,却不料一向顺从的儿子一言不发反手给了李柔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响彻牢内,李柔撇着脸,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 李柔美目含泪,挺着肚子,“好啊,你打,你打死我好了!大不了就一尸两命!” “你个贱蹄子还敢威胁我?你敢说昨夜府里进贼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吗?” 何老夫人听见这话,也消停了,狐疑地看着李柔,若说自私她绝对是翘楚,哪怕是金孙要是挡了她享福的路,都会被毫不犹豫舍弃! 李柔听闻,立即闭嘴不言。任由何玮打骂,一句话不说。何老夫人见状,也是不甘寂寞的上前,抓住李柔的头发打骂。 …… 翌日,天光大亮,凤轻舞刚用了早膳便听见婆 子来报。 唇边勾起一抹绝美的笑意,对巧儿道。 “走,随我一同去看场狗咬狗的好戏。”她特意挑了身娇嫩的衣服穿着,因为他心情着实不错。 刚进地牢,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巧儿打开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瓷瓶,香味缓缓散出,凤轻舞面色好了不少。 还没见人就听见一阵嘈杂,巧儿凑在耳边轻声道:“公主,果真是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可不是。” 她身姿袅袅出现在众人视线,何玮率先停下了谩骂,痴痴看着她。 “轻舞,你来了,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对不对?”何玮蓬头垢面的扒着牢门,说话的时候嘴里还有股恶臭。 凤轻舞后退一步,视线越过去没看他,李柔早就不复当初的温柔小意,头发散乱着,活像个疯婆子。 何老夫人的脸上还有不少挠痕,看起来也是没讨到便宜。 “呵呵呵……”她笑了笑:“看着你们如今的模样,我这心里,还真是痛快。” “你说什么?”何玮有些不相信地吼道,眼中满是受伤。 凤轻舞看着都忍不住要拍掌叫好,夸赞他的演技了。 “何玮,你可敢说你对我是真心的?” 第七章 第一美人 “自然!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他此时用满是眼屎的双眼深情注视她,凤轻舞差点要呕出来。强忍着胃部不适,她掏出一把匕首,差人打开门将匕首扔了进去。 “好,若是你亲手将那孽种剖出来,我就信你是真心爱我,此前种种我既往不咎。” “什么!” 何玮愣在当场,死盯着她的脸,希望能从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迹象,可惜没有,她相当认真。 “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许久,他才哽咽着吐出一句话。 恰是这一句,彻底激怒了凤轻舞,李柔肚子里的是条人命,当初她肚子里的就不是?她明明都听见那孩子的胎动了,可还是被生生堕掉了 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翻涌,她冷厉开口。 “既然你不愿,本宫也不勉强你,你们就在这好好呆着吧。” 说完就要走,何老夫人见此却急了,连忙捡起匕首塞进何玮手里。 “你在犹豫什么啊!孩子没了还能再要,你忘了为娘是怎么教你的了!” 那焦急的模样,就差自己动手了。 李柔哆嗦着,团成一团,护着肚子,眼中全 是怨毒和恐惧。 何玮举着匕首,一步步向她走过去,面上神情变幻,极尽挣扎。 “何玮!我肚子怀的可是你的骨肉啊!当初你为了荣华富贵辜负了我,我情愿沦为一个外室,也要为你生儿育女,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此时她也顾不上凤轻舞的想法了,什么话都往外扔,生怕何玮真的剖了她的孩子。 可惜,何玮是那冷心冷肺之人,听见这话,眸中划过一丝痛苦与歉意,但脚步未停。 “你莫要怪我,当初我一心倾慕公主,可你却擅自怀孕,以此来钳制住我,我顾念情意才没处置你,如今这份情,也该到头了!” 他越走越近,李柔发了疯般撞开他,却不知该往何处跑,一个劲往墙角扎,涕泪混在脸上。 凤轻舞看着她,却记起了前世的自己,脸上渐渐亦悲亦喜的癫狂起来。 直到巧儿开口唤她,才从记忆牢笼中脱离出来,再看何玮已经将匕首落到李柔的肚子上了。 “够了!住手!” 她大喝了一声,尽管心中恨透了这几人,可到底还是看不得这种事,毕竟那个孩子确实 无辜,只是投错了人家罢了。 场面一时静了下来,凤轻舞沉着脸,别人也不敢开口。 突然一个婆子快步走了进来,凑过去道。 “公主,陛下差人来信,说是今日宫中有宴,邀您前去,看看时辰,也该准备了。” 凤轻舞恢复了平静,点点头,对着巧儿耳语了几句,便离开了,也没管身后的几人是如何嚎叫。马车辘辘前行,凤轻舞一身银线苗绣的宫装,头戴蟠璃九凤钗,前世她因迁就何玮,不愿让他被人嘲笑,便执意未去,故而现下也不知这宫宴会发生什么。 慧国素来盘踞北方,地势荒凉,比不得祁国的繁华,凤轻舞掀开帘子的一角朝外望去,景色既熟悉又陌生,她不由得有些好奇,在那南国水乡,又该是怎样的奇特? “公主殿下,到了。” “嗯。” 巧儿扶着她的胳膊,将她搀下马车,宫门口一位锦衣华服的嬷嬷早就等候多时了。 见她下来,连忙迎上去道:“公主殿下,陛下派奴婢来候着,宴会已经快开始了,咱们走吧。” 凤轻舞点点头,打量了一番,瞧她身 量丰腴,姿态恭谨,定是太后宫里出来的人。 “有劳嬷嬷了。” 路上,她得知宴会是款待远道而来的祁国国君,设在露恩房,心下便一跳。 这露恩房是个好地方,一砖一瓦皆是暖玉,四季如春,只是祁国国君此次过来,怕是议亲不议事啊。 短短的路程在凤轻舞胡思乱想中到了尽头,那嬷嬷作了揖便退下了。 仔细将衣裳上的皱褶抚平,凤轻舞莲步轻移迈上游廊,边走边轻声对巧儿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妥了,公主放心。” “嗯。有人想找死,本宫总不好拦着。” 金碧辉煌的大门被推开,小太监扯着嗓子通传。 说来好笑,凤轻舞身为凤族后人,却连个封号都没有,而凤素,却在十岁的时候便封了章素公主,上了诰制。 露恩房虽大却也精致,此时朝中重臣与宫中妃嫔齐聚一堂,正把酒言欢。 凤轻舞款款走进,第一眼便看见了一位陌生男人,只见他双眸幽深,唇边含笑,飞眉入鬓,直叫天地失色,她从未见过这般好的皮囊。 即使是她这活了两世的人,在 看到男人的容颜时,也有微微一瞬之间的失神。 “臣妹见过皇兄,见过各位娘娘。” 而随着她的出现,有轻声蜚语四起,可大家也不敢真的放肆。 毕竟,这凤轻舞是凤傲天最疼爱的妹妹。 新婚就休夫的事情,损了皇家的面子还不受到责罚的,也就只有凤轻舞才可以。倘若是旁人,怕是早就被凤傲天撤了公主的封号了。 凤轻舞走到凤傲天身旁,她微微屈膝便算行礼,见他点头,便落座在一侧,正对着刚刚那男子。 这一看不知道,那凤素竟紧贴着他坐下,双颊透粉,端的是小女儿姿态。 凤轻舞的唇边勾起一丝玩味,想必那男子应当就是祁国国君蔺之晏。因为凤素对祁国皇后之位一直都是势在必行。 “今日,祁国国君大驾光临,朕心悦之。这杯酒,敬祁帝,愿两国世代交好,共襄盛举!” 凤傲天开了口,厅里瞬间寂静。蔺之晏起身,端起酒杯也遥遥一敬便一饮而尽了。 “本君来此之前,便听说慧国第一美人在皇家,名副其实的高岭之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第八章 闹剧开场 丝竹之乐响起没多久,蔺之晏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底下的人对他的目的都心知肚明,此时揶揄的看着他和凤素。 至于凤轻舞,所有人都认为,只要他没傻,就不会和一个刚休夫的公主牵扯不清。 闻言,凤素起身落落大方道:“祁帝过奖了,本宫着实担不起这个第一。” 话虽谦和,可眼神却得意的很,还用余光瞥了凤轻舞一眼。 凤傲天状似在和灵妃说话,实则一直关注这边,现下也是满意地点点头。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蔺之晏疑惑的笑了笑,道:“章素公主这是何意?本君并未夸赞你啊。” “什么?” 凤素的一张脸都被气红了,想也不想就道:“那你是说的谁?” “素儿,不得无礼!”凤傲天呵斥了一句,神色也不太好看,“不知祁帝说的是哪位妙人?” 蔺之晏好似有些腼腆,道:“本君说的正是对面那位公主。” 这下就连凤轻舞也惊讶了,美目半眯,打量了他一番,到底是不能再看好戏了。 见众人都在看她,只好出声道:“祁帝谬赞了,本宫虽刚刚恢复单身,可 到底是嫁给他人为妇过,担不得你的称赞。” 话音刚落,不等蔺之晏说什么,凤素立刻跳脚道。 “是啊,她不过一位下堂公主,恐怕与祁帝的身份也不相配吧!” 长长的指甲扎进了肉里,凤素心里恨难平,打小她便处处低凤轻舞一头,好不容易凤轻舞嫁了个破落户,她也算熬出头了,结果如今又来抢风头,怎能叫她不恨? “下堂公主?此话何意?”蔺之晏盯着凤轻舞问道。 听见这话,凤素觉得只要让蔺之晏知道凤轻舞到底是什么货色,便会知道哪位公主才是珍珠,哪位是鱼目了。 于是也不管凤傲天的眼色,三句两句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抖了出来。 看着蔺之晏带来的几位侍从眸中带着讥笑,凤傲天强压怒意,既怪凤素口无遮拦,更怪凤轻舞给他抹黑。 可谁也没料到的是,蔺之晏听完竟端起酒杯,敬凤轻舞道:“公主敢爱敢恨,果真奇女子也。” 这杯酒,于凤轻舞来说是如鲠如刺,把玩酒杯许久才一饮而尽,神色淡淡道:“祁帝过奖。” 眼见场面有些冷,灵妃赶紧介绍几支 歌舞,这才揭过此事。 然凤轻舞看懂了凤素眸中那一抹势在必得,便心知,今日真正的闹剧还未开场。酒过三巡,丝竹正酣,突然一声尖利的嚎叫,沉寂了厅内的低声软语。 凤傲天皱了皱眉,甚是不悦:“何人放肆?” 不等门口的小太监查看,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女子跑了进来,猛跪在中央,吓了众人一跳。 凤傲天眼皮一跳,喝道:“还不快把这个疯婆子弄走?还用朕教你们吗?” “等等……” 凤素却是眼角湿润,“皇兄,这女子好似刚刚小产,在外面又一直喊冤,怕是有什么难事吧,若是直接哄走简直太可怜了。” 说完,没看凤傲天,又自顾问道:“本宫问你,可有冤屈?” “小女子李氏,跪求陛下主持公道啊!” 说着抬起了一张刀伤纵横的脸,凤傲天也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唯有凤轻舞眸中全是讥讽,只因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本应在地牢里的李柔。 “来人,赐座。你且慢慢说,皇兄素来心善仁慈,定不会是非不分的。” 这样大的一顶帽子扣在凤傲天头上,他 也不好再说什么,瞥了眼蔺之晏,见他神色如常,也稍稍放下心来。 “朕问你,有何冤屈?” 语气还算温和,可凤傲天已经打定主意若是她说不出个天大的事来,必定要治个殿前失仪的罪。 李柔先是磕了一个头,继而哽咽着说道:“回陛下,民女要状告公主凤轻舞!” 这时凤傲天才看出熟悉来:“朕想起来了,你是那何玮的表妹!” “回陛下,民女根本不是什么表妹,而是何玮的发妻,只因公主执意要嫁,才被赶到别庄,沦为外室。且公主与夫君结亲,只是图一时美色,婚后更是不许夫君碰她,在公主府上豢养外男!” 此话一出,四下惊异,凤素看着蔺之晏表情微变,心下快意。 就在这时,凤轻舞喝了口酒道:“嗯,继续。” 有胆子大的已经腹诽她不要脸皮了,凤傲天有心阻止却奈何话都说死,没有退路。 李柔继续道:“民女在别庄过得甚是不好,又怀了身孕,夫君便编了慌带我进府,没想到刚进府便撞见公主与男宠欢好,这才有了前日进贼之说,只是想杀人灭口罢了!民 女的孩儿也是被她生生堕掉,民女民女” 说起未出世的孩子,她好似一位伟大的母亲,一时之间哭的不能自已,在场有些诰命夫人,有感于怀,早就泣不成声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尚书夫人:“公主殿下,您何其狠心啊,竟叫人家母子阴阳两隔,身为皇家人,却行不义之事,这这是有违天道啊!” 尚书郎阻止不能,只能看着自家夫人说出这忤逆之言,心下一抖。 “啪啪啪——”拍掌的声音响起,凤轻舞起身凑近李柔,淡淡开口:“说的真好,若不是本宫是受害者之一,都要被你感动的落泪了呢。” 李柔嗫嚅了一下:“公主此时还要折辱民女吗?” “不是本宫要折辱你,而是你自己自甘下贱!明知何玮是驸马还趁他酒醉爬床,更是用药怀上孽种,以此要挟,进了公主府还不满足,竟勾结匪盗想害死本宫,鸠占鹊巢!” 一番话下来坦坦荡荡,铿锵有力,大臣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评断。 凤素见他犹豫,连忙点火:“姐姐这话倒也有几分可信,不如将那何玮带上来审问一番?” “自然可以!” 第九章 引人遐想 不消半个时辰,何玮便被提了来,李柔本开心的望去,却见他衣着干净,面目畏惧,心里一滞,怎和章素公主所说不一样? 原来,凤轻舞前脚出了公主府,凤素后脚便派人将李柔从地牢偷了出来,划花她的脸,又打掉她的孩子,嫁祸给凤轻舞,就为了今日一出戏! 但是凤轻舞并不知晓,凤素想她死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罪臣何玮见过陛下,见过各位娘娘,见过公主。” 他长得属实不错,此时老老实实跪在那,倒有几分清隽之感。 凤傲天将事情说了说,又质问何玮是否属实。 李柔跪在一旁,只等着一会“真相大白”凤轻舞被治罪时的惨状,如此想着竟笑了出来。 “回陛下,罪臣与公主曾是情投意合,只是李柔那贱妇,趁醉酒爬床,使罪臣与公主起了嫌隙” 何玮缓缓道来,与凤轻舞所说无二,李柔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吼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可惜何玮只是淡淡瞥她一眼,又道:“回陛下,罪臣还有一事禀报。” “讲。”皇家颜面得以保存,凤傲天心情不错。 却听何玮说:“今日一切皆是章素公主安排,李柔的脸和孩子皆是她的手笔,章素公主还威胁罪臣,只是罪臣虽已被休,但还是爱慕公主的,故而没有同意” 这话一出,凤傲天也好,凤素也 好,就连刚刚的尚书夫人都没想到会如此反转,被惊掉了下巴。 “放肆!你在说什么?竟敢诬蔑本宫!”凤素脸色稍白,本就心虚,这下急着反驳竟是直接站了起来。 “是否诬蔑妹妹心里清楚!”凤轻舞轻巧说了一句,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其实早在重生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凤素在派人监视公主府,后来更是将计就计让她带走李柔,至于何玮,则被巧儿事先喂了蛊毒,所以只得为她所用。 好好的一场宴会,此时却是难以收场,凤傲天按了按眉心,脸色难看道。 “先将二人压入天牢,容后再议。” 凤轻舞也没想着今日把凤素怎么着,一切都是将计就计罢了,于是柔柔行礼道。 “今日本是因臣妹而起,不如就此结束,将这二人放出宫去,过安生日子吧。李柔虽心思恶毒却也是痛失爱子,皇兄仁慈,怕也是见不得杀生的。” 这话正对凤傲天的胃口,此事牵扯两位公主,皆是他同胞,怎么处理都容易被人诟病,此时凤轻舞愿意吐口,再好不过了。 “如此,便按凤轻舞公主说的办吧。”说完又举起酒杯,遥敬蔺之晏,“今日闹剧让祁帝见笑了,还望海涵。” “慧帝说的哪的话,慧国能有凤轻舞公主这般心思纯净的女子,才是让本君开眼界了。” 蔺之晏三言两句哄的凤 傲天开心,那灵妃也是个心思活络的,依今日只见,这蔺之晏摆明对凤轻舞有意,卖个好处给她也是桩人情买卖。 于是凑在凤傲天耳边说了几句。 凤傲天沉吟一番,点点头便道:“趁着宴喜,封凤轻舞公主为和凤公主,诰制一品,异日重修公主府,改名和凤府。” 经过刚才一出,厅内也无人再反驳了,纷纷朝凤轻舞道喜作揖。 也为宴会划下了句点。 过几日还有温泉汤浴,凤轻舞也被留在了宫里。转身跨过门槛的一瞬间,蔺之晏蹭过她的身子。 “公主果真有趣。” 似是紧贴着耳根说了一句,有些暧昧缠绵,凤轻舞快走了两步,避开那灼人目光,心下疲累的紧。 翌日,蔺之晏本在通明殿休息,却见一丫鬟过来传话,称和凤公主邀他相商要事。 简单交代了几句便随那丫鬟去了,一直走过御花园,却到了章素宫。 一转身的功夫那丫鬟便不见了,蔺之晏不似平日的温润,面容有些愠怒。 正欲离开却听见琴声响起,凤素竟只着单衣走了出来 “祁帝,既然都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她娇笑着走近,伸手想拉住蔺之晏的衣摆,却被躲开了。 “章素公主这是何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何意?呵呵呵……祁帝当真不知吗?” 凤素本生了双圆 眼,此时半睁不睁的非要做出撩人姿态,却滑稽的紧。 蔺之晏看看四周并无丫鬟侍卫,想来是她怕碍事都遣走了,于是启唇轻笑:“章素公主,你看,那是何物?” 说着指向天边,凤素一心扑在他身上不疑有他便转头看去,蔺之晏抬手就打向她的脖颈,凤素连点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晕了过去。 这么一闹,蔺之晏也有些烦躁,走着走着竟真的来到了凤轻舞的凤宫门口,也不知是何等鬼使神差,他竟抬腿走了进去。 穿过堂厅,蔺之晏的步履慢了下来,只因耳边水声淅沥,想来凤轻舞应是在沐浴。 “没想到,本君今日也做了一回登徒子的勾当。”他笑着摇摇头,正想原路返回却听见门声响动。 凤轻舞裹着浴布袅袅走出,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面,看见蔺之晏楞了一下,下一秒跑回了耳房。 尽管如此,他还是看见了许多不该见的,比如发丝滑落到香肩的水珠,又比如锁骨处的那个胎记 摸了摸鼻子,他来到门外:“公主见谅,本君只是迷路至此,没想到唐突了公主” “无碍,还请祁帝回通明殿去吧。” 凤轻舞的声音有些冷,显然也是有些生气的。 “公主说的是,只是本君并不记得来时的路了” 无奈之下,凤轻舞只好穿好衣裳,走了出来,道:“我叫巧儿带你回去 。” 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蔺之晏的眸中有些许侵略意味,凤轻舞不由得面上一红。 他突然走近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一声尖叫隐隐传来,外面好似发生了骚乱。 凤轻舞皱了皱眉头:“祁帝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发生何事了。” 想起自己刚刚做的好事,蔺之晏有些不好意思道:“本君随你一起。” 她其实是不太愿意和祁国的国君扯上什么关系的,只是腿长在他身上,乐意跟着总不好拒绝。 走出宫殿,秋风乍起,从蔺之晏的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香气,似是药香又似樟脑香,好闻的紧。 凤轻舞清嗅了一下,觉得有些熟悉 尖叫声来自于章素宫,凤轻舞他们到时,已经有不少人了,凤傲天也在,此时正眉头紧锁。 “见过皇兄,不知发生了何事?” 凤轻舞行过礼,看了凤素一眼,只见她裹着一件披风,头发散乱,可眸中却带着娇羞,脸颊酡红,活像被糟踏的模样 凤素本以为可以如愿以偿赖上蔺之晏,此时却见他与凤轻舞携手而来,心里那点悸动瞬间被嫉恨代替。 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皇兄要为臣妹做主,今日姐姐的丫鬟过来传话,约我一同泡浴,我前来赴约,却不料竟见到祁帝臣妹当时” 说到这里,她没再继续,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却不知这样更让众人遐想 第十章 逼迫 见到这一幕,凤轻舞不由冷笑一声,本以为这凤素是一个什么了不得人物,却不想竟也是一个蠢货。 竟是想出这种办法来,就算是要撒谎,至少也要圆的像一些,这种谎话,只怕除了她自己无人会信。 尤其是经过宴会之上那一番事情之后,明眼人心中便已是有了几分猜测。 风傲天站在一旁,望着凤素眼神之中满是恼怒,他不说却并不代表,他不懂,相反作为帝王对于这些,他心知肚明。 祁帝英俊潇洒,章素公主也到了出嫁的年岁,两人若是能够凑成一对,不论于家于国,都是一件大喜之事。 想到这里,风傲天原本紧锁的眉头,顷刻之间舒展开来,一双丹凤眼中带着几分笑意望着祁帝。 “祁帝,朕从不曾想到,祁帝竟是如此猴急之人,你若是喜欢我皇妹,大可来提亲,竟是做出这等事情来,当真是让朕万分失望。” 风傲天话还不曾说完,便是被蔺之宴开口打断。 “慧帝,饭可乱吃,这话可不能够乱说,实情究竟是如何一回事,慧帝仅仅凭对方一面之词,便认定这一切同本君有关。 着实有些牵强,更让本君隐隐觉得 ,这一切不过是他人设计好之事!” 蔺之宴冷笑一声,一双眸子幽幽望着跪坐在地上的凤素,他本以为自己刚才态度已经足够清楚。 倘若这章素公主还有一丝自知之明,便会将这事遮掩过去,他便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谁曾想,对方竟是如此不知好歹。 偏偏要将此事闹大,那他便是成全对方又如何? “祁帝,你此话又是何意,难不成我堂堂慧国的公主,竟是需要这等不顾廉耻的手段方能将自己嫁出不成!” 本以为蔺之宴会顺水推舟将此事认下,两国结亲乃是一件天大喜事,本祁帝来访为的就是这件事情,却不想,祁帝竟是如此直接了当。 着实让风傲天恼怒不已,满含怒意瞪了跪倒在地的凤素一眼。 “祁帝,您难不成是想要……”凤素娇滴滴一声惊呼,一双圆眼之中满是泪水。 蔺之宴冷笑一声不曾开口,他越是这般,凤素心中竟越发不安起来,尤其是回想到今日种种,只觉得通体生寒。 凤素猛地将头上一根簪子拔下顶在脖颈之上:“您若是不愿承认,素儿并不怪您,素儿只得以死明志,只求皇上莫要为难他! ”说话间,那簪子便是要戳入白嫩的脖颈之中。 却不想竟是被风傲天一把夺下,凤素整个瘫软在风傲天怀中,低声啜泣,那模样当值异常可怜。 “祁帝!朕敬你是客,对你一再忍让,却不想你竟是如此心肠歹毒之人,毁了朕皇妹清白,百般推脱!你可准备好承受我慧国的怒火了!” 风傲天大吼一声,竟是将事件升级到了两国之间,一时间气氛变得万分紧张起来。 凤轻舞站在一旁,眼神之中满是玩味,凤素为了能够嫁给蔺之宴,这一次当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只怕这一回蔺之宴在劫难逃,定是要将这朵霸王花给娶回去了! 众人议论纷纷,皆以为事已至此,会以祁帝服软草草收场,谁能想这等情况之下,祁帝竟还能轻笑出声。 “慧帝,你这是打算同你的妹妹一起,向本君逼婚不成?” 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并不打算接蔺之宴的话。 蔺之宴也不闹反而笑着将凤轻舞的玉手抬起,望向众人道:“本今日对和凤公主一见倾心,着实难耐相思之情。 辗转反侧,最后还是独自一人来到和凤公主宫中,希望能够对其袒露心声。 方才就在章素公主,口口声声,声称本君对她做了些什么之时,本君皆是同和凤公主在一起。” 蔺之宴话音未落,凤素表情便已是冷了下来,死死望着站在一旁的凤轻舞。 周围之人议论纷纷,风傲天先是看了一眼信心满满的蔺之宴,这才问道:“轻舞,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轻舞心中一顿,她本不过是想要安心看一场闹剧,却不想还是被牵连其中。 “回皇兄的话,祁帝确实是和臣妹在一起,直至刚才听到章素妹妹发出一声尖叫之时,我们二人都在一起。” 凤轻舞轻轻抿了抿嘴,她虽不喜这祁帝,可她更不愿助凤素一臂之力,让其嫁入祁国,过她想要的舒坦日子。 凤素越是想要得到的,她便是越不能够让凤素得逞! “轻舞,你所说可是真的!”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在他看来,倘若凤素能够借此加入祁国,便也算是了却了他心中一桩大事。 却不想,竟是会在这里出了岔子! “姐姐,妹妹知晓姐姐刚刚痛失驸马,心中不免有些神伤。祁帝英俊,姐姐若是动心,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凤素略带着哭腔 之声从一旁传来,众人皆是一愣,原本信服之人,此时眼中也多了几分怀疑。 凤轻舞冷笑一声,当即三指指天。 “轻舞以凤女的身份起誓,刚才所言句句为实,不然便堕入地狱永不轮回!” 话音刚落,只听得空中传来一声巨响,一抹淡淡红光从凤轻舞身上一闪而过。 原本还在小声议论的众人纷纷闭口不谈。 凤族之人看重誓言,凤轻舞以凤女身份起誓,誓言定会应验,这是凤族千百年来,一直流传的祖训,从不敢有人违背。 就连凤族圣女也不过是如此。 一时间,气氛再次变得万分紧张起来,凤轻舞看似风轻云淡的誓言,却是将蔺之宴从这件事情之中摘得干净。 凤素蜷缩在风傲天怀中,呆若木鸡,她怎么都不曾想到,凤轻舞为了帮助祁帝,竟是如此卖力。 竟是不惜用这等小事起誓,一时间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杀意。 “慧帝,如今你可愿相信本君所说?” 蔺之宴轻笑一声,一双满含笑意的眸子悠悠望着风傲天,似乎是在等他的回应。 风傲天浑身一颤,脸色僵硬的扬起一抹浅笑。 “祁帝受委屈了,都是朕错信了他人。” 第十一章 求娶 一句话,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一切的错皆是因为凤素。 “无事,只要和凤公主莫要误会了本君便好,毕竟本君还希望能够同和凤公主共结秦晋之好。” 蔺之宴说话间,望向凤轻舞的一双眸子之中满是痴情。 那模样只叫凤轻舞恶寒异常,转身走到一旁。 “祁帝好意本宫心领了,只不过本宫刚刚经历过情伤,如今当真不曾有什么再嫁的心思,还望祁帝体谅。” 凤轻舞朝着祁帝行了一礼,便不再多言。 “如此,本君便也不再勉强,只恨生不逢时不能够让本君早些遇见和凤公主。 天下良人众多,还望公主莫要为了一不相干之人,平白葬送了大好年华。 本君后位,将一直为公主空着,倘若公主什么时候想开了,随时都可来祁国寻本君。” 蔺之宴这一番话,既是说给凤轻舞听的,也是说给在场之人。 经过这一番之后,在场之人无一不称叹祁帝深情,唯独凤素一双眼睛如同淬了毒一般,死死盯着凤轻舞。 恨不能上前将其扒皮拆骨! “章素,你太让朕失望了。” 风傲天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怒意,背手而立站在 一旁。 “皇兄……” 凤素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她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却不想皇兄竟打算将此事弄个明白。 “章素,你竟是做出这种丢人现眼之事,还将责任全部推脱至朕和你皇姐身上,你心中究竟还将不将朕放在眼里!” 风傲天丝毫不给凤素解释机会,将自己心中的一腔怒火,接二连三发泄在凤素身上。 尤其是,凤素身为慧国公主,已是这步田地,对方竟还是不愿接受与她,当真是丢尽了慧国皇族的脸面。 这件事情虽不曾有外人知晓,可只怕还是会流传出去,到时世人将如何看待他慧国皇族! 堂堂公主,竟是沦落到用这等下作的方式来逼婚! 且,竟还是不曾成功!当真是令人贻笑大方! “皇兄!”凤素惊呼一声,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泪水,她这一切本设计的极好,倘若不是因为凤轻舞横插一脚,又怎会生出这般多的波折。 “休要再狡辩,来人将章素公主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这两个月,你便好好在宫中抄写佛经!” 风傲天一声令下,从一旁小跑出几个宫人,将依旧哭哭啼啼的凤素带了下去。 临走之 前,凤素猛地回头看了一眼蔺之宴,试图用自己的美貌惹得对方心中涟漪。 却不想竟是看到对方,将其身上的斗篷解下,小心翼翼披在凤轻舞身上的情景。 不由心中一痛,她爱慕蔺之宴多年,一心想的不过是能够嫁入祁国为后。 如今这一切皆是被凤轻舞这个下堂妇给毁了! 若非是她,蔺之宴定是会注意到自己。 “夜深,寒气颇重,公主刚刚沐浴完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莫要着凉病了。” 蔺之宴低沉的声音响起,凤轻舞只觉得肩上一暖,一件熊皮披风,便是将她整个人罩在其中。 刚想要出声反驳,却发现周围众人,纷纷用一种果真如此的眼神看着二人,当即俏脸一红,伸手狠狠在对方腰上拧了一下。 这才轻声道谢:“多谢祁帝,只是和凤还有一事相求,还望祁帝定是要应允。” “倘若是为了章素公主之事,和凤公主不说也罢,本君定是不会求娶对方,还望公主体谅。” 蔺之宴微微一顿,一双眸子眼中满是坚持。 见状,风傲天连忙上前:“祁帝多虑了,和凤她不过是希望祁帝连同手下,莫要将今夜之事说出, 虽错在章素,可她毕竟是一女子……” 风傲天这一番话说的十分笼统,不过蔺之宴却也是明白风傲天其中暗示。 轻笑一声:“今夜?今夜可曾有发生何事?为何本君竟是丝毫都不记得,只是这慧国风景独特,本君倒是要在这里多叨扰几日,还望慧帝莫要嫌弃!” 蔺之宴这番话甚是让风傲天满意,尤其是看到对方看向凤轻舞神色之中势在必得之意。 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当即道:“如此甚好,倘若祁帝不知哪里有景色绝美之地,大可去寻朕皇妹。” “和凤,祁帝乃是客,你应当好好招待对方。” 见自家皇兄已是开口,凤轻舞自然没有反驳之力,刚才种种,已然惹怒了风傲天,她定不会在这种小事之上忤逆于他。 “是,皇兄,和凤定是会好好招待祁帝,只是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还望祁帝莫要怪罪。” 凤轻舞虚晃一句,就算祁帝对自己有些兴趣,想必也不会明目张胆追求自己,毕竟刚刚下休了夫的公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谁想从那日之后,祁帝五日有三日便都是前去公主府,只不过这十日之中,也不曾能 够见到凤轻舞一面。 一时间,坊间皆是流传起这祁帝,对和凤公主一见钟情,竟是追的热络的紧,为了这和凤公主,竟是连章素公主都拒绝了。 “贱人!贱人!凤轻舞,你不过是一个破鞋,一个下堂妇,你究竟有什么资格敢跟本公主争!你怎么敢!” 凤素被禁足在宫中,可对于外面的一举一动,她却是万分清楚。 尤其是关于凤轻舞和祁帝之间的传言,她竟是每条都知晓。 “来人啊!来人啊!” 凤素眼神微动,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竟是躺在地上大声呼救起来。 皇上虽禁了她的足,可凤素依旧是公主,宫人们哪里敢怠慢。 “你说凤素病了?” 风傲天两条生的极好的眉毛,不由紧紧皱在一起,前几日不还是好好的,怎么这说病竟是病了呢! “怎么样,宣太医去看了吗?” 风傲天下意识揉了揉自己发痛的眉心,眼看着便是菖蒲节,每年这个时候,皇室都会派,未曾嫁人的公主前去佛堂供灯,以祈求来年慧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往年向来都是凤轻舞前去,今年却是轮到了凤素,她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 第十二章 行刺 着实让风傲天头痛不已。 “是风寒,虽不是什么大病,可倘若是发作起来,也会轻易取人性命……” 后面的话李德并没有再说,可风傲天却已经明白,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面前的奏折,竟是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皇上,章素公主让奴才给您带一句话。” 李德抬了抬眉毛,小心翼翼道。 “说!” 风傲天斥责一声,眉宇之间满是烦躁,原本对于凤素已然下降的怒气,如今竟是又升了回来。 “章素公主说了,她虽是病了不能够前去佛堂,可姐姐却能够替她前去,姐姐虽曾嫁人,可如今已经恢复孤身一人,所以并不曾有违背祖历。” 李德将这一番话说完,便站在一旁小心的观察着风傲天的神色,生怕圣上有一个不如意,那倒霉的便就是他了 “去,将和凤公主宣进宫来,就说朕有要事找她!” 风傲天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先将凤轻舞宣来。 “嗻!” 李德一路小跑从御书房退了出去。 凤轻舞一双美眸之中满是无奈,幽幽望着赖在自己凤府之人。 “祁帝,您总是来本宫府上,难道就不怕有人说闲话吗?” 说话 间,凤轻舞不断摆弄着自己面前的一缕长发,她向来不喜束发,如今这公主府已是改为凤府,在她的地盘,她自然是怎么畅快,便怎么来了。 至于这幅模样见祁帝是否合规矩,凤轻舞已然不在乎。 “本君只怕众人不曾误会,那便是本君做的不够了。” 蔺之宴抿了抿嘴,还不等他再开口,巧儿领着气喘吁吁的李德便是走了进来。 “奴才见过祁帝,见过和凤公主。” 李德见祁帝竟是也在这里,眼中虽是闪过一抹差异,可还是笑着上前行了礼。 “公公无需多礼。” “公公这般匆忙前来,可是皇兄寻本宫有什么事情不成?”李德的出现,恰好解了凤轻舞刚才尴尬局面。 一时间对李德也是越发客气起来,看向李德的眼神更是十分满意。 “皇上宣您即可进宫,说是有要事同您相商!” 李德话音刚落,凤轻舞便是站了起来,朝着蔺之宴道:“祁帝您也听见了,不是本宫今日不陪您出去,而是皇兄找本宫有要事相商,本宫先走一步。” 说罢便起身离开,在家中如此随意尚可,可倘若是入宫还这般,那便是御前失仪! 待凤轻 舞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蔺之宴嘴角的笑意这才算是放了下来。 “去查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除蔺之宴再无一人的正堂之中,轻飘飘传来一声回应。 “是!” 凤素宫中,一身着粉色宫装的小宫女,悄悄从后门摸了进去,快步来到凤素床前。 见四下无人,这才轻声道:“公主,事情已经成了,皇上派和凤宫中替您前去佛堂之中供灯,不日出发!” “当真!太好了,青竹你赶紧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母后,本宫一定要凤轻舞这个贱人,有去无回! 敢跟本宫抢蔺之宴,只有死路一条!” 青竹连忙点了点头,从刚才来时的后门之中又跑了出去,直到傍晚时分这才又回到宫中。 “事情都已经办好了,公主这一回保准那和凤公主有去无回,定是不能够再跟您抢祁帝!” 凤素苍白的面容之上闪过一抹得意:“别大意,这件事情我们不但要做,还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她凤轻舞就这样干干净净的消失是最好不过的!” “公主您就放心吧,事情都已经订好了,如今只等那和凤公主一步一步步入陷阱之中!” 粉衣宫女眼中闪过 一抹杀意,笑着为凤素垂着肩膀。 “您啊,就等着事情结束以后,去祁国当您的皇后吧!” 一句话哄得凤素娇笑连连,不轻不重的在对方身上轻轻拍了一下。 “就你嘴甜,等凤轻舞死了以后再说这些也不迟!” 通明殿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主子……” 黑影在蔺之宴耳边一阵耳语,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随即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本君知晓了,继续盯着她们,本君倒是要看看,有本君在谁能够伤得了本君的人!” 绝美的面容之上闪过一抹冷意,幽幽望着殿外的明月。 马车摇摇晃晃行走在山路之上,凤轻舞坐在马车之中,虽身下已然垫了极厚的褥子,却依旧觉得十分难受。 “巧儿,还有多远?”不免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知为何总是觉得今日怪异的紧,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公主,快到了,快到了,您在稍稍忍耐一下,今年走的路和往年不同,说是可以快些到佛堂。” 巧儿清脆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凤轻舞胡乱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她只觉得自己头痛难忍只想沉沉睡去。 恍惚 间,只听得外面一阵骚乱,仿佛有箭雨划破空气之声。 “有刺客!” 巧儿的惊呼声让凤轻舞心中一震,连忙起身想要看看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却不想她刚刚起身,原本还算是平稳的马车竟是一阵剧烈晃动,飞驰起来。 “啊!” 凤轻舞挣扎着掀开了帘子,隐约看见马屁股之上插着一把短箭,原本坐在车辕之上的巧儿和车夫也不见了踪影。 “巧儿!巧儿!” 骏马飞驰,凤轻舞在马车之中摔得是七荤八素,耳边不断传来厮杀之声。 隐约还能够听到巧儿的叫声。 “公主,公主快跳车!” 凤轻舞紧紧抓住马车车窗,这才算是稍稍稳定了下来,透过车窗向外看去,只见一片狼藉,到处可见拼杀之人。 原本出宫之前,皇兄给她的侍卫,已所剩无几。 马车继续飞驰向前,骏马如同疯了一般,通过车窗,凤轻舞隐约看到不远处竟是一片悬崖。 当即心中一惊,连声呼救道:“巧儿,救我!” 只可惜巧儿此时已不知所踪。 眼看着马车就要奔向悬崖,只听得一阵马蹄声,蔺之宴一身黑衣骑在骏马之上,一双眼睛焦急万分的望着她。 第十三章 遇险 “快把你的手给我!” 蔺之宴骑着骏马尽可能将手朝着凤轻舞的方向伸去,只可惜二者之间相差甚远,就算蔺之宴身高腿长,依旧不能够碰到凤轻舞。 “本宫……”凤轻舞眼中满是怯意,紧紧握住身下的车辕。 “快!马上就是悬崖,若是不想死就赶紧把手给本君!”蔺之宴焦急万分,为了不让凤轻舞发现自己的行踪,他一直远远跟在后面。 谁曾想,对方不仅设下了埋伏,竟是来连护卫之中都已经掺杂了对方之人。 单单一个章素公主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马车太快了,本宫站不起来……”凤轻舞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瓣,虽是这般说,可还是一点一点朝着车辕的位置移动 。 可马车着实太过于颠簸,凤轻舞没挪动一步,都万分艰难。 眼看着马车便已是到了悬崖之上,凤轻舞心中也变得越发焦急起来。 猛地站起身朝着蔺之宴伸出手,只可惜依旧是晚了一步,马车已然从悬崖之上跃了出去。 凤轻舞一双美眸之中满是差异,她不过刚刚回来,身上的血海深仇还不曾的报,竟是就这样又要死了吗? 她真的好不甘心! 就在这危急时刻,蔺之宴竟一跃而起,落在车辕之上,将凤轻舞紧紧抱在怀中。 望着蔺之宴放大的俊脸,不知为何,凤轻舞那颗原本已是对情爱之事麻木的心,竟是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感。 “抱紧本君!”这是凤轻舞晕过去之前听 到的最后一句话。 待凤轻舞再次醒来之时,只觉得身上一阵酸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用力碾压过一般。 似乎还隐隐有些发凉,一起身便看到蔺之宴坐在火堆旁,手中还举着自己的衣裳。 “你!”凤轻舞下意识低头,只见自己身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中衣,当即俏脸一红。 “你这登徒子!怎的可随便脱去女子衣裳!” 听到凤轻舞这般说,蔺之宴一时间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舍命纵身一跳,虽不求什么回报,可怎么都不曾想到,凤轻舞醒来,对自己说的竟会是这样一番话。 “和凤公主,本君若不将你身上的湿衣脱去,只怕你现在整个人早已经烧的糊涂,那里还有心思在这里辱骂 本君。” 说话间将手中的衣裳再次翻了一个面。 凤轻舞一愣,原本迟钝的大脑顷刻之间清醒过来。 “我们这是在悬崖下面?可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我们怎么可能还完好无损?” 刚刚醒来之时凤轻舞便已经微微活动过自己的身体,不曾觉得缺少了什么。 这简直太过于匪夷所思。 “我们掉落的位置下面,刚好有一深潭,你我二人掉落在深潭之中,这才算是捡回一条性命,只可惜这悬崖底部,至今还不曾寻到什么上去的路。” 蔺之宴苦笑一声,摸了摸手中的衣裳,已经完全干透,这才将其递给了凤轻舞。 “穿上吧,这悬崖底部湿冷的厉害,莫要生病了。” 从对方手中接过 自己的外衣,感受着上面的温暖,一时间凤轻舞竟是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好了。 许久之后这才开口道:“今日之事,多谢祁帝舍命相救,若非不是祁帝,轻舞早已经命丧黄泉,救命之恩轻舞没齿难忘。” “本君向来不是一个纯善之人,更不是不求回报之人,既然本君救了公主的命,不如公主以身相许如何?” 蔺之宴轻笑一声,一双深邃的眸子之中反着些许认真,可他的表情似乎又像是在玩笑。 一时间凤轻舞竟也是有些搞不懂,对方所说之话,究竟孰真孰假,是玩笑还是认真。 “祁帝您又在说笑了,您的恩情,倘若是有用得着轻舞的地方,您大可直接开口,至于这以身相许之事。 第十四章 本君是个正经人 轻舞已非完璧之身,当真是坐不得这后位,还请祁帝今后莫要那这件事情开玩笑的好。” 凤轻舞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嘴,将拿在手上的外衣穿好。 却不想蔺之宴听到她说并非完璧之身时,眼中竟是闪过一抹深意,一双眼睛悠悠的望着凤轻舞。 “本君的后位只有公主一人座的,至于其他人不配。公主莫要妄自菲薄,本君在乎的是公主,而并非是……” 蔺之宴轻笑一声,眼中竟是难得的认真:“本君从不拿这种重要之事开玩笑,或许是本君那里做的不好了,显得太过于轻佻,竟是让公主生出这种想法。 本君给公主您道歉,您休要被那些事情所迷惑,本君可是一个正经人。” 说完笑着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凤轻舞咬了咬嘴唇:“祁帝不必这样,轻舞是当真不想要再嫁,所以还望祁帝莫要多想,今日之事祁帝恩德,轻舞没齿难忘。” 本以为这事情便过去了,谁曾想原本还十分正经的蔺之宴,突然变得万分不正经起来。 一双眸子之中满是坏笑:“可是,和凤公主您就算是现在想要拒绝本君,已然是不能够拒绝了。” 凤轻舞下意识眨 了眨眼睛:“为何?” 祁帝故作娇羞道:“就算是公主如今已经不在乎贞操,可本君不同,刚才救公主之时,本君已然被公主给……” 说着蔺之宴竟是将脸扭到了一旁,凤轻舞当时便楞在原地,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蔺之宴这是在说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不成? 他堂堂一个男子又怎会在乎这些,这分明就是在胡搅蛮缠! “祁帝你!” “本君如何?”祁帝笑着转过身子:“难道本君说的可有错吗?不仅是在水中,就在刚才本君为公主脱去了衣裳之时,你我二人已有肌肤之亲,公主如今竟不想要对本君负责。” 话语之中,仿佛凤轻舞才是那犯错之人,气的凤轻舞浑身直颤。 可转念一想,自己当时是晕着的,怎可能对蔺之宴做些什么,分明就是那蔺之宴对自己做了些什么,如今还要将罪责赖在自己身上。 当即一把将其推开,一张俏脸通红一片,凶狠的望着对方道:“祁帝乃是一国之君,怎能如此轻浮!” 说罢便是将身子扭了过去,不在理蔺之宴。 “本君虽说是一国之君,可本质上依旧是一个男子,当一 个男子看到自己爱慕的姑娘之时,地位便已经变得不在重要了不是吗?” 蔺之宴的话,竟是让凤轻舞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借口,值得当做是自己还在气愤之中,并不愿理对方。 对于凤轻舞的冷淡,早已是在蔺之宴的预料之中,轻笑着继续同对方攀谈。 “公主为何对本君这般绝情,难不成是因为本君着实长得太过于丑陋?还是说因为本君不够体贴温柔?” 蔺之宴每说一句,凤轻舞便在心中反驳一句。 虽有些不大情愿,可她却又不得不承认,蔺之宴乃是她见过最完美的男人,虽已是帝王多年,后宫之中依旧是空空如也…… 若非是如此,凤素也不会如此迷恋于他,相传几乎不曾有女子能够入得了蔺之宴的眼,不管是怎样的美人蔺之宴总是能够寻出不完美之处。 甚至有人因此送了几个娇媚的男宠给蔺之宴,却不想也是被退了回去。 世间一直在流传,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够让其为之心动,当时凤轻舞也曾听巧儿同自己八卦过,却不想那人竟是自己。 “祁帝并不需要妄自菲薄,您乃是轻舞见过最完美之人,至于轻舞则已是 嫁过他人,还望祁帝莫要在提起此事。” 凤轻舞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蔺之宴面前提起自己曾经的夫婿,原本蔺之宴带笑的眸子顷刻之间便已是冷了下来。 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但却并不在提及此事。 “公主在这里休息吧,本君前去寻些吃食,去去便回!” 说着蔺之宴便是要起身,却不想被凤轻舞一把拉住。 “那个,本宫跟祁帝一起前去。”说着连忙送开口站在一旁。 望着周围漆黑一片的模样,在看看凤轻舞有些惊慌的双眸,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从一旁的火堆之中拿出一根木棍,便是要拉着凤轻舞的双手离开,却被凤轻舞挣开。 “祁帝在前方带路便是,孤男寡女,还是不要拉拉扯扯的好。”说着将自己的双手缩了起来,低着头脸颊隐约有些发烫。 见其这般拒绝,蔺之宴便也不在好强求什么,只是举着火把走在前方,只不过格外关注自己身后的凤轻舞。 生怕对方有什么闪失。 “公主小心,这里的地形十分难走,似乎从不曾有人到过这里,不知这其中究竟有些什么,公主定是要跟紧本君,若是发现有什么异常之事,定 是要通知本君。” 蔺之宴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吓唬凤轻舞,原本就心中十分惊慌的凤轻舞,听到对方这般说,只觉得似乎周围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浑身只觉得毛骨悚然。 还不曾走几步,便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抓了一下自己的脚踝,当即一声尖叫。 “啊!” 竟是一下便贴在了蔺之宴的身上。 “有,有东西!”凤轻舞的声音之中夹杂着些许颤音,还不等她在开口,只见蔺之宴直接将火把放在了他的脚踝处。 一团杂草缠绕在她的脚踝之上,凤轻舞只觉得脸颊爆红,当即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脚踝,将那杂草甩了下去。 “我们,我们走吧!”凤轻舞低着头站在一旁,心中暗骂自己太过于大惊小拐,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竟还是如此的胆小。 可一会想到当初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凤轻舞的身子便忍不住微微颤抖。 “怎么了?”见凤轻舞似乎有些不大对劲,蔺之宴眼中满是担忧之意。 “公主可是身体不舒服?不如本君还是将公主送回去可好,本君一人去寻食物便好。”说话间,便是打算调转回头,却不想被凤轻舞一把攥住衣衫。 第十五章 洞穴 “祁帝您还是快些去找食物的好,倘若是在这样继续浪费时间下去,只怕你我二人便是都要饿死在这崖底!”说着便猛地的将头扭过一旁。 听闻凤轻舞这般说,蔺之宴便不再提回头之事,反而笑着在凤轻舞耳畔道:“公主大可放心,倘若是真的寻不到吃食,那么本君会自杀,到时候还请公主忍耐一些,将本君吃掉!” 说完,也不等凤轻舞的回应,当即便大步向前走去。 看似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也像是一句玩笑话,可不知为何,竟是这样直接的撞入到了凤轻舞心中,一双眸子之中竟是翻出别样的情绪,只可惜还不等她反应过来。 蔺之宴便已是走了许远,同时蔺之宴带走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唯一的光源,凤轻舞的周围再一次归为黑暗。 “你,你等等本宫!”凤轻舞惊呼一声,连忙上前追赶,只可惜蔺之宴着实有些身高腿长,不管她怎么追,两个人之间着实差着一段距离,实在是让凤轻舞苦恼不已。 “蔺之宴!”眼看着对方便是要走远了,凤轻舞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脱口而出对方的本命。 “公主,你走的太慢 了。”见凤轻舞气鼓鼓的站在那里,蔺之宴不由轻笑一声,快步来到对方面前。 “走吧,这一次可莫要在掉队了。”说着便再次向前而去。 两个人明明都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可蔺之宴竟是如履平地一般不曾有丝毫的困难,唯独凤轻舞走上几步皆是要停顿一下。 不是被莫名奇妙的树藤绊倒,就是踩到石头,蔺之宴每走几步便是要会头看看,凤轻舞是否安好。 来回的次数多了,蔺之宴便是有些无奈。 “公主,您还是让本君牵着的好,不然再这样继续下去,您当真是要看着本君的尸体度日了!”说着便是要去牵凤轻舞的手,却不想凤轻舞依旧不愿意。 “本宫可以自己走,不需要任何人牵着,祁帝稍稍走的慢些便是了!” 说话间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见状蔺之宴也并不曾拆穿与她,只是这脚步着实放慢了许多。 凤轻舞虽不曾摔倒,可这是这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着实有些无奈的紧。 “本宫说了,你若是走的慢些,本宫定是不会有事!”见自己的走的平稳了一些,凤轻舞不免轻笑一声,一脸骄傲的望着对方。 却不想此话刚刚出口,只觉得脚下一软,竟是直接跌倒在了蔺之宴怀中。 “公主这就叫做乐极生悲,您非要吃些苦头才会乖乖听话!”说话见便已是紧紧握住了凤轻舞的玉手,不由对方挣脱。 凤轻舞不由俏脸一红,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之后,便不再挣扎。 果不其然握着蔺之宴的手后,凤轻舞并不曾在摔过一次,相反一路都走得十分平稳只可惜,他们走了这许远,始终都不曾遇到过什么小动物。 这悬崖底部,就像是从不曾有过生命一般,四处皆是静悄悄的,着实让蔺之宴十分好奇。 就算是在死谷之中,也是有生命存在,为何这里竟是会如此的寂静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想到这里蔺之宴不免握紧了拳头,俊脸之上闪过一抹凝重。 “怎么了?”因为握着对方手腕的缘故,凤轻舞似乎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可究竟是那么不对劲,凤轻舞也有些说不通。 只是隐约这么觉得罢了。 “这悬崖底部着实有些怪异,可究竟是那里,本君至今不曾发现。”说话间,二人已然从树林之中穿出,之 间不远处的山壁下,竟是有一个黑漆漆的洞穴。 宛如一个巨兽张开的大嘴,吓得凤轻舞浑身一颤,一双眸子惊恐的望着蔺之宴道:“祁帝,您不会想要进去吧。” 话语之中带着的颤音,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 “如今之计,只能够先进去看看,公主莫怕,有本君在!”说话间,握紧了凤轻舞的手腕便朝着洞口而去,刚刚来到洞口,便只听得一阵拍动翅膀的响声。 一群蝙蝠从洞穴之中飞出,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凝重。 蝙蝠一般只在傍晚活动,夜晚和白天的时候皆是倒挂在洞中,如今已是深夜,为何会有大群的蝙蝠从洞中飞出? 这着实有些不大合乎常理,蔺之宴神情一顿,却不曾说什么,将凤轻舞挡在自己身后,缓缓步入洞穴之中。 本以为这洞穴之中会十分脏乱,却不想竟是洁净异常,越是如此蔺之宴心中越是高度紧张。 凤轻舞小心翼翼跟在蔺之宴身后,望着对方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竟是生出莫名安全之感来。 就在凤轻舞走神之时,只觉得腿上一阵凉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上滑动,下意识握紧了蔺之宴 的手腕。 “别动!” 蔺之宴一回头便看到凤轻舞的身上盘着一条银白色的长蛇,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恩。”凤轻舞紧紧咬着唇瓣,尽可能让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响动,可身子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似乎是感觉到了凤轻舞的颤抖,原本已经停下的蛇头竟是再次开始滑动起来,眼看着便是要来到凤轻舞胸前。 就在此时,凤轻舞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等她反应过来之时,银白色的长蛇已经软趴趴的被;蔺之宴捏在手中。 “公主多亏了您,我们的晚膳如今已是有了着落。”说着微微晃动了一下手中的蛇身。 “你让我吃蛇?”凤轻舞眼中上过一抹厌恶,她自幼便是娇生惯养,吃蛇这种境况,她自是从不曾有过。 不过转眼之间,便已是接受了这一切。 前世在何府最后的那段日子,休要说什么山珍海味,锦衣玉食,每日不过是一块硬到足以能噎死人的馒头,一碗浑浊的冷水,便是一日的口粮。 倘若那日何玮若是不高兴,或是林柔又说了自己些什么,只怕连那足以噎死人的馒头都不会有,只有一碗浑浊的冷水。 第十六章 白骨 那样的日子,她都扛了过去,而如今有蛇肉吃,她究竟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公主若是不想吃,本君在为你寻些别的便是,不必勉强。” 蔺之宴话音未落,凤轻舞猛然之间抬起头来,望着蔺之宴那双深邃的双眸,不知为何竟是觉得如此熟悉,仿佛曾经在何处见过。 可究竟是在何处,凤轻舞却又如何都想不起。 “怎么?” 凤轻舞用力摇了摇头,轻声道:“无事,祁帝不必为本宫刻意再去费力气,不过是蛇肉而已,本宫吃。” 继续缓缓向洞穴深处而去,一路上并不曾在发现有何奇怪之物,甚至连一只老鼠都不曾遇见。 凤轻舞原本紧张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甚至越过蔺之宴大步走在前方。 “公主还是小心一些的好,这洞穴之中人迹罕至只怕是有些什么不干净之物,若是冲撞了公主,那便是本君的罪过。” 凤轻舞毫不在意的抬了抬眼,只觉得这一切不过是蔺之宴在危言耸听。 为的不过是继续轻薄自己,当即将玉手从其手掌之中抽出。 “本宫乃是堂堂慧国公主,又怎会那些邪祟!” 凤轻舞得意一笑,一双美眸之 中风情流转,只可惜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万分清脆的响声。 原本向后退去的脚步硬生生停下,一双眸子惊恐的望着蔺之宴。 “本宫,究竟踩到了何物?” “公主莫要往后看,走到本君面前来。” 蔺之宴说着朝凤轻舞伸出了自己的手,可他越是让凤轻舞莫要向后看,凤轻舞心中便越是好奇的紧。 尤其是刚才那一身清脆的响声,更是勾起了凤轻舞求知欲,究竟是什么才能够发出这样的声响,又究竟是什么,蔺之宴竟是如此不希望自己看到。 在蔺之宴的注视之下,凤轻舞缓缓将自己的身子转了过去,可头始终不曾扭过。 凤轻舞猛地将头转了过去,只见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幽幽的望着自己。 “啊!” 只听得洞穴之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凤轻舞整个人蜷缩在蔺之宴怀中瑟瑟发抖。 “你,你不是说这里人迹罕至,为何竟是会有一具白骨!” 美人在怀,蔺之宴就算在稳坐如山,也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可能跟我们一样,是无意之间堕入这悬崖之下的无辜人。”蔺之宴单手将凤轻舞抱好,举着火把环顾四周。 原本深不见底的洞穴已经走到了底部,原本狭窄的通道豁然之间开朗起来,仿佛有人刻意将这里打造成了一间石室。 “这里,似乎是有人刻意为之。” “刻意为之?难不成这洞穴竟是他人刻意凿出的吗?在这等地方准备这样一个洞穴,难不成是为了囚禁什么人?” 凤轻舞联想到刚才的一切不由惊呼一声,下意识握紧了蔺之宴的衣裳。 除此之外,她当真是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可能。 “并不排除。”蔺之宴冷声道。 他甚至在一旁看到摆放整齐还不曾用过的火把和灯油,心中的推测同凤轻舞相当。 “祁帝您快些看看,这其中除了那一具白骨之外究竟还有些什么?” 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焦急,倘若当真如自己猜测这般,那是否说明他们也会像被囚禁在此处之人一样,化为一堆白骨。 “公主,在这等情况之下,您还是称呼本君为祁帝,本君又称呼您为公主,您不感觉有些太过于疏远了? 本君为了公主已是这般出生入死,而您还是这样称呼本君,着实让本君心痛不已。” 蔺之宴的语气之中满是委屈,竟是让凤轻舞 面上一红,虽想要开口反驳。 可却又无话可驳,蔺之宴确实为了自己出生入死,索性不过是一个称呼,就算是入了他的愿又能如何。 “和凤并不知除了祁帝之外,还能够怎么称呼您。” “之宴。”男子低沉的嗓音从其胸膛传来,凤轻舞竟是有一瞬的呆滞。 “什么?” 蔺之宴轻笑着见凤轻舞托起,一双深邃双眸认真的望着她道:“你唤本君之宴,本君唤你轻舞可好?” 之宴……这称呼着实太过于亲密,凤轻舞竟是觉得自己有些张不开口。 堂堂一国之君,竟是让自己唤他的…… “轻舞为何不说话,难道是在害羞不成?” 蔺之宴轻笑一声,一双眸子之中满是亲昵。 “祁帝……”凤轻舞刚开口便被对方打断,望着蔺之宴那张俊颜,凤轻舞咬了咬嘴唇,这才轻声道:“之宴,本宫这般唤你,着实有些太过于亲昵……” “轻舞以为,你我二人之间还不足够亲昵吗?” 腰间的手臂下意识紧了紧,知道此时,凤轻舞这才意识到,原来从刚才开始,自己竟是一直都被蔺之宴抱在怀中。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凤轻舞 鲜少于男子这般亲昵,当即一张俏脸便是通红一片,挣扎着从蔺之宴怀中跳了下来。 “刚才多有得罪,祁帝莫要在意。”凤轻舞略微有些尴尬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杂乱的衣衫。 “并非是得罪,而是享受。” 怀中香软猛然之间离开,蔺之宴万分怀念的动了动手指,眼神之中满是留恋。 见他露出这幅表情,凤轻舞面上一烫,当即扭过一旁不在去看对方。 废弃的火把被一一点燃,原本昏暗的石室在摇曳的火光之下露出其本来样貌。 一方石床,一张石桌,还有一副木碗筷,很明显这里曾经有人生活过,且时间并不短。 “什么都没有。” 只可惜除了一些生活用品之外,凤轻舞并不曾寻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死的有些蹊跷。”蔺之宴围着白骨许久,尤其是对方在看到对方断裂的腿骨之时,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杀意。 “怎么蹊跷了?” “身上的皮肉并非是腐烂掉的,而是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所啃食,而且他死去的时间不过不超过一年。” 蔺之宴一双生的及其好看的手指,下意识拂过一根白骨。 第十七章 医书 白骨之上虽用肉眼不曾看到什么细小划痕,和啃食过的痕迹,但若是细细用手指去抚摸,便一目了然。 “你,你是说这个人死去以后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恶心,下意识将头撇过一旁。 “不一定是死后。”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小心翼翼将这具白骨搬开。 不知为何,这具白骨是半靠在石壁之上,也就是因为凤轻舞转身之时,恰好对上它黑漆漆的眼眶。 “白骨下面好像有东西!”虽感觉有些恶毛骨悚然,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吸引着凤轻舞一般,破势她在白骨被抬起瞬间,转过头来。 “一本医书,还有一盒金针。” “医书?金针?难不成这人竟是大夫?还是神医被囚禁在这里给他人治病?” 凤轻舞脑海之中不断闪过多种可能,但最后还是被她自己一一否决。 虽对这些不曾有什么兴趣,可不知为何,当视线划过满是灰尘的封皮之时,凤轻舞只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移开双眼。 “或许吧。”蔺之宴随手翻了一下,便将医书递给了凤轻舞。 “这是什么医书?”凤轻舞草草翻过几页,原本平淡如 水的眸子之中竟满是惊慌。 这怎么可能!她可以肯定不管是上一世的自己,还是这一世,自己都不曾学习过医术,更不曾看过什么医书。 为了这医书上的东西,在她眼中竟是变得如此熟悉,仿佛自己曾经使用过千万次。 更不要说这些药材名字,单单是看到名字,她的脑海之中便已然浮现出这味药材的模样,以及生长何处,这怎么可能! “一本已经失传的医书,传说若是能将此此书融会贯通,白骨也可生肌。 至于那盒金针,若本君所料不错,应当是天玄针,世间只有两幅,至于另外一幅已经被毁,不过是剩下半幅而已,如今被神医谷的人小心翼翼供奉着。 轻舞手中的应当是世间唯一完整的一副。” 蔺之宴毫不在乎道,一双眼睛总是盯着那具白骨,也不知一具白骨究竟又能研究些什么出来。 “如此珍贵之物,怎会出现这里!”凤轻舞说着,小心翼翼打开了装着金针的盒子。 128根金针,整整齐齐摆放在盒中,而在盒子底部,一本极薄的皮子之上,记载着这128金针的用法。 凤轻舞每看一句,心中便差异一分 。 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自己竟…… “之宴,你看看这皮子上究竟讲的是这些什么?”凤轻舞强忍住内心激动,将皮子举在蔺之宴面前。 却不想蔺之宴竟是看都不看一样道:“本君又不会医术,这些东西看了也是白看,这金针之法,若是无天赋之人,就算是看了,也不懂其中奥妙,轻舞将其收起来吧。” 不懂医术之人便是看不懂? 她不懂医术为何却能够看懂上面的一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凤轻舞不免有些神情恍惚,捧着皮子静静地坐在一旁,下意识不断摸索着盒中的金针。 原本细小的金针在凤轻舞手中竟是如同活了一般,一个又一个的精美绝伦针花被挽了出来,只可惜这一切只有蔺之宴看得到。 当事人凤轻舞却是一无所知,只是坐在一旁不断的发呆。 “轻舞你竟是会医术?”直到蔺之宴发出一声惊呼,这才将凤轻舞从中惊醒。 “怎…”凤轻舞刚想要回绝,便看到被自己捏在手中的金针,当即将话扭了过来。 “曾经学过一二,不过是略知一些皮毛罢了。” 说话间将原本被自己拿捏在手中的金针一 一收回盒中。 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差异,凤轻舞的模样并不像是一个只学过皮毛之人,反而像是一个身经百炼之人。 “如此甚好,看来本君将此赠与轻舞乃是歪打正着。” 赠与?凤轻舞手指微微一顿,一双美眸之中满是疑惑。 “之宴要将此物曾与我?” 蔺之宴认真的点了点头:“本君刚才不是已经说过,让轻舞将这些东西收起来。” “我……” 对方认真的神色,一时间竟是让凤轻舞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先是告知自己此物究竟是如此珍贵,如今却又毫不在意的将其赠与自己。 难道对于这样的绝世珍宝他竟不曾有丝毫动心? “珍宝虽好,却不如心爱之人。”许是看出了凤轻舞的疑惑,蔺之宴轻笑一声,在凤轻舞耳边轻声道。 原本平淡的气氛,在一起变得暧昧起来,凤轻舞脸颊之上的红晕好不容易这才算是褪去,可如今却又是满脸通红,站一旁。 “我不能收,之宴收回去便是了。”犹豫再三,虽心中万分想要,更有偌大的疑问想要解开。 可凤轻舞还是将东西还回至蔺之宴手中。 她已经欠对方一条性命,倘 若是欠的再多,自己便当真是还不起了。 “此物并非是聘礼,轻舞大可放心收下。” 就算是如此,凤轻舞依旧倔强的摇了摇头。 谁曾想再次被凤轻舞决绝之后,蔺之宴竟是快步来到火把前。 “既然轻舞不要,那这些便不再有存在必要,不如毁掉!”说罢,便是要将那二者放在火把之上。 “我要!”见状凤轻舞连忙上前将其一把夺过,见并不曾有什么损伤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今夜,我们便在此处凑合一晚,明日在想办法上去。” 凤轻舞点了点头,并不曾拒绝蔺之宴的提议,如今荒郊野外,不曾有任何安身之所,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虽说有些怪异,可不过是一晚,应当无事。 既然已经打算在这里凑合,那具白骨便不能够如此随意放在一旁,蔺之宴翻到了几块破旧的黑布,将其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放在石室外。 这才又回到石室之中,开始收拾。 望着蔺之宴忙里忙外的模样,不知为何,凤轻舞心中竟是升起一抹极为怪异之感。 仿佛他二人乃是成亲多年的夫妻,整日过着简单朴素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第十八章 不详 曾经这是凤轻舞最向往的生活,如今也只能够将脸扭过一旁,不再去看对方。 一张石床,虽不是十分宽大,可却也足以躺下他们二人。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蔺之宴捡起被丢在一旁的白蛇,细细处理起来。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祁帝,竟是会做这些事情。” 凤轻舞抿了抿嘴,似乎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并非是一国之君,而是一个乡野猎户。 “难不成身为国君便不会这些了?” 蔺之宴一边将处理好的蛇肉穿在树杈之上,一边反问道。 “至少我皇兄不会。”凤轻舞百无聊赖的拨弄了一下眼前的火堆。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皇兄究竟如何了。 “废物!一群废物!在朕的脚下,竟还能够发生这样的事情,朕究竟要你们这群饭桶究竟有何用!” 御书房中,风傲天怒不可遏,地上跪了一排大臣。 见皇上竟是如此生气,不免瑟瑟发抖。 “朕的皇妹现在究竟在何处!到底是什么人竟是如此大胆?” 风傲天深吸一口气,坐回原位,一双眸子之中满是压抑的怒火。 “士兵在悬崖边寻到了和凤公主所乘坐的马车残骸,所以老臣 斗胆推断……” 尚书大人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风傲天,见其并不曾有什么发怒的迹象,这才继续道:“老臣推测,和凤公主应当是在悬崖底部。” “生死未卜?”风傲天不怒反笑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杀意。 就在此时,御书房外传来一阵骚动,凤素一身白衣不顾侍卫的阻拦,硬生生冲进了御书房之中。 “皇兄!” 一见到风傲天,凤素扑通一声,便是跪倒在风傲天面前。 “章素,你这是成何体统,竟是敢闯到朕的御书房!来人,将章素公主带下去!” 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恼怒,尤其是在看到凤素那一身白衣之后,只觉得心中怒火中烧,竟是连一眼都不愿在看到对方。 “皇兄臣妹不走,臣妹不走,和凤姐姐之所以遭受如此天灾皆是因为臣妹的缘故,恳请皇兄责罚臣妹,以慰藉和凤姐姐在天之灵!” 凤素哭闹着将这一番话说出,风傲天脸色当时就变了,一把将奏折扫落在地。 “和凤不会死,来人将章素公主带下去,好生看管。” 风傲天负手而立,眼中满是恼怒。 他的轻舞定不会这般轻易的死去,他坚信轻舞一定在这等朕 去救她! “皇兄!”凤轻舞惊呼一声,从石床之上坐起,这才发现原来一切不过都只是一场梦。 “做噩梦了?”蔺之宴低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凤轻舞下意识回头,见对方还不曾睡去,心中闪过一抹歉意。 一条蛇,除去不能够吃的部分和皮骨,便已是所剩无尽,勉强足够一个成年男子填饱肚子,可蔺之宴却将绝大部分的蛇肉都给了自己,而他不过是草草吃了两口而已。 只怕如今早已是腹中饥饿难耐,这才睡不着坐在一旁。 “恩,梦见皇兄了。”因噩梦的缘故,凤轻舞索性不再酣睡,起身坐在火堆旁。 也就是此时,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的是蔺之宴的外衣,而他不过身着一件中衣坐在火堆旁。 “你快些将外衣穿上。” “本君无事,轻舞还是披着的好。”虽是这般说,可蔺之宴还是不由轻咳了两声。 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慌张,一把将外衣披在了蔺之宴身上。 “你若是病了,便无人带我离开这里。” 俏脸之上闪过一抹红晕,整个人蜷缩在火堆旁。 不过是一夜的时间,整个宫中便已是将和凤公主出事的消息传播开 来,其中不仅夹杂着凤轻舞生死未卜的消息。 还夹杂着一条传闻,说和凤公主之所以会出事并非是因为人祸,而是因为天灾。 去佛堂供灯的公主,必须不曾嫁人,保证身心洁净,方能得到佛祖保佑,保佑慧国这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但和凤公主不同,她已然嫁过人,虽休了夫,可这身心已不洁净,这样的公主,前去佛堂供灯,惹怒了佛祖。 佛祖这才发怒,使她坠下山崖,至于那些护卫,皆是被和凤公主所连累。 说不定这整个慧国都要被和凤公主所连累! 流言很快在宫中传播开来,甚至连皇上那里都已经听到了些许风声,等李德将这一切禀明风傲天之时,这些传言已经从宫中流传了出去。 整个慧国皇都之中,皆是在议论这件事情。 “混账!” 此时就算风傲天心中在如何恼怒,也已是无济于事。 “公主,事情都已经办妥了,现在整个慧国皇都的百姓,都知晓那凤轻舞是一个不祥之人,会连累到整个慧国。” 粉衣小宫女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凤素轻笑一声,从头上取下一根金簪交到对方手中。 “做的不错,赏 你了,给本宫密切注意宫中的动向,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 “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说着朝凤素行了一礼,便匆匆退下。 偌大的寝殿之中只剩下凤素一人。 “凤轻舞啊凤轻舞,敢跟本宫抢男人,这便是你的下场!” 癫狂的笑声从寝殿之中传出,守在外面的小宫女忍不住微微一颤,咬了咬唇瓣,只当做自己什么都不曾听到。 凤轻舞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双眸,一睁开眼便看到蔺之宴被放大的俊颜,下意识一颤,只见自己的腰肢上不知何时竟是有一条手臂。 而这手臂的主人,此时却睡得格外香甜。 凤轻舞面上一红,下意识动了动身子,却不想竟是被对方楼的更紧,当即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昨夜自己酣睡之时,蔺之宴却在守夜,不知何时才睡去,自己倘若是强行挣脱出来,定是会惊醒对方…… “罢了。”凤轻舞轻轻叹了一口气,尽可能将二人之间距离拉开之后,便不再动了。 明明二人才认识不过数日,可每当和蔺之宴在一起之时,自己竟都是忍不住面红心跳,难不成这蔺之宴竟天生是来克自己的不成? 第十九章 受伤 凤轻舞侧着身子,就算是前世嫁人之后,她也不曾同男子这般亲近过。 对方身上淡淡的草药味下意识让凤轻舞抽了抽鼻子,只觉得十分好闻,甚至有一丝熟悉。 虽隔着布料,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炙热的温度,忍不住让凤轻舞微微一颤。 “为何是本宫?”凤轻舞不由喃喃一句,对方的感情来的着实有些快,甚至不在乎自己的过去,可对方越是表现的深情,凤轻舞越是觉得对方可疑。 就算再如何,身为一个男子又怎会不在乎女子贞操,更何况还是一个帝王。 对方这般,定有所图,可自己却身无长物,究竟是什么,能够让一位帝王如此看重? 凤轻舞心中隐约能够猜到一些,可始终却不能够连成一条线,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再狡猾的狐狸,终是有露出狐狸尾巴的那天。 许是醒的有些早,听着耳边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声,凤轻舞眼神之中满是困倦之意,渐渐竟是陷入熟睡之中。 待凤轻舞呼吸平稳,原本熟睡中的蔺之宴猛地睁开双眸,一双眸子黑的发亮。 下意识将怀中娇 躯搂紧了一些,炙热的吻轻轻落在凤轻舞发顶之上。 “因为是你,所以只能够是你。” 等凤轻舞再次醒过来之时,身旁已是空无一人,摸了摸温度,冰凉一片,似乎离开了许久。 “蔺之宴?”原本还有些犯困的凤轻舞,顷刻之间清醒过来,连忙起身,可惜整个石室之中都不曾见蔺之宴的身影。 就连一开始放在一旁的白骨包裹也不见了,凤轻舞眉眼一条,转身便从洞穴之中冲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长时间呆在黑暗之中,猛地见到阳光,凤轻舞下意识捂住双眼。 许久之后这才将手放了下来,眼泪不断从眼眶之中涌出,视线变得极为模糊 “蔺之宴?”风情舞缓缓的向前走着,小心翼翼的喊道,只可惜一直不曾有什么回应。 昨夜之时,他们之间的气氛还异常融洽,对方昨晚还打趣道让自己以身相许…… 不久前他们还相拥而眠,可等她再次醒来之时。 蔺之宴已经消失不见,二者之间的转变着实有些大,大到凤轻舞无法接受。 不知多久忙碌的寻找,终究还是以心灰意冷而宣 告结束,只可惜当凤轻舞转身想要回到洞穴之时,却发现四周一片陌生,回去的路,早已经不见踪影。 她冷笑,自己好歹也是重生一场的人了。 明明知道那些男人也不过是一个 “这当真是天要亡我凤轻舞不成?”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不曾掉下山崖摔死,也不曾被潭水淹死,更不曾被那毒蛇咬死,如今却又想了这别的办法来?” 眼中的嘲讽之意更胜,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倘若是曾经的那个懦弱无能的凤轻舞,只怕会痛苦的坐在原地等死! 只可惜她不是!就算命运在如何想要让她折在这里,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便不会放弃自己! 缓缓朝着树木稀少的方向而去,每走一步,对也凤轻舞来说都万分艰难。 眼看着就要走出密林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凤轻舞下意识朝旁边一躲。 只见一只体型壮硕的猛虎,正趴在她刚才所站的位置之上。 巨大的虎口微微张起,不断喘着粗气,一双虎目之中满是对猎物的渴望。 凤轻舞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可下意识却将一旁的树杈紧紧握 在手中。 “就连你这个畜生也想要来欺辱本宫?” 凤轻舞冷笑一声,率先朝着猛虎冲了过去,一段极长的树枝被其径直插在了猛虎喉咙之中,只听得一声凄厉的虎啸声从中传来。 原本正在潭水旁清洗猎物的蔺之宴不由一震。 接二连三的虎啸声不断传来,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连忙起身朝着虎啸声所在的方向而去。 “凤轻舞,你最好乖乖的呆在山洞之中!” 身上并不曾有什么武器,唯一有的也不过是巧儿藏在凤轻舞靴子之中一把十分小巧的匕首,此时匕首之上已是血污一片。 血污之上,隐约粘粘着几撮黄色的毛发。 就连凤轻舞身上也是血污一片,一张绝美的面容被掩盖在血污之下。 “就算今日本宫一定要死在这里,也绝不成为你这畜生的口粮!” 一声怒吼,凤轻舞再一次冲向猛虎,猛虎这是一跃而起。见其这般,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手中匕首直直朝着猛虎腹部而去。 却不想这畜生竟是这般聪敏,刚才一跃不过是虚晃一下,真正的目的是自己本就十分不方便的双 腿。 待凤轻舞反应过来之时,为时已晚。 锋利而又巨大的虎牙,轻而易举刺穿了凤轻舞的小腿,剧烈的痛疼顷刻之间,传遍了凤轻舞全身。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凤轻舞口中发出。 她剧烈的甩动着自己受伤的右腿,没甩动一次,伤口便被撕裂一分。 可猛虎实在是咬的太紧,她根本无法将其甩开,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狠绝,拿起掉落在一旁的匕首,狠**到了猛虎的右眼之上。“吼!” 猛虎吃痛,原本紧闭的虎嘴张开,凤轻舞连忙将伤腿拖走。 眼上的伤口激怒了猛虎,暴怒着朝凤轻舞而来,凤轻舞几乎能够闻到对方口中极其浓郁的血腥味。 难不成自己今日当真要成为这畜生的口粮? 凤轻舞自嘲一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蠢女人!” 隐约之中凤轻舞似乎听到了蔺之宴的声音,嘴角嘲讽的笑容下意识深了几分。 他早已离开,又怎会出现在此处,定是自己临死之前想的着实有些多了。 只是就这般死去,她当真是好不甘心,大仇不曾得报,她怎么能够就这样死了!她不甘心! 第二十章 出路 一双赤红的眸子下意识睁开,却不想竟对上了一双泛着绿光的双眸,凤轻舞下意识闭紧双眼,等她再次睁开眼之时,却看到了本应当离开的蔺之宴。 “你,你不是走了吗?” “蠢女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在听到对方口中的话语之时,纷纷一愣,随即蔺之宴脸上露出一抹原来如此的神色,笑吟吟的盯着凤轻舞。 “轻舞,你原来是害怕本君……” 话还不曾说完,便被凤轻舞红着脸打断。 “你休要胡思乱想什么,本宫不过是在担心本宫的储备粮不见了,本宫会饿死罢了!” 说罢便是将身子扭到一旁,不愿再同对方交谈,却不想无意间扯到了腿上的伤口,一阵抽气。 “你受伤了?” 蔺之宴说罢一把掀开了盖在凤轻舞盖在腿上的袍底,只见凤轻舞右小腿一片血肉模糊,眼中闪过一抹暴怒。 从自己的衣裳之上撕下一块布条,小心翼翼在凤轻舞膝盖的位置上紧紧的缠了几圈。 “你稍微忍忍。” 说着便将凤轻舞拦腰抱起,快速朝着潭水的方向而去。 隐约之间,凤轻舞曾回头看过一眼,并不曾见到什 么受伤猛虎,也不曾见到那猛虎的尸体,只是在自己原来跌坐的远处看到了一堆白骨,而那堆白骨之中插着一把小巧的匕首。 潭水旁,蔺之宴刚刚处理的猎物还在,他小心翼翼将凤轻舞放在一旁。 从身上撕下一块较为干净的布块,小心翼翼帮凤轻舞清理腿上的伤口。 “有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娇娘子在那里等着本君,本君哪里舍得离开,轻舞实在是多虑了。” 蔺之宴一句话,再一次羞得凤轻舞满脸通红,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些小九九被戳破了一般。 半天不曾回对方的话,只是气鼓鼓的坐在原地,任由蔺之宴处理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伤在轻舞的身上,疼的可是本君的心。” 蔺之宴眼中泛着些许疼惜,他越是这般,凤轻舞心中的不安便越发强烈。 刚才那只猛虎究竟去了哪里,还有那堆莫名的白骨,绿色的眸子,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否和蔺之宴有关。 而他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凤轻舞都不为所知,当初她不过是一个不问世事的娇公主。 对于这位祁国年轻帝王的了解,也不过是处于仅仅知晓一些简单的事 情罢了。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真是无从知晓。 “轻舞在想些什么?”蔺之宴不知何时竟欺***,凤轻舞甚至能够感触到对方的呼吸。 下意识向后挪动了几分。 “那头猛虎……” “你说那个畜生啊。”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那畜生实在是胆小的很,本君不过是踹了他一脚,那畜生便夹着尾巴逃开了。” 逃了?凤轻舞点了点头,并不曾再问什么。 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口,唯独凤轻舞腿上的伤,着实有些棘手。 天气虽不是十分炎热,可毕竟是猛兽撕咬过得伤口,倘若不能够尽快处理,只怕会感染发热,在这等荒郊野外若是发热,那便当真是命悬一线。 “本宫命大,定不会出事。”凤轻舞虽脸上带笑,可一双眸子之中却满是忧愁。 “有本君在,又怎会舍得让本君的皇后出事,本君还等着皇后为本君传宗接代。” 蔺之宴轻笑一声,将凤轻舞从地上抱起,并没有回到洞穴之中,而是径直来到距离潭水不远处的大树下。 一顶简陋的茅草房映入凤轻舞的眼帘之中。 “这?”凤轻 舞眼中满是差异,昨日还不曾见到这茅草房,怎的今日便有了? “那石室有些古怪,且潮湿的很,你我今夜便宿在这里,明日你的身体好一些了,本君便背你出去。” 出去? “之宴,你找到出去的路了吗?” 蔺之宴没说话,只是伸手指向二人面前的险峻的峭壁凤轻舞当时便愣了。 “唯有此路?” “唯有此路。” 凤轻舞眼中刚刚亮起的光,顷刻之间便已是暗淡了下来。 这又怎可能攀爬的上去! 若是一人或许还有可能,当若是在背着一人,却是万万不可能的。但 与其两个人谁都不可能走出去,倒还不如让蔺之宴先离开,他本来就是被自己所连累的,自己又怎能够拖累他,让他的命也丢在这里! “背上我,我们谁都不可能离开,所以还要麻烦之宴先出去搬救兵,随后再回来救我了。” 想通了这一点后,凤轻舞抬起头朝着蔺之宴莞尔一笑。 那一瞬间不知为何,蔺之宴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直到凤轻舞将笑容收回,这才尴尬的背过身去。 “本君自有办法,轻舞不必担心。” 说罢便走到一旁继续处理刚才的不 曾处理完的猎物。 凤轻舞虽有心还想要在劝说些什么,可面对蔺之宴的背影,却是一句话都开不了口。 最后也只得是苦笑一声,斜靠在茅草屋中。 从那之后,二人竟是不曾在有过丝毫交谈,而吃过午饭后,凤轻舞便觉得浑身瘫软发热,神志也逐渐变得迷糊起来。 “就这样还逞强?” 迷蒙之中隐约听见蔺之宴无奈的叹息声,凤轻舞本想要反驳,可她实在是太累了。 剧痛之感,让凤轻舞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李柔那张恶毒的嘴脸。 “凤轻舞,你弄掉了我的孩子,自己却怀有身孕!我要你的孩子给我的孩儿陪葬!” 四肢被紧紧捆在柱子上,脸颊却硬生生被李柔捏住,苦涩的汤药不断被灌入凤轻舞口中。 “不!不要!”凤轻舞剧烈挣扎,可汤药依旧入口,就算她费尽力气,却也无法挽回。 “哈哈哈!”伴随着李柔癫狂的笑声,腹部熟悉的痛感不断传来,凤轻舞不知晓为何自己又回到了这一天,她只知晓,自己腹中的孩儿再一次要离开自己了。 “不要,李柔不可以这样!” 凤轻舞痛苦的呻吟着,整个人蜷缩在草垛之上。 第二十一章 悉心照料 “轻舞!” 凤轻舞的异样让蔺之宴连忙上前将其抱在怀中。 只觉得凤轻舞身上滚烫万分,不由心中一惊,怕什么来什么凤轻舞最终还是不曾逃过发热的折磨。 “孩子,我的孩子!” 梦境之中,凤轻舞在柱子之上剧烈的挣扎,她越是挣扎,绳子便越是将她捆的越紧。 她甚至已经能够感觉到有炙热的血液不断顺着她的小腿流淌,那是她的孩子。 “轻舞,轻舞没事了轻舞!” 蔺之宴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凤轻舞抱在怀中,压住对方的身子,迫使凤轻舞停止挣扎。 再这样挣扎下去,她腿上的伤口会再次崩开。 “何玮!何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本宫,你为何要这般,那夜的男人究竟是谁!何玮!” 嘶哑的吼声,不断从凤轻舞的喉咙之中传出,蔺之宴越听,越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奇怪,甚至隐约听到了一些别的事情,眼中闪过一抹差异。 看向凤轻舞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份探究。 “轻舞,轻舞没事了轻舞,何玮已经死了,李柔也已经死了,你的孩子还好好的,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虽心中隐约有了几分猜测, 可蔺之宴并不能够肯定,只是一直在凤轻舞的耳边轻声安慰。 梦境还在不断地继续,而凤轻舞却安静了下来,整个人蜷缩在蔺之宴的怀抱之中,陷入熟睡之中。 经过刚才那一番闹腾,凤轻舞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贴在凤轻舞身上,勾勒出其极好的曲线。 蔺之宴眼神一暗,虽有心将视线放到一旁,可最终还是闭着眼,将凤轻舞的外衣褪去,只留下一层薄薄的里衣,一把将其搂在怀中。 一夜无眠,待凤轻舞在一阵鸟鸣之中清醒过来之时,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蜜色的胸膛。 男子强壮的手臂紧紧的拦在自己的腰肢之上,而自己身上不过只有一件薄薄的里衣,隐约可见里面桂红色的**! “蔺之宴!”凤轻舞一声大吼,伸出自己完好的左腿,一脚便将蔺之宴踹到了地上。 忙活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方亮,凤轻舞这才算是退了烧,蔺之宴这才勉强睡了一会,谁曾想刚刚睡着,便被人用这等方式叫醒。 绕对方是自己中意的女子,蔺之宴不免也染上了一丝薄怒。 “本君昨夜辛辛苦苦照顾照顾你一晚,结果轻舞这一醒来 便这般报答本君,当真是让本君心如刀绞。” 说着竟当真捂着心脏的位置,露出一副痛苦模样。 凤轻舞一愣,恍惚之间记得,她昨夜似乎真的是发烧了,而且还梦到了前世那些事情…… 当即脸颊一片绯红,想要拉下面子像蔺之宴道歉,可当看到对方某个部位之时。 原本满心的歉意,顷刻之间全部化为怒火。 凶狠的将蔺之宴的衣衫丢在了对方的头上。 “蔺之宴你这个无耻之徒!亏你还是一国之君,怎么……” “本君如何了?”蔺之宴笑着将衣衫披在身上,一双眸子之中满是坏笑。 “本君昨夜可是做了一回柳下惠,坐怀不乱,一心只是在照顾轻舞,只是这荒郊野外,并不曾有什么可以取暖的东西,便只能够出此下策,还望轻舞莫要怪罪。” 说着竟朝着凤轻舞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硬生生将凤轻舞嘴边之话,都堵了回去。 虽依旧十分生气,可最后也只得是自己坐在一旁苦生闷气罢了。 用过早饭之后,蔺之宴再次为凤轻舞检查过腿上的伤口之后,从一旁拿出他早已经准备好的树藤。 “你当真要背着我上去?”凤 轻舞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她当真不愿在连累对方了。 “这一次究竟是谁想要害你,轻舞可已经知晓?” 蔺之宴并不曾回答凤轻舞的问题,反而将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抛给了凤轻舞。 凤轻舞脸上闪过一抹嘲讽。 “能有谁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本宫死,除了我那妹妹之外,本宫倒是想不到别人了,说起来这其中进还是有祁帝的缘故,若是祁帝肯将凤素娶走,便不曾有这一番事情了。” 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尴尬,听凤轻舞这般说,倒变成了自己害了她,一时间两个人的气氛变得略微有几分尴尬。 “本君,不会娶一个本君不爱之人,本君的皇后,只能够是本君的爱人。” 半晌之后,蔺之宴轻声说了这样一番话,凤轻舞不由得一愣,随即面红耳赤。 他这哪是在说为何不娶凤素,分明就是在借此机会向自己表达情意! 可羞涩过后,凤轻舞心中却十分清醒,自己不过是一个出妻,而蔺之宴则是祁国的国君,又怎会因为自己的美貌而对自己动心呢! 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本君的手下应该已经将轻舞身边的婢女救走了。” 就在凤轻舞暗自神伤之时,蔺之宴的话,不由让她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当真?”凤轻舞激动的握紧了蔺之宴的手腕。 这几日她最担心的并非自己,而是巧儿,可那样的情况之下吗,巧儿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虽善于用毒,可…… 甚至连想起巧儿她都不敢,生怕自己的预料会变成真的。 “八九不离十。”蔺之宴点了点头,刚想要开口,却发现凤轻舞不知何时竟泪流满面。 “太好了,太好了,只要巧儿无事便好。” 见凤轻舞竟是为了一个婢女平安无事而痛哭流涕,蔺之宴的心不知为何,竟是觉得被针扎了一般,有些痛还有些微微发热。 “只怕巧儿姑娘如今已然回到皇宫之中去搬救兵了!” 蔺之宴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将凤轻舞面颊之上的泪珠擦去。 凤轻舞神情一动,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也就说,皇兄会来找本宫,可凤素也一定知晓了本宫还不曾死的事情,她肯定还会再次想办法加害于本宫!” 说到此处凤轻舞微微一顿:“不对,这样便太过于明显,凤素定是会在皇兄,派来营救本宫的侍卫之中安排她的人!” 第二十二章 半个真相 “公主,公主大事不好了!”粉衣宫女一路小跑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跪倒在凤素面前,凤素满不在意的看了对方一眼。 眼中满是嘲讽:“什么事情慌张成这幅模样,难不成这凤轻舞还能活着出现在你面前?“ 纤细的手指缓缓捏过一颗葡萄塞入口中,凤素眼中满是得意之情,如今凤轻舞必死无疑,就算蔺之宴心中再不愿,也只能够将自己娶回祁国,这祁国的皇后之位她凤素坐定了! “公主,凤轻舞没回来,可她身边那个婢女巧儿却回来了!”粉衣小宫女,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眼中满是惊恐。 巧儿?凤素下意识一顿,这才想起似乎在凤轻舞身后一直跟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婢女,听宫中的老人说,那是凤后为凤轻舞留下的。 “不过就是一个婢女,就把你吓成这幅模样,当真是个废物!” 凤素冷笑一声,回来的正好,自己本还在担心,这件事情会查到自己的头上来,如今便是有人为自己送来了替罪羊,等事情结束之后,她倒是要好好谢谢对方。 “公主,倘若只是巧儿一人回来,奴婢又怎会吓成这幅模样,巧儿这个贱婢,她 竟然是被祁帝的贴身侍卫给送回来的!“ 粉衣宫女苦着一张脸道。 “祁帝的贴身侍卫?她不过是一个贱婢怎会跟祁帝的侍卫勾搭上!他们现在何处?”凤素猛地从床榻之上起身,原本还算是貌美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 “在乾清殿上,皇上也在那里,就连祁国这次跟着祁帝来的使臣,也已经闻讯而来。”见自家公主竟是露出这样一幅表情,粉衣宫女下意识后退一步,这才颤颤巍巍回答道。 乾清殿?竟是连祁国的使臣都已经惊动了,凤素的脸色再次低沉了几分,快步来到梳妆台前。 “为宫本梳妆,本宫倒是要去看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说话间,凤素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凤轻舞你最好祈祷自己死在了悬崖之下,不然便休要怪本宫不顾及姐妹亲情,祁帝无论如何都只能属于本宫! 乾清殿上,巧儿满脸泪水跪倒在大殿之上。 “皇上,公主是被歹人所袭击,恰好祁帝也在那附近,祁帝舍身前去营救公主,却不想两个人一起坠落山崖,还请皇上一定要找回公主。” 巧儿抽噎着将事情如何告知了风傲天。 一听到凤轻 舞和祁帝竟是双双坠崖,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当即便想要再加派人手。 “你这个小婢女当真是可笑的很,仅仅凭借你的一面之词,就要皇兄前去救人,谁又能够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凤素冷笑着从殿外走了进来,一看到凤素,风傲天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厌恶,下意识将头扭到一旁。 “章素,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没你的事情,你还是快些回宫的好!” 风傲天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凤素退下,却被凤素所拒绝。 “皇兄,和凤姐姐出事跟臣妹有脱不开的关系,所以还望皇兄不要赶臣妹离开,臣妹只不过是想要为了和凤姐姐出一份力。” 说话间凤素已然来到巧儿面前,看着巧儿白净的面容,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如此,罢了罢了。” 风傲天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算是默许了凤素可以继续待在这里。 “章素公主,巧儿所说句句属实,还望皇上能够派人前去,若是晚了只怕公主她已经……“ 巧儿眼泪汪汪的看着风傲天,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从眼眶之中掉下。 “皇兄已经派人在沿途之上寻找和凤 姐姐了,就连山崖下也不曾遗漏,你大可放心,和凤姐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然后拆穿你这个贱婢!” 还不等风傲天开口,凤素便率先开口大声斥责道。 巧儿浑身一颤,眼中满是差异。 “公主,您何出此言?” 就连坐在龙椅之上的风傲天也不免露出一抹十分差异的表情。 “章素,你为何这般说?” “皇兄,您可能有所不知,这巧儿并非是您想的那般忠心,反而是恨透了皇姐,恨不得皇姐去死,皇姐这一次出事,跟这个巧儿可是脱不开关系!” 凤素此话一出,一时间竟是无人反驳,就连巧儿自己也已然楞在原地,一双眼睛死死望着凤素,眼神之中满是差异。 “这,这怎么可能!我对公主可是忠心耿耿,何来什么恨意,更不会害公主,章素公主您莫要血口喷人!” 巧儿大声反驳。 却不想凤素丝毫不在乎她的反驳,反而一步一步逼近巧儿,一双眸子幽幽的望着她。 “你忠心?本宫倒是一点都不相信,皇姐出事已是一日有余,而你却直到现在才来到皇宫之中禀告此事,这其中的时间你究竟去干了什么,为何直 到现在才来禀报,你究竟什么居心!” 凤素每说一句,巧儿的脸色便惨白一分,就连坐在龙椅之上的风傲天,也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跪倒在地的巧儿。 凤素见自己竟是说动了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乘胜追击道:“若当真是像你说的那般有人行刺,为何你一个小婢女却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甚至这浑身上下,竟是连一丝剐蹭都不曾有! 而随行的侍卫,却没有一个活了下来,难不成这匪徒的刀剑还长了眼睛,只伤别人,不曾伤你?” 凤素咄咄逼人,却又句句在理,一时间莫要是风傲天就连坐在一旁的祁国使臣,也纷纷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巧儿不由焦急万分,大声辩解道:“奴婢之所以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皆是因为有祁帝的侍卫相救,至于为何侍卫不曾留下活口,那是因为最开始的歹人,便就是混在护送的侍卫之中!” “你说的可是真的!” 风傲天震惊不已,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巧儿。 巧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毫无畏惧的望着风傲天:“回禀皇上,巧儿所说皆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虚假!” 第二十三章 巧儿入狱 “你这分明就是在信口胡说!那侍卫可是皇兄指派用来保护皇姐的,怎会有歹人混入其中!” 见风傲天如此激动,凤素心中不由一梗,连忙反驳。 “奴婢并不敢信口雌黄,那日的情景,分明就是有人早已设计好,想要将公主置于死地,还望皇上明察!” 风傲天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凤素,神情古怪。 对方虽不曾说些什么,可仅仅这一眼,便足以让凤素心中慌乱,刚想要开口将此话题岔开,却被风傲天抢在了前头。 “巧儿,你将那日的情形,原原本本讲给朕听,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阴霾,希望事情并非是他想的那般…… “皇兄!” 见风傲天这般,凤素连忙上前想要阻止,却被坐在一旁祁国使者打断。 “章素公主,我们也想要知晓为何,我国国君也被牵连其中,倘若这当真是一场早已设计好的伏击,那我国国君,岂不是白白受了牵连?” 对方高傲的仰起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高位之上的风傲天。 “凌将军大可放心,这件事情不管究竟是谁连累了谁,朕都会将这件事情 彻查到底,定是会给祁国一个说法!” 风傲天一句话,将凤素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的心,彻底打入谷底之中。 原本白净的额头之上竟是冒出些许细密的汗珠,一时间站立难安。 “末将,便静候佳音了。”凌将军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巧儿脆生生的声音不断在大殿之中响起,随着时间逐渐的推移,当时的情形,被原原本本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凤素额上的汗珠不断落下,一双眼睛也开始变得飘忽起来。 “朕知晓了,这件事情朕会率先从宫中查起,能够有这般周密的布局,对方定然从很早的时候,便已经开始布局,朕说的没错吧章素?” 猛地被风傲天点到名字,凤素浑身一颤,嘴角扬起一抹极为尴尬的笑容。 “皇兄说的没错,只不过皇姐是临时决定代替臣妹去的,不过是一两日应当能够准备好的。” 凌将军坐在一旁不由嗤笑一声:“倘若这个人一开始就知道前去佛堂的并非是章素公主,而是和凤公主的话,那他便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这一切,您说是这样吗?” 风傲天点了点头,眼中的阴霾更胜。 “确实 如此。” 顷刻之间,凤素只觉得通体发凉,浑身僵硬万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章素啊,朕等会派人去你宫中好好查查,看看你究竟是怎么得的风寒,我慧国一共两位公主,倘若你出了事……” 后面的话风傲天虽不曾细说,可在场之人却心知肚明。 见风傲天这般说,凤素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当看到跪倒在地的巧儿之时,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若非是这个贱婢,自己天衣无缝的计谋,又怎会出现破绽,今日不论如何,巧儿都必须死! 就算凤轻舞能够活着回来又如何,她身边的左膀右臂已经死了,她凤轻舞若是想要在动些什么手段,也会变得举步维艰起来。 “皇兄,臣妹觉得这巧儿的话,并不能够全信,毕竟她作为皇姐身边的婢女,若是想要知晓这都是十分容易之事,就算此事她并非是主谋,也脱不开关系! 再者说,那等危急时刻,她身为皇姐的贴身婢女,竟然不顾主子的安危,独自逃命,已经是大罪。 就算抛开这一切都不说,就单单她知情不报,耽误了营救时间这一点,便足以结定她的罪!” “还望圣上明察,巧儿并非独自逃命,而是被人救走,由于担心公主不愿离开,被人救走之时,是被对方打晕带走的,直到今日清晨这才苏醒过来,便匆匆向着皇宫而来!并非是像章素公主说的那般。” 见章素公主竟是这般冤枉自己,巧儿连忙辩解。 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犹豫,凤素所说虽十分有理,可巧儿所说也是有理有据,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决断。 尤其在这巧儿乃是轻舞最喜欢的婢女,倘若是让轻舞知晓,巧儿已死只怕是会伤心万分,这是风傲天最不愿看到的。 “这样吧,巧儿暂时收押在天牢之中,究竟事实是如何等到和凤公主和祁帝回来之后在做断绝,巧儿你可愿意?” 这种情况下,这种结果可以说是最好的结局,巧儿那里会不愿,连忙谢恩。 “巧儿愿意在天牢之中等待公主回来,为巧儿证明清白。” 凤素见状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风傲天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诺诺站在一旁不在反驳什么。 侍卫将巧儿带了下去,祁国之人则是在说了一些场面话后,纷纷退下。 见众人已经离开,凤素当即 也想要离开,却被风傲天叫住。 “章素。” 凤素脸上扬起一抹略微有些尴尬的笑容,怯生生的看着风傲天。 “皇兄怎么了?” “祁帝若是在我慧国出了事,慧国和祁国之间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和平,会再次被打破,到时候慧国定会生灵涂炭。” 风傲天负手而立神情凝重的望着殿外的天空。 凤素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可转眼之间便已是回归平静。 “所以臣妹会在心中期盼祁帝能够平安归来的,臣妹相信祁帝吉人自有天相定是能够平安归来,皇兄并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说着凤素笑着来到风傲天身边,却不想在凤素说完这一切之后,风傲天突然转了过来,一双满含深意的眸子,凤素不由一阵惊慌。 只觉得好像仿佛之间,自己依然被风傲天看的透彻。 “章素你心中清楚,朕究竟在说些什么,朕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要让朕失望。” 风傲天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只留下凤素一人浑身冰冷站在大殿之中。 满心想的不过只有一句话,他知道了,皇兄知道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第二十四章 离开崖底 “为什么要这样捆着?” 凤轻舞有些不大自在的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树藤,看着只着了一件单衣的蔺之宴,脸颊之上闪过一抹红晕。 “防止你到时候没力气从本君身上跌下来。” 蔺之宴头也不回的来了一句,有匕首将树藤之上的枝丫一点一点削掉,并且用石头来回摩擦过,确定并不曾什么倒勾之后,这才又将凤轻舞拉了过来。 “趴在本君背上。” 望着面前壮硕的身躯,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挣扎了半天始终不曾跨出第一步。 直到蔺之宴等的极为不耐烦,扭头催促之时,凤轻舞这才小声开口道:“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这未免也有些太过于奇怪了。” 说着脸颊之上的红晕再次加深了一分。 “本君若是穿的太厚,会影响本君的攀爬,到时候轻舞也不想在悬崖当中,本君停下脱衣服吧?” 蔺之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薄薄中衣,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知道了!” 凤轻舞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这才径直趴在了蔺之宴后背上。 结实的树藤,将两个人紧紧绑在一起,而蔺之宴甚至贴心的将凤轻舞和树藤之间用他的外衣做了 阻隔。 “抱紧我,不要怕,不要向下看。” 崖壁下,蔺之宴轻声交代道。 凤轻舞没出声,只是下意识搂紧了对方的脖颈,将自己整个人埋在蔺之宴的后背之上。 明明看起来并非是一个肌肉横生之人,可当凤轻舞当着趴在对方脊背之上时,这才能够感受到对方究竟有多么强壮。 虽说背上还有一个自己,可每一步都走的极稳。 足尖用力一点,蔺之宴一跃而起,凤轻舞下意识双眼紧闭,等她再次张开双眼之时,二人距离地面已有一大段距离。 “你,你的武功竟然这么高?” 凤轻舞回想起刚才种种,不由一声惊呼。 “这似乎并非是什么很惊奇之事。” 蔺之宴轻笑着回答,似乎对于凤轻舞的惊讶,十分诧异。 “做皇帝几乎很少会学武,就算会也不过是勉强能够自保而已……” 凤轻舞下意识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她自小跟风傲天一起长大,曾见过风傲天习武,但风傲天的武功,却是远在蔺之宴之下。 “所以你怎么看,本君都不像是一位皇帝是吗?” 蔺之宴苦笑一声,强壮有力的手臂,不断向上攀爬就算他会武功又如何 ,崖壁之上的攀爬,每向上挪动一步,都在消耗大量的体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蔺之宴向上攀爬的速度逐渐放缓,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身上滑落,原本薄薄的中衣,如今早已湿透贴在蔺之宴身上。 不时有碎石从崖上掉落,砸在二人身上,就算是如此,依旧不曾阻碍蔺之宴向上的步伐。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耳边不断传来蔺之宴粗重的喘息声,凤轻舞不断从衣袖将他脖颈之上的汗珠擦去。 “不必,马上就到了,我们尽快回到城中。” 蔺之宴深吸一口气,手臂之上的青筋高高暴起。 见其这般坚持,凤轻舞眼中不免满是担忧,若非是因为自己,他本不需要经受这些,他…… 下意识将头扭到一旁,尽可能将自己贴在蔺之宴身上不让自己成对方的负担。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只鲜血淋漓的大手出现在悬崖之上,紧接着另外一只也出现在上面。 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蔺之宴将自己半个身子放到在悬崖顶部。 “你,你还好吧!”见已经达到悬崖之上,凤轻舞挣扎着从蔺之宴背上跳了下来。 却发现蔺之宴此时竟是连喘 气的力气都不曾有,心中一阵惊慌,不顾自己腿上的伤口,将蔺之宴拖到了一旁的草丛之中。 而知道此时,凤轻舞这才发现蔺之宴血肉模糊的双手,不知为何竟是觉得心中一酸,泪水不断从眼眶之中涌出。 “你!” 凤轻舞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才学疏浅之人,可如今面对这般的蔺之宴,她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够看着对方虚弱的模样,不断落泪。 “本来是个美人,这一哭,便当真丑了。” 蔺之宴本意是想要逗凤轻舞一笑,却不知听到他这般沙哑的声音,凤轻舞竟是哭的越发伤心。 “你们,去那边,你们去下面,还有着附近的草丛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找,不要放过任何线索听到没有!”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凤轻舞连忙将蔺之宴和自己藏好,这才探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查探,究竟发生了何事。 只见一大队人马出现在他们刚刚的位置,似乎在寻找他们的下落,而为首之人,凤轻舞却万分熟悉。 公主除了贴身伺候的宫女以外,身边往常还会跟着几个用来伺候的小太监,而父皇当初为了能够保证,她们的安全,还刻意 赏给他们了几个侍卫。 凤轻舞那几个侍卫在她嫁人之前,便都已经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回家养老去了,可凤素的侍卫,却依旧待在凤素身边。 “领头的那个,是凤素的侍卫,他旁边还跟着凤素宫里的太监,只怕这群人来者不善。” 见对方似乎还不曾找到这里,凤轻舞小声在蔺之宴耳边道,因为躲藏在草丛之中,凤轻舞整个人几乎已经贴在蔺之宴身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顷刻之间暧昧异常。 而这一切凤轻舞却丝毫不曾感知。 “我现在要带着你悄悄跑路,你能不能走?” 凤轻舞下意识碰了碰蔺之宴的手臂,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二人,生怕有人发现他们藏在此处。 “本君无事。” 在凤轻舞的搀扶下,二人快速朝着密林都城所在的方向而去。 只不过就算二人再快,一个是伤了右腿的伤员,而蔺之宴则稍微好一些,不过是力竭而已,在路上休息过之后,便已是能够正常行动。 待二人相互扶持,一路艰辛回到都城之中之时,天色渐晚,二人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裳已经看不出曾经模样,还隐约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第二十五章 青楼 二人相互扶持走在街道之上,隐约看到周围之人,纷纷有一种格外奇怪的目光看待他们二人,直到这个时候,凤轻舞这才发现二人究竟有多么狼狈。 尤其是蔺之宴,堂堂祁帝,一国之君如今竟如同乞丐一般,陪自己这般走在大街之上,只怕就算他二人此时出现在凤素面前,对方也认不出他们究竟是谁。 虽是心中这般想着,凤轻舞却并不曾打算告诉对方,反而一路都在小心的打量着蔺之宴,眼中泛着些许坏笑,能够看堂堂祁帝这般出丑的时候,当真是不可多得。 不断有卫兵从他们身旁路过,却不曾有任何一队停下来询问他们的身份,反而是将他们当做是乞丐一般。 见状,蔺之宴不由苦笑一声。 “你若是想笑,那便大声的笑好了,千万莫要憋着,这样容易把人憋坏。” 自己偷笑的事情被抓了一个正着,凤轻舞脸上闪过一抹羞涩,随即光明正大的站在蔺之宴身旁,露出自己一口白牙。 “能够见到之宴这般浪费的模样,当真是三生有幸,我当然要好好笑一笑啊,不然等会你又恢复到了原先那副模样,我便不是没得笑了?” 凤轻舞如此直接 的回答,一时间竟是让蔺之宴有些哭笑不得,尤其是对方凤轻舞那一双干净的眸子,刹那间蔺之宴的心,已是沉醉于其中。 而对方却依旧用这般平静的眸子望着自己。 “为何等会本君就要恢复到原先模样?本君倒是觉得现在的模样十分自在舒适,倒是不想回到从前了。” 说着,蔺之宴下意识张开双手,一张灰蒙蒙面容之上满是笑意。 “我们可是要进宫的!在进宫之前,我们不是应该,先去凤府换一身衣服,收拾一下,难不成你就打算这样面圣?” 凤轻舞言语之中满是鄙夷,甚至心中生出了一丝不愿承认自己认识此人的感觉。 头一次听人说,竟是觉得这般脏兮兮的自在,这究竟是什么怪癖? “你不感觉,现在不被身份所约束,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一件身心愉悦之事吗?虽说本君的外表有些难以让人接受,可本君的心,却是无比的放松。” 蔺之宴这一番话,不经意间触动到了凤轻舞内心深处,一双美眸之中竟满是温柔的看着对方。 虽有些不大情愿,可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样脏兮兮却是很好。 只 可惜,他们能够躲避一时,却不能躲得了一世,有些责任,是他们永远都不能够逃开的。 “至于进宫面圣之事,我们最好还是先等等的好。” 蔺之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脚步猛地停了下来。 “为什么?本宫要去向皇兄报平安!” 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焦急,她出事已经这么长时间,皇兄心中定已是焦急万分,如今她已经回来,为何不进宫? “凤素既然能够在你落崖的地方搜寻你,难道你就能够保证你的凤府,皇宫外,没有凤素的人?我们在现在过去,不过是自投罗网!” 蔺之宴眼中迸发出一抹很绝。 凤轻舞浑身一颤,一张小口张了又张,几次都想要开口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可说。 “可不回凤府,不进宫,现在我们又能去哪里?”凤轻舞苦笑着拉扯了一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衫,眼中满是无奈。 不是被凤素抓住就是要在外面流浪,那她宁愿落在凤素的手中,也不愿意脏兮兮的在外面被饿死,再者说凤素或许还没有做到哪一步不是吗? 凤素根本不曾想到,他们竟是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从崖底爬上来,所以并不曾在凤府 和皇宫外设伏? “本君自有去处,只是轻舞究竟愿不愿相信本君?” 对方突然将俊脸凑到了凤轻舞面前,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凤轻舞一愣,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一路跟着对方来到都城之中,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之上。 耳边不断传来霏霏之音,胭脂香粉的气味,混着淡淡的酒香味,只叫凤轻舞浑身发颤,不过转眼之间便已是面红耳赤。 下意识扯了扯蔺之宴的衣衫。 “你怎么将我带到这里来了!” 一双美眸之中满是惊恐,这这可是慧国都城之中最有名的花街啊。 “带你找地方睡觉吃饭,顺便处理一下你的腿,本君的手。倘若是在这样继续耽误下去,恐怕你这一辈子可都是要一破一拐下去,本君当真是舍不得!” 蔺之宴轻笑一声,拉着凤轻舞的手,便来到花街之上最为热闹的一家青楼前,抬脚便走了进去。 二人虽不曾惨到衣衫褴褛,可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钱的主顾,尤其这身上还是脏兮兮的。 这些也就罢了,毕竟有些时候人不可貌相,对于青楼女子来说,有些恩客偏偏就是喜欢装穷。 若是换了旁人她们早 就迎了上去,可这人身后还拉着一同样脏兮兮的女子,一时间竟将她们惊得是一头雾水,站在原地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连同是来寻欢作乐的恩客们,也都纷纷侧目,惊叹的望着二人。 这青楼之中可以说是人生百态,什么样的欺人怪事都曾见过,可这带着女子上青楼的却倒是头一回来见。 望着众人的目光,凤轻舞此时心中,竟万分庆幸自己这一身的污迹,遮掩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堂堂的公主,竟是来这种地方,只怕她定是要沦为整个慧国的笑柄。 蔺之宴快步朝着青楼深处而去,熟门熟路的来到一间上好的隔间之中,一把推开门,便走了进去,直奔其中的贵妃榻,径直躺了上去。 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吗,丝毫不曾有什么停顿,直看的凤轻舞双眼发直。 “你的腿可是不疼了?” 见凤轻舞呆呆站在房间之中望着自己,蔺之宴忍不住打趣对方道。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凤轻舞懵懂的点了点头,怎么可能不疼,只不过是她这一路都在忍着罢了。 当初在何府所遭受的一切,比这可是要疼上千万倍,她都不曾叫过一句疼,更何况这点小伤。 第二十六章 关系暧昧 见凤轻舞的神色有些怪异,似乎悲痛万分,而在那悲痛之后,隐约夹杂着一丝恨意。 蔺之宴不由楞,当即打趣道。 “不过就是带你进了一回青楼,你便是恨不得杀了本君?轻舞你当真是让本君心痛不已。” “你,你,你还好意思说,本宫可是堂堂的和凤公主,如今竟跟着你一同来到这等地方来,若是被他人知晓,本宫只怕是要臭名远扬了!” 凤轻舞气的浑身发颤,指着蔺之宴的鼻子,就差破口大骂。 她怎么也不曾想到自己有一日竟是会身处于这样的地方,而且还是和敌国的国君! “这不也是为了你好,轻舞还是稍稍忍耐一些的好,毕竟这也是迫不得之事。” 相比于凤轻舞激动万分的模样,蔺之宴则是显得格外冷静,甚至说对方格外享受现在的一切,仿佛这一切只不过是共对方消遣的游戏一般。 “本宫要回皇宫,本宫实在是没时间陪祁帝在这里玩什么游戏!” 将生命当做是游戏?凤轻舞冷笑一声,当即盛怒不已,撂下这句话后,转身便准备离开,却被蔺之宴横抱而起,丢在了里间的床榻之上。 “本君并非是在跟你说笑,也并非是在危言耸听,公主应当比本君更要了解凤素,究竟如何公主心中应当是万分清楚。 本君一而再再而三舍命救你,虽不曾想要得到公主什么回报,也并非是在玩什么游戏 只是希望公主能够看在本君同你经历过生死的份上,不要在将本君拒于千里千里之外,能够稍微信任一下本君。” 说到此处,蔺之宴不由深吸一口气,一双漆黑的眸子之中,猛然之间闪过一丝绿光。 “话已至此,倘若公主还想要离开,本君不会做任何阻拦,公主自便。” 说完这些话后,蔺之宴径直去了外间,看那模样,竟当真是不在阻止凤轻舞的离开。 整个人懒懒散散趴在柔软的被褥之中,不知为何,这被褥明明是青楼之中的,却不曾沾染一丝胭脂水粉的味道,反而有一丝淡淡的草药味。 同蔺之宴身上的味道倒是有几分相像。 “本宫并非是讨厌你 ,也并非是不信任祁帝,只是祁帝的身份和本宫的身份,注定不能够给对方过多的信任不是吗?” 凤轻舞有些沉闷的声音从里间响起,蔺之宴嘴角微微勾起,眼中满是笑意,可就算是如此,语气依旧十分悲痛。 “本君,并非是奢望公主能够全心全意信任与本君,而是希望在经历过这一切后,公主能够像信任朋友一般,对本君有些信任,而并非是处处提防着本君。” 说到此处,蔺之宴微微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压抑内心极为悲痛的情绪,又或者是在擦去眼角的泪花。 但是这一切凤轻舞在里间之中都不能看到,只能够通过对方的声音来想象,此时蔺之宴究竟在做些什么。 若是能看到什么也就罢了,可光凭想象,一不留神便想多了些许。 “或许说出来轻舞并不会相信,不管是谁想要害你,本君定不会害你。” 蔺之宴轻笑一声,眼中满是凤轻舞看不懂的深情。 不知为何,虽不曾能看到蔺之宴面容,可在对方这般说时,凤轻舞眼前,竟浮现出对方深情模样。 俏脸不由一红,整个人埋在被褥之中。 “大爷,您在吗?” 原本暧昧的气氛,被老鸨娇媚的声音给破除的一干二净,蔺之宴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下意识轻咳了一声。 “进来吧。” 一身粉色衣衫的老鸨,扭着腰肢推开门而入,一见到蔺之宴便娇笑着迎了上去。 “大爷,您可是好久都不来了,这房间啊,奴家可是一直为您保留着,您可还满意?” 老鸨娇滴滴的声音,在凤轻舞耳中竟变得万分刺耳,尤其是当凤轻舞听到,蔺之宴竟是这里的常客之时,一张俏脸之上的红晕,不免又深了几分。 只不过,刚才的红晕是因为羞涩,而如今则是被气的。 怪不得被褥之上竟是会有淡淡的草药味,全是因为蔺之宴这个登徒子,整日都待在这里! 原本还因为蔺之宴痴情告白而有些微微动心的凤轻舞,顷刻之间便已是冷静了下来。 她并非是不懂世事的小丫头,尤其是在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更不是几句甜言蜜语 便能够哄得团团转的傻丫头。 她是和凤公主,那个新婚第一天,便休弃了自己驸马的和凤公主,她的心比任何人都会坚硬几分。 “麻烦送一套男装,一套女装过来,还有一些伤药热水和吃食。” 蔺之宴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连忙将自己需要之物说出之后,便将老鸨从房间之中推了出去。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蔺之宴不由松了一口气,眼中却满是无奈,怎么就碰见她了呢! 果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世人皆说,祁帝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后宫之中竟是连一位嫔妃都不曾有,一心扑在江山社稷与黎明百姓身上,却不想这世人说的只不过都是表象罢了。“ 蔺之宴一转身便看到凤轻舞不知何时出现自己身后,心中不免一阵尴尬。 只怕刚才的一切都被凤轻舞听到了,如今之计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解释。 “本君的后位一直都在等候着轻舞你,这一点轻舞你应当十分清楚。” 有些话说一遍会十分感动,可若是说上百遍,便之觉得听之乏味。 更何况是在已经知晓了对方本性的情况下,凤轻舞不由冷笑一声,转身回到里间之中。 老鸨的速度异常迅速,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东西便已经被送了过来。 其中还有一桶盛满了热水的浴桶。 在看到浴桶的同时,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欣喜,急急忙忙拿着换洗衣服便准备沐浴。 只是,当凤轻舞准备沐浴更衣之时,却发现房间之中一道视线,格外炙热。 “祁帝,是否应当回避一下?” 凤轻舞脸上闪过一丝薄怒,原本对于蔺之宴的几分愧疚,早已消散于心中。 “这里是本君的房间,不知轻舞想要让本君回避到哪里去,外间可好?”说罢蔺之宴起身来到外间,丝毫不曾给凤轻舞反悔的可能。 对此凤轻舞虽心生恼怒,却也无可奈何,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后,便开始沐浴更衣。 待凤轻舞收拾妥当来到外间之时,却发现蔺之宴竟已是靠在了贵妃榻上沉沉睡去,熟睡的他少了几分凌厉,反而多了一分孩子气。 心中不由一 软,出门叫人又换了些热水,这才将蔺之宴唤醒。 “去沐浴吧,就算是想要休息,也要等沐浴过后。”凤轻舞轻柔的声音响起,蔺之宴下意识睁开了双眸,一双眸子满是警惕之意,见对方竟是凤轻舞,眼中的警惕这才散去。 “真可惜。” 蔺之宴轻笑着支起身子,一双眸子之中满是雾气。 不知为何这样的他,反而让凤轻舞感觉到更加容易接受,而并非是那般排斥。 “可惜什么?” 凤轻舞坐在一旁处理着自己腿上的伤口,下意识接了一句。 “本君怎么就在轻舞沐浴之时睡着了呢?竟是不曾见到轻舞刚刚沐浴完的模样,着实是遗憾万分。” 说着竟当真万分可惜的叹了口气,双眸下意识扫过凤轻舞还在不断滴水的长发。 凤轻舞当即脸色绯红一片,紧紧握着手中药瓶,若非不是对方救了自己的命,敢一而再再而三调戏自己之人,就算对方是祁国的国君那又如何,她定是要让对方好看! 可现在就算是心中在如何恼怒,也只能够忍着! “本君先去沐浴。”见凤轻舞神色古怪,蔺之宴连忙起身闪如里间。 耳边传来悉悉率率脱衣之声,紧接着便是轻微水声,凤轻舞一时间竟觉得面颊微微有些发烫。 原本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轻舞可否帮本君一个忙?” 蔺之宴的声音突然之间响起,凤轻舞一惊,手中药瓶猛地滑落,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你怎么了?” 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是一阵水声。 “没事没事,东西碰掉了而已,不必如此大惊小怪,你有何事要本宫帮忙的?” 凤轻舞连忙回答,生怕蔺之宴会这般不管不顾,直接从里间冲出,那场面便当真是尴尬异常。 听闻凤轻舞这般说,蔺之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再次坐回浴桶之中。 “可否将干净的衣服送进来,刚才进来的匆忙忘记了。” 把,把衣服送进去?可蔺之宴此时却正在沐浴…… 凤轻舞浑身一颤,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摆在一旁桌子上的衣衫,原本不过是面颊之上沾染着些许红晕,如 今竟是连脖颈之上都绯红一片,隐约有向下蔓延的趋势。 “轻舞?若是不太方便的话,那本君亲自出来拿也是可以的。” 说话间,再次隐约听到一些水声,似乎蔺之宴当真要起身一般,凤轻舞大惊失色,猛地从椅子上起身。 “不必,本宫给你送进去便是了!” 说罢机械的将放在一旁的衣服端起,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朝着里间而去,不过是短短几步路,在凤轻舞眼中却异常遥远。 尤其是在跨入里间前的最后一步,凤轻舞不由深吸一口气,闭着眼跨入其中。 见凤轻舞竟是紧闭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突然改变了初衷,轻声道:“多谢,放在一旁便好了。” “放在何处?” 凤轻舞下意识将头扭到一旁。 “就放在本君的浴桶旁吧,这样方便一些。” 浴桶旁!凤轻舞只觉得自己头顶都要冒烟了,蔺之宴他,他怎么能如此不知廉耻!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分明就是在戏耍本宫!本宫还是出去叫老鸨给你送好了!” 说罢凤轻舞转身便准备离开,却不想竟是被蔺之宴一把攥住了手腕。 “既然都已经进来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者说,被看得可是本君,本君都不曾抱怨什么,轻舞竟是这般大的反应,当真是怪异的紧,难不成轻舞心中,竟是生了什么难以启齿的想法不成?” 对方的调笑声不断传来,凤轻舞当时便急了,一把挣脱了蔺之宴的手腕,转过身子,恶狠狠的盯着他道:“本宫对你有什么龌龊的想法?本宫的反应很大?” 蔺之宴十分无辜的点了点头。 凤轻舞当即便被气笑了,手指狠狠在蔺之宴肩膀上戳了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让本宫为你送衣服,到底是谁心思不纯?有是谁生了别样的心思!” “当然是本君啊,本君这些心思,我们见面之时,公主不都已经知晓了吗?本君的心从不曾有过丝毫改变。” 说着对方竟是缓缓从水中站起,水珠不断从蜜色的胸膛之上滚下,缓缓流淌至神秘的黑森林…… 第二十七章 施压 “本君心都是轻舞的,至于这身子,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现在看和以后看有什么区别吗?” 水珠不断从蜜色的胸膛之上滚下,凤轻舞只觉得浑身发烫,一把将蔺之宴推回浴桶之中,逃一样离开了里间。 “凤轻舞,你是逃不掉的。”蔺之宴斜靠在浴桶之中,望着凤轻舞逃离的背影,眼中满是势在必得之意。 御书房之中,远远便听到风傲天在其中大发雷霆。 “已经两天了!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你们这群人究竟是干什么吃的!若是找不回公主,你们全部都到马厩那里给朕喂马去!” 李德哭着一张脸站在门外,一抬眼便看到了施太后,连忙迎了上去。 “太后娘娘吉祥。” 精致的眉毛下意识紧紧皱在一起,望着不远处的御书房,施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和凤公主现在依旧不曾有消息吗?皇上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哀家一声,若非是章素那个丫头说漏了嘴,皇上是不是还打算瞒着哀家!” 说话间,施太后眼中满是悲痛,隐约还夹杂着几分对风傲天的埋怨。 李德见状连忙劝说道:“皇上并非是有意瞒着您,只是怕您担心,怕您难受。” 施太后冷冷瞥了李德一眼:“他就算是在想要瞒着哀家,可哀家不还是知晓了。 和凤自小在哀家身边长大,虽不是哀家亲生的,可哀家却一直把她当做是亲生女儿,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哀家怎么可能不担心!” 说着,那眼眶便已是微微有些发红,一旁连忙有宫女递上了帕子。 李德站在一旁连忙认错,可 施太后越说越是气愤,最后一甩手,竟是直接来到御书房之中,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员,眼中满是恼怒。 “母后,您怎么来了!” 见施太后来了,风傲天眼中也闪过一抹差异,刚想要上前迎接,却被施太后用眼神阻止。 “皇帝说,要是找不回和凤公主,你们就都去喂马,要哀家说喂马就免了。” 听到施太后这般说,众臣眼中纷纷闪过一抹欣喜,刚想要松一口气,紧接着便听到,施太后再次开口道:“要哀家说,你们一个一个都去打扫断头台!才最为合适!” “太后娘娘,臣等知错,还望太后娘娘开恩啊!”一时间御书房之中满是求饶之声,就连风傲天眼中竟也是闪过一丝无奈。 “母后……” 刚开口,再次被施太后打断。 “休要为这些人求情,哀家可不是皇帝,那么好被你们糊弄,找不到和凤公主,你们全部都给哀家去打扫断头台!” 施太后一句话,原本那些还在求饶之人,纷纷停了下来,无声叹息了一声。 “臣等,定将竭尽全力将和凤公主寻回。” 风傲天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先退下吧,有什么事情记得及时向朕禀告!” “是!” 待众臣退下后,风傲天这才转身来到施太后面前。 “母后,您怎么来了……”说话间,风傲天不断用眼神询问李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打眼色给李德,这一切跟李德没什么关系,哀家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施太后轻轻抬了抬眼睛,眼神之中满是恼怒。 “皇帝,这么大的事情你都瞒着哀家,是不是和 凤真的找不回来了,你也不告诉哀家!” 施太后咄咄逼人的询问,一时间让风傲天有些不知晓该如何回答,片刻后,这才轻声叹了一口气。 “母后,您既然已经知晓了这件事,那么朕便不再隐瞒什么,哈风这一次并非是天灾而是人祸,章素的嫉妒促使了这一切!” 风傲天眼神之中满是无奈,既然章素已经将母后牵扯进来,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再为章素隐瞒什么。 “章素?” 施太后惊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差异。 “母后知晓祁帝来访之事?祁帝虽不曾说明,可他这一次确实有和亲之意,只不过他看不上章素,而是看上了和凤,并且当众拒绝了章素。” 风傲天所说这些,施太后怎能不知晓,可面上依然还是十分诧异。 “既然如此,将和凤派去和亲便是了,毕竟和凤已经嫁过一次……” 后面之话施太后并不曾说出口,母子二人却是心知肚明,就算是公主又如何,曾为下堂妇的女子,再嫁皆为不易。 如今能为两国和睦而远嫁祁国,乃是她最好的选择。 “若是和凤愿意,朕或许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头疼,章素为了能够嫁到祁国去,竟不惜倒贴,倒贴不成便是恨上了和凤。 母后若是和凤平安归来也就罢了,可倘若是和凤回不来,就休要怪朕无情。” 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他可以容忍章素,却并不代表他可以纵容章素。 施太后轻叹一声,眼中满是担忧。 “皇帝莫要意气用事,这件事不还有回转的余地,至于和凤她若是当真不愿,章素嫁到祁国不也是一 件美事吗?” “母后,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您能不能不要再维护章素了,和凤遇袭之时,祁帝也在场,他为了救和凤,一同摔下了山崖。 这件事情就算我们可以体谅章素,可若是祁帝出了任何差错,祁国定不会放过我们,如今的慧国一旦跟祁国开战,后果不堪设想……” 风傲天面色沉重,慧国虽说是军事强国,可国家却位于苦寒之地,若是短时间开战也就罢了,可若是长时间的征战,经济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皇上你在说笑什么,他祁国虽国力强盛,可我慧国也并非是可欺之辈,若是真正较量起来,结果究竟如何,如今还不好下结论。 他祁帝若是知趣,便应当欢欢喜喜将章素娶了回去,而并非是在这里推三阻四!” 施太后脸上满是傲气,仿佛这祁帝不过是她慧国的一个王爷罢了,丝毫不曾注意到风傲天眼神之中的变化。 “母后,后宫不过问前朝之事,这件事情您还是别管了,等和凤回来之后,朕会好好跟她谈谈。” 说着风傲天便是想要将施太后从御书房之中送出,却被施太后握住手腕。 “皇帝,将一个残花败柳送到祁国有用,还是将一个貌美如花的公主送到祁国有用,你自己心中清楚!” 施太后眼中的深意不由让风傲天头痛不已,一番敷衍之后这才算是将施太后送走。 眼中满是疲惫,母后或许在后宫之中如鱼得水,偶尔插手朝堂之事,可关于两国之间的事情,却有些太过于高看慧国。 “李德。”风傲天下意识揉了揉眉心,万分疲惫的 斜靠在椅子之上。 “奴才在。” 虽十分不愿如此,可风傲天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让凤素近几日安分一些。 虽施太后不曾明说,但风傲天心中却清楚的很,事情究竟是怎么透露出去的。 “去告诉章素,没事少往太后的宫中跑,她心中那些小九九朕清楚的很,若是她继续这样下去,那便早些为她寻一个驸马好了。” 李德眼神微闪,恭恭敬敬朝着风傲天行礼之后便离开了御书房。 凤素宫中,李德原原本本将皇上的话传达过后,凤素脸上闪过一抹耻辱,不过很快便被压了下去。 一双眸子笑吟吟的望着李德道:“劳烦公公回去禀告皇兄,章素会在宫中为和凤姐姐祈福,还请皇兄放心。” “奴才定会将公主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达给皇上,公主放心。” 李德前脚刚刚出了宫门,随后便传来一阵响动,见状李德不由嗤笑一声,转身便朝着御书房而去。 “凭什么!凭什么!什么好的东西都是凤素那个贱人的!竟然还让我捡她不要的东西,皇兄凭什么一直向着凤轻舞!啊——” 凤素一边吼叫,一边将桌上的东西不断向前丢去,她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母后都已经同意了,皇兄究竟还在犹豫什么! “公主,公主您消消气,或许皇上现在还在气头上,您冒然怂恿太后前去,皇上心中定是会十分恼怒,您也要体谅皇上的不易。” 粉衣小宫女站在一旁连声安慰道,只可惜凤素此时根本就听不进去。 一双眼睛跟淬了毒一般,死死盯着面前的茶杯,仿佛这便是那凤轻舞一般。 第二十八章 折磨1 “公主,您现在千万不能够再惹怒皇上了,倘若是皇上当真将您指给了别人,又或者是为您招了个驸马来,那您做的这一切,不就当真是前功尽弃了吗!” 小宫女不断的劝说终于有了些许起色,凤素轻笑一声,缓缓起身。 “皇兄不是说让本宫不要再去找太后吗?那本宫便不去了,本宫担心和凤姐姐的安危,决定审问巧儿。” 说话间,凤素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就算她现在动不了和凤,折磨折磨她最喜欢的侍女,她还是做得到的,不是吗? 看着自家公主冷笑的模样 ,粉衣小宫女下意识抖了抖身子,眼中闪过一抹惊恐。 “来福。” 凤素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太监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奴才来喜见过公主,来福今日被公主派出宫去,现在还不曾回来。” 凤素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无事,你去也是一样的,拿着本公主的腰牌,去天牢之中好好问候问候巧儿,既然不曾洗脱罪名,这日子便不能够过得太舒服,本宫的意思,你可明白?” 来喜眼中闪过一抹欣喜,朝着凤素献媚一笑:“公主的意思奴才明白 很,您就放心好了,奴才一定让巧儿姐姐知错。” 听到来喜这般说,凤素眼中闪过一抹满意,又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将自己的腰牌交给了对方。 天牢之中,空气混浊不堪,四处可见虫鼠爬过,隐约发出细细索索之声。 巧儿虽不说锦衣玉食,可自小根本凤轻舞一起长大,从不曾受过什么委屈,更不曾知晓原来天牢之中竟是这般模样。 不远处的监牢之中,不断有哀嚎声传来,隐约还能够听到烙铁落在皮肉之上的滋滋声。 巧儿下意识蜷缩在一起,望着对面的监牢, 时不时有一些衣衫褴褛的囚犯,朝着巧儿所在的方向做出下流的动作。 “老刘,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妞,你却单独关着,也不说放在哥们这里,真是的!” 其中一死囚,一边朝着巧儿坐着及其下流的动作,一双眼睛之中满是**之意。 “去去去,你小子是几天没收拾你,你就皮痒了是吧,我告诉你们,那里面住的人,不是你们这些杂碎能肖想的,都把东西给管好了!” 牢头猛地一甩手中的鞭子,一双眼睛下意识扫过牢中那些极为不安分之 人。 听到牢头这般说,死囚们非但不曾收敛,反而动作更加下流起来。 “反正爷爷我也没有几天的活头了,若是死之前能够和这人雨云一番,爷爷就算是死了也不亏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粗鄙的笑声不断传来,巧儿几乎不敢张开双眼。 “公主,您一定要平安的回来,巧儿巧儿相信您一定会没事的。” 泪水不断在眼眶之中打转,巧儿下意识抱紧了自己。 就在牢中越来越嘈杂之时,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来喜手拿章素公主的令牌,一路通行到此。 第二十九章 折磨2 “呦,公公,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出来了。”一看对方这穿着打扮,就不像是普普通通的太监,好歹在天牢之中也干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眼力价都不曾有。 “杂家过来办点事情,可有比较偏僻的刑室,杂家要用。”说着下意识动了动被拿在手中的令牌,表情高傲的很。 “有,当然有,只不过不知道公公要审问哪位犯人,小的这就把人给公公带过去。” 刘牢头献媚的看着来喜,那模样就像是一只不断摇着尾巴的狗。死囚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草垛之上 。 一听到章素公主这几个字,巧儿眼中不免闪过一抹惊慌,下意识将自己往墙角的位置缩了又缩,尽可能让自己不是那么明显,生怕对方看到了自己。 “昨天不是送来了一个女的,就她。” 来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中的帕子,眼中满是厌恶,整个天牢之中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那味道当真是让人作呕。 “她?”刘牢头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下意识看了看不远处的牢房,趴在来喜耳边轻声道。 “公公啊,这女的可是上面有人发话说要好好对待的人,您要不换一个人?” 说 着随便指了指一旁的牢房:“你看看这里面的,哪一个都没有几天的活头了,一个一个还膘肥体壮的,惊得起折腾,你要不先挑一个?” 话还不曾说完,来喜一巴掌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混账东西,你以为杂家是来找乐子的吗!杂家可是奉章素公主之命,来询问和凤公主坠崖之事,杂家该诉你,要是因为你小子,耽误了和凤公主,到时候皇上不砍了你的狗头!” 来喜一番话,当即吓得刘牢头浑身发抖,二话不说便去牢中将巧儿抓了出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巧儿用 力挣扎,说什么都不从,可她毕竟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从一壮年男子手中挣脱出来。 “公公,您看,就是她,这尽头还有一个刑室,那是专门为女子准备的,您看要不咱就先去那里?” 来喜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刘牢头的带领下,三人来到刑室之中,一看到墙上挂的那些刑具,巧儿顿时间只觉得自己浑身发软。 当即便要瘫软在地。 “把她给杂家绑在上面,你就可以出去了。” 见到这刑室之中的刑具,来喜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下意识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巧儿。 “你放 开我!放开我!你们这样做皇上知道吗!”巧儿不断的挣扎,可就算是如此还是被刘牢头给绑在了型架之上。 待刘牢头退出去之后,来喜淫笑着从一旁取下一根皮鞭,轻轻将巧儿娇嫩的面容抬起。 “皇上?皇上是不会知道的,你要是乖一点,乖乖认罪,杂家便不会为难你,可你若是依旧冥顽不灵下去,那便当真不要怪杂家心狠手辣了。” 说着,一张罪状被举在巧儿面前,只见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有人指使巧儿出卖了凤轻舞的行踪,这才使得凤轻舞会坠下悬崖,生死不明。 第三十章 看不透 “我呸!我巧儿是断然不会背叛我家公主的,章素公主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家公主清楚的很!” 巧儿一口啐在了来喜脸上,眼中满是恨意,要她看这一次公主之所以会出事,就是章素公主的害的! “杂家劝你,还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认罪了或许还能够死的舒服点,若是不认罪,那就不要怪杂家了!” 说着,用力甩了甩自己手中的鞭子,一双眼睛之中满是狠绝。 “你若是敢对我用私刑,和凤公主回来,一定不会绕过你的!” 巧儿眼中满是惊恐,她本以为自己在天牢之中,虽会吃受些罪,但却并不曾有什么性命之忧,却不想章素公主,竟是会把手伸到这里来。 “呵,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凤轻舞回不来了,她注定是不能够逃脱惨死的命运。 就算她有本事从那悬崖下面爬上来,也有人在悬崖上面等着她,就算她侥幸不被悬崖之上的人抓到,这公主府和宫门外,都已经安排了章素公主的人。” 来喜万分得意的看着巧儿,眼神之中满是嘲讽。 “你的和凤公主,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你还在苦苦坚持什么,还不如早些认了罪 ,或许皇上还会大发慈悲,留你一个全尸!” 巧儿惊慌失措的望着对方,一双圆溜溜的眼眸之中满是泪珠:“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在骗我,我家公主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 泪水不断从巧儿的眼眶中涌出,看向来喜的眼神之中满是恨意。 见其如此冥顽不灵,来喜索性不再同巧儿费什么口舌,鞭子不断落在巧儿白嫩的肌肤之上,皮开肉绽,鲜血断从伤口中涌出。 娇嫩的唇瓣被咬的鲜血淋漓,就算是如此,巧儿却不曾发出一声呻吟,一双圆眼从始至终都如同淬了毒一般,死死盯着面前之人。 “巧儿!” 凤轻舞猛然之间从床榻之上坐起,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惊恐,竟直接光着脚下床,不断在房间之中寻找着巧儿的身影。 “你这是怎么了?” 蔺之宴端着吃的从外面一进来便看到凤轻舞一副丢了神的模样在房间之中乱跑。 “我梦见巧儿了,巧儿哭着跟我说她好疼,她身上到处都是鲜血,巧儿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这样的!” 凤轻舞一边说,一边不断撕扯着自己的长发。 蔺之宴连忙将托盘放在一旁,紧紧握住凤轻舞的双 手。 “冷静,轻舞冷静,你先冷静下来看本君,看着本君!”蔺之宴用力的摇晃着凤轻舞的身子,一双漆黑的眸子之中满是担忧。 凤轻舞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可不知为何就算已是冷静了下来,眼泪却还是不断从眼眶中涌出。 “我,我真的看到了,巧儿她……” 凤轻舞下意识咬紧唇瓣,不过是转眼之间,**的唇瓣便已是鲜血淋漓。 “张嘴!”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暴怒,修长的手指径直顶开了凤轻舞的齿贝。 “你现在乖乖的听本君说,不要着急,也不要担心,那不过只是一个梦,一个噩梦,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们现在一点都不清楚,不要自己先乱了阵脚。” 蔺之宴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下来,可对方凤轻舞梨花带雨的小模样,他原本平静的内心,猛然之间跳动也变得剧烈起来。 “等会本君会帮你打听关于巧儿的消息,所以你现在乖乖的。要是能够做到你就点点头。” 虽眼角还含着点点泪珠,可凤轻舞那双眸子确是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连忙点了点头。 蔺之宴猛地将手指从其口中 抽了出来,脸颊之上竟是闪过一抹极淡的红晕。 下意识将刚才被凤轻舞咬过的手指,背在身后。 “你先去洗漱,将饭吃了,本君去打听一下巧儿的消息。” 说罢,蔺之宴匆匆离开房间,凤轻舞下意识看向对方的背影,不知为何,竟是看出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唔。”下意识抚摸过自己的唇瓣,不知为何,原本惨白一片的面容之上竟闪过一抹红晕。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蔺之宴这才匆匆回到房间之中,凤轻舞早已是焦急万分,连忙迎了上去。 “如何?可有关于巧儿的消息?” “昨日的时候,巧儿独自一人进了宫,直到现在都不曾出来,应该还在宫里,具体什么情况,本君已经让我的人去打探了,你稍稍等一会,有消息他们会送过来。” 入宫了…… 听到蔺之宴这般说,凤轻舞原本焦急的心情,竟是顷刻间放松了许多。 “有皇兄在,巧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可能那只不过是我做的一个噩梦罢了。” 凤轻舞虚弱的朝着蔺之宴轻笑了一声,眼中竟满是感激。 “真的很谢谢你,虽然现在说有些晚,可我一直都想要跟 你说。” 突如其来的感谢,竟是让蔺之宴楞在原地,片刻后这才反应过来,凤轻舞究竟在说些什么。 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本君说过,轻舞不必将本君当做是外人。” 说话间一低头,恰好看到凤轻舞白嫩的脚趾。 “只是,本君从不知晓,轻舞竟还有不喜穿鞋袜的习惯。”蔺之宴一句打趣,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凤轻舞下意识将自己裸露在外的脚趾缩了回来,眼中闪过一抹羞怯。 “本宫,本宫只是太过于担心巧儿了,所以,所以才……” 虽是这般解释,可凤轻舞依旧觉得脸颊之上一片滚烫,当即便想要起身回到里间,却不想被蔺之宴一把攥住了手腕。 “坐好。” 说着,蔺之宴走到一旁拿了一块柔软的棉布,又从外面舀了一盆温水放在了地上后,单膝跪在凤轻舞的面前。 “你……”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不知对方究竟想要如何,刚想要开口询问。 只见蔺之宴缓缓将手伸到盆中试了试水温,这才一把握住了凤轻舞的脚腕,惊得凤轻舞浑身一颤,刚想要把脚收回来,只听得对方沉声道。 “不要动。” 第三十一章 放心不下 凤轻舞下意识将脚趾蜷缩在一起,除了皇兄之外,这是第一次有男子这般望着自己的脚。 一时间只觉得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凤轻舞竟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身上有银子吗?” 蔺之宴握着脚腕的手掌微微一顿,随即将对方的脚掌浸入温水之中。 “你觉得本君,像是那种出门需要带银钱的俗人?” 凤轻舞下意识摇了摇头,堂堂一国之君出门竟是亲自带钱,只怕是要人笑掉大牙。 脚趾缓缓在温水之中舒展开来,凤轻舞轻轻在水中晃了一下,随即便想要将脚收回。 “再好好洗一下,踩在地上那么脏。”蔺之宴的话一时间让凤轻舞无法反驳。 不大高兴的冲着蔺之宴努了努嘴,继续将脚掌浸泡在温水之中。 “你身上不曾有银两,本宫身上更不可能有,那我们要怎么从这里离开,听说这里可都是消金窟,我们这几日在这里,价钱定不会便宜……” 凤轻舞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眼巴巴的看着蔺之宴。 若是换了别的地方她大可以报上自己的名号,让他们到凤府取钱,可这种地方…… 她怎么能够开得了口呢! 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却故作苦恼的望着凤轻舞。 “本君也不曾带银钱,轻舞也不曾带,那么我们只有让老鸨亲自去凤府取了。”听到蔺之宴这般说,凤轻舞一张小脸当即皱在了一起。 刚想要反驳,便听到蔺之宴再次开口道:“不过凤府外,现在应该都是凤素的人,实在是有些不大合适,不如直接去皇宫之中找风傲天要如何?” 原本凤轻舞这一颗心,还随着蔺之宴所说之话,上上下下不断起伏,可是当她听到蔺之宴最后一句后便知晓,这人分明就是在拿自己逗乐! 当即一脚踹在了蔺之宴的身上,却在无意之间将地上的铜盆踢翻,堂堂祁帝,就这样莫名被淋了一身,和凤公主的洗脚水。 当水泼下来的那一瞬,就连蔺之宴脸上都隐约可见一瞬间的凝固。 “我,我!”凤轻舞当即便想要起身,却被蔺之宴硬生生按了回去。 “我什么我,坐好,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脚,要是在弄脏了本君便不会在为你洗了。” 说着拿过放在一旁的棉布,小心翼翼将手中的小脚擦干。 待脚上的水珠全部被吸去之后,凤轻舞连忙想要将双脚 收回,却不想蔺之宴却攥的更紧了一分。 “乖一点!” 对方的掌心有些粗糙,却格外滚烫,顺着脚底一点一点滚烫到了凤轻舞的心中。 看着对方一点一点帮自己穿上棉袜,又看着对方帮自己穿上绣鞋,凤轻舞的脸颊,早已是绯红一片。 下意识缩了缩自己的双脚。 “祁帝当真是下了一番功夫,甚至愿意屈膝为本宫做这等事情,当真是让本宫心中异常感动,只可惜祁帝的柔情蜜意用错了人。” 凤轻舞连忙起身,只留给蔺之宴一个坚决的背影。 本以为蔺之宴会大发雷霆,却不想对方竟是十分平静的笑了一声:“本君只不过是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对心爱之人,表达心中的情谊罢了,轻舞似乎误会了什么。” 说着弯腰将放在地上的铜盆捡起放在一旁,湿着衣衫便从房间之中走了出去。 直到木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凤轻舞这才跌坐在椅子之上。 不知为何,远离蔺之宴的想法再次加重了一分。 对方身上的秘密着实太多,她好不容易这才逃脱了苦海,再也不愿因为一时的柔情蜜意,而使自己再次陷入苦海之中。 蔺之宴的感情是真情流露也罢,逢场作戏也罢,与自己都不曾有丝毫关系。 她如今要的不过是过好自己今后的生活,将凤素欠自己的一一夺回! 刑室之中,巧儿如一个血葫芦一般被挂在刑架之上,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唯一完好的便是那一双干净的眸子。 无论来喜用了多么残忍的手段,巧儿那双眸子之中依旧充斥着滔天恨意。 “你个贱人!嘴倒是硬的很啊,你就在这里死犟吧,杂家今天就在这里跟你耗定了!” 来喜眼中怒火更胜,本以为不过是个把时辰便能够解决的事情,虽曾想,这都已经硬生生耗了好几个时辰了,这巧儿却是死活都不肯认罪! 一把拿过一旁烧的通红的烙铁,直接便按在了巧儿的腹部上,只听得一阵滋啦声响起,与此同时,嘶哑的惨叫声不断从巧儿口中传出。 “来喜,你不过是章素身边的一条狗,我家公主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到时候连你这条狗和你的主人一起,都会为你们今日的所做付出代价!” 凄厉的咒骂声从巧儿口中传出,一时间整个天牢之中不断回荡着巧儿怒骂之声,还有来喜气急 败坏的吼叫声。 蔺之宴离开后,凤轻舞只觉得心中万分不安,在房间之中来回踱步。 直到傍晚时分,蔺之宴这才一身脂粉气从外面推门而入,就连身上的衣衫都已经换了。 原本满是担忧的凤轻舞,当即变了脸色,她整整担心了这许久,而对方竟是去寻花问柳了! “你可知我们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处境!” 凤轻舞一开口蔺之宴便愣了,随即轻笑一声坐在贵妃榻上:“有些私事需要处理,轻舞可是饿了?本君这便去为你寻些吃食。” 说罢便是要转身离开,却被凤轻舞拦下。 “我们究竟要在这里呆多久,难不成这一辈子都要躲藏在一个青楼之中吗?你是祁国的皇帝,你大可拍拍屁股走人,可是本宫又该如何?” 凤轻舞话语连珠的质问,不由让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无奈,随即便想要扶住凤轻舞肩膀,让其冷静下来,却被凤轻舞推开。 “本宫只想知道,究竟何时本宫才能离开,而不是躲藏在此处,就算那凤素再如何想要取本宫性命,如何在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 这里终究是慧国都城,是皇兄的天下,难道她凤素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说着,凤轻舞便是要推门离开,她当真是受够了,在这等时刻,蔺之宴竟还有心思去寻花问柳! 只觉得心中怒火中烧,蔺之宴根本不曾将自己放在心中,那一切不过是他打破自己心房所使的计谋罢了! 越是这般想,凤轻舞便越发觉得心中酸涩,眼眶竟是微微有些发红。 “本君当真是冤枉万分,是轻舞厌烦本君,将本君从房间之中赶出去的,如今却又这般质问起本君……” 蔺之宴苦笑一声,将凤轻舞拉了回来。 “本君去联系了一下本君的暗卫,让他们在细细查看一番四处的动向,随后又去四下打探了一番,这才匆匆回来,轻舞不但不关心本君,竟还这般劈头盖脸一番指责,当真是让本君心如刀绞。” 听闻蔺之宴这般说,凤轻舞面颊之上不由闪过一抹红晕,可一想到蔺之宴换过的衣衫,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深意。 “这四处打探消息,竟是连衣衫都能打探的不同了吗?” 凤轻舞嘴角勾起一抹淡淡讥笑,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将蔺之宴打探了一番,眼中笑意越发深厚起来。 蔺之宴刚想要开口辩解,却被 凤轻舞打断。 “不必辩解,本宫对于祁帝的感情生活并不曾有丝毫的兴趣,还望祁帝告知,这都城之中的形式究竟如何,本宫何时才能回宫!”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蔺之宴轻扣了几下桌面,一男子翻身而入。 “主子。” 男子的出现让凤轻舞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差异,但却依旧不动声色端坐在一旁。 “如何?”蔺之宴微微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下意识朝着凤轻舞的方向瞥了一眼。 “无妨,轻舞并非是外人,而是你们的王后,为避免引起注意,先唤主母,记住以后轻舞的命令,同本君一样。” 蔺之宴毫不在意的一句话,却不由让凤轻舞心中一动,眼中满嘲讽之意。 随意调动蔺之宴的暗卫?她是否如今应当表现出一副激动万分的模样,还是故作娇羞,内心激动万分的投入蔺之宴的怀抱之中。 或许对方只不过是想要表达他对自己的信任,但对于凤轻舞来说,这一切她都不需要。 “是!属下龙一见过主母。” 龙一万分恭敬的朝着凤轻舞行了一个大礼后,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属下等人一直密切注意都城之中的各种动向,除了最开始那伙人之外,如今又突然出现了两股来路不明的势力,而且对方行事十分隐秘,只怕是来者不善。 其中一股似乎一直在打探主母的消息,另外一股势力则似乎是冲着主子您来的。” 又出现了两股?凤轻舞不由眉头紧锁,难道除了凤素之外,还有人想要自己的性命? 只是,这其中一股竟是冲蔺之宴而来,倒是让凤轻舞十分差异,难不成竟是有人想要蔺之宴的命? 这胆子可不是一般大。 “龙一,称呼我为凤姑娘便可,我并非是你们主母。” 凤轻舞轻声道,直到现在,她依旧决定要同蔺之宴划清界限。 龙一脸上满是纠结之意,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蔺之宴,见其点头,这才算是改了口。 “凤姑娘,凤姑娘身边的巧儿,也已经有了消息,只不过她如今被关入了天牢之中,具体情况无法探查。” 天牢! 凤轻舞下意识握紧了手中茶杯,面上虽不曾有丝毫波澜,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已是将其真实的情绪出卖。 “本君知晓了,你先下去吧,记住派人盯 好那两股势力,尽快查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看来一场小小的遇袭,竟是牵连出了其他不为人知的事情,这一切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龙一领命,再次从窗口翻身而出。 对方刚刚离开,凤轻舞猛然之间从椅子之上站起。 “我要回宫!” 一双美眸直勾勾的盯着蔺之宴。 “轻舞,你不要意气用事,现在天色已晚,就算你回去,也无济于事,甚至有可能惊动不该惊动之人,这件事情我们还要从长计议。” 蔺之宴好生相劝,只可惜凤轻舞此时,已全然听不进去,或许在不曾知晓巧儿出事之前,她心中还暂存着一丝理智,可当从龙一口中知晓巧儿出事后。 她心中尚存的理智,早已是灰飞烟灭。 如今恨不得整个人飞回宫中,将巧儿从天牢之中解救出来。 “本宫从不曾在乎究竟会惊动何人,不过是想要本宫的命而已,她若是有本事,自己来取便是!可巧儿,巧儿是无辜的,本宫不能再拖累巧儿一次了,你懂吗!”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从眼眶之中涌出。当年巧儿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模样,依旧历历在目,如今她这终于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可若是因为自己,再一次害了巧儿,她…… “巧儿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有慧帝在,巧儿定不会有什么事情,就算不相信本君,你也应该相信慧帝!” 再一次?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深意,紧紧握着凤轻舞的双手轻声安慰道。 皇兄?凤轻舞原本激动的情绪,缓缓平静下来,有皇兄在,就算是凤素想要对巧儿做什么,皇兄也一定会护着巧儿。 “我还是放心不下,明日本宫还是决定回宫去,这几日多谢祁帝的照料,轻舞定当铭记在心。” 可就算是如此,凤轻舞依旧觉得心中不安,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明日回宫。 见凤轻舞心意已决,蔺之宴不由轻叹一声,望向对方的眼眸之中满是宠溺。 “明日本君同你一起回宫,只是我们不能够大摇大摆的从宫门进入,你可曾知晓别的路?” 凤轻舞下意识咬了咬嘴唇:“知道一条密道,可直接通向西南已经被荒废的宫闱,只不过那是小的时候,皇兄偷偷带本宫出宫时的密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宫不确定,它是否还能用。” 第三十二章 青楼老鸨 “明日一试便知,到时候你我便直奔慧帝的御书房,只是一点,你是否要将凤素设伏之事告知慧帝。” 蔺之宴一句话,让气氛下意识变得凝重起来,甚至凤轻舞的身上竟是隐约散发出几分杀气。 “告诉皇兄又有何用?本宫手中没有丝毫证据,凤素定不会承认,最后也不过会推出来一个替罪羊罢了,这样有何意义?” 凤轻舞眼中杀意越发浓厚。 “本宫这样做只会让凤素想尽各种办法对付本宫罢了,与其如此,本宫还不如细心等待,一击而中!” 想要扳倒一个公主谈何容易,凤素就算在如何不受宠,却依旧是慧国的公主,想要扳倒她,仅仅凭借这一件事远远不够。 “或许本君可以帮帮你,只是不知道轻舞可是愿意同本君合作?”蔺之宴随意的摊了摊手。 本来他对于章素公主有的不过是浓浓的厌恶之意,并无其他可经历过这些事情后,倘若他不做些什么回报对方,似乎有些太过于失礼。 毕竟对方已经送了自己一份大礼,自己也应当礼尚往来不是吗? 只可惜,凤轻舞听到蔺之宴这般说,竟是大笑一声,一双眸子上上下下将蔺 之宴打量了一番。 “怎么,祁帝是要为了本宫而牺牲色相了吗?”说着竟一把挑起蔺之宴精致的下巴。 却不想竟是被蔺之宴一把攥住了手指:“本君只对轻舞一人出卖色相,至于凤素她还不配。” 说着嘴角竟是缓缓勾起一抹坏笑,同往常于凤轻舞在一起时的笑容完全不同,仿佛顷刻之间,换了一人一般,凤轻舞不由的浑身一颤,看向蔺之宴的眼神之中满是差异。 “祁帝竟还是精通变脸之道?” 蔺之宴笑着将凤轻舞放开:“并不精通,只是想要在轻舞面前展现本君的每一面罢了。” 听到对方这般说,凤轻舞当即便选择了闭嘴,她算是看出来,蔺之宴不仅仅是脸皮厚,而且还喜欢撩人,无时无刻都在撩自己。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心神不坚定之人,早已是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而自己,虽心中微动,却克制的极好。 “明日离开之时,轻舞记得一定要跑的极快。”见凤轻舞神色古怪,蔺之宴再一次坏笑着凑到对方身旁。 跑?凤轻舞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依旧缠着纱布的右腿,就算那金疮药效果极好,自己也定不可能做到跑的极快 。 “这几日我们住在这里的衣食住行都不曾付过任何银两。” 蔺之宴面上闪过一抹羞怯之意,虽将这些说出口十分羞愧,可事到如今,也不曾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凤轻舞下意识挑了挑眉毛,对于这一点她心中清楚的很,不过却也是下意识明白了,蔺之宴的计策。 “堂堂祁帝,竟是要赖账,这种事情说出去只怕要笑掉他人大牙。”凤轻舞打趣道。 平日里总是蔺之宴打趣于她,今日她总算是可以好好回报对方一番。 “堂堂和凤公主竟是来青楼,想必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定是能够将本君的消息盖过。” 只可惜蔺之宴也并非什么善类,不过一句,便是让凤轻舞再次败下阵来。 “祁帝当真是无人能比,轻舞佩服!” 凤轻舞恶狠狠从喉咙之中挤出这几个字后,转身便回到了里间之中。 表面上虽不曾说些什么,心中却早已是将蔺之宴的小人扎了无数个! 对方简直不像是一位君王,分明就是一个小鸡肚肠的登徒子! 一夜好梦,清醒过后,凤轻舞不免还有些呆滞,多年来她极少梦见母后,可昨夜竟是梦到了母后的模样,隐约还 能够听到一男童清脆的笑声在母后的身边萦绕。 她拼命想要看清楚母后身边的男童究竟是谁,和不知为何始终看不到,只是隐约有一种感觉,对方并不是风傲天。 一时间,凤轻舞竟是陷入到苦思之中,她记得施太后曾经同她说过,说父皇子嗣极少,不过就只有皇兄一位皇子,紧接着便是自己和凤素两位公主…… “你这是怎么了?”见凤轻舞呆坐在床榻之上,蔺之宴下意识点了点对方的额心。 “快些洗漱,等下为你换了药之后,我们便回宫。” 凤轻舞呆滞的点了点头,这几日两人同住在一个房间之中,虽十分不便,却也已是让凤轻舞适应了对方的存在。 用膳之时,昨日说到一半的事情再次被提起。 “我们这样似乎不大好吧。”凤轻舞不由眉头紧锁,虽情况危急,可他们这样着实有些过分。 这几日虽比不上宫里锦衣玉食,可吃穿用度,无疑都是最好的,倘若就这样离开,就算对方是青楼,凤轻舞依旧觉得心中十分不安。 “这件事情本君会解决,轻舞不必担心什么。” 昨日还在跟她说毫无办法之人,今日却突然告诉她事 情已经解决,凤轻舞不免一愣。 “你有钱了?” 蔺之宴下意识摇了摇头。 “我们不用给钱了?”虽不曾抱丝毫希望,可凤轻舞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谁曾想蔺之宴竟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凤轻舞满是差异的看了看蔺之宴再一次更换过的衣衫,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祁帝当真是万分辛苦,只是不曾想到这色相竟是如此好用,当真是让轻舞打开眼界……” 刹那间,蔺之宴只觉得一阵恶寒悠然而起,郑重其事的望着凤轻舞道:“这家店,是本君的,本君为什么要花钱?” “这青楼是你的?”凤轻舞只觉得自己今日定是不曾睡醒,不然怎么会听到这种可笑之事。 堂堂敌国的国君,竟是会跑到她慧国的国都来,开了一家青楼,且生意做得极好。 “确实是本君的产业。”蔺之宴再次重复道。 “若是轻舞不信,我们等会可以去找老鸨问一个清楚,又或者……” 见蔺之宴提起那老鸨凤轻舞连忙打断对方,她说什么都不愿在同对方打交道,那身上的脂粉味,简直快要将她熏晕过去。 “所以说,其实这家青楼的老鸨是你祁帝?” 第三十三章 本宫会记住你说的话 “咳咳咳!”蔺之宴只觉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之中,不上不下,转眼之间,一张俊脸便已被憋得通红。 猛地捶了几下,这才觉得心中通畅了许多。 “是幕后老板,而不是老板能不能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蔺之宴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一想到自己堂堂祁国的国君,竟是被人说是青楼的老鸨,一时间,竟是让蔺之宴有些适应不来。 凤轻舞还不在意的瞥了瞥嘴角:“这两者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青楼的老板,就是老鸨。” 打趣归打趣,可冷静下来,凤轻舞还是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下意识朝着蔺之宴瞥了一眼。 “蔺老鸨,您这生意当真是做的极大啊,分明是祁国的国君,这私产竟是做到了我慧国国都来。” 原本轻松的气氛,顷刻之间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凤轻舞一双眸子凝视着对方漆黑的眸子。 蔺之宴,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说…… “你们慧国皇帝的私产在我祁国国都也有,本君的私产在你慧国国都,又有何问题?” 蔺之宴一句反问,竟是让凤轻舞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皇兄的私产在祁国国 都?这怎么可能,就算在慧国之中,皇兄的私产都并不是很多,又怎会发展到祁国…… 心中虽是这般想,可对上蔺之宴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凤轻舞只觉得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皇兄他……”一双美眸之中满是纠结,期盼的望着蔺之宴吗,希望对方能够给自己一个让她无力反驳的答案。 “这些并非只是表面上的私产,而是收集信息的地方,不然你认为本君是如何得知你们慧国的各种动向,这里不过是本君在慧国众多的私产之一,相信风傲天也是如此。” 蔺之宴轻笑着揉了揉凤轻舞的长发,越是同凤轻舞接触,越是发现,皇室那些计谋对方竟是一半都不曾接触,虽聪敏而心思善良,换一句话说,对方当真是纯良的让他不禁怀疑。, 凤轻舞当真是慧国的公主? “本宫,从来都不知道这些,皇兄他……” 凤轻舞轻声低喃了一句,眼中满是落寞之意。 “有些事情,并非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甚至说有些时候你看到的东西,也并非是真的,你知道吗?” 见对方竟是露出一副被人抛弃了小表 情,蔺之宴只觉得自己的心竟是越发柔软起来。 “不论对方究竟是谁,你们儿时的关系究竟亲密到了怎样的程度,本君希望你都不要全心全意的相信对方,反而是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皇家之中,不会有真正的亲情,懂吗?” 凤轻舞不由苦笑一声,这一点她明白,也清楚,对于凤素她始终防备,可若是让她对风傲天也心生戒备,甚至处处提防着对方,凤轻舞根本无法接受。 皇兄他们自小一起长大,那是她的亲哥哥啊,他们可是一个母亲,皇兄又怎么会害她! “你现在可以选择不相信本君,但是本君说的这些话,你一定要记住,有些事情并非是你不能够接受,它便不会发生的,或许是你以前当真被保护的极好,也或许是你天性如此。 希望你不会成为皇权的附属品。” 蔺之宴苦笑一声,索性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眼神之中的落寞,竟是让凤轻舞心中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是因为不想我走上你的老路吗?还是说……” 凤轻舞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对方坚实的臂膀,其实她心中一直都有 一个疑问,只是一直不曾有时间问询罢了。 “本君的老路?”蔺之宴轻笑一声:“只有本君的皇后,才能够知晓这一切,所以轻舞你终于愿意嫁给本君的了?” 说罢便是要欺***,气的凤轻舞一把将其推开,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转眼之间便没了一个正型,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本君的过去,没什么好的,至于你究竟想要问什么,本君知晓。”蔺之宴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想要本君性命之人多了去了,祁国并非是你想的那般如同一块铁板。 他们之所以会顺从本君不过是不得已的事情罢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千百年来,一直都不曾有过改变的事情。” 凤轻舞沉默了,她虽不是十分关心祁国的消息,但却并非是什么都不曾知晓,尤其在蔺之宴坐上皇位的过程,就像是一场戏剧的情况下。 她就算是在如何迟钝,对于这些也是略有耳闻。 只是,都不是什么好的传闻罢了。 “本宫会记住你说的话,只是本宫还有一事不明想要问祁帝。” 蔺之宴下意识挑了挑眉毛:“何事?你我已经熟 络到了这种地步,便不需要这般拘束,有什么直说便是!” “祁帝说的,不论是谁都不能够完全相信,你是否也包括在其中?” 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望着蔺之宴,等待对方的答案。 蔺之宴下意识挑了挑眉毛,一把攥住了凤轻舞的右腿:“本君,可是自己人,你完全可以信任。” 说着缓缓将凤轻舞右腿之上的绷带解开,腿上被猛虎咬过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若是想要恢复如初,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万幸的是,只伤了一些皮肉,并不曾伤及筋骨,若是伤到了筋骨,那这条腿究竟还不能够复原,便是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估计是要留疤了。”凤轻舞毫不在意的戳了戳自己的小腿,只觉得自己的伤口万分狰狞,就像是一块烂肉一般,她不过是看了一眼便已是觉得恶心万分。 可是蔺之宴却仿佛看不见那伤口狰狞似的,又一点一点为自己清理的,他竟是丝毫不曾表现出对这伤口的排斥来,当真是让凤轻舞好奇不已。 “这人是美人,所以就连这伤口都是要比寻常人美上几分,自然看的入眼。” 第三十四章 美人枯骨 药粉被均匀洒在伤口之上,不疼但却有一种奇怪之感,仿佛不断被什么扫过一般。 “美人枯骨,终究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不曾想祁帝竟还是这在乎美貌之人。” 凤轻舞轻笑一声,只觉得心中越发想要发笑。 身为祁帝,什么样的女子寻不到,却是偏偏看上了自己,让人啼笑皆非。 “皮囊之下包裹之物,才是本君在乎的,至于皮囊,不过是千篇一律罢了。” 蔺之宴缓缓将纱布缠好,将凤轻舞的腿放在了地上。 “收拾一下,我们准备离开,有什么事情等进了密道之后再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蔺之宴沉声道。 凤轻舞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腿,在确保对方活动如常之后,这才起身将所需要之物准备好。 密道的入口在皇城外一座大山之上,平日里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洞口,可当你真的做进去之后,才发现其中别有洞天。 一道看似普通的巨石之后,竟是开启密道的机关。 “本宫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过这条密道,这其中现在究竟是什么样,本宫也不能够确定,你……” 凤轻舞下意识咬了咬嘴唇,眼中满 是担忧。 废弃多年的密道,若是在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被困在其中也就罢了,可倘若是在连累了蔺之宴…… “难不成轻舞还有更好地办法?” 凤轻舞摇了摇头,除了这里那便只有大摇大摆的从宫门那里进去,若是那般,只怕所有人都会知晓这件事情。 尤其是凤素和那股神秘势力背后之人,这是她万万不愿看到的,可若是从这里进去,里面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凤轻舞只觉得头痛不已。 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就在此时只听得一阵巨响,凤轻舞面前的石门缓缓开启,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凤轻舞诧异万分,一回头只见另一只手,竟是还不曾从机关之上拿开。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你再这样磨磨蹭蹭下去,只怕巧儿当真是危险万分了!” 蔺之宴一边催促,一边将凤轻舞推了进去。 在凤轻舞的记忆之中,最后一次使用这里应当是十年前,可看这模样却又不像是十年不曾使用的模样,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困惑。 难不成是皇兄这十年之中依旧在使用这里?还是说除了他们兄妹二人之外,还有其他人 知晓这条密道。 “这里有几分古怪,轻舞跟紧本君。”蔺之宴举着火折子缓缓前进,越是往深处走,那种诡异感便是越发浓重。 “这里,以前并不是这个样子,当时不曾有这些岔路,只有一条路直通宫中的一座废旧的宫殿。” 站在岔路之前,凤轻舞脸上闪过一抹焦急,为何当年的密道竟是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这十年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随便选一条便是。” 凤轻舞艰难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就算她想要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巧儿如今还在天牢之中等着自己回去救她,她又怎么能够停在这里! 又来到一个分叉口,凤轻舞点了点左侧的山洞,二人朝着凤轻舞所指的方向缓缓走去。 一路上十分平静,只是隐约能够听到些许水滴声,仿佛一直萦绕在耳边,怎么都不曾消失。 二人一连走了许久,却一直都不曾找到出口,就在等轻舞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之时,只见远处隐约透过一丝光亮。 “出口!”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不顾自己的腿伤径直朝着亮光的方向而去。 蔺之宴虽有信心想要阻拦,可 凤轻舞的情绪有些太过于激动,转眼之间便已经冲了过去。 见状,蔺之宴也连忙朝着凤轻舞离开的方向而去。 只可惜,亮光的尽头并非是他们期盼的出口,而是一间偌大的石室,四周摆放着各种生活用具,这分明就是有人生活在这里! 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下意识握紧袖中的匕首,却不想一转头便看在昏暗的灯光之下,隐约有两道人影,一高一低。 蔺之宴小心朝着哪二人而去,只见两张极为相像的面容跃然而入他的眼帘之中。 泪水,不断在眼眶之中打转,明明不久前他们还在谈论风傲天究竟值不值得信任,而下一刻自己所说的一切,便已经在顷刻之间被彻底推翻。 “轻舞。”蔺之宴的声音之中隐约夹杂着一丝颤抖。 凤轻舞缓缓的将头转向蔺之宴,苍白的面容之上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这只是一个巧合对吗?”瘦弱的身子不断颤抖,就算是这样说,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凤轻舞心中却是万般清楚,只是这么都不愿相信这一切罢了。 “你和风傲天并不相像,这一点应该不止一个人跟你说过。”蔺之 宴眼中满是凝重。 一双眸子不断打量着凤轻舞面前的男子,如果抛开一些男子独有的特征,凤轻舞和他的容貌,足足有九成的相像,而和风傲天却不足三成。 “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对不对,这根本不可能!”泪水不断从眼眶之中涌出,如果面前的男子是她的兄长,那么风傲天又是谁! “事实就摆在你的面前,轻舞你要学会接受事实。” 虽是这般说,可蔺之宴心中却也是万分诧异,对方神情呆滞,肌肤之上泛着淡青色的死气,可胸膛却又微弱的起伏,只不过不太过于明显而已。 “那本宫问他便好了,他会告诉本宫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把将脸上的泪水抹去,死死揪住对方的衣领大声道:“你究竟是谁!你说啊,你究竟是谁!” 凤轻舞癫狂的吼声不断在石室之中响起,只可惜不管她究竟有多么用力,对方却依旧呆立在原地,不曾有丝毫反应。 “轻舞,轻舞你这样本根没用,他不会给你任何回应。他现在已经失了神志,完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有人将他炼制成了死侍,他只会听命于那一人的指令,你懂吗?” 第三十五章 回宫 一把将已经近乎疯狂的凤轻舞搂在自己怀中,任由对方将心中的愤慨发泄到自己的身上。 “现在我们只是大胆的进行推测,这个男子才是你真正的兄长,凤后所出的皇子。 按照慧国历代的传承,只有凤后所生的皇子才是太子,且若不是什么大错,便不能够罢黜。” 蔺之宴每说一句,凤轻舞的脸色便难看一分,直到最后整个人身处于冰窖之中,一双眸子之中满是寒意。 “只有本宫的皇兄,才能够坐上皇位,所以他为了这一个皇位就……” 她虽是纯善可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却是一清二楚,一颗心竟是如同沉入谷底一般。 “皇位对于一个皇子,或者是一个母亲来说,诱惑力着实太大,大到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它。”蔺之宴轻叹一声,他本以为这慧国的皇族之间虽有龌龊之事,却并非十分严重。 却不想,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本宫从不曾知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母后走得早,我对于她的印象,只有她总是躺在床榻之上,似乎很哀伤的模样,望向我的眼神却格外温柔。 后来母后走了,施太后抚养本宫, 并且将本宫领到了风傲天的面前,告诉本宫,那是皇兄。” 凤轻舞不由苦笑一声,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恨意,是她太过于愚蠢,对方说什么自己都全盘相信,倘若她但凡多问一些,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上一世她直到死都不曾知晓这些秘密,现在想来,自己的一生都只不过是一场阴谋。 而她还在傻傻的以为,对方是真的为自己而着想。 “轻舞,本君知晓你现在心中很难受,可当初的你太小,根本不能够分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就是因为你们从小在一起,所以你根本就不会怀疑于他……” “本宫,会去调查清楚,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倘若当真如本宫猜测的这般,母后的仇,哥哥的仇,本宫会一一讨回来。” 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直到此时她终于明白为何上天要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就是为了让自己为母后为皇兄报仇雪恨! “本君会成为你最坚实的靠山,只是施太后现在在宫中已经是根深蒂固,你这样贸然想要除掉对方,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欣慰,这才是真正的凤轻舞 。 不会被轻易打到,无论如何都会顽强站起来的凤轻舞,就像是他那日在崖底看到和猛虎殊死搏斗的她。 扳倒施太后?凤轻舞不由冷笑一声,前世唯一支持自己嫁给何玮的只有施太后一人,现在想想只觉得万分有趣,凤素为了一定要干掉自己,或许这其中也有施太后的手笔。 只是她现在并不知晓,她那位对自己更外疼爱的皇兄又是否参与其中,又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在他的默许之下完成的? 冷静下来将这些事情一点一点联系起来,凤轻舞只觉得上一世的自己竟是如此天真,如同一个傻子一般,被他们玩弄在鼓掌之中。 最为让凤轻舞在意的则是,这么多年以来风傲天对于自己可是真的有几分兄妹情谊,还是说这一切只不过是对方一直都在演戏罢了。 “本宫无事,只是劳烦祁帝可否将这件事情保密。” 蔺之宴摸了摸对方柔软的长发,眼中闪过一抹疼惜。 “你为何偏偏这般要强,本君曾经说过,你可以依靠本君,你想要做的事情本君都会帮你达成,哪怕你要整个慧国,亦是如此。” 对方的一番话,让凤轻舞一时 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一双眸子之中满是差异。 她本以为对方不过是看中自己颇受风傲天疼爱的缘故,可现在她不仅一无所有,可以说每走一步都有可能面临这杀身之祸。 蔺之宴他这又是为何? “你,为何?” “祁国需要一个出身高贵的皇后,只有这样本君才能够将祁国彻底的收入囊中,而你则是需要一个靠山,需要有人帮你调查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我二人互惠互利,岂不是一件好事?” 蔺之宴认真万分的望着凤轻舞的双眸,眼神之中满是真诚。 “你完全可以选择凤素。”不知为何,说了这句话以后,凤轻舞的心中竟然有那么点失落的感觉! 难道她对蔺之宴…… 凤轻舞下意识将头扭到一旁,不再去看对方面容。 听闻凤轻舞这般说,蔺之宴下意识挑了挑眉毛,将脸凑到了凤轻舞耳畔轻声道:“本君的皇位无需一个公主来巩固,本君的王后,必须要是本君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本宫会好好考虑一番的,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本宫自会给你答案。” 脸颊之上闪过一抹薄红,凤轻舞下 意识后退一步,却在无意之间碰到了身后之人的手臂。 眼中闪过一抹柔软,小心的将对方的衣衫整理好后,坚定的望着对方的眼睛。 “哥,等我,我会想到办法救你离开这里,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都还给你。” 说完,拉着蔺之宴便是原路返回。 既然已经知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已经猜想到对方究竟是谁之后,凤轻舞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既然他们那么希望自己死,自己偏偏要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光明正大的入宫,告知所有人她凤轻舞又回来了,而且还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你可是想好了?”蔺之宴轻笑一声,望着不远处的宫墙,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一抹淡淡绿光。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难不成还有回头的可能?”说罢便是率先来到宫门前,掏出了自己的令牌。 “本宫乃是和凤公主,尔等还不速速前来迎接!” 看守宫门的侍卫们当即一愣,他们虽是看守宫门的侍卫,但不少人根本就不曾见过和凤公主,可凤轻舞手中的令牌却做不了假。 当即跪倒一片:“属下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 第三十六章 合谋 “诸位无需多礼。”顷刻之间,凤轻舞再次回归成那端庄秀丽的和凤公主,举手投足之间都展现着皇家的风范。 哪怕她身上穿的不过是一件极为简单的襦裙,却依旧不曾能掩盖她身上的气势。 “启禀公主,属下已经为公主准备好了马车,还望公主莫要嫌弃。”说话间一人从宫门内牵出匹高头大马,当即便示意凤轻舞上车。 蔺之宴心中泛起一丝波浪,转身便欲离开,他能够做的已经都做完了,虽很想厚着脸皮贴上去。 但凤轻舞定不会同意,索性便站在原地,却不想凤轻舞并不曾直接上车,反而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本宫能够从崖底获救,皆是因为祁帝,不知祁帝可愿同本宫共乘一辆马车回宫?” 绝美的面容之上勾起一抹浅笑,凤轻舞心中清楚,自己被蔺之宴救起之事,今日若是传了出去,就算她心中在如何不愿,这蔺之宴她都是要嫁定了。 孤男寡女荒郊野外共处多日,世人并不会因你们遭受的境遇而同情与你,反而会变本加厉的将不应当你承受的东西,统统施加在你的身上。 “这是本君的荣幸。”蔺之宴 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转眼之间诧异已然被欣喜所代替。 马车缓缓向宫中而去,可凤轻舞平安回来的消息,却如同烟花一般,炸裂开来。 “太后娘娘,奴才有要事禀告。” 一道珠帘后,贵妃榻上,一身华装的施太后半眯着双眼,一头墨色的**披在身上,原本雍容华贵之人,平生了几分妖媚。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懒散之音从珠帘后传来,地上的太监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连声道:“和凤公主跟祁帝一同回宫了,如今只怕是快要到御书房了!” “啪!”一声脆响从珠帘后传出,紧接着便是女子粗重的喘息声,虽心中满是疑惑,可犹豫了再三,太监依旧不曾敢抬头看一眼。 只盼着太后能够发话,让他早些退下,莫要在这里遭受这煎熬。 “你先退下吧,记得去三金那里领赏。” 太后的旨意终于传来,跪在地上的太监连忙叩谢。 “奴才多谢太后娘娘。” 说罢便弓着身子从房间之中退了出去,这头从始至终低着,竟不敢抬起一分。 待小太监退下,原本在珠帘后压制了许久的暴怒声终是响起:“母后!凤 轻舞那个贱人她竟然没有死!没有死!” 凤素俏丽的面容如今已是变得狰狞万分,修长的指甲狠狠陷入一旁宫女的肩头之上,转眼之间宫女身上鹅黄色的宫装,便已是被鲜血染透。 施太后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但却转瞬即逝。 “娥瑛,你出去。” 被点了名的鹅黄色宫女朝着太后缓缓行礼,便是准备转身离开,直到此时,凤素这才算是清醒过来,猛地将手缩回。 人虽是已经走了,可凤素手上的血迹,却依旧还明晃晃的摆在眼前。 “母后,儿臣……”凤素满脸惊慌的望着施太后,生怕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惹恼了对方。 “章素,你也不小了,是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今日是在哀家这里,若是换了别人……” 说教点到为止,她虽有心想要培养凤素,可这么多年过去,凤素依旧是当初的那个凤素,竟是一点长进都不曾有。 施太后的心,也逐渐开始冷了下来。 “母后儿臣知错了。”凤素垂下头一副乖巧模样,见她这般,施太后也不曾提起刚才之事,反而问起祁帝之事。 “祁帝和凤轻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哀 家不是告诉过你,一定要让祁帝注意到你吗?” 宴会之前,施太后便已是将祁帝的喜好告知凤素,为的目的便是让她能够成功的吸引到祁帝的注意。 谁曾想,这等情况之下,却还是被和凤那丫头给抢了先。 “母后,这一切都要怪凤轻舞那个贱人!先是勾引祁帝,而又欲擒故纵,还破坏了儿臣计谋,若不是凤轻舞那个贱人,儿臣早已是得手了!” 听闻施太后提起宴会之事,凤素便觉得心中万分委屈,她一冰清玉洁的公主,竟还是比不上凤轻舞那个下堂妇? 这让她怎么能接受的了! 尤其是这消息竟是在宫中传播开来,凤素每每走在宫中,便总是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拿自己和凤轻舞那个下堂妇做比较! 这一切,已是将凤素气的快要发疯。 “所以你就派人想要在去佛堂的路上伏击和凤?”施太后突如其来的询问,凤素一时语塞,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曾说出什么,只是怯生生坐在施太后身旁。 那模样便足以说明一一切。 “哀家若是知晓你是为了对付和凤,就不应该帮你!” “ 母后!”听闻施太后这般说,凤素当时便急了,猛地抬起头来,焦急万分的望着施太后。 “母后您听儿臣解释,儿臣只是想要除掉凤轻舞那个贱人,根本不曾想到会有那么巧,祁帝也在那里,这一切当真只是一个巧合!” 许是觉得施太后还不愿相信自己,凤素一双圆眼之中竟泛着些许泪花。 “母后,儿臣只不过是想要完成母后的交代,嫁给祁帝而已……” 施太后轻叹一声,从一旁拿过一方帕子放入凤素手中:“都已经多大的人了,还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凤素当即便笑了,讨好的望着施太后:“母后又不是外人,儿臣才不怕呢!” 她越是表现的如此娇憨,而施太后眼中的深意便更是浓郁,尤其是望着凤素那沾染了鲜血的手指,眼中滑过一抹亮光。 凤素虽愚笨,但好在一直十分听话,这也是自己这么多年以来,都不曾将其丢弃的主要原因,可当有一天对方连着最后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时候。 那她便真的是要大义灭亲了。 “好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并非是在哀家这里哭诉,而是去御书房。” 第三十七章 虚情假意 马车缓缓向着御书房的方向驶去,而凤轻舞的心,却也是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明明昨日这时,自己还在期盼着与皇兄的重逢,可此时,她心中却痛苦万分,若是可以,她甚至萌生出一种此生永不再同皇兄相见之感。 当真是矛盾异常,她甚至在心中隐隐担忧,等会重逢之时,自己是否能够克制住内心的情绪,会不会直接冲到皇兄面前,质问他密道之中的男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若是自己那般做,便是当真于皇兄撕破了脸,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境地。 “可是在想你哥哥?”熟悉的草药味再次将凤轻舞包裹,凤轻舞甚至有一种错觉,只要自己一抬手,便能够触碰到对方炙热的胸膛。 而她也确实这样做了,两段藕臂径直揽上了蔺之宴的脖颈,不过是轻轻向前,凤轻舞整个人便已是投入到蔺之宴的怀抱之中。 “你…”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差异,可下一刻却紧紧将对方拥入怀中。 “本君说过,你无需担心什么,凡事有本君在。”说话间,凤轻舞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再次睁开眼时,整个人却已是趴在蔺之宴怀中。 模样 甚是娇媚,若是有人从马车外望去,定会觉得自己这是在向蔺之宴投怀送抱,虽说自己也确实是这般做的。 可总是觉得这样极为不自在。 “莫动,本君这心中当真是不安的紧,本君可是发现了慧帝的秘密,若是一时间没有忍住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该如何是好,但本君若是这般做了,慧帝定是要和本君撕破脸。 到时候本君只怕是要折在你们慧国的皇宫之中了,轻舞可是一定要替本君收尸。” 虽是这般说,可蔺之宴语气之中却听不出一丝的胆怯,反而满是温柔之意。 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她本以为对方是要拿密道之事要挟自己,可越是往后听,她的心便越是柔软。 蔺之宴这哪里是在说他心中所想,分明就是自己这一路都在担忧之事。 “如今之计也没有什么顶好的办法,只能够委屈委屈祁帝一定要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什么都不曾看过,然后如同往常一样跟皇兄相处。 切记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更不能够让对方察觉什么,反正祁帝你迟早是要离开,不过是忍耐几日罢了。” 凤轻舞笑道,一双美眸之中满是狡黠 ,那模样分明就是一只偷到了鱼干的猫儿。 蔺之宴轻笑一声,一双大手竟是情不自禁的抚摸上凤轻舞的脸颊,只可惜刚刚触碰到对方的脸颊,却被凤轻舞一把攥住了手掌。 墨色的眼眸之中不免闪过一抹失望,可却又感觉胸前一热,低头看去,只见凤轻舞竟是对着自己的掌心流泪。 当即便要起身,却被凤轻舞压了回去。 “若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会受伤,我真的有些想不通,单单是为了想要一个皇后,便当真值得祁帝如此付出?还是说,祁帝也有什么秘密?” 白玉一般的小手缓缓抚摸过对方伤痕遍布的掌心,她曾经记得这双手是多么俊美,就像是他主人那般,仅仅是一眼便足以让人动心。 现在却如同松皮一般,虽已经结痂,但伤痕却是永远的留下了。 “本君有秘密,难道说轻舞就没有吗?” 蔺之宴轻笑一声,用另外一只手将凤轻舞脸颊泪珠擦去。 秘密?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她怎么可能没有秘密,而她的秘密,只怕今生都难以向世人言说。 “祁帝若是再救本宫一回,本宫便告知祁帝一个秘密如何?”凤 轻舞坏笑着道,一双透红的眸子就这样撞入蔺之宴满是深情的眼眸之中。 “那可不行,本君定不会在让任何人伤害到本君的皇后!” 蔺之宴话音刚落,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只大手猛地从外打开了车门。 六目相对,凤轻舞平生头一次,竟开始羡慕起老鼠这种动物来。 “咳咳咳,祁帝你能够平安回来,朕心中当真是万分高兴。”不过风傲天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很快便反应过来,将寂静的氛围打破。 “本君无事,慧帝不必担心。”蔺之宴轻笑着回应对方,可就算是如此,凤轻舞依旧觉得尴尬万分。 此时她整个人还蜷缩在蔺之宴怀中,而对方却能够这般平静的同皇兄攀谈,她真不知是该感慨对方脸皮之厚,还是应该感慨,对方处事不惊。 “祁帝不如我们移步御书房可好,朕还有些事情想要和祁帝好好聊聊。” 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深意,下意识看了一眼蜷缩在祁帝眼中的凤轻舞,眼神之中满是担忧之意。 对方的视线,凤轻舞已然察觉,尤其是对方眼中的担忧之意,凤轻舞从一开始便已是察觉到。 可她却始终不愿睁 开双眼面对这一切,她怎么都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一个人或许可以虚情假意十天,可他虽如何做到虚情假意十多年的! 刹那之间,凤轻舞竟是头一次觉得,对方是如此的令人不寒而栗。 “如此甚好。”蔺之宴应了一声,当即便准备将凤轻舞抱起,却不想有人已在他之前伸出手来。 “轻舞,回来了不怕,皇兄在。”风傲天眼中满是柔情,小心翼翼的将凤轻舞从蔺之宴身上抱起。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淡淡龙檀香的味道将原本的草药味冲散,不知为何面对这熟悉的怀抱,凤轻舞竟是觉得眼中一阵酸涩,整颗心如同被人狠狠攥在手中一般。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从眼眶之中涌出,打湿了风傲天胸前的龙袍。 见状,风傲天只以为,凤轻舞经历了这一番事情之后收到了惊吓,向自己撒娇而已。 “好了好了,皇兄在这里,没事了轻舞,已经回家了。”风傲天温柔的声音不断从头顶传来,可他越是这般说,凤轻舞的眼泪便流的越发汹涌。 甚至隐隐发出微小的啜泣声,风傲天一时间竟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第三十八章 前去和亲 “还是本君来吧。”说话间,蔺之宴强行从风傲天怀中将凤轻舞抱走,只留下风傲天一脸的错愕。 再次回到满是草药味道的怀抱之中,不为何凤轻舞竟是觉得如此安心。 竟是将整个人埋在了对方的怀中。 见到这一幕,风傲天眼中不免闪过一抹差异,他明明记得,轻舞对祁帝十分排斥,不过是短短几日的功夫,为何二人之间会变得如此亲密? 难不成…… “那朕便是多谢祁帝了。”风傲天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之后,朝着蔺之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二人大步朝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中,蔺之宴竟是丝毫不曾有想要将凤轻舞放下的意思,反而十分坦然的抱着她坐在一旁。 这一切好像就是顺理成章不曾有丝毫不妥一般,风傲天不由的眉头一跳。 最让他惊讶的是,祁帝怀中的凤轻舞竟是也不曾有丝毫的挣扎之意。 “慧帝还请见谅,轻舞她哭的有些累了,已经睡着了,这几日轻舞她一直担心慧帝安危并不曾怎么休息过。”蔺之宴的话,不免让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差异。 担心他的安危?这又从何说起? “轻舞说,对 方是混在皇宫的侍卫之中,定是来者不善,他们行刺她也就罢了,可若是也用这等办法行刺了慧帝……” 话点到为止,在场的都是人精,蔺之宴相信,风傲天一定会明白,而且还是大彻大悟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不过凤轻舞究竟有没有说过这些话,风傲天便是不可得知了,这不过是蔺之宴对其的一种试探。 试探他究竟对凤轻舞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的担忧。 “朕,朕当真不是一位合格的兄长!”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癫狂,一拳重重垂在一旁的桌案之上。 心中的内疚之意,不断冲击着风傲天的心神。 见其这般,蔺之宴眼中也不免闪过一抹深意,倘若这一切并非是风傲天伪装的,那便是他的真情流露,可皇帝的真情又有几分可信? 究竟是对方伪装的太过于成功,还是说真情流露,至少现在蔺之宴不会妄下结论。 “慧帝不必自责,称职的兄长和称职的皇帝,两者确实是不可兼得。”蔺之宴的话,让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不安。 可当他扫过蔺之宴面容之时,却又发现对方神色坦然,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这一次还是多亏了祁帝,若非不是祁帝只怕……”风傲天苦笑一声,眼中满是悲痛之意。 那模样俨然便是一个为妹妹担惊受怕的兄长。 若是换做从前,蔺之宴或许还会相信几分,可换做现在,他只觉得风傲天此人深不可测。 他的野心定不单单只有祁国而已…… “慧帝不必多礼,本君只不过是为了本君的皇后而已。”说话间,一双眸子之中竟满是柔情的望着怀中之人。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自己深爱之人。 风傲天浑身一颤,诧异万分的望着蔺之宴:“轻舞乃是凤女,朕无权干预她的婚事,祁帝你……” 风傲天这般说无非是在告诉对方,自己没有权利逼迫凤轻舞嫁给他,除非凤轻舞自己同意这一点,所以他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的好。 省的到时候大家都弄得十分不好看! 却不想蔺之宴竟是一点反应都不曾有,依旧神色温柔的望着怀中之人。 “慧帝放心,本君和轻舞情投意合,本君定是会宠爱她一生一世,不让任何人伤害与她。” 说话间,蔺之宴语气之中满是得意之色。 他这一番话,不仅仅是说给风 傲天说的,也是说给凤轻舞听,他会一直护着她,无论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怀中之人微微颤动了一分,风傲天虽不曾看到,可蔺之宴却已是感觉到。 “呵呵,这件事情朕还要询问过轻舞的意思之后,才能够做决定,还望祁帝明白。” 风傲天踌躇许久之后,淡淡抛出这样一番话,看向蔺之宴的模样也是越发不顺眼起来 对于风傲天的说法,蔺之宴欣然接受,他如今可是信心十足的很,根本就不担心什么。 “公主,公主您不能够进去!” 御书房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隐约还能够听到女子的啜泣声。 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恼怒,本就因为凤轻舞即将被人拐骗走而十分心烦,如今又听到外面传来的吵闹之声,心中恼怒之意更胜。 猛然起身来到御书房外。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风傲天一声怒吼,吓得众人瑟瑟发抖,连忙跪倒在地,而在一群太监和侍卫之中,一声白衣的凤素格外刺眼。 “章素!你穿成这幅模样来朕的御书房究竟是为何!”见凤素这般模样,风傲天眼中恼怒更胜,尤其是想到蔺 之宴刚才所说。 看向凤素的眼神之中多了一抹深意,如今凤素能够将刺客掺入皇宫的侍卫之中来刺杀轻舞,倘若假以时日,是否也能够将刺杀之人混在侍卫之中,来刺杀他…… “皇兄!皇兄,皇姐她回来了对不对,皇姐她回来了,她为什么不肯见我,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还在怪我?” 凤素声泪俱地下跪倒在风傲天面前,虽是在哭诉可言语之中还是在控诉凤轻舞不愿原谅她之事。 风傲天下意识皱紧眉头,厌恶的将头扭到一旁:“轻舞她历经千辛万苦才回来,如今疲累万分正在休息,你有什么事情等她醒了再说。” 说罢便是要转身离去,却不想被凤素紧紧拉住了手腕。 “皇兄,您让我见见皇姐好吗?我想要向她当面道歉,她一个弱女子从匪徒横生山崖之下回来,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我……” 说着凤素便是再次泣不成声,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她凤轻舞要让世人知晓,她是被祁帝救回来的,她偏偏不让凤轻舞如意,她要让所有人都知晓。 她凤轻舞根本就不是被祁帝救回来的,而是从匪徒手中逃出来的! 第三十九章 怀疑 “章素!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你皇姐是被祁帝亲自送回来的,你这是从那里听到的传言!” 风傲天凶狠朝着凤素看去,一双眸子之中满是寒意。 他怎么都不会料想到,凤素为了能够嫁给祁帝,如此不惜一切代价,刺杀不成,如今还要彻底毁掉凤轻舞的名声。 凤素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可一想到施太后所说,心再次坚定下来。 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泪花,悲痛万分的望着风傲天:“皇兄,您就莫要再说这些假话,安慰臣妹,臣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若非不是臣妹病了……” 泪珠不断从眼眶之中滑出,一双圆眼之中满是愧疚之意。 一时间众人哗然,看向凤素眼神之中满是探究之意,皇上宠爱和凤公主之事,宫中上下皆有耳闻,倘若这和凤公主,当真是被歹人所玷污。 皇上为了维护和凤公主的名节,编了这样一个谎话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这和凤公主本就已是下堂妇,这名声已是极为不良,倘若在传出被歹人所玷污之事,就算和凤公主在如何无辜,就算不以死明志,这后半生也定是要同青灯古佛相伴。 “章素,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一些什么!和凤不过是坠落了山崖,如今好不容易才回到宫中,你若是无事便速速离开,休要在这里胡闹!” 风傲天斥责一声,便是让人将凤素带下,殊不知自己这番行为,却更是加深了凤素说辞的可信度。 一时间众人眼中纷纷闪过一抹惊恐之意,他们竟是知晓了这等惊天秘密,若是皇上担心此事传出,将他们杀人灭口! 众人心中不免闪过一抹惊慌,相视一看,只觉得性命不保两股战战,便是要跪倒在地。 凤素凄厉之声不断响起:“皇兄,皇兄,臣妹当真是知错了,求求您,让臣妹见见皇姐吧……” 风傲天恼怒不已,连忙让人将其带下,却不想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冷笑。 “呵,章素妹妹何时竟是如此为本宫着想了?”凤轻舞缓缓从御书房内走出,虽不曾身着宫装,更不曾精心装扮,可就算是如此,凤轻舞跨出御书房之时,却也惊艳了众人之眼。 寻常的襦裙在其身上,竟也是迸发出别样之美。 “皇,皇姐。”章素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凤轻舞生性温婉,贤良淑德,一向不屑于解释什 么,在凤素眼中,则是性格有几分懦弱。 凤素敢在这般闹,不过就是吃准了凤轻舞不会出来解释,不敢出来接受自己的质问。 毕竟这等事情,可是凤轻舞最厌烦之事。 不曾想,自己这次竟失算了,她凤轻舞竟当真走了出来。 “皇姐,都是章素对不起你,若非不是因为章素突然病了,皇姐你也不会……” 诧异很快被凤素掩盖,随即换上了一副悲痛万分的模样,从侍卫手中挣脱出来,越过风傲天便跪倒在了凤轻舞面前。 一抬头隐约看见凤轻舞左腿之上缠着带血的绷带,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皇姐,千错万错都是章素的错,还请皇姐千万不要想不开……” 直到此时众人才从刚才的美景之中清醒过来,痛惜万分的望着凤轻舞。 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竟是被一伙歹人给玷污了,当真是…… “轻舞,你怎么出来了,章素她信口开河,你休要听她胡说什么。”见凤轻舞出来,风傲天眼中满是担忧,上上下下将凤轻舞打量了一番。 见她不过是脸色苍白并无其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只不过眼中的担忧之意,却 更加浓厚。 轻舞性子一向清高,从不屑于解释什么,今日为何? 难不成,这事实当真是同凤素所说那般,那这所有的解释,不过是蔺之宴是陪着轻舞给他画下了一个极为美好的结局罢了! “皇兄不必担心,只是隐约听到凤素皇妹的哭诉,让臣妹心中有些诧异罢了。” 凤轻舞莞尔一笑,眉眼之中满是愉悦。 见其这般,风傲天虽心中依旧有几分疑惑,却也只是强忍在心间后,不在多问什么。 只是他不在问,并不代表凤素也不问。 “皇姐的安危,臣妹一直都十分担忧,只是臣妹笨嘴拙舌,并非是那巧言善辩之人,总是惹得皇姐不高兴……” 凤素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只是神色之中隐约夹杂着几分尴尬,尤其是在看向凤轻舞之时,总觉得对方的目光之中颇有深意。 似是能看透她心中算计一般。 “如此甚好,只是皇妹可算不得是笨嘴拙舌,竟是将这传言都说成了真事,还闹到了皇兄面前,皇妹当真是厉害的紧。” 凤轻舞眼中闪着笑意,望向凤素的眼眸之中满是关切之意,可这每一句,在凤素的耳中却宛如利刃 一般。 面上的笑容竟是有几分垮塌,下意识眨了眨那一双圆眼,这才尴尬的问了一句:“皇姐,您这是在说什么啊?” 一时间,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凤轻舞似笑非笑的望着跪倒在地的凤素。 不知为何,二人明明皆是公主,看上去却有着云泥之别,凤轻舞的一颦一笑都让人忍不住心悦诚服。 “皇妹听信歹人传言,说本宫竟是被那山贼掳了去,还说本宫……” 凤轻舞一双美眸之中满是说不清的委屈之意,隐约之中还泛着些许泪花。 “皇妹听到这些传言,不为本宫辩解也就罢了,还大肆宣扬,难道说皇妹当真是希望这些都是事实吗?” 泪花含在眼眶之中,微微打转,虽不曾落下,却显得更加楚楚可怜,让人心生不忍。 “皇姐,臣妹没有,臣妹只不过是关心你罢了,那悬崖足足有百丈,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可能从上跌落竟是不曾受一点伤,再者说,那可是一道天堑,除了从崖底爬上来之外,别无他法啊!” 虽不曾明说,可凤素字里行间无疑不是在表达同一个意思,仅凭凤轻舞之力,她定是无法脱险。 第四十章 下水 索性,便是径直推翻了凤轻舞跌落山崖的说法,毕竟这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了。 “就因为本宫不曾受伤,本宫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章素你就……”凤轻舞越说越是伤心,原本瘦弱的身子竟是不断的颤动,眼看着便是要跌倒在地。 见其这般,凤素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就算凤轻舞变了又如何,这穿上了虎皮的兔子,依旧是一只兔子,关键时刻除了会红红眼睛,其他倒是什么都不会了。 本以为这凤轻舞会有什么异于往常的反抗,不曾想竟还是这般废柴! “章素!轻舞平安归来,你不安慰她也就罢了,偏偏听信了什么谣言,在这里胡言乱语,你给朕滚回去!” 风傲天一把扶住凤轻舞纤细的手腕,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恼怒之意,竟是让凤素滚回宫去。 凤素眼中恨意越发浓厚,看向凤轻舞的眼神之中竟是隐约冒**花来。 她就想不明白,为何凤轻舞这般软弱,却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皇兄的关心与疼爱,不论究竟发生何事,皇兄维护的永远只有凤轻舞一人。 倘若她是那天上的星辰,自己不过是烂泥之中的一粒砂石。 “皇兄,臣妹不过是关心皇姐而已,难道臣妹也做错了吗?臣妹知道,因为这一切都是因臣妹而起,皇兄和皇姐若是因为此事怪罪于章素,章素无话可说,只要能换回皇姐清白之身。” 一句话,众人哗然,倘若刚才众人只不过是在疑惑或是猜想究竟发生何事,如今却是将所有的事实,全部都摆在了众人面前。 虽说在场的不过只是一些侍卫和伺候的太监,就算是如此,此事也会如同那春日的柳絮一般,顷刻之间传遍整个皇宫。 “章素!”风傲天从不曾像今日这般恼怒,怒吼过后,便是想要亲自出手教训凤素,让她安生闭嘴,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下去。 却不想凤素突然跪倒在地大声道:“臣妹知晓此事当真是难以接受,可皇兄事情已经发生,一味的逃避,并非是解决之法!为今之计我们还是找到真凶,为皇姐讨回一个公道的好!” 这一番话,彻底坐实这凤轻舞已经失贞于歹人之事,一时间众侍卫眼中纷纷闪过惋惜之意,若是刚才他们心中还隐约抱着一丝侥幸。 可如今竟是连着最后一丝侥幸都不曾有了。 风傲天 和凤素之间反应,凤轻舞并不曾参与其中,只是冷眼站在一旁看着,脸上的表情不曾有丝毫的变化,仿佛这二人说的并非是她,而是旁人一般。 风傲天踌躇再三,尤其是联想到了凤轻舞今日各种异状,心中竟是生出了几分无奈。 虽不曾明说,这心中却已是肯定,这凤轻舞定是已经被歹人玷污,为了保全慧国皇族的名声,这才拜托祁帝上演了这样一出戏,为了目的便是让自己安心。 只怕祁帝如此肯定凤轻舞会嫁给他,也是因为二人做了交易的缘故。 想到这里,风傲天只觉得心中痛处不已,一双眸子之中满是疼惜的望着凤轻舞。 “轻舞,你怎么就那么傻呢?你经受了这样的痛苦,应该早些告诉皇兄,皇兄定是会为你做主!” 风傲天这一番话刚刚出口,凤素眼中便已是闪过一抹笑意,嘴角微微勾起。 凤轻舞啊,凤轻舞,本宫倒是要看看,这一回你还怎么能翻身。 “皇兄。”却不想,凤轻舞只是轻笑一声,一双眸子之中满是小女儿的羞怯之意。 “皇兄,臣妹当真是受了什么委屈,皇兄都能够为臣妹做主吗?” 凤轻舞娇羞万分的看着风傲天,神色之中不曾有丝毫恐惧,反而满是欣喜之意。 她这幅模样,着实让风傲天困惑不已,就连跪倒在一旁的凤素眼中都升起了一抹好奇之色。 难不成这凤轻舞傻了不成? 不知为何,一直坐在御书房之中不曾出声的蔺之宴突然觉得背后闪过一抹寒意。 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可随即一想,又似乎并不曾又何事,便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凤轻舞出去之时,他并不曾跟着出去,反而选择就在御书房之中,为的便是看看这和凤公主究竟有几分能耐。 祁国后宫之中如今虽不曾有什么后妃,可凤轻舞若是去了,处境虽是要比在慧国好上几分,可她即将面临之事,却并不轻松。 他虽能够护着凤轻舞一时,可绝大部分之时,这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他都插不进去,还是要凤轻舞独自解决…… 换一句话说,既然两个人要合作,他总是要先看看对方究竟有什么本钱。 这两人之间合作,可是同娶亲大不相同。 “这是当然,轻舞究竟是何事,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便是了,倘若你觉得这里人太多 不好意思开口,私下里同朕说,朕一定会为你做主!” 风傲天眼中满是执着,一双大手放在一旁微微紧握,倘若事实当真如凤素所说那般,就凤素是皇族又如何,他也定是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皇兄,你可知那悬崖之下有一深潭,臣妹刚好便是掉入那深潭之中,是祁帝将臣妹从深潭之中救出,这才保全的臣妹性命,只不过当时,祁帝于我……” 说到此处,凤轻舞不由俏脸一红,整个人娇羞无比低下头去。 御书房内,听到凤轻舞这般说,蔺之宴猛然之间便从椅子之上站起,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凤轻舞可当真是大胆的不得了,只怕从此之后,他蔺之宴便是要背上一个趁人之危的名声。 一时间只觉得无奈万分,本想要躲过一劫,将事情全权交给凤轻舞,看她究竟怎么处理,却不想,这最后还是被凤轻舞又给带了回来。 终究是难逃这一番命运。 “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皇姐你休要乱说,你分明就是被一伙贼人给掳了去,皇姐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你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一个人同一百个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四十一章 下水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脆响,凤素跌倒在地上,眼神之中满是差异。 蔺之宴冷眼站在一旁,竟是连看都不曾看其一眼。 “慧帝,有人对本君皇后出言不敬,本君亲自动手小小教训一下对方,应该不算是什么大事吧。”蔺之宴眼神之中满是嘲讽。 虽说这一巴掌,打的风傲天忍不住想要为其拍手叫好,可一想到蔺之宴所说的话,眼神最终还是冷了下来。 一双眸子淡淡看了一眼蔺之宴,并不曾说什么。 蔺之宴毫不在意走到凤轻舞身旁,可怜兮兮的将自己刚才打过凤素的手伸到了对方面前。 “怎么?”凤轻舞下意识挑了挑眉毛。 “脏了。”手掌之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就这样大大方方呈现在这众人面前。 就连站在一旁的风傲天也不由一愣,祁帝乃是养尊处优之人,怎会有这样一双布满新鲜伤口的双手? 凤轻舞轻叹一声,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小心翼翼将蔺之宴的手掌擦干净后,将帕子交给了一直候在一旁的李德。 “拿去烧了。” 这一幕落在凤素眼中,俨然成了最好的嘲讽。 尤其是凤轻舞最后让李德将帕子烧了的举动 ,更是让凤素忍不住浑身颤抖。 “祁帝,您休要被她给蒙骗了!她……”凤素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刚想要开口,却被蔺之宴冷声打断。 “轻舞,是本君从悬崖之下背上来的,本君这双手,就是在攀爬崖壁之时弄伤的,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说着蔺之宴将自己双手举起,众人一片哗然。 一国之君竟是为了一个女子,付出这等代价,足以见得蔺之宴心中究竟是多般在意凤轻舞。 风傲天眼中的神色一连变了许多,这才轻声叹了一口气道:“祁帝竟是愿为轻舞做到如此地步,当真是让朕动容。” 只不过那一双眸子之中却隐藏着一抹深意,凤轻舞恰好看到这一幕,竟是心中一惊,脚下一软便是要摔倒在地。 却被蔺之宴一把搂入怀中。 “章素公主,你这样造谣生事究竟是为何?”蔺之宴平静的语气之下,隐藏着些许杀意,凤素不由浑身一颤。 一双圆眼之中满是委屈的望着蔺之宴:“祁帝,章素当真是不曾说过丝毫谎话,这一切,章素都是有证人的!” 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却还是依旧假装虚弱的靠在蔺之宴身上。 “章素,你究竟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风傲天见凤素竟是越发无法无天,不由再次出声斥责对方。 事情的真相已经摆在众人眼前,凤素倘若是继续在这样闹下去,只不过会更加难以收场! 倒不如现在,究竟此事了结。 只是凤素一心想的都只不过是蔺之宴,就算她得不到,也断然不能够让凤轻舞那个贱人得到! “皇兄!既然皇姐不愿承认,祁帝更是不惜弄伤自己为皇姐掩盖,臣妹便是更不能息事宁人,这件事情必须彻查到底!” 说着章素轻拍了几下手掌,只见一个身着侍卫服饰的男子被带了上来。 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差异,此时正是那日护送她之中的一人,不曾想此人竟是活了下来。 还投靠了凤素,又或者说,他从始至终都是凤素的人? “属下见过皇上,祁帝,和凤公主,章素公主!” 那人恭敬跪倒在地,朝着在场之人行礼。 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可冷声询问道:“章素说,你知道内情,那日和凤公主遇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启禀皇上,那日是因为护送的队伍之中有内奸,将和凤公主的行踪 提前泄露了出去,这才使得我们损失惨重,剩下的几个侍卫和公主吗,都被对方所俘虏,带到了山上。” 那人的说辞并不曾有丝毫破绽,凤轻舞不由冷笑一声,看来凤素为了能够将这一盆脏水泼在自己身上,可算是下了一番功夫,这可惜……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风傲天逼问道。 那人一愣,连忙回答道:“属下并不敢有丝毫隐瞒,所说句句为真,我等被歹人所俘虏,几名侍卫关押在一起,而公主……” 说到此处时,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不断抬眼朝着凤轻舞所在的方向看去。 见其这幅模样,凤素不由冷笑一声:“你不用担心什么,没人能伤害的了你,大胆的将事实说出来!” 男子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这才艰难的开了口:“属下见到,那些歹人将公主带到了房间之中,房间之中不断有女子哭喊之声传出,而且时不时有男子从房间之中出来或进去!” 对方虽说的十分隐晦,可在场之人却都已明白,这分明是在说凤轻舞被…… 凤素骄傲的看了一眼凤轻舞,她今日便是要凤轻舞好好看着,她的名声,是怎么一点一点 被搞臭的! “你说护送的队伍之中有内奸,那内奸又是谁!” 风傲天的脸色顷刻之间变的及其难看,并非是他不相信凤轻舞,而是这一切着实有些太过于匪夷所思。 让他不得不怀疑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是和凤公主的侍女巧儿!属下亲眼看到巧儿在我们被关押的房间外同他人说话!” 男子犹豫了片刻后,突然大声道。 一时间众人哗然,风傲天脸上的困惑,越发浓重起来,虽想要直接询问凤轻舞,可却始终不曾开口,一双眸子幽幽的望着跪倒在地的侍卫。 他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大对劲,却又说不出究竟是何处。 “皇姐,此时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还是快些承认了的好,臣妹知晓你心中苦楚,也知晓你这一切不过是求了祁帝帮你圆谎罢了。” 凤素眼中满是讥讽的笑意,望向凤轻舞的眼中满是歹意。 蔺之宴打这一巴掌,她舍不得打在蔺之宴的身上,但却并不说明,她舍不得落在凤轻舞的身上。 不过是一个到处勾人的狐媚子,能够迷惑得了蔺之宴一时,却不能够迷惑他一世! 蔺之宴总是会有清醒的那一天! 第四十二章 逼问 只要自己坚持下去,让蔺之宴看透凤轻舞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蔺之宴便会回心转意,发现自己的好! 想到这里,凤素眼中闪过一抹癫狂,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要让蔺之宴看清,凤轻舞究竟是什么货色,整个慧国之中,只有她凤素一人才能够配的上蔺之宴。 “皇妹就这么肯定他说的是真的吗?巧儿自小便跟在本宫身边,怎么可能舍得伤害本宫,只怕这内奸另有其人。 至于本宫被歹人所掳之事,不是本宫不承认,而是这莫须有之事,皇妹让本宫究竟如何承认?” 凤轻舞柔柔的声音响起,一副娇弱万分的模样靠在蔺之宴身上,凤素越是急迫万分的想要将这些脏水泼在她身上,她便是表现得同蔺之宴越发亲密。 她倒是要看看,凤素究竟还能够翻出怎样的浪花,又或者说,这凤素背后究竟是谁在为她出谋划策…… 不知为何,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倩影,虽觉得诧异万分,可似乎现在想来,这是最为合理的解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解释,比这更加说的通…… 可倘若真的是这般,凤轻舞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身处于冰窖之中 ,原本心中的一切,竟是彻彻底底被推翻,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一时间只觉得迷雾重重。 前世的一切,仿佛就像是一场被设计好的故事一般,甚至凤轻舞心中不免开始疑惑,自己前世的死,或许并非是凤素的意思,而是…… 一双美眸之中闪过一抹深意,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猜想罢了,并不曾找到丝毫证据。 凤轻舞只能够将这些疑惑暂时压在心中,等有机会再慢慢探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姐你究竟还在掩饰什么,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祁帝就算不在乎你这不堪的过去,愿意娶你为皇后。 可你身为慧国的皇族,竟是做出此等有辱慧国皇族颜面之事,你以为自己当真能够嫁到祁国去吗? 还是皇姐认为,祁国的皇亲国戚知晓了皇姐你这如此不堪的过去,你当真能够如愿坐上祁国的后位吗?” 凤素缓缓紧逼,一双圆眼之中满是笑意,想要将自己这里将蔺之宴抢走? 凤轻舞你这是痴人说梦! “哦?”凤轻舞下意识挑了挑眉毛,本以为自己这个皇妹不过是一个胸大无脑之人,却不想倒 是自己小瞧了对方。 “既然轻舞不能够坐上本君的后位,那又有谁能够坐的上?毕竟本君……” 蔺之宴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深意,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凤素。 有些东西虽说在场之人都已是心知肚明,可还是由凤素亲口说出来的比较好。 “祁帝心中应当清楚,身为皇后,应当母仪天下,贤良淑德,本宫虽年岁尚欠,但却是不二人选。” 凤素自信万分地望着蔺之宴,就算凤轻舞被歹人玷污之事还不曾彻底坐实,可若是蔺之宴就此选择了她,她倒是愿意放凤轻舞一马。 有些事情作为传闻,或许也是一件极好之事,只是这世人究竟愿不愿意相信凤轻舞乃是清白之身。 那便不是她现在能够考虑的事情了。 “原来章素公主,费劲力气为的不过是能够坐上祁国的后位,一时间竟是让本君有些诧异,不过是区区皇后之位,竟是惹得章素公主如此狠绝,不惜抹黑自己的皇姐?” 蔺之宴一句话,让凤素原本满是笑意的脸颊当即定在那一瞬,一双眸子之中满是诧异的望着对方。 “祁帝,您这是在说什么呢?本宫何时抹 黑皇姐了,本宫不过是性子有些直,凡事喜欢追根究底,今日也是为了能帮皇姐讨回一个公道! 毕竟皇姐可是遭受了这般大的侮辱,难道说还要忍气吞声,让那些为非作歹之人逍遥在外? 本宫这般做也错了不成?” 凤素义正言辞的一番话,一时间竟是让众人无法反驳,虽行为有些太过于夸张,但凤素确实是一番好意。 就连风傲天一时间都不能说些什么只是,站在一旁颇有深意的望着凤素。 “空口无凭,朕不能够仅仅凭借他一人的证词,便断定,断定他所说之事皆是真的。” 风傲天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蔺之宴,发现对方面色如常,并不曾有什么异样。 心中疑惑竟是越发深厚起来,这事实究竟是如何,究竟是谁在说谎…… “你最好说真话,本君并不介意亲自动手解决掉你的贱命!” 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一双眸子冷冷望着跪倒在地之人。 “属下并不敢信口开河,属下还知晓一件十分重要之事,这件事情,定是能够证实属下所说皆是真话!” 见祁帝竟是要取自己性命,侍卫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下意识朝着凤素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再次低下头去。 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担忧,额头之上,不断有冷汗低落。 “说!” 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不耐。 “和凤公主那日被带回去之时,曾激烈反抗,左腿之上曾经受了伤,若是和凤公主屈尊……” 后面的话男子不曾在继续说下去,反而是让众人不免浮想联翩,探究的眸子不断扫过凤轻舞的左腿。 凤素眼中笑意更胜,这一次她倒是要看看,这凤轻舞究竟还能如何谣言善变。 “你说,巧儿是内奸,那不知巧儿现在何处,不如我们将将巧儿带上来,一同对质可好?” 对于众人的审视,凤轻舞并不曾有丝毫掩盖,反而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 “如此甚好,巧儿也是这其中几位关键的一个人物,不如将巧儿姑娘带上来,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可以问的清楚。” 蔺之宴轻声附和道,一双眸子冷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风傲天。 眼神之中的深意,竟是让风傲天忍不住将头转到一旁。 “巧儿如今就在宫中,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李德你去将巧儿带过来便是了。” 第四十三章 天牢 李德匆匆朝着众人行了一礼,转身便准备朝着天牢的方向而去,却被凤素打断。 “巧儿不能够带过来,巧儿可是皇姐的贴身婢女,这种事情巧儿定是会为了皇姐的名声考虑,而不愿说实话,如此一来到不如不将巧儿带来的好!” 说话间,凤素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眼神更是忍不住来回飘忽,一双手紧紧握着手中帕子不乱拉扯着。 这是凤素在紧张时经常做的一个小动作,或许连凤素自己都不曾发现,原来她竟是有这样的行为。 可凤轻舞却记得清清楚楚。 “皇妹此话差异,既然巧儿都已经背叛了本宫,让本宫遇袭,甚至沦落到被歹人带走,如此看来,这巧儿应当是恨本宫入了骨,又怎会为了本宫而撒谎呢?” 说到此处,凤轻舞不由轻笑一声,一双眸子之中满是嘲讽之意:“皇妹竟是有些自相矛盾了呢。” 凤素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之意,笑容之中隐约夹杂着几分尴尬之意:“皇姐又何必这般麻烦,见一个已经背叛了你的人,不如直接请太医过来验伤的好。 这事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要这太医一来,将皇姐的伤验 过,这真相便是呈现在所有人面前,到时候若真的是这个**才骗了我们所有人。 那便直接将他千刀万剐!方能解皇姐心头之恨!” 凤素一张娃娃脸之上,竟是勾起一抹极为残忍的笑容,一时间众人只觉得浑身一颤,看向风俗的眼神之中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男子跪倒在地,浑身竟是忍不住猛地一个激灵,看向凤素的眼中多了几分忌惮。 就连风傲天的眼中也不免闪过一抹不悦,造谣诽谤皇族,确实是大罪,但也不曾到千刀万剐如此残忍的地步。 “本宫心中并无什么恨意,也不想将其千刀万剐,他之所以会这样说,定是有人在幕后指使,说不定同行刺本宫的是同一个主谋,到时候他若是愿意供出主谋,本宫大可放他一条生路。” 说话间,凤轻舞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跪倒在地上之人,那人不由的微微一颤,双手握紧眼中闪过一抹纠结之意,可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见状,凤轻舞也只不过是微微勾起嘴角,缓缓动了动自己的左腿:“本宫亲自去接巧儿,等巧儿接出来之后,本宫自是愿意由太医诊治,不知皇 兄意下如何?” 风傲天眼中满是困惑,他不知凤轻舞为何偏偏执着于一个小小的婢女,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名声。 在风傲天的眼中,凤轻舞的腿确实是受了伤,可究竟是哪一条腿,他至今还不清楚。 “轻舞,你……”风傲天忍不住轻声想要劝说几句,如今事情或许还能够掩盖过去,可倘若太医当真来了这里,只怕此时整个皇宫都会知晓…… 见风傲天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担忧,凤轻舞心中竟是闪过一抹柔软,虽已经看到了那些事情,心中已是对风傲天产生了怀疑,可还是忍不住回应对方的关切。 “皇兄,轻舞无事,你要相信轻舞。” 一句话让风傲天原本高高悬在喉咙之中的心,猛然之间落了下来,轻舞自从与那何玮和离以后,便有自己的分寸,定是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之中 “如此甚好,李德你带着和凤公主前去天牢将巧儿接出来便是。” 虽心中已然做好了准备,可是当这些话从风傲天口中说出之时,凤轻舞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一双眸子之中沾染上些许泪花。 或许这两世当中,只有巧儿从始至终都在处处为 她着想,上一世她已然亏欠巧儿太多,若是可以,这一世她希望巧儿能够平安一世。 过普普通通的生活,而并非是在因为自己而…… 只是,她虽是这般想,可这一次她却是又一次害了巧儿。 天牢那种地方,怎是一个女子去的地方,凤轻舞越想便越是觉得通体生寒意。 倘若巧儿当真因为自己…… 这一次她定是不会原谅自己! 风傲天虽已经下令,可凤素依旧有些不大情愿,踌躇了半天,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冷着一张脸凑到了风傲天面前。 “皇兄,臣妹有些担忧巧儿会做出什么对皇姐不利之事,臣妹也想要前往。” 虽是这般说,可凤素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无人知晓,风傲天也不曾多说些什么,一双眸子之中满是警告的看了凤素一眼后,这才微微点头。 两辆马车来到御书房前,上车之前,凤素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朝着凤轻舞道:“祁帝是外男,皇姐这样跟祁帝共乘一辆马车,着实有些不大合适,不如跟皇妹共乘一辆如何?” 凤轻舞刚想要开口回绝,却不想竟是被蔺之宴抢了先。 “章素公 主的一番好意,本君便是先代替轻舞受了,只是轻舞是本君的皇后,跟本君个共乘并没有什么不合适!” 说着一把将凤轻舞抱起,便是率先上了马车,见状凤素眼中不免闪过一抹杀意。 恨不得现在便是直接冲上去打醒蔺之宴,让他好好看看,只要自己才能够配的上他,而并非是凤轻舞那个贱妇! 可不管现在凤素心中究竟有多般恼怒,也只得将心中恼怒统统压下之后,转身上了马车。 只不过在上车之前,一抹粉色的身影,匆匆朝着宫外方向而去。 天牢之中,巧儿如同血葫芦一般,挂在型架之上,暗红色的血液不断从巧儿身上缓缓滴落。 那双原本明亮的眸子,竟也是有些灰暗了下来。 “小丫头,你的嘴可是真硬啊,你真以为这样硬挺着,就能够等到你家主子来救你了吗?”来喜冷笑一声,捏着巧儿的下巴,强迫对方望着自己。 “记住了,杂家今天就好好告诉你,你家主子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了,不可能回来救你了。 你现在乖乖把罪认了,杂家就给你一个痛快,你就不用在这样继续受苦下去,这样你好我也好。” 第四十四章 折磨 挂在型架之上的巧儿下意识眨了眨眼睛,除此之外并不曾有丝毫的反应。 来喜已经在天牢之中的两日,这两日之间他几乎用尽了各种刑具,将巧儿折磨的不成人形,就算是如此,依旧不曾撬开巧儿的嘴。 从一开始的暴跳如雷,到现在的无可奈何,来喜心中竟是隐约生出了几分退意。 可一想到章素公主交给自己的任务,不由心中一梗,一时间竟是进退两难。 就算他在如何审问下去,只怕对方也不会承认什么,可若是不审问…… 就在来喜进退两难之时,突然刑房外传来一阵响动,只见一粉色衣裙之人,捂着抠鼻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状来喜连忙迎了上去,刚想开口却被女子打断。 “公主有话告诉你,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一炷香内,让她改口,不然死的就是你我!” 粉衣女子的话,当即吓得来喜浑身发抖,一双手掌之中也不免是冷汗涔涔。 “这女子的嘴着实有些太**,这什么刑具都已经快过一个遍了,你看看这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可她依旧还是这么嘴硬,杂家现在也是没办法了。” 来喜苦着一张脸,眼 神之中满是哀求。 粉衣女子冷笑一声,看向来喜的眼神之中满是嘲讽:“一个女子最在乎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来喜眼中便是闪过一抹了然,猛地一拍手。 “公主就瞧好吧!”说着眼中的深意更浓。 见状粉衣女子轻笑一声,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在来喜的耳边一阵轻语,见来喜将自己的话都听了进去,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出了刑室。 “你也听见了,不是杂家非要折腾你,实在是公主她等不及了,要怪也只能怪你的命不好,跟着这样一个主子。” 来喜絮絮叨叨的话语,让巧儿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口中传来:“我家主子,是最好的主子,能跟着我家主子,是我莫大的荣幸。” 原本灰暗的眸子在提到凤轻舞之时,突然变得明亮起来,整个人似乎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生机。 “你这种走狗,永远都不会体会到我家主子的好,就像章素永远都比不上我家主子!” 话音未落,一鞭子便已经狠狠落在了巧儿的身上。 “都已经死到临头了,你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看来今日要是不给你上点东西 ,你便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来喜眼中恼怒之意更胜,同样都是做奴才的,和凤公主那里当差,和章素公主那里当差的待遇却错了十万八千里之远。 他心中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日日这样秀优越感当真是十分有趣不成? 不过都是一样的奴才!装什么高贵! 如今还不是如同烂泥一般挂在刑架之上! 来喜坏笑着出了刑室,不一会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死囚。 “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杂家在问你一边,这罪你究竟是认还是不认?” 巧儿冷笑一声,狠狠朝着来喜的方向啐了一口:“不认!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这种事情我断然不会认下!” 嘶哑的吼声在刑室内响起,来喜眼中怒意更胜,他已经给过巧儿太多的机会,可是对方根本就不珍惜,那就休要怪他…… “你们在天牢之中关的也够久了,怕是许久都不曾见过女人,今日便是赏给你们开开荤可好?”来喜冷笑一声。 话音刚落身后的死囚们便已是****,只不过望着血葫芦一般的巧儿,他们眼中却也是闪过一抹嫌弃。 “去把水泼在她的身上。” 其中一人 上前,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桶便是泼了上去。 “啊!”一声凄厉的吼叫声,从刑室之中响起,巧儿双目吐出,双手握拳,不断在型架之上剧烈的挣扎着。 “你!”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之人。 “真不好意思,没有什么干净的水帮巧儿姑娘洗漱,只有这盐水了,巧儿姑娘多担待一些。”来喜笑着道,虽是这般说,可面上却不曾有丝毫的歉意。 反而满是嘲讽之意。 身上的血污被冲洗掉了大半,露出身上白嫩的肌肤。 巧儿虽说不上是绝色,但也是一个美人,尤其是对于天牢之中的死囚来说,更是不可多见的美人,一时间吞咽之声不断在刑室之中响起。 “妈的,反正老子快要死了,死之前能睡到这么美的女人,老子也值乐!” 只听得一声怒吼,一身材高大的死囚便是率先朝着巧儿所在的方向而去。 “滚开!滚开!来喜你卑鄙!”巧儿在型架之上剧烈挣扎,可她的挣扎并不能够阻挡对方前进的步伐。 反而是在无形之间将自己的春光暴露的更多,一时间整个刑室之中满是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满是脏污的大手,径直 伸了过来,屈辱的泪水不断从眼眶之中涌出。 有一人上前,随后剩下之人便也是纷纷上前,将巧儿团团围住,无数双脏污的大手从四面八方伸来。 女子痛苦的吼叫声和男子粗重的喘息声,不断在刑室之中响起,一时间整个天牢之中都在回荡。 不知为何凤轻舞只觉得心口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一般,疼痛万分,似乎有什么不好之事已经发生。 一双美眸之中竟满是惊慌之意。 “怎么?”蔺之宴见凤轻舞神色慌张不免出声关切道,从刚才上车到现在,凤轻舞的脸色一直都很差,不免让他有些担忧。 “本宫在担心巧儿,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十分不安。” 说着死死握着手中的帕子,眼神中的慌乱越发深厚。 “李德,何时才能到天牢?”蔺之宴一把掀开帘子朝外问道。 李德一路小跑跟在马车旁,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回禀祁帝。大约还要半个时辰吧。” 蔺之宴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朝着李德招了招手:“上车,尽快赶到天牢去!” 李德见状,先是一愣,随即麻利的坐在了车辕之上,高声催促车夫快些驾车! 第四十五章 盛怒 马车速度逐渐加快,凤轻舞脸色却是好了几分,整个人蜷缩在马车之中,有些无精打采。 蔺之宴虽不说,可这心中却是十分明了,今日着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凤轻舞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过来,也是正常的,他相信这种状况并不会持续太久。 凤轻舞终还是要振作起来,而并非是现在这幅模样一直下去。 凤轻舞所做的马车突然加快了速度一时间让凤素十分差异,心中竟是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来,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可一想到就算凤轻舞在如何心心急等她到达天牢之时,等待她的也不过是一具被人玷污的尸体,凤素这心中便是欣喜异常。 竟是越发期待起,凤轻舞看到那一切时,究竟会有怎样的反应。 马车刚刚停稳,凤轻舞便是猛地从马车之中跳下,快步朝着天牢而去。 李德一路小跑跟在凤轻舞身后,一路竟是无比畅通,直到凤轻舞都看不见人影了,凤素这才在宫女的搀扶之下,缓缓从马车之上走下。 “姐姐今日究竟是怎么了,这性子竟是这般的急躁,那巧儿就关在天牢之中,难不成这人还能凭空跑了不成?” 凤素冷笑 一声,款款朝着天牢的方向而去。 一连过了几道关卡之后,凤轻舞这才算是来到天牢之中,一间又一间的囚室都寻一遍,却始终不曾寻到巧儿身影。 凤轻舞只觉得心中竟是越发慌乱起来,一双美眸之中满是急躁之意。 情绪隐约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眼眸之中竟是隐约泛着些许血红,见状蔺之宴一把将其拉过,用力摇晃着凤轻舞的身体。 “轻舞,轻舞你先冷静一下,天牢偌大,巧儿不一定是被关在这里,她会没事的,她会没事的!” 虽是这般说,可蔺之宴心中心中却是隐约升起一抹淡淡的担忧,而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够在心中不断期盼,自己的猜想并不会变成事实。 “和凤公主啊,您怎么就这么着急啊,奴才这一路小跑都不曾跟上您,刚才啊奴才已经帮您问过了,这巧儿姑娘啊,被关在下面,单独的囚室里面,您啊跟着奴才来便是了。” 李德站在一旁竟是有些气喘吁吁,整个天牢之中关着的犯人数不胜数,就连这里的囚室,数量也是极其庞大。 凤轻舞这样如惊弓之鸟一般,在其中乱撞一通,怎可能会找的到巧儿究竟在何处。 “李德,你快些带本宫去,本宫这心中竟是隐约有些不安,只怕去晚了巧儿会有性命之忧!” 凤轻舞眼中满是焦急,不断催促着李德带她前去。 能够在皇帝身边得宠多年之人,又怎会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之人,凤轻舞的话,虽只说了一半,可这究竟是怎一回事,李德转眼之间便已是才出了大半。 当即转身便朝着巧儿被关押的囚室而去。 只是还不曾到,便已是隐约听到了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痛苦的呻吟。 凤轻舞顷刻之间只觉得晴天霹雳,前世临死之前那痛苦的一幕,再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肮脏的乞丐,不断向她涌来…… “啊!”凤轻舞喉咙之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还不等蔺之宴反应过来,凤轻舞便已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刑室之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刺鼻味道,巧儿除了隐约能够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之外,便再也不曾有过任何响动。 整个人宛如一个失去了神志的木偶一般,任由对方摆弄,或许一开始的时候,巧儿还曾剧烈的反抗过,可现在,她只一心求死,唯有死亡才是对她最好的解脱。 而这里唯一 能够帮她解脱之人,只有来喜。 巧儿也曾用那双乌黑的双眸恳求过对方,只可惜除了残忍的笑容之外,她什么也不曾得到。 公主,巧儿或许不能够一直陪着您了,您一个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一滴清泪,从巧儿已是干枯的眼眶之中滑落,原本紧握的双手竟是缓缓松开。 就在此时,只听得外面一声巨响,原本紧闭的刑室房门,被人从外狠狠踹开,双眼赤红的凤轻舞一步一步踏入刑室之中。 见到凤轻舞的那一瞬间,来喜不由得惊恐万分,凤,凤轻舞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主!”一声凄厉的叫声从巧儿口中传出,紧接着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原本满是恨意的眸子之中,竟是隐约可见一丝欣慰之意。 公主,太好了,你平安无事,巧儿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举起的手臂猛然之间坠落下来,巧儿当即便没了声息。 她身上的男子依旧在不断耸动,而在他的身旁还候着许多人,凤轻舞的出现,和巧儿的反应并不曾打断他们原有的兴致。 甚至有些在末尾着实等的万分焦急之人,竟是将**的 目光放在了凤轻舞的身上。“呦,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啊,竟是自己主动跑了过来,是不是太寂寞了,想要大爷好好安慰你一番啊!” 说着便是要伸出自己满是脏污的手朝着凤轻舞的面颊而去,却不想被凤轻舞一闪而过,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暴虐的望着对方。 “呵呵呵。”凤轻舞冷笑一声,一把抓过挂在墙上的板斧,便是朝着那人砍了过去。 滚烫而又满是脏污的血,溅了凤轻舞一身,可凤轻舞却如同不曾有丝毫感觉一般,拿着板斧一步一步朝着巧儿的方向而去。 每砍一下,口中便是发出一声怒吼,斧头不断在凤轻舞面前挥舞着。 若是前面之人把路给凤轻舞让开也就罢了,若是不让之人,皆是倒在了凤轻舞的斧头之下,甚至有些一斧头不曾将其砍死,却是硬生生在凤轻舞的斧头之下被砍的稀烂。 凄厉的惨叫之上不断响起,引得众囚犯皆是停了下来,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目光望着满身血污的凤轻舞。 “有脾气的美人?爷喜欢!” 为首的死囚大声道,说着便是将自己身下的巧儿一推,晃悠着自己那污浊之物,便是朝着凤轻舞大步而来。 第四十六章 杀戮 “巧儿。”娇嫩的嘴唇被凤轻舞咬的是鲜血淋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若不是因为自己,巧儿又怎会变成这幅模样,望着不断朝自己走来之人。 凤轻舞美眸之中满是滔天恨意,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斧头便朝着那人胯下砍去。 动作之快,竟是那人都不曾反应过来,等那为首的死囚反应过来之时,便已是觉得胯下一阵剧痛,鲜血不断从其胯下涌出。 “你这个贱妇!” 为首之人受伤并不曾吓退这些死囚们,反而让他们的情绪越发高涨起来,竟是缓缓将凤轻舞围在了中间。 见状,来喜眼中闪过一抹癫狂,经过这一遭之后,今日只怕自己定是不会有一个什么好的结果了。 不管凤轻舞究竟是怎么活着回到这里来的,这一切都已经被凤轻舞看到,自己已是必死无疑,不如在自己临死之前,为章素公主解决掉凤轻舞这个心头大患。 或许章素公主还会看着自己面子,好好善待自己的兄长! “这可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兄弟们快上,别看她长着一张看似清高的脸,内心可是放荡的很!” 来喜躲在人群之后 大吼一声,这许久都不曾见有人跟过来,只怕这凤轻舞不知从何处,听说了巧儿竟是在这里的消息,竟是连一个护卫都不曾带,便自己匆匆来到了天牢之中。 这可是一个上好的机会,只要凤轻舞死在了这里,就算在如何追查起来,也不过是认为这一切都是这一群死囚做的,根本就不会查到章素公主的身上来! 想到这里,来喜得意的笑了。 来喜这一番话,无疑不是在火上浇油,原本就****的死囚们眼中纷纷迸发出**之意。 上上下下打量着凤轻舞曼妙的曲线。 就算不坐牢之前,他们也不曾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更不要说有些人已经在牢中待了多年,早已是忘记了女子的滋味,如今竟是见到如此貌美之人,早已快忍耐不住。 “妈的!老子就是喜欢这种的!”也不只是谁猛地吼了一句,紧接着啐了一口,便是要朝着凤轻舞而去。 有了这第一个带头之人,死囚们便是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邪念,朝纷纷着凤轻舞而去。 凤轻舞下意识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板斧,眼中恨意越发浓厚,不知为何眼前 这些死囚的脸,竟是一个一个变成了当年那些乞丐的模样,凤轻舞只觉得胃中不断翻腾着。 便是想要呕吐,握着板斧的手,也隐隐开始发抖,当年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朝凤轻舞涌来。 …… 只听得一声脆响,凤轻舞手中板斧一声而落,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不断的颤抖,眼中满是惊恐。 见其这幅模样,死囚们不由的放声大笑,只不过这笑声还不曾落下,便已是卡在喉咙之中,再也不曾发出。 原本围在凤轻舞周围的死囚,不知何时竟纷纷倒地没了气息。 “英雄救美,看来本君着实来的很是时候,轻舞你可是又欠了本君一个人情。”蔺之宴浅笑之声从凤轻舞背后响起,一支布满伤痕的大手伸在凤轻舞面前。 若是换了寻常,凤轻舞定是会跟其斗嘴一番,可如今凤轻舞却是如同什么都不曾听到一般,呆呆从地上站了起来,径直来到刑架之前,将巧儿放了下来。 望着刑架之上的巧儿,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恼怒之意,猛地将头扭到了一旁,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而他心中最不愿看到的一幕,终究还是发 生了。 望着凤轻舞单薄的背影,蔺之宴几次都想伸手将其拉入怀中,可犹豫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不曾有丝毫动作。 只是安静的站在凤轻舞身后,看着她紧紧将巧儿抱在怀中,巧儿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衣不蔽体,囚室之中也不曾找到什么可以裹身之物。 凤轻舞当即便想要将自己身上的衣裳撕掉一半,却被蔺之宴出手打断。 “先暂时凑合一下。”说着,蔺之宴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递给了凤轻舞。 凤轻舞微微一顿,犹豫了再三之后,还是将外衣接了过来,将满是污迹的巧儿紧紧包裹之后,抱了起来步履蹒跚的朝着外面走去。 见状蔺之宴不由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深意,望着地上的尸体,眼中暴虐之意越发浓厚。 倘若知晓竟是这么一回事,他定是不会让这些人死的如此痛快,对于这些人来说死不过是一种解脱,而活着才能够赎清他们身上的罪过! 漆黑的眸子之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绿光,转身之时隐约发现在刑具背后,还藏着一身材瘦小之人,看身上的服饰,应当是宫中的太监,宫中的太监怎 会出现这里? 难不成? 蔺之宴冷笑一声,一把将其从刑具后掂了出来,快步朝着凤轻舞离开的方向而去。 李德一路小跑刚刚到这外面,便是看到凤轻舞神色凝重的抱着一个人从其中走了出来,心中隐约升起了一抹不妙的感想,刚犹豫自己是否应当上前询问一番之时。 一直不曾露面的章素公主,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在凤轻舞面前…… 看着凤轻舞怀中抱着之人,一双圆眼之中满是诧异:“呀,皇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臣妹不过是晚了片刻,皇姐怎么抱着这样脏的一人从天牢之中走了出来。” 说着竟还是万分嫌弃的摆了摆手:“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啊,怎么这么难闻,皇姐这人脏也就算了,不会是已经死了吧,皇姐你抱着一个死人究竟想要干嘛啊!” 凤素每一句话,都如同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一般,狠狠戳在凤轻舞的心口之上,就算是如此凤轻舞也只不过是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巧儿便准备离开。 只当做自己什么都不曾听到,彻底将凤素无视掉。 可就算是凤轻舞不想,并不代表凤素会让她如愿! 第四十七章 痛苦万分 毕竟凤轻舞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可都是凤素费尽心思,才做好的,若是就这样放凤轻舞离开了,那她又怎么能享受到,折磨凤轻舞的乐趣呢。 “皇姐,你这是干嘛,着急离开吗?可我们不是来找巧儿的吗?皇姐你也说了巧儿一直在你身边侍奉,你们的关系极好,巧儿定是不会背叛与你。” 说到此处凤素不由的轻笑一声,颇有深意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凤轻舞。 “皇姐不过是刚刚来了这一会就着急离开,只怕是连巧儿的面都不曾见上,这有些事情吧,还是要当面问问的好,若这一切都是我们冤枉了巧儿,那该如何是好啊!” 凤素每说一句,凤轻舞的脸色便是苍白一分,抱着巧儿的双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和巧儿最为亲密,两个人可以说是一同长大,巧儿既是她最信任的宫女,也是她最亲密的挚友。 而如今,却因为她的缘故,再一次毁了巧儿…… 痛苦而又内疚的泪水不断从凤轻舞眼眶之中涌出,一滴一滴砸在蔺之宴的外衣之上。 “皇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的血?你不会是因为 发现巧儿背叛了你,所以你心生恼怒便是将巧儿杀了!你怀中抱得是巧儿的尸体?” 凤素突然惊呼一声,这惊恐万分的望着凤轻舞,刚才她并不曾细看细看凤轻舞,如今这一抬眼,这才发现,凤轻舞混上下竟满是血污,如同在尸堆之中滚过一般。 站在一旁的李德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看向凤轻舞的眼神之中不由多了几分探究。 “凤素,你究竟做了什么,你以为本宫当着不知晓吗?还是你认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之事能够一直被藏着?” 凤轻舞眼角之上隐约还挂着星星点点泪花,可她口中之话却是让凤素不由的浑身一颤,脸颊闪过一抹尴尬。 看向凤轻舞的眼眸竟也是变得躲躲闪闪起来,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 “皇姐,你这是被巧儿给刺激了吧,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虽是这般说,可凤素的手却是猛地朝凤轻舞而去,凤轻舞再如何想要躲闪,可她怀中毕竟是抱着一人,不如凤素来的灵巧。 眼看着包裹巧儿的外衣就是要被扯下之时,一直大手猛地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了凤素的手腕。 “章素公主,你想要欺辱本君的皇后 ,可曾先问过本君?”说着一把将凤素的手腕甩到一旁。 至于他另外一只手中拎着之人则是丢在了李德面前。 “李公公,这是你们宫中当差的太监吧,他可是想要弄死巧儿这个证人,你最好回去好好的查一查,这小太监究竟是谁宫里的!” 说罢揽着凤轻舞便是径直离开,丝毫不将凤素铁青的脸色放在眼中。 李德恭恭敬敬朝着蔺之宴行了一礼,看一眼地上被捆成了粽子的来喜,眼中满是嘲讽之意。 “来人,将来喜抬着!”李德一声令下,从不远处跑来两个侍卫,一把便是将身材瘦下的来喜扛在了肩膀之上。 待李德离开之后,凤素这才恶狠狠朝着一旁踹了一脚,俏丽的面容也竟是扭曲在一起。 现如今,竟是连一个太监都敢给她摆脸色了? 不过是一个**!竟是也敢爬在她的头上!凤素气的浑身发颤,尤其是想到李德离开之前,那颇有深意的眼,不由得浑身一颤。 “公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小宫女忍不住轻声询问到,刚才虽不曾明说,可她在凤素身边伺候多年,对于凤素身边伺候之人,极为熟悉,那分明 就是公主身边伺候的来喜啊! “怎么办?本宫怎么知晓!”说着气势汹汹朝着李德离开的方向而去。 马车前,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蔺之宴。 “祁帝,可以请你骑马送我回宫吗?巧儿她只怕是……”凤轻舞下意识咬了咬嘴唇。 相比于刚才的盛怒,如今她整个人已然冷静下来,一双眸子之中满是寒意。 蔺之宴点了点头,问李德要了一匹高头大马后,将凤轻舞抱上了马。 骑马很快便已经回到了宫中,只是她并不曾直接去御书房,而是回了凤后曾住的凤禧宫。 凤轻舞回宫的消息,很快便已经传到了风傲天耳中,当他匆匆来到凤禧宫之时,蔺之宴负手而立,正在宫苑之中等待着他的到来。 “轻舞呢?”风傲天说着便是想要朝着房间内闯去,却被蔺之宴一把握住了手腕。 “轻舞如今有事要忙,慧帝还是等等再过去的好,还要劳烦慧帝多传唤几位太医和医女过来。” 蔺之宴的话让风傲天越发迷蒙起来,太医?难道轻舞当真受伤了不成? “轻舞无事,只是巧儿的情况不大好,至于究 竟是怎么一回事,等李公公回来,慧帝便是知晓了。” 对方有头无尾的一句话,虽解开了风傲天心中部分的疑惑,可却也是为他又增添了几分新的疑虑。 房间之中,凤轻舞小心翼翼将巧儿身上的外衣解开,露出斑驳一片的身体,泪水顷刻之间便已是在凤轻舞眼眶之中打转。 一点一点将巧儿身上的污秽擦洗干净,她的巧儿最喜欢干净了,若是她不能够将巧儿收拾干净,等巧儿醒过来之时会不高兴的。 “巧儿,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泪水同擦洗下来的污水混在一起,凤轻舞一时间只觉得心如刀绞。 “轻舞,太医已经来了,医女也已经来了。”蔺之宴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凤轻舞练满将脸上的泪花擦去,用锦被将巧儿盖好之后,这才匆忙开了门。 只见几个医女和太医恭恭敬敬站在门外,凤轻舞冷冷看了这几人,冷声道:“等会在房间里,你们几人不管看见了什么,知晓了什么,一旦出了这个门,都给本宫忘了。 若是本宫从任何人那里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会有什么后果,你们心里比本宫清楚。” 第四十八章 失望 凤轻舞眼中满是杀意,她并不在乎世人究竟是如何评价她凤轻舞,可若是世人用言语伤害她在乎之人一分,她定是要让世人百倍偿还! “微臣定是谨记和凤公主所说。和凤公主放心,若是走出这凤禧宫后,还能够听到此事一丝消息,微臣愿以死谢罪!” 说着便朝着凤轻舞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之后,凤轻舞这才将他几人放入屋内。 “本宫不管你究竟用什么办法,本宫只要她活着。”丢下这句话后,凤轻舞转身离开房间。 宫闱之中,风傲天蔺之宴二人相视而坐,气氛一时间竟是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凤轻舞轻叹一声,望向风傲天的眼神之中隐约夹杂着几分苦涩,几分埋怨,甚至还有几分失望,原本便是万分沉重的心情,竟是越发变得纠结起来。 “皇兄。”凤轻舞扯出一抹极为难看的笑容。 “轻舞,这件事情朕已经听祁帝和李德说过了,你放心那个小太监,朕一定会将他千刀万剐,至于天牢之中的那些囚犯,明日午时统统斩首,就连那些看守之人,朕也不会放过他们。” 风傲天的话语之中,将所有人都判了罪 责,但唯独这件事情的主谋,却像是被风傲天刻意遗漏了那般。 “皇兄,你知晓轻舞想要的并非是这些。”凤轻舞苦笑一声,或许在风傲天开口之前,她的心中,隐约还对他怀揣着一丝希望。 可在风傲天开口的那一瞬间,凤轻舞便已是知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只是她自己不愿相信罢了。 明明事实已经摆在她的眼前,她口上也已经说着自己相信了,可心中究竟如何,只有她自己最为清楚。 “轻舞,你知晓,朕不能够为了一个宫女,就……” 风傲天面露难色的望着凤轻舞,眼神之中满是疼惜:“朕知晓你心中十分难受,可事情已经发生,朕已经将宫中最好的太医和医女都调了过来。 巧儿会得到最好的救治,用最好的药,假以时日她便能够康复继续伺候你。” 风傲天这一番看似好意的安慰,在凤轻舞的耳中,却是这般的刺耳,一双美眸之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望着风傲天。 “皇兄,身体之上的伤痕可以愈合,可是心里的呢?巧儿她……”说道此处,凤轻舞不由泪如雨下。 风傲天见状想要将凤轻舞揽入怀中 ,却不想有人却是先他一步将凤轻舞揽入怀中。 “慧帝,这件事情本君本不应当开口,可这事情毕竟关乎本君的皇后,本君便不能够坐视不理。”蔺之宴看似随意的一句话,顷刻之间便已是让风傲天感觉压力倍增。 “祁帝……”风傲天刚想开口,却被蔺之宴强行打断。 “本君说的并非是巧儿的事情,而是章素公主如此败坏本君皇后的名声,甚至为了能够让至关重要的证人不能够作证,竟是不惜做出这等令人发指之事。 慧帝认为,这样一个心肠歹毒,毫无人性的女子,还配当慧国的皇族吗?” 蔺之宴轻笑一声,一双漆黑的眸子之中满是笑意。 他心中十分清楚,倘若是单单说巧儿这一件事情,风傲天定是不会在意,可倘若事情牵连到了慧国另一位公主,若是风傲天还打算草草了事,只怕便不曾有那般随意了。 “祁帝,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断然不能够这般草率。”风傲天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笑容。 不断朝着蔺之宴怀中的凤轻舞使眼色,希望凤轻舞能够帮助他劝一劝蔺之宴,却不想凤轻舞这 一次却是如此决绝。 “皇兄,既然您不愿提巧儿之事,那便是将刚才的事情说清楚的好,虽说现在臣妹已然不曾有什么好名声了,可有些事情却不能够放任不管,不是吗?” 从小打到,凤轻舞记得真切,自己只有两次忤逆过风傲天,第一次是因为自己奋不顾身一定要嫁给何玮,事实证明她看错了人。 第二次便是今日,可今日就算是她错了,错的一塌糊涂,她也不曾有丝毫懊悔之意。 “轻舞……” 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无奈,轻声唤了一句凤轻舞的闺名,凤轻舞知晓这是风傲天向自己求饶的前兆。 儿时他们两个整日在一同玩闹,风傲天却总是喜欢惹自己生气,而且又不懂得如何哄自己,每一次将自己惹生气了,只会轻声在自己身旁唤着自己的闺名。 “皇兄,这一回恕轻舞难从命!”说完这句话后,凤轻舞猛地将头扭到一旁,泪水不断在眼眶之中打转。 见状,风傲天轻叹一声,将李德唤到了身边。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凤素还有来喜和凤素提供的证人,皆是出现在凤禧宫中。 “皇兄,臣妹刚刚坐马车回 来,全身都已经快要散架了,您有事情就不能明天再说嘛。”一见到风傲天,凤素便是上前撒娇,丝毫不曾将刚才之事放在心中。 “朕宣你过来,是因为有要事要问你,章素你最好跟朕说实话。”风傲天颇有深意的望着凤素。 见状,凤素心中不由一颤,一转头便看到满脸苦楚的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好啊,臣妹定是将臣妹知晓的时候,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皇兄,皇兄大可放心。” 凤素乖巧的朝着风傲天笑了笑,便走到一旁坐下,一双眸子若有若无朝着凤轻舞的方向划过。 见凤轻舞并不曾有任何反应后,这才轻声道:“皇姐,怎么不见巧儿啊,当时在天牢之中的时候,臣妹不过是跟皇姐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皇姐便生气了,当真是吓坏章素了呢!” 说着可怜万分的望着凤轻舞,那模样似乎当真是被吓坏了一般。 凤轻舞不由冷笑一声,凤素从小到大这喜欢****黑白的习惯,直到现在还不曾有丝毫的改变,当真是让她佩服不已。 “皇妹此言差矣,人命关天的事情,可是容不得臣妹开丝毫的玩笑。” 第四十九章 对质 说着一双眸子上上下下将凤素打量了一番:“皇姐不像臣妹你如此心胸宽广,竟是连一条人命都不曾放在眼中,皇姐我可是一个胆小之人,见到那种情况,当真是惊慌不已……” 凤轻舞这一番话,当即堵得凤素无话可说,只能够用一双眸子恶狠狠的瞪着凤轻舞。 “咳咳,朕将你们叫过来,是为了证实一件事情,张三,你将今日你说的事情,在原原本本说一遍,注意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风傲天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夹在两个女子之间,当真是让他头痛不已。 “是……”张三再一次将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风傲天也细细的问过了,每一条都对的上。 不免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下意识看了一眼凤轻舞。 对于凤轻舞究竟想要如何越发好奇起来,现在所有的事实都在对凤轻舞不利,难不成凤轻舞竟是想要牺牲自己的名誉,而逼迫朕…… “张三,你说本宫伤在了左腿,可是右腿却是完好的?不曾受一点伤?”凤轻舞突然问了这样一句,张三一愣,下意识朝着凤素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随即点头道: “真是这样的,和凤公主您的左腿之上皆是擦伤。” 张三话音刚落,凤轻舞突然将自己的左腿抬了起来,笑吟吟的望着张三。 “你确定是这条腿吗?” 凤素眼中闪过一抹恼怒,竟是直接打断凤轻舞道:“皇姐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如今证据确凿,就算你为了那段经历赶到羞耻,但你放心妹妹是断然不会嫌弃你的,皇兄也是如此(,)对吧皇兄?” 许是觉得自己这样说,并不曾有几分信服力,凤素竟是连风傲天都一同拖下了水。 虽心中依旧满是疑惑,可风傲天还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轻舞,你永远都是朕最疼爱的皇妹,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你大可放心。” 放心?凤轻舞心中不由满是嘲讽,她上一世的放心,便是惨死在何家,她前几日的放心便是发现了风傲天的惊天秘密。 这一切让她还如何对风傲天放心的起来。 可就算心中在如何恼怒,面上凤轻舞却依旧只能够笑吟吟的望着风傲天道:“轻舞知晓,皇兄最疼爱轻舞,不过皇兄放心,轻舞并非是在闹着玩,而是为了证明轻舞的清白。” 说着凤轻舞突然莞 尔一笑,便是要伸手将自己左腿之上的绷带解开,却不想竟是有一双大手,先她一步握着了纤细的脚踝。 “本君来。” 说话间,蔺之宴小心翼翼的将凤轻舞绑在左腿之上的绷带解开,并且将她的裤腿微微挽起。 虽不曾将整个小腿暴露在众人眼中,但仅仅是这一部分,便足以证明,张三从头到尾都是在说谎。 “这,这不可能!你的左腿分明就是受伤了,你明明还绑着绷带!” 凤素猛地从椅子之上站起身来,快步来到凤轻舞面前,一把将她的小题拉到自己面前。 只见凤轻舞左小腿光洁一片,莫要说什么伤口,甚至连一丝擦声都不曾有。 “皇兄,如今你知晓轻舞为何非要询问的这般仔细了吗?”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她往日里一直让着凤素,不争不抢什么,那并不代表,她十分愚钝,反而凤轻舞的才智,是凤素远远所不及的。 “这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事到如今,凤素依旧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她明明看到了凤轻舞的左腿之上绑着带血的本带,为何她竟是不曾受伤! “皇妹,这 可不可能,你不是已经看过了,也检查过了,这天下间可是不曾能有让伤口瞬间愈合的东西,如今你究竟还想要怀疑什么? 又或者说,皇妹你究竟还有什么脏水想要泼在本宫身上?” 凤轻舞突然凑到了凤素面前问出这句话后,凤素脸上挤出一抹十分尴尬的笑容,轻笑着道:“皇姐,您究竟在说什么呢?章素那里敢往您的身上泼脏水啊。” 说着连忙起身站在一旁,只是眼中的杀意,却是越发的浓厚起来。 “皇妹只是想要给本宫一个交代,本宫明白皇妹实在是有心了,现在便是要麻烦皇妹帮本宫好好问问,这张三他背后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吧!” 凤轻舞一句话让凤素楞在原地,神情古怪的望着凤轻舞,似是想要在对方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却发现,自己这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 听到凤轻舞这般说,原本站在一旁的张三突然跪倒在地,一边向凤轻舞磕头赔罪,一边大声道。 “和凤公主饶了属下吧,您饶了属下吧,属下也是被逼无奈啊,属下若是不这样做……” 话还不曾说完,突然喷出一 口黑血,一歪头,当即便没了气息。 见状,凤素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心中早已是得意万分,可还是装作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望着凤轻舞道:“皇姐,看来不是臣妹不想要帮您,而是臣妹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风傲天不由眉头紧锁,望着张三的尸体,眼中不断有光芒闪烁。 “轻舞,这件事情朕会继续纠察下去,定是会给你一个解释!” 风傲天的话,无疑是在告诉凤轻舞,事情闹到现在这种地步,已经够了,若是在这样继续闹下去,不管是谁的脸上都会有些不大好看。 “本君今日当真是大开眼界了,慧帝的断案之力当真是让本君佩服的五体投地。”风傲天话音刚落,只听得几声清脆的掌声响起,蔺之宴满脸笑意的望着风傲天。 一双眼眸之中满是嘲讽之意,与其说,这是对风傲天的夸奖,倒不如说这是对他风傲天的嘲讽,对整个慧国的嘲讽。 风傲天的脸色当即便是冷了下来,隐约之中还夹杂着几分恼怒,看向蔺之宴的眼神之中满是不悦。 “祁帝,这些可都是我慧国皇族的家事,难不成祁帝也想要管上一管不成?” 第五十章 救人 “慧帝这般说当真是让本君十分伤心,本君难道就不是你们慧国之人了吗?”说话间,蔺之宴颇有深意的朝着凤轻舞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见凤轻舞下意识抿了抿嘴。 “皇兄,这一次轻舞能够从崖底脱险,皆是因为有祁帝不惜性命的护着轻舞,轻舞突然觉得有人这般诚心诚意护着自己,并非是一件坏事,和亲之事,轻舞愿意。” 凤轻舞这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一时间竟是连风傲天都不知晓他究竟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拒绝。 只得沉着一双眸子看着凤轻舞许久。 一旁凤素心中早已是急不可耐,上次浴池之事他便是已经看出来,凤轻舞虽是表面上拒绝了蔺之宴,那不过是她在欲擒故纵罢了。 全程不还是都在勾引对方,如今不过才几日的功夫,就突然改了口,这怎么可能! 这分明就是凤轻舞一早便设计好的事情! “皇兄,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应当跟母后商量一下,毕竟母后如此关心皇姐……” 凤素笑着道,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深意,凤轻舞你越是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件事情定下来,本宫便越是不会让你如愿! “朕,确实应 当跟母后说一下,轻舞到时候你跟朕一同前去,这可是一件大事。” 风傲天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平生第一次觉得凤素竟是如此聪敏,竟是知晓在这种时候将施太后搬出来。 见状,凤轻舞也只是轻笑一声,反正这种事情她是一点都不着急,从始至终着急的不过只有蔺之宴一人。 这般想着,凤轻舞下意识朝着蔺之宴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对方当真是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眼中不免闪过几分笑意。 只是这消息还不曾存续多久,只见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个满身血污的医女突然从中跑了出来。 “和凤公主,您会进去看看吧!”因为在场有不少人在,小医女谨遵凤轻舞的交代,只是匆匆说了这一句话后,便拉着凤轻舞朝房间内而去。 一进房间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只见几名太医围在床榻之前急的团团直转,而医女则是不断趴在床上似乎在做着什么。 几人一见凤轻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公主赎罪,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这位姑娘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老朽等人只能够尽可能吊住她的性命,可她究竟能不能 醒过来,我等也不敢妄下结论。” 太医的一番话,顷刻之间让凤轻舞的心落入冰窖之中,一双手竟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现在的情况如何?”就连凤轻舞说话的声音之中隐约都带上了几分颤音。 “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但都已经处理过了,至于下体,医女也都已经帮这位姑娘处理过了,只不过情况并不是十分乐观,只怕这位姑娘日后便是不能生育了。” 说道此处,为首的太医也不由轻声叹了一口气,和凤公主虽不曾说明,这位姑娘身上的伤,究竟是从何而来,可他身为医者多年,又岂不会知晓。 可就算是知晓了心中又能如何,也只能是在心中默念一声,作孽啊。 “没事,只要命还在,本宫的孩子便是她的孩子。”凤轻舞猛地将头扭到一旁,对于一位女子来说,此生都不能在生育,意味着什么,凤轻舞心中十分清楚。 一颗心仿佛是被人狠狠揪在一起般,酸疼不已。 “最危险的一点便是在这位姑娘的心口之处,郁结着一部分淤血,这才是我等不敢保证的原因,这淤血着实难以排出,而我等有的那些办法,对于这 位姑娘都不合适,所以这才……” 说着太医也是万分无奈的摊了摊手,这种事情着实让他们难以开口,曾经何时他们总是称自己为杏林妙手,如今却是连一个小姑娘都救不了,当真是异常惭愧。 “可曾有什么办法!就算是在如何艰难本宫也愿意一试只要能够让她醒过来!” 凤轻舞眼中满是焦急之意,主要有人能够治好巧儿,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在所不惜。 几位太医,你看看你,我看看我,犹豫半天之后这才算是开口道:“相传有一套金针,其中有一种针法能够将这这淤血化解,可是这金针早已经失传,就连唯一幸存下来的也不过只有一半。” 后面的话,太医并不曾再说,可凤轻舞心中却是十分清楚,对方不过是想要告诉自己,这一切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可不知为何当对方提到金针之时,凤轻舞突然想到,自己可是在悬崖之下曾经得到过一盒金针。 莫非就是此物?她记得当时,蔺之宴似乎也曾跟自己说过,这盒金针异常宝贵。 想到这里,凤轻舞遣退了部分人,留下老太医后,转身来到一旁,拿出了一个小木盒放在了 太医的手中。 “可是这盒金针?” 再说这句话之时,凤轻舞心中竟是如此的胆怯,甚至在面对猛虎之时,她都不**出过这般怯意,可如今…… 老太医眼中满是震惊,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凤轻舞,见其并非像是在开玩笑,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木盒打开。 只见木盒之中,整整齐齐摆放着一百二十八跟纤细的金针,而在金针下面,还放着一张极薄的皮子。 “这……”老太医声音不免有些微微颤抖,将这两样东西看了又看之后,有何身旁的太医低语了片刻后,这才小心翼翼将木盒交还给了凤轻舞手中。 “正是此物,只是虽有了此物,可无人会这其中的针法……”说着一张老脸之上竟满是惋惜之意。 “这套金针之术,并非是任何人都能够学会的,只有颇有天赋之人才能够学会,而真正想要将这套针法融会贯通,则是需要整整十年的时间……” 说着老太医重重叹了一口气,莫要说是十年,只怕那床上的姑娘连十天也不曾挺得过去。 当真是让人痛惜不已,竟是连已经失传之物,都已经寻到了,可还是无法医治对方,当真是让人懊悔不已。 第五十一章 下针 悠悠望着手中的金针,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之意,拿着金针来到一旁,细细看着上面的针法,竟是丝毫都不曾遗漏。 她记得自己在悬崖之下时,曾经看过一次这些针法,她当时便只觉得这一切并非是极为死板的记载。 反而这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幅生动的画面,不断呈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她抚摸过每一根金针,仿佛这些金针都如同在她手中活了一般,只要她想那些画面便是会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栩栩如生仿佛如同真是发生在自己面前一般,当时凤轻舞只以为是自己神经错乱看错了,可是当她再次抚摸这些金针之时,那些画面却依旧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难不成这就是众人口中所说的天赋,还是说这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凤轻舞心中不敢肯定,但她唯一庆幸的便是,倘若自己能够将这金针之术学会,那么巧儿便有救了。 虽然心中满是疑惑,可现在也顾不得许多,凤轻舞不断的将金针从盒中抽出。 一双眼睛不断扫过手中的羊皮巷,上面记载的东西一字一句读过。 最后手握金针,缓缓坐在巧儿面前,大约是半 个时辰之后,原本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 “本宫不知晓这一针下去究竟会有怎样的后果,可如今之计也并无其他救人之法。” 说到此处,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悲凉。 巧儿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全是因为自己,倘若自己这一针不能够救回巧儿。 待她将那些必须做的事情处理之后,她便会结束自己性命去陪巧儿。 “公主!”太医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不过是半个时辰,就算和凤公主再如何聪明,这也断然不能够学会金针之术。 “公主还请三思,此事定还有别的解决之法,待老朽几人好好商量一番,再做决断,此针若是有丝毫偏差,那姑娘的性命便当,真是无力回天。” 虽是这般说,可究竟是否还能够想到其他解决办法,众人心中却早已是明了。 可,能拖一天是一天,总比是这转眼之间,便失了性命的好。 凤轻舞眼中满是痛苦,究竟是应当放手一搏,不惜代价,还是继续漫无目的的等待下去? 一时间,先是陷入两难的境地之中,她究竟应当如何做! 就在凤轻舞进推两难之时,门外突然传来几声轻响。 “轻舞你在吗?可是巧儿发生了什么事情?”蔺之宴满是关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凤轻舞整个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将金针放在桌上后,转身便跑向了门口。 就这般隔着一道门,问道:“祁帝如今让你做一个选择,一已经知道结果,但却可以继续拖延下去,二则是毫不犹豫的放手一搏,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凤轻舞这奇怪的问题,不由得让蔺之宴眉头紧锁。 “既然已是知晓了结果,那又何必再继续拖延,不过是浪费时间,徒生痛苦罢了。 若是拼尽全力放手一搏,还能够有一线生机都不如赌上一把,反正事情如今已是到了最坏的地步,就算他继续再坏下去,又是如何?” 对方的回答,一时间让凤轻舞,不知该如何反应。 只是呆呆的站在门后,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算再继续糟糕下去,又能怎样呢? 眼中闪过一抹愉悦的笑意,凤轻舞不由大笑三声,猛的来到巧儿身旁,拿起放在桌子之上的金针,便朝着巧儿胸口穴位刺了下去。 原本毫无动静的巧儿竟是猛地睁开了双眼,大口黑色的淤血,从 她的口中喷涌而出。 “巧儿!” 凤轻舞不由得惊呼一声,刚想要伸手去扶巧儿,却发现金针依旧插在巧儿的胸口之上,连忙小心翼翼将金针取下放好后,这才又回到巧儿身旁。 “巧儿,你醒醒巧儿?”只可惜,不管凤轻舞怎么唤着巧儿的名字,那一双大眼之中,却是如同死寂的潭水一般,不曾有丝毫反应。 见巧儿醒来,却行为怪异,老太医连忙上前查看。 一番勘察后,老太医眼中闪过一抹悲痛。 “这人虽是醒了,性命也是保住了,可是姑娘这自闭之症,老朽便当真是无能为力了。” 太医的话,无疑是将刚刚从深渊之中爬出的凤轻舞,再一次推回入深渊之中。 “公主莫要灰心,您能够用金针之术挽救了对方的性命,已是极好之事,只是这姑娘,似乎受过极大的痛苦与折磨,这才使得她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愿与外面的世界接触。” 极大的痛苦与折磨?凤轻舞不由得苦笑一声。 悔恨的泪水,缓缓从她的眼眶之中流出。 就算她现在心中再如何懊悔,事情已经发生,再也无法补救。 “还请太医好生照料着 巧儿,但凡有丝毫希望,本宫都不愿放弃。”凤轻舞下意识握紧双手。 见状太医也只得是轻轻点了点头,事到如此,也只能够这样。 “汤药对于自闭之症来说并无什么作用,不过是求一个心安罢了,但自闭之症一般都是靠自己康复,在亲人朋友的陪伴之下。 若是这位姑娘还有什么在乎之人,或者是亲人,让她多来陪她说说话,或许能够让她,缓缓从这自闭的世界之中走出来。” 老太医的话,无疑让身陷深渊之中的凤轻舞,发现了最后一根绳子。 “本宫知晓了,多谢太医告知,本宫会好生陪着她,直到她醒过来。” 凤轻舞嘴角扯出一抹极为尴尬的笑意,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强。 几名太医和医女被迫留在凤禧宫之中,照看着巧儿身上的伤势。 直到这一切都安顿好后,凤轻舞这才冷着一张脸,准备离开房间,一开门,便看到蔺之宴,那满是担忧的双眸。 “轻舞可还好?” “本宫无事。” 两个人竟是在同一时间开口,当即便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 凤轻舞原本沉重万分的心中,竟是也泛起了些许笑意。 第五十二章 歹意 但着笑意,并不曾维持太久,便被一声冷嘲热讽而打断。 “皇姐,巧儿的情况究竟如何了?想必不是十分严重,不然皇姐又怎会有心,同祁帝在这里调笑,只是可惜了巧儿,毕竟是跟了你多年的婢女,最后却是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凤素这一番话,当即让凤轻舞的脸色阴沉下来,一双美眸之中满是杀意。 若是可以,她当真想手刃了凤素为巧儿报仇。 她怎么都不曾想到,凤素的心竟是如此狠毒。 她想要针对的人是自己,而并非是无辜的巧儿,而她却是硬生生将巧儿,也牵连其中。 而在做下这如此歹毒之事后,凤素却依旧能够在自己面前轻笑。 凤轻舞不由眼中闪过一抹深意,究竟是凤素的城府太深,还是因为对方根本,不曾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中。 “巧儿无事,她会好起来的,毕竟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完,有些人还不曾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凤轻舞说着一双美眸下意识扫过,站在一旁的凤素。 她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凤轻舞相信凤素心中十分明白。 事情不会如此轻易的罢休,她一定会让凤素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 凤轻舞眼中恨意更加浓烈。 凤素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凤轻舞却是抬脚朝着凤傲天的方向而去,只留给凤素一个潇洒的背影,丝毫不将凤素放在眼中。 凤素眼中闪过一抹深意,下意识咬紧牙关。 凤轻舞你嚣张的日子马上就要过去了,本宫到时候定是要看看,到时候的你究竟还怎么嚣张的起来。 “皇兄,刚才很抱歉,不曾同皇兄请示,便匆忙离开…” 凤轻舞刚刚开口解释到一半,便被凤傲天打断。 “朕能够体会到你的心情,这件事情便揭过去罢了,只是还有一事,朕希望你能,不要太过追究。” 凤傲天满面愁容,眉宇之间满是疲惫之意,下意识揉了揉自己酸涩不已的眉心。 凤素的种种行为,当真是凤傲天恼怒不已,倘若凤素,不过是一个寻常的郡主,或者是亲王之女,凤傲天便早已是将凤素发落。 可凤素偏偏是他的亲妹妹。 慧国血统纯正的皇族,凤素的一言一行,并不是仅仅代表她凤素一人,而是代表着整个慧国皇族。 如今若是传出,凤素为了能够得到祁帝的青睐,竟是不惜一切代价陷害亲姐,甚至想要杀害对 方。 只怕整个惠国皇族的脸面,便都是要被凤素丢尽了。 整个慧国皇族将会贻笑大方。 那是凤傲天,最不想要看到的事情,还有这种手足相残之事,凤傲天更是不愿看到。 听到凤傲天这般说,凤轻舞眼中,不免闪过一抹失落。 她能够懂,凤傲天究竟在担忧些什么,她也能够体谅到凤傲天的不易。 但凤轻舞也希望,在自己体谅对方的同时,凤傲天也能够为自己着想一番。 巧儿跟她情同姐妹,自小一起长大,对她更是忠心耿耿,而如今巧儿竟是落得的如此下场,难道她就不应该为巧儿报仇吗? 难道还要她眼睁睁看着,幕后主使之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她面前不成? “皇兄,有些事情并非是一味的忍让便能够息事宁人的!” 凤轻舞猛的握紧了双拳,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有丝毫的退缩。 做错了事情,便必须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而承担责任。 “轻舞!” 凤傲天不由的冷声斥责道。 从小到大,他很少训斥凤轻舞,可这一回凤轻舞,当真是惹恼了凤傲天。 “皇兄,错了,便是错了,她只要认罪便可,臣 妹的要求并不高!” 凤轻舞眼中满是倔强,径直跪倒在凤傲天面前。 今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凤素,就算不能够结束凤素的性命,她也要凤素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过。 她要让凤素亲自向巧儿道歉,他要让凤素在巧儿面前忏悔,她曾经做过的一切。 “轻舞,你心中应当十分清楚,这根本不可能,朕可以将她禁足,朕跟你保证,你她再也不会在你眼前出现,这样可好?” 凤傲天轻声道,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温柔之意,语气也变得柔软下来。 两个都是他的妹妹,虽他十分疼爱凤轻舞,虽是一碗水,不可能端平,却还是不能偏颇太多。 再者说,只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这情分又怎能够比得上血脉之间的亲情。 只可惜不管凤傲天现在怎么说,凤轻舞的心中只有满心的仇恨。 她可怜的哥哥…… 甚至因为凤傲天不断包庇凤素的缘故,让她对面前这个疼爱了她数年的哥哥,心中很是不满。 只是她不曾明说而已,而是将这一切都隐藏在心中。 “惠帝,不知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就因为她的身份高贵便可 以如此草菅人命?” 蔺之宴一句话让凤傲天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一双眸子之中,隐约掩盖着些许恼怒之意,他可是皇帝,向来只有别人对他说尽好话的时候,又何时见他低三下四同他人商量些什么。 如今他也是好言相劝了凤轻舞许久,可凤轻舞却依旧坚持心中所想,甚至不惜为了能够达到目的,竟是将蔺之宴也牵连其中。 着实让凤傲天,心中恼怒不已,就算他再如何宠爱凤轻舞,但也都是在他心甘情愿,凤轻舞从不曾挑战他皇帝威信的情况下。 而事到如今,凤轻舞不但挑衅了他身为皇帝的权威,甚至还想要用外力逼迫他就范。 “祁帝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般简单,再者说,在惠国,朕想要做什么事情,从来没有人敢反驳于朕!” 凤傲天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一双眸子,冷冷望着蔺之宴。 就算他祁国的实力再强,那又如何?他凤傲天,还从不曾惧怕过何人。 倘若蔺之宴当真是惹恼了他,激怒了他,在慧国将蔺之宴杀害也并非是一件难事,到时候就算祁国的国力再强,再如何兵强马壮,也会因群龙无首也会变成一盘散沙。 第五十三章 拒绝 而在这种情况下,慧国若是想要出兵讨伐祁国,只需要付出极小的代价,便能够将祁国收入囊中。 想到此处,凤傲天眼中杀意越发浓厚起来,看向蔺之宴的眼神之中,也满是势在必得之意。 他不是不曾想过这个办法,甚至已经做过周密的计划,可蔺之宴,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身旁总是有几位武功高强之人。 想要碰到蔺之宴身旁空无一人的情况,着实有些太过于困难。 而如今蔺之宴却亲自送上门,当真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惠帝可知晓玉门关?又可知晓为何本君出事之后,我祁国之人如此惊慌?” 仅仅只需要一眼蔺之宴,便已是猜出了凤傲天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或许凤傲天作为一个和平时期的帝王,十分合适。 管理着太平盛世,不温不火。 可若是处于几国战争年代,这样一个帝王却略有些亏欠。 “为何?”凤傲天眼中闪过一抹困惑。 抛开其他的不说,单单仅凭一点,蔺之宴竟是敢亲自来到敌国国都,这行为,着实让凤傲天吃惊不已。 若是换做他自己,他肯定是不会如此。 这种 赌上性命的行为,看似十分英勇,实际上是一件非常愚蠢之事。 “因为在玉门关外,有我祁国十万精兵,已是将玉门关团团围住,只要一声令下,便可破关而入,直捣慧国国都。” 蔺之宴话音刚落,凤傲天便是拍案而起,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怒意。 “祁帝,这究竟是何意?难不成祁帝当真想要开战?” 凤傲天的一甩衣袖,负手而立,虽是这般,可他心中却也是焦急万分。 蔺之宴不由轻笑一声,一双眸子之中满是笑意。 凤轻舞站在一旁,望向蔺之宴的眼眸之中,满是担忧。 这可以说是蔺之宴保命的底牌,哎呀,不能够轻易示人,而如今蔺之宴却是将这些事情摊开在凤傲天面前,倘若凤傲天当真动了歹念…… “本君在前来慧国之时,曾经告诉将军,倘若他一日不曾收到,本君的亲笔书信,那便是本君出了事,他便可直接率军而下!” 蔺之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十万精兵从玉门关而入,两日便能直逼慧国都城。 在不曾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十万精兵一日便可见慧国都城拿下。 而其中的利害关系,凤傲天心知肚 明。 “祁帝,这可是在要挟朕?”凤傲天眼中闪过一抹恼怒,他怎么也不曾想到,蔺之宴的心机竟是如此之深。 而心中却又产生一丝庆幸,索性自己不曾酿成大错,倘若自己当真就这般做了,只怕还不等自己拿下祁国,自己的慧国,便已是岌岌可危。 “惠帝误会了。”蔺之宴连忙摆了摆手。 “本君之所以这样做,并非是为了要挟惠帝,而是为了关键时刻能够保命,毕竟深入敌国国都,就算本君再如何英勇,这心中依旧担忧的紧!” 蔺之宴如同玩笑一般,将这番话说了出来,一双深色的眸子之中,满是深意的望着凤傲天。 原本在心中燃起的火焰,瞬间便已是被浇灭,凤傲天心中隐约竟是生出了几分懊悔之意。 气氛一时间,再次变得异常尴尬起来,凤傲天同蔺之宴二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是表面功夫。 从头到尾不过就是在相互忌惮罢了,他们从不曾相信过对方一丝一毫。 “祁帝究竟想要表达何意,不如明说的好,事已至此若是在掩掩藏藏什么,便当真是无趣的很。” 凤傲天一双眸子直勾勾盯着蔺之宴,似乎想 要从对方的脸上发现一丝破绽,却发现根本不曾有。 对方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将他尾巴藏的极好,若非不是他自己将尾巴漏了出来,凤傲天根本不可能会发现。 “本君只是想要为惠帝解释一下,为何本君失踪后,祁国手下竟是会如此的慌张,毕竟……” 说着,蔺之宴下意识耸了耸肩膀,似乎当真是为了辩解这一点。 可在场之人心中却明白的很,这不过是蔺之宴的借口罢了,他真正想要的,是凤傲天同意凤轻舞的要求,仅此而已。 “祁帝当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之人!”凤傲天下意识握紧双拳,堂堂一国之君,却是被人这般要挟,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凤傲天怎么都不能将这口气咽下去,可若是不这般做,当真要看着十万精兵破关而入不成? 就在凤傲天进退两难之时,只听到外面一阵骚动,一声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太后娘娘驾到!” 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差异,施太后?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凤轻舞连忙跪下迎接施太后的到来,视线却下意识划过了凤素的脸颊,见其眼中满是激动之意,这才将视线收了回 来。 “儿臣见过母后。” “见过施太后。”蔺之宴微微躬身,除此之外并不曾再有什么动作。 施太后眼中闪过一抹不悦,放在小太监手臂之上的手指,下意识晃动了几分。 “都起来吧,哀家不过是听说和凤回来了,心中着实担忧的紧,所以过来看看,如今见和凤无事,哀家的心便是放下了。” 施太后关切的望着凤轻舞,眼中的担忧之意,不由让凤轻舞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从前,她同施太后尤其亲近,甚至将对方当做是自己的亲额娘来对待,却不想对方的身上竟是有着太多自己并不知晓的秘密! 而这些秘密,大多都同自己和被藏在密道之中的哥哥有关!想到这里,凤轻舞不由得神色一动,或许这一切还同自己的额娘有关。 虽心中恨不得能够上前一把揪着对方询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面上凤轻舞却依旧只能够装作一副悲痛万分的模样,朝着施太后跑了过去。 “母后,儿臣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母后了,儿臣当真好害怕!”说着眼泪便是从眼眶之中流出。 凤轻舞这般模样,分明就是一个向母亲求安慰的孩童。 第五十四章 再次失望 施太后自然不能失了颜面,轻咳了两声,道:“哀家也很想你,不知这段时日轻舞可受了委屈?” 她这个模样,无疑是做给所有人看的。 凤轻舞自然是知晓的,皇宫众人,如今没有一个她可以信任的人。 轻瞥了一眼蔺之宴,见他站在一旁好似看戏,抿嘴,道:“母后,儿臣儿臣还好,若是晚了几日,怕是与母后阴阳两隔了!” 凤轻舞继续的哭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让人着实心疼。 “方才我听宫中人道,说你被人行了苟且之事,可是真的?”施太后态度一转,像是真的关心,但语气中却咄咄逼人。 凤轻舞抬眸,带着泪花,哭腔:“母后可信了那小人之言?” “母后,此事儿臣已经查清楚了,是——”风傲天上前,想要为凤轻舞辩解一番。 施太后怒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怎么?现在轮到你来说话了不成?我现在与凤舞说话呢,凤舞,你说可是真的?” 明明此事已经澄清了,可施太后再次的施加,看来,像是本性要暴露了一番。 凤轻舞擦了擦泪珠,两眼泛着委屈,道:“母后,你难道不信儿臣吗? 儿臣已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之身。” “哦?是吗?” 施太后已经不肯放过,风素在一旁看的相当过瘾。 这个女人,若是太后定了罪,恐怕皇上也难保她,到时候,蔺之宴便是她的了。 施太后像是表面对她关心,实际上是对凤轻舞的指责,凤轻舞面对眼前这个一向和蔼的人,以前是敬重,而现在,成为了嘲讽。 “自然。” 施太后抬眸,眼里闪过一丝深意:“既然没有行苟且之事,为何素儿却跟哀家说,倒是振振有词的?” “母后相信她,也不愿意相信我么?”凤轻舞轻笑一声,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韵味。 这件事,明明已经翻篇,却有被提起来,凤轻舞自然是不好受的。 “怎么?哀家的话你也敢反驳了吗?”施太后站在一旁,语气铿锵有力,强大的不满流出。 风傲天上前,为凤轻舞辩解:“母后,轻舞她身子不太好,让她下去休息吧。” 施太后看着风傲天为她说话,扬天一笑,道:“怎么?皇上也要为已经不是清白身子的女子说话了吗?” 这句话,凤轻舞听的扎耳。 想要开口,风傲天却及时的开了口 :“自然不是,轻舞的身子是好的,朕可以担保。” “所以,你们两个一起忤逆哀家,认为哀家是错的的是不是?”施太后身子晃了晃,幸好身旁的丫鬟及时扶着她。 明明已经过去了的事儿,却被这个施太后搅了一棍,成为了他们大逆不道了。 “真的是造孽呀,居然让你们两个不孝子这般对待,我,我——”说完,施太后直接两眼一翻,靠在了丫鬟的身子上。 “传太医!” 风傲天自然也慌了,急忙的找太医。 而凤轻舞,也暂时回去了,但是这件事,依旧是没玩的。 宫中传来的,都是凤轻舞忤逆了太后,导致太后晕倒。 一瞬间,这个不孝子的名号倒是扣在她的身上死死的。凤轻舞走到哪里,都能够听到人议论。 这个太后,无非就是想帮风素罢了。 凤禧宫中,巧儿却醒了过来,许是淤血吐了出来,今儿让几个平日和巧儿玩的好的宫女与巧儿说了话,就连凤轻舞的事儿,也说了出来。 “巧儿,你醒了?”凤轻舞一见到巧儿,脸上尽是欣喜。 巧儿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拉着凤轻舞的手,脸色苍白:“公 主,宫中传出您不孝的消息,巧儿很担心你。” “巧儿,你好好养伤,没事的。”凤轻舞轻声安慰着。 巧儿苦涩的一笑,她今儿醒来,看着自己身上这副破烂的身子,如今,她没有任何念想,只希望凤轻舞能够好好的。 可风傲天却差刘德过来了,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让她好好劝劝凤轻舞。 如今凤轻舞虽被封了名号,可是得罪了太后,扣上了不孝子的名号,以后便处处让人看不起了。 “公主,你应我一声,这件事就这番过去了,如何?”巧儿语气带着乞求。 凤轻舞嘴一抿,不是她不愿意,只是风素对她所做的事情已经定下了,若是这般就算了,吃亏的岂不是自己? “若是公主不松口,太后便不放过公主,公主,您要好好想想呀!”巧儿抓着凤轻舞的手,咳嗽了一番,“若是公主有事,巧儿定活不下去。” 凤轻舞一愣,抬眸,看着她的脸色,心里一阵酸楚,道:“巧儿,你得好好活下去,本宫会考虑一番。” 巧儿拿自己的命做挟,凤轻舞心疼巧儿,但是也不能迁怒于巧儿。 “你好生歇息,若是有需要便 差人帮你弄,本宫还有些事儿。”凤轻舞起身,扶着巧儿躺下,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巧儿已经劝解,这件事,凤轻舞眼看就要处理了风素,如今却出了这事 转了一个弯,往蔺之宴的方向走去。 “这件事,你做的不对。” 凤轻舞没想到的是,蔺之宴一改之前的态度,却责怪起她来了。 看着他变了的脸色,凤轻舞心中一凉:“我已经快要让风素得到应有的惩罚,你让我就此收手?” “皇宫中,没你想的那么好,为了巧儿,也为了你自己。”蔺之宴眼底尽是担忧。 凤轻舞此刻,只是觉得蔺之宴与其他人一样的虚伪,就连他的眼神,让自己觉得有些不舒服,“若让我就此收手,是觉对不可能的!” 蔺之宴微微瞥眉,“皇家之人,德艺礼法,是最基本的,你对太后不尊,便是不孝,我祁国的天后,必须——” “什么祁国天后,如今凤素与太后处处压制于我?叫我如何能够放下?”凤轻舞怒吼一声,眼底带着怒气。 施太后的事,不仅仅是巧儿,就连一直站在她这边的蔺之宴都朝着施太后那边,让怎么怎么能够不心寒? 第五十五章 道歉 “轻舞,这件事,本君劝你,还是就此收手。”似乎因为凤轻舞方才的打断,蔺之宴有些恼怒了。 凤轻舞苦笑一声:“你也不帮我了?” 蔺之宴一阵沉默。 凤轻舞再次的一苦笑,蔺之宴如今也不帮他,之前说的话语,都是假的吧,果然,还是不可相信的。 “我明白了,你们没有一个人是帮我的。”凤轻舞坐在一旁,丧着气。 凤轻舞双手紧握,咬着牙,她与蔺之宴本就是合作的关系,她也许不能够要求那么多,也许,之前说喜欢我,也只是说说罢了。 许久,蔺之宴拉着她的手,撇了眼门外,道:“不是。” “那是为何?为何你方才让我放过凤素?”凤轻舞甩开她的手,眼底尽是不悦。 蔺之宴微微瞥眉,伸手,直接抱着她的身子,在凤轻舞不断地挣扎下,紧紧地抱着,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施太后的人在门口。” 凤轻舞一愣,倒也没有了挣扎,“那——” “方才只是做戏罢了。” 听到这话,凤轻舞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蔺之宴还是向着她这边的人吧 蔺之宴放开她的身子,拉着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如今,所有的局 势对你都是不利的,相信本君,日后有的是机会。” “可——”凤轻舞捏着手,心有不甘。 蔺之宴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微抿唇,道:“现在施太后给你扣得这个帽子,对你十分不利,若是追究起来,对你没什么好处。” 凤轻舞深呼一口气,现在冷静下来一番,倒也觉得似乎也对。 来日方才,凤素对她做的事儿,她可以慢慢讨,她的名声是大的,万一毁了自个儿的名声,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 “好了,这件事等日后找她算算,今日你好好歇息,明日去找施太后道歉一番。”蔺之宴轻抚着她的鬓发,眸中带着一丝柔情。 凤轻舞抬眸,看着他的眼,一红脸。 蔺之宴看着她,轻笑道:“轻舞为何又脸红了?” “才没有!”凤轻舞一撇头,脸上越发的红,一直延伸到脖子根。 “还说没有,轻舞的脸可红到脖子处了呢。”蔺之宴勾起她的下巴,带着好奇的神色,眸中还带着一丝的笑意。 凤轻舞猛地打掉他的手,转过身,背对着她。 她似乎经不起蔺之宴的一丝挑拨,明明她已经对男人没有什么感觉了,为何偏偏对这个蔺之宴有 感觉呢? 蔺之宴倒也不不恼怒,起身,“若是乏了,便在这儿休息。” “本宫回和风府内便好。”凤轻舞起身,想要离开。 若是在这儿再待一会儿,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赶紧离开才好。 “嗯。” 蔺之宴也不阻止,反正在这儿也不能好生的休息,还不如就让她先行离开好。 凤轻舞第二日便入宫,所到之处,依旧有人纷纷讨论着,不过她倒是不在意,快速的走进了后宫中。 施太后现在躺在椅子上,翘着手指拿起丫鬟递给她的葡萄。 “儿臣见过母后。”凤轻舞微微屈膝。 施太后一抬手,示意她起身,闭着眼,道:“轻舞来了,可有何事找哀家?” “母后,昨日是儿臣不对,儿臣在这儿给施太后赔罪,若是母后不喜,惩罚儿臣便是。”凤轻舞道歉,倒是佯装的很真诚。 施太后睁开眼,撇了一眼她,“如此说来,凤素说的事儿可是真的?” “我凤轻舞发誓,绝不可能,许是凤素听信了小人的谗言罢了。”凤轻舞如今,只能忍气吞声。 “那便好。” 施太后并未过多的言语,凤轻舞站在一旁,倒是有些尴尬了。 凤轻 舞知道,施太后只是为了给凤素开脱罢了,既然如此,这一次只能饶过她了。 施太后这才慢慢地起身,身旁的丫鬟立马扶着她,“轻舞一大早给哀家请安,哀家甚是欣慰,来人,赐布料一千,黄金万两!” 她这般做,只不过是给凤轻舞洗清了昨日的不孝子的帽子。 “谢母后!”凤轻舞倒也清楚的很,再次的一屈膝,着人接过公公送过来的布匹。 施太后见她接过布匹,转过身子,“哀家乏了,退下吧。” “儿臣告退。” 凤轻舞看着布匹和银子,如今,只是洗了这个不孝子的罪名,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居然就这样没了。 看着凤轻舞离开,风傲天背着手,微眯眼看着她,“轻舞不开心,朕该如何是好?” 施太后偏爱凤素,风傲天不是不知道,但那日在大殿上,确实有些过了,这件事明显就已是凤素所为,但施太后一搅局,又成了凤轻舞的过错。 风傲天一闭眼,却想到凤轻舞对自己的丫鬟巧儿很是看重。 “召和凤公主与巧儿。”风傲天睁眼,语气淡淡。 凤轻舞看着前来的刘德让她去找风傲天,心中一愣,昨日她已经忍住不找 风傲天,今日却找她来了。 “本君与你一同前去。” 蔺之宴与凤轻舞一起进入大殿,风傲天倒是没想到,想来,还真是用情至深的。 虽说凤素不能与蔺之宴成婚,但是凤轻舞也不是不可,再者说,蔺之宴对她倒是用情至深,他倒也少了一桩心事。 巧儿在一路上一言不发,虽说身子好了,但是那日的凌辱,倒是每日夜里,都噩梦惊醒。 风傲天坐于上方,眸子看着进来的三人,“轻舞,昨日发生的事儿是朕不对,朕没有想到母后会突然出现。” 凤轻舞一愣,他是在跟自己道歉? 但一想到密道里面的人,凤轻舞心中一紧,若是之前,她倒是心存感激,但是现在,心中倒是一丝冷笑。 “无碍,不知皇兄今日找我来所谓何事?”凤轻舞眼底尽是冷漠。 风傲天见她,觉得她似乎还在生气,看了眼一旁的巧儿,“巧儿上前,听封!” 听封? 凤轻舞一惊,这个风傲天是想做什么? “即日起,封巧儿为湘平郡主,赐湘平府,暂住和凤府,湘平府修建好后入住。”风傲天看着凤轻舞脸上的表情,语气平淡。 “谢皇上!”巧儿跪下,磕头。 第五十六章 湘平郡主 凤轻舞倒是没有想到风傲天为了哄她,居然封巧儿为湘平郡主。 “恭喜惠帝,喜得一郡主。”蔺之宴一拱手,鞠躬,道喜。 风傲天笑了两声,“多谢祁帝。” “惠帝,如今巧儿封为郡主,惠帝可否为巧儿弄一场册封典礼?”蔺之宴站直了身子,嘴角含着笑意。 “那是自然。”风傲天不知道蔺之宴打的什么算盘,先应了。 本来郡主册封,是要举行典礼的,这是常礼,再者,他也为了哄凤轻舞,这典礼,自然是得办的,不过想来,不大不小也应该差不多。 蔺之宴略含深意的看了眼凤轻舞,“巧儿是轻舞的丫鬟,也是最重视的丫鬟,惠帝你说是不是应该办一个盛大的典礼呢?” “祁帝的意思是?”风傲天微微瞥眉。 “若是绕慧国一圈,再回宫,让慧国的百姓都知道慧国多了一位湘平郡主,如何?”蔺之宴眼一眯,笑道。 风傲天不知道蔺之宴的意思,转而看向凤轻舞,“轻舞,你觉得如何?” “若是这样,倒让所有人觉得巧儿身份高贵,也好。”凤轻舞点头,以后巧儿定不会让人受欺负了。 “既然如此,那 边就这样安排,七日后,行册封之礼!” 从大殿内走了出来,凤轻舞急忙地拉着巧儿的手:“巧儿,以后你的日子好过了,便不会让人受欺负了,真好!” 说到最后,凤轻舞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内打圈。 巧儿在风傲天封赏之后,脑袋一直处于蒙圈的状态,她只是一个凤轻舞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如今一瞬间成为了郡主,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巧儿谢谢公主,要不是公主,便没有巧儿的今日。”巧儿声音有些哽咽。 凤轻舞嘴角一勾,心里真的替巧儿高兴,“好了,以后你便是郡主了,德艺礼法都要妥当,不要像以往那般,知道吗?” “嗯,巧儿知道,公主若是有事,便找巧儿,巧儿若是能帮,便定会帮。” 蔺之宴见身旁的两个女人这般的煽情,自己也走到了一旁,听着他们两人一路说着,倒是把自己晾在了一旁。 他好歹是祁国皇帝,这般的被人无视,还真是不习惯。 送巧儿住着自己的府,转了个身子,便准备回自己的屋子,却不料被一只手牵制住,话语中带着醋意:“轻舞,你一路可把本君晾在一 旁好久。” 蔺之宴靠的有些近,凤轻舞急忙退后两步,脸一红,“我,我没有” 她确实一路都为巧儿高兴去了,却忘了蔺之宴还在一旁。 “轻舞该如何赔罪?”蔺之宴再一次的靠近她,手轻抚着她的脸庞,眸中带着柔情。 凤轻舞想要逃开,却被眼前人揽着腰,丝毫不能动,支支吾吾道:“祁帝,你你想如何?若是本宫能做到,便帮你。” “本君想——”蔺之宴低着头,越发的靠近她。 凤轻舞有些不安分的动了动,蔺之宴扣着她的后脑勺,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不要动!” 凤轻舞似乎真的没动了,看着越发近的蔺之宴,心猛地跳动着,有一些不知所措,而他身上,居然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却让人觉得有些安心。 “公主!我——”此刻,巧儿很好的打扰了两人。 凤轻舞猛地一惊,推开了蔺之宴。 “那个,我什么都看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巧儿立马转过身子,咬着牙,她方才为何要冲出来打断了他们两个,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凤轻舞低着头,满脸通红,放在被巧儿看到,不知道她会怎么想,她还没有 嫁给蔺之宴就这般的 真的是羞死人。 “轻舞。”蔺之宴沙哑的声音传来,对刚才巧儿的打断有些不满。 凤轻舞抬眸,深呼一口气,道:“今日多谢祁帝,若是无事,祁帝请回吧。” 蔺之宴眸子一眯,方才没有一亲芳泽他本就不满,如今凤轻舞还要赶他离开,更加不满了,低吼道:“轻舞,你都是本君的天后了,为何还要赶本君离开?” “我还没嫁过去呢!”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厚脸皮了。 蔺之宴像是赖在这儿了,“这边是慧国的待客之道吗?” “好了好了,若是你愿意,我让人给你找一个好一些的院子。”凤轻舞有些无奈,现在的心,似乎还没有平静。 “本君想与轻舞一个院子。” “” 蔺之宴的无赖,凤轻舞无可奈何,让他住在了自己的隔壁。 而第二日,和风府中,便收到了许多东西,都是风傲天让人置办的一些东西,既然要置办的大一些,做衣裳的布匹都好许多。 有专门的人过来给巧儿制作衣裳,巧儿这几日心情好了许多。 “巧儿,明日便是册封**,今日你便早睡,知道吗?”凤轻舞看 着巧儿身上的衣裳,眸中带着深深的笑意。 这衣裳,倒是很符合巧儿,巧儿本就生的不错,再加上一身粉红色衣裳,但却衬托出了小巧的可爱模样,凤冠是凤轻舞挑选了好久的,也不是多么的精美,可巧儿带上,却有另外一种说不出的美。 “嗯,这些日,倒是辛苦公主了。”巧儿有些别扭的穿着衣裳。 这么久,凤轻舞一直拿她当好姐妹,疼她宠她,她心里知晓,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如今托福还成为了郡主,这都多亏了凤轻舞。 “啊啊啊!放出为何不杀了巧儿那个贱婢!”屋子内,一声尖叫。 凤素身旁的丫鬟颤抖着身子,看着满地的狼藉,“公主,您别摔了,再摔,巧儿成为郡主已是事实。”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凤素瞪大了眼,抓着丫鬟的衣领,沙哑的声音吼道。 丫鬟缩了缩身子,“公主,奴婢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都给我滚!” 听到这话,两个丫鬟像是逃命一样的跑了 自从巧儿被封为郡主,凤素便把自己关在了屋子内,见东西便摔,无论何人去劝阻,都无济于事,就连施太后,也无可奈何。 第五十七章 册封大典 第二日一大早,巧儿便起了床,被一群丫鬟各种的倒腾,好在的是她昨日睡得早,不至于现在脑袋发昏。 而凤轻舞不一样,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慢慢醒来。 为何醒来,是因为肚子饿了。 凤轻舞起身,瞥见了站在门口许久的蔺之宴,走了过去,“你在这儿多久了?” “不久,也就一个时辰罢了,本君还以为你还能继续睡呢,”蔺之宴一声调侃,凤轻舞再一次的红了脸…… 蔺之宴觉得,凤轻舞脸红十分的有趣,不自觉的便想要多撩一下。 凤轻舞深呼一口气,打算不与他继续纠缠,只能转而走出了院子,而府内,刺客此刻热闹的很,风傲天重视这次的册封**,无非就是因为凤轻舞重视,现在所有人都快步的走着,为巧儿各种的装扮。 “巧儿,怎么样了。”走进屋子内,凤轻舞看向她。 巧儿已经打扮的差不多了一身,比起昨日,微微施妆,更加精致了一些,而衣裳,依旧是昨日见到的粉色,不知道为何,今日的巧儿,比昨日美上几分。 巧儿睁眼,看着她,眉眼一弯,道:“公主。” “巧儿你真美,等会便要上轿子了 吧。”凤轻舞走到巧儿面前,眸中带着惊讶。 凤轻舞现在还未梳妆打扮,巧儿拉着她,“公主,你似乎没有打扮呢,要不你就让这些人给你梳妆,我已经好了。” 巧儿从凳子上起身,拉着凤轻舞坐下,让一旁的丫鬟给凤轻舞梳妆打扮。 毕竟是公主,大红袍,凤冠,比起巧儿,精致的很多,但凤轻舞卸下了凤冠,有些不满,“今儿巧儿是主要的,我是次要的,凤冠就不用了,衣裳也不要这般的艳丽。” “是。”丫鬟微微点头。 凤轻舞换上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裳,深紫是皇帝所穿,凤轻舞浅紫色,倒是彰显了自己的身份,恰当的很。 梳妆完毕,便差不多午时了。 册封并非在皇宫,而是在皇宫外,巧儿要去在慧国绕一圈,随后回皇宫,与风傲天、凤轻舞和凤素一同去往往册封的所在之地。 祭祀台,是专门册封的地儿,绕了慧国一圈,随后便去了皇宫,一路上,倒是热闹非凡,都是看着郡主长什么样子。 巧儿坐在轿子,四周都是白纱,微风一吹,白纱飘起,巧儿拿面容便展示在众人的眼前。 “这郡主生的不错,皇帝可真有 福。” “嗯,不错,就是不知这郡主是什么来头。” “听说与和凤公主是玩伴,皇帝见两人感情好,便升为了郡主。” “” 大部分都是高兴的,巧儿坐在轿子上,面无表情,任由轿子去往了皇宫,对着风傲天和施太后行了一个大礼,一同去往了祭祀台。 祭祀台早已堆满了人,都是前来看巧儿的。 巧儿从轿子上下来,跟在凤轻舞的身后。 “巧儿,不要怕,其实很简单的,就是皇兄说几句话,随后你再说一下,咱们就可以回去了。”凤轻舞小声的对着巧儿说。 巧儿微微点头,攥着衣角,一同去往了祭祀台上。 皇上走在台上,一群人立马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面无表情,看着台下的所有人,“今儿是湘平郡主的册封**,朕也不多说,湘平郡主上前!” 风傲天本不想弄得这么多人知晓,本想随意一番,但是凤轻舞想要这番,他也只能应。 巧儿上前,方才许多人都已经见过,也不是那么的惊讶,只一阵掌声,看着台上的郡主,让她发话。 巧儿脸色一变,看了眼一旁的凤素,道:“本郡主 十分高兴各位前来,即日起,本郡主入住湘平府,原慧国昌平,与祁国世代交好” 说着,巧儿看了眼蔺之宴。 蔺之宴坐在一旁,颜色丝毫不变,眼眸深邃,一直盯着巧儿。 巧儿说完,闭上眼,深呼一口气,道:“前段时日,发生了一起事儿,有关于凤素公主和凤轻舞公主的事儿。” 凤轻舞一愣,想要起身,却被蔺之宴拉住了。 “她想要干什么?”凤轻舞瞥眉,看着蔺之宴。 蔺之宴摇了摇头,手轻轻的压着凤轻舞:“这件事儿,你上去了不好。” 凤轻舞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自己被压着,她也不好上去,只能任由巧儿在上面说着前几日发生的事儿。 巧儿把所有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去。 施太后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脸色铁青,但她是一国的太后,只能坐在一旁,忍着怒火,任由巧儿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 凤素脸色更加不好,她抓着施太后的衣袖,“母后,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 施太后只能静静的坐着,在皇宫内肆意可以,但是现在是慧国的百姓在这儿,她不能够失了仪态。 但凤素不一样,这事儿,已 经指到她的头上了。 “巧儿,你可知道胡编乱造的下场?”凤素猛地起身,怒斥道。 毕竟一群人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选择看着,皇室内的内讧,这些百姓倒是看得激情,也是饭后议论的点。 巧儿从袖口中掏出一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本郡主以性命担保,若是你们不信,本郡主愿以死明志。” 台下瞬间一阵哗然。 风傲天的脸色微微一变。 凤轻舞想要去,但是依旧被蔺之宴拉着,凤轻舞有些恼火,看着他,“巧儿若是出了事,你负责?” “嗯,我负责。”蔺之宴微微点头。 他负责? 难不成,这件事蔺之宴是知道的吗? 凤素见巧儿拿自己性命威胁,伸手便去抢,顾及下面的人,“巧儿,你别糊涂了,你可知若是伤了你——” “伤了便伤了,本郡主只是想证明自己说的话。”巧儿退后几步。 台下的人猜测着巧儿话中的真实,若是说是假的,巧儿都已经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若说是真的,凤素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么? “若是不信,去问问皇上,这件事可是真的?”巧儿直接把矛头指向了风傲天。 第五十八章 被贬 反正她是一个残缺的身子,能够活到如今依然不错,她现在无非就是想帮助凤轻舞,让所有人看清凤素的真实面孔。 风傲天起身,走上祭祀台,方才一直让自己冷静,如今事儿闹大了,他必须得出来。 “此事,有待商议,凤素有错,但巧儿你也不用咄咄逼人。”风傲天看了眼凤轻舞,像在求救。 台下一片哗然。 “皇上的意思是,确有其事?” “若是真有此事,皇上你可不能包庇。” “对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风傲天皱紧了眉头,看着吵闹的人群,“安静!” 台下立马安静。 风傲天知道此事闹得大了,微抿唇,道:“即日起,降凤素公主为县主,择日前往边关小镇思过。” “皇兄——”凤素想要上前说话,却见风傲天径直的离开。 凤轻舞一愣,县主,去往关小镇,这相当于流放了,看着凤素欲哭无泪的表情,凤轻舞心中倒是一阵的痛快,总算,她有了惩罚。 凤素哀求的目光看向了施太后,施太后坐在一旁,似乎没有任何的动静。 凤轻舞一阵冷哼,施太后若是去求风傲天,必定会让所有慧国的百姓不满 ,所以,她只能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一场好戏,巧儿自然是计划了,蔺之宴知道,只不过蔺之宴没说罢了。 巧儿走下祭祀台,脑袋里空空,这件事,她以为皇帝肯定会对自己责罚的,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惩罚了凤素。 看着凤素不甘心的模样,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她又不好发怒。 “巧儿,这样你就不怕——”凤轻舞拉着巧儿的手,满脸担忧,若是巧儿出了事,她不知道该如何了。 巧儿摇摇头,嘴里带着苦笑:“无所谓,只要公主好好的,便好。” 她是为了凤轻舞而报仇,同时,也为了自己,一想到在牢里所发生的事儿,自己便很不甘心,她不甘心 回到宫中,一路上,所有人对此事都是津津乐道,凤素成为了县主,对于巧儿,她比不过的,只能跑去找了施太后。 “母后,凤素不想去关小镇,求母后求求皇兄,让我不要去。”凤素跑到施太后的院子内,便是一阵的大呼小叫。 施太后轻叹了一口气,摇头:“素儿,如今出了这事,让哀家如何护你?” 之前,她逼着凤轻舞就范,但没想到的是,巧儿居然演 了这一出,若是自己去求皇帝,凤素的公主之位是绝对不会回复的。 “可凤素不想离开母后,我求求母后了!”凤素两眼泪珠流出,楚楚可怜的望着施太后。 施太后轻叹了一口气:“让皇上来我这儿。” “是!” 凤轻舞回到府内,让巧儿去休息,她这一番的计划,怕是累了许多,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才好。 “那日的事,对不住了。”凤轻舞一咬牙,道。 蔺之宴坐在一旁,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语气淡淡:“何事需要轻舞道歉?” “就是那日本宫误会你的事儿。”凤轻舞微微瞥头,脸上带着一抹的不自然,“本宫误以为你不站在本宫这边的事儿。” “无碍,若是本君,也会怪罪的。”蔺之宴放下茶杯,眸中带着玩味。 凤轻舞知道他不会责怪自己,这么久以来,蔺之宴从未责怪过她,一直都是包容的,那日自己为何就不想想其他的原因呢? 一想,凤轻舞羞愧的很。 “为了给祁帝赔罪,本宫请你去慧国游玩一番如何?”凤轻舞咬咬牙。 蔺之宴抬眸,眼底带着一丝的笑意:“轻舞这般的盛情邀请,本君自然不好拒绝。 ” 风傲天走进太后的院子,看着躺在椅子上的施太后,还在一旁看似乖巧的凤素,眼神微眯,斟酌了一番,与刘德一同走了过去。 施太后叹了口气,“皇上啊,你当真要把凤素流放至边关小镇?” 这边关小镇,凤素这个养尊处优的公主,一下子去往那个破地方,风傲天自然也知道她会找施太后,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施太后来诉苦。 “母后,朕已对所有百姓说,凤素去往边关小镇思过。”风傲天背着手,他是皇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施太后缓缓睁开眼,道:“哀家老了,需要有人陪伴,皇帝治理朝纲,无事陪哀家,凤轻舞那个丫头整日与祁帝在一起,如今你连凤素都要带走,哀家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母后——”风傲天微微抿嘴,眉头微微有些疼痛。头 施太后是可以施压于风傲天,施太后毕竟是他的母后,若是施太后请求,自己若是不应,倒是显得风傲天是个不孝子了。 施太后在一旁丫鬟的搀扶下,起身,走到凤素面前,“素儿,哀家也护不了你,皇上若是想带走你,便连同哀家一同和你去边关小镇 好了。” 反正在后宫孤家寡人一个,施太后也倒是无所谓了。 风傲天是孝子,施太后这般,他自然会阻止:“母后,边关小镇你可去不得,您身子骨不好,还是待在皇宫吧。” “可是哀家要素儿陪着哀家。”施太后拉着凤素不肯松手。 风傲天微微瞥眉,这个凤素,倒是真有办法,可施太后若是去边关小镇,自己必定会被人唾骂。 “若是皇帝有所为难,我带着素儿去祈福,一来,有人护着,二来,素儿也可以陪着哀家,如何?”施太后见风傲天有所动摇,继续道。 风傲天长叹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凤素便与太后一同去祈福。” 凤素见风傲天松了口,急忙走过去,跪在地上,猛地一磕头,道:“凤素多谢皇兄成全!” 只要不被赶出皇宫,凤素就有翻身的机会,而蔺之宴,她势在必得,同样,她也会让凤轻舞生不如死! 风傲天一刻都不愿意待在这儿,转身,立马离开。 “巧儿如今已成了郡主,也不再是本宫的丫鬟,我得找一名丫鬟才是。”凤轻舞看着眼前站着整齐的丫鬟,微微抿嘴。 这儿,没有一人入了她的眼。 第五十九章 踏青 巧儿站在一旁,拉着凤轻舞,轻声道:“其实巧儿可以一直服侍公主的。”若不是公主,她可没有今日。 她已经侍奉公主习惯了,若是新丫鬟,还不一定比她了解凤轻舞。 凤轻舞摇摇头,“你既已是郡主,便不必再侍奉本宫,本宫会重新找一丫鬟,你日后便好生的待在湘平府内。” “公主——” 巧儿还想说什么,但凤轻舞听不下去,巧儿只好作罢。 看着眼前的丫鬟,一批一批的换了,这都是风傲天送过来的丫鬟,可凤轻舞没有一个满意的,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 蔺之宴走了过来,倒是有些诧异:“轻舞,你都已经选了一天了,还没有选好丫鬟吗?” “没有。” “若是轻舞没有看中,本君给你一个丫鬟如何?”蔺之宴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轻轻敲打着桌子。 凤轻舞看向他,眸中带着疑虑:“你给我?” 蔺之宴常常都是一人出入,身旁基本是没有什么丫鬟随从的,若是说他给凤轻舞一个丫鬟,岂不是要去祁国拿一个,再者说,也不一定入了她的法眼。 “雨眉。”蔺之宴轻唤一声。 一个人影立马出现在他面前,一 身黑衣,干净利落的长发被随意的挽起,手拿一佩刀,微微屈膝,拱手道:“主子。” “日后,你便跟着轻舞。”蔺之宴语气淡淡。 雨眉看了眼身后的凤轻舞,微微一皱眉,“主子,我一向是跟着主子的,现为何要让我跟着另外一个……女子?”: “她可是未来祁国的天后。”蔺之宴眼一眯,对雨眉反驳他的话语有些不满。 雨眉一点头,她向来都是听蔺之宴的,但是如今却派自己照顾另外一个,心中自然是不满的,但是却无可奈何。 凤轻舞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雨眉,这丫头,倒是有些傲慢。 “祁帝,你这个丫鬟似乎对本宫有些不满。”凤轻舞挑眉,再次的看了眼身旁的雨眉。 蔺之宴轻笑一声,起身,走到她面前,眸中带着宠溺说道:“若是她不听你的,你便来找本君,本君自有办法。” 雨眉看着蔺之宴对这个女人这般的宠溺,心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情愫,这么久,她何曾见过蔺之宴对一个女人这般的宠溺? 心里的异样闪过,依旧站在一旁,任由他们两人在一旁…… “你又来。”凤轻舞轻轻的推开蔺之宴的身子,脸上 带着些许娇羞。 蔺之宴退后一两部,转而看向雨眉,脸色一变:“以后好好照顾轻舞,若是有了任何差错,本君不会放过你!” “是!” “祁帝……”凤轻舞换了一声。 “叫本君之宴,否则,本君不与你说话。” 蔺之宴这般的霸道要求,凤轻舞倒是有些别扭,虽然之前叫过,但开口,依旧吞吐:“之……之宴,明日我与你去黄耀寺踏青如何?” “轻舞的邀请,本君不敢不从。” 面对蔺之宴的调侃,凤轻舞总是低挡不住。 凤轻舞多次的提醒自己,不能相信男人,可是蔺之宴的句句话,都会让她情不自禁的陷进去,长此以往,她会无法自拔。 她怕,若是再一次受到伤害,怎么办? 第二日一早,凤轻舞便带着一行人去了黄耀寺,黄耀寺离皇宫不远,但风景不错,凤轻舞决定带着他去看看。 “轻舞的眼光倒是不错。”黄耀寺后面,是一座山,山上风景好,蔺之宴与她站在一起,看着风景。 凤轻舞嘴角一勾,道:“那是自然。” 两人并肩而立,雨眉站在两人身后,凤轻舞和蔺之宴之间微妙的感情,她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凤轻舞虽没有说出自己对蔺之宴的感情,但这模样,哪里是没有? 蔺之宴许是知道,只是没说罢了。 看完了风景,三人一同去往了寺庙内,在这儿只能吃斋,蔺之宴和凤轻舞自然是无所谓的,两人便打算在这里住上几日。 “听闻这儿可以求签,姻缘签轻舞可想求?”蔺之宴坐在一旁,眸中带着深意。 凤轻舞莫名其妙的再一次的脸红,求签这种事,她可以求求平安之类的,但是这姻缘,她倒是有些害怕。 凤轻舞犹豫,蔺之宴脸色微微一变,道:“轻舞可是不想与本君在一起?” “不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凤轻舞直接道出。 蔺之宴眸中带着些高兴,“哦?”: 凤轻舞这才发觉,方才自己说出了自己的心思,脸色越发的红,猛地起身,捂着自己的脸,跑进了自己的屋子内。 蔺之宴看着匆忙逃走的凤轻舞,嘴角一勾,一抹笑意流出。 凤轻舞走进屋子内,深呼了一口气,那个蔺之宴,就是喜欢看着自己出糗的模样,但是为何他总是让自己出糗。 摇了摇头,凤轻舞不打算想太多,沐浴之后,便睡了。 一大早,寺庙内便 敲钟,凤轻舞被吵醒,现在,是所有弟子前去大殿内诵经的时候,有些人也会前去看看热闹。 凤轻舞才不喜欢这些,转了一个身子,去找蔺之宴。 男子与女子不是夫妻,自然不能住在一起,蔺之宴的房间在另外一头,凤轻舞走了过去,却见蔺之宴早已醒了,桌上还摆着早膳。 “这么早?”凤轻舞眼里带着惊讶。 蔺之宴慢悠悠地吃着桌子上的早膳,“轻舞饿吗?要不要一同吃饭?来人,多加一双碗筷。” 凤轻舞一醒来便是来找他,自然也没有吃,便坐下与他一同吃。 “等会可要求签?”蔺之宴重复着昨日的话。 凤轻舞抿嘴,这个蔺之宴,为何要自己去求姻缘签? “不知。”她现在已经动摇了,但她怕看到后会伤心…… “轻舞,无论如何,本君都会护你,只有你是祁国的天后,明白吗?”蔺之宴见她似乎有些担忧,轻声道。 求签这种东西,若是信了,便是一辈子,若是不信,就另当别论了。 有人求,只是保一个平安罢了,而凤轻舞,只是过来与蔺之宴玩玩罢了,求签,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么样,所以才会犹豫不决的。 第六十章 刺杀 最终,还是被蔺之宴拉着去了求签。 凤轻舞跪在地上的垫子上,闭上眼,不断的晃着自己手上的签筒,心中五味杂瓶。 “啪——”一根签掉在了地上。 凤轻舞睁开眼,心中一个机灵,把手上的签捡了起来。 君才一等本佳人,况又存心克体仁;倘是遭逢失意后,可将苦炼得天真;如何平地得为仙,只要功夫不畏难。 凤轻舞把手中的签递给了方丈,方丈拿着手中的签:“姑娘,守得云开见天日。” “嗯?方丈的意思是——”凤轻舞有点茫然。 “阿弥陀佛,一切都是天意。”方丈双手合十,微微鞠躬。 就在方丈鞠躬的一瞬间,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个僧人,立马跑到凤轻舞前面,凤轻舞愣住,没有反应,眼看着僧人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向自己,她惊慌之下,只能紧闭着双眸。 不会吧,她不会又要死了吧,她还没有报仇完呢。 身上没有传来疼痛,自己被拦腰抱起,走到了一旁。 “之宴——”凤轻舞轻声唤。 蔺之宴见她叫自己之宴,心里有些高兴,轻声道:“你躲在一旁便好,这些人本君来解决。” 除了方才准备刺杀凤轻舞的 人,还有一些僧人,他们手持刀剑,朝着蔺之宴便杀了过去。 一瞬间,大殿内所有人都匆忙离开,但是还是有一个人没有幸免,被僧人抓住,毫不留情的杀掉。 “雨眉,带着轻舞离开。”蔺之宴微微瞥眉,回头,看了眼两人。 雨眉本也在打斗中,听了这话,立马跑到凤轻舞的身旁,伸手,拉着她的身子,要带着她离开。 “你告诉本宫,蔺之宴会死吗?”凤轻舞站在那儿,眼里带着一丝的担忧。 雨眉一愣,凤轻舞是真的关心主子,微微点头:“嗯,主子强大,不会就这样死的,你放心好了。” “本宫不放心,本宫不想走。”凤轻舞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若是自个儿不想走,没有任何人拦得住她,就算雨眉是奉了蔺之宴的命令。 雨眉无奈,只能点了凤轻舞的穴道,让凤轻舞不能动弹,随后愧疚道:“对不住了公主。” 雨眉的力气倒是不小,扛着凤轻舞便离开,蔺之宴见雨眉带着凤轻舞离开,自己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更加认真地对抗着眼前的人。 这里所有的僧人都被代替了,人多,把蔺之宴和几个人团团围住了。 雨眉带 着凤轻舞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解开凤轻舞的穴道,掏出一个信号弹,发射出去,“这是主子制作的,等会儿便有人上来救主子的。” “他真的不会有事吗?”凤轻舞抿嘴,她很怕,很怕蔺之宴就这样 雨眉自知她是担心主子,也不断安慰着:“你放心好了,主子武功比你想象的可高很多,不会有事的。” “嗯。” 虽然是这样,但是凤轻舞心中还是不安。 蔺之宴已经被围住,本以为眼前的这群人会杀了他,可是没有丝毫的动静,似乎,他们似乎只是想困住他罢了。 蔺之宴眉头一皱,不好,他们的目标是凤轻舞。 但现在,他没有办法去找凤轻舞,凤轻舞身旁只有一个雨眉,若是人多,雨眉一人定扛不住的,凤轻舞便有危险了。 而此事,不用想便知,是凤素所为了。 雨眉带着凤轻舞去了山下,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准备休息一下,可刚落脚,一群人便围了上来。 雨眉暗叫不好,本以为上面是所有人,没有想到山下居然还有埋伏。 凤轻舞起身,站在雨眉的身后,“如今怎么办?他们人多,你一人是打不过的。” “我已放了 信号弹,不久后便有人前来,你暂且躲在我身后,我定会保你。”雨眉站拔出刀,眼神一眯,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 凤轻舞不过是一个公主,这种打斗,她不会,只能站在一旁。 雨眉已经被围住,但是她丝毫不胆怯,看着所有人,没有丝毫的犹豫,便与所有人纠缠在了一起。 毕竟是经过训练的侍卫,雨眉已经打倒了一些,毕竟她体力有限,久了,也撑不住。 “公主,等会我给你开一条路,你先走。”雨眉额头渗出细汗,深呼一口气,对着身后的人道。 凤轻舞拉着她,“你也不可以有事,知道吗?” “嗯,自然不会。” 雨眉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虽自知,现在不一定能够抗的下去,但她已经尽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雨眉手紧紧握着手上的剑,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冲向了几个人,凭借着自己的伸手,面前的几人已经倒下,雨眉看向凤轻舞,示意她赶紧离开,凤轻舞有些犹豫。 “别犹豫了,赶紧走!”雨眉一声怒吼。 凤轻舞赶紧的离开,她去找救兵,她要救雨眉和蔺之宴,他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等着她。 可就 在这一瞬间,一人冲到雨眉的身旁,刺了过去。 雨眉着急的撤身,但是那刀依旧划伤了自己的衣裳,露出一道血痕。 雨眉**一声,不让凤轻舞听到,转而一脚踢向了那人,随后继续与其他人纠缠在了一起。 凤轻舞不断地跑着,跑着。 终于,她看到了一堆人,若是没错,应该是雨眉叫来的人,眼前一人看见她,从马上下来,道:“主子如何了?” “在庙内,你们快随本宫一同去。” 凤轻舞带来人很多,一下子便剿灭了山下的人,雨眉受了伤,好在的是并不严重,而蔺之宴,一直被困在庙中,直到听到了外面的鞭马声。 随后,一群人一拥而上,蔺之宴也立马抓住了一人,准备拿回去对质。 可是那人见自己被抓,直接咬破了舌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蔺之宴把手上的尸体扔了出去,其他的人见来人凶猛,斗不过,纷纷咬舌自尽,一瞬间,地上尽是那些人的尸体。 “主子没事吧。”一人下来,道。 这人是蔺之宴的暗卫飞绝,蔺之宴派他带着一群人入住了慧国的一家客栈内,若是自己有什么事儿,他倒是可以随时的救自己。 第六十一章 回宫 蔺之宴眼神看向外面,看到那个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凤轻舞匆忙地跑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眸中带着担忧:“你可有何事,那些人没有伤你吧。” “没有。” 见蔺之宴没有手上,凤轻舞的眼泪瞬间爆发,方才担心了那么久,如今没事,似乎只高兴的眼泪,她庆幸蔺之宴还活着。 蔺之宴手轻抚着她的脸庞,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轻哄道:“好了,轻舞本君这不是没事吗?你这是哭什么?” 飞绝看着自己主子异常的神色,心里惊讶,但是却不敢问。 凤轻舞哭了许久,才收回自己的眼泪,觉得似乎丢了脸,瞥头,道:“本宫只是觉得,若是你死了,本宫不好跟祁国的百姓交代。” 明明就是关心,非要扯到这上面。 蔺之宴知道她关心,倒是也不恼,反而拉着她的手,道:“本君知道,本君若是死了,你可就要守寡了。” “你还笑我。”凤轻舞一拳头打在他的身上。 虽然轻,但是打的蔺之宴心荡漾的很。 飞绝轻咳了两声,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那个,主子,等会我护送你和——”飞绝瞥了一眼凤轻舞 。 “你的女主人。” “” 飞绝无奈,虽说这番的蔺之宴很好,但是总觉得自己处处被虐,他的心,似乎受到了创伤,不断的疼着。 雨眉倒是理解他的感受,上前:“我们护送主子和公主回去。” 凤轻舞看着地上的死士,拿起地上的剑,在自己的胳膊上猛地划了一个大大的扣子,瞬间,血液流了出来。 “轻舞这是为何?”蔺之宴眸子一颤。 凤轻舞捂着左右,微微瞥眉,道:“本宫知道是谁,若本宫不受伤,那人岂不是会怀疑?放心好了,我没事。” “好。”蔺之宴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心。 让人稍微的包扎了一下凤轻舞的伤口,便和一行人准备回宫。 皇宫内,风傲天才得知这个消息,而且是刘德匆匆赶来,禀告了风傲天这个消息。 风傲天一听,便怒了,猛拍桌子起身,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伤了轻舞和祁帝,若是找出来,朕定不会绕过她!” 刘德微微低头,风傲天是彻底的怒了。 “轻舞打算如何?”坐在马车上,蔺之宴一直看凤轻舞胳膊上的伤口。 凤轻舞捂着自己的胳膊,冷哼一声:“本宫要找到证明这些人是她 们所找来的,然后当着皇帝的面质问。” 蔺之宴微微点头。 那些人,若是查,自然是好查的,慧国培养死士的地方不多,再加上每个死士身上都有不同的标记,蔺之宴记下了那个标记,日后查自然是方便查的。 到了皇宫,风傲天站在门口,迎着他们。 “轻舞可有事?”风傲天急忙上前,眼眸中尽是担忧。 凤轻舞捂着右胳膊,摇头,道:“皇兄,我没事。” 风傲天不傻,自然看到了她受伤的胳膊,眸子一紧,道:“若是被朕查到了是谁干的,决不轻饶!” 他的话语,凤轻舞心里流出一丝暖意,随后一想到密道里面的人,陡然消失。 “慧帝为何不问问本君可否有事?”蔺之宴上前,眸中带着玩味。 风傲天收回眼神,大量了一番蔺之宴,见他没事,心中倒是放心了,若是蔺之宴在这儿出了事,他可不好交代。 “祁帝可有事?”风傲天问。 蔺之宴笑了两声,道:“好在本君福大命大,倒是没有何事,只是可以了轻舞,受了伤,都怪本君没有照顾好。” “祁帝这也不是你的错。” “本君连本君未来皇后都保护不了” 听着两人互相说 着,凤轻舞抬眸,瞥见了躲在一旁的凤素,不对,她不是应该去往边关小镇吗?为何还会在这儿? 凤素似乎察觉到被发现了,手忙脚乱的跑了。 “皇兄,凤素为何还在?”凤轻舞蓦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风傲天一愣,自知心中有愧,语气也弱了许多:“母后需要人陪,我作为儿,自然是要顾及她的感受的。” 凤轻舞并未回答,只是看着那个身影匆忙的离开。 凤素跌跌撞撞地了施太后的寝宫中,大声道:“母后不好了,我们找来的死士没有杀掉凤轻舞,怎么办?” “什么?”本在休息中的施太后惊醒了过来。 凤素趴在施太后的身上,满目都是惊恐,若是这件事被查了出来,知道是他们两人所为,那么他们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施太后看了眼屋子的丫鬟,道:“你们都出去。” 遣散了所有的丫鬟,施太后从榻上起身,眸中带着阴狠:“那可是哀家的侄子找来的死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怎么就被他们逃了出来?” “是啊,母后,若是查出来怎么办?”凤素咬着牙。 施太后淡定了一番,缓缓的开口:“你安心好了,这件事还没成定 局,若是查了出来哀家自有办法。” “母后可有什么办法?”凤素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询问着。 “这你便不用担心了,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快去洗洗。”施太后抬手,让凤素赶紧地离开。 凤素见施太后并不担忧,想着应该有办法的,自己倒也松了一口气。 风傲天让凤轻舞与蔺之宴好好歇息,凤轻舞抿嘴,跟着蔺之宴一同去往和凤府,凤轻舞心中五味杂瓶。 “若是有事儿,便与本君说说。”看着凤轻舞皱眉,蔺之宴上前。 凤轻舞见他,如今,蔺之宴倒是成了她的排忧解闷的地儿,“你说,风傲天到底是谁?有的时候我居然觉得,他对我很好。” “此事,本君也不敢妄言。” 风傲天不是风傲天,可是对凤轻舞倒是很好,若是说他为了皇位,可是为何要把原本的风傲天养成死士?若是为了其他,蔺之宴便不知道了。 深呼了一口气,凤轻舞起身,咬了咬牙,“本宫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蔺之宴微微点头,走出了房间,轻轻的关上门。 “帮我去查查这件事的主谋。”蔺之宴回到房,坐在凳子上。 “是。”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第六十二章 夜探密室 死士的身份,不管怎么样,都是极其保密的,他们只要被卖出去了,就与原来的主子没有了任何的联系,店主也不会告诉人买家的任何信息。 蔺之宴派人去查了,但是一直一无所获,而他们打算不做君子,做一次小人。 “主子,若是我们前去的话,恐怕——”一人黑衣,站在蔺之宴的面前。 蔺之宴与暗卫说过,若是不行,便去偷账本,可是他们家的账本在密室内,里面机关重重,他们不是没有撞过各种机关,但这个机关,似乎并非那么简单。 “本君与你们一起去便是。”蔺之宴语气淡淡,眸子微眯。 为了凤轻舞,他可以做任何事,就算是冒死前进,他也要找出凤素想要杀了凤轻舞的证据,而他作为一国君主,居然被人困在了黄耀寺内,怎么说也得讨回公道。 深夜,月亮悄无声息的探头,而城东的某一家店的屋顶上,几人鬼鬼祟祟的快速的走着,随后揭开瓦,一跃而下。 屋内空无一人,这家心倒是挺大。 所有贵重的物品,他们都放在了密室内,密室内的机关重重,至今闯进去的人,无一生还,所以店家 自然是放心的很。 “主子,这儿!”一旁的暗卫似乎发现了什么。 蔺之宴走了过去,暗卫摸着墙壁,自己手也轻轻地敲了敲,一般的墙壁是实的,而这个墙壁,里面是空的。 暗卫退后几步,看了眼周围:“主子,怎么打开?” 蔺之宴蹲下身子,借着微弱的的光,手轻轻按着地上的石头,按了好几块,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当他再按下一块石头的时候,密室的门“咔擦——”一声开了。 密室内没有任何的光线,几个暗卫打开了火折子,慢慢地走进了密室内。 “小心点。”本君微眯着眼,一扫密室内。 还没走几步,身后的门立马被关上,几人跑了过去,看着已经关闭的门,心中暗叫不好,蔺之宴瞥了儿一眼,轻声道:“走吧。” 反正已经进来了,他们不可能把所有的功夫都花在这道门的身上,等出去的时候在纠结。 跟在蔺之宴身后,本身就经过特训的他们,在此刻倒是淡定些,一路走,却没有发现任何的机关所在。 而他们的前面,却出现了岔路口。 蔺之宴微微瞥眉,道:“三人一组,若是找到了便来 这里会和。” “是!” 兵分了五路,蔺之宴和另外两个人走进了一个密室,密室内黯然无光,寂静的很,可越走,他们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猛然,密室内突然开始摇晃,蔺之宴猛地一惊,退后倒退几步,看着眼前突然射过来的剑雨,往身旁一躲,随后眯眼看着前方。 似乎没完,前面越发多的剑雨射了过来,再加上这密室在不断地晃动,他们压根就站不住脚跟,还要不断地躲着剑雨。 好在的是他们毕竟是练过的人,躲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吃力。 可越是往里面走,剑雨越多,他们躲得很累,此刻他们的注意力必须格外的集中,若是有一分一毫的差错,他们就没了性命。 “主子,越来越多,我们怎么办?”前面一人吃力的看着眼前的剑雨。 蔺之宴微微瞥眉,有些头疼,但是若是是店家进来的话,肯定可以阻止这个机关的,但是怎么阻止,他暂时还没看出端倪。 太黑,剑雨从哪里过来都不知道。 蔺之宴进来之前,在口袋里面揣了几块小石头,随后看了眼里面,拿出一块小石头,看着里面,用了点内力,把石 头扔进了里面。 许久,石头没有任何的声响,不知道是被剑雨打到了还是怎么样。 “主子,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可能会没命的。”前面的暗卫额头已经渗出丝丝细汗,他们从刚开始道这里和剑雨缠斗,已经接近半个时辰了。 蔺之宴轻点脚尖,一跃,迎着剑雨,去寻找着到底是哪里的开关。 微眯着眼,蔺之宴在黑暗中不断地寻找着出入,他似乎越发的接近了那一处的机关,但越是靠近,他发现剑雨越发的靠近自己,一伸手,用内力把剑雨控制住,停在那里,但是越发的多,稍微一动,那些剑雨就有些控制不住。 暗卫看着没有了剑雨,立马跑了过去,以为蔺之宴已经解决了,却看见蔺之宴靠在,一身黑衣,暗卫看到蔺之宴脸色苍白。 蔺之宴见到他们过来,艰难地起身,一旁的暗卫立马扶着他的身子,“快去,找账本。” 这是一个机关,但不代表之后没有机关,但比起刚才的剑雨,已经好很多,暗卫一一的破解,带着蔺之宴走了进去。 相比其他密道内的暗卫,他们是辛苦的很,因为账本就在这儿。 蔺 之宴庆幸,至少自己的伤没有白受,看着账本,拿起来,递给一旁的侍卫,道:“把这个账本交给轻舞。” “好。”暗卫接过了账本,蔺之宴眼一闭,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晕倒在了地上,暗卫急忙的扶着蔺之宴的身子,“快点,带主子出去。” 他们小心翼翼的带着蔺之宴离开,好在的是出去的时候轻松多了,一路顺风的就出去了。 青楼是蔺之宴的生意,都是自己人,暗卫把蔺之宴放在了后面的屋子内,留下几人看守,一个人前去给凤轻舞送账本。 “你们主子呢?”凤轻舞接过账本,眉头微微一皱。 这个账本,应该是蔺之宴亲自送来的,为何是一个侍卫送来的? 侍卫把账本递给了凤轻舞之后,道:“奴才只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把账本给公主,剩下的我一概不知。” 凤轻舞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翻看了一下账本,前两日的事情,这段时间买死士的人不多,倒着翻看了几张,一个熟悉的名字立马出现在了凤轻舞的眼前。 合上了账本,手紧紧地捏着,手上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她不怕施太后和凤素不承认。 第六十三章 对质 没有丝毫的犹豫,凤轻舞和雨眉一同去往了皇宫内。 “不知轻舞近日进宫所为何事?”风傲天看着急匆匆过来的凤轻舞,起身,走到她面前,眉眼一弯,心情大好。 看着他这个模样,凤轻舞一愣,风傲天这般的模样,倒像极了,一瞬间还以为他就是风傲天,可他不管怎么伪装,他都不是。 凤轻舞拿出手上的账本,递给了风傲天:“皇兄不是在查我与祁帝在黄耀寺的事么?我想这个账本肯定能够帮助皇兄。” 风傲天接过账本,皱眉:“这是?” “这是那些杀我死士所在店的账本,有了这个账本,便知道是谁想杀了我。”凤轻舞一挑眉,道。 风傲天拿着手上的账本,这件事,风傲天心里倒是有过掂量。 若真的查出来的是施太后和凤素所为,对内,他对不住祁国,对外,他也对不住施太后,若是各种谣传,或许自个儿会落得一个不孝的名头。 看着账本上那个名字,风傲天微微一愣,施丞,是施太后的侄子,这件事,就是施太后交代施丞去做的,还给了不少银子,施丞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看着这么多的银子 ,一下子就应了。 凤轻舞看着风傲天脸上的表情,眸中带着讥笑,道:“皇兄,怎么了?” “轻舞,这账本你可看过?”风傲天微眯了眼,紧紧地抓着手上的账本,凤轻舞是他的妹妹,而施太后 凤轻舞轻嗤一声,道:“怎么?皇兄可是知道什么?” 风傲天微抿唇,看这个样子,凤轻舞定是看过了,知道是谁人所谓,但是这儿有人在,不光是刘德,还有一些大臣,本是在商议事情,凤轻舞过来,他还以为是有什么事。 “无事,刘德,把太后和凤素请过来,还有施丞。”风傲天背着手,手上紧紧地捏着那账本,眼眸深邃。 凤轻舞被安排在了一旁,坐下,看着即将开场的好戏,这一次,凤素必定逃不掉了。 召来凤素和施太后,再加上风傲天和凤轻舞的话语,大臣们心中有了定数,看来,这一次凤素和施太后联手对凤轻舞 施太后和凤素立马被带了过来,凤素看到了凤轻舞,心中一愣,手抓了一下施太后的衣裳,轻声道:“母后,怎么办?” “有哀家在。”施太后给凤素一个放心的眼神。 有施太后给自己的 当护身符,凤素倒是有点底气,施太后是何人,比起皇上,都得让着她,凤素自然抬着头,不卑不亢的。 凤轻舞轻笑一声,着凤素,以为有施太后就可以了吗?这儿这么多人看着,看施太后如此的逃脱。 施丞也被召了过来,他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知道朕今日找你前来所为何事吗?”风傲天微眯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施丞。 施丞低着头,心里不是不知晓,但是身后有施太后,她曾说过,若是出了事儿,她会给自己担着,有这么大的后盾,施丞必定会装作不知道。 “臣不知,请皇上明示。”施丞手一拱,脸上没有任何的神色。 看着施丞淡定自如的模样,风傲天皱眉,冷哼一声:“你当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吗?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臣不知。”施丞依旧装作不知道。 施太后上前,道:“皇上,不知道丞儿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皇上不开心了?” 凤轻舞看着施太后虚伪的脸庞,眸子紧紧地盯着风傲天,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是站在施太后那边,还是—— 风 傲天把手中的账本丢在了施丞面前,抿嘴,沉声道:“你给朕好好看看,上面的名字是为何,而为何那日之后便是轻舞被刺杀的时日?” 施丞看着一旁安然无恙坐着的凤轻舞,心中一惊,这个女人怎么还活着? 凤轻舞一挑眉,带着一丝笑意,看来,他显然不知道自己还活着,不然这眼底的惊讶是从何而来。 两人目光交触,施丞立马回过头,看着地上的账本,道:“臣不知道,肯定是有人冒民了臣的名字买来这些死士。” “哦?要不要本宫去找店家要来你的画押?”凤轻舞实在是忍不住,这个施丞,倒是很会做戏呢。 施丞身子轻轻一颤,随后回复如常,道:“臣臣——” 凤轻舞看着他颤抖了一下身姿,如今,被揭发他倒是怕了,她方才也只是试探而已,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没了话。 “臣都是听了太后的话,所以才,请皇上为臣做主,这一切都是太后的旨意啊!”施丞猛地一磕头,把这个难题丢给了施太后。 从施丞走进来到现在,施太后都没有做过任何举动,在一旁的观看,施丞有些心凉了,怕是太后不 会救自己,既然如此,他便一不做二不休,把施太后拉下水。 施太后没有想到施丞会如此说,上前,怒斥道:“施丞,你这是说的何话,哀家何时让你这么做了?” “太后,你心知肚明。”施丞知道,施太后这是铁了心不会帮他了。 风傲天视线转向了施太后,眸子一眯,道:“母后,他可说的是实话?” “皇上,你若听了小人谗言,哀家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施太后坐在一旁,把事情倒是撇的一干二净的。 施丞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太后给出卖了。 他猛地再一次的磕头,道:“皇上,臣句句属实,若是臣有半句假话,那么,臣,便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这句话说得倒是很严重了。 一般,谁会说出这样的话,于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施太后,大臣们议论纷纷,风傲天轻咳了一声,大臣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施太后面子有些挂不住,走到风傲天的面前,“皇上可还记得之前的目的?” 看着施太后的眸子,风傲天心中一惊,随后抿嘴,道:“罪犯施丞,雇死士企图杀了和凤和祁帝,罪该万死,立即处死!” 第六十四章 你说了会保我 凤轻舞没有想到,风傲天居然做出这样的决定,眸中带着惊讶,随后黯淡了下去,这件事有什么惊讶的,他本来就不是风傲天,不是吗? 大臣们倒是倒吸了一口气,他们自然没有想到,风傲天居然说出这番话。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是施太后和凤素所为,若是追究,肯定是施太后,但是皇上,没有人会去忤逆,那可是杀头之罪,没有能够担当。 但心中,倒是凉了一大截。 “来人,虎头铡伺候!”风傲天捏紧了拳头。 凤轻舞看着施太后和凤素眼底的得意,心中倒是火的很,却无处可发,只能看着他们在一旁笑着。 凤素抬眸,看着她,带着一丝的挑衅。 施丞被两个人抬了起来,网虎头铡上面按了过去,施丞不断地挣扎着,但是已经抵挡不住两个大汉,不断的叫喊着:“太后,你说了会保我的,太后!” 施太后冷眼看着他,无动于衷。 施丞不断地叫喊,看着眼前的虎头铡,想要逃,但是已经被人按了上去,刀落下,凤轻舞瞥脸,不忍看着这血腥的一幕。 等尸体被抬出去的时候,凤轻舞这才缓缓的看着站在大殿内的人。 “好了, 皇上可还有何事?”施太后拿着手帕擦了擦额头,像是被刚才的吓到了,但是眸中带着一丝的嘲笑。 凤轻舞知道,施太后就是在利用施丞,但谁能想到施丞居然为了银子不要自己的命。 风傲天轻叹一口气,道:“已经无事,母后可以回去了。” 施太后点点头,在凤素的搀扶下,慢悠悠的走出了大殿内,凤轻舞看着那背影,若是没有看错,自己带着一些嚣张的模样。 “皇上,若是无事,臣等也告退。” “嗯。” 大臣们纷纷离开,今日之事,他们心中似乎有了一丝的松动,君王果真是无情的,施丞算上,与风傲天倒是有着一层关系,居然说杀了便杀了。 “为何?”凤轻舞站在大殿上,眸中没有一丝的情感。 风傲天瞥眉,无奈道:“朕这样子做,自然有朕的道理,轻舞不必多问。” 不必多问? 施太后和凤素都想杀了她,她难道就不应该过问吗? 凤轻舞退后了几步,眸中带着陌生的情绪,“或许,你根本就不想给我一个公道,此事到底是何人所谓,你心知肚明。” “轻舞——”风傲天眸中带着无奈。 若那人不是施太后,他倒 是可以给凤轻舞一个交代,但是此人偏偏是施太后,虽说是施丞亲为,但施丞与凤轻舞并无来往,杀了凤轻舞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好处,而有好处的,自然是凤素,而施太后是帮着凤素的。 一来二去,便很清楚了。 凤轻舞嘴角带着一丝的讥笑,眸光寒冷,道:“皇兄,这件事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我,为何要把账本给你。” “朕——”面对凤轻舞,风傲天没有辩驳的理由。 凤轻舞摇摇头,她本就对风傲天没有什么念想,只是以为,就算他不是风傲天,平常对她倒也不错,还以为会秉公,没有想到还是偏了心。 “本宫乏了,雨眉,与本宫回去。”凤轻舞不打算搭理风傲天,转身,与雨眉一同离开。 雨眉跟着凤轻舞离开,风傲天看着地上的血,那是方才施丞的血,如今溅了一地在地上,看着让人厌恶至极。 “刘德。” “奴才在。” “把地上的血给朕清干净!” “是!” 回到和凤府,凤轻舞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这一次,若不是风傲天改变了注意,现在凤素和施太后已经有了报应。 “公主别生气。”雨眉不会哄人,想了半天, 只说出这一句。 凤轻舞一拍桌子,一想起就来气,道:“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明明这件事已经定了,若不是风傲天——”算了,还是不说了,越说越来气。 “你知道你主子在哪么?” 凤轻舞忽然想起了蔺之宴,若不是他,自己得不到这个账本,虽然没有政治施太后和凤素,可这件事,蔺之宴有很大的功劳的。 雨眉一愣,抿嘴,道:“主子在哪,我并不知晓。” “你是她的暗卫,会不知道他在哪么?”凤轻舞微微一皱眉,道。 “可如今,我不跟着主子了。” 是啊,雨眉已经是她的人了,蔺之宴如今在哪她怎么会知道,只不过蔺之宴是为何没有来见他,若是平常,早就出现了。 凤轻舞咬了咬牙,眼一转,蔺之宴,会不会在青楼? 这是她唯一能够知道蔺之宴的地方,没有丝毫的犹豫,拉着雨眉,换上了一身的男装,急急忙忙地走出了府,去往了青楼。 好在的是凤轻舞记忆不错,立马找到了青楼所在之处。 老鸨子见到来了两人,立马掐媚走了过去:“两位客观好面生啊,可是第一次来,来来来,快些进来,咱们家姑娘多着呢。 ” 凤轻舞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了老鸨,“我们自个儿看看便好。” “好咧,两位客观慢慢看,有什么事儿便叫我,哈!”老鸨两眼发着光,手上抱着银子,两眼都是喜色。 随后,凤轻舞拉着雨眉走到了后面,看见了依旧在那儿的一间屋子。 凤轻舞走了过去,两个暗卫拦住了两人,道:“此处不能进,若公子想寻花问柳的话,去前面便好。” “我是雨眉。”一旁的雨眉冷声道道。 雨眉,蔺之宴的暗卫都知道,走到雨眉的面前,看了一番,见却是其人,才松了一口气,道:“主子现在与人在里面商议,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雨眉看了眼一旁的凤轻舞。 凤轻舞面无表情,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蔺之宴与人商议,是何人?她不顾任何的后果,直接推开了门,看着里面有三个女子,其中一个女子准备拖了蔺之宴的衣裳。 蔺之宴看着凤轻舞,欲解释,凤轻舞却抢先一步,“祁帝真的是好兴致,居然让三个女子来陪你。” “轻舞——” “不用说,本宫明白,男人嘛,都爱寻花问柳。”凤轻舞不知道的是,她说这句的时候,嘴里带着明显的醋意。 第六十五章 求赐婚 蔺之宴微微抿嘴,身旁的女子看着她,道:“姑娘是?” 自称本宫的人,还能有谁? 凤轻舞看着蔺之宴,嘴角带着讥讽,道:“本宫与祁帝,你为何插嘴?”凤轻舞如今脑袋已满是不悦,语中的醋意她浑然不觉。 凤轻舞如今什么都听不进去,蔺之宴也知道,若是解释,她不会信。 女子耸肩,看着蔺之宴,蔺之宴眸子微微一眯,“本君有要事要商谈,公主还是先行离开的好。” “行,本宫走便是。”听到蔺之宴赶她走,凤轻舞更怒了,转身便离开了。 雨眉看着凤轻舞气冲冲的离开,转身看着蔺之宴,蔺之宴坐在凳子上,表面上看着无恙,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蔺之宴对凤轻舞的感情,雨眉心里跟个明镜似得,刚才蔺之宴让凤轻舞离开,肯定是出了事,而出了何事,雨眉一想便知,那个账本哪有那么容易得到的。 “公主,主子是有难言之隐的。”雨眉上前两步,跟上凤轻舞的步伐。 凤轻舞生气了,走路飞快,“本宫问你,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难言之隐去青楼去找女子,本宫算是看清了!” 雨眉摇头,她 想解释,但凤轻舞现在压根就不想听。 雨眉摇头,看着凤轻舞,感受着她的怒火,明明就是在乎主子的,非要说出那番话,弄得两个人都不开心。 “方才那个姑娘,很在乎你呢。”女子调侃道。 这女子,只不过是帮蔺之宴治疗的神医,名为颜宓,也是蔺之宴的师妹,是苗疆女子,与蔺之宴的关系倒是很好。 蔺之宴轻笑一声,眸中带着一丝的宠溺,“大概吧。” 大概? 颜宓挑眉看着他,这个蔺之宴,明显对那个姑娘动了心,他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而那个姑娘,虽说话语不中听,可颜宓知道,凤轻舞不过是对蔺之宴有感觉,只是自己不知道。 “我觉得吧,你还是得跟那姑娘说清楚,若是误会了可就不好了。”颜宓拿着手中的药材不断地磨着。 蔺之宴自然是会与凤轻舞说清楚的,但不是这个时候。他的伤口还没好,若是在凤轻舞面前出了事,他怕凤轻舞会担心。 颜宓给蔺之宴包扎了一番,随后继续调侃道:“以后可要好好对那姑娘,看起来不多的样子呢。” “是啊。”蔺之宴听到有人夸奖,心里也是 忍不住的高兴。 颜宓一声嗤鼻,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蔺之宴这高兴的模样,“你呀,看来以后是完蛋了,要栽到那个姑娘手里了。” “情愿。” 颜宓无奈的摇摇头,帮着蔺之宴上药。 “我小时就见过她,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从小便认识了凤轻舞,那时的她,不过五岁,小小的,非常可爱,后来,她嫁了人,被人害死了,如今我又认识了她,这一世,我定会守护她,不离不弃。”蔺之宴眼底带着坚信。 而他却很清楚的知道凤轻舞所知道的事情,凤轻舞的一言一行,她都了如指掌。 蔺之宴也是重生而来,在知道凤轻舞嫁了人的消息后,匆忙地赶了过去,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凤轻舞已经死了,他看着凤轻舞,心中一阵的后悔,若是自己能够重来一次,他定会守护着她。 可是后来,他又被人害死,重生了,第一时间便是来找凤轻舞,守护她。 颜宓以为他在胡说八道,轻笑两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这个人,万年铁树开花也是不容易。” 不用颜宓说,蔺之宴也知道,他必定会好好的对待凤轻舞的。 而凤轻舞,依旧在生蔺之宴的气,越想越气,蔺之宴是一国之君,未来必定是佳丽三千,她是皇后,阻止不了蔺之宴娶妃子。若是这样,她整日像怨妇一样 本来,凤轻舞对蔺之宴的感情已经慢慢的好了,对他,没有之前的感觉了,再加上蔺之宴的各种挑逗,她自然是扛不住的, 不行,她不能对蔺之宴产生感情,就算是一点点都不能有。 凤轻舞和蔺之宴是一场交易,这场交易,只不过为了她的报复,而把自己卖给了蔺之宴,蔺之宴后台强大,可以帮助她。 深呼了一口气,凤轻舞打算不再去想蔺之宴,眸中没有任何的情愫。 雨眉看着变换的凤轻舞,走过去,道:“公主,主子他真的——” “行了,你不用替他说话了,我心中有数,你不必多说。”凤轻舞立即打断了她的话语,摆了摆手,依旧听不进去。 皇帝,她都明白,她嫁过去,就当一个皇后,但是妻子,她不可能做到。 对,绝对不可能的。 一想到这儿,凤轻舞像是更坚定了一番,去了皇宫内,看着眼前的风傲天,轻吐一句话:“皇兄,尽快帮我安 排一下与祁帝的婚事。” 风傲天诧异的看着她,“轻舞,可是发生了何事?” “没事,我只是想早点把这件事安排好了。”风情舞轻笑一声,眸中没有任何色彩。 风傲天全然不知,反而调侃道:“难不成我这个妹妹急于嫁给祁帝,想要赶紧的霸占祁帝了么?”说完,还啧啧两声。 凤轻舞自然不会说方才的事情,轻笑一声:“是啊!” 风傲天没有想到她直接的应了,满脸的诧异,“轻舞,你出了什么事情跟皇兄说,若是祁帝欺了你,朕就算是负了这江山,也会为你讨一个公道。” “谢谢皇兄,不用了。” 凤轻舞淡漠的脸庞,和之前的模样,完全是不一样的,风傲天看得出,凤轻舞对蔺之宴的感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是现在的模样,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风傲天轻叹了一口气,“轻舞,需要皇兄做什么呢?” 看着眼前这个面孔,再想到那日在密室看到的人,凤轻舞微微皱眉,道:“赐婚便好,其他的时候,我自会处理。” 凤轻舞像是有意的推开他,风傲天不明白,许是蔺之宴对她,凤轻舞不开心吧。 第六十六章 误会 “好了,这些事,朕都会帮你办了,若是觉得累了,便回去休息。”风傲天见她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让她先回去休息。 凤轻舞也没有反驳,直接走出了大殿。 风傲天目送着凤轻舞离开,心中揣测了几分,着实猜不出凤轻舞心中所想,纠结了许久,长叹了一口气,继续整理着奏折。 凤轻舞回到了府内,镇定了一番,既然如此,她便不去找蔺之宴。 这几天的修养,加上颜宓给他的药实在是不错,蔺之宴很快就好了,想到那日凤轻舞过来寻他,却看到颜宓刚准备给他上药,却被误会了。 颜宓见他准备出去,立马喊住了他:“若是见到那姑娘,好好说,知道吗?” “嗯。”蔺之宴心里有底,不过这么久没有找他,想必凤轻舞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蔺之宴掂量了一番,走进府内。 在和凤府内走了一大圈,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难道入宫去了? 蔺之宴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准备出府,想要去皇宫找凤轻舞,但刚走过一个院子,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了过去。 凤轻舞站在桃林园内,脚尖轻点,身穿一身 红衣,手上拿着红绸缎,与桃花似乎融为了一体,凤轻舞似乎感受到了蔺之宴的目光,并未做过多的举动,反而只是不断地舞动着。 许久之后,凤轻舞收回了绸缎,走到了一旁凳子旁,坐下,喝了一口水。 蔺之宴见她无视了自己,心中有些不爽,上前,“轻舞。” 一声轻唤,凤轻舞这才看向他,可眸中冰冷,“祁帝为何不去找那些女人,为何来我这和凤府,本宫这可没有那些人。” 蔺之宴眉头一皱,眸子带着不悦,“轻舞,你可是误会了?” “误会,自然是不会误会的,祁帝,若是无事便请回吧,本宫乏了。” 凤轻舞突如其来的冷漠,蔺之宴倒是微微一愣,斟酌一番,许是之前见到他和颜宓的关系,所以这般的态度。 吃醋了? 蔺之宴想到这儿,心情忽然大好。 跟着凤轻舞的步伐走进了凤轻舞的院子内,看着她走进了屋子内,自己没有丝毫的犹豫,脚一迈,走了进去。 “本宫乏了,请祁帝回避一下,本宫要休息。”凤轻舞见他不死心的跟着自己,眸子微眯,语气带着不满。 蔺之宴不怒,依旧觉得她是 在吃醋,上前,笑道:“轻舞,若是你在意青楼内的那几个女子,本君可以给你解释的。” “不需要。” 解释?凤轻舞不相信这个,上次吃过的亏,她这一次不想尝试了。 凤轻舞依旧不理蔺之宴,蔺之宴心中一惊,凤轻舞难道是真的生气了吗?就因为自己与那三个女人,可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完全可以解释的。 可是凤轻舞不会听,蔺之宴想说,凤轻舞不听,蔺之宴很无奈。 “轻舞,不是说要救出你皇兄么?”蔺之宴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喝了一口茶,似乎丝毫不担心凤轻舞会生气。 凤轻舞抬眸,眼神微微颤动,随后道:“嗯。” 凤轻舞和蔺之宴合作,本就是为了利益,为了救出自己的皇兄,自己的感情还是得先放一边。 “你打算如何救出他?”凤轻舞眸中,除了对凤阳的担心,别无其他。 蔺之宴微微皱眉,道:“本君前来与轻舞商议,自然是问一下轻舞的意见,轻舞觉得该如何救出?” 如何救出? 凤轻舞到时想过,但是却怕有危险。 “不如,派凤族的人前去把他救出来?”凤轻舞提出一个方法 。 蔺之宴摇摇头,“你皇兄被下了蛊毒,若是就这样,贸然的带出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既然风傲天没有杀了他,想必这段时日也不会对他有动作的。” 凤轻舞沉默,若是凤阳出了事,她肯定会伤心欲绝,毕竟那是她唯一的亲人。风素虽然也是皇家之人,但是凤轻舞从未把她当过亲人。 “那怎么办?”凤轻舞眸中尽是担忧。 蔺之宴微微瞥眉,再次的一番斟酌之后,缓缓的开口,道:“倒不如就让凤阳就待在那个地方,毕竟在里面是安全的。” “嗯。” “说不定风傲天对凤阳有所企图,我们可以从中谋利。” 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吗?当初若不是因为想要从其中得到利益,他为何要娶了自己? 凤轻舞起身,“既然如此,那祁帝回去吧,本宫要休息。” “轻舞~” 蔺之宴还想开口,其实他可以救凤阳,只不过他看着凤轻舞对凤阳的执念,说不定有其他的办法。 凤轻舞思而不见,转而躺在了榻上,看向一旁的雨眉,道:“雨眉,替我送祁帝回去。” 雨眉看向蔺之宴,一个是自己的公主,一个 是自己的主子,若是主子不愿意走的话,是没有人能够拦得住的。 可蔺之宴直接一迈步,走了出去。 雨眉也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跟在蔺之宴的身后,一言不发,雨眉知道,凤轻舞冷漠的态度,蔺之宴十分的不悦,她有些怕蔺之宴会把气撒到了自己的身上。 可蔺之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照顾好她。” 雨眉点头,送蔺之宴走出了和凤府,随后才松了一口气,幸好蔺之宴没有发脾气,否则自己肯定是扛不住的。 第二日一大早,刘德便来到了和凤府内,看着刚醒的凤轻舞,道:“公主,皇上让我给你带话,您出嫁的衣裳已经做好了,让您前去试衣。” “好,本宫吃完早膳便去。” 刘德微微点头,和一群人一起走出了和凤府。 凤轻舞深呼一口气,吃完了早膳,和雨眉一起去往了皇宫,准确的找到了制衣坊,走了进去,看了眼站在门外的雨眉,“你暂且在外面等本宫,若是半个时辰后本宫没出来,你便进来寻我。” “是!” 凤轻舞走进制衣坊,却看见里面毫无一人,心中暗叫不好,转身便准备离开。 第六十七章 绑架 可刚走出去几步路,脖子一疼,直接晕倒在了地上,而她在闭上眼之前,发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随后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凤轻舞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双手被绑,挣扎了一番,没有丝毫的作用,而房间内空无一人,凤轻舞的口也已经被塞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醒了?”进来一个人。 凤轻舞看着他,他就是方才打伤了自己的人。 凤轻舞挣扎着,嘴里不断地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是没有丝毫的作用,眼前的男人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不断地挣扎。 “公主,你知道吗?你这个模样,真的是让人——”男子眼中带着邪祟。 看着凤轻舞挣扎,男子拿掉她嘴里的东西,“到了如今,若是能叫上几声,倒也不错。” 凤轻舞怒瞪着他,道:“你知道本宫是谁吗?若是对本宫进行一些不轨的行为,你可知后果会如何?” 男子似乎没有听到,反而更加的高兴,“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够辣!” 凤轻舞深呼一口气,面对这样的人,怎么都没有办法,而她做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暂时的服从他,而她所谓的服从, 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既然如此,本宫着模样,是不是只能服从了?”凤轻舞眼神未变,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他。这 这男子,名为**,是太后身边的一个侍卫。 **看着她这个模样,手直接伸了过去,但是却刚要碰到她的时候,凤轻舞一声喊叫:“等一下!” “怎么了?” “你不觉得这样不好吗?我身子都被绑了,一点都不好动,怎么说,都要让我舒服一下嘛~” 看着凤轻舞娇嗔的模样,**倒是一阵的高兴,家里的那个婆娘他早已厌倦了,如今凤轻舞正青春年华,好看的紧。 凤轻舞见他似乎有点犹豫,继续道:“哎呀,我一个弱女子,肯定是比不过你的了,你还不如好好享受一番,如何?” **听了,倒是觉得不错,伸手便去解了她身上的绳子。 凤轻舞起身,摸了摸被弄疼的手腕,看着眼前**猥琐的脸庞,莞尔一笑,**以为可以享受一番滋味,可凤轻舞没有丝毫的犹豫,拿起一旁的凳子,猛地往**脑袋上面一砸。 凤轻舞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看着倒在地上头上流血的人,没有 丝毫的犹豫,便往门口冲了过去,门外的人听到有动静,便走走来,看着凤轻舞和**,跑过去,企图抓住凤轻舞。 凤轻舞转身就跑,瞥见一旁的窗户,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跳了出去。 可,外面是一条河,凤轻舞直接落在了河内,却碰到了刚赶过来的蔺之宴,蔺之宴见状,二话不说便跳入了河中。 **捂着头,见有人过来了,那这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准备自杀。 可雨眉冲了过来,直接抓着他的手,打掉了他手上的匕首,而他周围,方才的两人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蔺之宴把凤轻舞救了上来,可凤轻舞溺水,现在紧闭着双眼。 此刻的风傲天,却匆匆赶来,看着蔺之宴和凤轻舞,两人已经湿透了身子,而凤轻舞现在躺在蔺之宴的身上,没有一丝的生机。 “发生什么事了?”风傲天眯着眼,周遭散发着寒气。 “若不是雨眉及时的告诉本君,轻舞说不定已经出事了。”蔺之宴想都不敢想后果,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凤轻舞,若是这一次再出了事怎么办? 一想到这儿,蔺之宴的心都在颤抖。 幸好雨眉及时发现了不对劲,若 是试衣,里面肯定是有动静的,但是里面却没有一丝的动静,不过一会儿便进去看,却没有了凤轻舞的踪迹,立马去找蔺之宴,蔺之宴得知后一刻都不敢耽误,带着雨眉便去寻找凤轻舞。 蔺之宴抱着凤轻舞,直接去往了自己在皇宫内所住的地方,放在了床上,让御医给她诊治着。 “慧帝是不是应该给本君和轻舞一个交代?”蔺之宴看着御医诊治,这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风傲天。 风傲天微抿唇,“这件事,朕一定会给祁帝一个交代!” “但愿——”这次风傲天不会让人失望。 许多次,风傲天已经让凤轻舞和蔺之宴失望了,眼前的这个人,偶尔对凤轻舞很好,但只要涉及到施太后和风素的事情,他就变得优柔寡断。 风傲天转身,看着刘德,“彻查此事!” “是!” “还有那个侍卫,查出他身后的主谋,本君不信,一个小小的侍卫,若是没有人给他撑腰,他有什么本事去轻薄轻舞。”蔺之宴开口。 凤轻舞是他的人,不论出了什么事,他都给她讨一个公道。 刘德看向了风傲天,风傲天微微点头,刘德低 头,转身,和几个太监一起去查这件事。 而御医此刻起身,一拱手,道:“臣已经给公主诊脉,公主只是受了惊吓,臣给公主开一个方子,吃几日便会好。” “嗯,退下吧。” 御医赶紧的离开,他感受到蔺之宴和风傲天身上的怒气,一个是妹妹,一个是未来的妻子,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会发怒了。 为了避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御医选择赶紧的离开。 “若是慧帝无事,便从本君的寝宫内出去吧。”蔺之宴对风傲天也是相当的不客气,见所有人离开,赶起了风傲天。 风傲天皱眉,这件事,他理亏的很,惠国的人惹了祁国的皇帝,而凤轻舞还是未来祁国的天后,这件事,说出去都是他的错。 “那你好好照顾轻舞。”风傲天低眸。 蔺之宴点头,他的人,自然是会护着的。 风傲天离开,蔺之宴这才看着床上的人,坐在床边,他轻吐了一口气,似乎已经从方才的惊吓中回了过来。 “轻舞,你等会可要醒过来,知道吗?”就算大夫说没事,蔺之宴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逼着双眼,沉睡着。 第六十八章 审问 半夜,凤轻舞全身发抖,天气也暖和,她盖了一层被子,但是全身冰冷,额头渗出细汗,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生机。 蔺之宴见状,立马用手去探凤轻舞的额头,巨烫无比。 “来人。”蔺之宴眯眼,低叫一声。 一人站在蔺之宴的面前,感受着蔺之宴身上的低气压,低着头,“在!” “把风傲天给我叫过来,还有白日里那个给轻舞诊治的那个庸医给本君叫过来!”蔺之宴低沉着声,双手抱着凤轻舞,想给她一丝暖意。 可凤轻舞没有好,似乎更冷了,锁在蔺之宴的怀里瑟瑟发抖。 蔺之宴眸中尽是心疼,但是他却又无能为力,凤轻舞染了风寒,还尤为的严重,若不是之前那个庸医说无事,若是说会染风寒,便不会有现在这般模样。 那御医被叫到寝殿中,看着躺在床上的凤轻舞,一下子慌了,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 蔺之宴看着御医,若这儿不是慧国,想必这个御医早已死了。 “惠帝,轻舞染了风寒,十分严重,你何时给我们一个交代?”轻瞥了一眼一旁的御医,转而眸子锁向了风傲天。 风傲天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 虚弱的凤轻舞,眸中的担忧不比蔺之宴少。 “赶紧给轻舞看看。”风傲天看向一旁的御医。 御医立马上前,给凤轻舞诊脉,蔺之宴眸子一眯,“若是方才御医诊治出轻舞可能会染上风寒,便不会有现在的下场。” 御医身子一颤,蔺之宴如今是在怪罪他。 没有丝毫的犹豫,御医直接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身子,道:“祁帝,是老臣无知,给公主诊错了,轻祁帝责罚。” “责罚你?本君没有这个能力,要责罚也要看慧帝的意思了。”蔺之宴转了个身子,背对着风傲天,表示自己不管。 但他的语气则表明了,若是不给一个交代,便不会饶了风傲天。 这件事本就错在御医的身上,若不是他说只是受了惊吓,凤轻舞也不会变成这样,风傲天自然会好好处理的。 “来人,把陈御医逐出皇宫,日后不得录取!”风傲天抿嘴,沉声道。 蔺之宴知道,风傲天定不会对这御医如何,去处乌纱帽,已经是不错了,再者说,凤轻舞也不想看到这个御医因她而死。 另外一个御医立马上前,准备给凤轻舞诊脉。 看着前来的御医,蔺之宴眸 中闪着不满,搭上了凤轻舞的脉,眉头紧皱,看向一旁的御医,“笔纸,本君说的话记上,麻黄三钱,桂枝五钱” 御医没有丝毫的犹豫,记下所有的东西,并按照蔺之宴的吩咐下去抓药。 起身,蔺之宴继续看向风傲天,“今日之事,慧帝查得怎么样了?若是查不出一个所以然,怎么面对轻舞?” 一想到那件事,蔺之宴心中依旧发颤。 风傲天自知这件事对凤轻舞的伤害有多大,对着一旁的刘德道:“让人安排一番,朕一会儿便与祁帝去地牢见**。” “喳!” 刘德下去准备,蔺之宴给凤轻舞盖好被子,伸手再一次探了一下她的额头,与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依旧那般的烫。 轻叹一口气,丝毫不顾及风傲天在屋子内,低下身子,在凤轻舞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起身,蔺之宴眸中没有丝毫的波澜,语气淡淡:“走吧。” 地牢内,**是进过无数次,都是看人或者和地牢内的人打好关系,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居然自己进了地牢。 **被绑在了一个架子上,身子已经被鞭抽了无数次。 “若是你如实招来,朕便放了你 一马。”风傲天坐在凳子上,眸中带着阴冷,仿佛想要把**给撕碎。 蔺之宴倒是显得平静的很,他从未相信风傲天会做出令他满意的事情来。 方才,已经有暗卫跟他说了,这**可是太后的人,好像是要挟了**的妻儿让他想办法对凤轻舞不轨,没有想到后来倒是迷恋了凤轻舞的容貌,毕竟家中妻子已是一个黄脸婆,早就腻味了。 而那个暗卫还找到了**妻儿所在的地方,被施太后放在了一个废弃的屋子内。 施太后每每都想要对凤轻舞不利,虽然偶尔可以看出风傲天尽心的想要帮助凤轻舞,但是似乎有什么秘密一样,施太后施压,风傲天便怂了。 看来,和那个凤阳肯定有什么关系。 **冷哼一声,“如今我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我干的,若是皇上想杀了我,我没有一句怨言。” 看起来,像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 蔺之宴不是什么阴险之人,不会拿他家人的事情来说,只是看看这个人能够如何说。 风傲天一拍面前的桌子,怒不可遏道:“朕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不说,朕立马处决了你! 赶紧给朕说!” **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无念想,若是皇上想杀了我,我无所谓。” **现在没有任何的想法,施太后的手上有他的妻儿,今日刚被抓住,施太后便托人给他带话,若是想自己的妻儿无事,便自己承担所有的事情。 “刘德,给我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风傲天怒了。 蔺之宴起身,看着身旁的一人立马杀了**,他看向一旁的风傲天,“慧帝,你这样是不是有些草率?” “祁帝,如此顽固之人,开不了口只有杀了。” 风傲天风轻云淡的话语,让蔺之宴对眼前的人刮目相看,没有想到风傲天不问清楚**身后之人,便杀了这人。 或许,他知道**身后之人。 一想到这儿,蔺之宴脸色一变,并未与风傲天过多的交谈,转身,走出了地牢,往自己的寝殿走去。 风傲天随后也离开了。 地牢内的人处理了一番**的尸体,一人见蔺之宴和风傲天已经没有了身影,转而跑向了太后的寝殿内。 “太后,一切已妥。”那人跪在地上。 施太后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人才慢慢地告退。 第六十九章 乌龙 那人本是施太后派过去的,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了风傲天和蔺之宴,没有办法,只能假装地牢内的人站在**的身后,若是有什么破绽,他当场就会杀了**。 没有想到风傲天居然说杀了**,自己手倒是很快,立马杀了**。 蔺之宴回到寝殿,御医已经送来了药,蔺之宴丢给了雨眉,道:“按照配方熬药,明日醒来给她喝。” “是。”雨眉拿着药,走出了寝殿。 蔺之宴走出了寝殿,遣散了所有人,再次的走进了殿内,道:“把本君的暗卫调入进京,切记,小心行事,不可发生任何破绽。” “是!” 蔺之宴对风傲天没有任何的信任,他需要有自己的暗卫,若是出了事,倒是可以与风傲天一搏。 可是,百密一疏,风傲天早已在蔺之宴身旁安插了眼线,他的话,尽收那人的耳朵内。 那人倒是机灵,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匆忙的跑到了风傲天的寝宫内,“皇上,祁帝要调自己的暗卫悄悄入京。” 风傲天一愣,本打算休息的他没有了困意,看着地上的人:“此话当真?” “亲耳听到,不会有假。”那人 倒是很有信心。 “下去领赏吧。” 风傲天看着人离开,立刻陷入了沉思。 蔺之宴突然调动暗卫入京,难道是起了心,想要攻打慧国了么?可为何是悄悄入京?不行,这件事还是得查清楚才行。 “帮朕去查找蔺之宴的暗卫,若是发现,立马抓起来,不得有任何的闪失,听到吗?”风傲天面前的,也是他自己的暗卫,一般不得已,他也不会出动。 暗卫的人倒是不少,若是和蔺之宴拼一把,不知道谁输谁赢。 深夜,京城内平静的表面下,却暗藏杀机,香甜入睡的人,自然不知,不过对于一日未眠的风傲天和蔺之宴,倒是不一样了。 第二日一早,雨眉就把药端给了凤轻舞,但凤轻舞一夜,虽然蔺之宴不断地照顾着,但还是没有情形的痕迹。 雨眉看着躺在床上的凤轻舞,道:“主子,公主这样会多久?” “不知道。”蔺之宴也想知道多久她才会醒来,但是一夜了,就连睁开眼都没有,她宛如一个死人,除了呼吸以外,蔺之宴有时候会觉得她真的死了。 不行,她不能死,他好不容易才与凤轻舞再次的相遇。 雨眉看着蔺之宴的模样,深呼一口气,蔺之宴也是一个痴情之人,虽不知道凤轻舞哪一点好,但蔺之宴却一直执着于她。 这几日,凤轻舞总算是醒了过来。第一次醒来,她全身无力,想要起身,却瘫软在床上,正好碰到了刚进来的蔺之宴,见凤轻舞醒过来,匆忙地跑了过去,道:“轻舞,你醒了?” 这几日,蔺之宴不断的照顾她,黑眼圈浓重,脸上已经长满了胡渣,看起来尤为的沧桑。 凤轻舞没有想到蔺之宴会变成这个模样,心中一颤,沙哑着声音道:“你为何变成这个模样,丑死了。” 是真的丑,这是凤轻舞见过蔺之宴最丑的模样。 见凤轻舞还给他开玩笑,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而此刻,雨眉走了进来,“主子,有人过来,让您去一趟大殿内。” 风傲天找他么? 蔺之宴看了眼床上的人,转身去梳理了一番,凤轻舞醒来,自己的心倒是也落下了一半,与雨眉一痛去往了大殿内。 “祁帝,今日,朕想与你商谈轻舞之事。”风傲天见蔺之宴过来,脸不红的,让蔺之宴坐下。 蔺之宴微微抬眸,眼圈虽然有 些黑,但是胡渣已经刮掉了,比起之前,现在的他倒是精神了一点。 “慧帝有何意见呢?”蔺之宴才不信风傲天叫他来的目的就这么的单纯。 再者说,风傲天已经处决了那人,若是还想要查出什么来,必定是要从**那边下手,**死了,线索自然就断了。 风傲天抬眸,掂量了一番,道:“这两日,巡逻之人发现了祁帝的暗卫。” 话题突然一变,本来是在说凤轻舞的事,但是风傲天却说起了蔺之宴之前让人悄悄入京的事,看样子,风傲天已经知道了。 就算是如此,蔺之宴也显得很淡然:“哦?何时本君的暗卫入了京,本君怎么不知?” 蔺之宴佯装不知道此事,风傲天冷哼一声,他已经派人抓到了蔺之宴的暗卫,若是没有蔺之宴的命令,他的暗卫是不可能进京的。 “来人,带暗卫上来!” 风傲天此话一出,一些人都被押了过来,每个人的手脚都已经被绑了,而嘴里,也被塞了布条。 蔺之宴起身,在那些人周围看着,偶尔紧皱着眉头,偶尔不知道说些什么。 风傲天见他这个模样,心中倒是高兴的很, “若是祁帝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我便放了这行人,若是说不出来,这群人可能身首异处了。” “慧帝——”蔺之宴抬头,看向他。 风傲天眼中的得意,蔺之宴看在眼里,不过这一次,可能会让他失望了,“慧帝,本君想说,这些人,不是你的人么?你拿慧国的人冒充祁国之人,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什么?” 风傲天起身,走到那些人的面前,身后打开他们的袖口,看着上面的印记,这个印记是慧国之人,并非祁国。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人的标记,正好区分了每个国家的不同。 蔺之宴站在一旁,眼底带着玩味,看着风傲天脸上的变化,等着他给自己的解释。 之前偷听的那个人,是他故意的,蔺之宴知道风傲天派人安排在他身旁,只是自己佯装不知道,等他告诉了风傲天之后,蔺之宴把所有的人换成了慧国之人,这样一来,暗卫不会被抓。 而那些暗卫,早就已经到了京城与自己回合了。 风傲天尴尬的放下手,这件事,他不知道如何去解释,本以为计划好,但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乌龙,他颜面何在? 第七十章 她不是故意的 “祁帝,这件事是朕的错,朕听了小人的谗言。”此刻,风傲天道歉。 证据不足,就算是一国之君,若是开战,损失惨重,风傲天没有那么傻,再加上凤轻舞马上要嫁给蔺之宴 蔺之宴轻笑一声,眸中带着戾气,“祁帝,你要知道,若是给本君扣了莫须有的帽子,本君那十万精兵那日冲破了城门——” “这次,是朕的错。” 风傲天的道歉,只是让蔺之宴更加的鄙夷,一国之君,出了这么大的乌龙,今日本打算给蔺之宴一个下马威,风傲天却自己受了。 蔺之宴抿嘴,道:“再者,若是轻舞有事,本君也不会饶了你们慧国,就算你是她的皇兄。” 他是么? 风傲天不是凤轻舞的皇兄,若是哪日蔺之宴真的灭了慧国,想必凤轻舞没有一丝的心疼,说不定还站在他这边。 风傲天皱眉,一谈到凤轻舞,他的心,才为之所动。 “慧帝,为了给你赔罪,朕会在轻舞的嫁妆上多增一些,若是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尽管跟朕说,朕若是能做到,必定做到。”风傲天眼中倒是显得很诚恳。 “罢了罢了,若是无事,本君便要回寝殿了 。” 蔺之宴可不想再这儿多待一会儿,凤轻舞刚醒,他想要去见那个心心念着的人才好。 走进寝宫,凤轻舞已经睡了,看着熟睡了的人,蔺之宴松了一口气,再次的一探了探凤轻舞的额头,随后一皱眉。 怎么又这么的烫? 他明明已经给凤轻舞熬制了一些药,为何未见好? 此刻雨眉走了进来,手上端着药,看到蔺之宴便递给了他,“主子走后,公主便睡着了,一直睡到现在,方才我去煎药,可是出了事?” “她还没好。” “恩?”雨眉显然不明白蔺之宴的意思。 蔺之宴并没有解释,只是拿起雨眉递给她的药碗,把药含在了口中,渡给了凤轻舞,凤轻舞这样不醒的几日,都是蔺之宴一口一口喂药的。 寝宫外,有一狠毒的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该死的凤轻舞,蔺之宴明明是她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和她抢走这一切? 凤素转了一个身子,她忍受不了看到这一切,但是转了一个身子,看着雨眉给凤轻舞煎药的罐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撒了进去,随后盖上盖子,从另外一个隐蔽的地方跑了出去。 现在刚吃完药 ,等下一次吃药,便是晚膳时分了。 凤素到了快晚膳时分的时候,悄然声息的跑到了施太后的寝殿内,看着前来的一行人,这群人,都是朝中的官员的夫人,专门来看望施太后的。 施太后倒是高兴的很,与一行人坐在凳子上说着话。 看到了凤素,几个人倒是很诧异,为首的是吏部尚书的夫人,姓李。李夫人起身,道:“皇上不是说把县主派到关小镇那儿去么?” 一听到县主这个词,她就十分不爽。 但凤素却不恼火,反而笑道:“不知道几位夫人前来,凤素有失远迎。” “凤素县主为何在这儿?”另外一个,是吏部尚书的夫人,柳夫人。 看着两个人纷纷问这个问题,凤素脸色微变,但是依旧好声好气道:“母后已年迈,我不忍心,便恳求皇上让我陪着母后。” 说完,凤素还假惺惺的擦了擦眼角没有的泪水。 几人点头,看着施太后,施太后莞尔一笑,道:“是啊,哀家老了,需要有人陪着,皇上朝政繁忙,轻舞那个丫头也要远嫁祁国,唯有凤素这个丫头能陪陪哀家了。” 原来是这样。 所有人恍然大悟,看 着凤素的眼神也变了。 可是,凤素毕竟想要杀了如今的湘平郡主,那日湘平郡主大闹,弄得家喻户晓,这几个夫人虽然觉得凤素有孝心,但依旧对凤素有隔阂。 凤素没有管那么多,用力的逼了一些眼泪出来,跑到施太后的面前,道:“母后,我方才忘了跟你说,凤轻舞,她,她——” 听到凤轻舞的名字,施太后眼眸一惊,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人,问:“轻舞她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语气里尽是担忧,但这一切,只不过是施太后演给眼前的几个人看的。 “我方才见到,她与一个男子,母后,凤轻舞不是故意的,母后可不要责罚与她!”凤素拉着施太后的衣裳,苦苦的哀求。 凤素这个模样,倒是像真的一样。 而一旁的几位夫人听到,倒是诧异的很,难道说,凤轻舞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难怪之前嫁了出去还离了,看来另有隐情。 而凤轻舞,刚喝完药,雨眉每次喂药,都要把凤轻舞的嘴撬开,然后给她喂药。 喝了药,凤轻舞身子更热了,本来自己身体还在发烫,加上凤素的药,更加的热了,而她 眸子微微的睁开,屋子内没有一人。 她摸着自己的身子,好热,好热她需要东西来制止她身体上了热。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凤轻舞看着来人,双眼迷离,而眼前的人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便来探她的身子,一股冰凉的触感,凤轻舞觉得很舒服,一把拉着眼前的人,她想要更多的、更舒服的,而只有眼前的人能够帮他解决。 蔺之宴才用完膳,便过来看凤轻舞,没有想到凤轻舞醒来,想要探一下凤轻舞是否好些了,没有想到她直接拉着自己。 “轻舞——”蔺之宴低吼一声。 凤轻舞扯着自己的衣裳,春光乍现,蔺之宴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凤轻舞,他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凤轻舞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感受着冰冷的触感,凤轻舞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她需要更多,便伸手去扒蔺之宴的衣裳。 蔺之宴伸手,立马制止了她的手。 凤轻舞迷离的双眼看着他,嘴角舔了舔,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凑了上去,轻轻地吻了一下蔺之宴。 蔺之宴一愣,放下凤轻舞的手,抱紧她的身子,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第七十一章 你想要我吗 凤轻舞眼神迷离,小手不断地在蔺之宴胸前摩挲,试图加剧动作。 蔺之宴骤然抽身离开,他单手轻轻拖着凤轻舞的身体,女人脸颊上面一片**,像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此时,凤轻舞挣扎着已经将身上薄软的纱衣拉下肩头,露出白皙的皮肤来。 她猛地窜进蔺之宴的怀里,抓着他的手放在她脖颈下方锁骨的位置,这抹冰凉似乎只持续了一瞬间。 蔺之宴身形僵硬,他喉咙不自然地滑动,声音都紧绷着:“轻舞,这么迫不及待投怀送抱可不是你的风格。” 他脸上有几分笑意,伴随着他的手放在凤轻舞额头的那一刹那消失。 凤轻舞此刻就像一个滚烫的火球,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她需要快速汲取冰凉。 蔺之宴双手摁着凤轻舞的肩膀,内心仿若被一记闷锤敲中,他将她柔软的身体紧紧环抱着,恨不得融进骨血里。 他手指轻微颤抖着,将她额前细碎的发丝捋到耳后,沉声道:“再等等,颜宓马上就来。” 该死的,他不过是出去顷刻的功夫,一不留神,凤轻舞就被人下药。 在这慧国豪华的皇宫里,可还有一隅安全之地? 愣神的间隙,凤轻舞已经半跪在床上,她整个柔软的身体都贴在蔺之宴身上,他僵着没动一毫,下一刻,凤轻舞轻笑一声,将他推倒在床上…… 蔺之宴强行支撑着,才不被眼前的小妖精给诱惑,奈何定力再如何强,也敌不过药效发挥。 “之宴”凤轻舞嘴唇一张一合,热气悉数钻进他的耳朵里。 蔺之宴额前青筋条条绽开,极度忍耐着:“轻舞,你冷静,你被人……” 他的话被终止在凤轻舞送过来一个缠绵**的吻里,身上的女人有片刻的消停,蔺之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落下来一些。 凤禧宫内,凤素抬手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渍,原本梨花带雨的状态过后,这会儿眼眶看上去更红。 她的手轻轻拽住施太后的衣摆,媚眼如丝却又精诚所至:“母后,虽然皇姐嫁过人,但是她依旧是慧国的公主,倘若这等龌龊之事在皇宫内传开,有损的何止慧国的颜面。” 凤素眉眼低垂,声音里不自觉透出一股担忧,让在场的几位夫人对她亦产生了些许改观,她见施太后不为所动,又娇嗔一句:“况且,祁帝现如今就在慧国,母后,即使不为了家 国天下,你也得为了皇姐考虑,她这般荒淫,理应严惩才对。 之前她不顾皇家身份,轰轰烈烈要嫁给何玮,也不过是落得个下堂妇收场……我也是关心皇姐心切,才一时犯下大错,幸亏母后与皇兄仁慈……” 几位夫人见状,觉得凤素也是可怜,丢了公主封号还被贬,纷纷附和道:“也不是县主的错,太后就莫要过于责备县主了。” 施太后眼眸微眯,拿起手中的帕子轻咳一声,阻止了凤素的口无遮拦。 她知晓凤素一心想铲除凤轻舞,成为祁国独一无二的天后,但她是慧国的太后,表面功夫得做足,一碗水得端平。 “素儿,此等事不宜上台面,可别扫了几位夫人的兴。”施太后慢悠悠道了一句,可在场的几位夫人都心知肚明,那言外之意就是,凤轻舞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之人。 此次后宫之行前来陪施太后也不是没有收获,两位公主闹得如何天翻地覆,最终不过都被皇家一句话轻而易举粉饰太平,谁在皇太后心里分量足,那已经显而易见。 凤素低低地娇笑着应施太后的话,她欲张口将凤轻舞此次的事夸大其词,太监李德尖细的声音 从凤禧宫外绵延传来——皇上驾到! 几位夫人快速起身,并列站成了一排,在风傲天进来后,整齐划一地行礼。 风傲天视线落在凤素身上,眼神凛冽,凤素却迈着小碎步走至风傲天身旁,故意和几位夫人继续说道:“各位夫人也觉得此等事有损和凤公主清誉,可是皇姐哪来的清誉?” 一句话就将气氛拉到了最紧张的处境,风傲天眉头紧皱,声音不怒自威:“轻舞怎么了?” 凤素见风傲天态度上有些许松动,她谄媚地碰了碰风傲天的胳膊,顺势摇晃着:“皇兄,发生了这么多事,传闻你宠溺和凤公主太过,你不想看看你用尽心思保护的人是如何放浪的吗?” “什么意思?”风傲天隐隐觉得凤素话中有话,碍于几位夫人在场,他不好开口,只好等待凤素的答案。 凤素却是一闪身站在了几位夫人身旁,轻飘飘推波助澜:“我也是担心皇姐身体,眼看要嫁去祁国做祁帝的天后了,却发生这样的事,几位夫人随我和皇兄一同去看望皇姐吧,好让我安心。” 李夫人瞟了风傲天一眼,见没有什么反常,便迎合着凤素一句:“是啊,进宫许久 ,都未曾见到过和凤公主,听闻身体抱恙,恰巧借着此次机会,前去聊表心意。” 风傲天推脱不过,只好应允。 施太后被婢女搀扶着站起身,她叹了一口气:“你们去吧,哀家就不凑热闹了。” 她说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凤素,凤素已然喜上眉梢。 让众人都看见凤轻舞衣不蔽体躺在男人怀里的样子,那该是何等大快人心! 她虚与委蛇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她怎能容许凤轻舞就这样嫁给蔺之宴。 那个男人只能是她凤素的,祁国的天后也非她不可! 凤素拳头紧握,长长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手心里,白了一片。 她仿佛感觉不到痛楚,与风傲天和几位夫人一起前去看凤轻舞。 临近凤轻舞养伤的宫殿时,凤素越发兴奋,眸子里有怎么也消退不了的得意,她眼尖看见守在宫殿门口的雨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径直走过去。 雨眉伸手阻拦了凤素的步伐,凤素抬手就想给雨眉一个掌掴,动作到了半空里,又想起后面跟着的人,她惺惺收手。 脸上的表情变得恐怖,咬牙切齿道:“让开!皇兄与几位夫人前来探望皇姐,你一个小小婢女也敢阻拦?” 第七十二章 一副活春宫 雨眉已经做好了与凤素放手一拼的准备,看着凤素收回去的手,她把将将凝聚于掌心的内力渐渐逼退回去。 “县主,恕雨眉不能打开此门,公主才喝完药,刚歇息。”雨眉抬起头,与凤素对视,她没有任何惧怕,一字一句道,“公主这些日子身子弱,县主若是想见,还是过些时日再来。” 凤素冷哼一声,给了雨眉一记眼神,她迟早会像对待巧儿一样,让这个嚣张的婢女也消失在凤轻舞身边。 她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嘟着嘴看向了风傲天,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娇气:“皇兄,你看,一个丫头都能爬到我的头上了,我只不过是好心探望皇姐,被这丫头说成了心思歹毒穷凶极恶的猛兽,皇兄可要为我做主啊!” 凤素拿捏准了风傲天不会轻易悖了这几位夫人的面子,毕竟都是朝中大臣的家眷,所以她此言一出,分明就是逼迫风傲天出头携带他们跨进这宫殿之门。 风傲天头疼,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还是上前一步,目光如炬:“雨眉,开门,朕进去看看轻舞。” 雨眉紧咬着下唇,内心焦灼。 殿内什么情况她一清二楚,如今颜宓还 未前来,公主与主子还是那种情况,公然开门,让他们暴露在皇上与几位夫人眼前,主子一定会降罪于她。 “皇上,公主她……” 风傲天眉宇间已经冒出团团怒气,他没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最近被凤轻舞与凤素的事,以及祁帝搞得焦头烂额,再这般下去,他就不是一国之君,而是夹在两个女子夺夫之战中的关键人物。 他一手将雨眉推开,不料雨眉站在殿前纹丝不动,她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这让风傲天匪夷所思。 难道轻舞身边的这个丫头有武功,而且还是个不凡之人? 轻舞近日的动作有些反常,急于嫁给蔺之宴,而且蔺之宴的暗卫已经悄然混进慧国的帝都,这些都让他内心的疑惑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扑朔迷离。 雨眉似乎明白了风傲天的踌躇,她的脚灵巧地不经意踩上风傲天的脚,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的肩膀,轻轻“啊”了一声,轰然倒地。 电光火石一刹那发生的这些事情,风傲天心头的疑虑打消了一些,原来是他多虑了。 他多看了两眼雨眉,声音凉薄:“没有人可以阻拦朕。” 雨眉的手刚才 猛地擦在地上,此时她掌心火辣辣的疼痛,嘴巴微张,就连呼吸都绵密了一些。 她不能暴露…… 所以眼睁睁看着风傲天一脚踹开宫殿的大门,外面大刺刺的日光一下子钻进去,整个大殿敞亮一片。 床的位置,那里薄纱涌动,不时有女子轻/喘的声音透出来,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轻纱之后床上一男一女交缠的身体。 凤素激动的浑身轻颤,以前那么多次,她想让凤轻舞出糗,想让她失去尊严,甚至失去命,那样就没人来和她争蔺之宴。 现在,这一幕活生生映在眼前,她恨不得叫上祁国与慧国的千军万马,一同来见证凤轻舞的妓/女时刻。 她拳头握着,骨头被她捏得甚至发出“嘎嘣”一声脆响来,倘若…… 青纱帐之内的男人不是祁帝,那就更刺激人心。 凤素扭头看了几位夫人一眼,她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一脸楚楚可怜:“皇兄,李夫人,梁夫人,宁夫人先请,我是戴罪之身,之前闯下那么大的祸端,皇姐肯定不愿意看见我。” 李夫人脚步定在原地,像灌了铅一般,移动不了分毫。 “这……” 宁夫人鄙夷地 “切”了一声:“这和凤公主才与何玮和离,又被人掳进土匪窝,现在偌大的宫里,丝毫不知收敛,还和其他男子……”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风傲天凛冽的眼神射进去,他们如此大的声音在殿门口议论,里面的人竟不为所动! 梁夫人眼神下意识地瞟进去,一手急忙捂住了嘴巴,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一个度:“不得了啊,这是一副活**啊!” 凤素伸手推搡了几位夫人一把,她们就顺势踏进了殿里,几个人同时默契的不发出声音来,风傲天就跟随在身后。 是宁夫人一手掀起了薄纱软帐,里面凤轻舞的侧脸生生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她的外衣直接被剥落,里面仅穿着一半的中衣,肩头甚至往下,袒露了过多的肌肤,蔺之宴感觉到他们的到来,他周身散发出森冷的气息,长臂环绕着,将凤轻舞完好地保护在怀里。 他声音如钟鼓沉沉:“滚出去!” 风傲天隐忍着怒气,在几步开外道:“祁帝既然要迎娶和凤公主,何必急于这一时?不顾礼义廉耻,在我慧国的宫殿内,与轻舞行苟且之事!” 凤素就怕 这把火烧的不够旺,扯了扯衣服,站在风傲天的身侧,阴阳怪气接着道:“皇兄与各位夫人一番好意,前来探望病中的皇姐,祁帝怎会出现在皇姐殿中,甚至还是床上?” 她最后两个字发音极轻,让在场的人忍不住唏嘘。 蔺之宴看着怀中还是不安分的女人,大手一挥,将软帐轻纱径直带下来,悉数盖在凤轻舞的身上,他像捧着世间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他连头都不曾转过来,眼里满是滔天的怒气:“本君出现在未来天后的宫殿里,有何不妥!” 蔺之宴突然放下凤轻舞,女人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他宠溺地摸了摸凤轻舞的头发,转身,骇人的视线扫过一众人,最后盯着凤素带来的几位夫人,冷冷道:“本君的天后只允许本君目睹她的一切,今日之事,各位夫人该怎么说,如何做,想必不需要本君教你们。” 最后,他轻蔑地看着凤素:“章素公主应该出现在这里吗?在这里危言耸听,当我祁国不存在吗?” 凤素一张脸徙然间苍白,她没料到蔺之宴会把凤轻舞捧在心尖尖上,甚至拿祁国来压风傲天,去保护凤轻舞…… 第七十三章 恢复身份 她眼里氤氲了一层水汽,在顷刻间便有豆大的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眼眸中滚滚落下。 凤素嘴唇翁动,深情地看着蔺之宴,她身体摇摇晃晃,脚下步子慢慢靠近凤轻舞的床边。 蔺之宴一张脸好似刷了浆糊般紧绷着,他看着凤素的眼里满是厌恶以及嫌弃。 男人收回自己的视线,声线清冷:“章素公主莫要靠近这里,否则……” 他轻微顿了顿,目光极具侵略性,扫过在场的众人,包括风傲天,最后接着道:“休乖本君不客气。” 后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蹦出来,他在意凤轻舞的程度远远超过了预计。 颜宓带着医药箱急匆匆地闯进殿内,她喘着粗气道:“还望主……” 余光瞥见风傲天紧蹙的眉头,颜宓当即随机应变改口:“还望祁帝多多包涵,这慧国皇宫盛大,路途颇长,希望没有耽搁臣为和凤公主诊治才好。” 颜宓恬静地转身,将医药箱放至殿内的桌上,恭敬地看着风傲天与几位夫人道:“接下来颜宓要为和凤公主把脉诊治,还请各位回避。” 凤素见此事就要被蔺之宴如此四两拨千斤推过去,她怎能善罢甘休。 她眼里的泪水越发汹涌 ,最终哽咽着开口:“凤素自知祁帝不喜欢我,可是因为之前凤素干了一些错事?” 凤素一边说着,脚下的步子慢慢向蔺之宴靠近,她垂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几位夫人看了都不忍心,互相窃窃私语着:“既然县主诚心悔过,不如我们帮她一把,于我们也没坏处。” “祁帝,你要降罪就降罪我一人,不要因为此事迁怒了其他人,他们也是好心前来探望皇姐,我还想陪伴在母后身侧,不想因为小小的差错,就葬送一生。” 凤素越说越夸张,蔺之宴黑着一张脸,不言语。 风傲天冷喝一声:“章素,切莫无理取闹!” 凤素根本不予理会,反而越发得寸进尺,她加快了节奏,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欲绝,好似躺在床上的凤轻舞已经死了般。 “是不是皇姐先使了下三滥的手段勾引了祁帝,祁帝若是有难言之隐,统统说出来,皇兄一定会为祁帝做主,凤素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得皇姐原谅,只想皇姐不要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有朝一日,还会觅得如意……” 郎君…… 凤素呛了一口气,身体软绵绵地朝着前面倾倒过去,她看准了蔺之宴的角度,准确 无误地栽在了蔺之宴的怀里。 蔺之宴眸间满是嫌弃,下意识就把凤素推倒在了地上。 风傲天看着眼前一幕,眼里冒出嗜血的猩红,他冲到了蔺之宴的面前,手上用了十分的力气,揪着对方的衣服,恶狠狠道:“不要以为你是祁国国君,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别忘了这里是慧国帝都!” 蔺之宴不恼不怒,轻而易举将风傲天的手掰下来,眸子里尽是漫不经心,他不以为意:“若是慧帝觉得祁国可以空手拿下,本君不阻拦。” 风傲天甩手,暴怒道:“请太医来!” 颜宓已经为凤轻舞诊完脉,她一脸担忧,替凤轻舞盖好身上的纱帐,又细心地从药箱里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送进凤轻舞的嘴里。 片刻后,凤轻舞脸上的**才慢慢消退,整个人像一株脱水的蔬菜,沉沉地睡了过去。 颜宓郑重其事地向蔺之宴汇报:“回禀祁帝与皇上,和凤公主是被人下了**,此**药效霸道且猛烈,寻常男子误入恐怕也挨不住,而且对和凤公主下药的剂量是寻常人三倍之多,下药之人心思歹毒,还望祁帝与皇上明察此事。” 风傲天眼眸瞬间睁大,轻舞被人下了* *? 可是,这偌大的慧国皇宫,轻舞身份高贵,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 他已经想到了答案,看着地上已然哭晕的凤素,露出了了然于心的表情。 几位夫人这时候纷纷开口为了凤素向风傲天求情。 “皇上,凤素年幼,做错事情也是一时冲动,倘若真的发配她去边疆,那恐怕凶多吉少。” “都是一家人,哪有解不开的心结,凤素也不过是小女儿家想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罢了。” “我们联名向皇上请旨,恢复章素公主的身份,不要因为小事发配她去边疆,一个娇弱的金枝玉叶,皇上怎么下得了狠心?”向 “……” 她们的声音太过于聒噪,一直循环在风傲天的耳边,他只觉得心头烦躁又加了一分。 风傲天仓皇挥手,顺水推舟道:“朕也知章素诚心悔过,看在各位夫人为她求情的份上,即刻恢复章素公主的身份以及封赏俸禄,不得有任何异议!” 他转头看着李德,说的毋庸置疑:“李德,即刻执行!” 假装晕厥的凤素险些笑醒来,她想要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风傲天无奈地转身,走之前对蔺之宴承诺:“朕会派人调查清楚轻舞被 人下药一事,还请祁帝不要太过于担心,轻舞与祁帝的婚事,慧国也会着手准备。” 蔺之宴掀动嘴皮子,敷衍道:“但愿如此。” 他怎能如此大意,让凤素嚣张地带着一众夫人与风傲天就来了殿中,先不说损坏了轻舞的名誉,刚好给了风傲天台阶恢复凤素身份。 他还真是小瞧了凤素那个女人! 那一众人走后,雨眉才堪堪关上殿门,“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蔺之宴面前,她满脸愧疚:“请主子责罚,雨眉无能,未能拦住皇上与凤素,才使得主子与公主陷入难堪的境地。” 蔺之宴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神看着床上睡着了像婴儿般的凤轻舞,说话都温柔了一些。 “不碍事,你没有暴露吧?” “差点暴露了,还好我反应及时,皇上并未怀疑。” 颜宓笑着扶雨眉站起身,她看了眼蔺之宴以及床上的人,调侃道:“她三个时辰后会清醒,不过可能会不记得刚才所发生之事。” 蔺之宴起身,离开宫殿前特意嘱咐雨眉与颜宓:“照顾好轻舞,宫殿外有保护她的暗卫,我暂且离开,有事及时向我汇报。” 他不想轻舞清醒的时候,看见他为难,如此最好。 第七十四章 轮不着你插手 凤轻舞清醒的时候已经深夜,月上中天。 她拧眉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双臂无力地动了动,堪堪睁开眼眸。 大殿里空无一人,只有床旁的桌子上燃着的熏香提醒她,这里半时辰前有人来过。 她慢慢挪动身体,低头才恍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凌乱不堪,而且有的还轻微潮湿,似乎是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 凤轻舞张嘴想发出一丝声音来,结果声音沙哑,根本穿透不到大殿之外。 她双腿无力,单手支撑在床边,费力地想要去拿几步之外桌上的水,都变得难如登天。 心头的难过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击打着她的心房。 蔺之宴呢,她记得她一跃跳进水里的时候,满身冰冷包裹,后来是被蔺之宴带回皇宫的。 之后她好像陷入了一个无穷无尽的梦境里,无论她如何挣扎,都冲破不了那强硬的结界…… 颜宓端着一碗苦涩的药刚走进大殿,就看见凤轻舞已经挪到了床边,身体摇摇欲坠。 她也顾不得其他,冷声呼唤雨眉,可是偌大的宫殿里,根本没有雨眉的影子。 就在凤轻舞要掉下床的一刹那,雨眉发动体内的功力 ,在眨眼间出现在凤轻舞面前,单手拖住了她纤弱的身子。 颜宓将药放在一边的桌上,低头看着凤轻舞,淡淡道:“你高烧后不宜剧烈运动,先卧床修养。” 她一边说着指了指桌上的药碗,接着道:“这是为你调理身体专门配置的药,待到温度下降一些,你喝掉,身体会恢复的快一些。” 凤轻舞一直垂着眼睑,惊觉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她内心的排斥就像疯草一般,长得一发不可收拾。 当她抬眸与颜宓视线相撞的一瞬间,凤轻舞脑海里电光火石划过一幕—— 蔺之宴在青楼的包厢里,被三个身段妖娆的女子包围,她们皆是倾城之色,再细细揣摩下去,面前这位提醒她吃药的女子,正是里面最出色的。 因为那日,这位女子已经伸出手脱掉了蔺之宴的外衣。 凤轻舞脑袋里一片混沌,眼里的愠怒根本掩藏不了,她说出的话都带着锋利的刺:“本宫的死活轮不着你来插手。” 颜宓嘴角一抽,看来蔺之宴的心上人还是一只小刺猬呢。 不过这个样子才是更可爱呢,连她都忍不住想要捉弄一番。 “既然是祁帝吩咐下来的,我定当照 做,我不是公主的婢女,没有义务提醒公主要珍爱生命。”颜宓步子转回去,将药碗拿过来送到了凤轻舞的嘴边,悠悠道,“公主现在不喝药,一会定是辗转难眠。” 凤轻舞内心的怒气一下子飚到了最高,在一刹那就冲破大脑,她一手猛地推开颜宓,接着颜宓手中的药碗咕噜噜落在了地上,碎成一片,里面褐色的药汁洒了一地…… 苦涩的药味弥漫在她的鼻息间,凤轻舞不再看颜宓,她感觉自己的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慢慢扶着床边的柱子站起身来。 “本宫的事由不得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若是没其他要事,就退下吧,本宫不想看见你。” 凤轻舞背对着颜宓,肩膀的位置一抽一抽,看上去是怕冷。 颜宓二话不说,将挂在一边的披风拿了过来,小心翼翼为凤轻舞披在肩上,她说话的时候声音特别温柔,却又透出一股子淡淡的清冷,让人上瘾。 “公主莫要逞强,千万别再沾染了风寒。” 凤轻舞看着身上淡粉色的披风,她想,蔺之宴就喜欢这样子的女人吗? 温柔体贴,细心到无可挑剔,就连站在那里,都有能让人升腾起保护的 欲望。 她身子僵硬,声音也变得愈加冷漠:“本宫的话这位姑娘是听不明白吗!” 颜宓自然能明白凤轻舞对她的敌意,只不过她不好戳穿。 这时候雨眉抱着一个托盘蹑手蹑脚地走进大殿,她本以为凤轻舞在休息,没想到颜宓和凤轻舞造成如此尴尬的局面。 她的托盘里放的是风傲天赏赐给凤轻舞的一身新衣,是蓝色的,极其趁肤色,她还想着公主穿上一定好看。 雨眉盯着地上残破的瓷碗碎片,小声提醒凤轻舞:“公主,颜宓姑娘是主子留下来照顾您的。” 凤轻舞慢慢转身,看见颜宓粗糙地对雨眉说了些什么,走的洒脱之致,她内心被一股莫名的气流充满。 “公主,这是祁帝才赏赐的苗疆进贡的孔雀毛真丝的纱衣,祁帝说,公主穿上一定举世无双。”雨眉眼里满是欣喜,主子那般担心公主,现下公主已经清醒,颜宓帮主子带去消息,想必主子在宫外也能放心。 凤轻舞轻笑一声,风傲天赏赐的? 那个男人占据了自己亲皇兄的位置,做足了表面功夫,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将自己的皇兄做成死侍放在密道里。 若不是她 误打误撞被凤素残害用那种方式屈辱地回宫,这件事风傲天会瞒着她一辈子吧。 凤轻舞一只手轻轻抓住了那蓝色薄纱真丝衣服,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甚至将破碎的瓷碗碎片拖着走了一路。 她站在铜镜面前,轻缓地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剪刀,将那件华服剪成破碎…… 雨眉心惊胆战,想要阻止凤轻舞,却不能用强,只好言语劝说:“公主若是不喜欢,雨眉就拿去扔掉,公主便眼不见心不烦,切莫伤到自己啊,公主。” 凤轻舞将手中的剪刀“啪”一声扔在地上,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咕咚咕咚一下子喝完,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到了脖颈里,透心凉。 她笑的心无旁骛,就仿佛方才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一场幻觉。 “雨眉,陪本宫去花园里走走。”凤轻舞的声音很轻,好像随时都能消失一般。 雨眉一颗心悬在半空里,她点头,扶着凤轻舞慢慢走出大殿,站在了银灰色的月光下。 月光将她们的影子拉的斜长,凤轻舞止住脚步,转头问雨眉:“本宫睡了多久?” 雨眉目光闪躲,她纠结,该不该告诉公主,她被人下药的事情。 第七十五章 生不如死 这时候宫殿外的太监急匆匆地向着她们跑过来,凤轻舞眉头轻微皱在一起,小太监汇报道:“公主,湘平郡主在外求见。” 凤轻舞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她声音都是愉悦的:“快宣!” 雨眉彻底松了一口气,还好湘平郡主来了,不然她都不知道如何圆场。 依着公主的性子,势必会杀去找章素公主。 巧儿身后的婢女提着两个盒子,她看见凤轻舞的一刹那,险些掉下眼泪来。 站在凤轻舞面前,巧儿声音哽咽:“公主,才两日不见,你就消瘦了。” 凤轻舞捏了捏巧儿的脸,故意表示出一脸嫌弃:“都是郡主的人了,整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巧儿当即破涕为笑,她细心地为凤轻舞系好披风上面的带子,拉着她坐在院落里的石桌旁边,吩咐身后的婢女打开那两个精致的盒子。 菜香四溢,凤轻舞喉咙不自然滑动,巧儿笑着道:“知道公主这几日一直休养身体,所以肯定没吃到美味,刚听闻你清醒的消息,巧儿就亲自下厨做了公主爱吃的菜,快尝尝。” 凤轻舞看着巧儿直达眼底的笑意,内心怅然若失。 自己活了两世的人了, 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杂念陪在身边的人只有巧儿。 最了解她的人也是巧儿。 凤轻舞眼眶一热,她盯着石桌上面几道菜,内心也暖洋洋的。 只是,她刚拿起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捕捉到了巧儿话语里最关键的几个字。 凤轻舞扬眉,脸上多了几分严肃之意,声音在顷刻间变得冷漠:“你说我病了几日?” 巧儿点点头,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她所知道的事无巨细地全部说给凤轻舞听。 雨眉在一旁心急如焚,时不时跺脚提醒巧儿,但无济于事。 巧儿紧抿嘴唇,最后有些失落:“公主,我以为皇上是真的将凤素发配边疆了,可是,也不过两日的时间,就趁着你昏迷为你下药,使用卑鄙的手段恢复身份,凤素欺人太甚。” 凤轻舞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一边吃着巧儿送来的东西,一边听巧儿诉说,在巧儿说到凤素恢复章素公主身份的时候,她一只手猛地拍在石桌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来。 她身形恍惚,径直向后倾倒过去,若不是雨眉眼疾手快,凤轻舞定当狼狈地落在地上。 凤轻舞感觉自己喉咙间有些腥甜,还有温热的液体一路从 心尖迸发,一口吐了出来。 那温热的猩红的血液落在地上,在凉薄的月光下显得更加沉闷。 雨眉扶着凤轻舞,声音轻颤:“公主,你没事吧!” 凤轻舞深呼吸一口气,支撑着雨眉站起身来,她虚弱道:“巧儿,随我去千玺殿。” 巧儿一脸不可置信,她试图阻拦凤轻舞:“公主,夜已深,况且您的身体……” “怎么,本宫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凤轻舞忍着怒气,声音拔高了一个度,说完后,自己倔强地朝着千玺殿走去。 她咬牙切齿,把凤素的名字嚼碎在嘴里。 在去千玺殿的路上,凤轻舞感觉浑身冰冷,额前都有细密的冷汗,她双手抓住了巧儿的手臂:“走慢些。” 平常半刻钟的路程,她生生走了一个时辰,站在千玺殿门前时,被门外的太监来福拦住了去路。 来福几乎是用鼻孔看向凤轻舞,鄙夷的发声:“章素公主已经歇息了,和凤公主若是有什么事还请明日再来。” 凤轻舞拳头紧握,她牟足了全身的力气,扬手就给了来福一拳,来福踉跄着撞在宫墙之上,眼底满是愤恨,他盯着凤轻舞,尖细的声音更加嘹亮:“和凤 公主不要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就欺辱下人!千玺殿的人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来福说的极其没有底气,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每一次都死里逃生,他说不后怕是假的。 “什么人胆敢在千玺殿门口吵吵闹闹!”凤素的贴身婢女耀武扬威地站在了千玺殿门前,看见是凤轻舞后,又急急进去通报。 凤轻舞冷笑一声,越过几个阻拦的侍卫,径直进了千玺殿。 凤素还未入睡,身着一件亵衣,在婢女的搀扶下悠悠走出宫殿。 晕黄的光打在凤轻舞脸上,她脸色苍白,病态极其显着。 凤素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挥了挥手,支退了所有的宫人,讽刺地看着凤轻舞:“凤素不知皇姐深夜到访千玺殿,有失远迎,还望皇姐见谅。” 她眉眼里全然是不屑,还有轻蔑:“皇姐来势汹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把皇姐欺负了。” 凤素说着走下千玺殿前,轻柔地握着凤轻舞的手:“皇姐,你大病初愈,不宜在外久留,快请进。” 凤轻舞没有拒绝,倒是雨眉与巧儿挡在了凤素面前,巧儿恶狠狠地看着凤素,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到底还是 因为凤轻舞在场,她压抑了所有的怒气,而是把凤轻舞的手从凤素掌心里拔出来,怼了一句:“不知道凤素公主又怀着什么心思针对我们公主!” 凤轻舞给了巧儿与雨眉安心的眼神:“我就是与凤素谈谈心,半个时辰后我们回去。” 她执拗,一旦决定的事情无法改变,巧儿和雨眉就干巴巴站在千玺殿外等候。 殿内有暖炉,还有整排的蜡烛燃起,温暖如春,明亮如白昼。 殿门“嘎吱”一声关上时,凤素立即甩开凤轻舞的手,冷哼一声:“怎么,皇姐是前来兴师问罪的?” 不等凤轻舞回答,她就自顾自坐在了桌边,倒了一杯茶,轻呷一口,漫不经心道:“这些事就是我做的,皇姐肖想了不该的人,还妄想染指,得到,并且平步青云,那么就别怪凤素不客气了。” 她端着一杯茶,递给凤轻舞,见对方迟迟不接,手腕一转,茶水就悉数洒在了凤轻舞披风之上。 原本淡粉色的披风,被茶渍浸染,在光下晕起更深的颜色。 凤轻舞不经意出手,狠狠拽住了凤素的手腕,朝着反方向一扭,气息骇人:“我会尽我所能让你…… 生不如死。” 第七十六章 逢场作戏 下一刻凤素嚣张地哈哈大笑了出来,笑的眼泪都掉了。 她眼里泛起一丝红意,不过转瞬即逝。 “皇姐当真会开玩笑,我现在生活要多如意有多如意,既不用去边疆,还可以整日见到蔺之宴,指不定哪日,你就真的香消玉殒,那样,我终生都没对手,活着可真寂寞。” 凤素犹如疯了一般,她轻轻摇头,长发不经意粘在了凤轻舞衣服上,她抬起柔夷般的手指,拽断一根,语气清冷:“你知道你昏迷这几日蔺之宴在哪吗,你清醒后有见到他吗?” 她上前一步,嘴唇就差贴上凤轻舞的耳朵,热气悉数呵在凤轻舞脸上,凤素一字一句道:“他所说的爱你,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皇姐一个下堂妇,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被耍了吧!” 这些话像一根倒刺,深深扎进凤轻舞的心口。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反而一脸轻松,但是双腿虚浮,为了不让自己被凤素针对,凤轻舞坐在了椅子上。 她仰着头对上凤素的目光,不在意道:“你在意的本宫未必在意,你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在这里逍遥法外,若不是皇兄不忍心,你早就是狼口下的一块肉,军中千 人践踏的军妓,本宫不屑于和你争。” 凤轻舞一番话说的连贯却又中气十足,凤素一张脸徙然间变色,她扬起手就想给凤轻舞一巴掌,结果被凤轻舞生生阻拦在半空里。 她没有着力点,就那样被凤轻舞牵制着。 凤素低头的瞬间,察觉到凤轻舞半张脸通红,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凤素一门坏心思涌上心头。 不等到她爆发出来,凤轻舞就率先将她推开,两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殿外悉悉率率的声音隐约传进来,凤轻舞单手撑着额头,并未注意到。 凤素听见风傲天的声音,急忙换上一张笑脸,双手试图去攀附住凤轻舞,她声调都变了一个样:“皇姐,你先冷静,凤素虽然有错,但不至于你这般对待,啊——” 凤轻舞看着凤素像个戏子一般,此时大殿的门被李德推开,风傲天一身明黄色的衣服,出现在殿门口。 眼看凤素就要假装被凤轻舞推倒在地,凤轻舞伸出一只手拽了一把,和颜悦色道:“凤素不必将过去的事耿耿于怀,本宫已经不想追究了,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公主,行为嚣张跋扈,有情可原。” 风傲天将二人的对话听的真真切切, 他冷着一张脸站在凤轻舞身边,看着凤轻舞的样子,却又说不出狠话,只好冷声道:“怎么回事!” 凤素哭着钻进风傲天的怀里,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像一个受惊的孩子,她对风傲天嘟囔道:“还请皇兄为凤素做主,深夜皇姐不管不顾硬是闯进千玺殿,又对我出言不逊,凤素已经向皇姐道歉,可是皇姐不依不饶,刚才出手打凤素……” 凤轻舞嘴角噙着一抹笑,看着凤素自己演了一出大戏,她不疾不徐,也不解释:“全凭皇兄定夺。” 她拿捏准了风傲天听见了她方才大段话,既然凤素要逢场作戏,那么她就配合到底。 她被人下药之事,与蔺之宴在宫中有不雅之举,这桩事,想必风傲天不会再拿来压制她。 凤素眼珠子转动,雄赳赳气昂昂地瞪了凤轻舞一眼,又娇嗔一句:“皇兄……” 倘若是别的男人,该会被这句话叫的酥了全身骨头。 风傲天不为所动,他深知凤素的为人,不动声色的轻咳一声,把凤素推开,他看着凤轻舞道:“身体还没好,怎么深夜就来这千玺殿了?” 凤轻舞的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下,仅仅这一句话,她就知晓,风 傲天心里的天平早就偏向了凤素。 不过碍于她还是他亲妹妹的这层关系,不得不护着她。 “听闻皇兄恢复了章素公主的身份以及封赏俸禄,我特意前来恭贺章素公主,既然没有其他事,轻舞先回宫歇息了。” 她不卑不亢,说的井井有条,滴水不漏。 风傲天见凤轻舞身体摇摇欲坠,单手搭在她肩膀上扶了一把,没想到凤轻舞抬头,疏离地道了句:“谢谢。” 随后,她身子向后退开两步之远。 风傲天大手僵硬在半空里,良久,凤素挤到他身边,挤眉弄眼:“皇兄,皇姐和祁国国君在我们慧国皇宫行苟且之事,就这样……” “章素,既然朕恢复了你公主的身份,你就谨言慎行,没有下次。” 风傲天负手而立,打断了凤素的话,与凤轻舞一同走出了千玺殿。 下台阶的时候,他有意扶着凤轻舞,但是每每他有这个意图,凤轻舞就灵巧地躲在了另一边。 男人如墨的眸子里深不可测,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风傲天站在台阶之上,不再移动,对着凤轻舞的背影道:“轻舞,明日内宫设宴,祝贺贵妃寿辰,你且穿上朕今日赏 赐给你的兰丝蝶衣来参加宴会。” 雨眉站在不远处将风傲天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她焦急地踱步,这下该怎么办,公主可是剪碎了那件御赐之物…… 凤轻舞眉眼恬淡,轻声回答:“皇兄的邀请轻舞收到了,只是轻舞身子不尽如人意,若是参加贵妃的寿宴,恐怕会扰了大家的兴致,所以……” 拒绝的话不等她说完,风傲天就下了最后的命令:“这是圣旨!” 若是抗旨的话,杀无赦。 李德心惊胆战地跟在风傲天身后,看着他浩浩汤汤离开了千玺殿。 走之前他偷偷和凤轻舞透露:“和凤公主,皇上在来千玺殿之前是去了您的宫殿的,结果您不在,皇上才移驾这里,明日的宴会公主还是参加吧,皇上很在意公主呢。” 在意吗? 凤轻舞嗤笑,在意的话又怎么会顶着自己皇兄的名义,这般对待她? 她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冷静回宫。 巧儿亲自送凤轻舞,生怕她有一毫意外,在凤轻舞入睡后,她才拉着雨眉的手,将一方帕子递给雨眉。 “这上面皆是公主的喜好,你谨记。”巧儿再多看了一眼这巍峨的宫殿,随后娇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漫天黑幕之中。 第七十七章 名副其实的荡妇 雨眉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盯着上面娟秀的字迹,垂着头陷入了沉思。 她轻轻推开门,这才发觉,凤轻舞没有休息,而是站在窗边。 此时窗户有细小的缝隙,外面的凉风能轻而易举灌进来。 凤轻舞一张脸有些发白,但是她矗立在那里,就像一座雕像。 雨眉小心翼翼踱步走至她的身后,伸手关上了窗户,也拉回了凤轻舞的思绪,阻拦了她绵延了千里万里的视线。 凤轻舞看着雨眉问道:“蔺之宴为何不进宫?” 雨眉低头回答:“公主,主子是为了避嫌,毕竟你们之间才发生那样的事,倘若他还留在宫中,那流言蜚语恐怕会更加猛烈。” 凤轻舞眉眼里多了几分柔和,她声音缱绻:“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雨眉就守在殿外,直到她看见殿内的烛火熄灭,整个世界静谧下来,她才离去。 第二日凤轻舞起的极早,雨眉为她梳洗打扮时发现她的嘴角一直是微微上扬的。 “公主,可是有什么好事?”雨眉将一枚白玉兰的簪子别在凤轻舞的发间,又为她指甲上细心地涂上艳红色的蔻丹,静静地看着铜镜之中那张妖艳决绝的脸。 凤轻舞 将胭脂清清点在自己脸上,笑道:“贵妃生辰,自然得喜悦一些,不然又被皇兄责备了去。” 她说着伸出纤细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屏风,淡然道:“去将本宫那套白色的轻纱舞衣拿来,既然知道的太迟,临阵磨刀为贵妃准备礼物总比没有的强。” 雨眉僵在原地,她偷偷扫视着凤轻舞,并未从公主脸上发现任何异常。 可是,昨晚皇上明明开口让公主穿着兰丝蝶衣去赴宴,这可如何是好。 凤轻舞已经站起身,她凤眸盯着铜镜中自己眼角的位置,拿起桌上的朱砂,轻轻一点,整个人显得更加妖媚动人。 “本宫是使唤不动雨眉了吗?” 雨眉匆忙地应了一声,按照凤轻舞的要求去拿了那套白色的纱衣,为她换上。 凤轻舞特意拿出幼年时凤后赏赐给自己的佩剑,挂在腰间,活脱脱像一位落入凡世的仙子。 巧儿早已在殿外等候凤轻舞,见凤轻舞一袭白衣,登时变了脸色。 “公主,这万万使不得,今天不仅仅是贵妃的寿辰,还要随皇上一同出宫祭祀谷神,这种场合最忌惮白衣。” 凤轻舞勾唇一笑,她继续向着马车的位置挪动,轻飘飘道: “巧儿不必这般担心,本宫想,皇兄不会责备本宫一番心意的。” 皇兄? 她冷笑。 风傲天若是有一分怜爱放在她身上,她也不至于被凤素处处针对,以至于举步维艰。 马车摇曳,向着承欢殿的方向前行,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巧儿和雨眉皆看着凤轻舞心急如焚。 今日前来承欢殿的可是宫中百位大臣,以及后宫的妃嫔,还有皇家所有子嗣。 听说皇上还下了拜帖邀请祁帝,场面甚是盛大。 凤轻舞下马车一步一步走的极其艰难,她感觉衣服挂在身上,繁冗。 可是过去的凤轻舞已经死了啊。 她感觉自己身体被一股力拖住,难以前行,回头时,恍然发现凤素一袭淡紫色的罗衫,头上的饰品就是慧国凤后嫡出长公主才该有的头饰。 凤素趾高气昂地看着凤轻舞,看着她一身白色的衣装,掩面低低笑起来。 “皇姐,不是凤素不懂规矩教训皇姐,这什么场合该穿什么衣服,皇姐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吗?怎么今个是想触了皇兄的眉头? 你若是现在回宫换一身衣服,还来得及,若是真的搅黄了贵妃的寿辰和祭祀谷神的大事,那可能等待你的就 是天牢了。 别怪凤素没有提醒皇姐,贵妃娘娘脾气可是倔着呢。” 凤素说完后抬脚,用力地从凤轻舞身边擦肩而过。 凤轻舞没有给对方离开的机会,直接横着一只胳膊阻拦,她一脸笑意,在日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皇妹的关心本宫收下了,只是往年都是本宫跟随皇上一同祭祀谷神,穿着盛大,戴此饰品,不知皇妹今日有何意图?” 她视线淡淡落在凤素华丽的头饰上,看来凤素为了站在高处,得到蔺之宴的注意,下足了功夫。 “公主,外面冷,随本君进去再说。” 蔺之宴不知何时出现在凤轻舞的身后,他自然而然地伸出长臂搂住了凤轻舞的肩膀。 男人的侧脸坚毅,两日未见,感觉他颓败了一些。 凤轻舞嘴角隐匿着笑容,侧着头看向蔺之宴:“松手,文武百官齐全,祁帝是想和本宫当中出丑吗?” 蔺之宴收回手,不过他深邃的眸子里倒映出凤轻舞来,他的声音格外好听:“轻舞今日真美。” 凤轻舞俏脸一红,不再和蔺之宴纠缠,她落落大方地入座。 但是在场的其他人都窃窃私语,声音一波高过一波…… “和风公主当真 是天下无敌,明知这种场合如此重要,怎能儿戏,一点也不尊重皇权!” “她就是仗着皇上是她的皇兄,可以无限度地宠着她,纵容她,所以才养成如今跋扈的性格,休夫岂是一个女子能干出来的事?” “她今天一身白衣分明就是在针对贵妃娘娘,如此喜庆的场合,她……当真是名副其实的**!” “……” 对面李贵人话还没说完,就止住了。 凤轻舞已经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个酒壶,站在了她们几位面前。 “几位贵人似乎对本宫异议颇多,不如我们促膝长谈?” 凤轻舞眼神凛冽,有一种能威慑人的力量,李贵人立即换上一副谄媚的模样:“哪有,肯定是和风公主听错了,我们只是在议论一个不懂规矩的野女人罢了。” 野女人? 蔺之宴看见凤轻舞站在场中央,脸色不太对。 当他站起身赶过去时已经来不及。 凤轻舞微微俯身,手中的茶壶扬起来,里面的茶水给李贵人兜头倾倒下去…… 茶水滚烫,李贵人“啊”一声尖叫出来,整张脸通红,她双手胡乱挥舞着,口不择言:“果然是**,还这么嚣张,该被撤去公主头衔的是你才对!” 第七十八章 借刀杀人 不远处凤素目光朝着凤轻舞的位置射过来,她故意拿起一盅酒,莲步轻移,走至凤轻舞面前,娇滴滴道:“皇姐就别动怒了,在这出丑可不好。” 凤轻舞凛冽的目光扫过四周,向后倒退了一步,她声音清冷:“本宫是凤族传人,婚事全凭自己做主,任何人不得插手。” 话音刚落,风傲天一身藏蓝色的袍子出现在众人视野中,他气宇轩昂,一路走至最高位。 凤轻舞回到自己的位置,蔺之宴竟然跟随过来,群臣皆虔诚地跪拜风傲天—— 皇上万岁万万岁! 声音廖阔,几乎穿遍整个承欢殿。 贵妃就被赐座在风傲天旁边,凤轻舞抬头的一刹那,与贵妃的视线相撞,她隐隐约约感受到了敌意。 不过她视线转移,落在风傲天的龙袍上,那藏蓝色的袍子上面有真丝绣着跃跃欲飞的龙,缠绕,彰显他帝王的气概。 只有凤轻舞拳头紧紧握着,她指甲狠狠地抠着她掌心的肉,这一刻,她脑海里太过于清晰的画面闪过…… 躺在密道的皇兄,在幼年时和她曾说,他以后若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龙袍加身之时,一定要是蓝色。 因为那 个咿咿呀呀的可爱少年,觉得蓝色尊贵。 蔺之宴大手轻轻握住了凤轻舞的手,她感觉到一阵温热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才徙然间拉回思绪。 此时,李贵人已经跪在大殿之上,不顾自己狼狈的样子,向风傲天哭诉她的罪行。 凤素还时不时见缝插针,把凤轻舞说的惨无人道,就该立即拉上刑台,处死。 “轻舞,朕昨日下的圣旨你并未遵从,是想要抗旨吗?” 风傲天眼眸微眯,鹰隼般的眸子打量着凤轻舞。 “皇兄,本宫记得凤后说过,祭祀谷神之时,凤族传人无需忌讳,心诚则灵。” 她一番话说的井井有条,群臣皆唏嘘。 这和凤公主是想要用凤族传人来压皇上吗! 凤轻舞豪爽地举起酒杯,目光灼灼看着风傲天:“皇兄,慧国刑法尚未完善,轻舞今日斗胆向皇兄请旨,加一条。” 风傲天眉心微蹙,他有些头疼,他一直想袒护凤轻舞,奈何她行为素来不知收敛,再这般下去恐会天下大乱。 他轻咳一声,插科打诨道:“今日是朕的爱妃寿辰,午时一过,慧国皇族人随朕前去祭祀谷神,这样的场合不宜谈论公事,轻 舞还是明日再找朕商议。” 凤轻舞冷笑一声,她的要求就被这样轻而易举的驳回,那她被那些人当面折辱称为**,就该忍气吞声吗! 放在上一世,她或许会,但是,现在她睚眦必报! “皇兄,本宫觉得以后非议皇族之人,未经核实就传播的消息,且有辱他人声誉的言行,皆要为此付出代价。”凤轻舞眸光微转,落在李贵人脸上,接着道,“李贵人刚才言语侮辱本宫,你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 风傲天深沉的眸子里有了一丝愠怒,不过很快消失不见,他沉沉开口:“当众辱骂皇室,其罪当诛,碍于今日爱妃寿辰,祭祀谷神,朕暂且不与你计较,李贵人,即刻拖进大牢,听候发落! 和凤公主,朕这样处理可还满意?” 凤轻舞点点头,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凤素身上。 凤素浑身一冷,一口饮尽杯中酒,她好不容易让那群人议论,结果凤轻舞这个贱/人杀鸡儆猴。 寿宴耽搁了好一会才开始,悦耳的丝竹声音传遍整个承欢殿,凤轻舞听的困乏至极,她眯着眼,这时候,蔺之宴将自己大半的身子倾斜过去,让她把头轻轻 靠在他的肩头。 男人低头,抬手细心地将凤轻舞落于面前细碎的发丝捋到了耳后,低声宠溺道:“你可知你今日此举,得罪了大半慧国大臣?” 凤轻舞不乐意地皱眉,蔺之宴替她抚平,她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得罪这天下人又如何?” 没有她在乎的了,所以她宁愿孤注一掷,与世人为敌。 别人豪掷千金,为博红颜一笑。 可是,千金难买她乐意! 坐在他们对面的凤素,怨毒的目光似乎要将凤轻舞杀死。 那个女人的头凭什么会依偎在蔺之宴的肩头,那个男人只能是她的! 凤素猛然站起身,故意扯着嗓子阻断了殿中央的舞姬的舞蹈,她甩袖,也顾不得礼仪。 讨好地看着贵妃,凤素甜腻道:“皇兄专宠贵妃的事,凤素早有耳闻,今日想为贵妃娘娘呈上一份寿辰贺礼。” 贵妃雍容端坐,看着凤素言笑晏晏,也没有怪凤素的无礼,反而是笑脸相迎:“章素公主为本宫带来什么惊喜?” 凤素拍拍手,自己的婢女立即带来一个盒子,那盒子里可是一枚侵染了剧毒的精致幽玉 她捧着那盒子一步一步上前,放在贵 妃的手心里,郑重其事道:“此物名为幽玉,是南疆的圣物,放在寝宫中可长久散发宜人香味,对身体虚弱的人来说,是疗养的佳品,且幽玉被慧国谷神泉水泡过之后,会通体发亮,凤素诚心祝愿贵妃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贵妃早已笑的合不拢嘴,风傲天在一旁也是审视着凤素口中所说神奇无比的宝物。 “章素公主有心了,这玉如意一对,就算是回礼吧。” 贵妃顺手接过那盒子里的幽玉,看了风傲天一眼。 凤轻舞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自己浑身发凉,时不时又发热,她隐隐约约听见风傲天的声音,呼唤了一句:“和凤公主。” 蔺之宴轻轻在她腰间碰了一下,凤轻舞悠悠睁开眸子,她盯着眼前的盒子里面一个石碗大小的玉石发呆,风傲天的声音淡淡传来:“此物是章素献给贵妃的寿辰之礼,需用谷神泉水浸泡,此事就交给和凤公主了。” 凤轻舞多打量了一眼这个宝物,眼皮止不住地跳动,她不知道凤素又动了什么歪心思,但是既然能借着风傲天之手交给她,必定不会是好东西。 她堪堪应下,却一直心不在焉。 第七十九章 以不变应万变 只有凤素心情愉悦,酒一杯接着一杯,倘若…… 那幽玉被谷神泉水浸泡过,释放剧毒,贵妃悄然死去,那么经过凤轻舞之手的幽玉,她必然逃脱不了干系! 加之她可以暗地里搞一些小动作,这样,凤轻舞怕是没有一丝回头路。 依着风傲天宠爱贵妃的程度,恐怕会让凤轻舞用命偿还! 凤素眸子里都有隐藏不了的笑意,她拭目以待。 敢和她抢男人,那么就去孟婆那里抢吧! 风傲天见凤轻舞迟迟没有反应,索性大手一挥道:“和凤公主,到你了,呈礼后随朕一同去祭祀谷神。” 凤轻舞优雅地站起身,她一袭白衣纱裙,去掉原本围在脖颈间的狐裘,站在场中央,就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她冲着蔺之宴笑的心无旁骛:“不知祁帝可否为本宫伴奏一曲?” 蔺之宴沉声应着,眸子里却有怎么也消散不开的浓稠的深情。 天籁般的声音从蔺之宴指缝间流淌出来,古筝的旋律把握的恰到好处,凤轻舞翩翩起舞。 群臣的目光皆被凤轻舞迷人的舞姿吸引,悠悠赞赏随之而来。 “这般看祁帝与和凤公主还真是绝配,琴瑟和鸣。” 旁边的 人附和的声音,格外刺耳,准确无误地被凤素收纳进耳朵里。 凤轻舞快速旋转拿出腰上的佩剑,舞得精彩绝伦,剑刃偶尔会飞向客座的方向,在一舞收尾的时候,她直直将剑刃贴向了凤素的面门。 凤素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踉跄着向座位后方倒过去,狼狈地跌在地上,甚至还发出了尖叫的声音…… 凤轻舞慢条斯理地将剑刃插回剑鞘中,虔诚道:“祝愿贵妃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凤素却已经在婢女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单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凤轻舞的脸,吼得歇斯底里:“皇兄,请皇兄为素儿做主,皇姐在大殿之上,群臣面前,明目张胆地拿出佩剑,意欲取素儿之性命, 素儿自知干过很多错事,却从无害皇姐之心,皇姐今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实属太过于狂妄,还请皇兄严惩!” 风傲天眯着眼眸看向凤轻舞,她已经拖着自己繁冗的衣服回到了原坐,且回答的滴水不漏:“本宫无任何心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兄若是信皇妹的话,那便有,若是不信,那轻舞清白。” 蔺之宴全程目光都未曾离开过凤轻舞,她自信 ,大胆,少去了以前的唯唯诺诺,真的像一只涅盘的凤凰。 风傲天收回目光,阴冷道:“章素退下,此事是你多想了,和凤公主向来仁慈,怎会有如此举动。” 凤素跺脚,气呼呼离开了承欢殿,一路去了凤禧宫。 连婢女都拦不住,她带着哭腔扑进了施太后的怀里:“母后,儿臣已经按照您吩咐的做了,可是凤轻舞那贱/人当众拿着剑指着儿臣,威胁儿臣!” 施太后慢悠悠放下手中的佛珠,睁开眼,看着凤素。 她的眼睛已经全然通红,里面晶莹剔透的泪珠眼看就要掉下来,施太后叹了一口气递给她一方帕子…… “素儿,不是哀家说你,她越是嚣张跋扈,越是得寸进尺,你就要优雅得体,以不变应万变,那样才可以抓住狡猾的蛇七寸,一招致胜。” 施太后说完后,精明的眼里已然没有了一丝期待,虽说她疼宠凤素一些,若是变成无用的棋子,那么…… 可弃。 凤素眨眼,眼里有锋芒,全然显现,又收敛,她哽咽着道:“不过母后交给素儿的那块幽玉已经辗转到了凤轻舞的手里。” 她崇拜地看着施太后:“还是母后聪明, 一石二鸟,既可以让皇兄不沉迷于美色,收心忙于政事,还可以借着其他人的手,除掉凤轻舞,绝!” 施太后拂手,她身边的婢女皆在顷刻间退下…… “去把那个东西拿过来。” 施太后掀起眼皮,指着不远处红木雕花的桌上一个盒子。 凤素心里有疑惑,还是乖巧地拿过来,打开后,她嘴巴微张,眼里满是诧异。 “母后,这是……” 那是一块与呈现给贵妃的寿礼一模一样的一块幽玉。 那块玉通体发出幽幽绿光,还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来。 施太后翘着兰花指合上那盒子道:“趁着和凤公主随皇上前去祭祀的间隙,把这个放入她的宫中,一来可以坐实她想要害死贵妃的罪名,二来,她私藏了真正的宝物幽玉。” 凤素两眼放光,她整个人都扑进了施太后的怀里,娇嗔一声:“还是母后为素儿着想的多,不像皇兄,整日偏袒凤轻舞!” 她抱怨完拿着那块幽玉就离开了凤禧宫,只等合适时机。 承欢殿内,一场盛大的寿宴就此落幕,与风傲天一起随行前去参加祭祀谷神的人皆是身份高贵之人。 马车浩浩汤汤驶离巍峨皇宫,走在 最繁华的帝都大道。 凤轻舞怀中抱着那块幽玉惴惴不安,蔺之宴就坐在她身旁。 男人闭目养神,可是马车颠簸的太过于厉害,他睁眼时,整个庞大的身子就向着凤轻舞靠过去。 嘴唇甚至贴在她柔软的脸颊上,蔺之宴掌心一热,扶住了凤轻舞的后背,没有要抽离的打算。 凤轻舞一张脸发热,她猛地推开蔺之宴,故作生气道:“祁帝请自重。” 蔺之宴笑的云淡风轻,又在她脸颊上轻轻琢了一口,大言不惭道:“本君亲近未来的天后,理所应当,轻舞有什么疑问吗?” 凤轻舞垂下眼睑,**:“厚颜!” 无耻…… 马车辗转停在了祭祀的地方,外面人山人海,百姓呼声不断。 蔺之宴向着她贴过来,单手做出要抱她的姿势:“你身体孱弱,这些本君代劳” 此举仿佛吓到了凤轻舞,她向后倒退了一些:“若是让祁国子民知道祁帝这般不正经,会不会觉得祁国交给你不安全?” 他偷偷在她耳边调侃:“你交给我是安全的就足够了。” “花言巧语!” 凤轻舞推开蔺之宴,独自跳下马车,跟随在风傲天身后,准备参加祭祀谷神。 第八十章 朕替你做主 蔺之宴嘴角始终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跟随他的暗卫突然现身,而且出现在他身边。 走在前面的凤轻舞似乎有所察觉,下意识地回头,依稀看见一身玄色衣服持剑且低头的男人,在蔺之宴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蔺之宴脸色大变。 凤轻舞内心不是滋味,她知道他是一个有故事且有秘密的人,可当她毫无防备地沦陷时,她对他一无所知。 她已经做好了要远嫁祁国的准备,做好了抛却慧国一切的打算,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想输。 凤轻舞淡淡收回自己的视线,风傲天这时刚好看向她,目光深沉盯着她手里的幽玉,最后叮嘱道:“百姓较多,你注意维护慧国皇室尊严与形象,莫要出任何岔子。” 她点头,目光与风傲天相撞,但是凤轻舞发现,风傲天说这话时,嘴皮子基本都没动。 脸上依旧是俊逸无比的笑,维持着他慧国尊贵无比万人敬仰的身份。 风傲天身边有无数暗卫,那些眼睛齐齐聚集在风傲天身上,若是有人意图不轨,在这种大场合之下,必然会一举击杀。 凤轻 舞点点头,她顿住脚步,刻意停了片刻,甚至微微向后倒退了一步,她想与风傲天拉开一定的距离。 这偌大的慧国帝都,这太平盛世,原本都是躺在密道里被风傲天训练成死侍的皇兄的。 她不敢想象,风傲天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他那张脸又是怎么做到在对着她时,依旧笑颜如初,且问心无愧的。 “轻舞可是在想本君?” 蔺之宴戏谑的声音自她耳边刮进来,凤轻舞身子微微颤抖,她很快拉回思绪,一双手将怀中的幽玉捏紧了几分,她笑着摇头。 “祁帝还是不要消遣本宫,这等重要的场合,慧国帝都百姓都在此地,不要让闲言碎语传遍天下。” 凤轻舞意有所指,她能明白蔺之宴这两日不进宫寻她的缘由,但是心里好像被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闷闷的,就连呼吸都是沉重的。 蔺之宴神色凝重,看着凤轻舞良久,似乎在思量什么重要的事情。 几番欲言又止,最后直接越过凤轻舞叫住了前方的风傲天。 “慧帝,本君的亲信有些私事需要本君处理,祭祀谷神的事本君就不观礼了,在这里,本君愿慧国祭祀谷神的事情一切顺利, 国运昌盛,太平绵延,先行告辞。” 蔺之宴说完就转身离开,风傲天连拒绝的机会都找不到。 “那朕就不耽误祁帝了。”风傲天一只手一直摩挲着另一只手上的板戒,内心风起云涌。 蔺之宴在这个时候突然要撤出,莫非与他得到的秘密消息有关? 面前这个不苟言笑,对和凤公主情有独钟的男人,可是当真深不可测。 他既然已经调动了他的暗卫前来慧国帝都,必定会有一番作为,蔺之宴却一直按兵不动,肯定是有更大的阴谋。 蔺之宴走之前留给凤轻舞一个安心的微笑,他高大的身影便隐匿在汹涌的人潮里。 凤轻舞所有心思都随着蔺之宴飘走,他到底有什么事还瞒着她? 震天响的锣鼓声让在场的百姓彻底安静下来,风傲天从皇宫带来的禁卫军将百姓阻拦在祭坛之外,听着大祭司宣读此次祭祀的流程。 百姓的呼声一波高过一波,他们皆是愿家国和平,亲人康健,日进斗金。 凤轻舞感觉自己头有些晕,跟在她身边的雨眉和巧儿一同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巧儿拽住了她的手臂,关切道:“公主,可是身体不舒服?” 不知为何 ,巧儿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凤轻舞感觉自己浑身无力。 若是此时有人不经意推搡她一手,她定能直挺挺地倒在这祭坛上。 她摇头,恹恹掀起嘴皮子道:“无碍,祭祀谷神完成之后,再回府内休息。” 大祭司手里摇着铜铃,那声音贯彻全场,凤轻舞静静等待自己上前祈福跪拜的时刻。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幽玉,心头的疑惑便多了几分。 自从离开承欢殿,她就感觉一股子凉意从掌心里源源不断渗出。 若说是她才大病初愈体弱,可她也不该弱不禁风。 凤素或许算计好了一切。 大祭司摇曳着****走至凤轻舞面前,一脸笑意盯着凤轻舞:“还请和凤公主为慧国子民请谷神泉水。” 凤轻舞走向祭祀坛时,人群忽然躁动了起来,接着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不由得皱眉,此次祭祀谷神有多重要,慧国人不是不清楚,那么制造这种骚乱又是为何。 转身的刹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通过人群极后面隐隐约约传到祭祀坛。 凤轻舞抬头,视线缥缈,她一眼就看见了于万千人中站立的蔺之宴。 一颗心像被小鹿乱撞,她脸颊都不由自 主地晕红,原来他一直未曾离开。 “还请皇上为臣妇与孩子做主!臣妇感激不尽!” 一名妇人跪在祭祀坛外不远处,哭的满脸泪痕,看上去极其狼狈。 她手里还拉着一个七岁大小的孩子。 嘴里一边重复念叨着这句话,一边磕头,百姓都自发地为她让开了一条道。 皇宫内的禁卫军拿着长矛已经架在了那妇人脖子上,孩子“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大胆刁民,在皇上祭祀谷神的时候,来阻断进程,是何居心!”禁卫军声音凌厉,横扫一众窃窃私语的百姓。 周围只安静了一瞬间,就又喧闹起来。 原本坐在祭坛最中央位置的风傲天,俊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但是碍于万千百姓在此,他只好做足了爱民如子的表象,耐住秉性询问道:“你有何冤屈,朕替你做主。” 妇女见皇上都发话了,激动得语无伦次。 她匍匐在地上,拉着孩子一路磕头,额头上都渗出来丝丝血迹,可是她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跪在了祭祀坛的外面。 风傲天看着那妇女一头污血,只好命李德递了一块帕子过去,他沉声道:“说吧,是何冤屈值得你在如此场合哭闹?” 第八十一章 祭祀闹事 坐在风傲天旁边的贵妃瞥了风傲天一眼,给了风傲天一个眼神,便款款站起身子,拖着长长的裙摆,一步一步走向祭坛外,她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扶着妇女站起身,且柔声道:“既然慧帝说要为你们做主,你们便尽管说,此事慧帝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们公道。” 妇女手里拉着的孩子,清澈的眼睛里落下豆大的泪珠,听见贵妃的话,抬起头反问道:“真的吗?” 贵妃轻笑:“天子金口玉言。” 妇女脸上终于见到了一丝宽慰,她哽咽着,声音不大不小,足以传遍祭坛里里外外。 “民妇乃**的妻子,前几日**被宫中施太后的侄子施丞找去,说是有一笔大生意,可赚不少钱,**为了我们母子能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便答应了,没想到……” 妇女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她满脸伤心,可是说出了这一半的话,已经让风傲天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耐着性子继续询问:“接着说。” “施丞为了隐瞒事情的真相,将**当场刺杀!我们孤儿寡母全都依靠当家的生活,还请皇上为我们做主!” 风傲天眸子微眯,似乎在仔细想着那个 **到底是何方人。 那妇女停止了哭泣,声音变得逐渐清冷且强硬:“施丞找上**时,**才得知,那是为章素公主铲除和凤公主,没想到却是他的催命符,民妇不希望**是替死鬼,此案是无头冤案,皇上乃一代明君,肯定会为民妇做主。” 风傲天听到此事又牵扯到章素公主与施太后时,脸色大变,他蹭地站起身,声音气势磅礴:“你一介草民,无凭无据,污蔑皇室可是重罪!” 他慢慢一步一步挪动,最后站在祭坛边上,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妇女和孩子,声音冷的宛如冰窖里刚掉出来:“朕想听实话,是什么人指使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毁太后与章素公主的名声?” 妇女一脸坚毅,她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身边的孩子。 也只有一瞬间的犹豫,她眼中满是决绝,回答风傲天的问题皆是铿锵有力:“回皇上,就是您借民妇十几个胆子民妇也不敢在这里造次,民妇所言句句属实,望皇上明察此事,还**清白,他被人利用还惨死在宫中。” 百姓将这遭事皆 听了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风傲天僵着一张脸,大声下令:“来人,把造次者拉下去关入大牢,影响祭祀谷神的人,也一样拉入大牢,听候发落!尤其在祭坛外胡言乱语的!” 他心头被烦躁郁闷充斥,而且越来越膨胀,为何偏偏什么事都能与凤素沾染上关系? 凤轻舞看不下去,径直走至风傲天的身边,她阻拦了风傲天的脚步,一脸清冷:“皇兄,你不盘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就轻易定罪,你可知在这祭祀的场合,你要失去多少民心?” 风傲天与凤轻舞对视,言语里夹杂着隐隐的怒气:“和凤公主也要插手此事,阻挠朕的祭祀**吗?” “不,本宫也是受害人,若是有一丝机会查清楚此事与章素公主和施太后有关的幕后黑手,本宫绝不罢休!”凤轻舞说的强硬,但是身体却摇摇欲坠。 贵妃察觉到凤轻舞的异样,所以发声问道:“和凤公主脸色不太好,要不先行回宫歇息?这请神泉水的事情就让人回宫请章素来做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凤轻舞只觉得心寒。 她怎会不明白,贵妃与风傲天一唱一和,只是想快速抹去此 事,不让一个无足轻重的伸冤影响了章素和施太后。 禁卫军已经齐齐现身在祭坛外,用冰冷的剑抵在那妇女的脖子上,想要押着她离开祭祀谷神的现场。 凤轻舞不忍心,又强调一句:“皇兄,那孩子是无辜的。” 风傲天仿佛听不到凤轻舞的话一般,冷冷转身,凉薄道:“父母之过错,扰乱祭祀便是他的过错,朕公私分明,和凤公主还是不要插手此事。” 凤轻舞垂下眼睑,心底的悲伤一圈又一圈散开,原来这种时候,她连说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那她又如何替自己的皇兄重得这天下? 当真可笑。 她的头越来越重,身体轻飘飘的,随时能失去知觉。 凤轻舞坚持,她嘴巴微张,还想说些什么,身体就直直向后面倒过去…… 她的后脑勺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凤轻舞后背贴在冰冷的地上,她猛地呼吸一口。 刚才她倒下的瞬间,手中的幽玉也被她抛出去一个优美的弧度,最终“啪”一声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幽玉里面的黑色粉末便落在她的裙角边,凤轻舞头痛欲裂,她单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站起身来…… 刚侧 着身子,便看见风傲天紧张的眼神,不过是惋惜那碎掉的幽玉。 风傲天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埋怨道:“章素送给爱妃的寿礼,被轻舞这般轻而易举破坏,轻舞就没有什么话可说吗?” 巧儿急急忙忙冲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凤轻舞,她依靠在巧儿柔软的身上,这才看清楚,贵妃那毒辣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撕碎。 没有人心疼她为何会突然跌倒,都在责备她破坏了那情深义重的礼物幽玉。 此时那民妇的哭声已经渐行渐远,她被禁卫军拖着离开了人声鼎沸的地方。 忽然粗犷的声音划破了祭坛的上空,接着就是兵器相撞的声音,风傲天下意识向后倒退了几步,他贴身的暗卫也一并从暗处飞了过来,团团将风傲天护在身后,生怕有人行刺。 一群人阻拦了禁卫军拖着那民妇,浩浩汤汤地走至祭坛外,见着慧国天子,都不曾下跪行礼。 “都说皇上爱民如子,如今却是吃人的洪水猛兽,都不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轻易定罪,这就是我们慧国一贯的行事作风吗?” 风傲天一张脸黑的像没洗,若有所思地盯着一群人,良久,才笑了出来。 第八十二章 你这是在逼我 “今日祭祀谷神,对于慧国来说是非常重要之事,待朕回宫后再处理此事。” 风傲天说完就给了大祭司一个眼神,示意祭祀仪式继续。 巧儿却“噗通”一声跪在了风傲天面前,她看着自己怀中的凤轻舞,眼里满是心疼和自责,若是自己不是什么湘平郡主,那么陪在公主身边的人依然是她,这样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担心以及彷徨。 “皇上,和凤公主身体抱恙,我先行送公主回府。” 风傲天沉声道了一个“恩”字,转头看向了别处。 大祭司有些为难:“皇上,祭祀谷神向来只能是凤族传人,这章素公主素从来没参加过祭祀仪式……” 风傲天眼底尽是不耐烦:“凡事都有第一次。” 但是祭坛外刚才那民妇的族人嚣张地吆喝着:“还请皇上今日就定夺此事,等到皇上回宫,还不是包庇罪人。” 凤轻舞虚弱地站起身,原来一切都是施太后在帮助章素,难怪自己就像跌进了连环计中,怎么都无法翻身。 加之风傲天对章素的种种行径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一股力气,决绝地与风傲天对视: “皇兄,轻舞从未要求皇兄为轻舞做过什么,轻舞差点失身,丧命,此事又蹊跷与施丞有关,倘若是一人这般说,轻舞会冷静等待皇兄处理给轻舞一个交代,这么多人若是都胡言乱语,皇兄是打算都杀掉他们,去袒护一个罪人吗?” 风傲天有些为难,他只觉得凤轻舞不懂事,在如此场合给他难堪。 凤轻舞此话一出,祭坛外百姓一呼百应,齐齐呼唤:“不处死施丞,天理不容,请皇上下旨!” 风傲天额前青筋条条突起,许久,他才闭着眼睛道:“李德,传朕旨意。” 李德不知所措,他声音颤抖着提醒风傲天:“还请皇上三思,那可是太后娘娘的侄子。” 此时所有的话风傲天都听不进去,他只觉得被形势所逼,所以冷声继续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话音刚落,凤轻舞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风傲天目光深沉落在凤轻舞的脸上,他仿佛从那张精致的脸上看到了些许的讽刺。 “轻舞可是对朕有什么意见?” “没有。” 她希望他去死! 好一句冠冕堂皇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施丞大逆不道,草菅 人命,意图残害慧国和凤公主,理应斩首,三日后定轩门外处死,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风傲天说完后松了一口气,凤轻舞却激动的险些掉下眼泪来。 这是头一次,风傲天被逼着才做出如此决定。 施太后的家族盘根错节,皆依附于皇太后,此事一出,势必引起家族动乱。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凤轻舞突然明白,风傲天如此爽快的理由。 他想要把所有实权捏在自己手里…… 凤轻舞觉得眼皮逐渐加重,可是耳边呼啸的是百姓们敬仰风傲天的声音。 她费力抬起眼皮,想要再看一眼人群中的蔺之宴。 可是,无论她如何用力,哪里还可以看到蔺之宴的影子。 她闭眼之前,只能听到巧儿心急如焚的声音,以及雨眉温柔地拖着她的后背,生怕她受到一丝磕碰。 凤禧宫。 凤素慌慌张张地闯进去,不顾公主的仪态,急急忙忙抓住施太后的手,声音都在颤抖:“母后,皇兄祭祀谷神回来了,可是……” 施太后睁眼,她停下手中过佛珠的动作,端起旁边桌上的茶轻呷了一口,淡定道:“何事?” “可是皇兄他在现场下旨,三 日后处死表哥。” 凤素说完施太后一张脸徙然间变白,手中拿着的茶杯堪堪不稳,一下子落在了地上,茶水铺了她满衣。 “你说什么?”施太后很快恢复从容不迫的模样,毕竟是经历过大事之人,很快就收敛好自己所有的情绪,静静听凤素说着祭祀谷神现场的来龙去脉。 说到最后凤素有些不甘心:“母后,凤轻舞那个贱人晕倒在了现场,皇兄本来是要我去请祭祀谷神泉水的,最后草草了事了,皇兄他是不是偏心啊?” 施太后眸子里有些不悦,前些日子风傲天才处死她一个侄子,这再处死一个的话,她恐怕难以向家族交代。 “一会随哀家去御书房。”施太后冷静地说着,但内心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让风傲天收回成命。 凤素扶着施太后一群人来到御书房,结果被李德阻止在门外,李德低头说道:“太后娘娘,皇上不在御书房,他让咱家传话给太后娘娘。” 施太后端着一张脸,看来一头小野狼已经完完全全成长了,都会咬人了呢。 “说。” 李德抚了一下额前的冷汗道:“皇上今日祭祀谷神累了,早就去贵妃娘娘宫里歇 息了,皇上说,若是太后娘娘前来御书房,让咱家告知太后娘娘,可以明日再议。” 凤素跺脚,抬手想给李德一个巴掌,最终还是隐忍了。 她晃着施太后的手臂,撒娇似得道:“母后,你看皇兄分明就是躲着你!” 施太后转身离开的平静,凤素跟在身旁,施太后端着一张脸道:“以后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别说,在这深宫之中,你还没学会什么是祸从口出吗?” 凤素冷哼一声:“可母后明明知道素儿心直口快习惯了。” “皇上躲着哀家是应该的,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是难两全的,哀家理解皇上。” 凤素脑子里灵光闪现,忽然想到了什么,焦急地站在原地:“母后,那块幽玉的事,还按照原计划进行吗?” “恩。” 夜已深,夜色渐浓。 公主府内。 凤轻舞额头上一直冒冷汗,断断续续发烧,浑浑噩噩一直做梦,时不时还会轻轻呜咽。 颜宓细心替凤轻舞诊治,她盯着床上凤轻舞苍白的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主子就是对她保护的太好了,加上慧国皇室于她只做表面功夫,怕她承受不了如此打击。” 第八十三章 搜公主府 待到凤轻舞沉沉睡过去之后,颜宓才留下药方离开。 公主府外有一道黑影闪过,恰好躲过凉薄的月光照射亮的地方,快速闪进凤轻舞的寝殿之中。 翌日,凤轻舞揉着眉心醒来,她只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想要支撑着起床都困难。 她内心疑惑,单单是被凤素下了**,恐怕不至于这般缠绵病榻。 雨眉拿了一套崭新的衣服送过来,见凤轻舞清醒,眉梢上都是喜色:“公主,你看起来比昨日好了一些。” 她一边替凤轻舞更衣,一边道:“颜宓说残留在公主体内的**药效极其霸道,恐怕还得用药好几日,公主才能恢复如初。 今日天光大好,我陪公主出去走走,这样或许会好的快一些。” 凤轻舞有一瞬间的怔愣,凤素为了对付她,果然无所不用其极。 她堪堪站起身,在雨眉的搀扶之下慢慢走出寝殿,清晨阳光懒洋洋地倾洒在她的头顶,凤轻舞遮住双眼,还未享受片刻宁静,就听见侍卫打打闹闹凶残的声音。 为首的凤素带着一些千玺殿的侍卫,闯进了公主府,且打伤了公主府的众多侍卫。 看着被兵器刺中鲜血淋漓的侍卫被扔到了 她眼前,凤轻舞胸腔里的怒气逐渐膨胀起来。 她声音冷的宛若从冰窟里才释放出来:“章素公主这么大胆,未经皇上允许,私自带兵闯入公主府,糟践公主府的人以及侍卫,该当何罪?” 凤素听见凤轻舞的声音,毫不顾忌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她上前一步,轻蔑地看着凤轻舞,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喜悦,却是给身旁的侍卫下令:“给我搜!” “谁敢!” 雨眉拔剑,锋利的剑刃就贴在凤素的脖颈间,可是凤素不见有一分畏惧,反而是步步相逼,白皙的脖颈上甚至沾染了血红,也未见停步。 “就你这种婢女,还敢拿着剑指着本公主,刺伤本公主?”凤素微眯眼眸,里面蹦射出危险的光芒来,趁着雨眉担忧地看向凤轻舞的瞬间,一手拍掉了雨眉手中的剑。 她冷哼一声:“你们主子还没见如何嚣张,你倒是逾越的快,来人!给我掌嘴!” 雨眉被凤素带来的人包围,她爆发内力,反抗着,却依旧寡不敌众。 凤轻舞被凤素的侍卫团团包围,她冷静的像一块石头,冷冰冰道:“皇上下过旨,任何朝中官员包括慧国皇室太后娘娘,都不得擅自 带兵进入公主府,那别怪我不客气!” “你说的皇兄下令了?”凤素隐隐笑着,“呵呵,那很不凑巧,今日的搜捕令也是皇兄下令的!” 凤素转身,不再多和凤轻舞纠缠,她看着凤轻舞那张妖艳决绝的脸,就想挥刀划破,就是那张狐媚子的脸才勾引了蔺之宴。 今日,她一定要从公主府里搜到幽玉,这样,天牢就是凤轻舞的归宿。 让她在天牢里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从此她不会再有任何对手! 只是,她私自带兵前来搜寻公主府时,还未听闻贵妃生病的消息。 凤素脑海里转念一想,觉得机会千载难逢,还是心一横,就下令道:“给我搜!凡有违抗者,杀无赦!” 凤轻舞不再挣扎,她不想自己在慧国唯一居住的地方也沾满了鲜血,所以她轻叹了一口气,任由凤素搜捕。 只是,也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凤素带来的侍卫,就从她的寝殿里搜出来一样东西——幽玉。 凤轻舞皱眉,这幽玉在昨日分明已经打碎了…… 为何还会出现在公主府。 她目光意味深长地在凤素脸上落下,凤素却是言笑晏晏地接过侍卫手中的 幽玉,惊喜道:“凤轻舞,你私自偷换我送给贵妃娘娘的寿礼,改成毒物让贵妃娘娘带回宫中,如今贵妃娘娘身体抱恙,你该当何罪?” 凤轻舞看着凤素一个人演戏,她也不多言语,凤素沾沾自喜,以为凤轻舞无从辩解,所以放松了警惕。 “把和凤公主拷起来,带进宫,请皇上定夺!” 凤素内心雀跃,她终于让凤轻舞距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只是她压着凤轻舞进宫的时候,凤轻舞晕倒在了马车里。 随性的婢女紧张的通报时,凤素眸子波澜不惊,无情道:“肯定是装的,她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 马车内凤轻舞内心滚烫,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掉下来,她嘴巴微张,脸上都带着不正常的**。 她的手紧紧抓着马车座,眼眸紧闭,了无生气。 马车行驶进皇宫东门时,被侍卫阻拦,凤素颐指气使地亮出自己的令牌,接着前行。 在景明殿求见皇上的时候,被李德婉拒。 李德皱眉看着凤素,和凤素身后被侍卫拖着昏迷不醒的凤轻舞,也心急如焚。 但是他不得不公事公办,李德轻咳一声,看着嚣张的凤素,客气道:“章素公主 ,宫中有宫中的规矩,皇上正在议事,岂是你可以随意乱闯的!” 日头高照,凤素瘪着嘴,她对李德挤眉弄眼:“贵妃娘娘身体如何,昨日回宫后可有何不妥?” “章素公主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李德转身静静守在了景明殿外。 这不知道又唱的是哪一出,他光是看着被侍卫拖着的和凤公主就心疼,也不知道和凤公主的贴身婢女去了哪里。 凤素只觉得李德狗眼看人低,她长长的手指甲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内心无限祈祷着,皇兄最好是因为贵妃病重才在景明殿议事。 看见陆陆续续几个大臣走出景明殿时,凤素这才毫无顾忌地闯进景明殿。 她嘟着嘴抓住风傲天的胳膊,撒娇道:“皇兄,素儿有一事禀报,可能关乎贵妃娘娘的生死。” 风傲天放下手中的褶子,抬起眼皮看着凤素,颇为冷淡:“什么事?” “凤轻舞她昨日带去祭祀谷神的幽玉是假的,送给贵妃娘娘的也是假的,她把真的幽玉藏在了公主府,现在因为不敢认罪,装昏迷在景明殿外,为了皇兄尽快查明此事,请原谅素儿自作主张,带兵去公主府把凤轻舞带了过来。” 第八十四章 来日方长 风傲天狭长的眸子眯着,听凤素讲完这些话后勃然大怒,他指着殿外的方向,声音徙然间加高了一个度,对凤素吼道:“给我滚出去!” 凤素一脸疑惑,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还一心想着借此事给凤轻舞治罪,所以继续坚定道:“皇兄,我知道你有些为难,可是你想想,她既然能为了一块幽玉不惜你与她之间骨肉亲情,冒着犯天下之大不韪的危险,都要谋害贵妃娘娘,皇兄宠在心尖尖的人,岂能让他人随意戕害生命? 皇兄应该将凤轻舞即刻打入天牢,严惩不贷!” 风傲天大手骨节分明,一根一根掰开凤素缠绕着他手臂的手,冷哼一声:“凤素,你心里的小心思别以为朕不知道,那块昨天带去祭祀现场的幽玉已经被和凤公主不小心打碎,何来送给贵妃谋命一说?还是说你栽赃陷害!” 凤素听着风傲天如此严肃的声音,吓得立即缩回手,凤轻舞那个贱/人把幽玉已经打碎了,为何她不知晓? 她笑着扬起头,眼中满是笃定,看着风傲天一字一句说的肝肠寸断:“皇兄可以不相信素儿,或许是你们在祭祀现场发生了什么事,阻 碍了她要把有毒的幽玉带回来给贵妃娘娘的行动,但是凤轻舞摔碎的的确是有毒的幽玉啊,真正的幽玉在这里,从公主府搜查出来的!” 风傲天冷笑一声,眉宇间满是不屑:“是吗?” 凤素感觉自己凉意从脊背后面能渗出来,风傲天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刻薄。 她内心一慌,变得口不择言:“皇兄,素儿所言句句属实,皇兄不信吗?” 风傲天向后退了一些,坐在了案前的椅子上,他手中拿着砚台重重地拍了一下,打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来。 “信!那你是如何得知和凤公主私藏了真的幽玉?” 一句话让凤素像打了败仗的落汤鸡,她堪堪失态,片刻后恢复冷静,声音却不由得显得特别虚:“素儿是听公主府的下人传出来的消息。” “哦?” 风傲天拉长尾音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声,再也不看凤素一眼:“来人,将和凤公主送去芜兰殿找太医诊治,章素公主严加看管,没有朕的准许,不得踏出千玺殿一步!” 凤素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风傲天:“皇兄,素儿事事为你着想,你却这般狠心对待素儿,母后知道一 定会严惩你!” 风傲天目光深沉,夹杂着一丝可悲,他轻叹一口气:“母后不会知道你这么愚蠢,整日给自己挖坑跳进去,等着朕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公主的名号才恢复几日,就不能安分一些,朕整日为了你的事头疼!” 凤素不甘心,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拉着她退出景明殿的侍卫,奈何力量悬殊,她还是狼狈地被送去了千玺殿。 殿门被“嘎吱”一声关上,有风傲天的侍卫看守,她不能踏出一步。 凤素藏在宽大袖口之下的手,慢慢伸出来,拂掉了红木雕花桌上的花瓶以及蜜饯还有茶壶,瓷器碎裂的声音响彻在千玺殿。 她的贴身婢女被她这幅样子吓得瑟瑟发抖,声音轻颤:“公主,想对付和凤公主多的是方法,来日方长,公主何必动怒气坏了身子?” “那个贱人怎么会打碎了幽玉,这是母后指给我的一条妙计,就这样轻易被她打破了,等到她清醒了来反咬本宫一口吗!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凤素赤红双眼,眸底倒映出婢女惊恐的样子,她抬手就掐住了婢女的脖子,盛气凌人道:“怎么,你怕本宫?” 婢 女拼命摇头,讨好地回答:“奴婢不敢,公主乃千金之躯,想要对付一个人,必然会心想事成。” 说完后婢女手心捏紧,已然湿了一片。 凤素满意地点点头,纤细的手在婢女的衣服上打转,最后冷冷道:“脱下来。” 婢女吓得当即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眼前,凤素却温柔的扶着婢女站起来,细声细语道:“本宫觉得你留在千玺殿守着比较靠谱,本宫必须亲自前去芜兰殿看看那个贱人,知道她用的什么手段来对付本宫!” 凤素疯狂的仰头看着偌大的金碧辉煌的大殿哈哈大笑,笑声止在半刻钟以后。 她悄然换上了婢女的衣服,端着一个盘子轻松离开了千玺殿,去了芜兰殿。 芜兰殿内。 凤轻舞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太医忙忙碌碌为她诊脉,却又查不出个所以然。 雨眉冲破重重障碍来到宫中时,她一身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染,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看着无比狼狈。 她体力逐渐在流失,但是坚持走到芜兰殿,一步一步踉跄着进去,看见还在昏迷中的凤轻舞,脸上有轻微的擦伤,于心不忍。 雨眉趴在凤轻舞床前,愧疚道: “公主,是雨眉无能,没有保护好你。” 若是主子知道此事,定然会责备自己。 凤轻舞只觉得耳边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音,她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子太重,她根本抬不起来。 身侧的雨眉,单手揪住了大夫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公主怎么了?” 太医也是被这股强大的力道吓到,无奈地摇了摇头:“公主的脉相特别奇怪,似乎有某种毒素窜在血流里,老夫才疏学浅,无法诊治。” “庸医!”雨眉直接将太医拖出了芜兰殿,她一脸气愤,看见站在殿外等候的颜宓时,眼底闪过一抹惊喜。 她扯开嘴角,激动道:“快随我进来为公主诊治。” 颜宓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医药箱,才进殿里,就听见地面上落了一滴水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再低下头仔细看的时候,恍然发现是雨眉身上的伤口,此时掉落下来的鲜血。 雨眉似乎察觉到颜宓打量的目光,一手压住了那道伤口,无所谓道:“先替公主诊治。” 颜宓握着凤轻舞纤细的手腕,秀气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公主郁结在心,恐怕得她自己看开一些,否则这具身体会越来越弱。” 第八十五章 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凤轻舞的手抓住了颜宓的手腕,她嘴唇微微张开,发出微弱的声音:“水。” 她浑浑噩噩做了一场梦,梦里她驰骋在马背上,身边飞驰而过的是蔺之宴,她走的不是路,钻的坚硬的洞,她遇上了这辈子再也不想遇见的人,梦里下了一场雨,是温热的…… 雨眉将水小心翼翼灌进凤轻舞的喉咙里,她脸上的**逐渐退下去,又安安静静睡过去。 夜里时分,凉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呼呼作响。 雨眉点燃烛台,就守在凤轻舞身边,当殿外传来悉悉率率的脚步声时,她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可是那声音越来越大,雨眉不由得怀疑,她前去检查,殿门被风吹开一个缝隙,风便灌进来,将她的衣服也吹的鼓起来。 有人快速提着宫灯从芜兰殿走过,雨眉盯着那背影看了许久,心下才确认,是章素公主穿着宫女的衣服。 她想要快速追过去,却又担心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所以踌躇在原地。 大火是在半个时辰以后蔓延至芜兰殿的,浓烟四起,大殿之上的房梁都有掉下来的趋势。 在这偌大的慧国,一点都不安全,有人想要杀掉和凤公 主。 雨眉脑海里划过主子对她的期许,必须保护公主不受分毫伤害,她没有任何犹豫,冲进火海里,就把床上的凤轻舞扛起来往外面冲。 只是公主身上的被子完全盖着头部,她扛起来时,只觉得重量险些压的她倒地。 雨眉倒也没有怀疑,或许是这床棉絮格外厚重,她迅速打翻了为凤轻舞准备好的洗漱水,淋在被子上,才往外面冲。 此时,已经有大量的侍卫涌进来,有人看见她之后,大声呼唤:“快把公主交给我们,里面还有其他宫女,先行救出来!” 漫天红黄色的火光中,雨眉并未注意到这个侍卫面生。 她把凤轻舞交给那侍卫后反应过来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大殿里的房梁落下来狠狠砸在她的后背上,身上的衣物已经被火舌舔舐,她清晰地闻见自己的肉被烧焦的味道。 雨眉忍着疼痛爬出大殿里,浓烟呛的她再也支撑不住,大脑昏沉,彻底晕死过去…… 承欢殿外的凉亭。 凤素一袭宫女的装扮,看着凉亭里地上昏迷不醒的凤轻舞,她毫不客气地抬脚踹过去,借着微弱的光,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凤轻舞,鞋子踩 在凤轻舞的脸上,声音鄙夷:“本以为新来的照顾你的婢女有两把刷子,没想到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雕虫小技她都不能识别,你就轻而易举落入本宫的圈套,既然上一次没能让你成为众人笑柄,祁帝对你还是穷追不舍,那么本宫不介意这次来点狠的。” 凤素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蹲下,她手上动作极慢,解开了凤轻舞的衣服,中衣,亵衣,露出了白皙的锁骨,再往下便是柔软的耸起的两团。 此时有侍卫脚步匆匆,朝着这边赶过来,凤素登时起身,将凤轻舞的衣服拉好,背对着那侍卫。 她从腰间拿出一碇黄金,颐指气使地扔在地上,声音冷漠:“今晚你就在工房休息,没有发生任何事,知道吗?” “公主,臣明白。” 凤素猛然一惊,她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份,这个小侍卫是如何知道的! 她俯身,手指用力捏着小侍卫的下巴,狠狠道:“你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小侍卫点头,随即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里。 凤素盯着地上那个被凤轻舞的婢女费劲救出来的早就被打晕的 男人,她内心笑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凤轻舞,说你蠢吧,你又不蠢,整日与本宫作对,还妄想得到祁帝,这一次,我看他还怎么相信你! 明日之后,整个慧国,甚至这片大陆上所有的国家,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都会知道你,和凤公主饥不择食,身在宫中,寂寞空虚,一双玉臂千人枕,名副其实的妓!” 凤素越说越激动,最后喉咙滑动,站起身,朝着亮宫灯的承欢殿,捏着嗓子尖叫一声—— “啊,凉亭里死人了!” 接着她毫不犹豫跳进了凉亭旁边的湖里,湖水冰凉深沉,只是泛起了层层涟漪之后,便再无波澜…… 三更天的时候,此事惊动了风傲天。 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亵衣,一脸凝重,李德已经向他描述了事情的经过,最后李德瞥了一眼风傲天,声音压低了一些:“皇上,躺在承欢殿外凉亭里的是两名侍卫,皆衣衫不整,此事您看如何处理?” 风傲天呼吸粗重,他近日来没有一夜能休息好,每日都睡不安稳,今日凤轻舞之事,他下了密令,将知晓此事的人皆杀掉,偷偷换成了两名侍卫。 他也疑惑,芜兰 殿怎么会突然起了大火,凤轻舞本就昏迷不醒,又怎会被人带到承欢殿外的凉亭,与一名被打晕的侍卫躺在一起…… 风傲天眼皮子都未动一下,声音森冷:“都退下吧。” 待到人全部退下之后,风傲天才松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德道:“送和凤公主回公主府,此事不得再提,芜兰殿旁边的所有毁掉的宫殿都保持原状,彻查纵火者,有人途中阻挠,格杀勿论!” 凤轻舞第二日清醒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就好像打了一场仗。 旁边雨眉未合眼,眼角有伤,她看了雨眉一眼,关心道:“本宫没什么事,你守在本宫床前寸步不离,是怕本宫消失了吗?” 她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仿佛恢复了往日明眸善睐的样子。 凤轻舞想要下床,一只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雨眉的脊背,雨眉疼的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凤轻舞身子僵硬,后知后觉,她皱着眉头询问:“你受伤了?” 雨眉没有回答,可是凤轻舞已经发现了端倪,她昨日明明是睡在芜兰殿内,为何一觉醒来就会在公主府。 她看向雨眉,眼神凌厉:“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八十六章 与侍卫苟且欢好 雨眉垂眸,似乎在思忖着如何说出来,最后却还是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歉意,她声音低低的:“公主,怪雨眉疏忽了。 昨天夜里风大,殿门被风吹开好几次,我站在殿门口时发现一个与章素公主极其相像的背影,再次进入殿内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大火。 我扛着你走出芜兰殿时,被人击晕,后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凤轻舞站直了身体,她嘴角是讽刺的笑意,又是凤素? 她更衣之时,后知后觉,自己胳膊疼的抬不起来,中衣掀开,恍然发现左胳膊上一大片淤青。 雨眉快速从腰间拿出了一瓶药,小心翼翼替凤轻舞涂在胳膊上,她一边低头向凤轻舞受伤的部位吹气,一边道:“这药是主子特意留给我的,每次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淤青时,涂上一些,两日见效。” 凤轻舞僵着身子,她冷漠地抽回手,看着殿门外,刺眼的阳光,她轻飘飘道:“一会随本宫进宫。” 她一味的隐忍,只能让凤素得寸进尺,甚至狼心狗肺。 凤轻舞一身淡紫色的群锣纱衣,配上一条白色的狐裘,雨眉递给她一个精致的小暖炉,她才踏出公 主府。 这时,院落里的梧桐树已经落了一层树叶,踩上去就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音来,每走一步,凤轻舞就觉得身体沉重。 她的马车行至皇宫南门的时候,侍卫大咧咧地阻拦了凤轻舞的马车:“皇上有令,宫内三日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为何?” 凤轻舞单手撑着马车帘子,眸光潋滟,她可不相信,就单单芜兰殿发生个小小火灾就让风傲天如此大动干戈。 她眼珠子转动,视线落在守着宫门的侍卫身上,随后听见侍卫回答:“昨天夜里芜兰殿失火,皇上派人彻查此事,所以皇宫在今日三更天以后就封锁了。” 雨眉张嘴,欲言又止。 三更天的时候,那岂不是芜兰殿将将失火。 “可有人员伤亡?” 凤轻舞内心的疑惑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她昨天夜里如果一直昏迷的话,那胳膊上的伤是哪儿来的? “并无人员伤亡,就是损失了一些古书还有瓷器玉器,名贵珍品。” 侍卫回答的一丝不苟,而且宫门口守得严丝合缝,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何况她这么大马车和几个人。 凤轻舞在雨眉的搀扶下跳下马车,她一 步一步走至侍卫跟前,冷哼一声,慢条斯理地拿出自己凤族传人的令牌,侍卫双眼瞪大,“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凤轻舞面前。 “还请公主不要为难臣,臣也是奉命行事。”侍卫的头垂得极低,凤轻舞慢慢蹲下身子,她一只手箍住了侍卫的下巴,强迫他与她对视。 她的声音清冷又透着一股威严与不容拒绝:“昨天夜里本宫可有在宫内,有什么传言,本宫统统要知道。” 侍卫眼神闪躲,结结巴巴,半天只说了一个“臣”字…… 就再不肯继续。 凤轻舞发了狠劲,对雨眉使了一个眼神,雨眉当即从袖口里拿出短刀,贴在了侍卫的脖颈上。 “公主要听的是实话,你若是敢掺假一个字,我今日就将你的头颅割下来挂在城墙上,以儆效尤!”雨眉说的咬牙切齿,不过达到了一定的威慑力。 侍卫浑身颤抖,声音也变得彷徨:“昨天夜里和凤公主的确是被皇上秘密送出宫的,听说公主与一个侍卫相好,迫不及待在承欢殿的凉亭里,欢好,结果那个侍卫因为**过度,今日大牢提审之时就死了,还有……” 凤轻舞头皮发麻,凤素为了 让她不好过,是下足了功夫和心思。 她冷声呵斥:“还有什么?说!” “宫人们传言,昨夜芜兰殿的火是公主自己放的,为的就是调虎离山,与侍卫苟且欢好。” 凤轻舞双手紧紧握成了拳状,她捏的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来。 随即抬脚踹开了这个侍卫,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凌厉与霸气:“今日谁若是敢阻拦本宫,本宫定割下谁的脑袋!” 南门大开,一路畅通无阻。 凤轻舞疲惫地靠在马车壁上,她突然睁眼,看着雨眉吩咐道:“停下马车,徒步行进去御书房。” 雨眉有几分为难,她脸色不太好,加之昨夜受伤,今日又舟车劳顿,体力早就透支。 她脸色苍白,试图阻止凤轻舞的举动:“公主,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不宜……” “雨眉,本宫也使唤不了你了吗?” 雨眉的气焰顿时低了一截:“雨眉不敢。” 终究还是没能拧过凤轻舞,她们徒步前行去的御书房。 也就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凤轻舞却感觉走了一生。 来来回回路过的宫人,皆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那种歇斯底里悄悄传着的流言蜚语,在凤轻舞看不到 的地方像疯草一般狂长。 她站在御书房门外的时候,出了一身汗。 她痛恨自己没有足够强大,连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甚至自己的生活也一团糟。 “轻舞求见皇上。” 凤轻舞虔诚地低头,向着站在御书房外的公公请求。 那公公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身形一顿,生生向后倒退了两步。 最后公公揉着眼睛不可置信地询问道:“和凤公主不是应该在公主府吗,况且今日宫中已经封锁,和凤公主是如何进来的。” 凤轻舞掀起眼皮看了眼公公,轻飘飘道:“不该问的话,还是别问,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本宫想要见皇兄,还有什么能拦得住本宫?” 公公立即点头称是。 在御书房内正批阅奏折的风傲天,看着大臣呈上来的奏章,已经七窍冒烟。 加之今日当值公公不是李德,偏偏不懂得察言观色,这个时候进来触怒了龙颜:“皇上,和凤公主在御书房门外求见。” 风傲天猛地用力,一手将自己案前的所有奏章都推到了地上。 他额前青筋都完全爆开,愤怒吼道:“朕下令今日不见任何人,你们是拿朕的话当耳旁风?” 第八十七章 陪我演一场戏 公公吓得脸色发白,但是他的衣服被风傲天提着领子的地方狠狠地揪着,顷刻间,公公一张脸涨红,他嘴唇哆嗦着道:“臣拦不住和凤公主。” 风傲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捏在手里的人扔了出去,公公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御书房的门框之上,发出来巨大的一声。 凤轻舞见里面情形不妙,径直进了御书房,她眼底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这些年来,风傲天在她面前,向来都是文弱的帝王的代表,哪里会有如此高的武功。 她前些日子还沾沾自喜地和蔺之宴说,皇兄的武功最多就防身自保…… 原来,自始至终,只有她像傻子一般被蒙在鼓里。 心口绵绵密密地疼,好像针扎。 风傲天见凤轻舞进来,他收敛了周身的怒气以及戾气,瞪了公公一眼:“滚!” 公公不再多看御书房一眼,屁滚尿流离开这里。 凤轻舞未经风傲天赐座便自己落座,她眸子里泛出丝丝凉意,盯着风傲天,一字一句道:“皇兄,轻舞身子弱,不能长时间站立,所以自顾自坐了,皇兄莫要在意。” 风傲天轻笑一声,他大手一挥,吩咐站在一边的婢女:“给和凤公主看茶。 ” 凤轻舞摇头,淡漠道:“不必了,轻舞今日不顾规矩前来御书房,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不知道皇兄可否愿意帮助轻舞?” 她说的极其隐晦,的确有试探风傲天的意图,看着风傲天精明的眼中一闪而过的了然于心,她就知道,这么多年,风傲天只是在她面前扮演着一个称职的皇兄罢了。 施太后,风傲天,章素,他们都是会逢场作戏的人,只有她是被骗得团团转的傻子。 凤轻舞长长呼出一口气,眼底浮出一些期待,等待着风傲天的答案。 “当然愿意,轻舞你只要记得,无论你以后远嫁祁国,还是永远留在慧国,皇兄永远是你最坚固的靠山。” 呵呵…… 凤轻舞内心弥漫起一圈淡淡的悲伤,所以连带嘴角的笑意都是苦涩的。 她抬眸,与风傲天的视线相撞,她声音决绝又不可抗力:“请皇兄陪轻舞演一场戏,若是抓到了陷害栽赃轻舞,毁轻舞名声的人,请皇兄处死她。” 凤轻舞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眼中浓稠的恨意几乎能溢出来…… 风傲天也不是没有察觉,他轻咳一声,圆滑地回答:“轻舞今日为何怪怪的,昨天夜里 在公主府没有休息好?” “皇兄莫要插科打诨,你知道轻舞说的是什么意思。” 凤轻舞步步紧逼,不给风傲天留任何退路。 即使,芜兰殿的大火,在调查之后丝毫没有头绪,与线索。 可是,他一个帝王的直觉,这件事与凤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两边都是自己的妹妹,他不能偏心。 风傲天端坐在案前的椅子上,一只手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良久,才意味深长道:“若朕要求轻舞不查此事,就此抹过,当做从未发生……” 他没有脸继续说下去,自从凤轻舞休夫开始,回到皇宫,就变得怪怪的。 她行事作风与以往大相径庭,以前她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是,你得罪我一分,我还你十分。 他忽然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凤轻舞,好像有一层浓雾遮住了风傲天的视线。 “怎么可以当做没有发生?皇兄,你我身上流着同一个母妃的血,你肯定能设身处地地为轻舞着想。” 凤轻舞已然站起身,她慢步走至风傲天的案前,一只手拽住了风傲天的胳膊,像以前她认为风傲天就是她亲皇兄时,那般撒娇。 风傲天头大,最后应允:“轻舞想要怎 么演戏?” 凤轻舞脸上划过一抹璀璨的笑容,她声音甜腻腻的,就像刚才吃完蜜饯。 “还原昨夜的场景。” 风傲天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他刚喝了一口茶,险些因为凤轻舞这句话喷出来…… “轻舞不要胡闹,会让朕为难。” 凤轻舞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没有胡闹,既然皇兄已经答应轻舞了,还请皇兄言出必行。” 她像一只精灵一般,快速站在御书房的中央,第一次像朝臣面对风傲天一般,对着风傲天行大礼。 她的头贴在冰凉的地上,她刚才用力过猛,磕头磕的响亮,声音亦卖力:“多谢皇兄成全,轻舞感激不尽,倘若没有什么事,轻舞就先告退了。” 走出御书房时,凉风席卷而来,凤轻舞捏在手心里的一把汗瞬间被风干。 雨眉提心吊胆地替她裹好狐裘,凤轻舞抬头,就看见不远处太后娘娘与凤素向着御书房这边走来。 施太后看见她颇有几分意外,凤眸辗转悠悠开口:“和凤公主不在公主府好好待着养身体待嫁,整日进宫做什么?” 凤轻舞脸上没有一点惧意,她自然而然回答,目光却始终未离开凤素。 “多谢太后娘娘关 心,轻舞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轻舞的婚事毕竟关系到祁国与慧国,所以还是谨慎些为好,今日进宫自然是与皇兄商榷婚事细节,我乃是慧国的公主,需要举世无双的婚典。” 她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凤素一张脸已经完全扭曲。 若不是施太后站在凤素身旁,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定然能当面和她撕起来。 凤素眼睛毒辣,内心将凤轻舞骂的一无是处,她昨天夜里费尽心机设计了一场,到头来,这个贱/人毫发无损。 竟然在皇兄封锁了皇宫的前提下,还能活生生地出现在她们面前。 怎么就让她内心堵的喘不过气。 凤素跺脚,讽刺道:“皇姐真是好福气,不过这凡事都有定数,万一祁帝他本不该属于你呢?” 说完她伸出长长的衣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昨天夜里跳湖,都感染了风寒。 凤轻舞笑的得体:“那本宫就改命。”她上前一步,笑的极其渗人,嘴唇几乎贴上了凤素的耳边,热气都能呵进凤素的耳朵里。 “皇妹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事在人为?” 凤素浑身发颤,抬起的手被施太后生生拉了下来,她才冷哼一声随施太后进了御书房。 第八十八章 施家断后 隔着几步距离,凤轻舞将凤素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母后,你看她,那么嚣张对待我,儿臣可是什么事都没干。” 凤轻舞冷笑,什么事都没干的话,怎会在千玺殿内染了风寒。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承欢殿的凉亭旁边,就是一个人工湖。 加上雨眉的描述,她可以确信,昨天夜里并非巧合,还有风傲天竟然想神不知鬼不觉抹过此事,替凤素兜着。 这份情意实在难得。 凤轻舞走的极慢,阳光刺眼却没有温度,将她与雨眉的影子拉的斜长。 “公主,凤素公主会不会与太后娘娘联手针对你?” 雨眉问出了心头的疑惑,这几日,主子不在宫中,她只是将公主的一言一行以及经历汇报给主子。 若不是出了之前的事,主子就可以心无旁骛地陪在公主身边,这两日她也不会受这么多委屈。 “早就联手了,太后娘娘千年老狐狸,精明的通透,又怎会轻易让本宫抓住把柄,不过,凤素,她加之在本宫身上的,本宫定会一分一毫全部还回去,叫她,生不如死。” 雨眉看着说这话的凤轻舞,多多少少有些意外,她认为这个生在慧国皇宫被宠着娇纵的和凤公 主,应该是没有头脑的,其实也在悄悄成长。 公主就是太过于善良了些,才会被一次又一次算计。 御书房内。 施太后眯眼等着风傲天给她一个答复,她摆出了架子,迟迟未见风傲天开口,便抬手将茶杯摔了出去。 风傲天站起身,为难道:“母后,今日午时就是您侄子行刑的时刻,这件事没有商量。” 施太后一只手掰着她另一只手上艳红的蔻丹,声音变得痛心疾首:“皇上,哀家的侄子已经被你杀掉了一个,若是再杀掉这一个,你让哀家如何向施家交代?” 凤素跟着附和:“是啊,皇兄,表哥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死了也是他罪有应得,你随便找个替死鬼就行了,何必来真的。” 她眼神忽闪,完全没看见风傲天眼底的杀意。 风傲天一手砸在案子上,上面的奏折刷刷刷被震得掉在了地上。 他盯着施太后,狭长的眼底那抹恨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轻叹一口气:“母后,并非朕无情,当日祭祀谷神现场,成千上万百姓都是见证者,朕若不处死施丞,如何向全天下百姓交代。 如今祁帝身在慧国帝都,母后肯定不知道祁帝此次前来 带了多少暗卫,多少伪装成慧国百姓的精兵,更不知道他有多少个落脚点,他像一头蛰伏在暗处的狮子,把咱们整个慧国都在当做猎物 朕不能出一丝差错,所以,请母后原谅朕的决定。” 风傲天说的句句在理,施太后也不好反驳,她当然想要保住自己施家的每一个人,可是他们皆是庸才。 “这距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施太后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 风傲天背过身子,声音沉沉如鼓:“母后,定轩门外有朕的禁卫军一千,刑场无人能劫,你的侄儿今天必死无疑。”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掐了一把他的掌心,那样的疼痛让风傲天深沉的眸子变得嗜血。 他登上帝位这么多年,施家人脉盘根错节,在朝堂之上,施家若是有人发言,他都得斟酌再三。 自己舅舅现如今一次失去两个儿子,恐怕元气大伤。 若是还能在朝堂之上,雄赳赳气昂昂,那么就是他下手不够狠。 趁着此次机会,恰好削弱了施家的势力,一举两得。 太后浑身僵硬,一张脸紧绷,还想要说什么时,贵妃此时端着蜜饯和暖茶进来,见到她,甜蜜蜜道:“臣妾不知母后也在 御书房,只为皇上备了一份蜜饯与暖茶。 皇上近日操劳**家事,弹劾施家的奏折也像漫天飞雪一般,臣妾知晓母后此次来为何,但皇上也身不由己,他不只是母后的儿子,还是百姓的皇上,所以请母后理解皇上做出的决定。” 施太后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她本来让章素借着幽玉的事,一举除掉贵妃这个狐媚子和素儿眼中钉凤轻舞,没想到她们二人皆福大命大。 她站起身,甩了甩自己藏蓝色的衣袖,冷哼一声,领着章素离开了御书房。 风傲天得到了片刻的宁静,脸上终于露出喜色,他伸手将贵妃揽在怀里,喜悦道:“还是爱妃最懂朕。” 施太后与章素一路愤愤不平回到凤禧宫,到底还是被施昭堵住了去路。 “姐姐当真吃的安稳,睡得安心,在这深宫之中活的心安理得?你的两个侄子皆成为皇权斗争的牺牲品,姐姐还有闲情逸致散步?” 施昭吼得歇斯底里,若不是施太后身边有侍卫阻拦,施昭能冲上去狠狠摇着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施太后面不改色:“既然已经成为事实,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 “施家断后了啊!” 施昭仰天 长啸,他进宫之前,衣服里藏了数十把削铁如泥的刀,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这样他可以与杀掉他儿子的人同归于尽。 “皇上驾到——” 公公尖细的声音从凤禧宫外传来,施昭眼皮子直跳,他向后倒退了两步,变得无比安分。 风傲天挽着贵妃风姿绰约迈进凤禧宫,他看见施昭时并不意外,反而是长吁一口:“朕不知舅舅到访凤禧宫,不然一定设宴款待舅舅。 就是这舅舅才刚失去爱子,是有多少精力来宫里呢。” 风傲天眸子里满是算计,他落座于凤禧宫院子里石桌旁的椅子上,惋惜道:“怪只怪轻舞太不懂事了,当日,她与百姓一同逼着朕做决定,朕身为慧国天子,百姓的支柱,自然只能安抚百姓。” 一语完毕,施昭已经站起身,他整张脸黑着,反问风傲天:“皇上说的可是和凤公主故意陷害我儿子?” “轻舞实事求是,怎会陷害,必定是舅舅的儿子错在先,此事朕还会再调查,望舅舅莫责怪朕。”风傲天冷哼一声,他撞上了施太后探究的眼神,又心知肚明慢慢移开。 宫廷斗争,他必须比每一个人都强,他可不能输,皇权还必须握在手中! 第八十九章 得罪她的下场 施昭脸色一沉,精明的眸子眯了眯,满是狠厉之色。 “皇上,施家世代为朝廷鞠躬尽瘁,纵然丞儿犯了错,得罪了和凤公主,那也是无心之举,也请看在施家的面子上对他网开一面。” 此刻距离午时还有不到半个时辰,气氛越来越压抑,施昭话中深意无非就是想用施家来给凤傲天施压,若是以前或许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今时却不同往日。 “朕明白舅舅此刻的心情,只是君无戏言,更何况是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又岂能……” “所以,皇上是非要处死丞儿不可了。” 话说到一半便被打断,凤傲天却也不恼,反而转眼看向脸色黑沉的施昭,黑眸中闪过一抹算计,“轻舞乃是祁国未来帝后,朕不能不顾虑她的意思。” 又是凤轻舞! 施昭袖中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嵌入手心却不自知,他的两个儿子皆是因凤轻舞而死,这口气让他如何咽得下…… 与此同时,凤轻舞离开御书房后却并未着急回府,此刻她最想做的,便是尽快找到证据证明清白。 一路行至被烧毁的芜兰殿,虽然已经知道昨夜之事,可当她看到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宫殿时,心中还是不禁燃起一丝怒火,这分明就是想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公主,皇上有令封锁 芜兰殿,任何人不得” “滚开!” 凤轻舞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步履间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而去,徒留下两名侍卫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芜兰殿大部分都已经被火烧毁,整个屋子弥漫着木头烧焦的气味,飞灰随处可见,抬眼看去满屋一片焦黑,只能隐约凭着几根石柱判断此前殿内的布局。 凤轻舞轻轻皱眉,执起手帕掩住口鼻,“雨眉,昨晚的事你再演示一遍,不要略过任何一个细节。” “是。”雨眉恭敬点头,抬脚走入殿内又将昨晚自己所有的行动都复述一遍。 跟随着雨眉所指的方向,凤轻舞亲自前去查看了一番,之后,两人又沿着最近的路前往承欢殿旁的凉亭,四处逛了一圈,却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倒让她有些失落。 她虽求得凤傲天答应配合,可若不能拿出有利的证据来,恐怕到最后还是会被凤素反咬一口,说她故意栽赃陷害,想到这里,凤轻舞只觉眉心隐隐作痛。 “公主,您没事吧,要不我先扶您坐着休息一下。”雨眉缓缓上前一步,好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身上。 凤轻舞轻微皱眉,并未出声,只随雨眉扶着自己往凉亭旁的一张石椅坐下,从昨夜到现在她滴水未进,能撑到此刻已经耗光了她所 有的气力。 珠钗微晃间,罗步轻移,加之略微憔悴的脸色,更让她显得楚楚娇弱,纵然雨眉是女子也不由得心生几分怜惜。 “瞧,那不是和凤公主嘛,昨晚的事都传遍了,她还敢进宫,这脸皮也真够厚的。” “敢进宫算什么,没看见人家还在凉亭坐着,可能还想要回味一下昨夜的风流。” “哎呀,你说什么呢,好讨厌啊!” 身后传来一阵嬉闹声,落入凤轻舞的耳中犹如针刺般,原本就苍白的脸庞更加白了几分。 “我去教训她们!”雨眉狠声说着,便要直接冲过去。 “等等!”凤轻舞突然出声叫住了她的步伐,只见她缓缓站起身,身姿纤弱却由内而外地透出一股高贵之气,浑然天成令人无法忽视。 “你们几个,过来!”清脆的声音中冰冷得不带一点温度。 凉亭外的两个宫女闻言不约而同地哆嗦了一下,两人犹豫地看了对方一眼,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恭敬地朝着凤轻舞的方向行礼。 “刚刚本宫似乎听到你们在议论什么有趣的事,不如也说给本宫听听。” 凤轻舞眼眸从两人身上缓缓扫过,声音犹如寒冰般冷冽直抵血脉之中,令人不由得颤抖。 “奴,奴婢们,说的不过是些粗鄙之言,上不了台面,不敢说出来污了 公主的耳朵。” 其中一个宫女壮着胆子回答,她入宫多年也知道凤轻舞的性情,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深宫公主而已,随便糊弄几句估计她也不会将自己如何。 可一番话说完,却迟迟听不到回应,周遭气氛越来越阴沉,宫女忍不住抬头朝上方看去,却不想凤轻舞竟不知何时已走到面前,美目中满是冰冷的寒意,光是一个眼神便将她吓得心跳稍顿,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凤轻舞冷眼看着宫女的反应,嗤笑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本宫是上不得台面的粗鄙之人咯?” “奴婢不敢!请公主恕罪,奴婢知道错了,请公主看在奴婢是千玺宫人的面子上,饶过奴婢一次!” “千玺宫?”凤轻舞细眉微挑,“知道李贵人吗?那日祭祀谷神,她言语冲撞于本宫被皇兄打入大牢,难道你认为一个千玺宫就能护得住你?” 一番质问,宫女顿时睁大双眼,脸上写满了诧异,她怎么都没想到以前逆来顺受的凤轻舞,如今竟变得如此霸道。 “区区宫女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诋毁本宫,分明就是蔑视皇威,来人将这个宫女押去慎刑司!” “是!”雨眉立即回话,随即就有两名侍卫上前将已经瘫软在地的宫女拖走。 “至于你。”美眸缓缓移到另一名 止不住发抖地跪倒在地的宫女身上,“回去告诉你主子,这件事本宫绝不会就这样算了,得罪了本宫,刚刚那个就是下场!” 话音落地,凤轻舞转身而去,那一刻她的背影走在冬日萧索之|间,看上去孤独却又无比的高贵。 雨眉吃惊地看着,不得不承认,直到这一刻,她才从心里真正认可凤轻舞是她的新主子,连忙跟上,“公主,是要出宫吗?” 缓步向前走着,凤轻舞此刻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曾经这个皇宫是她的家,可如今想来却只觉得十分讽刺。 “刚刚那两个侍卫哪里来的。”她不记得自己还带了侍卫进宫。 “是承欢殿值班的侍卫,估计是看见凉亭的事,所以才……” 雨眉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眼眸立即望向凤轻舞,果然看见她此刻也是神色一紧。 “公主你说承欢殿里的侍卫会不会看见了昨晚凉亭中的事。” “有可能。”略微沉默后,凤轻舞立即出声说道:“你马上去查承欢殿凉亭边值班的侍卫,找到之后,随便找个理由把人带回公主府审问,记住暗中行事,绝对不能让人有所察觉。” “是。”雨眉应声而去。 说完,凤轻舞也不犹豫,抬脚就朝宫门而去,这件事必须尽快有个了断,否则时间长了,谎言说上三天也能成真。 第九十章 “鬼魂”伸冤 千玺宫内,凤素刚从凤禧宫用了晚膳回来就听说了宫女之事,顿时怒气上头,随手操起手边之物狠狠砸下。 “混账!她凤轻舞算什么东西,也敢动我宫里的人!” “公主,还不止这样,和凤公主还说,让奴婢告诉您,得罪了她的下场就跟碧儿一样!” 正在哭诉的是白日里凤轻舞饶过的宫女,此时她正不断将今日的事情添油加醋,就差没将凤轻舞说成专横霸道的不法之徒。 凤素脸色一沉,一把将跪在地上哭诉的宫女抓起来,“哭哭哭!就知道哭,凤轻舞敢如此侮辱我千玺宫还不是你们这帮不成器的奴才尽给我丢人!” “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拖出去乱棍打死!本宫宫里,不需要这样没用的东西!” “不!公主饶命,饶命啊!”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宫女很快就被拖了出去。 整个千玺宫弥漫着危险的气息,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呼吸着,深怕一个不留神就会引火上身。 也不知是不是宫女的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旺,没过多久就有消息传来,说是找到了有人蓄意纵火谋害和凤公主的证据,就在芜兰殿内等着明日呈报上去。 “啊!混账!”凤素一阵怒吼,面目狰狞着满是暴怒之色,这一整日都让凤轻舞占尽了上风,“凭什么,本宫到底哪里不如凤轻舞,凭什么她样样都要压我一头!” 胡乱抓住一个宫女,凤素疯狂地嘶吼着,眼眶猩红得可怕。 “没用的东西,把衣服给我脱下来!”她决不能让凤轻舞把证据交上去。 深夜,芜兰殿的守卫早已昏昏睡去,丝毫没发现凤素已悄悄潜入殿中。 芜兰殿被大火严重烧损,焦黑的木柱在夜幕之下莫名显得诡异,摸黑着朝前走去,不经意间踩断地上焦黑的木块,一声脆响惊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一根该死的木头也敢吓本宫!” 夜间凉风吹动破损的窗口,发出咿呀响声,周围景象显得更加阴森可怖。凤素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抬眼朝里间看去,只见昏暗异常犹如黑洞般深不见底。 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向前,一阵凉意突然拂过背脊,凤素惊慌转身低呼。 “什么人!” 四处望去却无半点人影,一阵莫名的凉意浮上心头,“本宫乃是章素公主,谁敢在这里装神弄鬼!” 眸光扫过周边,却在不远窗口处猛地停 住,一声尖叫吐口而出。 “啊!”凤素双腿瘫软跌坐在地,瞳孔放大紧盯住眼前诡异飘动的血衣。 “还我命来。” 惊魂未定,凄厉哭喊声从身后钻入耳畔,凤素忍不住又是一阵尖叫,手脚并用胡乱逃避,黑暗中辨不清方向,几番跌倒狼狈不堪。 “还我命来!”哭喊声越来越凄厉。 凤素被逼贴近墙壁,紧闭双眼慌乱喊叫,“啊!滚开,我什么都不知道,谁拿了你的命你去找谁,啊!” “你不知道!”凄厉的声音似乎更加贴近了几分,“昨夜,是你放火将我活生生烧死!大火烧得我好痛啊,我死得好惨!” “什么大火,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烧死凤轻舞而已,都是她的错,你去找她,去找她啊! 胡乱喊了一通,凤素紧闭双眼,身子缩成一团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说来也奇,一番话喊出后,刚刚凄厉的哭喊声突然停了下来,周边又如初般死寂。 难不成刚刚的鬼魂真的去找凤轻舞索命了? 想着,凤素颤抖地缩了缩身子,强逼着将眼皮抬出一道小缝,一道烛光透进眼帘。 “皇兄都听清楚了。” 清冷的声音随着烛光飘然而 至,凤轻舞冷眼看着浑身沾满黑灰狼狈不已的凤素,眼眸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凤…凤轻舞,你怎么会……” 凤素**着,理智在看到一旁脸色铁青的凤傲天时蓦然清醒,“你故意陷害我!” “陷害?”凤轻舞冷笑,“一切皆是事实,何来陷害。倒是你,也不知意图谋害本宫,该当何罪。” 娇躯一震,凤素瞳孔惊得放大,猛地站起身,“不,刚刚是你故意迷惑,本宫在惊恐之下才如此说的,这根本就不是事实!” “皇兄,你要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凤轻舞故意设计!” 说着,她就跪倒在凤傲天面前,满眼泪光,也顾不得自己浑身黑灰,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衣角,却不想凤傲天竟顺势退后一步,面露厌恶之色。 “皇,皇兄,你……” “承欢殿昨夜值班的侍卫已经招供,说亲眼看见你打晕侍卫,制造偷情假象陷害轻舞,还拿出了你用作贿赂的银子。” 凤傲天目光深沉,“凤素,你太让朕失望了!” 听着两人对话,凤轻舞眸光依旧淡漠清冷,“皇兄可还记得答应过轻舞,若是抓到幕后黑手,直接处死。” 凤素瞪大双 眼,一脸不可置信。 时间一点点在沉默中流逝,凤傲天目光转向凤轻舞,黑眸中仿佛流动着一股暗流,片刻后才恢复平静。 “来人将章素……” “谁敢!” 响脆之声突兀传来,顺着声音看去,施太后的身影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身后跟着的是脸色异常暗沉的施昭。 “皇帝以仁孝治国,今日难不成想要诛杀亲妹吗!” 话音砸落在地,凤傲天看着突然到来的施太后,脸色一沉,嘴唇抿紧并不答话。 而施太后显然也不想与他起争执,眸光一转便落在凤轻舞身上,“还是说,和凤公主想要谋害素儿,置皇帝于不孝。” 猛然间被扣上如此大的帽子,凤轻舞冷笑,她早料到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只是没想到为了给章素脱罪,眼前这位全慧国最尊贵的太后竟能搬出如此说辞来。 凤素看到施太后到来,心头一喜,连忙挪动膝盖跪走而去,“母后!素儿不知哪里得罪了皇姐,她竟用装神弄鬼的手段设计于我!” 此话一出,矛头直指凤轻舞。 心间苦涩,她反而更加挺直背脊,嘴角扬起一抹讥讽,“人证物证俱在,母后可知律法二字。” 第九十一章 施昭行刺 “放肆!哀家乃是当朝太后,你竟敢当面讥讽,简直目无尊长!” 施太后出声狠斥,言词间完全忽视章素意图谋杀一事,仿佛礼教比人命要重要许多。 “儿臣不敢。”凤轻舞缓缓蹲身行礼,举手投足间浑然贵气,“昨夜儿臣险些遭歹人毒手,今日此举无非想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你想要的公道就是逼死自己的皇妹吗!”施太后不依不饶,“依哀家看来,那个所谓的人证根本就是信口胡说,敢陷害公主就应该拖出去杖毙!” 眸光渐渐暗淡,凤轻舞心头最后一点希翼悄然而逝,“母后的意思,是凤素自己亲口承认的话也不可信了。” “素儿向来胆子就小,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自然抵抗不过。” “原来做贼心虚,也可以说得如此光明正大。”凤轻舞嗤笑一声,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满是苦涩。 “轻舞,不可对母后无礼。”沉默的凤傲天终于出声,可第一句话却满是责备。 闻言,施太后心中把握更盛,目光更冷了几分,“皇帝,你看见了,哀家说她目无尊长,没错怪她吧。” 凤傲天眸光从凤轻舞身上一扫而过,“这件事,轻舞也是受害人,心中有怨气是自然的 ,请母后看在她年少的份上,饶她一次。” “轻舞,还不快向母后请罪,今日之事就此了结。” 素手紧紧收拢,指甲刺入掌心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知道,两人是联手想要让自己咽下这颗苦果。 可若是今夜就此罢手,那日后“**”二字就将永远刻在她的身上,再也洗脱不掉。 气氛越来越压抑,雨眉能感觉她身上涌现出浓烈的悲伤,只是如今主子不在,皇宫之中,若真的与施太后,慧帝两人起了争执,最后吃亏的只会是凤轻舞。 想着,雨眉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想暗中劝解她一二。 却不想,凤轻舞眸光坚定,朗声言道:“母后,皇兄如此逼迫轻舞,与凤素同谋又何异。” 话音掷地有声,透出言语者坚定无畏之心。 在场众人丝毫没料到凤轻舞心志竟如此坚定,就连施太后都愣了许久,才颤抖地抬起手怒指,道:“反了,简直反了!” 凤傲天皱眉,他本想搭个台阶让凤轻舞顺着下去,没想到她竟如此不知好歹,看来这些日子他是给她太多的好脸了…… “贱人!今日老夫要你为我一双孩儿偿命,啊!” 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凤轻舞下意识转头看去,施昭 举刀猛挥一幕蓦然撞入眼帘,她甚至还来不及惊呼,人便以冲至眼前。 “公主,小心!”雨眉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推开,刀刃斩落在她手臂上划出一道见骨伤痕。 “啊!”凤轻舞踉跄几步,腥红鲜血洒落在她衣衫之上,甚至还能感受到些许温度,“雨眉!” “公主快走!”雨眉忍住巨痛随手执起一根焦木朝施昭扔去,挡住他的去路。 可施昭的目的很是明确,丝毫不顾雨眉的阻挠,一击不成又调整脚步朝着凤轻舞的方向猛冲。 压住心头的恐慌,凤轻舞连忙躲闪,好在芜兰殿灯光昏暗,焦木满地,施昭连着几下攻击都被她险险避开。 躲闪之间,余光不经意扫至凤傲天三人的方向,只见他们虽是惊讶,却毫无呼救之意,三人眼眸中不约而同地闪现着冷漠神色。 心头一阵悲愤,原来老天爷让自己重生一回,竟是想让她看清原本敬爱之人的真实面目之后,再抱着更深的遗憾与怨恨死去吗? 冰冷的刀刃高高扬起,凤轻舞知道自己逃不开这一劫,十指紧握,她不惧死,只恨未能早日看清真相,徒留一腔怨愤。 若是再让她重生一次,她绝不再信任何人! 锋利的刀刃从她 脸庞一挥而过,凤轻舞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寒气擦面而过,削落耳间一缕秀发,唯独没有疼痛之感。 “啊!”施昭痛苦呼喊,伴随着刀刃落地的脆响声。 定睛一看,只见一把精短暗器穿透施昭手腕,皮肉扭曲翻出,满目腥红。 周围,死一般的沉寂。 场面急速反转,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纷纷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幕,耳边唯有施昭痛苦的惨叫声。 “我来晚了。” 温和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凤轻舞抬眼看去,心头一紧,眸光正对上那双隐忍的带着怒气与疼惜的黑眸。 “蔺之宴。”她低喃出他的名字,心头却只剩一阵酸涩。 在场的人才反应过来,眼前突然出现扭转一切的男人,不正是消失数日的祁国国君,蔺之宴吗? “祁帝怎会出现在此!” 凤傲天拧紧眉头,他今日可没收到任何蔺之宴进宫的奏报,想来他慧国的皇宫重地在他面前倒成了自家的后花园了! 而这又怎能让他不忌惮。 “有人行刺本君未来的皇后,本君在此并不奇怪,倒是贵国的御林军反应可真慢。” 一番话说得喜怒不明,凛然一身张狂桀骜之气却令人不由得心生怯意。 “此乃慧国,不是祁国,就不 劳祁帝挂心了。”凤傲天语气间带着隐约的怒气,“来人!将施昭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一切发展得太快,施太后还是第一次经历如此惊恐一幕,等反应过来时,施昭已被御林军押走,她虽然心急却只能拽上呆愣中的凤素,随着凤傲天离去,再做计较。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凤轻舞不知为何突然没有了情绪。 她觉得此刻她应该愤怒,怨恨的,可胸膛之中却莫名感觉空了一块,无悲无喜。 如果说,上一世身死令她怨愤,那么这一世心死,则只剩下空洞无畏。 转过身,避开蔺之宴隐含太多情绪的黑眸,凤轻舞缓步走向面色苍白的雨眉,纤手扶上她血流不止的手臂,轻声言道:“疼吗?” “不,不疼,小伤而已。”雨眉摇头,清秀的眉目间满是倔强,“主子,雨眉没能照顾好公主,请主子责罚。” 雨眉语音间略微带着些虚弱的颤抖,她尽忠为主做事,却没注意到凤轻舞微怔后,收回的手势。 “你已是轻舞的人,何须向本君请罚。” 蔺之宴总是能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凤轻舞心头苦笑。 “先去后面的别院吧,本宫让人去叫太医为你包扎。” 第九十二章 主动请罪 夜色朦胧,万籁俱寂。 皇宫是个是非之地,待雨眉的伤处理好后,三人连夜出宫回公主府。 凤轻舞本不打算带上蔺之宴,奈何他以没有住处为由,强行跟随,雨眉自然不敢有异,最终二比一,她只得在分出一间客房予他。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凤轻舞只觉眉心阵阵发疼,她真的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轻舞,可是在怪本君不辞而别。”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凤轻舞微愣,停下回房的脚步,“祁帝行踪不需要向任何人告知,倒是今日幸蒙祁帝搭救,多番救命之恩,轻舞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微微欠身行礼,却始终没有抬头。 沉默在两人之间来回徘徊,凤轻舞能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不断在她身上流连,半晌,头顶传来一声叹息,“外面冷,早点歇息。” 直到蔺之宴背影消失于寒夜之中,她才回过神来,清眸流转,一抹情绪深深掩于眼底,翩然转身回房,却是一夜未眠。 …… 晨光熹微,凤轻舞早已洗漱起身,推开房门只觉今日又冷了几分。 还未来得及迈出房门,目光掠过之处却闯入男子高大的身影,蔺之宴一袭墨色披风立于石梯之上,浑 然一身桀骜贵气,她还是第一次看他穿深色衣衫。 “你……” 正想着他为何站在此处,蔺之宴却勾起一抹温雅笑意,“昨夜梦中,轻舞与本君说的一句话,没听清楚,就想来问问。” 听言,凤轻舞哭笑不得,知道他是特意来见,随即侧身道:“祁帝有话,就进来说吧。” 蔺之宴嘴角轻扬,抬脚进屋,屋内银炭通红,扑面一阵温暖之气拂去身上寒气,隐约间还能感觉到女子清雅幽香。 落座,凤轻舞也不含糊,直接出言道:“祁帝,请说。” 淡淡的嗓音间没有丝毫的波动,蔺之宴心间一阵苦涩,“这些日子本君不在,让轻舞受委屈了。” 倒茶素手轻颤,凤轻舞不着痕迹隐去心绪,浅笑沉默以对。 “施家势力在朝堂盘根节错,动一发则牵全身。 如今施齐,施丞伏诛,施昭不攻自败,情势表面上无懈可击,暗地里却是风谲云诡,多方势力都趁施家重创之机分食壮大,轻舞,可知晓?” 对于朝堂之事,凤轻舞虽幽居深宫却也有几分了解,施家势力在慧国不容小觑,加之施太后暗地扶持,数年下来,如今朝堂之上,放眼望去,文武百官竟有大半姓施。可君王 枕畔岂容他人酣睡,凤傲天诸事明显偏向凤素,对施太后更是仁孝有加,却唯独在对施昭这位舅舅与两个表兄弟上,下手异常狠辣果断,表面看起来是为维护凤轻舞,但实际上亦有打压施家之意。 沉吟片刻,凤轻舞平静出声,“皇兄想要稳固皇权,却也见不得朝堂动荡。” “轻舞果真聪慧。”蔺之宴丝毫不掩饰对她的赞赏,“施昭这一出闹得太过,施家必定不满,慧帝怕是昨夜就已难眠了。” “那祁帝可否指点轻舞一二,本宫绝不会就此罢手。”凤轻舞嗓音出乎意料的淡漠,平静得不像话又莫名冰冷。 蔺之宴凝着她绝美容颜的眸光暗了暗,短短几日,眼前人儿似乎变化不少。 “为自己未来皇后出谋划策,本君乐意之至,只是轻舞也不必再如此与本君疏离,毕竟,你我……” “之宴。” “……” 双眸在温暖的空中相撞,蔺之宴深深凝视着她依旧淡淡的眸子,明明是亲昵的称呼,却淡得犹如隔着千山万水。 第一次,他不想她叫他的名字。 剑眉皱起,蔺之宴眼底隐隐浮现一丝怒气,“去请罪,让凤傲天撤去你和凤公主封号。” …… “轻舞,你可知 自己在说些什么?” 皇宫御书房之内,凤傲天目光深沉,如今他是越来越猜不透这个妹妹的心思了。 “回皇兄,施昭之事皆因我而起,如今朝堂流言纷纷,实乃轻舞之过。今日入宫特请皇兄撤去轻舞和凤公主封号,给上下臣民一个交代。” 凤轻舞白衣胜雪,外披织锦镶毛斗篷,跪立于大殿之下,素颜未施半点脂粉略显苍白,浑身流露一股自然风韵,望之令人怜惜。 “施昭胆大妄为,意图宫中行刺,朕已下令处置,你不必多想。” “承蒙皇兄怜爱,轻舞心意已决。”言语间带着一份不属于少女年纪的淡漠,眼眸低垂,看不清其间情绪。 凝视着殿下略显消瘦的身影,凤傲天眸光更沉了几分。 事实上,不过一夜之间,御书房的案头上就已经堆满了为施昭求情的奏折,上至中枢阁纽,下至郊外小县,就连军部都有人参与进来,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只是,多年来,他一直试图压制施家在朝堂的势力,此次便是打压施家的大好时机,决不能就此轻易放过。 犹豫片刻,凤傲天缓缓起身,走下高位将凤轻舞扶起,接着说道:“可是有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呵 ,如今施家一家独大,还需要谁来说吗?” 凤轻舞嗤笑一声,面庞满是讥讽,“皇兄,轻舞本不该插言朝堂之事,可如今施家以人臣之身,竟敢联手胁迫国君饶恕闯宫中行刺之人,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是姓施的,哪怕心怀谋逆之心,也能安然无事! 这慧国江山是姓凤,不姓施!” 见她越说越激动的模样,凤傲天不禁皱眉,“轻舞,你……” “皇兄!”出声打断,凤轻舞随即跪下,明眸间闪烁着坚定,“轻舞与皇兄血脉相连,是天底下最亲密的人,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皇兄的宝座被异姓之人窥窃,轻舞愿助皇兄一臂之力。” “你,要如何助朕?” “昨夜,轻舞以凤女的身份与凤族长老商议,他们同意今日便会前往施府拜会。” 最后两个字凤轻舞说得很轻,却深深在凤傲天心头砸出一身巨响。 慧国建国以来就世代敬仰神秘隐族凤族,其地位在慧国百姓眼中,凤族地位甚至高于皇室,仅次于神明。然凤族在数百年前便归隐山林不再外出,与外界的一切事物皆交予凤女打理,而凤女便是下一任凤族传人。 若是能得到凤族的支持,区区一个施家根本不足为惧。 第九十三章 蜕变 凤傲天强压下心头激动,冷静片刻后,方出声道:“你的心意,朕明白。昨夜之事,朕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谢皇兄!” 凤轻舞随即俯身叩头行礼,低身霎那间,原本平静的清眸,掠过一抹冷光,耳边蓦然响起蔺之宴的声音,“记住,有时候能被利用也是件好事,因为没有利用价值的,就只会成为弃子。” “轻舞还有一事,想请皇兄允准。”凤轻舞蓦然开口。 “还有何事,先起来再说。”凤傲天心情大好,这些年他不是没试过要通过凤轻舞控制凤族,可这个丫头就是咬死凤族隐世不干涉朝政的陈规,不肯相帮,否则,他也不会仍由她下嫁给何玮那个破落户。 眸光微冷,凤轻舞缓缓说道:“昨夜芜兰殿之事已昭然若揭,臣妹恳请皇兄依约惩处凤素,否则真相一日不明,臣妹绝不出嫁。” 脸色一沉,凤傲天随即呵斥,“放肆,和亲乃是**,岂容你说不嫁就不嫁!” 他本以为凤轻舞是开了窍,没想到还是这般顽固。 凤轻舞心头一阵冷笑,眸光却更加坚定了些,随即反驳,“臣妹哪怕是下堂妇,也是女子,带着**污名远嫁祁国,皇兄可 想过,日后臣妹该如何自处!” “好了,这件事日后再议!”凤傲天挥袖转身,又快步坐回高台之上,语气一转有道:“凤族几位长老难得出山,不如你去请他们入宫,朕也好……” “几位长老在轻舞入宫前便已归去。” 打断他的后话,凤轻舞一双平静的杏眸间满是淡然。 凤傲天压住心头怒气,目光落在凤轻舞身上犹如一道火焰,随时都能将她吞没。 她是在提醒他,凤族中人只听凤女命令吗? 良久,御书房内才响起凤傲天咬牙沉闷之声,“朕还有公文未批,你退下吧。” …… 凤轻舞也不知自己是如何一步步从皇宫走出,耳边是朔朔寒风,却不及心底的冷。 一切都如蔺之宴所料,凤族对于凤傲天来说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力,有凤族的支持,他可以大刀阔斧地剪除异己,稳固皇权,而于凤轻舞而言,只要有着凤女身份便可保性命无忧。 可笑的是,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原来凤女的身份,才是这些年她能在皇家立足的原因。 原来,她从头至尾竟都是这般愚蠢。 恍惚间,一道身影挡住去路,凤轻舞茫然抬眼,墨色锦袍映入眼帘,再往上是蔺之 宴棱角分明的俊脸。 “你脸色不好,我让颜宓为你诊脉,如何?” “多谢祁…之宴。”星眸渐渐清明,凤轻舞嘴角勾起最完美的弧度,“无碍,歇息片刻便好。” 闻言,蔺之宴皱眉却并未多说,侧身迈开步子,马车已在宫门外等候,两人一前一后缓步而行。 时间一晃便是三日,这些日子凤轻舞安居府中修养,不见外客亦不曾出府半步,安静的模样宛如隐世仙子。 颜宓三天前就被蔺之宴拎进了公主府,专门负责为凤轻舞调养身子。 最后一次诊脉后,颜宓很是满意地点头,“嗯,听话的病人就是省心,再休息两天,就完全康复了。” “多谢,颜姑娘。”凤轻舞收回手腕,冬日难得的阳光晒在脸上,隐约间浮现出淡淡的柔光。 “呵。”颜宓突然轻笑出声,眉眼间闪现一抹打趣之意,“真没想到,不久前还满身是刺,赶我走的小刺猬,现在竟转了性子。” 凤轻舞微愣,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之前在芜兰殿之事,随即歉意轻笑,“那时,是本宫失礼了,误以为……” “以为什么?”颜宓调笑之心更甚,“难不成是误会我与主子之间的关系,吃醋了? ” 提及蔺之宴,凤轻舞神色稍异,又很快恢复平静。 见她不接话,颜宓无趣地撇了撇嘴,这两个人,明明住在隔壁院子却从不见两人见面,也不知是谁在躲着谁。 眸子灵动一转,颜宓决定换个话题,“公主这些日子深居府中,可听说,施昭定于今日午时,闹市街口斩首示众。” “这个老狐狸终于是玩栽了,不过他好歹也是太后的亲弟弟,施家竟一点反应都没有,还真是树倒猢狲散。” 听着颜宓嘲讽的声音,凤轻舞浅笑。 施家怎会没有反应,不过是凤傲天手段强硬压住了反对声而已,其间风云暗涌,也不知用了多少心计手段,就连自己也都是推手之一。 若是以前,可能她也只会像颜宓一般只将其看作是一场闹剧吧。 “不过,我倒是挺佩服公主的,竟然能想到用鬼神的方法逼得凤素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雨眉跟我说那晚凤素被吓得满地打滚,真是大快人心。” “而且和凤公主的封号说不要就不要,虽然损了个虚名,却真堵住了悠悠之口,也不知是谁将消息透了出去,如今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说公主您受尽了委屈,而那个凤素怕是……” 颜宓 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些日子听到的传闻,秀丽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崇敬。 凤轻舞静静地听着,嘴角依旧带着淡淡浅笑,眸光流转至颜宓丰富的表情时,心底不禁有些生出一份疑惑。 若是,她知道芜兰殿之事的消息,是她命巧儿暗中透露出去的,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巧儿如今虽封了郡主,却始终是下人出身,有不少下人旧友,而深宫豪门中消息流传最快,最不易察觉的便是这些奴婢的口舌。 “公主,拿到了。”雨眉的声音传来,打断她的思绪,转眼间就有一份信件递至眼前。 “这是什么?” 颜宓好奇地凑近看去,细读内容,里面竟是风素写给宫中太医,令其在凤轻舞汤药中混入**的密信。 缓缓将信件收起,相比颜宓,凤轻舞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似乎心中早已有了计算。 只见她站起身来,淡雅一笑道:“本宫此刻要进宫一趟,不知,可否劳烦颜姑娘为本宫给祁帝带一句话。” “什么话?” “婚期将近,本宫备下一礼,望能当面相赠,明日午后石楠小苑,静候驾临。” 车架早已备好,凤轻舞在颜宓探究的目光中缓步离去,再未有多余言语。 第九十四章 边境十三州 皇宫之内,凤轻舞的突然请见让凤傲天有些措手不及,自从那日凤轻舞以凤女身份请得凤族长老出山,助他安抚施家后,他就觉得这个熟识多年的妹妹,有些变了,变得让他看不清心思,也摸不透她的下一步行动。 这种感觉很不好。 原想着让李德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不见,却又在最后一刻改了主意。 “免礼了,上茶。”凤傲天于偏殿接见她,关切地询问着,“听闻你病了几日,怎么不好好在府中休养。” “回皇兄,轻舞今日进宫是有样东西要呈给皇兄。” 凤轻舞从缓缓手袖中将那封书信与太医招供的证词取出,呈递上去。 少顷,凤傲天猛地拍桌而立,“简直胆大妄为!来人,去把凤素给朕叫过来!” 不过一会儿,凤素泱泱赶到,见到端坐于大殿之上的凤轻舞时,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憎恨之意。 “皇兄,你那么急叫素儿……” “还不跪下!” 凤傲天暴怒之声毫无预兆地响起,惊得她连忙下跪,“皇兄息怒,不知素儿做错了何事?” “你还好意思问!”凤傲天冷哼一声,一把抓起那封信件和证词狠狠扔了下去,“自己看!” 只单单扫了一眼那信件,凤素便立即认出那是自己写给太医的密信,顿时 惊得瞪大双眼,“这……不!不是这样的,是凤轻舞,对是她故意陷害我!” “陷害你,你是说,是轻舞拿自己的名节来陷害你吗!” 凤傲天声音更加冷了几分,前些日子他特意警告凤素,叫她不要去招惹凤轻舞,没想到她竟让人给他送来一份又一份的罪证,也不知凤素暗地里背着他,到底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凤素被眼前突如其来的证据打得失了方寸,随口慌乱辩解着,“对,就是她故意陷害,凤轻舞不过是个失了身的下堂妇,哪里还有什么名节,她还与侍卫私通,说不定她就是服下**药,以此诱惑祁帝……啊!” 一声脆响蓦然响起,殿中在场之人莫不倒吸口凉气,就连凤素本人都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凤轻舞。 “你,你竟敢打我!” “这一巴掌,打你口无遮拦。” 凤轻舞神色依旧平静,而下一秒素手却再次举起挥下,又是一巴掌应声脆响。 “这一巴掌,打你多次陷害。” 淡漠的嗓音不带一点波澜,凤轻舞挺直背脊立于大殿中央,浑身布满不可抗拒的高贵之气,明明霸道至极却又莫名找不出丝毫违和,仿佛她天生就该站在云端间俯视世人。 双颊传来一阵火 辣辣的疼痛,凤素脸色铁青,多年养成出的公主脾气瞬间占据她所有的理智,面庞狰狞,猛地一下便站来,抬手就要反击回去。 “贱人,我跟你拼了!” 嘶吼着高高扬起手臂,才挥至半空就凤轻舞一手被生生拦下,旋即便又是一个巴掌将她直接扇倒在地。 “这一巴掌,打你不敬本宫。”凤轻舞嗓音依旧没有多少波动。 凤素一手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然经历了刚刚的几个巴掌,望这凤轻舞清冷的面容,她心底竟莫名生出一丝恐惧来。 转过头将目光对准高位上剑眉深皱的凤傲天,旋即,哭诉出声, “皇兄!救救素儿,皇姐,她疯了!她要打死素儿!” 哭喊着,凤素连滚带爬地冲上去拽住凤傲天明黄色的衣角,小脸顷刻间泪痕满布。 “皇兄要为素儿做主!否则若是母后知道了,一定不会就此轻饶!” 眸间一抹厌恶之色一闪而过,凤傲天双拳紧握,良久后才松开,咬牙冷声道:“轻舞,素儿毕竟是你妹妹。” “臣妹,没有这样愚蠢的妹妹。”凤轻舞闻言转过身,一双清眸落在凤傲天身上,目光淡然却仿佛能将人心看穿一般,“皇兄,你不也只有轻舞,一个亲妹妹吗? ” 脸色微冷,凤傲天眉头拧得更深了几分,“来人,将章素公主带回千玺宫,从今日起闭门思过,无旨不得离宫半步。” “皇兄!你不可以这样,若是母后知道了,她一定会惩罚你的!” “闭嘴!”凤傲天怒吼一声,呵斥凤素的慌不择言,“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章素公主回宫!” “是!” 李德连忙应下匆匆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三个小太监小跑上来,也不顾凤素疯狂嘶吼打骂,七手八脚地将她带了出去,直至被人拖走,偏殿之内都仿佛还能听见凤素的怒骂声。 沉吟片刻,凤傲天掩于宽袖下大手好几次握紧再松开后,才将心头怒气平复下来。 “轻舞,朕一定会惩处凤素,给你一个交待,但……” 说着,凤傲天顿了顿,犹豫一阵才接着说道:“素儿毕竟是皇室中人,如今皇城风波不断,这也不是什么登得上台面之事,若大肆惩处,宣扬出去只会损了皇家颜面,朕要以大局为重,你明白吗?” 一番偏私之词被凤傲天说得冠冕堂皇,凤轻舞心间嗤笑一声,星星眸光间也不由得露出嘲讽之色。 “皇兄的意思,是要再次饶恕凤素。” “朕的意思,是要以皇室颜面……” “那好吧。” 简单三个 字轻轻吐出,淡然得不像话。 凤傲天皱眉,一抹怒气浮至眼底,隐约间,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下一刻,凤轻舞旋即幽幽开口道:“臣妹可以放过凤素,但…皇兄须得以边境十三州做陪嫁,随臣妹至祁国。” 话音落地,大殿陷入沉默。 边境十三州地处苦寒之地,终年大雪不断,谷物不生,放眼百里也不过百户人家,就连边境军队都很少前往驻扎,割让出去于慧国而言并非不可。 可纵观古今,还从未听过有公主带着国土和亲,此先例一开,还不知到时会惹出什么风波。 凤轻舞仍旧淡然立于原地,似乎丝毫没感受到落于她身上的目光带着多少的探究之意。 良久才听凤傲天冷声道:“你,是在跟朕谈条件吗?” “皇兄多虑了。” 凤轻舞嘴角勾起一抹苦涩。 “凤女出嫁自有规格,区区边境十三州,并不算什么重礼,臣妹有此要求不过是想在嫁入祁国后能有所依傍,不至于因莫须有的传言,凭白受人口舌。” 沉吟片刻,凤傲天眸光暗了暗,最终点头应允,“此事就此了结,婚期将近,这些日子,好生在府中备嫁吧。” “谢皇兄成全。” 柔声淡然,凤轻舞行礼转身离去,看不出喜悲。 第九十五章 凤女交接仪式 算好时辰从宫中出来,凤轻舞回府,还未到午间,也不知蔺之宴是否会赴约。 自嘲般在心间嗤笑一声,明明从一开始就不想与他扯上多余的关系,如今自己却这般主动算计嫁妆,当真是应了那句世事无常。 “祁国,南国水乡之地,膏腴之壤,锦绣繁华,四季如春。” 轻声自喃着,凤轻舞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闪过蔺之宴含笑三分的俊脸,那里会是她的归宿吗? 石楠小苑,静候一日,她等来了鹅毛飞雪,唯独不见良人。 …… 翌日,雪停。 早朝时分,凤傲天宣布将边境十三州作为凤轻舞陪嫁,婚期则命钦天监摘选吉日,一时间不知引来多少人眼红。 “公主,府外来了个太监,说慧帝召公主进宫,马车已在府外候着了。”雨眉恭声说着。 闻言,细眉微皱,这个时候,凤傲天怎会突然召她进宫? 虽是疑惑,却也多思无益,立马着人服侍更衣,进宫。 昨夜下了一夜大雪,道路间堆积一层厚厚的雪花,车架难行,原本只需一盏茶的路程,生生拖了小半个时辰。 等凤轻舞随着带路的小太监走进御书房时,里面几位大臣似 乎已与凤傲天商定好了些什么。 “轻舞,来得正好,朕正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皇兄有事,请直言。”站定于殿内,凤轻舞余光瞟过身旁几位朝臣,皆为礼部各掌事主司。 “还是你的婚事,按照规程,凤女若出嫁别国,则不得再继承凤族传人之位,你可知晓?” 眸光一沉,凤轻舞顿心间时了然,的确,慧国建国之初便留下训言,凤女身份非凡,若决定出嫁别国,则需得从有凤族血脉的人中另选一女子接替。 余光扫过身旁几位朝臣,她大致能猜出人选来,只装作不知淡淡回道:“臣妹明白,只是不知皇兄中意于何人?” 话音落地,紧接着礼部尚书施荃上前一步道:“启禀公主,臣等与皇上商议再三,认为章素公主最为合适。” 果然! 凤轻舞明眸间闪过一抹嘲讽,凤族虽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但在慧国的地位却是举足轻重,凤傲天想稳固皇权须得有凤族的支持,那么同样的,施家想保住手中的权利亦想要以凤族作为靠山。 而凤素虽不是施太后所出,却养在身边多年深得太后信赖,算是半个施家人,而同时她又与凤傲 天兄妹情深,若她能成为凤女,不论是对凤傲天还得对施家而言,都是最好的人选。 看来在这个方面,凤傲天与施家的意见是难得地一致。 见凤轻舞不说话,凤傲天眼眸微眯,透出一抹冷光,“轻舞,可是心中有别的人选?” “皇兄多虑了,既然诸位大臣都属意章素公主,那一切全凭皇兄做主,臣妹并无异议,只是……” 说着,凤轻舞露出一抹犹豫之色。 “只是什么?” “回皇兄,凤女交替乃是大事,礼仪规程繁多,且须得与凤族长老商议一番,恐他人难以处理妥当,不如皇兄将交接仪式交于臣妹去办,如此也方便些。” “也好,那此事就给你去办,记住此乃大事,绝不容有失。” “是。” 凤轻舞躬身行礼,缓缓退出御书房…… 雨眉以丫鬟之身随侍在侧,御书房之事全程听了个一清二楚,一出宫门就忍不住出声问道:“公主,您难道真的要将凤女之位让给凤素吗?” 一想到凤素那张骄横跋扈的脸,她便觉得十分厌恶。 “你很讨厌她?”凤轻舞自然能感觉出她语气间的愤懑不平。 “是。”脆声回答,不带 一点犹疑。 惊讶于她回答地如此干脆,凤轻舞轻笑,随即停住脚步,明眸间带着抹调笑之意,道:“既然如此,那准备炸药的任务,就交给雨眉去办。” “炸…炸药?”雨眉愕然。 …… 回府后,凤轻舞立即着手准备凤女的交接仪式,一天之内寻了数位精通占卜时日之能人,即刻将时间定于三日之后,又高调请旨整修祭台,连着两日弄得风风火火,竟是比准备自己的婚事还要上心几分。 第三日,蔺之宴回府,对她的决定并未多言,只让她注意休息,她以礼相待道声“多谢”。 交接仪式如期举行,凤轻舞素衣胜雪,立于祭台高位,手持凤族传人信物,一双清眸含霜,淡然脱俗,宛若**仙子。 祭台周边,观礼百姓骈肩叠迹,凤傲天携百官亲临,以示皇室看重之意。 吉时到,凤素盛装出场,云鬓高绾,金罗蹙鸾华服曳地,拖逦而行,华彩非凡,确实她是个难得的美人。 除了那双狠厉怨毒的眼睛。 “仪式安排得不错,多谢皇姐了。”凤素扬起嘴角,满是得意之色。 闻言,凤轻舞冷眼视之,并不接话,礼仪周全地从凤 族长老手中取过凤族传人令牌,递交于她。 渴望已久的凤女令牌近在咫尺,凤素脸上露出一抹激动,盯着令牌的眼睛眨也不眨,急忙伸手去接,耳边却突然传来凤轻舞清冷之声。 “别急,本宫还为你备了份礼。” “哼!我看你就是舍不得交出凤女之位。”凤素脸色骤冷,也顾不得其他,冷声道:“快给我!” “轰隆隆!” 旱天一声惊雷,就在她刚碰上凤族令牌时突兀打响,原本晴朗蓝空,不过一会儿竟满布乌云。 下意识收回手,凤素抬头望天显得有些无措。 台下百姓亦是吃惊,沉寂片刻后,议论之声骤起,原本肃穆之礼变得嘈杂不已。 凤轻舞神色依旧,轻声淡然道:“本宫请教了数位精通占卜天象能士,特意选定此吉日,皇妹可还满意?” “是你!”凤素怒目圆瞪,咬牙道:“你以为光是几道雷声就能阻止本宫得到凤女之位吗?” 周边议论声越来越响,凤素余光扫过不远处脸色铁青的凤傲天,却发现他正朝自己的方向稍稍点头,顿时会意。 勾起一抹冷笑,蓦然伸手欲强行夺取令牌。 “把令牌给我交出来!” 第九十六章 天神降怒 “章素公主,凤族信物不可亵渎!” 不远处的凤族长老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挡在凤轻舞身前,可凤素却毫不客气地将他一把推开,“滚开!” 随即,猛地冲上前去,与凤轻舞拉扯起来,“快把令牌给我!” “凤素,注意你的身份!”抓紧令牌,凤轻舞清眸间露出一抹冷光。 几番争抢不过,凤素急红了眼,心下发狠,顺手从发髻中拔出一支珠钗,“凤轻舞,你去死吧!” 两人距离极近。 眼看着珠钗迎面而来,凤轻舞猛地侧开身子,珠钗堪堪划破素衣,一抹鲜红浸透手臂白纱。 “轰隆隆!” 惊天一声旱雷顷刻震响,电光闪动,祭台之下竟被猛地炸开,石块乱飞,百姓皆尖叫逃躲。 “天神降怒!天神降怒!” 凤族长老惊恐跪地,抬头望去只见黑云密布。 周遭逃窜百姓闻言,皆似被点醒一般,慌忙随着长老跪下。 “天神恕罪!恕罪。” 受到爆炸的影响,祭台开始晃动,台上凤素见到这种场面,哪里还有刚刚嚣张的气焰,惊叫着快步跑下祭台,仪态全失。 凤轻舞娥眉紧蹙,收好令牌,快步行至长老身旁,“祭台可能要塌了,长老先随轻 舞下去吧。” “不,天神降怒必是吾等有失,老夫愿以性命献祭,求得天神宽恕!” “长老!” 凤轻舞无奈地看着,随行的凤族族人皆执意跪于祭台之上,心间暗叹,她怎么忘了凤族笃信神明,遇上这种事不仅不会躲,反而情愿以性命献祭。 正在为难之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神明庇佑,原本晃动不已的祭台竟渐渐停下波动。 又不过一会儿,乌云亦随之散去,露出多日未见的晴空。 见状,凤轻舞愕然,若不是祭台下的炸药,是她亲自命雨眉埋下的,恐怕自己此刻都要忍不住随着百姓一起感谢神明宽恕了。 “轻舞,长老,你们可有受伤?” 一阵脚步声从台下传来,转头一看是凤傲天,而他的身后跟着明显面色愠怒的蔺之宴。 别开目光,凤轻舞装作没看见,“无碍。” “皇上,老叟有话要说。”凤族长老缓缓起身,面色庄重。 目光一沉,凤傲天神色稍异,似乎猜到些什么似的,顿了顿说道:“长老今日受惊了,不妨先回宫让太医诊脉,其他的事,日后再议也不迟。” “不,凤族世代笃信神明,如今在凤女交接仪式上出现此等异象,老 叟恳请皇上先听老叟一言。” 凤族长老声音坚定,神色间并没有因为凤傲天是皇上便有所退让。 凤傲天脸色明显阴了下来。 场面僵持不下,若是以前这个时候,凤轻舞可能早就出声缓和了,不过今天她倒只旁观看戏,想看看凤傲天能维护凤素到何种份上。 “长老请讲。”凤傲天最终妥协。 “轻舞自小便继任凤女之位,如今她觅得良人,凤族亦为其感到高兴,只是,这凤女接替的人选,老叟认为须得再斟酌一二。” 话音落地,周边百姓亦纷纷赞同。 “是啊,刚刚天神降怒,肯定是不想让章素公主接任凤女。” “哎,章素公主怎么不见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天神责罚躲起来了。” 耳边满是百姓议论之声,高台之上,凤傲天的脸色已是铁青一片。 沉吟片刻,才听他隐忍着怒气说道:“可是,皇室目前除了章素公主之外,并没有适合女子可接任。” “那就让和凤公主继续担任好了!”也不知道是谁在下面喊了这样一句,顿时百姓纷纷赞同,“对啊!反正和凤公主出嫁后,又不是不回来了!” “老叟的意思,也 是如此。”凤族长老赞同点头。 一时间民心所向,凤傲天袖下双拳紧握,目光异常的深沉,“可轻舞远嫁之后,若是继续担任凤女,又该如何处理凤族事务。” “这…”凤族长老闻言,也不由得迟疑片刻。 “既是如此,本君倒是有个注意。” 一直站在旁边的蔺之宴突然开口,“轻舞乃是天命凤女,若是因婚事惹怒上天亦是本君之过,本君可以在此承诺,成婚之后,轻舞可每年回慧国一月,处理凤族事务。 不知,慧帝与长老认为可好?” 听完,凤族长老看向蔺之宴的目光,隐约带了些赞赏,“老叟觉得,祁帝所言甚好。” 话已至此,在场百姓皆将目光投向凤傲天,等着他做最后的决定。 目光扫过台下众多百姓,凤傲天骑虎难下,生生压下心头之气,尽量以平和的语气道:“既然长老与百姓们都觉得好,那朕自然没有异议,只是日后怕是要辛苦轻舞来回奔波了。” “承蒙上天眷顾,轻舞定不辱命。” 凤轻舞语气淡然,躬身行礼间,散去心头最后一抹担忧。 “好!好!” 台下传来一阵欢呼之声,百姓们或许并不懂得什么是政治,亦可能 永远都不会明白其中的风谲云诡。 于他们而言,眼前这位宛若仙子般的清雅佳人,此刻便是由天命所定的凤女。 一场浩浩荡荡的凤女交接仪式就在百姓的欢呼声中,不了了之。 …… 送凤族长老回族中之后,凤轻舞与蔺之宴便一同坐上了回公主府的马车。 马车之中,两人相对而坐,蔺之宴炙热的眸子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流连,似乎随时都能将她吞入肚中。 而凤轻舞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他的目光,仍旧神态自若地坐直身子,随他看去。 良久,蔺之宴无奈叹了口气,“疼吗?” 蓦然而来的声音让凤轻舞稍愣,又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手臂上的伤。 “只是被划了一下。” “让我看看。” 言词间是根本不容她拒绝的语调。 只见他挪动身子,干脆坐在她身旁,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轻轻将她的袖子挽起,露出一道浅浅的伤痕来。 感觉到蔺之宴专注的目光落在手臂上,凤轻舞脸上闪过一抹怪异。 虽然她已知人事,但就这样被一个男人如此注视,于她而言还是第一次,哪怕只是一只手臂,都不免有些尴尬。 “别动,我给你上药。” 第九十七章 定情信物 说着,也不知蔺之宴从何处掏出一瓶金疮药来,白色药末细心洒在伤口之上,稍稍引起伤口一点细微刺痛。 “会有些疼。” 蔺之宴温柔的语调在身旁响起,而他的下一个动作却让凤轻舞立马红了耳根。 只见,他上完药后,便如同哄小孩一般轻轻对着伤**气,凉凉的清风令凤轻舞忍不住一颤。 “小伤而已,祁帝不必太过挂怀。” 连忙想抽回手臂,却发现一双大手已牢牢将她钳制,根本挣脱不开。 “祁帝,你……” “轻舞就非要与我如此疏远吗?” 蔺之宴深邃黑眸一下撞入她的眼帘,恍惚间,她竟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一抹看不懂的忧伤,转瞬即逝。 “那日,我不是故意失约的。” 听着他有些似小孩子般解释的话语,凤轻舞微愣,只那么一会儿,她差点脱口问他,“为何总是对她忽远忽近”? 话到嘴边停了下来,如今的凤轻舞,只是活下去就已经很难了,她的生命再也承受不住多余的重量,尤其是感情。 “本就是轻舞唐突相约,轻舞未曾放在心上,祁帝也不必挂怀。” 淡淡的嗓音从贝齿间流出,清淡地不带一点 温度。 “呵,是这样吗?” 蔺之宴自嘲般轻笑一声,看向她的一双黑眸渐渐深邃。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凤轻舞甚至可以看到他瞳孔中印出的自己的模样。 很狼狈,凤轻舞心尖一颤,她原以为自己可以伪装得很好的。 下意识想往后躲,眼前俊脸却突然猛地放大,唇瓣微凉,又在下一瞬间变得狂烈灼热。 “唔……” 不过一会儿便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笨蛋,要记得呼吸啊。” 蔺之宴轻笑,热气吐在她的耳际,还带着些两人之间交缠的温度。 愣愣地看着他温和的笑意,凤轻舞朱唇微张,一双眸子里写满了无措,活像一只才刚刚懵懂出世的小兔子。 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而蔺之宴心念一动也便立即决定去做了。 “祁帝!”感觉到他再次凑过来的动作,凤轻舞理智回笼,连忙侧开脸,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是你说,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祁帝忘了吗?” 话音落地,气氛骤冷,就连凤轻舞自己都不禁愣住。 马车仍在前行,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吱响声,在这样的气氛下,显得格外刺耳。 强逼着自己稳定 住心神,凤轻舞渐渐调整好呼吸,明眸渐渐恢复清冷,婚期将至,他们早晚是夫妻,这不过是一个吻而已。 沉默片刻,蔺之宴松开搂着她的手臂,又再次坐回马车对面,深邃的黑眸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气氛又恢复平静,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多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很快,车架停下,公主府到了。 蔺之宴率先下车,而后凤轻舞才缓缓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入府却再未有过交谈。 连着几日的劳碌下来,直到此时她才觉得眉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吩咐雨眉不必给她送晚膳,便回房准备歇息。 晚间,凤轻舞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感觉床边有一道人影,温暖的手正拂在她额间,有些痒痒的。 她下意识抬手想去拂开,却不想竟真的触动到了一个精壮结实的手臂,努力想看清楚,却只觉一阵昏沉,意识也渐渐模糊。 黑夜中只闻一声叹息,“你在发烧。” …… 第二日清晨,等凤轻舞从昏睡中醒过来之时,天已经大亮。 “公主,你醒了?”雨眉从屋外推门而入,正好看见她醒来,连忙上前扶她坐起。 “本宫,咳…咳 咳…”刚一张嘴,凤轻舞便发现自己嗓子干得几乎像冒火似的,忍不住咳嗽起来。 见状,雨眉赶紧端来一杯晾好的清茶递过去,“公主,您昨晚发烧了,昏睡了一夜。” “现在什么时辰了。”凤轻舞给自己灌了一杯茶后,才觉得嗓子好了一点。 “已经过了正午。”雨眉恭声回答。 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嘴唇轻抿,有意无意地接着说道:“主子他守了您一夜,直到您烧退了,才离开的。” 凤轻舞恍然,原来昨天晚上不是梦。 “主子离开前还亲自吩咐了颜姑娘过来,为您诊脉,主子对公主可真是好呢。” 雨眉的小心思昭然若揭,而凤轻舞听言,却还是淡淡笑了笑,并不言语。 习惯性抬手揉了揉眉心,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于发髻间触碰到某样冰冷的物件。 顺手摘下,是一支玉簪。 她睡觉时从不佩戴任何首饰,这玉簪她也从未见过。 凤轻舞将玉簪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玉倒是块难得的好玉,通体生凉,不含半点杂质,怕是连宫里都很少能见到如此美玉。 “可惜了……” 低声自喃,引来雨眉侧目,“公主,您说什 么可惜了?” 闻言,凤轻舞勾起一抹轻笑,将手中的玉簪扬了扬道:“我说这支玉簪,明明材质极佳,可这刻工却实在……” “不尽人意”四个字还未来得及从贝齿间吐出,突然走进屋内的一道身影却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刻工怎么了,本君倒是觉得,还不错。” 来人正是蔺之宴。 见状,雨眉很是知趣地行礼退下,将房间留给两人。 凤轻舞微愣,直到蔺之宴将玉簪从她手中拿去时,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道:“这是,我的。” “轻舞,刚刚不是还在嫌弃这簪子刻工不好吗?怎么就那么快就舍不得了。” 假装没听懂蔺之宴的打趣之言,凤轻舞只白了他一眼。 “倒谈不上舍不舍得,只是这玉簪并非我府中之物,我只是好奇它为何会出现在我房里而已。不过,若是祁帝喜欢,拿去就是。” 蔺之宴第一次觉得,喜欢的女人太过伶牙俐齿,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随手一抬,将玉簪插入她发髻之间,几乎有些强势地说道:“不准嫌弃,也不准摘下,这是信物。” “什么信物?”凤轻舞皱眉。 “定情信物。” “……” 第九十八章 大婚 对蔺之宴的霸道,凤轻舞也是见怪不怪了,扯了扯嘴角微笑道:“谢过祁帝,不过本宫现在还是病人,招待不周,您请自便吧,” 毫不客气地逐客令。 蔺之宴也不恼,后面的日子还很长,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那就好好休息,再过两天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本君可不想到时候,新娘子病怏怏的。” 提起婚期,凤轻舞明显一愣,这些日子她忙碌于凤女之争上,倒把婚期忘了。 “放心吧,本宫绝不会以生病这种借口,推迟婚礼的。” 见她似乎误会了,蔺之宴黑眸闪过一抹狡黠,“本君的意思,是不想让与轻舞错过洞房花烛夜。” “……” 如果不是至少接受皇家公主礼仪教导,凤轻舞真的不保证自己会不会直接动手赶人。 “乖乖休息,本君不日便带轻舞回家。” 说完,蔺之宴转身离去,转身瞬间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回,家?”下意识低喃出声,简单两个字却让凤轻舞呆坐房中,失神良久。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只见颜宓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走进屋中。 “公主,该喝药了。” 整理好情绪,凤轻舞端 庄一笑。 接过药碗一饮而下,苦涩的中药味顷刻间席卷了所有的味蕾,让她忍不住的皱眉。 “辛苦颜姑娘了。” “没事,公主喝药倒是爽快。”颜宓接回药碗轻笑,“可比某些死活不喝药的人强多了。” 闻言,凤轻舞只笑不语,她其实也不喜欢喝这些苦药,只是如今,或许也不会再有人哄着她喝药了吧。 “欸,公主,这是您的玉簪吗?怎么掉床上了。” 颜宓随手将玉簪拿了起来,玉簪外观看起来倒很是简单清雅,很有凤轻舞的气质。 “可能是没插好,不小心掉下来了吧。”凤轻舞接回玉簪,眼底莫有闪过一抹失神,蔺之宴温和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见她并无再多说之意,颜宓无奈耸肩,起身来收拾药碗。 “不瞒公主,在祁国,不管是豪门贵族,还是乡村农夫,都会给自己的夫人送上一支玉簪。” 脸颊微红,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玉簪,凤轻舞故作镇定问道:“为何要送玉簪。” “玉簪,亦作‘玉篸’有代指美人之意,送给妻子是赞美其美貌,表达爱慕之情。” 颜宓说着,眼中流露出一抹向往之意,可随即却又 突然叹了口气,“不过,在祁国却多是妾室才有此礼,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明明……” 后面的话凤轻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妾室”二字不断回响,震得她耳膜生疼。 也不知道颜宓是何时走的,等凤轻舞反应过来时,玉簪被砸落在地,美玉清脆断裂之声在房中响起。 …… 自那日后,凤轻舞以养病为由闭门不出,谢绝所有到访之人,就连雨眉都经常吃闭门羹。 时间一晃,婚期已到。 按慧国公主和亲规程,凤轻舞需得先在慧国宗庙祭拜列祖,随后由慧帝亲自派出军队护送出城,前往祁国完成最后的婚礼仪式。 不过由于祁帝如今正在慧国,所以待祭祀完成后,祁帝将会亲自在城门口迎接。 也可以说,从出城门那刻起,她就再无回头的余地了。 天还未亮,巧儿便匆匆从自己的湘平郡主府赶了过来,非要亲自伺候凤轻舞更衣洗漱,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委屈忧愁。 “公主,巧儿舍不得您。” 她自小就在凤轻舞身边服侍,小半生都是为了凤轻舞活着,也曾坚定地想要服侍她一辈子,可如今却只能眼看着她独自一人远嫁 他国。 梳妆台前,凤轻舞一袭火红嫁衣,铜镜映着她绝美的容颜,眸光几分流转,最终淹没于一声叹息之中。 素手轻抬覆在身后巧儿手上,轻拍几下,“巧儿,别哭。我走了,你要开开心心地生活,知道吗?” “可是……” “你看,本宫今日美吗?” 出声打断她的话,凤轻舞面色清淡,可那颗心却还是止不住地悸动着,却又控制不住地在发冷。 祁国是个陌生遥远的地方,她用一切去赌那个地方,却好像已经输了大半。 “太后驾到!” 屋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目光一沉,凤轻舞随即起身,缓步走向门口迎接。 “儿臣参见母后。” “不必多礼,哀家今日是特意来看看你的,祁国遥远,也不知多久才能再见了。” 施太后上前将凤轻舞扶起,保养得不见丝毫细纹的手轻轻拉着她的手拍了几下,“哎,哀家真是舍不得。” 凤轻舞眸子间依旧没有什么波动,礼数周到地回道:“母后关爱,轻舞亦舍不得母后。” “好孩子,这次嫁到祁国,可千万不能像上次那般任性了。” 施太后仍旧一脸慈爱地说着,若不是这段日子经 历了那么多,可能凤轻舞还真有可能会以为她是真的关爱自己。 不过此刻,看着施太后的脸,凤轻舞只觉无比恶心。 “母后放心,经历了那么多,轻舞也不再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 施太后瞧着她的脸,眸光暗了暗,缓缓松开握住她的手,“如此母后就放心了。” 可不想,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凤轻舞却先一步主动抓住了她的手,一双清冷的眸子明显露出忧愁来。 “母后,儿臣即将远嫁,有一事却始终压在心头,放心不下,请母后务必相助。” “何事放心不下。” 闻言,凤轻舞转头看向身后的巧儿,说道:“母后也知道湘平郡主曾经是儿臣的婢女,如今儿臣远嫁祁国,恐她日后无人照应。 所以想请母后认了湘平郡主做义女。” 一番话,凤轻舞说得情真意切,在场之人闻言皆是感动。 他们当中许多都是在宫中多年的奴婢宫女,或多或少都受过主子的气,见凤轻舞能如此为自己曾经的婢女着想,当下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这……”施太后有些犹豫。 “也无须加什么尊号,只求有个名义,不受人欺负便好。” 第九十九章 加封南岳王 话已说到如此份上,凤轻舞丝毫不给施太后一点回旋的余地。 无奈之下,她也只得慈爱地笑道:“好,今日哀家就在此认下这个干女儿,也可让哀家的宝贝轻舞,安心出嫁。” “谢母后!”凤轻舞立即跪下行礼,而一旁的巧儿此时也反应过来,慌忙跟着下跪。 “恭喜太后喜获义女。”在场之人皆是人精,立马房中便响起一片称赞之声。 又叮嘱了几句后,施太后才拉着凤轻舞的手,依依不舍地离去,至少从表面上看,她仍旧是眉目祥和的太后。 待她走后,巧儿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问道:“公主这是为何,您明知道太后她……” “巧儿!”冷叱出声,凤轻舞皱眉,“无论如何,太后始终是太后,日后你独自在皇城中生存,可不能如此口无遮拦。” “是,巧儿知错。” 见她一脸无措的模样,凤轻舞心头暗叹,她本不想将巧儿牵扯进皇室的漩涡之中。 可无奈,她并没有别的选择。 想着,风轻舞上前轻轻握住巧儿的手,柔声说道:“你的意思,本宫都明白,所以本宫才要你待在施太后身边,本宫要你以公主的身份在慧国有 一席之地,你明白吗?” 微怔,巧儿顺势跪下,“巧儿明白了,从今以后,巧儿就是公主的眼睛。” “这些年真的谢谢有你在。”将她扶起,凤轻舞侧头望了望窗外的天,清眸间露出一抹冷光,带着些许的寒意。 “时辰到了,随本宫去宗庙祭祀吧。” “是。” 公主府外,礼仪队伍已准备就绪,所有嫁妆要由慧帝在宗庙赐予后,才能加入随行队伍中,但单单是这仪仗队伍就已经破数百人,隆重程度令人震惊。 “公主,雨眉呢?我怎么没有看见她。” 雨眉如今是凤轻舞的贴身丫鬟,是要与凤轻舞一起陪嫁到祁国的,可似乎从今天早晨起,她便没有出现。 “一点小事,本宫让她去处理了。”一边说着,凤轻舞缓缓登上轿子。 昨夜雨眉收到密信,说凤素偷偷潜入了宗庙,还带着一套与凤轻舞一模一样的凤冠霞帔,其深意不言而喻。 “既然她对本宫如此上心,那就找人将她捆了,堵住嘴扔在祭台之下,也好让她可以好好地看看本宫是如何风光出嫁的。” 车队很快行至宗庙,慧帝一身明黄龙袍立于祭台之上,一双黑眸凝视着 缓缓下车的凤轻舞,眸光深沉。 “臣妹参见皇兄。” “起来吧,随朕一起祭拜列祖。” 所有礼仪都是定好的,凤轻舞完美地完成所有的祭祀礼仪,举手投足间仪态万千,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祭祀完毕后,凤轻舞跪于祭台之上,凤傲天挥手唤来李德宣读旨意。 “酌慧国公主凤轻舞,温婉贤良,风姿卓越,恭亲淑德,特封为南岳王,赐封地边疆十三州,择日与祁国帝君成婚,愿两国永为交好,钦此!” 字字落地有声,圣旨念完,毫不意外地引起一番细碎的议论之声。 “臣妹接旨。”凤轻舞清眸平淡,接过圣旨缓缓起身。 加封南岳王一事,她事先并不知晓,不过其意也不难揣度。 凤傲天曾当众承诺要将边境十三州作为和亲陪嫁,却又不愿真的将国土送给祁国,干脆封一个有名无实的南岳王给她,将边境十三州划为封地,如此一来,就算是凤轻舞嫁去祁国,这封地依旧是慧国的。 “轻舞,此次和亲,可不能再任性了。” 凤傲天抬手拍了怕她的肩膀,似有不舍之意。 凤轻舞心头冷笑,明明才算计了她一把,转眼间竟又 可以装得如此情深义重,果真令她大开眼界。 “皇兄放心,臣妹会谨记皇兄的恩典,定不负多年教导。” 眸光一沉,凤傲天收回手,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他对她亦不是没有半点感情。 “好了,去吧,别让你的夫君等急了。” 辞别凤傲天,缓步走下祭台,余光扫过观礼人群,雨眉熟悉的身影露出,正远远朝她点头示意。 见状,风轻舞眼眸间露出今日第一抹笑意,“凤素,本宫虽要远嫁,但并不代表就会如此放过你。” 而此时的凤素正被五花大绑塞在宗庙角落的石梯之下,正好能看见整个祭祀过程,尤其是听到凤轻舞被加封南岳王时,她差点忍不住尖叫,却又被一块破布堵住嘴,只得发出呜呜的浑浊之声。 完成所有礼仪后,凤轻舞坐上轿撵,和亲仪队浩浩荡荡地往南城门而去,在那里,蔺之宴已率领从祁国带来的十万大军等候着。 蔺之宴觉得,这一天绝对是他过得最难熬的一天。 等候在城门口时,他不由自主地冒出许许多多的念头,也不知为何,这些念头竟都是凤轻舞各种无法抵达城门的,弄得他莫名焦急。 可明明他才接到消息,称一切安好。 心头无奈一笑,没想到素来自认冷静沉稳的自己,也会有今天。 直到傍晚,凤轻舞的轿撵终于出现在眼前,蔺之宴上前亲自将她迎下。 终于,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拥有保护她了。 “轻舞,今日真美。” …… 城外驻扎的祁国十万大军已然离去,凤傲天高坐于龙座之上,目光深沉。 服侍于一旁的李德尽量掩去自身所有的存在感,从宗庙回来后,凤傲天至今一言未发,身边的气压低得吓人。 “带着十万大军驻扎在城门口迎亲,你说,他是什么意思呢?” 蓦然发问,李德先是一愣,随即恭声道:“或许是爱护公主吧。” 开玩笑,十万大军攻城都够了,而祁帝却只用来迎亲,其间深意,李德不敢往下去想,更不敢说出口,那是他不能触碰的权利游戏。 “呵。”凤傲天冷笑,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将十万大军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玉门关带入城门口。 这分明是警告,是威胁。 “看来朕以前倒是小看了这个皇妹。” 大殿又恢复了沉寂,凤傲天闭目沉思,掩于袖中的双拳却紧紧收拢,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第一百章 万事阁 翌日,清晨。 “母后!母后,你要为素儿做主啊!” 一阵尖锐的哭喊声传入凤禧宫,从内殿缓步走出一看,竟看见凤素浑身青紫地跪在门口痛哭。 “这是怎么了?”施太后皱眉,随即吩咐道:“快,宣太医!” “母后,都是凤轻舞那个贱人,是她设计害我!”凤素此刻浑身上下狼狈不堪,一把抓住施太后的衣角就不肯松开,撕心裂肺般地哭诉。 脸色沉下来几分,施太后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到底怎么回事。” 凤素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将昨日的事一一道来,并有意抹去对自己不利的部分。 “儿臣昨夜准备歇息,不知怎么就被人打晕,醒来后就发现带到了宗庙,还被绳子捆绑着不得逃脱,今晨宗庙的那些奴才,他们有眼不识泰山,竟将儿臣当做是宫女毒打了一顿!” 说到此处,凤素哭得更加激动起来,“都是凤轻舞那个贱人,是她害的我!” “你说自己是被人打晕带到宗庙捆了起来,可你怎么知道一定是轻舞做的?” “儿,儿臣……因为,她……” 施太后冷眼看着形象全无的凤素,莫名感到一丝厌恶。 “好 了,你的那些心思,哀家也知道,宗庙那些没眼见的奴才,随你处置,回千玺宫休息去吧。” “可是母后!儿臣……” “你还想怎么样,和亲的队伍今早就已经出了边关,事已成定局,以后你就好好待在宫中,别再给哀家惹事!” 说完,施太后转身而去,如今看到凤素这个样子,她心头也不禁烦躁起来。 若是凤素能有凤轻舞一半的聪慧,她施家也不至于被打压至此! “不,母后,您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凤素跪在地上嘶吼着,望着施太后决然而去的背影,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要被抛弃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认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心中焦虑越来越盛,既然太后,皇上都不肯帮她,那么她就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得到想要的一切! 想着,凤素猛地一下从站起身,快步走出凤禧宫! …… 是夜。 凤素一身宫女打扮,肩头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混迹在出宫采购的队伍中,低着头快步走着。 她知道只要能顺利出宫,有一个地方一定能帮她达成心愿。 守宫护卫查了宫女出宫的凭证,目光随意扫了下队伍,便 不耐烦地放他们出宫去。 一走出宫门,凤素心头按耐不住地狂喜,找了个机会脱离队伍,便匆匆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夜间昏暗,寒风不断袭来,整个京城像是沉封在冰雪间一般,静得有些可怕。 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凤素快迷失在街巷当中时,一道魅影突然从她面前一闪而过。 “啊!”忍不住尖叫一声,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双腿瘫软根本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 “我,我是来做生意的!”过了许久她才敢开口,周遭仍旧只有寒风不断嘶吼着,似乎是在挑战人的心理极限。 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凤素咬牙用尽最后的勇气,喊道:“本宫乃是章素公主,请见万事阁,阁主!” 一句话刚喊完,凤素只觉颈部一疼,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过来时,已经身处一间古朴的房屋之中,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四面徒壁,甚至连门都没有。 猛地清醒过来,凤素慌忙站起身,“这,这是哪里,有人吗?” 细如蚊音般的声音,彰示着说话人的心虚。 “哈哈哈!”古屋内突兀响起一阵大笑声,男人嘶哑的声音在这个完全封闭 的古屋内显得尤为刺耳。 “啊!”凤素连声惊叫,脸色惨白,“你是人是鬼!” “万事阁知晓天下事,章素公主既然是来做生意的,那又何须在乎在下是人是鬼。”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凤素逐渐冷静下来,心一横立马言道:“既然知道本宫是谁,那本宫现在就要万事阁为本宫解决一个难题。” “万事阁向来认钱不认人,章素公主不必在我这里摆架子。”男人嘶哑的声音幽幽响起。 “万事阁的规矩,本宫当然知道。” 说着,凤素立马将从宫中带出来的包袱打开,露出百两黄金,“这只是定金,只要事成,本宫还有黄金千两。” “公主爽快,说吧。” “本宫要得到祁帝蔺之宴!”凤素咬牙说着,眸光间满是狠厉。 沉寂片刻,男人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事不难,四个字,‘李代桃僵’可解。” “如何李代桃僵,如今他们已经出关,本宫又无法出宫!”凤素面色焦急。 “公主光凭自己当然无法做到,但有一个人可以。” “谁?” “如今权威最高的女人,施太后!” “母后?”凤素重复着低喃出声,随即 又摇头道:“不,本宫已经去求过母后了,她不肯帮我。” “哈哈哈!”又是一阵刺耳的笑声。 “万事阁办的就是解人疑惑的买卖,公主付钱爽快,万事阁答案已送至公主手中,请回吧!” “什么!” 凤素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脖颈又传来一阵剧痛,顿时昏了过去。 这一次,凤素是被冻醒的,睁开双眼,她又回到了昨夜迷失的小巷子里,此时天色已快亮了。 一夜之间被打晕两次,她只觉脖颈生疼,刚想抬手揉揉,一个信封却突然滑落。 想起万事阁的话,凤素连忙将信封捡起,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令人瞬间瞪大了眼睛。 细细读完,凤素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母后,这次可由不得你不出手了。” 连忙站起身,此时的凤素一扫昨日的焦虑,神色看起来,恨不得能立马飞进凤禧殿! 而凤禧殿内,施太后才刚刚起身,正坐在偏殿用早膳。 于她而言,无论如何,凤轻舞这个眼中钉算是已经走了,虽说这种离开的方式并不怎么令人满意,但至少在慧国的境内,是见不到她了。 只有凤轻舞彻底离开,她的心才能安定。 第一百零一章 凤后死因 “母后,儿臣最近知晓了件有趣的事,您可要听听?” 人还未到,凤素的声音先一步从屋外传来,引得施太后一阵不悦,心中暗叹“这个丫头,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正想着,凤素已走进殿内,身边没带宫女,脸上带着抹抑制不住的得意。 “放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 施太后随手将筷子扔回桌上,瓷碗发出清脆响声,殿内一众宫女连忙跪下,生怕这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而凤素见状,却只是淡淡勾起嘴唇,接着道:“此事与您亦有关系,您真的要儿臣在此直接说出来吗?” 眼眸微眯,凤素自小在她身边长大,若不是手中真有什么王牌,她绝不敢如此放肆。 “你们几个,都退下吧。” 宫女闻言纷纷告退,很快殿内就只剩凤素与施太后两人。 “说吧,什么事。”施太后抬手揉了揉眉心,动作举止间仍旧满是高贵之气。 凤素嘴角轻勾,“儿臣想请您出手,助我代替凤轻舞嫁给祁帝。” “胡闹!” 施太后拍桌而起,狠狠瞪了她一眼,“哀家不是说过,让你安分些,这件事你想都不要再想,给哀家滚出去!” “话可不要说得 太早。” 说着,凤素缓缓走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您可还记得当年的凤后。” 闻言,施太后瞳孔猛地放大,嘴唇紧抿,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呵,儿臣昨夜闷得慌,出去走了走,不小心知道了些,当年凤后突然患病而亡的内情,好像是跟母后您有关吧。” “当年凤后是患了重病而亡,与哀家有什么关系!” 见她仍旧不肯承认,凤素冷笑。 “是吗?所以母后的意思是说,您没有收买为凤后诊治的太医,也没有让太医误诊凤后患病,更没有在其饮食中……” “闭嘴!” 怒吼一声,施太后抬手猛地扇了她一巴掌,所有高贵仪态在此刻全数化为暴怒。 “这些混账话是谁告诉你的!” 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事已至此,凤素知道自己再无退路,狠狠咬牙道:“您放心,只要您能帮我,这件事凤素绝不会再提。” “你!”施太后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一抹杀气从她眼中流出。 能最终登上太后的位置,她也绝不是什么温厚纯善之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守住自己的嘴。 感觉到施太后隐约露出的杀意,凤素咽了咽口 水,“母后觉得,儿臣今日要来做这样的事,真的会独自一人吗?” “儿臣来时,就已经将所有秘密都写了下来,若是午膳前,我不能从凤禧宫走出去,那么,今日晚膳前这个秘密定会传遍整个慧国。” 话音落地,施太后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勉强扶着桌子站立。 她没有想到自己从小养在身边,视如己出的女儿,如今竟会反咬她一口。 “好啊,真好,哀家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您教我的。” 凤素稳住心神,继续说道:“只要您能让我代替凤轻舞嫁给祁帝,那么我就会永远待在祁国,这个秘密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呵!”施太后冷笑。 “调换祁国帝后,你以为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吗!若是让蔺之宴知道了,你觉得他可会放过你!” “母后您心计无双,就算是到时候被发现了又如何,您会帮我的,不是吗?” 凤素反问,眼中满是算计,她要的不仅仅是嫁给蔺之宴,还要慧国帮着她在祁国站稳脚跟。 “反了,真是反了,你这个孽障!哀家……” 施太后气急攻心,话未说完竟当场晕了过去。 “母后!快,快来人,快叫太 医!” 凤素慌忙大喊,她没想到向来保养得当的施太后会突然晕过去,若此时施太后出了什么意外,那她可就彻底完了。 …… 太后晕倒,整个凤禧殿都乱做一团,宫中几乎所有在职的太医都赶了过来诊治,不过一会儿,凤傲天也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凤傲天冷着一张脸,此时的施太后已经醒过来,正半倚在床头喝药。 “皇上**繁忙,怎么就过来了。” “听闻母后突然晕倒,儿臣不敢不来。” 凤傲天说着便在床边坐下,眸光扫过凤禧宫中的奴婢,冷声道:“一群**才,都是怎么伺候太后的!” “皇上恕罪!”此言一出,在场宫人纷纷跪地,谁都不敢多言。 一旁的凤素更是忍不住颤栗,一颗心高高悬起。 “哀家只是年纪大了,近日又风雪不停,才染了风寒,体力不支,跟这些奴才无关,皇帝也切莫苛责了他们。” 施太后略微无力的声音缓缓响起,顿时凤素松了口气。 “母后,您就是太爱护这些奴才了。”凤傲天皱眉,他来之前就知道施太后是因为急火攻心而晕倒。 又见凤素一脸紧张地站在一旁,顿觉有异,“章素公主,你来说,母后怎么会 突然晕倒。” “我?”凤素心头一紧,连忙跪下,“回,回皇兄,母后不都说了吗,是因为染了风寒。” “真的是这样吗?”凤傲天皱眉。 “当然了,母后都这样说,难道皇兄还不信吗?”凤素有些心虚地说着。 屋中气氛渐渐沉了下来,施太后冷眼看着凤素,心头满是怒气,可又忌惮着她会将当年凤后的死因说出去。 无奈之下,也只得压住怒火,帮她隐瞒着说道:“皇帝对哀家的孝心,哀家心领了,只是此次意外,确实与旁人无关。” “既然如此,那么母后好生歇息,儿臣晚些再来看您。” 凤傲天说着,目光在明显心虚的凤素身上流连一会儿,又道:“章素公主也莫要在此打扰母后歇息了,随朕一起走吧。” “这……” “皇帝,哀家如今病了,就想有个贴心的女儿在旁边陪着说说话,就先让素儿留下吧。”施太后抢在凤素前说道。 两人之间明显透露着些奇怪的信息,凤傲天目光沉了沉,却也没反对,随即便转身离去。 刚一出宫,凤傲天立即冷声吩咐道:“你去,查一查章素公主最近在做些什么,去过哪里,无论大小都要汇报给朕。” “是。”李德应下。 第一百零二章 奇怪的梦境 和亲队伍仍旧缓缓行进着。 凤轻舞知道,为了照顾她的身子,整个队伍都已经减慢了行程,否则按照蔺之宴雷霆办事的速度,恐怕此时他们都已经快看到祁国了。 凤轻舞自认并不是深闺中娇滴滴的弱女子,可不知为何,这一路上她莫名觉得心很慌,像是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似的。 白日旅途劳顿,夜间凤轻舞很早便上床歇息。 从出生至今,她还是第一次离开慧国,还记得小的时候,她总爱拖着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凤傲天一起看天。 那时小小的人儿还不知道天有多大,总是喃喃着,有一天要去天的尽头看看。 而如今,她却连一座皇城都走不出去。 夜更加深了些,凤轻舞亦不知自己何时走进睡梦之中,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试着呼喊却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声。 就在她快要放弃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突然从她背后传来,转身一看,是蔺之宴。 “轻舞,别怕。” 他的声音很温暖,那一刻她像是入了魔一般朝他走去,心间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在他身边。 就在她快接近蔺之宴的手时,耳边一阵厉风传来,下一秒一支利箭从蔺之宴胸膛,穿膛而 过,大片鲜血瞬间撕开了周围的白雾。 周遭场面猛转,她蓦然来到战场之上,嘶杀声不绝于耳,从士兵胸膛间喷出来的血雾将天空染成了红色。 “不!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凤轻舞看着眼前一个个倒下去的将士,瞪大了眼,想要阻止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轻舞。”蔺之宴的声音再次传来。 凤轻舞立即转身,却只见他胸口插着一支利箭,浑身是血地朝她走来,随后重重倒在她面前。 “不要!” 一声尖叫划破夜晚的寂静,凤轻舞猛地睁开双眼,大滴的汗水从她额头滑落。 “轻舞,别怕,只是梦而已。” 感觉到一双铁臂正紧紧地拥抱着她,凤轻舞抬头看去,蔺之宴俊朗的脸出现在她眼中。 “没事了,有我在。”蔺之宴轻声安慰着,见她眸子渐渐恢复清明,才抬手为她拭去额间冷汗。 “做恶梦了吗?” 下意识点了点头,仍有些害怕的眼眸紧紧凝视着眼前的人,刚刚的梦实在太过真实了。 蔺之宴嘴角微勾,收拢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你。”凤轻舞真诚地回答着。 “……”微微一愣后,蔺之 宴转而笑出了声。 “也好,能出现在轻舞梦中的,哪怕是恶梦,都只能有本君一人。” 听着他根本不讲理的话,凤轻舞只能以白眼相待。 “放心吧,梦中只要有祁帝,那一定就是个恶梦。” “轻舞这话还真是伤本君的心呢。” 蔺之宴略带惩罚性地低下头,目光相接,两人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意识到他们的距离过近,凤轻舞急忙立起身,脱离他的怀抱。 气氛变得尴尬。 “不过,你怎么会在我房间?”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凤轻舞皱眉。 而蔺之宴却表现得相当自然,甚至还十分悠闲地靠在床边,说道:“本君的房间就在隔壁,听到轻舞的声音,自然过来看看了。” 闻言,凤轻舞耳根渐渐有些发烫,“是轻舞打扰祁帝了,现在已经没事了,祁帝您可以回去了。” “本君人都进来了,再出去多没面子,不如今夜……” “那我去隔壁睡好了。”凤轻舞直接打断他的话,黑暗中,一双清眸尤为闪亮坚决。 见他没有动静,凤轻舞移动身子,准备下床。 还没移动多少,手臂却猛地被人往后一拉,瞬间天旋地转,蔺之宴欺***。 “你就那么不想跟本君**吗?别忘了,你现在是本君的人!” 感觉到他话语间的怒气,凤轻舞眸光淡了淡,并不作任何反抗。 “本就是残花败柳,若是祁帝想要,拿去便是。” 周边的气压越来越低,她能感受到他浑身渐渐绷紧的肌肉,却良久没有半点动作。 突然蔺之宴抽身而去,房门被狠狠摔上,发出震耳响声。 …… 翌日。 凤轻舞起得很早,洗漱完后便想出去走走,却不想刚一推开门,对面的蔺之宴也刚好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就要启程了,没事的话,最好不要出去。”率先反应过来的蔺之宴,留下这一句后,转身而去。 沉思片刻,凤轻舞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旋即转身回房。 队伍很快整装完毕,直到雨眉过来接她时,凤轻舞才迈出房间第一步。 马车之中,蔺之宴端坐于一侧正在闭目养神,而凤轻舞则透过帘子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只见周围高山耸立,唯有一条坡道穿山而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此地应该就是玉莲山,穿过玉莲山,再过不远就是祁国的地界。 终于是要到了吗? 不知为何,此刻她 竟有些迟疑,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在想什么?” 蔺之宴的声音突然响起,冷冷的不带一点温度。 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后,凤轻舞放下帘子,回答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周围的景色还不错。” “玉莲山,高山环绕,四面陡壁,轻舞的眼光还真是独特。” “……” 明显嘲讽的语气,直接堵在凤轻舞心头,她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要么不说话,要么能一句话噎死她。 “这里虽然……啊!” “小心!” 话未说完,猛地一阵摇晃差点将她甩出马车。 凤轻舞被蔺之宴紧紧搂在怀中,正想着外面发生何事时,又是一阵猛烈的晃动持续传来。 “地震了!地震了!” 马车外传来一阵骚乱,猛烈的晃动惊得马儿一声长鸣,开始疯狂跑动起来。 感觉到外面发生的事,凤轻舞心绪大乱,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地震。 “别怕,抱紧我!数到三,一起跳下去。”” 蔺之宴沉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感受到他胸膛有力的心脏跳动声,凤轻舞逐渐冷静下来。 “三!” 凤轻舞愕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猛地拽了出去。 你还没数一,二呢! 第一百零三章 小镇听戏 从马车跳下来瞬间,凤轻舞感觉到蔺之宴高大的身子几乎完全将她包裹在怀中,哪怕是摔落地面时,她也只感觉到一点轻微的震动。 而蔺之宴的一声**却在她耳边炸响。 “主子!”雨眉惊叫着快速跑来,连忙将两人扶起。 凤轻舞摇摇头,目光落在蔺之宴身上怎么都移不开,“你没事吧。” “没事。”蔺之宴冷声回答,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便转身想要离去。 见状,凤轻舞连忙抬手拽住他的衣角,“我不信!你到底伤到哪儿了?” 话音一出,蔺之宴看向她的目光更深了些,沉默片刻后,他最终缓缓叹了口气,道:“肩膀。” “我去叫颜姑娘过来!”雨眉连忙说着,便匆匆往身后乱成一团的队伍跑去。 缓缓松开手,凤轻舞垂下头,低声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如果只有谢谢两个字的话,那就不用了。” “什么?”莫名的一句话,让凤轻舞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蔺之宴轻笑,上前一步,黑眸中是丝毫不隐藏的炙热,“本君更喜欢收点谢礼,比如……” “咳咳!” 一声适时的咳嗽将凤轻舞从中解脱出来,转头 一看,是不远处正一脸趣味地看着两人的颜宓。 见两人看向自己,颜宓抬手指了指自己手中的药箱,“此处地势狭窄,人多眼杂,不如,换个地方两位再继续?” 一句话倒将凤轻舞弄了个大红脸,连忙往队伍那边走去,不肯再说话。 蔺之宴狠狠白了正在一旁故意朝他吐舌头的颜宓一眼,随即抬脚跟着离去,连看都懒得看颜宓一眼。 “诶,雨眉不是说您受伤了吗?怎么……” 颜宓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缓缓点头,“果然是老狐狸。” 刚刚突然而来的一场地震让队伍不得不停下来修整,好在不远处有个小镇,总不至于露宿荒野。 一行人将整座客栈都包了下来,刚好够队伍中的人住宿。 凤轻舞的房间依旧被安排在蔺之宴的隔壁。 “公主,您今天没受伤吧,要不要让颜姑娘来给你诊脉?”雨眉一边倒茶一边说着。 凤轻舞摇头,事实上她连一点擦伤都没有,而这个也确实是多亏了他的保护。 “也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了。” “公主,您说什么?”雨眉将茶水递了过去,却发现她好像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 闻言,凤轻舞才反应过来,抬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没什么。” “您是在担心主子吧?”雨眉一语道破天机。 “咳…咳咳!” 一口茶猛地呛在嘴里,惹得她连声咳嗽,顺了好一会儿气后,她才缓过来。 “我怎么会担心他,我只是,只是刚刚路过小镇时,觉得里面挺热闹的,所以想要去看看而已。” 说着,凤轻舞连连点头,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说法。 “可是,主子吩咐过,要保护您的安全,您不能……” “不能怎么样,他是怕本宫会逃跑不成。” 心头莫名起了股倔劲,原本只是借口,可现在她还真想出去走走了。 雨眉一张小脸很快纠结成一团,她并不想违背主子的意思,可事实证明,她从来都拧不过凤轻舞。 “公主这样真的好吗?” 一番纠缠之后,雨眉看着自己一身公主礼服的模样,心下不断地打鼓,“若是主子知道了……” 凤轻舞此时也换上了一套朴素简洁的衣裙,看上去活像个乡间俏丽的女子。 “他不会知道的,放心我就是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 “可是……” “没有可是,你就乖乖在房间装成我的 样子,好好休息,我现在出去走走,晚饭前一定回来,就这样决定了。” 最后劝说一番,凤轻舞转身推门而去,心间莫名多了几分激动。 估计谁都没想到一向清冷的凤轻舞会做出如此举动,当她从客栈中缓步走出时,竟没有一个侍卫认出她来。 小镇之上,凤轻舞缓步走着,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老百姓。 虽然街边的东西她都见过,但此刻还是忍不住这里瞧瞧,那里看看。 顺手还给自己买了个泥人。 而另一边,雨眉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凤轻舞才刚走没一会儿,颜宓就来了。 “雨眉,你胆子也太大了,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看你怎么办!” 颜宓气急,留下这一句话后,匆匆离去。 她原本想先禀报蔺之宴,可才刚走到门口就被暗卫拦了下来,说他正在屋内接见从祁国而来的重臣,不能打扰。 无奈,她只得留下口信,自己先去寻找。 小镇并不大,颜宓沿着街道绕了几圈后,终于在一家小戏楼中找到了正在听戏的凤轻舞。 多时的寻找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上前猛地拍了下桌子道:“凤轻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凤轻舞忍不住皱眉,抬眼看了下满脸怒色的颜宓,心知雨眉那边是露馅了。 “颜姑娘,大家都在听戏,有什么话,坐下来再说。” 闻言,颜宓简直哭笑不得,“呵,主子为了你受伤,现在你倒好,还有心情在这里听戏!” 清眸一沉,凤轻舞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 “颜姑娘,你救过我,我本不想与你起争执,但若今天你是为了蔺之宴来找我兴师问罪的,那么你就找错人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告诉你,蔺之宴无论做了些什么,那都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凤轻舞眸光徒然放冷,犹如一汪清泉瞬间结冰。 “怎么会没关系,主子他是我……” “那是你与他之间的事,我并不感兴趣,所以也请颜姑娘不要多管闲事。” 颜宓亦算得上是个伶牙俐齿的,可一对上凤轻舞淡漠的眼睛,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场面僵持之际,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从楼上往下一看,戏楼里竟突然涌进数十名彪形大汉,看起来很是凶猛。 见状,凤轻舞不禁皱眉,她今日是来听戏的,并不打算惹麻烦。 第一百零四章 山贼 “山贼!山贼来啦!” 也不知道谁喊了那么一句,楼中百姓更加慌乱起来,朝着大门的方向一拥而去,想要逃开。 “跑什么!给老子进去!” 一个粗犷的男人突然大喊一声,顿时就有五六名大汉堵在门前,手中挥舞着大砍刀将所有百姓都赶进戏楼中蹲了下来。 坐于二楼的凤轻舞忍不住扶额,才经历了地震,又遇山贼,也不知蔺之晏吩咐启程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看黄历。 而一旁的颜宓倒是并没有什么反应,像这种山贼,她可以打十个,不过她倒是挺想看看凤轻舞会如何反应。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呃…” 颜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凤轻舞拉得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调整好步子,“喂!你就打算这样躲起来?” “不然怎么办,难道你要想以一己之力冲上去为民除害吗?” 凤轻舞很快寻了个隐秘的角落,又移了些杂物堆在身前,将身子藏在杂物堆里。 颜宓好歹也是算是一代女侠,如今被她拖着藏在角落之中,躲避几个中看不中用的山贼,心中是万分的不乐意,正想说些什么,一阵浑重的脚步声却突然传来。 定睛一看,有两名山贼正拿着把大砍刀气势汹汹地开始在二楼搜查起来。 那些来不及躲的百姓只能颤颤巍巍地蹲在地上,然后认命般主动将身上所有的银子奉上。 感觉到身旁的凤轻舞正专注观察着外面的情况,颜宓也只得撇嘴,无奈跟着她躲藏。 她倒是没有兴趣做什么除暴安良的女侠,那是官府该考虑的事,她的任务是不惜任何代价保护凤轻舞的安全,这是蔺之晏决定带他们去慧国时,给所有人下达的绝对命令。 山贼开始扫荡戏楼,所到之处无不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随着山贼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凤轻舞的呼吸都下意识变轻了许多。 “妈的,都给老子拿来!” 山贼疯狂地抢夺着百姓,在经过凤轻舞两人的藏身之地时并没有多流连,随脚踢了一下表层的杂物,转身便继续夺取百姓的钱财。 几人一走,凤轻舞顿时松了口气。 “呵,你就眼看着百姓受人欺负吗?”颜宓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毫不掩饰的嘲讽。 清眸微沉,朱唇轻轻抿紧,凤轻舞轻声回道:“我想。” “那你还……” “可是,如果没有足够的 力量,那么就算是强冲了上去,也不过是害人害己。” 眼前的山贼虽然都是乡间大汉,可从数量上来看,她们两人能挡住八个,九个,却挡不住剩下的十个,二十个。 “这些山贼,你觉得自己能全部处理掉吗?”凤轻舞冷声反问。 颜宓瞬间语塞,抿紧嘴唇不再说话,若是她一个人的话,倒是还可以趁机逃跑,可再带上一个人的话,她还真不敢保证。 “奶奶的,谁他妈将这些杂物扔在这里,操!” 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凤轻舞心底暗叹一声不好,抬眼看去,那被杂物绊倒的山贼已从地上爬起,似报复般抽出腰间鞭子猛地朝杂物堆中甩去。 眼看着鞭子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一只纤手突然一把将鞭子抓住,颜宓抓着鞭子猛地掀开杂物站起身来。 “混蛋!快给本小姐滚开!” 怒骂一声,颜宓纤手用力直接将鞭子拽了过来,顺势拿着鞭子,漂亮的一个翻手,鞭子猛地抽打在山贼的身上。 “哎呦!”那山贼根本来不及反应,一道血红的伤口映在他胸口上,疼得只能满地打滚。 动静很快将周边的山贼引了过来,见无法藏身, 凤轻舞只得随着站起身,而颜宓压低的声音也很快传进耳中。 “你待在我身后,待会儿,我叫你跑,你就快跑!” “那你怎么办?”凤轻舞皱眉。 “我要保证你的安全。” 颜宓的回答让她细眉紧紧拧在一起,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围拢的山贼间突然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粗犷男人,身穿虎皮大袄,满脸络腮胡子,看样子应该是山贼头领。 “哎呦,哪来的两个俏娘子啊!可比万花楼那群**强多了。” 听他出言不逊,颜宓脾气亦是上来了,杏眼微眯,怒声道:“把你嘴巴放干净点!” “还是个火辣的娘子,像我林老大的女人。”自称林老大的头头满脸猥琐的笑意,目光移到凤轻舞身上时,更是差点留下口水来。 “这个也不错,长得还真是,真是……” “混蛋!”颜宓低咒一声,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甩了过去。 林老大也不是吃素的料,一个侧身躲开,从腰间抽出一把砍刀。 “小娘子,有言在先,你要是乖乖从老子,当压寨夫人,保证你一辈子吃好喝好,要是不从,老子的刀可不长眼睛!” “哼,几个山林土贼 也敢把主意打到本小姐身上!” 说着,颜宓顷刻跳出杂物堆快速地挥动鞭子,很快将身旁两三个山贼放倒。 凤轻舞见状也不再犹豫,她其实根本就不会什么拳脚,只能随手拿起身边能用的东西一通乱砸,好在她心态冷静,观察着他们动作的漏洞,竟也能抵挡一会儿。 戏楼顿时混战起来,周边百姓一看山贼都在围攻她们,一溜烟就全跑了,根本不敢上前援手。 见状,凤轻舞也只得在心头低骂,亏她还想过要怎么救他们,没想到全是自私自利之辈。 “小心!”一个紧张的声音传来,凤轻舞还未来得及回头,一道纤弱的身影就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颜姑娘!”凤轻舞惊呼,连忙上前扶住她,素手刚一触即她的背脊,就感觉一股粘稠的热度传来。 “你受伤了!”细眉紧紧皱起,凤轻舞只能勉强扶着她站立,而背后剧烈的疼痛已让颜宓说不出话来。 周边的山贼立马围拢过来,一个个手拿大刀,目光凶狠。 “哈哈哈!”林老大见状大笑,“小娘子不听劝,非要吃掉苦头!来人,都给老子带回去,今晚爷爷就要享受享受!” 第一百零五章 比赛喝酒 没过多久,两人就被一众山贼撸劫上山,被一同关在一间破屋子里,颜宓受了伤在路上就已经昏了过去。 凤轻舞将她扶着趴下后,才发现她身后的衣物已和血肉粘合在一起,皮肉翻开,看起来伤得不轻。 “混蛋。”低咒一声,她随即转身猛地拍打被锁上的木门,大喊,“有没有人啊!喂!有没有人啊!” “吵什么吵!小心老子削了你!”守门的山贼从外面怒骂着,猛地拉开门,一把大刀就差点抵在凤轻舞脖颈间。 “我的朋友受伤了,需要一盆热水和金疮药!” 凤轻舞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手中悄然握紧一支金簪。 “妈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 话还没说完,凤轻舞趁机上前猛地用金簪抵住了他的脖子,冷声对着门外另一名守卫道:“我要一盆热水和金疮药。” 此时守门山贼也怂了,急忙说着,“好好好,你别激动,快去给她送来,快去啊!” 不过一会儿,水和药便已经送进了屋中。 凤轻舞冷眼看着他们缓步出去后,才肯将玉簪收回,先一步将木门关上,仿佛是她将两人关在外面一般。 “呵,你倒还挺勇敢的。 ”颜宓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此时正趴在床上,音量虚弱的说着。 凤轻舞完全忽视掉她语气中的嘲讽,将热水端到床边,随手撕开一块衣裙下摆,当做棉布浸湿,“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感受到背后传来温温的热量,颜宓略微有些诧异,“你怎么还肯救我,明明……” “我救你,是因为你先救了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个伤。” 凤轻舞语气中有些自责,“我知道,这次偷跑出来,确实不合规矩。” “那你还出来,我还以为你是要逃走。”颜宓忍着疼,回过头看向她。 手中动作微顿,凤轻舞有些自嘲般嗤笑一声,重复着低喃,“是啊,以为我想要逃走,看着风光无限,说白了不过是个锦衣玉食的囚犯。” “我不是这个意思。”颜宓皱眉,想要解释。 可凤轻舞此时却站起身,将桌边的金疮药拿在手上扬了扬,“好了,我给你上药,不过你要不要先检查一下这药有没有问题。” 其实颜宓很想说,这点伤相比于曾经训练时所受的伤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最终她还是接下药瓶并不多言。 确定药没有问题后,凤轻舞又撕下一块裙布 ,细心撒上药粉并包扎好。 “好了,现在想想怎么逃出去吧。”凤轻舞起身,她刚进来时就已经观察过周边的环境。 屋子门窗都有人把守,地处山林,若无外力相助,两人恐怕很难逃得出去。 “无碍,好好休息就好,主子应该很快就能赶过来。”颜宓有些吃力地立起身,说道。 凤轻舞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些疑惑。 “不过一点小伤,本小姐可不会真的晕过去,沿路我已经留下了暗号。” 看着颜宓一脸平静的模样,那一刻凤轻舞承认,她竟有些嫉妒起来。 跟雨眉不同,颜宓虽也称蔺之晏做主子,可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 而自己,反倒是个外人,她没有联系蔺之晏的方法,更不能为他疗伤,也做不到与他调笑打趣。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在他来之前,我们得想想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 凤轻舞淡然一笑,完美地藏住眼底的哀伤。 果然,就在她话音落地的一秒,门外就传来林老大的笑声,“开门,老子要来看看两位小娘子。” 说话间,木门应声而开,凤轻舞冷冷地站在屋子中央,将颜宓挡在身 后。 “一个火娘子,一个冰娘子,本大爷今日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林老大一进门就朝着两人猥琐的笑着,满脸的络腮胡看起来格外的扎眼。 “哼,艳福祸人,你就不怕没命享受。”凤轻舞冷哼一声,清眸间满是寒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林老大这辈子什么没见过,小娘子,今晚相公就让你好好感受下什么叫男人!” 说着林老大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连了一会儿,又冷声道:“两个娘子都俊,倒是让本大爷不好选啊。” “老大,要不两个都要了。”身后的山贼掐媚道。 “好,你小子这主意不错,今晚本大爷就享受一下……” “好什么好,我才不跟她一起。”凤轻舞突然出声,清眸间是令人看不懂的深意。 她的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颜宓更是皱眉不已。 而凤轻舞却不然,接着说道:“不如这样,我们来一场喝酒大赛,谁喝得最多,我就跟了他,否则我就是当场自尽,也不会违心从了你们任何人。” 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支金簪来抵在脖颈间,清眸中满是寒意。 “欸,别啊!”林老大深怕她会就这样伤了自己, 赶忙说道:“行,就听你的,来人把山寨里的酒都抬出来!” 说完,林老大转身出屋,而风轻舞则扶着颜宓缓步跟在后面。 山寨的规模并不小,一出屋就能看见一大块空地,此时山寨众人似乎正在空地中操练,几乎个个看起来都是肌肉横生,看起来也算是一家战力颇强的山贼。 林老大率先走上台,将凤轻舞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在场众人闻言无不雀跃,猥琐的目光全部投向她们二人。 他们都是山野粗人,根本没见过如此美人,虽说自家老大,也对这两个姑娘有意思,但只要能得上一次,他们亦是满足的。 一想到这里,众人皆摩拳擦掌,纷纷上前拿酒,都想能博得个彩头。 “好,现在开始!” 话音落地,数十名大汉猛地一下举起酒大喝起来,林老大酒量不弱,很快就率先喝完一坛,接着又来一坛,还丝毫不见醉意。 而台下的小喽啰却已经喝倒一片,刚倒下一批,接着又来不少山贼开始加入比拼,本就是些粗犷的汉子,一喝起酒来更是没了节制,到最后一众山贼反倒像是在举行宴会一般地玩乐起来。 醉态百样,令人看着忍不住发笑。 第一百零六章 坠崖 而另一边,蔺之晏才处理好祁国的事物,刚一出门就得知凤轻舞与颜宓被虏的消息,顿时脸色铁青。 “清点一万将士,即刻出发。” 玉莲山的山贼他是有过耳闻的,凶悍无比,官府举行过数次清缴都惨败而归,也不知她们是怎么惹上这群人的。 沿着颜宓留下的暗号,蔺之晏很快找到了山贼的老窝,吩咐一队人从后面包抄,自己则带领大军直接攻门。 敢动他的女人,就该做好粉身碎骨的觉悟。 …… “大事不好了,山下来了支军队,正在攻山!” 守门山贼从大门处一边跑一边大喊,只见他浑身是汗地冲到林老大面前,“老大,山下兄弟快守不住了!” “什么!”林老大猛地一下放下酒坛,怒目大吼,“那个不知死活的县官又来了?” “不,不是,是军队,是军队!”小山贼很是着急,不断地说着军队二字,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老大怒吼一声,直接拎着领子将他扔了出去,“小的们,快跟老子前去迎敌!” 话音落地,周遭山贼皆喝得酩酊大醉,根本无人回应,唯独还有几个能保持点清醒的,也是摇摇缓缓根本没有还击之力。 “我们 快走。”凤轻舞压低声音,一把拉着颜宓趁无人注意便快速跑了下去。 可还没跑出多远,林老大却突然冲了过来,拦在两人面前,“是你们两个贱人。” 盛怒之下,林老大此时目眦尽裂,双眼似冒了火一般仿佛随时能将两人吞灭。 凤轻舞稍稍将颜宓拉到身后,异常冷静地扬起一抹冷笑。 “早就跟你说过,艳福祸人,放心你的手下不过都是喝醉了,只要你肯放我们走,我保证绝不会动你这老窝,一分一毫。” 两人对视着,林老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看着凤轻舞清冷坚定的眸光,他知道她说的绝对是真的。 “哈哈哈!”一阵大笑从林老大口中传来,“小娘子还真有点巾帼不让须眉的意思,不过我林老大能混到今天,也绝对不是孬种!” 闻言,凤轻舞心头暗叹一声不好,拉着身后的颜宓往后退了一步。 “林老大,你最好想清楚,现在你根本无人可用,玉莲山被攻破只是迟早的事情,你一个人死无所谓,可你真的要让这帮兄弟,跟着你一起死吗!” “哼,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跟老子过来!” 林老大大吼一声,随即一手抓一个,将两人猛地 往后山之上拉去。 …… 等蔺之晏攻进山头之时,就只看见一个颤颤巍巍的小山贼和一群醉汉。 “人呢!” “老大带着她们去,去后山悬崖边了。” 一听到这话,蔺之晏也不犹豫,寒着脸带上一支队伍连忙追上。 等他赶到后山悬崖时,林老大已经一手挟持着一人站在悬崖边缘,似乎在等他。 凤轻舞一见他过来,心中莫名想说些什么,可一触即他冷漠的眸子,当下又咽了回去。 她能跟他说什么呢? “没想到能攻破我玉莲山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毛头小子。” 意识到他可能要做什么,蔺之晏在不远处停下脚步,一双黑眸犹如藏着万千寒冰般凝视着他,“放开她们,我保证你玉莲山不会有任何损伤。” “哈哈哈!”林老大猛然大笑。 “你这话倒是跟这小娘子说得一样,不过我林老大只生下来就没孬过,有这样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陪着我死,一点都不亏。” 说完,林老大目光一冷,拉着凤轻舞与颜宓两人便一起纵身跳下。 “啊!” “啊!” 两人完全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决绝,瞬间一声惊叫脱口而出,身子却丝毫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电 光火石间,一只手臂猛地一下出现在两人眼前,凤轻舞下意识地想要去抓,可才刚触及衣角,那手却生生转了方向,从她眼前擦过一把抓住了颜宓。 身子快速往下坠落,凤轻舞此时却完全忘记了害怕,眼前蔺之晏紧紧抓住颜宓的一幕深深刻在她脑海中,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 蔺之晏薄薄的嘴唇不断开合着,他在说什么,凤轻舞已经听不清了。 原来,她才是多余的那个人。 …… 又是一片白雾,凤轻舞感觉自己始终飘荡在空中,无知无觉又备受压力。 一支箭羽突然朝她袭来,划破白雾,她惊醒过来。 “啊。”忍不住轻呼一声,凤轻舞感觉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意识也随着疼痛渐渐清晰。 睁开眼看向周边,一条粗壮的树枝出现在她眼前,浑身上下满是被打落的树叶,本想要立起身子,却发现身下除一根粗壮的树枝之外,完全是悬空的。 忍着疼痛,立起身,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没死,竟被悬崖下的一棵大树救了。 勉强地靠在树干上,她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上一世她不想死,却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这一世她看淡生死,却屡屡获 救。 不过既然死不了,她也不会辜负老天的一番美意,左手被树枝刮伤,血肉模糊,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 好在这棵对她有救命大恩的树也不算高,费了一番力气,她才从树上下来。 “下次出门一定要先查查黄历,今天肯定是万事不宜的日子。” 凤轻舞缓步在崖低行走,“上次坠崖的时候,遇到了一只老虎,总不会在这下面也有吧。” 想着,她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她现在可没有力气再去跟猛兽搏斗了,也不会再有蔺之晏适时…… 思绪触及于此,坠崖前的那一幕浮现在脑海,莫名鼻子有些酸,连忙抬头看了看天空,凤轻舞缓缓地深呼吸。 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她不该对他有幻想的,这一点不是早就清楚了吗? 终于平静下心绪,凤轻舞望着头顶上两座悬崖对立,原本广阔的天空此时只剩下一条细线,看上去竟尤为壮丽。 “等等,这里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凤轻舞皱眉,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对了,凤族!凤族藏书里有玉莲山的记录!”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往前面再走一段有一汪温泉,里面的泉水可以治愈百病! 第一百零七章 琴声 顺着记忆往前走了一段路,果然看见一汪药泉正悠悠冒着热气。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凤轻舞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解开衣带,而受伤的手臂已分不清哪个是伤口,哪个是衣料,她干脆直接撕开布料扔到一旁。 药泉温温的雾气很是舒服,凤轻舞将全身浸泡于泉水之中,一边观察着伤口的变化,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耐心等了一会儿之后,她惊喜地发现手臂上的伤口竟真的在慢慢愈合,大喜之下,凤轻舞差点没直接跳起来。 “没想到医书中的记载竟然是真的!” 不过凤族的藏书中,怎么会有玉莲山的药泉的记载呢?明明玉莲山并不在慧国国土之内。 正疑惑着,不远处的山林间竟传来一阵琴声。 “莫非此处有人居住?”想到这里,凤轻舞也不犹豫,穿好衣物后便循着琴声而去。 穿过山林,周边局势豁然开朗,一座梅花庄园蓦然出现在眼前,此时节正是梅花开得最娇艳之际,往前走去犹如仙境。 凤轻舞行走在梅花林之间,心头不禁好奇,究竟是何人能在悬崖之下建起如此漂亮大气的梅庄。 琴声突然停止,她有些疑 惑,只得凭着直觉往前走,不过一会儿,几间房屋出现在眼前。 凤轻舞隔着围栏喊了几声,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无奈之下她只得坐在门口先歇息,这一天发了太多的事,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了。 …… 而在另一边,蔺之晏吩咐手下将颜宓送回客栈后,便带着一队人马绕下悬崖。 数十人在崖低寻了一整夜,都没有找到任何踪迹,蔺之晏浑身气压低得吓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翌日,清晨。 听了侍卫仍旧一无所获的回禀后,蔺之晏猛地一拳打在一棵树上,震得树叶大片掉落。 “主子,悬崖高悬,可能公主她已经……” “闭嘴!” 蔺之晏咬牙,他好不容易才将她从慧国带到自己身边,他好不容易再一次遇见了她,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所有的暗卫都调过来,哪怕将这悬崖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蔺之晏双拳紧握,一丝血珠从指骨间滴落。 “找到了,找到了!”不远处的侍卫突然传来消息,闻言,蔺之晏猛地抬脚冲了过去。 可眼前他看到的却是一截满是鲜血的布料正静 静地躺在一汪温泉边上。 他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走过去,缓缓将布料拿起,他多么希望那布料不属于凤轻舞,可眼前的事实却彻底将他击溃。 “不,本君不信,她一定还活着!” 在场的侍卫都停了下来,他们从未见过蔺之晏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可如今凤轻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啊!”一个侍卫突然发出呼痛一声,随即便倒在了温泉边上。 见状,身旁的侍卫立马蹲下去检查,发现在他的左手竟被灼伤大片,“你碰了什么?” “是这个泉水!”侍卫忍着疼回答,脸色痛苦,不过一会儿他的左手竟已经完全**。 蔺之晏手中紧紧攥着满是鲜血的布料,黑眸扫过泉水,一个想法从他脑中闪过,会不会凤轻舞也到过这里。 想着,他走到温泉边上,在所有人惊讶的眼光中将手伸进了温泉之中。 “主子!”众侍卫惊呼出声。 可奇怪的一幕却在此时发生了,蔺之晏接触泉水后并没有任何反应,相反手上的伤口竟开始慢慢愈合。 蔺之晏剑眉紧皱,拿出手反复看了几遍,他从不知玉莲山下竟然会有这样的药泉。 “主子,这 边发现了血迹。”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连忙赶了上去,果然看见不远处的山林间,有一道血迹。 希望在这一刻从他的心中燃起,可能凤轻舞也能通过那汪药泉治愈伤口,既然没有尸体,那么她就很有可能在坠崖之后,并没有死。 沿着血迹一路往前,蔺之晏感觉此时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心间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她活着,只要她活着! 可老天爷似乎真的跟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当他满怀着希望沿着血迹找寻而去时,抵达的终点却不是他心尖的人儿,而是一个狼窝。 “嗷呜!” 野狼发现了他,高呼一声,很快周边又涌出五六头野狼,有几只嘴角处似乎还带着血迹。 “主子,走吧。”侍卫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一路上他看得出蔺之晏有多在乎公主,只是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结果。 “嗷呜!”野狼的叫喊声越来越频繁,狼群一步步围拢过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扑过来。 见蔺之晏毫无反应,侍卫干脆上前想直接把他拖走。 可他还没来得及行动,蔺之晏却突然冷声说道:“都不准出手。” 说完,他随即缓步上前 走进狼群的包围之中,俊脸之上满是恨意。 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蔺之晏眸光中满是暴怒之色,青筋在额头间冒出,狰狞的面容,犹如从地狱中爬出的复仇煞神。 野狼高呼一声,即刻就有一头狼张开血盆大口直扑了上去,尖牙外露,似乎能一口将人撕裂。 蔺之晏黑眸间寒光一闪,还未来得及看他是如何出手,霎时匕首冷光闪过半个狼头竟生生被削了下来,脑浆溅了满地。 见一击不成,群狼亦不退缩,反而猛地一下群拥了上去,嘶吼之声响彻整座山林。 蔺之晏似疯了般与群狼搏斗,不过片刻浑身衣袍染透了鲜血,黑眸拼杀得猩红不已,犹如地狱修罗。 一旁的侍卫看着越来越多的狼群,心头焦急,可蔺之晏下了命令不准出手,此时他们也只能干看着着急。 正在焦灼之际,不知从何处突然飘来一阵琴声,悠扬婉转,余音袅袅。 杀红了眼的蔺之晏听闻突然动作一顿,翻手一个漂亮的刀花摆脱最近一头野狼的纠缠。 “是他。”悠悠两个字从他嘴中吐出,旋即脚尖轻点,飞身而去。 留下一众傻眼的侍卫与满地的野狼尸体。 第一百零八章 慕容彦 凤轻舞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等她醒过来时,发现她正躺在一张木床之上,身上的衣物也已经换成了一套舒适的素色长裙。 “你醒了。” 房门前温和的声音传来,凤轻舞抬眼看去,只见一男子端着碗药站在门边,冬日柔和的阳光从他身后透出,那一刻她脑中只剩下温润如玉四字。 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男子将走进屋中将药碗放下后,凤轻舞才反应过来,连忙下床。 “多谢公子相救。” “谢就不必了,举手之劳。”男子说着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勾起一抹亲和的笑容,“这衣服穿在姑娘身上果真好看。” “这……”一提到衣服的事,凤轻舞不禁红了脸,这庄园内似乎并没有别的人在,那她的衣服是…… 见她似乎是误会了,男子连忙解释道:“姑娘放心,这衣服是在下让院中婢女,帮忙换下的,姑娘的衣物破损太过,在下就自作主张扔了,还请姑娘莫怪。” “怎么会,公子救了我,我还要谢谢公子。”凤轻舞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不知为何看着他,她总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正想着是不是该说些什么时 ,男子反而先一步开口,“在下慕容彦,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凤轻舞。”本不想用真名,可一对上他的眼睛,她竟莫名将真名脱口而出。 “凤?”慕容彦随即有些惊讶地重复,“据在下所知,凤姓似乎唯有慧国皇家才有。” 闻言,凤轻舞清眸淡了淡,朱唇微张,最后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慕容彦见她并不想多说的模样,也不气恼,反倒温和一笑,“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刚醒,不妨喝点药,再多休息片刻。” “谢谢。”凤轻舞点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药碗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唇间散发,引得她愁眉紧皱。 “凤姑娘能如此信任在下,是在下之幸,只是还是要提醒姑娘一句,日后可不能随意喝陌生人给的药。” 慕容彦半开玩笑地说着,眸子间喊着温柔。 “生死有命,公子若是想害我,又怎会救我。”凤轻舞倒是淡然,经过了那么多,她又怎么会再执着于生死。 “好,那姑娘先休息,在下庄园中有些事还未处理,先行一步。” 说完,慕容彦也不再看她,转身离去。 见他走后,凤轻舞稍稍叹了口气,清淡的眸子在四周转了转 ,一抹愁绪不自觉地浮上心头。 她是和亲公主,若是不回去的话,又会如何。 眉心又传来一阵疼痛,凤轻舞扶额坐下,本以为过一会儿,疼痛就会消失,却不想整个脑袋竟都开始疼了起来。 “唔…”忍不住轻哼一声,凤轻舞抱紧脑袋,忽然之间,心绪莫名被什么东西牵引起来,下意识转头朝一个方向看去,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 …… 而另一边,慕容彦离开后直接朝着梅园而去,果然蔺之晏此时已站在院中,脸色铁青。 “哎呀,稀客啊!” 慕容彦相当做作地远远喊了一声,此时的他笑得一脸邪魅,与刚才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 蔺之晏自然也看见了他,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剑眉拧紧,浑身浴血的模样,一份霸气尤然而生。 “你在这里,那她呢?”话音冰冷得不带一点温度,但或许只有蔺之晏才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她?哪个她啊?”慕容彦狡黠一笑,“咱们这好久不见一次,一上来就问别人,蔺大公子,不对蔺大皇上,您可真伤我的心。” 蔺之晏此时根本不想与他蛮缠,一双黑眸含着冰块般凝视着 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明显并不想与他斗嘴。 慕容彦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随即收起嘴角的邪笑。 “本公子刚刚搬来崖底,闲来无事弄了几个机关阵法,若是你能破解,本公子倒是可以考虑,免费给你解惑。” 话音刚刚落地,蔺之晏脚尖一点便已飞身入梅园,他一来就看出,这个院子不一般。 果然,他脚尖才碰到地面,四周梅树竟突然开始移动起来,绕着他几番旋转过后,梅园的布局已和刚才大不相同。 蔺之晏缓步转身,如玉黑眸冷冷地观察着周围情况,蓦地一棵梅树突然冲来,蔺之晏侧身躲开。 才一移动,另一棵梅树猛地冲撞过来,但蔺之晏似乎早有防备,半空一个翻身顺势躲开,足尖点地又是一个漂亮的翻身。 快速从手袖中拿出沾满狼血的匕首,朝准一棵梅树桩扔了过去,阵法顷刻停止。 “我……”要不是慕容彦还顾忌着点蔺之晏的势力,他差点脱口一句脏话。 而蔺之晏却已经飞身落在他的身后,一股低气压迎面而来,这下慕容彦算是真的明白了,眼前这个浑身冒着黑气的男人,是真的动怒了。 “她呢?”又是这两个字, 声音冷得不像话,若是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他是来寻仇的。 慕容彦扶额,也不知道凤轻舞那样一个清雅素静的女子,怎么会跟了他。 犹豫一会儿后,慕容彦还是决定不知死活地继续逗逗他。 旋即转身一脸邪笑地反问道:“她?哪个她,是隔壁村里那个肥头大耳的朱二娘,还是村口买花的谢老太?” 蔺之晏冷着一张脸,并不说话,黑眸间却隐隐透着股杀气。 “哦!我知道了。”慕容彦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说的,是你那位还未娶进门的俏公主吧。” “她在哪儿?”蔺之晏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猛地上前一步想要抓住他的手臂。 可慕容彦却先一步退后,脚下步法诡异,飘然间反而移动到他的背后。 “你的娘子,我怎么知道。” 闻言,蔺之晏目光寒了下去,冷一声,“哼,万事阁通晓天下事,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你慕容阁主不知道的。” “哈哈哈!”慕容彦听言大笑,“难得啊,你蔺大皇帝还能这样夸我,看来我那个万事阁,还不是一无是处。” “她还好吗?”蔺之晏悬着的心落地,想了半晌,最终只问出这样一句。 第一百零九章 密阁 寒风仍在不停地吹动着,慕容彦的目光便得沉了些,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又一脸玩世不恭地笑道。 “好与不好,问我都没用,你觉得本公子是那种私藏老友未婚妻的人嘛?” 说着,慕容彦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两把木剑,“来,好久不见了,先比一局。” “呵。”蔺之晏有些自嘲般笑了笑,他知道以慕容彦的性情,若不是知道凤轻舞的下落,是绝不会如此与他开玩笑的。 “我今天来,只想带她回去,比剑,下次吧。” 说完,他便打算直接闯进去。 而慕容彦又怎会是如此好发的人,见他要走也不阻拦,反而很是悠闲地走到一旁的石凳边坐了下来。 一边喝茶一边说道:“好,你去啊,不过若是你有把握能一天之内,从我这万象庄中将人找出来,你就去好了。” “哎呀,不过,也不知道你那位俏公主,能不能坚持着一天不吃不喝。” 闻言,蔺之晏猛地停下脚步,黑眸带着怒火落在他身上。 “她真的在你这里!” “是又如何。” 慕容彦轻笑,“本公子闲来无聊,出去走走,结果就遇上个坠崖美人,就是不知 道是不是蔺大皇帝心头上那位。” 终于得到确定的消息,蔺之晏彻底松了口气。 “好,就比一局。”他接过木剑,又道:“赢了,你就马上把人给我交出来。” “欸,万一不是,我拿什么交……” 话未说完,蔺之晏木剑直指他面门,慕容彦诡异步法移动,堪堪躲过,“小心点,你要是划花了我的脸,人可就没有了!” 话一说完,两人立即缠斗起来,你来我往,顷刻间招数过百,却仍然不分胜负。 “公子!公子,不好了,您带回来的姑娘闯进了密阁!” 庄园内小童的声音突然传来,两人几乎同时收住攻势,转身看去。 慕容彦快步迈出,“你说什么,她怎么会知道密阁?” “什么密阁!” 蔺之晏跟随着他的步子冷声问道,他知道万事阁做事的风格,无论是走到哪里,都喜欢布置些奇奇怪怪的机关。 “是我接受各国间谍情报的地方,设…设了不少机关。” 慕容彦说这话时有些心虚,毕竟人是他带回来的,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亦不会好过。 闻言,蔺之晏眸光一沉,抬脚便要冲进去。 “你不能进去,里 面机关跟外面那片梅园不一样,就连我自己进去都要提十二万分的精神,你现在去就是送死!” “滚开!” 慕容彦仍旧坚定挡在他身前,“我看凤轻舞也不是那种好奇心大的人,可能她只是不小心闯了进去,很快就会自己出来的!” “本君不想再听什么可能,慕容彦,要么你马上滚开!要么,就别怪本君不客气!” …… 而在另一边,凤轻舞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走进了一间石室之中。 待她发现周围情况不对,想要离开时,却发现刚刚来的路,不知怎的,已然消失不见。 望着四面封闭的石室,凤轻舞不禁有些后悔,本来就是寄住在别人屋下,如今乱跑中了机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沿着石室走了一圈,这个石室肯定有机关,只是打开机关的地方究竟在哪儿呢? 正在寻找之际,心绪猛地一动,凤轻舞连忙回头,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 缓步走向那面石壁,凤轻舞抬手在各个石块上试探性地敲了敲,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反应,却不想石块突然一松,脚下地板竟快速打开,她还来不及呼救便掉了下去。 “啊!”落在那一瞬间,凤轻舞只觉手臂发麻,估计是在哪里被撞伤了,抬手按了一会儿后,才感觉好些。 直到这时,她才缓缓站起身来,观察周围的情况。 四周看起,只见她正身处于一个巨大的密室之中,密室顶部立着数根中空竹筒,以拳头粗的麻绳悬吊于半空之中,延绵而上不知通向何方。 竹筒之中正飞速地滑动些什么,定睛细看之后才放心是许多小小的木筒,木筒中似乎卷放着不少纸张。 再往下看,周遭竖立着百余张高大无比的书柜,每个书柜旁皆立着高高的木梯似乎是为了方便查阅所用。 “没想到在这个悬崖底下,竟然藏了那么多秘密。” 凤轻舞低喃着缓步朝着那些书架走去,嘴中细数着这两天所遇见的怪事。 “药泉,梅园,密室,还有慕容公子,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正想着,眉心间的疼痛减轻了不少,被牵起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里面藏着巨大的秘密。 …… 与此同时,密阁外的两人仍在僵持着。 蔺之晏此时心急如焚,他这两天已经快要被失去凤轻舞的感觉 逼疯了,如今眼看着她身处险境,他又怎么能坐视不理。 “蔺之晏,只要我还能站起来,就绝对不会让你进去!” 慕容彦收起了身上所有的不羁之气,他可以时不时拿一些机关去为难一些眼前这位老友,但他绝不会看着他去送死。 “慕容彦,你不要逼我!” “逼你又如何,别忘了,她是怎么坠崖的!”慕容彦声音很冷,发生在他头顶上空之事,他当晚便得知了。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又何必再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蔺之晏素来知道他消息灵通,却没想到竟能如此快地掌握他的动向,看来他的身边恐怕也藏着他的间谍。 对于慕容彦,他们两人完全就是不打不相识,也是难得的知己。 他们同样背负了太多沉重的使命,同样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所以他们是好友,却也注定会是对手。 “我是做了选择。”蔺之晏突然回答,黑眸中闪过一抹亮光,“可我选择的,就是她。” 话音落地,眼前人影微动,慕容彦还来不及消化他话中的意思,就只觉一阵狂风从耳边闪过。 等他回过神来时,蔺之晏已然冲进密阁之中。 第一百一十章 刺客 慧国,凤禧宫 施太后数日来皆抱恙于凤禧宫中,不见外客,就连凤傲天来了,也只得匆匆问候几句便被催促离去。 唯有凤素这些日子能够侍奉于病榻之前,照料施太后的身子。 事实上,凤素心里清楚施太后其实是在装病,所谓太医开的药方,和每日喝下去的汤药,也不过都是些补药而已。 施太后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拖住她,将她放在眼皮底子下,免得她一不做二不休地来一个先斩后奏。 “母后,你就成全儿臣吧!” 凤素也不知是第几次跪在床前哀求她,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素儿,哀家乏了,待哀家身体好些再说这一件事吧。”施太后仍旧敷衍着,微微侧身,仿佛真的要睡了似的。 闻言,凤素眼中闪过一抹狠意,按照时间算来,凤轻舞与蔺之晏都快到祁国了,而她此时却还只能待在慧国皇宫中毫无作为。 不论如何,她今日一定要达成目的。 “母后,您都休息这些日子了,难道真的当儿臣是傻子吗?” 施太后转眼看向她,略有些苍老的眼眶中透出一抹精光,“素儿,你在说什么,哀家听不懂。” “你!”凤素咬牙,双手紧紧握拳,任由指甲刺入掌 心。 旋即放大声音,冷冷说道:“本宫与太后有话要说,你们几个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进来。” 此言一出,在场几位宫女皆面面相觑,直到施太后点了点头后,她们才快步退出宫殿。 见一众宫人离去,凤素干脆站起身来,目光冷冷地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施太后。 “您知道儿臣在说什么,儿臣也知道母后您想干什么!” “哦?哀家想做什么,你倒是说来听听。”施太后不慌不忙,优雅地坐正了身子。 下定决心,凤素直言道:“您想要以这种方式拖住我,然后再暗中去查我将秘密放在了哪里,是吗?” 一语中的,施太后侧眼看了她一眼,心中暗叹,“倒是比以前有长进了。” “可是您查了那么些天,又查到了些什么?”凤素脸上多了些得意,“您什么都没有查到。” 施太后冷笑,默认。 “母后,这是儿臣保命的东西,自然不会轻易就让您找出来,可若是母后再如此拖延时间,那么这个秘密依旧保不住!” “你威胁哀家。”施太后说着,她自然不会忽略掉凤素眼中已燃烧起来的疯狂。 “不,只要您肯帮我,只要我能顺利嫁入祁国,这一切都会结束,我仍旧会敬您是我 的母后。” 凤素哀求着说道:“这个秘密对于儿臣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可若是凤轻舞知道了,她定然不会就此罢休的,除掉凤轻舞,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话说到这里,施太后也有些动摇,的确她既然找不到凤素将秘密藏在哪里,倒不如将她收归麾下,成为自己人。 “素儿,你放心,母后已经派人去边关了。” “真的吗!谢母后成全!” 一听到这个消息,凤素差点跳起来,她倒要看看,凤轻舞这次还怎么跟她斗。 …… 玉莲山小镇。 在蔺之晏下悬崖寻找凤轻舞的当夜,客栈便遭遇了刺客偷袭。 颜宓代替蔺之晏坐守客栈,很快就发现了刺客的踪迹,吩咐暗卫捉拿,一番拼杀之后将他们全数活捉。 “一个个审问,留口气能说话就好。”颜宓冷声吩咐。 从悬崖回来后,她的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如今这些刺客算是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待在客栈的日子并不好受,其实她猜想过蔺之晏会选择救她的理由,无非就是因为自己多年待在他身边,甚至还救过他一次性命这种原因 可是,她既然认他为主,那这些事也都是她该做的而已,她又何须他如此报答。 脑海中浮现 起凤轻舞那双清冷的眸子,如今这种情况,怕是不管她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吧。 “可若是她回不来了,那…主子会不会……” 颜宓莫名低喃一句,旋即猛地摇摇脑袋,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怎么可以! “颜姑娘,那些人招了,是慧国施太后派来的,目的是刺杀慧国公主。”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杂乱的思绪,颜宓几乎快速将那个想法丢出脑中,打开房门。 “我知道了,再派些人去崖低支援主子,还有要暗中行事,千万不能让人发觉主子与公主不在。” …… 另一边,凤轻舞在密阁中四处走动着,心底的奇怪的牵引消失了,她干脆开始四处逛了起来。 这些高大的书架让凤轻舞很好奇,随意选了一个走进去一看,只见书架边缘写着,“苗疆密宗”四个字。 “苗疆?”凤轻舞重复地低喃一声,莫名的她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去,才发现几乎每一个书架中都堆满了卷宗,大到国家,小到个人,而这些卷宗似乎都记录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凤轻舞对别人的隐私并没有好奇心,只随意走动着,“看来这里是收藏情报的密阁,也不知那 个慕容彦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有如此大的能量。” 正想着,眼前出现的名字却让凤轻舞猛地停住了脚步。 “祁国。” 凤轻舞站在书架前停留数时,清冷的眸子中隐约有寒光闪动,既然要去祁国,倒不如先做些准备。 翻开卷宗,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不少祁国的秘闻,从建国一直到蔺之晏登基,甚至连后宫的一些秘事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仔细翻阅着这些奏折,凤轻舞眼中的寒光越来越深,隐约间她总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一些埋藏在地底下的秘密。 下意识将书卷拿了起来,凤轻舞正仔细阅读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周边书架布置的变换。 寒风吹过,凤轻舞抬手整理散落的碎发,却猛地惊觉,地下密阁之中,怎么会有风! 连忙转身,电光火石间,一把刀刃从眼前滑落,砍断她一缕秀发。 凤轻舞连忙往后躲避,手中卷宗也掉落在地,无暇兼顾。 周围黑影越来越多,看样子根本就不像人,可他们手中的大刀却是货真价实的兵刃。 暗叹自己不该鲁莽,凤轻舞不断往后退,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周围景物已全然改变,所有书架皆凭空消失,周围只剩大片空地,与不断朝她逼近的黑影。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别苑 慕容彦望着前方神色显然略带焦虑的蔺之晏,心中一沉,眸中闪过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思索片刻,他便启口朗声道:“祁帝,这么行色匆匆,倒是让本王惊讶,想必那女人于你而言,很是不同寻常?” 蔺之晏脑中仅有凤轻舞的身影,瞳孔中似乎还浮现了幻觉,仿佛看到了她婷婷粲笑立在一畔,美的动人心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话刚落地,蔺之晏耳廓旁传来凤轻舞喊他名时的幽幽声响。 “蔺之晏!救我!” 蔺之晏当下意识到事情不妙,立即飞身上前! 慕容彦的视线中很快就没了他的踪迹,他看着蔺之晏匆忙的背影,皱着眉心,似有所想,心道,不好。 “受死吧!” 屋檐上,一群黑衣人围攻着凤轻舞。 手中仍紧紧拽着机密纸件的凤轻舞已然闭上通透的眸子,静默的等着死亡的降临,她知晓今日依靠她独自一人之力,是绝走不出这凶煞之地。 当蔺之晏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有人拿着弓箭,对着凤轻舞的后背射了过去!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蔺之晏急忙赶到,飞身替凤轻舞挡下了致命 一击,一刹那,即便他再想逞强,也撑不住的呕出一口艳红的血。 凤轻舞原本轻轻合上的睫子睁开,望着眼前的一切,怔了怔,甚至忘了去扶住受了重伤的他,任由他倒在冰凉的地上。 她张了张口,发觉声带煞时便哑了,心绪万千,明明他在不久之前眼睁睁的看着她堕落入崖底不肯施手援救,此刻却为了她,重伤在地。 便在二人呆滞之时,慕容彦抵达,环视了一周后,便知晓他最不愿见到的境况发生了。 他一把搀扶起虚弱的蔺之晏,狭长的眼角瞟向凤轻舞,口中朝着他着急询问道:“可安好?是否伤到了内脏?” 凤轻舞被他凌厉的眼神盯着,不自然的抽了抽鼻尖,神色尴尬,步向蔺之晏。 “他刚才替我受了一击,大抵是……”她后面的话语还未出口,便被蔺之晏连续的咳嗽声打断。 三人也明了此刻呆在这里解决不了任何事,便搀扶着蔺之晏从密道中出去。 到了客房,慕容彦让他躺下后,便愤愤然的喊来了医师,他极为惶恐,倘若蔺之晏在他的地盘上出了意外,后果定然不可想象,至少祁国必然不会轻易罢休。 医师们从门口涌入,又一次次被赶了出去,慕容彦耳中听着他们一遍遍的道:“药石无医。”心扉生烦,语调逐渐的降到了冰点。 他安排的人无一不是摇着头而出,凤轻舞望着突兀连接发生的一切,心里五味杂陈。 与此同时,她还敏捷的捕捉到了慕容彦与祁帝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二人必然是除了政敌外的亲密情愫,不然堂堂慕容彦为何会心急如焚到此种地步。 便在她思忖时,蔺之晏又再次吐血,淋漓血液染红了他的床头,病情愈发的严重。 凤轻舞缥缈的思绪一秒回神,她紧跟着慕容彦上前,瞳中倒映出他惨败的面色,神色黯然无光,恍若一瞬间谦谦君子风度消失殆尽。 “你那时便不该随意闯入密室,现下他也不会成了这个模样。”慕容彦语气清冷的道,神情淡漠不已。 凤轻舞知道都是她起的缘由才导致成目前的境况,心下的担忧不少于他便道:“要不然,让颜宓过来一趟,她医术顶端极好,应当有法子救祁帝。” 慕容彦此刻头疼的不行,听此便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派人去唤了颜宓而来。 期间,他让医师 们倾尽全力稳住蔺之晏的病况,用了很多名贵珍惜的药物,然而还是没有丝毫起色。 三个时辰过去,颜宓终究是半信半疑的到来,却在瞥见蔺之晏无力的躺倒在床上的那一刻,猩红了双眼。 慕容彦有意让她知道来龙去脉,便将事件起由都诉说与她,言语中不免加重了蔺之晏的伤重程度。 他话音刚落,颜宓当即出手朝着一旁不言不语的人袭去,这一掌她出了十分的力,几乎是气急攻心。 幸而凤轻舞有警惕性,极快的躲闪过去,没有跟她正面打上,第一她自知理亏,第二她自知论功夫敌不过她,但同时也没有让她得手。 “我敬您是公主,对您也是礼数有加,帝君对您如何您也清晰明了,为何要陷他入这般境地?”颜宓愤懑道,尖锐的嗓音在屋中回响不绝。 此后,对打了一个回合,凤轻舞血性上了心头,也就不管不顾了,威武还击,二人你来我往,徒留慕容彦在另一旁观望的愈发不满。 凤轻舞口中也不甘示弱的回应道:“此次并非我所意,他因了本宫受伤本宫也难过不已,再者祁帝已然为本宫的夫君,本宫岂能枉顾他 性命?” 颜宓听此,扯开嘴角,轻蔑一笑,下手却是比以往狠厉了些许,她的身形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地飞扬着,招数纷杂。 “即便如此,帝君仍是因了你,惨受伤害,单单这般,我便不会原谅你。”她话中带刺,字字铿锵有力,好似要将她撕咬住拖入地狱。 凤轻舞面上俨然,心底好奇他们二人是何种关系,再细细一联想上次的坠崖,心尖上便止不住的生疼。 “颜宓,你可知你这番话是多么的大逆不道,祁帝是我夫君,本宫是他的皇后,而你不过是区区一介随从而已,谁轻谁重,不用明说了吧?” 凤轻舞话音缓慢落下,颜宓眸光越发的幽深,好似在酝酿着什么一般。 慕容彦一直盯着两个女人明里暗里的争斗,也不贸贸然的插手,他也想看看,到底凤轻舞有何本领,可现如今这地步,他再不阻止,二人还真的就能拆了他这里。 他走前几步,压抑着发怒的苗头,朝着二人道:“眼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祁帝的病情么?你等二人还有心思在这里争来斗去?” 颜宓一听,终是顾忌着蔺之晏的性命,便甩手,往着里屋而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解救 凤轻舞见此,平复了会心绪后,随之而进,便听到她用极其低微的声响道:“我已然倾尽全力诊治,可惜伤情太重,更没有及时得到有效的诊治,我无能为力,当前仅有传说中的秘法才能治好帝君,然而听闻秘法失传了许久了。” 她掌心捂着面容,屋内众人无措,不知该如何自处,这事不可谓不大,若被流传了出去,他们在场几人,都逃不了被扣上罪名。 慕容彦愣了愣身形摇摆了几下而后坐在身后的红木椅上,他凝视着床榻的蔺之晏没想到会有一日亲眼见证他的死期。明明他才及冠不久,他的抱负,他的理想,都要随之挥散了吗? 凤轻舞发觉她对秘法二字很是敏感,脑海中不时的闪现出所谓的秘法中具体的做法,她暗自猜想,难不成这是偶然或是冥冥中有什么在牵引着她。 沉吟了片刻,她朝着泣不成声的颜宓轻言道了句:“你让开,且让本宫试下。”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可就是一股自信涌上心头,使得她在质疑的眼神下很有底气。 凤轻舞拿出自己随身的金针给蔺之晏试针,几刻钟过后,他的面色很明显的恢复了些许,不再 泛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白。 见他有了起色,慕容彦忍不住激动道:“果然天不绝有志之人,之晏娶了你,甚好甚好啊。” 或许是他太过于兴奋,以至于直呼祁帝其名都犹不自知,凤轻舞极快的抓到了重点,在心里对二人的情义有了模糊的概念。 蔺之晏嘤咛一声,翻了个身,他在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了丝丝的温暖在四肢间游走,极为舒畅。 颜宓情不自禁对她刮目相看,她熟练的手法以及蔺之晏的起色,她分明就是得到了秘法的传承,却没有大张旗鼓的到处鼓吹,韬光养晦对人的性子要求极大。 她不自觉的脱口而出道:“公主,刚才都是我的错,请您责罚。”她心甘情愿庄重跪下。 凤轻舞摆摆手,示意她起来也不要再提及了,让她诚服就足够了。 此后的几日内,凤轻舞都为蔺之晏施金针,他随之一点点的恢复,施展金针很废心力,她神色也有了些许的憔悴。 她背对蔺之晏,按摩着肩臂,手中拿着细长的针,打算再替他治疗,不想,等她回头,他的眼皮已经睁开了,炯炯有神的双瞳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她突兀发觉口舌干燥, 清丽的面容有些许的不自然,舔了舔唇瓣,放下金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稳定了心神后,她端着琉璃杯,递给蔺之晏道:“你多日没有进食,先喝点水垫垫,而后本宫嘱咐人送些许清淡的膳食过来。” 蔺之晏点点头,此刻他毫无气力,连言语都费劲,只不过他的精神很好,眼珠子不时的跟着凤轻舞转悠。 之后,凤轻舞没有再施金针,反之开了几贴药给他,让他每日服下,仅仅用了半月,便完全治愈了。 凤轻舞发觉她近来心绪尤其的不佳,患得患失的,特别是在于,蔺之晏不定时的出现在身边,她的感觉就更为强烈了。 夜空中映着一轮偏黄的月,清清爽爽的风时不时拂过,别苑的湖亭中间,两名男子一坐一立,衣袂飘飘**。 “明明大难不死,可你却是整日的心不在焉。我可从未见过你这般的失魂落魄过,可是因为了那凤轻舞?”慕容彦调侃的朝着蔺之晏道,语气尽是揶揄。 他盘腿坐着,手下不停息的摆弄,不到一盏茶的时刻,一阵清香龙井茶味飘远。 “唉。”一声叹息表明了他的心绪不宁,又接着道:“轻舞救 了我,可心却不在我这里了,言行举止既客气又疏离,我知晓她始终耿耿于怀上次对她见死不救之事。” 蔺之晏敛了眼眸,心中蔓延着苦涩,心里不好受到了极点,可偏生他又无法去解释。 慕容彦立起,朝着他注视的方向望去,是凤轻舞暂居的地处,他抬手拍了拍蔺之晏的肩头。 “常言道,风花雪月虽好,就怕真情实意,情情**一事又有谁说的准呢?何必呢,把自己推到着境界上。”他这番话更像是劝慰。 蔺之晏并非不懂他的意味,但他拦不住他的眼睛他的心都装满了凤轻舞,这于他而言是新奇的也是致命的。 他回首瞥见茶水,端起,一口仰尽,试图将无边无际的酸涩洗涤而去。 颜宓身无要事便呆在蔺之晏身边保护他,意想不到她的存在竟给主子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她抬眸打量着蔺之晏,原本意气风发的祁帝何时成了这般颓废的模样。 她思忖过后,便飞身赶往凤轻舞独居的屋里,朝着背对着她此刻正在阅读典籍的她道:“公主,我必须得替主子解释一下,上次的事情并非是你看到的那样,里间是有内情的。” 凤轻 舞抬头,瞥见是她,弯着唇角,面上一片平淡,不在意的道:“熟是熟非又如何,过往云烟本宫不在乎。” 颜宓欲言又止,被她挥手退下,她碰了一鼻子的灰而出,终是明了蔺之晏深深的无奈之感,她压根不给人留后路,一句话就撇开了…… 慧国,施太后寝殿。 施太后大吼大叫道:“有刺客,来人啊。”她后退着,直到被黑衣人逼到退无可退,面上苍白,腿脚瘫软。 门外的宫女太监皆是躺倒一片。 黑衣人手中闪着雪亮的匕首在施太后的颈脖上轻轻一滑而过,她煞时两眼一抹黑晕倒在地上。 颜宓很是欢喜的模仿着施太后最终被惊吓晕过去的狼狈模样,嬉皮笑脸的给蔺之晏展示着。 口中碎碎念道:“叫那老巫婆总是坏心眼,这次就是活该,欺负我们祁国的人,也不先过我们这一边。” 蔺之晏习惯了她没大没小,也就不多呵斥她用词的不雅,再加之,颜宓的本领不小,帮了他不少的忙,他有心宽容她。 多过两日,蔺之晏便令下,整装待发,一行人向慕容彦告辞,继续赶回祁国。 耽误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日,他们决定加快行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回程 马车走走停停了近两个月,终于到了祁国京城的外沿。 当晚,许久不下雪的祁国竟下起了连绵的大雪,宛若鹅毛漫天飞,没有做任何措施的庄稼牲畜死了一大片,给祁国带来了严重的财务损失和民众不安。 雪下了几日几夜,还没有停的趋势,赵太后担心这样下去国库会撑不住,听取了大臣的建议,叫来占卜天象的宦官。 宦官跪在赵太后面前,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道:“微臣实在有难言之隐。” 赵太后保养得体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耐,闭上眼缓缓地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头上的钗子轻轻地晃动,“叫你来就是让你说的,哀家恕你无罪。” “这……”宦官欲言又止,而后道:“臣夜观天象,发现北斗七星外沿有一颗小星有冲星之势,本星虽渺小却闪耀,来自别的圈层,象征来自别的国度,又因其璀璨闪耀,说明身份尊贵,正是如今靠近我祁国的大红大紫之人啊,而这人,尽有一个,便是现下在京城外的皇后,若是纵容小行星冲北斗七星,估计还会威胁到您的地位!” 说完后,宦官把头深深地磕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请恕臣 对皇后大不敬之罪。” 威胁她的地位?呵。 赵太后眼角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摆了摆手让他退下,随后召唤礼部尚书进宫,告诉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凤轻舞进城,礼部尚书为难,待看到太后不怒自威的眼神后,忙不迭地点点头,退了出去。 占卜天象的宦官出来后,立马稍信给心腹,“告诉施太后,我已经成功阻挠了凤轻舞进城。” 旦日,凤轻舞便接到了消息,信中道,为了祁国平安祥和,先委屈她们这一行人马在外面的行宫暂且住下。 雨眉义愤填膺地在马车里抱怨道:“公主,你好赖也是慧国联姻的公主,她们因为一个天际异常便把我们晾在这,不可谓是过分了!” 闻言,凤轻舞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嗤笑,对雨眉抱怨的话不可置否,她撩起马车的帷幔,将素白的手指伸出去,接到了一片雪花,雪花融化,凉到了她骨子里。 蔺之晏接到了消息后,压下满腔的怒火,并没有进宫找赵太后算账。 他明了,现下朝政大部分都掌握在太后手里,他这样硬拼是没有用的,只会削弱自己的实力。 他一拳头砸在墙上,鲜血滴滴答答 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嘴角甚至挑起了丝丝笑意,精致俊逸的脸庞恍若天人。 次日。 所有文武百官都静默在朝堂中,一个尖细的太监音打破了寂静:“禀告太后,近日皇上劳累过度,病重不能来上朝,需到行宫修养,请太后代为执掌朝政。” “好,告诉皇儿,叫他好好养病,不用担心朝中的事务,哀家会替他好好照料。”赵太后的声音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喜悦和激动。 蔺之晏正大光明地搬去了行宫和凤轻舞同住,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凤轻舞与他有了隔阂,他对颜宓并非没有男女之情,可更多的也是亏欠,但他不知道怎么解释。 用午膳时刻,他和凤轻舞二人一起吃,气氛很是冷淡。 “轻舞,你尝尝这个,我们祁国的特产。”他拿起筷子给她夹过去,声音轻柔。 凤轻舞神色淡然,微微笑起,拿起筷子夹起,不发一言一语。 蔺之晏见她送进嘴里,询问道:“可是合你胃口?” 她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句“嗯。” 见她嘴角有污渍,蔺之晏眉眼温柔,靠近她,伸出修长的手指要帮她擦掉,刚要接触到她 的皮肤,便见她闪电似的躲开,避开他的接触。 蔺之晏压下尴尬,好脾气地解释道:“你嘴角有污渍。” 换来凤轻舞一句:“我吃饱了。” 一顿饭就这么潦草地结束了,在凤轻舞那碰壁的他,心绪很是不舒爽,面上更是黑沉沉,行宫中所有的仆人都恨不得退避三舍。 雪估摸下了一个星期,突而就万里晴空,太阳直直地照下来,街上的小贩为了谋生又开始出来卖东西。 蔺之晏回宫办了点事,出来的时候心中惦记着凤轻舞,便被小贩手中的物件吸引了目光,他想凤轻舞现今定然闷了,不如给她带回一些京城的特色小玩意回去。 思及此,他停下了脚步,便瞥见一个小贩面前摆着一串葫芦铃铛,样子新奇可爱,轻轻地摇一摇会有悦耳的声音传来,靠着这声音牵绊,他和凤轻舞是不是永远不会分开? 一思忖到这个可能性,他眉眼都带上了一抹笑意,拿出碎银子给了小贩,小贩望着贵气逼人的公子爷,连连感谢。 而后,他又买了一些芙蓉蒸米糕,跨上马回行宫。 行宫,凤轻舞所在的合欢殿。 “公主,你真的想好了吗?若是祁 帝回来见不着您会着急的。”雨眉劝阻道。 “无妨,此事若祁帝责怪下来,本宫一人承担。况且,本宫早去早回应当是赶得上他回来的时辰。只是有些事情要另外去办,你去帮本宫查查京城目前的境况与朝中的各派势力,回来告诉本宫。”凤轻舞极快的换了便服,梳了一个英俊又秀气的男式马尾,眉目精致如画,对雨眉吩咐道。 “公主,这不可啊,要是到时候您出了什么事或是意外,我们都担待不起啊……”雨眉犹豫不决,心下诚惶诚恐。 凤轻舞心意已决,便不再跟她多加啰嗦,让她尽快去帮她查明,便出了门。 街头巷尾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她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地下是否有凤族的标志,突兀她眼中一亮,找到了。 沿着凤族独有的暗号,凤轻舞很快便寻到一个外观破旧的茅草屋,她敲了三下门而后推入。 她刚踏步而入,凤族暗卫齐齐下跪道:“恭迎凤女大人来临。” 蔺之晏拎着小玩意,四处寻着凤轻舞的踪迹,意图给她惊喜,不想隔了几盏茶的时辰,仍是找不着她的行踪。 他垂头,冷冷朝着空气道:“去查皇后现在在何处。”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兴师问罪 夜色四暮,天渐渐黯淡下来,透出几颗若隐若现的星子。 凤轻舞站在树林之中,从天倾泻下来的点点光亮,映衬着她白皙的脸庞之上多了一丝清冷和高贵,只是此时此刻的凤轻舞平淡的眸子之中,划现出来一抹凝重。 悄无声息的,凤轻舞的身后一道人影很快就又消失在偌大的树林之中,风哗哗的吹动着,带动着树叶沙沙的响声。 现在凤轻舞算是明白了蔺之晏的一番“良苦用心”。 今晚见了暗卫,从他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凤轻舞之前只是怀疑,但是还是没有确定的事情,加上自己在慕容彦那里看见的卷宗,一切事情都突然清晰和明朗起来。 凤轻舞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更加的冰冷,一双纤纤素手紧紧的拽着,最后还是放开了。 现在朝政都是由赵太后把控着,可以说赵太后才是整个国家的主宰者,而蔺之晏只是徒有虚名的傀儡,完全没有任何的实际权力坐拥天下。 但是对于年轻气盛、又如此具有深深城府的一国国君—蔺之晏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大权旁落在一个女人的手中,只是现在碍于赵太后的权势滔天,几乎是掌握了整个朝廷,只得伺机蛰伏起来,等待将来有一天能够重新掌握大 权。 因此,蔺之晏才会偷偷的蓄积自己的力量,等到力量足够强大的一天,就可以打到赵太后。而自己也只是蔺之晏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增强他力量的棋子,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蔺之晏才会迎娶自己。 想到这一点,凤轻舞平淡无波的眸子之中瞬间浮现出来一抹恨色。 这种被人欺骗和利用的情感再次席卷而来,几乎差点将凤轻舞的理智给毁灭,不过凤轻舞终究是凤轻舞,重活一世之后,已经知道该如何拿捏事情。 不过,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凤轻舞也是对蔺之晏彻底死心了,原本还寄托了一点儿希望,可是现在都灰飞烟灭了。 行宫之外跪了一干大臣,整整齐齐的姿势已经持续了许久,可是蔺之晏根本不给于理会,随他们跪下去,反正在凤轻舞这件事情之上,自己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堂堂一国的国君若是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传出去岂不是会让他国笑话?国家被一个女人所掌控,已经算是丢脸的,现在若是还要退让,只会让赵太后的威压再次压倒自己。 不过,蔺之晏是有计较的,随即叫来一个贴身太监,蔺之晏示意他靠近一些,太监跟在蔺之晏的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蔺之如是有话要悄悄告 诉自己,随即跪下身来,靠近蔺之晏,蔺之晏也随即将接下来要安排他所作的事情一并告知。 “记住,这件事情一定要办的好。” 蔺之晏的声音之中透出一股威严之势,太监赶紧点了点头,随即就退下去了。 行宫之中只有蔺之晏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蔺之晏的眼前却是浮现出来一道妙曼的身影,几乎快要占据完蔺之晏的整个脑海。 不过很快了,很快。 过了几日,太监就借着蔺之晏的名号前去面见赵太后,赵太后自然不会佛了蔺之晏的面子,倒是见了蔺之晏的贴身太监,因为赵太后无事不登三宝殿,蔺之晏肯定是有事才会让这个太监前来。 太监一进殿中,立刻就跪下身来,向赵太后请了安,赵太后脸色如常,只是眼中有些自带的谨慎和威严看着太监,绣着精致花纹的大袖轻轻一抬,便让太监站起身来回话。 “奴才奉皇上旨意前来,想知道太后对于几日前皇上所提出的意见考虑的如何?皇上这些日子可是等待的有些着急,对于跪在行宫外面的大臣都没有心思接见,就是为了想知道太后的意思。” 不亏是蔺之晏贴身的太监,站在自己的面前,还能如此说话,这种临危不惧的淡定可不是所 有太监都有的,赵太后的脸上依旧是那样的高贵和从容,只是藏在袖口之中、紧紧捏成拳头的双手已经表示了此时此刻赵太后的情绪。 赵太后当然明白蔺之晏派这个太监前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让自己答应,允许凤轻舞入宫。虽然明面上一直是在耐心等待自己的回答,也表示皇上敬重自己,可是深层次的意思只有赵太后明白。 这些日子跪在行宫外面的大臣,可不是当做摆饰的,蔺之晏这是在向自己施压,不过赵太后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蔺之晏的羽翼已经丰满,不再是当年那个随意受自己控制的孩子。 最后捏成拳头的双手松开,赵太后无奈,可是脸上还是依旧保持着威压的气势说道。 “哀家答应皇上,毕竟是哀家的孩儿,哀家如何能忍心拒绝皇上的要求?” 说罢,太监就赶回行宫告诉蔺之晏赵太后的决定,蔺之晏倒是没有什么惊讶,反正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只是心中还是难以掩饰的一抹惊喜之情,随即便动身前去找凤轻舞。 来到凤轻舞的住处,蔺之晏的心中还在为之前凤轻舞不辞而别的事情介怀,一看见凤轻舞一副优哉游哉喝茶的神情,蔺之晏随口就问道。 “为何要不辞而别?这 里可是祈国,不是你们慧国,万一出事了这么办?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宫中,不要随意离开。” 凤轻舞放下茶杯,陶瓷的茶杯磕碰在石桌之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站起身来,脸上戴着清冷的神情,就是这抹神情刺痛了蔺之晏的内心。 之于凤轻舞而言,自从知道蔺之晏的深沉心思之后,便彻底死了心,现在又何必来自己的眼前假惺惺。 而之于蔺之晏来说,这些日子为了凤轻舞煞费苦心,可是到头来却是迎来凤轻舞如此疏离的态度,蔺之晏有些生气。 “待在宫中就不会受到伤害?就算没有其他的人会出手,天底下可不还有你会伤害我吗?反正都会受伤,我何不选择一个我觉得舒坦的地方住,岂不更加快哉?” 蔺之晏的神情越发的难看,没有想到自己一腔热情都被凤轻舞的冷水给浇熄了,怒气上头,蔺之晏想着既然凤轻舞不愿意待在宫中,那么就让她有名有实。 立刻,蔺之晏就上前一把抱住凤轻舞,那力道凤轻舞只觉得是如同钢铁般的坚硬,根本挣脱不开,随即还没有反应过来,蔺之晏的吻就接踵而至,凤轻舞心中很是羞愤,乘着蔺之晏忘情的时候,拔下头上的发簪,划伤了蔺之晏的手臂。 第一百一十五章 纳妃 蔺之晏吃痛就松开了凤轻舞,瞬间那种亲热旖旎的氛围消失,凤轻舞没有想到自己下手如此重,看见蔺之晏的手臂上都渗出鲜红色的血迹来,顿时心中有些愧疚,可是想着之前的事情,凤轻舞没有上前问候,只是待在原地。 蔺之晏也不看自己受伤的手臂,只是觉得心中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疼痛根本不是这手上的痛感可以比拟的,凤轻舞居然对自己下手,这是蔺之晏没有想到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为何凤轻舞的态度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对待自己如此冰冷,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现在自己表现出亲近的意思,虽然也是自己无礼在前,可是蔺之晏万万也没有想到,凤轻舞会攻击自己。 一时之间,情绪涌上心头,本来一腔的热情,现在变为怒气,蔺之晏一佛袖便离开了。看着蔺之晏远去的背影,凤轻舞很不是滋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头折磨着自己,本来想要上前安抚蔺之晏的,可是脚却像是在原地生了根,无法挪动半步。 半天,凤轻舞只好叫来一个丫鬟,叫她跟上蔺之晏,看看他的情况。 蔺之晏原本一肚子火气,可是在离开凤轻舞的身边之后, 火气瞬间就被浇熄了,这么久以来也只有凤轻舞能够轻易激起自己的情绪波动。 可是现在蔺之晏也不能进宫,不然被赵太后的耳目知道了,保不住又要拿此事来作文章,来作为阻止凤轻舞入宫的理由,现在已经暂时解决了这件事情,蔺之晏也不想突发意外,只好前去找颜宓。 而跟在蔺之晏身后的小丫鬟看见之后,便也机灵不再跟上去,立刻回到凤轻舞的身边,将蔺之晏没有回宫,而是选择到了颜宓处的事情告知了凤轻舞。 凤轻舞得知了这个消息,心中顿时很是不舒服,像是五脏六腑都纠缠在一起,差点连气都呼吸得不舒畅。 在这个紧要关头,刚和自己吵完架,而且还受了伤,可是蔺之晏却是不直接回宫,选择到颜宓处,可想而知蔺之晏对于颜宓还是有所不同,不然也不会偏偏挑在这个关头。 想必颜宓能够安慰蔺之晏受伤的情绪,不然也不会前去,可是一想到蔺之晏前去找颜宓是为了感情问题,凤轻舞觉得很是不安。 恰好行宫的嬷嬷丽云原本是要前来给凤轻舞送膳食,恰好在一边听见了凤轻舞和小丫鬟之间的对话,老练如同嬷嬷丽云,当然知道 这意味着什么,瞬间嘴角就勾起一抹狡黠,丽云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小丫鬟退下之后,丽云端着膳食就进入了凤轻舞的房间,看见凤轻舞坐在桌子旁,一副神情全部都落入到了丽云的眼中,只见丽云的眼珠很快的转动着,随即便计上心头。 “娘娘这是在操心什么事情?一副愁眉不展的神情。” 说话间,丽云便已经将膳食放在桌子之上,很快绕道来到凤轻舞的面前,凤轻舞此时此刻哪里有心思吃东西,但是这种事情也不好告诉一个外人,毕竟是蔺之晏之前的私事。 凤轻舞马上收回自己脸上的神情,又恢复到那副清冷和高贵的神情,隐隐带着一些疏离的味道。 “我没事,嬷嬷你也不必担心。” 丽云知道这言下之意便是让自己离开,可是装作不知,便自顾自的开始说道。 “皇上和颜姑娘之前的感情向来都是十分融洽,两人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皇上对于颜姑娘那自然是不一样的,那个感情可真是让人羡慕。” 看见凤轻舞的神情更加冷漠,丽云便笑起来,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子,暗叫自己最贱,可是心中却是笑开了花,她知道凤轻舞肯定是相 信了自己的话。 “他们之间的感情果真如此好?” 凤轻舞说出口,竟然是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语气,那是一种有些嫉妒。 “所以,娘娘也不要怨老身多嘴,娘娘应该早点和皇上圆房,这样才可以更好地巩固自己的地位,将来生了孩子,那更是稳如泰山,就算是有颜姑娘在,也不会威胁到娘娘你的地位。” 凤轻舞沉默了,听了嬷嬷的一番话,其实凤轻舞是十分不愿意的,说到要和蔺之晏**,可是凤轻舞却是不愿意。 丽云看见凤轻舞的神情,便不再说话,很快就退出了房中,而凤轻舞始终在思考着蔺之晏和颜宓之间的事情,虽然自己是蔺之晏的正宫,可是自己是不愿意和蔺之晏**的,思来想去,凤轻舞下定了决心。 很快,凤轻舞便让小丫鬟进来,再次前去找蔺之晏告知他,自己约他晚上赏月,小丫鬟立刻笑了起来,一副明白的样子,便很快跑去出去,一下子就不见了身影。 而蔺之晏原本在怒火散去之后,心中对于今日的行为有些后悔,毕竟想着不应该对轻舞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可是一想到轻舞冷淡的神情,蔺之晏就控制不住。 不过后 面蔺之晏在知道了轻舞晚上约自己赏月的时候,心中又乐开了花,想着轻舞肯定是心思回转,这是两个人关系重归于好的时候,蔺之晏便立刻动身前往相约的地点。 今夜的月色真的是十分美妙,如同细纱一般的月光倾泻而下,缓缓流淌在水面上,泛着银白色的光亮,一时之间,煞是好看。 蔺之晏高高兴兴的前来,完全忘记了早上所发生的事情,凤轻舞看着他已经换了一身月牙色的袍子,越发衬出蔺之晏的俊朗,和一身高贵的气质。 蔺之晏坐下来,紧紧靠着凤轻舞而坐,两个人之间好像又回到了那种亲近的关系,可是凤轻舞今日约蔺之晏前来,就是为了颜宓的事情。 凤轻舞也不想拐弯抹角,当即就开口说道。 “蔺之晏,我知道你和颜宓的关系很好,要不你就纳她为妃吧,我是不会介意的。” 哪知道,蔺之晏听了之后,立刻大发雷霆。 “你就如此想要我娶其他的女人?我娶其他的女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凤轻舞也不高兴起来。 “我没有什么好处,有好处的是你,我是为了你着想。” 蔺之晏气的要死,两个人都不肯相让,最后又不欢而散。 第一百一十六章 突发意外 施太后带着凤素来到了祈国的都城,果然是一派繁华,和慧国相比丝毫没有逊色的地方,凤素看见,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嫁给蔺之晏的决心。 风轻舞就是一个下堂公主,哪里能有这个资格嫁给祈国的国君蔺之晏,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只有像自己这样高贵的公主才能匹配上蔺之晏。 想到这里,凤素立刻转头看了看施太后,只见施太后一副冷淡华贵的模样,淡定自如之中透出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在凤素望向施太后的时候,施太后也恰好将目光落在凤素的身上。 凤素随即笑了起来,想着自己的计划很快就要实现了,只要能够嫁给祈帝,自己也不枉冒着生命危险和太后做交易。 “母后,既然都已经带着凤素来到都城,眼前马上便是行宫,按照母后这种未雨绸缪的心思,肯定是已经在暗中筹划好了一切,凤素便不再操心,只等成功的时刻到来。” 凤素笑起来十分好看,只是这好看之中透出一股子的阴暗味道,施太后也不和她计较,反正现在一切都基本上准备好了,只差这东风了。 昨夜的时候,施太后便已经安 排好了所有的一切,早在来祈国之前,施太后便在暗中召集前来自己的一股力量,随即将他们全部派出去,就是派往这个行宫,将蔺之晏安排保护凤轻舞的人全部替换掉,全部换成是自己的人。 那样便好出手,毕竟都是自己的人,那样就算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全部控制在施太后的手中。 现在就等时机,一个将凤轻舞杀掉,然后偷天换日的机会。 这些天,凤轻舞在行宫之中突然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好像这个行宫在不知不觉之中开始慢慢的发生了某种变化,这种变化还是极为糟糕的变化。 很快,凤轻舞便开始留意周围的变化,果不其然,凤轻舞发现自己身边的这些侍卫都全部换了一个样子,当即凤轻舞就知道大事不妙,蔺之晏是断然不可能会更换保护自己的人,除非这些人是被有人故意偷换掉的。 意识到这一点,凤轻舞知道肯定是有人要除掉自己,呆在行宫之中只怕是十分威胁,随即凤轻舞就乘机逃离了行宫,然而施太后原本想要除掉凤轻舞的,可是没有想到凤轻舞如此敏锐。 既然凤轻舞已经逃 离,施太后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将行宫全部烧毁。而凤轻舞在远处看见了这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眸子之中全部倒映着火势,像是一条蛇一般,吐着自己的信子。 没有想到都已经来到了祈国,有些人还是不放过自己,都追着来到了行宫,还如此大胆的将行宫都烧毁了。 不过眼下凤轻舞是单枪匹马,断然是不能成事,虽然之前刚和蔺之晏吵过架,可是关键的时候凤轻舞还是立刻便想到了要赶快将事情告知蔺之晏。 凤轻舞让自己的心腹心腹前去面见蔺之晏,将这些事情告诉蔺之晏,蔺之晏知道之后会知道该如何行事的。 心腹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便马上开始行动,赶往宫中,几乎是飞一般的速度,心腹十万火急的赶到了宫中,可是恰好时机不凑巧,现在的蔺之晏正好在接见周边小国家的使者,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见自己。 可是心腹十分着急,要是不赶快见到皇上,将行宫之中的事情告诉皇上的话,那么娘娘那边肯定是凶多吉少,可是面前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断然是不会让开的。 恰好这个时候赵太后 得知了消息,安插在蔺之晏身边的暗卫及时通知了赵太后,赵太后几乎是如同闪电一般的速度赶过来。 结果果不其然,赵太后看见了站在殿外焦急等候的凤轻舞的心腹,嘴角立刻便勾起一抹微笑,随即马上示意身边的侍卫上去将人给抓住。 瞬间,心腹就像是放在砧板之上的猎物一般,被赵太后的人死死擒住,双手和双脚都给紧紧的压在地上。 赵太后走过去,火把的光亮映衬出赵太后脸上轻蔑的神情,依旧华贵,只是现在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冷冷说道。 “凤轻舞让你来见皇上所为何事?” 赵太后犹如威压一般的压力,将人死死给镇住,眼下情况很是紧急,来人害怕娘娘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只得想着先告诉赵太后也是一样的,如果赵太后出手,也是能够救下娘娘。 “回太后,行宫被不知道是什么人给烧毁了,现在娘娘被困在其中,让我来找皇上寻求帮助,还请太后及时出手,救下娘娘,事情很是着急,还请太后通知皇上要紧。” 赵太后马上便冷笑起来,本来自己就是不同意皇上和凤轻舞之间的婚事, 现在凤轻舞到了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这种时候恰好是赵太后想要看见的,当然是不会通知皇上,最好这个凤轻舞死了更好。 “来人,将这人给我带走,记住今夜的事情我可不希望皇上会知道只言片语,不然你们都是死路一条,知道了吗?” 赵太后充满威严的声音在空中扩散开来,在场的人都点了点头,赵太后这才满意了离开。 只要凤轻舞一死,皇上向外面扩展的力量就会减少,这样皇上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力量和自己对抗,皇上终究还是养在自己羽翼之下的皇上,只是一个傀儡罢了。 但是赵太后也知道现在正是可以扼杀掉皇上势力的最好机会,只要能够除掉凤轻舞,而现在自己恰好就知道凤轻舞的藏身之地,真的是天助我也。 随即赵太后就叫来自己的侍卫。派遣他们前去杀掉凤轻舞。而凤轻舞一直在等待着蔺之晏的到来,可是没有想要等来的却是一大片杀手,眼下就只有自己和雨眉,雨眉看见情况大大的不妙,毅然决然的脱下凤轻舞的衣服,然后穿在自己的身上,跑出去被当做是凤轻舞而被活活射死。 第一百一十七章 已有妻室 凤轻舞看见雨眉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想要帮助自己,顿时着急了起来,雨眉是自己的心腹,凤轻舞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雨眉为自己其前去送死。 可是眼下是四面楚歌的危机情况,凤轻舞看着四周全部都是前来杀死自己的杀手,一招一式都是十分致命的,看得出派他们前来的人是多么想要让自己立刻死去。 凤轻舞心中气结,没有想到这些人如此狠毒,咄咄相逼,已经逼到如此绝境。 当即,凤轻舞出于无奈,只好召集自己的暗卫出来,让暗卫前去救下雨眉,只见两股势力在黑暗的森林之中互相刀光剑影,映衬出一片威胁和致命的伤害,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之中满是血腥的味道。 突然之间,凤轻舞也感觉到脸上的一抹湿润,随即一个刺鼻的味道传入鼻子之中,勾起了凤轻舞的不适之感,可是凤轻舞只是皱了皱眉头,很快就乘着混乱将雨眉救下,带着雨眉离开了这片威胁之地。 偷偷的借助着黑暗的遮蔽,凤轻舞带着雨眉躲进了不远之处的一处破庙之中。 然而一边蔺之晏的侍卫发现了森林之中的不寻常 之处,在祈国居然还会出现一股势力不明的暗卫,这是十分值得重视的事情,侍卫不敢耽误时间立刻便禀告了蔺之晏。 蔺之晏眉头都不抬一下,在祈国出现这种势力,肯定是二话不说直接就除掉,几乎没有考虑,蔺之晏当即就说。 “你带领人前去除掉这些突然出现的暗卫,记住处理的漂亮一点。” 侍卫点了点头,立刻便带着人离开,然而赵太后这边将凤轻舞派遣前来的人给捉走了,本以为是悄无声息的,可是没有想到赵太后做的事情,恰好被前来见皇上的秦笙给撞见了。 当即,秦笙就听见了赵太后和凤轻舞心腹之间的对话,便知道这肯定又是赵太后在其中作梗想要让凤轻舞死掉,随即斩断皇上的势力。 可是秦笙偏偏不会让赵太后得逞,赵太后一直都想要完全架空皇上的权利,想要成为一个女皇帝,完全掌握整个祈国,可是秦笙是站在皇上这边的,现在撞见这件事情,秦笙便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很快的来到蔺之晏的宫殿之中,想要面见蔺之晏,将这件事情告知。 恰好蔺之晏已经面见完周边的使者 ,秦笙轻而易举的面见了皇上,便将赵太后所做的事情告知蔺之晏,包括赵太后好凤轻舞心腹之间的对话。 蔺之晏知道之后,瞬间就变了颜色,眸子中满满的都是无尽的担忧,没有想到自己才离开没有多久,轻舞那边就发生了如此糟糕的事情,眼下蔺之晏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到轻舞的身边。 不要让轻舞受到半点的伤害。 “秦笙,你现在马上去将轻舞的心腹救出来,朕想知道轻舞现在被困在何处?朕要马上前去救轻舞,不能让她有一个万一,不然……” 蔺之晏没有说完,若是轻舞受到了丝毫的伤害,蔺之晏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赵太后的,明明轻舞明显是遇到了重大的危机才会求助自己,可是没有想到赵太后如此胆大。 赵太后最好祈祷轻舞没有事情,若是有半根毫毛有所损失,蔺之晏一定会让赵太后生不如死。 眼下秦笙也便马上带着蔺之晏前去营救凤轻舞的心腹,皇上一出马当然事半功倍,很快蔺之晏就救出了凤轻舞的心腹,从他的口中得知了凤轻舞的所在地,听见地点之后蔺之晏便飞快的骑上快 马,快马加鞭的赶往凤轻舞的身边。 而秦笙看见皇上离去,也赶忙跟在后面。 几乎如同是闪电一般的速度,可是蔺之晏还是嫌弃这马的迅速太慢,现在蔺之晏只是想要快点、再快一点到达轻舞的身边,然后保护轻舞,不让她受到伤害。 此时此刻,蔺之晏都开始责怪自己,不能早点察觉出来行宫的不对劲,还敢将轻舞安置在行宫之中,可是在自己的行宫之中也敢做下如此明目张胆的事情来,光是想到这里,蔺之晏都差点火冒三丈起来。 等确定轻舞无事之后,蔺之晏想着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查查此事,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在自己的头上动土? 到达了森林之中,还没有靠近,蔺之晏就已经嗅到了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于是赶紧下马,许是血腥的作用下,蔺之晏更加的担忧轻舞安危起来,心中越发的自责起来。 脚下生风一般的在森林之中搜寻轻舞的身影,可是最多只能找到一些尸体,最后蔺之晏在地上发现一些血迹,而且顺着森林一直蜿蜒向不远处的地方。 蔺之晏立刻跟着血迹找到了 一座破庙,结果原本围攻在破庙之外的暗卫,看见了蔺之晏前来,便立刻察觉到事情不妙,于是赶紧撤退。 而蔺之晏进入破庙之中,便在里面发现了凤轻舞,而凤轻舞完全没有理会自己,只是在给雨眉处理身上的伤势。 看见轻舞脸上和身上的血迹,蔺之晏简直就是要心疼死,于是便蹲下身下,想要查看轻舞有没有受伤。 可是刚碰到轻舞的手臂,凤轻舞就猛烈的抽回自己的手臂,大声且无礼的说道。 “麻烦你不要打扰我。” 蔺之晏的双手就这样硬生生的停留在半空之中,眼神之中有点受伤,蔺之晏知道轻舞这是在责怪自己为何要来的如此晚?居然连轻舞的求救都没有察觉到。 蔺之晏收回双手无力的站起身来,可是破庙外面很快传来一道充满训斥的声音,声音十分的洪亮,在这小小的破庙之中完全能够听见。 “你居然胆敢对皇上如此无礼?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秦笙的话刚一出口,凤轻舞就抬头看着秦笙,而蔺之晏则是立刻处理了秦笙,看着架势,凤轻舞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女子是蔺之晏的妃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两人的差距 凤轻舞的眼中划过一丝受伤,这些日子所知道的信息太多,多到凤轻舞开始怀疑自己和蔺之晏之间的差距到底是有多么的大? 就像是牛郎和织女之间所存在的距离,永远都触及不到彼此。 蔺之晏眼尖看见了凤轻舞眼中划过的神情,知道自己实在是不该有所隐瞒,于是便立刻靠近凤轻舞的身边,耐心的解释着秦笙的身份。 “轻舞,你千万不要多心,秦笙只是我的手下,只是我将她安排在宫中,表面是我的妃子,这个身份便于秦笙为我做事而已,仅此而已。” 凤轻舞心中情不自禁的舒服了很多,于是语气淡淡的说道。 “我理解,你不必向我解释,我清楚的。” 蔺之晏这次松了一口气,看着凤轻舞的神情放松了很多,这才放心,蔺之晏就是怕轻舞会多心。 就在此时,雨眉的伤势严重了很多,口中不停的吐出许多杏红色的鲜血,煞是触目惊心,而且和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是大限将至。 凤轻舞想到这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雨眉才会出此下策,甘愿冒这个风险救下自己,心中很是感激雨眉。 拉着雨眉的手腕,凤轻舞的神 情很是动容,带着悲戚之情,眼中甚至有些水光波动,雨眉看见之后露出一抹微笑,她觉得能够看见凤轻舞如此对待自己,也是心满意足了。 “娘娘……不必如此伤情……雨眉没事的。” 凤轻舞赶紧堵住雨眉的嘴,示意雨眉不要在浪费体力,现在保住精力要紧。 “雨眉不要在说话了,等你好了我们在说。” 瞬间雨眉露出了一抹微笑,奈何伤势太过严重,可是凤轻舞逃出一粒药丸暂时护住了雨眉的心脉,而蔺之晏则赶紧让人带着雨眉下去救治。 雨眉被救走之后,凤轻舞才发现自己已经心力俱伤,十分悲痛,也不顾及旁人,开始哭泣起来。 蔺之晏看见轻舞如此梨花带雨,十分悲戚,顿时心中也十分动容,将轻舞拢入怀抱之中,凤轻舞任由蔺之晏拥抱着自己,现在自己是真的十分需要这样一个强有力的怀抱。 蔺之晏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抱着凤轻舞。 几日过去之后,凤轻舞的心情才好了很多,雨眉暂时没有大碍了,只是需要好好的修养便可,这下子凤轻舞才有心情来处理自己的事情。 这些日子凤轻舞才开始管理自己的暗卫 ,结果一看才发现那日夜晚自己派遣出去的暗卫几乎全部都覆灭了,这一结果差点把凤轻舞给气急攻心。 更是生气的是,凤轻舞得知了灭掉自己暗卫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蔺之晏派出的人灭掉的,凤轻舞更加的生气。 恰好这日,蔺之晏前来找凤轻舞来商量将婚期推迟的事情,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情让蔺之晏觉得眼下不是一个成亲的好时机,因此才来和凤轻舞商讨。 可是在靠近凤轻舞坐下的时候,蔺之晏便隐隐觉得凤轻舞有些不对劲,可是想着也许是由于雨眉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由于是关于成亲的大事,蔺之晏的语气十分温和。 “轻舞,我们能否将婚期给推迟?现在不是成亲的好时日,我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谁知凤轻舞冷冷看着蔺之晏,随口就说道。 “没事,就算是不成亲也无所谓,随便高兴就好。” 只要一想到自己暗卫的事情,凤轻舞就感觉到有股无名的怒火攻上心头,根本就无法好气的和蔺之晏说话。 蔺之晏听见凤轻舞对于婚事如此不在意,眸子顿时有些暗淡,脸上有些不妙。 “毕竟是我们的婚事,你就不 能上心一些?我这是在和你商量,而不是在做决定。” “商量和做决定有什么区别吗?你是皇上不都是你说了算?我就算说了能够算数吗?反正都是在你的一念之间,就算说于不说不都是需要你来进行最后的抉择?” 蔺之晏觉得凤轻舞有些莫名其妙,那夜在破庙之中,蔺之晏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可是现在凤轻舞的态度让蔺之晏有些莫名其妙,明显就是冲着自己发脾气,可是蔺之晏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由于近日发生的事情,蔺之晏选择了忍耐,然而凤轻舞看见蔺之晏选择了退让,便开始得寸进尺。 无法将暗卫被蔺之晏灭掉的事情给忘记,现在凤轻舞只是想要重新召集自己的暗卫,这样凤轻舞才会有些安全感,于是想到便开口说道。 “我想在凤族再调动一些暗卫到自己的身边。” 蔺之晏想都没有想便果断的拒绝。 “不行,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 瞬间,凤轻舞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不过很快便恢复了,现在风轻舞清晰的意识到阻隔在自己和蔺之晏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洪大,根本就无法弥补。 之前都是自己想的太过简单,可是蔺之晏毕竟也是一国的皇上,就算自己是他的皇后那又如何,还不是不能私底下有自己的势力,这是皇上最为忌讳的事情,就算是自己也不能犯下这个重大的错误。 凤轻舞的脸上随即又恢复了清冷,站起身来便离开了,望着凤轻舞的背影,蔺之晏意识到刚才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不应该说话如此重。 立刻蔺之晏便召集前来的暗卫,嘱咐这个暗卫安排一些人手到轻舞的身边去,虽然无法允许轻舞从凤族调动暗卫过来,可是也无法看见轻舞伤心的模样,因此蔺之晏便选择了这种的办法,从自己的人手之中选一些调动给轻舞。 这几日在行宫之中,凤轻舞和蔺之晏之间又恢复到那种恬静和亲密的关系来。 蔺之晏只要有什么好东西在手便会立刻让人前来送给凤轻舞,而只要一无要事在身,蔺之晏也会赶过来陪伴着凤轻舞,两人俨然像是一对神仙眷侣,真的是羡煞了旁人。 而凤素这几日都在行宫之中看见蔺之晏和凤轻舞之间的亲密举动,心中真的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折磨自己,令凤素的心头难以忍耐那种疯狂地嫉妒。 第一百一十九章 嫉妒 这几日在行宫之中,凤轻舞和蔺之晏之间又恢复到那种恬静和亲密的关系来。 蔺之晏只要有什么好东西在手便会立刻让人前来送给凤轻舞,而只要一无要事在身,蔺之晏也会赶过来陪伴着凤轻舞,两人俨然像是一对神仙眷侣,真的是羡煞了旁人。 而凤素这几日都在行宫之中看见蔺之晏和凤轻舞之间的亲密举动,心中真的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折磨自己,令凤素的心头难以忍耐那种疯狂地嫉妒。 本来站在蔺之晏身边的人,应该就是自己,只有自己自己才能匹配得上祈国的国君,一想到凤轻舞只是一个下堂的公主,本来就该苟且偷生,可是现在居然嫁给了蔺之晏。 想到这里,凤素的心中就是一团怒火,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凤轻舞那种精致的脸,如此不要脸皮,还要脸做什么? 之前也是,没有想到凤轻舞如此福大,居然躲过了施太后的暗杀,还能安然无恙的存活下来,要是在大火之中死去,现在坐在蔺之晏身边笑颜如花的,肯定是自己。 想到这里,凤素忍不住怨恨的诅咒凤轻舞。 突然,凤素想到了一个惩治凤轻舞的好法子,现在呆 在这座行宫之中,凤素都是顶着宫女的身份,所以才能在行宫之中来去自如,现在想要对凤轻舞暗中下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本来凤素想要在给凤轻舞的茶杯之中下点泻药的,这样一来凤轻舞肯定会狂泻不止,光是想到凤轻舞的样子,凤素就觉得满意。 于是在要给凤轻舞的茶杯之中下了泻药,可是恰好在这个时候赵太后前来行宫之中,凤轻舞听到禀告,便知道赵太后此行前来行宫之中绝对是不简单,明显就是冲着自己前来。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则安之。 立刻,凤轻舞便站在殿外候着赵太后。 “赵太后銮驾。” 太监的声音十分的尖利,也十分的得意,凤轻舞知道这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于是恭敬地行礼,赵太后过来看着凤轻舞已经行礼等待,心中很是满意。 “轻舞就不必多礼了,随哀家进来吧。” 凤轻舞听着赵太后很是“宽宏大量”的话语,表面上是表示自己很是大方,在外人的面前落落大方,没有失去一国太后该有的威严和宽容。 一来就是一个下马威,凤轻舞心中冷笑,不过现在不是该和赵太后翻脸 的时候,需要事事顺着她的意思,从而迷惑赵太后的心和眼睛。 赵太后走在前头,凤轻舞赶紧跟在后面,两个人进入殿中,而进入殿中之后,赵太后径直就坐在高位之上,宽大的袖子一挥,十分高贵和霸气。 凤轻舞始终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一副态度十分恰到好处的模样,让赵太后心中有些蔑视凤轻舞。 之前,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能够把之晏迷惑的五迷三道的,可是现在一来亲眼所见,只是模样俊俏了一些,可是天地之下,偏偏不缺少这种模样好看的女子,其他的完全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 “你这里如此寒酸?连杯茶水都拿不出来?” 赵太后身边的嬷嬷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十分狐假虎威,对着凤轻舞大声的说道,可是凤轻舞丝毫不领情,当然还是装作贤良淑德的样子,微微笑着,丝毫不显生气。 “太后驾到,岂能连杯茶水都没有,只是由于今日是太后驾到,因此轻舞想着万万不能让旁人代替轻舞去煮茶,轻舞自然会亲自前去煮茶,以表示轻舞的心意。” 说罢,赵太后脸上露出了一抹赞许的神色,当然只是故意而为 之,身边的嬷嬷也是得意的一笑,很快凤轻舞来到厨房之中,恰好看见了一杯茶水。 伸出手一碰刚好还是温热的,看着这苍翠的茶叶在白色的陶瓷杯中漂浮着,一股浓浓的茶香四溢出来,真令人舒服,一闻便是好茶。 凤轻舞立刻就拿起这杯茶水,打算拿过去给赵太后喝,虽然名号上是要为赵太后亲自煮茶,可是凤轻舞根本不会做,只是说的冠冕堂皇一些。 拿着这杯现成的茶水,凤轻舞就回到殿中,双手奉上给赵太后,赵太后斜视了一眼凤轻舞,看着她一副微微是诺的样子,真的是十分温顺,心中不禁更加嗤之以鼻。 端过茶水,赵太后闻着着茶香四溢,却是是一杯好茶,随即喝了一口便放在,凤轻舞看着陶瓷杯放在桌子之上,便知道赵太后这是打算开始说教。 “轻舞呀还年轻,总是免不了需要哀家提点提点,就想这杯茶水一般,在宫中生存不能太满,满了就会溢出来,可是也不能太少,少了就会缺少实质性的东西,这个度呢,你要凭着自己拿捏恰当。” 凤轻舞知道赵太后这是在警告自己,做事不能太过张扬,可是凤轻舞装作 不知道,一副天真浪漫,说难听点就是傻乎乎的样子给赵太后看。 “太后说的有理,轻舞会记下来的。” 紧接着,赵太后又开始说道。 “还有就是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要清清楚楚,不然没有人能够救你,在宫中就是要自保,不能指望着皇上会护住你一辈子,你只需要呆在这个位置上,小心谨慎,不要旁生枝节便会相安无事。” 凤轻舞心中想着,赵太后终于说明白了,这就是在威胁自己,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则不要去管,不然就会惹祸上身。 赵太后不亏是身居宫中多年,姜还是老的辣,如此旁敲侧击,还威逼利诱,确实是一个值得提防的人,也难怪蔺之晏面对赵太后会一直居于下风。 不过这当然只是暂时的。 “太后,轻舞明白了,以后还需要太后多加提点。” 赵太后看着一脸笑意的凤轻舞,十分嫌弃,当然心中却是十分开心,看着这凤轻舞只是一个傻瓜,不会碍着自己什么事情,最后才满意的离开。 而凤轻舞笑容过后,是一张无比清冷的面孔,冷静且睿智的看着赵太后离去的身影。 第一百二十章 首次交锋 等赵太后走后,雨眉才从后殿出来,一身宫女打扮,眉宇间透出一股干练之气,几日的修养,她的伤已然痊愈。 “公主,已经查清楚了。” 快步走上前,雨眉从手袖中拿出一份名单来,上面写着数位行宫宫女的名字。 “这些人都是您进宫后安**来的,都是赵太后的人。” “果然。” 自那日行宫失火后,她便觉得这行宫里有问题,遂命雨眉暗中调查,没想到竟揪出了赵太后手下的人。 记下上面宫女的名字,凤轻舞旋即转身走到烛台边,毫不犹豫地将名单烧毁。 “需不需让暗卫动手除掉。”雨眉轻声问道。 凤轻舞冷冷地看着名单化为灰烬。 良久之后,才出声道:“不必,安排几个人盯紧她们,有什么异动都要禀报本宫。” “是。”雨眉点头,“不过,公主我总觉得这行宫中似乎还有别的势力混……” “公主殿下,不好啦!” 话还未说完,突兀的声音豁然打断两人的谈话。 凤轻舞眸光微冷,看着眼前慌张闯进殿中的小宫女,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慌成这样!” 小宫女跪倒在地上,脸上满是焦急,“ 是,太后娘娘,她回宫之后便腹泻不止,太医诊治说,可能是误服了泻药。” 闻言,凤轻舞细眉紧皱,清眸流转,落在刚刚赵太后饮过的那杯茶上,心中暗叹不好。 “知道了,本宫即刻便去探望,你先出去吧。” 冷静地将小宫女支走后,凤轻舞快步走上殿,将那杯茶水塞入雨眉手中。 “雨眉,把这杯茶换成一杯清茶,再去将所有进过厨房的人都看管起来,本宫自有打算。” “是。”雨眉点头,立即按照凤轻舞的话去办。 而凤轻舞则快速动身,准备进宫,可人才走到殿门口就遇见了太后宫中的几个嬷嬷气势汹汹而来,很显然是来找她的。 见状,她也不反抗,跟着几个嬷嬷直接朝着赵太后所居永寿宫而去。 步入永寿宫,凤轻舞眼眸扫过周遭,只见赵太后此时正躺在内殿床榻之上,旁边站着两名太医。 “凤轻舞好大的胆子,还没当上皇后,就敢对哀家下手了!” 刚一进门,赵太后就毫不留情地说怒斥。 “太后这话从何说起?”凤轻舞故意装作不知,小脸上满是茫然。 “哀家就是喝了你给哀家泡的茶才引发不适 ,岂容你狡辩!” 闻言,凤轻舞立即惊呼一声,连忙跪了下去。 “太后娘娘,轻舞冤枉啊,那茶其实,其实是……” “是什么!”赵太后见她慌张的模样,眼中露出些许轻视之意。 凤轻舞咬了咬嘴唇,犹豫着才开口说道:“回禀太后娘娘,轻舞并不识茶道,今日太后前来看望,轻舞一时情急,就将宫女刚泡好的茶拿来,献给您。” “简直岂有此理,是哪个宫女如此大胆!” 赵太后说着又伸手摸了摸肚子,显然是药劲未除。 “是厨房里一个叫绿竹的宫女。”凤轻舞说着,眼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绿竹?”赵太后微愣,语气间带着惊讶。 “对,就是绿竹。”凤轻舞语气中带着坚定,“今日厨房中人皆是见证,若是母后不信,大可将绿竹宣进宫来,轻舞愿与她当面对质。” 话音落地,永寿宫突然静了下来,赵太后凝视着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凤轻舞,目光中多了一份怀疑。 绿竹是她安排在行宫中的眼线,她绝不相信她会对自己下手,可凤轻舞为何会将绿竹推出来,她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很快,蔺之宴的身影出现在永寿宫中。 “儿臣听闻母后身体不适,如今可好些了。”蔺之宴边走边说着,越过凤轻舞时亦没有丝毫停留。 “哀家已经无碍了。” 赵太后靠在床边说着,余光却始终注意着跪着的凤轻舞。 蔺之宴自然也注意到了殿内的情况,缓缓坐下后,才说道:“朕听说母后是误服了泻药才至身体不适的,究竟是哪个奴才如此大胆。” 冰冷的声音穿过宫殿,在场之人无不颤栗惊恐。 凤轻舞低着头,听言才出声说道:“回皇上,是……” “是宫里一个叫绿竹的丫头,胆大妄为,此事已经清楚了,皇帝**繁忙就不用再为后宫中的事操心了。” 赵太后一番话将所有的事情都揽了过去,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追究了。 听言,凤轻舞冷笑,早就猜到只要将绿竹推出去,赵太后就不会再追查。 因为她害怕。 害怕绿竹会在重压之下将她供出来。 “这个宫女果真大胆,竟敢谋害太后,来人直接拖出去杖毙。” 蔺之宴的声音再次响起,仍旧冷冷的,不带一点温度。 还不等人反应,他又 接着朝着凤轻舞的方向说道:“轻舞,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猛然间提到自己,凤轻舞微愣,旋即站起身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明日,朕便要与轻舞大婚了,日后若是轻舞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母后多多包涵。” 此言一出,就连凤轻舞都不免有些惊讶,他是在维护自己吗? 赵太后早之前便见识过蔺之宴对凤轻舞的宠爱,当下只是目光冷了冷。 随即便回答道:“皇儿放心,轻舞看着很是乖巧,母后疼还来不及呢。” “如此便好,那儿臣……” “不过,哀家还有一事想要与皇帝商量,今日趁着人都在,哀家便直说了吧。” 说着,赵太后顿了顿接着道:“哀家的侄女,柔儿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哀家老了也想有个贴心的女儿陪着说说话,反正皇帝要充盈后宫,不妨也将她收了,与轻舞公主一起举行册封仪式,皇帝觉得可好。” 眸光一冷,凤轻舞感觉身上的血液都冷了几分,下意识朝蔺之宴看去,她希望他能拒绝。 可他却再未看她一眼,随即他熟悉的声音就响在她的耳边。 “儿臣并无异议,一切交由母后做主。” 第一百二十一章 错过 凤轻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永寿宫出来的,等她回过神来,蔺之宴已带着她一同回到了行宫。 “好好休息吧,明日就是大婚之日,你切莫再任性了。” 蔺之宴说着,如黑玉般的眸子中,是比凤傲天更难看懂的深沉。 冷笑一声,凤轻舞缓缓往后退了一步,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疏离,“祁帝放心,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本宫不屑于用。” “你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蔺之宴脸色沉了些,“朕之前就说过,此时成婚并不是好时机。” “呵,封后纳妃,祁帝觉得如此还不够好吗?”凤轻舞嗤笑着,“不如将颜宓也在同一天收了,这样祁帝该满意了吧。” 言词激烈地反击回去,难道他认为,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在自己婚礼的同一天迎娶别的女人,她还应该感恩戴德吗? 蔺之宴不语,望着冷着一张脸的人儿,心头暗暗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他真的身不由己。 “好好休息吧。” 留下如此一句,蔺之宴转身离去。 然而,若是他知道这个转身会让两人生生错过,那么他宁愿死都不会让她一个人站在行宫门前。 凤轻舞怔怔地 站在原地,用尽所有力气不让自己回头,那是她最后的骄傲了。 深吸几口夜间的凉气,好一会儿后,她才迈开步子往宫内走去。 才迈开第一步,脖颈猛地传来一阵剧痛,意识失控的那一秒,凤素阴冷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看着倒在地上的凤轻舞,凤素冷笑,“凤轻舞,看你这次还怎么跟我斗!” …… 翌日,封后**如期举行。 雨眉清晨便带着一众宫女前往凤轻舞寝殿,准备帮她梳洗换装。 可一推开门,就只见“凤轻舞”早已穿戴好婚服,盖头遮面,端坐于床边,似乎早就准备好了。 “公主,您怎么起得那么早?” 雨眉疑惑地问着,可坐在床边的“凤轻舞”却只是摇摇头,并不说话。 见状,雨眉虽疑惑却也没多问,她跟在凤轻舞身边也有些时日了,知道她冷清的性格,可能又是在想些什么吧。 行宫上下都已经准备完全,吉时一到,雨眉立即扶着“凤轻舞”迈出殿门,缓步走向宫外。 蔺之宴已在行宫外等候,原本他只需在皇宫中等着就好,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看见她,他不想错过她成为新娘的每一个时辰。 黑 眸扫过凤轻舞身旁的雨眉,蔺之宴脸上闪过一抹深意。 雨眉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自从她跟在凤轻舞身边以来,每日都需要向蔺之宴汇报凤轻舞的行动。 而从前几天起,她就并没有再将凤轻舞的行动汇报上去。 避开他的眼神,雨眉低着头送“凤轻舞”入轿,经过蔺之宴时,并未做任何停留。 蔺之宴并未在意雨眉的小动作,他关注的焦点在凤轻舞身上。 昨夜两人不欢而散,以为她还在生气,蔺之宴也并未注意,只吩咐了车架小心行进,便跨上马背行于队伍前面,而轿子则处于中央。 皇帝迎娶正宫皇后是难得的盛宴,几乎每家每户都围在一旁看热闹,尤其是当蔺之宴要在封后典礼上一同纳妃的消息传出后,全京城的人几乎都在热议。 雨眉跟随在轿子旁走着,耳边不断传来百姓低低的议论声。 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本以为公主与主子总算是要修成正果了,没想到半路上又杀出个赵柔儿来。 沉思片刻,雨眉才轻声对着轿中人说道:“公主,您别理他们,主子亲自过来迎您,可见主子心中还是有您的。” 说完,轿子却迟迟听 不见答复,雨眉不禁皱眉。 昨夜从皇宫中归来后,凤轻舞便将自己关在房中没说过一句话,就连礼服都是独自一人在殿内穿戴,这让她很是担心。 “公主,您没事吧?” 试探着再叫了一声,却还是没得到回应,此时雨眉心中生出些疑惑来。 犹豫半晌,趁队伍走到街道拐弯处时,雨眉故意慢下一步,抬手将轿子的窗口的帘子掀开一侧。 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轿中情景,一阵烟雾从窗口飘出,下一刻她便失去的意识。 “姑娘,你没事吧。”迎亲队伍中一名男子接住雨眉倒下的身子,假装扶着她快速消失在围观的人群中。 迎亲队伍仍旧前行着,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 而另一边,等凤轻舞恢复意识之时,才发现手脚皆被绳索绑住,而她正身处于一间破庙当中。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昨夜的情景隐约在她脑海中闪过,她记得她是在行宫门口被人打晕的,似乎隐约间还看见了凤素的脸。 “凤素?”下意识低喃一声,随即她却又摇了摇头,凤素此时应该身在慧国,除非她跟着他们来了…… 想到此处,凤轻舞脑中突然闪 过一个想法。 她还记得雨眉昨日说,她怀疑行宫中有第三方势力。 再回想这些日子在行宫中发生的一切,毫无头绪的大火,毫无头绪的刺杀,还有赵太后莫名误服泻药。 一直以来,她始终认为这些都是赵太后所为,可若是如此,赵太后真的有必要真的服用泻药来陷害她吗? 可若是一切都是凤素在背后行事,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她来祁国不过半月,能与她有如此仇怨的,恐怕也只有慧国的凤素了。 想到这里,凤轻舞不禁冷笑,没想到就算是离开了慧国,她们还是不肯放过她。 抛开思绪,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离开这里。 凤轻舞尝试着动了动双手,却发现绳索捆地很紧,她根本动弹不得。 耳边突然传来两个男人讨论的声音。 “老大,你说这样真的好吗?公主可是让咱们直接带到城外杀了。” “你傻啊!那姑娘长得如花似玉的,反正在咱们,倒不如先享受享受,再动手。” “可是……” “没有可是,你在外面守着,等大哥快活了,你再来。” 一段龌龊的谈话,饶是再不谙世事的人都能听明白,他们的意图。 第一百二十二章 换新娘 凤轻舞此时只觉一阵恶心,目光在破庙中搜寻着,却并未发现任何可以利用的武器。 破庙的门被男人推开,一个浑身散发着流氓气息的男人走了进来,发现她已经醒了过来,反而猥琐地笑了笑。 “哎呦,小娘子醒了,瞧瞧这双眼睛,真漂亮。” “谁让你这么干的,知道我是谁吗!” 凤轻舞冷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心中一阵恶寒。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春宵一刻,反正都是要死的,若是你能伺候得我开心,我倒是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男人说着便已来到凤轻舞面前,一双满是黑泥的手在她脸颊上一抚而过,引得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哼,我怕你没命享受。” 凤轻舞冷冷地盯着男人,一双清眸间充斥着狠厉与寒霜。 看着她的眼睛,男人心中莫名有些犹豫,可裤裆中传来的一阵燥热却让他顿时抛开了所有的顾虑。 奸笑着继续用手摸了一把她的脸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看着他猥琐的脸,凤轻舞知道,如今她若是强力反抗,恐怕没有效果。 只能先假意迎合,再寻找破绽。 忍住心中的抗拒之感,凤轻舞嘴角勾起一 抹弧度,“等等,别急嘛,反正我现在人已经在你手上了,不如你帮我松开绳子,也玩得开心点。” “小娘子果然识趣。” 那男人已被凤轻舞的美色迷得七荤八素,哪里还能再多考虑些什么,连忙帮她解开手脚的绳索。 一边还火急火燎地开始解自己的衣服,露出满是胸毛的胸口。 凤轻舞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清眸间寒光一闪,趁男人扑向她之前,猛地一下站起身,膝盖弯曲朝着男人裆部就是一脚。 “啊!” “混蛋!记住了,本宫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凤轻舞死死抓着他的脖子,放下一句狠话,抬手就又是一个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老大,你怎么了?”门外传来一阵焦急的询问声,破庙门应声而开。 凤轻舞目光更冷了些,迈开腿便朝着破庙一侧的窗户跑出,直接翻窗逃出。 “快,快发信号弹!” 男人躺在破庙中,双手紧紧捂住裆部,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刚逃出破庙,身后便炸响一束烟火,凤轻舞知道那是他们在传递信号,一时间更加不敢放松警惕,加快步子朝前跑去。 可还没跑出多远,周边一下子竟不知从何处涌出数十名黑衣 人,目光阴冷,很明显就是冲着她而来。 凤轻舞用尽所有的力气在山野中奔跑,可黑衣人训练有素,不过多久便将她堵在湖边。 长时间的奔跑让凤轻舞控制不住地大口喘气,望着一群脸不红气不喘的黑衣人,她突然冷笑出声。 “本宫的运气一直很好,坠过两次崖都活了下来,这一次本宫就再赌一把。” 说着,她快速转身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黑衣人明显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决绝,连忙上前查看,却发现湖水突然涌起一个漩涡,直接将凤轻舞吞入湖中。 …… 皇城之中,大婚仪式仍在继续。 蔺之宴亲自迎凤轻舞入皇城,待所有嫁妆随着轿子入宫后,一名嬷嬷上前将盖着大红盖头的“凤轻舞”从轿中迎出来。 红毯由宫门一直铺到金銮殿,按祁国规矩,皇后需得与皇帝同上祭台祭祖,之后在文武百官面前宣读册封皇后圣旨,两人一同步入金銮殿,皇后设座于皇帝之下,再共同接受百官朝拜,如此才算礼成。 蔺之宴看着身穿帝后礼服的“凤轻舞”一步步朝他走来,他以为自己本该是高兴的,可不知为何,此刻他反而有些心慌。 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 笑,原来他还有如此紧张的时候。 嬷嬷将“凤轻舞”引至他面前,蔺之宴轻笑着上前一步牵起她的手,可就在触碰到“凤轻舞”手指的瞬间,黑眸中蕴含的笑意突然冷了下来。 “轻舞?”试探着问了一声,他明显能感觉到眼前的人有些紧张。 一旁的嬷嬷见蔺之宴突然停了下来,连忙压低声音提醒道:“皇上,该迎娘娘上祭台了。” 闻言,蔺之宴犹豫片刻,最终牵着她的手转身朝着跨上红毯,一步步朝着祭台而去。 那一瞬间,凤素只觉自己的心都差点跳了出来。 好在蔺之宴并未追问下去,否则她这些日子的谋划都将功亏一篑。 一步步走在梦想中的红毯上,凤素激动得差点想跳起来,只要礼行完,一切都成定局,到那时纵使蔺之晏反对,她也已经是祁国皇后。 以她的姿色与手段,她相信,总有一天,蔺之晏会完全属于她。 想着,盖头下的凤素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凤轻舞,你终究是输给了本宫,如今你就在地下好好看着,看着本宫如何与之晏夫妻恩爱吧!” 凤素得意地在心中呐喊着,可一个低沉的声音,却突然打断了她的心绪。 “轻 舞,你还记得,本君送给你的那支丹阳蝶舞钗吗?”身旁的蔺之宴缓缓说着。 闻言,凤素心头一紧,犹豫半晌后,缓缓点了点头。 就在同一瞬间,盖头猛地一下被蔺之宴掀起,一张暴怒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盖头随风飘落在地,凤素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竟忘了该如何反应。 “凤素!” 蔺之宴咬牙,冰冷的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仿佛被撕碎过千万遍。 “轻舞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凤素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乎已经完全失去的思考的能力。 此刻,蔺之宴几乎想眼前的凤素直接撕碎,却又担心凤轻舞的安危,只得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怒声道:“本君告诉你!若是轻舞有任何差池,本君定要你百倍偿还!” 说完,蔺之宴猛地转身朝宫门快步离去。 而凤素终于恢复了些理智,连忙上前抓住他的衣袍,几乎癫狂地哀求。 “不,不行,之宴你不能丢下我,我是你的新娘啊!你不能丢下我!” 黑眸间满是厌恶地瞪了她一眼,蔺之宴不管不顾离开婚典现场,留下一众完全傻眼的朝臣与跌坐在地痛哭不已的凤素。 第一百二十三章 拉拢帮手 大婚仪式取消,朝野震动,百官愕然。 就连深宫中的赵太后都错愕不已,在她的印象中蔺之晏明明十分宠爱凤轻舞,如今又怎么会突然在大婚典礼上有如此举动。 当即命令宫人去调查,才发觉原来婚礼上的新娘竟然被掉了包。 得知这一消息,赵太后先是惊讶,随后却是喜悦。 凤轻舞这个丫头她是很不喜欢的,如今她还未出手,就出了这样的乱子,她求之不得。 “红叶,你去传哀家懿旨,让皇帝到永寿宫一趟,哀家有话要对他说。”赵太后侧躺在贵妃椅上,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还有把婚礼上出现的那个女子,也宣进宫来。” 红叶跟在赵太后身边多年,最能揣摩赵太后的心思,也因此最为受宠。 当即应声称“是”,快步离去。 蔺之晏一离开婚礼现场,立即骑上一匹快马赶回行宫。 而行宫中人却都道,自昨夜凤轻舞进宫面见赵太后后,就没人再当面见过她,就连整日跟在凤轻舞身旁的雨眉,也莫名失踪。 一拳打在桌上,蔺之晏脑海中浮现昨夜最后一次见到凤轻舞的画面。 昨夜他并没有亲眼看到凤轻舞进行宫,只将她送到了行宫门口,莫非就是 在那个时候,让凤素有机可趁。 暗责自己的大意,他随即下令京中御林军,封锁城门,严查出城人等,又命手中暗卫调查昨夜所有出城的人,沿着线索全面排查。 “主子,你也别急了,公主她吉人自有夭相。” 颜宓此时也赶了过来,看着蔺之晏心急如焚的模样,她心中亦是不好受。 蔺之晏紧闭双眼,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是掩饰不住的疲倦,“是朕的大意了,朕早该想到,慧国那些人不会轻易罢手的。” 杏眼微眯,颜宓抿了抿唇瓣,最终还是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也有可能,是凤…是公主,她自己不想……” 话未说完,蔺之晏缓缓睁开双眸,落在她的身上,满是寒意与点点杀气。 颜宓心惊,猛地跪下,连忙道:“主子息怒!” “你在朕身边多年,知道规矩,自己去领罚吧。” 冷冷留下这一句,蔺之晏站起身,迈步而去。 就在他准备亲自出城寻找时,宫中却突然传来消息,称赵太后宣他进宫。 犹豫半晌,蔺之晏最终决定先进宫,纵使他此时心中有一万个焦急,可理智却仍旧拉扯着他,有些责任他不能抛下。 永寿宫中。 赵太后平静地看着眼 前脸色铁青的蔺之晏,悉心保养的眼角,仍不免眯出几条细碎的皱纹。 “对方毕竟也是慧国公主,与那凤轻舞并无二致,皇帝也不要做得太过了。” “呵。”蔺之晏双拳紧握,冷笑一声,“母后的意思是,朕,堂堂祁国国君的皇后,可以任由他人冒充代替,而朕还要忍下这口恶气了。” 赵太后皱眉,“哀家不是这个意思,哀家是要提醒皇帝,切莫为了一个女人乱了朝政,坏了大局。” 那个凤轻舞,哀家本来就不是很满意,一个下堂公主还妄想成为祁国**,成何体统。” 深深吸了几口凉气,蔺之晏压住心头的怒气,“纵然母后不喜,可轻舞已经是朕昭告天下要迎娶为后的女子,无论如何,朕都会将她找回来。” “皇帝,你……” “至于凤素,母后若是喜欢,就自己留下吧,朕没有意见。” 说完,蔺之晏转身离去,丝毫不顾赵太后在身后严厉的斥责之声。 “真是翅膀**!”赵太后抬手猛地拍在贵妃椅上,精心保养的脸上满是怒气。 红叶见状,连忙上前宽慰,“太后息怒,皇上素来孝顺,尤其是对太后您更是言听计从。 今日之事也确实离谱了 些,皇上此时怕还在气头上,等过些日子,这事淡下去,皇上自然就会忘了凤轻舞那个女人。” “若是如此,那就最好。”赵太后深吸几口气,“那个叫凤素的丫头呢,怎么还没到。” 正说着,殿外即刻就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很快凤素便含着双泪眼跪在殿中。 “慧国章素公主凤素,拜见太后娘娘。”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赵太后侧着身子靠在软垫之上,眼眸扫过凤素那张哭花了妆的小脸,倒也是个美人。 “虽说你是慧国公主,但如今这地界是祁国,可不是你慧国,冒充帝后,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赵太后冷了冷声音,一双眸子中满是阴冷。 凤素心惊,本就哭得通红的眼眶,此时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太后娘娘,凤素也是逼不得已,实在是,实在是因为……” “因为什么?”赵太后追问。 凤素咬了下唇瓣,泪珠更如水珠般滚落下来。 “凤素在慧国时,就对祁帝一见钟情,皇兄也有意将我许配给祁帝,可谁料…谁料姐姐这个时候,竟突然向皇兄请求赐婚。” “所以,你就出此下策,想将皇帝再夺回去?” 赵太后冷笑,“凤素,到了 这个时候,你最好跟哀家说实话,哀家可不相信,你区区一个公主就能有这般瞒天过海的本事。” “这……”凤素有些犹豫,稍稍抬眼看了下高坐的赵太后,纤手紧紧收拢。 她还摸不准赵太后的性情,可事到如今,她决不能让赵太后抓住任何错漏,否则她独自一人在祁国,定然无法生存。 “太后娘娘高见,是母后她让凤素如此做的,冒充一事,也是她一手安排。” 赵太后自然知道她口中的母后所指何人,看来这个丫头倒还挺有背景的,连慧国太后都如此帮她。 既然她们有共同的目标,倒不如将这个丫头拉拢过来。 目光闪过一抹寒意,赵太后声音压低了些,“那个凤轻舞呢?你把人弄哪儿去了?” 闻言,凤素慌忙抬眼,看到赵太后眸间冷光,心中瞬间信心大增。 “回太后,昨夜就已经送出了城,手下回报,说她想跑,结果却失足落湖,死了。” “尸体呢?” “没见着,不过太后放心,我手下的人在原地守了一个时辰都没见她浮上来,纵使她有天大本领,这次也绝对……” 正说着,殿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女子哭泣之声。 “姑母,您要为柔儿做主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继续封妃 话音传来,只见一女子身穿大红婚服小跑而来,直接扑到赵太后膝边,掩面哭泣,“姑母,听说皇上取消了大婚仪式,这柔儿如何是好!” 赵太后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赵柔儿,心头烦闷,随即一把推开她,冷声训斥道:“瞧你这幅模样,像什么话!” “姑母!”赵柔儿委屈地喊了一声,嘟起双唇,却还是抬手将泪水拭去,“柔儿已经听您的话从偏门入宫,可如今这局面,您让柔儿如何自处?” 闻言,赵太后暗自叹了口气,目光在凤素与赵柔儿身上流转片刻。 “事已至此,哀家也不会委屈了你们二人,反正婚礼仪典都是现成的,只需免去皇后仪仗,改为封妃仪式便可。” “封妃?” “封妃?”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此时赵柔儿才注意到殿内的凤素,转眼看去,只见她身穿着皇后礼服,顿时心中了然。 “原来是你,是你冒充凤轻舞,才把事情弄成这样!” 凤素冷眼以待,并不言语,她自知人在屋檐下,看她与赵太后亲昵的举动,想来定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如今她只能依托赵太后,否则莫说是封妃,就连性命都 可能随时不保。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 赵柔儿火气上头,她虽然也讨厌凤轻舞,可纵使是从偏门入宫,也好歹是能与皇后并肩册封的妃子。 而如今,皇后失踪,皇帝愤然离场,那她又算什么! “柔儿,不得无礼!”赵太后出言呵斥,“她是慧国章素公主,身份不亚于你,日后你们二人入宫,须得互相扶持才是。” “什么!”赵柔儿一脸诧异。 “谢太后,凤素铭感五内!”凤素立即行礼,躬身瞬间,眼中满是兴奋。 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留下,只要能留在这里,日后这后宫中谁做主,还说不定呢! “可是,如今皇上不在宫中,如何封妃?” “有哀家在,如何就不能封妃了?” 赵太后冷眼反问,接着又道:“皇帝是一国之君,**繁忙,不能参加封妃仪式,就由哀家代为主持。” “今日起,特封慧国公主凤素为蝶妃,首辅大臣之女赵柔儿为柔妃,婚礼仪式继续举行。” “这……”赵柔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赵太后一个眼神驳了回去。 当下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封后仪式顷刻间改为封妃仪式 ,还一次封了两位。 而原定的新娘,新郎官都不知所踪,这在整个中原都是闻所未闻的奇事怪事。 也毫无悬念地成为了祁国上下茶余饭后的谈资。 …… 而在慧国,此时的情况亦不比祁国好多少。 尤其是在凤禧宫中,凤傲天自今晨发现凤素已离宫数日后,顿时大发雷霆,直奔凤禧宫而去,此时已与施太后密谈了数个时辰。 “母后,你糊涂呀!” 凤傲天宽袖狠甩,他早就察觉到施太后与凤素有些不对劲,却没想到她们竟如此的胆大妄为。 “您以为蔺之晏是什么人,他都敢带着十万大军,亲自来迎接轻舞前往祁国,您觉得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施太后端坐于软塌之上,年华逝去的面容上隐约露出一丝担忧。 但言辞间却仍旧坚毅,“皇帝不必太过担心,哀家就不信,他还真能为了一个女人,就挑起两国争斗! 再说,咱们慧国也不是好欺负的。” “呵,母后这次您可就真的说错了。” 凤傲天冷笑一声,宽袖之下双手紧紧握拳,这才控制住自己没对眼前的生养他的女人动手。 “我**事虽强,可地处苦寒 ,经济粮食皆是问题,更何况今年严冬冰灾尤为惨烈,许多地方百姓连饭都吃不上,若是这个冬天再不过去,光是老天爷再下几场雪,就能将慧国逼死。 更别说,若是蔺之宴真的在一怒之下发兵慧国,那除了任人宰割之外,朕还真想不到第二条路。” 施太后脸色再也绷不住,她还真没想到如今情势竟是如此严峻。 “可如今事已至此,素儿已经嫁入祁国,刚刚哀家手底下的人已经传来消息,素儿被册封为蝶妃,一切都……” “那轻舞呢?” 凤傲天一句话戳中要害,凤素的死活他并不在意,如今摆在慧国与祁国之间最大的矛盾便是凤轻舞的安危。 若凤轻舞出了任何问题,那他真的不敢想象,蔺之晏会做出什么举动。 一提到此处,施太后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犹豫,抬眼看了下凤傲天铁青的脸色,她最终不得不承认道:“祁国的线人传来消息,她已经落水而亡。” 凤傲天最不愿听到的消息还是发生了,心头怒气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一下握拳砸向桌子,青筋控制不住地在额头跳动。 施太后明显被这一声巨响吓住,下意 识抬手按住胸口,心脏此时跳得很是失常。 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犹豫半晌,施太后才出声问道:“如今蔺之晏已经察觉,恐怕很快就会发现是我们动的手,皇帝认为为今之计,该如何应对?” 话音落在殿内,犹如石块沉入海底,久久不得回应。 良久,凤傲天才缓缓出声,“既然这件事是凤素犯下的,我慧国自不会替她承担任何责任,朕会即刻修书一封,母后您就安心呆在宫中,日后的事您亦不必插手了。” “皇帝是要将凤素推出去挡灾吗?” “怎么,母后如今还想维护于她?”凤傲天冷笑,话一说完便抬步准备离去。 见状,施太后慌忙站起身,拦住他的去路,“不行,皇帝此次不能坐视不理,素儿她……” “母后,恕儿臣此次不能从命!” 冷冷丢下这一句,凤傲天便要越过她继续往前走。 望着他即将行至殿门的背影,施太后终是忍不住,出声道:“素儿,她知道了凤后的死因,与你我有关。” “什么!” 如果说,之前凤傲天是愤怒的话,那么此刻的他便是暴怒的修罗,随时都有可能吞噬掉眼前的一切。 第一百二十五章 降位为嫔 气氛再一次降到了冰点,施太后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她与凤素之间的交易全盘托出。 “您就是因此才会帮助凤素冒险替嫁的?” 凤傲天此时终于明白这些日子施太后与凤素两人之间的神神秘秘,原来竟是凤素掌握到了如此大的秘密。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让她再多有一日说话的机会了。” 咬牙吐出一句话,凤傲天浑身渐渐燃起一阵杀气,整个人看起来暴虐不已。 “不行,皇帝你还不能杀素儿。”施太后察觉他的意图,立马出言阻止,“这个丫头,她早就将所知的一切都藏了起来,若是她死了,当年的秘密,恐怕也会保不住。” 一口恶气堵在凤傲天的胸口,没想到他宠了多年的妹妹竟有了这般心机,看来自己以前还真是小看了她。 “可是母后,您有没有想过,凤素是如何知晓当年之事的呢?” 施太后摇头,她也一直在困惑这个问题,当年稍知道些内情的人都被一一剪除,而凤素又是从何处得来知晓当年之事。 “不管怎么样,木已成舟,为今之计,是要稳住凤素,不能让她说出当年之事,同时还要应付蔺之晏,决不能让他知道轻舞已死的消息。” 凤傲天目光深沉, 犹如黑色的漩涡,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却又能感觉到隐隐的危险。 “母后,朕要您马上派出一名死士,让他暴露在蔺之宴的眼前,就说……” …… 凤素被封为蝶妃不久,慧国驻扎在祁国的使臣便匆匆赶来求见,并带上了为凤素紧急置办的嫁妆。 由于事发仓促,使臣亦是临时接到的命令,浑身上下所带的银钱并不多,只能尽可能到准备,可嫁妆却仍旧免不了简薄些。 将嫁妆礼单交托于礼部清点,全篇上下不过半页,就连物品也是极为寒酸,顶多只能够上京城中富家女子出嫁的规格。 见此,负责清点的几名太监都忍不住发出嗤笑之声。 “你瞧那些嫁妆,简直寒酸死了,我进宫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可不是嘛,还说与皇后同为公主呢,可皇后的嫁妆,那可是整整排了一条街啊!这个怕是连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听说,只是个嫔妃生的,哪像皇后娘娘,那可是正统嫡系。” 耳边嘲讽之声钻入耳膜,凤素紧紧咬住唇瓣,努力让自己不出声驳斥,她还没有在后宫站稳脚跟,她决不能功亏一篑。 好不容易等到礼部那群势力小人清点完嫁妆,凤素只觉时间像 是过了一整年般的漫长。 “东西都清点完了,不知本宫的住处,公公是否已经安排妥当。” “那是自然,公主如今可是蝶妃娘娘,奴才们自然不敢怠慢。” 说着,为首的太监朝着身后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两名小太监走上前。 “这两个奴才是内侍局为您安排伺候用的小太监,宫女嬷嬷等还在挑选,您就先委屈使唤着他们两个。” 凤素点点头,忙了一整天,她根本就不想再听眼前的人废话,此刻她只想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 跟随着眼前两个小太监,凤素拖着脚步走在宫中,祁国皇宫不比慧国小,且布局还要比慧国精致许多,楼台亭阁,延绵走廊,无比经过静心设计,格调章法都十分高雅从容。 一路上,凤素欣赏着周围景致,心中也莫名对自己的寝宫多了些期待,也不知与她的千玺殿比,会不会更加的张扬绚丽。 可当她真正看到自己寝殿时,隐忍多时的愤怒,终于在此刻爆发。 “混账,这都是什么地方!本宫可是当朝蝶妃,你们两个是不是瞎了眼了,竟将本宫带来如此破烂之地!” 一阵怒骂,两个小太监顿时跪倒在地,连声说道:“娘娘息怒,此处就是内侍局为娘娘您 安排的钟琉宫,奴才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不敢欺瞒娘娘!” “两个。狗东西还敢顶嘴!” 凤素几乎嘶喊大骂,站在这座宫殿之中,她只觉得无比恶心。 先不说此地的装饰规格,单凭殿中一股发霉的气味就让人难以忍受,还有已经破了洞的窗户与不断灌进屋中的冷风,这一切简直就是在挑战她的忍耐极限。 脑中又浮现起内侍局那群势利小人的嘴脸,凤素便只觉得一阵怒气上头,想她在慧国时,何曾受过如此委屈。 当下看着眼前两个颤颤巍巍的小太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起手边的生了灰的茶杯狠狠砸去。 “混账东西!让你们小瞧本宫,让你们小瞧本宫!” 茶杯脱手而出,落地应声而碎,可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呼痛的声音,与一群手忙脚乱的宫女太监。 “哎呦!” “姑母,您没事吧!” “护驾!快来人护驾,哎呀,先宣太医,宣太医啊!” 一阵杂乱之后,凤素终于反应过来,而被茶杯砸得摔倒在地的赵太后也站起了身来。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赵太后浑身气得发抖,抬手直指凤素,怒骂道:“好啊,哀家今日才封了你,还不过一天,你就敢 反了天了!” 闻言,凤素立马跪了下去,连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是这两个奴才不听话,顶撞了我,所以我才气急了,没想到竟误伤了太后。” 赵太后整理好仪表,又指着那两名太监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来说!” “启禀太后,是蝶妃娘娘不满钟琉宫的配置,所以才拿奴才们撒气。” “不,你们胡说!”凤素还想辩解些什么。 可赵太后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冷笑一声,道:“蝶妃还真是好大的架子,既然你觉得这钟琉宫配不上你,那从即日起,降蝶妃为蝶嫔,禁足钟琉宫!” 说完,赵太后决然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凤素颓然跌坐在原地。 柔妃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欢喜,她对凤素根本没有什么好感,这一次若不是她出来搅局,她也不会在成婚之日成为皇宫中笑话。 冷哼一声,“蝶嫔妹妹,你就在这钟琉宫里好生住着吧,以本宫看来,你倒是和这里挺配的。” “是你,是你故意陷害我!”凤素抬眼看向赵柔儿,眼眸间满是怒气。 可赵柔儿见了却只是冷笑,转身跟着赵太后的仪架离去,再也没回头看凤素一眼,也没有注意到身后凤素眼中燃起的恨意。 第一百二十六章 得知真相 皇城之中,蔺之晏亲自带着御林军寻找线索,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将整个京城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旧没有找到凤轻舞的下落。 如今看来,凤轻舞很有可能已经出城,而祁国幅员辽阔,人海茫茫,他又该如何去寻她。 蔺之晏坐在行宫凤轻舞的寝殿中,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庞透出一股疲倦。 隐约能嗅到寝殿中凤轻舞独有的清香,而此刻的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距离感,她好像真的要离他而去了。 “主子,在京的暗卫都已经派了出去,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您休息下吧。” 颜宓轻声说着,似乎怕搅了他的沉默。 良久过后,就在颜宓以为蔺之晏不会回答时,他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把行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集中起来,朕要亲自审问。” 声音很冷,就好像刚刚从寒池中捞上来一般,颜宓知道这一次蔺之晏是认真的。 没有犹豫,即刻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很快行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押到行宫大院中,站成两排,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蔺之晏立于台阶之上,一双如黑玉般的双眸透着股阴阴的寒气,与君王特有的强大气势 。 “挨个说,朕要知道你们每一个人最后一次见到轻舞时的情景,任何一个细节都不准略过。” 得了命令,行宫中的宫人连忙搜刮自己脑海中所有能回忆起的,有关凤轻舞的画面,生怕说错一句话就引火烧身。 轮到行宫门口值班的侍卫时,只见他颇为紧张地上前。 “微臣,除了大婚那日外,没,没有见过皇后娘娘。” “婚前那晚,是你在行宫门前值班?”蔺之晏冷眼看去,浑身强大的气势压低了周边的气压,一阵凉意从众人背脊升起。 侍卫打了个冷战,犹豫片刻才道:“是。” “可那晚朕亲自送轻舞回了行宫,你怎么会没看见?” 蔺之晏缓步走至侍卫面前,肃杀之气笼罩全身。 侍卫咽了咽口水,知晓自己这次逃脱不过,干脆握紧腰间佩刀,打算一不做二不休。 “主子,小心!” 也不知道谁喊了那么一声,转眼间那侍卫便抽出佩刀,直接砍向蔺之晏。 “不自量力。” 蔺之晏站于原地不动,刀落下的瞬间,抬手一把抓住刀柄,修长双腿猛地朝侍卫腹部踢去,顿时将侍卫踢出数十米外。 “来人,将他带到地 牢去,从他嘴里挖不出东西来,你们也别出来了。” “不!”那侍卫一听这话,当场就怂了,他听过地牢的那些手段,进去一趟可不是脱一层皮那么简单的。 “皇上,奴才是受人蛊惑,是,是她!” 侍卫抬手直指人群中一名宫女。 “是她让奴才冒充行宫侍卫的,她说那个侍卫已经被解决掉了,让奴才来顶替,什么都不用做,事后就会给奴才一百两银子。” 被指证的宫女脸色煞白,抬眼看见蔺之晏冰冷的眸子,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皇,皇上,奴才是,是因为……” 目光落在宫女身上更冷了几分,蔺之晏缓步过了过去,伸手捏住宫女的下巴,“你们把轻舞弄哪儿去了,说出来,朕饶你一命。” 宫女怔怔地望着眼前俊美异常的男人,若不是下巴被捏得生疼,她可能真的会沉迷下去。 “回皇上,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藏皇后娘娘啊!是,是皇后她自己,她说不愿意嫁给皇上,所以才求了施太后,接凤素公主入祁国,让她替嫁。” 话音才刚刚落地,下巴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宫女哀呼出声。 “皇上饶命,奴婢 所言句句属实,否则凤素公主又如何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入行宫,还上了花轿呢!一切都是有皇后娘娘在背后安排!” 松开手,蔺之晏往后退了一步,黑眸依旧深沉,可掩于宽袖下的双手却紧紧握拳。 他不想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可心底里却莫名有个声音在嘶吼。 轻舞,你难道就真的如此讨厌朕吗? 周遭变得安静无比,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蔺之宴接下来的反应。 “她说谎!主子,公主没有辜负您!她现在有危险,您快去就她啊!” 院外突兀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声音,寻声望去,只见雨眉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地奔跑着,又在半路摔倒在地,体力不支时竟手脚并用地朝这边爬。 “主子,去救救公主!” 心底绝望的声音最终于在雨眉出现的这一刻得到了救赎。 蔺之晏狂奔而去,将雨眉扶起,“到底是怎么回事!轻舞呢?她怎么样了!” 雨眉挣扎着跪地,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主子,雨眉婚礼那日在路上被人迷晕,偷听到了那些人的阴谋,拼死逃脱就是要将证据交于主子。” 说着,从 怀中拿出一摞书信,“这些就是凤素与施太后这些日子联络的书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她们的阴谋!” 接过书信,打开一看,果然全是凤素与施太后的来往信件。 压住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蔺之晏死死捏紧手中的信,怒气染红了双目,俊朗的脸上满是暴戾,隐约间竟似乎有些扭曲。 “传令,将凤素打入打牢,朕要亲自提审!” “是!” “雨眉,你留在行宫养伤,朕一定会将轻舞找回来。” 留下一句话,蔺之晏迈步离去,高大背影迎着冬日白亮的光,有些刺眼却又恍惚在昏暗之间游走,让人看清其轮廓。 皇宫之中,凤素还正指使着宫女整理钟琉宫,突然就涌出几名侍卫将她直接拖入皇宫大牢,任凭她如何喊叫咒骂都无人回应。 忐忑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蔺之晏浑身肃杀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之…皇上!” 凤素看着眼前的男人,纵使是在牢房之中,她都始终抗拒不了蔺之晏浑身上下散发着的魅力,他是她最理想的丈夫。 可他的下一句话却顷刻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带到刑房。” 第一百二十七章 慧国来信 声音落在牢房里,显得尤为阴郁。 “为什么!之晏,为什么要去刑房,你想要干什么!” 凤素不断地嘶喊挣扎,还是被侍卫紧紧地绑在受刑架上,手脚皆被困紧,任由她如何反抗都无济于事。 一旁的蔺之晏仍旧浑身肃杀,快步走进刑室后,直接坐在最高处的椅子上,冷眼看着凤素。 若不是他还需要从她口中查到凤轻舞的下落,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个问题,朕不会说第二遍。” 冷声开口,黑眸中凝结着刺骨寒冰,“轻舞在哪?” “凤,凤轻舞……”凤素语愣,又快速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 见她仍旧顽抗装傻,蔺之晏也并没有打算继续跟她纠缠,微微靠在椅子上,抬手朝手下人轻轻一挥。 立即就有一名狱卒打扮的男人走了过去,随手从腰间抽出手腕般粗的鞭子,狠狠一甩落在凤素身上就是一道血痕。 “啊!”凤素撕心呼痛,小脸瞬间惨白,“啊!本宫是慧国公主,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蔺之晏只冷冷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回答朕的问题,否 则,朕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身上的剧痛一阵阵传来,凤素害怕地缩了缩头脑,她绝对相信蔺之晏说的是真的,可她若是将凤轻舞已死之事说出去,恐怕她的下场只会更加难看。 如今之下,她只能咬死自己并不知情。 “是凤轻舞自己要逃婚,是她求我替嫁的,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可能,可能她已有心上人,她和别的男人私奔了!” 目光一寒,蔺之晏猛地一掌拍在木椅上,扶手应声碎裂,“不准你侮辱她,来人继续!” “不,不!” 眼看着鞭子高高扬起,凤素惊恐之下竟晕了过去,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刑室豁然被推开的铁门。 “住手!”赵太后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精心保养的脸上蒙着一层怒意。 蔺之晏端坐着,似乎早就料到此情况,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皇帝,难道还要哀家也进一进这刑房吗?”赵太后冷冷站在铁门之外,余光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 蔺之晏额头上的青筋不断跳动着,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直接杀了所有挡在他与凤轻舞之间的人。 可是他不能,全祁国百姓的性命都 握在他的手中,他不能不顾大局。 沉默半晌,蔺之晏还是站起身,随着赵太后离去的方向跟去。 赵太后立于狱卒休息所用的房间中,一张木桌,几张木椅就构成了整个房间的布置。 见蔺之晏过来,赵太后随即拿出一封信件,递了过去。 “皇帝自己看看,这是慧国凤帝亲自写来的信。” 蔺之晏并不接,他对凤傲天也算是有一番了解,信中内容也无非是想要他放过凤素而已。 赵太后无奈,干脆直接打开信,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而内容也与蔺之晏猜测地差不多。 “望祁帝能看在两国邦交份上,善待素儿!” 最后一句,赵太后加重了语气,“皇帝,你登基多年,这句话的意思,你不会不明白吧!” 怎么会不明白,这意思明显就是想用慧国之力做威胁罢了。 蔺之晏不语,赵太后就越是心急,她从来没见蔺之晏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过,看来凤轻舞日后必成她的心腹大患。 “为了一个女人,皇帝难道就要将祁国数百万百姓的性命弃之不顾吗?” “轻舞是朕的皇后,母后请注意你的用词。” 蔺之晏终于出声,一句话便将赵太后 气得血气翻涌,这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顶撞于她。 就在场面焦灼之际,颜宓小跑而来,硬着头皮闯进去,打破房间中****的气氛。 只见她压低声音在蔺之晏耳边低语着。 “找到施太后安插在祁国的据点了,他们交代,皇后被连夜带到了郊外。” 蔺之晏眸光冷冽,转身快步离去,完全无视房间中气得摇摇欲坠的赵太后。 从大牢中出来,以有两名暗卫压住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鼻青脸肿的脸很明显是遭遇了酷刑。 “是施太后让我们做的。”男人口中冒着血,还不忘撇清关系,显然并不是一个有骨气的主。 蔺之晏冷哼,薄唇吐出两个冰冷的字,“人呢?” 男人有些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咽下嘴里的血水,“人被,被带到了郊外,她想跑,我们就追了过去,结果,结果……” “她,她自己跳了湖,我们在湖边守了一个时辰,她都没,没有浮上来。” 男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可听在蔺之晏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猛地退后一步,他才稳住身子。 “哪个湖,带朕过去!” …… 此时,郊外湖面上仍旧一片平静,照映着 郊区冬日景色,纯白间带着些许荒凉静谧。 也可能就是因为景色宜人,或许谁都没有想到,这条湖的底端竟有一个暗黑色的大洞联通着地底的暗河。 凤轻舞跳入湖中后,冰冷的湖水瞬间侵蚀了她的意识,恍惚间她看到湖底某个角落正有一个奇异的漩涡不断翻涌着。 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游了过去,身子在靠近漩涡的那一刻被猛地吸了进去,随后她就丧失了所有的意识。 等她醒过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略有些刺眼的白光在她眼前晃动,她试图移动下身子,却发现自己没有丝毫的力气。 只能隐约听着周边有人正在说话。 “大祭司,你说这姑娘还能醒过来吗?都睡了三天了。” “尽人事听天命,她既然有缘至此,能保住性命就是她的造化,若一生沉睡不醒,那也是天意,吾等不可强求。” “也是,只是咱们这里多年不见外人了,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哎!” “不知这姑娘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 谈话声音越来越杂,凤轻舞好不容易清醒的意识,也越来越混沌。 她实在是太累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苗疆一族 再次醒来时,又是一个白亮的天,周边没有了吵杂的声音,体力也恢复了些。 试着坐起身,凤轻舞微微喘气,一手支撑着身体朝周遭望去。 只见此时的她正身处于一间朴素的房屋中,随眼看去满是手制的家具,屋中还放着一台织布用的纺机,上面有一节尚未完工的深紫色布料。 目光再往上移,墙壁上挂着不少竹筒,与一些深紫色绣蓝线布袋,凤轻舞没见过这种袋子,正想看清楚上面绣着些什么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醒了,诶!快来人啊!那姑娘醒了!” 抬头看去,只见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妇人,正猛地朝凤轻舞冲了过来,有些无措地伸手在她身上比划了几下,似乎想要扶她,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凤轻舞无奈勾起嘴角,撑着身子立得高了些,“大娘,是您救了我?” “不,不是我,是大祭司。”大娘很是兴奋地说着,看向凤轻舞的眼眸间似乎都闪着光。 不一会儿,房间里很快涌来一大批人,有些挤不进来的,就趴在窗子边往里张望,神情看起来,似乎是在看什么稀奇的物件似的。 见这阵仗,凤轻舞心尖一阵发憷,低头看了 看自己,衣着完好,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一切正常。 犹豫地开口问道:“是我,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大家都……” “啊?不不不,姑娘,你没什么不对,是我们这里太久没有外人来了,这帮小子就是好奇。” 大娘出声解释,又转身朝着屋内的人,豪爽挥手道:“说你们呢!都吓着人家姑娘了。” “莫大娘,咱们就看看,别赶人呀!” 众人吵闹起来。 听了这话,凤轻舞才算反应过来,目光落到屋中他们的服饰上,才发现他们皆穿深紫色布衣,以蓝线绣纹,银器装饰,衣带间的花纹看起来像许多意象化的虫子,她从未见过这种图案,估计应该是一种图腾。 隐约间,凤轻舞感觉这个村子有些神秘。 “莫大娘,是你们救了我,轻舞在此多谢各位。” 说着,她移动身子就想下床,却被莫大娘一把抓住,“说什么谢不谢的,都是命定的缘分。” “你说你叫轻舞?真是好名字,以后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把莫大娘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 莫大娘越说越兴奋,抓着凤轻舞的手就不肯松开,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像是在看什么稀罕宝贝似的 。 凤轻舞无奈,面对如此盛情,只能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她就留在了莫大娘家养伤,从他们口中得知,原来他们是随着大祭司迁居于此地,已经数十年不曾外出了。 经过数日的修养,她的身体也渐渐痊愈,不时还可以出门闲逛。 不得不说,此地真的可以说是一个世外桃源,四面青山绿水,茂林修竹,周遭百姓安居乐业,民风淳朴。 若是能一直留在这里,倒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凤轻舞缓步走在河边,听说她就是从这条河浮上来的,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游进黑洞,没想到真的获此奇遇。 想着,她的心却只觉莫名的沉重。 凤素此次准备万全,可能她现在已经和蔺之晏成婚了吧。 而蔺之晏也应该发现新娘换了人,他会来寻自己吗? 还是说,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凤素的身份地位与她并无多少差别,对蔺之晏来说,她或是凤素,应该都是一样的吧。 清淡的眸子间流露出一抹浅浅的哀伤,心底里,她希望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至少不可以是凤素。 “轻舞姑娘!” 年轻男子的出现打断了她的思绪,回首看去,凤轻舞一眼便 认出,是此地的武士阿强。 感觉到男子过于靠近的身体,凤轻舞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阿强,是莫大娘让你来找我吗?” “大祭司要召见你。”阿强说着,又走上前一步,“来,我带你去。” “大祭司?” 凤轻舞有些惊讶,这些日子她隐约也从莫大娘口中听到过大祭司,他似乎是此地权位最高的人。 见她目光中透着犹豫,阿强爽朗一笑,“轻舞你放心吧,我们苗疆人世代与世无争,大祭司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你说什么,苗疆!这里是苗疆!” 听到苗疆二字,凤轻舞猛地上前将一抓住他的手臂,清冷的眸子间也不由得露出些许波动。 回想此地百姓的服饰与生活方式,她终于想起来,曾经她在凤族藏书中所看到过的名字,苗疆。 据说苗疆一族与凤族一样,是隐世大族。 凤族居于慧国,而苗疆则居于祁国,两方势力皆暗自在所居地发展渗透,凤族与慧国皇室有所牵扯,说是隐世却也是大隐隐于市。 唯有苗疆多年来毫无消息传出,没人知道它如今实力如何。 知晓其中厉害,凤轻舞手心隐隐冒汗,她决不能让苗疆的人知道她是凤 女,否则后果实在难料。 跟随着阿强,行至大祭司府上,凤轻舞很快见到了大祭司。 与她猜想地差不多,大祭司是苗疆权位的象征,眼前男人,五十几岁的年纪,一身暗红蟒袍彰显着其身份的不凡。 阿强退去,房间中只剩凤轻舞与大祭司两人。 “听说,你叫轻舞?”大祭司首先发问,语气淡淡的没有多少情绪。 “是。”凤轻舞恭敬点头,“听闻此次轻舞不死,多亏大祭司相救,轻舞在此谢过大祭司。” 大祭司随手挥了挥,“都是天意,用不着谢。只是不知轻舞姑娘是哪里人,家住何方,又为何会来到此处?” 问到心中最担忧的问题,凤轻舞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冷静些。 “回大祭司,我是祁国人,家中还算殷实,父母去世后,唯有一兄长,兄长为轻舞指了门婚事,可谁料就在大婚当日,竟有贼人将我撸了去。” “为保清白,轻舞只能选择跳湖,以死明志,却不想阴差阳错竟到了贵地。” 凤轻舞半真半假地说着,为了让自己的话更真实些,说到动情之处,还不忘抬手抹了把眼泪。 而大祭司也未察觉,只让她先安心住下,便放其离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后宫斗争 御书房内,蔺之晏一手扶额坐于高位,房中有两名暗卫跪于下方,颜宓低头立于一侧,气氛沉默异常。 “还是没有消息。” 沉默半晌后,蔺之晏缓缓说着,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地下暗卫低下头,他们奉命在郊外湖边打捞搜寻,结果却连一片衣角都找不到。 片刻后,其中一名暗卫回道:“启禀主子,臣等已经翻遍了整个湖泊,却没有半点发现,臣认为只有两点原因。” “说。”蔺之晏缓缓睁开眼。 “第一,我们抓到的慧国奸细说谎,皇后根本就没有落水;第二,皇后吉人自有天相,已经获救。” 暗卫沉着冷静地回答着,说完抬眼看了上方一眼,才惊觉高位之上的男人,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主子,不知您相信哪种原因。” 问题一出,就连颜宓都抬头才上方看去,一双小手下意识地搅在了一起。 这些日子,她亲眼目睹了蔺之晏的疯狂,曾经她一直以为她的主子是一个沉着冷静,严肃冷漠的人。 如今才知道,原来他也有如此不冷静,不沉着的时候,而这些都只为一个人罢了。 “轻舞,不会死。”蔺之晏说这话时,眼中没有一点犹豫,到底是坚信,还是逃 避,其实他也不知道。 “即使如此,臣等以为,主子应该拓宽搜寻范围,郊外湖泊派人驻守即可。” 听言,蔺之晏缓缓点头,站起身走了下来,“安排一千卫士,朕要亲自……” 话未说完,蔺之晏身边的太监总管,孙安匆匆进殿。 “启禀皇上,泸县突发洪灾,县令治水无策,特八百里加急,请皇上派兵救援!” “什么!”蔺之晏皱眉,即刻挥手道:“你们两个先下去,继续寻找轻舞的下落,孙安去传首辅大臣赵毅与户部尚书李曲。” “是!”应声,殿中人快速退去,唯有颜宓站于原地不动。 片刻,等所有人离去后,她才上前说道:“主子,我愿意代替主子去寻皇后,请主子安心处理朝政。” 她待在蔺之晏身边多年,知道他这些年,为祁国付出了多少心血,如今情况紧急,她决不能让任何事情妨碍大局。 闻言,蔺之晏双拳紧握,黑眸间滚动着令人心惊的波浪,他心中有一万个声音在嘶喊着,要亲自去寻她。 可理智却又生生就他拉回冰窟,他不能置泸县数万百姓的性命于不顾。 “去吧。” 只说了短短两个字,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 同样身在祁国皇 城之中,前朝蔺之晏在为凤轻舞煎熬着,后宫中,凤素亦在煎熬着,只是她的煎熬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 昭和宫中,赵柔儿亲昵地坐于赵太后身旁,说说笑笑间似乎忘了秦笙与凤素仍跪在下方。 今日,两人收到太后召见,前往赵柔儿的昭和宫,却不想人才刚刚下跪行礼便被毫不客气地使了个下马威。 “姑母,您就让秦妃姐姐与蝶嫔妹妹起来吧。”赵柔儿似大发善心般说着,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赵太后闻言,恍然间看下去,连忙道:“看哀家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还让跪着,快起来,赐坐。” “哎,哀家真是老了,眼前的事竟然也记不清楚。” 赵太后一边说着,脸上露出抹无奈的笑意。 秦笙若不是长年在后宫与太后斗智斗勇,恐怕也会信了她这幅装模作样的脸。 心中漠然,可脸上却还是得扯出笑意,轻声说道:“母后可别如此说,您青春永驻,又怎么会老呢?” “你看,这秦妃忒会说话了,怪不得皇帝如此信任,将管理后宫之权交给她,柔儿你入宫晚,记得要向秦妃好好学习才是。” “是,柔儿一定以秦妃姐姐为榜样,尽心尽力为皇上打点后宫,侍奉皇上。” 两 人你一言我一语,言外之意却很是明显,看来这一次是冲着秦笙手中的管理后宫之权来的。 凤素冷眼看着这三人的斗争,这里面没她什么事,她也不打算插手,虽然她并不希望赵柔儿能握得大权。 可有赵太后在一旁撑腰,这次秦笙也不会好过了。 一旁的秦笙自然也看出了其中关窍,只是装作不知,一脸和善地听着两人的交谈,不时还会插入几句逗趣。 三人谈笑一阵后,赵太后自然知道秦笙并不是那种会在言语上有漏洞的人,当即也没打算与她多说。 开口便直言道:“好了,今日宣你二人前来,是为商议管理后宫之事,哀家认为柔儿天资聪慧,虽然经验不足,但有秦妃在一旁扶持,想必也能堪以重任。 秦妃,你觉得呢?” “这…”秦笙有些犹豫,“管理后宫之权是皇上赋予臣妾的,若是要交给柔妃妹妹,是不是还要问过皇上才好。” “皇帝**繁忙,此等后宫之事,哀家做主就好。”赵太后言语骤然冷了些,“怎么,你不乐意?” “太后哪里话,臣妾不敢。” 秦笙缓缓跪下,又从腰间取出用于管理的腰牌呈了上去,“听凭母后吩咐。” “那便好。”赵太后接过腰 牌,转身又将腰牌交到赵柔儿手中,“柔儿,日后可要好好打理后宫,如今你已嫁入皇家,不可再如以往般任性了。” “是,柔儿一定不负母后所托。” 目的已经达到,秦笙与凤素也没了留在此地的必要,不过两句话又被打发了。 走在昭和宫外,凤素心尖一片讥讽,在慧国时,她早就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了,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秦笙竟然那么能忍。 “秦妃姐姐,大权就此交出,你就这么忍了?” 叫住走在前方的秦笙,凤素冷笑,缓步上前说道:“我若是你,一定……” “蝶嫔还是管好自己吧。”秦笙冷言打断她的话,经过凤轻舞的事,她当然知道凤素的手段,既卑鄙,又龌龊。 “你别不识抬举!”凤素脸色铁青,情急之下拿出在慧国时的风范来。 秦笙嗤笑一声,“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嫔位,我看是你不识抬举吧。” 说完,目光在凤素身上扫了一圈,又接着道:“顺便再提醒蝶嫔一声,听闻柔妃与你有些过节,如今皇后不归,她手握后宫大权,你觉得她第一个对付的人,会是谁?” 袖下双拳紧握,凤素冷冷看着秦笙离去的背影,这个问题想都不用想,一定会是自己。 第一百三十章 阿强的疯狂 入苗疆的第三天,凤轻舞每日都会在外面闲晃,尽量了解苗疆的情况。 暗中打听了几日,她也算弄清楚了。 不得不说,苗疆虽说多年不出山,但体系建设却并不凤族差。 在苗疆,百姓以部落的形式划分地界,又以大祭司与一位神秘苗疆王为尊。 大祭司常年驻守在苗疆,而那位苗疆王却只是偶尔回来处理公务,可以说是一个主内,一个主外。 往下还有各个部落首领,与神殿主祭,神殿主祭并不插手苗疆事务,却有能影响大祭司与苗疆王去留的实力。 边走边想,凤轻舞也不知何时又走到了河边,望着河水发了半天的呆。 等她回过神来时,太阳已垂落天际,挂在陆天交界处,散发出一片火烧般的霞光。 暗叹一声,凤轻舞转身便往回走,莫大娘一家这些时日一直很尽心尽力地照拂她,周边邻里也对她十分热情。 若不是因为凤女的原因,她恐怕真的想要留在此处,再不问世事了。 迈开步子往回走,天快黑了,凤轻舞选择走小路,如此或许还能赶上莫大娘家的晚饭。 路才走到一半,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凤轻舞快步走着,隐约间,她似乎感到身 后有一个目光正紧紧地盯着她。 苗疆与世隔绝,治安可谓是相当好,从不听闻有任何不良之事发生,不会那么巧就被她碰上了吧?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凤轻舞感觉身后的目光离自己越来越近,不动声色地从发髻间取下一支珠钗握在手中,她随时准备好放手一搏。 经过一个拐角时,凤轻舞猛地一下加快了步伐,侧身藏于空隙间,珠钗紧握。 很快,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她眼前,昏暗中,凤轻舞并不能辨认出他的脸,只能从身形上判断是个年轻力壮的男子。 男子追过去,发现凤轻舞突然不见了,连忙在四处搜寻, 感觉到男子离她的藏身之地越来越近,凤轻舞干脆冲出去,举起珠钗猛地一挥。 可男子亦是身手敏捷,侧身躲开,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混蛋!放开我!”凤轻舞挣扎着。 男子却突然出声道:“轻舞,是我啊!我是阿强。” 直到这时,她才算是看清了他的脸,果真是阿强,“是你,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阿强放开她的手腕,爽朗一笑,“当然是因为要送你回去呀,你一个女人,要有男人护着才好。” 凤轻舞有些无语地 扯了扯嘴角,“放心吧,我一个人也挺好的,你也别送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却被阿强挡住了去路。 “轻舞,咱们苗疆的汉子不比外面的差,我喜欢你,你跟了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凤轻舞往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对不起,我在外面已经配了夫婿,不能再嫁给你了。” “配了夫婿又如何,咱们苗疆两情相悦就在一处。”阿强很是认真地说着。 凤轻舞心头叹气,看来苗疆果真是民风淳朴,当下只得正色道:“实话说了吧,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对不起,辜负你……” “我不信。”阿强猛地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轻舞,我是真的喜欢你,苗疆也不在乎你曾经是否有过夫婿,你不必介怀。” 心头闪过一千个问号,凤轻舞感觉两人说话完全不在一个思想层面上。 当下细眉紧皱,挣脱他的手,声音更是冷了几分,说道:“阿强,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喜欢你,请你日后也不要再纠缠我。” 语罢,凤轻舞转身就要走。 可这一次,阿强却真的动了蛮力,一把将她扯了回来,将她抵在墙壁与自己身体之间。 “哼 ,你们外面的女人真是矫情,现在我就让你变成我的女人,这样你就只能和我在一起了。” 听着他几乎任性的声音,凤轻舞心中警铃大响,连忙动手想要推开他,却发现眼前的男子就犹如一面铁壁,根本推不动。 “阿强!你别乱来!” 清眸间露出一丝恐惧,想往后退却发现根本无路可退,只能凭着最后一丝镇定强撑着。 可阿强此时却钻进了牛角尖,一心想让凤轻舞成为自己的女人,仗着自己浑身气劲就开始撕扯她的衣衫。 “我阿强不比外面任何男人差!今晚,你就是我的女人!” “啊!你滚开,滚开啊!” 凤轻舞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叫喊,却还是感觉到锁骨处传来的阵阵凉意,又在下一刻被男子炙热的大手覆盖。 “阿强,你冷静一点!我不喜欢你,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凤轻舞仍旧死命地挣扎着,“来人啊!混蛋,你放开我!” “不要动!”阿强被她叫得烦了,直接一手抓住她两只手腕,高高举过头顶,用身体死死将她抵住。 感觉衣衫被撕开,凤轻舞越来越绝望,只能大声喊着,脑海中无意识间,蔺之晏的脸 一闪而过。 “是什么人,在那?”莫大娘熟悉的声音传来,很快小路边亮起小片烛光。 凤轻舞此刻感觉像是在水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下挣开了阿强的钳制,朝着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大娘!救我。”极力将自己的衣衫拉好,此刻她才发现泪水已经侵透了双眼。 莫大娘亦是女人,一看到这一幕立即反应过来,烛光朝着楞在原地的阿强照去,顿时痛斥,“阿强,你糊涂啊!” 很快,听到声响的周边百姓,纷纷点灯出门察看,知道事情缘由后,更是引起群愤。 几个男人上前三两下就将阿强捆了,押送到武士部,让他们给一个交代。 苗疆世代安居于此,多年来就连偷窃都甚少发生,如今出了这事,善良的苗疆百姓自然难以容忍。 凤轻舞在莫大娘的陪同下回到了家中,她尽量镇定地为自己整理衣物,可指尖却还是忍不住地在颤抖着。 她不敢想象,若是莫大娘没有来寻她,会发生什么事。 “娘,阿强哥被关起来了,说三天后就烧死他。” 莫大娘的小女儿,小晓蹦蹦跳跳地进来,将刚刚听到的消息还宣传的说着。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权力……吗? “什么?” 凤轻舞从房间中推门而出,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再转眼看向莫大娘一家,却发现他们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凤轻舞上前拉住小晓问道:“你再说一遍,他们要把阿强怎么样?” 小晓并不知道发了什么,重复一遍说道:“他们说,要将阿强关起来,三天之后就烧死他。” “轻舞,你受了惊,好生休息吧,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苗疆会为你做主的。”莫大娘拉了小晓一把,催促她快去睡觉。 又转身对凤轻舞继续说道:“这就是苗疆的刑罚,他做了这等错事,按照律法,就是要处火刑的。” 听至火刑二字,凤轻舞顿时一愣,她是对阿强的做法很不满,可是却从来没想过要害死他。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死亡的滋味,也比寻常人更加珍视生命。 “不行,他其实也是一时冲动,不应该就这样失去生命!” 莫大娘深深叹了口气,“罢了,阿强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本性不坏,轻舞也谢谢你能原谅他。只是今日天晚了,不如明天,明天大娘带你去见见阿强的家人,再商量对策。” “好。”凤轻舞点头,抬眼望了望外面昏暗的天色,却再也没了睡 意。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日天明,凤轻舞早早地就跟随着莫大娘来到阿强家中。 此时屋子里,强父,强母明显一脸憔悴,身旁站着阿强的表哥,阿启正在安慰他们。 由于阿强对她做了错事,阿强的父母对她亦是有几分客气,以为她是上门问罪的,强父将人请进门便向凤轻舞致歉。 见他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凤轻舞连忙解释。 “不,我今日来,是想与两位商量一下对策,看看能不能将阿强救出来,至少也要免了他的死罪。” 闻言,强父明显一脸惊讶,“可是,阿强做了这等错事,他……” “阿强是一时冲动,可罪不至死,我来这里幸得你们搭救,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轻舞姑娘是要原谅阿强吗?”一旁的阿启突然出声,脸庞紧绷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一样。 “是的,我想救他。”凤轻舞很是确定的点头。 又看向强父说道:“昨夜,我想了一个对策,还需要诸位的配合,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能救我儿,我什么都愿意!”强母突然出声,苍老的脸色满是泪痕。 清眸中露出一抹不忍,凤轻舞轻轻握着她的手说道:“我想,如果我亲自去武士部为阿强 求情,表示愿意饶过他,那么武士部的人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可我人微言轻,不足以撼动律法,要想让阿强免去死罪,就必须在场的各位援手。” “我们能做什么?”莫大娘疑问发问。 凤轻舞轻笑,“能撼动律法的,只有民心。若是我们能征集到苗疆百姓的请愿书,再加上我的谅解,那么阿强就算是免不了责罚,也绝不会无端丢了性命。” 一听这话,强母顿时跪了下去,“轻舞姑娘,老身替阿强谢谢你了!” “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连忙将她拉起来,凤轻舞略有些心疼地看着眼前的老母亲,“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他的。 只是现在还不要太高兴,离阿强行刑还有两天,我们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征集到最多的支持。” “好好,征集签名的事,交给我,我就算是挨家下跪也会求他们救救我儿的。” 屋中,凤轻舞详细地说着营救计划,却没有注意到,阿启已悄悄离去。 商量好对策,他们拟定在明日开始实施计划。 一切都准备就绪,凤轻舞起身告辞,与莫大娘一同回去的留上,她莫名感觉有些心慌,像是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才走到半路上,就匆匆跑来一个小男 孩,凤轻舞认出那是阿强家邻居的孩子。 “轻舞姐姐,大祭司派人把阿强哥哥的父母都抓走了,还说今天下午就要处死阿强哥哥。” “怎么会这样!”凤轻舞惊讶,连忙快步朝着刑场跑去。 可当她赶到刑场时,眼前的一幕却顿时灼热了她的眼睛。 只见刑场之上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强母已然晕倒在原地,周遭围着许多苗疆百姓耳肩交接地四下议论着。 后面赶来的莫大娘,一见这种情况,顿时尖叫一声,将所有目光都集中过来。 “为什么?” 凤轻舞目光紧盯着立于刑场最高端的大祭司,与他身边明显心虚的阿启时,指节因用力而有些发白。 大祭司显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也没有躲开,反而同样远远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阿强身为武士,知法犯法处火刑,阿强父母妄图施救,无视法规,流放后山!” 每一个语音落在凤轻舞心尖都是一声声巨雷。 “不可以,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说着,她朝着阿强父母冲了过来,她已经害死了阿强,不能再连累他的父母。 还未跑到,突然闪现两名武士,直接将她拦在了场外,任凭她如何挣扎,都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强父母被带走。 “计划营救阿强的是我!你要罚就罚我啊!” 然而,大祭司就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下令执行,完成地一丝不苟。 所有的一切发生地很快,明明这一切都跟她切身相关,可周围人却像是完全将她忽略掉一般,似乎只是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烟火会。 直到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在场百姓纷纷散去,就连莫大娘都悄然离去,独留凤轻舞跌坐原地,任由雨水打湿衣衫。 也不知道淋了多久,直到一把伞挡在她的头顶。 抬眼看去,竟是大祭司。 “为什么?” 千百种情绪在她眼眸中闪过愤怒,困惑,不甘,悲痛,最终只化成这一句。 大祭司垂眼看她,似乎觉得她的问题很愚蠢。 “小姑娘,你明明很聪明,可现在却是如此地让人失望。 无论你做任何计划,吾都能将其粉碎,因为吾的手中握着绝对权力!你想要用民心动摇吾的权利,就要做好先被权力碾压的准备。 一个泥潭里的丫头,有谋无权,不过是让更多的人陪你送死罢了。” 凤轻舞仍旧跪坐在大雨中,大祭司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刑场已经熄灭的火堆,隐约间还能看到一团焦黑的人影。 “权力……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凤族震怒 凤轻舞也不知道在雨中走了多久,她去过莫大娘家,可到时才发现房门紧闭,抱着一丝希望敲门,除了小晓无意间露出的一声回应之外,再无任何回声。 一路上摇摇晃晃地走着,明明是青天白日,可只要她路过的街道,就都是家家紧闭房门。 那一刻,她就明白了,他们已将她当作洪水猛兽。 无意识地往前走,大雨蒙住了她的眼,等看清前路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河边。 “又是这里。” 嗤笑一声,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嘲讽,对自己无能的嘲讽。 她自小身居高位,一直不明白权位到底有何吸引人之处,直至今日,当人命因她的无能而逝去时,她才明白。 原来,权位竟真的如此诱人,它能掌控着别人的生死,亦能保护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凤傲天,凤素,何玮,施太后,大祭司……蔺之晏。” 数着脑海中的名字,凤轻舞只觉脑袋一阵剧痛,干脆毫不顾忌地,对着河面大喊起来。 “都是为了权位!你们都是为了权位! 凭什么我就要做你们的棋子,凭什么我就活该被你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老天爷,我不想与人勾心斗角地去争权夺位,我只想 简单的活着,可为什么!为什么不管我逃到哪里,你都不肯放过我! 为什么还要再让我活一次,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他、 为什么你要在将我背出悬崖之后,又亲手把我推下去!” 哭喊到最后,凤轻舞也听不清自己在喊着些什么,脑中满满嗡嗡的鸣叫声,除了绝望与挣扎,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凤轻舞任由身子到底,意识逐渐散于大雨之中。 …… 慧国,凤族。 “哼,岂有此理!” 凤族大长老玄奕猛地拍桌而立,抬手直指跪于下方的暗卫,怒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轻舞真的在祁国失踪,而且还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底下跪着的,是在祁国保护凤轻舞那批暗卫的队长,名为凤柒。 面对质疑,凤柒语气十分坚定。 “确定,我们在奉命前往祁国后,目睹凤女遭受多次暗害,此次更是在大婚当日,下落不明,而凤素则代替了凤女嫁于祁帝,已被封为蝶嫔。” 闻言,一旁的凤族三长老玄德也坐不住了,愁眉紧皱,问道:“怎么会弄成这样,你们可是凤族最优秀的暗卫,为何还出这种事!” “入祁国不久,凤女遇袭,为了保护 凤女,我们在祁国泄露了行踪,结果就被祁帝派人趁机围攻,我们伤亡惨重,以至于无力保护凤女。” 凤柒在说到此事时,眼底不禁浮现出一抹怒气。 他们数十名暗卫都是一块长大的兄弟,如今只剩下不到十人,这叫他怎么不恨,可身为一名暗卫,他更明白自己的使命所在。 所以,即使恨,他也不曾对蔺之晏有过一丝杀意。 “两位长老,凤柒此次回国并无公报私仇之意,实在是祁帝根本无心寻找凤女,只派了一个名叫颜宓的小丫头负责找寻,整整十日都未曾有半点线索。” 话已说到此处,大长老玄奕已是气得脸色发红,“想我凤族最尊贵的凤女,竟被如此对待,这简直就是在对凤族不敬!” “玄奕长老,你冷静些。” 玄德长老皱眉,玄奕的脾性素来固执,平日里也唯有二长老玄扬的话,他稍微能听进去一些。 奈何,玄扬前两日起闭关修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皇上那边呢?你可曾去禀报。” “凤族与皇族接触不多,我命人以密信的方式告知皇上一切,可……” 话未说完,屋外突然传来一声通报,很快就看见慧国宫中首领太监 李德快步走进。 “见过二位长老。”李德恭敬行礼。 “免礼,不知公公前来,有何要事。”玄奕脸色有些难看,语气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李德显然是感觉隐约间的火药味,随即坦然一笑,装作不知。 “回大长老,皇上近日抱恙在床,听闻轻舞公主一事甚为震惊,特命奴才将此信交予大长老。” 说着,李德快速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呈交上去。 “皇上还命奴才给长老带句话,无论长老做任何决定,慧国都将全力支持。” 话音落地,李德仍旧满脸恭敬的笑容,随后便行礼退下,并不多做解释。 打开信封,才阅至一半,玄奕的脸色便已难看得紧,拿着信的手,在怒火冲击下有些颤抖起来。 “岂有此理!原来蔺之晏一直都与多名女子有所纠缠,此次换新娘竟都是他一手策划,为的就是想一人独霸两位公主! 如此才害得轻舞跳了湖!简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玄奕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猛地将信件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茶杯发出清澈脆响。 “来人,即将调集凤族所有侍卫军马,立即前往祁国,本长老要亲自寻回凤女!” “玄奕,你冷静 点!”玄德愁眉拧成一团,隐约间,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而玄奕此时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直接挥手道:“我意已决!玄德,你就留在凤族压阵,其余的,你就不要管了。” 说完,玄奕即刻挥袖而去,根本不给任何人劝阻的机会。 …… 而另一边,蔺之晏连日不眠不休才将泸县洪灾一事处理妥当,随后便立刻投身于寻找凤轻舞的事情上去。 整整十日,颜宓带着手底下的人将郊外十里之内的地界都寻了个遍,却始终没有半点线索。 凤轻舞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正在担忧之际,又有边界警哨突然来报,说慧国正有一批不明军队往祁国而来,再过一天可能就要抵达边界。 蔺之晏双手握拳,脸上写满了怒意,他还没找凤傲天算账,如今他慧国竟先动了手。 “派探子去打探一下,究竟是何方军队,一有消息,无论什么时辰都要来回朕。” 冷静下达命令,蔺之晏又转身回到书桌前,提起笔迅速着些什么。 落笔,书成。 “颜宓,你将这封信带去那边。”说着,蔺之晏眼眸中闪过一抹寒意。 闻言,颜宓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将信接下,快速离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边界请见 不到半日,前线警哨传来消息,当来犯敌军身份确认的那一刻,蔺之晏只觉一阵头疼。 他并不想对凤族出手。 “主子,现在怎么办?” 颜宓从暗处走出,刚刚探子的回报,她听得一清二楚。 有些担忧地看向蔺之晏,凤族此次的目的并不难猜,应是得知了凤轻舞出事的消息才有如此大的举动,毕竟凤女在凤族中的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 气氛陷入沉默,良久才见蔺之晏缓缓睁开如墨般的双眼。 “轻舞,还是没有消息吗?” 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颜宓心头一紧,她一直都知道凤轻舞在他心中的地位,可当他真的如此问时,她还是莫名感到一丝酸涩。 “还在找,只是希望很小,雨眉前些天主动加入寻找。” 她其实很想说,凤轻舞很大的可能是已经死了,但看着蔺之晏沉闷的脸,她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又陷入一阵沉默,就在颜宓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之际。 高台之上,蔺之晏浑厚有力的声音却突兀响起,“命边疆五万驻守将士整装,朕要亲自去见见凤族长老。” “什么!主子你不可……” “做好你分内的事,其他的,你无须操心。” 说完,蔺之晏起身离去,从头 至尾并未看她一眼。 楞在原地良久,颜宓紧紧咬唇,之后又放开苦笑。 …… 蔺之晏最终是瞒着所有朝臣去边疆见了凤族长老,一路策马狂奔,他要将所有事情的影响降到最小。 一切都只为了他放在心上的人,有一天回来时,还能再属于他。 祁慧交界之地,五万将士已经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而凤族军马亦驻扎安营,两军已对峙两日。 蔺之晏刚到边界便立即卸下周身所有武器,孤身一人走进敌营,凛然一身杀气便让数万凤族战士不敢近身。 “祁国国君,蔺之晏请见玄奕长老。” 站在敌营外侧,他缓缓地说着,如刀削般坚硬的脸庞,不带一丝情绪。 玄奕坐于主帐中,听闻此消息时,也不禁感到惊讶。 “就他一个人,也没有带武器?” “是!”凤族战士确定地说着,眼中还着些敬佩。 凤族战士敬仰有胆识之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没有一个战士主动对他出手。 玄奕沉思片刻,又想起凤傲天在信中说的,蔺之晏为人善于伪装一言,顿时甩袖怒声道:“告诉他,不见。” “是。”战士领命,正要退出去时,主帐帘子却突然从外面掀开,蔺之晏高大的身子缓缓走 进。 “你!”战士快速抽出刀刃架在他脖子上,警惕地望着他。 玄奕见状更是惊讶不已,“你是怎么进来的!外面的守卫都是死的吗?” “不,都是一群好战士,而且本君今日绝不会取任何人性命。” 蔺之晏勾起嘴角,见他不解,才解释道:“凤族战士个个英勇,本君承诺与他们逐一比试,若赢了便放本君进来,若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哼,看来祁帝对自己倒是很有信心。”玄奕抬手一挥,营帐里的战士立即会意退出。 蔺之晏只是神色淡然地轻笑,并无任何夸耀之意,反而赞叹起凤族的将士来。 “行了,你无须与本长老耍嘴皮子!” 玄奕毫不留情地直言道:“凤族今日前来,是要迎回轻舞!你只需把人完好无损地送回来,凤族自会退兵,否则……” 接下来的话,玄奕并未说下去,但威胁之意却没有丝毫逊色。 眸间划过一抹几乎不可察的忧伤,蔺之晏嘴角仍扬着同样的弧度。 “长老应知,本君把轻舞弄丢了。” “那祁帝今日,还有何脸面来此!” 玄奕甩手怒指,道:“凤女交接那日,见你仪表堂堂,没想到竟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你若是喜欢凤 素,当日在慧国娶了她便是,却又为何用此毒计谋害轻舞,使其命丧异国他乡!” “闭嘴!轻舞不会死!” 眸子一寒,蔺之晏神色肃然暴怒,犹如被刺中伤口的地狱修罗。 “玄奕长老,本君敬你是凤族长老,是轻舞的族人,所以始终对你礼让三分,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在本君面前妄议轻舞生死。” 一番话说得桀骜之极,玄奕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只惊讶地看着他。 “凤族与祁国素无恩怨,如今长老此举,可想过后果如何。” 蔺之晏冷冷地说着,“凤族深得慧国百姓信奉,若祁国与凤族交战,若胜慧国必定出兵,趁乱攻占祁国,若败,长老真的认为慧国会不顾自身利益前来相救吗? 再者,若是本君真的抵挡不住凤族战士,长老也千万别忘了,祁国亦有隐族支持。” “你!”玄奕猛地退后一步,脑中一个名字快速闪过,他知道蔺之晏所言非虚。 见状,蔺之晏缓缓拱手向他行了一礼。 “本君知道长老此举是疼爱轻舞,但请长老相信,本君对轻舞之心绝不逊于任何人,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会放弃寻找她的希望,也请长老好好考虑,切莫做出令天下大乱,轻 舞伤心之事。” 说完,蔺之晏转身离去,深蓝色锦袍映着冬日的阳光,纠缠着数不清的情绪。 一日后,凤族军马全数退去。 …… 慧国,皇城。 玄奕一回慧国便直接进了皇宫,这些年凤族甚少进宫与皇族交际,此次玄奕进宫更是在朝野上下引起不小震动。 而凤傲天也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玄奕进宫,是为了找他兴师问罪的。 “原是如此,看来是朕在祁国的探子情报出错了。” 面对玄奕的责怪,凤傲天一口咬死是情报出了问题,表示自己对此并不知情。 玄奕闻言,一口怒气堵在心头,上不去也下不来,毕竟是慧国皇帝,他亦不能过分。 而就在此时,施太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消息,竟赶了过来。 “出兵祁国的是你玄奕长老,如今怎么又怪起皇帝来了,要知道情报这……” “哼,一个妇道人家,管什么朝堂大事!” 玄奕正愁一肚子气没处发,丝毫不给面子将施太后数落一顿,弄得施太后顿时脸色发青,差点当场晕过去。 凤傲天见状,连忙打圆场,亲自请玄奕留宿于宫中共用晚膳,算是赔罪。 玄奕最终同意留下,离去前却未注意到凤傲天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意。 第一百三十四章 炼丹房 祁国,苗疆。 凤轻舞已经昏睡了整整三日,待她醒来时,只见自己正躺在一间十分古朴的房间中,满屋都飘荡着药香。 勉强用右手支撑起身体,微微张嘴,嗓子沙哑得难受,几乎说不话来。 “居然没死,命可真硬。” 略带稚气却冷漠非常的声音响起,寻声看去,一个身穿苗疆服饰的小男孩走进房中,看他的模样应该不过十一二岁。 “吃吧。”男童将手中大碗狠狠放下,瓷碗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男童很快离去,凤轻舞无奈,手臂已经支撑不住身子,只得缓缓躺下,无力地喘气。 脑袋阵阵发疼,让她无法集中精神思考,也不知怎的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鼻尖飘荡的药香愈加浓烈,周身流淌着一股暖流,很舒服的感觉,就像是…… 脑子瞬间清醒,凤轻舞连忙睁开眼,果然此时的她只穿了里衣坐在浴桶之中,薄纱被水侵透贴在肌肤上,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线。 “你是谁!” 凤轻舞警惕地看着木桶周边正不断往水里散不明药粉的侍女。 侍女一身苗疆服饰,带着面纱,凤轻舞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可她仍旧不断散药粉的动作却表明,她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那些五颜 六色的药粉,心头一阵焦急,环顾四周,屋中并无其他人。 心一横,凤轻舞干脆起身想走,而侍女的反应却比她快上一步,猛地抬手搭在她肩头,一把将她按了回水中。 “啊!”凤轻舞惊呼一声,下意识开始挣扎,无意间打落侍女面纱,眼前的一幕却震惊了她。 只见面纱之下,侍女的脸上遍布着紫青色斑痕,密密麻麻犹如一只只毒虫盘桓,阴森之极。 “闹什么!” 昨日男童的声音突然传来,见屋中情况,很是不满地皱眉,“小月,带她去神殿,大祭司要见她。” 说完,男童转身离去,而侍女小月闻言也松开了手,转身从屋中拿出一套深紫色纱裙,一把将凤轻舞从木桶拉出,也不问缘由地便开始为她更衣。 好不容易在小月的强制下将衣服换好,很快凤轻舞就又被带到了神殿,宽大宏伟的殿堂中,坐着一个她最不愿见的人,大祭司。 只见他此时正坐在桌前,认真地盯着桌面上几个铜板,一手微微抬起似乎在计算着些什么。 正想看清楚他到底在算些什么时,大祭司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瞪得发红,“你到底是什么人!” 突然有此一问,凤轻舞微愣,刚才还浑身燃起的怒气,顷刻间化 为乌有。 小月与男童见状,很是知趣地退出屋子,房间很快就只剩下大祭司与凤轻舞两人。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凤轻舞强压着心头的慌乱,眸子依旧清冷地看着他。 “怎么,大祭司那么快就把我忘了,可我还没忘了大祭司前些日子的一番教导。” 大祭司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番,眼眸眯了眯,随即起身快步走到凤轻舞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放手!” “果然。”大祭司的目光明显冷了许多,“你的身体,竟不会对苗疆的任何药物产生反应。” “说你到底是谁!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脖子猛地被掐住,瞬间夺走了凤轻舞所有的呼吸,此刻她只能艰难地说着,“放…放开…我!” “说!你是谁!” 大祭司很是执着地问着,凝视着她的眼睛,几乎变得血红。 “我说,我…说!” 掐住她脖子的手松了些,凤轻舞急切吸了几口空气,才刚刚缓过来一点的呼吸又很快被脖间的大手夺去。 那一刻,凤轻舞很确定,若是她不肯说,他恐怕真的会当场掐死她。 “凤!我姓凤……凤轻舞。” 大祭司手一松,“原来是凤族的人,呵,真是天助我也。” 此言一出,就连凤 轻舞都愣了下,还未来得及问他详情,大祭司就立马拉着她快步走进了屋内。 “你到底在说什么!放开!” 凤轻舞不断地挣扎着,却还是被大祭司拖入房中,并眼睁睁看着他推动屋中一遵青瓷花瓶,后墙立马出现一条秘密通道。 “跟我走!”大祭司快速将她带进密道。 很快,凤轻舞便被带到一间密室之中,仔细一看,只见密室很是宽大,足足有两个正厅的面积。 中央摆着一个刻着古怪图案的炼丹炉,旁边有一与外面的男童,差不多年,且纪身穿同样服饰的小男童,正往炼丹炉中添火。 一见两人进来,小男童立即躬身行礼,“参见大祭司。” “纯一,看着她!” 说完,大祭司狠狠将凤轻舞甩到炼丹炉旁边,自己则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凤轻舞摔在地面上,手臂一痛。 可此时她却顾不上这些,清眸四处看着,只见密室周边围了一圈高大的药柜,四处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这里哪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声音在密室中一阵回响,却只有她的声音,根本听不到任何回答。 看着周围古怪的场景,凤轻舞心头暗叹,本以为苗疆是个世外桃源,没想到还藏着这么多神秘古怪的东西 ,还偏偏都被她遇上了。 “你没事吧?”一个脆脆的声音从她身边响起,抬眼看去,是刚刚在添火的男童。 “你叫纯一?”凤轻舞隐约记得大祭司刚刚是如此叫他。 “嗯!”纯一点头,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小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来,比之前那个不知可爱多少。 见他纯真的模样,凤轻舞试探着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听言,纯一四处看了看,见大祭司已经走远,压低了声音才回答道:“这里是大祭司的炼丹房,我是神殿里的童子,你呢?你是谁,犯了什么错?” “犯错?”凤轻舞皱眉。 “炼丹房,只有犯了错的人才会被带来,就像丝丝,小月……” 凤轻舞很快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连忙抓住他的手臂,问道:“小月,你是说那个脸上,脸上……”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形容小月脸上诡异的斑痕。 “她浑身都那样,是因为犯了错,被惩罚了。”纯一说得像司空见惯一般。 可越是这种语气,就越让凤轻舞感到毛骨悚然。 “是什么惩罚,会让人变成那样?” “药人。” 短短的两个字从身后传来,引得凤轻舞背后一阵发凉,转身看去,大祭司阴邪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第一百三十五章 掌控大局 郊外湖边,蔺之晏又在这里站了整整一个早上,黑眸间涌动着数不清的情绪,却又全数化为平静。 双手紧紧握拳,他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你是生我的气,所以才故意躲着我吗?” 轻声说着,蔺之晏的目光落在湖面上,仿佛心中所思念的人就在湖水间。 良久周遭仍是一片静谧,深情散于空中化为乌有,或许,他去慧国找她本就是一个错误。 当秦笙从车架上下来时,就只看见蔺之晏背手立于湖边,男性高大的身体边,弥漫着一层看不清的情绪。 秦笙猜,那种情绪一定叫思念。 略微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她并不喜欢凤轻舞,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她甚至庆幸过凤轻舞的离去,因为如此她就又能让自己再多等些日子。 整理好情绪,缓步走了过去,秦笙在蔺之晏身后不远处缓缓行礼。 “皇上,您离宫已有两日,该回去了。” 蔺之晏不答,仍旧自顾自地看着湖面,气氛陷入一阵沉默。 良久,才听见他冷声说着,“有什么事,说吧。” 心头一惊,秦笙抬眼看眼他的背影,也不再犹豫,直言道:“请恕臣妾插手前朝之罪过,只是您不在的 这两日,母后又有不少动作,而且手段都使在朝堂武官身上,怕是……” “她图谋不轨也不是一两天,这件事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声音依旧冷冷的,蔺之晏并没有一点启程回宫的意思。 秦笙皱眉,她此次微服出宫就是为了带回蔺之晏,自从凤轻舞失踪之后,他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的主子了。 “难道为了一个女人,你连祁国江山都不要了吗?” 大着胆子喊出口,下意识紧紧咬着唇瓣,她知道蔺之晏的规矩,但她一定要得到一个说法。 “皇上,笙儿这些年始终待在后宫,你知道的,我对您……” “够了!” 蔺之晏开口打断她的话,转身,离去,动作行云流水、 错开她的一瞬间,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朕已经安排人调查了此事,日后前朝的事你不要插手,待在后宫牵制赵柔儿和凤素,是你唯一的任务。” 说完,他快步朝马车走去,丝毫不曾再停留。 秦笙愣在原地。 永寿宫中,赵太后近日心情很不错,正让宫女为她染指甲,闭着眼睛很是惬意。 前两日她收到消息,边关似乎有异动,就猜到蔺之晏肯定会去处理。 果然 ,连着两天他都以抱恙为由没有上朝,而这自然也就成了她在前朝中安插人手的大好时机。 这些年来,蔺之晏对她是表面是尊敬,内在反抗,顶着后宫不得干政的古训,她的事是越来越难办了。 如今,趁着这两日干掉两个武官,真是天助她也。 正在得意之际,永寿宫门口的小太监匆匆进殿通传,“太后娘娘,皇上……” “儿臣最近得了个好东西,母后可要看看。” 还未等小太监把话说完,蔺之晏的声音已经传来,回过头一看,他修长的双腿已迈入寝殿。 抬起手轻轻挥了挥,让小太监出去,赵太后微微勾起嘴角,她早就猜到蔺之晏回宫之后就会来找她,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看来,她的皇儿是越来越冒失了。 正想着,蔺之晏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并未行礼,只冷冷地笑着。 “皇儿得了什么好东西,那么高兴,难道是凤轻舞那个丫头,找回来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戳中蔺之晏心尖的伤口。 蔺之晏面色不动声色,可笑意却未抵眼底,“轻舞一定会回来的,只是在这之前,朕也得为她打扫干净屋子,母后觉得儿臣所言可对。” “你是 一国之主,打扫屋子这种事……” “先听朕把话说完。”蔺之晏直接打断她,将一直拿在手中的一本厚厚的账本递了过去。 “母后今日指甲颜色真漂亮,也不知有没有这里面的颜色漂亮。” 赵太后皱眉,她指甲还未染完,并不想半途而废,可他始终举在她面前,很明显不由得她不接。 拿出账本,随手翻开,赵太后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快速翻开几页后,她的脸色已然铁青一片。 “你们,都下去吧,哀家要和皇帝单独聊聊。” 闻言,蔺之晏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邪气,“母后觉得这东西,可值得一看?” 赵太后唇瓣紧抿,这本账本上记得却是她的弟弟,赵毅的糊涂账,只要公布出去,纵使她把控朝野,也无济于事。 “皇帝,想干什么。” “简单,朕认为前两日以涉人命案被降职的两名武将,还需再斟酌一番,您觉得呢?” 刚染好颜色的指甲神色嵌入掌心,赵太后眼中的寒意更多了几分。 “你是皇帝,自然你说如何,便是如何。” 得到她这句话,蔺之晏勾勾嘴角,也不回答转身便离去。 侧身一瞬间,脸上笑意消失,只剩一阵阵冰冷的 寒意,笼罩周身。 这些日子他用了大把的时间去寻找轻舞,若不是边关时,得到密报,可能真的有可能让赵太后得逞。 秦笙虽说确实是多管闲事,但她的话却没有错。 快步走在皇宫之中,蔺之晏第一次觉得如此的压抑,双手握紧又松开,反复数次。 轻舞,快些回来吧。 …… 与此同时,苗疆神殿炼丹房中的凤轻舞猛地一下睁开了眼, 猛然间的清醒让她无所适从,移动一下身子,只觉浑身痛得发软,还未站起身就又跌坐下去。 头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她将自己的身子缩了缩,抱腿坐于冰冷的地面 已经被关在这里三天了。 这三天里,大祭司用各种方式给她灌了许多药物,偶尔纯一会以很惊讶的目光告诉她,那些药物中,有哪一种是含了剧毒的。 可奇怪的是,无论她一天里被灌下多少药物,甚至被奇怪的虫子咬了多少道伤口。 第二日她总能完好无损地活下来,或许真如大祭司所说,苗疆的药物对她的身子都无效吧。 心头暗暗冷笑,原因并不难猜,她这一生,最有价值的,可能就是凤族的血脉吧。 如此看来,凤族与苗疆注定是互相制衡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背叛“神明” “轻舞姐姐,你还好吗?” 纯一走进密室,他是负责看炼丹炉的童子,这些日子也只有他能进来与她说说话,并告诉她外界的消息。 凤轻舞脑袋靠着墙轻轻摇了摇,“没事,大祭司呢,你过来跟我说话,就不怕他罚你吗?” 纯一缓缓地摇了摇头,他是个单纯的好孩子,脸上根本就藏不住心事。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凤轻舞勉强抬起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有什么事就说吧,别藏着了,姐姐看得出来。” 闻言,纯一抬起头,“姐姐你都知道了吗?” “你说出来,姐姐自然就知道了呀。”凤轻舞还颇有闲心地逗了他一下。 想给他扯出个笑容,却只觉嘴角处一阵刺痛,这好像是她不肯喝药时,被强制按住下巴弄伤的。 心头苦笑,“纯一,姐姐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别丑。” “不!姐姐很美。”纯一连忙说着,看向她的目光中夹杂着同情。 犹豫半晌,纯一还是试探着问道:“姐姐,你真的没有犯错吗?” “或许吧。”凤轻舞缓缓地说着,清眸间隐约流淌着哀伤,“如果,活着不算错误的话。” 感觉到她身上的伤感 ,纯一有些自责起来,“我不是故意惹姐姐不开心的。” 说完,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份食物来,“姐姐,你快吃,吃饱了有力气,我送你出去。” “出去?”凤轻舞惊讶地望着他还有些稚嫩的脸,“是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纯一点头,“姐姐在被关进了的第一天,大祭司就对外宣称你已经病死了。而昨天,我偷听到大祭司跟嵇平,就是跟我一样的神殿童子,他们说不能把你做成药人,说你其实是妖魔,所以他们想……” “杀了我。” 凤轻舞接过他的话,其实她一早就想过会有那么一天,只是没想到大祭司竟然那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纯一脸色有些焦急,“我相信姐姐不是妖魔,也没有犯错,所以趁着大祭司外出,姐姐你快吃,让我送你出去。” “可是,我走了,你怎么办?” “哎呀,姐姐!没有那么多可是,我是神殿童子,自小在大祭司身边长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纯一慌忙的说着,又一边将食物递到她口边催促着她吃下。 往后的日子中,凤轻舞有很多时候都在后悔,若是她能再多为纯一考虑几分,若是她 能看穿他蹩脚的谎言,或许就就不会遗憾至今了。 很快,纯一为她找来一套跟小月一模一样的衣物,带着面纱,若不是仔细看,谁都无法认出她来。 更何况外界都认为凤轻舞已死,再加上纯一的帮助,他们二人很顺利地逃出了神殿。 “姐姐,我送你到苗疆与外界的交接处,之后的路,你就要自己走了。” 纯一压低声音说着,也不等凤轻舞回答便快步带她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而在另一边,当大祭司提着竹笼,匆匆赶回密室时,空荡荡的炼丹房瞬间激怒了他,将手中的竹笼狠狠一摔,数条毒蛇窜涌而出,很快消失在房间中。 “纯一,你敢背叛吾!” 路上,纯一脚步猛地一顿,抬手捂住胸口,冷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凤轻舞连忙扶住他,“我们先去那边休息一下。” “不,马上就要到了,我没事的。” 纯一执拗地摇头,脚步仍然不肯停,倔强地朝着边界的方向而去。 又走了一段路,凤轻舞的体力也消耗到了极限,这三天她不知被灌了多少药,也不知被多少长相怪异的虫子咬,只有纯一 偶尔给她带的一些食物和水。 能撑到现在,她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 “姐姐,快到了,就是前面那个树,过了那棵树就是外界,苗疆的人就不会追你了!” 纯一很是兴奋地说着,两人用力最后的力气快速跑去。 眼见边界就在前方,凤轻舞手心渐渐湿润,直到一支利箭从她耳畔破风而过,瞬间粉碎掉她所有的希望。 连忙将纯一护在身后,凤轻舞转过身,嵇平站在神殿卫之中,一手持弓,一手搭箭,小小的年纪,却精准地瞄准了二人。 意识到逃跑计划暴露,凤轻舞连忙低声说道:“纯一,待会儿姐姐让你跑,你就快跑,出了这个边界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嵇平冷眼看着两人,嘴边一抹冷笑,“纯一,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背叛大祭司,还不快跟我回去!” “哼,什么大祭司,不过是个残害人命的变态。” 凤轻舞冷声呛了回去,背在后面的双手紧紧抓住纯一,不让他露出一点身体来。 “大胆妖女,竟敢口出狂言!”嵇平将弓箭放下,怒指于她。 短短的一瞬间,凤轻舞立马抓住机会,狠狠地推了纯一一把,“快跑!” 闻言,纯一下意识往边界处快奔而去,而凤轻舞却猛地转身,朝着嵇平的方向冲了过去,死死地抓住他手中的弓箭。 以这个距离,只要不放箭,绝对没有人能追得上纯一。 “妖女,你放手!来人啊,将这个妖女给我拉开!” 毕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嵇平被凤轻舞紧紧抓住双手,一时间竟无法摆脱,只能大喊着让一旁的神殿卫士援手。 凤轻舞任凭卫士拖拽,却怎么都不肯松开,她要为纯一争取时间,她再也不肯眼睁睁地看着纯一因她而落得像阿强一样的下场。 “啊!”尖叫声闯入凤轻舞的耳畔,是纯一的声音。 凤轻舞猛地回头一看,只见就在离边界不远处,大祭司一手掐住纯一的脖子,紧紧地禁锢着他,他的脸色是如同那日在刑场时那般的笑容。 “不要!你放了他!”大喊着,她想冲过去,却被身旁的神殿卫士紧紧压住,摔倒在地。 “我可以做你的药人,你想把我怎么样都可以,纯一是无辜的,你放了他啊!” 凤轻舞挣扎地大喊着,可耳边却还是传来大祭司冰冷的声音。 “纯一背叛神明,私自与妖女勾结,处极刑。” 第一百三十七章 瘟疫 已经过去两日了,凤轻舞心中默默地算着时间,被抓回来后,她就一直被囚禁于地牢之中,牢房里满是枯草与老鼠,而她却并没有心情去理会。 她不知道大祭司是如何跟苗疆百姓解释自己的“死而复生”,估摸着也逃不开妖魔的借口。 可是纯一又怎么样了,如果按照纯一所说,放走一个犯人罪不至死,那么勾结“妖魔”呢? 苗疆的刑罚如此严苛,所谓极刑,到底指什么,她根本就不敢往下想。 “呵,听说你已经不吃不喝两天了。” 大祭司的声音突然从牢房外传来,凤轻舞抬眼一看,猛地用尽力气冲了过去,一双满是黑污的素手紧紧抓着牢房的木柱。 “纯一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大祭司看着她犹如疯了般的模样,却只是轻笑,“怎么样了,你自己听不见吗?” “什么?”清眸间闪过一丝疑惑,凤轻舞细眉拧紧,莫名心慌不已。 “啊!” 尖叫声突然从地牢外传来,她很快辨认出那是纯一的声音。 大祭司似乎对这个声音很是满意,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怎么,难道没人告诉过你,苗疆的极刑是什么吗?” 耳边响彻着纯一痛苦的嘶喊声,凤轻舞张嘴 却未能说出一个字来。 “剥皮抽筋。” 短短四个字瞬间压垮了凤轻舞所有的执着,猛地跌坐在地,除了外面纯一痛苦的嘶喊声外,她什么都听不见。 大祭司冷眼看着眼前目光呆滞,没有丝毫反应的凤轻舞,语气间带着怒气。 “吾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试图反抗吾,纯一,阿强都是因你而惨遭酷刑,你就是个妖怪!” 知道吗?那日吾知晓你对苗疆药物免疫后,就为你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你会为苗疆带来大灾难!阿强,纯一就是例子!他们都是你害死的。” 大祭司越说越激动,隔着牢门便一把从木柱缝隙中紧紧抓住她的衣领,怒吼着。 “吾绝不会再容你,再过几日就是处死你的日子,不过看着纯一死得惨烈的份上,可以给你个特例,死法你自己选,你可以给自己选个不那么痛苦的。” 说完,大祭司猛地将她扔回牢房中,目光里满是厌恶。 转身快步离去,其实他并没有对她完全说实话。 那日占卜确实测出她会给苗疆带来大灾,但同时也发现她有母仪天下的命格。 事已至此,如今她若不死,日后恐怕她会毁掉整个苗疆。 “啊啊!” 身后传来凤轻舞崩溃 的嘶吼声,大祭司目光一沉,步履间没有停留,仍然快步离去。 刚出地牢,嵇平却匆匆跑来,一张小脸上满是焦急。 “大祭司不好了,有人病倒了,就在神殿。” “病了就病了,你慌什么,交个大夫去诊治就好。”冷冷瞪了一眼,他抬脚就要接着往前走。 可嵇平却连忙横跨一步挡住他的路,很是着急地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你说什么,瘟疫!”大祭司猛然出声,目光中满是震惊。 匆匆赶去神殿,只见已有五六名苗疆百姓躺在房中,脸色乌青,周围满是围观的百姓。 大祭司亲自上前为他们把脉,果然是瘟疫。 “大祭司,我这是怎么了,大早上起来就不舒服,难受死了。”床上的病人说着,眼光涣散像是随时都会昏迷过去一样。 闻言,大祭司下意识抬手捂住口鼻,站起身离远了些,这个人已经病入膏肓了。 “是啊,大祭司,我们这都是怎么了?” 一旁的百姓也开始问起来,病痛最能消减一个人的意志,此时他们亦是为自己担忧。 嵇平在一旁紧紧皱眉,刚想开口,却突然被大祭司拦了下来。 “各位,你们是得了瘟疫。” “瘟疫! ” 此言一出,周边百姓立即骚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场面开始混乱,几个病人躺在床上更是心如死灰。 见状,大祭司又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又接着道:“不过,各位都不必担心,吾这些日子正巧在研究治疗瘟疫的良方,研制才一种神药,可解百病。 只不过这神药需要消耗昂贵的药材,所以大家必须以每人每颗五十两银子的钱财来神殿购买。” “五十两?” 一听这话,苗疆百姓皆是一惊,五十两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小数目,算是一个普通家庭所有的积蓄了。 正在犹豫之际,大祭司却又说话了,“实在是药材太贵,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只要吃了这个神药,必定会药到病除。” 说完,大祭司迈步离开房屋,期间掩住口鼻的手帕从未放开。 出了病房后,嵇平出忍不住出声问道:“大祭司,真的有这样的神药吗?” “呵,这个世界上哪有这样的神药,你去将炼丹炉里那些没有炼制成功的丹药装了,卖给他们就是。” “可是,这瘟疫它……”嵇平很是吃惊。 “不过是群什么都不懂得农夫而已,让神殿做些防御瘟疫传染的工作,反正他们都是要死 的,不妨拿些钱出来,贡献神殿,这也是他们的福气。” 大祭司无所谓地说着,又突然停脚步,严肃道:“还有,****,绝对不能让外面的那个人知道。” “是。”嵇平点点头,转眼看向病房外围讨论着如何凑钱买药的百姓,心头一横,转身快速去了炼丹房。 短短三日过去,买药的人越来越多,银子也如流水一般涌进了神殿,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大祭司更是眉开眼笑。 可一旁的嵇平却开心不起来,银子来得越多,就意味着病人越多,如此长久下去,瘟疫一旦爆发开来,后果难料。 正在他准备开口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时,神殿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不好了大祭司,神殿外突然来了好多百姓,都说吃了您的丹药都不见效果,要您,给他们一个说法。” 闻言,大祭司冷哼一声,“不过是一群刁民,赶走就是。” “不行啊,那些人里面,还有,还有……”神殿卫士犹豫着,却怎么都不敢说出口。 “还有什么,说啊!”大祭司瞪了他一眼,很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卫士把心一横,硬着头皮道:“还有苗疆王,他带着一众百姓,说在神殿门口等您。” 第一百三十八章 神秘苗疆王 大祭司快步朝着神殿门口走去,果然,人还未到就听见一片吵杂的声音。 “听闻王上刚刚归来便驾临神殿,不知是有何要务?”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大祭司缓步走出,暗红色蟒袍散发出不可违逆的气息。 话音出去,神殿外的百姓皆安静下来,目光纷纷落**阶前方不远处。 只见一男子背身而立,身穿深蓝色锦缎衣袍,发髻半梳,隐约间能见到额间碎发飘扬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浑身一股高贵之气,纵使不言语,便能猜度出他的身份。 “本王有何要务,难道大祭司不知道吗?”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男子缓缓转过身来,如黑玉般的眸子,棱角分明的脸庞,他分明就是蔺之晏。 闻言,大祭司脸色有些僵,蔺之晏乃是现任苗疆王,多年来二人始终不合。 今日这事算是被他抓住了把柄,恐怕不好脱身。 犹豫片刻,他只得硬着头皮道:“王上此话怎讲。” 蔺之晏冷笑一声,他这些日子忙着寻找轻舞,但并不意味着,他就会让自己的对手有任何可趁之机。 “既然如此,那么各位不妨给大祭司提个醒。” 有了蔺之晏的发话,在场百姓立即有人大声喊道:“大祭司卖给 我们的神药,根本就没用!我家老父亲,前两日明明吃了神药,今日却还是走了!” “对,根本就没用,可怜家里本就贫寒,东拼西凑五十两买了神药给孩子他爹,结果孩他爹还是走了,留下我孤儿寡母!” “大祭司,你是不是用假药骗人!” 周围百姓喊得一个比一个大声,不过一会儿,连同看戏的百姓,竟将整个神殿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祭司此时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握拳,看向蔺之晏的目光中满是寒意。 然而蔺之晏目光间却连避也不避,四目在空中相对,互不相让。 沉默片刻,大祭司上前一步,脸色在转身瞬间变得诧异无比,“这是怎么回事,吾明明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丹药,怎么会没有效果?” 听得他的话,百姓们也都不解起来,当场就有一个刚买了神药的百姓,将手中的药举了起来。 “这个就是神殿卖的药,大祭司是不敢承认吗?” 见状,大祭司快步走下台阶,一把将百姓手中的药拿了过来,故作认真地闻了闻,顿时说道:“这不是吾研制的药,一定是有人偷换了。” “神药,是嵇平去取的,一定是他偷偷将神药留了下来,再用这种没有 效用的丹药蒙骗百姓,真是胆大包天!” 大祭司说着,脸上满是怒意,当场就下令将嵇平捆了押入地牢。 蔺之晏在一旁看着大祭司脸不红心不跳地为自己圆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抬手猛地拍了两下。 “好啊,大祭司这出戏唱得可真好。” 脸色铁青地望着仿若真的在看戏般的蔺之晏,大祭司恨不得现在就拿刀宰了他,可此时他骑虎难下,只能缓步走向他。 压低了声音说道:“蔺之晏,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相对于残害百姓,本王自认不如。” 场面一时间僵持不下。 直**阶下方传来一阵骚动,苗疆六位首领也赶了过来。 “见过王上,见过大祭司。”六位首领行礼立于台阶下方行礼。 礼才行完,一个洪亮的声音顿时喊了出来,“大祭司,神药的事情,你今天必须给苗疆一个交待。” 毫不客气的一番话让在场不少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再看向说话之人,大家却都镇定下来。 只见黎平部落的首领黎洪双眼间满含怒气地瞪着前方,他是所有部落首领中脾气最为火爆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是唯一一个公开反对大祭司**专制的人。 大祭司看到他的 出现,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咬牙说道:“神药之事确实是吾御下无方,让苗疆百姓遭受牵连,确是吾之过。” “呵,大祭司撇得可真干净!”黎洪冷笑,又道:“既然是这样,我看追查那个嵇平也没意思,大祭司不是号称有神药吗?那就快把真正的神药拿出来!” “这……”大祭司有些慌了,他哪里有什么治疗瘟疫的神药。 “对!大祭司既然你说假神药的事与你无关,那就把真神药拿出来,抑制瘟疫!”周围百姓纷纷赞同。 蔺之晏始终以看戏的模样站在一旁,黑眸间满是玩味。 天知道,此时他有多想直接趁机解决了他,可苗疆政局牵一发而动全身,神殿主祭还未现身,现在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依本王看来,如今瘟疫肆虐,不如由本王先行为百姓设义诊棚,控制病情,待大祭司将神药之事查清后,再以神药救助百姓,各位认为如何。” “也好。”黎洪率先回答,“既然这样,那黎某这两日就在此住下了,等大祭司寻回神药,治好疫情,如此也好给黎平死去的百姓一个交代。”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大祭司还来不及发言反对,在场之人就都点头认可了 两人的说法,黎洪更是毫不客气地直接走进了神殿,要求神殿卫士给他准备房间。 一切已成定局,大祭司忍下心头恶气,只得礼数周全地接受。 蔺之晏走时,脸上仍旧一脸玩味的笑容,仿佛看了出好戏一般。 当晚,大祭司将自己关在房中,将所有物件通通砸得粉碎。 “蔺之晏,一回来就跟我做对!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百倍偿还!” 愤恨地砸碎手中的茶杯,双眼猩红,犹如暴怒的蟒蛇。 “禀,禀告大祭司,嵇平被打入地牢后一直要求见您,还,还说是您让他……” 话未说完,房门猛地一下打开,大祭司浑身燃着怒气,“去地牢。” 地牢之中,嵇平来来回回地在牢房中走来走去,凌乱的步子间透露了他此刻的慌乱。 目光在地牢四周扫了扫,曾经他经常奉命押送犯人如地牢,却从未感觉到,原来地牢竟是这般的昏暗可怕。 “喂,你,你还活着吗?” 嵇平试探着用地上的石子扔向对面完全处于黑暗中的牢房,他记得那里面关着那个叫凤轻舞的女人。 石块惊动了黑暗中的老鼠,引来一阵吱吱吱的鼠叫,却仍旧听不见活人丝毫的声音,嵇平觉得,她可能已经死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她杀了人 正想着,走廊出传来脚步声,嵇平赶忙回头看,来人竟是大祭司。 “大祭司!您要放我出去,神药的事情明明就是您吩咐我做的!” 嵇平猛地冲了过去,隔着牢房木柱伸长手臂,想要抓住大祭司的衣角。 可大祭司显然不是来找他的,脚步丝毫没有因为他有所停顿,只在路过之际,冷冷留下一句。 “割掉他的舌头。” 短短六个字却瞬间让嵇平两眼漆黑,双腿发软跌坐在地。 不久,嵇平痛苦呜咽的声音响彻整个地牢。 而大祭司却没有一点反应,径直走向对面的牢房,打开牢门走进去。 “呵,还没死嘛。” 冷笑一声,大祭司将目光锁定在牢房最昏暗的角落,隐约间可以看见一双眸子在昏暗的空气中焕发着悠冷的微光,刚刚那一幕她全数收于眼中。 凤轻舞背靠墙壁,坐在一堆杂草之中,身上衣物多日未曾换洗已渐渐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发髻松散,一缕缕青丝随意散落盖住她半张脸颊犹如鬼魅。 “你还没死,我又怎么会先死。” 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张,声音中不带一点情绪,冰冷得如一滩死水。 大祭司看着她如 今的模样,反倒颇为满意地点头,道:“话说得还挺有意思,只是可惜你今天就要死了。” 说着,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刀,扔了过去,“自己动手吧,吾还未见过美人自刎的模样。” 空气间安静下来,沉寂一会儿后,牢房中传来一阵悉索之声。 凤轻舞缓缓将短刀拿在手中,刀刃冰冷的反光照亮她的双眼,纤细的手指在刀刃上轻轻滑过,一道血痕顷刻显出。 “好快的刀。” “那是当然,吾说过,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大祭司冷声说着,言语间毫不留情到地刺中她的痛处。 “呵。”一声冷笑从凤轻舞口中穿出,并没有一点悲痛,反而只有满满的嘲笑。 举起短刀缓缓站起身来,凤轻舞冷眼看着他,眸子间满是恨意,“只是可惜了,让你死得太轻松!” 话音刚一落地,她抱着同归于尽地恨意,疯狂地朝大祭司的方向冲去,“我要为纯一报仇!” 大祭司根本没想到她会如此做,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又一把拉过身后的狱卒挡住身前。 电光火石之间,凤轻舞眼眸间映出狱卒惊恐的脸,来不及收回短刀,一股滚烫的鲜血喷 洒在她苍白的脸上。 狱卒**一声倒下,心口插着散发寒光的刀刃。 看着狱卒因痛苦而扭曲的身体,凤轻舞眼眸顿时呆愣,纤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亲手杀了一个人,一个无辜的人。 大祭司咽了咽口水,嘴里脱口一句脏话,抬脚猛地踹了过去。 “妈的!简直就是个疯子!” 凤轻舞被一脚踢到在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口中弥漫着血腥味。 还没反应过来,头皮感到一阵剧痛,大祭司正扯着她的头发往外拖。 “贱人,今天我非要扒了你皮!” 凤轻舞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任由自己被拖着出牢房,膝盖手肘处都不知在何时被磨破,鲜血流了一地。 大祭司此时怒气上头,才刚出牢房就又忍不住抓着她一通乱踢,下脚之狠,直接将凤轻舞踢到了对面牢房中。 背脊传来一阵剧痛,凤轻舞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浓烈的血腥味在牢房中飘散着。 “你个贱人,吾今日就要杀了你!”一把将短刀从狱卒身上抽出,猛地一下朝她头顶砍去。 面对着眼前还带着鲜血的刀刃,凤轻舞反而感觉得到了解脱,缓缓闭 眼。 她真的累了。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睁开双眼,却发现大祭司收回了刀,目光停留在她身旁某处。 下意识顺势看去,只见一颗药丸正紧紧地躺在稀疏的杂草间,上面还沾了些她的血,使得丹药的颜色看起来很是奇怪。 一双手将丹药拿了起来,大祭司仔细端详着那颗丹药。 这颗丹药便是他卖给百姓的“神药”估计是刚刚不小心掉出来的,只是他分明记得丹药应该是暗红色,如今怎么变成了浅褐色。 难道是凤轻舞的血遇上丹药会发生什么变化? 又想起之前她对苗疆药物具有天生抵抗力之事,大祭司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沉。 沉思片刻,他冷笑道:“呵,算你这个贱人还有点价值。” “价值?”凤轻舞无意识地重复着,心底一阵厌恶,又是价值。 “来人把她押到炼丹房去,还有随便找个死囚,就说是她,今日晚间就拖到刑场处死,记住不要声张。” …… 三日后 就在蔺之晏为百姓所设的义诊棚中,大祭司亲自前来派送神药,不少百姓吃了后,第二日身体便有所好转,瘟疫得到有效的控制。 远 远看着义诊棚中对大祭司感恩戴德的百姓,蔺之晏黑眸中满是深沉。 “你听过有什么丹药,可以如此快治愈瘟疫的吗?” 闻言,颜宓抬眼看了下蔺之晏,随即摇头,“从未听闻。” “去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蔺之晏说着,目光却刚好与义诊棚处的大祭司对上,微微勾起嘴角,微微朝义诊棚的方向点头示意,礼数周全。 颜宓将一切都看着眼中,俏眉皱起,腹俳道:“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治百病的神药?” 不再去看义诊棚,蔺之晏缓步朝一个方向走去。 莫名的,他回到苗疆之后,总想四处走走,心里有种感觉,像是什么人也经常在苗疆四处闲逛。 不知不觉地走到河边,背手而立,平静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走来一群来此处戏耍的小女孩,她们显然没有注意到蔺之晏的存在,一路叽叽喳喳地聊着小女生之间的话题。 蔺之晏转身想走,却在迈脚的瞬间,一个令他差点发狂的名字突然钻入他的耳膜。 “我才不相信轻舞姐姐是妖怪,她人很好的!”小晓与其他玩伴争执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他来晚了 “她可以死而复生,还害死了好多人,她就是妖怪!”其中一位小女生说。 “对对,大人都说,她是害人的妖怪。”周边的小女生附和着。 可小晓却还是撅着嘴,依旧坚持道:“才不是呢!轻舞姐姐没有害任何人,她那么多天都住在我家,你们看我和娘亲不都好好的吗?” “……” 耳边仍旧是女孩稚嫩的声音,可蔺之晏的心却随着再一次出现的名字猛然间颤抖起来。 快步走向那群小女孩,也不顾她们害怕的眼神,一把抓住小晓的手臂。 蔺之晏很是认真地问道:“你说的姐姐是谁,她现在在哪里?” 他的突然出现让小晓有些害怕,犹豫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回答:“是,是轻舞姐姐,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是娘亲说她已经去了天上。” 抓着小晓的手猛然一颤,那一句“去了天上”让蔺之晏的心差一点失去跳动。 强压住心头涌起的绝望,他用自己所有的理智接着问道:“你把有关轻舞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一遍,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小晓疑惑地点点头,将她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轻舞姐姐是个好 人,娘亲也说,其实她没有错,只是她已经去了天上,再也见不到了。” 松开双手,蔺之晏此刻只觉浑身冰凉,根据小晓的描述,他很肯定她口中的轻舞姐姐就是凤轻舞。 “三天前,被,处死了?” 蔺之晏感觉此刻他最后一点的理智都快要消失了,三天前是他刚回苗疆的日子,她就在那天被大祭司处死。 为什么他不知道! 放开小晓,蔺之晏快速施展轻功,飞身离去。 苗疆被处死的犯人都会被扔在后山乱坟岗。 蔺之晏疯了似的,徒手在一堆发臭的尸体中寻找,无论身边暗卫如何劝阻,他都不肯停下,也不准让任何人帮助。 他害怕。 若是她真的在里面,他不想让任何人先一步碰到她。 每翻过一具尸体,蔺之晏心都会忍不住地颤抖,在确定不是凤轻舞后,又感到庆幸不已。 整整一个下午,他将乱风岗的尸体都翻了个遍,一颗心被揪起无数次,又被松开。 直到最后一具尸体确认后,他才停了下来,脸上满是令人看不懂的沉默。 “哈哈哈哈!” 突然一阵狂笑,蔺之晏抬头望向天空,“凤轻舞!本王一日不死,你 就得活着!” “主子……”颜宓想走上前。 蔺之晏却已经缓缓回头,黑眸中犹如凝结着万丈寒冰,“今夜,本王要亲自去一趟神殿。” …… 是夜。 蔺之晏黑布遮面,亲自带着三名暗卫出现在神殿房顶,黑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散发着寒光。 抬手轻轻一挥,暗卫们即刻明白其意,很快便分别消失在黑夜之中,他们都各自有自己的任务。 镇定地等到主殿卫士换班之际,蔺之晏一个闪身快速消失在屋顶,在没有惊动任何卫士的情况下,他顺利进入大祭司屋中。 他已经传话给黎洪,让他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将大祭司支开,所以屋中并没有人。 轻车就熟地打开炼丹房的机关,与大祭司相斗多年,蔺之晏早已摸清他所有的底牌,一直没对他出手,只是因为考虑到大局。 缓步进入炼丹室,里间一片昏暗,只有炼丹炉底下仍旧燃着大火,隐约能看清周围的布置。 刚踏入一步,耳边猛地袭来一阵掌风,蔺之晏上身敏捷往后仰,右手握住短岛朝着掌风来源处挥去。 袭击者被迫退开,才站定脚步就又快速朝他袭来。 只是这一次,蔺之 晏没有再给他机会,哪怕是在昏暗的空间中,仍旧行动自如地施展招式。 不过两招便将人打倒在地,借着炉火定睛一看,原来是大祭司暗地里秘密培养的药人。 药人有点类似于外界的死士,是用苗**有的用药手法,将各类汤药灌入人的身体。 从此,人的意识将终身处于混沌之中,浑身充满剧毒,只听从一个人的命令,且体质与敏锐度都会比常人迅捷许多。 知道不能从此人身上得到任何信息,蔺之晏干脆出手将其打晕,药人若是死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浑身爆裂,流出毒素。 目光落到炼丹炉旁边的桌子上,走过去一看,只见上面摆着不少药材与一张药方,看样子这就是所谓的“神药”了。 只是这些药材不过都是些寻常的配药,就算炼制在一起也都只会是普通的补药而已,又怎么能快速治愈瘟疫呢? 正疑惑着,余光不经意扫到桌边一个瓷碗上,里面满是红色的液体,而且蔺之晏很快察觉出,那是一碗人血。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莫非…… “轻舞!”蔺之晏大喊出声,“凤轻舞,回答我!你在哪里,凤轻舞!” 此刻,他已经顾不上是否安全,对于凤族他知道的不多,但从大祭司暗中扣押凤轻舞的情况来看,他很可能有别的目的,而且与能治愈瘟疫的神药有关。 “凤轻舞!回答我,我知道你在这里!” 几乎是赌上性命的一搏,不论神殿卫士反应如何慢,他这样的大张旗鼓,都会暴露踪迹。 仔细听着空气中所有的声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想再跟老天赌一次,赌他与她绝不会有缘无分。 “咔嚓。” 铁链摇动的声音在昏暗的空气中响起,蔺之晏快速辨别出声音的方向,毫不犹豫地飞身而去。 一脚踢开挡在面前的木门,一间屋子显现在他的眼前,同时也瞬间刺痛了他的心。 “轻舞。” 蔺之晏颤抖地喊出她的名字,被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如今却虚弱之极地被铁链锁住,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眸轻轻闭着,她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赶忙跑过去将她扶起,却在触碰到她瘦骨嶙峋的背脊时,猛地一顿,已经瘦了那么多吗?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杀了大祭司的心都有。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逃出神殿 缓缓睁开眼睛,凤轻舞勉强让意识保持清醒。 她能感受到蔺之晏熟悉的气息将她紧紧护住,多日的坚持总算是在这一刻等到了希望。 “别怕,我这就带你出去。” 说着,蔺之晏伸手抓住铁链,本想用内力将它震断,却发现此铁链子乃是用玄铁所制,除非拿到钥匙,否则根本无法弄开。 “混账!”低咒一声,再次用劲,可铁链却仍旧毫无反应。 而就在这时,密室顶部却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估摸着是神殿卫士发现他了。 “有人来了,你快走。” 凤轻舞的声音很低,这些日子她日日都要被强制抽血,但每次都限量而止,且随后会有人伺候她吃下不少补血养身的食物,估计是不想断了她身上难得的凤族血脉。 “不行,本王绝不会将你丢下。”蔺之晏皱眉,手上仍在不停地尝试着打开锁链。 凤轻舞微微摇头,毫无血色的小手抓住他的手,说道:“放心,他现在还不会杀我,但是你不一样,若是你也被抓了,那我们可能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一番话说完,凤轻舞只觉又是一阵头晕,失血过多已经让她的身体很虚弱。 “可是……”蔺之晏仍旧 犹豫着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如今又怎么可以放任她留在如此地方。 外面人声越来越密集,凤轻舞心头也是一片焦急,干脆用最后一丝力气推了他一把,“快走啊!你现在留下就是送死。” 闻言,蔺之晏双手紧紧握拳,黑眸中一抹哀痛一闪而过,还不等凤轻舞反应,炙热的薄唇猛地贴近她的唇瓣,转而又很快分开。 “等我。” …… 神殿外围此时已经围满了神殿卫士,大祭司站在队伍之中,脸上满是得意。 黎洪一向与他不和,以他鲁莽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突然邀他出去的,蔺之晏这一次可算是百密一疏了。 “大祭司,可否直接冲进去。” “不,就在外面守着,吾就不信,他能在里面躲一辈子。”大祭司冷笑,“让弓箭手准备,只要人一冒头就立刻放箭!” 屋外满是守卫,蔺之晏暗沉的黑眸敏锐地观察着外部环境,右手握紧短刀,像一只隐藏于黑夜中的猎鹰,冷静锐利。 神殿周边,只有靠近后墙的方向有机会逃脱,左手缓缓从怀中抽出一枚暗器,他准备强行冲出去。 然而,就在他准备行动之际,一道黑影却突然飞身而过,将所有神殿守卫的注意 力全数吸引。 “在那边!快追!” 守卫大喊一声,屋外顿时响起一阵吵杂之声,箭羽划破黑夜带着凌厉的闪光。 机不可失,蔺之晏趁乱快速跳窗逃出,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幕之中。 而另一边,黑衣人肩头中箭,根本无力反抗,很快就被守卫抓住,押到大祭司面前。 “哈哈哈!蔺之晏你输了。” 大祭司大笑着,眼中属于胜利者的狂妄。 “呵,你在说什么,小女子怎么听不懂。” 黑衣人冷笑,抬起头来,那张脸分明就是颜宓。 “怎么会是你!蔺之晏呢!”猛地大吼一声,大祭司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耍了。 颜宓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嘲讽,“大祭司怕是想太多了,王上此时自然是在王府。我不过是闲得无聊出来逛逛,没想到神殿竟布了天罗地网等我,真是荣幸之至。” “贱人!” 怒气很快染红了大祭司的双眼,脸上肌肉因愤怒而跳动不已,“把她押到主殿去,吾要亲自审问!” 主殿之上,大祭司一手恶狠狠地捏住她的脸,“说,蔺之晏夜闯神殿有何目的!” “大祭司的话,我听不懂。”颜宓冷冷对上他的目光,咬紧牙关。 今夜, 主子出发后,黎洪派人匆匆来报,说大祭司并未按时赴约,当下她便觉得有古怪,所以才跟过来,没想到神殿果然有埋伏。 “你以为装傻,吾就猜不出了吗?”手上的劲道更狠了些,大祭司低下头强迫她直对他的眼睛,“你们是为了神药而来。”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药。” “哈哈哈!颜姑娘话可不要说得太满。”大祭司大笑,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算计。 只见他突然从手袖中拿出一枚深紫色的药丸,强制掰开颜宓的嘴便塞了进去。 “这可是吾最新炼制出来的丹药,还没试过效果,今日就先给你尝尝!” “咳咳!”颜宓猛地咳嗽着,可丹药却根本不由她自主地顺着喉咙滑下去,引来一阵恶心。 就在两人拉扯之际,突然间窜出一道黑影子,一脚将大祭司踢开。 “宓儿,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传来,颜宓张嘴想回应,一股血腥味却从口中突然涌出,大片鲜血浸湿衣衫。 来人紧紧皱眉,一把将她抱起,快速闪身离去,身后传来大祭司异常暴怒的大吼声。 两人很快翻墙逃出神殿,到那人却并未着急走,反而快步走向围墙的拐角处。 “秦歌 ,她怎么了?” 蔺之晏从黑暗处献身,身后站着一批整装待发的暗卫。 那名唤秦歌的男子,愁眉紧锁,简洁地说着,“宓儿被喂下一颗药丸,有毒。” “主子,一定要现在行动吗?”秦歌目光中带着担忧。 “今夜已经闹着两出,他定然不会想到我们还会紧接再来,守卫必然松懈,若是错过此时机,等天一亮,神殿加强安防,到时候才最棘手。” 冷静地分析情势,蔺之晏黑眸中满是寒意。 “你先送颜宓回去,等着接应。” “是。” 秦歌点头,抱着颜宓的双手收拢了些,足尖一点,迅速飞身消失在夜幕中。 而蔺之晏则带着暗卫,快速潜入神殿之中。 一切都如同他所料,大祭司几乎将所有的守卫都派出去追拿秦歌与颜宓,神殿留守卫士不过十数人。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将人解决,蔺之晏再次进入炼丹房中的密室。 “轻舞,我带你回去。” 缓缓将已陷入昏睡中的凤轻舞扶起,略微硌手的触感令他心疼。 从怀中抽出一把玄铁匕首,猛地一挥,铁链应声而断,这把匕首是他多年前从边关一位高人处所获,削铁如泥。 迅速将她抱在怀中,一众人快速离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报仇 漫长的严冬已进入尾声,清晨白亮的阳光终于有了些温度,穿过窗户照在脸上,犹如一只温暖的手抚摸而过。 躺在床上的人儿睫毛轻轻颤抖,她醒了。 一双清眸迎着阳光睁开,多日未见的暖色让她有些恍惚,安静凝视片刻,她终于动了下身子,才惊觉铁链消失了。 凤轻舞勉强支撑起身子,环顾四周,屋子布置雅致精秀,能看出主人的品味不俗。 这些时日的遭遇令她反射性地提起一丝戒备,赤脚下床,仔细地观察起来,她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 “主子,不能再拖下去,宓儿她快不行了!” 屋外突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凤轻舞对这个声音很陌生,但里面所提起的人,却让她猛然停住脚步。 而紧接着另外一个声音,很快证实了她的猜想。 “你先冷静些,本王已将苗疆所有能用的药师都召了过来,她会没事的。” 蔺之晏皱着眉,他这一夜都守在屋中照拂凤轻舞,直到刚刚才被秦歌叫出来。 却没想到,他一开口,竟是想用凤轻舞的血为颜宓解毒。 “可是……”秦歌脸上蒙着一层寒霜,神药之事已经调查清楚,既然那女子的血能治疗瘟疫 ,说不定也能救回宓儿。 但他没想到,主子竟会直接拒绝,非要等她醒过来才肯取血。 “够了!想要救颜宓的心,本王与你是一样的,你可以放心,凤女之血,本王定会为她取来。” 蔺之晏的话穿过屋门,落在凤轻舞耳中,同时也彻底击溃了她的心。 原来他救她,是为了颜宓吗? 屋外的声音渐渐小去,凤轻舞在原地站了许久,她甚至想过等蔺之晏推开门发现她时,他会如何跟她解释。 可他却没有进来。 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她哭不出来,所以就只能笑了。 迈开步子,缓缓推开房门,这座府院是她不曾见过的,只是凭着感觉往外走,她不想待在这里,一刻都不想。 也不知道怎的,只是随意选了个方向,竟真的让她走了出去,就好像天意一般。 凤轻舞摇摇晃晃地走在路边,一个又一个的苗疆百姓与她擦肩而过,却无一人认得出她来。 或许,她在他们心中印象已经模糊了吧,又或者说,那日他们将她视作妖魔拒之门外时,甚至都没记清她的脸。 “谢谢各位,老妇人替纯一谢谢大家。” 老妇人说着,随即跪地扣头,难怕无人回应,她依 旧认真地完成每一个动作。 “纯,纯一”凤轻舞颤抖地重复一句,脑海中他纯真的笑脸一闪而过,耳边却猛然响起一阵惨叫声。 “不!”抬手紧紧捂住耳朵,蹲下身子,绝美的脸上满是痛苦。 似乎注意到她的反应,周围人开始有意无意地朝她投来探究的目光,可身边来来去去数十人却无一人停下脚步。 直到一双破旧的破鞋行至她面前,“姑娘,你没事吧?” 抬眼看去,是刚刚那位老妇人,凤轻舞愣愣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刚刚是在说纯一吗?” “哎,是啊。”老妇人叹了口气。 “他是我小儿子,只可惜走了,因为一些原因,家里不肯出钱给他收敛尸骨,没办法我只能来街上乞讨,可……哎!” 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那老妇人脸上满是失望,随后便摇着头缓步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凤轻舞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静的模样像是一尊雕塑。 这十数日,她像是走过了一生。 阿启嫉恨的告密,嵇平冰冷的利箭,大祭司血腥的笑容,蔺之晏高高在上利用他人的虚伪。 重生一场,她只想好好活着,可如今却一次又一次 地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践踏在脚底下的玩物,而帮助她的人,那些善良的人却不得好死。 她好恨! 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唤回她一丝清醒,站起身来,眸子间除了清冷,便是浓烈的杀意。 “纯一,姐姐会为你报仇的。” …… 神殿后门,一辆装满蔬菜果品的马车停了下来,马夫上前与看守的守卫说了些什么,很快就得到了准许。 马夫挥一挥手,朝马车旁一位粗布麻衣,低着头的男人说道:“好了,把这些东西都搬进去。” 男人点头,随即便开始动手卸下一筐的蔬菜。 “等等,他是谁啊?”守卫上下打量了男人几眼,“怎么以前没见过。” 身子一顿,碎发散落盖住她大半张脸,唯有清冷的眸子隐隐观察着守卫的动作,她正是乔装打扮了的凤轻舞。 “跟你说话呢!”守卫疑狐地走过来,一把将他的身子掰了过来,脸上却在看到她脸上大片红斑与狰狞的疤痕时,猛地一变。 “你,你这……” “哎呦,不好意思!”马夫卸了一笼蔬菜回来,见状连忙上前解释道:“他啊,小时候家里失了火,把他烧成了这幅鬼样子,又是个哑巴,我见他可怜, 就收了他帮把手。” “去去,动作快点!” 守卫明显鄙夷地看了乔装后的凤轻舞一眼,手掌在衣衫摩擦,像是碰到了什么病毒似的。 “诶,好!”马夫一脸讨好的答应,又转身大吼道:“还站着做什么!干活!” 抱上一筐蔬菜,凤轻舞低着头快速进了神殿。 被囚禁在神殿的这些日子,她没有随意出入的自由,正愁着该如何混入主殿时,后厨里两名侍女的对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还不快些,待会儿大祭司若是生起气来,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奴婢这就去。” 说着,那名侍女端着食盘便快速离开。 将笼框放在后厨,凤轻舞趁人不注意很快消失在拐角处,一路跟着侍女,果然到了主殿。 侍女正抬手敲门之际,凤轻舞先一步现身,抽出从集市上买的短刀,架在她脖子上。 “不要说话,把衣服换下来,我不会伤害你的。” 经此变故,侍女早已慌乱得不成样子,连忙惊恐地点头。 很快,凤轻舞换上侍女的衣服,抬手将她打晕,藏在一旁的角落处。 端起食盘,低垂着头,她缓步朝着主殿而去,中间偶遇几名换班的侍卫,也无人察觉。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刺杀大祭司 推门而入,地上散落着的女人衣物令凤轻舞不禁皱眉,将食盘放在一盘桌子上,握紧短刀,顺着衣物走了过去。 里间摆放着一张柔纱大床,透过艳红色的床帘,隐约能看见几道身影交缠而卧,走近还能听见几道不一的呼吸声。 冷冷勾起嘴角,凤轻舞看着眼前与三名**女子共勉的大祭司,心中满是厌恶与憎恨。 她一直都知道大祭司是个不择手段之人,没想到就算是到了床榻之上也是个衣冠禽兽。 不再犹豫,凤轻舞举起短刀狠狠地朝着大祭司心口挥去。 却不想他突然翻了个身竟无意间躲开了致命的一击,而刀风反倒将睡在一旁的女人惊醒。 “啊!”女人张大了嘴尖叫,很快将大祭司惊醒。 “怎么回事!”大祭司醒来,目光朝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 见状,凤轻舞干脆把心一横,快速跳上床,趁他还未反应过来便将他死死按在床上,短刀紧紧地贴在他脖间。 “大祭司,好久不见。” 大祭司感觉脖间的冰凉,脸上顿时满是惊恐的神色,“你,你是,凤轻舞。” “你还认得我。”凤轻舞冷笑,“那你应该知道,今日我来是做什么的。” “不不! 你不能这样,我是苗疆大祭司,你要杀我,蔺之晏不会同意的。” “呵,我要杀你,无须得到任何人的同意。” 冷笑一声,凤轻舞看着他惊恐的脸,只觉得无比恶心,耳边似乎响起纯一痛苦得嘶喊声。 “今天,我就要为纯一报仇!” 怒喊一声,手上猛地用力,短刀划破他的脖颈,还未来得及深入,却被大祭司紧紧地抓住手腕。 “贱人,快放手!” 大祭司脖间已然满是鲜血,求生的本能让他用尽力气去抵挡,两人拉扯起来。 凤轻舞身体本就虚弱,力气自然无法与他相比,虽占着优势,却还是渐渐被抵开。 两人拉开了些距离,大祭司感觉脖颈一松,立马张嘴大喊,“来人啊!有人……” “你去死吧!” 话说至一半,一道赤裸的人影突然冲过来,双手猛地一按,短刀深深刺入大祭司脖颈间,暗红色的血浸透了床单。 大祭司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眸满是不可置信,张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便失去了呼吸。 女人松开手跌坐在床,看着大祭司的尸体,脸上是交织着数不清的情绪,愤恨,惊慌,解脱。 凤轻舞松开手,看向那名女子,冷声 问道:“为什么帮我。” 闻言,女子眼泪瞬间落下,声音近乎绝望。 “我恨他!是他强迫我们姐妹三人的,他就是个变态,衣冠禽兽!” 此言一出,另外两名女子也纷纷哭泣起来。 她们本是良家女子,只因在街上被大祭司看见,就被强制带到神殿,夜夜三人一起侍奉他。 哭泣声还在继续,寝殿外却传来守卫紧张的声音,“出什么事了!大祭司,您没事吧!” 眸子一冷,凤轻舞狠狠地望着殿外,她既然敢只身闯进神殿刺杀,就没想过能活着回去。 “无事!大祭司,您可真讨厌。” 本来还在床上哭泣的女子突然出声,紧接着另一名女子也擦干眼泪道:“就是,老是捉弄我们,都把小倩吓着了。” 话音一出,寝殿外的守卫只觉一阵尴尬,很快就传来,他们离去的脚步声。 “他们走了,姑娘你快逃吧。”名叫小倩的女子低声说着,“我知道有条密道,就在书架后面。” “那你们怎么办。”凤轻舞皱眉,如今大祭司横死,她们三人一定逃不了。 “残花败柳,活着也没意思,还不如我们姐妹三人,一起到黄泉作伴。” 闻言,凤轻舞脸上露出一抹 不忍,一把抓住小倩的手臂道:“大家都是女人,可是人来这世上走一遭,不是来受罪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 说着,凤轻舞翻身下床,将地上的衣物全数捡了起来,“快把衣服穿上,我们一起走。” 顺着小倩指的密道,四人很快逃离了神殿,估摸着大祭司的尸体很快就会被发现,以她们四名女子之力,恐怕很快就会被抓住。 无奈之下,凤轻舞只得带着她们又回到蔺之晏所住之处。 “记住,你们只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几个朋友,千万不要向任何人提起神殿之事。” 嘱托几句,凤轻舞顺着原路返回,不过一会儿便回到她醒来时所处的庄园。 而此时,蔺之晏已经发现她不在房中,以为她出事,即刻派出所有的人手去找,俊朗的脸上满是怒色。 “混蛋!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本王要你们有何用!” 拳头猛地砸向桌面,黑眸中满是杀气。 秦歌站在一旁,脸色更是难看,“宓儿撑不了多久了,我这就去找人。” 正说着,房门却突然被推开,凤轻舞平静地走进屋中,眸子间一片清冷。 “轻舞。” 蔺之晏低呼一声,身影闪动 就已然冲了过去,黑眸中映着她的脸,却不敢去触碰,深怕这只是个幻觉。 “放心,我只是出去走走。” 说着,凤轻舞目光看向蔺之晏,两人明明站得很近,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剑眉皱成一个川字,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一旁的秦歌突然出声,“你还有心情出去走走,知不知道宓儿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她此刻如何,与我何干。”凤轻舞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看他,目光始终落在蔺之晏的身上。 她要听他亲口说。 这样的目光让蔺之晏心惊,他宁愿她恨他,都不想像两个陌生人一样,面对面平静地站着。 “你……”秦歌还想说什么,却被蔺之晏抬手阻止。 黑眸凝视着她的眼睛,沉默片刻,他出声说道:“轻舞,我需要你的血,救人,” “救谁?”凤轻舞不依不饶。 “颜宓。” 冷冷勾起嘴角,凤轻舞笑得惨烈,他终于还是说了。 深深吸了口凉气,他与颜宓的关系一直都不单纯,她早就知道的,可如今听到这话,心却还是忍不住发痛。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差一点就相信他是真的爱她了。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第一百四十四章 疏远 凤轻舞侧身,将身后的小倩三姐妹带了出来。 “她们三个是我刚刚在路上遇见的,身世可怜,我想把她们留下,而且你必须承诺,会保护好她们。” 蔺之晏皱眉,他越来越看不懂她的心思了,思虑片刻,才点头道:“可以。” 凤轻舞心头松了口气,也不犹豫,迈步走进屋中,随手将茶杯中的茶水尽数倒去。 当中众人的面,随手从发髻中抽出一支珠钗,左手展开猛地一划,手心立马多了道半寸深的伤痕。 殷红的鲜血从手掌溢出,滴落至茶杯当中,很快积起小半杯血水。 “够了!”蔺之晏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把拽过她的手,“秦歌,这三个女人交给你安排。” 话音才落地,两人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屋中,留下迷茫的小倩三姐妹,与一脸深沉的秦歌。 蔺之晏很快拉着她回到之前的屋子里,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药箱,近乎强制地将她按在床上,开始帮她处理手上的伤口。 看着他小心的动作,凤轻舞心中不知是喜是悲,纠纠缠缠,最终只剩下平静。 “不准你再伤害自己。”他霸道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温柔无比。 嘴角微勾,凤轻舞脸上满是讽刺,“也是,毕竟你是想要亲自动手的。” 闻言,蔺之晏手中动作稍顿,又很快恢复冷静,“颜宓是为了……” “我不想知道。” 冷冷一句打断了他的话,凤轻舞将手抽回,“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休息了。” 语气平静地不像话,明明他们离得很近,却仿佛像是隔着道鸿沟。 蔺之晏没打算就此放过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肘,逼她看着他的眼睛。 “轻舞,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受了很多苦,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但你不能将我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 只要你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你就必须待在我身边。” 强势的语气说着最深刻的话,面对着眼前失而复得的人儿,他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她。 却没想到,他们两人之间仍旧是这般令人绝望的疏远。 凤轻舞冷清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的脸,良久微微一笑,道:“祁帝不必担心,既然答应互相合作,我就不会反悔,待回到祁国,慧国与祁国的联姻依旧有效。” “闭嘴!” 狠狠吐出两个字,这一刻,他真的想挖开 她的身体,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心。 房间陷入气氛迅速冷却,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紧紧对接着,谁都不肯退一步。 “主子,出事了。” 房门外传来秦歌焦急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互相伤害的对峙。 松开手,蔺之晏率先别开目光,“你早点休息,过段时间,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说完,他摔门而去,力量之大让屋中杯盏都微微颤抖。 鼻尖仍弥漫着他身上好闻的龙延香,凤轻舞紧闭双眼,强迫自己不要动摇。 他爱的人是颜宓,自己不过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凤族传人。 …… 两日之后。 大祭司在神殿被刺杀的消息迅速传遍苗疆,神殿主祭震怒,亲自出面追查。 蔺之晏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并没有表现出多少震惊,相反他只是淡淡地说道:“都处理好了吗?” “是。”秦歌点头回答,脸上满是严肃之色。 “我们安插在神殿中的人手,先一步将那名被打晕的侍女秘密处死,现场也悄悄进行了清理,绝对没人能查到王府中来。” “做得好。”蔺之晏坐于高位,双眼低垂,看不清他的表情,“轻舞带回来的三名女子呢?” “ 送回老家了,周边安插了王府线人,一有风吹草动他们便会按照计划行事。” 秦歌说着,抬眼看了看上方,又道:“主子,我还是认为,这三个女人留不得。” “不必再说了,本君答应过轻舞,会护她们周全。” 秦歌皱眉,“大祭司之死不是小事,如今消息传出,各方势力都****,神殿那边更是倾力追查,多少眼睛都盯着王府,我们决不能留一点后患!” 说着,一向严肃沉稳的秦歌眼眸闪过一抹怒气。 那日凤轻舞莫名失踪,又带了三名女子回来,紧接着大祭司遇刺身亡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只要稍微有点脑子都能猜到,这件事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然而,当他将一切禀报后,蔺之晏不仅全无怪罪凤轻舞之意,反倒即刻命人冒险去毁掉证据,就连破绽最大的那三名女子,也只是暗中派人监视。 “主子,你明知道,大祭司的死会给苗疆带来多大的动荡,为什么还要维护那个女人。” “放肆。” 蔺之晏睁开双眼,黑眸中带着冷光,“轻舞是本君的皇后,是你的女主人,注意你的用词。”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秦歌立马恭 手道:“是我失言,请主子恕罪。” 缓缓站起身,蔺之晏走了下来,他知道秦歌的担忧不无道理。 但事已至此,不要说是杀一个大祭司,若是关乎到凤轻舞的安危,纵使是灭掉整个神殿,他都不会犹豫。 “颜宓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昨夜醒过来一次,药师说多休养几日就好。”秦歌回答着。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去照顾她吧,其他的,本君自会处理。” 留下一句,他缓步走出房门,迎着门外透进来的阳光,在身后落下大片阴影。 然而,纵使他已尽全力为此事善后,可就如同秦歌所说,那三名女子是最大的破绽。 神殿自大祭司死后,效忠于他的部下简直就像疯狗似的,恨不得在街上抓住一个行为有异的,就咬一口。 更何况是在大祭司死时,伺候在身边的三个女人,她们自然成了首要的追查目标。 “苗疆不比外界辽阔,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跑到哪里去!” 祭夷恨声说着,脸上是比大祭司更加残暴的凶狠之色。 “立即发出通报,此三女,私通外敌,命令所有苗疆官员,一旦发现立即羁押,我要活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过是场交易 凤轻舞自那日回来后,便没有再见过小倩三姐妹,而蔺之晏这些日子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让她越来越不安。 担心她们出事,凤轻舞干脆又瞒着庄园中的人,乔装打扮一番便出去打探消息。 刚走上街,她还没来得及想办法打探,消息就一股脑地灌进了耳中。 “诶,你们看见那边的告示了吗?三个姑娘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没想到竟敢私通外敌。” “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还听说,这三个女人,好像是大祭司的侍寝女奴,搞不好,她们就是杀害大祭司的凶手。” “哎呦,那还了得呀。”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内容更让凤轻舞心惊不已。 连忙跑到闹市口旁边的告示处,小倩姐妹的画像明晃晃地贴在上方。 告示上还写明,她们三人在昨日拘捕逃脱,已将其家属全数羁押于大牢中,若是她们再不投案自首,便诛连全族。 猛 地往后退了一步,凤轻舞只觉一阵头晕,“不行,她决不能让小倩姐妹变成第二个纯一。” 丝毫不顾身旁人的眼光,她立即转身朝一个反向跑去,现在她能求助的人,只有一个了。 很快跑回庄园,凤轻舞正准备去找蔺之晏,却发现此时,他已经坐在她的房中,脸色铁青。 “你去哪儿了?”黑眸在她身上仔细打量一番,灼热的视线里夹杂着怒气。 可凤轻舞此时却管不了这么多,她急切地想知道小倩姐妹如今的情况。 “小倩她们呢?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保护她们,可为什么街上还会有那种告示!” 蔺之晏黑眸更加深沉了些,“回答我的问题,你刚刚去哪儿了。” 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凤轻舞反倒挺直了背脊,她不愿意在他面前认输。 “你明知故问,我去街上……” “凤轻舞!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等着你自投罗网 ,你知不知道,现在苗疆已经乱成一锅粥,就连普通百姓都人人自危,你特意跑出去,还嫌不够乱吗!” 蔺之晏拍桌而起,指节因用力而有些发白,她到底知不知道,当他找不到她时,有多害怕。 闻言,凤轻舞微微一愣,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发如此大的火。 沉默片刻,她才道:“是,这一次是我冲动了,可是小倩她们……” “她们是神殿的女奴,目标太明显,已经被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 直接出声打断了她的话,黑眸中一抹冷光快速闪过,不留一丝痕迹。 心头一惊,凤轻舞抬眼看向他,莫非他已经猜到,是她动手杀了大祭司。 “看什么,是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看着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凤轻舞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试探性地问道:“你好像,对苗疆的事情特别了解。” 这些日子她住在这所庄园中,能感觉到这所 园子的华贵,可此处明明是苗疆,难不成苗疆也与凤族一样,都跟皇室有所牵扯? 可蔺之晏听言却只是冷笑,略带些嘲笑的语气,似乎是在笑她的问题有多愚蠢。 “只要是在祁国的地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了解的。” “不过,我还以为,你会问,有没有办法可以救那三个女人。” “你有办法!” 话题一转,凤轻舞上前一步,哞间露出一抹希望。 “方法我有,不过轻舞,你得拿些什么来换。” 上前一步,低头在她耳际轻声说着,口中热气有意无意撩动着她的心绪,让她忍不住的颤栗。 “你想要什么?” “你。” 蔺之晏干脆地回答者,眼底处浮现出一抹挑逗之意,“轻舞,我对你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你能取悦我,那三个女人,我向你保证,她们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苗疆,包括她们的家人。” “若是,我不答应呢。 ”凤轻舞咬牙,眸子间透着复杂的情绪。 “那也无所谓,不过三个女人就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蔺之晏抬脚便走,步履间没有丝毫的停留。 可就在他刚要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屋内凤轻舞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等等,是不是只要我把自己给你,你就能保证小倩她们的安全。” 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蔺之晏没有回答,他想要看看,她能为这些人做到哪一步。 沉默良久,凤轻舞深深地吸着凉气,素手缓缓抬起,带着些颤栗,扯开腰间系带,衣裳顿时松开。 “轻舞,我……”爱你。 “你会救她们的,是吗?” 动作猛地一顿,蔺之晏突然停了下来,又在下一刻转化为****般的吻落在她的身上,留下他肆虐的痕迹,大手撕碎她松松垮垮的半截衣衫,惊得她轻声低呼。 痛吗?他的心比她更痛。 “在你眼里,这不过是一场交易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只要你活着 屋中隐约流淌着男女**后暧昧的气息,凤轻舞已然昏睡过去,小小的身子静静地缩在身旁男子有力的臂弯中,乖巧,恬静。 蔺之晏稍稍立起些身子,黑眸中倒映着她还带着些**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还是睡着了乖些。 低头在她眉心落下轻轻一吻,将手臂从她脖颈间抽离,突然失去的重量让他有些不舍,却也没多犹豫,即刻翻身下床。 他并没有告诉她,在她回来之前,那三名女子就已经死了,是他亲自下的令。 …… 凤轻舞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清晨,阳光在她脸上跳跃,闪烁着温和的光衬得她肌肤越发白嫩。 梦中嘴角轻勾,也不知她梦到了些什么,但想来一定是个好梦。 睫毛微微颤动,她醒了。 睁开呀有些迷茫地四处看了看,身上传来的酸痛感,促使她的意识很快回笼。 猛地立起身,低头看去,只见身上不知何时被人换上了一套柔软的寝衣,隐约还能从衣领间看见锁骨处密密麻麻的红痕,那是蔺之晏故意留下的。 一想到昨晚的事,她就觉得脸上一阵发烧,还好他先一步走了,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推门而入的,是这些日子照料她起居的两名侍女。 房间中还隐约带着的一丝异样,让凤轻舞脸色微红,只快速穿戴好,她便出了门,此刻她很想知道小倩姐妹的情况如何。 她并不怀疑蔺之晏做事的诚信,但此地毕竟是苗疆,她有些担心他不能处理好。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想法完全就是多余的,才行至书房门口,屋内便传来秦歌一丝不苟地回报声。 “昨夜,那三个女人进了神殿后,未及提审便畏罪自尽。神殿那边也对大祭司的死做了结案,凶手就是她们三人。” “很好。” 蔺之晏平淡得没有一点情绪的声音钻入凤轻舞耳膜,引得她一阵颤抖。 身体在思绪清明的那前一秒已经做了做决定,抬手猛地推开门,一双眸子中杂糅着多种情绪,从书房中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最终却落在了秦笙身上。 “轻舞,听我解释。”蔺之晏皱眉,先上前拉她,却被狠狠甩开。 “好啊,你解释。告诉我,你们刚刚说的人,不是小倩姐妹!你也没有失信,更没有利用她们来骗我!” 凤轻舞怒吼着,眼泪却 在不经意间滑落,为什么?为什么他每次都要在她最信任他时候,再带给她最深的绝望。 “公主,主子是有苦衷的。” 秦笙上前一步,想要替他解释些什么,可话音才落地,换来的却是蔺之晏瞬间的怒目。 “这里没有你什么事,给我出去。” 蓦然的斥责让她无所适从,微微张嘴却发现,自己就连在他们两人之间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眼眶微红,秦笙快速行了个礼,随即快速离去,步履间满是错乱。 见状,秦歌皱眉,也跟了上去。 书房中只剩他们两人,凤轻舞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并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可压抑多时的委屈,怨愤,在这一刻全数爆发。 她无意中来到苗疆,短短半月便有这些人命因她而死,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次在神殿地牢里,是她第一次杀人。 “别哭。轻舞,你可以怪我,但不要伤害自己。” 抬手将她脸上的眼泪拭去,可她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帘般,无论怎么擦都停不下来。 手心渐渐被她的泪水打湿,蔺之晏慌乱起来,“别哭了,就当是我求你。” “为什么?你明明答应过我,你说 你会救她们!”凤轻舞在他怀中挣扎起来,发现根本扞不动他的铁臂,干脆用脚去踢他。 可她越挣扎,蔺之晏便抱得越紧,丝毫不在意她的动作。 “我是答应过你,可是轻舞你记住,无论我做出过任何承诺,那都必须建立在你的安危之上。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她不断地捶打着他的胸口,“刺杀大祭司的人是我,她们没有做错任何事,凭什么就要这样无辜死去,就算要被以罪论处,那也应该由我去承担!” “可是,我不允许!” 蔺之晏干脆将她墙壁与身体之间,牵制住她的手脚,不让她动弹。 “我不就是见不得你受任何伤害,凤轻舞,你听好了,我不在乎要用多少手段,也不在乎会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只要你活着!” “啊!”蓦然尖叫一声,凤轻舞抱着头痛苦地蹲下身去,紧紧纠缠的怀抱亦不肯松开。 脑袋里传来一阵剧痛,阿强,纯一,小倩他们的脸在她脑海中不断的闪现,这都是无法让她附加的沉重,意识伴随着头疼渐渐模糊,她终于克制不住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望着头顶床帘精巧的绣工发了许久的 呆。 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日,不吃不喝不睡,就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一句话都不说。 侍女将此事回禀给蔺之晏时,他只道:“多少劝她吃一点,待会儿让人送些她喜欢吃的过去。” “不如,我去吧。” 颜宓的声音传来,经过数日的休养,她的身体已经痊愈,“听闻,是公主献血救了我,还没有去道谢呢。” “也好,你去吧。”蔺之晏点头,又继续处理桌上堆积的一大堆奏折,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心中暗叹口气,以前还没发现,现在颜宓才算明白,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能伤害自己。 凤轻舞躺在床上发了一天的呆,蔺之晏就在书房批了一日的奏折,陪着她一口水都没喝。 走出书房,颜宓先去药房抓了些药,亲手熬制了一碗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的黑乎乎的苦药。 捏着鼻子看了看,她很满意。 端着药碗,径直朝凤轻舞的房间走去,也不曾敲门,推门而入,果然她还是那副样子。 “公主,您已经躺了一天了。” 凤轻舞终于有了些反应,转头看去,果然是颜宓。 “你没事了。” 还以为她不会回答,颜宓微愣。 第一百四十七章 药到病除 “已无大碍。”说着,颜宓将药盘放下,躬身行礼道:“谢公主救命之恩,日后若是差遣,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着她犹如江湖豪侠般的谢词,凤轻舞眼眸间划过一抹惊异,又很快沉入眼底。 “我并没有救你,也用不着你的赴汤蹈火。” 颜宓微微耸肩,并不在意她的冷漠,转身将药碗端了过去,“听闻公主病了,我特意熬的药,保管药到病除。” “谁跟你说我病了。” 凤轻舞皱眉,只离得稍近些,就能闻到那股刺鼻的苦味。 “公主忘了吗,我可是大夫,望闻问切,只需要看上那么几眼,就知道您这几日定是食欲不振,少眠多梦,惊悸忧思,典型的相思病。” 她今天是来找茬的。 凤轻舞睁开眼睛,缓缓撑起身子,而颜宓还很是好心地扶着她靠在床边。 看着她的动作,凤轻舞不禁冷笑,“你很闲吗?” “是很闲啊,多亏了大祭司的药,在床上躺了五六日。” 颜宓很是自然地在她床边坐下,“虽说冒险了点,不过公主,你这次干得漂亮。” 闻言,凤轻舞细眉微挑,“难得,从你嘴里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嘴里怎么,我又 不是……”颜宓自然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正反驳着,可话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脸色有些惊讶。 顺着她的目光,凤轻舞低下头看去,只见身上衣领松乱,露出大片**的痕迹。 饶是凤轻舞此时也不禁红了双颊,抬手将衣领理好。 颜宓是大夫,虽未成婚却也知道人伦,扬起一抹窃笑,“看来日后得叫皇后娘娘才是了。” “呵,我还以为你比较想当这个皇后。” 冷笑一声,如今这些痕迹与她而言,是耻辱。 感觉到她身上隐约露出的哀伤,颜宓暗自低叹一声,“你怎么想我,没关系,可主子是真的对你好。” “用这种方式,就是对我好了。” 说着,凤轻舞此刻只觉得心间一片苦涩,干脆又将衣领侧开,露出昨夜的疯狂。 “他用小倩姐妹的性命做承诺,可是结果呢,他骗了我,一次又一次。” 有些吃惊地看着她,颜宓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只得抬手将她把衣服整理好。 “或许主子的做法有错,可他对你的心并没有错,不是吗? 公主,你是聪明人,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三姐妹不死,如果她们出卖了你,神殿那边紧追不放,到最后受伤的人会是 谁。” “我做的事,我可以自己承担。” “不,主子不会让你受伤,最终受伤的人,只会是他自己。” 暗自握紧双手,一双清眸间闪过一抹痛色,凤轻舞侧过头,深吸几口凉气逼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会再相信他了。” 颜宓神色一凝,也不再多言,拿着药匙搅了搅那碗黑乎乎的汤药。 “罢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喝药吧。” “我没病,为什么要喝药。”看着那碗药,凤轻舞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 可颜宓却狡黠一笑,“喝药这种事,就要听大夫的,而且我保证必定药到病除。” 白了她一眼,凤轻舞扭过头不去看她,“我不喝,你可以走了。” “可是公主,你病了。” “我看你才是有……” 话未说完,目光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边的蔺之晏吸引过去。 凤轻舞微愣,随即别开眼,不再说话。 “怎么生病了。”蔺之晏缓步走进屋中,皱着眉,眸间写着担忧。 颜宓倒是很只觉地站起身,将位置腾了出来,顺手还将那碗黑乎乎的药塞进了他手里。 “主子,这药就交给你了,公主的病,必须把这药喝下去才能好。” 快速说完,颜宓完 全无视掉身后凤轻舞差点杀了她的目光,抬脚小跑着便出了房间,顺手还将房门带上。 “无聊。”凤轻舞冷哼一声,心中已明白她那句“必定药到病除”的用意。 正想着,蔺之晏却已经在床边坐下,轻轻对着药匙吹起,送至她嘴边。 “乖,先把药喝了。” 一阵苦味萦绕在她鼻尖,凤轻舞皱着眉,脖子往后缩了缩,“要喝,你自己喝,我没病!” “轻舞,不要任性,身体要紧。” “呵,蔺之晏,你不是懂医术吗?你见过有什么药能熬成这样的。” 凤轻舞毫不留情地揭穿颜宓的小计谋,而蔺之晏闻言却只是轻笑。 “我倒真想让你喝了它,这样是不是你就顾不上讨厌我了。” “那你怎么不喝,说不定那样我就不讨……你干什么!” 凤轻舞眼睁睁看着他当面将那碗药一饮而尽,也不知道颜宓到底往里面加了些什么,向来自控力惊人的蔺之晏,也不禁皱起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口中的苦味压下去,出声道:“算是失信的惩罚,你可原谅我了。” “无聊。” 瞪了他一眼,凤轻舞别过头去,事实上,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从慧国到祁国 ,再到苗疆,纵使她不想承认,可在面对危险时,她第一个想要依靠的,却还是他。 哪怕他一次次地骗她,可心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再去相信他一次。 蔺之晏苦笑,随手将药碗放在一旁,也不管她听不听,自顾自地开口说了起来。 “那三个女人,我不想解释,轻舞怨我也罢,是我失信了。” “苗疆不比祁国与慧国权利中心清楚稳定,在这里,苗疆有自己的王,可王之下却还有有神殿,各部落首领,这三方互相牵制,谁都占不了多少的便宜。 如今大祭司在神殿遇刺,牵一发动全身,整个苗疆都会不安定。” 闻言,凤轻舞蹙眉,她没想那么多,“他该死。” “他何止该死。”蔺之晏黑眸间滑过一抹冷冽,“只是,如今政局不稳,再过两日安定些,我们才能离开。” “至于那三名女子的家人,这两日我会安排好,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良久,凤轻舞缓缓点头,其实她明白,他已经尽力了。 可她的心头却还是忍不住浮现出一个疑问,凝视着他平静的脸,问道:“可为何你会在苗疆也有如此大的势力,你祁帝的身份,在苗疆也管用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回到祁国 “不管用。” 蔺之晏脸色如常,如墨般的眸色却是深沉无比,“不过,这里好歹是祁国的地界,我在自己的国土里安排点人手,应该不算什么吧。” “当然不算什么,慧国你都能安插手下,更何况是这里。” 装作没有听见她的嘲讽,蔺之晏只轻笑,“走吧,带你去吃点东西。” 说着,他起身从衣柜中拿出一件水蓝色纱裙,“要我帮你换吗?” “……出去。”凤轻舞一把扯过衣服,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而蔺之晏也不生气,转身便出了房门,经过这几日,她好不容易消了气,他自然不会再这种小事上再惹她。 反正日子还长,只要还活着,他总有办法将她留在身边的。 之后两日,蔺之晏时不时会带着她去些景色不错的地方逛逛,偶尔一开心,还会带她上街,买上不少苗疆特有的小玩意。 时间一晃,两日过后,凤轻舞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掀开帘子静静地看着车队渐渐离开苗疆地界。 清冷的眸子间,满是深思。 “在想什么?”蔺之晏原本靠在马车中闭目养神,不知何时正睁开眼凝视着她。 凤轻舞刻意忽略他探究的目光,随手放下帘子道:“在 想,我这次回去,还能不能当皇后。” “呵,傻瓜。”蔺之晏轻笑一声,抬手在她头上宠爱地揉了揉,“皇后的位置本来就是你的。” “那可不一定,毕竟册封礼上的,可不是我。” 言语间有些酸酸的,她还没问过他,那日她被掳走之后,又发生了何事。 蔺之晏挑眉,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温和的笑意,“什么册封礼,你人都不在,让我册封谁。” “可那日……” 话未说完,马车突然停下,外面很快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已经到了。 “赶了一天的路,先回去歇息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蔺之晏拉着她下了马车,当着所有人的面,牵着她缓步进宫。 一路上引来不少探究的目光。 不过,凤轻舞也不在意,后宫之中没有恩宠是很难生存的,她倒是很乐意接受蔺之晏的好意。 除了眼前明晃晃地写着,“紫宸殿”三个大字的宫殿。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里应该是他的寝宫才对。 “为什么带我来你的寝宫?” “你的寝宫还没修缮好,先住这里,过几日行了册封礼,再去也不迟。” 蔺之晏说着,又带她进了内室,“雨眉已经宣进宫了 ,我让她明日再过来。” “好。”她点点头,看着房中明黄色的大床,心中多少有些发憷。 虽说两人在苗疆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可那时她是救人心切,还能有借口说服自己接受他,可如今,她又该以什么样的理由,与他做这个夫妻? “先休息下。”说完,蔺之晏转身要走。 这个动作到让凤轻舞稍稍有些吃惊,还未反应过来,心中的疑惑便脱口而出,“你要走吗?” 话音落地,蔺之晏转头看向她,眸间一抹暧昧之色,让她瞬间羞红了脸,她能不能把话收回来。 “还有些事未处理,晚些再来陪你。” “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记挂我,我没事的。” 快速说着,凤轻舞假装没看见他眼中明显调笑的意味。 好在蔺之晏也没再继续打趣她,只轻笑着转身离去,这才让凤轻舞稍稍松了口气。 刚出殿门,前一秒还温柔如水的眸子顷刻凝结成冰,透着丝丝寒意。 “人呢?” “赵大人在御书房候着。”身旁的小太监恭敬地回答着,根本不敢抬眼去看他,深怕一不小心就触了霉头。 今日一早,蔺之晏明明还未回宫,就已经命人传旨,言明让赵毅进宫等着,一 直到现在,都还在御书房候着没有离开一步。 快步朝御书房走去,黑眸间透着凌厉。 “让赵大人久等了。” 刚一进门,蔺之晏冷冷的声音响起,脚步间却没有任何一点的停留,大步走至书桌旁坐下。 “臣参见皇上,皇上此言严重了,臣不敢。” 赵毅跪地行礼,说完却没有听到任何一点回声,当下只能继续跪着。 “不敢?”语音微挑,带着些冷笑,“赵首辅连朕的婚事都敢插手反对,还有什么不敢的。” 闻得此言,赵毅猛地抬头看向上方,却只见蔺之晏满脸的寒意。 连忙低下头,咽了咽口水回道:“臣不知皇上此言何意,您与慧国公主联姻乃是有利于祁慧两国邦交的大事,臣怎敢多言。” “呵,是吗?”冷笑一声,蔺之晏随手将桌上的一本奏折扔了下去。 “那这是怎么回事,上面说朕所定的皇后册封礼,规程有误,不合礼法,建议延迟册封,这可是赵首辅的意思。” “臣不敢!”赵毅连忙磕了几个头,“这定是有人诬陷。” “朕记得写这份奏折的人,是你一手提拔的得意门生,好像叫叶方。” “是,叶方确实是臣的门生,可皇上明见, 这叶方所请之事,绝对与臣无关,且臣与他早就……”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吧。” 蔺之晏的声音里带着些不耐烦,他并不想跟这个老狐狸多说废话。 赵毅明显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疑惑地行礼退了出去,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蔺之晏似乎真的没有留他的意思。 难道就这样算了? 赵毅摸不准蔺之晏的心思,只得先出宫,可人才到宫门便有府中小厮连忙跑来告信,说赵毅之子赵熙私卖盐矿被捕,再过一个时辰便要问斩。 顿时一个惊雷劈下,赵毅连连退后几步,脑子却无比清明起来。 怪不得蔺之晏一大早便将他宣进宫候着,最后又轻描淡写地将他送出,原来是在这里给他设了个套。 只有一个时辰,此刻就算是去找赵太后也来不及了。 “快去通报,我要见皇上!” 御书房中,蔺之晏依旧坐在原位,赵毅回来的速度比他想的要快上许多。 “皇上,臣刚刚回去思虑一番,叶方目无皇权,应当降职逐出京城,皇后娘娘的册封之礼也应交给礼部,尽快筹办!” “赵首辅真是这样想的?”蔺之晏挑眉,冷笑一声又道:“不过朕改主意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婚前夜 “皇上,您什么意思。”赵毅咬牙,脸上满是压抑着的怒气。 而蔺之晏却始终面无表情,冷声道:“礼部尚书年事已高,处理事情也不太得力了,他手底下有个名叫施正主司,朕看就很不错,不过礼部尚书那边,恐怕就得麻烦赵首辅帮忙劝解了。” 掩于袖下的双手紧紧握拳,良久,赵毅抬手行礼道:“臣定不辱命!” 等蔺之晏回到寝殿时,凤轻舞已经睡下,细长的睫毛垂着,在她白皙的小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知道她累了,蔺之晏并没有打算吵醒她,脱了鞋,和衣在她身旁躺下。 屋内烛火摇曳,夜已经深了,但他却睡不着。 一手支起身子,他侧身看着熟睡中的凤轻舞,抬起手在她脸色抚摸着,柔嫩的触感令他心绪荡漾。 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搂到怀中,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睡吧。” 语音淡淡的,昏暗的屋中,凤轻舞纤细的手指微微收紧,双眼仍旧紧闭。 最后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只知道,醒过来时,蔺之晏已经离去。 “公主,你醒了。”雨眉推门而入,手中端着盆清水,在看到她时,眼角满是笑意。 凤轻舞微愣,随即 也轻笑起来,“过来,我看看。” 上上下下绕着雨眉看了一圈,才在她疑惑的目光中,缓缓说了一句,“长胖了。” “公主!”雨眉无奈,转身将洗漱的水盆端起,便作势要走。 见她恼了,凤轻舞连忙下床将她拉住,“好了,开个玩笑,不过这套衣服不适合你,换一套吧。” “这是宫女的衣服,不能换的。” “谁说你是宫女了。” 打断她的话,凤轻舞微微一笑,她失踪之后的事,蔺之晏都告诉她了,她实在没想到,这个傻丫头竟会为她做那么多。 闻言,雨眉也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她从小就是孤儿,后来经过一段训练成了蔺之晏的暗卫,一生只知道为主子做事。 还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就仿佛,她只是在帮一个朋友,而不是在效忠于一个主人。 “对了公主,您册封皇后的典礼定在明天。” “所以呢?”凤轻舞微微耸肩,眸色清淡,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在意。 雨眉跟在她身边久了,知道她的性情,只接着说道:“所以皇上吩咐了,从现在起,我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保护您的安全。” 无奈地轻笑一声,经历过上一次 的事,也难怪他们会如此紧张。 像是怕她会误会一般,雨眉又接着解释道:“公主,你可千万别误会,皇上的意思是想要保护您的安全。 您不知道,册封礼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皇上亲手操办的,样样精巧,还说要重新给您补一个大婚典礼,不知道羡煞多少人的眼睛。” 凤轻舞并不知道这些事,只微微点头:“帮我更衣吧。” …… 而另一边,确如雨眉所说,凤轻舞即将进行的大婚仪式,确实羡煞了许多人的眼睛,其中一个就有凤素。 钟琉宫中,凤素自昨日凤轻舞回宫后,便大发雷霆,差点将整个宫殿的东西都砸碎,可心中的怒气却是更盛。 “她居然没死!” 凤素要咬着牙,几个字从她口中吐出,仿佛已经被撕烂咬碎一般。 在这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顶替着凤轻舞的名字嫁进来的,如今正主回来了,她彻彻底底成了个笑话。 “凤素,快给本宫滚出来!”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这个声音,她来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赵柔儿。 果然,赵柔儿一身宫装走了进来,满脸的怒气,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仿佛带了火药味。 凤素此刻也在气头上 ,连动都懒得动,依旧坐在原位,冷声道:“我今天没工夫搭理你,出去。” “大胆!本宫可是柔妃,你一个小小的蝶嫔,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赵柔儿猛地拍桌,“本宫问你,那个凤轻舞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她现在又回来了!”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还能活着!”一下被说到心头最怄火的地方,凤素也是恨声说着,“凤轻舞她就是个妖怪!” “那现在怎么办!听说,昨晚皇上便让她宿在紫宸殿,两个人说不定已经……” 话说到一半,赵柔儿停了下来,自从她被封为柔妃后,蔺之晏却一次都不曾踏入她的昭和宫,时至今日她都还是完璧之身。 如今,凤轻舞一来便是如此恩宠,这让她怎能不担心。 “哼!不是还有一天才册封吗,我能阻止一次,就能再阻止第二次!” 凤素冷声说着,眸子间满是狠辣之色。 “你想怎么做?”赵柔儿看向她,纵使她再看不惯凤素,但在凤轻舞方面,她们的战线是一致的。 沉默片刻,凤素冷笑一声,转眼看向赵柔儿,目光间满是阴沉。 “明日便是册封仪式,你应该有办法让人混进紫宸宫吧。” 闻言, 赵柔儿疑惑地点头,转念一想,又连忙说道:“你不会是想派人混进紫宸宫刺杀吧,那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 凤素白了她一眼,“放心,我没那么蠢,你只需要让人混进去,偷一样属于凤轻舞的东西出来就好。” 见赵柔儿还不明白,凤素干脆挥挥手,让她走近些,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着。 夜幕渐渐来临,紫宸殿中,凤轻舞坐在房中凝视着眼前的专属于帝后的礼服,大红色的布料上以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既华丽,又高贵。 她看得渐渐入神,甚至没有发觉,蔺之晏已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 伸手从她腰间穿过,蔺之晏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下巴抵住她的小脑袋,“在想什么?” 凤轻舞明显有些吃惊,挣扎了几下,可身后的人却根本不肯放手。 无奈之下,她只得任由他抱着,缓缓摇头道:“没什么。” “听说女人在新婚前一夜都会很紧张,轻舞也是这样吗?”蔺之晏说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可凤轻舞却丝毫笑不起,眸色清冷。 是的,第一次成婚的女子当然会紧张,她也希望自己多少紧张一点,可心里除了一片清冷之外,什么都没有。 第一百五十章 终于大婚 她不回答,蔺之晏就当她默认了,手臂更加收紧了些,“册封仪式会有点累,今晚就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拉过她的手就要往床边带。 凤轻舞下意识咬了下唇瓣,昨夜是糊里糊涂地避过去了,那今晚呢? “你的凤仪殿已经修缮好了……” “那为什么不让我搬过去。”打断他的话,她一回宫就夜夜留宿紫宸殿,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合规矩。 蔺之晏微怔,很快又勾起嘴角浅笑,并不做解释,自顾自地上床躺下,闭上双眼再不发一言。 见他好像真的睡过去的模样,凤轻舞一阵尴尬,最终还是认命,快速扒掉身上的外衣,也跟着躺下,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不与他接触。 烛火已经燃尽,月光透了进来,落在大床上,照得凤轻舞的肤色越发白皙柔嫩,浅浅的呼吸声规律地响起,她已经睡着了。 蔺之晏缓缓睁开眼,凝视着头顶明黄色的帷帐,良久终是忍不住,伸手将她拉进怀中,之后才闭上眼睡去。 第二日清晨,紫宸殿外,已经站了一片神色焦急的宫女太监。 册封仪式的吉时快到了,可新郎新娘却还在一个屋子里睡觉,偏偏还没有一个人敢进去提醒! 孙安这 一次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孙公公,要不你去敲敲门?” 雨眉试探性地问着,她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面对这种事上还是忍不住有些尴尬。 “雨眉姑娘,杂家还想多活两年。”孙安苦笑。 一门之隔,殿内此时就显得恬静许多,床上两人交颈而卧,呼吸缠绕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凤轻舞细眉微蹙,下意识往温暖的地方蹭了蹭,睫毛颤动,她醒了。 才一睁眼,明亮的阳光促使她意识很快回笼,感觉到身旁温暖的热源,她侧目看去,随即便是一阵尖叫,却又立马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声音发出去。 蔺之晏也是破天荒地睡过了头,略微皱眉,只见凤轻舞裹着被子,一脸惊讶地望着她。 若不是这里是他熟悉的寝宫,眼前人是他名正言顺,将要昭告天下的皇后,他可能都要觉得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怎么了?”慵懒地说了一句,蔺之晏立起身来,神色自若地看着她。 “你,你……” 大清早从他怀中醒过来就已经很吃惊了,又突然想起今日是册封之日,再看看屋内亮堂堂的阳光,凤轻舞真的感觉没脸见人了。 而蔺之晏似乎也 反应了过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嘴角噙着笑,有点自嘲的意味。 翻身下床,只见他将两人的婚服都取了下来,见她仍坐在床上不动,提醒似的扬了扬手中的衣物,道:“若是现在准备,还来得及。” 闻言,凤轻舞连忙跟着下床将衣服接了过去,快步走到屏风后,将衣服往身上套。 好在她亦是从小接受皇家礼仪培养,纵使礼服穿法复杂了些,只稍稍研究一会儿,很快就将衣物换好。 再出来时,蔺之晏已经穿戴完毕,明黄色龙袍加身,头发一丝不苟地绾在头顶,套上白玉发冠之中,发间垂下一条明黄色丝带。 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仿佛若陌上公子。 “过来。”蔺之晏朝她稍稍招手。 像是被诱惑一般,凤轻舞顺着他的话走了过去,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蔺之晏随手执起螺黛,眸色满是认真地为她画眉。 凤轻舞看着镜中异常和谐的两人微愣,好一会儿后,也渐渐平复了心情。 过了今日,无论对错,无论爱恨,她都将是他的皇后。 妆成,蔺之晏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轻舞,今日真美。”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美吗?”凤轻舞也 是难得地与他调笑一句。 蔺之晏听言微顿,随即又在嘴角扬起愉悦的笑意,凑过去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让凤轻舞有些不安,可面对着他的眸子,她却怎么都别不开眼。 “咣当!” 屋外异样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良好的气氛,接着便是孙安故意放大的声音。 “你这是怎么走路的,这花盆要是碎了,你有一千个脑袋都赔不起!” “是是,奴婢知道错了,日后一定小心!” 雨眉言词恭敬,可话却是对着屋内在喊,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 “公公,你说这个能行吗?”蹙眉,她压低声音说着。 孙安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出的主意,当下只是叹气摇头。 正在两人纠结之际,屋门却突然被拉开,蔺之晏已然穿戴整齐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皇,皇上…奴才参见皇上!”孙安到底跟在身边多年,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行礼请安。 蔺之晏略有些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抬腿离去。 待他走后,雨眉这才连忙冲进屋中,只见凤轻舞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已然梳妆完毕。 清冷的眸子呆呆地看着铜镜,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当她是在想大 婚的事,雨眉连忙招呼屋外的宫女进来,为她打点细节上的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吉时已到。 紫宸殿是离金銮殿最近的宫殿,登上轿撵没多久,便到了宫殿之下。 蔺之晏背手而立,见她走近,才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一步步登上高位。 凤轻舞手心有些冒汗,举止始终做到礼数周全,一身金丝鸾鸟朝凤礼服衬得她此刻无比高贵美艳。 “呵,轻舞还是紧张的。”蔺之晏低笑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凤轻舞侧目看他,心中却不免一惊,他始终还是在意昨夜她是否紧张的问题吗? 两人一起走完台阶,步入金銮大殿,百官跪于两侧,同声贺道:“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龙椅旁加了张凤椅,由孙安宣读蔺之晏亲笔所书写的昭告文书后,皇后金印便有人呈递上来。 蔺之晏亲手递给她,抬眼黑眸间,仿佛全天下都是她。 两人落座,龙椅之上,他今日心情不错,接受了百官祝贺后,下令普天同庆三日,大赦天下。 凤轻舞坐在凤椅上,耳边听着他好听的声音,眼前望着殿外高高的蓝天,那一刻,脑子里莫名闪现一句话。 “携手睥睨天下。” 第一百五十一章 陷害 繁琐的礼仪终于结束,凤轻舞在宫中嬷嬷的带领下步入她的凤仪殿。 她对住处并不挑剔,只要有个结实的屋顶能遮风避雨,有张暖床不至于夜宿无门便好。 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本身的要求偏低,所以当她看见凤仪宫时,只觉奢靡无比,随眼望去,入目之物皆是价值连城,就连桌边摆花的花瓶,都是百年前的古董青玉瓶。 “皇后娘娘,这凤仪殿可是皇上亲自监督修缮的,里面的物件也是他亲手所拟,让孙公公从宝珍阁取出,皇上对您可真好。” 雨眉的一声“皇后娘娘”让她差点没反应过来,沉吟片刻,却是一阵苦笑。 她大婚那日突然失踪,如今又突然回宫封后,再加上这样奢靡的宫殿,怕是外间已经在忙着编排她是如何祸国殃民了。 “皇后娘娘,这边请。”宫中嬷嬷指引凤轻舞坐至殿内床边,“待吉时到,皇上会进来与娘娘共饮合欢酒,到时您……” 嬷嬷叽叽喳喳地说着,可凤轻舞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心头微微叹气。 饶是她从小接受皇家礼教长大,可着礼服凤冠确实是一道过不去的硬伤,她的脖子好疼。 而就 在她想着让蔺之晏快些回房时,秦笙的脚步却不慢,只见她快步疾行,衣带随着她步间清风飘扬。 很快赶至紫宸殿门口,将正准备前往凤仪殿的蔺之晏拦了下来。 匆匆在他面前行了个礼,秦笙快速将自己不久前得到的消息告知于他。 闻言,蔺之晏眸子眯了眯,闪过一抹冷光,“果然,还是这般不自量力。” 此时的钟琉宫中,凤素右臂满是鲜血,衣衫被血浸湿了大半,一张苍白的小脸上,挂着几颗泪珠,模样看上去分外可怜。 赵太后已经在赵柔儿的陪伴下赶了过来,坐在大殿主位上,满是怒气。 “真是反了,才当上皇后第一天,就敢在哀家的眼皮底下做这样的事!” 闻言,赵柔儿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谁能想到皇后娘娘竟会在自己的册封之日,派人刺杀蝶嫔,这样的事,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走,哀家倒要去看看,那个凤轻舞是怎样,能在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后,还心安理得得接受皇帝的册封!” 说着,赵太后起身就要走。 “皇上驾到!” 一道太监细锐的通传声拦住她的步子,紧接着,蔺之晏一 身黄袍便出现在钟琉殿中,黑眸深沉,满是人看不懂的光。 “妾,妾身参见皇上!” 赵柔儿愣了一下,连忙行礼,目光却抑制不住地往上抬,她自进宫后,能见到蔺之晏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蔺之晏的眸光却连扫都没扫到她身上,径直朝着赵太后的方向而去。 “母后这是要去哪里?” “哼,皇帝来得正是时候,来人将蝶嫔扶过来。” 赵太后冷哼一声,又坐回主殿之上,眉目间是毫不掩饰地怒气。 凤素很快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一见到蔺之晏,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跪倒在地上,凤素开始哭诉,“今日是您与姐姐大婚之喜,臣妾本打算准备些糕点为姐姐祝贺,却不想,姐姐竟派了刺客行刺,还好宫中巡防严,及时救下臣妾,否则……” 一番声泪俱下的说辞,若不是蔺之晏在慧国时,就已经见识过她的本领,恐怕他也会相信一二。 “那你又是如何断定,是轻舞派的刺客呢?” “刺客见刺杀不成便吞毒自尽,从他的身上,搜出了这块玉佩,分明就是姐姐之物。” 凤素说得 坚定,眸光间一丝狠厉之色闪动着。 而赵太后此时也出了声:“皇帝,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在自己的册封**上,竟派人刺杀亲妹!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做祁国帝后。” 黑眸扫过赵太后满是怒气的脸,最终落到凤素身上,蔺之晏冷笑一声道:“你确定这块玉牌是从刺客身上找出来的?” “是!”凤素立即点头,“当时在场的侍卫皆是见证。” “那可真是巧了。”蔺之晏将玉牌拿在手中,转身看向赵太后。 “这玉牌本是朕准备在新婚之日送给轻舞的礼物,不想前两日失窃了,还以为是哪个宫人手脚不干净,没想到竟到了刺客手里。” 最后一句话,蔺之晏抬高了语调,眸色深沉。 “母后,你说这是不是巧了,朕准备的礼物,都还未送出去,就落入刺客之手,难不成还是朕要……” “不!臣妾不敢!” 凤素连忙出声打断,这块玉牌,她记得是凤轻舞在慧国时所有之物,如今蔺之晏这样说,分明就是要包庇她,可偏偏她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驳。 赵太后闻言,神色一凝,“皇帝,你的意思是说,这块玉牌并不是皇后之物 ?” “曾经有可能是,不过现在不可能是了。” 蔺之晏将玉牌拿在手中把玩一阵,突然冷笑一声,声音犹如寒冰。 “今日是朕与皇后的大婚之日,不希望有谁打扰,还望母后成全。” 话音落地,大殿陷入一阵沉默之中,蔺之晏的态度摆明了是要维护凤轻舞,而赵太后手中的证据也被他否定,两方若是再坚持下去,恐怕很难收场。 赵太后深吸一口气,犹记得昨日赵毅浑身怒气地跟她诉说,蔺之晏以赵熙做要挟,逼得他亲手折损了礼部尚书之事。 如今再看看他丝毫不肯退步的模样,看来她眼前的皇帝真的是翅膀**,想要摆脱她的控制。 沉吟片刻,赵太后最终退步,“看来此事是个误会,今日是皇帝与皇后的大喜之日,快回去吧,别人她等急了。” 蔺之晏勾勾嘴角,朝她点头示意,接着便转身离去,他是一点都不喜欢在这几个女人之间待着,太过恶心。 眼看着外面天色已晚,蔺之晏剑眉皱起,加快了些步子朝凤仪殿而去。 然而,最终他还是来晚了,等他到时,屋外站了一排苦瓜脸的嬷嬷,就连雨眉也被赶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洞房花烛夜 抬手轻挥,示意她们离去,蔺之晏推开房门,走进寝殿。 本以为她可能已经先睡了,却不料,先闯进眼帘的,却是凤轻舞一袭白裙,青丝散下,如锦缎般披在肩头。 坐在梳妆台边,凤轻舞正拿着木梳缓缓梳头,察觉到他的到来,她转过头,一双眸子依旧清冷。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有点类似抱怨的话,从她嘴中说出,却不带一点娇嗔之意。 蔺之晏心头苦笑,他倒是真想她抱怨几句,至少能证明,她希望他过来的。 缓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木梳,轻轻为她打理长发,“有些小事耽搁了,抱歉。” 闻言,凤轻舞也不矫情,任由他帮着将头发理好,自从早上,他为她梳妆之后,她还是很相信他这方面的技术。 可有时候,怀抱的希望越大,失望也会随之而来。 蔺之晏在她身后磨磨蹭蹭弄了好一会儿,不仅没帮到一点忙,反而将两人的头发缠在了一起。 凤轻舞蹙眉,试着解了下,根本弄不开,“算了,让雨眉拿把剪子来吧。” “呵。”蔺之晏嗤笑一声,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新婚之夜,新娘拿了把剪子进房,是想做什 么?” “……” 意识到他话中之意,凤轻舞脸颊微红,伸手抵了下想退出他的怀抱,却反而被搂得更紧了些。 “蔺之晏,你……”她有些不敢看他,只得将目光移到身侧,刚巧落在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头发上。 莫名的,她脑中突然闪现两个字,看着那两缕发丝,心头豁然明了。 这是,结发吗? “轻舞,乖,看着我。”蔺之晏蛊惑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低沉的嗓音仿若能牵引住人的思绪。 凤轻舞抵抗不住,抬头看去,他英俊的脸蓦然在眼前放大。 薄唇覆盖而下,狂风骤雨般的炙热毫不客气地撬开她的贝齿,不过一会儿,她便落败于他的怀中,微微喘息。 心间暗叹一声,不该被他迷惑。 可身体却已无力挣扎,只得软软地靠在他怀中,睫毛轻颤,双颊羞红。 好不容易等这一吻结束,凤轻舞连忙吸了几口气,而蔺之晏却根本不给她调整的机会。 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行至床边,高大的身体随之覆盖而下,额头轻轻相抵。 大手探进她衣裙之间,所到之处,无不引得她轻微颤栗。 “轻舞,给我好不好。” 此言一出,凤轻 舞只觉脸上犹如被火烧一般,他都已经实施得那么彻底了,现在还来问她可不可以继续? 咬紧唇瓣,她并不回答,而蔺之晏却像是故意似的,真的将动作停了下来,一双黑眸睁开,深沉地望着她的眼睛。 带着蛊惑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说,你愿意吗?” 她别过头不去看他,而蔺之晏却顺势咬上她敏感的耳垂,引得她一阵轻颤。 干脆把心一横,出声道:“你要就要,不要就不要,说那些干嘛!” “呵。”嗤笑一声,蔺之晏眼眸明显闪着阴谋得逞的玩味,“遵命,我的皇后,” 烛影摇曳,芙蓉帐暖,两道身影交织缠绵,留下一室的旖旎。 那一晚,他很温柔,这是凤轻舞唯一能想到的词。 …… 翌日,清晨。 阳光的影子洒满了整间屋子,床上的人儿几乎不可闻地呻吟一声,睫毛微动,清眸缓缓睁开,还带着些朦胧。 又似想起了什么,凤轻舞咬唇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 天哪,她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 好在蔺之晏起得早,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事实上,在慧国答应嫁给他是,她是没打算与他圆房的, 可如今事情却好像已经一步步地偏离了她预计的轨道。 清眸凝视着头顶暖红色的帷帐,眼前竟渐渐浮现起蔺之晏俊脸的脸,时而温柔,时而暴戾,时而深沉。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正想着,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转眼看去,只见雨眉嘴角含笑,带领着两名宫女,为她端来洗漱用具。 “皇后娘娘,这是皇上离去时,吩咐为您准备的药浴,奴婢们伺候娘娘更衣。” “……”挨千刀的蔺之晏! 抬眼看去,屋中宫女皆是眉眼含笑,包括雨眉在内,一个个都像是自己成了婚似的。 无奈之下,她也只得起身更衣,屏风后的浴桶已准备好,扑鼻的清香光是闻着就很舒服。 安心躺进去泡了一会儿,只觉浑身舒畅,就连某处难以启齿的酸痛感也渐渐消了下去。 “皇后娘娘,正殿内,后宫各嫔妃请见。” 雨眉一番话说得犹豫不决,可事实如此,蔺之晏的后宫并不是空无一人,凤轻舞要做这个皇后,就必须面对这一关。 “知道了,让她们先候着,本宫即刻就去。”凤轻舞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而在凤仪宫正殿上, 后宫中的女人也算是难得的齐聚一堂了。 凤素一脸愤恨地坐在椅子上,昨夜陷害凤轻舞不成,反倒自己落了伤,如今还要按规矩专程前来拜见她,这怎能让她不恨。 相反,秦笙与赵柔儿就显得平静许多。 秦笙也算与凤轻舞有过几面之缘,她进宫本就是为了帮助蔺之晏打理后宫,如今凤轻舞成了皇后,同样的,她也需帮辅她才是。 赵柔儿是这里唯一没有见过凤轻舞之人,她出身不低,以太后侄女的身份嫁入后宫,自然是一身的骄傲。 所以,纵使是前来拜见正宫皇后,她也特意穿了一身正红色绣牡丹宫裙,其嚣张之意不言而喻。 “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三人皆是一怔,随即纷纷站起身望去,她们心中都想知道,凤轻舞今日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场。 很快,只见拐角处隐约飘来一片衣角,引得在场之人皆屏息以待。 凤轻舞缓步走来,只见她一身靛青色长裙,随着步风长裙飘动,及腰青丝仍带着水珠,只用发带稍稍束起,随意落在肩头,脸上脂粉未施,像是刚刚起身的模样。 这样的出场,出乎所有在场之人的意料。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缓步走进主殿,凤轻舞清眸在三人身上一扫而过,赵柔儿的傲慢,凤素的嫉恨,秦笙的平和尽收眼底。 心头嗤笑,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今天倒想看看这台戏能有多精彩。 只是雨眉告诉她,凤素也被封了蝶嫔时,心头还是忍不住一痛。 “参见皇后娘娘!” 待凤轻舞落座后,三人礼节性地给她行礼,凤素更是随意地屈膝示意,似乎连样子都懒得装。 见状,凤轻舞也不恼,勾起一抹笑意道:“都免礼吧,以后大家同处后宫,还需相互照应才是。” “是。”秦笙很给面子地屈膝行礼,而另两个人已直接找了位置坐下。 凤轻舞看着秦笙,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微微点头示意她也坐下。 “皇姐如今成了皇后,可真是越发地由着性子,湿着头发就敢出来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慧国不懂礼数。” 凤素讥讽地说着,摆明了还将把她当成是慧国的凤轻舞。 随手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凤轻舞嘴角仍旧含笑,并不搭话。 反而身旁的雨眉冷笑一声道:“蝶嫔有所不知,今日清晨,皇上担忧皇后娘娘疲累,特意赐了药浴, 方才娘娘便在洗浴。” 暗叹雨眉机灵,抬眼扫去,果然下方几人皆是错愕。 “皇后娘娘与皇上伉俪情深,真是羡煞旁人。”秦笙最先反应过来,轻笑着说道。 她进宫时间最早,自然也知道身旁这两位,自进宫后,蔺之晏从未踏入过她们宫中一步。 “秦妃可真会说话,不论见了谁都能巴结得上。” 这次说话的赵柔儿,只见她侧坐于椅子上,嘴角带着讥笑。 秦笙脸色一寒,却仍旧礼数周全地说着:“臣妾进宫侍奉皇上,如今皇上迎娶皇后入宫,自然替皇上感到高兴。”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凤轻舞微微点头,这样看来,蔺之晏选她打理后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想着,凤轻舞轻笑一声将茶杯放下,说道:“今日本宫也是第一次见各宫嫔妃,果真是各有个性,本宫很是欣赏。 雨眉,将本宫准备的见面礼拿来,分发给各位妹妹。” “是。”雨眉行礼,转身朝着屋内边缘处挥了挥手,立马就有三位宫女拿着礼盒上前。 “蝶嫔与我本是姐妹,今日见到分外喜悦,这是本宫从慧国带来的丹阳蝶舞钗,送给蝶嫔。” 说着,宫女即刻将礼盒送了过去。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凤轻舞接着又说道:“另外是柔妃,听闻柔妃喜爱玉石,恰巧本宫手中有一块上好的蓝田墨玉,昨日吩咐人制成环佩,也不知柔妃是否喜欢。” 说着,宫女已将礼盒送了上去,打开一看,果真是一块以蓝田墨玉制成的环佩,无论从做工还是玉石的质地都是上成。 饶是赵柔儿都不由得看呆了,而一旁的凤素却是急红了眼。 凤轻舞此举明显就是在众人面前贬低她,凭什么送给赵柔儿那么好的东西,自己就只是得了一支破钗! 越想越生气,还没等凤轻舞将第三份礼物送出,她便蓦然起身道:“皇姐,本宫今日身体不舒服,先行告退。”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凤轻舞冷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眸色间带着些凉意,“蝶嫔比本宫要先一步进宫,怎么规矩还是没有学会。” “如今不是在慧国,在这祁国的后宫之中,本宫是皇后,你是妃妾,日后无论人前人后,你都要以皇后相称,以臣妾自居,明白吗?” “你!”凤素怒视,双手紧紧收拢,良久之后才肯 稍稍欠身,“臣妾知道了。” “身体不舒服,就退下吧。” 凤轻舞坐于上方,冷眼看着凤素愤恨离去,清冷的眸间,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好了,接下来就是秦妃了。” 送给秦妃的礼物并不算贵重,一条精巧的宝石项链,很是精致。 “谢过皇后娘娘。”秦妃欠身行礼,随即命人将礼盒收下。 礼物都送了出去,凤轻舞又与两人客套说了几句。 随后才说道:“本宫初到宫中,还有许多事情弄不清楚,听闻太后将管理后宫之权交予了柔妃妹妹,若是今日柔妃无事,不知是否愿意留下来,陪本宫说上两句。” 闻言,秦笙很是知趣地告退,赵柔儿则冷笑地继续坐着。 原本她还以为凤轻舞是个难对付的女人,可今日一见,她又是送礼,又是留下说话的,明显就是想要讨好她,如此女人她根本不屑一顾。 “柔妃妹妹与蝶嫔一同进宫,想必你们二人关系不错吧。” 凤轻舞低头玩弄着手中的茶杯,嘴角仍旧带着温和的弧度。 “皇后娘娘说笑了,一个替嫁进来的女人,如此的不要脸,臣妾又怎么会跟她做什么朋友。” “哦?”稍稍提高了些语调,凤轻舞抬眼看向她,“那本宫怎么听说,蝶嫔如今住的钟琉宫都是柔妃妹妹亲自挑选的。” 听了这话,赵柔儿得意一笑,当下就讲这些时日在宫中所发生的事,通通说了一遍,说到得意之处时,还大声笑了起来。 从赵柔儿口中,凤轻舞算是了解了凤素这些日子在宫中的境遇,看样子,比她想象的要凄惨得多。 不过这也是她罪有应得而已。 “对了,皇后娘娘,臣妾身子不太好,日后像来跟您请安这种小事,不如就免了吧。” 赵柔儿抬高了下巴,眼中满是骄傲。 似乎刚刚引导她说出的那些对付凤素的事,让她有些飘飘然了。 凤轻舞勾起一抹冷笑,“本宫,不准。” “你!”赵柔儿脸庞即刻爬上怒气,“凤轻舞你最好弄清楚身份,本宫可是太后的侄女!” 见她一动怒就亮出了底牌,凤轻舞只觉得可笑,随即也缓缓站起了身,眸色冷冽地凝视着她。 “要说身份,本宫可是慧国公主,纵使是凤素在本宫面前都得低一头,你一个小小大臣的女儿,就敢跟本宫说身份,未免太不自量力。”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速之客 “你!”赵柔儿怒声。 可凤轻舞却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抢先一步道:“你什么你,本宫乃是皇后,刚刚与蝶嫔说的那番话,如今看来,柔妃也需要。” “本宫乏了,柔妃自便吧。” 说完她迈步离去,留下赵柔儿站在原地,一股怒气憋在心头上不来也下不去,生生把脸憋成了猪肝色。 第一次见凤轻舞便被训斥一顿,赵柔儿从凤仪殿出来后,越想越觉得恼怒。 干脆也没回自己的昭和宫,改道就往永寿宫而去。 此时赵太后正躺在贵妃椅上小睡,赵柔儿一进来便哭丧着脸,小步跑到她身边,也不说话,只隐隐地抽泣。 赵太后也并未睡着,听见声音便睁眼看去,“这又是怎么了?” “姑母,您可要为柔儿做主啊!”赵柔儿一瞬间眼泪掉得更凶了,干脆跪在赵太后身前,将今日在凤仪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那个凤轻舞,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刚开始还送我环佩,后来翻脸比翻书还快,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赵太后却只是冷笑一声,道:“她这叫恩威并施。” 想来,她曾经 也差点被凤轻舞唯唯诺诺的样子骗过去,可如今再想想,她能以一己之力从凤素与慧国太后手中逃脱,又能在失踪数十日后,安然无恙地回来,并坐上皇后的位置。 “这个女人不好对付。”赵太后微微叹气,又闭上了眼睛继续小睡。 这倒弄得赵柔儿有些摸不着头脑,犹豫半晌后,她才接着出声道:“那姑母,我该怎么……” “自己蠢就不要去招惹凤轻舞,她不是你可以对付的!” 赵太后突兀出声,差点将赵柔儿吓得摔倒在地。 “可如今皇上对她宠爱有加,万一她再怀上了龙裔,那这后宫岂不是都是她做主了!” 赵柔儿急急地说着,眼眶中又渐渐升起了些泪花。 “启禀太后,柔妃娘娘,奴婢倒是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说。” 屋中一名宫女突然走上前一步,低着头,但赵柔儿却很快认出,那是她身边的婢女,命唤小青。 “你能有什么办法?”鄙夷地看着她一眼。 小青屈膝行礼,接着说道:“奴婢认为,如今皇后娘娘风头正盛,皇上又偏帮于她,所以此时不宜于皇后起正面冲突。” “说下去。”赵太后眯了眯 眼,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些深沉的意味。 闻言,小青心中一喜,立马接着说道:“所以,娘娘不妨先忍下这口气,在这后宫之中,皇后虽然位高,却也是新来之人,比不上娘娘根基深厚。 既然不能正面冲突,我们就先暗中往凤仪殿安插些眼线,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若有合适的机会,自然可以一击得胜。” “这个主意不错。”赵太后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潇潇你过来。” 话音一出,立马就有一名宫女上前跪下。 “刚刚的话你都听见了,哀家派你前去监视,你可愿意。” 虽是询问的言语,可语气间却分明不容拒绝,潇潇从小便是宫里的奴婢,对这种事也是见过听过的,根本不敢多言,立即应了下来。 “红叶,就交给你去安排。” “是。”红叶走上前行了个礼,便带着潇潇出了永寿宫。 走出殿门后,红叶告诉了潇潇一套与永寿宫和昭和宫联系的方式,随后便带着她去了内务处,那里是负责分配各宫人手的地方。 “潇潇你记住,太后命你去做这件事,是看得起你,你千万要用心,若是立了功,日后有你的好日子 。” 红叶站在内务府门前,拉着潇潇的手交代着,眼中满是深意。 …… 而另一边,凤轻舞打发了赵柔儿后,就有紫宸殿的小太监来传话,说蔺之晏今晚会过来陪她用晚膳。 闻言,她只是轻笑,让雨眉帮着自己将头发打理好,随后便在皇宫四处逛了起来。 说起来,凤轻舞还没熟悉过皇宫的地形,之前她进宫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且次次都不轻松,又哪有闲情逸致去逛。 这一逛就是一整个下午,两人几乎将整个皇宫走了一遍,凤轻舞也大致记得些基本的宫殿布置。 她的凤仪宫自不用说,与蔺之晏的紫宸宫距离最近,其次是昭和宫和秦妃所居的秋阑宫,而凤素的钟琉宫就比较令她吃惊了。 那里不仅位于皇宫边缘,且地段背光,周边树木环植,想来蚊虫也不少。 看来赵柔儿是真的,花心思为她选了个好地方。 心间冷笑,她倒是很乐意看这两人狗咬狗,如此她在宫中的日子也不会无聊了。 “皇后娘娘,皇上已经在宫里等着了,还,还有……”凤仪宫中的小太监,一见她便匆匆上前禀报,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快说。”雨眉冷声催促着。 这下小太监才狠下心,快速说道:“还有蝶嫔娘娘也来了,此刻正与皇上一同在宫中等皇后娘娘回宫用晚膳。” 闻言,凤轻舞蹙眉,她还没与凤素算之前的账,没想到她自己倒是先跑过来了。 “凤素,她怎么会突然过来,还是和皇上一起?” “去看看就知道了。”凤轻舞脸色依旧平静,迈开步子便朝着宫中走去。 刚进殿中就只见凤素独自一人坐在殿中,浓妆艳抹的模样,凤轻舞差点没认出她来。 见她进来,凤素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带着些愤恨。 可即使如此,她却还是先一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凤轻舞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正想着她怎么就突然转性了,随即出现的蔺之晏则刚好解决了她的疑惑。 “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好玩的吗?”蔺之晏嘴角带着笑意,走上前问道。 凤轻舞则是随意地耸了耸肩,“皇宫不是都差不多吗?” 嗤笑一声,蔺之晏抬手溺宠地在她鼻子上刮了下,“下次我带你去,先去用晚膳。” 说着,两人一并往里间而去,完全无视掉一旁的凤素。 第一百五十五章 凤素被罚 晚膳已经摆好,看着模样倒是挺精致的,逛了一天,凤轻舞还真的有饿了。 随着蔺之晏找了个位置坐下,正想开动,紧接着,却看见凤素的身影也跟了过来。 心头暗自叹了口气,她倒是小看了凤素的脸皮。 “妹妹自慧国远嫁而来,如今听闻姐姐归来,实在想念得紧,所以请姐姐恕妹妹唐突之罪。” 凤素一脸顺从地说着,浑身上下看不到半点,今日清晨嚣张的模样。 凤轻舞不禁冷笑,“本宫今日早晨,不是才见过蝶嫔吗?” “姐姐,臣妾实在是思念亲人,所以就想多来探望姐姐一会儿,可谁知皇上也在此,请皇上恕罪!” 说着,凤素干脆跪倒在蔺之晏腿边,从他的角度,只需一低头便能看见她胸前半露的雪白。 又像是怕他注意不到般,还有意无意地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凤轻舞本就坐在蔺之晏旁边,将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细眉拧在一起,只觉得眼前的凤素无比恶心。 “既然来了,就坐下吧,否则倒显得本宫无情寡义了。” “谢姐姐。”凤素甜甜地应了一声,随后立即起身,在蔺之晏的另一边坐下。 冷冷地看着凤素献媚般 的举动,凤轻舞彻底无奈了,不过话说回来,被缠着的人,反正也不是她,倒不如看看戏也好。 想着,她也不再去关注蔺之晏那边,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不得不说,祁国的食物确实比慧国的好吃。 毕竟以慧国那种气候环境,能种出的果蔬实在太少,大部分都靠从别的国家引进,等果蔬运过来,再送到宫中,味道也差了许多。 凤轻舞一门心思专注在吃的上面,也不知何时,凤素竟站了起来。 只听她说道:“既然皇上想看,那妾身这就舞上一段,也请皇上切莫嫌弃。” 将口中的一块肉咽下,凤轻舞抬头朝她看去,而凤素此时已经开始跳起舞来,身姿扭动,目光中更是紧紧地盯着蔺之晏,暗送秋波。 她倒是不知道,蔺之晏还有吃饭时间,看人家扶骚弄姿的癖好。 凤素的动作越来越大胆,就差点贴到蔺之晏的身上去,凤轻舞看着实在恶心,干脆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想走。 可她人还没起身,正卖力扭动身体的凤素却突然大叫一声。 “啊!” 只见她身上的衣带不知为何突然断开,衣裙随着她的动作全数滑下,只余一件短短的**堪堪盖 着一些重点部位。 “怎么回事!”凤素慌忙地大喊着,见周边有太监抬头,又连忙指着大喊,“闭上眼睛,不许看!” 凤素几乎失了理智般地站在原地,凤轻舞蹙眉,转头看向蔺之晏,却发现他抬眼扫了凤素一眼,黑眸仍旧深沉。 “把衣服穿上,别鬼叫了,一会儿侍卫就该进来了。” 凤轻舞冷声提醒,清眸间隐约有了些怒气。 闻言,凤素如梦初醒,连忙蹲下身子,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盖在身上。 她身旁的宫女也立马上前帮着她将衣服穿好。 “蝶嫔失德,罚闭宫自省一月。” 蔺之晏的声音很冷,他甚至连头都没抬,就已经对凤素做出了惩罚。 此刻,凤素更是羞愤难当,拉着裙子将身体遮好,转身跑了出去。 待她走后,凤轻舞也没了继续吃下去的心情,而蔺之晏却动起了筷子。 “再吃点。”他亲自为她布菜,可看着眼前精致的食物,凤轻舞脑中却满满的,都是他抬眼去看凤素的那一瞬间。 “臣妾吃饱了,皇上您慢用。”淡淡地说了一句,凤轻舞并不去看他。 明显带着怒气的话,蔺之晏微怔,随后又轻笑地说道:“轻舞是吃醋 了吗?” “呵,身为皇后,哪里还有吃醋的权利。” 冷笑一声,凤轻舞又接着道:“不过你的眼光也差了些,像凤素这样的,你倒是也看得上。” 听着她言语间满满的嘲讽,蔺之晏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着。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日你被掳走,太后联络凤傲天那边施压,我也是身不由己。 轻舞放心,如同你所说,凤素那样的档次太低,今日她搅了我们的晚膳,你看刚刚的惩罚,可还解气?” 闻言,凤轻舞才明白过来,“她的衣服,是你?” 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蔺之晏黑眸间明显带着笑意,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原来如此,皇上若是想看凤素的身子,大可以去她的钟琉宫,来我的凤仪殿闹这样一场,岂不是多此一举。” “轻舞,不要闹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蔺之晏神色一凝,他这些日子算是好言好语地哄着她了,没想到到最后,她还是这般冷淡,又怎能不让他心寒。 “我哪里闹了,难道事情还不清楚吗?” 凤轻舞心中亦是有气,他口口声声说,对凤素没兴趣,可他却分明看见他抬头看了她的 身子。 周边气氛瞬间冷了下去,沉默良久,蔺之晏站起身来,侧目看了凤轻舞一眼。 “你说我是有意如此做,那么你呢?她缠上我时,你为何不生气,也不出声阻止。” 留下冷冷的一句,他抬腿而去。 两人成婚后第一次共用晚膳便这样不欢而散。 凤轻舞呆呆地在原位坐了很久,脑子里一直是他最后的问题。 她为什么可以这样平静地看着凤素勾起蔺之晏,又接受不了蔺之晏对她有半点非分之想。 “娘娘,您没事吧?”雨眉略有些担心地看向她。 沉默片刻,凤轻舞也从思绪走了出来,浅浅在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无碍,把这些都收了吧。” 说完,她亦起身离开屋子,已经入了春,夜间还稍带着些凉意。 凤轻舞缓步在宫里的小花园中走着,夜间的凉气让她渐渐清醒了些。 反思这几日所发生的事,不得不说,一个帝王能在她面前做到如此,也是不易,或许她该向他道歉的。 正想着,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女子压抑的哭泣声,凤轻舞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小花园拐角处,有一女子正蹲在墙角,肩头微微颤抖。 “何人在此哭泣?” 第一百五十六章 秦笙的用意 此言一出,蹲在角落处的人差点惊得跳起来,这时凤轻舞才看清,眼前的女子一身宫女打扮,眼睛大大的,看样子不过十六七岁,颇有些灵动可爱之感。 “奴,奴婢…请皇后娘娘恕罪。”小宫女先是一愣,随后猛地跪下,肩膀微微颤抖,像是见了鬼似的。 凤轻舞心间无奈轻笑,说道:“本宫也没长一副青面獠牙的模样,怎么就能吓成这样。” “请皇后娘娘恕罪!”小宫女来来回回都是这样一句,惊恐的模样,若是不知者路过,恐怕都要以为她要杀她全家了。 “算了,起来吧,本宫恕你的罪了。”犹豫半晌,凤轻舞稍稍退后一步,在一旁的石凳坐了下来,这样她应该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吧。 果然,小宫女试探性地抬起头看向她,两人目光刚好在空中对视,惊得小宫女又立马将脑袋缩了回去。 “你再这样,本宫就真的要降你的罪了。” 抢在她之前说着,凤轻舞看着她瘦小的身子,有些无奈地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人,怎么在这里哭泣?” “回,回皇后娘娘,女婢是今日才从调来凤仪殿的宫女,名唤潇潇。” “今日才调过来的。”凤轻舞心中想着,凤眸又扫了她的背脊一眼,凤仪宫中的宫女太监人数不少,好端端的,怎么会莫名其妙又调个宫女过来。 心中有疑,但她仍旧不动声色,接着问道:“为何在此哭泣,可是有谁欺负你了。” 潇潇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她本不是心思诡诈之人,被太后拉来做奸细也是身不由己,如今被凤轻舞这样一问,心中更是慌乱。 情急之下,只得实言道:“奴婢今日收到家中书信,说父亲病重,又无银两治病,一时伤感,所以才……请皇后娘娘恕罪!” 说着,潇潇一个头磕在地上,看样子很是害怕。 见她惊恐,凤轻舞也不好再待在此处招惹她胡思乱想,她本不过是心烦出来走走,却不想遇上了她。 想来也算是缘分,低叹一声,“既然如此,那本宫明日让雨眉赏你些银两,你且不必多想,先把你父亲的病治好再说。” 说完,凤轻舞起身离去,她也是早年丧父,知道没有父亲的滋味。 小宫女举止虽异,但一颗孝敬父母的心却是无错。 缓步走回宫中,宫女正在打扫屋子,凤轻舞走了一 天也累了,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便想回房休息。 至于蔺之晏那边,还是等天亮了再去与他道歉吧。 这一夜,凤轻舞睡得并不好,自从回宫之后,她似乎夜夜都是与蔺之晏同睡,本以为自己是不习惯与他人共眠的,可如今真的独自一人躺在这张大床上,心里反倒不安起来。 入宫这些日子,她特意不去关注后宫里的情况,也从未打听蔺之晏是否进过凤素或者赵柔儿的宫中,因为她对答案没有信心。 心头暗暗自嘲,“凤轻舞啊,凤轻舞,你怎么还是如此天真,一国之君,佳丽三千,雨露均沾才是常态。” 好不容易熬到翌日清晨,按照祁国的规矩,后宫嫔妃需得日日前来朝见皇后。 但如今后宫嫔妃不过三人,其中两个与她不和,剩下一个摸不透心思。 最终的结果就是,才第二日,凤素被禁足不能来,赵柔儿那边称病也不能来,就剩一个秦笙。 正在更衣的凤轻舞心中默默祈祷,最好连秦笙也别来了,如此她也清净。 可很显然,老天爷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最终她还是无奈坐在正殿,房间中唯有秦笙礼数周全地说着 些什么。 “皇后娘娘,今日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可是昨晚没休息好?” 闻言,凤轻舞眸色微冷,按照宫里传口舌是非的速度,想必昨夜凤素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皇宫了。 她是在试探些什么吗? 有了这个认知,凤轻舞看向秦笙的眸色更加深了些,秦笙摆明了是蔺之晏的人,可她对自己又是何种态度。 “无碍,不过是只老鼠,坏了本宫的晚膳而已。” “那皇后娘娘可就要小心了,宫中老鼠多,可千万别让老鼠进了自己的宫里。” 一番话说得隐晦不明,但意思却很明显,秦笙这是在提醒她,凤仪宫里可能进了“老鼠”。 凤轻舞眸色更加沉了些,刚想说些是什么,外厅突兀传来“砰!”的一声,像是什么瓷器碎裂的声音。 两人皆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很快,只见一名宫女在雨眉的带领下匆匆走进,定睛一看,那宫女竟是凤轻舞昨晚遇见的潇潇。 “外面发生了何事?” “回皇后娘娘,是这名宫女,打扫时将太后所赐的花瓶打碎了。”雨眉严谨地回答着,脸色颇有些担忧。 打碎一个花瓶本没有什么,但打碎了太 后所赐的花瓶,那可就是大不敬之罪。 潇潇一听,当时也慌了,连忙道:“请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听言,凤轻舞也是一阵皱眉,按照宫中律法,大不敬之罪最轻也是打去慎刑司做苦役。 正想着该如何替潇潇脱罪,一旁的秦笙却突然开口道:“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个花瓶而已,犯不着为此还要搭上这小宫女的性命,若是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妾有一计,或许可解。” “说说看。”凤轻舞看向她,嘴角带着不温不火地笑意。 “说来简单,不过一个花瓶,大抵也只是太后随意赏赐的,臣妾暗地里找个内务府的太监问问,再寻个一模一样的便好。” 细眉微微一挑,的确简单,但同时却也透露出一个不简单的信息,这个秦妃在宫中根基颇深,内务府里估计有她的人在。 凤轻舞看向秦笙的眸光更深了些,“既然秦妃如此开恩援手,潇潇还不快多谢秦妃救命之恩。” “谢过秦妃救命之恩!”潇潇连忙说着。 而秦妃却只是轻笑,“不必言谢,臣妾是皇上的人,自然也就是皇后娘娘的人,日后后宫中,还望娘娘扶持。”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太后召见 如果说之前的事都是试探的话,那么这句话很明显便是在向她表忠心了。 凤轻舞缓缓点头,“秦妃的心意,本宫明白。” 话已经说完了,该传达的意思也传达完了,秦笙也没有再留下的理由,礼数周到地客套两句,她便行礼离去。 看着秦笙缓缓而去背影,凤轻舞陷入深思,她与秦笙算不上有什么交情,只有一个唯一的交集点,那便是蔺之晏。 其实她看得出来,秦笙对蔺之晏是有感情的,否则一个女子又怎么肯舍去名节进宫,就为了帮助主子成就大业呢?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交集点,凤轻舞并不想跟她做朋友,在苗疆看到秦笙时,她就明白了,在蔺之晏的身边,秦笙是比颜宓更加不可辜负的女人。 缓缓闭上眼睛,凤轻舞抬手在眉心按了按,她本不愿意做后宫争宠的女人,可事到如今,自己做的选择,她怎么都会继续走下去。 “皇后娘娘,奴婢……请娘娘赐奴婢死罪!” 潇潇的声音突然传来,此时凤轻舞才想起她还跪在下面,“为何要赐你死罪,一个花瓶而已,无事的。” “不,不是这样的。”潇潇狠狠地摇着头,再抬眼时,已经 是满脸的泪花。 “奴婢,其实是太后宫中的人,是,是太后派奴婢来监视皇后娘娘的!” 凤轻舞神色一凝,清眸渐渐冷了下来,“监视本宫?” “是。”潇潇声音哽咽着,“奴婢知道这是死罪,可皇后娘娘您大恩大德,先是救了奴婢的父亲,如今又如此相维护,如此恩义,奴婢断断不能做出有负娘娘之事!” 见她哭得伤心,凤轻舞清眸微眯,一抹深思一闪而过。 “原来如此,不过既然你无心害本宫,本宫自然也不会赶尽杀绝,起来吧。” 潇潇哭红了眼,她本来胆子就不大,听得此言,下意识便站起了身,眼泪却仍旧止不住地往下流。 “别哭了,你是封太后之命来监视本宫,若是日后就此与那边断了联系也不好交代,也不知你肯不肯相帮本宫。” “奴婢求之不得!”潇潇急切地说着。 “那便好。”凤轻舞点头,才接着道:“从今以后,你继续与太后那边保持联系,时不时放些本宫想让她们知道的消息过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是,奴婢明白。” 两人还在谈着,屋中却传来太监的通传之声,“启禀娘娘,太后有旨,宣您 前往永寿宫。” 凤眸微眯,她回宫才第二天,赵太后就已经往她身边安插了眼线,如今又主动宣她过去,定然没有好事。 潇潇闻言,看向凤轻舞的眼神中也带着担忧。 “知道了,去回禀太后,本宫即刻就去。”淡漠的声音从她口中吐出。 太后召见,她没有理由不去,而且她也不相信,太后会在自己的永寿宫,对她下手。 略微妆扮一下,凤轻舞带上雨眉便往永寿宫而去,此时刚好是正午,这个时辰宫里大多数人都在午休,也不知赵太后到底是何意。 不过等她到了永寿宫就很快明白了,因为她人都还未进殿门,就被太后身边的宫女红叶拦了下来。 “皇后娘娘来得不巧,太后刚刚睡下,若是娘娘不介意,请在殿外稍候。” 雨眉当时脸就黑了下来,此时虽是春季,可正午阳光却是充足,按照这个意思,岂不是想让她们在殿外晒一下午吗? “红叶姑娘,是太后下旨宣皇后娘娘过来的,不过才半盏茶的时间,太后怎么就睡下了。” “那奴婢就不清楚了。” “你……”雨眉还想说些什么。 “雨眉,不得放肆。”凤轻舞直接出声打断了 她,“太后既然歇下,本宫亦不好打搅,等太后午休醒来后,还望红叶姑娘通传。” 红叶屈膝行礼,“皇后娘娘客气了。” 待红叶走后,殿门外就只剩凤轻舞与雨眉二人,见此情况,雨眉更是燃起怒气道:“娘娘,您真的要在这里等吗?” “不然又能怎样。”凤轻舞有些自嘲地说着。 所谓权高一级压死人,当时在苗疆,大祭司用阿强一家人的血教会她的一句话,果然不论到哪里都实用。 “可您怎么都是皇后啊!今日太阳如此大,若是真要正在此处等,恐怕人都得晒晕过去。” 抬眼看了看刺眼的阳光,凤轻舞心中轻叹,四处望了望才道:“去那边的凉亭吧。” 最终两人一等就是整整一个时辰,此时太阳已从高高的头顶缓缓落下几分。 “太后醒了,请皇后娘娘进去。”红叶礼数周全地行礼说道。 凤轻舞轻笑,并不多言,抬脚缓缓往永寿宫殿里走去。 才进门框,就只听见赵柔儿与赵太后嬉笑的声音,宫殿两侧站着数名宫女正在服侍,整个屋中,哪里有半点午休的样子。 压下心中的怒气,凤轻舞眸色清淡,缓缓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 可她人才刚行至殿中,脚下却猛地被什么东西一绊,重心顿时失衡,在雨眉的惊呼中,下一瞬间,凤轻舞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膝盖传来一阵疼痛。 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喊出声来。 “哎呀,这不是皇后嘛,怎么这么不下心。”赵柔儿讽刺的声音响起,脸上明显带着得意的笑。 就连周边的宫女也有些忍不住轻笑,看向她的目光中明显带着鄙夷。 雨眉赶紧上前将她扶起,低声问道:“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凤轻舞缓缓摇头,在她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一双清冷的眸子中透出些寒意,在赵太后与赵柔儿身上扫了一圈。 突然冷笑一声,只见她侧过身,抬手就朝身边最近的一名宫女狠狠甩下,巴掌落在她的脸上,发出一道清脆狠厉的响声。 “混账东西,竟敢绊倒本宫!” 估计那宫女也没想到她会如此毫无顾忌地反击,顿时吓得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是无心的!” 情势斗转直下,凤轻舞光是站在原地便散发出逼人的贵气,当下在场之人,无不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都开始反思,自己刚刚应该有没有偷笑。 第一百五十八章 巫蛊娃娃 “皇后不必如此动怒,不过一个不懂事小丫头而已。” 赵太后在宫中多年,反应也比寻常人快些,先一步开口说着,语气中反倒有些责怪凤轻舞太过严厉之意。 冷冷勾起嘴角,凤轻舞挺直了背脊站在原地,“太后说的是,不过,本宫乃是正宫皇后,若是日后宫中人人都像她这般,以不懂事为名,目无皇威,岂不是早晚会酿成大祸。” 此言一出,赵太后的脸色有些难看,宫女绊倒凤轻舞原本是她授意,想要让凤轻舞难堪,没想到她竟这般的强势。 可,她这话确实也无错,犹豫片刻,赵太后才说道:“那皇后意下如何。” “她弄脏了本宫的衣服,那就发配到浣衣局,让她好好洗一洗。” 凤轻舞冷冷地说着,眉目间满是不容人抗拒的贵气。 眼看着场面僵持不下,赵太后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宫女就那么快地跟凤轻舞撕破脸, 也没怎么犹豫便出声说道:“就按皇后的意思去办。” “不!太后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宫女几乎尖锐地哭喊着,却丝毫没有唤来赵太后的一个侧目,很快便被别的宫女拖了出去。 凤轻舞 缓缓整理了下衣裙,也不再往殿内走,站在原地便缓缓行了个礼,道:“启禀太后,臣妾衣裙脏了,不敢以此衣着面见太后,若无别的事,本宫便先行告退了。” 今日赵太后宣她过来,无非就是想整她,如今她等也等了,跤也当着她们二人的面摔了,凤轻舞不想再进去,光是看着,她就觉得无比恶心。 赵太后眼眸眯了眯,冷笑一声,“皇后架子可真够大的。你若想走,就走吧,哀家这永寿宫可留不下你这尊大佛。” 话音一出,凤轻舞顺着她的话,当下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直到她走出殿门,身后才传来赵太后怒骂之声,估计也是没想到,她真的会如此痛快地离开吧。 回去的路上,雨眉更是直呼痛快,“只可惜,没看到太后后面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你想看太后精彩的脸色?”凤轻舞缓步走着,眸色变得沉了些,蕴含着令人看不懂的意味。 闻言,雨眉有些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 而凤轻舞还真的就低头思考了一番,随即冷笑道:“既然是她先动的手,那本宫也应该还一份礼回去才是。” “娘娘,你想怎 么做?” “你去做个东西,记住……” …… 翌日清晨,永寿宫绝对是整个皇宫起得最早的一个宫殿。 一声尖叫划破清晨的晨雾,将永寿宫的人全数惊醒,侍卫几乎是连跑带爬地赶了过去,因为声音的来源处,正是太后的寝殿。 冲进去一看,只见太后脸色铁青地坐在床上,而殿内跪在惊恐无比的宫女,一个面相血腥的巫蛊娃娃正安静地躺在地上。 “混账!去查,一定要把做这个娃娃的人,给哀家找出来!” 赵太后染指鲜红色的指甲静静抓住床面上,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以巫蛊之术诅咒太后是大罪,不过半日的时间就传到了蔺之晏的耳朵里,当即他便匆匆赶去永寿宫,并将后宫所有嫔妃一同宣了过去。 等凤轻舞到时,永寿宫中,除了被禁足的凤素,其他人都到齐了。 她脸色依旧平静,一双清眸淡漠无比,仿佛就是来看戏的一般。 蔺之晏的目光从她进来起,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而凤轻舞对此也习惯了,目不斜视,一片坦然地落座。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蔺之晏将目光转向跪在台下的小宫女, 她是第一个发现巫蛊娃娃的人。 宫女惊恐地跪倒在地,回答道:“回皇上,今日奴婢去太后寝宫打扫,然后就在床上的一个角落,发现了这个娃娃,其他的,奴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个娃娃所用的布料,针线可让内务府查过了?”蔺之晏的声音很冷。 闻言,凤轻舞倒是稍稍对他侧目几分,不得不说,他的推断能力是真的很好,如果他不是皇帝的话,当个捕快也一定很能赚钱。 “回皇上,内务府已经查过了,这,这娃娃身上所用的布料,它……” 小太监说得欲言又止,时不时竟还抬头往太后的方向看了一下。 这一眼倒是让赵太后更加生气,“有话你就说,总不能还是哀家自己诅咒自己吧!” “不不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小太监连忙否认,随即也顾不得许多,直言道:“这个娃娃身上用的布料,是昭和宫特有的西贡绸缎!” 话音落地,赵柔儿顿时瞪大了双眼,“你胡说!**才,你竟敢污蔑本宫!” 赵太后也没想到会是如此,接着怒声道:“的确是个**才,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柔儿她怎么可能会 如此做!” 一下被太后和宫妃指责,小太监双腿一软,直接就跪倒在地。 “奴才不敢妄言,西贡的绸缎,是太后亲自点名赏赐给柔妃娘娘的,整个皇宫中只有昭和殿才有,这在内务府中都是有记录的,奴才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瞎说啊!” “不,不可能!” 赵柔儿脸色煞白,的确,西贡的绸缎只有她的宫里才有,可是这个娃娃确实不是她做的。 眼看着赵太后脸色闪过一抹犹豫,赵柔儿猛地一下跪倒在地,“姑母,你要相信柔儿,柔儿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赵太后看着她,心也软了下来,愁眉瞬间拧紧,犹豫半晌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话音却被始终没说话的凤轻舞抢了过去。 “本宫记得,昨日前来拜见太后时,柔妃正在太后寝宫中,若不是宫女做得,那不妨查一查昨日都有谁来过永寿宫便可知一二。” 一听这话,赵柔儿顿时转眼瞪向她,道:“要说昨日,你不是也来了永寿宫吗!说不定,就是你干的。” “放肆!”蔺之晏冷冷说着,目光瞬间变得冷冽下来,“你一个妃嫔,怎敢对皇后如此无礼!” 第一百五十九章 狩猎遇险 维护,赤裸裸的维护。 赵太后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精心保养的眼角都挤出了几条鱼尾纹。 微微蹙眉,凤轻舞清眸中闪过一抹惊讶,她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地帮她说话,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接着说道:“柔妃此言不错,但想来太后也应该还记得,昨日本宫连前面那道殿门都未曾迈入,又怎么可能隔空做出此事呢?” 顿了顿,接着道:“所以,本宫还是认为,应当从昨日进过永……” “够了!” 赵太后突然出声,脸色沉沉的,“不过是个破娃娃而已,哀家不信这些,这件事也无须再查下去。” “为什么不查!姑母,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赵柔儿快疯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却又突然说不查了,分明就是已经将所有事都扣在了她的头上。 可赵太后却直接瞪了她一眼,道:“闭嘴!哀家心意已决,皇帝以为如何。” 话头转到蔺之晏的身上,只见他眯着眼睛,黑眸中透着冷光。 沉默良久,才听到说道:“柔妃不敬皇后,收回管理后宫之权,交还给皇后。” 闻言,场面突然冷了下来,就连凤轻舞眼中的诧异都多 了几分。 他都知道了吗? 赵太后压抑着怒气,她绝不相信赵柔儿会有心思,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事,在这个后宫中,能设下如此一局的人,无非就是凤轻舞,又或者是秦笙。 双手紧紧收拢,凤轻舞此次准备周全,又有蔺之晏相帮,万一再拿出些证据来,恐怕赵柔儿连命都保不住。 “后宫大权本就应属皇后掌管,柔妃行为也确有不妥,就按皇帝说的办吧。” 赵太后话音落地,赵柔儿猛地一下跌坐在地,此刻的她仍旧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能睁大了眼睛望着上方。 “谢太后,本宫绝不辜负太后与皇上的信赖。” 凤轻舞缓缓起身行礼,清眸间冷清依旧,眼底却藏着淡淡的波动。 “朕还有事,不叨扰母后歇息。”蔺之晏跟着起身,目光在凤轻舞身上一扫而过,却只是一眼,随即便转身离去。 微愣,明明只是一眼,但她却好像能明白他想要传达的意思。 也随着行了个礼,凤轻舞跟上蔺之晏的步伐,一前一后地离开永寿宫。 凤仪宫中,凤轻舞几乎是被他硬拉着进了寝殿,还不等她抗议,蔺之晏高大的身体随之压下,将 她狠狠抵在门上。 “日后做事,要与秦笙商量,太后那边太危险,不要主动招惹。” 他这是在提醒她? 微怔,凤轻舞别过头,不去看他倒映着她身影的眼睛。 “不是我主动招惹的,是她昨日先惹的我。” 近乎小孩子赌气般的解释,蔺之晏原本已做好她会与他争锋相对的准备,可当下,却只觉浑身气力皆被泄去。 “我该拿你怎么办?” 两人此刻几乎贴在一起,鼻息相闻,这细细的低喃声,自然没有逃过凤轻舞的耳朵。 “你说什……” “昨天的事,会给你一个交代,日后受了委屈,先来找我。” 留下一句话,蔺之晏松开了钳制她的手,推开门迈步离去。 直到过了好久,凤轻舞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说,会保护她吗? 往后几日,两人仿佛同时失忆般,绝口不提那日之事,凤轻舞不问,蔺之晏也不说,仍旧淡淡地相处着,气氛很是微妙。 赵太后那边得了这次的教训,逐渐安分下来,凤轻舞也难得地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专心尽好她皇后的职责,蔺之晏也再未来过凤仪殿。 但时不时也还会有消息钻进她的耳朵, 比如赵家短短几日就下马了数位地方官员,比如赵太后对外称病,已有两日不见外客。 “娘娘,您说主子这次是不是要着手处理赵家在朝堂的势力了?”雨眉一边奉茶,一边问着。 “哪有这么容易,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凤轻舞低头抿了口茶。 赵太后把持朝政多年,在朝中根基深厚,相比慧国的施太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蔺之晏此次拿几个微不足道的地方官员试试手,估计是想要压一压赵家越发嚣张的气焰。 心中忽然闪过蔺之晏那日说的话,这就是他说的,要给她的交代吗? “对了,皇上今日刚刚下令,明日在围场举行狩猎,下午就要出发,娘娘也要去吗?” “狩猎。”凤轻舞轻声重复了一遍,随后又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 手中的茶杯却不自觉地握紧,她是想过要去看看,可蔺之晏拒绝了。 心头莫名有些发慌,她总觉得这次狩猎不简单,蔺之晏似乎是有意要将她隔开。 这一夜,凤轻舞睡得很不踏实,躺在床上辗转发侧,凝视着头顶透着月白的帷帐,蔺之晏的脸一闪而过。 她肯定是疯了。 正想着,窗外突 然闪过一抹黑影,惊动了她,凤轻舞连忙立起身子,道:“是谁!” “凤柒,见过公主。” 昏暗的寝殿中,凤柒一身黑衣融入其中,单膝下跪,唯有一双眸子散发着冷静的光。 松了口气,凤轻舞起身从床上下来,自从她从苗疆回来之后,凤柒便也从凤族赶了过来,依旧做她的暗卫。 “发生什么事了?” 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半夜前来,凤轻舞心头闪过一抹不安。 “我们的人打探到,赵毅密谋,趁围场狩猎之际,刺杀祁帝。” 一声惊雷猛地打中凤轻舞心间,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理智。 “什么时候的事,可打探到他想如何行事?”凤轻舞冷静地问着,声音中却带着几分颤抖。 凤柒所知并不多,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他只从凤族带来几名精英暗卫,才能在祁国隐藏行迹。 天已经快亮了,凤轻舞在了解情况后,快速更衣,连雨眉都没带便快速离宫。 在皇宫之中,有一个人一定能帮她。 “让开!” 秋阑宫门前,凤轻舞冷斥一声,直接闯了进去。 守宫的小太监自然认识她,跪在地上,连拦都不敢拦一下。 第一百六十章 她一定是疯了 秦笙几乎是猛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才披了件外袍,凤轻舞就已经迈进了她的寝殿。 “你,你这是……” 太过突然的情况,秦笙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快通知秦歌,赵毅密谋刺杀蔺之晏,让他即刻安排人手过去,还有你,现在帮我出宫。” 凤轻舞说得急切,言语间满是不容抗拒的严厉。 闻言,秦笙微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与你无关,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按我说的做!” 沉默一会儿,秦笙最终侧身,在寝殿外一名宫女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很快,又回到寝殿之中,将一把匕首递给了她。 “南门离围场最近,我的人已经安排好,你,保护好自己。” 也许是太过急切,凤轻舞接过匕首离去时,根本没注意到秦笙眼中隐藏着浓浓的深意。 待她走后,隐身于帷帐后的秦歌才缓缓走出,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严肃。 “为什么不告诉她。” 秦笙仍旧看着凤轻舞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一挑。 这场狩猎本就是蔺之晏特意给赵毅制造的下手时机,目的是想要挖出赵家暗中培养的一批杀手。 “ 哥,你说,主子要是见到凤轻舞,一定会很开心的,对不对。” “是。” 秦歌毫不掩饰地回答着,又转眼看向秦笙,他们是亲兄妹,他比任何都了解她。 沉默一会儿,问道:“那你呢?” 秦笙嘴角的笑意变得苦涩,“他开心,我自然也就开心了。” …… 凤轻舞自南门出宫后,一刻都未停歇,只用了小半日的时间便赶到围场驻扎之地。 亮出她皇后的令牌,围场中人自然不敢阻拦,只可惜她还是来晚了一步,蔺之晏从清晨时分便已带队出猎,至今还未归来。 “一定是出事了。”凤轻舞眯眼看着头顶上方的太阳,即刻安排围场侍卫去寻,自己也骑上一匹快马,按照侍卫所说的方向而去。 “蔺之晏!” 大喊一声,凤轻舞勉强拉紧马绳停下,抬眼四处望了望,周边除了茂密的树木,就只剩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围场虽大,但四面边界都有侍卫驻守,眼下并未听闻有人强闯出围场的消息,想来人一定还在此地。 而且蔺之晏的武功并不弱,定然会有办法自救。 心中闪过一百种他可以安然无事的理由,可 心中的焦急却不曾减下半分,正想着驾马继续寻找,一个痛苦的**声却从侧前方传来。 根本没来得及犹豫,凤轻舞身体已经下意思做出了决定,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然看到不远处,蔺之晏手提一把染血长剑,锦袍随风而动,凛然一身杀气。 而在他面前,一个黑衣蒙面人身体扭曲地捂着脖子,十指间溢出止不住的鲜血,只能发出“唔唔”的哀嚎声,挣扎片刻后向地面到下。 此时凤轻舞才发现,树林周边已经躺着十数名打扮相似的黑衣人,皆无半点气息。 “轻舞?” 声音唤回了凤轻舞的思绪,抬眼看去,正对上蔺之晏深沉的黑眸,仿若一个漩涡,很快将她吸了进去,可里面却是一片浓雾,根本看不清其中蕴含的深意。 “我……”想说些什么,可隔着这样十数具尸体,凤轻舞却又怎么都开不了口,总觉得某个地方怪怪的。 察觉到她的犹豫,蔺之晏足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一个漂亮的空中翻转,修长的双腿微张,即刻跨坐在凤轻舞身后。 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缰绳,夹了下马肚子,马儿便像是接到指令般,缓缓朝一个方 向前进。 感觉到蔺之晏温热地鼻息扑打在她的耳后,凤轻舞莫名感到有些紧张,耳垂在不经意间染上绯红。 “怎么会独自过来,是宫里有人欺负你吗?”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凤轻舞无奈摇头,随即便将凤柒打探到的刺杀一事重复一遍,“不过,你应该也不需要帮助了。” “是秦笙助你出宫的?” 没前没后的一句话,引起她一丝疑惑,她还以为他会问,是如何知道刺杀一事。 当下点了点头,反正,他不问最好。 耳边传来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正当她想回头时,环绕在她腰间的铁臂突然收紧,身后蔺之晏将头深深埋在她的发间。 “是因为担心我,才赶过来的吗?” “……不是。” 硬生生吐出两个字,凤轻舞抿紧唇瓣,细眉皱成一团。 “呵。”低沉的轻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尾音上挑,带着明显的调侃声。 “还犟,我都感觉到了,你在担心我。” 说着,凤轻舞明显感觉到耳垂被他轻轻咬了一口,微妙的触感差点让她尖叫起来。 “蔺之晏,你够了!” “不够,除非你承认,你在担心我。” “……是,我在 担心你,担心你死了,我又得回慧国去!” “轻舞不必担心这个,我就算要死,也会带上你的。咱们一起去看看黄泉,还有奈何桥,不过不准喝那个汤……” “……” 她定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一时冲动出宫寻他,一定是! 由于中途出现刺杀事件,原本定了三天的狩猎,当天就匆匆结束。 凤轻舞与蔺之晏同坐一辆马车回宫,奔波了一日,刚上马车没多久,凤轻舞便睡了过去。 隐约中,感觉到有人轻轻将她抱起,但她实在没力气再睁眼,只记得鼻尖萦绕着股熟悉的气息,无意识低喃一声。 感觉到怀中人儿不安分地在他胸前蹭了蹭,蔺之晏嘴角划过一抹苦笑,干脆直接将她抱回最近的紫宸殿,脱下鞋,和衣在她身旁躺下。 为了避免此次行动牵扯凤轻舞,他已经有好几日没这样看她了。 屋内气氛安然,随着两人的呼吸,空气也渐渐变得平静下来,流淌着蜜罐似的气息。 而屋外显然就没有这样的好气氛了。 颜宓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已是满身怒气的赵柔儿。 “柔妃娘娘,皇上从围场回来,受了惊,已经睡下了,您请回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言太妃 她已经好声好气地跟她解释了小半个时辰,可赵柔儿却拿出她大小姐的脾气,死活不依,非要见到蔺之晏不可。 “哼,别以为皇上护着你,本宫就不敢把你怎么样!”赵柔儿也是气急,“本宫不能进去,那凤轻舞就能吗?” 颜宓眸色冷了冷,“既然柔妃娘娘知道,那又何苦再纠缠,若是扰了皇上与皇后相聚,您觉得,到时候遭殃的会是谁?” “你!” 她本是凭着一股大小姐傲气闯过来,经这样一番提醒,顿时气焰全消,她倒是不怕得罪凤轻舞,可若是引得蔺之晏不悦,那就遭了。 眼看着颜宓态度坚决,赵柔儿狠狠跺脚,转身愤然离去。 一路上疾行,赵柔儿发泄似的快步向前,目光中满是委屈愤怒。 “啊!”走得太快,走廊拐角处,赵柔儿猛地一下和一名正缓步前行的宫女撞在一起,摔倒在地。 身后宫女赶忙上前将她扶起,又指着同样摔倒的宫女大骂道:“你哪个宫里的宫女,走路没长眼睛吗!知不知道这可是柔妃娘娘,伤了一星半点,你有十条命都不够罚!” “奴婢是尚服局的女官,奉命送些锦缎给皇后娘娘,这才走得急了些,冲撞了 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女官跪着,连头都不敢抬。 赵柔儿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地发,此刻一听到皇后两个字,瞬间怒气上头,抬手猛地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贱蹄子,你也敢帮着凤轻舞作贱本宫!来人把她带回昭和宫去。” 女官一听这话,身子瞬间软了下去趴在地上连呼叫都忘了。 …… 直到晚间,凤轻舞才回到凤仪宫,并不是蔺之晏没有留她,而是她感觉自己再待下去,很多事情都会不受控制,尤其是今日,她已经冲动到丢脸的程度了。 此刻,她只要一想起蔺之晏暧昧不明的眸光,就感觉尴尬不已。 “公主!” 她才一脚踏进宫门,雨眉便匆匆跑上来,连称呼都喊错了。 “不,娘娘,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出宫怎么不带上我呢!” 看着她小脸皱成一团,凤轻舞不禁轻笑,这样的雨眉哪里还有初见时满脸英气冷漠的模样。 不过,她倒挺希望她能一直这样,毕竟算起年纪,雨眉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本该是个天真烂漫的年纪。 “一下问这么多,你让我先回答哪个。”微微一笑,凤轻舞缓步走进凤仪殿。 雨眉一时无言, 她知道凤轻舞如此说便是不准备回答她,不过,只要人完好无损地回来就好。 又向是想起什么似的,雨眉上前一步,说了些什么。 “那名女官就这样被带到昭和宫去了?”凤轻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细眉凝紧。 “嗯!”雨眉点头道:“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毕竟是为凤仪宫送绸缎才出的事,娘娘,您说柔妃是不是故意要借此向我们示威?” “呵,还用说吗?” 冷笑一声,凤轻舞清眸微眯,透出一抹冷光来,“我记得太妃宫有位言太妃,她的身边有个嬷嬷叫云姑姑,你去找个机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云姑姑?”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现在就去吗?” “对。”凤轻舞肯定地点头。 也多亏她这几日研究了下后宫的情况,尚服局女官虽多,但要给凤仪宫送绸缎,女官的等级定不会低,据她了解,尚服局如今只有一名女官够资格,而那女官恰好是云姑姑的侄女。 如今自己侄女被抓,云姑姑定然会去求言太妃帮忙,而言太妃可不是好惹的角色。 夜还很长,只是永寿宫估计是睡不好了。 翌日清晨。 凤轻舞洗漱完,正想着怎么不见雨 眉的身影,她就匆匆忙忙地小跑而来,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 “娘娘,您可真是神机妙算!” “那名女官放回来了?”凤轻舞缓步走向靠椅,脸上并不见丝毫惊讶。 “嗯!”雨眉狠狠点头,“昨晚就回了尚服局,还赏了好多银子安抚。您不知道,言太妃昨夜打着灯笼就进了永寿宫,没过一会儿,太后便将赵柔儿召过去,当着言太妃的面好好训斥了一番,足足闹到后半夜,才算了事。” “只是,为何太后会在意言太妃呢?就连她深夜闯永寿宫都不怪罪。” “她不是在意,是害怕。” 凤轻舞躺在靠椅之上,嘴角带着些嘲讽,“言太妃当年虽是小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却也是先帝亲册的贵妃,极其看重,而赵太后出身地位都不高,就算是如今成了太后,手握重权,她还是得忌惮着言太妃是一国公主的身份,因后宫之事,挑起两国纷争,是她绝对不愿看到的局面。” 说着,凤轻舞嘴角的笑更冷了些,赵太后向来看重自己的权位,如今再见到曾经事事都压她一头的言太妃,却还得忍气吞声,滋味不好受吧。 “启禀娘娘,紫宸殿的孙公公请见。” “让 他进来。”心头疑惑,孙安是太监总管,他亲自过来定然是有重要的事。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孙安仍旧一张笑脸,唯有那双眸子闪着精明的光。 “不知公公前来,所谓何事?” “皇上命奴才来问皇后娘娘一句,愿不愿意与他出去走走。” 细眉挑起,凤轻舞心头更加疑惑,只是出去走走还需要让孙安来传话? 不过,没过多久,凤轻舞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因为此刻她正坐在出宫的马车之上,身旁是正在闭目养神的蔺之晏。 犹豫了许久,她才问出,“为什么要带我出宫?” “奖励。” 蔺之晏仍旧闭着眼,若不是这个声音太过熟悉,她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只是,奖励又是什么意思。 思虑良久,她还是没想明白,而马车里太过沉闷的气氛,也让她无法再开口。 突然,一只大手按在她头顶,摸着她柔顺的秀发揉了揉,蔺之晏此时已经睁开眼,正轻笑地凝视着她。 “轻舞昨日很勇敢,自然应当有所奖励才是。” 说完,又用力在她头顶揉了一把,有点像在摸宠物。 “……” 天知道,她用了多少涵养才将嗓子眼的一个“滚”字咽了回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南江城 对的,她就是为了报复他弄乱她的头发,所以才沿街买了一路,就连街角的糖葫芦都没放过,买了就往蔺之晏手里塞。 望着手中的糖葫芦,蔺之晏明显一怔,嘴角却不经意扬起一抹浅笑,眸色很是温柔。 “刚刚买的东西呢?” 凤轻舞本是准备好好整治他一番的,却不想才一个转身的时间,一路上买的东西就都不见了。 “太多,让暗卫拿了。”蔺之晏回答得清风云淡,完全无视掉她诧异的目光,“安全,也方便。” 暗叹口气,她早该想到蔺之晏就算是偷偷出宫,也会带着暗卫的。 “算了,逛了一天,回去吧。” “嗯。”蔺之晏点头,手中拿着糖葫芦,脚步却不曾有半点移动。 凤轻舞蹙眉,“怎么不走,还有什么事吗?” 沉默…… “你该不会是,不认识路吧?”试探地问了一句,凤轻舞尾音上扬,紧接着在看到他明显尴尬的眸光时,即刻轻笑出声。 “哈哈哈,蔺之晏,这可是你家门口!” 凤轻舞笑得前俯后仰,一直以来,他在她面前都是无所不能的形象,没想到竟然连祁国皇城的路都不认识。 一想到他平时总是一副神 秘莫测的模样,此刻凤轻舞便忍不住地想要去逗他。 “所以说,你平时都不……” “小心!” 话未说完,凤轻舞只觉手臂猛地被他拉了一把,顿时整个人都摔倒在他怀中,强劲有力的心跳在她耳畔响起,莫名乱了心绪。 回头朝身后看去,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跌倒在地,神色痛苦。 周边百姓纷纷将目光投射过来,满是好奇与探究之意。 他们二人本就是微服出宫,并不想引起过多的注意,那倒在地上的男人也渐渐站了起来,看样子并没有受伤。 “老爷,夫人对不住,实在是饿的站不住了。”男人开口解释,面色蜡黄,看模样确实像是几日未进食的模样。 眉尖蹙起,凤轻舞很快从蔺之晏给她的钱袋中掏出一锭银子,“拿去买些吃的吧。” 男人明显愣了下,颤抖着双手将银子捧在手中,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谢谢夫人!谢谢,来时当牛捉马,报答你们!” “当牛捉马?”凤轻舞心头重复一遍,才明白他的意思,无奈一笑,她刚刚就觉得有些怪,原来是他说话带着地方口音的原因。 只是,一般乞丐会离开家乡,特意到皇 城来乞讨吗? 正疑惑着,身旁的蔺之晏却一把将她搂住,抬脚便带着她快步离去。 “你知道路怎么走了?” 凤轻舞被迫跟上他的脚步,身后是渐渐围拢的百姓,与已经跪在地上千恩万谢的中年男人。 本是不想惹人注目的,结果还是闹了这样一场。 “马车安排在前面。”蔺之晏声音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刚刚的事。 毕竟在一个国家中,一个乞丐都没有,那才是最奇怪的。 很快,两人回到宫中,蔺之晏安排人送凤轻舞回凤仪宫,自己则前去御书房,似乎突发了什么要紧的事。 后宫不得干政,凤轻舞并没有多问,让雨眉从她买的一堆东西中,挑出几样明显带着异国色彩的小玩意,往言太妃宫中而去。 言太妃是个聪明人,先帝在时更是荣宠一时,她昨夜使的那点小手段根本瞒不住她。 更何况,她也没想过要瞒。 对于凤轻舞的到来,言太妃刚开始并没有给什么好脸,直到拿出那几样小玩意,她看凤轻舞的目光才变得亲近些。 这些东西都是属于言太妃故乡的小玩意,大概是想起了和亲远嫁的艰辛,言太妃絮絮叨叨地开始与凤轻舞 说了不少往事,甚至还提醒她,日后在宫中须得万事小心。 两人一直聊到晚膳过后,言太妃才肯放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凤轻舞莫名有些心酸,和亲远嫁本就是被迫离开亲友,如今成了太妃,孤身一人守在四四方方的皇城终此一生,想来也是可怜。 心中忍不住地想着,“有一天,自己也会这样吗?” 回到凤仪宫,本想休息,却发现蔺之晏竟然在宫中等着她。 “怎么不让人去叫我?” 看出他脸上浓浓的倦色,凤轻舞语气不自觉地平和了些。 只见蔺之晏此时正端坐在靠椅上,见她进来便朝她招了招手,道:“过来。” 犹豫片刻,她还是走了过去,尽量自然地任由他将自己搂抱在怀中,两人虽有过肌肤之亲,但在这方面,她却还是放不开。 蔺之晏忽视掉她身体的僵硬,带着疲惫将头埋进她颈窝间,沉默片刻后,才出声说道:“南江城密报,城内突发瘟疫,郡守陆明远胆大包天,竟不曾上报。” 闻言,凤轻舞心头一惊,瘟疫可不是普通的灾病,若是不能及时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瘟疫 算是天灾,上报并不会对自身前途有任何影响,若是处理得好,还有机会升官进爵,即使处理不好,也能趁机捞一笔油水。 可南江郡守却偏偏将此事隐瞒下来,一旦东窗事发便是死罪,这太不合理了。” 蔺之晏缓缓抬起头,黑眸间闪过一抹冷意,“何止是不合理,简直就像是刻意在隐藏些什么。” 屋中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南江城地方并不大,但好歹也关系到一城百姓的性命,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 想了一会儿,凤轻舞才说道:“现在,我们必须先弄清楚南江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已经派了秦歌带上几个人连夜赶去调查,最快也要三天后,他们才能抵达。”说着,蔺之晏疲倦地闭上眼,剑眉紧皱。 三天足够做许多事,郡守陆明远很可能会趁机销毁证据,而瘟疫也随时会全城爆发,到时候就算调查清楚真相,南江城也将变成一座死城。 看出了他的担心,凤轻舞想抚平他拧紧的眉头,可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犹豫再三却还是收了回去。 她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助他解决问题的人,而不是一个只能帮他抚平皱眉的女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亲探南江 “还记得今日,我们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乞丐吗?”凤轻舞突然出声,清眸间带着些深沉的意味。 蔺之晏睁开眼,不语,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听他的口音并不像皇都中人,而且他虽衣着破烂,谈吐却不俗,看样子像是逃难至此,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从南江城而来。” 思虑片刻,蔺之晏并不表态,只冷声道:“是或不是,带回来一问便知。” 知道他的本事,凤轻舞也不再多言,低下头,神使鬼差地将身子往他怀中缩了缩,他有力的心跳声在她耳边响起。 最后,她也忘记自己是何时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身旁的位置不带一点熟悉的体温与气息,他昨晚没有留下。 莫名地,凤轻舞感觉有些失落。 却又很快反应过来,他必定是去处理南江城之事,她到底在瞎想些什么? 果然,蔺之晏办事的效率是极快的,短短一夜,他便找到那名乞丐,并审问了一番。 与凤轻舞推断地并无差别,他果真是从南江城逃难至此,而南江城也真的爆发了瘟疫,郡守陆明远隐瞒此事达半月之久,以至百姓死伤不少。 得到这 些消息,几乎就可以确定,南江一定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足够让陆明远可以不顾一城百姓的死活。 蔺之晏加派了人手调查南江,时间一晃过去半个月,除了每日会陪她吃午膳外,凤轻舞几乎见不到他的人影。 而今日,直到午膳时间过去,他都未过来。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无故失约的。 想着,凤轻舞站起身便匆匆朝紫宸殿赶去。 可此时紫宸殿中的一幕,却让她很是后悔这个决定。 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是秦笙哭得双眼通红的脸,和蔺之晏轻轻搭在她肩头抚慰似的手。 “轻舞,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本想退出去,却还是被蔺之晏发现,如今站在殿中只觉得进退两难。 “我…是,路过。”拙劣之极的借口,就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既然你们有事,那我便先走了。” “等等。”蔺之晏上前拉住她的手臂,眉间带着一抹忧虑。 “秦歌失踪了。” “什么?” 凤轻舞听到这个消息时,是震惊的,再看向秦笙**的双眼时,她突然明白了。 秦歌,秦笙,那么明 显的名字,她居然一直没有发现,他们是兄妹关系。 “臣妾,先行告退。” 秦笙声音有些沙哑,匆匆行了礼便快速离去。 凤轻舞本想拦她,却又不知该用什么理由,这个时候,还是让她一个人静静比较好。 “什么时候的事?”待秦笙一走,凤轻舞着急问道。 “三天前,他传来一封密信,称找到了线索,之后便再没了消息。” “派去的其他人呢?都失踪了?”忍不住心头的惊讶,蔺之晏派去南江的,除了秦歌,便是在朝的大臣,如今竟全数在南江失踪。 看来事情的严重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蔺之晏不答,拧紧的眉头证实了她的猜想。 只是没想到就连身手高强,处事谨慎的秦歌都在南江出了事。 “我打算,亲自去一趟。” “不可以!”凤轻舞震惊望着他,“如今南江情势不明,你怎么可以去冒险。” 转身走回殿内,蔺之晏面上满是寒霜,“秦歌跟在我身边多年,他的能力我最清楚,如今他在南江失踪,就算是再派别的人过去,恐怕结果也一样。” “所以你更不能去了!” 快步走到他的面前, 凤轻舞有些着急地说道:“蔺之晏,你可别忘了,自己可是一国之君,万一你也出事,祁国怎么办!” 见她着急的模样,蔺之晏抬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放心,我不会让你当寡妇的。” “我不会当寡妇的,你要是死了,我就立马改嫁。”伸手打开他的手,凤轻舞白了他一眼。 蔺之晏听言也没生气,反倒轻笑一声道:“好了,用过午膳没有,我让人准备些膳食,可好?” 预感到话题就要被岔开,凤轻舞干脆上前一步拦住他的手臂,说道:“南江的事,让我去吧。” “胡闹。”蔺之晏剑眉即刻拧紧,他带她到祁国,是为了保护她,而不是让她却为自己冒险。 “我不是胡闹,秦歌前去南江,奉的是你的密令,行动定然多有不便。可我不一样,我是祁国皇后,以这个身份,南江那边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我出手,反而会安全许多。” 触及到她眼眸中的坚定,蔺之晏愁眉更紧,“轻舞,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凤轻舞根本没给他劝说的机会,“我不想每天都守在这个四面围墙的天地里,整日与后宫的女人你争我 抢,既然承诺互相合作,那么就让我也帮帮你。” 话音落地,屋内陷入沉寂,蔺之晏双手掩于袖中,紧紧握拳,如黑玉般的眸子中闪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良久,他叹了口气,反手将她揽入怀中,“我并不想只是合作关系。” 下意识咬住唇瓣,凤轻舞任由他抱着,心绪繁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过了好一会儿后,蔺之晏低沉的声音才在她头顶响起。 “带上颜宓,每日都必须传信,还有,你知道上官家族吗?” 闻言,凤轻舞从他怀中立起身子,想了一会儿,试探地问道:“上官太傅?” 蔺之晏赞赏地点头,“上官家族三代忠良,是朝中实力能与赵家相当,这次前往南江,我会派上官家的大少爷,上官千千与你同行。” “上官千千?确定不是大小姐吗?”凤轻舞打趣地说着,眼眸中满是笑意。 蔺之晏无奈,“说正经的,上官千千会一路随行,出了任何事,把他推出去顶着就行。” “推……” 凤轻舞被他一句话说得有些弄不清头脑,愣了半天都猜不出,他眼中明显狡黠的眸光。 第一百六十四章 “韦礼安”追来 等到出发那日,凤轻舞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 尤其是当她看到上官千千一身大红长衫,斜跨在马背上,一脸顽劣不羁地朝自家方向挥手道别,而上官太傅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时,顿时明白过来。 果然,不管到时做了怎样出格的事,推到他身上都不会惹人怀疑。 上官千千骑着马随行在队伍中,感觉到凤轻舞的目光,还不忘十分做作地撩了下额间散发,朝她微微眨眼。 无奈地笑了笑,凤轻舞也不再看他,随即登上出行的马车。 由于不想打草惊蛇,她此次是以出游的名义前往南江城,颜宓与雨眉陪侍左右。 上官千千是出了名的轻浮放浪,但毕竟此次护送的人是皇后,就算是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凤轻舞起心思。 自然就将目光转移到颜宓的身上。 一路上,只要上官千千只要一有机会就跑去与颜宓搭讪,献殷勤。 而颜宓却也不拒绝,反倒闲来无事,对他提些奇奇怪怪的要求,两人看上去,俨然就是一对正在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第一天赶路就在颜宓与上官千千的小打小闹中过去,眼看着天色渐晚,众人决 定先在京城驿站中歇息。 夜间空气中仍旧带着些凉意,凤轻舞独自一人漫步在驿站旁的草地边,清眸望向明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娘娘,夜间太寒,您还是回屋去吧。”雨眉抱着披风走过来,一边为她系好披风,一边担心地说着。 而凤轻舞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驿站里吵了些,就想出来走走。” “颜姑娘也真是的,与那个花花公子有什么好纠缠的,要是我,就一脚把他踹回上官府去。”雨眉愤愤地说着。 “你还小,若是遇见合适的男子,可千万别这样粗暴。”凤轻舞打趣地看着她,“不过,再过几年,却也确实该……” “别啊!我就想一辈子伺候娘娘。”雨眉说得认真,眼眸中笃定的光,像极了巧儿。 还记得,在慧国时,巧儿也与她说过相同的话,如今也不知她一个人在慧国过得好不好。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些往事。”凤轻舞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明日还要赶路,回去吧。” 说着,凤轻舞转身朝着驿站的方向而去,走了两步后,却发现雨眉并未跟上来,而是一脸纠结地 站在原地。 “还有什么事吗?” 听言,雨眉小脸已经皱成一团,犹豫半晌才道:“是,是宫里的小夏子传来消息,说,说……” 小夏子是凤仪宫里的小太监,如今也算是凤轻舞手中能用的一个人手。 “有什么就说,这样吞吞吐吐的,可不像能把人一脚踹回家的雨眉。” 纵使凤轻舞此时如此打趣她,雨眉也笑不出来,咬牙横下心来,快速将后半句话补完。 “今晚,主子召幸了柔妃。” 话音落地,雨眉只觉自己的心一阵乱跳,其实她看得出来,凤轻舞对主子是有感情的。 而且凤轻舞在宫的这一段时间里,主子也从未去过任何嫔妃的宫里,原本她还以为他们二人的感情渐渐稳定下来。 没想到,她们白天才出宫,晚上主子便召幸了柔妃。 周边陷入一阵沉寂之中,凤轻舞不说话,雨眉也变得紧张起来。 “娘娘,我原本不该多嘴的,只是……” “无碍,回去吧。” 凤轻舞打断了她的话,清眸间只有一片冷清在悠悠回荡,看不出别的情绪。 “啊?”雨眉有些摸不着头脑,呆呆地望着她。 可凤轻舞此刻却神色平 常,脸色没有丝毫反常的情绪。 “雨露均沾本就是后宫最平常的事,以后这种小事就不必再报我了,让小夏子多留意永寿宫的举动就好。” 说完,凤轻舞转身离去,月光散在她的背上,衬得她越发清亮柔和。 雨眉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脚步,心中忍不住地想,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她将情绪藏得太深。 …… 翌日清晨,蔺之晏端坐于御书房内,黑眸紧紧凝视着手中的几份密保,一份份看下去,表情也越发严肃。 “皇上,臣按照您的吩咐追查陆明远这些年的人际状况,发现他这些年时常在暗中与赵首辅有所往来,尤其是近些时日,几乎日日都有信件来往。” 大殿之上,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恭敬地说着,他是蔺之晏暗卫中的一员,名叫韦礼安。 “可有办法能截取到两人的往来信件。”蔺之晏放下手中的密保,眉间已深深皱出一个川字。 韦礼安摇头道:“信件皆有死士护送,直接截取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且很容易打草惊蛇。” “不过,我们在南江秦歌落脚的地方,倒是发现了一样东西。” 说着,韦礼安拿出了一支已 有些被烧损的珠钗,“我们的人赶往南江时,房屋已被不明人士烧毁,查找一番后,只剩下这支珠钗。” 蔺之晏将珠钗拿在手中,眸间闪现一抹困惑,秦歌为人素来稳重严肃,不近女色,怎么会有一支珠钗留在他房中呢? 思虑片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蔺之晏突然将抬手捏住珠钗的两头,用力一拉,钗头与钗身突然分开,一个小纸团掉落出来。 纸团被揉得很凌乱,看得出来,藏纸团的人当时行迹十分匆忙。 将纸团展开,上面秦歌的字迹出现在蔺之晏眼中,五个小字映入眼帘,让他猛地一下拍桌而起。 “南江谋逆,速报。” 蔺之晏双拳紧握,思维快速转动,若是有人要在南江意图谋反,那凤轻舞去往南江,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皇上,事关重大,切不可冲动行事。”韦礼安立即跪下,他也没想到事情竟会严重至此。 大殿气氛十分压抑,沉默良久后,才听蔺之晏冷声说道:“朕记得你懂易容之术。” “是,主子您不会是想要……” “你易容成朕留在京城,朕要亲自去一趟南江。”说着,蔺之晏眼中闪过一片冷光。 第一百六十五章 相聚 另一边,雨眉推开凤轻舞房门时,才发现她仍旧披着昨夜的披风,静静站在窗口看着初阳缓缓升起。 “娘娘,您昨夜都没休息吗?” 像是才意识到她的存在一般,凤轻舞看向她的眼眸带着吃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披风。 “不是,早晨感觉有些冷,就随手拿了一件。”凤轻舞说得云淡风轻,可雨眉还是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乌青。 主子召幸赵柔儿的事,她始终还是在意的。 “都怪主子!”雨眉忍不住低喃一声。 “什么?”凤轻舞正在更衣,听言疑惑地朝她看去。 “没,没什么。” 看着雨眉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凤轻舞无奈,洗漱完便吩咐车队继续前行,如今秦歌生死不明,她必须早日赶过去。 车队已经整装待发,凤轻舞从驿站出来,迎面就看见颜宓朝她走来,身后跟着仍旧一脸邪笑的上官千千,与一个脸色冷冷的男子。 “娘娘,这位是皇上特意派来保护您的侍卫,名叫韦礼安。”颜宓介绍着,眼眸间带着明显的笑意。 抬眼朝韦礼安看去,只见那人一身白衣,相貌俊脸,隐约间带着些书生之气,与侍卫二 字完全不搭边。 只是他那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娘娘?”雨眉在一旁小声地提醒。 此时凤轻舞才意识到自己望着人家失神太久了,随即朝他抱歉地笑了笑,道:“车队就要出发,韦公子自便就好。” “娘娘放心,微臣一定保证娘娘的安全。”韦礼安朝她点头示意。 莫名的,凤轻舞总觉得有些奇怪,蔺之晏怎么会突然给她派来侍卫,而且还是这样一位满是书生气的男子。 碍于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好发问,只得先上马车,再找机会询问。 只是这个机会,来得比她想象中要快许多,就在她前脚刚上马车,韦礼安后脚便跟了进来。 “你……” “既是奉命护送,自然要贴身护卫,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韦礼安抢在她前面说出一番无可辩驳的话后,人便稳稳当当地坐在凤轻舞对面。 马车开始缓缓行动,凤轻舞此刻心中除了诧异,就再也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 看向他的眼睛,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又席上心头,她终于知道有哪个地方奇怪了,他的动作姿态,根本不像是侍卫,更像是主子。 “你是什么人!” 不是 疑问句,凤轻舞十分肯定,眼前的人绝对不是“韦礼安”。 马车陷入一阵沉默,“韦礼安”眸色更深了些,突然他勾起嘴角,轻笑着说道:“都说至亲夫妻,果然逃不过轻舞的眼睛。” 话音一出,凤轻舞感觉自己整个脑子都懵了一下,这个声音分明就是蔺之晏,可他的脸却…… “易容?”试探地问了一声。 “韦礼安”缓缓点头,黑眸中带着熟悉的趣意。 “不行,你用蔺之晏的脸给我看看,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凤轻舞带着些防备的看着他。 脸都可以易容,那声音也肯定可以伪装。 蔺之晏无奈,可谁让他真的顶了一张别人的脸行事,只能抬手在脖间轻轻一扯,薄皮之下,属于蔺之晏俊朗的脸庞很快显露出来。 “原来,还真的有易容术。”带着些好奇,她伸手在蔺之晏脸上拧了一把。 这一次是真的了。 却不想,手还未来得及缩回来,就被蔺之晏一把抓住,下一刻她便猛地一下撞进他温暖的胸膛中。 “是驿馆住着不舒服吗?怎么不睡觉。” 微愣,他是怎么知道的。 蔺之晏抱着她的手收拢了些 ,“你眼下的乌青都快赶上驿站门口那只小黑狗了。” “……”比喻虽然用得不恰当,但也算是个合理的解释。 凤轻舞抬手抵在他胸膛想要立起身来,却发现根本推不开,无奈只得任由他抱着,却始终一言不发。 身为帝王,身为帝后,后宫佳丽三千人,雨露均沾,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而且,就连她自己都不是完璧之身,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为了自己空置后宫。 最终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蔺之晏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儿,暗叹口气,召幸柔妃的消息,是他示意雨眉告知于她的。 本意是想试试她的态度。 如今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自讨苦吃,她若是不在意,他会难过,她若是在意,他会不舍。 车队的行速较快,再过一日,他们便能抵达南江城,路过一家驿站,两人决定停下来修整一番。 颜宓自然是知道此“韦礼安”非彼“韦礼安”,连着几日的赶路,趁着今日提早休息,她决定助蔺之晏一臂之力。 否则以他们同样闷着的性格,还不知要“相敬如宾”到何时。 心里想着,她很快也就有了注意,不过,她现在的首要任 务是解决掉身后,像个跟屁虫似的上官千千。 入夜,蔺之晏顶着韦礼安的身份,自然不能与凤轻舞同住,只得住到隔壁的房间。 叩响房门,颜宓端着一碗粥站在门口,很快雨眉便前来开门,在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 “颜姑娘,你怎么来了?” 听言,屋中的凤轻舞侧头看去,心中不禁疑惑,这么晚她怎么会过来。 “这些日子赶路辛苦,我做了碗粥,便想着给娘娘送来。” 颜宓走进屋中,将食盘放下,又对着雨眉说道:“对了,上官千千好像出了些问题,雨眉你去看看吧。” 太过明显的借口,凤轻舞看着她一番举动,只觉得一阵无奈,点了点头,示意雨眉先出去。 待雨眉走后,颜宓转过身,很是小心地将粥端出,说道:“试试吧,挺好喝的。” 抬眼扫了扫眼前的粥,凤轻舞轻笑一声道:“我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达不到能放心吃对方送来的食物的程度。” 她说的是事实,苗疆那碗能将蔺之晏苦得神色大变的药,就是很好的证明。 “放心吧,下了迷药的那碗已经给上官千千喝了,这碗绝对没问题。”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只能喜欢她 “……” 凤轻舞最终还是将那碗粥推了推,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除了迷药外的其他东西。 “粥你留着自己喝吧。” “别不信呀,我可以喝给你看。”颜宓说着作势就要端起粥先喝一口。 而凤轻舞却已经不想和她纠缠,直接出声问道:“说吧,这么晚过来,想干什么?” 见状,颜宓耸耸肩道:“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细眉一挑,凤轻舞疑惑地看着她,她从不认为,她们二人的关系,已经亲近到可以“秉烛夜谈”的地步。 未等她拒绝,颜宓却先一步,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跟你说个小男孩的故事吧。我记得是十二年前吧,那个时候我还很小,跟着师傅学习医术,师傅不轻易收弟子,所以很长时间我都是一个人,直到有一天,师傅带来一个小男孩,说以后他就是你的师弟了。” 说道这里,颜宓忍不住笑了起来,“要说我那个师弟啊,仗着年纪比我大些,怎么都不肯叫我一声师姐,到最后还非要我叫他师兄。” 凤轻舞看向她的眸色深了些,她说的小男孩,是蔺之晏。 “从小性格就强势霸道,也只有皇后娘娘你,还 受得了他了。”颜宓朝着她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其意思不言而喻。 凤轻舞并不搭理,却也没再赶她走。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去山里采草药,好巧不巧就遇上了老虎,那个时候他也才十岁,拿起佩剑,正对着老虎毫无惧色,还把只会哭的我护在身后,自己与老虎格斗。” “后来呢?”凤轻舞好奇地追问。 “后来,老虎被他赶跑了,他自己也成了重伤。”颜宓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他流了很多血,我害怕极了,就把采的草药一股脑地用在他身上,然后背着他回去找师傅。”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我就一半背,一半拖,还一边哭着将他往山下带,可我那时实在太小,直到他从昏迷中醒来,我都没能把他带下山。 他见我哭得厉害,反而还冷着一张脸跟我说‘不要哭,师兄就是要保护师妹的,而且你的草药也救活了我,以后你就待在我身边,为我疗伤,你遇到危险,我第一个救你。’ 颜宓说着,却突然嗤笑出声,“以前小不懂,现在想来,他根本就是想把我拉拢过去,因为他老是惹师傅生气,所以才想让我做他帮手。” “你到底想说什么。” 凤轻舞打断她的话,清眸间满是冷淡。 “如果是想说,你与蔺之晏那些青梅竹马的故事,就大可必不了,我并不想知道,纵使你想入宫为妃,也该去找他,毕竟我提过,是他不愿意。” “你与他提过要让我入宫?”颜宓很是会抓重点,完全忽视掉她冷漠的目光,“哈哈哈,那我可以想象到,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你……”凤轻舞皱眉。 “我是想与你和解,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待在主子身边十二年,经历许多个生死关头,可我们却没有走到一起,那只有一个原因,我们之间的不是爱。” 颜宓恢复了认真的表情,“我知道,以前的事情让你误会了,但请不要放在心上,那顶多算是报恩,不想亏欠我之类的,而且,就算是我曾经动过心,那么你出现之后,我就放弃了。” “我?”凤轻舞听得有些迷茫了。 “对,就是你。”颜宓语气很坚定,“再跟你说个故事吧。在学习医术的那段时间,主子养过一条小蛇,可后来小蛇死了,我怕他伤心,就偷偷抓条一模一样地给他,可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他 说,‘我既喜欢它,就只能喜欢它,就算是一模一样,不是它,我就不要。’” 心头微微震惊,凤轻舞素手不自觉紧握,手心竟莫名带着些汗。 “很任性的一番话,可自那以后,他就真的没有再养过蛇。” 颜宓说着,突然轻笑一声道:“现在你就是他所喜欢的,也是他只能喜欢的。” 屋内陷入一阵沉默,凤轻舞从未想过,颜宓竟然会主动来与她说这番话,而且还是明确地在告诉她,蔺之晏心中所爱。 竟然,是自己? 还在震惊之际,屋外一阵咆哮声突兀打断了沉默。 颜宓当场就站了起来,“糟了,他醒了。” 话音才落地,上官千千怒气冲冲地一把将门推开,指着颜宓便破口大骂,“颜宓,本大爷与你不共戴天!” 只见,此时上官千千仍旧穿着他骚气无比的大红色长袍,腰间束着翠绿腰带,头发松散,垂落几缕在额间。 若是除去他身上几片枯叶与杂草的话,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可以当得上“美丽”二字。 凤轻舞第一次看到他时,就有如此想法,他是她见过唯一一个能长相比女生还要美的人,浑身散发着邪魅的气息,与 蔺之晏完全是两个极端。 “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你下药能不能把我扔在好一点的地方,丢在草堆里算怎么回事!万一有人嫉妒我的容貌和身姿,怎么办!” “扑哧!” 颜宓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拜托,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上官大小姐了,就你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谁会对你起心思。” “承认了,果然是你干的!” 上官千千吹胡子瞪眼地指着他,又被她用言语一激,干脆伸手拔出佩剑,“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让你三招,我们出去决一死战!” “呵,我还以为你要让我三个手指头呢。”颜宓白了她一眼,火上浇油般地说着。 “你!今天不教训你,本大爷就不姓上官。” 说着,上官千千提剑就要向颜宓刺去。 颜宓武功不弱,一个漂亮的闪身避开他的攻击,顺势藏在了凤轻舞的身后。 “上官大小姐,你可看好了,这可是皇后娘娘,你敢在皇后面前动手,忘了上官太傅是怎么叮嘱你的吗?” 眼看着两人越闹越厉害,颜宓也是个不嫌事大的,凤轻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玩够了没有!上官千千把剑放下,还有你,闭嘴!” 第一百六十七章 抵达南江 呵斥一声,颜宓立即安静下来,眼眸中却仍旧满是挑衅,实在看不出她有哪里想要平静这场“追杀”的想法。 而上官千千又是受了委屈,更不愿意放下剑,但碍于凤轻舞在此,也没赶再动手,只能愤愤地瞪着颜宓。 看着这两人,凤轻舞也是一阵头大,正想着要怎么解决时,屋外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闹什么,都出去。” 短短的一句话让原本吵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目光看去,只见韦礼安一脸寒意地站在门口,他原本就住在隔壁,想来应该是吵闹声将他吵醒了。 颜宓自然是知道韦礼安的真实身份,顿时连一个反对的眼神都不敢有,抬脚快速离去。 她与他自小长到大,深知他整人的手段千千万,绝对招惹不得。 可房间中,上官千千却根本呢没这个觉悟,他并不知道韦礼安的真实身份,自己刚刚被颜宓一个小姑娘整了,如今又被一个侍卫呵斥,他上官大少爷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不行,这件事情必须要给我个交代!” 话音落地,凤轻舞,颜宓两人同时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至于那一晚的闹剧到底是如何结束的,上官千千表示再也不愿想起,那会是他一生的 耻辱。 翌日,车队继续出发,蔺之晏仍旧以韦礼安的身份与凤轻舞坐在一辆马车上。 颜宓因为昨晚闯祸有份,所以一早上都没看见她的人影。 不过凤轻舞猜,她应该还是会忍不住去逗上官千千,毕竟昨夜,堂堂上官家的大少爷,是被人一把扔出了房间。 对的,没错就是扔,提着领子丢出去,引来了整个驿站的围观。 一想到昨夜上官千千撕心裂肺的喊声,凤轻舞便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笑什么?” 蔺之晏凝视着她的脸,心中却想道,她很少会这样笑。 抬眼看向他,凤轻舞才发现自己嘴角的笑意根本止不住,只轻轻耸了耸肩,诚恳地回答到:“上官千千,他还挺好玩的。” “……” 这个是他绝对不想听到的回答,她和他在一起时,竟然是在想别的男人。 马车中的气氛很快沉了下去,意识到他周身气压变得有些不对。 凤轻舞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下去,有些尴尬地转过头,故意不去看他。 心中却不禁想起昨夜颜宓说的那些话。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蔺之晏便义无反顾地说着爱慕她,刚开始,她觉得那不过是一句玩笑,后来又认为他是因为需要自己帮他巩固皇权 。 可如今,这份说好的“合作关系”,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呢? 细细思虑着,过来许久后,她才发现,马车竟不知在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南江城到了。 转眼与蔺之晏对视一眼,凤轻舞点头朝他示意,他们都是习惯于先做正事的人,至于其他的,他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考虑。 从马车上下来,城门口,南江郡守陆明远已经携着当地大小官员,站在城边边等候。 一见她出来,便连忙上前恭敬行礼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凤轻舞清眸扫了一圈,城门边站着不少官差,除官员外并不见过路百姓,很明显是精心一番清理。 “皇后娘娘旅途劳顿,是否要先往住处休息一日。” 陆明远恭敬地说着,只见他身着朝服,年纪看上去四十岁上下,身材长相皆是普通,至少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勾出一抹轻笑,凤轻舞说道:“本宫此次前来南江是为领略祁国大好江山,到此想先看看南江地方风情,陆郡守以为如何。” “娘娘既然有此兴致,那自然是好的。” 陆明远举止仍旧毕恭毕敬,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这边请。” 随着他指的方 向,凤轻舞缓步走去,雨眉跟着身后随侍,而韦礼安则立于侧后方,一双黑眸冷冷地观察着周边环境。 “此处是南江最繁荣的街道,百姓无论是进城采买,或是自家闲逛,都会来此处。”陆明远介绍着。 沿街走来,也确实有不少百姓在采购,商铺繁荣,满街都是欣欣向荣的模样。 可凤轻舞却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他们收到的密报,是说南江城爆发瘟疫,可就算是小范围爆发,百姓都不会冒险出门。 如今看着沿街熙熙攘攘的百姓,似乎根本就没有一点担忧染病的样子。 莫非真的是情报出了问题?可秦歌又为何会在南江莫名失踪? 情况变得复杂起来,凤轻舞随着陆明远的带领,在南江逛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回到驿站后,介于情况复杂,凤轻舞将颜宓,上官千千,韦礼安三个叫到房中一起商议。 “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很正常。”上官千千第一个回答,玩世不恭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认真的模样。 颜宓也随着点了点头,“太过正常,反而显得反常。” 细眉拧紧,凤轻舞思虑片刻后,说道:“若我们收到的密报没有错,那么,南江全城的百姓, 官员,就都有问题了。” “一整城的百姓,这陆明远的手段,都可以通天了。”上官千千最终发出“啧啧”的声响,语气间似乎还带着些敬佩。 “陆明远一看就是个老狐狸长相,从他身上很难下手。” “那就从南江的百姓下手呗,本少爷就不信,全城的百姓都是硬骨头。” 上官千千与颜宓,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根本看不出他们昨夜还差点打起来。 见到这两人能和睦商讨,凤轻舞也放下心来,说道:“既然这样,上官千千,今晚你就去打探一下,试试看,能不能从白天我们见到的那些百信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是。”上官千千点头。 而颜宓却随之轻笑一声,“娘娘,你放心他一个人去吗?毕竟以他上官大小姐的容貌与身姿,深夜出门可是会招人觊觎的。” “什么大小姐,你好好看清楚了,本少爷是纯爷们!” “你们两个一起去。”韦礼安冷冷出声,及时制止了两人一触即发的战争。 颜宓是不敢违抗的,上官千千吃过一次亏,也肯再去碰铁板。 两人最终很默契地没有说话,几乎是怒视地对方,一同出了房门。 这下,凤轻舞是真的感觉,有点担心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南江阴谋初现 翌日。 凤轻舞以体察民情为名,让侍卫随机从街上召了五个平民到驿站,连同陆明远一道接见。 驿站之中,凤轻舞端坐在大堂之上,身旁站着易容成韦礼安的蔺之晏,颜宓与上官千千落座于两侧。 “臣,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此为何意?” 陆明远额间带着薄汗,一大早他就收到消息,本想找个理由阻止,却发现人都已经被带走了。 微微一笑,凤轻舞缓声道:“本宫就是想亲近百姓,体察民情而已,陆郡守是觉得有何不妥吗?” “不敢,只是粗野山民,恐惊了娘娘尊驾。” “都是祁国百姓,皇上的子民,何来山野,高堂之分。”凤轻舞冷声,转而看向大堂上站着的五个“南江”平民。 只见他们皆是唯唯诺诺地躬身站着,头也不敢抬,却还时不时往陆明远的方向瞟。 凤眸微眯,凤轻舞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在桌面上嗑出清脆的响声。 “各位不必惊恐,本宫不过是想多了解下南江的民俗民情,并没有别的意思。” “……是。” 稀稀落落的几个回答声,完全一副底气不足的模样,就如同上官千千所说,一整城的 百姓不可能都是硬骨头。 “本宫初来南江,也不知南江有何靓丽的景致可供观赏,各位都是本土居民,不知有何推荐?” 话音才落地,陆明远随即站了出来,“南江西城有一处……” “陆郡守,本宫并没有问你。”干脆打断他的话,凤轻舞眼眸间带着些寒意。 昨夜,上官千千与颜宓连夜打探,才发现这两日她所见到的南江百姓,竟都是从隔壁县城里“借”来的。 而真正的南江百姓,则因为身患瘟疫,被全数赶至山林之中等死。 如此手段简直闻所未闻,残暴至极。 陆明远抬眼对上凤轻舞眸光中的寒意,又立马低下头,额间已有大滴的汗珠往下落。 “说话!” 猛地拍了下桌子,眸光扫过那五个平民,顿时吓得他们全数跪地,有两个胆小的,已经颤抖得立不起身子。 “怎么,本宫的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是南江住民,敢欺瞒本宫,可知是何罪过!” 片刻后,其中一个男人已经顶不住压力,他不过是个农民,一辈子劳作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中,又怎么会知道南江城中有什么好景致。 “郡,郡守 大人,您可得救救我们,我们都只是普通百姓,都是听您的吩咐办事啊!” “胡说什么!一群无知刁民,来人将他们拖下去!”陆明远怒声吼。 “陆郡守是当本宫不存在吗?”凤轻舞冷冷说着,眸光间除了淡漠便只剩一片冰冷。 深知事情败露,陆明远亦不再诚惶诚恐地站着,反而狠下心来,道:“娘娘说什么,臣并不懂。” “呵,这种情况还能硬撑,果然是只老狐狸。” 上官千千嘲讽地说着,起身走至他面前。 “本少爷已经查证到,南江城前些日子突发瘟疫,而你陆明远,不仅不施救,反而将他们都赶上山林等死,还以权利相诱,让临县县令将百姓捆绑过来,假装南江住民,意图欺骗皇后,你可知罪!” 听他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凤轻舞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果然是上官太傅的儿子,至少在正事上还有些样子。 “宓宓,怎么样,我帅气吧。” “……” “……” “……” 凤轻舞扶额,好吧,她收回刚刚的话。 “上官少爷好幽默啊。”陆明远嘴角抽了抽,双拳紧握,神色深沉地可怕。 上官千千猛地往 后退了一步,“干什么,别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本少爷,皇后娘娘还在这里呢!” “呵,什么皇后,到了我南江的地界,就算是蔺之晏来了,也得靠边站!” 说话之间,凤轻舞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下蔺之晏的方向,“还真是靠边站了。” “来人,此处有人敢冒充皇后,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陆明远一声令下,大堂中突然冲出数十名士兵,一个个身穿铁甲,手拿银盾,看模样倒像是正规军队。 心中暗叹不好,一个郡守怎么可能给自己的侍卫安排如此装备,其中必然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蔺之晏跨步挡在凤轻舞身前,眸光冰冷,“待在我身后。” 大手一挥,大堂后方亦出现数十名身穿黑衣的暗卫,很明显他也是有备而来。 一间大堂突然涌进两批人马,顿时变得拥挤不堪,陆明远退至士兵之间,侧头说了些什么。 下一刻双方几乎默契地同时发起攻击,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蔺之晏稳稳地将凤轻舞护在身后,身手灵敏地处理掉周边的士兵,而颜宓与上官千千的身手皆足以自保,双方僵持起来。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对方 的士兵数量似乎多了起来,源源不断的有援兵冲进驿站,且个个身穿铁甲,手拿重兵。 若不是此地还是驿站的布置,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他们是闯了哪个敌军的军营。 “啊!”凤轻舞低声轻呼,竟有士兵从窗口爬了上去,一把便将她抓了过去。 “轻舞!”蔺之晏回身想追去,却被数名士兵缠住,根本无法上前。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轻舞被人带走,陆明远一看得手,随即大步离去。 “放手!” 凤轻舞被士兵连拖带扯地出了驿站,很快又被用黑麻布蒙住头,只能感觉到自己被带上了一辆马车。 驿站里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谁都没想到,区区一个南江郡守竟然能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按照驿站中那样源源不断涌进来的士兵数量,都快赶上小半支军队了。 也不知蔺之晏能不能抵挡住。 正在焦虑之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又上来两人将她从马车上拽下来。 “把她带进去,好生看着,绝对不能让她跑了。” 凤轻舞听着陆明远的声音,虽然蒙着头套,但耳边风吹树叶的声音却还是能让她判断出周边的环境。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找到秦歌 莫名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凤轻舞踉跄几步,被人压着走了一会儿后,头套才被取下。 突然的光让她下意识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后,才稍稍适应着睁开。 只见她此时正处于一座监牢之中,以火把照亮,放眼看去几间刑房中似乎都关着人,且个个都浑身伤地趴在干草上,生死不明。 看样子,陆明远是在野外偷偷建了一所监牢。 “皇,后,咳咳……” 一个虚弱无比的声音传来,凤轻舞猛地回头一看,竟然是秦歌。 “秦歌!” 刚想跑过去,手臂却被身后的士兵猛地拉住,“干什么!不准乱走!” “混账,敢这样跟本宫说话,你有几条命!” 冷冷呵斥一声,凤轻舞脸色沉了下来,“陆明远都不敢对本宫怎么样,你一个奴才最好掂量下自己的分量,若是本宫伤了一点半点,本宫保证,死的那个绝对是你。” 与蔺之晏在一起时间久了,多少她也学会了些他身上的气势,光是一个眼神就已经将士兵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一番话后,她直接转身,快步走到秦歌所在的牢房门口,“开门!” 那名士兵犹豫一下,最终还是走上前将牢门打开,又在凤轻舞进去后 ,立马关上。 “你怎么样?” 秦歌挣扎着立起身,靠在墙上,此时凤轻舞才注意到,他浑身上下皆是皮鞭所造成的伤,衣服已被染红凝结成块。 “一点小伤,娘娘不必挂怀。” 她刚刚一番话不过是吓唬人的,想要再去问人拿药也不现实,凤轻舞只能随手从衣裙间撕出一条布条,为他还在流血的手臂做简单地包扎。 “切不可如此,您……” “闭嘴!” 凤轻舞冷声打断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这里没有什么皇后。你先告诉我,南江到底出了什么事?” 犹豫片刻,秦歌说道:“陆明远是赵毅的人,南江数年前发现了一座矿山,陆明远没有上报,反而伙同赵毅逼迫百姓为其开采,大量制作兵器装甲,意图谋反。” 如此,她才明白过来,怪不得陆明远手下的侍卫竟个个都能装备得如此强悍,原来是在私自制作武器。 “您怎么也会被陆明远抓住,主子和宓儿……” “放心,他们会没事的。” 凤轻舞说着,结束手上的动作,便开始仔细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我总觉得这座监牢不简单,似乎是建在地下的。” 南江气候比皇都要炎热许多,纵使 还是春日,到了正午都还会几分热度,可在这座监牢中却感觉不到半分炎热,且光线昏暗需要用火把照亮。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座监牢建设地点的与众不同。 秦歌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你还能走吗?”凤轻舞看向他浑身是血的模样,有些担心。 事实上,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带着重伤的秦歌逃出去。 “无碍,皮外伤罢了。”秦歌扯了扯嘴角,向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轻咬了下唇瓣,凤轻舞点头,毕竟牵扯到谋反大案,也顾不得许多了。 蹲下身子,她压低声音说道:“刚刚过来时,我撕了块衣料扔在路边,不确定蔺之晏能不能发现,但是最迟明天,我们必须从这里出去,否则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 我身上带有信号弹,只要能发出去,就有机会能逃脱。” 秦歌点头,“您放心,属下就算死,也会护送您闯出去。” “必须一起出去,这是命令。” 说着,凤轻舞开始动手将牢房中的干草铺好,同时暗暗观察着士兵换守的情况。 也不知是不是陆明远对这座监牢太过自信,整座监牢只有不到十个士兵监管,且换班次数并不多 ,以至于这一夜就有四五个士兵坐在桌边昏昏欲睡。 这一夜,凤轻舞靠坐在监牢的木柱边上,心里想了无数个方案,最终决定采用最直接的方式。 走出去,发信号弹,然后逃脱。 翌日,陆明远来得比她猜想中的要早上许多,且看他仍旧是昨日那套官服的模样,估计这一夜并不好过。 “他们怎么关在一起!”一来他便很是不满地说着。 凤轻舞只是轻笑,缓声道:“都是被关押,在哪间牢房又有什么区别。” “呵,皇后娘娘还真是令陆某佩服,这种时候还能如此淡定自若。”陆明远冷哼说着。 “过奖,陆郡守此时不也是淡定自若吗?” “主动权如今还在我手中,我自然能淡定下来,至于皇后娘娘你,可就说不定了。” “是吗?” 凤轻舞冷笑一声,“可我怎么觉得,所谓主动权你根本就握不住,抓我,不过是最后一张底牌,如今你来了,想必外面情势不乐观。” 闻言,陆明远看向她的眸色深了许多。 的确,昨日在驿站,他的人根本没能将凤轻舞带来的那群人解决掉,相反还让他损失了不少人手。 凤轻舞这次想必是有备而来,短短一夜的时间, 南江城就已经被最近的赤羽军团团围住,随时都有可能向他发起进攻,而他空有武器却无人手可用。 注意到他脸色细微的变化,凤轻舞知道自己猜中了,趁热打铁地接着说道:“这个监牢虽然隐蔽,但陆大人也不会蠢到在此处坐以待毙。” “自然不会,不过还得劳烦皇后娘娘为我开路。” 说着,陆明远朝身后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一名士兵上前打开了牢门。 “皇后娘娘,请吧。” 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凤轻舞神态自若地走到牢门边上,又转头看向身后的秦歌,说道:“本宫倒还有个疑问,这里似乎关着十数名犯人,陆大人打算如何处理。” “杀。” “那可不行,至少这个,你得给本宫留下。”凤轻舞说着,语气中带着玩味。 “哈哈哈,难不成皇后与这个男人待了一晚,就看对眼了吗?” 明显听出他话语中的讥笑,凤轻舞倒也不生气,反而转身走近了秦歌,嘴角带着抹轻笑。 “本宫是觉得他十分有趣。” 闻言,陆明远亦跟着缓步走进牢房,愁眉紧皱,“你的意……啊!” 话还未说完,秦歌乘机猛地一下抬手,单手环绕住他的脖子,做出绞杀姿势。 第一百七十章 治疗瘟疫 “是吧,本宫就说,他十分有趣。” “你们是一伙的。” 陆明远咬着牙,他抓住秦歌时,并不是没有审问过,可这个家伙就是骨头硬得很,什么都问不出来。 如今看来,怪不得凤轻舞能如此精确地握住他的痛处,原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现在就请陆郡守,为本宫开路了。” 凤轻舞只是冷笑,转身往牢房外走去,里面士兵皆不敢乱动,她走一步,他们便往后退一步。 双方僵持着,很快走出监牢,也确如她所料,这座监牢是建在地下。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掉吗?”陆明远被挟持着,但脸上仍旧满是肃穆之色。 “不然呢,我们已经逃出来了。” 凤轻舞快速扯下腰间的信号弹发了出去,这样蔺之晏一定能赶过来。 “哈哈哈!”陆明远突然大笑,“难道你们觉得,我要在南江做这样危险的事,会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吗?” “实话告诉你们,将那群染了病的百姓赶到山上,是因为我早就在山下埋下了炸药,每隔一个时辰,若我没有发送信号,我的人就会即刻点燃火药,将那里炸得一干二净!” “混蛋。”凤轻舞咬牙,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还留了这 样一手。 “皇后娘娘,我可提醒你,距我上次发信号,还有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一个时辰,你要是再这样,说不定我心情不好,南江数万百姓就可得陪着我一起下地狱了。” 闻言,秦歌钳制着他的手臂更用了几分力,“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炸药之事,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一时三刻也死不了,你的人也赶不过来,咱们走着瞧。” 陆明远的声音更加阴沉了些,一副狡诈狐狸的模样令人看着便厌恶。 此时,凤轻舞也犹豫下来,她不能拿南江百信的命去赌。 气氛沉了下来,趁着两人思虑之际,陆明远抓住时机,猛地抬起手肘往身后秦歌伤口处狠狠一撞,一个转身便逃出了他的钳制。 秦歌被撞得退后数步,才恢复了些的脸,又变得毫无血色。 “秦歌!” “皇后,您最好别动。” 陆明远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凤轻舞身旁,一把抓紧她的手臂,嘴角带着阴邪的笑。 “跟我走!”说着,他也不管秦歌,带着些人手快速离开。 身后传来秦歌挣扎想要追上,却无能为力的声音。 被拉得踉跄几步,凤轻舞只得被他拉着快步往一个方向走,她认 得出,这里是出城的方向。 “你以为带着本宫就一定能逃出去吗?” “至少能多一分把握。” 刚想说些什么,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惨叫声,随即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士兵身后插着一把利箭,正中心脏的位置。 顷刻之间,树林周边传来阵阵脚步声,一批训练有素的黑衣暗卫围拢上前。 凤轻舞心念一动,她知道是蔺之晏赶到了。 “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来得那么快!” 陆明远诧异地望着周边的阵势,这片郊区偏僻无比,纵使是看到了信号弹,也不可能来得那么快。 “放人,饶你一命。” 蔺之晏从暗卫间走出,他仍旧顶着韦礼安的脸,但说话气势却丝毫不弱。 眼看着周边的暗卫,陆明远一点都不怀疑,他说话间的真实性,随即更加抓紧了凤轻舞的手臂。 “这可是我的保命符,要握在手里才稳当。” 凤轻舞蹙眉,手臂已经麻了,却还是能感觉到一阵阵的疼痛感。 只是,她现在也顾不得这些,忍着疼,简洁说道:“山里的百姓,他在那里埋了炸药!” “你给闭嘴!”陆明远拉着她的手臂猛地一扯,疼痛感让她额间 显出一层薄汗。 “找死。”蔺之晏咬牙的声音。 刚一抬头看,一团黑色的东西从眼前飞速而过,落在两人牵扯的手臂之上,随之而来的,就是陆明远的惨叫声。 “啊啊啊!” 回过头去看,一个身影先一步挡在她面前,大手遮住她的眼,“别看,我带你回去。” 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气息,凤轻舞放下心来,耳边是陆明远不断的惨叫声,空气中隐约带着血腥的气息。 若是蔺之晏此时放下手,就会看见凤轻舞清淡却又暗沉的眸色,她分明看见,刚刚那团黑色的东西,就是一只只细小的虫子。 蔺之晏似乎还有不少秘密瞒着她。 最终陆明远的下场如何,凤轻舞并不知道,但大概与在慧国悬崖下遇到的那只,只剩白骨的老虎差不了多少。 驿站之中,蔺之晏轻柔地在给她的手臂上药,陆明远用了很大的力,以至于她手肘上方满是乌紫。 “这是淤血,要揉开才好,可能会有些疼。” “孤山上的百姓呢?”凤轻舞问。 “已经安排他们转移了。” “那瘟疫……” “颜宓会处理。” “我有一个想法……” “我不同意。” “……” 沉吟片刻,凤轻 舞只觉一阵无力,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正想着要不要将自己的想法继续说出来时,门外传来一个焦急的敲门声,紧接着颜宓便推门而入,手中还抱着本医书。 “主子,我想到了,或许我们可以参照苗疆治疗瘟疫的做法,以皇后娘娘的血做药引,说不定也会有奇效。” “对,我也有这个想法!”凤轻舞立马附和。 可蔺之晏却依旧专注地继续手上推拿的动作,直到她手臂上的乌紫消去不少后,方才停下来。 凝视着凤轻舞的眼睛,冷声说着:“我,不同意。” “你以为自己能有多少血,外面又有多少人染了瘟疫,想救人可以,但别拿自己的命去救。” 话音落地,蔺之晏随即站起身来,转眼扫了颜宓一眼,目光中明显带着警告的意味。 颜宓被他看得缩了缩脖子,将医书收起,行了个礼退出去,不再提之前的想法。 “蔺之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祁国国君,怎么可以弃你的子民不顾。” 凤轻舞说着,“能救得几个是几个,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说不定……” “我不同意。” 短短四个字,说完,他转身而去,步履间没有丝毫停留。 第一百七十一章 伤风败俗 时间一晃就是两天,颜宓整日不是在翻医书便是在药房配药,可奈何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百姓患病的皆是重症难治,她根本无力回天。 连续忙碌了这些日子,还是没有找到医治的方法,颜宓随手将手中的医书扔出去,懊恼地扶额。 作为一个医者,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眼看着病人被病痛推向死亡,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当凤轻舞走进房中时,看到的,就是她闭着眼,扶额忧虑的模样。 颜宓虽然平时不拘小节,但她却是真的有一颗仁人之心。 “休息会儿吧。” 缓步走进房中,凤轻舞将散落在地上的几本医术捡起,行至她身边坐下。 “我可以休息,可南江百姓就真的没救了。”颜宓这次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风轻舞低叹一声,清眸间闪过一抹不忍,她也想救这些老百姓。 可就如同蔺之晏所说,用她的血,或许可以救下五十个,一百个,可若是数千瘟疫患者同时需要治疗,那么就算把她的血放干了,也无济于事。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似乎意思到自己说错了些什么,颜宓连忙解释。 凤轻舞神色依旧,只 淡淡一笑,“无碍,我陪你一起翻翻医书吧,说不定会有别的法子。” 说着,她已经翻动医书查阅起来,侧颜间满是认真的神情。 见状,颜宓也稍稍放下心来,暗叹自己不该乱说话,也跟着拿起医书开始翻阅。 两人在书房中将能用的医书全部拿了出来,午膳也未顾上吃,整整一个上午,原本整洁的书房已经满地皆是医书,这种时候她们也顾忌不得什么整洁干净了。 累的时候,两人皆是席地而坐,随手就能从地板上堆积成小堆的医书中,找到稍微有用些的资料。 “找到了,颜宓你快看!” 凤轻舞手中着一本略微陈旧的医书,凤眸间隐约闪着些亮光。 “你看这里写着,以天玄针,施以128金针再配以药物,可有自愈瘟疫之效。” “给我看看。”颜宓将医书拿过来,细细看了几番,点头道:“上面的药方倒是不错,可金针之术,娘娘你可以吗?” 她曾经见过凤轻舞用金针救主子,却不知她到底功力如何。 “试试就知道了。” 将医书收起,两人一同出门朝着临时搭建起的医馆而去,里面已经躺着近百名病人, 四处皆是毫无气力的呻吟声。 “把面纱带上吧,这里的病人都是病得较严重的。” 接过面纱带好,凤轻舞缓步走进去,行至其中一个男子床边,朝着颜宓点头示意。 两人很是默契地,一人持着刚调好的汤药,一人手拿金针,将男子衣物脱下,凤轻舞开始施针。 她用金针不过是第三次,却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像是用过无数次一般。 无论是对人体穴位的把握,还是对金针力道的控制,都熟络到令她自己都无比的惊讶。 施针结束,颜宓上前将汤药喂予男子喝下,随后认真观察起他病情的变化来。 豁然感觉到一道熟悉的目光,凤轻舞抬头看去,却发现门边根本无人。 犹豫片刻,她还是抬脚追了过去,那道目光实在太熟悉,她能感觉出是他。 “诶,皇后娘娘,您走那么快是知道我要来吗?” 才行至门边,上官千千却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身后跟着伤势见好的秦歌。 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凤轻舞朝着秦歌问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一些皮肉伤,谢娘娘挂怀。”秦歌依旧严肃,一身暗色衣衫衬得他浑身英气十 足。 “有效果!娘娘,你快来看!” 颜宓惊喜的声音传来,三人连忙进去,果真那男子的气色好了不少。 凤轻舞此时亦是松了口气,有效果就好,否则若真的让她见死不救,这一辈子她都睡不安稳。 有了治疗瘟疫的法子,几人也不犹豫,立即安排人手去配药熬药,而凤轻舞则在医馆中,挨个为病人施针。 忙碌一夜之后,医馆大半病情危急的病人情况都得到了缓解,再喝上几服药,休息一段时间必能痊愈。 只是病人实在太多,单是凤轻舞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他们干脆在城中心设了义诊篷,并招来大批的当地医师,由凤轻舞亲自传授治疗瘟疫所需要的针法。 就连颜宓也虚心跟着一起学,不得不说,她的天赋是极高的。 短短三日,南江城瘟疫得到控制,一些病得不算严重的病人,已经可以下床走路。 南江城情势逐渐好转,凤轻舞也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连轴转了三天,脑子里除了病人,药材,针灸之外,似乎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想起来,她好像已经有好几日没有看见蔺之晏的影子了。 如今他还是用韦礼安的 身份在行动,所以她都不知该向谁打听他的去处。 ……她没事想他做什么! “岂有此理!” 一阵怒吼声传来,颜宓快步冲进房中,脸上满是怒意,“简直就是伤风败俗,狼心狗肺。” 凤轻舞细眉微挑,又很快反应过来,能引得她如此破口大骂的,估计也就只有上官千千。 “怎么,上官千千又怎么招惹你了?” “他就是个混蛋,我们为了瘟疫的事情,忙前忙后,累死累活,他却伤风败俗!” 凤轻舞端起茶抿了一口,“他轻薄你了?” “他和主子去了青楼!” 素手微颤,杯盖与杯身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凤轻舞清眸间闪过一抹触动,却并未说话。 颜宓此时心中十分不爽,接着恨声道:“不行,我们也要去青楼,凭什么就只需他们享乐,让我们受罪!” “……我,们?” 顺手将茶杯放下,凤轻舞脸上并无任何异样,相反还带着些淡然。 “当然!这两日我们累死累活,那个两个男人却跑去寻花问柳,这口恶气,怎么能咽得下去。” “我治病与他去青楼,又有什么关系,他想去就去吧。” “真的?” “……” 第一百七十二章 青楼“抓”夫 红杏楼门前,凤轻舞与颜宓一身男装,面前是数位衣着十分暴露的女子,正在向她两人亲昵地招手抛媚眼。 本就是女扮男装,凤轻舞尽量让自己的行为动作更加男性化,可纤细的身姿,与异常秀美的容颜,却还是将她的气势压低许多。 站在这些行为大胆的青楼女子面前,活脱脱就像个刚刚成年,不喑世事的懵懂小公子。 “咳!”颜宓抬手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凤公子,请吧。” 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弧度,凤轻舞手中折扇连连扇动,扬起的清风让她稍稍能保持镇定。 默默在心里告诫,“既来之,则安之”。 凤轻舞抬脚走进楼中,随即就有一名身穿艳红色薄纱裙的女子缠了上来,挽着她的手臂便娇媚地说着。 “这位公子长得可真俊,是第一次来吧,今晚就让奴家好好伺候您,可好?” 这个声音听着让凤轻舞只觉一阵头皮发麻,想将手臂抽回来,可女人却抱得紧,一拉一扯间竟莫名有了些调情的意味。 “噗嗤。”一旁颜宓很不客气地笑出了声,见她实在招架不住,连忙上前从中间将那女人与凤轻舞隔开。 “我的漂亮姐 姐,这个小公子是第一次来,害羞,就别逗他了。” “哎呦,这位公子可真会说话。”女人调转枪头对准了颜宓,手帕故意往她脸上一扫,道:“谁是你的姐姐,不害臊。” “自然谁最漂亮,谁就是我的小姐姐了。” “奴家名唤,婉娘,公子日后可要记得来捧场啊。” 见颜宓熟络地跟婉娘搭起讪来,凤轻舞除了吃惊,便是无语了。 眸光在楼中扫了一圈,她还是第一次进青楼,确实环境布置地十分别致,前方舞台上还有几名女子在弹奏,听着音调也是不俗。 只是放眼望去,满是男女嬉笑打闹之态,这还是让她十分不能接受。 “难道蔺之晏喜欢这样的?” 另一边颜宓很快将那女人打发走了,转身眉开眼笑地说道:“走吧,咱们上楼去找点乐子。” “……你想找什么乐子?”凤轻舞彻底无语。 “当然是找几个姑娘,听听小曲,喝喝小酒了。”颜宓说得理所当然。 “两位公子好面生呀,是第一次来我们怡红院吗?”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寻声看去,是红杏楼的老鸨。 周边姑娘见了,都低头喊,“秋妈妈。” 闻言, 颜宓先一步挡在凤轻舞面前,说道:“是啊,听闻贵楼姑娘姿色不错,便想过来见识一番。” “原来如此。”老鸨从上到下地打量了她两人一番,随即便又笑道:“那二位就楼上包厢请吧,晓月,听幽,你们两个好好伺候着。” “是。”应声就有两名身姿姣好,容貌清丽的女子上前。 事到如今,也没了后悔的余地,凤轻舞侧身躲开那两名女子的纠缠,加快些脚步往楼上而去,颜宓跟在身后。 看着两人上了楼,秋妈妈露出一抹冷笑,“两个姑娘也敢闯我红杏楼,不自量力。” “呵,我看她们倒是长得真不错,留下来估计能赚不少银子。” 说话的是之前纠缠两人的婉娘,艳丽的妆容之下,透着狠辣之色。 “呵,两个丫头片子。” 秋妈妈毫不在意地冷笑,“用迷药解决就是了。” “这两个是好解决,可那两个呢?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婉娘面色沉了沉。 “那两人身份看着不一般,你亲自去,我去通知燕老板。” 两人正商议着,不远处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上官千千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出现门边。 只见他斜靠在 门框上,手中提着一壶小酒,道:“老鸨,我们要的姑娘呢?” “奴家,这不就来了嘛。” 婉娘魅惑一笑,扭着细腰便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有意无意地将衣领拉开了些,引得过路的男人都忍不住起哄。 上官千千见状,更是忍不住地对屋中端坐着的蔺之晏眨了下眼,“韦礼安,这次算你有福气。” 蔺之晏不语,他并没有将真实身份告知上官千千,只是因为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带着韦礼安的面具,他也能更加方便地调查南江的事情,比如,赵家私自制造兵器的驻地不止有南江一处,周边县城也有颇多嫌隙。 再比如,这家青楼很多可能就是赵家与各地传通消息的中间站。 “公子不要着急嘛,奴家不过是上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您就等不及了。” 婉娘打趣地说着,媚眼流转,更是风情万种。 “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能等呢?” 上官千千趁机揩了把油,在得到美人微嗔后,轻笑着进屋将包厢门关上,挡住外面好奇的目光。 而另一边,凤轻舞与颜宓上了二楼,包厢相对于外面倒是安静许多,这让她终于松了口气 。 颜宓熟门熟路地与跟着她们上来的两名女子聊天,看她的架势,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颜公子,您玩够了吧。”凤轻舞眯着眼,眸光中满是威胁的意味。 背后莫名起了些凉意,颜宓赶忙让那两名女子先去演奏一首,而自己则讨好般走了过去。 “凤公子怎么看起来不开心,要不喝点酒解解乏?” 说着,颜宓已经为她把酒倒上了。 凤轻舞根本不管她的插科打诨,直言道:“说,你是不是就是想出来玩,那两个人也根本不在这里。” “等等!我是想出来玩没错,不过,他们两个还真的就在这里,这个我可没骗你。” 看向她的眸子间带着怀疑,审视良久后,凤轻舞才勉强点头。 “信你一次。” 颜宓轻笑,“没事,待会儿吃点东西,我们就出去逛一圈,总能把上官大小姐抓着。” “呵,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才没有。”颜宓耸肩否决,“我来这里,一是为了玩,二是……为了你。” 听言,凤轻舞倒是有些好奇,“什么意思?” “如果,我不带你过来,又怎么让主子知道,你很介意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世事无常 凤轻舞本想否认,可话到嘴边却又觉,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有时候,颜宓的眼睛要比她想象得毒很多。 “主子那棵老铁树好不容易开一次花,我希望你们能走到一起。” 她突然的认真让凤轻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清淡的眸色渐渐染上一层朦胧之色,遮住她心底的思绪,反倒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吃点东西吧,这几天都累坏了。” 颜宓举起手中的酒杯,“来,这一杯先敬你救了那么多的百姓。” “也敬你辛苦了这些日子。”凤轻舞端起酒杯回敬。 一杯酒饮下,两人相视而笑,想着不久之前她们两人还争锋相对,如今竟也能有坐在一起喝酒。 果真是世事无常。 酒水入口,最令凤轻舞没想到的情况却发生了,这样一杯算是杯酒抿恩仇的酒,竟然加了迷药,且药性之大,令颜宓顷刻间便倒在桌上。 “颜宓?”抬手推了她一下,凤轻舞思绪快速转动,随即也倒了下去。 所谓世事无常,便是无意间饮下一杯加了迷药的酒,而凤轻舞却因在苗疆被灌下太多汤药,而对迷药有抵抗性。 闭着双眼,凤轻舞能听到刚刚还在弹奏的晓月和听幽缓 步走了过来,在确定两人被迷晕后,又同时走出了屋子。 静候一会儿,凤轻舞睁开眼,果真是青楼中的人干的。 快速接下腰间佩戴的小荷包,里面放着蔺之晏为她准备的信号弹,之前就在对付陆明远时发挥过作用,没想都到那么快就又要用到了。 反正蔺之晏就在这家青楼里,所以就算是在室内放,应该也看得到吧。 “你在干什么!” 房门猛地一下被推开,闯进两个大汉,一脸怒色地看着站在窗边的凤轻舞。 “糟了。”心中暗叹一声。 …… 与此同时,楼下蔺之晏所在的包厢亦是听到了信号弹的声音,当即便猛地一下站起身来。 “怎么回事?”上官千千本在喝酒,听到外面吵杂声音也同时放下了酒杯。 婉娘坐在一旁,她并不知发生了何事,见蔺之晏想走,立马一个旋身拦在他身前。 “公子莫急,管它外面如何,咱们春宵要紧。” “滚。” 薄唇吐出一个字,他连一丝停留的动作都没有,迈开长腿便快步离去。 婉娘目光中露出一抹狠辣,纤手快速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猛地刺过去。 “哎呀,美人还是不要碰这样锋利的东西。” 上官千千不 知何时绕到她身侧,一手紧紧抓住她握着匕首的手腕,脸上仍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但眸子却异常深沉。 蔺之晏连头都没回就走出了房间,外面已经乱成一团,到处都是信号弹闪出的呛鼻烟雾。 “笨蛋。” 吐出两个字,他纵身往楼上而去,借住楼中悬挂的饰品为落点,三步两跃便上了二楼,刚好从窗户跳进屋中。 “蔺之晏!” 凤轻舞被一名大汉抓着,正想着怎么脱身,就看见蔺之晏犹如天神般翻窗而入,差一点她还以为这是幻觉。 黑眸定格在大汉抓着凤轻舞的手上,寒光一闪,几乎是下瞬间那名大汉惨叫倒下,手腕处已留下一道血红色的伤口。 “真的是你。”凤轻舞下意识地抱住他,又很快反应过来,“还有颜宓,她被下了迷药。” 蔺之晏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她无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目光却又停留在她的打扮上,皱眉说道:“你穿的都是些什么。” “能不能先去救颜宓。” “等你们来救我,还不如自救。” 颜宓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寻声看去,只见秦歌正扶着她缓步走进。 因为只是迷药,她此时除了虚弱些,倒也没有 别的情况。 凤轻舞这才松了口气。 “主子,人都抓住了。”秦歌将颜宓扶到一旁坐下后,又站起身汇报着。 “带进来。” 说着,他将凤轻舞拉远了些,很明显并不打算让她掺和接下来的事。 “说吧。” 秋妈妈站在屋中,讪讪一笑道:“说什么呀公子,我就是个开青楼的,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落地,蔺之晏也不再说话,转身牵起凤轻舞的手便迈步离去,“秦歌,交给你处理。” 老鸨估计也没想到他光是问了这样一句就不再往下问了,当下也慌了起来。 “不不,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可蔺之晏却连理都不理,脚步间根本不带一丝停留。 “我说!我说,您知道什么,我都……啊!” 话还未说完,秋妈妈眼睛猛地瞪大,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倒下,而她脖颈出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暗器。 “主子!”秦歌立马拔出佩剑,警惕地望着周围。 可蔺之晏却只是冷冷地扫了眼那把暗器,并不多言,握紧凤轻舞的手走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轻舞越加疑惑,看样子这家青楼里似乎隐藏了什么秘密。 “回去告诉你。” 蔺之晏声音淡淡的, 带着些寒意,估计是还在生气。 “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上官千千从包间中走出,仍旧是一身大红色的长衫。 “那个女人呢?” “自尽了。” 两人一问一答,中间带着说不清的怪异。 “封了这家青楼,回驿站。” …… 从青楼回来后,凤轻舞就直接被蔺之晏带回了驿站,屋子里闷闷的,他却始终一言不发,一双黑眸却始终在她身上来回打转。 压抑的气氛下,凤轻舞只觉浑身不自在,又因为在红杏楼闯了祸,也没法理直气壮地质问,只能静等着。 “你这身衣服,谁的?” “啊?”愣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道:“颜宓给我的。” “脱了。” “……不。”凤轻舞很是肯定地摇头。 “要我动手帮你吗?” “不行!我可是皇后!” 一时情急,加上他带着韦礼安的面具,凤轻舞一句话脱口而出,才发现根本收不回来。 只见他随手将面具撕开,露出蔺之晏似笑非笑的脸,“我是皇上,你是皇后,帮你一把,理所应当。” “那也不行。”凤轻舞咬死不肯。 退后一步,她又道:“除非,你先告诉我,红杏楼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七十四章 假冒上官千千 “可以。”答应得很干脆。 “我的人发现赵毅不仅仅在南江制造武器,其他地方也有,追查下去就找到了红杏楼。” 回答得也很干脆。 “所以,你才会去青楼。”凤轻舞有些懊恼,她怎么都不该听颜宓的怂恿,“对不起,我……唔!” 剩下的话,凤轻舞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被蔺之晏全数吞进了嘴里。 唇瓣相贴的触感让人很是着迷,纠缠了好一会儿,蔺之晏才肯放过她,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嘴角。 “永远不要说这三个字。” 他的目光看得她有些不舒服,凤轻舞缓缓低下头,有些闷闷地点头,“嗯。” 声音很小,但是蔺之晏却听了个一清二楚,若不是现在还用着韦礼安的身份,他真想好好将她揉进身体里疼爱一番。 伸手将她捞进怀中,蔺之晏下巴抵在她头顶,轻声问道:“你去青楼,是想要把我带回来吗? 轻舞,是吃醋了,对不对?” 越说越没正经的,可此时此刻,她才发现根本就反驳不了,或许她的心里真的就是这样想的吧。 抬手给了他一个回抱,她想表达的意思,都在这个拥抱之中。 翌日清晨,凤轻舞是被温暖的太阳唤醒的,起身缓 缓舒展了下身子,这些日子她很久没睡得那么好了。 身旁隐约还能感受到暖暖的温度,昨夜蔺之晏被她赶出去后,仗着自己就住在隔壁,大半夜竟然翻窗进来,几乎是赖皮一般地要拥着她睡。 想着,脸颊稍稍有些发烫,明明是正经夫妻,如今却弄得像偷情一般。 无奈地摇摇头,她起身换好衣服,推门出去。 刚好就在推门的一瞬间,蔺之晏正在外面拉门,她不知道他要进来,他亦不知道她要出来。 两个人的目光毫无防备地在空中相遇,带着些惊喜,喜悦,羞涩……种种情感混杂在一起。 凤轻舞反应过来,素手半拢做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说件正事,关于南江郡守的新任人选,如今须得轻舞出面才行。” 她缓缓点头,的确,如今南江情势才刚刚平定,必须有一位新的郡守来领导,否则就算是治好了瘟疫,南江也依旧是一盘散沙。 “可有了好的人选?” “秦歌。”蔺之晏眉目间依旧淡然。 心头微微吃惊,秦歌可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人手,就这样留在南江,恐怕日后皇都也多有不便之处。 可他心意已定,必然是经 过深思熟虑,如此她也只得点头。 很快,凤轻舞便以皇后的身份,对外宣布命秦歌暂代南江郡守一职,等回宫后,再由皇帝亲下旨意领职。 秦歌一如往常般的严肃,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凤轻舞将南江郡守印章交给他,说道:“一年之后,回京述职,本宫要南江恢复到最鼎盛时的状态。” “臣定不辱命!”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凤轻舞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想了半天,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直到看到房中还放着一本还未看完的医书时,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整天她都没有看见颜宓和上官千千。 颜宓与秦歌交情不浅,如今他留任南江郡守,她又怎么会不来祝贺呢? 正想着,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来人竟是上官千千。 “臣参见皇后娘娘。” 一个很是完美的行礼和恭敬的言词。 凤轻舞看着他这番动作,心头莫名有些慌乱,犹豫着问道:“你,是闯什么祸了吗?” “娘娘,此言何意?”上官千千脸上露出些尴尬的神色。 “没什么。”反应过来,凤轻舞轻笑摇头,道:“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今日秦郡守领任……” 正 说着,屋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颜宓一身水蓝色长裙出现在房门口。 见她便笑着,一边走一边说道:“娘娘,您在房里呀!雨眉那个丫头,还说您不在,让我找了好久。” “您在和上官公子议事吗?” 颜宓后知后觉地说着,脸上的笑容很是真切诚恳。 这完全不像是他们的作风。 隐约间,凤轻舞感觉背后似乎不那么简单,颜宓与上官千千就算是再如何玩闹,都不会逾距到她的身上。 想着,她也不再开口,眸色淡了些,静静地观察着两人。 “不过是些小事,颜姑娘若是有急事,臣便先行告退。”上官千千拱手说着。 而颜宓亦是温和地笑着,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急事,娘娘,您不记得了吗?昨日您与韦侍卫说,下午要去郊外看看风景的。” 闻言,凤轻舞轻笑地点头,“是啊,本宫都忘了。”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韦侍卫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颜宓笑着,很是亲昵地挽起凤轻舞手臂,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一路被颜宓拉着出了驿站,凤轻舞始终保持着微笑,暗地里却压低了声音,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是上官千 千。”颜宓同样压低声音回答。 凤轻舞立刻明白过来,怪不得上官千千刚刚看起来如此奇怪,原来竟是别人假冒的。 两人一如往常般走出驿站,而蔺之晏也带上了韦礼安的面具,正在驿站门口等着。 上马车后,凤轻舞即刻问道:“你们现在要干什么?” “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上官千千的表现太反常,所以就禀报了主子, 后来我们打探到,红杏楼背后还有一个老板,名叫燕歌,所以主子就怀疑,上官千千应该是在青楼时,就被抓走了,如今我们身边这个是个假货。 刚刚我故意说要去郊区,就是为了试探他,若他真的是假货,那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听完他们的计划,凤轻舞点头,“好,我知道了。” 很快,车架到了郊外,凤轻舞神色自然地下车,与颜宓一路有说有笑地探讨郊外风景。 大约待了半刻钟左右,郊外树林边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随即涌出十数名黑衣人,直接朝着凤轻舞的方向狂奔而去。 见人已经上钩,蔺之晏也不犹豫,侧身挡在凤轻舞面前,大手一挥,周边暗卫即刻现身。 双方缠斗许久,最终黑衣人抵挡不过,竟纷纷吞毒自杀。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七年之约 看着满地的尸体,气氛有些凝重,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派出了死士刺杀。 而且看样子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看来赵家这次真的是在南江下了血本。 若是没有发现上官千千的异常,恐怕他们这一路,后果难料。 “现在怎么办?”颜宓问道。 “已经安排秦歌抓捕假冒的‘上官千千’,现在先回客栈。” 蔺之晏声音很冷,光是一个南江,就能遇见这多场刺杀,看来他的朝堂是真的该整顿整顿了。 一行人回到驿站,秦歌已将人关押起来。 “主子,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冒充上官千千的,就是红杏楼背后的老板燕歌。” 闻言,凤轻舞出声问道:“那真的上官千千呢?” “审了,说是被关押在红杏楼的密室中,已经派人去察看。” 秦歌的办事效率,凤轻舞是放心的,一想到若不是自己跑去青楼闹一场,导致蔺之晏计划失败,上官千千也不会被抓。 感觉到她眼中的自责,蔺之晏深深地看了她几眼,却碍于身份不能上前安慰。 只能出声问道:“燕歌关押在哪?” “就在驿站外的柴房中,他想跑,刚好被我们人逮到。” 跟着秦歌的脚 步,四人还未走到柴房便听见一声惨叫声,连忙冲过去,却只见柴房中一片杂乱,燕歌已经消失不见。 “混蛋!”秦歌首先忍不住低咒一声,转而直接在蔺之晏面前跪下,“臣走失人犯,请主子责罚。” 蔺之晏冷冷瞟了一眼周边,只冷声道:“以红杏楼和那帮死士为线索,查下去,全国通缉燕歌,在回京之前,我要南江再无半点赵家的势力眼线!” “是。”领命后,秦歌即刻起身行动,而颜宓也跟着匆匆行了个礼一同离去。 凤轻舞有些担忧地看向他,忍不住伸手轻轻将他的大手握在手中。 如今情势已经这样,他们也只得放开手脚去做,纵使有可能会让赵毅察觉蔺之晏人已不在宫中,但若想清除内贼,有时候就不得不冒险。 虽说燕歌跑了,但上官千千最终还是获救。 燕歌对他用了刑,颜宓竭尽全力医治,最终也只保得他性命无忧,但武功尽失。 秦歌那边,动作迅速,又恰好在关押上官千千的密室中抓住两个看守的,一番审问之下,他们很快供出了他们的联系方式。 不过两日的时间,就一举端掉了燕歌向皇都传讯的据点,连 同手下一并抓住。 也不得不说,这一批人马确实有骨气,除燕歌在逃外,其余被捕者皆是服毒自尽。 蔺之晏连续忙碌几日后,终于将南江所有的问题一并处理完,但最后却都是以凤轻舞的名义发出命令。 加上之前她积极救助患病的百姓,他们启程回京的那日,南江百姓竟自发地跟着车队,送凤轻舞出了南江地界才肯离去。 终于是结束了南江一行,凤轻舞坐在马车之中,将身子斜靠在蔺之晏身上,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马车摇摇晃晃,她的思绪也不知怎么飘到了上官千千从昏迷中醒过来之时。 她还记得,颜宓终于是改口不叫他上官大小姐了,并且很是委婉地跟他说了武功的问题。 本以为他会难过一番,可没想到,他只愣了一下,接着就忍着痛笑道:“太好了,这下老头子总算不会让我再去上前线拼命!” 他说得满不在乎,却让颜宓那样的女子瞬间掉下泪来。 到现在,凤轻舞都还记得她当时边哭边立下壮语,“上官小姐,你放心,以后出了任何事情,我罩着你!” “在想什么?”蔺之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这时,凤轻舞 才意识到自己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也没多犹豫,她直接问道:“你说,若是颜宓跟上官千千两个人在一起的话,以后肯定很幸福。” “为何不是秦歌呢?” 突然的一句让凤轻舞顿时立起身来,一双清眸间满是诧异,“你的意思,不会是说……” 蔺之晏缓缓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想。 “不会吧。”凤轻舞嘴角扯出一个尴尬的弧度。 可转念一想,在苗疆时,秦歌就对颜宓很是照拂,见她受了伤更是日夜照顾,想想平日里秦歌严谨的行事作风,若说是有心思,有心意,好像也不为过。 “呵。”蔺之晏突然轻笑出声,看向她的眸光中满是笑意。 “笑什么?” 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脸上应该没什么东西才是。 “轻舞素来聪慧,可每每遇到感情上的问题,却是一窍不通。” “……” 略微尴尬地转过身,凤轻舞轻轻咬了下唇瓣,想说些什么,却又找不到词来言语。 “看着我。” 蔺之晏强行将她的身子掰过来,一双黑眸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说,像你这样缺根筋的,要我怎么办才好。” “那你想怎么办。”凤 轻舞反问回去,清眸中纠缠着迷茫,希望,担忧……多种情绪,糅合在一起,反而显得无比认真。 光是这样一个眼神,蔺之晏竟莫名有些紧张起来,凝视了她良久。 “七年。” 突然的一个时段,两个字,令人她当场愣住。 明显感觉到蔺之晏抓着她肩膀的大手更加用力了些。 又过片刻后才听见他的声音。 “给我七年的时间,七年之后,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七年。”凤轻舞下意识地重复他的话,他这算是在给她一个承诺吗?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一生一世一双人。” 泪水随着他的话音一起落下,原来他都知道。 “轻舞,不要哭。” 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蔺之晏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对不起,我本该护你一生才是。” 听了他的话,凤轻舞眼眶中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 “好,就七年。七年之后,你若是做不到,我就离开这里,让你再也找不到,唔。” 最后一个字连同语调一同被蔺之晏吞进肚中,又像是惩罚般地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才肯松开。 “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小花园设宴 回京的路程在这样的氛围下变得特别快。 蔺之晏带着韦礼安的身份,在进宫的前夜就先一步离去,这次南江之行用时也不短,期间真正的韦礼安不断以书信的方式向他禀报些**,除此之外,就是委婉得不能再委婉的表示自己小才不堪大用,需要蔺之晏快些回来主持大局云云。 皇后回宫阵仗不小,礼仪更是繁多复杂,等凤轻舞真的坐在凤仪宫精致的锦榻上时,还觉得不太适应。 “娘娘路途幸苦,喝杯茶歇息会儿吧。” 雨眉很是体贴地送上安神茶,清淡的茶香闻着很是舒心。 “本宫走了这些天,宫里可还安生?” 凤轻舞轻抿了一口,淡淡地问着。 “问过小夏子了,皇上自那日召幸过柔妃外,就再未……” “不是问你这个。” 忍不住扶额,她当然知道蔺之晏没有再进过后宫,因为他跟着自己跑到南江去了。 雨眉微愣,又很快反应过来道:“永寿宫那边,太后一直称病,前两日终于是见好,不过想来她又要病了。” “这是为何?” “娘娘,您不知道吗?”雨眉脸上有些诧异,在看到凤轻舞一脸迷惑的模样时,突然无奈地笑了 笑。 旋即开始解释道:“您回宫前一日的早朝之上,皇上收到南江的奏报,得知您在南江所为,当即就在朝堂上赞赏了您,说您蕙质兰心,恭亲淑德……” “打住!”心头暗叹一口气,她能想到以蔺之晏那张嘴,可以将她夸成什么样子。 然而,事实上她只在瘟疫一事上帮了些忙,其他的事都是蔺之晏处理,借她的名义宣布罢了。 “朝堂之上,赵毅就由得他如此夸我?”凤轻舞抬手按了按眉心。 “没有,赵首辅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说……反正就是在鸡蛋里面挑骨头。”雨眉愤愤说着。 “意料之中。” 凤轻舞将手中茶杯放下,只是没想打蔺之晏竟会在朝堂之上称赞她,明明应该知道,这样做定会遭到反对的。 以为她生气了,雨眉立马解释道:“不不不,娘娘您先别着急,赵首辅虽出来反对,但上官太傅却立马就站出来问您说话,也说此次南江之行,您的功劳最大。” “上官……是上官千千的父亲,凌烟阁大学士上官翔吗?” “嗯,上官太傅为人忠义,他一说话,朝堂上立即有人响应,好好把您夸赞了一番,把赵家的人气得 ,太解气了。” “皇上呢?”凤轻舞蹙眉,他似乎早就做好了安排。 “皇上自然是龙颜大悦,当场就赏了好多东西给娘娘,因听闻娘娘治疗瘟疫有功,还特意选了一批女医和女官进宫,说就交给您调教管理。” 话说到这里,凤轻舞立刻就明白了,蔺之晏有意派上官千千跟随,又执意以她的名义在南江颁布一系列惠民政策,所做一切都是在为她铺路。 有了上官家的支持,他便可以借此抬高她在朝臣心中的地位,再顺势送一批人手给她,说是调教管理,事实上,这些人都将在宫中成为她日后在宫中生存所需的“自己人”。 只是,她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扶持。 “娘娘?” 意识到自己走神,凤轻舞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眼眸又恢复一片冷清,道:“你刚刚说什么?” “您远行回宫,明日各朝臣的夫人都会进宫向您请安的。”雨眉提醒着,“需要先准备些什么吗?” 凤轻舞从锦榻上站起身来,这些日子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你看着准备吧。” 说完,她缓步走进寝室,从南江回来后,她的心一下在踏实了许多,至少从现在开始 ,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就如同雨眉所说,翌日清晨,凤仪宫便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诰命夫人,全是来祝贺凤轻舞平安回宫,且还以一己之力拯救了南江。 听着她们夸张的赞美,凤轻舞有些摸不着头脑,才一个晚上,她的形象就已经那么光辉了吗? 礼数周全地与各位夫人谈笑着。 “本宫难得有机会与各位夫人亲近,如此枯坐也是无趣,不如众位随本宫移步小花园,赏一赏春日的琼花,可好?” “早就听闻皇后娘娘的小花园最是别致,今日能得一见,实在荣幸。” 其中一位夫人说着,满是都是温和的笑意。 凤轻舞认出,她就是上官千千的生母,上官夫人。 雨眉早已在小花园中安排好,众人一去,只需赏花游玩,至少氛围看起来甚至不错。 凤轻舞并不喜欢这样场面上的聚会,但碍于自己皇后的身份,只得十分端庄地坐在高位上,偶尔喝喝茶与各位夫人说两句,并不下场与她们一同赏花。 好在她皇后的身份尊贵,也无人敢上前与她多说些什么,她也正好得个清净。 只是这一份清净,却还是随着凤素的到来,被打破了。 “姐姐在小 花园举行宴会,怎么不叫上妹妹我呢?” 凤素一来便十分亲近地说着,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她们两是如何的姐妹情深。 看着她犹如挑梁小丑般的演技,凤轻舞只是冷笑。 “本宫出宫时,蝶嫔尚在禁足之中,刚回宫,还以为你仍在反省己过。” 此言一出,台下不少夫人都开始低言起来。 凤素当日公然脱衣勾引皇上的事,早就在宫中传得是人尽皆知,不少人都将她当成一个笑话在看。 被她一言戳中痛处,凤素脸上的笑也有点挂不住了。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见你终于被解了禁,替你开心罢了。” 凤轻舞冷冷地看着她,又转头道:“说起来蝶嫔被禁足这些天,肯定是闷坏了,刚好本宫的小花园今日热闹,蝶嫔自便就好。” 台下已有夫人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凤轻舞话中之意,不就是说她,耐不住寂寞,一解禁就忍不住往人堆里跑。 凤素被她说得脸色大变,怒气在她脸上萦绕了好几圈,终于又硬生生被压了下去。 随意屈膝行了个礼,她立马转身离去,袖下双手紧紧握拳。 “凤轻舞,你给我等着!” 第一百七十七章 落水 “找个人盯着她,别惹出什么乱子来。”低声吩咐着,凤轻舞眸色深了些。 雨眉应下,刚想跟上去,池塘那边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来人啊,上官夫人落水啦!” 宫女焦急的呼叫声传来,场面顿时慌乱起来,周边侍卫快步往池塘跑去,紧接着是一个个侍卫入水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宫女惊吓的叫喊声。 “都不要慌!快去宣太医!” 凤轻舞冷声呵斥住混乱的场面,在场的一些诰命夫人原本还想冲过去看下热闹,被这样一吼,顿时也止住了脚步,不敢再上去添乱。 很快,上官夫人便被救了起来,浑身湿透躺在地面上,人已经昏了过去。 细眉紧皱,凤轻舞连忙上前按压她的胸口,她这些日子看了不少医书,正好知道该如何急救落水之人。 好在上官夫人落水时间并不长,数十次按压下后,便猛地一下将口中污水吐了出来,人也渐渐恢复了呼吸。 见她醒来,凤轻舞也忍不住松了口气,转身吩咐道:“快帮忙将上官夫人送到本宫的寝殿中去,还有准备些姜汤和干净的衣物,让太医直接去凤仪宫。” “是!”周边宫女连忙应声上前,七手八脚 地将上官夫人扶起。 凤仪宫中,太医来得很快,一进来便上前诊脉,过一阵后,才说道:“万幸皇后娘娘救助地及时,上官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老夫开上两服药,休息两天便好。” 得到这个诊断,她的心才算真的安定下来,上官家极受蔺之晏的重视,上官太傅与上官千千更是对她多有帮助,若是上官夫人在凤仪宫里出了事,她终生都不会心安。 “谢过张太医,雨眉随张太医去取药。” “是。”雨眉恭敬行礼,转身跟着张太医往殿外走去,可人还未踏出宫门,突然出现的赵太后却快步走进殿门,迎面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雨眉毫无防备地被扇了一巴掌,微愣片刻,立马跪了下去。 “请太后娘娘息怒!” “参见太后,不知太后这是何意?” 凤轻舞细眉拧紧,却还是恭敬地蹲下身行礼。 赵太后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何意?呵,皇后去了一趟南江,倒是越发地任性胡为了,凭着一点小功劳就要开设宴会,还害得上官夫人受伤,你说,你这个后宫之主是怎么当的!” “启禀太后,上官夫人她……” 雨眉着急想解释些什么 ,可谁料赵太后竟又是一个巴掌狠狠扇下。 “啪!”的一声,整个凤仪宫顿时安静下来,周边之人皆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放肆,哀家说话,你一个贱婢竟敢插嘴!” 赵太后满脸的怒色,转眼瞪向凤轻舞又狠声道:“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凤轻舞面色冷冷地看着赵太后一番示威,并不反驳,只是缓缓跪下道:“太后责罚得是,上官夫人在凤仪宫中出这样的事,臣妾自然需要为此负责,请太后责罚。” “哼,算你还识相。”赵太后终于收起了一副吃人的神情,冷冷出声道:“既然皇后愿意认罚,那哀家就罚你禁足凤仪殿思过,你可有怨言。” “臣妾不敢。” 凤轻舞淡淡地说着,一双眼眸却毫无波澜地凝视着她。 旋即又道:“同样的,就如同太后您所说,此次上官夫人身份贵重,且落水又太过蹊跷,臣妾认为,应当彻查此事,还上官夫人一个公道。” 赵太后皱眉,望向她那双淡漠如水的眸光,她竟是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唔……” 床榻之上突然传来上官夫人虚弱的声音,转头看去,只见她已经清醒过 来。 “臣妇参见太后!”上官夫人说着,便想要立起身来,可身子才抬高了一些便体力不支地往下倒。 见状,凤轻舞连忙上前扶着她差点栽下床的身子,轻声道:“夫人身体不适,太后会体恤,上官夫人感觉可好了些?” 上官夫人勉强地点头。 “到底出了何事,可是皇后有何安排不周之处,才害得上官夫人落水。” 赵太后的声音悠悠传来,言外之意更是显而易见。 “不不,皇后娘娘安排得很好。” 上官夫人连忙摇头,思虑片刻后,又接着说道:“当时,臣妇是想要去池塘边走走,可才走过去,就感觉身后有人推了臣妇一把,这才掉进了湖中。” “什么?夫人,您确定是有人推了您吗?” 凤轻舞眸色深了许多,如此一来,果真是有人想要以上官夫人的性命,来陷害于她了。 “哼!你还有何话要说。”赵太后猛地拍了下桌子,“整个凤仪宫都是你的人,推上官夫人落水的,想必也跟你逃不开关系!” “太后此言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抬眼看去,凤轻舞眸子间已有些冰冷,“今日小花园设宴,各府邸夫人皆带了丫鬟前来,怎么非说 是我凤仪宫的人对上官夫人下此毒手。” “你,你竟敢这么跟……” “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没有做过的事,本宫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 凤轻舞霸道打断了赵太后的话,一双眸子紧紧凝视着她的脸,不见丝毫退让之色。 赵太后此时更是被气得脸色发红,抬手指着凤轻舞,却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指尖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之际,殿门外突然想起太监尖锐的声音。 “皇上驾到。” 闻言,殿内一众宫人纷纷跪下。 蔺之晏面色上带着些怒气,快步走进殿内。 目光落在赵太后与凤轻舞两人身上,却是谁的面子都没给,直接冷声道:“听闻上官夫人在宫中落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谁宫里出的事,还不是一目了然,怎么皇上想偏私不成。”赵太后抢先一步开口。 凤轻舞淡定站在原地,眸光中满是坦然。 “皇后,你说。”蔺之晏看向她。 “启禀皇上,今日众夫人前来凤仪宫相见,大家一时兴起便想去小花园走走,可不知怎么的,竟有贼人意图谋害上官夫人,简直目无法纪,挑衅皇威,臣妾认为应当下旨彻查此事。” 第一百七十八章 玉儿自首 “皇后说得还真是冠冕堂皇,殊知是不是贼喊捉贼。” 赵太后冷声说着,丝毫不掩饰对她的针对。 “是不是贼喊捉贼,一查便知。”凤轻舞亦是毫不相让。 两方争执之下,蔺之晏脸色更加难看了些,“竟然有人敢在凤仪宫行刺,看来是真的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传朕旨意,从今日起,整个后宫都严禁出入,一有发现都立刻来回禀朕!” “上官夫人,就交给皇后安抚,在追查的这段时间里,母后也请您好生在永寿宫中休养。” 赵太后一早就知道蔺之晏是偏帮着凤轻舞的,当下也没什么诧异的,只冷哼一声道:“哀家可以不插手这件事,但此次皇后也牵涉其中,此事哀家认为,皇后也不便参与吧。” “太后说得是,臣妾如今确实有嫌疑,又因疏忽导致上官夫人受惊,臣妾愿意自今日起禁足凤仪宫,待真相查明之日。” 凤轻舞缓缓朝着蔺之晏的方向行了个礼,示意他不必多顾忌自己。 见状,蔺之晏也只得冷声道:“既然如此,此事朕就交给刑部去办。” “刑部?” 赵太后皱眉,刑部是专管刑事案件的地方,从未插手 过后宫之事,如今蔺之晏特意让刑部的人来查,看样子是真的打算将事情查个一清二楚了。 很快,蔺之晏要让刑部官员来调查上官夫人落水一事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又加上孙公公传下旨意,明令后宫人等不得随意出入。 如此一来,整个后宫中都是人心惶惶,宫女太监们更是恨不得埋着头走路,做事规规矩矩,深怕一不小心就会被怀疑上。 “你说什么?是皇上亲自下的令吗?” 凤素咽了咽口水,连着两天,刑部的人特意派遣了数名女掌司在宫中调查走访,弄得宫里人人自危。 又因为有蔺之晏亲自下旨要彻查,纵使是凤仪宫,凤轻舞都没有抗拒协查,其他宫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推拖。 如今挨个排查下来,很快就会到凤素的钟琉宫。 此时的凤素心里越发焦急起来,她本意只是想让凤轻舞惹上麻烦,所以才派宫里的一个宫女去推上官夫人落水。 却没想到蔺之晏竟真的动起了真格的,刑部的人可不是好糊弄的,万一真的被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那她该怎么办才好。 “玉儿呢?把她给本宫叫过来。”凤素第一个想到的, 便是要封住玉儿的嘴。 “回禀娘娘,玉儿前两日就说自己不太舒服,说是想要去找太医院的朋友讨两服药,可她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不知是不是……” “这个贱蹄子!”怒骂一声,凤素脑海中闪过一万种可能,而且每一种都是对她极为不利的情况。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凤素心中慢慢思虑着,她一定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否则她就真的没了生路可走。 沉思许久,她的目光落到刚刚说话的太监身上,“本宫记得你与玉儿是老乡。“ “是…….”小太监颤抖地说着,也根本不敢抬头多看。 “那本宫若是想见见玉儿的父母,你不会办不到吧。”凤素的语气间满满都是威胁。 小太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她,她的母亲,就在宫中做事,奴才这,这就将她带来见您。” …… “娘娘,查到了!”雨眉快步跑进凤仪殿,冲到凤轻舞面前:“查到谋害上官夫人的凶手了,是,是一个叫玉儿的宫女做的。” “玉儿?”凤轻舞正在看书,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一阵疑惑。 因为跑得太急,雨眉气息 有些不匀,舒了口气才继续说道:“人已经在永寿宫了,而且这个宫女还是自己跑去永寿宫自首的。” “自首,是送死吧。” 冷笑一声,凤轻舞将手中的书放下,“这件事闹得那么大,现在去自首不是送死,是什么?” “您的意思是,她可能是无辜的?” “去看看就知道了。” 站起身来,这些日子她也一直派人在暗中追查此事,没想到才刚刚有了些眉目,就有人如此迫不及待地去认罪。 外面天气有些阴了,看样子似乎是要下雨。 “娘娘,您先等等,我去拿把伞。” 雨眉说着,便连忙跑进寝殿,拿了伞和披风又快速跑了出来,却发现凤轻舞正看着一个方向在发呆,“娘娘,您怎么了?” “雨眉,你去帮我办件事。” 永寿宫中,等凤轻舞到时,刚好听见赵太后痛心疾首的叹息声,还有赵柔儿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缓步走进殿中,蔺之晏已经端坐在殿上,脸色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后来得正好,上官夫人落水一事,已经有了结果。” 朝着蔺之晏的方向行了个礼,凤轻舞侧身落座于一旁的椅子上,清 眸在殿中扫过,人来得还是挺全的。 “姑母,此事真的与我无关,是那个贱人陷害我!”赵柔儿哭得声音沙哑,说话的声音中都带着哭腔。 可赵太后却根本不去看她,脸上带着淡淡的怒气,“你给哀家闭嘴!” “姑母!” 赵柔儿哭着,又转身看向殿中跪着的一名宫女,猛地一下就冲了过去,抓着她的衣领大喊。 “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说,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柔妃娘娘,不就是您让我偷偷跑进御花园推上官夫人的吗!您还说,只要上官夫人死了,皇后娘娘肯定也逃不了责任,这样您就……就是未来的皇后了!” “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怎么会跟你说这样!你胡说!” 赵柔儿怒吼着,抬手就扇了玉儿一个巴掌。 见她俩拉扯起来,凤轻舞也算是看明白了,估计就是玉儿跑来永寿宫自首,还指证了赵柔儿是背后的主谋,而赵柔儿却说是她故意陷害。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虽说有时候后宫的招数狠辣了些,但当真的将事情摆在门面上来时,也可以说是一场好戏。 “够了,都给朕住手!” 第一百七十九章 贬为宫奴 蔺之晏的声音很沉,可威慑力十足,话音落地,殿内除了赵柔儿的抽泣声外,就再无半点声音。 “赵柔儿,你说此事与你无关,可有证据。” “皇上!臣妾,臣妾是真的不认识她,我……” 赵柔儿慌乱地说着,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却又说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只能不断地解释着让他相信自己。 “照你所说,你们二人无冤无仇也不相识,那她为何非要说,是你指使她去谋害上官夫人!”蔺之晏冷冷地问着。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赵柔儿着急之下,眼泪像是开闸的河水般往下落。 赵太后见她这幅模样,当下也别开了眼,先不论此事是不是她做的,单从她现在的表现来看,赵柔儿就根本不适合在宫中生存。 反正她赵家适龄的女儿多得是,她并不在乎失去赵柔儿这一颗已经无用的棋子。 “柔妃娘娘,您要救救我,我不过是听您的命令做事而已!” 玉儿仍旧跪在地上,一把抓着赵柔儿就是不肯放手。 “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赵柔儿尖叫着。 眼看着两人又要纠缠起来,蔺之晏猛地拍了下桌子,发出沉闷 的响声。 “柔妃连同宫女玉儿,谋害上官夫人,罪大恶极,将她两人一同……” “等等。” 坐在一旁的凤轻舞终于出声,且直接打断了蔺之晏即将宣判的话语。 “皇后,这是何意?”蔺之晏皱眉。 “回皇上,臣妾倒是觉得柔妃所说,其实也有几分可信度。”凤轻舞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 此言一出,就连赵柔儿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的模样。 蔺之晏眼眸眯了眯,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旋即,只见凤轻舞接过雨眉递过来的一个小荷包,站起身来,走到玉儿面前递了过去。 玉儿泪眼朦胧地接过小荷包,顿时就哭出声来,从进永寿宫认罪至今,她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直到现在才崩溃大哭。 “无事了,只要你能供出真正的……” “姐姐,你莫不是跟这个宫女认识?” 凤素突然站起身来,手中锦帕已经被她搅得满是折痕。 抬眼看去,凤轻舞清眸间只是寒意,“蝶嫔不要着急,有你说话的时候。” “你什么意思!” 凤素上前一步道:“姐姐今日抢着为柔妃脱罪,又与玉儿相识,那是不是有 可能,姐姐也是同谋之一,毕竟上官夫人落水,你的嫌疑是最大的!” 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凤轻舞冷笑,“我不过是给了她一个荷包,说了下自己的看法,蝶嫔不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吗?” “我!”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却是有些反常,凤素强压下心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好让自己保持冷静。 可玉儿的下一番话,却彻底瓦解了她所有的冷静。 “蝶嫔娘娘,是你,一切都是你让我做的!”玉儿手中紧紧攥着那个荷包,双眼通红地盯着凤素。 话音落地,殿内所有的声音顷刻间消失,事情反转地实在太快,只得纷纷瞪大了眼睛看着凤素。 “胡说,你胡说!” 凤素手中的锦帕都快被扯断,原本还算精致的脸此刻却是扭曲起来。 “我没有胡说!”玉儿说着,更是激动起来。 “是你让我去推上官夫人,你说只是想让皇后惹上点麻烦而已,绝对不会出事的,可是后来,皇上下令彻查,你为了保住自己,竟然绑架了我的母亲,威胁我进永寿宫陷害柔妃!” 话说至此处,在场众人都明白了事情的因果,原来这一切都是凤素在后 面捣鬼。 赵柔儿也反应了过来,刚刚的恐惧,在此刻全数化为愤怒。 只见她冲上去就狠狠地扇了凤素一个耳光,直接将她打倒在地,“原来是你这个贱人害我!” “不,这不是真的!”凤素趴在地上,面目扭曲地说着,目光四散,最终落到凤轻舞的身上。 “是你,是你做的!” 见她近乎疯魔的情况,凤轻舞稍稍摇头叹息,道:“凤素,自从你入宫后,就苛待宫人,时常打骂钟琉宫的宫奴,你以为这些本宫都不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几个低贱的宫奴罢了,本宫想怎么处理就怎处理!”凤素恨声说着。 凤轻舞无言摇头,或许她永远都想不到,就是她最看不起的宫奴,冒险跑来凤仪宫向她揭发,如此她才能及时救下玉儿的母亲,并带着信物让玉儿说了实话。 “哼,真是狂妄。” 赵太后冷声呵斥,她本以为将凤素拉进宫,可以牵制住凤轻舞,没想到也不过是个废物。 “皇帝,如今事实已明,该如何处理,也不用哀家多说了吧。” “启禀皇上,太后,臣妾还有几句话想说。” 凤轻舞顺势跪下,神色淡淡的 ,藏着些令人看不懂的心绪。 “凤素纵使有罪,但她毕竟是慧国的章素公主,也是臣妾的妹妹,如今她犯下大错,也有臣妾管教无方之过,臣妾愿意替凤素分责,请皇上从轻处罚。” 一番话说完,凤轻舞躬身向上方行了大礼,礼数上十分诚恳。 闻言,就连蔺之晏都不禁心生诧异,眸光深沉地凝视着她,犹豫良久才道:“既然皇后愿意替凤素分责,那朕……” “谁要她求情!凤轻舞,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地装大度,看着恶心!”凤素怒吼着,面目扭曲。 蔺之晏黑眸猛然冰封,拍桌而起,“不自量力!皇后有心为你求情,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的不思悔改。 来人,将凤素身上的嫔妃服侍剥去,自今日起,贬为宫奴,交给皇后处理。” 话音落地,砸落在大殿之上,在场之人先是震惊,后是忍不住讥笑。 刚刚凤素还一副瞧不起宫奴的模样,如今自己却成了宫奴,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凤素脸上的血色逐渐散去,呆愣地瘫坐在地,瞳孔间只剩毫无光彩的暗沉。 蔺之晏说完,也不再看她一眼,走下殿中将凤轻舞扶起,牵着她拂袖而去。 第一百八十章 你是我的 从永寿宫出来,外面已经淅沥沥地开始下起小雨,接过孙安手中的伞,蔺之晏直接拉着她走进了雨幕中。 “不坐轿撵吗?”凤轻舞被他单手搂在怀中,雨下得并不是很大,但路面不免还是会有积水。 “陪我走会儿。” 蔺之晏执着地拉着她往前走着,伞大部分都遮挡在凤轻舞的头顶。 两人走了一会儿,凤轻舞认出,这是去凤仪宫的路。 “为什么要救她。”走了一段路后,他才出声询问。 听言,凤轻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凤素。 “她好歹也是慧国公主,而且施太后对她极其重视。 她虽是犯了错,却并未伤及人命,若是处死她,于情理上说不过去。况且,留着她在,说不定日后也能派上什么用场。” 轻声说着,她救下凤素一命,也并没有别的原因,只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而已。 听她漫不经心地说着,蔺之晏黑眸中却闪过一抹疼惜。 对于凤素,在慧国时,他就能看出,她是恨她的,可如今明明有了机会,却又不得不为了自己多番考虑。 “你不必想那么多,慧国那边,我可以……” “其实,我是发现自己没那 么恨她了。”凤轻舞打断他的话,站定步子,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嘴角扬起一抹暖暖的笑意。 “我曾经恨她入骨,觉得她心狠手辣,毁掉了我的一切。 可是如今站在这里,我才发现,只要最终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你,那么就算是再重来一次,我愿意再次承受她带给我的,所有痛苦。” 小雨淅沥沥的声音隔绝掉周边的一切,那一刻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蔺之晏第一次觉得,原来时光可以那么美好。 这场雨一下就是小半个月,这段时间里,宫中的情况平静了许多,凤轻舞亦开始着手培养蔺之晏为她送来的一批女官与医女,日子过得也算是充实有趣。 而凤素自从被带回凤仪宫后,却是吵闹不休,丝毫没有要悔改的意思。 偶然一次撞见蔺之晏过来,竟还有意冲上前去投怀送抱,不断地诉说着自己的爱意,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恢复嫔妃的身份。 可蔺之晏却根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冷下令,让人找间空屋子将她关进去,便不再理会。 “你就由得她这样闹?” 蔺之晏有些无语地看着正在专心看医书的凤轻舞,黑眸间尽是 宠爱。 “嗯,再闹两天应该就安生了。”凤轻舞目光动都不动一下,专注在医书之上。 见她完全将自己无视的模样,蔺之晏心头不爽,伸手干脆将她手中的医书抽走,“有我在,你不用看医书。” “这是我的。”不满地说着,凤轻舞想抢,却发现自己根本够不着,这个男人可算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 闻言,蔺之晏抬手在她鼻尖轻轻刮了下,“这个是我的。” 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凤轻舞双颊微红,干脆不去看她,转身往里间走去。 “什么你的,我的,这本医书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好了。” 嘴角微勾,蔺之晏抬脚跟上她的步子,“可我只想要你,是不是也可以直接拿走。” 加快些步子,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就像这样,直接带走,好不好。” 凤轻舞轻呼一声,连忙抬手抱紧他的脖子,“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不要,这是我的。”蔺之晏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故意将她放在床上,双臂却不曾离开,仍旧紧紧地抱着她。 肌肤相贴,能感觉到彼此身上的体温,他凝视她的眼睛,仿佛能将她看穿一般。 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 凤轻舞双颊更是控制不住地染上绯红,只得颇为尴尬地说道:“现在还是白日,随时会有人进来的,你快放我下来。” “放心,知道朕在里面,没人敢进来。” 其实这样逗弄她,他自己也不好受,天知道,凤轻舞对于他而言,从来就是一剂**,只要看着她,他就会忍不住地想要将她揉进身体,仿佛这样才安全。 大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流转,凤轻舞吓得轻呼出声,却又立马抬手捂住嘴,生怕声音会被人听见。 “别闹了。”感觉到衣领已被扯开,凤轻舞连忙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他此刻浑身已经烫得惊人。 “轻舞乖,不要乱动。”他迷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颗心控制不住地加快速度跳动,他总是这样,能一句话就撩动她的心扉。 房间中的气氛越来越迷离,就在她快沉陷在他的柔情之中时,一道急切的呼喊声,瞬间将两人从欲望的边缘拉了回来。 “皇上!奴婢是秋阑宫的宫女,有急事要求见皇上!” 立马回过神来,凤轻舞一把将身上的蔺之晏推开,急忙下床站起身,为自己整理衣物。 “混账。”蔺之晏一手扶额,低咒一 声,脸色很是难看。 凤轻舞当然知道他此刻的状态,忍不住轻笑,“活该,谁让你不顾时间,老是欺负人的。” “所以,轻舞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继续吗?”蔺之晏带着些苦笑下了床,帮她将衣物整理好。 而门外的喊声也没有停下来,不一会儿就有继续传来声音,道:“皇上,求您快去救救秦妃娘娘吧!太后会杀了她的!” 听到此话,屋内的两个人理智全数回笼,几乎是同时抬脚快步走出了殿门。 永寿宫中,蔺之晏和凤轻舞赶到时,秦笙正跪在地板上,低着头,双颊**,明显是被人打过。 “皇帝和皇后,今日怎么有心情一起来永寿宫了。” 赵太后冷冷说着,一动不动地坐在贵妃椅上,脸上明显还带着温怒。 凤轻舞跟在蔺之晏身后行礼,凤仪宫外的宫女,只告诉他们今日,赵太后无故宣了秦笙去永寿宫,好一番为难。 本来以秦笙处事的手段,根本无需担心,可后来两人不知为何起了争执,赵太后一怒之下竟下令让人强压着秦笙掌嘴。 足足打了十多下都不曾停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名宫女才偷跑带凤仪宫来求助。 第一百八十一章 秦笙被罚 见到蔺之晏过来,秦笙随即将头埋下去好些,侧过脸,很明显是不想让他看见。 这些小动作都收入凤轻舞眼底,或许别人不懂,但同为女人,她能看出这里面藏着些什么。 “母后,朕近日刚得了块祖母绿宝石,皇后说这样的好东西应该献给母后才是,所以就一起送过来,给母后看看。” 说着,只需一个眼色,孙公公便将手上的紫檀盒献上。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色泽极佳的上等祖母绿,一整块宝石还未经过雕琢,看起来却浑然天成,自有一番韵味。 赵太后颇为满意地点头,“皇帝有心了。” 蔺之晏嘴角微勾,轻笑不语。 “秦妃这是怎么了?” 凤轻舞紧接着出言问道,蹲下身子看去,她脸上的伤比想象的要眼中,嘴角也渗出一缕血丝来。 “哼,她胆大包天,以下犯上。”赵太后说着,眉间又升起一丝怒气。 清眸微眯,凤轻舞自然知道秦笙的为人如何,若说她会以下犯上与赵太后起冲突,她是一万个不信的。 估计是赵太后故意设计,想要找麻烦而已。 想到这里,她才出声道:“原来是这样,只是既然她已经 受了罚,不如就让她回去吧,免得太后您看着碍眼。” “皇后此言差矣,哀家就是要让她在此处跪着,直到认错为止,也好给那些背地里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个警示。”赵太后说着,目光间满是狠辣。 凤轻舞蹙眉,听这个口气,看样子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正犹豫着该怎么说下去。 蔺之晏却突然开了口道:“秦妃一向对母后恭敬有礼,怎么会有意顶撞。” “怎么,皇帝的意思是认为,是哀家冤枉她了!” “朕的意思是,且不论事情到底如何,毕竟秦妃是入宫最早的妃子,伺候朕多年,如今弄成这幅模样也实在难看,不日母后就算是给朕一个面子,今日便放过秦妃一次。” “若哀家说不呢?” 场面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很明显,当皇帝和太后两个权势最高的男人和女人变得互不相让时,夹在中间的凤轻舞十分难做。 若是平时,她想都不会想,就会站在蔺之晏这边,可现在却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走上前简单行了礼,凤轻舞出声道:“秦妃这些年确实伺候皇上有功,不如母后将她所犯的错说出来,若实在罪大, 大可按宫规处置,母后与皇上切莫因此坏了母子关系。” 一边说着,凤轻舞一边在暗地里给他使眼色。 可纵使她眼睛都快眨酸了,蔺之晏却像是没看见一般,直言道:“来人,送秦妃回秋阑宫。” “是。”身后的小太监应声上前,就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扶着秦笙从永寿宫离去,赵太后的脸色很难看,微微颤抖的肌肉显示着她的怒气。 “皇帝还真是长大了,竟为了个女人与哀家作对。” “承蒙母后多年养育扶持,您放心,这一笔笔恩德,朕都记着,也请母后莫要忘了。” 威胁似的说完一句,蔺之晏也未行礼,转身离开永寿宫,高大的身材透出一股渗人的霸气。 凤轻舞微愣,又很快反应过来,快速跟上他的脚步一同离去,至始至终她都走在蔺之晏的身后,并没有上前。 清淡的眸光落在蔺之晏的背影上,她还记得曾经赵太后如此为难她的时候,那时他都能隐忍下去,而如今换成是秦笙,他就忍不了了吗? 跟着他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等蔺之晏回头之际,却发现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双拳紧握又松开,反复几次后,他 才将情绪平复下来,一双黑眸下隐藏了他太多心绪。 …… 翌日清晨,最让凤轻舞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赵太后被蔺之晏这般强势对待后,当日就以头疼为名宣了不少太医入永寿宫,折腾了一夜。 之后又匆匆宣赵毅入宫,向他好好地述说了一番,躺在病榻之上,总是说着自己有可能就会一病不起了。 而太医碍于太后威势在此,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太后头疾是因为受了刺激所致。 一夜的时间,蔺之晏因宠妃而不孝于太后之事传遍来了整个皇宫,就连早朝之时,都有官员上前谏言,称切不可忘了仁孝治国的理念,暗中讽刺蔺之晏因宠失正。 宫中的流言就如同雪花般纷乱,如同严冰般刺骨。凤轻舞单手撑住脑袋,闭着眼思考着,细眉拧成一团,看得出来她此刻很是忧虑。 太后此次回击做得很漂亮,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他权位最高,掌握着人的生杀,但站在越高的位置上,名誉就显得越发重要,若是任由流言扩散下去,纵使这些年他再如何励精图治,也都会被打上昏君的名字。 恶语伤人六月寒,这句话,放在 任何人身上都适用。 “雨眉。”凤轻舞缓缓睁开眼,眸子间依旧一片淡漠,隐约间却又像喊着冰霜。 沉默片刻,她才接着道:“传本宫懿旨,秦妃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实难为宫规所容,带去慎刑司杖责二十,且不可宣太医为其整治。” 闻言,雨眉明显一愣,差点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娘娘,您说是秦妃吗?” “怎么,你对本宫的旨意有异?” “雨眉不敢!” 听出她语气间的怒气,雨眉连忙跪下。 “那还不快去,跪在这里,是打算替她受刑吗!” “可是皇上那边……” “皇上那边,本宫自有法子。” 凤轻舞清眸中闪着冷光,指节因用力已有些发白。 其实她哪里有什么法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挡在去秋阑宫的必经路上,尽量平静地与蔺之晏对视。 “是你下的懿旨。” 蔺之晏眯着眸子,他刚从御书房接见完大臣出来,就听到秦笙被凤轻舞下令仗责的消息。 凤轻舞平静地站在他对面,任由他审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打转,掩于袖下的一双素手却紧紧握拳,指甲掐进掌心的痛,让她能保持冷静。 “是。” 第一百八十二章 疏离 “多此一举,朕可以处理好此事。” 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怒气。 凤轻舞静静地看着他,问道:“蔺之晏,我就问你一句,为什么我可以受罚,她却不可以。” 一句话问得他措手不及,一双黑眸变得更加深了些。 时间陷入沉默,过了良久后,才见凤轻舞轻轻叹了口气,道:“凤仪宫中备好了你喜欢喝的茶,我们一起过去吧。” 蔺之晏不语,脚步也未曾移动。 知道他的意思,凤轻舞语气又放柔了些,“是内务府今日才送过来的,虽说紫宸殿也有,但想必也还未来得及品,就当是顺道也看看我的茶艺是否有长进。” “若是不想喝茶,我们去御花园走走也行,春日的琼花都开了,很漂亮。” “” 也不知道说了多少,蔺之晏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黑眸凝视着她,连神色都未曾改变分毫。 深深吸了几口凉气,沉默片刻,她才接着开口道:“就当是我狠毒好了,此事无论你有何解决方法,她也必须受罚。 今日的秋阑宫,不仅是太医,就连你,我也不许进。” 其实这话都他的威胁性并不高,在后宫之中,皇上永远是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存在。 他若是非要过去探望,非 要让太医为秦妃诊治,她根本就拦不住。 又是一阵沉默,除了越来越深的眸色,蔺之晏再未往前走一步。 就在她想着是不是应该再说些什么时,蔺之晏转身,佛袖而去。 凤轻舞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良久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清眸卸下所有的伪装,只留下深深的无奈。 “娘娘,皇上已经回紫宸殿了。我们现在去哪?” 雨眉小声提醒着,因为凤轻舞确实在原地站了很久。 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秋阑宫,凤轻舞又低下头,终于是迈开步子,一边轻声说道:“回凤仪宫,泡茶。” 雨眉皱眉,“可,皇上不是不去喝茶了吗?” “他去不去是他的事,这茶送不送是我的事。” 凤轻舞苦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纠结些什么,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如果今天不把茶送过去,他们七年之约走不到尽头。 泡茶也算是公主的必修课之一,可偏偏凤轻舞只爱喝茶,不爱泡茶,所以泡茶的技术很是一般。 几乎是在雨眉诧异的眼光之下,她终于是弄好了一盏茶,凤轻舞看着成品舒了口气,“怎么样。” “娘娘,您想听实话吗?”雨眉弱声回答。 “……” 她不想。 等她终于泡出一杯像样的茶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个时间点蔺之晏应该处理完政务回紫宸殿了。 “娘娘,您的手要涂点药膏吗?” 说着,此时凤轻舞才注意到,自己手上不知何时被水烫出几块红痕,衬着白皙的皮肤,显得尤为刺目。 “不用。” 凤轻舞摇摇头,将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红痕,再带上几样小厨房刚做的点心,便往紫宸而去。 “启禀皇后娘娘,柔妃正在殿内与皇上说话,还请稍等片刻。” 孙公公快速说着,低着头尽量不去看凤轻舞此时的脸色。 微愣,凤轻舞清眸间划过一抹异样,又很快消失不见。 “无碍,既然柔妃在里面,本宫在此等着便是。” “这个,娘娘您……” 孙安是蔺之晏身边的首领太监,自然知道这位皇后娘娘的分量,可如今这种情况,他实在是两边都得罪不起。 凤轻舞要等,其他人自然也不敢拦着,只能任由她站在殿门前。 而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夜色已深,茶已放凉。 “皇后娘娘您还是回去吧,估计今夜柔妃娘娘与皇上,是不会出来了。”孙安恭敬地提醒着。 凤轻舞仍旧是来时所站的姿势,清眸间满是淡然,若 不是知道她在此等了一个时辰,光从她的神态中,根本看不出她到底有多在意。 “回去吧。” 良久,她终于是说出了第一句话,淡然转身没有一丝的犹豫。 雨眉看着她的模样,心中焦急,忍不住抱怨起来,“皇上也太过分了。” 话音才落地,紫宸殿的门咿呀一声打开,伴着烛光,两个人相互依偎的影子投在凤轻舞脚边,一时间她竟忘了回头。 “放肆。”蔺之晏的声音很冷,带着怒气。 “皇上息怒!” 周边太监宫女全数跪了下去,蔺之晏向来不怎么对宫中奴婢发脾气,可一旦生起气来便是雷霆之怒。 雨眉反应过来,即刻跪下,“奴婢失言,请皇上责罚。” “哼,朕若是责罚你,你觉得自己承担得住吗?” 闻言,凤轻舞转过身缓缓跪下,并不抬头去看他,光是地上的人影就已经够了。 “雨眉不过无心之失,请皇上看在臣妾薄面上,饶她一命。” 她的声音很轻,除了淡漠之外,听不出其他的情绪,经历过这许多的事情,她早已学会该如何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 蔺之晏黑眸从她背脊上一扫而过,反而更加严厉起来,“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就是如此管教宫人的吗! 你以为,你的薄面是从何而来,还不是朕给的!” 心尖一痛,凤轻舞抬头看去,他眼中的冰冷决绝,比依偎在他身上的赵柔儿更令她心痛。 是为了秦笙,所以他才如此对她的吗? 赵柔儿看着凤轻舞被训斥,当下心情大好,故意装着柔弱地将头靠在蔺之晏肩头,道:“皇上您别生气了,皇后娘娘也不是故意的。” “本宫与皇上说话,你插什么嘴!” 凤轻舞清眸凝视着蔺之晏的眼睛,素手紧紧握拳。 她可以与他互相纠缠,折磨都无所谓,但她决不允许别的女人对此说三道四。 被这样一吼,赵柔儿先是一愣,随即十分委屈地扑进蔺之晏的怀中。 “皇上,臣妾只是好心,不想皇后娘娘竟这般容不得人。” 环手将赵柔儿搂在怀中,蔺之晏低声在她耳边安慰了些什么,很快又引得她娇羞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娇嗔着,“讨厌。” 安慰好赵柔儿后,蔺之晏淡淡扫了凤轻舞一眼,“皇后管教宫人无方,公然顶撞于朕,自今日起,禁足凤仪宫,无旨不得擅出。” 说完,便搂着赵柔儿转身进了紫宸殿,很快里面传来赵柔儿有意放大的调笑声。 每一个音调都毫无例外地落入凤轻舞耳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慧国出使 慧国,御书房。 凤傲天手拿一封书信,凝神阅读着,施太后坐在下方神色温怒。 “若不是上面的内容是素儿亲笔所写的,哀家都不敢相信,祁国竟如此不把慧国放在眼里,竟将堂堂慧国公主贬为宫奴,简直狂妄之极!” 收到这封秘信的时,施太后几乎想都没想便直接将信转交给了凤傲天。 虽说凤素并不是她最优秀的助手,但却是她从小养在膝下的孩子,无论如何,她绝不会眼看着她在他国受此屈辱。 将手中的信件放下,凤傲天眸色一如往常般深沉,沉默片刻后才道:“此事,母后以为应当如何。” “哼,定然是凤轻舞那个丫头干的。”施太后火上添油地说道:“如今她是祁国帝后,想要陷害素儿,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凤素写来的信中,有意抹去了凤轻舞为她求情一事,只控诉了如今自己在祁国“人人可欺,受尽屈辱”的境遇。 闻言,凤傲天眸色更深了些,他心中清楚,这封信上的内容很有可能隐瞒了部分事实。 自从,她以凤后死因作为筹码,威胁他过后,对于这个皇妹,他可算是刮目相看。 “朕会下旨派遣一名使臣 前往祁国先探查一番。” “还需要探查什么!事实分明已经很清楚了,凤轻舞心狠手辣,不顾姐妹情谊,致使慧国颜面尽失。” 施太后怒声说道,“难道皇帝以为,素儿敢欺瞒哀家不成。” “难道,母后认为她不敢?”凤傲天反问回去。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施太后心中清楚,凤素曾经的所作所为,已成为凤傲天心中的一根刺,无论她如何表明自己不会背叛,都无济于事。 “母后放心,素儿是慧国公主,朕定然不会让她在祁国受此屈辱,只是如今尚不宜与祁国交恶,若是信上情况有误,到时候莫说是素儿,就连慧国都会惹上麻烦。” 听得此言,施太后心中略有不满,最终却还是隐忍下来。 “既然如此,就依皇帝所言。只是不知,皇帝想要派哪位使臣前往祁国。” 凤傲天眸色又深了些,沉默片刻,道:“礼部侍郎,齐业。” 当齐业奉旨进入祁国皇都时,时间一晃已经是第六日。 慧国在这个时候派使臣来访,其意很是明显,定然就是为了凤素被贬为宫奴一事。 蔺之晏心中清楚,凤轻舞心中也是清楚。 所以当齐 业礼节性地拜见过祁国朝臣后,他的第一站自然就是凤仪宫。 “微臣拜见祁国帝后!” 齐业身为礼部侍郎,礼仪方面无可挑剔,自己是使臣,所以并未对凤轻舞行大礼。 侧目打量了齐业一番,凤轻舞在慧国时,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只觉得这个人心思深沉,敏锐异常。 放下手中的医书,道:“齐侍郎免礼,雨眉,给齐侍郎赐坐。” 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凤轻舞也不想与他绕弯子,直言道:“凤素如今就在凤仪宫中,名义上虽是宫奴,却并没有差事派给她,齐侍郎若是有话,可直接前去与她相见。” “皇后娘娘多虑了,臣今日前来,是特意来拜见您的。”齐业恭敬地说着。 凤轻舞轻笑,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地与他客套地聊着。 看出她的不耐烦,齐业也不觉得尴尬,反而主动问道:“臣刚刚来时,听闻皇后娘娘似乎已经多日未出宫门,不知……“ “本宫尚在被禁足。” “这是为何?”齐业故作吃惊。 早在他刚进皇宫时,就已然听闻,祁帝连续六日宠幸柔妃,皇后因嫉妒出言顶撞,而被禁足宫中反省。 可这明显与他 在慧国时,得到的消息有所不同。 凤轻舞抬手在眉心按了按,“齐大人何须多此一问。” “可是……” “本宫近日身体不好,齐大人初来祁国,定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本宫就不多留了。” 话已至此,齐业也不好再追问,只得行礼退出,临走时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请问皇后娘娘,今夜祁帝设宴,您是否会出席?” “今夜设宴是为齐大人洗尘,本宫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前去了。” “微臣明白了,此次臣出使祁国,也带来慧帝一言,请皇后娘娘务必保重自己,慧国永远会是您的后盾。” 说完,齐业躬身退去。 雨眉将人送走后,回到房中,只见凤轻舞又拿起医书,却是半晌都未曾翻动一页。 “娘娘,您不是说慧国此次出使的目的在凤素,可这个齐大人又为何跑来跟您说这样一番没用的。” 闻言,凤轻舞清眸沉了些,“他这是在探路。” “探路,探什么路?” 凤轻舞不语,眸色越发复杂起来。 良久后才听她道:“今夜就知道了。” 晚间设宴,齐业早早就到场,以使臣的身份与宴会上的朝臣客套说话,大约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蔺之晏才姗姗来迟,身边带着面色微红的赵柔儿,一看就知道其中之意。 “朕来晚了,贵使莫怪。” “祁帝言重了,能得贵国设宴款待,已是臣之大幸。”齐业恭敬地说着。 “客气,今晚为慧国使臣设宴,众爱卿都无须太过拘礼,大家随意些就好。”蔺之晏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赵柔儿落座。 此时在场之人也才纷纷坐下。 宴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齐业礼数周全地应付着身边祁国朝臣的客套,一边暗暗观察着高台之上的蔺之晏。 只见他不时与赵柔儿调笑,模样看起来很是恩爱。 思虑片刻,齐业又开口道:“启禀皇帝陛下,臣此次出使祁国,吾皇除了关心两国邦交外,还让臣代为看望慧国两位公主,却不知为何,今晚两位公主竟都未到场。” 此言一出,周边祁国大臣都停下来各自的动作,众人心中都明白慧国此次出使的目的,只是没想到齐业竟会如此直接地当众询问,且一脸平静的模样,倒颇有些无畏的使臣气度。 “贵使今日不是去过凤仪宫,也拜见了皇后,怎么还有此一问。”蔺之晏波澜不惊地回答着。 第一百八十四章 凤素复位 “就是见过了,才不得不问。”齐业依旧礼数周全地走上前一步,道:“我慧国两位公主同嫁予皇帝陛下,可见我国极其看重与贵国的邦交关系。 可如今,两位公主,一位被贬为奴,一位禁足多日,请问皇帝陛下,这就是您对待慧国的态度吗?” 话音掷地有声,字字珠玑,倒让蔺之晏不得不高看了齐业几分,看来凤傲天这次是认真了。 “齐大人,你才来祁国几日,不知道事情原委,就不要胡乱指责他人。”赵柔儿突然开口。 “皇上惩处皇后与蝶嫔是因为她们犯了错,总不能因为她们是慧国公主,就视法度如无物吧。” “那请问柔妃娘娘,我国二位公主犯了何错。”齐业精明的眸子眯了眯。 “蝶嫔谋害上官夫人并构陷本宫,贬为宫奴是罪有应得,而皇后则是因为嫉恨本宫,出言顶撞才被禁足。” 赵柔儿得意地说着,眼神还乖巧地朝着身旁的蔺之晏瞟了瞟,在看他满意地朝自己微微点头时,心头更是万分雀跃。 可她却丝毫没注意**下齐业锐利的眸光与自己父亲赵毅吃惊的脸。 “柔儿,不可胡说。”赵毅此时也顾不得所 谓礼仪,连忙站起来呵斥。 这个傻女儿,她到底知不知道,齐业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凤素之事,她这样一说,不就将慧国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她自己身上了! 到时候,若是慧国施压,她就是第一个牺牲品。 “够了。”蔺之晏开口。 “不过是后宫琐事,慧国使臣见两位公主一同被罚,有此一问也是正常。不过贵使无须担忧,朕对两国邦交的态度与慧帝一样。” “既是如此,那臣便先替吾皇敬皇帝陛下一杯,祝愿两国邦交友好。” 齐业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蔺之晏点头亦是饮下一杯。 …… 凤仪宫中,凤轻舞听着雨眉细说着宴会上所发生的事,手中端着茶杯,把玩了半日都未饮下一口。 “娘娘,我还听说,自从那日宴会之后,慧国那位使臣齐业便时不时地去拜见皇上,还带着由慧国那边传来的书信,而且凤素也收到了不少慧国那边的信,需要让人去打探下信的内容吗?” 轻轻摇了摇头,凤轻舞道:“无非就是齐业将我与凤素二人皆不受蔺之晏待见的事传回了慧国,皇兄在向蔺之晏施压罢了。” 雨眉点头,“那您说,皇 上真的会恢复凤素的身份吗?” “齐业什么时候回慧国。”凤轻舞问。 “好像就是今日。” “快了。”点点头,凤轻舞清眸间带着点点看不透的光。 而就在两人谈话之时,一阵脚步声匆匆而至。 “太好了娘娘,皇上刚刚下旨解了您的禁足。”小夏子跑过来急急说着,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 可凤轻舞听言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家,只道:“还有呢?他应该下了不只一道旨。” “娘娘您真是神机妙算,皇上今天下了两道旨意,恢复了凤素的蝶妃身份,而且还听说,前几日皇上斥责了赵柔儿,然后就再也没去过她的昭和宫。” “还有呢?” “还有?哦,还有就是,慧国使臣明日便启程回国。” “知道了。” 凤轻舞淡淡回了一句,端起手中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神色间不见丝毫地惊讶。 小夏子不明就里地抬手摸了摸脑袋,他偷偷跟紫宸殿的小太监打探了一天才得到的消息,怎么到现在却像是早就众所皆知了一样。 “对了,将凤素那些东西收拾一下,给她送回钟琉宫去。” “是。”得了令,小夏子很快就按照指令去办 事,将所有东西收拾好,便亲自往钟琉宫送去。 正巧赶上凤素恢复了身份回宫。 小夏子将收拾好的东西一一呈上,话还未说上两句,凤素却突然动了怒,一把将他推到在地。 “混账东西,本宫当时不过一时落难,如今依旧是皇上的妃子,你送这些东西来是存心要恶心本宫吗!来人,将他打出去!” “蝶妃娘娘恕罪!奴才并无此意,是皇后娘娘吩咐……” “皇后又怎么样,这一次还不是托了本宫的福才解了禁,否则她指不定要被关多久呢!” 凤素怒吼着,一把抓起茶杯就往地上砸,她本意是打算借此事将凤轻舞一道拖下水,借慧国打压凤轻舞,却没想到半路禁杀出个赵柔儿来,替凤轻舞挡下了所有的压力。 那个齐业也不知道跟凤傲天说了些什么,弄得凤傲天怎么都不相信是凤轻舞害了她,而且还来信,让她与凤轻舞联手,如此才能在祁国的后宫站稳脚跟,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凤轻舞,这次算你好运。”凤素咬牙,猩红的双目中满是恨意。 而另一边,小夏子几乎是鼻青脸肿地回了凤仪宫,一见凤轻舞便将刚刚在钟琉 宫所遇到的事说一遍。 “太过分了。” 雨眉愤愤地说着,“咱们好心将东西给她送回去,她竟如此不知好歹地对小夏子动手!真是一头白眼狼,娘娘,当时她在凤仪宫为奴时,您就应该给她派最重的粗活,让她吃吃苦头才是。” 凤轻舞稍稍看了下小夏子身上的伤,好在只是些淤青比较严重,并没有伤到筋骨。 “是本宫疏忽了,本以为她经过这一次脾性能收敛些,没想到还是这般暴戾。” “娘娘,她才复位第一天就敢口出狂言,难道咱们就这样忍了吗?” “当然不是。” 凤轻舞这次回答得很干脆,既然蔺之晏帮她演了这样一场好戏,打消了慧国对她的顾忌,那么她自然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对付凤素。 毕竟有了齐业这样一个好的证人,在慧国看来,自己在祁国的情形应是不受宠,举步维艰。 而凤素却是心机深沉,冲动莽撞,就算是日后凤素在祁国出了任何问题,最终慧国也只会怀疑到“最受宠爱”的赵柔儿身上。 朱唇勾出一抹冷笑,凤轻舞这些日子在凤仪宫都快闷坏了,如今有人自己找上门来,她自然得有所有礼才是。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不是棋子 “这可是扳倒凤素的好机会,您可不能错失了。” 昭和宫中,赵柔儿身边的一名老嬷嬷添油加醋地将凤素责打小夏子,并对凤仪宫出言不逊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柔儿听着,犹豫片刻,问道:“可这是凤轻舞与凤素之间的矛盾,本宫有必要去参合吗?万一到时候……” “哎呀!我的柔妃娘娘,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老嬷嬷接着说道:“如今凤素仗着自己有慧国撑腰,连同为慧国公主的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您 再说了,之前她就以上官夫人一事陷害过您,难保她不会再下手,到时候,说不准您就真的要栽在她手里了。” 被这样一说,赵柔儿顿时点点头,赞同道:“你说得对,本宫与凤素势不两立。” “本宫现在就去找姑母。” 说着,她立即快步往永寿宫而去。 昭和宫门前,雨眉隐身于石柱背后,在看到赵柔儿往永寿宫的方向而去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又等了一会儿,刚刚劝说赵柔儿的嬷嬷悄悄走了出来。 “姑娘,您吩咐的事都办妥了。” “嬷嬷辛苦,您女儿的事也请放心,再过两日,她就能出宫养病了。” 雨 眉说完后,又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多余的我也不多说,嬷嬷是聪明人,心里应该清楚。” “是是,老奴今日从未见过姑娘。”老嬷嬷连声回答着。 雨眉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快速消失在长廊之中。 为了不引人注意,她特意往尚服局的方向绕了一圈,以凤仪宫的名义取了几件披风,凤轻舞怕冷,祁国的春天经常下雨,多备几件披风定然没错。 可她人才从尚服局出来,却正好与蔺之晏迎面撞上。 “主…奴婢,参见皇上!”雨眉连忙跪下。 “你去昭和宫,做什么?” 短短的一句话,不怒自威。 …… 当雨眉抱着披风回到凤仪宫时,看向凤轻舞的眼眸都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色彩。 因为她身后跟着的男人,气势实在太强,哪怕他只是走在身后,都会让雨眉有种脊梁骨发凉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凤轻舞看着她一脸即将英勇就义的表情,有些无奈地问着。 雨眉扯了扯嘴角,朝自己身后猛地使眼色。 很快,凤轻舞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毕竟那个男人的气势确实强大。 神情自若地将手中的医书放下,凤轻舞缓声道:“ 雨眉,你先出去吧。” “是!” 如蒙大赦,雨眉立马躬身行礼,转身逃命似的冲出寝殿,顺手还帮两人把门关上。 屋内陷入一阵沉默,凤轻舞与蔺之晏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先说话。 良久之后,才听见蔺之晏低声叹了口气,“怪我了?” 凤轻舞微愣,她还真没想两人在相隔一个月的疏离后,会是以这样一句作为开场。 莫名的微妙。 “我能明白。” 镇定好心神,她抬手为他倒了杯茶,八分烫,正是茶香最浓郁的时候。 又是一阵沉默,蔺之晏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是想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心头苦笑,凤轻舞无奈只得抬眼对上他的目光,认真道:“别这样看我,我真的能明白。” 看着她脸色仍旧淡淡的模样,蔺之晏无奈低声叹气。 “昭和宫那边,赵柔儿已经往永寿宫去了。” 听言,凤轻舞有些吃惊,又很快释怀,怪不得雨眉刚刚一副要死了的表情,原来是被发现了。 “你别怪雨眉,是我让她去的。” 蔺之晏眸光深沉地摇摇头,“齐业才刚刚走,选在这个时候对凤素下手,并不是好时机。” “那什么时候时机才 算好呢?”她反问。 “如你所说,凤素毕竟是慧国公主,不能因为她妨碍大局。” “还真是我说过的。” 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凤轻舞深深吸了几口凉气,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会去永寿宫,她会活着出来。” “轻舞。”蔺之晏皱眉,眸色沉了些,“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 “明白你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以自己为利益中心,用尽手段巩固自己的大局!” 凤轻舞怒声,猛地站起,转身就要走。 才刚迈出一步,蔺之晏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硬是将她拉了回来。 “凤素的事,我们一直都很有默契,不是吗?” “是,就是这个该死的默契,所以我才会一次一次地被你设计。” “我设计你什么了。” “你敢说,那日向我举发凤素的小太监,不是你的人!” 屋内陷入一阵沉默,蔺之晏抓住她的大手不自觉地用力,黑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赵柔儿代表了赵家,所以她不能死,凤素暗地里一直与慧国有联系,她也不能死,你要平衡后宫,你要稳固大局,所以我就成了那 个事事为你考虑周全的棋子!” 用力甩掉他的手,凤轻舞眸子间压抑的情绪海浪般翻滚着。 被禁足的一个月,她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以蔺之晏的心思城府,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将秦笙从永寿宫救出,可他却偏偏选择了最不理智的一种。 这完全不是他做事的风格,除非他另有目的。 而事实证明,他的目的就是要寻一个由头将她禁足,如此他才能放开手脚去达到他想达到的目的。 “你不是棋子。”蔺之晏声音沉沉的。 素手紧握,她凝视着他的黑眸,心痛地几乎不能呼吸,却没法再推开眼前这个人。 逐渐平静下来,凤轻舞苦笑,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呢? 若不是因为慧国一直对她虎视眈眈,他又怎么会冒险,设下如此大的一局,以杜绝来自慧国的危险。 “启禀娘娘,永寿宫来人,说让您过去一趟。” 屋外传来宫女的传报声,凤轻舞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齐业才刚走,宫里很有可能还留着慧国的眼线,既然要做戏,这段时间我们最好不要见,你也该去凤素宫中,和她圆……” “砰!” 话未说完,蔺之晏摔门而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下药 自那以后,凤轻舞就再未见过蔺之晏,他不来找她,她亦不去注意他的动向。 两个人异常默契地错开所有能够相遇的时间,地点。 以至于到最后,就连凤轻舞自己都弄不清楚,到底是她在躲着他,还是他有意避开了她。 时间一晃,春日在延绵细雨中逐渐退去,夏日来得比想象中要快许多,仿佛只是一夜醒来,原本温和的太阳就变得严厉灼热。 凤轻舞坐在小花园的藤椅上晒太阳,阳光略有些刺眼,但难得的是温暖。 “启禀娘娘,皇上从御书房起驾,正往凤仪宫而来,孙公公着人通知您准备接驾。” 雨眉上前轻声说着,她日日跟在凤轻舞身边,能隐约感觉到她与主子之间似乎出了问题。 凤轻舞抬手挡在额头上,遮住刺眼的阳光,沉吟片刻后,才道:“他怎么会过来。” “传报的太监并未说明缘由,只道今日皇上处理完政事,就直接传了轿撵过来。” “就说我出去了。”凤轻舞闭上眼,缓缓说着。 “可是……”雨眉面露难色,“若皇上追问,那该如何回答?” “那就说我睡了。” “……娘娘,您莫要为难我了。”雨眉着急地快哭 出来了。 “就这样去回,放心,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凤轻舞仍旧闭着眼,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衬托下,像是镀了一层光辉,使她整个人看起来仿若误落人间的仙子。 犹豫许久后,雨眉最终放弃了劝说,死就死吧,反正她跟着凤轻舞,也不是第一次得罪主子了。 “人呢?”蔺之晏眸色深沉,浑身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 雨眉咽了咽口水,低着头道:“皇后娘娘,她说她……不,不是,娘娘她出去了。” 她不敢去看蔺之晏的脸色,光是想想,就知道很恐怖。 “来人,摆驾钟琉宫。” 声音阴沉且包含着怒气,雨眉真的快被这两个主子弄疯了。 她要怎么告诉凤轻舞,主子去了凤素的钟琉宫啊! …… 钟琉宫中,凤素一听到蔺之晏要来,激动地,就差没将这个消息写成告示,贴在自己的钟琉宫门上! “不行,你们几个快点将宫里上下都打扫一遍,一粒灰尘不准有!还有你们,快来帮本宫梳妆!” 凤素在宫中好一番忙碌,在蔺之晏轿撵到之前,便已经打扮好,站在宫门口迎接。 “臣妾参见皇上。”柔柔地喊了一声,凤素脸上是掩盖不 住的笑意。 蔺之晏一身明黄色衣袍,快步从她身前走过,脚步之间根本不带一丝停留。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凤素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有些僵,却又立马恢复过来,仍旧一脸笑意站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皇上,听闻您爱喝武夷茶,臣妾特意命人准备了,您可要试试?” 凤素扬起嘴角最美的弧度,微微躬下身,一副顺从的模样。 蔺之晏落座于钟琉殿中,身上还带着隐隐的怒气。 他本以为她当时的话,不过是一时之气,却想到她竟是认真的,甚至不惜用那般拙劣的借口避开他,是真的吃定了他不会碰凤素吗? “皇上,您在想什么?若是有烦忧之事,臣妾愿为您分忧。” “与你无关。” 短短的四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冰冷得不像话。 凤素强撑着嘴角的笑意,转而道:“臣妾准备了上好的武夷茶,皇上一路过来,定是渴了,臣妾这就为您端茶来。” 说完,她强逼自己自然地转身。 入宫这么久以来,这是蔺之晏第一次来她的钟琉宫,无论如何她都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否则在这后宫之中,一个从未被宠幸的妃子,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 日。 下定决定,凤素从手袖中抽出一包黄皮纸包着的药粉来,里面装着的,是极其强劲的**。 趁着无人注意,将药粉偷偷撒入茶水中,轻轻一晃,药粉混入水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缓步走进殿中,凤素仍旧满脸的笑意,“皇上请用茶。” 蔺之晏冷眼扫了下茶杯,抬手接过,面色依旧冷冽,不带一丝温度。 凤素着急地搅着手帕,此刻她一心想让蔺之晏喝下那杯茶,只要他喝下去,她这段时间的努力都将变得有意义。 只要能成为蔺之晏的女人,其他的,就都不是问题。 “也不知姐姐此刻在做些什么?臣妾听说,姐姐近日似乎都不怎么出门。” 凤素有意地提起凤轻舞,一双杏眸间隐约透着阴沉的光。 果然,蔺之晏的脸色猛地一下沉了下来,握住茶杯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他并不搭话,却顺势抬起手中把玩多时的茶杯,刚一打开武夷茶浓郁的茶香便钻进鼻腔,不得不说,这个茶确实是极好的。” 凤素看到他的动作,她感觉自己的心都紧张地少跳了一拍。 蔺之宴心中烦乱,一提起凤轻舞就觉得十分怄火,随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可茶 水刚进入口中,对药物异常敏锐的神经立即就做出了反应。 茶里被下了药。 只稍稍一怔,蔺之晏不动声色地将茶水缓缓饮下,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凤素心中大喜,“皇上,处理了一日的政务,想必您也累了,不如在臣妾这里休息片刻可好。” 茶水入肚,蔺之晏很快就能感觉到身上莫名燃起地燥热,药效比他想象地要强劲许多。 黑眸冷冷地看着凤素的脸,沉默片刻,蔺之晏只稍稍抬了抬手,稍稍示意她走近。 “皇上,您……” 凤素娇羞地上前一步,刻意蹲下身子。 “脱。” 蔺之晏冷声,眸光间不含一丝情愫。 凤素稍愣,他此刻的模样太过正常,这让她有些心慌。 可她明明看见他将加了药的茶水喝了下去,那个药是她从慧国带来,绝无差错。 思虑片刻,凤素最终把心一横,微微欠身便往床榻方向而去,一边走一边将自己的衣物一件件褪下。 钻进被子后,见蔺之晏还未有反应,她干脆把身上仅剩的一件**也脱了下来,有意往蔺之晏的方向扔去。 “皇上,臣妾好冷。” 娇媚的声音混着摇曳的烛火,屋内气氛显得异常暧昧不明。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冷泉温情 站起身,蔺之晏大手一挥,袖风吹熄灭烛火,寝殿顿时陷入一阵黑暗之中。 房梁之上一名暗卫悄然跃下,在接到蔺之晏冷漠的示意后,抬脚往床榻而去。 很快,屋内响起凤素放浪的**与床榻轻微摇晃的响声。 从钟琉宫出来,外面的太监宫女见了他都十分惊讶,甚至连行礼都忘了。 毕竟凤素叫的声音如此之大,就算猜也能猜出里面在发生何事。 可此刻站在他们眼前的,不是蔺之晏,又是谁? “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其余不该知道的,都当做没看见。” 蔺之晏的目光一扫而过,众太监宫女立马跪下,颤抖着身子,半句话都不敢说。 离开钟琉宫,蔺之晏自觉浑身燥热难耐,凤轻舞的脸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却又立即被略过。 沉吟片刻,他沉着脸转身往自己的紫宸殿而去。 而另一边,凤轻舞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双清眸凝视着头顶的帷帐,脑子里却满是蔺之晏与凤素的影子。 猛地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可耳中似乎又回荡起雨眉为难万分的声音。 “皇上,他去了钟琉宫。” 明明是她自己建 议蔺之晏过去的,可如今心烦意乱的人,却也是她。 凤轻舞心间苦笑,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若是蔺之晏始终不与凤素圆房,他们这次在齐业面前做的戏就将变得毫无作用。 慧国那边对凤素极其看重,蔺之晏需要稳定慧国与祁国的关系,这是出于大局考虑,并不能因自己的儿女私情就将这一切视若无物。 对,她的做法没有错。 沉默片刻,凤轻舞紧闭着的双眼猛地一下睁开,清眸间带着波暗不明的情愫。 立起身子,用手挡住眼帘,忍不住嗤笑一声。 在黑夜中低吟着,“对,我的做法没有错,可是怎么办,我就是做不到。” 心中有了答案,凤轻舞掀开被子,只随手拿了床边一件披风,快速行至门边,却又在将要推开门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她现在去还来得及吗?可是她又以何理由过去呢?万一,他们已经圆房,那她又该怎么办? 退后一步,凤轻舞立在黑暗的寝殿中,清眸隐约有一丝微光闪动,抬手在空气里长短不一地拍了三下。 屋内黑影一动,刹那间,暗卫已经跪在殿中静等着命令。 “你们的主子现在在 哪?”凤轻舞问。 “紫宸殿。” 猛地回过头,凤轻舞心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刚刚那些乱七八糟地考虑都像是喂了狗一般,身体比她理智更快一步地推开殿门快步走出。 她的凤仪宫离紫宸殿最近,加之她有意走了小路,一路上并没有人发现她。 孙安作为总管,此时正在殿外值夜,一见是凤轻舞过来也不拦,反而还笑着为她推开了殿门,连通报都省了。 心中奇怪,凤轻舞迈步走进殿内,一进去莫名就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忍不住拉了拉披风将自己裹紧。 寝殿内并未亮灯,相反不远处的浴池边上却有烛光透出,隐约还能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 这个时间,他怎么还会在泡澡。 凤轻舞缓步走了过去,抬手掀开浴池边阻隔的白纱,只见蔺之晏赤裸的上身露出水面,紧闭双眸,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他向来很是警觉,可这一次她都已经走到他的身边,他却还是没有反应。 原地站了一会儿,凤轻舞又抬腿往前走了一步。 “你要是再走近一步,后果自负。” 蔺之晏睁开双眸,眸色深得有些可怕。 轻咬了下唇瓣,凤 轻舞有些紧张地握拳,从凤仪宫到紫宸殿,她都是随着心里的声音而来,如今人已经见到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该说些什么吗?心中想着,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 暗暗下定决心,缓缓挪动玉足,朝着蔺之晏的方向走了一步。 “啊!” 足尖落地的瞬间,凤轻舞只觉一股力猛地将她往下一拉,只来得及轻呼一声就跌进浴池之中,一阵凉意席卷全身,这里面竟全是冷水。 还未来得及反问,蔺之晏异常滚烫的身躯朝她压下,炙热的唇瓣流连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点燃她的火热。 “之晏。” 池水太冷,凤轻舞下意识将自己缩在他高大的身躯下寻求一点温暖。 意思迷乱间,下巴却被他抬起,她无奈不得不直面他灼热的眸光。 “你叫我什么?” 闻言,她下意识咬了咬唇瓣,却不知道这个动作对于一个欲火焚身的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 翌日。 凤轻舞从床榻间悠悠转醒,意识回笼的瞬间,第一个反应便是身上异常的酸痛,与某处难以启齿的不适感。 将头深深埋进被子中,羞涩这才姗姗来迟。 她昨晚到底都干了什么? 身旁的男人还在熟睡中,均匀有力的呼吸声在她耳边环绕,让她莫名地心跳加快。 轻轻将他还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挪开,凤轻舞缓缓起身。 可人还没挪动多少位置,一只有力的手臂再次准确地缠上她的腰间,只需稍稍用力将她拉进一个温暖的胸膛之中。 蔺之晏睁开双眸,由上而下地凝视着她,“想去哪儿?” 他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些沙哑,十分具有诱惑力。 双颊微红,犹豫半晌后,凤轻舞才轻声回答:“我…我去喝水。对,喝水。” “呵。”蔺之晏轻笑出声。 故意逗她一般地,又将身子压下了几分,凑在她耳畔边,诱惑般说道:“难道昨晚的水还不够多吗?” “……” 凤轻舞双颊通红,将头深深埋下,她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哈哈哈。”蔺之晏倒是心情大好。 也不再逗她,翻身下床,将衣服穿戴好后,又不知从哪里端来一碗药,给她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凤轻舞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裸露的肌肤盖住。 “昨晚水冷,先喝点药,别病了。” “……不喝。” 他绝对是故意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将计就计 这一天,蔺之晏的心情很不错,就连在早朝之时,脸色都比以往好了许多。 下了早朝,凤轻舞已经回了凤仪宫,本想去看看她,可他人才从金銮殿出来,永寿宫便派人过来,称赵太后想要他过去一趟。 永寿宫中,当蔺之晏走进去时,赵太后正拉着一位女子的手,脸上挂满了慈祥的笑意,正在低声对她说些什么。 一见他,赵太后又是一笑道:“正说着,人就来了。” 那名女子回头一看,立即站起身,朝着蔺之晏行礼,声音柔柔地说道:“参见皇上。” “这是哀家的表侄女,名唤夏雪。”赵太后在一旁解释说着。 蔺之晏连一个目光都没有落到夏雪身上,只道:“不知母后让朕过来,所为何事。” 夏雪此时还跪在地上,闻言顿时尴尬万分,蔺之晏没有让她起来,她就只得继续保持行礼的姿势。 “皇帝也真是,整日里就知道忙碌政事,你看人家雪儿还跪着呢。” 赵太后出面缓解尴尬,又对着夏雪道:“好孩子,起来吧,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些就好。” 看着她一副乖巧的模样,赵太后很是满意,“皇帝刚下早朝也累了,雪儿快去给皇帝 端杯茶来。” “是,”夏雪点头。 见状,蔺之晏心中也明白了几分,估摸着,就是又想往他身边塞女人罢了。 心头嗤笑,一个赵柔儿还不够,还想要再给他塞一个夏雪,看样子赵太后是准备将自己母家所有适龄女子都往宫里放了。 夏雪长相并不算上乘,但整个人气质看起来温婉贤淑,稍稍一笑时,恍惚间还会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宫中礼仪规程也是做得滴水不漏,看样子是经过赵太后悉心培养后,才送进来的。 “皇上,您请喝茶。”夏雪温顺地说着,语音间尽是温婉。 蔺之晏勾起嘴角,接过茶道:“你叫夏雪?” 得到回应后,夏雪心中大喜,娇羞地点点头,道:“是。” “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中父母皆在,还有两个弟弟。” “这茶不错,是你泡的吗?” 喝了一口,蔺之晏缓缓开始和她聊了起来。 “嗯,皇上喜欢就好。”夏雪嘴角满是笑意,稍稍抬眼朝赵太后的方向看去,果然她此时也是一脸赞赏地看着她。 蔺之晏又跟她说了几句,随后便以还有政务为由离去。 刚出宫门,只见他随手从自己腰间取下一块贴身的玉 佩,“把这个送到凤仪宫去。” “是。”小太监恭敬接过,规规矩矩地退后几步,随即快步往凤仪宫而去。 孙安见状,上前一步问道:“皇上,接下来去哪儿?” 眸色冷了冷,蔺之晏道:“昭和宫。” 昭和宫中,赵柔儿手拿着棋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的蔺之晏。 自从凤素恢复了蝶妃的身份后,蔺之晏就再未踏入她宫中一步,赵太后对她也是爱理不理,这段日子她差点就以为自己将要被抛弃了。 可没想到,蔺之晏这时却突然过来,而且一进宫便说要教她下棋,这简直让她喜出望外。 “怎么不下?”蔺之晏的声音响起。 赵柔儿会过神来,连忙将手中棋子落下,可她一抬头看见蔺之晏拧紧的眉头,就知道,自己又下错了。 “对不起,臣妾日后一定好好修习棋艺,定然不会如此了。”她慌忙地解释着。 而蔺之晏却只是缓缓摇头,“无事,也是朕一时兴起罢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棋子放下,一局终。 “今日朕在永寿宫里,见了个叫夏雪的女子,看样子倒是温婉贤淑,只是忘了问她是否懂得棋艺。” “夏雪?”赵柔儿吃了一惊。 “怎么,柔妃认识她?”蔺之晏发问,黑眸间带着隐隐的冷光。 “不,不认识。” 赵柔儿略紧张地否认,事实上,她又怎么会不认识夏雪,那时赵太后有意选人进宫为妃,除了她之外,夏雪也是候选人之一。 “本以为你们同是太后母家之女,应该认识,既然不知道,那便罢了。” 蔺之晏说着,站起身迈步离去。 “皇……” 赵柔儿想出声挽留,可话还没说出口,蔺之晏的背影就已经消失在殿门口。 站在原地沉思好一会儿后,只见她眼中露出一抹狠色,她绝对不能让这个夏雪威胁到她的地位。 想着,她连忙走进屋中,拿出纸笔快速在上面写了些什么,随后交给自己的贴身宫女。 “快,将这封信送到赵府去,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本宫父亲手中。” “是。”宫女将信接下,随即小跑着除了昭和宫。 信很快送到了赵府,赵毅将信打开阅读一番后,点点头,“回去告诉柔儿,这件事为父一定为她办妥。” …… 翌日,永寿宫中,赵太后抬手狠狠拍桌,怒声道:“你说什么,夏雪死了!” “是,听闻是昨日夜间,夏小姐突发重疾,群医束 手无策,不过一夜就暴毙而亡。”红叶躬身回答着。 “突发重疾,这怎么可能!” 赵太后是经历过后宫斗争之人,她绝对不相信,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会一夜之间突然暴毙,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红叶闻言,又上前一步,低声在赵太后耳边说了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 “奴婢也只是猜测,但昨日,赵府的人确实去过夏府,而且还给夏小姐送去了些物件。” 闻言,赵太后目光立即冷了下来,“你去,传哀家旨意,让赵首辅即刻进宫一趟。” “是。”红叶领命。 很快,赵毅便匆匆刚到了永寿宫,刚走进去,连礼都还没行,赵太后便喝退了宫人,神色间满是温怒。 “太后这是何意?”赵毅疑惑地问着。 “哀家问你,夏雪是不是你杀的。” “这个……” 赵毅有些犹豫,但见她似乎已经知道了的模样,当下也没否认,点头道:“是。” “糊涂!”赵太后痛心,猛地拍桌道:“你动她做什么,她有何处得罪你不成!” “她并未得罪我,可她居心不良,想要动摇柔儿的位置,难道我除掉她,还错了不成。”赵毅被说得,也来了些脾气。 第一百八十九章 达成结盟 “错,大错特错!”赵太后怒骂着。 “你知不知道,哀家好不容易才培养出一个夏雪这样的女子,现在她死了,你让哀家去哪里再找一个能吸引住皇帝眼睛的女子!” 赵毅皱眉,他并不知道夏雪是赵太后的人,可自尊心却还是让他反驳回去。 “不是还有柔儿吗?她在宫中,也一样可以。” “赵柔儿心思简单,在后宫根本无法生存!” “这话什么意思!” 赵毅吃惊地望着她,“难不成,你想抛弃柔儿,重新扶持别的女子上位?” 赵太后不语,可她脸上的神情却已经毫无保留地将答案告诉了他。 “柔儿可是你的亲侄女,是咱们赵家的女儿!” 赵毅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他很清楚,在后宫中的女人,若是被母家抛弃,下场只能用凄惨两个字来形容。 殿内陷入一阵沉默,赵太后端坐于锦榻之上,脸上的怒气渐渐消去。 过了良久之后,她才低声叹了口气,道:“哀家当然知道柔儿是赵家的血脉,也明白哥哥此时的心情,可柔儿心思太过简单,就算哀家继续扶持,也难保她有一天不会落入别的陷阱中,到时候牵累母家,这可不 是闹着玩的。” “柔儿此刻还好好地在昭和宫,太后之说,也太杞人忧天了吧。”赵毅站直了身子。 感觉到他的不满,赵太后蹙眉,“哀家可是太后,赵首辅说话,也别太放肆了。” “哼,说得轻巧,难不成太后还想让我亲自去取了柔儿的性命吗!” “你!” 两方僵持不下,殿内气氛变得十分压抑,随时都有冲突爆发的可能。 赵太后身处后宫多年,自然懂得什么是权衡利弊,如今祁国早已不像当年那般尽在她的掌握之中,在这样的情势之下,她自己内部绝对不能先乱了阵脚。 权衡之下,赵太后压住心头的火气,道:“好了,哀家也不是绝情之人,柔儿不管怎么说都是哀家的亲侄女,哀家是绝不会对她下死手的。” “太后,若是将她放任在后宫不管不顾,那跟死又有什么区别。”赵毅仍在争取着。 “先听哀家说完,既然柔儿不能在后宫站稳脚跟,那不妨再安排几个赵家的女儿入宫,如此互为依靠,岂不是更好。” 赵毅目光沉了下来,略微思考后,方才点头道:“那好,在柔儿地位不变的情况下,臣愿意帮助太后扶持 新人上位。” 一番谈话下来,最终赵太后与赵毅都是各退一步,赵太后保住赵柔儿的身份地位,赵毅便为她在宫外寻找适龄的女子,并推波助澜地送进宫。 这场买卖看起来是双赢,但在太后看来,赵毅虽是自己兄长,但他今日能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威胁她一次,难保日后不会再有第二次。 赵毅走后,赵太后仍旧端坐在锦榻之上,神色肃然,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红叶从殿外缓步走进,轻声说道:“启禀太后,钟琉宫的蝶妃给你送了些礼品过来,都是些不错的摆件玉器。” 闻言,赵太后冷笑一声,“难道哀家的永寿宫会稀罕什么玉器摆件吗,都丢出去。” 而永寿宫外,凤素脸色铁青地看着自己送去的东西全被退了出来,脸上满是隐忍的怒气。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压下心头的愤怒,转而快步离去。 这些日子她算是想明白了,在后宫之中,单枪匹马只会让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就连凤轻舞都有秦笙在暗地里帮忙,她也必须尽快地找到依靠。 可不曾想,赵太后竟如此坚决地拒绝了她的示好,如今放眼宫中,她又还能找 谁呢? 快步在宫中走着,猛然间,凤素突然停了下来,身后的宫女差点撞上她。 她无意间走到了赵柔儿的昭和宫,或许,她们两人可以结盟。 凤素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抬脚缓步朝着昭和宫而去。 “你来做什么!” 赵柔儿一看见凤素就气不打一处来,挡在门口根本就不想让她进去。 意料之中的反应,凤素当时也不生气,只轻笑着说道:“当然是来看看柔妃妹妹了。” “呵,谁是你妹妹。”赵柔儿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大白眼,身子仍旧挡在门口。 见状,凤素冷冷一笑,“柔妃可别不识抬举,本宫可是慧国公主,想当本宫妹妹的,可是能从你昭和宫排到慧国去,叫你一声妹妹,可不委屈你。” 赵柔儿心中怒气更盛了些,道:“慧国公主了不起,说白了,还不是与本宫一样是妃位。” “你!”凤素气结,她最介意的,便是凤轻舞竟然是皇后,而自己是个妃。 一怒之下,她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直接抬脚走进了昭和宫中,顺势一把抓住了赵柔儿的手腕,拉着她一起进去。 “你们几个守在这里,不准任何人进来 。” 赵柔儿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直接被她拉得踉跄两步。 “凤素你想干什么!擅闯昭和宫,信不信本宫叫侍卫将你赶出去!” 一边吼着,赵柔儿一边挣扎道:“放手,你快放开我!” 凤素几乎是拖着她走进了里间,在确定周边没人后才松开手,道:“我们结盟吧。” 赵柔儿手腕深痛,怒气冲冲地瞪着她道:“你个疯子!” “呵,疯子又怎么样,总比在这个深宫,孤独终老地好。”凤素冷笑。 摸不准她的意思,赵柔儿疑惑地看着她。 “赵柔儿,你我入宫时间也不短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皇上对凤轻舞百般包容,处处宠爱,而对你,对我呢?呵,视而不见,甚至不屑一顾。” “那是对你,皇上对我……” “自欺欺人,若你不是赵太后的侄女,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到今天?” 被她这样一说,赵柔儿动摇了,她深知,自己进宫本就是政治联姻,对于蔺之晏,她确实没有把握。 再加上,这些时日,赵太后对她总是爱理不理,而且夏雪…… “所以,结盟吧,如果不想都死在凤轻舞的手上。” “……你想怎么做?” 第一百九十章 慕容彦出现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 这段时间,后宫平静了许多,凤轻舞也算是难得地有了一段安生的日子。 但也发生了些让她比较吃惊的事,比如凤素与赵柔儿两个人就像是转了性一般,日日都会都来跟她请安,也不找茬,也不多说话,请了安就走。 再比如,这两人明明不久前还是****,你死我活的,这段时间竟变得异常的亲密,偶尔都还能撞见她们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 那场面,以雨眉的话来说,就是惊悚。 凤轻舞坐在房中看医书,这些日子,天气越发热了,在屋外走一会儿,就觉得十分难受。 “娘娘,秦大人回来了!”雨眉快步从屋外走来,额间带着些薄汗。 “哪个秦大人?”凤轻舞目光还停留在医书上,有处药方她总觉得有些怪异。 “就是秦歌,秦大人呀。” 闻言,凤轻舞终于从医书中抬起头来,“秦歌,他提前回来了?” “嗯,听说秦歌大人在南江立了大功,肃清了一批贪官,今日早朝,皇上还夸奖了秦大人呢。”雨眉一脸崇拜地说着。 凤轻舞点点头,按照秦歌处事严谨不阿的性格,这确实像是他做的事。 “秦笙呢 ,秦歌回来,去看过她没有。” “这个,不知道,我这就去打听。”雨眉说着,风风火火地就要往外跑。 见状,凤轻舞连忙出声拉住她,道:“等等,我亲自去秋阑宫看看吧。” “可是,您和秦妃,她……”雨眉面色露出一抹犹豫。 凤轻舞自然知道她是在说,那日自己下令仗责秦笙一事,自从那日后,她就被禁了足,直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去见她一面。 “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顺道给她道个歉吧。” 这些日子日头太毒,凤轻舞也不想为难宫中当差的小太监,毕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 想着也并没有多远的距离,她干脆带着雨眉一起走了条较阴冷的小路,从那里可以直接绕到秋阑宫。 主仆两人缓步走着,从小路绕出来,一道长长的仪驾刚好从两人身前经过。 这是蔺之晏的龙驾。 小路出口偏僻,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仪驾从她面前缓缓走过,直接朝着不远处的秋阑宫而去。 远远的,凤轻舞看着蔺之晏从轿撵中走出,秦笙已经站在宫门口相迎。 两人站在宫门口说了些什么,蔺之晏脸上的表情很是高兴,抬手在秦笙头顶亲昵地揉了 揉,秦笙略带羞涩地笑着。 直到两人并肩走进秋阑宫中,凤轻舞始终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一步。 “娘娘,您还要进去吗?”雨眉望着她,目光中满是担忧。 良久,凤轻舞缓缓摇头,腿站得有些发麻,她有些困难地挪动步子,沿着原路回宫。 那一夜,蔺之晏都没有从秋阑宫中出来。 凤轻舞静静地站在寝殿窗边,望着夜空中缺了一块的月亮,心里却异常的平静。 寝殿内没有亮灯,雨眉一直以为她已经睡了,所以并没有在身旁陪着。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凉风,吹回了她的神智,清眸有些迷茫地在四周望了望,片刻后,嘴角又扬起一抹苦笑。 她这是怎么了。 夜风越发凉了,她抬手想将窗户关上,可手才刚触及窗子,一道黑影猛地从窗口闯入,巨大的撞击力将她狠狠往后推。 本以为会摔得很惨,可后背却被一个温暖的手掌紧紧搂住,往后退了好几步后,她才站稳。 “你……”刚想开口,可话音却在触及来人脸庞时,突然停了下来。 竟然是慕容彦? “宫中闯入窃贼,请问皇后娘娘安好?”殿外响起一阵刚劲有素的脚步声,是宫中 的侍卫。 “本宫无事,退下吧。”凤轻舞冷静出声。 闻言,屋外的脚步声渐渐散去,周边又恢复了安静。 待那些侍卫走后,慕容彦问道:“为什么帮我?” 凤轻舞无奈,勾起一抹轻笑,退后一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才发现他此时一身黑衣,看样子就是刚刚侍卫口中的“窃贼”了。 “你不觉得这样问,很没意思吗?” 慕容彦稍怔,随后也勾起一抹自嘲地嗤笑,“从来都是我觉得别人的问题无聊,说我的问题无聊的,你是第一个。” 凤轻舞耸肩,目光却在触及到他右臂时停住,“你受伤了?” “皮外伤。” 慕容彦无所谓地说着,但明显失血过多的脸色,却分明写着他现在很有事。 无奈地摇摇头,她上前一步,抬手拉住他的手臂,“别动,我看看伤口。” 伤可见骨,凤轻舞蹙眉,“你先坐下休息会儿,我去给你拿药。” “你懂医术?”慕容彦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些不信任。 “刚学的,怎么,怕我把你医死了?” 从柜子中取出医药箱,她这些日子修习医术,为了方便就在寝殿内也准备了一个医 药箱,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小心将他手臂边的衣物撕开,凤轻舞低头认真地为他清理伤口。 “可能会有点疼。”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慕容彦侧过头,凝视着她的脸,窗户未关,月光洒在她脸上,恍若仙子般美丽,又显得不太真实。 她专注地为他处理伤口,那份认真,在这一刻,仿佛也成了美的样子。 “好了。”凤轻舞立起身子,她丝毫没注意到,慕容彦的失神。 “这几天,最好不要碰水,也不要翻人家窗子。” “权宜之计,谁让有人大半夜不睡,站在窗边望月忧叹。” 慕容彦嘴异常的毒辣,最后还不忘火上浇油道:“啧啧,该不会是独守空闺了吧。” “是啊。”凤轻舞回应得干脆。 这下,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说出。 对上她的眸子,慕容彦暗叹一口气,“你赢了。” 说完,他起身就要翻窗离去。 “等等!”凤轻舞上前拦着他,眸子中带着些责备,“不是才说,不要翻窗吗?” “不然呢?”慕容彦带着些狡黠地笑了笑。 “我,一个男人,半夜从祁国皇后娘娘的寝殿,正大光明地推门出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提议选秀 “你,我……” 凤轻舞气绝,想起那日初见他时的模样,突然有一种深深地被欺骗感。 “什么你我的。”慕容彦眼中的玩味更大了些,“还是说,你不想当皇后了,你要是求我的话,看在你救我一次的份上,我倒是也有法子……” “打住。”凤轻舞打断他的自言自语,深吸一口才能接着平静地与他说话。 也不想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她转而问道:“说吧,你进宫做什么?” “睡不着,随便走走。” “不想说也可以,那三天后,我再等着看你求我听好了。”凤轻舞耸肩,说着就要往里面而去。 慕容彦疑惑道:“等等,什么三天后。” “啊?”凤轻舞故作疑惑地回头。 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道:“不好意思,我忘记告诉你了,刚刚给你用的金疮药里,我不小心加了点东西。 不过没事,三天后才会发作,也不会致死,最多也就是手臂烂掉,然后可惜了。” 说着,她还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 “……最毒妇人心。”慕容彦憋了半天才吐出五个字。 而凤轻舞却还是一脸轻笑地望着他,并不言语。 最终,慕容彦 还是妥协道:“我进宫,是为了打探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手臂可以不要,但是什么消息,我绝不会说。”慕容彦回答得干脆。 见他认真的模样,凤轻舞也知道,肯定是无法从他口中套出些什么了。 撇了撇嘴,她转身从药箱中翻出一颗丹药递了过去,道:“解药。” “你还真下毒了呀!”慕容彦脸上满是吃惊。 凤轻舞笑着,将药塞到了他的手里。 其实这药不过是一颗平常的补药罢了,刚刚她只是想诈他一下,没想到他还真有些宁死不屈的骨气。 “行!就算是你不仁,我也不能不义,这次你救我,日后若有想知道的答案,可以随时来找我,免费。” 说着,慕容彦将药吃下,也不再多留,翻身从窗户跳下,只几个闪身便消失离去。 天已经快亮了,凤轻舞抬手按了按眉心,今天她还要去太医院,看看那批在她手下培训的女医。 “娘娘,您怎么起得……这……” 雨眉长大了嘴看着殿内满地带血的纱布,与明显动用过的药箱,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只能,麻烦你收拾下了。”凤轻舞有些抱歉地对她笑了笑 。 等雨眉处理完殿内的一片狼藉,凤轻舞也已经换好了衣服。 凤轻舞出门并不喜欢带太多侍女,所以只叫上雨眉,主仆二人便往太医院而去。 太医院中,有十名身穿统一蓝白裙装的女子正在院子间辨认药材。 有人识药快,有人识药慢,但让凤轻舞很满意的是,这批女医都很认真。 “皇后娘娘,您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臣好出去迎接。” 太医院中负责教导的太医,一见凤轻舞便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而院子里的女医们,也立即跪下。 “本宫也是一时兴起,各位不必多礼,继续吧。” “是。”院中响起一片恭敬地回应声,很快众人又开始了自己手头上的动作。 凤轻舞在院子中绕了一圈,她今日是来看看女医们的学习成果。 看着她们进行了半日的学习,有一个女孩子很快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你叫什么名字?”凤轻舞缓步走上前,问道。 那名女子明显愣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慌乱地行礼道:“回皇后娘娘,小女名唤夏萱。” “夏萱。”凤轻舞重复了一遍,点点头道:“好名字。” “谢娘娘。 ”夏萱低着头,一双小手颇为紧张地纠缠在一起。 看出她的惊恐,凤轻舞有些无奈道:“本宫又不会吃人,别害怕。” 说完,凤轻舞抬手从药篓中拿出一根草药,“刚刚见你识药很快,是在宫外有学习过吗?” “是,小女的母家本就是以药堂起家,所以对药材会格外了解一些。” “懂得配药,制药吗?” “跟药堂的大夫学过几日,算是略懂一些。”夏萱始终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也低低的。 凤轻舞满意地点点头,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夏萱浑身自有一股温婉之气,让人看着就感觉很是舒服。 “那你家中……” “启禀皇后娘娘,太后请娘娘前往永寿宫,说有事相商。” 她刚准备发问,太医院外便匆匆走来一名小太监,传达永寿宫的旨意。 凤轻舞蹙眉,这个时候,赵太后怎么会突然要见她? 多思无益,将手中的药草放下,凤轻舞抬步跟随着小太监而去。 就在她身影离去的那一刻,夏萱猛地吐了口气,目光往凤轻舞离去的方向看去,眸子间透出一抹凶狠。 “凤轻舞,我定让你给我姐姐偿命。” 咬牙说着,夏萱抬 起头来,清秀的脸庞展现在阳光下,恍惚间竟与之前的夏雪有几分相似。 而另一边,凤轻舞步入永寿宫后,赵太后已经坐在贵妃椅上等着她了。 “不知母后宣臣妾过来,有何事相商。”凤轻舞礼数周全地说着。 赵太后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抹意味不明的笑,“皇后进宫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是,已有小半年。” “还记得皇后入宫时,宫中只有秦妃一人,而今添了柔妃与蝶妃,皇后之位也定了主,可即是如此,后宫当中加上皇后不过四人而已。” 凤轻舞素手收紧,指节已有些发白,“请母后明言。” “哀家认为,是该为皇上举办一次选秀,充盈后宫。” 清眸一寒,凤轻舞压住心头翻动不止的心绪,脸色仍旧清冷,“选秀一事,臣妾认为,还需经得皇上允准。” “皇帝已经同意,原本选秀就是后宫之事,也就定了由哀家与你一同负责。” “可是……”凤轻舞刚些回绝。 赵太后却直接出言打断道:“好了,此事就这样定下,两个月后正式在各名门世家中进行选秀,就由皇后你亲自督办。” “是。”凤轻舞隐忍应下。 第一百九十二章 晕倒 从永寿宫回来,凤轻舞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寝殿之中,坐在梳妆台前,清眸凝视着铜镜中的人影,只觉得十分陌生。 上一世,她深居简出,不谙世事,以为自己拥有全世界,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这一世,她清冷孤寂,七窍玲珑,只想求得一个答案,一世安稳,可终究是身陷漩涡,无法自拔。 是她的愿望太奢侈了吗?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肯成全她一次。 铜镜中,恍然出现蔺之晏的脸,凤轻舞猛地一下闭上眼睛,素手一挥,铜镜砸落碎裂之声蓦然响起。 纤指握拳,狠狠砸在桌面上,沉闷地声音与阵痛感令她清醒过来。 “骗子。” 轻声吐出两个字,凤轻舞睁开眼,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屋外雨眉心急如焚,想要冲进去,却又想着凤轻舞的命令,当下只能站在门外干着急。 她未见凤轻舞如此。 正焦急之际,屋内突然传来重物摔倒的声音,她再也不能淡定,冒着被凤轻舞责怪的压力,干脆一把推开了殿门。 “皇后娘娘!” 屋内的场景让雨眉惊叫一声,只见屋内的梳妆盒子全数散落,而凤轻舞正站在屋内清眸满是 寒意。 当蔺之晏收到凤轻舞晕倒的消息时,手上拿着的奏折猛然一颤,理智都还未回笼,就已丢下一众正在议事的大臣,冲出御书房。 长腿迈进凤仪殿时,凤轻舞已经醒了过来,正倚靠着床头与太医似乎在说些什么。“轻舞。”蔺之晏快步行至床边坐下,拉着她的双臂,上上下下地察看了好几番后,才道:“可还觉得有何处不适?” 凤轻舞微微摇头,脸色仍有些发白,为她绝美的脸蛋添上一层柔弱之感,惹人疼惜。 一旁站着的太医会意,随即躬身回答道:“皇后娘娘是近日过于劳累,身体柔弱。又气火攻心,才会导致晕倒,安定休养两日自会痊愈。” “怎么会过度劳累?”蔺之晏皱眉,眸间隐约带着些怒气,“雨眉,朕让你照顾皇后,这就是你照顾的结果?” 雨眉连忙跪下,“皇上,这是因为……” “雨眉!”凤轻舞突然出声呵斥住她,凤眸中带着些责备与警告。 蔺之晏皱眉,“说下去。” “皇后娘娘是从永寿宫回来才会晕倒的,太后让娘娘负责选秀之事,那时娘娘的身体就已经不舒服了,可太后还不依不饶地 嘱咐了许多选秀事宜,” “选秀?”蔺之晏眉间川字皱得更深了些,他并不知道选秀之事。 “只是昨晚没休息好而已,你别听雨眉乱说,选秀的事,我可以办好的,不必担心。”凤轻舞声音带着些沙哑,看得出来,她是在尽量地放轻松。 蔺之晏看向她的眸光中带着心疼,抬手想去摸她的脸,却在刹那间,被她躲过。 两人皆是一愣,凤轻舞几乎是下意识地躲避,低下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好。 沉默片刻,蔺之晏收回了手,道:“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那哥哥的事呢?你答应过的。” 指节收拢,蔺之晏眸色深沉了些,他知道,她心里始终在意着凤阳的事,这也是他们成婚的条件之一,可他现在还做不到。 “给我点时间。”说完,他起身离去。 待他走后,凤轻舞失神了好一会儿,直到雨眉在一旁悄声提醒后,她才回过神来。 “多谢章太医。”她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亲和的笑意。 “娘娘,此言折煞微臣了。” 刚刚为凤轻舞诊脉的太医连忙躬身行礼。 凤轻舞浅笑不语,一旁的雨眉立即会 意,上前一步,从手袖中拿出一袋银子塞到章太医手中,道:“章太医不必客气,凤仪宫身为后宫之主,管理后宫诸事,日后也定然还有麻烦您的时候。” “姑娘的意思,微臣明白。” 章太医接下银袋动作自然,他是宫中的老太医,深知明哲保身四个字的意思。 送走了章太医,雨眉回到殿内时,凤轻舞已经下床又坐回了梳妆台前,正静静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想问就问吧。” 雨眉愣了下,随后又摇摇头道:“没什么想问的,娘娘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呵,哪有什么理由,不过是不想他举行选秀罢了。” “那,您为何不与皇上直说呢?” “雨眉,你知道吗?他答应我的事,一件都没有做到,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办法了。” 凤轻舞说得平静,清眸间交杂着哀伤,无奈,决绝……最终又化为深深地清冷。 只在第二日,朝堂之上,钦天监正使就当堂上奏,称近日观测天象,天府星有异,星象隐隐发黑,恐皇后恰遇星象不吉,建议后宫诸事应当稍作搁置,以保后宫安定。 蔺之晏听后,缓缓点头道:“近日太 后向朕提议选秀,正使认为此时若如期进行,能否顺利。” “万万不可,天府星象暗沉,若此时后宫纳入新人,则更是雪上加霜,动摇后宫根本,日后定然不安。” “如此,选秀之事就暂且搁置吧。” 蔺之晏最终落下结论,等消息传到永寿宫时,赵太后就算是有异议,也是大局已定,无力挽回。 但她还是将话放了出去,就算是不能举行选秀,也该在宫中选一两位资质好的封为才人,以此充盈后宫,延绵子嗣。 蔺之晏知道这是赵太后最后的让步,也没有当面回绝,只道也好,且并没有表明有何中意女子。 得了这个消息,宫中女子皆是兴奋,这可能是她们唯一一次能摆脱奴婢身份,飞上枝头的机会。 永寿宫中,恰逢凤轻舞前去给赵太后请安的日子,一进去就看见有十数名打扮艳丽的女子站成一排。 “皇后来得正好,这些女子都是哀家这些日子选出来,资质极佳的,你也跟着挑一挑。” 知道太后的意思,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给蔺之晏选妃,凤轻舞只淡淡一笑,目光从这些女子身上扫过,其中竟还有她在太医院颇为欣赏的夏萱。 第一百九十三章 永寿宫的秘密 只是此刻的她,打扮艳丽,已经完全没了在太医院时清纯温婉的气质。 而这种改变的原因,是显而易见的。 夏萱自然也意识到凤轻舞在看她,当下略紧张地收拢手指,尽量地装作平静,可心跳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加快了许多 “这些女子都不错,臣妾认为若要纳入后宫的话,就那位名唤夏萱的女子吧。”凤轻舞缓缓说着,眸间依旧平静。 赵太后对她的反应倒是有些吃惊,却也没说什么,只道:“既然皇后觉得她好,那就封了才人,先在才人宫住着。 …… “轻舞封的?”蔺之晏对这件事倒是比较吃惊,愣了一下才发问。 孙公公恭声回答:“是,听闻夏萱是医女出身,如今已迁居才人宫,皇上您要……” “知道了,下去吧。” 蔺之晏目光移到手边暗卫刚送来的密报上,明显没有再听下去的意思。 细细阅读着信中的内容,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深沉。 是夜。 蔺之晏一身黑袍立于皇城郊外小树林之间,眸光在昏暗的夜晚中显得尤为冷冽。 蓦然,周边传来劲风凛厉之声,带动树叶发出沙拉响声,在幽深的树林间格外诡异。 紧接着,刀锋凌厉冷光从蔺之晏脸上一闪而过,狠辣且精准地朝他刺去。 早有防备,蔺之晏稍稍侧身,手中折扇一挡,避开一击,同时右手挥去一道掌风将来人逼退。 “呵,看来,就算是身处温柔乡,你的身手也没退步呀。” 慕容彦手拿一把短剑,嘴角含笑,此时正站在不远处趣味地看着他。 蔺之晏手中扇子收了起来,完全无视他调笑的言语,冷声道:“你去宫中做什么?” “知道你祁国也有钱,但先提醒一句,我回答问题的价格,可不低。” 慕容彦邪邪地笑着,左手手指随意从剑锋划过,眸光徒然变冷,“赢了,我就告诉你。” 说完,足尖一点,身姿在黑夜中以一个诡异的身法,迅猛冲去,剑气比刚刚只增不减。 抬起手中折扇,在他近身前猛地甩开扇面,剑刃从扇骨间穿过,蔺之晏侧身又躲开一击,手腕一转,扇子在空中旋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看准时机,他一手接回扇子,一手正好握住短剑剑柄,打算直接夺剑。 慕容彦看出他的意图,反应也是极快,手肘一挡,将他隔开,右手蓦然松开剑柄,左手紧跟接下, 以左手持剑,再次攻去。 两人见招拆招,一来一回间,刀光随着双方敏捷的身手在树林中,纷乱闪动。 争斗数十个回合,亦不能决出胜负。 “行了行了,不打了。” 慕容彦在最后一次发起进攻无效后,干脆撂挑子不干,“再打下去天都要亮了,我可还困着。” “你去皇宫做什么?”蔺之晏仍旧浑身冷漠地站着,打了那么久,气息却仍旧平稳,就连衣袍都还是那般整洁,丝毫看不出才刚刚打完一架。 慕容彦对他这幅正人君子,风度翩翩的模样,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 他对蔺之晏太过了解,深知在他这幅高大英俊的外表下,藏着连他都要惭愧三分的恶劣。 “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找,想要知道的消息。” 说着,慕容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真困,昨晚去皇宫,被你那些禁卫军发现了不说,还被你那个皇后给整了,弄得我连夜找了十几个大夫,结果却发现我竟然被骗了,她根本就没下……” “昨晚,你去找了她。” 蔺之晏很清楚地抓住了重点,身影一闪,竟比慕容彦的动作还要快上几分,话音还未落地,他手中 的扇子就已经抵住里慕容彦的胸口。 “冷静!” 慕容彦呵斥一声,手中短剑也举了起来,目光凌厉,随时有和他决一死战的准备。 “放心,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德底线,我还是有的!” “呵。”蔺之晏冷笑,“万事阁一切以利益为优先,还从未听说,讲过什么道德底线之类的。” “怎么就没有道德底线了!”慕容彦对这种偏见很是不满。 “我们诚恳做生意,付得起钱,就给得了答案,从未有过一次背信,或是谋划失败,否则……” 说到一半,他邪笑一声,看向蔺之晏的眸光稍冷,道:“你也不会来找我做生意,不是吗?” 话音落地,蔺之晏身上肃穆的杀气渐渐消散,缓缓将折扇收了回来,张开扇身轻轻在胸膛下方扇动。 “有结果了?”他冷冷问着。 慕容彦笑着收回了短刀,“说好的三天为限,本阁主幸不辱……蔺兄所付的银子。” 只嬉笑一句,慕容彦便很快感觉到蔺之晏周身的气压低了许多,咽了咽口水,他也不再废话,简洁地开口说着。 “蔺兄想要知道的,当年你生母之死因,我命往事阁上下日夜不分 追查三日,在皇宫之中找到一个线索。”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递了过去。 “永寿宫的建造地图,里面有一条密道,替你试着进去过,受了点小伤,这才误闯凤轻舞寝宫。” “你看吧,我并不是有意,大半夜偷跑进你女人寝殿的。” 慕容彦作死般补了一句,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越描越黑。 意识到气氛不对,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慕容彦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先慢慢看,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去,别再让你女人独守空闺了,指不定哪天就……啊!” “暗器伤人,太没有君子风范。”慕容彦揉着自己被石子打中的嘴角,指着蔺之晏身影消失的方向大骂。 “不知道什么叫打人不打脸啊!” 小树林里恢复了平静,慕容彦却并没再着急离去,周边满是风吹树叶之声,夏夜的清风很是凉爽。 一片月光透过树叶落在地面,银白色的光很是漂亮,柔和。 就好像,那夜她认真的眸光那般,很干净,很…… 思绪触及到此,慕容彦猛地闭眼,懊悔地偏了下头,“老天爷!月宫仙子!嫦娥姐姐!可不能开这种玩笑。”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夏萱刺杀 “夏萱拜见皇后娘娘,给娘娘请安。” 夏萱恭敬地跪在凤仪殿内,换上一身宫妃衣着的她,已完全看不出曾经在太医院学习时的温婉模样。 此刻,她无论动作仪态都像是经过悉心训练一般,对于宫中礼仪规矩也是十分熟悉,倒有些像是从名门贵族中走出来的小姐。 凤轻舞平静地望着一大清早就来跟她请安的夏萱,清眸中蕴含着看不清的深意。 “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今日凤素与赵柔儿都称身体不适,并未来凤仪殿请安,而凤轻舞也懒得看她们,也没去追问,本以为今天早上又可以偷得半日清闲,却不想,还是来了一个。 凤轻舞接过雨眉端上的茶,此时才发现,夏萱竟还未起身。 “怎么还跪着,不是让你起来吗?” “夏萱有话想对皇后娘娘说,所以不敢起身。”夏萱恭敬地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凤轻舞蹙眉,静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昨日当着太后的面,夏萱不敢多言,可无论如何,还是想要告诉娘娘,我本无意要当宫妃,我进宫的目的,只是想要学习医术,对后宫之位半点想法都不曾有过。” 说着,夏萱像 是怕凤轻舞不信一般,又接着在地上叩了几个响头,以表心志。 凤轻舞入宫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一个女人,当面告诉她,她对宫妃之位没有半点兴趣的,这倒是有些打破了,她对后宫女子的看法。 “可那日,你在永寿宫中……” “是太后娘娘召我等过去的,那时我并不知道太后是有意要从我们之中选一位才人出来,若是知道的话,我是绝不会去的。” 夏萱说得恳切,着急的模样并不像是在说谎。 凤轻舞不语,一旁的雨眉会了意,出声说道:“既然夏才人不想做宫妃,其实皇后娘娘也不是不可以向皇上解释一番,再寻个缘由偷偷将你放出宫去。” 心中暗叹雨眉机灵,凤轻舞毕竟是皇后的身份,不论人前人后,有些话不能轻易地说出口,就比如暗地里放新封的才人出宫这种话,一旦落入别人耳中,那就是恃宠而骄,目无皇威。 闻言,刚刚还坚毅十分的夏萱,此刻却犹豫起来,“我愿意不要才人的身份,但请皇后娘娘不要赶我出宫,夏萱想留在娘娘身边,继续修习医术。” 这个回答让凤轻舞眉头皱得更深了些,她还是第一次听闻,后宫之中有女 人愿意放弃主子的身份,也不愿出宫,只想在宫里当一个日日做事的宫女。 如果说,夏萱这番话是真的出自对医术的喜欢,那对于凤轻舞来说,这样一个女子她还是挺欣赏的。 可若夏萱此言,不过是另有目的,那么这个人就实在是太会隐藏自身。 沉默片刻,凤轻舞将手中茶杯放下,缓声道:“夏才人的身份是本宫封的,也未好好问过你的意见,这却是本宫疏忽了。可事已至今,既然封了才人就不能朝令夕改,夏才人你明白吗?” “是。”夏萱恭敬地说着。 “好了,夏才人不是想继续修习医术吗?那今日就在凤仪宫留下,本宫见你资质不错,我们可以一起学习。”凤轻舞语气依旧平淡。 夏萱心中却是大喜,连忙磕头道:“谢皇后娘娘成全。” 叩头那一瞬间,夏萱眼眸中喜悦之色蓦然加入一抹狠辣。 她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进宫,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为自己的姐姐夏雪报仇,至于宫妃一位,纵使她还有命活着,也不愿贪恋半分。 凤轻舞缓缓站起身,带着夏萱朝里间走去,她的医书和药箱都放在那里。 雨眉总觉得夏萱很奇怪,她的做派实在不 像是要在人手底下学习,相反,她似乎好像是有意要接近凤轻舞一般,这种感觉太过强烈,以至于令她不敢让两人独处。 “雨眉姐姐,你是在泡茶吗?我来帮你吧。” 夏萱原本在房中与凤轻舞一起研究药方,不知何时,走到了正在泡茶的雨眉身旁。 雨眉警惕地望了她一眼,根本不让她碰到茶具,“夏才人,如今不管您心愿如何,您都是主子,泡茶这种事,奴婢还是不劳烦您了。” “雨眉姐姐,我只是想帮忙而已,你千万别多想。”夏萱脸上浮现出一抹焦急。 也不知道是直觉,还是什么,雨眉对她并没有好感,只随意屈身行了个礼,转身端起茶盘就要走。 刚一转身,只觉得脖子猛地一阵剧痛,雨眉还未来得及思考,意识就已经失去了控制。 夏萱冲上前,一手将雨眉扶住,一手接下茶盘,动作敏捷干练,很明显她会武功。 “呵,一个**,想跟我斗,不自量力。” 小心将昏迷的雨眉扶到椅子边坐下,她可不想有人因为她而闯进来坏了好事。 夏萱从怀中拿出一包黄皮纸包装的药粉,趁着周边无人,快速将药粉撒入茶水当中。 脸色如常地端起 茶盘,缓步走进里间。 “娘娘,您忙了半日,先休息会儿,喝杯茶吧。” 闻言,凤轻舞从一堆医书中抬起头来,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道:“雨眉呢?” “雨眉姐姐刚刚说临时有事,就让我先给娘娘送茶水进来。”夏萱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恍惚间就犹如邻家少女般清纯。 点点头,凤轻舞并没有防备,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茶水入口,她才感觉到茶中似乎除了茶香之外,好像还填了点别的东西。 “这里面加了什么?”凤轻舞眸色锐利,顺势将茶杯放下,桌面与茶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雨眉呢!”她质问着。 夏萱蹙眉,这毒入口即散,见血封喉,她明明喝了一口,为何还能无事? “本宫在问你话,你把雨眉怎么了!” 见事情暴露,夏萱干脆不再伪装,脸上清纯不再,狠厉之色布满她的脸。 “皇后娘娘既然已经察觉,又何须多此一问,自然是被我杀了。” 神色一凛,凤轻舞抬脚就要往殿外而去,可还未迈出两步,就被夏萱拦了下来。 “娘娘别急,你很快就要见到她了。”说着,只见她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冰冷的刀光散发着渗人的凉意。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中毒 被逼至角落,凤轻舞眸色清冷,心中想着法子逃脱,一边拖延似的与她说话。 “本宫与你至今只见过三面,若是你不想当宫妃,本宫自有法子助你脱身,你大可不必如此冒险。” “哈哈!”夏萱大笑两声,脸庞更加扭曲起来,“凤轻舞,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的脸,难道你就想不起我可怜的姐姐吗!” “什么姐姐?”凤轻舞皱眉,她似乎已经找到了事情的关键点。 夏萱见她仍旧一脸茫然的样子,脸上的怒气更盛,“你还在装,我的姐姐夏雪,就是被你害死的! 她不过是奉命进宫陪太后解闷,恰好遇见皇上,被夸赞了两句,你竟然就心生嫉妒,派人毒杀了她,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夏萱说得悲愤,凤轻舞听得迷茫,且不说她有没有毒杀夏雪,就连蔺之晏在太后宫中见过夏雪一事,她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谈得上心生嫉妒四个字呢。 “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本宫,但是证据呢?你有证据能证明,是本宫杀了你姐姐吗?” 凤轻舞眸色冷静,余光却已然规划好逃脱之路,只要她能分散她的注意力,趁机跑到前 殿去,就有可能获救。 突然被此一问,夏萱反而哑言,这个消息是赵家的人告诉她的,却并没有任何证据。 看出她的犹豫,凤轻舞趁热打铁道:“看来你也没什么证据,当然本宫并未做过的事情,又怎么会有能指证本宫的证据,相反,那些撺掇你的人,不应该更有嫌疑吗?” “不可能!”夏萱回答得干脆,赵家与夏家关系亲厚,他们没有理由骗她。 凤轻舞不动声色地往房门方向移了一步。 “你姐姐进了永寿宫,想必这个消息不是赵太后,就是赵毅告诉你的,他们二人乃是同根同族,纵使你与赵家可能有渊源,但毕竟一个姓夏,一个姓赵,你就这么确定他们不会利用你吗?” 夏萱握着短刀的手收紧,很明显她犹豫了。 正在凤轻舞快要说动她之时,一名宫女突然匆匆走了过来,撞见眼前一幕发出一声惊叫。 “啊!有刺客,有刺客!” 糟了! 凤轻舞心头暗叹一声,立即迈开脚步往定好的路线绕开夏萱的刀刃,顺手拉上那名宫女跑出了房间。 夏萱此时也反应过来,身手敏捷地追了出去,一脚将凤轻舞带着的宫女踢开。 手中短刀猛 地朝着凤轻舞刺了过去。 眼看着短刀即将没入胸口,凤轻舞瞳孔一缩,想要避开却发现自己根本躲不掉。 电光火石间,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突然闪入两人之间,只在一瞬间,夏萱被猛地震飞,直直撞上殿内木柱后才从半空衰落,顿时一口鲜血吐出。 “蔺之晏。” 凤轻舞呆呆地看着眼前高大且熟悉的背影,下意识喊着他的名字,却根本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 蔺之晏转过身,抬手想抚摸她的脸,这一次她没有躲,可他却在半途蓦然倒下。 凤轻舞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被他身体的重量带着一起摔倒在地。 此时她才看见,他的胸口,正插着一把锋利的短刀,鲜血一下子染红了他的衣袍。 “啊!”周边响起宫女太监侍卫慌乱的叫喊声。 夏萱因重伤,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被禁卫军拿下。 而此刻凤轻舞的世界里,就只能看见蔺之晏陷入昏迷的脸和衣袍上越来越多的鲜红色。 “快点宣太医,救驾,快来人救驾!”孙公公猛地一下大喊出声,周边又是一阵混乱。 凤轻舞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一阵血腥气在她嘴中散开,唇瓣的疼痛让她恢复了 理智。 连忙叫来两名侍卫,让他们帮忙将蔺之晏抬进寝殿,而她则快速翻出药箱,为他拔刀,包扎。 “快,给我一把小刀!”凤轻舞冷静地吩咐着。 在场之人皆是慌乱,此刻也只知道听吩咐做事,很快就有人将刀递给了她。 专注地划开他伤口周围衣物,露出伤口,凤轻舞的双手很快沾满了蔺之晏的血,而且鲜血呈黑色。 刀上有毒,而且流血不止,再不拔刀蔺之晏必死无疑。 下定决定,凤轻舞也不犹豫,做好相应措施后,手握刀柄,猛地一下用力,短刀被拔了出来。 果然拔出的短刀刀身呈黑色状,很明显是下了剧毒的。 “药和纱布。”凤轻舞专注地为蔺之晏处理伤口。 同时干脆用刀从自己掌心狠狠一划,顿时鲜血溢出,凤轻舞将自己的血滴落在蔺之晏的伤口上,渐渐黑血出得少了些,可血仍旧止不住。 “怎么会这样!” 她在苗疆被灌下如此多毒药,早已是百毒不侵之身,以她的血应该能解毒才是。 也没有多少考虑的时间,凤轻舞从药箱中拿出金针,当务之急是要先给他止血,否则毒还不至死,这样的出血量就能要了他的命 。 金针封住蔺之晏几所大穴,伤口的出血量有很明显的减弱,再行了一次针后,就只有少量的出血。 太医此时也赶了过来,一见凤轻舞正在处理伤口,也都立即为她打起下手来。 几个人行动治疗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待到蔺之晏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凤轻舞才站起身,面色满是寒冷。 “你们先照顾皇上,有任何问题,立即来回本宫。” 说完,凤轻舞转身走出寝殿,直接朝着夏萱被看押的房间而去,神色凛然,手中紧握着从蔺之晏身上拔下的短刀。 “说,解药在哪!” 短刀直接抵在夏萱的脖子上,凤轻舞半句废话都不想再多说。 夏萱嘴角还带着血迹,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来,“没有解药。” “那本宫现在就用这把刀也给你来一下,看看到时候,你该如何自救。”说着,凤轻舞抵住她脖子的手更用力了些。 “哈哈!”夏萱反笑,“凤轻舞,我若是惜命就不会来了,我告诉你,这个毒根本没有解药,因为那是专门针对你百毒不侵的体质制作而成的,它只会让伤口无法愈合,然后流血致死。 说起来,这个毒药的配药思路还是你提供给我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神秘黑色图腾再现 夏萱扭曲且狂妄地笑着,看上去她整个人都已经被仇恨冲垮了理智。 凤轻舞早就恨不得一刀杀了她,可若是夏萱死了,那么解药就真的没有了争取的余地。 手心紧紧握拳,凤轻舞压着心头的怒气松开抵在她脖间的手。 “来人,将她拖下去,好好招呼,不管用什么方式,都必须让她说出解药下落!” 凤轻舞转身离开,身后的夏萱却还是疯狂地大笑着,那个声音很是刺耳。 赶回寝殿,殿门口正巧遇见,听闻消息后赶来的颜宓。 “发生什么事,怎么会突然有刺客光天化日之下,闯进皇宫行刺!” “这个以后再说,先跟我进来,他中毒了,我们得先想办法给她止血。” 凤轻舞一把抓住颜宓就往殿内冲,此时屋内血腥气已然重得令人忍不住为蔺之晏捏一把汗。 颜宓上前查看了凤轻舞处理后的伤口,处理得很是严谨,又搭上蔺之晏的手腕,开始为他把脉,过了好一会儿后,颜宓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不行,毒性太猛烈,金针只是暂时止住了血。” 凤轻舞又何尝不知,可奈何她想尽了法子都没能有效地止血,如今更是着急万分。 “本宫已经拷问了夏萱,可她 就是坚持说没有解药,我……哎!” 看着蔺之晏苍白的脸,凤轻舞感觉自己就快要疯了,千算万算,她怎么都没想到,他竟会冲出来为自己挡下那一刀。 “皇后娘娘,你先不要着急,一定会有法子的。”颜宓宽慰地说着。 凤轻舞轻轻摇头,“本宫试着用自己的血去解毒,却根本没有作用,按照夏萱的说话,这种毒药只会让伤口无法愈合,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消去毒性。” 闻言,颜宓才发现凤轻舞的手心此刻满是鲜血。 沉思片刻后,她像是突然响起些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我记得曾经有一本医书上,这样写过,药浴的作用是可以令病人不间断地进行治疗。 如果毒药是能让伤口无法愈合,那么我们或许可以使用药浴,再配上娘娘的金针加持,或许能抵御毒性的发作。” “有道理。”凤轻舞对颜宓的医术还是十分信任的,“药浴需要配什么药材呢?” “有助于伤口愈合,止血即刻。” 两人确定了方案,即刻就安排人去做,很快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弄好。 颜宓碍于礼数不便进去,而蔺之晏使用药浴治疗之时,必须有凤轻舞的金针加持,所以很快殿内就只有 凤轻舞与昏迷的蔺之晏两人。 此时,蔺之晏的衣服都已经脱下,整个人***坐在浴桶中。 若是平时,她可能会羞得没脸看,但此刻却根本顾忌不了那么多,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蔺之晏绝对不能死。 由于药浴的关系,整个房间渐渐被浴桶中升起的雾气所笼罩,夏日天气炎热,整个房间很快就成了蒸笼似的地方。 凤轻舞只两针就已然满头大汗,汗珠随着她光洁的额头往下滑落,很快打湿了她额前秀发。 又是一针下去,也不知是药浴的作用还是金针的刺痛,让蔺之晏低沉地**一声,剑眉皱起,看起来像是在隐忍着些什么。 而此刻,凤轻舞最怕的,是他没有反应,只要他意识还在,就代表她们的治疗方法是有效的。 “蔺之晏,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凤轻舞尝试着与他对话,“不管你听不听得见,你给都我记住了,你绝对,绝对不能死!” “我早就说过,若是你死了,我绝不会当寡妇,立马就改嫁。” “你还欠我许多承诺还没有实现,不可以用这种方式耍赖的!” 一边施针,凤轻舞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眼眶渐渐红了。 抬手一把将挡住她视线 的泪珠抹掉,凤轻舞拿起金针在他身上轻柔转动,以此最精准地刺进他身上的穴道。 最后一针要落在他后颈的风池穴,素手将他长发打开,凤轻舞金针正准备落下,却又蓦然停下。 一双清眸瞪大,脚步微弱往后退了几步,金针也随之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会,怎么…….可能?” 连连摇了好几下头后,她又慌忙走上前去,将他乌黑长发掀至左边,蔺之晏耳后神秘的黑**腾展现在凤轻舞的眼前。 这个图腾,她终于想起来了。 那一夜,在她与何玮新婚洞房的那一夜,与她一夜荒唐的男人耳后,也有同样的黑**腾。 而巧的是,这个图腾除了颜色外,竟与苗疆人所用的图腾图案完全一致。 怪不得在苗疆时,她总觉得苗疆的图腾似乎很熟悉,怪不得蔺之晏对苗疆的事,了如指掌,怪不得他第一次见她,就说爱她。 原来这一切竟从一开始,就已经安排好了。 望着他耳后的黑色的图腾,凤轻舞眼中纠缠着怨,爱,悔,悟……种种复杂之情,酿成一滴眼泪滑过。 凤轻舞半跪在浴桶边缘,从背后紧紧搂住蔺之晏,埋首于他的脖颈间,低声抽泣。 “你 醒过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我是该爱你,还是该恨你!” “……” “你凭为什么不告诉我……” “……” 良久,等凤轻舞从殿中出来时,浑身衣衫尽被汗水与雾气打湿,睫毛间还带着些许水雾,眼眉低垂透着疲惫,不由得令人分外怜惜。 “怎么了?”颜宓担忧地走上前,十指紧紧纠缠在一起。 沉吟片刻,凤轻舞才抬起头朝着她轻轻笑了笑,“血止住了。” 颜宓稍愣,随即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猛地上前一步抬手紧紧抱住凤轻舞,眼眶湿润了些。 “谢谢,谢谢你救了主子。” 凤轻舞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这样拥抱着,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明明是她害他至此。 “先别着急,我刚刚给他把了脉,血是止住了,可他人却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 颜宓松开她,眉间浮现沉重之色,“会不会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还在昏迷,暂时醒不过来?” 凤轻舞摇头,她并不知道原因,可蔺之晏的脉象中确实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 这让她很是担心。 就在这时,凤仪宫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紧接着就是太监尖锐的声音。 “太后娘娘驾到!” 第一百九十七章 颜宓落狱 “皇帝呢?皇帝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赵太后人还未到,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蔺之晏当时的情况紧急,凤轻舞也没来得及封住消息,见状,估计再过不了多久,整个祁国都会知道了。 凤轻舞蹙眉,却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臣妾见过太后。” “这个时候了,还行什么礼!听说皇上遇刺,伤得重不重,如今怎么样了!” “皇上伤势已经好转,只是还未醒过来。”凤轻舞缓缓地说着,清眸间满是复杂的神色。 赵太后一听这话,当下扶额往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在宫女的搀扶下站稳。 “快,快带哀家去看看。” 本不想让他人接触在此刻的蔺之晏,但碍于身份,凤轻舞也只得侧身让她进去。 赵太后快步走至床边,稍稍察看后,随即厉声质问道:“各位太医,哀家要你们说实话,皇帝的伤势到底如何?” “启禀太后,皇后娘娘医术高明,已经将血止住,只是不知为何,皇上似乎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也就是说,皇帝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太后追问。 凤轻舞眸色沉了些,上前一步恭声道:“母后,皇上洪福齐天, 或许过两日也就醒了。” “是是,也有这种可能。”一旁的太医附和着。 赵太后眸色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凤轻舞,过了半晌,也未再发一言。 “秦歌,你冷静点!” 屋外传来颜宓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吵闹声响后,秦歌的声音也传进了屋中。 “宓儿,你让开!凤轻舞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要这般维护她!” “她是皇后,是皇上正妻,自然也是我们的主子。”颜宓怒声。 “可你没看见她把皇上害成什么样了吗?若是这次皇上出了任何问题,我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凤轻舞脸色苍白地站在殿门口,眼前是争执不休的秦歌与颜宓。 “够了,这里是凤仪宫,不是你秦府,要吵也给本宫滚出去吵!” 怒斥一句,凤轻舞尽力站直身子,目光所过之处满是冷冽。 秦歌见她出来,当下脸色仍旧难看,连礼都未行,反而冷笑一声道:“皇后娘娘,好大的架子。” “秦歌!”颜宓干脆抬手推了他一把,“注意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已经很客气了。”秦歌脸上满是怒气,“早就说过,这个女人留下来,就是个祸害。” 对于凤轻 舞,秦歌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自从蔺之晏遇见凤轻舞之后,他的果断,他的冷静沉着,都在这个女人面前打了折扣。 儿女私情恰恰是一个帝王最不应该拥有的,哪怕他的妹妹秦笙也深深爱慕着主子,他都十分庆幸,因为自己的妹妹从未因儿女私情而阻碍过他,甚至能用这份感情去帮助他实现大业。 可凤轻舞却不一样,在南江时,他曾对她改观,觉得这个女人或许也可以帮到主子,可结果她却让主子陷入一次又一次的危险之中,甚至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不管秦大人如何看待本宫,但此刻本宫依旧是皇后,现在本宫命你,从凤仪宫滚出去!” 凤轻舞小脸一片苍白,却始终定在原地,眸色很是坚决。 而秦歌此时亦是丝毫不肯退让,“恕臣难以从命。” “那哀家的命令呢!” 屋内,赵太后缓步走出,周身仪态亦有点不怒自威的气场。 秦歌事先并不知道赵太后也在里面,当下心头吃惊,旋即下跪道:“臣不知太后在此,请太后恕罪。” “呵,恕罪?”赵太后尾音上扬,语气间明显带着嘲讽之意。 “看刚刚秦大人 的口气,可一点都没有将哀家与皇后放在眼里啊,哀家可没资格怪罪于你。”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凤轻舞细眉紧紧拧在一起,清眸间带着很明显的忧虑与深沉,却是一言不发。 气氛越来越压抑,颜宓心中焦急,如今蔺之晏伤势不明,秦歌决不能在此时出事。 “启禀太后,秦大人也是忧心皇上,所以才一时冲动,冒犯皇后娘娘,请看在他赤城衷心,又屡立大功的份上,饶他一次吧!” 她的一番言词说得恳切,却丝毫没能缓解赵太后脸上的怒气,反而将怒火引向了自己。 “颜姑娘还真是能言善道,若如此目无法纪都能被饶恕,那是不是日后任凭谁都可以仗着自己立了点功,就闯进后宫辱骂皇后!”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以哀家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赵太后根本不给颜宓反驳的机会,“来人,秦歌,颜宓目无皇威,不敬皇后,即刻免去所有职务,一同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周边侍卫领命,很快就将两人一同带走。 全程,凤轻舞始终冷漠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在赵太后下旨时,缓缓闭眼,暗暗叹了口气 。 “皇后,你懂医术,今后就由你亲自照拂皇上,事关重大,你切不可大意。” 闻言,凤轻舞有些吃惊地抬头,她本以为赵太后会将她推离蔺之晏身边,却不想她竟主动将这个任务交给她。 “臣妾遵旨。” 不管她出于何种原因要这样做,凤轻舞都得接下。 祁国情势内忧外患,她绝不放心让其他人照顾重伤的蔺之晏,就算赵太后没有主动要求,她本也是打算,用尽一切代价照顾他的。 “行了,哀家先回去,你好生照顾皇帝。” 说完,赵太后迈步离开凤仪宫。 目送着她离开,凤轻舞心底里纠缠着许多疑问,赵太后与蔺之晏向来是面和心不和,她本应该是最希望看到蔺之晏这种状态的人。 而她刚刚将颜宓和秦歌下狱,目的也应是为了要削弱蔺之晏手下的势力,借此更方便的把握皇权。 可是,又为什么要将她留下照顾,难道她就不怕,自己真的将蔺之晏救醒吗? “皇后娘娘,您起来吧。” 雨眉此时已经醒了过来,一听到自己被打昏后所发生的事,差点没懊悔死,若是她能早一点看穿夏萱的真面目,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正式参政 蔺之晏重伤的消息传得比凤轻舞想象的要快上许多,不过一夜之间,众朝臣皆匆匆赶进宫请见。 知道他们心思各异,凤轻舞也懒得应对,干脆推了名太医出去,说蔺之晏养伤期间,不宜见客,否则对其伤势治愈会有所不利。 顿时,朝臣们也没了理由再请见,否则说不准就会被降一个不顾圣体安康的罪名。 可这样安生的日子也没过多久,很快外界便传出了蔺之晏已死的消息,弄得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更有传言称,刺杀蔺之晏的人便是凤轻舞亲自册封的夏才人,所以她很有可能就是刺杀事件的幕后黑手。 流言真真假假地传播着,短短几日时间,等它再传进凤轻舞耳朵里时,就已经变成一个更过分的说法。 凤轻舞乃是祸国妖姬,在慧国时就行为不检点,新婚第二日便休夫,趁蔺之晏在慧国时,使用媚术将其勾引才坐上祁国皇后之位。 雨眉跟她描述时,不免删减掉许多难听的话,即使这样,凤轻舞也觉得这些人的想象力未免太好了。 而且还能如此详尽,又半真半假地将她在慧国时的事都抖落出来,这要说背后没人操作,她怎么都不 信。 “皇后娘娘,您是说,背后有人故意在散布谣言?” 凤轻舞点头,目光还是落在桌上的医书上,她最近尝试了许多方法想让蔺之晏醒过来、 也不知为何,他明明伤口已经恢复,身体状况也渐渐好转,却始终醒不过来。 “会是凤素吗?在祁国,能说出那么多事的,也就只能是她了。”雨眉猜测着。 “她没有那么大的能量,顶多算是个提供故事细节的人罢了。” 凤素也是个聪明人,如今她在祁国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蔺之晏身处慧帝的基础上,她纵使看不惯凤轻舞,也绝不会在此时在背后捅刀子。 因为,她不知道,这一刀究竟会捅在凤轻舞身上,还是捅在蔺之晏的身上。 雨眉皱着眉,“既然不是凤素,那么就只能是赵家了。” 这一次凤轻舞没有再搭话,她确实也是这样猜测的。 “太后驾到!” 尖细的太监声音打断主仆两人的谈话。 凤轻舞站起身,快步走到殿门前迎接,“臣妾拜见母后。” “不必多礼,这些日子,你照顾皇帝也是辛苦,就不必再拘礼了。”赵太后难得慈祥地说着。 “皇帝最近如何?” “还是老样 子。”凤轻舞如实回答,而事实上,现实情况也不由得她有任何的隐瞒。 赵太后脸色有些失望,沉吟片刻,又抬起头道:“你们几个先下去,守住门口,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哀家有事要单独与皇后说。” 闻言,凤轻舞有些惊讶,又很快反应过来,朝着雨眉的方向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出去。 待宫人都退出去后,赵太后才缓缓叹了口气,模样看起来十分的沉重。 “皇后,哀家今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母后请讲。” “哀家想让你以祁国皇后的身份参与朝政。” 话音落地,凤轻舞朱唇微张,看向赵太后的眸子明显带着震惊,“母后,你的意思是,让我代替蔺之晏参政?” “是。”赵太后肯定地说着,面色严肃,完全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看到凤轻舞吃惊的样子,赵太后也没生气,反而更加认真起来。 “皇帝如今昏迷不醒,短时间还好说,可若是时间长了,朝政难免耽搁,有心之人也会趁此机会扩张势力,等皇帝醒过来,他这些年所建立起来的一切,就都毁了。” 凤轻舞蹙眉,“可是,后宫不得干政。” “那是你们 慧国,在祁国,太上皇时期就已有皇后参与处理朝政的先例,所以如今皇帝昏迷,又没有皇子可代任,你去参与并处理政务,是理所应当的。” 赵太后极力劝说着,眸光间满是期待。 凤轻舞对于朝廷大权并没有多少兴趣,此刻令她最感兴趣的,是为何赵太后会放弃如此好的把控朝政机会,而且还白白将这个机会送到她的面前。 “臣妾对朝政知之甚少,恐怕无法担此重任。”凤轻舞出声拒绝。 对于她的回答,赵太后明显吃了一惊,她根本没想过,凤轻舞竟然会放弃如此好的掌权时机。 思绪一转,赵太后明显从她眼中读到了不信任的情绪,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哀家知道你为何拒绝。” 赵太后说着,眼眸低了低,道:“可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哀家希望祁国江山安稳的心,从未有过任何改变。” 闻言,凤轻舞不语,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时至今日,先皇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都仍然会时不时地浮现在哀家的眼前。不论过了多少年,纵使哀家已经老了,他都还是少年时的模样,气宇轩昂,英俊潇洒。 ” 赵太后说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同于以往的老谋算计,那是一抹来自回忆里的笑。 “哀家不希望他用一生守护的江山,就这样落入他姓人的手中,白白地被毁掉。” 凤轻舞知道,赵太后口中的“他”指的定是先帝,而“他姓人”指的却是自己的母家,赵家。 赵毅在蔺之晏重伤后,便以强硬的手段将朝堂紧紧握在手中,竟已渐渐露出了些暗中帝王的感觉。 “所以皇后,无论是为了以命护你的皇帝,还是为了祁国的江山社稷,也都请你一定要接受哀家的提议,正式开始参政,如此才能守住祁国这一片山河。” 凤轻舞抬眼,紧紧凝视着她的脸,心渐渐动摇了。 从来都听说赵太后心狠手辣,把持朝政多年,却从不知晓,原来她竟是如此爱慕过先帝。 只是后宫参政自古就是颇受争议之举,哪怕有过先例,也避免不了阻碍。 赵太后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却也将凤轻舞推上了风口浪尖。 答应,就有蓄意夺权之嫌,不答应,就是不顾大局,无情无义。 凤轻舞沉思着,清眸流转间,已然做下决定。 恭敬行礼道:“臣妾遵命。” 第一百九十九章 波折重重 “但臣妾有一个条件,还望母后能够成全。” 赵太后神色微沉,片刻后才缓声问道:“说说看。” “秦大人与颜宓当日冲撞母后,也是心忧皇上,情有可原,如今他二人牢中反省已有数日,请母后开恩,赦免他们之过。” “好,既然如此,那今日哀家便下旨放他们两人出来,不过皇后,也得履行你的承诺。” “母后放心,臣妾定会坚守到皇上醒来,重掌大权之日。” 两人的约定就此达成,赵太后是个信守承诺之人,当日就下旨赦免了颜宓与秦歌之罪。 “蔺之晏,明日我就要正式参与朝政了,太后心思不明,朝堂上赵毅必然不会甘愿罢手,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 “……” “蔺之晏,你是不是故意的丢下一个烂摊子给我,以为这样我就会为你守寡了吗?” “……” “罢了,等你醒过来,好好教训你。” 趴在床边,凤轻舞轻声说着,这些日子她多次使用药浴为他治疗,伤口已无大碍,开始慢慢愈合,却不知为何就是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每夜,她都会过来与他说话,有时会说到半夜,第二日醒来还靠在床头 ,有时望着他一整夜,什么话都不说。 但心底的声音却始终在喊一个名字。 凤轻舞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等着他来解答,她已经被困惑地太久了。 “罢了,等你醒来再教训你。” …… 虽说凤轻舞本是公主之身,但慧国笃定后宫不得干政,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上朝。 金銮殿上,凤轻舞端坐于龙椅侧方凤座之上,清眸缓缓往殿下一扫而过,朝臣神色各异。 “皇后娘娘,如今皇上圣体不安,您不在后宫好生服侍,怎么反而还插手起前朝的事了。” 赵毅的声音率先响起,从凤轻舞进殿宣布正式参政起,他眼中的不屑便一直没掩饰过。 对于朝堂,凤轻舞的了解虽少,但也知道赵家的势力最大,她今日的主要任务就是处理好赵毅,否则她寸步难行。 沉吟片刻,凤轻舞脸色仍旧淡淡的。 “正如赵首辅所言,皇上圣体不安,暂不能处理朝政,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否则百姓不安,本宫乃是后宫正主,皇上亲册祁国帝后,在此特殊时刻,理应站出来,稳定朝纲。” “话说得倒是好听,但一个异国公主,难免 让人心生疑窦。”赵毅不依不饶。 “赵首辅此言差矣,本宫今日来此是经由太后同意,即使赵首辅对本宫有所质疑,难道对太后的决定,也不信任吗?” 凤轻舞缓缓说着,眸子中带着冷冽,浑然天成的贵气,坐在凤座之上显得格外耀眼。 “你!” 赵毅此刻脸色铁青,他怎么都没想到,在如此大好时机之下,赵太后会突然从背后捅他一刀,而且是毫无缘由,还无预警的情况下。 明明如今的局面是他们一直所期盼的,这不得不让他怀疑,凤轻舞可能是给赵太后下了迷魂药。 “臣倒是觉得皇后娘娘所言在理。” 一个声音打破了朝堂上的僵持,抬眼看去,只见朝臣列位中,上官翔缓步走出。 “如今皇上圣体不安,膝下又无皇子,由皇后娘娘出面稳定朝纲乃是最明智之举,赵首辅又何须如此疾言厉色。”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一个后宫妇人,如何能够支撑得起大局。” 凤轻舞轻勾嘴角道:“本宫才第一日上朝,还未着手政事,赵首辅又如何知道本宫撑不了局面呢?” 上官翔接着道:“是啊,老臣看皇后娘娘贵气非凡 ,必然有过人之处,加之众朝臣全力辅助,想来定不会辜负吾等期望。” “上官大人放心,本宫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赵毅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当下冷哼一声道:“哼!上官太傅倒是心宽得很。” “殊不知,是不是赵首辅太过于杞人忧天?”上官翔毫不留情地回击着。 眼看着朝堂气氛****,在场不少朝臣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上前劝阻。 以往,蔺之晏在朝时,这两位大人还只是“暗斗”,如今凤轻舞在朝,干脆把恩怨翻到了明面上来。 赵家家大业大势力大,就算是到时候蔺之晏醒过来,也不一定就会因此动他,而上官家人家三代忠良,与赵家不和多年,也不会在意多一道梁子少一道梁子的。 而且最让朝臣们担忧的是,太后竟然是凤轻舞此次参政的推手,谁都猜不透这里面的水有多深,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敢去做第一个下水之人。 干脆一个个默不吭声,等你们两方吵够了,他们在看形势处事。 朝臣们的心思,赵毅明白,凤轻舞也明白,她今日敢走上来,也正是因为赵家如今还无法在朝堂上只手遮天, 朝臣们见风使舵,也就有了她立足的机会。 “够了。” 凤轻舞率先打破沉默,眸色深沉,“既然二位意见相左,不妨先缓和一段日子,若是到时大家都认为本宫挑不起大梁,届时本宫只会退居后宫,照顾皇上,永不问前朝之事。” 此言一出,赵毅也再没了可以争辩的话语,目光凶狠地瞪了上官翔一眼,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凤轻舞参政已成定局,他若是再强硬不肯,不免会落个不敬皇权之嫌。 如今他们谁都没有办法预料蔺之晏到底会不会醒过来,醒不过来还好,若是醒过来,以他如今的行事作风,指不定会利用这段时间肃清一批官员出去。 到时候,他赵家必定首当其冲地成为众矢之的。 上官翔仍旧一脸肃穆,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如此,臣愿助皇后娘娘一臂之力。” 一锤定音,两人的争斗有了结果,众朝臣中已有接近半数跟随着上官翔朝凤轻舞行礼。 剩下的,也在赵毅快喷火的目光中,犹犹豫豫勉勉强强地行礼。 凤座之上,凤轻舞心头舒了口气,这一关她算是过去了,日后就不是光耍耍嘴皮子,就能摆平的了。 第二百章 长亭指点江山 从朝堂上下来,凤轻舞去了蔺之晏每日下朝都会去的御书房,里面已经有一座小山高的奏折在等着她了。 一边批阅着,她心中忍不住地苦笑,以前倒是没觉得,如今才发现做皇帝竟是如此辛苦,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登上这个九五之位。 正想着,殿外孙公公上前传报一声,凤轻舞微愣,随即轻轻点头。 不时,颜宓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而来,到屋内后恭敬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凤轻舞揉了揉眉心,另一只手抬起挥了挥示意,很快房中宫娥悉数退去,只留她二人在房内。 “他怎么样?” 凤轻舞开口第一句便是询问蔺之晏,对于他的病情,除了她自己之外,她唯一相信的就是颜宓了。 闻言,颜宓明显一震,眸光中带着抹令人看不懂的深意,旋即快速掩盖下去。 “还是老样子。” “这些日子我会很忙,还要劳烦你多费些心。”凤轻舞说着,神色仍旧淡淡的。 反观颜宓却是止不住地轻笑,“若说是旁的拜托我也就罢了,娘娘您白日都定时去照拂主子吃喝用药,夜晚也时刻守在身边照料,哪里就需要我了?” 知晓她是在打趣自 己,凤轻舞也不恼,只摊手指了指桌上一堆奏折道:“这堆烂摊子,他总不能一直扔给我吧。” “就真不怕我把祁国打包卖了?”凤轻舞说完,还补了一句,脸上的神情倒像是真的在思考一般。 颜宓脸色一僵,很快恢复镇定,“这话,您还是别再说了。”因为外面的传言,已经够精彩了。 后半句,她没敢说,但是她想凤轻舞一定能明白。 “赵家那些人可还听话?”抢在气氛沉下去之前,颜宓开口问道。 凤轻舞摇头,“公然抗命。” 短短四个字已经将她的处境概括得很清楚了。 她虽在朝堂之上,以太后和上官翔之力强行参与朝政,但赵家又怎么会就此罢手,她所颁布下去的指令,尽数折了回来,每一本都还附上了一张“认为不妥”的请罪折子。 无论她下达什么命令,赵毅都想尽办法从中挑出错处反驳回来,那些丝毫找不到错处的,到最后也都是相关人员不到位,事情一拖再拖,然后不了了之。 “娘娘可想过应对之策?” “想过。”凤轻舞点头,她这几日困扰的就是这个事。 嘴角扬起一抹嗤笑,她又接着道:“一无人手,二无情报,三无……” “咳!” 颜宓轻咳一声打断了凤轻舞自嘲般的细数。 “那娘娘为何还要硬撑下去,虽说主子现在昏迷不醒,但只要他还活着,赵家根本不敢对您下手,您依旧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后,甚至还可以选择与太后结盟,如此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这可不像是颜宓会说出来的话。” 凤轻舞看向她,眸光中带着冷冽,“日后可不能再说了。” 明晃晃的威胁。 颜宓稍愣,旋即展开一抹笑意,“我也不想啊,可是若不这样,您的智囊可请不出山。” 凤轻舞蹙眉,“什么意思。” 递上一个锦囊,颜宓道:“自己的人手可以慢慢培养,但绝不能是如今这种情势之下,无端端落个意图夺权的罪名,日后更不好办事。” “既然自己人不能用,那也不妨去用用敌人的手,你的敌人勾结利益是什么,你就给他们什么,或者偏偏只帮扶利益的一端,利益不均,我们就可以从中插手。” 凤轻舞拿着锦囊,眼眸微眯,“这也不像是颜宓会说出的话。” “这是上官太傅让我转达的。”颜宓回答得干脆。 “看来,我的一无人手说错了。” 打开锦囊,只见上面写着,“三日后,东山长亭见。” …… “怎么样?” 深夜,凤轻舞缓步走进寝殿,殿内的雨眉正在一旁伺候,见她进来,连忙迎上,却只是缓缓摇头。 意料之中的答案,凤轻舞缓步走近床边,蔺之晏静静地躺在床上,若是不知道内情的,恐怕也只会认为他只是睡着了。 “回去歇息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 “娘娘,您也累一天了,还是让我守着皇上吧,您放心,一有什么情……” 话还未说话,凤轻舞娥眉皱起,眸光中的神色,很明显是不想再听她说下去。 雨眉无奈,咽下最后半句话,朝着屋内其他几位宫女挥手示意,一同退出了屋子,临走时颇为担心地看着屋内一眼。 “今日下了三道旨意,第一,给朝中对赵家不满的朝臣,忠良不论,先赏赐了不少银子。” 说着,凤轻舞轻笑一声,就算他们认为我做的决策都有问题,那么给钱送礼总没有问题了吧。 “第二,颜宓给了我些东西,都是你这些年查出的赵家宫内的眼线,你没动,但是我都下令找个缘由收押进牢。” “第三,赵家有两个得意门生,我看着还不错,就让他们去边关任了个虚职,我想,他们会喜欢那里的。” 又道:“要我一个人唱 独角戏吗?” “.…”没有回应。 “颜宓说,你只要一听见有人骂你,一定醒地快。” “.…” “明日,我要出去一趟,不远,很快就回来。” “……”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蔺之晏散落碎发抚至耳后,神情专注,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收回手。 “睡吧,夜深了。” 将外衣脱掉,凤轻舞和衣在他身旁躺下,床够大,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肢体却无任何接触,若是以前蔺之晏早就缠上来,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才好。 那个时候凤轻舞老是抗拒,可今晚莫名她觉得很冷。 呆呆地望了会儿头顶明黄色的帷帐,凤轻舞侧头看向他安静沉睡的脸,翻身往他的方向靠拢了些。 …… 东山长亭。 凤轻舞到时,上官太傅绢衣素冠立于长亭之中,山间清风吹动他的衣角,清风霁月,世外高人之姿。 “太傅。”轻轻一声,凤轻舞上前缓缓屈膝行了一礼。 “娘娘不可。”上官翔如此说着,行动上却未有任何阻止,并不是因为他受得起,而是两人心照不宣,朝堂一套并不适合在这清雅山间使用。 凤轻舞也是一身素衣,她是微服出宫。 “这三日幸得太傅指点,轻舞感激不尽。” 第二百零一章 东山有高人 上官翔轻笑摇头,“老夫不过多言几句,娘娘聪慧无双,短短三日引得赵家联盟瓦解,老夫佩服。” 浅笑不语,凤轻舞礼数周到地望着他,瓦解赵家联盟的方法是上官太傅借颜宓之口告诉她的,其实也算不得她的功劳,顶多她也就是顶了下达旨意的名义而已,背后出力的,仍旧是忠诚于蔺之晏的部下。 “不知上官太傅今日特意相邀东山,有何事指教?” “指教不敢当,老臣是有事相求。” 上官翔回答着,已布满做皱纹的眼角闪出一抹星光,“此事只有娘娘能办成,还望娘娘看在老臣的薄面上,施以援手。” 说着,他双腿微屈,竟是要跪下。 看出他的意图,凤轻舞赶忙上前将他扶起,道:“太傅切不可如此,有话您请直说。” “不,娘娘您先听老臣把话说完。” 上官翔最终还是跪了下来,“皇后娘娘参政时间虽短,但您的决断力与心智都胜过寻常男子,但……就当是老臣以小人之心,请问娘娘,您是否有意坐拥祁国江山?” “上官太傅慎言,本宫绝无此意,若不是情势所逼,本宫应在后宫照料皇上。绝不会趁皇上重伤之机 ,逾距分毫。” “那好,娘娘可知,东山在祁国虽是座不起眼的小山,可其间却终年住着一位隐士高人,名唤彦泽。” 凤轻舞蹙眉,她来祁国时日虽长,但宫外之事却知之甚少。 “他性情古怪却收藏着不少珍惜药物,其中有一样冰魄草,可治愈百病。” “您的意思是,冰魄草可救得蔺之晏!” 她一把抓住上官翔的手臂,清眸间明显带着期翼的星光。 “不知。”上官翔如实回答。 冰魄草的效力并不是道听途说,祁国正史上有着明确的记载,也确实有人在服用冰魄草后得以重病痊愈。 “此药可遇而不可求,知之者甚少。” “没关系。” 如今这种情况,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会去试一试。 “您可知那隐士高人如今在何处?” “就在这东山之上,老臣前两日已派不少门生上山求药,就连颜姑娘昨日也去了,全都无功而返,老臣也是逼于无奈才会求助于娘娘。” 凤轻舞点点头,“明白了,您今日特意邀我来此,就是想让我亲自上山。” “是。”上官翔端视着她,“如今只有您才能救皇上了。” 闻言,凤轻舞点头,将上 官翔扶起,问道:“您可知,彦泽高人为何不肯赐药?” “他说我们没诚意。”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转头看去,只见颜宓和秦歌满脸不爽地从背后小树林间走出。 “价值连城的珠宝他不屑一顾,古玩字画也一概不收,我与秦歌都快给他跪下了,却连面都不着!” 颜宓心头气愤,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登山了。 “诚意?” 凤轻舞抬头望东山顶峰的方向望了望,眸光淡然却又透出一股坚定。 “既然严重高人想要诚意,那我就给他诚意。” 说着,她快步走至山脚,望着盘旋入高峰的山路,旋即跪下。 “皇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颜宓连忙上前想将她扶起。 凤轻舞却干脆甩开她的手,语气稍加严厉地呵斥道:“你们站在此处,谁都不准上前。” “可……” “这是命令。” 严厉的语调从她口中说出,纵使她此刻双膝跪地,也丝毫不减其贵气。 颜宓朝身后众人看了一眼,犹豫片刻后,终是退后半步。 “轻舞为夫求药,请见彦泽高人。” 毫不犹豫地俯身磕头,衣裙沾上地面黄土,而她却丝毫不理。 “轻舞为夫求药,请见 彦泽高人。” 三跪九叩,步步艰辛,黄土弄脏了她的衣裙,石沙磨破了她的膝盖,却阻止不了她的决心。 “轻舞,为夫求药,请见彦泽高人。” 每磕一次头,凤轻舞皆虔诚请见,顶着烈日,恍惚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跪倒何处。 膝盖疼得厉害,站不起身来时,她干脆以膝代行。 三跪九叩之礼,没有丝毫松懈。 颜宓等人被她下令留在原地,山路间偶遇岔路,无人带路,她干脆随心而走,不论对错,她总是要上去的。 “你这又是何苦。” 一双布鞋出现在她面前,凤轻舞跪于地面,她已经站不起身来,神志却还清晰。 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为夫求药,何以言苦?” “看来,你很爱你的丈夫?” 没有立即回答,凤轻舞思考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他还欠我一个答案。” 良久,头顶传来一声轻叹,“世间多少爱恨,皆迷惑于内心而不自知。” 终于有了些力气,凤轻舞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之人。 只见他年纪约在五十上下,一身布衣,浑然一身清风道骨之姿,想必年轻时,定然是位温和如玉的 男子。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汇,彦泽眸光触及她的脸时,猛地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纠缠了多种情绪。 “您……” 吃惊于他的表情,凤轻舞下意识想低头,她知道,自己如今这幅模样定然狼狈,不想竟能吓人至此。 很快反应过来,彦泽连忙出声道。 “爱是付出,何来亏欠,不过俗人自扰罢了。” 正细品着他的话,彦泽突然躬下身,将她缓缓从地上扶起,莫名的,凤轻舞总觉得他的动作中,带着无比的虔诚。 “老夫住所就在前方不远处,若夫人您不嫌弃,请进屋歇息片刻。” “如此,就多谢高人了。” 凤轻舞对他突然相邀感到奇怪,却并未多言。 艰难地迈开步子,此时她才发现裙摆下方已然被鲜血染红,每走一步皆会牵动伤口,引来一阵刺痛。 所谓隐士高人所住的房屋,如同凤轻舞心中想象那般,三两间木屋,朴素简单,用栅栏围出一方小院子,摆放着农村最常见的生活用品,圈养着几只山鸡。 彦泽先请凤轻舞入其中一间木屋坐下,随后自己往一旁另一间屋子而去。 片刻,等他归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两个小瓶子。 第二百零二章 醒来 风情舞的目光首先注意到,他右手的琉璃瓶子,里面装着一颗青嫩药草。 “冰魄草?” 三个字脱口而出后,凤轻舞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不好意思,我……” “无妨。” 彦泽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后将左手所持的白色小瓷瓶扬了扬道:“凤夫人为人善良,但也须得多多注意自身才是。” “高人如何知道我姓凤?” 凤轻舞疑惑,她虽一路请见,却从未提及自己的姓氏。 对此,彦泽的态度比她想象的要坦然许多,只笑了笑道:“之前来拜会的几位,难道不就是夫人的朋友吗?” 知道他说的是颜宓几人,凤轻舞勉强屈膝欠身道:“他们求药心切,若是有得罪高人的地方,轻舞这里就替他们向您赔不是。” “夫人多虑了。” 彦泽说着,将两个瓶子放至桌上,指了指白色瓷瓶道:“这瓶乃是治伤止血的药粉,夫人膝盖伤了,不妨先将就用用。” 又指了指琉璃瓶中的冰魄草,“此乃冰魄草,用法已写在锦囊中,夫人聪慧必能使这药发挥应有的效力。” 说完,他将一个锦囊递了过去。 凤轻舞一一接下,“谢过高人,今日之恩,他日 若有差遣,轻舞万死不辞。” “夫人言重了。” 彦泽嘴角是慈祥的笑意,随即往后退了一步道:“老夫后山还有药草未收,夫人自便就好,如今您膝盖受损,不妨让山下朋友来接。” 说完,他转身离开屋子,当真就将凤轻舞独自留在了木屋中。 凤轻舞心中奇怪,就算是他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可就对于一个刚见过一面之人,就能如此坦然相待,她不知道是该赞彦泽高人心胸敞亮,还是太过掉以轻心。 看来,颜宓等人说的,彦泽高人性情古怪,恐怕也就是来源于此吧。 “娘娘,您没事吧!” 颜宓匆匆赶上山,由于凤轻舞走时下了严令,所以只有她一人前来。 轻轻摇头,凤轻舞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日后在宫外,不要称呼我做皇后,知道吗?” “是,夫人。”颜宓很快换了称呼。 见凤轻舞始终低着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她手中正拿着一个透明琉璃瓶,里面装着的不正是冰魄草吗? “娘……不夫人,您拿到冰魄草了!” “此事不要声张,我出来得够久了,要赶快回去才行。” 凤轻舞话语间十分冷静,并没有一 点兴奋之情,反而望向冰魄草的眉目间,还带着丝丝的愁绪。 回到宫中,将满脸诧异的颜宓打发出凤仪宫后,凤轻舞独自一人又对着蔺之晏说了很久的话。 此次的内容明显沉重许多。 “彦泽高人给了我一个锦囊,冰魄草确实有治愈病人沉睡不醒之效,但风险极大。它是救命神药,却也是致命毒药,若治疗不成功,那么你将永远沉睡下去,直至死亡。”以毒攻毒嘛 “蔺之晏,你说,我应该用冰魄草吗?” “……” 沉默良久,凤轻舞抬手在蔺之晏脸上摸了摸,再不发一言。 翌日。 就在外面等得快火上房的颜宓差点准备直接推门进去时,房门突然从里面拉开,凤轻舞略带些憔悴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娘娘,您怎么……” “你跟我进来,准备用药。” 她的话说得平静,却是用了一个晚上才雕磨而出。 跟着凤轻舞走进殿内,才发现所有需要用的东西都已经准好了,冰魄草此时已从瓶子中取出,平静地躺在桌上,晃眼一看,就犹如一颗不起眼的野草。 凤轻舞一边忙碌着,一边向颜宓解释了一番冰魄草的用法,颜宓是个医术高 明之人很快就发现其效用的两面性。 刚想开口求证,凤轻舞就已经朝她点头。 “这……” “冒险试试吧,反正不都是睡吗?” 她淡淡地说着,脸上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就好像在做今日的午膳一般。 若是在以前,颜宓定然会直接拒绝她,甚至还会怀疑她居心不良,可如今,她却就是觉得应该相信她一次。 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稳定好心神后,两人开始用药。 冰魄草药性猛烈,为了让蔺之晏的身体承受住药性,凤轻舞必须用金针为其护体,她昨夜想了一晚上,干脆将冰魄草捣碎后,以药汁浸泡金针,金针萃药后,再为蔺之晏施针。 做完这一系列治疗后,将蔺之晏扶正躺下,凤轻舞已经是满头大汗。 “娘娘,您休息会儿吧。”颜宓劝说着。 而凤轻舞只是缓缓摇头道:“你去休息吧,我守着他。” 凤轻舞的目光从头到尾一直停留在蔺之晏身上,也没注意到颜宓是什么时候离去的,而这一守就是一天一夜。 迷糊间感觉到脸上传来一阵痒意,凤轻舞下意识想要抬手打开,却触不及防地摸到一个暖暖的温度。 猛地睁开眼,眼前睁着 眼凝视着她的人,不正是蔺之晏! “之晏!” 几乎是下意识扑进他的怀中,她紧紧地将他抱住,泪水顷刻而出。 迟迟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凤轻舞红着眼松开紧抱着他的双手,抬眼看去,恰好对上一双明显带着迷茫的黑眸。 这绝不是蔺之晏会露出的神情。 “你,怎么了?”凤轻舞试探地问着。 而蔺之晏却始终迷惑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意识到可能发生的事,她连忙拉过他的手开始诊脉,一如他昏迷时的脉象,强健有力,诊不出丝毫疾状,可是他这幅模样,满脸都大写着“有问题”三个字! “蔺之晏,你说话啊!别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凤轻舞快疯了,她猜想过许许多多种可能,却从未料到竟会是如今这种局面。 似乎意识到她在生气,蔺之晏近乎无辜地望着她,随后抬手拉了拉她的衣角,道:“我说话。” “……” 莫名觉得有些萌?就像一个放大版的男孩,而且还顶着蔺之晏那张冰块脸……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颜宓听到声音从屋外冲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两人立在床边大眼瞪小眼的状态。 “主子,你醒了!” 第二百零三章 失去记忆 惊呼一声,颜宓赶忙朝两人的方向跑去,可下一秒她的脚步便停了下来,眼前一幕,让她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只见蔺之晏一把抓住凤轻舞的手,缩在她身后,可以说目光警惕,也可以说十分幼稚…… “这……”她不敢往深了想,只能求助般望着凤轻舞。 凤轻舞此刻已经反应过来,凝视着躲在自己身后的蔺之晏好一会儿后,轻声安抚道:“没事,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蔺之晏。”乖巧地回答着,随后又补了句,“你说的。” “……” 深深吸了两口凉气,凤轻舞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轻舞。” “……就只记得我吗?那她呢?”指了指身后张大了嘴,满脸吃惊的颜宓。 蔺之晏连看都没看一眼,紧紧抓住她衣角摇摇头,目光间似乎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感觉。 “我的老天!”颜宓在一旁哀嚎,“快让我诊诊!” 说着,她赶忙上前就要去抓蔺之晏的手腕。 可手还没伸出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道凌厉地掌风,颜宓侧身险险避开。 “冷静点,别动手!” 凤轻舞连忙抓住蔺之晏的手臂,眸色冷了些,他似乎真的只认识她一个人。 果然,他并 没有抗拒她的触碰,反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望着她,挥出去的手亦不知该如何收回。 被他这样一看,她亦是心软了,抬手在他脑袋上安抚似的摸了摸道:“没关系,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跟她说说话。” 好在对于她的话,蔺之晏还算是听从,乖乖躺在床上,手却还是恋恋不舍地抓住她的衣角,好一阵安抚之后,才肯放开。 朝着颜宓使了个眼色,凤轻舞起身,两人一同离开寝殿,面上皆是沉重。 屋外秦歌一直守着,见两人的脸色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将蔺之晏的大致情况说了下,如今倒是变成三个人一起着急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要再去东山问问,那个冰魄草怎么会把人弄成这样?”颜宓提议。 “不行。”凤轻舞摇头,“彦泽高人给我的锦囊中写得很情绪,冰魄草拿去后,无论日后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插手。” “那该怎么办!”秦歌脸色铁青。 沉默片刻,凤轻舞眸色冷了冷道:“如今朝堂上已经传出蔺之晏已死的谣言,他现在醒过来,也刚好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 “日后呢?若是众人知道了他……”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三个,若是 日后真的传出任何风声,本宫绝不手软。”凤轻舞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异常的冰冷。 “是!”颜宓认真地回应着,秦歌犹豫片刻后也跟着点了点头。 “眼下,我们不能让别人发现蔺之晏的异样,好在他还记得我,待会儿我会去劝说,让他按照我的话去做。 先以他身体虚弱为由,暂时不让他见外人,日后的情况,见机行事。” 凤轻舞说着自己的想法,又转身对着颜宓道:“蔺之晏醒来的事,先压一阵,今日午后再将消息传到永寿宫去,只要太后见到蔺之晏还活着,朝堂那边也就知道了。” “还有秦歌,你去与上官大人商量,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赵毅缠着,别让他进宫面圣,朝政可以先由我代为处理,但是面见朝臣,他如今的情况还不能应付。” 商定应对之策后,颜宓与秦歌分头去处理后宫与朝堂之事,而凤轻舞则进入寝殿,她必须用最短时间,让蔺之晏在赵太后面前变回以前的蔺之晏。 “轻舞。”刚一进屋,便听到蔺之晏轻轻的喊声。 凤轻舞浅笑,上前走至床边坐下,安慰似的说道:“怎么了,你现在身体才刚刚恢复,要好好休息才行。” 蔺之晏摇摇头,黑眸毫不掩 饰地停留在她的脸上,没有了以往的炙热,取而代之的是绵长的依赖。 心头轻叹一声,她其实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如今的情况,一旦蔺之晏神智有恙的消息传出去,赵家定然会以此大做文章,要求废掉蔺之晏的皇位,而偏偏他又没有子嗣,到最后这个皇位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若真的走到那一步,她又该如何在这皇权争斗中保住他呢?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也许是她身上透出的忧伤感染了他,在凤轻舞惊讶的目光中,蔺之晏抬起手缓缓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中。 听着他胸口有力的心跳声,凤轻舞浅浅勾起一抹笑意,“不想让我难过,是吗?” “嗯。”闷闷的一声回应,带着胸腔的震动一起传入她的耳膜。 “既然之晏不想让我难过,那一会儿就乖乖听我的话,好不好?” “好。” 用一种哄小孩子的方式,凤轻舞徐徐诱导着他靠床坐好,又不知从哪里端来一碗汤药,道:“待会儿,会有人来看之晏,你得叫她母后,等我发出暗号时,你便说,朕累了,想先休息,懂了吗?” 蔺之晏点点头,目光依旧只在她脸上停留。 “不行,待会儿你不能一直看着我。” 蔺之晏皱眉, 明显地不情愿。 “必须这样,不然我以后就不来陪你了。”凤轻舞加重了些语气,威胁似的说着。 顿时,蔺之晏脸上的不悦更深了些。 “太后娘娘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皇帝醒了,是真的吗?” 人还未到,赵太后焦急的声音就已经传进殿中,不一会儿,就看见她步履匆匆的身影进入寝殿。 “臣妾参见母后。”凤轻舞镇定行礼,同时不忘朝着蔺之晏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母后。”蔺之晏规矩地回答着,大病初愈,他的声音中还带着些沙哑,听起来倒真的有些身体虚弱的感觉。 凤轻舞稍稍松了口气,随即站到一旁,扶着赵太后在床边坐下。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赵太后颇为激动地说着,若是不知情者,恐怕都要以为她是位慈母了。 “皇帝,可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太医,千万不能延误了医治。” 闻言,凤轻舞抢先一步回答道:“您请放心,臣妾日日都守在皇上身边伺候,定然会照顾好皇上的圣体。” 赵太后目光移到凤轻舞身上,眸色稍变,道:“皇后这些日子辛苦,不过如今皇帝已经醒来,你在朝堂那边的事也可以歇一歇,交还给皇帝了。” 第二百零四章 陪我 料到她会如此说,只是没想到竟会那么快,凤轻舞心中想着,思绪快速运转,“母后所言极是,可皇上才刚刚醒来,身体并未完全恢复,不如等皇上身体完全恢复后,再慢慢接手朝政。” 一边说着,她不动声色地抬手摸了摸垂落腰间的玉佩。 赵太后神色一凛,“你……” “朕累了,想歇息。” 蔺之晏开口,沙哑的声音配上他略带苍白的脸,完完全全就是一副重病在身,虚弱无力的模样,凤轻舞暗暗在背后给他给竖起拇指,就算失忆,演技也是真好。 被他这样一打断,赵太后不得不收回已到嘴边的话,精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几番,她知道这两个人关系甚好,说不定让凤轻舞继续掌管朝政就是蔺之晏示意的,哪怕她是太后,在朝政方面,在这种局势下,也断不能与他对着干。 这样想来,赵太后最终只是点了点头,道:“那皇帝就好好歇息,养好了身子,如此才可安定朝纲。” 送赵太后离去后,凤轻舞缓缓将殿门关上,心头压着的一块大石终于是安稳落地,只要过了今天这关,就能多争取得数日的时间。 “陪我。”蔺之 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赶忙回头,发现他不知何时下床,正站在她的身后,黑眸仍旧凝视着她,似乎除此之外,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心头轻叹口气,凤轻舞牵过他的手,往床榻而去,“别闹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睡。” “你答应过的。” 蔺之晏坐在床边,却怎么都不肯躺下,望向她的神色带着些委屈。 被他这样看久了,凤轻舞心中也不禁生出些愧疚感来,她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答应过,只要他按照自己说的去做,就会陪他。 无奈,轻声哄着,“可我也没说过,是今天晚上陪呀,等天亮了我再来陪之晏好不好,把颜宓也带上,陪你玩。” “不。” “……” 凤轻舞终于明白,他的恶劣绝对是与生俱来的,跟他的成长记忆,没有丝毫关系。 努力让自己笑得温和些,对于眼前这样一个大男孩,她根本无法用之前对待蔺之晏那一套去对他。 “你乖……啊!” 一声惊呼,凤轻舞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他压在床上,紧锁于双臂之间,身体贴合,想要推开却发现根本无力反抗。 两人距离极近,几 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声,凤轻舞耳根微红,对上那双黑色的眸子,恍惚间她感觉以前那个蔺之晏回来了。 “蔺,之晏?” “陪我睡觉。” “……不!” 这次是她断然拒绝,可得到的结果却截然相反。 蔺之晏根本不管她的反抗,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毫不客气地将她往自己怀中一拉,紧紧抱在怀中。 耳畔传来他熟悉的心跳声,凤轻舞愣了好一会儿,哭笑不得,原来不论是怎样的他,都是一样的霸道不讲理。 相当不公平的是,她不敢轻易去触碰他身上有伤的地方,可他却毫无顾忌地搂着她,弄得凤轻舞有口难言,只能尽她可能地将身子缩成一团,不让他碰到。 似乎感觉到她隐约的疏离,蔺之晏闹腾一会儿后,也没再继续动手动脚,只是紧紧将她抱在怀中,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让她渐渐放松心神,也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大床之上独留她一人侧身而卧,素手稍稍收拢,手心却空无一物。 凤轻舞睁开眼,立起身子,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感觉昨晚似乎一直握着些什么东西,如今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 对,蔺之晏呢?” 心头惊呼一声,凤轻舞眸光快速在屋中扫了一圈,连忙从床上下来,鞋袜都未来得及穿便匆匆跑向房门。 刚要触及房门,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迎面进来的正是蔺之晏。 “你去哪儿了!” 几乎责怪地将他一把拉进房中,凤轻舞脸上明显带着怒气。 蔺之晏稍愣,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她,模样看上去似乎并知道该如何回答,最终他竟当着她的面低下了头。 “这算是低头,认错?!”凤轻舞心中狂汗。 她现在真的宁愿对上以前霸道不讲理的蔺之晏,那样还能与他吵上两句解气。 如今这样,反倒感觉是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算了。” 凤轻舞深深吸了好几口凉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手按在他的肩头,身高的原因,她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能勉强与低着头的他对视。 “记住,以后不能一个人乱跑,不论去哪里,都必须带上我,知道了吗?” 蔺之晏点点头,黑眸没了以往的深邃,真诚无比。 鉴于他失忆之前三番四次出尔反尔的品性,凤轻舞犹豫着要不要再给他加一剂猛药,以确保他真的会听 话。 “若是你不……诶,干什么!” 一剂猛药才下一半,蔺之晏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不由分说地就将她往里间抱去。 凤轻舞此刻真的要疯了,如今这种情况,她是真的猜不准他的心,试问谁又能猜到一个小孩子下一步的行动会是什么呢? 正想着,蔺之晏已经将她放至床边,让她坐着,自己则屈膝蹲下,温暖的大手抚上她赤裸的玉足。 “别!”本能地想要抗拒,眼前这一幕她来想都不曾想过。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愿意屈膝于她的脚下。 蔺之晏抓得紧,任凭她挣扎也不松手,还小心翼翼地护着,免得双方拉扯之间的力道会伤了她。 “乖。”他轻声说着,语气中带着以前的他从不曾流露过的温柔。 神使鬼差般停止了反抗,凤轻舞呆呆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脚握在双手之中,一阵暖意传来,很是舒服。 旋即,他从床边拿出一双绣鞋为她穿上,动作很轻,很温柔。 同样的动作在另一只脚上又重复了一遍,直到帮她将两只鞋都穿好后,蔺之晏明显松了口气。 抬起头,朝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邀功般道:“好了。” 第二百零五章 御书房批奏折 她第一次看见蔺之晏这样的笑容。 以前他总是轻勾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阴邪,纵使愉悦大笑,笑意也甚少抵达眼底,一双黑眸真的藏住了他太多的情绪。 而如今,他却是这般温柔纯真地望着她,明明知道本就是一人,但那一刻她却莫名将他与以往的蔺之晏分成了两人。 抬手轻轻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凤轻舞回以同样真诚的笑意。 “傻乎乎的。” 不满足她轻轻的抚摸,蔺之晏微微侧脸对着她的手心拱了拱,似乎在邀请她再多触碰他一些。 房中气氛温和,两人谁都不先言语,蔺之晏乖巧地趴在她双腿之上,仰头望着她,耍赖般享受着温柔。 凤轻舞无奈,素手在他脑后安抚了许久,正低声对他说些什么。 蓦然,屋外传来小太监的通传之声,“启禀皇后娘娘,蝶妃与柔妃在宫外请见。” 温情的时光被打断,凤轻舞素手微僵,不自觉地从收了回来。 对上蔺之晏迷惑的眸光,沉默好一阵后,她才回过神来,朝着他歉意一笑。 “告诉她们,皇上龙体还未康复,等过几日再来请安。” “是。”屋外小太监恭敬地回答着,很快屋外响起一 阵细碎的脚步声,随之又渐渐平静下去。 这两个人终于是耐不住性子,找上门来了。 “之晏,你乖,待会儿你就跟着我,不要乱说话,就乖乖地站在旁边就好,明白吗?” 她也不知他到底听明白没有,待看见他点头后,便直接站起身,为他将衣带整理好,自己顺手在屏风后换了套衣裙,两人一起出门。 蔺之晏始终一言不发地站在凤轻舞身旁,一路上只偶尔点点头或摇头。 好在以往他的性子便十分冷淡,纵使今日格外沉默了些,也无人会感到奇怪,只道大病初愈,并不想多说话。 她的目的地是御书房,去时还刻意绕了一条远路,她要让所有人都看见,蔺之晏还活着,如此才好压下隐藏在暗处之人的狼子野心。 御书房内,奏折堆积了一夜,凤轻舞看着只觉头疼。 下意识侧目看了眼身旁一脸茫然的蔺之晏,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以前是怎么精神抖擞地从御书房里走出来的。 将房内宫人全部喝退,凤轻舞拉着他找了个位置坐下,“你就在这里,不许乱动。” 说完,她自己则认命般行至书桌边坐下,认真开始批阅奏折。 经过上官翔的 一番指点,凤轻舞对祁国内政有了初步的了解,可她终究是异国人,处理政事须得考虑多方面因素,而这对于她而言便是一大障碍。 阅至一处,凤轻舞正准备落笔时,身侧突然挤来一片阴影,蔺之晏根本不肯乖乖坐在下方,一手搂着她的腰轻轻一提,成功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干什么,别闹了。” 凤轻舞双颊微红,纵使两人早已有肌肤之亲,可如此亲密的举动却是少有。 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想要将他推开,可后果却是他干脆一只大手紧紧钳制住她两只小手,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搂在她的腰间。 一拉一扯间无意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极其暧昧的姿势,再对上蔺之晏一张极其纯净无辜的脸,凤轻舞为此时自己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感到羞愧。 “咳,那个,能放开吗?我……要看奏折。” “不。” “……” 凤轻舞哭笑不得,以往对上蔺之晏,她有一百种方法应对,实在不行干脆闭眼不说话,他即使不悦也绝不会再有别的行动。 而现在,眼前这个如孩子般的蔺之晏,让她完全束手无策。 “你先松开,这样我会不舒服。”最终凤轻舞决 定采用苦肉计。 在明显看见他眸色有些松动后,她决定再接再厉一把,“真的,你把我的手都抓疼了。” 蔺之晏皱眉,稍稍松开了些钳制她的大手,也就在这一瞬间,凤轻舞快速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将双手抽出。 害怕他再次用蛮力,凤轻舞抬手分别搭在他的双肩,将他压在椅子靠背上。 “……” 这个姿势似乎更暧昧了些。 凤轻舞感觉自己耳根渐红,强压住内心的忐忑,加重了语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凶了些,道:“不准再这样了。” 蔺之晏眸色稍稍沉了些,点头不语。 得到回应后,凤轻舞管他是不是真心的听话,赶忙就想要站起身来,却忘记他还有一只手搂在腰间。 刚一使力就被轻松拉下,这次她之间扑倒在他身上,平日里看着蔺之晏身材高大,也知晓他体格极佳,可如今撞了这样一下才知道,他整个胸膛完全就是硬的。 这一次将她撞了个七荤八素,趴在他身上半天立不起来。 “陪我。” 蔺之晏顺势将另一只手臂也缠上她的腰间,两人身体紧贴,凤轻舞能明显听到他胸膛的震动。 无奈叹了口气,凤轻舞轻 声问道:“就那么想我陪着你吗?” “嗯。”头顶传来闷闷的他响声。 “那好,你坐在这里,我们一起看。” 说着,凤轻舞抬头看向自己头顶的他,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也许是被她这一笑迷住了,蔺之晏眯眼看了她良久后,才勉强松开手臂,同时支撑着她一起立起身。 凤轻舞从书桌上随手抽出一本奏折来,是户部侍郎呈递上来的,大致内容就是国库紧张,无力拿出更多的银子,修建前些日子凤轻舞批准的城东堤坝。 嗤笑着摇摇头,那座堤坝本就是户部前日呈报上来,建议修建的,如今却又以此种方式回绝。 心中不免腹俳,“赵家的人是找不到错处,也要强行给她使个绊子了吗?” 抬手按了按眉心,正想着该如何批示,身后的蔺之晏却收拢了些抱着她的手臂,将头抵在她脖颈间。 “怎么了?”凤轻舞疑惑询问。 “有的。” 温热的鼻息吐在她的发间,蔺之晏声音闷闷的。 愣了好一会儿后,凤轻舞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国库里是有钱的,对吗?” “嗯。”他应了一声,随后又将头往她发间地拱了拱,似乎玩得很开心。 第二百零六章 风雨欲来 此刻凤轻舞也顾不上他动作间透露着地亲昵,转过身打量般凝视着他,“这些你都还记得,对不对?” 无奈从她发间抬起头,蔺之晏神色显得有些不悦,对上她审视的眸光,并不说话,只定定地望着她,似乎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凤轻舞清眸微眯,半晌,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 “既然这样,就一起干活吧。” 说着,她反而主动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进了些,从第一本奏折开始翻阅,遇到疑惑之处便出声问他,蔺之晏似乎很是喜欢这种感觉,心情较好之下,也愿意开口一两句点拨迷津。 有了蔺之晏的帮助,凤轻舞批阅奏折的速度快了许多,忙碌一早晨后,如小山般的奏折渐渐只剩下最后几本。 抬手按了按酸痛的肩膀,想要一鼓作气将它处理完。 可她伸出去的手还未碰到奏折,腰间手臂却突然收紧,将她往后一拉,故意不准她去拿。 “又怎么了?”凤轻舞扶额。 “饿。”身后传来的声音闷闷的,如同一个刚受了委屈的孩童。 直到此时,她才反应过来,两人出门时并未用早膳,而现在也早已过了午膳 时间,他大病初愈,身体需要补充,能忍到此时才喊饿,想来已是不易。 心头浮现一阵愧疚,感觉像是自己委屈了他一般。 凤轻舞回身很是抱歉地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想要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蔺之晏抬眼看向她,微微上挑的眉角明显写着,为什么不是你做? 她讪讪地笑了下,几经犹豫才出声道:“……我,不会。” 蔺之晏挑起的眉角稍稍放低了些,而这次看起来却像是有些失望。 “……” 面对这种状况,凤轻舞心中无奈,她怎么说都是堂堂的公主殿下,不会做饭是很正常的吧…… 想出声解释,对上他俊朗单纯的脸,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凤轻舞干脆站起身,很自然地牵着他的手走出御书房。 孙公公是极为细心的,一见两人出来,便恭敬上前道:“紫宸殿内已准备好午膳,皇上与皇后娘娘可要先去用膳?” “走吧。”凤轻舞点头,离御书房最近的宫殿便是紫宸殿,她也没必要非要绕道回凤仪殿,如此反而显得反常。 紫宸殿内,凤轻舞照样将所 有宫人喝退,独自一人陪着蔺之晏吃饭。 她近些时日一直处于忙碌之中,胃口变得越发差,全程为他布菜,自己并未吃多少。 蔺之晏虽说是提议用膳的人,但目光却始终流连在凤轻舞身上,只吃了几口便停了下来。 “吃饱了?”凤轻舞疑惑着,眸光扫向一桌子几乎未动的菜,略有些可惜。 蔺之晏不语,只是盯着她看,从他目光中,凤轻舞也不知怎么的,似乎能读懂他想要传达的信息。 轻笑了下,“我不饿,你多吃些,养身体。” 话虽是如此说,不过蔺之晏却也不肯再多吃,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无奈之下,她也只得亲自加了些菜,递到他嘴边,道:“张嘴。” 他可能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几乎没来得及反应就跟随着她话去做,菜品入口,蔺之晏脸色徒然一变。 是苦瓜。 “哈哈哈,真可爱。”凤轻舞毫不客气地笑着,清眸流转着点点星光。 笑过之后,她抬手在他紧皱的眉间轻轻一点,不由得感叹,“要是能一直这样,多好。” 夏日清风悄然飘动,带着一份清凉清透身体,难得的来自大自然特有的舒爽,混合在 两人交互的目光中,显得格外温情。 “会的。” “什么?” 凤轻舞疑惑看向他,她刚刚似乎听见他说了些什么,声音很轻,纵使两人坐得很近,她也没能听清楚。 摇头,表示不想说,不愿意,不想要。 低声叹了口气,她知道,只要他摇头,就代表完全没商量,比没失忆之前还要固执。 “吃点这个吧。”说着,她又抬起筷子为他夹菜。 这次蔺之晏很仔细地看着她夹的菜点后才肯张嘴,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戒备二字。 凤轻舞看着只觉得好玩,时不时玩心起了,还是会趁他不注意给他喂苦瓜,得逞后惬意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一把。 屋内一顿饭吃得温情暖暖,而屋外,一双眼睛却阴森冷冽,凤轻舞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此时正在窗口偷窥。 永寿宫。 “你说的,可是真的?”赵太后眼眸眯着,透出一道精明的光。 下方跪着一名小太监,狠狠点了好几下头道:“千真万确,奴才一早就藏在御书房内,亲眼看见,皇上好像痴……不,像是很听皇后娘娘的话,皇后娘娘还像哄小孩子一样地再跟他交谈,连吃饭,皇上都需要皇后 帮助喂食。” “下去领赏吧。” 赵太后大手一挥,随即就要宫人上前带着小太监离去。 红叶见状,缓步上前朝着殿内其他宫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离去,而自己则走到赵太后身边,为她捏肩按摩。 “你觉得,刚刚那番话有几分可信。”赵太后问着。 红叶低眉认真地做着手上的事,同时回答道:“依奴婢看来,那个小太监没必要撒谎。” “嗯。”赵太后点点头,她是一样的想法,可若说皇上一病起来后,就变成了需要人喂食的孩童心性,这也确实太难令人相信。 看出赵太后的犹豫,红叶低声提议道:“若是太后想了解情况,不如直接宣皇上来永寿宫一趟,如此就算是那个小太监撒了谎,咱们也落不了什么错处,若是……” 后面的话,红叶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两人早已是心照不宣。 若是蔺之晏真的便成了痴傻之人,那么她们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可以以谋害之名囚禁凤轻舞。掌控一个城府深沉的蔺之晏不容易,可掌控一个心智有失的蔺之晏,她有的是办法。 届时,她又可以重新把控朝政,真正成为祁国权势最大的女皇! 第二百零七章 你有没有出去过? 用过午膳后,凤轻舞几乎是硬拉着蔺之晏进御书房将最后几份奏折处理掉。 明明之前他经常泡在御书房批折子的,如今怎么反而很讨厌那里似的。 疑惑地往身旁瞟了一眼,刚好蔺之晏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一个羞红了耳根,一个明媚轻笑。 回到凤仪宫已经过了午后,炎阳高悬,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凤轻舞体质偏寒,即使在夏日浑身上下仍是清凉,但是蔺之晏就不行了,男子体温高,加之他体格本就比常人好,还未入凤仪宫就已经不耐烦地去拉身上繁琐的衣衫。 凤轻舞好说歹说,才勉强拖至入殿后才将外衫解开,随后便耍赖般缠上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 “放手,雨眉还在呢!”凤轻舞抬手想要推开她。 可蔺之晏却使了性子,怎么都不松手,被她弄得烦了,才闷声哼“热”。 雨眉是个有眼力的,早就不知道何时从殿内退下,走时还不忘帮两人把门关上。 在体力方面,凤轻舞从来就不是蔺之晏的对手,很快也就放弃了挣扎,干脆仍由他搂着,半劝半哄着道:“好,今日你帮我批奏折辛苦了,休息会儿吧。” 话音未落,刚刚还被夸赞有 眼力的雨眉却突然敲响了房门。 “娘娘,永寿宫的张公公派人来请,说太后有事想与皇上商议。” 微愣,凤轻舞用力将缠着自己的蔺之晏抵开了些,问道:“可有说是何事?” “没有,只说请皇上务必过去一趟。” 闻言,她下意识看了看仍旧缠着自己不肯松手的蔺之晏,如今这样,她怎么可能让他单独去永寿宫。 可太后既然派人来凤仪宫召见,说不定已经有所察觉。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说完,凤轻舞手上加大了些劲道,严肃地将蔺之晏从自己身上推开。 认真道:“待会儿,颜宓会过来陪你,要是累了就先去床上歇着,我回来之前,不能出这个殿门,明白吗?” “唔……”蔺之晏刚吐出一个音节就被她强行用手捂住嘴,以至于莫名发出奇怪的声音。 “这次说不,也不行。” 见她如此认真,蔺之晏也不敢再闹下去,堪堪点了点头,黑眸间却是满满的委屈。 心头低叹一声,她看不得他这副模样,会让她莫名地心软,不忍心。 用尽浑身解数将他安抚好后,凤轻舞还没等到颜宓过来,永寿宫的宫人就再次前来催促。 无奈之下,凤轻舞匆 匆向雨眉交代了些事物,便主动迎了上去,与那名宫人解释一番后,一道去了永寿宫。 令她奇怪的是,赵太后宣见她后,一改往日刁难的态度,也并未追问蔺之晏为何不来,反而拉着她闲聊起来。 聊的内容亦是极为无聊,说来说去都是在谈后宫中,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聊到最后,她似乎还更起劲不少,非要凤轻舞一起用过晚膳才肯放人。 慈眉善目的模样,看得凤轻舞毛骨悚然。 又担忧着凤仪殿内的情况,以蔺之晏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他是极其抗拒与他人接触的,而颜宓刚巧就被划在了“他人”这一类。 纵使是身在永寿宫中,她都能想象到,此刻的凤仪宫定是鸡飞狗跳。 好不容易摆脱了赵太后的纠缠,她步履匆匆地往凤仪宫赶去,令她吃惊的是,凤仪宫中一片安静。 除了一脸郁闷的颜宓独自坐在台阶处之外,一切正常。 “你,没事吧?”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颜宓抬起头,满目伤感,“娘娘,我想以前的主子了。” 明白她的意思,凤轻舞轻笑道:“其实我觉得,他现在还蛮可爱的。” “真的?”语调稍提,明显质疑的口气。 凤轻舞点 头,表示自己绝对是真心的。 闻言,颜宓彻底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随手拍了拍衣裙上不存在的灰尘。 “好吧,那主子这边就交给你了,他不许我们靠近,晚膳也没吃,更别提把脉了,如今主子的病情,请你务必用心。” 虽说知道凤轻舞一定会尽力照顾好蔺之晏,但她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 而凤轻舞也浅笑着,忽视掉她话语中隐约带着的不信任,认真朝她点头,旋即便错开她,往寝殿内而去。 “等下!” 颜宓突然出声叫住她,目光中带着些看不清的神色,道:“若是以后,主子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也请你相信,他的初衷一定是为了保护你。”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令凤轻舞忍不住皱眉,刚想开口询问,殿内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宫女连声哀求,“请皇上息怒。” 担忧着屋内的情况,她没敢多想,转身快步往殿内而去,侧身瞬间,凤轻舞并没有看见颜宓深沉的眸光。 “发生什么……” 最后一个字还没吐出口,就被蔺之晏一个结结实实地拥抱堵了回去。 感受到他用力收紧的双臂,凤轻舞无奈,抬手在他背后拍了拍,安慰道 :“好了,我回来了。” 良久,脖颈处传来他闷闷的回应声“嗯”,就像一个没有得到糖果的小孩,生闷气的感觉。 朝正跪着的宫女使了个眼神,殿内宫人皆快步退下,无人敢抬头多看一眼。 稍稍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了些,凤轻舞温声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你有没有偷偷出去玩。” 摇头,蔺之晏脸上写满了乖巧。 “乖。” 奖励般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完全能掌握他的性情。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凤轻舞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随即便催促着他快些休息,他胸口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 蔺之晏虽不太情愿,最终却也依了她。 帮他脱下外衣,凤轻舞随手将衣服搭在床边木凳上,目光却在床脚边停了下来。 “之晏,你有没有出去过?” 又是一次摇头,而这次蔺之晏的目光中带着疑惑。 凤轻舞转过身,眸色沉沉地凝视了他一会儿,又在不经意间抬手往他脸上捏了一把,笑道:“真可爱。” “……” 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被“可爱的大男孩”一把推到在床上,嬉闹到半夜才睡下。 第二百零八章 被迫分离 宫里流言传播的速度向来极快,但这一次绝对是凤轻舞见过处理行动也同样快的,因为流言都还没传到她的耳中,就已经有人前来“处置”她了。 一大清早,凤仪宫便涌进来一群掌事宫女,气势汹汹地跟着赵太后身后。 “母后,您这是何意?” 凤轻舞目光很冷,昨夜便猜到她定然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去搜。”赵太后快步行至主位坐下,直接下令搜宫。 凤轻舞眉头蹙得更深,上前一步道:“这是……” “皇后不必着急,自然有你说话的时候。”赵太后眸光阴冷,又侧身朝着身旁的红叶说了些什么。 红叶点头,带着两个人很快就朝着里间的寝殿而去。 “等等,你们不能进去!” 话音未落,红叶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只见蔺之晏身上的衣物都还没穿戴好,便屋中快步走出。 “参见皇上。”众人行礼。 可他根本不去看跪在脚边的人,径直朝着凤轻舞而去,脸上带着些愠怒。 凤轻舞心中焦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连忙迎上前,努力给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顺手还帮他将衣物整理好。 “皇帝如今对 哀家,都熟视无睹了吗?”赵太后冷声,语音中带着讥讽刺。 闻言,凤轻舞立马上前一步,挡在蔺之晏身前道:“母后多虑了,皇上只是昨夜休息不好,而且也没想到,您竟会一大早便带着人强闯凤仪宫。” “呵,可真是哀家说一句,你顶一句。” 赵太后冷笑一声,“你以为,哀家看不出来,皇帝被你操控了吗!” “……” 她真的不是故意在这种紧急的场合,感到无语的,实在是“操控”二字,她完全理解不了。 “现在,朝野上下都传遍了,你趁皇帝身受重伤之机,以苗疆巫蛊之术,控制了皇帝的神志,意图独揽大权,真是罪大恶极!” 总算是弄清楚她今日的目的,凤轻舞心头冷笑,直至昨夜一切都还风平浪静,所谓的朝野尽知,恐怕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吧。 “太后怕是被小人蛊惑了,什么巫蛊之术,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是吗?难道你敢说,皇帝现在不是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轻咬下唇,她下意识将蔺之晏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眼下局面,赵太后摆明已经知道了蔺之晏神志受损,且做足了准备才来的。 若是以前倒也罢了,可如今, 她又怎么放心把蔺之晏交到她的手里。 “找到了!”一个惊呼声传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只见一名宫女手中拿着几样苗疆特有的银器,与几个饲养虫子的小土罐匆匆走进殿内。 赵太后一见,顿时大怒,拍桌而起道:“好你个凤轻舞,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对皇上下手,来人将她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不行!” 两个声音接连响起,凤轻舞下意识随着声音回头,身后的蔺之晏脸色仍带着些懵懂之气,但目光却是十分坚定。 谁都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样一句,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轻了许多。 回过神来,凤轻舞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袖,“之晏,你……” “皇帝,你被她蛊惑,控制了!”赵太后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哀家这是在救你,快到这边来,哀家才是对你最好的人。” “太后,听你这话,才像是在蛊惑人吧!” 凤轻舞回击,既然事情已到这种地步,她也没必要再忍气吞声。 “放肆!” “对!” 又是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凤轻舞心中默默为蔺之晏鼓掌,实在是太配合了! 赵太后精心保养的眼角,此刻都浮出多 条细纹,就连额头上的川字纹也快掩盖不下,明显被气得不轻。 别看现在蔺之晏神志有失,但终归他的身份与多年的积威都摆在这里,哪怕是太后也不得不思虑三分。 沉默半晌,才又听她道:“凤轻舞,你别以为此事就这么算了,你以巫蛊之术控制皇帝是事实,就算今日皇帝被你迷惑,他日等皇帝清醒过来,定然会惩治于你。” “来人,先将凤轻舞囚禁于凤仪宫中,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同罪!” 说完,赵太后怒瞪了她一眼,站起身快步离去,行至殿门前又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她朝着身旁跟着的红叶使了个颜色,红叶随即点头。 “皇上圣体有恙,奴婢送您回永寿宫歇息吧。” “你想都不要想!”凤轻舞怒声,挡在蔺之晏身前,素手紧紧收拢做拳。 赵太后的目的太过明显,蔺之晏若真是被她带去永寿宫,她甚至都怀疑,他还能不能走出来。 见状,红叶稍稍有些退缩,侧眼朝着赵太后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她并没有任何的松动,眸光顿时狠了下来。 “动手。”两个字从她口中吐出。 心头暗叫一声糟糕,凤轻舞想要伸手去拉身旁的蔺之晏 ,却又不知从哪里涌上四五名宫女,合力将她拉开。 “你干什么,放手!” 凤轻舞挣扎着,可人数太多,她刚挣脱两个,紧接着又会有更多的宫女迎上来将她往后寝殿里间拖。 “轻舞。”蔺之晏皱眉,想要跟上前,而他的身边突然出现几名侍卫挡住去路,模样很是恭敬地要请他离开,可手上的动作却满是强硬。 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几名侍卫近乎胁迫地带出凤仪殿,凤轻舞此刻心急如焚,用力推开身前两名宫女,怒声道:“赵太后,你要是敢动蔺之晏半根头发,我凤轻舞就算是穷尽毕生之力,也断不会放过你。” 对此,赵太后充耳不闻,抬腿带着人快步离去。 “混账,放开!” 双拳难敌四手,凤轻舞最终还是被数名宫女推进寝殿,脚下不稳,她几乎是狠狠地摔进屋中。 寝殿门随即被关上,任由她使劲全力捶打叫喊,外面都毫无反应。 最终,凤轻舞无力地沿着殿门跪坐在地,唇瓣被她咬得失去血色,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却并未能及时换回她的理智。 此刻她眼里心里都是蔺之晏被带走的一幕。 沉寂良久,才闻她有些颤抖地出声,“不对,雨眉呢?” 第二百零九章 峰回路转 而另一边,赵太后强硬地将蔺之晏带回永寿宫,刚回到宫中,她甚至都没将宫人遣退便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是哀家的了,一切都是哀家的了!” 尖锐的声音响起,赵太后脸上神经激动得几乎扭曲,野心此刻在她的脸上展露无疑。 红叶仍旧跟在她的身后,蔺之晏也在几个侍卫的带领下,步入永寿宫。 悄然示意让殿内宫人退下,红叶则上前提醒道:“太后,皇上还在此,您……” 极为冷静客观的一句话,落在此刻,难免有给赵太后浇冷水的意思。 斜了她一眼,赵太后才转身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蔺之晏,仔细打量许久,冷笑一声道:“找人看好,别让他手底下那些部下与他接触,至于其他的,哀家自有安排。” “是。”红叶应声,上前几步就要去拉蔺之晏的手臂。 蔺之晏稍稍侧身,出人意料地躲开她的触碰,黑眸间闪过一抹不屑。 “皇帝不要闹,跟着红叶下去,待会儿给你糖吃。” 语音上扬,赵太后调侃似的说着,得意的模样仿若高高在上的主人,在教导自家的宠物。 蔺之晏一侧眉毛轻挑,道: “永寿宫的糖,怕是有毒味。” 漫不经心的语调,一瞬间却凝固了殿内所有的空气,赵太后眼眸眯成一条线,“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缓缓吐出四个字,蔺之晏抬脚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眉目间一股泰然自若的神态。 猛地反应过来,赵太后下意识退后一步,抬手指向他道:“你,你没有,不,这不可能,昨晚,你明明……” “明明痴傻不已,连穿衣用膳都不能自理。” 蔺之晏接过话头,黑眸又冷了些,“母后日后用人,该选个身手好些的,实在不行,也该派个机灵点的来,否则藏头露尾的样子,着实可笑。” 赵太后瞳孔骤然一缩,连退好几步,直至撞倒木椅才堪堪搀扶着停下,脸上仍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见状,蔺之晏只觉万分可笑,被她压制多年,今日这一幕他等了太久。 冰魄草确是神药,但蔺之晏醒过来的时间,要比凤轻舞知道的早上许多,甚至早在服用冰魄草之前,他便醒了过来。 “你一直在装傻。”赵太后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很快冷静下来,分析道:“你和凤轻舞一起……不 ,她也被你骗了。” 眸色黯了些,蔺之晏凝视着他,脸上仍旧是凛然之态。 “哀家早该想到的,昨晚派去凤仪宫刺探的奴才,今日一早就不见他来服侍,看样子,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蔺之晏不语,但英俊的脸上也不见丝毫辩解之意,算是默认。 “你这样费尽心机,目的究竟何在。” “呵,还是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吗?” 他冷笑,眸光抬起,落在赵太后身上,又道:“要说起费尽心机,朕还想问问母后,赵毅私自制造兵器,培养私兵,贿赂边关十二城将领的目的,又是何在!” 南江城事件后,蔺之晏便一直在暗中追查,终于被他查出赵毅私造兵器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暗中养了一批士兵。 祁国文臣武将分明,武将掌握兵权,文臣处理政务,而赵毅身为文臣,一手掌控朝局,一手培养拉拢军队势力,其密谋反叛之心昭然若揭。 此次,他遇刺昏迷,又假装神志受损,其实就是送给赵毅起兵的一道催化符。 他要让赵毅主动将性命送到他手上。 意识到他想干什么,赵太后眸光更阴狠了些,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强 迫自己保持冷静。 “皇帝可明白,得饶人处且饶人,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给别人一条生路,就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哈哈,母后不觉得您这话并没有意义吗?又或者说,您是越活越心软了。” 蔺之晏嗤笑着,嘴角的笑意却丝毫未抵达眼底。 “朕只知道,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奉还。” 胸口上还未愈合的伤,至今仍旧有些刺痛,而只要一想到,这个伤口差一点就会落在凤轻舞身上,他就恨不得立刻将赵毅碎尸万段,让他再无作恶之力。 深知蔺之晏城府深不可测,赵太后脸上的肌肉都应声跳了好几下,她还想着要为赵毅挣一线生机。 “赵家在朝堂……” “朕劝你,就好好看着,不要多言,否则引火烧身,害人害己。” 话音落地,蔺之晏随即站起身,冷冽地眸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随即转身离去。 “太后身体抱恙,这些日子出不了房门,永寿宫的事务,朕已经找好了人帮你料理。” “不行,皇帝你不能这……” 赵太后尖锐的喊声从背后响起,仿若被兽夹困在的野兽在做最后的嘶喊。 蔺之晏脚步间不 带丝毫停留,英俊的脸上满是深沉,黑眸宛若深渊般,令人不可窥视。 刚一出永寿宫的大门,即刻便有人迎了上去,定睛一看,是颜宓。 “主子,上官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联名众多朝臣,呈上弹劾赵毅的折子。” 只点点头,蔺之晏脚步并未停留,一边往御书房而去,一边问道:“秦歌那边呢?” “刚刚得到回报,我们的人已经安**去,但还需要一些时间,以保万无一失。” “让秦笙过来处理永寿宫,把我们想让赵毅知道的消息,通过永寿宫,传给他。” 蔺之晏冷声吩咐着,沉着冷静的模样,一如往日般充满决断与威慑力。 颜宓跟着他身后,不自觉间脚步放慢了些,犹豫许久才将压在心中的话,问出。 “那,皇后娘娘呢?您准备关她多久?” 脚步稍顿,蔺之晏眸色加深了几分,“朕不会让她卷进来。” “可是……” “做好你自己的事。” 留下冷冷一句,蔺之晏加快步伐,再不多言。 望着眼前越走越远的背影,颜宓愣了良久,露出一抹苦笑,心道:“可是,您真的想好,怎么跟她解释您的心了吗?” 第二百一十章 赵毅逼宫 凤轻舞被软禁的第五天。 上官翔联名十数名朝臣上奏弹劾赵毅,“凤轻舞”传下旨意将赵家二十余名大小官员全是问斩,并让赵毅亲自担任监斩官。 旨意一下,朝野震惊,谁都没想到凤轻舞竟会做得那么狠,而且蔺之晏也没有出来反驳。 赵毅数次进宫请见,皆被拦于宫外,甚至连赵太后都未露面过一次,只由贴身宫女红叶代为传话,称一切好自为之。 短短六个字,意思明确,却又令人不得不好生捉摸,毕竟赵太后与赵毅可是同胞兄妹,多年来唇齿相依,一朝翻脸无情根本不合逻辑。 但谁都没想到的是,红叶不仅仅是负责传话,她还偷偷给赵毅塞了一张纸条。 匆忙回到赵府,赵毅喝退所有府人,打开纸条一看。 “蔺之晏神志受损,凤轻舞已被软禁,时机已到。” 看完,赵毅很快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狂口小儿,这次定要你趴在我赵毅的脚底下!” …… 凤轻舞被软禁第七天,赵毅举兵谋反。 他身穿龙袍亲自带着两千精兵冲进皇宫,金銮殿上扣押朝臣,冲着多日未曾上朝的蔺之晏狂笑不止。 “蔺之晏,快滚下来。” 蔺之晏 不语,端坐于龙椅之上,一双黑眸深不可测。 “赵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举兵谋反,实在罪大恶极!”上官翔刀刃加身,一脸正气地控诉赵毅,浑身风骨忠义亮洁。 怒瞪了他一眼,赵毅狠声回道:“上官翔,你现在最好看清楚时势,否则,我保证你上官一族,个个不得好死。” “哼,上官家一门忠烈,没有一个是怕死的!”上官翔怒斥,“倒是你赵毅,你狼子野心,该株连九族。” “哈哈,从现在开始,我赵家便是祁国的主人,我们不妨走着瞧,看谁敢说个不字。” 狂妄地笑着,此刻他已经完全将自己当成了祁国的皇帝。 “不。” 低沉的声音从上方响起,带着嘲讽与不屑。 寻声看去,只见蔺之晏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脸上并没有多少怒色,却又莫名令人感到畏惧。 赵毅脸色蓦然一沉,怒气让他的脸变得扭曲。 “蔺之晏,你要是乖乖地听话,我还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否则别怪我无情。” 闻言,蔺之晏稍稍侧身,斜靠在龙椅之上,“那你想怎么给朕一条生路呢?” “自然是多给你两颗糖,放回后宫与你那个皇后,玩捉迷藏了。”赵 毅大笑着,“一个痴傻小儿,这样就该满足了吧。” “放肆!赵毅,你不得对皇上无礼。”上官翔顿时出声大吼。 “哼,如今的他,哪里有什么资格做皇帝。” “哦?”语音上扬,蔺之晏犹如看戏般冷声问道:“朕倒是想听听,朕哪里就没有资格做皇帝了。” 赵毅神色更冷了些道:“蔺之晏,你以为自己不上朝就瞒得住我的眼睛吗?你自受伤后就神志受损,连自己的生活都难自理,还想继续做皇上,简直就是痴儿做梦!” 蔺之晏冷笑,眸色更加深沉了些,“朕听不懂赵首辅在说什么,疯言疯语。” “休要狡辩,你……” 话至一半,赵毅突然停了下来,眉头皱紧,“太后呢?” “太后身体抱恙,已在永寿宫修养数日。”蔺之晏好心般回答着,眉间的戏谑又多了几分。 话音落地,大殿内却突然沉寂下来,赵毅眯着眼凝视着高位之上的蔺之晏,心中越发不安。 这样的蔺之晏根本不像是一个痴傻之人。 可如今箭已离弦,再无后悔的余地,赵毅把心一横,管他是否真的痴傻,如今他才是掌握大局的人。 “皇上神志受损,无力操控朝纲,今 日便下旨退位让贤!来人,将禅让帝位的圣旨给他。” 赵毅强压着心头慌乱,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可片刻过后,却根本无人上前,他身边所带来的士兵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 “你这是做什么!没听见我的话吗,快点把禅让的圣旨拿过来!” 一通怒吼之后,依旧没有任何人行动,反倒是蔺之晏开始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道:“够了。” 低沉的声音响起,顷刻间,原本扣押着朝臣的士兵皆收回了兵器,而赵毅身边的士兵则纷纷拔刀将他围拢起来。 他所带来的亲兵早已全数被秦歌在暗中替换。 “你们,你们这是……” 赵毅面色惊恐,竟是半天都未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以为自己怎么能一路顺利无阻地带着士兵冲进皇宫,真当朕的禁卫军是摆设了吗?” 蔺之晏缓缓站起身,眸色冷冽异常。 “可是,我明明收到消息,你不是神志痴傻,被软禁宫中了吗?”赵毅双腿有些发软,“她是不会骗我的。” 蔺之晏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赵太后,只冷笑一声道:“谁说朕被软禁了,明明是太后身体抱恙。”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明白过来,原来今日一出根本就是为赵毅设定好的一个局,而设局之人便是蔺之晏。 秦歌从帷帐后方缓步走出,面色严肃,身穿铁甲手握佩刀。 “禀皇上,臣生擒跟随赵毅作乱的三千士兵,请皇上发落。” “杀。” 冷冷一个字,砸落在地,不带一点情绪,蔺之晏站在高台之上,宛若神明般下发旨意,听得众人后背发凉,却谁都不敢上前多说半句。 “哈哈,原来如此。” 赵毅突然大笑起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先是假装神志受损,让我放松警惕,又故意做出被软禁的假象,从宫中传递假消息,逼我举兵,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你够狠!” 无视掉他的话,蔺之晏冷声开口:“赵毅犯上作乱打入天牢。” “是!”在场士兵统一应声,雄浑之声响彻在大殿之中,绕起数道回声,将在场朝臣震得心虚不已。 祁国朝政被赵家把持多年,许多朝臣都是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事实上并不受蔺之晏的领导,如今这一幕无疑就是蔺之晏给他们敲响的第一道警钟。 此后,这个朝堂将不会再有人敢小看这位年轻帝王半分。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曾信任 朝堂风云涌动,后宫之中却平静异常,凤仪宫中,送至里间的饭菜已是第四日纹丝未动。 “皇后娘娘,奴才劝您还是吃点好,否则到最后伤的是自己的身体。”一名小太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高傲些,目光不断地往屋外的方向瞟着。 等待良久,仍旧得不到一点反应,小太监内心焦急地就差点跪下了,却又碍着严令,不得不继续硬着头皮,道:“今天,您务必用膳,否则奴……” “让他来见我。” 沙哑的声音传来,这是凤轻舞这些日子说的第一句话。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眸光不自觉地又往屋外瞟了一眼,双手紧紧搅在一起,满是忐忑。 “够了!” 沙哑清淡的话音落入沉寂的房间中,激起万丈波浪。 少顷,雨眉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清秀的眸子带着点点闪光,望着屋内的凤轻舞,鼻尖一阵酸楚。 她受主子之命,在赵太后之后,假扮永寿宫之人接管凤仪宫,软禁凤轻舞直到计划结束。 “是。”堪堪回应一句,此刻雨眉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把主子带到这里,无论用什么方法。 日落西山,雨眉去了整整一个下午,直至晚间,房门外才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又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凤轻舞知道,是他来了。 一扇房门在两人之间分隔了千山万水,谁都没有先开口,彼此之间的沉默宛若黑夜的寂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蔺之晏推开房门,眼前一幕终是令他眸色一痛。 只见凤轻舞双手抱膝,静静坐于床榻之上,绝美的脸上除了憔悴与苍白,就只剩清淡至极的眸光。 这些日子,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手里端着碗白粥,他缓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轻声道:“怎么不吃东西,自己的身子要紧。” 没有回应,她连目光都不带一点波动,仍旧平静地望着前方,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些什么。 “先喝点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蔺之晏的声音仍旧是那般的低沉平稳,棱角分明的脸庞在烛火的摇动中,隐去淡淡的苍白。 细心将将粥吹凉几分后,才递至凤轻舞嘴边,她不动,他就这样一直举着。 良久,凤轻舞眼帘稍稍催下,终于肯转过头看向他,只是一眼,却满是疏离淡漠。 微微张嘴, 她十分配合地喝着粥。 多日水米未进,一勺白粥含在嘴里只有一阵苦味,比颜宓的汤药都要苦上好几倍,只是这一次凤轻舞并不拒绝,很是顺从地将粥咽下。 第一勺,第二勺…… 两人之间保持着动作的默契,也保持着沉默的默契,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至最后一口粥咽入腹中,凤轻舞眸色仍旧冷清,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 将粥碗放下,蔺之晏细心地抬手为她拭去嘴角的污渍,温柔细致,若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凤轻舞想,她一定会被打动。 而这一刻,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少顷,蔺之晏收回动作,低沉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轻舞的医术很好,你的药浴能让我昏迷中醒来,可毒性太霸道,需要冰魄草疗伤,对不起。” “之前就收到消息,赵毅在暗中秘密联络边城十二关的将领,所以那次受伤,是将计就计,对不起。” “我假装痴傻,对不起。” “将你软禁,为了给赵毅制造假象,让他放松防备,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沉,落入凤轻舞的耳中只觉得十分讽刺,她猜得没有错,他从一开始 就计划好,从一开始就在设计她。 无论是他耳后的黑**腾,还是苗疆,还是到祁国以后发生的一切,他明明白白地履行着他们成婚之前达成的默契。 互相合作,互相利用。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把一颗心丢在这里,也就活该被拿来利用践踏。 缓缓闭上眼,她并不准备问他些什么。 那晚她从永寿宫回来,他告诉她,他没有出去过,可他的鞋靴上却沾上了黄土。 多明显,多拙劣的破绽,她心底其实早就知道了,不肯揭穿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如今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的欺骗呢? 明明就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他从来就不曾相信过她。 夜渐渐深深了,凤轻舞清眸紧闭,侧身靠在床头,呼吸均匀流畅,若不是她浑身仍旧散发着绵长的忧伤,或许他会认为她已经睡了。 蔺之晏在床头坐了许久,最终抬起手臂,一手从她脖颈穿过,一手抄起双膝,轻轻将她放在床上躺好,而自己也和衣,从身后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温热的气息扑撒在她白皙的脖颈间,凤轻舞却觉得一阵寒栗。 烛火渐渐熄灭,屋内门窗紧闭,连月光都透 不进来,只能在昏暗中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良久,蔺之晏轻声叹气,接着从床上翻身而起,高大的身影在昏暗中看不清动作,但凤轻舞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仍在她的身上。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背过后,道:“边城十二关将领年翊受赵毅蛊惑调兵至皇城,得知赵毅伏法,已经递上请罪的折子,我需要安抚边关局势。” “过两天,朕将册封年翊的妹妹,年絮安为年妃,你若是不想见,可以免去新妃面见……” “我会一剑杀了她。” 打断他的话,凤轻舞沙哑的声音落在昏暗的房间内,莫名显得阴森幽暗。 又是一阵沉默,周边静得很可怕。 许久,脚步声响起,蔺之晏推门而出,并未回一言。 夜还是很深,凤轻舞缓缓睁开眼,一抹晶莹的泪光从眼角滑落。 “蔺之晏,原来,经历了这许多,你始终不曾信任过我。” 悠悠一声长叹,融入黑夜的寂静,。 凤轻舞凝视头顶的帷帐,黑夜的深沉让她辨认不出帷帐的颜色,而事实上,她看的本就是黑夜的暗。 时间一点点流逝,黑夜也渐渐消散,她终于能看清帷帐的颜色,是绯色。 第二百一十二章 强闯储秀宫 直至天明,雨眉恭身走进屋内,顺势在床边跪下。 主仆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凤轻舞仍旧保持着昨晚的姿势,许久,她侧头看向雨眉,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可笑。 昨夜,蔺之晏一声一声地与她说对不起,今日,她最信任的雨眉,又跪在床边请罪,他们都将她蒙在鼓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她真相。 而如今,却又纷纷向她致歉,难道以为这样,所有的欺骗与不信任就可以就此抹去了吗? 还是说,他们都认为她的真心是永无底线的。 望着床边的雨眉,凤轻舞低喃般道:“可我真的会杀了她。” 猛地一下抬眼,雨眉并不知道昨夜的事,闻言更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犹豫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您,您说杀了,谁?” “年絮安。” 很快,雨眉就知道年絮安是何人了。 一如蔺之晏所说,就在两天后,封妃的旨意便降下。 宫中人人都在议论着新封的年妃,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任谁都能看得出年妃进宫是为了安抚边关。 只是这个年妃进宫的阵仗也颇大了些,一来蔺之晏便让她入住了储秀宫,甚至还免了新妃朝见皇后的礼仪,算是公 然拔高了年妃的地位。 外间议论纷纷,而凤轻舞却不受丝毫影响地更衣用早膳,她多日未吃东西,雨眉尽量将食物弄得精致可口些,甚至还加了不少慧国的餐点。 可她却还是只用了两口便不再多吃,整桌子的菜几乎原封不动地撤下。 凤轻舞坐回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憔悴不已的自己,稍稍皱眉,随即开始在桌上的盒子中拿出一盒胭脂,开始为自己上妆。 “什么时辰了,本宫记得祁国好像有宫妃朝见皇后的规矩。”她问道。 之前她一直不喜欢这个规矩,常常称病不去见后宫嫔妃,渐渐地,她们似乎也把她这个皇后当成摆设了。 “这个……”雨眉犹豫了下,回答道:“柔妃因赵毅之事,在紫宸殿外哭了两日,好像昨夜晕了过去,蝶妃……” “年絮安呢?” “皇上有旨,说年妃可以……” “那本宫就自己亲自去见她好了。” 凤轻舞说着便站起身,走之前还顺手拿上之前秦笙送给她防身的匕首,据说削铁如泥,她今日就想试试。 “娘娘!” 雨眉想阻止,可刚一对上凤轻舞的眼神,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跟 在凤轻舞身边多时,她知道她一定不是这样冲动的人。 可这一次雨眉真的猜错了,凤轻舞闯进储秀宫时,年妃刚刚梳洗完,面色含春,昨夜蔺之晏就是宿在储秀宫中。 年妃入宫以后还未曾见过凤轻舞,见她闯进来,顿时恼怒不已,开口就是一句,“哪里来的混账丫头!” 而下一刻,凤轻舞便很直接地让她知道了不识皇后的后果,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好抵在她**涌现的脸蛋上。 在年妃爆发尖叫的前一秒,凤轻舞纤指轻抬,抵在唇边,“嘘。” 周边宫人全数跪倒一片,一口一个“皇后娘娘息怒”,此时年妃才知道她的身份。 “本宫早就想见见年妃了,可惜见不着,本宫就只好亲自来找你了。” 年妃虽是武将之后,却始终是女子,平日里纵使会些花拳绣腿,也从未真刀真枪地与人对峙过。 如今冰冷刀刃抵在脸上,顿时吓得脸色惨白,颤抖道:“皇,皇后娘娘,臣妾入宫不知规矩,未及时朝见,还请恕罪。” “年妃何来什么罪过可言,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本宫也是明理之人,不会为难了你的。” 年妃此时是欲哭无泪,刀都架在 她的脸上了,难道还够为难吗? 随即,只得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皇后娘娘今日所举,又是何意?” 闻言,凤轻舞轻笑一声,“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来见见年妃,果真是美艳动人。” “不,皇后娘娘您才是艳绝天下,臣妾自愧不如。” 见她额间满是冷汗的模样,凤轻舞只觉得可笑,“还以为将门女子能有多特别,原来也是这般弱智胆小,真是令本宫失望。” 收回手中的匕首,年妃顿时瘫倒在地。 凤轻舞也难得再看她狼狈的模样,冷声道:“虽然你的册封礼,本宫没去成,不过身为后宫之主,本宫还是得把话跟你说清楚了。” 说着,凤轻舞蹲下身,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轻声道:“日后在后宫,大家都是姐妹了,要互相扶持,和睦相处才好。” 话音落地,凤轻舞转身离去,浑身气势凛然,根本无人敢上前阻止。 直到走出储秀宫后,里面才传来年妃崩溃的大喊声,整个储秀宫很快乱成一团。 雨眉跟在凤轻舞身后,她刚刚真的怕她会动手杀了年妃,如今这个局面,她都觉得很满意了。 “娘娘,年妃她一定会请皇上做主的,您…… ” “已经来了。” 打断她的话,凤轻舞嘴角挂着浅笑,眸光直视着前方正快步走来的一道明黄色身影。 这个时间段,他应该刚刚下朝,凤轻舞颇有闲心地想着。 蔺之晏很快行至她面前,黑眸隐约闪着冷光,剑眉紧皱,两人对视良久后,他才道:“不得再任性。” 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凤轻舞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清眸灵动微转,道:“我是在帮你。” 蔺之晏皱眉不语。 “不是想要拉拢年翊,稳固边关吗?去吧,加封贵妃,宣见年翊,名正言顺。” 凤轻舞说着,面对他深沉的目光,丝毫没有闪躲。 见他不说话,她干脆缓缓屈身行礼道:“臣妾嫉妒嫔妃,德行有失,请皇上责罚。” 沉默良久,蔺之晏看向她的眸光越发深沉,储秀宫内仍旧叫喊声脚步声,乱成一片,而此刻他们彼此之间的气氛却满是沉闷压抑。 “禁足凤仪宫。”留下一句,蔺之晏抬脚迈进储秀宫。 “娘娘,皇上走了,您起来吧。” 雨眉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双膝稍稍有些发抖,那日至东山回来后,她的腿就一直这样。 “我已是画地为牢,何须再禁。” 第二百一十三章 柔妃怀孕 自那日后,凤轻舞就真的幽居凤仪宫中,再不迈出宫门一步,整日都在佛堂中安心礼佛,纵使蔺之晏在一月后解除了她的禁足,也未见她迈出凤仪宫半步。 而反观新进宫的年妃,短短一月,就已经晋升贵妃,荣宠优渥,后又拿了协理六宫之权,处事也愈发飞扬跋扈,有意无意中都以正宫娘娘自居,完全将凤仪宫当成了摆设。 对此,凤轻舞也不恼怒,反而在听到消息时,淡淡地笑了下,“她要是想做这个皇后,就让她来做吧。” 这话也不知怎的,传到了蔺之晏那里,于是凤轻舞又被以怨怼皇上之命,下令禁足一月。 “眼睛真多。”这是凤轻舞对再次禁足的评价。 却把雨眉吓了个机灵,连忙跪下道:“娘娘,雨眉发誓,绝对没有将娘娘的任何行动传达给皇上!” “没说你,起来吧。” 凤轻舞跪坐在佛堂,望着眼前的金身佛主,渐渐陷入沉思。 蔺之晏城府极深,他越是宠爱年妃,就表明其中越是有隐情,他又在设计些什么? “启禀娘娘,柔妃求见。” “她,来见我做什么?”凤轻舞皱眉,但随即也就想通了。 赵毅前些日子刚被判处秋后处斩,而赵柔儿因是 一介女流,又伺候皇上多时,所以并不受牵连。 可身为人女,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族皆被斩杀失去靠山,她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挽回。 “你去告诉她,本宫帮不了她。” 凤轻舞冷声说着,又闭上眼静心念诵佛经。 “皇后娘娘!臣妾赵柔儿,求见皇后娘娘!”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猛地打破了佛堂的寂静,紧接着又是一番混乱杂声。 知道定然是赵柔儿在外面撒泼,雨眉立即冲出去,想要将她赶走。 可平日里娇娇弱弱的赵柔儿,今日也不知怎么,变得十分凶悍,推开凤仪宫外的宫人就冲进了房中,连雨眉都一把被她推开。 “皇后娘娘,求您,求您让臣妾见皇上一面,臣妾有重要的事情向皇上禀报。” 赵柔儿发髻凌乱,看样子也没梳妆,浑身上下已然看不出曾经赵家大小姐的傲气。 看着跪倒在一旁的赵柔儿,凤轻舞心中竟生出些不忍来,本该是大好年华,一朝入宫,祸福难料。 果真是一如宫门深似海。 “你要想见皇上,应该去紫宸殿,我帮不了你。” 说完,凤轻舞缓缓站起身,往佛堂外而去。 见她要走,赵柔儿许是慌了,猛地一下上前拽住 凤轻舞的衣角。 “我怀孕了!” 脚步顿住,心头一阵沉痛呼啸而来,将她的心狠狠地击碎,凤轻舞后退半步,扶住雨眉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消失的理智。 “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可如今皇上他不肯见我,那些奴才甚至不准我出昭和宫,说我是胡言乱语! 皇后娘娘,你是懂医术的,你来把脉,我真的怀孕了,真的怀孕了!” 赵柔儿哭得身嘶力竭,又慌乱地将手腕伸出,一双杏眸间满是破损的希望。 深深吸了几口凉气,凤轻舞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抬手为她把脉,指尖微微颤栗着。 少顷,她收回手,转过身不再去看赵柔儿,良久才又听她说道:“去请皇上。” 淡淡四个字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对于这种事,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真正遇上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是承受不住的。 蔺之晏来得很快,或许没想到赵柔儿也在凤仪殿内,一进门便皱起了眉,“她怎么在这里。” “皇上,臣妾有话……” “来人,将柔妃带出去,禁足昭和宫。”蔺之晏根本不听她把话说话,就直接下令。 一旁,凤轻舞 坐在木椅上,莫名轻笑出声,抬眼看向他,她缓缓张嘴道:“她怀孕了。”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对,一个悲凉,一个深沉。 “对,臣妾怀孕了,这是您的第一个孩子,求皇上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饶了臣妾父亲死罪吧!” 赵柔儿抓紧机会哭诉着,一手还轻轻按在小腹上,似乎是在保护肚子里的孩子一般。 凤轻舞别开眼,她不想再看下去了,随即站起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经过蔺之晏身旁之时,却突然一下被他拉住。 “把柔妃带送昭和宫。” 仍旧是相同的命令,此刻殿内的奴才再也不敢犹豫,连忙上前将赵柔儿从地上拉起来。 “不要,皇上,这是您的孩子,是祁国第一位皇子啊!” 赵柔儿尖叫挣扎着,可最后却还是被几名太监合力拉走。 殿内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凤轻舞尽量让自己显得更平静一些,可指尖却仍然止不住地颤抖。 “没事的,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蔺之晏的声音从身旁响起,仍旧是那般的低沉冷静,似乎无论什么事情在他那里,都会变得轻而易举。 曾经,她也依赖过这个声音,可如今听在耳朵里,凤轻舞只觉的一阵寒栗。 “怎么处理 ,杀了吗?” 她冷笑,随即猛地甩开他的手,快步离去。 …… 昭和宫中,赵柔儿被几名太监送回来后,独自一人坐在屋子中,颤抖不已,嘴里还重复**着。 “真的,真的有效。” “那是当然,这药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慧国派人配制而成,女子一吃下就会有显出怀孕的脉象,任谁来把脉都查不出来。” 一个声音突然回应了她,只见凤素满是阴沉地从屏风后走出。 “可是,这次骗过了,那以后呢?我根本没有怀孕,十个月以后,我从哪里抱一个孩子出来!” 赵柔儿脸上满是泪痕,现在的她已经慌得六神无主。 “放心,你现在要做的,只是用这个‘孩子’救回你的父亲,到时候,你大可以随便找个理由,装作在凤仪宫流了产,谁都不会发现的。” 凤素声音诱惑般地说着,可一双眼睛里却写满了狠辣。 尤其是当她看向赵柔儿时,更是充满了算计。 事实上她给她的药只是半成品,没想到效果还真的不错。 “启禀娘娘,太医院的章太医,李太医和陈太医奉旨,来为娘娘请脉。” 闻声,凤素脸色一沉,匆匆跟赵柔儿吩咐了几句,随即便匆匆从屏风后的离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赵柔儿之死 翌日,凤仪宫中。 雨眉照常前去寝殿伺候凤轻舞起身,可到了往日凤轻舞起床的时间,房间之中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不得不让雨眉担忧。 犹豫着,她还是上前掀开床帘,轻声提醒着,“娘娘,该起身了。” 没有反应,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她连忙上前掰过凤轻舞的身子,才发现她浑身滚烫,额间也满是细汗,人早已陷入昏迷。 “娘娘!”雨眉惊呼一声,随即慌忙跑出去,“快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床榻之上,凤轻舞是被一阵慌乱吵杂之声唤醒的,想开口叫住雨眉,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声音也沙哑异常,很快又陷入昏睡当中。 等她再次醒来时,颜宓正坐在床边为她诊脉。 “娘娘,您终于醒了。”雨眉惊喜出声。 此刻凤轻舞意识逐渐清醒,也明白发了什么,勾起一抹浅笑,对着颜宓道:“又麻烦你了。” “应该的。”颜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倒是你,你高烧发了一天一夜,往后几日一定要好生休养,知道吗?” “一天一夜?” 心中有些吃惊,转头看了看窗外,她第一次醒来时是清晨,现在亦是清晨,还以为自己只是睡 了一小会儿。 “娘娘,以后您身体不舒服,可千万要说出来啊,这个样子太吓人了。”雨眉脸上仍旧满是担忧。 “好。”凤轻舞轻声回应着,清眸仍旧清清冷冷。 看出了她的敷衍,颜宓无奈摇摇头,宫中的事她多少也知道一些,想插手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了想颜宓才犹豫地说道:“其实,赵柔儿的事,你别怪……” “说起赵柔儿,本宫身为皇后,她怀了身孕,本宫也该去看望她一下才是。” 凤轻舞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清冷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此言一出,颜宓愣了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她原以为她会不愿意听,没想到她竟会这样主动。 而凤轻舞却始终眸色淡淡的,发了一天一夜的高烧,有一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渐渐在她脑海中放大了。 任由颜宓,雨眉如何劝阻,凤轻舞最终也只在床上休息了一个时辰便起身去了昭和宫。 颜宓情急之下,还问她是不是高烧烧糊涂了。 凤轻舞却始终一脸淡然,回答,“不是。” 去往昭和宫的路并不算远,可不知为何,这段路凤轻舞走着总觉得有些心慌,像是有些什么事情 正在发生一样。 昭和宫中,如今赵家成了谋逆的主犯,宫中赵柔儿也是被牵连,虽说蔺之晏并没有将她贬黜,可众人都知道,她就算生下皇子,也永远得不到恩宠。 猜想到昭和宫可能不比以前,可眼前的景象却也实在过分了些。 一直从宫门步入里面,都没有遇见一个伺候的太监宫女,落叶铺满,桌椅生灰,仿若冷宫般地荒凉。 “怎么会这样?” 按道理来说,赵柔儿就算是被赵毅的事牵连,可她如今怀了孩子,怎么都不应该是这种情形的。 “救我。” 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凤轻舞心念一动,是赵柔儿的声音。 连忙寻声而去,推开宫殿最里间的门,凤轻舞眸色猛地一沉。 只见赵柔儿此时形同枯槁,下身满是鲜血,蜡黄的脸色犹如枯败的落叶,哪里还看得出有半分以往的神色。 “你!怎么会这样,来人啊!有没有人,快叫太医过来!” 凤轻舞上前将赵柔儿抱起,想为她诊脉,却反被她紧紧地握住手腕。 “救,救我。”沙哑的声音连带着瞪大的双眼,赵柔儿在吐出最后三个字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凹陷的双眼仍旧瞪得老大,似 乎在控诉着些什么。 “不,赵柔儿,你醒醒!赵柔儿!” 眼看着她惨死的情状,凤轻舞只觉浑身发凉,犹如坠入冰湖之中,绝望又找不到方向。 “轻舞!”蔺之晏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屋中,剑眉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凤轻舞只觉手肘处猛地被人拉了一下,整个人顿时悬空,熟悉的气味涌进鼻尖,混杂着屋子里阵阵霉气,令她恶心异常。 蔺之晏一路将她抱回了凤仪殿,完全无视掉宫中无数窥探猜测的目光,浑身气压低得吓人。 回到凤仪宫,他将她抱回寝殿,看着她惨白的脸,黑眸间不由得流露出一抹怜惜。 “是你做的。” 是称述句,凤轻舞定睛望着他,目光中或许还带着点点期许,但更多是失望。 “你还在生病,要好好休息。”蔺之晏语气温和,眉头却依旧拧紧。 说着,他伸手帮着她把被子盖上。 以往他明显不想回答时,凤轻舞会很默契地不去追问,可今日他这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只让她更加心寒。 打开他的手,她有些控制不住地喊道:“那可是你的孩子!” “那不是我的孩子。”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结,她张着 嘴却忘记了该怎么说下一句话,清眸间写满了不可置信。 蔺之晏仍旧固执地帮她把被子盖好,他是吩咐了太医把孩子做掉,却没想到竟会被凤轻舞撞上。 “我没有碰过她,她又怎么会有我的孩子。” “你,怎么可能……” “留宿昭和宫,钟琉宫的,都不是我。” 蔺之晏紧紧握着她的手,他不想再让她误会。 “轻舞,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我想要的只有你,我孩子的母亲,也只会是你。” 眼前的蔺之晏满目深情,可凤轻舞却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他可以不碰她,可以利用她,可为什么到了最后,还是非要取她的性命不可。 “帝王大业,终归是要除去一切绊脚石,你明白,不是吗?” “如果,有一天我也成为了你的绊脚石,你会怎么做?” 回答她的是沉默。 那一刻,望着蔺之晏的眼前,她看到了答案。 是啊,他能以神秘男子的身份,在慧国与她洞房,能在苗疆呼风唤雨,能在朝堂算无遗策。 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也从一开始就写满了算计。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再回慧国 当夜,她又发起了高烧,整整一夜,赵柔儿死前惨状一直在她眼前回荡,那一声声沙哑绝望的声音撞击着她的耳膜。 “救救我!救我!救我!” “不,你走开!” 半昏半醒间,她不断低吟着,噩梦纠缠着她,时而赵柔儿的脸会变成她自己,时而蔺之晏会深沉地站在她身后,所有的思绪乱成一团,分不清现实与幻觉。 “轻舞,不要怕,有我在。” 迷迷糊糊间她能听到些什么声音,明明很是熟悉,却又那么悲伤。 心一阵阵地发疼,梦中的她在哭泣,泪水打湿了枕席。 清晨,她终于浑浑噩噩地清醒了些,睁开眼,满屋的阳光驱散了阴影。 “水……”张嘴低喃着,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地恐怖,犹如八十岁老妪。 如同昨日,颜宓正坐在床边为她诊脉,闻声,立即让人倒了杯水过来,喂她喝下。 “慢点,你的烧还没有退。” 说这话时,颜宓还是有些气愤的,明明交代了要好生修养,结果她前脚刚出宫,后脚就有人追上,说她又发起了高烧,而且还更严重了。 “你是我遇到最不听话的病人了。” 喝完水,凤轻舞 感觉自己脑子稍稍清醒了不少,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是啊,乱跑的后果。” 一句话说出了两种意思,颜宓不知道她与蔺之晏之间又发生了何事,一个病倒,另外一个也陪着熬了一整夜,却又在她快醒时离去。 “知道就好,先把药喝了。” 说着,颜宓也不知道又从哪里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一阵苦味顿时在凤仪殿中弥漫。 凤轻舞靠在床头,闻着药味便忍不住皱眉,苍白的脸上写满了“不喝药”三个大字。 “苦口良药,知道吗?” 颜宓劝说着,“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我这次可没往里面加东西,而且这药是他亲手熬的,还送了蜜饯。” 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可越是这样,凤轻舞反而干脆地摇摇头,她现在根本不想提起这个人。 暗叹一口气,这个状态果然与主子猜想地一模一样,在这个世界上,若说有谁最了解凤轻舞,那么就一定是蔺之晏了。 “喝一点吧,不然你的烧退不了的。” 颜宓还在努力劝说,凤轻舞却始终不曾回应,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心力交瘁了。 上一世被折磨致死时,就 是这种感觉,只是这一世,她还赔上了自己的一颗心,变得更疼,更折磨。 “拿走吧,我不想喝。”凤轻舞嗓音沙哑地说着,随即侧身躺下,闭上双眼。 无奈地叹了口气,颜宓端着药碗转身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微风吹起一片明黄色的衣角,他一直都在外面。 “我知道你现在想一个人静静,但是还是要养好身体才行,否则……你又怎么能帮助凤阳呢?” 猛地一下睁开眼,凤轻舞清眸闪过一抹吃惊,“哥哥?” “是啊,慧国那边传来消息,凤傲天有异动,可能会危及到凤阳。”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话一问出来,她便后悔了,能监探到凤傲天的,除了他还会有谁。 果然,颜宓只是耸耸肩,没有回答。 勉力用支撑起身体,凤轻舞紧接着问道:“凤傲天想要做什么?我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先喝药。”颜宓将手中的药碗扬了扬。 见状,凤轻舞知道她今日是非喝这个药不可了,干脆直接将药碗接了过来,抬手快速喝下。 浓浓的苦味弥漫在舌尖,这次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因为这药不及她心里半分苦涩。 “ 可以说了吧。”将空空的药碗递还给颜宓,凤轻舞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清眸间带着点点闪烁的微光。 “凤傲天这个人不简单,我们的人能探听到的消息并不多,只知道凤傲天近日频繁派凤阳出去,而且很危险。” “危险。”低声重复一遍,凤轻舞紧咬下唇,如今凤阳是她心头最记挂的人,她在祁国耗费的时间太长了。 “我要回去。” …… 一切都安排得很顺利,当凤轻舞提出要回慧国时,蔺之晏并没有表现出一点吃惊的情绪,只淡淡道:“也到了你该回慧国处理凤族事务的时间,我会安排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病好了之后。” 简单的对话后,凤轻舞回去便安心养病,她知道蔺之晏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只要她的病一天不好,就算是她闹破天来,他都不会放人。 可这样强硬的关心又有什么用,如今她想起他的眼睛,他的算计,他的不信任,就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是颜宓的医术有所进步,还是凤轻舞恢复的信念很强,休养了五日之后,颜宓便下了定论。 “你的病完全好了。” 听到这话,凤轻舞心里是喜 悦的,她终于可以回去见到凤阳了。 可越是这样的喜悦,强压在心底的愁思却更是疼痛不已,下意识转眼看了看窗外,发了好久的呆。 蔺之晏实现了他的承诺,在她病好的第二日就准备好了一切,车架行礼全数备齐,她就只需登上马车便可以离去。 可他准备好了一切,却独独没有来送她,他说政务繁忙。 拙劣且敷衍的借口,他是不是早就盼着她快些离开了。 凤轻舞扬起一抹苦笑,抬眼看了看这个困了她一年有余的祁国皇城,她甚至已经找不出她到这里来的意义何在。 转身登上马车,她还记得,自己的初心就是要救回凤阳。 车队起行,凤轻舞静坐于马车之中,马车滚动的声音在她耳中回响,不知为何,离皇城越远,他的脸就越发清晰。 “呵,终究是我输了。”低声**着,心头一片苦涩。 而她不知道的是,城楼上望着越行越远的车队,蔺之晏也同样不舍着。 双手握紧成拳,又一次次松开,又一次次反复握紧,如此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立即跳下城楼将她带回来。 千种不舍与隐忍,最后只化为一句低喃。 “轻舞。” 第二百一十六章 抵达慧国 车队一路缓缓前行着,倒不是凤轻舞不想加快速度,而是她不能让凤傲天看出破绽。 她回慧国的行程必定是先与凤傲天沟通好的,以凤傲天多疑的性子,若是她太过匆忙,定然会引起怀疑,她不能再让凤阳因自己受到半分无谓的伤害。 不过这一路上,走得慢也有一点好处,她总能有意无意地从雨眉口中听到不少关于自她走后,祁国所发生的事。 比如,在她离开的第二日,蔺之晏便又纳了好几位朝堂重臣的女儿为妃; 再比如,年絮安自从晋升贵妃之后,趁着凤轻舞不在,一下子就成了后宫之主,饮食用度都按照皇后的规制来,摆明了是不把凤轻舞放在眼里,而蔺之晏竟然也由得她这样做。 再比如,凤素日日前去永寿宫请安,最近几日更是以服侍太后为名,躲在永寿宫中,甚少出现。 “还挺聪明。”凤轻舞冷声评价着。 赵太后毕竟是太后,纵使赵家倒了,她的身份地位也绝不会有任何改变,否则传出去就是皇帝不孝,而凤素在这个时期选择讨好太后,以赵太后如今的处境,也定然不会拒绝她的靠拢。 “哪里就 聪明了,我看她就是狡诈得很。”雨眉闷闷地说着。 闻言,凤轻舞眉角轻挑,“你似乎很讨厌她。” “是啊,她本来就很讨厌。” 这个理由凤轻舞是赞同的,凤素确实很令人讨厌。 “等着吧,很快你就知道她的聪明之处了。” 果然就在快抵达慧国时,雨眉算是明白了凤轻舞所说的意思。 这段日子,蔺之晏痛下狠手,肃清了赵毅剩余党羽,除年翊外,无一人逃脱,甚至有几个府邸的人全数被灭,而在后宫,年贵妃嚣张,新进的几位嫔妃自然联合抵抗,据说前些日子,年贵妃险些被毒杀。 有时候凤轻舞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思之缜密,任何时候他好像都能将所有的一切掌控在手中,当你对一切还措手不及之时,他已经部署好了所有的棋子。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帝王,无疑是优秀强大的,可她有时还是会很害怕,会忍不住地揣测,今日他对她所有的好,会不会也只是他某个计划中的一环。 “娘娘,到了。”雨眉轻声在马车外提醒着。 凤轻舞缓缓睁开凤眸,一双眸子间除了冰冷,什么情绪都没有。 “臣齐业参见 祁后!” 齐业一身端正朝服迎了上来,身后跟着一众朝臣随即纷纷行礼迎接。 凤轻舞目光从齐业身上一扫而过,稍稍抬手示意道:“齐大人免礼,自上次祁国一别,如今再见还是仿若隔日。” “皇后娘娘还能记得微臣,便是微臣的福气。” 齐业恭敬说道:“皇上已在宫中备好了宴席为祁后洗尘,娘娘这边请。” 慧国本是她最熟悉的家,一年前她曾以那样的方式被迫离开,她本以为等她再次回来时,会免不了地难过。 可当她真的步入皇城时,心里却没有半分的波动。 “哈哈,轻舞可算是回来了,这一年可真让皇兄思念啊。” 凤傲天爽朗的声音传来,只见他一身皇袍端坐与大殿高位,一年不见,他以前看起来更加深沉了些。 这种深沉与蔺之晏是不一样的,蔺之晏的沉是冷静沉稳,而凤傲天却给人种阴森可怖之感,仿佛一条伺机而动的蟒蛇,与他对视都会不寒而栗。 凤轻舞缓步上前,掩去眸中深思,以祁国之礼,只朝他稍稍欠身道:“皇兄,别来无恙。” “咱们兄妹见面不必多礼,快坐。” 凤傲天脸上 满是笑意,若不是对他深有了解,旁人可能真的会认为他是一位慈爱的兄长。 凤轻舞浅笑,随即缓缓落座。 “按照民间的习俗,轻舞这次回来,也算是回门吧。” 双方都落座后,凤傲天率先开口,一旁的贵妃也接着应声道:“是啊,民间有女子出嫁后,要回门的习俗,只是祁后这次回门可隔了好久呀。” “贵妃说笑了。” 凤轻舞浅笑应付着,这样的宴会她并不喜欢。 “太后今日身体不适,就未出席,轻舞改日再去拜见请安吧。”凤傲天饮下一杯,随口便说着,语气间并不带一点尊敬询问之意,仿佛平日对属下下命令一般。 而对此,在座之人似乎也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妥,台上的贵妃时不时与凤傲天调笑,看起来这个宴会倒像是慧国主臣之间偶尔的聚玩。 倒是将凤轻舞这个主角忘了个一干二净。 冷笑一声,凤轻舞端起一杯酒缓缓站起身,道:“慧帝此言差矣,本宫如今是祁国帝后,纵使他日进宫拜见太后,也应是探访,何来请安之说。”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凤傲天看向她的眸色深了许多,却并未说 些什么。 而凤轻舞脸色仍旧平静,将手中酒杯稍稍举高了些,接着道:“今日幸得慧帝设宴款待十分感激,只是本宫连日赶路,此刻十分疲累,就先回驿站歇息了,敬慧帝一杯,以表歉意。”说完,凤轻舞将酒一饮而尽。 “等等。”凤傲天出声拦住她就要走的脚步,“朕与轻舞多时不见,今日也别着急走,不妨留下来陪朕说两句话。” 闻言凤轻舞只是缓缓摇头道:“慧帝莫要再为难本宫了,本宫实在是不胜酒力,不如明日本宫去见太后时,你我再聊。” “如此也好,不过……”凤傲天眸色更加深沉了些,“你今日虽是祁国帝后,但皇宫中,你的芜兰殿如今已修葺完毕,你不妨回去住着,驿站简陋就不用去了。” “也不必了,本宫今日回国为的是公事,一切礼仪应当以国礼为准,本宫不敢逾矩,告辞。” 丝毫不给面子的一番话,却又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若是以前凤傲天定会训斥她,可现在碍于她祁后的身份,他却根本无力还击,看样子他的皇妹是真的长大了。 凤傲天眼眸渐渐眯成一条线,最终点头放她离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巧儿前来 晚间,凤轻舞一行人回到驿站,虽是皇家驿站,但其环境确实不能与皇宫相媲美,但好在整个驿站人手不多,所有服侍伺候的人都换成了从祁国带来的人手,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虽说明着拒绝凤傲天确实容易引起猜忌,但她还要在慧国住上一段时间,自己的后院绝对不能有问题。 “娘娘,都收拾好了,您先休息吧。”雨眉将屋子整个收拾了一番,这样看起来倒是齐整了不少。 抬手揉了揉眉心,凤轻舞也确实有些累了,正准备更衣休息,屋外却传来侍卫通报之声。 “启禀皇后娘娘,慧国湘平郡主求见。” “巧儿?”心头一阵惊喜,凤轻舞瞬间来了精神,立马道:“快请。” 很快,巧儿推门而入,清秀的眼眸中带着点点泪光,“巧儿参见公主!” “快起来。”连忙将她扶起,凤轻舞有些哭笑不得,“如今自己都是郡主了,怎么还行这样大的礼。” “不,您永远是巧儿的主子。”巧儿泪眼婆娑,声音更是哽咽不已,“公主,巧儿好想你。”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凤轻舞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道:“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嗯 !”巧儿应声,小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 望着她的脸,凤轻舞心中竟是有些心酸,巧儿是她在慧国,除凤阳外,最牵挂的人,只可惜她带不走她。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 “嗯,我很好。”巧儿说着,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有些闪躲。 这是她说谎时,下意识会有的反应。 凤轻舞不禁皱眉,道:“不许说谎。” “我没”巧儿说着,可一看到凤轻舞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她却还是摇摇头,尽量笑着说道:“真的,公主你放心吧,我真的过得很好。” 她越是这样说,凤轻舞就越能猜到,肯定发了些什么,否则她绝不会如此。 雨眉站在一旁自然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随机招了招手,将屋中所有侍候的奴婢遣走,顺手将房门关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说话。”凤轻舞细眉紧蹙,加重了些语气,。 话到这里,巧儿眼中泪珠顿时大滴大滴落下,“公主我,前两日,太后下旨,要我与邻国国主和亲。” “邻国?”凤轻舞沉思一会儿,慧国地处偏远且周边环境并不好,邻国中只有祁国与实力 弱小的附属小国,陈国。 “你是说,施太后让你与陈国的那个陈铿和亲?” 凤轻舞一把抓住巧儿的手,脸上满是吃惊。 陈国国主陈铿,昏庸无道,且极为爱好女色,光是后宫中的嫔妃据说已达一千多人,人也是生得肥头大耳极为丑陋,这样的人,凤轻舞光是想想就觉得十分恶心。 在看到巧儿点头后,她顿时怒气上头,“那个陈铿是个什么人,她竟然让你去” 听着巧儿眼眶更红了些,“无事的,我本就是婢女出身,能得郡主身份已是隆恩,如今这样也算是我的归宿了吧,公主您千万别为了巧儿,冲撞了太后。” “不行,我绝不会让你嫁个那样的人!” 拉着巧儿的手收紧了些,凤轻舞宽慰着她道:“巧儿,你已经为我付出太多了,我说过会让你一生平安,就绝不会食言。” “可是,太后的旨意已下,我” “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凤轻舞轻声安抚着她,见她眼中泪水越来越多,她随即将她搂入怀中道:“好了,你现在就回去安心地休息,其他的都交给我。” 好不容易将巧儿安抚好,凤轻舞亲自派人将她送回了郡主府。 站在驿站门口, 纵使是夏日,慧国的夜晚也是有些微寒。 雨眉走上前为她披上披风,轻声在她耳边劝说着,“皇后娘娘,回去吧,外面冷。” “明日进宫,我要亲自去拜会太后。” 凤轻舞情眸似比夜色都冷上几分,既然她要对巧儿下手,那她自然也就不必再客气了 翌日,凤轻舞一早便进了皇宫,宫门外的侍卫认得她,以前她还是公主时,他们就不敢拦,如今更是不敢多说,一见是她的车架,立马就放了行。 一路行至凤禧宫,凤轻舞并没打算低调,也没有传轿撵,而是步行前往。 她就是要让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她去了凤禧宫。 “皇后娘娘,太后近日身体不适,不能见客。”凤禧宫通报的小宫女恭敬说着。 早就料到她不会相见,凤轻舞也没有半点要离去的意思,反而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痛令她更快得挤出了几滴泪水。 “本宫远嫁多时,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母后生病,本宫怎能不前去侍奉。”凤轻舞说得伤感,加上几滴泪水,更是显得孝心十足。 小宫女此时亦是十分为难,屋内的是太后,屋外的是祁国帝后,两边她谁都得罪不起。 干脆,她连忙行 了个礼,又转身进屋通报。 没过多久,小宫女低着头出来,她根本不敢抬头看凤轻舞的脸,结结巴巴地回复道:“祁后,您就回去吧,太后说,她身子不适,不想见客。” “轻舞是慧国嫡公主,怎么会是客人。” 说着,凤轻舞随即在凤禧宫门前跪下,身后的雨眉亦跟着下跪。 “母后身子不适,不能床前侍奉便是不孝,恳求母后原谅轻舞,轻舞愿长跪于此以求母后原谅。” “这” 小宫女满脸焦急,可一想到刚刚施太后明显不耐烦的样子,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在默默退下,任由凤轻舞跪在原地。 慧国气候虽然偏寒,可在夏季仍不免有些热度,时间一点点过去,凤轻舞倔强地跪在凤禧宫外,无论如何,她今日必须得见到施太后。 膝盖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凤轻舞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抬头望了望天才发现,她来时太阳高悬,而如今近已渐渐有些黄昏之意。 “娘娘,要不咱们回去吧,您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 雨眉在一旁劝说着,她习武多年,如此跪着也有些承受不住,她实在想不到凤轻舞是以什么样的力量坚持到了现在。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为施太后医治 而在凤禧宫内,施太后端坐在贵妃椅上,面色红润,哪里有半分生病的模样。 可此时的她却是在深思着,且渐渐不安起来,她自然知道凤轻舞不会有那么好的心来向她尽孝。 经过祁国的那些事,她非常清楚,自己与凤轻舞定是水火不容,此时称病不去参加她的洗尘宴,就是为了避开她。 毕竟,她如今是祁国帝后,听闻她甚至在洗尘宴上,当众连连拒绝了风傲天的提议,并且提前告退。 若是换了旁人,估计早就被风傲天打入大牢了,连风傲天都不得不隐忍她的傲慢,可见如今的凤轻舞根本就不能再如往日般对待。 而今日,她却已经在自己宫门前跪了三个时辰,而且并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万一她真的跪出个好歹来,定然引人非议,那到时,纵使她是太后也将被压在下风。 “来人,快将祁后请进来。” 施太后冷声吩咐着,她倒是要看看,就算是凤轻舞进了她凤禧宫的门,又能闹出什么花样! 等到凤禧宫宫女匆匆赶去传报时,凤轻舞脸色已是苍白,看上去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 “娘娘,您没事吧。”雨眉勉力将凤轻舞 从地上扶起,“要不叫个太医来为” “不必。”凤轻舞用力咬了下唇瓣,已经走到这一步,她此刻决不能后退。 在雨眉的搀扶下,她缓步走进凤禧宫,膝盖深疼,令她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咳咳咳!” 刚走进凤禧宫便听见施太后声嘶力竭的咳嗽声,十分做作无趣。 凤轻舞心头嗤笑,抬手将雨眉稍稍推开,自己缓步走进寝殿内,礼数周全地欠身行礼道:“参见母后。” “快,快起来,咳咳!”施太后气息急促地说着,隔着床帘,只能隐约看到她此时正躺在床榻之上。 站起身,凤轻舞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多时不见,今日见了母后竟是在母后患病之时,真是令轻舞伤心。” “知道你孝顺,可如今你已是祁国帝后,跪在哀家宫门前,又像什么话。” 施太后语气间略带着些责怪之意。 “养育之恩大于天,母后缠绵病榻,本宫无论如何都是要来伺候的。” 与她慢慢周旋着,凤轻舞知道,对于施太后必定不能以硬碰硬,既然她能装病,那么她也同样能装作孝顺。 说着,她上前一步,不等施太后回答便说道:“听闻母后已 经病了数日,本宫在祁国与一名医师学过几日医术,不知能否为母后请脉,日后也好根据症状,伺候您的身体。” “这” “母后若是不放心,也可请太医过来,本宫愿与太医一同为您医治,以防有失。” “咳咳,算了,你远道而归,又何须将时间浪费在哀家身上。”施太后明显不愿。 而凤轻舞却也不是好打发的,干脆又挤出几滴眼泪,哽咽道:“离开慧国一年有余,您就这样与轻舞生分了吗?” “哀家并无此意。”施太后语气间已有些生硬。 闻言,凤轻舞情眸间闪过一抹冷光,随即迈步上前,直接掀开床帘,走进去一步握住施太后的手,哽咽道:“那就请母后,允许轻舞伺候您吧。” “你!”施太后想要撤回手,可拉扯几下后,却发现凤轻舞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精心保养的脸也不由得有了几分裂痕。 “你到底想干什么?”施太后压低了声音,咬牙说着,眸间再不见半分慈爱模样。 看着她的脸,凤轻舞只觉可笑,她曾经就是被她慈爱的模样所欺骗,如今一朝撕破脸,竟是这般讽刺。 “本宫只是想尽尽孝心,别无他意 。” 凤轻舞声音清冷,双手用力,将施太后手腕拉过来,纤指搭在她的脉搏上,开始为她把脉。 施太后目光越发冷了许多,凤轻舞懂不懂医术她不知道,但自己的身子到底有没有生病,她却是十分清楚的。 少顷,凤轻舞缓缓收回手,果真与她猜想的一般,施太后根本就是在装病。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计划,只转眼看了施太后一眼,凤轻舞便出声道:“母后这是感了风寒,这些日子需要安心静养才是。” 闻言,施太后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心道:“不过是个半吊子的医术。” “雨眉,去请太医院专门照拂母后身子的几位太医来,本宫要与各位太医一起商议下,应该如何为母后配药。” “哀家”施太后想说些什么。 可凤轻舞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起身便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您放心,这病,本宫一定给您治好了。” 太医来的速度很快,都是宫中的老太医,个个都是人精。 他们自然知道施太后并没有生病,却根本不敢拆穿,又有凤轻舞卖力为其配药,便估计着是太后想要装得更像些。 好在凤轻舞提出的药方,都是 些益气补血的补药,并不会有损身子,这下他们自然也纷纷赞同。 忙活了好一阵之后,太医院很快为施太后熬好了药,黑乎乎的一碗,竟是浓重的苦味。 凤轻舞对此倒是很满意,这药可是她从颜宓那里学来的,保证药到病除。 施太后纵使有万分的不情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能失了自己的太后的风度,她几乎是咬着牙将药咽了下去。 异常苦涩的药味,她才刚碰到一点便忍不住反胃,一碗药喝下来,施太后整个人“面色红润”大有康复之态。 “各位太医的医术真是不凡,才一碗药,母后的气色便已经好了许多。”凤轻舞在一旁由衷地赞叹着,心里却暗暗为颜宓竖起了大拇指。 “呵,也多亏你在一旁协助,不是?”施太后冷声,目光间隐隐有了怒火。 对于她的嘲讽,凤轻舞根本不在意,反而很是认真地点头道:“既然母后觉得本宫能帮上点忙,不如在母后养病期间,就由本宫代为接管凤禧宫诸事,也算是为母后分忧了。” “哀家还没死,凤禧宫的事不劳祁后操心,请回吧。” 施太后眼中的怒气再也藏不住,直接开口逐客。 第二百一十九章 掌管凤禧宫 主人都已经下了逐客令,凤轻舞自然也不会再多留,周到地行了个礼,转身便走,走时,她甚至都能感觉到施太后的呼吸又加重了几分。 “娘娘,我们这就走了吗?”雨眉看施太后被整正看得起劲,如今直接就走,倒是让她有些失望。 凤轻舞无奈地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平日里帮蔺之晏传消息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到了别的事情上,就笨了。” “主子的事是……”话倒一半,雨眉猛地一下抬手捂住了嘴,一双眸子瞪大了看着她,“您都知道了?是主子非要我说的,不过您放心,我绝对没有向主子透露过您的任何行踪,我发誓!” “还需要你透露,这一路上不都是他的人吗?”凤轻舞心头无奈,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这种情绪,你既畏惧他,又受着他细致的保护。 “算了,不提他,去御书房吧,现在凤傲天应该还在处理政务。” 在雨眉开口之前打断她,此刻一想起蔺之晏,她就觉得很是烦乱,而她回慧国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说着,她不等雨眉反应过来便快步朝御书房而去,清眸渐渐平静。 “皇兄。”走进御书 房,凤傲天果然还在处理朝政,这也算是她对他日常活动的一个了解。 “你怎么来了,不会是代表祁国来跟朕谈**的吧。”凤傲天明显是在用那日宴会的事打趣她,他这个人平日里看起来不拘小节,但事实上,却是事事较真。 凤轻舞浅笑,干脆装作听不懂,“我哪里有什么**可以商讨的,虽是帝后,但说来说去,轻舞也不过是个弱质女流,能得一夫,在家中相夫教子就已是很满足了。” “那你嫁去祁国一年多,朕都没有听到任何要当舅舅的消息。” “这个还是得看天意。” 两人一来一回地说着,凤轻舞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加强两国之间的姻亲关系,对他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轻舞自远嫁后,突然明白了许多,远在异国才知家人的重要性,却已经不能时时尽孝,想起便觉得十分伤感。” 说着,她抬手自己眼角处稍稍抹了下,倒不是说真的有眼泪,但至少从表面上看,很是煽情。、 凤傲天随即皱眉道:“皇妹远嫁也是为了慧国与祁国两国之间的修好,这已经是你为国家尽的最大孝心了。” “不,话虽如此 说,可此次回来,刚好遇上母后患病,本想着要在近前服侍,可母后却又总顾及着我帝后的身份,就算是想尽孝,也处处需要迁就。” “你的意思是?” “本宫刚刚才从凤禧宫出来,对母后的病症已经又算了解,我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可母后又顾及着凤禧宫事务繁忙,不肯歇息,所以就想,能不能先让本宫代理凤禧宫的事务,如此也好让母后安心。” 闻言,凤傲天也是点点头,“确实,太后一病数日,朕的后宫如今也没有能堪当大事的皇后做主,倒是事事都要麻烦母后操劳,也不利于她安心养病。” “那好吧,在太后养病期间,就由轻舞好生照顾太后,如此朕也能放心。” “谢皇兄。”凤轻舞躬身朝着他行了个礼,随后又与他客套两句后,才离开御书房。 有了凤傲天的允准,等凤轻舞再次回到凤禧宫时,她不仅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还开始使唤起凤禧宫中的宫女。 而施太后纵使有再多的不满,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凤轻舞逐渐以各种理由,换掉她身边的人,甚至以她需要静养为名,撤掉了许多近前侍候的 宫女,平日里基本只能看到红叶。 “你以为这样就能控制住哀家吗?”施太后冷声说着,眸光间满是寒意。 凤轻舞闻言只是轻笑道:“母后才智非凡,如此小小的凤禧宫自然是困不住您的,而且本宫此次入凤禧宫,是奉了皇兄……” “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这道旨意不过是你欺骗皇上所得的,等哀家身体好了,皇上自然会看出你的阴谋。” “本宫伺候太后,何来什么阴谋可言。”凤轻舞轻轻搅动着药碗里的汤药,清眸间不带一点波动。 “倒是母后您,既然病了就不要胡思乱想,倘若病情加重就不好了。” “你!哀家本来就没有生病,还不是你胡乱诊脉,也不知道一天里都给哀家吃了些什么药。”施太后面上满是怒气,想想这些日子她无奈喝下的汤药,更是五内郁结。 轻轻勾起嘴角,凤轻舞将药碗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同时自己也坐了下来,道:“既然母后不想喝,就罢了,只是……” “只是什么?” “呵。”冷笑一声,凤轻舞才道:“只是要让远在祁国的蝶妃,也就是凤素伤心了,她可还等着您去救她呢。 ” 闻言,施太后脸上很是吃惊,却也很快将情绪压至心底,试探得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难道母后您不知道吗?”故意装作吃惊的模样,凤轻舞心中却满是嗤笑。 她知道凤素在施太后心里的地位,于是添油加醋般说道:“凤素也是可怜,还以为冒充本宫嫁入后宫会有什么福气可享,可结果却是被分配到整个后宫条件最差的钟琉宫,如今蔺之晏偏爱年贵妃,她在后宫的地位本来就低,如今更是人人可欺。” “怎么,会这样?齐业那时,明明……” “明明怎样,不过是用慧国以两国邦交相要挟强行恢复了她的身份,可母后您可否想过,如此一来,蔺之晏那样高傲的人,就更加不会多看她一眼了。” “在后宫,没有恩宠是个什么下场,您应该明白的吧。” 诱导般说着,凤轻舞嘴角扬起一抹不可察觉的笑意,她知道,施太后定然已经上钩了。 “那你呢,你可是她的皇姐,你为何不帮她!”施太后回过神顿时调转枪头指责她。 而凤轻舞却只觉得可笑,“她从未把本宫当过皇姐,又凭什么要求本宫处处照拂她呢?” 第二百二十章 欲故技重施 施太后被她这话气得不轻,当下抬手指着她,张着嘴却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见情况差不多了,凤轻舞调整了下姿势,继续说道:“凤素那边不过是小事,她那样聪慧定能处理好的,不过本宫手里刚刚接到一桩事,却还需要跟母后回报一声。” “陈国那位国主,本宫认为他品行不端,而陈国也不过是个附属小国,如何能配得上我慧国的湘平郡主,所以昨日,本宫已经替您给了他回信,不必再肖想了。” “那是两国联姻,你怎么可随意作罢。” 凤轻舞眸色更冷了些,道:“所谓两国联姻,可怎么连皇兄都不知晓此事,依本宫看来,母后您这是私下决定的吧。” “是私下定下的又如何,什么湘平郡主,说到底不过是个卑微的宫奴,她今日能攀上陈国这门婚事,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施太后说得理所当然,落在凤轻舞耳中却满是令人发笑的讽刺。 当年巧儿因她,受尽凌辱,没想到如今,施太后这个幕后黑手仍旧不见得有丝毫的悔改,这怎能让她不恼怒。 抬手猛地在拍在桌上,凤轻舞转身而去,若是可以,她真的 想与她完全撕破脸,可她身为祁国帝后,总要回到祁国去的,绝对不能让施太后有机会有理由对巧儿下手。 离开房间,凤轻舞脸上仍旧带着些怒气,刚好遇上雨眉拿着封信匆匆赶来。 “娘娘,这是您的信。” 凤轻舞低头看着眼前的信封,与狂野挥洒写上的“轻舞亲启”四个字,顿时只觉太阳穴一阵阵地疼痛。 这样的信,一路上她已经收到第十封了,来信之人光是猜就知道定是蔺之晏。 她走时,他没有来送她,结果她才启程不到半日就收到了他的第一封来信,这简直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干脆,她到最后一封信都没看,也没有回信,她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您要不要,看……” “不必。” 一口回绝,清眸只在信封上停留片刻,凤轻舞便将雨眉拉到了一旁,轻声道:“趁着这段日子,你让人在暗中打听一下,查一查凤阳的消息,记住千万不能让凤傲天有所察觉。” “是。” 将信收回手袖中,雨眉虽说并不敢私藏主子的信件,可她感觉自己若是不收起来,指不定凤轻舞会不会把他们全数丢了。 …… 而另一边,蔺之晏自然不知道这两主仆打的主意,独居皇宫之中,时间越长,他便感觉到更加寂寞。 曾经,凤轻舞也很少陪在他身边,可只要能感觉到她就在身边,他就能精神为之一振。 可现在她已经抵达慧国整整五日了,他寄给她的信,却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这不由得让他开始担心起她的安全来。 暗卫仍旧每日定时来向他回报凤轻舞在慧国的情况,可说来说去不过是些日常活动,他最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不看他的信。 而唯一可能知道些凤轻舞心思的雨眉,又是个叛逆的性子,她早就不再听他的命令,向他回报些关于凤轻舞的事。 想到这里,蔺之晏只觉得一阵头疼,他安排凤轻舞回慧国,本意是想要让她避开接下来肃清赵毅余党的风波,同时也想要让她出去散散心。 却不想她这一走,竟真的像是将他忘了一般。 他突然觉得,放她回去是一个错误,而且还是自己亲手创造的错误。 蔺之晏抬手按着眉心稍稍摇头。 不过,好在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害怕为自己错误负责的人,既然她不愿意来见他,那么他就自己去找她 好了。 反正韦礼安此时正在京中,大可以再来一次金蝉脱壳之计。 打定主意,他也不再犹豫,随即便准备召见韦礼安进宫。 可他人还没走出宫门,他最近才纳的兵部尚书侄女,兰贵人便派人来请,说今日是她的生辰,想请他过去一趟。 本不想去,可兰贵人是昨日才进来的新人,他无论如何也得敷衍一下才能了事。 暂时搁置下计划,蔺之晏转身往后宫而去,坐着车架,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兰贵人住在何处。 “臣妾参见皇上,谢皇上肯赏脸前来。” 兰贵人浑身打扮妖娆,跪在宫门前,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喜悦。 见她一身打扮十分大胆,蔺之晏不由得皱眉,心头莫名想道:“轻舞,是绝不会如此的。” 下了车架,蔺之晏先一步走进殿中,里面已经布置完毕,但是并没有别的赴宴之人,剑眉微挑,似乎是在问:“这是何为?” “今日是臣妾入宫第二日,又恰逢臣妾生辰,所以就想与皇上二人共度,如此也不负这一番良辰美景。” 闻言,蔺之晏黑眸间闪过一抹冷意,只缓缓点头,兰贵人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虽然只 有两个人,但是兰贵人还是礼节性地朝着蔺之晏敬酒,两人渐渐喝了起来。 蔺之晏的酒量不弱,今夜却不知为何,才一壶酒下肚,就已隐隐有了醉意,他能感觉到这酒里并没有下药,只是不知是兰贵人是从何找来的酒,竟如此霸道。 “皇上,你醉了。”兰贵人贴身说着,眉目间满是得逞之色。 随即,她将已经醉倒的蔺之晏扶了起来,给一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当即就有一名小宫女上前要去将殿门关上。 “等等,今日兰贵人生辰,怎么弄地如此小气,也不与本宫说一声。” 循声看去,只见凤素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殿门口,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对于凤素,兰贵人还算是有所了解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遇上。 碍于她的身份在自己之上,她也只得朝着凤素行礼道:“参见蝶妃娘娘,皇上在臣妾这里喝醉了,臣妾正要扶他进去休息。” “原来是这样,可本宫分明记得,皇上的酒量并不弱呀,怎么好像才进你宫里没多久,就喝多了呢?” 凤素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兰贵人的方向走去,而她最终的目标,却已经锁定在蔺之晏身上。 第二百二十一章 凤阳受伤 “蝶妃娘娘,皇上醉了,您要是有事,也请明日再来吧。” “呵。”凤素冷笑一声,道:“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玩什么花样,等皇上酒醒过后,你以为自己逃得掉吗?” “你!”兰贵人脸上满是不甘,如今大好机会,她怎么能将这个机会拱手让人。 而凤素却根本不管她的犹豫,径直行到她面前,一把将醉倒的蔺之晏往自己的方向拉。 “行了,念在你才进宫不懂规矩,本宫不会向皇上揭发你,不过本宫也绝不会让皇上今夜留宿在此的。” 说完,凤素身后的两名宫女立即上前帮着她快速将蔺之晏扶走。 回到钟琉宫,凤素立即将所有宫人喝退,自从那日后,蔺之晏就再也没有碰过她,而这一次可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一边想着,凤素手指一边在蔺之晏嘴角打圈,随后缓缓往下,解开他的衣带。 很快,她便将自己与蔺之晏身上的衣物都脱了下来,两人****的躺在一起。 虽说早已与蔺之晏有了夫妻之实,可面对如此安静的裸男时,凤素仍旧有些紧张,弄了半天他竟毫无反应。 “是不是兰贵人的酒太烈了?”凤素想着,又望向 窗外已经渐渐泛起白光的天气,不能再拖下去了。 想着,她干脆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上,装作睡着的模样,躺在蔺之晏身边。 酒力渐渐散去,蔺之晏神志渐渐清醒,睁开眼,脑袋的疼痛令他忍不住抬手按了按眉心,可稍稍一动,他便发现了些不对劲。 随即侧身看去,只见凤素正睡得香甜,而两人浑身上下皆是一丝不挂。 猛地一下翻身下床,他顺手捡起地上的衣物披上,浑身气压低得很是吓人。 “皇上?”凤素像是刚睡醒一般,抓着被子,娇声在后面喊着。 “这是怎么回事!”蔺之晏暴怒的声音,犹如一只即将苏醒的雄狮,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将人整个吞噬掉。 凤素心头渐渐起了些紧张,立马就在床上跪下道:“您昨晚在兰贵人那里喝醉了,然后就来了钟琉宫,您,您不记得了吗?” “一派胡言!”怒吼一声,蔺之晏快速将衣物穿戴好,也不管凤素是不是还赤裸着身子,立即推门而出。 “来人,蝶妃失德,自今日起禁足钟琉宫,无朕旨意不得外出。” 留下一道旨意,蔺之晏快步离开,根本没管已经瘫坐在床上的凤素,仿佛多停 留一会儿都是对他的侮辱。 …… 而在另一边,凤轻舞一大早起身便得到了第一个好消息,他们安插在凤傲天身边的人,终于是探听到了些比较有价值的消息。 凤阳如今是凤傲天的死士,也就是说,他如今是服从这凤傲天的命令在做事,而且很有可能他并没有自己的意识,否则不会那么多年都被困住,还丝毫不见有任何对外的求助。 而且,关于之前探查到的,凤傲天安排凤阳去做的任务,竟与苗疆有关,也就是说,凤阳此刻很有可能就在苗疆。 所有的一切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点。 蔺之晏似乎在苗疆很有地位,而他能查出凤傲天有异动,有可能就是因为凤阳的行踪在苗疆泄漏了。 “知道这次凤傲天派给他的任务是什么吗?”凤轻舞抬手揉着阵痛的太阳穴。 闻言,雨眉点了点头道:“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既然凤阳公子此次所接的任务是在苗疆,那么主子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他。” 雨眉的话再次印证了凤轻舞的猜想,果然蔺之晏也与苗疆有关,而且看样子关系还挺深。 转念一想,凤轻舞却又摇摇头道:“不行,现在通知蔺之晏就 太晚了,让那些一路跟着我的暗卫去,那个地方他们应该熟悉。” “可,您的安全怎么办?” “在慧国皇宫之中,就算是有人敢行刺,目标也定会是凤傲天或者施太后,对于我这个不受宠的祁国帝后,他们大可以在回程的路上动手,如此风险也会小很多。放心吧。”凤轻舞冷静分析着,眸子间却不免还是忧虑万千。 她不想看见凤阳受伤,心中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发生变化。 很快,暗卫便顺利在苗疆查到了凤阳的行踪,按照吩咐,他们始终悄悄地跟在他身后,帮助他完成了任务。 而这个任务也很快清楚了,凤阳被派去苗疆的神殿,取了一份文件,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文件。 得知凤阳已经顺利从苗疆出来,凤轻舞才算是松了口气,在明知道蔺之晏与苗疆有关系的情况下,还派出他的暗卫,这无疑就是给凤阳开了一个极大的后门。 “娘娘,不好了,凤阳公子在郊外遇到袭击。”雨眉冲进屋子,快速说着。 纤手一软,凤轻舞手中的茶杯应声碎落,“你说什么?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胸 口中了暗器,我们的人已经尽量在为他医治,只是暗卫们不敢找大夫,所以……” “没事,有一个地方,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把人给我带过去。” 凤轻舞在雨眉耳边将入宫的一条密道告诉了她,她曾经就是在那条密道中找到了凤阳,也从那条密道中发现了隐藏已久的秘密。 等她赶到密道时,凤阳已经陷入了昏迷,暗器正中胸口,出血虽大却好在并未伤及要害。 双手有些颤抖地打开药箱,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医者不自医,原来当遇到紧急时刻时,纵使平日里再冷静的人,也无法看到自己的亲人躺在病床之上。 “娘娘,你没事吧?”雨眉担忧得问着。 凤轻舞擦掉额头上的汗,道:“没事,我现在要把暗器拔下来,你用力按住他。” “是!” 将凤阳的四肢固定好,凤轻舞咬牙,一手安在伤口上,一手握住兵器,找准了感觉,在尽量保证不会再次造成伤害的情况下,她手中猛地一用力,暗器从他胸口拔出。 “啊!”凤阳突然大喊一声,将凤轻舞吓了一跳,按道理来说,就算是拔暗器会疼,也绝不至于可以将昏迷中的病人疼醒过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苗疆蛊毒 “啊!”又是一阵野兽般的吼叫声,原本虚弱躺着的凤阳突然推开风轻舞,猛地一下从石床上半起半滚地下来,整个人犹如魔怔了一般地嘶吼。 “哥哥!”风轻舞焦急,刚一站正身子便冲过去一把将他抱住,“是我啊,我是轻舞,你不记得了吗?” 凤阳双眼赤红,整个人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根本不管眼前是何人,一碰上就猛地推打,疯狂嘶吼,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需要发泄出来。 “啊!” 又是一声野兽般的吼叫,凤阳顺势抓住凤轻舞肩头将她推开,随即扬起手朝她劈头而下。 “小心!”雨眉身手奇快,一把将凤轻舞推开,自己生生接下了一掌。好在凤阳此刻神智癫狂,所用掌力也不过是发泄,实质性伤害并不大。 雨眉**一声,险险与凤阳对了几招,同时很快脱身挡在凤轻舞身前,护送凤阳过来的两名暗卫趁着空隙迎上,与凤阳缠斗在一起。 “怎么会这样!” 凤轻舞也冷静下来,暗器上并没有毒,可仅仅是拔刀又怎么会引起凤阳如此大的反应,而且看凤阳如此癫乱的模样,似乎是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娘娘这要怎么办,凤阳公子身上的伤好像裂开了。” 雨眉着急的声音将凤轻舞的思绪拉了回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凤阳安静下来,否则光是流血都能让他死在这里。 “把他按到石床上,我用金针先让他安静下来。”凤轻舞快速说着。 两名暗卫得了命令,也不再束手束脚,互相朝对方点点头,身法诡异地移动起来,两人配合极好,很快将凤阳强行压倒在石床之上。 看准机会,凤轻舞立马上前,双指夹住金针,快准狠地下手直刺进凤阳身上几处穴道,令他逐渐安静下来,最后一针落下,凤阳已然混混沌沌,很快睡了过去。 “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处理伤口。” 心头舒了口气,凤轻舞快速说着,随即从雨眉处接过医药箱,开始为他包扎疗伤。 “有人来了。” 暗卫突然的一句话使得在场众人心头一惊。 凤轻舞手上动作未停,这条密道是很是隐秘,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如今这种情况,不论是谁来了,她绝对不能将凤阳留在这里。 “带他走。”匆匆结束手中的动作,凤轻舞立即做下决定。 很快,几人快速 退出密道,连同着昏睡不醒的凤阳。 石室中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凤傲天皱着眉缓步走入,凝视着眼前一片凌乱,眸光变得更加深沉起来。 …… 凤轻舞带着几人跑出密道后,立即命两名暗卫将凤阳送至蔺之晏在慧国建立的一家酒馆里,酒馆上下都是祁国人,绝对不会泄露行迹,而且也可保证凤阳的安全。 她本想留下照顾凤阳,可宫中还有凤禧宫之事等着处理,如今她还真是后悔替施太后处理了那么多日的事务。 这次回宫,她特意将自己改扮成小宫女的模样,跟在雨眉身后混入皇宫,她出宫并没有别人知道,所以她决不能让风傲天看出任何破绽。 回到凤禧宫,她快速换回自己的衣服,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很快就会有人来查证她是否在宫中。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一名小太监的声音传来,“启禀祁国帝后,太后派人过来传话,说湘平郡主一事,陈国国君已经同意换位女子和亲。” “知道了,替本宫谢过太后成全。”凤轻舞冷声说着,施太后这只老狐狸总算是愿意松嘴了。 “雨眉,收拾一下,太后 的病已经无碍,咱们也该回驿站了。” “是。”雨眉恭声回答,随即又压低声音道:“刚刚传来消息,凤阳公子已经安全,伤势也无大碍。” 听言,凤轻舞点头,可皱紧的细眉却始终放不开,凤阳的情况实在太过诡异,她必须尽早查清这背后的原因,否则她就算是带回了凤阳,到最后也只会是具行尸走肉。 她这次回来的目的,是要将凤阳完好无损地带走,让他好好生活,否则她又有什么脸去见地下的父皇母后。 这一夜,凤轻舞又梦见了赵柔儿死前的模样,她近乎狰狞地朝她哭喊着,“救我,救救我!”恍然之间,赵柔儿的脸又会变成凤阳赤红双眼的模样,同样地向她求救,凄厉异常。 噩梦缠扰了她一整夜,翌日醒来时,凤轻舞额间已然满是薄汗,太阳穴一阵阵疼痛,很是难受。 雨眉早已将东西都收拾好,凤轻舞起身更衣后,随即便去了主殿与施太后告辞,临走时,还不忘跟太后身边的宫女细心叮嘱了不少休养的注意事项,也算是做戏做足全套。 回到驿站,凤轻舞仍旧忧心忡忡,她想去看看凤阳的情况,昨夜 为他把脉时,她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再加上他会突然发狂的病情,这更让她揪心。 可以她如今的身份,不论以何种方式出入酒馆都会引起他人的注意,这样反而会暴露,无奈之下,凤轻舞只得加紧人手去追查凤阳病症的原因。 耐心等了两日后,她总算是收到了回报。 “蛊?” “是的娘娘,我们的人查出,凤阳公子多年受制于人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中了苗疆的蛊毒,所以才会神智不清,而那夜他之所以会突然变得狂躁,估计是任务完成后,他没能按照规定的时间回去,所以下蛊之人催动了蛊虫,引得他发狂。” 缓缓点头,如此听来,这一切的反常似乎都有了答案,怪不得她总觉得凤阳的情况十分诡异,原来是因为苗疆蛊毒。 对于苗疆,凤轻舞也算是有了解,可苗疆蛊毒,她最多在医书上看到过一些,而且记载很是模糊,是一种相当神秘的苗疆秘术。 想着,她渐渐收拢十指,闭上眼思考许久后,才出声道:“把纸笔给我,我要写信。” “您要给谁写信?”雨眉疑惑问道。 “蔺之晏。” 第二百二十三章 秦歌忽至 祁国,皇城 蔺之晏收到信时,破天荒地愣了许久,他写了数十封信给她,如今收到了回应,倒是突然有些不敢相信。 自嘲般笑了笑,他多年于朝堂之上运筹帷幄,沉着冷静,没想到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拆开信封,凤轻舞娟秀的笔迹书写着关于凤阳之事,大部分都是在简单地陈述着事情的经过,唯有最后一段写着,“望君相助”。 短短四个字,蔺之晏一瞬间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他不要再假扮他人,他要光明正大地去寻她。 …… “朕刚刚收到个消息,皇妹可想听一听。”凤傲天声音爽朗,一身深紫色锦袍,整个人看起来气质非凡。 凤轻舞快步迎上前,微微欠身道:“是什么样的消息能让皇兄突然驾临驿站,倒是让轻舞有些措手不及了。” 说话间,凤轻舞脸上仍旧保持了适中的笑容,凤傲天突然来访,她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估摸着他是为了凤阳之事,当下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担忧。 “好消息,而且是关于皇妹你的。”凤傲天故意买卖了个关子,“朕今日可是亲自来给皇妹报信,难道还要让朕站在门口说吗?” “皇兄说笑了。”说着,凤轻舞侧身让他进门,待他落座后,又倒了杯茶,道:“请喝茶。” “嗯,这样才是与朕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妹,最是乖巧懂事,惹人喜爱。”凤傲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脸上仍旧带着笑意,而目光却始终落在凤轻舞身上,自然也没遗漏她听到这话时,无意间流露出的失神。 很快反应过来,凤轻舞浅浅一笑,并不接话。 “朕今日刚刚收到祁国那边传来的消息,祁帝要亲自过来接你回去。”凤傲天含笑说着,目光间满是深意。 “什么?”凤轻舞有些吃惊,随即抬眼看过去,在看见凤傲天似笑非笑的表情时,才确定下来,“他,要亲自过来接我回去?” 凤傲天缓缓点头,“传信的使者从祁国到此需要三日,估计过不了几天,祁帝可就要到了。” 闻言,凤轻舞仍旧浅笑不语,可心中却是了然,蔺之晏一定是收到了她的信,本以为他会像上次一般隐藏身份潜入慧国,没想到这次竟会这样大张旗鼓,不过如此确实也能省去不少麻烦,毕竟这里是慧国,隐藏身份没有在祁国那么容易。 “皇妹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想到又要离开皇兄与母后,心中难免有些不舍。”凤轻舞恭敬地回答着,稍稍垂头,带着些忧虑的模样,甚是真诚。 “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你寻得好夫婿,也是朕与……” “娘娘,您大哥他……” 雨眉突然闯入屋中,惊断了两人的谈话,房间气氛一瞬间沉了下去。 见到屋中两人,雨眉立马收住了嘴,慌忙跪下,“奴婢不知皇上在此,请皇上赎罪!” 凤轻舞眉头紧拧,纤指握笼成拳,心更是高高悬起,凤傲天本就深沉多疑,纵使光是短短的半句话,也会引起他怀疑,跟何况这话还直指凤阳。 “大哥?朕倒是不知道,皇妹还有什么大哥。”凤傲天眯着眼,看向凤轻舞的眸光中藏着阴森的寒意。 凤轻舞能感觉到身旁隐约传来的寒意,她知道,若是下一句话她说得有半分错处,不仅是凤阳,就连她都可能会有危险。 正在斟酌之际,房门口却又走进来一个身影,只见他一进屋便单膝跪下,“臣秦歌参加慧帝,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起来吧。”见到秦歌,凤轻舞稍稍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转移 着话题,“秦大人怎么会到此,皇上呢?” “启禀娘娘,皇上还在路途中,再有两日就到,臣奉命先行一步,向娘娘报个平安。” “原来这样,真是幸苦秦大人了。” “皇妹,也为朕引见一下这位秦大人吧。”凤傲天语气稍冷,就连看向秦歌的目光都充斥着审视的意味。 “禀慧帝,在下乃是祁国南江郡守,秦歌。” “那刚刚……” “刚刚,臣刚入驿站,雨眉就说要来禀告皇后娘娘,这个丫头平日里就不太守规矩,今日触犯慧帝,还望恕罪。”秦歌解释着,脸色仍旧严肃刚毅,看不出丝毫破绽。 凤傲天自然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眼眸稍眯,道:“可朕刚刚分明听见,这个女婢说的是,皇妹的大哥。”最后两个字他有意延长了些语音,让人听起来就莫名心惊。 而秦歌从来就是个严肃的样子,连目光都没有多少改变就回答道:“臣在祁国,曾在皇后娘娘遇险时,出手相救,娘娘不拘小节,便拜了臣为义兄,也就私下会叫几声大哥,没想到这个丫头听了去,竟如此口无遮拦。” “是这样吗?”凤傲天目光转向凤轻舞, 很明显他仍旧带着怀疑。 凤轻舞也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完全按照秦歌刚刚多说地点头,道:“的确如此,秦大人身手了得,文采也是上佳,很是值得本宫学习,所以就拜了他为义兄,没能及时禀报皇兄,是本宫的不是。” 说完,凤轻舞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雨眉身上,“大胆的丫头,平日里开开玩笑也就罢了,今日皇兄在此竟也这般没分寸,该罚。” “是,奴婢知错,请皇后娘娘降罪。”雨眉声音柔了不少,语气间满是惊恐。 “确实该罚,皇妹作为祁国帝后,对这些奴婢,应得竖起权威来才是,否则像今日这样的误会怕是少不了。”凤傲天语气淡漠,听不出他的意思。 心头舒了口气,凤轻舞点头道:“皇兄说得是,本宫定会严加管教。” “好了,朕出来得也够久了,宫中尚有政务,先走一步。” 凤傲天说着站起身,眸光最后落在秦歌严肃的脸上扫了一圈,随后迈步离去。 礼节性地送走了他,凤轻舞才发觉自己的手心已满是汗水。 “娘娘,是雨眉闯下的祸,请您责罚。”雨眉仍旧跪在地上,低着头,语气间满是懊悔。 第二百二十四章 金蟾蛊 闻言,凤轻舞却只是轻轻一笑,“说得也是,那罚你今日亲自下厨给秦歌做顿饭,洗尘。” “啊?”吃惊地抬起头,在看到凤轻舞打趣的眸光时,雨眉也明白过来,知道她并无怪罪的意思,但还是很认真地点头,道:“我这就去准备。” 见她又火急火燎地走了出去,凤轻舞只觉得一阵无奈,随后才开口道:“刚刚多谢你为我解围。” “分所应当,娘娘不必挂怀。”秦歌目光严肃,接着道:“臣此次前来,是奉皇上之命,先一步过来保护您的安全。” “原来是这样。”轻声说了这样一句,凤轻舞眼眉垂下,想起蔺之晏,她总会莫名地想要躲避,犹豫半晌,她才出声问道:“他可曾提过,我求他办的事?” “皇上只说了让臣前来保护您的安全,其他的事,还请娘娘耐心等候。” 知道他话中之意,凤轻舞也没再多问下去,既然蔺之晏会来,那么她等着便是。 时间一晃又过去两日,以凤傲天多疑的性子,他果然开始着手调查秦歌的身份,好在他们也算早有防备,而且一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凤傲天并没有查出些什么。 至于凤阳那 边,金针锁穴并不是长久之计,但他如今神智并不清醒,而且身手极好,为了防止对他下蛊之人再次催动蛊虫,凤轻舞最终同意了暗卫所请,先用铁链将其困住。 而蔺之晏也在两日后到达慧国,祁帝亲自来访,凤傲天自然要以国礼相待,整个迎接的流程阵势要比凤轻舞到时,豪华许多,同时也繁琐许多。 等好不容易应付完所有规程,天色已经到了黄昏。 驿站之中,凤轻舞端坐在房间,清眸淡淡的,似乎已经是安全将同在屋中,且正在更衣的男子视为空气,但她耳根间无意露出来的绯红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蔺之晏换好衣物后,看着她故意侧头的模样,忍不住扬起一抹轻笑,决定再打趣她几分。 “轻舞,这些日子可有想我。”蔺之晏寻了个她旁边的位置坐下,顺手接过她的茶杯便喝了一口。 无视掉他动作中的轻挑,凤轻舞直戳主题道:“我想请你,帮我救凤阳哥哥。” 望着她的几乎带着恳求意味的眸光,蔺之晏黑眸沉了几分,并没有立即回答,倒映着她身影的眸子,显得越发深邃。 摸不清他的意思,凤轻舞细眉紧蹙, 又接着道:“怎么不可以吗?我查到凤阳中的是苗疆蛊毒,上次你在苗疆明明……所以,我想你应该有办法能救他的。” 她说得很急,说到苗疆时却只说到了一半,毕竟如今她知道的统统都只是猜测,并不确定蔺之晏在苗疆的身份到底如何。 闻言,蔺之晏的眼眸却是眯了眯,她果然已经猜到了,当下低声叹了口气道:“救凤阳是我对你立下的承诺,你不需要求我,咱们是夫妻,互相帮助,不是理所应当吗?” 微愣,凤轻舞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随即低下头,不再去看他的眼睛。 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蔺之晏温和地笑了笑道:“好了,去看看凤阳吧。” “嗯。”轻轻点了下头,两人隐去身份,偷偷从驿站中离去,对于祁国在慧国的布置,蔺之晏自然是熟悉的,纵使在慧国都是他带着她七拐八绕,直接将凤轻舞绕昏了头后,又带着她寻到了凤阳藏身的那家酒馆。 看着蔺之晏高大的背影,凤轻舞思绪流转,竟有些想笑,他明明对祁国皇城的街道都不熟悉,却不想对慧国竟是这般的了如指掌,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不务正业。 两人在暗卫的带领下,很快到了凤阳所在的屋子,屋中,凤阳已经醒了,却始终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并不说话,目光里有没有半点波澜,像一个活死人一般,呆愣沉闷。 见到凤阳如此状态,凤轻舞心中不免伤感,纤指搅在一起,眸光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担忧。 突然感觉肩膀一沉,她抬头看去,只见蔺之晏的大手在搭在她的肩膀上,英俊的脸上是让人放心的笑容。 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凤轻舞深深吸了几口凉气,又点点头道:“我已经给凤阳哥哥把过脉,很奇怪的脉象,你能不能查出到底是何种蛊毒?” 说到正事,蔺之晏点了下头,便上前一步开始认真地为凤阳做检查。 凤阳目光仍旧半垂,却满是呆滞,任由蔺之晏对他做任何检查都不言不语,连脸色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认真检查一番后,蔺之晏剑眉却是拧紧了不少,明显一副事情很麻烦的模样。 “怎么,是有什么难处吗?”凤轻舞轻声问着,心更是揪了起来,若是连蔺之晏都表示没办法,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再找一个苗疆人来为凤 阳解蛊了。 “确实是难题,凤阳身上所中的蛊很是罕见,名叫金蟾蛊,这种蛊虫就算是在苗疆也是非常珍惜,轻易不肯示人,没想到这样的蛊竟会被种在了凤阳身上。”蔺之晏说着,目光深了些。 “可有办法解救?” “有,金蟾蛊有母蛊,子蛊,下蛊者,催动母蛊便可控制子蛊,而金蟾蛊十分罕见,若想解除此蛊,必须将母蛊杀死,否则一旦母蛊发动,纵使取出子蛊,中蛊之人身上仍旧会长出新的子蛊,如此生生不绝。” “母蛊。”凤轻舞拧眉,跟着低声重复了一遍,对凤阳下次狠手之人,她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幕后之人必有凤傲天,那么母蛊也就很有可能会在宫中。 想着,她转身就往屋外走,同时出声说道:“我这就进宫,母蛊一定在宫里。” “不行!”蔺之晏连忙拦下她的脚步,“你现在进宫也是无用,而且你也根本找不到母蛊所在之处。” “为什么?只要母蛊在宫中,我就一定可以查出些蛛丝马迹。”凤轻舞有些焦急,还想继续离去。 而蔺之晏的下一句却彻底让她停下了脚步,“金蟾母蛊,必须养在人的身上。”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分歧 母蛊只能养在人的身上,也就是说,想要解除金蟾蛊毒,要么就从下蛊之人身上将母蛊取出,再将母蛊杀死,要么就只能杀了身怀母蛊之人。 这两条路摆在凤轻舞眼前,哪一条都走不通。 既然凤傲天用了这种方式控制凤阳,又怎么肯轻易让人取蛊,若是要让她杀了他…… 想到这里,凤轻舞睁开紧闭的双眼,眸间却是止不住的难过。 不论凤傲天品性如何,可过去那些自小一起长大的时光却还是深深刻在脑海中,又如何能轻易抹去。 从酒馆回来驿站已是第三日,这些日子,她除了应付皇家礼仪之外,连门都甚少迈出,整日呆在房中沉思,有时站在窗边看风景,一看就是一整日。 “娘娘不好了,凤阳公子他又发了狂,还挣脱了铁链!”雨眉匆匆闯入,一番话击垮了她这几日所有的冷静。 连忙赶去酒馆,凤轻舞尽量不引人瞩目,可步履匆匆的行动却还是引得不少百姓瞩目。 等她终于赶到酒馆时,蔺之晏正坐在床边为凤阳把脉,而凤阳也已经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除脸色较为苍白之外,丝毫不见半分狂躁的模样。 心头终于 是舒了口气,凤轻舞快步奔至床边,仔细端详着凤阳的脸。 “怎么会这样,是又有人催动母蛊了吗?” 蔺之晏收回手,缓缓点头,劝慰道:“放心吧,已经压制住了,暂时不会再出现狂躁的状态。” “压制住了?”凤轻舞心念一动,抬眼看向他问道:“我当时是用金针封住他的神识,才勉强让他安静下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蔺之晏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听他说道:“回去吧,已经没事了。” “不行,你是不是早就有解救之法,却不肯告诉我,也不肯拿出来救哥哥。”凤轻舞眸光中满满的,都是不信任。 感觉到她此时情绪的波动,蔺之晏亦是皱眉,坚定声音道:“不是。” “对于金蟾蛊,我最多只能做到暂时性的压制,想要彻底解除,只有杀死母蛊一种方法,轻舞你必须相信我。” 话音落在两人之间,转而化为一阵沉默,凤轻舞感觉到自己此刻情绪波动很大,深深吸了几个凉气才算是平静下来。 侧过身,她随即坐在床边,抬手轻轻在凤阳的脸上拂过,顺手帮他将耳边散发抚到耳后,自 始自终一言不发。 见状,蔺之晏也知道再逗留下去两人必然会引发争吵,压住心中想上前安慰她的冲动,转身离开房间。, 顺手把房门关上,刚好秦歌赶了过来,本就生得严肃的脸,此时更是一脸凝重。 “皇上,您没事吧?” 蔺之晏摇摇头,黑眸稍稍偏了下落在自己的右手上,紧握作拳的手指间,腥红的鲜血止不住地顺着指缝滴落。 思绪仿若又回到凤阳发狂之时,当他刚到酒馆时凤阳已经打伤了几名暗卫,挣脱锁链,随时都有可能会跑出去。 他无奈之下,只能划破自己的手掌,以自己的血去压制凤阳体内的金蟾子蛊。 心头不免自嘲,他从未告诉过凤轻舞,自己乃是苗疆王,历代苗疆王身上都种有王蛊,可以强行压制住苗疆大部分蛊毒,但是那必须得主动催动王蛊发作,会对自身会造成不小的损害。 “要不,先去包扎一下吧。”秦歌劝说着。 可蔺之宴却又恢复了沉稳的神色,丝毫不在意手上的伤口,迈步离开房门口,一边走一边冷声问,“凤傲天的人都处理掉了吗?” 秦歌跟上,“都解决了,没留一个活口,而 且看他们的样子估计只是试探,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查到这里。” “做得隐秘一点,这家酒馆不能再待了,你去安排另一个地点,将凤阳转移过去。” “那酒馆是要关闭吗?”秦歌不免觉得有些可惜,这家酒馆在慧国经营多年,好不容易才能扎根于此,是他们在慧国很重要的一个据点。 “不,静默两年。” 蔺之晏说着,顿了顿又道:“你去通知苗疆三位长老,让他们把苗疆圣药送过来。” “什么?”秦歌心头吃惊,苗疆圣药是苗疆少见的珍品,有阻断母蛊与子蛊之间联系的效用,用在凤阳身上必定是药到病除。 可这药必须让身怀母蛊与子蛊的两个人同时吃下,才能发挥作用。 “皇上,要用圣药风险太大,一不小心就会让凤傲天知晓您的身份,而要让两人同时吃下又……” “按朕说得去做。” 冷冷的声音打断他的话,语气间充满了不可抗拒,秦歌知道,蔺之晏决定了的事,谁都无法改变,纵使前方危险重重。 “是。”应声,稍稍低下头,秦歌眸光间闪过一抹苦笑,他也不知道,遇到凤轻舞对蔺之晏来说,到底是 幸,还是不幸。 …… 而与此同时,凤轻舞坐在房间中,素手在凤阳苍白的嘴角拂过,突觉指尖微凉,抬手一看,竟是一抹血色。 “他们伤了你?” 轻轻低喃出声,凤轻舞清眸间满是痛色,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情绪。 她能够理解在凤阳发狂之时,暗卫们必须用尽全力去制止他的无奈,可是心中却根本舍不得让凤阳受到伤害。 他已经变得如此可怜了,多年以一个行尸走肉的状态生活着,为谋害自己的人去做尽不想做的事,这样的凤阳,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十分痛心,又怎么忍心再让他受伤呢! “哥哥,我该怎么办!” 凤轻舞弯下身,埋头于凤阳胸膛之上,她能够听见凤阳一阵阵强有力的心跳声,她能够感觉到,凤阳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必须救他,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他受折磨,如果现在还找不到帮助他的方法,她宁可让他回到凤傲天身边,至少这样,他的情况会比现在安全很多,也不需要再受蛊毒的折磨。 心中打定主意,凤轻舞抬起头,凝视着凤阳苍白的脸,“哥哥,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们和离吧 蔺之晏的人她已经不想再去相信了,纵使是雨眉都免不了受他的控制,在这个时候,凤轻舞知道她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她自己。 下定决心,凤轻舞随即出了酒馆,在确定没人跟着她后,快步走进街道僻巷当中,从怀中取出与凤柒联络的暗号,快速放出。 “凤女。”凤柒来得很快,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出声。 凤轻舞也不犹豫,直接开口道:“前街那边有一家酒馆,里面有一个男子很重要,你找个机会,把他带出去。” “带哪里?”凤柒直接发问,并没有丝毫地犹疑。 沉思片刻,凤轻舞定声道:“他此时属于昏迷状态,你把他放在皇城边上,等他清醒过来后,他会自行离去。” 既然母蛊有召唤子蛊的功效,那么纵使是狂躁状态下的凤阳,也一定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将自己的亲生哥哥送回到敌人手中,凤轻舞几乎是强压着心头的悲戚,才能冷静地对凤柒下命令,可当凤柒领命离去后,她却顿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全世界都陷入了深深的无助当中。 一个人回到驿站,蔺之晏并没有回来,而凤轻舞也不想去管他,此刻她只 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转移凤阳的行动很是干脆,凤柒在领命第二日便顺利将凤阳带出,其中不乏凤轻舞的帮助,而且这里毕竟是慧国,祁国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免不了有所顾忌,如此她的计划才能实施得那么顺利。 凤柒在皇城外守了凤阳一整夜,快天明时就他才悠悠转醒,如同凤轻舞所说,他清醒后就自行朝着一个方向离开。 得到这个消息时,凤轻舞正坐在驿站房间中看医书,只缓缓点了下头,并未多说什么,可手中的医书却再未翻动过一页。 傍晚,忙碌了几日的蔺之晏回到驿站,他这些日子一直忙着与苗疆三位长老沟通,又要与凤傲天不时派来的人手周旋,整个人忙得连觉都很少睡。 可当他好不容易将苗疆圣药拿到手后,却突然听到凤轻舞已经将凤阳送走的消息,顿时吃惊到说不出话来,只得快速赶到驿站询问。 “对,是我做的。”凤轻舞毫不避讳地回答着,事实上,她也从未想过要隐瞒。 蔺之晏对于她的态度很是吃惊,愣了一下才出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安排……” “你会救他吗?” 凤轻舞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满是冷意。 “你怎知道我不会!” “呵,蔺之晏你真的以为我就是那么好糊弄的吗!”凤轻舞脸上怒气更胜,“把凤阳关在酒馆里,明明有法子相救,却眼睁睁看着他日日忍受蛊毒的折磨,你这样的做法,难道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蔺之晏皱眉,“我是有苦衷的,而且我这几日已经安排好了计划!” “计划,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天天待在青楼里,难道你的计划是准备带哪一个**回去!” “青楼也是我在慧国的据点之一。” “不要做什么都用这做借口,是不是日后带回去的某个女子,也不过是你的手下之一!” 凤轻舞怒视着他,素手紧紧握拳。 两人之间的争执越来越剧烈,蔺之晏尽可能保持着镇定地望着她,口中有话却始终隐忍着不开口。 凤轻舞是关心则乱,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先不说相不相信,若是知道圣药使用的时间只有十二个时辰,她可能会做出更加冒险的举动。 “轻舞,不管你信或不信,我要救凤阳的诚意,是绝对真实的,而且我也有在努力行动。” 说完,蔺 之晏转身离去。 房间中就只剩下凤轻舞一人,她独自坐在桌子边,脑子里的思绪越来越乱,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否正确。 对于蔺之宴她不敢全数相信,尤其是在凤阳的事情上,她根本就不敢轻易去冒险。 夜很快就深了,凤轻舞仍旧坐在桌子边,就连姿势都没怎么变,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发呆,手边的医书仍旧是白天所看到的那一页,烛火摇曳的黑影投落在书页上,变化出多种形态的光影。 时间一点点过去,凤轻舞此刻脑袋很疼,她感觉自己多日压抑的情绪就快要控制不住地爆发,却又毫无抒发口,只能堵在心头,十分难受。 想了许久后,她站起身,推门而出,径直朝着蔺之晏的房间而去。 连门都没有敲,她是直接走了进去,门外的侍卫也不敢拦,只能面面相觑地看着她快步闯入的背影。 “我有话要跟你说。” 闯进屋中,她一句话脱口而出,站定时才看见蔺之晏此时仍未休息,正在书桌边看着些什么。 她突然的闯入让蔺之晏眸色稍冷,脸色严肃地将手中书信收了起来,之后才道:“怎么还没休息。” “我 们和离吧。” 话音落地,周边空气瞬间凝结成冰,蔺之晏浑身释放出的低气压几乎盖过了黑夜的冷清,与烛火的光亮。 “你说什么。”他咬着牙挤出一句话,短短几个字像是被咬碎了一般落在房间中,犹如碎裂的瓷片,既破碎又充满锐利的尖角。 凤轻舞早就想过会是这种情形,早已做足了心里准备,也没有退缩,再次重复道:“我们和……” “闭嘴!” 蔺之晏怒吼一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一双黑眸间犹如燃烧着熊熊烈火,随时都能将眼前这个女人燃烧殆尽。 她竟然敢亲自跑过来对他说和离,这完全是在践踏他的最后一条底线。 凤轻舞也被他这样一声吓得心头一惊,这么久以来,无论他们两人之间产生了任何问题,蔺之晏纵使生气也没有对她如此疾言厉色过,这样过激的反应,并不在她的预想当中。 可话已说到此处,再有任何犹豫,也不能成为退缩的理由。 凤轻舞咬咬牙,纤指紧紧收拢,指甲掐入掌心的同感让她还能保持冷静。 “其实你当初娶我,也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在朝堂之中的地位,和维持两国之间的友邦关系。”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你是我所有的例外 “如今,你肃清了赵氏一族,赵太后也被你打压至永寿宫闭门不出,你在朝堂之上威势大增,已经不需要我这个慧国嫡长公主的支持。” 凤轻舞冷静地与他一条一条地分析着形势。 “而要想维持与慧国的关系,凤素深受凤傲天与施太后的宠信,她才是你需要的最佳的联系纽带。” “而我,呵!”她自嘲般冷笑一声,“如今凤阳哥哥的情况,你已经看见了,凤傲天根本容不下我与哥哥,施太后更是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我始终是祁后,说不定哪日还会成为祁国与慧国交恶的导火索,所以……” 说到这里,凤轻舞顿了顿,抬眼看着他深如暗河般的眸子与隐约透出的疲惫,心头触动,怎么都说不下去。 可蔺之晏此时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反而追问道:“所以什么?” 被这样一问,凤轻舞稍愣,张张嘴,话音未出却被他先一步打断。 只听蔺之晏沉声说道:“是啊,你如今百无一用,又麻烦事一大堆,总是和我抬杠,与我作对,我为什么还要留着你在身边,给自己添堵!” 蔺之晏的声音很是低沉,摇曳的烛光落在他英 俊的脸上,显得昏暗不明,他整个人犹如坐在深沉的黑渊之中,只在亮光中露出两片衣角,仿若随时都会消失在黑夜当中。 凤轻舞清眸紧紧地凝视着昏暗不明的他,两人之间只有几步之距,却又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她只能凭着感觉去感受蔺之晏此刻的状态,除了愤怒,她心底莫名地开始悲伤,渐渐的,看着眼前的人也觉得分外伤神。 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凤轻舞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些控制身体的力气,强压住心头的酸楚缓缓转身。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想你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和……” “嘣!”的一声将她还没来得及发出了“离”字敲散在黑夜中,凤轻舞知道身后的人很是生气,但她没有回头,也看不到背后书桌桌面上生生裂出的一道断痕。 “皇上,您……” “滚!” 门口的侍卫匆匆赶至,结果迎面而来的,就是蔺之晏狂风骤雨般的愤恨,一个字将他吼地腿软,立即转身又跑了出去。 房间内又恢复了死一般地寂静,明明两人都还有呼吸,却根本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 “轻舞。” 蔺之晏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地吓人 ,从昏暗中传来,伴着渐渐暗下的烛光,仿若也即将燃烧殆尽。 接着又一声凝重的叹息声,蔺之晏又坐回椅子上,陷入一阵沉默。 “谁让是你呢。”自嘲般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倦,蔺之晏缓缓说了起来,“你是我所有的例外,纵使要拼得一无所有又怎么样,我曾经……” “曾经失去过一切,甚至失去过生命,却都没有比失去你更痛。” 话音落地,砸落在凤轻舞身上,除了震惊,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猛地转身,他刚刚说自己失去过生命,难道…… 正想着,他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当时,只觉得是一种解脱,我终于可以去找你了,老天待我不薄,他又让我找到了你,即使你不记得了,可只要是你,就可以了。” 他说着,大手按着眉心很是疲惫的模样,说到后面思绪混乱,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好像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语言。 “我是不是,说得不清楚,但你应该明白的。” “难道你也是,重,重生?” 凤轻舞终于在昏暗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犹豫半晌又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词,只能这样试探地问着。 没有回答,但蔺之晏抬 眼看向她,黑眸中很明显是肯定的亮光。 直到这一刻,凤轻舞都感觉自己的神智还不太清楚,重生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如今又有人告诉你,重生的不止你一个,这更像是一下闷棍,将你打得昏昏沉沉,又同时为你打开了新的一个方向。 “那,那时是你,在我嫁予何玮那夜,是你,对不对。”凤轻舞问着,心紧紧被揪了起来,哪怕已经猜到了大概,可没得到他亲口回答之前,她总是不敢完全相信。 “是。”蔺之晏黑眸在昏暗的房间中闪着亮光,“上一世,我没来得及救你,这一世我会弥补所有的遗憾。” 有了这个回答,凤轻舞才算是明白过来,却又感觉有些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劲。 “不对,我们上一世明明不认识,为什么你还会这样,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沉默一阵,蔺之晏黑眸凝视着她,深沉的眸光似在思考些什么,可昏暗的场景又隐去他所有的沉思,让人根本琢磨不透。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说道:“你曾经救过我,那时我本想去寻你,可到时你却惨死,那是最灰暗的一世。后来受高人指点……” 说着蔺 之晏站起身,走出昏暗,朝凤轻舞的方向而去,高大的身影带着浓浓的悲伤,与两世沉重的深情。 凤轻舞下意识地想要退后,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拉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之中,劈山倒海的柔情让她本就混乱的心,更加茫然,好像一切都与她所知道的不一样了。 “都过去了,轻舞,现在你在我的身边,是我最爱最重要的人,以前种种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他的声音融入她的发间,有些痒痒的,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心中仍有许多疑问得不到解答,但被他紧紧抱在怀中那一刻,她却不再怀疑了。 原来重生的不止她一个,原来想要弥补的,也不止她一个,就好像浮游在大海上的人终于找到了同伴,即使对方身上谜团重重,也能让你感到很安心,很安心。 她控制不住地回抱着他,这一夜还很长,她想要听他慢慢把话说完,把一切都告诉她。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良久,蔺之晏在她耳边说着,温热地气息吐在她敏感的耳垂上,有些痒痒的。 刚想回答,唇瓣却被他干脆堵住,炙热的情绪淹没了她所有的思绪。 第二百二十八章 圣药失效 翌日,清晨 凤轻舞醒来看着窗外的阳光,仍旧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昨晚发生的事就好像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可床榻边温热的温度,又还在提醒着她,昨晚她真的见过蔺之晏,也真的从他口中听到了令人诧异的秘密。 抬手按了按眉心,她心中藏着太多疑问,蔺之晏走得早,她还没来得及仔细询问,不管怎么样,今天她一定要弄清楚一切。 打定主意,她洗漱完毕后,便径直去了他临时安排的书房,这个时间段,除非必要,他是不会亲自出去的。 刚行至书房门口,凤轻舞抬手准备敲门,纤指还未落下,屋内突然传出的谈话声却拦住了她。 只听屋中,秦歌严肃的声音传出。 “三大长老已经安全送回了苗疆,也勉力做了安抚。” 秦歌的声音也如同他的为人般,一向严肃认真,总是一板一眼地汇报着,从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 而今日却莫名带着些怒意,又或者说,是埋怨之感。 “知道了。”回答他的是蔺之晏,冷冷的,一如往常。 “主子,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 如此一段对话,凤轻舞听得 摸不着头脑,秦歌对蔺之晏从来都是刻板尊敬的,怎么会当面与他发生这般争执。 正想着,屋内的对话声再次响起,仔细一听,是秦歌更加不满的声音。 “臣必须要说,您用圣药来救凤阳,臣并不反对,但此事却弄成如今这样,臣认为必须有人负责。” “出去。”蔺之晏声音中已经带了些怒气。 屋内陷入一阵寂静中,就算是凤轻舞站在门外,她都能感觉到这主仆二人,定然是僵持起来。 这种情况下,她再也不能只躲在一旁偷听,干脆直接推门而入。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圣药,能救凤阳哥哥?” 见她走进,蔺之晏眉间川字更是加深了几分,从书桌边站起身,迎过去说道:“你怎么来了,驿站的侍卫都是摆设吗?” “你别怪他们,是我不让他们通报。”凤轻舞着急说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袖,继续问道:“快告诉我,你们刚刚到底在说什么?” 回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蔺之晏示意让她先冷静,随后侧身对秦歌道:“你先出去。” 话音落地,秦歌脸色沉了些,脚步却并未移动分毫。 “刚刚,臣正在向皇上汇报,我们的暗卫连续两 日不眠不休,冒险将珍贵圣药护送至慧国,只为救助凤阳,可到最后,却被自己人出卖,功亏一篑之事。” “给朕滚出去!”蔺之晏怒吼一声,浑身气压瞬间低得吓人,“自己去领罚。” “是。”秦歌恭敬应下,仿佛领取赏赐一般,大步走出书房。 凤轻舞没有去看秦歌的脸,但她知道,他口中那个“出卖他们的自己人”指的一定是自己。 “是这样吗?”待他走后,她才抬眼,看向蔺之晏的眼睛道:“原来你真的有在想办法救凤阳哥哥,是我误会你了。” 蔺之晏看向她的黑眸闪过一抹不忍,却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空气渐渐安静,凤轻舞下意识低下了头,想想这些日子,她对他的种种误会,与冷嘲热讽,这一刻她根本没有抬头看他的勇气。 “对不起。”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跟他道歉,纵使知道他可能并不需要,但她还是想说。 头顶一声轻笑,蔺之晏抬起双手,将凤轻舞巴掌大的小脸捧在手心,强迫着她抬头直视着自己,道:“傻瓜,你不需要对我道歉,也永远不要对我道歉。” “可事,这几天我……” “你只是担心凤阳而 已,救他本就是我对你的承诺,无论怎样都是应该的。” 蔺之晏轻声安慰着她,英俊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很是温和。 有时候,凤轻舞真的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多面人。 他时而霸道,时而温柔,一张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的脸,无论配上什么样的情绪,表情都是那样的和谐,仿佛他能够随时转变自己的角色。 无奈的是,直到现在,凤轻舞才发现,无论是怎样的他,在她心中,只要是他就可以了。 被他这样捧着脸颊,凤轻舞双颊稍稍有些发烫,反应过来时,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盯着他失神了多久。 刻意无视掉他眼底戏谑的笑意,她微微侧头,抓住一个话题就出声道:“那,我们现在就把哥哥接出来,用你们刚刚说的圣药去救他。” “不行。” 蔺之晏断然的拒绝,让凤轻舞心头吃惊,刚刚的温情一扫而去,只能瞪着眼睛,问着,“为,为什么?” 沉默半晌,蔺之晏黑眸深沉地望着她,里面掩盖着令她看不透的情绪,隐约她只能感觉到一点不忍心。 “圣药,已经失效了。”他的声音多了几分沉稳,搭在她肩头的大手 也更加用力了些。 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心底才刚刚燃起的一抹希望,瞬间便湮灭。 又突然想起些什么,凤轻舞抓住他衣角的手无意识地用力了些,“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把凤阳哥哥送走了,所以耽误了时间……” “轻舞,你冷静些。”猛地将她拥入怀中,蔺之晏轻声安慰着她。 苗疆的圣药其实是活物,有吸除万毒的功效,而且带离原生长地后,必须要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使用。 原本他是打算冒险一试,但凤轻舞却在此时将凤阳送走,他的计划实施不了,最终圣药失去效用,同时也将本就对他使用圣药不满的三大长老气了个半死。 所以,秦歌才会如此。 可如今这种情况,蔺之晏又怎么忍心对她说,是因为她的任性才导致凤阳错失了解蛊的机会。 思虑片刻后,蔺之晏才说道:“圣药其实是活物,我让人护送过来的路上,出现了点意外,所以圣药失效了,与你无关。” “真的,是这样吗?”凤轻舞仍旧不敢相信,她还记得秦歌刚刚看自己的眼神,那分明就……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慧帝有请。”屋外通报的声音,打断了屋内对话。 第二百二十九章 宴会试探 前往皇宫的路上,凤轻舞在蔺之晏的提醒之下,才想起来,自己回慧国是为了处理凤族事务。 如今,为了凤阳之事,他们已经在慧国皇都耽误半月有余,剩下给她处理事务的时间也只剩下不到半个月。 马车上,凤轻舞心中暗自叹气,好不容易有了救回凤阳的机会,却又总是因种种缘由错失良机,到了现在,也只能先将凤阳的事暂时搁置了。 皇宫之中,凤傲天为两人安排了丰盛的饯别宴,宴会上人数不多,而且根据这些日子在慧国搜集的情报来看,这场宴会上所有的宾客应该都是凤傲天的人。 “慧帝如此盛宴,真是让本君好生惭愧。” 蔺之晏牵着凤轻舞的手缓步走入,脸上带着礼节性的笑意,看不出真实情绪。 “这是哪里话,祁帝乃是贵客,朕无论如何都要尽地主之谊才是。”凤傲天客套地说着。 待两人都入座后,周边数名陪客才敢接着落座。 而凤傲天也已经举起了酒杯,道:“来,朕先敬祁帝一杯,祝愿慧祁两国,永世修好。” 点点头,蔺之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又很快端起一杯,道:“慧帝款待,本君也须 得回敬一杯才好。” 两个男人一言一语地相互客套着,也算是表面上维持好关系。 凤轻舞素来最讨厌这样的场合,全程只在一旁默不作声,她的脑子里,此刻还是对秦歌的话摆脱不去,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轻舞,怎么一直不说话,可是对朕安排的此次宴会,有何不满意之处?” 凤傲天目光突然落在凤轻舞身上,深沉的眸子带着点点暗光。 被突然提及,凤轻舞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道:“皇兄就是安排得过于好了,倒是让本宫惭愧。” “咱们兄妹之间,不必拘礼。” 凤傲天为自己倒了杯酒,眸光又放远了些,道:“朕还记得小时候,那时朕还不是皇帝,轻舞就日日缠着朕,让朕带她出去玩。” 闻言,凤轻舞清眸稍稍吃惊,抬眼看他一下,并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而凤傲天则继续道:“那个时候,可真是无忧无虑,而且皇妹对朕可是百般信任,纵使是朕骗她说师傅留了功课,不能陪她出去玩,她也会相信。” 话说间,凤傲天的语气渐渐低了下去,隐约间竟还听出了些伤感来。 听着他细数过去 的往事,凤轻舞心头亦是酸楚,虽然知道这些年,凤傲天可能一直都只是在利用她,可从小到大的情分却还深深扎根在她的心里。 “皇妹,可还记得凤阳。” 话音瞬间落下,凤轻舞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朱唇微张,却忘了怎么回答。 一旁的蔺之晏神色猛地一沉,台下大手不动声色地按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示意她千万不要冲动。 “算了,不提他了,凤阳死的时候,轻舞还小,可能也记不清了。” “……” 凤轻舞压住心头的冲动,她现在只想冲上前去问清楚,这些年他到底对凤阳干了什么,哪些是真情哪些是假意? 凤傲天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只用余光暗中观察着凤轻舞的反应。 “不过,凤阳之死,朕还记得很清楚,毕竟若不是他意外去世,这个皇位也轮不到朕来……” “他没死。” 凤轻舞终是忍不住冷声反驳,清眸凝视着他,指甲已然掐进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楚。 话音落地,凤傲天深沉的眸子瞬间眯起,声音骤然冷冽,道:“你说什么?” “我……” “轻舞看来是真的记不清了,本君在祁国都有 耳闻,凤阳早在十几年前便因意外而去世了。” 蔺之晏突然岔开她的话,台下握着她的大手更用力了些,表面上却仍旧没有丝毫异样。 直到现在,凤轻舞的情绪才稍稍冷静了些,心中不免懊悔,自己竟被凤傲天给套了进去。 “可,皇妹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凤傲天身处高位,这样的气氛下,他握着酒杯的手也无意识地加大了力量。 他今日将宴会上所有的人都换成了自己手中的人,就是想要试一试凤轻舞对凤阳之事是否知情。 如若,她连这个都知道,那么他可就非得将她除去不可了。 宴会上的气氛很是凝重,凤轻舞明白这个宴会就是个圈套,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引起凤傲天的怀疑,否则不仅仅是自己,就连蔺之晏与凤阳都有可能会有危险。 想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意,端起酒杯缓缓站起身道:“凤阳这个名字,本宫并没有听说过,从小到大本宫只有皇兄一个哥哥,怎么听皇兄的意思,难道本宫还有别的兄长不成?” “是,不过走得早了些。” “正如皇兄所有,本宫早已不记得有这位兄长的存在,刚刚脱口 一句,不过是因为……” 说到这里,凤轻舞突然轻笑出声,像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一般,转而才颇为调皮地朝着凤傲天的方向眨了眨眼睛说道。 “皇兄,你忘了吗?小的时候,在御花园中,我们偷偷跑出去玩,曾遇到一只小乌龟躲在湖边的假山之下,那时你还开玩笑说,要给这只乌龟取名,就叫阳阳。” “前些日子,本宫思及过往,忽然想起了这只小乌龟,便去看了一眼,您猜怎么着,它竟然还活着,而且还长大了不少。” 凤轻舞说着,眼角带着些笑意,“皇兄还说本宫记性不好,如今看来,你说,是不是应当自罚一杯才好。” 凤傲天眉头皱起,被她这样一说,他才终于有了些印象。 的确是有过这么一回事,当时他是有意这样给那只乌龟取名的,为的就是要讽刺凤阳,时间一长他都快忘了。 “本君倒不知,还有这等趣事。”蔺之晏顺口接下话题。 凤轻舞笑着道:“小时候可真是无忧无虑,还有很多这样的趣事。” 两人一唱一和,凤傲天刚刚心头的怀疑渐渐动摇起来,犹豫半晌后,才笑道:“皇妹说得是,朕自罚一杯。” 第二百三十章 前往梧州 之后,宴会照常进行下去,但凤轻舞已然对凤傲天有了防备,任他如何旁敲侧击,都无法再套出更多的内容来。 再加上蔺之晏时不时在一旁相助,宴会结束之后,凤傲天话没试探出几句,酒倒是喝了不少,到最后更是少见地显露出醉意。 从皇宫回到驿站,他们二人也有了些醉意,迷迷糊糊间,凤轻舞只觉自己被蔺之晏熟悉的怀抱抱上床榻,之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隐约还能听见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以后再也不给你喝酒了。” 直到第二日醒来时,凤轻舞只觉后脑一阵疼痛,勉强撑着身子立了起来,张嘴想让雨眉给自己倒杯水,可话还未出声,就听见有宫人敲门。 “皇后娘娘,奴婢奉命为您送解酒汤。” 想着可能是蔺之晏命人送来的,她也没多想便让其进屋。 只见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推门而入,手中食盘上,放着一碗解酒汤,还在缓缓冒着热气。 接过宫女递上的解酒汤,凤轻舞稍稍喝了一口,温热的药汤让她后脑的疼痛减少了许多。 “娘娘,奴婢受凤柒吩咐前来,听从娘娘派遣。” 宫女稍稍抬起了些 头,好让凤轻舞能够看清的她长相。 缓缓扫了一眼,此时凤轻舞才发现,这个女子她以前见过,是凤柒手底下的暗卫之一。 并不惊讶她的到来,因为这本身就是她传令。 又喝了一口解酒汤后,凤轻舞才缓缓从床榻上站起身来,随后走到帷帐后头,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份信。 “把这个送去万事阁,一定交给他们的阁主。” “是。”女子领命,很快将信封收好,端着食盘恭敬地站在一旁继续服侍她将解酒汤喝下。 待女子走后,凤轻舞抬手稍稍擦了下嘴角剩余的汤渍,清眸变得深沉了些。 关于凤阳的事,秦歌的反应太过于反常,而蔺之晏又从来是个保护欲极强的男人,他们明显是有些什么在瞒着她。 若是别的事,她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可以做到不闻不问,可是凤阳对她而言太过重要,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所以,她必须知晓所有的细节,不论好坏。 那封信中写下了她想要知道的问题,慕容彦当初在祁国时,曾许诺她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如今她就要使用这个承诺。 “娘娘,一 切已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屋中是雨眉恭敬的声音。 闻言,凤轻舞眼眸微眯,是该回凤族聚居地去看一看了,否则再待下去,指不定凤傲天又能想出什么花样来作妖。 昨夜她是灵机一动才想起当年乌龟之事,以前觉得没什么,现在只觉满是讽刺,他当年是故意的吧。 梳洗过后,凤轻舞走出驿站,车队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随时都可以出发。 踏上马车,只见蔺之晏正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见她进来,还伸手扶了她一把。 凤轻舞浅笑着将手递给他,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手掌,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直钻两人心底。 纵使已经深谈过一次,可她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身上仍旧藏着许多的秘密。 比如他那夜还未说完的“受高人指点……”;比如,他们上一世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些问题不解决,凤轻舞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与他坦诚互信。 而想来,蔺之晏也一定是相同的感受,不得不说,在某些地方,他们两人真的很像。 车队依旧缓缓行进着,凤轻舞坐在马车上,偶尔掀起帘子看看车窗外的场景。 凤族聚集—— 梧州,离皇城并不算远,以他们的速度行进,到了傍晚时分,刚好能够进城。 由于进城时间较晚,两人决定先找一间客栈休息,然后再去凤族长老府。 凤族是隐世大族,但氏族所居处却并未像苗疆那般地神秘偏僻,梧州甚至算是慧国的其中一座城池,无论是酒楼饭店,还是歌舞雅厅,都与外界无二,只是里面居住的,基本都是凤族人民。 其他的慧国子民也可以进入,但或多或少会有所隔阂,而且凤族在慧国的地位很高,普通的百姓也不敢轻易前来冒犯。 在客栈休息一夜后,凤轻舞第二日起得特别早,或许是身为凤族子民的缘故,一进入梧州,便有种回到故乡的感觉。 也不着急行程问题,蔺之晏见她今日兴致不错,干脆提议在去长老府之前,先微服私访一日,也顺便体察民情,了解如今梧州的情况。 凤轻舞自然是欣然答应下来,两人换了套较为朴素,又不失品格的衣装,按照雨眉的话来说,就像是两个世家的公子小姐,一同出来约会似的。 明显打趣的话,倒是让凤轻舞有些窘迫起来,也没带上她,就与蔺之晏 两个人单独出去。 梧州街道之上,无处不是商客的叫卖之声,百姓熙熙攘攘地行走着,周遭一派热闹之景。 蔺之晏对于梧州如此繁华热闹的景象倒是连连点头,道:“看来,梧州也正是应了那句,大隐隐于市。” 闻言,凤轻舞浅笑,“的确,凤族虽然隐世,多年不管外界之事,但并不代表就不能与外界一同发展,一同繁华,而且凤族子民也都是喜欢热闹的。” “是吗?那日后,朕可得多带轻舞出去走走,也跟着百姓一起热闹热闹。” “若是,祁国那群老臣听见你这样说,指不定又要上奏说我,狐媚惑主。”凤轻舞半开玩笑地说着。 而蔺之晏却突然停下了脚步,黑眸凝视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道:“放心,纵使你是狐媚,我的祁国也供得你折腾。” 突然的告白让凤轻舞有些无措,只能侧开头,用最笨拙的方式去逃避,可她明显微红的耳根,却毫无掩饰地将她真实的情绪暴露出来。 “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 一阵女子呼救的声音突然插入,凤轻舞几乎没多想便朝着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蔺之晏紧随其后。 第二百三十一章 偶救凤娅 循声而去,两人从周边小道行至一条街巷角落,周边都是民居侧墙,在繁华的街道边,显得很是僻静。 “混蛋,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让我哥哥砍了你们的狗头!” 一走进去,便听见女子愤怒的声音,同时还夹杂着两三个粗狂的男人的嬉笑声。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子今天,就是要上了你,带回家做小妾!”其中一个男人说着,紧接着又是一阵大笑。 听到这里,凤轻舞心中顿时明了,自巧儿之事后,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这般欺辱女子之事,顿时怒从心起,快步走了上前。 “你们几个,放开她!” 僻巷中,有两名长相粗狂,衣着粗布麻衣的男人,此时正合力紧抓着一名女子,两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将那名女子的身影完全挡住,只能听见女子激烈地怒喊声。 听到声音,两个男人回头一看,其中一个看到凤轻舞,顿时眼睛都直了不少,张嘴就道:“这个更漂亮,我就要她了,快快,快过来小娘子!” 污言秽语,听得凤轻舞忍不住蹙眉,手心发痒,干脆上前几步抬手朝着那男人扇了一巴掌。 “再敢胡言乱 语,我打烂你的嘴!”凤轻舞怒骂一声,手心稍稍有些发疼,可想她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 男人估计是被打蒙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即刻呸了一声,卷起袖子就朝她冲了上去。 “妈的,老子……啊!” 话还未说完,一道玄色身影一闪而至,也不见他怎么出手,那名男子即刻就倒在地上捂着下巴痛苦嘶叫起来,定睛一看,原来他的下巴已经被人卸下。 来人正是蔺之晏,只见他根本看也不看地上的男人一眼,转身略带些无奈地看着凤轻舞,道:“怎么跑这么快,也不怕伤着自己。” 早已习惯了他时而的霸道,凤轻舞稍稍侧头,不去看他的眼睛,目光落在街巷里处。 “还不快滚!” 被她这样一吼,另外一个男人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将地上的男人扶起,两人跑得是屁滚尿流,没有丝毫的形象可言。 冷哼一声,凤轻舞转头不去看他们,迈步走向街巷中,刚刚那名女子,此刻正跌坐在地上,一手紧紧抓着衣衫领口,模样很是可怜。 “你没事吧?”将她扶起,凤轻舞此时才能看清她的模样。 一双闪亮的大眼睛,娇小可人的脸 庞,让人一看就有种邻家小妹妹的感觉,再加上有些微红的眼眶,十分惹人怜惜。 女子站起身,目光看向凤轻舞的瞬间,脸上明显流露出一抹诧异,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美的女子。 反应过来后,呆呆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见状,凤轻舞也稍稍放心了些,“没事就好,我们送你回去,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话音落下,女子却不说话,目光带着些警惕地看向她,随后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蔺之晏,目光触及他的脸,又是一阵亮光。 “你是不会说话吗?”凤轻舞试探地问着,可是她刚刚不还听见她呼救吗? 正在疑惑之际,女子紧接着开口,直接解除了她的疑惑,只听她语气带着些傲慢地说道:“你才不会说话呢!” 一句话将凤轻舞一腔热心瞬间淋熄,心底只浮现出一句话,好心当作驴肝肺。 就连蔺之晏闻言,也是不悦皱眉。 可那名女子却无半点失礼之意,侧身越过凤轻舞,直接走到蔺之晏面前,就开口道:“我叫凤娅,谢公子搭救之恩。” “……”凤轻舞站在后面,顿时气绝,刚才明明是自己救了她。 不过,很快她 也明白过来,这名女子的表现实在是太过直接,光从她看着蔺之晏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很明显是对蔺之晏起了心思。 凤轻舞心中不由得估摸着,可能她的下一句就应该是,“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而凤娅也丝毫没有让凤轻舞失望,果然下一句就是,“公子既然救了凤娅,按照凤族习俗,自然要有所回报,我愿意以身……” “走吧。”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蔺之晏却根本不配合,一把拉过凤轻舞的手,转身就要走。 原本还在看好戏的凤轻舞,眼看着自己猜想的剧情就要实现了,突然被拉走,心中还莫名有点失望,可蔺之晏抓得紧,她也只得跟着他的脚步走。 凤娅在原地微愣一会儿,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盯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咬了咬唇瓣,很快也主动跟了上去。 “公子你救了我,至少也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凤娅不死心,一边跟一边说着,“我从未在梧州见过公子,不如告诉我,你现在的住址,我去找你吧!” 一连串说了许多,她已经跟着两人走上了街道,这种一对俊男美女快步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个清秀佳人叽叽 喳喳的场面,毫不意外地吸引了众多探究的目光。 纵使他们一直在往前走,凤轻舞也感觉自己很快就要被围观了。 “等等!” 凤娅说了一路,见蔺之晏根本不为所动,干脆小跑上前,张开双手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姑娘,你到底想干什么?”凤轻舞无奈,哭笑不得地看着周边真的快形成一个包围圈的百姓。 “我不过是想报恩罢了。” 凤娅说话间,眼睛还是一直盯着蔺之晏,接着道:“不管怎么说,就算公子不需要我的报答,可我做为梧州子民,公子远来是客,也该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凤轻舞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在慧国,在梧州,跟她说说要尽地主之谊的。 想着也觉得好玩,便轻笑着问道:“那你想怎么尽地主之谊呢?” “我想,请公子去我家看看,凤娅家中还有兄长,救命之恩,也应该向兄长禀报一声。” 凤娅模样清纯,说着话也像个邻家小妹妹般,显得无比的纯真可爱。 可事实证明,她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对付,若是一直不理她,恐怕她真的会一直缠着两人。 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得答应,去她家中小坐片刻。 第二百三十二章 男人多得是三妻四妾 凤娅的家比他们想象的要显贵上许多。 也许是凤轻舞空有一个凤女名号,却又不长住梧州的缘故,她竟不知道,凤娅竟然是上两代凤族长老,空梵长老的后人,而她所说的家,正是空梵长老所留下的梵净侯府。 步入侯府,府中布置古典雅致,虽说规格不低,但毕竟空梵长老过世多年,如今这座侯府,不过是依照规程颐养长老后人的府邸罢了,所以奴仆差役还是比不上梧州正经的侯府。 “哥哥,我回来了!” 凤娅一进门就朝着一个方向小跑而去,前方站着一名长相十分儒雅的男子,身着青衣长衫,看上去年龄要比凤娅大上几岁。 也许是血缘的缘故,两人长得很是相像,凤娅生了一张娃娃脸,男子也生得极为白嫩,远远看去,就像是两个感情很好的小兄妹站在一起嬉闹。 男子故作老成在她头上轻拍了一下,“野丫头,又跑到哪里去玩了。” “没有,我跟你说……” 眼看着凤娅两兄妹在不远处低声交谈,凤轻舞心底竟有了些许酸涩,曾经她与凤阳也有过这般亲密无间的时光,她也曾小跑地扑在他怀中撒娇。 那个时候,他们都 还小小的,凤阳也会这样故作老成地保护她。 可是如今…… 正想着,素手突然感受到一阵温暖,低头一看,是蔺之晏牵起她的手,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极浅的笑,在阳光之下,显得格外温暖。 “真是不好意思,小妹胡闹惯了,幸得二位相救,凤泽再此谢过二位!” 凤泽说着,朝着两人的方向恭手深深鞠了一躬,举手投足间,礼数周全。 心头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凤泽是个明理之人,凤轻舞点了点头,道:“既然凤娅姑娘已经安全到家,我二人也就先行告辞了。” “等等,二位对小妹有救命之恩,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凤泽挽留着。 “不必。”一旁始终不多话的蔺之晏,断然拒绝,牵着凤轻舞的手就要走。 也不知是不是凤泽兄妹二人都有强留他人的脾性,凤泽见他们要走,也快步上前挡在了两人面前。 “其实刚刚凤娅已经跟我说了,这位公子对她有大恩,凤娅那丫头也对公子一见倾心,这或许也是天意,不如……” “不好意思,他已经有妻室了。” 凤轻舞打断他的话,将两人紧握的手抬起来,在他面前扬了扬,挺直 腰板,脸上神情明显在表示,自己就是他的妻子。 可凤泽见状,却无所谓地笑了笑,道:“男人多得是三妻四妾,有妻室又如何,凤娅也不求什么正妻名分,她的意思,只要能报了这个恩就好。” 听了这话,凤轻舞更是无语,“你好歹是她哥哥,哪有自己哥哥让自己妹妹委身做人小妾的!” “只要凤娅开心,这些都不是问题。” 凤轻舞,“……” 第一次逛梧州城,就能遇上这样一对兄妹,也是奇迹了。 一旁的蔺之晏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很明显他的耐心已经消耗完,根本不想再跟这两兄妹较劲,牵着凤轻舞直接迈步朝外走去。 凤泽见状,随即抬手挥了一挥,周边立马冲出五六名家丁打扮的人,手中并无武器,但很明显是想要强留。 “这位公子,留在我梵净侯府,绝不会比外界任何地方差,你还是留下来的好。” “哼,不自量力。” 蔺之晏冷哼一声,黑眸冷冷扫视一圈,一手挥动折扇,只见折扇快速旋转起来,一招就将面前两名家丁打倒在地。 另一只手将搂紧凤轻舞腰间,足尖一点,带着她施展轻功,翩然而去。 凤 轻舞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抱在怀中,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带到半空中,但这一次,却是她心情最好的一次。 蔺之晏身手极佳,很快就带着凤轻舞出了梵净侯府,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家酒楼门前。 想着凤泽也不会再派人追上来,凤轻舞决定先上酒楼休息片刻。 跟酒店小二要了间相对安静的雅间,又点了不少梧州特有的美食,凤轻舞嘴角含笑,很显然心情不错。 待菜上齐后,蔺之晏收了手中折扇,看向凤轻舞的目光带着些戏谑,“看来轻舞心情不错。” “有吗?”凤轻舞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眼中却分明问的是,有那么明显吗? 在看到他更加戏谑几分的眸光后,她略有些尴尬地瞥了瞥嘴。 “我有什么好高兴的,倒是你,凤娅虽说任性了些,却也是个美人胚子,拒绝了梵净侯府这样好的归宿,还真是有点可惜的。” “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和凤公主乘龙快婿这个归宿,更好些。” 被他说得两颊微红,凤轻舞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他刚想说些什么,凤泽的一句话却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男人多得是三妻四妾。” 素手 微微收紧,虽然不想承认,可蔺之晏不就是如他所说,有三宫六院吗? 犹豫半晌,她出声说道:“其实,你不必这样说,后宫里那么嫔妃,任何一个都是好的归宿,不是吗?” 说着,凤轻舞自己都不由得嗤笑起来,她当然知道蔺之晏纳妃,无非就是为了稳固朝局,不论是哪个妃子的乘龙快婿,都他来说,都是好的归宿。 “轻舞,你是才我的妻子,唯一的。” “不,我不是唯一的。”凤轻舞说着,不禁将头低下,她尽量用平静地语气说着,可语音里却莫名带着委屈。 良久,她能感觉到蔺之晏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流连,可她却始终不敢抬头看。 又过了一会儿后,只见蔺之晏抬手将她无处安放的小手轻轻捧了起来,近乎虔诚地注视着。 “我还记得,咱们的七年之约,如今已过一年有余,再有五年,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对你的承诺。” 说完,蔺之晏轻轻在她手背落下一吻,黑眸中是他从不曾显露过的深情。 这样的眼神,让凤轻舞几乎忘记了呼吸,下意识收紧双手,两人双手紧紧相牵,不需要一句话,就能表达彼此的心意。 第二百三十三章 被通缉 三日后。 梵净侯府内,凤娅已经病了整日三日,到如今连一口水都喝不下,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曾经的活力,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仿佛随时都会离去。 凤泽请遍了梧州所有的名医,可最终得到的结论,不是不语摇头,就是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 自从蔺之晏带着凤轻舞离开后,凤娅就像是入了魔一般,满街地去寻找蔺之晏的身影,碰巧那日下了场大雨,她在街上被雨淋得浑身湿透,被府中下人找到,送回来时,早已昏厥。 凤泽想了一切的办法想要疏导她的心情,可是无论他怎么做,用任何一种方式逗她开心,可她口中都只低声嘟囔着,“公子”二字。 她甚至连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如此痴迷于他。 为此,凤泽也不是没想过去为她寻人,可是那一对男女并未透露姓名,又是外乡人初到梧州,根本没有一点线索可查。 忙碌了三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凤娅一点点衰弱下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男人抓回来,带到凤娅面前!” 凤泽白净的脸上露出一抹狠色,随即朝着管家吩咐了些什 么,快步离开府中。 凤族在慧国的地位很高,梧州城中的官员都是由凤族长老会抉择安排,就算是凤傲天都无法插手。 整个梧州城,相当于是凤族自行管辖的一片封地。 凤泽出门直接朝着统领府而去,他虽有爵位在身,可空梵长老去世多年,家中父母更是早逝,以至于他空有一个爵位,却没有半点实权。 梧州守卫都归统领府管辖,而最高统领凤棋是个贪财之人,凤泽算是投其所好,以百两黄金相诱,带着蔺之晏的画像,让他下令全城守卫通缉。 通缉令很快就发了出去,而且凤泽心意坚定,且价钱出得够高,通缉令不到半日的时间就撒遍了半个梧州城。 就连城门口的守卫都是人手一张画像,只要长得稍稍神似些的男子,都会被带走盘问,确定了身份才会被放出。 凤泽如此大张旗鼓地行动,通缉令自然也很快传到了凤轻舞与蔺之晏的手中。 看着面前的通缉令,凤轻舞心中格外敬佩守城统领是个勇士,偷偷瞄了一眼,蔺之晏的脸色,想来他还是第一次在通缉令上看到自己的画像吧。 “轻舞,你可得为我做主。” 蔺之 晏神色不变,仍旧悠哉闲哉地喝着茶,仿佛画像上的人并不是自己。 抬手作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凤轻舞出声道:“来梧州也有些日子,是时候该去见见几位长老了。” 午膳过后,凤轻舞便以凤女的身份正式出现在凤族栖梧宫,凤族三长老玄德亲自率众前来相迎。 “玄德长老,多时不见,您身子可还好?” 凤轻舞恭敬地朝着玄德欠身行礼,在凤族不论在外界是何种身份,她都必须遵循凤族内部的规矩。 玄德长老秉性温厚,从不拘泥于小节,而且对凤轻舞是格外的疼爱。 一见了她便慈爱地笑道:“凤女放心,一切都好,大长老族中事务繁忙,二长老仍在闭关,不能前来相迎,所以这些日子,凤女有何事就向老夫开口就是。” “是,我此次前来本就是为族中尽力,定然不会给长老添麻烦。” 凤轻舞客气地说着,嘴角的笑意却加大了几分,对于玄德长老,她也是从小当中爷爷般在相处。 果然,玄德伸出手指朝她稍稍点了几下,慈爱的目光中带着些故意佯装的责备。 此时,一旁的蔺之晏也走了上前,稍稍点了下头, 算是行礼示意,道:“长老。” “这位便是祁帝了吧,真是久仰大名。” “不敢当,长老仙风道骨,晚辈敬佩。”蔺之晏说着,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三分严肃,七分谦让。 玄德听言缓缓点头,早在刚刚凤轻舞新婚失踪,玄奕长老出兵祁国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男人。 不得不说,他对蔺之晏是相当的满意,也知道此人日后,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好,你们远道而来也都累了,先进来再说。” 玄德侧身将两人迎进宫中,身后跟随的一众大小官员也随行而入,凤族迎接凤女自有规程,一切都还需要按照礼节行事。 但在众多随行的官员中,统领府凤棋此时却是满头大汗,刚刚蔺之晏一出现他便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 那张脸太过于出众,只需一眼,他就认出,那个就是凤泽让他通缉的人! 结束了迎接凤女的礼程,凤轻舞才寻了个安静的时间,向玄德长老出示了那张通缉令。 并且以十分无奈的口气说道:“轻舞这次也成了通缉犯的同犯,所以不得不求助于三长老了。” “竟然有这等事。”玄德拿着通缉令仔细看了一 遍,在了解了事情前因后果后,更是无奈叹气。 “凤泽和凤娅这对兄妹,也真是太过任性。” “空梵长老一生为凤族呕心沥血,他们的父母走得也早,按规程来说,凤泽身上的爵位本不该再世袭下去,可大长老可怜他们兄妹无人可依,便将爵位给了凤泽,如此也可保他们兄妹平安长大。 却不想这对兄妹疏于管教,做起事来更是任性胡为,尤其是凤娅那个丫头,处事偏执,只要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而凤泽作为兄长非但不管教,还处处维护包庇,才酿成今日之祸。” 听了玄德长老的陈述,凤轻舞才算是了解了他们的身世,怪不得他们做起事来会这般的胡搅蛮缠。 “听起来身世也是可怜,却也总不能就让他们继续这般胡闹下去,蔺之晏是何等身份,这张通缉令万一流传到祁国,这可是关系到两国邦交的事。” “也是,好在你的夫婿也并没有追究的意思,不如趁此机会,也让凤泽与凤娅好好思过一番。” 玄德长老说着,随即下令道:“传令下去,统领府凤棋多年贪污受贿,疏于职守,革职查办,凤泽顽劣任性,褫夺爵位。” 第二百三十四章 医馆杀人案 命令传达下去,梧州官员办事效率是相当高的,只需一个下午的时间,统领府的凤棋便被捉拿下狱,其他女眷则另行安置。 而凤泽毕竟是空梵长老的后人,不论如何玄德长老也给其留了后路,只让人催促他快些带着凤娅搬离梵净侯府,其他银钱物件都让他带走,除了爵位外,所有的一切都不变。 这样的处理汇报呈到凤轻舞手中时,她亦是相当满意地点头,凤泽兄妹虽然不讲理,但对她也并未造成实质性损害,不过是两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她也不想赶尽杀绝。 通缉令的事情解决了,凤轻舞也开始着手处理她分内的工作,虽说离开时间长,但有玄德长老在一旁协助,办起事来也还算是游刃有余,总之比祁国的朝堂,轻松得多。 而另一边,凤泽带着重病的凤娅从梵净侯府搬离后,一时没地方可去,只能带着她先住进一家客栈中,好在身上有些银钱,暂时也不必为生计发愁。 “哥哥。” 凤娅声音沙哑,短短两个字从她口中出来,都像是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一般。 “别说话,好好休息。”凤泽轻声安慰着她,顺手拾起一块娟子 为她擦拭额间冷汗,“咱们先住在这里,哥哥一会儿就出去给你请大夫,开药,你的身子一定会好的。” 听言,凤娅自己却摇摇头,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尽显枯败,犹如瞬间衰老了十几岁,“我不行了,哥哥,对不起,是我的错,可是……咳咳,我真的,真的喜……咳咳!”一阵猛烈地咳嗽,将她原本就沙哑的嗓音咳得七零八落。 “咱们兄妹之间不说这个,你在这里好好等着哥哥,哥哥去给你请大夫!” 凤泽匆匆说着,他们出府时,没能带走一个仆役,他犹豫再三,无奈只得将凤娅独自一人留在客栈,自己快速冲出去寻找大夫。 梧州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凤泽以下犯上被褫夺爵位之事传得很快,以至于当他去为凤娅求医时,稍有些声望的民间大夫都不肯随意跟去,一方面是怕他的事会牵连自己,另一方面,他们也不必再考虑他的身份,一个无权无势的孩子,谁又会在意多少。 凤泽算是体会了什么叫做人情冷暖,碰了数次壁后,他只得用老办法,价钱往上翻了数十倍,这样才勉强有个老学究大夫愿意跟他走一趟。 “小娅,哥 哥给你找到大夫了,你……” 话还未说完,凤泽站在床边不远处猛地一下吨住脚步,怀中抱着的药箱顺势滑落,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剧烈的碰撞声,听得身后跟着的老大夫心肝肉地连声哀叫。 可凤泽却始终根本没有一点反应,瞪大了双眼注视屋内,浑身肌肉绷紧,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意识的木偶。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屋内,凤娅整个人摔倒在地板之上,发髻微乱,面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而在她摔倒的不远处,还有一个破碎的茶杯。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凤泽大吼一声,猛地冲了进去,一把讲凤娅从地上拉入怀中,颤抖地手去探她的鼻息。 “不,不!小娅你不可以死,不可以!啊!快来人,救救小娅,快救她啊!” 凤泽疯狂地嘶吼,一双手紧紧拥着凤娅,双目赤红,整个人已然癫狂,崩溃的嘶吼声响彻了整个客栈。 “啊!不可以,不可以!” 他像小孩子般任性拒绝着,无处发泄的悲伤怒气涨红了他的脸,整个人崩溃得可怕。 请来的大夫也不知在何时偷偷溜走,同时还将凤泽承诺给他的出诊费一并卷走。客栈房间中 ,只剩凤泽绝望无助的吼叫声,与凤娅早已冰凉的尸体。 “小娅,哥哥会为你报仇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哥哥都会帮你把那个男人找出来,让你跟他成亲……” …… 翌日,清晨 凤轻舞一大早便收到一条奏报,城西街口的一家医馆,昨夜遭人纵火焚烧,馆内大夫一家七口,与学徒四人,被虐杀致死,尸体丢进医馆中,十一人个个被烧得面目全非。 如此惨烈恐怖的杀人手法,令不少民众诚惶诚恐,一时间消息传遍了整个梧州,都说有心理扭曲的杀人犯在四处流窜,见人就杀,可怕异常。 这样的流言多了,不由得引起了长老会的注意,吩咐下来,让凤轻舞负责处理。 还是第一次接手这样的刑事案件,凤轻舞心头也有些紧张,毕竟根据仵作检验,死的十一个人,每一个都是被人打断了全身的骨头,尤其是大夫还被砍下了双臂,活生生被扔进大火中烧死。 而且凶手似乎并不想他那么快就死,还往他身上抹了许多防烧伤烫伤的药膏,手法极其恶劣恐怖。 “你为政这些年,见过这样的案子吗?”凤轻舞虚心好学,抬头看向一旁还 在喝茶的蔺之晏,清眸中满是乖学生的神情。 注意到她的目光,蔺之晏轻笑,也十分认真地回答着,“自然是有的。” “那你都是怎么解决的,凶手又都是什么模样的呢?” “这样的案子并不难,那个大夫死的最是惨烈,生前遭受了很大的折磨,而其他的死者死相虽惨却也远远不及其受刑的程度,很明显是仇杀。” “你的意思是,那名大夫跟人结了怨,所以被人报复虐杀,可医馆一天的病人如此多,要想查出他与何人结怨,可不容易。”凤轻舞皱眉。 见状,蔺之晏黑眸闪过些笑意,抬手朝着她的方向示意道:“过来。” “做什么?”凤轻舞有些犹豫,对上他深邃的眸子,思虑一会儿,还是站起了身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警惕地问着,“到底怎么了……啊!”: 在她走近他身旁时,蔺之晏出其不意,大手一捞,顺手搂住她的细腰,将她扯近,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引得一阵轻呼。 “你!” “不是想知道怎么破案吗?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蔺之晏先一步出声,眼眉间满是戏谑的笑意,颇为愉悦地看着凤轻舞逐渐涨红了脸。 第二百三十五章 凤泽刺杀 最终凤轻舞双颊泛红地从他腿上站起身,轻咬着微肿的唇瓣,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似乎在控诉,说好的只亲一下呢! 而罪魁祸首蔺之晏却是一脸戏谑,修长手指在嘴角边细细摩擦,似乎还在回味,调戏之意不言而喻。 “好了,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凤轻舞强行压住心头的尴尬,她总不能白白被欺负。 蔺之晏也是信守承诺之人,嘴角微勾,道:“那家医馆的大夫,昨日曾出诊一次,随后拿回了大笔的出诊费,还扬言不再开医馆,有了钱要去好好享受一番。” “你的意思是,他的死很有可能与那笔来路不明的出诊费有关。”凤轻舞皱眉,仔细回想一下,的确,根据现场的差役报告,医馆中确实搜出一大笔金银,而且那银子好像还有官印,是出自…… “小心!” 正在认真思考之际,耳边突然传来利刃划破空气之声,凤轻舞转头一看,只见一支利箭破窗而入,快速朝她射来。 一旁的蔺之晏迅速反应过来,手中茶杯顺势甩出将利箭在半空中打落,身影随之而动,一把将凤轻舞搂在怀中,警惕观察周围。 见一 击不成,宫殿周边埋伏的十余名黑衣人也不再隐藏,干脆纷纷从暗处现身,手中拿着利刀,随时都有冲上来的可能。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栖梧宫行刺!”凤轻舞冷声说着,眸光也随之冷了不少。 “哈哈,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吗?”从一群黑衣人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待他缓步走出,才发现,来人竟然是凤泽。 只见他脸上再无往日少年风流稚气,一身白衣上染满了鲜血,双眸阴寒得恐怖,举手投足间满是疯狂暴虐之气。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凤轻舞皱眉,自从下令夺了他的爵位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凤泽兄妹,如今突然在这种场面下相见,不由得让她心中生出许多疑惑来。 凤泽此刻浑身都是疯狂的情绪,目光触及到一旁的蔺之晏时,更是燃起一股怒火,满是恨意,“恕我不知,这位公子竟是祁帝蔺之晏,怪不得不肯与小娅成婚,原来是看不上。” 蔺之晏眼眸眯了眯并没有回答,转而却突然问了一句,“医馆十一条人命,是你干的。”语气用的是陈述句,若说原本只是怀疑,现在见了凤泽疯狂的模样, 他便确定了。 “什么,竟然是你做的!”凤轻舞吃惊地望着凤泽,“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杀人!” “残忍!”凤泽怒吼回去,“什么是残忍,你公报私仇褫夺我爵位,让我和小娅流落街头难道就不残忍!那个天杀的大夫不肯救回小娅难道就不残忍!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含恨而亡,我抱着她的尸体却无能为力,难道这些就不残忍了吗!” “凤娅,死了?” 凤轻舞细眉拧得更紧,她与玄德长老的本意是想给他们兄妹一个教训,怎么才短短三日,他们竟变成了这幅模样,委实让人震惊。 而凤泽此刻已经完全疯狂了,癫狂大笑数声,道:“蔺之晏,我今日就要当着你的面杀了这个女人,然后你就跟我回去,到小娅的坟前与她成亲。” “疯子。”蔺之晏冷哼一声,眸光扫过周边十几名黑衣人,一手护着凤轻舞,浑身上下散发着震慑力,光是气息就让在场之上不敢轻易靠近。 “都给我上,能在他身上划上一刀,我就追加五百两银子,伤了那个女的,再加一千两,哈哈哈!”凤泽已然失去了理智,这种场面 下仍旧大笑不已。 被他一怂恿,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黑衣人大喊一声,随即十几人全数涌上,蔺之晏将凤轻舞推到身后,仍旧以折扇为武器,可人数太多,他能挡住前面几名黑衣人,却也架不住无处不在的偷袭。 场面越来越激烈,蔺之晏渐渐处于下风,可冷峻的脸上却突然扬起一抹邪笑,犹如地狱间走出的修罗,邪魅张狂。 只见他手中折扇飞舞,突然顺手一样,一股细小透明的气流瞬间在屋中散出,十几名黑衣人顷刻间全数哀嚎倒下,一个个双手狰狞地捂住自己的脸,很快又各种姿势扭曲起来,不久便是七窍流血而亡。 凤轻舞惊讶着蔺之晏的实力,目光无意间扫过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尸体,隐约间似乎能看见一些细密的东西在他身上钻动。 “都起来,快起来!”凤泽怒骂着,殿外守卫听见声音纷纷赶来,他已经成为翁中之鳖。 “凤泽束手就擒吧,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凤轻舞说着,她从来都没想过要伤了他的性命。 可凤泽此刻又哪里还听得下,他来此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有去无回的打算,举起刀, 狰狞地怒吼着,“我要你给小娅偿命!” 才刚迈出一步,身后守卫一涌而上,凤泽甚至还未走近凤轻舞,就被守卫死死地压在地上,可纵使是这样,他都还疯狂的嘶吼着,浑身浴血癫狂的模样,显得分外狰狞。 凤轻舞不忍心再看他的样子,如今的局面虽不是她本意,但凤泽既然已将她恨之入骨,她也不必再为自己留后患,即刻便下令道:“凤泽疯了,将他赶出梧州,从今以后不得再入梧州半步。” 守卫将凤泽押了出去,凤轻舞心头忍不住地叹气,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世事无常吧,这世间的一切总是会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做出改变,有了因,自然就会有果。 抬头看向蔺之晏,她突然有些迷茫,他与她之间,又已经种下了什么样的因,又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呢? 宫殿之中已经不能立足,两人在守卫的护送下换了个房间更衣休息,宫殿内的尸首也由奴仆快速打扫清理。 忙忙乱乱之中,谁也没注意到,其中一名守卫在目睹一切之后,偷偷溜出宫殿,快速从怀中掏出一张小纸条,随后迅速塞入角落信鸽腿上,放飞而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禁忌之物 而另一边,凤泽被守卫押出梧州城,随意找了块空地便将他扔下,原本高高在上的世袭小侯爷,如今却是浑身血污,滚落在尘埃之中,如此情状还真是应了那句世事无常。 其中一名守卫曾受过这对兄妹的气,眼下这种情景,当年的怒火一下子涌上头脑,一把凤泽放下便朝他吐了口痰,又抬脚狠狠在他身上踹了几脚。 “妈的,没想到你竟然也有今天,这就报应,只可惜你那个妹妹死的快了些,否则老子定将她卖到怡红院去,看她还能不能嚣张!” “不许你侮辱小娅!”凤泽口中吐着鲜血,双目却仍旧猩红,狠狠盯着守卫,咯咯作响的牙齿。 守卫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可看他现在模样,又壮了些胆子,道:“说她怎么了,等老子回城,就把她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 “你敢!” 凤泽怒吼,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直接扑了上去,双手狠狠掐着守卫的脖子,疯狂得就像一头野兽。 可他重伤在身,出其不意的一击暂时能取得上风,却也不过是一会儿,很快他就又被打倒在地,这一次迎接他的,是更猛烈的拳打脚踢。 “啊!”凤泽咬牙身上传 来的剧痛却还是让他忍不住地**出声。 就在他感觉意识渐渐模糊之际,一道身影忽然而至,只见刀光一闪,守卫还来不及呼救便瞬间被割破喉管,倒地而亡。 凤泽挣扎着想要看清来人,可他的身体早已透支到极限,只抬了抬头就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一张豪华大床之上,身上的伤口也早被处理好。 “醒了?”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抬眼一看,只见来人身穿明黄色皇袍,身份根本无需猜测,他便是慧帝凤傲天。 知道凤傲天与凤轻舞的关系,凤泽随即冷笑一声,“怎么,你想要替凤轻舞向我报仇。” 闻言,凤傲天却只是轻笑着摇头,“朕的那个皇妹胡闹任性惯了,没想到才回梧州就惹出了这等事,朕这个做皇兄的,帮理不帮亲。” “你什么意思?”凤泽眯了眯眼,眸光间仍旧是一股疯狂,不顾一切的恨意。 凤傲天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大笑两声,他很是喜欢他的眼神,够疯狂,他果然没有选错人。 当下,他也不拐弯子,直言道:“想报仇吗?朕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说着他从手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这 里面是一只很罕见的小虫子,你吃了它,与朕签订死契,此生为朕所用,朕保证能让你亲手报仇。” 听言,已经彻底癫狂的凤泽连想都不想,突然冷笑出声,一把接过瓷瓶一饮而下,如今报仇就是他唯一活下去的信念,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不在意。 “说吧,要怎么做。” “很简单。”凤傲天惊喜于凤泽浓烈的恨意,将一块羊皮纸交给他,同时又拿出几缕青丝。 “上面记载的是一种淬炼方法,你只需用自己的心头血和凤轻舞的几根头发,制作出一个与她相似的傀儡,到时候……” …… 梧州 医馆虐杀案件也随着凤泽被逐而告破,凤轻舞着手处理好剩下收尾之事后,便将所有的案情呈报给玄德长老。 对于凤泽,玄德长老仍旧不免心疼,却也是只道了一句,“这个孩子,太偏执”,便不再说些什么,也未曾对凤轻舞的处理方式有异议,毕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也不想赶尽杀绝。 忙活了一整日,凤轻舞总算是将凤族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揉着酸痛的肩头走进寝殿,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夜。 刚走进房间,她才发现蔺之 晏此时正坐在里间,手中拿着封信,剑眉微皱,似乎在想着什么。 “在看什么呢?”凤轻舞缓步走了过去,动作十分自然地顺势坐在蔺之晏腿上,自从那夜他坦白自己也是重生之人后,他们两人的关系便亲近了许多。 对于她明目张胆地偷看他信件的行为,蔺之晏也不甚在意,还抬手环绕在她腰间,让她坐得更稳当些。 “是慕容彦写来的,他这个人神神秘秘,这些日子查情报似乎又到……” “这封信,他什么时候寄给你的。” 凤轻舞根本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把将信纸夺了过去,站起身,凤眸稍稍睁大,带着少见的严肃与认真。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封信上竟会提及那个名字。 思虑片刻,对她的反常反应,蔺之晏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封信的内容一定有让她特别在意的地方。 仔细回想一遍信中文字,他转而反问道:“慕容彦不过是请我帮忙查一个名叫山河图的东西,难道这东西是禁物吗?” “是。”凤轻舞回答地异常干脆,凝视着他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认真道:“不仅仅是这样,山河图,这个三个字在梧州都是禁语。” 看到 她的反应,蔺之晏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些什么隐秘之事,黑眸眯了眯,半开玩笑道:“就连我也不能说。” “不能。” 凤轻舞回答得很是认真,见他脸上仍旧带着若有如无地调戏之意,她愁眉紧蹙,突然上前一步,主动将他紧紧抱住。 “就算是我求你,不要答应慕容彦的要求,也永远不要提及任何关于山河图的事,它会害死你我的。” 最后半句,凤轻舞说得很轻,她不知道这样形容到底对不对,可身为凤族凤女,她太清楚山河图意味着什么。 闻言,蔺之晏身躯稍稍一震,双臂将她推开一些,凝视着她的眼睛,“轻舞,你在说什么?” “呵,我不知道。” 凤轻舞突然嗤笑一声,抬眼看向他,“如果不想我死的话,求你答应我,把这封信忘掉,把这个名字也忘掉,就算日后在任何地方听到,也请不要去管。” 话已经说到此处,蔺之晏很少见到凤轻舞会因为一样事物而变得如此激动,甚至悲观。 这只能表明,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他的估计,慕容彦那个家伙,到底在查什么? “好,我答应你。”将她拥入怀中,蔺之晏安抚地说着。 第二百三十七章 谣言四起 一封信激起了凤轻舞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上一世纵使惨死她都没有提及山河图半句,本以为一切都会平安度过,却不想它始终是出现了。 当夜,凤轻舞睡得格外不安,一整夜,意识都游荡于半梦半醒之间,时而陷入昏暗,时而梦魇缠身。 到最后,蔺之晏实在看不下去,干脆将她拉过来,强迫着折腾了一番,直到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月时间很快过去,凤轻舞处理完梧州之事,向玄德长老告别后,便回到皇城去向凤傲天告别。 车队行进的速度比去时慢了许多,原因是蔺之晏对梧州的人文风俗起了兴趣,凤轻舞也算是好心充当了一次导游,一路向他介绍梧州各地历史,两人走走停停,一段时间倒是过得有滋有味。 渐渐,凤轻舞也将慕容彦那封信的内容渐渐放下,她曾经也给慕容彦写过一封信,为的是凤阳之事。 可收到的回信上,却没有想要的答案,他反而还向她提议说,“万事阁主的一诺,应该以同等重要的答案对应,此等小事不必问他”。 看到信时,凤轻舞无奈,她倒是真的想抓他过来问问,到底 应该是怎样的大事,才能配得上他的答案。 从梧州到皇城一般需要一日的路程,而凤轻舞与蔺之晏却走了三日。 刚入城,两人决定先回驿站修整,午后再进宫向凤傲天辞行。 从马车上下来,凤轻舞的足尖才落地,驿站旁无意路过行人的一段对话,却让她顿时停下了脚步,在她生命中,犹如禁忌的一般的三个字响彻在她耳边。 “那件事,你们听说了吗?” “你说山河图的事吧,早就传遍了,都说得山河图者,得天下!” “都是瞎说的,什么样的东西,还得天下,太夸张了。” “你还别不信,这传闻啊,山河图是天……” “哪里来的刁民在此胡言乱语,赶出去!”凤轻舞突然出声,打断了行人的谈话,眸光间满是冷冽。 话音一出,周边侍卫立马冲了过去,将几人赶走,行人一见这边的派头,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顿时收了嘴,十分主动配合地离去。 与此同时,蔺之晏也从马车上下来,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凤轻舞明显有些僵硬的背影,却并未开口询问,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牵着她往驿站而去。 凤轻舞手心 微凉,这段日子山河图这三个字频繁出现,而且来得如此突然,她绝不相信是偶然。 正当两人步入驿站门口之际,驿站之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之声,随即就有一名侍卫快步上前恭敬道:“启禀祁后,皇上有请。” 闻言,凤轻舞皱眉,却也是在意料之中,当下点头,“本宫换身衣服便去。” 与蔺之晏一同走进驿站,她略微抱歉地看了蔺之晏一眼,毕竟她对他是有所隐瞒的。 “无碍,反正本君今日奔波也累了,正好偷个懒休息一下,就辛苦轻舞,代本君向慧帝辞行了。” 蔺之晏笑得风轻云淡,脸上丝毫没有追问的意思。 心头松了口气,凤轻舞轻轻抱了他一下,认真道:“谢谢。” 说完,她转身上楼梳洗换衣,而蔺之晏则站在楼下一路看着她离去,一双如墨玉般的眸子满是令人看不透的深意。 “把刚刚那几个人带回来,本君要亲自审问。” 冷声吩咐一句,空空的驿站中突然悠悠传来一声回应,一阵风动后,一切又恢复平静。 …… 凤轻舞换好衣装出门时,驿站内的侍卫称蔺之晏临时有事去处理,走时安排了一队 侍卫护送她进宫。 由于时间仓促,她也未来得及多想,只道“他本就是一个细心的人”,下一步离开,也免了她向他解释的尴尬场景。 也正是因为她对他这般理所应当地信任,以至于她并没有发现,在这一队护送她的侍卫中,其中一位目光总是深沉地流转在她身上。 皇宫之中,凤傲天早已在御书房等着,他早就下了吩咐,凤轻舞一来就直接请进,不必通传。 “参见皇兄。”凤轻舞缓步走进御书房,朝着上方稍稍欠身行礼。 凤傲天见她到了,直接挥手道:“不必多礼,你们几个先出去,没有朕的旨意,所有人不得打扰朕与皇妹叙话。” 喝退了殿内众宫人,凤傲天也不再拐弯子,凝视着凤轻舞的眼睛,字眼道:“山河图之事,你也一定听说了吧。” “刚到就听见有百姓议论,具体情况还不知。”凤轻舞回答着,清眸间带着严肃。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去的消息,得山河图者,得天下,现在怕是街边小儿都知道了。” 凤傲天说着,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抬眼看向凤轻舞,目光很是暗沉,犹如一头隐藏于暗处 的猛兽,充满了危险。 素手稍稍收紧,她明白凤傲天眼神中所要传达的信息,因为…… 这个传言,是真的。 “凤族世代守护山河图,已有百年,这个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并不多。” 凤轻舞冷声说着,目光定定地望向凤傲天,没有丝毫地闪躲,“而皇兄不也是一直对此念念不忘吗?” 房中气氛逐渐沉了下去,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互碰撞,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山河图乃是这块大陆未曾分裂之前的大国天星国,皇族流传的至宝,得山河图者得天下,根本就不是一句传言。 因为当年天星国始皇,就是凭借着山河图一举统一四洲,开创天星盛世。 虽说天星国已然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可山河图却流传了下来,并且被凤族首代长老封存,至此已过百年之久。 慧国皇室多年来,一直将凤族推崇于神明的地位,其原因就在此,每一代帝王都想要得到山河图,一统天下。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凤傲天在内。 “呵!”凤傲天突然轻笑一声,目光中突然多了几分趣意,也不再掩饰,直言道;“的确,朕对山河图一直都很感兴趣。”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争端初现 “不过,朕也没那么傻,将这个秘密公布于世,对慧国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凤傲天说得真诚坦荡。 而凤轻舞也的确相信,如今山河图的消息从慧国透露出去,必定引来其他各国的窥探,这无疑就是将慧国至于风口浪尖,凤傲天绝对没有那么愚蠢。 这一点也正是她最不解的,世上知道山河图的人,除了慧国皇室,便只有凤族几位长老,与守护人凤女。 就连凤族子民都只是隐约知道,凤族有必须世代以生命守护的宝物。 可消息却无端端泄露了出去,并且还传得这般详尽,连出处都分毫不差,定然是知晓内情的人所为。 思虑再三,凤轻舞才缓缓出声道:“此次谣言四起,于皇兄而言也无好处,不如我们联手,一同镇压如何?” “当然好。”凤傲天点头,既然他如今还得不到山河图,自然也不想莫名地当了这个背锅侠:“不过问题是,该如何镇压。” 见他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凤轻舞才算是懂了他今日的目的,随即问道:“看来皇兄已经有想法了。” “区区谣言而已,只要世代以生命立誓,守护山河图的凤女。” 说着,凤傲天顿了 顿,嘲讽般看了她一眼,才接着道:“不将山河图拿到明面上来,朕有的是办法处理这样的谣言。” “请皇兄直言。” “谣言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以谣言对谣言,咱们只需要帮把手,再散播一条消息,就说山河图并不在慧国,而在祁国,如此就好。” 凤轻舞皱眉,当下就想出声拒绝,按照他的说法,跟出卖蔺之晏有什么区别。 可她话音还未出口,凤傲天就先一步抢过话头。 “皇妹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山河图所在,你比朕更清楚,万一有些宵小之徒听了谣言,混入我慧国境内,朕可是能力有限,挡得住一两个,可挡不了三个、四个。 若是山河图的消息真的被有心人探听了去,到时候最着急的,绝不会是朕。” 凤傲天一番话说得道理明确,他也吃定了凤轻舞此刻别无选择,她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这对于他而言,算是一本万利。 凤轻舞看着他毫不掩饰的狼子野心,内心陷入一阵纠结之中,房间气氛也逐渐沉了下来。 犹豫再三,她最终还是点头,道:“好,凤女的行踪会出现在祁国,至于如何处理谣言,就要请皇兄出手了。 ” 屋内两人商议着该如何处理此事,屋外一身侍卫打扮的蔺之晏却已经寒了脸。 双手紧紧握拳,又接连松开,反复几次后,他控制住自己冲进去,好好质问凤轻舞的冲动。 他在审问了被赶走的几个行人后,对于山河图之事感到十分震惊,故此决定假扮侍卫跟在凤轻舞进宫的队伍中,想探听出更多的消息。 可让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被他这般捧在心尖,时时刻刻都恨不得护在手心的人儿,竟然还在背后暗中与他人联手害他。 纵使此刻他能够理解凤轻舞处境的艰难,却怎么都过不了心中的坎。 再也听不下去,蔺之晏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 屋中两人对谣言之事也商议得差不多了,确定好了镇压谣言需要做的相互配合后,凤傲天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 他一直将凤轻舞看做是不谙世事的深宫女人,经过此次之后,他才惊觉,自己原来一直小看了她。 凤轻舞清眸仍旧淡淡的,商议完毕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继续说道:“祁国此次算是无妄之灾,皇兄不打算做出些补偿吗?” “……”凤傲天眉尾挑高了些 ,似乎在问,她这话是认真的吗? 凤轻舞仍旧端正站在原地,脸不红气不喘地接着说道:“本宫觉得,不妨在两国货物流通交易上,慧国减免祁国两成的税务,也算是稍作补偿了。” 凤傲天眉尾挑得更高了,“皇妹如今可真是,嫁出去的女儿了,知道两成关税,意味着什么吗?” “皇兄应该知道,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说好了是互惠互利,总不能就让轻舞的丈夫,白白吃这样一个暗亏吧。” 两人僵持许久,最终凤傲天与凤轻舞各退一步,慧国向祁国减免一成关税,而凤轻舞则相助凤傲天将祸水引向祁国。 这已经是凤轻舞能为祁国争取到的最大利益,她也知道如此做,就是在变相地出卖蔺之晏,可是除了这条路,她是真的没办法了。 坐在回驿站的马车上,凤轻舞只觉太阳穴一阵阵地发疼,抬手按摩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一点效用,只能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经历了这一番变故,凤轻舞的思绪根本停不下来,回想起慕容彦写给蔺之晏的那封信,那是山河图这个名字第一次现世。 慕容彦到底在干什么?这一次山河图事件,又会不会是他 所为呢? …… 而另一边,蔺之晏暗自出宫后,直接回了驿站,将秦歌宣入书房,两人密谈许久。 “皇上,您真的要如此做吗?” 秦歌一脸地认真,毕竟刚刚他交代的事,实在太不合情理。 一进书房,蔺之晏便直接下令,让他对外放出消息,承认近日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山河图就在祁国境内,这无疑是要将祁国推上风口浪尖。 蔺之晏神色很冷,双眸如墨般暗沉,“同一句话,朕不想说两遍。” 犹豫再三,秦歌最终也只得按照命令去做,朝他的方向行了个礼后,便转身想要退出房间。 可他脚步还未挪动几分,蔺之晏的声音却再次传来,而接下来的话,却是比刚刚更令他吃惊。 “传令回去,计划正式实施。” “是!” 这一次秦歌是激动地回应,筹谋了那么久,时机终于是到了。 待他退出房间后,蔺之晏独自在书房坐了一整夜,从来不会为自己做的决定后悔的他,这一次却是真的犹豫了。 他已经用尽了全力去爱她,可到最后,他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倾心相待,若是这样,那么他便成全她,亦算是为日后做些补偿。 “轻舞,可别恨我。” 第二百三十九章 启程回祁国 翌日。 一行人按照原定计划回祁国,马车之上,凤轻舞与蔺之晏同乘,气氛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昨夜蔺之晏都没有回房,凤轻舞知道他一整夜都待在书房,可以往他连夜处理政务前都会与她说上一声,偶尔甚至会先等她睡着再走。 如此一声不吭待在书房中一整夜,在两人之间还是第一次。 马车中,蔺之晏一如往常般闭目养神,可凤轻舞却隐约能感觉到,他是在躲开她。 凤轻舞心中还担忧着山河图之事,更不知道该如何与蔺之晏说起,她与凤傲天达成的交易,故而总是显得心事重重。 蔺之晏此次也十分反常地没有主动上前询问她,反而有意无意之间,与她多了些疏离的意味。 一路上,两人除了必要的谈话之外,根本没有多余的交流。 就连雨眉都看出来,他们之间定然发生了些什么,却碍于身份不敢明说,只能在夜间伺候凤轻舞就寝时,偶尔提点两句。 “娘娘,您与皇上是不是闹矛盾了?” 闻言,凤轻舞略作苦笑,并不回答,只是心头暗自嘲讽着,“连雨眉都看出来他在躲着自己了,看来蔺之晏的演技也并不是那么高明。” “其实皇上他对您是有心的,这一路,奴婢看着娘娘与皇上经历了许多的事,皇上的真情真心,难道您还不能体会到吗?” “雨眉,我都知道的。” 凤轻舞出声说着,清眸缓缓垂下,“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纵使曾经将心封闭得再严实,也总有能透进光的缝隙……” 而他已经填满了,我所有能呼吸的空间。 后半句话,凤轻舞没有说出口,或许是孤寂了太久,面对这样太过炙热的情感流动,她仍旧不太适应。 “我乏了,早些休息吧。”敷衍地将雨眉打发走,凤轻舞缓缓躺下,闭上眼睛不再多说。 见状,雨眉也只得叹气,将屋中烛火剪暗了些,转身离开屋子。 轻轻将房门关上,转身瞬间,雨眉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猛地一下转身,右手已经探到腰间匕首。 “主,主子!” 所有动作在见到蔺之晏的瞬间全数僵硬,又很快恢复镇定,连忙恭敬行礼道:“雨眉不知,请主子恕罪。” 蔺之晏浑身满是冷漠之气,周身气压很低,黑眸在雨眉身上淡淡扫过一眼,又落在已经紧闭的房门上。 “她睡了。” 蔺之晏的声音很淡,但雨眉 知道,他是在询问凤轻舞之事,连忙回答道:“娘娘刚刚睡下,主子今夜是要……” “不要做无谓的事,更不要说多余的话。”蔺之晏留下冷冷一句,转身离开。 站在门口呆愣了半日,雨眉才发觉自己的腿在发软,蔺之晏刚刚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这分明是,警告! 与此同时,屋外的两人都没有察觉到,一门之隔,凤轻舞背靠着房门,面色平静,一双绝美的丹凤眼,在昏暗的房间中显格外冷清。 …… 回到祁国皇城,早在城门口处,远远就能看到上官翔率领一众官员等候迎接。 凤轻舞礼数周全地跟在蔺之晏身后半步之处,与他一同接受百官朝拜,并聆听各朝臣这段时日的述职,大多都是报喜不报忧,一切不过都是礼节性的规程。 处理完朝堂这边,出宫一月有余的蔺之晏,稍作休整之后,便带着凤轻舞一同去面见赵太后。 自从那次赵毅谋反被擒后,凤轻舞还没见过她,也不她如今是个怎样的情景,毕竟赵家倒了,她定然也是元气大伤。 不过很快,凤轻舞就明白,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永寿宫,后宫嫔妃早已聚集在一处迎 接,一见蔺之晏,众妃子规矩行礼,里面还有几位凤轻舞并未见过,应该是在她回慧国期间新晋的。 赵太后脸色一如平常,还画上了十分精致的妆容,似乎身体已经好转,端坐在高处的软椅之上。 “儿臣外出回宫,特来拜见母后。” 蔺之晏说着,语气很是淡漠疏离,完全听不出一点该有的母子情谊。 不过这在皇家并不奇怪。 凤轻舞跟着一同朝赵太后行礼,随后规矩地退到一旁稍低一些的椅子上坐下。 等两人都落了座后,永寿宫中的其他的嫔妃才敢找位置坐下。 “皇帝远行多日方归,当真是让哀家好生担忧。” 赵太后率先出声,举手投足间并没有半点不自在,仿佛被蔺之晏连根拔起的,并不是她的母家一般。 凤轻舞心中暗自佩服赵太后隐忍的功力,若换做是她,肯定无法如此冷静。 “让母后担心了。”蔺之晏随意地回答。 “皇后慧国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吧?” 赵太后突然将话题转到凤轻舞身上。 闻言,凤轻舞浅笑回答道:“谢母后关心,都已经处理好了。” 赵太后跟着点了点头,“那就好,相比于蝶妃,皇后能 每年回去一次,也算是一件幸事。” “承蒙皇上厚恩,臣妾铭记于心,纵使身处慧国也片刻不敢忘怀。” “如此甚好。”赵太后说着,突然抬手朝着凤素的方向招了招,道:“蝶妃你过来。” 一听到召见,凤素连忙低着头快步上前,多日不见,她脸色看起来苍白了不少,整个人的气场似乎也变弱了许多。 想起雨眉之前透露的,凤素自她走后便日日前来永寿宫伺候太后,看样子这两人的结盟,是真的达成了。 果然,赵太后又招了招手,直接示意凤素走到自己身边,十分亲昵地抓着她的手,并有意无意朝着蔺之晏的方向使眼色。 凤素始终低着头,整个一副小女儿娇羞模样。 “看你,还害羞了,这种喜事,还不快点告诉皇上。”赵太后轻轻推了她一把,眉目间多了些慈爱之气。 可凤素却还是低着头,上前几步,却始终搅着手指,不肯说话。 凤轻舞心中莫名感到一阵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正在发生,她想要去阻止,却根本无能为力,也无处使力。 而一旁的蔺之晏也不禁皱眉,他分明记得凤素早已被他禁足宫中,又为何突然在此出现。 第二百四十章 凤素怀孕 “臣,臣妾,有了身孕。” 凤素娇滴滴的一句话差点惊掉在场之人的下巴,尤其是下方坐着的年贵妃,脸色差点就阴出水了。 相比之下,凤轻舞的反应就显得比较淡定,仍旧端坐在原处,脸上是应有的皇后的沉稳,唯有深藏着的那颗心,几乎痛到无法呼吸。 赵柔儿怀孕,他也还能向她解释,说那不是他的孩子,那么这一次呢?这一次,为什么偏偏是凤素? “居然是这等喜事,内务府的人都核验过了吗?” 这句话是蔺之晏说的,当着所有人的面,他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笑容,落在凤轻舞眼里,格外刺眼,握紧的双拳稍稍颤抖。 赵太后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将凤素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道:“核验过了,凤素怀孕至今足足一月,推算下来正好是皇帝出巡的前一夜怀上的。” 蔺之晏回想一番,黑眸眯了眯,也就是他被灌醉那夜,百密一疏算是被她钻了空子,心头冷笑,脸上仍旧不动声色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朕终于要有子嗣了。” “出巡前夜。”凤轻舞低喃着重复一遍,原来她才走没多久,他们就在一起了,原来赵柔 儿不可以的事,凤素是可以的,原来于他而言,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唯一。 沉思片刻,她缓缓站起身,朝着赵太后和蔺之宴的方向行了一礼,道:“恭喜太后,恭喜皇上。” 蔺之晏眸色沉了些,“嗯,蝶妃如今有了身孕,你身为皇后,在后宫中也该好好帮忙照拂着,能不让她做的事,就都免了。” “请皇上放心,臣妾定然好生照拂。” 淡淡地说着,凤轻舞抬眼望向他,眸光清冷得犹如悬崖边落下的余晖,落寞且孤傲。 这样的眼神看得蔺之晏心惊。 “多谢皇后娘娘关爱。” 凤素出声回礼,她的脸色虽然苍白,可目光间却充满了挑衅与得意。 心头嗤笑一声,凤轻舞目光依旧凝视着蔺之晏,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声道:“蝶妃妹妹为皇上延绵子嗣,乃是大功,应当重赏,皇上以为如何?” “朕正有此意,孙安,将西域进贡的玉如意拿来,赐给蝶妃。” “皇上果然思虑周全。” 两人一言一语间满是疏离与倔强,谁都不肯退让一步,她不肯认输,他亦不肯解释。 凤素惊喜下跪谢恩,殿下嫔妃各个跟着齐声道贺,屋内 满是心思各异,虚伪至极的笑脸。 永寿宫的一场戏,最终是在蔺之晏前朝仍有政务的原因之下结束的。 凤轻舞与他并肩一同出永寿宫,在宫门口,她朝他欠身行礼,他回望她一眼,深邃的眸子不知道在藏了些什么,没有解释,没有安抚,转身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回到凤仪殿,凤轻舞褪下一声繁琐的礼服,坐在铜镜前,亲手为自己取下头上金钗步摇,任由三千青丝披肩垂落,整个人安静得不像话。 雨眉在这种情形下,根本没有任何说话的立场,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只得轻叹一声,随后遣退殿内所有奴婢,将空间留给凤轻舞一个人。 凤轻舞也不知自己呆坐了多久,其实她此刻根本没有多少情绪,甚至连思绪都还不太清晰,她是真的在发呆。 因为她不敢再去多想,那样的事实,那样的疏离,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可以接受赵柔儿怀孕,可以接受年贵妃,甚至是秦笙都可以,可不能是凤素,怎么可以是凤素! 一想到她走后,蔺之晏就与凤素缠绵恩爱,凤轻舞就觉得无比恶心,恨不得将自己身上,所有蔺之晏碰过的地方 都从自己身上抹去。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心口传来阵阵疼痛,凤轻舞深深吸气,泪水却如水珠般滚落。 不想如此丢脸地哭泣,她胡乱在脸上擦拭,如此反复多次,眼眶已被她揉得通红。 突然,想要离开,哪怕是任性,不顾后果地离开一段时间都好,她根本就承受不住蔺之晏带来的伤害,因为那是她的软肋,一击致命的软肋。 不再多想,凤轻舞快速为自己简单地梳了个发髻,换上一套较为轻便的衣服。 凤仪殿内还放着不少的银子与银票,她冷静地为自己收拾行李,考虑好了日后行走所需的方方面面,而且意外的是,这些东西在凤仪宫都是应有尽有。 或许她早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刻意忽略罢了。 留在一封信,是为了免得引起别的风波,但她实在想不出该写些什么好,干脆只留下两个字,“勿念”。 不想惊动雨眉,凤轻舞选择翻窗而去,手中拿着蔺之晏曾经送给她的贴身玉佩,她连打扮成宫女的功夫都省了,只选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往宫门而去。 纵使路上遇到过两三名宫女,也无人上前询问,毕竟在皇宫之中 ,谁能想到,堂堂的皇后娘娘,会衣着简素地独自出行。 出宫很是顺利,守宫护卫看到玉佩连头都不敢抬,就为她打开了宫门放行。 走出宫门的那一刻,凤轻舞突然觉得,原来出宫是这样的简便轻松,除了已被挖空的心力外,她能感觉到,外界的空气都是一种指引她的能量。 祁国的京都,她并不熟悉,出发之前她也没想好自己该去哪里,只好一直在大街上游荡,当然也就毫无意外地迷了路。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凤轻舞也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走了一天,除了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还在京都之外,其他方位一无所知,反正她不过是出来散心的,具体身处何处,对于她而言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 正想着,她刚好行至一家酒楼门前,酒楼名唤客留,从外面看,装潢设计独特干净,也没多犹豫,凤轻舞走进了这家酒楼。 酒楼里的生意要比她想象的差上许多,只有几名路过的行客正在大厅吃饭,完全没有别的酒楼那般的吵杂之声,倒也是个安静的住所。 小二一见有凤轻舞进屋,立马上前迎接,“姑娘,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呀?本店有……” 第二百四十一章 误入黑店 “住店。” 凤轻舞打断小二即将源源不断的话,脸上并不带多少表情。 店小二很是懂得察言观色,知道她不想多说,自己也绝不废话,热情高喊一声“好嘞”便带着她上了二楼。 “姑娘,您来得正巧,本店今日刚好只剩下这样一间上房,还是别的客人临时有事退房才空出来的,不过您绝对放心了,房间保准打扫得干干净净” 说着,店小二将推开一间房门,凤轻舞站在门外扫了一眼,布置得倒也是颇为雅致,随即走进了屋子。 “看姑娘的样子,是出游在外应该还未吃过晚饭,需不需要点些饭菜,本店的菜色,那可是……” “随便给我来几样素菜就好。” 凤轻舞浅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这个店小二绝对是她见过最能吹捧自家的小二,仿佛只要他能开口说话,他就能见缝插针地开始自己的一套长篇大论。 虽说话多了些,不过倒也显得很有人情味,她此次出门未带上任何一人,能遇上这样有趣的人,倒也是为她的出行增添些乐趣。 不过,当店小二将饭菜送进房中时,凤轻舞便知道,这个乐趣恐怕是来得太大了 些。 小二将饭菜送进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去,而凤轻舞走了一日也累了,放下包袱,没多想就在餐桌旁坐下,虽说只是几样小菜,但是装盘却能看得出来十分用心,让人看着就十分地有食欲。 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凤轻舞缓缓点头,味道还是非常好的,但,若是不往里面加迷药的话,可能口感会更佳。 凤轻舞此刻也不知道该不该感激苗疆大祭司曾给她灌下的各种各类药物,以至于让她的身体能够免除百毒侵害之外,还能很快分辨出药物的种类,尤其是像迷药这样的东西,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遇见得多了,有时候稍稍闻一下,就能察觉得出。 为了防止店小二会在房外偷窥,凤轻舞算是神态自若地吃下了一部分饭菜,放下筷子,她故作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就往床榻的方向而去,做出一副和衣躺下很是疲惫的模样。 很快,屋外传来悉悉索索离去的脚步声,凤轻舞反应极快,迅速睁开眼,翻身下床,顺手拎着自己包袱,轻轻推开门。 可她的脚才迈出房门一步,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对面房间竟也同时 小心地打开了门,两人皆是被对方吓了一跳。 对面走出的是一名布衣长衫的男子,年龄看起来不比凤轻舞大多少,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长相算不上出众,但绝对干净端正,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儒雅之气,很明显是个读书人。 而且这位读书人可能还有些迂腐,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拱手朝她弯腰行礼,道:“这位姑娘,请恕在下冒犯,也请勿惊慌,此店乃是一家黑店,在下正要逃走,若是姑娘不弃,在下愿一力护卫姑娘安全。” 凤轻舞心有莫名涌现出一抹趣意,忍住嘴边的笑,朝他点点头。 两人很快结伴,本想带上其他被困在店中的住客,可此时,早已过了晚膳时间,他们房间周围的住客都中了迷药,他们只有两个人根本无力施救,只能选择先逃出去。 两个人皆是手无缚鸡之力,从二楼跳窗而逃并不现实,所以只能选择冒险走楼梯,尽量放轻手脚,他们并不想正面撞上这家店内的任何一人。 幸运的是,从楼上下来后,他们并未遇见他人,反而听到厨房中传来阵阵讨论之声,估计是他们在开会。 想着,凤轻 舞悄悄潜了过去,只听里面的人道:“看见最后来的那个姑娘了吗?长得真俊,而且看看她身上那套衣服,可都是上品布料,定然是个大户人家,有钱!” “多少年了,总算是逮着一个有钱的,又是独行的小姑娘,容易下手。” “诶,你的迷药放好了吗?可别出乱子。” “放心吧,我还特意往她的饭菜里多加了药量,只要一口就能让她睡到明天中午!” “……”凤轻舞无奈。 所以按照他们的说法,自己还是头号猎物,那个店小二也是傻,知不知道迷药放多了,也是会致命的! 就在凤轻舞听得一脸不忿之时,刚刚那名书生用力拉了下她的手臂,脸上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硬是拖着她快速从后门溜出了酒楼。 书生拉着凤轻舞往大街的方向疯狂地跑着,夜晚的凉风拍打在脸上,很是清冷的感觉,带着些恣意与放纵。 直到此时,夜已经深了,街道上除了路边透出的些许烛灯,根本不见半点人影,站在这样空空的街道上,凤轻舞突然有种被放过的感觉,不由得轻笑起来。 “如此危险的情况,姑娘怎么还笑了! ”书生着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着。 而凤轻舞却只是摇头,“没什么,就是好久没这样放松过了。” “放松!这明明如此危险!”书生彻底惊呆了,他实在想不到差点被困在黑店到底有何处有放松的感觉。 不管他如何理解,凤轻舞转而说道:“承蒙公子援手,还不知该如何称呼?” “在下凤绯。” “凤?”凤轻舞有些惊讶,随即追问道:“请问,公子可是梧州之人?” 凤绯眼睛睁大了些,“是啊!姑娘如何得知,难道姑娘也是梧州子民?” 凤轻舞怎么都没想到,她一时冲动出宫,误入一家黑店,与一位书生一同逃命,竟然还能是老乡见老乡!果真是无巧不成书。 当下,凤轻舞对凤绯更是有一层好感,接着便道:“如此缘分真是可遇不可求,反正今晚也睡不着了,不如你我二人去喝酒如何?” 凤绯的脸上又是一阵吃惊,他估计还从未遇到过,半夜主动约男子一同喝酒的女子。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复自己已经惊得不能再惊的心情,随即正声道:“喝酒之事不急,在下要先去一趟府衙报官。” 第二百四十二章 酒馆解愁 不得不说,凤绯虽是一身书生气质,却也不乏侠客豪情,就算是自己已从黑店中逃脱,也还不忘回去营救其他的住客。 凤轻舞对他的勇气很是赞赏,主动提议要跟他一起前去官衙,也算是对他刚刚援手的回报。 深夜报官的后果可想而知,差役根本就不会理会,有些脾气火爆的,甚至还会不问缘由地先动手打一顿,之后再将人扔出去。 而凤绯至少运气不错,只是被府衙差役一把推到在地,怒斥一句,“大半夜,哪里来的疯子,快滚,再敢敲鼓,老子打死你!” “差爷,在下有人命关天的大事,请务必通融上报,否则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凤绯连忙冲上前,想要阻止差役关门,却又被一脚踢了下了阶梯,连着在地上翻滚了数圈,好不容易爬起来,又是要继续往前冲的架势。 原本站在一旁看戏的凤轻舞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凤绯这边执迷不悟,又浑身正气之人,“不错,果然有梧州子民的气节。” “什么?”凤绯揉着自己酸痛不已的腰,一时也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 而凤轻舞却只是对他笑了笑,然后走上前,随手将一 个荷包丢给了那名差役,“拿去给京都府尹,让他亲自出来见我。” 凤轻舞一番话说得霸气凛然,绝美的面容在此刻成了身份地位的象征。 差役此刻也从睡梦中清醒不少,也知道这样美的女人,身后指不定有多少王公贵族的公子为她撑腰,手里拿着荷包感觉里面像是一块令牌,当下也不敢再多放肆,匆匆进府禀报。 眼看着瞬间气焰全消的差役,凤绯忍不住地向凤轻舞竖了个拇指,“姑娘真是厉害。” “见风使舵的小人罢了。” 凤轻舞走下台阶,眸光转了转,说道:“我不能留在这里,等会儿他们出来,有劳公子带官兵前往客栈营救。” “可在下刚刚看见姑娘给了那差役一个荷包,姑娘也不拿回来了吗?” “那个,原本就是块枷锁,带不带在身上,它也已经将我套牢。” 凤轻舞说着,莫名有了些伤感,头缓缓低下,不由得又触碰到心底那块仍在滴血的伤口。 府衙之中很快有了动静,示意着即刻就会有人出来。 凤绯见状,一把将自己的包袱塞进凤轻舞手中,连忙道:“夜间独行太过危险既然姑娘有难言之隐,不妨先到前街酒馆 先坐下,等在下处理完那家黑店之事,自会带着姑娘的东西前去汇合。” 说着,凤绯赶忙推着凤轻舞往前街方向走了几步,正好将她推到一旁大树之下,挡住了慌乱从府衙里赶出来的府尹的视线。 “府尹大人,草民有要事要报!” 凤绯立马迎了过去,上前就快速跟府尹说起了关于黑店之事,而府尹则是一脸诚惶诚恐地拿着那个荷包,明显在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荷包的主人。 看着如此场面,凤轻舞只觉得有些好笑,将手中不属于自己的包袱提了提,并不是很重,夜还很深很长,不妨就去喝杯酒,等等也好。 走过空旷的街道,果然如同凤绯所说,前街有一家灯火通明的酒馆,深夜并没有多少客人,就算有,也是已经喝多了的醉汉正抱着酒坛子,低喃着胡话。 她早就听过有一醉解千愁的说法,却从来未曾尝试过,一来是因为她的身份不允许,二来是她从不在意,而如今,生命之中重要的东西变得多了,她贪恋人世间的温暖,所以也变得处处在意,却又处处不得意。 “小二,上一坛你们这里,最好的酒!” 凤轻舞朗声说着,嘴角溢 出一抹笑意,原是放纵,后又变得苦涩。 上酒的速度很快,酒馆不似宫中那般,喝酒还需要青玉瓷杯相衬,文绉绉地说是要品味酒意,在民间,喝酒就是喝酒,一个广口陶碗便可。 笑着,凤轻舞端起酒坛,也学着江湖人那般大口饮下,猛烈的酒意顺着嗓子滑入胃中,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瞬间唤醒了她另一种别样的感受。 洒落的酒水打湿了她的衣衫,酒香将她里里外外全部淹没,仿佛整个人被置于另一个世界,完全不用再考虑其他的人和事。 “姑娘,怎么就先喝上了!” 凤绯带着她的荷包赶过来时,只觉得一阵头疼,他刚刚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竟然就当真在酒馆里喝了起来,而且瞧一旁已经空了的酒坛与她微红的双颊,很明显已经喝多了。 “凤绯!”凤轻舞抬眼,很快就认出了他,带着肆意地笑容,道:“快坐下,陪我喝酒。” “不不,你已经喝多了,这夜黑风高的,你一个姑娘家喝成这样实在太过危险,还有你别拉我,古人有云,男女……” “男女授受不亲。”凤轻舞一手撑着脑袋,清眸间带着戏谑地望着他的脸,“果 然是个迂腐的书呆子。” “诶!姑娘,你怎么可以骂人呢!读书人自有读书人的风骨,怎么就能以书呆子一词辱之。” “就是书呆子。” “不可如此称谓!” “书呆子!” “……”凤绯扶额,他到底在跟一个喝多了的女子争执些什么呢? 深深吸了口气,凤绯用尽所学的礼仪修养,压住内心的闷气。 随后将从府尹处拿回的荷包递还给她,道:“不论姑娘是否醉酒,这荷包还是要先还给姑娘,客留酒楼之事已经处理好,里面被困的十数名住客也都被解救,这一切还是多亏了姑娘相助,在下替那十数名百姓,谢过大恩!” 荷包递至凤轻舞眼前,凤绯的话,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一双绝美的眸子凝视着他手中的荷包,似陷入了沉思,又似在发呆。 “拿开!” 凤轻舞突然出声,别过头,抬手又是一碗酒饮下,刚刚肆意的调笑已化为浓浓的冷漠。 闻言,凤绯却是摸不着头脑,“这荷包,本就是姑娘的东西,这如何……” “我让你把它拿开,你听不见吗!” 凤轻舞突然怒吼,随手胡乱推了一把,桌上酒坛即刻摔落在地,成为碎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带你回家 瓷碗破碎的声音在深夜的酒馆显得异常清脆,瞌睡打得迷迷糊糊的店小二嘟囔一声,“两文钱”,调整姿势继续睡。 凤绯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子,下定决心,不能再让她碰任何东西。 “你知道荷包里的,是什么吗?” 凤轻舞一手撑着头,目光凝视着店门外昏暗寂静的街道,也不知在看什么。 “大概能猜到些。” 凤绯说着,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能让京都府尹,大半夜诚惶诚恐地出来迎接,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里面的东西不简单。 “是一块令牌。”凤轻舞说着,嘴角溢出一抹冷笑,齿间透着嘲讽,道:“皇后金令。” 凤绯脸色稍变,又很快镇定下来,转眼看向她,并无怀疑,只是吃惊于她竟如此的坦白。 “呵!”凤轻舞突然冷笑一声,收回眸光,又落在手边的酒坛上,轻轻抚摸着坛身,继续说起来。 “我生下来就是公主,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那个金子造的宫殿就已经注定了是我的一生。哪怕是死了一次,醒来也还在。” 说着,她顺手拎起一壶酒,仰头一口饮下,酒水打湿了衣襟,她却毫不在意。 “姑…不, 皇……”好像也不对,凤绯本想规劝,结巴半晌,连一个称呼都纠结不出来。 “凤轻舞。”她轻笑着解答了他的难题,可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她公主与皇后的身份,却很少会有人唤她的名字。 “可能也就只有他了。”她突然说起一句,眸光渐渐遥远,似乎在想些什么,“明明只有他,却不能只属于我。” “谁?”凤绯好奇问道。 凤轻舞却只是摇头不语,又接着抱坛豪饮,酒意已然模糊了她的神智,迷迷糊糊间她却觉得记忆里的东西更加清晰起来。 “有人曾经跟我说过,男人多得是三妻四妾,凤绯,你说真的是这样吗?一个男人的心可以在一个女人身上,可是身体却能分给好几个女人。” “他明明答应过要带我躲开,到最后,他却成了我最想躲开的人!” “……” “为什么偏偏是凤素!” 酒意朦胧,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说自己在宫中的隐忍,被爱人背叛的心酸,不得自由的悲哀,一味地倾诉,根本不管身旁人是否在听。 酒馆灯烛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暗了,凤绯自始自终都以同一个 姿势坐在原位,昏暗中,望向醉得神志不清的凤轻舞,目光变得沉了些,眉头紧皱,像是在思考,又像只是在发呆。 “你,喝多了。”过了许久,他才出声,犹豫着抬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拍了几下安抚。 因为她在哭。 凤轻舞也许是喝得迷糊了,忍了一天的眼泪总归是忍不住掉落下来,犹如脱线的珍珠,顷刻间,毫无预兆地碎了一地。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骗我!” 隐忍的话语从齿间蹦出,凤轻舞压抑着,可语音间还是带着控制不住的哽咽。 酒意渐浓,手肘无意碰到桌边的酒坛,她悲戚一笑,随手抓起酒坛就要继续饮下。 恐她贪杯伤身,凤绯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抓住她的手拦了下来,“别,饮酒多了,伤身!” “伤身,呵!谁还会在乎。”凤轻舞摆明了的醉话。 “我啊!我在乎的。”凤绯脱口而出的敷衍。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此刻酒意上头,她倒是当了真,素手松开酒坛,转而更加悲伤地抽泣起来。 “骗人!” 没想到会引她抽泣至此,凤绯顿时手足无措,只得用哄小孩子的方法在她背上轻轻 拍着。 “哎呀,乖哈,别哭了,不就是一男人嘛!” 结果,她眼泪就掉得越厉害。 就在凤绯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时,背脊莫名传来一股寒意,饶是他是个读书人不懂武功,第一反应都感觉,这是一股杀意。 打了个冷战,他下意思回头,可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差点吓得他从椅子上滚下去。 只见酒馆门口站着位身穿玄色锦袍的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浑然一身肃穆杀气,眸光之冰冷,与阎罗相比亦不为过。 最可怕的是,那人的怒意明显是落在他的身上,连掩饰都没有。 凤绯咽了咽口水,半搂着凤轻舞的手臂也忘了收,他差不多猜出了他的身份,却又不敢确定,以至于愣在当场。 来人正是蔺之晏,凤仪宫的人傍晚才发现凤轻舞离宫,慌乱跑来禀告他,天晓得,他杀了她的心都有! 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他干脆直接下令封城,好在凤轻舞没有出城,否则他真的能气死,竟然敢用他送的玉佩逃出宫! 蔺之晏眼神越来越冷,从他的方向看,凤轻舞正被一个不知名男人半拥在怀中,所以她偷跑出去,是为了见他吗? 凤绯被他看得心底发毛,连颤抖都忘了,这个情形太像抓奸! “那个,我不是,她喝多了。” 结结巴巴地解释,凤绯快速退开,脸上明显写着,你快看,她真喝多了,我没撒谎! 如墨黑眸落在凤轻舞身上,她此时正趴在木桌上,双肩轻微颤抖,若有若无的抽泣声,表明她此刻正在哭泣。 心尖钝痛,白日的累积的怒气顷刻间化为满满的怜惜,他明明想要保护她,可还是将她逼至如此了吗?她从不会在外人面前哭泣的。 迈开长腿,蔺之晏上前将她轻轻抱起,刺鼻的酒气令他不禁皱眉,怎么喝这么多? 凤轻舞此时在酒精的作用下,早已神识恍惚,凤眸泪光朦胧,双颊桃红,根本看不清眼前人是谁,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来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便下意识往他身上靠过去。 “蔺之晏。” 轻轻的嘟囔声落在两个男人的耳朵里,蔺之晏心头一惊,抱着她的双臂收拢了些,低头吻在她发间,“乖,带你回家。” 而如此温馨的场面落在凤绯的眼中却是震惊,蔺之晏这个名字,全祁国谁不知道!他突然感觉自己性命堪忧,前途渺茫……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作戏也该做全套 皇城之内,蔺之晏亲自抱着醉酒的凤轻舞回宫,同时还带回了个布衣书生之事,迅速传遍整个皇宫,掀起一片躁动,众说纷纭,都在猜测此事经由。 身为漩涡的主人公,凤轻舞在凤仪宫中宿醉一夜,无人敢去打搅,而凤绯就没那么容易过关了,莫名其妙被带进皇宫,此刻又战战兢兢立于御书房里,大气都不敢多喘。 蔺之晏声端坐于高位之上,一双黑眸仿若能看透一切,却始终一言不发。 殿下站着的凤绯心里紧张,低着头,很是拘谨地行了一礼,主动道“草民凤绯,慧国梧州人士,游学至此。” 黑眸眯了眯,竟然是凤族的人,沉思一番,蔺之晏才冷声道:“听说,你昨夜举报黑店,救了不少人。” “举手之劳。”凤绯赶忙将昨夜在黑店之事一一道来,同时分外严正地强调与凤轻舞纯属偶遇。 “如此说来,凤公子潜入祁国并无别的目的,只是单纯求学而已。” “正是!”凤绯略微激动。 “那为何昨夜查封的黑店中,并无凤公子的入住记录呢?”蔺之晏冷声说着,尾音上扬,又带着些戏谑,随手将桌上客栈账目扔下。 “做 戏,也该做得周全些。” 周遭气氛骤然凝结成冰,凤绯脸上无辜的笑还未来得及敛去,就冻在其中,十分勉强干涩。 良久,凤绯抬起头,被冰封的笑脸变得阴森了些,知道辩解无用,干脆反问道:“皇上大可装作不知,如此我在明,你在暗,岂不是更好?” “不需要你来教朕做事。”蔺之晏侧了下身子,斜靠在椅子上,“说,你接近她的目的。” “我乃凤族之人,自然是为了山河图。” …… 翌日,正午 凤轻舞是被刺眼的日光唤醒的,勉力抬起手挡在眼前,稍稍动一下只觉得整个脑袋都疼痛不已,“唔。”低吟一声,凤轻舞还未清醒过来,抱着自己脑袋往被子里缩。 “起来,先喝碗醒酒汤再睡。” 蔺之晏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拉起来,搂着仍旧迷糊的凤轻舞靠在自己胸口,一手绕过她的肩头,将她扶正,一手端着药碗细心喂她喝下。 温热的汤药入口却无半点苦味,也不知道往里面加了什么,喝起来感觉竟带着几分甜味,凤轻舞忍着头疼睁开眼,理智也稍稍恢复了些。 映入眼帘的是凤仪宫熟悉的布置,绯色帷帐彰显着身 份之重,锦翠玉器,玲琅满目,无不在提醒着她,她始终逃不开。 “醉了一夜,定然会不舒服,再休息会儿吧。”蔺之晏缓声在她耳边说着,手中动作轻柔,扶着她缓缓躺下。 凤轻舞眼眶猛然间红了,却不肯让眼泪落下,分外安静地凝视着他,一言不发,倔强地令人心疼。 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她这样的眼神,每一刻对于他来说,都是凌迟,他宁可她像昨夜那般放纵饮酒,或者大声质问。 “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轻舞,你只需要记住,我对你的承诺从来都没有变过。” 帮着她将被子盖好,蔺之晏才发觉,自己的指尖在发抖,“凤素的事,是我没有处理好……” “够了。”别过眼不去看他,泪水顺着眼角落如软枕中,很快消失不见。 良久,屋中响起一道沉重的叹息声,随后只听他说道:“昨夜你遇见的那名书生,我在翰林院给了他一个职位,你若是相见他,随时宣召就好。” 一番话被他说得意味不明,凤轻舞在他身边多年,能从中听出一层不可言明的深意,他是在怀疑她什么吗? 待他走后许久,她才缓缓睁开眼, 清眸淡淡忧戚流转,又渐渐化为平静,犹如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 “雨眉。”嗓音有些沙哑,很低。 始终守在屋外的雨眉很快捕捉到,快速推门进去,“娘娘,您好些了吗?出宫怎么也不带我一起走。” 最后一句话,雨眉说得略微带些埋怨的意思,引得凤轻舞一阵无奈,“傻丫头。” 她是仗着蔺之晏不会对她怎样,才敢这样肆意出宫,换做雨眉定然会受罚,她又怎能连累她。 “不管这样,娘娘您必须答应我,日后不论去哪里都要带我,我可以保护您的安全。” “知道了。” 凤轻舞撑起身子,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你去翰林院,宣一个叫凤绯的学士,进宫来见我。” “……” 雨眉脸上写满了为难,“娘娘,不瞒你说,现在外面传言很多,要不您改天再见他?” “传言?”凤轻舞心头一阵嗤笑,她不过醉了一夜,宫里的消息就传得这样快,怪不得蔺之晏要封凤绯为官,原来是有意要堵上那些嘴。 “不用管,按我说的去做。” 在流言传得最是激烈的时候,一个选择将他直接提拔封官,一个第 二日便光明正大地宣他进宫接见,凤绯感觉自己在走进宫门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睛盯紧了。 好不容易挨到凤仪宫,凤绯尽量把头埋低,用昨夜突击学习的宫廷礼仪,向凤轻舞恭敬行礼。 “臣凤绯,参见皇后娘娘。” 凤轻舞此时正坐在软塌上喝茶,眸子从他弯得很低的身上扫过,莫名有些失落。 “免礼。”淡淡一句,她抬手示意殿内宫女先退下,只留雨眉单独侍奉。 “昨夜失礼了,还望凤公子见谅。” 凤绯又躬身道:“不敢,倒是臣有眼不识泰山,语言上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娘娘恕罪。” 一来一往间,皆是君臣客套,她不由得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我倒觉得,昨晚很开心。” “这……” 凤绯汗颜,稍稍抬眼瞟了下,却刚好撞见凤轻舞正朝着他轻笑,心头一惊,又连忙把头低下。 “好了,不说这个,蔺之晏给你封了什么官?”凤轻舞语气轻松。 “……” 凤绯暗红吸了数口凉气,却还是无法平静,最终只得无奈叹气,“皇后娘娘,您别再为难在下了。” “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书呆子嘛。”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你有病吧! 整整一日,凤轻舞与凤绯两人于凤仪宫畅聊,内容无非就是凤族梧州与一些江湖趣事,算得上是老乡之间的闲谈。 两人聊到晚膳时分,凤绯都坚决不肯陪用晚膳,如此凤轻舞才命人将他送出宫去。 此事很快传到蔺之晏耳朵里,紫宸殿内,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殿内奴才全都震了三震。 孙安抬眼稍稍看了下那张上好的檀木桌子,得叫内务府重新选一张送过来了。 “让她去见,她倒是真听话。”蔺之晏咬牙,从齿间蹦出来一句话,满是怒气。 可说到底,又的确是他允准让凤轻舞与凤绯可以相见的,如今纵使生气,也只得独自忍着。 那夜审问凤绯,他并未多说些什么,只道自己是为山河图而来,那副淡然冷静的模样,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他最终的目的并不单纯。 然而,蔺之晏却还是让他留了下来,甚至亲自给了他接近凤轻舞的机会,因为他也想知道,山河图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能让慧国世代帝王都为之耗尽心血,却又望而不得。 从慧国回来后,他便派人去慕容彦那里询问过山河图之事,得到的,只有四个字。“天下一 统!” 这可是能令千万代帝王都为之振奋的四个字,蔺之晏也不例外。 他重生一世,对于未来之事,知道的要比凤轻舞多上许多,行事自然会有不一样的考量。 曾经他就是太想与她过平静的日子,以至于放弃了不应该放弃的东西,最终才会落得阴阳相隔的下场。 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回想起以往他们相守甜蜜的日子,好像就近在眼前,而那鲜血淋漓,扭曲不已的惨状,也如影随行。 抬手揉了揉阵痛不已的太阳穴,蔺之晏只觉心中烦躁,干脆起身走向书桌旁,开始批阅奏折,英俊的脸上满是冷冽。 身为一国之君,平日里最不缺的,就是堆积如山高的奏折,日日还能翻新,想看多久就有多少。 蔺之晏处理奏折,仿佛只是顷刻之间,就已到了深夜,若不是手腕处稍稍传来的酸痛感,他都没有察觉周边竟是这般的寂静。 “皇上,该歇着了。”孙安在一旁小声地提醒。 而他却只是摇摇头,又随手拿起一本奏折,准备继续翻阅。 就在此时,紫宸殿外传来一阵压低的交谈声。 随即只见一名小太监端着一壶酒恭敬进殿,道:“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知道您深夜仍在批阅奏折,让奴才给您送一壶上好的女儿红,说夜已深了,请您不妨前往钟琉宫,与蝶妃娘娘小酌两杯,纾解纾解。” 最后四个字说得例行公事,又那般暧昧轻挑,蔺之晏黑眸微眯,看来光倒了一个赵家,还是不能让赵太后死心。 “留下吧。”冷冷一声,说完,他又低下头继续处理奏折。 孙安上前将酒接过,小太监则恭敬退下。 紫宸中又沉寂许久,蔺之晏留下这酒本来只是打发赵太后而已,可莫名的,当他侧眼飘到酒壶时,心中却莫名回想起凤轻舞承欢于他身下时的脸。 眸光缓缓移动到酒壶上,沉思片刻,蔺之晏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 凤仪宫内,凤轻舞昨夜宿醉,所以用过晚膳不久便歇下,此时正是睡得深沉之际,根本没有察觉到床边不知何时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蔺之晏凝视着凤轻舞沉沉的睡颜,她真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美,那么令他不可自拔。 只是,一想到他这两日,因她至今不眠,而她却光明正大地接见别的男人,还能当着他的面睡得这般香甜,无论怎么想,他都 没办法平衡。 伸出手想要唤醒她,可刚刚触碰至她白皙的脸颊,下意识却又放松了力道,轻柔地为她将散乱的碎发抚至耳后,早已忘了心底那些想法。 罢了,就让她好好睡吧。 心头无奈地低叹一句,蔺之晏为了她将被子盖好,起身准备离去。 与此同时,凤轻舞睡梦中突然翻了个身,好巧不巧正好将他一截衣袍压在身下。 两股力道相扯,蔺之晏毫无防备,重心突然失衡,竟单膝跪倒在床边,压住口中一声**,膝盖处一阵钝痛。 “谁?” 凤轻舞被一个重物衰落的声音惊醒,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人影跪倒在她床边,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蔺之晏剑眉紧皱,勉强用手撑着床沿才让自己能够站起来,眸光落在她被吓得发白的小脸上。 “蔺,蔺之晏!” 凤轻舞一手按住心口处还在狂跳不已的心脏,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起来,喝酒。” 这已经是蔺之晏冷静的头脑里,唯一能捕捉到,且能组成一个缘由的两个词了,他想过许多叫醒她后,应该如何应对的方法,独独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情况, 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摇 醒她的。 果然,凤轻舞听后,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你有病吧!” 凤仪宫,凉亭。 凤轻舞用力地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收紧了些,一双睡意全无的眸子狠狠地盯着眼前正神态自若地为自己倒酒的男人,心中愤怒,无奈,疑惑,纠结成一团,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述,只能用眼神表达着自己强烈的不满。 “夜里凉,让雨眉给你送件衣裳过来。”蔺之晏将酒壶放下,明明斟好了酒却又不喝,只是静静地放着。 凤轻舞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大半夜把她拉到凉亭喝酒的人是谁啊!现在才来说夜里凉,不觉得晚了吗? “不必,你要喝酒赶紧喝。”喝完,我好回去睡觉。 最后半句,凤轻舞没敢说出口,今天晚上,他明显是脑子不正常,万一惹恼了他,恐怕真的会拉着她在这里喝上一整夜。 “你真要我喝?”蔺之晏反问,黑眸中带着些许戏谑。 凤轻舞皱眉,心中却更加坐定了他脑子不正常的结论,“不然,你半夜将我吵醒,就是来凉亭,吹风?” “呵!”蔺之晏轻笑一声,一双眸子柔和了不少,“就许你酒馆畅饮,难道我就不能?” “……”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与我无关 凤轻舞无奈,所以他今晚发疯,就是在不平衡这个? 不想跟他争执下去,她只得把心一横,端起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行,不就是喝酒嘛,今晚我就奉陪到底!”说完,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下。 难得见她如此豪迈,蔺之晏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也跟着又喝了一杯。 凤轻舞酒量并不好,但也能稍微喝上一点,很快酒壶里的酒就见了底。 “酒喝完了,我走了。”主动将最后一杯饮下,凤轻舞赶忙站起身,生怕他会再让人送一壶过来。 “就这么不想陪我喝酒?” 蔺之晏低着头,昏暗的夜里,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能从他的声音中感觉到,他似乎在隐忍些什么。 凤轻舞蹙眉:“不是,只是现在太晚了,你明天还要早朝,下次吧。” 说着,她转身想走,可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手腕就突然被他抓住,“别走。” 感觉到他手心异常灼热的温度,凤轻舞细眉拧得更紧了些,转头看向他,只见蔺之晏仍旧低着头,可衣领间露出的皮肤上却红了一片。 蔺之晏的酒量并不差,光是这样一壶酒就算他独饮,也绝不可能令他酒醉 至此。 “你怎么了?” “”蔺之晏不答,稍稍张嘴,却只有一阵隐忍的**。 连忙回手拉过他的手臂,纤指直接搭在他的脉搏上,明显异常的脉象让她指尖稍颤。 这个脉象明显就是中了**! 目光落在刚刚两人喝过的酒杯上,凤轻舞很快反应过来问题出在了哪里,“这壶酒,你从哪里拿来的?” “呵。”蔺之晏出乎意料地轻笑了一声,俊脸抬起,灼热的视线凝视着凤轻舞的眼睛,“永寿宫送来的。” “赵太后!她给的东西,你怎么敢” 话说到一半,凤轻舞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感觉到他越来越高的体温,当下心中纠结成一团乱麻。 “无碍,你回去休息吧,我过一会儿就好。” 蔺之晏突然抬手将她推开,自己站起身,往凉亭外而去,他一向自制力极强,除了稍稍加快的步子,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若是以前,凤轻舞也许就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可刚刚为他把脉,她发现他所中的**异常的霸道,除非男女**,否则根本不可解,若是单方面强力压制,最终只会使自身遭受损伤。 看 来这一次赵太后是铁了心,要对蔺之晏下药,只是赵太后没有料到他竟会大半夜来找她喝酒,好在她的体质特殊,不受药力影响,否则今晚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简直就是无赖!” 低声怒骂一句,凤轻舞快步走上前拦住他的去路,一张小脸通红,也不管他此刻看她的表情,直接拉过他的手臂,就往寝殿方向而去。 黑夜中,羞涩占据了她大部分的理智,更让她无法去关注到,蔺之晏脸上得逞的笑意。 一夜旖旎,凤轻舞第一次主动求欢,这对于蔺之晏来说很是受用,纵使没有药力的影响,都会让他为之疯狂。 欢愉的时光过得很快,第二日向来自律的蔺之晏破天荒地睡过了头,醒来时,窗外阳光明媚,心中不由得暗叹,还是错过了早朝。 身旁的凤轻舞也不知何时起身离去,只能隐约嗅到她昨夜留下的清甜体香。 换好衣服下床,蔺之晏洗漱过后,问了宫人方知,她清晨起来,就一直待在书房中。 “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蔺之晏推开房门,书房中,凤轻舞正拿着本医术很是认真地看着。 听到他的声音,凤轻舞下意识抬 头,正好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光,顿时红了双颊,连忙将别开眼,道:“睡不着。” 凤轻舞语气冷冷的,注意力很快又转移到手中的医术上,不再去看他。 “在看什么?”蔺之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些,他还弄不清楚她现在的心思,只得一点点试探。 “昨晚赵太后的酒还剩下一些,我准备研究一下,尝试配些解药出来。” 凤轻舞冷声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在蔺之晏身上扫了一圈,意味不明。 那眼神看得蔺之晏有些心虚,以手做拳,抵在唇边低咳一声,掩饰掉此刻略微尴尬的气氛。 她如此聪慧,想必早就猜出,他是故意拿着这酒来找她的,只是如今她不揭穿,他亦不必多提。 书房中的气氛又渐渐冷了下来,犹豫半晌,蔺之晏才率先开口道:“凤素的事,我想” “与我无关。” 淡漠的声音打断他的话,刚刚燃起的些许温情,即刻落入冰池,凉透了蔺之晏一颗想要靠近的心。 若墨玉般的眸子渐渐覆上一层寒冰,他一次次主动求和,却又一次次碰壁,这不由得让他心寒。 “再说一遍。”冷冷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语 气中明显满是警告。 拿着医书的素手稍稍收紧了些,凤轻舞清眸间满是淡漠,只沉默片刻,朱唇微张就要说些什么。 “嘣!”的一声拦住了她嘴边的声音,只见蔺之晏一手猛地拍在书桌上,随即转身拉开房门,大步离去。 他走后许久,凤轻舞都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眼睛看着医书,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公主。” 一个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眸光一转,凤柒不知何时已经半跪在下方。 凤轻舞眼眸眯了眯,他从不会在白日冒险来见她,此时前来,必然是出了事。 “那边的情况,还是没控制住,是吗?”抬手按了按眉心,她似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凤柒低着头,“有负公主所托,长老命我传话,问公主能否亲自过去一趟。” 书房陷入一阵沉默之中,凤轻舞几次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犹豫许久后,才听她缓声说道:“我会想办法出去,你先回去拖住局面,一切力求稳定,此事等我回去再处理。” “是。”凤柒声音沉稳。 再抬眼时,书房中又只剩凤轻舞独自一人坐在其中,将手中医书放下,绝美的脸上满是疲惫。 第二百四十七章 冲突 一直在书房里待到午后,凤轻舞才从里面出来,一双眸子带着带着一如往常的清冷,给人莫名的距离感。 雨眉自午膳时分就一直守在屋外,见她出来,立马迎上前去,犹豫着问道:“娘娘,您又和主子吵架了吗?” 听着,凤轻舞无奈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敲,“你这个小脑袋瓜里成天都在想什么。”: “可是” “好了。”凤轻舞轻笑着,旋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吩咐道:“去帮我宣凤绯进宫。”删 “娘娘,我,能不能让别” 雨眉脸色立马垮了下来,昨日宣见凤绯,主子看她的眼神就已经很不对了,今天要是再去,她真怕自己不能再待在凤仪宫。 “这是命令。”凤轻舞故意板起脸,也不管她此刻的表情,抬脚就走。 事实上,感觉到生无可恋的绝对不止是雨眉一个,凤绯进宫时也是一阵的无奈,他今日一大清早就收到皇宫旨意,明令他日后进宫只许待一个时辰。 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接着凤仪宫就传来宣见,他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这是两口子闹矛盾,而自己成为最尴尬的第三人。 连续三日 ,凤轻舞日日都会宣见凤绯,蔺之晏只允许凤绯在宫中待一个时辰,她就只见他一个时辰。 且每次会面都将宫人遣出,只留雨眉一个伺候。 时间一长,宫中流言蜚语自然也就多了起来,都道凤轻舞与凤绯关系不明,更有甚者,更是传出凤轻舞意图包养男宠,秽乱后宫。 这些流言自然没有躲过凤轻舞的耳朵,对此她却是丝毫不加干涉,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各种地方与凤绯见面,大有火上浇油之意。 相比于凤轻舞的毫不在意,凤绯就显得无奈许多,蔺之晏的手段他是清楚的,他可真不想突然有一日自己就横死街头。 “凤绯你看,这花开得多好。” 御花园中,凤轻舞一早就邀请凤绯入宫赏花,根本不管周围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 闻言,凤绯苦涩一笑,并不上前,只恭敬地站在她身后三步之处,道:“皇后娘娘,莫要再为难微臣了。” 脚步稍顿,凤轻舞转身看向他,心头多了几分歉意。 想起她那日宣见凤绯,只说让他配合,或许是身为朋友的关系,凤绯答应得很干脆,也不问缘由,如今他恐怕是撑不下 去了吧。 “再配合我几日,我保证你绝不会有事的。” “能得娘娘信任,凤绯万死不辞,只是敢问一句,能否告知其中缘由?” 凤轻舞沉默,凝视了他好一会儿才道:“家中出了事。” “何事?”凤绯眸间闪过一抹激动,又在看到她防备的目光时,心头懊悔,他冲动了。 连忙调整好心态,他无所谓地笑了笑道:“臣失言了,只是既然娘娘想用这种方式,为何不能更加直率些呢?” 闻言,凤轻舞疑惑,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只见凤绯三两步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耳边传来他的低语声,“对不起。” 这个拥抱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犹如蜻蜓点水般,凤轻舞都还来不及反应,凤绯就先一步松开了她。 只见他快速后退一步,朝着她的身后恭敬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凤仪宫。 凤轻舞几乎是被蔺之晏硬拉着回了宫,殿门被他猛地甩上,怒吼一声,“谁都不准进来!”: 闻言,宫人哪敢多留,全数退到殿外三米远,根本不敢接近半步。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蔺之晏用力捏着她瘦削的肩 头,手劲之大,仿佛随时都能将她的骨头捏碎。 忍住肩膀传来的疼痛,凤轻舞眸色依旧清冷,道:“知道。” 简单两个字像是一把烈火,瞬间引燃了蔺之晏心头怒气,棱角分明的脸庞紧绷,青筋在他额头乍现。 咬着牙,他的声音几乎阴森道:“好啊,两世相识相处,我竟没发现,你是这样见异思迁的女子!” “见异思迁,呵!” 凤轻舞说着,尾音上扬,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那倒谈不上,我不过是觉得,既然你可以有三宫六院,凭什么我就一定要独守空闺。”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在朕祁国的后宫里,养男宠吗!”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牙齿间蹦出,蕴藏着满满的危险与警告。 凤轻舞素手紧紧收拢,心里一遍一遍地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冷静,可指尖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刺进掌心,一股温热液体浸透手掌。 明知他不想听,凤轻舞却还是冷笑一声,道:“难道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凤轻舞!” 蔺之晏怒吼一声,大手猛地拍在两人身旁的梳妆台上,一张实木桌子,顷刻间碎成两半。 “你到 底知不知道凤绯是什么人!他明摆着就是故意接近你,什么黑店偶遇全是假象,你平日里是这般的聪慧,怎么到了他身上,就变得如此愚蠢!” 被他狂吼一顿,凤轻舞不由得皱眉,他绝不是容易被情绪掌控之人,难道凤绯对她有所隐瞒不成。 “他,不过是梧州一名书生,一路游学才会到祁国。” 她回忆着凤绯对她所说的来历,可落在蔺之晏耳中,却成了她在为凤绯辩解。 顿时心中怒气更甚,为了调查凤绯,他在慧国损失了数十名暗卫才查出,凤绯有可能是凤傲天手底下的人。 他不顾一切地保护她,可如今她却自己主动扑到了敌人的怀中,这怎能不让他痛心。 屋中气氛紧张得吓人,屋外跪着的一排宫人也不敢大声喘气,尤其是雨眉,更加是急得跳脚,一双小手紧紧抓着锦帕,似乎能随时将它撕碎。 “太后娘娘驾到!” 突然的一道通报声,雨眉心底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如今主子与娘娘起了争执,赵太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添油加醋的机会。 雨眉咬牙,干脆把心一横,她绝对不能让赵太后再进去挑拨。 第二百四十八章 自请守陵 想着,她快步迎上前去,直接跪倒在赵太后面前,快速说道:“奴婢参加太后娘娘,不知您突然驾临凤仪宫,所为何事?” “哼,一个奴婢,没资格跟哀家说话。” 赵太后冷哼一声,连一个目光都没给她,抬脚就要继续往凤仪殿内走去。 “启禀太后,皇后娘娘此时正与皇上在殿内商谈要事,若是您有什么事,不妨交待给奴婢,稍后奴婢自会传达。” 被她如此一拦,赵太后目光明显危险许多,落在雨眉身上,“你就是那个天天跟在皇后身边的丫头吧。” 听着她的语气危险,雨眉却仍不肯退后,硬着头皮道:“是,奴婢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 “怪不得。”赵太后冷声,“怪不得学得跟凤轻舞一般的无法无天,快来人,将她给哀家拖走!” “请太后娘娘恕罪!” 雨眉一个头磕在地上,却还是不肯挪动半分,仍旧大声道:“皇上有命,说任何人不得入内,请太后娘娘三思。” “好啊,还敢抬出皇上!”赵太后抬手指着她,指尖稍稍颤抖。 “来人,把这个贱婢押到慎刑司去做苦役,没有哀家的旨意,谁都不 准放她出来!哀家倒要看看,谁能救得了你!” 话音落地,立马就有两名侍卫上前,硬是将雨眉拖走。 若是平日里,这两个侍卫,雨眉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此时她不敢暴露自己的身手,只能咬着牙尽力挣扎,心中只希望凤轻舞千万不能有事才好。 屋内自然也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凤轻舞担心着雨眉,虽然心中疑惑,却也只得先推门出屋,解决眼前的情况再说。 “住手!” 凤轻舞快步出屋,直接朗声叫住正在拖拉雨眉的两名侍卫,在看到一旁的赵太后时,细眉更是拧成一个结。 “臣妾参见太后。”朝着赵太后的方向凤轻舞规矩行礼。 “原来在皇后的眼里,还有哀家这个太后。”赵太后冷冷地说着,目光间满是怒气。 而这时,蔺之晏也从屋中走了出来,脸色很差,却走上前将仍跪在地上凤轻舞拉了起来,“母后这是哪里的话,轻舞心中自然是装着母后的。” “她这般无法无天,皇帝你竟然还维护于她!” 赵太后气得脸色发青,她一得知御花园中发生的事后,立即就赶了过来,本想趁着此时机除去凤轻舞, 却没想到蔺之晏竟还在维护她。 闻言,凤轻舞心头也是一惊,鼻尖一阵酸涩,她其实根本不值得他这样做。 “母后,轻舞的事,朕自会处理。”蔺之晏的声音沉沉的,抓着她手臂的大手却还是不肯放开。 赵太后拿蔺之晏没辙,转而对上凤轻舞,顿时怒斥道:“好啊,你果然就是个妖精,狐媚惑主!” 将手臂往后收了些,凤轻舞挣开他抓着自己的手,旋即跪下,道:“臣妾自知有罪,请皇上,太后,废去臣妾皇后之位,以正后宫。” 凤轻舞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落在两人耳中,收到的却是完全相同的吃惊。 赵太后怎么都没想到她竟会自己要求废掉皇后之位,这简直就是天助她也,一双精心保养的眼眸,控制不住地露出一抹欣喜之情。 而一旁的蔺之晏却咬紧了牙关,为了一个凤绯,她竟敢在他面前提出如此要求,那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到底算什么! 周边空气瞬间沉寂下来,就连雨眉都不禁跌坐在地,吃惊地望着凤轻舞,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可凤轻舞却仍旧静静地低头跪着,绝美的脸在此刻稍稍 有些苍白,一双眸子淡然无波。 赵太后很快反应过来,也来不及平静下心情,立即就出声道:“既然你知错,那么哀家就替” “朕,不允许!” 蔺之晏突然出声打断了赵太后的话,黑眸凝结着寒冰,冷得吓人。 “母后近日身子不适,此事就不劳母后挂心,朕自会处理。” “皇帝要如何处理!” 赵太后根本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时机,怒声道:“皇帝现在已经被她蛊惑了! 她身为皇后竟敢与皇上起争执,又在御花园中与男子搂抱,于国她不敬皇上,是为不忠,于家她不守妇道,是为不贞!这样的女子,留在皇上身边,日后哀家到了地下,见到我皇室列祖列宗,又该如何向他们交待!” 一番话,赵太后据理怒斥,明显不肯有丝毫的让步。 “轻舞是朕亲自册封的皇后,自然与朕就是夫妻,夫妻之间偶有争执,再平常不过,凤绯也是朕亲自提拔的学士,他与轻舞本就是同乡旧交,朕绝对信任他们二人。 日后若是有人敢在背后嚼舌头,朕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两人互相对峙,字字句句针锋相对。 气氛更加凝重起 来,凤轻舞跪在地上,始终低着头,她根本不敢去看蔺之晏此时的眼睛。 曾经她怀疑他,排斥他,甚至设计他,却不想走到了今天,终究是她辜负了他。 压着心头一阵酸涩,凤轻舞艰难张嘴,嗓音喑哑,“皇上。”: “你闭嘴!” 蔺之晏直接吼断她的话,大手紧紧握拢,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的心里都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她!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将她夺走,纵使是她自己,也不可以。 用力咬着唇瓣,凤轻舞紧紧闭上双眸,深吸了好几口气,仍旧艰难地开口道:“臣妾自知有罪,愿在先皇寿辰到来之前,前往皇陵为列祖守陵。” 话音落地,蔺之晏剑眉紧皱,脸色铁青,却也丝毫没有答应的意思。 见状,赵太后心一沉,知道继续争执下去,蔺之晏也绝对不会同意废后,甚至到最后还有可能就此不了了之。 能让凤轻舞离开皇宫去守皇陵,对于她而言,也是个很好的结果。 想着,她立即开口道:“既然皇后有心悔改,那哀家今日就做主成全你,明日就启程出发吧。” 说完,赵太后转身而去,事情至此已成定局。 第二百四十九章 黑衣人 “你就那么不想留在我身边吗?” 这是蔺之晏离开前问她的最后一个问题,也不知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她没有信心,她还未来得及回答,他便迈步离开,任由她一个人跪在屋外。 “我想和你在一起,也只想和你在一起。”可偏偏隔在他们之间的,除了千山万水,还有那些互相伤害的伤痕与无法原谅的仇怨。 …… 翌日,清晨。 奉太后懿旨,凤轻舞天还未亮便轻装素裹,乘着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出了皇城。 她自请前往皇陵守陵,身边只带了两个做事还算勤快的宫女,雨眉被罚入慎刑司并不是她想看到的,临走前,她特意给蔺之晏留下一封书信,只求他看在雨眉曾经也做过他下属情面上,施以援手,如此她也没了后顾之忧。 从皇城到皇陵用时并不算久,马车一路摇晃,也只用了小半日。 皇陵各方面条件自然要比皇宫差上许多,好在凤轻舞对吃住这一块也并不挑剔,只命两名宫女帮她将屋子打扫干净后,便自己带了东西入住进去。 按照皇陵的规矩,凤轻舞白日须得跟着长住其中的空然大师诵经礼佛,每隔三 日还要亲自进皇陵打扫一番。但她毕竟还是皇后,皇陵中也没人敢为难她,虽是来此悔罪,但相对来说,比身在皇宫要自在许多。 是夜。 凤轻舞在佛堂诵经完毕后,命两名宫女守在屋外,而自己则换了身简便的衣装偷偷出了皇陵。 凤柒驾着一辆马车,早就守候在皇陵外,一见她来,立即迎了上去。 “人呢?”凤轻舞快步上了马车,直接问道。 “我们的人在皇陵边买下了间小客栈,长老们都已经抵达,若不出意外,日后那里便是联络点。” “连日出入一家客栈太过明显,再筹划两个联络点,记住一定要隐秘。”凤轻舞坐在马车上,冷静地交待诸事。 夜风吹过,掀起车帘一角,凤轻舞面色平静,一双凤眸在黑夜中,显得尤为冷清 皇宫,凤轻舞一走数日,除了留下的一封信与皇陵中每日传来的奏报之外,毫无音信。 蔺之晏坐在书房中,一手揉着眉心,双目紧闭,从她走后,他的眼睛就控制不住地开始寻找她的身影。 她曾在凤仪宫中静静看书,曾在御书房中与他一起批阅奏折,曾在紫宸殿中两人缠绵一夜 时间一晃而过,她入宫已经两年,她的身影也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他的生活,而如今她却走了。 连一个理由都没有,不惜用那样的方式,坚决地要离开,纵使去守皇陵也在所不惜。 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蔺之晏对自己向来自信,可如今他不由得开始怀疑,她的心是不是真的是石头做的,否则为何两年的时间,他都无法打动她。 “皇上,夜深了,今晚是留宿紫宸殿,还是去哪位娘娘宫里?”孙安小声在一旁提醒着。 黑眸缓缓睁开,蔺之晏沉默片刻,张嘴冷声道:“去,年贵妃处。” 夜还很长。 凤轻舞直到第二日日出时分才赶回皇陵,梧州那边的事比她预计的要严重许多。 不仅是山河图频频出现异象,就连平和了百年的凤族宝地梧州,都连连突发自然灾害,先是连日大雨引起洪水,后又是疾病肆虐。 凤族世代信奉神明,这些异象在百姓眼中自然就变成了上天的警告,以至于凤族子民惶惶不可终日,如此下去早晚会出乱子。 因此,凤族长老一致要求她尽快赶回去。 可如今这种情况,她能从宫里脱身就已是费 了大力气,又如何能不管不顾地回去。 更何况,她绝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自己是山河图守护人的身份。 蔺之晏对山河图有没有兴趣,她不知道,但从小到大,她所接受的培训就是一句话,以命相护。 山河图已经在这世间沉寂百年之久,纵使有人知道些情况,也都只当是传说,可如今却闹了个天下皆知,她必须查出背后是何人所为。 一连好几日,她白日诵经礼佛,晚上便偷偷潜出去见凤族长老,处理山河图与梧州灾害一事,时间一长,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公主,事情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不如您今晚就休息一夜吧。” 凤柒仍旧在老地方,驾着一辆马车迎接她,一连数日不分昼夜地奔波,就连他都深感疲惫,更何况是凤轻舞这样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女子。 而凤轻舞却只是缓缓摇头,“无碍,离先皇寿诞还有不到一个月,我留在宫外的时间也不多,必须抓紧处理好。”: 说着,凤轻舞也是一阵头疼,她身在祁国,只能根据梧州那边传来的情报,用尽一切手段稳定民心,可这绝对是事倍功半。 一脚登上马车 ,连日不眠不休,总归是将她的精力透支到了一个极限,脚下一时不注意竟滑了一下,整个人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 好在凤柒眼疾手快,及时在一旁扶了她一把,“公主,您没事吧!” 稳定好身形,凤轻舞只觉后背一阵发凉,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没事,谢谢。” 转过身,她朝着凤柒道谢,清眸扫过,躲在凤柒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却突然撞入了她的眼帘。 “是谁在那!” 凤轻舞顿时冷斥一声,眸光即刻寒了几分。 凤柒很快反应过来,顺着她看的地方,身影快速闪动,很快发现了隐藏在暗处之人。 两人动手缠斗数招后,凤柒很快将那人擒住,直接抓到了凤轻舞面前。 只见那人身穿一套全黑夜行衣,身材高大,黑布遮面。 “说,什么人派你来的!” 凤柒怒声质问,钳制着黑衣人的手更用劲了些,引得那人一阵**。 见他仍旧不肯说话,凤轻舞干脆上前一把扯掉了他脸上的黑布,却又在看清他的脸时,动作不由得一顿。 “是你?” “见过皇后娘娘。”黑衣人虽然被钳制,却还是恭敬地低头回应。 第二百五十章 跟我回去 “公主,您认识他?”凤柒很是吃惊。 而凤轻舞此时吃惊的程度也一点不亚于他,事实上,她也算不上是认识这个人,但却见过一面。 他是,蔺之晏的暗卫之一。 “先放开他吧。”凤轻舞说着,心中也大致能猜出此人跟着他们的原因。 松开对黑衣人的钳制,凤柒侧身站在凤轻舞身后,浑身仍旧满是防备。 “是他让你来的。” 并不是疑问句,在看到他的脸时,凤轻舞就已经能肯定,必定是蔺之晏暗中派人跟着她。 暗卫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是。” “你在暗中跟我们多久了?” “两日。” 他的回答让凤轻舞稍稍安心了些,如此看来蔺之晏纵使知道她去见了凤族的人,也并不知道其中缘由。 犹豫片刻,凤轻舞还是多问了一句,“他,人呢?” 向他人透露主子的行踪是大忌,暗卫脸上明显露出一抹为难之色,低着头也能看到他拧紧的眉头。 凤轻舞也不想为难他,只道:“回去告诉你主子,我会回去的。” 说完一句,她转身登上马车,凤柒随即跟上,两人驾马扬尘而去。 “公主,要不要通知长老换个地点。”凤柒低声询问。 马车之 中,凤轻舞听着哒哒的马蹄声,沉思了许久,才道:“不用了,今晚将人都叫过来,我想,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会面了。” 等凤轻舞回到皇陵时,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她太了解蔺之晏,所以必须在他采取行动之前,将所有事都安排好,并派人安全护送凤族长老们离开。 凤柒将凤轻舞送至皇陵后门处,此时又是一个夜晚。 “今日之后,你找个地方先隐蔽起来,梧州的情况,你随时负责监察。” “是。”凤柒恭敬领命。 交待这样一句,凤轻舞按照之前的路线回屋,今夜皇陵周边异常的安静,就连巡夜的侍卫都看不见,她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自己房间。 推门而入,屋内并没有点燃烛火,一片昏暗,只能靠着朦胧的月光分辨屋内布置。 她记得自己随身的荷包里带着火折子,想着便伸手去拿,还没来得及吹亮,却蓦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凉意。 “是谁!” 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她紧紧搂住,蔺之晏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为什么不告诉我。” 略微带着埋怨的声音,凤轻舞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感受到此刻的他,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般 ,在向罪魁祸首寻求答案。 心头暗叹一声,她在看到暗卫的那一刻就猜到他定然会跟过来,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你来皇陵,朝堂那边怎么办。” 蔺之晏不语,她不在身边的日子很难过,所以当他知道,她在皇陵似乎秘密在与凤族的人见面,她偏执地离开是有别的原因时,他就直接来了。 她让暗卫转告,说她会回来,所以他就一直待在这间屋子里等着,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对于皇宫那边,凤轻舞并不是一无所知,做了这么久的皇后,又有蔺之晏刻意的扶持,她总归是有了些自己的人手。 有些消息,无论她想不想知道,也都控制不住地传入了她耳中。 比如蔺之晏还是应了她所求,赦免了雨眉的处罚。 又比如,在她走后,蔺之晏连续数日招幸年贵妃,朝堂之上更是偏宠年翊,就连上官翔见了年翊都不得不忍让三分。 再比如,他授意年贵妃,处置了一批后宫里地位较低的嫔妃,紧接着又收进另一批女子充盈后宫。 “跟我回去。”蔺之晏拥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语气间满是不容拒绝的霸道 凤轻舞皱眉,“你应该已 经知道了,梧州出了事,他们需要我,来皇陵不过权宜之计,最好” “你想都不要想。” 蔺之晏咬牙,手臂稍稍松了些,按着她的肩头将她转过来,直面他的眼睛,“不准再胡闹了,外面不安全。” “皇宫就安全了吗?”凤轻舞反问。 “有我在,就会保护你。” 蔺之晏回答地干脆,凝视着她的眼睛又道:“留在我身边,梧州的事,我也会帮你。” 凤轻舞沉默,心中却不禁浮现一个疑问,“帮她,是因为爱,还是山河图?” 别开眼不去看他,凤轻舞将手中的火折子吹亮,一边点亮烛台,一边说着。 “之晏,曾经你娶我的时候,你告诉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如今,后宫之中雨露均沾,我可以忍受一次,却忍受不了你的一而再再而三。” “凤素的事情,我可以解释。”蔺之晏黑眸沉了些,双手握紧成拳。 “当初赵柔儿的事你向我解释,如今凤素,你又来向我解释。” 凤轻舞语气中带着嘲讽,“对不起,我不想听,也不在乎了。” 蔺之晏一把将她拉过来,眸光中带着些怒气,他可以包容她所有的一切,纵使她现在给他一刀都无所谓, 但他决不允许她对他说不在乎三个字。 “你是我的妻子,不管你在不在乎,都必须待在我身边!” “我说过我会回去!” 凤轻舞肩膀被他抓得发疼,却还是不肯服输地对上他的眼睛,“但你不能控制我的心。” 一句话直击触碰道蔺之晏心底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况。 从初见到重生,再到相遇,他一步步近乎强硬地将她绑在他的身边,但有一个问题是他从来都不敢去问的。 那就是,她究竟愿不愿意。 看着她的眼睛,蔺之晏稍稍张口,话到嘴边又猛地顿住,黑眸间闪过一抹危险的光。 “你的心,也是我的。” 极尽霸道的一句话突然而至,凤轻舞都还没来得及震惊他瞬间的凶狠,下一秒整个身体便腾空而起。 “啊!”惊呼一声,她下意识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不让自己掉下去。 而蔺之晏则是一脸冷冽地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就朝着屋内走去,完全不顾她的抗议,直接将她压于身下。 炽热的唇瓣似雨点般落在她身上,大手所到之处,皆是一阵衣衫撕碎声音,与凤轻舞挣扎的叫声。 “蔺之晏,你冷静一点唔!” 话音被他全数堵回口中,渐渐化为声声**。 第二百五十一章 神秘蒙面男子 那一夜,蔺之晏异常凶猛地折腾了她一晚上,直到最后,凤轻舞实在抵抗不住,渐渐在他身下失去意识,迷迷糊糊间都还能感觉到,他用之不完的冲劲。 直到最后一发冲刺之后,蔺之晏将凤轻舞紧紧地抱在怀中,将头埋在她的发间,也不管她能不能感受得到,反正他就是想这样抱着她。 “你是我的。” 他轻声在她耳边低喃,过了很久才肯松开她,而此时凤轻舞早已昏睡过去,一身香汗,点点吻痕还挂在锁骨之间,显得分外诱人。 忍住再次袭来的情欲,蔺之晏将她身子扶正,自己去寻了一盆清水,为她擦拭身子。 处理完屋中痕迹后,蔺之晏随手为她扯了件纱裙将她姣好的**遮盖好,打横将她抱起,出了房间。 屋外,马车已经准备好,暗卫都很是识趣地低着头,谁都不敢多看一眼。 今夜他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不论她有什么理由,都必须跟他回去 翌日。 在凤轻舞还毫无意识之时,就被蔺之晏直接打包带回皇宫,在凤仪殿内将她安置好后,蔺之晏并没有留下陪她。 只吩咐宫人好生照顾,自己则离开,往钟琉 宫而去。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一直都抽不出时间去处理凤素之事。 不得不承认,宫里的女子一个个都是神通广大。 他纵使是在酒醉之后,可能被凤素钻了空子,但他第二日清晨就下令,让钟琉宫的眼线秘密为凤素送去一碗避子汤,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孩子,她是怎么怀上的。 “臣妾参见皇上。”凤素笑容满面地跪在宫门口迎接。 她一早就得知蔺之晏赦免了凤轻舞的惩罚,本来还想着要找机会去凤仪宫一趟,让蔺之晏想起她,没想到他竟主动来了。 “蝶妃怀有身孕,日后行礼就可免了。” 蔺之晏的声音很冷,言词虽是关切,语气间却不带半点情愫。 只冷冷扫了她一眼,也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走进宫门,很是明显的敷衍。 凤素刚要谢恩的话语藏于口中还未来得及吐出,蔺之晏便已经与她擦身而过,嘴角的笑意顿时凝固,又很快神态自若地继续谢恩,再缓缓站起身。 跟在他的身后,凤素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却是忐忑,难道真如那个人所说,蔺之晏对她怀孕之事根本就不相信,甚至还会因此而对她下 手。 “听闻你怀孕后,仍然日日前往永寿宫伺候太后,倒是有点孝心。” 蔺之晏落座,黑眸看向她,目光仍旧冷冷的。 凤素连忙扯出一抹笑意,“谢皇上夸奖,伺候太” “不过既然怀有身孕,就应该将养着,永寿宫多的是伺候的宫女,你日后多待在钟琉宫,少出去些。” 一句话被他直接打断,凤素咽了咽口水,他的意思很明显是不想让她多与太后接触,难不成他真的察觉了些什么? 艰难地欠身行礼,凤素尽量让自己的脸色显得平静些。 “是,臣妾遵命。” 而蔺之晏也并未打算就这样放过她,转而继续说道:“皇后昨夜已经回宫,她的身子不好,你日后不要在她面前出现。” 闻言,凤素双手下意识紧紧握笼,她与凤轻舞是死敌,蔺之晏这一番话明显是戳到了她的痛处。 凭什么她既不能去永寿宫,也不能在凤轻舞面前出现,这不是明摆着,在告诉她自己就算是怀孕,也比不上凤轻舞吗? “怎么,你做不到?”蔺之晏语气沉了些,满是威胁之意。 “不,臣妾全听皇上的,日后定然安分守己,待在钟琉宫中 养胎,请皇上放心。” 凤素恭敬地说着,除了那双紧紧握笼的手外,从表面上看不出一点不满。 对于她的表现,蔺之晏倒是有些吃惊,凤素向来鲁莽不顾后果,今日怎么如初沉稳。 “只要能为皇上保住龙胎,为祁国诞下皇子,纵使让臣妾今后日日与青灯古佛相伴,也绝无半点怨言。” 凤素这般说着,一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脸上满是慈母的温和。 见状,蔺之晏看她的眸色更加暗了些,他今日本来是想随便找个由头将凤素处置掉,可现在看来,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事情变得比他预想中的要有趣了些。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 留下一句,蔺之晏站起身快步离去,从头至尾,他在钟琉宫连一口茶水都不曾喝。 凤素恭敬地将他送走,过了好一阵都还跪在地上,目光涣散似乎在想着什么。 “你们都出去。” 她突然出声,殿内的宫人都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多留,连忙就退出了房间。 很快屋中就只剩凤素一个还在发呆。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他要对你下手了。” 一个声音突然从屏风后传来,音色闷 闷的,很明显带着口罩,只能听出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凤素坐在椅子上,指尖控制不住地发抖,“为什么?我现在怀了他的孩子,他怎么可” “哈哈,天真。”屏风后的男人突然大笑起来。 “你觉得他会在乎吗?在祁国这位皇帝的眼中,可能也就只有凤轻舞那个女人,能让他下手时留几分情面。” 听着,凤素闭上双眸,她本意是想靠着怀孕,来提高自己在后宫里的地位,不曾想,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却成了她的催命符。 “不,不可以,我绝不能就这样认输!” 尤其是不能输给凤轻舞! 凤素咬牙,即刻转头看向屏风的方向,道:“你说,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你只需要帮我一个小忙,日后在宫中,我自会为你筹划,助你除去凤轻舞,登上皇后之位。” 男人沉闷的声音缓缓说着,语调间满是戏谑与诱惑。 “你想要我做什么?”凤素眼眸眯了眯,透出一抹阴狠。 “一个月后,阿阳国使团入京朝贡,你帮我送一个女子进宫表演,后面的事,她自会见机行事,绝对不会连累你。” “谁?” “一个**,江雨浓。” 第二百五十二章 教训年贵妃 凤轻舞醒过来时,望着熟悉的寝殿,愣了好久。 身子难以言说的酸痛提醒着她昨夜发生了什么,心却拒绝去回忆,太过耻辱。 静躺了许久,她才找回一点力气,习惯性地喊道:“雨眉?” 屋外很快有人推门进来,脚步声却是凌乱,“皇,皇后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 不是雨眉,凤轻舞转头看向床边明显慌乱的小宫女,心中疑惑,“雨眉呢?” “这,您前往皇陵祈福后,紫宸殿的孙公公就让人将雨眉姐姐接走了,说让她过去帮着处理些宫务。” 冷笑一声,凤轻舞一手缓缓撑起身子,哪里有什么宫务非得雨眉过去不可,这样的借口也太过拙劣,不过是将雨眉从她身边夺走罢了。 “更衣,我要去紫宸殿。”掀开被子,想要去找蔺之晏问清楚,脚尖刚触及地面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她有什么资格去问蔺之晏要人呢?雨眉本来就是他的人啊。 “娘娘?”小宫女取来衣物,见她坐在床边发呆,轻声询问。 “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 将纤足收回,凤轻舞坐在床边,环手抱住双腿,清眸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是。”小宫女 疑惑却不敢多问,连忙按照吩咐去做事。 最终凤轻舞还是没去紫宸殿,她找不到一个理由让自己再去见他。 闲步于皇城之中,她不想待在凤仪宫,干脆出来走走,却是越走越黯然。 在这祁国皇宫,她根本没有可去的地方。 一路闲逛,她专挑些僻静的小路走,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想安静些。 可偏偏,越是想寻求半日清闲,就越是容易碰上些麻烦事,比如就在郁花园边上的凉亭处,隔着一片花丛,凤轻舞都能听见年贵妃嚣张尖锐的声音。 “一个小小的嫔妃,竟然也敢对本宫无礼,谁给你的胆子!” “臣妾并非有意,确实是未曾注意,才没能及时向娘娘行礼请安。” 凉亭之中,一名宫妃打扮的女子跪在地上,背对着看不清脸,但凤轻舞很快从声音中分辨出来。 是秦笙。 当下心头不禁感叹,她有多久没见过她了。 “哼,还敢狡辩!你明明就是故意无视本宫,以下犯上,这次本宫可得好好惩治于你,顺道好好整治下后宫不良的风气!” 见不得年絮安张扬跋扈的模样,凤轻舞也不再忍耐,她这两日憋了一肚子的火 ,正愁没地方出气! 不过,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出场才比较有气势呢? “皇后娘娘驾到!” 身后的小宫女突然高喊一声,凤轻舞不由得朝她竖起大拇指,论机灵,这小宫女不亚于雨眉,回去得问问她的名字。 凉亭那边自然听到了声音,年贵妃明显一怔,很快注意到凤轻舞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别扭的表情。 直到凤轻舞走了过来,她才极其不情愿地跪下。 看出她的神情中的不甘,凤轻舞心头冷笑,也没让她起来,缓步走进凉亭,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凤眸很是悠闲地打量着跪在面前的两人。 秦笙多年入宫,性子温和圆滑,只在刚开始露出一抹惊讶,随后便规矩地跪在一旁不说话。 而年贵妃就不一样了,她自入宫以来,圣宠优渥,位份高,母家又是手握重兵的将门,凤轻舞这段时间因为各种原因不在。 如此一来,后宫自然以她为尊,再加上她跋扈的性子,根本无人敢惹。 横着走惯了,如今一遇上明显压她一头,又曾在她入宫当日就教训过她的凤轻舞,心中自然别扭无比,却又不得不在表面上做做样子。 跪了许久,都不 见凤轻舞有让她起来的意思,年贵妃顿时也忍不住,出声问道:“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什么?”凤轻舞故作惊讶地反问,眸子间闪着疑惑。 年贵妃嘴角隐忍地扯了扯道:“您让臣妾这样跪着,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这下,凤轻舞脸上的神情就更是惊讶了,“年贵妃这是在向本宫行礼吗?本宫一来你们两个就跪着,还以为是有新鲜花样呢。” “你!”年贵妃忍不住,一听就知道她是故意找茬,刚想要站起来,而凤轻舞却先一步打断了她。 “本宫要是你,就好好跪着。” 凤轻舞声音很冷,一双眸子满是寒霜,像极了那日拿刀胁迫她时的模样,年贵妃一想起那日除了怨恨便是畏惧,当下竟真的不敢轻易起身。 “刚刚本宫在花园散步就听见你们在这里嚷嚷,吵得本宫头疼,是怎么回事,说说吧。”凤轻舞声音悠闲,还顺手拿起石桌上的茶杯,把玩起来。 年贵妃压住心头恶气,回答道:“是秦……” “没让你说话。”凤轻舞直接打断了她,“秦妃,你来说。” 赤裸裸的针对,年贵妃脸色瞬间铁青,双眼若是能喷火的话 ,凤轻舞估计她能把整个凉亭烧了。 秦笙眉间皱紧,她知道凤轻舞是在为她出头。 “启禀皇后娘娘,臣妾刚刚路过御花园,不曾注意到年贵妃在此处,没能及时向贵妃请安,所以在此向贵妃请罪。” “这样啊。”凤轻舞点点头,把弄茶杯的手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年贵妃身上,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年贵妃心头稍惊,连忙解释道:“并非如此,明明就是秦妃故意对本宫视而不见,以下犯上,所以本宫才惩治她。” “以下犯上。”凤轻舞重复一遍她的话,尾音上扬,带着三分戏谑。 “说起这个,本宫倒是也想起来了,刚刚本宫就在御花园处,年贵妃似乎也看见了本宫,却怎么没有上前请安呢?” “没有!我根本就没看见你!” “难道本宫还要因这点事冤枉你不成!”凤轻舞冷斥回去,眸色冷了几分。 年贵妃咬牙,“哼,皇后娘娘想要找茬便直说,臣妾地位低下自然不敢违逆,不过也请您三思,我年家哥哥可是朝廷重臣。” 闻言,凤轻舞嘴角的笑意拉大了些,她还以为进宫一段时间年絮安能有多少长进,没想到还是这般的没头脑。 第二百五十三章 凉亭独饮 “你在威胁本宫?” 声音压低了些,凤轻舞低下身,凤眸冷冽直视着她的眼睛,浑身天然一股贵气,周身气压瞬间低了许多。 年絮安虽是将门之后,可生活环境却与一般闺阁小姐无异,被这样一说,双腿顿时软了不少,只能靠着心口一股骄傲硬撑着。 冷笑一声,凤轻舞立起身子,缓缓站起来,低头俯视着她,道:“你记住,在后宫,本宫是皇后,你是嫔妾,在朝堂,本宫乃是慧国嫡公主,你不过小小将门之女。 无论从哪个方面,你都不如本宫。说到底,不过是只井底蛙,要想插上羽毛装凤凰,也得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一番话,凤轻舞说得清脆,声音不大不大却刚好能落入凉亭中所有人的耳朵里,周身的贵气让在场之人都不敢抬头。 凤轻舞眸光扫过凉亭外跪着的储秀宫宫人,冷声道:“年贵妃以下犯上,不敬皇后,本宫念在她是见识短浅,不想多计较,回去将宫规抄上三百遍,算是小惩大诫。” 话音落地,年贵妃一口牙差点咬碎,脸色更是铁青,“是,臣妾遵命。” 咬着牙将五个字吐出,在 宫女的搀扶下,年贵妃站起身,怒瞪了凤轻舞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教训了她一番,凤轻舞当下心情好了不少,转眼看向一旁还跪着的秦笙,道:“别跪了,起来吧。” “谢谢。”秦笙低声说着,缓缓起身,抬头看向她,眸色复杂。 两人之间的关系,说起来也是尴尬,她们算不上是朋友,却也算不上是敌人,中间隔着一个蔺之晏,无论怎么相处都不免别扭。 淡淡地笑了下,凤轻舞道:“以后遇上她也别客气,对付这种人,就得以暴制暴。” 秦笙听着,无奈一笑,她没有凤轻舞的位份,也没有年絮安的背景,除了隐忍其实并没有别的路可选。 但还是点点头,“我明白,只是……” 说着,她有些担忧地抬头看了凤轻舞一眼,才继续问道:“年家手握重兵,今日你如此针对于她,恐怕……” “不用担心,我好歹也是皇后,年家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凤轻舞无所谓地笑了笑,看着秦笙明显瘦了许多的脸,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同情。 为了蔺之晏,她所付出的,从来都不比任何人少。 “你好生保重。” 留下这样一句 ,凤轻舞转身离开,掩于袖下素手却紧紧收拢。 …… 御书房。 蔺之晏正在批阅奏折,孙安匆匆而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引得他稍稍皱眉。 “她现在怎么样?” “贵妃娘娘在宫中哭了许……” “朕问的是轻舞。”蔺之晏眉头皱得更深了些,黑眸冷冷地扫了孙安一眼,明显带着责备的意思。 孙安连忙躬下些身子,快速道:“皇后娘娘回了凤仪宫,并没什么异样。” 将手中的奏折放下,蔺之晏揉了揉眉心,才道:“摆驾去储秀宫,还有将西域进贡的螺黛取来,先过去。” “是。”孙安应声离去。 蔺之晏静静坐了一会儿,嘴角却缓缓露出一抹笑意,自言自语道,“还能教训人,看来心情好了不少。” …… 当夜,蔺之晏留宿储秀宫,并且减轻了年絮安的惩罚,只让她抄上十遍宫规,算是给凤轻舞一个面子。 听着这个消息,凤轻舞只觉得可笑,她早就猜到蔺之晏会去安抚年絮安,不过既然要免罚,直接全免了就是,何必又让她抄上十遍,也不知要做给谁看。 “娘娘,其实皇上心里还是顾忌着您的。” 小宫女劝慰着。 可凤轻舞听着却只觉得格外刺耳,到底会不会说话? 无奈地白了她一眼,将手中已经看了半日都还在第一页的医书放下,她突然想喝酒了。 “去,给本宫拿几坛好酒来。” “这……”小宫女有些为难,犹豫半晌才道:“送去偏殿吗?” “不,本宫要在凉亭喝。” 这一夜,凤轻舞突然觉得自己的酒量提升了不少,足足喝到半夜,意识都还十分清醒。 凉亭处,夜风稍凉,石桌边三两个酒坛散乱,手边酒杯映照着明月,真是一副饮酒赏月的美景。 “可惜,你在温柔乡里,看不见。” 凤轻舞低吟,仰头将酒一杯饮下,眼眸渐渐有些笑意,却满是嘲讽。 又是一夜宿醉,这一次,她喝了整整一夜,第二日直至正午都没能醒过来。 自然而然也就错过了,例行前往永寿宫请安的时辰。 永寿宫,赵太后脸色阴沉地望着空无一人的皇后之位,明显很是不满。 殿下一众嫔妃规矩地坐着,秦笙看着眼前的情况,心中不免替凤轻舞担心。 昨天之事早就传遍了皇宫,她本想去凤仪宫看看,却又想着凤轻舞此时可 能不希望被人打搅,也就没去。如今想来,只觉得后悔,她怎么都应该去看一眼才是。 年贵妃昨日受了凤轻舞羞辱,虽得蔺之晏安抚,心头却始终堵着一口恶气,刚好机会来了,她自然也不会放过。 想着,她随即出声道:“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估计是忘了永寿宫请安一事,不如臣妾派人去凤仪宫提醒一下。” “哼,她的身份尊贵,难道哀家也要比她低一头吗?”赵太后冷哼一声,脸色更差了些。 年贵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下更是添油加火地说着。 “太后息怒,皇后娘娘一向都是这样,昨日还拿着皇后的身份为难臣妾,非说臣妾是故意不向她请安,还罚臣妾抄三百遍宫规,幸得皇上明事理,才让臣妾免了此罚。” “皇后的身份,还不是祁国给她的,真是无法无天了,还想让别人抄宫规,依哀家看来,她更该好好抄一抄,来人传旨……” “等等!”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赵太后的话,只见凤素随即站起身,缓步行至殿中。“请太后恕罪,皇后娘娘昨日是与臣妾一起游玩时,不小心受了风寒,怕传染了太后,故不敢前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凤素主动求和 “姐姐还特意拜托臣妾向太后言明原委,也怪臣妾有孕后老是丢三落四,竟把此事忘了,若是太后要罚,便罚臣妾吧,切勿错怪了姐姐。” 凤素一番话差点没惊掉秦笙的下巴,凤轻舞与凤素一向是水火不容,她怎么会如此好心帮凤轻舞解围? 闻言,赵太后皱眉,冷声确认似的问了一遍,“真的是这样吗?” “绝无半点虚言。”凤素脸色平静,纵使每一句是真的,却也不能从她脸上看出半点心虚之意。 赵太后与凤素如今关系密切,算是不满她为凤轻舞说话,却也没多为难,只道:“既是如此,那此事就罢了。” “谢太后开恩。”凤素恭敬地朝着赵太后下跪行礼,平静的模样让人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等凤轻舞酒醒后,听着秦笙认真地跟她描述当时的场景,只觉自己可能还未醒酒。 “确定是,凤素?” 疑惑地问了一句,凤轻舞一脸的不相信,她所认识的凤素,不趁机踩她两脚就已经是奇怪了,怎么可能还会帮她。 秦笙十分认真地点头,“千真万确,绝对是她。” 看着她的脸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凤轻舞沉思片刻 ,决定去钟琉宫看看,毕竟她主动帮了她一把,她总得去“感谢”一番。 用过午膳之后,凤轻舞才往钟琉宫而去。 到时凤素正坐在殿内喝茶,恍然间,凤轻舞感觉她似乎是在等她。 “参见皇后娘娘,您今日怎么有空,到我钟琉宫来了。” 凤素一脸和善,低眉恭顺的模样,让她看起来,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般。 凤轻舞绝对不信她会突然转了性子,干脆冷笑着道:“何必如此,听说你今日在永寿宫为我说情,说吧,你的目的。” 脸色稍愣,凤素估计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顿了顿才浅笑着说道:“皇后娘娘多虑了,我不过是想安稳生活罢了,以前是臣妾不懂事。” 闻言,凤轻舞细眉皱得更紧了些,心中的疑惑更大了些。 而凤素则仍旧一脸的平静,见她不信,干脆直接跪下,道:“请姐姐原谅素儿,以前的事是素儿嫉妒心作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今我日夜在钟琉宫反省,只求姐姐能够原谅素儿!” 说着,凤素眼眶顿时红了,几滴泪水滑落,整个人看起来尤为可怜。 凝视着眼前几乎快哭成泪人的凤素,凤轻舞心中吃 惊,可若是她真的就因为几滴眼泪就相信了她,那么这些年她所受的伤就真的是白受了。 不过,既然凤素想演戏,她倒是并不介意陪着玩玩。 “你所言,可是真的?” “当然,若有半句虚言,素儿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凤素急忙表达自己的诚心,几滴泪水还挂在脸上,脸上的表情真诚地吓人。 眸色稍冷,凤轻舞凝视了她良久,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低身将她扶了起来,“起来吧,我原谅你。” “姐姐,你,你真的肯原谅我!”凤素惊喜地说着,目光中满是喜悦。 “傻瓜,你我是亲姐妹,我又怎会真的怪你。”凤轻舞拿出一块锦帕帮她将脸上的泪水擦掉,“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嗯!”凤素重重地点了下头,脸上满是激动。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不知情的人,看着她二人姐妹情深的模样,都不由得一阵感动。 快到晚膳时分,凤轻舞才从钟琉宫出来,刚一走出宫门,凤轻舞眸色瞬间冷了下来。 这根本不像是凤素的作风,以她对凤素的了解,她是绝不会选择委曲求全这条路,除非是背后有人在指点她。 可究竟是何人,这背后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娘娘,您……” “把这条锦帕,拿去烧了。” 凤轻舞冷声说着,随手将刚刚为凤素拭泪的锦帕扔给宫女,抬脚就走。 无论她想玩什么花样,她奉陪到底就是。 …… 此后的日子里,凤轻舞与凤素的关系达到了一个诡异的和谐点,曾经水火不相容的两人,如今倒是时常互相走动,偶尔还能看见她们一同在御花园赏花,在凉亭喝茶。 这样诡异的画面,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揉眼睛,确定下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就连一向沉稳的蔺之晏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是震惊的。 “你说,轻舞和谁?” “蝶妃娘娘。”孙安也是亲自去确认过,才来告知。 蔺之晏眉尾挑得更高了些,早些时日就看凤素不对劲,如今更加坐实了他的猜想。 沉吟许久,道:“摆驾,去钟琉宫。” 凤素刚刚才在凤仪宫,与凤轻舞用过下午茶回来,一进宫门就听见蔺之晏在殿内等着,顿时惊喜不已。 “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是朕一时兴起,你不必挂怀。” 说这话时,蔺之晏正站在正殿侧门处,这道门正对着钟琉宫内院,从他的方向看去,风景极佳。 “没想到钟琉宫地处偏僻,却也有这般好的景致。” 凤素很是温顺地行至一旁,应和道:“是,臣妾也很是惊喜,可能是因为此地不常有人来,所以这些花草也就长得各位自然洒脱些,看起来反而有神韵。” “蝶妃这是在怪朕,不经常过来吗?”蔺之晏看向她,眉头稍挑。 “不,臣妾不敢。”凤素说着,稍稍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蔺之晏也在看她,顿时双颊绯红。 犹豫半晌才说道:“臣妾日日盼望着皇上能来,却也明白**为重,所以只要皇上能偶尔想起臣妾,过来看臣妾一眼,就满足了。” “蝶妃很识大体。” 蔺之晏点点头,目光又看向内院,可注意力却集中在内院里养着的几只鸽子身上。 “这些鸽子是宫里的奴才,看臣妾整日待在宫中无聊,所以送来给臣妾解闷用的。”凤素解释着。 蔺之晏眸色稍暗了些,并未多说什么,转身扫了她一眼,声线蓦然冷了几分,“朕说过,不要在皇后面前出现,你倒是真当成耳旁风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长廊偶遇凤绯 “不,不是这样的,是姐姐她……” 眼梢泛起冷意,根本不等她说完,蔺之晏干脆转身而去,步履间仿佛都带着寒风。 他走后很久,凤素仍旧跪在地上,双腿发软,双手掩于袖下紧紧握拳,心中忐忑,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娘娘,您先……” “快,把这些鸽子用笼子关起来。”凤素慌乱地说着,双唇不自觉地颤抖。 宫女疑惑,“可您之前不是吩咐说,要让这些鸽子自由活动吗?” 话音未落,“啪!”一个巴掌狠狠甩下,宫女脸颊立刻**起来。 “娘娘饶命!” “本宫的话,你顺着去做就是,再敢多言,本宫割了你的舌头!” 凤素脸色狰狞,隐忍了这些日子,就连这些奴才都敢不听她的话了,“**才,还跪着做什么,快去!” “是,奴婢这就去!” 宫女连滚带爬地去找笼子,整个宫殿里伺候的宫人皆低着头,谁都不敢多发一言。 突然内院一只鸽子从半空落地,凤素转眼看去,定睛一看,只见鸽子腿脚处系着一根红绳。 眼眸微眯,计划已经开始了。 …… 三日后,阿阳国使臣按时抵达祁国, 同时还带来了不少进贡的宝物,整整装满了三辆马车。 说起阿阳国也是古怪得紧,从地理位置上看,阿阳国临海而建,国土面积不大,缺乏耕地,人口也稀少,但有一点,阿阳国百姓虽不农作,但偏爱经商,经常带着货物远赴西洋,与各地国家做生意,国家经济相当可观。 有了钱不免就会引人觊觎,阿阳国几乎没有什么军事实力,所以只能依附邻国,而实力最为强大的祁国自然成了它首要的选择。 由此,阿阳国也就成了有可能比祁国还要富有的附属国,也是祁国对外联通生意最有力的“中间人”。 阿阳国此次派使臣前来是为联系两国邦交关系。 蔺之晏对此很是重视,早在一个月前就令人着手准备,从洗尘宴会到驿站住宿,方方面面都力求彰显祁国实力。 毕竟像阿阳国这样的国家,你与他谈交情根本无用,还不如纯粹的利益互惠来得实在。 凤轻舞对阿阳国倒是有些兴趣,毕竟她长那么大还从来没看过海,也不知海边居民与中原百姓有何区别。 “阿阳国使臣胥奇迈,觐见祁国皇帝陛下!” 思量间,只见殿外 快步走进一名异族男子,行至殿中,朝着上方行跪叩之礼。 “使臣远道而来,不必多礼,赐座。”蔺之晏高坐于大殿龙椅之上,嗓音沉稳,听不出是何情绪。 “谢皇帝陛下!” 说着胥奇迈站起身,此时凤轻舞才能看清他的模样,看着约摸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长相算是端正,身穿蓝白相间长袍,锦带绣海浪纹,第一眼看上去确实有种不同于中原人的别样风情。 “臣奉我国阿阳君之命,特将一批从海外搜寻而得的宝物敬献给皇帝陛下,还望两国能永远修好。” “使臣客气。” 一君一臣几番寒暄之后,宴会才正式开始,上来的节目也都是些平常的歌舞弹唱,并没有什么稀罕。 凤轻舞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喝茶,还以为阿阳国的使臣能带来什么不一样的惊喜,没想到都是一样的过场面罢了。 台上的表演换了一场又一场,直到一阵琵琶声传来,才算是让凤轻舞有了些精神。 抬眼看去,只见一名女子轻纱遮面,立于台上素手拨动琴弦,琴音如珠落玉盘,声音清脆绵长,绕梁不绝。 不得不说,这女子的琴技,是凤轻舞 这些年来听过最好的。 一曲终,在场之人无不为其鼓掌,纷纷低声赞叹。 “祁国果然是能人辈出,这位姑娘盈盈弱质,没想到指尖竟有风雷之音,佩服佩服。” 胥奇迈第一个出声赞叹,眼中满是赞赏。 “谢使臣大人夸奖。”台上女子欠身行礼,低着头,手中怀抱琵琶,纤细身量光是看着便不禁令人怜惜。 “你叫什么名字?” 凤轻舞有些好奇,看她浑身气度,应该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小姐,也不知怎么的会沦落至此。 “小女子名唤江雨浓。” “雨浓,好名字。”凤轻舞听着缓缓点头,正想再问些什么。 台下胥奇迈却先一步开口,道:“不知雨浓姑娘家住何方,家中还有些什么人呢?” 闻言,凤轻舞皱眉,胥奇迈这话在这样的场合问出,其意已经很明显了。 江雨浓立于台上,温顺回答道:“小女子本是荆州人士,前些年父母双双因病离世,世上并无别的亲人。” “原来如此。”胥奇迈点头,一双目光赤裸裸地望着台上,意思实在明显不过。 果然,只见他随即转身,朝着上方行礼道:“启禀皇帝陛下 ,臣见这位姑娘琴艺超群,又身世可怜,所以想将她带回去照顾,免了她流离失所之苦,还望皇帝陛下恩准。” “既然这样,那朕就将这名琴女赐给使臣。” 一语定音,凤轻舞眼看着台上女子的命运就这样被人三言两语地改变,心底竟莫名有些难受。 再想想自己,小半生不也是为人所控制,一句简单的“和亲”她就不得不来到祁国,成了皇后。 宴会继续,但凤轻舞却不想再待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先行离去,心里闷闷的,她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闲步走在廊下,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凤轻舞没让宫女跟着,自己独自漫步,算是散散心。 也不知走了多久,长廊边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对话声,离得很远,凤轻舞并没有听清楚,只能分辨出是一男一女在说话。 她并不是好管闲事之人,转身想走,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这个声音好像是,凤绯? 想起那日蔺之晏怒吼而出的一番话,凤轻舞心中起了些疑惑,不由自主地走近了些。 拐角处的声音也逐渐清晰了许久,凤轻舞越发肯定,这个就是凤绯的声音。 第二百五十六章 阿阳国使臣遇刺 “……你先回去,其……我会解决。” 距离太远,凤轻舞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声音。 想着再走近一些,可刚迈出步子,拐角处,凤绯竟突然同时走出,刚好就与凤轻舞面对面遇上。 场面一时变得十分尴尬,凤轻舞十指不自觉地收紧,夜色中的凤绯竟莫名给人一种阴沉的压迫感。 “你,怎么会在这里?” 压住心底浮现的紧张感,凤轻舞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轻松平常些。 凤绯立于廊**影处,她看不清他此时的模样,却能感觉到对方此时也不轻松。 片刻后,才听凤绯回答道:“你,都听到了?” 细眉紧皱,凤轻舞犹豫半晌,决定试探他一番,随即冒险点头,“是,你刚刚跟那个女人……” 话说到一般,她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等着他的反应。 心中忍不住打鼓,会不会真如蔺之晏所说,他其实是凤傲天的人,若是真的,那么她接下来又该如何脱身才好。 对面陷入一阵沉默,就在凤轻舞思考着,要不要直接转身逃跑时,凤绯突然跪了下来。 “对不起,我知道我能有今天,全是靠娘娘一手提拔,可我与晴儿是真心相爱的!” 一番 话说得凤轻舞当场愣住,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晴儿?” 凤绯点头,“幸得娘娘赏识,臣几番入宫请见,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晴儿,她只是宫女,未到年龄不得出宫。可我实在是思念她,所以才会趁着今日宴请使臣,瞒人耳目来此处与她会面。 还请娘娘,高抬贵手,绕过她,所有罪责,凤绯一力承担!” 听了这话,凤轻舞终于是明白过来,心底的担忧也渐渐放下。 “原来是这样,放心,我不过是闲逛至此,这件事我不会向他人提起。” “真的吗?”凤绯抬起头,眸子间满是惊喜。 “当然了。”凤轻舞浅笑,“你快起来吧,再这样跪着,等会儿被别人看见,可就不好了。” 凤绯连忙站起身,从昏暗之处走出,月光照在他身上,仍旧是一副书生气质。 凤轻舞心底无奈自嘲,她现在怎么变得如此草木皆兵了。 “娘娘,您不在宴会上,怎么会来此处?” “我……”凤轻舞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不提这个,先说说你,那个晴儿是哪个宫里的,我说不定可以帮你们一把。” 闻言,凤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知道以凤轻舞 的身份,帮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晴儿,是钟琉宫的宫女。” “凤素的人?”凤轻舞细眉挑高了些。 “怎么,不行吗?” “倒也不是不……” “有刺客,快护驾!保护皇上!快!” 一阵吵杂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两人的谈话,凤轻舞猛地转过身,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是蔺之晏设宴的地方。 “蔺之晏!” 无意识地喊了一句,等她反应过来时,双腿已经控制不住地奔跑起来。 等她赶到之时,一群侍卫将大殿上方用身体围了个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情况。 凤轻舞近乎慌乱地冲高台,根本不管周围人的眼光,一把将挡在眼前的侍卫推开。 失措的眸光在寻到蔺之晏冷峻的脸庞时,竟有那么一刻的愣神。 同样惊住的,还有蔺之晏,一向波澜不惊的黑眸,在看到她慌乱的脸时,也不由得露出一抹柔情。 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低声**着,“轻舞,没事了,我在这里。” 直到此时,凤轻舞茫然的心才算是落了底,素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袍。 也不知怎的,忍不住低骂一声,“混蛋!” “呵!”蔺之晏低声轻笑,语音间充满了磁性,“ 好,是我不对,是不是吓着了?” 像安抚小孩子般,蔺之晏的大手一下一下地在她背上轻拍,丝毫不在意眼前的情况。 殿内众人此刻已经完全石化,也不记得什么非礼勿视的古训,心底不约而同地发出同一个声音,“秀恩爱能不能注意下时间场合!” “咳!”处事向来稳重的上官翔大人突然轻咳一声,身后的上官千千,也不嫌事大,跟着也咳了好几声。 而且,很是做作! 凤轻舞双颊顿时烧红了起来,将头往蔺之晏怀中埋了埋,又故作平静地推开。 “不是说有刺客吗?” 凤绯小声地问着,目光在宴会上扫了一圈,也没看见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说到这里,凤轻舞也反应过来,的确,她刚刚冲进来时,除了蔺之晏身边围了不少侍卫,整个大殿都没有任何异样,就连各朝臣落座的位置都没有变化。 “是,是使臣大人,在房间被人刺杀了。”一名侍卫上前禀报,面色严肃。 原来,就在凤轻舞走后不久,胥奇迈自称出去小解,可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蔺之晏派人去寻,才发现他竟在偏殿的房间内被人刺死。 “凶手可有留下线索?” 凤轻舞正 色问道,使臣被杀可不是小事,若是处理不好,随时都会变成威及两国之间邦交的大事。 “凶手已经查到了。” 侍卫的回答让凤轻舞吃了一惊,“是谁?” “是刚刚在宴会上被赐给使臣的那名琴女,江雨浓。” 侍卫随即解释道:“胥使臣离宴前略微醉酒,是由江雨浓扶着出去的,而且胥使臣是被一支发簪刺入脖子而亡,经求证,这支发簪的主人正是江雨浓。” “那她人呢?” “失踪了。” 场上气氛跌入冰点,谁都没有想到,刚刚还在台上表演的文弱女子,顷刻间就会变成刺杀使臣的凶手,而且还在守卫森严的皇宫之中无声无息地消失。 “此事先交由刑部处理,今日所有在场之人,近日都不得离开京城。” 蔺之晏突然出声打破了场面上的沉寂,“对此事,朕不想听到半分闲言碎语。” 冷冷的声音响在殿内,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气。 众人立即躬身行礼回应,“是!” “走吧。”牵起凤轻舞的手,蔺之晏带着她很快离开了大殿。 一路上他的手抓得她很疼,但凤轻舞也并未挣扎,安静地跟着他,直到将她送回凤仪宫门口,他才松开手。 第二百五十七章 密阁 蔺之晏这夜并没有陪在凤轻舞身边,只将她送到宫门口,看着她走进凤仪宫后,便自己去了御书房。 她知道他需要时间,先将此事处理好。 纵然蔺之晏有意想要将胥奇迈在皇宫内被杀的消息压下,可当日在场人数太多,消息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到了阿阳国。 很快阿阳国国主亲自给蔺之晏写了一封密信,无人知道信里写了些什么,但是很快,祁国周边几个小国家竟一起骚动起来。 他们安安分分时不起眼,但几个小国渐有结成联盟之势时就不得不让人重视,尤其是在他们可能得到了阿阳国财力支持的情况下。 御书房中,蔺之晏已经连续小半个月都在处理此事,他的效率一向很高,如今拖了那么久都还未见头绪,可想而知,情况已经变得更加复杂了。 “臣认为,应先派一名使臣前往阿阳国,对此事做出解释并全力安抚。”上官翔率先提出建议。 而在场的其他的朝臣闻言却纷纷露出难色,如今祁阿两国关系紧张,此时派使臣过去,说不准就会无端丧命,谁又肯做这个出头鸟。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蔺之晏黑眸在这些人 身上一扫而过,带着寒意与深思,却无一人敢直面他的目光。 “臣愿前往!” 一个声音突然传出,只见凤绯神色严肃走上前,对着蔺之晏的方向恭敬行了一礼,道:“臣以祁国使臣身份前往阿阳国,助皇上平复此次危机。” 话音落在沉寂的书房中,显得格外铿锵有力。 蔺之晏看向他的眼眸稍冷,对于凤绯,他从来就没有放松过警惕,这个人身上疑点太多。 “凤学士入朝时间短,出使阿阳国,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臣入朝时间虽短,但也曾四方游历,拜于名师门下,自认为能够担任此职,皇上对臣有知遇之恩,臣为皇上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凤绯说得坚决,一番话说完,直接跪倒地面,大有誓死请缨的意思。 如此,蔺之晏看到他的眸光更加深沉了些,思虑片刻后,才听他说道:“既然凤学士有此决心,那朕就封你为宁节度使,三日后出使阿阳国,秦歌你也一起去。” “臣遵旨!”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 前朝不稳,后宫自然变成了最敏感的地方。 “确定是凤绯与秦歌过去了?”凤轻舞放下医书,抬手揉了 揉眉心。 “是,皇上还指派了上官大人的公子,上官千千全权追捕逃犯江雨浓。”小夏子恭敬地说着。 沉默片刻,凤轻舞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对于前朝的事,凤轻舞从不会轻易插手,那是蔺之晏的战场,他自然有自己处事的方法,只是一想到前路凶险,她还是忍不住会为这两人担忧。 若不是实在无人,蔺之晏也不会将自己最信任与最怀疑的人用在一处吧。 正想着,屋内窗户突然响动一声,凤轻舞即刻立起身看过去,“谁?” “公主殿下!”是凤柒的声音。 凤轻舞心头一惊,连忙快步走去,将窗户打开,果然看见凤柒一身侍卫打扮站在窗外。 来不及多想,她旋即侧身让他进来,仔细看了看周边,确定无人跟着他后,才将窗子放下。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暂时先回梧州吗?” 凤柒神情严肃,道:“是,臣奉命返回梧州,可……” 说着,他突然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让凤轻舞不由得提起一口气,“出了什么事?” “三日前,有人闯入密阁。” 话音才落,凤轻舞脚步稍软,不由得退后几步,直 到扶上一旁的木桌才稳住身形。 “公主,您没事吧!” 凤轻舞神色肃穆,抬手打断他的话,冷声继续问道:“然后呢?” “人被密阁的守卫所杀,所幸并没出大事。”凤柒语气婉转了些,似乎想要劝慰她。 可凤轻舞却压低声音斥责道:“这还不叫出大事,非要里面的东西被夺走了才算吗!” “不行,我必须回去。” 深深吸了几口凉气,强压住心底的慌乱,这个时候,她决不能先乱了阵脚。 凤柒神色凝重,从梧州赶来的路上,他也听说了祁国的情况,使臣被杀,如今整个京城已是全城戒严,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混入。 “你先回去,梧州那边的情况每日都要向我传报,我会想办法,尽快回去一趟。还有……” 凤轻舞说着,眸色冷了冷,“你回去之后,去查一下,凤族有没有一个叫凤绯男子。” “是!”凤柒领命,很快又翻窗而去。 屋中只剩下凤轻舞一个人,她站原地站了许久,一双凤眸写满了复杂。 凤族密阁是禁地,也是最隐秘的地方,上百年间除凤族三大长老与凤女之外,从曾对外宣扬。因为,里面放着 一样东西。 “山河图。” 凤轻舞低吟一声,清眸紧紧闭上,素手紧紧握拳,有人闯入密阁,只能说明山河图所在地已经被人窥探到。 可到底是何人,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有如此大能量,可在不惊动凤族任何人的情况下查出山河图的下落! 若是,山河图真的重现人间,那…… “轻舞,你怎么了?” 思绪突然被打断,凤轻舞睁开眼,只见蔺之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边,正疑惑地望着她。 这段时间以来,蔺之晏忙于阿阳国使臣之事,两人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 今日他突然出现,凤轻舞心头惊讶,脑子里却只剩下一个想法,他瘦了。 察觉到她不对劲,蔺之晏缓步走上前,抬手安抚似的在她脸颊上抚摸,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 凝视着他关切的眸光,凤轻舞自觉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到最后却只能缓缓摇头。 也不等他继续发问,凤轻舞上前一步,环手主动将他抱住。 微怔,蔺之晏又很快反应过来,浅笑着也将她搂紧了些。 戏谑道:“是不是想我了?” “我要回梧州。” 第二百五十八章 再次离宫 凤轻舞能感觉到在她说这话时,蔺之晏身体顿时僵硬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两个人无声地拥抱着,明明距离如此之近,却感受不到对方身体的温度,无形中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屏障。 “不可以。” 这是蔺之晏的回答,一如他曾经所说过的那样,无论发生任何事,她都只能待在他的身边。 意料之中的回答,凤轻舞想要收紧这个拥抱,可身体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无奈,她只得松开他。 对上他隐隐藏着怒气的黑眸,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这一次,我必须回去。” “理由。” 蔺之晏几乎是咬着牙才能逼自己所出这两个字,毕竟任何理由,在他看来,都不能成为她离开的原因。 凤轻舞摇摇头,她不想骗他,但她不能说。 这样沉默的回答无疑是触及到了蔺之晏最终的底线,只见他一言不发,便即刻转过身,快步离开屋子。 直到行至殿门前,才听他冷声道:“皇后,自今日起,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凤仪宫半步,也不许任何人前来探望!” 说完,他大步而去,根本不给凤轻舞留一点回旋的余地。 屋外凤仪宫的宫人跪 成一排,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更没人敢进屋去看看情况,当下一个个面面相觑,最终都安静地继续去做自己手边之事。 房门一直开着,却没有一个人敢进来。 当然也没人看见凤轻舞靠在床沿,在地上坐了一夜。 第二日,当小夏子在众多宫人的推嚷下,终于鼓足勇气进房间为凤轻舞送去洗漱用品时,房间内早已是空无一人。 “完,完了,皇后娘娘不见了!” …… 凤轻舞提着包袱,独自一人走在京城大街上,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偷跑出宫早已是轻车熟路。 她回梧州的心意已决,蔺之晏误会也好,生气也罢,她今天都必须走,只要山河图的事情解决,她总有机会向他解释清楚一切的。 打定主意,凤轻舞快步往城门方向而去,可刚到城门口,就只见一众官兵守在城门口,挨个地检查着来往路人。 胥奇迈被杀一事影响不小,如今京城全城戒严,她虽不是钦犯,却也不想过早地暴露身份,否则她敢肯定,不出半日,蔺之晏就会直接派人将她抓回去。 正在为难之际,街道两旁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转身看去,只见一队车驾正缓缓 行来。 而车驾最前方骑着马的,竟然就是凤绯。 心中立马有了计划,凤轻舞小跑着朝着凤绯的车队迎了上去。 “凤绯!”凤轻舞尽量在靠近他时才喊了一声,她并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闻声,凤绯从马上低头看去,在看到凤轻舞的脸时,顿时惊讶地长大了嘴,翻身下马,指着她,“你!你,你……” 见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凤轻舞扶额,连忙道:“别你了,快帮我出城!” “啊?” 还在弄不清楚情况之时,秦歌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凤学士怎么停下来了?” 凤轻舞小脸顿时沉了下去,让秦歌发现她,跟被蔺之晏抓回去根本没有区别! 就在她以为自己这次逃不过之际,凤绯突然推了她一把,顺势就将她推上了一旁的马车,帘子随即放下,将她完全挡住。 之久就只听见,凤绯十分尴尬地说了一句,“我骑马累了,想坐马车。” “……” 今日是凤绯奉命出使阿阳国的日子,守城卫士早得了消息,根本不敢拦,也没有检查就放了行。 马车之中,凤轻舞抱着包袱,面前是凤绯纠结成一团的脸。 “皇后娘娘!要是皇上知 道这事,您觉得我还有活路可以走吗?”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如果她也没事的话。 后半句凤轻舞不敢说出口,只能讪讪地朝他笑了笑,道:“阿阳国与慧国不在一个方向,你等会儿找个借口停下,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好。” “你!” “放心,等我回去,晴儿的事,一定帮你解决。” “一言为定!” “……” 这回轮到凤轻舞无语了,她还真没看出来,凤绯竟然还是个为了美人,连命都不要的。 脱离车队也很顺利,凤轻舞在与凤绯告别之后,便选在一个岔路口下了车。 祁国与慧国也是邻国,她记得前面有一个小镇,只要能在镇子里租到一辆马车,她定然能顺利回到梧州。 而若是她此刻回头,就一定能看到,与此同时,站在她身后的凤绯脸上早已没了原有的儒雅之气,嘴角扯出一抹狞笑,阴沉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才听他自言自语道:“再帮你把后面的尾巴,甩了吧。” …… “什么,跟丢了?” 皇宫之中,蔺之晏猛地一掌拍下,震得书桌上的奏折都抖了几分。 屋中一名暗卫打扮的男子单膝跪地, 低着头,继续说道:“是属下失职,原本我们的人一直都跟着皇后娘娘的,可没想到半路上,竟遇上了凤学士出城的车驾,娘娘与凤学士一路出城,属下没有机会阻拦。” “又是他。” 蔺之晏眉梢寒意更盛,他对凤绯始终有所戒备,隐约之中,凤绯给他透露的信息,表明他应该是凤族之人,为了山河图所以前来祁国。 可暗中调查了那么久,除了凤绯曾在慧国京都出现过之外,他根本查不到他半点身份背景。 能将背景掩盖地如此干净,要么他的身份是伪造的,要么就是他的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支持保护着他。 无论从哪一点来看,这个人都不简单。 沉思许久,蔺之晏才接着问道:“那你们就不跟了吗?” “跟了,可……”暗卫将头埋低了些,“可皇后娘娘在半路就下了马车,等我们的人发觉时,已经找不到娘娘的行踪。” 听完暗卫的汇报,蔺之晏额头上青筋直冒,掩于袖下双拳紧紧收拢,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暗卫,都是一群废物。 “滚!”咬着牙,从齿缝间蹦出一个字,蔺之晏眼眸间是已经快控制不住的怒气。 第二百五十九章 客栈刺杀 凤轻舞沿着小路走了半日,快入夜才行至小镇,眼看着没时间再去租马车,她只能先找家客栈歇下。 希望这一次不要再遇上什么黑店了! 抱着最简单的希望,凤轻舞选了一家看着客人较多,地处较为繁华的客栈入住。 幸运的是,这次接待她的客栈老板本本分分,小菜也是规规矩矩,虽然比不上京城的好吃,但是也绝对没有添加多余的成分。 走了一日,凤轻舞此时也是又累又饿,用过晚饭后,就和衣躺下准备好好休息一夜。 连日的奔波,身体虽然疲累,但心中积压的事情太多,凤轻舞睡得并不是很安稳,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半夜,凤轻舞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屋顶传来瓦砾晃动的声音,独自出行的紧张感让她迅速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此时屋内一片昏暗,她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很快又听到屋顶传来一阵响动,这一次是有人在屋顶上走动的声音,而且人数不少! 顾不得许多,凤轻舞连忙起身,随手拿起客栈内的一个花瓶,悄悄躲在房门后。 黑夜中,她只能听见自己加快不少的心跳声,此刻她只盼望着来人只是一群盗窃的小 贼,可千万不能是她猜想的那样。 “人呢?”屋外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随后又听见有人回应,“在屋里。” 完了,看样子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 还不等凤轻舞过分地悲观,屋外的人开始轻轻将房门翻开,凤轻舞屏息躲在门后,很快两名黑衣人推开门潜入屋中。 “怎么不在!”其中一名黑衣人察觉床上无人后,立即惊呼出声。 看准机会,凤轻舞猛地举起花瓶朝他头上狠狠砸下,即刻黑衣人哀呼一声倒下。 见状,凤轻舞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声音很快将其他的黑衣人吸引过来,凤轻舞根本不敢回头,慌忙跑出客栈,直接朝着不远处的树林拼命奔去。 她根本不会武功,在空地只有束手就擒份,但若是在昏暗的树林,她说不定还能躲过一劫。 可紧追其后的黑衣人却显然不是一般的江洋大盗,她才跑至一半,只见眼前两道黑影闪过,两把明晃晃的刀就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猛地一下停住脚步,凤轻舞慌忙转身,身后又追上来三名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 情势不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凤轻舞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要钱的话 ,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们。” 黑衣人不答,仍旧举着刀一点点逼近她。 “我是祁国帝后,若是我今天死在这里,你们觉得自己能逃得过祁国倾尽国力的追捕吗!” 话音落地,可这群黑衣人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凤轻舞眉头拧得更紧了些。 既不是为财,也不惧后果,那他们的背后定然是有人指使,可到底是谁呢? 她才刚到这座小镇,又有谁能将她的动向掌控得如此清楚。 知道她走这条路的,只有…… 一个名字在凤轻舞脑中闪过,与此同时,一道冷冽的刀光也朝她挥砍而下,令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电光火石之间,凤轻舞只觉耳边猛地一道疾风划过,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听见对面传来一阵**。 睁开眼,只见眼前举着刀的黑衣人胸口插着一支利箭,一双眼睛睁得老大,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却来不及说些什么,便倒地而亡。 “被人拿刀追着砍,看来你这个皇后,当得也挺惨的。” 这个声音……慕容彦? 反应过来,凤轻舞猛地转过身,只见不远处树林边,慕容彦一身白衣,左手拿弓,右手持箭,正朝着这边的方向瞄准 。 “慕容彦!”惊喜地喊了一声,凤轻舞不知为何,突然有种看到了救星般的感觉。 如果这个救星不是又一箭从她耳畔射过,正中她身后黑衣人胸口的话,她一定会很感激他的。 “你小心着点啊!射中我怎么办!” 凤轻舞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一边被人拿刀指着,一边又有人对准了她在放暗箭,她这些年浑身上下所有的礼仪矜持,都在此刻化为泡影。 情况突然的转变让黑衣人愣了一会儿,眼见自己两名同伴都已倒下,其余三人也反应了过来。 只见其中一个发了狠似的朝慕容彦的方向快速冲过去,而其余两个则挥刀砍向凤轻舞。 “啊!”忍不住惊叫一声,凤轻舞侧身险险躲过一击,连续后退数步,慌乱地喊着,“蔺之晏救我!” 而一边慕容彦一箭解决冲向他的黑衣人,紧接着从怀中快速掏出两把小匕首,顺势丢出,正中剩下两名黑衣人背心。 “看清楚了,救你的是我慕容彦。” 惊魂未定间,慕容彦还很是认真地跟她指清了这个问题,黑夜之中都能看到他脸上满满的不爽。 凤轻舞抬手紧紧按住狂跳不已的心口,只觉自己像是刚刚 才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似的,根本没有精力再去跟他斗嘴。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之后,她才感觉自己稍稍平静了些。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救你啊。”慕容彦回答得很是自然,就像是在回答明天想吃些什么一样。 “可,你怎么会知道我会在这里被人追杀?”凤轻舞诧异地看着他。 而慕容彦却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一般,抬手叉着腰,脸色严肃了些,道:“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说完,他转身朝一个方向离去,不再回头看她。 凤轻舞站在一堆尸体之间,又害怕再有其他的杀手,无奈咬牙,抬脚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后,慕容彦突然停了下来,突然转头问道:“你确定要跟着我吗?” “不然呢?你就这样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再有杀手怎么办!” 闻言,慕容彦双手抱胸,颇为戏谑地望着她,也不说话。 “干嘛这样看着我?” 凤轻舞皱眉,她对慕容彦了解不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跟在他身边比在客栈安全。 “山河图,你知道多少。” 毫无来由的一句话从慕容彦口中吐出,不带一点温度。 第二百六十章 被困 话音未落,凤轻舞眸色一寒,即刻转身要走。 “现在想走,来不及了。” 慕容彦一把抓住她的手肘,干脆用蛮力将她拉了回来,“我救了你,作为回报,你必须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呵!”凤轻舞冷笑一声,用力甩开他的手。 “慕容彦,你有没有记性的,那次在皇宫,我也救了你,怎么也没见你回答我的问题。” 慕容彦眼眸深了些,在昏暗的黑夜中显得异常深邃。 沉默良久,才听他接着说道:“作为交换,我可以解答你所有的疑惑,无论是关于蔺之晏,还是关于慧国皇室,定然知无不言,但你也……” “我拒绝!” 凤轻舞回答得干脆,再不看慕容彦一眼,抬腿就走,她要是早知道慕容彦存了这个心思,刚刚定然不会跟着他。 “来不及了。” 慕容彦阴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还没等凤轻舞反应过来,只觉脖颈间猛地一痛,意识随之失去。 等凤轻舞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周边是一间古朴小屋,而她正躺在屋内的床榻之上。 脖颈间传来一阵酸痛,让她的意识很快回笼,猛地一下从床上立起身,心底浮现一个不好的猜想。 快步跑出房门边,正想打开,房门却突然从外面推开,只见慕容彦站在外面,手中还端着一个食盘,上面放着一碗粥和几样小菜。 “这么快就醒了。” 慕容彦嘴角含笑,自顾自地走进屋中,随手将食盘放下,继续说道:“试试吧,农家早点,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警惕地看着他,凤轻舞也不落座,直接冷声道:“少在我面前玩这一套,我现在要离开这里!” “想走就走吧,如果你走得了的话。” 慕容彦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盘里的粥端出,很是悠闲,“看到屋外种的槐树林了吗?万事阁行事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走到任何地方都喜欢布些机关阵法,你要是能破了它,要走要留,我绝不干预。” “……” 凤轻舞怒视着他,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她保证慕容彦已经死千百回了。 暗自深吸几口气,凤轻舞凝视着他,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知道山河图的所有信息。” “不可能!”凤轻舞皱眉,犹豫半晌才道:“山河图是上古宝物,觊觎它的人,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呵,那也得看是谁。” 慕容彦冷冷一笑,脸上 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与她打趣的神情,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带着势在必得的强势。 …… 三日之后,凤轻舞并未抵达梧州,又过去五日,还是没有半点音讯。 慧国,皇城 凤傲天独自一人坐于寝殿之内,他早就收到底下传来的消息,他派去暗杀凤轻舞的人,全数被灭,有人救走了她。 此次凤轻舞独自一人出行回梧州,这简直就是天赐良缘,他在收到消息后立马派人前往刺杀,可最终却还是让她给逃了。 本以为已经错失了这大好机会,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凤轻舞在那日后,竟失踪了。 是被救她的人带走了,还是又在半路出了别的意外,凤傲天并不能确定,但有一点,他知道自己必须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他必须趁机做些什么,若是一招能成,那他就会朝自己的大业迈进更大的一步! 正在沉思着,屋外突然传来响动声,思绪被打断,凤傲天明显不悦地皱眉道:“朕不是说,谁都不许进来吗!” “连哀家也不许吗?” 是施太后的声音,很快就看见她缓步走进了屋子,仍旧是一身高贵庄严的气派。 “母后,你怎么来了。”凤傲天望向她 ,眸色沉了些,他知道自己这个母后并不简单,有时消息之灵通甚至还会胜过他。 施太后此次并没有跟他绕关子,直接便说道:“哀家已经知道,凤轻舞失踪了。” 凤傲天眼眸眯了眯,并不说话,等待着她把话说完。 “哀家要恭喜皇帝,筹谋了这些年,老天爷终于给皇帝送来了一个大好时机。” 施太后说着,语气间似乎还有点喜悦之意。 “此话怎讲。”凤傲天仍旧不动声色。 知道他是对自己有戒心,施太后也不恼怒,转而继续道:“凤轻舞乃是凤族凤女,她这些年守护山河图,任谁都无法从她口中套出半点关于山河图的情况,可如今她失踪了,若是我们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梧州那边,皇帝认为会怎样。” “必定大乱。” “对,到时候梧州大乱,咱们不就有机会可以以假乱真,再将山河图收入自己手下了吗?” “以假乱真?”凤傲天疑惑,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而施太后则有些心急,直言道:“皇帝不是安排那个凤泽去做了一个人形傀儡吗?用在此时,最好!” 凤傲天没有回答,抬眼看向施太后,他能明显从她眼中看到对权利的渴望 ,只是她的确是知道得太多了。 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凤傲天点点头,“母后说得是,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那个傀儡并不在慧国,它在祁国。” …… 而另一边,凤绯与秦歌一路往阿阳国而去,此次缓和阿阳国与祁国之间的关系是他们的首要任务,对京中所发生之事,自然也就无法及时得知。 秦歌跟着凤绯,名为协助,实则监视,但这一路凤绯的表现却是正常无比,也不曾与他人联系,整日都拿着本古书研读,名副其实地是个书呆子。 “前方就是边关了,天色已晚,不如今夜我们先去边关小镇休整一夜,明日再出发。” 秦歌严肃地说着,语气间其实并无与凤绯商量的意思,而凤绯对这个也并不在意,任由他安排就是。 寻了家干净的客栈,车队在秦歌的安排下井然有序地入住,凤绯的房间安排在二楼,靠着栏杆凝视着秦歌严谨的指挥,一双眸子直愣愣地放空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只见他眸色稍动,猛地一下转身往自己房间而去。 楼下的秦歌其实早就察觉到他的目光,只是一直不动声色,而他突然的动作自然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第二百六十一章 亲自去 夜间,秦歌换了套方便的夜行衣,随之潜入凤绯所住的房间。 人不在屋中。 秦歌皱着眉,看来主子猜测地没有错,这个凤绯身上确实隐藏着秘密,而且来者不善。目光在空无一人的房间扫了一圈,他就不信凤绯真的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 突然,屋内小桌上一道隐隐的闪光吸引了秦歌的注意,快步走过去,小心将东西拿起来,是一块令牌。 趁着月光,秦歌仔细看着令牌上面刻的字迹,心头猛地一惊,这竟是慧国皇室所有之物!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声,应该是凤绯回来了,秦歌连忙将令牌放下,自己快速翻窗离去。 凤绯推门进屋,面色阴沉,只见他缓步走到小桌前将令牌拿起,深深地凝视了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寻来纸笔开始快速写起什么来。 写完,他朝窗外吹响一声口哨,即刻就有一只信鸽落在窗边,将信绑在它的脚上,凤绯凝视着放飞的鸽子,直到它完全消失在夜空才放下心。 与此同时,传递消息的也不只他一个,蔺之晏那边很快就收到了秦歌传来的信息。 “慧国 皇室之物。”蔺之晏皱眉,他很想直接将凤绯划入凤傲天的阵营里,可在那么一刻,他却又迟疑了。 凤绯自入祁国以来,并不见他有别的动作,纵使有行动也是为了帮助凤轻舞,这绝对不像是凤傲天会下达的命令,既然是慧国皇室,那会不会也有可能是凤族那边安排给凤轻舞的人呢? 这样的想法让蔺之晏一阵头疼,他已经失去凤轻舞的消息五日了。 那日她说自己要回梧州,他就知道自己拦不住她,索性就只能放她走,再安排人跟着沿途保护她,可没想到竟还是失去了她的消息。 梧州那边他早已安排人守着,只要一有凤轻舞的消息,就立马向他报告,并继续在暗中保护她。 “主子不好了。”屋中突然出现一名暗卫,单腿跪地,“梧州那边突然传出凤女失踪的消息,梧州城大乱。” 十指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有些发白。 蔺之晏眸色很冷,良久之后,才听他道:“准备一下,朕要亲自去一趟梧州。” “主子!”暗卫震惊地抬起头,可在看到蔺之晏脸上的坚决后,随之应下,主子决定了的事,从来都没有人能改变 。 蔺之晏此次选择隐藏身份出城,如此他寻找凤轻舞的行动才能方便些。 京城仍然处于戒严状态,蔺之晏端坐在马车之上,以他的身份根本就无需担忧这个,自然会有人处理好一切。 但有些人就出城就明显没有那么容易了。 京城商客来往频繁,加上出城的百姓,城门处几乎日日都排着长队,蔺之晏并没有打算插队,而排在他面前的,刚好也是一辆马车。 晃晃悠悠地排着队出城,马车外突然传来暗卫的声音,“主子,属下觉得前面那辆马车似乎有些不对劲,刚刚他们好像给守城卫士塞了一袋银子。” 蔺之晏仍旧闭着眼,似乎没有在听,但下一刻有听他出声道:“去查。” 很快,城门卫士开始对前面的马车进行搜查,坐在马车外的车夫朝着刚刚贿赂过的守城将领使了个眼色,可对方却像是没看到一般,指着马车就大声道:“这辆车,好好地查一下,里面的人都给下来!” “将军,咱们不是说好了……”车夫急忙说着。 可守城将领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一把将他从马车上拉了下来,“什么说好了,我看你定 然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来人快去搜!” 说着,将领下意思地转头看向后面蔺之晏的车驾,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他本来是打算收了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谁想到后面竟跟了那么大的人物,果真是流年不利! 而就在这时,被他抓着的车夫眼神突然发狠,猛地一下站起身,一个漂亮的转身脱离他的钳制,抬手一掌将他打飞出去。随即只见他快步上马车,狠狠甩了下鞭子,大喊一声,“驾!” 惊讶于突然发生一幕,守城卫士都没反应过来,马车便快速冲出城门,扬尘而去。 跟在后面的暗卫反应却是极快,一看到前方马车强行闯城门,立即追了上去,其中一名暗卫拔出刀顺手一扔,正好刺中马腿。 马儿折了腿,直接跪倒在地,马车顷刻间翻到,车夫更是顿时被甩飞了出去,摔落在地,吐出大口鲜血。 见状,暗卫乘胜追击,正想要将车夫拿住,可就在此时,只见他猛地咬牙,藏于牙间的毒嚢迅速弥漫在口腔,不过一会儿,车夫便口吐黑血而死。 暗卫追过去时,他已经没了呼吸。 蔺之晏从马车上缓缓走 下,并没有去看死去的车夫,而行至翻到的马车前,眸光沉了下,蹲下身,他抬手掀起倾覆马车的车帘,眼前一幕令他脸色猛地一变。 映入他眼帘中的人儿,不正是失踪已久的凤轻舞吗! “轻舞!”连忙将她抱出来,蔺之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在感受到她脉搏时,心头松了口气,还好她还活着。 打横将她抱起,蔺之晏快步回到自己马车之上,冷声吩咐道:“立即回宫。” 带着凤轻舞,快速赶回宫,蔺之晏将她送回凤仪宫安置,他已经为她把过脉,并没有任何异样,估计只是马车里受了惊才会晕倒。 当下心中不禁有些懊悔,应该查清楚再动手的。 整整一夜,他都守在她的身边,直至第二日清晨,凤轻舞才缓缓睁开眸子。 “轻舞,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蔺之晏轻声询问着。 可凤轻舞却根本不做任何回答,也没有一点反应,仍旧保持着平躺的姿势,目光涣散。 擦觉到她的不对,蔺之晏干脆伸手将她的身子扶起,让她靠在床头,继续问道:“我是蔺之晏,你看看我好不好?轻舞?” 还是没有回应。 第二百六十二章 玄扬身死 终于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蔺之晏再次抓起的她的手腕,从脉搏上看仍旧没有半点异样,心中更是疑惑起来。 凤轻舞的体质特殊,百毒不侵,就算是被人喂下什么药物也绝不会在她的身上起作用,可她此时的模样却很明显在告诉他,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来人,传旨下去,让颜宓立刻进宫!” 等颜宓匆忙赶紧宫时,蔺之晏早已等得不耐烦,而他尝试过许多种方法,可凤轻舞却还仍旧没有一点反应。 了解情况之后,颜宓立即为她进行了检查,脸色也越发沉重。 只见她在沉思片刻后,随即抽出一把小刀,在凤轻舞胳膊上划了一下,顿时白皙的皮肤流出一抹鲜红的血色。 颜宓低头闻了闻,心中已有定论,“她不是人。” 短短的四个字犹如一击天雷砸落在房间中,蔺之晏剑眉拧紧,道:“什么意思?” “主子,你可有看过傀儡戏?” 颜宓站起身,接着说道:“民间有人以人为模型,制作傀儡进行表演,傀儡无心,一切只是听从操作者的指令。而她,就是一个傀儡。” “说下去。”蔺之晏看向“凤轻舞”的眸色更深 了。 “根据古法记载,以秘术混合蛊虫进行炼化,可制作出人形傀儡,若是再添加上他人的头发,血液等为辅助,则可以制作出与那人一模一样的傀儡。 傀儡没有灵魂,只听从主人的命令,而若是主人没有对她下达命令,那么就如同死物一般,就像这样,不会对外界产生一点反应。” 话音落地,屋内陷入一阵沉默,蔺之晏凝视着床上的“凤轻舞”,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制作了一个与轻舞一模一样的傀儡。” “是。”颜宓点头,转而又道:“此物的炼制一直被视为禁术,且邪气太过,主子我建议,尽快毁掉她。” “要如何做?” “烧了。” 颜宓回答得干脆,毕竟眼前这个“凤轻舞”虽然是个傀儡,可长得却与凤轻舞一般无二,纵使是尸体,不论流落到何处,都会是一个**烦。 所以,只能将她烧毁,才能永除后患。 但说到这里,蔺之晏的眼里却出现了犹豫,他无法对凤轻舞出手,哪怕只是长得一模一样,他也做不到。 心底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后,他才道:“先将她带入密室关起来 。” …… “废物!” 慧国,凤傲天几近抓狂地打砸着手边所有能触及之物,双眼赤红,暴怒地犹如一头野兽。 台下跪着一派的黑衣暗卫,没有人出声,任务失败等待着他们的,绝对不止是被责骂那么简单。 “让你们去接一个人都接不回来,还让蔺之晏发现了!你们可真是蠢得可以啊!” 凤傲天一手狠狠拍在桌上,他需要那个傀儡趁这个机会混入凤族,取代凤轻舞,可负责炼化的凤泽却将人藏在了祁国,无奈他只得冒险派人过去。 没想到,人没有带回来,竟然还没蔺之晏给夺走了,这让他如何能恼怒! “凤泽那边呢?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是,自从将傀儡所藏地送回来后,他便再没了消息,而且蔺之晏这次出现地太过巧合,您说有没有可能,是凤泽已经……” 暗卫犹豫地说着,抬眼看了下凤傲天的神情,随即又低下了头,那脸色太过阴森。 良久,才听见凤傲天冷笑一声,阴沉道:“呵!看来他在敌人身边待得太久了,还真把自己的身份给忘了。” “你们去,给他提个醒,让他回忆一下,自己到底 是什么人!” 冷冷留下这样一句,凤傲天转身离开屋子,他决不能坐以待毙,如此好的时机,就算是没有了傀儡,他也决不能就此罢手。 梧州既然已经大乱,那么他就再添一把火! …… 农家小屋,凤轻舞算着日子,她已经在这里被困十天了。 这十天可能发生的事太多,凤柒是唯一一个知道她要回梧州的人,也不知她没有按时抵达,他会不会来寻找。 还有蔺之晏那边,定然已经发现她出逃,如今祁国内忧外患,他怕是也忙不过来了吧。 “还不打算说吗?” 慕容彦又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依旧是那张没有半点情绪的脸,这段时间他与之前自己认识的慕容彦,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慕容彦,山河图并不是你能掌控的,作为朋友,我劝你不要再打它的主意,否则只会引来祸端!”凤轻舞怒视着他。 这段日子,她尝试过逃跑,可屋外的槐树阵法确实高明,她连一尺都走不到,就被挡了出去。 就连生病她都已经装了三次,可慕容彦也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专门给她看病,就是不许她出这个屋子半 步。 “原来,我们还是朋友。”慕容彦的声音中带着些自嘲。 “只要你现在放了我,我们依旧会是朋友。” “来不及了。” 又是这四个字,凤轻舞真的想不到到底有什么来不及的,正想要询问,便听见慕容彦淡淡地开口道:“凤族二长老,玄扬,死了。” 一声霹雳响彻凤轻舞耳畔,身体像是突然失去力气一般,她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身子撞上木桌才能勉强扶着桌子站立。 “你,你说什么?” “五日前,你失踪的消息就传遍了梧州,梧州大乱,有人趁机掀起暴乱,二长老玄扬此前一直在闭关修炼,得知消息后提前出关,在回去的路上遭人刺杀,身亡。” 慕容彦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把你知道的,关于山河图的消息都告诉我,否则你永远都出不去。” “混蛋!”凤轻舞低咒一声,一双眸子间第一次在他面前浮现出点点薄雾。 慕容彦眼眸微眯,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握拳,沉默良久后,转身离去。 凤轻舞终于坚持不住,跌坐在地,抬起双手静静捂住两颊,泪水从指间滑落。 “玄扬长老,是我连累了你。” 第二百六十三章 凤绯的身份 而另一边,凤绯与秦歌的队伍经过数日的赶路,终于抵达了阿阳国。 城门外,他们早已将蔺之晏所赐的文牒呈递上去,却迟迟不见有人打开城门,更不要提迎接使之人。 “看来,这边情形不妙啊。”凤绯由衷感叹,他突然有些后悔自请来此了。 秦歌仍旧一脸严肃,骑着马位于队伍前方,并不接话。 “我们要不要先回去?” “等着。” “……”凤绯无奈地抬头看了下高高悬挂的太阳,他们已经等了三个时辰了。 就在他感觉快要被太阳晒干之际,眼前的城门终于是缓缓打开,很快从城内走出一名文官打扮的男人。 只见他上前一步,也不行礼,直接说道:“臣摩尔达奉我住阿阳君之命,前来迎接祁国贵使,请进。” 一番话说得像例行公事一般,连基本的寒暄都省了。 对此,秦歌也并不见一点恼怒之色,翻身下马与那人说了两句,随即便朝着凤绯扬了扬手示意。 刚准备带着车队进城,摩尔达却突然出声道:“等等,我主阿阳君只让你们二位进城,其余的人,不能进去。” “摩尔达你别太过分了,这些人本就是随我们一同出使,凭什么不让进!”凤绯怒斥回 去。 可摩尔达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一般,干脆把手一背,不接话。 “嘿,你!”凤绯还说说些什么,可秦歌却先一步拦住了他的话头,朗声道:“既然如此,那么,除我与宁节度使外,其余的人全数返程。” “还是这位大人识趣。”摩尔达朝着秦歌点点头,侧身抬手,示意请他进城。 无奈之下,凤绯最终只得下马,跟在秦歌身后,两个人一起进了阿阳国主城。 摩尔达到底也是顾忌祁国强大的实力,进城之后并没有太过为难两人,将他们带去驿站后,便离去,并没有说明阿阳君会在何时召见他们。 “你说,这个阿阳君到底什么意思?” 凤绯在屋子里闲逛着,里面的物品摆件都是他不曾见过的,看样子应该都是从海外带回来的异族之物。 而秦歌只静静地坐在屋中,并说话,目光凝视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张地图。 地图是他刚刚随手在阿阳国市集上买来的,阿阳国百姓大部分都曾远赴海外,走遍大江南边,一幅地图绘制地十分详细。 不仅仅是阿阳国,就连走遍的一大片,都标注地十分清楚。 见秦歌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凤绯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这一路他根本 就没有主动与他说过几次话。 夜渐渐深了,秦歌仍在专注地研究着地图,凤绯却是已经困得不行,正想要回房先休息。 窗子便却突然传来响动声。 “谁!”凤绯顿时清醒过来,目光冷冽看向窗外。 “呵,还挺警觉的。” 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随即只见一道红影从窗外翻身而入,来人正是上官千千。 “好久不见啊,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上官千千一进屋便很是熟络地朝着秦歌的方向打招呼,纵使没有得到回应,他也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肯定是想了。” 凤绯知道上官千千的身份,却从未与他有过接触,此刻仍旧有些防备地望着他。 “虽然我帅气迷人,但你也别这样看着我。”上官千千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抬眼直视着凤绯,冷笑一声道:“我对男的,没兴趣。” 凤绯无奈白了他一眼,“早就听闻上官公子性情潇洒,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过奖了。” “我可没在夸你。” “可是我真心觉得,你说得对。” “……” 凤绯瞪了他一眼,刚想反驳回去,一旁的秦歌开口,打断了两人斗嘴。 “够了,都过来。” 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凤绯也不 知怎的,从第一眼看到上官千千就很是不爽,尤其是再看他整日一身大红大绿的扮相时,更觉得这个人不正经! “上官千千,明日你去这个地方探访一下,有消息就回来,别打草惊蛇。”秦歌抬手指了下地图上的某处。 凤绯本想要靠近看清一些,却被上官千千直接用身体挡开,“好。” “你挡我做什么!” “不想给你看咯。” “你……”凤绯咬牙,“上官千千,你不是奉命去追查江雨浓的下落吗!怎么跑阿阳国来了!” 眼看着他快被激怒了,上官千千却仍旧是一脸地邪笑,一双丹凤眼转了一圈,似乎思虑一番,才道:“不告诉你。” “……” 凤绯确定自己要是再与他待在一间屋子里,肯定会被气死,瞪了他一眼后,愤然转身,拂袖而去。 “我要是你,现在就不会出去。” 上官千千在他手快要碰及门把时突然开口,充满邪气的语音中带着三分戏谑,三分冰冷。 猛地一下收住手,凤绯感觉到,他不是在开玩笑。 突然一道杀气涌过,房门背后传来一阵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凤绯足尖一点,漂亮地一个后空翻,一支利箭深深射入他背后的木柱。 “啪啪!” 上官千千在屋中鼓了鼓掌,“身手不错啊。” 凤绯脸色一冷,像是反应过来一般,道:“你试探我?” “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小心,又来了。” 上官千千依旧一脸的戏谑,秦歌仍旧坐在原位不动,两人仿佛早就知道了些什么,而且都在看戏。 果然,很快屋外又射入数支冷箭,且支支都是朝着凤绯而来,他只能勉力躲避,却还是被一支箭射中肩头,温热的鲜血顿时浸透衣衫。 “不管怎么样,我要是死了,你们也不好交差吧。” 凤绯依靠在屋内木柱站立,冷声对着屋内还在看戏的两个人,双眼已经没了往日的温雅,只剩**森。 上官千千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聪明。” 话音才落,紧接着屋外突然响起一阵惨叫声,随之而来的,就是兵器交接的声音,足足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逐渐恢复安静。 “都已经处理干净了,没留活口。”屋外一个例行公事的声音响起。 “做得好,回去请你去怡红院喝酒!”上官千千声音放大了些,像是怕屋外的暗卫听不见一般。 而秦歌此时才站起身,拔出一把刀,抵住凤绯的脖子,道:“说,为什么会有人在此刺杀你,你到底是谁。”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一箭三雕 “凤泽。” 两个字从凤绯口中吐出,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额间散落的碎发挡住他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格外深沉了些。 秦歌眸光一紧,他是知道凤泽这个名字的,却从未将他与眼前这个人联系在一切。 “如你所见,我换了容貌,潜入祈国,为我妹妹报仇。” 凤泽说得轻松,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根本不在意身旁已露出杀气的秦歌。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接着道:“喂,能不能先给我找个大夫过来。” “这些刺客是什么人?”秦歌抵在他脖间的剑又加大了几分力道。 话到这里,凤泽眸色冷了些,侧眼看了下身后深深射入木柱上的利箭,目光紧紧地凝视着箭身上专属于慧国皇室的图文。 “风傲天。” 从牙缝中吐出这三个字,凤泽下意识握紧拳头,是他承诺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可没想到如今他竟反咬一口,果真慧国皇家的人都不可以信任。 “你本就是风傲天的人,为何他突然要杀你,前几日你在驿站放了一只信鸽,你传了什么消息出去?” “呵,知道得还挺多。”凤泽冷笑一声,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将身子撑起些,靠在木 柱上。 沉思片刻后才听他道:“怎么说呢?是风傲天帮助我潜入了祈国,至于他为什么突然想杀我,估计是知道我身份暴露了吧,又或者是凤溪没送出去。” “谁是凤溪?” “一个傀儡。”说着,凤泽嘴角笑意更大了些,“一个跟凤轻舞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 “原本我们是打算用凤溪代替凤轻舞,我大仇得报,风傲天也能借此获取达到目的,可那日他突然传信,称计划有变,让我将凤溪所藏之地告知于他,之后就这样了,想来是转移失败了吧。” “的确失败了。”上官千千点头,他就是从颜宓口中知道了傀儡之事后,才想起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调查,结果还真查出凤绯曾在京中有一套小院子,而且还往里面带过一个**。 “江雨浓也是你的人吧。” “她不是我的人。”凤泽冷笑一声,“她是前首辅大臣赵毅的侄女,赵家一朝倾倒,她也被牵连,几番流落成了**,我不过是给了她一个报仇的机会罢了。”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 “不知道。” “她是你安排入宫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给她提供了一个 机会,将她送出宫之后,她要去哪里,都与我无关。” “……” 上官千千无奈,他查了这些天好不容易把主谋查出来了,可要抓的手下却还找不着! “秦歌,我可以把他拿去交差吗?” “不可以。”秦歌G直接拒绝,顺手把将剑收了回来,“准备一下,阿阳国的人要到了。” 说完,他转而凝视着凤泽,语气冷下几分,道:“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上,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凤泽无所谓笑了笑,并不接话。 正说着,屋外很快传来一阵稍显凌乱的脚步声,人数很多,且很急躁。 “刺客呢?刺客在哪里!”摩尔达的声音紧接而至,只见他一把推开门,脸上带着些汗水,看来是一路跑过来的。 “摩大人,您不觉得应该先给我们一个解释吗?”秦歌声音很冷。 屋内陷入一沉寂之中,凤泽仍旧靠坐在木柱之下,肩头伤口很深,鲜血染红了他大半衣襟,情况已然十分明了。 摩尔达脸色铁青,他根本没想到竟会有人在阿阳国境内刺杀祁国使臣、 无论刺客是何人,在如今的情势下,只要消息传出去,就算并不是阿阳国所为,在别人眼里,也都会 变成是阿阳国报复行动。 如此一来,祁阿两国的关系必然会进一步恶化,到时候万一真走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以阿阳国的军事势力,肯定讨不了好。 “进城之前,摩大人无论如何都不许我们手下的人入城,结果第一夜就出现了刺客,莫非是阿阳国有意……” “秦大人话可不能乱说,阿阳国绝不会做此等阴暗之事。” 摩尔达连连摆手,神色已然是焦急万分。 一旁凤泽心头嗤笑,秦歌这一招,故意让他被刺客所伤,顺势将他擒住,还从他口中得到了有关凤傲天的情报,又顺手将脏水泼向阿阳国,以此扭转祁阿两国之间的局势,一箭三雕,不得不服。 “哼,这话你还是留着去回禀我朝祁帝吧!”秦歌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一手将凤泽从地上拉了起来,道:“节度使,我们走。” “等等!”摩尔达连忙拦住两人去路,“让宁节度使在驿站受伤,阿阳国的确有护卫不严之失,秦大人请放心,本官一定尽全力追捕刺客。”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屋内的上官千千看准机会,随即上前道:“依我看,此事也未必就是阿阳国所为,就像胥使臣之事一般 ,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挑拨祁阿两国关系。” “对!”摩尔达连连点头,也来不及去在意为何上官千千会在此,只能先安抚道:“此事还有许多疑点,再说,宁节度使受了伤,不如先让大夫过来治疗,万一伤势恶化,可就不好了。” 闻言,在场之人的表情凤泽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管了,失去意识之前,他只是不由得感叹,终于有人想起他受了重伤。 …… 等凤泽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睁开眼,只见一名女子正坐在床前为他诊脉。 “醒得挺快啊。”女子瞟了他一眼,继续诊脉。 凤泽冷笑,这个女子他见过,是他们从祁国带来的人手之一,是宫女的医女,好像是叫顾言,想来是秦歌以昨夜之事为筹码,将他们的人都带领了城。 肩上的伤口也都被处理过,看来他自请来当这个节度使,竟然还成了一道保命符,果真有趣。 “你笑什么?”顾言再次瞟了他一下,这样的目光明显是不友好的。 对这样莫名其妙的恶意,凤泽并没有理会的意思,从小娅死的那一天开始,恨就已经成了他生命的全部。 闭上眼,他得想一想,日后的路该如何走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这个也不告诉你 “慕容彦,我饿了!” 小屋内,凤轻舞端坐在饭桌边,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可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慕容彦推门而入,斜着身子靠在门框边,也不说话,只是定睛看着她,似乎在问,她又想要做什么? 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凤轻舞直言道:“这些菜太难吃了。” “你前几日吃的,也是这些。”慕容彦冷声,也不再看她,说完就准备要走。 “等等,我前些日子那是没办法,就想着忍忍算了,可谁知道你天天都只让我吃这个!” 凤轻舞连忙解释,深怕他不相信,还将桌上的几盘菜推了推,道:“你自己看看,都是些山间野菜,天天吃谁受得了。” 话说到这里,她其实也有些心虚,其实慕容彦生活方面待她还是不错的,这些小菜她一吃就知道是大厨所做,而且是野味,不是野菜。 果然,就连慕容彦都不禁轻笑了两声,“若说山间野菜能有这样的规格,那这世上怕是人人都想入住山野了。” “……不管,反正这些我是不会吃的。” 干脆将饭菜一推,凤轻舞脸色沉了下来,一副下定决心绝不妥协的模样。 屋内陷入一 阵寂静,为了装得更像些,凤轻舞故意没有去看慕容彦,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心里也不由得紧张了些,万一他不接招怎么办? “好吧,那你想吃什么?” 慕容彦终归还是应了下来,一双带着些邪气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眉梢染上一抹笑意,凤轻舞随即道:“我要自己做。” 闻言,慕容彦很是怀疑地挑了下眉,眼中三分吃惊,七分不怀疑,“你?” “怎么,小看我!” “呵,不敢,既然你想自己做,那跟我来吧。”慕容彦明显是起了兴趣,立起身带着她往厨房而去。 厨房中,凤轻舞检查了下,用具倒还算是齐全,干练地将挑选出几样食材,看上去似乎准备要大干一场。 慕容彦仍旧一脸清闲地靠在门框上,眼中却多了几分惊喜的神色,本以为她只是日常找茬,没想到竟真的是有模有样的。 “看着干什么,去洗菜。”凤轻舞随手将一筐蔬菜丢给他,也不管他吃惊的眼神,转身继续忙自己的。 “……”愣了一秒,他才反应过来,望着眼前的一筐蔬菜无奈地摇了下头,罢了,反正三中无聊,陪着她玩 玩也不错。 端着菜篮子转身,慕容彦自然也就没看见身后凤轻舞,嘴角露出的一抹得逞的笑意。 凤轻舞做饭的功夫是在皇宫闲得无聊时跟御厨学的,那时雨眉还担心皇后入庖厨会不会有损她皇后的形象,没想到如今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一想到雨眉,也不知她如今过得好不好。 “想什么呢?”慕容彦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连忙甩甩头将伤感抛到一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 随便弄了两菜一汤,凤轻舞将碗筷摆好,随手便招呼慕容彦一块吃。 “别客气了,你也帮了忙,一起吃一点吧。” 可此时,慕容彦看向她的眸光却变了些,很是深沉。 “放心没毒。”猜到他眼中的意思,凤轻舞干脆自己先坐了下,夹起一颗小白菜,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嗯,我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一边吃着,她还不忘夸奖自己一番。 慕容彦坐在一旁,眼看着她吃下半碗饭后,心中的怀疑才算是减少几分,也拿起筷子准备夹菜。 “诶!你不是不吃吗?”凤轻舞咽下一口菜,想要制止。 却不想,慕容彦手腕灵活 一翻,躲开她的筷子,顺势落入菜盘中,仍旧悠哉闲哉地为自己夹菜。 “这菜我也出了力,怎么就不能吃。” “你不怕我下毒了?”凤轻舞挑眉看向他,目光间带着些许打趣。 慕容彦轻笑一声道:“你没那么蠢,我要是死了,你这辈子都出不去。” 说着,他夹起菜吃了一口,嘴角扬起一抹极浅的笑意,味道真的不错。 闻言,凤轻舞不动声色地将筷子放下,“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从这里出去的。” “从这里出去很简单,把你知道的,关于山河图所有的信息都告诉我,我保证你毫发无损地回到梧州。” “呵,你知道我不可能说。” “怎么不可能。”慕容彦皱眉。 见他模样坚决,凤轻舞深深吸了口气,才道:“山河图从来就不是宝物,你有没有想过,当年天星国以山河图一统天下,可结果呢?还不是国破消陨,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至今都没人知道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泱泱大国就这样消失了。” “慕容彦,我当你是朋友,劝你一句,别再执迷山河图。” 话音落地,屋内陷入一阵沉默。 良久,慕容彦转 眼看向她,道:“我以为这些日子你已经明白了,这些话根本没用。”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汇,谁都不肯先退让一步。 又过了一会儿,凤轻舞率先别开眼打破了沉默,“我知道,你不达目的是不会放我走的。” “知道就……”话说到一半,慕容彦脸色突然一变,抬手按在肚子上,眉头紧皱。 “可同样的,我离开这里决心,也不会比你少一点。”凤轻舞淡淡地说着,“放心一点泻药而已,过几天就会好。” “你!”慕容彦脸色铁青,目光落在桌上的菜中,顿时明白过来,忍着肚子的不适感,咬牙问道:“你明明也吃了,为什么你会没事?” “这也不告诉你。” 凤轻舞侧眼看了他一眼,随即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解决了慕容彦,现在拦在她面前的,就只有那片槐树林了。 意识到她的目的,慕容彦想追上前,肚子却猛地传来一阵难以启齿的酸胀感,一手紧紧抓着桌沿,强压住那阵不适,用尽力气大声道:“别去,那不是你能闯得出去的!” 没有回答,慕容彦咬牙,狠狠地朝着桌面拍了一掌,低咒一声,“该死!” 第二百六十六章 被困槐林 走出农家小院,凤轻舞深深吸了几口凉气,好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并不知道这块槐林里到底有什么机关,这些日子她只要一尝试出来,就会被慕容彦堵回去,所以至今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故作玄机地在吓唬她。 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凤轻舞抬脚走进林中,无论如何,她都必须离开这里。 走在林间,槐树枝条交叉生长,将阳光割裂成许多小点,错落地洒在地面,风吹树叶沙沙地响,衬得周边很是宁静。 凤轻舞警惕地往前走,这片槐林只有一条路,笔直往前,似乎顺着这条路就能很快走出去,可她却不敢掉以轻心,只敢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前。 “别往前走!” 突然慕容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凤轻舞下意识回头,隔着林子,她能看见慕容彦脸色有些苍白,正扶着最边缘的一棵树焦急地望着她。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耳边树叶摩擦声突然加大了些,只一个转头的功夫,刚刚还笔直明朗的路竟突然消失不见,前后皆被数棵槐树围绕,仿佛身在树林中央。 意识到情况有意,凤轻舞连忙加快脚步离开原地,可是这个槐林会自己变化! “混蛋!慕容彦,这 要怎么出去!” 她不敢在原地停留,只能选一个方向,一直往前走。 “不要……你往…我……” “你说什么,大点声!”耳边又传来一阵树叶疯狂晃动的声音,将慕容彦说话的声音完全盖住。 回头一看,果然身后的路又起了变化。 如此反复几次,凤轻舞彻底失了方向,外面的太阳也被树叶挡住,耳边全是风吹树叶的声音,惹得她心绪纷乱。 正在烦躁之时,突然周边树木开始剧烈移动起来,刚刚都还是趁她不备转换地形,现在直接是四五棵树绕着她来回旋转。 恍惚间,凤轻舞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旋转起来,耳边全是树枝与树枝间相互摩擦牵扯的声音,加之她并不知道这片槐林到底隐藏着什么玄机,时间一长,心里上的压力变得越发沉重。 而槐林外的慕容彦心中也是焦急,他设此阵,目的是为了防止有人会突然闯来营救,所以设得格外精妙机巧,许多精通机关之术的人都未必能够通过,就更不要提半点武功都不会的凤轻舞了。 他本想着有自己在,她定然出不了小屋,没想到她竟自己闯进了阵法中。 如今阵法启动,就连他自己都很难在林中确定 凤轻舞的方位,而且他又被她下药,就算是他不顾一切闯进去,到最后也是有心无力。 “凤轻舞!你能不能听得到!” 慕容彦一手按着肚子,眉间拧紧满是严肃之气,“这片槐林是利用八卦技巧之术而作,它会根据你行进的步伐路线改变自己的形态,你记住千万不能在此间迷失了方向,更不要被这些树影响,一旦你的注意力被分散,就会……” “啊!” 话还没说完,林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慕容彦眸色一寒,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吗? 这片槐林不仅会自动变化,而且其中还隐藏着许多机关,一旦触碰到某个诱因,就会触发,可能会出现箭雨,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 而凤轻舞此时跌倒在地上,将头埋得很低,一手紧紧按着肩头,可鲜血却还是顺着指间溢出。 身侧平静地躺着一支利箭,箭头染血,那是她刚刚硬生生从自己身上拔出来的。 槐树都已经停止了变化,周边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肩上的疼痛让她渐渐恢复了些理智,刚刚槐树莫名的挪动变化确实把她吓了一跳,而这支突然从树林中也差一点射入她的心口。 也正因此,紧张的 情绪在那一刻突然爆发,如今她身上剩下的,就只有一往向前的勇气。 “我一定要出去,梧州,凤族是我的使命,我一定能出去!” 细细说了一句,凤轻舞缓缓站起身,肩上的伤让她能够随时保持清醒。坚定地说了一句 抬起头,她已经被槐林弄乱了方向,如今能够再次帮助她的,也就是只有天空中再明显不过的太阳了。 认真地看着天空,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从树木的中看到了太阳的方位。 “东,南,西南……” 研究一会儿,她总算是找自己如今的方向,确定了能走出这片的方向后,凤轻舞决定就朝着这个方向,就算是前方设着刀山油锅,她也绝不回头。 迈出第一步,槐林随之一变,前方早已没了来时的平坦顺畅,抬眼看去只有深深的树林与山路。 小心往前走了几步,凤轻舞这次是自己朝着偏僻的方向而去。 槐树林又恢复了安静,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若不是肩头的伤还在发疼,她可能真的会在树林里面迷失。 顺着决定好的方向,不管槐林如何变化,她相信一直往前走,总能从这里出去的。 而平静的时光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正在她担心着前方会不会又有暗箭时,槐林间又开始莫名发出响声。 凤轻舞警惕地望着四周,“慕容彦,这里到底有些什么,你一次性跟我说清楚好了。” “树藤。” 这一次他倒是做了回答,就在凤轻舞刚想问解决方法之际,一道划破空气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还好她警惕性高,下意识就往一侧转身,下一瞬间只见一条手指粗的纤细树藤狠狠打在地面,溅起一层尘土。 望着地面留下的深深的沟壑,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这要是被打中,可真是会皮开肉绽的。 “慕容彦,算你狠,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机关设计!” 正说着,突然身后又过来一阵声响,凤轻舞往后一躲,再次险险避开,可脚步才刚刚落地,后背猛地传来一阵剧痛,身子控制不住地朝前方扑去,很是狼狈地摔在地上。 疼痛让她差点失去意识,凤轻舞紧紧咬牙才好不容易将呼痛声强压了下去。 侧眼看了下,只见自己的后背很快鲜血染红,而一条带血的树藤,正缓缓往回收。 “早知道应该带把匕首的。” 话音还未落地,周边又是一片树藤抖动的声音,根本分不清下一次会从哪里发起进攻。 第二百六十七章 再遇彦泽高人 “唰!” 一阵风动,尚能保持警觉的凤轻舞连忙往右侧方翻滚一圈,一道鞭痕顷刻间在地面划出一条深深沟壑。 还没等她喘口气,紧接着又是一条,两条,三条树藤一同甩下,树林间肃然变成藤鞭地狱,数不清的树藤胡乱甩动,在地面落下无数道痕迹。 同时也很快从凤轻舞身上带出腥红血珠,挥洒在甩动树藤之间。 人在绝路之中总能爆发出最强的能量,凤轻舞用尽身上一切的力量,去躲避树藤,却还是不免被打中数下。 而此时的她却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只是在转身瞬间能看见自己身上的白衣已经被染红了大半。 “啊!” 右腿突然传来一阵抽筋似的酸痛,凤轻舞心头暗叫一声不好,随即身体控制不住地栽倒在地。 “凤轻舞,快闪开!”慕容彦几近怒吼的声音响彻在槐林间。 她来不及去寻声去看,因为眼前一条手腕粗的树藤正猛地朝她面门甩下,凌厉的气势划破周边的空气,她的整个世界在那一刻全然安静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凤轻舞只见一道冷光闪过,白亮的光刺痛了她的双眼,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双眼 紧紧闭上,抬手挡在面前。 树藤落下,正好砸在她手臂上,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 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睁开眼,只见树藤毫无生机地落在她身旁,树藤一端被整齐切断,再抬眼迎着终于投入林中的阳光,一位布衣道人背着光立于她面前。 “好久不见,轻舞姑娘别来无恙。” 只见那道人一手持剑,一手背于身后,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定睛一看,凤轻舞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当下忍不住惊呼出声。 “彦泽高人!” “师叔!”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凤轻舞寻声看去,刚好对上慕容彦的眼睛,两人脸上都写满了同样的惊讶。 “先不说这个,姑娘受了伤,需要赶快医治才好。” 话到此处,凤轻舞也反应过来,在彦泽的帮助下站起身,又朝着慕容彦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打定主意,她绝不能再回去。 想着,她即刻道:“多谢彦泽高人相救,不过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呵,嘴硬。” 慕容彦毫不客气地拆穿她,抬步上前作势就要带她回去,“跟我回去!” “不!你说过,只要我能闯过这片槐林,你就会放我 走!” 猛地退后数步,凤轻舞忍着身上的伤,一双凤眸警惕地望着他。 “现在你还没出去,不算!”慕容彦也是一步都不肯退让。 两个人僵持不下,凤轻舞心中焦急,她明明在饭菜中下了大剂量的泻药,一般人没个三五天是出不了门的,他怎么好得那么快? “小彦,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彦泽开口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闻言,凤轻舞心头一动,抢先一步道:“彦泽高人,我是被囚禁在这的,现在我有重要的事,必须离开这里,求您帮帮我。” “师叔,别听她乱说……” “你闭嘴!” 彦泽打断慕容彦的话,也不看他一眼,侧身挡在了凤轻舞面前,凝视她许久,才道:“孩子,你受了很严重的伤,若是信得过老夫,就跟我回去处理下伤口,等伤好了,老夫定会送你出去。” “不,我现在就要走。” 凤轻舞很是坚定,梧州的事刻不容缓,万一慕容彦再出什么计策,那凤族就真的完了。 见状,彦泽最终无奈叹气,从手袖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道:“这是些止疼疗伤的药丸,伤口疼痛时吃一颗。” “谢过 高人!” 心中一喜,凤轻舞连忙将药丸接下,“您再三相助之恩,轻舞日后必将报答。” “报答就不必了,你的伤得多注意。” 彦泽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本就只是个纤弱女子,如今更是浑身大半都染上了血色,不用想也知她的“无碍”不过是逞强之语。 “小彦,给她开道。” “师叔!”慕容彦皱眉,很明显是不愿意。 可一碰上彦泽略带些责备的目光,顿时就卸了气力,最终他只得无奈,从腰间抽出贴身软剑,利落朝着一个方向投去。 软剑正中一颗槐树树根,周边槐树即刻又开始移动起来,但这一次,不再是危机四伏的阵法,而是逐渐显露出一条笔直的出路。 再向彦泽道谢后,她快步顺着出路离开槐林,身上的伤每走一步都会牵扯着发疼,可她还是尽量挺直了背往前走。 她终于是离开了。 …… 而另一边,蔺之晏在处理完傀儡之事后,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凤傲天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冒着如此大的危险也要在此时将这个傀儡接走,必然是暗自谋划了些什么。 而这一定与凤轻舞有关。 阿阳国那边, 有秦歌和上官千千一同处理,情势已逐渐变好,凤绯的身份已经明朗,待阿阳国之事一过,他绝不会再让他出现在凤轻舞面前。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去将凤轻舞接回来。 马车之上,蔺之晏此次出城比上一次更加低调,身边只带了四名暗卫,加上马车车夫也不过五人。 出了傀儡之事,慧国那边定然加强防备,梧州现在也不安定,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蔺之晏对凤族也算是有了些认知。 凤族三大长老,每位长老的背后都代表了一股势力,二长老天性不爱争斗,偏爱修心道法,也早就有人对他提出过不满。 此次刺杀,并不能简单地归结于暴乱之徒,说不定内部的人也参与了进去,还有凤傲天也有嫌疑。 “主子,前面就是慧国边城,守卫是平日的三倍,查得很严。” 马车外,暗卫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缓缓睁开眼,沉思片刻,蔺之晏冷声道:“你们都留下,本君独自进城。” “主子,不可!” “召集其他的人,在边关外等着。” 蔺之晏决定已下,大手一抬,掀起车帘跨步走下马车,慧国边关近在眼前。 第二百六十八章 发烧 慧国边城。 凤轻舞从农家小院离开后,只随意在某个小镇上找了家医馆处理伤口,好在有彦泽高人的药,这些伤虽重,却也不至于耽误了路程。 边关城外,看着比往日多了不知几倍的守城将士,凤轻舞心中不免焦虑。 她是偷偷跑出祁国的,定然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回慧国。 正在犹豫之际,只见身旁一队皮货车队缓缓驶过,当下她心中立马有了计划。 “老板,有件事不知您可否帮个忙?” 快步上前,凤轻舞拦住了车队的最前方的皮货老板,一双素手暗中快速将自己的一块贴身玉佩塞了过去。 皮货老板是个生意人,低眉瞧了瞧,只需一眼就知道这玉佩价值不菲。 “姑娘有何事,尽管说就是了。” “我要进城,但有些原因不方面露面,所以想请您帮个忙。” “行,姑娘你放心,我的车队时常进出边城,跟那些守卫都是老熟人,不过得委屈姑娘一下,躲进装货的马车里,这样我这边也方便些。” “多谢老板。”凤轻舞轻笑,表示并不介意。 进城很是顺利,边城将士对商队只是形式上走了个检查的过程,并未认真搜查,自 然也就没有发现藏于其中的凤轻舞。 入城后,她很快找了较为隐秘的小树林,放出了凤族特有的信号弹。 延误了多日,也不知凤柒是否还会在此处等她。 从农家小院出来,她的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银两,刚刚给皮货老板的玉佩已经算是她的最后家当了。 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随便在一颗大树边坐了下来,身上的伤口又开始痛疼起来,拿出药瓶才发现药已经吃完了。 连日赶路,她这一身伤根本没有多少好转,一路上全是靠着彦泽的药在强撑,如今只能希望凤柒快些找来。 也不知坐了多久,凤轻舞只觉脑袋越来越疼,侧身靠在树干上闭眼凝神,好让自己可以舒服些。 就在她快要睡着之际,突然只觉一双稍凉的大手覆在她额头上,紧接着是一声低低的叹息声。 “你在发烧。” 短短四个字却震动到了凤轻舞心底,睁开眼,蔺之晏的脸还是那般的英俊沉稳,一双黑眸间带着心疼的色彩。 过了好久,直到他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熟悉的气息沁透她的鼻尖时,凤轻舞才算是真的反应过来,原来他真的来寻她了,却不知为何,这一刻她 有些心酸。 “你不该来的。” 话音刚落,蔺之晏抱着她的手臂明显僵**些,抱着她离开的脚步却没有半点犹豫,“我来接自己的夫人回家,有何不可?倒是夫人真是该……” 剩下的话凤轻舞并没有听清,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没过一会儿,她便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蔺之晏心疼地抱着已经睡过去的凤轻舞,也不知她这些日子在外面到底吃了多少苦,一定很累很累才会就这样在他怀里睡着吧。 找了家干净的客栈,蔺之晏一路将她抱进了房间,轻轻让她在床上躺好。 手不自觉地抚上她明显消瘦不少的脸,忍不住叹气,“怎么瘦成这样,都没有吃饭吗?” “唔!”床上人儿不安分地缩了下脖子,模糊地低喃着,“疼。” “哪里疼?”蔺之晏帮着她将被子盖好,他早已让店小二帮忙去请大夫,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感觉到凤轻舞明显偏高的体温,却不知她怎会在睡梦中还喊着疼。 而凤轻舞此时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他的话,只见她无意识的缩了下身子,声音带着些哽咽,“疼,之晏我疼。” 察觉到异样,蔺之 晏皱眉,随即抬手小心将她外衣脱下,目光在触及她肩头露出的小部分肌肤时,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连忙将她的里衣解开,映入他眼睛的是一道道尚未结痂的伤痕,有些伤口没处理好,还在往外渗着血水,触目惊心。 “混账!” 低咒一声,蔺之晏黑眸间染上一层怒色,“是谁竟敢伤了你。” 去跟店家要了热水,顺便让店小二去买了套女装回来,蔺之晏小心将她身上衣物脱下,指尖第一次控制不住地颤抖。 也不知是不是太过小心,或是紧张,简单的一套素衣,他却弄了很久才完全脱下,凤轻舞浑身上下满是伤痕,看起来已经做过处理,却仍然没有多少好转,有些浅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深的伤口却有些化脓了。 怪不得会发烧,完全就是因为身上的伤势恶化所致,这个女人自己就是学医的,怎么还是这般不懂得照顾自己! 取来一块帕子,不敢让她身上的伤口再碰到水,蔺之晏极为细心地帮她一点点擦拭清理伤口与周边的肌肤,又为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弄完这一套工作后,蔺之晏已是满头大汗,期间凤轻舞还在无意思地轻声喊 着“疼”,身上的体温也是控制不住地在继续升高,而他却只能不断地安慰她,第一次蔺之晏觉得自己是这般的无用。 大夫很快就到,为凤轻舞诊了脉后,开了张退烧的药方就走了,原本还需要交代些注意事项,但大夫也是年纪一大把了,在蔺之晏冷得像块万年寒冰般的眼神下,每说一句话都是提醒吊胆,诊完脉还能从屋里出来,他就已经觉得自己是高寿了。 亲自熬了药,凤轻舞还在昏睡中,他没办法只能自己喝一口再用嘴将药喂她喝下,整个过程不带一点情欲,唯有深深的爱护。 喂完药后,他一直守在床边照顾,像看护一个小婴儿般,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深怕会错过些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至半夜凤轻舞的烧都还没退下去,而且甚至有了更加严重的趋势。 “庸医!”暗骂一声,蔺之晏心中越发焦急起来,不能让她再如此下去,否则迟早会烧坏脑子的。 沉思片刻,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出门,很快等他回来时,周身却已经湿透,水珠顺着发丝往下不断垂落,从他隐约发紫的唇瓣间,可以发现,他竟是被冷水浇了个透。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好想你 将身上衣服除去,蔺之晏翻身上床,将昏睡中的凤轻舞紧紧搂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降温。 冰凉的触感一下子便让浑身燥热的凤轻舞感觉到一阵舒适,身子下意识地就往他怀里钻,意识模糊间手脚乱动,将他紧紧缠住。 “轻舞乖,不要乱动。”蔺之晏不敢去碰她身上的伤口,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脚压住,低声在她耳边安抚着,“没事了,有我在。” “唔,不要,之晏你是坏人。”突然凤轻舞喃喃细语着,看得出来她并没有恢复意识,但还能说话就表明,她此刻已经渐渐有了些好转。 蔺之晏心头松了口气,继续诱惑着她说道:“我怎么会是坏人,我还要保护你呢。” “不,你,你有别的人,不保护我了。”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凤轻舞说着,声音越发哽咽起来,“你骗人,你说只要我一个的。” “对不起。” 将她抱紧了些,蔺之晏只觉心头钝痛,排山倒海怜惜与愧疚感差点将他湮灭,但同时还带着些隐隐的喜悦。 原来她对他纳妃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原来她是真的很在意他的。 “以后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我保证。”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蔺之晏轻声安抚着,“感觉有没有好一点,身上的伤还疼吗?” “之晏,唔,你在哪里?”凤轻舞烧得迷迷糊糊根本听不清他的话,一味问着,“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救我,好疼。” “乖,不疼了,我就在这里,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之晏……” “我在。” “之晏……” “我……” “我好想你。” “……” 深吸一口凉气,蔺之晏抱着她的手有些发抖,他有点不敢信息自己听到的,沉默许久,柔声道:“再说一遍。” “想,想你。” 终于是确定了她的话,将头深深埋入她发间,情绪控制不住地波动不已,他到底是为什么要阻拦她! 她想要去哪里,他陪着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拦着,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难道他就不能护着她了吗? 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地阻拦,她又怎么会受了这一身的伤,说不定早就好好地待在梧州,处理好所有的麻烦事,他原本只需要相信她就好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夜,天性高傲的蔺之晏不知在她耳边说了多少句对不起, 期间凤轻舞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次,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 翌日,清晨。 凤轻舞的烧总算是退了下来,醒来时,只觉得头疼不已,想要起身喝水,却觉腰间拦着一重物,伸手去推才发现竟是一只赤裸裸的手臂。 心中一惊,凤轻舞转过身才发现自己身旁躺着的竟然是蔺之晏,且被子下的两人皆是不着寸缕,这样的场景,想不误会都难! 回想起昨日,她好像在树林睡着了,之后就遇见了蔺之晏,可之后的事,她就一样也记不清了。 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臂从自己腰上移开,她是偷跑出来的,如今被他抓住,还不知道等他睡醒后,会不会大发雷霆,直接将她打包带回祁国。 可她才刚刚将他的手臂挪开了些,身旁的蔺之晏却突然翻了个身,直接将她从背后抱住,眼睛也未睁,早晨略带些沙哑的男性低沉嗓音在她耳边想起,“再睡会儿。” “……”凤轻舞一惊,见他似乎并未睡醒的样子,趁机连忙道:“你多睡会儿,我去喝杯水。” 说着,她挪动身子就想从他怀中逃开,可身后的蔺之晏却突然收紧手臂,一下子又将她 拉了回来,脑袋更是趁机埋在她发间,耍赖般深深吸了几口她天生而来的体香。 鼻息扑洒在脖颈引得她一阵颤栗,可很快蔺之晏就松开了手,只见他先一步起身,随手在从一旁包袱中去出一件外衣披上,不过一会儿回来时,手中端着一杯水。 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凤轻舞才反应过来,连忙裹着被子,立起身接过他递过来的水,“谢,谢谢。” 闻言,蔺之晏眉尖稍挑,露出些不满,最终却也没说什么,转身开始在桌边一件包袱中翻找起来。 凤轻舞喝着水,心里却是止不住地在打鼓,这幅场景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太奇怪了。 目光无意间扫到地上几件散落的衣物,那是蔺之晏的衣服,而此时上面都还隐隐带着些水渍,怪不得他不肯穿。 “昨晚下雨了吗?”疑惑地问了一句,她明明记得昨天天气不错。 蔺之晏此时已经穿戴完毕,闻言只是转身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却并未回答,只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昨天有没有人来找过你。” 话音落地,凤轻舞眸色一沉,她昨日在小树林放出了凤族特有信号弹,本来是等着凤 柒过来寻她,然后直接回梧州,却不想蔺之晏竟也在,而且还先一步将她带到这里。 “我……” “来过,就在客栈下面。” 蔺之晏回答得干脆,昨夜他好不容易才将凤轻舞哄睡着,紧接着屋外竟来了个不速之客,于是他自然毫不客气地将人挡了出去,却不想那人竟在下面守了一夜。 屋内又陷入一阵沉默之中,凤轻舞几番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堵着千言万语又觉得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多余。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一只信鸽,那是蔺之晏花了大力气驯养而成的灵鸽,无论他身处何方,这只鸽子都能准确地找到他。 鸽子腿上绑着一个深蓝色的很是小巧竹筒,蔺之晏上前将竹筒结下,里面装着一张小纸条,是秦歌传来的消息。 “是出什么事了吗?”见他神色凝重,凤轻舞掀开被子想下床。 却不想蔺之晏竟先一步走了过来,伸手又帮她将被子盖上,随即在床边坐了下来,直接将纸条递给了她。 “秦歌负责处理阿阳国之事,前两日已于阿阳国谈妥,只要上官千千将刺杀胥奇迈的凶手抓住送过去,此事就算是了了。” 第二百七十章 不告而别 “那可太好了!”凤轻舞毫不掩饰脸上的兴奋,旋即又疑惑问道:“可,阿阳国又怎么肯就此罢手?” 她原本还以为阿阳国那边会趁机提些什么要求。 “凤绯在阿阳国遭人刺杀。”蔺之晏只解释了一句话,却让凤轻舞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只受了点伤,并无大碍。”他接着补充。 凤轻舞听到后面的话,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上不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你说话,什么时候也学会大喘气了。” 蔺之晏轻笑不语,望着她的黑眸多了一份沉思,他刚刚是想试一试凤轻舞对凤绯的反应,她把他视作好友,也不知该不该把凤绯的真实身份告诉她。 “对了,你刚刚说有人昨晚,来找过我。”凤轻舞说着,心虚地低下头。 毕竟,她始终是偷跑出来被抓到,就算有再不得已的理由,在面对他时,还是会有些尴尬。 屋内沉默片刻,凤轻舞能感受到蔺之晏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素手稍稍收紧,心中已经在琢磨着,要是他还是不肯让她回去,该如何应对。 思量间,只闻蔺之晏缓缓说道:“那人是凤族的暗卫,现在就在客栈楼 下,你把桌上那碗粥喝了,就随时可以去见他。” “你同意我去梧州了?” 凤轻舞一句话脱口而出,眸光间满是惊喜,还带着些不可思议的神情。 蔺之晏眉梢微挑,眸光在她脸上流转,带着说不出的深意,却并不发一言。 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凤轻舞下意识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这个问题蔺之晏倒是回答得很干脆,随即只见他站起身,将桌上放着的一碗粥端了过来,递给她。 一边说着,“这个消息是三天前发出的,按照时间来算,秦歌他们已经启程回国,我如今不在,待会儿得出城一趟,安排京中之事。” “嗯,知道了。”凤轻舞咬着勺子点头。 他从来都不曾如此详细直接地告诉她,他的下一步行动,今日突然交代地如此清楚,她不知为何,竟莫名感觉有些心慌。 很快,一碗粥喝完,蔺之晏也先一步推门离开,全程没有任何异样,甚至不曾多看她一眼。 他走后,凤轻舞毫不犹豫地快速从床上起来,衣物是蔺之晏不知何时为她准备好的,很是合身。 匆忙下楼,她 很快就在楼下大厅内发现了正一脸严肃地坐在椅子的凤柒,而他也很快注意到她的到来。 寻了个隐秘的地方,凤轻舞直接道:“路上出了些意外耽搁了,梧州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玄扬长老死了,不少人都吵着要立即开展长老选举,大长老和三长老尽力拖着,最终选举大会定于后日一早。” “这群混蛋!”凤轻舞忍不住斥责起来,“玄扬长老才过世,连凶手都不去追查,竟这般迫不及待地为自己争取利益。” 凤柒面色沉重,凤族内部不和已久,多年来各方势力均衡才能一直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如今玄扬长老突然身亡,平衡被打破,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闹出什么样的乱子。 “公主,属下过来之前,三长老吩咐要立马送您回梧州,马车已经准备好,您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后日就要举行长老选举,从边城赶到梧州至少需要两日,她已经没有时间再耽误了。 回头看了眼客栈的方向,凤轻舞轻咬了下唇瓣,下定决心道:“现在就走。” 她走得很匆忙,没来得及留下任何的消息,明明知道这样做必定会 在两人之间产生误会,可有些事情,却是她绝对不能抛弃的。 等蔺之晏是晚膳时分回的客栈,推开门,屋内冰冷的空气每一寸都在提醒他,她已经走了。 在门边站了许久,他最终还是没有进去,没有她的房间,对于他而言,也没有再留下的理由 祁国。 秦歌带着凤泽一同回国,上官千千继续在外追查江雨浓的下落。 收到蔺之晏传来的安排后,秦歌安排回程队伍先在京城外驻扎一夜,再跟自己的亲信秦宇交代了些什么,便独自离开。 凤泽如今仍旧用着凤绯的身份,虽说身边不免多了不少眼睛,但也还说不上是被拘禁,看来蔺之晏还不打算除掉他。 看着秦歌神神秘秘地离去,凤泽脸上露出一抹邪气,突然出声道:“明天就要进城了,怎么秦大人一晚上都等不了,是要去密会佳人吗?” 话音未落,下一刻一把闪着冷光的利剑就已经抵在了他脖间,锋利的剑锋只需稍稍一动,就能在顷刻间要了他的命。 秦宇冷冷地望着他,“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凤泽仍旧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丝毫不去 在意脖间散发着寒气的剑刃,反而仔细观察起眼前的秦宇来。 不得不说,这个秦宇不愧是秦歌的亲信,连严肃的神情都一模一样,不知道的,可能还会以为这是两父子,毕竟秦宇看模样也就是十二三岁。 气氛越发冷了些,凤泽肩上的伤还没好全,半夜吹点风就觉得有些发疼。 而秦宇此时却冷声道:“你最好安分些,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否则我随时要了你的命。” 说完,他立即收回剑,迈开腿快步离去。 看他一脸傲气的模样,凤泽无奈地张了好几次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现在的小孩子都那么冷酷了吗? 无奈叹了口气,凤泽深深望了眼秦歌刚刚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份疑虑来,明日一早就要进城面见蔺之晏,他此时离开究竟是为了何事。 第二日清晨,凤泽以宁节度使之职出使阿阳国,并成了顺利解决两国矛盾的功臣,自然是要坐在最前方的骏马之上,而秦宇则默默以随从的身份跟他身后。 “如今的我也算是半个囚犯,没想到回城竟然还能有这般待遇,估计说出去,都没几个人会相信。”凤泽不禁打趣。 第二百七十一章 长老会两方争夺 话音才落,秦宇冰冷的视线让他后背一凉,但凤泽又是何人,纵使有人拿刀戳他脊梁骨,他都仍旧是那副死性不改的模样。 仍旧自顾自地朝着周边迎接他的官员挥手,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而一双眸子却不动声色地在人群中寻找些什么。 一路风光进宫,他第一个要见的便是蔺之晏。 金銮殿上,凤泽依照礼数规矩上殿,朝着上方行跪叩之礼,“臣凤绯,参见皇上。” “宁节度使一路辛苦了,起来吧。”龙椅之上,蔺之晏的声音响起。 可在语音落下间,凤泽却猛地抬起了头,目光落在台上之人身上,当下竟直接愣住。 眼前坐在龙椅之上的人,虽用的是蔺之晏的脸,可他却还是从声音之中分辨出,这人分明是易了容的秦歌。 旋即眼底一抹邪气浮现,他要找的人,原来在这里。 “谢皇上。”规矩地行礼,凤泽并没有表现出异样。 “此次解决阿阳国邦交危机,宁节度使当居首功,赐黄金万两,加一品衔。” 接受封赏后,凤泽退到一旁,眸间却多了几分玩味,有意无意地就往龙椅的方向瞟。 眼底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而高位之上的人 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却根本没有理会,仍旧继续着封赏一同出使之人。 看着他这般神情自若,凤泽眼中的笑意越发大了些,不得不说,这易容术做得是真不错,秦歌也不愧是蔺之晏的左膀右臂,扮演起来动作姿态都是一模一样。 若不是他这些日子时常与秦歌接触,且时常需要提防留意他,可能他也不能这么快就辨认出来。 不过,越是这样,凤泽就越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蔺之晏用上了这样一招。 难道是她出事了吗? 想到这里,凤泽眸光暗了下来,双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 而另一边,凤轻舞连着两日不眠不休地赶路,马都在路上换了三匹,才终于在长老会举行的前一个时辰赶到梧州。 “轻舞,你可算回来了!”玄德长老一见她便上前说着,随后便是一阵叹息,“你可知,玄扬他……” “我都知道了。” 凤轻舞连忙出声拦住他的话,玄扬长老不爱名利,从不与人结怨,与玄德长老的关系更是密切,如今一朝离世,玄德长老自然是日夜伤心,她也实在不愿再提起此事,令他伤心。 “玄扬长老 一向宽容待人,他纵使离世,也不会希望看到自己亲近的人,为他的死日夜难过。”凤柒在一旁补充着。 如此一说,玄德脸上的沉重也随之缓和不少,叹了口气,道:“你们说得也在理,走吧,我带你们去长老会。” 跟着玄德,凤轻舞很快进入长老会,等她到时,屋内已经坐满了人,见她不少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轻舞,你……”大长老玄奕坐于最上位,一见她走进,随即站起,略有些苍老的脸上满是担忧。 连忙上前扶住他,凤轻舞朝着他浅浅一笑,示意他放心。 随即,只见凤轻舞转过身,眸光在在场之人身上一扫而过,带着三分寒意。 “各位,玄扬长老不幸过世,众人要选举出新的长老,是理所应当,轻舞身为凤女,虽然来得迟了些,但要参加此会,想来各位也不会有意见吧。” 话语间虽在询问,但凤轻舞也没理这些人的回答,直接走到凤女位置上坐下。 “这是自然,凤女主持长老选举大会本就是规矩,您能赶来,于选举大会而言,是求之不得。” 说这话的,是一位身穿麻衣,似乎正在守孝期间的年轻男子,长相端正。 “这是玄扬长老的儿子,凤禾。”凤柒在她身后轻声解释着。 点点头,凤轻舞目光在凤禾身上多打量片刻,又压低声音问道:“这次长老选举,他们想要推谁上去?” “原二长老手下的,凤施。” “就是那个,一直与玄扬长老政见不和的凤施?”凤轻舞皱眉,目光在场内搜寻一圈,果然在前排位置上,找到了一脸阴沉的凤施。 凤施在凤族也算是有些分量的老人,凤轻舞刚接任凤女时,他就已经在长老会做事,一心想要当上凤族长老,当年以一票之差败于玄扬长老,故这些年一直明里暗里与玄扬作对,此次玄扬长老遇刺,甚至还有人怀疑就是他在其中捣鬼。 “各位,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长老选举是否可以开始了。”凤施突然出声,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 “呵,凤施叔叔别心急,选举自有规程,着急也无用。”凤禾立即出声回了过去。 场面顿时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两人身上,众人心中都明白,此次选举这两人便是最大的看点。 凤施对长老之位的野心昭然若揭,而凤禾丧父,自然会拼尽全力去追查凶手,眼 前的凤施显然已经成为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凤禾,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够了!” 大长老玄奕出声及时制止了两人之间的即将爆发的争斗,“这里是长老会,选举长老是凤族大事,都给我少说两句。” “按照规程,在座各位只需将你认为能胜任长老职位之人的名字写下,再由凤女当场统计,最终得票最高者,便是下一届的长老。” 玄德跟着站起身,说完朝着身后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两名侍卫上前,将白纸条分发给在场众人。 凤轻舞端着茶杯静静地喝茶,余光却一直在凤禾身上流转。 对于凤禾,她并不了解,只听玄扬长老提过几次,说比她年纪大一些,好书文,就是性子有些偏执,曾被送去凤族宗祠内研习凤族律法,说是修心养性。 “轻舞,此次长老选举,你怎么看?” 玄德长老坐得离她最近,压低了声音,趁着众人书写期间,侧身询问。 凤轻舞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闻言也只是缓缓摇头,道:“我始终是来晚了些,他们私下定然已经相互拉拢,得先看看接下来选举的情况,再做打算。” 第二百七十二章 凤禾继任凤族长老 不出她所料,在场之人几乎都没有什么犹豫,很快便将名字都写好投入凤轻舞身边的盒子中。 总共有一百多张纸条,采用无记名投票的方式,所以众人也不知到底谁投票给了谁。 见所有人都已经投选完毕,凤轻舞缓缓站起身,道:“为了显示公正,票数从来都当场公布,我年纪轻也怕出现错漏,所以想请大长老计数,而我负责念名字就好。” “要数票就快些,别磨磨蹭蹭的。”凤施虽然早已年过四十,但脾气却还是十分急躁。 相对而言,凤禾反倒显得格外沉稳,纵然披麻戴孝出场,也不曾有半点礼数不周之处。 凤轻舞并不理会凤施的无礼,仍旧浅笑着上前,在与玄奕确定好后,便拿起第一张纸条。 只看了一眼,朱唇轻启,念道:“凤施。” 话音落下,场上有人露出得意,有人愤愤不平,众人表情皆被凤轻舞收入眼底,一抹亮光从她眸间闪过,又有很快藏于眼底。 第二张,“凤施。” 第三张,“凤施。” 第四张,“凤禾。” 直到此时才有了变化,场上氛围又是一变,而唯一没有变化的,可能就只有凤禾那张沉稳的脸,但凤轻舞却注意到他的手紧 紧抓着木椅,手背满是青筋。 第五张,“凤禾。” ……. “凤禾。” 将最后一张纸放下,凤轻舞嘴角仍旧带着浅浅的笑容,这次选举倒是有意思,从头到尾都只有凤施与凤禾两人的名字。 “票数如何?”凤施早已等得不耐烦,直接站起身。 而一旁始终不语的凤禾,此时方才冷笑一声道:“都说凤施叔叔不要着急,最后结果大长老只会宣读,你如今着急,万一求而不得,到最后伤的是自己的身子。” “你一个黄口小儿,怎么就知道我会求而不得,难不成你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谁做了手脚,大家心里都清楚,凤施叔叔不必这样乱咬。” “你!” “两位请听我一言。”凤轻舞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她长年住在皇宫,后又远嫁,凤族多是对她不熟悉之人,当下目光很快集中在了她身上。 “如今票数已经统计完,谁能继任长老之位都是为凤族谋福利,两位不妨先听听结果。” 话至此处,玄奕长老也站起了身,但他的脸上却满是犹豫之情。 “这,票数已经统计出来,凤施与凤禾平票。” “怎么会平票?”凤施第一个不满。 紧接着下方也立即 响起一片细碎的议论声。 “等等,凤女不是还没投票吗?” 凤禾的目光落在凤轻舞身上,脸上满是认真。 直到此刻,玄奕长老也才反应过来,的确,按照族规,凤女也是有投票权的。 “不好意思,我竟然把这票给忘了。”凤轻舞浅笑,而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 “那凤女,你要将票投给谁?”凤施看着她的目光,隐约带了些阴狠。 周边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凤轻舞稳稳立于屋子中间,抬手将刚刚收集票数的盒子关上。 凤眸间一抹令人看不懂的冷过一闪而过,随即只听她说道:“我这一票,就投给,凤禾。” 话音落下,场面在陷入片刻的寂静后,立即又陷入一阵吵嚷之中。 支持凤施之人顿时出声发问,而支持凤禾之人也立即帮着回呛,整个屋子变得混乱不堪。 凤轻舞早就料到这种情况,并没有显得太过吃惊,反而转头看了凤禾一眼,而他正好也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最终是玄奕与玄德长老将场面强行稳定下来,凤施差点连胡子都被气歪,狠狠瞪了凤轻舞一眼,带着人拂袖而去。 跟着他离去的人还不少,足足走了一大半。 凤禾留下,在剩下之人的 见证下,接下由玄奕长老交传的长老信物,成为新一任的长老。 “把这个盒子,拿出去毁了吧。” 凤轻舞并没有留下看接任仪式,而是带着凤柒一同离开长老会,回了栖梧宫。 “是。” 凤柒怀中抱着刚刚投票的盒子,脸上却满是疑惑,抬眼看了看凤轻舞的背影,却始终没有问出声。 走了一段路后,凤轻舞主动停下了脚步,“你不问我吗?” “公主做事,自有您的理由,凤柒只需执行就好。”凤柒低头,恭敬地说着。 眉梢挑高了些,目光落在盒子上,凤轻舞的眸光间带着三分沉思。 刚刚在念名字时,凤柒一直站在她身后,自然也看到了,她有意将一些凤施的票数,念成了凤禾。 原本凤施只需提出查票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小伎俩识破,但她读票时,有意让票数持平,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如此他们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明明支持人数最多的凤施,怎么到最后竟会落败。 不过,现在等他们反应过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公主您对凤禾有过了解吗?” 缓缓摇头,她其实也只是想赌一把,就赌玄扬长老的后人,绝不会让她失望 。 “没有,就是看不惯凤施那副仗势欺人的模样。” 略带调皮地说了一句,凤轻舞笑了笑,“快将这个盒子毁了吧,被人抓到,我可就惨了。” “是。”凤柒应下,抱着盒子离去。 凤轻舞站在原地,四处看了看,寻得一张石椅坐下,才缓缓出声道:“还不出来,一会儿凤柒可就回来了。” 话音落下,果然她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凤禾缓步走出。 “你刚接任凤族长老之位,不在长老会接受道贺,跟着我做什么?” “明知故问。”凤禾面色冷冷,“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相比于凤施,你是最好的选择。” 凤轻舞正色道,清眸看向他,“我要你,全力追查出杀害玄扬长老的真凶,替他报仇。” 闻言,凤禾紧皱的眉头更是拧成一个川字,“不用你说,替父亲伸冤报仇,本就是我来此的目的!” “那好,此事我就全权交给你去查。”凤轻舞脸上满是严肃。 她并不是不想亲自去查,只是她如今的身份特殊,做起事来不免要顾忌多方面因素,唯有将此事交给凤禾,如此一来,才是名正言顺。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凤禾留下一句话,转身快步离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道贺 回到梧州,凤轻舞半刻都不曾休息,她这次回来不仅仅是要安定民心,更重要的是要查清楚到底是何人闯入密阁,纵使山河图的秘密守不住,她也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得到它。 凤禾刚继任凤族长老,还没有资格接触密阁之事,凤轻舞回宫后,便立即召见了玄奕与玄德两位长老一起商论。 那日闯入之人已死,现在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想要追查下去很难,商论到半夜都没有任何进展,无奈她也只得先加强密阁的守卫,以不变应万变。 清晨,凤轻舞熬了一夜,才处理好凤族长老换任后所需安排的对外仪式,她也必须出席,算是顺道在凤族百姓面前破除她失踪的说法。 坐在书桌前抬手轻揉着眉心,她回梧州已有两日,也不知蔺之晏是不是还在边城,又或者已经回了祁国。 她走得匆忙,没来得及留下一封书信,想来他肯定是生她的气了。 要不要写封信……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是凤柒沉稳的声音,“公主,慧国皇室那边来人了。” 心中一惊,她连忙起身出屋,“那边怎么会突然来人?” “说是,来恭贺凤禾 接任长老,还送了不少贺礼过来,就在前厅,说请您过去一趟。” 凤轻舞眉头紧皱,她回梧州不过两日,凤傲天怎么会那么快就得到消息,看来梧州也不再是铁板一块。 步入前厅,就只见身穿官服的齐业,正坐于厅中喝茶。 “齐大人,好久不见啊。”凤轻舞脸上带着笑意,缓步走上前。 “参见祁后娘娘!”齐业一见她,立马恭敬上前行礼。 浅笑着让他起身,两人客套了几句便各自落座。 “本官此次前来,是替皇上向凤族新任二长老道贺,并将赐礼送至梧州。”说着,齐业将一份礼单呈上。 将礼单接下,凤轻舞也并未打开看,只站起身稍稍欠身施了一礼,道:“皇兄厚恩,本该让新任二长老凤禾亲自谢恩,只是他昨日因公外出未归,只能先由本宫替他谢过皇兄赏赐。” “下官明白。只是……” 齐业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可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实不相瞒,皇上听闻祁后突然返回梧州,甚至震惊。” 终于是说到正题了,凤轻舞心头冷笑,脸上却仍旧不动声色道:“此事本宫也正想写信禀明皇兄,实在是玄扬长老之事太过 突然,本宫得到消息后,不敢有耽误,所以未曾与皇兄商议便隐藏身份入慧国,虽事出有因,但也确实不合规矩。” “原来如此,祁后娘娘身为凤女,关注凤族之事也是分内职责,只是……” 话说到一半,齐业脸上露出一抹难色。 “齐大人有何为难之处,请直说。”凤轻舞道。 “是这样的,下官来时,皇上让臣转达,太后娘娘近日身体不适,总是记挂着您,若是您得空,务必随臣返京一趟。” 齐业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言语间又带着威慑,果真不愧是凤傲天委以重任的外交大臣。 凤轻舞早在祁国时见识过齐业的口才与智计,并没想过能在口舌上占得上风。 当即,只见她浅笑道:“多谢齐大人传话,本宫在凤族仍有些事务未完,待一切处理完毕后,本宫自会与齐大人一同回宫。” “既然祁后尚有公事,臣在此多待几日倒也无妨,只是皇上那边,恐怕……” “齐大人放心,最多只需两日。” “如此甚好。” 将回京的日子谈妥后,齐业也不再久留,寒暄几句后便直接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凤轻舞眼底浮现出一抹冷光,这 一次齐业来者不善,而凤傲天背后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竟然主动请她进宫。 “公主,您两日之后,真的要离开梧州进宫吗?”凤柒不知何时出现在屋中,低声询问着。 凤轻舞沉思片刻,缓缓摇头,“这边的情况比我想的要复杂,皇宫那边近日似乎也不太安稳,现在进宫,风险太大。” “那您还……” “去找个可靠的大夫,我今夜会不慎感染风寒,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凤轻舞眼珠灵活转动,嫣然一笑。 她说不过他,难道就不能用别的方式吗? “属下明白。” 凤柒恭敬回应,之后又道:“还有一事,属下刚刚发现,这位齐大人此次前来身边带着不少的高手,虽然都是侍卫打扮,但属下还是认出,其中有一名,是江湖上有名的佣金剑客。” 闻言,凤轻舞细眉紧皱,立即反问道:“江湖剑客?你确定?” “确定,属下曾经因某些原因与他交过手,所以认识。” 这就奇了,齐业此次前来目的很明显就是奉命将她带回皇宫,可身边为何又要带如此多的高手。 难不成是怕她会耍诈,所以准备用强?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慧国 内部必定出了什么大事,她也得好好想一想,该如何应付。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按我说的去做。” 说完,凤轻舞站起身,梧州之事太过复杂,隐约间她能感觉到,有些什么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 回到房间,她快步走到书桌旁坐下,拿出笔纸,却又在落笔瞬间顿住。 真的要写信,寻求他的帮助吗? 一想到在边城客栈中所发生的事,凤轻舞只觉百种滋味纠缠于心口,她与蔺之晏纠纠缠缠竟已过了两年之久。 彼此之间的心意早已相通,可每当想要靠近,最终能触碰到的,却只是对方最坚硬的铠甲,两相碰撞,两败俱伤。 在边城客栈,她不告而别,他是不是已经对她失望了呢? 握着毛笔的手不自觉收紧,凤轻舞轻轻闭上眼睛,明明眼帘隔绝了光线,但蔺之晏的脸却分毫不差地浮现在她眼前。 再次睁开眼时,她眸间的犹豫迷茫已然消除,只剩下点点清光。 手腕灵活转动,娟秀小楷一笔一划地书写着心中最真诚的话语。 将信纸卷成小小一团,凤轻舞走到窗边,朝着天空的方向吹响一声口哨,很快一只信鸽径下落,刚好停在窗台上。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大军压城 这是专属于凤轻舞与蔺之晏之间的信鸽,曾经蔺之晏在将这只鸽子扔给她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养着玩。” 后来那日在边城客栈她才知道,原来他是给了她,随时与他通信的途径。 嘴角扬起一抹轻笑,凤轻舞小心将纸条塞入信鸽腿上绑着的小竹筒内,轻轻将它抱起,朝着天空的方向放它离去。 “小鸽子呀,你可一定要把我的信送到,拜托了。” 双手合十,她在这一刻心里竟莫名有些紧张,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般,渴望着一个想要的未来。 …… “皇上,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凤轻舞果真对外联系了。” 梧州驿站中,齐业恭敬站立于屋中,而他的面前坐着的,正是凤傲天。 “呵!”只听他冷笑一声,眼眸间满是阴沉之色,“她如今一个人在梧州,孤立无援,你过去只需泄露出一点痕迹,她必定会与蔺之晏联系。” “圣上高明。”齐业恭维地说着,随即便从手袖中,拿出一张纸条呈递上去,道:“这是守在栖梧宫外的侍卫截获的,请皇上过目。” 凤傲天拿过纸条,看着上面娟秀,熟悉的字迹,眼眸稍眯,过了好一会儿,只 见他冷笑一声,将纸条收下,道:“去找一个能模仿笔迹的人来。” “臣已经将人带来了。” 说着,齐业往后退一步,很快屋外一名书生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 “这是臣府上最擅长书法之人,且天生就是个哑巴,绝对可靠。” 凤傲天点点头,随手将刚刚的纸条扔在那人面前,道:“照着这个字迹,朕来说,你来写。” …… 凤轻舞在梧州等了三日,始终没有收到回信。 期间她想国许多种蔺之晏不来的理由,甚至怀疑过信鸽有可能是在途中被猎人打了下来,信没有送到。 可越想却只觉自己越发可笑,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变得如此小女人心性。 “不好了公主,梧州城外集结了大批军队。” 闻言,有那么一瞬间凤轻舞脑袋里想到的,是蔺之晏曾亲率十万大军在慧国边境迎娶她的场景。 但现实告诉她,这已经成为了回忆,他不会来了。 “齐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轻舞孤身站立于梧州城门之上,目光冷冽地望着城外大军最前方的齐业。 “祁后娘娘千万别误会,臣只是奉皇上之命,护送您回皇宫。” “ 呵,送本宫回去还需要动用这样的阵仗,怎么,难不成是哪国的军队攻进慧国境内了吗?” 凤轻舞隐晦地说着,她毕竟祁后的身份还在,想来齐业绝不敢冒着与祁国为敌的风险对她动手。 而听言,齐业却只是笑道:“祁后娘娘说什么呢,臣听不懂。” 素手紧紧握拳,凤轻舞怒视着齐业装模作样的脸,她若执意不肯走,想来齐业也没有直接攻城的胆子。 可若是这些军队一直堵在城门口,时间一长,梧州就会成为一座孤城,早晚会有弹尽粮绝之日,那时都无需费一兵一卒,整个梧州就会变成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退兵二十里,明日一早,本宫随你回宫!”留下一句话,凤轻舞转身快步离去。 清风吹动她一身素衣,站在城门上,面对着虎视眈眈的军队之时,凤轻舞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担子越发沉重。 慧国皇室与凤族多年来始终唇齿相依,可如今这唇想要长出新的牙齿,那她也必须露出尖牙,还击了。 “欺人太甚!”玄奕长老站在大殿之上,已经不知道摔了第几个茶杯。 凤禾原在外地调查玄扬一事,如今也匆匆赶了回来。 “凤 族多年来,以自身族力庇佑慧国,没想到如今他一朝强大,竟这般不把凤族放在眼里,果真是狼心狗肺!” “眼下当务之急不是声讨慧国皇室,我们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保住凤女的平安。” 玄德长老是最心疼凤轻舞的,纵使大军压城,也还抱着要保护她的希望。 凤轻舞刚行至殿外,听了这话,心中也是一暖。 深吸一口气,她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平静一些,走进去朗声道:“不用担心,他们已经答应退兵了。” “轻舞?”玄奕长老皱眉,张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并未问下去。 殿内很快陷入一阵沉寂之中,玄德长老颇为担心地看着她,凤禾面色严肃地坐在一旁。 知道他们是在为自己担心,凤轻舞勾出一抹浅笑道:“三位长老不必为我担心,不管怎么说,我如今还是祁国帝后,凤傲天就算是不把凤族放在眼里,可多少还是得顾忌着祁国那边的。” “说起这个,你那位帝君,蔺之晏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吗?”凤禾一言点中要害。 嘴角笑意在片刻间凝固了下,但又很快恢复如常,缓声道:“他的意思与我相同。” “可……”玄德想要说些什么。 而凤轻舞却抢在前头,先一步开口道:“有一事,我想征求三位长老的意见,若是有任何一位认为此事不妥,那么轻舞也绝不会强求。” 说着,只见她从手袖中抽出一卷有些发黄的图纸,恭敬呈递至玄奕长老面前。 她尚未说话,玄奕与玄德的脸色便已经完全沉了下来,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严肃。 气氛很是僵硬,凤禾并不知这是何物,只能站在一旁静静听着。 凤轻舞对上玄奕与玄德长老的目光,轻咬了下唇瓣,才出声道:“我知道,这是凤族不外传之秘术,但请二位相信我。”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此物本就是由凤女保管,将来要如何使用,也由你做主。”说话的是玄奕长老。 凤轻舞抬眼看向他,心尖竟有些酸涩,她一直以为玄奕长老是三位长老中最不好说话的一位,却不想如今他却是第一个给她支持的人。 当下,玄德长老也出声道:“大长老说得对,轻舞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凤族永远都是支持你。” “谢过二位长老信任。” 将手中的图纸握紧了些,凤轻舞眼眸渐渐明亮起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 凤族机关术 “主子,皇后娘娘已随着慧国大军往京城出发。” 梧州城内一处宅院内,暗卫恭敬地低着身子,声音很是平稳。 良久,屋内响起蔺之晏淡淡的声音,只听他吩咐道:“跟在他们后面,准备出发。” “是。” 暗卫走后,屋子又陷入沉寂,蔺之晏静静地坐在书桌后面,此处院子坐南朝北,最是背光,纵使外面阳光普照,屋内也十分的暗沉。 一声叹息从屋中响起,蔺之晏低着头,手里拿着一张纸条,额间细碎的头发散落,刚好挡住他的眼睛,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靠在椅子上,又开始望着屋檐发呆,手中纸条仍旧紧紧握着。 “纵使你讨厌我又如何,早就说过,你只能在我身边。” 手中纸条早已被捏地皱成一团,些许字迹都已经看不太清,可里面的字字句句早已落入蔺之晏的心里。 他第一次收到她用专属于两人的信鸽所传的信件,本是心存期许,可开口第一句竟是“自此以后,与君相决,断不思量,各生欢喜。” 吹亮一支火折子,蔺之晏将桌边烛台点亮,房间很快变得亮堂起来。 此时才能看清,这间屋内,除了他此时坐的桌椅还算干净之外,其他地方皆布满灰尘,到处都是荒废已久的痕迹。 本是最注意干净整洁的他衣角却沾上了些灰尘,一张英俊的脸,在此情景下,看起来略显憔悴。 “罢了,原谅你一次。” 蔺之晏自言自语地说着,随后只见他抬手,将手中握了多日的纸条靠近烛火,纸条很快燃烧起来,片刻间已成飞灰。 站起身,他快步走出屋子,在与烛台擦身而过时,大手一挥,烛台摔落在地,正好落在破旧的竹帘上。 大火燃得很快,又正处于夏日,火势很快就将整间屋子吞没。 等周边邻居发现,并合力将火扑灭后,这处宅院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只剩下黑漆漆的几根木柱勉强还能有些框架的样子。 …… 凤轻舞在一万大军的“护送”下返回京城,看着熟悉的街道,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当年她远嫁时也是这般万人护送,没想到如今竟有以同样的方式回来。 想来她何德何能,竟能得老天这般捉弄。 一进宫,立马有人迎上前,从齐业手中将她带往内宫,走了一会儿,凤轻舞 才想起来,这是去芜兰殿的方向。 上次来时,就听凤傲天说,她以前所居的芜兰殿已经修复好,却一直没来看过,如今站在殿门前,不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公主殿下,皇上请您进去。” 轻笑一声,凤轻舞心中有些无奈,明明是他强行将她带了回来,又何须如此装模作样地通报传话。 走进殿中,凤傲天此时正坐在主位上喝茶,见她进来,随即笑道:“如今,想请皇妹回宫一趟,可真是不容易啊。” “实在是皇兄盛情太过,本宫胆子小,不敢轻易跟着一万大军走。” 凤轻舞毫不客气地嘲讽回去,连礼都不行,就直接站在了他的面前。 对此,凤傲天也并不生气,将手中茶杯放下,说道:“以皇妹如今的身份,还会有怕的?” “当然了,比如现在宫殿里的这些奴才,本宫就怕得很。” “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怕隔墙有耳啊。” 话音落下,凤傲天看向她的眸色稍沉,沉默片刻后,只见他大手一挥,随即殿内伺候的宫人立马会意,纷纷退出前殿。 “这样,皇妹觉得可好些了。” “很好。”凤轻舞点点 头,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自顾自地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不等凤傲天说话,她抢先一步道:“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也不用再绕什么关子了,我要带凤阳走。” “……” 气氛瞬间凝固,凤傲天眼中透出一抹危险的光,径直凝视着她,仿佛随时都能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可纵然如此,此刻的他却怎么看不懂凤轻舞内心的想法。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凤傲天仍旧出声试探一番。 冷笑一声,凤轻舞对上他的眸光,道:“我不仅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更清楚你做了些什么。” 话音落地,凤傲天袖下紧握的大手顿时松开,当下竟大笑出声,“果然,那次凤阳出去执行任务却迟迟不归,与你有关。” “是。”很是直接地点头,她并没有再继续隐藏的意思,“凤傲天,当我看见凤阳哥哥的那一刻,我真恨不得直接杀了你。” 凤轻舞的目光很冷,隐约带着杀气,也不等他说话,紧接着又道:“放了凤阳,我会以凤族机关图作为交换。” “机关图?” 凤傲天抓住关键信息,看向凤轻舞的目光中,带着深思,“朕 以为你知道,朕最想要的,是山河图。” “不可能。” 直接将他的话堵了回去,凤轻舞转眼看向他,眸间是丝毫不允许反驳的寒光。 “那你今日还来跟朕谈什么!朕要的,只是山河图。”凤傲天拍桌而起,大有要直接走人的架势。 可凤轻舞却突然冷笑一声,道:“原来素日自认沉重冷静的慧帝,处理起事来,竟是这般地鲁莽冲动。”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在你走之前提醒一句,机关术乃是多年前凤族为全力辅佐慧国皇室建国而献出的秘术。 后来慧国在此地建国,凤族依照族规将所有以机关术制造出的武器机关全数收回,唯有在有外敌入侵时,才会拿出使用,故而不少人一直都只将凤族的机关术当做是一个与山河图一样的传说。” 凤傲天眼眸眯了眯,虽没有说话,但也不再往外走。 知道他定然是有了犹豫,凤轻舞也缓缓站起身,道:“凤族机关术亦是外界多年求而不得的秘术,既然皇兄没有兴趣,那我就只能去找对此有兴趣的人了,听说,母后近日身体不适,我想,我也该带着机关术去看看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交易达成 “等等!”凤傲天出声拦住她,脸色阴沉地可怕。 停下脚步,凤轻舞神情淡漠,站定在原地,一双素手掩于袖下却是紧紧相握。 她在赌,就赌凤傲天愿意妥协,放弃山河图,退而选择凤族机关术。 那日在梧州,她站在城门之上,看着慧国虎视眈眈的一万大军时,她就明白,凤傲天的野心,已经膨胀到一个无法控制的极点。 凤阳之事不能再拖下去,她必须尽快将他带离慧国,同时还要想办法让凤傲天不敢轻易对凤族下手。 要达到这两个目的,就必须以凤族自身强大的势力去震慑他,同时也不得不给他一些甜头,让他明白,慧国与凤族百年来唇齿相依,绝不容他有半点逾距之念。 山河图决不能拿出来,所以她取出了凤族机关术的密卷,离开梧州那日,她向两位长老所请求的,便是要将机关术献给慧国皇室。 好在两位长老都是明理之人,他们出乎意料地给了她最大的支持。 有了这个筹码在手,她就有了足以跟凤傲天谈判的资本。 猜到他绝不会轻易退步,凤轻舞有意将施太后也拉进了这场谈判之中。 凤傲天年幼即位,与蔺之晏 一样被后宫太后压制多年,蔺之晏那边算是已经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而凤傲天却不同,他明里暗里与施太后相抗多年,却始终不能完全掌权。 他需要一个时机,一个利器来帮助他增长实力。 屋内气氛凝固,凤轻舞面上淡漠镇定,但实际内心却忍不住打鼓,她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能说服凤傲天让步,如果他咬定只要山河图,现在她身在慧国,外界又无任何帮手,日后情况实在难料。 沉默仍旧继续着,就在凤轻舞思量着该如何进一步说服他时,身后的凤傲天突然开口。 “好,就以机关术作为交换,你可以将凤阳带走。” “还有他身上的金蟾蛊,你必须解除它。” 转过身,凤轻舞凝视着他的眼睛,目光中满是坚定。 闻言,凤傲天却是冷冷一笑,“连金蟾蛊都知道,看来朕真的是小看你了。” “别说这些废话,我要你立即为凤阳解蛊。” “可以,不过目前来说,做不到。”凤傲天回答得干脆,眼角带着阴狠之气。 “既然你知道金蟾蛊,就应该也知道,要想解除这种蛊虫需要以苗疆王蛊之血为媒介,否则稍有不慎就会被蛊虫反噬 ,危险极大。” “可是……”凤轻舞细眉紧皱。 “我最多只能答应你,不再驱动母蛊。”凤傲天轻笑道。 看着他的脸,凤轻舞握紧的双拳忍不住加重了几分,“口头承诺,如何能信。” 大笑几声,凤傲天眼中多了几分戏谑,只见他从手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随手放在一旁的桌上,道:“这是能短时期隔断母蛊与子蛊之间联系的药,如此总该放心了吧。” 凤轻舞细眉仍旧皱紧,指甲深深刺进掌心,她知道凤傲天不会再有多的让步,而她的处境也的确不允许她过多的跃进。 思量再三,她收下瓷瓶,冷声道:“好,见到凤阳,凤族机关术,我必定双手奉上。” “皇妹爽快。”凤傲天嘴角含着阴冷的笑意,“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进内殿,只见他行至屋中书柜处,抬手在书架某处轻轻敲击几下,整个书柜即刻颤动起来,紧接着书柜后面露出一条暗道。 凤轻舞暗暗记下他敲击书架的节奏次数,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向前走了一会儿后,暗道的尽头渐渐有了亮光,那是一间宽大的石房,房中只有一张石床,上面躺着的正 是凤阳。 “哥哥!”轻呼一声,凤轻舞小跑上前,素手拂过凤阳苍白的脸。 见他似乎陷入沉默,她即刻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放心,只是怕他再乱跑,让他多睡会儿而已。” 凤傲天冷声,走上前又从手袖中拿出一颗药丸,近乎粗鲁地将药丸灌进凤阳口中。 “你!”凤轻舞狠狠瞪了他一眼,眼中明显是对他刚刚动作的不满。 而凤傲天却只当做看不见,收回手站在一旁,眸色深沉地看着凤阳。 过了一会儿,只见凤阳指节轻轻动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不再有任何反应。 “人你随时可以带走,机关术呢?” “你认为我会在这里给你吗?”凤轻舞警惕地望着他,“我要先确保与凤阳哥哥能安全地离开。” “哼,朕若是不想放人,慧国方圆百里之内,你认为哪里有安全的地方!”凤傲天冷声反驳。 两方再次对峙起来,凤轻舞低头看了眼凤阳苍白的脸。 沉思片刻后,才道:“记载了机关术的卷宗,我给了身边的暗卫,让他在城边的驿站等着,我与凤阳出现的那一刻,他就会现身,将机关术交给你。 ” 闻言,凤傲天脸上明显露出不满之色,冷笑一声道:“考虑得还挺周全,不过既然你对朕处处提防,那么朕也可以提一个要求才是。” “你想怎么样?” “朕必须用一个月的时间去验证机关术的真假,这一个月你与凤阳就待在驿站,一个月后若是机关术没问题,朕会亲自为你们准备出城的车驾。”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商议好后,凤轻舞转身将凤阳从石床上慢慢扶了起来,按照原路返回。 不能让凤阳出现在皇宫之中,凤傲天亲自吩咐让人准备好车驾,三个人同坐一车出宫。 到了驿站后,凤轻舞也按照约定,发信号召出凤柒,从他手中将记载机关术的卷宗接过来,交给了凤傲天。 “这上面记载了凤族先祖,沥尽心血才研制出的多种武器机关。” 看着凤傲天脸上抑制不住地激动神色,她心中却无奈暗叹一声,旋即道:“太过强大的武器最终只会招来祸端,我劝你,好自为之。” “呵,谢你吉言。”将卷宗收好,凤傲天冷冷瞪了她一眼,“同样的,这一个月朕也劝你最好安分些。”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 凤阳好转 “来,帮忙将他扶进去。”和凤柒一起,凤轻舞小心将凤阳送进驿站。 出宫之时,她就曾问过凤傲天,要如何才能唤醒凤阳的神智,可凤傲天却回答说,蛊毒在他身体太久,已经伤了他的心智,要想恢复如常几乎是不可能。 听到这个回答时,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想要直接杀了他的冲动。 将凤阳扶好躺下,凤轻舞坐在床边,为他将被子盖好。 凤傲天的药并没有让他能保持多久的清醒,在路上时,他就又睡了过去。 “公主,我们这一个月真的要待在这里吗?” 凤柒担忧地问着,他刚刚来时就注意到,驿站周边多了许多,本不应该出现的慧国官兵。 沉思片刻,凤轻舞缓缓点头道:“我们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凤眸间闪过一抹冷光,就凭她对凤傲天的了解,纵使一个月后确认了机关术并没有问题,他也绝不会依照承诺放他们走。 他觊觎山河图已久,现在这样的大好良机,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一个月的时间能做很多事,他能用来实验机关术,而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 “凤柒,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能联系到多少凤族的暗卫?” “慧国皇城境内能集结的暗卫,大概能有一百人。” “一百人。”凤轻舞轻声重复了一遍,眸间很快亮起一抹清光,“足够了。” …… 这一月时间里,凤轻舞安心待在驿站,每日除了带凤阳在周边走走之外,几乎连房门都未出过一步。 不过也实在是因为凤傲天的动静太大了些,根本无需打探,消息就无法控制地传到她耳中。 半个月前,凤傲天突然发兵陈国,以大批新型武器压阵,短短五日便将整个陈国一举拿下,紧接着又挥兵而下,半月时间内攻破周边三个小国,消息传出,整个中原都为之一震。 如今慧国上下都将凤傲天称作天命之君,甚至有不少武将谏言,要趁当下士气如虹之际,一鼓作气吞并以南剩下数个小国。 听到此言论时,凤轻舞只觉得可笑,再往南打下去,就是祁国的边境之地,凤傲天以机关术制作出的武器,出其不意地攻克几个小国家还好,想要与实力同样强大的祁国为敌,却无疑是狂妄自大。 好在凤傲天似乎也并没有因此失去冷 静,在攻破周边三个小国家后,便停下了脚步,不再有多余的动作。 正在想着,凤轻舞突然感觉衣袖被什么拉动了一下,回过神来,只见凤阳正紧紧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抱歉地笑了笑,凤轻舞抬手在凤阳脑袋上轻轻摸了下,以示安慰。 这一个月,凤阳身上的蛊毒没有再发作过,服用了隔绝母蛊的药后,他的神志也不再终于恍惚,沉睡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 她每日都会用上许多的时间陪在他身边,跟他说儿时之事,陪他吃饭散步,又或者在他房间看看医书,安静地陪他坐一会儿。 刚开始,凤阳仍旧只会呆呆地望着前方,眼神没有聚点,对外界也并没有多少反应。可时间一长,渐渐的他开始有些了变化,先是无意识地低头抬头,后又逐渐对凤轻舞的声音有些反应。 经过一个月时间的修养,他如今已能够表达些自己的思绪,也能理解外界所发生的事,有时凤轻舞有事耽搁了,不能准时陪他吃饭,他还会自主走出房间,漫无方向地在驿站来回行走,直到找到她为止。 他不再像一 个活死人一般地生存着,除了不会说话和过分的安静之外,他与别的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差别。 这些进步,凤轻舞一日日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激动无比,凤阳能够恢复是她如今最大的心愿。 “凤阳哥哥,你叫我一声‘妹妹’好吗?”凤轻舞轻声说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她检查过凤阳的身体,除了蛊虫多年在他体内造成了一些心智损伤之外,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受损,他肯定是能够说话的,只是不知他为何从来都不出声。 “我是你的妹妹轻舞,我想听你叫我一声‘妹妹’,可以吗?”她诱导地说着。 可静候一会儿后,凤阳却仍旧呆呆地看着她,连要张嘴的意思都没有。 无奈叹了口气,凤轻舞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能着急,凤阳被控制多年,想要完全恢复定然需要花费许久的时间。 “没事,先欠着,以后哥哥可要加倍地补偿给我。” 莞尔一笑,凤轻舞站起身,走至桌边倒了两杯茶。 背对着凤阳,她自然没有看到,凤阳静静凝视着她的背影,随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刚把茶倒好,屋 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接着凤柒的声音传来,“公主,都准备好了。” 闻言,凤轻舞手中动作顿了顿,下意识转头看了身后的凤阳一眼,眼底浮现出一抹说不清的深意。 “哥哥,我出去一会儿,你先休息。”跟凤阳交代一句后,她缓步走出屋子,凤柒恭敬地站在门外。 “一月时间已到,凤傲天那边什么反应。” “已经着人去问过了,只说让您不必着急,明日一早就会派车驾护送您回去。” “他不派人半路截杀就算是大发善心了,这个车驾,我可受不起。” 凤轻舞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一切按计划行事,让凤族的暗卫先送凤阳哥哥回祁国。” “现在吗?” “现在!” 凤轻舞很是坚定,“记住,行事一定要隐秘,哥哥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凤族一百暗卫都随会誓死保护凤阳殿下!可……”凤柒顿了顿,才忧虑道:“若是明日凤阳殿下不出现,恐怕会引起怀疑。” 听言,凤轻舞细眉微皱,她确实是疏忽了这一点。 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凤柒先一步说道:“属下愿意假扮凤阳殿下,明日与公主一起出城。” 第二百七十八章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不行,这太危险了,万一……” “正是因为危险,所以属下必须得去!”凤柒说着,突然单膝跪地道:“保护公主的安全是属下第一职责,所以请您千万不要有所顾忌,如今凤阳殿下与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见他一副铁了心的模样,凤轻舞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没有比这更好的方式。 最终她还是点头道:“行,你留下假扮凤阳哥哥,我倒想看看,明日凤傲天能玩出什么花样!” 当天,凤轻舞特意独自入城去逛了一圈,将驿站外所有的眼睛都引走,而凤柒则亲自护送凤阳出城。 守城士兵并不认识凤阳,几乎没费多少力气,便顺利出了慧国皇城。 城门外早已安排好了车马,一出城,凤族暗卫们便带着凤轻舞给的一块令牌,暗中护送凤阳快马加鞭往祁国而去。 送走了凤阳,凤轻舞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算落了地。 夜间,她躺在床上却不知为何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按照凤傲天传下来的话,明日一早他就会安排人马送她回祁国。 可就算是再单纯天真,凤轻舞也绝不会傻到真的相信他的说辞。 凤族机关术 的威力想必已经让他吃了甜头,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更何况是帝王的野心。 心情越发烦躁起来,她干脆起身,随手拿了件外衣披上,推开窗户,想看看星星,却发现今夜整个天空都是灰沉沉的。 “祁国的天,是不是也这样?” 无意识低喃出声,当意识到刚刚说了些什么时,就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随后便陷入一阵沉思中,过了良久,凤轻舞扯出一抹笑意,可若是此时她面前有面镜子,就不难发现她的笑只能用凄切来形容。 伸手将窗户关上,屋内没有点灯,黑暗将她曼妙的身躯紧紧笼罩出,也藏住了她抑制不住的悲伤。 “你为什么不回信。” 纵使是失望决绝的回复,她都可以接受,可为什么是音信都没有。 这一夜过得很是漫长,但天终归是会亮的,该要她面对的事也一件都逃不开。 “启禀祁后娘娘,皇上**繁忙不能前来送行,特意吩咐末将二人,带领五百将士护送娘娘回国。” “有劳二位将军了。” 凤轻舞眸光清冷,从来人身上扫过,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两位是慧国有名的武将,刚刚说话的,姓程,名扬,另 外一个,姓金,名武正。 两人性情都极为好战,且近日极力主张凤傲天继续向周边进攻。 凤柒早已换上凤阳的衣物,他的身形本就与凤阳相像,再刻意妆扮一番,直至登上马车都未有人起疑。 凤轻舞以照顾凤阳为由,与他同坐一辆马车之上。 掀起车帘一角,凤轻舞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周边,车队三人为一排呈纵向排列。 最前方由程扬骑着马,带领十余名士兵骑着马负责开路,金武正率领一百余士兵紧跟在后。 而他们乘的马车就位于队伍靠中央的位置,后面还跟着将近两百名士兵,算是紧紧地将马车前后夹击起来。 “公主,他们绕了远路。” 凤柒很快注意到路上的变化,随即提醒道:“刚刚那个岔路口直行才是到下一个驿站最近的路,可他们走了左边的道。” “这条路通向哪里?” 早就料到他们路上会有所行动,没想到竟然那么快就憋不住了。 “也能抵达下一个驿站,但沿途都是山路,且要经过一个名叫三心原的地方,据说那里经常地势险峻,经常有来往的客商不慎在那里殒命。”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凤轻舞嘴 角溢出一抹冷笑,又道:“还以为他们能想出什么不一样的点子。” 闻言,凤柒稍愣,但很快露出一丝很浅的笑容,道:“都是些没脑子的武将,自然是愚笨。” “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凤轻舞突然一句话,凤柒嘴角原本还能看得出的一点弧度,顷刻间就被抹平。 见状,她不禁皱眉,“别啊,我才说就不笑了,是对我有意见吗?” “属下不敢。”凤柒又恢复了那张恭敬严肃的脸。 凤轻舞无奈,其实她原本是想说凤柒穿上凤阳的一身白衣后,看起来比以前温和许多,可现在想想,若是她刚刚说出口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直接将衣服脱下来。 车队还在缓慢地行进着,明知道前方是陷阱,凤轻舞脸上却没有半点焦急之色,反倒时不时与凤柒闲聊两句,似乎根本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嘣!” 前方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马车也随即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金武正的声音传来。 很快,就又听人道:“启禀将军,前方山间突然滚下一块巨石,正好拦在了路中间,程将军正想办法把巨石挪开。” “巨石?走带我去看 看!” 马车之中,原本正闭目养神的凤轻舞缓缓睁开眼,一抹幽光从她眸中一闪而过,时机到了。 凤柒此时也悄悄掀起帘子,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放下车帘,朝着凤轻舞的方向点了点头示意。 得到确认后,凤轻舞旋即抬手掀起马车的车帘,出声道:“金将军,出什么事了?” “一点小事,祁后娘娘不必担忧。”金武正停下脚步,朝着她行礼回话。 从马车上下来,凤轻舞神色颇为担忧地朝刚刚声音的来源望了望,道:“真的没事吗?可本宫刚刚似乎听见很大的响声,不会是山贼吧?” “娘娘您多虑了,只是山上滚下来的一块石头,待臣将拿石头挪开就好,况且臣等在此,哪个不长眼的山贼敢来犯!” “说得也是。” 凤轻舞故意装作松了口气的模样,随后又笑了笑道:“本宫久居深宫,每次出行总免不了各种担忧,让将军见笑了。” “臣不敢。”金武正连忙行礼。 而凤轻舞却像是来了兴致,紧接着又说道:“说起来也是本宫少见多怪,今日正好有金将军在此护卫,不如也带本宫过去看看,这山间巨石是个什么模样。” 第二百七十九章 冒险相救 “这,娘娘您身子金贵,恐怕……” “怎么,本宫想去看看也不行吗?”凤轻舞语气加重了些,凤眸间明显带着冷光。 金武正是个武人性情,一对上凤轻舞绵里藏针的言语,当下纵使是有浑身的力气也不知该如何使用,最终只得听了她的话,道:“好吧,娘娘这边请。”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凤轻舞跟着他往前方而去,走前稍稍侧头看了眼身后的马车,只见车帘稍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这石头还真大。” 凤轻舞侧坐于路旁,嘴角含笑,悠闲看着眼前金程两人带着几名士兵满头大汗地搬着石头。 “是啊,也不知怎的就滚了下来,偏偏就挡了咱们的路。”程杨摸了一把汗,皱眉看着搬了小半个时辰,才将挪动一尺的巨石。 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凤轻舞接着道:“会不会是我们走错路了,上天显灵用一块巨石来提醒呢?” “这……” “娘娘说笑了,有末将带领着,又怎么会走错路呢!”金武正将话接了过去,暗中给了程扬一个眼色,他立马也跟着附和点头。 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凤轻舞却并没有拆穿之意 ,只缓缓站起身道:“本宫有些乏了,先回马车歇息,这巨石之事就辛苦二位将军了。” “末将送您回去吧!”金武正先开口,整理下衣物便迈开腿跟在她身后。 “有劳将军。” 凤轻舞并不拒绝,缓步按原路走了回去,当着金武正的面登上了马车。 可此时车内却早已不见凤柒的半点人影,取而代之的是足有人高的两个人形玩偶,其中一个已经穿上了凤柒身上的衣物,而另一个玩偶身旁放着一套随行侍女的衣裙, 掀开车窗的帘子,凤轻舞侧眼瞧了瞧,刚好车旁一名士兵抬起头,四目相对,那士兵竟然就是凤柒。 没有丝毫的惊讶,凤轻舞放下窗帘便快速换衣服,这本来就是他们所制定的计划。 先由凤族暗卫将凤阳送回祁国,而凤柒则假扮成凤阳与凤轻舞一同上路。 若是凤傲天派来送他们的人手没有异动也就罢了,可若是他们心存歹念,半路之上,留下来的几个暗卫就会设法挡住车队的去路,她再找个理由将所有人的视线引开,凤柒就有机会趁机从马车里溜出来,并混入护送的士兵当中。 凤轻舞换好衣服,在凤柒的 掩护下,很快就偷偷从马车上下来。 她有意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安静地站在马车旁,待到换班的侍女过来时,她才欠身道:“娘娘已经歇下了,有劳姐姐先伺候着。” “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吧。”侍女并未认出她,当即便站在了马车旁与她换班。 在暗卫的接应下,凤轻舞与凤柒很快脱离了车队,站在半山腰,看着金程两人终于费力将巨石挪走,随即车队又开始缓缓行进。 “呵,果真是一群愚笨的武将。” 也不知道是那个暗卫嘲讽一句,当即身旁的凤柒就是一个眼刀过去,那人立即没了声音。 凤轻舞心中轻笑,凤柒为人冷漠严肃,看来在手下心中也是积威甚重,“好了,我们走吧。” “娘娘,是回梧州,还是祁国?”凤柒突然出声询问。 在那一瞬间,凤轻舞张嘴,祁国两字已经到嘴边却不由得迟疑下来,半晌后,她才道:“先看看能不能追上凤阳哥哥的队伍。” 为了掩人耳目,凤轻舞有意偏离官道,选择走山路,好在这里已经离边境不远,她只需绕过眼前一座高山,后面的路就会顺畅许多,而 且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想着,凤轻舞转身要走,可就在迈开腿的瞬间,却莫名感觉到有些心慌。 回头看了一眼尚未察觉她已离去的车队,犹豫片刻,她还是吩咐道:“留下两个人跟着金程两人的车队,有什么异样立即回报。” “是!” …… 慧国,驿站 “主子,不好了!我们的人刚刚查到,凤傲天准备在半路上对皇后娘娘动手!”暗卫简短且急促地回报着。 闻言,蔺之晏剑眉拧紧,掩于袖下双手紧紧握拳。 自从收到那封信以后,他便一直悄悄地跟在凤轻舞身后,知道她在梧州被困,也知道凤傲天对她处处紧逼。 可他自始至终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丝毫不曾出手相助。 他在等,等凤轻舞像曾经一样地认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能帮助她,保护她。 这样她是不是就会向他低头服软? 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等到她的一封信,甚至一个信号也没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意义到底何在,这一个月,在许多深夜里,他都不禁嘲讽,从什么时候开始,高傲的他竟变得如此卑微,如此手足无措了。 几乎是强行压住内心的千番思绪,他才能尽量冷静地问出声,“他们走的是哪条路?” “三,三原心。”暗卫有些犹豫,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他们已经走了半日,恐怕已经……” “即刻出发。” “可我们只有……” 话还没说完,只见蔺之晏干脆跨步朝着路边正安静吃草的骏马而去,如墨玉般的眸子仿佛蒙上了一层寒冰。 暗卫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惊,当下也顾不得君臣之礼,猛地冲上前直接跪在蔺之晏面前,急声道:“主子,您不可以去啊!我们现在能用的只有五人,而对方却又五百人之众,实力悬殊太大,您千万不能以身犯险!” “滚开!” 两个字从蔺之晏口中吐出,带着凛然杀意,此刻的他犹如一头暴怒的雄狮,谁敢上前阻拦他的路,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撕碎。 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蔺之晏黑眸从身边几名暗卫身上扫过,随即冷声道:“不愿意去的,现在就回去,本君绝不勉强。” 说完,他也没等暗卫回答,双腿夹着马肚子稍稍用力,手中缰绳摆动,娴熟地策马而去,整**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犹疑。 第二百八十章 中计被围 护送凤轻舞回祁国的车队缓缓地往前行进着,一路上整个车队风平浪静,直到将行至三心原时,原本位于车队最后方的金武正加快速度,行至了车队最前方的程扬身边。 两人骑马并肩而行,相互低声交谈着些什么,时不时还会回头看一看凤轻舞所乘的马车。 “停!”金武正骑马位于正前方高高抬起手,将整个队伍停下。 随后只见他翻身下马,朝着凤舞所乘的马车而去,“启禀娘娘,走了半日,不知可否停下来休整片刻?” 得到的回应是一阵沉默,金武正皱眉,等了一会儿又出声问道:“娘娘?” 还是沉默。 这下金武正的眉头已经完全皱成了一个川字,似乎意识到些什么,只见他随即上前一步,抬手缓缓将车帘掀开一个角。 “糟了!” 金武正大喊一声,太过心急之下,他直接将车帘顺手扯了下来,眼前的一幕令他瞪大了眼睛。 程扬闻声也立马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说着,他冲上前,可当他往马车之中看去时,也是不禁瞪大了眼。 马车之中哪里还有凤轻舞和凤阳的影子,只有两个穿着两人衣服的玩偶! “一群废物!人呢?”金武正气急,随手抓起马车旁随行的侍女,怒声质问。 侍女被他这样吼,脸色煞白,张嘴动了半天,竟然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没用的贱人!”怒骂一声,金武正直接将侍女猛地一下推倒在了地上。 程扬此时还算是冷静,连忙走上前道:“这一路咱们都派人盯着马车,他们是怎么逃走的!”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盛怒之下,金武正脸色涨红,“现在人跑了,我们拿什么跟皇上较差!” 话说到这里,程扬脸色也不好看,他们二人本是奉命,要在路上解决掉凤阳,并且将凤轻舞秘密抓回慧国关押,再对祁国放出消息称,凤轻舞不小心在回程的路上摔落悬崖已经身亡。 可如今,人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了,若是皇上知道,他们二人必定是要人头落地的。 正在两人一筹莫展之时,车队后方突然有一名士兵轻快步跑了过来。 “禀告两位将军,刚刚我们的人探查到,后方有一小队人马一直朝着我们的方向追来,而且……” “而且什么,说!”金武正不耐烦道。 “探子回报说,为首之人长 得特别像祁帝,蔺之晏。” 话音才落地,金武正刚好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了小士兵的衣领,道:“你再说一遍,长得像谁?” “祁,祁帝。” “哈哈哈!果真是天不亡我!”金武正大笑两声,道:“丢了一个祁后,能抓一个祁帝回去,想来皇上也不会再怪罪我兄弟二人。” …… 而另一边,蔺之晏骑马飞奔在前,身后跟着仅有的五名暗卫,他们之间没有一人有所犹豫,皆义无反顾地跟了过来。 “主子,前方不远就是三心原,我们的人打探到,他们就是准备在那里动手。” 蔺之晏手腕一动,勒紧缰绳,骏马前蹄稍稍抬高,随即停了下来。 只见他眸光冷冽地望着前方,沉思片刻后,才听他道:“你们两个走山路绕到后方,你去打探一下他们此时离我们还有多远,剩下的人跟我走。” 吩咐了几句,暗卫皆令命四散开来。 看着前方茂密的山林,蔺之晏深深吸了几口凉气,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她绝对不能有事! 人数相差太多,蔺之晏在调查清楚车队的情况之后,决定先伪装成慧国士兵潜入车队,再找机会带着凤轻舞 逃走。 潜入车队比计划中要容易许多,人手原因,他只留了两名暗卫在外接应。 而自己则带着另外三名暗卫截杀了行走在车队最后的三名士兵,将他们身上的衣服换上后,偷偷混进了车队。 车队仍旧不紧不慢地行走着,金程两个带领将军漫不经心地走在最前方,就连凤轻舞的车驾旁都只有一名随行侍女,整个车队人数虽多,但守卫却十分松懈。 找到一个机会,蔺之晏快速行至马车旁边,刚想抬手将车帘掀起,一支短箭却突然从马车之中射出。 好在他身手敏捷,快速侧身躲开,身形一动,闪离了马车。 几乎在同一时刻,金武正手握大刀从马车中冲出,抬起刀猛地朝他砍去。 蔺之晏皱眉,闪过几下后,抓住破绽,一脚将金武正踢开数丈远。 黑眸扫过周边,原先松散的士兵,此时个个手中都拿着未曾见过的奇异武器,而他所带来的三名暗卫已经被擒。 “久闻祁帝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金武正一把推开扶他站起身的士兵,朝着蔺之晏的方向拱了拱手,以示敬意。 看着眼前的情况,蔺之晏很快反应过来,而 他的第一反应竟是,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程扬皱眉,如此时刻,他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而蔺之晏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刚刚掀开车帘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她一定是逃走了,否则这帮人不会有这个心思来引他入局。 心头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他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还好没有重复上一世的路,她平安就好。 见他不说话,程扬当下面子上过不去,随即冷哼一声,道:“呵!祁帝有什么了不起,如今还不是落在我的手上。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怒吼一声,当即就有两名士兵拿着利刀小心朝着他走来。 纵使是在被数百人包围的情况之下,蔺之晏脸上仍旧写满淡漠,似乎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两名士兵也没见过如此冷静之人,犹豫半晌后,干脆把心一横,挥着刀就朝着他猛冲过去。 蔺之晏哪里会在乎这样毫无章法的招式,只一个侧身躲开,手都未动一下,抬脚将两人狠狠踹开。 既然凤轻舞不在这里,他也就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 “就凭你们,还没资格说抓住本君这种话。” 第二百八十一章 赶回支援 “你!” 一声怒吼,程扬还从未见过这般傲慢之人,怒极之下,一把从身旁士兵手中夺过一把蔺之晏从未见过的类似箭弩一般的武器。 还未等蔺之晏反应过来,一支短小的利箭竟以超出平常箭羽两倍的速度朝他射来。 这箭速度太快,他连忙闪身躲避,可脚步才一站定,紧接着又是一支箭朝他疾驰而来,这下再没了躲闪的余地,短箭顷刻间没入他的肩头,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衫。 早就听闻凤傲天杀伤力惊人的新型武器,并且靠着这些武器在短短一月之内攻破了周边三个小国,现在看来就是眼前这批武器了。 “呵!”程扬脸上露出狂妄的笑容,“知道厉害了吧,告诉你快快束手就擒,否则老子就用这个,把你射成血窟窿!” 站定身子,蔺之晏抬手将短箭从肩头生生拔出,脸上仍旧满是淡漠。 “都说慧国将士皆是勇猛铁血之士,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躲在武器之后,不敢上前的窝囊废罢了。” “还敢胡言乱语,来人,放……” “等等。”金武正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眉头紧皱。 他从一开始便不赞成以武器为主去攻打敌人 ,他一生戎马,认为只有真刀真枪,光明正大地与敌人比试,如此才算是真正的沙场英雄。 如今他们以五百人之数去围攻一人,这对于他而言已经算是不光彩,再被蔺之晏用话一激,更是觉得丢人。 “金将军,你别听蔺之晏胡言,用武器也是兵法里的一种!” 程扬是知道金武正性情的,好不容易能轻而易举地将慧国最大的对手国,祁国的帝君给抓住,他不想多生事端。 “如今他已经是插翅难逃,不妨就让本将军跟他比试一番,也让祁帝看看,咱们慧**人,绝不是胆小鼠辈!” 说着,金武正手提大刀,迈步走了过去,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蔺之晏望着他,眼眸眯了眯,肩头的伤口很深,他稍稍一动就会牵扯伤口,引来一阵剧痛与更多的血液流失。 “你需要什么武器吗?”金武正抬起大刀直对着蔺之晏的面门,询问着。 而蔺之晏却只是冷笑道:“对付你,还不需要。” 短短一句,彻底将金武正激怒,只见他举着刀大喊一声,猛地一下冲了过来。 金武正手拿大刀,身材魁梧,但动作却是十分地灵敏迅捷,且力道极大 ,刀锋挥过之处都能激起周边一阵疾风。 “是一名好武将”,蔺之晏心中暗叹,动作亦是十分敏捷地躲避着他的攻击。 两人缠斗起来,金武正每一招,每一式皆带着沉重的力道,仿若在战场之上与敌人厮杀一般,残暴凶横。 而蔺之晏沉着冷静,面对落下的刀刃总能以各种令人惊讶的身法躲开,并且还能适时找到机会反击,招招朝着要害落下,从头至尾没有一招半式是虚晃的。 打斗许久后,金武正早已是气喘吁吁,可蔺之晏却仍旧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除了因为失血而稍显苍白的脸色外,连一滴汗都未见他落下。 其实,刚一对上招,金武正就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能与他对手那么久,根本就是蔺之晏有意在耍着他玩。又看见他似乎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金武正军人的尊严再次被勾了起来,再次举起大刀猛地砍了过去。 局势早已清楚,蔺之晏冷静地应付着金武正,内心里却想着该如何从这里脱身。 原本以他的功力,从这里逃脱绝不是问题,可程扬手中箭弩的速度实在太快,他以轻功能躲过一支,却躲不过五百 支,该怎么脱身才好…… 圈内打斗的人各有心思,在外看热闹的人也有自己的心思。 程扬早就看得着急不已,他也是习武之人,自然能看出蔺之晏不过是在逗金武正玩,说不定就是在拖延时间。 这样大好的良机,他绝对不能错过。 想着,程扬立即夺过身旁士兵手中的箭弩,抬起手瞄准。 蔺之晏很快注意到程扬的动作,随即侧身绕到金武正身后,以他作为遮挡,不让程扬有机会可以瞄准。 双方僵持不下,程扬低声暗骂一句,干脆把心一横,也不论瞄准了谁,直接按动机关,一连射出六箭。 惊讶于此弩竟能一次发射六箭,蔺之晏敏捷闪身躲避,金武正也注意到,当即挥刀将几支直面他而来的短箭打落。 “妈的!程扬,你这是什么意思!”金武正怒骂一句。 正想过去教训他一番,程扬的脸却在一瞬间,由放出六箭后的紧张,突然转变为震惊。 低头一看,一支短箭从他背后破胸而过,程扬的脸在那么一瞬间几乎可以用扭曲来形容,却又很快直直栽倒在地。 在场之人在那么一刻全都愣住。 “蔺之晏!” 一个声音紧接 着传来,寻声看去,只见后方一女子的正骑马飞奔而来,定睛一看,正是凤轻舞。 黑眸中染上一抹惊喜之色,蔺之晏嘴角扬起一抹极浅的弧度,笑容很浅,可笑意却难得的直达眼底。 凤轻舞策马而来,眸光很快捕捉到蔺之晏所在的位置,速度不减,骑着马直冲而去。 翻身下马,凤轻舞的动作十分利落,四目在空中相对,不仅是蔺之晏,就连她都觉得像在做梦。 她原本早已绕开三心原,可就在准备离去时,留下监视的凤族暗卫却匆匆跑来回报。 说金武正在发现她逃走后,并未立即回去,反而还设了一局,将一小支队伍围堵在三心原。 听到这个消息,凤轻舞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蔺之晏,没有理由,她就是固执地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能冒险来救她的,就只有他。 “你,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凤轻舞的出现,金武正早已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组织了半天才找到语言。 话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两人默契地转头看向他。 “本宫不过是出去走了走,金将军不等本宫先行出发也就罢了,怎么还反过来问这样愚蠢的问题。” 第二百八十二章 美女救英雄 在听到这话后,在场之人脸色有变了好几变,就连站身后的蔺之晏都不自觉地挑了挑眉。 可凤轻舞却仍旧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对上金武正铁青的脸也丝毫不觉惭愧。 “一派胡言!”金武正咬牙,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你分明就是与蔺之晏勾结,谋害程扬将军!” “呵!”凤轻舞突然轻笑出声,眉梢间带着些许戏谑之色,“金将军这话可就更愚蠢了,本宫是祁后,与祁帝本来就是一家的,何来勾结之说。” “你!” “再说了!程扬当众谋害祁帝,罪该万死。今日就算是皇兄在此,也会如此决断!” 凤轻舞抢断金武正的话,凤眸间渐渐染上一层寒光,“怎么,金将军难道还想包庇这个乱臣贼子?”: 被她一番抢白,金武正涨得满脸通红,却又根本无力反驳,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眼中似有一团火,随时都能将她烧死! 他接到的是凤傲天的秘令,要在路上暗中将凤轻舞绑回,可如今这个场面,已经是完全撕破脸,只能当面与他们硬碰硬地拼一场了! 好在如今大局还稳得住,他可是有五百将士, 对方只有两人,将他们一举拿下简直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的容易。 金武正不再接话,目光凶狠地望着两人,凤轻舞凤眸眯了眯,自然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手中箭弩握紧了些。 见状,蔺之晏脚步移动,朝侧前方走了一步,正好将凤轻舞完全挡在身后。 心头一动,凤轻舞有些惊讶,尤其是在看到他半边身子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后,更是觉得一阵揪心。 “一点小伤,血腥味大了些,你忍一忍。”蔺之晏低声说着,这语气是只属于她的温柔。 这个时候还在考虑着她的感受,有时候凤轻舞真的不知道是该说他太过自信,还是太过温柔。 “祁国狼子野心,派来探子入我国窃取情报,并刺死程扬将军,证据确凿!众将士听令,将这两人统统拿下!” 金武正突然大吼一句,一把大刀抬起直指两人面门! 闻言,凤轻舞还觉得有些可笑,哪个国家会将自己的帝君帝后派到别国做探子?理由编得也太不像样了些。 “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士兵呼应声,将气氛拉至冰点。 也没了打趣的心思,凤轻舞蹙眉,上前一步抬手拉了住蔺 之晏的手袖,压低声音道:“你还撑得住吗?” “放心,既然是一家人,本君自会护家人周全。”蔺之晏说着,嘴角隐隐含笑。 想起刚刚的话,凤轻舞下意识咬了下唇瓣,耳根稍烫,拉着他衣袖的小手却没有松开。 只低哼一声道:“谁护谁,还说不定呢!” 正在说话之际,金武正眼看着他们根本不在意的模样,当下心里的火气更猛了些,正想要开口震慑一番,突然听见周边山口传来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 “来了。” 凤轻舞抬眼朝周边四处山口看去,顺着她的目光,只见每个山口处不知何时都出现四五名黑衣暗卫,且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把箭弩。 他们身旁架着一把半人高的放大版箭弓,其构造是从未见过的,看着模样十分的精细,可上面架着的箭相对于其他箭来说就显得十分小巧,甚至不到平常弓箭的一半,也不知是怎样一种攻击方式。 蔺之晏眼眸微眯,心中已经猜到些什么,但并没有说话。 “金将军,你是沙场上多年拼杀出来的铁将,慧国攻破周边三国,你也曾带军上阵,自然是见识过它的威力,后面的就不用本 宫多说了吧。” 凤轻舞神色很是严肃,她从来都不想将凤族牵扯进朝堂的是非之中,一方面是不想破坏凤族的平静。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凤族绝不仅仅只是隐世大族那么简单,它更像一个封印,一个由一族人组成的封印,里面封存着足以影响整个天下走势的利器,随便一样拿出来,都不能小觑。 金武正面色沉了下来,他见识过这些武器的威力,当下心中也不禁打鼓,很明显凤轻舞是做足了准备才回来的,原本他认为自己胜券在握,可如今却不得不重新衡量一番。 “难道你有神弩,我们就没有吗?” “你们没有。” 凤轻舞说得平静,一双好看的眸子间没有一点波动。 说着,还没等金武正发问,突然一声箭玄崩裂之声在他耳边炸响,紧接着就是其中一名士兵的惊呼声。 所有人的目光被豁然引起,定睛一看,只见那名士兵手中拿着一把箭玄绷断的箭弩,短箭由箭身上滑落,掉了一地。 “你怎么……”金武正被吓了一跳,正准备训斥,周边却突然又响起了一声木质断裂的声音,紧接着各种机械崩坏声接二连三地炸响,顷 刻间他的脸色只能用难看来形容。 “早就说过,凤族武器不可滥用。” 凤轻舞眸色淡漠,她之所以能如此无畏地赶回来,是因为她早就知道,凤傲天根据那张机关术图纸所制作出的武器,不出三个月内就会坏掉,而且若是频繁使用,其武器寿命更会大大缩短。 因为她给凤傲天的那张机关术图纸,是有缺陷的,在原机关图的基础上,她特意请教了凤族多位机关大师,只随意改动几笔,整个机关的构造就会大不相同,武器只能短时期内保持威力,时间一长,武器结构就会自行损毁。 而凤傲天求胜心切,匆匆用半个月时间制作出的武器,只会更加的脆弱。 金武正很快也反应过来其中的关窍,看向凤轻舞的眸色更深了许多。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你以为没有了武器,本将军就会怕你吗!众将士听令,给我杀!” “冥顽不灵。”凤轻舞蹙眉,她本意是想放他们一条生路,却没想到金武正竟这般顽固不化。 眼看着周边士兵拔出佩刀便朝着两人快步冲来,凤轻舞抬手轻轻勾动机关,六支短箭一齐发出,正中最前方六名士兵胸口。 第二百八十三章 启程回祁国 “跟我走!” 一把抓过蔺之晏的手臂,凤轻舞直接拉着他快步朝后方一块大石头而去,两人前脚才躲到巨石后面,紧接着一支小巧的利箭落在蔺之晏身侧。 随手将它拔起,他记得,这就是刚刚山口处所摆放的半人高箭弓所用的箭。 “啊!”石后面士兵的惊喊声与利箭的落地声交叉响起,整个三心原顷刻间变成修罗场。 凤轻舞清眸间不忍之色一闪而过,她背靠着巨石,没有出去看,来之前她便已经交代过,绝对不能赶尽杀绝,她相信凤柒能够把握好分寸。 “各为其主而已,不必多想。” 蔺之晏的声音传来,在这片厮杀声中,他的声音显得尤为的平静沉稳,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她很快冷静下来。 并没有来得及接话,因为石后面的战斗结束地实在太快,放过一轮箭后,还在空隙之际,就听见金武正雄厚的声音,“撤!快撤!” 等凤轻舞从石后出来时,凤柒已经带着暗卫从山口冲了过来,周边大致躺着十多具尸体,皆是慧国士兵。 “公主!您可真是神机妙算,这些慧国士兵根本就不堪一击,真的只放了一轮箭,他 们就撤了!”暗卫们看起来颇为兴奋。 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凤轻舞侧身对凤柒道:“留下几个人把他们埋了吧。” “是。”凤柒恭敬回答,之后才道:“此地不宜久留,公主我看,您还是快些离去为好。” 点点头,凤轻舞转眼看了下身边的蔺之晏,看出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后,也就迈步离开。 一行人并没有多耽搁,三心原外马车早已准备好,经过这一次,凤傲天定然不会轻易罢手,他们必须尽快离开慧国境内才算是安全。 蔺之晏这次难得地听由了凤轻舞的安排,什么都没有过问便上了马车,凤轻舞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拿了个药箱跟了上去。 “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说了这样一句,凤轻舞便开始动手为他处理伤口,整个过程两人再也没多说一句话。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沉默的,伤口处理好后,凤轻舞并没有下车,她觉得他们之间有必要说些什么,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反观蔺之晏就显得轻松许多,一如往常一般,他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肩上的伤虽深,对于他而言,却也并不算什么。 马车内,凤 轻舞耳边只能听到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来来回回莫名觉得有些心烦,既然双方都不愿开口,她也不想再多纠缠些什么,干脆决定下车骑马走一段。 抬手掀开车帘想让马车停下,可她话还没说出口,外面不知怎的,只听马儿突然嘶叫一声,马车顿时停了下来,猝不及防的停顿让她豁然失去平衡,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车门外栽去。 嗓子里的惊呼声来未来得及出口,腰间却及时缠上一股力道将她紧紧搂住,只觉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等反应过来时,却正好对上蔺之晏深幽的黑眸。 一阵前所未有的尴尬萦绕在凤轻舞心头,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着急之下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说了句对不起。 再抬眼时,就只见蔺之晏眉梢间隐约带了团黑气,似乎很是不悦。 “公主,有个少年拦住我们的路。”凤柒的声音沉稳不变。 听到这话,凤轻舞却像是得到了解救一般,素手做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尽量平静道:“我出去看看。” 说完,她旋即走下马车,在凤柒的指引下,果然看见马车前方,一名少年赤手站立于路中央 ,他年纪看起来不大,但面对着已经对准他眉心的数把箭弩,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意。 凤轻舞看向他的瞬间,秀美微蹙,她认识少年身上穿的衣服,是蔺之晏的暗卫。 “秦宇,让路。” 果然,身后蔺之晏不知何时也跟着下了马车,低沉的声音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什么。 闻言,秦宇随即恭敬点头,很是干脆地退至路边,将路让了出来。 凤轻舞并不知道其中详情,但还是出声道:“没事,那少年是自己人,继续赶路。” 马车又恢复了前行,透过车窗,凤轻舞能看见那名名叫秦宇的少年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 “秦歌手下的人,前来接应。”蔺之晏突然出声。 凤轻舞稍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秦宇之事,旋即点头道:“原来如此。” 低头瞬间,她无意间看到自己衣袖间染上一点鲜红的血迹,心头还在疑惑,却又在看到蔺之晏肩头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被染红后,顿时明了过来。 “你的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连忙坐了过去,她毫不犹豫地侧开他的衣襟,丝毫不在乎这动作落在蔺之晏眼中是怎样的主动 。 “一定是刚刚,真是的,不是说过让你不要乱动吗?” “难不成看着夫人摔下马车吗?”蔺之晏眉梢微挑,语气间还带着几分笑意。 凤轻舞心中一阵叹息,她实在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对上他的眼眸,神使鬼差的就问出了一句,“那么危险,为什么要去?” 蔺之晏凝视着她的眼睛,总感觉他似乎在探查些什么,可等她想再看清些他眼中的情绪时,他却已经别开了眼。 “闲得无聊。” “……”还能再敷衍些吗? 凤轻舞差点气绝,手上为他处理伤口的动作有意加重了些,引得他倒了一口凉气。 “说认真的,我给你写信求助,你人明明就在慧国却不肯出手,如今怎么就莫名其妙要去送死了!” 话音未落,凤轻舞只觉手腕猛地一痛,蓦然间蔺之晏高大的身影就压了下来,一双黑眸隐隐闪烁着令人她看不懂的光。 “再说一遍!” 近乎是勒令的口气,这样的转变让她大为吃惊,又担心碰到他的伤口,所以也不敢挣扎,只能保持这个动作。 “你,你怎么了?” “那封信,再说一遍!”蔺之晏语气很是坚决。 第二百八十四章 蛊毒尽除 心中纵然疑惑,可当下如此情形,凤轻舞深怕会有人突然闯进来,无奈只能按照他的话,将那日给他写信求助之事,说了一遍。 看着他神情有些不对劲,凤轻舞秀眉紧锁,随后问道:“你不会没收到……”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全数被堵回肚中,凤眸不禁睁大,唇瓣处稍凉的触感,与眼前蓦然放大的俊脸提醒着她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后知后觉想要挣扎时,却发现双手不知何时已被他紧紧禁锢在头顶,逐渐融化她的意识。 好不容易蔺之晏终于肯放过她,凤轻舞连忙深深吸了几口空气,此刻她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只能睁大眼睛望着他,带着些疑惑与无辜。 殊不知这样的纯情的模样落在蔺之晏的眼中却生生成了她有意的诱惑之姿,若不是地点不太方便,他绝对会将她啃得连渣都不剩。 眉梢稍挑,蔺之晏勾起一抹邪笑,“乖,回去给你炖鸽子汤。” “……鸽?什么汤?” 凤轻舞整个人当场愣住,想了半天都不明白他究竟是何意。 就在她刚想继续问下去时,蔺之晏却突然环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双臂很是用力,似乎是想要将她直接揉进身 体里。 “抱会儿,好累。” 淡淡的五个字从蔺之晏口中说出,落在凤轻舞耳中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与他相识数年,还是第一次听他说累。 心顿时就软了下来,也不再挣扎,反而调整了下姿势就让他这样抱着,这段日子她过得也是十分疲累。 绷紧多日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下来,没过多久,凤轻舞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也没注意到蔺之晏轻轻在她额间落下的一吻。 之后的日子,两人相处变得融洽许多,蔺之晏并没有跟她解释为何在收到信后没有赶过来,但她隐约能感受到这背后定然有原因。 只是他不说,她也不想多问,在得知他带着仅有的五名暗卫,不顾危险前去营救她那刻,这些是非对错,就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回祁国的路途就显得顺利许多,至少没有再出现过有人追捕刺杀他们的情况。 路上凤轻舞收到汇报,凤阳已经被安全护送至南江城,担心他如今情况并不稳定,凤轻舞决定先去一趟南江城,对此蔺之晏也没有拒绝。 …… 南江城 凤阳暂时被安置在城西一处宅院内,据护送他的暗卫说,这段日子,凤阳身上的蛊 毒一次都没有发作过,他整个人也闷闷的,每日都只是坐在房间中看窗外的景色,不言不语。 “凤阳哥哥!” 凤轻舞推门进屋,果然如同暗卫所说,他正坐在窗边看着院子的景色。 许是太久没见到她,凤阳在她进屋后好久才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却也再也不曾转移开过。 他变得比在慧国时还要安静,凤轻舞心中无奈叹息,可情势所迫,将他一个人送走也是没办法的事。 “对不起,路上有些事耽搁,所以回来晚了,哥哥不要生气,好吗?” 蔺之晏刚进屋就听见凤轻舞撒娇般拉着凤阳的手,顿时眉梢高挑,眸间闪过一抹不悦。 察觉到他进屋,凤轻舞随即道:“之晏,你快来帮哥哥看看,他身上的蛊毒怎么样了。” 闻言,他缓步走进,凤阳如今的情况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修长的手指搭在他手腕上,过了良久,蔺之晏收回手,随即又俯下身子将手搭在了他的脖颈间,四处按了一会儿,脸上的神色很是严肃。 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凤轻舞秀美紧锁,旋即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无碍,凤傲天给你的药是真的。” 蔺之晏 收回动作,他背对是她,看不清此刻是什么表情。 “那你……” “只是确认一下他体内蛊毒的情况而已,已经被压制住了。”说着,他转过身,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听了这话,凤轻舞心中的大石头才算是放了下来,“凤傲天给的药还剩一些,既然有用,那我现在就去研究,说不定能制出解药。” 说着,她深深看了凤阳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房间,此刻的她,就像是在孤岛寻觅了许久的人,好不容易看到一丝灯火,说什么都要从过去看看才行。 她离去后,蔺之晏却并没有着急走,反而又转身在床边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再次搭上凤阳的手腕,可这一次凤阳却没有配合,刚一碰到便抽回了自己的手。 若是刚刚还不能完全确定,那么现在他的反应就已经完全能印证他的想法。 凤阳身上的蛊毒已经完全解除了。 金蟾蛊是哪怕在苗疆都难得一见的蛊,解法必须同时杀死子蛊与母蛊,否则一方死去,另一方必定引起共鸣。 可眼下,凤阳身上的子蛊分明已经没有了活动的迹象,而且还渐渐从他的身体里消逝,对此他如今能恢复些常人的神智就 是最好的证明,中金蟾蛊的人是不会有自己意识的。 蔺之晏绝不相信凤傲天会如此好心地将解除凤阳身上的蛊毒,只是,如今这种情况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阳,这些日子你遇见过什么人?” 尝试地问了一句,可凤阳却根本不答话,又转过头看向窗外的院子,他似乎只对凤轻舞有些反应。 正想着要继续发问之际,房门却突然被敲响了几声,紧接着是秦宇的声音,“主子,属下有事禀告。” 推开房门,蔺之晏冷冷看了他一眼,随手将门关上,道:“跟我过来。” 两人直接离开了宅院,走到离宅院不远处,较为僻静的一处湖边,柳树下,蔺之晏背着手站定。 秦宇见状,连忙将手中的几张图纸双手递了过去,“回主子,属下已经将凤族暗卫手中所持的武器全数画了下来,这是根据观察所得的制造图纸。” 说这话时,秦宇显得有些激动,他年纪虽小,却最是痴迷武器机械,早在得知慧国出了一批新型武器时,就已经按耐不住想要过来一探究竟,只可惜被京中事务牵绊住了。 这次得了机会,他是主动请缨要来接应,目的就是这批武器机械。 第二百八十五章 会一直相信我吗? 湖边很是安静,蔺之晏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眸色深幽地望着湖面,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秦宇仍旧恭敬地将图纸举过头顶,时间一长,手臂不禁有些发抖。 良久,终于见蔺之晏转身,目光落在秦宇身上,而下一个动作,却是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寒意。 “南江城有几处被查封的制造武器的矿产,现在交由你接管。” 冷冷留下一句话,蔺之晏再也没看到秦宇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一路走回宅院,他脸色阴沉得可怕,掩于宽袖下的大手紧紧握拳,暗沉的眸子中多种情绪纠缠在一起,有怒气,有野心,有迟疑…… 推开凤阳房门时,凤阳仍旧坐在原处,目光凝视着窗外,并没有什么反应。 行至床边,蔺之晏掩于袖下大手终于松开。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掌心竟冒着团黑气,往其中默默注入内力,待黑气消散后,只见一只近乎透明的小虫子安静躺在他掌心。 上前一步,蔺之晏动作不见半点犹疑,抬手便将小虫子一掌打进凤阳的胸口。 一瞬间,凤阳脸色猛地一变,眼睛猛地瞪大,却连一声都没发出,便晕了过去。 待凤轻舞推门进屋时,就只见蔺之晏正扶着凤阳缓缓躺下。 “凤阳哥哥怎么了?” “他身体虚弱,我给他输了些内力,好得快些。”蔺之晏转过身,脸色已然恢复正常。 “哦。”凤轻舞点点头,她也不知怎么的,刚刚在药房研究丹药时,突然觉得很是心慌,像是什么事正在发生一般,于是就鬼使神差地来了凤阳屋中查看。 不过现在想想又不免觉得自己多心,有蔺之晏在这里,又怎么会出事呢? “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回过神来,凤轻舞浅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哥哥终于要好起来了,我很开心。”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直言自己的心情。 凤轻舞说完后,当下却只想把话收回来,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好事坏事一齐涌上,她有时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轻咬唇瓣,她正想说些什么揭过眼前尴尬的场面,一个温暖的怀抱却突然袭来。 稍愣,凤轻舞下意识环手将他回抱住,心中疑惑,却并没有着急发问。 过了良久,才听见蔺之晏轻声在她耳边道:“会一直相信我吗?” “会。” 她并不明白他突然如此问的原因,但 心底那个声音回答得很干脆,于是她也没有犹豫。 感觉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就在凤轻舞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时,蔺之晏先一步松开了她。 随后,就听见他用很是认真的语气说道:“记住自己说话的话,不准反悔。” 忍不住轻笑出声,凤轻舞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般孩子气的话,一双凤眼满含笑意地望着他,却怎么俏皮地不肯出声回答。 “夫人刚刚回答地挺快,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 眉梢微挑,凤轻舞故作思考的模样,又认真打量了蔺之晏一番,最终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哈哈,想看你认真的样子。” 反应过来她是在捉弄自己,蔺之晏嘴角微扬,“捉弄为夫的后果,夫人可得自己负责。” 还没意识到情况的严重,凤轻舞笑得喘气,一时竟没来得及回答。 而很快,她也意识到蔺之晏口中的后果指的是什么,因为就在下一秒,她整个身体蓦然悬空,他竟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你做什么!”忍不住惊呼一声,却又突然想起凤阳还在屋中,凤轻舞连忙抬手捂住嘴,压低声音道:“快放我下来,哥 哥还在这里。” 可蔺之晏却是铁了心要罚她,竟直接将身子压低了些,温热的鼻息扑撒在她白皙的肌肤之上,“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的。” 凤轻舞的耳根顷刻间发烫起来,尤其是在看到蔺之晏眼中明显戏谑的眸色后,凤轻舞此刻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想都不用想,她此时定然是满脸烧红。 蔺之晏望着她红彤彤的脸,只觉得分外可爱。 然而还没等他进一步地逗弄怀中已经羞红了脸的人儿,房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是秦宇的声音。 “主子,秦歌大人传来急信,想请您立即回京。” 话音落下,屋中刚刚燃起的温馨气氛渐渐散去,凤轻舞心沉了下去,秦歌做事向来稳重,秦宇也是深得他真传,绝不是一个冒失的孩子。 此番不顾情势慌忙来报,定然是出了事。 翌日,不出她所料,蔺之晏决定返京,也是直到这时她才知道,他此次前往慧国竟是私下为之,而秦歌则易容成他的模样留在京城。 怪不得他们在慧国闹出这么大的风波,祁国那边都没有半点反应。 马车不紧不慢地被驱动,凤轻舞掀开车帘回头看了一眼南江 城,她将凤阳留在了宅院中,有凤族暗卫照顾,又有蔺之晏的人在暗中守着,凤阳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可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始终放不下,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般。 月悬中天。 待他们回到皇宫已是深夜,蔺之晏应是特意选择了这个时间,毕竟皇宫之中早已有了位皇帝,若是青天白日再出现一位,弄不好就能变成一桩引人揣摩的深宫秘史。 将凤轻舞送回凤仪宫,蔺之晏并没有停留,只嘱咐了几句便带着秦宇离去,看着他的背影,她心中忍不住低叹,今夜他定然会忙上一整夜。 离开了一段日子,步入凤仪宫,凤轻舞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整个凤仪宫都比以往顺眼了许久,有种在外的游子,归家的喜悦感。 尤其是当雨眉带着一双微红又倔强的大眼睛出现在她面前时,凤轻舞突然有种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感觉。 可现实却偏偏爱在你以为终于可以歇一口气时,狠狠地落下一巴掌。 才不过一夜,翌日清晨,凤轻舞一觉醒来,蔺之晏下旨让凤素搬去永寿宫待产,并且若是能诞下皇子,便交由赵太后抚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 第二百八十六章 阿阳国出兵来犯 “娘娘,您看了一早上的医书了,喝碗银耳羹歇息会儿吧。” 雨眉端着食盘走了进来,她是凤轻舞回宫第二日被放回来的,之前她一直被留在紫宸殿,名为协助处理宫务,但事实上,却也名正言顺地让她避开了凤轻舞离宫这段日子里太后那边的监视与骚扰。 主仆两人心里都明白这一点,只是雨眉却仍旧有些奇怪,她本以为凤轻舞在明白蔺之晏暗中相助她之后,两人的关系会更亲密许多,可事实上,凤轻舞回宫小半月,这两个人一面都没见过。 “娘娘,听说上官大人已经将刺杀阿阳国使臣胥奇迈的凶手江雨浓抓到了,听说已经交给了阿阳国,由他们处置。” 将手中医书放下,凤轻舞接过银耳羹,回了一句,“能抓住就好,如此阿阳国那边也就不必在担心了。” “是啊,这样一来皇上也可以轻松不少,听说,皇上连着小半个月都在御书房忙到深夜,娘娘您不去劝慰下吗?”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雨眉眼中的期许,连掩饰都掩饰不掉。 可凤轻舞却仍旧低头喝着羹汤,并不接话,她贸然出宫又突然回宫,宫里流言 定然不少,再加上凤素,年絮安,盯着她的眼睛太多,她不想多惹麻烦。 “对了,既然阿阳国之事已了,凤绯是不是也已经回京了?”凤轻舞突然想起来,那日她能顺利出城,还多亏了凤绯的帮助。 可闻言,雨眉的脸色却猛地一变,只见她犹豫半晌才压低声音说道:“回娘娘,凤绯大人早已回京,只是他回京第二日便被皇上下令关入大牢,说是怀疑他串通敌国。” “什么?”凤轻舞不由得吃了一惊,旋即又很快冷静下来。 仔细回想一下,凤绯回京在她之前,那命令便不是蔺之宴下的,而是秦歌所为,难不成他们出使阿阳国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想到这里,凤轻舞埋在心中的疑惑渐渐浮现,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她都快忘了,在她独自前往慧国的路上,曾遇到黑衣人刺杀,而那时知道她离开路线的,只有帮助她出城的凤绯。 清眸暗了暗,她与凤绯相遇偶然却一见如故,做了那么多年的公主皇后,能真正与她朋友相称的似乎只有他,可若是他也是带着目的有意接近,那她情何以堪。 屋内气 氛渐渐沉了下来,却又蓦然被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破,“娘娘大事不好了!阿阳国突然出兵来犯!” “啪嚓!”汤碗从手中滑落应声而碎。 凤轻舞猛地一下站起身,一双凤眸凝视着慌忙冲进来的小夏子,异常严肃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奴,奴才也不知道,只听今日从朝堂上传来消息,阿阳国联合周边三国,突然发兵攻打我国边城!” 秀眉紧紧锁住,凤轻舞也不犹豫,抬脚径直往御书房而去,此事非同小可,周边三国,她必须知道慧国有没有参与其中! 御书房内,凤轻舞到时蔺之晏正面见朝臣,本想着在外等一等,但守在外面的孙公公却像是早就在等候她到来一般,直接将她从侧门引入。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吩咐了,若是您过来便先请您于偏殿歇息静候片刻。” 说完,孙公公带着一众宫人恭敬退出,整个偏殿就只剩凤轻舞一人。 偏殿就在位于书房背后,外面谈论的声音能清晰地传过来,她明白蔺之晏的意思,旋即往前走了几步,书房那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也很快辨认出,第一个 说话的是上官千千。 “臣自知有罪,求皇上赐死!” “是老臣教子无方,惹出这般弥天大祸,请皇上以同罪处置!” 这是上官翔的声音,才一进来就听见如此一番请罪,凤轻舞心头疑惑更甚,正想着究竟是何原因时,秦歌的声音声音传来过来。 “皇上此次上官千千将无辜女子谎称为人犯交予阿阳国,企图蒙混过关,以至于阿阳国与我国友但国关系破裂,引起边关战乱,按罪理当即刻处斩,株连九族!” 听了这话,凤轻舞豁然明白过来,当下心中不禁暗骂,早知上官千千做事顽劣放荡,却不想此次他竟敢在江雨浓的事情上动手脚,如此她也算明白了阿阳国怎会毫无预兆地发兵,看样子是识破了他的诡计,恼羞成怒才会不顾实力差距发兵来犯。 “朕刚刚收到线报,阿阳国联合周边乌蒙国,赵国与西越国一同出兵攻打北阳关,我边关战士已与他们交战数次,双方皆有死伤。” 蔺之晏说着,语气严肃,“事已至此,再多的责备与杀戮都无济于事,反而引得朝堂动荡,人心惶惶,朕也不需要请罪之类的说辞,上官家 一门三代忠臣,上官千千你犯下大错,眼下朕给你两条路,一是出了这道殿门自行了断,二是去北阳关担任先锋,不胜则战死边关,纵是尸骨亦不可归。” “臣愿前往边关!”只听一个重物狠狠磕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上官千千又道:“只是家父年迈,望皇上开恩让家父留在京中,臣愿独自带兵退敌,若是不胜终生不归!” “好,朕答应你。” 对话听到这里,凤轻舞也算是明白了此事的缘由,高悬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了些,还好慧国没有参与,否则她真不知自己该如何在母国与夫家之间做一个选择。 书房那边又接着商议了些出征对敌的应付之策,凤轻舞静静在偏殿等候着,差不多快到晚膳时分,商议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 直到确定御书房内人都走了之后,凤轻舞才从偏殿绕了进去,只见蔺之晏此时正一手按着太阳穴,看起来十分疲惫。 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凤轻舞抬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脑,素手稍稍用力为他按摩解乏。 察觉到她的动作,蔺之晏明显一愣,本是疲惫的脸上却渐渐浮现出一抹浅浅的温和的笑意。 第二百八十七章 荒唐一夜 钟琉宫中,凤素此时正坐在贵妃椅上喝茶,自从蔺之晏下旨让她搬到永寿宫后,她几乎时刻都处在被监视之中,赵太后在生活分面对她算是样样精细,可她也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下意识抬手抚上自己尚未显怀的肚子,凤素眸色暗了暗,眼帘下垂,仿佛陷入深思之中。 秦歌一进门便看见她沉思的模样,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厌恶,“说吧,找我何事。”他的声音满是冷漠,甚至不愿意多看她,干脆转过身侧对着她。 回过神来,凤素见他冰冷的模样,却是一阵冷笑,“秦大人近来为了躲本宫,可是连宫都不进,朝也不上了,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会,本宫自然要不会放过。” “哼!我没功夫听你瞎扯!” 冷哼一声,秦歌根本不搭理她,抬脚就要走,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厌恶之色。 “你给本宫站住!” 怒吼一声,凤素猛地拍桌而立,一双眸子间写满了狠辣,“秦歌!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想见我,难道我就愿意见你吗!你个禽兽不如的淫贼!” 猛地停住脚步,秦歌双唇紧抿,额间青筋暴起,他在压制 着内心近乎狂躁的杀意与悔恨。 天知道,这段日子他闭门待在府中,有多少次恨不得举刀砍了自己,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竟会犯下如此大错,他竟与凤素有了肌肤之亲! 他本是奉命易容伪装成蔺之晏,暂时替他安抚朝堂,处理朝政,却没想到那一日赵太后突然宣他入后宫,说是要与他商议八月十五中秋家宴一事,可如今想来,宫中家宴自有定好的规程,又还有什么需要商议的。 赵太后留他至深夜,又使手段让他喝下了一壶酒,一壶含有烈性**的酒。 稀里糊涂地他入了钟琉宫的门,更荒唐不堪地与凤素一夜风流,待他第二日醒来,就只见凤素浑身赤裸,一脸震惊地望着他的脸,易容术在酒精的催发下失效,他露出自己本来的容貌。 至今想来,秦歌都觉得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梦,什么都发生得太快,他近乎慌乱地逃出皇宫,本以为接下来凤素会闹得满城风雨,所以他紧急通知主子回宫,也做好了随时以死赎罪的准备。 却不想往后的时日却是一番平静,凤素一个字都没有对外提起,而他则连续多日宿醉于府邸之中,今日才第一 次进宫面圣,说起来,若不是这样,上官千千又怎么能在他眼皮底下做出以假犯人糊弄交差这种事,如今祁国边关之患,也是他的错。 秦歌深吸一口气,将身体里的冲动与狂躁强行压下,道:“蝶妃娘娘,你放心,待处理完边关之乱后,我自会去向皇上请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死?你想得美!”凤素咬牙。 “事已至此,我秦歌犯的错绝不会推卸,也请娘娘日后,不要再……” “我怀孕了。” 空气在顷刻间凝结,秦歌后面的话全被她短短四个字打得烟消云散,那一刻,他甚至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只能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她道:“你不是,本来,就……” “假的。”凤素冷笑“我之前怀孕是假的,可现在我却真的怀孕了。说来也是可笑,我千方百计想要怀上蔺之晏的孩子,可他却连碰都不碰我一下,好不容易得了机会,结果一夜醒来,却成了你。” 身体已经僵硬,他多年来自恃处变不惊,可今天,老天爷却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等他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先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凤素的手腕,若是他之前心中还 存了一丝侥幸,可这个脉象却真真正正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同时甩落的,也还有凤素用尽全力的一记耳光,脸上火辣辣地疼痛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秦歌!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最好识相一点,否则不仅仅是你的命,就连你妹妹,还有我肚子里这个孩子都得跟着你一起陪葬!” “不,不行,这个孩子,他……” “他怎么样!一个孽种,一个宫妃与外男私通的罪证!”凤素咬牙吼了回去,“秦歌,你别忘了,这可是你的孩子。” 随着她话音落下,秦歌僵硬的身体像是突然被打碎一般,又猛地软了下来,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大手紧紧握拳,心中却重复着同一个声音,“他是我的孩子。” 凤素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紧跟着就上前一步,狠狠抓住他的衣领,道:“秦歌!你个乌龟王八蛋,你已经毁了我的清白,难道还想害死自己的孩子吗!” 复杂的情绪纠结于秦歌心头,越积越多,充斥于胸腔之中,他只觉自己的身体就快要被撑爆了,终于隐忍不下,猛地怒吼一声,转身一拳砸在一旁木桌上,顿时将桌子打碎成 两半,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如同一只随时都会失去理智的暴怒的雄狮。 凤素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挡住自己的肚子往后退了一步,防备地看着他。 房间陷入一阵沉寂之中,过了许久后,她才听见秦歌的声音响起。 “你想让我做什么?”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凤素心头一喜,嘴角狠辣的笑意越来越大,“一件小事而已,我要你先把凤绯从牢里放出来。” 说完,她又接着补了一句,“放心,这个孩子本宫会好好照顾的。” 闻言,秦歌终于转过身来,此时他脸上仍旧残留着一抹怒气,但也逐渐恢复了冷静。 “我可以帮你。不过你也记住了,有损祁国利益之事,我不会做,还有这个孩子生下来后,若是个男孩,我绝不准你有半点将他扶持为太子之心,否则我不介意玉石俱焚。” “你!”凤素心头一怒,可最终还是将不满压了下去,反正日后之事还长着,眼下能得秦歌这个帮手才是最要紧之事。 “好,明天这个时候,我要见到凤绯从牢里出来!”说完,凤素快步推门而出。 而秦歌站在原地,一只手却早已是鲜血淋漓。 第二百八十八章 御驾亲征 北阳关战事持续整整一月之久后,出乎所有人意料,上官千千在最后一场交战中战败被俘虏,北阳关失守。 凤轻舞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亦是咯噔一声,随后在雨眉诧异的眼神中豁然起身快步冲出了凤仪殿。 以祁国与阿阳国的实力对比,这场边关之战,纵使有周边三个不入流的小国帮忙,也根本就不应该拖如此之久,而且还是大败,这简直就像是鸡蛋打碎了石头那般令人不可置信。 上官千千是戴罪之身,此战关乎整个上官家的存亡,他绝不会大意,又怎么能轻易被阿阳国虏了去,这里面也不知藏着多少内情。 只希望绝不是她猜的那样。 询问过紫宸殿内的太监,得知蔺之晏此时正与朝臣在御书房议事,凤轻舞并没有冲动赶去,而是选择留在偏殿等候。 而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晚霞散去,整个皇宫似乎都陷入一层灰蒙蒙的色调中。 凤轻舞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迷迷糊糊间,只感觉自己仿佛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这种感觉很是舒适,让她近乎贪恋地想要一直这样下去。 可心底里的不安就像一头隐藏在暗处的野兽, 时刻都在静候着她心防松懈的那一刻,然后冲出来一口吞没她。 “不要!” 猛地惊醒过来,凤轻舞一双眸子睁大,目光正好对上蔺之晏深沉的黑眸,他手中为她盖被子的动作顿了顿,但只是一瞬间,又很快恢复如常。 “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闻声,凤轻舞神智才算是完全清醒过来,低头看了看,她已不知在何时被蔺之晏抱上了床,窗外的天色一片漆黑。 不打算卖关子,她用手将身子,靠坐在床头便直言道:“北阳关现在情况如何?” 话音落地,蔺之晏抬眼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后沉声道:“已经失守,大军退至九边关。” “九边……”凤轻舞低喃重复一遍,她记得九边关是祁国边境第二道防线,若次关一破,则相当于打开了进入祁国内陆的大门。 “朕决定,御驾亲征。” “不行!”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凤轻舞连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话说出去,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对她从来都只称我,这是第一次用了“朕”这个彰显身份的自称。 看向蔺之晏的眼睛,果然,里面是丝毫不容抗拒的帝王之气。 素手收紧,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她渐渐稳住心神。 凤轻舞稍稍低头,语气不卑不亢道:“以你的智谋,我本不该担心,可战场危险,御驾亲征风险太大。” “战争本就有风险,如今我军士气低落,我前去正好激励士气。” “话是这样说,事事皆有反面,你是九五之尊,区区边关三小国就要亲自出征,岂不也显得祁国无人可用。” 蔺之晏不语。 “阿阳国联合周边三国出兵,以赵国实力最弱,不妨先派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带兵去攻打赵国,如此一来,四国之间利益不均,正好可以瓦解他们之间的同盟关系。” “看来,你心中已有人选。” 凤轻舞点点头,抬眼看向他,认真道:“年翊,他带兵多年,作战经验丰富,定能一举获胜” 两人四目相对,蔺之晏目光深沉得就像一潭幽深的湖水,表面上风平浪静却又在隐约中透着危险之气,没人能猜得透这水面下到底藏着些什么。 “还有呢?” 突然的一句话让正屏息静待着他看法的凤轻舞愣了一下,想了片刻才犹豫道:“与之联盟的还有乌蒙国,是四国之中实力最强的,可乌蒙国与阿阳 国从来不曾有过往来,他们此次联盟必然是建立在利益关系上,若我们能以……” “轻舞对局势分析得很透彻。”蔺之晏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嘴角上扬,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凤轻舞拿不住他的心思,只能选择沉默,等他接下来的话。 “只是,祁国这几年灾祸不断,国库空虚,百姓生活艰苦,将士也不免思家情切,我军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战术,而是需要一样能带来胜利曙光的鼓舞之力,又或者是以一敌百的军事装备,否则就算派一万个年翊过去也是无用。” 话音落下,凤轻舞的脸色随着他的话音逐渐发白,下意识咬住的唇瓣更是毫无血色。 以一敌百的军事装备,是在说凤族机关术吗? 他也想得到凤族机关之书吗? 唇瓣张了张,可凤轻舞却没有勇气问出口。 “天色已晚,快睡吧。” 蔺之晏帮着她将被子理好,旋即却起身离开寝殿,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凤轻舞说不出一句挽留之词,但她明白,他已下定决心非去不可。 一夜无眠,她躺在紫宸殿龙床之上,能在紫宸殿留宿本是后宫女子最荣耀之事,可如今,凤轻舞却只觉得 寒冷异常,明明是盛夏时节,寒意却钻入骨髓。 黑夜中,凤轻舞紧紧闭着眼睛,可脑中思绪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蔺之晏走时那番话,似在有意无意地提醒着她,阿阳国此次赢得蹊跷,极有可能是背后有人相助,而仔细想来,最有可能,也最有实力的就只有凤傲天。 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情况,凤族世代守护慧国,无论凤傲天做过什么的事情,她身为凤女就应当履行自己的使命,可偏偏是祁国,是这个她已经视作为家的地方。 老天爷这次真的给她出了道艰难的选择题,是爱还是使命,是凤族还是蔺之晏。 两日后,蔺之晏最终还是决定御驾亲征,由年翊伴驾随行。 宫门口,凤轻舞以皇后的身份率领众妃在宫门口为他送行。 而蔺之晏从头到尾之只给了她一个礼节性的点头,反而与凤素和年絮安聊了好一会儿。 见此情景,赵太后眉尖喜悦之色都快飞到发髻上去,很是得意地瞪了她一眼。 可凤轻舞全程也都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礼数周全地做着身为皇后该做之事,任谁都挑不出一点错处。 直至将他送走后,宫门前,她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第二百八十九章 是他背叛了我 三日后,九边关传来蔺之晏首站大捷的消息,振奋朝野。 意料之中,凤轻舞对此并为感到吃惊,眼下她倒是对一件事有了兴趣。 由她所培养扶持的医女顾言,昨日气鼓鼓地向她抱怨,称凤绯竟被秦歌以证据不足为由给放了。 “经由刑部核查,凤绯勾结敌国证据确实不够充分,所以就把人放了。” 秦歌恭敬站殿内,脸色很是严肃。 明显敷衍的理由,凤轻舞听了反倒忍不住轻笑起来。 如今祁国正与阿阳国交战,凤绯在如此特殊的时期,身怀勾结敌国的罪名,纵使是真的证据不足,刑部那帮人精也绝不会轻易将人放了,毕竟一不小心可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凤绯也算是本宫带进宫来的,他被关进牢中,本宫心里也是放心不下。” “娘娘不必挂怀,一切都只是误会而已。”秦歌恭敬回答。 这话落在凤轻舞耳中只觉更加敷衍了些,同样也更加的可疑,这绝不是秦歌的行事作风。 思量片刻,凤轻舞不动声色道:“此次皇上御驾亲征,你是他的左膀右臂,却没有跟去,这让本宫很是奇怪。” “年将军是祁国有名的常胜 将军,此方面并非臣所长。” “秦大人能这样想就好。”凤轻舞笑道:“对了,秦大人难得进宫一趟,不如顺道去看看秦妃妹妹吧,她久居深宫,定是想念家人的。” “谢皇后娘娘!” 又寒暄几句后,秦歌行礼告退,凤轻舞并未挽留,却在他走后让小夏子在后面跟着。 “娘娘是怀疑秦大人吗?”雨眉很是不解,秦歌是最早跟随主子做事,也是主子最信任的人,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凤轻舞会突然怀疑他。 而凤轻舞闻言却并不回答,事实上,她也不知道为何,只是心里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希望是我多想了吧。” “娘娘,您说什么?”她的声音很低,雨眉并没有听清。 “没事。”凤轻舞摇摇头,才接着道:“你去宣凤绯进宫一趟,本宫有事要问他。” “是。”雨眉应声离去。 只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凤绯便已随雨眉进宫,此时凤轻舞正在偏殿内看医书,见他进来,恍惚间只觉得他憔悴了许多。 “臣参见皇后娘娘!”凤绯进屋,先行了个大礼。 将手中医书放下,凤轻舞并未让他起身,反而对着雨眉道:“你先 出去,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允准,谁都不许进来。” 待雨眉离开,殿内陷入一阵沉寂之中,凤绯仍旧规规矩矩地跪俯在地,不发一言。 沉默许久后,凤轻舞终是叹了口气,道:“先起来吧,有些事,我想问问你。” 凤绯起身,却并未坐下,似乎已经猜到她要问什么一般,他恭声道:“娘娘有什么想知道的,请直言。” “你和凤傲天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 “你接近我,目的何在?” “山河图。” “阿阳国之事,你有没有动手脚?” “没有。” 一问一答,凤绯没有丝毫地犹豫和掩饰,凤轻舞相信,他说的都是实话,只是这实话有时候听起来,真的不顺耳。 “为什么?” 犹豫许久,凤轻舞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觉得可能会很蠢,但她不信,自己真心以待的朋友,竟真的只是个居心不良的卧底。 凤绯抬起头,脸上去了原本恭敬的神色,静静地凝视了她许久。 随后才听他出声道:“你还记得,在梧州时,你处置的那对兄妹吗?” 心头一惊,凤轻舞朱唇微张,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试探着问 道:“你,你是凤泽?” “是。” 当他坦然承认自己身份时,恍惚间,凤轻舞竟从他脸上看到轻松之感,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快得可能连凤绯自己都没有发现。 “你知不知道刚刚自己承认了什么?” 凤轻舞对上他平静的眼眸,反倒觉得捉摸不透。 当年梧州处置凤泽兄妹,她本是留了善意。 若是当时他们能改过自新,她自会恢复他们的身份,可没想到阴差阳错,凤娅竟因病而亡,凤泽也走上了条不归路,以至于到今天,他竟改头换面成了凤傲天的人。 凤绯此时却是异常的平静,随意耸了耸肩,道:“我的身份在阿阳国时就已经暴露,本以为这条命就要交代在那里,没想到如今还能被赦免,站在此地,再否认也没意思了。” 闻言,凤轻舞眼眸微眯,看来在阿阳国时,的确发生了不少她不知道的事。 可既然如此,秦歌又怎么会将他从牢中放出? 沉思片刻,她才出声道:“罢了,当年凤娅之事,我也有责任。你走吧,就当是我的补偿。” “补偿?”凤绯突然轻笑出声,语气听起来竟满是凄凉,“我无父无母无妹 ,就连容貌名字都不再属于我,你让我走,可我又能去哪?” “去过新的生活,就像凤绯那样,四处游学,饱览名山大川。” “可我是凤泽,娘娘所说的凤绯的生活,我不要。” “……”凤轻舞突然有些无语,愣了一下,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的身份暴露,凤傲天那边是待不下去了,所以你若真的想给我补偿,不如就让我留下,给你做个帮手。” “……”凤轻舞更是哭笑不得,她实在不明白,怎么一夕之间,原本亲厚的友人就变成了居心不良的奸细,而这个奸细又突然投诚想要帮她。 可凤绯却显露出内在里凤泽从不讲道理的个性来,接着道:“在牢里的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小娅的死,是我没尽到做哥哥的责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一切不过都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所以,你就想背叛凤傲天来帮……” “是他背叛的我。”凤绯纠正她的话。 凤轻舞也不计较,冷笑一声道:“不管谁背叛的谁,我都不会让你留下,现在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出去!” “可我就是想等你改变主意,收留我啊。”凤绯继续不讲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帮我保护一个人 “别误会,那些死士可不是我派去的。” “是凤傲天的手笔,可我想知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会有人在宫中刺杀,为何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才肯出手?” 凤绯脸色有些难看,也许是因为两人曾经的恩怨,他并不喜欢被凤轻舞压过一头的感觉。 看出了他的想法,凤轻舞神色正经起来,很是严肃道:“理由很简单,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但是,在这之前,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你。” “所以,这算是一个考验?”凤绯嗤笑一声。 “是的。”凤轻舞也不隐瞒,她的确是在考验他。 从他进宫的那一刻开始,宫中的眼线就已经告诉她,凤绯的身后跟着一队不明人士,随着他一起潜入皇宫,所以她有意将凤绯赶出凤仪宫,并让雨眉带领宫中侍卫暗中监视,就是想看看这群人到底在密谋何事,同时也想知道凤绯投诚之心是否真诚。 “那我通过考验了吗?” “当然。”凤轻舞点头,随即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相信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 察觉到她眼里的严肃与慎重,凤绯眼眸眯了眯,问道:“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帮我保护一个人 ,他在南江城。” “什么人?” “他叫凤阳,是一个我绝对不能失去的人。”凤轻舞眸色微凝,眼底藏着一抹淡淡的愁绪。 闻言,凤绯心头却是惊讶,双拳握紧了些,沉声道:“若那人真是像你所说的那般重要,把他交给我保护,就不怕我杀了他,报复你吗?”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狠厉,还刻意加重了语气,落在屋中顿时将周边空气都凝结了几分。 沉默片刻,凤轻舞仍旧直视着他的眼睛,旋即莞尔一笑道:“我相信你。” 简单的一句相信,没有任何道理,没有任何缘由,赤裸裸地砸凤绯眼前,他原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放下过去的恩怨,可是在那一刻,心头有一个信念却是十分清晰,他绝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惊讶于自己一瞬间的反应,凤绯望着凤轻舞绝美的脸愣了好久。 “其实说起来,到现在,我还欠你一句抱歉,真的对不起,当初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若那时我能派人保护你们,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并,并不是……” “所以,现在是我请求你帮助我,若是你还愿意回梧州,我承诺,有朝一日,你会拿回属于自 己在凤族的荣光。” 凤轻舞说得坚定,她其实也是思虑了许久才决定让凤绯去保护凤阳的。 一来是因为凤绯却是有非凡的才干,有他在凤阳身边,她也能安心不少,二来慧国与祁国的关系越发恶劣,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虽然她不相信蔺之晏会利用凤阳,却难保有一日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凤阳对她而言是唯一的亲人,她必须保证他的安全,而凤绯已与凤傲天决裂,与蔺之晏更是没有交情,所以他是最好的人选。 屋中又陷入一阵沉寂,良久之后,才见凤绯慎重点了点头,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动身去南江。” “越快越好。”听他答应下来,凤轻舞松了一口气,旋即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了他,道:“这里面有凤阳在南江的住址和一块玉佩,你拿着玉佩,南江那边的人自然就明白你的身份了。” “还有……”凤轻舞转眼看向一旁的雨眉,沉吟片刻才道:“雨眉,你也跟着一块去南江。” “娘娘!”雨眉一听这话,立即跪了下去,一双大眼睛里满是震惊,“为,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傻丫头,快起来!”上前将她扶起,凤轻舞秀 眉紧锁。 “不!我想要留下来保护您!”雨眉第一次如此坚定地拒绝了凤轻舞的要求。 心头暗叹一口气,凤轻舞干脆也不会扶她了,站直了身子,脸色沉了些,道:“现在我的话,你已经听不进去了吗?” “可是……” “没有可是,我已经做好了安排,你现在就随凤绯一起出宫。” 凤轻舞神情严肃,很明显此事她已经决定,而且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无奈之下,雨眉也只得答应,她并不清楚凤阳是何人,但只要是凤轻舞的命令,她就必须执行。 看着这突然的一幕主仆情深,凤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心里有种预感,凤轻舞应是预料到了什么,才会如此着急地为自己身边的人做安排。 …… 将凤绯与雨眉送走后,凤轻舞才派人去探询了一番前线战事,这段日子她一直担忧着蔺之晏的境况。 战场凶险,她本就不赞成他亲自前去,却奈何阻止不了他。 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两个月,除了朝廷传来的官方奏报之外,她连蔺之晏的一封信或是一个传话都没有收到,这不由得她不担心。 “皇后娘娘,年贵妃请见。” 屋外传来小夏子恭敬的 通传声,却让凤轻舞不禁疑惑,她与年絮安算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她怎么会突然主动来访? 不过很快,凤轻舞就明白年絮安此行的用意了。 “皇上出征在外,臣妾日夜担忧,只恨生为女子之身不能陪伴在皇上左右,不过好在皇上虽远在边关却也还记挂着,特意差人给臣妾送了封信。” 年絮安装模作样地说着,有意将手中信封往凤轻舞的方向递近了些,眼角带着抑制不住的得意。 “臣妾收到皇上的信后,惊喜万分,又想着皇后娘娘想必也担心着皇上,所以就想着拿过来也给娘娘您看看。” 凤轻舞冷眼看着明显在炫耀的年絮安,并不做任何回答。 而年絮安来此原本是想要气一气凤轻舞的,见她没有反应,干脆又道:“听闻蝶妃也收到了皇上的信,想来皇后娘娘您也收到了吧?” “没有。”凤轻舞声音平静。 “怎么会?”年絮安故作惊讶,得意之色更显,“可能是皇上忘了,您可千万别多想。” 闻言,凤轻舞唇边浮起一丝冷笑,道:“年贵妃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既然你有心,本宫也不能没了你的好意,信就留下吧,本宫会看的。” 第二百九十章 我选死路 第二百九十章我选死路 若是以前,凤轻舞可能还会与他斗两句嘴解闷,只是一想到他真实身份是曾经在梧州虐杀医馆十数人的凤泽,她便忍不住心中的防备。 干脆,她拍桌而起,怒声大喊道:“来人,送客!” 凤绯几乎是被轰出了凤仪宫,可他似乎并不生气,临走前还朝着凤轻舞说了一句,“真绝情。” 随手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凤绯并没有效仿古人在凤仪宫门前长跪不起,他在宫中还有件事没有了结。 只见凤绯一路径直往御花园方向而去,随后又在御花园七拐八拐,行至一处偏僻小院之内,他要见的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好久不见,牢里的日子过得可还习惯?” 小院中,凤素坐在一张石桌旁,手中茶杯已没有了热气,看样子她已经等了他很久。 凤绯见她却是一点都不惊讶,自从他在阿阳国被凤傲天派来的刺客刺杀后,他就猜到,凤傲天定会与凤素言明他的身份,而且说不定这个院子中也埋伏着刺客,随时准备杀人灭口。 “牢房黑漆漆的,老鼠蟑螂四处都是,味道也不太好闻。”凤绯脸色平和,也走到石桌边 坐了下来。 “反正,我是住不习惯的。” 凤素闻言,笑了一下,“知道就好,牢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也不会想再回去吧。” “这是当然。”凤绯整理了下衣袍,挂在脸上的笑容更深沉了些。“不过,若是外面的花花世界四处充满杀机,那还不如待在牢房,至少还有命在,蝶妃娘娘以为如何?” “的确,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蝶妃娘娘,直说吧。”凤绯没打算继续跟她兜圈子。 而凤素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之前他控制她做了许多的事,可到头来,他反而成了自己手中的一只蚂蚁,这样的身份调转,让她很是得意。 “你背叛了皇兄,所以只有死路一条。” “是他背叛了我!”凤绯无奈,他今日已经是第二次纠正这句话了。 “呵,以他的身份地位,你有什么资格说他背叛。”凤素瞪了他一眼,她并不喜欢凤绯任何时候都轻松自在的模样。 被她这样一瞪,凤绯果然也不再说话,只勾了勾嘴角,抬手示意凤素继续说。 “本宫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一归顺本宫, 本宫保你性命无忧,皇兄那边,本宫也会替你劝抚,而第二条路,死!” 最后一个字,凤素说得相当简洁,从牙齿间挤出来,威胁之意甚浓。 凤绯闻言,莫名打了个寒战,“听起来,其实很容易选。” “明白就好,本宫是惜才……啊!” 凤素话未说完,一把利刀却正好抵在了她脖颈之间,而这把刀的主人正是凤绯。 “凤,凤绯,这里可是皇宫,你不要命了吗!” 只见凤绯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去,眼眸间满是阴狠,仿若一头野狼盯住猎物那般,极其残暴狠厉。 “我既选了死路,又怎会惜命!” 凤绯森然道:“回去告诉凤傲天,他可以不要脸,可我凤泽绝不会与背叛者再合作!” 说完,凤绯收回短刀,抬脚快步走出院子,根本不回头再看凤素一眼。 离开小院,凤绯脚步很快,听刚刚凤素的口气,凤傲天必然已经派人来杀他,好在此处是祁国皇宫,他还有时间可以去做准备。 可还没等他细细思量,眼前突然闪现的三名黑衣人,却直接将他所有的猜测全数推翻。 “呵,看来蔺之晏也不怎么样,自己皇宫还能让别国 此刻随意进出!” 凤绯心中暗骂,将短刀藏于手袖中,这处院子较为偏僻,也不知会不会有人经过。 三个黑衣人也不犹豫,快步朝凤绯冲去,招招皆是往要害之处而去,很明显今日就是前来区他性命的。 凤绯也不示弱,手中一把短刀灵活挥动,面对三个黑衣人也不见丝毫逊色。 只是,他深知双拳难敌四手,刚开始他们轻敌还能让他勉强撑过几招,可时间长了,他绝对招架不住。 “妈的!皇宫平日里那些到处巡逻的侍卫都吃干饭的吗!” 怒骂一声,凤绯此时已经被逼至墙角处,三个黑衣趁机迅速攻上,刀光甚至反射到他眼睛上引起一阵刺痛感。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此处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只见银光一闪生生将冲上前的三个黑衣逼退。 “巡逻的侍卫都是很忙的。”雨眉手持长剑挡在凤绯面前,回头朝他戏谑一笑,道:“而且,皇宫伙食一向很好。” “.…” 凤绯人生中第一次觉得心头情绪如此复杂,又是惊讶,又是感激,又是无奈 几乎在同一时间,四面涌来众多侍卫,不过一会儿便将三个黑衣人全 数拿下,这时凤绯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刚刚闹出这样大的动静都无人前来,原来早已有人计划好了一切。 “多谢女侠仗义援手。”无奈说了这样一句,凤绯已经猜到是何人在背后布局。 雨眉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收下了他的礼,说道:“凤学士受惊了,不过还是请你先跟我走一趟,娘娘要见你。” 正说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转眼看去,只见被俘的三个黑衣人已经倒地身亡,嘴里含着黑血,看样子是服毒自尽。 “哼,竟然派了死士,你面子够大的。”雨眉冷哼一声,说完转身就走。 闻言,凤绯只觉一口气堵在心头,看着她的背影还认真思考了许久,他记得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过这个丫头才是。 “多谢夸奖。”无奈嘟囔一句,他随即抬脚跟上。 凤轻舞早已在凤仪殿等着,雨眉一进殿便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主仆两人低声交谈几句后,才将目光转移到后面的凤绯身上。 “皇宫之中竟有人企图刺杀凤学士,让你受惊了。”凤轻舞说着,嘴角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娘娘早就在暗处洞察了一切,又何必再说这些话来打趣臣。” 第二百九十二章 风口浪尖 这回轮到年絮安愣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结巴道:“这,不…我……” “本宫乏了,小夏子送客。” 冷冷一句,凤轻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站起身抬脚便走。 身后年絮安又着急说了些什么,可凤轻舞却是充耳不闻,神色如常地缓步离去。 直至走回寝殿,才停下脚步,一双素手掩于袖下早已是紧紧收拢,太过用力连指腹都已泛白。 随后而来的小夏子,犹豫半晌,才犹豫着恭声询问,“娘娘,这信……” “拿走。” 冷冷吐出两个字,凤轻舞连看都不看一眼,随手拿起常看的医书,纸张却因受力太过而发出沙沙的响声。 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情绪不对,小夏子咽了咽口水,连忙退了出来,手中拿着信封只觉滚烫异常。 心中忍不住嘀咕,“难道娘娘,真的失宠了?哎,这帝王家啊!” …… 九边关 蔺之晏端坐雨营帐之中,自他御驾亲征以来,军队士气大振,与阿阳国交战数场皆取得大胜,如今大军已展开反击,今日之内,势必要夺回北阳关。 “皇上,如今我军士气如虹,正是夺回北阳关,将阿阳国打回去的好时机 !”年翊兴奋地说着,连日来的胜利,让他不免有些得意。 蔺之晏将他的心思看得很清楚,却并未言明,轻点了点头道:“年将军带兵有方,此战交给你,朕很放心。” “承蒙皇上信任,臣定不辱命!”说着,年翊拱手行了个礼,当即就转身退出了营帐,步履开阔,一副豪气十足的模样。 望着他的背影,蔺之晏眼眸微眯,透出一抹看不透的冷光。 他之所以在赵毅之事后,还对年翊委以重用,其中一方面就是看出了他自视过高,张扬浅薄的性格,这样的人好控制,再加上他在军事方面确实有些才干,留着对他而言,绝不是一件坏事。 “主子,抓到了。” 一个声音从帷帐后传来,隐约能看见一道人影恭敬地站在背后。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蔺之晏眉梢泛起一抹冷意,随即转身快步离开营帐,外面早已有暗卫在等候。 边关小树林,数十名暗卫将一队身穿阿阳**装的人马围在中央,周边环境凌乱,很明显此处刚刚发生过一场战斗,而且胜负已分。 “哼!要杀要剐你们动手便是,何须在此故弄玄虚!” 才刚站住脚步,蔺 之晏便听见其中一人正怒声斥责着,从他的衣着上,很明显就能看出他的身份要高于旁人。 而他要抓的,就是这人。 “齐正元。”冷冷吐出一个名字,刚刚还叫嚣着的男人瞬间哑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蔺之晏心头冷笑,“慧国铁骑将军齐正元,朕倒是不知,你何时叛了国,改投阿阳国了。” “你!你怎么会……”见自己身份暴露,齐正元双眼瞪大,又突然反应过来道:“你是祁帝,蔺之……唔!”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吐出,齐正元腹部猛地受了身旁暗卫一拳,剧烈地疼痛让他控制不住地弯下腰,只觉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快扭在一起了。 嗤笑一声,蔺之晏走上前几步,声音像被冻过般,道:“立一份口供,承认慧国暗中参与此战,并相助阿阳国,朕保你不死。” “休,休想……啊!” 这一次,齐正元直接就是一声惨叫,只见他的手臂竟已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身旁一名暗卫紧紧抓着他的手腕,脸色冷漠地可怕。 蔺之晏不语,只缓缓转过身,离开原地,随意吩咐道:“朕的耐心有 限,今日在朕收回北阳关之前,若是还不肯开口,那就将他的头砍下来,挂在城墙上。” 他的步子不紧不慢,却又浑然自成一股贵气,一双如墨玉般的黑眸凝视前方,带着森然的寒意与不可抗拒的霸气。 正如年翊所说,趁着阿阳国接连战败,士气不稳之际,祁国将士一举出击,不过半日的时间就夺回了北阳关,同时还在地牢中救出了浑身是伤的上官千千。 阿阳国联合周边三国发兵,如今兵败如山倒,又过了不到一月,其联盟已渐成分崩离析之态。 与祁国以一己之力对抗四国的消息一同传出的,还有一份来自齐正元的口供。 口供中,齐正元亲口承认,自己是奉命带着五千精兵伪装成阿阳国将士,暗中帮助阿阳国进攻祁国,而且前几次攻克祁国的战役,他都是作为主帅出战。 消息传出,不仅仅是别的看戏的国家,就连慧国上下皆是一片哗然。 谁不知道慧国与祁国是联姻友邦,慧国公主凤轻舞如今正是祁国帝后,若是按照民间的说话,那就是郎舅关系,大舅子帮着外人打自己妹夫,无论是从道义上,还是情理上都说不过去 。 如今祁国在此战中,无论是道理还是实力上都毫无犹疑地占了上风,几日下来,战事更是顺风顺水,边关局势一片大好。 而在祁国所有人都为之振奋之际,唯独凤轻舞显得落寞黯然。 毫无疑问,此消息一出,凤轻舞立即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慧国是她母国,祁国是她夫家,这两方闹的如此不堪,最终承受压力最大的,自然也就是她了。 皇宫素来是流言蜚语传得最快也最难听的地方,每个人都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有的只为看戏博一时之乐,有的想要趁机打压,有的隔岸观火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凤轻舞将每个人的心思都看得很清楚,唯独看不清的,只有远在边关的蔺之晏,与自己的那颗心。 她知道,这个消息定然是蔺之晏有意透露出去的,他要逼凤傲天从这场战事中抽身,同时还可以借此打击慧国皇室在周边国家心中的信用度。 如此一来,只要凤傲天不仁不义的名号坐实,想必日后别的国家在于慧国来往时,都不免会心存疑虑,长此以往下去渐成孤家寡国。 这样的做法在战略上没有任何错误,可凤轻舞却还是忍不住心痛。 第二百九十三章 战事结束 她真的好想问他一句,在做这件事之前,他有考虑过她的处境吗? “皇后娘娘,太,太后娘娘她,想请您,去永寿宫一趟。” 小夏子说得结结巴巴,连头都不敢多抬起一点。 宫里如今流言纷纷,说出的话更是一个比一个难听,赵太后在此时宣见,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屋中一片沉寂,小夏子躬着身子,耳边只能听到自己那颗狂跳不已的心脏,额间满是冷汗。 “去回禀太后,本宫自今日起入住佛堂,为边关战事祈福,任何人来都不见。” 一句没有多少情绪起伏的话语在屋中轻轻响起,凤轻舞面色平静,说着就站起身缓步往佛堂而去,一双眸子淡漠清冷,整个人安静地吓人。 最终,凤轻舞也没去见赵太后,独自一人就去了佛堂,至此闭门不出也不见外客,一待就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凤傲天也对齐正元之事做出了回应。 他亲自给蔺之晏写了封国书,称是齐正元所属的军队将领,边关将军金武正私自调动的其前往阿阳国,凤傲天本人对此毫不知情,同时为表歉意,他直接下旨,将金武正斩杀于三军之前,算是给此事 做了一个交代。 对此,蔺之晏人虽在前线,却也给了回信,说相信慧国不会做这种不仁不义之事,两国你来我往一通寒暄,齐正元之事竟就这样揭过了,让不少看戏之人跌破了眼镜。 尤其是阿阳国,原本他们还想着能将慧国牵扯进来,如此自己又能有个强大的帮手,可偏偏这两国竟当着天下人的面玩了这样一出,白白给人希望。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蔺之晏与凤傲天早已将对方视作眼中钉,只是谁都不愿意先捅破这层窗户纸,毕竟两国联姻关系摆在那里,谁都不愿意先做那个“背信弃义”之人,落人口实。 没了慧国在暗中相助,阿阳国所谓的联军不过就是盘散沙,两月后,四国向蔺之晏同时递交了投降书,边关之战,以祁国大胜结束。 “皇后娘娘,好消息!”小夏子一路小跑入佛堂,连平日里恪守的规矩都快忘了,只急急行了个礼,就气喘吁吁道:“刚刚传来消息,皇上已经班师回朝,估计再有小半月就回宫了!” 话音落地,可结果却没收到半点回应,只见凤轻舞此时正跪在佛像前,手中拿着佛珠默默诵经,对于他的话 似乎半个字都没有听到。 屋中沉默了许久,就在小夏子怀疑着,是不是自己说得不够清楚时,凤轻舞才终于开口道:“知道了。” 简短的三个字,犹如一盆冷水,将小夏子一腔热情全数浇灭。 小夏子不过是深宫里一个不太聪明的太监,从来只知道听命令做事,既然凤轻舞不在意,他就算打听了再多地关于的消息,也不好多说,只能行礼后退出佛堂,在外面候着。 他是一路跑过来的,现下也是累得慌,好在佛堂不常有人来,便随意在殿门口找了个石阶坐下,脸上仍旧是散不去的郁闷和疑惑。 心中忍不住地犯嘀咕,“明明两国之间的误会都已经解除了,可皇后娘娘却还是不肯出佛堂,就连对皇上班师回朝的消息也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是怎么了。” “在想什么,是聋了吗!” 一个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小夏子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秦歌严肃的脸,差点将他吓得从石阶上滚了下来。 “秦,秦大人!”手脚并用地站起身,小夏子慌忙给他行礼,“奴才一时走神,请秦大人饶过奴才!” 冷冷扫了小夏子一眼,秦歌却并未计 较,反而突然问道:“皇后娘娘如今还在佛堂祈福吗?” “是,娘娘日日都在佛堂为皇上,从未中断过。” 说着,小夏子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却见秦歌眸色沉沉的望着佛堂内,像是在思虑些什么。 “秦大人,您是有事吗?要不奴才为您通报一声。” “不用,我不过随口问问,皇上近日就要回朝,你们这些奴才当差注意些,像你刚刚那样,成何体统!” “是是!大人说得是,奴才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小夏子慌忙说着,脑袋点得像捣蒜一般。 而秦歌说完一番话后,转身就走,步伐稳健,但若仔细看就不难发现,他走得很快,只是刚被训斥后的小夏子哪里还敢多看,心里恨不得他快些离去才好,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秦歌走的方向是外臣不可擅入的内宫。 …… 皇宫内院,一处偏僻且废弃已久的小院中,凤素挺着肚子,早已等得不耐烦。 自她宣布怀孕那日起,已经快到十月了,永寿宫中,赵太后都忙着让人给她准备临盆要用的东西,可实际上,她怀上这个孩子才不过七个月,又如何能生得下来! 到时候随便找 一个太医诊脉,她的事情就会即刻暴露,到时候摆在她面前的就真的只是死路一条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让秦歌去求曾经救治过蔺之晏的那位彦泽高人,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可以催生的药。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凤素想都没想,立即就快步迎了过去。 “你怎么才来!事情办得怎么样?” 秦歌见凤素挺着大肚子却走得极快,下意识地抬手扶了她一把,皱眉道:“小心你的身子。” “都火烧眉毛了,还在意什么身子!”凤素一把甩开他的手,又急忙问道:“药呢?” 秦歌神色严肃,对上凤素急切的目光,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彦泽高人根本不肯相见。” “那你就这样回来了!什么破高人,不过是个老头而已,不是让你直接……” “没用的,他所住之处暗藏神秘阵法,轻易闯不过去。” 话音未落,凤素脸上的表情却瞬间凝固,又顷刻间散去所有希翼,化为一阵灰败之气。 良久,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始不断低喃着,“不,还有一个人,如果是她就一定能拿到药的!” “谁?”秦歌皱眉。 “凤轻舞。” 第二百九十四章 早产 翌日。 凤轻舞早早便起身在佛堂静坐,原本她入佛堂实在是因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可经过这段时日,她反倒觉得自己的心平静了不少。 回想往昔,她从来不是一个步步为营,争宠夺势之人,可世事无常,她重活一世后的所作所为便注定了将无可避免地被卷入诸多纷争之中,尤其是当她知道蔺之晏也是重生之人后,她就明白,这一切她躲不掉了。 上一世她不过是个深居简出的普通女人,重生后都逐渐学会了拿起利剑反击敌人,更何况是身为帝王的蔺之晏,他所经历的必然要比她残酷百倍,看到的未来也比她远上许多,换句话来说,如今的蔺之晏率先洞察了未来。 从他隐约对她透露的一些话语中,凤轻舞能够确定,上一世他们定然是认识的,甚至羁绊很深,可为何在她的记忆里却丝毫没有关于蔺之晏的信息呢? 而且,时至今日,她一直都没有问过一个问题,就是蔺之晏上一世究竟为何而死,是否与自己有关,还有他对未来究竟知道多少,是否也像她这般改变过自己的未来? 陷入沉思之中,凤轻舞闭着眼,佛堂的清净可以让 她冷静地去回想,去思考。 可偏偏就在此时,佛堂房门却突然被推开了,凤素挺着大肚子走进了凤轻舞的视线。 “你怎么进来的?” 凤轻舞皱眉,她两月之前就已经吩咐过,除非是天塌下来,否则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也不许放进佛堂。 小夏子虽然不太聪明,却是个忠心的,这两个月他连年絮安都硬着头皮拦了三次,又怎么会将凤素放进来。 凤素一进屋便将房门虚掩上,一手撑着腰,毫不心虚地走进了佛堂。 “姐姐进佛堂两个月,我不太放心,所以就想来看望一下。怎么,姐姐就那么不愿意见我吗?” “知道本宫不愿见你,那还不快出去!”凤轻舞直接下了逐客令,脸上满是严肃的寒意。 在她看来,凤素本就是个极度危险之人,再加上凤素如今又怀有身孕,自己多与她接触几分,就会多几分的是非。 而凤素却早就料到会是如此情状,当下也不吃惊,反而更加坦荡地往凤轻舞身前走了两步,由于肚子太显,她的步子并不是很稳,可脸上的得意却是不减反增。 “别急嘛,等我把话说完,自然会走。” 凤轻舞皱眉不语, 略微警惕地望着她。 “啧啧,大家好歹是姐妹一场,你也别这样看……” “有话快说。”凤轻舞冷声打断她。 对此凤素也不恼,反而更加挑衅地往凤轻舞的方向走近了两步。 “前些日子,听闻姐姐将皇上写给年絮安的信给收了,就想着姐姐可能是太过思念皇上了,所以今日特地将皇上写给我的信带了过来,不如就让妹妹我给你念一念。” “呵,不必!”凤轻舞冷笑拒绝。 说完,她抬脚想要离去,可才走一步,手肘处却被人猛地被拽了一把,硬硬生生将拦了下来。 “凤素,你疯了吗?”怒斥一句,凤轻舞想要抽回手,却发现凤素用了足的力气将她拽住,看上去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姐姐不想知道信的内容也就算了,不过我这个孩子是如何来的,我想你一定有兴趣。” 停下挣扎,凤轻舞转眼看向她,细眉早已拧成一团。 “哼,那日之晏他在太后宫中用晚膳,正巧我也在,后来他便带我回了钟琉宫,那天晚上,他是那么温柔。” “够了!” “他跟我说,其实他很多次都想招幸我,只是碍于你的面子,所以才一直忍 耐,好不容易你走了,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与我在一起了!” 凤素紧紧地拽住凤轻舞的手,抓得异常用力,凤轻舞只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她捏碎了,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 “还有呢,姐姐你听我说啊!” “你疯了!” 怒吼一句,凤轻舞正想喊人,却突然只觉手腕处的力道骤然消失,而凤素则像一只破了翅膀的蝴蝶直直朝地上摔落。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就听见佛堂的门猛地被人推开,秦歌带着一众侍卫冲了进来,刚好看见凤素摔倒一幕。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凤素蜷缩在地上,面色惨白,冷汗顷刻间便已布满她的额头。 见状,完全是医者的本能,凤轻舞毫不犹豫地蹲下身,一把抓住凤素的手腕,开始为她诊脉。 一触摸到脉象,凤轻舞当下却是一惊。 这个脉象,凤素竟只有近七个月的身孕,可她明明记得,凤素已经快到了临盆之期。 还在惊讶之际,凤素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快速挣开了她的手,还反过来紧紧抓着凤轻舞的手腕,声音近乎哀求道:“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别伤害,我的孩子!” 豁 然明白了她今日过来的目的,原本凤轻舞还在担心凤素肚子里的孩子,可此刻她只觉可笑,凤素为了陷害她,竟连尚在肚子里的孩子都可以利用。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秦歌,只见他快步冲了过去,一把将凤素打横抱起。 “快,宣太医!” 凤素被送往最近的偏殿救治,事发突然,太医院能来的太医都来了,可最终还是只见一盆接一盆的血水从屋内端出,同时还伴随着凤素一声接着一声的呼痛声。 闻询最先赶来的是赵太后,一进偏殿,她脱口而出便是一句,“龙胎呢?龙胎没事吧!” “启禀太后,这……”太医犹豫了下,才有结结巴巴道:“蝶妃娘娘已经见了红,怕是等不到足月,现在就得生产,否则娘娘她……” “重点是龙胎,能不能保住!”赵太后哪里会关心凤素的生死,她的目的一直都只是那个孩子。 “这个……龙胎尚不足月,蝶妃娘娘身子孱弱又无力生产,必须有能催生的神药才能保得母子平安。” 赵太后脸色顿时铁青,她来的路上还想着,只要能保住孩子就好,可现下听太医的口气,若是大人保不住,恐怕孩子也留不住! 第二百九十五章 再次上山求药 “太后!臣听闻东山彦泽高人处就有这样的神药,或许可以一试!” 秦歌的声音适时传出,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就连始终站于一旁的凤轻舞都不禁眯了眯眼睛,她总觉得秦歌近日的行为十分反常,却又想不清楚,毕竟他是蔺之晏最信任的人,若不是证据确凿,她实在不愿意怀疑他。 “就是那位曾经救过皇上的彦泽高人?” “正是!”秦歌恭敬回应,“不过这位彦泽高人性情古怪,金银财帛他一样不收,当年为皇上求药,他就是说什么都不肯露面,到最后还是……”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有意无意地转到了凤轻舞身上。 意思很是明显,在场之人中,唯有凤轻舞见过彦泽,并且还求得了药。 “皇后,你嫉妒作祟,谋害皇嗣,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若是龙胎有任何闪失,哀家绝不会放过你!” 赵太后先是一通怒斥,紧接着又立马下令道:“现在,哀家命令你即刻前往东山求药!” “……”凤轻舞都快被气乐了,她没揭穿凤素龙胎月份有错也就算了,如今还想让她去求药,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还愣着干什么! 快……” “不去。” 凤轻舞声音不大,却脆生生地砸在地上,啪叽一声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赵太后的嘴角都忍不住一阵抽搐,当然这是被气的。 “你!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赵太后没想到她会拒绝地如此干脆,不留情面,一下子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皇后娘娘,事关皇嗣,而且还与您有关,皇上近日就要回京,还请您三思。”秦歌一言击中要处。 赵太后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立马跟着道:“对!谋害皇嗣可是重罪,若你今日不能将神药求来,蝶妃腹中龙胎出了任何问题,哀家立马让将你,与你宫中那些**才全数押进大牢,即刻处死!纵使是皇上回来,也不能说哀家什么!” 话音落地,屋内陷入一阵沉寂之中,凤轻舞细眉拧成结,如今这场面她孤立无援,蔺之晏不在,若是赵太后真的发了狠,这个皇宫中根本没人能治得了她。救 思绪在脑中快速飞转,凤轻舞轻咬下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本宫会去求药,不过若是彦……” “没有不过,三个时辰之内,哀家要是见不到神药,你与凤仪宫内所有人,都要为 皇嗣陪葬!” 赵太后语气狠戾,悉心保养的脸紧绷着,很明显根本不肯留半点余地。 心头震惊,凤轻舞掩于袖下素手紧紧相握在一起,知道赵太后根本就是有意为难,哪怕她此刻再怎么解释也必然是无用。 干脆,她冷冷扫了一眼赵太后与她身后神色怪异的秦歌,抬脚就快步离开了偏殿。 东山离皇宫不远,若是天气晴朗,还能在皇宫的御花园处远远看见东山的轮廓。 凤轻舞站在山脚,身后两个侍卫打扮的男人紧紧盯着她,赵太后不放心,让两个侍卫直接将她送至山脚,非要亲眼看着她上山不可。 好在彦泽高人脾气古怪,并不喜欢太多人搅扰他的清修,否则凤轻舞真的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被押解上山,想想那场面,就不禁一阵恶寒。 深深吸了两口气,凤轻舞迈开步子往山顶而去,赵太后只给了她三个时辰的求药时间,刚刚从皇宫过来就已经浪费了半个时辰。 东山虽不高,但沿途都是曲折难行的小路,凤轻舞顶着烈日一路上山,又着急着时间,故而待她终于爬到山顶时,整个人都仿若虚脱了一般,脸色白得吓人。 还是熟悉的农家小院 的布置,几道栅栏围成一个小院子,三间小屋的门也是紧闭,似乎彦泽高人并不在里面。 院子的门关着,凤轻舞只能站在外面尝试着朝里面喊道:“彦泽高人,我是……” 话未说完,凤轻舞只觉得一阵头晕,身子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往后倒退数步,双腿发软无奈只好扶着棵树坐了下来。 连忙深吸几口气,山顶清醒的空气让她渐渐恢复了清明,可身子却仍旧十分无力。 嘴角无奈扯出一抹苦笑,她还一直认为自己的身体不错,没想到如今只是爬个山就虚弱成这个模样。 将头靠在树干上,凤轻舞闭上眼睛思虑起来,自从那次彦泽真人在槐树林救了她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听过他的消息,莫非他出游还未归来吗? 想着想着,她不知怎的竟渐渐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她却躺在了一张简朴的床上。 “醒了?”彦泽的声音正好传来,转眼看去,只见他端着一个瓷碗,缓步走至床边道:“来,先把这药喝了。” “彦泽高人?”凤轻舞很快明白过来应是彦泽救了她,接过药碗,抱歉道:“又麻烦您了。” “举手之劳。” 彦泽仍旧那般祥和,耐 心等凤轻舞将药喝下后才问道:“轻舞姑娘,怎么会晕倒在树边,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抬眼看了他一眼,凤轻舞沉吟片刻,便将今日皇宫之事全告知于他。 “真是欺人太甚!”彦泽一听完脸上也忍不住浮现一抹怒气。 “您多次相救轻舞于水火之中,轻舞心知不该再麻烦您,可如今,我若不是实在无路可走,也不会来麻烦您。” 说着,她不由得低下头,彦泽对她有救命之恩,本来她早该上山拜谢,可如今她却还是带着目的而来,相比于彦泽对她的一番恩义,凤轻舞心中不免羞愧。 颜泽沉默地看了她许久,才深深叹了口气,紧接着他便站起身离开了屋子。 没过多久,他又返回屋中,而此时他手中已经拿着一个小瓷瓶。 “这便是催生之药,但还是要说一句,此药虽能保孕妇平安生下孩子,可胎儿在母体内尚未发育完全就被催生,日后身体定然会比正常的胎儿弱许多,甚至随时可能夭折。” 接过药瓶,凤轻舞不由低叹一声,她也是医者,自然明白彦泽所言非虚,她为凤素把过脉,一个尚不足七月的幼婴,如今强行生下来怕祸福难料。 第二百九十六章 陷害入狱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而且若是没有这药,恐怕那孩子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可若依你所言,她分明就是要利用这个孩子算计你,无论你能否将药拿回去,谋害皇嗣的罪名,你都逃不掉。”彦泽有些担忧地说着。 可凤轻舞闻言却只是缓缓摇头,“她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而且那毕竟只是个无辜的孩子,我不忍心。” “真是善良的孩子。”彦泽轻声叹了口气,目光凝视着凤轻舞,却又像是在看很遥远的地方,没来由地低喃一句,“真是跟她一模一样。” “什么?”凤轻舞蹙眉,对上他的眼睛竟似乎看到了一点闪烁的亮光。 可不等她往下深究,彦泽却已经站起身离开床边,背对着她道:“你来此已有近两个时辰,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老夫就不送你了”。 说完,他抬脚快步离开屋子,根本没给凤轻舞反应的机会。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凤轻舞心头不免疑惑,彦泽高人素来神秘,明明浑然一身道骨仙风,不理红尘的模样,可他竟是慕容彦的师叔,还收藏了许多世间可遇不可求奇药,也不知他到底是何身份,又为何会隐居于此。 想 着,凤轻舞又觉后脑一阵疼痛,不管怎样,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回皇宫。 匆匆下山,好在山下的两名侍卫还在原地等候,此刻凤轻舞第一次觉得赵太后做了件好事,毕竟她是实在没力气再走回皇宫了。 紧赶慢赶,凤轻舞总算是在三个时辰之内将药拿了回来,而此时凤素已经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偏殿的气氛很是凝重。 对此,凤轻舞是一点都不关心,她可怜凤素肚子里无辜的孩子,却并不代表她的善意会毫无底线地用在一个根本不值得同情的人身上。 将药交给太医检查,凤轻舞尽量挺直了背站在屋中,脸上满是淡漠之色。 “对,就是这药!”太医验证无误后,立马走进内屋喂给凤素吃下,很快里面又开始响起凤素沙哑的呻吟声。 事已办成,凤轻舞冷声道:“药已经送到,本宫可以走了吧。” 可赵太后却是一声冷笑,“呵,你以为求到了药,你谋害皇嗣之罪,就能这般轻易地算了吗!” “别欺人太甚。”凤轻舞早就料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干脆直接对上赵太后的眼睛,冷声道:“凤素的肚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应该很清楚 。” “胡言乱语,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赵太后皱眉,她根本不知道凤素只有七月身孕之事,不过却猜到了今日之事很有可能是凤素为了陷害凤轻舞故意为之。 虽说这种会伤害皇嗣的做法很是愚蠢,可事已至此,她也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对付凤轻舞的大好时机。 “皇后嫉妒蝶妃有孕,谋害皇嗣,以至蝶妃早产!此心恶毒至极,来人,即刻将罪人凤轻舞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懿旨一下,立即就有两名侍卫冲进屋中,想要上前拉她,却被凤轻舞冷冷瞪了一眼,随后才听她冷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太后要如此,本宫自己走。” 说完,凤轻舞头也不回地离开偏殿,朝着大牢方向走去,一路上她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惧意。 皇宫之中自有一所监牢是专门关押宫廷犯人的,进来的十有九贵,而里面的狱卒也早已看惯了达官贵人,纵使凤轻舞还有着皇后的身份,进去之后也捞不到半点好处,直接就被带进了一间十分简陋的牢房中关了起来。 看着眼前满地枯草,只有一床灰黑色薄被的牢房,凤轻舞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 气。 不过,她也不是第一次被关进牢房了,苗疆那样的监牢她都呆过,眼前这间牢房的环境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无奈勾起一抹苦笑,也不知是不是在佛堂待久了,如今她苦中作乐的心境是越发的高了,深吸一口气,她随即动手开始收拾起牢房来。 唯一的一床薄被也不知多久没洗了,上面满是灰黑色的不明污渍,而且还散发着一股很是难闻的味道,凤轻舞十分嫌弃地将它扔到一旁,只将地上的枯草拢起来,算是做成了一张简易的床铺,先将就一夜再说。 等她弄好,天色也黑了下去,凤轻舞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和衣在枯草上躺好,没过多久她便睡了过去,忙了整整一日,她是真的很累了。 “呵,这种地方,你也睡得着。” 迷迷糊糊间,凤轻舞只觉身旁有人在说话,下意识地睁开眼,眼前竟真的出现一个男子的身影,她顿时睡意全无,猛地一下立起身来。 “你,慕容彦?” 待看清男子模样后,凤轻舞很是吃惊地喊出了他的名字,紧接着又左右看了看四周,她的确是在牢房之中,并不是在做梦。 而慕容彦的脸色却并不好,对 于农家小院之中,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告知他山河图的信息,还给他下泻药之事,他至今都耿耿于怀。 当即便冷笑一声,用极其刻意的语气道:“我早就说过了,你这个皇后当得还不如我家婢女。” “……” 凤轻舞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农家小院中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他这个态度倒也正常。 索性,凤轻舞直接背靠着墙壁,坐在杂草之上,很是大方地点头道:“是,我这个皇后当得的确不怎么样,不过能有万事阁阁主深夜至监牢探望,想来你家婢女也没我这个福气吧。” “能把牢狱之灾当成福事,你倒是心宽。” “世事无常,要是事事都计较,睚眦必报,最终难受的,也只是自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说出的话都不带半个脏字,却又是句句往对方心口上戳,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慕容彦也是第一次见到待在监牢里,还能跟他斗嘴的女人,不知不觉间,心中的怒意也渐渐散了,反而有意与她逗趣起来。 “行了,我没力气跟你瞎扯,是彦泽高人让你来的吗?”凤轻舞挥挥手结束两人之间的口舌之争,直接问出了关键。 第二百九十七章 该拿你怎么办 “师叔不放心,让我来看看。”慕容彦说着瞟了她一眼,转而又道:“不过看你的样子,倒是用不着我帮忙了。” “不,你来得正好。”凤轻舞干脆否定了他的说法,“我想请你给蔺之晏送个口信。也无需多说什么,就将我如今的处境告诉他就好。” 慕容彦听言眼眸间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来不及探索就在顷刻间被隐藏下去。 “麻烦。”冷冷留下两个字,他转身快步离去牢房,外面的狱卒早已被他下药迷晕,所以他几乎是正大光明地走了出去。 凤轻舞看着他悠哉闲哉的模样,心中还是忍不住滑过几道黑线,她突然觉得凤绯有一句话说得很对,皇宫的侍卫真的应该好好培训一番了。 慕容彦的速度是极快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反正第二日清晨,尚在回京途中的蔺之晏就收到了消息,随后只过了不到两日,蔺之晏抵达京城。 他到时就连赵太后都是惊讶的,前两日通信的士兵才传来消息,称他们离京城还有五日的路程,可如今蔺之晏却是真真实实地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回宫之后,没有先面见朝臣, 也没去看望生产不久的凤素,竟直接往宫内监牢而去,亲自将凤轻舞从牢中接了出来。 消息传出,整个皇宫都在传蔺之晏对凤轻舞是怎样怎样的温柔体贴,情根深种。 可只有凤轻舞才知道,在他前往监牢将她接出,并一路将带去紫宸殿的全过程中,他的脸色就犹如被冻了万年的寒冰,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发抖。 蔺之晏将凤轻舞拎回去紫宸殿后,也没让她歇口气就直接喝退了所有宫人,并毫无预兆地将她扔进了浴池中,冰凉的池水令她神经瞬间达到一个紧绷的状态。 “啊!你干什么!” 凤轻舞站在浴池中央,浑身湿透,绝美的脸上挂着水珠也挡不住她此刻的怒气。 可蔺之晏却仍旧冷着一张脸,身上还穿着行军的铠甲,直挺挺地站在浴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得不到回应,凤轻舞更是气绝,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心中的怒气压住。 “你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蔺之晏终于开口,却是一句没来由的问句,而语音落下却只是满满的无奈。 微愣,凤轻舞此时还泡在水中,诧异抬眼对上蔺之晏的目光,却意外捕捉到他眼 中还未来得及掩去的怜惜。 他是在担心她吗? “一时不察。”别开眼,她竟不知该如何去回应久别而来的关怀。 蔺之晏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所以你就要出家?” “.…” 此刻,凤轻舞只觉自己脑袋上滑落一排整整齐齐的黑线,这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他们似乎并不是在说同一件事! 而且她也猜到了造成蔺之晏反常行为的始作俑者。 无奈叹了口气,她才出声问道:“慕容彦,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说了该说的。”蔺之晏眸色微凝,紧接着又反问道:“你与他为何会有联系?” 深吸一口气,凤轻舞也不知慕容彦到底颠覆了多少事实,无奈之下,她只得将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 “就是这么回事,我不过是在佛堂躲个清净,结果还是…….” 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了下来,的确有些事情并不是躲就能躲得过去的,哪怕她在监牢中,凤素头胎便产下皇子的消息仍旧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正想着,浴池间突然传来大片水花声,回过神来,就只见蔺之晏上身赤裸,跳入池中,而且正朝她的方向走近。 眼前突然的一 幕让凤轻舞根本反应不过来,不得不承认,蔺之晏的身材是极好的,浑身满是长年练武留下的壮实有力的肌肉,且线条流畅修好,不会显得过于壮实,拔高的个子再配上那张英俊的脸,那一瞬间,凤轻舞耳根莫名地红了。 未发一言,蔺之晏第一个动作便是将她一把拉入怀中抱紧,温热的鼻息扑打在她脖颈之间与冰凉的形成极端的对比,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凤轻舞只觉炙热异常。 也不知抱了多久,才终于听见蔺之晏低低地叹了口气,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满是溺宠又无奈的语气听得凤轻舞没来由地一阵心酸,整整四个月的分离,她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思念。 良好的气氛与温暖的怀抱交织在一起,时间都好像静止了,蔺之晏仍旧紧紧地抱着她,恍惚间感觉他似乎有种想要弥补这四个月以来所有的拥抱一般。 轻轻抬手推了他一下,才发现他身子硬得像块铁根本推不动,凤轻舞无奈,刚张开口准备说些什么,可随即而来的却是一个清脆的喷嚏声。 “阿嚏!” 两个人都明显一愣,似乎意识到些什么,只听蔺之晏沉声 说了句什么,还没等凤轻舞听见,她便被他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啊!做什么,你,快放我下来!” 凤轻舞此刻耳根红得滴血,被他从水中抱起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的衣衫湿了水,早已紧紧地贴附在她身体上,勾勒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姣好曲线。 也不管其他的,她连忙抬手紧紧抱住蔺之晏的脖颈,想要遮挡一些,却又突然想起来他上身根本未着一线,肌肤紧贴的触感令她进退两难,尴尬不已。 显然注意到她脖颈间都在隐隐泛红的肌肤,蔺之晏唇边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却并不打算继续打趣她,这一夜还长着,不对,应该说这一辈子还长着,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欣赏她害羞的模样。 凤轻舞被他直接抱回了寝殿,蔺之晏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件睡袍塞给她后,便随意披上一件外衣离开了屋子。 看着他的背影,凤轻舞心头松了口气,湿漉漉的衣服穿着实在难受,趁他不在,她连忙行至屏风后,快速衣服换下。 之后,她却犯了难,望下窗外天色早已暗下,而且她已现在这身打扮再离开也不合适,看着眼前明黄色的大床,凤轻舞欲哭无泪。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为了你 “怎么还不躺下休息?” 蔺之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凤轻舞回头一看,只见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手中端着个汤碗正朝她走近。 “那个,我现在还不太困。”憋了半天,才说出一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理由,在监牢待了两日,她此刻早已疲累到了极点。 果然,蔺之晏听后,眉梢一挑,明显的不相信。 气氛有些尴尬,凤轻舞连忙轻咳一声,赶紧转换话题道:“你,你怎么回来地这么快,我还以为……” “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打断她的话,蔺之晏看向她的眸光变得深了些,其中涌动着不加掩饰的深情。 对上他炙热的目光,若是四个月前,凤轻舞或许还会感到喜悦,可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对他,她有太多的不解与失望,她已经不是当年被懵懂爱情冲昏头脑的少女,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等他回来,等的是一个解释,而不是三两句甜言蜜语。 “我不知道。” 轻声吐出四个字,凤轻舞静静地凝视着蔺之晏深沉的黑眸,她想要看穿这层深情背后所隐藏的秘密。 眸色一暗,蔺之晏别开她的目光,眉宇间却常乐股怒气,并未回答,只将手 中的汤碗塞给了她,“把姜汤喝了,上床躺好。” 说完,他转身要走。 可他才迈出一步,一只小手却突然紧紧地拉住他的手臂,诧异地回头看向她,蔺之晏剑眉皱成一个川字。 凤轻舞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她从不曾追问过他任何事,但这一次她必须问清楚。 抬手将手中的姜汤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喉管,令她忍不住猛烈地咳嗽起来,可纵使这样,她都没有松开拉着他的手。 “没让你这样喝。”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蔺之晏上前一步大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我去给你拿杯水。” “不!” 忍住嘴里的不适感,凤轻舞连忙拦住他,深怕他会逃走般,她干脆直接将他往床上推,却一不小心用力过大,直接将他一把推倒在床。 没来得收回抓住他的手,凤轻舞算是自食恶果了一回,整个人连带着扑倒在他身上。 蔺之晏也是一愣,他根本没想到她会对自己动手,一时没防备竟被她推到,当下只能紧紧将她搂在怀中不让她受伤。 “怪不得人都说小别胜新婚,我的皇后如今是主动多了。”蔺之晏嘴角含笑,很是不客气地打 趣她。 凤轻舞小脸爆红,连忙手脚并用地想从他身上爬起。 可蔺之晏哪里会放过她,仗着体格优势,一个翻身就将她直接压在身下,双臂撑床榻之上,完全将她禁锢起来 “不必害羞,我很喜欢。” “.…我是,不小心。” 凤轻舞耳根子都是一片羞红,下意识地咬住唇瓣,殊不知这幅模样落在蔺之晏眼中是一副怎样的诱惑。 “轻舞,看着我。” 蔺之晏嗓音沙哑,这四个月他想她都快想得发疯了,出征之前,他一直等着她主动和他提凤族机关术之事,纵使她坦言与他说不愿意将机关术给他也无所谓,他都能够理解,能够接受,可她却只字不提,甚至宁愿看着他亲自上战场也不发一言。 她可以为了凤阳将机关术献给凤傲天,却连提不都不愿意在他面前提一下,这样赤裸裸的隔阂与距离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 在边关之时,他也一直等着凤轻舞主动联系他,哪怕是平常的对战事关心也好,哪怕是她质问他为何将慧国插手边关之战的事公之于众也好,可她却是不闻不问,甚至在他有意寄信给年絮安与凤素后,也没有一点反应。 这不由得 不让他怀疑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有几分重量,又或者,从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真正地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爱意,一切难道真的还是刚开始时,那个该死的交易吗? 他这边思虑万千,几番挣扎,一万次想要推开眼前这个不懂得珍惜的女人,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地僵硬着,贪恋地想要将她身上每一寸都纳入眼中,藏于心底。 “为什么这么快回来?” 细如蚊吟般的声音身下飘来,蔺之晏心头一阵,低眼看向凤轻舞仍旧羞红不已的脸,却只见她睡袍因拉扯之间领口处被扯开一片,露出诱人的锁骨,因害羞而有些泛红的肌肤更为她填上一层极致的诱惑力。 克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蔺之晏眼中的狂热再掩盖不住,下一秒便强势勾起她小巧的下巴,也不顾凤轻舞的诧异的挣扎,干脆吻了上去。 “为了你。”意识迷离间,蔺之晏一直在她耳边重复低喃着。 凤轻舞本想拒绝,这段日子心中压抑了太多的事,她不想再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不了了之,可他简单的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的那一刻,她所有预定好的反抗却顷刻间化为乌有。 这时她才明白 ,她比想象地要更思念他,只是为何他的亲吻会变得这样苦涩。 当他***时,眼泪悄然无息地从眼角滑落,至于锦被之上又消失地毫无声息,只余一道泪痕。 凤轻舞眼前被泪珠盖住朦胧一片,连日的疲倦让她意识越来越模糊,分不清现实与幻境,只觉得心底很是酸楚。 “为什么不理我。” 迷迷糊糊地低喃着,凤轻舞眼前的泪光更甚,渐渐竟开始哭诉起来,“你混蛋,为什么一边对我好,又一边雨露均沾,你到底想干什么!” 蔺之晏明显一愣,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痕,动作越发地温柔起来。 “我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大混蛋。”轻声在她耳边安抚着,蔺之晏紧紧拥着她,在看见她眼泪的那一刻,他就觉得是自己错了,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他的错。 明明发誓要一辈子爱护她,可他这段时间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不要哭,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你所有想知道的一切都会证明给你看的。” 一夜旖旎,凤轻舞迷迷糊糊间能够听见蔺之晏一直在她耳边低喃着什么,说了一夜,可她却完全听不清,直至第二日醒来时,她都觉得像做了一场梦。 第二百九十九章 兴师问罪 从床榻上立起身子,蔺之晏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离去,只留下身侧还温热的锦被上还带有他熟悉的味道与温度。 凤轻舞抱着被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屋外传来一阵轻轻地敲门声后,她才反应过来。 “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紫宸殿的宫女拿来一套衣物,恭敬为她呈上。 “皇上去哪儿了?” 凤轻舞突然出声询问,殿中一众宫女却都不约而同地犹豫起来,片刻后才听为首一名宫女道:“回禀皇后娘娘,奴婢们身份卑微,并不知皇上的行踪。” 侧眼瞟了她们一眼,凤轻舞并没有接着问下去,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蔺之晏提前回宫,理所应当地该去拜见赵太后,而恰好凤素母子也在永寿宫暂住。 深深吸了口凉气,凤轻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平静些,那个孩子已经出生,无论他身上存在多少疑点,也都不能抹杀掉这个事实。 “皇上走时吩咐了,让您在紫宸殿等他回来,一起用午膳。” 宫女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沉思片刻,凤轻舞才出声说道:“你去回皇上就说,本宫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能陪着用膳了。 ” 说完,她抬脚离去,只留下一众宫女在原地面面相觑。 一路回到凤仪宫,凤轻舞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宫里局势太过复杂,凤素一事也还没有个结果,她虽然被蔺之晏从监牢中接了出来,可赵太后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决不能坐以待毙。 刚一进凤仪宫大门,凤轻舞却立马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只见凤仪宫的宫人纷纷跪在殿外,个个的神色皆是慌张不已。 稳定好心神,凤轻舞抬脚镇定地往大殿走去,她知道,在这个宫中能在凤仪宫闹事的,也就是只有赵太后了。 一路走过,凤轻舞看见雨眉也跪在殿外,当下心中升起一计,她压低声音在路过时,悄悄道:“去找蔺之晏。” 如今这种情况,她一个人绝对应付不了,只能让蔺之晏过来帮忙。 走进大殿内,果然,赵太后此时正坐在高位之上,身旁站着凤素,而她此时正抱着孩子轻声哄着。 “呵,皇后可算是回来了,让哀家好等啊。”赵太后一见她便冷声嘲讽,眉目间已有些怒气在。 礼数周全地给赵太后行了个礼,凤轻舞才出声道:“太后驾临,臣妾有失远迎,请太后恕罪 。” “还需要哀家恕什么罪,连谋害皇嗣这样的大罪,皇后都能安然无恙地从牢中出来,祁国还有哪条律法能够治得了你?” “臣妾没有。” 凤轻舞挺直了身子,根本不畏惧赵太后严厉的目光,这次赵太后的意图太明显,就像是来找茬的,她就算是表现得诚惶诚恐也躲不过去的,何不如就与她争执到底,反正她身正也不怕影子歪。 “还敢狡辩!那日那多双眼睛都看见了,分明就是你嫉妒蝶妃有孕,故意将她推到,才让蝶妃早产的!” “公道自在人心,臣妾绝对没有推过蝶妃,何来狡辩之说。” “你的意思是,难道蝶妃会拿皇子的安危,来构陷你吗?”赵太后怒声驳斥。 “若那个孩子并不是皇子呢?” 正在气氛僵持之间,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很快蔺之晏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他缓步走向凤轻舞,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怎么不在紫宸殿等着?” 凤轻舞抬眼看了他一眼,她原本还以为他是去永寿宫看孩子了,可如今这种情况,似乎他并没有过去,那他今天早晨又去了哪儿呢? “我……” 还没等她说完, 赵太后压抑着怒意的声音却先一步传了过来,打断两人交谈,“皇上此言何意?” “字面意思。”蔺之晏也是丝毫不给赵太后面子,只冷声说了四个字,紧接着又将凤轻舞往身后挡了下,行动上的意思也很明确。 赵太后脸色一僵,牙缝间都在打颤,被气得当下一口气憋在胸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一旁的凤素终于也忍不住地,抱着孩子便十分凄楚地跪了下来,以膝盖跪地缓缓朝着蔺之晏而去。 “皇上,纵使您再不喜欢臣妾也没有关系,臣妾不过一个深宫妇人,死不足惜,可孩子是无辜的呀,他是您的第一个孩子,是祁国的第一位皇子,您不能不认他!” 凤素一番话说得凄苦,声泪俱下的模样,看起来倒颇令人心酸。 见状,凤轻舞别开眼,她是心中始终对这个孩子有所怀疑,他的月份实在是太过蹊跷,可她并不想因此而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毕竟这是死罪。 而这件事,她相信没有谁会比蔺之晏更清楚。 感觉到凤轻舞的目光,蔺之晏悄悄牵起她的手稍稍用力按了按,示意她不必担忧。 “朕的孩子,朕的皇子,还轮不 到你来生。” 话音落地,凤素顿时瞪大了眼睛,张嘴着嘴,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皇,皇上…….” “皇帝,你可不要太过分了,蝶妃是冒死才产下的皇子,怎么说也是祁国的功臣。” “是功臣,还是罪臣,一验便知。” “这是什么意思?”赵太后蹙眉,脸上明显带着疑惑。 而蔺之晏却只是冷笑,声音像是被冻过一般道:“蝶妃以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构陷皇后,玷污皇家血脉。” “不,臣妾没有!”凤素连忙大吼出声,“皇上,臣妾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啊!” “你胆子有多大,还需要朕来提醒吗?”蔺之晏看都不看她一眼,站定在原位,目光冷冽。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赵太后坐在高位上,眼眸眯了眯,思量片刻后才道:“皇帝莫不是为了维护皇后,才有意不认蝶妃之子?” “朕相信皇后的为人,至于她,朕半个字都不会信。” “既然如此,那就验一验,若是到时能证明蝶妃的孩子确实是皇子,那么皇后便是谋害皇子早产的真凶,应当削去皇后封号,打入冷宫,以正律法。” 第三百章 下旨 话音一出,周边顷刻间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在那一刻屏住了呼吸,就连蔺之晏都不禁暗自握紧了双拳。 他确信那个孩子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可难保太后不会做什么手脚,他觉不愿意用凤轻舞的安危去赌。 “好。” 就在所有人都屏息以待之际,一个清脆的声音豁然打破了沉默,将所有人的目光引起,说话者竟是刚刚始终沉默不言的凤轻舞。 蔺之晏剑眉皱紧,对上凤轻舞平静的脸却看不透她的想法。 而事实上,凤轻舞哪里有什么想法,她不过是听从自己的心选择了相信而已,既然蔺之晏说不是他的孩子,那么她就信了,况且此事是被赵太后牢牢抓在手心里,又有众多证人,她百口莫辩。 如今赵太后下了最后的通牒,若是她避而不应,到最后就算是蔺之晏将她强行保了下来,谋害皇嗣的罪名仍旧挂在她身上,一辈子都洗不掉。 她今生行事向来端正,不愿让莫须有的罪名玷污清白,此事必须有个结果,不是赵太后与凤素要找她兴师问罪,而是凤轻舞自己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皇后爽快,趁着今日人都在,不妨就当 场来个滴血验亲。”赵太后率先发言。 当下并没有人反对,蔺之晏仍旧凝视着凤轻舞的每一个神态变化,想要猜出她心中的想法,而赵太后坐山观虎斗,此事与她并无干系,就算孩子是皇嗣就最好,若不是杀了就好,她并不在乎凤素的生死。 而凤素自然是看穿了赵太后的想法,小脸煞白,紧紧地抱着孩子的襁褓,她根本没想到蔺之晏竟会当场不承认她的孩子,甚至还要求了滴血验亲,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 或许是她抱得太过用力的缘故,襁褓中的孩子突然大哭起来,尖锐的哭声瞬间刺痛了所有人的耳膜,凤轻舞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瘦瘦小小的模样,很明显胎里不足。 “太后,水准备好了。” 赵太后身边的宫女红叶恭敬地端着一碗清水上前,又将气氛凝至一个冰点。 赵太后点了点头,道:“好,那就……” “等等!”蔺之晏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朕已经让人准备了水,就不劳烦母后了。” 明显的不信任,赵太后脸色铁青,却又碍于面子不好发作,只能挥手让红叶下去。 紧接着,殿门外走进一 人,手中也端着一碗清水,定睛一看是秦歌。 在看到秦歌的那一刻,凤轻舞眼眸间闪过一抹冷光,却并未多说些什么。 滴血验亲正式开始,蔺之晏毫不犹豫地割破了手指,猩红鲜血滴入水中,襁褓中的孩子尚在哭泣,被强行拉过小手,也刺破了手指,顿时哭声更加凄惨可怜。 两滴血落入水中,周边没有一个人敢用力呼吸,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水碗中,静静地凝视着两滴猩红的血在水中如何变化。 “相融了!快看,相融了!”也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才将众人点醒。 蔺之晏脸色顷刻间铁青一片,他绝不相信那个孩子是他的,可这结果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是他酒醉那夜与凤素发生了些什么?可他事后分明命人送去了避子汤,也让人盯着她喝了下去,又为何会是这样? “哈哈,好啊!”赵太后大笑两声,这是她最想看到的结果,“如今已经验过,蝶妃之子确乃皇室血脉,从今之后谁再敢在背后嚼舌根子,哀家绝不轻饶!那么依照刚才所言,皇后……” “母后!就算孩子是皇子,可若说皇后谋害蝶妃,证据 呢?”蔺之晏掩于袖下之手紧紧握拳。 “证据?”赵太后冷声,“当日最好的人证,如今不是正好在场吗?秦歌,你来说!” 将所有的视线引向秦歌,唯独凤轻舞并没有看他,仍旧静静地站在原地,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些什么。 “臣,臣那日路过佛堂,听见佛堂内有争执之声便带着侍卫冲了进去,结果就看见蝶妃摔倒在地,而皇后娘娘正在一旁。” “再说一遍,你可否有看见皇后推到凤素!”蔺之晏咬牙,语气间满地冷冽的寒意。 秦歌低着头,还没来得及回话,不知为何凤素怀中刚刚才安静下来的孩子突然又开始啼哭不已,引得凤素很是心疼地低声道:“我可怜的孩子,他那么小,那么可怜!都怪母妃无用,未能保你足月出生才让你如今身体这么虚弱!” 一阵凄苦的低喃,凤素紧紧抱着孩子,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珠,随即又听她道:“请秦大人定要说清真相,否则我母子二人日后无颜在宫中立足啊!” 伴随着孩子的大哭声,凤素一番哭诉显得尤为可怜, 沉默良久,秦歌低下头并不去看蔺之晏的眼睛,缓声道:“臣 确实看见是皇后娘娘推到了蝶妃。”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皇后谋害皇嗣,按照祁国律法,当斩!” “朕看谁敢!” “皇帝,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为了一个恶毒的女人,你竟敢忤逆哀家,不认亲子吗?” “轻舞是朕亲封的皇后,母后注意你的言辞。” “你……” 双方僵持不下,周边火药味越来越浓,就像在无形中有一根神秘的绷紧的线,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会被扯断,随后就会引起猛烈的爆炸。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凝固的气氛,寻声看去,竟是始终不曾发一言的凤轻舞。 “哼,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不成!” “不想。”凤轻舞冷声,对上赵太后的目光却丝毫不加退缩。 “今日太后前来无非是想以此治本宫的罪罢了,无须您操心了。” 说着,凤轻舞转身当场朝着蔺之晏缓缓跪下,道:“承蒙皇上多年厚爱,奈何本宫无德无能,不堪皇后重任,请皇上废除本宫后位,即日起臣妾自愿入冷宫,绝无怨言。” “好,既然你有这个觉悟,哀家也不再追究你谋害皇嗣之罪,皇上你还不下旨?” 第三百零一章 听天由命 话说至此处,赵太后直接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蔺之晏像是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一般。 殿中陷入一阵沉默,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开口道:“皇后无德,废除后位,即刻打入冷宫,终身幽静。” 冷冷一句说完,蔺之晏目光抬向赵太后的方向,又道:“朕已经按母后的意思处置了,您也该回永寿宫安歇了吧。” 毫无敬意的一句话,将赵太后脸色说得一阵青一阵白。 不过今日她终于是将凤轻舞拉下了马,又得到了皇长子,她也不想再在此时逞一时之快,只狠狠甩了下手袖以示不满,随即便带着众人离去。 凤仪殿内,很快就退至只剩凤轻舞与蔺之晏两人,而沉默的气氛却仍旧凝固在殿内,凤轻舞仍旧保持半跪的姿势,神色清冷。 拳头打在木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蔺之晏压抑着怒气,“为何要如此,我可以保护你。” 又是一阵沉默,凤轻舞站起身,看着他的背影张张嘴,却又发现并不知该说些什么,沉吟片刻后反而自嘲般笑了笑。 “孩子是无辜的。” 说完,她转身离去,一步步往冷宫方向走去,从未回头。 凤轻舞在冷宫一待就是一个月 ,期间她幽居冷宫从未踏出宫门半步,而外界也难得地没人趁机来找她麻烦,唯有一次,隐约冷宫墙角处传来两名宫女有意无意地谈话声,内容是关于凤素母凭子贵被晋封为皇贵妃,皇长子赐名奕辉,并交由赵太后亲自抚养。 但自那以后,这两名宫女就再未出现过,凤轻舞并不关心她们的下场如何,就如同她不关心凤素如今怎样一般。 她反倒是有些烦恼,这座冷宫被蔺之晏看得如此严密,周边全是他的眼线,她该如何逃出去比较好。 是的,这段日子她已经决定要离开这座皇宫。 又或者说,从证明那个孩子是蔺之晏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触碰到了她的底线——裸的欺骗。 “怎么还不来?” 低喃一声,凤轻舞坐在院中,冷宫里就连树木也枯萎地比别的地方快些,身旁景色一片萧条,又是一个秋天了。 “你是赖上我了吧。”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一听这话凤轻舞当下心头了然,她要等的人到了。 “孤立无援,只能求知晓天下事的万事阁阁主帮忙了。” “尽是些废话,连山河图都不知,还说什么知晓天下 。”一道身影闪过,很快慕容彦的身影落在她的身后,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似乎想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凤轻舞轻笑一声,“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也没指望能从她口中套出话来,慕容彦毫不客气地走到一旁坐下,又接着道:“也行,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照万事阁的规矩来,一万两黄金,保你心想事成。” “也没有。” “那我为何帮你。” “算我欠你个人情。” “好啊,用山河图的消息来还。” “.…” 绕来绕去,结果又绕回了原处,凤轻舞无奈叹了口气,不再跟他绕弯子,正色道:“慕容彦,我这一次是真的需要你帮我。” “来找我的人,都这么说。”慕容彦双手环抱,凝神看着她。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凤轻舞神情凝重,“我如今处境艰难,已没有退路可走,算我求你一次。” 沉吟片刻,慕容彦最终无奈低叹一声,心道:“他原本是不想来的,可谁想凤轻舞发给他的消息偏偏就被彦泽师叔看见了,刚刚不过是想诈她一回,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不上当!” “你想什么时候走。” 无奈的口气昭示着他的妥协,凤轻 舞心底松了口气,随即道:“越快越好。” “那就今晚。” 快速定下时间,慕容彦起身就要走。 “等等!” 心中一惊,她连忙站起身想要拦住他,可才刚一站起身,眼前却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整个人竟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凤轻舞!” 慕容彦身手敏捷,快速回身一把搂住她的腰,神情十分严肃道:“你怎么了?” “没事,我,我就是有些头晕。” 抬手按住眉心,她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莫名其妙就会头晕,“我缓一会儿就好。” 慕容彦脸色浮现一抹怒气,干脆直接抓起她的手腕一边诊脉,一边道:“你这个皇后不仅落魄,还…” 第一次他没有完整地数落她,凤轻舞都能从他半张的嘴型中看出他要说她笨,却不知为何,他竟停了下来。 意识到他神情不对劲,凤轻舞蹙眉,问道:“怎么了?” 谁料,慕容彦先一步松开了搂着她的手,眸色深幽地凝视着她,道:“你知道自己有怀孕了吗?”. … 当夜 正好是凤素之子满月,可宫中却没有一点喜庆的气氛,原因便是那孩子先天不足,身体十分虚弱,夜里偶然受了 点风便高烧不退,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 “母后,求您救救辉儿吧!求求您了,一定要救辉儿啊!” 永寿宫中,凤素早已哭到在地,她拼了命才把孩子生下来,如今总算是扳倒了凤轻舞,可偏偏在她最得意之时,老天爷竟要收回她的一切,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赵太后也被她吵得烦了,一把甩了她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怒声道:“哀家已经将宫中所有的太医都请了过来,你这样纠缠哀家又有何用!” “可是母后,辉儿他,他现在……” “哎,听天由命吧。” 赵太后叹了口气,她对这个孩子本也有所期待,可谁料是个先天命短的。 见她似乎有放弃的模样,凤素心中一紧,连滚带爬地冲到赵太后脚下。 “不行,母后你不能放弃辉儿,还有办法的,对!那个彦泽高人不是很有本事吗?我们去求他,他一定有办法能救辉儿的!” 被她这样一提醒,赵太后也突然反应过来,“是啊,哀家怎么把他给忘了,可……” 话到一半,她突然停了下来,彦泽高人只见凤轻舞,好不容易才将凤轻舞打入冷宫,她并不想她再有在蔺之晏面前露脸的机会。 第三百零二章 强行催产 知道赵太后在顾虑些什么,凤素连忙道:“母后,凤轻舞她如今是罪人之身,让她去为辉儿求药,是让她将功补过,只要一拿到药,就将她再关回冷宫,好不好?” “呵,蝶妃算盘打得可真好。” 一声冷笑传来,转眼看去,蔺之晏竟不知何时已站在门框边缘,面色冷冽地望着屋中两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太后,“皇帝,你也来了。” “祁国的皇长子病重,朕这个父皇怎么都应该来看一眼才是。” 蔺之晏说着,却将父皇两个字咬得很重,嘲讽之意很是明显。 场面有些发冷,赵太后面子挂不住,只得沉声道:“都这个时候了,都少说两句,耽误之急是要想办法医治皇长子。” “整个太医院都在这里了,母后还想怎么治。”蔺之晏语气颇冷,缓步行至屋内坐下,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凤素一眼。 犹豫片刻,赵太后才说道:“蝶妃刚刚先哀家提议,不妨再让废后凤轻舞去东山为辉儿求药,也算是她将功补过了。” “母后此言差矣,轻舞如今既已是废后,又是朕亲自下旨终身幽禁冷宫,金口玉言,怎可朝令夕改。” “ 可如今皇子的命……” “说起这个,朕最近得了个消息,是关于蝶妃的,听着很是有趣,所以想来问问,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 蔺之晏说得十分随意,可其中隐约透露着的戾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凤素道:“什,什么?” “昨日朕请了太医院几位太医入宫,他们喝多了,告诉朕,皇长子之所以会先天虚弱至此是因为,他只七个月便被强行催产。” “胡说!” 凤素尖叫起来,“根本就是一派胡言,臣妾,臣妾怀胎九月绝无偏差,是凤轻舞,是她谋害我,才让辉儿早产的!” 嗤笑一声,蔺之晏慵懒地往椅子上靠了靠,“朕不过随口说说,你不必如此着急。” 深深喘着气,凤素眼中满是惊恐,她不知道蔺之晏到底知道了些什么,秦歌自那日后也再没了消息,如今她对外界情况一无所知,再加上蔺之晏对她有意无意透出的杀气,已经快将她逼疯了。 可若事情已被察觉,为何蔺之晏又不惩治她,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正在场面越发冷冽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启禀太后,皇上,宫外 有一个道人,自称是彦泽高人,说想要面圣。” 眸色一紧,蔺之晏心中疑惑,表面是却仍旧不动声色道:“他怎会突然至此?” “定是听闻辉儿病重,所以特意前来送药的!” 凤素也顾不得其他,一听到彦泽的名字,她就像是听到了老天爷的恩赐一般,连忙道:“皇上,太后,快宣他进来救辉儿吧!” 很快,彦泽便在宫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他仍旧一身青衣布衫,立于华贵辉煌的宫殿之中,反倒更显高洁之气。 “朕曾受过彦泽高人赠药,一直想要感谢,却又恐扰了高人清修,还请高人见谅。” 蔺之晏高坐于上,他从未见过彦泽,但也耳闻过他对凤轻舞格外照顾,多次赠药,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派人去查他的底细,却毫无收获,这不得不让他有所防备。 “皇上说笑了,老夫将药赠予皇后娘娘,并非有所求,不过是觉得缘分所至罢了。”彦泽回答地滴水不漏。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后,彦泽进内屋去为皇长子诊脉,却不过一会儿便走了出来。 “高人,怎么样了?”凤素着急询问。 而彦泽只缓缓摇头道:“老夫将催产药 赠出时就说过,这个孩子未足七月便强行催产,必定先天不足,身体虚弱,稍有不慎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一听这话,凤素彻底蒙了,连连往后退了数步。 “不,不是这样的,是你!你是凤轻舞的人,你是为了凤轻舞故意****,想要谋害和我的皇儿!” “老夫不过说话实说,至于信与不信,老夫并不在意。” “你……” “闭嘴!”蔺之晏出声打断两人的争执,眼眸微眯。 “不愧为彦泽高人,的确朕收到密报,凤素七月身孕便强行生产,意图构陷皇后,证据确凿。” 话音落地,凤素双腿一软,直接栽倒在地,一张脸已是惨白一片。 蔺之晏看向彦泽的目光越来越深,直觉告诉他,他今夜突然到来的目的并不单纯。 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大喊,“快来人啊!冷宫失火了!” 简单一句呼救声,瞬间将蔺之晏的神经拉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冲了出去。 “千生百世,缘起缘灭,何苦强求。” 耳边飘入一句话,蔺之晏回头,恰好撞上彦泽一双看透红 尘的眸子,那淡漠入水的眼神看得他心惊,就好像是在提示着他什么一般,平淡得近乎决绝。 待他赶至冷宫时,大火早已将整座宫殿吞噬,蔺之晏一路的心都是悬着的,随手抓了名太监,大吼着:“皇后呢?她在哪!” “这,皇……皇后娘娘她,她还在里面。” 晴天霹雳一般的声音响彻在耳边,蔺之晏疯了一般地往宫殿内冲,却被身旁众多侍卫紧紧拦住,一时间耳边全是恳求与叫喊声。 “滚开!” 怒吼着,蔺之晏用尽力气想要将身旁人甩开,也不知打倒了多少侍卫,可周边却又涌来更多的人,拉扯之间他眼睁睁看着宫殿在他面前被烧塌,火舌冲天。 大火烧了整整,待第二日太阳升起时,整座宫殿就只剩下灰黑色的几根木柱,与一地的焦土。 蔺之晏在大火还未完全熄灭时,就不顾阻拦冲了进去,更是徒手在火堆中翻找了,一双修长的手被余火与焦木烫得不成样子,可他还是继续在里面找着,双目赤红,整个人仿若陷入痴狂。 秦笙闻讯赶至时,就看见蔺之晏跪倒在焦黑的废墟中,漫无目的却又执着地一寸寸翻找着。 第三百零三章 你又欠我一笔 “皇上,回去吧。” 秦笙艰难地开口,上前想要将他拉回来,却被狠狠地甩开。 “滚!”怒吼一声,此时的蔺之晏犹如一头绝境中的困兽,暴躁而又绝望 他已经找了,可整个冷宫都被烧塌了,飞灰焦木到处都是根本分不清里面事物的全貌,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掀开焦土,可无论怎样,落入他眼前的都只是一片黑灰,毫不留情地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眼看着根本劝不住的蔺之晏,秦笙早已哭得满脸是泪,也顾不得其他,干脆上前一把抱住蔺之晏的手臂,“皇上您受了伤,臣妾带您先回去疗伤,好不好!” “滚开!” 又是一声怒吼,蔺之晏直接将秦笙掀倒在地,仍旧低着头在废墟中胡乱翻找,近乎执着地喊着,“不,轻舞还在这里,她还在这里!” “皇上!” 秦笙根本拦不住近乎疯狂的蔺之晏,这些年她几乎是看着他们二人一路走到今天,也明白蔺之晏对凤轻舞的感情有多深,如今斯人忽逝,她甚至不敢去想象蔺之晏此刻的心情,那定是绝望到了疯狂。 狠狠咬了下唇瓣,她犹豫许久,最终还 是出声说道:“大哥,大哥让我转告您,他说他知道所有的真相,请,请您……” 翻找的动作停了下来,蔺之晏僵硬地转头看向秦笙的方向,他眼中蔓延了的绝望终于又有了尽头,就像是涌动的洪水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一瞬间化为不可抗拒之力。 紫宸殿中,蔺之晏喝退了所有的宫人,包括秦笙也不准入内,只留他与秦歌两人。 沉默了许久,秦歌始终跪在殿内,低着头,看不清他此时的模样。 蔺之晏坐在高位之上,衣服仍未换下,浑身沾满了黑灰,双手紧握,血水不断涌出。 深吸一口气,他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颤抖,“你是朕最信任的部下,臣子,兄弟……” “是臣有负皇上恩情。”秦歌低下身,重重一个头叩在地上。 “那个孩子,果然是你的。”蔺之晏声音轻轻在殿内飘荡,轻得听不出他此时的心绪。 “是。”秦歌咬牙点头,“那日滴血验亲,是臣有意在水中添上了白矾,使得您与孩子的血相融,佛堂之事,也是臣与凤素设计好,目的就是想要掩盖凤素孕期有误,还有……” “混账!” 怒吼一声,只见蔺之晏身影一 闪,便快递冲到秦歌面前,一把掐紧他的脖子,从牙缝间挤出森冷之声,道:“朕如此信任你,而你就为了一个贱人所生之子就背叛我,还害死了轻舞,你该死!” “臣……该,死。” 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秦歌呼吸被一点点夺取,也不做任何反抗。 在得知凤轻舞惨死火海之时,他才恍然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其实他并不是看不清凤素的野心,她对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有一点爱意,只一味地想要利用孩子夺取权位,才会害得孩子病重至此。 本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可怎料,就在秦歌快失去意识前一秒,蔺之晏却突然松开了手。 猛地一下摔倒在地,秦歌控制不住地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呵,你想死?” 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饶是秦歌听了都不觉一怔,抬眼看去,却对上一双寒意森然的眼睛,这是他从不曾见过的蔺之晏。 “皇,皇上,臣愿以死谢罪!” “你当然要死。不过,朕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容易。” 寒意更甚,蔺之晏周身笼罩着一股冷冽阴郁之气,一双黑眸深得似阴暗的池水般,似乎随时都能从里面冲出一头暴戾的猛兽 ,毫不留情地将人撕碎。 这不是秦歌多年辅佐,相伴相互的蔺之晏。 曾经的蔺之晏虽城府深沉,却胸怀坦荡,一身帝王之气迫人臣服,而如今他更像是修罗殿里爬上来的绝命鬼王,凶狠暴戾,望之自觉心底发寒。 蔺之晏缓步走下大殿,一步一寒,“秦歌构陷皇后,私通皇妃,罪无可恕,处以极刑,连同孽障一起行刑。” 话音才落,一直守在殿外的秦笙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一双美目完全呆愣住,耳边只有极刑两个字不断叫嚣着。 极刑,祁国极刑,生剐三千刀。 …… 而在另一边,一辆马车正飞奔在出城之路上,马车狂奔后,才终于在离京城数里外的小树林停住。 很快,只见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定睛细看,两人正是凤轻舞与慕容彦。 “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往后的路,我可以自己走。” 凤轻舞抬头朝着他轻轻一笑,可苍白的脸上纵使挂着笑容,也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喜悦,反倒令人心疼。 慕容彦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个样子,觉得自己能走多远?反正现在宫里的人都以为你死了,不如你来万事阁给我当几年伺候丫头, 就算是你还欠我的一万两黄金了。” 无奈笑了下,凤轻舞明白慕容彦是想要保护她,可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故作轻松道:“我已经欠你太多了,你就让我自己找个地方慢慢挣钱,争取早点还清欠你的钱呗。” “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莫说钱打了水漂,光是我师叔就不会放过我。” 凤轻舞莞尔一笑,回道:“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慕容彦看着她的眸色越来越深,沉吟片刻,人生中第一次很不潇洒地追问了一句,“真的不跟我走。” 摇摇头,凤轻舞的答应很肯定,“我现在只想一个人慢慢走一走,所以谢谢你。” “那总得告诉我,你的去向吧,回去也好向师叔交代。” 同样是摇头的回答,凤轻舞嘴角含笑,“就在这里分别吧,再次谢谢你仗义援手。” “错了,我是收钱的,所以不必说些谢。” 说完后,慕容彦比凤轻舞更先一步转身,抬脚登上马车,连头都没回便吩咐车夫驾马而去。 目送着马车调走往回走,凤轻舞静静站在一旁,突然一个包袱从马车中扔了出来,刚好就砸在了她的怀中。 “你又欠我一笔。”慕容彦的声音。 第三百零四章 凤绯回京 愣了好一会儿后,凤轻舞才反应过来,打开,包袱看了一眼,里面全是女子的衣物与一袋碎银子和几张银票,看着数额又是一笔巨款。 心头叹了口气,还真的是又欠了好大一笔钱。 慕容彦的车驾很快走得没影了,凤轻舞抬眼看了看周边,是郊外的一片小树林,以后的路她还没有想清楚该往哪里走。 梧州她是不能回去了,她设计假死,目的就是逃开蔺之晏,若是现在回去定然会暴露,而慧国,想来她只要一现身,估计就会立即被凤傲天抓回去。 眸间不禁浮现一抹愁绪,素手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肚子,凤轻舞心中低喃着,“孩子,你说娘亲该去哪儿好。” …… 而在另一边,凤轻舞出事的消息在第二日便闹得是满城皆知,其中当然有赵太后在背后煽风点火。 冷宫被烧得片瓦不留,纵使蔺之晏倾尽全力都没能在里面找到一片残骸,唯有被烧得破碎不已的青玉发簪被认出是凤轻舞之物,而在看见那支发簪后,蔺之晏便像是疯了般仰天狂笑,之后便将自己锁在了紫宸殿,不许任何人靠近,整日饮酒度日。 宫里所有的宫务都交给了秦 笙,凤素因与外臣私通被打入大牢,而秦歌则被极刑处死。 听到这个消息时,就连赵太后都是惊讶的,秦歌可算得上是蔺之晏的左膀右臂,没想到竟会与凤素有染,怪不得他会下此狠手,她这个皇儿最受不得的,就是背叛。 皇宫之中,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拎着个颇大的食盒匆匆往宫门处行走着,食盒密封着,也看不到里面装着些什么。 行至宫门处,宫女仍旧低着头,将食盒抱在手中站在墙角等了好一阵。 终于一名士兵打扮的男人匆匆赶来,两人交换了下眼神,宫女便将食盒交到士兵手中。 “记住,出了宫门之后右转,马车已经准备好,会有人送你出城,离开之后去哪里都行,再也不要回来,永远永远都不要再回来,知道吗?” 士兵点点头,“您放心,奴才都记住了!” “好,快走吧。” 再简短嘱咐了几句,士兵才拎着食盒快步离去,而宫门边的其他士兵似乎都像是看不到一般,任由两人交谈,很明显是有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女子在宫门边眺望,直到连士兵的背影都看不到后,才转身回宫。 而就在此时,一个声 音却突然拦住了她的脚步。 “秦妃娘娘?” 猛地顿住,宫女打扮的女子惊愕抬起头,定睛细看,果真是秦笙。 连忙转过身,秦笙寻声看去,在看到说话之人时,当下也吃了一惊,“雨眉?” 此时站在宫门口之人,正是雨眉与凤绯。 将怀中腰牌顺手拿着宫外守卫看了一眼,雨眉连忙小跑至秦笙面前,也顾得上行礼便着急道:“秦妃娘娘,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连好几个问题涌来,却都是秦笙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无奈之下,她只得叹一口气道:“你们先同我回宫,我再慢慢告诉你。” 说着,三人一同去了秦笙的秋阑宫。 “事情就是这样,哥哥死了,我也没有是办法,所以才……” “所以,你才想要保住他与凤素的孽种,刚刚你装成宫女的模样,就是要把那个孽种送出宫,藏起来?” 凤绯语音微挑,眉目透着怒气。 沉默片刻,秦笙无奈点头,道:“那毕竟是哥哥唯一的孩子,这件事孩子是无辜的,我……” “那凤轻舞呢!她又何尝不无辜!”猛地大吼一声,凤绯一掌拍在桌上,溅得 茶水都飞落不少。 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浑身一抖,但秦笙却并未抬出自己的身份,只哑着声音道:“我知道,所以哥哥被处死,我并没有阻止,因为我知道他是罪有应得!” “可是我求求你们,不要将孩子的事告诉皇上,他被强行催产,先天不足,就连彦泽高人都说他能活下来的几率很低,如今又没了父母,已经够可怜的了,我只是不想让他这样小小的一个生命,再去遭受那样的酷刑,三千刀,成人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是个孩子呢!” 说着,秦笙旋即跪下,接着哀求,“你们放心,我已经安排好,如果这孩子能侥幸保住性命,秦家的家奴会带着他走得远远的,一辈子,一辈子都会不会让他再回京城。” 雨眉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她一得到消息便拼命地往京城赶,心里无数次祈祷着凤轻舞能像以往那般逢凶化吉,有惊无险,可这一次,主子处死了秦歌,那只能说明事情已经走到了最坏的地步。 “啊!”凤绯大吼一声,再次一拳打在木柱上,鲜血顿时顺着指节滑落。 沉默片刻,他再也忍受不住,抬脚就往屋外快步而去。 “凤 绯,你去哪儿?”雨眉连忙追上前。 可凤绯根本不看她,一把将她推开,一边走,一边沉声道:“我去找蔺之晏。” 闻言,秦笙面色一白,手指紧紧抓着裙摆,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根本没有立场去阻止。 雨眉心中也是一惊,生怕他会做傻事,快速说着:“娘娘您放心,孩子的事我们不会告诉皇上的,就算是皇后娘娘在,她一定不会迁怒一个孩子。” 说完,她连忙追着凤绯的脚步跑了出去。 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赶到了紫宸殿,凤绯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看殿外的一群太监,三两步就闯了进去。 “蔺之晏,你给我出来!” 雨眉紧跟着冲了进去,加快步子拦在他面前,“凤绯你疯了!不得对皇上无礼!” “哼,你让开!” “不!” 雨眉也是倔脾气,干脆与他怼上,道:“皇后娘娘让我看着你,今天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进去的!” “你……” “嘭!”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打断两人之间的对峙,紧接着又是一阵陶瓷砸落的破碎声,接连成片,听得人心一紧。 雨眉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往里间走了几步,“皇上!” 第三百零五章 让一切再重来 快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可目光刚落下,两人皆被眼前一幕给镇住。 只见内殿中到处都散发着酒味,窗户关紧没有点灯,屋内一片昏暗,只能借着隐约从屋顶透出的白光看清周围的景象。 蔺之晏站在屋子最中央,脚边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空酒瓶,书架倒在地上,上面还缠着几条破碎的帷帐布条,屋中所有的陶器没有一件是完好的,全数被摔得粉碎。 雨眉诧异地望着昏暗之中的蔺之晏,却无意间对上了他赤红的双目…… 总是白净的下巴上,如今长满了胡茬,她眼前似乎浮现出,他深夜酒醒却恍然发现斯人已逝,于是悲愤无处发泄,只得放纵姿态,打砸摆件,以此纾解心中凄苦的场景。 “呵,蔺之晏,你如今这幅模样做给谁看。” “凤绯!”雨眉怒吼回,她现在几乎想直接将他打晕拖出去。 可凤绯说着,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浓了许多,紧接着又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对。” 最不应该回应的蔺之晏竟然开口了,只见缓步从内殿走出,也没有整理额间散乱的碎发,周身散发着混乱低迷之气,但隐约间他的声音却又让人 忍不住颤栗。 他渐渐朝两人走近,却直接错开两人往另一间屋子走去。 “凤素这些年一直受凤傲天指使,暗中窃取祁国情报,我可以作证。”凤绯坦言,“我也曾是凤傲天派来的卧底。” 心头一惊,雨眉连忙拉了拉凤绯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可却还是慢了一步,当下只能担忧地看向蔺之晏的方向。 走出昏暗的内殿后,蔺之晏随意找了位置坐下,抬手揉了揉眉心,“知道了。” 短短三个字,没有什么情绪,但又突兀地令人感觉太过平静。 心底有些不安,毕竟是自己曾经的主子,雨眉想上前宽慰两句,可腿还没迈出,就被身旁的凤绯狠狠拽了回来。 “事已至此,我们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外出行事,如今她虽然已经不在……” “你说,谁不在了?”蔺之晏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与之前不同,此时他语气间满是阴森,“轻舞还活着,下次再胡说,割了你舌头。” 话音落地,雨眉身体一震,她现在突然有些感谢凤绯拉住了她,这样的主子太过可怕,而且也完全不像她多年效忠之人,如今的蔺之晏太过狠厉阴沉。 凤绯皱眉 ,“此次回宫突然,事情还未办完,请皇上恩准我们继续完成皇后娘娘所交代之事。” 接下来就是一阵良久的沉默,雨眉只觉得时间过去了许久许久,就在她以为蔺之晏不会再说话时,却又突然听到了他的声音。 “她想要做的事啊,就去做吧。” 长叹般的一句话,蔺之晏深深吸着气,随后又站起来,缓步往紫宸殿更里面的房间而去,关上房门后,就再未见他出来。 不知为何,雨眉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你说,主子他没事吧?” 得到了蔺之晏的特赦,凤绯和雨眉再与秦笙道别后便出了皇宫。 被烧毁的冷宫已被蔺之晏封锁起来,他们进不去,而且经历失火一事后,整个皇宫人人自危,也根本打探不出什么消息。 原本两人匆匆从南江城赶回来,就是想要知道凤轻舞的下落,可如今却只得空手而归。 回南江城的路上,凤绯骑着马,目光凝视着前方,沉吟片刻后,才道:“像蔺之晏那样的男人,失去了最爱之人,要么一蹶不振,要么杀尽天下人为所爱之人陪葬,你觉得他现在属于哪种?” 雨眉咽了咽口水,她从不觉得蔺之晏是 如此暴戾之人,可一想到秦歌之事便不由得犹豫起来。 最终她也只得暗叹一句,“主子对皇后娘娘是真的很好。” …… 而在皇宫那边,蔺之晏在两人走后,没过多久便从里屋中出来,可此时的他却已然换好了衣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迈出殿门那一刻,整个人似乎又回到了曾经君临天下的模样。 这让紫宸殿服侍的宫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些日子整个皇宫人心惶惶,尤其是他们这些近前伺候的人,更是恨不得打起一百二十万分精神,生怕自己会不小心出错,惹祸上身。 唯有长年服侍的首领太监孙公公,只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便连忙低下头,再不敢多看一眼。 多日宿醉于紫宸殿中,朝堂不满之声越来越烈,好在蔺之晏终于振作起来,倒是让不少朝臣都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并没有松多久,因为蔺之晏接下来的决定就吓掉了众多老臣的下巴。 蔺之晏清醒后第一件事,便是命人砍去监牢中凤素的一条胳膊,并连同一封挑衅意味十足的国书一起送给了凤傲天。 不出所料,凤傲天收到信后,勃然大怒,下令即刻出兵与祁国一战。 两国战事来得让人措手不及,蔺之晏早已在边境屯兵,短短三日,边境就已经进行了数场规模有大有小的战事,看得出来,凤傲天此次是真的被惹怒了。 祁国朝堂之上,上本谏言的朝臣都快用头上的血,染红了金銮殿的门槛,却始终无人能见到蔺之晏一面。 皇宫内院之中,蔺之晏一身白衣坐在一间屋内,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渡上了一层金光。 他紧紧凝视着屋内的一切,自冷宫失火后,他便让人秘密铸造了这样一间屋子,取名相思阁,里面封存着所有与凤轻舞有关的东西,有她用过的梳子,喝过水的茶杯,甚至连她无意间赞叹过的花也摆了进来。 “很久很久以前,你说过很喜欢阳光,所以我就让工匠专门挑选了阳光充足之地,不知是否能合你的心意。” 蔺之晏轻轻开口,目光凝视着前方,墙壁上挂着一幅凤轻舞的画像。 看着画像,他沉思许久,黑眸变得越来越深沉,仿佛他看的并不是眼前的画像,而是很远很远的过去。 “轻舞,如果我让一切都再重来一次,那么我们还会不会再有下一世。” “我们,还会再见的。” 第三百零六章 他会选择你吗? 战事爆发得比凤绯预料的要快,回南江的路上,到处都贴满了征兵的告示,看样子蔺之晏此次是真的打算要倾尽全力与慧国一战了。 只是,祁国才刚刚经历了与阿阳国长达四个月的战争,国力尚未恢复,如今又要与军事实力强大的慧国交战,这种行为只能以莽撞来形容,而且此次战事还是由蔺之晏先挑起的,出师无名,倘若两方持续交战下去,时间长了,百姓受战火波及太过,早晚有一天祁国自己的百姓都有可能穿上反衣,到时候蔺之晏可就真的再无退路可走。 “赶了一天的路,前面好像有个客栈,不如先去休息会儿?”雨眉率先提议。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凤绯缓缓点头以示赞同,随即两人驾马而去。 进了客栈,大厅内设有木桌木椅,供客人吃饭喝茶,两人在大厅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点两个小菜,准备吃完再继续赶路。 菜还没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蓦然听见柜台处客栈老板热情的声音。 “夫人,您这就要走了?如今世道不太平,到处都在征兵打仗,您孤身在外,可得当心啊。” “多谢老板。” 淡淡的女子声 音,带着轻柔和煦之感,刚好传入大厅两人的耳中,他们脑子里几乎在同一时间闪现出同一个名字。 凤轻舞。 赶忙寻声看去,只见一抹窈窕身影立于柜台前,正与店老板交谈,熟悉的背影,雨眉立即就辨认出来。 “娘娘!” 话音落下,柜前身影明显一僵,凤轻舞愣了片刻才转过身看去,而映入眼帘的正是凤绯和早已泪水盈眶的雨眉。 很快反应过来,凤轻舞莞尔一笑,道:“好久不见。” 客栈巧遇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尤其是凤绯和雨眉,他们本以为凤轻舞已死,如今人又突然出现在眼前怎能不让他们惊喜。 但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询问其中缘由,只当做许久不见的巧遇。 凤轻舞也没想到瞒他们些什么,事实上,她本来就打算先去南江城寻找凤阳,之后再从长计议。 三人路线相同,自然就一起回南江,反正凤轻舞想去的地方,雨眉和凤绯也一定不会让她独行的。 入城后,凤轻舞在凤绯的安排下很快见到了凤阳。 现在的凤阳看起来比她离开时气色好了不少,也不再只跟她交流,偶尔还会回应下凤绯的话,虽然只有简单的 点头摇头,但比起之前毫无意识的模样,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凤绯,谢谢你。” “你不必跟我说这个,若不是有你送来的药,凤阳也不可能恢复地这么快。” 屋中,凤绯站在一旁说着,目光却始终在凤轻舞与凤阳两人之间流转。 他初见凤阳就觉得十分惊讶,在梧州时,他从未听过凤阳这号人物,但他的脸与凤轻舞却有七分相似,再加上凤轻舞对凤阳的重视,若说这两人没有任何关系,他绝对不信。 只是,如果真的像他所猜测的那样,那慧国为何从未提起过凤阳的名字,而他又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替我照顾他。”说着,凤轻舞站起身,又接着道:“不介意的话,陪我出去走走吧。” 出了房间,两人闲步于宅院的小园子里,相互沉默了许久后,才听凤轻舞率先出声。 “你不问问我吗?” “有什么好问的,反倒是你,没什么想问我吗?” 凤绯轻笑一声,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道:“秦歌死了,秦笙不忍心偷偷救走了那个病重的孩子,凤素被关进监牢,日日受 刑,蔺之晏还砍掉她一只手,送给凤傲天。” “……”凤轻舞低头沉默。 “祁国现在到处都在征兵打仗,有些人家刚刚在与阿阳国一战里失去了大儿子,如今二儿子,孙子又被拉上了战场,有去无回。还有,官府刚刚下达命令,加收……” “别说了。” “蔺之晏疯了。”凤绯声音沉了些,停下脚步,“我在宫中见到他,浑身肃穆杀气。” “.…”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南江城里还有蔺之晏的眼线在,你留在这里并不算安全。” 心头一惊,凤轻舞抬起头看向他,才发现凤绯此时一脸严肃,并没有一点说笑的意思。 “你,你不是想让我回去吗?” 凤绯摇摇头,眸色深幽,“我本来就不喜欢蔺之晏,城府太深,而且在他的眼里帝王权位才是最重要的。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喝得烂醉回宫那次吗?” “记得,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其实那个时候蔺之晏就已经知道,我是有意接近你,而我当时为了留下就告诉他,我是梧州之人,为了山河图接近你。” “他,他早就……”凤轻舞愕然,似乎有些被她忽 略的真相正渐渐浮现。 “是的,他明明知道我目的不纯,可他还是给我接近你的机会,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创造机会,因为他与凤傲天一样,都想得到山河图,所以他想通过我来……” “够了!” 打断他的话,凤轻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当下只觉得眉心生疼,脑袋里更是一片空白。 可凤绯不肯停下,反而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肩膀,继续道:“醒一醒吧,我今日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蔺之晏他本身就是一个城府深沉之人,他一直将你带在身边,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真的喜欢你,可若有一日,你阻了他称霸的野心,你认为,他还会选择你吗?” 一句句尖锐的发问落在凤轻舞的心头,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此刻她脑中一片空白,曾经她以为他可以体谅自己的用心,不去争抢山河图,可原来一切都只是她在自欺欺人,原来他一直在暗中计划着,谋算着。 胃里突然一阵翻滚,凤轻舞猛地转身干呕起来,绝美的脸一片惨白。 好不容易压住身体里的恶心感,稍稍抬头,却看见不远处,凤阳不知何时正站在走廊下,静静地看着两人。 第三百零七章 不要走,留下陪我 祁国皇宫。 自从蔺之晏挑起与慧国之战后,赵太后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外面见不到蔺之晏的朝臣,一个个都转而进宫来拜见她,可此刻她却完全没了趁机收拢人心的想法,若是连祁国江山都守不住,她还要这些朝臣的支持又有何用! “就为了一个女人,他居然如此疯狂,难道他真的可以为了凤轻舞连祁国江山不要了吗?” 赵太后一手撑着额头,痛心疾首地说着,精心保养的脸也生出不少皱纹来。 同时在殿内陪着的,还有年絮安,见状,她连忙上前劝慰。 “母后您也别太担忧,咱们祁国国力强盛,而且还有臣妾母家哥哥在,慧国又怎样,胜负还不一定呢。” 抬起眼,赵太后扫了她一眼,顿时冷笑一声,道:“你懂什么!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怎么也不见你把皇上从那个什么相思阁里勾回来!” 被这样一通怒骂,年絮安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却又不敢发作,当下只得压着火气顿足离去。 赵太后面上满是怒气,胸脯因用力呼吸而上下起伏不断。 她是从小看着蔺之晏长大的,两人明里暗里相斗十数年,没人比她更了解蔺 之晏。 他心思深沉,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此次,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主动招惹慧国,若说与凤轻舞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绝对不信。 现如今蔺之晏可谓是性格大变,前方战事吃紧,而他却只顾着命人修筑相思阁,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之事,长此以往下去,不论与慧国一战胜负如何,早晚有一天他会毁了祖宗的根基。 眉心又是一阵疼痛,赵太后用力在太阳穴上按着,却丝毫感觉不到有半点好转,烦躁之下,发泄似的抓起身旁茶杯狠狠摔下。 “就跟他的父皇一样!” 茶杯落地即碎,清脆的瓷片破裂声响彻在华贵的宫殿中,显得尤为刺耳。 与此同时,正好赵太后的贴身侍女红叶匆匆进屋,见一地的碎瓷片,当下动作更是小心了些。 只见她快步走至赵太后身旁,俯下身,低声说了几句话。 “你说得可都是真的?”赵太后立起身子,眼眸间闪过一抹亮光。 “千真万确。”红叶很是肯定地点头,“紫宸殿的眼线亲口跟我保证,说看到皇上曾经带回过一个与废后一模一样的女子,她还偷听到,那个女子其实是个人偶傀儡,只会 听命令做事,后来皇上便吩咐将人偶锁进了密室里。” “傀儡,密室?” 赵太后低喃着,思虑片刻后,又连忙问道:“可知那个傀儡是用何法操控,出处在哪?” “奴婢打探过,这种制作傀儡之术,好像只有凤族才有,其余的就不知了。” 沉默半晌,赵太后蓦然冷笑,眉梢泛起点点寒意,既然蔺之晏放不下短命的凤轻舞,那她就再送一个给他。 “哀家记得,前段时间不是有个凤族的长老,查案查到祁国的吗?” “是,凤族新任二长老凤禾。” “派人联系他,哀家要跟他做一笔交易。” …… 时间流逝,一月后,祁慧两国交战越演越烈,双方皆死伤惨重。 是夜,蔺之晏独坐于相思阁内,借着月光凝视前方一副丹青,画里的凤轻舞正温柔地笑着。 他的目光透得很远,仿佛越过了画像,看到了很远很远的曾经。 “轻舞,我已决定明日前往斯水城与慧国做最后一场决战。我会让所有的一切都再来一次。” “等我死了,我会再去找你,不过,我保证,下一次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日子,平平淡淡一辈子,好吗?” “到那时,你说我们会去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一定是有你最喜欢的花,最自由的风和云,你愿不愿为我生……” 一阵重物倒落的声音打断了蔺之晏的自言自语,本能地站起身冲出去,可房门才开,眼前一幕却直接让他愣在当场。 只见一抹窈窕的身影虚弱无比地躺在地上,青丝散乱,额间碎发错落地在她脸侧随风飘舞,女子同时也抬眼朝他看去,四目相对瞬间,蔺之晏只觉自己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张嘴,颤抖的嗓音,道:“轻舞?” 思绪还未反应过来,蔺之晏的身体早已控制不住冲了过去,颤抖着手小心将她扶起,借着月光,地上女子的脸与屋内凤轻舞的画像一模一样。 “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他此刻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第一次与心爱之人约会,整个人显得既兴奋喜悦,又克制紧张。 而此时的凤轻舞听到他的声音后,像是突然启动了什么开关一般,突然伸手将蔺之晏紧紧搂住。 “不要走,留下陪我。”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 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两人在月光 之下紧紧相拥,眼前的这一幕太过脆弱,蔺之晏只能狠狠地将她搂在怀中,仿佛如此才能将她留住。 “轻舞,我…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是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好不好?” 小心翼翼地询问,蔺之晏就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又惊恐随时会再次失去的宝物一般,面对着“凤轻舞”手脚无措。 “凤轻舞”静静坐在椅子上,一双凤眼有些呆滞地望着他,似乎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也不主动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一阵凉风吹来,拂起她一缕青丝飘动,额间细碎的散发凌乱舞动,在月光下,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得不到回应,蔺之晏心头不安渐大,周边沉默地太过凝重,他试图从她的眼中寻找些什么,却始终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许久,他涩声道:“天气凉了,我去关窗。” 转身往窗边而去,可他才迈开一步,身后却猛地扑上一个怀抱,“凤轻舞”紧紧地从身后将他抱住,嘴里不断说着,“不要走,留下来陪我。” 若说刚刚只是隐约的怀疑,那么现在蔺之晏就能完全肯定了,真正的凤轻舞,他所爱的凤轻舞是绝对不会这般依赖他。 第三百零八章 你不是她 “你不是她。” 苦笑着,蔺之晏缓缓掰开“凤轻舞”抱着他的手,身后的拥抱被他毫不犹豫地推开。 他不愿意屈从于现实的假象,纵使外表一模一样,也不是他爱的那个人。 将她推开,蔺之晏缓步上前将窗户关上,沉默许久才转过身,看向“凤轻舞”。 “你叫什么名字?”蔺之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些,面对那张与凤轻舞一模一样的脸,他始终不忍心太过疾言厉色。 “凤溪。” 思虑片刻后,凤溪才在隐约的记忆中找到一个类似名字的东西,此刻她仍旧紧紧凝视着蔺之晏,将他留在身边,是她的任务。 眼眸微眯,蔺之晏差不多已经能猜出凤溪的身份,前两日守卫密室的暗卫来报,称发现有人秘密潜进密室,只是当时他沉浸在悲伤中,未曾想起密室中封存着一个与凤轻舞一模一样的傀儡,如今看来,眼前这个凤溪应就是密室中失窃的傀儡。 心头暗叹一声,蔺之晏沉吟片刻,才道:“陪我坐坐吧。” 他心里很清楚,她不是她,却也不得不承认,面对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他也免不得会失神,就像一件渴望已久却不小心 被摔碎的青花瓷瓶,明明知道不可能再复原,可若有人再给你一件一模一样的,还是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两人对坐无话,蔺之晏凝视着那张脸,目光就如同他看画像时一样,透过那张脸,在看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 凤溪静静地坐着,她不明白蔺之晏眼中的遥远,也不知对坐他的无奈与哀伤,对于一个傀儡而言,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留住。 天终于还是亮了。 在一缕阳光透过窗缝射入蔺之晏眼帘的那一刻,他终是清醒过来,心头无数次叹息恍然化为平静。 深吸一口气,蔺之晏率先站起身,此刻的他眼中再没有了多余的情绪,一双黑眸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郁,其中暗涌波动着的全是令人心惊的疯狂。 “你走吧,待会儿会有人来送你出宫。”留下一句,蔺之晏毫不犹豫地抬脚离去。 见他要走,凤溪当下连忙想要跟上,“不要,留下来,陪……”话还未说完,房门却猛地关上,将她剩下所有话音全数锁在屋内。 她所接受到的任务是留下蔺之晏身边,纵使被关在屋中,凤溪亦是不断敲打房门想要出去 ,傀儡没有人的情感与思想,她只能遵循命令往指定的方向往前。 拍打了许久的房门,终于外面有了反应,门打开却是个一身黑衣的暗卫。 “姑娘,这边请。” “我要找蔺之晏!” 无意识地重复着,凤溪分不清来人的是非善恶,也没有反抗能力,于是暗卫很轻易便将她带离了皇宫。 暗卫一路将凤溪送至京城郊外才停下来,又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塞进了凤溪说中,才道:“主子吩咐了,今后的路请姑娘自己选择,无论是傀儡或是人,只要存在于这个世上就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他日若能再见,希望姑娘一切安好。” 说完,暗卫驾马而去,马蹄溅起地面飞灰,凤溪却连避也不避,低头呆滞地看着手中的银袋,过了许久,才听她细细嘟囔起来。 “蔺之晏,我要找蔺之晏。” …… 南江城。 近来前线战事死伤情况越来越严重,波及的区域也是越来越广,不少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可纵使是这样,官府征兵的告示却是越发越多,而这种局势下,又有哪户人家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去送死,逃匿兵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民不聊 生,匪患四起,祁国一片大乱。 “战事吃紧,南江这边也快不安定了。”凤绯说着,担忧地望向凤轻舞,犹豫片刻后,才继续出声问道:“你还不打算离开祁国吗?” 凤轻舞摇摇头抬手抚上已经有几分显怀的肚子,这段时间她很矛盾,一方面她不想让蔺之晏发现她假死,另一方面顾及着孩子,不愿眼睁睁看着蔺之晏走上歧路。 看着她的模样凤绯无奈叹了口气,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凤轻舞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怀了身孕,若是没有这个孩子的话,她就会跟自己走了吧? 一个突然的念头涌现,凤绯自己都被吓了一条,慌忙甩了甩脑袋,他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不好了,刚刚前线传来消息,我军战败,主子被慧军围困在斯水城!”雨眉人还未至,焦急的声音就已经从外传来。 素手微颤,凤轻舞下意识站起身,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雨眉一路快跑回来,气息还没来得及理顺,便着急道:“我刚刚去见了留守在南江的暗卫,他们说两日前主子就被困了,可他却没有发出求救信号,还命令所有知情者不做抵抗,斯水城大半将士 都被主子暗中调离,如今城中粮草渐缺,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一阵眩晕感袭来,凤轻舞后退半步,大脑在一瞬间陷入空白。 “你怎么样!”凤绯快一步上前想扶住她,可手才伸出去却在半空中被凤轻舞拦了下来。 “我没事!”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凤轻舞稳住心神,思绪在脑中快速转动。 蔺之晏的举动分明就是在找死,凤傲天对祁国的心思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定然会拼尽全力进攻,而照雨眉所说,蔺之晏既不做防备,又不召集人马,慧国大军攻城之日,他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我要去斯水城。” “不行!”凤绯反应很大,可此时他也顾不得这些,干脆上前一步,神色严肃道:“蔺之晏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说不定他就是故意用这种方式逼你现身!” 闻言,雨眉瞪大了眼睛,抢先怒斥,“凤绯你够了!主子绝不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说白了,你始终是他的暗卫,你敢说他将你安排在凤轻舞身边,不是想让你做眼线!你敢说,你从来没跟他汇报过凤轻舞的行踪!” 第三百零九章 前往斯水城 一通怒吼,将屋内气氛压至最低点,空气也在话音落地的那一刻凝固,四周一片静谧。 雨眉双眼通红,小嘴张了张却什么都说不出,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一般狠狠顿足跑走。 良久沉默后,凤轻舞才微微叹了口气,道:“你不该这样说她的。” 凤绯此刻心中的震惊不比任何人小,抬手扶额,很是烦躁地在房中来回走了起来,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曾经的计算冷静,也不知被他抛到了哪里去。 抬眼看了看他,凤轻舞心中不忍,却只能继续开口道:“我知道你说这些,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好,只是,对不起。” 最后简短的三个字让凤绯烦躁的步子顷刻间顿住,有些什么东西好像突然明了了,又在同一时间逝去,快得不可思议,却还是在心尖留下一阵尖锐的疼痛。 沉吟片刻,凤绯涩声道:“非去不可吗?” 凤轻舞无奈一笑,又带着些轻松的意味,道:“你知道的,就算是为了这个孩子,我也必须去。” “什么时候出发,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凤绯冷静下来,背着手望向她。 眉梢微挑,凤轻舞装着很是严肃地思考了一 阵,凤眸瞟了他一眼,轻笑道:“首先,先去跟雨眉道歉。” “.…”深深叹口气,凤绯只觉眉心有些发疼,哄女孩子真的不是他的强项。 终于三人决定,雨眉留在南江城中照顾凤阳,而凤绯则跟随凤轻舞一同前往斯水城。 出发之时,雨眉很是怨念地望着凤绯,但凤绯脊梁骨绝对够硬,根本不为所动,反而得意地笑了笑,挑衅般道:“一个姑娘家,留在大后方就行,别老想着上战场,没男人喜欢的。” “关你屁事!” “.…”凤轻舞无奈摇头,分明就是一对冤家。 南江离斯水城还有一段距离,时间有限,两人几乎是昼夜不停地赶路,凤绯虽然担心凤轻舞的身体,但终究也没说什么。 三日后,当两人赶到斯水城时已经入夜。 慧军将斯水城围得水泄不通,想必是凤傲天下了死命令,不论日夜都有士兵守着,根本不许任何人进出。 无奈之下,凤绯只得化妆为慧国士兵的模样,混入士兵中,并将凤傲天曾经给他的一块令牌拿出偷偷给围城的一名士兵看,几乎是连蒙带忽悠地,两人才混入城。 本以为入城之后可能还 要躲开祁国的守城的将士,可令他们吃惊的是,整个斯水城静得就像座死城一般,就连本该严守的城门处都只有两名瘦小的士兵在站岗,完全没有一点被大军围困,生死攸关的紧迫感。 想起雨眉打听到的消息,凤轻舞心中一紧,难不成蔺之晏是真打算命丧于此? 正在思虑间,一阵悠扬的琴声突然传来,飘荡在夜空之中,显得十分的孤独与清冷。 凤轻舞立即就辨认出那是蔺之晏的琴声,她还记得有一年在宫中,她不小心得了风寒,蔺之晏守了她一整夜,抚琴助她安眠,那时他弹的就是这首曲子。 循着琴声,她一路来到护城河边,月光之下,果然见到蔺之晏熟悉的身影,此时他随地坐在石阶之上,修长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对着护城河默默抚琴。 熟悉的曲调勾起了凤轻舞不少回忆,相识相伴近三年,他们之间有过甜蜜,有过温暖,有过悲伤,有过误解… 原来,都一起走过那么多路了。 紧紧地看着他许久,凤轻舞不出声,蔺之晏也未察觉到她的到来,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拨动出一个个悠扬的音符,萦绕在河水之间,又渐渐 湮灭于水浪之中。 琴音能展现抚琴人的心境,凤轻舞也不止一次听过他抚琴,曲调有平静,有喜悦,但从未听出这般平静到忧伤的琴声,就像是一个失去灵魂之人,他无波无澜,无悲无喜,只因绝望至极点而剩下平静可以言说。 脸上有些湿漉漉,凤轻舞也不知自己何时流了那么多的眼泪,抬手用力将所有泪珠擦去,深深吸了口夜间的凉气,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她也就没有退缩的余地。 整理好思绪,确定自己神色如常后,她才迈动脚步往他的方向而去。 直至走到他身后,蔺之晏都没有一点反应,凤轻舞眸光微闪,他的警觉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 “别弹了,大军围城,身为一国之君,你不该如此消沉。” 原本完美的曲调,在她话音响起那一刻,弹破了一个音,尖锐的音符仿佛能刺穿耳膜直击心底。 琴声已停,蔺之晏却仍旧保持着弹奏的姿势,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仿佛整个人都静止了一般。 凤轻舞心头低叹,干脆自己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外面有很多敌兵,斯水城现在的情况不能 让他们知道,否则凤傲天下令攻城,到时你这点人手根本没有反击之力。” “.…” “现在最好就是一切保持原样,你只要表现地足够镇定,凤傲天就不敢轻易攻城,只要能争取三到五天的时间,等援兵一到,我们就能扭转战局。” “……”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凤轻舞凝视着他,却发现他根本连一点目光的闪动都没有,就像是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木偶,失去了操控者,也就没有了能够活动的能力。 “蔺之晏,你说句话,点点头也可以。” “……”还是没有回应。 素手握紧,凤轻舞秀美紧蹙,干脆把心一横,伸手将他手中的琴直接抢了过来,高举起用力摔下。 落地瞬间,古琴发出最后一阵尖锐的响声,随即琴身碎裂,就只剩下几根凌乱的琴弦还悬挂在上面。 “蔺之晏,你再不说话,我就不管你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突然的爆发刺激了他,就在她话音才落下的瞬间,蔺之晏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她搂紧,沙哑着嗓音,道:“不要离开我。” 他的怀抱很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用力,将她勒得很疼。 第三百一十章 你也在等我吗? 凤轻舞抬手试着推开他,却发现此刻蔺之晏浑身紧绷地像块铁皮般,根本推不动。 “放手!” 可蔺之晏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根本连都没有动一下。 无奈,凤轻舞只得轻叹一声道:“疼。” 光是一个字就比刚刚说的一大堆都管用,蔺之晏几乎是第一时间松开了她,只是双手却还搭在她的肩膀上不肯拿开,像是怕她会跑了一样。 “是真的,你是真的轻舞,是真的。” 蔺之晏低喃着,一双黑眸紧紧钉在凤轻舞身上,像是在看护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幻影。 无奈地摇摇头,凤轻舞只得道:“我当然是真的,难道还有假的一个我吗?” 她说得无心,却不知竟是真的一语中的。 蔺之晏缓缓摇头,又突然点了点头,他原是有千言万语,可在这一瞬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此刻他心里眼里就只有她。 凤轻舞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眼帘微垂,沉吟片刻后,才道:“回去吧,外面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你。” 心头一惊,蔺之晏凝视着她的眼睛,他很清楚眼前这个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凤轻舞,就连她眼中淡淡的疏离都是他所爱的样子,只是在这种 时刻,在他甚至还不敢确定是不是梦境之时,这份隐约的距离感简直就像是一把小刀在剐着他的心。 “你呢?你,也在等我吗?” 小心翼翼地问着,蔺之晏害怕语气太激烈会吓走她,所以听起来让人感觉就像是个乖巧的孩子在小心地发问。 凤轻舞心中的无奈更甚,说实在的,她虽然决定来斯水城见他,却并没有再随他回去的打算。 经过这件事之后,让她对自己原先所有对蔺之晏的看法都发生了转变,也深深地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无法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而且皇室之争惨烈,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陷入其中。 正想着该如何开口拒绝他,肚子上却传来一份暖暖的温度,低头一看是蔺之晏的手正按在她微微凸显的小腹上,她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这是,你…我……是我的,这是……” 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说了半天却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的每一个颤抖的语音都透露着兴奋。 点点头,凤轻舞也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想了半日,只得低头沉默。 “哈哈!我们还有孩子了,轻舞,这是我跟你的孩子!” 一阵爽朗的大笑, 蔺之晏激动之下,一把将她抱起紧紧搂在怀中,此刻纵然有人告知他,眼前的一起都只是一场梦,他也愿意一辈子都不醒来。 “蔺之晏,你先听我说……” “不行,这里冷,你现在要多休息,要好好养着,我带你回去。” 根本没听她把话说完,蔺之晏弯下腰,抄过凤轻舞双膝,很是轻巧地将她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凤轻舞满脸的惊讶,想要挣扎着下来,却发现蔺之晏的手臂简直就像是两块铁板一般,完全将她锁在了怀中。 “乖,不要动。” “……” 凤轻舞脑袋上垂下几道黑线,无意间还瞟到一直站在一旁的凤绯。 四目相对,凤绯幸灾乐祸般朝着她无奈耸肩,似乎是在说,“你看,我就说他疯了吧。” 最终凤轻舞还是被蔺之晏一路抱回了城内一间房屋中,推门进去,屋内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和一张桌子上面堆着不少奏折。 蔺之晏小心将她放在上,随后自己也和衣躺下,仍旧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却什么都不说。 “蔺之晏,你先放开!”凤轻舞挣扎着想起身。 可他却不肯松手,将头深深埋在她青丝 之间,喃喃道:“不要走,就这样陪我待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才躺下没多久,凤轻舞便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很快就平稳下来,也不知道他究竟多久没有休息过了。 屋中烛火摇曳,借着烛光,凤轻舞凝视着他的睡颜,刚刚还未觉得,如今离得近才发现他瘦了好多,原本刚毅的俊脸凹陷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哎,怎么这么能折腾自己。” 静静地陪着他躺了一会儿,直到他的呼吸彻底平稳下来后,凤轻舞才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手,尽量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起身离去。 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她回头看了一眼后,便推门走了出去,刚好看见凤绯站在屋外,似乎正在等她。 凤绯嘴角挂着随意的浅笑,见她出来,便调笑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对应该说是小别……” “打住!”凤轻舞白了他一眼,“现如今我不想说这些,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好,再说。” “可我这个人向来是要将一切计划好,才会去做眼前事的。”凤绯不依不饶,“事情结束后,你会跟他回去吗?” 凤绯的问题从来都是最 直击要害的,不得不承认,她也一直在犹豫这个问题。 她不说话,凤绯嘴角的笑渐渐变得苦涩,深深吸了口气,打算错开这个话题,道:“算了,反正……” “不会。” 淡淡两个字从凤轻舞口中说出,不带多余的情绪,就像只是在说接下来要不要去吃点夜宵一般的简单。 莞尔一笑,凤轻舞接着道:“情况紧急,今晚可能要麻烦你跑一趟了。” “让我想想,有宵夜吃吗?” “没有,相反斯水城现在最缺的就是粮草,我要你现在就护送一批粮草进来。” 凤轻舞正色,只见她从身后拿出一张地图来,快步行至院中一张石桌旁,随即将地图展开。 “这是,我刚刚从房里拿出来的斯水城周边地图,你看这个地方。” 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凤绯点点头道:“斯水城背面有座山,我记得来时并没有慧军在那边看守。” “也许有,只是我们没有要注意到,所以你必须小心。” 凤轻舞说着,又在地图上用手划出一条路线,“越过这座山便有一条路可以直接通向临边最近的城池,你趁夜带兵过去,然后说明情况,跟那边的将军要一批粮草先送过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不,我是想要离开 “这个是蔺之晏的令牌,你拿着那边士兵就会听你号令。” “敢情,你刚刚进去不是去叙旧,是去偷东西了?”凤绯眉梢微挑,有些哭笑不得地接过令牌。 凤轻舞直接无视掉他的打趣,接着道:“你的任务很重要,而且千万不能让人察觉到斯水城现在的情况,明白吗?” “放心。” 凤绯的神情也难得严肃了些,将令牌收好,便转身快步离去。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凤轻舞才收回目光,又低头继续仔细研究周边地形。 夜风一阵阵吹来,带着些许的寒意,快要入秋了。 “公主。” 一道几乎不可闻的声音伴随着夜风飘扬而来,听起来有些不真切,但凤轻舞却是眸光一闪,唇瓣扬起一抹笑意。 “可算是到了。” 回过头,凤柒的一身黑衣单膝跪着,仍旧是那张严肃认真的脸。 “属下听从公主吩咐,已将周边能联系到的暗卫都调集过来,约有三百人。” “够了。”凤轻舞点头,她原以为最多只能有一百人,如今这样已经是超出她的预想了。 “你过来看看,这个地方……” 话说到这里,身后的凤柒却没有反应,仍旧 跪在原地,表情似乎有些犹豫。 微愣,凤轻舞突然意识到是自己急躁了,很快调整好心态,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犹豫片刻,凤柒才出声道:“凤族世代守护慧国,您如今让凤族的暗卫转而相帮祁国,是否,是否有违祖训?” 闻言,凤轻舞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凤族多年来与慧国唇齿相依,相互庇佑,按照祖训我确实不应该如此做。” “那公主又为何……” “你先听我说完。”打断他的话,凤轻舞眸色沉了些,继续道:“或许以前慧国皇室还记得这份祖训,对凤族礼尽有加,可自凤傲天与施太后上台后,他们对凤族的态度又是如何呢?” 被她反问一句,凤柒沉默下来。 “凤柒你跟在我身边时间也不短了,不用我多说你应该也能明白,凤傲天这几年根本不把凤族放在眼里,他一心想的不过是挖空凤族,得到一统天下的力量,若此次祁国被灭,便再无人可以制约他,那么他下一个进攻的对象,你认为会是谁?” 又陷入一阵沉默,凤柒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拳。 “是属下考虑不周,请公主下令。” 点点 头,凤轻舞知道,只要说服了凤柒,就等于是说服了所有的暗卫。 “我要你带领三百凤族暗卫,趁夜绕去敌后,偷袭慧军。” “是!” …… 忙乱又紧张的,凤轻舞一直坐在院中,凤绯与凤柒都已经出发,她在等着最终的结果,若是今夜之事不成,她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在凤傲天的强势围攻之下扭转局势。 等了整整,待第二日日出时分,太阳透过天际线射出第一缕晨光,落在凤轻舞脸上,为她渡上一层淡淡的清光,使她看起来显得有些不真实,仿佛随时都会随着阳光而去。 沉浸在思绪中,凤轻舞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也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突然一阵破门之声从身后响起,将她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只见蔺之晏双手抓着门框,脸上是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慌乱。 “你醒……” 话还没说完,凤轻舞只觉眼前人影闪动,旋即自己便落入一个紧紧的怀抱之中。 蔺之晏一句话都不说,却将她抱得很紧,像是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 “你,你先放开!”凤轻舞艰难地说着,身前的人根本推不开,无奈她只能用昨晚的 方法,轻声道:“疼!” 果然,一击见效,蔺之晏随即松开手,一双黑眸对上她的眼睛,莫名的有些慎重,“哪里疼?” “.…”她该说些什么好? 见她不回答,蔺之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一次重复了昨夜的动作,干脆强势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带回了屋中。 进屋,蔺之晏将她放回榻之上,无意间触碰到她白皙的手,当下皱眉道:“怎么这么凉,你一晚上都在外面吗?” “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就……你的手,怎么会这样!” 凤轻舞在看到他的手时,心头猛地一震,反手将他的手握住手中,昨夜太黑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他的原本修长干净的双手,如今却布满了一块连着一块的黑痂,像是烫伤所至。 “小伤。”蔺之晏无所谓地笑了笑,将手抽了回来。 那样重的疤痕怎么可能只是小伤,凤轻舞蹙眉,想要接着问下去,可一对上蔺之晏的双眼,却又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昨夜全凭着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与他相见,如今当一切都冷静下来,她又该以何种身份,何种立场和他说话。 莫名陷入一阵尴尬之中,凤轻舞别开眼 ,不去看他,尽量用平静地口气道:“斯水城现在情况很不好,我觉得你……” “为什么要离开。” 蔺之晏打断她的话,他亦是睿智过人,就算是昨夜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至今也该明白过来,她在一场莫名的大火中消失,又突然毫发无损地出现,这其中必然隐情,而且很有可能是她故意而为之。 场面有些发冷,凤轻舞心中犹豫,沉思片刻后,才说道:“我察觉到秦歌有问题,他与凤素联手,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我,而且到了冷宫,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所以,你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孩子才选择假死的,是吗?” 闻言,凤轻舞细眉皱得更紧了些,要保护自己和孩子,她有千万种方法,根本没必要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她不相信他想不到这点。 犹豫再三,凤轻舞强迫着自己不去看他期待的眸光,冷声道:“不是,我是想要离开,所以才选择假死。” 周边气氛顷刻间沉了下去,蔺之晏眼底的希望碎成一片。 他知道自己刚刚所说不过是自欺欺人,但心中还是隐隐地期待着,只要她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那么一切就还能像以前一样。 第三百一十二章 现在不能照顾你 屋内两人彼此沉默着,气氛很是沉闷,可两个人却谁都没有勇气去打破这份沉默。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惊喜的声音。 “皇上,好消息!昨夜有一支不明队伍偷袭慧军,今日一早哨兵回报,慧军已退兵三十里!” 话音传入,凤轻舞第一个反应过来,兴奋道:“是凤柒得手了!” 蔺之晏眉梢微挑,心下已经明白,这定然是她的手笔。 简单地将昨夜之事与他说一遍,凤轻舞随即就想站起身,一边道:“还得去看看凤绯那边的情况,也不知……” “你歇着,我去就好。” 蔺之晏将她拦下,抬手按在她肩头,不敢太用力只轻轻让她坐回边。 “可……” “你不是说,我还是一国之君吗?”轻声说着,蔺之晏朝她温和一笑,此刻他消瘦的俊脸上已经没了昨日的消沉。 恍惚间,凤轻舞似乎又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了曾经那个自信桀骜的蔺之晏。 稍稍点头,以她现在的身份,她本就不应该在此出现,昨夜盗用蔺之晏的令牌调动军队还能说是事急从权,可如今蔺之晏醒来,斯水城之事自然该由他来做主。 任由他扶着自己躺下,凤轻舞忙碌了,神经一直紧绷着,直到此时才觉得真的有些疲累了。 蔺之晏细心为她捏好被角后便起身要走,见状,也不知为何,凤轻舞心念一动便抬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诧异转头望向她,黑眸中带着些惊喜,四目相对,凤轻舞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情急之下,便脱口而出道:“凤绯,他现在,已经不为凤傲天做事了,你可不可以放过他。” 说这话时,凤轻舞不敢去看他的眼中,轻咬唇瓣,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你放心。” 淡淡的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没有半分责怪,也没有怀疑。 蔺之晏离开后很久,凤轻舞躺在上都睡不着,呆呆地望着屋顶,素手轻抚着肚子,似乎在思虑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发呆。 凤轻舞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反正待她迷迷糊糊醒来时,就只见屋内烛火轻摇,蔺之晏坐在一张书桌旁,正提笔写着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睡醒,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闻声,蔺之晏即刻放下笔朝她走来,还顺手从桌上为了她端了杯茶水,一边走一边说道:“才回来不久,见 你在睡,就没吵你。” 接过他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凤轻舞靠在沿,正想问他外面的局势如何,却被蔺之晏抢先一步。 只听他问道:“刚刚让人去弄了点吃的,你再休息会儿就起来吃点。” “不用了,我不是很饿。”凤轻舞连忙摇头。 可蔺之晏却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拒绝道:“不行,你现在情况特殊,这边环境也不太好,你多少吃点,等一切结束了,我再让颜宓过来给你好好补补。” 稍愣,凤轻舞抬眼望着他,心头却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并没有打算跟他再回去。 将她手中的茶杯接回,蔺之晏才缓缓出声说道:“你的计划很有效,凤傲天退兵,今日我将派遣出去的斯水城士兵全数召回,趁他们还未能整合,直接下令追击,刚刚收到回报,他们再退兵六十里。” 听到这话,凤轻舞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如此就好,只要他们退兵,我们就还有进一步做打算的时间,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慧军虽然退兵,但局势上,他们仍旧占着上风,此次进攻出其不意才能取胜,可等慧军反应过来,调整好战术,局面对祁国来说 依然很不利。 正想着,蔺之晏已经坐在沿上了,他突然伸手将她半搂在怀中,大手温柔地抚在她稍稍凸显的肚子上,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像是在欣赏心爱的宝物一般。 这样的姿势不免让凤轻舞有些别扭,“你别这样……” “别动,就一会儿。” 蔺之晏收拢了些抱着她的手臂,高大的身子轻柔地靠着她,双臂为两人圈出一个小小的空间。 良久,才听他出声说道:“对不起,我现在不能照顾你,明天我让人先送你回南江城,等这边的事情解决完了,我再去接你。” 震惊地抬头看向他,才发现他目光严肃,他是认真的。 抿了抿唇,凤轻舞也知道在这个局面下,她留在这里也帮不了多少忙,当下只能点头道:“你好生珍重。” 话音落地,却引来蔺之晏一声轻笑,“放心,为了你和孩子,我会回来的。” 再无他话,凤轻舞这过得都十分不安,她不知蔺之晏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她已经说得很清楚,自己不会跟他回去,可从夜晚一直到第二日清晨,他都很是平常地与她相处着,温柔地抚摸她的肚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一般。 马车是很早就准备好的,蔺之晏亲自送凤轻舞上了马车,同时还特赦了凤绯,并且命他亲自率领一百人送凤轻舞回南江城。 临走前,凤轻舞还是跟蔺之晏说了些自己对战事的看法,叮嘱几句后,才登上马车离开。 回去的路并没有来时那么着急,凤绯带着队缓缓前进,用了四天的时间才抵达南江城。 而这四天里,斯水城那边也不断有消息传来,蔺之晏这次的应对方式一如他平日里做事的手段与效率,短短两日之内就主动发动了几次小规模的偷袭,都取得了胜利。 将原本士气如虹的慧军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无奈只得继续退兵,转攻为守。 听到这个消息时,凤轻舞有些担忧,慧国与祁国闹成如今这样,局面已经是不可收拾,若是再情况再继续恶化下去,她很担心凤族也有可能插手进来。 昨夜凤柒的迟疑还是在凤轻舞心中埋下了个坎,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有错,守护慧国是凤族祖训中明言的一条,世代相传,早已成为凤族人心中一个不可撼动的原则之一,若是战事持续下去,她又该如何阻止凤族陷入这场混乱之中呢? 第三百一十三章 密道遇袭 想着,凤轻舞只觉头疼不已,抬手揉了揉眉心,却发觉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马车外传来凤绯的声音:“南江城到了。” 掀开车帘,车队一行果然已经到了城门外。 “怎么不直接进去?”凤轻舞疑惑问了一句,在触及到凤绯明显忧虑的目光时,才转头看向城门口处。 只见南江城不知怎的,今日竟全城戒严,出入城门之人都必须下车检查,就连丧葬之事都必须停下来开棺检验。 “刚刚问了一下周边的百姓,听说是南江城混入了慧国的奸细。” 凤绯说着,又抬手指了指城门边的守卫道:“这些守卫都是郡守下令调来的,听说已经有了线索,正在加紧抓捕。” “前方战事吃紧,凤傲天怎么会突然派人来这个没有半点情报资源的南江城,除非……难道是他找到凤阳哥哥了?” 惊呼一声,凤轻舞当下只觉心脏都少跳了两拍,转身就想快些赶回去。 “等等!先别着急。”凤绯拦住她的脚步,道:“雨眉留在凤阳的身边,还有你的一些暗卫也在,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们也绝不会一无所知。” “可现在里面的情况,我 们也……” “先冷静下来!” 凤绯皱眉,干脆上前凝视着她的眼睛道:“我不知道凤阳究竟是什么人,但关心则乱,你要想确保他的平安,就得自己先冷静下来,明白吗?” 被他这样一说,凤轻舞才算是平静下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她才说道:“我知道,南江城后面有条密道,是上一任南江郡守留下的,可以从那边进城。” “好,我们就从密道走。”凤绯点头,随即转身跟身后的队伍将领又说了几句。 最终,一百人的队伍被分为了三队,一队留在城外接应,一队化妆为百姓混入城中,另一队则与凤轻舞一起由密道入城。 “这条密道还是那年处置陆明远时发现的,没想到如今还能派上用场。” 凤轻舞边走边说着,思绪却在一瞬间跳到那时蔺之晏易容成韦礼安时的模样,明明用着别人的身份,可他做事却仍旧我行我素,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是在那时他们定下了七年之约,可如今她要先放弃了。 注意到她情绪异样,凤绯并没有接话,她所说之事,是他不曾参与过的,但凤绯心里清楚,她说的那年一定有蔺 之晏的存在。 一行人在密道中走着,边上几人拿着火把照明,自从陆明远被处置后,这条密道便荒废了,密道中满是飞灰,而且很暗。 走了一阵,凤轻舞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脚步放缓了些,侧身刚想跟凤绯说些什么,却只觉眼前闪过一抹冷光。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迅速抓住凤绯的手臂拉着他往后退了数步。 “小心!” 惊呼一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把小刀从两人面前直飞而过,狠狠地插入对面墙壁之中。 凤绯反应也很灵敏,一手搂住凤轻舞的腰防止她摔倒,一手已从腰间抽出随身佩戴的长剑挡在胸前,警惕地望着周边。 士兵也反应过来,快速围成一圈,火把在四处扫动,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藏在暗处的身影。 “在那边!” 也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所有的人的目光豁然转移过去,密道拐角处藏着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的男子,隐身于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那名男子似乎并不打算迎战,被发现后,即刻闪身,借着周边昏暗的环境立刻跑开。 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样?”凤绯担忧地望着她。 凤轻舞缓缓摇摇头,道:“我没事,这里太危险,要尽快离开。” 说着,一行人加快脚步,很快走出了密道,密道的尽头连着南江城内的一片小树林,很是隐秘。 进城之后,顾虑着身边人太多容易引起注意,凤轻舞干脆让所有人先行前往蔺之晏曾在南江留下的一个据点处等候命令,他们本就是祁国士兵,到了那里自会有人为他们做安排。 而凤轻舞则与凤绯回凤阳所在的宅院,一路上,他们才发现,不仅是城门处,就连城内都多了许多官府的人在四处巡查,整个南江城的气氛都十分压抑。 担忧着凤阳的情况,两人并没有在路上多停留,直接朝着目的地而去,幸运的是,当两人赶过去时,正巧遇上雨眉出门。 见雨眉神色如常,凤轻舞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连忙上前道:“怎么样,你们这边没事吧?” “娘娘,您放心,一切都好。”雨眉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随即便带着两人一同进了内院。 而凤阳正坐在院中望着天空,眼神不再呆滞,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放下,她此时才转而问道: “我们走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些多官兵?” “是这样的,娘娘您走后第二日,就听说有人到郡守那里举报,称有一伙慧国的奸细混入了南江,让官差挨家挨户地搜查,我怕有人会对凤阳公子不利,就里联系了主子那边的人,将凤阳公子藏在密阁中,才没有被发现。” “奸细?” 凤轻舞皱眉,“南江城离前线还是有些距离的,又没有什么重要的军事情报,怎么会有奸细潜入?” “是,我也正奇怪,之前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有奸细潜入的消息,而且官府查了这些多天,也不见他们找出半点奸细的影子。” “那个举报的人呢,可知道他的身份?” 雨眉摇摇头,“暂时还查不到,但听说他现在就住在郡守府中。” 话到这里,凤轻舞心中疑惑更大,又想起刚刚在密道中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也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感觉,这两件事一定有关联。 “我记得你说过,那条密道是上任南江郡守留下的,而且这条密道至今未封,想来知道的人应该不多。” 凤绯突然说了一句,精明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第三百一十四章 别难过 被他一下点醒,凤轻舞突然反应过来,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有可能是陆明远的同党所为!” 雨眉听他们一人一语的说着,当下疑惑道:“可那时陆明远的人不都被主子抓了吗?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他怎么还会有同党在作乱。” “不,当时并不是所有人都被抓获,还有一个人至今没有消息。” 凤轻舞眸间泛起点点冷意,开口轻轻吐出一个名字,“燕歌。” 周边气氛沉了下去,凤绯目光看向凤轻舞,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当年,燕歌以易容术假扮上官千千被发现后,他使计逃脱,秦歌几乎端掉了他在南江城的全部势力,可还是没能找到他,后来才查到他原来是前首辅大臣赵毅手下的人。之后,我们返京,也就没有再追查他的下落,本以为赵毅伏诛后,他也该跟着赵家一起消失,没想到他竟在此时,又返回了南江。” 听完她的叙述后,凤绯才算是明白过来,点点头道:“如此说来,若密道之人就是燕歌的话,那他就很有可能与此次的奸细事件有关,甚至有可能,举报有奸细入城的人,就是燕歌。” 凤绯的假设虽然大胆,但如此说起来,似乎许多事情也都说得通了,只是他为何要假称有奸细入城呢? 三人又谈论了一阵,一致认为应当先摸清楚举报者究竟是何人,干脆决定找个机会让人进郡守府去看看。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去,连日赶路让凤轻舞身子很是难受,没过多久她便回房休息了。 这,凤轻舞睡得并不好,一会儿梦到斯水城被慧军强行攻破,一会儿又梦到赵太后在皇宫中虎视眈眈,称要给赵家报仇,还有凤素和秦歌,所有人都围着她嘶吼,梦中她的整个世界都被颠覆,变得疯狂可怖。 从梦中惊醒,凤轻舞满头大汗,屋内刺眼的阳光让她有些睁不开眼,只能用手挡在额前,深深地喘气。 “娘娘,好消息!慧国主动提出议和!”雨眉推开门,快步走进屋中说着,脸上满是激动的笑容。 挡在额间的手臂放下,凤轻舞用手稍稍撑起身子,的噩梦让她此时看起来有些憔悴,“慧国提出议和,你确定吗?” “嗯!是刚刚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 “条件呢?” “这个还不……” “条件还是老一 套,割地赔款。”屋外的凤绯打断雨眉的话,他侧身靠在房门边,并没有进来。 心头深深叹了口气,凤轻舞掀开被子起身,她太了解凤傲天的为人,刚愎自用,利益为先,如今他占着优势,肯主动提出议和定然有所图谋。 “他要什么?”喝了口茶,让自己的心绪冷静下来后,她继续询问。 “河沽之田,还有周边的十座城池,再加上五十万两黄金。” 凤绯说着,语气很轻松,眉梢微挑却满是嘲讽之意。 凤轻舞听言先是诧异,随后也变为无奈的嗤笑:“河沽之田,亏凤傲天喊得出口。” 其他的倒也罢了,河沽之田是祁国最大,最肥沃的一块田地,里面每年种出的粮食几乎是养活了祁国一半以上的人口,而且地处祁国内部,凤傲天连着十座城池一起要上,换句话来说,就是想一口吃掉半个祁国。 凤绯无奈耸肩,“的确挺不要脸的,不过谁让人家现在掌握着主动权呢,狮子大开口是必然的。” “蔺之晏同意了吗?”凤轻舞蹙眉。 “暂时没有,那边的消息说是,还在谈判。” 深深吸了几口凉气,连日来 发生的事让凤轻舞感觉有些透不过气,后脑又传来阵阵痛感,让她此刻变得有些烦躁起来,抬手用力地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 望着她担忧的模样,雨眉上前宽慰道:“娘娘,这些事主子会处理好的,您别太担忧了,小心身子。” 可她这样说着,凤轻舞却根本没听进去一个字,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她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出声道:“不对,凤傲天明明占着优势,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议和?” 她的话一下让在场之人脸色紧跟着变了变,由于一直处于劣势,所以当慧国主动提及议和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以至于谁都没有往深处去想。 如今慧国明明占着上风,蔺之晏被困斯水城,只要凭着全力强攻,定然能一举得胜,若是再幸运一些抓住蔺之晏,那整个祁国就尽在凤傲天的掌握之中,如此天赐良机,连搏都不搏一下就轻易求和,这哪里是凤傲天的行事作风,其中定然有问题。 凤绯眸色微动,未等凤轻舞继续往下说,便即刻站起身,匆匆离去,边走边说道:“我这就去查。” 他的动作太快,雨眉在一旁看得 直接傻了眼,惊讶道:“诶?他,他怎么就走了?” 可还没等她弄清楚,一旁的凤轻舞紧接着便出声道:“雨眉,你去找人通知蔺之晏,这其中有问题,议和之事让他先拖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是。”雨眉点头,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还是按照吩咐去做。 很快,屋中就只剩下凤轻舞一人,她坐在椅子上,绝美的脸静静地望着手边的茶水,看样子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别,难过。” 突然一个有些结巴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将凤轻舞从思绪中拉回,抬眼一看,竟是凤阳。 那一刻,凤轻舞眼眶一红,差点掉下泪来,“哥哥,你,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凤阳缓步走进屋内,然后在她旁边坐下,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抬手轻轻将凤轻舞好看的眉头抚平,道:“别难过。” “好,不难过,我不难过。” 凤轻舞紧紧抓着他的手,眼眶湿润。 她无数次在梦中回想起年幼时凤阳对她的多番维护关爱,时隔多年,当他再次轻柔地关心她时,那种亲人之间难以言说的情感,在顷刻间抚平了她心里所有的恐惧与忧愁。 第三百一十五章 慧国突发瘟疫 又过了几日,凤绯那边还是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南江这边却起了动乱。 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称蔺之晏不顾百姓强行开战,如今迟迟不肯议和,是不顾百姓的暴君行为。 如今战事吃紧,谣言一起便再也收不住,尤其是南江这一块,奸细一事还未处理完毕,如今又来这样一出,更是让百姓将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怨气都归结于蔺之晏身上,很快就有人趁机煽动百姓,打砸官府,想要以这种方式搅乱祁国内部。 凤轻舞将一切都看得清楚,可凤绯那边还没有消息,她没有证据能证明凤傲天议和之举是别有用心,当下也只能希望蔺之晏那边能够顶得住压力,再拖一段时间就好。 “娘娘,外面好多百姓都围在了官府门前,好像还写了万民书,要送到斯水城去。”雨眉颇为担心地说着。 凤轻舞此时正坐在院中望着远方,沉默片刻道:“凤绯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 雨眉摇头,“不过之前那个举报奸细的人,倒是被我们的人查到了。如您所料,这些日子官兵根本就不是在查奸细,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人。” 闻言,凤轻舞 眉间愁色更浓了些。 “不管怎么样,现在不能再让流言再传下去了,雨眉,你带两个人,拿着这一块令牌,去找南江郡守,就说你是朝廷中人,让他先将举报奸细的人看管起来,再将万民书之事先压下去。” “是。”雨眉接过令牌便快步离开前往郡守府。 不得不说,南江郡守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他一见到令牌便认出那是皇家才特有的信物,连忙就按照吩咐去做事。 被煽动的百姓虽然闹起事来声势大,但说到底也不过是群手无寸铁的平民,以武力强势镇压,一时也还算是能稳住局面。 之后,凤轻舞花了些银子让人在各大酒馆饭馆说故事,将蔺之晏这些年为百姓所做之事都一一传播出去,如此一传十,十传百,百姓渐渐也不再暴乱,至少开始冷静下来等待前线战事的进一步发展。 南江的局势逐渐稳定了下来,雨眉也顺利从南江郡守处打探出举报奸细之人的姓名,竟然就是燕歌。 他也不知从何处拿到了一份密旨,以蔺之晏的名义下令搜捕一个人,而他要找的便是凤阳。 听到这个消息时,凤轻舞只觉一阵心惊肉跳,若是那时没有雨眉在 身边保护,想必凤阳早已被燕歌带走,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他又怎会知道凤阳,而且为何要抓他? … 慧国,皇城。 长廊之下,施太后一身华服端坐于轿撵之上,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却挡不住她此刻的焦急。 “快,再快些!” 急急催促着,施太后目光一直盯着前方,表情恨不得直接穿过这条走廊。 而她百般着急所要前往的目的地,正是凤傲天此刻待着的罗秀殿,殿内住着的是如今最为受的叶贵妃。 “皇上,如今战局平稳,您得空也可以多休息两日了。” 叶贵妃轻声说着,窈窕的身姿轻靠在凤傲天的身上,嘴角带着妩媚的笑容。 凤傲天此时正在喝茶,抬眼看了她一眼,唇边却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勾起她的下巴,有些轻挑地问道:“听爱妃的意思,是打算陪朕两日了?” “皇上!”尾音拉长,叶贵妃娇嗔不已。 正在两人之际,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而至,房门被直接推开,惊扰了两人。 “谁这么大胆,就竟敢……” “是哀家!” 施太后人还未到,声音便冷冷传来,紧接着只见她快步走进,目光对上叶贵妃 瞪大的眼睛,冷声道:“怎么,哀家来你罗秀殿,还要先通报你一声才行?” “不,不是。”叶贵妃连忙跪下,“臣妾失言,请母后恕罪。” 冰冷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施太后并不跟她废话,冷哼一身道:“哀家有话要对皇帝说,你先出去。” 闻言,凤傲天嘴角笑意更大了些,挥了挥手,示意殿内的所有人都一起出去,很快,殿内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与祁国议和之事,皇帝还想拖到什么时候?”施太后出声直奔正题。 凤傲天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到他们同意朕的条件为止。” “河沽之田可是祁国的心头宝,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如今我军直逼他祁国腹地,由不得他们不同意!”凤傲天很是坚持,目光变得尖锐了些,“母后,朝堂之事儿臣自会处理,您只需安心待在宫中享福便可。” 见他根本不听劝,施太后细眉皱成一团,压低了声音,狠声道:“那瘟疫怎么办!京城之外,瘟疫已经席卷了半个慧国,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被祁国的人察觉,纸是保不住火的!” 施太后话音很低,落在空空的屋内,显得格外压抑。 凤傲天握 着茶杯的手收紧了些,青筋渐渐从浮现,目光间更多了份沉重。 突然爆发的瘟疫是他怎么都没有预料到的,半月前,偏偏就在他快要攻破斯水城之时传来消息,一场瘟疫突然由陵川为中心开始扩散,他派出的数位名医都对这次的瘟疫束手无策,只得眼睁睁看着瘟疫扩散近半个慧国。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放着唾手可得的祁国不要,主动谈什么议和! “现在消息还勉强能压住,可再过两日,三日,瘟疫越来越严重,早晚百姓自己都会受不了,万一消息传到了祁国那边,咱们可是半点好处都讨不到啊!” 施太后极力劝说着,“皇帝别再犹豫了,就算没有河沽之田,也还有别的城池可选,还有素儿,议和之事必须要快,否则” “够了!” 凤傲天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目光很是深沉,“朕已经说过了,朝堂之事朕会处理,不用母后操心。” “你…….” “来人,送太后回宫!” 施太后还想说些什么,可架不住凤傲天执拗的性子,最终只得拂袖而去。 在她走后,屋内陷入了许久的沉默,蓦然一声瓷器砸碎的声音响起,蕴藏着满满的怒气。 第三百一十六章 燕歌被抓 凤绯在外奔波数日,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渠道,终于查出了慧国主动议和的原因,竟是因为国中突然瘟疫,且死亡人数正成倍上升。 得知这个消息后,凤轻舞也不知该喜该忧,沉吟片刻后,才道:“将消息送去斯水城。” 凤绯连着数日在外,此时好不容易歇口气正在喝茶,听她这样一说,也只是瞥了一眼,道:“这个就不用担心了,蔺之晏的消息可比我们灵通多了,他昨日就反过来向凤傲天提出,他有治愈瘟疫的方子,只要慧国割让边疆十三洲和五十万两黄金,他便……” “边疆十三洲?” 凤轻舞蹙眉,那些地方她记得是她出嫁那日凤傲天给她的嫁妆,可后来又给了她一个南岳王的虚名,借此不予兑现,如今蔺之晏又转而向他讨要,这一来一回的也不知该如何说好。 “不管怎么说,如今慧国战败,也算是了却你的一桩心事了。”凤绯将茶杯放下。 说着,他看向凤轻舞,却发现她仍旧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沉默片刻后,凤轻舞才出声说道:“凤傲天不是一个会轻易妥协的人,光是威胁绝对不够。” “你的意思是……谁! ” 凤绯话还没说完,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猛地侧头,顺手将手边茶杯朝一个方向扔了过去。 果然,茶杯所去方向一道黑衣人影闪出,紧接着黑衣人抽出一把利剑便朝着凤轻舞的方向刺去。 而凤绯身手也不差,闪身将他挡住,两人很快缠斗在一起。 屋内的打斗声将外屋正在泡茶的雨眉也引了过来,她快步冲到凤轻舞身前,小心翼翼地盯着眼前的打斗,随时注意着黑衣人的动向。 交手数十招后,凤绯与黑衣人打成平手。 眼见此次不能得手,黑衣人调转方向就想跑走,凤绯追赶不及,只得看着黑衣人三两下跳到院中,飞身而去。 而就在黑衣人即将逃走的瞬间,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支毛笔,犹如利箭般直插黑衣人命门,硬硬生生将他从半空中逼了下来。 黑衣人在院内滚了一圈,还没反应过来,一道身影从旁边的屋中冲出,三两下就将他打倒在地,同时还毫不客气地折了他一只手,一声杀猪般的叫喊声瞬间响起。 看着眼前这一幕,凤轻舞双眸瞪大,也顾不得前方危险,赶忙跑了上去,因为这个轻易将黑衣拿下之人,正是凤阳 ! “哥哥,你没事吧!” 一旁的凤绯也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从凤阳手中将黑衣人接下,狠狠地按在地面上。 “藏头藏尾的,我倒要看看,是长了个什么丑样子才不敢见人!” 一把扯开黑衣人的面罩,只见那人生得白净,看样子像个弱不禁风的书生,除了那双太过阴狠的眼睛。 “我见过你,你是燕歌!” 雨眉惊呼一声,当年抓捕燕歌时,她也在场,所以能认出他来。 闻言,凤轻舞不禁蹙眉,再仔细看向燕歌,沉吟片刻才道:“那日在密道的也是你。” 身份已经暴露,燕歌也不再藏躲,冷哼一声道:“哼!是又如何。” 见他并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凤轻舞眸色冷了下来,顺手将他落于一旁的长剑捡了起来,直接抵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你本已逃脱,为何还要回来?” 燕歌也是硬骨头,阴狠的眸子从凤轻舞脸上一扫而过,根本不带半点惧意。 “说那么多干什么,杀了我啊!” 见他仍旧如此凶狠,凤绯干脆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燕歌顿时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都到这份上了,你也让自己少吃点苦头不好吗?” 燕 歌嘴角还挂着血,脸上却还是无所谓的模样,“呵,要杀就杀,反正我燕歌不是怕死之人!” “既然你不怕死,那时又为何要逃?”凤轻舞嗤笑一声道:“我可还记得,那时你在南江城里所有的眼线,杀手全数服毒自尽,逃的,只有你一个。” “你闭嘴!”燕歌瞬间被激怒,“当年若不是你们,赵首辅的大业怎么会功亏一篑。” “果然是赵家的余党。” 凤轻舞收起剑,冷眼望着他,面对意图要伤害凤阳的人,她从不会手软,“既然你那么忠于赵家,那你就到下面继续为他们效忠吧。” 说完,她转身拉过凤阳的手臂将他带走,再也没回头看一眼。 她的意思很明确,凤绯望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赞赏,果然他就是喜欢她杀伐决断的模样。 回到屋中,凤轻舞还是不放心的拉着凤阳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他真的没受伤后才放下心来。 “凤阳哥哥,日后要是遇上这样的事,你可别再冲上去了,太危险。” 凤阳紧紧地望着她,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 将燕歌处置后,凤绯正好进屋,一听到两人之间的谈话,便轻笑着走进,道 :“说得好像我冲上去就不危险一样,怎么不见有人也关心关心我。” 凤轻舞白了他一眼,并不理会,细心喂凤阳吃下一颗她新制的药丸,看着他躺下休息后,才离开屋子。 见她出来,凤绯道:“你的药很有效,我看凤阳快好了。” 可凤轻舞脸上却不见多少喜悦。 “这药不过是我仿照凤傲天给的药而制成,它能阻隔母蛊与子蛊之间联系,我改进了一下,用药物使凤阳身上的子蛊沉睡,所以他才能逐渐恢复意识,可,终究他身上蛊虫还在。” “你也不必太忧心,凤傲天此次必败,你不妨给蔺之晏写封信,让他将解药也当做议和的筹码之一。” 被他一语点醒,她这些日子忙于南江之事,竟然将忽略了这一点。 当下凤轻舞连连点头道:“是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不过……”话说到一半,她却突然停了下来。 凤绯疑惑地望着她,“怎么了?” “不行,你尽快得和我回梧州一趟。” 凤轻舞突然转过话题,见他仍然不明白,随即解释道:“凤族以守护慧国为己任,此次议和慧国遭到压制,他们必然会出手相助,到时候事情可就麻烦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赶往梧州 梧州,栖梧宫。 凤族上下几乎所有能叫得上名号的人物都齐聚大殿之内,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严肃,有几位年长者脸色发红,似乎刚刚争执过什么。 坐在最上方的是凤族三大长老,大长老玄奕就任长老时间最久,也是三个长老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可他此时也是一手扶额,紧闭着眼,看起来也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各位也都别吵了,我看此事也不妨过段时间再议。”玄德眼看着场面越来越凝重,只得站出来打圆场。 可他话音才刚刚落下,当场就有人冷哼一声,道:“哼,玄德长老是不主张出兵的,若像你所说过几天再议,是不是要等慧国边疆十三洲都给了祁国,再来商议啊!” “凤施你这是什么话,我哪里有这个意思!” “老夫听着,你就是这个意思!”凤施毫不客气地反驳回去,脸上根本没有半分对长老该有的尊敬。 玄德当下也是无奈,这样无休无止地争吵也不止一天了,现在一想到此事,他也忍不住头疼。 而归其原因,还是为了祁慧之战。 早时祁国挑衅引起两国大战之初,凤族就已经有人想要 调动凤族士兵前往帮助慧国,其中凤施就是领头人之一。 可近些年慧国皇室对凤族又有诸多不敬之处,不少凤族子民很是失望,所以并不想参与战争,如今两国已经开始议和,他们也就更不同意再出兵徒增伤亡。 因此,两方人自两国交战开始就一直争吵不休,双方都有各自的道理,支持的人数也差不多,本想联系凤女好做裁决,可写去祁国的信全都有去无回,无奈此事就只能一直拖着。 大殿之下又开始吵嚷起来,混乱吵杂的声音在大殿中不断响起,直让人脑袋发疼。 忍受不了他们的争执,台上的凤禾突然站起身,道:“都别吵了,慧祁两国都已经停战议和,我们还在这个大殿之中争执什么!” “凤禾,你别混淆视听,谁不知道现在祁国仗着慧国突发瘟疫,狮子大开口想要边疆十三洲,明明在战事上,我们才是优势方,肯与他们和谈就已经是大发慈悲,而祁国却不感恩!咱们凤族世代守护慧国,如今正是慧国需要凤族之际,当然应该出兵相助,待国内瘟疫解决,慧国必可将祁国一击攻破。” “那凤族呢?以一 族之力与一国相抗衡,就算能勉强支撑一段时间,等到瘟疫之事解决,凤族的士兵又还剩多少,你想让多少无辜将士丧命于无谓的战争之中!” 凤禾怒斥回去,他并不赞成出兵,事实上,他是三位长老中唯一一个明确表示反对相助慧国的人,而原因一方面是觉得确实没必要,另一方面则是在凤溪那件事上,他相助慧国赵太后,与她也达成了些交易,自然在某些方面要维护祁国。 “哼,说得冠冕堂皇,若此次等祁国缓过气来,增强实力,再次攻打过来,慧国国破之日,你又能否保住凤族不受牵连!” “我有!” 回答的并不是凤绯,只听一个坚毅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紧接着凤轻舞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她身披一件宽大的斗篷,将她的身姿完全遮盖,缓步行来倒给人种不可抗拒的气势。 她的出现令不少人都震惊不已,尤其是高位之上的玄奕长老,一看见她便顿时来了生气,猛地站起身,道:“轻舞,你怎么回来了?” 凤轻舞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在众人诧异的目光 下,坦然自若地走了过去,缓声道:“是,本该早就过来的,只是有些事耽搁了。” “是啊,您如今可是祁国帝后,贵人事多,想什么时候来凤族就什么时候来。”凤施阴阳怪气地说着。 而凤轻舞听言却并不恼怒,只淡淡道:“您若是这样认为,那便这样想好了,我不在乎。” “你什么态度!” “对待一个枉顾族人性命的人,你想我有什么样的态度!” 怒斥回去,凤轻舞冷冷扫了凤施一眼,接着道:“明知祁慧两国正在议和,却非要横插一脚让战争继续,徒增更多无谓的牺牲,凤施长老究竟是为了凤族,还是为了满足你个人的私欲!” “你!”凤施被气得脸色涨红,抬手指着她,却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场面火药味越来越浓,玄奕双眸微眯,适时道:“那么依照凤女的意思,此战凤族不应插手,是吗?” “她是祁国帝后,当然不愿凤族攻打祁国!” 大殿内突然有人喊了这样一句,顿时所有人都开始议论起来,毕竟凤轻舞如今身份太特殊,说起这话来确实令人怀疑其目的。 这样的情况,也在凤轻舞 的预料之内,冷冷扫了台下一眼,只听她朗声道:“我已与祁帝和离,如今站在这里的,只有凤女凤轻舞,没有什么祁后。” 话音落地,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诧异,有质疑,有探究……然而却谁都猜不透此刻的凤轻舞究竟在想些什么。 凤轻舞挺直了背站在这些目光中,并无半点退却,仍旧坚定道:“今日我站在这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履行凤女职责,保住凤族世代安稳。” “说下去。”玄奕长老出声。 闻言,她才接着道:“凤族世代守护慧国,多年来与慧国唇齿相依,凤族的子民至今还记得守护慧国的训言,可是慧国呢?” 她反问一句,在场之人竟无人回答。 望着他们呆愣的模样,凤轻舞接着道:“自凤傲天即位以来,他疏远凤族,对待百姓更是严厉苛刻,多年来你们见他做过几件利国利民之事?如今慧国朝廷气象污浊,凤傲天也并非明君,我们自然也没有必要死守着祖训不放,更何况祁慧两国也并未走到国破家亡的地步,就算是不出手相助,也并不算违背祖训。”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举族搬迁 被她这样一说,在场不少族人都赞同点头,包括一直中立的玄奕长老都颇为认同道:“按照凤女的意思,就是让凤族不插手祁慧之战?” “是。”凤轻舞点头,“参与此战于凤族而言,并无好处,而且徒增伤亡,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玄奕点头,沉思片刻后,才听他说道:“既然如此,就听凤女所言,凤族不插手祁慧之战,任何人不得再有异议!” “谢大长老信任。”凤轻舞稍稍欠身朝着行了个礼,随后又道:“轻舞还有一事,想请各位长老同意。” “说吧。” “无论如何,凤族与慧国之间都有多年渊源,即使此次凤族不参战,也不该一味束手旁观,若是各位同意的话,我想让族人打开梧州城门,接纳受到战火波及的百姓,也算略尽绵薄之力。” “嗯,凤女说得不错,不论如何百姓都是无辜的。那好,从即日起,就由二长老负责救助受灾百姓。” 闻言,凤禾立马拱手道:“是,大长老。” 有了玄奕长老发话,在场就算还有不服之人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能咬牙认栽。 凤轻舞立于大殿之内,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一遍,她很清楚这些年凤 族内部不过是面和心不和,不论是主战,还是主不战的,他们心中都有自己的算计,能真正想着为凤族做事的人并不多。 如此下去,她实在看不清凤族的未来究竟在哪儿? 两国议和还未谈拢,凤轻舞先在梧州住了下来,这些日子她都小心翼翼地用斗篷罩着身子,尽量不让人发现她怀孕之事,好在肚子还不算明显,也不至于影响行动,在梧州呆了数日都没人发现。 凤绯一直留在梧州陪她,时不时还为她传递些议和的进程,令她诧异的是,慧国国内的瘟疫明明已经十分严重,凤傲天竟仍旧坚持与祁国对抗着,也不知是他太过有信心,还是有别的意图。 又过了数日,凤轻舞忙碌于照顾受灾百姓之中,好不容易得了半日空闲,正在屋中喝茶,屋外却突然响起凤绯的声音。 “谈成了!慧国同意将边境十三洲割让给祁国。”他一进来便是这样一句,脸上竟还带着些喜悦之气。 凤轻舞微愣,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慧国会妥协早就在意料之中,但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当即便问道:“凤傲天撑了这么久都不肯同意,如今怎么就那么爽快地答应了?” “那还多亏 了蔺之晏出手,他趁议和期间,将慧国爆发瘟疫之事四处宣传,弄得慧军军心动荡,随后出其不意带领一万军队偷袭,重创慧军主力,算是彻底扭转了战局。”凤绯说着,语气间带着些赞许。 闻言,凤轻舞也轻轻点头,论谋划策略方面,蔺之晏确实是难得的人才。 这场祁慧之战,最终是以蔺之晏反败为胜而画上句号,双方同时撤兵,而凤傲天按照承诺将边疆十三洲割让给祁国,蔺之晏在带人接手城池时,将治疗瘟疫的药方与凤素一并还给了凤傲天。 等一切都平定下来后,凤轻舞差人去打探过凤素的状况,听闻她回到慧国时满身是伤,似乎受了不少刑,醒来后,她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整日来都在寻找自己被砍掉的手臂,要么就是不断地挣扎喊疼,最终被施太后接回凤禧宫居住。 在听闻这个消息时,凤绯是拍手称快,唯独凤轻舞心中担忧更甚。 蔺之晏以这种方式逼迫凤傲天低头,本就已经在两国之间埋下了很深的仇怨,再加上施太后对凤素的疼爱,定然会想办法为她报仇。 这场战争恐怕只是个开始。 闭上眼,凤轻舞深深地做了几次深呼吸, 好让自己可以保持冷静的状态去思考。 如今两国已经完全撕破脸,再次开战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在这期间,难保他们不会将主意打到山河图之上,到时世代守护山河图的凤族必然陷入两国夹缝之中,一不小心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凤族是她决不能放弃的底线,她必须在这种情况来临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经过的思考,凤轻舞最终还是走到了玄奕长老面前,并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你的意思,是想举族搬迁,离开慧国?” “是。” 凤轻舞点头,认真道:“经过此战,只要凤傲天与蔺之晏在位一天,祁慧两国就永无修好可能,为了凤族,为了我们世代守护的山河图,我认为应该提前做准备,早日离开慧国这个是非之地,才能保凤族平安。” 听着她的分析,玄奕长老也很是赞同,自从那日凤傲天派军队强迫凤轻舞进宫时,他就知道,如今的慧国已不再是那个与凤族相互依存的国家,而变成了一只紧盯着凤族的恶狼。 三日后,玄奕长老亲自将搬迁的消息宣告给众人,自然也有人反对,但都被玄奕一一驳斥回去,看得出来,他想要搬迁的意愿犹 在凤轻舞之上。 举族搬迁之事很快定了下来,凤轻舞日夜拿着地图研究,她要为凤族找一块真正的隐世之地。 趁着慧国刚刚结束战事,又忙碌于处理瘟疫,没有时间注意到凤族之时,凤轻舞干脆连通告凤傲天一声的步骤都一并省去,直接动作十分迅速地带着凤族搬迁到一座荒岛之上。 这座岛屿是她偶然在地图上看到的,已经让凤柒去查看过一次,岛上无人居住,气候宜人,土壤也适合耕种,且所在地与慧国,祁国都有一段距离,是很理想的一处居住地。 等凤傲天反应过来时,整个梧州城已是人走城空,再也看不到半个凤族人的身影。 “启禀皇上,梧州城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封信留在栖梧宫大殿之上。” 侍卫将信封递上,随即又战战兢兢地回原位跪下,接着禀报道:“还有凤族密阁,属下也派人进去过,里面连防卫机关都不再运作,看样子里面的东西也……” “滚!” 凤傲天怒吼一声,顺手将桌上茶杯狠狠砸下,他此时的表情只能用狰狞来形容。 他心中满是恨意,“好不容易调查到山河图的踪迹,如今却功亏一篑,凤轻舞,咱们走着瞧!” 第三百一十九章 突发怪病 荒岛之上,凤轻舞带着族人安定下来后,便主动写了封信给蔺之晏,由凤绯代为送去祁国,算是为两人纠纠缠缠的这几年做一个了结。 或许她从来就不适合待在帝王之家,那个四四方方的牢笼里,没有一口空气是自由的,能闻到的,只有勾心斗角的阴狠之气,她实在是累了,不想再去争,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有一天也沦为权力的奴隶。 如今的她,待在荒岛之上,与自己的族人在一起,她可以恣意地呼吸,不用担心自己的茶点会被人下毒,也不用想着如何去应对一个接一个的麻烦,开心了就放声笑,累了就找个草坪躺着休息片刻,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凤轻舞感觉这才是她一直以来所期待的人生。 “在想什么呢?”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凤轻舞很快认出是玄德长老。 此时的她正坐在屋中喝茶,一见玄德长老进来,连忙站起身道:“三长老。” “别,你身子不方便,快坐下吧。” 微愣,凤轻舞下意识抬手将斗篷拢了拢,有些错愕地望着他。 而玄德却只是稍稍一笑,道:“放心吧,我也是偶 然发现的,这件事也没告诉别人。” “谢谢长老。”凤轻舞低下头,瞧着自己被宽大斗篷遮住的肚子,眉间略微露出些忧虑来。 “能告诉我,为何要隐瞒你怀有身孕之事吗?” 缓缓叹了口气,凤轻舞才道:“那日我阻止凤族出兵援助慧国,说了已经和蔺之晏和离,若是又挺着肚子出现,难免会让人以为我所言为虚,如此一来岂不适得其反。” “哎,委屈你了。” 玄德长老无奈叹气,他是最心疼凤轻舞的,如今见她连有了身孕都不敢对外宣布,更是心疼不已。 “可不管怎么样,你的肚子早晚会……” 话才说到一半,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只听外面有名小侍卫急匆匆说着,“不好了,刚刚突然有十几人晕倒,族中医师也诊不出疾症来,玄奕长老让属下请凤女前去看看!” 闻言,凤轻舞心头一紧,连忙将披风裹好,从屋内拿出药箱便快步跟着侍卫前去。 此时晕倒的十几人全数都被安排躺在一间临时搭建的小屋中。 凤轻舞挨个检查过去,却不知为何,从脉搏上根本诊不出这些人所患何 病,用金针试过,却并未查出有中毒的痕迹,可这些人却全都一脸苍白地躺在简易的木上,神志模糊,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行将枯木的老人,很快就将寿终正寝,可明明这些人里最大的,也才三十余岁! “怎么样?”玄奕长老早就在一旁看着,脸色十分沉重。 缓缓摇头,凤轻舞也诊治不出是什么病症,犹豫半晌,才听她说道:“这病看着奇怪,我想用金针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先将他们唤醒。” 将金针从药箱中取出,凤轻舞手腕快速舞动,在病人身上各处穴位快准狠地下针,可落下十几针后,病人却仍旧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似乎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这下她也没了办法,这样的病症她从未见过,无奈之下她也只得先安抚好这些人的家人,并留下几名凤族医师陪着她继续观察病人的情况。 然而令她完全没想到的是,还未等到天亮,这些晕倒的病人便全数断了气,死相安详,简直就像是在睡梦中死去的一般。 紧接着,令凤轻舞最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族内又有几名百姓晕倒,症状与之前死去的十数人一模一样,而这 次这几日甚至没能挺过两个时辰就在迷迷糊糊中失去了生命。 事情变得越发严重起来,怪病的成因还没找到,就有人接二连三地病倒,没过两日,才安居下来的凤族子民之间就开始流传出是凤轻舞擅自迁居旧址,触怒了神灵,才会引起这场怪病的谣言。 玄奕长老将此言论压下,可荒岛之上全是凤族子民,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终于还是落到了凤轻舞的耳中。 连日来凤轻舞始终在药房中实验,想要找出能够治疗这个怪病的方法,可无论她如何查阅医书,或是配制药方都没有作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族人死在她面前却又无能为力。 又是一个深夜,凤轻舞将自己关在药房中,白日又有一男一女两名族人因病而去,症状还是与之前一模一样。 她不断翻找着医书,只希望在下一个病人出现之前,能够找到些有用的方法,纵使是只能找到拖延死亡的方法也好。 可找了许久,书库里的医书感觉都快被凤轻舞翻了个遍,却还是没有找到半点有用的线索。 “凤轻舞。” 突然一个声音似乎从远方而来,让凤轻舞猛地 打了个机灵,随即站起身,警惕道:“是谁!谁在叫我!” 话音落地,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她连忙转过身,而眼前却恍然间变成一片白雾,什么都看不清,唯有那个声音仍旧在继续。 “回去,完成你的责任。” “什么责任,你到底是谁?” 抬手在眼前四处挥动,她想要驱赶走白雾,却不知为何白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渐渐的凤轻舞竟来自己的手都快看不清了。 而那个声音很快又继续响起,“天道助你轮回,若是不完成使命,天道是不会放过你的。” 一听到‘轮回’二字,凤轻舞猛地睁大了眼前,当下也不管其他,大声道:“你是不是让我重生之人,我的重生是有什么责任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至此后,那个声音就再也没有响起,周边满是白雾,凤轻舞心中急切,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一脚踩空,猛地一下跌入白雾中。 “啊!”惊叫一声,凤轻舞猛地从书桌上抬起头来,此时她浑身满是细汗,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趴在桌上睡着了,而刚刚所发生之事,原来都只是一场梦。 第三百二十章 凤阳恢复 就在她感慨这场梦来得太过逼真之时,耳边却突然有响起了梦中的声音。 这下凤轻舞只觉自己的心都少跳了两拍,猛地站起身,看向四周,没有梦中的白雾,周边一片静谧。 咽了咽口水,凤轻舞心有余悸地缓缓坐下,发了好久的呆后,她才低喃道:“匡扶社稷,祝有志者统一天下!” 这一切不是梦。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凤轻舞神志回笼,开始回想梦中所听到的话,梦中的声音是想让她回去完成责任,可究竟要她回哪里去,难道真的是她擅自举族搬迁而引起了神明降灾? 细细想了一会儿,她最终决定立刻收拾行李,离开荒岛。 没有知会他人,凤轻舞只在桌上留了封告别信便独自一人,趁夜骑马离去,并留下凤柒让他时刻注意岛上的情况,定时向她汇报情况。 离开荒岛之后,凤轻舞想到的第一个地点便是梧州,既然梦中的声音点明了让她回去,那么最有可能的地点就是梧州。 一路赶着回到梧州城,凤族离开梧州已有半月,梧州城内还是只有一些原本住在里面的异族百姓,和受战火波及被凤族收留的一批平民,而 凤傲天的人手接管了此地后,并没有多做改变,整个梧州还是与以往一样,只是里面再也见不到一个凤族人了。 回到梧州后,凤轻舞不能回栖梧宫,就只能随意找了间客栈住下,利用信鸽联系到了凤绯,她如今离开了荒岛,自然要告知他一声。 她原本承诺过凤绯,只要他能够改邪归正,自己就会恢复他在凤族的荣光,可如今自己一走便让他两头跑,心中对他也是十分过意不去。 又过了两日,凤绯很快也赶了过来,而与他一同到达的,还有凤阳。 在议和谈判中,蔺之晏为凤阳换得了解药,如今的凤阳身上的蛊毒已解,不必再每日服药,神志也恢复得快了许多。 “轻舞。”凤阳声音有些沙哑,他望着凤轻舞的眼神不再满是疑惑与呆滞,而是充满了怜惜与疼爱。 凤轻舞几乎在瞬间落下泪来,她终于等到自己的哥哥回来了。 “哥哥!” 快速上前几步,凤轻舞主动抱住凤阳,手臂紧紧收拢,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一般,“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傻瓜。”凤阳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这些年我明明应该陪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可我却……” 抬手堵住他的嘴,凤轻舞不想让他回忆起以往不好的记忆,“别说了,现在你平安就好。” 看着眼前一幕兄妹相认的感人场面,凤绯嘴角的笑意也加大了些,随即出声道:“好了,如今我可算是完成了任务,将凤阳完好无损地给你送过了来,要不先想想如何报答我?” 本是一句玩笑话,可凤轻舞却很是认真地点头,道:“当然,你放心,我曾经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办到。” 凤绯稍愣,嘴角的笑意加大了几分,“好啊,我等着你兑现承诺。” 凤阳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他那段在南江城的日子他都还记得,也相信凤绯是个值得信赖之人,当下也并没有插嘴多问。 就在此时,一只信鸽突然落在客栈窗台,凤轻舞一眼就认出,那是她与凤柒联系所用的信鸽,连忙将信鸽腿上绑着的信条解下,细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居然,是真的。” 凤轻舞蹙眉,自从她离开荒岛之后,在岛上蔓延了多日的怪病竟真的突然消失了,再也没有任何人患病。 “什么 是真的?” 凤绯询问,他并不知道凤轻舞为何会突然回到慧国,只见她沉思的模样,似乎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凤轻舞并没有回答,轻轻摇了摇头,这样的事太过奇幻,若不是亲身经历,估计很难理解。 将信条收好,她的目光又落回了凤阳的身上,犹豫半晌,她还是问道:“哥哥,你想回凤族吗?” 被突然提起,凤阳当下微愣,沉思片刻后,他却是缓缓摇头,“大仇未报,我有何脸面回凤族去见长老们。” 望着凤阳认真的眼睛,凤轻舞深深吸了好几口冷气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沉默许久,她才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能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吗?母后她,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屋中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凤轻舞尽量让自己平静地去面对凤阳所说的真相,可当她亲耳从凤阳口中听到,真的是施太后亲手杀害了自己的母后时,她浑身的悲愤还是控制不住地被激了起来。 “那年你还很小,母后在你出生后,身体就一直不好,每日都需要服药休养,可不知为何,她越是休养身体就越差,我还记得那时她还 经常抱着我,说要让我好生地照顾你。” 凤阳说着,目光很是柔和,“母后在的那段日子真的很快乐,她虽然身体孱弱却一直亲力亲为地照顾我们,她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 听着,凤轻舞很是用力的点头,她那时虽然年幼,却至今还记得母后抱着她,轻声哼歌哄她睡觉的场景,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幸福。 “可有一天,我在宫中四处玩耍之时,不小心走到了御膳房,也是在那时,我看见竟有人在母后的汤药里加了东西,而那人就是当时并不得的施太后! 她为了争,就收买了御膳房里的小太监,每日往母后汤药中加一点慢性毒药,时间一长,毒药渐渐在母后身体累积,所以母后才会突然重病不治而亡!” 说到这里,凤阳大手紧紧握拳,目光中满是仇恨。 “可就算是害死了母亲还不够,她还偷偷找人将我绑架,后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跟我长相有七八分相似的小男孩,扔进了水中,造成我意外落水而亡的假象,好让自己的儿子凤傲天能够当上太子!” “原来是这样。”凤轻舞心中悲痛,原来她竟认贼作母这么多年! 第三百二十一章 蔺之晏寻来 得知了当年的真相,凤轻舞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她怎么都没想到,当自己还在宫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时,自己最亲的人竟遭受如此折磨,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察觉到她的异样,凤阳连忙出声安慰道:“轻舞,这不关你的事,一切都是凤傲天那对母子的阴谋。” “我明白。”凤轻舞也不是矫情的人,她看得出凤阳报仇决心很重,再加之他这些年在凤傲天手下受的苦,她很清楚自己没有理由阻止他。 想了想,她才接着问道:“那哥哥,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要是为母后报仇,我与凤傲天母子之仇不共戴天!” 凤阳恨声说着,“恢复记忆后,我想了很多,如今凤傲天稳坐皇位,很难对付,所以轻舞我需要你的帮助。” 狠狠点头,凤轻舞道:“为母报仇,天经地义,哥哥只要你需要,我一定会帮你的。” 两人又聊了许久,很快天色便暗了下去,连日的奔波劳碌也让凤轻舞的身体到达了极限,与凤阳说了几句后,她便先一步回房歇息。 关上房门,凤轻舞原本迷糊的眼神却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将身子靠在门上,此 刻她身体格外疲倦,可思虑却一刻都停不下来。 说实在的,她仍旧很是担心凤阳的情况,他这些年受了很多苦,又目睹了母后惨死的真相,他想要报仇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她很担心凤阳现在的情况,报仇心太过急躁,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抬手揉了揉眉心,凤轻舞只觉头疼不已,抬腿往边而去,可还没走几步,就只觉眼前猛地一黑,身子控制不住地向下倒去。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自己的肚子,可有道身影比她还要快上一步,就在她快要摔倒之际,及时搂住她的腰肢,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轻舞!”焦急且熟悉的声音,凤轻舞想睁眼看看他,可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她真的太累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而此时的她正躺在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好,她的孩子没事。 “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门边传来一个关心的声音,凤轻舞身子猛地一僵,转眼看去,果然是蔺之晏。 只见缓步走进屋子,手中端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粥。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轻舞靠在框边,目光冷 冷地凝视着他,她觉得自己那封信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而蔺之晏则是完全无视掉她的冷漠,自顾自在沿边坐下,便说道:“我让人弄了点粥,你先吃一点。” “我不吃。”别开眼,凤轻舞不去看他。 “乖。”他的声音轻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道:“就算是生我的气,打骂都随你,可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信已经给你送过去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凤轻舞几乎是吼着将他推开,伴随着她的声音,蔺之晏手上的粥也在顷刻间摔落在地,发出一声尖锐的瓷器破裂声。 在那一瞬间,两个人皆是一愣,凤轻舞自己都没想到她竟会如此激动,素手紧紧握拳,指甲掐入掌心才让她的理智回笼,连忙别开眼,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瞬间的错愕。 屋内陷入一阵沉默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凤轻舞都以为他已经离去时,耳边却传来瓷片轻微碰撞的声音,回头一看,才发现蔺之晏此时正蹲在地上将碎成一块块的瓷片捡起来。 收拾了一会儿后,蔺之晏才站起身,脸色却颇有些忧虑 ,“有些碎片不知被弹到哪里去了,回头让人给你换间屋子。” 没来由的一句话差点将凤轻舞逗乐了,可心底蔓延着的苦涩却又让她半分都笑不出来。 “不想喝粥就算了,我再让人给你做点别的。”蔺之晏仍旧在自说自话,再次温和地坐回边,亲昵地帮她将耳边的散发抚至耳后。 凤轻舞其实很讨厌蔺之晏这样的平淡自若,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他不承认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无论她怎么发脾气,这个人就像是一团棉花,让她根本无从使劲。 不去看他,凤轻舞不说话,只冷冷地坐在上。 见状,蔺之晏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想去牵她的手,却被她用力甩开。 他也并未生气,缓声道:“轻舞,我不能没有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回那个四四方方的皇宫里,继续看你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吗?”凤轻舞嘲讽着。 蔺之晏无奈道:“我有自己的苦衷。” “能有什么样的苦衷,竟然能让你狠下心杀自己的孩子?” “我当时并不知道你怀孕了,若是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到那个地方去!” 蔺之晏说得真诚 ,可凤轻舞却转而冷笑一声,道:“别转移话题,我说的是凤素,你碰了她,让她有了孩子,可到最后你竟也狠得下心要杀那个无辜的孩子,那可是你的孩子!” 蔺之晏终于知道他们之间误会的点在哪里了,当下心中的无奈更深,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那不是我的孩子,是秦歌的。” “.…”凤轻舞吃了一惊,“秦歌,他,他不是为了保护你的孩子,才会帮……” “傻瓜。” 蔺之晏轻笑出声,“你既然已经猜到秦歌与凤素联手,怎么就想不到他们之间联手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孩子本就是秦歌的,他们之间有了苟合,所以他才会背叛我,与凤素联手对付你。” “可那次滴血验亲,也证明了你和孩子确实有父子关系。” “那碗水是秦歌准备的,我后来问过太医,以白矾入水,纵使没有血缘关系,血也可以相融。” 周边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起来,凤轻舞怎么都没想到秦歌竟然会和凤素有了孩子,她在滴血验亲之后就理所应当地认为,凤素刚开始只是假怀孕,可后来蔺之晏又与她有过肌肤之亲,所以才使得月份不对。 第三百二十二章 噬心蛊 “.…” 四目相对,她能从蔺之晏眼中看到些许的无奈,现在她才明白他为何会毫不犹豫地处死秦歌,原来竟是这样。 “都解释清楚了,可以跟我回家了吗?”蔺之晏率先打破沉默。 稍愣,凤轻舞那一刻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低下头,额间细碎的散发挡住她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见她不说话,蔺之晏又接着道:“轻舞,你知道吗?上一世我就是被凤傲天困死在了斯水城,那时我对天立下誓言,我愿意用接下来的生生世世来交换,只求下一世还能再遇见你。” 惊愕抬起头,凤轻舞眼中满是惊讶,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些。 “呵,也许是老天听到了我的声音,他成全了我,重生一次,我找到了你,一个活生生一模一样的你,我无数次向上天感谢,发誓这一世一定要好好保护你,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可没想到,到最后伤害你的人,竟然会是我。” 蔺之晏语气间满是嘲讽,夹着些不该属于他的凄凉,听着令人觉得尤为悲伤。 又是一阵沉默,凤轻舞双手紧紧抓着被角,事到如今,她已经分不清他哪 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又或者说,她不知道他每句话后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目的,是真的想让她跟他回去,还是为了山河图或者别的什么。 “对不起。” 轻轻一句,凤轻舞低着头不去看他,她害怕自己看见他的脸就会忍不住改变主意,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过了许久,才听蔺之晏涩声道:“就算为了孩子,好不好,孩子不应该没有父亲。” 凤轻舞低着头,没有回答,长久的沉默已经将她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这事我们可以慢慢再说,你身子不好,别想太多,先休息会儿吧。” 还是蔺之晏先打破的沉默,扶着她躺下,他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他走后很久,凤轻舞都睡不着,双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她不愿跟他回去,就是不想自己的孩子也陷入皇室争斗。 只是,她心中还是忍不住问自己,“这样的选择真的对吗?” …… 而在另一边,蔺之晏从屋子出去后,在屋外站了许久,他没想到凤轻舞这次离开他的心会那么坚定,若是连孩子都不能挽回她的心意,他又还能以怎样的方式留住 她呢? “你就是祁帝吧。”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蔺之晏回头看去,是凤阳。 此时的凤阳一身淡蓝色锦衣,五官与凤轻舞有七分相似,剑眉凌厉,身材修长,长年受蛊虫控制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却也掩盖不住他天生华贵的气度。 蔺之晏还是第一次看见神志清明的凤阳,沉默片刻,却不知该如何称呼,按照民间的习俗来说,凤阳应是他的小舅子。 凤阳嘴角微微勾出一抹弧度,道:“不介意的话,能否借一步说话。” 客栈后有一个小院子,刚过午后,客栈已经过了最忙的时候,店内所有的小二都趁机在休息,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人面对面站立着,互相打量。 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凝重,凤阳脸上早已没了笑意,他对蔺之晏的印象并不深,只在南江无意间听到凤轻舞与凤绯谈话时,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而且第一印象并不好。 “祁慧之战刚刚结束,祁帝孤身来慧国,这份勇气真是值得敬佩。” 忽略掉他语气间的嘲讽,蔺之晏只淡淡道:“我不过是来接自己的妻儿。” “呵。”凤阳冷笑一声,“妻儿什么的,对 于帝王来说,是最不缺的,轻舞不想跟你走,你又何必死缠烂打。” 一句话将情况挑明,凤阳并不给蔺之晏丝毫面子。 蔺之晏眸色稍暗,他能感觉到凤阳身上莫名传来的敌意,“你是轻舞的哥哥,应该明白她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说接着被你利用也算安全的话,那么她的确安全得很。” “我从未利用过她。”蔺之晏皱眉。 “好好想想自己做过的事,再说这句话。” 凤阳面色冷冽,一双大手紧紧握拳,“若我这些年能够陪在轻舞身边,我是绝不会让轻舞嫁给你的。” “可是你没有。”蔺之晏的耐心已经耗到了极限,黑眸中闪过一抹冷光,“她现在已经是我的皇后,怀着我的皇儿,你这话现在说,已经晚了。” “你!”凤阳眸间燃起一抹怒气,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猛地感觉心口一阵钻心的疼痛,忍不住抬手捂住胸口,那一阵痛感让他差点失去意识。 “这是,怎么回事?”凤阳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冷汗从他额间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而与此同时,蔺之晏看着他的痛苦的模样,却始终面无表情,像是 早已知道些什么一般,只是冷眼看着他。 又过了一会儿后,蔺之晏才肯挪动脚步,抬起手一把抓住凤阳的脉搏,很快他的掌心冒出一股黑气,且不断渗透进凤阳的身体内。 还在南江之时,他就往凤阳体内种入一只蛊虫,名为噬心蛊,这种蛊对人体并无损害,所以纵使是长年寄居于人体也很难被察觉,而它的作用只有一样,那就是控制人的神志。 当时他在凤阳身上下蛊,只是担忧有朝一日凤阳会再被凤傲天控制伤害到凤轻舞,所以才留下后手,以防万一,没想到如今它却成了自己换回所爱之人的唯一途径。 “听着,我们之间从来没见过面,刚刚的事你很快就会忘记,现在上楼去找轻舞,劝她回祁国。” 蔺之晏的语气冰冷,仿佛只是在对着一个木偶说话一般,直至黑气完全灌入凤阳身体后,才松开手。 而此时的凤阳眼神完全呆滞,很是机械地点头,转身往凤轻舞的房间而去。 凤阳一路呆滞地上楼,机械抬手敲响房门,直到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的神色才猛然间恢复如常。 “哥哥,你怎么来了?”凤轻舞疑惑地看着他。 第三百二十三章 决定回祁国 “啊?我……” 凤阳微愣,他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些什么,胸口有些微微发疼,可他却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何事。 “怎么了,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凤轻舞突然紧张起来,当下就要抓起他的手腕来诊脉。 轻笑着拉住她的手,凤阳才道:“没事的,可能是身体刚刚恢复,还有些不适应。” “你身子不方便,先坐下说。” 凤阳细心扶她坐下,随后自己也坐在了她的旁边,“对了,昨夜来的那人,他就是祁帝蔺之晏吗?” 闻言,凤轻舞浅笑着点了点头,“嗯。” 见她的模样,凤阳心中微叹,本想问问她的想法,可脱口而出的却是,“你现在毕竟怀了他的孩子,若是有可能,哥哥还是希望你能回去,这样对你,对孩子,都好。” 凤轻舞惊讶地抬起头,她没想到凤阳竟会过来劝她。 沉思片刻,她才问道:“是,蔺之晏跟你说了些什么吗?” “这倒没有,说实在的,我和这位妹夫还没见过面呢。”凤阳笑着回答,抬手倒了两杯茶,行动很是自然。 微微点头,凤轻舞对凤阳的话并没有任何怀疑,事实上,她也确实没必要去 怀疑自己失而复得的哥哥。 “哥哥,不瞒你说,我不想回祁国,也是顾虑着这个孩子,皇宫是个是非之地,我怕他会受到伤害。” “怎么,你觉得蔺之晏不能保护你吗?” 凤轻舞无奈轻笑一声,“我不知道,他明明给过我很多帮助,可同样的也做过许多我无法理解之事,我不想再去猜测他内心的想法了。” 沉默一阵,凤阳凝视着她的脸,犹豫着说道:“轻舞,或许哥哥不该这样说,但还记得昨日你答应过,会帮助我,为母后报仇吗?” “当然记得。” “那么现在,我就需要你帮助我,回到祁国去。” “为,为什么?”凤轻舞很是诧异。 “慧国虽然在这次战争中元气大伤,可凤傲天的势力依旧强大,光凭你我兄妹根本不可能扳倒凤傲天母子,可若是我们能够得到祁国的帮助,报仇之事将会顺畅许多,不是吗?” “可……” 凤轻舞想要反驳,可在脑中搜寻了半日却根本找不到反驳的语句,不得不承认,凤阳说的有道理。 而凤阳此时也紧接着道:“哥哥知道,这样会委屈了你,可轻舞你好好想想,若是你不再回祁国 ,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失去父亲,等他日后长大,难保不会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难道你想让这个孩子一辈子在别人的嘲讽中长大吗?” 被他这样一说,凤轻舞的面容此时也有些松动,若是别人来劝她,她可以坚持自己的想法,可如今面对的是凤阳,她最信任的亲人,他的话她多少都会听进去一些。 两人又在屋中聊了一阵,最终等两人一同出来时,凤轻舞已经决定回祁国。 蔺之晏对这个结果并没有表达出多少欣喜的情绪,只是细心地让人为她收拾行李,准备好车驾,随时准备带她回去。 而凤绯却不同,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脸色差点就阴出水了,目光凌厉地在蔺之晏与凤阳身上扫了一圈,随后转身离去。 料想到凤绯会生气,凤轻舞心中对他也有愧疚,在启程前夜,她主动找到凤绯,问他是否愿意跟她一起回祁国,而得到的答案很肯定,是不愿意。 最终凤绯选择回凤族如今所居住的荒岛,临走时,对她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想回来了,随时通知我,我会带着整个凤族迎接你。” 闻言,凤轻舞只是轻笑一声,道:“别 说的好像凤族是你家的一样,别忘了,我才是凤女。” “那可说不定,万一以后我也混上长老之位了呢?” 还能照样的抬杠,凤轻舞心中松了口气,至少她是不希望失去与凤绯之间的友谊。 回祁国的车驾都已经准备好,凤阳原本是准备和凤轻舞一起回祁国,可不知为何,临行前夜,他竟突然找到凤轻舞,并说,自己还有些事情想去求证,所以无法跟他们同行。 对于他这个决定,凤轻舞一开始并不同意,凤阳的身体才刚刚恢复,她怎么可能放心让他独自在外。 “哥哥,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凤轻舞仍旧想劝说他。 可凤阳却打定了主意,轻笑着将她抚上马车,道:“行了,还真的是要做母亲的人,念叨了,还要再问。” “可是……” 凤轻舞担忧地看着他,只是心里也明白他是不会听自己的,无奈之下,她只得道 :“算了,不过哥哥你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若是遇到什么问题,不妨去找一个叫彦泽的高人,他医术高明,人也很好,一定会帮你的。” “好,知道了,快上车吧。” 好不容 易将凤轻舞哄上马车,凤阳松了口气,转过身刚好看见蔺之晏正站在马车不远处。 凤阳眸色深幽,犹豫片刻后,还是主动走了过去,道:“轻舞就交给祁帝照顾了。” “放心。”蔺之晏点点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并未带多少表情,淡淡说完一句,他便直接抬腿离开。 凤阳目送马车缓缓离去,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一双与凤轻舞几乎一样的凤眼中满是深沉。 良久,他抬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与蛊毒相伴多年,他对蛊虫很是敏感,明明凤傲天种在他身上的金蟾蛊已经解开,那么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 来来回回又是一月过去,如今凤轻舞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凸显出现,虽不至于妨碍行动,可为了安全他们一路都尽量选择走平坦的路,也不着急进程,一路缓缓前进。 一路上,凤轻舞对待蔺之晏的态度仍旧淡淡的,谈不上刻意疏离,但也绝不算亲昵,而蔺之晏对此也不生气,他细心地照顾着凤轻舞的生活起居,时刻关注她的状况,却并不做进一步的行动,他不想吓着她。 只要她人还在他身边,一切他都可以慢慢来,慢慢等。 第三百二十四章 仙女也得守人间的规矩 “你准备怎么跟人解释,我‘死而复生’,还怀了个孩子回来的事?” 马车中,凤轻舞故作漫不经心地问着,眼看着皇城将近,而蔺之晏却仍旧一副淡然若素的模样,难不成真打算直接带着她大摇大摆地走进皇宫? 要知道,她现在在外人眼中已经是死了三个月多月的人。 蔺之晏原在闭目养神,闻言才缓缓睁开眼,看向她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轻舞是有什么好主意吗?” 没想到他会反问,凤轻舞玩心一起,戏谑地耸了耸肩,道:“要是我的话,就说我是妖怪变的,冷宫一把火不过是烧掉了张皮,我这几个月回去重画了一张。” 蔺之晏嘴角笑意不自觉加大了些,抬手无奈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这个理由有点惊悚,朝堂上那些老臣怕是受不住。” “不然要怎样,难不成还能说我是仙女下凡,所以有神明护……” 话说到一半,凤轻舞无意对上蔺之晏的眼睛,里面认真的情绪似乎是真的在考虑。 “我只是随口说的。” “随口吗?”蔺之晏脸上露出一抹诧异,“我倒觉得还不错,轻舞生得这般绝色,说是 天上仙女正好。” “……”怎么不说是狐狸精正好? 凤轻舞心底一阵恶寒,却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这种蹩脚的理由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而且还要对外说自己是仙女,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别扭。 可事实上,她完全小看了蔺之晏一手遮天的本事,不过一日之后,祁国整个皇城就知道了凤轻舞是神女转世,有上古凤凰庇佑,所以躲过一劫,并且还在前线与蔺之晏共同进退,生死相依,最终成功帮助祁国扭转战局,同时还有了龙胎,是上天赐给祁国的神女。 而这个凤轻舞认为“蹩脚的理由”也很快在坊间各处传播,传着传着,在凤轻舞回宫那日,不少百姓都围挤在街道两旁,都想要沾沾神女的福气。 紧接着,蔺之晏也不知何时写了份圣旨,在她回宫当日,当着众人之面,册封她为煦泽皇后,算是恢复了她后宫之主的身份。 本来凤轻舞也没打算没名没分地跟着他,更何况如此一来,她行事也能方便了些,当下也没犹豫,大大方方地领旨,再次入住凤仪宫。 雨眉比她先一步回宫,早早地就在宫中准备好了所有 她以往生活中所需之物,每样皆是按照她的喜好来,宫中其他宫女太监也都没变,就好像她从来不曾离开一般。 蔺之晏将她送回凤仪宫,又朝着底下伺候的人吩咐了几句后,便回了紫宸殿,祁慧之战刚刚结束,想来他现在也是公务一大堆,再加上这段时间陪着她慢慢悠悠地回程,她几乎能想象到御书房里的奏折堆成小山的模样。 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趁着他事务繁忙,自己又是刚回宫这段时间,凤轻舞以安胎为由将所有前来拜访恭贺之人全数拒之门外,她是实在讨厌这样场面上的客套,而且来往恭贺的人多了,难免会生出麻烦来,她现在怀着身孕,能避开的麻烦她绝不会去招惹。 可也不知是不是过得太清净了些,这段日子她总是会想起在岛上时,那个奇怪的梦。 她至今想不透那个梦的意思,也无法骗自己说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梦,因为凤绯在回到凤族后,便给她送来消息,称族人的病已经完全好了,而且就是在她离开的当天晚上,明明有两个人也是同样的症状倒在家中,可第二天早上又像没事人一样地 不治而愈。 很明显梦里她所听到的话都是真的,可辅助有志者一统天下格局,到底谁才是哪位有志者呢?而她又究竟能做些什么? “娘娘?”雨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回过神来,凤轻舞抬手揉了揉眉心,道:“怎么了?” “太后和年贵妃来了。” 揉眉动作稍顿,凤轻舞只觉眉心更疼,还想着能再多过段清净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要见吗?” 白了雨眉一眼,她无奈起身道:“一个太后,一个贵妃,就算是仙女也得遵循人间的规矩啊。” 待她行至正厅,赵太后已经高坐于主位之上,而年贵妃则一脸傲慢地服侍于侧。 “参见母后。”凤轻舞扶着肚子,礼数周到地行礼,“不知母后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母后恕罪。” “皇后如今怀着身孕,哀家可不敢让你累着,万一有点什么意外,岂不是哀家的罪过了。”赵太后冷笑。 听出她话中的嘲讽,凤轻舞脸上并未有任何反应,仍旧不卑不亢道:“母后这是哪里话,臣妾向母后尽孝,是应该的。” “是嘛,可哀家看着皇后回宫这么长时间都 没来哀家宫里走走,还以为皇后是在气当日,哀家让皇上废除你之事。” “臣妾不敢。”凤轻舞眼眸稍垂,只道:“只是臣妾刚随皇上从前线而归,恐将前线污秽之气传给母后,这才想先在宫中沐浴焚香几日,再去拜见母后。” 话音才落地,殿内却响起一声轻笑,循声看去,是一直站在旁边的年絮安。 只见她嘴角含笑,轻声道:“母后,臣妾就说,这死过一次回来的人,个个都会变得能言善道。” 裸的嘲讽,年絮安一脸得意地站着,目光中满是对风轻舞的挑衅。 她本以为赶走了凤素后,皇后之位必然会落在自己手中,却不想,明明已经死了的凤轻舞竟然又活了过来,居然还有了身孕,抢尽了风头,这口气她如何能咽得下! 凤轻舞眼眸微抬,一抹冷光一闪而过,她顾及着赵太后的身份,所以不想跟她起冲突,却并不代表任何一个人都能骑在她的头上叫嚣。 冷笑一声,她目光对上年絮安的眼睛,冷声道:“放肆!本宫回宫前皇上早已昭告天下,是因神明保佑才幸免于难,你说这话,是在质疑皇上的圣言吗?” 第三百二十五章 年前老陈醋 “我,我没有” “还敢狡辩,本宫是正宫皇后,你见了本宫不行礼就已是大不敬,如今还敢以我自称,罪加一等!” 被凤轻舞三两句就扣上一顶大不敬的帽子,年絮安此时也慌了,整张脸急得通红,张嘴刚想要辩解,却又被凤轻舞抢先一步。 只听凤轻舞冷笑一声,道:“本宫若是你,现在就会下跪请罪。” 被她说得心神大乱,年絮安来不及思考,顺着她的话就跪了下来,“请皇后娘娘恕罪。” 这下连雨眉都忍不住跟着笑了一声。 赵太后蹙眉,带着些不满道:“年贵妃不过年轻性子急些,皇后何须这般疾言厉色。” “母后此言也在理,只是本宫身为后宫之主,有责任管教各宫嫔妃,更何况年贵妃乃是这宫中唯一的贵妃,自然更应该恪守宫规,以免日后闹出笑话,丢了皇上的脸面。” 凤轻舞说着,脸上满是淡然,任由赵太后的目光越来越凌厉,她自岿然不动。 厅内陷入一阵沉默之中,过了许久,赵太后才黑着张脸,道:“那皇后认为该如何惩处。” 闻言,年絮安脸色一变,诧异道:“太,太后您怎么” 谁料赵太后直 接瞪了她一眼,锐利的目光一下子便让她瞬间收了声,说到底年絮安不过是个浅薄张扬的女人,平日里看着嚣张,可内地里却是不堪一击。 凤轻舞冷眼看着两人的小动作,心底只觉可笑,脸上仍旧淡淡地道:“既然年贵妃入宫多年还不知规矩,那就请年贵妃回去抄写宫规一百遍,好好长长规矩。”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落在在场所有人耳中,这下当着众人的面,年絮安也只得认栽,恭恭敬敬向凤轻舞行礼谢恩。 很快,凤轻舞惩治絮安的消息传了出去,自然而然也进了蔺之晏的耳朵里,此时的他正忙着处理战后军队编制布防,整日连饭都没顾上吃一口,唯独在听到凤轻舞罚年贵妃抄写一百遍宫规时,手中朱笔顿了一下。 “那丫头,还挺记仇的。” 无奈笑了笑,抬眼看了下外面的天色,正是晚膳时分,“摆驾,去凤仪宫用膳。” 简短吩咐一句,蔺之晏起身就走,明明忙碌了一日,但唇边却仍带着浅浅的笑意。 到凤仪宫时,凤轻舞正在用晚膳,见他进来,看都懒得看一眼,坐在原位自顾自地吃起来。 对此,蔺之晏也不 生气,扬扬手示意身后跟着的人都退下,自己则主动坐到凤轻舞身旁道:“听闻你这些日子胃口不太好,今日可好些了?” “我很好啊,好得不能再好了。” 凤轻舞吃了口菜,顺便还喝了碗汤,之后才心满意足道:“不过你的贵妃可能就没那么好了,说不定现在还在忙着抄宫规,你要不要再去赦免她一次。” 她说得平淡,可话语间却满是裸的嘲讽。 蔺之晏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都说怀孕的女人爱吃辣,怎么朕的皇后,反而爱吃醋呢?而且,还是年前的老陈醋。” “谁吃醋了!”凤轻舞白了他一眼,“我是就事论事。” 她说得理直气壮,虽然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是没事找事了,可每次想到蔺之晏对年絮安总是各种迁就安抚,她心里就不舒服,刚好趁着这次年絮安自己撞上来,她当然也就不客气了。 “好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蔺之晏溺地抬手为她拭去嘴角一粒米饭。 自从她假死一次后,他对她是格外的迁就,脾气也是好得没话说,有时凤轻舞真的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又重生了一次,或者说,是换了个人。 “ 轻舞这样看着我,可是想要我今夜留下来陪你。” “” 凤轻舞收回自己刚刚的猜想,他的无耻是一点都没变。 两人一同用过晚膳后,蔺之晏还真的就赖在凤轻舞寝殿内没走,美其名曰想要多与孩子相处,培养感情,可凤轻舞真的不明白,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恐怕连手脚都还没长齐全,哪里知道什么是感情? 可无奈,她从来都是拗不过蔺之晏的,最终她还是在他的怀抱之中沉沉地睡了过去,不得不承认,他的怀抱是她所贪恋的温暖。 夜间,凤轻舞睡得迷迷糊糊,意识朦胧间忽觉周边凉凉的,原本依赖的温暖变成了冰凉的褥,令她渐渐转醒。 不醒来还好,一睁眼混着屋内的月光,她第一眼便看见蔺之晏静静地站在窗边,洁白的月光散在他明黄色的睡衣上,让人有种日出般的错觉,而他就是太阳。 可凤轻舞很快甩开了脑子里的想法,蔺之晏从来就不是太阳,他是天空中隐藏地最深的那颗星,任凭太阳东升西落,他永远冷眼望着一切,把控着所有时空的变化。 用手撑起身子,凤轻舞揉了揉还有些迷糊的眼睛,“你怎么还不睡? ” “吵醒你了。”蔺之晏皱眉,快步走至边,小心将她抱在怀中,他的身上还带着些夜间微凉的寒意。 凤轻舞被冻得一个机灵,意识完全清醒过来,“没有,我想喝水。” “好,我去给你拿,你躺着别动。”饶是最贴心的话也被蔺之晏说得像下命令般。 水很快送至凤轻舞手边,还是暖暖的,喝下一口只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清眸看向他,如刀削般的脸庞混合着黑夜,显得尤为冷清。 “天还没亮,再睡会儿。”蔺之晏察觉到她的目光,浅浅一笑,温柔地搂着她躺下,大手轻轻放在她肚子上,保护欲十足的姿势。 本想等他自己说的,但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凤轻舞刚一躺下就忍不住问出了口,“你在想什么?” 沉默良久,蔺之晏抱着她的手臂收拢了些,原本他只需随便敷衍两句就好,可想了想,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就在凤轻舞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时,才听耳边响起他熟悉且低沉的声音。 “梦到一些往事。” 能让他半夜起来吹冷风的往事,凤轻舞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往事一定很是久远,很有可能是在他们相识之前。 第三百二十六章 你舍不得我走 凤轻舞从来都不是一个行动派,但这次她的动作比蔺之晏得到消息的速度还要快,只一个早朝的时间,宫中就有了赵太后非蔺之晏生母,且为了太后之位杀害了其母,而蔺之晏在逐渐掌权之后,早晚会废了赵太后的传言。 听到这番流言后,蔺之晏眉心一阵发疼,不用猜定然是凤轻舞传出的,因为也就只有她才会把流言变得那么细致,而且细致到了几乎贴近真相的地步。 “去查,是谁还能知道这些事。” 蔺之晏低着头,刀削般的脸庞透着一股凌厉之气,一双黑眸满是阴郁。 而在凤仪宫,凤轻舞的心情就显得好上许多。 “娘娘,这样做真的没事吗?” 雨眉如今都快变成愁眉了,她在蔺之晏身边待过一段时间,知道他最厌恶别人探听他的事,可如今凤轻舞却将查出来的消息全数公之于众,还造谣说蔺之晏要废掉太后,这简直就是在作死。 而身为作死主谋的凤轻舞却淡然一笑,她今日清晨也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把古琴,此刻正缓缓弹奏着。 “没事,几句话而已,天塌不下来。” 饶是凤轻舞再三跟她保证,可雨眉却还是暗暗在 心底里抱上了必死的决心。 一曲终了,凤轻舞手指在琴弦上缓缓拂过,漫不经心道:“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太后很是生气,听说一早上就罚了三个太监,两个宫女去慎刑司做苦工。” “呵,还是这般狠厉无情。”凤轻舞冷笑。 “蔺之晏那边呢?” “不清楚。”雨眉说的是实话,在这个皇宫之中,谁敢去打探蔺之晏的情报,就等于是找死。 而凤轻舞也并没有为难她,眸色徒然冷了下来,片刻后才听她轻声道:“看来还得再等等。” “等什么?”雨眉疑惑询问,可回答她的却是凤轻舞满含深意的眸光。 两日之后,赵太后因身体不适,想要迁居西郊行宫休养的消息传来时,雨眉才明白过来,这就是凤轻舞要等的结果了。 “蔺之晏答应了?” “没有,皇上说西郊行宫长年失修,并不适合休养,然后还传了不少名医去为太后诊治。” 凤轻舞眉梢微挑,良久才听她低喃着:“西郊行宫。” “娘娘您是觉得西郊行宫有什么问题吗?”雨眉犹豫着将心中的疑惑问出。 闻言,凤轻舞这次并没有再回避,反而点点头,道 :“还记得那个主动向本宫提供蔺之晏登基前情报的老嬷嬷吗?” “您觉得她有问题?” “何止是有问题!”凤轻舞白了她一眼。 “本宫当时不过是随口让你找人去查一下,本来也想过能在蔺之晏眼皮子底下翻出什么往事来,可偏偏那个老嬷嬷就出现了,你不觉得这实在太巧了吗?” 雨眉恍然,立即道:“您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将这等秘事透露给您,可目的何在呢?” 终于将话问到了点子上,凤轻舞缓缓摇头,这也正是她所疑惑的。 而她之所以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就是想要试探下赵太后的反应,而结果,她不仅不追查,反而主动请求去西郊行宫,这几乎已经能说明,那个老嬷嬷所给的情报为真。 还有,最让凤轻舞感到疑惑的却是蔺之晏,他竟然也能对此事不闻不问,除非他早就知道了些什么,否则又怎么会表现得如此冷静。 凤轻舞沉思着,其实这种“挖掘”蔺之晏的事办起来并不容易。 他在她面前向来都是神秘且无所不能的,可最近这段日子,她每次见他时都不免想起那夜他独自站在窗边,整个人桀骜却孤独 ,那样的他深深刺入了她的心。 所以她才会动起了要了解他的心思,只是才刚开始就撞上了一块铁板,果然待在他身边是需要勇气和实力的 这日傍晚,蔺之晏又来与她一起用晚膳,之所以说又,是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蔺之晏竟养成了按时按点来凤仪宫蹭晚膳的习惯,偶尔还会在用完晚膳后,留下来陪她。 两人一同用过晚膳,凤轻舞不想太早歇息,便找了张藤椅坐下,随手翻起了医书,而蔺之晏则坐在一旁的书桌边,沉默地批改着刚刚着人送过来的奏折。 静静地渡过了一个安静,又莫名舒心的午后。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向来做起事来不知疲倦的蔺之晏率先放下了手中的朱笔,走到凤轻舞身旁并顺手抽走她正在翻阅的医书。 “天色不早了,快去歇着。” 凤轻舞正好看到一种病症的要紧之处,蓦然被人夺走,当下免不了有些焦急道:“干什么,快还给我!” 蔺之晏也是难得被人这样吼一次,眉角忍不住太高了几分,“你确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一时语塞,凤轻舞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这个男人是习惯了下命令的主 ,跟他对着干绝讨不了好处。 撇了撇嘴,她一脸不忿起身,快步走至榻之上坐下,却不躺下,以此来表达自己无声的反抗。 蔺之晏见她如此,只得无奈叹气,缓步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伸手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过两日,我要陪太后去一趟西郊行宫,你留在宫中好好照顾自己。” 稍愣,凤轻舞转过身看向他,有些惊讶道:“你怎么也要去?” “她毕竟是太后。”简短一句话已经将他所有的无奈都包含在了其中。 的确,她听闻赵太后去西郊行宫的心意很坚决,不论蔺之晏是不是她亲生的,只要坐上了皇上,太后这个位置,就有义务做到母慈子孝,以此来标榜天下人,这也是皇室中人活得也要比平常人累一些的原因。 “什么时候回来?”凤轻舞别开眼,有意无意地问着。 蔺之晏唇边浮现起一抹笑意,抬手稍稍用力将她的脸掰了回来,低下头两人几乎能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 “你舍不得我走?”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句。 凤轻舞心头滑过几道黑线,怎么感觉如今的蔺之晏比以前还不要脸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后宫“落水”剧情 “要走就早些走,省的她没事就来找我麻烦。” 说着,她侧身躺下,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蔺之晏眼角一挑,笑了,也跟着和衣躺下,从身后将她抱住,“那边事情处理完就回来陪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这话说得本无错,若在平时她说不定还会有些感动,但此时她却怎么听怎么觉得不顺耳。 轻咬唇瓣,凤轻舞用力将他覆在腰间的手推开,冷声道:“是照顾好自己,还是照顾好孩子。” “呵!”蔺之晏低低笑了几声,伸手将凤轻舞的身子掰了过来,眼角是收不完的笑意,“怎么还跟自己的孩子吃上醋了。” “”望着他眼中的笑意,凤轻舞小脸不自觉地红了。 “乖了,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心疼这个孩子,也是因为他是你的孩子,明白吗?” “哼,油嘴滑舌。”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凤轻舞赶紧别开眼,却没有再推开他。 相拥度过,蔺之晏将凤轻舞抱在怀中,大手轻柔地抚着她凸显的肚子,好梦。 两日后,蔺之晏送赵太后前往西郊行宫,后宫也逐渐安分下来。 凤轻舞自从有了身孕后,性子也比以往懒了许多 ,整日里待在屋中就不想出门,偶尔会在凤仪宫内的小院子里走走,但没两步就嚷着困了饿了,让雨眉很是头疼。 好不容易趁着一日天晴,在雨眉好说歹说之下,凤轻舞才终于肯迈出凤仪宫的大门,免得在宫里待得发霉。 “娘娘,太医都说了,您得多出来走走,这样对您,对小皇子都好。” 凤轻舞白了雨眉一眼,她自己就是大夫,又怎会不知道多运动对胎儿好,可说是这样说,她的身子却是一日比一日懒,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怀了个小懒虫。 “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孩,贴心。”凤轻舞缓声说着,嘴角含着慈和的笑意。 “小皇子也会很孝顺您的,而且说不定皇上也想要个小皇子呢。”雨眉满脸的笑容,仿佛是在为她自己的孩子开心。 凤轻舞当然明白雨眉的意思,自古皇室都是母凭子贵,若她能诞下一个皇子,便可以说是保住了一生的荣华。 只是,皇室争斗实在太过惨烈血腥,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卷入其中,与其整日担心他会遭人算计谋害,倒不如一个永无继位可能的公主,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两人在御 花园中闲步,时不时聊上两句,秋日季节凉爽,如此漫步,倒也渐渐让凤轻舞有了些赏景的兴致。 只是这兴致才冒了个头,迎面就看见年絮安带着个宫女缓步朝她的方向走来,凤轻舞顿时就起了打道回府的想法。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年絮安算是学乖了,规规矩矩地给凤轻舞行礼,倒也一点错处都挑不出,看来那一百遍宫规没有白抄。 凤轻舞冷冷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免礼,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年絮安站起身,姿态一改往日的嚣张,仍旧恭身道:“臣妾不知娘娘也在此赏景,未能及时退让,希望没有扰了娘娘的兴致。” 凤轻舞眉梢挑高了些,这实在不像是年絮安能说出来的话,不过有一点她说对了,她的确是扰了她的兴致。 只是碍于面子,凤轻舞懒得跟她废话,只冷声道:“御花园又不是只许本宫一人独赏,你即来赏景就慢慢看吧。” 说完,她转身就想离开。 可凤轻舞还未走出两步,身后却莫名传来一声冷笑,紧接着便是一阵重物落水之声,顿时将她的目光引了过去 。 当下只见刚刚还好端端站在她面前的年絮安竟突然掉入了一旁的池塘之中,此时正扑通在水中大声呼救。 “救,救命!我不会游” 凤轻舞也是吃了一惊,还未等她说些什么,闻声而来的侍卫便匆匆跳进水中,将年絮安救上了岸。 周边宫女太监乱成一团,一个个将年絮安围成了一圈,场面变得混乱不已。 见状,凤轻舞抬手护住肚子往后退了一步,她差不多已经能猜到接下来要展开的“剧情”了。 果然,才刚被救起的年絮安,一上岸就大声哭喊起来,“皇后娘娘请您恕罪,臣妾不敢了,求您放过臣妾吧!” 一听这话,周边原本慌乱不已的太监宫女都豁然安静下来,一个个低着头也不敢往凤轻舞的方向看,但眼角的余光却都在往她身上瞟。 又是一场栽赃陷害的戏码,凤轻舞心中只觉得无趣,这样的剧情后宫的女人三天两头就要演上一场,也不知道来点创新。 “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跳下去的,关皇后娘娘什么事!”雨眉忍不住吼了回去。 可年絮安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当下脸上表情变得更加凄楚起来,声 泪俱下道:“臣妾不过是前来向皇后娘娘请安,可谁知,谁知娘娘竟这般容不下臣妾!” 年絮安满身狼狈地瘫坐在地,楚楚可怜的模样看起来倒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凤轻舞始终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眸色清冷,仿佛眼前之事跟她没有丝毫关系。 被年絮安的哭声吵得头疼,凤轻舞抬手揉了揉眉心,这才淡淡出声道:“雨眉,回去吧,这里太吵。” 说完,她转身离去,完全不管身后的场面如何混乱。 眼看着她离开,年絮安脸色铁青,她最讨厌的就是凤轻舞那副什么都不在乎,又处处占得上风的模样,仿佛她本身就是天定的神女,什么都不需要做,所有人都会匍匐在她的脚下。 狠狠咬牙,忍着周身刺骨的凉意,年絮安心头恨声道:“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凤轻舞跪在地上恳求我的饶恕!” 凤轻舞已经走得连背影都看不见了,年絮安身边的宫女才敢小心翼翼上前,“贵妃娘娘,奴婢扶您回去换” “没用的东西!”年絮安一把推开她,看着凤轻舞离开的方向,目光阴狠起来,“去,去通知本宫母家哥哥,就说本宫快被人害死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与我无关 “那个年絮安太过分了,大白天就睁着眼睛说瞎话!”雨眉一路念叨,就差没将年家的祖宗挨个数落一遍。 凤轻舞一路听着,渐渐还被她咬牙切齿的模样给逗笑了:“以前没发现,原来你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 “明明是她先来挑事!” “行了,她今日这出只是个开头,你省着点力气,后面还有让你数落的。” 凤轻舞神色淡然,才刚迈进寝殿,便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坐在躺椅上。 闻言,雨眉明显一愣,道:“还有什么后面?” 轻笑一声,凤轻舞并未接着说下去,其实在看到年絮安落水的那一刻她差不多就已经能猜出了她大概的意图,无非就是利用此事来个栽赃陷害,再加上她母家哥哥年翊如今在军中的地位,说不准蔺之晏还会顾及一二偏帮于她。 说起来以年絮安那个脑袋,能想出这个点子估计也是下了番功夫。 想着,凤轻舞稍稍侧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道:“看见桌子上放着的药方了吗?雨眉,你去将上面写的药材都找齐,记住换几个地方买药,不要让人发现了。” 雨眉并不懂什么 药方,但既然凤轻舞吩咐了,她立马就照着去办,并不问缘由。 整个过程凤轻舞眸色始终淡淡的,唯独眼底隐隐藏着一丝精光,让人读不懂她的心中所思 年絮安的动作比她猜想的要快些,不过三日,蔺之晏才刚回宫,年翊便急不可耐地以请安为名,在他面前提起了年絮安落水一事。 年翊具体是如何告状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隔天清晨,蔺之晏便带着年絮安一并走进了凤仪宫。 “臣妾参加皇上。” 凤轻舞躬身向蔺之晏行礼,可礼还没行完就被他拦了下来,只见他皱眉道:“你怀着身孕,这些礼就都可免了。” “谢皇上。”凤轻舞缓声应下,并在蔺之晏的帮扶中坐了下来。 一旁的年絮安见状,当下脸色就垮了下来,只是当着蔺之晏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忍着,一张脸憋得通红。 凤轻舞自然注意到了她仇视的目光,当下却始终装着看不见,神色自若地喝茶,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蔺之晏聊了起来。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平和,年絮安再也忍不住,上前直接跪在了凤仪宫大厅正中央,一对上凤轻舞的眼神便瞬 间掉下泪来。 “皇后娘娘,今日臣妾跟随皇上来此,就是想请皇上撤去臣妾贵妃之位,只愿求得一生安稳。” 见她说哭就哭,凤轻舞当时就忍不住在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而蔺之晏就没有凤轻舞这般的心情去欣赏,眸光扫到跪在殿中的年絮安,更是觉得厌恶。 “贵妃此言何意。” 闻言,年絮安即刻就将她在御花园中落水一事完整说了一遍,凤轻舞在一旁听着,大体情况没有改编,就是她具体落水的细节之处,成了凤轻舞身边的宫女将她推入池塘中。 而那名宫女“恰好”也在一旁伺候,一听这话就直接跪了认罪,连连说是受了凤轻舞指使才会推年絮安下水。 听到这里时,凤轻舞正在喝茶,结果差点没忍住一口茶喷她脸上。 “咳咳。”还是被茶水呛了一下,凤轻舞略带不适地清了清嗓子。 “慢点喝。”蔺之晏紧接着出声,英俊的脸上浮上一层阴霾。 他这个人本就是与天俱来一身桀骜寒意,被他幽幽看一眼,凤轻舞只觉得像是被冰针扎了一下,就算是关心的话,她也忍不住想要打个寒颤。 场面 本来还挺紧张,可两人之间有意无意流露出的眼神交流,却莫名让周边透出一股的气息,整个气氛好不诡异。 年絮安哭得梨花带雨,见状心中愤恨,急忙出声道:“皇上,臣妾对皇后娘娘向来毕恭毕敬,却不想娘娘却还是容不下臣妾,既然如此,就请皇上废了臣妾的贵妃之位,只要皇后娘娘能舒怀,臣妾甘愿终生幽禁冷宫!” 说着,她狠狠一个头磕在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响在大殿上倒是让人颇为心惊。 场面陷入一阵沉默之中,蔺之晏浑身寒意地坐在原位,面色沉郁,又过了片刻才听他冷冷出声道:“贵妃言过了,皇后并非这般气量狭小之人,此事应属误会。” “可推臣妾入水的宫女,都已经承认,是皇后娘娘授意所为,何来误会!”年絮安瞪大了眼睛。 被点到的宫女听言,立马附和道:“是,是皇后娘娘让奴婢推贵妃下水的!” 众口一词,凤轻舞侧眼看了下跪在地上的宫女,老实说,没什么印象,而站在她身边的雨眉适时弯下腰,在她耳边低声道:“她叫小馨,是半月前才分配过来的。” 原来是早 就计划好的,凤轻舞正想着,突然蔺之晏的声音响起。 “皇后,你可有话要说。” 稍愣,她并没有去看蔺之晏此时的表情,只是平静地坐在原位,冷声道:“与我无关。” “当时在场许多人都看见了,又有你身边的宫女指证,由不得你抵赖!”年絮安大声反驳,她的脸上还挂有泪珠,可眼眸间却布满怨恨。 凤轻舞冷眼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讥笑,却并没有反驳。 被看得有些心虚,年絮安躲开她的目光,转而向蔺之晏继续哭诉,“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主位之上,蔺之晏神情冷冷的,淡漠道:“既然皇后说与她无关,或许真的另有隐情,贵妃前几日受了惊,就先回宫休养,此事待朕着人调查清楚后,定会还贵妃一个公道。” “可是” “怎么,贵妃是不相信朕?”蔺之晏语音微挑,满是危险的气息。 心头一惊,年絮安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她敢使计设计凤轻舞,却丝毫不敢违背蔺之晏的意思,尤其是现在,他的眸光简直就像是一头雄狮,只在一念之间就能决定她的生死。 “不,臣妾不敢。” 第三百二十九章 你在暗示我 “闹了一日,让人送贵妃回宫。”蔺之晏声音很冷,隐约还透出一点不耐烦。 恭敬侍候在一旁的孙公公立马会意,只需一个眼神就有两名小宫女上前将年絮安扶了起来。 年絮安咬着牙,硬生生将胸中怒气压住,匆匆行了礼后便愤然转身而去。 讨厌的人终于走了,凤轻舞总算是觉得周边的空气清新了些,随即也站起身,道:“皇上若是没有别的事,那臣妾就先回寝殿歇息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根本没有等蔺之晏回答的意思。 见她抬脚就朝寝殿方向走,蔺之晏眉梢挑得更高了些,却也没拦她,反而自己也站起身跟着她一同走去。 凤轻舞前脚才踏入寝殿,还没来得及关门,后脚蔺之晏就跟了进来,连问都没问一声就自顾自地行至她边坐下。 见他神态自若的模样,凤轻舞心中一阵无语,蹙眉道:“皇上您还有事吗?” “算是有吧。” 模棱两可的回答,蔺之晏俊脸上带着邪笑,朝着她的方向伸出手招了招,“过来。” 疑惑地走过去,凤轻舞看着他的目光带着警惕,在离他三步远时就停了下来,“说吧,什么事?” 蔺之晏无奈,又招了招手道:“ 过来,我不吃人。” 被他这样一说,凤轻舞心里的不安反而更大了些,但想着自己现在怀着身孕,料他也不敢胡来,遂即便大着胆子走了过去,“你” 她才刚一靠近,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他一把拉了过去,凤轻舞自觉自己的腰间被他大手护住,身形一晃整个人就落入了他的怀中。 等凤轻舞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坐在了蔺之晏腿上,他的大手环拢在她腰间,头从身后深深埋于她发间,姿势很是。 “你干什么!”她立即挣扎起来,身子不断地扭动着,可没过一会儿,她就不敢动了,肌肤相贴,她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身下有个什么东西正***地顶着她。 “别动,我就想抱抱你。”男人的声音沙哑充满磁性,很明显是在忍耐些什么。 自从凤轻舞怀孕后,两人之间的亲密行为都是点到即止,连着几个月,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无疑是种煎熬。 凤轻舞身子有些僵硬,见他确实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后才渐渐放松下来。 只是没过多久,她便又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惹得身后的男人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蔺之晏伸手搂紧她的腰,将她固定在怀中,道:“让你别动。 ” “可是,我,这样不舒服。” 凤轻舞欲哭无泪,她完全不想招惹这个男人,可蔺之晏虽然看着身材并不算壮实,可真正碰到才会发现他浑身上下都是硬的,硌得她实在难受。 无奈叹了口气,蔺之晏脸色颇为难看地松开了手,右手从她膝下抄过,顺势将她抱上了,再找了两个软枕放在她腰后让她靠着。 做完一切动作后,他自己却没有,仍旧坐在沿边,轻声问道:“这样舒服些了吗?” “嗯。”凤轻舞点头,自从上次假死回来后,蔺之晏对她温柔了许多,虽然这些动作发生在蔺之晏身上看起来有些惊悚,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很享受这种被光明正大着的感觉。 “年絮安的事,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蔺之晏抬手将她额间散下的碎发抚到耳后,“不需要。” 心里有些吃惊,凤轻舞知道年翊已经去找过他,内容用膝盖想都知道,肯定是用此事向他施压,否则今日他也不会带着年絮安来找她。 气氛有些沉默,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出声问道:“哦,那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年翊那边” “我走之前怎么跟你说的?”话题突然一转,蔺之晏静静地凝视着她 ,目光间满是深意。 凤轻舞被他问得有些懵,想了片刻,也不记得他走前跟自己交待了什么要紧的事,当下只得一脸茫然地望着她。 “让你好好照顾自己,怎么我的话,你是怎么都听不进去。” “” 凤轻舞哑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一脸的哭笑不得道:“我已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好好照顾自己了,可有些麻烦就是那么不要脸,死活要往我身上贴,这能怎么办。” 两人心里都明白,这次年絮安摆明了就是在陷害她,还将人证都弄齐全了,让凤轻舞有口难辩,若不是蔺之晏将此事强行压下,闹起来就又是一场风波。 “想要照顾好自己,并不是只有躲着,明哲保身是一种方法,但是这与你的性子也太不符了些。”蔺之晏声音淡淡的,黑眸间藏着一抹寒光。 凤轻舞很想问他“与自己的性子不符”是什么意思,可在触及到他眼中深意时,猛地反应过来,他的话还没说完。 “如今的局势,我还不能时时刻刻都护着你,但像今天这样,我至少可以做到无条件配合。” “你在暗示我。” “” 蔺之晏嘴角抽了抽,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直接地将话说穿, 当即轻笑着点点头,却并未多做解释。 可凤轻舞一下子接受到这样一个信号,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接着试探道:“话可是你说的,要是我会错了意,到时候可别来找我麻烦。” “呵!”忍不住笑了一声,蔺之晏抬手在她鼻子上溺地刮了下,“我什么时候找过你麻烦。” “时候多了。”凤轻舞反呛回去。 “好啊,既然担了这个名,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你想干什么!” 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凤轻舞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可蔺之晏的大手却不知何时伸到了她脑后,只需轻轻一用力便将她压了下来。 唇瓣准确对上他炙热的薄唇,蔺之晏近乎狂热地不断加深这个吻,高超的吻技很快将凤轻舞的意识从她大脑中抽离,只能跟着他的引导逐渐沦陷。 的气息在两人之间不断流转,直到凤轻舞无力地瘫倒在他怀中时,蔺之晏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唇瓣分离之时,两人皆是忍不住加重了呼吸。 “生完这个,就不生了。”蔺之晏在她耳边低语,沙哑的声音表达着他此刻浓浓的怨念。 凤轻舞无奈,哪有一个帝王只想要一个孩子的道理,听着只觉他荒谬,但心中却是暖暖的。 第三百三十章 赵亦 是夜,西郊行宫,长廊之下两道身影快步走着。 一路无话,行至一间殿门前,其中一人提着灯笼恭敬推开门,待身后人进去后又轻轻将殿门关上,警惕地守在门外。 殿内,那人进屋后直接朝着里间而去,又推开一间房门,终于瞧见一个身影坐于其中,他立即跪了下去。 “姑母!” 被他这样一喊,屋中人顿时转过身,竟是赵太后。 见到跪在门外的男子,赵太后眼眶立即湿润了,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嘴唇颤抖着,“好孩子,快起来,快!” “谢姑母。”男子站起身,借着屋内烛火才看清他的模样,二十上下的年纪,长相并不出众却也端正阳刚,一身白袍很是低调。 拉着男子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后,赵太后深深叹了口,“可怜的孩子,是哀家害了你,害了整个赵家啊!” 男子见状,连忙摇头,道:“姑母您别这样说,侄子明白,您也是逼不得已。” 说话的人正是赵太后的侄子,赵毅之子赵亦。 “哎,皇帝设计要拔除赵家,哀家那时被软禁,就是有心施救也是能力有限,最终只能看眼着家族被灭。” “我还活着,赵家就没有断后!” 赵亦恨声,他是赵毅第五个儿子,平日喜爱游山玩水,自小便离家闯荡江湖,赵家出事时,他正好不在,故而逃过一劫。 闻言,赵太后用力点头,嘴唇微抿道:“哀家的好亦儿,有你在,咱们赵家就还有东山再起之日!” “您放心,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为父亲,为赵家上下两百多口报仇!”赵亦目光凶狠,言词间满是抑制不住的戾气。 赵太后看着他心中吃惊,赵亦原是赵家几个儿子中,性情最和顺的一个,又不爱权位斗争,平日里就连赵毅都对他不上心,没想到如今遭逢家变,他却成了最有决心复仇的一个。 “说到底哀家也有责任。” “不,是蔺之晏心机太深,您才会被他所骗。” 摇摇头,赵太后并不再说下去,在她心中赵家之事一直都是她心头的一根刺,虽说一切都是蔺之晏的谋划,可最终不慎落入圈套的是她,换句话来说,她也是间接的凶手之一。 “姑母……”赵亦还想安慰她,话未说完却被赵太后抬手打断。 “亦儿,你要说的,哀家都知道。” 缓步走进屋内,赵太后在赵亦的搀扶下落座,又叹了口气道:“不过哀家此次特意出 宫见你,是有件事要嘱咐你,但在这之前,哀家想问你一句,你是否真的想为赵家复仇?” “这是当然!”赵亦一脸坚定,说话间丝毫的犹豫。 “哀家知道,你向来不爱权位斗争,现在赵家只剩你一条血脉,若是你想要归隐山园,哀家绝不会拦你。” “不,赵家生我养我,为人子替父报仇乃是天经地义!” 赵亦一脸坚定,早在得知赵家被灭门那日起,仇恨就深深在他心中落了根,如今他看山不再秀丽,看水不再清澈,报仇成了他心里眼里唯一的任务。 屋内陷入一阵沉默,赵太后望着他眼眸眯了眯,良久举起有些颤抖的手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好!这样才是我赵家儿郎!” 说着,她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个小木盒,递给他。 “这里面放着的是哀家一位旧友的信物,哀家如今在宫中处境艰难,无力助你,你拿着这个去找他,他见了自会帮你达成心愿。” 赵亦一脸疑惑地将盒子接下,只觉里面很轻,也猜不出是何物。 “我应该去哪里找您的这位旧友。” “往生门。” 赵太后十指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目光透过这个盒子像是看到了很 遥远的地方,沉默片刻才听她轻声道:“去找往生门门主,飘雪。” …… 皇宫之中,凤轻舞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殿内看医书,往日她一碰到医术就立马能集中精神,可今日也不知怎么了,怎么怎么觉得无趣。 一旁雨眉见状,打趣道:“娘娘,看来小皇子是不想看医书了。” “……” 虽是打趣的话,凤轻舞却也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抬手轻轻覆在上面,眼底满是母性的慈爱。 “调皮。” 雨眉轻笑,抬眼看了下窗外,有些惊喜道:“今日外面有太阳,快要入冬,已经连着好几天没看着太阳了。” “嗯,是感觉今日要比前两日暖和些。” 凤轻舞将医书放下也看了眼窗外,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笑了下道:“记得上次天气好的时候,随便出去逛逛就能被赖上谋害嫔妃的罪名。她现在怎么样了?” “回娘娘,年贵妃自回去后便感了风寒,已连着三日未曾出过宫门。”雨眉压低了些声音,“太医院开的药,她也一直喝着,并未有人发现异样。” 凤轻舞眸间满是寒意,冷笑一声道:“太医院可有人多嘴。” “娘娘放心,您的药罕见,用量也不多,那群庸医察觉不出来,就算知道了,如今太医院也多是咱们凤仪宫的人,定会先来问过再说话的。” “嗯。”凤轻舞点头,象征性回了一声,抬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是刚沏的,还冒着热气,随着茶盖掀起弥漫在空气中,薄雾在凤轻舞脸上扫过,让她绝美的脸在一刻间显得有些不真实。 自从蔺之晏给了暗示后,她便没再犹豫,立即让雨眉将前几日准备好的药材送进宫,由她亲自为年絮安制了种药,一种慢性毒药。 这药并不会立刻要了人性命,但会慢慢地摧残人体根本,服用时间一长,人之根本受损,身体自会一日日虚弱下去,稍稍一点病痛就能让其病榻,而且极难发现。 药就下在年絮安如今喝的伤寒药中,经由太医院之手熬制,无论怎么查都不会跟凤仪宫牵扯上半分关系。 “启禀皇后娘娘,紫宸殿传话过来,今日皇上会来凤仪宫用晚膳,请娘娘准备着。” 屋外传来小太监传话的声音,闻言,雨眉立即转身出去处理。 而凤轻舞眉梢微挑,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并不作言语。 第三百三十一章 本宫可不是大度之人 又过了几日,凤轻舞前段日子整个人懒得连门都不愿出,可这段时间却是根本待不住,怎么都不想在屋子里多待,大早上起来就拉着雨眉一同外出散步。 走了段时间,凤轻舞才觉得有些累了,刚好路过一座凉亭便进去稍作歇息。 可才刚坐下凤轻舞便出声问道:“雨眉你会下棋吗?” “会一点。”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哪有会一点的说法。”凤轻舞不解。 “以往家人还在时,跟着师傅学过一些,后来就没再动过了。”雨眉说得轻松,白净的小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稍愣,凤轻舞看着她的脸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从来没问过雨眉的身世。 见她笑得恬淡,也没有想多提的样子,凤轻舞当下也不好再往下问,白白勾起她的伤心事。 抬手拉住雨眉的手臂,她浅笑着道:“去拿副棋来,咱俩切磋一局。” “啊?”雨眉明显吃了一惊,颇有些为难地看着她道:“可我真的不太会,而且娘娘您出来并没有带跟随的宫女,我要是走了,您一个人……” “没事的,这里怎么说都是皇宫,不会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敢在这里对我下手。”劝说着,见她还不走,凤轻舞干脆轻轻推了她一把,道:“快去吧。” 拗不过她,雨眉也只得应下,快步离开凉亭。 此时正是午后不久,宫里并没有多少人经过,秋季自带的悲凉感随风抚过,吹落一地的枯叶。 凤轻舞独坐于凉亭之中,望着凉亭外光秃秃的树枝,这是她在宫中见过的第三个秋景了,地面每片枯黄的树叶看起来都与初见时一样,却又都不一样。 莫名被这景色勾起心中点点愁思,若是没有三年的重生,若是她没有答应跟蔺之晏来祁国,那她现在又会怎样,会在哪个地方看秋景? 思绪一点点飘远,凤轻舞抬头望着远方,眉间心上,别是滋味。 正出神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将她的思绪从远方拉回。 “快滚快滚,皇宫就那么大,还怕本将军丢了不成!” “是是!将军您往前走一段,再往右拐个弯便是储秀宫了!” “让你快滚!” “是是是!”不远处,一名小太监胡乱弓着身子行了好几次礼后,便急匆匆捂着肚子跑走。 而刚刚与他说话之人,脸色铁青,在小太监转身 瞬间竟抬腿就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立即将小太监踹到在地。 “哎呦!”小太监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明明被踢的是屁股,但他却仍旧捂着肚子,看样子估计是肠胃不适。 “谢年将军,谢年将军!”连连又朝他鞠了好几次躬,小太监估计也是忍不了了,转身连滚带爬地跑走。 “哈哈哈!” 被称为年将军的男人捧腹大笑,满脸的讥讽。 凤轻舞蹙眉,敢在宫中如此横行,又被称作将军的,估计也就只有年絮安的那位哥哥年翊了。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年翊转过头,正好瞧见坐于凉亭之中凤轻舞。 年翊动作明显一顿,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他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远远一见简直就像是神女般耀眼。 他的目光裸地盯着凤轻舞,像是恨不得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凤轻舞秀眉皱得更深了些,这样的眼神出现在一个男人眼里,原因实在太过明显。 厌恶地别开眼,心中忍不住暗骂道:“果然是兄妹,一样的讨厌。” 可年翊的眼睛却像是生了根一般,非但没有因她明显表现出的厌恶而逃离,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地在凤轻舞身上 上下打量。 的目光惹得凤轻舞一阵反胃。 片刻后,她仍能够感觉到那道目光并没有移开,愤怒转过头,却见年翊竟不知何时挪动了脚步,此刻已快行至凉亭之下。 “放肆!” 凤轻舞抬手拍桌,将他呵斥在凉亭之下,美目间满是怒气。 或许没想到她会突然发怒,年翊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望着她咽了咽口水,“不知这位姑娘……” “混账东西,这是皇后娘娘!” 一声怒斥紧接着从年翊身后响起,是抱着棋盘归来的雨眉。 只见她三两步冲到凤轻舞身边,在确定她无事后,直接抬手指着年翊大声斥责道:“你是什么人,见了皇后娘娘,还不快行礼,小心我叫人挖了你眼睛!” 年翊就算是在战场上也从未被人这般训斥过,更何况对面的还是个小姑娘,当即火气上头怒吼回去。 “小贱人,知道本将军是谁吗!” “呵,年将军好大的口气,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 凤轻舞语音上挑,美目含怒,眸间露出点点寒意。 年翊嘴唇张了张,又在看见凤轻舞时愣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低头拱手道:“臣不敢。 ” “不敢就最好,否则,本宫可不是什么气量大度的人。” 冷声说着,凤轻舞别开眼,现在跟这个人多说一句,她都觉得恶心。 “呃…是,臣知错。”年翊仍旧是后知后觉,眼睛还是盯着凤轻舞而且还根本没有赶快退下去的意思。 一旁的雨眉手掌攥紧,差点就忍不住要上前当场戳瞎他的眼睛。 立马上前一步将凤轻舞挡在身后,恶狠狠道:“此乃后宫,年将军无事的话,就走吧吧!” 被她挡住视线,年翊心中一阵恼怒,可始终眼前凤轻舞的身份摆在这里,他也不好做得太过,当下只得忍下一口气,狠狠瞪了雨眉一眼后,才勉强行礼离去。 “娘娘,这人太过分了!”雨眉忍不住顿足道:“要不去回禀皇上,好好惩治他一番。” “不必。” “可是……” “这件事,本宫要自己处理。”凤轻舞压着心头火气,声音淡得吓人。 雨眉愕然,小心问道:“娘娘,您打算怎么做?” 秋风吹过凤轻舞衣裙,带着点点寒意,沉默半晌,她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他一定是去储秀宫,吩咐小夏子准备一份礼,在他走之前送过去。” 第三百三十二章 醉酒失态 储秀宫中,年絮安多日病榻之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憔悴不已。 年翊正是在得知此消息后才请旨入宫,为的就是与年絮安见上一面,两兄妹自从年絮安入宫以后就再未见过,如今相见却是在一个重病多日之时,顿时不免生出许多感伤来。 两人一聊便是整整一个下午,年絮安因病卧多日,这下见了亲人心情好了不少,便撒娇想要留年翊下来一起用晚膳,可奈何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年翊不能久留,弄得年絮安一阵抱怨。 “凭什么本宫哥哥就不能留下,那个凤轻舞为什么就可以从宫外带个野男人回来,还在宫里停留了数日!” 被她这样一提,年翊当时双眼一亮,道:“贵妃说的,可是皇后?” “除了她,还能有谁!”年絮安脸上闪过一抹怨恨之气,“她就是个狐狸精,将皇上迷得团团转,否则本宫又何至于此!” “贵妃言过了,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狐狸精,不过”她长得确实是如同狐狸精般地勾人。 后面半句话年翊没敢说出口,脑中却是不自觉地回想着刚刚凉亭的一幕,越是回忆,他的心就越痒。 “哥哥怎么 帮起外人说话了,你是不是已经见过凤轻舞了?”年絮安皱着眉。 年翊并没有将凉亭之事告诉她,被问起便随意敷衍道:“皇后岂是说想见就能见的,再说了臣始终是外臣,不能随意出入后宫。” “可刚” “好了,天色不早了,贵妃娘娘好生保重身子,臣先退下了。”年翊打断她的话,站起身就要走。 见状,年絮安也知自己拦不住,旋即点头放他离去。 储秀宫前厅离寝殿较远,年翊在太监的带领下走了一会儿便不耐烦起来,现在他脑子里全是刚刚见到的凤轻舞的模样,只可惜那般绝色竟被藏在了深宫之中,不过如果他是皇帝的话,恐怕也会如此吧。 正想着,前方带路太监突然停下了脚步,侧身朝他说道:“年将军,前厅中皇后娘娘派人给贵妃送来些赏赐,不如您从后面走会快些。” “什么赏赐,难道本将军还见不得了!告诉你,皇上的赏赐本将军都收了一屋子!” 年翊瞪了他一眼,抬脚加快了步伐往前厅而去,到时果真见有几名太监正在说些什么。 “小**,你当心着点,这可是十八年的正**儿红,洒了一点你都担待不 起!” “是,奴婢明白。” 走过去,年翊侧眼看了下,出声道:“这些就是皇后娘娘的赐礼?” 送礼过来的是小夏子,一听声音便连忙转过身回答,“是,皇后娘娘见贵妃娘娘身体不适,便派奴才送来些补品,望贵妃娘娘能早已痊愈。” “嗯,本将军就先替贵妃谢过皇后娘娘。” “是,赏礼已送到,奴才就先告退了。”将礼单留下,小夏子带着一众宫人恭敬退出去。 见人走后,年翊缓步走到刚刚他们所说的酒壶面前,打开盖子闻了闻,果然是上好的女儿红。 “将,将军,这不能” 身后小太监赶忙出声阻止,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年翊狠狠瞪了回去,他原本只觉得酒香诱人,被这样一说,反而生出种非喝不可的心来。 “有什么不可的,快滚!” 吼完,年翊抓起酒坛便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香顷刻间渗入体内,恍惚间就像是女子幽幽的体香,诱人绵长。 “好东西都藏宫里了,怪不得那么多人一心想往宫里钻。” 狂笑一声,年翊抬起酒坛狂饮起来,很快酒意上头,浑身躁动起来。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真的听到耳边有女子的声音 ,转头眼前仿佛出现了凤轻舞的模样,顿时令他心神大乱。 “年将军,您喝醉了,奴婢搀您回去歇着吧。” 来人其实是储秀宫的一名宫女,刚巧路过前厅见年翊醉倒便想要扶他进殿歇息。 可年翊在酒精的刺激下一时间神志不明,浑身又莫名的燥热,一接触到女子的身子便像是着了魔一般,大手一捞就将人硬拉了过来。 “皇,呵,小娘子,过来” “啊!”惊叫一声,宫女挣扎想走,却根本敌不过年翊的蛮力,不消片刻身上衣物便被撕成了碎片。 “不要!将军求您放过奴婢吧!救命啊!啊!” 一阵又一阵的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前厅,很快引来不少宫人的注意,走过去一看,在场一个个皆是乱了神,光天化日之下,谁都没想到后宫中堂堂贵妃的寝宫之中会发生这种事。 事情很快惊动了尚在病中的年絮安,待她匆匆赶至,前厅之中,早已乱成一团。 “这是怎么回事!快,快拉开!”年絮安大声喊叫,这才有人敢上前劝阻。 “一群**才,都给本宫退出去,今日之事,谁都不准” 年絮安慌乱呵斥所有在场的宫人,可话还没说完,前 厅外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道明黄色身影大步而入,待看清来人后,年絮安双腿彻底瘫软,是蔺之晏。 才走进前厅,蔺之晏第一眼便看见醉得满脸通红的年翊,和一旁衣衫不整,悲愤绝望的宫女,这样的场面根本无须再多说什么,一看就能明白过来。 “混账!” 冰冷两个字从蔺之晏口中吐出,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怒气,他周身萦绕着肃穆的帝王之气,光是站在原地便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场宫人匆匆跪趴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这股怒气会牵连到自己,刚刚还吵闹不已的前厅转瞬间静谧下来,只剩下被辱宫女抑制不住的绝望抽泣声。 “嗯小娘子呢,快过来,本将军还没尽,嗝!尽兴。” 年翊迷迷糊糊睁眼,还不知周边是什么情况,抱着酒坛子打醉嗝。 年絮安此刻简直要疯了,一边是犯下大错的哥哥,一边是正好撞见这一幕的皇上,她此刻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当下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定不能让这件事情再闹大。 “皇上,哥哥是一时喝醉了,求您看在他多年为祁国奋战沙场的情面上,饶过他一次吧!” 第三百三十三章 可他不知收敛 “年翊于宫廷失礼,即刻剥夺职位,打入天牢,哼!” 冷哼一声,蔺之晏根本不看年絮安一眼,拂袖而去。 “皇上!皇上!”年絮安慌乱朝蔺之晏离开的方向爬过去,想要追上,一抬头却正好对上门框边,凤轻舞冷冷目光。 她从一开始就站在门边,冷冷地看着屋内所发生的一切,事实上,这一切也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年翊怀中还抱着不肯撒手的那坛女儿红早已被喝了个干净,谁都不会想到,里面加了**药。 “走吧,别站这污了眼睛。” 蔺之晏经过凤轻舞身边时,还不忘牵起她的手一并离开。 两人一同离开储秀宫,与此同时,他们身边的几名侍卫立即冲了进去,将尚在醉中的年翊连着他怀中的酒坛一并送进了大牢。 回到凤仪宫,凤轻舞扶着肚子换换坐下,顺手还倒了两杯茶递给蔺之晏一杯。 可他却并未接下,反而抬手轻轻勾起凤轻舞的下巴,眸色深沉,张嘴道:“他怎么得罪你了?” “一点小事。” 凤轻舞耸耸肩,她并没有打算隐瞒的意思。 刚刚她提出要去储秀宫时,就看出蔺之晏很是疑惑,但他还是随着她 的想法去了,却刚好撞见那样一幕,以他的头脑该是当场就明白过来此事其中必然与她有关。 “一点小事,你就敢陷害手握重兵的朝廷大将?” “是啊,不过将他送进大牢的是你,也就是说,咱们英明神武的皇上,也是帮凶。” “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现在不就知道了,怎么,要我去认罪吗?”凤轻舞说着,朝着他的方向调皮地眨了眨眼。 无奈瞟了她一眼,蔺之晏松开手指,侧身在一旁坐下,“下次这样的事,别自己出手,小心把肚子里的孩子教坏。”: “反正孩子还得在我肚子里待六个月,早晚会被污染的,你要是觉得我不好,不如去找个心思纯洁的生一个。” “胡说。”蔺之晏白了她一眼,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凤轻舞嘴角微挑,眼珠子灵活转了转,“说认真的,年翊不是你军中的左膀右臂吗?明知是我设的局,你为何不留个情面在呢?” 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蔺之晏眼角一斜,笑了,“聪明。”: “过奖。”凤轻舞莞尔一笑。 她确实是因凉亭之事想要惩治年翊一番,可顾及着他手中兵权,她并不打算下 死手,所以才光明正大地赏赐储秀宫,又毫无缘由地将蔺之晏带到储秀宫,她知道以蔺之晏的心思一定能看出其中猫腻。 本以为他会将此事大事化小,却不想他竟然在明知年翊被设计的情况下,还下了重手,这不得不让凤轻舞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年翊是块打仗带兵的好料子。” 蔺之晏将手中茶杯放下,淡淡道:“可他不知道收敛。” “收敛。”凤轻舞在心中暗暗咀嚼着这个词。 自古功高盖主是大忌,身为臣子一定要有觉悟,无论你有多少才干,无论你获得多少恩,都必须记住,这一切都是皇上赐予的,在臣子的头顶上永远应该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皇帝的存在,若是忽略了这一点,就得有接受灭顶之灾的准备。 “收拾他不过是早晚之事,既然轻舞已替我安排好,我自该多多配合。” “……哦。” 两人没有再往下深入交谈,凤轻舞对朝堂之事并不感兴趣,而蔺之晏身为帝王,虽然平时着她,愿意和她说些政事,但在稳固自己权威方面,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插手。 在凤仪宫用过晚膳后,蔺之晏第一次没有留下陪她,而是摆 驾去了御书房。 年翊受多年,又手握重兵,身边早就不知勾结了多少党羽,如今一朝倒台,也不知会在朝堂上引起多大的凤波。 之后两日,凤轻舞始终觉得有些莫名的心慌,便让人实时了解朝堂上的动静。 一如她所料,蔺之晏将年翊免职入狱的消息一传出,就有数十位朝臣****为他求情,都认为此罚过重,毕竟年翊并未真正侵犯到储秀宫的宫女,而且还是酒后之过,情有可原。 且眼看着劝说蔺之晏不成,竟直接从下发的圣旨上寻找错漏,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进行抵制,甚至有几份与此事无关的圣旨都在下发过程中被卡住,想以此来逼迫蔺之晏释放年翊。 朝堂之战正式拉开,多年经营,蔺之晏手中也并不是无人可用,既然有朝臣心向年翊,那他便干脆连着这些朝臣一起打压,几日下来,接连有五位一品大臣被罢免,两座府邸被抄家,鲜血很快染红了闹市街头。 凤轻舞越听越觉得沉重,此事闹出的凤波远远超出她的想象,若是再不能停下来,朝堂大乱,后果不堪设想。 “娘娘,刚刚朝堂传来消息,礼部尚书联同十位 大臣一起上书,说要辞官回乡。”雨眉轻声说着,近日朝堂不稳,也让后宫都人人自危。 闻言,凤轻舞秀眉紧皱,摇头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可皇上似乎心意已决,似乎就要下旨准他们回乡。” 沉默片刻,凤轻舞突然叹了口气道:“他不是心意坚决,是不能后退。” “这……我不明白。”雨眉一脸疑惑。 “从有朝臣反对惩治年翊开始,这就不仅仅是年翊一个人的生死问题,而是皇权与朝臣之间的争斗,若是蔺之晏在此时松了口,就代表皇权输给了朝臣联盟,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次次都退让,那他这个皇位又谈何至高无上。” 凤轻舞缓缓说着,目光间满是担忧,或许就连蔺之晏自己都没想到,区区一个恃才傲物的年翊竟有这样大的能量,想来就连当年鼎盛时期的赵毅都不见有这么多的朝臣为他求情。 “那娘娘,现在应该怎么办?” 凤轻舞十指交缠,清眸间流转着点点幽光,半晌后,她朱唇微张道:“你去储秀宫,把年絮安叫来,就说我有办法能够救年翊。” “是!”雨眉立即应下,迈开步子匆匆而去。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一辈子躺着,也是活着的一种 其实凤轻舞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救年翊,她能够做的,就只是带着年絮安一起跪在蔺之晏寝宫门前,求他看在年絮安多年侍奉的情面上网开一面。 “皇上,他真的会放了哥哥吗?我,现在,我……” 年絮安面色紧张,自从年翊被抓后,她整个人都慌了神,年家又没有可以主事的家主,这些日子她过得很是纠结痛苦,而凤轻舞是唯一一个来告诉她该做些什么的人。 凤轻舞挺着肚子,抬眸瞥了她一眼,“不知道。” “可……” 话还没说完,紫宸殿的大门突然打开,门板吱呀的声音立即将两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屋内走出,蔺之晏低头往台阶下一扫而过,下颚绷紧,脸上明显写着不悦。 年絮安当场愣住,她这段日子求见了蔺之晏几次都是无功而返,本以为就算有凤轻舞在也至少得跪上两个时辰,可她们才跪下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蔺之晏竟然就自己出来了? 太过惊讶之下,她不禁张大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相对的,凤轻舞此刻的表情就显得平淡许多,一双凤眸平静地望着他。 蔺之晏一步步朝她走近,两人 本就有身高差距,如此一来他更是显得居高临下,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样的平静,互相猜不出彼此之间的情绪。 凤轻舞仰着头看他,没过一会儿,脖子就传来阵阵酸痛,正犹豫该如何解决这个难受的姿势,蔺之晏却突然俯下了身,大手随意一捞,正好搂住她的腰。 “你……” 被他一把拉了起来,凤轻舞挺着肚子重心不稳,当下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半搂半抱地带进了紫宸殿。 蔺之晏几乎霸道地将她按坐在榻之上才肯停下来,只是半个身子仍旧撑在两边,将她紧紧围在双臂之间。 两人距离极近,甚至还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你,能不能起开些,我这样难受。” 凤轻舞扯着嘴角试探地说着,刚刚是脖子疼,现在她是腰酸得难受,这个男人就不能选个好点的姿势吗?不是太高,就是太近。 “……”蔺之晏脸色紧绷,恨不得直接咬死她。 “刚刚跪在外面,不见你喊难受,怎么见了我倒是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了。” 他的语气很冷,才说完便抽身而去,背过身去不看她。 凤轻舞朱唇微抿,她此次 来并不是要跟他拌嘴,沉思片刻便出声道:“我是有事想来求你的。” “呵,什么事?”蔺之晏冷笑一声,转过身来看着她,黑眸间明显带着戏谑。 知道他是故意要让她将求他的话说尽,凤轻舞十指稍稍用力握紧,“我想让你赦免年翊,放他出天牢。” “哦?”蔺之晏眉梢微挑,泛起些寒意,道:“可我怎么记得,当初是轻舞你设计要惩治他的。” “是,可我当时是想让他丢丢脸,受点处罚就好,是你顾及……” “只受点处罚就好?” 蔺之晏面色猛得沉了下来,眼梢微迷,冷笑一声,“敢在宫中朕的皇后,是稍稍处罚就能算了的!” 心中一惊,凤轻舞嘴唇微张,她没想到他竟然全都知道了,当下面对他的愤怒,竟不知该如何言说是好。 殿内陷入一阵沉默,蔺之晏眸光一直盯着她,犹如一道不知来处的暗影,既诡异又强势。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凤轻舞握紧的双拳更加用力了些,指甲刺入掌心,疼痛让她的理智渐渐清明起来。 “他也没对我做些什么,而且我自己能解决。” “是,对付一个年翊并不算什 么。”蔺之晏眸色幽深,脸上浮现出一层阴郁之色,令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轻咬唇瓣,凤轻舞缓声道:“是,所以他这些日子所有的牢狱之灾,已算是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可以放了他吗?” “不可以。” 蔺之晏回答得干脆,紧绷的下巴每一条肌肉都散发着他的怒气。 “为什么?” “哼,别的男人对我的女人起了龌鹾的心思,难道我还要对他大发慈悲吗?” “……罪不至死。”凤轻舞硬生生憋出四个字。 而蔺之晏眉尾反而挑得更高了些,眉间满是不以为然的神情。 从情面上说不通,凤轻舞干脆转过话锋,以道理服人,“行,年翊色胆包天确实该死,可现在朝堂上那种情况,就不能缓一缓,待凤头过去,再派你的那些暗卫拿个麻袋将他蒙了抓过来,打他个半身不遂再放回去吗!” “……” “现在杀了他有什么意思,既然他的那些党羽死活要保他,那就让他活着,反正一辈子躺在上,也是活着的一种!” 凤轻舞一口气说完,凤眸中带着坚定,恶狠狠的模样却又莫名显得有些……可爱。 反过来被她说得愣住,蔺之 晏此时的脸色可谓是精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自己说的,当然知道啊!” 凤轻舞白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的戾气消去许多,知道有机会,又连忙道:“就这样决定了吧,回头就说是看在年絮安和我在殿外跪了的情面上,饶过年翊一命,之后再降职罚俸什么都可以,这件事就到此为……” “说的什么傻话。” 蔺之晏眼眸轻眯,朝她的方向走了两步,突然抬手在她额间轻轻一点:“跪一晚上,还真敢说。” “那……两晚?” “……” 蔺之晏脸色更加难看了,一口气被她气得不上不下,缓了半日,才扯动嘴角道:“你,回去歇着。” “哦。” 凤轻舞深深叹了口气,以她对蔺之晏的了解,说了这样半日,他既然没有明确表达反对,那就代表还可以再商议,若是再继续说下去,反而会适得其反。 淡淡应下后,她才扶着肚子站起身,缓步离开。 “等等。” 身后蔺之晏突然出声叫住她,还没等她转过身,一个紧紧的拥抱便将她整个环住。 感觉到他的大手在她肚子上轻柔抚摸,凤轻舞心中暗叹,出声道:“你,怎么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救救我的孩子 并没有收到回答,蔺之晏只是紧紧地抱了她一会儿,熟悉的温度还没在她鼻尖散开,他就松开了手。 “回去歇着。” 命令似的四个字从他口中说中,跟刚刚的温情差距太大。 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凤轻舞也没回答,抬腿继续往前,推开殿门,缓步而去。 她出来时,年絮安还跪在台阶之下,一见她,年絮安立马出声询问,“怎么样,皇上,他肯饶恕哥哥了吗?” 行至她身旁,凤轻舞轻声叹息,“你哥哥的事并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夜间天凉,你当心点自己的身子。” “你的意思是,哥哥他有……” 摇摇头,凤轻舞并不想给她太过肯定的回答,因为她并没有争取到蔺之晏的同意,也就不想在此时给她一个不确定的希望。 “再等等,有什么事就来凤仪宫。” 年絮安一脸疑惑地望着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她实在猜不透凤轻舞眼中的深意。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匆匆而来,见了两人立即跪下行礼,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转眼看去,只见一名打扮清秀的宫女跪在一旁,凤轻舞认出,那是年絮安的贴身宫女,好像是 叫秀儿,刚刚还是跟着她们一起来的。 只见她手中端着个食盘,上面还放着两杯茶。 “嗯,拿来吧。” 年絮安很是自然地看了秀儿一眼,随即接下她手中的其中一杯茶,朝凤轻舞递了过去道:“这是秀儿刚刚从储秀宫送来的暖茶,皇后娘娘您也喝一杯吧。” 凤轻舞不动,她自认与年絮安没有那么好的关系。 见状,年絮安伸出去的手有些尴尬,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我知道,之前是对娘娘有很多不敬之处,可是现在,说起来娘娘可能不信,从哥哥入狱至今,别看为他求情的朝臣多,可却没有一个人送过准确的消息来给我,对于哥哥现在的情况,我甚至一点都不清楚。” 用着自嘲般的语气,年絮安静静说着自己心中的无奈,她平日里看着嚣张霸道,但其实内在里,只是个什么都不敢做主的小女人。 凤轻舞不禁皱眉,她与年絮安之间也并非存在着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因为同处皇宫之内而已,如今看她这副模样倒也是可怜得很。 伸出手将年絮安已经收回的手拦住,凤轻舞接过凉茶,打开杯盖看了一眼,又低头闻闻并没有什么异 样,相反还带着凉茶淡淡的清香之气。 轻轻抿了一口,出声道:“茶不错,谢谢。” 年絮安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摇了好几下头,“不,不用谢的,娘娘喜欢就好。” 又跟她说了两句后,凤轻舞起身离去,明明是她带着她来紫宸殿门口跪着的,可如今却成了她一个人回去歇息,只留年絮安在此接着跪,想想还真觉得有些愧疚。 回到凤仪宫,此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秋季已经快走了尽头,也不知是最后的挣扎,还是“蓄谋已久”,外面竟渐渐凝结起一阵乌云,夜凤凉凉拂来,似乎很快就要下一场大雨。 “也不知年絮安那个身子能不能撑得住。” 凤轻舞透过窗子往外看,忍不住为年絮安捏了把汗。 之前她在她伤寒药里加了损伤人体的慢性毒药,虽然自从年翊之事后,她就没有再吃过药,可淋这样一场雨下来,也定是受不住的。 “雨眉,雨眉!” 朝屋外喊了两声,很快雨眉便走进了屋,“娘娘,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去送把伞” 话还没说完,凤轻舞脸色突然一变,肚子上传来的阵阵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 “娘娘?” 雨眉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急忙冲到她面前。 “唔!”凤轻舞一把抓住雨眉的手臂,手指因为用力差点掐入她的肉里,“好疼,我的肚子啊!” “肚子!”雨眉顿时慌了,尖叫着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叫太医!” “唔,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啊!” 破碎的声从凤轻舞嗓子间传出,身体里骨肉分离的顿痛感让她根本不敢去想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无助地看着身下渐渐被鲜血染红的衣裙,神经在一片触目的猩红中崩断。 整整,屋外是瓢泼大雨,屋内是凌乱慌张的人影与绝望的嘶喊。 凤轻舞痛到意识朦胧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时间为什么还不停止,就停在这个凤雨交加的夜晚,她愿意永远痛下去,但别带走她的孩子。 “轻舞。” “轻舞!” “” 有人在她耳边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很熟悉,可凤轻舞却怎么都想不起这个声音的主人,却能从他颤抖的声线中,感受到与她心底完全一样的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怒吼着,蔺之晏浑身被雨打湿,当他看到凤轻舞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模样 时,他在一瞬间疯了。 不管不顾地随意抓住一个人,此刻他双眼赤红,额间青筋不断跳动,在雨夜的衬托下,像是随时都会化身恶魔吞噬掉周边一切。 被抓住的是名太医,刚对上蔺之晏暴怒的眼神,顿时便吓得双腿瘫软,嘴唇颤抖地张了数次才发出声音。 “回,回皇上,娘娘服食了不明药物,大损元气,龙胎已经,已经保不住了,但是大人还,还是可以保一保的。” “听着!朕要轻舞平安无事,否则太医院一同陪葬!” 咬牙,蔺之晏眼中的寒意凝成了锐气,如同刀锋间的冷光划过,无声却可怖。 “是是是!”连连应下,太医落荒而逃。 整个大殿笼罩在一层压抑的阴霾之下,浓浓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屋内之人犹如下了的雨点般乱无章法地忙了,直至第二日雨停,人也才停了下来。 上凤轻舞脸色苍白却还有着呼吸,只是原先高高隆起的肚子,如今却平坦纤细,盖上大大的被子根本看不出一点曲线,仿佛根本就无人躺在上一般。 蔺之晏在边守了,来时淋湿的衣袍来不及换,此刻已经自然干掉,皱巴巴地挂在身上。 第三三十六章 “凤轻舞!你冷静一点!” “川牛膝。” 颜宓轻声说出一个名字,眸间满是沉痛,“此药,善引气血下注,娘娘就是服用了此药才会……流产。” 殿内静得可怕,凤轻舞还未醒来,静静地躺在上,脸色惨白,蔺之晏自昨夜起一直守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刀削般分明锐利的脸庞阴郁得可怕。 颜宓是昨夜被急召而来,她到时整个凤仪宫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凤轻舞流下的血染红了榻,透着可怖的死气,只需稍稍诊脉,她便知太医们已经尽力了,这样的出血量,莫说是孩子,就连大人都是拼尽了全力才从阎王手中抢回来的。 良久,就在她以为蔺之晏不会说话之际,突然他的声音阴阴响起。 “药物,对她的身体是无效的,怎么会?” 稍愣,颜宓艰难张嘴出声回答,“娘娘体质特殊,可孩子却不行,体内出血太多,还是会危及性命。” “去查。” 沉沉两个字响起,像是一块巨石重重砸入殿中,沉闷且慑人。 蔺之晏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凤轻舞的脸颊,目光间满是疼惜,可说话的语气却冰冷异常,“整个皇宫,包括永寿宫,紫宸殿,全部搜查,任何 有此药的,无论是谁全数押入大牢一一审问,把幕后之人给朕抓出来。” “是。”颜宓点头,深深望了眼前两人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而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听见侍卫急急道:“启禀皇上,昨夜天牢有人劫狱,年翊被,被人救走了。” 火上添油的禀报,蔺之晏在听到消息后,仍旧坐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又豁然仰头大笑两声,“好!朕倒要看看他能跑到哪里去。” 话音才落,他猛地站起身,大步而出,阴冷的声音紧随着冷冷出来,“年家所有在京之人全数抓来,年翊一日不归案,就杀一个。” 同日,整个皇宫陷入一阵恐慌之中,到处都是搜查的侍卫,每一座宫殿,每一间屋子都差点被掀开了屋顶翻查,一共在两处找到川牛膝,太医院和储秀宫,年絮安的寝殿之中。 被发现时,年絮安大呼冤枉,称自己并不知情,可这话她甚至还没多喊两句,蔺之晏一道圣旨便将整个储秀宫人全部抓进大牢之中,一如他所说,无论宫女太监全数严刑审问。 …… “唔…” 低低的声响起,榻 之上,昏迷了整整两日的凤轻舞终于有了反应。 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感觉自己深处很深很深的黑暗之中,意识被黑暗不断地吞没,甚至几乎想不起自己是谁,直到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越听越觉得熟悉,许久她才惊觉,那个声音一直在喊着自己的名字。 有种莫名的冲动让她有了挣开黑暗的力量,挣扎了许久,才把意识从黑暗中捞出,可不知为何,意识越清晰,心底的悲伤也就越浓,像是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娘娘?娘娘,您听得见我说话吗?” 艰难地睁开眼,明亮的阳光格外刺目,许久凤轻舞才适应过来,循着声音扭头看去,眼前人是颜宓。 “你?我这是怎么……孩子!” 凤轻舞声音沙哑,张嘴只觉嗓子像是随时会被撕裂一般。 “这……”颜宓哑然,声音一下被堵在嗓子眼。 似乎察觉到什么,凤轻舞用尽全力挣扎着支撑起身子,抬手往自己腹部摸去。 平坦的腹部,裸地将现实全数砸在凤轻舞心头,轰得一声,她的世界完全倾塌。 “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尖叫 着,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颜宓的手臂,近乎疯狂地嘶喊,额间青丝散乱盖在眼前,可她却根本注意不到,整个人陷入疯狂之中。 “您别激动,皇后娘娘!” 颜宓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先让她先安静下来,却发现此刻的她情绪太过激动,根本听不进她的话。 “凤轻舞!你冷静一点!” 无奈大吼一声,颜宓用了狠劲道,一把将她按在上。 背部猛地撞板,凤轻舞控制不住猛哼了一声,疼痛让她渐渐清醒过来,一双凤眸先是迷茫,旋即泪珠浸透双眼。 “为什么?” 呜咽着,心像是被挖走了一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像个孩子般痛苦地大哭。 “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啊!” “娘娘,孩子还会有的,还有再有的。”颜宓劝着,可越说却只觉得更加多余,眼眶也跟着红了。 凤轻舞哭得声嘶力竭,不断地摇头,“不可以的,他就在我的身体里,我还活着,为什么他就不在了,为什么啊!” 眼泪不断洒下,被何玮背叛时,她没有哭,被亲人背叛时,她没有哭,可如今老天却连她的孩子也夺走了,在空荡荡的大 殿中,她的灵魂仿佛被撕裂,根本找不到发泄的途径,所以她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就像一个孩子,以为这样就能拿回自己喜爱的东西。 可最终,当她哭尽了眼泪,才发现一切只是徒劳。 “为什么,为什么……” 无意识低喃着,凤轻舞神色呆滞地望着头顶的帷帐,整个人看不到一点生气。 颜宓见她如此,心中低叹,以为她情绪仍旧没有恢复,便想让人先打盆热水来为她擦擦脸,可她人才站起,手臂却突然被紧紧抓住。 回头一看,凤轻舞此时竟抬手抓着她,目光牢牢锁定在她身上,“为什么,告诉我。” 知道她是在问突然流产的原因,颜宓心中莫名一紧,“您现在身体还没……” “说!” 冰冷决绝的字眼从凤轻舞嘴里吐出,沙哑不已的声音,像是被锯子锯过一般,顿顿地尤为扎耳。 “是,川牛膝,您误服了川牛膝所以才……” “川牛膝。” 低低重复一遍,凤轻舞抓着她的手换换松开,眸子有那一瞬间的恍惚,又在下一瞬间恢复清明。 苍白的唇瓣张了张,颜宓明显听到她喊了一个名字,咬牙切齿。 “年絮安。” 第三百三十七章 笑那个孩子命短! “皇后娘娘,您怎么……” “滚开!” 怒吼一声,凤轻舞手中握着长剑一把推开天牢大门。 紧跟在后的是颜宓,在凤轻舞知晓是年絮安在凉茶中加了川牛膝后,她竟豁然从上起身,随手抓起屋中长剑直奔天牢,根本不听任何人的劝告。 “皇后娘娘,您现在身子尚未完全恢复,千万别冲动啊!” 颜宓冲上去想拦住她,可手才碰到凤轻舞的衣袖,紧接着眼前就是一道剑光袭来,好在她反应够快,才险险避开。 此刻的凤轻舞一身杀气,她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去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不乱眼前挡她的是人是神,都无法阻止她的脚步。 “在哪儿?” 随手在牢中抓住一个狱卒的衣领,凤轻舞眸光锐利,冰冷冷地说着,“年絮安,在哪儿!” 小小的狱卒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长剑架上他脖子的一瞬间便急急回道:“右边最,最边上那间就,就是!” 迈开步子,她带着浑身迫人的气势,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身白衣将她本就没有血色的皮肤衬得更加苍白,就像是刚刚从地狱回来,令人望而生畏。 “快,快去把皇上叫来!” 颜宓眼看着 根本拦不住这种状态下的凤轻舞,只好向一旁已经吓傻的侍卫急急吩咐,现下,只有蔺之晏可以阻止了。 凤轻舞行至年絮安牢房门前时,只见年絮安此时正蜷缩在一个角落,浑身沾满了黑灰,发髻凌乱,眼神呆滞,根本看不到她曾经张扬跋扈的样子。 长剑的寒光在灰暗的牢房中显得格外刺目,凤轻舞缓缓挪步,抬手猛地朝牢门上的铁锁砍下,“铮”的一声,铁锁应声而断。 年絮安显然没想到会有如此一幕,当下猛地惊呼一声,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墙角索,满脸防备地望着突然闯进的凤轻舞。 “怎么,怎么是你!凤,轻舞,你,你……啊!” 话还没说完,年絮安又是一声尖叫,因为那柄冰冷的长剑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 阴暗的牢房中,凤轻舞的脸被散乱的碎发挡住,整个人浑身杀气,冰冷的眼眸像是随时都能将人冻结成冰,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情绪,却又暗藏着浓浓的恨意,光是看上一眼,便让人控制不住地想逃离。 “你要干什么!快来人啊,来人啊!” 尖叫着,年絮安身体僵硬根本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目光惊恐地望着眼前犹如 鬼魅的凤轻舞,整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嗤!”凤轻舞突然讥笑一声,一双凤眸全然不见半点仇怨,反而兴致满满,像是看到了一出好戏似的。 “年絮安,年贵妃,平时不是很嚣张吗?今日这是怎么了。” 淡淡的问着,凤轻舞脸上真的露出一抹疑惑的表情,让人看不透她此时的心思。 “你,你在说什么?” “我?”凤轻舞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侧头望着她思虑片刻,眸光一丝冷光闪过,手中长剑抬起,狠狠一下刺进年絮安肩头,引起她痛苦尖叫。 “我在问你话。” 无视掉她痛苦的脸色与瞬间透出的血色,凤轻舞手中剑深深地刺在她身体中,根本没有抽出的意思。 “说,你今天是怎么了?”仍旧问着同一个问题,她脸上的神情更加平静了些。 年絮安在疼痛的刺激下,整个人绷紧,只能照着她的话回答,“我,我被抓进了大牢。” “为什么被抓进来。”凤轻舞神色依旧,平静得可怖。 “因为,因为……” 年絮安抓着剑刃,颤抖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在触及到她眼中的寒光时,心中一紧立即道:“不是我做的,真的 不是我做的!你要相信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川牛膝,那杯凉茶也不是我吩咐送来的,一定有人陷害我,凤轻舞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相信你?” 凤轻舞低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手腕稍动,便又是一剑狠狠刺过去, “怎么相信,我的孩子因为你的一杯茶,就这样没有了!他没有了!” 一通大吼,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似得,整个人一下子疯狂起来,提着剑杂乱无章地向前刺,剑剑扎血肉之中,铁器带出血珠溅散整间牢房。 年絮安痛苦喊叫,尖锐的声音划破昏暗,光是听着就令人心惊。 “啊!为什么,为什么!” 凤轻舞长剑不断挥舞,刚刚流产的她手中根本没多少力气,剑刃刺中年絮安的身体却不能造成过深的伤口,如此下去数十剑,年絮安竟仍能大声喊叫,而凤轻舞却渐渐力竭。 “哐当”一声,凤轻舞终于用完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手中长剑也拿不住滑落在地,自身也控制不住往地上摘倒。 “娘娘!”赶来的颜宓正好看见这样一幕,立马冲上前将她接住,才让她不至于摔倒。 “您没事吧!快来人,扶……” “滚 开!” 凤轻舞一把将颜宓推开,此刻的她苍白的脸上也溅上不少血珠,整个人看起来尤为狰狞。 提不动剑,她干脆动上了手,挣扎着上前,一巴掌扇在年絮安脸上。 “贱人,我帮你救年翊,我同情可怜你,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为什么!” 年絮安身上浑身是伤,也不知是不是伤口太多而陷入了麻木状态,她竟不知从何处来了斗志,竟也挣扎着推开了身前的凤轻舞,大吼起来。 “不,不是我,我没有杀你的孩子,我没有,是有人害我! “你要为你的孩子报仇,就去找凶手,杀了我又怎样,真正的凶手现在还在背后偷笑!笑你丢了孩子,笑那个孩子命短!” 被她一把推到在地,凤轻舞整个人当场愣住,绝美且苍白的脸上满是错愕。 倏然,牢房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隐约听到多人惊喊着,“参见皇上!” 蔺之晏到了。 脑中猛地闪现一个念头,凤轻舞瞳孔猛地扩大,十指用力收紧,指甲刺入掌心。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从地上爬起,奋力扑向浑身是血的年絮安,抬手不断往她身上砸落,“去死!你给我去死,去死!” 第三百三十八章 “没关系。” “轻舞!” 蔺之晏赶到时,就只见凤轻舞像疯了似得捶打着年絮安,身上白衣被鲜血染红,散乱的头发看着让人心惊不已。 而凤轻舞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一般,仍旧抬手疯狂打骂着,双眼通红,整个人激动异常。 “别打了,小心伤着自己!” 蔺之晏从身后将她紧紧抱着,无奈用了蛮力才勉强将她来开,很快就连他身上也沾满了血渍。 “别动,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着!” 紧紧将她拉住,上上下下地大量,直到确定她身上没有一点伤痕,他脸色才稍稍好了些。 凤轻舞仍由他拉着,目光凝视着他的脸,却突然轻笑了一声,明明满是嘲讽,可落入耳中却只觉无尽的凄凉。 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流泪,其实,她连哭都不想,只是泪水克制不住地往下掉,怎么收都收不回来。 “别哭了,乖,是我不好。”蔺之晏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心尖一阵钝痛。 凤轻舞此时却像是又突然被抽去了情绪一般,没了方才的疯狂,整个人安静地不像话,只是目光稍稍往年絮安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即昏倒在蔺之晏的怀中。 …… “成了?” 过 分惊喜让赵太后的声音显得格外激动,精心保养的脸散发出喜悦的光彩。 而在殿下,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恭敬跪地,回道:“是,皇后前两日夜间突然流产,在储秀宫中查出药物川牛膝,年贵妃已被打入天牢,听闻今日皇后提剑冲进牢房,当场将年贵妃刺死。” “哈哈!好,太好了!” 赵太后仰头大笑,眼眸中满是阴谋得逞的狂妄。 激动之余,她还不忘冷静下来,又问道:“那,年絮安身边那个宫女呢?” “太后放心,秀儿一家五口都在我们手中,她不敢多言。” “不行!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杀了她,这件事哀家不希望有任何不利的把柄留下!” “是!”简洁回答一声,男子即刻起身准备退出去。 “等等!”赵太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紧了眉头,问道:“亦儿现在如何了?” “回太后,赵公子已入往生门,其门主飘雪似乎另有打算,他将年翊从天牢中救出,但未告知我等缘由。” 沉默一阵,赵太后挥挥手使其退下,独自一人坐于屋内,目光透出窗户,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红叶。” 良久,她 突然喊了一声,很快便有人走进屋内,恭敬行礼道:“是,太后。” “准备一下,即刻启程回宫。” …… 皇宫之中,等凤轻舞醒过来时,蔺之晏正坐在边用锦帕细心为她擦拭,仍旧是那双黑玉般的眸子,深邃沉默。 见她醒来,蔺之晏眼底划过一抹亮光,随即道:“醒了?再躺会儿,你身子虚,需要多休息。” 没有回答,凤轻舞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平静地躺在上,一动不动跟睡着时一模一样,仿佛刚刚的清醒只是他的一个幻觉。 以为她是累了,蔺之晏静静地守在她身边,可一个时辰过去,她没有反应,再过两个时辰仍旧没有反应,这就不得不让他担心起来。 “轻舞,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试探地问了一句,等一会儿,仍旧没有回答。 伸手将她纤细的小手牵起,蔺之晏却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猛地僵**一下,他知道,原来她一直是醒着的。 心间泛起一阵苦涩,他尝试着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索性就不提了。 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颜宓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托盘,上面 药碗间还散发着热气。 将药碗接下,蔺之晏摇摇头示意她先出去,自己则抬手轻轻搅动汤药,一点点吹凉。 “该喝药了,先起来把药喝了好不好?” 没有回应。 “乖,我们先把药喝了,之后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 没有回应。 “轻舞,是我啊,我知道你没睡,睁眼看看我。” 依然没有回应。 她就静静地躺在上,连一个轻微的动作都没有,仿佛真的还睡着。 看着她的模样,蔺之晏眸色更沉了些,轻叹一口气,他起身将药碗放回屋中的桌子上。 感觉到他起身离去,凤轻舞闭着眼不说话,她从刚刚醒来后,就一直没睡着,只是静静地闭着眼,也没有想些什么,她只有一个人平静地待一会儿,不用面对孩子的事,也不用看见身边人同情怜悯的目光。 屋内很静,凤轻舞心想着,他应该是走了。 还来不及再往深的地方想,唇瓣间却蓦然传来一阵温热感,没来得及反应,灵巧的舌头便轻易地撬开了她的唇,触不及防地加深了这个吻。 “唔!” 心下大惊,她连忙抬手去推,可当她小手才触及到身上人胸口时,却突然被一只大 手紧紧抓住,而蔺之晏也适时地结束了这个吻,稍稍抬起身凝视着她的眼。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说话,彼此距离很近,近得可以毫无阻拦地看到对方眼中的浓郁的痛色。 “对不起。” 蔺之晏率先出声,沙哑的嗓音萦绕在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剧烈起伏的情绪,就如同凤轻舞绝望至极的平静。 直到那一刻,凤轻舞才恍然想起,那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他也跟她一样,是父亲,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父亲。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她一句都说不出,只能轻轻摇头。 “别哭,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一切都会再好起来的。” 蔺之晏抬手想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可他的手才刚刚抬起,凤轻舞却蓦然侧开头,避了过去。 一瞬间的错过,让他的心猛然跌落谷底。 “没关系。” 他第一次颤抖地说出这三个字,也不知是在劝慰凤轻舞,还是在安慰自己,总之他承认,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慌乱。 “先喝药,你的身子必须喝药才行。” 再将药碗端来,用勺子轻缓地摇动几下,在小心递到她的嘴边,可凤轻舞却仍旧不肯张嘴,仍旧摇头。 第三百三十九章 送走“尸体” “乖,先喝药。” “.…” 仍旧摇头。 两人僵持下来,凤轻舞眼眶通红,一双凤眸凝视着他,倔强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委屈。 良久,蔺之晏缓缓收回药匙,艰难地朝她扯了下嘴角,道:“好,我不逼你。” 将药碗放下,他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下,随即站起身离开,没有回头,殿内只剩下了一室的沉郁。 在那样的目光之下,每时每刻对于他而言都无异于凌迟。 他走后不久,房门又很快被推开,走进来的,是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雨眉。 “娘娘,您感觉好些了吗?奴婢伺候您喝药。” 许是得了蔺之晏的吩咐,她从一旁将药碗端来,小心翼翼地喂给凤轻舞喝。 凤轻舞侧靠在框边,静静地凝视着前方,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也没看嘴边药匙一眼。 以为她不肯喝药,当下雨眉也着急起来,“不管怎样,您……” “年絮安,现在,在哪儿?” 沙哑的声音蓦然响起,凤轻舞双唇苍白,连带着声音也像是在烈日下暴晒过一般的干涩。 “她,死了。” 雨眉说着,小心翼翼地抬眼了看看,凤轻舞闯入天牢,为子报仇之事已经 传遍了整座皇宫,年絮安已被坐实了谋害皇嗣之罪,也是死有无辜,故而也无人敢说些什么。 闻言,凤轻舞神情更加冷淡下来,平静的模样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她就是活该!”雨眉咬牙道,“像这种恩将仇报的人,您就算是将她千刀万剐,也是应…” “尸体。” 凤轻舞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事实上,她也根本没在听。 “你亲自去,找两个可靠的人去天牢,把她的尸体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安置起来,别人知道。” 雨眉满眼疑惑,“她的尸体,有什么问题吗?” 凤轻舞目光不再涣散,转过头看向她道:“不管你看到什么,都当做没看到,把将人藏好就是。” “把人……您是说,年絮安没……” 后面的话雨眉猛地一下收了回来,脸上满是震惊。 年絮安死亡的消息是颜宓当场宣布的,仵作也去验过,根本没人怀疑,可如今凤轻舞却断言她没死,理由都无需猜测,定然是在天牢时,她用了某种手段瞒天过海。 好不容易才将这个认知消化掉,雨眉望着凤轻舞咽了咽口水,也没多少犹豫,立即点头,“您放心,我这就去办 。” 雨眉走后,凤轻舞又陷入一阵安静之中,许久才见她稍稍抬起右手,只见手指间夹着一根金针,她便是用这根针,在最后时刻封住了年絮安几处大穴,使她陷入假死的状态,连颜宓都没有察觉出来。 眼眸稍稍垂下,凤轻舞深深吸了几口凉气,好让自己能保持冷静。 川牛膝并不是什么难以察觉的药,况且她在喝那杯凉茶之前还特意检查过,以她如今的医术能做到让她都察觉不到地下药,她不相信光是一个年絮安就能做到。 只要是伤害了她孩子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孩子,娘亲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 郊外。 一辆马车疾驰而过,马蹄飞奔扬起满眼黄沙。 而在马车之中,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才刚刚从昏迷中醒来,衣衫凌乱,一道道血痕布满他的身体,显然是遭受过刑法,看上去狼狈不堪。 马车仍旧快速朝一个方向飞奔,颠婆之下,弄得车内人刚一醒来便随着马车的一个急拐弯狠狠撞上车内一侧,疼痛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爬起身,他吃痛地想要捂住伤口,低头才想起自己浑身是伤, 干脆挠了挠头站起身,他明明是在天牢之中受刑,怎么对了!有人闯进牢中带走了他。 立马竖起身上所有的警惕,凌乱地头发之下,一双眼睛打量着马车,此人正是年翊。 “外面驾车的,是何人?为何要救我?” 车内无人,年翊警惕望着车帘之外,马车还在飞奔就必然有人在驾车。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 心中疑惑更甚,犹豫半晌,他才缓缓挪动步子,在颠簸不已的马车内保持平衡并不容易,好几次差点摔倒,终于手指可触及车帘,他没有犹豫,一把扯开。 还未来得及看清楚车外之人,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道身影快速从他眼前闪过,他只能看见那人穿着一身青衣,紧接着便只见他豁然跳下马车,头都不回地施展轻功离去。 年翊目瞪口呆地望着瞬间消失的人,可他也没呆愣多久,因为那人跳车之后,就没人驾车了! 飞奔的马儿还不知道身后以无人控制,一个劲地往前冲,遇到障碍就急拐,差点将年翊甩出去。 “妈的,小畜生你给老子悠着点!” 大骂一句,他连忙俯下身一把抓住缰绳,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用力拽紧, 熟练地控制很快便将马车停了下来。 车一停下,他即刻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蹊跷。 有人冒着杀头的风险将他从天牢中劫了出来,又不告诉他自己的来路缘由,就把他随随便便扔在一个马车上了事,这种做法简直算得上是诡异了。 “到底怎么回事!要杀要剐,来一句痛快话,是不是我妹子让你们来救我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朝着周边大吼一番,除了惊动几只停歇在树上的野山雀外,根本没有半点回应。 年翊性子火爆,当下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在无形中操控一般,很是恼火,现在如今他能得到的就只有一辆马车,顿时便将火气全撒在了马车之上,狠狠抬腿踹了车轮一脚。 “嘣”的一声,引得马儿受惊嘶叫。 “你再叫,老子等会儿就烤了……” 一句话还没骂完,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落在马背一侧,走上前伸手在马鞍处摸了一把,竟抽出一封信来,只见上面歇着“往生门”三个字。 拆开信封,一块原本属于他的大将军令牌滑落,随之出来的还有一张信纸。 抬头一句便是,“年将军启辞”,果然是写给他的。 第三百四十章 相敬如“冰” 细细阅读一番,年翊脸上的表情越发沉重。 “混蛋!”怒骂一声,年翊直接将信件撕了个粉碎,又一拳打在车门边上。 “凤轻舞,我要你为我妹子偿命!” 年翊双目赤红,拾起脚步令牌,三下两下粗暴地将车驾从马背上卸下,翻身上马,狠狠用皮鞭抽了一下,驾马朝着一个方向绝尘而去。 马蹄在路上溅起一层黄沙,过了许久才渐渐消去,而就在黄沙之后,两道人影缓步从树林间走出。 “门主,他会听从吩咐吗?”其中一人身穿青衣,看着年翊离去的方向,疑惑地问着。 被他称为门主之人,一身白衣带着张纯白色面具,身量高挑,明明穿着男人衣袍,却又梳着精致发髻,一支珠钗插于发间点缀,看起来浑身都带着股阴邪之气。 “呵。”一声轻笑,他转而侧头看向身边之人,“那青衣,你听本门主的话吗?” “属下誓死效忠门主!”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名唤青衣的男子立即跪下,脸上很快起了一层薄汗。 “让边关的人给年将军搭把手,多杀几个,自然就成了。” 幽幽一声在他头顶响起,待青衣再抬起头时,身前 却早已空无一人。 …… 而在另一边,自从凤轻舞出了事后,赵太后火速赶回后宫,趁机将主理后宫之权夺了过去,美名其曰是想让凤轻舞多休息,但其真正心思不言而喻。 对此,凤轻舞也不在意,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待在凤仪宫哪里都没去,整日按时喝药,吃饭,休息,生活地很是平静,仿佛全世界都与她无关。 她的这种状态,也容易理解,蔺之晏知道她一时放不下失去孩子的痛苦,干脆将所有朝政都搬到了凤仪宫处理,平日里用他所有能空闲下来的时间陪着她。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在颜宓的调养之下,凤轻舞身体恢复得很快,甚至看起来气色还比以前好了许多。 “你的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我再给你开两幅益气补血的方子,多养养。” “多谢。”淡淡的一句话,凤轻舞收回手,将衣袖缓缓抚下。 颜宓收回手,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当下微微一笑便起身离去。 推开房门,只见一个高大的背影正站在屋外,心中暗叹,他果然在。 “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子比较虚,多补补就好。” 站定在屋外,颜宓轻声说着。 闻声,那人转过身,是蔺之晏。 “嗯,待会儿让御膳房给她准备些补品。” “你真的不进去吗?” “.…” 蔺之晏没有回答,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英俊的脸上沉沉的,看不出情绪。 颜宓循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身后,她也不知该如何劝慰这两人才好。 自从孩子没了之后,凤轻舞便不知为何一直很抗拒与蔺之晏见面,这一个月,她完全只将他看成皇上对待,礼数周全,恭敬有礼,两个人在一起时,说不到三句话就会陷入沉默,一个月下来,两人算是走到了相敬如“冰”的地步。 蔺之晏又转过身,渐渐入冬,外面已有些刺骨的寒风吹动他的衣袍,“你在宫里多留一段时间,她身子有任何情况,立刻汇报。” 颜宓苦笑,他除了不常在凤轻舞面前出现之后,几乎知晓她每时每刻的动态,又何须她汇报些什么,无奈答应道:“是。”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突然匆匆而至,见到蔺之晏连礼都忘了行,直接急急上前跪下,道:“皇上,边关出…”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蔺之晏突然出声打断 他的话,黑眸冷冷扫过他一眼,抬脚缓步离去,而身后的侍卫也立马跟了过去。 见状,颜宓心头一阵疑惑,边关才安定下来,难道又出什么事了吗? 还没等她细想,身后的房门被推开,雨眉走了出来,“颜姑娘,娘娘说外面冷,请您进去一趟。” 忍不住皱眉,那边的情况还没弄明白,就又突然被请进屋,直觉告诉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跟着雨眉进去,凤轻舞此时已从上起身,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件宽大的斗篷,让她显得更加瘦弱了些。 “娘娘,您最好还是躺着多休息。”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凤轻舞轻笑着,随后抬手朝着身旁的椅子指了指,示意她坐下,顺手还自己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她,道:“又麻烦你了。” “这都是应该的,不必客气。” “该谢的还是要谢,只是我这边才谢完,可能又有一事要麻烦你了。” “娘娘请说。” 想了想,凤轻舞伸手从雨眉处拿来一封信件,旋即将信递了过去,才接着道:“这是一位友人前两日给我送来的一份信,他身子有恙,我便让他去彦泽高人处休养, 如今他身子已经大好,可我现在这种情况,就想麻烦你替我过去一趟,告诉他,我如今一切都好,让他安心休养不必担忧。”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可为何要我去?” “彦泽高人清风霁月,我不能亲自前去已是不敬,但颜姑娘是医者,你去想必高人不会太过介怀,而且……” 话说到一半,凤轻舞又拿出一封信,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彦泽高人,所以还得劳烦你再将此信一并带去。” “好。”颜宓点头,将信封收下。 凤轻舞勾勾嘴角,正准备开口道谢,颜宓却先一步开了口,“刚刚主子一直在外面。” “.…”凤轻舞其实一直都知道他在外面,猛地听颜宓这样一提起,一时间竟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她点点头,“嗯。” 一个简单到没有意义的回答,但颜宓也并不吃惊,早已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 “刚刚听到有个侍卫跑过来,似乎边关又出了什么问题。” “朝堂之事,我并不了解。” “是不了解,还是不想了解。”颜宓抬眼看向她,“主子就在凤仪宫,听闻,他已是第三日未合眼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年翊造反 是夜。 凤仪宫书房中,烛火摇曳,明明还未入冬,夜间轻微的寒风便已经烛光都冻得没了热气。 蔺之晏坐在书桌旁,正看着桌上一份奏折,看了许久却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剑眉紧锁,一张俊脸上写满了怒气。 倏然,只见他抓起奏折一把扔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奏折刚好就落在凤轻舞脚步,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无论如何克制,结果都没有忍住过来看看,这已经是蔺之晏第四个夜晚彻夜不眠地在书房批阅奏折了。 “轻舞!” 或许是没想到她会突然主动出现,蔺之晏的声音中带着些控制不住的激动。 “怎么现在过来,晚上冷。”他走上前,大手一伸就将她搂进了怀中,果然触碰到了她一身清冷的寒气。 许久没有过这样直接的肢体接触,凤轻舞稍稍有些抗拒地缩了缩身子,又发现根本挣不开后,才无奈放松下来,道:“夜里睡不着,随便走走,见书房还亮着灯就进来看一眼。” 头顶响起一声轻笑,拙劣的借口,但蔺之晏还是很认真地点头,道:“原来 如此。” 莫名尴尬,凤轻舞以手做拳,抵在下巴处轻咳了一声,目光四处扫了扫,接着烛光正好看见脚边被摔在地的奏折,而上面的几个字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边关,年翊自立为统王?” 心中大惊,她连忙蹲下身将奏折拾起,正准备细看,一只大手却饶过她的脖颈,将奏折拿了过去。 “别看,你现在要放宽心好好休息。” 微愣,凤轻舞无奈道:“你觉得我这样,休息得还不够吗?” 抬眼看向他,犹豫片刻,她又迟疑道:“不过,若是你不想我干扰朝政的话,我……” “说什么傻话!” 蔺之晏打断她的话,剑眉皱得更紧了些,“红颜还是江山,我的选择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她是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白,心中也是一紧,“我,你别这样。” “相信我,轻舞你比任何一切都重要。” 说着,他上前一步想抱她,可手才触及到她的衣袖,凤轻舞却像是被触电一般,退后一步闪躲开。 两人皆是一怔。 书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些。 “夜间看东西伤眼睛,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好。” 率先 打破沉默的是蔺之晏,只见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又侧身去里屋找来一件斗篷轻轻为凤轻舞披上,又带行至书房中一张贵妃椅上坐下,动作很小心,没有一点碰到她的身体。 凤轻舞也快速整理好情绪,纵使气氛很难过,她也尽量让自己显得再平常些。 “刚刚,看见上写着自立为王,是什么意思?” “年翊逃出了监牢,回边关用令牌召集受命于他手中的士兵,公然称王。” 也就是造反,凤轻舞心中点点头,怪不得他连着多日都不曾休息,原来事情竟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他早已被革职,边关将士怎么会还听他的命令?” “不知他从何处得的令牌,还趁机散播谣言,称京城遭敌军进攻,已被控制,唯有他拼死而归,他长年驻守边关,在边关有很高的威望,想来他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敢如此大胆。” “就没有一个将士提出质疑?” “死了,刚刚收到的消息,一共十四位将领提出要先上奏等候通知,结果却全数在同一日遇到刺客埋伏,或是不知明原因死于军中。” 闻言,凤轻舞心头一阵吃惊,事情的严重 性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 年翊是极擅长带领打仗的,若是让他控制了军队,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就会带着军队反咬一口,尤其是在他本就夺得边关的情况下,一旦战事诱发,两军开战的场地只会在祁国内部,一场内乱,无论最后何方胜利,整个祁国恐怕都会被摧毁。 “你准备怎么办?” 抬眼看向蔺之晏,心底有种预感,他应该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四目相对,蔺之晏也根本没有瞒着她的意思,冷声道:“出兵,由上官千千出任平叛大将军。” “上官千千。”心底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凤轻舞秀美皱起。 “上次与阿阳国一战,他久攻不下,最终还失手被擒,无论从哪方面看,他在军事方面绝不会是你年翊的对手。” 凤轻舞分析地很客观,她对上官千千不存在偏见,只是按照以前战绩来看,用上官千千出任主将,确实不妥。 蔺之晏或许没想到她能将战局看得如此透,本想糊弄两句过去,可一对上她的眼睛,他竟无法狠下心去敷衍她,他很害怕稍有不慎,她就会决然地离开。 犹豫半晌,他才出声道:“朝内文 臣武将虽多,可大部分武将都与年翊多少有些关系,朕不放心。” 确实应该不放心,否则若是选错了主将,到了战场之上,这边主动带兵投降,那可就真的是要将整个祁国拱手让给年翊了。 明白他现在无人可用的处境,凤轻舞随即出声建议道:“既然朝内人不可擅用,那不妨从民间招揽有才之士,或许会有惊人的效果。” “轻舞的意思,是发布诏令,招揽人才提拔入职。” 凤轻舞点头,又道:“朝内的那些老大臣虽说都是开国功臣,可时代在往前走,他们既然已不能再用,我们不妨换些新鲜血液进去,也能活动活动祁国的禁锢。” 蔺之晏蹙眉,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如今战事一触即发,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招揽筛选人才。 “可……” “可如今情况迫切,时间上来不及。”凤轻舞自然地接过他的话,两人相处久了,她多少也能猜到些蔺之晏的想法。 “所以,我想跟你推荐一个人,在军事方面,他或许不如年翊,但拖上一阵,以他的智谋还是可以的。” “谁?”蔺之晏问着,眼眸眯了眯。 “凤绯。” 第三百四十二章 “只是这样” 听到这个名字时,蔺之晏明显愣了一下,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庞沉了下去。 “理由。” “我说过了,以他的智谋虽不能笃定获胜,但拖上一阵子绝无问题。” 凤轻舞凝视着他的眼睛,她能感觉到他方才一瞬间的变化,但却并未点出,只是接着道:“凤绯如今在凤族,我可以写封信给他,想必他也不会拒绝。” “当然不会,他对你从来都有求必应。” “……” 凤轻舞心头一紧,原来他竟一直在介意凤绯,当下只觉十分可笑。 也不解释什么,她站起身,抬腿就走。 可她人还没走出两步,手臂却猛地被蔺之晏拉住,紧接着一个天旋地转便被他拉进怀中。 “别走。”蔺之晏手臂紧紧从身后搂着她,温热的气息吐在她发间,有些痒痒的。 心中暗叹一声,凤轻舞双唇抿紧,涩声道:“你明知他的身份。” “……” “也是你将他留下的。” “……对不起。” 蔺之晏声音沙哑,他承认自己当时的一念之差,“可你相信我,当时留下他,不过是为了能够把握住一个已经清楚身份的内奸,总比让凤傲天又派一个城府更深的来好。” 听着他的解释,凤轻舞素手紧紧握拳,鼓起勇气缓缓张嘴道:“只是这样吗?” “只是这样。”蔺之晏语气肯定。 深吸一口气,至少他没有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 “在南……” 话还没说出口,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只听有侍卫大喊,“什么人!站住!” “奴婢秋月斗胆,求见皇上!” 大半夜,怎么会有宫女擅闯凤仪宫,而且还是点名要见蔺之晏? 还在疑惑之时,蔺之晏却豁然松开了手臂,冷着脸,快一步上前推开房门。 “出什么事了?” 听他的语气,应该是认识外面的宫女,这倒是让凤轻舞有了些好奇,也跟了过去。 接着就只见一名十七八岁的宫女跪倒在屋外,满脸焦急地说着,“求皇上救救娘娘,娘娘现在被成统领关押在禁卫房,太后娘娘说娘娘与外人私通,现在就要处死娘娘!” 听她说完,蔺之晏脸色已是铁青,随即转身朝着凤轻舞道:“我去处理一下,夜间天凉,你早些……” “可我也想去看看。” 凤轻舞莞尔一笑,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接着淡淡道:“再怎么说,我还 是皇后,此事也算是与我有关。” 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还没等蔺之晏回应,反而先一步走了出去,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现在跪着求救的,是秦笙的贴身宫女,自从秦歌之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秦笙了。 蔺之晏从来都拗不过凤轻舞,最终两人一同迈进了永寿宫的大门,此时天已经开始有些亮了。 许是早就料到他们要来,赵太后已让人将秦笙押到永寿宫大殿中跪着,而她则坐于高位一边扶额,一边叹息。 “真没想到,一门忠烈的秦家,竟出了你们两个不检点的兄妹!” “臣妾没有。” “混账,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好啊,来人,将秦笙押下去,掌嘴!” 一进门就听到这样一段对话,凤轻舞不禁蹙眉,加快了步子走进,出声拦下,“等等!” 话音落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引了过去,而在看到她身后的蔺之晏时,在场众人纷纷下跪行礼。 “皇帝,来得正好,秦妃深夜私会侍卫被当场抓住,哀家正要处置。” 蔺之晏寒着脸,大步上前在赵太后身旁位置坐下,冷声道:“秦妃, 你说。” 秦笙跪在殿中,身上穿着不属于她的宫女服侍,发髻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狼狈。 “启禀皇上,臣妾冤枉。” “哼,成统领带着一众侍卫巡夜时,亲眼看见你打扮成宫女鬼鬼祟祟跟一个侍卫出宫,还在被抓后,紧张让那个男人先跑,你敢说你跟那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有。”秦笙语气坚定,清秀的脸上是容不得他人污蔑的倔强。 “看看,皇帝你看看,竟然还敢与哀家还嘴!来人,将她押下去掌嘴二十!” 蔺之晏皱眉,“母后……” “启禀母后,事情还未调查清楚,妄动刑罚,怕是不妥。” 凤轻舞抢先一步,将话头揽了过来,礼数周全地朝着赵太后行礼,接着道:“秦妃既然申辩自己并未与侍卫私通,不妨先给她一个机会,将今夜之事的实情说出,若真是罪大恶极,再行处置也不迟。” 赵太后冷眼,嘴角微动冷笑一声,“哼!事实俱在,岂容她再狡辩!” “说是事实俱在,可母后您可否亲眼看见秦妃与侍卫有任何逾距行为了?”凤轻舞眉梢微挑,又笑了,“民间有句话,叫捉贼拿赃,捉奸捉双,既然无人亲 眼看见,又没能抓住那名侍卫,此事自然不能就凭一套宫女服侍就草草定了秦妃之罪。” “一月不见,皇后如今是越发巧言善辩了。” “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母后切莫误会。” 凤轻舞恭敬朝着赵太后方向稍稍欠身,旋即转向秦笙的方向,缓声道:“秦妃说自己是冤枉的,那么事实究竟如何,你自己来说。” “我……” 秦妃开口,才落出一个字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脸上多了份犹豫。 “没事,将事实说出来就好。” 凤轻舞压低声音提醒着,如今这种情况,赵太后摆明了就是打算咬死秦笙,若她自己不能解释清楚,就算是蔺之晏也很难在这样多的证据之下保住她。 见她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凤轻舞秀眉紧皱,当下干脆冷声道:“秦妃如今你不说话就算是承认了罪行,若是别的原因,你深夜出宫,最多禁足罚一罚也就罢了,可与外人私通的妃子会如何处置,也不需要本宫提醒你吧。” 秦笙是聪明人,她知道凤轻舞这样做是想要保住自己,毕竟无论真实情况为何,都总比与外人私通有更多回旋的余地。 “我,我去见了哥哥的孩子。” 第三百四十三章 “轻舞,别这样。” 话音落地,就连凤轻舞都一下子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秦歌与凤素的那个孩子。 可,那孩子不应该早就死了吗? 还在惊讶,赵太后的声音突然响起,“什么!你说秦歌的那个孽种,他竟然没死,秦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窝藏孽种!” 秦笙低下头,沉默片刻才道:“是我……” “是朕让秦妃将孩子送出宫抚养。” 一旁的蔺之晏突然开口,他面色冷冽,浑身散发着寒气,出口之言根本不容许人怀疑。 赵太后彻底怔,良久才反应过来,近乎哀痛道:“皇帝,你糊涂啊,那个孽种活着就是整个祁国皇室的污点!” “不过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而已,朕堂堂九五之尊,秦歌,凤素都已被处置,没必要再和一个孩子计较。” 蔺之晏缓声说着,脸上是万年不改的冷峻。 闻言,凤轻舞也很快调整好心态,起身跟着道:“原来如此,皇上慈悲为怀,放那孩子一条生路实则明君之举,如此看来今日秦妃之事不过是场误会。” 两人三言两语便将此事大事化小,这让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会的赵太后脸色铁青,精明的目光在蔺之 晏与凤轻舞流转数遍后,才冷笑一声,“皇帝确实仁慈。” “不过,皇帝都能对这样的孽种仁慈,又为何不能也对哀家仁慈些,让哀家早日当上皇祖母,如此就算是到了阴间,哀家也无愧于祁国列祖列宗了。” 一语戳中凤轻舞心尖尚未愈合的伤口,明知无用,可她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想起了自己未能出世的孩子。 “母后的意思,朕听不懂。”蔺之晏声音沉闷,隐约藏着些怒意。 “宫中这段日子不太平,哀家也知不该在这时说此事,但身为皇上就有延绵子嗣之责,既然这些年宫中都没有一个嫔妃能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不妨再多招一些年轻适合生育的女子入宫,也好早日延续皇室血脉。” 良久的沉默,大殿里的气氛沉重地让人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凤轻舞十指交缠在一起,这一刻她的脑袋完全是一片空白,心口很闷,连心跳都是痛的。 “这事母后安排就是。” 终于等到了蔺之晏的回答,凤轻舞背脊稍稍一僵,心口的痛疼却在那一刻全数消失,空空荡荡的。 紧接着蔺之晏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事情已经说清楚,秦妃自己回去吧。 ” “是,谢皇上。”秦笙俯身行礼,脸色苍白不已。 而凤轻舞自始至终也没再说些什么,全程跟在蔺之晏身后,礼数周全地向赵太后行礼告退,举手投足间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离开永寿宫,秦笙只在宫外匆匆跟凤轻舞道了声谢,就在秋月的陪同下一步步往自己的秋阑宫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凤轻舞能感觉到她身上浓浓的忧伤。 “回宫去,好好歇着。” 蔺之晏的声音仍旧冷冷的,抓着她的手,拉她一起转过身往凤仪宫的方向而去。 他的手才触碰到她,凤轻舞身子不由控制地一僵,下意识连忙挣开,凤眸对上他幽沉的双眸,一时无言。 片刻后,凤轻舞才反应过来,随即稍稍俯身道:“臣妾无碍,皇上您也劳烦了,早些回紫宸殿歇息吧。” “……”蔺之晏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中,无声地抓了抓,却只握回了一手的虚无。 “轻舞,别这样。” 他的声音很沉,带着些沙哑,弄得话音都不太清晰,像是在极力隐忍些什么。 凤轻舞始终低着身子,她不敢去看他此时的表情,怕自己会忍不住心软。 “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最终她也没能坚持住,只匆匆向他行了礼,没等回答便转身而去,走时她一直努力让自己的挺直了背,不想让他看到半点她脆弱的模样。 刚刚在赵太后提出要再给他纳妃那一刻,她突然想明白了,后宫或许就是这样,它永远不缺女人,倒下去一批又会再来一批,你今日斗过了妃,明日还会有新的妃进来,永无止境。 她想她是等不到蔺之晏口中的安稳生活了,既然如此,倒不如避开这新一轮的悲剧,她再也接受不了失去亲人的滋味。 那,蔺之晏没有回凤仪宫,翌日清晨就有两名太监过来将他留在书房中的一些奏折收走,对此凤轻舞表现平淡,静静地看医书并未发表一言。 赵太后的动作也很快,只在下午时分便将她看上的五名女子送进了宫,凤轻舞身为皇后也不得不去看了一眼,资质不错,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世家小姐,其中一位还是许国公次女。 这些女子对赵太后是言听计从,想来是她早就选好的,只是苦于一直没机会送进宫,趁着这次机会就一并送进来了。 “皇后,觉得如何?” 赵太后一脸喜意地说着,目光还留在眼前五名女 子身上,看上去她对自己选的这些姑娘都很是满意。 凤轻舞陪坐在一旁,听言也扯着嘴角笑了笑,“母后所选,自然都是极好的女子,日后大家同在宫中伺候皇上,定要和睦相处。” “是!”五名女子一同回应。 “哀家打算将储秀宫整理出来,先让她们住下,皇后觉得呢?” “母后安排就是。” 赵太后扫了凤轻舞一眼,随即点点头,“还有她们的位份,也该快些定下。” “这是自然,只是……”凤轻舞说着突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抹难色。 “怎么了?” “册封嫔妃须得皇上亲自下旨,可众位妹妹似乎都未见过皇上,位份的事,臣妾也不好做主,不如待各位妹妹被招幸后,再由皇上定夺位份,母后认为如何?” 赵太后脸色一沉,她本是想打击凤轻舞才提了一句,却不想竟被她一下给堵死了后路。 “皇上政务繁忙,总不能一直让她们无名无分地留在宫里。” 凤轻舞眉梢微挑,笑了,“那就要看各位妹妹的本事了,毕竟后宫还是皇上说了算。” 说完,还未等赵太后反应,她站起稍稍行礼,“臣妾宫中还有事,先行告退。” 第三百四十四章 飘雪 凤轻舞转身就走,根本没去看赵太后此时脸上的表情,想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是不打算再跟后宫的女子去抢什么爱,但也并不代表她就会仍人宰割。 五个女人,都想要爬上蔺之晏的,好证明自己的价值,那就先让她们自己先斗一圈,她倒也想看看,赵太后会更偏向哪一个。 …… 而在另一边,年翊回到边关后,便以令牌为证,谎称京城遭贼人突袭,皇上被挟持,为保祁国江山他拼死回到边关集结大军。 他在边关镇守多年,威望早已胜过远在天边的蔺之晏,根本没费多少口舌,边关的百姓和将领就已有大半信了他,也有那么几个不懂事的,非要与他作对,可他都没出手收拾,这些人就都意外死于非命,且死相惨状,没过多久,整个边关就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但年翊也不傻,他深知今日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离开一个名字。 “往生营。” 屋中,年翊独自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封信,跟之前他在马车上找到的信一样,信封上大大地写着往生营三个字,而这次他是在自己枕下发现的。 他的枕下莫名其妙躺着一封不知从何而来 的信封,这简直就是裸地威胁。 信上并未多说什么,只让他今夜在屋里候着,有人要来见他。 一直耐着性子等到半夜,外面都没有一点动静,年翊的耐心也渐渐消耗殆尽,“这往生营,究竟是什么人?” “不是人。” 一个男人声音突然传来,年翊猛地站起身警惕地看着周围,房间就那么点大,快速扫过四周他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而紧接着声音又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准确说,不是一个人。” 后背惊起一层冷汗,年翊猛地转身,入眼一刻却是一张纯白色无情面具,当下心中大惊,差点惊叫出声! “你是何人!” 近乎是踉跄地倒退几步,年翊瞪大了眼睛,好在久经沙场的他此刻还算是稳得住。 面具人见他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稍稍侧头,没有一点表情的面具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而紧接着,又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子笑声,如同魔音刺耳,又如何利刃从黑夜中一划而过。 “哈哈哈!” 这笑声太过尖锐,年翊不由又倒退两步,紧紧捂住耳朵,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待声音终于平静下来,他才试探着朝刚刚的方向看去 ,可屋中却又只剩下他一人,与刚刚相比,周边静得可怕。 年翊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发泄似的一拳打在身旁的木桌上,“妈的,有本事出来,别给老子装神弄鬼的!老子不怕这玩意儿!” “年将军不愧是沙场杀伐之人,有胆气。” 又是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可这次却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 年翊立马回头看去,果然又见一人带着纯白色无情面具站在他身后。 “你到底是男,是女?” “呵,我还以为你年将军会问我,是人是鬼呢?” 女子的声音响起,只见她除了带着白色面具外,身量修长,一身白衣,头发随意在脑后挽了个结,用一支珠钗固定,若是没有刚刚男人的声音混淆,从外表上一看就是个女人。 说着,面具人迈开步子,缓缓行至一旁的椅子边坐下,一手撑着脑袋,似乎在打量着他。 “你看什么?”年翊警惕地望着她,不敢轻易行动。 而面具人也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开口直言道:“我想看看已经吃了三尸丸的人,毒发时,是个什么模样。” “你在说什……唔!你……!” 年翊最后半句都没能完整说着, 豁然只觉自己的身体像正在被数十万只毒虫啃咬一般,剧痛不已,饶是他历经沙场,受过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在这一刻都差点被痛疼吞去意识。 “啊!啊!” 抱住脑袋,年翊瞪大双目,一双眼珠像是随时都会瞪出来一般,他抬手朝着面具人的方向不断抓着,似乎是在求救,可他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疯狂地惨叫! “啧啧,可怜了。” “救……唔!救……” 面具人就坐在他不远处,一手撑着头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年翊感觉自己就快被啃食干净之时,一粒小巧的白色药丸突然滚落到他身旁,是面具人扔下来的。 凭着最后一股求生的意志,他猛地扑上去捡起药丸,混着地上的灰尘,不管不顾一口吞下。 药丸入口的瞬间,年翊只觉身体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紧接着周身的疼痛渐渐散去,很快痛感从他身上抽离,若不是此刻他仍躺在地上浑身大汗地深呼吸着,他都快怀疑刚刚那番剧烈的疼痛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没意思。”头顶上方,面具人轻柔娇俏的声音 响起,声音又格外尖锐。 “是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年翊怒声,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 面具人只轻笑一声,“没什么,只是救你出天牢时,怕你不知报恩,所以留了一手。” “老子没让你救!” “可我想救,你就必须出来。” “……”年翊气绝,奈何自己如今受控于人,只能狠狠瞪眼,却又不敢说些什么。 许是被他看得烦了,面具人抬手十分嫌弃地朝他轻轻一挥。 “别用这样的眼神,只要你乖乖听话,报答往生营救你的恩典,刚刚你的吃药就会如期送到你手中,不过若是你不听话,那我可就要告诉你,三尸丸每一月发作一次,且无药可解。” “你想要我干什么?” “简单,年将军如今大军在手,何不如自立为王,由我辅佐,定让你心想事成。” “你想让我起兵造反?” “从你逃狱,回边关掌控兵权那一刻,你就已经反了。” 年翊咬牙,沉默片刻,恨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哎呀,忘记事先取个名字了。” 面具人还很是懊恼地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但很快她又清婉笑了一声,道:“飘雪。” 第三百四十五章 “哈哈,看你那样!” “蔺之晏那边发现我回了边江,一定会出兵的,我知道边关十三洲的军事部署,他肯定会从南面发起主攻。” “不是还有个叫九边关的地儿嘛?”飘雪悠闲地侧身,靠在椅子上,抬手轻抚发髻。 年翊也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九边关是祁国第二道防线,而且上次跟乌蒙国之战,损伤严重,他不会从那里出兵的。” “可我怎么听说,祁国的大军已经开到了呢?” “.…不可能。” 年翊咬牙,可看着飘雪一脸镇定的模样,当下心中也迟疑起来。 飘雪纵使带着面具,也能从他此刻悠闲的姿态中猜出此刻他一定含着邪笑,像是在玩弄众人似的。 “年将军真笨,你当年在边关可是手握十三座城池的大将军,如今落魄而归,就没发现说来说去,也只有七座城池的将领听你说两句,其中还有两座城池的将领至今紧闭城门,不肯归附吗?” “.…” 飘雪的声音冷了些,“你以为区区一个凤轻舞用的一点小计策就能把你这个手握重权的大将军给拉下马?蔺之晏可不糊涂,他要用你时君恩厚重,可当他要弃 了你时,也是准备万全……” “够了!” “哈哈,看你那样!” 飘雪毫不留情地大笑着,“蔺之晏早已开始着手拔除你,将你留在京中一段时日,原先与你生死相依的将士早有一半归附了他,好在这次你回来还不算晚,如今能握住多少座城池,多少士兵,年将军你可得抓紧了。” “五座城池,加紧整合军队,我还有十万大军。” 年翊冷着脸,多年征战沙场,他对于自己手中筹码有着绝对的数目。 “对上整个祁国,把握呢?” “三成。” “若是能联合慧国呢?” 年翊心头吃了一惊,“你跟慧国也有联系?” “没有。” “.…” 飘雪神态自若地站起身,还不等人反应便以一种十分诡异的身法,瞬间闪到年翊身后的书桌边上,抬手将一支笔扔给他,“写封信给凤傲天,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打击蔺之晏的机会。” 受制于人,年翊也不敢多言,接着笔迈开步子过去,正在他准备提笔时,飘雪的声音又幽幽传来。 “哎,老身年纪大了,不想太过奔波,年将军赏口饭吃,随便给个谋士的职位,也好让老身安度 晚年。” “.…” 年翊后槽牙都快咬出了声,因为这次飘雪用的分明就是个老妪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 …… 另一边,凤轻舞正坐在寝殿内对着盘残局皱眉,手中拿着颗黑棋,犹豫再三却始终落不下。 “好消息,好消息!” 急匆匆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打破了寝殿中的宁静,紧接着颜宓的身影小跑而至。 “娘娘,太好了,上官将军刚至边关,首战告捷,边关刚刚传来的线报!” “这倒真是个好消息。”凤轻舞目光还盯着棋盘,漫不经心道:“凤绯呢,他到边关了吗?” “那个家伙早就到了,听说皇上封他做参军。” 雨眉对凤绯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怨念,总之从来不肯好好叫名字,说起时也是阴阳怪气的口吻,凤轻舞对此也习惯了。 “对了!娘娘,如今边关那边一片大好,您说皇上,他会不会来后宫?” 凤轻舞刚要落子的手猛地一顿,清眸间有片刻的失神,自从那日在永寿宫分开后,蔺之晏日日忙于战事,已有一月多没踏进后宫半步,赵太后选的那五个女人,更是连他的影子都见不到。 他不来,也正中她 的心思,可若他真的来了后宫,又会不会见到那些女人呢? “娘娘?”见她在发呆,雨眉试探着喊了一声。 凤轻舞回过神来,刚刚要落子在何处也忘了,干脆将棋子扔回棋篓中,道:“给我挑套方便点的衣服,我想去御花园逛逛。” “啊?”雨眉面露难色,“这些日子天气不好,好像快要下雪了,您身子不好,要不就……” “又不听我的话了,嗯?” 凤轻舞侧头,故作严厉地看着她,“下雪了也正好,顺道把初雪一道赏了。” “哦。”雨眉点头,转身进内屋,去给她挑了套保暖的衣服。 行走在御花园之中,凤轻舞身披一件厚厚的貂袍,衣领间白色貂毛将她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纤细的身量又不显臃肿,走在路上一身的贵气自成一道冬日的风景。 “这御花园里的花都开谢了,连树都只剩枯枝,倒是这个路被冻过后,滑的很。” 雨眉小心地扶着她往前走,生怕她会一个不小心摔倒。 “冬季自有他不一样的气质,万物盛放是种美,万物凋谢也是一种美,只是它美得凄凌,美得绝望。” 凤轻舞轻声说着,眸光淡 淡地望着前方,“我小的时候,越是寒冷的冬日,就越爱跑出来玩,那时哥哥拗不过我,就板着脸跟在我身后,可无论怎么样,他都会帮我堆个雪人,哄我开心。” “凤阳公子,是个好哥哥。” 雨眉点点头,她也大概猜出了凤阳的身份,虽不知其中有多少恩怨纠葛,但以她待在南江守护凤阳的那段日子里,她能够感觉得到,凤阳对凤轻舞有着很深的感情,或许这就是亲人之间永远无法斩断的情感。 “嗯,他真的很好,所以我绝不允许让任何人再伤害他。”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确如雨眉所说,这个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才逛了一会儿,凤轻舞就觉得手脚有些发凉,正想着要不要回去时,却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争执的声音。 “去看看。” 缓步走过去,隔着一片湖,凤轻舞远远就看见有两个女子正在拉扯,其中一个气势十足,而另一个身材稍微瘦小些,正弓着身子,像是在保护些什么一样。 没看一会儿,只见身材瘦小的女子被推得往后退了几步,正好就踩在湖边一块凝着薄冰的鹅卵石处,脚步一滑,她整个人猛地栽倒下去。 第三百四十六章 怎么会是他 “小心!” 凤轻舞刚喊出声,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阵水花声,很快那名女子就被湖水吞没,紧接着就见她在水中扑腾起来,很明显是不会游泳。 心中暗叫不好,她连忙赶了过去,正巧看见一队皇宫侍卫正在巡逻,她连忙道:“快,有人落水了,把她救上来!” 周边乱成一团,站在岸上的另一人在看见凤轻舞时立马慌了神,急忙跪倒,颤抖地连话都没说清楚。 有两名身强体壮的侍卫直接跳下了水,将落水女子救了起来。 凤轻舞快步赶过去,只见被救上来的女子已经陷入昏迷,来不及多想,她急忙蹲下身子,双手在她胸口不断按压,一边道:“快去准备些热水,干衣服,送过来!” 先不说溺水本就是件危险的事,光说今日的天气,泡在这样的湖水中,身体差些的人,不消二刻就能丢了性命。 连着按了数十下,终于只听女子猛地咳了一声,呕出不少湖水。 见她有了反应,凤轻舞也终于放下心来,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她身上,“慢慢呼吸,没事的,慢慢调整呼吸。 “咳!”女子又是一阵咳嗽,紧接着身子不 由自主地颤栗起来,这时她才抬眼看向凤轻舞。 “皇,咳!皇后娘娘!” 这下凤轻舞也才有时间去看她的脸,只见她此时嘴唇冻得发青,且止不住地在发抖,被水打湿的头发黏在脸上,很是狼狈,但也同时为她增添了几分惹人怜爱之感。 “是你,许国公家的次女?” 凤轻舞认出了她,转头看向跪在一旁的另外一个女子,果然也是赵太后选进宫的五个女人中的一个,是刑部尚书蔡奕的孙女,蔡莜。 “臣,臣妾许婉儿,参见……咳咳!” 话还没说完,徐婉儿有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躺在地上看起来脆弱无比。 凤轻舞蹙眉,道:“不必多礼了,天气冷,快些回储秀宫把衣服换了。” “谢,皇后娘娘。” 站起身,凤轻舞目光移到另一名女子蔡莜的身上,面色冷了些. “你们两个人都是太后招进宫的,身处后宫之中就该举止有礼,光天白日就在御花园中拉扯,若是今日出了事,不论你们是何出身都逃不了责罚!” “皇后娘娘,臣妾是不小心的,并非故意要推她,只是,只是……” “够了,本宫不想听这些!” 凤轻舞厉声道,“按照宫规,蔡氏自即日起在储秀宫中禁足一月。” 说完,她转身离开,既然是赵太后的人,她就没必要多插手。 离开湖边,凤轻舞这次走得脚步快了些,目光沉沉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娘,您慢点,小心路滑!”雨眉忧心在一旁护着。 “你觉不觉得,那个许婉儿有些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凤轻舞边走边说着,她当日在永寿宫就有这种感觉,可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起是哪里见过。 “许国公最爱求仙问道,很少在京城,他的家眷因此也很少露面,您怎么会见过许婉儿呢?” “所以才觉得奇怪。” 凤轻舞皱着眉,脑中一直在想着刚刚许婉儿的脸,感觉她的眼睛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可究竟是在哪儿呢? 想得出神,她也没注意到前方,一脚踏出竟直直撞上一个温暖的胸膛,导致她瞬间被吓得重心失衡,差点栽倒。 还好眼前之人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凤轻舞这才站稳身子。 “抱歉,我……” 话音突然卡在嗓子眼,凤轻舞凝视着眼前之人,当下脑中一片空白,怎么会是他? “在想 什么这么入神?” 蔺之晏身披一身肃穆玄袍,脸颊的轮廓看起来比一月前更加分明了些,感觉瘦了不少。 凤轻舞回过神,连忙别开眼,道:“没什么,一点小事。” 她的声音有些别扭,素手不由自主地交缠在一起,偏偏遇上了他,真是尴尬。 两人沉默片刻,蔺之晏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而凤轻舞却低着头在躲避。 气氛越来越尴尬,凤轻舞被他看得心慌,正准备行礼告退时,一双大手却突然伸了过来,将她的手紧紧包住。 “怎么这样凉,出门也不知道带件披风吗?” “我原……啊!” 忍不住惊叫一声,只见蔺之晏根本不等她说话,蓦然松开她的手走近一步,一手搂过她的腰,一手从她双膝之下抄过,毫无预兆地将她打横抱起。 “蔺之晏,你干什么,快放开!”凤轻舞满脸惊讶,挣扎着想要下去。 蔺之晏却根本不肯松手,“别动,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能走。” “撞墙上怎么办?” “.…” 凤轻舞只觉心头落下几道黑线,她刚刚真的只是一时走了神,谁知竟撞上了这个已经许久不在后宫出现 的男人! 容不得她再拒绝,蔺之晏从来都是强势的那一方,将她抱紧后便迈开长腿往凤仪宫的方向而去,一路遇见不少太监宫女,个个都以一种十分的眼神看他们,包括跟在后面一脸窃笑的雨眉。 而蔺之晏却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根本不在意,倒是让凤轻舞羞得将头埋低。 她感觉,不需要等到明日,以他这样大摇大摆的姿态,只需一个时辰,此事就能传得人尽皆知。 好不容易终于回到了凤仪宫,蔺之晏一路将她抱回寝殿,小心地放在榻之上。 随后他又在她身边坐下,一双大手紧紧将她的手握住,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凤轻舞脸颊绯红,用力试着将手抽出,却发现他握得很紧,根本就不许她离开。 无奈,她只得出声道:“好很多了,你,你放开吧。” “不。” “.…”深深吸了几口气,凤轻舞告诉自己,眼前的人是皇帝,不能得罪,不能得罪! 蔺之晏也不知有没有感受到她身上幽幽传出的怨念,他低着头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双手,反倒自己先叹了口气。 “我要是松了手,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凤轻舞轻咬唇瓣,看着他低头的模样,竟愣住了。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蔺之晏突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接着抬起了头,正好对上凤轻舞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他的眸子间明显一抹亮光闪过,下一刻便欺***,抬起一只手霸道地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逃离。 “轻舞,这些天我好想你,你也想我吗?” “.…不想。” 凤轻舞倔强地说着,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与他接触,殊不知这分明就是心虚的表现。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蔺之晏的声音低沉充满了磁性,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挠得让人心痒痒的。 “你笑什么,我……唔!” 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声音全被堵了回去,凤轻舞望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熟练地撬开她贝齿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要挣扎。 可得逞后的蔺之晏又哪里还会放过她,大手不知何时扣上她后脑,轻轻用力便将她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只能接受他强势的掠夺。 这个男人的吻侵略性太强,不过一会儿,凤轻舞便感觉意识渐渐模糊,连什么时候被他压倒在上 都不知道。 “轻舞,给我。” 男人沙哑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响起,温热的大手在她腰间流连,修长手指挑动几下,轻易解开衣带。 神志在一瞬间清醒过来,凤轻舞迷离的眼神徒然清明,一把将身上推开,连声道:“不!不可以!” 她挣扎地剧烈,蔺之晏怕伤了她,无奈只得顺着她的动作稍稍立起身子,大手轻易抓住她的手腕,干脆按在她头顶,彻底将她所有动作封住。 “轻舞,别动,乖一点。”他试图安慰她。 可凤轻舞却是铁了心,纵使被他压住动不了,也不断出声拒绝着,“不,你放手,放手!” 她喊着,也不知怎么的眼泪顺着眼角倾泻而出,两人距离太近,她只能望着他,眼中一片痛色。 蔺之晏心头一惊,这样的目光让他害怕,她失去孩子时,也是这样望着他无声的流泪。 “对不起。” 禁锢着她的手松开,蔺之晏紧紧将她搂在怀中,将头埋在她青丝之间,低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声音换回了凤轻舞的平静,她咬着唇瓣仍有他抱着,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若是不能保护,她也不想再有拥有了。 也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蔺之晏的怀抱一如以往般温暖,她在心中一遍遍警告自己,却还是逐渐,当她再次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睡着了。 蔺之晏就躺在她的身边,紧紧抱着她,还是那个姿势不曾放开。 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她轻轻抬手将他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推开,她不想吵醒他,动作也尽量地轻缓。 可她的行动还没进行到一半,身旁的男人却突然侧了下身子,这次直接将半个身子都压在了她身上。 “你故意的!” 凤轻舞无奈,相处这些年来,她早该知道,这个男人一向都醒得比她早许多。 果然,蔺之晏睁开眼,眉梢微挑,笑道:“外面冷,可以多躺会儿。” 凤轻舞无语地看着身旁慵懒的男人,边关战事还在继续,听闻他这一月每日都只睡两三个时辰,今日怎么就能赖在她上不走了! 有时她真的怀疑,御书房的那个蔺之晏,和她眼前的这个,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我饿了,要去吃饭。” “已经吩咐人去准备了,还没到饭点,吃太早对身体不好。” “等等,你,什么时候让人去准备的?” “你说呢? ” “……” 深呼吸,深呼吸,整个凤仪宫都是她的人,不会有人乱说话的,一定不会。 可一想到刚刚雨眉的眼神,她就觉得格外尴尬,还不如被外人看见,自己端起个皇后的架子也能装作不在意。 心急之下,凤轻舞只得将一腔怨念发泄在身旁人身上。 “都怪你,就不能换个时间吗!非要大白天来!” 闻言,蔺之晏不怒反笑,眉梢挑得更高了些,“轻舞的意思是,我晚上还可以来吗?” “……” 凤轻舞感觉自己再跟他说两句话,肯定会被气死,干脆一把推开他,就要下。 “别!开玩笑的。” 蔺之晏含着笑意也立起身,将她从身后搂住,鼻息喷洒在她耳际,有些痒痒的。 静静抱了她一会儿后,蔺之晏突然出声道:“我昨日去东山,见到了凤阳。” 凤轻舞惊讶,连忙道:“你去见了凤阳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恢复得不错,彦泽高人对他也很是照顾。” “那就好。”凤轻舞送了口气,“彦泽高人对我兄妹有恩,真不知该如何回报才好。” “他或许并不需要什么回报。” “什么意思?”凤轻舞蹙眉。 蔺之晏 却只是摇摇头,抱着她的手仍旧不肯松开,沉默半晌,又话锋一转道:“凤阳现如今情况大好,轻舞有没有想过,日后的事呢?” 这话正好问到了凤轻舞心口上,她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 “哥哥想为母后报仇,我能理解他的想法,可,说实在的,经历了那么多,我现在只想让他好好的,永远永远都不想他再受到半点伤害。” “这样啊。” “嗯!”凤轻舞用力点头,“他已经受了太多的苦,老天爷不该再折磨他了。” “若是,有一天,你发现……” “嘶,疼!” 凤轻舞忍不住轻呼一声,打断了蔺之晏的话,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双臂无意间加大了力道,勒到了她。 连忙松开手,拉着她急急问道:“怎么样,痛不痛?” “你怎么了?” 凤轻舞秀眉紧锁,今天的他有些反常,不对,是很反常。 而且,他怎么会大冬日里丢下政务,特意去见凤阳? 正想着该怎么追问下去,蔺之晏却轻笑一声,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缓声道:“没什么,就是太久没见,想你了。” “.…皇上,您该回去批奏折了!” “不。” “.…”无赖! 第三百四十八章 退守北城 “报!未发现敌方踪迹!” 士兵恭敬地半跪着汇报,屋中气氛有些压抑。 “下去吧。” 上官千千挥手示意士兵离去,而自己则来来回回在十分宽敞的房屋内不断踱步。 “你说,年翊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咱们到边关来已有两月,从头到尾,他就出来打了一次,好,输了!然后就高挂免战牌到现在,他举兵造反的气势不是拉得挺大的嘛!怎么现在,还怂了?” “别急。” 屋中,凤绯站在一侧正静静地凝视着眼前一副悬挂着的地形图。 “又是这句,你能不能换一句?” “莫乱。” “.…” 差点被他一句话噎死,上官千千抬手指着他点了数下,却是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而凤绯却连头都没回一下,仍旧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地图,依他对年翊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耐得住性子的将领,更不会因一次战败就一蹶不振。 “这张图,你看两个月了,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凤绯眉间紧锁,终于是将目光从地图上移开了,“年翊,不会坐以待毙,他如今避战,定有原因。” “要是能知道他背地里在谋划些什么,我还用得着在这里干着急 ?” 上官千千抬手揉了揉眉心,年翊是战场上的老将,曾经更是因在军事上的才能一路平步青云,如今他成了反贼,也绝对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潜进去的探子怎么说?” “只知道年翊近日一直待在军中,哪也没去,也不见什么异常。” 说着,上官千千挠了挠头道:“年翊那个老狐狸般的人,身边的人都是死忠于他的旧部,我们的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否则我就……” “听说,他军中有个谋士是并不是他的旧部,而且还是个女的,叫飘雪。” “要查吗?” “嗯,说不定是个突……” 话还没说完,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只见房门被猛地一下推开,进来的是个气喘吁吁的小兵。 “不,不好了,前锋营近半数的将士都突然吐血倒地!像是,不行了!” “什么!” “什么!” 两声齐响,紧接着两人同时冲出屋子,直奔前锋营而去。 赶到时,整个前锋营都已乱成一团,半数的士兵躺在地下,脸色惨白,口吐黑血。 军医已经在诊治,可人数太多,十个军医根本就忙不过来,顾了这头,就只能弃 那个不顾。 眼见前锋营情况惨烈,凤绯最快反应过来,立即道:“这里交给我,上官千千你去封锁住消息,军心不能乱!” “好。”上官千千担忧看了一眼,转身快速跑走。 “来人,将周边的营帐都空出来,把伤兵都移进去,还有,在事情查清楚之前,除了军医,所有人都回营帐待命,违者杀!”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毕竟是经过训练的士兵,命令一下达,即刻就开始执行。 很快,在凤绯的安排下,前锋营不再混乱,军医也集中在一起有序地为伤病员诊治,可就算是他们跑上跑下一通忙乱,最终倒下的士兵还是有大半在一个时辰后就丢了性命,其余的也是脸色惨白,透着一股死气。 “究竟怎么回事,他们为何会这样?” 看着眼前的情况,凤绯当下也明白,这些士兵都救不了了,当下只能压着怒气询问军医。 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军医站出来道:“回凤参军,前锋营将士们都是中了毒,且毒性猛烈,我等也束手无策。” “是什么毒,能解吗?” “这,老夫等只能压制……” 眼见军医一脸为难的模样,凤绯当下也明 白他们的意思,随即道:“中了毒的士兵好生照顾,尽量救治,还有留两个军医随上官将军一起去查毒药来源,在查清楚之前,军中所有士兵全数原地待命,不准做任何多余之事!” “不好了,前方敌军突然出兵偷袭,守城将士快顶不住了!” “参军,刚刚正在集结的左翼军所有士兵全数中毒倒下,无法赶来支援!” “报!上官将军传话来,粮草有异!” “.…” “混账!”凤绯当下冲出营帐,匆匆安排几队能用的人马前去支援。 城门边,年翊已快攻入城门之下,他出其不意的偷袭占得上风,谁都没想到在他挂了多日的免战牌后,竟会突然来这样一手,主动进攻。 “真卑鄙!” 上官千千紧随而至,见到眼前一片战火狼烟,厮杀声四面袭来,当下就忍不住唾骂起来。 “还以为曾经的大将军是个什么豪烈的人物,没想到就是个下毒暗害,背地偷袭的小人!” “说这些也没用,前锋营死伤太多,已不能出战,安排一千将士,由我先去会一会他!”凤绯说着,便已翻身上马。 “你疯了,外面年翊明显是做了准备,都已经快攻 进来了,又没有援军,你去就是送死!” 上官千千一把拽住缰绳,大吼,“再说了,我才是主帅,要去也是我去!” “就因为你是主帅,所以更应该待在你该待的地方!” 凤绯说着,豁然挥动他手中的马鞭,猛地一下朝上官千千打去,凌厉的鞭法迫使他退后,将缰绳夺回手中,他道:“大局要紧,我去拖住,你带领全军退守北城,那里我留下了一支小队守着,他们会接应你!” “不行!” “放心,我不是祁人,誓死扞卫别国的事,做不出来。” 上官千千咬牙,他明白凤绯的意思,忍住心头涌起的情绪,沉声道:“那你可千万记着,等你回来,我给你介绍两个良家姑娘,你嫁过来就是祁人了” “.…”凤绯没理他,甩动马鞭带领着一众将士绝尘而去。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命令所有士兵,退守北城。” 双手紧紧握拳,上官千千强迫自己转过头,快步指挥军队撤退,包括中毒的士兵也全数带着撤退。 城门在凤绯出去后便紧紧关上,上官千千再没有回头看过一眼,可城外的厮杀声却绕过城墙,在他耳边响了整整一日。 第三百四十九章 让我一起去吧 “嘭!”蔺之晏一掌拍在书桌上,沉闷的响声让本就安静的御书房变得更加压抑。 一旁孙公公也低着头不敢说话,前线战报刚刚传来,九边关遇袭失守,朝堂之上众多大臣束手无策,如今任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良久,才听见屋中响起蔺之晏低沉的声音,“来人,去宣颜宓进宫。” “是。” 孙安领命缓步退出,小心翼翼地关上门,他甚至连脚步声都不敢太大,出来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哎!这个世道。” 一边感叹着,他转身正要向房外的小太监吩咐,却突然发现周边人都是跪着的,再仔细一看,台阶之下,凤轻舞面色清冷地站立着。 “哎呦!皇后娘娘,奴才参……” “皇上呢?”凤轻舞出声打断他的话,平静的脸色看不出喜怒。 “皇上正在御书房内,才命奴才去宣颜宓姑娘进宫,您若是有事,奴才先为您通报一声。” “不必。” 淡淡一声,凤轻舞直接迈步走过去,抬手推开御书房大门。 走进房中,御书房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蔺之晏平时批阅奏折时,最不喜他人打搅,也就弄得宫中所有人在经过御书房时都会刻 意地放低声音,甚至还会特意绕开此地。 正厅内,蔺之晏此刻正坐在书桌后,闭着眼,一手撑头,一手放在书桌上紧紧握拳。 也不知是不是近日太过乏累,平日里最是警觉的蔺之晏,竟没有发现凤轻舞的到来,而她也出奇沉默地凝视了他许久。 “在想什么?”凤轻舞终于出声,而此时她已快走至他身旁。 许是被她的声音惊到,蔺之晏猛地睁开眼,眉间紧皱,直到看到她的身影时,才平复下来。 “怎么亲自过来了,外面冷吗?”伸出手招了招,蔺之晏示意她走近些。 凤轻舞也没多犹豫,缓缓上前两步,将自己的手递到他手中,稍稍感觉到他手臂用力,紧接着她就毫无意外地被揽进了他怀中,连带着刚刚在外染上的一身寒意。 “边关的事,你想派颜宓过去?”她毫不迟疑地说出过来的目的。 蔺之晏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道:“年翊不知用何方法在我军粮草中下了毒,军医只能压制毒性,不能解毒,颜宓是这方面的高手,让她过去最好。” “粮草之中下毒,中毒士兵数量必然庞大,颜宓一个人,根本做不到。” 蔺之晏皱眉,不语。 凤轻舞沉默片刻,才接着道:“让我一起去吧。” “不行。” “我的医术,一定能帮上忙。” 早就预料到蔺之晏会反对,凤轻舞耐心地劝说着,“现在大局为重,我过去多少都能帮着尽快研制解药,否则,若是年翊趁机出兵强攻,凤绯与上官千千他们无兵可用,又怎么守城。” 提及凤绯之时,蔺之晏黑眸间一抹凝重一闪而过,凤绯之事,上官千千专门以密信的方式向他禀报,并没有告知任何人。 “蔺之晏,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凤轻舞说了一通,却发现他在发呆,当下心中有些窝火。 “听和不听都一样,你不可以去。”蔺之晏看向她,脸上全是坚决。 心头叹气,凤轻舞又道:“若你是担心我的安全,你可以放心我……” “怎么放心?”蔺之晏反问,“战火纷乱之时,朕的皇后冒险上前线退敌,而朕躲在皇宫之中,安享一隅平静?” “轻舞,你是这样想的吗?” “我……” 被他一番连问,凤轻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眼看着前方战事焦灼,她既有能力,便也想出一份力。 “我不是这个意思。”说着 ,她无奈低下头。 蔺之晏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些,这次他干脆将头从身后埋入她的脖颈间,感受着她身上好闻的清香,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乖乖的,我说过,我的这个江山够你祸害。” “.…我哪儿有?” “没有吗?”蔺之晏嗤笑着挑眉,“可我听说,自古红颜多祸水,依轻舞的美貌,倾覆天下都是绰绰有余的。” “说什么呢?我……”想要反驳,可对上他认真的眼睛,凤轻舞在那一刻反而感觉有些想笑,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抽了抽,又不想被他察觉,只得别开头不去看他。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直到孙安在外十分刻意地咳嗽一声,凤轻舞才猛地反应过来,立马从他身上站起,心中懊恼道:“怎么又被他牵着走了?” 很快,颜宓走进御书房,在门外时,她还不解孙公公奇怪的行为,如今一进来看见凤轻舞双颊微红的模样,当下也明白了个七八分。 “参见皇上。” “免礼。” 蔺之晏倒是神色如常,随手从桌上抽出一份奏折递过去,道:“边关大败之事,你一定也知道了。” “是,年翊下毒暗害,小人行径。”颜宓脸上满是 不忿。 闻言,蔺之晏却嗤笑,冷声回道:“君子也好,小人也罢,成王败寇而已。” 这话在场之人都听得明白,自古战场之上只有胜败,具体用何种手段,不过都是胜者一家之言,事已至此再多评论也无济于事。 蔺之晏接着道:“上官千千请旨求助,从边关送来一个中了毒的士兵,想让京中御医尽快研制出解药。” 一听这话,凤轻舞心中顿时来了劲头,道:“那太好了,我和颜宓可以一起……” “不行。” 蔺之晏突然打断她,道:“那个士兵没能挨到京城就死了,现下暂时安放在城外的义庄之中。” 心头一阵失落,凤轻舞心里忍不住叹气,不过算算时日,从边关赶回京城最快需要五日,慢些差不多八日,也就是说,中毒的士兵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就会毒发。 若是这样的话,就必须在十天的时间里找出病因,做出解药,否则十日之内,祁国就相当于被白白灭掉近乎一成的将士。 颜宓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当即愁眉道:“军医送过来的中毒症状,我已初步了解,大致能先配出些减缓毒发的药物,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人手实在不够。” 第三百五十章 神秘人白旭 “太医院那边,我知道几个资历不错的医女,可以带着她们一同前往。”凤轻舞适时出声。 “如此也好。” 前往边关的事情很快敲定下来,颜宓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决定好后便立即出宫准备所需的药材,凤轻舞也即刻召来三名亲自培养的医女,顾言也在其中,交代几句后,就将人交给了颜宓去安排。 蔺之晏留着凤轻舞一起用过午膳后,方放她回凤仪宫,此次没能顺利获准去边关,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皇后娘娘,有人从宫外给您送了封信。”雨眉自她一坐下便拿出了一封书信。 闻言,凤轻舞不禁疑惑,怎么会有人给她写信呢? 接过信封一看,只见封面落款写着,“白旭”二字。 “白旭?”凤轻舞疑惑地轻声重复一遍,确定自己从不认识一个叫白旭的人。 带着满腔的疑惑将信打开,可当目光触及信纸上的字迹时,凤轻舞顿时惊得朱唇微张,快速将信阅过一遍,她立马站起身,道:“雨眉,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出宫一趟!” “啊?可……” “快去!” 凤轻舞根本没给她劝说的机会,拿着信翩然转身 回屋更衣,脸上隐隐地透着喜色。 出宫一趟,凤轻舞并未表明身份,很是低调地出了宫,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只是她忽略了,在战时,任何地方守卫的警惕度都会达到最高点,从她穿着低调出宫门那刻起,蔺之晏就收到了消息,并派了人一直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凤轻舞都没有发现有人跟踪,独自一人七拐八拐地进了条巷子,按照信封上所写,叩响了右手边第一家的房门。 很快,房门打开,率先入眼的是一袭白衣,紧接着就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和他温和的笑容。 “哥哥!” 凤轻舞雀跃地喊了一声,随即像个孩子似的直接扑进了凤阳的怀中,多日分别,她心中一直都记挂着这个她惟一的亲人。 “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凤阳无奈地揉着她的脑袋,却也没立刻推开她,恢复神智后,他很是享受这种亲人温情的时光。 “先进来吧。” 说着,两人一同走了进去,此时凤轻舞才发现这是一间较小的四合院,里面有一处不大不小的院子,屋子也十分简素,但收拾得十分干净,给人种温馨的感觉。 “这间屋子是我前两日才 从一户人家手中买下的,那时手里银子不多,妹妹可别嫌弃。” “说什么呢,就算是茅屋草舍,亲人在一起就是家。” 凤轻舞蹙眉,说着话锋又徒然一转,“哥哥现在缺银子吗?这些日子你吃的什么?有没有受苦,都怪我应该多给你准备些银子的,等等,我现在就去……” “打住!” 凤阳无奈扶额,“放心,你哥哥还没落魄到吃不起饭的地步,选这间屋子,也不过是图个清静罢了。” 知晓自己反应大了些,凤轻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我着急了,不过,哥哥若是有任何难处,可千万要记得来找我!” “好。”安抚似的答应下来,凤阳笑着给她递去一杯清茶。 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凤轻舞才想起来,道:“对了,哥哥你不是在东山彦泽高人处吗,怎么突然下山,也不通知我一声?” “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心中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便不想再叨扰彦泽高人清修,下山找所房子,想先安顿好再通知你,也省得你担心。” “这样啊,可为何哥哥给我的信上,写的是白旭的名字呢?”凤轻舞不解问道。 “嗯? 妹妹,没看招募的名单吗?” 凤阳转眼疑惑地望着她,直到看见她眼中更加迷茫的目光后,才轻笑着解释道:“京城近日正在招募才士,你哥哥自恃读了些书,还懂些手脚,便以白旭之名,谋了个一官半职。” “.…” 凤轻舞被他一言说得有些懵,同时也有点无语。凤阳想要在祁国谋官职,先不说这本就是一件十分怪异之事,就算是他想要当官,又何须委屈去当个被招募的小官,怎么说他也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国舅爷的身份可要比任何职位要高出一截。 “怎么不说话?” “我,只是……有点惊讶。”凤轻舞无奈地扯了几下嘴角,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凤阳神情自若地饮茶,他知道凤轻舞心中肯定全是疑惑,但有些事,他并不想那么快地让她知道。 温和地笑了笑,凤阳才回答道:“就是想多了解下我妹妹如今生活的环境,还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稍愣,凤轻舞望着凤阳温和的眼睛,一时间心头满是酸楚,素手不自觉地抚上如今平坦的小腹,她记得与凤阳在慧国分别时,她的身子才刚显不久 。 一时屋中陷入沉默,面对亲人,想说的话很多,可在这一刻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不自觉地脸上一滴冰凉的泪珠顺势滑落。 连忙低下头,凤轻舞不想让凤阳担心,抬手将脸上泪痕拭去,一边故作轻松道:“沙子进眼睛了。” “嗯,房子还没打扫干净,难免会有些飞灰。” 凤阳并没有拆穿她,反而顺着她的话说,尽显身为兄长该有的包容与理解。 原本很是拙劣的借口倒是被凤阳圆得合情合理,凤轻舞心中一暖,夺眶而出的泪水也渐渐收回了不少。 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凤轻舞道:“前段时间出了意外,孩子没了,不过我现在挺好的。” “对不起。”凤阳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收紧,温和的眼眸间一抹恨意一闪而过。 “呵,哥哥也跟我说对不起。” 凤轻舞出人意料地笑了一声,语气间满是嘲讽,“所有人都跟我说对不起,可你们又有什么错呢?” 她笑着,轻轻诉说,“让他来到这个危机四伏世界的人,是我,轻信他人没有保护好他的人,也是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该说对不起的人,明明就只有我一个。” 第三百五十一章 我的女人,就不可以 “轻舞,别这样说,你没有错。” “怎么没有!” 凤轻舞情绪一下子起了波动,眼眶中的泪水越积越多。 “你知道吗?是我设计的年翊,所以蔺之晏才会关押他,才会造成朝堂上的动荡!也是我带年絮安去求他,那杯茶是我自己喝下去的,全都是我的错!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不惩罚我,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孩子!” 眼看着她情绪有些失控,凤阳赶忙上前一把将她抱住,轻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别怪自己,不是你的错。” 可凤轻舞一哭起来就像是发泄似的没完,这段时间她心里藏了太多的委屈,一直藏着还好,一旦冒出点苗头来就根本止不住心头的悲伤。 凤阳将凤轻舞紧紧抱在怀中,像哄小孩子一样,大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跟她说,她没有错。 渐渐的,凤轻舞的哭声变成细小的低吟声,依偎在凤阳怀中,终于为自己的悲伤找到一个最可靠的宣泄口, 这些话她甚至不曾对蔺之晏说过,自从孩子没了之后,她就再也没跟蔺之晏同过房,一是因为她不想再在无法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要 一个孩子,二是因为感觉同样的对不起他,失去孩子,他不断给她道歉,却不知道她心里真正责怪的人,一直都是她自己。 周边很静,就在凤轻舞就快连低吟的声音也弱下去时,凤阳搂着她的双手却突然一紧,像是一个孩子在保护什么东西似的,抱紧了就恨不得揉进怀中,不肯松手。 被他双臂勒得生疼,凤轻舞刚想抬头询问,却听见他冷声一句。 “什么人!” 心头大惊,凤轻舞下意识地转过头往窗边看去,果然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外面,而且也不知来了多久。 凤阳心念一动,手上的动作更快,几乎在话音落地的同时,抽出一把短刀型暗器快速朝黑影扔了过去,刀锋划过一道冰冷的寒光,刺穿窗户正中那道黑影。 而窗外之人也反应过来,立马施展轻功逃走,待两人追出门外时,就只能看见一潭鲜血洒在地上。 “会是什么人?” 凤轻舞蹙眉,她根本没想过竟会有人躲在暗处偷听,按道理来说,凤阳多年不与外人接触,应是没有仇敌,而自己低调出宫,也不应会有人察觉才对。 闻言,凤阳也是缓缓摇头,他心里也是同样 的疑惑,暗器并非他所长,可出手那一瞬间,他能确定伤到屋外之人,证明那人反应并不快,可他们从屋中追出不过是两三步的距离,那人却又能无声无息地消失,又分明应该是个武艺高群之人。 “不知道,这个地方,我前两日才以白旭的名义买下,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才对。” “难道是跟我来的?” 凤轻舞不得不这样怀疑,“有人察觉到我出宫,所以一路尾随至此?” “宫里最近有什么异样吗?” 摇摇头,这段日子,凤轻舞除非必要都很少出凤仪宫,有什么事都让雨眉代办,而赵太后也是顾全大局之人,这样战事紧急之时,她不会在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火上浇油。 回到屋中,凤轻舞抬手揉了揉疼痛不已的眉心,“如今凤绯在边关对敌,今日颜宓也会带着顾言过去,祁国没有像现在这么平静的时候了,没有敌人,也没有自己人。” “凤绯?”凤阳语调调高了些,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他脸色看起来有些犹豫,半晌才试探询问,“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凤轻舞抬头看着他,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好。 “凤绯 在九边关一战中,只身带着一千士兵在城门外抗敌,才为祁军退守争取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什么!那,他现在人呢?” 凤轻舞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伸手紧紧抓住凤阳的手袖,生怕从他脸上看到半点遗憾的表情。 好在凤阳也连忙安慰她道:“放心,听闻他只是失手被俘,性命应是无忧。” 心头一块大石头猛地被提起,又重重放下,凤轻舞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控制不住地加快了许多,当下更是后怕不已,要是凤绯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不行,我要去边关,一定要把凤绯救出来!” 低喃一句,凤轻舞猛地站起身,快步跑了出去,根本不顾身后凤阳的阻拦。 …… “不行!” 御书房内,蔺之晏仍旧回给她一个坚决的回答,这一天里,他拒绝她的次数都快抵上过去一年的了。 “为什么!颜宓,顾言,上官千千都可以去,凭什么我就不行!” 凤轻舞也是气急了,她一回宫就直接来找了蔺之晏,可无论她怎么说,蔺之晏就是不肯松口让她去边关。 “呵,因为他们都可以死,你不可以。”蔺之晏轻笑一 声,半冷不热地说出一句话,眸光间满是深意。 “同样都是人,哪有谁可以死,谁不可以的!” “我的女人,就不可以。” “.…” 凤轻舞差点被他气死,这个男人说起话来有时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房内陷入一阵沉默,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凝视着对方,凤轻舞神情焦急,一览无余,而蔺之晏却是不冷不热,深邃的眸子让他看起来高深莫测。 良久,凤轻舞才出声,声音有些沙哑,道:“凤绯被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别说你不知道。” “那又何如。”蔺之晏反而扬起嘴角笑了一下,“战场生死本就只在一念之间,被俘被杀都是最平常之事。” 诧异于他话语间的冷冽,凤轻舞瞪大了眼睛,“蔺之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是凤绯,他出战边关是为了帮助祁国,而且几次救过我!” “是为了祁国,还是为了你。” “蔺之晏,你混蛋!” 凤轻舞毫不客气地怒吼回去,“好,既然这样,那我也问你,秦笙还有你刚收进宫的五个女人,哪个不是为了你!” “至少我不会为了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对你大吼大叫!” 第三百五十二章 被养刁了 “是,可你却为了秦笙,能够连自己没做过的事,都承认下来,甚至接受别人往你怀里塞女人,你知道那五个女人有多少是听命于太后的眼线吗!说不定,死在哪个女人的上,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凤轻舞,你够了!” “不够!” 针尖对麦芒,两个人谁都不肯退让一句,无论说出口的话是有心还是无意,都毫无疑问地将两个人的火气都挑到了极点。 蔺之晏面对着凤轻舞,素来冰冻的脸上也透出一股怒气,薄唇紧抿,这个女人最能轻而易举地激起他的怒气。 屋内吵了起来,声音一个比一个充满怒气,听得外面等着伺候的孙公公满脸的焦急,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跺脚。 “哎呦,皇后娘娘诶!这可是皇上,可不能这样说话的!” 只是,无论他怎么焦急,屋里该怎么吵还是怎么吵,凤轻舞嫁到祁国四年,就根本没将蔺之晏当成过皇上来对待。 火药味越来越浓,就在孙安担心着屋里会不会突然爆炸误伤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时,一个素衣人影却突然缓步走了过来,还好死不死地请求面见皇上。 正愁着没人能平息里面的怒火 ,孙安当下也不管来人是谁,连忙推进去挡挡怒火。 白旭也就是这样被孙安用极快的速度带进了御书房,想来就算是一品大臣前来面圣,也没有比这更快的速度了。 “启禀皇上,由吏部招募的才士白旭,求见。” 听到这个名字,屋里两个人的脸色都是一变,凤轻舞近乎诧异地望着眼前正缓步走进的凤阳,她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进宫。 “臣白旭参见皇上。” “凤阳兄不必多礼。” 蔺之晏仍旧坐在原位,颇有些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凤阳,他既以白旭之名进宫,显然是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却又丝毫不掩饰下自己的外貌,似乎并不担心会有人认出他来。 凤轻舞现在正是气头上,一见他连忙上前问道:“哥哥,你怎么突然来了?” “谁让你走那么快,我话都没说完。”凤阳溺地看着她,语气间颇为无奈。 “她的性子是急躁了些。” 蔺之晏没来由地**一句话后,说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扫了凤轻舞一眼,那眼神摆明了就是在挑衅。 “你……” 凤轻舞刚想驳斥回去,却被凤阳给拦了回来,只听他轻笑着说道:“我 这妹子原先不这样,来祁国这些年,也不知是怎的,就被养刁了。” “是朕养的,看来只能认了。” “.…” 凤轻舞被他们一人一句瞬间弄得红了脸,当下顿足道:“你们两个人说够了没有!” 凤阳顿时笑出了声,道:“哈哈,说两句逗你开心而已,别气了。” 说完,他才转向蔺之晏,礼数周全地向他拱手鞠了一躬,道:“皇上,这次我是以白旭之名入朝堂谋职,还请皇上莫怪。” “哪里的话,凤阳兄人中龙凤,能够你的青睐,也是祁国幸事。” “不敢当。” 凤阳口里说着,动作却是干脆利落地拿出一份奏折,呈上去道:“这些日子,我也初步了解了些边关的情况,此乃一点拙见,请过目。” 接过来,蔺之晏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凝聚在纸张上面,一页页看过,却并未发一言。 良久,才见他赞赏点头道:“凤阳兄果真人才,这上面许多想法都与朕不谋而合。” 两个人相处的气氛莫名的融洽,这让凤轻舞心里忍不住鼓捣,“下一句是不是要说,英雄所见略同了。” 而凤阳显然没有与蔺之晏互相追捧的意思,转而 又拱手道:“若是蔺兄觉得可行,我在此请旨前往北城,助上官将军退敌,若是一年内无法解决边关之叛乱,我愿永驻祁国边关,终身守卫北城。” “不行!” 凤轻舞第一个出来反对,“哥哥,战场太危险,你不可以去!” 可凤阳却道:“轻舞,我心意已决,你切莫拦我。” “可是……” 眼看着凤阳神色坚定,凤轻舞想要劝说却又实在没有把握,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蔺之晏,可他倒好,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下无论她怎么使眼色,他都当做看不到,一心盯着凤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沉默半晌,蔺之晏道:“凤阳兄可想好了?” “是。”沉闷却坚定的回答,凤阳脸上没有半点犹豫之色。 “好,朕这就下旨封你为副帅,即日带领五万大军支援北城。” “谢蔺兄成全。” 两人一言一句就将此事敲定下来,在一旁的凤轻舞却是越听越焦急,凤绯的事给了她一个很重的打击,她承认蔺之晏有句话说得对,战场之上,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她已经将凤绯送上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凤阳也走上这条路 。 当下她立马站出来反对道:“不行,我不同意。” “轻舞,相信哥哥。” 凤阳早料到她会反对,当下伸手揽过她肩膀,凝视着她的眼睛劝说道:“你放心,你的哥哥没那么脆弱,区区一个年翊,根本奈何不了我。” “我当然相信你,可凤阳哥哥,太危险了,要是你有个万一,我……” “还没出发呢,轻舞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蔺之晏打断,他不知何时也走了下来,神色比刚刚与她吵架时,严肃了几分。 而凤阳闻言也附和着,轻笑道:“是啊轻舞,得往好的地方想,说不定都不用一年,半年我就能大胜而归。” 两个男人一人一句,像是从一开始约定好了似的,这让凤轻舞根本无处使力,想要阻止,可对上凤阳的眼睛,她就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住。 “一定要去吗?”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凤阳回答得也坚定,“一定。” 无奈,凤轻舞只得拽着他袖口道:“那你一定答应我,在战场上不要冒险,无论胜败,都要活着回来。” “我答应你,就算是死,也得爬回来见你一面再……” “别乱说!” 第三百五十三章 在这里,嗯? 凤轻舞赶忙打断他,颇为委屈道:“不让我说,你自己反而还乱说。” “好!”溺地答应下来,凤阳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一般。 一旁的蔺之晏看着眼前一幕,只觉得眉心一阵发疼,当即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搂过凤轻舞纤细的腰身,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道:“事情就这样定下了,凤阳兄有任何需要准备的东西,尽管吩咐吏部去安排就是。” “嗯,那我就先行告退。” 凤阳说完,又安慰地跟凤轻舞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去。 “什么时候,你能对我这样温柔就好了。” 身旁的蔺之晏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语气间似乎还带着些嫉妒的意味。 而此刻,凤轻舞刚刚被压下去的怒气,又蹭蹭蹭窜了起来,没有一点征兆,抬手就朝着蔺之晏肩头狠狠推了一把。 “你走开!” “唔!”身旁蔺之晏**一声,竟真的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两步。 凤轻舞没想到自己竟真能将他推开,当下也是诧异,尤其是看到他脸色莫名有些发白时,立马问道:“你,你怎么了?” “想看看轻舞心疼我的模样。” 蔺之晏浅笑着,又恢复了狡黠的模样,冷俊的脸难得看起来温和了不少。 可落在凤轻舞眼前却全然都是欠揍的神情,生生压下心口的火气,刚刚他的脸色并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他受了伤? 这个认知让凤轻舞心中疑惑更大,在皇宫之中,除了自己,敢对蔺之晏大声点说话的人都没几个,而且以他的身手,谁又能伤得他呢? “你真的没事吗?” 想要探究原因,凤轻舞目光盯紧了他刚刚捂着的肩头,轻笑着缓步朝他走了过去。 蔺之晏看得清她眼里的不怀好意,当下他倒是先露出一抹邪笑,“轻舞,是想要试试吗?在这里,嗯?” 尾音微挑,是这话听起来格外,尤其是在周边安静一片,又根本无人敢闯的御书房,更是让凤轻舞心里的危机感徒然上升。 “你,你想什么呢!” 赶忙错开话题,她往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而蔺之晏却反而更得寸进尺,暗示道:“我在想轻舞心中所想。” “.…”凤轻舞咬牙,“我在想,怎么让你脸皮变薄些,都厚过城墙了!” 说完,她愤然转身离去,双颊控制不住地羞红,促使她脚步更 快了些,要是让蔺之晏看到,指不定又会怎么调笑她。 “天冷,将披风戴好。” 蔺之晏站在原地大声嘱咐着,看到她走得更快的步子后,心中不免更加无奈,转而对门外的孙公公吩咐道:“孙安你亲自派两个人送娘娘回宫。” “是。”孙安恭敬领命,立即就找人去送。 蔺之晏回到御书房,刚刚在凤轻舞面前还神情自若,可此刻无人之时,他却是一手扶着书桌,才能够缓缓坐下。 随手扯开些衣领,果然肩上的伤口已经染红了里衣。 而他却并没有要宣太医前来的包扎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脸上发白,缓缓闭上眼硬是挨过伤口传来的疼痛。 深深吸着气,蔺之晏耳边仿若又听见了凤轻舞悲伤的哭泣声。 不久前他收到暗卫的消息,说凤轻舞暗中独自出宫,本来他是派人跟着,可他待在宫里,时间越久就越不放心,干脆自己过去看看,没想到竟恰好撞上她与凤阳相聚,还听到了那番身嘶力竭地倾诉。 他只知她放不下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却不知,原来她一直都在责怪自己。 “傻女人,明明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蔺 之晏对着空气轻声说着,抬手按在额间挡住他紧紧闭上的双眼,有多少个深夜,他曾这样痛恨无能的自己。 …… 而另一边,凤轻舞刚回凤仪宫便听闻有人求见,问其姓名,竟就是那日她在湖边救下的,许国公次女,许婉儿。 “她来见我做什么?” “不知,她只说来给娘娘请安。”雨眉接过凤轻舞身上接下的披风,又连忙扶她到一旁坐下取暖。 闻言,凤轻舞却是冷笑一声,“太后送进来的人,我可不敢招惹。” “要让她回去吗?” “嗯,就说我病了,不见客。”拿起本医书,凤轻舞认真翻阅着,并没将许婉儿之事放在心上。 而后连着三日,凤轻舞也就见识到了许婉儿的决心,明明是隆冬之际,是个人都不免有赖的毛病,可她却日日前来请安,就算是她不见也总是要等上一会儿,才肯离去。 终于到了第五日,凤轻舞算是被她这股勤劳劲给“打动”了,毕竟人家每日都来请安问好,而她却始终避而不见,难免显得刻薄,就算是皇后也没有无端虐待嫔妃的道理。 “臣妾许氏,参见皇后娘娘。”许婉儿恭敬地向凤轻舞请安行 礼。 凤轻舞坐在椅子上,浅笑着挥手道:“免礼了,储秀宫离这里远,难得你有心来给本宫请安,快坐下吧。” “谢皇后娘娘。”许婉儿寻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 “听闻皇后娘娘近日病了,臣妾理应前来侍奉才是,只是臣妾至今未能有位份,所以只能日日来给娘娘请安,愿娘娘早已痊愈。” “你倒是有心。” 凤轻舞浅笑着,那日湖边太过混乱,这时她才算是看清了许婉儿的容貌,长得并不惊艳,只能算得上是端秀清丽,但眉目间却有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清纯之感,再配上那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我见犹怜。 “娘娘不嫌弃臣妾位份低微就好。”许婉儿稍稍低下头,满是娇弱之意。 好在凤轻舞对这样的小美人并不感兴趣,跟着客套两句后,便直奔主题道:“你如今没有位份,我就称你作姑娘好了,许姑娘乃是国公家出身,不必太过自谦,只是你三天两头来本宫的凤仪宫,可是有何事要与本宫说吗?” “没有,娘娘您误会了。” 许婉儿连忙解释道:“那日您救了臣妾一命,一直未能当面谢您,故而才日日前来请安,以报救命之恩。” 第三百五十四章 寻医 “仅此而已?” “自然。”许婉儿很是诚恳。 “若是这样,你就回去吧,外面天寒地冻的,也不必日日来,那时救你,不过是因本宫职责所在而已。” “可……” “雨眉,送客。” 凤轻舞说完,随即站起身就要离开。 许婉儿见她真的要走,当下也急了,立马从椅子上顺势跪下,慌忙道:“请皇后娘娘留步,臣妾并非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请娘娘庇护。” “哦?”凤轻舞细眉微挑,稍稍侧身望着她。 许婉儿这才抽泣道:“不知娘娘可还记得那日推臣妾入水之人,她名唤蔡莜,是刑部尚书的孙女,那日她害我不成,反被娘娘责罚后,就时常让人找臣妾的麻烦,臣妾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寻求皇后娘娘庇佑。” “蔡莜是刑部尚书的孙女不假,可你却是许国公的女儿,论身世,你何须怕她。” “娘娘您有所不知,蔡莜是太后亲自挑选进宫的,关系密切,臣妾是怕……” 话到一半,许婉儿像是不敢再往下说一般,又连忙给凤轻舞磕了个头道:“臣妾并无他求,只求娘娘别赶臣妾走,哪怕让臣妾每日来向您请个安就好。” 沉 默半晌,凤轻舞别过头,“你要来请安,本宫也拦不住,好自为之。” 说完,她也不再回头看,缓步离开正殿。 “娘娘,您觉得许婉儿是真的想投诚吗?”雨眉出声询问。 而凤轻舞却只是缓缓摇头道:“不知。” “那刚刚她说的,蔡莜是太后的人,您觉得可信吗?” “不知。” “.…”雨眉小嘴微嘟,“娘娘是嫌我话多吗?” 这次凤轻舞肯定地点头,“是。” “娘娘!”雨眉气得顿足。 娇俏的模样倒是看得凤轻舞心头一乐,“好了,开玩笑的。” “她是不是真心投诚,我不知道,但刑部尚书夫人,蔡莜的祖母倒确实是经常进宫向太后请安,说蔡莜是太后那边的人,也合理。” “所以她所言是真的吗?” “不知。” “……”雨眉小嘴嘟得更高了。 凤轻舞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并不再将这个话题深入下去,转而道:“对了,我前两日找到的那本医书,你找孙公公让他安排,送到边关顾言手中。” “为……” 刚想问为何一定要找孙公公,雨眉蓦然停了下来,又看见凤轻舞眉眼间含着打趣的笑意,当下愤愤地 朝她吐了吐舌头,不多问,转身就去办。 凤轻舞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好笑,随即自己又去往书房中看医书,顾言到边关后一直与她有书信来往,因此也从她口中得知了许多边关将士所中之毒的细节,纵使她自己不能前去,也常常查阅医书,寻找相似的病例,也算是尽一点绵薄之力。 步入书房,凤轻舞缓步行至书桌边坐下,眼前堆着小山高的医书,正想着将昨天才找出的那本看完,目光落下却猛地顿住。 只见整齐摆放的医书之间,有一个黄色的信封微微露出一角,上面点着一抹朱砂,正是凤轻舞与凤族联系所用的暗号。 连忙将信拿出来,拆开信封,凤柒的字迹展露在她眼前。 细细阅读一番,凤轻舞将信放下,脸色却变得复杂起来,良久才听她低喃一句,“寻医?” …… 是夜,凤轻舞仍坐在房中借着烛光看书,随着时间过去,她缓缓抬手抵在唇间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已有些疲倦。 又过了一会儿,烛影摇动,手中医书也不知何时滑落,她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睡了过去。 这种姿势很不舒服,迷迷糊糊间,凤轻舞不自觉地扭动身 子,却发现竟真的舒服了些,周边渐渐变得温暖起来,还能听到一个强劲有力的跳动声,像是心跳的声音。 不自觉地往那个声音的方向靠近了些,一双小手不安分地胡乱摸着,脑子里有个奇怪的想法,她想把这份心跳占为己有。 “乖,别动。”有些沙哑的男性声音传入她耳中,温热的鼻息弄得她耳廓痒痒的。 双手被什么东西禁锢住,凤轻舞只觉分外难受,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难受的感觉让她意识渐渐转醒过来。 睁开眼,凤轻舞忍不住低吟一声,再抬起眼,男人放大的脸映入眸间。 “啊!” 这下她直接惊呼立起身,满脸惊讶地瞪着身旁的蔺之晏,再转头看向周边,才发现她不知怎么的竟和他躺在上,身上的外衣也不翼而飞。 一旁的蔺之晏明显被她的反应惊到,但也只有一瞬间,下一刻他眉宇间就浮现出幽幽的怨念,“很惊讶,嗯?” 刚睡醒,凤轻舞一时没反应过来,可现在意识回笼,她只觉气氛颇为尴尬,抬手做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我,那个,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试过了,可轻舞睡着了就 一个劲往我怀里钻,怎么都,叫,不,醒。” 最后几个字,蔺之晏说得特别慢,眉梢泛起的都是打趣之意。 凤轻舞低头咬牙,强迫自己忽视掉他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然后从容淡定地抬起头,道:“啊?你刚刚说了什么?” “噗呲!”蔺之晏忍不住笑出了声,当下伸手将她一把拉进怀中抱紧,“傻女人。” “我是真没听清。” 倔强地解释着,凤轻舞扭了扭身子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装傻这招她都用了,也不在乎多装一下。 “行,轻舞说什么,就是什么。”蔺之晏轻笑着将她搂紧,“今日特意让我过来一趟,可是有事?” 闻言,依靠在他怀中的凤轻舞身子稍稍一僵,朱唇微抿,道:“是有事。” 可说完之后,她便没有再接着说下去,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蔺之晏搂着她的手臂更收紧了些,语气轻松道:“是不是闯了什么祸,说出来我帮忙摆平。” “我什么时候闯祸需要你摆平了。”凤轻舞无奈给了他一个白眼。 犹豫片刻后,她才试探着问道:“你可知,慧国施太后正广收天下名医。” 第三百五十五章 求你,让我去吧 “你不能去。”蔺之晏的回答相当果断,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直接先断了她的念头。 “.…” 凤轻舞当下竟不知该如何把这话再说下去,张了好几次嘴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而蔺之晏显然已经摸清了她的意思,只装作不明白,缓声道:“太晚了,睡吧。”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她连忙从他怀中立起身,对上他的眼睛,认真道:“边关现在不安定,慧国随时有可能插上一手,而现在正好施太后在遍寻天下名医为凤素治病,如果我能混进去,说不定还能探听到许多慧国内部的消息,对祁国而言,是有利的。” “那又如何。” “什,什么?”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凤轻舞呆呆地看着他渐渐黑下去的脸色。 蔺之晏剑眉皱成一个结,冷声道:“你比祁国重要,明白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凤轻舞愣在当场,沉默许久,她才无奈轻笑一声,“呵,看来我还真挺有当祸水的潜质。” “你已经祸害两世了,傻瓜。” 蔺之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不需要你去冒险,慧国那点消息,我自有手段可以获取,你只要 安安心心地保重自己,无论外面发生任何事,相信我就好。” 又将她搂回怀中,蔺之晏轻轻地在她背上拍了几下,像哄小孩子一般,“睡吧,闭上眼睛,有我在。” 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在这个寒冬之中,她始终觉得他的怀抱才是最温暖的,可她从来都不是,也不愿意成为一只被金子做的鸟笼圈养的金丝雀,有些风雪她必须去承担。 凤轻舞抬手将他缓缓推开,然后摇摇头,“求你,让我去吧。” “为什么!”蔺之晏咬着牙,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意。 深吸一口气,凤轻舞道:“自从见到哥哥之后,我常常会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想起母后抱着我,哄我睡觉的场景,她是那样的温柔慈和,可明明那样好的母亲,却被人用阴诡的手段害死了!而我却,我却……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轻舞。”蔺之晏皱眉,大手安抚似的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哥哥为了保护我,并不让我,插手调查当年之事,可如今他正在边关浴血奋战,而这次又有这样好的时机,我真的,真的不想错过。” 凤轻舞说得认真,她在看到凤柒给她送来 的信后,心中就立即涌现了前去慧国的想法,如今她与凤傲天算是彻底撕破了脸,这次可能是她唯一一次最有可能找到真相的机会了。 气氛渐渐沉默下来,蔺之晏静静地凝视着她,不语,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沉默的时间越长,凤轻舞心里就越没底,一双素手紧紧抓着被子,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等待宣判似的。 “我给你派暗卫,随时保护,不能拒绝。” “什,你答应了?” 突然一句让凤轻舞差点没反应过来,当下脸上的表情一改再改,很是精彩。 而蔺之晏此时却是一脸的无奈,“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错,才你产生误解。这些年还要说多少次才明白,只要你想的,我都会支持你。” 深深的感动一下子弥漫在凤轻舞心头,她几乎想都没想,猛地一下就扑进了他的怀中,“谢谢。” “别说这两个字,听着生份。” “那,那要说什么?” 蔺之晏眉梢稍挑,大手轻轻勾起她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沉声道:“轻舞,可以来点实际行动。” “.…” 凤轻舞脸颊爆红,这个男人眼里暗黑色的火焰太过炽烈,似 乎只需一眼就能将她扒光看透。 轻咬唇瓣,她翻过身用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隔着被子闷声,“睡觉睡觉,都什么时辰了!” 隔着被子,凤轻舞都能听见蔺之晏的闷笑声,紧接着就感觉到他连同被子将她紧紧抱住。 两人相拥,待第二日清晨醒来时,凤轻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好看见蔺之晏起身更衣,结实的腹肌坦露在眼前,彰显着男人独有的魅力。 一大清早就是看见一副美男更衣图,这让凤轻舞实实在在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蔺之晏浅浅的笑声,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背过身不去看他。 心里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都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彼此明明都那么熟悉,她怎么就还能被他迷住呢? 不同于她此刻的百般懊悔,蔺之晏此刻却是心情大好,将衣服穿好又转而回沿边坐下,大手帮着她将散乱的被子理了理,缓缓道:“可以多睡会儿,但要记得用早膳,晚些再回来陪你。” 说完,他也没强求她回应,隔着被子在她发间落下轻轻一吻,便起身出门。 他走后好一会儿,凤轻舞才敢转过身,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散去,见 他果真不在,心里暗暗送了口气,这才起更衣。 昨夜蔺之晏答应了她可以去慧国,那她就必须尽快做准备,这件事她不想再拖下去。 “娘娘您起了,皇上吩咐给您准备了早膳,要让人给您送进寝殿吗?” 雨眉端着盆热水走进寝殿,一边帮着凤轻舞梳洗,一边询问。 一说起早膳,凤轻舞就想起早晨蔺之晏离去前的那个吻,一时又忍不住红了脸颊。 雨眉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仍旧接着说道:“许婉儿又来了,在前厅喝了杯茶,什么都没说就又走了。这天寒地冻的,她还真是够执着的。” “深宫的女人,没有这点心性,又有几个能生存下来。” 凤轻舞轻叹一声,并未多评价,转而吩咐道:“雨眉,你去帮我准备一些素简点的衣服,还有银子什么的,我过几日要出宫一趟。” “出宫?”雨眉有些惊讶,但还是点头道:“好,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有,雨眉你得留在宫里,不能让人知道我不在宫中。” “可,皇上那边。” “你放心,他已经答应了。”凤轻舞拉着她的手,认真道:“宫里的事就交给你。” “嗯!” 第三百五十六章 进慧国 三日后,凤轻舞将一切都准备好了,蔺之晏安排擅长易容术的韦礼安进宫,同时带来一个与凤轻舞有八分相似的女子。 “参见皇后娘娘。” 两人同时向凤轻舞行礼时,她自己都有一瞬间恍惚,感觉眼前女子就是另一个自己。 但她也很快镇定住心神,沉稳道:“免礼吧,这姑娘倒是跟本宫很是相似。” 韦礼安恭敬回答:“娘娘满意就好,她是皇上的暗卫之一,此次是奉命在娘娘离宫这段时间为娘娘分忧。” 说着,他又从随身背着的布袋子中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用具,接着道:“外面马车已经备好,臣现在就为娘娘易容。” “嗯。”凤轻舞轻轻点头。 不得不说,韦礼安的易容之术是绝好的,当凤轻舞赶了几日的路,背着行囊缓步走在慧国街边时,根本无人能够认出她来。 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风土人情,凤轻舞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每次来慧国不是被追杀,就是被胁迫,这次她易容改名,就不信还不能找出当年母后之死的真相。 街道前,远远的就看见有群人正围在一起看些什么,旁边守着两个士兵,脸上满 是严肃。 好不容易挤进去一看,只见原来是个告示栏,而上面正贴着最新的施太后寻医告示。 “哎呦,昨日来看还是赏千两黄金,百亩地产,这才一天就变成万两黄金了!” “看来那个凤素公主,怕是病得不轻。” “可不是嘛,我宫里有个亲戚,说那个公主整日疯疯癫癫的,发起疯来,谁都不敢靠近!” “.…” 周边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凤轻舞听在耳里并未有任何的感觉,如今她对凤素甚至连恨都谈不上。 身边人还叽叽喳喳地在讨论,凤轻舞提了提肩上的行囊,然后高举双手,大喊,“诶!我可以,我能治病!” 顺利让周边的人都安静下来,凤轻舞趁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不好意思,让一下,让一下……” 一路来到告示面前,她抬手一把将它撕下。 …… 而在另一边,自凤轻舞出宫前往慧国后,雨眉便对外声称凤轻舞夜间感了风寒,一段时间内都不见外客,但还是时不时会与“凤轻舞”在凤仪宫内走一走散散步,免得太长时间没人影,无端引起怀疑。 许婉儿还是风雪无阻地来凤仪宫请安,唯独 有一天,她没有在同一个时辰前来,反而让人感到有些纳闷。 也是在同一天,九边关传来消息,称凤绯被俘半月后就被年翊斩杀祭旗。 消息一传来,雨眉正在泡茶,结果滚烫的热水洒了她一手,疼得她连眼泪都下来了。 储秀宫中,同样被热水烫伤的还有许婉儿,只是她并非无意失手,而是故意提着茶壶朝着自己手臂倒下,极致的灼热感令她清醒。 “凤公子。” 轻轻低喃一声,许婉儿喊出了她心底无声呐喊了无数遍的名字。 坐在屋中,她将窗门全部锁死,一个人静静趴在桌上,手中攥紧了一张手帕,手帕一角绣着一个“凤”字。 “凤公子,我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可你怎么就不等等我,哪怕能让远远看你一眼也好……” “你还记得,一个叫江雨浓的女子吗?” “.…” 回答她的是空气中无声的沉闷,而她也知道这个问题永远也不会有答案了。 记忆翩然回返,她永远忘不了那天,赵家一日败落,就连与赵家有关系的亲族,也都死的死逃的逃,江家也是其中被连累的家族之一。 明明她的家族跟赵毅只是有点远 亲关系,明明她的父母都只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从不沾惹半点朝堂政事,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可结果却落得个被抄家杀头的下场。 父亲,母亲,弟弟都被处死,只有她机缘巧合地活了下来,狱卒看她有几分姿色就将她卖到了,从此她流落风尘,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他出现了。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日他就坐在自己对面,一手执扇,斜靠在软垫上听她弹曲子,跟其他的客人不一样,他连续数日都来听她弹奏,却从不动她分毫,以礼相待,让她在家败后,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还有那么一点活着的尊严。 后来,他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回来时,手中拿着她的卖,身契,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 她当然是愿意的,哪怕他表明自己只是想让她进宫去刺杀使臣,她也毫不犹疑地点头。 跟在他身边的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他请最好的舞师教她跳舞,她就没日没夜地去学,心里一直有个小小的想法,她想为他献上一支独一无二的舞。 刺杀阿阳国使臣那日,她违背他的意愿并没 有选择跳舞,因为她觉得,这些个臭男人,没一个有资格看她跳舞,她的舞要跳给最重要的他看。 再后来她刺杀使臣,被全城追捕,凤绯依照约定将她送出宫,又掩盖掉她一切生活过的痕迹帮助她逃离。 祁国那帮废物又怎么敌得过凤绯的智谋,只需要几个小手段,障眼法,直到今日,都没人能找到她,因为他一开始让她进宫时就帮她易了容,事成之后摘下面具露出本来面目,又使计换了身份,她也就成了许国公家不受重视的次女,许婉儿。 他们大张旗鼓地追捕她,却不曾想到,她一直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甚至就连太后召她入宫时都没有发现,简直可笑。 “可是,凤公子,你怎么就不等等我呢?” 江雨浓闭着眼,她从来不敢叫这个名字,就是怕自己会连累他,可如今他却永远不会回来了! “不,都是蔺之晏和凤轻舞两个人害的,若是没有他们,你又怎么会上战场,又怎么会丢了性命!” 她猛地站起身,一双小手狠狠砸在桌子上,全然不顾手上被烫伤的红痕。 “蔺之晏,你杀我全家,害我一生,我一定让你****!” 第三百五十七章 潜入慧国 慧国,凤禧殿中,凤轻舞正端坐于榻一侧静心把脉,幕帘放下,她只能从里面不断传来的咳嗽声里听出里面是个女子,而且绝不是凤素。 将手收回,她缓缓站起身,故作蹩脚地朝着施太后的方向行了个礼,道:“回禀太后,这位姑娘身子安康并未患病。” “胡说!” 施太后冷冷扫了她一眼,“她这病都已经十几年了,每到冬日就咳嗽不已,宫中太医都为她诊治过,确定她身体有恙。” “太后所言甚是,老臣在宫中治病数十年,从未出过差错,上的这位姑娘确实有疾病在身。”屋内其中一名老太医十分笃定地附和。 凤轻舞嘴角微勾,她揭下皇榜入宫后,就发现侍卫并未将她带去凤素所住的千玺殿,而是先见过施太后,接着就跟着进来了数位太医,明里暗里地给她使绊子,出难题,看这架势分明就是要试探她的医术。 想了想,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弧度,回道:“既然这位太医说上这位姑娘有疾,那敢问,是何疾病呢?” “这姑娘是风热犯肺,才至于咳嗽不止。” “风热犯肺,据古籍记载,乃是由感风 热之邪气或风寒郁而化热而成,病者多咳嗽,咳痰黄稠,或喘促气短。” 凤轻舞缓缓解释着,“这位姑娘从我进屋开始便咳嗽不已,确实从表征上看有此症状,但其脉象却平缓舒缓,且这段时间亦未曾见她咳痰,或过多喘息,反而倒是嗓子过于用力,有些沙哑了。” 毫不客气地点出其中疑点,凤轻舞转身面向施太后,接着道:“太后认为,草民的诊断可对?” 四目相对,施太后凝视着她,稍稍眯眼透出抹严厉来,可凤轻舞却始终巍然不动,任她如何看,都面不改色站在原地。 “这位姑娘年纪轻轻,医术却是了得,不知姑娘名讳,师承何处?” “草民无亲无故,无名无姓,幸得师傅济安散人收养教导,取名无忧,多年随着师傅云游四海,悬壶济世。” 凤轻舞一本正经地瞎编着,济安散人的名号她只在一本奇书上看到过,据说他医术高超,能起死回生,只是他酷爱云游四海,很少有人能见到他的真正面目。 说完后,她再转过看去看殿内那帮太医,果然个个脸色诧异,看她的目光也不再轻蔑。 “济安散 人的名号,哀家也听过,若是无忧姑娘真乃他的徒弟,想来哀家那可怜的素儿,是有救了。” 施太后说起凤素,脸上是掩不住的愁绪,她对凤素确实是真心疼爱的。 “不好了!启禀太后,章素公主她,她又发疯了!” 一名太监急急冲过来禀报,刚说完话,就跌倒在地,仔细一看,小太监脸上竟有多条被抓伤的血痕,头发也是凌乱,几乎可以想象那边情况的惨烈。 身为医者,凤轻舞当下也没多想,抬脚冲了出去,刚出殿门也不需多问,就听见偏殿处传来一声声竭力的嘶叫和打砸物件之声,显然凤素正在那里。 当她赶过去时,眼前的场景只能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惨烈一点。 只见凤素此时正被四五名宫女拉扯劝说着,而她赤脚站于地面,断了一只手臂的袖管空空荡荡,整个人癫狂地嘶吼大叫,声音像是被锯子锯过一般尖锐刺耳,凌乱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乱糟糟地粘在脸上,若真要形容她此时的模样,凤轻舞心中冒出了两个字,野兽。 没时间犹豫,她立马从抽出两根随身携带的金针,直接冲进屋中,同时 急急道:“你们几个,把她压在地上,快点!” 凤素就算发了狂,也始终只是个女人,在五六名太监宫女的围攻之下,也很快就被按到在地,可就算这样,她还是不断扭动身子,脸颊在地上疯狂摩擦,很快擦伤了脸,这样的事放在以前的凤素身上,可绝对是宁死也做不出的。 趁着她动弹不得,凤轻舞在她身旁跪倒,手中金针快速准确地落在她身上几处大穴,不过片刻,凤素背上几乎被,插满了金针。 最后一针,凤轻舞只觉落在她的头顶处,手腕翻转从金针一头拉出一条细长的丝线,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将药物倒下,由丝线直接传入她体内。 倒了小半瓶药,凤素才终于安静下来,整个人没了刚刚的狂躁,嘴里还在不断嘟喃着,细细听了一会儿,凤轻舞才听轻,她一直都只说了一个字,“疼”。 “怎么样了,哀家可怜的素儿!” 施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之下赶过来,看将凤素被压在地上的模样,顿时就红了眼眶,满是慈母的模样。 “快,将素儿送回偏殿去,好生照顾着!” 闻言,凤轻舞缓缓站起 身,压住心头莫名泛起的心酸,强迫自己平静道:“暂时控制住了,我的药应该能保她两个月内不再犯病发狂。” “真的?”施太后惊讶,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调整语气道:“若是无忧姑娘能治好素儿,哀家便认下你做义女,与素儿一样享公主待遇,一生荣华。” “草民一定尽力。” “诶,如今你为公主治病,就不必再以草民自称。”施太后很是大方地宣布道:“从今往后,无忧姑娘便是哀家的贵客,谁都不准对其无礼!” “是!”周围响起一片回应之声。 凤轻舞客套朝她欠身算是谢恩,她心中明白,自此以后,自己算是在慧国皇宫彻底站住了脚。 施太后安排她住在凤素的隔壁方便诊治,等忙完一切后,天色已是完全黑了下去,但凤轻舞坐在房中却并没有着急歇息,只是静静地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耳畔传来一阵略微异常的风声,凤轻舞心念一动,知道自己要等的人来了,赶忙打开窗户,一名暗卫此时已出现在窗外,并恭敬地将一份信递了她。 “主子让属下带句话,万事小心为上。” 第三百五十八章 边关危机已解 “知道了。” 将信接下,凤轻舞将窗户关好,又连忙回到屋中拆开信封,里面是蔺之晏熟悉的笔迹,上面写着,“边关危机已解。” 简短一句话,让凤轻舞提了数日的心终于放下来,看来她找到的那本医书上所记载的一种药毒,就是边关将士中的毒,有了毒药的配方,以颜宓和顾言的才智定然就能配制出相对应的解药,这样一来,凤阳那边也可以轻松不少。 “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也确如凤轻舞所期待的那样,北城此时正一片欢庆之声,颜宓和顾言成功研制出解药,挽救了大半将士的性命。 “顾言,好样的!” 颜宓由衷地赞叹道,“这次能那么快做出解药,全靠你了。” “不,是皇后娘娘给我的医书有用,若是没有那本医书,这解药也是配不来的。”顾言有些害羞,并没有因周围人的夸赞而忘记凤轻舞在背后的相助。 一旁的凤阳此时也缓缓走上前来,道:“该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我已经向京中为你请功,过不了几日你可就是二**御医了。” “真的?” 顾言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她从未想过自己还 有成为御医的一日,当即立马向凤阳深深鞠了个躬道:“谢白副帅提拔!” “这本就是你该得的。” 凤阳又跟两人交代了些往下继续治疗中毒将士的细节后,便悄悄问了颜宓,上官千千的行踪,他这些日子也算是看明白了,上官千千与颜宓似乎很早就认识,找不到他时,去问问颜宓一定能知道答案。 按照颜宓所说,凤阳缓步来到北城后山的一座小山坡上,果真就看见上官千千身穿铠甲席地而坐,目光眺望着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帅,解药研制出来了,怎么看你还是不高兴的样子。” 凤阳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意识到他的过来,上官千千先是诧异,随后又很快平静下来,道:“我高兴啊,高兴得不得了。” “撒谎。” 凤阳毫不犹豫地揭穿他,自从来到北城那日,他就发现这个表面上乐观的主帅,其实很多时候都一个人待着,静静地看天,真正快乐的人又怎会是这样。 “听说,之前军中有个参军叫凤绯,他很值得敬佩。” “他哪就值得敬佩了,他就是个嘴贱,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 上官千千 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但心头却是一阵酸涩,“好啦,我承认他可能是有那么点智谋,没有他,我在边关也撑不了那么久。” 说完,他安静下来,又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又还是沉默。 凤阳陪着他坐了会儿,抬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男人之间,有些话根本无需说出口。 “人还是得向前看。” 说着,凤阳用力按了下他的肩头,另一只手指向西南方向,说道:“看见前面那座山了吗?” “山?”上官千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点点头道:“有什么奇怪的吗?” “那座山的后面有条河,今夜主帅可否带人去把渡过那河的桥给烧了。” “为何?” “北城战事越演越烈,我担心慧国会插手,那条河是慧国距离北城最近的一支军队过来的必经之路,烧了它,防止慧国偷袭。” 上官千千听着,当下认真起来,的确凤绯在时也跟他说过慧国可能会趁乱插一脚,只是不知他会何时,从何处进攻,如今白旭直接点出其中要塞之处,倒确实能解决这个问题。 “可以,我今晚就带人前去。只是,你是怎么知道慧国,军 队部署的?” 凤阳闻言翩然一笑,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蔺兄亲自下旨提拔的,绝对不会害祁国就是了。” “.…” 上官千千当然知道他口中的蔺兄是指谁,当下便没有脾气。 若不是有蔺之晏他背后撑腰,他才不会任由白旭一来就分走他在军中一半的权利,而且时间一长,白旭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渐渐的,也不知他在背后使了什么手段,如今在军中他的威信比他还要高上几分,俨然成为了真正的主帅。 对此,他暗中向蔺之晏汇报过,得到的回复却是“不管”。 对,就只有“不管”两个字,在看到这两个字时,上官千千自己都迷茫了,到底是蔺之晏不打算管自己了,还是让自己不要管白旭? “行,不说就不说。”上官千千从草地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又道:“那我去炸桥,你呢?” 白旭仍坐在草地上,嘴角微勾,带着些神秘,缓缓道:“我去拿年翊的作战布防图。” 上官千千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但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往日玩世不恭的嘴脸,道“你确定是拿?” 坐着的白旭被他说得忍不住 轻笑了一声,“去炸你的桥吧。” 但上官千千能忍得住不嘴贱,他就不是上官千千了,当下转过身,优哉游哉地往后走,边走还边说。 “年翊那边有个叫飘雪的女军师,你要是遇见了,可得看看她长什么模样,要是个美女,可得留下,让我看看才行。” 太阳渐渐落下,这个冬季连太阳都是冷的,凤阳一直坐在原地,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才起身往一个方向快速奔去。 …… 祁国,蔺之晏此时正坐在御书房静静地看着桌上的奏折。 同一份奏折他看了许久后,才将放下,抬手揉了揉眉心,一双黑眸中满是深沉之色。 凤阳的成长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上许多,竟然独自一人就能从年翊的十万大军中盗出作战布防图,这样的壮举简直令人惊叹。 而同时也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凤阳确实是个人才,而且还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得到他的相助,此次战事他又能多几分把握。 只是,这场战事结束之后呢? 蔺之晏睁开眼,眸光闪过一抹亮光,沉默良久后,他低沉自语的声音又徒然响起,“凤阳,你想要夺回慧国帝位吗?” 第三百五十九章 终得真相 “无忧姑娘,这是你要的药材吗?” 一名宫女小跑着将药送到凤轻舞面前,可她只是扫了一眼就断然摇头,道:“不是。” 这下宫女的脸色顿时为难起来,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就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姑娘,奴婢对药材实在时一窍不通,太医院的药材,奴才都找过了,可就是找不到您说的那种,请姑娘饶恕奴婢浅薄之罪!” 看着她一副求死的模样,凤轻舞只觉一阵无奈,“我又没说什么,是我自己不记得药名了,而且这药也确实难找,你找不着没关系,你帮我看着章素公主,我自己去就好。” “谢姑娘不罚!” 闻言,宫女连忙给凤轻舞磕头,道:“出了偏殿,往右拐直走就是太医院。” “嗯。”点点头,凤轻舞缓步离开屋子,嘴角扬起一抹得逞后浅浅的笑意,她身边都是施太后派给她的人,所以始终不敢别的动作,这次总算是找到机会能独自出门了。 出了偏殿,她并未按照宫女所说往右拐,反而直接朝着左边而去,她记得宫中有个小院子,是专门给宫女养老用的,宫中只要没被放出去的宫女,几乎都在 哪里。 走近院门,凤轻舞一眼看去,就只见几个年迈的老妇正在院子里做针线,很是安静。 “这位姑娘,您找谁?” 其中一位老嬷嬷发现凤轻舞,随即出声询问。 凤轻舞莞尔一笑,道:“我是新来的宫女,我想找我姑姑。” “你姑姑是哪位啊?” “我姑姑姓赵,听家里人说,姑姑早年入宫就在先凤后身边服侍,之后就一直在宫里没出来,如今我也进宫,所以就想来看看她还在不在。” “这样啊。”老嬷嬷点点头,抬手朝着院子一个角落的屋子指了指,道:“那间屋子里住的一个嬷嬷,听说她早些年也服侍过先凤后,你去问问看吧。” “谢谢嬷嬷!” 感谢一番,凤轻舞小跑至房门前,随即敲响了房门。 等了一会儿后,房门缓缓打开,里面站着的,是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嬷嬷,头发花白,她并没有认出凤轻舞,但她却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位老嬷嬷,就是母后当年的贴身宫女,也是照顾着自己长大的嬷嬷,翠姑! “你找谁?” 忍住内心的激动,凤轻舞将刚刚的理由跟她说了一遍,翠姑也就让凤轻舞进 去了。 “老奴伺候也有近十年,从来没听说过有姓赵的宫女,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没有记错。”凤轻舞摇摇头,沉声道:“因为这个姓赵的姑姑根本就是我胡编的。” “什么!你……”翠姑惊讶往后退了几步。 凤轻舞不想吓着她,干脆扯掉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道:“翠姑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轻舞啊!” “你,你是小公主!”翠姑张大了嘴,惊讶地看着她,当下立即跪下去,“老奴见过小公主!” “别,翠姑你先起来。” 好不容易将她扶起,凤轻舞拉着她的手臂劝慰了几句,方才问道:“翠姑,我这次来就是想问你,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母后她为何会突然重病而亡?” 一提起这个话题,翠姑立马就落下泪来,满脸悲戚,“不,凤后娘娘她不是重病,她是被人下毒暗害而亡的!” “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您说清楚!” “当年,凤后先后两年,诞下您与凤阳皇子,却也因此伤了元气,无奈只得日日喝药进补,当时凤后与施妃,也就是当今的太后关系甚好,两人几乎无话不谈,后来施妃 向先皇请旨搬到凤禧殿专门照顾凤后,人人都说她与凤后姐妹情深,可只有老奴知道,自从施妃来了之后,凤后的身子非但没有半点气色,反而还越来越差!” “为此,老奴特意在暗中监视了施妃多日,终于被我发现,她竟买通了太医院的太医,偷偷换了凤后的药方,这才害得凤后终日病榻!” 凤轻舞听着,当下泪水控制不住地落下,“后来呢,你找到了,为什么不去揭发她!” “因为,老奴不能啊!” 翠姑说到此处更是老泪纵横,“当时老奴匆忙将此事禀告给了凤后,却不想竟被施妃发现,她让人将凤阳小皇子抓了起来,当场就逼着凤后继续喝药,甚至还让凤阳皇子亲自给凤后喂药!为了皇子,凤后不得不日日喝药,最终她的身子还是被那药给拖垮了。” “原来是这样。” 凤轻舞只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怪不得哥哥一直不告诉我当时的情况,怪不得他如论如何都要为母后报仇,原来是这样,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 “公主,您是说凤阳皇子还活着,他还活着是吗 ?” “嗯。”凤轻舞狠狠点头,“凤阳哥哥还活着。”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翠姑双手合十放在胸口,“老奴苦守真相多年,本以为再无人能为凤后昭雪,如今小公主您回来了,一定能为凤后报仇!” 终于得知当年的真相,凤轻舞更加坚定了向施太后母子复仇的决心,像这样蛇蝎心肠的母子,根本就没有资格霸占着母后的凤禧宫和哥哥的皇位! 告别了翠姑后,她整理好情绪往太医院而去,并且挑选了几种药材,算是做戏做全套。 正要离开时,忽间施太后的贴身宫女正坐在院中撑着脑袋昏睡,而她面前放着一壶正在熬煮的汤药。 这时她才想起来,施太后近些日子为了照顾凤素,也是累得够呛,日日在喝药进补。 一想到她当年就是用此害了母后,凤轻舞心中恨意更浓,当下心念一动,趁着周围无人之际,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一种慢性毒药,人服下后会渐渐产生头晕乏力的症状,就像是患了重病一般,渐渐消瘦枯萎而亡。 当年她对母后下此毒手,那么今日,她也要让她尝尝日日喝毒药的滋味! 第三百六十章 别……别来烦朕 回到千玺殿,凤轻舞将带回来的药材放下,正吩咐人将药材捣碎,便听闻凤素醒了。 屋中,凤素身子蜷缩在的一侧,白皙的脸上满是迷茫与恐惧,殿内的人正在劝她吃东西,可无论怎么说,她都没有反应,呆滞的双眼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凤轻舞缓步走上前,压住心头对她的厌恶,抬手想去安抚她,道:“公主,您听得到我说话吗?” “唔!” 凤素身体很是敏感,她才触碰到她的衣衫,凤素就蹦了起来,整个人始终处于紧绷状态。 无奈叹了口气,凤轻舞转而问向周边伺候的宫女,道:“你们平日里都是怎么让她吃饭喝药的?” “回姑娘,公主并不是常常都这样,她有时很是好哄,有时又会突然发狂,奴婢们都是趁着她情绪稳定的时候哄她吃饭,有时也,也会强行灌下去。” “她发狂的情况,多吗?” “不,不多,只有,只有……”宫女说得结结巴巴,像是憋着什么话不敢乱说似的。 凤轻舞听着心里一阵火气,当下声音严厉了些,道:“有什么就直说,现在我要治疗你们的主子,就必须清楚她的所有病况,才能对症 下药!” “这……求姑娘千万别说出去!” 宫女慌忙跪下,语气里几乎是带着必死的决心,跟她解释。 “公主自回国后,整日不是喊疼,就是要去祁国,找祁帝蔺之晏,皇上听了这话生气,说公主不知好歹就让人将公主捆了扔进冷宫,是太后发话才将公主从冷宫救出,此后便吩咐奴婢们不准再带公主乱出门,可有时公主实在不听话,奴婢们只能找人假扮祁帝,哄公主吃药。” 说着,宫女暗暗朝身后使了个眼色,紧接着就看见一个衣着较为华丽的男人从幕帘后走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再仔细一看,那分明就是个小太监。 “你们……”凤轻舞那一刻差点一口气被卡住没上来。 任谁能想到远在慧国深宫之中,竟有个小太监假扮成蔺之晏去哄凤素,而且还当着她的面!光是听着她就觉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而原本蜷缩在上的凤素,此时也突然有了反应,手脚并用地朝着下爬,口里还不断喊着,“之晏,之晏!” 眼见她就要摔下,殿内的人又乱做一团,连忙将她按回上,而人堆里跪着的“蔺之晏”似乎也打算上前,可他还没靠近 就被凤轻舞一个眼神狠狠地瞪了回去。 就算是假的,她也忍不了。 “你们几个把她压住,我用针让她睡一会儿。” 冷冷说完一句,凤轻舞起身就去拿药箱。 很快,凤素在金针的刺激下渐渐变得意识恍惚,趁着这时,凤轻舞给宫女丢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们上前喂饭,喂药。 这边的情况处理好后,她也没继续在里面待,其实凤素的病不算是难治,多行几次针,她有把握凤素能渐渐恢复神智,可……她不想。 凤轻舞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善人,她这次来慧国是为报仇,又怎么可能会去救助仇人,秦歌用生命为自己所为付出了代价,那么凤素又有什么资格再过上她高高在上的公主生活! 回到药房,凤轻舞正在查看自己从太医院带回来的几种药材,才刚上手就听闻外面一阵骚乱,紧接着一群太监突然闯入。 “给我搜!” 没来由的一句话,紧接着四五名太监就开始胡乱地在药方翻找起来,毫不客气地弄乱她刚整理好的药材。 凤轻舞快步上前,朝着为首之人怒斥道:“你们在干什么?谁让你们过来的!” “姑娘莫怪,太后娘娘 补药里发现被人下了毒,现在整个后宫都在接受搜查,姑娘就当是给奴才个面子,稍稍配合一下就好。” “下毒?” 凤轻舞蹙眉,掩于袖中素手紧紧握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冷静道:“宫里竟然有这样的事,那太后现在如何了,我是大夫,可以……” “姑娘不必操心,太后娘娘自有太医专门诊治。” 几句话全被眼前的太监堵了回来,看他的服饰应该是个等级较高的太监,看样子施太后身边之人也不都是饭桶,怪不得能在后宫横行这么多年。 “回陈总管,并没有任何可疑之物。” “嗯,无忧姑娘算是奴才打搅您了。” 说完,被称为陈总管的太监兰花指轻轻一挥,就带着其他太监一同离去。 药房此时一片狼藉,凤轻舞淡淡扫了一眼,也根本没有收拾的打算,她所下之毒,毒性缓慢,很难察觉,没想到施太后竟能那么快就发现,倒真是小瞧她了。 不过这次下毒不成,反而打草惊蛇,再想下手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说不定还会引火上身,想着,凤轻舞心中不禁暗骂自己太过冲动。 光着急也没用,心中打定主意,她抬步朝 着凤禧殿而去,被动等着她查到自己,倒还不如主动出手。 凤禧宫中,施太后一手撑着脑袋,正坐在贵妃椅上听着总管太监的回报,听着似乎并没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皇上那边呢?” “回太后,已将此事禀告给了皇上,只是皇上近日忙于战事,所以只吩咐了让您尽管去查,凶手您可以随意处置。” “原话。”施太后睁开眼,脸色有些难看。 “额……”陈总管犹豫片刻,也只得硬着头皮打破:“想,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别……别来烦朕。” “呵,好啊,真是哀家的好儿子。” “太后您息怒,皇上或许只是……” “只是什么!” 施太后怒吼一句,一手猛地一挥将桌上的茶杯全数拂落下地,瓷器碎裂的声音将周遭气氛凝紧,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凤轻舞看着眼前一幕,当下心中只是冷笑,没想到凤傲天与施太后这对母子,竟也有这样不和的时候。 趁这机会,她沉思片刻,缓缓出声道:“太后莫要动怒,既然暂时查不到线索,不如先从毒药本身下手,查查此药配制的配制来源,只要肯查总能查出些东西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 这才刚刚开始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周围人都是一愣,寻声看去,只见凤轻舞此时正站在殿门边,气质端正雅致,恍惚间施太后竟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一个名字,但又很快被她否定掉,明明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她怎么会突然想起凤轻舞那个丫头。 “参见太后。”凤轻舞缓步走进殿内,朝着施太后俯身行礼。 “免礼。”施太后挥了挥手,又道:“无忧姑娘怎么来了,可是素儿那边……” “章素公主如今很好,已经喝了药,睡下了。” “哦?那可就太好了。” 施太后心里总算是能有一块石头放下了,这段时日,凤素哪次不是闹得人仰马翻才肯歇息,如今能够安静下来,就已是很大的进步了。 “只是,刚刚你所言,又是何意?” 闻言,凤轻舞再次俯下身恭敬道:“听闻太后您的补药中被贼人下了毒,我平生最恨这种背后下毒之人,所以就忍不住多了句嘴。” “哀家倒是觉得,你的想法很不错。” “一点拙见,太后不责怪就好。” “你也是懂得医理之人,哀家补药里的毒,你可识得?” “辨毒,我是略懂一些,可太后也总得先让我见过有毒的药 物,才能进一步确定。” “去,取来。”赵太后抬手一挥,立马就有人将那碗有毒的补药送了过来。 凤轻舞稍稍对那碗药进行了些常规的检验,当下便点头道:“确实有毒,不过,这下得很浅,而且还是一种慢性毒药。” “说下去。”施太后颇为感兴趣地看着她。 而凤轻舞闻言却反而摇了摇头,道:“太后,有些话,我认为只能私下说。” 施太后蹙眉,犹豫片刻后,才将殿中的人全数遣退。 “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凤轻舞点头,神色严肃道:“这种毒名唤木香,我曾在师傅的医书上见过,它无色无味而且毒量也不大。” 施太后道:“这些太医都跟哀家说过了。” “那有没有太医跟太后说过,这种毒药就算一次吃得再多都不会伤及性命,只有长期服用才会令人逐渐衰弱致死,而且病症看起来像是生了大病,中毒者甚至自己都察觉不到。” 闻言,施太后陷入一阵沉默。 “这种药只有长期服用才会有效果,也就说明,您的身边可能有人不忠。” 凤轻舞后面的话说得很轻很慢,暗示性却是极强。 果真,施太后在听了这 话后,脸色稍稍一变,双手也在不自觉间握紧,相对于敌人的针锋相对,往往自己身边人的暗害才是最可怕的。 “无忧姑娘,可真是七窍玲珑之人。” 施太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眼眸微眯,又问道:“既然你都能想到这一层,那幕后黑手,你不会也猜到了吧?” “刚刚所言不过是依据事实进行推测而已,至于幕后之人,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是吗?” “当然。” 凤轻舞的回答滴水不漏,不卑不亢,几次三番地试探下来,施太后也没能从她口中套出半句话,反而觉得她有些话,说得还确实有些道理。 而凤轻舞此次主动出击,“贼喊捉贼”目的就是要在施太后的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遭人下毒,她定然会追查到底。 只要她按照自己所说的去查,那么凤轻舞就有办法将所有的线索,都引向凤傲天。 身在太医院,能做的事绝对远远超过他人的想象,比如她可以不动声色地往各宫主子平日副食的补药里加些东西,又或者将一些药物换成别的相近药物,东改一点,西改一点,很快配制木香的药材就都齐了,而且这些药都是由 凤傲天身边的专用御医所挑选,不论怎么查,都只会查到凤傲天的身上。 三日后,凤傲天气势冲冲闯进凤禧宫与施太后密谈半日,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凤轻舞冷眼看着这一切,这才刚刚开始。 …… 另一边,凤阳孤身潜入敌营,成功盗得年翊的作战布防图,连夜制定计划,趁敌军来不及更改防卫之际派兵快速进攻,打了年翊一个措手不及,一举收回九边关。 消息传出举国振奋,但却极少有人知道,凤阳在这场战役中不幸受伤,一支刻着“飘雪”二字的利箭正中他胸口,离心脉只差两寸。 颜宓在为他把箭时都忍不住破口大骂他是个疯子,哪有副帅亲自带着前锋营冲锋陷阵的! “颜姑娘,您冷静些,白副帅的伤口还流血不止呢!” 顾言着急地给白旭止血,可无论她如何用药包扎都止不住,当下把她急得一脸大汗。 而颜宓寒着一张脸站在一旁,暗骂一声混蛋,紧接着上前一把推开顾言,自己用从凤轻舞那里学来的一套针法,在他几处大穴上快速下针,众人凝视之下,血竟奇迹般地止住了。 “止住了,颜姑娘你太……” “闭嘴 !我刚刚下的这几针只能暂时止住他的血,三天,最多三天,若是没有奇迹的话,他照样会血枯而亡。” 听完这话,在场之人脸色皆是一变,上官千千一拳打在桌上,瞬间众人都清晰地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如同颜宓所说那样,她的针只能暂时止血,凤阳的伤连一点愈合的迹象都没有,明明这次打了胜仗,成功夺回九边关,可全军上下却看不到半点喜气。 期间,凤阳醒过来一次,见到胸口血肉模糊的样子,当下似乎也懂得了些什么,他没让任何人陪在他身边,独自一人静静躺在屋里,等待生命的最后一刻。 “只可惜未能再见我妹子最后一面。” “你有妹妹,叫什么名字?”颜宓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不知何时自己偷偷溜了进来。 凤阳有些惊讶,却并未责怪,只轻笑道:“她是天底下最美最好的妹妹。” “评价挺高的。”颜宓说着,走上前一步,有些恶趣味地挑眉道:“有没有什么遗言。” “遗言没有,只有些遗憾。” 凤阳眼眸在那一刻温柔无比,“没能看到妹子穿嫁衣,也没能给她一个安定的天下。” 第三百六十二章 战事结束 “可以做到的事情,就别让它变成遗憾。” 颜宓声音冷冷,只见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纯黑色的药丸,也不顾凤阳此刻的状态,几乎粗鲁地将药塞进他嘴里。 然后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缓缓道:“你不会死。” 三日后,九边关庆功宴尚未开,便先办了场丧事,主帅上官千千不顾众人反对,硬要为自己的副帅白旭发丧,指明要送白旭的遗体回都城。 消息很快传到年翊的耳朵里,当时他便忍不住大笑几声,道:“军人铁血沙场,以天为墓,以地为陵,还办丧事,上官千千不仅长得像个娘们,做起事来也像个娘们。” “祁国那边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白旭算个人物,如今他死了,一个上官千千不足为惧。”飘雪声音仍旧尖锐莫测。 年翊心中却还是有点疑惑问道:“你确定白旭真的死了吗?” 飘雪冷冷扫了他一眼,“年将军要不要试试我的箭法?” “那就不必了。”年翊讪讪往后退了两步。 “只可惜,那日慧国前来支援的士兵全被堵在河口,否则九边关也不会被夺走!” 说到此处,年翊还是忍不住觉得可惜,他好不容易说服凤傲天出兵,可临阵之 时,却被白旭先一步烧掉了慧军过来的必经之道,否则他这个常胜将军又怎么败得这样彻底。 当下,他火气上头,道:“我看,白旭办丧事那日,就是咱们一举攻破祁国防线的大好时机!” 一旁的飘雪沉思片刻,随即也点点头,“静候年将军佳音。” …… “时辰到,上路!” 一个高昂的声音响起,几名士兵将装着白旭遗体的棺材合上盖子,由八人合力抬起棺材在众人的目送下缓缓往前走。 城门缓缓打开,将士排成两排深深鞠躬,算是送棺离去。 而就在棺材刚刚走出城门口之时,一声粗狂大笑蓦然而至,寻声看去,竟是年翊。 “哈哈,本将军打仗数十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自己打开城门的,这个白旭可真是死得好啊!” 说着他身后大军也更是一阵乱笑。 “是年翊,快跑!” 当下,城中将士也反应过来,扔下棺材就快步跑走,根本不管棺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沉闷响声。 滑稽的场面引得年翊大笑,骑马上前道:“白旭啊白旭,你看看这就是你拼死保下的士兵,连你的棺材都不要了!” 说着,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大刀,高高举起 ,“本将军今日就要攻破祁国防线,就先将你五马分尸,来给在此战死的兄弟们送去点慰藉!” 大刀狠狠砍落在棺材板上,瞬间便将板子劈开一道缝,紧接着年翊发狠大喊,手中大刀猛地用力,棺材瞬间炸开,却不知为何竟扬起一阵白灰。 年翊反应敏捷,立即跳下大马避开白灰,退后几步警惕地望着前方。 棺材被劈地四碎落地,白灰渐渐消散,原地竟蓦然出现一道身影,定睛一看,正是白旭。 “你!你怎么没死!”年翊惊得张大了嘴。 而白旭嘴角泛起一抹极浅的笑意,扫过他一眼,声音很冷,“年将军蠢成这样都没死,我又怎敢先死。” “你!”年翊嘴角狠狠抽搐几下,刚想大骂回去,却猛然发现城墙之上竟不知何时站满了弓箭手,城门口士兵快速集结,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卑鄙,你设计我!” “年将军都能暗箭伤人都不觉丢脸,我不过使个小计策,想来也是无伤大雅的。” “哼,少说废话,今日本将军就跟你白旭决一死战!” 说着,年翊提刀猛地冲上前砍去,凤阳眸色一暗,身影闪动轻巧避开,而落空的刀痕则在地面上留下 一道很深的印迹。 年翊是多年战场上拼杀出来的铁将,他的招式简单且刚猛无比,只要被他的刀碰上一点就得做好溅血的准备。 而凤阳多年以死士的身份活着,招式诡异多变,处处透着致命杀机。 武功路数截然不同的两人正面交锋,互相对上数十招都未分高下。 “小子,有种你别跑!”年翊性情刚烈,几十招拿他不下就已是烦躁异常,不管不顾地就提刀猛地砍去。 凤阳见状却是冷冷一笑,他等的就是这个破绽,当下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足尖一点,飞身抬脚正好抵在年翊大刀之上,手腕翻转,一个漂亮的剑花从年翊脖间一晃而过。 时间在那一刻几乎静止,白旭手拿长剑站定,而年翊却仍旧保持着刚刚进攻的姿势,旋即一脸诧异地抬手往自己脖间一抹,灼热的鲜血沾了他一手。 嗓子间猛地涌现一股血腥味,年翊控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当场倒地身亡。 将士们看着眼前一幕都惊呆了,任谁都没想到叱咤沙场多年的大将军年翊竟就这样被击败死去,与此同时,周边蓦然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紧接着上官千千带领数万将士将他们团团围住,战争 在这一刻似乎已经画上了终点。 “放下武器,本帅可饶你们一命,若执意顽抗,杀无赦!” 白旭的声音幽幽响起,落在前方士兵的耳中只觉后背一凉,手里拿的刀也忍不住颤抖,在阳光之下,发***的光芒胡乱晃动。 第一个铁器落地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年翊叛军最终全数投降。 “好样的!”上官千千猛地冲上前一把将凤阳抱住,兴奋大喊着,“祁国必胜!祁国必胜!” 身后将士也纷纷跟着呐喊,一时间声音响彻云霄。 白旭跟随着露出浅浅笑容,他并没有跟着大喊,却尽职尽责地宣布开宴庆贺。 夜间,众将士开怀畅饮庆贺着战争的胜利,上官千千早已喝得烂醉,抱着酒坛子一个劲地喊着,“别扶我,我还没醉!” 就连身为女子的顾言与颜宓也都被感染,跟着各位将军喝了两杯,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满整座九边关,而这里也确实太久没有笑声了。 这场宴会,唯一没有参与的只有凤阳,他独自一人坐在城墙,手中拿着个酒壶,周边明明都是笑声,可他却莫名深沉似乎他此刻仍身处某个幽深地狱,月光洒在他肩头,显得尤为神秘。 第三百六十三章 我欠你一命 边关叛乱大胜结束,上官千千与凤绯率领三军班师回朝,一时间荣耀非凡,蔺之晏也亲自在宫中设宴为两人洗尘,并对边关战士论功行赏。 宴会上,上官千千仍旧是穿着他那身大红色外衫,行走于朝臣之间,可这次没人再敢在背后多言,纷纷向他敬酒恭维,而他却真听得下去那些话,来者不拒地和朝臣攀谈起来。 白旭身份神秘,又自带一股冷冽气质,自然无人敢上前去主动招惹,于是宴会上也就形成了一道很是诡异的景象。 蔺之晏端坐于高位,白旭坐于下方,两人都是气质冷冷无人敢接近,反而上官千千成了主角,一个人就带动了整场宴会的氛围。 宴会仍旧在继续,为了助兴自然就少不了歌舞,前几场表现都是中规中矩的宫廷演乐,没几个人注意,而接下了一位舞娘缓步登场却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舞娘浑身上下就穿几件像是随时都能掉下来的红纱,细弱腰肢尽露,玉臂白皙如雪,光是往台上一站,就能让男人为之失神。 而这位舞娘,正是江雨浓,她深感自己要报仇就必须先得到蔺之晏的恩 ,否则在后宫她根本无法生存。 音乐响起,江雨浓随着节奏扭动身姿,动作既美艳又火辣,一双媚眼更是放肆地往蔺之晏身上抛。 而蔺之晏却仍旧面色冷冷,自顾自地喝着酒,肃穆的脸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情绪。 舞跳至一半,蔺之晏都没抬过几次头,这倒是让江雨浓越发心急起来,干脆一个转身从舞台上跳下,以舞步快速掠过宴席台阶,几步就行至蔺之晏面前,丝毫不顾他人的眼光,算是光明正大地。 身处风月之所多年,她深知这些男人的性情,表面上一个个正人君子,可实际内里却都是爱慕虚荣之辈,能在别的男人羡慕的目光中得到一个美艳的女人,就是对他们虚荣心最大的满足。 果然,在她扭动几下腰肢后,蔺之晏缓缓抬起了头。 江雨浓心道,“终于成功了!” 可她还没开心多久,蔺之晏徒然抬手猛地拍响桌子,剧烈的响声让宴会上所有的声音都瞬间消散。 江雨浓心头一惊,在触及到他冰冷的目光后,猛地一下跪倒在地。 “请皇上恕罪,臣妾不过是想给各位将军庆功,并无他意!” 一声臣妾让在场 众人都愣了下来,敢情眼前这位令人眼馋的舞娘,竟然是宫妃? 蔺之晏扫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是谁?” “……” 一句话惊得不少人都张大了嘴,原来不仅是他们不认识,就连皇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位美艳的妃子! 江雨浓双颊瞬间羞红,咬着牙回答道:“臣妾,乃是太后新召进宫中的,名唤许婉儿。” 直到这时,蔺之晏才想起来,那日为了救秦笙,他的确答应让太后选几个女人送进宫,只是从那日起,他就甚少踏进后宫,自然没见过她。 “身为后宫妃子,竟当众跳此舞蹈,卖弄,成何体统!” “请皇上恕罪,臣妾并不是有意的,臣妾只是……” “朕不想听你废话,来人将许氏带回后宫,禁足一月!” “是!” 一夕之间,落差太大,让在场不少朝臣都没怎么反应过来,当下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好在上官千千是个不怕死的,在江雨浓被押下去后,他便主动招呼人继续表演,这才让气氛又好了些。 蔺之晏本来就只是来露个面的,被江雨浓一闹,连露面的心情也没了,随意再客套两句,便提前离 席。 在他走后不久,凤阳也先一步离去,反正他也不是宴会的主角,除了上官千千跟他说了几句,也没人敢上前留他。 凤阳出了宴会并未直接离宫,而是循着刚刚蔺之晏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只是他人还没走几步,就有一名小太监迎了过来。 “请问是白旭将军吗?皇上命奴才接您前往御花园凉亭小坐。” 无奈轻笑,看来蔺之晏是一早就猜到他要找他了。 来到凉亭,蔺之晏已经坐在石椅上,手中端着杯酒缓缓饮下,“来了,坐吧。” 凤阳也没客气,直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第一句话便是,“我妹妹呢?” “慧国。” “你就放心她一个人过去!” “朕支持她做一切,她想做之事。”蔺之晏回答地淡定,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 凤阳心头不悦,可最终也没再多说些什么,他相信凤轻舞并不是冲动之人,她亲自过去定然有她的考量,而且事已至此,他再多说也是无用。 沉思片刻,他转过话题,道:“九边关年翊伏法,叛军已交给军部处置,唯有,一个叫飘雪的女人,跑了。” “女人?”蔺之晏眉梢微挑, 嗤笑一声。 这到让凤阳当下愣住,眉间轻皱道:“据探子说,飘雪整日带着面具,身穿女装,所以我自然将他看做女人,难道他是男的?” “谁知道呢,不男不女也有可能。” “……” 凤阳原本还想跟他商谈些关于飘雪的话题,但如今显而易见,他知道的要比自己多得多,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必须要再多待了。 想着,凤阳随即站起身道:“既然蔺兄已知飘雪之事,那我就先告退了,还有,多谢蔺兄当日赐药,我欠你一命。” “已为凤兄准备好府邸,马车,慢走。”蔺之晏回答地很是自然。 聪明人说话往往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凤阳与蔺之晏也算是才智相当,若生在平凡人家,说不定真能成为知己。 凤阳走后,蔺之晏仍旧坐在凉亭默默饮酒。 对着月光,他突然冷笑一声,嘴里轻声低喃道:“往生营飘雪,母后,你可真是让儿臣吃了一惊呢。” 至那日庆功宴后,白旭俨然成为蔺之晏身边的第二个红人,他几乎日日都被蔺之晏宣见,两人共同商谈朝中政事。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猜测,白旭会不会成为另一个年翊。 第三百六十四章 正好缺个眼线 时间飞逝,一月后。 夜深露重,亦凉如水。 只见一人影独自站于宫墙后院内,正是江雨浓。 她再不复从前的风光,只着一单薄凉衣,面色晦暗,一双玉手紧紧的绞着帕子,仿佛时时便会潸然落泪。 “报仇不成,反倒令人耻笑,真是可笑,果真可笑!” 说着,她抬眼望向天空高悬残月,恍惚间,她觉得凤绯似乎正在上头看着自己。 深吸一口气,她放空了思绪,微微闭上双眼,脑海里满是凤绯的脸。 不自觉挪动脚步,轻纱缓缓舞动,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摆随身舞动,轻盈的脚步翩跹,兀自投入,却是别有一番怜爱之美。 江雨浓忘情地舞着,忘记了自己在被关着禁闭,也忘这些是否报仇的是是非非,沉浸于只属于她自己的舞蹈中。 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而舞。 “好,好。” 一舞方毕,不远处却传来阵阵击掌声,江雨浓心头一惊,猛地转过身。 只见来人一袭白衣,举手投足间皆是风度翩翩,他正是凤阳。 “姑娘真是好舞艺。” 他今日与蔺之晏聊得晚了些,方才刚御书房出来,正巧路过,就看见一名女子在此跳舞,动作姿态温 婉流转,又柔中带钢,故而驻足欣赏一番。 “夜深露重,娘娘应当衣着单薄小心着凉。” 被他一声娘娘叫的有些无奈,江雨浓知道那日宴会他也在,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当即冷冷回了句,“多谢”就转身要走。 而凤阳还不知自己被误会了,见她脸色徒然一变,当下有些哭笑不得地拦住她,道:“这是何意,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没说错,都是我自己丢脸,走开!”江雨浓冷声,绕开他就又想要走。 发现症结所在,凤阳大笑两声,道:“原来如此,其实娘娘不必太过介怀宴会之事,那不是你的错。” “呵,不是我的错,可他们都觉得是我卖弄。”最后四个字,江雨浓说得咬牙切齿,天知道这段日子,她听了多少人在背后这样议论她。 “争取自己活下来的机会,卖弄又如何。” 凤阳一言点中要害,“那些仪表堂堂的君子和端庄秀丽的闺秀,他们所做出来的各种姿态,也都是为了生存下去,只是你选择的方式与他们不同,仅此而已。” 江雨浓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评价自己,当下也愣了下来,看着他入玉般温和的脸,竟不自觉地有些 痴了。 他是第二个跟她这样说的人。 “后宫之中,没有恩就活不下去,而皇上看起来并非是个爱慕美色之人,娘娘若是想寻个依靠,不妨换条路,说不定能走通呢?” 闻言,江雨浓皱眉,十指紧紧掐入掌心,好让自己保持冷静,“白大人的意思是说,我可以走你这条路吗?” “……” 凤阳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一个大胆的女子,沉思片刻,他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 “可以,我在京中待得日子可能也不长了,正好缺个眼线,娘娘可愿意。” “愿意!”江雨浓不甘示弱。 “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有些太过仓促,又太过直白的商讨,江雨浓在凤阳走后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就成了别人的眼线了? …… 翌日,早朝中。 蔺之晏突然宣布封白旭为镇北侯,并派遣他前往边关驻守。 圣旨一下,满朝哗然,谁都知道这一个月白旭为了处理边关叛乱之事劳心劳力,而如今眼看着事情快要处理完了,蔺之晏又一道圣旨让他去边关驻守,虽说封了个侯爷的位置,可又没有说明其职位,换句话来说,就是“ 明升暗降”的虚位。 而白旭也欣然接了旨意,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散朝时,已是烈日当空。各路大臣三三五五地结伴于回府的路上,讨论着今日的早朝。 “各位同僚啊,你们觉得,当今这白旭侯爷到底是让皇上喜还是忧啊,这决议也太不公平了些。” 一位年岁稍大些的缕着自己的白胡子,看向身侧几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皇上的心思哪是咱们这些人能够妄议的,做好自己才是。”另外一人摆摆手,只作不言。 “不不不,要论起来,白旭侯爷可是劳苦功高啊,可是这,这才回来几天啊,又要被赶走了?”其中一人疑惑不解,俨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身侧那人又神神秘秘地道:“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世人都说,圣上心不可曰。要想好好过了这辈子,少说几句,少说几句吧。” 那人只得点点头,摇着头各自回了府。 凤阳依然是一身朝服,他对此并不意外,本来也在意料之中。 略略眯了眯双眼,尤其刺眼的阳光照的他眼睛生疼。这些朝中大臣的指指点点,他都看在眼里,哪个能用,哪个不能用,他的心中也都有数, 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自言道:“终于开始了。” 此后几日,凤阳借着自己即将前往边关为由,宴请了不少大臣前往府中小聚。 …… 皇宫之中,秦笙端着食盘行至紫宸殿门口,犹豫几番后,终于让人进去禀报。 在外等着的一段时间,秦笙的心都是悬着的,若是以前她定然毫不犹豫地就会去找他,而现在她却不由得有些担心,他还会不会见她。 正想着,孙公公从殿内出来,道:“秦妃娘娘请进。” 心终于放下,秦笙缓步走进殿内,随即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蔺之晏的声音沉沉的,没什么情绪。 “臣妾为皇上准备了些银耳羹,您得空喝一碗吧。” “什么事?” 轻轻咬牙,秦笙将食盘交给一旁伺候的宫人后,又上前两步,径直跪下道:“臣妾近日听到些消息,是关于镇北侯白旭。” 闻言,蔺之晏批阅奏折的笔停了下来,目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随后大手一挥道:“你们几个退下。” 待殿内太监退下后,他才接着问道:“直说吧。” “臣妾,也是无意中得知,镇北侯这些日子经常宴请朝中大臣,而且还有结党之象。” 第三百六十五章 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你身处后宫,当做不知道就行。”蔺之晏说得自然,似乎早已知道,而且还丝毫都不在意。 闻言,秦笙吃了一惊,一脸诧异道:“皇上,你……” “你跟在朕身边多久了?” 突然的一个问题,让秦笙有些不安,“近十年了。” “原来已经这样久,怪不得身边的人都变少了。” 嗤笑一声,蔺之晏抬手揉了揉眉心,道:“秦歌的那个孩子,还好吗?” 秦笙涩声,“嗯,孩子命大活了下来,臣妾已经让人将他送到乡下去了。” “这样也好。” 蔺之晏点点头,他已经算是默认了那个孩子的存在,其实对于秦歌,他不后悔处死他,可毕竟是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兄弟,想一想还是不免有些伤感。 “皇上大恩,留哥哥一条血脉,臣妾来生做牛做马,报答您!”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蔺之晏蹙眉,这些年秦笙为他付出的,他看得见。 沉默片刻,蔺之晏的声音接着响起,“有没有想过出宫?” 一句话狠狠砸在秦笙心尖,有那么一二刻,她的脑袋里是一片空白的,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几乎有些慌忙摇头道:“不,我不想出 宫。” 蔺之晏端坐于椅子上,眸光冷冷,出声道:“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还是摇头,秦笙望着他张了张嘴,却半天没说出话来,过了好久,才听她哑着声音道:“臣妾入宫之时就发誓,一定要辅佐皇上成就大业,如今您霸业未成,臣妾怎可违背誓言!” 说着,秦笙还没等蔺之晏开口,就接着道:“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可皇上,臣妾初心犹在,只想看到您达成理想,到那时,不用皇上开口,臣妾自会离去,绝不给您添麻烦。” 一番话说完,她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额头与地面相撞发出的沉闷响声,似乎在宣告着她的决心。 殿内又是一阵沉默,蔺之晏不开口,秦笙就一直以同一个姿势跪在原地,一动也不曾动。 最终,殿内响起一声无奈叹息声,紧接着蔺之晏的声音响起。 “随你吧。” “谢皇上成全!” 随后,蔺之晏道:“皇宫之中暂时没什么事,朕正想着派个人去慧国,你想去吗?” “慧国?”秦笙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请皇上吩咐。” “轻舞在慧国。” …… 慧国宫中。 秦笙是以医女的身 份混进了慧国皇宫,而凤轻舞也早早得了消息,直接将她要到了自己身边,做换药医女。 两人见面后相互寒暄了两句,凤轻舞在得知边关叛乱结束后,不免问道了凤阳,也就是白旭在京中的情况。 秦笙见她突然问道白旭,当下心中也是奇怪,沉思片刻,她只告知凤轻舞白旭被封为了镇北侯,如今已在前往边关的路上,其余并未多言。 闻言,凤轻舞心中有些失落,她内心是想凤阳能够留在祁国,这样会相对安全许多,可她也知道凤阳有自己的抱负,而且她现在的处境,也根本无法规劝他,只能默默在心中愿他一切都好。 时间过得很快,秦笙入皇宫也有了一段时间,对目前的局势也算是大致了解了一番,只是每当看到凤素时,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起秦歌和那个孩子。 “秦笙,过来,帮我做件事情。” 凤轻舞一大早被施太后宣过去,刚推门进屋,就急急吩咐道:“你去帮我准备几个药材,然后送到药房去,我要做一种新药,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正在研究凤素的病。” “好,没问题。”秦笙并未多问,接过凤轻舞给的药 单,就匆匆出门准备。 凤轻舞制药的时间要比秦笙想象的快上许多,才短短两日,她就已经把药做了出来,而且直接喂给了凤素吃下。 “这药,是做给凤素的?”秦笙有些惊讶。 “嗯。”凤轻舞点点头,无奈道:“前两日施太后宣我过去,责问我凤素的病为何仍旧毫无起色,没办法,只能先用点药让她看起来精神些,否则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根本不是施太后的对手。” “原来如此。”秦笙点点头,看向凤素,心头莫名叹了口气。 而凤轻舞的医术绝对是极好,吃下药后的凤素比之前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至少清醒了些,不会无缘无故就发狂,别人说话也能点头,摇头地表达。 施太后见凤素真的有了好转,当下对凤轻舞也不再怀疑,完全将凤素托付给凤轻舞照顾。 解决这件事情之后,心中的一块石头就落下来了。 秦笙依旧待在凤轻舞的身边,做她的助手。 蔺之晏给她的任务很简单,照顾凤轻舞,所以她并不需要多做些什么,整日没事待在凤轻舞身边盯着她按时吃饭睡觉就好,而且祁国那边时不时会有 书信传来,她有时也会充当传信之人。 又是一日过去,祁国那边又传过信来,凤轻舞拆开信件阅读,看着看着她的嘴角便控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见状,秦笙也忍不住打趣道:“主子给你写了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看着她明显打趣的模样,凤轻舞当下双颊微红,道:“没什么,只是上面有一个我关心的人的近况。” “难道你关心的人,不是主子吗?” “……”凤轻舞无奈朝着秦笙的方向故作严厉地瞪了一眼,“就你会说话。” 秦笙本就是十分圆融之人,轻笑一声接着道:“我可记得,再过两日就是主子的生辰了,可有想过要准备些什么吗?” 闻言,凤轻舞当下只觉有些可笑,更是无奈道:“我在慧国,他在祁国,我又什么好准备的。” “是吗?”秦笙尾音微挑,“可我怎么看见,有人偷偷在厨房学做菜,而且做得还全是主子喜欢吃的。” 凤轻舞此时是彻底坐不住了,猛地一下站起身,道:“就你什么都知道。” 说完,她迈步离开屋子,以前不觉得,现在她才发现,秦笙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人,真的像是无所不知一样。 第三百六十六章 第三个愿望 为了不让秦笙再有机会笑话自己,凤轻舞再也没进过厨房一次,可到了蔺之晏生辰那日,秦笙却还是拉着她下了厨房。 其实凤轻舞并不会做饭,她那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的想的,就觉得若是普通百姓夫妻,在丈夫生辰那日,妻子定然会做一桌家宴吧。 在秦笙的帮助一下,凤轻舞总算是做出两道稍微能看出点模样的菜肴来。 “是不是很丑。”凤轻舞没打算维护自己,事实上,可能一转过身,她自己都能忘记自己做的是什么菜。 而秦笙闻言,却是轻笑着点点头道:“你日后还是不要下厨了。” “……”凤轻舞找不到语言反驳。 白日里,凤轻舞免不得应付些琐事,一直等到夜间她才得空回房,而此时秦笙也不知从哪里变出四五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来,正在摆放碗筷。 “这,这是你做的?”凤轻舞很是吃惊。 秦笙只是轻轻点头,“没办法,我可不想让自己饿肚子,所以随便做了点。” “厉害。” 凤轻舞是由衷地称赞她。 两人落桌,她抬手为自己和秦笙倒了两杯酒,递过去道:“第一杯,先谢谢秦笙亲自下厨,改善伙食。” “好。” 秦笙应下,举杯一饮而尽。 “第二杯,祝你我在慧国一切安好。” “也好。” 两人再饮下一杯。 此时,凤轻舞又倒了第三杯,接着道:第三杯,算了,还是祝愿天下太平,永无纷争。” 说完,她举杯就又要喝下,可手才举到半空中,就被秦笙拦了下来。 只听她疑惑问道:“今日不是主子的生辰吗?为何三杯酒都不提呢?” “他现在在祁国,应该有很多人给他过生辰吧,为他祝愿的人也定然不少,所以我这小小的三杯酒,他应该是不需要的。” 凤轻舞轻声说着,嘴角带着缓缓的笑意,脸色很是认真。 而就在此时,屋内突然传来一个男人闷闷的叹息声,紧接着又听到,那声音接着说道:“并没有。” “……” 凤轻舞瞬间愣在当场,连忙寻声看去,只见药柜处,蔺之晏正斜着身子靠着,脸上满是无奈。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句话被她分成了好几段,此刻的她满脸都是惊讶。 秦笙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她走时嘴角还带着笑意,直到走出房门那抹笑才控制不住地落下,可纵使如此,她还是轻轻为两人关好了门。 屋中, 凤轻舞早已被突然出现的蔺之晏弄得完全石化,根本没注意到秦笙已经离去,直到蔺之晏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把,她才反应过来。 “真是个傻女人,哪有为别人准备生辰,又不通知人来的。” “我,没想到你会过来。” 呆呆地回了一句,过后凤轻舞才反应过来这话有多傻,旋即又连忙解释道:“再说,你怎么敢来这里,知道有多危险吗?” 蔺之晏很自然地搂着凤轻舞行至桌边坐下,道:“哪些是你做的?” “最不能吃的那两道。”凤轻舞草草回答他,又立马道:“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你。” 蔺之晏回答得风轻云淡,但他动筷子的手就显得有些沉重,仔细看了那盘菜,犹豫再三后,他最终决定还是不在生辰当日为难自己。 将筷子放下,将怀中的凤轻舞拉正,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腿上,接着蔺之晏又突然道:“许愿。” “什么?” “让你许愿,刚刚那三个不算。” “……”凤轻舞此刻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满脸都写满了“无奈”两个字。 当即瞥了他一眼,道:“无聊,又不是我过生辰,要许 愿也应该是你来许才灵验。” 可蔺之晏却仍旧固执摇头道:“把我的愿望都给你,所以由你来许。” 见他一点都没有松口意思,凤轻舞转过头,原想着要推开他手臂站起身,却不想两人因为距离过近,转头瞬间她的唇瓣竟从他脸上轻抚而过,留下一道酥麻之意。 凤轻舞当下双颊通红,下意识咬了咬唇瓣,想解释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蔺之晏心中其实也是有些吃惊,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轻笑一声便道:“分别多日,轻舞变主动了不少。” “哪有,我……唔!” 话到一半就全被蔺之晏封入口中,他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好让她能完全承受他的吻。 唇齿之际,凤轻舞的理智渐渐被夺取,只空余一片空白,多时的分别,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他们都无法控制地在想念着彼此。 周遭气氛越来越,蔺之晏的大手不断在凤轻舞身上挑火,引得她一阵颤栗。 最终蔺之晏再加深这个吻,几乎艰难地松开她,将头埋在她耳边轻声道:“轻舞,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很是沙哑,充满了男性低沉的磁力,像是随时都能将她吸走一般。 凤轻舞感受到 ,他的双臂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般地在安抚着她此刻的情绪。 “我也是。” 轻轻三个字从凤轻舞口中吐出,那缓和清凉的声音落在蔺之晏耳中,让他觉得时间有片刻都是不真实的。 按着她的双肩,蔺之晏将她与自己拉开些距离,凝视着她的眼睛道:“再说一遍。” 还是那般霸道专横的语气,凤轻舞双颊微红,本想直接推开他,可对上他那双太过认真的眼睛,她终究还是没忍下心,轻声说道:“我的第三个愿望,就是想你能出现在我身边,而现在,实现了。” 那一刻,蔺之晏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人生中他第一次出现了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心中所想的情况,干脆他抬手一把扣住凤轻舞的后脑,再次用最激烈的拥吻,来表达自己此刻内心的激动。 他的这个傻女人,平时看着冷冷的,但是说起情话来,她分明能将他压得死死的。 这种的情况下,原本应该发生些什么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可当他尝试着将她往上压时,凤轻舞却还是别开了头。 她不说话,他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再继续下去。 第三百六十七章 永世与我祁国修好 这,两人相拥而眠。 翌日,天还未亮,蔺之晏便已经悄悄起身,他的动作很轻,尽量不想吵醒她。 穿好衣物,他坐在边静静地凝视着凤轻舞的睡颜,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睡着的时候,脸上会带有浅浅的笑容,很可爱很温暖。 俯下身,在她头顶落在一个浅浅的吻,又将一封信放至边,他才站起身推门离去。 此次他出宫要看望的除了凤轻舞之后,还有一个,凤阳。 赶了一日的路,当蔺之晏到达风阳哪里时,风阳亲自出来迎接。 两人寒暄几句后,蔺之晏也没多跟他废话,直言道:“边关朕还许久未来了,凤兄能陪朕四处走走吗?” 他仍旧叫他凤兄,毕竟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说实在的,叫什么都觉得变扭,倒不如以君子相称。 两人并肩行走在边关,蔺之晏一路与凤阳行至祁慧交接处,目光遥遥望着远方道:“这是祁慧边界,看到这个有些什么想说的吗?” 风阳被蔺之晏所问的问题明显一愣,蔺之晏瞥见了风阳的反应,却没有说什么。 过了片刻,才听他回道:“如果有什么想说的,我倒是有些想念自家妹子 了,她在慧国并不安全。” “只是想念?明明慧国可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明明那里应该是她的家,可如今却被人强行夺走,而你身为哥哥,就只是想念而已吗?” 蔺之晏的话说得并不隐晦,只是面色仍旧冷冷的。 闻言,凤阳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的心动得厉害。 男儿志在四方,慧国那个皇位本来就应该是属于他的,他本来就应该是帝王之尊,却无端遭人谋害,不仅如此,母后也被人毒害,妹妹远嫁失子,自己也被多年囚禁,生不如死。 而这一切都是拜那对母子所赐。 从他恢复记忆之后,他的目标就很明确,他要夺回那个位置,让所有害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想着,风阳转过头望向蔺之晏,却不想蔺之晏此时也正望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意思很是明显。 “是,不应该只有想念,我要回去,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为母亲报仇雪恨!” 风阳说完后,望向蔺之晏,眼里面好似有着熊熊烈火在燃烧。 “凤兄果然没让朕失望。”蔺之晏声音沉沉的,“想要夺回那个位置,你需要军队,钱财,这些朕都可以 给你。” “条件呢?”凤阳沉着询问。 “永世与我祁国较好!” “就只是这样?” 凤阳有些吃惊,他本以为他会提些更有利的条件,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并没有任何可以跟他谈判的筹码,也就是说蔺之晏完全可以随意提条件,而他只能无条件答应。 而蔺之晏却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道:“其他的,朕再想想。” 说完,他竟转身就走,完全没有再跟他谈条件的意思。 凤阳无奈,只得跟上,“蔺兄,这就要走了?” “嗯。” “去慧国?” 蔺之晏没回答他,利落地翻身上马,只在走前最后嘱咐道:“过几日,会有人来此跟你汇合,能不能拿到你想要的,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蔺之晏驾马而去,此时上官千千已经得到命令,正在不远处等着他。 “你去,奉朕的旨意,告诉周亚,让他带领他所率领的军队前往边关,此后他直接听命于镇北侯白旭。” “周亚!”上官千千吃了一惊,“皇上,那可是您的专属军队啊。” “按照朕的话去做便是。” 蔺之晏冷声驳斥,随即手中鞭子狠狠甩动,独自驾马快速 离去,而他走的方向上官千千十分熟悉,这是去慧国的路。 而与此同时,凤轻舞也没有闲下来,有了药物的帮助,凤素病逐渐好了起来,虽然还是没有完全恢复神智,但至少也有了七八岁孩子的智力,不至于被称为疯子。 蔺之晏在留给她的信上毫无隐瞒地写明了他将要帮助凤阳重夺慧国皇位之事,刚得知时,她确实是下了一跳,可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自从她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之后,其实就差不多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 既然他们已经决定要这样了,那么她也没有理由不相助一把。 当日,凤轻舞便写了十几封信,然后偷偷由身边的暗卫送了出去。 当天夜里,她让秦笙装作自己回屋睡觉,而她则秘密潜出了皇宫,并且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本来的模样。 在一条街巷中,凤轻舞七拐八拐地走了一圈,确定身后无人跟踪后,才快步绕进一家不起眼的宅院中,这所院子还是当年蔺之晏在慧国时买下的。 刚步入庭院中,就看看正厅之中坐着不少人,且个个都是慧国朝中的老臣。 一见凤轻舞出现,众人纷纷站起身,为她 绕开了一条道。 凤轻舞才坐定,紧接着其中一位年纪较大的慧国老臣便出声问道:“公主,今日召老臣们秘密前来不知有何事?” 凤轻舞坐着,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这些老臣都是曾经最效忠先皇的朝臣,他们每一个在朝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若是能得到这些人的支持,对于凤阳哥哥重夺皇位,有着极大的帮助。 沉默片刻,她才出声道:“各位,你们都曾是追随过父皇南征北战的老臣,一生对慧国忠心耿耿,你们的气节轻舞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中。” “可如今,凤傲天即位以来,常常与邻国妄动干戈,使得慧国无端多了许多伤亡,且他如今威望可是大不如前了,纵观民间来说他的名声也不好听。如此一人,又如何能当得了皇上的重任。 今夜本宫把各位召集起来,便是希望你们能够择明主,且助本宫一臂之力。” 一番话说完,在场老臣们却无一个开口,个个都面带着警惕凝视着她。 凤轻舞也知道光是她的一番说辞是根本打动不了这些老臣,沉默半晌后,她又接着道:“各位不妨回去思考一番轻舞今夜所言。” 第三百六十八章 给你解气 而就在这时,刚刚率先开口的首位老臣又突然出声道:“公主,实不相瞒,慧帝如今却是有过一些小错,但他是先皇亲立的太子,名正言顺继承皇位,所犯之错又不至于罪大恶极,公主您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有些过分吗?” “本宫并非此意。” 凤轻舞声音冷了些道:“各位都是老臣,对政局的分析自有独特的看法,可你们真的确定,凤傲天如今所做之事,真的就只是一点小事,不足为道?又或者说,非要等慧国国破败落之际,各位才肯清醒。” “您不必再说了,老臣是一生都是慧国之人,无论慧国变成什么样,都绝不会另投二主。” “本宫并未……”凤轻舞想解释,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多位大臣打断。 “公主您现在是祁后,既然已经入了他国,就别再惦记还有将慧国也收进怀里了!” “是啊,看在公主年纪轻,又是凤女的情面上,此时老臣们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公主您好自为之,告辞!” “告辞!” “……” 凤轻舞没想到她首次联系这些老臣竟会得到这种结果,本以为至少也会有一两名大臣支持她,却不想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盖上了为 祁国效力的标签,这次她完全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将面具戴好,凤轻舞匆忙回到宫中,幸好无人前来,她与秦笙又偷偷将衣服换了回来,这事只得日后再做打算了。 翌日,凤轻舞还睡得迷糊之际,忽觉脸上有什么痒痒的,下意识地就抬手去扇,可手却被紧紧抓在了半空中根本没让她落下。 被钳制的感觉太清晰,凤轻舞猛地一下醒来,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蔺之晏。 “你回来了?” “答应过你的,我自然会赶回来。”蔺之晏亲和地朝她笑了笑。 “那凤阳哥哥那边,他已经决定了吗?” “嗯,已经没有更改的余地。” 凤轻舞点点头,沉思片刻便将自己昨晚的事告知了蔺之晏,明明已经过了,可现在说起来,凤轻舞还觉得一肚子的火。 听完她说的后,蔺之晏并未安慰,反而轻轻笑了一声,道:“去换衣服。” “要不我帮你换,嗯?” “不!”凤轻舞警惕地抬手挡在胸,又道:“可换衣服做什么?” “给你解气。” …… 蔺之晏在没由来地说完一句后,也不解释,便带着她来到皇宫边上的一个并不起眼的小角落中。 而不远的拐角处 正传来一阵阵的说话声音,凤轻舞很快认出,这个声音就是昨夜带头反对她的朝臣,姓郑。 “你是何人?敢拦阻本大人的去路。” “我是谁大人管不着,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听说大人您想进宫去向皇上状告公主,在下前来看看是否有此事?” “你怎么知道!” “雇主给了钱,我自然就知道了。” 那边的说话声还在继续,凤轻舞却猛地吃了一惊,昨日那些老臣个个都说不会将此事禀报,没想到他们竟在第二日就前去回报。 忍不住低骂一声,“卑鄙!” “呵,现在的慧国朝廷,也就这样了。”蔺之晏冷笑。 与此同时,里面的谈话声又响了起来。 “说,是不是凤轻舞那个丫头让你们来的!” “我们干这行的从不会供出幕后人,谁给的钱高我们便听命于谁!今日前来也并非想致大人们于死地,只是你们要是再这般态度那休怪我不客气!” “这是皇宫境内,你想干什么?你信不信我一声令下,你就死在这里了?”话是这样,但郑大人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 “哦?这我还真不怕。你看看是你喊的速度快还是我的剑快?” 说着,凤轻舞明显听见 了剑刃出鞘的声音。 “再说大人你也不想一想,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里的孩子考虑啊!” “别别!你……你想让我们怎么做?”郑大人终于是妥协了颤颤微微将手中还未来得及上交的奏折交了出去。 而另外一个威胁的声音又紧接着响起,“大人等人尽可放心,只要你们不生出事端,公主是不会治罪于你们的,只是还有一事……” 后面的话,两人说得很轻,凤轻舞正想要不要凑近些听,结果却过蔺之晏给拉走了。 “你到底想让郑大人做什么啊?”没能接下来的内容,凤轻舞也就只能缠着他问了。 “没什么只是让他去参边关骁骑大将军李智一本。” “李智?” 凤轻舞蹙眉,沉思片刻才反应过来,李智深得凤傲天信赖,让郑大人无缘无故去参这样一本,就会大大降低他在凤傲天心中的可信度,如此以来,就算是日后他豁出去报复自己,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佩服蔺之晏当下的反应能力,凤轻舞跟在他身后,感觉真是十分的有安全感。 “接下来又要去哪儿?” “轻舞不是想帮凤阳获取支持吗?”蔺之晏反问一句, 她也没有犹豫,立即就点了头。 “支持不一定非要从有权有势的人身上获取,平民也只可以支持,而且他们的力量在特殊情况下,反而更加有力。” 一边说着,带着她上了一辆马车,不过一会儿,又停了下来。 下车之后,凤轻舞才发现这是个破旧的小宅院,看着像是十几年没人住了,很是阴暗潮湿。 “这个不会也是你的宅子吧?”凤轻舞打趣地询问。 她记得蔺之晏已经在慧国都城有好几套房产了,每套房产大小用处都不一样,没想到连破落的宅院,他竟然也有。 “主子。” 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蔺之晏身边的一名暗卫正恭敬地站在破落的宅院中间。 “嗯。”蔺之晏冷冷地回了一句,随即也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按了一下,只见前方地板处轻轻晃动几下后,竟露出一条密道来。 不用想,凤轻舞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这条密道就是他修的。 暗卫在前面引路,两人顺着楼梯而下,很快来到一间不大不小的密室里,密室中摆着几张有些破旧的桌椅,凤轻舞很是怀疑,它到底是不是直接从上面那个破落的宅子里搜罗来的。 第三百六十九章 二牛诉瘟疫 寻了张稍微不那么脆弱的椅子坐下,凤轻舞压低声音问道:“你什么时候修的这样一间密室?” “很早之前。”蔺之晏一边回答着,一边顺手帮她将披风裹好。 而就在这时,暗卫也带着一个穿着朴素,甚至是破落的男人走了进来。 “主子,就是他了。” “嗯。”蔺之晏淡淡回了一声,冷冽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扫了一圈。 凤轻舞明显能感觉到那男人随着蔺之晏的目光狠狠地抖了两抖,当下心中忍不住发笑,如今这场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是阎王在审小鬼。 “别怕,你叫什么名字?” 凤轻舞抢在蔺之晏前面出声,因为眼前的男人看起来真的快被他的眼神吓死了。 “回,回姑奶奶,我叫二牛。” 凤轻舞勉力让自己不去在意称呼,平淡地继续问道:“听说,当年慧国爆发瘟疫,你的家正好就在疫情中心?” “是,一场瘟疫,把我的家都给霍霍没了。” 二牛声音中满是无奈,简短的,还有点粗糙的一句话,道尽了一个最底层平民无奈的一生。 轻咬唇瓣,凤轻舞虽觉有些残忍,却还是不得不接着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们, 瘟疫爆发之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姑奶奶,您是不是要帮我们伸冤?”二牛试探地问了一句。 “伸冤?”凤轻舞蹙眉,她不明白,瘟疫跟伸冤能有什么关系。 而二牛本就担心,一听立马就跪了下去,“我,我……姑奶奶饶命啊!” 显然是个被欺压怕了的男人,突然一下子的转变倒是弄得凤轻舞有些愣了。 “闭嘴,回答!” 蔺之晏许是烦了,豁然出声,落在密室间几乎一下子就镇住了二牛的求饶声。 随即很快就听见,二牛颤抖的声音,“瘟疫爆发时,我去远方亲戚家送点东西,回来的时候,媳妇,老母,兄弟都染了瘟疫,为了给他们治病,我卖掉了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就想带着他们去城里找好大夫,看病。可,可钱是筹到了,我却带不走他们!” 话说着,二牛声音猛地一下哑了,带着几分哭腔道:“我求爷爷告奶奶啊,可是他们就是不让出去!为什么呀!” 眼看着他的情绪越发激动,凤轻舞立即出声道:“别急,是谁不让你们出去?” “是官兵!” 痛哭着,二牛控诉般用拳头砸到发泄,“我还以为官兵是 来救我们的,可他们将整个村子都围了起来,不准人出去,也不准人进来,就是活活的要将整个村子逼死啊!” “什么!”凤轻舞忍不住惊呼一声,“官兵不负责救治百姓就罢了,怎么可以这样做!” 二牛听着猛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村子被官兵围了半个月,有好多原本没有得瘟疫的,都染上了,我的孩子小牛就是那个时候,感染瘟疫没了,媳妇伤心也跟着去了。” “那后来呢?” “后来不止我们村子,别的村子也死人了,官兵又去围,结果染病的越来越多,官兵也有些染了病,他们就,就开始屠村!好多个村子都被杀绝了。” “混蛋!” 凤轻舞暗骂,当年她是知道凤傲天隐瞒国中瘟疫之事,却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为了获取利益,竟能做到这般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地步! “那些官兵都说,把染病的人杀掉就好了,杀掉就没病了,可是我一家四口都死了,可瘟疫还越闹越大了,我的家人都白死了啊!” “瘟疫是传染病,尸体若是不及时烧掉,反而会加重疫情的传播,他们只知屠杀,却不知该如何处理,害 人性命又加重疫情,真是……哎!” 凤轻舞一下不知该如何形容,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闷得难受。 “你可愿去揭发那场瘟疫的真相?”蔺之晏适时开口。 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二牛满脸是泪,愣愣的望着他,“怎,怎么揭发,下令的,是皇上啊!” “你只需要告诉我,愿不愿揭露真相,还你一家四口一个公道。” “愿意,我当然愿意,我的媳妇孩子,死的冤啊!” 得到二牛的回答,蔺之晏站起身低声在一旁暗卫耳边说了些什么,旋即便带着凤轻舞一同离开了密室。 从密室出来,凤轻舞仍旧十分难受,一想到在那场瘟疫中不知道有个像二牛那样的平民家破人亡,她就觉得分外心酸。 “凤傲天根本就不配当这个皇帝!” “是不配。” 马车之中,蔺之晏难得回了她一句,当政者不爱民,便是暴君行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等着看吧。”蔺之晏并没有告诉她完整的细节,转而道:“皇宫就快到了,这个包袱里有些药材,你拿回去应付着。” “你不跟我一起回宫吗?” “如果,轻舞说的是祁 国的话我倒是很乐意。” 被他这样一提醒,凤轻舞才反应过来,的确这些日子他在慧国皇宫出入地过于自由,她都快忘了这里对于他而言还是十分危险的一个地方。 “放心吧,再过两日,将宫外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去陪你。” “嗯。”凤轻舞轻轻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快到宫门外时,凤轻舞独自下了马车,背着下包袱缓步入了皇宫,她能够感受到,蔺之晏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她身上,直到她走进宫门才离去。 …… 三日后, 京城门口有群暴民闹事,当街对凤傲天破口大骂,揭露其在爆发瘟疫时期的残忍做法,多样证据都是就像是雨点般扔在街头传阅。 一时间,凤傲天残酷无情的做法闹得是满城皆知,当年受害幸存下来的百姓更是纷纷跑来支援作证,官府下令围捕,周边百姓都出来阻止,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矛头直指凤傲天。 一波又一波地流言四处飞传,时间长了,流言几乎将凤傲天传成了一个面相丑陋的吃人暴君。 凤轻舞待在宫中听着宫外传来的消息,她知道,蔺之晏用了最直接的方式打压凤傲天,而且还只是开始。 第三百七十章 谁给你们的胆子 药房中,凤轻舞正在尝试一种配方,药材堆了满桌,却始终达不到她想要的那种效果。 “罢了,用马钱子试试。” 一咬牙,她干脆起身走向药柜,马钱子种子极毒,为了防止错拿一般都放在较高一层中,与其他常用药区别开。 拉过一旁的小木梯,凤轻舞小心踩上去取药。 “啊!”一声尖叫,凤轻舞都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听见药房门被猛地推开,门板好巧不巧正好撞倒凤轻舞所踩的木梯。 猛地的晃动让她顿时失去平衡,脚下一滑,身子猛地坠下,凤轻舞心里一阵绝望,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别摔得太惨。 可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到来,反倒身下传来一阵呼痛声。 “哇!疼,疼!” 尖锐的声音吓得她连忙立起身子,转眼看去,只见凤素满脸眼泪鼻涕地躺在刚刚她摔倒的位置,新换上的宫装皱成一团,右边袖管空空荡荡。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凤轻舞连忙上前扶起她,道:“你没事吧?” “痛痛!”凤素哭喊得像个孩子。 “哪里痛?” “唔…这唔……”凤素口齿不清地嘟喃,左手无措地在腿上乱指。 可能是伤着腿了, 凤轻舞蹙眉,随即伸手搂过她的肩将她扶起,让她坐在一旁的靠椅上。 蹲下身子,凤轻舞撩起她的裙子,果然见她右腿上有一大块青紫,应是刚刚她落下时撞到的,幸运的是并没有伤及筋骨。 “可能会有点疼,忍着。”说着,她拿出一瓶药酒给她做了简单的处理, 然而很快,凤素杀猪一般的声音就响彻了整个药房。 好不容易在凤素刺耳魔音的折磨下将她身上的伤处理完,凤轻舞无奈揉着耳朵将药瓶放回桌上。 “你怎么会来这里,屋里照顾你的那些宫女呢?” “饿…饿了。” “他们去吃饭了?” “不,饿了” “你是说,你饿了?那怎么不让告诉千玺殿伺候你的宫人?” “.…饿!” “.…” 凤轻舞心头暗叹一口气,转身从桌上拿了盘点心递给她,“先吃这……” 话还没说完,凤素就一把将整盘点心抢了过去,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看样子是真饿了。 将地上洒落的马钱子一一拾起,她记得自己取了十棵出来,可四处寻了一遍却只找到九棵,若是别的也就罢了,可此乃毒物,不能放任不管。 正找着,突然面前伸来一 只白皙小手,稍愣,凤轻舞抬眼一看,是凤素。 只见她嘴角还沾着些许糕点,窃笑着将手张开,两棵马钱子露了出来。 “你找到的,给我?” “唔……”凤素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她的话,头歪了一下,一双眼眸里竟带着天真的色彩。 这种目光让凤轻舞心头一惊,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凤素。 凤素见她不动,脸上露出一抹着急,干脆将药往凤轻舞怀里塞,有些稚气地说道:“拿,拿着。” 凤轻舞反应过来,立即别开眼,将药材全数收好,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道:“东西也吃了,你走吧。” “.…” 身后没有动静,凤轻舞很清楚现在凤素的身体状况,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心智封闭,经过药物的治疗,不再陷入癫狂,只是没有记忆,她既能找到药房,自然也能自己走回去。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正想着要不要叫个人将她带回去,衣角处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拉扯感,凤轻舞转过头,只见凤素满脸委屈地拽着她的衣角,像是在哀求她。 看着她的脸,凤轻舞一瞬间心里有些烦躁,记忆中凤素恶毒的脸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旋即不耐烦地甩手打掉她的手,冷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凤素低头瘪嘴道:“我,好黑,不回去。” “黑?” 大白天的,怎么会黑?凤轻舞眉头皱得更紧了些,疑惑地打量了她一番,随即道:“你跟我走。” 说完,她拉着凤素便直朝千玺殿而去。 一路来到千玺殿中,都不见几个人,怪不得凤素出来这么久都没人来寻。 推门进入寝殿,眼前的景象令她大吃一惊,只见里面一片昏暗,窗户都被木条定死封住,空气不通,还带着一股难以言明的酸味,顺着从殿门口透进来的光,只见桌上堆放着几个食盘,上面的食物早已发霉,发出阵阵酸臭味。 “真是,岂有此理!” 怒斥一声,将凤素往自己身边拉进了些,凤轻舞冷声询问,“你的那些宫人呢?她们有几天没来过了!” 许是凤轻舞脸上怒气太盛,凤素满脸呆滞地望着她,唇瓣张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知道从她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来,凤轻舞神色一凝,又拉着她快步走出寝殿,行至正殿处,只见有名小太监正坐在椅子上,睡得口水直流。 凤轻舞上前,一脚将他踹醒,怒声 道:“将千玺殿的宫女太监都给我叫回来,一刻钟的时间,若人不到齐,我就禀报太后!” 寻了张干净的座椅让凤素坐下,凤轻舞转过身立于正厅中央。 不过一会儿,前前后后千玺殿二十名伺候的宫女太监全数跪于殿外,凤轻舞冷着脸走过去,只见一个个要么就是睡眼朦胧,要么就是浑身油渍,哪里有一点宫中奴才的感觉。 “可以啊,趁着公主患病,你们一个个反而享福了,谁给你们的胆子!” 被她一吼,胆子稍微小点的宫女当下就哭了出来,一群人慌乱地不断磕头求饶,“求姑娘饶命,奴才们再也不敢了!” “哼,我看你们胆子大得很!” 凤轻舞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们,章素公主纵使心智不全,但她仍旧是公主,岂是你们这群奴才可以轻贱的,要是再让我发现一次,我立即禀报太后,到时候,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凤轻舞拂袖转身而去,声音更冷了些,“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收拾!” “是!”身后一群奴才连滚带爬地四散开,擦桌子的擦桌子,扫地的扫地,一时间弄得整个千玺殿到处都是勤快做事的宫奴。 第三百七十一章 生子秘法 凤素坐在殿中,看着四处忙乱的人,像是看见什么好玩之事一般,竟裂开嘴笑了起来。 “嘿嘿!”抬手指向一名端着水盆四处忙碌的宫女,凤素眉眼里都是笑意,还不忘拉了拉凤轻舞的手袖,想让她也看一看。 硬是扯出一个笑容,凤轻舞随意勾了下嘴角,看着如今像个孩子般单纯的凤素,心中却是百般滋味交织。 宫中的奴才个个都是人精,当年凤素仗着施太后的爱,在后宫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这些势力小人也是纷纷恭维追捧,百般讨好,可谓是风光无限。 如今她神志不清,施太后那边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照看着一个“疯子”,免不得就有人趁机轻贱于她,这些是在意料之中的。 可让凤轻舞没想到的是,这些宫人竟做得如此过分,一想起方才在千玺宫寝殿中看到的一幕,她就忍不住心惊,也不知凤素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了多久。 望着她的脸,凤轻舞不免心生怜悯,可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几次三番作恶,如今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她不能心软。 “嘿嘿,看!” 凤素似乎又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又想 去拽凤轻舞的手袖。 可这一次,凤轻舞却直接侧身躲开,往后退了两步,她道:“这些宫人若是再为难你,你就去凤禧宫找太后。” 说完,她旋即转身快步离去,根本不管凤素在身后惊慌的呼喊声。 一路快步离去,凤轻舞脚步连顿都没有顿一下,她一直向前走,路上的清风让她渐渐平静下来,将心中乱七八糟的情绪全数甩开,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帮助凤阳重新回到慧国,至于凤素,等日后大局定下来,可以再慢慢处理。 心里安定下来,凤轻舞此时才注意到,自己刚刚没注意,竟走到了御书房周边。 细眉微皱,这个地方太容易遇到凤傲天,以防万一,她转身便想要快步离去。 才走一步,却听见御书房内传来一阵叫唤求饶之声,下意识地寻了个拐角处躲起来,暗中观察起外面的情况。 很快,只见一个身穿二品官服的男子从御书房中被几名太监拖了出来,之后直接交给外面的侍卫,看样子是难逃一死了。 “这钦天监正使也太没眼力见了,竟说天象不祥,要让皇上去寺庙焚香吃斋两日。” “也说不定啊,前两日南方 突发洪灾,有可能真是有什么不祥呢!” “都少说两句,被总管听见,可就惨了!” “.…” 几名太监的交谈声传入凤轻舞耳中,引得凤轻舞一阵皱眉,待周边再无人经过后,她才从拐角处出来,快步离去。 回药房的路上,凤轻舞心中一直都想着刚刚那几名太监所说的南方洪灾一事,她孤身在皇宫之中,消息并不灵通,竟连发生洪灾都不知道。 看来她得尽快在宫中安插些人手才行。 “诶,等等!” 正想着,一个声音传来,叫住了凤轻舞的脚步,寻声看去,只见一名打扮华丽的女子正朝她走来,定睛一看,是近日后宫中颇为得的许贵妃。 “参见贵妃娘娘。”凤轻舞屈身行礼。 “无忧姑娘不必多礼。”许贵妃轻笑着道:“听闻姑娘医术高明,又奉懿旨专门为公主诊治,故而早就想见一见姑娘,没想到今日竟就遇见了。” “谢贵妃娘娘夸奖。”凤轻舞眼眸低垂,礼数周到地应付着。 寒暄几句后,许贵妃还是并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这根本就不是偶遇该有的交谈路数。 心头升起一抹疑惑,凤轻舞抬起眼帘, 犹豫片刻后,试探道:“不知贵妃娘娘还有何事,若是想抓什么药,无忧可以代劳。” “怎敢劳烦姑娘,只是既能为公主医治,想来姑娘定然医术高明,本宫这里有张药方,想请姑娘看看。” 说着,许贵妃很是小心地将一张纸从手袖中抽出。 接过药方一看,凤轻舞心中顿时了然,这药方是专门调理女子身体以助怀孕的,想来许贵妃是想趁着得之时,尽快生下个孩子,保住自己在宫里的地位。 “姑娘,觉得这方子可好?”许贵妃手里搅着手绢,看上去有些紧张。 心头顿生一计,将药方收好递了回去,凤轻舞嘴角含笑,道:“贵妃娘娘的意思,无忧明白了,不过这药方虽也不错,却还是差点意思,若是娘娘心中真有此想法,我这里倒是有个秘法。” “什么秘法!”许贵妃瞪大了眼睛。 “这个秘法是我师傅济安散人所研制,在民间用过此药之人,一月内必能得偿所愿。”凤轻舞继续诱导。 果然,许贵妃求子心切,连忙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急急道:“姑娘若肯告知!姑娘想要什么,本宫一定满足。” “此法需要 配上针灸之术,娘娘这边请。” 朝她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凤轻舞推开了药房的门,很快许贵妃走了进去。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后,凤轻舞将一张药方递给了她,道:“此药,每日早晚一次,喝上一月,必能见效。” “真的!”许贵妃接过脸上满是惊喜。 凤轻舞笑了笑,又道:“放心吧,这药许多女子都吃过,每一个不灵验的,只要娘娘按照我的话去做,必然能怀上皇子。” “那可就太好了,姑娘放心,若本宫真能诞下皇子,必定重金相报。” “谢过贵妃娘娘。” 将许贵妃送走,凤轻舞回到药方揉了揉手腕,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 此时,秦笙推门而入,一进来便问道:“许贵妃怎会在这里,是有何事吗?” 见她进来,凤轻舞抬手朝她招了招,示意她过来些,随后才将刚刚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那,你给她的药方,真能?” “怀孕这事,能左右的只有老天爷,我不过给了她一张补药的方子而已,不会有大碍的。” 凤轻舞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转而道:“对了,秦笙你知道慧国南方洪灾之事吗?” 第三百七十二章 再开杀戒 “嗯,刚刚就是想告知你一声,见你和许贵妃在一起,我才没跟进来。” 凤轻舞点点头,又道:“帮我做件事,刚刚钦天监正使死得冤枉,他想让凤傲天去寺庙待两天,咱们替他把心愿了了。” “什么?”秦笙一脸茫然,直到凤轻舞将刚刚她在御书房门口之事告知她后,才顿时明白过来,立即点头,按照她所说去安排。 很快,凤傲天不理会天象残杀重臣之事四散开来,京中不少百姓对凤傲天更是失望,尤其是南方逃难而来的受灾百姓,更是当街坐地痛哭喊冤,他们本就无端受灾,如今到了皇城却发现他们所拥护的皇上根本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甚至还不顾天意乱杀臣子。 这种做法实在是令人寒心至极。 一时间民情民怨达到鼎沸之势,不少百姓聚集在街边共同签署万民书,请求凤傲天重视此次天灾。 无奈之下,凤傲天为了换回民心,也不得不亲自前往皇觉寺焚香吃斋两日,为南方洪灾祈福。 在他出行前夜,凤轻舞找到了许贵妃,称自己在宫中待久了有些闷,想跟着凤傲天一同去皇觉寺玩玩。 许贵妃还依仗着凤轻舞给的药怀上 皇子,对这点小小的要求,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让凤轻舞扮成跟随伺候的宫女一同前往。 皇觉寺中,凤傲天一脸铁青地在主持的安排下进行祈福,他身为帝王竟然被一群刁民之言逼进寺庙,这对于他而言,无疑是一种耻辱,耐着性子举行完祈福仪式,晚间,风傲天一看见斋饭便气不打一出来,直接将人轰了出去。 凤轻舞伪装成服侍的宫女冷眼看着凤傲天暴虐的行为,曾经这人也是伴自己一同长大的“哥哥”,却不想他多年的陪伴爱护,不过都是伪装,如今他真的真面目裸地展现在她眼前,当下只觉得可笑不已。 “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皇上沏茶!” 总管太监刚端着笑脸从凤傲天所住的屋里出来,转过身面向宫女打扮的凤轻舞便是一顿呵斥。 “是,奴婢这就去。”凤轻舞恭敬屈身,故作慌张地小跑而去。 厨房中,凤轻舞亲手为凤傲天沏了一壶茶,她还记得,凤傲天最喜武夷茶,上一世她还曾差人专门去寻这种茶送给他,那时凤傲天还大笑地向她道谢。 而如今,她再次为他泡了一壶武夷茶,只是凤傲天今夜是笑不出来了 。 将茶送进屋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凤傲天也是心情郁闷,茶端上来,他连看都没多看几眼便接过饮下,更没注意到一旁凤轻舞清冷的眸光。 夜渐渐深了,人们渐渐入睡,寺庙周边很是安静,只能听见几声幽深的鸟鸣声。 凤轻舞并未回房歇息,她与一名值夜的宫女换了班,此刻正坐在台阶,仰头看着天空上群星。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脸色始终淡淡的,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啊!滚开,滚开!”蓦然,凤傲天惊恐万分的大喊声突兀响起,在昏暗的黑夜中划过一道惊人的裂缝。 “都滚,滚,朕是皇上,是皇上!” 屋里一阵又一阵的大喊声传出,很快引起了屋外人的注意,随身侍卫立即冲了进去,屋里陷入一阵混乱。 直到第二日清晨,凤傲天脸色坐在屋中,脸色极为难看。 昨夜他才入睡没多久,便被噩梦惊醒,醒来后只觉整个人都是迷糊的,想要出声让人送杯茶过来,却忽然在昏暗的房间中看见一个无头鬼,那鬼用手将自己的头提着,更诡异的,是那头竟然还会哭,一直喊着让他还命,恐怖至极。 直到侍卫冲进来 ,凤傲天都还陷在幻境中无法自拔,看着一个个侍卫都觉得像是一个个正朝他逼近的恶鬼,闹腾了整整,脑中恐怖的幻境才一点点褪去。 “皇上,您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总管太监小心翼翼地询问,刚刚太医已经过来诊治过,说凤傲天是多日积劳,心血郁积胸中才至深夜产生幻觉。 “太医说,让您喝一碗安神汤再歇息,如此……” “滚!”凤傲天薄唇微张,脸上肌肉绷紧,面色难看地要命。 “可皇上……” “来人!”凤傲天猛地一下站起来,根本没管在场众人惊讶的眼神。 紧接着,只听他冷声下旨道:“皇觉寺内藏有邪物,企图谋害朕,立刻派人将皇觉寺烧毁,寺内所有和尚就地格杀!” 金口玉言,再无翻转余地,凤傲天抬腿快步离开,气势暴戾冷酷,令人望而生畏。 之间,有着两百余年历史的皇觉寺被烧毁,三百余名僧人被屠杀,鲜血流了满地都是。 所闻者,无不悲痛叹息,整个京城也因凤傲天三番五次的残杀百姓行为而变得人心惶惶,尤其是南方受灾百姓在听闻凤傲天并未因灾向上天祈福,反而还大开杀戒后, 更是由之前的悲伤,转化为愤怒。 众多慧国百姓都开始斥责凤傲天的暴君行为,一时间不仅仅是京城,周围的一大片都变得躁乱不已,隐隐地渐有平民举兵之意。 酒楼之上,蔺之晏静静坐着,桌上摆了一桌的好酒好菜,可他的目光却全都集中在酒楼之中说书人身上。 “主子,都安排好了。”身旁暗卫躬身在他耳边又说了些什么,紧接着退至一旁,脸色冷冷地盯着周围。 蔺之晏仍旧看着下面的说书人,耐心待他们将一个故事讲完后,才悠悠甩开折扇,身子斜靠在椅子上。 许久才听他冷声道:“还差把火,就让本君来点吧。” 刚说完,紧接着楼下就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说书的人突然开口讲起了宫廷秘闻,且第一句便是,“今日,来说慧国皇帝凤傲天的身世之谜!” “什么身世之谜,皇上不就是先皇的皇子嘛!” “对啊,难道他还能不是皇室血脉?” “……” 台下一阵骚动,说书人却一点都不慌张,反而点点头道:“这位看官说对了,现在的慧国皇帝,凤傲天的确不是先皇之子!” “快说清楚,说清楚!” “.…”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为凤傲天献药 事情的发展越演越烈,民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谣言,都说凤傲天并非先皇之子,加之民情激愤,不少地方竟开始出现民众聚集打砸官府的现象,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百姓起义。 为了镇压暴乱,凤傲天气急之下立即派出士兵前往镇压,慧国国内情况越来越紧张。 连续数日,凤傲天每日面见大臣,一个个竟甚少有为他出主意解忧的,大部分都是劝谏他切莫暴躁,不要再残杀百姓。 凤傲天一听这话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是一个砚台砸过去。 “朕没有做错,是那帮刁民不知好歹,怎么,就连你们这群人都想造反不成,都给朕滚出去!” 怒吼一通,连着几日火气上头,他也终于是坚持不下,一阵头晕便摔倒在地。 凤傲天晕倒,整个皇宫都乱成了一团,凤轻舞听说了消息,立马跟着去了养心殿,以她的身份只能待在殿外,但也很快从太医院的御医口中得知,凤傲天是急火攻心才至晕倒,并无大碍。 舒了口气,现在时候未到,她并不想凤傲天过早出事。 望着养心殿的殿门,凤轻舞陷入沉思之中,施太后在 得知凤傲天晕倒后便立即赶了过来,如今正在里面询问凤傲天的病情,表现得分外关心。 他们母子唇齿相依,施太后至今在朝堂之上还有相当的一部分势力,甚至于还有几名手握重兵的将军也是她的人。 因为之前她诱导施太后怀疑凤傲天下毒暗害她,所以这段日子施太后并没有出手相助于他,可若是这次凤傲天肯低头向施太后认错求助,这两母子联手,恐怕真的能将他们好不容易点起来的“民火”给熄灭。 正想着,秦笙不知何时已行至她身后,轻声道:“主子来信了。” 闻言,凤轻舞即刻转身离开原地,两人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凤轻舞才拆开秦笙递给她的信封。 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凤阳将至,趁乱速离。” 秦笙出声道:“宫里这边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可以随时离开。” “不行,暂时还不能走。” 凤轻舞摇摇头,她太清楚这对母子的手段,他们在慧国多年,根基深厚,光是靠一些传言和凤阳的军队,恐怕还得花上一阵功夫才能有所成就,这绝非是上策。 秦笙见她沉思不语,当下有些焦急提醒 道:“为何不能走,大军将到,现在再不走就很可能陷入混战之中,到时大军交战,难免不会被牵连受伤。” “你先走。”凤轻舞还是摇头,“既然要搅乱慧国朝局,就应该做得再彻底一些,而且我总感觉,当年我母后之死,施太后肯定还有隐瞒,我不能就这样走了。” “可……” “放心,现在凤傲天还能安心地养病,就说明他对局势还有一定的把控,而且哥哥的军队还有段时间才到,我待在皇宫之中还是安全的。” 眼见无法说服她,秦笙只得无奈道:“罢了,主子给我下的命令就是照顾你,你不走我也不会走。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见她坚决的模样,凤轻舞也知秦笙是个倔脾气,当下并没有再多言,只俯身在她耳边说道:“你打听下凤傲天如今吃药所用的药方,偷偷的也熬一碗,然后加点砒霜进去。” “你打算用毒?”秦笙满脸吃惊。 “不,我要断掉施太后与凤傲天最后联手的可能!” …… 翌日,凤轻舞特意带着凤素去拜访了施太后,如今的凤素就像个七八岁的孩子,眉眼纯真地跟着她乖乖地向施 太后行礼请安,顿时让施太后扫去了多日的沉郁。 “好,真好!”施太后拉着凤素的手就不肯松开,满眼的泪光,她这些年最疼爱的就是凤素,如今见她逐渐好起来,当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启禀太后,章素公主的病已见好,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慢慢休养,约摸一年的时间,便能恢复如初。” “无忧姑娘的医术果真高明。”施太后看向凤轻舞,满眼都是赞叹。 “谢太后夸奖。” 凤轻舞恭敬行礼,随即才道:“昨日听闻皇上病了,太后忧心不已,也不知如今好些了没?” “姑娘有心了。”施太后点头,想了想突然又看向她,道:“宫里那帮庸医,说皇上并无大碍,可刚刚养心殿那边传来消息,皇上仍旧精神欠佳,卧不起。” “急火攻心之症,是需要多多休息,再配之汤药辅助,应该很快就会见好,太后不必忧心。” “听来,你对此也有医治之术?” “多少跟着师傅学了些。”凤轻舞不卑不亢地应答着。 如今施太后对她是颇为信任,医术高超能治好了凤素的病,为人又聪明,听闻不久前她 还为凤素训斥过千玺殿的奴才,恩威并施,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 想着,施太后看向她的眸光更深了些,“无忧,皇上身体抱恙,哀家甚是挂心,你医术高超,可愿前往养心殿与太医一同为皇上调理身子。” “为,皇上?”凤轻舞故作吃惊,犹豫片刻后,才躬身回应道:“是,无忧遵旨。” “嗯。”施太后点头,又接着暗示道:“你好好照顾皇上,将来有你的好日子。” 从凤禧殿出来,凤轻舞先去了趟药房,秦笙已经将药熬好,两人四目相对,默契地点头。 晚间,凤轻舞前往养心殿,凤傲天在上躺了一日仍觉得昏昏沉沉,心中越发烦躁,已将殿内的奴才轰出去大半。 “启禀皇上,该吃药了。”凤轻舞恭敬地行礼,手中端着一碗汤药。 闻声,凤傲天那边明显顿了片刻,才道“女的?” “是,小女子奉太后之命前来为皇上调理身子。” “呵,让你来,给朕调理身子?”凤傲天轻笑一声,语气间带着些许轻挑。 忍下心头怒气,凤轻舞低眸抿唇道:“小女子学过些医术,只望皇上能早日康复,以安民心。” 第三百七十四章 施涞举兵 “民心,现在还有哪个民,是忠于朕的!” 一声怒吼,凤傲天气得猛地一下从上立起身,随手抓起什么东西便狠狠砸下地。 凤轻舞蹙眉,多年不见,凤傲天确实是变得急躁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受打击太过的原因,可若是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了,就算是再让他多坐几年皇位,到最后也只会是同样的结果。 “启禀皇上,小女子也是慧国人,是您的民,心是忠于您的。” “你?”凤傲天眼眸微眯,转身坐在边,朝着她的方向招了招手道:“过来。” 闻言,凤轻舞旋即端着药走进寝殿内,越过帷帐,只见凤傲天一身明黄色睡袍,端坐在沿边,除了脸色有些差之外,浑身阴沉之气倒是一点没改。 自从上次从他手中抢回凤阳后,他们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一时间凤轻舞有种忽逢故人之感,但只是一瞬间,毕竟他的所作所为早已将两人曾经的兄妹之情消磨殆尽。 “过来些。” “.…”硬着头皮,凤轻舞再上前两步。 “再过来些。”凤傲天的声音中已有些不耐烦。 凤轻舞稍稍抬头,此刻她与凤傲天只有不到两步的距离,这已经 是她能接受的最大限度,当下她垂下头,道:“请皇上恕罪,小女子近日偶感风寒,不宜离皇上太近。” “呵。”被她一句话逗笑了,凤轻舞俯下身子,认真打量起凤轻舞来,“长得还算端正,罢了,你不是要伺候朕喝药吗?端过来,总可以吧。” “这……是。” 凤轻舞点头,缓缓起身在距离凤傲天还有一步远时停下,将要递了过去。 凤傲天并未计较她刻意的疏离,反而伸手作势要将药接下。 “别!” 就在此时,凤轻舞眼神一变,伸出去的手猛地缩了回来,有些惊恐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猛地低下头,颇为紧张道:“药,药太烫了,先放凉些再喝。” “你这是怎么了?” 凤傲天果然疑心,眸光变得冷了些,透出的精光像是可以将她看透一般。 凤轻舞双手将药拿紧,低着头似乎不敢去看他,脸上故意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活像个受了惊的小鸟。 “这药里,你加了什么?”凤傲天阴阴的声音突然响起。 惊得没有防备的凤轻舞素手一滑,一碗药猛地在地,摔了个粉碎,药汁更是洒了一地。 凤傲天眼眸眯得更细了 些,“故意的?” “不,我,我不是故意的。”凤轻舞说着,又跪了下去,脸上的惶恐之情更甚。 “说实话,否则朕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 “我……”凤轻舞故意装作懊悔的模样,犹豫再三,她才回答道:“启禀皇上,我也是被逼的。” 凤傲天脸色一冷,道:“说下去。” “是太后,她让我来为您调理身子,可是她却,还给了我一包砒霜,让我加在您的汤药里。” 凤轻舞装作着急的模样,“请皇上恕罪,我是慧国的百姓,是忠于皇上的,可太后她抓了我的家人,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寝殿内陷入一阵沉寂之中,凤轻舞低着头,以她对凤傲天的了解,此事他是绝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果然,沉寂之中,只见他一掌打在边,怒意满满,咬着牙挤出四个字,“竟然是她。” 火已经烧了起来,凤轻舞眼眸微眯,还往里添了把火道:“太后说,您近日行为实在古怪,说若是让您继续当政恐怕会引得众多百姓群起而攻,倒不如让您倒在宫中,由她主政,定能……” “想得美!” 凤傲天怒斥,“以为我死了,整个慧国就 会成为她的囊中之物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区区一个深宫妇人,再多权势,又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是啊,小女子也是这般劝诫太后,可她就是不听,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请皇上恕罪!” “滚出去!” 一阵怒吼后,紧接着凤傲天又开始疯狂打砸屋内所有物件,瓷片碎落声响了一早晨。 翌日,凤傲天的病便奇迹般地好了,而且竟精神奕奕地上朝,并且大刀阔斧地斩杀了几名老臣,毫无原因,毫无理由,裸的暴君行为。 施太后闻言,当日还未从凤傲天振作起来的喜悦中醒过来,就又立即陷入深沉的沉闷之中。 凤傲天这些日子杀了五名大臣,个个都是她安排在朝中的势力,说他并不是故意而为之,施太后绝对不信! 压着心头怒气,施太后前往养心殿去寻凤傲天,本想着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做,可结果竟是连面都没有见到。 凤傲天明明在殿中,竟直接让太监出来回绝,甚至连个理由都似乎懒得找了了,只道他很累,想要先休息,这种避而不见的态度彻底惹怒了施太后,她多年对这个儿子倾力辅佐,却不想到最后竟还是 落得如此下场。 “既然你不仁,那也休怪哀家不义!” 施太后咬牙坐于凤禧宫中,思索一日,她已经下定决心,既然儿子,丈夫都不靠谱,那么她就为自己打算一次,权利这种东西,无论在表面还是内在,都应该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才对! “娥英,你过来。”唤来身边最得力的贴身宫女,施太后侧身在她耳边道:“你去通知施涞,就说时间已到,让他带领军队杀进皇城,慧国这个天也该改姓了。” 闻言,娥英明显一惊,将施太后面色冷冷,顿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颤抖着应下,又连忙出宫传达消息。 不得不说,施涞的动作是真的挺快,才的时间,他带领军队竖旗而起,高举反抗凤傲天的大旗便带兵攻打京城,一路上动作之快,只用了三日不到,就攻至京城门脚下。 这下凤傲天是彻底急了,他太清楚施涞的身份,也是施太后安插在朝中的一员武将之一,他一时犹豫没想好该如何处理,竟被这种人钻了空子。 愤怒地推开凤禧宫大门,凤傲天根本不理外面人的阻拦,直接冲了最里间,施太后的寝宫之中,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三百七十五章 施太后妄图称帝 话音才落地,凤傲天却猛地一下被眼前的一幕给镇住了,只见寝宫之中,施太后正端坐于贵妃椅上,而她的面前摆在一个宽大的衣架子,上面挂着一件女式龙袍,明亮的黄色闪得凤傲天眼睛生疼。 还没有得到回答,他竟先仰天大笑起来,且过了许久,嘴角的笑意都没有放下。 “原来母后打得是这个主意,你竟然想自己当皇帝,嗯?”凤傲天满脸的嘲讽。 而施太后也刻意忽略掉他的语气,调整了下姿势,目光仍旧盯着眼前的龙袍,道:“皇儿来看看,哀家这件龙袍做得可好看?” “好看,当然好看!” 凤傲天懒得地捧场,“古今上下第一位女皇的龙袍,怎么会不好看呢!” 至此,施太后才转眼看向他,只见他此刻浑身阴狠之气,一双眸子里全然是渗人的寒意,“皇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母后这就是明知故问了,你敢说施涞所为,不是你在暗中捣鬼吗?”凤傲天怒斥回去。 而施太后也并未躲避,点头道:“是。” 原本凤傲天这次来还是带着一些期翼,希望她能够退兵,可如今看了这件龙袍,他 就明白,施太后是打定了注意要自己登基称帝,而他俨然成为了挡路石,就只有被一脚踢开的份。 走到这一步,他反而平静了下来,“母后,您觉得自己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施太后沉默片刻,回答道:“哀家做此决定,便是已有最大的把握!” “呵,那么相对的,您有多大的把握,朕就有多大的信心,你会落得跟朕一样的下场!” “.…”施太后眼眸微眯,“说点好听的,或许哀家还能看在多年母子的份上,饶你一命。” “哈哈,朕的这条命就不劳母后操心了,您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儿子,在下面等着你。”说完,凤傲天大笑着转身而去。 此刻,施涞已经攻进了京城直捣皇城,因为有太后在里面协助,进入皇宫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凤傲天还剩最后几名暗卫暗卫,他们留在养心殿中,正面对上施涞的大军,结果可想而知。 而凤傲天本人却奇迹般地消失在皇宫之中,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在这么多大军之下逃脱的,施涞眼见最应该被抓的凤傲天离奇失踪,当即派了不少人出宫去寻找, 总之是下决心,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到。 “他人呢?”施太后坐在寝宫中,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龙袍。 一旁赶进宫的施涞闻言,立即上前回道:“跑了,在凤傲天的寝宫里,发现了一条密道,那个家伙一早就做了准备。” “狡兔三窟。”施太后冷声评价,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施涞望着施太后高深莫测的表情,犹豫许久,才出声道:“太后,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沉默一阵,施太后终于站起身来,只见她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份圣旨,递给了施涞,道:“这是哀家亲写的圣旨,你拿去朝堂上,给那些大臣读一读就好。” 接过圣旨,施涞穿着盔甲便退出了凤禧宫,往金銮殿赶去,刚刚攻进宫时,他已将所有的在朝大臣集中起来,此刻正全数关在金銮殿里。 带着圣旨,施涞快步走进殿中,冷眼看着眼前曾跟他在一个朝堂之中上朝的大臣们,并未多言,直接拿出懿旨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哀家自皇上癫狂滥杀无辜以来,日夜痛心不已,后终觉皇上再无治愈可能,为了慧国朝纲稳定,哀家不得不出兵 平定天下,且告知天下臣民,凤傲天确非皇家血脉,根本不配登上帝王,如今先皇已无后代留下,而国不可一日无主,哀家日日焚香祷告,竟在梦中得见祥瑞,又见女皇登基之态,想来应是上天指引,故而三日后,哀家将顺应天意,登上大宝之座,以安四海之心。” 宣读完毕,当施涞最后一个音落下之时,整座金銮殿都陷入一阵死一般的沉寂之中,而当沉寂到达诡异之点时,又瞬间爆发出一阵激烈地吵嚷声。 在场的都是慧国老臣,他们从政多年,还从未见过有女皇登基的情况,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施涞,你这个逆臣贼子,举兵反叛还说得理所应当,你对得起先皇对你施家的栽培爱护吗!” “是啊,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写了一封圣旨,就想让自己登基,简直就是笑话!” “让太后出来,我们要见太后,要见皇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我们要见太后!” “.…” “老夫是绝不会拥护一个女人登基的!” 殿中吵嚷声不断传来,此时施太后所做之事却是匪夷所思,引起如此剧烈的反应也是 正常,施涞冷冷看着一群大臣不断地反对叫嚷,当下眸光一寒,抬手抽出别在腰间的刀来,直接架在刚刚说不会拥护女人的登基的老臣身上,冷声道:“你在说一遍。” “施涞,你想干什么!” “杀你!”冷冷两个字从他口中而出,不带一点情绪,而他手中的动作也不慢,心念一动便狠狠顺着他的脖子落下,鲜血顿时溅了满地。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望着地上的尸体,一句都说不出来。 施太后以军事实力做威胁,强行昭告天下,并决定好五日后就举办登基**。 一时间引起天下哗然。 皇宫中发生的一切全数落在凤轻舞的眼睛里。 她在得知施涞起兵后,便一直待在凤素身边为她医治,对其余的事情一言不发,好在施太后也并未调查凤傲天突然与她反目的原因,自然也就忽略了她的存在。 可凤轻舞却依托着施太后无形中的庇护,纵使在施涞大军入宫之际,都没有伤到一根头发,反而偷偷潜入凤禧殿,还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怪不得施太后会不顾母子之情出兵,原来她是想自己当皇帝,她的野心还真是大。 第三百七十六章 对我好,姐姐好 而在另一边,凤阳也收到了施太后意图自己称女帝的消息,当下他心中却是一阵冷笑,慧国自建国以来便有明言在先,后宫不得干政,施太后如今的做法可谓是打了慧国先祖一记响亮的耳光,现在估计除了施家的人,她根本就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 也就正在此时,凤阳也收到了来自蔺之晏的传信,“时机已到。” 他耐着性子等了这些日子,终于是可以亲自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他要向施太后和凤傲天讨回他失去的二十余年! “传令下去,即刻整军出发慧国,讨伐施太后!” 冷冷一声,凤阳双拳紧握,报仇之时近在咫尺,这种感觉令他无比的兴奋。 凤阳的军队本就驻扎与祁慧边界之处,如今慧国国内一片混乱,他带兵突然发起进攻,一日之内就攻破了慧国五座城池,可谓是势如破竹。 此次,凤阳没有再隐藏自己的存在,而是大大方方地站于人前,告诉慧国百姓,他就是当年被施太后用毒计囚禁多年的皇嫡子凤阳,是慧国唯一一个有资格继承皇位之人,如今发兵便是要讨伐意图谋夺皇位的罪妇施太后。 一时间,凤阳皇子回归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慧国,虽说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在如今人人都对施太后政权不看好,凤傲天又失踪的情况下,也有不少守城将士选择相信凤阳,主动打开城门投降,就算施涞想派兵前去阻挠,也无济于事。 而凤阳对待主动投诚的臣子也是宽厚万分,并未对其有任何责备之意,反而委以重用,并且不允许军队骚扰当地百姓,如此做法引来一阵好评。 短短三日,凤阳便已率领军队抵达皇城之外,这里有施涞的主力军队驻守,凤阳并没有着急进攻,多日的征战跋涉,他手下的兵将皆疲乏不已,再让他们与实力强劲的军队对杀,便犯了行军大忌,而且还有一点,他收到蔺之晏的来信,凤轻舞还没从皇宫中脱身,他更不能轻举妄动。 故而他命三军将皇城死死围住,就地休整,并放出话,若两日之后,施太后仍旧执意登基,他便举兵攻城,绝不留半点情面。 消息传进皇宫,凤轻舞对凤阳的做法很是赞同,就算她再如何憎恨施太后与凤傲天,可慧国的百姓是无辜的,这里终归是生养她的地方 ,若是因皇室之争弄得生灵涂地,这绝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局面。 “皇后娘娘,算我求您了,一起走吧。” 秦笙这些日子多次劝说她快些离去,可凤轻舞每次都摇头拒绝,如今凤阳军队已到城外,见她还不肯走,急得连祁国的称呼都拿出来求她了。 “秦笙,你先走,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不行,主子吩咐” “他是你的主子不是我的。” 凤轻舞蹙眉,在祁国时,她与秦笙算不上有什么交情,可在慧国这段时间,两人相处下来渐渐也生出情谊来,抛开彼此的身份不谈,她们原本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若是其中没有夹着一个蔺之晏的话。 “你听我说,慧国不论怎么说,都是我自小长大的家,施太后她就算再该死,也曾是抚育我长大的母后,有些事情,我必须亲自解决,否则这辈子它都会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秦笙忧虑地看着她,她是个聪慧的女子,自然能感受到凤轻舞在慧国,在面对这些曾经最信任,如今却反目成仇的亲人时,心里难以言明的惆怅滋味。 “可若是城外大军真的攻进来,你的安全” “放心,凤阳哥哥说了再等两日才会出兵,我两日之内必定出宫。” 犹豫再三,秦笙最终还是在凤轻舞的坚持下选择先一步离去,走之前留了个信号弹给她。 “若是遇到危险,就拉响这个信号弹,只要看到这个,你身边最近的所有归属于祁国的暗卫眼线,都会立即赶过来。” “好,谢谢。” 凤轻舞将信号弹收下,在看到秦笙顺利和祁国暗卫接头后,才放心回到药房。 药房中,她关上门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转身走向一个柜子旁,拉开抽屉,里面着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所有的一切,她要在今天来一个彻底的了断。 将匕首藏在手袖之中,她旋即转身推开门,可门一推开,却只见凤素竟不知何时站在屋外,四目相对,凤轻舞心头莫名一紧。 “你怎么会在这儿!”警惕地问着,凤轻舞下意识握紧了袖中匕首。 而凤素闻言,却颇为幼稚地咬了咬唇瓣,随后缓缓伸出左手想要去拉凤轻舞的衣衫。 稍稍皱眉,凤轻舞退后一步,冷眼望着她,冷声道:“说话。” 许是被吓着了,凤素嘴唇一瘪,道:“饿了 ,他们都不管,走,走了。” 反应过来她所说的是千玺殿的太监宫女又不照顾她,凤轻舞暗叹一口气,如今整个慧国都陷入慌乱之中,皇宫里的不少宫女太监也都私自往宫外跑,怎会有人去管如孩童般的凤素呢。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再有这样的事情,就去凤禧宫找太后。” 冷冷回了一句,凤轻舞伸手准备关门。 可凤素却突然急了,不顾会不会伤着,抬腿就往药房里冲,只剩一只手臂却还是紧紧地抓着凤轻舞的衣袖,急急道:“不要,你是好人。” “呵,好人也看是对谁,对你,我不会有半点善意。” 凤素一脸茫然,沉默片刻后,只见她面容更加委屈道:“对我好,姐姐好。” “你,你叫我什么?”凤轻舞清眸间闪过一抹震惊。 “姐姐。”凤素乖巧地喊着,如今的她脸上不饰半点妆容,露出一张干净白皙的小脸,显得格外纯洁天真。 十指紧紧交缠在一起,凤轻舞很想一把推开她,让她滚出去自生自灭,可对上她不染丝毫杂质的眸光,她却迟疑了,面对一个失去记忆,单纯稚嫩的凤素,她究竟该怎么做? 第三百七十七章 “月儿亲启”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面对面站了许久。 凤轻舞下不了决心,犹豫再三,她还是顺从内心的想法,将凤素拉进了药房,并让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 而她自己则出门从厨房中寻了几盘点心,递给了她,道:“饿了就吃这个,那边有茶水,千玺殿若是没人照顾你,你就先再这里待着,记住别乱跑。” “姐姐,会回来吗?” “不知道。”凤轻舞冷声回应,故意忽视掉凤素眼中的失落。 将一切做完,凤轻舞头也不回地离开药房,她是的确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因为她现在要去做的,是刺杀施太后,她要亲手了结她的生命,为凤阳回宫做最后一件事。 而在另一边,蔺之晏在见到秦笙独自归来后,便猜到了凤轻舞的心思,随即将剩下之事交代好后,独自前往皇宫去接应她。 临出门之际,他还收到祁国那边传来的消息,原是赵太后见慧国这边大乱,想要派遣一名新上任的兵部侍郎率兵出征,趁机一举吞并慧国,可她不知道的是,此次凤阳出征所用军队,正是蔺之晏的专属军。 对此,蔺之晏连回复之意都没有 ,只匆匆扫了一眼便不再去管。 慧国皇宫之中,凤轻舞怀揣一把匕首,以为施太后请平安脉为由,潜进了凤禧宫之中。 可当她小心翼翼地进入寝殿时,却并未发现施太后的影子,就连挂在她寝殿的那套龙袍也不见了。 “城外凤阳大军将至,她会去哪儿呢?” 凤轻舞心中疑惑,施涞的军队仍旧控制着皇城,施太后不可能独自选择逃跑。 想着,她干脆在屋子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四处看了看,施太后寝宫很大,装饰奢华,目光所及之处都有价值连城之物为点缀,沉思片刻,她缓步绕到帐之后。 她记得小时候经常喜欢躲在施太后的后面,帷帐挡住身子,然后偷偷看宫女找她着急的模样。 有一次被施太后发现了,被好好教训了一番,后来她便不再轻易允许自己进她的寝宫。 一晃十几年过去,没想到她再次偷偷躲进后却是为了刺杀她,果真是世事无常。 想着,凤轻舞不由得嗤笑一声,目光在周边四处打量,又突然被墙角处一块明显突兀的地砖吸引住注意力。 秀眉微皱,她缓步走过去,定睛一看,只 见有一块地砖明显突出来了一些,上面的灰尘也被拂去了好些,与周边的地砖格格不入,像是刚刚被人撬开过似的。 这个认知让凤轻舞心神一凝,旋即上前尝试着将它取出来,果然她才一用力地砖便有了松动,听着声音下面是空心的。 将地砖取出后,果然地砖之下是中空的,里面摆放着一个木盒,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放着一件明黄色的襁褓,襁褓之中还有一个金锁,上面刻着阳儿满月。 “阳儿?这是是哥哥?” 这个认知让凤轻舞心头吃了一惊,继续往木盒里看去,除了襁褓与金锁之外,还有一封信,最让她吃惊是这封信上的笔迹竟是父皇的! 信封上面写着“月儿亲启”,而木盒中也只有这样一个信封,里面的信却是不翼而飞。 据她所知,施太后名字中并没有“月”字,显然这封信并不是写给她的,可她收藏这样一个空信封十余年,究竟是为何呢?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心头一惊,她连忙将东西放下,站起身透过帷帐观察,只见是两名凤禧宫的宫女走了进来。 “这可是太后最喜欢的发簪, 可不能拿啊,是杀头的!” “杀什么头啊,我的傻妹妹,你看不出来吗,慧国要变天了,谁还顾上这个。” 其中一名宫女,不断在梳妆柜前翻找,将不少首饰塞进了包袱袋里,一边还继续说着,“你没看见金銮殿里太后的模样吗,她已经疯了!一个疯老婆子,还想当皇上。” “可她还是太后” “再过了今晚就没有太后了。” “” 两名宫女急急地收走了几样收拾后,便匆匆离去,并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凤轻舞。 “金銮殿?”轻轻低喃一声,原来施太后在乾清宫,怪不得等了大半夜都没有等到她回来。 沉思片刻,她转身回去将木盒重新放好,旋即离开往金銮殿而去。 此时天还未亮,整个皇宫安静得吓人,偶尔在路上只能看见一些带着包袱偷跑的小太监小宫女,说起来,真正能洞悉这座宫城兴亡的,或许并不是皇帝,也不是武将,而是这些处于最底层的奴才。 行至金銮殿外时,正是天色最暗的时候,殿外并没有太监候着,凤轻舞很轻易便能偷偷从门缝中看到屋内的场景。 只见施太后此时神情严肃凝 视前方,端坐在龙椅之上,身着明黄色龙袍,妆容华贵,俨然一副女皇之姿。 若不是整座宫殿就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这幅姿态真的有些帝王之气。 手中匕首握紧,凤轻舞朱唇紧抿,左手搭在门上暗下决心,今日她一定要将所有的一切做个了断。 正准备用力推开殿门,可还未来得及实施,凤轻舞只觉手臂被什么猛地拉了一把,当即整个人便被拖进拐角暗处,下意识大叫,而唇瓣处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住,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轻舞,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凤轻舞挣扎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抬起眼,视线在昏暗中适应了好一阵才看清来人的脸,竟是蔺之晏。 察觉到她身体不再挣扎后,蔺之晏才松开了对她的禁锢,一双黑眸里是暗色的火焰,凝视着她,仿若有万种情绪纠缠。 凤轻舞近乎呆愣地望着他,“你,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回答她的就是一个紧紧的拥抱,蔺之晏将头埋在她发间,手臂的力道勒得她生疼。 “怎么又不听话。”蔺之晏的声音几乎是贴在她耳畔,温热的鼻息洒在脖颈间有些痒痒的。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一阵暗笑 凤轻舞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回道:“我只是,想亲自结束一些事情。” “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等?等什么?” 她隐约能从他语气中听出有阴谋的味道,难道他已经有了什么计划? 没等凤轻舞接着发问,蔺之晏便松开了小别后的拥抱,黑眸凝视着她仍旧炽烈,“看你眼下的乌青,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凤轻舞真心佩服他的眼神,这么黑都能看见她眼下的乌青? 说完,蔺之晏拉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而去,一边走一边跟她说道:“凤阳那边传信,预计是今夜就攻城,他想要名正言顺地登基就需要施太后向天下承认他的身份,并且将自己当年对你们兄妹所做之事公示天下,所以她现在还不能死。” 凤轻舞听着,眉眼一斜,笑道:“倒是我多事了。” “并不。”蔺之晏回答得干脆,“你相信我,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我都陪着你全部查清。” 两人没有再将谈话继续下去,蔺之晏轻车熟路地找了间没人的房间带她进去,点起烛光,凤轻舞自己寻了个地方坐下,连着多日独自在施太后与凤傲天身边筹谋,如 今终于到了一切要结束的时候,凤轻舞感觉自己浑身的神经都已经绷紧到极限,随时都有可能会断掉。 “歇会儿吧,有我在。” 蔺之晏在她身边坐下,轻柔地搂过她的肩,好让她可以靠着他。 凤轻舞也没拒绝,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能让她放松下来,不自觉地闭上双眼,她现在睡不着,但全身就是累到不行。 “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她突然开口。 “想听什么?” “嗯会挑食吗?”凤轻舞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结果却问出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 蔺之晏也是将好脾气全都给了她,才会同样认真地回答道:“会,不吃辣。” “有和别的小姑娘玩过过家家吗?” “不”。 “尿吗?” “” 蔺之晏那一刻就后悔了,他果然是太纵着她了,果断道:“过!” 好不容易见到他窘迫的模样,凤轻舞心间一阵暗笑。 “那有没有” 两人相互依偎着,一坐就是两个时辰,直到窗外终于泛起白光与夜残余的昏暗混杂在一起,有种朦胧的感觉。 只是这种朦胧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阵厮杀声划破,凤轻舞终于睁 开眼,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外面起了一层血雾。 凤阳的动作很快,带领大军趁夜突袭,没费多少力气便突破了城门的防守,与施涞的叛军在宫城内正面相击,两军交战发生在宫城之内,让周遭所有华贵的建筑都被迫添上了悲怆之感。 凤轻舞并不想去看外面的情景,奇怪的是,纵使外面刀枪碰撞之声接连不断,也没有任何人闯入这间屋子,也不必过多思考,她知道是身边这个男人在这样的战场厮杀之中为她圈出一处平和纯净之所。 外面嘈杂的声音持续了约摸两三个时辰,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后,凤轻舞仍旧依偎在蔺之晏怀中,耍赖般不肯起身,而蔺之晏也不催她,两个人就如同***儿般,享受着混乱中难得的平静。 又过了一会儿,凤轻舞才稍稍挪动身子,道:“都结束了。” “嗯。”蔺之晏搂着她的肩膀,“去看看?” 凤轻舞点头,两人这才站起身,坐了,原先还没感觉,站起来后才惊觉自己的双腿都在发麻。 忍着不适,缓步走出屋子,外面的景象比她想象的要惨烈,要是非要形容的话,尸横遍野。 一旁的蔺 之晏适时走上前挡在她的视线,抬眼凤轻舞就只能看到蔺之晏温和的浅笑,“去前面看看,现在人应该都在金銮殿。” “好。” 带些忐忑地心往前走,事实上凤轻舞猜不出施太后会如何面对这样的结果,而凤阳又会怎样处理害了他小半生的女人。 两人一同过去,周边的将士都围在金銮殿前,还有些形容惊恐的慧国朝臣三三两两盯着殿内,没人注意到两人的到来,而看他们呆愣的表情,凤轻舞心下感觉有些不好。 “铮”的一声,铁器交接的声音刺入耳中,凤轻舞心头一惊,想也没想冲进殿内,眼前却是凤阳站在大殿中央,施太后一身龙袍跌坐在地,脖间一抹细微红痕,身旁是一把长剑与一把短刀。 时间就像是在那一刻静止了,又突然见恢复转动,凤轻舞只觉那一刻心脏猛地一下加速跳动,慌乱不已。 凤阳察觉到她的到来,当下脸上露出些诧异之色,但也只是一瞬间。 朝着凤轻舞投去一个浅浅的笑意后,凤阳迈步走上大殿上方,一步步挺直了背脊,一身的盔甲寒意掩盖住他身上的温和气质,严肃的脸上带着不容抗拒的 威慑力。 “想死,没那么容易。” 走上前,他一把抓起施太后的手腕,用蛮力硬是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紧接着就听他大声宣布道:“她就是意图撺掇凤氏皇位的妖后,今日被我擒获,从即日起我凤阳将登上大宝之位,以正慧国皇室血脉!”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 周遭众人全数恭敬跪下,一场皇位争夺之战,历经数月,终以凤阳获取胜利结局。 凤轻舞站在殿中,看着凤阳拿回自己的身份,一时间感慨良多,可她也知现在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凤阳去处理,而她现在还带着无忧的假面,更不宜在此时与他多说些什么。 默默地在人群中看了他片刻后,凤轻舞转身与蔺之晏一同离开皇宫。 后面的事情发展得很是顺利,凤阳虽是一路带军攻打,以武力入主皇宫,但他一路而来却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慧国百姓,甚至还时不时抽出些时间,尽量帮助周边的百姓,与凤傲天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而且他自称是遭施太后谋害的皇嫡子凤阳,虽说此事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也总比根本没有皇室血统的凤傲天强上百倍。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万一她是装的呢? 一时间民心所向,凤阳已成为慧国之主,只等登基**之后,便正式宣告天下称帝。 而凤阳却并不着急登基之事,相比于登上皇位,其实在他心中能拿回他真正的身份才是最重要,为了让外间对此再无谣言,他主动宣布要请凤轻舞回国一趟,当着天下的面滴血验亲,之后再举行登基**。 消息传来时,凤轻舞与蔺之晏正在京城的一户宅院中喝茶,她对此倒是并不吃惊,凤阳要证明身份,滴血验亲是最有说服力的方式。 “时间定在半月之后,世人不知你在慧国,所以国书送到祁国去了。”秦笙再次展现了她无所不知的情报能力。 凤轻舞此时已经揭掉了无忧的面具,缓声道:“也好,还能在慧国多待半个月。” “嗯?轻舞,此言是不想回去了?” “这话我可没说,是你说的。” 蔺之晏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并不介意。 “不过我倒是真想去见凤阳哥哥一面,有些事情想当面问问他。可,也不知他那边方不方便。”凤轻舞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秀眉微蹙。 “他很方便,待会儿就去,如何?” “” 蔺之晏是说做就去做 ,根本不会在意他人看法的那种类型,早间她提了一句,午后时分他就带着她上了进宫的马车。 如今的蔺之晏在慧国是比凤傲天时期更加来去自如,马车进宫,守城卫士连例行盘查都没有,就放了两人入宫。 她隐约中感觉到凤阳与蔺之晏应是达成了某些交易,可具体内容,无论她如何试探,蔺之晏都能糊弄过去,显然是不打算让她知道具体细节。 入宫后,凤阳安排三人在凤轻舞曾居住的芜兰殿相见。 一进宫殿,凤轻舞连忙上前拉着凤阳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认他没受伤后,才放下心来,道:“哥哥以后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 “放心,哥哥绝不会允许有人再扰乱慧国的朝纲。” 凤轻舞点头,经过此事,慧国是再也经不起战乱纷扰了,“不过,哥哥知道凤” “来,哥哥问了宫人,都是照以前你喜欢的样式布置的,喜欢吗?” 凤阳打断她的话,说着便要带凤轻舞进屋去看看。 “嗯,喜欢。” 凤轻舞望着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凤阳,他是自己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从他身上得到的温暖,是比任何人都特殊 ,珍贵的。 “确实不错,回去把凤仪宫照这样改改?” 蔺之晏突然**话来,上前一步很是自然地搂过她的腰,嘴角含笑。 凤轻舞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怎么哪里都有他说话的地方。 “蔺兄也来了,刚好一起留下来用晚膳。” “不必了,凤兄与轻舞兄妹难得团聚,本君就不打扰。” “如此也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客套无比,凤轻舞听着感觉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晚些我再来接你回去。”蔺之晏说着,亲昵在她发间落下一吻,然后潇洒转身,留凤轻舞在原地羞得双颊通红。 凤轻舞以手做拳,抵在下巴上轻咳一声,硬着头皮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道:“那个,哥哥这些天处理**,忙坏了吧。” “还好。”凤阳温和一笑,配合地忽略刚刚一幕。 两人在殿中一同坐下,凤阳抬手倒了两杯茶,与她说了些近日发生之事,内容大部分都无关要紧。 凤轻舞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犹豫半晌,最终才下定决心开口道:“凤傲天失踪了,哥哥可派人去查过他的下落?” 凤阳缓声回道:“京郊发现了一具焦尸,尸体上有凤 傲天的印鉴,信物等。” “他,死了?”凤轻舞颇为吃惊。 “尸体被烧焦,面目全非。”凤阳英眉皱起,又摇头接着道:“也有可能是金蝉脱壳。” 凤轻舞蹙眉,是啊,以凤傲天的城府,他能在重兵把守的皇宫之中逃脱,也确实不太可能无故惨死荒野。 “不说这些,你呢,和蔺兄和好了吗?” 听他突然提起蔺之晏,凤轻舞就忍不住想起刚刚他离去时的一吻,当下不免窘迫道:“什么和不和好的,我与他不过就是那样。” “那样,是哪样?”凤阳眉梢微挑,竟有要问到底的意思。 被他问得一愣,凤轻舞有些无奈笑道:“哥哥。” “哈哈,看到你如今能得个好归宿,身为兄长也放心了。”凤阳大笑,眉眼间带着暖意。 其实凤轻舞也不知道她如今与蔺之晏算不算是和好了,两个人都只是很默契地不再触及一些敏感的话题,相处时偶尔拌几句嘴,而大部分时候都是各自做各自的,甚少互相打扰却也不会觉得尴尬。 “对了哥哥,我以无忧的身份入宫后,施太后给了我一间药房,可有人过去过?” “怎么,你喜欢那 间药房,那我让人给你留着。” “不,只是我走时将凤素藏在了里面,不知” “她啊,当日就被士兵抓住,如今就跟她的母后在一起。” 虽然早就猜到了一些,但真正听到之后,凤轻舞心头还是有些不忍,朱唇微抿,犹豫片刻后她才试探问道:“其实,凤素现在失去了记忆,整日里就像个孩子。” “呵,这不过是她罪有应得,纵使现在她残废将死都不值得同情。” 闻言,凤轻舞略微吃惊地抬眼看向他,她从未听凤阳说过这般绝情之语,但也很快将情绪掩去,道:“她回到慧国时就已经疯了,哥哥也知道她吗?” “当然,她差点害死你,以卑劣手段逼你怀着孩子假死出宫,这样的人,你还要为她求情不成。” 被他一语道出,凤轻舞迟疑低下头,道:“若是对以前的凤素,就是在我面前杀了她,我都不会看一眼。可如今的她,不过其实跟个孩子并无区别,若能回头从善,也不妨给她一个机会。” “若是凤傲天没死,难道也要给他一个机会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凤素她,她现在的情况” “万一她是装的呢?” 第三百八十章 我一直在 凤阳丝毫不肯退步,这是两人第一次产生分歧,凤轻舞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咄咄逼人的凤阳。 深吸一口凉气,凤轻舞尽量平和道:“她的病是我一手在医治,我最清楚她的状况。” 凤阳不语,两人陷入一阵沉默之中,良久才听他道:“这件事以后再说。” “可是哥哥,她现在” “就这样,轻舞,我不想因为这些人的事情与你争执。”凤阳转过头凝视着她的眼睛,又道:“他们不值得你同情。” 最终两人也没在凤素的事情上谈出个结果来,凤阳还忙着准备滴血验亲与登基**,凤轻舞也没多打扰他,便早早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心里闷闷的,总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偏离了她原先的想象,可具体的,她又说不上来。 当夜,她没有用晚膳就早早歇下,躺在上却又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许多事都纠缠在她脑中死死地打成结。 “睡不着就别躺着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蔺之晏走进房间,手里端着碗粥。 将头从被子中露出,凤轻舞道:“我现在吃不下。” “多少吃一点,一点就好。” “我是真” “要我帮你起吗?” “ ” 威胁味道满满,凤轻舞咬牙,最终还是在蔺之晏暗笑的眸光中起身,行至桌边坐下。 将粥推到她面前,蔺之晏轻笑道:“喝一口试试,特意为你熬的。” “反正也不是你熬的,还说什么特意。”嘟喃着,凤轻舞明显是故意抬杠,以此表示自己的不满。 蔺之晏也不恼,眉梢一挑,笑道:“回去给你熬,不过,你也得保证喝完。” “下了毒也要喝完吗?” “你的身体,就算喝了也没事。” 凤轻舞一口粥差点呛喷出来,就算百毒不侵,她也不会无聊到没事喝毒药玩吧!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蔺之晏声音淡淡的。 “”继续喝着粥,凤轻舞没再搭理他。 待她喝了小半碗后,蔺之晏破天荒地主动开口道:“你今天不开心,是因为凤阳。” 没有一点疑问的语气,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手中动作一顿,凤轻舞将汤匙放下,摇头道:“不是,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好像有点不一样。” “世事无常,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蔺之晏凝视着她,轻轻叹了口气道:“从在密室中见到凤阳第一面开始,他曾是死士凤阳,痴傻凤阳,后 来化名白旭的凤阳,而如今,他是慧帝凤阳,每一个他都不一样,轻舞你得试着接受。” “可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说起来,从你第一次见到凤阳到现在,应该只有不到四年的时间,若是从他能够自主掌控意识开始算,我们认识他,了解他的时间,还不到两年。” 猛地惊住,凤轻舞素手紧紧握拳,不语, “他以前是什么样的,轻舞你或许只看到了一部分,又或者你只是把自己想象中哥哥的形象,加在了他的身上。” “可他以前对我很好,真正的就是我曾经大哥的模样。”凤轻舞急急辩解。 “他现在也对你很好。” 一时语塞,凤轻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的确凤阳对她很好,任何她想要的东西,或者他认为自己想要的东西,他都会尽自己所能为她拿到,就像宫里的芜兰殿,明知她不会在慧国长住,他却还是准备好了,明明这段时间是他忙的时候。 “今天,我跟他提起了凤素。” “你想放了她?” “嗯。”凤轻舞低下头,犹豫问道:“如果是你,你会同意吗?” “我会,可凤阳一定不会。” “” “凤素于我而言,活着死了 没什么差别,你高兴就都随你,可是对于凤阳,她算是前朝公主,他现在要讨伐施太后,为自己洗刷多年耻辱,证明身份,就决不能对当年的任何人手软,否则会留下话柄。” 凤轻舞蹙眉,她并不是没想过这一层,只是抱有一丝幻想,她所认识的凤阳不会全凭利益得失来衡量一个人的生命,或许真如蔺之晏所说,现在她应当将他当做帝王来看,而不是曾经受伤无助的哥哥。 沉默片刻,她道:“我只想把他当成哥哥看待。” 重活一世,她看清了曾经被自己当成亲人的施太后与凤傲天的真正面目,如今好不容易她最亲的哥哥回来了,她却又只能将他看作一个帝王,去揣测他的心意,想来她这一生真是,可笑。 垂下双眸,凤轻舞抬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心里的滋味百转千回。 蓦然,脑袋上传来一阵温热的暖意,她睁开眼,只见蔺之晏此时正轻笑着揉着她的脑袋。 “小傻瓜,你还有我在。”他说着,片刻后又补充道:“我一直在。” 翌日清晨,等凤轻舞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时,已经是日晒三竿,她成功地错过了早饭。 都怪蔺之晏,昨夜 非拉着她聊到后半夜,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揉了揉有些酸软的脖颈,她翻身下,换衣服。 打开房门,凤轻舞眯着眼对上初夏温暖明亮的阳光,昨日烦躁的情绪一扫而空,磨人繁杂的冬季终于过去,现在的慧国,她看着连太阳都好像是新的。 “娘娘,主子请您过去一趟。”屋外下人恭敬地说着。 心中疑惑,凤轻舞也没多想,点点头便跟了过去。 走进宅子较偏的一处小院子,远远的,就看见蔺之晏此刻正坐在小院子里喝茶,同时还低声跟身旁的暗卫说些什么。 看见她,他随即伸手朝她招了招道:“过来。” “大清早叫我什么事?” “噗,已经快正午了。” 蔺之晏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低沉的声音还带着胸腔内浑厚的轻颤,英俊的眉宇间满是溺。 凤轻舞干咳了一声,别开脸看向别处,她觉得,蔺之晏还是不笑的时候正常点,虽然,她笑起来是很好看。 “在想什么?”牵过她的手,他出声问道。 “没什么。” 要是让他知道,估计她能被他刁侃一年,这个男人平日里看着一脸冰山严肃相,但那张嘴却是从不饶人。 第三百八十一章 你也输了,都输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 “见一个人。” 跟着他走进屋子,只见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和几张桌椅,但当她目光扫过榻时,却被里面的人当场镇住,是施太后。 “她,怎么会,在这里。”一句话凤轻舞断断续续地组织语言,才没让声音失控。 蔺之晏牵着她的手稍稍用力,回道:“将她交给你,想问些什么,怎么处置都可以。” 他的声音很柔,但落在凤轻舞耳里却还只有嗡嗡的声音,自从那日在金銮殿后,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 深深吸了几口凉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迈开步子,一步步行至边,只见施太后此时正平躺在上,眼眸盯着头上的帷帐,神情显得有些呆滞。 短短几日,她似乎苍老了许多,头发白了一半,眼角也多出了许多细纹,没了太后华贵的气势,如今的她看上去就像个普通人家的老奶奶。 凤轻舞张张嘴,又忽觉不知该如何称呼她,想了想才道:“你,怎么样?” “”施太后不答,仍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头顶,满目呆滞。 察觉到不对劲,凤轻舞旋即在边坐下,抬手搭上她的手腕,可 还没来得及诊脉,施太后却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突然大喊起来。 “滚开!朕是皇帝,是皇帝!” 毫无预兆的行为吓了凤轻舞一跳,但她很快冷静下来,用力将她双肩禁锢住,“别动,我不想伤了你!” “朕是皇帝,皇帝!哈哈,朕是皇帝。” 施太后挣扎着又是大喊又是大笑,整个人陷入癫狂,且力气极大,凤轻舞几乎压不住她。 身后蔺之晏及时上前,抬手快速在施太后身上点了几下,施太后身子倏然失去力气,脸庞扭曲似乎遭受了很大的痛苦。 “她怎么会这样?”凤轻舞很是吃惊,短短几日,她竟,疯了? 而蔺之晏也缓缓摇头,昨夜他将人从凤阳那边带来时,她全程呆滞不语,除此之外并未有异。 “罢了,先出去吧,人放在这里,不会有事。” 看着施太后瘫软疯癫的模样,也知道愣在这里没什么用,她只轻轻叹息,转身要走。 只是她才迈出一步,手肘处却猛地被抓住,突如其来的力道掐地她生疼,感觉有些尖锐的东西正一点点掐进她的肉了。 “凤晚裳,你到最后还不是输给了他,呵,你不过跟我一样 ,一样!”身后施太后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咧嘴笑。 “你说什么?”凤轻舞目光微凝,又在下一瞬间转身双手反过来抓住她双肩,怒声道:“再说一遍,他是谁,你在说什么!” “哈哈,你也输了,都输了,都输了,哈哈哈,连贱人都不如!” 施太后似根本不觉疼痛一般,眸光四散,嘴里不断发出狂笑。 “轻舞,你冷”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中响起,凤轻舞手心刺痛,上的施太后头歪向一侧,露出半脸**。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隐约能听到凤轻舞胸口不断起伏的呼吸声。 “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但我若是再从你口中听到半句,对我母后不敬之词,我让你后悔没死在天牢里。” 场面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蔺之晏在一旁剑眉紧皱,下颚用力绷劲却并不出言。 刚刚施太后脱口而出凤晚裳名字时,他同样也是吃惊,因为世人都知,那是凤轻舞生母,前凤后的名讳。 被打了一巴掌,施太后似乎也冷静了些,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向凤轻舞,瞪大了双眼,两片唇瓣颤抖不 已。 又是一阵沉默后,凤轻舞紧握双拳,强逼着自己深吸几口凉气,转身快步离开这个房间,她需要冷静一下。 刚刚施太后之言虽是癫狂之语,可她能准确喊出母后的名字,那就表明她说的话很有可能不是胡言。 而她口中的他又是指谁?她说,母后和她一样地输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轻舞现在只觉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身体控制不住地快步往前走,路上带起的凉风能让她冷静一些。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停下来时,只觉双腿发软,已经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目光一扫,不远处有片小竹林,里面摆放了一张石桌,她挪步过去,想歇一歇。 “那边风大。” 身后传来蔺之晏声音,她连忙回过头,只见他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环抱着手,似笑非笑。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刚刚蔺之晏也在屋子里,自己当时气急冲出房间,也没顾得上看他,“你,一直在后面,跟着我?” “嗯。”蔺之晏稍稍颔首,黑眸里透着深沉。 “”刚刚冲出来时还不觉得,现在冷静下来,凤轻舞心里一阵尴尬,干咳了一声,别开眼道:“ 那个,怎么不叫住我。” “叫了。” “” “是吗?”她怎么没听见。 “是。”蔺之晏声音沉沉的,毫无情绪变化的脸,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凤轻舞对上他的目光只觉得一阵心虚,干脆主动认错道:“对不起,我,没听见。” 话音落地,蔺之晏沉着张脸便走上前,一言不发地在她面前停下。 以为他恼了,凤轻舞心里一阵纠结,这个男人平日里对她还不错,可若是真生起气来,自己是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是几步路的时间,她连接下来怎么跟他服软认错已经都想好。 “那个也不啊!” 凤轻舞惊呼一声,紧接着她就被蔺之晏打横抱起,身体悬在半空中,她下意识抱紧了蔺之晏的脖子。 “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别动。”蔺之晏微微蹙眉,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些警告的意味,示意他现在心情并没有一点好转。 凤轻舞都快哭了,无奈求饶道:“我不是故意不回应你的,真的没听见。” 闻言,蔺之晏只是瞥了她一眼,不语,抬脚抱着她就朝一个方向走去。 “别这样,还是在外面呢,会被人看见。” 第三百八十二章 产生争执 “难道你现在还能自己走回去?” “去竹林那里休息会就好。”凤轻舞急急辩解。 可蔺之晏却再不肯搭理她,目视前方,一路抱着她回了屋,而且也不知他是不是有意的,专门选择了人来往最多的一条路,途中无数暧昧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羞得凤轻舞将头深深埋在他怀中,一路都没敢抬起来。 回屋时,蔺之晏一脚踢开了房门,直接将她抱上了床,门都没有关就拉着她,低头狠狠吻了起来。 “唔!”担忧着会被人看见,凤轻舞想要挣扎,可蔺之晏偏偏扣紧了她的后脑,根本容不得她逃离,在他强势而又霸道的攻势下,她很快失去了力气,又担心着会有人撞见,当下整个人都是紧绷着, “乖,放松点。” “”凤轻舞内心咆哮,这种情况,她怎么可能放松! 或许是她身上的怨念太大,蔺之晏并没有再继续下去,只低头在她唇瓣轻嘬一下,松开了手。 “没有下一次。”他突然出声。 凤轻舞当下竟没反应过来,“什么?” 蔺之晏眼眸眯了眯露出危险的冷光,“真想在你脑子里用刀刻下我的样子,这样你不管干什么,都 不会忘记。” 实在不明白他这是种什么样的癖好,凤轻舞嘴角抽了抽,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直到此时,蔺之晏才站起身走过去将房门关好,之前不关,不过是想捉弄她一下,反正宅院里的人都看到了他两进屋,绝对不会有人敢来打搅。 “她刚刚,说的是我母后。” 凤轻舞突然开口,靠在床边框上看他,“我觉得,可能当年有些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蔺之晏坐回床边,大手一捞将她半个身子搂进怀中,把玩着她的手指,道:“嗯,想怎么查?” “凤禧宫,施太后的寝殿里,藏着一个木盒,里面有个信封,当时没多想,但说不定那会是个突破口。” “待会儿让人去拿。” “我想亲自过去,还有个叫翠姑的老嬷嬷,也不知还能不能找到她。” 说着,她心里莫名一阵心慌,原以为凤阳重回皇宫,一切就算是结束了,可越往前进却发现仍旧是一片迷雾。 午后,凤轻舞又易容成无忧的模样进了宫,这一次她没有通知凤阳。 幸好皇宫因战事尚在重新规划清理中,宫殿暂时没有进行再分配,凤禧宫除了灰尘多点之外,还保 持原样。 两人成功拿到了木盒,再去寻翠姑时却发现整个储秀宫早已是人去楼空,只能无功而返。 回去的路上,凤轻舞不禁问道:“你说,还能找到翠姑吗?” 蔺之晏不语,剑眉微凝,想在战乱之时找到一个年迈无依,不知生死的老宫女,确实有难度。 两人正在商议之际,宅院那边突然传来消息,凤阳派人将施太后与凤素都带走了。 闻言,凤轻舞立即决定进宫,可凤阳却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来,选择避而不见。 殿门外,一名总管打扮的太监挡在门口,说什么都不准人进,也不做任何通报。 气急之下,凤轻舞冷声道:“请公公转告,无忧在芜兰殿等候他一个时辰,若他执意不见,那半月后他也等不到要见的人。” 转身而去,凤轻舞步伐坚定,她相信凤阳会来。 一个时辰后,芜兰殿中,凤轻舞静静地坐着,对面是刚刚前来的凤阳,两人长相相似,眉目间皆带着怒气,却又散发着完全不一样的气势。 凤阳沉稳内敛,不怒自威,凤轻舞眸色清冷,坚定冷冽。 “就为了那两个女人,你威胁我。”凤阳眸色微凉,带些沉闷 的怒气。 凤轻舞朱唇微抿,她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可除此之外,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可以与他谈判的筹码。 “她们两个我想自己处理。” “怎么处理,放虎归山,还是膝下尽孝,我倒是忘了,你是那个女人抚养长大的。” “凤阳!”凤轻舞心头一惊,怒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我认贼做母吗?” “难道不是?”凤阳尾音上挑,带着无限的嘲讽。 凤轻舞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这样看自己,当下只觉得心寒,“你真的变了。” 屋内陷入一阵沉默之中,凤阳也是气急之下,恍然间才惊觉自己的话说重了,可心头却又满是不忿。 施太后母子是他这半生心头的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他最痛的地方,他恨他们,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然而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却不能理解。 两人僵持下来,谁都不肯退后一步。 时间一点点过去,凤轻舞心头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她原先是想着,若凤阳坚持要带走施太后,她就将当年之事的疑点告诉他,可话还没说完,结果却被他一通自责,多年认贼作母,也是一直是她心头的 一根刺。 正在气氛僵持不下之际,房门外,一个轻笑声传来,是蔺之晏。 “原来在这里。” 蔺之晏走进屋子便朝着凤轻舞而去,抬手自然地搂过她的腰,道:“来见凤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不知他在卖什么关子,他们两人明明是一起进宫的,只是他说有事处理便没跟她一道。 “蔺兄,如今在慧国可谓是来去自如了。”凤阳眸光更冷。 “说笑了,本君不过来寻自己的妻子而已。”蔺之晏嘴角微勾,笑容格外寒凉,“不过,轻舞怎么看起来像要哭了。” “谁敢欺负你。”蔺之晏低下头,脸上满是认真。 凤轻舞蹙眉,她哪里就有要哭的样子,“并没” “凤兄,你知道吗?”蔺之晏直接略过她的回答。 “” 凤阳眼眸微眯,并不回答。 只沉默片刻,屋中的火药味便浓密逼人,隐隐的令人心惊,凤轻舞凝视着这两个男人,素手不自觉握紧。 “敬你是轻舞的哥哥,一个时辰后,把人送回去。” 蔺之晏冷声说完,搂着凤轻舞就走,路过凤阳时稍微停顿一下,只见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凤轻舞还没听清就被拉着走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只能我欺负 “你刚刚跟他说了什么?”一出宫门,凤轻舞便忍不住发问。 “说,我的女人,只能我欺负。” “”凤轻舞小脸一红,“我跟你说正经的!” 蔺之晏侧眼扫了她一眼,嘴角微勾,朝着她的方向靠近了些,暧昧道:“说的就是正经的。” 知道他又是不准备告诉自己,凤轻舞干脆甩了他一个白眼,不再追问,现在她倒是比较担心施太后和凤素的情况,凤阳将她们带进宫,也不知有没有动刑。 抬手揉了揉眉心,刚刚的凤阳是她从未见过的,他对施太后的恨意太深,如此下去并不是好事。 最终凤阳还是在一个时辰之内将人送了回来,只是当凤轻舞看到人时,心头还是吃惊,不出所料,凤阳对她们动了刑。 施太后本就有些神志不清,如今又满身是伤,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半条命,躺在床上,若不是还能隐隐看见她因呼吸而起伏的胸口,可能都会以为这只是一具尸体,而凤素也是浑身鞭痕,但好在她年轻,又都是皮外伤,凤轻舞安排了人专门照顾她,而她自己则亲自负责医治施太后。 当夜施太后便发起了高烧,凤轻舞一直守在她 身边照料,倒不是说她对她还能剩下什么情分,只是认为自己应当尽医者本分,面对需要医治的病人,她不能袖手旁观。 “唔!难,受。” 床上的施太后低吟一声,眉间皱得很紧,额头上也布满了细汗。 凤轻舞端着刚熬好的药坐在床边,轻轻搅动汤匙,缓声道:“来,把药喝了。” 施太后的烧一发就是三日,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连喝药都是喝一半吐一半,当下才喝了半碗药,便突然吐了出来,弄得床上全是黑乎乎的药汁。 凤轻舞蹙眉,几乎是强硬地逼着她将剩下的半碗药喝了下去,随后才去找帕子来为她擦拭,再让人拿套新的床褥过来。 用温水将帕子打湿,凤轻舞认真地将她身上的药汁擦去。 许是温热的触觉让她舒服了些,施太后不再挣扎,变得安静下来任由她摆弄。 “小舞。” 类似于低喃的声音突兀响起,凤轻舞手中动作一顿,眼眸间满是吃惊地望着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这是她的小名。 “你,你叫我什么?” “小舞。” 施太后也不知是有没有清醒过来,闭着眼睛低喃,一手还紧紧地抓住了 凤轻舞的手腕,再次低喃起来,“小舞,慢点跑。” 心口一阵酸涩,记忆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她还很小,整日就爱乱跑,而施太后就跟在她身后,喊着让她慢点跑。 “为什么,你杀了我母后,囚禁哥哥,却为什么偏偏放过我?”凤轻舞咬牙忍住心里的酸涩感。 可施太后此时神志不清,根本无法回答她,很快就松开了手,整个人难受地缩成一团。 屋外传来一道脚步声,是下人送来了新的被褥,凤轻舞调整好心绪,匆匆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屋子。 此刻脑子里明明遗忘许久的回忆不断显现,弄得她浮躁不已。 又去看过凤素后,她决定回房间休息会儿,再过几日祁国护送“她”的仪驾就到,一切已经安排好,她只需提前进入行宫,再以凤轻舞的身份出现就好,到那时滴血验亲,凤阳登基,这些年搁在她心里的石头就算是放下了。 是夜。 凤轻舞静静躺在床上,眉心轻皱,稍稍急促的呼吸声表明她睡得并不安稳。 “轻舞,醒醒。轻舞?” 在蔺之晏的呼唤中,凤轻舞猛地睁开眼,一瞬间望见头顶的帷帐,她竟有片刻 失神。 “做噩梦了?” 转过头,身旁是立起半个身子的蔺之晏,对上他关怀的眼眸,凤轻舞才反应过来,沉默片刻后,缓缓摇头。 见她不说,蔺之晏干脆俯下身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抱进怀中,轻声道:“有为夫在你身边,不怕的。” 凤轻舞想说,那是因为你才是最可怕的,但想了想并没说出口,只是望他怀中缩了缩,调整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那天凤阳说,我始终是那个女人抚养长大的。” “为夫去割” “你敢!”凤轻舞白了他一眼,眸光狠狠的。 蔺之晏也不恼,只是轻笑,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 任由他抱着,凤轻舞沉默片刻,又道:“我刚刚梦见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她,那时很好。” “嗯。”蔺之晏闷闷地应了一声,听不出他的意思。 “你说,我现在这样,九泉下的母后看见了,会不会” “不会。” 打断她的话,蔺之晏道:“轻舞,不要用这些没有意义的世俗眼光束缚自己,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可她确实罪大恶极。” 凤轻舞无力说着,施太后几次三番作恶,她曾经也恨她,可经历那么多事后 ,回顾前尘,她也对自己好过,多年来若不是当初与凤素交恶,可能她也不会对自己出手,毕竟这些年她有的是机会可以杀她。 情义与理智交缠在一起,凤轻舞很是矛盾,这个世界上偏偏有些人,她明明很坏,却又在某刻存了慈悲心,而那一抹善意就足够让她无法下手。 这夜,凤轻舞再也没睡着。 又过去几日,祁国的仪仗终于到了,雨眉作为贴身宫女跟着来了慧国。 凤轻舞顺利混进队伍中,以真实的身份正式进宫见凤阳,这是从上次争执过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当着众多朝臣的面,两人表现地都十分客套,金銮殿上滴血验亲,毫无意外地血脉相融。 “皇兄。”凤轻舞朝他欠身行礼,紧跟着身后的文武百官纷纷跪地,高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阳端坐龙椅,百官之上,一身明黄色龙袍辉煌绚丽,浑身散发着贵气,近乎完美的俊脸,使他整个人高贵地不可平视。 “众卿平身!朕今日荣登大宝,实乃上天眷顾,特大赦天下,以彰好生之德。” “皇上圣明!”又是一阵恭敬的朝拜声,登基**隆重进行。 第三百八十四章 再次加封和凤公主 典礼结束后,凤轻舞回芜兰殿歇息,雨眉陪侍左右。 “娘娘,凤阳公子原来真的是您的兄长,怪不得你们长得那么像。”雨眉端来杯清茶,一边递给她,一边说着。 凤轻舞浅笑,接过茶抿了一口,提醒道:“皇兄如今登上高位,可不能再直呼其名了。” “啊!是是,应该称慧帝陛下。” 雨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说着眉间却略过一抹愁意。 凤轻舞自然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事实上,刚刚在大殿她就发现,雨眉的目光从头到尾都在凤阳身上,张嘴便是凤阳公子,似乎在刻意避开些什么。 “说起来,当初在南江的时候,还多亏你照顾,皇兄才能恢复地如此快。” “都是雨眉应该做的。” “那现在呢?”凤轻舞突然提问。 “什,什么?” 浅浅一笑,凤轻舞拉过雨眉的手,轻声道:“我问你,现在你还愿意继续照顾他吗?” “娘娘,您说什么呢,凤慧帝陛下是一国之主,而我不过是个宫女。”雨眉声音越说越下,后面直接低下了头。 原先,凤轻舞也只是想试探下她的反应,见状,心中顿时明了。 “你不用 想这些,这些年你在我身边尽心尽责,许多次若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在我的心里你是妹妹,如今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我也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 “娘娘。”雨眉抬眼看向她,眼眶红红的,“谢谢您。” 主仆两人正在说话,屋外突然传来一声通报声,“皇上驾到!” 闻声,凤轻舞特意往雨眉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只见她双颊泛红,一副小女儿姿态,当下心中一软,决心要促成两人的姻缘。 正想着,凤阳已经走了进来,两人上前朝他行礼。 “免了。”凤阳上前一步将礼才到一半的凤轻舞拉了起来,道:“刚刚前面忙,没来得及说上话,皇妹可会怪朕。” “皇兄言重了,轻舞不敢。” 闻言,凤阳轻声叹气,道:“这么多天了,还没消气吗?是朕那日话说重了。” 抬眼看向他,凤轻舞心中一暖,“其实,我也有错。” “不说这些,都过去了。”凤阳抬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别站着了,坐吧。” 凤轻舞跟着他落了座,旋即便挥了挥手将雨眉叫了过来,道:“皇兄,你看谁来了。” “雨眉? ”凤阳眉梢一挑,道:“换了套衣服,差点认不出了。” “见过慧帝陛下。” 雨眉有些局促地朝他行礼,或许是刚刚被凤轻舞点中了心事,当下面对凤阳一张小脸通红。 凤阳并不知刚刚的事,只道:“别拘礼,说起来,你在南江算是救过朕一命,朕还得感谢你才是。” “不不,这本就是雨眉该做的。” “只可惜了,凤绯” 一提到凤绯,当下众人都没了话语,凤轻舞眼帘微垂,当她知道凤绯战死后,心中又何止是失去一个好友的悲伤,更多的还有愧疚自责,她欠他的,太多了。 “罢了不提这些,斯人已逝,想来他在天上也不想看到我们为他难过。”凤阳轻声劝解着。 凤轻舞点点头,“皇兄说得是,斯人已逝,再多想也只是徒劳。” 说着,她转头对雨眉道:“雨眉,可以去帮我再泡杯茶吗?” “是。” 待雨眉走后,凤轻舞整理好心绪道:“皇兄事务繁忙,怎么突然得空来此?” 凤阳轻笑,“难道朕登基之后,想见自家妹子还得掂量着御书房的奏折有多高?” 一句调笑话,凤轻舞无奈摇摇头,长叹道: “皇兄。” “哈哈,开玩笑的,不过朕过来确实有一事。” 说着,凤阳深深地看了凤轻舞一眼,接着大手一挥,便有一名小太监双手捧着圣旨,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轻舞公主才德兼备,礼教夙娴,特封和凤公主,诰制一品,赐和凤公主府,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凤轻舞吃惊道:“和凤,这不是”当年凤傲天给她的公主封号,不过后来又被撤了。 “嗯。”凤阳点头,正色道:“这是曾经你被夺走的,现在皇兄还给你。” “可我现在也不能在慧国长住,公主府也没什么用处。” “有没有用不重要。” 凤阳说着,深深看了她一眼,“若是以后蔺之晏对你不好,皇妹可以随时回来。” 凤轻舞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若是这话被蔺之晏听见,指不定又会纠缠她多久。 “好,那轻舞就先谢谢皇兄。” 说着,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道:“对了,还没问过,皇兄在南江期间跟雨眉相处得可好?” 凤阳抬起眼,沉吟片刻道:“雨眉倒是个好姑娘,那段时间多亏她日夜照顾。” 凤轻舞点点头, “她确实很好,跟在我身边多年尽心尽力,如今她也到了嫁人的年纪,若是皇兄对她有意,可千万别错过了。” 话音才落,凤阳突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如今时局才安定,皇妹这么快就开始操心朕的婚事了。” “哪里是操心你的婚事,我不过是想早日抱到小侄子。” 两人相视一笑,又说了几句后,凤阳还有事便先走了,而凤轻舞也争得他同意,并不住在宫中,又回到了京城的宅院中。 接下来几天,凤轻舞都未出门,施太后与凤素都已经好得差不多,她知道想要查清当年的真相,现在就是机会。 屋中,凤轻舞坐在一张椅子上,目光锁定半靠在床沿,面容有些苍白的施太后,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快小半个时辰,可施太后却仍旧一言不发。 “皇兄已经登基了,所有的一切已成定局,只要你将当年之事全盘告知,我可以去求皇兄放了你。” 又是一阵沉默,就在凤轻舞以为她仍旧不会回答时,施太后的声音却缓缓响起。 “一晃已经二十年过去,重提旧事还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那月儿是谁?” 第三百八十五章 认罪书 “你怎么会”施太后吃惊地看向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木盒时明白过来,别开眼,又不再说话。 如此,凤轻舞更加确定当年之事另有隐情,而且很有可能跟这个月儿有关。 “这是父皇的笔迹,我查过当年宫中并没有一个叫月儿的嫔妃,可她却能得到父皇的亲笔书信。” “一封信而已,先皇写的信多了。” “既是普通信件,你收藏它多年又是为何?” “”施太后眉间皱起,又别过头不语。 看她明显逃避的态度,凤轻舞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沉吟片刻道:“你应该知道,现在只有我能”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哀家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施太后冷眉相对,看模样是要宁死也不肯将当年实情告知。 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坚决,现下也只能用最后一招了,心中有了主意,凤轻舞将手中木盒放回桌子上,轻声道:“你权倾朝野多年,死了也没什么遗憾,可凤素她今年好像才过二十吧。” “你想干什么!” 施太后双目瞪大,显然是被戳中了软肋。 凤轻舞嘴角稍稍勾起一抹弧度,嗤笑一声道:“既然你不肯告知当年真相,那么 杀母之仇,我就只能找你算,对待仇人,我有一百种方法令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凤轻舞!你有什么手段冲哀家来!” “呵,我记得凤素是已逝顺太妃之女,与你根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怎么倒装得跟亲母似的,难道说这又是一出换” “闭嘴!” 施太后彻底被激怒,随手抓起什么就想朝凤轻舞的方向打去,却不想她此刻身子根本没有力气,反而自己从床上栽倒在地。 见状,凤轻舞蹙眉,脚步微挪,又忍住没有上前,眸光更冷了些道:“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我只要一个真相。” 说完,她站起身作势要走,一只脚才踏出门框,身后便传来施太后急急的声音。 “让我见见素儿。” 斜目看了她一眼,凤轻舞并没有立即答应,冷声吩咐道:“我会给你准备纸笔,你写一份认罪书,什么时候写完,你就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抬脚快步离开,这间屋子太闷,弄得她胸口一阵难受。 这两日,凤轻舞再没去过关押施太后的院子,也不许人向她透露半分凤素的消息,耐心地等上两日,她知道,自己表现地越平静,施太后那边就会越 着急。 果然,第二日清晨,就有下人过来传报,称施太后已经写好了认罪书,但她要亲手将认罪书交到她手里。 对此,凤轻舞并没有拒绝,她本来也没想让这份认罪书经过别人的手。 经过两日的休养,施太后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也没了求死的颓败,一身素简衣裙坐在屋中。 “当年你母后和凤阳的事,我已经全部写在了这份信上,但你要先保证我与素儿平安离开京城,然后才能打开这份信。” 凤轻舞抿唇不语,目光在信封上一扫而过。 “你不用担心我编撰事实,当年先皇给那个贱人的信就藏在凤禧宫牌匾之后,你大可以去查证。”施太后说得坦然,根本无惧任何怀疑。 沉吟片刻,凤轻舞点了点头,“明日,我会让人给你们准备盘缠马车,送你们出京城。” “不,我现在就要走。”施太后很是急切,显然对她完全不信任。 “好。” 答应下来,凤轻舞接过认罪书转身就走。 “小舞!” “”她才转过身,还未来得及迈出半步,身后却突然传来施太后的轻呼声,一时间她愣在原地,甚至忘记了转回身。 屋内陷入一阵 沉默,良久才听到施太后说道:“当年之事,是我一手谋划的,你的母后确实是喝了有毒的补药而亡,凤阳也是我下令囚禁,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所知道的就是事实。” “所以,你现在是在亲口跟我认罪?” 凤轻舞不禁嗤笑出声,咬牙狠声道:“就不怕,我反悔杀了你们母女!” “素儿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杀了我泄愤,但你不会杀了素儿。” “你凭什么这样说,如果我” “小舞,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十几年的母女情,我了解你。” 一声“小舞”就足够让凤轻舞心生犹豫,逃避了这么久,她才算明白过来,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绝不是揭穿什么真相就可以抹杀的,她心里一早就做好了要放走两人的打算,只是找不到理由开口。 她就如同凤阳所说,认贼作母。 “呵!”自嘲地笑了一声,厌弃这样软弱的自己。 再没有犹豫,凤轻舞快步离开屋子,掩于袖下的素手紧紧握拳,指甲掐进掌心,锥心的刺痛才能与心中浓浓的愧疚抵消。 一个时辰后,载着施太后与凤素的马车低调离开宅院。 而凤轻舞则攥着施太后认罪书的 信封久久不能平静,刚刚施太后的一番认罪无疑是打破了她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如今她还是选择放她们走,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是蔺之晏。 见她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地发呆,他俊朗的眉间皱出了一个紧紧的川字。 “她们已经出城了。” 反而是凤轻舞先开的口,却见她面色平静,仿若只是在说今晚一起吃饭那样简单。 蔺之晏皱着眉走过去,大手将她肩头搂过来,紧紧抱住道:“别多想,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只要顺从自己的内心就好。” 闻言,凤轻舞将一直攥在手心的认罪书拿了出来,她本想扔了的,可或许是渴望了太久的真相,她还是想打开看看,就算是再给自己一计重击,从此彻底断了她与施太后之间最后一点情分。 “别打开看了。” 蔺之晏想拦住她,可手才伸过去就被凤轻舞挡开,只见她缓缓勾了勾嘴角道:“最后一次了,看完之后,她们的生死再与我无关。” 将信封打开,凤轻舞平静地阅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可越往下看,她好看的眼眸却越放越大。 上面的内容,与施太后所说完全不一样。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一切都是父皇做的 “轻舞,你怎么了?”蔺之晏轻声询问,当下低头想去看认罪书上的内容。 可他的目光才落到信上的第一个字,凤轻舞猛地站起身,满脸不可置信,死死抓着蔺之晏的手臂,不断地摇头,“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轻舞,你冷静一点。” “牌匾,对,我要进宫,我要去凤禧殿!” 匆匆说完,她不做任何解释便冲出了屋子,连蔺之晏都没能拦住。 震惊于她突然之间的行为,蔺之晏快速将目光转移到刚刚被凤轻舞扔在地上的认罪书上,立马拾起细看,上面的内容同样令他不自觉握紧了双拳。 凤禧殿中,当蔺之晏赶到时,就只见屋外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与一块被拆下的牌匾。 屋中,凤轻舞瘫坐在地上,背靠着承重木柱,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信纸。 “一切都是父皇做的。” 凤轻舞声音很淡,几乎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蔺之晏眸间闪过一抹心疼,并未说话,只上前将她紧紧抱住,这个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是徒劳。 她并未抗拒他的怀抱,反而主动往他胸口蹭了蹭,接着轻声道:“父皇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有年微服出游遇上一个名 唤月儿的民间女子,他们相爱了,可当时那名女子已经有了未婚夫婿,她就想跟父皇私奔,可父皇不敢,他怕将月儿带进宫会影响他的太子地位,所以他抛弃了她,后来那名女子与未婚夫婿成了婚,有了孩子,父皇也顺利登基,三宫六院,一切似乎都好好的。 可后来有一天,那名女子买通宫里太监给父皇传了信,说丈夫横死,自己又重病时日无多,想求他收留她的孩子。父皇愧疚,想要弥补她便让人将他们的孩子接进了宫。” 说到这里,凤轻舞像是突然起了兴致般,调皮一笑,道:“猜猜看,那个孩子是谁?” 蔺之晏蹙眉不答。 “他就是,凤傲天。” 凤轻舞咬着牙才说出这个名字,心头犹如针锥一般。 “他心里一直爱着月儿,月儿死后,他更是将所有的爱都倾灌在了凤傲天身上,所以他决定要让这个孩子接任他的皇位,为了名正言顺,他利用了施太后多年进宫无子的急切,又暗示她对母后下手,目的就是要夺取凤阳哥哥的身份!” 最后一句话,她最终忍不住带了哭腔,可一双好看的凤眼却没有半点异样,蔺之晏知道,她在忍 耐。 “我带你回家。” “家?呵!”凤轻舞自嘲般笑了一声,“难道这里就不是我的家吗!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家!不,是杀害母后,折磨哥哥,折磨我的地狱!” “轻舞!” 蔺之晏尽量将她搂在怀中避免她乱动受伤。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切都查清楚了,也都有了结果,而且结果还不错不是吗?我们该回去了,祁国那是我们的家。” “可是为什么!我费尽心思就是想让凤阳哥哥能够拿回自己的身份,能够给整个慧国,给九泉下的母后一个交代,可是这算什么,我为之付出与牺牲的一切算什么!” 怒声控诉着,凤轻舞用力想挣开蔺之晏的怀抱,却发现自己根本挣不开,情绪奔溃之下干脆动手踢打他发泄。 而蔺之晏也默默忍着不说话,只等她发泄完了,心里能够舒服些。 “究竟是怎么回事!” 屋内伤情决绝,屋外突然传来凤阳严厉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他怕打房门的声音。 “轻舞,你在里面吗?发生什么事了!轻舞!” 房门被敲击的声音一下一下沉重的响起,宛若落在凤轻舞的心头上,钝痛不已。 “不能让凤阳哥 哥知道。” 低喃一声,凤轻舞突然安静下来,咬着唇瓣强迫自己快些冷静。 凤阳这半生已经够苦了,不可以再让他知道这样的真相! “帮帮我。”她下意识地拉住蔺之晏的手臂,双手有些发抖。 蔺之晏眸色一暗,抬手将她搂进怀中抱紧,薄唇贴着她的耳畔轻声安抚道:“放心。” 屋外,凤阳拍了几下门没有回应后,直接给身后跟着的侍卫递了个冰冷的眼神,侍卫立即会意,快步上前作势就要强行推开房门。 而就在同一时刻,房门突然打开,蔺之晏从里面走了出来。 “凤兄,不,现在应该称慧帝。”他嘴角挂着的笑带了三分寒意,礼节性地说道:“多日不见。” “确实多日不见,不过,就算是过了这些天,祁帝擅入皇宫的毛病还是没改。”凤阳嘲讽道。 闻言,蔺之晏也不恼,反而道:“本君今日分明是跟着轻舞进宫的,跟着自己的妻子回娘家,何来擅入。” “呵,是吗?”凤阳冷冷扫了他一眼,没打算再跟他废话,当即便问道:“轻舞呢,你把她怎么了?” “慧帝这是何话,本君能把自己的皇后怎么样?”蔺之晏轻笑 反问。 “可朕怎么听说,祁帝与轻舞在凤禧殿宫中争执,还命人将凤禧殿的牌匾给打了下来。” “这话就怪了,本君来时这牌匾就在地上了,刚刚听轻舞说,它是自己掉下来的,可能是时间长了,该整修整修了。” “不牢祁帝费心,让轻舞出来见朕!” “她现在不方便。” “皇宫之中,何来的不方便,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本君什么都没做。” “那就让开!” 蔺之晏不回答,可丝毫未动的身体却毫无疑问给了答案。 见状,凤阳顿时大怒,“好啊,祁帝好大的威势,可你也别忘了,这里是慧国,不是祁国!” “让开,否则” “你们在吵什么?”凤轻舞从屋内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疑惑。 凤阳见到她,当即皱眉道:“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我能有什么事。”凤轻舞莞尔一笑,故作神秘地背着手,朝凤阳的方向走近两步,道:“猜猜看,我刚刚在凤禧宫里发现了什么。” “什么?” 见他迷惑的样子,凤轻舞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快速伸出手在凤阳面前展开,露出手中之物。 “看,这是哥哥满月时的长命锁。” 第三百八十七章 巧儿追来 凤阳微愣,结果长命锁上下看了看,果真上面印着自己的名字。 “你们刚刚就是在找这个?” “嗯。”凤轻舞点头,随后还有意朝着蔺之晏的方向瞪了一眼,道:“刚刚让他翻一翻柜子,可他就是不肯,还一直跟我争,结果怎么样,我就说那日我明明看见施太后将一样东西放在牌匾之后。” 蔺之晏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本君不过是提醒一声,可能东西已经换了地方。” “可结果是,东西还在!” 凤轻舞白了他一眼,又转向凤阳的方向,轻声道:“这长命锁如今物归原主,就算是轻舞祝贺皇兄登基之喜。” “轻舞有心了。”凤阳收下长命锁,虽然心中疑惑未解,但也确实找不到什么漏洞,当下也只得作罢。 两人最终留在宫中用了晚膳才回宫,回去的路上,凤轻舞表现很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她越是这样,蔺之晏也就越担忧,却也实在不好安慰些什么,有些事情她终究要独自去承受。 平静地渡过一夜,可第二日,她就发烧了。 整个人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一会儿喊着母后,一会儿无意识地 低声抽泣。 自她病后,蔺之晏整日都守在她床前照顾,脸色也是阴沉得可怕,若是知道会这样,他就应该直接烧了那封认罪书,反正施太后已经将所有的事都揽了过去。 如今想来,她临走前还编了一套假话欺骗凤轻舞,宁可断掉两人的母女情分也不想她知道真相,看来施太后终究还是关爱她的。 “轻舞,你的选择没有错。” 蔺之晏轻声在她耳边说着,一边用锦帕为她擦拭脸颊。 “主子,刚刚传来密报,施太后与凤素的尸体出现在京郊。” “死了?”蔺之晏蹙眉,放下锦帕往屋子中央走了两步,接着道:“谁干的。” “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最近我们的人发现,京郊多了不少宫廷高手,可能” 话说到一般,蔺之晏忽然抬手打断他的话,接下来的这个名字都已经心照不宣。 沉思片刻,他转头看向仍发着高烧的凤轻舞,眸光微暗,出声道:“****,我不想从任何人口中听到有关此事的只言片语,把尸体埋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 凤轻舞一病就是五日,好不容易身子见好了些,人也瘦了一圈 。 “再吃点。”蔺之晏手中端着一碗粥,亲自给她喂食。 而凤轻舞却摇摇头,道:“我吃不下了。” “多少再吃一点,我让人给你炖了鸡汤,吃完粥后,喝一碗再睡。” “你当我是猪吗?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凤轻舞举双手表示抗拒。 可蔺之晏却是连笑都没笑一下,冷冷道:“要是猪就好了,白白胖胖的多好。” “” 凤轻舞无奈,她还从来没听过谁说女人像猪一样白白胖胖比较好的。 两人正在说话之际,屋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接着就听见屋外下人传话道:“主子,宫里来人了,说是想请娘娘进宫一趟。” “何事?” “传话的太监说,慧帝有些后宫上的事,想请皇后娘娘指点一二。” 闻言,蔺之晏抬眼看向凤轻舞,等着她的回答。 片刻之后,凤轻舞才出声,“去回皇兄,本宫病了,不便进宫,实在无力相助,请他见谅。” 打发了外面的太监,凤轻舞侧身靠在床框边,突然出声道:“我们回去吧,这里待着,不舒服。” 她的话说得委婉,蔺之晏也很快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当即点头道:“明日 启程,如何。” “好。” 凤轻舞答应地毫不犹豫,说完缓缓闭上眼,这段日子在慧国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真的不想再管,也没有力气再去管任何事了。 “对了,雨眉那个丫头,我看她对皇兄有意,不如就将她留在慧国吧。” 蔺之晏抬眼看向她,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你想撮合她与凤阳。” “也谈不上,雨眉早之前就在南江与凤阳有过相处的时间,她留在慧国,皇兄自然会照顾,若是两人相处后,能够走到一起,也是件好事。” “听你的。” 决定好一切后,凤轻舞就只需睡一觉等着明日清晨的到来,蔺之晏办事的效率她是非常有信心的,等她一觉睡醒,连入宫辞行,他都代劳了。 登上回祁国的马车,凤轻舞回头看了一眼,或许她会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再回来了。 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蔺之晏一如往常般端坐着闭目养神,而凤轻舞因这些日子睡得多,坐了小半日的马车也不觉得累,目光始终落在车窗外,看着周遭的景色。 “公主!”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高呼声,凤轻舞当下一愣,还以为是幻觉,却 不想紧接着又是一阵不断的呼喊声,“求公主留步,我是巧儿,求公主留步! 猛地一怔,熟悉的声音立即激起了凤轻舞的回忆,当即她连忙出声让马车停下,恭着身子从马车上下来。 远远的,就看见一名女子骑着大马飞奔而来,而那人正是巧儿。 “奴婢,参见公主!” 巧儿一下马便猛地跪下,朝着凤轻舞狠狠磕了好几个响头。 “这是做什么,快起” 凤轻舞扶着她站起身,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巧儿竟已经有了身孕,挺着个大肚子,看起来也有七八个月了。 “你这是,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奴婢嫁给了礼部侍郎张柯,孩子现在已经有七个多月了,可” 巧儿说着,眼眶红红的,当即又跪了下来,抽泣道:“求公主救救孩子的父亲吧。” “怎么回事,你先说!” 凤轻舞蹙眉,想拉巧儿起来,却发现她早已是下定了决心不肯起,她也只能听着。 “是皇上,他登基后便开始处理前朝旧臣,奴婢的夫君张柯也被牵扯其中,再过两日就要处斩了,求公主一定要救救他,奴婢来生愿给公主当牛做马!” 第三百八十八章 你是祁国的皇后 “有这事?”凤轻舞皱眉,她自生病后便很少出门,故而很多消息都知晓得慢。 “千真万确!”巧儿说着,眼泪瞬间浸透泪水,“奴婢不求夫君还能官复原职,只求公主救他一命,之后我们夫妻便会隐居山林,再不问世事!” 见她这般真切地哀求,凤轻舞心中多少有些不忍,沉吟片刻,她抬手将巧儿扶起来,道:“好,我跟你回去,可皇兄会不会答应,我也不知道。” “谢公主开恩!只要公主回去,夫君一定会有救的!” 答应下来,她随即跟蔺之晏解释一番,便命令队伍即刻掉头返回。 也没多歇着,凤轻舞并未先回宅院,而是直接进宫跟凤阳提起了张柯之事,本以为至少能求得减免重刑,可无论凤轻舞怎么说,凤阳都不肯松口,咬定了张柯贪污受贿,定要处死他。 见他如此坚决,凤轻舞也只得先出宫,再从长计议。 “公主,怎么样!” 巧儿扶着肚子,见她回来立马上前,小心翼翼地像凤轻舞询问。 见她如此模样,凤轻舞当下蹙眉,她并不想让她失望,犹豫片刻说道:“我们先进屋说。” 拉着她回屋子坐下, 她才道:“皇兄有证据能证明你的夫君张柯贪污受贿,可我们现在却无半点证据,光凭我一言便赦免张柯,也确实不太妥当。” “怎么就不妥当了,您是公主,是帝后,想留下一个人的性命,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巧儿!”凤轻舞凝重地望着她,虽知这只是她着急之言,但她还是严厉道:“不可胡言,人命关天,并不是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可,那要怎么办,还有一天夫君就要被问斩了,我该怎么办!”巧儿着急,一边哭一边说着,小脸惨白不已。 沉吟片刻,凤轻舞低声道:“若是不能在短时间找到证据,证明张柯无罪,又不能求得皇兄将刑期拖后,那就只能劫法场。” 话音落地,周围一片寂静,巧儿已经急得没了主见,任何方法她都会点头答应。 “好,公主您说该怎么” 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只见蔺之晏不知何时斜靠在门框边上,冷眼望着她们道:“轻舞,马车上有些东西不见了,你出来看看少了什么。” 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他,凤轻舞眉间闪过一抹疑惑,行礼没有一样是她整 理的,他这话很奇怪。 沉吟片刻,她看向巧儿,轻声安慰道:“我先出去看看,巧儿,你现在怀着孩子千万要冷静,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我们再想办法。” 说完,她便跟着蔺之晏一同走了出去。 两人行至一处安静的小院子中,凤轻舞率先停下脚步,道:“有什么事,说吧。” “这会儿倒是挺机灵了。” 蔺之晏嗤笑一声,黑眸间蕴藏着令人看不懂的暗光。 凤轻舞无奈地白了他一眼,道:“有事说事,没事的话,我还要” “还要什么,策划怎么劫法场吗?” “”凤轻舞顿住脚步,她刚刚确实有这样的想法,犹豫片刻,她出声道:”如今这种情况,要想救“ “好,就算你带着人手将张柯救了出来,那他的家眷呢?难道还要在顺便策划一场劫狱,将他的家眷一起救出来吗?” 蔺之晏目光冷冷,接着道:“再者,将人救出之后,你打算怎么办,让巧儿跟她那个夫君一起亡命天涯,一辈子被朝廷追捕?” “我”凤轻舞想解释,对上他的眼睛,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 她的确没有想那么多。 “可巧儿怎么办 ,她现在怀着孩子,你看她着急的样子,若是张柯真的” “轻舞,你要想清楚,你早已不是什么劳什子和凤公主,你是祁国的皇后,是朕的女人!” 蔺之晏一把搂过她的肩头,好让她面向自己。 “凤阳修什么芜兰殿,公主府,来来回回的暗示,你不应该装作不明白他的意图。好巧不巧就是在你离开的当日巧儿追来,她是怎么知道我们离开时间的,是怎么知道路线的,你如此聪慧,不该被情感蒙蔽了眼睛。” “你,你是说。” 凤轻舞双腿微软,眼眸间全是诧异,她确实从未将这些事情往深处想过,或许因为那个人是凤阳,她固执的认为,他是绝不会害她的。 被蔺之晏一提醒,她在惊觉,原来她所信任,所依赖的那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在骗她。 “为什么,皇兄他为什么想留下我,如今他登上皇位,就算用计把我留下,对他而言也根本没有多少助益。” “无论他的目的何在,轻舞,我就问你一句话。” 蔺之晏漆黑的双眸见一道暗火一闪而过,“当年你是为了凤阳选择嫁给我,如今一切都结束了,你是想留下,还是跟回 祁国。” 凤轻舞有些诧异地望向他,良久,突兀笑了,“这可不像祁帝会问出的问题。我还以为,就算我说不,你也会拿根绳子将我绑走。” “不用以为,我一定会这样做!” 蔺之晏搂着她肩头的手用收紧了些,事实上,若她的回答不是自己所想,恐怕他现在就能当场掐死她。 “可巧儿那边怎么办,我若是走了,那她” “既然做了选择,就注定了得不到两全的结果,而且这次凤阳并不是胡乱冤枉,张柯确实仗着巧儿的郡主身份,贪污受贿,中饱私囊。” 闻言,凤轻舞眸色暗了暗,朱唇微抿,沉默良久后,她缓缓点头不再言语。 回到屋内,不出她所料,巧儿并没有上床歇息,仍旧坐在原位满目愁容。 “公主!” 一看见她,巧儿眸光一亮,扶着肚子就连忙朝她走去。 “巧儿,你先坐下。”凤轻舞连忙拦住她,道:“先别着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是有办法救我丈夫了吗!” 见她满怀希望的样子,凤轻舞犹豫许久,才狠下心摇头道:“不,张柯贪污受贿,证据确凿,并不是想什么办法就能让他逃避责罚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 巧儿离世 “什,什么意思?” 巧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 凤轻舞狠下心,拉着她的手继续说着:“巧儿,我带你去祁国好不好,一起离开这里,相信我,在祁国我会护着你,照顾你们母子一辈子。” “不!”巧儿突然一声尖叫,狠狠甩开手,“不可以,我不去祁国,我不去!” “巧儿,你先冷静听我说。” “我不听!”巧儿反手紧紧抓住凤轻舞衣袖,“公主,奴婢求您了,救救我夫君吧,他不可能贪污的,绝对不可能的!” 凤轻舞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中不忍,却无奈只能狠下心接着道:“巧儿,你可能不知道,但他确实' “你就是不愿相救,你就是不愿意,何必说这些话来搪塞!” 巧儿脸色骤然大变,浑身打斗,指着凤轻舞怒斥道:“亏我当年舍命救你,为了你,我,我被”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眼眸中含着的每一寸泪光都是对当年惨遭凌辱的控诉。 “是张柯不计较我的过去,还愿意娶我,这些年带着我遍访天下名医,才终于让我能够怀上孩子,而你呢,在我受尽凌辱之时,你在忙着勾引祁帝 ,如今我不过是求你保住我夫君一条命,你却根本不上心,就是想赶快回到祁国,做你的皇后!” 巧儿一番控诉,眉目间满是憎恨之意。 凤轻舞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种话,当下心尖疼痛不已,“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你就是!”怒斥一声,巧儿甩开她的手退后一步,含着冷悲痛道:“好,既然你不顾昔日主仆情谊,那我自己去求皇上,不稀罕你施舍!” 说完,她转身小跑着推开房门离开。 凤轻舞站在原地,掩于袖下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掐进掌心里,疼痛让她能保持理智。 “来人,跟着她,有什么事随时禀告。” 缓声吩咐着,凤轻舞并没有自己追上去,这种事还得她自己下定决心才好。 因巧儿之事,她无奈返程,如今既然救张柯无望她也该按照原计划回祁国,但巧儿她必须带走,所以便只能等到张柯伏法之后。 “也不知道巧儿能不能挺过这次。”凤轻舞不免担忧。 她派去跟着的人,回报说,巧儿一路回了侍郎府就一直在屋中哭泣,谁劝都不听。 “她对你出言不逊。”蔺之晏将她搂紧,一手 玩着她的手指不经意说着。 “她只是太着急了。” 凤轻舞眼帘稍稍垂下,巧儿的话确实令她伤心,但她确实对她有愧,也能理解她眼看着自己的夫君被处斩,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的心情。 “不过好在,她还是答应会跟我回祁国。” “如今的情势,也容不得她不答应。” 白了他一眼,她并不想与巧儿之间也只剩下利益关系,如今放眼整个慧国,还能她感觉到丝毫温暖的,也就只有她了。 “我还是有些心慌。” 凤轻舞抬眼望了望窗外,今日就是张柯被处斩的日子,也不知巧儿现在怎么样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亲自去看望她,巧儿平日来看起来软弱,其实是死性子,若是没人开导,她真怕她会想不开。 “不好了,刚刚传来湘平郡主被慧帝打入了天牢!” 雨眉的声音匆匆传来,很快只见她急急推门而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刚刚湘平郡主,私自带着张柯被砍下的头颅去见了慧帝,听说慧帝发了好大的火,直接让人将她押进了天牢。” “什么!” 凤轻舞震惊,一听这话,立马快步冲了出去,千算万 算没想到她会直接去找凤阳。 连忙赶进宫,凤轻舞直接闯进了天牢,当年巧儿就是在这里因她受辱,她发誓绝不会再让她踏足这座天牢一步,可如今一切都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 才刚踏进天牢,扑面而来便是大股血腥气,还有巧儿痛苦的嘶喊声。 凤轻舞脚下的步伐稍稍踉跄,一路循着声音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她都不敢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在天牢门口就听见这般的痛呼。 “求你,救救我孩子,求你去帮我叫太医!” “呵,太医?人都到了这里,还想着叫太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孩子,救,啊!” 凤轻舞刚到,就看见狱卒一脚将下半身浑身是血的巧儿踢开,还十分嫌弃地用满是污垢的手捂住鼻子。 “混蛋,别碰她!” 冲过去,凤轻舞一巴掌甩在狱卒脸上,“啪”的一声,响彻了整个天牢。 一看到是她,狱卒当即就扑通一声跪下,“公主饶命,饶命!” 凤轻舞连看都看狱卒一眼,直接朝着巧儿的跑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急切道:““巧儿,你怎么样?” “公主。” 巧儿此刻额 间汗珠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一把死死抓住凤轻舞的衣袖,痛苦道:“救救我的孩子,求你,求你!” “好,你放心,我这就带你回去。”凤轻舞压住内心的恐慌,试图安抚她。 可巧儿却立马用力摇头,“不行,我的孩子要生了,公主我知道您会医术,求你了,救救他,他在我肚子才七个月,是老天爷赐的孩子,求您无论如何,保住我的孩子!” “巧儿,这个时候了,你” “保我的孩子!” 巧儿突然大吼,下一刻又因阵痛,满脸痛苦地倒下。 耳边是巧儿痛苦不已的大喊声,眼前全是血液染红一片的场景,凤轻舞忍住眼眶里就要掉下的泪水,从刚刚进来看到巧儿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样的出血量,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回头无力。 “好,你放心,孩子我一定会帮你保住,他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 说着,凤轻舞立马动手为她接生,因怀过一次孩子,她当时好奇,所以也去翻过一些这方面的医书,大致知道该如何接生。 紧张地观察着巧儿的情况,时间越长,凤轻舞眼眶里的泪水越积越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第三百九十章 一个他,一个我 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划破天牢的昏暗, 凤轻舞满手是血地将孩子抱了起来,随手脱下外衫,将孩子裹好连忙抱到巧儿身旁,道:“巧儿快看,是个女孩。” “巧儿?” 凤轻舞抱着孩子,上前却只见巧儿已经闭上了眼,清秀的小脸上看不见丝毫血色,苍白得令人心惊。 意识到些什么,凤轻舞将孩子朝她的方向又递过去一些,一手轻轻推着她的肩,似乎想要唤醒她。 “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你的孩子,巧儿,你看她长得多像你。” 可任凭孩子如何在她耳边哭泣,巧儿都没有再睁开眼,身体的体温止不住地渐渐散去。 凤轻舞呆呆地守在巧儿身边坐了许久,沉默着,将哭泣不已的孩子轻轻放在巧儿胸口,又将她的手放在孩子身上,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孩子,你一定要记住,你的母亲真的很爱很爱你。” 轻声低喃着,凤轻舞抬手将巧儿额间沾满汗水的碎发抚至耳后,嘴角勾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放心去吧,我会让这个孩子一辈子都好好的。” 当蔺之晏赶到天牢时,就只看见凤轻舞抱着孩子站在牢房门口,身 后是躺在地上满身血污的巧儿。 在看见凤轻舞时,蔺之晏眸色瞬间暗下,上前一步将她与孩子一并搂在怀中,当即快步离开。 直到回到宅院中,直到下人将孩子洗干净换上襁褓送回凤轻舞身边,她都是一脸平静地抱过孩子,然后理智妥当地让人去找奶妈。 蔺之晏担心她此刻的状态,一直守在她身边,并吩咐人将巧儿与张柯合葬。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们回去吧。” 良久后,凤轻舞终于开口,眼眸间满是疲惫。 “好。” 蔺之晏答应下,即刻吩咐人准备车驾,带着孩子一同离开,回去的路上,凤轻舞为孩子取名念儿。 凤轻舞并没打算将念儿带回宫,而是交给了秦笙,让她将孩子带走与秦歌的孩子养在一处。 皇宫那个地方,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就是随时大开着的坟墓,纵使念儿并不是皇嗣,可谁也保不准,会不会有一支暗箭突然***,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便不想让念儿再去冒险。 路上摇摇晃晃差不多过了小半月的时间,两人才抵达祁国。 凤轻舞回宫后,变得安静了许多,也比以前更加不愿意出门 ,任何人登门也是一概不见,甚至连蔺之晏来都吃了几次闭门羹。 如今,她整日不是闷在书房里看医书,便是在凤仪宫的小院子里喝喝茶,晒晒太阳,俨然过上了“隐居”于市的日子。 半月后,渐入盛夏,凤轻舞看着屋外阳光明媚,又不刺眼,当即便决定去看看她前些日子才种下的茉莉花,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它开花。 细心浇水,她仔细凝视着花盆里一颗小小的种子,生怕过多过强的水流会对花种造成损伤。 因为太过专心,直到身后人伸手从背后将她抱住时,她才惊觉,连忙转头看去,竟是蔺之晏。 “你,你怎么来了?” 凤轻舞很是吃惊地看着他,身子不断地扭动,想要脱离他的禁锢,“你放开我,会被人看见。” “看见又如何,哪条律法规定了朕不能抱朕的皇后,再说,就算有,朕改了它。” 蔺之晏将头埋在她发间,亲昵地说着,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脖颈间,透着丝丝的暧昧之气。 挣脱不开,凤轻舞也只得任由他抱着,深深叹了口气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没事就不能找轻舞吗?” “” 凤轻舞白了他一眼,他陪着自己在慧国滞留的一段时间,御书房定然也为他准备好了满桌的奏本,又怎么可能没事,更何况她还听说,赵太后特意因他疏忽朝政之事特意去“劝诫”过他,想来这段时间他必定是忙坏了。 “行,你想这样抱多久,我看看能不能站得住。” “噗呲。”蔺之晏轻笑出声,闻言便松开手,将她身子掰过来面向自己道:“越来越能言善道了。” “过奖。”凤轻舞莞尔一笑。 “走,换件衣服,带你出去玩。” “出去,去哪儿?” “微服私访,走到哪儿算哪儿。” 蔺之晏拉着她的手往寝宫方向而去,高大的身子正好对上高悬的太阳,影子将凤轻舞挡了个严严实实 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被拉出了宫,走在街上,身边是来来往往的百姓商人,四面都是吆喝声,跟皇宫里的安静相比,多了种活着的生命感。 在宫里闷了大半个月,走在这样的街道上,凤轻舞也感觉轻松了许多,眼眸间都带着些微光。 “喜欢吗?” “嗯。” 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欢愉,凤轻舞很是诚恳地点头,好看的眼睛四 处看着,像个好奇宝宝。 “诶,那个是什么?” 目光落在街边一个小摊上,凤轻舞一时好奇,突然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个捏泥人的小摊,上面摆着不少戏文里人物的小泥人,还有衣着朴素的百姓,一个个都分外精致。 “夫人,喜欢就买一个吧。” 摊子边坐着一个年迈的老人,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刚刚捏成型的小泥人。 凤轻舞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可以照着我的模样,捏一个吗?” “可以,三文钱。” 一提起钱,凤轻舞才发现自己出宫根本没带钱,当即连忙转身往身后蔺之晏的方向看去,可还没开口询问,她就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 只见蔺之晏面色冷冷地站在原地,街道上也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年轻的姑娘,一个个眼睛都快贴到他身上去了。 那一刻,凤轻舞算是明白了,男人长得太好看,也能成为祸水。 没有犹豫,她快步走了过去,朝着蔺之晏微微一笑,便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亲昵地挽起了他的胳膊,直接朝着捏泥人的小摊走过去。 “老板,给我捏两个泥人,一个他,一个我。” 第三百九十一章 私闯“民宅”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大,却也只够落进周边人的耳朵里,顿时她仿佛听见了众多女子心碎的声音。 嘴角含着笑,凤轻舞稍稍将身子往他身边靠了靠,道:“怎么样,算我救你一次。” “可以多救几次。” 蔺之晏话音间闷着笑,黑玉般的眼眸间带了一抹春风般的暖意。 凤轻舞抬眼看向他,直到看见他眼中含着的笑意后,才惊觉自己刚刚的行为似乎太过主动了些,不禁红了双颊。 “我,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在大街上被当成是稀有物件观赏,万一被人认出来,指不定就有大臣又上书说我是祸水了。” 蔺之晏低下头看着她,笑道:“难道你认为自己不是吗?” 他语气淡淡的,带着温和的笑意与三分认真。 被他看得心神一动,凤轻舞轻咬朱唇别开了头,干咳了一声,掩饰当前的尴尬。 而蔺之晏也没有再继续撩拨她,静静的站在原地。 又过了一会儿,才见小摊老板向两人递来两个精致的小泥人,“夫人,老爷,给!” 接过小泥人,凤轻舞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待蔺之晏付了钱后,两人沿着街道逛了一圈,偶尔看见一 两样喜欢的小东西,蔺之晏也会直接付钱为她买下。 两人就像是普通民间夫妻般低调逛街,一圈逛下来,凤轻舞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这边。” 蔺之晏细心地为低头看泥人的凤轻舞指明带路,穿过一条小巷子,一辆马车突然展现在两人面前。 “这是?”凤轻舞疑惑地看向他。 “带你去一个好玩地方。”他轻声回答,随即带着她一同上了马车。 很快,凤轻舞便来到了他所谓好玩的地方,位于京都郊外,院子并不大,从外表看,像是某个富人在郊外的别院。 “走吧。”蔺之晏的表现十分自然,牵起她的手便缓步走了进去。 “这是谁家的院子,不用问问主人就进去吗?”凤轻舞连忙说着。 “没事,主人不在。” “”主人不在就可以进去?这个算是私闯民宅的行为。 但很快凤轻舞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踏进屋子的那一刻,慕容彦浓浓的怪异的房屋布置癖好就跳进了她的眼睛,只见屋子外边看起来较为贵气,但推开门就只见几张竹制的座椅和一张不大不小,还有些破旧的床榻。“这是慕容彦的院子?” “嗯?轻舞怎么知道。”蔺之晏眉梢微挑,黑眸间一抹暗光闪过。 凤轻舞根本没注意到他盯上自己的目光,回道:“去过几次他院子的都知道,好好一间屋子,无论外表怎么样,他都要布置地像吃不起饭的破屋茅舍一样。” “那轻舞去过几次。” “我” 话到嘴边,后背传来一阵阴冷之气,凤轻舞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扯出一个笑容,强行转开话题道:“你还没说,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呢。” 蔺之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缓缓道:“在宫里闲着也是无聊,带你来看看最近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 说完,他径直朝着屋内的床走去,伸手在床边摸了几下,随即之间床板缓缓升起,铺在上面的被褥滑落,原来凤轻舞觉得破旧不堪的床下竟藏着一条暗道。 “跟我走。” 蔺之晏回头向她伸出了手,凤轻舞是见识过慕容彦机关厉害的,也不犹豫,立马将手伸了过去,紧紧抓住。 顺着暗道往下走,不出所料,又是一间摆满了大书柜的密室,书柜上有许多已经归档的密卷。 “随便看看。” 蔺之 晏很是大方地说着,神色如常,若是不知道的,恐怕还会以为他就是主人。 凤轻舞良心有点痛,但也没犹豫,眸子灵动一转,道:“可以随便看,你说的?” “我说的。” “不会又不知道从哪冒出一支暗箭吧?” “有我在,不怕。” 她要的就是这句话,话音才落地,她当即就走向了最近的一个大书柜,只见上面标注着“慧国”。 颇为好奇地拿出一份来看,里面的内容顿时让她瞪大了眼睛,上面记录的,竟然是这段时间他们在慧国所发生的一切,就连凤阳的经历也准确无误地记载下来。 一瞬间,凤轻舞只觉后背莫名发寒,浓浓的被窥视感,让她心惊。 “他竟然一直在背后看着我们,他” 凤轻舞一时竟找不出词来形容。 不过既然他一直在暗中调查自己那么久,那她看看他的案卷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反正也是他先调查别人隐私在前。 想着,她当即转向别的书柜,一处处寻找自己感兴趣的内容翻看,很快就看入了迷。 时间悄然流逝,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蔺之晏何时从刚刚站的地方离开,又何时出现在她 的背后。 忽然间,只感觉他从身后将自己抱住,凤轻舞正看到一处特别有意思的情报,并没有回头,目光仍旧盯在卷宗上,道:“怎么了?” “两个时辰了,卷宗比为夫还好看吗?” “嗯嗯?”凤轻舞敷衍地应了一声,又猛地反应过来,无奈道:“哪有人把自己跟情报比的。”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声,蔺之晏轻轻吻了下她的头发,:“慕容彦快来了,走吧。” “啊?” 凤轻舞此刻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他们真的是私闯民宅? 从密室出来,凤轻舞才发现太阳都已经落下,只残余一点绯红色的霞光扑洒在天边。 登上马车,看了两个时辰的案卷,她这时才感觉脖颈间有些酸痛,抬手按了按,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出声说道:“对了,你和慕容彦是怎么认识的?” “问这个做什么。”蔺之晏一上马车就习惯性地闭上眼养神。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好像很了解对方。” “只要轻舞愿意,我们也可以随时深入地了解一下。” 蔺之晏“深入”两个字咬得很重,缓缓睁开的双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暧昧不已。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不脱怎么睡觉? “” 凤轻舞满是别扭地别过头不看他,双颊上传来热辣辣的感觉让她窘迫不已,只能逼着自己不断地深呼吸,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回到凤仪宫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蔺之晏陪了自己一整日,凤轻舞也不好赶人,只得留他下来一起用晚膳。 可事实证明,有些人得寸之后,就会进尺! 凤轻舞看着眼前斜靠在床边,一脸我很困,想睡觉,不想走的蔺之晏,心中满是无奈。 “晚膳也已经用过了,你怎么还不走?” “轻舞这是何话,这里祁国的后宫,你想让我走哪儿去?” “哪儿都行,回紫宸殿,或者去御书房也行。” “真狠心。”蔺之晏看着凤轻舞颇有些怨气。 直接无视掉他的哀怨,凤轻舞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在宫外走了一天,我也很累了,你若是没你,你在干什么!” 惊呼出声,凤轻舞瞪大了眼睛,只见蔺之晏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竟然就当着她的面开始脱衣服? “何必紧张,又不是没看过。”蔺之晏脱得坦坦荡荡,神色自若。 “你,你别脱了!” 凤轻舞两颊微微发烫,连忙转过身,一瞬间却还是瞟到了他上 半身健硕的肌肉,引得她心跳都快加了几分。 “不脱怎么睡觉?” “穿着也是可以睡的。” “穿着不舒服。” “那房间让给你,我去旁” 话还没说完,一双有力的双臂便将她直接拉进了怀中,蔺之晏从身后紧紧地抱着她,薄唇贴着她的耳畔,轻声道:“为什么不愿意?” 一句话将刚刚所有被激起的情绪通通浇熄,凤轻舞手心有些发凉,沉默片刻,道:“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说过了,对不起,我现在” “不要跟我说这三个字。” 蔺之晏搂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勒得她生疼。 明明被他紧紧抱着,凤轻舞却只觉浑身越来越凉,她始终是过不了自己那关,那天夜里,从她身下留出的大片鲜血,那种挚亲生生从身体里流逝的悲痛,已经刻在她心头,怎么都抹不掉。 “睡吧,我不碰你。” 蔺之晏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响起,随后他松开了抱着她的手,从她身后抽身离去。 凤轻舞身体有些僵硬,站在原地,听着他上床,被褥摩擦声音,直到再也听不到一点响动,她才艰难地转过身,床榻上,蔺之晏翻身背对着她,不知是不是 已经睡了。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才挪动脚步走了过去,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下,也背过身,随后静静地闭上眼。 两人一夜相安无事,可也同样的,一夜无眠。 凤轻舞是直到天快亮时,才恍恍惚惚睡了过去,等醒过来,身旁的蔺之晏早已起身离去。 伸手往他昨夜睡下的地方摸了摸,是凉的。 在床上躺着,愣了一会儿后,她才起床梳妆。 “娘娘,有您的信。” 凤轻舞正拿着本书发呆,一名宫女拿着封递给了她。 稍稍蹙眉,凤轻舞将信接了过来,信封上没有写名字。 打开一看,只见抬头一句便是“妹妹启辞”,熟悉的笔迹,她立即明白过来,是凤阳给她送来的信。 并没有着急往下读,凤轻舞抬眼看向送信的宫女,自从雨眉走后,她回到凤仪宫来来回回都是这个宫女在殷勤伺候,不过她还没问过她的名字。 “本宫回宫也有段时间了,倒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雯然。” “这信谁给你的。” “是后厨的小夏,她说,让奴婢交给娘娘便好。” 说着,雯然有些畏惧地抬眼看了看,在触及到凤轻舞深沉的眸 光时,立即跪了下去。 “求娘娘恕罪,奴婢也是被逼的,是小夏她” “本宫没打算责罚你,别紧张。”凤轻舞淡淡地说着,目光在雯然背脊上扫过,道:“这件事,本宫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明白吗?” “是,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退下吧,还有待会儿找个错处,把小夏打发了。” “是。”雯然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头也不敢抬便快步退出了屋子。 凤轻舞面色稍冷,没想到,才不过一月的时间,凤阳就已经能在她的凤仪宫安插人手,而且她竟还一点都没察觉。 打开信,细细阅读起里面的内容,前部分大多是些问候的话,直到最后一段,凤阳才提到,想要让凤族迁回慧国的想法,还有“山河图”三个字,也深深刺痛了凤轻舞的眼睛。 握着信的双手无意识收紧,凤轻舞用力咬了下唇瓣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凤阳在信中说,想让凤族迁回梧州,认为这本是慧国历代传下来的规矩,而且同时还能保证“山河图”更加安全。这样的说法并无差错,可其中意图却实在太过明显。 凤阳也对山河图起了心思。 凤轻舞强迫自己深深地 吸了一口凉气,当即走向书桌,提笔写下一封回信,干脆拒绝了他想让凤族迁回梧州的主意,并言明,山河图自有凤族保护,让他不必忧心。 将信封好,凤轻舞私下招来身边凤族留给她的暗卫,让他暗中将信送给凤阳,只希望他看到信后,能明白自己的用心。 暗卫走后不久,屋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就是雯然恭敬的声音,“娘娘,太后有请。” 闻言,凤轻舞不禁蹙眉,她回宫这段日子,赵太后都没来找过她,怎么今日又突然请她过去,不过,不管怎样,她心中明白,肯定没好事。 走进永寿宫,施太后此时正坐在软塌上喝茶,见到她脸上连敷衍的笑容都没有,仍旧自顾自地喝茶。 凤轻舞也是见多了她这样的下马威,当即也是淡淡走上前,礼数周到地朝她行礼,道:“臣妾见过母后。” “还知道哀家这个太后,看来皇后没在慧国玩丢了规矩。”赵太后阴阳怪气地说着。 慧国的事闹得天下皆知,凤傲天与施太后都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凤阳从神坛拉下,而凤阳又偏偏是凤轻舞的亲生哥哥,很难让人不将此事与她联系在一起。 第三百九十三章 后宫雨露均沾方是正理 闻言,凤轻舞并不在意,当即缓缓站起身,神色自若道:“太后说笑了,臣妾不敢。” “说笑?”赵太后冷笑一声,“现在如今天下谁不知道,新登基的慧帝凤阳,特意恢复了你和凤公主的称号,还在慧国修缮了公主府,这可真是好哥哥啊。” “皇兄不仅是臣妾的哥哥,也是慧国的皇帝,他为臣妾修缮公主府也是合乎慧国规矩,并无任何不妥。太后今日若是想就此事问责臣妾,倒不如直接修封国书,与皇兄商谈下,如此更能解决问题。” “巧言善辩。” “谢太后夸奖。”凤轻舞一脸的平静,丝毫不在意赵太后已被气成猪肝色的脸。 “罢了,哀家不跟你说这些,今日让你过来,是为了皇帝。” 抬起眼,凤轻舞看向赵太后,只见她此时也放下了茶杯,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紧接着又听她道:“皇帝登基多年,却一直没有子嗣,国本不定,对祁国的江山也并无好处,你可知道。” 凤轻舞眉间微凝,不语。 “你前不久才失了孩子,身体一时间也无法恢复,不能延绵皇嗣,既是如此,你就不该再缠着皇帝,妨碍其他体健适宜生 育的妃嫔为祁国诞下皇子。” 听着这话,凤轻舞只觉一阵好笑,当即道:“太后此言差矣,臣妾何时妨碍过皇上与其他妃嫔。” “还说没有!你可知,皇帝一年多来,就没招幸过任何妃子,留宿后宫,也只去了你的凤仪殿,其他妃子有些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 心头一惊,凤轻舞十指不自觉紧紧收拢,她从来都刻意的让自己不去关注蔺之晏入后宫的情况,没想到他竟始终执着于她,可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愿意。 “身为女子,为丈夫生儿育女便是最大的本分职责,更何况是身为皇后,更应该为皇帝考虑大局,如今朝堂之上都已经有朝臣向皇帝谏言应早日诞下皇嗣,以安国本,可他却还是一意孤行只宠幸你一人,这难道不是你皇后的责任吗?” 赵太后一番话,说得正义凛然,就差没当场给她定下罪名。 而凤轻舞也是唯一一次听她的话竟满是心惊之感,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也不知道他原来一直在独自扛着这许多压力。 当下张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也是第一次,凤轻舞竟没了言语可以反驳回去。 赵太后扫了她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笑意,又开口道:“行了,哀家也不多责怪你,只是你需要明白,身为皇后就要履行皇后的职责,后宫雨露均沾方是正理,你也该多劝劝皇帝,让他常去别的妃子宫里走走,尽早为祁国开枝散叶才是大事。” 话音落地,凤轻舞咬着唇瓣,沉吟片刻后,才道:“皇上自有自己的主张,皇嗣之事也是上天安排,臣妾亦无法左右,太后若是有此想法,不妨多跟皇上商谈,臣妾绝不妨碍就是。” 赵太后脸色骤变,怒斥道:“你,哀家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肯放过皇帝!” “臣妾从未纠缠过皇上,太后若无别的事,臣妾告退。” 说完,凤轻舞转身而去,也不管赵太后在身后气急摔杯子的声音。 不论如何,她做不到主动去劝蔺之晏去和别的女人欢好。 赵太后说的这些,她又何尝不明白,从入宫第一日起,她就已经做好了他会有别的女人的心理准备,可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她又怎会对他一点都不动心。 她能够劝自己不去在意没有他的每一个夜晚,不在意注他人在哪里,可绝对做不到将他往别的女人身上推。 回 到凤仪宫,凤轻舞只觉心烦不已,昨夜又是一夜未眠,坐在靠椅上撑了一会儿,便决定回屋睡一觉,也没有用晚膳。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踏实,始终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越睡便觉得越难受。 无意识翻了个身,意外的,她感觉自己像是压住了什么东西,硌得地胸口一阵难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可入眼瞬间,蔺之晏一张放大的俊脸突然出现,直接吓走了她所有的困意。 “啊!”凤轻舞惊呼一声抱着被子从床上立起身,满脸惊讶地看着他,半天才找回声音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蔺之晏对她的反应似乎有些不满,且也没多言,只道:“刚刚。” “那你刚刚,是?” “帮你盖个被子,可谁知,轻舞抱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凤轻舞头顶滑落一排黑线,胸口隐隐的还有些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而且那个位置令她更是尴尬不已。 蔺之晏倒是颇有兴趣地看着她,又似乎是嫌她还不够窘迫,随后又暧昧道:“其实轻舞不必介怀,我们本就是夫妻,该触碰过的,不该触碰过的,也早就” “打住!” 凤轻舞抬手打断他的话, 脸上早已是滚烫一片,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已经红透了。 而蔺之晏此时却是突然大笑起来,还不忘抬手在她头顶宠爱地揉了一把。 “轻舞这样,最可爱。” “谢谢!”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凤轻舞将身子靠在床边,反正都已经被摸了,她也不能怎样,只好咽下这口气。 “今天,太后召我去了永寿宫。” “她为难你了?” 凤轻舞摇摇头,但摇到一半,又低下头,她也不知这算不算是为难了。 蔺之晏眼眸微眯,伸手霸道地抬起她的下巴,“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出了何事?” 对上他的目光,凤轻舞沉默片刻,才下定决心道:“她让我劝你多,多去别的妃嫔宫里,走走。” 她尽量把话说得委婉,说完后,也不记得要别开眼,始终紧紧地凝视着蔺之晏眼眸中情绪的变化,那一刻,她心底的声音在告诉她,她想看见他恼怒的神情。 “这事啊,今日也有大臣给朕上书,的确朕登基多年,一直没有皇嗣也说不过去。” 一边说着,蔺之晏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脸上淡淡的,就像是在跟她说着一件无关要紧的小事。 第三百九十四章 你爱他吗? 凤轻舞当时有些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掩饰道:“是啊,确实不妥。那,你打算怎么做?“ 蔺之晏扫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屋子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凤轻舞僵硬地望着他,他不说话,自己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深深吸了几口凉气,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道:“听说你许久不曾去过其他妃嫔的那里,这样也不太好,后宫雨露均沾才能稳定,这对你的前朝也是有助益的,前段时间太后不是选了五名女子进宫吗,我觉得都不错,你有时间可以” “轻舞。” 蔺之晏唤着她的名字,深深叹了口气,“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想让你当我孩子的母亲。” 他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朝她的方向靠近,温热的气息在她唇边摩擦,浑身霸道且强势的气息将她整个人深深埋在其间。 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他的手已经不安分地在她腰间试探,目的再清楚不过。 “给我,好不好?” 低喃一句,还不等她回答,他另一只手就已经扣向了她的后脑,一切都将水到渠成。 可就在刹那间,凤轻舞却先一步别开了头,眼帘垂下 ,不说话,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她始终还是迈不开心里的那道坎。 良久,蔺之晏的声音才率先响起,“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只是皇嗣之事,确实该提上日程,朝臣的奏本,我会考虑。” 说完,他松开手,立起身子迈步离开。 直到沉重的关门声突兀响起,凤轻舞才猛然间回过神来,看着房门的方向,心头滋味万千。 这一夜,注定了无法入眠。 那日后,蔺之晏整整一个月都未踏进后宫一步,整日都在御书房处理朝政,而朝堂上对后宫多年无子嗣的不满声也是越来越大,再加上赵太后也在一旁作梗,蔺之晏那边的压力可想而知。 凤轻舞这一个月也是整日闭门不出,两人就像是在怄气一样,谁都不肯退一步。 “娘娘,您的信。” 雯然又将一封信封上没有署名的信递给了她,自从上次送信之后,凤轻舞便让雯然代替雨眉,做了自己的贴身宫女,顺道让她专门为自己和凤阳传递信件。 “你退下吧。” 凤轻舞头也没抬,拿着信封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这一个月来,凤阳给她写了很多信,总是有意无意地询问她 山河图的信息,这让她大感危险。 拆开信封,细细读来,这次凤阳终于没再跟她提山河图之事,但他却在信上劝她不要太过任性,早日为蔺之晏诞下皇子,才能稳固她的地位。 这样的一封信,气得凤轻舞差点没将信直接扔出去。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的哥哥,竟也会丝毫不考虑她的感受,一心只想着如何巩固权势,若是这样说来,那她跟赵太后又有什么分别! 利用自己的亲骨肉,换取权势,换取男人的关注,这样的后位,她不要也罢! 怒急之下,凤轻舞当日一口饭都没吃下去,整日都将自己关在寝殿,谁也不见。 “启禀皇后娘娘,秦妃娘娘求见!” 凤轻舞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听见屋外雯然传报的声音,当下心中不禁疑惑,秦笙怎么会突然来找她? 又忽然想到念儿,自己算是欠了秦笙一个人情,当即便让人请了她进来。 秦笙缓步走进,两人客套一阵后,凤轻舞直言问道:“今日怎么想着来凤仪宫,是有什么事吗?” “最近后宫,前朝流言纷纷,臣妾是想,请皇后娘娘去看看皇上。” “ 看看,皇上?”凤轻舞蹙眉,等着她把话接着说完。 “如今众多朝臣都上书劝谏他多入后宫,雨露均沾,早为祁国开枝散叶,可我知道,皇上的心一直都只在娘娘身上,除了您,他谁都不会碰的。” 说着,秦笙低下了头,“说起来,娘娘可能不会信,我入宫多年,但其实,皇上他从来都没有以往他在我宫,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你?” 凤轻舞吃惊地望着她,她怎么也没想到,蔺之晏竟然从来都没有碰过秦笙,她曾经还一度误会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臣妾今日前来,就是想请皇后娘娘,您去看看皇上吧,他现在处境真的不好。” 秦笙一口气将一番话说完,看样子她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来找的她。 凤轻舞静静地看着秦笙的脸,不得不说,秦笙也是个美人胚子,她是属于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并不惊艳,但越看就会觉得越顺眼越舒服的类型。 个性温婉,处事周到,多年来顶着宫妃的名分在后宫之中为蔺之晏付出一切,甚至愿意成全他与他所爱之人,不争不抢,不妒不怒,这一份心性凤轻舞自认,她比不 过。 “你爱他吗?” “什,什么?” 秦笙一下子被她的问题问住,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连连解释道:“娘娘您别多想,我这次来真的就只是想” “我问你,你爱他吗?” 凤轻舞执着地询问,眼睛一直凝视着她。 秦笙对上她的目光,沉默了许久,又挣扎了许久,才最终露出一抹苦笑,涩声道:“爱。” 果然是这样,凤轻舞心头苦笑,她不知道要有多爱一个人,才能做到劝说别的女人和所爱之人在一起生儿育女,秦笙的爱比她还要深上许多。 再反观自己,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爱是那样的狭隘自私,或许秦笙才是最适合坐这个后位的人。 正想着,屋外突然又传来一道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小太监的声音传了进来。 “皇后娘娘,皇上知晓娘娘今日未用晚膳,特意命御膳房准备了些吃食,给您送来。” “拿进来吧。” 凤轻舞没有回绝,语气淡淡的,也听不出她想干什么。 待小太监将食盘放下,凤轻舞也并未让他立即离开,转而看了一眼他送来的菜品,说道:“都是本宫爱吃的菜,皇上有心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你不是她 “是,皇上日日都记挂娘娘。” “既然如此,本宫一人吃着也是无趣,你去请皇上过来,就说,一月不见,本宫想他了。” 闻言,小太监立马应下道:“是,奴才立马就去禀报!” 待小太监走后,秦笙也是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好,臣妾先退下了。” “等等。”凤轻舞出声拦住她,犹豫片刻,走上前认真道:“我,或许这样说,你可能会觉得我是故意的,但请你相信我的接下来的话。” “我想,待会儿等蔺之晏过来后,你扮成我的样子和他,和他圆房。” 半个时辰后,蔺之晏应邀来到凤仪宫,说实在的,当小太监回去禀报他时,他甚至都有些不相信。 转念一想,或许她是真的想通了。 蔺之晏相信,纵使凤轻舞不愿言明,但她的心里始终是有他在的,只要她还爱着他,自然不会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故意说自己会考虑赵太后的话,宠幸他人。 整整一个月,他忍住不去见她,就是想给她一个冷静思考的空间,只要她愿意接受,这一次他会用尽全力去保 护她和孩子,绝不让之前的遗憾再重演。 步入凤仪殿,却发现屋内并没有点灯,周边一片昏暗,只能透过朦胧的月光,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床边。 “怎么不点灯?” “我,有些头晕就叫人熄了灯,想睡了。”“凤轻舞”出声回答,声音很是局促。 蔺之晏自然听出了其中异样,缓步走过去,皱眉道:“你的声音怎么了?” “前两日偶感风寒,所以有些哑了,请皇上见谅。” 猛地顿住脚步,蔺之晏目光微凝,眼前凤轻舞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且莫名地让他陌生。 以为她还在介意自己说要考虑别人的事,他轻声道:“轻舞,你不必这样,那日我也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想碰。” 那边良久都没有回应,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一声闷闷的回音,“嗯。” 走上前,蔺之晏侧身在她身旁坐下,对面“凤轻舞”低着头,昏暗中,他也看不清她的脸。 “别生气了,好不好?” “没,臣妾没有。” 话音落在,屋内忽然又陷入沉默之中,这次沉默的时间令“凤轻舞”很是不安 ,因为她明显能感觉到,蔺之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格外的冰冷。 咽了咽口水,她试探道:“皇上,您” “你不是她。” 冰冷的四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几乎像把冰刀狠狠地刺入秦笙心头,惊讶地抬起头,在月光的照亮下,她的脸赤裸裸地暴露在蔺之晏眼前 而另一边,真正的凤轻舞此刻则独自一个人,坐在御花园一角的阁楼处,半个身子都靠在栏杆上,静静地望着下面一池平静无波的湖水。 夜太深,她根本就看不清湖水的颜色,也看不清周围的景物,只是靠在那里发呆。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亲手设计将别的女人,送上蔺之晏的床,她竟真的这样做了。 “凤轻舞,你真够可以的。” 低声嘲讽着,凤轻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做不到像秦笙那样的大度,但蔺之晏需要这样一个大度的皇后,所以她就将人给他送了过去,或许这样,对两人都更好一些。 只是,这颗心怎么会这样痛。 鼻尖一阵酸涩,凤轻舞强行忍下眼眶的湿润,立马转过身,端起一旁石桌上的酒杯,一饮而下。 她特意拿了 宫里最烈的酒,酒水火辣辣刺痛感顺着嗓子滑进胃里,这种感觉令她暂时能忘掉心头的痛楚。 今晚,就只能它陪着自己渡过了。 暗叹一口气,凤轻舞端起酒杯,仰头又是一杯。 “既然已经做了抉择,事成定局,娘娘不妨放宽心,如此饮酒只会伤了身子。”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凤轻舞闻言立马回过头,只见阁楼楼梯口处,许婉儿正朝她缓步走来。 “怎么是你?” 凤轻舞蹙眉,冷冷地看着她,自从她离宫后不久,听宫里的奴才说,许婉儿就没再去过凤仪宫,还以为她是找到了别的靠山,可后来才知晓,她在上官千千与凤阳战胜而归的庆功宴上,大跳艳/舞,被蔺之晏罚闭宫自省。 只见她走近,缓缓朝她行了一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免了。”凤轻舞冷声说着,警惕地看着她,“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许婉儿,既是江雨浓,她尚未在任何人前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当下只是恭敬道:“那皇后娘娘又是为何深夜在此独酌。” 凤轻舞眼眸眯了眯,“本宫不过刚巧有了兴致,想在此处饮 上一杯罢了。” “可臣妾怎么听闻,皇上刚刚去了凤仪宫,此刻应正和皇后娘娘在一起。” 江雨浓故意说着,抬眼看向她,又莞尔一笑,装作无意道:“难道,有两个皇后” “你想干什么,说吧。” 凤轻舞打断她的话,许婉儿明显是已经知道了她与秦笙的事,否则又怎么会这么巧深夜来此。 “您误会了,臣妾并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只是烈酒伤身,想请娘娘少饮一杯罢了。”江雨浓真诚地说着,脸上没有丝毫虚伪之意。 这倒是让凤轻舞有些吃惊,在她的印象中,许婉儿绝对没有外表看着那样单纯,可她又为何要帮自己。 江雨浓显然看出来她的疑惑,当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伪装久了,如今她想诚心宽慰下别人,也只会让人感觉是不怀好意。 “若我真想害你,早就去凤仪宫揭穿了,又何须来这里,今夜是我跟一个人相识的日子,所以出来走走。” “谁?”凤轻舞试探地询问。 江雨浓目光柔和了些,“他啊,看着像个谦谦公子,其实嘴欠得不得了,说出的话不中听,但能入心。” 第三百九十六章 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见状,凤轻舞大致也明白了几分,想来应是她入宫前的心爱之人吧。 想着,她也出声道:“我也认识这样一个人,他足智多谋,但其实就是个任性的大男孩,只可惜” “他回不来了。” 江雨浓接过了她的话,语气中浓浓的伤感,“他事事讲究,结果却死在战场那种地方,连一块遗骸都没有,他肯定不会开心的。” 话说到这里,凤轻舞猛地反应过来,连忙看向江雨浓,她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你说的,可是凤绯?” 江雨浓抬起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缓缓点头,“是,那场战争,也就他没有回来,我练了许久的舞,他也没能看到。” “可,你怎么会,你怎么会认识凤绯?” “机缘巧合。”江雨浓说得简单,显然是不准备告知她缘由。 而这却让凤轻舞更加好奇起来,他从未听凤绯说过,自己认识许国公家的女儿,而且看许婉儿的样子,明显是对他有情。 当即,她便追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江雨浓才刚张嘴,而楼梯口处,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话。 回头一看,一个谁都没有 想到的人,出现在两人眼前。 竟然是蔺之晏。 只见他携着一身寒意,从昏暗出缓步而来,冰冷的眼神,眼神的脸庞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难以接近,仿佛只要你一靠近就会被他身上散发的寒意活活冰冻。 凤轻舞在看见他出现的那一刻人就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她被他一把从椅子上拽起来,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挣扎道:“你,放开我。” 可蔺之晏此时冷着一张脸,根本没听她说话,也不管一旁的江雨浓,连拉带拽地将凤轻舞带走。 江雨浓有些担心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却也不敢上前阻拦,心里暗暗为她捏了一把汗。 而另一边,蔺之晏拉着凤轻舞,任由她挣扎也不松手,一路上一言不发。 本以为他会将自己带回凤仪宫,然后大发雷霆,可结果,蔺之晏却不知从哪里找了一辆马车,直接将她塞了进去,紧接着就带她出了宫。 “蔺之晏,你到底想干什么,秦笙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凤轻舞凝视着他,可他从始至终都是那张阴沉到极点的脸,甚至连 目光都很少落在她身上,只是冷着一张脸看着前方,下颚绷紧,显然他是在压制怒气。 “让她假扮成我的主意,是我出的,你要怎么样都行,但你不能迁怒她。” “我在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 仍旧是浓重的沉默,蔺之晏始终一言不发,而他越是这样,凤轻舞就越是担心,她见蔺之晏暴怒时的模样,说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也一点不夸张。 当下见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凤轻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马车走了许久,快要天亮时分,才停下来。 而蔺之晏紧接着又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硬从马车上拽了下来,此时凤轻舞才发现,他带她到了城门口处。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被他硬拉上了城门,天色将亮未亮,让周遭一切都显得有些朦胧。 “看看。” 蔺之晏终于出声,他凝视着她的眼睛,随后道:“这里是祁国,你的身后是京都万户人家,前面也是一片大好河山,你好好看看。” 凤轻舞心里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安,“看这些,然后呢?” 当着她的面,蔺之晏从怀中掏出一本文书和几张银票, 随后全数塞她手中。 “这是出关所用的文牒,只要是在祁国境内,就不会有人敢拦你,现在从城门口出去,从今日以后,你自由了。” 心中一惊,凤轻舞对上他认真的眼眸,忽然只觉手中的东西十分沉重,两只手根本就拿不住。 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声音,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要放我走?” “是。”蔺之晏回答地很决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说过,绝不会勉强你,既然你不愿意再和我在一起,那么我就放你走,可是轻舞,如果你想长长久久地逃离我,那你最好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让我知晓你半点消息。” 听着他的话,凤轻舞一时间只觉得心口堵得慌,什么都说不出口,突然而来的变化,让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凤轻舞,你最好不要犹豫,现在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拿着文牒立刻离开!” 面对上他的催促,凤轻舞心中更是迷茫不已,现在是离开他,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皇宫的最好机会。 她只需要一个转身,就能获得她想要的自由,从今往后,天高海阔,她想去哪里 就去哪里,再也没有皇室规矩,再也没有勾心斗角,只需要一个转身,就好。 可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凤轻舞只觉自己的双脚变得如巨石般沉重,目光锁定在蔺之晏身上,根本移不开。 “你还在想什么,趁我还没后悔,快走啊!” 见她不动,蔺之晏干脆动手将她推开。 “不要,你放开我!” 凤轻舞忽然大喊,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控制,可蔺之晏这次时铁了心要帮两人结束这一段纠缠不休的缘分,拉着她下城墙。 从在凤仪宫发现是秦笙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属于皇城。 他以为将她囚禁在身边,总有一天,她会爱上自己,可如今他发现,根本不是这样,喜欢天空的鸟儿,纵使有个好的主人和衣食无忧的生活,它也依旧会仰望天空,因为它本就是属于那里的。 “蔺之晏,你够了!” 凤轻舞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愤怒地甩开他的手,一瞬间文牒也因惯性被甩了下了城墙,几张银票在空中飞舞片刻,最终也落下了地。 “我不走。” 三个字从凤轻舞口中说出,隐隐的,带着些紧张与小心的感觉。 第三百九十七章 因为,你 周围一片静谧,凤轻舞凝视着他,一双小手紧攥,又松开,如此多次,她才接着开口,“对不起。” “这件事是我做错了。”说着,凤轻舞低下了头。 “秦笙在朕身边待了多年,朕不会因为这事,就为难她,你不用担心。”蔺之晏声音沉沉的。 注意到他称呼的改变,凤轻舞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暗自低叹一声,道:“说的也是,但我也应该向她道歉。” “不必,现在就离开。” “我说了,不走。” “为什么?”蔺之晏的嗓音骤然变得沙哑,顿顿的,很沉闷,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凤轻舞仍旧低着头,嘴角苦涩的弧度又加大了些,涩声道:“因为,你。” 话音落下,在**的城墙上飘扬又清晰地砸落在地,引得两人心头都是一震。 凤轻舞深深吸着气,她原本认为自己永远说不出口的话,如今突然说出,心头竟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开朗自在。 “四年前选择和你来祁国,是为了逃离凤傲天的逼迫,我最初的打算,就是利用你的力量救出皇兄后,就离开。这四年也真的经历了很多,我们达成了一个 又一个的交易,你想让我留下,而我也一直告诉自己是被逼无奈,才会这样,可我,我也有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蔺之晏的声音更哑了,更像是被锯子锯过一样。 城墙上的吹起一阵微风,天色将亮未亮,让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薄雾,连声音都需要好大的力气才能透过去。 凤轻舞稍稍侧头看了下城墙边,在城墙的下面,一本文牒安静地躺着,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舍不得你。” 这一次她说得要更坚定一些。 “因为有你在,所以哪怕是同样窒息的皇宫,待着也能如江南般清新自在,因为是你,所以才一次一次地找各种理由借口,让自己回来。” 抬起头,凤轻舞看向蔺之晏,豁然笑了下,“因为是你,所以舍不得,不想走,那么你还愿不愿意我留下呢?” 若换作以前,蔺之晏早就搂着她直接回宫好好宠爱一番了,可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过极端,他对上凤轻舞的眼睛,一时间竟没了话语。 见他不说话,凤轻舞眸间流出一抹哀痛,“其实,我一直很害怕,这座皇宫危机四伏,我整日待在凤仪宫里,随时都有种被所有人 当成活靶子的感觉,不知道从哪里就会射出一支冷箭来,而我在这座皇宫里,什么依靠都没有。” “你有我。”蔺之晏终于开口,漆黑双眸盯着她的脸,下颚绷得很紧。 闻声,凤轻舞却是嗤笑一声,“蔺之晏,你知道吗?有多少次,你才是最令人窒息的那一个,我不怕施太后,我也不怕你那些妃子,无论什么样的阴谋手段,我都可以去面对,可每一次,我跟她们斗得身心俱疲,转过身时,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你,我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你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你是不是也在设计,谋划着什么?” 说着,她忽然觉得脸上一阵凉意,泪珠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抬手狠狠擦了下,却发现根本泪水更加肆意,当下忍不住暗骂自己没用,一阵委屈袭来,她耍性子般蹲了下去,抱住双膝挡住自己此刻的模样。 “我不想哭的,可是蔺之晏你混蛋,是你硬把我带来的,现在又凭什么赶我走!” 一边说着,凤轻舞越哭越凶,像是要把这几年忍下去的泪水全都倾泻出来一般,哭得毫无保留。 也不过了多久,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头顶 ,亲昵地揉了揉,“别哭,明明是你做错了事。” “” 才感觉好一点的凤轻舞,被他这样一说,更觉得委屈起来,又根本无法辩驳,当下抬起头用力拍开他的手,哽咽道:“我,道歉了,还不行吗?” “不够。” “那你还要怎样!” “拿你一辈子来还,勉强。” 抬眼看向他,凤轻舞很没形象地吸了吸鼻子,“就设计你一次,你又不吃亏。” 蔺之晏轻轻一笑,抬手帮她把脸上的泪痕细细擦去,缓缓道:“哭丑了。” “你混唔!” 后脑被扣住,凤轻舞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吐出,就被蔺之晏逼了回去,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唇瓣相贴的瞬间他的舌头便灵巧地撬开了她的贝齿,缠绵一吻很快夺走了她的呼吸。 太阳终于突破天际线缓缓升起,炫目的朝霞先一步化开昏暗,塞在紧紧拥吻着的两人身上,仿佛为他们盖上一层淡淡的亮光,很是好看 那日,凤轻舞是被蔺之晏一路抱着回宫的,想想那一路上宫女太监的暧昧不已的目光,她都还忍不住脸红,尤其是,那天早晨他是直接将她带去的紫宸殿,第二日她方有力气回来。 “娘娘,您要的茶。” 雯然恭敬地将茶杯递上,见她没有反应,轻声提醒道:“娘娘?您的脸好红,是否要宣太医?” “嗯?”凤轻舞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不用,没事。” “是。”雯然行了一礼,才又接着道:“刚刚小夏子传来消息,蔡姑娘今日也被皇上送出了宫,听说是因为她娘家祖母去世,皇上认为身为女儿就应当遵从礼法,守孝三年。” “又出去一个。” 凤轻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短短半个月,蔺之晏便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将赵太后安排进宫的五名女子一一送出去,蔡莜是第四个,接下来就只剩下许婉儿了。 “如今后宫嫔妃就只剩下秦妃娘娘和几位不受宠的贵人,还有个许姑娘,不过宫里的人都说,她也早晚也会被送走的,娘娘您如此才是宠冠后宫呢。” “宫里私底下,都在传皇上送走几位姑娘的事吗?”凤轻舞眉梢微挑,颇有些兴趣地发问。 雯然用力点了点头,“原本那些姑娘就没有名分,不过是仗着太后娘娘才能在宫里得到主子的待遇,如今被皇上一个个送出去,看她们还有什么脸见人。” 第三百九十八章 自己的仇自己报 这段时间,蔺之晏有些要肃清后宫的意思,凤轻舞心里也清楚他这样做的原因,当下心里颇为感动。 “对了,刚刚孙公公传下话来,皇上今日来凤仪宫用晚膳,请您准备着。” “嗯。”凤轻舞点点头,想了想,决定让小厨房做些好吃的,好好犒劳他一下吧。 正想着还没开口,屋外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紧接着小夏子便快步冲了进来,“娘娘不好了,秦妃娘娘拿着皇上的旨意去拜了太后,如今正收拾东西,准备出宫了。” “你说谁?”凤轻舞当即站起身,很是诧异。 “秋阑宫的秦妃娘娘。” 听着小夏子重复了一遍,凤轻舞秀眉紧锁,秦笙会出宫其实也是在意料之中,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想来她之前的做法,也是狠狠地伤了她的心吧。 对秦笙,凤轻舞还是不免愧疚,这样好的一个女子,她与蔺之晏都辜负了她。 行至秋阑宫,就如同小夏子所说,秋阑宫里的宫奴都被遣散,整个宫中静得不像话,只能隐约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显得周边荒凉不已。 推门进去,入眼便看到秦笙正拿着什么 东西在发呆,一旁还有一名宫女正在收拾衣物。 凤轻舞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那名宫女先发现的她。 “参见皇后娘娘!” 秦笙闻声才反应过来,看见门边的凤轻舞却没有跟着行礼,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来一般,莞尔一笑道:“你来了,这边坐吧。” 两人都落了座,秦笙亲手倒了两杯热茶,热腾腾的白气飘散在两人之间,气氛和谐反而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凤轻舞抬眼看了她一眼,犹豫片刻,出声道:“那日的事,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只是想成全我而已。” 秦笙笑得淡然,眼眸间仍旧是入水般的温柔。 “可若不是我,你也不会”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求皇上,让我出宫的。” “为什么?”凤轻舞有些惊讶,就算是她要出宫,也应该选一个更好的时机,如今这样,她难免会被人看成与那被送走的四个姑娘一样。 秦笙轻抿了口茶,温婉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是时候该走了,前两日又正好收到家书,过儿的身体弱需要人照顾,所以就去跟皇上请了旨。” “过儿?” “嗯,哥哥的 孩子,我取的名字叫秦过。” 凤轻舞点点头,这个孩子也确实可怜,“那你出宫之后,准备去哪儿呢?” “秦家如今虽无人在朝堂,但也还有份家产,可保衣食无忧。”秦笙说着,“我想开个学堂,教女子歌舞棋艺。” “听起来不错。” 凤轻舞见秦笙说起学堂时,眉间隐隐散发的喜悦之气,当下也放下心来,皇宫这个地方就算让她勉强呆着,也不过是消耗青春,如今她看开了一切,能出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倒也是个好归宿。 两人又聊了几句,凤轻舞亲自安排车驾,将秦笙送出了宫,一路上也没管后宫中人的眼光,这是她最后能弥补她的了。 送走秦笙后,凤轻舞回到凤仪宫,才听闻许婉儿求见,而且一直在偏厅等着不肯走。 偏厅中,凤轻舞走进去,果真看见许婉儿在里面端坐着,见她来,她立即躬身行礼。 “免了,起来坐吧。” 凤轻舞抬手轻轻一挥免了她的礼,可许婉儿却连起都没起身,仍旧跪在地上半俯着身子。 “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相求。” 闻言,凤轻舞蹙眉不语,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虽然她也差 不多猜出了她的来意。 “臣妾不想出宫,请娘娘帮臣妾一次,纵使是留在宫里当个宫女伺候娘娘,臣妾也绝无怨言。” 她的话不出凤轻舞所料,却又跟她猜的不太一样,凤轻舞眼眸眯了眯,道:“宁可当个宫女也要留下来,为何?” “娘娘有所不知,臣妾不过是庶女,母亲也不受宠,家中根本无人将臣妾母女放在眼里,生活过得都不如府里的下人。 有好几次,母亲生病,府里的人都不肯为她去请大夫,臣妾无奈只得乔装前往艺馆跳舞卖艺,筹集医药费,可后来臣妾卖艺之事被家中管家知道了,他将此事告知了父亲,父亲一怒之下竟将重病中的母亲扔出了家门,还没等臣妾求来大夫,她便” 许婉儿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痛苦的模样令人很是同情。 “臣妾当时也想跟着母亲一同去了,是凤绯大人救了我。” “你说,谁?”凤轻舞打断她的话,眸光间露出一抹诧异。 许婉儿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涩声道:“凤绯大人,他说跳舞卖艺是为了谋生,谦谦君子也是为了谋生,没什么区别,他关照我,鼓励我,这样 我才能活下来!” 凤轻舞愣愣地听着她的话,又忽然间想起那日在阁楼,她说起自己认识凤绯,原来竟是这样。 “他与你” “我们只是朋友,凤绯大人对我很好,还想办法让我重新回了国公府,他说自己的仇要自己报复回去,可我没用,除了争取到这个进宫的机会,我根本什么都不会。” “自己的仇,要自己报复回去。” 凤轻舞低喃着重复了一遍,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笑意,的确像是凤绯说的话。 许婉儿哭着,忽然狠狠地朝着凤轻舞的方向磕了个头,“求娘娘让臣妾留下吧,回到国公府,臣妾便是死路一条。” 听着她的话,凤轻舞沉默许久,望着跪在大殿之中的许婉儿,又仿佛透过她看到了些许凤绯的影子,许久也不曾有人跟她谈起凤绯了,没想到竟会突然又听到有些属于他的往事,恍惚间,她感觉他似乎还在。 她对凤绯始终有愧。 “罢了,既然凤绯愿意帮你,那么本宫便也给你提供同样的机会,本宫会去禀告皇上,将你留在宫中当一名女官,至于剩下的,就如同凤绯所说,自己的仇自己报。” “谢皇后娘娘!” 第三百九十九章 被绑 送走许婉儿后很久,凤轻舞都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如今放眼整个祁国后宫,她忽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秦笙都走了,也许她想要的平静的生活真的快到了。 一月后,凤轻舞在宫中收到了秦笙的信,她的学堂已经正式开堂,第一日便招进了不少小女孩,如今她每日授课,闲暇时照顾过儿和念儿两个孩子,生活过得很充实。 “念儿。” 凤轻舞拿着信低喃一声,巧儿的死一直是她心里的痛,她至今都还会时常想起,那日在天牢,巧儿浑身是血地求她保孩子那一幕,她想她永远都忘不掉。 “秦笙的信?” 蔺之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此刻他正慵懒地靠在躺椅上,顺手便将凤轻舞拉入怀中。 “嗯。”将信递给他,凤轻舞乖巧地趴在他胸口,轻声道:“她现在过得很好,你也可以放心了。” “怎么一股酸味?”蔺之晏低沉的声音,混合着他胸膛轻微的颤动在她耳畔响起。 “我是实话实说。” 凤轻舞推了他一把,用手抵在他胸口,立起身来,话锋一转,道:“跟你商量个事?” “嗯?”蔺之晏一手枕在头下,一手亲昵地摸 着她的脑袋。 “再过几天,就是巧儿的生辰,我想带着念儿去祭奠一下。” “太远。”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凤轻舞撇了撇嘴道:“不远,就在京城外面一点,巧儿去得突然只能葬在慧国,但我还是让人拿了套她的衣物,在京城外做了个衣冠冢,让我带着念儿去祭奠一下,也算是让巧儿在九泉之下能放心。” 蔺之晏垂眸看向她,俊脸上明显带着不乐意,可也架不住凤轻舞又是撒娇,又是哀求的小模样,犹豫半晌,最终他无奈低叹道:“行,我给你安排一队暗卫保护。” “一言为定!” 凤轻舞急切地将此事敲定,反正多些人保护也不是坏事,她倒是不介意这个。 看着她笑得格外开朗,蔺之晏黑眸间一抹亮光闪光,大手准确地抓住她一只手腕,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腰,只需稍稍一用力,就是个天旋地转。 等凤轻舞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肢体相贴,她几乎立刻就读懂了蔺之晏黑眸中燃起的暗色小火焰。 “你,现在还是白天,别乱来。” “呵。”蔺之晏眉梢一斜,笑了,“在想什么?” 凤 轻舞听到他胸腔传来一阵沉闷的笑意,顿时又羞又恼,用了推开他,连忙站起身跑走。 而身后蔺之晏则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三日后,凤轻舞从秦笙处将念儿接来,小孩子长得快,算起来才小半年过去,念儿就已经长得白白胖胖,哪里还看得出刚出生时瘦小干巴的模样。 “念儿乖,姨娘带你去看娘亲,她看见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马车上,凤轻舞逗弄着她,绝美的脸上透出一股母性的慈爱之气。 一路上,念儿都很乖,不哭不闹,很是可爱地一直含着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指。 看着念儿,她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挺喜欢小孩子的,想想自己没得及出生的孩子,凤轻舞心还是会忍不住抽痛一下。 一路上摇摇晃晃小半日后,凤轻舞终于带着念儿到巧儿坟前。 “巧儿,你看这是你的孩子,我给取名叫念儿,怀念的念,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来念儿,你看看,这里就是你娘亲的墓,以后你一定要记得时时来看望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念儿乖,跟着姨娘喊一声娘亲,娘,亲。” “咿咿,呀” 听着念儿胡乱发出 的声音,凤轻舞无奈一笑,道:“等明年,可能念儿就会喊娘亲了。” 凤轻舞对着衣冠冢喃喃地说了许多,知道巧儿再也听不见,但她就是想跟她说一些。 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凤轻舞抱着念儿低叹一声道:“巧儿,我走了。” 说完,深深地再看了一眼,她转身抱着孩子离去。 之前来时为了不打扰自己祭奠,凤轻舞让马车停在了稍远一点的路上,可当她原路返回时,却发现马车消失了。 奇怪地看了看四周,还以为是走错了方向,可当目光意外扫过脚下却发现有层土的颜色有些不太对劲,稍稍用脚将土拨开,鲜红色的血迹豁然出现在眼前。 凤轻舞下意识抱紧孩子,强逼自己冷静下来,想要转身逃跑。 可她人还没迈出一步,脖颈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她顿时失去了意识 凤轻舞是被一阵哭闹声吵醒的,她才稍稍动一下就感觉脖颈间疼痛不已。 也正是这份疼痛,让她猛地清醒过来,睁开眼,凤轻舞连忙立起身,“念儿!” 哭闹声就响声身边,连忙转过头去,只见念儿此刻正躺在她旁边哭闹不止,一张白嫩的小脸哭得满 脸通红,襁褓也被地上的灰尘弄脏,活像个小弃儿的可怜模样。 “乖,念儿不哭了,乖!” 凤轻舞紧紧抱着她哄,同时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只见她此刻被关在一件破屋内,门已经被锁死,四周窗户也被钉上了木条,只有一张破床和棉被算是家具,其余就只剩下满地的干草。 看样子,是有人故意要把她关起来了。 可到底是谁呢?谁会知道自己今天会出宫祭拜,而且蔺之晏给她安排的暗卫也不知所踪,又或者说是暗卫队里出了内鬼,否则一整个暗卫队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地任由她被抓走呢? “哇哇!” 念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凤轻舞才想起来,看外面刚刚亮起来的天色,她被抓至少也有一天一夜了,而念儿定然是饿极了才会如此。 当下,她连忙跑至房门边用力拍门大喊起来。 “有没有人在!孩子饿了,能不能弄点吃的过来,喂!有没有人!” 凤轻舞喊了一遍又一遍都无人回应,当下气得她忍不住暗骂一声,抬脚狠狠提了下房门。 可纵使如此,外面也没有回应。 念儿哭声都小了许多,显然已经是没有力气了。 第四百章 黎国的通关令符 无奈之下,凤轻舞只得单手抱着念儿,另一只手抬至唇边,张嘴用力一咬,一阵钝痛感袭来,引得她脸色猛地一变。 一阵血腥味在唇边弥散开来,凤轻舞移开手,随后放至念个嘴边,轻声哄道:“念儿乖,先喝这个,再忍一忍,姨娘很快就会给你找到吃的。” 以血喂养能解一时之急,但绝不是长久之计,凤轻舞哄着念儿,一边打量着这间破屋,她必须想个办法出去,又或者至少能吸引起对方的注意力,她绝不相信,他们将自己绑来就只是为了将她关起来饿死 而在另一边,凤轻舞失踪的消息迅速传了出去。 当夜,蔺之晏独坐在御书房中没有点灯,一张俊脸隐藏在昏暗之中,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隐隐感觉到一股不属于人间的阴沉气息在他周身环绕,整个人越静就显得越可怕。 “回皇上,臣已经审遍了随侍在皇后娘娘身边的所有人,都无人知晓娘娘的下落,或许此事真的与他们无关。”殿下,暗卫统领莫远恭敬地禀告着。 “呵,无关?” 蔺之晏的声音低沉,飘在昏暗中凭添了一份邪魅之气,“无能护主,就该死。” “去查,那日朕派了三十名暗卫在轻舞身边保护,朕就不信,这三十个人都死了。” “是” 正说着,孙公公的身影忽然缓缓从一侧绕至蔺之晏身边,低头说了些什么,当即只见蔺之晏蹙眉点头道:“让她进来。” 莫远离去,御书房内缓缓亮起了灯,此时才能看清蔺之晏正端坐在上方,面色如同黑夜般暗沉,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江雨浓在孙公公的带领下缓步走进来,她靠着凤轻舞的帮助,如今是宫中的一名女官。 一进屋一阵迫人的寒意便忽然袭来,压得周边呼吸都变得困难许多,当下江雨浓更是连头都不敢抬,十分恭敬地下跪行礼。 “奴婢许婉儿,参见皇上。” “说。”蔺之晏声音冷冽,不带一点情绪。 江雨浓自称知道凤轻舞失踪的真相,这才求得孙公公为她通报。 犹豫片刻,她才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道:“是,奴婢得蒙皇后娘娘提拔,留在宫中当女官,为报恩,奴婢也时常去凤仪宫看望皇后娘娘,前两日奴婢照例去给娘娘请安,无意间发现娘娘似乎一直暗中对外有书信来往,而且” 说到一半她忽然 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蔺之晏一眼,只见蔺之晏眼眸微眯一股杀意锐利无比。 只需一眼,江雨浓立刻吓得俯下了身,当下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而且,奴婢还看见有些信件中还夹杂着令符。” 话音落地,御书房陷入一阵沉默,周边压抑的气息沉闷不已。 许久,就在江雨浓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说法有漏洞被看出时,蔺之晏却忽然开口了。 “拿纸笔,把你见到的令符画下来。” 闻声,江雨浓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如此蔺之晏就算是已经相信了她,当即更加有了信心,接过孙公公递过来的纸笔,便开始认真画起来。 片刻后,她将纸张呈上,道:“启禀皇上,奴婢看到的便是这个令符。” 蔺之晏接过纸张,只扫了一眼,黑眸间一抹冷光滑过,这个令符,是黎国的通关令符。 薄唇轻抿,他并不甚在意地抬手挥了挥,目光挪到江雨浓身上,“你说看见了皇后暗中与宫外通信,那信在哪儿?” “这奴,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前去请安时,无意中看” “在哪儿看见的?”蔺之晏步步紧逼,眸光变得更加冷冽 锐利。 江雨浓不自觉地握紧双拳,咽了咽口水,她没想过蔺之晏会突然问她这些问题,想了许久,她才勉强能够冷静地回道:“是,是在皇后娘娘的寝殿内,不过,奴婢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并不知那些信件如今在何处。” “匆匆扫一眼就能清楚地记得信上令符的模样,倒也是个能人。” “我不,奴婢是” 正在江雨浓绞尽脑汁地想应对方法时,殿外却忽然传来一道急急的脚步声,她也不敢抬头,只能隐约从来人的脚步声中判断出来的是个男子。 来人正是刚刚离去的莫远,他刚刚按照蔺之晏的吩咐去查,果真发现三十名暗卫中,有一个确实还活着,而且查到他的行迹,实在黎国与祁国的边界之地。 这样一来,凤轻舞失踪一事定然与黎国有关联。 蔺之晏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江雨浓,眸色变得更沉了些,按照江雨浓的举报,凤轻舞一直在暗中与黎国有联系,而这此她很可能是被黎国绑走,换句话来说,便很有可能是凤轻舞勾结黎国,自己绑架了自己? 沉默许久,蔺之晏幽幽开口道:“你可知陷害皇后,是何罪名。” 江 雨浓几乎瞬间瞪大了眼睛,当即连忙用力摇头,争辩道:“不,奴婢不敢,娘娘对奴婢有大恩,奴婢也只是想出一份力寻找娘娘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皇上明鉴!” “是啊,轻舞对你有恩,却不想你却是个恩将仇报的东西。” 蔺之晏面色冷峻,嘴角勾起一抹毫无笑意的弧度,旋即冷声道:“许婉儿意图诬陷皇后,押入天牢,秋后问斩。” “不!”江雨浓没想到蔺之晏会连问都不问一下就直接判处她死刑,顿时慌乱大喊起来,“皇上你不能这样,凤轻舞明显是跟黎国有牵扯,她此次失踪说不定就是私自去了黎国,皇后与他国勾结是大罪,皇上您不能不分辨是非黑白就处死奴婢!” “堵了嘴,带下去,朕不想听到任何流言蜚语。”蔺之晏留下冷冷一句话,起身快步离去,高大的背影间没有丝毫的犹豫。 当即殿内的孙安立马使眼色,让人找了张抹布堵住江雨浓的嘴,直接将她扔进了天牢之中关押。 “唔唔!” 江雨浓一跤摔在牢房里,冰冷的地面磕地她一阵难受,牢房的门落下锁,铁器清脆的声音在天牢中格外刺耳。 第四百零一章 黎国太子,黎渊 立马将嘴里的抹布扯了出来,狠狠甩了出去,抬手十分厌恶地在嘴里用力来回擦了许多次,恶心的感觉才好了一些。 “混蛋!”江雨浓暗骂一声,她怎么都没想到蔺之晏会连查都不查就直接选择维护了凤轻舞,原本以为秦笙那件事后这两人多少会产生嫌隙,她才敢冒险出手,没想到还是小看了凤轻舞在蔺之晏心里的地位。 环顾四周,周围全是黑乎乎的墙壁,一股莫名的酸臭味扑鼻,透出牢房门框还能看到对面牢房里衣衫褴褛的犯人。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如今她还能依靠的就只有凤阳了,她必须把计划失败的消息传出去才行。 耳畔忽然传来脚步声,转头只见一名打着哈欠的狱卒正在给犯人送饭,江雨浓心头顿生一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手将衣物解开了些,侧身靠在门栏上,一双媚眼微勾,很快吸引了狱卒的注意力。 两日后,慧国凤阳手中便拿到了江雨浓传来的消息,凤眼闪过一抹凉意,计划竟然失败了。 黎国意图绑架凤轻舞,他从一开始就得到了消息,只是他并没有选择阻止,相反他还让江雨浓做了伪证 ,要帮凤轻舞坐实与黎国暗中来往之事。 倒不是真想陷害凤轻舞,相反他是想要让蔺之晏主动放弃营救。 而自己届时就会出现,将她从黎国手中救回,到那时,他就不信,面对一个放弃自己的蔺之晏,和拼死前往营救的亲生哥哥,凤轻舞还做不出一个令他满意的选择来。 倒是得到轻舞完全的信任,他就能从她口中得到关于山河图的秘密,早晚有一日,他们兄妹会一统天下,万人之上。 “轻舞,你相信哥哥,一切都是为了慧国,为了你我。” 凤阳低喃一句,将手中纸条收好,立即跟底下的人吩咐了几句,他必须抢在蔺之晏之前,救出轻舞 而在另一边,蔺之晏查出绑架凤轻舞很可能是黎国的阴谋后,便立即派出多名暗卫前去黎国调查,果不其然发现黎国近日确有异动,尤其是军队方面。 “不好了皇上,刚刚收到消息,黎国那边主动放出话来,称皇后娘娘与‘公主’如今都在黎国手中,如今他们的大军已在边境集结。” “原话。”蔺之晏声音很冷,说起“公主”看样子应该是将念儿当成了他的女儿。 “是黎国大 太子,说要您亲自过去,否则就杀了皇后与‘公主’祭旗。” 话音落地,沉默许久后,蔺之晏缓缓松开手中已经变形的奏折,随手扔回书桌上,冷声道:“让上官千千整合军队,派一名使臣过去,朕要知道黎国所有的条件,想法,还有,确保皇后平安无恙。”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一字一顿,绷紧的下颚彰显着他此刻隐忍的怒气。 黎国这次的事情做得相当高调,几乎是用一种炫耀与挑衅的态度告知天下,自己绑架了祁国的皇后和‘公主’,甚至放言必须蔺之晏亲自来将妻儿带回。 消息传出去,引得天下哗然,祁国朝堂上的朝臣们率先不淡定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蔺之晏上书,劝谏蔺之晏千万不可前去黎国,否则就是对黎国此种卑鄙行为的妥协,对祁国国威而言是大辱! 这样的奏折蔺之晏一天就能收到数十本,而对此他却没有一点理会的意思,黎国大军已经集结,无论如何此战无可避免,那么在这之前,他必须保证凤轻舞平安无恙地待在自己身边 黎国,在凤轻舞被关两日后,屋外面终于有了声音,在屋中她只能听 见门锁清脆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五名侍卫打扮的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边请。”其中一个还算恭敬地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知道这些人定然只是听命于人,凤轻舞也没多做反抗,反正这间破屋子是不能再待了,倒不如出去看看,到底在玩些什么花样。 一走出屋子,刺眼的阳光让凤轻舞有一二刻的头晕,但很快她适应过来,四周看去只见周边并没有多少人,房屋也不算多,有多次边关经历的凤轻舞很快就辨认出,这里应该是某国的边界,只是不知是哪国。 在几名侍卫的带领下,凤轻舞上了辆马车,摇摇晃晃又过去一会儿,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这一次,凤轻舞又被关进了另一间屋中,但很明显这间屋子要比刚刚那间强许多,至少屋内布置有桌有椅有床,再加之一些玉器摆件点缀,还有些雅致之感。 “你们的主子把我人绑过来已经两日,怎么也该露脸了吧。”凤轻舞抱着念儿,冷冷地说着。 可周围的侍卫却又不理会她,留下来食物将门锁好后,又消失不见。 对此,凤轻舞算是无奈了,心头暗骂,如 今她被人捏在掌心里,而自己却连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很是恶心。 时间渐渐流逝,这次又是三日过后。 凤轻舞正在喂念儿喝米汤,屋外响起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以为又是来送吃的的侍卫,凤轻舞连抬头都懒得抬。 “祁国皇后。” 一个声音传来,凤轻舞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去,只见房门口处,一名男子身材高大正立于门边对着她轻笑,定睛一看,来人身着紫色锦袍,金丝滚边,衣衫上绣着四爪蛟龙,身上配饰样样价值连城,定然是位高权重之人。 “你是谁?” “黎国太子,黎渊。” 闻言,凤轻舞忍不住腹俳,猜来猜去,竟然会是从未有过牵扯的黎国绑架了她,这让她很是吃惊。 而黎渊此时也缓步走了进来,行至凤轻舞身前才停下脚步,此时她才注意到,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念儿。 防备性地将念儿搂紧了些,凤轻舞冷冷地望着他道:“你想干什么?” 黎渊闻言却是阴冷一笑,“没什么,本太子不过是觉得祁帝的孩子,可爱得很,无奈黎国与祁国关系并不融洽,所以便只能让下人请两人过来。” 第四百零二章 做梦 “呵,黎国的待客之道可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 凤轻舞冷笑一声,心中顿时明了,原来他竟是将念儿当成了蔺之晏的孩子,但她却也没拆穿,公主的身份如今对念儿来说是一道护身符。 “你不必有那么大的戒备,放心,本太子对你并没有兴趣,孩子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不可能!”凤轻舞断然拒绝。 黎渊似乎早就意料到她会是这种回答,当即也没恼怒,反而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冷笑道:“一个孩子而已,你回宫后大可以再跟蔺之晏多生几个,何苦留在这里当阶下囚。” “没到最后,谁是阶下囚还不一定。”凤轻舞眸色冷冷地盯着他,脸上毫无惧意。 “哦,是吗?”黎渊浑身一股邪气,眉梢微挑都能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凤轻舞心中打量着黎渊,她对黎国所知甚少,只知道黎国近几十年来从未与任何国家发生过冲突,政治清明,君民和顺,颇有政通人和的佳境。 而这一次,黎国不顾天下眼光绑架突然出手绑架她,无疑是将要打破黎国多年来的和平,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沉吟片刻,凤轻舞 冷声道:“念儿不过是个襁褓里的孩子,又是个丫头片子,说不定蔺之晏回头就能跟别的嫔妃生下皇长子,对念儿就更不会在意了,你就算是将她扣留下来,对祁国也根本起不了什么威胁。” 或许没想到她会如此冷静地跟他分析,黎渊倒是颇有感兴趣地看向了凤轻舞。 “那依你看来呢?” “不如这样,我是祁国皇后,怎么说都是蔺之晏明媒正娶的正宫娘娘,你大可以用我去做交换,十五座城池,我保证你一定能得到。” “你对自己倒是挺有信心。” “我嫁入祁国四年,宠冠六宫,天下谁不知道!若是这次蔺之晏不肯换,那我回去也没意思,当祁黎两国交战之日,城墙之上,我会抱着孩子一同跳下,祁国将永远为此蒙羞。” 凤轻舞的声音坚决果断,绝美的脸上是超乎平常女子的冷静与沉着。 “哈哈哈!” 黎渊忽然大笑出声,他原本还以为这个女人顶多就是比别的女人生了张好看些的脸蛋罢了,如今看来竟还有几分魄力,如此女子倒是少见。 当即他点点头道:“你这个想法倒也不错,只不过,本太子抓 你可不是为了城池。” 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凤轻舞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皱紧眉头看着他。 “十年前,祁国为了夺取西凉境内几处肥厚的耕地,忽然出兵攻打,当时的西凉不过是个以农为主的小国,根本无力抵抗,而祁国则以自身强大的军事实力攻破城池,强占国土,屠戮百姓,毁其宗族,简直可恶至极。” “西凉与黎国有什么关系?” 黎渊冷笑一声,“呵,本太子的生母,便是西凉长公主殿下。” 这下,凤轻舞才算是明白了他不顾一切绑架自己的原因。 “所以,你是为了报复蔺之晏,所以才绑架了我们母女,以做要挟。” “本太子十年筹谋终于得掌大权,就连父皇如今都要受本太子牵制,这次定然要让蔺之晏付出代价为当年之事付出代价!” 黎渊眼中透出的狠厉让凤轻舞心头大为吃惊,自己母国被灭确实是大仇,可当时的黎国也并没有出手相助,想来其中定然还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的恨意如此浓烈,只可惜此时她也无法再深入探究。 如今,她也只能希望蔺之晏能应付住黎渊的报复,救出自己和 念儿了 “被发现了?” 黎国边境之处,蔺之晏一身玄色缎袍,目光淡淡地望着一个方向,漆黑的双眸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他的身后站着一名浑身黑夜的暗卫,只见他恭敬回禀道:“是,属下已经打探道,娘娘确实被关在黎国边境一处民房中,但却还是被黎国的人发现,如今皇后娘娘已被转移至黎国太子府。” “黎渊。” 蔺之晏淡淡地吐出一个名字,黎国国主已经年迈,如今真正掌控大权的便是太子黎渊了。 “是,这名太子素来手段狠辣,诡异多变,太子府里的布防更是周全细致,属下的人无法探入。” “知道了。” 蔺之晏仍旧望着眼前云端的方向,良久后,才又听他道:“上官千千的大军至今未到,朝堂之上应有变数,你回去查查。” “是!”随着一身坚定地应答,等蔺之晏再次转过身来时,身后的暗卫已然不见。 片刻后,蔺之晏黑眸间划过一抹冷光,紧接着他挪步走向不远处的马车,上马车前,他脚步微顿回眸看了眼身后的黎国,眸光很淡仿若一片薄冰一划而过。 黎渊,他记住了。 此次 前来,他本是想要暗中将凤轻舞救出,但黎渊的反应却比他的想象的快上一步,如今他只能回到祁国阵营之中,摆明身份先与黎国进行谈判,纵使知道这场谈判定然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启禀皇上,黎国那边传来消息,他们” 出使黎国谈判的使臣得知蔺之晏到来,连忙上前禀告,但说着他又有些犹豫,断断续续地不敢往下说。 蔺之晏扫了他一眼,眉间微蹙,“说。” 使臣一咬牙,干脆一口气道:“他们要您用自己去换回皇后娘娘!” 良久,营帐中都没有声音,周边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见,跪在地上的使臣都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触到霉点。 “做梦。” 冰冷两个字终于响起,蔺之晏英俊的脸上满是冷冽,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别的话也没有,起身走了出去。 “是是是!黎国那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使臣连忙应和,恭敬地将蔺之晏送走,心里终于是松了口气,但又不禁想到尚在黎国的皇后,当即忍不住感叹,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如今凤轻舞的命就只能看老天爷的安排了。 第四百零三章 受刑 “哈哈,这下你可得失望了。” 黎渊大笑着迈步进屋,目光很快锁定在从里屋出来的凤轻舞身上,眼角带着几分邪气。 凤轻舞缓步走出,她才刚刚将念儿哄睡着,当下脸上全是不满。 “又看见了太子殿下,我就已经很失望了。” “一张巧嘴。”黎渊嘴角微勾,倒也不生气,反而兴致颇好地寻了个位置坐下。 见他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凤轻舞冷声道:“太子殿下有何事,就直接说吧。” “刚刚本太子得到消息,蔺之晏不肯用自己来换你。”黎渊说完这句话停顿了片刻,玩味的目光盯着凤轻舞,见风轻舞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复又继续说道:“想知道原话怎么说吗?”黎渊笑得狡黠,一字一顿道:“做梦。” 有那么片刻的恍惚,但凤轻舞掩饰得很好,转而便眉眼间都露出了笑意,“说得很对。” 黎渊蹙眉,他原是想用这个消息打击她,可她的反应却根本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不说话,凤轻舞嘴角的笑意就更大了,接着道:“怎么,难道太子殿下你,不是在痴人说梦吗?” “嘣!”黎渊一掌拍在桌上,沉闷的声响震得人心口 一颤,“凤轻舞你最好认清形势,如今是你的夫君不肯救你的性命,之前还说什么宠冠六宫,到底是谁在痴人说梦!” “呵,都说江山美人难抉择,可大家都是聪明人,真真落在实处时,江山可比美人重要得多,我有这个觉悟,倒是你,竟想让一国之君来换一个女人,不就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吗?” 凤轻舞说得坦然,似乎根本不将自己被抛弃一事放在心上,反倒还将他嘲讽一番。 黎渊放在桌子上的手狠狠收紧,就差点将桌子捏出一个手印来。 “女人,话太多对你没好处。” 听着他似威胁的语气,凤轻舞稍稍侧目扫了他一眼,接着就真的不再说话,面上全是淡漠与冷静。 黎渊眼睛眯成一条线,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种把握不了凤轻舞的感觉,她的淡定与机敏跟蔺之晏一样的,令人讨厌。 “哇!”蓦然一阵哭声响起,凤轻舞心头一惊,连忙就往里间而去,是念儿醒了。 可她人还没走出几步,与此同时,黎渊竟也忽然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拉住。 “你干什么!放手!”凤轻舞怒瞪着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 然,黎渊冷笑一声,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本太子倒想看看,你能犟到几时。” “来人,将祁国小公主,带走!” “黎渊,你疯了吗!不准你动念儿!” 凤轻舞顿时大喊起来,拼命地挣扎着想脱离他的钳制,可体格上的差距,她根本挣脱不了。 只见有两名侍卫推门而入,抱着念儿又很快消失在她的眼前。 “你快放开我,黎渊你混蛋!对付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凤轻舞忍不住大声咒骂一句。 而黎渊见状,却反而像是听到什么有趣之言一般,大笑起来,“嗯,现在看起来就有点女人样了,女人,本太子还是喜欢乖巧些的。” 言词间满是轻薄之意,凤轻舞心中大怒,紧紧咬着唇瓣怒瞪着他。 “凭着你这张脸蛋,放心,就算祁国不要你,只要你肯乖些,本” “啪!” 狠狠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凤轻舞咬着牙,怒声道:“自不量力,区区一个黎国太子,还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黎渊,凤轻舞能感觉到手腕上不断加重的力道,捏得她手腕几乎失去知觉,但她仍旧瞪着他,眼眸间全是不肯服输的倔强。 “好,真好!” 黎渊怒急之下,脸上肌肉都能看见细微的抽搐,“本太子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来人,把她关进大牢,用鞭刑!” “别动我!”凤轻舞怒声将身后上前来的两名侍卫吼开,冷声道:“我自己走。” 说完,她果断转身往外走,挺直了背脊,脚步间没有一点犹豫之意。 黎渊本想着用这种方式杀一杀凤轻舞的锐气,却不想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倔强。 他早就下了命令,只要凤轻舞一求饶,就立刻停止用刑,却不想直到现在,小半个时辰过去,狱卒前来禀报,都说她至今一声都没吭。 “蔺之晏的女人,还真有点本事。” 黎渊咬着牙,一想到刚刚她瞪着自己的眼神就控制不住,一拳狠狠砸在了桌上。 “大哥这是在跟谁生气呢!” 屋外传来一个声音,黎渊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当即硬生生将心口的火气压下,道:“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女人?” 话音渐渐向前,转过头去,就只见一名年轻少年大步而来,轻靴貂袖,丰神俊朗,身材腰间别着一根小马鞭,二十左右的年纪,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 容,背对着阳光而来,恍惚间有种似阳光般明媚之感。 来人正是黎国四皇子黎沐,也是黎渊的亲生弟弟。 黎沐满脸的好奇,侧身在黎渊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大口饮下,“什么样的女人,让我也见见呗。” 黎渊早就习惯了自家弟弟没大没笑的模样,当下也并未生气,转而道:“又去骑马了?” “嗯!马棚里的奴才说,小风最近恹恹的,还说病了,我就带他出去逛了一圈,大哥你猜怎么着?” 黎沐说着,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他一跑起来,就把所有的马都甩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那你还舍得回来,不留在郊外,多带着你的马跑两天。” 黎渊揉了揉眉心坐下,他这个弟弟爱马如命,尤其是对他口中的小风,简直看得比什么都重。 “我是想来着,可父皇传了旨,让我进宫去请安,我也就只能回来了。”黎沐说着,还颇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闻言,黎渊眸色一暗,“父皇找你,何事?” “想知道?” 黎沐嘴角微勾,侧身靠在椅子扶手一侧,狡黠道:“那大哥要先告诉我,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敢得罪你?” 第四百零四章 黎国四皇子,黎沐 黎渊侧目扫了他一眼,刚想开口,屋外侍卫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 “启禀太子殿下,那个女人已经晕了过去。” “求饶了吗?” “这个,她,还是没有吭声。” “一声痛都没喊?”黎渊蹙眉。 “没有。” “将她关在牢里,等候另处。”黎渊冷声,“等等,没有本太子的命令,谁都不许动她。” “是!” 黎沐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当即更是兴趣大起,他知道他们说的一定就是黎渊口里的那个女人,不过怎么听着,像是受了刑,看样子大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待侍卫走后,黎沐发挥了他三寸不烂之舌,死缠烂打着终于是从黎渊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凤轻舞?就是那个慧国公主,现在的祁国皇后?” “嗯,就是她。”黎渊声音沉沉的,“跟蔺之晏一样的令人讨厌,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黎沐听着黎渊声音里颇有些发狠的意思,当即不禁皱起了眉。 “对了,父皇找你,究竟何事?” 闻声,黎沐嘴角笑意高扬,缓声道:“父皇让我回来帮着你点,对方是祁国,可别冲动。” “哼,他这个 时候倒是会操心了。” “大哥,不管怎么说,父皇永远是” “行了,我还有事,你待会儿自己回去吧。”说完,黎渊抬腿便快步离去。 黎沐坐在原位,无奈撇了撇嘴,端起一旁的茶正准备入口,一瞬间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来,眼眸一转,低喃道:“凤轻舞?” 是夜。 凤轻舞浑身是血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发髻散乱,一部分盖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惹人可怜。 迷迷糊糊间,她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在她脸上轻轻刮动,微凉的触感使她勉力睁开眼,紧接着一道人影映入眼帘,顿时打消了她所有困倦,猛地一下立起身来,身上的痛疼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谁?” 面对着眼前如小兔般惊恐的女人,黎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愣了片刻才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额,呐!给你药。” 从怀中掏出两三瓶大小不一的伤药,小心地递过去。 凤轻舞警惕地看着他,尽量将身子缩在一脚,也根本不去接他递过来的药,只冷冷重复一遍:“你是谁?” 见状,黎沐有些尴尬 地摸了摸鼻子,将药瓶全数放在地上,“我叫黎沐。” “黎?”一听到这个姓,凤轻舞看向他的目光就更加戒备了,“你跟黎渊什么关系。” “他是我大哥。”黎沐说着,随即又立马解释道:“不过,你别担心,我来这里不是要对你怎么样,只是听人说你挺有意思的,就来看看。” 说着,黎沐对上凤轻舞一点都没有卸去的防备,忽然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是自家哥哥将人弄成这样关了起来,自己现在说什么,好像都不可信。 “这药都我从太医院拿的,都是治疗外伤最好的金疮药,你先用着,还有大哥已经吩咐了,只要你安分些,近期都不会有人再对你动手的。” “” “嗯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黎沐颇有些别扭地站起身,然后尽量温和地朝她笑了笑,挪步走出了牢房。 他算是明白为何黎渊非要征服整个女人不可了,她的那双眼睛,就算是再最落魄的地方,只要一对上就能让人心惊不已,总有种她能看穿一切之感,令人在她面前莫名局促。 待黎沐走后,凤轻舞才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地上的药瓶拿了起来 ,拿开瓶盖放至鼻下闻了闻,确实是上好的金创药。 身上的伤口很痛,可凤轻舞却还是不敢乱用,目光在牢房里扫了一圈,角落处细小的翻动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犹豫片刻,她才忍着痛上前利用周边干草一把将正在乱窜的一只老鼠抓住,取下一只发钗在它身上划出一道口子,再将药粉倒上去。 又观察了一夜,确定老鼠并未有任何异样,她才敢将药用在自己身上。 虽说以自己的体质,这药对她伤口并不会有太大的帮助,但在这样污秽的牢房,能有药粉将伤口盖住避免感染化脓,对她而言就已经是帮大忙了。 忍着痛上好药后,凤轻舞无力地靠在牢房一角,颇有些沉重地喘着粗气,轻轻闭上眼,脑子里蔺之晏的脸一闪而过。 素手不自觉地握拳,因为用力指节稍稍有些泛白,黎渊的话不免还是让她有些介怀,但是冷静下来想想,蔺之晏的做法并没有错。 深深吸了口气,凤轻舞咬着牙,伤口因药粉的刺激变得难以忍受,剧痛之下恍惚将,她无意识地轻轻低喃出声,“蔺之晏。” 翌日清晨,黎渊进宫拜别过黎国老国主后, 便准备亲自带着凤轻舞前往边境,他要亲自与蔺之晏进行一场决战,他要用蔺之晏的血,为自己被灭的母国报仇雪恨。 可他人还没走出东宫,外面却有太监进来禀报,道:“启禀太子殿下,户部尚书与刑部尚书求见。” 黎渊蹙眉,动身时间在即,他们怎么会突然过来,但又想到两位都是一品大臣,不能轻易说不见,当下也只能按着心性让人进来。 两名大臣快步走进,行过礼后,户部尚书直接开口道:“启禀殿下,西北三城新修的堤坝昨夜突然炸了,洪水冲下淹了不少村庄,如今周边一片全是难民,地方传书上奏,望朝廷能出面救灾。” “堤坝?”黎渊面色沉了下来,“本宫记得,西北三城的堤坝是上个月才完工,怎么会突然炸了?” 闻言,刑部尚书立即上前道:“启禀殿下,臣昨日连夜派人去调查,发现堤坝的许多的材料都是次品,就连主承重柱都是用的朽木替代,调查之下,想必是有官员贪污硬款,滥竽充数所至。” “殿下,官员贪污一事,今日一早就不知被何人泄露出去,如今民情汹汹,望殿下能出面主持大局。” 第四百零五章 想活命,就不要说话 “可本宫今日便要带军前往边境。”黎渊皱着眉,好巧不巧,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殿下,战事本就无法避免地会伤及国之根本,不顾百姓一心好战非智者所为,望殿下三思。” 思虑再三,黎渊最终只能无奈叹了口气,道:“罢了,宣四皇子进宫。” 最终,黎渊指派了黎沐带军前往边境,并且下令让他将凤轻舞也带过去,以作祭旗之用。 黎沐受命,当天就带着人将凤轻舞从监牢中接出,清点三军后,率兵出城 而在另一边,蔺之晏同样得到了消息,只是这个消息是黎渊亲自给他下的战帖。 上面写明了,五日之后,若蔺之晏还不肯用自己换凤轻舞,便会杀了凤轻舞祭旗。 “主子,黎国两位尚书以按我们所言,将黎国西北之事闹大,此次带兵前来的,是黎国四皇子,黎沐。” 莫远站在下方恭敬地说着。 从知道是黎渊绑架了凤轻舞后,他们的人就一直在黎国境内活动,此次黎国西北出事便是蔺之晏下的令,黎渊这个人太过危险,他必须想办法将黎渊留在国内,如此才能有机会救出她。 蔺之晏抬手揉了揉眉心,“黎沐,查了吗?” “是,据探子回报, 黎沐乃是黎渊亲弟,两人关系自小便十分密切,只是此人并不爱好权位,多年来一直未涉入黎国朝局。” “京城那边呢,上官千千还没有消息?”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上官大人似乎在您出京后便忽然消失,军队不见兵符不出,而朝堂中却并未有任何异样,可能” 莫远说着,停了下来,接下来的话就不是他该说的了。 而蔺之晏显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明知他如今身在边境,军队却始终滞留不前,朝堂对此却没有半点反应,很明显,是有人趁机把控了朝政,想要阻止他救人。 要说如今朝堂之上谁最有这个实力和动机,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缓缓闭上眼沉思片刻,良久,才听见他的声音冷冷响起,“安排死士,五日后营救皇后。” “是,属下愿带领” “不必,这次朕亲自过去。” “可是皇上您身份贵重,不可涉险!”莫远惊讶,当下忍不住出声阻止。 可蔺之晏却是冷冷一眼扫过,冷冽如薄冰刮过脖颈般,冰冷的目光,全然是不可违抗的霸气。 “朕意已决。” 时间悄然过去,黎渊人虽无奈被留在皇城之中,但对边境的情况却是了如指掌。 再过一日,就 是第五日,蔺之晏那边还没有动静,就是打定了注意不想营救。 不过倒是可惜了,那样一个女人,就只能成为黎国旗下第一个祁国亡魂了。 黎渊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他还真想看看,当凤轻舞被押在地上,看着屠刀高举,而一直相信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时,她这样性格的女人,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太子殿下,宫外有份信送来。” “信?”黎渊眉梢微挑,随即点点头道:“呈上来。” 一旁小太监恭敬地将信呈了上去,又低着头很快退回原位。 黎渊接过信,目光只在信上扫了一眼,脸色却猛地沉了下来,当即冷声道:“都出去。” 喝退了所有宫人后,他才抬手将信拆开。 只见书信上封,慧国的凤凰图腾,在烛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刺目,像是随时都能从信上飞出一只凤凰似的。 黎渊将信拿起来细看了一遍,紧接着又放下,坐在椅子上沉思起来。 他一早就想到凤阳会来找他,却不想他竟会用这种方式。 这封信上,凤阳写明了,要让他将凤轻舞安全无虞地送回慧国,甚至还开出条件,称只要凤轻舞回到慧国,慧国愿意出兵帮助黎国共同对付祁国。 这样的条件倒是令他非常的意外,明明慧国与祁国才是联姻之国,莫非新帝凤阳与蔺之晏也有恩怨? 可纵使是这样,那为何凤阳又一定要要凤轻舞回慧国,身在帝王之家,他绝不信会有什么兄妹亲情,而且蔺之晏虽说明确拒绝了他开出的条件,可这段时日,他却也明确收到消息,有祁国的探子不断在活动,只可惜他至今未能抓住一个。 凤轻舞这个女人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想着,黎渊嘴角便忍不住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凤轻舞,你还真的比那个丫头片子值钱啊。” 紧接着,黎渊立起身,随手从书桌上抽出一张信纸,提笔快速写了起来 一夜过去,第二日清晨,黎国边境。 凤轻舞双眼被蒙着黑布,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被带上马车走了许久的路,隐约她能从马车外听到盔甲和整齐的步伐声,估计着,她应该是随着黎军被带到了边境。 可自从到了之后,她就又被人关了起来,每日都会有人给她送饭,可无论她如何要求,都没人来见她一面,甚至连续三日都不曾有人跟她说过一句话。 最终,她也只得无奈地在屋中静候,可时间过得越长,她就越担心,念儿 如今还在黎渊手中,她实在想不到,他究竟会利用念儿做些什么,又或者,他会不会故意利用念儿示威,然后 后面的情况,她根本不敢想。 而就在她心绪繁乱之际,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外的锁链被打开,阳光随着房门的打开穆然射入,多日未见到光,让她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勉强能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黎沐。 “是你?”凤轻舞有些惊讶,她原以为来的,会是黎渊。 然而,今天的黎沐远没有那夜再牢房处那般的温和友好,此时他一身圆罗银铠,腰间别着佩剑,面色冷冷看着她,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凤轻舞下意识后退一步,“你想干什么?” 而黎沐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过了许久,才见他缓缓抬起一只手轻轻挥了下。 身后侍卫立即会意,当即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与凤轻舞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被押进了屋。 望着眼前女子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凤轻舞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那一刻她差点就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双胞胎妹妹。 “这,这是” “想要活命,就不要说话。” 第四百零六章 主子,三思 刑场 边境之地因战事将起,周边居住的百姓都搬走了大半,走不了的多为老弱妇孺和来往商客,平日里各为生计行迹匆匆,今天却都难得聚在一起擦肩接耳,话题都集中在刑场中央被五花大绑,破布堵嘴的女子身上。 “哎呦,看着挺俊一姑娘,怎么回事啊?” “你不知道?这个啊,是祁国皇后,今日就要杀了她祭旗。” “就是她啊!” 一些围观不知情的百姓纷纷恍然,看向台上的目光又更多了几分探究。 时间一点点过去,刑台正前方,黎沐一身严正军装坐于高位,俊朗少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冷冷地直视前方,就像眼前不断挣扎呜咽的女子已经是个死物一般,待午时将至,便毫无留情地抬手轻轻一扬。 当即身后侍卫会意,立即走上前两步,高声道:“祁国皇后凤轻舞,祸国殃民,乃是妖孽之女,黎国奉天命除妖女祭旗,以壮黎国,军威!” 话音落地,周边又是一阵低低的躁动声,人群之间,一道身影身量笔直,覆手而立,漆黑的眸子冷冷地凝视着前方,周身压抑着一股浓浓的怒意。 “主子,都准备好了。”莫 远换上黎国百姓服饰,低声说着。 蔺之晏薄唇抿成一条线,并未说话,只缓缓点头示意,目光仍旧凝固在邢台之上不断挣扎的“凤轻舞”身上。 他捧在心尖上宠爱的人儿,如今却被绑在刑台之上遭人羞辱,饶是他有再好的定力,也在这一刻几乎达到即将崩溃的极点。 时间一点点过去,所有人都在屏息等着行刑之时的到来,黎沐坐在台上,目光缓缓从围观群众身上扫过,他来时,黎渊就已嘱咐过他小心祁国的人会冒险前来劫刑场,因此,他早已在暗处布好重兵,只要祁国的人敢露面,他就有把握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骤然,台下人群中一道男人的身影吸引住他的目光,黎沐稍稍皱眉,那个人身上有种不可忽视的气息,正要细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台下之人似乎也发现了些什么似的,转过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黎沐这才看清他的目光,当下心头一惊,是蔺之晏! 他猛地张起身,大喊:“来” “太子谕令,刀下留人!” 夹杂着马蹄急促有力的声音,一名太监忽然骑马冲向刑场,顿时打乱了局面。 闻声 ,黎沐有一瞬间的失神,下意识朝太监的方向看了一眼,可也就是一转眼的时间,再看向人群中时,蔺之晏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刚那一眼只是幻觉一般。 “混蛋!”黎沐一拳砸在桌面上,低咒一声,吓得周边人立即跪下。 赶来的太监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刚刚阻拦了什么,翻身下马,拿出一张明黄色的诏书,大声念道:“东宫太子谕令,祁国皇后凤轻舞罪不至死,令即刻押回京城关押,不得有误,钦此!”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这不刚刚还说要杀了祭旗,怎么太子殿下反而突然下旨又不杀了?所以,是不打仗了?还是不祭旗了? 黎沐冷着脸,知道纵使只是一瞬间,他却已经错失了抓捕蔺之晏的机会,无奈之下,他只得走下台去接谕旨。 来传旨的是黎渊身边最信任的小太监,黎沐对谕旨的真实性并不存疑,只道:“大哥怎么会突然改了主意?” “回四皇子,这个奴才不知,但太子殿下吩咐了,要立即将人犯押回京城,片刻都不能耽误,所以请四皇子将人犯交给奴才吧。” 闻言,黎沐侧身看 了一眼邢台上一脸惊恐的“凤轻舞”,沉默片刻,朗声道:“战扬,派一队人押送人犯回京。” “是!” 一个坚定地回应声,紧接着就看见一名身材魁梧,战甲披身的男人走上前,他的年纪看上去比黎沐大上近十岁,却十分恭敬地朝着朝着黎沐行礼,接着立即着人安排。 很快,“凤轻舞”便又被人用力从地上拽起,几近粗暴地被塞进一辆马车,在一队兵马的保护之下带走。 刑场上突然的变化让“砍头”的热闹成了泡影,周边百姓也都无趣地四散而走,但口里还都讨论着。 黎沐站在原地,双手握拳,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周边散开的人群,想要再找到些蛛丝马迹。 “四爷,还有何事吩咐吗?” 战扬恭敬询问,他十五岁时就在黎沐身边保护,那时的黎沐还是个五岁的孩童,可以说他是一路看着他长大,虽是主仆,却也最了解他的心思。 “没什么,这些天加强边境的布控,发现任何可疑的人,都给我带回来严加审问。” 吩咐完,黎沐转身快步离去,在与战扬错身而过的一瞬间,他的声音却又低低响起,“那个女人看好 了。” 战扬躬身默默领命,眼眸间闪过一抹幽光,刚刚被从刑场带走的女人根本不是凤轻舞,当时黎沐带兵寻查边境住民,意外见到一个跟凤轻舞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只知道她是个孤女,名唤莺儿。 也不知怎的,黎沐当即便下令将人绑了回来,并与真正的凤轻舞掉了包。 只是这阴差阳错,假凤轻舞被带回了京城,也不知日后还会闹出多少乱子 而在另一边,边境城门口旁不远处一片小树林,莫远急匆匆而来,在蔺之晏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即便退至一旁静静等候吩咐。 小树林周边一片寂静,蔺之晏沉默不语,目光一直锁定在城门口处。 不消片刻,士兵整齐的步伐声打破了周边的寂静,押送“凤轻舞”的马车很快出现在眼前。 守城卫士远远见到队伍便已经将城门打开,将来往百姓赶到一旁放车队离开。 现在正是动手救回凤轻舞的最好时机。 耳畔车轮滚动的声音咔咔响起,只需要一个命令,周边埋伏好的死士变会冲上,趁乱,夺取凤轻舞所在的马车冲出城门,纵使他手中死士只有不到二十人,或许也 “主子,三思。” 第四百零七章 小风是个女子? 蔺之晏眸色暗沉,掩于袖手双手紧紧握拳,他在忍耐。 刚刚收到线报,押送队伍周边守卫忽然加强,明理暗里都有人在盯着,摆明了就是等在他撞上去,若是平时他并不在意跟黎国硬碰硬一场,然而他现下只有不到二十人可用,上官千千的军队至今未到,他若失手被擒,或激怒黎国一举进攻,边境根本无军可挡,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不远处,车队缓缓通过城门口,跟随护送的黎国士兵渐渐聚拢跟随而去,士兵的身影渐渐将马车挡住,车轮声也从他耳畔边逐渐消失不见。 “混账!” 一拳打在身旁树干上印出一道深深的拳印,蔺之晏漆黑眼眸中燃起一股暗火,下颚绷紧使他原本就分明的轮廓变得犹如刀削般刚毅。 身为一个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带走,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样的事情,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竟也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城门终于关上,莫远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他还真怕主子会为了一个女人不惜一切。 抬眼看了看,犹豫片刻才硬着头皮上前道:“主子,您的决定是对的,皇后娘娘那边属下们都会竭尽全力,可 京中需要您,太后近来” 话还没说完,蔺之晏却已经收回了手,迈开步子大步离去,冰冷的脸上毫无表情 “唔。”轻轻的低吟声响起,床榻之上,人影微动,被褥间响起轻微的摩擦声,她醒了。 睁开眼的瞬间,刺眼的阳光让凤轻舞下意识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脑子里一片混沌,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好不容易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她才开始四处打量起周围,只见她此刻正身处一间布置地十分雅致的房间里,床头还放了一盆栀子花,幽幽地香气闻着只觉身心舒畅。 脑子里突然闪过自己昏过去前一幕,凤轻舞惊醒似的立起身,猛地抬手拨开帷帐,一眼扫过却发现房间中空无一人。 她还记得,自己是被黎沐打昏过去的,而且当时,他还带了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其实,结合自己现在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的情况,不难猜出,黎沐应该是用了那个女子把自己救下,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正想着,屋外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房门推开,黎沐走了进来。 “睡了 这么久才醒,还以为你死了。”黎沐一见她,扬起嘴角就是一句毫不客气的嘲讽。 凤轻舞心头暗叹一口气,将身子斜靠在床沿边,冷声道:“有黎国四皇子相助,我暂时恐怕死不了。” “聪明。”黎沐对她的夸奖也是毫不掩饰,“看你那么聪明的份上,送你个礼物。” 说着,只见他抬手轻轻一挥,立即就有两名丫鬟打扮的女子走上前,她们一人手中捧着个盘子,仔细一看竟是女子的衣物和首饰。 “这是怎么意思?”凤轻舞蹙眉。 “奖励。” “我不需要。” 黎沐嘴角的笑意加大了几分,“我救了你,送你个礼物你都不要,哎,那我该怎么跟你提要求呢?” 说着,他还十分刻意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凤轻舞白了他一眼,“你想要什么,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 “想要什么嘛,暂时还没想好,本皇子勉为其难,先给你记个账,欠着。” “谁要欠你的账,你到底想干什么!” 凤轻舞没好气,眼前这个黎沐她摸不透,自己如今又落在他手中,当下她必须尽快摸清楚缘由,否则根本无法计划下一步。 黎沐见她似乎真的有点恼了,当下 连忙道:“好了,我开玩笑的,就是看你顺眼而已,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落了地,小风知道了也会不开心的。” “小风?” “嗯,快换了衣服,我带你去见见小风,他肯定也喜欢你。” 说着,黎沐根本没等她回答,直接站起身,指着两个丫鬟吩咐道:“你们两个伺候凤姑娘更衣,要快些。” 凤轻舞瞪着眼睛看他走出房门,刚想出声将人拦下,身旁两名丫鬟就迎面走了过去,两人异口同声道:“凤姑娘,奴婢们伺候您更衣。” “不用诶!你们干什么,放好,我自己换!” 凤轻舞无奈地动手解开扣子,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床边两人,刚刚她们两人一动上手,那个手劲明显就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而且再看她们脸上冷冷的表情,很明显是练家子。 换上黎沐准备的衣物,意外地合身。 凤轻舞看着镜中一身黎国服饰的自己,深深吸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如今的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出了房门,黎沐此刻就在屋外等着,听到声响他转过身来,那一刻她明显在他看中看到了一抹赞赏之色。 但到了他嘴边,就是,“勉勉强强,可惜了最 好裁缝做的衣服。” “”凤轻舞告诉自己,她还不知他的目的何在,现在一定要忍耐。 一路跟着黎沐,凤轻舞目光不断在四处观察着,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黎国在边境的一处府邸,布局简洁不饰奢华,应该是某位将军所住。 绕过她刚刚所住的院子,再走过一道长廊,远远的就听见士兵训练的声音,顺着声音远远一看,是一块练武场,一见到黎沐,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本以为他会停下来,可黎沐却像是根本没看见一样,脚步快速地走过练武场,一边走还一边小声跟她嘟喃着,“全是男人的臭汗气,也不知道小风受不受得了。” “小风是个女子?”凤轻舞疑惑出声。 可黎沐却忽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般,眉眼间都是笑意。 “笑什么难道?” 剩下的话,凤轻舞还没说完,紧接着她只听到身边有人大喊了一声,具体是什么,她没听清楚,反正声音很是着急。 下意识抬眼看去,只见一匹高大的浑身黝黑的骏马正猛地朝她冲过来,凌厉的气势和风一般的速度,那一刻凤轻舞只能做一个反应,闭眼睛。 第四百零八章 她居然威胁了一匹马!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凤轻舞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那一瞬间僵**,木木的感觉。 又过了一会儿,等她终于有勇气睁开眼,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又忍住闭上眼,再重新睁开一次,只可惜并没有什么改变。 “小风别闹,乖,等会儿就带你去草地上跑两圈,解闷!” 黎沐紧紧地抱着马头,像兄弟般十分豪气地跟一匹马说话,而那马似乎像是真的听懂了一般,晃着脑袋嘶叫了一声。 “不行,不能跑太久,上次你跑疯了,还记得后果嘛,我被罚洗了一个月的马厩!” 又是一声嘶叫。 “本皇子现在是将军,不能干这么丢人的事。” “” 凤轻舞看着眼前一人一马也能如此畅通无阻地对话,当下差点以为自己刚刚一闭眼间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灵异的事情,顿时心头只剩下满满的无语。 而那边一人一马终于商量好等会儿跑几圈之后,黎沐才算是想起了一旁差点石化的她。 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只听他道:“来认识一下,这是小风。小风,这是凤姑娘,待会儿你也带着她去跑一圈玩玩,好不好?” “小风同意了,我就说 ,他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凤轻舞对上小风圆鼓鼓的大眼睛,一时间有些语塞,“同,他同意什么了?” 还没等她彻底反应过来,黎沐动作却是迅捷,上前一步毫无征兆地搂过她的腰,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凤轻舞只觉一阵头晕,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他带上了马。 “黎沐,你放我下去!” 凤轻舞并非不会骑马,可身后坐着一个男人,这让她很是不适,当即右手弯曲,用手肘狠狠往后一撞。 黎沐估计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反抗,但他也没有要受美人打的意思,双腿踩着马镫稍稍用力,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从马上下来,躲开一击。 “这就不乖了,小风替我教训她。”黎沐站定身,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凤轻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觉身下的马儿猛地立起半个身子,嘶叫一声,差点将她甩了出去。 心头暗叫一声不好,当即她连忙紧紧抓住马缰,俯下身子,双腿加紧马腹才勉强稳准身形。 “我没工夫陪你玩,让你的马安分点!” 可黎沐闻言却是一脸爱莫能助地看着她道:“没办法,小风的脾气可大了。” “混 蛋!” 知道他是故意在找自己的麻烦,凤轻舞无奈只能尽量稳住身子,不让自己被甩出去,同时目光在四周扫动,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东西。 “吁!”小风忽然又是一声长啸,紧接着它不受控制突然狂奔起来,直接后蹄用力一蹬,竟接着跨过马厩的围栏,疯狂地朝外奔去。 若不是凤轻舞此刻正骑在马上,她可能都会忍不住赞叹,这绝对是一匹好马!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凤轻舞并没有刻意强行让小风停下来,相反她知道这匹马好动,干脆就仍由它按照自己的意思狂奔一通,而自己则尽量让自己能够稳坐于马上。 也不知跑过了多久之后,凤轻舞很快发觉,小风明显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路上他并没有向其他受惊的马儿一样胡乱狂奔乱撞,他似乎有自己的目的地,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跑。 长时间紧握马缰,那力道磨得她手心生疼,沉思片刻,凤轻舞当即俯下身,紧紧抱住马脖子,出声道:“小风,你是想出去玩对不对,我不拦你,但也你也不能把我甩下来,不然我就用匕首割你屁股!” 说着,她还真的从马鞍边上抽出一 抹小匕首,在他眼前扬了扬。 凤轻舞感觉这绝对是自己做过最傻的一件事了,她居然威胁了一匹马! 而小风似乎真的听懂了,当下奔跑的姿势中不再带着甩动的动作,渐渐变得平稳。 凤轻舞冷静地找到他动作中的规律,手握紧马缰,双腿夹住马腹,身子跟随着他的动作调整姿势,狂奔中她渐渐在马上稳定了身形。 抓住时机,她猛地一用力勒住马缰,口中长呼一声,“吁!” 小风紧跟着长鸣一声,马蹄在草地上顿出一个深深的坑,随即停了下来,四个蹄子晃晃悠悠地走了两步,便停下来不动了。 凤轻舞心头终于舒了口气,素手在他鬃毛上轻轻抚摸着,低声道:“以后不能再这样调皮了。” 小风鼻孔间用力呼出一声,甩了甩脑袋,也不知是怎么个意思。 “可以啊,我可从来没见小风让别人骑在他背上过。” 黎沐此时也骑着快步赶来,见他们一人一马相安无事,竟连连朝凤轻舞点了几个头,道:“小风果然还是喜欢漂亮的脸蛋。” “什么漂亮的脸蛋,我是靠实力驯服的它,好不好!”凤轻舞当即呛声回去。 而身下的小风,却又很不给面子的甩了甩脑袋,像是在否认她的话一样。 “哈哈哈!”黎沐当场笑得前仰后合。 凤轻舞已经是气到无语了,抬手在小风脑袋上拍了一把,“小混蛋,回去我就割了你尾巴!” “吁!” 小风蓦然长叫一声,又突然开始不安分起来,不断地扭动身子,像是随时都会如同刚刚一样爆发似的。 凤轻舞当下就愣了,深怕刚刚的情况又来一次,连忙道:“喂!我开玩笑的,黎沐你个混蛋,快跟他说话啊!” “本皇子又不是马!” 黎沐声音间似乎带了些嘲讽,但当凤轻舞抬眼看去,他的脸上哪里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反而一脸的寒意。 还没等她发问,黎沐却又忽然飞身离开原地,坐在凤轻舞身后,高大的身子一下子就将她笼罩在阴影下。 “你” “别动,有人来了!” 黎沐的声音很沉,干脆夺过她手中的马缰,娴熟甩动马缰,小风即刻狂奔起来。 这一次,小风跑得比刚刚还要快上许多,冰冷的风划过两颊,犹如刀割般凌厉。 凤轻舞当下心头忍不住惊叹,敢情刚刚就只是跟她闹着玩的! 第四百零九章 死士追杀 身后的渐渐多出了数道马蹄追赶的声音,回头看去,只见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黑衣人骑着马,四面而来朝两人追来。 “他们是什么人?” “不知道。”黎沐专心骑着马,高大的身子完全将她挡在怀中,“放心,本皇子既然救了你,就一定对你负责一辈子!” “”谁要他负责一辈子了! 凤轻舞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悄然将匕首握在手中,目光一直警示着周围。 这边小风还在狂奔着,蓦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箭羽从身侧划过,凤轻舞心头一惊,以小风的速度普通马匹根本追不上,反应过来猛地抬头一看,只见两人竟不知何时闯入一条狭窄的悬崖过道之处,而上面数十支弓箭正对准了他们两人。 “小心,有埋伏!” 黎沐的反应也是很快,手臂用力将马停住,紧接着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还没等凤轻舞抬眼去看,身旁黎沐便一把将她拉下了马,两人摔在地上。 倒地瞬间,耳畔传来一阵巨响,一块巨石从山顶滚落刚好就砸在两人前方不远处。 心口忍不住狂跳起来,她不敢想,要是刚 刚黎沐没有拉她一把,此刻她会变成什么样。 “一群疯子!”凤轻舞忍不住咒骂一声,出口被巨石堵死,身后全是追兵,上方也还有埋伏,这下算是天罗地网似的将两人包围了。 或许是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凤轻舞反倒是冷静下来,道:“这群人肯定是冲着你来的,想想会是什么人?” “不知道。” “好好想想,有没有可能,他们想活捉你!” 话音才落地,上空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风声,一阵箭雨袭来,两人默契地同时转身避开。 注意到不远处一块巨石,凤轻舞咬牙,一把拽住黎沐的衣衫,大声道:“这边!” 黎沐抽出随身佩剑,一边抵挡着箭羽,一边护着她一同躲进巨石后,巨石刚好将两人完全遮住,箭羽全数落在石块上,密密麻麻的利箭听着声音犹豫雨点一般。 “不用想了,是杀我的。”黎沐此时还颇有闲心地开了个玩笑,“死了还有美人骏马陪伴,值了。” “谁要跟你一起死了,问过我和小风的意见吗?” 凤轻舞立即大骂回去,说起小风,也不知这样浓密的箭雨他能不能躲得过。 “怕了?” 凤轻舞并不想理 他的废话,认真地听着身后的声音,箭还在放,两人只能暂时先躲在这里。 黎沐倒是看得很开,望着她嘴角的笑意反而加大了几分,“说真的,你想活吗?” “废话!” 凤轻舞没好气怒吼回去,再仔细一听,外面的箭雨声停了下来,稍稍探头看了一眼,却只见大约有五十个黑衣人排成一排正朝两人包围而来。 “既然你都这样求我了,那就再救你一次,记住了,你又欠我一次,以后本皇子说什么,你都得听着!” 黎沐在一旁自言自语着,凤轻舞就只当他是在说胡话了,目光依旧凝视着外面越靠越近的黑衣人,神经此刻已经完全绷紧。 正思考着该怎么办时,手肘处猛地被拉了一把,力道之大,让凤轻舞毫无防备地被直接拽起,耳畔黎沐的声音响起,“我数三二一,一起跑。” “外面都” “一,跑!” 根本没反应过来的凤轻舞被他拽得好几个踉跄才勉强跟上脚步,心忍不住道:“你的三二呢?” 黎沐拉着她直接冲了出去,黑衣人估计也没想到他们会主动冲出来,一时间并没有立即围上。 而黎沐却是动作迅速,一手拉着凤 轻舞,一手甩出几个漂亮的剑花,十分迅速地干掉眼前挡在正前方的三个黑衣人,紧接着,只见他抬手抵在唇下用力吹出一道尖锐的口哨声。 踏踏的脚步声应声而来,凤轻舞匆匆回头,心中一阵雀跃,是小风! 小风速度很快,根本无畏眼前挡着的黑衣人,高大健硕的身材直接冲撞过来,在经过两人时,微微顿了一下。 抓住机会,凤轻舞翻身上马,同时还不忘伸出一只手将黎沐也拉了上来。 “坐稳了!” 小风的速度似箭般猛地冲了出去,前方忽然涌现十多个黑衣人,一个个全部拿着锋利的大刀,个个都不要命似的冲上来就朝着小风砍去。 黎沐坐于马上,挥剑干脆利落地将所有冲过来的黑衣人全数斩杀于马下,凤轻舞代替他抓住马缰,驾马迅速朝着记忆中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周边的黑衣人一个个不知害怕地朝两人的方向冲,不远处,甚至亦有数十名黑衣人挡在马前,眼看着,似乎是想用自己的身体将马挡住。 看着他们一个个不要命的样子,凤轻舞当下心中只觉一阵恐惧,到底是谁,竟不惜代价用这样的死士来围杀黎沐? 俯 下身子,凤轻舞低声在小风耳边,道:“小风乖,不要害怕,直接跳过去!” 得了命令与安抚,小风奔跑的速度也似乎比之前快了许多,看准机会,凤轻舞立即大喊一声,“跳!” 跃起地面竟八尺高,直接跳过挡在前方的黑衣人,马蹄落地,巨大的冲劲差点将凤轻舞两人摔出去。 “好样的!”黎沐大喊一声。 凤轻舞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追来的黑衣人人影被越甩越远,她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刚一摆脱黑衣人的追捕,凤轻舞就没忍住,大声质问起来,“黎沐,你是做了多少孽,才会被人派死士追杀!” “可能吧,等回去了,你跟我去寺庙烧个香,再跟我请几个法师做做法事。” “凭什么,找你大哥去。” “不行,就要你。”黎沐似得寸进尺般,竟从背后将她抱住,耍起赖来。 凤轻舞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当即就又是抬手用力狠狠朝他撞去,“放手,不然我就让小风甩你下 “噗通!”根本没想到过会打到他,可她却明显感觉到有什么隐隐的东西被她撞了一下,紧接着后来的温度骤然消失,重物落地的声音落入耳中。 第四百一十章 那不就有个女人 “黎沐!” 凤轻舞赶忙勒紧马缰,立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只见黎沐从马上摔下,此刻脸色惨白,从表面上看似乎已经失了生气。 连忙将他从地上扶起,在触及他后背时,一阵粘稠温热之感袭来,定睛一看,黎沐的后背竟插着一支利箭,暗黑色的鲜血大片大片渗出,浸透了他半件衣物。 “有毒。” 凤轻舞看着手中的黑血,当即不再犹豫,用上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好不容易才将黎沐扶上了马。 驾着马,凤轻舞并不清楚回去的路线,只得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小风的身上,“小风,你主人是生是死,就看你的了,驾!” 毫不犹豫地挥动马鞭,小风再次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好在小风颇有灵性,没过多久,就看见一群黎国的士兵正在前方。 “快救人,快来人啊!”凤轻舞连忙高呼,停下小风在众士兵的帮助下将黎沐扶了下来。 一看到是黎沐,黎国的士兵也不敢怠慢,连忙安排马车就将人送进了军营,让军医诊治。 凤轻舞刚想跟进去,就被拦了下来,看着士兵们一个个疑惑的眼神,凤轻舞无奈,只得道:“我是四皇子的侍妾,你们 敢拦我,等四皇子醒了,我让他扒了你们的狗皮!” 都是些小士兵,被威胁一句后,想都没想就放了凤轻舞进去。 营帐之中,三名军医都围在黎沐身旁为他诊治,凤轻舞进去时,他们正解开黎沐的衣衫,宽厚的背上一支利箭正中肩头,周边满是黑色的血污和青紫色的肌肤,无一不在证明箭上有毒。 军医们显然也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七手八脚地为黎沐诊治,一时间整个营帐里忙成一团,有人着急着寻找解药,有人想先拔箭,三名军医竟没有一个主心骨可以拿主意。 凤轻舞心中叹了口气,她刚刚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趁机逃走,现在看来,她走了,黎沐必死。 “准备热水,匕首,先取箭!” 冷冷吩咐一声,凤轻舞在军医还在愣神之际,径直走向床边,拉过黎沐的手诊脉。 “你,你是” “快去!” 军医此刻已经完全失了方向,见凤轻舞神色淡然地开始诊脉,当即也不知道是谁先应了一声,紧接着众人就开始按照凤轻舞所说去准备拔箭所用的工具。 伤口并不是很深,凤轻舞负责拔箭,其他三名军医做下手,很快箭便被拔了出来。 但重 点并不是箭上,此刻他肩头上的伤口已经完全乌黑,必须马上阻止毒药的扩散,否则 “四爷!”战扬突然闯进营帐打断了凤轻舞的思考。 “怎么会这样!” 凤轻舞被他吼得眉心一阵疼痛,抬手揉了揉,尽量冷静道:“他在郊外遇刺,现在必须马上解毒。” 战扬以走至床边,看到黎沐的伤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有办法解毒?” “现在配制解药来不及,我能暂时压制毒性。” “凭什么相信你。” 凤轻舞眉心更疼了,无奈抬眼看了向他,冷冷道:“他要是死了,我还能活吗?” “哼,知道就好。” 战扬冷冷哼了一声,退到一旁冷冷地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凤轻舞也没指望能得到多少信任,完全无视掉战扬怀疑的目光,跟军医拿了银针,快速在黎沐身上几处大穴上下针,直到伤口周边的皮肤恢复正常的颜色后,方松了口气。 黎沐中的毒并不罕见,她刚巧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解毒的配方,当即起身,行至书桌边快速写下所需药材,递给了战扬。 “去,找人配药。” 凤轻舞的声音挺冷的,完全是命令似的口气。 战扬在身 后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却也无可奈何,转身出营帐吩咐人配药。 回到床边坐下,凤轻舞伸手搭在黎沐的脉搏上,认真地为他诊脉,虽然已经用银针控制住毒性的扩散,可她还是担心毒性太强会经由其他地方流至心脉,到时她可就真的要为他陪葬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正在凤轻舞耐心观察着黎沐现在的情况时,营帐外却突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一群酒囊饭袋,都是怎么保护你们主子的!” 素手猛地一颤,凤轻舞心头大惊,这个声音是黎渊! 他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边境? 脚步声越来越近,凤轻舞心头慌乱,当即也顾不得许多,匆匆行至营帐边俯身跪下。 同一时刻,黎渊猛地掀开帘子闯了进来,目光一下子便落在黎沐身上,立即冲了过去。 “四弟,四弟?”轻轻唤了两声,可黎沐此刻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无法给他回应。 “查到了吗,是什么人干的!”黎渊再次开口。 跟在身后的一名士兵恭敬回道:“启禀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去查了,可” “混账,人你们保护不好,现在连个线索也查不到,一群饭桶!” “请 殿下恕罪!” 黎渊面色铁青,当即怒声道:“战扬呢?他不是一直跟在老四身边的吗,人死哪儿去了!” 话音才落,战扬端着碗药匆匆而来,见到黎渊立即下跪行礼道:“参见” “行了行了,本宫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回殿下,四皇子是在郊外骑马是被人伏击,还在追查。” “可是祁国的人干的?” 一听到祁国,凤轻舞眸色微闪,她尽量将头埋得很低,耳朵却全集中在两人的对话上。 战扬道:“还在调查,但知道四皇子今日回去郊外骑马的,只有内部的人,不论幕后黑手之人是谁,府邸内部必然有奸细,只要能抓住这个奸细,就定能查出真凶。” “本宫不要你的推测,如今情况特殊,这个奸细必须查出来!” “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黎渊沉默片刻,目光在战扬手中的药碗上,道:“这是给四弟的药?” “是。” “还不快喂他喝下!” 黎渊站起身,冷冷地瞥了一眼正要上前喂药的战扬一眼,当即又抬手道:“你先跟我出去一趟,找个丫头来伺候。” “是,属下这就去” “去什么去,那里不就有个女人!” 第四百一十一章 凤阳赶来 凤轻舞当时愣了片刻,抬眼在四处扫了一圈,整个营帐好像只有她一个女的。 “说的就是你,还不快滚过来!”黎渊的声音十分暴虐。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凤轻舞心中一阵焦急,黎渊见过她,若她此时起身必定会被认出来,倒是不仅仅是她,就连黎沐都很有可能会被她牵连。 心中焦急,凤轻舞手心满是细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她一直没有反应,同样会惹人怀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启禀太子殿下,有客来访。” 营帐外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场面的凝固,黎渊脸色顿时一变,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一般,也没再管凤轻舞,抬腿便快步离开营帐,只边走边冷声吩咐,要照顾好黎沐。 见黎渊终于离开,凤轻舞心头顿时舒了口气,还好误打误撞地解了围,否则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去,伺候四皇子殿下喝药。” 战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想到营帐中还有别的人在,凤轻舞立马恭敬地接过药,低着头上前给黎沐喂药 而在另一边,黎渊从营帐出来后,立即朝着边境小城中一家客栈而去。 推门而入,屋内已有人等候,见他 进来,那人也不起身仍旧坐在原位。 黎渊缓步走上前,并未建议屋内人的失礼,发而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无碍。”那人说着,抬起头看向黎渊,此人竟是凤阳。 只见凤阳此刻身穿一袭白袍,浑身只有腰间别了块玉佩,整个人气质温雅。 黎渊一眼便注意到凤阳与凤轻舞面容惊人的相似,当下再未怀疑凤阳的身份,立即道:“早就听闻慧帝容姿不凡,如今一见” “这些话便罢了,朕来此只为接回皇妹轻舞。”凤阳直接打断他,一言挑明正题。 见他如此,黎渊嘴角的笑容也变得阴冷了些,当下抬手轻轻一挥,立即便有人会意,从里屋之中将“凤轻舞”带了出来。 “轻舞!” 凤阳当即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侍卫的手,将她拉到身边,道:“没事了,皇兄来接你回家。” “凤轻舞”此刻已经被人换了衣服,整个人双眼通红地望着他,浑身都还在颤抖,小嘴张了张结果只有哽咽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朕是让你将人安全无虞地送过来!” “她身上没有一点伤口,女人嘛,胆子小。” 黎渊冷笑一声,之前 在京中时,他还以为凤轻舞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结果上了趟刑场就变成这样了,果然不过是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罢了。 凤阳对他的说法明显不满,冷冷扫了黎渊一眼,当下便拉着“凤轻舞”的手要离开。 “等等!”黎渊出声拦下两人,“人本宫已经送到了慧帝手上,那么慧帝所答应的承诺呢?” 说至此处,凤阳面色稍冷,不动声色地将凤轻舞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在与黎渊的书信商谈之中,黎渊以凤轻舞的性命要挟,不仅要慧国相助黎国,还张口要了万两黄金与许多价值连城的珠宝玉器。 知道他这是趁机狮子大开口,但凤阳也没办法,只得答应下来,原本他也确实是按照约定准备好了金银,伪装成皮货商人想要将金银送过来,可谁曾想在路过祁国边境时,竟被查出扣留,无奈,他只得先留下财物,自己带着随身侍卫进了黎国。 “慧帝,不会是想出尔反”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一把冰凉的剑刃就已经从身后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开始他走进来就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自己的地盘,所以连他都忽略了,屋子里竟 藏了个人,以至于让凤阳如此轻易地得手。 在场黎国侍卫立即就要拔刀,反倒是黎渊十分镇定地抬手拦着众人,只见他面色冷冷,仍旧神情自若地站在原地,像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正被挟持一般。 “这就是慧国的诚意?” 凤阳眸色稍暗,道:“并非如此,答应黎国太子的承诺,朕绝不会有半句失言,实在路上遇到些麻烦,你所要的金银不能如期奉上,但若黎国太子能放朕与皇妹回慧国,介时你所求之物,朕定会双倍奉上,以表今日之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慧帝请便。” 黎渊微微耸肩,脸上满是不在乎的神情,唯独眼底一片冰凉。 闻言,凤阳轻轻点头,带着“凤轻舞”快步离去。 快步冲出客栈,马车已经在后门等着,两人快速登上马车疾驰而去。 路上,凤阳不断地从车窗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以他对黎渊的了解,他绝不会闷声咽下这口气,必须快速回到慧国才行。 “轻舞,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凤阳关切地询问。 而“凤轻舞”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眼眶还是红红的,整个人缩成一团,看 起来十分令人怜惜。 看到她此刻的模样,凤阳忍不住蹙眉,想到她可能是受了惊吓,当下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没事了,有皇兄在这里,以后再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马车很快出了边境,从黎国回慧国,其中必须经过一段小树林,然后在经由祁国借道才能回到慧国。 一路上,凤阳的心始终不定,尽量能不休息就不休息,日夜不停地赶路。 行了整整一日都相安无事,黎国那边并没有追兵追来,眼看着侍卫一个个皆因赶路而面容憔悴,凤阳这才吩咐停下来休整一个时辰。 “轻舞,下车休息会儿吧。” 凤阳小心翼翼地将“凤轻舞”扶下车,经过一天的相处,她总算是不再将自己缩成一团,虽然还恢复不到以前的状态,但至少她现在不会再抗拒凤阳的触碰。 将她扶至一棵大树底下歇息,凤阳与凤轻舞一人拿了块烤饼吃着,林间清新的空气,闻着令人浑身舒畅不已。 “凤轻舞”坐在地上呆呆地啃着烤饼,安静又胆怯的模样,简直就像个没有长大的羞涩小女孩一样。 犹豫片刻,凤阳还是出声道:“轻舞,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第四百一十二章 莺儿 闻言,“凤轻舞”吃饼的东西停了下来,干净的眼眸转过去,抿了抿唇瓣,声音颇为稚嫩道:“大哥哥。” “是,你还记得我!” 凤阳很是喜悦,双手按在“凤轻舞”的肩头,“那你” “皇上小心!” 话音才落地,紧接着离凤阳最近的一名侍卫应声倒地,胸口上还插着一支还在颤抖不已的利箭。 周边侍卫立即警觉起来,凤阳察觉危险,伸手将凤轻舞护在身后,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周边。 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声音,使氛围变得更加紧张。 蓦然,周边响起一阵整齐有素的脚步声,一群黑衣人从树林中毫无预兆地冲了出来,目的很明确,所有黑衣人都朝着凤阳的方向快步奔去。 抽出佩剑,凤阳动作利落地干掉离他最近的几个,同时在随身侍卫的保护下快速往身后退走。 可黑衣人的数量要比他想象地多上许多,侍卫合力杀掉一批紧接着又有一批快速涌上,且个个不要命地朝凤阳的方向冲,时间越拖越来越长,凤阳随身带的一队精英侍卫竟被损耗掉近一半。 “他们就是要用人海战消耗我们的战力。” 凤阳低声分析,当下立即做出决策,道:“镇南,你们 几个分散开,不要与他们死缠,能脱身就直接脱身。” “皇上,那您呢?”被称为镇南的侍卫,顺手砍下一个黑衣人的脑袋,此刻他浑身是血地挡在凤阳身前。 “朕带着轻舞走。” “皇上!” “这是命令!你敢抗旨吗!” 凤阳怒吼一声,当即带上身后的“凤轻舞”转身快步朝树林的一个方向跑开。 见到凤阳要走,黑衣人立即调转进攻的方向追去,镇南无奈当即也得快速下令,吩咐剩下的侍卫尽可能地将黑衣人拦住。 身后传来一阵厮杀声,凤阳拉着“凤轻舞”快步往前冲,连头都没回一下。 终于带着“凤轻舞”冲出了树林,凤阳一把将她推至一旁的一块大石下躲着,自己则转身迎向追上来的几名黑衣人。 躲在石块后面的“凤轻舞”惊恐之下,紧紧地捂住耳朵,但还是有打斗惨叫的声音不断往她耳朵里钻,无论她如何将自己缩成一团都躲不开。 “啊!走开,你们都走开!” “凤轻舞”忽然大喊一声,紧紧将眼睛闭上,手脚无助地朝着空气四处挥打。 一些本来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她一个人在郊外走,没有目的地走了很久。 又忽然许多 的人,好多好多人都挤在一起,他们衣衫褴褛互相推嚷,想要涌进什么地方。 暴乱成灾的景象,直到一阵刀光闪过,鲜红色的鲜血喷洒进她的眼睛里,那一刻,她好像才看清了这个世界,有了第一种情绪,是害怕。 “蔺之晏,我要找蔺之晏!”大呼一声,“凤轻舞”猛地睁开眼,她记得心底有个最深的声音,不断命令她! “没事了,我们快走。” 凤阳白色衣衫上沾满了血迹,一手拿剑,一手将惊恐中的“凤轻舞”一把拉了起来。 “不,我要找蔺之晏,蔺之晏!”“凤轻舞”大呼着挣扎。 “轻舞,你还不明白吗?蔺之晏根本不会来救你,他抛弃你了!跟哥哥回去,回到慧国你还做和凤公主,好不好?” “啊!蔺之晏,蔺之晏!” 凤阳见她情绪越来越激动,又恐还会有追兵,情急之下干脆抬手从她脖颈间狠狠挥下,将她打晕,抱了起来。 “我带你回去。” 赶了一日的路后,凤阳才终于带着“凤轻舞”进入了祁国边境,连续几日赶路,两人抵达时皆是又累又饿,凤阳摸了摸身上的衣兜,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根本没带钱。 无奈之下,他只得将随身佩戴 的一块白玉玉佩拿去典当,换了些银子,在祁国边境小城上找了间稍微干净点的客栈,两人暂时先住了下来。 “大哥哥,给你。”“凤轻舞”的声音轻轻的,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凤阳回过头一看,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个馒头递给他,“哥哥不饿,你先吃。” “给,给。” 看着她懵懂的眼眸,凤阳无奈一下,接过馒头道:“谢谢。” 馒头放置唇边正准备咬一口,但凤阳的动作却又忽然停了下来,目光移到“凤轻舞”身上,心头渐渐起了疑惑。 “轻舞,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凤轻舞”抬起头看着他,又疑惑地挠了挠脑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用了点了下头,回答道:“莺儿。” “莺儿?”凤阳震惊地重复一遍,下意识抬手拉过莺儿的双肩,震惊道:“什么莺儿,轻舞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啊!”莺儿惊恐地喊了一声,眼泪即刻落了下来,“放开,放开!” 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行为,凤阳连忙松开她,又是一阵安慰,“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你别害怕。” 莺儿将身子缩成一团,噘着嘴,眼眶上还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模样看上去十分可 怜。 凤阳心头焦急,但看着她害怕的模样,无奈也只得耐下心来将她哄好,之后才轻声道:“别怕,你说你叫莺儿,是谁告诉你的这个名字的呢?” “老,老伯伯。”莺儿抽泣着。 “谁是老伯伯?” “就是,老伯伯。” “那,黎渊你还记得吗?就是之前那个绑架你的人?”凤阳继续诱导。 莺儿噘着嘴点头,“记得,坏人。” “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或者给你吃过什么药?” “唔不记得了。” “蔺之晏呢?你刚刚有提到他,还记他吗?” 莺儿一脸茫然,又摇了摇头。 凤阳看到她的状况,当下确认,她定然是在黎国遭遇到了些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该死,早知道就应该将黎渊抓起来好好审问一番!” 正说着,一双小手却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袖,低头一看,只见莺儿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像是哀求道:“不,坏人,不要他。” “好好,哥哥只是说一说,哥哥绝不会再让你见到他了。” 凤阳一边安慰着,看着“凤轻舞”如今的情况心头却是一阵叹息,千算万算,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现下他们流落祁国,又该如何解决眼前困境。 第四百一十三章 凤轻舞,你丈夫不要...... 黎国,军帐之中。 黎沐从昏迷中醒来时,看着趴在床沿边睡着的凤轻舞愣了许久。 下意识伸出手想将她垂落额间的一缕青丝拂起,可手才碰到她头发,紧接着就看见凤轻舞睫毛微微动了下,吓得他立马收回手,闭眼装睡。 等了一会儿,身边却并没有一点动静,黎沐悄悄睁开一只眼,斜着看过去,才发现她还在睡。 莫名松了口气,可顿时心头又忽觉有些不对劲,这里明明是自己的地盘,而且还是自己救的她,他干嘛小心翼翼地弄得像个贼一样! “喂,醒醒!” 抬手在凤轻舞肩头推了一把,黎沐嗤笑地看着被从睡梦中吓醒,一脸无措的凤轻舞。 “你干什么!”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凤轻舞差点拍桌子,当下就吼了一句。 可黎沐却仍旧笑得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道:“谁准你在这里睡觉了,本皇子渴了,去给我倒杯水。” “”凤轻舞咬牙,亏她守着他一夜,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白眼狼,她就应该把他扔在路边自生自灭! “想喝水,自己不会倒啊!” “我受伤了!”黎沐说着,还特意挪了挪自己的左肩,“这可是为了救你受的伤。” “ 呵,救我?”凤轻舞冷笑一声,伸手在他伤口处狠狠按了一把。 “到底是谁救的谁,你弄清楚点!” “啊!痛痛痛!” 黎沐大喊出声,伤口的钝痛让他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凤轻舞,你疯了啊!” “四爷,出什么事了?” 营帐帘幕猛地被掀开,战扬提着剑就冲了进来。 黎沐痛得脸色都变了,指着凤轻舞的手指都是颤抖的,“疯女人,本皇子” “铮!”他话还没说完,战扬的剑就已经拔了出来,利器尖锐的声音响在营帐中,紧接着就是战扬怒吼声,“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救四爷,来人将” “等等!”黎沐即使出声拦住他的话头,“你说什么,她救了我?” “额,是,是她将四爷带回来,还给你解了毒,可她就是不怀好意,刚刚她对您”说到这里,战扬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凤轻舞看着眼前主仆两个都是一脸懵住的表情,心头的火气竟一下子全消了,莫名还觉得有些好笑。 环抱着手,凤轻舞颇有兴致地看着他们,道:“要不,你们对对词?” “” 黎沐尴尬地瞥了瞥嘴,转脸对着战扬一阵嫌弃地挥手道:“行了 行了,你先出去,今天的事不准告诉别人。” “可是” “还不快出去!” 被吼了一句,战扬当下也只得收起剑退了出去。 待人走后,凤轻舞藏着嘴角的笑意,转身去倒了杯水,当着黎沐的面喝了一口,模样十分悠闲地道:“怎么样,我救了你,还不快磕头谢恩。” “做梦!” 黎沐本来是打算为刚刚的事道歉的,被她这样一说,这个想法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去。 “不磕头也行,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话题一转,凤轻舞脸上没了戏谑。 闻言,黎沐眸色一变,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淡淡的笑意,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等着她将说下去。 营帐中气氛骤然变得有些沉闷,凤轻舞也知道现在开口必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沉吟片刻,她出声道:“我想,让你帮我救回念儿。” “呵,那个祁国公主,你的女儿?”黎沐眉梢微挑,语气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但凤轻舞也没工夫计较这个,连忙道:“你肯不肯帮我?” “不行。” 黎沐拒绝得很是干脆,“救你一个就已经那么麻烦,再救一个出来,大哥能扒了我的皮。 ” “我知道这件事是有些强人所难,可念” “别说了,反正不可能!” 见他坚决的样子,凤轻舞心头一阵纠结,素手紧紧握拳,沉默许久,才又道:“那好,你不帮我救念儿也行,但你要送我回祁国。” “那更不可能了。” “为什么!” 凤轻舞吃惊地望着他,对于黎沐而言,自己根本就没有利用价值,将她留在身边,若是有一天不小心被黎渊发现,还会成为心腹大患,他没有理由将自己留下。 黎沐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鼻子,“你,那个我救了你的命,所以现在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让你走,你就不能走。” “我也救了你的命,算是抵消了吧!” “怎么就能抵消,明明我救了你两次,不对还有天牢给你送药那回,三次,你才救了我一次,抵消一次,还有两次。” “你!” 听他一番歪理,凤轻舞此刻真的是,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想要发泄却又根本找不到言词,一时间堵得慌,下意识抓紧手中的茶杯就想朝他砸过去。 “诶,你想干嘛,冷静!” 黎沐连忙抬手挡在脸前,看着她确实十分着急的模样,随后还是妥协道:“行了行 了,我可以帮你打听下那个孩子的下落,但能不能救出来,我可说不准。” “行,成交。”凤轻舞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才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 “不过,现在祁黎边境情况焦灼,念儿应该在京城,你怎么打听?” 话音落地,黎沐反而颇带着深意看向凤轻舞,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被他看得难受,凤轻舞蹙眉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黎国十万大军已整装待发,可祁国那边却根本不见有要出兵的意思,凤轻舞,你丈夫不要” 没等他把话说完,凤轻舞转身就走,一把掀开幕帘快步离开,浑身上下气势冷冽,连守在外面的战扬看了,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要去追。 “战扬,滚进来!” 战扬立即走进营帐,抬眼只见黎沐已经披好衣物端坐在床边。 “传消息回去,本皇子受了伤暂时要回京休养,边境之事,交由副将程将军暂代。” “是!”战扬恭敬领命,出去前,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四爷,要带那个女人一同回去吗?” 黎沐眸光移到他脸上,一丝冷光闪过,“专门派人看着她,少了一根头发,我砍你的脑袋。” 第四百一十四章 她一点都不大气 “怎么样?” “没有。”莫远一手按着胸口,衣衫上还带着血迹,脸色苍白,很明显是受了伤。 “属下带着五名暗卫潜进黎国皇宫,根本没有发现皇后娘娘的行踪。” 蔺之晏转过身,剑眉皱起,“马车进了黎国皇宫,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查不到。” 那日,他虽然没能在城门口救下凤轻舞,但还是派了人一路追踪,绝对能确定马车入了黎国皇宫,而且潜入宫内的探子也回报称,凤轻舞如今正被软禁在一所宫殿中,可莫远潜进去营救,却没有找到人。 “回主子,那座宫殿内有埋伏,应该是陷阱。” “是黎渊故意放出的消息。”蔺之晏抬手揉了揉眉心,如此一来,他又失去了轻舞的消息。 莫远沉吟片刻,上前道:“主子,属下们虽然没能找到皇后娘娘,但却意外发现,黎渊似乎昨日才回京,而且近日他似乎一直在往外派人,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还有,属下的线人在边境外不远处,发现了慧国的探子。” 手中动作一顿,蔺之晏转过身,眸色一沉,“你是说,轻舞有可能并不在黎国。” “有可能。” “朕不要可能。” 蔺之晏冷声,漆黑的黑眸间满是寒意。 房间内陷入一阵沉默,现下他们已经失去了凤轻舞的消息,想要营救已经是不可能。 “主子,京城那边需要您。” 莫远忽然说出一句,他站在蔺之晏身后,紧抿双唇,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开口道:“昨日收到消息,太后已经垂帘听政,您若再不回去的话,恐怕会出事。” 蔺之晏神色依旧冷冷的,赵太后垂帘听政的消息他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京城之中尚追随着他的朝臣纷纷往边境写信,恳求他快些回去。 思虑许久,蔺之晏缓步走向窗边,夜已经深了,漆黑的夜空犹如他的双眼看不到丝毫光亮。 “主子,回去吧。” 不是莫远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一道身影缓步走进屋中,摘下面纱竟是秦笙。 秦笙虽然出了宫,但她在京中仍旧有些消息渠道,在得知蔺之晏此刻的处境后,她毫不犹豫地将秦过交给府中老管家照顾,自己来了黎国。 “莫远,我想单独跟主子说两句话。” 待莫远离去,秦笙看着蔺之晏的高大的背影,随即跪了下去。 “请主子将寻找轻舞的任务交给我,若是寻不 到,我愿终身不回祁国。” “你不必这样。” “不,我与轻舞也曾在慧国生死相依,如今早已是知交好友,她失踪了,我怎么都应该尽一份力。” 秦笙说着,顿了顿又接着道:“我知道您对轻舞的感情,也明白您不愿丢弃轻舞独自离开,可如今内忧外患,情势焦灼,若真让赵太后得逞,她恨轻舞入骨,就算是您将轻舞救回了祁国,到那时还不是死路一条。” “您回去吧,轻舞是个大气的女子,她会明白” “她不会的。”蔺之晏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她一点都不大气,心胸狭窄极了。” 秦笙愣住,呆呆地看着蔺之晏的背影,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转念回想,当下却突然苦涩一笑,心道:“是啊,女人其实个个都是小心眼,尤其是面对自己爱人之时,根本容不得一点沙子。或许这就是自己跟凤轻舞最大的不同吧,纵使自己表现地再好,再大度合礼,可她却不能像个女人一样对蔺之晏摊开自己的真心,唯恐会因为一点不好失去他,而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得到蔺之晏的爱。 “这块令牌你拿着,见令牌如朕亲临,边 境的事都交给你。” 蔺之晏的声音忽然响起。 秦笙回过神,接下令牌,恭敬地向他行礼,耳边响起他离去的步伐,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向他行礼了 另一边,凤轻舞当夜辗转难眠,她跟着黎沐回黎国京城已有半月余,却始终没查到一点念儿的消息,祁国那边的消息黎沐也丝毫不肯向她透露分毫,如今她恍惚间有种自己被抛弃在异乡,一夜之间失去所有的感觉。 从床上起来,随手披上件外套,行至窗边,抬头想看看星星才发现天空上连一丝光亮都没有,完全被黑云遮住,空气中还隐隐带着些凉凉的感觉。 “明天会下雨吧。” 低喃一声,侧身在窗沿坐下,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还是抬着头望着天空,似乎在想些什么。 翌日清晨,当凤轻舞推开房门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当场愣住。 只见她的房门外跪了一排的宫女,个个都低着头做拭泪的模样,原本还是无声地哭泣,一见她竟忽然开始大哭出声,一瞬间她的耳边全是哭声,惊得她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得了绝症。 “停!”凤轻舞大喊一声将所有的声音全都吼住。 揉了揉被嚷 得生疼的耳朵,她无奈道:“我还没死,哭什么?” 其中一名粉衣宫女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回道:“启禀舞侧妃,四爷说,您今日要是再不去给他做饭,就将整个后厨的人都发配去边疆参军。” “” 凤轻舞强迫自己深呼吸,她被带回来后,黎沐就不顾她的反对,以侧妃的名义将她安排进了府,刚开始一两日两人还算是相安无事,可后面黎沐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日日都能找到些新的鬼点子来折腾她。 昨日他用膳时,嫌弃厨房做的不好吃,就非让她给他饭,她没搭理他,结果今天一大清早就看到了这样一出。 “他人在哪儿,我去找他。” “不行!四爷还说了,若是您去找他时,没见到您手中端着菜,也要把我们发配充军。” “他还没完了是吧!” 凤轻舞当场差点气炸,可她人迈出房门一步,门外围着的宫女们就都开始大哭,要是换上一身麻衣,说是给她戴孝的都可能有人信。 “行了行了,你们别哭了!” 怒吼一句,凤轻舞咽下心头一口恶气,咬牙道:“好,他不是让我做饭嘛,今天我就让他好好吃一顿!” 第四百一十五章 他下不了决心 “吃吧!”将一个大食盘随手放在黎沐的书桌上,凤轻舞双目含冰,似有种不吃也得吃的感觉。 黎沐手中拿书的动作一顿,眼眸微眯,“这是什么?” “午膳。”凤轻舞回答得一本正经。 “” 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黎沐低下头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不明物体,指着其中一碟黑乎乎的东西,试探性问道:“这个黑乎乎的,是什么?” “糖醋排骨。” “那这个烂泥,嗯,是什么呢?” “芋头青菜钵。”凤轻舞说得轻描淡写,低眸扫了一眼道:“煮时间长了点,不过没事,银针给你试过了,没毒。” 这下轮到黎沐头疼了,张嘴想了半天,对着眼前的一大盘各种各样不明物体,却是找不到一个形容词来,最终只得嗤笑着,点头道:“好。” “真不愧是祁国的皇后娘娘,手艺都那么不一般,有特色。” “过奖。既然四爷那么看好,那就吃吧。” “这个先不忙,本皇子现在还不太饿,要不先让人送点甜品过来,后厨新” “不用费事了,四爷不是说非我做的不吃吗?所以我就让厨房的人今天都回去歇息了。”凤轻舞淡 然地看着他,脸上还特意装作疑惑的样子。 “四爷其实也不妨先吃一点,试试味道如何。” 黎沐讪讪笑了下,硬着头皮再去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盘,最终还是摇了摇手,无奈道:“罢了,这次算你赢了。” 凤轻舞冷笑,也懒得再跟他废话,当即转身就要走。 “等等。”黎沐拦下她的脚步,稍稍斜着身子靠在椅子上,抬手示意她坐下,“来了,就陪我坐会儿吧。” “你又想玩什么无聊的把戏!”凤轻舞没好气地反问。 “那个孩子,有消息了。”黎沐的声音颇冷。 闻声,凤轻舞立马转过身,沉声道:“她现在这么样,在哪里,黎渊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面对着她的紧张,黎沐脸上就显得淡漠许多,他实际上是不喜欢那个孩子的。 房间气氛沉寂下来,黎沐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这样的氛围让凤轻舞的心都悬了起来,素手紧握,生怕会从他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活着。” 黎沐终于开口,简短两个字让凤轻舞松了一口气,“有办法可以救出来吗?” “暂时,不能。” “可是都已经过去半个月 了,祁黎两国关系虽然还在僵持中,却也没有半点武力上的冲突,黎渊一直留着念儿,除了让两国关系更加紧张,让黎国百姓不安之外,又有什么用,难道黎国国主就任由他这样胡闹吗!” 凤轻舞心头着急,压了半个月的火气,忍不住一口气发泄了出来。 黎沐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流连,沉吟片刻后,才道:“黎国,现在是大哥一手把控朝政,他决心要与祁国一战,谁都拦不住。” “黎国与祁国之所以始终没有发生武力冲突,是因为祁国根本不应战,除了最开始,派了个没什么用的使臣讨要你与那个孩子回去,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半月过去,他明知” “这个不用你提醒。”凤轻舞冷声打断他的话,“我相信他。” 又是一阵沉默,黎沐身子坐直了些,道:“自欺欺人。” “你” “最新消息。”说着,黎沐随手将一张纸条扔到她面前,“蔺之晏五日前已经回京,听说祁国太后正在准备选秀,上下朝臣都在选自家适龄的女儿往宫里送,你说会不会再过半个月,祁国就有新后了。” 凤轻舞视线落在面前的纸条上, 白纸黑字都如黎沐所言,心口顿顿地发疼。 “凤轻舞,再做一笔交易吧。” 黎沐的声音幽幽响起,“你留下,那个孩子我保她安然无恙地回到祁国,如何?” “不如何。” 凤轻舞回答地很果断,一双凤眸清澈间带着微凉,“黎沐,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是我必须离开。” “回到那个不要你的男人身边?”黎沐的语气间带着些嘲讽。 “就算是他不要我了,我也要他亲口告诉我。” 说完,凤轻舞垂下眸子,轻声道:“要是你不愿” “孩子我会想办法,出去吧。” 黎沐开口,声音间几乎不带一点情绪。 稍稍有些震惊地抬眼看过去,凤轻舞开口想说些什么,可看着他随手又拿起书,根本不看她的模样,当下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道一声“多谢”便转身离开。 待她走出屋子后,黎沐才抬起眼,沉思般看了已经关上的房门好一会儿,才微微叹了口气,将藏于手袖中的一封密信拿了出来。 抬手揉了揉眉心,其实早几日他就得到了念儿的消息,黎渊将她做为黎国最高阶级机密关押,任何人插手,无论缘由都 将被视作叛国处置。 目光移到桌边卖相十分糟糕的菜品上,黎沐拿着密信的手紧紧收拢,他下不了决心 另一边,祁国御书房外 “哎!”沉沉的一声叹息,孙安轻轻将御书房的门关上,忍不住摇头叹气。 “大总管,皇上还是不肯歇息?”一旁的小太监探过身子低声发问。 孙安略带着责备瞪了好奇的小太监一眼,之后才道:“都已经第三天了,虽说**重要,可这不眠不休地熬坏了龙体怎么办。” “可不是嘛,宫里宫外都传遍了,您说皇后娘娘还回得来嘛,是不是又要打” “不知深浅的东西!”孙安抬手揪过小太监的耳朵,怒斥道:“以后再敢胡说,杂家打烂你的嘴!” “哎呦,是是是,奴才知错,知错了!”小太监反应过来,连忙求饶。 “知错?告诉你,这话若是皇” “孙公公。” 宫殿之外,一名老嬷嬷缓步而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位粉红色衣衫的女子,手中端着食盘。 孙安看去,当即松开了拧着小太监耳朵的手,连忙迎上去道:“这不是易嬷嬷嘛,您不在太后身边伺候着,怎么有空到御书房来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谁说朕要罚你了 易嬷嬷笑着走上前,道:“是这样,太后老人家说皇上处理朝政辛苦,特意命老奴送来一碗莲子羹,让皇上歇息片刻。” “太后娘娘有心了。” 孙安说着,当即便伸手过去,想接过食盘,可他手才递过去,就被易嬷嬷拦了下来。 “孙公公,太后的意思,是让永寿宫这位姑娘亲自将羹送进去。” “这”孙安在宫中多年,被这样一提便明白了其中深意,犹豫片刻,便侧身让出路道:“姑娘,请吧。” “谢孙公公。” 粉衣女子稍稍行了一礼,随即便缓步走进了御书房。 书房内,蔺之晏端坐于椅子上,手中正拿着份奏折看着,神情很是专注。 “皇上,请用碗莲子羹吧。” 粉衣宫女将莲子羹呈上,静候一会儿,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御书房很静,宫女犹豫片刻,抬眼朝蔺之晏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发现他此刻仍旧拿着奏折在看,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似的。 正想着要不要再问一句,而此时蔺之晏却忽然开口,头也没抬道:“出去。” 冷冷的两个字,不带一点情绪。 粉衣宫女顿时脸色一变,她来之前赵太后就千叮万嘱, 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让皇上注意到她,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怎么可以就此放过。 横下心,她干脆缓步饶过书桌,走到蔺之晏身旁,娇声道:“皇上,这是太后娘娘特意让奴家给您送来的,您喝一碗吧。” 感觉到身旁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蔺之晏皱眉抬头,只见那名宫女虽身穿一套宫女服侍,脸上却化着十分妖艳的妆容,胸口处有意无意地扯开两颗扣子,露出若隐若现地曲线。 “听闻皇上这些日子都在为**烦忧,很是劳累,奴家懂得些按摩之术,不如让奴家为您纾解纾解。” 见粉衣宫女扭着身子,轻咬唇瓣,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弧度,抬手就要抚上他的肩头。 “滚!” 蔺之晏怒声,猛地拍桌而起,英俊的脸庞绷地很紧,多年积威之下,只需一个眼神就让粉衣宫女双腿瘫软,摔倒在地。 “皇,皇上,饶命!” “孙安,滚进来!”蔺之晏根本不看那名宫女一眼,怒视着匆匆赶进来,还不一留神摔倒在地的孙安。 “将这个宫女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就在外面的院子里打,日后这样的人,你若是再敢放进来,你 也是一个下场!” “是,奴才遵命,奴才遵命!” 孙安急促地磕头,颤抖着手连忙朝下挥了好几下,很快就有太监上前将早已吓得呆滞的粉衣宫女拖了出去。 “都给朕滚出去!” “是是是!”连忙应声,孙安几乎是连爬带滚地出了御书房。 待所有人都走后,蔺之晏甩袖坐回原位,奏折已被他扔至地上,白纸上“赵亦”二字显而易见。 “赵亦。”蔺之晏拧着眉头,这个人是赵太后党的人,而且赵太后对他可谓是关心之至,只短短的几个月便从一介布衣到朝堂正二品大臣,一路平步青云。 自从他回京后,朝中的局势要比他预想中的又复杂了许多。 赵太后趁他不在时,大举收纳曾经依附过她或赵家的官员,以赵亦为中心,渐渐地又有要重建一个赵家的趋势,其居心一目了然,此次以赵亦为首,不少言官都上奏,称他身为君主却不顾身份离宫多日,并非明君所为。 这样的言论,要在平时,蔺之晏有一百种方法让上奏的人滚回老家,可如今却是大半的官员一同上书谏言,甚至连当年慧国内乱,自己没有及时派兵一举攻下慧国 的事也拿出来说,很明显就是在故意给他挑事,而他却根本没办法。 身为君王却被半数臣子指责,简直闻所未闻,分明就是要打他一个耳光。 冷笑一声,蔺之晏坐直身子,“来人,宣二品大员赵亦入宫。” “臣赵亦,参见皇上!”赵亦身穿二品官服,恭敬上前跪地行礼。 “起来。” 蔺之晏正拿着笔写些什么,连头都没抬便随意点头让他起身,直言道:“近日朕收到了不少文官谏言,有人说朕任性胡为,非明君所为。你怎么看?” 赵亦也没想到他会问得如此直接,当下愣了片刻,立即拱手道:“回禀皇上,我朝自开国便有律法,言官有上谏弹/劾职权,他们此言虽大逆不道,却也是一片忠心。” “有道理。”蔺之晏停下笔,抬眼看了他一眼,道:“朕记得赵大人也给朕送了本” “请皇上恕罪!”赵亦知道他要说什么,当即跪了下去,道:“只是,臣所言句句皆是为了祁国,为了百姓,若惹得皇上不悦,臣愿接受任何处罚,绝无怨言。” “处罚?”蔺之晏挑眉,“谁说朕要罚你了。” 赵亦心头一惊,这段时日,他确 实连同一群言官上书谏言,甚至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蔺之晏难堪,为的就是让他恼怒,再将此事传至民间,定能引起百姓对他的不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就是要让蔺之晏众叛亲离,可如今他这样不温不火的口气,却让他有些莫不清楚他的意思。 “朕不仅不会罚你,还要交给你个任务。” “请皇上明示。” 蔺之晏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朕要你亲去慧国,所有安插在慧国的探子都由你来统领,专门负责打探慧国情报。” “这皇上?”赵亦很是震惊,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蔺之晏却满不在意道:“朕已经看过你的奏折,其实朕又何尝不想拿下慧国,壮大我祁国威势,可事与愿违,一念之仁让朕错过了大好时机,此次朕也算是得到了教训,而你敢于谏言,朕心甚慰,此事交给你,你可愿意助朕一臂之力?” “臣愿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那朕就晋升你为一品大员,即日奉秘旨前往慧国。” 说着,蔺之晏将刚刚书写好的秘旨拿起递给他,望着他跪地谢恩的背脊,眼底却仍旧是一片寒冰。 第四百一十七章 轻舞,半月前已随朕回宫 赵亦走后不久,莫远才从幕后走出,恭敬上前道:“启禀皇上,不出您所料,天牢那边有人企图营救许婉儿。” “谁?”蔺之晏声音淡淡的,随手翻着奏折,一本一本皆是同样的内容,他也懒得再做批示,将赵亦调走,这些人就翻不起多大浪来。 莫远顿了顿,道:“是慧国,皇族暗卫,应是凤帝所为。” “凤阳?”手中动作一顿,蔺之晏蹙眉,他倒是确实没想到,凤阳竟会跟许婉儿有关系。 “需要命人去查一下许国公吗?” “不,查许婉儿。” 蔺之晏声音很冷,许国公自先帝起便一直在祁国任职,历任两朝来无功无过,不过是受祖辈庇佑才有今日国公的身份,以他的才识能力,凤阳估计也看不上,倒是许婉儿的表现令人生疑。 “还有,去查一下赵亦的背景,朕要知道他和赵家的关系。” “是。”莫远领命,犹豫片刻,才开口道:“皇上,您怀疑赵亦,又为何派如此机密的任务给他,若是他背叛您投奔凤帝,后果不堪设想。” “呵,赵亦的目的不在慧国。”蔺之晏冷冷一笑,“按照朕说的去做。” “是。” “黎国 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秦姑娘才智无双,她安排的人已经潜入黎国皇宫,目前只知‘公主’被关押在宫中,其他情况还不清楚。” “随时盯着,有任何消息,无论什么时间都要来禀报朕。” 又向莫远吩咐了两句,蔺之晏才让他出去,而他自己则在御书房坐了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 蔺之晏刚下早朝,永寿宫便派了人过来,称赵太后有事要事要见他。 并没有多少犹豫,蔺之晏更衣后便直接前往,脸色一如平常那般冷冽平静。 “皇上,听闻你昨日将哀家派去给你送羹的宫女责打了。”赵太后一出口便点出问题。 “是,那名宫女胆大妄为,冲撞了朕。”蔺之晏直接承认下,脸色还是冷冷的。 赵太后脸色有些难看,但她身为太后,也确实不好因一个宫女就跟皇上翻脸,当下只能道:“不论怎么说,那名宫女也是哀家宫里的,若是犯了什么事,皇帝也该跟哀家说一声,哀家绝不会偏私。” “母后说得是,是朕疏忽了。” 气氛变得有些冷,蔺之晏自顾自喝着茶,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歉疚的之意,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赵太后侧眼 看向他,赵亦昨夜就将御书房之事告知了她,再过两日他就要离开祁国,少了他在朝堂上的支持,自己就犹如被砍掉了一条臂膀,这不得不让她怀疑,蔺之晏是不是已经查出了赵亦的身份,可若是他知晓了,又为何会将这样机密的任务交给赵亦。 “朕还有事,先走一步。” 正想着,蔺之晏却忽然开口要走,见他站起身,赵太后连忙出声道:“等等,哀家还有一事要跟皇帝商议。” “皇后被掳走已有数月,不知皇上作何打算?” 闻言,蔺之晏眸色稍暗,并不言语。 赵太后注意着他的神情,接着冷声道:“皇帝也别怪哀家多心,只是如今宫里宫外流言纷纷,为了皇家颜面,皇帝也许早日做下决断才好,一个被敌国掳走数月的皇后,就算是” “轻舞,半月前已随朕回宫。” “什么?”赵太后惊声,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蔺之晏却是神色如常,转过身平静地重复一遍道:“朕在黎国时便已将轻舞救出,早在半月前,她就已经随朕一起回了宫。” “可,那为何从未听到过任何消息?” “是因为,轻舞在回宫的路上染了重病,身 体十分虚弱,必须要静养才能恢复,所以朕在回宫后,并未将她被救回的消息公告天下。” 赵太后此刻完全愣住,她根本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但她也很快反应过来,沉思片刻,冷声道:“皇帝此言为真?” “自然。”蔺之晏神色一点毫无波动,“而且,黎国胆大妄为,掳走皇后实则是对祁国的羞辱,朕已决定,不日将会对黎国出兵。” 蔺之晏爆出的消息一个比一个惊人,赵太后看着他,不自觉握紧双拳,她根本就看不透眼前的男人。 沉默片刻,她才道:“既然皇帝已经决定,那哀家也并无别的话可嘱咐,只是,皇后那边,就如皇帝所言,她重病休养半月有余,哀家去探望一眼,应该也无大碍吧。” “轻舞此次在黎国受了惊吓,又在路上染病,半月休养却还是不见任何好转的迹象,为免母后沾染上病气,还请再过段时间,到时,朕会让轻舞自己来向母后请安。” “呵,等她来向哀家请安,哀家怕是受不起。” 赵太后忽然冷笑一声,“若是哀家执意要去见她呢?” 蔺之晏抬起眸子,一双黑眸间满是拒人千里的寒意,“若是 母后想去,朕亦不会阻拦,只是朕昨日派了赵亦前往慧国办差,轻舞又是慧国公主,或许也该让他去见见凤帝说一说轻舞如今的情况才好。” 话音落地,赵太后攥紧的十指差带点掐入掌心,蔺之晏是在用赵亦来威胁她,果然,他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良久,赵太后深吸一口气道:“既然皇后病重,那就让她好好养着,希望她能尽早痊愈,否则后宫诸事繁杂,还需要有人来主持打理才行。” “谢母后提点。”蔺之晏轻轻点头,又道:“朕还有事,不扰母后歇息,先走一步。” 说完,蔺之晏转身快步离开,刚走出永寿宫的宫门,他便冷声吩咐道:“轻舞如今正在凤仪宫养病,让御膳房每日都送血燕过去,还有太医院,让李中和过去为皇后诊治。” “啊?”孙安张大了嘴,一时间竟忘了跟上蔺之晏的脚步,顿在原地。 “听不明白?” “不,不不不,奴才遵旨,这就去安排。”孙安连忙跟上去,抬手擦了把汗。 蔺之晏缓步登上龙撵,忽而又出声道:“许国公呢?” “回皇上,许国公已在宫外跪了两日,为,为他的次女许婉儿求情。” 第四百一十八章 册封许贵妃 “宣他进来。” “是。” 这几天发生的怪事太多,孙安终于在一件怪事前保持了镇定,恭敬地应声再去通报,脸上镇定如常,心里却像是正在上演现实版胸口碎大石,一锤一锤地往心口砸,弄得他根本分不清北。 尤其是凤仪宫的事,全宫上下谁不知道凤轻舞被黎国掳走,如今根本不在宫中,可刚刚蔺之晏所言,又分明是在说她人就在皇宫里,而且还是在养病,这又是什么个情况? 还有许国公,他的次女许婉儿犯下的是污蔑皇后的大罪,他进宫请见也不下十次了,蔺之晏根本就不见,如今怎么突然又见了? 不过,或许是孙安惊讶早了,因为在蔺之晏见过许国公三日后,许婉儿竟然就被放了出来,并且在天牢门口,就被册封为许贵妃,并赐协理六宫之权。 一时间,又传出了凤轻舞早在半月前就回了宫的消息,太医院专门为皇上诊治的李中和太医日日前去诊脉,时不时的,蔺之晏也会去看望一番,只是因为皇后重病,所以未曾出面见过任何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宫里宫外好事者的谈资。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孙安由衷感叹一句。 “大总管,咱们这些东西,送去哪儿?”身后的小太监已从珍宝阁取出不少奇珍异宝,清点完毕后便出声询问。 孙安扫了身后的东西一眼,便道:“送去钟粹宫,许贵妃处。” “是。”小太监应下,又好奇说了一句,“大总管,这许贵妃突然晋封,还真是令人想不到了。” 闻言,孙安冷冷嗤笑一声,“告诉你,这座皇宫让你想不到的事太多了,你可知道,就在昨儿个,太后娘娘邀请许贵妃前去永寿宫用膳,就被贵妃称病给回了。” “许贵妃,不是太后娘娘送进宫的人嘛?” “可不是。”孙安耸了耸肩,又忽然反应过来,“哎呦,跟你说你也不懂,得了,快些收拾了,随我一并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吧。” 御书房 “皇上,已经查清楚了,边关截得的一批宝物皆是慧国皇室之物,里面还有凤帝的密令。”说着,莫远将密令呈上。 蔺之晏接过扫了一眼,确实是皇室密令,上面还刻有一个凤字。 “那批珍宝怎么查获的,朕要听所有的细节。” “回皇上,半月前,由祁慧边境处,来了一批身份不明的皮货商人, 原先也没什么,但刚巧边关将领当日亲自巡查,便将其拦下搜查一番,可谁知那些皮货商人的马车里,根本就不是皮货,竟全是珍宝,边关将领见事情有异,就想将人货都扣押下来,却发现他们丢下货物就消失了。” “消失了。”蔺之晏冷冷重复一遍,“是回了慧国,还是潜入了祁国。” “这不知。” 莫远低下头,这批珍宝价值连城,在边关时就有人想要侵吞,好在上官千千闲来无事,也不知道怎的就跑去了边关,这才将此事上报,否则也不会拖了半个月才收到消息。 “送给慧国的信,还没有回音?”蔺之晏将密令拿在手中把玩着,话音里听不出情绪。 “没有,派去慧国的探子称,慧帝已有近一月未曾上朝了。” 房间内陷入一阵沉默,蔺之晏盯着手中的密令不语,过了许久,他的声音才再次缓缓响起。 “传令下去,祁国将出兵对战黎国,让吏部,户部,兵部共同负责粮草和征兵事宜。” “是!” 祁黎两国即将开战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一时间,祁国上下都在征集年纪适合的青壮年,不少百姓为求自保,纷纷举家搬迁, 就想离边境远些,能保得一家平安。 而在一座小镇之中,凤阳冷眼看着告示栏处的征兵告示,冷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将刚买来的粮食收好,他转身朝着一家客栈而去。 “大哥哥!” 一进屋,莺儿便很是热情地小跑过来,顺手还帮着他接下了手中的食物。 “没办法,银子不够,只能吃些馒头了。” 凤阳将馒头装好,递到莺儿面前。 莺儿倒是天真地笑了笑,“馒头,很好吃的。”说着,她便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像是为了证明真的好吃似的,还朝着他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此,凤阳无奈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喜欢就好。” “大哥哥不吃吗?”莺儿递给他一个,“还有很多哦。” “我还有些事,你先吃。”说着,凤阳便在莺儿奇怪的眼神下站起了身,“我出去一趟,记住一定要乖乖的待在屋子里,好吗?” “嗯!”莺儿用力点头,可眼中还是充满了疑惑。 走出客栈,凤阳随手摸了摸腰间随身放着的一颗信号弹。 他记得凤傲天曾在这座小城中安插了些慧国的人,后来他登基后,将人都换成了自己的人,这 颗信号弹,只要一放出,他就能跟慧国的手下联系上,倒是便能顺利离开祁国。 凤轻舞也不是受到了惊吓,还是黎渊那个混蛋对她做了什么,如今的她竟然连自己的姓名都忘了,整个人就像是个十岁的孩童,不谙世事,而且还说自己名唤莺儿,只有提及蔺之晏时,她会有些反应。 如今他身为分文,根本无法带着这样的凤轻舞回国,这颗信号弹,是他最后的希望。 避开正在征兵的官差,凤阳特意选了个隐秘些的小树林,随后将信号弹取下,对准上空准备发射。 “大哥哥小心!” 忽然,凤阳只觉身侧被人推了把,手中的信号弹一时间没有拿稳竟径直摔落在地,沿着地面嗤地一声发出,在地上划出好长一道烟火的痕迹。 “该死!” 凤阳暗骂一声,稳住身形,同时也将刚刚推倒自己的人拉住,定睛一看却发现是莺儿。 “莺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莺儿红着眼,指着一旁,可怜兮兮地道:“小心,有人。” 话音落地,他这才发现,就在他刚刚站得地方,无端端冲出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手中都拿着大刀,看打扮应该是两名山贼。 第四百一十九章 落入圈套 “妈的,哪里来个小娘们,坏老子好事。” “大哥,你看那个小娘们长得还真俊啊,要是买到暗娼馆去,肯定能赚不少银子。” “那男的也成,做个小倌说不定能做万花楼头牌的生意” 越听越恶心,凤阳冷眼扫过去,冷声:“闭上你们的狗嘴。” “哎呦,长得像个娘们,个性倒挺凶。” 说着,其中一名山贼走上前,拿着大刀就耀武扬威地想要将莺儿拉过去。 凤阳心生厌恶,将莺儿护在身后,一脚过去就将那人踹倒在地,这一脚他用了六成力,就将那名山贼踹在地上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而另一名山贼看了,脸上露出一抹惊慌的神情,但他还是壮着胆子,拿刀的手都在颤抖道:“你,你别嚣张,老子可是” “快滚!” 凤阳怒声,光是一个眼神便让山贼心头一慌,当下也知道自己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咽了咽口水,连忙就要扶着还躺在地上的山贼同伙起来。 与此同时,正在巡逻的官兵听到声响,竟忽然冲了过来,“何人在此斗殴!” 闻声,凤阳剑眉紧蹙,他现在的情况决不能让祁国的官兵抓住,想着,他立即抓住莺儿的 手,快步朝着树林深处冲去。 “快走。” 身旁的两名山贼,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见到官兵想也没想要跑,见凤阳朝树林走,他们也跟了过去,一时间,竟变成了一群官兵在追着四个人。 凤**本就没想要护着这两名山贼,无奈他此时没工夫管,只得先带着莺儿往前跑。 “别跑,站住!” 官兵还在身后追,凤阳观察着周边的情况,身后大概有二十几名官兵,树林较偏僻,他一个人对付这些官兵应该不成问题。 跑至一个小山丘处,凤阳停下脚步,刚想让莺儿藏起来,身后紧跟上来的官兵却忽然惨叫起来。 回头一看,只见不知从何处冲出来数名黑衣人,动作十分迅速地解决掉所有官兵。 “属下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其中一名黑人上前行礼,定睛一看,是镇南。 凤阳心头松了口气,当即道:“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皇上,属下与您分开后一直在寻找您的踪迹,直到刚刚听到这边起了骚动,就过来看一眼,没想到竟真的是您。” “很好。”凤阳点头,转头看了眼前方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官兵尸体,冷声 道:“安排车驾,立马回去。” “是!”镇南领命,看到一旁被惊得呆愣的两名山贼,问道:“他们呢?” 凤阳侧目,阴冷一笑,道:“将他们阉了送去暗娼馆。” 黎国 夜风微凉,明月高悬 “怎么样?”秦笙一身黑衣,身后跟着约二十名同样打扮的人手。 “回姑娘,属下打探到,黎国皇宫内,‘小公主’被关押在南苑的一间屋子里,而今夜黎国太子还命人从监牢内提出一名女犯人,也将转移道南苑。” 闻言,秦笙点点头,祁国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公主”,黎渊关押的,应该是念儿,而转移的女犯人,也很有可能是凤轻舞。 黎国监牢防卫实在过于严密,如果真是凤轻舞,那么这将会是最佳的营救机会。 沉思片刻,她最终打定决心道:“即刻整装,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是!” 趁着夜色,众人分散潜入皇宫之中,秦笙带上面纱也跟着进了宫,这一次她必须亲自进宫去看看,否则一直游离在这座宫墙之外,她永远也救不回凤轻舞。 她安排进宫的人早就将黎国皇宫地图送了出来,众人都很是顺利地避开所有的守卫军进 了南苑。 秦笙在其他人的掩护下,快速走进屋中,稍稍推开窗,只见屋内点着一支蜡烛,光线很弱,但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床边有名女子正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轻声哄着,从身量上看,跟凤轻舞很是相似。 心头一喜,她根本没多想,直接推门而入,“轻舞,快跟我走!” 话音才一落地,屋中仅有的烛光却莫名闪动了一下,坐在床边的女人动也不动,倒是秦笙推门而入的瞬间就感觉到一股很浓的杀气。 “大意了。” 暗骂一声,秦笙转身就拼尽全力想冲出去,可才挪动一步,屋檐边同时跳下一名黎国侍卫,紧接着,整个南苑烛光瞬间被点亮,周遭一群一群的侍卫从各个方向涌入,随着几声惨叫,秦笙所带来的二十几名暗卫,全部被逼迫到院子中央。 “哈哈哈,有骨气,连黎国皇宫都敢闯,看来蔺之晏手下也并不都是群胆小鬼。” 黎渊大笑着走进南苑,眼底却全无笑意。 秦笙并没挣扎就被屋里的侍卫拿下,事实上,这种情况她挣扎也并无任何作用,倒不如直接走出去。 “陷阱。”冷冷一声,秦笙随手取下自己的面纱,很是平 静地站在黎渊面前。 黎渊眉梢一挑,“竟然是个女的,怎么,蔺之晏手底下就只有女人能用了?” “呵,区区一个黎国,小女子一个,足以对付。” “口出狂言。”黎渊怒声,上前一步紧紧抓住秦笙的手腕,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如今你还不是本太子的阶下囚!” 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秦笙脸色一白,但却还是忍着疼,毫不服输地瞪着他回呛,“用些阴谋诡计,黎国太子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你!”黎渊被这样一激,顿时火冒三丈,忍不住上前一步,高高抬起手作势就要挥下。 看准时机,秦笙眸色一暗,趁其不备抢先一步上前,素手翻转一把小刀顿时亮出,再一个闪身闪至黎渊身后,成功将其钳制住。 “别动!” 秦笙将小刀紧紧地抵在黎渊脖子上,目光冷冷地看向周边众人,“都别动,否则我的刀可不认识什么黎国太子。” “小娘们,你好大的胆子!”黎渊被挟持,但脸上还保持着镇定。 “都敢夜闯敌国皇宫,没点胆色,怎么行?”秦笙嘴角挂着笑,可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让你的人都退下,放我们离开!” 第四百二十章 营救 “大哥!” 黎沐从一群侍卫中冲出,他今夜碰巧宿在宫里,没想到刚听到吵闹声赶过来,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四弟别慌,带着人让条路出来,放这群杂碎离开。” “大哥,那你” “本太子要后边这个女人。”黎渊阴冷地笑着,根本不管自己现在是处于被挟持的状态。 闻声,秦笙目光一寒,手上微微用力,黎渊脖子上立马就是一道血痕,“我劝黎国太子,还是别太自信。” 见状,黎沐无奈,只得抬手挥了挥,示意侍卫们都让出一条路来,放被包围的暗卫们离开。 “秦姑娘,你”其中一名暗卫回过头,颇为担心地看着她。 而秦笙却只是缓缓摇头道:“无事,你们快走,我自有办法脱身。” “呵,你真的有办法脱身吗?” 黎渊突然笑出了声,他说着话,目光却是看着已经快撤退完的暗卫们,“要是本太子没猜错,你是想用一个人的命保住这些人,可你看,他们明知这里是天罗地网,你除非会飞,否则根本逃不掉,可他们却还是抛下你走了。” 眼看着人都撤退完后,秦笙才松了口气,冷声道:“能有黎国太 子在九泉下作伴,值了。” “哦,是吗?”黎渊嘴角的笑意更大更冷了些,不动声色地从挪动了下脚步,低眸看了眼自己脖子上的小刀,缓缓道:“叫你秦姑娘,要是没猜错,你就是那个被蔺之晏赶出宫的,曾经的秦妃吧。” “你怎么”秦笙心中一惊,下意识开口询问,却不想正中黎渊下怀,忽而只觉腹部一痛,剧烈的痛感让她忍不住弯下身子。 而黎渊,抓住时机,一手抓住秦笙手腕将她手中的小刀夺了过去,快速转身,两人位置完全对调,成了黎渊用刀,将秦笙挟持住。 “小娘们,现在你是本太子的了。”黎国侧头在秦笙耳边有意无意地吹着气,调戏的意味毫不掩饰。 感觉到脖子上的热气,秦笙十分厌恶地避开,冷声道:“哼,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让你碰我一下。” 她的声音太决绝,黎渊心念一动,还来不及将小刀移开,秦笙便一把抓住他的手,利用他手上的刀狠狠一划,雪白的脖颈间立即就是一道血痕。 “你疯了!” 好在他反应及时,否则这把道能轻易地割断她的喉咙。 这样的女子,除了凤轻舞之外 ,她就是第二个,只是他唯一见到跟别的女人不一样的女子,竟都是蔺之晏的女人,这个认知让他心头的恨意更浓。 “哼,本太子偏啊!” 一阵刺耳的爆炸声忽然传来,紧接着四处浓雾弥散,整个南苑顷刻间被弄得什么都看不见。 黎渊下意识捂住口鼻,另一只手却还紧紧抓着秦笙,周边全是慌乱的叫喊和脚步声,还没弄个清楚发生了什么,忽然便觉得手腕一痛,有人要救走秦笙! 这个认知让黎渊心头一惊,也不管前方如何,顺势握着刀往前一刺,浓雾间传来一声**,刺中了! 还没等他惊喜太久,浓雾渐渐散去,终于能看清周边情况,却发现秦笙早已不在他身旁,唯独地面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 “混账!” 黎渊大骂一声,随手抓来一个侍卫,大声怒吼,“立刻封锁皇宫,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出,违令者立斩!” “是!” 侍卫连忙应下,还在混乱之中的众人有匆匆都往南苑小小的院门口挤,整个场面便是十分嘈杂 南苑外墙,秦笙咬着牙躲在墙角,一手捂着腹部,却还是有鲜血不断地冒出,她的脸色 很快就变得苍白不已。 “你还撑得住吗?” 转过头去,看着原本应该是敌人的黎沐,秦笙点点头,又道:“你为什么帮我?” “闲得慌。” 黎沐这时还开了个玩笑,只是嘴角的笑意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不能消失太久,你在这里等着,生死由” “秦笙!” 他话都还没讲完,忽然拐角处急匆匆赶来一名宫女的打扮的女子,一见到秦笙立马冲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重华殿等着吗!”黎沐差点没忍住大吼出来,一把抓着那名宫女的手臂,竟是凤轻舞。 凤轻舞是无疑从黎沐口中得知今夜南苑今夜被设了埋伏,随即便求他无论如何带她进宫看看情况,却没想到竟会撞见秦笙。 “轻舞!”秦笙面上一喜,另一手也落在凤轻舞的手腕上,脸色十分苍白,嘴角却还带着惊喜的笑意。 凤轻舞一来就闻见浓重的血腥味,当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耳边南苑里还有侍卫忙乱的脚步声,不再多犹豫,急急甩开黎沐的手,道:“别管我是怎么来的,我带秦笙离开,就走后花园那条小路,你快些回去,别让侍卫去那边。 ” 黎沐听着她的话,当即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他原是想救了秦笙后,就把她随便找个地方扔下,生死有命,这样他也算是尽力救过人了,可如今,他却再也摆脱不掉营救刺客的罪名了。 “愣着干什么,你快走。” 凤轻舞蹙眉,她已经将秦笙搀扶起来,着急地瞪了黎沐一眼。 “罢了,重华殿内殿书柜后有间密室,扭动一旁的青瓷花瓶就能打开,侍卫守宫的时候,你们两个都藏进去。” 说完,黎沐立马起身往南苑的方向而去。 凤轻舞也不含糊,搀扶着黎沐往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开。 “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一路上秦笙腹部的伤口都在流血,唯恐侍卫会根据血迹追来,凤轻舞狠下心,在秦笙的点头下,抓起路边的被宫女随意丢弃的香灰用力捂在她的伤口处。 秦笙整个人猛地一颤,却咬着牙一声都没喊。 凤轻舞颇为心疼地看着她,但此时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立马扶着秦笙,沿着小路避开了宫里巡查的侍卫,顺利回到重华殿。 按照黎沐的说法,凤轻舞扭动花瓶,果真书柜缓缓移动起来,很快露出一条通道。 第四百二十一章 黎沐这个人不容小觑 顺着通道进入密室,入眼只见密室里摆放着许多与屋外一模一样的书柜,除此之外就只有西南一角处放着把椅子,再无其他。 扶着秦笙过去坐下,凤轻舞也来不得管这间密室的情况,从帮着她将沾满血污的衣衫褪下,密室内没有清水,她只得用手帕混着血,一点一点帮着她将伤口处的香灰清理干净。 “唔!”或许是力道控制得不好,秦笙没忍住哼了一声。 凤轻舞抬眼看向她,心中焦急,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敢停,“忍一下,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闻言,秦笙却忽然笑了,声音十分虚弱道:“轻舞,你没事,太好了。” 鼻尖有些酸酸的,凤轻舞没想到她到现在还只想着自己,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快回去吧,用这个,回祁国。” 秦笙身上此刻早已不剩多少力气,却还是坚持着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满手都是血地递到凤轻舞面前,“见令如见主子,去城北的杜康酒” “别说了!” 凤轻舞忽然出声打断她的话,绝美的脸上满是坚定,道:“你不是来救我的吗?现在我人在这里,也要你想办法送我出去 ,可别想偷懒。” “咳咳!我可能” “别胡说,你以为在你面前的是谁,我的医术,阎王爷见了都要绕道。” 凤轻舞冷着脸,好不容易将香灰清理干净,手边没有药材,她只得先用随身的银针封住她伤口周边的几处穴位帮助止血。 随后,又立即脱下身上的外衫,用力撕成条状,简单地对伤口进行包扎。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凤轻舞额间已满是汗珠,“好了,血已经止住,暂时没事了。” “谢谢。” “谢什么,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弄成这样。” 凤轻舞紧皱眉头,她有想过蔺之晏或许会派人来营救她,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秦笙。 想着,她又道:“你先休息会儿,待会儿黎沐应该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再说。” 秦笙无力地点点头,失血太多,她现在也已经完全没了力气。 见状,凤轻舞这才转过身打量起这间密室,这里的布置倒是和慕容彦挺像,除了书柜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差别也就是慕容彦的书柜要比这里的大上很多。 走过去,凤轻舞扫了一眼,只见书柜上摆着许多书写过的纸张,拿起一张打开一看,“吏部侍 郎何源” 细细看下去,竟然都是黎国朝堂重臣的情报,而且十分详尽,就连他们是否曾在家乡有过婚配都有记录,很明显,这样的记录绝非一日之功。 “难道,黎沐一直在调查黎国大小官员。” 凤轻舞低喃着,她在黎国也待了数月,对这边的情况也算是有了些了解。 黎国国主病重已有两年之久,所以朝政一直是由太子黎渊把持,众人也都心照不宣地将他当做下一任的黎国国主,就只待老国主仙逝,黎渊便可正式登基。 而黎国只有七位皇子,除了四皇子,其余皇子不是被派遣去遥远的边疆,就是毫无机会沾手朝政,赋闲在家,还有三皇子和二皇子前些年病逝,当然这很明显跟黎渊有关,只是根本无人敢对黎渊提出质疑,就连老国主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四皇子黎沐,乃是黎渊的亲弟弟,他们的母妃在生下黎沐后不久就病逝,从小黎沐便是黎渊的照拂下长大,兄弟俩感情很好。 黎渊野心虽大,但对自己这个弟弟却是十分放纵,甚至还有心培养他成为朝中支柱,只是黎沐却偏不爱好权位,一心就喜欢养马,小风就是 很好的例子,听闻黎沐为了照顾一匹生了病的汗血宝马,曾经在马厮住了一个月,日夜照料。 可凤轻舞看着手中的情报,不禁皱眉,黎沐暗中调查着黎国官员,这可一点都不像无心权位之人所做的事,又或者说,他是故意在人前装出闲散放荡的模样,实则是想要避开黎渊的锋芒。 若是这样的话,黎沐这个人不容小觑。 正想着,忽而密室南侧的一面墙壁处传来响动声,凤轻舞心下一惊,连忙将纸张放回原处,快步至秦笙身前挡住她,紧张地看着那面墙壁。 不过一会儿,原本平凡无奇的墙壁竟忽然移动起来,很快墙壁被推开,凤轻舞这才发现,这是伪装成墙壁的一扇暗门。 从暗处出走进两名侍卫,见到两人,他也并未惊讶,反而拱手道:“姑娘,这边请。” “是谁让你来的?”凤轻舞警惕发问。 “四爷。” “他人呢?” 侍卫话音明显顿了片刻,才道:“四爷现在情况并不好,不能亲自来接姑娘,所以只能命属下前来,姑娘,时间紧急,快走吧。” 心中还有疑问,可凤轻舞此刻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再加上秦笙的伤 还需处理,当下只得将秦笙从椅子上搀扶起,随着侍卫一同由暗门处离开 就在两人离开后,约摸不到半个时辰,重华密室的门忽然被打开,而扭动的花瓶的,是黎渊。 看着缓缓移动开的书柜,此刻黎渊的眼眸深得吓人。 黎沐就站在他身后,面色平静,他回到南苑后,黎渊身边有些素来看他不爽的人,就趁机指出他莫名消失之事,而且他身上不小心沾上了血迹,纵使黎渊再相信他,也还是起了疑心。 这条密道早就被人发现了,黎渊身边的暗卫队长几乎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打开密道的开关,看样子是早就在盯着他,就只差一个时机将他扳倒。 “太子殿下,您看,微臣早就收到消息,四皇子他” “滚!” 黎渊一把将人推开,面色沉沉地走到黎沐面前,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黎沐直接拉进了密室,一边走一边冷冷道:“所有人在外面,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兄弟两人快步走进密室,黎渊面色很冷,尤其是看到密室角落处留下的一摊血迹,和几块被撕碎的衣物后,更是瞬间被激怒。 第四百二十二章 好啊,你真是长大了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密室中响起,黎渊怒视着黎沐,咬牙道:“解释。” 黎沐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反而勾起嘴角笑了笑,“没什么好解释的,人,是我救” “啪!”又是一个巴掌,黎渊手心都有些发麻,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从未想过,自己最信任的弟弟竟会背叛自己。 “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你为什么救她?” “大哥,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黎沐脸上**一片,却还是缓声道:“看着那个女人有趣,就救下来了。” “呵!好啊,你真是长大了。” 黎渊冷笑一声,知道他根本没对自己说实话,当下怒气上头,大吼道:“来人,黎沐勾结敌国,其心可诛,即刻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而在另一边,凤轻舞两人在侍卫的带领下,很快就走出了密道,从一个出口走出来时,天已经大亮,而且再仔细看看周围,竟已到了宫外。 “二位,四爷说,他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日后天高海阔,请自便。” 说完,侍卫也根本不等凤轻舞说话,将一个包袱递给她后,便转身快步离开。 拿着手中沉甸甸的包袱,凤轻舞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与黎沐萍水相逢,他却能护自己至此,怎能令她不感动。 “唔!”秦笙神志早已不太清醒,刚刚是勉强撑着一口气走出密道,此刻一下子整个人的意识都不再清楚,顺着凤轻舞的方向倒了下去。 “秦笙!” 勉强将她扶起,凤轻舞朝着四周看了看,没办法,她必须先找个医馆才行。 带着秦笙,凤轻舞的脚步变得很慢,用了许久的时间,才终于见到一户人家,只见院子中央,有位妇人正在晾晒衣物。 “大娘,我妹妹受了伤,您能不能借我们个地方,处理下伤口。” “哎呦,这伤得很重啊!”大娘很是吃惊,但还是点头道:“快进来吧,屋里有些草药。” 闻言,凤轻舞心头松了口气,立马点头道:“太好了,谢谢!” 将秦笙扶进屋,凤轻舞写了张药方,又从包袱里拿了些银子递给大娘,让她去帮自己买药,大娘很是热心,拿着银子就去了市集。 一直忙碌到太阳落山,才算是将秦笙的伤处理好,包袱里还放了些女子的衣物,凤轻舞顺手拿出两件给秦 笙和自己换上。 从屋里出来,就闻见一阵饭菜香,凤轻舞揉了揉肚子,她也是一天没吃东西,之前太过紧张还不觉得,现在只觉很是饥饿。 “吃饭了。”大娘热情地招呼她,凤轻舞客气了下,便也坐下来吃饭。 “大娘,您一个人住吗?” “嗯,家里两个儿子都被抓去充军了。”大娘说得很平静,但凤轻舞还是从里面听出了心酸。 一场战事中,受伤最深也是最无辜的,就是这样普通且善心的老百姓了。 也是因此,她才一直不愿让山河图出世,山河图是受诅咒之物,得天下却也得民不聊生。 大娘见她不说话,当即笑了笑道:“不说这些了,姑娘你放心,这里是黎国京城,怎么打仗也打不到这里来的。你若是不嫌弃,就在这里住下。” “嗯。”凤轻舞点点头,沉吟片刻,又道:“大娘,想跟您打听个事,您知道城北有个酒楼吗?好像就杜康什么的。” “知道,杜康酒楼,京城里谁不知道。” “那您能带我过去一趟吗?我在那里有个亲戚,此次我们姐妹进京,就是想去投奔亲戚的。” “可以是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凤轻舞蹙眉。 大娘神色有些为难,又突然低下声音,道:“姑娘,你不知道,刚刚我去市集,就看到好多官兵,说是在抓什么行刺的刺客,而且听说,四皇子也参与了刺杀,现在被关入大牢了!” “噼啪!” 瓷碗摔落地上应声而碎,一瞬间凤轻舞也未能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前往,片刻后才后知后觉,道:“不好意思,大娘,我” “没事,没事。”大娘站起身道:“姑娘别动,我去拿扫帚扫扫就成。” 凤轻舞起身看着大娘扫地的动作,心却像是忽然陷入一个无底洞,不断地在往下沉。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会连累黎沐至此。 又想起离开密室时,那名侍卫对她说的话,原来他忽然愿意放她走,竟是已经料到自己可能会出事吗? “笨蛋,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凤轻舞揉着眉心,那一夜她守在秦笙床前,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秦笙醒过来时,就只见凤轻舞站在窗边,似乎正在想些什么。 “轻舞。”低低喊了一声,秦笙勉强立起身子。 闻声,凤轻舞转过头,见她醒了,立马走过去扶着她 坐起,道:“你的伤还没好,千万小心,别再让伤口裂开。” 秦笙面色仍旧苍白,又缓缓摇头,道:“我的伤不碍事,黎国危险,我这就带你回祁国,只要到了边境,那里就有主子设下的联络地,到时候就会有人送你回宫的。” “别说话了。”凤轻舞声音哑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过来,道:“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先好好休息。” 秦笙看着她的脸,沉吟片刻,才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黎沐,被抓了。我想” 凤轻舞低声说着,她想了一夜,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丢下他独自逃走。 秦笙大概也猜到她要说什么,连忙紧紧抓住凤轻舞的手道:“不行,主子还在京中等你回去,黎沐的事,我们回去再想办法,他是黎国四皇子,一时之间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不,你不了解黎渊,他心思阴狠,黎沐背叛了他,他一定会报复的。” “可那又如何,黎国是敌国,祁黎之间必有一战,轻舞你可不能因为他救了你就心软。” 凤轻舞惊讶地抬起头,她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秦笙的嘴里说出来,“秦笙,是他救了我们。” 第四百二十三章 行迹暴露 “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主子还在” “秦笙!”凤轻舞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一双凤眸间带着些责备。 秦笙怔住,此刻她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当下缓缓地低下了头,这些年她心里最重要的就是蔺之晏,一朝离宫,想着再也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她时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如今,她好不容易又得到了任务,就一心想着要将凤轻舞带回去,完成她的诺言,这个信念,如今几乎凌驾于她所有情绪之上。 “对不起,我并不是” “我明白。”凤轻舞打断她的话,伸手帮她捏了下被角,道:“你先休息着,过两日我们一起去杜康酒楼,到时候再从长计议。” 两人商定好后,便停留在大娘家先做休养,等秦笙的伤恢复地差不多后,才向大娘辞行。 临走前,凤轻舞留了锭银子在桌上,就当是报答她的善意。 京城之中,黎渊这次绝对是下了决心,为了抓她们,城门已经封闭了数日,进出都有官兵拿着画像严加核查,纵使是长得有点像的女子,都会被直接带走审问,再被放回来时,个个都已经去了半条命,以至于不 少女子都不敢出门,深怕自己就会莫名地被抓走。 “怎么办,这种情况很难出城。” 秦笙低声说着,城门口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 “见机行事吧,先去杜康酒楼。” 凤轻舞蹙眉,深深看了城门口一眼,转身拉着秦笙离开,如今她们扮成乡下姐妹还暂时能蒙混过关,但若无人相助,也是寸步难行。 秦笙点头,两人一同往城北而去,却都没注意到,身后早就有人一路跟随。 “确定是她们吗?” “确定!那个就是四皇子府里的舞侧妃,我见过的。” “好,立刻去禀报太子殿下!” 简短的交谈后,一个官兵打扮的男人,即刻朝着身旁的手下递了个眼神,立即就有人会意小跑往皇宫方向而去。 杜康酒楼,凤轻舞到时才明白,为何大娘会说,京城里谁都知道这家酒楼,她原本以为一家安插在别国的据点,应该是十分低调不起眼的,可谁知杜康酒楼竟建得十分豪华,来买酒的人进进出出,上至侯府打扮的老爷,下旨好酒的平民,来往的人数不胜数。 “看来生意不错。” 凤轻舞打趣地说了一句,随后才走 进去。 酒楼伙计很明显是认识秦笙的,一见她立马就将两人待进了酒楼里屋,没过一会儿,就有名老板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 “属下参见皇后娘娘,秦姑娘。” “免礼。” 凤轻舞认真上下打量着来人,随后就听秦笙介绍道:“这位是杜康酒楼的明老板,也是祁国在黎国所有据点的负责人。” “是!娘娘有任何吩咐,只会属下一声便可。” 凤轻舞轻轻点头,随后出声道:“如今情况紧张,不必多礼了。” “是。”明老板应声,接着道:“您让打探的情况已经有了消息,黎国四皇子黎沐,如今被关押在天牢之中,听闻已经审讯过,只是他并未有任何招供,黎渊下令继续关押。” “可有办法营救?” 凤轻舞蹙眉,虽然她也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有难度。”明老板如实相告。 “轻舞,别太担心。”秦笙说着,挥挥手让明老板先退下。 待屋中只剩他们两人后,她才接着道:“黎沐的事情,我们现在是有心无力,明老板已经安排好出城的路线,主子昨夜下令,让人先护送你回去。” “蔺之 晏?”凤轻舞轻声念起他的名字,声音中却满是无奈,“不行,念儿也还没有消息,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我会留下来,你相信我,一定会找到念儿。” “秦笙,你不需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凤轻舞蹙眉,刚想说些什么,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刚好明老板推门而入。 “不好了,有官兵突然闯进来,必须马上离开!” 闻言,两人也不犹豫,立马跟着他快速跑出了屋子,院内停着一辆马车,在酒楼暗卫的掩护下,明老板,凤轻舞和秦笙三人,驾着马车强硬从后门冲出。 “黎渊的动作还真快。” 凤轻舞透过车窗,看这群官兵的打扮,分明就是太子府的人。 好在明老板早就规划好了路线,驾着马七绕八绕,很快就摆脱了官兵的追捕。 “这边。” 两人跟随着下了马车,只见明老板快步走向北城门,跟其中一名守城的官兵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就看见他朝两人的方向招手示意。 见状,凤轻舞两人很快跟上,走上前才发现,整个城门的守卫都对两人视若无睹,直接就让三 人出城,此刻凤轻舞不得不佩服明老板的办事能力,能收买整个城门守卫,这跟在黎渊眼皮底子下养了一支军队有何区别。 “快,就是她们!” 就在三人刚走出城门口时,身后传来一阵骚乱声,凤轻舞回头一看,竟是黎渊的人追了上来。 心头暗叫声不好,凤轻舞立即拉过秦笙的手臂,道:“快跑!” “往这边跑!” 最熟悉地形的明老板向两人指了条路,凤轻舞这时才发现,原来他也不会武功,唯一懂些武事的秦笙又受了伤,若是被追上,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想着,他们只得更加卖力地往前跑,但身后的官兵也是紧追不舍,很快,三人便都累得气喘吁吁。 凤轻舞喘着粗气,这下去不是办法,“明老板,你带着秦笙快离开,我留下,他们的目标是我。” “不可以!”秦笙立即出声阻止,“轻舞,你必须回去!”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我好歹还有个皇后的身份,黎渊就算是抓住我,也不会唔!” 话还没说完,凤轻舞只觉脖颈间猛地一痛,意识丧失瞬间,她只来得及看到秦笙坚定的眼睛,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第四百二十四章 秦笙坠崖 等凤轻舞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竟躺在一间简朴的屋中,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秦笙?”想起树林里的事,凤轻舞猛地起身,脖颈间还有些酸痛感,但她此刻也顾不得这些,小跑着上前一把推开房门,才发现,这里竟是一座小宅院。 而明老板此刻正站在屋外不远处,身边围着一群人,似乎在商议些什么。 “皇后娘娘!”有人看见了她,连忙躬身行礼。 凤轻舞根本没看他,快步走到明老板面前,道:“秦笙呢?” “这”明老板明显迟疑,沉默片刻,才皱着眉头道:“秦姑娘,为了掩护我们,装成您的样子将追兵引到了悬崖边,她,她跳了崖。” 控制不住地后退半步,凤轻舞张了张嘴,却只觉嗓子干涉异常,根本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她才找回声音,“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皇后娘娘,秦姑娘她是自愿的,您别太难过了。” 闻言,凤轻舞沉默了许久,又过了一会儿,她什么都没说,便转身又回到屋子中。 见状,在场之人面面相觑,却都不敢多说些什么。 屋子里,凤轻舞呆呆地坐了许久,脑子里一片空白,等 反应过来时,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 苦涩一笑,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拭去,凤轻舞低声自言着,“怎么那么傻,怎么问也不问一声,就一味地为我牺牲,就非要让我欠你一条命,才满意吗?” 自言自语地说着,凤轻舞又忽然摇摇头,她知道,秦笙做这一切为的她心里的爱,为了蔺之晏。 “我们都欠了她的。” 话音落下,凤轻舞独自走到窗边,深深地吸了口气,可心底却总是堵得慌,像是陷入一间密室之中,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几乎是机械地说着,凤轻舞站在原地,头也没回。 来人是明老板,他恭敬上前行礼,道:“娘娘,皇上已经派人过来,下令让属下立刻送您回去。” “派人去找她了吗?”凤轻舞忽然开口。 “皇上一早就得到了消息,这已经是第二道密令,让属下” “我说的,是秦笙。” 明老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才道:“那座悬崖十分陡峭,深不见底,而且还是在黎国境内,属下们并未派人去搜寻秦姑娘的遗体。” “派人去找。” “是。”明老板应下,又十分犹豫地抬眼朝她的方向看了看,才道:“娘娘,马车已经准备好,您什么时候” “我不回去。” 凤轻舞转过身,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却透着一股坚定,“不要声张,随便找个丫鬟,代替我回宫。” “可是”明老板还想说着什么。 而凤轻舞却直接从怀中拿出一块还带着血渍的令牌,道:“见令牌如今皇上,按照本宫的命令去做。” 明老板满脸地纠结,可面对着凤轻舞强硬的态度,最终也只得无奈,跪下领命道:“属下遵命。” 翌日夜晚,凤轻舞并未睡下,她对蔺之晏很是了解,他看不到自己回宫,下次再有密令传下,就必然是让人将她绑回去,所以她必须趁这段时间,做完自己该做的事。 推开房门,明老板已经带着二十几名暗卫在屋外等候。 “娘娘,您真的要去吗?” 明老板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他偷偷以丫鬟冒充皇后,就已经是犯了欺君之罪,现在若是凤轻舞在黎国出了任何问题,他的罪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而凤轻舞对他的纠结,却根本视若无睹,只快速翻身上马,冷冷 道:“按我说的去做,否则,我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是!”连忙应下,明老板立刻带着身后的暗卫跟上,一行人快速朝着黎国的方向而去。 趁着夜色,凤轻舞带着暗卫悄然躲在树林间,他们并未进城,而是悄悄埋伏在了出城的一条必经之路上。 昨日收到消息,黎渊已下令,以私通外敌之罪,将黎沐削去爵位发配边疆,今日就是黎沐被发配出城的日子。 天刚刚有些亮色,凤轻舞专注地看着路边,很快就听见马蹄缓步前行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一队人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只见有两名官差坐在马上,其中一人手中拿着根麻绳,后面牵着的一个犯人正跟在马后慢慢行走,凤轻舞一眼就认出,是黎沐。 耐心等他们走进包围圈后,凤轻舞轻轻点头,随即埋伏好的暗卫快速冲了出去,只需几下就将官差抓住。 “将人绑了,扔回城门口!”凤轻舞走出来,冷冷吩咐。 “凤,凤轻舞。”黎沐震惊地看着她,满是污秽的脸,都挡不住他眼中透出的一抹亮色。 担心会有埋伏,凤轻舞并未只朝着他点了点头,道:“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快走。” 一路带着黎沐寻了个较为安全的住处后,一行人才在停了下来,凤轻舞亲自帮黎沐处理身上的伤,其他人则在楼下守着。 “你没死。” 黎沐躺在床上,他已经的伤口已经包扎好,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外,看起来精神倒是还不错。 凤轻舞嘴角微勾,将包扎用的纱布放下,道:“怎么,让你失望了?” “不,你能活着,真好。”黎沐难得地没跟她回嘴,反而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这样说话,可不像你。” “怎么不离开?” 手中动作一顿,凤轻舞转过身顺势在床边坐下,装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在这里待久了,想多待一会儿。” 黎沐眼眸一沉,道:“听闻,祁国皇后当着众多官兵的面跳崖而亡,你没死,那么跳崖的那个是” 被他一下戳到痛处,凤轻舞低下头,沉默片刻,才哑声道:“是秦笙。” “倒是个忠心的手下。” “她不是手下!”凤轻舞立即出声反驳,凤眸间闪过一抹冷光,“她是我的朋友。” 黎沐眉梢微挑,话题突然一转道:“那我呢?你回来救我,是不是也当我是你的朋友?”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不,去你父皇的寝宫 对上黎沐的目光,凤轻舞一时间有些心惊,那样的眼神太过炙热,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 连忙转过头,她平静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现在,我救了你,算是报了救命之恩。” “想得美!” 黎沐的正经也就在那么一瞬间,很快他又道:“我救了你这么多次,你一次就想还清,怎么可能!” 凤轻舞对他那套奇怪的恩情偿还法颇为无语,并不跟他争辩,转而道:“黎国皇城的守卫情况,你知道多少。” “你想干嘛?”黎沐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要大上许多。 一时间,凤轻舞也有了兴致,故意道:“你说,我要做什么?” “不行,你还是把我扔回给那两名官差吧,我宁可去边疆。” “黎渊都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向着他!”凤轻舞说着,抬手狠狠在他肩上的伤口处按了一下。 黎沐顿时痛得脸色都变了,连忙将自己的身子往床里面缩了缩,稍稍垂下眼帘道:“他是我大哥,而且,确实是我背叛他在先。” 凤轻舞看着他,又想起那间密室里的情报,沉思片刻,问道:“那间密室里的情报,你收 集那些,都是为了黎渊?” “废话。”黎沐白了她一眼,“我对权位根本就没兴趣,大哥当年算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 凤轻舞声音冷了些,“若是我没猜错,当年你们的母妃是西凉公主,应该很受宠,可后来祁国举兵进攻西凉,黎国老国主为了不让黎国受到牵连,就冷落了你们的母妃,以至于她在生下你后不久,便去世了。一个受冷落的妃子所生的孩子,自然不受到待见,你跟黎渊,小时候日子肯定不好过。” “呵!”黎沐听着冷笑一声,“宫里的人,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没一个好东西。” 闻言,凤轻舞心头叹了口气,“所以,你跟你大哥这些年,步步为营,一个在朝中奋发图志,一个就装作不理政事,实则一直为他在暗中打探消息,助他登上太子之位,一直到今日独掌大权。” “是。”黎沐并没有否认,反而还自顾自地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道:“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绝不会帮着你去刺杀他。” “谁说我要刺杀他了。” 凤轻舞轻笑一声,才在黎沐疑惑的 眼神中,说道:“我只想救回念儿。” 黎沐蹙眉,犹豫许久,却还是摇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闻言,凤轻舞无奈朝房门外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才道:“就凭,我只会一个人进宫。” “一个人。”黎沐看着她的动作,顿时也明白了,压低声音道:“门口那些不是你的人?” 凤轻舞摇摇头,“等你的伤好一些,找个机会甩开他们,我们再一起进宫寻找念儿。” “可,为什么?” 面对黎沐疑惑的目光,凤轻舞当下却只是缓缓地摇摇头,并不作答,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忽然就是不想回去。 两人沉默片刻,黎沐看着她的眼眸更深沉了些,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只道:“我这些伤不要紧,你若是想甩开这些人,咱们今夜就可以走。” 闻言,凤轻舞有些诧异地看向他,对上他狡黠的眸子,无奈笑出了声,论鬼点子,黎沐在她心中当之无愧地排行第一 是夜。 凤轻舞坐在房中等待,黎沐白天时,只告诉她在房间等着,至于其他的就不肯多说了。 仔细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凤轻舞一 直等到了后半夜,就在她差点睡着时,窗口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 连忙走过去,打开窗,就只见黎沐此刻正站在楼下,正拿着石子往她窗口处扔。 “快,跳下来!”黎沐有意将声音压低,所以话音听起来十分奇怪。 凤轻舞犹豫地看了下窗下,这里是二楼,她一点武功都不会,跳下去的话,总感觉自己会非死既残。 “放心,跳下来,没事的!” 黎沐还在楼下不断地朝她花式挥手,而脸上的表情却分明满是戏谑。 他绝对是故意的。 凤轻舞咬牙,干脆横下心,翻身从窗口探出,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从窗口一跃而下。 身体顿时悬空感,让她差点尖叫出声,可几乎是在同时,一个有力的手臂忽然抓住了她,紧接着她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好了乖乖,没事的。” 耳畔响起的是黎沐调笑的声音,凤轻舞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稳稳地站在地面,当即猛地一把将他推开。 “你走开!” “啧啧!过了河就想拆桥。”黎沐脸色一变,指着她张嘴就准备好好教育她一番。 可他第一句还没说出,凤轻舞 顺手将他指着自己的手打开,“行了,快走!” “诶,你!”黎沐一脸不满地看着凤轻舞的背影,却在与她错身而过时,嘴角却蓦然划出一抹笑意,侧眼看了看紧紧关着的房门,眸间闪过一抹冷光。 若是凤轻舞此刻推开门,就能发现,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被打晕的暗卫,包括明老板在内 由黎沐带路,两人很快顺着密道进了宫,而且凤轻舞此时才发现,这条密道根本就不止有一条路,几乎每拐一个路口就能看见三条以上的岔路,只是当日她离开时,情况危急,她才没有发现。 “想去哪个宫殿。” 黎沐摆出一副随便你挑,我都有办法的模样,俊朗的脸上满是自信。 凤轻舞看着他,挑眉反问道:“念儿被关在哪个宫殿,就去哪个宫殿。” “这个”脸上的自信瞬间垮下,黎沐讪讪笑了笑道:“要不,我们先去重华殿看看?” 凤轻舞差点气绝,原来他威胁自己在四皇子府里待了大半个月,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探知到! 深深吸了口气,凤轻舞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思虑再三,她才出声道:“不,去你父皇的寝宫。” 第四百二十六章 黎国老国主 对于这个提议,黎沐并没有拒绝,但脸上的表情还是变得沉重了些。 很快,只见黎沐站在一面墙处,随手在前面上按了几下,墙壁忽然开始移动,露出一面出口来。 “这里是父皇寝宫的偏殿,平常很少有人会来。” 凤轻舞到处看了一圈,抬手在一旁桌子上摸了一把,厚厚的一层灰尘,当即道:“就算是很少有人来,可怎么也是皇上的寝宫,总不至于那么多灰吧。” 黎沐当下也生出些疑惑,没等凤轻舞继续往下说,便先一步抬腿往屋子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两人本来是做好准备从窗口悄悄进入寝殿,可直到走到门口,才发现,整个寝宫根本就没有一个名宫人,周边安静得很是诡异。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还没等凤轻舞提醒,黎沐就先一步冲进了寝殿之中。 果然,只见寝殿之中,只见老国主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周边却看不到一个随身伺候的人。 “父皇!” 黎沐快步行至床榻边缘跪下,试探性地推了下老国主的手臂,感觉到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这才放下心来。 “沐,沐儿。”苍老的声音响起,凤轻舞走过去 一看,只见一个垂老的老人躺在床上,身材很是瘦弱,瞳孔看上去很是浑浊,气息微若。 凤轻舞皱眉,她见过寿终之人,却都不似老国主这般的虚弱,一个想法忽然闪现,她连忙伸手搭在老国主脉搏上,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快,拿杯水过来。” 黎沐闻声,立即跑去殿中倒了杯水,凤轻舞接过,扶起老国主,慢慢喂他喝下。 “这里面有吃的吗?” “没有。”黎沐摇摇头,他刚刚去倒水才发现,连正殿内的桌子上都是一层灰,这杯水都是仅有的。 “怎么了?” 凤轻舞扶着老国主躺好,之后才站起身,十分犹豫地看向黎沐,沉吟片刻才道:“老国主,他身体很是虚弱,应该是多日不曾进食所致。” “什么!”黎沐瞪大了眼睛,四处看了看周边,的确,这座寝宫实在太过反常。 “沐儿。”老国主的声音忽然响起。 黎沐闻言,立马冲着床边抓住老国主的手,轻声回道:“父皇,我在,我这里。” 老国主勉力侧过头看向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父皇最终等到你了。” “是儿臣来晚了!”黎沐眼眶一瞬间就 红了,哽咽道:“儿臣这就带您离开,放心,您一定会没事的。” “不。”老国主摇摇头,只是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的气息沉重的几分,像是随时都会喘不过气似的。 见状,凤轻舞也不再犹豫,立马抽出银针在老国主头顶几处大穴扎下,“我施的针,能让老国主再撑一会儿。” “什么叫能再撑一会儿!” 黎沐顿时大怒,抬手就要把凤轻舞推开,可在半路,却被老国主拦了下来。 “够了,一会儿足以!” 几针下去后,老国主的气息终于恢复了稳定,他抓着黎沐的手,深深看着他,道:“沐儿,床边上的脚踏,你去把它推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黎沐立马点头,弯下腰将手按在脚踏上用力一推,果真可以推开。 只见脚踏下方,有一个凹陷处,里面放着一个木盒,黎沐将它拿出来,递给老国主。 老国主结果木盒,勉力将木盒打开,里面放着的东西,让凤轻舞心头一惊,竟是玉玺。 “他找了好久,就想得到玉玺,可朕绝不会让他得逞。” 老国主说着,目光移向黎沐,转而又道:“好孩子,朕的床底下,还放 着一份圣旨,你一会儿拿着圣旨和玉玺一同离开。” “可是父皇,儿臣走了,您怎么办?” “父皇老了,走不动了。” 老国主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对生死的淡然,“父皇唯一担心的,就是黎国的江山会落入他的手中,搅扰得黎国百姓不得安宁,朕就算是死了,到地下也对不起列祖列宗。” “老国主,您说的‘他’,是谁?”凤轻舞忽然开口,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只是她必须要让黎沐亲自面对这个真相。 老国主冷冷一笑,“黎渊那个逆子,他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得到这个皇位,可朕宁死也不会让他得逞。” “是,大,大哥将您”黎沐的声音很哑,连后面的半句话都没能坚持说下去。 “沐儿,父皇做过许多错事,其中一件就是愧对你和你的母妃。” 老国主说着,目光又像是回到很远之前,但最终又落回现实之中,满目疮痍。 “立黎渊为太子,原本是想弥补你们,可他的心已经被权位蒙住。” “父皇,您” “有人来了!” 凤轻舞忽而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当即连忙出声打断,而老国主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抬 手最后摸了摸黎沐的脸,道:“做个好皇帝,护好黎国百姓。” 说完,他立即将国玺塞进黎沐手中,沉声道:“快,走!”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凤轻舞将黎沐还没有反应,干脆自己动手将圣旨取出,一把拦上他的手臂,快速躲进一块大屏风之后。 几乎是同一时间,黎渊的身影走了进来。 “父皇,您醒了?” “呵!逆子,你来做什么。”老国主冷声,根本不去看他。 黎渊反倒笑了笑,行至床边,阴狠的眸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片刻后,又忽然大笑出声,“哈哈哈,都只剩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嘴硬,儿臣若是不来看您,谁来给您送每日的一杯清水呢?” 老国主侧过头,“逆子,你谋逆弑父,罪该万死!” “万死?”黎渊眉梢一挑,倏然出手紧紧掐住老国主的脖子,冷声道:“你以为我会怕吗?说,玉玺在哪儿?” 屏风后,黎沐眸色一沉,当下就要冲出去,好在凤轻舞先一步紧紧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又一把将他按在身后的木柱上,压低了声音,急急道:“冷静点,你现在要是出去,老国主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兵变 听到凤轻舞的劝说,黎沐最终还是没有冲出去。 黎渊的手紧紧的掐着老国主的脖子,双眼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着急竟有些发红,看上去倒是让人觉得有些渗人。 “父皇,我最后再问一遍,玉玺在哪里!” 这最后的声音,黎渊几乎是吼着出来的,手中的力道随着他的声音也加重。 “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国玺,在,哪里!这辈子,都,别想,做——”皇帝。 老国主最后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没有办法说出来了,因为黎渊,已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 他没想到黎渊竟然已经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一开始还在挣扎,可是渐渐无力,到最后完全没了气息。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睁着,这让黎渊从脚底感到一抹寒冷。 但是这寒冷很快被喜悦代替,哪怕不知道玉玺的下落,可是如今,这黎国对他来说如同是探囊取物罢了。 “哈哈哈哈,到最后还是我赢了。” 黎渊放肆的笑出声,看着老国主死不瞑目的样子,他将老国主的眼睛嗑上,再弄成一副正在休息的样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此处。 黎渊走后黎沐也被凤轻舞拉着离开,黎沐想要冲出去, 凤轻舞却不让,如果现在出去,等待黎沐的只会是死路一条。 “你难道不想为皇上报仇了吗?你难道想要眼睁睁的看着黎国的江山落到那个畜生的手里了吗?你难道想皇上白白的被人害死吗?” 三个问题抛出来,黎沐即便再心痛也只能乖乖跟着凤轻舞离开。 第二天,黎渊宣布皇帝驾崩,同时可是却没能顺利的做上那个位置。 “太子殿下,皇上突然驾崩,按道理说现在由你来主持大局再合适不过,可是皇上这去得突然,你的手中没有圣旨也没有国玺,这是为什么?” “这你们就不懂了?既然都说老国主去得突然,那么肯定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怎么来得及把这些东西给太子殿下。” “话虽如此,可是皇上病重许久,如果有心**于太子,为何不提前把这些东西交给太子殿下呢。” “如今皇上驾崩,太子殿下是最合适的继位人选,我等立刻请太子登基!” 说着便跪了下去,其中一些人也跟着跪了,口中直呼让黎渊继位,主持大局。 朝中现在的情况分为两帮,一帮让黎渊赶紧登基主持大局,而另一帮则是希望黎渊找到国玺之后再行登基。 “各位都别吵了,既然如此,那此时再缓缓,不过国不可一日无君,没有找到国玺之前,本宫会以太子身份处理大小事务!” “太子千岁——” 把朝堂上的事情处理好后黎渊才放松了一口气,果然没有国玺在手上就是有一堆的麻烦事,而且反对他登基的都是一些重要的大臣,杀不得动不得!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里迸射出浓浓杀气,总有一天,他会好好收拾这帮老匹夫! “太子殿下不好了!七王爷在被押送的途中被人救走了!” “什么!被救走了?” 黎渊拍桌而起,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不耐烦的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全国捉拿黎沐,包括救走他的那个人!” “是!” 吩咐完这一切,黎渊才如释重负的倒在榻上。 而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因为皇上突然驾崩的消息,一些镇守边关的将军将士,尤其是那些早年跟着老国主一起打天下的那些人,听到这个消息带着兵马就立刻回了皇城 没有事先通知,又是带着兵马入城,老百姓们以为要打仗了,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的。 尤其是直接带着兵入城,禁卫军以为是谋反的,边关战士也 有误会,一时间整个宫里兵荒马乱,尸横遍野! 两个人趁着皇城的动乱,救出了念儿,回到他们住的地方。 天色阴暗了下来,仿佛老天也知道了这皇城中要变天了。不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黎沐站在院里,此刻他的心情犹如这天一样。 “不要想太多了,节哀顺变。” 头顶上多了一把伞,凤轻舞站在他的旁边,黎沐的心情她当然能明白,可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当前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 “不会的。” 黎沐嘴里这么说,可是放在两侧的手却是紧紧的捏着,脸色泛白。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个从小到大一直照顾着自己的哥哥,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黎渊竟然会害死父皇,就是为了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 越想着,心里有一口气怎么都出不来,最后坚持不住的向一边倒去,凤轻舞眼疾手快的扶着他,无奈的叹气,扶着人回房间,身影在雨中渐渐的模糊。 与此同时的祁国,皇宫的书房里,蔺之晏一脸烦躁的看着面前的一堆奏折,好久都没有凤轻舞的消息了,秦笙也一直 没有跟他联系。 思量了一番,蔺之晏提笔写了一封信,正准备让暗卫送去给秦笙,没想到暗卫就先一步来了。 “主子,最新的消息,秦笙为了保护主母,跳崖身亡了。” “什么!” 蔺之晏满脸的惊讶,秦笙有多大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出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暗卫把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蔺之晏,到最后蔺之晏只能是一脸无奈的让暗卫退下。 “再去查,一定要知道主母如今的下落,退下吧。” “是。” 写好的信早已经被他扔在一边,秦笙如今出事了,他这下子还真是不知道凤轻舞的下落了。 “你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啊。” 声音里带着无可奈何,到最后都只能化成一声声叹息。 转眼三天过去了,在凤轻舞的悉心照料下黎沐总算恢复了过来。这天凤轻舞在外面处理事情,黎沐手中拿着剑就准备离开。 他要去皇宫,要去问问自己的那个太子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了父皇! “王爷你不能离开啊。” 黎沐走到门边就被凤轻舞留下的暗卫拦住,他拔出剑准备硬闯,今天谁都不能阻拦他! 第四百二十八章 失去消息 “住手!” 快要打起来的时候,凤轻舞的声音就像一场及时雨一样,她脸色冷漠的拿走黎沐的剑扔在一边,严肃的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你父皇说什么你忘了吗,你是要去送死吗?” 连着三个问题,将黎沐心中最深的痛苦再次牵引了出来,他颓废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 见此凤轻舞摇摇头,让暗卫退下,她知道这个时候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倒不如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如果你想死,想把这一切交给你那个狼子野心的黎渊,我不阻拦你,好走不送。” 说完,凤轻舞便不再多看他一眼,径自的回了房间。 不得不说凤轻舞的这个办法还是有用的,即便黎沐心里再难受,可是终究没有再冲动行事。 …… 雨后的天气带着潮湿,凤阳跟鸢儿经过数日的路程也终于到达了慧国。 “轻舞,如今到了慧国,这几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嗯嗯,会的,你也是,我们走吧。” 那张跟凤轻舞一般无二的脸上此刻挂着明媚的笑容,如今仔细看,会发现这明媚的背后,还有一丝深沉。 时间一晃而过就是半个月之后,祁国书房里,蔺之晏一脸烦闷的在原地走来走去,这么久了还没有凤轻舞的消息,要不是他不能轻易离开,早就亲自动身去寻找凤轻舞了。 “主子,赵亦来消息了!” “快!赶紧拿过来。” 着急的接过暗卫手中递过来的东西,上面说凤轻舞如今已经到了慧国。 拿着手上的信皱了眉,之前他查获的关于慧国的一批货物,再看到赵亦给他的消息,心里已经确定了凤轻舞如今就在凤阳的身边。 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书案边提笔便写下一封信,里面有问候的,更多的是旁敲侧击的询问凤轻舞的情况。 “你立刻拿着这封信去慧国,亲自交到凤阳的手上。” “是。” 暗卫退下之后,蔺之晏撑在书案上,眉头微微放松了些许。 “轻舞,这个样子真的能出城吗?” 黎沐有些头痛的看着前面拼命把自己弄成老太婆的凤轻舞,又看着自己一身脏兮兮的装扮,只觉得一阵心累。 “黎渊现在拿着我们的样子在出城的地方一个个的排查,你想被发现啊,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的。” “我好看轻舞你喜欢吗?” 下意识的,黎沐就问了这句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里带着一丝希冀的看着凤轻舞。 然而凤轻舞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不雅观的白了黎沐一眼,把一撮假胡子给他。 “赶紧的,我不喜欢。” 听到这话黎沐心里不是滋味,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下去的,按照凤轻舞说的把胡子贴上去。 另一边的凤阳收到了蔺之晏的来信,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很快就回信。 只是信中 提及凤轻舞并不在自己这里,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关于凤轻舞的消息。 等蔺之晏看到这封回信的时候,心里只觉得一阵生气,赵亦得到的消息自然不可能有错误,唯一的可能就是凤阳故意的不把凤轻舞的消息给他。 “主子,赵亦来消息了。” “拿过来。” 蔺之晏打开信,看到里面提及凤轻舞,说凤轻舞如今在慧国一切安好,有着湘平长公主的待遇。 见此蔺之晏也算放下了心,至少现在人是安全的就行。 “立刻吩咐下去,找到主母的消息之后保护好人,随时将主母的消息带回来,不管大事小事。” “是!” 外面一阵回答,随后没了声音,蔺之晏一直吊着的心也总算能够稍微的放下了。 已经收拾好了的凤轻舞和黎沐两个人带着念儿到了城门边,远远的便看见守卫拿着画像,对着出城的人一个个的看。 凤轻舞细心的发现,有的甚至只是跟他们有一两分像的也被抓走。两个人对视一眼,凤轻舞抱着念儿,稍微低着头的朝着城门边走,才到那里就被人叫住。 “站住!” 其中一个守卫拿着画像展开在两个人的面前,没好气的说道: “抬起头了,赶紧的。” 凤轻舞慢慢的抬起头,此时她和黎沐的脸上经过打扮俨然是一副年老的样子,守卫来来回回的看了半天,最后也只能不耐烦的挥挥手, 让两人赶紧走。 “不行!不能放他们走!皇上说了那个刺客十分狡猾,如果是夫妻结伴的就更加要小心了。” 凤轻舞闻言心中暗道黎渊的狡猾,此刻这里也不能多留,否则被拆穿了到时候就是一堆麻烦事等着自己,又只好返回。 黎沐坐在石桌前,看着来来回回踱步的凤轻舞,无奈的说道: “轻舞,你都转半个时辰了,再转也没有办法啊,坐下来歇息会儿吧。” “我哪里有心情休息啊,一天不出去我就放心不下,不行,我得再去查查,我出去一下,你别乱跑啊。” 凤轻舞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匆匆离开,黎沐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摇头,一向机智的凤轻舞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这让他觉得特别有趣。 而且他反而觉得这样的样子还不错,他原本对那个位置就不曾感兴趣,如今在这么个小地方,身边又有凤轻舞,他倒是还希望能一直这个样子。 傍晚凤轻舞一脸苦恼的回来,黎沐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听到动静便出来了,看见凤轻舞无力的趴在石桌上,猜到她今天出去想必是没有什么收获。 “好了,慢慢来,事情急不得,这可是你教我的,现在自己怎么一副着急的样子。” 说着,黎沐倒了一杯茶递给凤轻舞,后者则是一脸幽怨的瞥了他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毫不犹豫的就饮了下去。 “现在 的情况我不能不着急啊,多在黎国待一天,我心里的不安就多一分。” 声音里带着无奈,现在黎渊的重心在朝堂之上,等处理好他的事,他们要是还在黎国,这不是站着让黎渊来抓吗? “不行!我一定要赶紧离开!黎沐我跟你说,明天你也出去,去联系一下能够联系的人,实在不行里应外合,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离开黎国!” 黎沐没有说话,看见凤轻舞一脸严肃的样子,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亮凤轻舞就再次出去了,黎沐收到了他联系的人的回信,然而却没有把信给凤轻舞,而是把信撕掉,这一幕正好被回来的凤轻舞看见。 一时间黎沐的心里有些慌了,因为他清楚的看见凤轻舞的眸子里比以往多了一种东西——失望。 “黎沐,看来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从今往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凤轻舞说完,回到自己的房间带着念儿和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 她没想到黎沐竟然会这么做,明明知道现在自己很着急离开。 凤轻舞走了之后黎沐就后悔了,他不该那么做的,如果早知道他的行为会让凤轻舞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做的。 越想着,心里的悔恨就越重,最后还是咬牙追出去,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凤轻舞,有的话如果不说,或许这一辈子就没有办法说出口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刺杀!关押! “站住,抬起头了让我们看看!” 凤轻舞抱着念儿,脸上只是随便的弄了一下,很容易就被认出来了,她心里暗叫不好,一时着急竟然忘记了“站住,抬起头了让我们看看!” 凤轻舞抱着念儿,脸上只是随便的弄了一下,很容易就被认出来了,她心里暗叫不好,一时着急竟然忘记了这张脸。 看着守卫打开画像,凤轻舞已经做好的放手一搏的准备,在关键时候,身子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就看见黎沐一张乱七八糟的脸。 “官爷不好意思,这是我娘子,她脸上有病,可是会传染的,小的怕,” “什么!传染!赶紧走赶紧走,会传染还到处乱跑。” 守卫的人听了黎沐的话,哪里还顾得上检查,只恨不得远离两个人。 黎沐就这样半搂着凤轻舞回到住的地方,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凤轻舞准备再次离开,却被黎沐即使拉住: “等一下,我们谈谈吧。” 凤轻舞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免得以后…… “轻舞对不起,我知道我那么做让你失望了,可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凤轻舞闻言,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她想过很多的理由,唯独没有想到这一层。 “这样的时光是我期盼了许久的,所以我……对不起。” 黎沐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了,不管如何,他的心里是无论如何也不希望和凤轻舞走到这一步的。 凤轻舞神色 莫名,最后一脸严肃的看着黎沐说道: “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可是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回应你,我的心里只有蔺之晏,只容得下蔺之晏,所爱之人,也只有蔺之晏,抱歉。” 黎沐虽然知道凤轻舞会拒绝,可是当真的从她的嘴巴里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可抑止的有些难受,脸上爬上一抹苦涩。 看见黎沐这个样子,凤轻舞觉得自己还是得狠心一点,感情这种事她从来不会拖拖拉拉的,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在给其他人任何的机会。 “黎沐,这世间值得你喜欢的人很多,然而那个人不应该是我,蔺之晏对于我的重要性来说,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说这话的时候,凤轻舞的眼里有决绝,认真,让黎沐看见了只觉得震撼,原来凤轻舞对蔺之晏的爱已经如此深沉了。 此刻他的心里竟然出乎意料的觉得感动,只有蔺之晏如此优秀的人,才配得上凤轻舞吧。 “我明白了,那,我们能做兄妹吗?既然没有缘分做夫妻,那我们结拜为兄妹可好?” “好啊!”凤轻舞欣然同意。 两个人跪在院子里,面前是三炷香。 “我凤轻舞(黎沐)在此对天发誓,结为异姓兄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背叛不离弃!” 做完这一切后,两人相视一笑。 自从那天晚上两个人结拜之后,两人都是以兄妹相称,相处的气氛比之前更加自然,也更加的融洽了。 “要不然就 在登基**那一天,黎渊为了让自己登基为帝的消息穿出去,三日后会隆重的举办登基**,那个时候守卫重心都在**上,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不可。” 黎沐的话音刚落,凤轻舞就否认了。此刻,两个人商量着怎么样才能离开皇城。凤轻舞听着黎沐的建议皱着眉说道: “登基**那一天就算守卫的重心在**之上,可是不排除这是黎渊抛出来的诱饵,不过既然有这样的猜想,我们准备一下,明日就离开!” “明日?” “没错,黎渊想必也会觉得我们选在登基**那一天逃走,既然如此我们就提前离开,趁他不备一路北上,直接去祁国!” “好!” 两个人又仔细的商量了一些具体的事宜才结束,第二天天刚朦胧,凤轻舞和黎沐就仔细做了一番准备,带着念儿就要出城,这一次因为白天,守卫看两个人年纪大了,想着皇上要抓的人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就把两个人放出城。 一直到了郊外,凤轻舞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已经到这里,就不会有什么事了,看了一眼黎沐,两个人互相点头,带着念儿就要离开这里。 只是还没有往前走几步,凤轻舞就感觉到了一股肃杀之气,伸出一只手挡在黎沐的面前。黎沐还没有来得及问怎么了,前面就突然出现了一帮刺客,顿时这方天地充满了浓浓的杀意。 那些刺客一出现,一直在暗中保护 凤轻舞的暗卫也跟着出现,七个暗卫挡在凤轻舞的面前,其中一个说道: “主子,一会儿我们打起来,你一定要赶紧离开,千万不能多停留!” 不等凤轻舞回答,前面的刺客就已经冲了过来,七个暗卫一起冲上去,黎沐虽然也在战斗,但是一直在风轻舞的旁边保护着凤轻舞,刀光剑影,血腥味遍布,看着自己身边的暗卫为了保护自己一个个的倒下,凤轻舞的心里只觉得一阵抽痛! 最后他们虽然逃出来了,可是凤轻舞为了保护念儿自己也受伤了,七个暗卫全部牺牲。 “轻舞你受伤了!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去给你疗伤,时间久了你这伤口会越来越严重的。” 凤轻舞现在哪里还管得了这个,只觉得受伤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一直在刺激着她,三人走了二十多里路总算找到了有郎中的地方。 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没有带银子,黎沐只得把贴身玉佩抵押给了郎中来医治凤轻舞的伤口。 等他们终于到达祁国边境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不远处就是进入祁国的城门,两个人现在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看上去虽然有些狼狈,却依旧没办法掩盖住他们这一身非凡的气质。 两个人走到城门前被守卫拦住,凤轻舞看了黎沐一眼,随后大声说道: “我是祁国的皇后凤轻舞,现在我要回宫,你们立刻放行!” “什么?凤轻舞!来人!立刻把这两个间 谍抓起来!” 凤轻舞放话出去,原本以为守卫会放行,可是没想到守卫竟然会是这么个样子,就算是一直运筹帷幄的她此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凤轻舞是祁国的皇后这不是什么秘密吧,为什么守卫会是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而且还是被当做间谍! 愣神之间,凤轻舞和黎沐以及念儿就被抓起来直接关进了大牢里!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会成间谍了!” 大牢里,凤轻舞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报出名字之后竟然会是这个样子。不管凤轻舞怎么想,她都想不到还有一个人是和自己一模一样! 其实早之前,朝堂的那一边就传话到这边来,祁国皇后凤轻舞此刻是在宫里,加上这些守卫常年再这偏远的地方,根本没有见过凤轻舞是长什么样子的。 如果凤轻舞在宫里,此刻又出来个凤轻舞,守卫们下意识的就会认为这个是别国派来的间谍。 凤轻舞想不通,黎沐也想不通,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否则不管有什么疑问他们都没有办法去探查。 被关进大牢的第二天,凤轻舞就等不及了,她现在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否则心里总有什么地**得十分不踏实,在黎沐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后,然后紧紧的抱紧念儿,整个人身子一倒,俨然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见此黎沐立刻朝着外面喊: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死了,快来人啊!” 第四百三十章 算计!杀戮! “吵什么吵什么!活的不耐烦了吗?” 狱卒不耐烦一张脸,走到两人的面前吼道。黎沐见狱卒来了,立刻一脸为难的说道: “官爷你行行好,我娘子突然发病快不行了!” “是吗?关押进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么快就出事了,怕不是假的吧。” 狱卒一脸怀疑的看着两人,明明关进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才多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 这么想着,怀疑的眼神看向昏迷中的凤轻舞。黎沐见此,脸上的悲伤更加明显, “官爷您有所不知,我娘子就是这样,病情时好时坏,坏的时候随时有生命危险啊!官爷您行行好,更何况我娘子要是真的怎么了,你们不就没有办法审问了吗?” 狱卒原本是不想要搭理他的,可是黎沐这后面的话却让他反应过来。 是啊,这两个人是以间谍的身份被关押进来的,还要审问他们,这要是还没审问人就出事了,上面怪罪下来他可担当不起。 这么想着,眼神再次放到凤轻舞的身上,那张美丽的脸庞的此刻平添了几分苍白。 不多做停留,拿出钥匙就准备打开牢门,走近凤轻舞准备上前去探查她的情况,后面的黎沐眼疾手快的一个刀手,将人砍晕了过去。 凤轻舞睁开眼睛,看着黎沐说道: “现在该怎么办?” “你在这里等着我,刚才我进来的时候注意了一下,外面的狱卒不多,我能够解决,一会儿再出去。” 说完便转身离开,没过多久黎沐就再次回来,走到牢门边朝着凤轻舞招手,凤轻舞点头,两个人小心翼翼的逃出了牢房。 等这里的人发现凤轻舞逃跑的时候,凤轻舞已经不知道逃了多远,事关重大不可声张,只好暗地里追查两人的情况。 祁国皇城—— 朝堂之上一片安静,只是这安静的背后透着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就在大臣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蔺之晏终于出声了。 “怎么,诸位爱卿想到办法没?” 说这话的时候,蔺之晏似笑非笑的眼神一一的扫过那些大臣,凡是被蔺之晏看到的人,都不由得低下头。 “既然诸位爱卿想不到好的办法,那朕来说,传令下去,在民间广招贤能异士进宫来为太后诊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此蔺之晏只是冷笑一声,这些大臣平日里耀武扬威很厉害,可是关键的时候需要他们了,又一个个的不说话! 退朝之后蔺之晏回到书房,继续处理着奏折。只是会不停的想起凤轻舞的情况,虽然慧国那边经常传过来消息,可是他的一颗心就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不知道她现在是否真的还好,有没有像现在自 己想着她一样想着他。 而正被蔺之晏牵挂着的人此时已经进入了祁国的范围内,住在了客栈里。 繁华热闹的集市,彰显着祁国的国力是如何强大,而某一处,被百姓们围着,那里贴着一张皇榜,上面赫然就是请人进宫为太后诊治的内容。 “哎你们说,这太后病得有多严重,宫里那么多太医竟然束手无策,竟要到民间来寻找。” “可能是什么疑难杂症也说不定,不过民间高人那么多,说不定这就是一个飞黄腾达的好机会!” “没错没错。” 人群中,一身黑衣的飘雪看着皇榜上的内容,再听见百姓们的谈话,那双阴沉的眸子里不自觉的划过一抹担忧,二话不说的上前撕下了皇榜。 几乎是片刻之间,议论声再次响起,似乎是没想到这么快皇榜就有人揭了,不一会儿就有士兵带着飘雪进入了宫中。 “太后您没事吧……” “没事,你们下去吧,哀家要休息一下。” 寿康宫内,太后白着一张脸,似乎多说一句话都感觉很累,挥退了宫女,无力的躺在榻上。 “咳咳……咳咳” 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虚弱的脸上突然爬上一抹狠毒,手紧紧的捏着,让人看上去显得有些狰狞。 “就是这里,你且等一下……启禀太后,皇上在民间寻得高人来为您看 病,是否要现在为您诊治?” “让人进来吧。” 太后收起脸上可怕的神情,飘雪至始至终都是低着头的,所以太后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等送飘雪来的人走后,这个地方只剩下两个人了,太后说道: “开始诊治吧。” 这么说着,却见人迟迟没有动静,刚想说什么,那一直低着头的人突然抬起头来,一张脸就那么映入太后的眼里。 “飘,飘雪?是你!咳咳,咳咳,” 着急之下太后竟是咳嗽了起来,飘雪快步上面,将太后拥入了怀里,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声音里止不住的担心和疼惜。 “我们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啊!”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太后的情绪有些激动,一双手死死的抓住飘雪的衣襟,双眼因为着急而有些发红。 “我恨,我恨啊,蔺之晏!蔺之晏,我要他死!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 听到太后的话,飘雪眼里的杀意便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抱着太后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乖,别着急,照顾好自己,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我一定会杀了蔺之晏!” 听到飘雪的话,太后总算平复了些许,乖巧地待在飘雪的怀里,飘雪忍不住低头吻上了日思夜想的人儿,随后*** *一触即发,一幕活**就这么上演。 外面,蔺之晏负手而立,将屋里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再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眼眸流转,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只不过一旁的手紧紧的捏着,直到指关节泛白。最后,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既然已经知道了太后有了想要杀他的心,有的事情就要早点做打算了。 慧国的某处院子里。 鸢儿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不远处凤阳的面前站着一名老者,那老者捋了一下胡子,随后摇头说道: “恕老夫无能为力,您另请高明吧。” 话落不给凤阳说话的机会,转身就离开。凤阳看着人走得越来越远,无奈的叹气,走到鸢儿的身边坐在,脸上的担忧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收起来。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了,都不知道轻舞的情况,这可如何是好。 如此想着,凤阳的眼神落到鸢儿的笑脸上,不管自己问什么,如今她都是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这不得不让人担心。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之前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阳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无奈和担忧,大手不自觉的摸上鸢儿的头,后者则是回给他一个天真的笑容。 见此,再多的无奈最终都只能化为叹息。 第四百三十一章 滔天的恨意 蔺之晏回到了书房继续处理奏折,脸上除了若无其事的淡然就是冷静,仿佛之前的事情从前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消一会儿,宫人就带着飘雪来了书房找蔺之晏。 “参见皇上!” “免礼,你可去为太后看过了?” “回皇上,已经看过了,” “哦?既然如此,那太后的病情如何?可还有救?” 蔺之晏放下手中的奏折,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飘雪。飘雪抬起头,正好撞进了蔺之晏的眼睛里,一时间,他仿佛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蔺之晏看穿了,赶紧低下头,将心里的不适应全部都挥走,毕恭毕敬的说道: “回皇上,太后的病有治,只不过需要的时间有些长,而且要时刻观察病情……” 飘雪的话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不过蔺之晏听出了他的另外一层意思,心里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这飘雪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既然是他们如此要求,他又怎么能不成人之美呢。 这么想着,蔺之晏便说道: “既然如此,那朕就封你太医之位,住在太后的偏殿,一直到为太后治好病为止!” “臣——” “不过——” 飘雪的遵旨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皇上的不过两个字就出来了一时间飘 雪的心里竟然有些慌张。 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蔺之晏不动声色的将他的样子看在眼里,继续说道: “太后好歹是女子,既然你要去太后的偏殿,为了不让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一会儿你就去自宫吧!” “什么!” 飘雪一时没注意的大声询问出来,然而及时反应了过来,跪下说道: “皇上赎罪!” “无碍!朕也知道你有些不能接受,不过你若是能医治好太后,今后前途无量,荣华富贵一生享受不尽,退下吧!” “是!” 飘雪不再多言,转身出了书房,原本想要离开的心思现在也没有了,再次朝着太后的寝宫而去! 书房里,飘雪走了之后,蔺之晏那张冷漠的脸上竟爬上了一抹笑意,虽然很小。既然太后们已经准备要杀了他了,那么他又何必再继续客气! 飘雪直接朝着太后的寝宫而去,太后没想到飘雪竟然会去而复返,正想要问他怎么了,他便先一步出声: “皇上让我住在你的偏殿,可是要我自宫!” 闻言,太后的眼里的狠毒一闪而过,随后若无其事的看着飘雪, “没关系,你就住在偏殿,到时候我会给皇上说,反正一时半会皇上也不敢如何。” 飘雪点头,一双深沉的眼 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太后想得那么简单,晚上的时候飘雪用了晚膳就觉得一阵不舒服,最后不知不觉的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全身被绑住,在一间房子里,还有些奇怪的刑具。 他看看四周,正疑惑这是哪里的时候,门就打开了,蔺之晏身边跟着人,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他。 “皇上这是何意?” “放心,这么做不过是怕你一会儿自宫会挣扎而已,忍一会儿就好!” 这话让飘雪的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蔺之晏会用这样的方式,一时间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就挣扎了起来,只是无论如何也挣扎不了,看着太监拿着刀子一步步的靠近自己,他才终于知道了害怕。 “皇上不要,请皇上放过小的!” “就是一会儿的事情,太后会记住你的,动手吧。”说完蔺之晏便转过身不再看他,直到听到身后传来的惨叫声,他才冷冷的勾起一个弧度,踱着步离开。 剩下的人把飘雪身上的绳子解开,将人拖回了太后寝宫的偏殿。 太后被惊扰得醒过来,等出来的时候就是看见人拖着半死不活的飘雪! 等那些人离开之后太后才来到飘雪的面前,入目的便是飘雪的某个地方被鲜血 染红,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过来! “狗皇帝!我要你死!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飘雪紧紧的捏着拳头,才不管什么隔墙有耳,把心里的愤恨全部都发泄出来,双手捏紧狠命的捶着床沿! 太后赶紧走到飘雪的身边抱住他,脸上也是一片恨意。 “我还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我们一起联手,杀了他!” 飘雪就这么靠在太后的怀里,两个人的眼里,皆是藏不住的愤恨与杀意。 如果说原本对蔺之晏的愤恨只是想让他死,那么现在就是想让他生不如死了!飘雪忍着身下的痛,狠狠地咬着牙。 哪怕嘴里充满了血腥味,他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一样,嘴里再痛,又怎么比得上身下的痛,又怎么比得上蔺之晏带给他的耻辱! 他这辈子只能做一个阉人了,没有自己的孩子!失去了一个男人的尊严,让他怎么能不恨! 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蔺之晏才觉得有那么一刻放松的机会,想了想,提笔写了一封信,信中皆是询问凤轻舞的情况如何,并让凤阳不必隐瞒,他已经知道了凤轻舞在凤阳那里。 “来人,立刻把这封信送到慧国。” 他的话一出,立刻就 有人把信送往慧国。由慧国那边的人再想办法交到凤轻舞的手中,只是这封信凤轻舞没有看见,就先到了凤阳的手中。 看着上面蔺之晏写的内容,凤阳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不远处安安静静的鸢儿,想了想才进了书房,模仿着凤轻舞的笔迹,写了一封回信。 信中凤阳说自己如何如何的思念,对蔺之晏的关心表示感动,只是开口闭口不提现在的处境。 因为凤阳知道,依照蔺之晏的能力,如果说起处境,很多事情要不了多久就会穿帮的。 因为凤阳的回信,而蔺之晏一时间也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那么久的相思之情仿佛找到他发泄出口。 于是两人便频频的来往书信,时间久了,凤阳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字里行间的便开始询问自己的目的——山河图。 只是这蔺之晏似乎很是严谨,不管凤阳怎么试探,都没有办法再从他那里套出有用的东西。 “看来,还是得看轻舞的了。” 望着手中的信,凤阳有些烦躁的把信撕碎扔在一边。这蔺之晏什么都不说,不管怎么问都没用,如今看来只能把希望放在凤轻舞的身上,只是…… 凤阳的目光久久的留在鸢儿的身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四百三十二章 再起风波 今日的天气算不上好,皇宫中较为奢华的一处宫殿,江雨浓走到没人的地方,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眼中带有着小心翼翼。 确定了四周没有人,江雨浓才拿出怀中的信鸽放了出去。 “一定要把消息带到凤阳的那里去。” 江雨浓的眼睛一刻不停的看着信鸽,直到看不见才转身离去。有谁会想到,祁国高贵华丽的贵妃竟然会是凤阳身边的人。 那边的凤阳,原本还在为鸢儿的事情发愁,可是收到了江雨浓的情报,原本压抑了许多天的心情如今豁然开朗。 “蔺之晏,纵使你再聪明也想不到,你的枕边人会是我的人!来人!” 凤阳满脸笑意的看着手中的信,把信烧掉之后便召来自己身边的人。 “去联系我们在祁国的人,给祁国皇帝找点事情做!” “是!” 另一边,江雨浓做完这一切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宫中,而是绕到了离自己宫殿比较偏远的地方,那里已经有人在等候着。仔细看不难发现,那是朝中的大臣。 见到江雨浓,那大臣摆出一脸讨好的笑容。他很早就和江雨浓联系上了,别说他,若是说出去,相信很多人都难以相信,荣宠万千的许贵妃江雨浓竟然会是别人安排在皇上身边的人。 “你放心,只要你好 好的替本宫办事,本宫绝对不会亏待你。” “是是,臣明白,那臣先行告退,” “退下吧。” 待那位大臣走后,江雨浓才回到自己的寝宫,想着以后的日子,八字还没一撇,江雨浓的心里就幻想了以后的各种样子。 可惜她不知道,她的这些手段放在蔺之晏那里根本就是雕虫小技。 “主子,任务失败了,而且我们在祁国的几个据点还被蔺之晏发现,我们隐藏多年的人……被抓住了……” “什么!” 凤阳拍桌而起,在察觉到自己失态之后迅速的调整过来,没想到啊没想到!到最后竟然反而被蔺之晏将了一军,那些人是他费了好大的力气,经过了多年的培养,好不容易才探入祁国的朝廷之上与民间的重要地方。 可是现在,竟然被蔺之晏全部毁了!凤阳在气愤的同时没有忘记这些消息都是江雨浓带给他的,连带着把江雨浓也一起恨上了! 江雨浓这边很快就收到了凤阳的人被蔺之晏端了的消息,寝宫中,她拼命地砸着东西,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怎么可能会失败! 宫女们见到她这个样子都不敢靠近,现在不管谁上去,估计都会被江雨浓狠狠地收拾一顿! “难道这一切都是皇上……” 江雨浓不自觉的想到,可 是随后摇摇头,又觉得不可能,依照这么久以来她对蔺之晏的了解,如果真的是蔺之晏不可能忍得那么久,而且那些人可都是凤阳多年的心血。 如果蔺之晏早就知道怎么可能会让那些探子留到现在。不管江雨浓怎么想就是没办法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颓废的坐在地上。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凤阳估计恨死我了……” 江雨浓喃喃的说道,似乎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随后猛然抬起头,不行!无论如何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她要跟凤阳说清楚。 这么想着江雨浓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冲出了寝宫,却没想到会在外面撞见太后。 “身为一个妃子,竟如此莽撞,成何体统!” 太后这几天原本就过得不舒心,难得出来走一走,哪知道这江雨浓莽莽撞撞的,太后恨蔺之晏,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是越看越不顺眼,当下就不停的挑起江雨浓的刺。 “你看看你,皇后如今不在宫中,这皇宫便交给了你来打理,可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江雨浓原本就十分烦躁,结果太后还在这里说一堆,尤其是拿凤轻舞来和她比较,更让她受不了。 “太后,你若真觉得闲,去听听曲赏赏花,不管本宫再如何不好,既 然皇上认同了,那本宫便是好的,还轮不到你说教!” “你,你,好啊!江雨浓你这是要造反!一个小小的贵妃,敢如此对哀家说话!难怪这么久,还是一个贵妃,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实际上不过是陪衬的罢了!” 太后的话可谓是戳到了江雨浓最不能提起的痛,心中积怨已久的气这下子全部爆发出来,她冷笑了一声说道: “本宫瞧着太后年龄也大了,实在不合适一些东西。” 江雨浓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寝宫。太后还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可是回到自己的宫中,一直到传晚膳的时候就明白了。 太后看着这完全比以前简陋了一半多的膳食,气不打一处来。江雨浓这个小贱人!她还想之前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没想到竟然就是这个! “这个贱人,真以为皇上给了她几分权力就要蹬鼻子上眼啊!真把自己当皇后看了!” 如今皇后不在宫中,后宫权利最大的就是贵妃江雨浓,因此克扣俸禄这种事情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过来,哀家告诉你……” 太后朝着身边最亲近的丫鬟,附在她耳边说着,那丫鬟一边听,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得认真,最后才点头离开,吩咐完事情,太后的脸上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是夜,冷 风阵阵,一道瘦小的身影在皇宫内穿梭,一直到一间华丽的宫殿前,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赫然就是江雨浓的寝殿。 那身影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从怀中拿出匕首就准备悄无声息的了结了江雨浓,关键时候竟然被人拦住了。 朝着另一个方向看过去,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只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让她莫名的觉得一阵恐惧。 紧接着,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点了她的穴,迅速的带着她离开了。 太后呵退左右宫人,正心满意足的等着自己的人传来好消息,没想到会等来飘雪。 飘雪解开宫人的穴,把她推向太后的身边,声音冷冷的说道: “动谁都可以,江雨浓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她今日让哀家受辱,哀家便要让她死!” “我不想多说,总之,江雨浓不能动!” “你什么意思,如此维护那个小贱人!怎么!是不是看她年轻貌美,而哀家年老色衰你瞧不上了!啊!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我忘恩负义!别忘了我是因为谁变成太监的!” 飘雪的话让她心里觉得一股愧疚,然而这愧疚很快就被气愤压下去了,飘雪维护江雨浓那个小贱人,她心里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第四百三十三章 欠扁的慕容彦 太后这心里是越想越气,尤其是想到之前自己安排了许久的人轻而易举的就被蔺之晏发现,活生生的被气了一身的病,而现在又发生了一系列了不顺心的事情。 现在连江雨浓都可以爬到自己头上来撒野,连同飘雪,这个一向是最在乎自己的人今天都为了那个贱女人来阻拦自己。 一系列的事情下来,太后在心中积攒已久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 “飘雪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重要还是江雨浓重要,你这是铁心要让我不痛快了啊!” “你不要无理取闹,总之江雨浓你绝对不能动。” 面对现在太后这个样子,飘雪只觉得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最近的事情太多了,面对这些繁琐的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 “记住我的话!江雨浓绝对不可以动!” 丢下了警告的话之后,飘雪便不再去看太后的脸色,直接转身离开! 太后见人就这么走了,在后面气得一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偏偏还不能发作,现在一切她都要依靠飘雪,真的搞得两个人关系僵了,对谁都不好。 这件事蔺之晏一直都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不仅如此,似乎蔺之晏故意一样,近来夜夜留宿 于江雨浓的宫中。 这个消息传出去,宫中上上下下都在说许贵妃独宠后宫, 尤其是这个消息传到凤阳的耳朵里,凤阳更加生气! 在祁国埋伏了那么多年的人如今因为江雨浓的情报,没说帮到他,反而让他如今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加上听到祁国那边蔺之晏独宠江雨浓的消息,心里对江雨浓的信任,可是到了尽头。 “你怎么样啊,先把药喝下去吧,” “咳咳……辛苦了。” 客栈里某间厢房里,凤轻舞端着药,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黎沐。 不久前,她们好不容易的到了皇城,可是谁能想到这么多天的风吹日晒,黎沐一直对她多加照顾,反而自己染了一身病。 黎沐如今的脸色苍白,样子看上去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似的,这让她的心里更加自责。 “不要那么看着我,不关你的事,你这样让我很不自在。” 瞧见凤轻舞的神色,黎沐缓缓说道,他希望凤轻舞开开心心的,而不是这样的神色。 凤轻舞怕黎沐不高兴,强行的挤出了一丝笑容,见此黎沐也不多说什么。 等喂人喝下药休息之后,凤轻舞转身出了客栈,凤轻舞一身粗 布麻衣朴素的不行,不知道的人绝对想不到,祁国的皇后会是这个样子。 “没有办法了,看来只能这样了。” 凤轻舞的手抚摸过另一只手腕上的镯子,来到皇城之后因为黎沐生病,他们不停的变卖东西,身上唯一值钱的,就只有这一只手镯了。 “老板,我要把这个手镯当了,你看看可以换多少银子?” “哟,这是哪家的小美人啊”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凤轻舞闻言回过头,看见的就是一张笑得欠扁的脸,凤轻舞不搭理人。 慕容彦哪里会就这么离开,伸出手想要摸上凤轻舞的脸,她脸色一冷,捉住慕容彦的手,趁人不备的在身上刺了一针。 “凤轻舞你干嘛!” “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凤轻舞冷冷的说道,随后拿起用手镯换来的银子,拖着慕容彦就朝着皇城最大的风月场所之一——南风馆而去。 老/鸨见此,双眼发光的来到凤轻舞的面前,就差没有扑上去,一脸的讨好。 “哎呀姑娘,欢迎欢迎,我们这里什么都有,你快请。” “不用了,给你们送一个招揽生意的,二十两银子,换我手中这个人,如何?” 凤轻舞说着,似笑非笑 的看了慕容彦一眼,那眼神,让慕容彦不由得一阵颤栗。老/鸨听了凤轻舞的话,目光放到慕容彦的身上。 这么一看,就仿佛看到了金元宝似的,连连点头,生怕凤轻舞反悔,迅速把银子塞到凤轻舞的怀中。然后拉着慕容彦就走。 慕容彦的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凤轻舞,后者则是一脸的无所谓,转身就走。 去药铺给黎沐抓了一些药就回到了客栈,等慕容彦冲破穴道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凤轻舞了。 手中的拳头紧紧的捏起,凤轻舞!你给我等着! “迅速去查凤轻舞的下落,然后告诉我!” 慕容彦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调查凤轻舞,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被蔺之晏当宝贝宠着的皇后跑出来干嘛! 不得不说他手下的人办事还是挺快了,不到半天就把凤轻舞所在的客栈调查得一清二楚,甚至于在哪个房间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慕容彦来到凤轻舞所在的客栈的时候,凤轻舞正在熬药,见床上躺着个男人,下意识的,慕容彦就以为是凤轻舞的男宠。 “没想到啊,还以为两人的感情有多好啊~” 慕容彦似笑非笑的打量床上的人,黎沐好像有所察觉,睁开眼 睛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开口刚想要问是谁,凤轻舞就进来了。 “怎么是你,你想干什么!” 凤轻舞可不会天真地以为慕容彦真的会在南风馆出事,也不意外他这么快就找了过来,以为他是来报仇的,凤轻舞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啧啧啧,没想到啊凤轻舞,我还以为你对蔺之晏的感情有多深呢,没想到啊,男宠都有了,” “你胡说什么呢?” 凤轻舞皱眉,眼神不善的看着慕容彦,看着他就是一副欠扁的样子。 “他是我哥,这一路上要不是因为他,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凤轻舞的话,慕容彦也严肃了起来,随后凤轻舞一边喂黎沐喝药,一边把这一路来他们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慕容彦。 听完之后,慕容彦才收起了那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对着凤轻舞说道: “你的情况我知道了,我立刻进宫去找蔺之晏。” “多谢!” 凤轻舞真诚的说道,现在这样的处境,也只有慕容彦才能帮忙了。 慕容彦看了一眼黎沐,最后才点头转身离开,凤轻舞的心也暂时的放下了,只要找到蔺之晏,很多事情就简单很多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再起风波 慕容彦到了宫中,没在蔺之晏的寝宫看见人,就知道他又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面处理奏折,便去了书房找人。 人还没踏进书房,迎面就是一个奏折飞过来,要不是慕容彦反应快估计要被打了个正着。 “哟,这是谁把我们皇上惹生气了。” 慕容彦阴阳怪气的说道,蔺之晏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话方式,当下也不生气,只是把自己烦心的事情告诉了他。 “还不是太后的这件事,太后已经铁了心的要杀我,一些动作防不胜防,可是偏偏处理太后的事,对于我来说还是有些棘手啊!” 蔺之晏头疼就是在这里,对于太后他再防也有疏漏的地方,而且当下如果太后出事了,影响的可是多个方面,太后暂时不能动,可是也留不得。 “这有什么担心的,太后如何防备着你,那你也就如何防备着太后,”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蔺之晏没好气的说道,要是有慕容彦说得那么简单,他又何必在这里心烦。 “我的意思是,明里暗里都有。” “哦?” 慕容彦的话倒让蔺之晏来了几分兴趣,示意让人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你的身边有太后的 人,但是暂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或者说知道但是不确定对不对,而且太后对你也是恨之入骨对不对?” “没错,尤其是最近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紧接着蔺之晏就把最近发生的关于飘雪江雨浓这些事情告诉给慕容彦,这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慕容彦听了又继续说道: “这样其实就更加好解决了!你的这个行为,太后心里肯定或多或少觉得你对她应该有了防备,趁着这个防备你这个时候安排人到她的身边,美名其曰为,照顾。” “然后暗地里再想办法安插人到她的身边,她的重心放在明面上的人,暗地里自然不会那么注意,如此,很多事情就会事半功倍了。” 蔺之晏露出笑意,把慕容彦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两个人相视一笑,即便他们一直都是从打架斗嘴,说白了,就是相爱相杀之中过来的,但是这默契,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懂的。 接下来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些具体的计划。太后的事情解决了,而慕容彦因为帮蔺之晏处理事情把进宫来的主要目的给忘了,等出宫的时候走到一半路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又只好回去。 “主母在 慧国一切都好,主子放心。只不过凤阳把主母保护得太好,消息封得很严,暂时我们也只能打探到这一些。” “那就可以,记得一定要时刻保护着人,千万不能出一点事!” “是,” “你退下吧。” 蔺之晏挥手让人退下,皱着的眉头渐渐放松,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的处理着剩下的事情。 而再次回来的慕容彦听到书房里的对话,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凤轻舞如今在慧国?那么客栈的是谁? 慕容彦在书房外站他一会儿,最终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蔺之晏的暗卫有多厉害他是清楚的,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怀疑消息的真实性,既然如此,那么客栈的,很有可能就是假冒的! 这么想着,那张经常挂着邪肆的笑容的脸上多了一分认真,如果那个凤轻舞真的是假的,他又怎么可能会把人放进宫去徒生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 而且如果蔺之晏知道了,把人带回宫中,蔺之晏对凤轻舞如此信任,真要把假的放进宫了,等于把蔺之晏的性命交了出去。 思考间,慕容彦就发现自己来到了凤轻舞所在的客栈,两人没有 呆在房间里,而是在楼下准备吃东西,慕容彦也不出来,就在不起眼的地方观察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娘子想要吃什么就点吧,” “嗯,上一些清淡的就可以了,吃了之后你好好的休息一下。” 担心隔墙有耳,两个人是一点小事也不敢松懈,连这称呼也和之前的一模一样。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角落里的慕容彦听到两人的称呼,又见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是一点儿也不像装出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慕容彦找人在客栈中暗中观察,得到的结果几乎和那天的一般无二,这下子他的心里更加确定了,眼前这个凤轻舞是假的。 知道了是假的,慕容彦自然不可能继续把人留着去害蔺之晏,确定下来之后就已经在安排人去刺杀凤轻舞。 房间里,黎沐躺在床上,经过凤轻舞这么久的照料,他的身边虽然没完全好,但是至少恢复了一半。看着黎沐比起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的脸色,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若是黎沐再继续这样下去,她的一颗心你真的没办法安宁下来了。 “太好了,等你的病好了之后,我就去想办法联系宫里的人,到时候 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狼狈了。” “这些天辛苦你了,” “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些,要是真的谢我,反倒是我觉得不好意思,要不是因为我,你又怎么会……” “别这么说!” 黎沐打断凤轻舞的话,他就是不想要凤轻舞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去凤轻舞也明白黎沐的意思,便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如今已经是夜晚,带着丝丝凉意,原本还是明月高照,可是现在却是被厚厚的乌云给压住,看这样子,要下雨了呀。 凤轻舞关上窗户就准备去休息,突然感觉一阵冷风,反应极快的朝着一边躲开,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刚才的位置,赫然插着一把飞镖! 抬头看向前面,三个黑衣人手中拿着大刀,凶神恶煞的看着凤轻舞随后一起冲了上来。 利用房间里的摆设躲开了黑衣人,趁人不备将银针射出去,随后抱着念儿离开了自己的房间,那银针拦不住他们多久,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凤轻舞来到黎沐的房间,发现黎沐竟然也在对付着刺客!如果是以前,这些刺客定然不是黎沐的对手,可是如今黎沐还是有些吃力! 第四百三十五章 患难中的真心 凤轻舞不敢多想,迅速的把手里的银针弹出去,等刺客愣神之际拉着黎沐二话不说的就赶紧跑。 等两人出了客栈,刺客也反应了过来,全部集中在一起追了出去。 跑出客栈不久天就开始打雷闪电了,看这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 “赶紧走,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你还没好,要是再淋雨会加重病情的!” 凤轻舞一边跑一边对黎沐说道,黎沐不能再出什么事了,看那些人今天的样子,似乎是冲着她来的。 要是黎沐因为自己再出事,那么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黎沐了。 凤轻舞一个劲的往前跑,黎沐却突然停下来,凤轻舞没办法,只好也停下来。 “干嘛呀!赶紧跑啊,等他们追了上下我们就完蛋了!你现在的这种情况根本对付不了他们啊!” 凤轻舞说着,眼神转到了怀中的念儿身上,这么大的动静,念儿只是动了一下又继续的睡了过去。 “不是不跑,而是跑不掉了!” 说这话的时候,黎沐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前面,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凤轻舞才发现那黑暗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几个刺客,而后面一直追着他们的刺客 也追了上来,他们的情况现在可谓是腹背受敌。 “你们到底是谁,我们有何仇恨?竟然要如此赶尽杀绝!” 凤轻舞的一双眸子迸发出阵阵冷意,从黎国再到祁国,她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危险了,没有了恐惧,除了淡然面对,唯一剩下的就是冷漠,还有遗憾。 她早已经就不畏惧生死,可是她的身边还有黎沐,怀中还有念儿,这是巧儿唯一留下的孩子,她怎么能让念儿出事啊! 那些人没有回答凤轻舞的话,看凤轻舞的眼神,就像是再看死人一样,那样阴沉可怕,带着决绝,让凤轻舞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轻舞你听我说,一会儿我缠住他们,你抱着念儿赶紧离开,越远越好!” “不!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听话,现在我们的能力能够逃脱就不错了,根本就没有对付他们的能力,所以你一定要赶紧走,你还带着念儿你别忘记了。” “我也没忘记你是我哥,我不会自己跑的!” “你怎么……” 黎沐没想到凤轻舞现在会这么倔,还想说什么劝凤轻舞一会儿赶紧离开,然而那些刺客已经冲了上来了。 他们只好全心的对付着刺客,凤轻舞的手上毕竟抱着念儿,很多事情到底不方便,而黎沐因为病还没好,对付刺客也有些吃力。 十几个人,几乎都去对付黎沐,在他们看来,解决了黎沐,凤轻舞根本不是问题!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凤轻舞即便没有黎沐厉害,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既然你们一心让我们死,我又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如愿呢!” 凤轻舞一只手抱着念儿,一只手握着银针,虽然身上有负担,可是一点儿也不影响她敏捷的身手,一会儿就把围着她的三个刺客放倒了。 黎沐那边的情况比她这边差多了,刺客几乎都是集中在他那里的,加上身体有些虚弱,要不了多久他的身上就负伤了,现在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不要呼吸!” 凤轻舞一边甩出银针,一边拿出前几日她从药铺买来的防身用的,嘴里大喊着,顺便把东西挥洒在空气中。黎沐反应比较快,而那些刺客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闻了那些东西全部都虚弱无力的倒在地上,两个人趁机的逃跑,这个时候,天也下起了小雨,似乎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为了担心被 刺客追上,两个人在跑的途中一直换着方向。黎沐原本就受伤了,再一淋雨身体情况越来越差。 凤轻舞紧紧的抱着念儿,尽量让念儿少淋雨,一只手还要扶着黎沐。终于,在两人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寻找到了一处破庙安身避雨。 皇宫里,蔺之晏看着大雨,心中莫名的感到一股不安,甚至有种抽痛的感觉,总感觉有什么事一样。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种事情压下去了,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才会有这样的感觉。然而他又哪里想得到,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黎沐淋了一场雨,伤口发炎,迷迷糊糊的仿佛身处*****一般。 凤轻舞安置好念儿,再来查看黎沐的情况。黎沐的脸色渐渐泛红,嘴巴一张一合,就像是缺水的鱼儿一样。 “这么烫。这可如何是好。” 凤轻舞把手放在黎沐的额头上,吓人的体温竟让她生出一股慌张来,银针在他的几个穴位刺下,准备出去找点退烧的草药。 “父皇……母后……哥哥……” 走的时候听到黎沐梦中的**,凤轻舞放在一旁的手紧紧的捏住,回头看了不省人事的黎沐。 “是不是都是因为我?呵 呵,都是因为我吧。” 凤轻舞不由得想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黎沐会得罪黎渊吗? 因为自己黎沐背叛黎渊,从而逼急了黎渊,让他失去了父皇,离开了自己的国家。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现在的黎沐还是那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锦衣玉食,逍遥自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活条件差不说,生病了也没有条件休养治疗,受尽了各种各样的苦。越想着,心里就越发难受愧疚,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 凤轻舞找到需要的草药回来的时候,黎沐已经昏迷了过去,情况比起之前更加严重。容不得她多想,立刻把草药捣碎放在他的伤口处,把自己外面衣裙上的轻纱撕下来给他包扎伤口。 处理好之后又生出一堆火,把黎沐放到自己怀里,让他可以感受到温暖,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能让黎沐出事。 这么想着,凤轻舞便是在不安之中沉沉的睡了过去。连同在梦中,也是皱着眉头的。 第二天雨停了,四处都是雨后潮湿但是清新的味道。 黎沐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凤轻舞略带不安的睡颜,手不自觉的想要抚平皱起的眉头,也惊动了那浅眠的人儿。 第四百三十六章 真假凤轻舞 “你醒过来了!” 凤轻舞激动得说道,天知道这一晚上她提心吊胆的,现在看见黎沐醒过来,不知道有多高兴。 “辛苦你了,我没事了。” 黎沐虚弱的笑出声,也看到了凤轻舞眼中的疲惫,不由得更加心疼了,同时也十分感动,都是为了照顾自己。 “还有哪里不舒服,雨已经停了,我们再想办法进到皇城,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凤轻舞说道,她知道,如果一直停留在这外面的话,黎沐的病说不定又会反反复复的,只有进城找到药馆才能根治。 对此黎沐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要是自己一直这样,也没有办法保护凤轻舞。 两个人打扮了一番,这一次倒是顺利地进入了皇城,上次当了镯子的银两还剩下些许,不过也足够治疗黎沐的病了。 这么一来二回的折腾,黎沐的病终于治疗好了。客栈里,黎沐穿好衣服,凤轻舞就进来了,看着黎沐神采奕奕的样子,也放心了下来。 “你来了,我们走吧。” “嗯……那个黎沐哥,要不,你先回黎国去吧。” 如今已经离开了黎国,黎渊绝对不会想到黎沐会去而复返。经过这些事凤轻舞觉得已经不能 让黎沐跟着自己了。 回去的话,黎沐自然有办法能够改变如今的情况,可是跟着自己,前面还有未知的危险,这些日子已经让她很愧疚了。 凤轻舞是不希望黎沐跟着自己再受苦,然而黎沐心里却不是那么想,他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凤轻舞,否则的话凤轻舞早就回到皇宫了。 “好,我先回去。” 哪怕黎沐已经尽可能的控制好自己情绪不表现出现凤轻舞还是看出了黎沐的落寞,她有些不忍心,可是转眼想到这些日子黎沐因为自己受的苦,只得逼着自己心狠。 “慕容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迟迟没有来,我这边很多事情都有些力不从心,让你回去,是为你好。” 难得的,凤轻舞解释了,只是听在黎沐的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他觉得苦涩,却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心里也下定了一个决心。 凤轻舞目送着黎沐出了城,随后就去想办法,一定要见到蔺之晏。她没有想到的是,黎沐在她离开之后再次折回,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出现在凤轻舞的面前。 既然凤轻舞觉得自己拖累了他,那么他不出现,一直安全的看着她进宫,到时候他再想其他办法。 凤轻舞如今身边除了念儿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首先联系自己在凤族的心腹,到时候有人帮忙,她进宫也会方便许多。 转眼便是一天过去了,凤轻舞端着茶坐在房间里,等了许久终于听见了敲门声。 “进来吧。” “主子,有什么吩咐吗?” 看着自己的心腹,凤轻舞便将这些日子的经历以及得到的消息全部告诉他。 “好的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 待那人走后凤轻舞也不敢放松,接下来等着她的事情还有很多。 那人回到凤族之后便把凤轻舞今日说的全部都告诉给几位长老,只不过都没有当真。 凤轻舞万万想不到,凤族其实也收到了凤轻舞人在慧国的消息,自然而然的,眼前的这个也被当做了是假的。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那边的人有所回应,凤轻舞终究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慕容彦没有消息就算了,凤族那边竟然也没有消息,这绝对不是巧合。 她去上官家打听,这一次她不说自己是凤轻舞,而是装作一脸很好奇祁国皇后的样子。 “小哥啊,以前还能经常听见咱们皇后的消息,可是最近我怎么没听见了啊。” “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皇后如今在慧国呢,自然就听不见了。” “哦哦,好,多谢小哥。” 凤轻舞走后就换做一脸严肃的样子,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敢情她被人当做冒牌货了! “可恶!蔺之晏那里肯定也是得到了我在慧国的消息,到底是谁,竟然冒充我!” 有些生气的皱了皱眉,不行!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这么想着,她不知不觉来到了皇宫的宫墙外,正想着怎么才能进宫去,另一边押送制作膳食的蔬果队伍就来了,眼睛一转,一个主意油然而生。 趁着队伍几乎进去了之后,凤轻舞眼疾手快的一个刀手砍在了其中一人的脖子,把人拖到角落换上她的衣服便快步跟上去。 一去就在御膳房待了数十天,这些日子在里面始终没有办法见到皇上,送膳食给皇上都有专门的人,而且还要经过严密的排查,一来二去导致,凤轻舞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蔺之晏。 这一边蔺之晏完全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儿已经到了宫中,此刻他正在商量着关于太后的事情。 前不久轩国进贡了一批贡品,都是极好 的东西,看见这些东西,蔺之晏的心里就有了主意。 “皇上驾到——” 江雨浓正在闭眸假寐,猛然听到太监的声音,连忙出来接见,刚要行礼便被皇上阻拦住,对上蔺之晏带着笑意的脸,不由得打趣道: “皇上今儿个可是有什么喜事吗?看皇上红光满面。” “爱妃说笑了,喜事倒是没有,不过轩国最近进贡了一批上好的东西,朕看着应该是你喜欢的,就全部给你带来了,抬吧。” 随后就有人把东西抬了上前,就算是江雨浓见过太多宝贝也不由得喜欢上了,蔺之晏见此,就知道自己的这个计划没有想错,咳了两声说道: “爱妃,虽然说朕把这些东西全部给你,可是如今皇后不再宫中,你理应该把这些东西给分发六宫,如此……” “臣妾明白。” “明白就好,朕还有事处理,就先走了。” “恭送皇上。” 等蔺之晏之后,江雨浓爱不释手的看着这些东西,一双眼睛几乎就移不开了,而后想到皇上的话,忍下心中的不舍,亲自挑选出来送给六宫。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太后,虽然前些日子克扣了太后的俸禄,但是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一重重的阴谋 太后上了年纪,一般的金银之物想必也是看不上眼的,江雨浓就挑选了一些补品送过去,由御膳房给做好再端去给太后。 这个任务分配到给了凤轻舞和其他的一些人,制作的时候凤轻舞就发现了一些问题。 这东西虽然是补身体的,可是里面似乎有其他的味道,如果不仔细的看,根本就没办法发现看见,是有人要太后的命了! 只不过这个人,是江雨浓,还是蔺之晏,又或者是其他人? “你,对,就是你,把这个端去给太后。” 总管随手一指,就指到了凤轻舞,示意人把东西端去给太后,凤轻舞认命的去端东西,不管是谁要害太后,都与她无关。 更何况蔺之晏与太后的那些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太后死了,蔺之晏的危险也就少了,所以那补品有没有问题,对于她来说其实没有多大关系,毕竟她也乐见其成。 一路来到寿康宫,这个时候飘雪正好从太后的寝宫出来,看见凤轻舞下意识的就把人叫住。 “你过来,端的什么东西?” “是许贵妃给太后的补品。” 凤轻舞端着东西低着头,刻意的压低声音回答道。 飘雪一双眼睛在凤轻舞的 身上来回打量,随后负手来到人的面前,拿开盖子,里面东西的清香就飘了出来,光是闻着味道,飘雪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情况。 看了低着头的凤轻舞一眼,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说道: “你下去吧,东西我给太后就可以了。” “是。” 凤轻舞退下去,不过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到寿康宫一处的死角,看看里面会有什么情况。 而飘雪这边,把补品端进太后的寝宫里,就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靠在床头的太后见去而复返的人儿,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你那是……” 太后的注意力被补品吸引了过去,闻起来倒是让人觉得有食欲,便想去尝尝,谁知飘雪冷冷的一句话,便让她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你要是不怕死就尽快吃。” 闻言太后的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补品,这是有人要害自己!下意识的,太后就想到了蔺之晏。 “这次的补品,是许贵妃送过来的。” 似乎是看穿了太后的想法,飘雪便出声说道,而听到飘雪的话,想到那一日江雨浓在自己面前得意的样子,又想起飘雪维护江雨浓,顿时没好气的说道:“这下 子好了,你维护的人如今都要害我了,而你还保护她,一定要让我不开心,甚至害死我才高兴吗!” “这跟上次的事情没有关系,不让你杀江雨浓是因为留着她有用罢了,你不要想太多,现在听我的,否则可不就是一碗补品的事情了。” 太后虽然还想跟飘雪理论一番,可是听到飘雪的话,终究还是忍了下去。 “一会儿我去把东西给倒了,然后你就装作中毒的样子知道吗?想知道幕后的人,想完成自己的心愿,你就要听我的。” “好。” 太后即便再不高兴,也知道如今她能依靠的就只有飘雪。想清楚之后就躺在床上装作昏迷的样子。 飘雪见此便端着东西离开了,一直在不起眼的地方观察着寿康宫的一切的凤轻舞见到飘雪鬼鬼祟祟的端着东西给倒了,就知道补品的问题肯定被发现了。 凤轻舞按照原路返回御膳房,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不一会儿太后中毒的消息就传遍了宫中,蔺之晏带着太医去寿康宫,亲自去瞧了太后。 见人一脸虚弱的样子,让太医给人诊治,得到的结果就是太后中毒了。 “太后今天吃了什么东西,怎么会 中毒,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蔺之晏大怒,飘雪看了蔺之晏一眼,上前拱手道: “皇上,太后今天吃了许贵妃送来的补品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许贵妃把东西是直接送去御膳房让人弄好再给太后送来的,所以与许贵妃是没有关系的,既然如此,那问题就是出在御膳房了。放心,朕会给太后一个交代!” 说完蔺之晏甩手直接离开,也没有去到御膳房去查看情况,而是直接回到书房,下了一道指令,将御膳房所有人员发配到了边疆! 这个消息传到御膳房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只有凤轻舞明白是什么情况。 太后根本就没有喝下御膳房送的东西,凭什么要让御膳房来顶罪,凤轻舞担心蔺之晏被太后欺骗,便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偷偷的溜出了御膳房。 按照她对蔺之晏的了解,这个时候人肯定在书房,便直接朝着书房去。 “找到了,人在那里,赶紧带走!” 凤轻舞还没靠近书房就被人抓住了,身上狠狠的被人打了一下,便听见侍卫恶狠狠的说道: “还想跑,我可告诉你,皇上下令御膳房里的人全部发配 边疆,逃跑可是死罪!” 说完,押着凤轻舞就回了御膳房,那里的人已经被捆绑住,一副认命的样子。 凤轻舞被抓住,原本离蔺之晏如此之近的她,这下子不得不被发配边疆,想着,脸上就一片凝重。 寿康宫,太后半躺在床上,不一会儿飘雪就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进来直接递给太后说道: “喝下去,就能造成你中毒的假象,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之后的事情交给我。” 太后犹豫了片刻就喝了下去,然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飘雪离开之后又把自己培养的死士安排在了寝宫的附近,若是有什么事,自己也能在最快的时间里知道。 “皇上,微臣有罪,太后的毒一时半会微臣没有办法找到原因,如今太后的情况,很不好。” “尽量吧,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治好太后,明天朕会安排人去照顾太后。” “是。” 飘雪应声便退了出去。如今他把太后病危的事情告诉了蔺之晏,就不信蔺之晏无动于衷。勾起一抹冷笑,等着接下来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切其实早已经被蔺之晏掌握在手中,如今不过是想看他接下来怎么办罢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宴会上的争斗 第二天蔺之晏果然如他说得那样,安排了朝廷上的皇家宗亲的家眷以及后宫的妃子去照顾太后,其中当然也包括江雨浓。 “娘娘,你真要去照顾太后,上次她还让你难堪啊。” 江雨浓身边的丫鬟说道,上一次太后的数落她也在旁边,听到太后的话当时就很生气,如今太后生病了,皇上下令让后宫嫔妃去侍疾,想起来她就觉得不值。 “不去除非你要抗旨!” 江雨浓当然知道这丫头心里想什么,可是如今皇上下令了,即使她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须得去,尤其是现在皇后不在宫中,宫里不知道多少人对她虎视眈眈。 这个时候要是被人抓住把柄,可不是什么好事。见自家娘娘这个样子,那宫女也不再说什么了,伺候江雨浓用膳便出发去寿康宫了。 御膳房里,凤轻舞被跟着其他人捆绑在一起,在押送的人确定御膳房的人数没有少的时候,便出发去了边疆的路上。 飘雪如今是太后的专用御医,哪怕蔺之晏已经让人去太后身边照顾着,但他还是一直的观察着太后的病情,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 通过这些家眷,他也想知道哪些人可以为自己所用。 是夜,夜凉如水,等照顾太后的人离开之后,飘雪再次回到了太后的寝宫,给太后吃了药,等人睁开眼睛便说道: “明天我让你稍微有些许好转,然后你就去见蔺之晏,说要见那些在各自封地的王爷,等让他们回到皇城再做打算。” “好。” 太后现在聪明的什么也不问,至少目前她相信,不管飘雪做什么决定都不会害自己。 自从太后传出中毒的消息,蔺之晏只是吩咐人把太后照顾好,一直没有出现,而太后也没有说过要见他。 直到飘雪说太后的病情有所好转,说要见蔺之晏的时候,倒是让人吃惊了一下。 太后都开口了,蔺之晏自然不可能不去见人,虽然不知道太后想干什么,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一向都是不害怕这些雕虫小技的。 第二天蔺之晏去看望了太后,太后一张脸上透着苍白和虚弱,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 蔺之晏自从进入到寿康宫就一直皱着眉,看见蔺之晏来太后才幽幽转醒。 “皇上,你来了。” “太后既然不舒服就不要说话了,安心养病,有什么事病好了再说。” “哀家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皇 上,哀家自认为这些年虽然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但是从未亏待你对吗?” 没有亏待我,只是恨不得杀了我。蔺之晏在心里说道,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 “自然,太后待朕,自然是极好的。” “那皇上,可否答应哀家一个请求。” “太后请说,只要朕能够完成的,自然可以答应太后。” “哀家这副身子也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哀家希望在有生之年,还能看看你的几个兄弟。” 蔺之晏闻言抿了一下薄唇,似乎是在思考太后的话,见此太后又继续说道: “自从你登基之后就把他们封了王,他们去了各自的封地,哀家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不想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难道皇上,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哀家吗?” 太后说得动情,一双眼睛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溢出了眼泪,那样子看上去,似乎就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临死前想要见自己在乎的人最后一面那样。 “朕答应你,明天就让他们回来,太后好生休息吧。” 说完便离开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不过太后的目的也达到了,自然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现在她也大概知道飘雪的用意了,那苍 白的脸上爬上一抹狠毒,等蔺之晏那些个兄弟回来了,到时候,看她怎么收拾蔺之晏! 第二天,蔺之晏就下了一道圣旨,以太后病危为由,将在各自封地上的王爷全部召唤回来见太后一面。 不出三日那些王爷便赶到了皇城,蔺之晏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除此之外还邀请了一些肱骨之臣。 “今日是为几位王爷接风洗尘,大家都不用那么拘束,随心而来就好。” “皇上这话说得本王有些惶恐,天子面前哪里敢随心,怕这唯一保命的东西,也没有了。” 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和话里面的讽刺,下意识的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说话的正是江王蔺之远。 这蔺之远乃是太后的嫡亲妹妹的儿子,平日里与太后甚为亲密,当年也是一直在跟蔺之晏作对,若非太后,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蔺之晏听到蔺之远的话也不生气,反而饮下一杯酒,一脸笑意的说道: “这自然是不会,毕竟随心这个东西,江王可是最不缺的,想当初江王不过是一时随心,就差点害得朕没了命,如今江王怎么反而怕了?” 蔺之晏似笑非笑的看着蔺之远,而后者被他的话呛了一下 ,当初安排了人杀了蔺之晏,结果后来不但没成功,反而他自己差点出事。 这件事是他的耻辱,如今被最讨厌的人提起来,脸上已经露出了不快的神情,甚至还带了些许阴沉。 “江王这是怎么了?朕不过随口一提,江王不必放在心上。” “哪里,皇上也说了,今天随心,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蔺之晏点头,似乎是满意蔺之远的回答,笑道: “江王言之有理,今天来的都不必拘束,想怎么样都可以!如今各位都是各个地方的王爷,有着自己的家室地位,我想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毕竟现在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江山美人都有了,要是做出什么得不偿失的事情,到时候后悔莫及啊。” 这明里暗里的警告在场的人不是没有听出来,心中冒着冷汗,许久不见,蔺之晏的手段似乎比以前更厉害了。 又或者说,蔺之晏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之前一直在隐藏着自己。但是不管从前如何,如今的蔺之晏他们都不能轻易的乱动! “来,各位举杯,欢迎诸位王爷归来。” 见效果达到,蔺之晏便没有再提,一些人,逼急了反而不好。 第四百三十九章 江王的野心 这场宴会就这么在众人暗中较量中过去了,快要结束的时候,蔺之远向蔺之晏要求去见太后,原本这些人就是他以太后想念他们的名义召回来的,对于蔺之远的提议,他自然没有反对。 寿康宫里,太后依旧是病殃殃的样子在床上躺着,蔺之晏和蔺之远来的时候,太后才幽幽转醒。 看见蔺之远,太后整个人显得特别激动,包括蔺之远也是,见太后醒过来,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当下就扑了上去,声音颇为激动的说道: “母后,之远来看你了,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蔺之远说得激动,隐隐的,声音里面似乎还有些哽咽,要不是清楚蔺之远的为人,连蔺之晏也会觉得,这人是真的把太后放在心上。 “是啊是啊,许久不曾看见你了,在那边有没有受苦啊,哀家好想你,你看,都瘦了,哀家还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太后说得也是十分动情,然而他们不知道,这一幕落在蔺之晏的眼里,只觉得这场戏是那么讽刺。 假如此刻有让他们心动的利益摆在他们面前,恐怕就是恨不得对方死的心情了吧。 心里这么想,蔺之晏也没有在 脸上表现出半分,只是安慰道: “太后放心,你可是要不必担心,朕一定会让太医们竭尽全力帮你诊治的,如今江王也回来了,你们有的是时间团聚,不必急于一时。” 蔺之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而蔺之远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两个人继续在哪里诉苦着各自的“遭遇”。那里 见此,蔺之晏也不想继续应付他们,既然他们有那么多话,他又怎么能不成全对方呢。 “朕还有奏折要处理,太后江王既然如此想念对方,就好好团聚吧。” 说完也不等两人有什么反应,转身就离开。后来进来的飘雪看见这一幕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那一双眼睛,在蔺之远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 蔺之远注意到飘雪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那双眼睛,竟然让他有一种背后生寒的感觉。 “太后,该喝药了。” 飘雪轻声提醒道,太后看了他一眼,接过药喝下去之后便感觉一阵瞌睡,蔺之远也不再继续说,而是跟太后说了一声就准备离开。 “江王想做皇帝吗?” 出了太后的寝宫,蔺之远就听见后面传来这么一句话,停下脚步,猛然回过头,一双眼睛,死死 的盯住飘雪。 飘雪毫不畏惧的对上蔺之远的眼睛,成功的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浓浓的渴望以及贪婪,心中暗笑,看来这人,是找对了。 “江王的出身不低,而且又有雄才伟略,心怀大志,难道就不想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难道不想试试那九五之尊的位置,而是甘愿屈居于一个小小的江王的位置?” 飘雪的话,在蔺之远的心中惊起了一番惊涛骇浪。不得不说,飘雪的话让他很是心动。 一直以来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如蔺之晏,凭什么他能坐上那个位置,而自己就不行!江王!他从来不稀罕! “你到底是谁,敢说这样的话,就不怕蔺之晏杀了你?” 蔺之远虽然渴望那个位置,可是并没有被欲望冲昏头脑,眼前的这个人穿的并不好,长得也不算出众,除了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沉之气,整个人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我只是一个人,一个可以让江王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江王只要相信,我有那个能力就足够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 “很简单!我要蔺之晏!死!” 说出最后一个字,飘雪整个人的恨意就压制不住,只要提起蔺之晏,他 某个地方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要不是蔺之晏,自己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不仅要蔺之晏死,更要让人生不如死! 蔺之远被飘雪身上的恨意给吓住了,心中不由得好奇,蔺之晏究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让眼前的人有如此强烈的恨意。 “你的意思是,你能帮我对付蔺之晏,真的没有其他目的?” “江王觉得有什么目的,以为我是一时兴起?我所想的,不过是让蔺之晏生不如死而已。” 话虽然有些难听,可是蔺之远也觉得有理,毕竟自己这里,真的没有什么是值得人贪图的,除了一个江王的位置,不过他想,眼前的人也不需要。 “若是你能帮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凭什么帮我,你有强大的兵马还是绝世的武功?” “这一点江王不用担心,谋反这种事,有的时候根本没有多么困难。” 接下来,飘雪附到蔺之远的耳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蔺之远,蔺之远越听到后面,脸上的笑容越大。 自那天晚上之后,蔺之远和飘雪便走得很近,蔺之远美名其曰是为了太后的病,孰不知两个人想干什么蔺之晏是一清二楚。 更加知道两个人暗中的动作,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罢了,他选择按兵不动,倒是想看看两个人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继续监视着他们,注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 蔺之晏吩咐着自己的暗卫,虽然说要按兵不动,不过他也不能坐以待毙,既然蔺之远和飘雪不想让他好过,自然,他也要让那些人有的忙活才算是礼尚往来啊。 转眼又是一天,第二天上朝的时候,蔺之晏就下了一个命令! “如今太后病重,为了让太后的病赶紧康复,朕决定大赦天下,并且去寺里清修,直到太后的病完全康复,众位爱卿可有什么疑问?”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臣们虽然不懂皇上什么意思,突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可是皇上的话就是圣旨,而且还是以太后生病的理由,他们自然不能说什么,否则搞不好还会落下一个不忠不义的罪名。 蔺之晏将大臣们的反应全部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勾起一抹冷笑,他在宫里,那太后那里怎么方便大显身手呢。 第二天皇上就启程了,带着众位大臣的家眷还有后宫的几位妃子,到最有名的寺院去给太后祈福。 第四百四十章 蔺之晏的计划 大臣们以为蔺之晏只是单纯的想要给太后祈福,而且蔺之晏也的确去了寺里,只是他们想不到,蔺之晏给了他们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早在离开宫里之前,蔺之晏就下了一道命令,召集边关的各位将士,由大将军带领去偷袭黎国。 如今祁国这边看上去一片风平浪静,其实在边关,已经是硝烟弥漫了。 “报!皇上,嘉兴城失守!” 黎国皇宫,书房里,黎渊心烦意乱的听着士兵带来的情报,焦躁不安的在原地来回走着,书房里除了他还有一些重要的大臣,此时谁的脸上都是愁容满面。 这一次祁国来势汹汹,谁也没有想到祁国会突然对黎国下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几位爱卿,你们说如今的情况,该怎么办?” 黎渊看着面前的几个大臣,他才刚登基不久,如今一切都还在休整当中,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打仗。 他还没坐稳这个位置,如果刚刚登基就发动战争,很快就会失去人心,如果没有人的支持,那么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不了多久。 “这……” 大臣们面面相觑,对于黎渊的问题他们显然也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 子,这让黎渊的心里更加烦躁,随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一个问题。 “几位爱卿,你们说我们是战,还是议和?” “回皇上——” 其中一个大臣走上前行礼说道: “臣觉得应该与祁国一战到底,毕竟祁国偷袭黎国再先,而且我们已经接连失去了几座城池,如果不战,不就是告诉所有人我们黎国怕了祁国吗?” “我倒觉得不然,” 另一个大臣走上来,眼神中似乎带着轻蔑的意思看了刚才出声的大臣,冷哼一声朝着黎渊拱手说道: “臣觉得还是与黎国议和,皇上,有的事说出来即使难堪,但却是事实!如今黎国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跟祁国比。尤其是蔺之晏即位以来,几乎祁国就没有说有虚弱的时候。” “皇上如今刚刚继承大统,还没有得到天下人的心就首先发动了战争,这样只会让黎国的人心寒啊!” “难道你要皇上不战而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不是志气……” “够了!” 黎渊一声怒呵,有些头疼的把手放在额头,说起蔺之晏,这一次估计是真的让蔺之晏动怒了吧。 “报,北林城失守——” 不一会儿 又是一座城池失守的情报传来,认命的叹气一声,如今的情况,不由得他选择了。 “派人去边关,就说朕愿意与祁国商量议和,这个问题谁都不要再说了,退下吧,朕想自己呆会儿。” 之前那个大臣还想说什么,可是看见黎渊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听下去的样子,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不甘心的瞥了一眼另一个大臣,甩手离去。 等书房只剩下黎渊的时候,他才一脸颓废的坐在地上,这一次祁国来势汹汹,甚至没有一点征兆,等发现的时候黎国已经不知道失了几座城池了,如今祁国就已经占领了黎国的七座城池。 如果再不去议和的话,恐怕黎国的情况会越来越差,至少现在,黎国是没有能力对抗祁国的。 “蔺之晏!你最好祈祷别落在我手里!” 黎渊渐渐握紧拳头,今日之仇,迟早有一天他会报回来的。 第二天蔺之晏就派人去边关跟祁国议和,而祁国也同意签订了和平协议,这一场战争,才正式告一段落。 只是黎渊没有想到,战争结束之后,他竟然会看见蔺之晏! 书房,黎渊一脸阴沉的看着面前的蔺之晏。这时的蔺 之晏,穿着一身黑色金纹的长袍,那张终年没有表情的脸如今似笑非笑的看着黎渊。 他就是故意的,他倒想看看,如今他把黎渊逼到这样的地步,他还能忍下去。 “说吧你的目的,夺走了黎国的七座城池,签订了和平协议如今又来到黎国,这一切恐怕不是一时兴起的吧。” “不愧是一国皇帝啊。” 蔺之晏说道,他打听来的情报,凤轻舞跟着凤阳去慧国,跟黎渊脱不了关系的,不用这样的手段,怎么让黎渊乖乖就范。 “说吧,凤轻舞为什么会跟着凤阳去慧国,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你知道,我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这一点黎渊当然知道,否则现在他也不会被逼到这样的地步。而且蔺之晏的话更加让他证实了心中的猜测,蔺之晏这样做,果然就是为了凤轻舞! “之前我和凤阳达成了一个交易,我把凤轻舞交给凤阳,作为交换,凤阳要帮助我得到皇位,后来凤阳的确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就让他带着凤轻舞离开了。” 越说,蔺之晏的脸色就冷一分,同样是皇帝,可是黎渊却能够感觉到蔺之晏身上传来的冷漠,仿佛下一秒就 会冲上来一样。让他不由得从心底生出一抹害怕,虽然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祁国不日就会退兵!” 蔺之晏说着转身就走,得到了蔺之晏的回答,黎渊的心里也送了一口气。 第二天,果然如蔺之晏说得那样祁国已经退兵了,而就在祁国人以为,他们的皇帝在寺里为太后清修祈福的时候,蔺之晏人已经在去慧国的路上了。 如果让祁国的人知道,他们的皇上出宫其实是为了寻找皇后凤轻舞,脸上的神情不知道要有多精彩。 而真正的凤轻舞,已经到了祁国的边疆。在那里不知道受到了多少折磨,身上也有了伤口,只是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黎沐一直在跟着她。 因为之前一直跟着凤轻舞,所以知道她把念儿放在哪里,带着念儿一路跟着凤轻舞来到边疆,将人寄养在一户忠厚老实的人家,而自己则是去注意着凤轻舞的行踪。 “可恶!” 暗处的黎沐看见士兵一鞭子打在凤轻舞的身上,他就想冲出去,可是看见凤轻舞隐忍的样子,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冲出去,恐怕凤轻舞受到的伤害更严重,而且自己非但不能救她,可能还会害了她! 第四百四十一章 暴动的奴隶 此时,凤轻舞咬着牙搬着手里的东西,士兵手中的鞭子抽打在她身上,再经过太阳的暴晒,身上的被打的地方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可是她还是没有说什么。 如今看守的士兵都在,而她根本就应付不了那么多的人,现在冲上去拼命,只不过是死路一条,当下只有忍。 “快点,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找死吗,还不赶紧的,” 士兵恶狠狠的说道,越看凤轻舞越不顺眼。凤轻舞因为事先做了准备,所以她的一张脸看上去平淡无奇,仔细看甚至让人觉得有种看不下去的感觉。 加上凤轻舞又是女的,做事自然不如男子那样厉害,这下子更加是成了那些士兵们出气发火的对象。 劳作了一天,凤轻舞终于得到休息,坐在一边,嘴巴啃着一个冷馒头,这就是他们今晚的食物。 如果不是为了有力气第二天继续干活,恐怕连一个馒头也没有,凤轻舞和一堆厨娘坐在一起,听着他们小心翼翼的唠嗑着,不由得摇头。 不管什么时候,总有一些人对与自己不想干的事感兴趣,原本是不想搭理的,可是却听到她们的谈话中提及了自己,不由得有一些好奇。 “哎你听说了吗?听说咱们皇后如今在慧国,可把皇上一阵着急。” “这有什么着急的啊,皇后在慧国又不会怎么样,” “这你就不懂了,听说皇后外出是为了什么事,身边一直跟着皇上的人,可是后来人跟丢了,皇上啊就很担心皇后,就派人去迎皇后回宫。” “你怎么知道啊,皇后的事皇上一向是极其重视的,按理说这等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我跟你说……” 听着厨娘们说的事,凤轻舞才知道原来之前蔺之晏就准备把自己迎回宫中,他们口中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秦笙了。 想到这里凤轻舞不由得一阵烦闷,哪怕饿了一天,如今看着手里的馒头也觉得难以下咽。 蔺之晏一直在找她,而她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偏偏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办法离开。 一夜就在她满怀的想念中过去了,第二天迎来的是比前一天更为辛苦的劳作。累了一天,凤轻舞本就感觉十分疲惫了,如今再被这样暴打,手里还拿着重物,当下人就坚持不住的倒在地上,这下子更加激怒了官兵,手上的鞭子狠狠的打下去,嘴里骂道: “让你偷懒让你装!还不给我起来,今天还想不想吃饭了!还想不想活命了!给我起来,给我——啊!” 那官兵边打边骂,只是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就飞了出去,黎沐跑到凤轻舞的身边把人搂在怀里,一脸担忧的说道: “怎么样,轻舞你怎么样了,我马上带你去找郎中,别怕。” “黎沐哥,你没回去啊?” 凤轻舞艰难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黎沐带着担忧着急的脸,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黎沐。可是,他不是应该回黎国了吗? “我要是真的走了,你在这里受到这么大的折磨,谁来救你,你这个傻瓜!” 凤轻舞闻言,虚弱的笑了一下,动了动身子,想告诉黎沐自己没事,结果一动就发现全身痛得要死。 “好啦,别逞强了,我会带你离开!” 其他地方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一时间所有的士兵都围了上来,黎沐抱着凤轻舞,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这些人,随后朝着所有人吼道: “趁现在,我们大伙儿一起努力,逃出这里。” 黎沐的这一声吼,成功的引起了这里奴隶的暴动,这里的人原本就被压榨了许久,吃不 饱穿不暖还要不停的做事,而且还要做这些官兵出气的东西,如今有人带头,他们自然是不想继续在这里被人欺负了! 由黎沐带头,那些奴隶们拿着手中的工具纷纷对抗官兵。 官兵虽然厉害,可是奴隶们胜在人多,一时间人全部反抗起来,那些官兵根本没有办法对抗,打倒那些官兵之后,黎沐首先朝着一个地方跑,而那些奴隶便跟着黎沐。 现在黎沐就等于他们的主心骨。黎沐将凤轻舞背着,带着一堆人往山里逃跑,越是往山里走,那些官兵就越难以发现他们的行踪。 一直到了深处,找了一处比较宽敞的山洞中才停了下来。等休息好反应过来的时候,众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们有的是刚来的,有的是来了很久的,在那里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如今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 而另一边,官兵们跑到了深山之中,凭他们现在的能力就算是进去了也是找不到人的,可能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但是绝对不可能就这样了,这次逃跑的奴隶众多,如果不及时抓回来,上面怪罪下来,一个个可都是掉脑袋的下场。 当地巡抚知道 了这件事,立刻派人去深山里面抓捕,如果他们不帮忙,怪罪下来他们也要负责任。 “黎沐哥,你带着几个人去找……” 凤轻舞说了一堆药材的名字,身上传来的痛一直在刺激着他,如果再不赶紧治疗好伤口,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好的,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你们几个跟我来。” 黎沐轻轻的把凤轻舞放靠在墙壁上坐着,然后点了几个比较年轻的人,带着他们出去寻找凤轻舞说的草药。 差不多半个多时辰的时间黎沐就回来了,按照凤轻舞的要求全部捣碎,把草药全部敷在众人被打伤的背上。 不出一天众人伤口就已经结痂了,这下子凤轻舞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对她的话基本是言听计从。 有的奴隶并不只是平民,其中有的人见凤轻舞举手投足之间,行为优雅,谈吐不凡,猜测凤轻舞之前必定是一个身份不简单的人,一些人根本就没有这种气质,便决定去试探一番凤轻舞的身份。 他们在那个山洞呆了至少半个月的时间了,凤轻舞站在洞外,看着阴沉沉的天,一双好看的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反抗! 凤轻舞转身正要回去,就看见几个人朝着她走过来,一看这些人的样子就知道是有话要和她说。 “姑娘,这一次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如今我们还在那里饱受折磨呢。” “不必,如果我不在那里的话,我根本也是没办法救你们的,而且也要你们愿意跟着我走,否则我再多做什么也是没有用的。” 对此其他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其中一个人上前一步,状似好奇的问道: “姑娘是为了什么被发配到边疆的呢,我看姑娘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怎么会……” 凤轻舞听到人的话,心里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想起之前自己说出身份,结果后来就有了一堆的事情,如今她可不敢再掉以轻心,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我只是宫里的一个厨娘而已,不小心做错了事,和其他人一起发配到这里罢了。在这之前,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家罢了。” 那人见凤轻舞这样说。看她也不是想说出来的样子,也不好多问,至少知道目前凤轻舞是不会害了他们。 “都过来都过来,我给大家说一件事。” 里面黎沐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凤轻舞也 跟着进去,黎沐冲着她点头,扫视了聚过来的人一眼,说道: “如今我们被困在这个地方,而且官府肯定会派人来捉拿我们,现在我们不可能坐以待毙,现在我想问一下各位都是做什么的。” “我是经商的……” “我是在宫里做事的……” “我是边关士兵……” 众人纷纷说出自己之前是做什么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到这里来的,凤轻舞就在一边听着,尤其是听到很多人都是被冤枉的,根本不用遭受这些无妄之灾。 听到最后只能叹息,她虽然是一国的皇后,可是很多事情终究是不能够面面俱到,所以哪怕替他们惋惜,可是如今她也是自身难保的情况。 黎沐看了一下,当士兵的人有几十个,他们在这里已经呆了很久,相信很快,官府的人就会找了过来,他对曾经是士兵的人说道: “你们几个比其他人有经验,我带着你们,在这个地方的各个要点守住,如果是硬要冲上去打,我们肯定是打不过的,所以只能取巧。” “好,我们听你的!” “听你的……” 接二连三的有声音回应黎沐,见此黎沐也放松了 一口气,他就怕这些人不配合,凤轻舞也是如此,就怕这些人不配合,如果他们所有人都愿意去努力,其实也不用那么害怕。 然而其实黎沐和凤轻舞都想多了,黎沐让他们脱离了那个受尽折磨的地方,凤轻舞医治好了他们的伤,现在两个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天,可以拯救他们的天! 随后黎沐安排了每个人应该做什么,就带领着那十几个人去周围比较易守难攻的地方,黎沐一行人埋伏在山林里面,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许多官兵已经进到了这深山中。 如果他们再晚上那么几个时辰,恐怕面临的就是被围剿的命运了。 “你们几个,去搬一些石头过来,越大越好。” 黎沐指着其中几个看着比较高大的人说道。那几个人点头转身便去。黎沐继续观察着向他们靠近的官兵。 突然感觉到旁边多了熟悉的气息,回到看到凤轻舞,有些无奈,他应该想到的,凤轻舞不会那么安分的待在山洞里。 “我是不可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的,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不许说我。” 凤轻舞好像知道黎沐要说什么,在黎沐还没有来 得及开口时就先出声,把黎沐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黎沐也不好说什么,心中告诉自己大不了一会儿死死的在旁边守着凤轻舞不让她出事好啦。 不一会儿搬石头的人回来了,黎沐让他们准备好,随后看着官兵到了他们的下面,黎沐大喊一声: “丢下去!” 那几个人便奋力的把石头朝着官兵砸过去!官兵被黎沐这一声音吓到了,不由得四处张望看是什么情况,结果就听见一阵动静,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几个被石头砸死了。 官兵数量很多,而黎沐占据的地理位置好,一时间倒也是不分胜负的样子。 “给我冲,通通都杀了,一个不留!” 下面带领官兵的人怒吼道,因为这些人的逃跑,害得他被上面一阵责骂,要不是因为还要抓他们,他需要将功补过,现在他恐怕已经在大牢了,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一开始能让黎沐等人得逞,不过是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官兵连忙往后退,朝着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躲过去。 黎沐见石头没有用了,立刻吩咐道: “现在赶紧撤离,到之前我们说好的,在每个方向安排 两个人,利用我们的优势将他们全部打散。” “好!” 原本还围在一起的人立刻的向四周散开,用周围的树木作为掩护,抵挡住了官兵。 官兵们寻找防守比较薄弱的地方,集中到一个地方攻击,虽然抵挡住了,可是有的人却受了重伤,还有几个人被一招致命。 转眼,这场战斗到了晚上,经过千辛万苦,黎沐等人总算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山洞里,此刻一片安静,气氛有些紧张,这才开始,就已经死了几个人,接下来的时间里该要怎么办。凤轻舞也有些难受。 多多少少也有自己的原因,甚至她还在想,假如自己不逃跑,那么他们是否就不会受这些伤害,最起码还能留着一条命!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被赶尽杀绝! “明天……” “我们会继续坚持下去的!” 黎沐出声,想要说什么,其中一个人立刻出声打断黎沐的话,认真的看着黎沐回答说道。随后一个个都回答黎沐,他们会坚持下去的。 如今已经到了这一个地步,与其站着被官兵们折磨至死,都不如放手一搏,好歹将官兵带着跟他们一起陪葬,他们也不亏! 第四百四十三章 凤族的争议 大家都是这样,黎沐心里也放下了,现在只有他和凤轻舞,如果这些人真的怨恨他们,一时间一起冲上来的话,他们倒是不好对付。 接下来的几天官兵的人数一直在增多,即便黎沐等人占据着好的位置,可是人数终究有限。 而官兵就不一样,即便伤亡人数比黎沐等人的多,可是却立刻有人上来顶着,这么一下来,吃亏的反而是黎沐这边。 转眼,已经是官兵攻击他们的第十天了。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压抑与垂头丧气。 这才第十天,可是他们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再这么再去,真的撑不住了。 凤轻舞将所有人的神情看在眼里,转身一言不发的出了山洞,黎沐看了大家一眼,随后跟了出去,一直到一处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凤轻舞就站在那里,看着漆黑的夜空,心中一片难受。 “不要想多了,这不是你的错。” 黎沐把自己的外袍搭在凤轻舞的肩上,一脸心疼的安慰道。 之前看见凤轻舞的样子他就知道凤轻舞的心里肯定有想法了,他就跟了出来。他就是怕凤轻舞多想,果然,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 怎么不是我,要不是我,他们也不会死,其实,感觉每一个我身边的人,都要受到伤害。” 凤轻舞抬头看着天,黎沐的话对她的安慰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她的心里更加难受。 “轻舞,你要知道,就算你不救他们,他们迟早也会死的,你觉得在那里受到那样的折磨,他们还能够活多久!” “我……” “轻舞!” 黎沐扳过凤轻舞的身子,让凤轻舞面对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要把什么事都怪在自己的心里,很多事情我们无能为力,就算你是祁国的皇后你又能怎么办!一些事我们能够帮忙就尽力,不能帮忙最后我们也只能认了,你懂吗?” “我知道了……” 凤轻舞说着,心中下了一个决定。既然如此,她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他们出去!这帮人是她救出来的,就应该是她带走! 凤轻舞从衣袖里拿出信号弹,对着天上就要放出去,黎沐想要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说,也罢,既然凤轻舞已经决定了,他也不能说什么了。 如果再说什么,可能凤轻舞的心里更加自责了。 绚烂的烟花在天上绽放了一瞬间,最后回归平静,凤 轻舞舒了一口气,转身对黎沐笑了笑。 “走吧,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起共同进退!” “好!” 凤族—— 众位长老看见天上的信号弹,脸色都有些凝重,那个方向是祁国,而且是凤轻舞专属的,也就是说凤轻舞如今在祁国。 大多数长老是怀疑的。毕竟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凤轻舞如今在慧国,祁国和慧国可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现在你们说,该怎么办?” 大厅里,几位长老集中在一起,如果是普通的事情就算了,可是那关系到凤轻舞,而且肯定是出事了,否则依照凤轻舞的性格,又怎么会随便的放出信号弹呢。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万一这只是一个圈套呢,” 三长老摸着自己的胡须皱眉说道: “各位都知道,凤轻舞如今人在慧国,可是信号弹的方向在祁国,难道你们就这样贸然前去,就不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吗?” “我也这么觉得,说不定是凤轻舞的信号弹被有心之人偷走或者用其他的方式拿走也说不定呢,不一定就是凤轻舞呢。” “就是,咱们凤族派出去查探的人能力可不一般,难道我们得到的消息会是 错的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出声的都觉得信号弹这一件事是一个陷井,毕竟他们的心中都坚信凤轻舞如今人好好的在慧国的。 议论了一会儿几位长老都停下了,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一直沉默的大长老和二长老。等众人彻底安静之后,二长老开口道: “我觉得,我们还是带人去看看吧。” “为什么,二长老你不是不知道凤轻舞人在慧国。”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 五长老一脸不理解的看着二长老,二长老是除了大长老最德高望重的长老,此刻听见他竟然要去,心里顿时觉得不理解。 “就是因为我知道!” 二长老打断五长老的话,看着所有人说道: “各位先想想,凤轻舞站在的能力谁能从她的手上夺得信号弹,再之她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把保命的东西给丢了。” “那万一凤轻舞遇到很厉害的高手也说不定呢!” “如果真的遇到了高手,那肯定是我们没有办法对付的,那么那个人又何必再多此一举的放信号弹呢?” 一番话下来,没有人应声,一时间气氛又冷了下来,见大家这样子,二长老继续说道: “ 所以为何不去看看,如果真的是凤轻舞,我们就去救她,就算不是,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到时候也可以知道怎么回事。” 一时间没有人回答,二长老也不急,目光在大家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视。 “咳,” 一直不出声的大长老轻咳了一声,随后才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就听二长老的吧。二长老,你立刻带领着人去信号弹发射的地方,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得有误!” “好!” 二长老的脸上露出了放松的样子,立刻就找人准备去救凤轻舞了,而其他人见此,也不好说什么了,两位长老都这么说了,那么他们也不能说什么了。 凤轻舞也不知道自己的信号弹能不能让凤族的人带着人过来,毕竟之前那么多的意外,她这次心里也没有底!但是不管如何,她都要坚持下去。 “我告诉你们,你们在这里,这……这样……” 凤轻舞拿着自己对这个地方的分析,告诉给那些守卫的人,应该怎么防守,黎沐见凤轻舞终于不像前几天那样一脸自责的样子,心里也觉得轻松了好多。 转眼又是七天过去,二长老带着的人,也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 第四百四十四章 救兵到来 二长老带着人来到信号弹发射的地方,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片景象。一开始还好,可是越走近里面,看见的尸体越多,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横七竖八的尸体有官兵的,也有其他人的。 看到这一幕二长老的心里更加坚信信号弹是凤轻舞发射的!这样的情况,能在生死关头想到信号弹并知道它的作用的,除了凤轻舞他还真不知道是谁。 “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山洞口,黎沐把水递给凤轻舞,此时凤轻舞一张脸上已经沾满灰尘,往日光鲜亮丽的她现在整个人狼狈不堪,身上还沾染的别人的血迹,浑身的血腥味无论如何也无法忽略。 凤轻舞接过水壶,猛然的灌了两口,呼出一口气说道: “都已经七天了,为什么凤族那边还没有动静。” 凤轻舞有些难受,如果凤族这一次再不帮忙,那么她有预感,她可能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 “不要想太多,不管如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哪怕牺牲我自己。 这最后一句话黎沐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凤轻舞就突然站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前面。 黎沐顺着凤轻舞看的方向看过去,就 看见一些人影,数目不多的样子黎沐担忧的说道: “那是什么人不会是那些官兵又找了什么人来帮忙吧!” “不!我们有救了!” 凤轻舞的声音里带着激动,和这些日子带着失落的低沉声音不同。此刻她的声音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听到凤轻舞的话黎沐就知道,凤轻舞叫的救兵来了,一直到了凤轻舞的面前,二长老看见凤轻舞狼狈的样子,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 凤轻舞细心的发现了二长老的动作,也不多说什么,做了个请的样子,随后二长老就跟着凤轻舞走到一边,不等二长老先开口,凤轻舞就说道: “我知道二长老心里的疑惑,不过现在容不得我多解释,我就是凤轻舞,我是凤族的凤女,而任务就是守护山河图,而山河图就在……” 后面的话凤轻舞俯在二长老的耳朵边说,而二长老也由一开始还有一丝怀疑的样子,眼睛从听见凤轻舞的话就不停的睁大,直到凤轻舞说完,似笑非笑的盯着二长老,他才回过神来。 凤族的凤女是凤族至高无上的存在,先是这气质就没有人能随意模仿,而凤族最大的任务就是 守护山河图,而山河图的位置只有大长老二长老和凤女知道。 “凤女!” 二长老跪在地上,一脸的自责: “如果我再早一些,凤女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二长老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能来就可以了,我还怕你们不相信,不能够及时赶来!” 凤轻舞的话里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可是二长老还是有一些自责,虽然凤轻舞没有责怪,可是他还是来晚了,想必之前凤轻舞身边的人带给他们的消息也是真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坚信凤轻舞人在慧国,所以没有当一回事。 凤轻舞跟二长老说清楚之后才回来,黎沐看了凤轻舞一眼,再看了看二长老带来的人,疑惑的问道: “在下并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可是阁下带来这几个人,能对付那些官兵吗?他们可是有很多人……” 凤轻舞闻言,和二长老相视一笑,也不回答他的问题,黎沐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凤轻舞那是什么意思了。 二长老带领来的人几乎是以一敌五十的高手,那些官兵在他们的手上,根本过不了三招就被打倒了! 在这里被困了那么久 ,如今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有了重见天日那天,所有人的心里都是说不清楚的激动。 那些人一听到来救自己的是凤轻舞的人,心里对凤轻舞更加佩服,都是因为凤轻舞,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有什么样的下场! “现在你们自由了,你们都有什么打算?” 出了深山,在临要分开的时候,凤轻舞问了所有人,这些人很多都是冤枉的,也有犯错的但是诚心悔改的。 “我想去看我孩子和媳妇,回去好好过日子,” “我去谋生,重新做人!” “我……” 听着大家的回答,凤轻舞淡然一笑,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你们几个,用这个把他们身上的印记给洗掉。” 凤轻舞说着,拿出了一瓶小小的东西,几个侍卫接过,立刻就去执行任务。 等众人再次出现在凤轻舞的眼里的时候,全部都是焕然一新的样子。 “这些银两你们拿好,该去哪里的你们就去哪里吧。” 其中一些人看着凤轻舞拿出来的东西,眼里露出浓浓的贪婪的神色,凤轻舞不动声色的把那些人的神情看在眼里,这几个人一开始她就注意到了。 原本在一起,她 也不想说什么,可是现在看他们明目张胆的露出贪婪的神色,就知道这几个人不是诚心悔改的,恐怕一会儿分开了,这些人还会动什么歪心思呢。 “把那几个人给我带去官府,让官府的人秉公处理!” 凤轻舞伸手,指着那些人说道,那些人还不明白什么情况就被凤轻舞的人抓住,一时间不停的挣扎了起来! “凭什么这样对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 “就是就是,凭什么抓我们,怎么能这样的厚此薄彼呢!” “厚此薄彼?你们也配说这个?” 凤轻舞冷冷的看着他们说道: “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们有问题,现在还敢动歪心思,没杀了你们就是不错的了,还厚此薄彼,要命还是要银子,嗯?” 凤轻舞只是吓吓他们罢了。果然话一出口,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凤轻舞这才心满意足的让侍卫把几个人带去官府。 众人纷纷跟凤轻舞道谢,多亏了凤轻舞,否则他们还不知道在被怎么样的折磨呢。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凤轻舞才带着人离开这片深山,经过多日的战斗,她现在已经十分疲惫,找了处客栈梳洗一番便休息去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证明身份 凤轻舞休息好了之后二长老已经在等着她了,也不多废话,就直接问道: “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之前让我的心腹去凤族通知你们,为什么没有及时的派人过来!” “凤女恕罪——” 二长老突然跪下说道, “因为我们早就得到了消息,凤女如今在慧国,所以我们就以为……” “以为我是假的对吧。” 凤轻舞起身把二长老扶起来,她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派出去的人或者是传出去的消息都没有得到回应。 慕容彦是这样,自己手下的人也是这样,要不是后来二长老来,得以让自己把身份说清楚,恐怕现在自己在他们的眼中,估计都是冒牌的。 “我相信你们的情报是不可能出现错误的,可是我一直在黎国,后来才到了祁国,出了一些事就变成这个样子,具体的以后再说。” “好。” 凤轻舞不愿意多追究,二长老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既然现在真正的凤轻舞就在他的面前,当务之急就是把人带回去证明她的身份,否则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情。 “走吧,我们先回凤族,证明了我的身份,剩下 的事情再说。” “好。” 凤轻舞也是不愿意多加浪费时间,收拾整顿一番后就启程出发了。 没有来的时候那么着急,等他们回到凤族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还没到凤族的时候二长老就把自己的要回去的消息传到凤族里面,尤其是听说二长老是带着凤女回去的,一时间倒也惊动了凤族上下。 凤轻舞到凤族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以大长老带头,凤族的人都在入口处等着他们。 见到凤轻舞,除了大长老之外的其他长老看见凤轻舞微微皱眉,甚至还用怀疑的眼神在凤轻舞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 昨天传回来的消息,凤轻舞如今人依旧在慧国,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回来了,可是面前这位…… “大长老,” 凤轻舞把大家看她的眼神全部收入眼中,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走到大长老的面前说道: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就先开始族会吧,不是对我的身份好奇吗?” 说完凤轻舞绕过他们直接朝着里面去,大长老的眼光落在二长老的身上,只见二长老对他点头,他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半个时辰后,凤族族会召开,前面是几 位长老,后面就是凤族的人。凤轻舞站在高台之上,双手一翻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卷轴,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卷轴。 “我想这是什么,大家应该都知道吧,嗯?” “山河图,是山河图。” “真的是凤女,山河图由凤女保管这是众所周知的,” “信号弹能夺走,这山河图是绝对不可能夺走的,真的是我们的凤女啊!” “凤女,是凤女,凤女回来了!” 听见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凤轻舞看见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把山河图收起,说道: “我不知道慧国那边是什么情况,不过我也相信凤族的情报,要么是凤阳搞得鬼,要么是有人冒充我,不管是什么,今天我在这里说清楚,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就这样,没事散了吧。” “是!” 凤轻舞见众人都离开,几位长老还站在原地,走到他们的面前说道: “去大厅吧,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正好我也有问题想问你们。” 大厅中—— 凤轻舞端起一边的茶抿了一口,随后把目光放在几位长老的身上,让他们有话就说。 “凤女,你在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传出,你在慧国的消息,就 像你说的凤族的消息绝对不可能出现错误的。” “之前我在黎国……” 随后凤轻舞便把自己在黎国经历的事情以及后来怎么到祁国的事情告诉了几位长老。所有人听见凤轻舞的事情后,要么生气要么愤怒要么愧疚。 他们凤族高高在上的凤女,到了其他人的那里竟然受了那么多苦,而愧疚的是,如果他们及时多了解当初凤轻舞带来的消息,或许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好啦,你们也不要多想了,现在我不是没事了吗?先准备一下,过几天再召开一次族会,我有事情要宣布,现在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凤女经过这么多天的劳碌,应该多休息一下的,我们就不打扰了。” “不了,我带来的客人你们安排在哪里,我去看看他们。” “在后院的厢房。” “可以了,你们去忙吧,我有需要会找你们。”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凤轻舞就往后面的厢房去。房间里,黎沐坐在床边,念儿在他的怀里安静的睡着。看着黎沐笨手笨脚的样子,凤轻舞忍不住笑出声。 “嘘~” 听见凤轻舞的笑声黎沐吓了一跳,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心翼 翼的把念儿放在床上,随后凤轻舞跟着他一起出去。出了房间,黎沐才说道: “你可吓死我了,要是把念儿吵醒了闹你个天翻地覆,你就好过了!” “咳咳!” 凤轻舞轻咳了两声,黎沐语气里带着一股受气的感觉,听在凤轻舞的耳朵里让她只觉得一阵别扭。抬头看见黎沐冷嗖嗖的看着她,她才闭嘴,只是嘴角的弧度怎么也控制不住。 见此黎沐有些无奈,打不得骂不得,最后也只能随了凤轻舞。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黎沐问道,凤轻舞也不闹了,一副认真的样子思考了过了半响才说道: “我想过了,等我安置好念儿之后就去祁国,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蔺之晏。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我心里总是感觉不舒服,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好啦,你也别想太多了,说不定是好事呢,” 黎沐一向是害怕凤轻舞这样说的,因为凤轻舞的预感从来不会错,她这么说了,可能是真的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是他就是不希望凤轻舞这样。 听了黎沐的话凤轻舞也不多说什么,到时候边走边看吧,这么一路都走过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第四百四十六章 出发慧国 一晃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今天凤族异常热闹,凤轻舞坐在镜前,等人为她收拾好后来到床边,抱着念儿温柔一笑,看着念儿嘟着嘴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逗逗她。 两个人玩得很是开心,黎沐走进来看到如何温馨和谐的一幕,不由得笑了,轻声对凤轻舞说道: “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你了。” 凤轻舞闻言,抬头看了黎沐一眼,又看着怀里安静乖巧的念儿,不由得心里一软,抱着念儿边走边说道: “准备好了就走吧。” 外面几位长老已经等着了,其他的族人也已经到了,黎沐就站在几位长老的后面,看着凤轻舞抱着念儿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那时阳光正好落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显得犹如一尘不染的仙子,不与这红尘同道一般。 站在高台上,凤轻舞看着众人振振有词的说道: “我怀中的这个女孩叫做念儿,是我一个故人的孩子,从今天开始,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她就是我的干女儿,从今以后对待她如对待我一样!” 下面一片寂静,因为大家都知道凤族的凤女有了女儿代表着什么,哪怕不是亲的,那在凤族也有不一般的地位。 随后凤轻舞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 情,便把剩下的事情交给几位长老。剩下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她操心了,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一下随后去慧国,先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屋里,凤轻舞收拾好东西,就听见有人敲门,说了一声进来,就看见黎沐同样也是一副准备好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你这是?” “怎么?你不会又丢下我吧,我跟你说,我可是要跟着你一起然后保护你的,别想把我丢开,你把我带来凤族却把我丢这里,你觉得这样好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这次要去慧国,路上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呢,你已经被我拖累了,我不想再继续害你了。” 凤轻舞说道,想起之前黎沐的狼狈模样,尤其是还是因为她,这让凤轻舞的心里更加过意不下去了。然而黎沐不以为然,继续笑着说: “我是你哥,保护你是应该的,好啦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了,一会儿我和你一起离开,没得商量!” 凤轻舞无奈,心里却是十分感动,不管自己走到哪里,黎沐都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用心的保护自己,甚至为了她受到了很多折磨。 想到这一些,凤轻舞突然抬头,很严肃的看着黎沐说道: “黎 沐哥,我向你保证,等我回去了,我一定帮助你复国。” 黎沐看见她如此认真的样子,不由得暖心一笑,大手放在凤轻舞的头上揉揉,笑道: “傻丫头,你有这个心就好了,说实话,我对王位从来就不在乎,我自由惯了,否则的话这么多年不会只是帮助我哥哥而不有所动作了。” “不管如何,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见凤轻舞坚持,黎沐也不和她争论,凤轻舞坚持的东西,很少有人能够轻易的改变了她的决定。 凤轻舞收拾好东西,和黎沐一起来到了几位长老所在的地方,凤轻舞见都在便说道: “如今我要出去查清楚慧国这件事情,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由二长老费心照看凤族,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是,请凤女保重,路上小心。” 大长老说道,其他人也都表示明白了,凤轻舞看了一眼二长老,见人点头,她也算把这边的心放下了。 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这次的事情也是扑朔迷离,她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恐怕是不会回凤族了,通过上次的事件凤轻舞觉得这个二长老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而且大长老一直无心凤族大小事宜,所以凤轻舞把凤族的事 情交给二长老很是放心,觉得二长老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还有,你们要照顾好念儿,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走了。” “好,” 凤轻舞清点了一下这次要带走的暗卫,随后便离开了凤族。 梧州的某处房子里,凤傲天看了一眼手上的地图,随后心情烦躁的扔在一边,他的手下这个时候走进来,看到这个样子,只觉得一阵无奈,把手里端着的饭菜递给凤傲天说道: “主子你先吃点东西吧!” “吃吃吃,就知道吃,有什么好吃的,成天就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把心放在重要的事情上!” 凤傲天不耐烦的说道,自从他落魄之后,日子过得越来越差,虽然说皇后的娘家一直在帮助他,目前他可以说是衣食无忧,可是一向有野心的他又怎么会只拘泥于此呢。 那手下听见凤傲天的话开口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低着头什么也不说,还是不要开口的好,否则不管说什么最后都会把凤傲天惹怒。 他可是亲眼见过凤傲天发怒的时候有多么残忍。凤傲天这个时候也平复了心情,他不能发怒,现在身边只有这些人,他还要东山再起,到时候要把那些人通通 踩在脚下! 不管是凤轻舞还是凤阳,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想清楚了之后心情也平复了下来,拿过手下送来的饭菜,刚吃了一口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 “兵器制造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运行,只是……” “有什么就快说!” 凤傲天最讨厌这种要说不说的样子,手下见此立刻说道: “只是主子,如今的情况,只凭借那些武器和我们,根本不可能成功,要是想要完成大计,还是要依靠山河图。” 凤傲天听见手下的话,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山河图,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如今在凤轻舞的手上,想要得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哪怕再不容易,他也要得到!他绝对不会甘心一辈子就这样,想清楚之后,凤傲天走到外面,朝着天空放了一枚信号弹,随后冷冷一笑。 差点把这件事忘记了!凤轻舞,这一次我一定要弄死你! 凤傲天一边看着天空,一边捏紧拳头心里恶狠狠的说着。 等了几天,手下就告诉他有人来找他了,他轻笑,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让手下把来的人带进来。等那人进来之后,凤傲天拱手道: “好久不见,二长老!” 第四百四十七章 见到“凤轻舞” 来的人揭开头上的斗篷,赫然就是凤族的二长老,此刻二长老一脸恭敬的样子看着凤傲天,同时拱手行礼道: “好久不见,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我要你帮我得到凤轻舞手上的山河图!” 凤傲天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二长老没想到凤傲天找他是这么一件事顿时间有一瞬间的发/愣,随后很快的反应过来问道: “山河图?不知你要这山河图?” “我也不怕告诉你,只要有了这山河图,我就能够东山再起,到时候我会把凤轻舞和凤阳通通的踩在脚底在,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凤傲天的眼里迸发出浓浓的恨意,这恨意让二长老看了,都觉得一阵害怕。尽管凤傲天这么说了,二长老还是有些为难,他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是凤族的二长老,凤轻舞是我族的凤女,是整个凤族的统领者,要杀她何其困难,我为什么要帮你?” “难道你忘记了当初你落魄的时候,我是怎么帮助你的吗?怎么,你现在想恩将仇报吗?” “那是不可能!” 二长老立刻反驳道,当初的他落魄成那个样子,几乎谁都巴不得来踩一脚,要不是因为 凤傲天,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可是转眼又想到之前凤轻舞走的时候,对他那么信任,甚至把凤族交到她的手里,如果自己真的这样恩将仇报了,那……岂不是更加…… 凤傲天见二长老似乎有松动的意思,继续再接再厉的说道: “二长老,难道你忘记了,你的父亲……” 凤傲天的话没有说话,可是二长老却突然睁大眼睛,是啊!他怎么给忘记了,要不是因为凤轻舞,他的父亲又怎么会死呢,凤轻舞如今做的一切,说不定就是在做做样子,如果真的心里信任他,当初就不会…… 想到这里,二长老抬起头看着凤傲天: “我答应你,帮助你夺得山河图!” “哈哈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二长老,二长老果然是一个注定不凡的人!” 一夜无眠! 另一边的蔺之晏,终于在这一天清晨到了慧国,直接去了皇宫见凤阳,他知道如果光明正大的进去恐怕是不可能,那么只有悄悄的进去,如此凤阳也不会找借口。 是夜,皇宫一片寂静,蔺之晏在黑暗中,看准机会在皇宫来来回回的穿梭,首先来的地方就是凤阳的书房,里面凤阳果然在看奏折 ,身边只有一个太监,当下他也不隐藏,直接推门进去! “大胆!来者何人,竟然敢不通报就闯进皇上的书房,该当何罪!” 那太监尖锐着一副嗓子说道,蔺之晏直接无视他的话,眼光落到同样严肃盯着他的凤阳的身上,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扯下脸上的东西! 见来人是蔺之晏,凤阳惊讶了一瞬间,随后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对付蔺之晏,他可不敢大意! “先出去吧,朕没事!” “是!” 太监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出去了,临走前防备的看了蔺之晏一眼,就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怎么,堂堂祁国皇帝,什么时候有了喜欢当飞贼的特殊癖好了?” 凤阳似笑非笑的说道,看着蔺之晏这一身装扮,就知道了他是悄悄来的,想必其他人都不知道,尤其是祁国皇宫里的那几位,恐怕不知道他们的皇帝已经到了慧国了吧! “我没时间听你废话,凤轻舞在哪里?” “我!” “最好别骗我!” 凤阳还没说话蔺之晏就打断了凤阳的话,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凤阳,要不是为了凤轻舞,他才不会在这里跟凤阳多废话,所以现在,也没有多少耐心 ! “我既然来了你慧国,自然是得到了消息,你要是骗我,我不介意跟慧国开战!” 凤阳闻言,虽然对蔺之晏猖狂的话很生气,可是偏偏,他还真的不能说什么,因为蔺之晏如今有这个实力,如果贸然跟蔺之晏对上,到时候吃亏的是他。 “轻舞现在在休息。” “那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我派去保护她的秦笙竟然会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手下我不知道是什么回事,不过我找到凤轻舞的时候是在黎国的皇宫,” 凤阳说着,成功看见蔺之晏的脸色黑了,一瞬间只觉得解气,蔺之晏动不动就威胁他,现在不依然着急了吗? “我跟黎渊做了交易,黎渊想要慧国的几座城池,我想要轻舞,自然就答应他了。你不知道,那个黎渊有多狠……” 凤阳说道,一边观察蔺之晏的脸色,一边说自己有多么损失惨重。见他只是黑脸并没有其他的,就知道他相信了自己的说辞。 凤阳自然是不可能把自己和黎渊做的真正交易告诉蔺之晏所以随便找了理由告诉蔺之晏。 “我知道,这一次多谢你了,为了轻舞还丢失了几座城池。” 蔺之晏面无表 情的接话道,一瞬间的时间他就明白了凤阳话里面的意思,突然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凤阳, “不过轻舞是你的妹妹,我相信你也是心甘情愿的,毕竟堂堂慧国的皇帝可不会这么小气狠心,为了几座城池连自己妹妹也不管!所以我知道,慧帝是心甘情愿的对吧!” 凤阳差点没被蔺之晏的话噎死,原本还想趁机和蔺之晏谈条件,可是蔺之晏一番话下来,让他把所有的条件在嘴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只觉得一阵憋屈! 最后只好闷闷的说道: “想知道的我都说了,没事赶紧走,我还要看奏折,明天我带你见轻舞!” 凤阳没好气的说道。不过也是,换做哪个皇帝被另一个皇帝堵成这样,不气才怪! 蔺之晏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是不会多停留,马上就要见到凤轻舞了,而且还呛了凤阳一下,心情也好了,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悠闲了许多,见此凤阳的心里,更加郁闷了! 第二天凤阳等蔺之晏来了,就直接带着去见鸢儿,当蔺之晏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一脸傻笑的拿着糖葫芦,在院子里和其他人玩闹的时候,简直不可置信! 第四百四十八章 错认凤轻舞 “轻舞!” 蔺之晏突然一叫,差点吓坏了院子里的鸢儿,朝着出声的地方看过去,鸢儿就发现一个不认识的人看着自己,顿时有些害怕,又看到他身后的凤阳,立即直接绕过蔺之晏跑到凤阳的身边。 “你来了,我怕,我怕,” 凤轻舞说着,隐隐约约要哭出来的样子,凤阳头皮有些发麻,因为他看到蔺之晏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而且阴沉得吓人。 “轻舞乖,他不是坏人,别怕,不会伤害你的,乖~” 听见凤阳的话鸢儿才闭上了嘴,只是一双眼睛还是吊着两滴眼泪,让人看了好不心疼的样子。 等安抚好了鸢儿,蔺之晏和凤阳才走到一边,确定了鸢儿听不见他们这边的动静,蔺之晏才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轻舞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问我我也想知道,我从黎渊那里接过轻舞的时候她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凤阳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感觉到身旁的蔺之晏周围的气氛突然冷漠了下来,尤其是一双眼睛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下意识的就不说话了。 蔺之晏放在身旁的手紧紧的捏着,随后不管身 旁的凤阳,直接朝着鸢儿走过去,鸢儿看见刚才的那个让他害怕的人朝着她走过来,下意识的就想要躲开。 虽然凤阳说蔺之晏不是坏人,可是她还是有些怕,不知道为什么。蔺之晏见此,心感觉到无比的痛苦,却还是温柔着个嗓子: “轻舞别怕,我是蔺之晏啊,我们两个是夫妻啊!” “夫妻……” 鸢儿歪着头,嘴里念出这两个字,随后好奇的看了蔺之晏一眼,似乎是在问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蔺之晏趁机拉住凤轻舞的手把人往房间里带,边走边说道: “外面风大,进去我慢慢跟你说……” 一边的凤阳见此,只能无奈的叹气,也不多说什么,如果蔺之晏真的有办法帮鸢儿恢复,那么他求之不得。想到这里他也没有什么了,看着关紧的房门,随后转身离开。房间里,鸢儿坐在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蔺之晏,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让她感觉到一阵害怕,下意识的就想远离他。可是蔺之晏根本不给鸢儿躲开的机会。 站在她的面前,双手放在鸢儿的肩膀上,一脸认真的说道: “轻舞你真的忘记了吗?忘记了我们怎么认识的吗?我们是夫妻 ,我是蔺之晏,是祁国的皇上,而你是我的皇后,我们一路走来多么不容易,你现在怎么可以忘记我!”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要哥哥,我不要你,”鸢儿一脸防备和害怕的样子刺痛了蔺之晏的心,他实在想不通好端端的人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接下来蔺之晏又说了好多他们一路走过来的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 一边回忆蔺之晏就觉得特别温馨,可是鸢儿就不怎么想了,她只感觉好想睡觉,偏偏身边的这个奇怪的人不停的说,可是她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最后只好有些不舒服的将人打断: “你好吵啊,我想睡觉了,你赶紧走吧。” 蔺之晏的声音因为鸢儿的话戛然而止,看着鸢儿完全没有反应的样子,只好叹气,看来这个方法行不通,太过于着急了只会让轻舞讨厌他,也罢。 蔺之晏叹气,想着这种事急不来,最后也直的无奈的看着鸢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帮鸢儿盖好被子,出了房间,已经没了凤阳的踪影,不用说也知道这人去哪里了,不过他现在并不着急见凤阳,轻舞变成现在这样,看来某些人,是活得太舒服了! “来人, 立刻通知出征黎国的将士们,收拾整顿好,全力对黎国出击!” “是!” 蔺之晏对着空气中吩咐到,他不知道是黎渊对凤轻舞做了什么,或者说跟黎渊无关。但是不管如何,既然凤阳从黎渊那里带走了凤轻舞,那么黎渊就得付出代价。 哪怕如今凤轻舞变成这样,跟黎渊无关,可是多多少少他必须要付出代价! 黎国,黎渊原本以为没事了,议和书已经签订了,蔺之晏也和他谈过了,原以为这次的事情能够暂时的消停一会儿了,可是没想到祁国的将士竟然又突然进攻黎国的边城! “报!南阳城,若水城失守!” “什么!” 黎渊似乎是受了不小的刺激,这才一天一夜的时间,祁国的将士又拿下了黎国的两座城池,这是什么样可怕的速度! 想要这里黎渊只觉得一阵愤怒!没想到蔺之晏如此说话不算话,明明签订了议和书,可是现在出尔反尔。然而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想多了。 走到书案边提起笔就在纸上立刻写下了一封书信,边写脸上的神情越生气,到最后写完的时候他直接把笔扔到一边,如今再生气他也无可奈何,只希望再了解原因 后想办法让祁国退兵! 另一边,蔺之晏继续的帮鸢儿回忆以前的事,可是不管他怎么说,鸢儿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总是觉得蔺之晏特别吵,这么一来二去,蔺之晏只觉得一阵头疼。 鸢儿根本就不想听他说话,可是除了这样的办法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尤其是听凤阳提起他为凤轻舞找了很多郎中却还是束手无策的样子,他只觉得更加头疼了。 这个时候蔺之晏也收到了黎渊的来信,看到里面的内容,蔺之晏甚至都能够想象黎渊当时咬牙切齿的样子,可是他才不管。 黎渊既然害得凤轻舞这个样子,就要承受得住他蔺之晏的怒火! 蔺之晏给黎渊写了回信,而在回信的时候让自己的手下在纸上抹上了一些东西,随后让人带回去给黎渊。 收到回信的时候黎渊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动了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随后不等黎渊反应这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全身一阵疼,身上就好像有万千只虫在爬一样,让他痛苦不堪,一时间黎国宫中一时动乱不堪。 黎渊找了许多太医束手无策,都不知道黎渊这是什么情况,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第四百四十九章 抗拒蔺之晏 蔺之晏是铁了心的要给黎渊一点教训,所以自然不会是一般的小小惩治了一下就算了。 鸢儿的病一直找不到办法,蔺之晏决定把她带回祁国慢慢治疗。 他是一国之主,而且这次出来是以为太后祈福的名义出来的,如果被人发现,可能会出一堆麻烦的。 “我决定带着凤轻舞回去治疗,毕竟我不能出来太久,” 蔺之晏直接跟凤阳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凤阳张口想说什么,可是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凤轻舞是蔺之晏的皇后,按道理本来就应该跟着蔺之晏。而且他相信蔺之晏会不计一切代价的医治凤轻舞,在自己这里也没有办法。 只是可惜了,好不容易才把凤轻舞带回来,还没有问到山河图的下落,就要把人放回去了,想了一下心里真的很不甘心呢。 蔺之晏把凤阳的神情全部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原本凤阳擅自把凤轻舞带回慧国他就不高兴了,这会儿要是凤阳敢阻止他,他才不会讲什么情面! 两人说好之后就去找凤轻舞。此时鸢儿在自己院子里玩的欢快,见到两人过来,下意识的就跑到凤阳的身边。 凤阳眼神复杂的看了鸢儿一眼,最后 也只能叹气,对蔺之晏说道: “我把轻舞交给你了,” “本来就是我的,” 凤阳噎了一下,瞪了蔺之晏一眼就不说话了。可是他的话却被鸢儿听了进去,她虽然只有十岁的智商,可是有的东西还是看得明白,这会儿听见凤阳的话当下有些不乐意了! “哥哥你说什么,你不要我了吗?” “我,” “轻舞听话,” 凤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蔺之晏就先一步出声温柔的安慰着鸢儿说道: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有很多好玩的,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你就是坏人!是不是你让哥哥不要我的,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你走,快走!” 鸢儿听见要离开凤阳,当下眼泪就掉了出来,这么久的时间她对凤阳已经有了依赖,现在听到要离开,怎么可能会愿意。 虽然知道鸢儿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当听到鸢儿说的那些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再看鸢儿,已经跑到了凤阳的身后,紧紧的抓住凤阳的衣袖,看蔺之晏的眼神就像是豺狼虎豹一样。 蔺之晏一阵头疼,他也不能用强的,否则到时候弄巧成拙了怎么办。一边的凤阳倒是有些幸灾 乐祸,用一种颇为欠扁的语气说道: “我说你别逼她了,还是乖乖在这里帮她治疗好再说吧。” “我自有分寸,” 冷冷的看了蔺之晏一眼,又把眼神转移到鸢儿的身上,只是他才刚看过去,鸢儿就立刻躲起来。见此蔺之晏也只能暂时让鸢儿留在这里。 大不了祁国那边他再想办法应付吧。想清楚之后蔺之晏也不多说什么,头疼的转身离开了。 鸢儿见蔺之晏走了,才小心翼翼的从凤阳的身后出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凤阳说道: “你会不会不要我……” “当然不会了,轻舞最乖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好,” 随着一问一答的对话,两道身影渐渐的融入夕阳中。夜晚,蔺之晏来到鸢儿休息的地方,却没发现人,脑子一动,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黑着一张脸朝着凤阳休息的地方而去。 此刻凤阳这里,凤阳一脸头疼的看着可怜兮兮瞧着他的鸢儿,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凤轻舞非要跟他一起睡,若是平常还好,他大可以趁着凤轻舞睡着了再把她带回她的院子里。 可是今天,他有预感,他要是让凤轻舞进了他的寝宫,要不了多久蔺之晏一定 会杀过来。 “轻舞乖啊,去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玩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就要和哥哥一起睡!” 鸢儿说着,就想要挤进去,凤阳眼疾手快的把大门死死的抵住,蔺之晏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面,尤其是看见鸢儿整个人几乎挂在凤阳的身上,身上的冷漠更加浓重!简直有风雨欲来的气势。 凤阳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蔺之晏这个方向看过来,尤其是看到蔺之晏的眼神和神色的时候,他心里暗道,完了! 蔺之晏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两个人的面前,一只手就把鸢儿拎了起来,仿佛看死人一样看了凤阳一眼,提着鸢儿转身离开。 回到蔺之晏休息的地方的路上,鸢儿一直不停的闹腾,蔺之晏全程无视,一直到房间,蔺之晏拉着鸢儿就要休息,不曾想鸢儿挣扎得更加厉害,嘴里不停的哭闹着说: “你放开我,我不要你,我要跟哥哥睡觉,你就是个坏人,坏人,我不要跟你在一起,快放开我!” 蔺之晏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二话不说的就点了鸢儿的穴道,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鸢儿用一双眼睛生气的瞪着蔺之晏,还是要哭 的神情。 蔺之晏见此就有些心疼了,不过想到一旦给鸢儿解开穴道,鸢儿就要闹腾去凤阳那里他心里就觉得十分生气,这下子也不去看鸢儿的眼神,把人好好的安放在床上,随后在她身边躺下,把人拥入怀里。 “乖,睡吧,已经很晚了,明天带你出去玩~” 今天折腾了一天,鸢儿本来就疲惫了,此刻听见蔺之晏的话,心里再不开心也只是一会儿的事情,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蔺之晏心满意足的笑了笑,也睡了过去。 次日,晨曦撒进屋里,床上的两个人相拥而眠,一阵的岁月静好。 蔺之晏首先醒过来,看见怀里安静躺着的人儿,心底的某处柔软了一下,解开人的穴道,随后起身,动作万分小心,就怕惊扰到了床上的人儿。 蔺之晏刚收拾好,鸢儿就醒过来了,发现自己能动了,第一件事就是跳下床,蔺之晏见此立刻把人抱在怀里说道: “怎么不穿鞋,” “坏人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哥哥,我不要跟着你!” “别闹!再闹我就把你卖了,” 蔺之晏深知对付鸢儿就要用这一招。果然,他的话一出,鸢儿就委屈嘟着嘴,不敢出声音了。 第四百五十章 意外频频的鸢儿 蔺之晏为鸢儿穿好鞋,鸢儿就忍不住的冲了出去,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人人问道: “又要跑哪里去!” “我要去找哥哥!” “不可以,想去干什么我陪着你,不许去找凤阳!” “嗯……真的吗?” 鸢儿歪着头问道,这些日子不能出去,虽然每次都玩得不亦乐乎,可是还是想出去。只是哥哥每次都说外面有很多坏人会把他抓走,不让她出去,所以她只能在哥哥那里和自己的院子里玩。 “当然是真的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蔺之晏看着鸢儿歪着脑袋询问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回答她。 “那你能带我出去玩吗?哥哥都不让我出去玩,你可以带我出去玩吗?” 鸢儿问得小心翼翼,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渴望,看见鸢儿这个样子蔺之晏不禁有些生气。 这凤阳把他的轻舞带回来却不好好照顾,看来是太闲了,回头给他找点事情做! 蔺之晏在心里想到,随后对鸢儿说道: “当然可以,走,我带你出去玩” 说着牵着鸢儿的手就准备出去,另一边刚下朝的凤阳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担心凤轻舞出去会有危险而不让她出去,现在倒是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大街上,慧国也是一个大国,实力虽然不如祁国,可也是一个其他国家不敢轻易招惹的对象,鸢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了蔺之晏的掌控,手里拿着冰糖葫芦一蹦一跳的走着。 后面的蔺之晏也是无奈,没想到如今在轻舞的眼里,他还不如吃的玩的,不过看见前面的轻舞脸上挂着的天真烂漫的笑容,心里也是不由得一阵欣慰。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凤轻舞一辈子这样无忧无虑,可是很多事情,凤轻舞迟早要经历,他可以护着她,却不能阻止她成长。 回过神来,不再想太多,专心的看着前面的鸢儿,不一会儿两个人就走到了繁华的地方。 前面围着一堆人在看着什么,满怀着好奇心的鸢儿往里面挤进去,就看到里面的人在杂耍。 嘴里喷火的,油锅炸手等等,新奇的样子立刻就勾起了鸢儿的兴趣,蔺之晏不喜欢人多拥挤的地方,可是偏偏鸢儿已经过去了,他无奈只好跟上去。 在看到鸢儿目不转睛的盯 着杂耍的时候,蔺之晏黑着一张脸,真不知道这种骗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玩的,一会儿结束了,鸢儿又朝着其他的地方看过去,一直到了戏园子。 “好,再来一个!” “加油!好啊!” 里面的叫喊声和鼓掌声一下子就吸引住了鸢儿,站在门口悄悄掀开帘子,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和一只老虎斗着,一时间吸引住了鸢儿的目光,就这么趴在那里看。 蔺之晏远远的就看到鸢儿不雅的动作,失笑一声,走到鸢儿的身后,将人搂在怀里,鸢儿立刻挣扎了起来,看见是蔺之晏,才稍微消停一下,可是满脸表现的都是不高兴。 “好啦,想看我带你进去看,别这样。” 蔺之晏哭笑不得的看着鸢儿的脸色由不开心到欣喜,不由得佩服鸢儿变脸的能力,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抱着人进去直接找了个上好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鸢儿就开始闹腾了,问出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古怪,也让蔺之晏觉得好笑。 “之晏,为什么那个人要打老虎啊?” 鸢儿一脸天真的问道,今天在路上这个坏人说不让自己叫坏人,否则就把自己 带回去,心里不乐意,但是还是听他的叫了之晏。 蔺之晏对鸢儿的称呼感到十分满意,不由得宠溺的笑道: “因为老虎想要吃了他,所以他要反抗,” “那为什么他不反过来吃老虎呢?” “……因为……” 蔺之晏冷汗直冒,他怎么知道人为什么不吃老虎,离他们不远的人听见鸢儿的话,不由得笑道: “小姑娘,人打老虎已经很困难了,又怎么吃得了它呢?” 鸢儿看着回答她问题的叔叔,不由得继续问道: “为什么老虎长这么凶猛,为什么他们要打架,为什么不能做朋友呢?” “……” 那人被噎住,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继续看着台上的表演不回答鸢儿。一直拥着鸢儿的蔺之晏也是一脸黑线,现在的凤轻舞带给他的意外可真……惊喜…… 接下来相处的几天,鸢儿还能做出各种各样的奇怪事情,或者搞笑,或者让人觉得尴尬,可是不管什么,纵使蔺之晏才觉得无奈,可从头到尾脸上的宠溺的样子并没有减少半分。 在他眼里,不管凤轻舞如今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心上的人儿,谁都碰不 得,只能宠爱着的人儿。 “还是没有办法吗?” 蔺之晏问着今天来的第三个郎中。自从知道自己暂时不能回祁国之后,他就让手下的人去四处找有能力的人来为鸢儿看病,只是今天已经来了第三个郎中,还是看不出鸢儿到底怎么了! 郎中叹气,摇摇头,语气里充满无能为力的说道: “没办法,姑娘身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却有智力倒退的现象,老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便离开了此处,蔺之晏忧心忡忡的看着前面玩的欢快的鸢儿,一阵无言。 “主子,雨眉来了,” “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位长相清秀却带着一丝妖艳的女子就走了进来, “主子!” 身着华丽服装的雨眉见到蔺之晏恭敬的行礼,脸上也全是恭敬的神色,只是眉宇间的忧愁怎么也遮掩不住。 这一切蔺之晏全部都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其中的原因他自然是清楚的,只不过并没有多言。 他虽然是雨眉的主子,可是很多事情,他是不愿意插手的,所以不管是什么,都让他们自己处理。 第四百五十一章 夜探皇宫 蔺之晏不问,雨眉自然也不会说,有的事情她也是不想说出口的,目光从蔺之晏的身上转移到鸢儿的身上,看见那玩得正开心的人儿,心里不自觉的柔软了下来。 自从凤阳把鸢儿带回来之后,她就每天都来看鸢儿,有时候觉得,鸢儿这样无忧无虑的也挺好,只不过这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情。 “漂亮姐姐你来了……” 鸢儿眼尖的看到雨眉,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雨眉的面前,把手里刚摘到的花递给雨眉。 “主母真乖,” 蔺之晏在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便只是夸了一句,接过鸢儿递过来的花。蔺之晏见此,便知道鸢儿很喜欢雨眉,正好他也有事要处理一下,便吩咐雨眉说道: “照顾好轻舞,我马上就回来。” “是!” 雨眉回答道,待蔺之晏走后雨眉才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看着在地上玩的欢快的鸢儿,喃喃的说道: “主母,你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啊……” 这边,祁国黎国持续了半个月的战火,黎渊终究还是抵挡不住的对蔺之晏投降了,这一次攻打黎国也耗费了不少人力财力,所以黎渊投降的时候,双方再一次洽谈,这一次祁国当 真是退兵了。 等边关的消息传回祁国已经是结束的第三天了,所有大臣唏嘘不已,他们的皇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一次不怎么长的战役,却拿下了黎国的数座城池,而且损失不大。 很多****的人心里也不由得要掂量几分,他们若是想要动什么歪心思,首先要想好能不能斗得过蔺之晏。 祁国寿康宫,太后侧躺在榻上,那模样好不悠闲的样子,飘雪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太后,他冷声说道: “蔺之晏这一次借口出宫去寺里为你清修祈福,没想到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对黎国发兵,而且战绩十分不错,这下子要动他更加困难了!” “这有什么呢?” 太后坐直身子,对飘雪的话一点儿也不担心,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襟,看着飘雪开口道: “我还真不相信,蔺之晏当真会去为我祈福,去寺里清修,指不定是一个借口呢。” 太后这么说也只是怀疑,毕竟她和蔺之晏的不和,有心的人都看得出来,彼此心里也是明白的,所以让她相信蔺之晏会为了她去清修祈福,打死她都不会相信的! “不管是不是现在都不是我们操心的,这样下去也 不是什么办法,大臣们和王室宗亲的家眷不是日日都来照顾你吗?你就要想办法和她们套近乎,尤其是江王,一定要继续让他对你恭恭敬敬,唯命是从。” “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太后一脸满不在意的样子说着,还做了一些妩媚的动作,飘雪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听进去了,也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蔺之晏在慧国待的时间太久,是真的要回去了,好在这一次鸢儿对他不排斥了,反而经常跟着自己,这一次要带人走也不是什么难事。 另一边,真正的的凤轻舞和黎沐也刚好到达慧国,凤轻舞的身边除了黎沐还有两个侍卫,她这一次出来只带了十多个精英暗卫,除了这两个,其余的都在暗中保护着凤轻舞。 到了慧国皇城,凤轻舞找了一处客栈住下,从二楼的房间往下看,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黎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凤轻舞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下面。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黎沐出声,拉回凤轻舞的思绪,她转身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端在手里说道: “今晚我准备去皇宫打探一下消息,你好好休息,等我打探好 消息我们再说。” “你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慧国皇宫我很熟悉,所以不用担心我会出什么意外,到时候我能全身而退,” “好吧。” 凤轻舞坚持黎沐也没办法,看着凤轻舞那么有信心的样子他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入夜,凤轻舞四处穿梭,走过的的地方只留下一道残影,快到守卫的人根本没看清是什么,就已经不见了。 御花园里,凤轻舞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走过这御花园没多远就是她之前在慧国住的地方,只是绕过前面的假山,眼前的一幕让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绕过假山前面便是御湖,而蔺之晏,她心心念念的人此刻站在对面陪着另一位女子。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鸢儿!由于两个人都是面对着凤轻舞,所以她能清楚的看见鸢儿的样子,十分吃惊!这世间,怎么可能有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看蔺之晏那无奈却带着宠溺的眸子,曾经只出现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凤轻舞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受,当下就要出去证明自己的身份。 一旁的蔺之晏无奈的看着玩的欢快的鸢儿,大晚上的也不知道鸢儿怎么 想的,突然想要来御湖喂鱼,不过这些日子已经看过鸢儿各种各样奇怪的行为,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凤轻舞的目光至始至终的停留在蔺之晏的身上,多日以来的思念之情,所承受的,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说。 “啊!坏人!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快走,快赶跑坏人!” 凤轻舞越来越靠近蔺之晏,鸢儿却不知道突然受了什么刺激,惊叫了起来,同时蔺之晏也发现了凤轻舞。 眼前的女子带着面纱,那一双眸子包涵着太多东西。但是身边明显非常不安的鸢儿容不得他想太多。 “大胆刺客!” 只是一瞬间,蔺之晏就冷冷的看着凤轻舞,刚才对待鸢儿的柔情仿佛是错觉一般,蔺之晏的柔情从来只给凤轻舞,只是不知道,当蔺之晏知道眼前的人才是凤轻舞的时候,心里会有多么悔恨! 蔺之晏的话刺痛了凤轻舞,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后不等凤轻舞有什么动作,蔺之晏就已经对她出手了,一时间躲避不及,肩膀的衣服被挑破了,也负了伤。 透着月光看着凤轻舞肩膀上的印记,蔺之晏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随后凤轻舞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立刻攻击了过去。 第四百五十二章 受伤!失望? 不过两个人终究是有一定的实力差距的,没有两招凤轻舞就招架不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鸢儿的叫喊声和这边的动静太大了,不一会儿就有一堆的侍卫涌了进来,凤轻舞见状,心中暗道不好! 眼神再次落到了蔺之晏的身上,那里面包含了太多东西,无奈不舍,还有失望。侍卫立刻上前把凤轻舞包围住,蔺之晏见此,下意识的就想要出声阻止侍卫,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黎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进来,朝着一个方向攻击,待把侍卫的包围打出一个缺口,拉着凤轻舞就往御湖中跳下去! “不要!” 下意识的蔺之晏就喊出声,可是黎沐和凤轻舞已经跳下去了,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侍卫们面面相觑,看了一眼神色莫名的蔺之晏,也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带头的人想了片刻,还是决定追上去,否则要是出事了他们担待不起! “全部给我追!” “不用追了,” 侍卫刚转身,就听到蔺之晏出声,他看着如今一片平静的御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可是下意识的,就不想侍卫再追上去! 侍卫见此只好退下。一边的鸢儿因为害怕 一直在发抖,如果是往常,蔺之晏一直马上把人拥入怀中,可是现在,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 那双眸子他太熟悉了,就是太熟悉了,而且人又在自己旁边,所以当时他才没有想到,或者说根本不相信。 “没事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蔺之晏见鸢儿还是一副害怕的样子,心疼的问道,只是他没有察觉,他的语气比起平时,少了几分温柔。 “我好怕,我要回去了,” 鸢儿可怜兮兮的看着蔺之晏,模样好不可怜,看着这张他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脸,为何他竟然感觉,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凤轻舞一样。 不再多想,带着鸢儿回到她自己院子,一直等到鸢儿睡着了,蔺之晏才离开,只是临走之前,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凤轻舞的身上,似乎要把她看穿了一般,最后,转身离开。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凤阳的耳朵里,一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凤阳确实吓了一跳,不过听见蔺之晏也在,想来应该也是没有什么事。 所以第二天才过来看鸢儿,见到鸢儿的时候她像往常一样在院里玩的欢快,旁边是看不清楚神色的蔺之晏,凤阳坐在他的对面笑道: “怎么了,你这样子可不是正常的样子,轻舞又不搭理你了?” 闻言,蔺之晏冷瞥了凤阳一眼,不搭理他。凤阳也不开玩笑了,换上了一副严肃的声音问道: “昨晚查出来是谁没有?看样子似乎是冲着轻舞过去的?” “我不知道,这件事,以后以后再说吧,不要吓着她了,” “……” 凤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样子也能吓着轻舞,那么他真的无话可说了,可是想到蔺之晏对凤轻舞的在乎程度,又很快的释然了。 蔺之晏见凤阳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一抹神色飞快的划过眼眸,快到谁都没有察觉。 他就是不想告诉凤阳他的怀疑,一些事等他证实了再决定其他的,他绝对不会让其他意外出现。 是夜,蔺之晏站在床前,床上的鸢儿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蔺之晏看了鸢儿许久,抿了一下唇,点了她的穴道。 蔺之晏了没有忘记,昨晚若不是鸢儿突然叫出声,那个人也不会被发现,为了避免鸢儿突然醒过来,他只能出此下策。 这么想着,手伸到鸢儿的衣襟出,轻轻的往一边拉下,两边的肩膀上洁白一片,肤若凝脂,可是这一切 看在蔺之晏的眼睛里,是多么刺眼! 他立刻把鸢儿的衣襟合拢,头也不回的离开。 “来人!” 院子里,蔺之晏冷冷的吩咐着身边的人顺道: “昨日的刺客,立刻去给我调查,记住,不要打草惊蛇,不要伤了人,更加要秘密进行!” “是!” 等暗卫离开后,蔺之晏才一脸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只希望不要像他猜测的那样,否则…… 另一边,凤轻舞回到自己和黎沐住的地方,自从回来后,凤轻舞一直冷漠着一张脸,准确来说应该是麻木着一张脸。 心里是浓浓的难受,为什么蔺之晏没有认出自己,身边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又是谁,而肩膀上传来的痛一直在提醒着她,刚才经历了什么。 “轻舞,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你这样会越来越严重的,” 黎沐心疼的看着凤轻舞,御花园里的景象他全部都看见了,也知道凤轻舞为什么会难过,心里不禁有些自责,他就不应该让凤轻舞一个人前去,要不是他后来跟着,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黎沐拿过纱布和药想要帮凤轻舞换上,结果凤轻舞却侧着身子躲开,淡淡说道: “别这样,男女 有别,更何况只是一点小伤。” 凤轻舞说话的时候,眼睛也不看黎沐,整个人好像就是无视了所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好,我去给你找医女过来,到时候一定要换药,否则我就亲自帮你换了。” 说着,黎沐立刻转身出去,再次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医女,凤轻舞原本是想让他们不用操心自己,可是抬头看见黎沐认真的样子,她只好作罢。 等医女给她包扎好伤口好,黎沐叮嘱凤轻舞好好休息才离开,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让凤轻舞一个人静静。 黎沐离开后,整个房间就只剩下凤轻舞,闭着眼睛,只觉得眼睛一阵酸痛,现在的这种情况容不得她多想,不管蔺之晏是怎么回事,她都要问清楚 凤轻舞一直在安慰着自己,那是因为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凤轻舞”在哪里,所以蔺之晏才对自己出手,当时天色黑暗,蔺之晏没有看清楚她什么样子。 只要等过几天,蔺之晏一定会发觉什么的。凤轻舞就这样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虽然还是难以忘记心中的失落。 不管怎么安慰,还是忍不住的难过,凤轻舞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凤轻舞的失望 “主子,我们按照您说的派人出去找,可是最后还是没有下落,请主子恕罪。” “你们退下吧,” “是!” 暗卫离开后,蔺之晏揉揉眉心,他的暗卫没有办法查到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这里在慧国,到底是有的地方不方便。 更何况昨晚的人遮盖得那么严实,连他都只是看到了一双眼睛,更别提是黑暗中的暗卫了 不过那人肩膀受伤了,而且出城有人把守,一时半会儿想必那个人也不会出城。 看来不得不去找凤阳了。蔺之晏有些头疼,本来就是怕惊动祁国那边的人,他才只带了两个人过来,结果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办事根本一点儿也不方便。 蔺之晏现在已经确定了身边的人不是凤轻舞,虽然不知道她的脸怎么做到的,可是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真正的凤轻舞。 “把你手下的人借我用几天,” 书房里,蔺之晏见到凤阳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正在看奏折的凤阳闻言,放下手中的东西皱眉问道: “你要干什么” “我要追查昨晚的刺客,动作快点,” 凤阳闻言,瞥了蔺之晏一眼,说以后再说的是蔺之晏,现在要调查的也是蔺之晏 ,而且跟他借人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为什么要借给你,你说借就借?” 蔺之晏闻言,眼神一冷,一眨眼的时间就来到了凤阳的面前,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温度的说道: “我现在不跟你废话,要么借,要么等祁国的兵马从黎国转移目标到慧国,你自己选择!” “……” 凤阳生气的瞪着蔺之晏,这么赤裸裸的威胁,原本他还想让蔺之晏放低姿态的请他帮忙,结果直接威胁。 偏偏他还不能做什么,现在慧国若是和祁国对上,那就是自寻死路,他再生气也不会失了理智,更加不会贸然的冲上去。 蔺之晏自始至终用一种眼神盯着凤阳,看得凤阳一阵发毛,最后还是把人借给了蔺之晏。 “身形瘦小,眼神明亮,大概和轻舞差不多的样子,肩膀有伤口,” 蔺之晏把特征告诉凤阳,凤阳一听,差点没忍住让蔺之晏赶紧滚,最后怒火让他忍了下来,可是话里还是带着咬牙切齿。 “身形瘦小多了,眼神明亮的多了,和轻舞相似的也挺多,最重要的是,你要我看一个人,就去扒了人肩膀去就看?” “这个不在我的 考虑范围,总之,我要尽快!” 说完蔺之晏直接不给凤阳反应的机会,就离开了。 “真是的,好好的查什么刺客,又没有人受伤,还搞得这么大的阵势!” 蔺之晏走后,凤阳才不满的说道,一想到自己刚才的狼狈模样,他就想直接把蔺之晏掐死,然而,真的只能想想。 最后凤阳还是派人出去找蔺之晏说的那个刺客了,心里再不满他也没有失了理智,很多时候看着蔺之晏对什么都无所谓,可是提起凤轻舞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这一次听说刺客冲着凤轻舞来,要是他不帮忙,估计蔺之晏真的会一怒之下掀翻了他的慧国。 慧国的侍卫找了几天,按照他们的皇上描述的样子一个个的去找,倒是找到了不少,然而一个都不是。 蔺之晏对这样的情况越来越着急,时间越久,凤轻舞离开的可能性越大,再等下去,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你,过来,” 此刻,他的面前就是凤阳派的人的里面的老大,那人到蔺之晏的面前,恭敬的问蔺之晏有什么吩咐,谁知蔺之晏一个刀手,直接把人劈晕了。 “主子,” 另一个暗卫出现在他的面前,单膝 下跪低着头,等着蔺之晏的吩咐。 蔺之晏把衣服换上,对暗卫吩咐道: “你们继续在暗中寻找,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 “是!” 主仆一问一答,蔺之晏就把那人的衣服穿在身上,这让他十分不自在,可是为了找到凤轻舞,咬咬牙,还是忍住了。 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凤轻舞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坐在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直到官兵模样的人闯进她的视线,而且似乎是在什么人,这让凤轻舞不禁疑惑。 这个时候黎沐进来,刚好看见凤轻舞皱眉的样子,又想起刚才自己听到的消息,神色有些为难,最后还是出声了: “嗯……皇上在调查那一夜潜入皇宫的刺客。” 这话一出,黎沐就感觉有一些压抑,因为他看见凤轻舞原本就没有多少神采的双眼,此刻更加暗淡了。 “轻舞……” “我没事。” 凤轻舞闭紧眼睛仰着头,快要让人发现的眼泪就这么让她给逼了回去,等确定不会流下来之后才睁开眼睛。 心里突然觉得失望更加重了,这一路走过来,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好几次在生死边缘游走,可是不管如何, 她都没有怨恨半分,因为她是为了见到蔺之晏。 她曾想过很多场面,两人见到了是相拥而泣,还是互诉衷肠?不管是什么凤轻舞每次想起都觉得很开心,只因为那个人,是他,是蔺之晏! 可是现在凤轻舞突然觉得,有些不值得了,千里迢迢的四处奔跑,负伤,突然觉得十分不值得,尤其是此刻肩膀上还传来刺痛,更加让她觉得,一切都是不值得的。 “黎沐哥,你想个办法,我们先离开慧国皇城吧,现在这个样子继续待下去是会有危险的。” “轻舞……你没事吧?” 想了半天,黎沐只能想到这么一句话,毕竟凤轻舞对蔺之晏的感情,曾经他可是亲眼见过的。 昨晚在场的只有蔺之晏,而且凤**本不会去注意这些小事,多半是蔺之晏的要求,这样子怎么能让凤轻舞不伤心。 想要安慰凤轻舞,偏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没事啊,真的没事,我挺好的,你放心吧。” 凤轻舞笑着道,只是说完,便低着头不再多看黎沐一眼,也不再说话,见状,黎沐只好离开了。既然凤轻舞要走,他自然要和轻舞一起,现在该想一想怎么才能离开。 第四百五十四章 离开慧国皇城 黎沐走后,凤轻舞抬起头,脸上悄然划过一滴泪,不知道是痛,还是失望。 一直到天黑黎沐才回来,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用之前的办法,假扮成夫妻离开,只不过要多做一下防备,毕竟这一次可不是那么容易了,而且如果中途遇到蔺之晏,那么就完了。 两个人易容了一番,黎沐雇了一辆马车,坐在马车里面就朝着出城的方向离开,到了出城门的时候,黎沐发现那里比他们来的时候,守卫多了一倍,见此黎沐就知道,估计是为了他们。 回头看了一眼凤轻舞见她还是一脸平淡的样子,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反正那些守卫也不认识他们两个,等他们看一眼就行了,更何况他们还易容了。 果然如黎沐想的那样,那守卫见和要找的人不符合,当下就准备放人过去。只是黎沐一颗心还没有放下来,外面突然响起的一道声音,让他的心紧紧的揪着。 “等一下!” 听到这个声音,凤轻舞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一下子亮了起来,随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再次恢复平静。 这一切被黎沐看在眼里只觉得难受,可是到底没有说什么。这一切都是凤轻舞自己 的抉择,他不能说什么,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保护凤轻舞。 凤轻舞不知道黎沐的心里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是一颗心从原本的平淡突然快了许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明明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值得,可是终究还是忍不住。 “马车里面检查过了吗?” 蔺之晏冷声问道,此刻他穿着之前那个领头的人的衣服,一时间还没有认出来他,若不是凤轻舞和黎沐知道蔺之晏,也没有办法察觉。 “查过了,没问题。” 守卫虽然这么说了,可是蔺之晏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马车让人有点怪怪的,可是偏偏说不上来是什么。 “里面的人出来,检查!” 蔺之晏压着嗓子说道,不管如何,任何一点可能都不能放过,否则下一次见凤轻舞,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黎沐听到外面的动静,给了凤轻舞一个眼神,随后自己出去,迎上了蔺之晏的目光,不得不说当时黎沐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没想到黎沐为了找到凤轻舞,既然做到这个地步。 “嘿嘿,官爷请问有什么吩咐?我们可都是普通老百姓,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 事情。” “接受检查,” 说着蔺之晏就要去掀开马车的帘子,黎沐立刻挡在蔺之晏的面前说道: “官爷,这不方便,我娘子感染了风寒见不得风,更何况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官爷还是别看了,要是不小心把病气过给官爷就不好了。” 蔺之晏一双眼神在黎沐身上打量,眼前的黎沐穿着一身破衣服,脸上也染上了岁月的痕迹,这么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他要找的人,可为什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行!根据规矩要检查,难道你们不想出城了吗?还是说,这马车里面有什么?” 蔺之晏说道,不管如何他还是不想放弃任何一丝的机会。 “官爷这,真的,” “既然要检查,那就快些进来吧,” 黎沐还想说什么,凤轻舞已经先一步出声,之前刻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蔺之晏听着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立刻上前。 掀开帘子,入目的便是一名穿着朴素的妇人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眼神定格的妇人的脸上的时候,明明看到的是饱含沧桑的样子,却让他心里的怪异感觉更加浓重! “官爷可是检查好了,我们还要着急赶路呢!” 凤 轻舞淡淡的说道,天知道她有了多大的勇气才没有冲上前去问他为什么没有认出自己。 蔺之晏见没有什么其他奇怪的地方,立刻退出了马车,对黎沐挥手: “赶紧离开吧!” “好勒好勒,多谢官爷!” 黎沐配合的狗腿的笑了笑,随后进了马车,一直到马车消失在了蔺之晏的视线之中,他在仔细回想刚才的事情,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心里怪异的感觉越来越重! 脑子里回想着见到凤轻舞的时候的样子以及那张脸,最终回忆定格在那张脸,再次想起凤轻舞的眼神,蔺之晏的眼睛突然睁大不会错的,那样的眼神! 蔺之晏在心里暗暗骂道自己怎么那么笨,竟然连这么简单也没有想到,立刻跟守卫要了一匹马当下就追了出去。 蔺之晏快马加鞭,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凤轻舞的马车,见凤轻舞的马车停在一边,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下了马来到马车面前,掀开车帘。 “你是谁?” 当看到马车里面出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的模样,他原本还高兴的神色突然冷漠了下来,一双眼睛仿佛看死人一样的看着马车里的女子。 那人虽然害怕 ,但是却什么都没说,蔺之晏见此就知道是凤轻舞安排的人,看来凤轻舞这是诚心想要躲着他了! 心中十分烦恼,这下子凤轻舞出了慧国的皇城,要找到她就难于登天了,不过竟然已经知道了她的下落,现在去追,迟早会把人找到的。 这么想着蔺之晏也不多做停留,翻身上马立刻朝着城外追出去! 而另一边的黎沐和凤轻舞,早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凤轻舞手下的人接应他们后直接朝着慧国的周边的小城市而去。 这里的老百姓对皇城的消息了解得很少,可是边疆对这些事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祁国皇帝派人去攻打黎国,废了少数兵力,拿下黎国的好几座城池!” “我也听说了,这祁国皇帝可真厉害,而且好像是黎国主动退兵的,根本打不过祁国,” “……” 茶馆里,听着周围的人的议论,黎沐脸上立刻的就染上了难过的神色,凤轻舞见状心里也不好受,这毕竟是黎沐的国家,不管走多远,生养自己的地方终究是不能忘记的。 “没关系,我们很快就能回去的!” 凤轻舞安慰道,她不想看见黎沐如此落寞的样子。 第四百五十五章 错过 黎沐闻言冲着凤轻舞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凤轻舞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有的事情不管她怎么说,都无法做到让黎沐的心里平静。 这边,蔺之晏一直追到边城,却还是没有看见凤轻舞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怀疑凤轻舞是不是已经离开慧国了,可是想了想大概的时间,也不可能这么快的离开。 蔺之晏找不到凤轻舞,慧国的边城找起人来可不是开玩笑的,无奈,他只好回去再另想办法。 蔺之晏不确定凤轻舞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或者参与其中,现在他已经可以基本确定凤轻舞肯定还在慧国,只不过是不知道在哪里罢了。 “我是来跟你说一声,我要回去了。” 蔺之晏回去后直接找到凤阳,开门见山的说道。凤阳显然没想到蔺之晏会那么快离开,但是又想到凤轻舞,心中也很快释然了,蔺之晏这一次本来就是为了凤轻舞才来的。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反正人你也找到了,你要是继续留下来我反而觉得奇怪。” 凤阳说道,天知道他心里巴不得蔺之晏赶紧离开。蔺之晏不动声色的观察凤阳的神色,一时间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于是 他把之前就准备好的说辞,对着凤阳说道: “嗯,我出来也太久了,会让人怀疑的,你记得照顾好轻舞。” “哦,啊?不是?你不把轻舞带回去?” 凤阳惊讶的看着蔺之晏,大老远的可不就是为了凤轻舞来的吗?现在怎么不把人一起带走! “我想过了,轻舞现在病得这么严重,强行把人带走可能会害了她,等什么时候我把祁国的事情解决了,再来接她。” 蔺之晏说着,一双眼睛锐利的盯着凤阳的脸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神情。 凤阳一听到蔺之晏这么说的时候就急了!原本他带回凤轻舞就是为了知道山河图的下落,可是没想到凤轻舞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他找了多少太医郎中都于事无补,蔺之晏找来的时候他还想趁机和蔺之晏谈条件,现在不带走人,那么剩下的条件他该怎么谈下去! “不是,蔺之晏你这么做是不是很不道德,我帮你带回轻舞,现在还要帮你照顾她!重点是我还得同意好吧?” “轻舞姓凤!” 蔺之晏瞥了一脸生气的凤阳,淡淡的说道。凤阳被噎了一下!凤轻舞是他的妹妹,作为轻舞的哥哥照顾一下妹妹 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凤阳找不到话说,只好在一边生气着不想说话,蔺之晏在这期间已经把凤阳脸上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确定凤阳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心里也放松了一下。 若是凤阳参与了这件事,有了慧国的介入,他要找到凤轻舞就更加困难了。想了想又改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把轻舞带回去吧,你放心,这一次你帮了我大忙,我必然会重谢的!” 凤阳听了才放松了下来,之前要不是蔺之晏堵了他的话他早就说出来了,不过不懂为什么这一次蔺之晏怎么会答应得如此干脆。想了半天想不通,索**不再继续想下去。 “既然如此,那一路走好。” 凤阳说道,他也没有问蔺之晏要给他什么重谢,蔺之晏再怎么让人讨厌,也不会食言,这一点他根本不担心,至于凤轻舞,原本就没有多担心,毕竟凤轻舞可是蔺之晏疼着宠着的对象。 院子里,鸢儿一如既往的玩得欢快,见到蔺之晏和凤阳远远的走过来,轻快的扑了过去,蔺之晏不动声色的向一边躲开,凤阳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见鸢儿扑过来下意识的接住。 可是想到旁边 还有尊瘟神,立刻把鸢儿松开,回头看蔺之晏的神色,见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倒是惊讶了一番。 他可没有忘记,那天不过是凤轻舞闹着要跟他一起睡,蔺之晏的脸色黑得可以,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来杀了他!可是现在看人如此平静的样子,差点让他怀疑是不是遇见一个假的蔺之晏了。 “轻舞,我带你回去吧,带你去祁国玩,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蔺之晏淡淡的说道,知道这不是真的凤轻舞,他心里已经没有多少感觉了,如果不是为了找到真正的凤轻舞,他根本不会带眼前这个人回去。 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摸到了鸢儿的耳朵后面,没有发现面具的可能,脸上闪过一丝凝重,既然不是人皮面具,莫非真的跟轻舞长得一模一样? 蔺之晏在心里想着,随后又觉得似乎是不可能,甩开脑子里的想法,跟凤阳说了几句之后带着鸢儿就离开了。 凤轻舞和黎沐在慧国的边城四处游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蔺之晏发现他们逃跑的事情。 没错,从蔺之晏那里过了之后两个人彻底出了皇城就换了打扮就离开,否 则蔺之晏不是那么好骗的人,一旦被蔺之晏发现到时候都走不了了,可是现在发现他们暂时离不开边城。 “既来之则安之,蔺之晏再厉害,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找到边城这里来的,放轻松点。” 黎沐说道,他怕凤轻舞多想,便不由得安慰道。凤轻舞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她怎么能告诉黎沐,她根本就不担心,反而有一丝丝期许。 想起之前蔺之晏在马车上没有认出她,她心里的第一感觉不是庆幸,竟然是失落!没错,她希望蔺之晏能够认出她。 可是还是没有,尽管知道自己化成那个样子,根本让人认不出来,可是心里的失望,怎么都藏不住。 黎沐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凤轻舞的心里,不管怎么说,永远都是蔺之晏排首位的。 另一边蔺之晏带着鸢儿也到达了边城,把鸢儿找个地方安置下来,他就在边城到处打听凤轻舞的下落,一番打听下来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心里不禁感到烦躁。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因为之前跟凤阳打过招呼,凤轻舞绝对没有办法离开慧国,至少暂时是没有办法离开,他只要在这个时间找到凤轻舞就没事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追查下落 一开始蔺之晏只是自己找,他觉得慧国的边城没有多远,凤轻舞是跑不掉的,可是找了几天下来才发现根本一点消息都没有,凤轻舞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奈之下,蔺之晏只好将自己的暗卫全部派出来。 “你们分散开找,一定要找到凤轻舞,发现下落第一时间告诉我,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蔺之晏冷冷的吩咐着手下的人,这么多天的时间,他是真的没有耐心了。不是没有耐心找凤轻舞,而是没有耐心继续过着身边没有她的日子。 尤其是凤轻舞还跟着另一个男子在一起,想起他的心里就一股怒火,不管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凤轻舞只能是他的,谁也别想要跟他抢,否则…… 蔺之晏的眼里闪过一抹杀意,脸上却没有表现什么,只是靠近他的人会不自觉的感到寒冷。 “你说蔺之晏在找人?” 皇宫里,凤阳听着手下的人传来的汇报,皱着眉问道,他以为这么久了蔺之晏已经离开了,没想到还在慧国,更没想到蔺之晏那么着急走,竟然是为了找人。 “是的,” 那人站在凤阳的前面,一脸恭敬的说道: “ 属下发现蔺之晏的确在找人,而且似乎派出来的人还很多。” “可知道他是在找什么人?” “他的人来去不明,只能根据属下哪里的人说的,似乎是一名年轻的女子!” “女子!” 凤阳有些惊讶,不可置信的出声,这么久以来,他可没见过蔺之晏会为了哪个女人去这么大动干戈的,难道…… 凤阳一边思考着,一边挥手让那人出去,等宫里再次恢复了安静之后,他才坐下,感觉到一阵头疼。 难怪之前蔺之晏没有打算把凤轻舞给带走,莫非是看凤轻舞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而对凤轻舞嫌弃想要置之不理了! “该死!” 凤阳不由得一拳捶在桌子上,他现在地位不稳,还需要凤轻舞跟蔺之晏的帮忙。蔺之晏这样显然就是移情别恋的样子让他心里生出一股危机感。 “来人,查查蔺之晏现在在哪个位置,要尽快!” “是!” 声音消息若有若无在空气中消散,倒不是他在乎什么关系,只是现在还需要两人,这个时候如果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出事了,那么他也没什么好处。这边的蔺之晏根本不知道凤阳心里打的小九九 ,也不知道他的行为踪迹早已被别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几天后,凤轻舞还是没有想到出城的办法,但两个人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这么久了皇城那边都还没有传出来什么动静,不可能蔺之晏没有什么动静,唯一的可能就是蔺之晏也在边城。 不过这种想法很快被凤轻舞摇头甩开了,估计蔺之晏还是相信另一个“凤轻舞”吧。 “我们再想想办法,你也不要担心,蔺之晏暂时找不到这里的,我们想办法尽快离开慧国就可以了。” 黎沐以为凤轻舞是担心出城的事情,所以安慰道。凤轻舞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可是她并不想解释。 “嗯嗯放心吧,当初离开黎国,进入祁国这么艰难我都过来了,如今只不过是出城,除了有点麻烦,其他的我都没事。” “没事就好,” 黎沐见凤轻舞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才放心了下来,现在凤轻舞的情绪比起从前更加让他难以捉摸了,以前还能看懂,现如今却不知道凤轻舞在想什么。 “黎沐哥,你有没有发现,这边城最近似乎多了很多人?” 凤轻舞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喃喃的说道, 黎沐闻言,脸上也变得严肃,跟着凤轻舞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外面,似乎在这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藏着的是暗潮汹涌。 “我也这么觉得,不会是皇城那边……” 黎沐的话没有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凝重,如果真的是他们想的那样,恐怕这边城,也待不下去了。 蔺之晏还在寻找凤轻舞的时候,收到了凤阳的来信,等看到信里面的内容之后,他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之前以为以为凤阳是为了什么目的才把假的凤轻舞安插到他的身边,可是这心里,是凤阳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道歉,还要蔺之晏不要辜负凤轻舞。 就这么两句话蔺之晏便肯定了凤阳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如此想着,他便立刻给了凤阳回信,信里面说话的语气都比之前好了很多,最好不是凤阳算计他,否则这慧国,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转眼又是七天的时间过去。院子里气氛一片凝重,蔺之晏的脸色已经不用能阴沉来形容了,找了那么久,还是没有凤轻舞的下落,这让他越来越不心安。 “怎么,找了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 蔺之晏皱眉问道,这么多人出去,竟然一个人也找不到,是他的人太没用,还是凤轻舞藏得太厉害了! “主子,我们在方圆三里之内仔细找过了,并没有发现主母的下落,会不会……” “那你们就扩大范围的找啊!” 蔺之晏不耐烦的说道,这个时候凤轻舞说不定远远的躲着他呢,就三里的距离怎么可能找到人! “可是……” “嗯?” 蔺之晏仿佛要杀人的目光看了暗卫一眼,那暗卫便立刻低头,应了一声是,随后在蔺之晏的准许下全部都退了出去。 院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一阵风吹过,吹落了庭前的花儿,无奈的叹息声消散在空气里。 “轻舞啊,你到底在哪里啊……” 等蔺之晏的暗卫经过千辛万苦终于追查到凤轻舞的下落的时候,凤轻舞人已经到了柳城。 蔺之晏听见属下的汇报,阴沉了那么久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他现在是在星城,跟柳城可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难怪调查了这么久都没有下落。 确定好凤轻舞的信息之后,他立刻出发就前往柳城,而凤轻舞和黎沐两个人,也是才到柳城几天而已。 第四百五十七章 深情表白 蔺之晏得到凤轻舞的消息后就立刻出发前往柳城,而凤轻舞和黎沐也在柳城的客栈里安置了下来。 到了柳城,还有两个城池,他们就可以出了慧国的范围境界,到时候就直接先回黎国。 凤轻舞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为黎沐夺回黎国。 虽然黎沐一直在告诉凤轻舞,黎沐对那个皇位根本没有兴趣,可是到底,还是自己害了黎沐。 “轻舞,喝药了。” 黎沐端着药进了凤轻舞的房间,见人手撑着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假寐,心里不由得柔软成一片,其实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挺好的,只有他和凤轻舞,没有其他人,这不就是她希望了好久的生活吗? 听见黎沐的声音凤轻舞睁开眼睛,动了动受伤的那只手,还有感觉不舒服,丝丝阵痛传来,一阵的揪心。 “其实我没事了,就你太担心了,” 凤轻舞笑着,却还是接过了黎沐的药喝下去,一阵苦涩过后凤轻舞只是微微皱眉,把碗递给黎沐说道: “咱们来柳城多久了?” “七天了,你好好休息一下,伤没好之前不要乱跑,我去帮你再抓点药!” “好!” 凤轻舞应声,转身上了榻,黎沐见 此点点头就转身出去了,等黎沐走后凤轻舞才闭着眼睛,扫开脑子里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这一边,蔺之晏刚刚到达柳城,让暗处的人四处打听凤轻舞的下落,而自己则是在大街上寻找,希望能通过一点蛛丝马迹找到凤轻舞。 黎沐拿着药从药铺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对面的蔺之晏,他一双眼睛在周围扫视着,只是没有注意到黎沐。 而黎沐也在蔺之晏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迅速的做了遮掩,假装在一个摊子面前看着什么,直到蔺之晏远去,黎沐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脸上的神情说不清的复杂。 回到客栈的时候,凤轻舞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好了许多,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黎沐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听到动静凤轻舞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黎沐,便没有说什么。 而黎沐盯着凤轻舞的背影眼神复杂,原本他以为蔺之晏真的只是追查刺客,可是现在都已经追到了柳城,要是他还天真的以为蔺之晏只是为了刺客,那么他真的太天真了。 “轻舞,刚才在外面……我看见蔺之晏了。” 黎沐说完就去观察凤轻舞的反应,而他清楚的看见 ,凤轻舞听见黎沐的话身子明显的僵**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声音传进黎沐的耳朵里。 “哦,他还真在意‘凤轻舞’,为了她追刺客都追到这里来了。” 语气里虽然淡淡的,可是黎沐到底还是从里面听出了一丝讽刺的意味,黎沐不知道该不该把蔺之晏来的真正目的告诉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叹气一声,无奈的说道: “轻舞,为什么蔺之晏不去别的地方,偏偏要来柳城,为什么一个刺客,他要从皇城一直追到柳城,你难道没有想过,或许他的目的,从来就不是刺客?” “什么意思?” 凤轻舞回头,皱着眉问黎沐,黎沐见此又继续说道: “他可能发现了身边的凤轻舞是假的,所以专程来找你的!” 黎沐的话说完之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安宁,良久之后,凤轻舞才开口道: “我不想见他,” 凤轻舞说着,再次背过身,压下心中那突然生出来的惊喜,脑子里回荡着在皇宫里的一幕和他抱着假的自己的样子。 相知相识那么久,蔺之晏竟然不知道哪一个是她,这让凤轻舞的心里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是以,黎沐还想继续说 下去,可是看见凤轻舞根本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就噎了下去,他不是不帮蔺之晏,只是不希望凤轻舞不开心。 转眼入夜,黎沐在自己的房间里辗转反侧,突然听到门口转来细微的动静,随后房间的烛火被点亮两根,凤轻舞面无表情的样子就映入了她的眼里。 “嗯?轻舞你怎么了?” “你马上去雇车,我们今晚就离开,去黎国!” “黎国?为什么去黎国?” 原本他们是打算慢慢的想办法去找离开慧国的方法,可是现在凤轻舞却要这么着急,多半是因为蔺之晏来了,不过为什么要去黎国? “我们现在先去黎国,之前因为祁国和黎国的战事本来就让黎渊在百姓的心目中失去了信任。你想,他刚登基就有了战争,而且让黎国接连失去了几座城池,现在就是你回去东山再起的时候。” “可是轻舞,我根本不在乎那一些的。” 凤轻舞一直都知道黎沐对那个位置从来不在乎,否则的话,登上了皇位的可不一定是黎渊。 可就是因为黎沐知道,所以才更加要帮黎沐夺回来,因为黎沐落到今天这样的处境,都是因为自己。 然而现在黎沐根本就无心回去,她坚持也没用。 黎沐一直观察着凤轻舞的神色,见他似乎有松动,便继续说道: “轻舞,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到底对那个皇位有没有兴趣你也看在眼里,原本我是想安安分分做一个闲散王爷,帮着哥哥的,” 黎沐说着,不禁有些苦笑,他想过和任何人反目成仇,唯独没有想过和自己最敬重亲近的哥哥反目成仇。 “可是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追随着你,不管你去哪里,是生是死,我都不会离开你。” 黎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十分要严肃的看着凤轻舞,而凤轻舞就这么直直的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凤轻舞十分感动,却也明白黎沐说的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原本她以为黎沐放下了,可是没想到还是这么执着,而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黎沐这么下去,最后一定会受伤,因为她对黎沐,从来只有妹妹对哥哥的情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黎沐哥,我,” “嘭!” 凤轻舞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房间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蔺之晏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外,身后还有他的暗卫。 第四百五十八章 终于找到人 随后,在凤轻舞和黎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蔺之晏直接大步来到两个人面前,朝着黎沐踹过去!同时把凤轻舞往自己的怀里搂进去。 黎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中招,而且蔺之晏半点不留情,黎沐倒在地上的时候吐了一口鲜血。 “蔺之晏!你在干什么,你发什么疯!” 凤轻舞被黎沐吐出来的鲜血吓到了,一把推开抱住她的蔺之晏,跑到黎沐的面前查看他的伤势。 “黎沐哥,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 凤轻舞真的被这种情形吓到了,这一路以来,要不是黎沐一直陪着她帮着她,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可能在祁国边关的时候自己就撑不住了。 两个人又结拜了,黎沐对于她来说就是哥哥的存在,现在成这样让她怎么能不害怕。 蔺之晏见凤轻舞如此关心黎沐,心里更加的气不打一处来。想想他为找到凤轻舞,从祁国到黎国再到慧国,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现在凤轻舞还在她的面前那么关心其他男人,让他怎么能不着急。 一把将凤轻舞搂回自己怀里,拿出剑指着地上了黎沐,脸上一片冷漠,但是眼中却闪 烁着杀意。 “竟敢觊觎我的女人,黎沐你好大的胆子!” 蔺之晏冷冷的说道,怀里的凤轻舞闻言,愤怒的就要推开蔺之晏,却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她是真的急,如果蔺之晏真的杀了黎沐,那么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你的女人?呵呵,” 黎沐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颇为讽刺的看着蔺之晏说道: “轻舞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在哪里,轻舞伤心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那天连轻舞也没有认出来,所以现在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蔺之晏因为黎沐的话楞了一下,随后很快的反应过来,对凤轻舞他确实很抱歉,但抱歉是一回事,别人觊觎自己的女人又是一回事。 “我和轻舞如何与你无关,你只要知道,凤轻舞是我的人,你,最好别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蔺之晏你够了没有!” 他怀里的凤轻舞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尤其是黎沐的话还带着她想起了那天的记忆,心里就忍不住一阵生气。 “蔺之晏,你不能伤害黎沐哥,否则我一定跟你没完!” 凤轻舞说道,一双眼里含着失望的看着蔺之 晏。蔺之晏被他的话刺激到差点失去了理智,到最后一刻却及时的收敛住!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你竟然要为了他,跟我没完!” 蔺之晏黑着脸,拿着剑朝着黎沐靠近,杀意不加掩饰。凤轻舞被这样的情形吓到了,拼命的拉住蔺之晏,不让他再上前半分。 “是不是才这么短的时间,你就爱上他了,我对你来说是不是什么都不算了!” 蔺之晏阴沉的问道。而凤轻舞听到蔺之晏的质问心里的失望更加浓重了。 那么久的相处,那么艰难的一路他们都走过来了,现在蔺之晏这样质问,分明了就是不相信她! 难道一定要喜欢上对方才能救对方吗?凤轻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加不想要回答蔺之晏这让人伤心的问题。 而凤轻舞的不愿意回答,让蔺之晏看在眼里变成了另外的一种意思,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黎沐竟然敢勾引自己女人!黎沐,你好样的! “来人,把黎沐给我带下去,好生看管!” 蔺之晏一字一句的说道,他很想杀了黎沐,可是刚刚凤轻舞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如果自己真的杀了黎沐,恐怕他和凤轻舞的 关系这次会出现很严重的裂痕。 “不可以,蔺之晏你凭什么这么做。” 凤轻舞流着泪,回头质问蔺之晏,而蔺之晏冷笑一声说道: “不可以,凭什么?凭他勾引你,凭你是我的女人!赶紧带下去。” 凤轻舞愤怒的瞪着蔺之晏,而蔺之晏无视凤轻舞的眼神,让人直接把黎沐带走! 凤轻舞无言,不过也暂时猜想蔺之晏不会伤害黎沐,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蔺之晏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儿,终于忍不住把人扑倒在地上! “轻舞,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好想你你知道吗?轻舞……” 蔺之晏俯下身子要吻上凤轻舞,却被凤轻舞偏着头躲开,随后凤轻舞挣扎了起来。 “起来,我不想看见你,我给我走开!” 凤轻舞的话刺激到了蔺之晏,当下对凤轻舞的挣扎挣扎不管不顾,直接吻了上去。 凤轻舞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嘴里不停的说着: “蔺之晏你混蛋,我讨厌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混蛋!” 凤轻舞说着,一边流着泪,蔺之晏看见她这个样子只觉得一阵心疼,可是想到之前他听见黎沐对凤轻舞说的话, 心里的愤怒再次控制不住的爬了上来,大手一挥直接撕碎了凤轻舞的衣服。 刚想要吻上去,却突然看见了凤轻舞肩膀上的伤口,一下子愣住了! 凤轻舞见蔺之晏突然停下,随后看见他盯着自己的伤口,心里的愤怒立刻升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蔺之晏,随后站起来抱着自己的身子说道: “蔺之晏你就是个混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既然要杀我,你又来找我干嘛!” 肩膀上的伤口原本就没有完全好,经过她这么一折腾更加是隐隐作痛,让她原本就十分生气,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出来。 “我从黎国出发,在路上被人追杀,生病,饥寒交迫的情况下,好不容易回到祁国,到了祁国又被边城的人抓了,逃出来后又进入了宫中,在宫里因为你迁怒厨房我又被发配到边关!” 凤轻舞一边说着一边流泪,而蔺之晏听到这些先是惊讶,随后感觉到十分愧疚,心疼的说道: “对不起,轻舞!”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凤轻舞一边哭着一边朝着蔺之晏吼道,天知道当蔺之晏的剑刺进她的肩膀的时候,痛的不是伤口,而是心。 第四百五十九章 凤轻舞的指控 想到这里凤轻舞只觉得一阵委屈,又继续说道: “被你的人抓进大牢之后,要不是因为黎沐,我就要死了你知道吗!在路上我遇见刺客受伤,要不是黎沐我就要死了你知道吗?” “在边关,我被官兵打得半死不活!要不是黎沐帮我逃跑,一路上在帮着我,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几次了!你现在出来要杀了黎沐,说我是你的女人,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干嘛!你说啊!” 凤轻舞几乎发了疯一样,一句又一句的质问朝着蔺之晏砸过去,将蔺之晏说得无言以对! 是啊,凤轻舞经历那么多,可是他却一直拿着自以为绝不会有错的情报,错过了凤轻舞,又认错了凤轻舞,恐怕如果今天换过来是他的话,他也会如此吧。甚至,比凤轻舞更加冲动! “对不起轻舞,真的对不起,” 蔺之晏把凤轻舞紧紧的抱在怀里,心疼又带着愧疚的说着对不起,看着凤轻舞流眼泪他的心里就一阵揪疼。 他怎么可以让凤轻舞流泪呢,他可是说过要让凤轻舞幸福开心的,怎么可以让凤轻舞哭成这个样子呢。 蔺之晏双手捧着凤轻舞的脸,细细的吻掉凤轻舞的泪水,自责的说道: “轻舞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你别哭,我心疼,” “心疼,你也会心疼,你当初一剑朝着我刺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心疼。” 凤轻舞冷声说道,当初要不是黎沐来得快,恐怕还不知道会被蔺之晏伤成什么样子,现在才来说心疼,未免有些晚了吧! 凤轻舞的话让蔺之晏更加觉得愧疚了,可是还是说道: “对不起轻舞,我当初真的不知道是你,而且你当时相信也看见了,身边那个女人和你一模一样,身形声音都是一模一样,我……” “呵,敢情还是我的错了?” 凤轻舞反问道,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蔺之晏,蔺之晏立刻摇头否认,他怎么敢说是凤轻舞的错,恐怕他要是这么说了,这辈子都别想要凤轻舞搭理自己了 “我们认识多久了,朝夕相处了多久了,你竟然会把我认错,你说你这样子还想让我原谅你,换做你你不会生气?恐怕如果没有认出来的那个人是你,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吧。” 凤轻舞的语气看带着嘲讽的意味,似笑非笑的看着蔺之晏。蔺之晏抿唇,被凤轻舞的话堵得哑口无言,的确,如果凤轻舞认不出他,可 能他的心里会更加失望,做出来的事情会更加的失去理智! “轻舞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不对,可是当初我发现那个女人是假的之后,我曾查看过,发现她的脸上竟然没有面具,所以我没认出来……” 说到这里蔺之晏就没有说下去了,不管如何他没有认出凤轻舞,还把一个冒牌的当成是她,光着一点就让凤轻舞十分生气了! 想着他再次把凤轻舞抱在怀里,低声说道: “都是我的错,轻舞你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别再生气了好吗?我向你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听见蔺之晏这么说,凤轻舞的心里好受了许多,可是到底还是有些介意的,不过也没有再反抗蔺之晏了。说到底,还是两个人的心里太在乎对方了,否则也不会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感觉到了凤轻舞的放松,蔺之晏又继续说道: “轻舞我帮你上药,不要生气了好吗?你放心,你伤口还没好的时候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别生气了。” 凤轻舞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蔺之晏的话,别以为她没听出蔺之晏话里真正的意思是什么,伤口没有好不会碰自己,不就是说明等自己伤口好 了就会对自己做什么吗? 尽管如此,凤轻舞到底还是没有拒绝蔺之晏的好意,两个人坐在榻上,蔺之晏让暗卫拿来了最好的疗伤药,看着凤轻舞的伤口除了心疼和愧疚便在没有其他。 手指沾了药膏,轻轻在凤轻舞的伤口处涂抹,一阵又滑又凉的感觉传来,瞬间让凤轻舞整个人觉得十分舒服。 这个时候她才有时间和精力好好的看蔺之晏的脸,看着他眼角的青色还有眉宇间的疲惫,想必最近他都没有好好休息吧,心里一阵心疼。 “你这几天,很累吧,” 凤轻舞问着,一双手抚上蔺之晏的眉头,把那紧紧皱眉的地方,轻轻的抚摸开来。 蔺之晏听出凤轻舞的关心,整个人身心都觉得愉快了不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是挺累的,所以轻舞你要快点好起来,好起来补偿我。” 凤轻舞闻言,瞪了蔺之晏一眼,后者却一脸无辜,他可什么都没有说啊! 等蔺之晏把凤轻舞的伤口包扎好了之后,凤轻舞已经要昏昏欲睡了。蔺之晏见此,一把把人抱在怀里,朝着床上躺去。凤轻舞被蔺之晏的动静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挣扎了一下,换来的是蔺之晏把他抱得 更加紧。 “蔺之晏,你把黎沐放了!” 凤轻舞闷闷道,蔺之晏听见凤轻舞又提起黎沐,脸色黑了一下,随后拒绝道: “不可能,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这一路上多亏了黎沐你才能安全的到达这里吗?要不是黎沐你见都见不到我了!” “别这么说!” 蔺之晏紧紧的把凤轻舞抱在怀里,语气里夹杂了一丝一步让人察觉的害怕和慌张。 “你会活得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不许这么说。” 凤轻舞抿唇最后无奈的叹气,安抚着蔺之晏。 “蔺之晏,我跟你说真的,把黎沐放了吧。” “不可能,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都不会放了他的!” 凤轻舞气结,还真是怎么说蔺之晏都不听,而且蔺之晏话的意思,不就是她和黎沐之间有什么吗?摆明了的不信任! “蔺之晏你这是不信任我!” “我信你爱我,可我不信黎沐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凤轻舞这一次不说话了,直接挣扎出蔺之晏的怀抱,滚到床的最里面,拉过被子把自己紧紧的盖住,就是不想跟蔺之晏说话,油盐不进,横竖不听,凤轻舞觉得,再继续下去她又要爆发了。 第四百六十章 回到祁国 见状,蔺之晏只觉得一阵无奈,却也没有说什么,随后也上了床,把凤轻舞搂在怀里,凤轻舞挣扎了一下,蔺之晏只是把手收得更紧。 最后凤轻舞没有再挣扎了,但是也没有搭理蔺之晏,最后两个人都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直到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凤轻舞才幽幽转醒,想起昨天蔺之晏做的一切,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昨晚原本就十分生气,以为自己怎么也不会睡着,可是蔺之晏抱着她之后,她生气了没多久就感觉十分困,要不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想到这里凤轻舞就一阵郁闷,果然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蔺之晏在她的身边,所以睡觉也特别安心吗? 这么想着,凤轻舞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蔺之晏的身上。 蔺之晏其实早就醒过来了,看凤轻舞快要醒了,她才闭着眼睛,看凤轻舞想要干什么,没想到凤轻舞只是盯着他看,这么一看倒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是不是很久没看见我了,所以想我了?” 蔺之晏睁开眼睛坐直身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凤轻舞闻言,很不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不想搭理蔺之晏,直接下床收拾。蔺 之晏也不继续逗她,跟着一起起来。 “一会儿我们就出发回祁国吧,” 蔺之晏说着,把凤轻舞往自己的怀里带,嗅了一下她身上的馨香,只觉得一阵心旷神怡。 “我要去看看黎沐” “不可以!” 蔺之晏想也没想就拒绝,他怎么可能让凤轻舞看黎沐,没杀了黎沐都已经是他仁至义尽了。 凤轻舞不由得回头瞪了蔺之晏一眼,见他脸上带着说什么也不同意,你能拿我怎么办的神情,凤轻舞就更加生气,转过头不想搭理他。 “轻舞……” “……” “轻舞……” “……” 不管蔺之晏怎么跟凤轻舞说话,凤轻舞就是不答应蔺之晏,这么一来二去,蔺之晏也不得不对凤轻舞妥协。 “好啦轻舞你不要生气了,大不了我答应你不会对黎沐做什么,并且会让人好好的照顾他行了吧。” 凤轻舞听了蔺之晏的话,虽然还是没有同意自己去看黎沐,可是这是蔺之晏做的最大的让步了!要是再说什么,可能两个人的关系又会…… “这还差不多!” 凤轻舞终于跟蔺之晏说话了,虽然是因为黎沐,蔺之晏刻意把心里带着的不爽给忽略掉了,抱 着凤轻舞又一阵腻歪才罢休。 两个人吃了东西之后就出发回到了祁国。 半个月之后,大家许久不见的皇后和皇上终于出现了,可把一些人差点感动得哭了出来。 皇上不在,皇后也不在。两个人再不回来,他们估计就也要不在了。 然而当事人才不管大臣们心里怎么想的,回来后立刻就腻歪在了一起,凤仪殿里面,蔺之晏抱着凤轻舞,窝在她的颈子里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回到两个人的地方,盼望了已久的人此刻就在他的怀里,让他怎么能不动容。 而凤轻舞显然也是,抛开黎沐这件事不谈,她又何尝不想蔺之晏,受了那么多苦可不就是为了见到蔺之晏。 突然,凤轻舞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好奇回头问蔺之晏: “对啦,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认出那个假的凤轻舞的?” “胎记,那晚上看了她的肩膀没有胎记,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不是你了。” “……” 凤轻舞转过头,突然不想搭理蔺之晏了,竟然是这样的原因才发现的,看了胎记,还是晚上,那么不就是意味着两个人……凤轻舞一阵难受,虽然蔺之晏认错了人,可到 底还是…… “你想什么呢!” 蔺之晏黑脸,忍不住在凤轻舞的头上敲了一下,看凤轻舞那个样子,他就知道凤轻舞在想什么了。颇为无奈的说道: “那个假的智力出了问题,就是一个十岁的智商,跟孩子一样,我再饥渴难道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不一定呢……” 凤轻舞低头嘀咕道,蔺之晏的话让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而两个人的距离原本就近,凤轻舞的话自然也是一字不漏的传进了蔺之晏的耳朵里。 他危险的眯着眼睛,双手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嗯?” 一个音节却带着危险,凤轻舞立刻就乖了,蔺之晏要是生气起来折腾她的话,会死人的! “没,我相信你,我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听错了……” 凤轻舞有些讨好的说道,蔺之晏这才冷哼一声作罢,他其实想把凤轻舞就地正法,可是想到两个人才回来,凤轻舞估计一路上折腾得也够累了,等凤轻舞休息好了,他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这么想着,蔺之晏的心情不由得更加好了,凤轻舞也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那那个假的我,你准备怎么处置?” 蔺之晏闻 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最后才说道: “交给你处理吧,我没意见,反正她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不提了,那黎沐呢,你准备什么时候放了他,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要一直关着他!” “……那你想我怎么做?” 蔺之晏没好气的说道,真是的,两个人难得有时间在一起相处,结果又提起黎沐,这让他刚才的好心情这下子全没了! 如今黎沐在蔺之晏的眼里,就是一个重量级的情敌,让他不得不防。 凤轻舞听蔺之晏的语气就知道这个人又不高兴了,一阵无奈,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随后说道: “我跟黎沐真的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因为黎国的一些事罢了,要不是因为我黎沐现在应该还在高高在上的好好的做他的王爷呢。” 随后,凤轻舞便把黎国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蔺之晏,并且把自己想要帮助黎沐复国的决心告诉了他。 蔺之晏听了凤轻舞的话脸色才稍微好转,但是还是不舒服。 尤其是听见凤轻舞说的帮黎沐复国,她当真以为那么容易啊,这里面牵扯的事情那么多,一不小心可就不只是一国的事情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计划救人 不过这一切蔺之晏并不打算告诉凤轻舞。虽然凤轻舞是祁国的皇后,可是在这之前,还是他的妻子。他只希望凤轻舞开开心心的不要去想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一切交给我!” “为什么啊,蔺之晏我跟你说,你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而就这么对黎沐怀有偏见。黎渊原本是不会对黎沐怎么样的,可是因为黎沐救我,导致他们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黎渊狼子野心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你不帮我,我还能去找谁啊我!” 凤轻舞说着,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凤轻舞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么多,她只知道一定要帮黎沐复国,否则她的心里根本无法安宁下来, 加上又是现在这样的时候就更加合适了,黎渊的根基不稳,一切都比较简单。 可能是因为蔺之晏从来不会让凤轻舞过分插手朝廷的事情,蔺之晏舍不得凤轻舞去操心这些事,所以导致凤轻舞根本就没有想到更深的地方去。 “好啦,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轻舞,很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看似平静的背后可能有太多我们看不清的东西,好啦,你也 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些我来看你。” 蔺之晏说着,不给凤轻舞反应的机会便离开了。 凤轻舞恨恨的盯着蔺之晏离开的背影,一下子躺在榻上,无力的看着上方,看蔺之晏坚定的样子,想来是不会答应她的,那么她就只能再想想其他的办法了。 这件事很快就被翻页了,凤轻舞不会为了这件事跟蔺之晏把关系弄僵的,毕竟她可以想其他办法,要是两个人把关系弄僵了,事情不好办不说,她也不愿意。 书房里,凤轻舞站在蔺之晏的后面,给蔺之晏捏着肩,看着他写的密信。在凤轻舞的面前蔺之晏几乎没有什么秘密,是以,当凤轻舞看见密信上的内容的时候,眉头紧紧的皱着。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凤轻舞出声道,信上面正是蔺之晏让人去把假的凤轻舞处理了,而凤轻舞原本是对那个冒充自己的人很生气,可是那天听到蔺之晏说那个人只有十岁的智商,就像是孩子一样,她于心不忍了,或许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可怜人呢。 “哦,轻舞想怎么做?” 蔺之晏也不生气,拉过凤轻舞就坐在自己怀里,凤轻舞也不矫 情,坐下之后说道: “放了她吧,毕竟也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没必要赶尽杀绝的!” 蔺之晏的眼神久久的停留在凤轻舞的脸上,一直让凤轻舞觉得一阵不自在,蔺之晏才轻笑道: “好!听你的。” 随后蔺之晏就派人把鸢儿放出宫,并且让人去好生照顾着。凤轻舞见蔺之晏这样安排倒也没觉得没什么不妥,那个人现在只有十岁智商,如果就这么对她不管不顾的,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然而蔺之晏并没有告诉凤轻舞,对鸢儿他名为保护,实际将人给软禁了起来,他到现在还没有查清楚鸢儿的身份,以及她背后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只有把人好好看管住,才能慢慢的找到背后的人。 一晃,回到祁国也快半个月了,在凤轻舞的强烈控诉之下蔺之晏才答应让凤轻舞见黎沐一面,不过只能这一次,而且时间不能太长。 凤轻舞心里抱怨某人的小气,面上却是一副讨好的样子。 回到祁国后,蔺之晏就把黎沐当成座上宾对待,把黎沐安排在一处豪华的宫殿,除了限制黎沐的自由,其他的都是给黎沐极好的待遇。 可是凤轻舞看见 黎沐的时候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番。 眼前的黎沐哪里还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一身狼狈,一双眼睛透着无神,整个人一副无力的样子,和之前的样子成了明显的对比。 见到这样的黎沐,凤轻舞一阵难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黎沐哥……” 凤轻舞轻轻叫出声,而黎沐听见凤轻舞的声音,立刻抬头看向凤轻舞,里面包含了太多东西想念,无奈,情愫,太多,多到凤轻舞根本不敢直接的看着黎沐。 不由得慌张的别过头说道, “你怎么样,你还好吗?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蔺之晏,” “不是,” 黎沐打断凤轻舞的话,自嘲一笑的说道: “是我自己太没用了,对什么都无能为力,保护不了自己的国家,也保护不了你,” “不,不怪你,是我,是我害了你,你原本不用背叛黎渊的,不用跟着我受苦的,更加不用在这里被……” 凤轻舞说着,心里此刻除了心疼就是浓浓的愧疚,若是这一切都够重来,当初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黎沐救自己,这样,也就没有后来那么多让人心疼的事情了。 “轻舞,别把事情 都怪在自己身上,我真的没事,这也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你无关,你要开开心心的,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跟着你的,所以,你不要觉得有什么负担自责的。” 黎沐说着,还冲着凤轻舞露出一抹笑容,看在凤轻舞的眼里,却只是让她更加自责。 看过黎沐之后,凤轻舞回到凤宜殿,心里就一直想办法,她已经拖累她黎沐,如今绝对不能再让黎沐继续这个样子下去了。 可是蔺之晏根本不会放了黎沐,唯一的办法就是她找其他人帮忙。 说着凤轻舞走到书案前,把自己要救黎沐的事情写下来,让凤族派人来救黎沐。 信她是直接让人交给二长老。凤族这边,二长老接到凤轻舞的信,只是冷笑一声,对着身边跟着的人说道: “去,把这封信交给三长老。” 等那人走后,二长老才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他相信,三长老一定不会让凤轻舞痛快的! 另一边,三长老收到了信,看着上面的内容,觉得凤傲天的机会来了,立刻把这件事告诉凤傲天,随后两个人又秘密商量了一些计划,由凤傲天做了一些改变,随后三长老便带着凤傲天去了祁国。 第四百六十二章 计划救人 一直到三天后,凤轻舞才终于等到了凤族派来的人,不过看到来的人竟然是三长老和一个侍卫,倒是让凤轻舞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没想到凤族竟然会让三长老来。倒也不是凤轻舞不喜欢三长老,只是这三长老素日便不怎么待见他,只希望这一次,不要出什么事情就成。 三长老好像察觉到了凤轻舞的想法一样,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说道: “老夫可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不喜欢凤女是一回事,凤女的命令又是一回事!” 凤轻舞闻言,倒是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当凤轻舞知道日后的事情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凤轻舞的眼神落到凤傲天的身上,此刻凤傲天经过打扮,根本让凤轻舞分辨不出来是谁。 “三长老只带了这一个侍卫,莫非三长老有那么大的自信觉得,一人之力就能闯过这祁国皇宫?” 凤轻舞并没有瞧不起两个人的意思,只是想到蔺之晏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原因对黎沐的看管森严,所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三长老听到凤轻舞的话冷哼一声,随后对身后的凤傲天点点头,凤傲天便在凤轻舞面前展示了一番。 “我明白了,你们先 按兵不动,等两天之后再说,现在过去,不管你再厉害,也不是蔺之晏的对手,孰轻孰重我想你们知道,我不多说。” 三长老和凤傲天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蔺之晏的能力,可是比凤阳和黎渊强了不知道多少,所以对于凤轻舞的话,他们并没有说什么。 等两个人走后凤轻舞才揉了揉眉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样,难道真的是她太累了。 第二天凤轻舞醒来的时候,让人给她收拾出了一个端庄的打扮,随后前往寿康宫的方向而去。 回来了这么久,也该去见见这个太后了。她是皇后,即使蔺之晏和太后已经是水火不容的情况了,还要做的表面样子还是得做。 寿康宫,太后悠闲的品着手里的茶,经过这么多天的治疗,她的“病”好的差不多了,自然不必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太后,皇后娘娘求见。” “哟,祁国尊贵的皇后娘娘回来了,还不快让人进来,让人累着了我们寿康宫可担当不起。” 太后阴阳怪气的说着,她恨蔺之晏,当然凤轻舞也不例外。凤轻舞就在外面侯着,太后又是故意的说大声,凤轻舞自然也是全部听见了。 她脸上 并未因为太后的话有所变化,依旧是挂着一抹得体的笑容,得了太后的允许后才迈着盈盈的步子走了进去。 “太后万安,” “哟,这可使不得,皇后可是皇上的心尖宠,跟哀家行礼这可折煞哀家了。” 太后挂着一抹怪异的笑容,含着讽刺的说道。而凤轻舞好像是听不懂一样,柔柔的说道: “哪里,太后可是臣妾的长辈,臣妾应该跟太后行礼问安,否则要是让有心之人说出去,给臣妾扣上一顶目无尊长的罪名,臣妾可担待不起。” 凤轻舞的一字一句,包括神情,都让人挑不错一点错处。太后见凤轻舞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觉得一阵无趣,倒也没有了继续讽刺下去的精神。 “听说两日后便是皇后的生辰,皇后这打算怎么过啊,皇后生辰,可是要好好操办呢。” 凤轻舞闻言,只是一脸恭敬的说道: “太后如今身体并未完全好透,臣妾身为皇后又怎么能大兴操办呢,” “这可不行,哀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扫了皇后的兴致呢。” 最后不管太后怎么说,凤轻舞都坚持不需要太过隆重,小小的聚一下就可以了。 太后想要给凤轻舞找错处,奈何凤 轻舞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到最后太后也懒得跟凤轻舞说,只道自己累了,让凤轻舞可以回去了。 “娘娘,太后这是诚心让你犯错,而且还讽刺你,你又何必给她好脸色,” 凤轻舞身边的人说道,这是蔺之晏的暗卫,也是特意派来照顾和保护凤轻舞的。凤轻舞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笑了一下,看着她好笑的说道: “你觉得我刚才,脸色很好?” “对啊,难道不是吗?小的看你对太后一直和颜悦色,偏偏那太后一点儿也不领情!” “你要记住一件事,在这宫中,除非你有皇上一样的通天本事,否则你就得和颜悦色的应付着,然后在关键的时候,一把掐住别人的致命点,如此,方可安然无恙。” 凤轻舞说着,见丫头一副懵懂的样子,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言。蔺之晏身边的人,基本都是杀手,只知道该杀谁,怎么杀,又哪里知道这深宫的勾心斗角! 转眼已经是两天后,凤轻舞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些小菜和酒,等蔺之晏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就亲自去把蔺之晏请到凤仪殿。 “之晏,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以前你可是早早就过来陪我了的,是不是忘了我的生辰。 ” 凤轻舞微微嘟嘴一双水润的大眼里满是幽怨和对蔺之晏的指责。 其实蔺之晏一早就把手头的奏折处理好了,只是一直在想着该送些什么礼物给轻舞好,才一直耽误到现在。 蔺之晏看着轻舞这撒娇的样子心中一阵悸动,深沉的眸光紧紧盯着凤轻舞半响才开口缓缓说道:“没有,我怎么可能忘记你的生辰,一直都记着呢。” “这还差不多。” 凤轻舞说着,在蔺之晏的身边坐着,抬手倒了两杯酒递给蔺之晏。 蔺之晏接过直接喝下,凤轻舞见此觉得有些不自然,毕竟这酒里面她可是加了东西。 尤其是见到蔺之晏毫无犹豫的喝了下去,她心里当真是觉得亏欠,这算不算欺骗她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这么做蔺之晏知道,绝对会让蔺之晏寒心,但是 “轻舞,发什么呆呢。” 蔺之晏唤回凤轻舞的思绪,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人,顺便一把把人搂在怀里,凑上去就亲了一下。 “别闹,还有其他人呢。” 凤轻舞嗔怒的看了一眼蔺之晏,后者不以为然,眼光在殿中扫视了一圈,宫女们纷纷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 蔺之晏满意的笑了,又看向凤轻舞道: “这下子没人了吧。” 第四百六十三章 计划出逃 看见蔺之晏这样,凤轻舞只觉得一阵无语,果然不能对蔺之晏太温柔,凤轻舞把酒杯放在桌子上: “有人没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你除了这些就不能想想其他的,” “我发现我想的还是你。” “……” 凤轻舞索性不想说话了,越是跟蔺之晏说话,蔺之晏就越能拿出话来调戏她,便一直在给蔺之晏倒着酒。 今天的凤轻舞比平常时候主动,蔺之晏也没有多想,只当今天是凤轻舞的生辰,所以凤轻舞高兴。如此想着蔺之晏也不由得高兴了几分,难免喝得有些多了。 加上凤轻舞在酒里加了安神的药,没多久蔺之晏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蔺之晏,对不起。” 凤轻舞抚摸着蔺之晏的脸,内疚的说道。随后从蔺之晏的身上拿出可以出宫的令牌,立刻去一边找了纸,把上面的图案画了下来。 一边画还要一边注意着,怕蔺之晏随时有醒来的迹象。 等凤轻舞画完之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她小心翼翼的把画藏好,令牌放回原来的位置,才招来宫女让人把皇上抬到床上去,而凤轻舞跟着一起躺着,夜色尚好,两个人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微亮,蔺之晏就醒了过来,看着身边安静躺着的凤轻舞,眼眸不由得柔软的下来,大手情不 自禁的抚上凤轻舞的脸庞,又抵不住低下头去吻了一下。 越吻便越想要更多,直到凤轻舞最后不能呼吸,然后睁开眼睛,蔺之晏就此作罢。 “蔺之晏,一大早你就不安生,不去上朝吗?” 凤轻舞没好气的说道,说到底,对昨晚的事情凤轻舞还是有一些心虚的,一直在观察着蔺之晏的神色,见蔺之晏的脸上除了调笑便再也没有其他的神情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上朝哪有你重要,我可不介意为你这个红颜而做昏君!” “我介意做祸水!” 凤轻舞很不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起身就要下床,蔺之晏也不继续逗凤轻舞了,跟着翻身下床一起收拾了。 等蔺之晏去上朝之后,凤轻舞才联系了三长老,将自己昨晚画了图样交给他。 “这是可以出宫的令牌,此外见此令牌如见蔺之晏,拿去打造一块一模一样的,一定要尽快,这样才能尽早救出黎沐。” “凤女,这样,如果被皇上发现了……” 三长老看着手上的图纸,心里到底是很担心,如果蔺之晏因为生气,将怒火牵连至凤族,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然而凤轻舞自然是想到三长老的担心,听到他的话后就立刻说道: “三长老尽管放心,皇上这里我会想办法拦住他,你只要尽快完成我吩咐 给你的就可以了。” “好。” 两个人又具体说了一些之后的事情,包括怎么护送黎沐逃出去,怎么样才可以让蔺之晏发现之前送走黎沐。 等说好的时候蔺之晏也差不多要下朝了,为了怕蔺之晏起疑心,凤轻舞让三长老尽快离开。 等令牌打造好,凤轻舞把计划准备好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为了让黎沐有一个准备,凤轻舞这一个月来一直在蔺之晏面前晃,各种讨好,终于让蔺之晏好心情地准许凤轻舞去见黎沐。 此刻,凤轻舞刚刚到达黎沐在的宫殿,经过上一次凤轻舞来看望黎沐,黎沐显然比之前好多了,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么憔悴,可是比起之前,现在的黎沐至少不是一副颓废得要废了的样子。 “黎沐哥,” “轻舞,你来了,” 黎沐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略带苍白的脸上,加上他削瘦的身体,给了凤轻舞一种黎沐好像随时会被风吹倒的感觉,不由得心疼。 “黎沐哥,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凤轻舞说道,黎沐却不以为然,对他来说,其实在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只要身边有凤轻舞就可以,不过这一些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我没事的,轻舞你不要自责,我不喜欢看见你难过的样子。” “不说这些了,我这一次找你,是想 告诉你,今晚我就会把你救出去,这块令牌你拿着。” 凤轻舞从怀里摸出一枚令牌,和之前她从蔺之晏那里拿的那块有很大的不同,她递给黎沐说道: “这是凤族的令牌,只能凤女持有,一会儿我找的人把你救出去之后你拿这块令牌给他看,他一定会帮助你的。” “轻舞……” 黎沐轻唤出声,看着凤轻舞递过来的令牌,纠结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看着凤轻舞的眼中一片复杂。 凤轻舞就这么看着黎沐,等着黎沐接下来的话,然而黎沐只是看着她,什么也不说。 “怎么了?” “没事,谢谢你。” 黎沐说道,千言万语最后似乎都只有这么一句话,如今说再说都是没用的,倒不如顺其自然,或许最后的结果还不那么糟糕。 “我们两个之间不需要说谢谢,你准备好,最迟明天,就会有人来救你了,” “嗯。” 凤轻舞把要注意的全部都给黎沐说清楚才离开宫殿,没有等到第二天,当晚凤轻舞就在偏殿放了一把火,火势蔓延得很快,怕殃及其他人,宫里的侍卫都跑去救火,自然看管黎沐的人也走了。 三长老和凤傲天这个时候也进宫来,临要找到黎沐的时候,凤傲天却突然阻拦住三长老,神色不明的说道: “三长老,莫非你真要 把那黎沐救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当然要救出来。” 三长老皱眉看着凤傲天,他不喜欢凤轻舞是一回事,凤轻舞的命令又是一回事,如今他当然要去执行任务。 而凤傲天好像是知道了三长老的心里在想什么,似笑非笑的说道: “三长老,如今凤轻舞是祁国的皇后,而黎沐是祁国皇帝看住的人,如果这救出去让蔺之晏生气的话,到时候,可能他舍不得责怪凤轻舞,那么会不会把怒火殃及到凤族呢,” 凤傲天知道三长老最在乎的就是凤族,果然他这么一番话,三长老也不由得好好的思考一下,如果这么一个举动惹了蔺之晏不快,对凤族下手,那么到时候一切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蔺之晏对凤轻舞的宠爱他们都看在眼里,正因为如此才不得不更加的深思熟虑,蔺之晏宠爱凤轻舞,可不代表也宠爱整个凤族,祁国一旦对凤族下手,等待他们的便是一场灾难。 “可是凤女的命令……”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别忘了你是为凤族着想,到时候凤女也不能说什么的。” “好,那现在我们做,” “我们这样……” 凤傲天在三长老的耳边说着自己心里已经形成的计划,三长老听了觉得可以,便点点头,随后朝着黎沐所在的宫殿而去。 第四百六十四章 被发现了 黎沐此时也是有一些着急的,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好像是哪里的偏殿着火了,黎沐就知道凤轻舞已经开始了。 到底还是心里放不下的,凤轻舞对蔺之晏有情,这一点他已经见过了,而蔺之晏对凤轻舞到底有多深的感情他不知道。如果这一次的事情将蔺之晏惹怒了,不知道凤轻舞会不会出事。 正在他低头思考的时候,门一下子打开了,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黎沐疑惑的看着两个人,难道这就是凤轻舞派来的人? “你们就是……” 黎沐有些不确定,而三长老和凤傲天对视一眼,凤傲天首先站出来,冲着黎沐点头说道: “我们是凤女找来救王爷的人,现在时间不多,王爷就请尽快的跟我们离开吧。” 凤傲天刻意压低嗓子,让黎沐根本听不出来他原本的声音,而黎沐听着他们对凤轻舞的称呼就知道是凤族的人, 当下也没有多想,收拾了一番便跟着一起离开了,一直到出了宫殿,一路上不停有神色匆匆的宫女和太监侍卫。 黎沐的心里不禁有些汗颜,凤轻舞这是放了多大的火才能让这些人看见他们简直跟没看见一样。 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迎面就走来一大批 侍卫,看样子是直接朝着着火的方向而去的,凤傲天好像是放松的样子,随后一脸小心翼翼似乎是怕被发现什么的样子,让人不得不起疑。 这帮侍卫本来就是蔺之晏专门派去着火的地方的,原本就是没有怎么注意到黎沐三个人的。可是现在凤傲天故意露出这样的神情,就不得不让人起疑了。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黎沐一直低着头,而走在前面的是凤傲天,侍卫的目光最先的就是凤傲天的身上。 只见侍卫突然出声,而凤傲天却是一副突然受到了惊吓的样子,随后还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在黎沐的面前挡住黎沐,这样的动作让侍卫更加怀疑了。 如今宫中着火,面前的这三个人却鬼鬼祟祟的,没准这一次的事情就跟他们有关系。 “来人,把这三个人给我抓住!” 侍卫这么想着,吩咐身边的人把三个人扣押住,这才走近他们,一个个从他们的身上扫视,当看着低着头的黎沐,便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抬起头来,” 黎沐从刚才就没出声,可是心里已经是一番惊涛骇浪了,凤轻舞跟他说每一步都安排得很好,可是现在竟然会被人抓住,最重要的一点 是他们被发现了,也不知道凤轻舞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黎沐无奈,只好抬起头,那侍卫盯着黎沐的脸看了一会儿,随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睁大眼睛: “是你!黎沐王爷!来人,立刻抓起来!” 凤傲天突然对侍卫出手,随后三个人就在这里和侍卫打了起来,在三长老和凤傲天故意输掉的情况下,三个人被侍卫抓住了,那个侍卫让人看住他们,随后便去跟蔺之晏汇报。 而此刻的蔺之晏正在前往凤轻舞的宫殿。没错,着火的地方正是凤轻舞的偏殿,祁国上下谁都知道皇后凤轻舞,乃是他们皇上的心尖宠。 着火的地方是凤仪殿的偏殿,听见这个消息几乎宫中的侍卫全部跑到凤仪殿去灭火。开玩笑,要是他们的皇后出了什么事,皇上说不定灭九族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凤轻舞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关系。原本她一直在犹豫要在哪里放火,可是想到在哪里都不安全,而且影响力可能没那么大,最后还是觉得放自己这里。 蔺之晏赶到的时候凤轻舞一脸着急的样子,看见蔺之晏,眼睛里飞快的划过一抹得逞的意味,今晚只要拖住蔺之晏,那么黎沐就没事了。 “轻舞,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吓到你?” 听见蔺之晏的话,凤轻舞有一些无语,什么时候她在蔺之晏的眼睛里这么没用了,一场火而已,能把她怎么样,着火的可是偏殿又不是她的正殿。 心里尽管这么想,倒也不想要蔺之晏过多的担心,便轻笑出声。让蔺之晏不要担心,双手握住蔺之晏的手说道: “放心吧我没事,一开始倒也真的被吓了一跳,不过下面的人处理得及时。” “没事就好。” 蔺之晏听见凤轻舞说的,眼神又将她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确定她真的没事之后才放心下来,把人抱在怀里,天知道他在来的路上都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启禀皇上,黎沐出逃,现已被我们抓住,请皇上定夺!” 就在两个人气氛如此温馨的时候,侍卫突然出声,让蔺之晏周身的氛围突然冷了下来,也让凤轻舞吓了一跳! 怎么会,黎沐怎么会被抓住!今晚的一切她明明安排得好好的,除非蔺之晏不在她这里,这样可能还会出事,可是怎么会被发现呢! 凤轻舞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而蔺之晏已经不给她思考的机会,直接朝着来禀 报的人命令道: “将黎沐带到大牢好生看管。” “是,” 等四周安静下来之后,蔺之晏叹气,原本他就是来看凤轻舞有没有事的,现在见到人安然无恙,那边又有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便也不再过多停留了。 “我去处理一些事,轻舞你好好休息,忙完了我就回来陪你。” 蔺之晏说着,不给凤轻舞说话的机会就直接离开了。凤轻舞头疼的坐在一边的板凳上,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难道这一次真的要出事了? 大牢里,三长老,凤傲天和黎沐都是分开关押的,这是为了防止他们在一起再有机会逃跑。 黎沐倒是觉得没什么,如果真的那么顺利就能离开的话,他就不会被关那么久了。 “把来救黎沐的人带出来,朕要亲自审问。” 蔺之晏来到大牢里,脸色阴沉的吩咐道,随后就有侍卫把三长老和凤傲天带出来,分别将两个人置于两个不同的房间,蔺之晏先来到了凤傲天的面前,看着他问道: “谁派你们来的?” 凤傲天闻言,眼眸中划过一抹精光,突然跪了下来朝着蔺之晏磕头: “皇上恕罪,凤女不是故意的,望皇上开恩,不要怪罪到凤女的身上!” 第四百六十五章 蔺之晏的心寒 凤傲天的话让蔺之晏楞在原地,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傲天,他刚才说什么,不要怪凤女?难道这一切,都是轻舞安排的? 蔺之晏不要相信,不死心的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一切跟凤女有关?还不从实招来,所有半句谎言,立刻处死!” 凤傲天闻言,立刻配合的摆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又磕头,继续说道: “皇上饶命,凤女说黎沐王爷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黎沐王爷受苦,所以才派人回凤族让我们里应外合救出黎沐王爷!” “不可能!” 蔺之晏听完侍卫的话立刻就否定了,可是否定之后他心里也没底,毕竟之前因为黎沐的事情差点让他跟凤轻舞的关系弄僵,现在凤傲天的话,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皇上你看,这是凤女给我的令牌,说凭着这个令牌就可以出宫!” 凤傲天决定再加最后一把火,拿出之前三长老打造出来的令牌,这一直都是他在保管,此刻拿出来,无疑是压断蔺之晏心里最后的侥幸。 那令牌他一直贴身携带着,旁人根本无法近身,当然,除了 凤轻舞。 “皇上,请你不要责怪凤女,凤女太担心黎沐王爷了,还说让黎沐王爷逃出去后立刻回到黎国夺回权力,将今日受到了屈辱还回来。” 凤傲天说着,这句话暗暗提示蔺之晏,凤轻舞似乎有造反的嫌疑。 蔺之晏看着手中的令牌,握着令牌的手渐渐的收紧,心中一片苦涩和心寒。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我们会变成这样,凤轻舞为什么要这么做! 蔺之晏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是他自己对待凤轻舞还不够好吗?还是他让凤轻舞哪里不痛快了,为什么到头来那个人会是凤轻舞! 就在刚才,凤轻舞还躺在他的怀里,两个人温柔的抱在一起,听着侍卫的话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把黎沐抓回来,从来没有怀疑过凤轻舞。 因为他的心里觉得,在自己和黎沐之间凤轻舞绝对最在意他,之前为黎沐说话也只不过是因为救命之恩,可是现在。 感觉心像是被撕扯了一样的痛苦。凤傲天一直观察着蔺之晏的神色,见自己想要的的效果达到了,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低着头不再说什么。 蔺之晏没有了审问下去的兴致,对着侍 卫吩咐道: “将两个人关进大牢好生看管!” 随后便走出了大牢,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看着这个与凤轻舞留了太多记忆的地方,蔺之晏没来由的感觉一阵可笑! “娘娘,皇上已经休息了,您不能进去,哎,娘娘,不要,小的,哎娘娘……” “皇上,皇后娘娘闯宫了!” 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又听见侍卫的话,不等他说什么,凤轻舞便已经进来了,看样子是匆匆赶过来的,见到蔺之晏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一些喘气。 “皇上,请你放了三长老他们,” 凤轻舞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她从来不是那弯弯拐拐的性子,直接把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凤轻舞说着,直接跪了下来: “请皇上不要把这件事怪罪到三长老和凤族的身上,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不管是计划还是其他,都是我凤轻舞一手谋划的,皇上若要处罚就请处罚我!” 蔺之晏见凤轻舞的动作,立刻把人拉起来,他生气,但绝对不会让凤轻舞朝着自己下跪,因为对于他来说,凤轻舞和他是一样的,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在凤轻舞面前,从来不自称朕的原因。 蔺之晏一 双眸子在大殿中其他人的身上冷漠的扫视了一圈,随后说道: “今晚的事情谁若透露半分,小心好自己的脑袋!退下吧!” 其他人闻言立刻低头退了出去,等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蔺之晏放开了凤轻舞的手,直接朝着里面而去。 凤轻舞看着松开的手,这一瞬间心突然慌了一下,之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跟着蔺之晏走进去,后者则是背对着她,不说话没有动作,让整个氛围更加的安静,也让凤轻舞的心越来越不安。 良久,就在凤轻舞快要被这样的气氛压抑得受不住的时候,蔺之晏开口了,而说出来的话,却让凤轻舞莫名的难受。 “轻舞,这么久了,我可曾亏待过你,对你的感情,可曾少一分?” 蔺之晏淡淡的问道,让凤轻舞一时间猜不出蔺之晏此刻的心情,可是听见他的问话,她立刻就否认了。 蔺之晏对她到底有多好,她比谁都清楚,正是因为如此,不管后来蔺之晏怎么霸道无赖,甚至伤了黎沐,她都并没有生气太久,只因为是他,她舍不得。 “如果我对你不错,那为什么要背叛我!” 不等凤轻舞回 答蔺之晏,蔺之晏又继续问道。凤轻舞一听就知道蔺之晏是真的生气了,说出了背叛就等于这一次,她的行为真的让蔺之晏的心凉了。 “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黎沐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你却把他扣留在祁国,我只是想让他回去,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我并没有背叛你!” 凤轻舞说着,语气不自觉有些难受,她背叛谁都不会背叛蔺之晏,救黎沐也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为什么蔺之晏不肯相信她呢,觉得她救黎沐,两人之间就有什么! “轻舞,” 蔺之晏回过头,一双眼睛淡淡的看着凤轻舞,让人看不出喜怒,他说道: “如今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在祁国做你的皇后,要么回到凤族做你的凤女。” 此话一出,凤轻舞不可置信的看着蔺之晏,他这话的意思,是打算不想要自己了吗? “蔺之晏!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打算不要我了?” “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让你做一个选择!” 凤轻舞闻言,讽刺的笑了,这还不是不要她,她是凤族的凤女,不可能不要凤族,而如果她选择了凤族,蔺之晏的意思,就是打算不要她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争吵! “为什么非得要逼我做出选择,就因为黎沐,难道你要我忘恩负义!” 凤轻舞质问道,她真的不知道蔺之晏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只是因为黎沐,那大可不必,黎沐是她的哥哥,她的救命恩人,她不可能不管!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选择!” 蔺之晏说道,看着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实际上他的心里比谁都紧张。 “一定要让我做出选择吗?” 回答她的是蔺之晏的沉默,凤轻舞自嘲一笑,压下心中的苦涩,点点头说道: “好,既然你一定要逼我做出选择,那我告诉你,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这最后的四个字凤轻舞几乎是吼着出来的,她的话一出,整个大殿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蔺之晏原本就提着一颗心,听见凤轻舞的话,一瞬间狠狠的沉了下去! “你说什么!” 蔺之晏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凤轻舞再一次问道,她不相信这话是凤轻舞说出来的,不由得再一次问道。 “怎么,不是你让我做出选择的?蔺之晏,你不觉得你真的很过分吗?为了你自己的私欲让我选择,现在我就把我的选择告诉你!” 凤轻舞强忍着不让自己的 泪水留下来,吼出最后的话,装作一脸平静的样子,随后拿出一把匕首,将耳朵旁边的一缕头发斩断,随后丢到蔺之晏的面前。 “今日以这断发为证据,从今以后,我凤轻舞与蔺之晏恩断义绝,现在请放我出宫!皇、上!” 凤轻舞也是十分生气了,连最生疏的称呼都用了出来,而蔺之晏早已经被凤轻舞的话刺激得失去了理智。 他让凤轻舞选择,就是想让凤轻舞在他和黎沐之间做一个选择,如果凤轻舞最后的选择是他,那么他也会把黎沐和凤族的人给放了,可是没想到,凤轻舞最后选择的人,竟然是凤族! 难道这么久以来,在凤轻舞的心里,自己跟凤族比起来,什么都不是,甚至!比不得黎沐! “好样的!好样的!凤轻舞!你真是好样的!” 蔺之晏说了三个好样的,额头的青筋凸/起,显示着蔺之晏此刻到底有多愤怒! 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凤轻舞,可是生气的时候想想是可以,要是真的也没有办法做到! “来人,皇后病重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蔺之晏你什么意思!” 凤轻舞听了蔺之晏的吩咐不由得质问道,蔺之晏这 是什么意思,现在她已经做出了选择,这是变相的软禁她,而且凤轻舞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自然是不会甘心就这么被蔺之晏软禁! “什么意思?皇后病重,好好休息一下吧,免得说了什么话都不清楚!” 说完,蔺之晏不给凤轻舞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离开,而宫女们也随着蔺之晏的离开,将门关上。 凤轻舞见此,顺手就拿起一个茶杯扔在地上,这下子不知道是还生气还是该伤心了。 “蔺之晏你个混蛋!有本事别用皇上的身份压我!” 凤轻舞累得气喘吁吁的坐在桌子边,心里的气上不去下不来!还未走远的蔺之晏听到凤轻舞的声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随后直接去御书房。 转眼便是一天,第二天蔺之晏下朝之后直接来看凤轻舞,结果还没有走到凤宜殿,远远的就听见凤宜殿传来的乒乒碰碰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怒吼声。 蔺之晏只能无奈的笑了一下,在宫里敢这么对他的也只有凤轻舞了,而凤轻舞也很少露出这样任性的一面,倒是让他觉得有些可爱。 不再多想,直接走进凤宜殿,结果迎面就砸过来一个茶杯,蔺之晏眼疾手快的躲开 ,就听见凤轻舞和宫女的声音。 “蔺之晏,你个混蛋!是个皇上就了不起?还敢拿皇上的身份压我,气死我了,” 凤轻舞说着,似乎是觉得不过瘾,拿起杯子再次狠狠的摔在地上。 “娘娘你冷静点,这些可都是皇上特意为你寻来的稀世珍宝啊,娘娘不要,那个花瓶可是价值连城啊!” 一旁的宫女都快急哭了,哪里想到平日里他们端庄娴熟,对待宫女们特别好的皇后娘娘竟然会有这样可怕的一面。 凤轻舞拿起花瓶的时候原本还在想要不要摔碎,可是听见宫女的声音,拿起花瓶的手突然举高,冲着地上就砸了下去! “他送来的,就更要砸了!” 随着凤轻舞的声音,凤仪殿最后的一件东西也没有了。 蔺之晏目睹这一切,顿时觉得之前认识的凤轻舞似乎都是假的,凤轻舞余光发现蔺之晏进来,生气的把头瞥向一边不想看见他。 “来人,再送点东西给皇后,让皇后砸个够!” 蔺之晏淡淡的说道,一点儿也看不出生气和发怒的样子,凤轻舞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最后也只能冷哼一声。 蔺之晏见凤轻舞消停了下来,在凤宜殿看了一下,见 还有一个完好的茶杯,好心情的拿起来就准备倒茶,这个时候凤轻舞突然过来夺过他手中的茶杯,在他的面前狠狠的扔在地上! “……” 蔺之晏无奈之下,只好说道: “唉,真是怕你了,轻舞你冷静一点,我不放黎沐是因为这关系的不仅是黎沐一个人的事,还有整个黎国,这时候造成的后果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 “呵,你少骗我!” 凤轻舞根本不信蔺之晏的那一套,黎国本来就应该是黎沐的,黎渊那样的人凭什么做皇帝,而蔺之晏不想帮忙,却还是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你可以想一下,即便现在黎渊在那个位置没有坐稳,可是若是轻易换皇帝,会给黎国带来多大的危机!还有,之前说的那些不过是气话,你也不要生气了!” “够了,我不想听!” 凤轻舞生气的打断蔺之晏,冷冷的看着蔺之晏说道: “我们和离吧,青丝已断,情分已完,放我离开,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凤轻舞说道,而原本还有些头疼着该怎么哄凤轻舞的蔺之晏听到她说的话,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就这么巴不得跟自己分开吗?巴不得远离自己吗! 第四百六十七章 关系恶化 “你能不能安分点!” 蔺之晏头疼的说道,刚刚下朝,被朝廷上的那一帮老东西本来就让他够烦了,现在凤轻舞这个样子让他觉得更加郁闷。 而蔺之晏的话听在凤轻舞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凤轻舞简直气笑了,蔺之晏头疼的神情,落在凤轻舞的眼里就成了失望心里更加失望,同时还有难受,当下有什么话便也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 “安分?你想要安分的大可以找别人了,在这里找我干嘛,你放我离开,想要为你安分的人大有人在!” 凤轻舞的声音越大越大,说出来的话更加激怒蔺之晏,凤轻舞时时刻刻都想要离开他,让他怎么能够不生气! “皇后近来想必是太累了,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蔺之晏说道,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凤轻舞离开他的身边的,想要离开,下辈子再说吧! “皇后静养,传令下去不准任何人踏入凤宜殿,违者,杀无赦!” 蔺之晏脸色阴沉的说出这么一句话,随后再不管凤轻舞一副想要吃了他的神情,转身离开。 凤轻舞想起蔺之晏说的话,又听见他下达的命令,生气得一脚踹掉一边的凳子,嘴里还怒 吼道: “蔺之晏你个混蛋!你给我等着!” 另一边,离开的蔺之晏直接回到书房,让人去大牢把凤族的三长老和凤傲天放出来。其实蔺之晏也只不过是因为生气才那么说的,他也不会真的对凤族如何,毕竟,那是凤轻舞在乎的。 “三长老,以后还是想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毕竟凤族再厉害,跟祁国比起来,恐怕也还是式微。” 蔺之晏冷漠的说道,如果这一次不是凤族的人,他才不会那么简单就把人放回去。 听着蔺之晏的话,三长老不由得擦汗,幸好之前听凤傲天的没有真的救出黎沐,否则到时候恐怕整个凤族就完了。 “是,皇上今日所言老夫谨记在心。” “既然如此,朕就派人送你们回去,回去的时候,把念儿交给朕的人带回来。” 蔺之晏说道,凤轻舞收念儿为义女的事他自然是知道了,凤轻舞的女儿,也是他的女儿,自然要在他的身边养着。 “是。” 三长老楞了一下,随后很快回答道,这个时候蔺之晏心情绝对不好,要是忤逆了他没什么好结果。 等三长老两个人走后,蔺之晏才一脸疲惫的坐在书案前,揉揉发胀的 额头,一时间只觉得烦躁不已。 而另一边,寿康宫。 这一次宫里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旁人没有发觉什么,可是飘雪和太后却是知道的,名义上是凤轻舞需要静养,实际上不过是被软禁了。 蔺之晏宠爱凤轻舞是皇宫里的人众所周知的,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想到之前皇上带回来的黎国王爷,很多人很快就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都感叹一代皇后就这样没了。 “你说,这一次蔺之晏对凤轻舞,到底能生气到哪种程度。” 寿康宫,太后轻抿一口茶,浅笑晏晏的问着身边的飘雪,嘴上的笑容怎么也消失不了,只要看见蔺之晏不痛快,那么她就痛快,这样的好日子,自然是开心的。 飘雪听着太后的话,露出一抹冷笑,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不管是哪种程度,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我们这样……” 飘雪俯身在太后的耳边说着,太后一边听,一边露出恶毒的笑容。 当夜,一抹瘦小的身影在皇宫内穿梭一直来到大牢的这里,赫然一看,不就正是飘雪吗。 这个时候,来给黎沐送饭的人正好朝着这一边走来,飘雪迅速的跑到人的后面一个刀 手将人看晕,眼疾手快的接住他手里的东西。 看着饭菜,飘雪冷笑一声,随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倒进去,搅拌等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时候才端着走到黎沐的牢房前。 “吃饭了。” 飘雪刻意压低声音,黎沐闻言,动了动身子,才慢慢的走到牢门口,端起飘雪递过来的东西就准备吃的时候,飘雪突然出声! “等一下!” 黎沐闻言,停下刚要吃进去的动作,疑惑的看着飘雪,无声的问着他要干什么! 飘雪装模作样的拿过黎沐手中的东西闻了闻,一会儿困惑一会儿皱眉的,最后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这里面有毒!别吃了!” 飘雪说着,一脸害怕的把手中的饭菜丢出去,暗处的老鼠爬出来,吃了一口便立刻毙命了。 黎沐脸色一变,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怀疑的眼神在飘雪身上打量。 “你是谁?一个小小的守卫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黎沐怀疑的问出声,光看样子,黎沐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一个普通的侍卫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 飘雪见状,立刻笑嘻嘻的说道: “王爷你放心,我只是一个守卫而 已,因为家里祖上曾经在宫里做过太医,所以多多少少的有一些了解,而且我是黎国人,所以不忍心王爷被奸人害了而已。” 飘雪说着,见黎沐还是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他,只好说了一些黎国特有的风俗习惯,而且飘雪说话的语气样子也在模仿着黎国人。 黎沐见状,根本看不出哪里有问题,但是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相信飘雪。而飘雪见黎沐似乎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防备自己了,才放松下来。 黎沐肯定想不到,早年的飘雪走遍各地,见多识广,只是模仿一个黎国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飘雪又出去重新准备了一份饭菜给黎沐,因为这里的人的刁难,黎沐几乎没怎么吃东西,现在看见有吃的,而且比之前更好,当下狼吞虎咽了起来。 从那之后,飘雪就会经常来看蔺之晏,还时不时的给黎沐带去许多吃的,又陪着黎沐说话,大多数都是说关于黎国的。 而且经常帮助黎沐赶走那些欺负黎沐的人,这么一下来,黎沐就算心里对飘雪有戒备,也是不得不感谢她。飘雪要得就是这样的效果,让黎沐感激他,否则接下来的事情,还怎么进行! 第四百六十八章 凤轻舞的处境 凤轻舞被软禁,后宫之中最开心的除了太后之外,不外乎就是江雨浓了。 上一次因为错误情报的事情,凤阳对江雨浓已经不再信任了,这让江雨浓顿时有了危机感。失去了凤阳的信任,就等于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帮助!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时机,在这祁国的后宫之中站稳,这样才能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而凤轻舞的这一件事,就正好给了她一个机会。凤轻舞回来的时候她比谁都更早的得到消息。按道理皇后回宫,作为妃子是必须要去拜见的,可是江雨浓偏偏没有去。 一来她觉得如今蔺之晏对她越来越宠爱了,大有赶上凤轻舞的样子。所以她才故意不去拜见凤轻舞。 就是想看看凤轻舞和蔺之晏会是什么态度,没想到这么就过去了,两个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根本就是一点儿也不想搭理江雨浓的样子。偏偏江雨浓却不是这么想,觉得蔺之晏是舍不得她才没有追究。 只要这么想着,江雨浓的心里就一阵窃喜,根本就想不到,皇上哪里不是不怪罪她!分明是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罢了。 “听说咱们的皇后娘娘生病了?” 江 雨浓的寝宫里,她优雅的拿起面前的糕点轻咬了一口,问着身边的宫女。 “是的娘娘,皇后病重,皇上说要让皇后静养,不准任何人靠近,也不准皇后乱跑。” 后面的宫女乖巧的回答说道,而江雨浓听到宫女的话,简直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旁人不懂便罢了,在这深宫中摸爬滚打许久的江雨浓还不清楚吗? 这说好听点是静养,说白了,可不就是软禁吗? “真是天气越来越好,心情也越来越好啊,本宫都还没想好要怎么收拾凤轻舞,她就自己先让皇上生气了,这不是上赶着给我机会吗?” 江雨浓说着,心情特别好的多吃了两块糕点,一个计划在她的心里形成。 如今凤轻舞被软禁,这后宫的权力基本在她手上,如今想要收拾一个凤轻舞,不过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尤其现在的她正得皇上恩宠! “你看咱们皇后病重了,自然是不适合什么大鱼大肉的,去吩咐御膳房,让人给皇后做点清淡的,少做一些,多了也是浪费。” 江雨浓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道,身后她的宫女听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听话的执行江雨浓的任务 。 毕竟江雨浓是她的主子,江雨浓的命令很快就到达了御膳房,里面的人虽然觉得奇怪,可是到底如今江雨浓风头正盛,他们也不敢违抗江雨浓,于是下午送到凤轻舞哪里的东西,比起前几天吃的,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恶!皇后娘娘,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这怎么吃啊!”身边的小丫头看着御膳房送来的东西,十分生气的说道,在宫中,她家主母可是皇后娘娘,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最好的,现在这才刚开始,御膳房就已经如此势利,到后面岂不是更惨! 相比于自己小丫头的愤怒,凤轻舞表现得简直不能太淡定。几天的时间过去,凤轻舞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生气,现在的她就像是一汪平静的水一样,不管外面多大的风浪,她都无动于衷。 “你也知道才刚刚开始,就这么沉不住气,生气成这个样子,以后可不把你气死?” 凤轻舞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自己这个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控制不住,不过凤轻舞反而喜欢她这样大大咧咧的,看着舒心。 知道凤轻舞在跟自己开玩笑,小丫头立刻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 “皇后,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你离开这几天后宫可是许贵妃在管理。祁国上下谁不知道皇上最疼你了,肯定是那个许贵妃故意给你使绊子!” “丫头,不可乱说!” 凤轻舞出声,立刻打断她的话,从前说说没什么,毕竟她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如今情况不一样,一句话可能就会让她们陷入困境,而且她还无能为力。 “如今我们的处境不一样,你可要小心,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凤轻舞说道,又想起蔺之晏,心里一阵苦涩和讽刺,随后若无其事的吃着眼前的东西。 “坐下来一起吧,没饭吃的时候我都过来了,还怕这个?” 见凤轻舞满不在乎的样子,她也不好说什么,坐在凤轻舞的旁边闷闷的吃着东西。 江雨浓自从克扣了凤轻舞的膳食之后就派人盯着凤宜殿,此刻,江雨浓听见底下宫女传来的消息有些生气! “下去吧!” 江雨浓看见跪着的战战兢兢的宫女只觉得一阵厌烦,不耐烦的挥手让人退下去,凤轻舞,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冷静,果然还是本宫太仁慈了! 江雨浓恶狠狠的在心里想道,随后对着身后的宫女招 手说道: “传令给各宫发俸禄的人,皇后病重,俸禄减半,让皇后好生静养!另外,皇后静养需要安静,把皇后身边的几个宫女调到其他地方!” “是!” 江雨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凤轻舞,本宫看你孤立无援了,吃穿用度受到控制,看你能淡定到几时! 寿康宫 太后听着身边人打听来的东西,颇为好心情的问道: “哦?真的吗?江雨浓当真克扣了凤轻舞的吃穿用度?” “回太后,是的,御膳房那边有奴婢认识的人,说皇后病重,不宜吃太过油腻的,还有俸禄,生生的扣了一半,连身边的宫女也被调走了!” “哈哈哈,这可是最近,哀家听得最好的消息了。” 太后高兴得合不拢嘴,江雨浓她讨厌,凤轻舞她也讨厌,让两个人窝里反,到时候再想办法好好收拾她们,最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她才好坐享其成。 飘雪回来的时候听见的就是太后愉快的笑声,不由得挑眉,随后想起近来宫中发生的事情便很快想通了。 如果说太后最恨的人是蔺之晏,那么其次就是江雨浓和凤轻舞,现在两个人斗了起来,自然让太后欢喜。 第四百六十九章 黎皇的到来 飘雪自然也知道宫中最近发生的事情,见太后这么高兴,也不会扫了她的好兴致,不过有的事情该说还是得说,否则的话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继续下去! “我听说,黎渊近来要来祁国了?” “哦?黎渊,是因为黎沐吗?” “不是,似乎是蔺之晏这一次出宫,同时派兵攻打黎国,似乎是为了这一件事而来的。” 飘雪跟太后解释着,而太后听到飘雪的话,原本就不错的心情这下子更加舒畅了,没想到啊,最近可是好事一件接着一件来。 “这么说的话,可不就是我们的机会到了吗” 太后说着,端起茶来轻抿了一口,又看向飘雪问道: “那接下来呢,我们该怎么做?” “你想办法安排人把黎沐送出去,否则的话计划很有可能被打乱,毕竟黎沐不是在我们手里,中间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 “嗯,好。” 另一边御书房—— 蔺之晏心情烦躁的看着面前一堆奏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对身边伺候的人问道: “凤仪殿那边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传来?” 蔺之晏期待着会有什么,可是见人一脸为难的样子,蔺之晏就知道什么也没有传来 。 这些日子他想要去找凤轻舞,可是偏偏一张脸拉不下面子,无奈之下只**撑着,却还是让人时时刻刻的关注凤仪殿的动作,没想到凤轻舞当真是不理他。 蔺之晏越想越气,尤其是凤轻舞这一次和他闹别扭最开始还是因为黎沐,他就更加冷静不下来,江雨浓做的那些小动作他自然也是知道,他等着凤轻舞来服软,结果就是见凤轻舞的人都没有见到。 “皇上……” 他旁边的人小心翼翼的出声,而原本蔺之晏就十分烦躁,现在听见其他的声音就更加觉得烦闷,没好气的问道: “什么事?” “皇上,边城传来消息,黎国皇帝不日就要到祁国了。” 蔺之晏经过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等着他!如今也只能先把这件事处理好。 “吩咐下去,宫中准备一下。” “是!” 第二天,果然黎国的队伍就到达了祁国的皇城。皇宫之中,蔺之晏坐在龙椅上,看着朝着他走近的黎渊,悄无声息的讽刺一笑,若是黎沐再心狠点,哪有这黎渊的什么事情。 心里是这么想,脸上却是一副淡然的样子,而黎渊越靠近蔺之晏,心中的愤怒就越 深,要不是蔺之晏,他也不用那么狼狈,丢了城池不说,还因为根基不稳导致他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麻烦! 可是心里再恨,此刻的他也不敢做什么,否则要是惹怒了蔺之晏,不知道这个变态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黎皇远道而来,辛苦了。” 蔺之晏出声,淡淡的说道,黎渊压下心里的想法,不卑不亢中却带着恭敬的说道: “祁国地广人多,在祁皇的管理下越来越好,确实让我佩服。” 黎渊说着,余光不着痕迹的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对待的礼节都是宫中最高级别的待遇,见此黎渊的心里倒也好受了一点,起码蔺之晏没有给他下绊子! 凤仪殿 凤轻舞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听着外面传来的喜悦的声音不由得好奇今天是什么日子。 “丫头,丫头……” 凤轻舞叫了几声都没有听见自己的小丫头回应自己,随后要不了多久就走进来一名陌生的宫女,凤轻舞见到她皱眉问道: “你是谁,我的丫头呢?” “皇后娘娘,奴婢香儿,特意来伺候你的。” “我不需要你,你……” “哟,姐姐这是醒了?” 凤轻舞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的 声音就打断了她的话,抬头便看见江雨浓一身华服,打扮得十分精致的样子,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走进来。 “妹妹见过姐姐,” 江雨浓假意行了个礼,只不过是装模作样的样子罢了,见过凤轻舞明显就是没气色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还是面上却是一副担忧的样子说道: “哎呀,姐姐这才刚回宫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让妹妹看了好生着急呢,” 江雨浓说着,一张脸还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看了一副好不怜惜的样子。 然而她这矫揉造作的模样落在凤轻舞的样子,只不过是让凤轻舞平白的多了几分恶心。 “江雨浓,你我什么关系,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收起你这假惺惺的一套,对我来说,没用!” 凤轻舞说完,眼神转移到别处,一副根本不想搭理江雨浓的样子。而江雨浓没想到凤轻舞这么扫她的面子,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当了就变了脸: “凤轻舞,你别给脸不要脸!” “呵。” “你……呵呵,凤轻舞,你肯定不知道今天外面是什么样子吧。” 江雨浓原本因为凤轻舞的态度感觉很生气,可是想到今天外面 的动静,不由得笑了起来,见凤轻舞依旧是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这次她也没生气,对凤轻舞说: “你不知道啊,今天皇上接见了黎国的皇帝,两个人谈得似乎很愉快呢。” 凤轻舞闻言,有些惊讶,没想到黎渊竟然回来祁国,是为了什么?黎沐还是其他?似乎是看透了凤轻舞的想法一样,江雨浓继续笑着说道: “哦对啦,皇上啊,已经答应用黎沐去跟黎国谈交易了,可惜啊,你那么护着黎沐,为此惹怒了皇上,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江雨浓说完,想在凤轻舞的脸上看到失望,害怕,后悔,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凤轻舞除了一开始的发愣,到后来脸上一直是一片风轻云淡的样子,让江雨浓十分生气。 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凤轻舞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样的她让江雨浓觉得自己就是跳梁小丑的感觉,心中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凤轻舞,你还真是无情,你知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把黎沐交换给黎国,你有没有想过?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是骗你的,可是这外面的动静相信你也听见了,若是真的没有这会儿事,何必这么大的动静!” 第四百七十章 哀莫大于心死 凤轻舞其实一直在维持着脸上的镇定,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江雨浓为了激怒她的手段罢了,可是这么一番话让她不得不防备。 江雨浓现在的权力的确很大,除了她凤轻舞,后宫之中唯有江雨浓的位份最大。可是再大,江雨浓也绝对不敢在这宫里明目张胆的这么对付她! 唯一的可能就是,江雨浓说的是真的。 江雨浓一直观察着凤轻舞的神色,看到她脸上淡漠的神情终于变了,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她就说嘛,凤轻舞如此在乎黎沐,不可能听见这个消息无动于衷! “你知道什么!” 凤轻舞一双眼睛直直的看进江雨浓的眸子里,那么冷漠幽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吸进去!江雨浓压下心里突然爬上来的寒冷,脸上的神情没变: “你也知道,对黎皇最大的威胁就是黎沐,这一次我们皇上可是用黎沐作为交换,以此换取黎国对祁国的永世臣服!” 凤轻舞的脸色,从江雨浓开始说话一直到结束,变的越来越难看,她没想到蔺之晏竟然会这么做!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够让黎沐出事! 黎渊虽然是黎沐的哥哥,可是到底还是 因为她的原因两个人现在已经反目成仇了,如果把黎沐交给黎渊,下场可想而知。 “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凤轻舞怀疑的眼神落在江雨浓的身上,而江雨浓被凤轻舞这么一看下意识的有一些心虚,她当然不知道黎皇这一次来是因为什么,她只不过是不想让凤轻舞不痛快,故意添堵罢了。 这么想着,江雨浓忍下心中的心虚,对上凤轻舞的眼睛: “当然是真的了,这种事情我有必要骗你吗?” 凤轻舞两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捏在了一起,从脸上江雨浓并没有看出什么,难免有些失望,原本还想看看凤轻舞狼狈的模样。 “蔺之晏,你真是好样的!” 凤轻舞闭紧眼睛,狠狠的说道,这么久以来发生的事,她和蔺之晏闹脾气,可是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静观其变,可是没想到蔺之晏如今竟然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当真是不顾他们的情分了吗! 江雨浓闻言,失望的样子马上就变得有些高兴,还以为没用,没想到原来这凤轻舞这么能忍。 “拿上来,” 江雨浓对着身边的宫女吩咐道,随后那宫女捧着一套宫女样式的衣服走上前,江雨浓 说道: “过了今天可是直接决定了黎沐的命运,我就帮你到这里,至于接下来如何,我可不会插手,说不定我还会背后捅你一刀!” 凤轻舞接过衣服,上面还有一块出宫令牌,疑惑的眼神在江雨浓身上打量,无声的询问着人为何要帮她。 江雨浓见此,一脸得意的说道: “自然是希望你离开皇宫了,对了,有一件事情你还不知道吧,如今我已怀上了皇上的龙种,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出生了只能叫我母妃,只有你走了,我才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江雨浓的话说话,凤轻舞的眼神下意识的就放到了江雨浓的肚子上,耳边不停的回荡着江雨浓的话,江雨浓有孩子了! “你,真的有孩子了?” “那是当然了,要不然你觉得我会帮你?” 凤轻舞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这一刻,她的心突然死了,蔺之晏和别人孩子都有了,她还在盼望什么。 虽然蔺之晏是皇上,三宫六院实属正常,可是此刻的凤轻舞,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难受! “多谢!” 闭着眼睛冷静了一会儿,凤轻舞突然睁开眼睛,接过衣服就换上,确定以及没什么问题之后拿 着令牌对江雨浓说道: “这一次多谢!” 江雨浓不说话,凤轻舞也不想跟人继续废话下去,直接转身进了内殿。 江雨浓这个时候,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凤轻舞啊凤轻舞,这一次我看还有谁在帮你,失去了皇上的保护,弄死你,轻而易举! 江雨浓恶狠狠的想到,随后转身离开。 而蔺之晏接待黎渊,等宴会彻底结束之后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书房里面,黎渊跟蔺之晏面对面而坐,气氛安静,无形的透着一份诡异。 良久,黎渊首先便受不了这气氛,开口打破沉寂说道: “祁皇,这一次我们开门见山的说清楚吧,把黎沐交给我,我黎国答应,对祁国永世臣服,绝对不违背!” 黎渊说道,等着蔺之晏的决定,现在除了黎沐对他还有威胁之外,其它的一系列都不是问题。蔺之晏听到黎渊的条件,第一反应当然想要把黎沐交出去! 黎沐与他无关,而且还让凤轻舞跟自己不和,不杀了黎沐,蔺之晏都觉得已经已经足够仁慈了,可是转眼又想到,如果这一次他真的把黎沐交出去,很可能他和凤轻舞之间,必定会多一道严重的伤痕。 蔺 之晏此刻没有想到,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儿,早已经离开凤仪殿,并且已经救出了黎沐。 见到黎沐的时候,他那里还有往日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圈,哪怕强撑着,却还是遮不住一身的狼狈和憔悴。 “黎沐哥,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凤轻舞自责的说道,看见这样的黎沐,凤轻舞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意气风发的黎沐,心里一阵酸涩。 “没关系的轻舞。我真的没事,别难过,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黎沐看见凤轻舞的眼泪只觉得难过,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放心,我没事。见到你好好的就可以了,我还怕你在这里受苦呢。走吧,我带你离开。” 凤轻舞强颜欢笑,不想让黎沐为她担心,随后想起今天的目的,可不是特意为了叙旧的,黎沐有些担心,要是这一次凤轻舞救他再被发现,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呢。 凤轻舞见此,就已经洞穿了黎沐的想法,摇摇头自嘲道: “放心,他美人怀中,一时间不会管我们的,快走吧。” 黎沐很想问凤轻舞怎么了,可是见凤轻舞这样子,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问下去。 第四百七十一章 飘雪的算计 凤轻舞一路把黎沐带出宫,外面是她自己培养的暗卫,早已经在哪里等候着了,暗卫们牵着两匹马,正是为了凤轻舞两人逃跑准备的,冲着黎沐点点头,各自翻身上马! 临走的时候凤轻舞忍不住再次回头,看着这高大的宫墙,以及想到里面坐着的人,心就忍不住的充满苦涩。 这么久过来了,原本以为都是彼此最好的,最适合对方的,可是现在凤轻舞才真的明白世事无常这个道理,也只能说从今往后,她怕是与蔺之晏再也无缘了。 “保重!” 凤轻舞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两个字,不给人反应她的话里面的意思,就已经驾着马,飞快的朝着前面奔跑,直到消失在黑暗之中。 飘雪到大牢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空无一物的牢房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守卫,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人就是凤轻舞。 也只有凤轻舞才能在这样的时候把黎沐带走! “可恶!” 飘雪扔掉手中的饭菜,恶狠狠的咒骂,凤轻舞为什么突然那么着急,明明之前的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哪里想到会出了这样的变故。 飘雪来不及多想,看了地上的守卫,只能暗骂守卫的没 用,立刻转身离开,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凤轻舞一行人,否则他的计划一旦被打乱,下一次再有这样的机会,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另一边,蔺之晏拒绝了黎渊的提议,黎渊也没想到蔺之晏竟然不答应,原本还想要继续劝说,可是蔺之晏一脸态度坚决的样子,黎渊最后也没有办法! “启禀皇上,看管黎沐王爷的守卫被人打晕,而黎沐王爷已不知去向!” 送走了黎渊,却听见这样的消息,蔺之晏一张满是疲惫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随后想起什么,脸色更加难看,冷漠的说道: “摆驾凤仪殿!” 蔺之晏不想怀疑到凤轻舞的身上,可是经过了一系列的事情,如今的他依旧相信凤轻舞,可如果对象是黎沐,那么就得另当别论了 要不了多久蔺之晏就来到了凤仪殿,见里面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人影,两侧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额头青筋凸出,脸色黑得如同山雨欲来的样子! 凤轻舞!你还真敢! 如果说蔺之晏之前还对凤轻舞抱着侥幸的心理的话,那么现在留下来的除了生气愤怒,就只有失望!他为了凤轻舞考虑,对于黎渊 提出来的条件不给采纳,结果凤轻舞转眼就给了她一个当头一棒,仿佛只是一个笑话一样! “来人!传令下去!全国追查皇后和黎沐的下落,找到者立刻抓捕,黎沐生死不论,切记不得伤害皇后!” “是!” 蔺之晏一字一句的吩咐道,就算心里对凤轻舞再失望,终究还是舍不得让她受委屈半分。只是蔺之晏忍不住在心里想,这一次找到凤轻舞,是不是要好好给她一个教训,免得凤轻舞真的要无法无天,觉得自己没脾气一般! 另一边,早已经逃出皇城范围的凤轻舞和黎沐走在国道上,这里是祁国与其他国家交易共用的地方,在这里反而更加有利于他们逃出祁国不被发现。毕竟这里什么人都有,蔺之晏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 直到出了祁国的皇城,渐渐的看不到了人影,凤轻舞就知道他们暂时是安全了,不由得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 除了祁国,一路北上,像他们现在的这个样子一直赶路,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到达黎国了。 “累了吧,先喝点水,轻舞,委屈你了。” “没事的黎沐哥,不要这么说,你一直不希望我自责,那你 也不要自责,我真的没事,这一切本该是我做的。” 凤轻舞朝着黎沐温柔的笑着,黎沐不喜欢她把事情全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同样凤轻舞自然也是不喜欢黎沐把所有的过错都怪自己。 黎沐见此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接过凤轻舞递回来的水壶,仰头就喝了一口,只是水还没有噎下去,黎沐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凤轻舞突然站起来,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见到了严肃。 随后暗处一把匕首飞了出来,黎沐眼疾手快的带着凤轻舞躲开,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的不远处便多了一帮黑衣人。 黎沐不动声色的数了一下人数,又看了看他们,虽然蒙着面,但是黎沐都能感觉到从他们身上自然而然来的杀气,直觉告诉他们,这一次的杀手,比那一次在黎国的更加厉害。 但是…… 半刻钟之后,黎沐拍了拍衣摆,扫视了一眼地上挣扎的刺客,又看向凤轻舞温柔的笑道: “走吧,解决了。” 凤轻舞笑着点头,她根本不担心他们的暗卫,黎沐的实力她很清楚,上一次要不是黎沐和她有其他的情况,哪里轮得到那些刺客猖狂 ! “黎沐大哥,黎沐大哥……” 由远到近的声音传进两个人的耳朵,黎沐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飘雪。 只见飘雪气喘吁吁的带人赶到,结果看见黎沐已经把人给解决了的时候,脸上才露出一抹抱歉的笑容: “对不起啊黎沐大哥,我来晚了,没能帮到你。” “没关系的,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要跟着黎沐大哥啊!我要保护黎沐大哥!” 飘雪装作一脸义气忠心的样子看着黎沐。旁边凤轻舞的眼神落到飘雪的身上,为什么这个人,总是给了她一种听熟悉的感觉? “黎沐哥,这是谁?” 凤轻舞防备又毫不掩饰的眼神在飘雪身上打量,怎么那么巧,他们逃出皇宫就会遇到此刻,遇到此刻刚把人解决,这个人就出来了。 而且看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一般的人,尤其是心里不停在闪烁着怪异的熟悉感,让凤轻舞没由来的不自在。 黎沐听见凤轻舞的声音,便把飘雪是黎国人告诉给了凤轻舞,并且在大牢里帮助他的事情,凤轻舞越听越不舒服,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凤轻舞也只是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第四百七十二章 飘雪的帮助 飘雪也知道凤轻舞两个人肯定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一时之间倒也没有着急要他们相信,如果他们轻易就相信了。反而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飘雪想了一下,在两个人准备上路的时候,他突然跪在两个人的面前,凤轻舞和黎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不等他们多想,飘雪便立刻出声说道: “黎沐大哥,我愿意一辈子誓死追随你,请你让我跟着你好吗?” “这……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跟着我?” 黎沐不解,飘雪从一开始出现在他们的身边他们就没有相信过,现在飘雪要求跟着他们,自然不可能马上就拒绝了,毕竟他多次相救,若是真的直接拒绝飘雪,反而是他们忘恩负义! “黎沐大哥,我只是觉得你是一个厉害有抱负的人,而且我是心甘情愿的跟着你的,我发誓,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了,你别再说了!” 黎沐立刻阻止飘雪的话,跟着一个人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到时候小心注意点就行了。黎沐看向凤轻舞,见凤轻舞点头,便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就这样,原本两个人的路程现在变成了三个人的。凤轻舞原本觉得身边跟着 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始终有一些不放心,便处处提防着飘雪,可是接下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得不对飘雪改观。 如今他们已经远离了祁国,从他们现在的位置一直到黎国大概还有七八天的路程,此刻在一个属于祁国的边城里的客栈里坐下,经过多日的赶路,她们感觉到离黎国越来越近。 凤轻舞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随后目光放到了面前的飘雪身上,这些日子她一直在观察飘雪,可是飘雪一路上多番照顾他们,而且也没有做出其他的什么动作,这么一番下来,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总是那么提防着人家。 “掌柜的,你们过来,过来给我看看,有没有见到这上面的两个人!” 就在三个人安静的坐着的时候,一道让人十分不舒服的声音响起,他们顺着声音回过头去,看到的便是官兵打扮的模样,手里拿着两张画像,凤轻舞眼尖的看到上面的人,赫然就是自己和黎沐! 见此,三个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的离开,一直等到他们出了客栈,那一直在低头回忆的掌柜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对!有,我见过,他们就在那里!” 掌柜说着,手指着刚才凤轻舞 们坐过的地方,可是那里还有什么人,几个官兵暗道一声不好,立刻就追了出去。 已经逃走的凤轻舞和黎沐,在飘雪的带领下一直朝着偏远的地方跑去,到最后他们的地方根本让人无法发现! 确定后面的人追不上之后,凤轻舞才气喘吁吁的坐下来,等缓过来之后,一双眼睛看向飘雪,这个人真的很厉害,且不说这么一路遇到的不知道有多少官兵和杀手,光是他临危不乱的样子,就不是一般人,只是,他到底是谁?真的只是一个守卫那么简单? “飞雪,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了。” 黎沐感激的说道,要不是因为黎沐,现在的他们哪里能好好的出现在这里,没想到蔺之晏那么厉害,这里已经离祁国皇城不知道有多远了。可是蔺之晏的手竟然还能伸到这里来,只能说蔺之晏的强大他无法想象。 “哪里,保护你们是我的应该的,只要你们没事就可以了!” “……” 祁国皇宫—— “什么!又失败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江雨浓生气的一手拍在桌子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的宫女,恨不得把她拖出去狠狠的打一顿,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 “那么多人那么多次, 一个人都没给我杀死,本宫要你们何用!” 江雨浓一张脸几乎扭曲在了一起,好不容易等到凤轻舞。然后她就立刻去杀手阁找人把凤轻舞杀了!只要凤轻舞杀了,那么她坐上皇后之位就指日可待,而她一直高兴的等着杀手阁的人传来好消息,结果没想到听到的是这么一个糟心的结果,让她怎么能不生气! “真不知道到底要你们干什么,一点小事情都办不好,如果这一次凤轻舞成功到达黎国或者被皇上的人找到带回来了,本宫看你们都不用活了!” 江雨浓生气的口不择言,那宫女立刻吓得连连磕头: “娘娘饶命啊,饶命啊……” “闭嘴!除了会这个你们还会什么!” 江雨浓不耐烦的打断宫女的求饶,来来去去的就是这么两句话,听得她厌烦! “来人,给我带下去活埋了!” “娘娘不要啊,娘娘饶命啊!” “哟,这是在干什么,贵妃娘娘怎么这么大的怒火!” 暗卫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景,江雨浓听到来人的声音,立刻脸色一变,随后换上一副温柔端庄的样子,看着面前的人说道: “今日怎么劳烦您亲自前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吗!” 面前这位虽然只是一个侍卫,可却是皇上最看重的人,要是一不小心把人得罪了,到时候没什么好处,倒不如把姿态放低一些。 “皇上有事召见,贵妃娘娘还是快点吧。” 暗卫可不吃江雨浓的这一套,刚才在外面他什么都听着了,冷哼一声,胆子还真大,连他们主母都敢动,怕是不想活了! 暗卫想到这里转身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江雨浓,江雨浓一双眼睛几乎要喷火,**才一个,等着本宫坐上凤位的时候,不弄死你! 这么想着,回头恶狠狠的看了眼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立刻跟上了暗卫的脚步。书房里,蔺之晏冷着一张脸,整个人的四周散发着散发着让人生寒的气息,吓得周围的人不敢说话。 江雨浓来的时候几乎被面前的场景吓得腿软摔倒在地上,那地上躺着几具尸体,模样惨不忍睹,而蔺之晏就像是死神亲临一样,其他不管是站着的人还是跪着的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唯恐下一个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们一样。 “皇上万安。” 江雨浓忍下心中的恐惧,一脸温婉的行礼。却久久听不见皇上让她起来,抬起头来才发现,蔺之晏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她的身上! 第四百七十三章 蔺之晏的怒火 那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样,让江雨浓的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恐惧,原本只是弯曲着的膝盖忍不住的跪在地上,随后突然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吓得站不稳! “皇上召见臣妾可是有什么事吗!” 江雨浓忍下心中的恐惧,柔声问道,蔺之晏在她身上的眼神才转移开,状似无意的问道: “贵妃,皇后逃走那天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蔺之晏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落在江雨浓的耳朵里却突然让她心里咯噔一声,随后才一脸不知情的样子说道: “回皇上,臣妾不知,原来皇后姐姐逃出宫了,难怪这么久了都没有见到皇后姐姐。” 江雨浓一脸担心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为凤轻舞担心,殊不知她的这个样子落在蔺之晏的眼里不知道有多么讽刺。 尽管心里已经清楚,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一脸疑惑的问道: “是吗?可是我怎么听说,皇后离开之前,你去过凤仪殿?” 江雨浓脸色一变,皇上竟然知道?是一直监视着她,还是凤轻舞?江雨浓来不及多想,因为上面蔺之晏一双鹰眸再次落到了她的身上,比起刚才 更加犀利,差点让江雨浓喘不过气来。 “回皇上,那天臣妾的确去见皇后姐姐了。臣妾是想着皇后姐姐回来多日臣妾都没有去拜见,觉得失礼,才去凤仪殿的。” “是吗?倒是朕误会了,原来贵妃还是如此一个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人?” 这带着讽刺的话语江雨浓又如何听不出,因为紧张额头上忍不住冒出冷汗,那天太着急了,不应该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凤仪殿的,当时竟然没想到,依皇上对凤轻舞的看重,怎么可能不安排人去凤仪殿留意着。 “皇上……” “贵妃这是怎么了,全身都在发抖?朕只不过是感到好奇问问你罢了。” 蔺之晏的语气里没有带着生气,淡淡的让江雨浓琢磨不出他的想法,可就是这样,才让江雨浓的心里更加不安,别人不知可是江雨浓却是知道,蔺之晏越平静,后面的事情更加波涛汹涌! “皇上,臣妾只是想着,皇后姐姐逃出去了,可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闭嘴!” 江雨浓的话还没有说完,蔺之晏就打断她的话,声音冷漠无比,凤轻舞为了黎沐逃出宫是他现在最讨厌听别人提起来的 事情,偏偏江雨浓还故意凑上来,真把自己当什么了吗! “贵妃,朕觉得你这些日子甚是操劳。” 蔺之晏无头无尾的这么一句话让凤轻舞摸不着头脑,正想问蔺之晏是什么意思,可是余光看见蔺之晏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贵妃啊,皇后虽然不在后宫,属你的位份最大,不过朕也不忍心你太过操劳,这样吧,这些日子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后宫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江雨浓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蔺之晏,这话表面上是在体谅自己,说白了,不就是剥夺了自己掌管后宫的权力吗!为什么! “皇上,为皇上分忧,臣妾不觉得辛苦。” “可是朕心疼你啊。” “皇上……” “好了!” 蔺之晏的神情已经有一些不耐烦,打断江雨浓的话冷声说道: “难道贵妃是想要朕继续说下去吗!可是朕现在还要查到底谁帮助皇后逃出宫去,贵妃要是想要继续留下来那也可以。” “哦对了,贵妃你看这地上躺着的,可是看守宫门的人,连皇后都认不出来,该当何罪!” 江雨浓哪里还敢继续说下去,蔺之晏这 分明就是知道了什么,要是她再继续留下去,估计就不是剥夺权力那么简单了。 “不用了,臣妾不敢打扰皇上,臣妾告退。” 得到了蔺之晏的允许后江雨浓马上就离开,连脚步都比平时要快的多,一直到自己的寝宫里,她才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眼睛里闪过一抹不甘心,好不容易赶走凤轻舞,她的权力却被剥夺了,不过没事,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到时候…… 想到这里,她的手渐渐收紧,眼睛里闪烁着无法让人忽视的狠毒! 凤轻舞还不知道因为她的离开,宫中的多少人受了了血光之灾,此刻的她已经和黎沐飘雪到达了黎国,几个人这一次回到皇城比之前容易了许多。直接到了黎国的皇城,寻了一处客栈暂时住下,再好好的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黎沐哥,现在我们已经到了黎国,你有什么想法吗!” 凤轻舞问道,她一直是知道的,黎沐不止一次的对她说无心于这个皇位,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回黎国,坚持帮黎沐把国家夺回来。 这是她欠黎沐的,而且黎渊如此利欲熏心的一个人,黎国百姓在他的手里,是不会 有好下场的! “嗯,先等等看吧,看近日黎国有什么变化,我们见机行事,现在我们刚到这里,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准备!”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们先去打探一下情况,再好好制定一套方案,必须要面面俱到,否则下错一步棋,毁掉的就是一盘棋!” “嗯……” 两个人好好商量了一番就去外面打探近来黎国的情况,至于飘雪,凤轻舞两人一天没有见到他了,想来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便没有多在意。而飘雪,此刻在一处悬崖边,将手里的鸽子放出去,一直到看不见鸽子,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晚上的时候黎沐和凤轻舞略带疲惫的回到客栈,两个人面对面而坐,倒了一杯茶喝下之后才觉得整个人缓过来了。 “看来现在黎国的情况很是差劲呢。” 凤轻舞似笑非笑的摇头说道,黎沐听见凤轻舞说的话心里十分生气,没想到因为黎渊,黎国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要不是他们出去打探,还不知道呢。 凤轻舞见此,也只能叹气,这是黎沐生活了多年的地方,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的这种情况,也只能慢慢来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找上黎贤 黎渊才刚登基就和其他国家发生了战争,虽然不是黎国首先挑起的,可是到底还是给老百姓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百姓们从来不会管你们和谁打仗,他们在乎的只是能不能过上安宁的日子。更加不会在意皇上是谁,只要让他们温饱不缺,那就是好皇上。 而黎渊登基,百姓们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因为黎渊曾经是太子,皇上驾崩,太子登基,天经地义,只是百姓们没有想到,刚登基黎渊便是搜城抓了自家的兄弟。更严重的是还与其他的国家发生了战争,对方还是祁国。如今能与祁国抗衡的国家有多少?黎沐不考虑百姓的安危就开战,让百姓们如何心服口服! “这一切也没有办法,反正原本黎渊登基是无可厚非的,可是现在一连串的做法,百姓们怨声载道,这样的情况下,如何能安安稳稳的坐好那个位置。” 凤轻舞说道,脸上带着不屑。哪怕黎渊是太子,也入不了她的眼,尤其是认识蔺之晏之后。黎渊根本就上不得台面。除了心狠手辣这一点让凤轻舞无话可说,其他的,凤轻舞还真的瞧不上! “如果要 夺权,现在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因为现在黎国正是动荡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行动,恐怕情况要乐观许多。” 黎沐说着,他真的不想要这个位置,可是今天见百姓们的情况,黎沐才知道这不是他想不想,而是他必须要去做,因为他姓黎! 紧接着,黎沐又跟凤轻舞说了一下皇室宗亲的情况,凤轻舞大概的了解了一下情况,就把目标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黎贤!” 凤轻舞说出了一个名字,黎沐皱眉,黎贤,这是先帝的儿子,也是他的王兄,手中握着兵权,若非如此,恐怕一开始就被黎渊解决掉了吧。 “黎贤?为什么!” 凤轻舞颇有自信的笑了一下,对黎沐说道: “很简单,我们要拉黎渊下位,兵马是必不可少的,而黎贤有。我们还要找一个肯心甘情愿帮助我们的,黎贤就是这个人!” 凤轻舞听黎沐说皇室宗亲的时候,就注意到黎贤了。他的手上有兵马又是个头大无脑的家伙,而且对权力也是有意的,比任何人都合适。 黎沐想了一下其中的关系,自然也是想通了,的确现在,也就黎贤最为合 适!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计划就准备好去找黎贤了。黎渊肯定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种时候回到黎国,更加想不到他们会去找黎贤,所以这一路上倒也顺利。 凤轻舞见到黎贤的时候,和想象中的差别真的是……她以为黎贤是一个王爷,应该是个一脸贵气的公子样。然而眼前的黎贤留着络腮胡子,整个人就像是山野村夫一般,行为做事一点也没有出身帝王家的风范。 凤轻舞这么想着,已经对黎贤做了个评价。凤轻舞打量着黎贤的时候,黎贤自然也在打量着两个人。 黎沐他自然不陌生,皇宫里曾经不受宠的七王爷,倒也没想到如今已经是这样公子世无双的模样了。 “这不是七弟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王兄,好久不见。” “别跟我说这些客套话,说吧,有什么事!” 黎贤不耐烦的打断黎沐,小时候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个七弟,唯唯诺诺的跟个娘们似的,即便现在长大了,心里的想法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的改变。 黎沐像是早就习惯了黎贤的说话方式,也不生气,只是温柔一笑,对黎贤说道: “这一次前来,是因为王兄能帮助臣弟一把。” 黎沐说道,黎贤听他的话倒是感兴趣了,要知道小时候不管几个皇子怎么欺负黎沐,他都不会开口找人帮忙,现在竟然会找他帮忙! “王兄,臣弟想问你一句,你甘心掌握兵权却只是一个王爷吗!” 闻言,黎贤的眼神立刻变了,立刻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一瞬间就到了黎沐的面前,眼神危险的看着黎沐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沐毫不畏惧的对上黎贤的眼睛,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说,你难道甘心在这一个位置,哪怕是王爷,背地里被人嘲笑,其实连宫里一个大臣都不如!若是王兄愿意,臣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哦?你倒是说说看?” 听黎沐这么说,黎贤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一双眼睛里带着期待的看着黎沐,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急切。 “你怎么帮我!” 凤轻舞在后面,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果然是头大无脑的家伙,才这么一句话就沉不住气了! “王兄你可知道,如今黎渊的这个皇帝,不过是假的,父皇根本没有让黎渊当太 子,难道你就愿意一直甘心被黎渊踩着吗!” “不可能!” 黎贤立刻出声道,他当然不甘心,明明自己处处都比黎渊厉害,可是坐上那个位置的却是黎渊,让他的心里怎么甘心。 可是那是父皇的旨意,哪怕他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可是现在不同了,如果黎渊真的假传圣旨,谋权篡位,那么他就有正当的理由把黎渊赶下那个位置! “七弟为什么要帮我,你从前可是跟黎渊关系最好,如今来告诉我这些有什么意图吗!” 黎贤怀疑的眼神落到黎沐的身上,黎沐为什么这么好心的把这一切都告诉他,让他心里不得不提防。 “王兄不用这么防备我,我什么样子王兄比我清楚,我素来都是对这些没兴趣的,想让黎渊下来,只不过是不愿意让黎国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黎沐说的这话黎贤倒是不否认,毕竟这个七弟他一向是清楚的,每天就喜欢清净,对皇位根本提不起兴趣。 “那,你要我怎么做?” “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杀黎渊一个措手不及,成功之后,王兄就是皇帝,而我黎沐,继续做我的闲散王爷。”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夺位战争拉开 黎贤听见黎沐竟然只有这么简单的要求,反倒是有些惊讶,但是不管如何,只要能让他做上那个位置,黎沐想要什么都可以,更何况只是一个王爷的位置。 “好!我可以答应你,也请你别忘记了答应我的!” “这是自然。” 两个人就这么达成了共识,黎贤的目光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一直在黎沐身后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凤轻舞,刚才只是随便一看,如今再次看见,才发现这凤轻舞长得竟如此绝色。 黎贤的目光顿时有些坏笑的从凤轻舞的身上转移到黎沐的身上,打趣道: “哟,七弟,我这是要有七弟妹了?” “王兄……” “我是黎沐哥的义妹,王爷见笑了。” 黎沐的话还没说出口,凤轻舞就出声说道,黎沐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落寞,随后很快的被他隐藏,继续若无其事的样子。 两个人谈妥了,又商量了继续的作战计划,随后黎沐才离开。 一直回到他们住的客栈,飘雪已经在等着他们了。见两人回来,飘雪一直皱着的眉头才放松,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不过见两人都安然无恙就好,要不然的话接 下来的事谁替他去完成。 “你们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 飘雪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黎沐见此不由觉得好笑,自从飘雪发誓要一直跟着他们后,感觉飘雪整个人都变得特别小心,好像怕他出什么事一样。 “飞雪,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弱的吗!一会儿不见就那么担心!” “黎沐大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当然是能小心就小心,而且黎渊马上就要回黎国了,我更加要注意了!” 飘雪一副状似无意的说道,却成功让凤轻舞和黎沐皱起眉头:黎渊回来了! 凤轻舞上前一步: “黎渊回来了?” “对啊,我刚才在外面听说的,似乎是与祁国的交易没有成功,黎渊就回来了。” 凤轻舞沉思,谈起交易,凤轻舞一下子想到了蔺之晏,想必现在蔺之晏在皇宫之中正美人在怀吧,黎沐逃走了,自然和黎渊的交易谈不成,只是如今黎渊回来了,那么他们的计划也应该开始了。 “既然如此,黎渊回来了,我们也开始吧,黎沐哥,明天我们就去找黎贤,在黎渊回来的路上埋伏 !” “好。” 飘雪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两个人去找黎贤了,这个黎贤他自然知道,头大无脑的东西,没想到会被凤轻舞找上,果然不愧是蔺之晏的人! 另一边,从祁国出发的黎渊已经从祁国回来了,要不了多久就要到达黎国,一路上黎渊的脸色都不太好,一想到这一次感觉整个人被戏耍了,脸上的阴沉就没有办法散去。 原本这一次去跟祁国谈条件。却听见黎沐在蔺之晏的手上,这才用了那么大的代价要换黎沐,没想到蔺之晏竟然不同意,他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若是让黎国的百姓知道他为了抓黎沐用了那么大的条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 “可恶!蔺之晏!你给我等着!” 黎渊愤怒的说着,迟早有一天。他也会让蔺之晏尝尝求人的滋味! 满心都是怒气的黎渊没有注意到,危险距离他已经越来越近了。 黎渊的不远处的灌木丛中,黎贤和黎沐带头,身后飘雪和凤轻舞打扮成随从的模样,身后还有若干士兵。 几个人全神贯注的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黎渊,见时机到了,黎沐一声令下: “ 给我杀!” 黎渊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突然听到这么一声怒吼,顿时间心里生出了几分慌张,直到从四面八方冲上来的士兵,他才知道自己竟然被埋伏了! 跟着黎渊的士兵们没有想到会突然出了这么一个变故,还没有开始就乱了阵脚! “不要慌!给我拦住他们!” 黎渊说着,自己也加入了战斗之中,侧目看到带头的人的时候,瞳孔一下子放大了不少,随后一张脸阴沉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黎贤!竟然是你!” 黎渊咬牙切齿的说道,黎贤得意的看着黎渊,很少能看到黎渊这么咬牙切齿的模样,看黎渊这下子怎么逃!黎贤心里忍不住想到,只要这一次解决了黎渊,那么一切都是他的了! “是我又如何,黎渊你狼子野心,不仅篡权夺位,竟然还敢杀害父皇,你这样的畜生,不配做黎国的皇帝,将士们,给我杀!” 黎渊听到黎贤的话心里咯噔一声怎么可能,那件事当时明明只有自己知道,黎贤这个头大无脑的家伙怎么会知道!不给黎渊多思考的时间,黎贤的将士们都冲了上来,也让黎渊没有时间 去分心其他的事情。 “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出去了,黎渊毕竟人马多,我们出去指挥着,胜算也会大许多!” 黎沐身后,一直看着战场上的变化情况的凤轻舞皱眉说道,黎贤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是战斗力却是不弱的! 黎沐闻言,又冲两个人点头,随后凤轻舞,飘雪以及黎沐就拿着自己的兵器冲了出去,在战场上跟黎渊的人马厮杀了起来! …… 这一场战役持续了一天,到了夜晚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双方都有损伤,只不过凤轻舞这边情况好一点,毕竟在场的人多多少少的有着实战经验! “你看,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然后还有这里,黎渊在这个位置,这一边会是我们最好的防守点与攻击点!” 凤轻舞跟飘雪以及黎沐说着现在他们的情况,虽然今天是第一战他们赢了,但是却不能掉以轻心,毕竟黎渊胜在人多,若是让黎渊反应过来的话,到时候吃亏的就是他们。 黎贤也在一边听着凤轻舞的分析,今天这一战让他不由得佩服凤轻舞,原本以为只是一个花瓶,却没想到能力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相比都不弱! 第四百七十六章 黎贤的心思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番作战的具体计划之后才各自去休息。 夜晚,凤轻舞出了自己在的帐篷,站在外面看着天空,只有天似乎没有被下面的硝烟给影响到,满天的绚烂,落在凤轻舞的眼里说不出的宁静。 也只有这个时候,看着这样的景色,四周一片安静,仿佛这样她才感觉不到身边的尔虞我诈。 黎沐在帐篷里找不到凤轻舞,还以为人去哪里了,现在看在凤轻舞的这个样子,还以为她又想起了蔺之晏。 两个人经历的磨难太多,很多地方却又是无可奈何,而凤轻舞偏生又是那样要强的人。黎沐看着凤轻舞的背影,虽然私心里想让凤轻舞离开蔺之晏,可是看见凤轻舞不开心,他同样也不好过。 “夜深了,在这外面干什么,还不去休息,明天可不能睡懒觉的。” 黎沐半开玩笑的说道,想要缓和一下气氛。而凤轻舞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转过身去,看见黎沐轻笑了一声,再次抬头看着天: “我只是在想,转眼过去了这么久,想想这些变化,在从前是没有想过的……” 凤轻舞说着,思绪放空,黎沐见凤轻舞这样,以为她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不由得想要找其他的话 题,试图让凤轻舞的心情好一点。 “对啦轻舞,我还没问你,如果帮我成功夺位了,以后你要去干嘛!” “我啊……这天大地大,何愁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凤轻舞说着,不由得想到了蔺之晏,不管多久,发生了什么,蔺之晏都是她心里无法抹灭的存在,哪怕有了后来这些事情,心里再难受,却终究放不下那个人!只是理智与自尊告诉凤轻舞,不能去找蔺之晏! 黎沐无言,其实他想问,凤轻舞可不可以留在黎国,为了他留下来,可是黎沐的心里是有答案的,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听了凤轻舞的回答,心里的落寞更甚! 两个人就这样各自怀着心事过了一晚,第二天黎沐等人就按照昨晚与凤轻舞商量的计划,将黎渊杀了个措手不及,第一战就没有成功,原本黎渊这边的士气就不怎么高,现在突然被偷袭,更加是被黎贤的人打得节节败退。 这一场战斗一直持续到第五天,终于传进了远在祁国的蔺之晏的耳中。 书房里,蔺之晏听到暗卫传回来的消息,倒是没想到黎国已经乱成了这个样子,而蔺之晏听说带头的人是黎贤的时候,更加怀疑发生这一次的战争的真 正原因了。 黎国的那些个宗亲他知道,除了个心狠手辣的黎渊以及心智聪明的黎沐,其他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尤其是这个黎贤,虽然手中掌握着兵马,可是若真的只是他一个人想要跟黎渊打起来的话,输的人一定是黎贤。 “你是说,黎渊一次都没有赢过?” “是的主子,属下还打听到,这一次黎贤的人中,似乎有黎沐的身影……” “哦?” 蔺之晏挑眉,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暗卫,有黎沐在啊。阴沉了许久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有黎沐不就是凤轻舞也在嘛。 难怪这一次的战斗黎渊那么狼狈,只要凤轻舞在,就算不能赢,情况也绝对不会太差! “安排下去,我要出宫一趟。” “是!” 轻舞,这一次抓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蔺之晏在心里想到,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另一边的战事也差不多结束了,最后在凤轻舞等人的帮助下抓到黎渊,消息提前传回了黎国。 黎渊原本就让许多人十分不满,如今听到换皇帝了,而且还是带着兵的贤王自己,他们的七王爷,这让百姓们不由自主的兴奋! 是夜,黎贤的帐篷里,黎贤正看着手里的东西,却忽然听到 一声细微的声响,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的面前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黎贤脸色顿时就变了,冷声问道: “你是谁!” “别问那么多,我们主子要见你!” 随后不等黎贤说什么,暗卫抓着黎贤就往外拖去,黎贤甚至来不及喊人,他就已经被带到了一处密林之中,一直****,悬崖上面负手而立的声音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主子,人已带到。” “下去吧。” 暗卫下去后,蔺之晏回过头来,看到那张脸黎贤就想起来了,他不仅听说过蔺之晏,甚至见过,此刻看见蔺之晏,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感到一阵发寒! “蔺之晏……你抓我……” “想跟贤王谈一个交易。” 蔺之晏冷声说道,不带一起感情,连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变化,让黎贤一时间猜不透蔺之晏的心思。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皱眉问道: “什么条件?” “祁国许诺,免掉黎国的一切赋税,作为交换,我要黎沐身边的两个人。” 是的,来之前蔺之晏就打听清楚了,黎沐身边常常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凤轻舞,而另一个虽然他还不知道是谁,可是心里却已经有了答 案。 黎贤没想到蔺之晏的条件那么简单,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呢,如果能免了赋税,他等于立了一个大功,那么登基的时候更加名正言顺,在百姓间的威望更高! “好!我答应你!” 黎贤要不了一会儿就答应了,他原本就是为了做皇帝才跟黎沐合作,如今大事已成,那么黎沐对他来说也就没用了,更不要说黎沐身边的那些人。 一夜无话,凤轻舞还不知道,某人已经将她给算计了。到了第二天,战争就要彻底结束了。黎贤却突然说要庆祝一下,把黎沐派去离他们较远的边城,提前让人接驾。黎沐虽然不知道黎贤什么意思但还是去了。 如今就剩下凤轻舞跟飘雪,凤轻舞在自己帐篷收拾东西,听到士兵说黎贤找她,皱眉,却也没说什么,跟着去了黎贤的帐篷里面。 到了黎贤的帐篷里,凤轻舞才发现除了她,还有一个飘雪,两个人对视一眼不懂黎贤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不动声色的看着黎贤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见凤轻舞来了,黎贤飞快的划过一抹嘚瑟的神情,随后才一脸感激的样子说道: “这一次多亏二位,否则本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成功了,理应要好好感谢你们!” 第四百七十七章 黎贤的叛变 黎贤说着,还端起来一杯酒看着凤轻舞他们一饮而尽,随后毫不在意的抹干净嘴边,一脸真诚的说道: “这一杯本王敬你们,若是以后都需要本王的,本王一定会帮忙的!” 凤轻舞虽然不知道黎贤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但还是拿起面前的酒杯,做了一个喝下去的样子,黎贤一直看着他们喝下去,都不确定一下,就迫不及待的笑出声! “哈哈哈!来人!”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帐篷里面突然涌进了许多士兵,看着这些人,凤轻舞扔掉手中的酒杯,脸色突然冷漠了下来,看黎贤的眼神十分不善的说道: “黎贤!你什么意思,想要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笑话!这一次你们不过是在旁边唠叨几句,出力的可是本王,识相的话就听话点,否则本王可不敢保证你们能好好的!” “卑鄙!” 凤轻舞唾弃道,没想到黎贤会突然翻脸不认人,难怪今天要把黎沐派出去,如果黎沐在这里,黎贤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飘雪也是没有想到会突然出了这样的变故,一时间脸色也是不太好!黎贤让人上来将他们抓住,飘雪又怎么可能任由他们来抓 ,一时间便打了起来,眼看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飘雪咬牙,朝着一个地方攻击,等打出了一道缺口之后立刻翻身逃出去。 而侍卫们这时全部集中到了凤轻舞的这里,要不了一会儿,凤轻舞就被黎贤的人抓住了! “黎贤!你最好明白,抓了我就是跟我们翻脸,到时候可别后悔!” “哈哈哈,不抓你们才是后悔呢,凤轻舞,要怪就怪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黎贤说道,这个时候他都还不知道凤轻舞的身份,只当是凤轻舞得罪了蔺之晏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而凤轻舞听到黎贤的话不由得皱眉,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是谁? 不等凤轻舞多想,就被黎贤的人扣押着一直朝着他们回来的路上去。 黎贤是见识过凤轻舞的能力的,在路上为了担心凤轻舞逃跑,一棍子就把凤轻舞打晕了等到达跟蔺之晏约好的地方的时候,蔺之晏已经在哪里等着他了。 “还有一个,跑了,不过应该这个才是你想要的吧。” 蔺之晏听到有人逃跑了,不悦的看了黎贤一眼,而目光落在了他手中小厮打扮模样的凤轻舞,眉头才送开,也罢,来日方长,其他 的事情不着急,找回了凤轻舞一切好说。 “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从此以后黎国可以不用向祁国交纳赋税!” “多谢祁帝!” 黎贤忍不住激动了起来,这样以后他登基了,必定会受到更多人的支持,黎贤知道蔺之晏也不想他继续留下来,跟蔺之晏说清楚之后人就离开了。 蔺之晏看中怀中的凤轻舞,一双眼里里包含着太多东西,纠结,复杂,想念,爱慕…… 另一边,飘雪一路上躲躲藏藏,终于到了黎沐所在的边城。 想了办法找到黎沐,见他似乎还不知道边城的事,心中就明白黎贤估计已经做了准备。 此刻这处院落里只要黎沐一人,飘雪翻身从墙上跳下来,站在黎沐的面前。 “嗯?怎么是你飞雪,你怎么来了!” “出事了黎沐大哥,黎贤叛变了!” “什么!” 黎沐突然站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似乎是没想到黎贤竟然会突然叛变。 “黎贤抓了凤轻舞,现在不知道把人带到哪里去了!” “可恶!这个黎贤!” 黎沐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睛里燃着生气的怒火,如果是别的可能他还不会这么生气,可是黎贤 千不该万不该的就不应该动凤轻舞。 现在对于他来说除了凤轻舞,没什么他会在意的,顿时间生气占满了整个心田,转身就要冲出去找黎贤! “哎黎沐大哥!别冲动,你先冷静下来!” “你要我这么冷静!轻舞现在被他抓住,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晚一分轻舞就会多一分危险!” 黎沐双眼喷火的看着飘雪,仿佛飘雪要是再阻拦他,遭殃的就是他了。飘雪自然知道黎沐生气,但还是淡淡的说道: “黎贤手上有兵,你去了也是送死,你要去救凤轻舞还是去送死!” 飘雪说着,一边注意着黎沐的神情,而黎沐听见飘雪的话,慢慢的冷静了下来,飘雪说得没错,如果他现在去找黎贤,根本讨不到什么好处,反而还会弄巧成拙!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黎沐问飘雪,黎沐现在似乎已经习惯了飘雪的存在,之前飘雪一直在帮助着黎沐,现在凤轻舞出事,黎沐的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只好依靠飘雪。 见黎沐冷静下来,飘雪松了一口气,他可是还留着黎沐有用,要是这么被被黎贤那个猪脑子收拾掉了,他非得气死。不过见黎沐 这样子应该是已经信任他了,随后开口说道: “你先不要着急,你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回去的时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跟在黎贤的身边即可。你要壮大自己的势力,这样才能跟黎贤抗衡,才能救出凤轻舞!” “可是……” “没有可是!” 飘雪打断黎沐说道: “你必须要忍耐,多着急多生气都要忍下去,除非你想要凤轻舞被黎贤害死!” 飘雪一番话下来成功让黎沐闭嘴,飘雪说得没错,若是他真的贸然找黎贤,救不出凤轻舞不说,可能还会连累凤轻舞。想了许久,最后才点头。 这边飘雪和黎沐商量好计划,另一边凤轻舞的渐渐的醒了,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旁边的蔺之晏。楞了一下,随后想到之前发生了事情,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蔺之晏!竟然是你!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凤轻舞生气的质问道,原来是蔺之晏搞得鬼,她就说好端端的黎贤为什么要抓他们,肯定是蔺之晏对黎贤许了什么好处! “你说什么!” 蔺之晏黑着一张脸!好不容易等凤轻舞醒过来,结果凤轻舞就是这么几句话,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第四百七十八章 再回祁国 凤轻舞就像是没有察觉到蔺之晏的怒火一样,对上蔺之晏几欲喷火的眼睛说道: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就是一个卑鄙小人,亏我那么信任你,结果你什么都不是,我告诉你,别人怕你可我不怕!” 凤轻舞一番话下来,蔺之晏的脸色阴沉得仿佛可以滴出水,偏偏再生气,也没有办法对凤轻舞发脾气,最后也只能自己生气的甩手离开。 等蔺之晏走后,凤轻舞才如释重负的软在一边,刚才她就是在赌,看蔺之晏会生气的对他动手,还是会选择离开,果然,她赌对了。 接下来的几天,蔺之晏每天都会来看凤轻舞,不说一句话,就这么看着凤轻舞,也不让她离开,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凤轻舞感觉到无奈却又十分抓狂! 另一边黎沐把黎贤让他做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回到了黎贤的身边,见到黎贤,假装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 “王兄,我回来了,对了,你看见我身边那两个人了吗!我找不到他们。” 黎贤闻言,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就被他遮住了,抬头看向黎沐,见他一副刚回来的样子,脸上的神情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便说道: “我也没见到他们,可能他们有其他的事情?” “这样啊,那算了,平日里两个人就挺忙的,这会儿估计有什么事吧,王兄若是没事,我就先去休息了。” “嗯嗯,去吧,辛苦了。” 黎沐走了,黎贤才如释重负的松口气,他不是怕黎沐,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和黎沐把关系弄得僵**,到时候以黎沐的身份,就算什么也没有,也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等黎沐回到自己的帐篷之后,飘雪也在那里等着,见到黎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样?黎贤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没有,我说我身边的两个人平日里就比较忙,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相信了。” “很好,记住,接下来你要像以前一样,别让人看出什么,时间久了,等你有势力了,黎贤对你放下戒心的时候,你就可以反击了。” “嗯!” 接下来的日子,黎沐对黎贤就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跟从前一样,这样一来,黎贤心里哪怕还有疑虑这下子也消失得差不多了,便慢慢对黎沐放下戒备。 与此同时蔺之晏的那一边,凤轻舞几次想要逃出去,却发现蔺之晏的人 将她看管得死死的,几次没有结果的时候,凤轻舞只好换另外一种办法。 凤轻舞渐渐冷静了下来,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对待蔺之晏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样子倒是让蔺之晏有些郁闷,之前凤轻舞要逃他不允许,现在凤轻舞安静了下来,他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了半天想不清楚蔺之晏便不再多想,他有的是办法让凤轻舞搭理他。 过几日后一行人就启程回了宫中,凤轻舞轻车熟路的回到凤仪殿,对蔺之晏就像是看不见一样。 蔺之晏虽然生气,可到底没有说什么,回到了自己的寝宫,那里自己的暗卫已经等着了,蔺之晏还没有坐下,就直接吩咐道: “把后宫那些妃子贵人什么的,找几个过来!” “啊?几个?妃子?” 暗卫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平时自家主子看到那些女人就恨不得是洪水猛兽,今天怎么就像是转性了一样! “有问题?” 蔺之晏脸色冷冷的反问,暗卫全身一抖,立刻飞快的出去执行蔺之晏的命令! 接下来的几天,蔺之晏没有去找凤轻舞,而凤轻舞也乐得清闲,自从凤轻舞回到宫中之 后,蔺之晏就让之前照顾凤轻舞的那个暗卫回凤仪殿了。 “主母,你终于回来了。” 凤轻舞看着面前一脸欣喜的小丫头,心里不由得一暖,这宫中,至少她不是一个人。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担心了,” “主母,难道你,不伤心吗!主子竟然那么对你,整天跟着那些个妃子娘娘夜夜笙歌,要我说,主子就是故意的!” 小丫头愤愤不平的说道,她是蔺之晏的暗卫没错,可是来到凤轻舞的身边,跟凤轻舞相处之后,凤轻舞也成了她的主子,现在这个样子,小丫头维护的自然是眼前这位。 而凤轻舞却没注意到丫头的变化,只是停留在她的那一句“夜夜笙歌”上面。蔺之晏这是什么意思,将她带回来丢在凤仪殿,又去别人那里快活? 接下来的几天,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蔺之晏每晚在寝宫里歌舞升平的消息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很多人唏嘘不已,都以为皇后和许贵妃是最得宠的两位主子,可是现在似乎不是了! 凤仪殿,凤轻舞听见外面宫女的议论,隐隐约约就是蔺之晏近来的事情,心里越想越生气,甚至还觉得委屈,最 后咬咬牙,走到书案前拿过执笔唰唰的不知道在写什么。 写完之后又招来宫女,让人去吩咐小厨房做几个菜,随后让丫头去叫蔺之晏过来。 蔺之晏在寝宫里看着身边一堆人,正烦躁不已,天知道每日看着这些人他有多不耐烦,要不是为了惹凤轻舞吃醋,他看都懒得看一眼,几天下来偏偏凤轻舞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他都快要没有耐心了! “皇上,皇后身边来人了!” “快!让人进来!” 蔺之晏眼睛一亮,轻舞终于看不下去了!丫头走进来,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妃子,有些嫌弃的撇撇嘴,连带着平时最尊重的主子也没什么好脸色,敷衍的行礼道: “皇上,皇后娘娘请你去凤仪殿一趟!” 蔺之晏看到丫头的脸色不好,心里想着可能凤轻舞这一次是吃醋了,而且脾气不好,否则丫头也不会对自己这样的脸色。 蔺之晏想着,立刻动身去凤仪殿,身后一些妃子看见了,想要上前去,却被丫头冷冷的拦住,声音冰冷的说道: “不长眼的,可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被丫头这个样子吓到了,那些人哪里敢乱来,只好不甘心的看着皇上离开。 第四百七十九章 蔺之晏中毒 蔺之晏到凤仪殿的时候,凤轻舞正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桌饭菜前,蔺之晏忍不住猜想,看来这一次是把皇后气得不轻,一会儿估计要好好的哄哄。 “咳咳,” 蔺之晏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咳了两声,随后坐在凤轻舞的面前,而凤轻舞像是才注意到蔺之晏一样,看了蔺之晏一眼,才说道: “皇上想必还没吃东西吧,先用膳吧。” 随后不等蔺之晏说什么,凤轻舞就自顾自的吃着面前的东西,蔺之晏见此,也跟着吃了起来,不过却是莫名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忍不住抬头看了凤轻舞一眼,她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一双眼睛也是淡淡的,一时间让蔺之晏根本猜不出凤轻舞是什么心思。 吃了一半的时候,凤轻舞突然起身,从书案拿了之前她写的东西,递给蔺之晏,后者接过,正想问是什么,余光却看见三个刺目的字,一双眼睛便死死的盯住上面的内容! 等把上面的东西看完之后,凤仪殿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蔺之晏整个人的脸色也不太好! “凤轻舞,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皇上不是看见了吗!陛下身边有佳人陪伴,而我也 无心在这宫中,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分开,要留下来给彼此不痛快!” 凤轻舞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这件事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却让蔺之晏几乎暴走! 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蔺之晏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与压抑,说道: “轻舞,别闹了,我知道你是吃醋了,我那么做,只是想让你吃醋,我根本不喜欢她们,你知道我这几天忍得多辛苦吗!” 凤轻舞闻言,眉头一动,最后才笑道: “蔺之晏,你是皇上,后宫七十二院佳丽三千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没有吃醋,我只是觉得现在我们两个这样子很累,你放我离开,我也不再纠缠,这样不是很好吗!” “不好!” 蔺之晏见凤轻舞始终无动于衷的样子终于怒了,站起身来了,一掌拍在桌子上,惊起桌面上的东西一阵动荡。 “轻舞,你只能是我的皇后,你离开,除非想要让别人为你付出代价,比如慧国。” 蔺之晏这么说,就是想要凤轻舞留下,毕竟慧国是凤轻舞的母国,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然而让蔺之晏没有想到的是,对于他的话凤轻舞竟然毫不在意,巧笑嫣然的说道: “ 无所谓的,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威胁到我吗!蔺之晏,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和离吧。” “凤轻舞!” 蔺之晏怒吼,随后觉得心头一阵难受,嘴巴里一阵腥甜抑制不住的吐了一口血出来,随后整个人向后倒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凤轻舞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迅速到蔺之晏的身边,着急的问道: “蔺之晏,蔺之晏你怎么了,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这么做我就会留下了!” 凤轻舞的声音里带着着急,害怕,可是不管她怎么说蔺之晏都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是真的害怕了! 皇上在凤仪殿晕倒的事情很快就传她出去,宫里的太医几乎全在凤仪殿里为皇上诊治,江雨浓和太后也先后的赶来,凤轻舞站在一边,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太医们为蔺之晏诊治。 另一边的江雨浓和太后面上焦急,实际上心里却是恨不得太医得到的结果是蔺之晏得不到救治赶紧死去! “太后,皇后,贵妃,” 为蔺之晏诊治的太医行礼之后便说道: “皇上的这个情况有点严重,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药物导致的,现在只能为皇上稳住,臣再去查一查怎么样才 能为皇上解毒!” “什么!” 凤轻舞闻言差点没站稳,最后还是丫头扶着她,她才勉强站得稳身形,江雨浓闻言,不动声色的勾起一抹狠毒的笑容! 太后听了,眼珠子一转,随后指着凤轻舞厉声说道: “好啊凤轻舞,你竟然下毒害了皇上!” “太后,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本宫何时害了皇上!” “你还在狡辩,你宫里的人都说了,你和皇上在凤仪殿大吵一架,结果皇上就出事了,还敢说与你无关!” “是啊姐姐,你怎么能怎么做呢,再生气你也不能害了皇上啊,” 江雨浓和太后这个时候对这件事不谋而合,两个人对凤轻舞步步相逼,让一向冷静睿智的凤轻舞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江雨浓突然说道: “太医,皇上在凤仪殿肯定是吃了什么,毕竟是毒,自然能通过口,刚才本宫进来的时候看见姐姐似乎在用膳,不妨查一查!” “这……” 太医有些为难,毕竟是皇后,他怎么敢轻举妄动。江雨浓却已经随意端了刚才凤轻舞吃的东西,递给太医,太医无奈之下,只好检查了起来,却在又闻又尝了后,突 然吐了出来,一脸害怕的说道: “没错,这就是皇上中的毒!” “好啊!果然是你!” 太后说道,凤轻舞的脸色白了起来,没想到问题竟然是出在了这里,刚才蔺之晏突然晕倒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突然想起来,自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自然没什么问题! “来人!给哀家把凤轻舞关进大牢!没有哀家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去,一切等以后再说!” 太后立刻下达旨意,随后很快就上来侍卫把凤轻舞收押关进大牢,凤轻舞挣扎着,冷冷的看着太后: “太后,本宫是皇后,皇上说了,除了他,谁都不能决定本宫的去处,太后想做什么!” 不是凤轻舞害怕,而是这个时候,江雨浓和太后狼子野心,还不知道会对蔺之晏做出什么事情,这个时候她更加不离开。 太后却不以为然,让侍卫赶紧把凤轻舞关进大牢,凤轻舞挣扎无果,只能被关进大牢,心里十分着急不安,也不知道蔺之晏怎么了! 太后自然不会明目张胆的对蔺之晏做什么,可不代表暗地里不会,还有那毒,到底是谁下的,那是在她的厨房里做的,看来是她的凤仪殿里出问题了! 第四百八十章 凤轻舞受折磨 凤轻舞被关进大牢之后,太后就命人把蔺之晏抬回了他自己的寝宫,随后让太医好生照顾着,就回到了寿康宫。 刚到自己宫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蔺之晏,你也会有那么一天吗!报应!都是报应!你怎么对哀家,如今你就是这么得到报应!” 太后说道,连她身边的宫女都被太后这如同癫狂的样子吓到了,这样子的太后是最可怕的,但是她们也只能忍住心里的害怕伺候着。 宫女端着一杯茶上前说,声音里带了一些发抖的说道: “太后,请用茶!” “嗯,下去吧,” 太后好心情的说道,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放回去,那宫女顿时如释重负的离开寿康宫,而太后却不在意,坐在榻上一整天都是一副好心情的样子。 她等今天等了太久了,无数个日夜,每到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梦到蔺之晏的脸,就恨不得把蔺之晏撕碎了,尤其是后来时间越长,这种心情就越强烈,恨不得蔺之晏去死,生不如死! 她以为要等很久,可是老天待她不薄,才这么短的时间,蔺之晏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蔺之晏中毒生死不明,凤轻舞 被关进大牢,现在这个后宫,除了一个江雨浓让她十分看不顺眼只外,便再也没有人敢跟她作对了!后宫,就是她的天下! 太后越想,嘴角上扬得越来越明显,她自然不可能相信毒是凤轻舞下的,两个人就算闹别扭,却爱着对方,虽然不知道毒是谁下的,可是现在她十分感谢那个人,要不是他现在她哪里会这么痛快! 另一边,江雨浓的宫中,江雨浓把一些价值不菲的首饰扔给地方跪着的一个宫女,高傲的说道: “这一次的事情,你做得很好,这些是赏你的,以后好好替本宫做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地上跪着的宫女一脸贪婪,迅速把首饰拿着抱在自己的怀里,对着江雨浓连连磕头道: “多谢贵妃娘娘,多谢贵妃娘娘,奴婢以后一定会对娘娘忠心耿耿,尽心尽职的为你办事!” “行了!下去吧!” 江雨浓不耐烦的挥手让人退下,等那宫女走后,整个人才放松下来,那张阴沉了许久的脸露出了痛快的笑容,虽然这一次没能让凤轻舞一起中招,还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却让蔺之晏中毒。 这一次的毒就是江雨浓收买 了凤仪殿厨房的人下的,凤轻舞回来的时候她就在想办法,谁能想到凤轻舞又突然回来了! 而那饭菜里的毒原本就是为了凤轻舞准备的,只是没想到凤轻舞竟然是为了蔺之晏准备的,凤轻舞没事,反而蔺之晏却生死不明! 不过不管是谁,对于江雨浓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凤绯大人,你等着,很快,很快我就会为你报仇了!”江雨浓的双手紧紧的捏着,对空气许下最认真的誓言。 只要想到凤绯,她的心里除了想念,就是恨,恨蔺之晏,恨凤轻舞,巴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让他们不得好死,若不是两个人,她和凤绯现在何至于阴阳相隔! “等着吧凤轻舞蔺之晏,你们一个我都不会放过,别以为这样就完了!” 江雨浓吩咐宫女为了准备了一套衣服,随后打扮成宫女的样子,手里端着饭菜向大牢走去,拿着令牌一路上畅通无阻的见到了凤轻舞。 此刻凤轻舞的模样十分狼狈,哪里还有平日里光鲜亮丽的样子。江雨浓从衣袖里不动声色的拿出一把匕首,对着凤轻舞就准备刺了下去! 凤轻舞原本在大牢里就一直防备 着。 此刻感觉到杀意,反应过来向一边躲去,看到江雨浓,凤轻舞脸色一冷,而江雨浓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手上的匕首招招致命的朝着凤轻舞攻击! 凤轻舞虽然也会武功,但是比起经过专门训练的江雨浓,凤轻舞终究还是打不过江雨浓。 不一会儿身上就多了几道伤口,而且都是一些一动就让她十分痛苦的地方。要不了多久,凤轻舞就被江雨浓狠狠的压制住了! “凤轻舞,你不该回来,既然你要回来挡着我的路,那我只好提前,送你上路了!” 江雨浓说着,从怀中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将里面的辣椒全部撒在了凤轻舞的伤口! 顿时间一阵蚀骨般的疼痛传来,凤轻舞死死的咬着牙,不哼一声。即便身上的伤口让她痛不欲生,她也不愿意对江雨浓屈服! “啧啧,真能忍啊,不愧是咱们祁国的皇后娘娘,” 江雨浓嘲讽的说道,心里一阵痛快,很久以前,她就想这么狠狠的折磨凤轻舞了,现在看见凤轻舞的这个样子,说不出的一阵痛快! “也不知道这个效果怎么样呢,” 江雨浓扔掉瓶子,拿出几根银针, 在凤轻舞面前比划,又刻意在她的伤口流连,想要从凤轻舞的脸上看到害怕的样子,可是凤轻舞却偏偏一副痛苦却忍耐的样子!“你们到底让不让我进去!” 外面,顾言冷漠的看着拦着她的守卫,她在宫里听见自家主子出事了,十分放心不下就来看看没想到会被人拦住。 “太后吩咐了,没有命令谁都不能进去!” “我告诉你们,今天我必须进去!” 这次的事情那么严重,还不知道凤轻舞在里面会出什么事情,多等一分她的心里的着急就多一分。 面前的守卫对顾言的话无动于衷,顾言也忍不住了,她除了会医术还会武功,不是很厉害但是对付面前的人足够了! 江雨浓狠狠的刺在凤轻舞的身上,凤轻舞的唇被她咬得流血,却始终不出声,而江雨浓正准备刺第二下,听到外面的动静,又想到现在的情况,狠狠瞪了凤轻舞一眼! “今天算你好运,凤轻舞你给我等着!” 说着就从另一边逃出去了,几乎是江雨浓离开,顾言就赶到了凤轻舞的这里,见到凤轻舞的那一刻,顾言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握住了一样不能呼吸! 第四百八十一章 顾言的哀求 顾言没想到凤轻舞竟然会被折磨得这么惨,哪里还是平日里见到的人! “主子!主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到底是谁!竟然这么恶毒,将你害成了这个样子!” 顾言说着就哭了出来,一边帮凤轻舞检查伤口,看着她身上的伤口被刺激过,而她的嘴唇也被咬得血肉模糊,心疼得差点不能呼吸! 这该有多狠的心才能下如此狠手啊! “顾言我没事,你放心,这点小伤……嘶!” 看见顾言难过的样子,凤轻舞想要安慰人,结果发现身上动了一下都十分痛苦,无奈之下只好乖乖的躺着。见状顾言更加是难受,手上帮忙处理的动作也变得十分的小心翼翼! 等帮凤轻舞处理好伤口后,凤轻舞也好了一点,心里却是牵挂着蔺之晏,也不知道蔺之晏现在怎么样了。那天蔺之晏的样子简直吓到她了,更加让她感到害怕! “主子你放心,我会尽快的想办法救你出去,一定会治好你的。” “不要,” 凤轻舞闻言,想也没想的就出现拦住顾言,现在这宫中估计已经是太后和江雨浓的天下了,顾言若是贸然出头,恐怕最后这两个女人是不会放过顾言的。 “不要 冲动,要是让太后江雨浓盯上你,恐怕你会有性命之忧的,听我的,别去!” “不!主子,这一次你不要想阻拦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说完便不给凤轻舞反应的时间,转身离开。凤轻舞想要拦住顾言,奈何全身的疼痛让她根本没有办法使上力气。若是平常,顾言哪里敢不听凤轻舞的话,可是今天,想必是真的太着急了,否则也不会这样! 此刻的太后刚刚休息下,她的贴身宫女伺候她睡着之后便出来了,转头正好看见气喘吁吁跑过来的顾言,抬手将人拦住: “站住!你是何人,这是太后的寝宫,任何人不得乱闯!” “姐姐,请你让我进去吧,我找太后娘娘有急事!” “大胆!” 宫女怒吼一声,轻蔑的看着一脸着急的顾言,语气里带着不屑的说道: “太后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赶紧退下!” “什么事!” 几乎是宫女的话音刚落下,里面的太后声音就传了过来,原本她刚睡下,本就睡得不深,这会儿听见外面的动静被吵醒,心情也有些不好,询问的语气里也带了不耐烦。 宫女狠狠的瞪了顾言一眼,随 后才赶紧转身进去,见太后一脸的生气,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丫头这会立刻变得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的说道: “回太后,御医顾言求见!” 刚才还说不认识顾言,这会儿却没有犹豫的就把人的名字说了出来,可见宫女对于顾言有多么不放在眼里。太后闻言,眼睛里划过一抹流光,这顾言,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似乎跟凤轻舞走得挺近的,莫非…… “太后娘娘,御医顾言请求见你一面,求你大发慈悲放了皇后娘娘,她受伤了需要医治,求太后娘娘开恩啊!” 几乎是为了验证太后的猜想,她脑子里才怀疑顾言这一次来的目的,外面顾言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凤轻舞受伤,她求之不得,更别说会派人去救凤轻舞,没去补上一刀就已经是她仁慈了! “告诉她,哀家乏了,不想见人,更何况皇后这一次谋害皇上,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宫女把太后的话传给顾言,顾言顿时一阵无措,太后和主子之间的矛盾她是知道的,没想到太后竟然那么狠心。 顾言不相信,继续跪着,希望太后能回心转意,但是她跪了一个下午都没有见到太后,只好痛苦的回到太医院! “太后,她走了。” 顾言走后,宫女立刻去告诉太后,太后这才不屑的冷哼一声,想要救凤轻舞,门都没有!她不但不会救,而且等收拾完蔺之晏之后,就是凤轻舞,她定要让两个人痛不欲生!否则难以发泄她的心头之恨! “传令下去,皇上病重,哀家要亲自照顾皇上,任何人不得靠近,谁若不听,格杀勿论!” “是!” 交代好一切后,太后露出一抹狠毒的笑容,这一次,看谁还能阻拦得了她! 太后下令不允许人靠近蔺之晏,自己往蔺之晏的寝宫去,在外人看来就是太后做了一个母亲应该做的职责,而清楚太后与蔺之晏关系的人又忍不住嗤之以鼻,太后这样子无非是做给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看罢了。 太后把自己的心腹安排进太医院里,将蔺之晏每天喝的药给换成其他的,这么一来二去,蔺之晏一点气色也没有,反而病情越来越严重! 这边大牢,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来到门口,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顾言,见没有人注意到她,才偷偷摸摸的溜进大牢里,守卫见到她刚想说什么,顾言先一步的把早就准备好的银子塞进守卫的手里。 “大哥帮 帮忙,让我进去看看里面的人,我保证不做什么,只是担心里面的人,让我进去看看好吗?” 守卫掂量了一下,发现分量还挺重,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高傲的点点头,让顾言速战速决!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顾言连连说谢,随后马不停蹄的赶进去,想必是那天给凤轻舞处理过伤口的原因,现在凤轻舞的情况看上去好了许多,至少整个人看上去不像是只有一口气的样子! “主子,你怎么样了,” 顾言的脸色有些苍白,凤轻舞看见她这个样子,猜想顾言肯定是去找太后了,而且还受到刁难了,不由得心疼的抬起手,抚摸着顾言的脸颊: “辛苦你了,你有没有怎么样,” 凤轻舞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很没用,一个人也保护不了,顾言露出一抹笑容摇头说道: “我没事的,真的,主子我没事。我是担心你,我不能带着东西进来,不能为你好好的处理伤口。” “没事的,只要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对了,外面的情况如何了,皇上怎么样了?” 凤轻舞最担心的还是蔺之晏,忍不住出声问道,在这里听不见外面的消息,她一天比一天着急! 第四百八十二章 想尽办法 听凤轻舞问起外面的情况,顾言就把这些日子外面的传闻告诉凤轻舞,以及现在宫中的情况! “宫里现在完全是太后和许贵妃的天下,皇上昏迷不醒,其他人也无动于衷的样子!” 听到顾言的话,凤轻舞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倒也不是担心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蔺之晏,现在都还昏迷不醒,江雨浓跟太后又是狼子野心,若是想要趁机对蔺之晏做什么,那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顾言,你听我的,赶紧去找颜宓和上官千千,先让颜宓去给蔺之晏医治,然后再让颜宓,一定要想办法,不能让江雨浓跟太后靠近蔺之晏。” “那主子你……”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赶紧照着我的吩咐做,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个靠近蔺之晏,还有,衣食住行必须都要检查,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凤轻舞吩咐道,她没有办法出去,而且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况且太后视她和蔺之晏为死敌,就更加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了! “好!” 凤轻舞这样说,顾言自然也不敢违背她的话,给凤轻舞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之后就离开了。 到外面,顾言又 买通看守宫门的人,一直出宫到了颜府,因为有凤轻舞事先交代的原因,提起凤轻舞,守门的很快就让顾言进去了。 颜宓也知道了宫里的事情,皇上昏迷不醒,皇后被关入大牢,朝廷上有太后控制着,后宫有江雨浓控制着,一些****的人也在暗处随时准备着****! 见到顾言,颜宓倒是有些惊讶,不过之前因为凤轻舞,对顾言还是有些许印象。 “颜宓大人,皇后娘娘让臣告诉大人,想办法进宫去给皇上诊治,一定不能让太后许贵妃靠近皇上,臣还要去找上官千千大人,告辞!” “等一下,” 颜宓叫住顾言,沉思了一会儿,便一脸凝重的说道: “你去恐怕一时半会找不到上官千千,我去找上官千千,你先进宫,随后我就进宫想办法见到皇上!” 顾言想了想,的确现在这个身份能见到颜宓已经是不容易了,见上官千千还是有一些难度,若是到时候耽误了时间反而不好,所以听了颜宓的建议,然后又折身回到宫中。 颜宓等顾言走后又去找上官千千,上官千千此时也在府中,同样是为着宫里的情况着急得焦头烂额。 “上官,” 上官千 千见到颜宓,心里一下子有了着落,颜宓先一步说道: “你赶紧让你爹带着你去皇上的宫门上书,说担心皇上龙体,要探望皇上,我再趁机进去为皇上诊治!” “这,会不会有风险?” 上官千千担忧的问道,不是他不愿意,而是现在他们也是腹背受敌,有些事情不得不细细思量! “有风险,所以才要你和你父亲出马,这是皇后娘娘的主意,怕皇上情况会越来越糟糕!” “好!” 上官千千将这件事告诉上官大人,上官大人闻言后立刻去召集和自己交好的大臣,以及那些对蔺之晏忠心耿耿的大臣。 一帮大臣全部进宫,守卫就算有心想要阻拦也没有那个胆子!一帮大臣跪在寝宫门外,门外有太后的人,这件事很快就让太后知道了。 “不用管他们!这帮老东西,哀家倒是看看他们能闹腾多久,想跪就让他们继续跪着吧!” 这一边,守卫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面前的这帮大臣身上,颜宓就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进了蔺之晏的寝宫。 床榻上,蔺之晏昏迷不醒的躺在上面,脸色惨白,哪里还有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模样。 “皇上,得罪了!” 颜宓说一声 ,随后抬手到蔺之晏的手腕上查探。一到诊治下来,颜宓原本就严肃的脸上这下子简直不能用严肃来形容了,一双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怎么会这样,她竟然查不出蔺之晏体内是什么,脉象平稳,若非是蔺之晏惨白的脸色,几乎让人觉得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颜宓不相信,就重复的诊治了几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无奈之下,颜宓正好给蔺之晏全身都检查了一下,发现蔺之晏除了身体虚弱了一些,其他的情况一切正常。 颜宓检查不出什么,只好离开,再次找到上官千千。上官千千看到颜宓一脸头疼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怎么了,皇上的情况很糟糕吗!” “没有。” “那你这是……” “我给皇上诊治,发现皇上竟然一点事也没有,除了有点虚弱,其他的一切正常!” “怎么可能!” “我也想知道!” 一番话下来,两个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凝重的神色,气氛有些压抑。良久之后,颜宓才出声道: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求助于皇后娘娘了!” “可是皇后现在,” “上官,你去让上官大人以审问皇后,查找下毒凶手为由, 无论如何也要见到皇后,相信见到皇后,一切事情也没有那么棘手了。” 这话里带着对凤轻舞的信任,以及满满的都是无可奈何。两个人商量好之后,上官千千将话带到自己父亲那里。上官大人也是一个对蔺之晏忠心的臣子,听了自家儿子的话,二话不说的带着大臣去寿康宫面见太后。 “太后,臣请求面见太后,求太后为皇上申冤!” 太后此时刚刚睡醒,醒来就听见外面一阵吵闹,不由得皱眉问道: “外面是什么情况?” “太后,上官大学士带着大臣们跪在外面,请求见一面!” “这些老东西!” 太后不屑的骂了一声,让宫女给自己收拾一番,才慢悠悠的迈着步子,高傲的抬起头出了自己的寝宫。 见外面跪着的一帮人,眼睛里闪过一抹心狠,随后一双犀利的眸子放在上官大人的身上,冷声问道: “各位大臣这是干什么,成何体统!” “太后,” 上官大人上前。朝着太后一拜说道: “皇上被奸人所害生死不明,皇后娘娘被关进大牢,可是大家都知道帝后伉俪情深,皇后断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请太后应允臣等见皇后一面,亲自审问!” 第四百八十三章 生死一刻 太后闻言,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心中却是冷笑连连,好一个上官老狐狸,真以为她不知道这老狐狸心里打什么主意,表面上是为了皇上,实际上不就是想救凤轻舞! “上官大人说得没错,这件事的确疑点很多,可是皇后现在有最大的嫌疑,这件事哀家会处理,各位大臣就不用担心了,回去吧。” 太后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只希望这帮大臣能有点眼力见,而这次上官大人是铁心了要见凤轻舞。 上官千千已经跟他说过了,现在皇上的情况非常不好,唯有凤轻舞才能想办法救皇上。太后与皇上不和,这在他们大臣的眼里可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他们根本不信太后会真的好好审问凤轻舞,为皇上考虑。 若是时间再久,皇后也出事,那么他们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想到这里上官大人再次对着太后磕头说道: “太后,求你让我们见皇后一面,我们这些人都是跟着皇上多年的,皇上一日不好转,我们的心里难安啊!” “求太后让臣等见皇后一面!” 其他人也重复着上官大人的话,对太后磕头。太后几乎要被他们气死,可是这帮大臣不能动,最 后太后才冷声说道: “这件事不必多说。哀家乏了,你们退下吧。” 说完便不再管那些大臣,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还跪着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最后全部看向上官大人,似乎是在询问着该怎么办! 上官大人咬咬牙,这一次必须要见到皇后,他对着身后的大臣说道: “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救出皇后,我上官绝对不走,其他人若要走,绝不阻拦!” 说完,便不再多说一句话,其他人见上官大人如此决绝的样子,也跟着跪在这里。 太后回到寝宫中,坐在桌子旁边,想着外面那些大臣,不由得一阵心烦,双手拍在桌子上,一张脸几乎扭曲: “可恶!这帮老东西!若真是让凤轻舞出来还得了!你!立刻去大牢里,告诉那些守卫,立刻杀了凤轻舞,再弄成畏罪自杀的样子!” “是!” 等宫女离开后,太后勾起一抹狠毒的笑容,她倒是要看看,若凤轻舞死了,他们再去审问谁,到时候凤轻舞畏罪自杀,她就不信死人还能说话! 这一边,太后的宫女到了大牢,将太后的旨意告诉守卫,再给守卫塞了不少的东西,那些守卫见宫里如今都是太 后说了算,自然是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凤轻舞现在的情况比之前好多了,顾言两次进来都偷偷的带了东西,虽然是还是身体虚弱,可总算保住命了,之前奄奄一息的模样让人连碰都不敢碰。 凤轻舞恍恍惚惚的听见外面在讨论着什么,随后她就感觉自己这里的牢门被打开,紧接着就感觉自己被人拖着,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已经不是在大牢里了,而是在一处荒废的宫里。 在凤轻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条白绫缠上了凤轻舞的脖子,然后收紧。凤轻舞现在虽然体力虚弱,可还是及时的把手放在的脖子这里,一时间也给了她反应的时间,拼命的躲着! 而上官千千原本是和颜宓准备悄悄去关凤轻舞的大牢救人,可是见大牢里面没有人之后才感到不对劲。 “你说太后不会是已经把皇后……” “不会的!” 上官千千的猜想还没有说出口,颜宓就打断道,仔细的想了一下才说道: “宫门有我们的人,如果太后把皇后带出去我们一定会知道,现在肯定在宫里你父亲一直在寿康宫门口,所以皇后也一定不在寿康宫,那么就只能……” “冷宫!”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随后立刻去通知上官大人。而另一边,守卫把凤轻舞带到冷宫之后不久,太后也到了,见这么久了凤轻舞还没有死,不由得骂守卫是废物,随后就在一边看着凤轻舞挣扎,没办法,没亲自看着凤轻舞死,她的心里不踏实! “太后不好了,上官大人带着人来了!” “什么!” 太后气急,这帮老东西怎么知道凤轻舞在这里,她明明从寿康宫的暗道里出来的,还以为那帮老东西还跪在寿康宫! “你们动作给我快点,哀家去拦住人!你们若是再不快点,哀家连你们一起杀了!” 太后狠毒的说道,随后转身出宫,在上官大人冲进去的时候先一步拦住人,冷声道: “上官大人这是干什么!” “太后,我们请求见皇后一面,亲自审问,” “大胆!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岂是你们说要审问就可以审问的?还不赶紧退下!” “太后,” “退下!” 上官大人见太后阻拦,自然是不敢轻易的闯进去,只是干着急,现在他们已经知道皇后在里面,可是没想到太后也在,而上官大人的心里总是有不好的预感,只能祈祷着皇后千 万不能出事! 里面被众人记着的凤轻舞,没有办法说话,也不能向外面的人求救。守卫们刚才听见太后的话,被吓得有些手忙脚乱,其中一个人怕太后真的杀了他们,上前将凤轻舞的手拉开,随后其他守卫将绳索紧紧的套在凤轻舞的脖子上,往房梁上一扔,将凤轻舞吊了起来! 将另外一头拴在一边,在一边等着。凤轻舞拼命的挣扎,她感觉自己的气息在慢慢的减弱,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外面,大臣们急得焦头烂额,太后也是十分着急,也不知道里面的几个废物做好了也没有! “你们在干什么!” 这道声音如平地惊雷在众人耳边响起,他们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着站在他们不远处的蔺之晏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蔺之晏冷着脸走到他们的面前,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冷,但是比起以前缓和了不少 “朕已经没事了,诸位爱卿回去吧,这里交给朕,” “是。” 大臣们虽然惊讶,可是见自家皇上没事相信这里也不需要他们了,纷纷告退。太后早已经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蔺之晏已经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 第四百八十四章 达成交易 那如同看死人一样的眼神让太后的心里忍不住一惊,蔺之晏虽然以前也用冰冷的眼神看她,可是从来没有一次让她觉得有这么恐怖,顾不得多说,太后立刻逃一样的离开,回到寿康宫! 蔺之晏冷冷的看着太后离开的背影,不是不收拾,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对付。不再多想,蔺之晏立刻推开门进去,当看到里面的情景的时候,蔺之晏几乎有了毁**地的冲动。 一旁的守卫早已经被吓得腿软倒在地上。谁能告诉他们,蔺之晏立刻把人救下来抱在怀里,一双眼睛扫视过守卫。 “你们,不用活了!” 一句话,便判定了他们的生死,随后立刻抱着凤轻舞去凤仪殿,让人赶紧找颜宓来凤仪殿。 凤仪殿中,颜宓正在给凤轻舞把脉,蔺之晏的眼神扫过凤轻舞的身体,看见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心里痛得无法呼吸,气氛一阵压抑,最后受不了才匆匆离开! 回到御书房,蔺之晏整个人颓废的坐着,凤轻舞的样子在他的脑海里慢慢的回荡着。浑身是血,整个人毫无生机的躺着,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晚一步,凤轻舞会出什么事情! 蔺之晏想,如果凤轻舞真 的出事了,那么他可能真的会做出让人无法想到的事情。越想着蔺之晏的心里越自责,如果他不跟凤轻舞闹脾气,是不是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每个人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了,第二天,蔺之晏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眼底留着乌青,整个人看上去没精打采的样子,来汇报凤轻舞情况的颜宓看见蔺之晏的这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凤轻舞的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伤口,有的部位甚至还被反反复复的折磨,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得出来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若不是凤轻舞意志坚定,恐怕早就…… 颜宓不再多想,走到蔺之晏的面前拱手说道: “皇上,臣已经给皇后娘娘处理过伤口了,情况很糟糕,但幸好处理得及时,皇后现在已经没有性命之危了!” 另一边的太后,在看见蔺之晏醒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一次,恐怕是什么都完了,若是她再不离开,蔺之晏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这么想着,太后立刻联系到还在黎国的飘雪,等和飘雪说清楚这里的情况后,她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出发前往黎国。 蔺之晏到寿康宫的时候,太后已经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看着空空 如也的寿康宫,蔺之晏整个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难看来形容了! “给我查,一定要找到太后的下落!” “是!” 这么一晃七天之后,太后人已经到了黎国,飘雪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候着了! “怎么样,你没事吧,” 飘雪问道,听到太后之前传过来的消息,连他也没有想到蔺之晏竟然会突然醒来,不过不管是什么情况,现在的形式对他们十分不利,为今之计只能先待在黎国,日后再想办法! “我没事!只是没想到蔺之晏的命那么大!那毒那么厉害,竟然还没死!” 太后狠狠的说道,脸因为愤怒扭曲在一起,来日方长,她迟早会杀了蔺之晏! 飘雪见此,只好拍拍太后的肩膀安慰着人,随后带着人离开此处。 而这些天一直没有追查到太后的下落,蔺之晏索**没有再注意,让人宣布太后驾崩! 宫中的人闻言,都唏嘘不已。 想想前几天太后还趾高气昂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才多久的时间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个中缘由不用多说他们就已经清楚了。 凤族—— 三长老把凤傲天带回凤族,让凤傲天等着消息。而凤傲天也一直留意着 祁国的动静,只是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祁国虽然出了点问题,可是关于凤轻舞的竟然打听不到! 时间一久凤傲天的心里也有些担心,上一次他们故意暴露让蔺之晏发现,就是为了让蔺之晏生气对凤轻舞生气,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动静! 凤傲天没有发现他的不远处,一双眼睛犀利的看着他。 二长老看着不远处经过打扮的凤傲天,一双眼睛若有所思,最近他就留意着这个人了,凤族里有什么人他很清楚,加上这个人又是三长老带回来的,他就多了几分心。 三长老出去的时候可没有从凤族带人出去,回来的时候却多了一个人,这不得不让二长老怀疑。 远远的,二长老就看见三长老朝着凤傲天过来,立刻藏住了身形,想要看看两个人要干嘛! “凤傲天,我已经去打听过了,祁国内乱,凤轻舞被关进大牢,可是现在已经没事了,凤轻舞也没事了!” “什么!” 凤傲天咬牙,凤轻舞竟然没事儿?而他们不远处的二长老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眼睛一瞬间的睁大,他就说这个人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凤傲天! 等两人谈好事情三长老离开后, 凤傲天也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二长老立刻冲了出来,到凤傲天的面前。凤傲天没想到会是二长老,想着两个人之前的情形,立刻防备的看着二长老说道: “二长老,” “凤傲天,原来是你!” 二长老似笑非笑的看着凤傲天,后者听见他这话就知道自己刚才和三长老的话被他听了去,索**不再伪装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是我,二长老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凤傲天,不如我们来谈一个交易?” “哦?什么交易?” 凤傲天对二长老的话倒是来了兴趣,他明白二长老这个人,若是和人谈交易,必定是那个人感兴趣的事。 “你想要慧国,我想要凤族,你只要捉到凤轻舞,从她的那里拿到了山河图,你就可以实现你的霸业!” 这个凤傲天自然是知道,凤轻舞手上的山河图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除了凤轻舞,根本就没人知道山河图在哪里!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山河图如今在凤轻舞手上,凤轻舞有祁国,有蔺之晏,想要拿到山河图谈何容易!” “所以才说,我们可以合作,事成之后,你要天下我只要凤族,如何?” “好!” 第四百八十五章 凤轻舞怀孕 两个人再次达成共识,谁也不知道,一场怎么样的阴谋会再次展开。 这边,经过这些天的调理,凤轻舞的伤已经大有好转。 凤仪殿中,颜宓细心的给凤轻舞处理伤口,虽然好了,可是那狰狞的伤口依旧让颜宓有些害怕,处理的时候忍不住的心疼。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每次给我处理伤口都是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可怕,吓到你了!” 凤轻舞见颜宓这么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开玩笑道,颜宓听见凤轻舞的话,不由得失笑,倒也放松了不少,手也没有之前那样抖得厉害了。 颜宓的手来到凤轻舞的胸口上,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痕迹,可是却让颜宓一阵胆战心惊! “皇后你这胸口……” 颜宓立刻想到了到底是谁竟然这么折磨凤轻舞,这样的伤口只能取血不能致命,可是处理不好,日后若是发作起来,痛起来可是很折磨人的。 凤轻舞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不自然的拉起衣服,眼神看向别处说道: “没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凤轻舞这话颜宓压根就不信,但是看凤轻舞根本不想说的样子,颜宓也不再继续问下去,让凤 轻舞好好休息,自己则是去给蔺之晏汇报凤轻舞的情况。 到颜宓说起凤轻舞心口上的伤口的时候,颜宓楞了一下,随后再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皇上,皇后心口上的伤口把握有度,我看不像是别人弄的,倒像是娘娘自己……” 颜宓话没有说话,蔺之晏却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眼里流光一闪,最后回归于平静。 “将顾言带过来。” 蔺之晏吩咐道,他了解到了颜宓之所以能去找凤轻舞,再有后来的事情,中间少不了顾言的帮忙。很快顾言就被人带回来了,见到蔺之晏,心里油然生出一抹敬畏。 “参见皇上,” “免礼。顾言,朕问你,之前你给皇后查看伤口,可知道皇后心口上有一道伤疤?” “回皇上,臣知道,那是皇后为了取心头血医治皇上造成的!” 顾言的话刚落下,书房里立刻陷入了一片寂静。良久之后,蔺之晏才挥手让顾言退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凤轻舞的伤口竟然是这么来的。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原本以为凤轻舞心里已经有了黎沐,对他的爱已经不如从前了,可是现在蔺之晏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多 大的错误! 时间就这么在每个人心中不同的想法中过去了。几天之后,凤轻舞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颜宓为凤轻舞做最后的诊治,手搭上凤轻舞的脉搏闭眼查探。 要不了多久,颜宓睁开眼睛,挑眉看她凤轻舞一眼,随后似乎是不相信的样子,再次查探一番,如此反反复复,连凤轻舞也绝对有些不自在了! “怎么了,是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没有,娘娘恢复得很好,只是臣查探了一下,娘娘似乎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凤轻舞不可置信,随后想到那一次和蔺之晏在一起。 “咳咳,娘娘,恕微臣问一句,你可是有和皇上……” “没有!” 凤轻舞想也没有就否认,随后才发现自己的反应似乎太过激动了,平静的说道: “没有,本宫好久都没有和皇上在一起了,怎么可能有孩子!” 颜宓闻言倒是有些纳闷,按理说她不可能诊断错误啊,难道是皇后还没痊愈,所以脉象有些不对劲? 颜宓现在也只能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叮嘱让凤轻舞好好休息,她便离开了凤仪殿,准备等过些日子再确定一下。 另一边,因为太后逃跑, 蔺之晏对祁国上下宣布太后驾崩,而蔺之晏作为皇上自然要守孝! “皇上,颜宓大人说,皇后已经醒过来了,并且情况已经好了不少!” “好!立刻去凤仪殿!” 蔺之晏闻言立刻激动的去凤仪殿,这些天为了让凤轻舞安心养伤,所以他才忍着心中的思念没有过去,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一颗心早已经按耐不住了! 而凤轻舞这里,在颜宓走后,一双手就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肚子,脸上第一反应是欣喜,随后是一脸慈爱,到现在是复杂。 这里面,有了一个小生命吗!她要当母亲了,可是似乎,这个时候有了孩子,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凤轻舞现在还坚信着蔺之晏心里没有了她的位置,而且因为黎沐的事情,蔺之晏对她根本就没有信任。如果两个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的话,就根本没办法好好在一起。 这么想着的时间,蔺之晏就已经来到了凤仪殿,蔺之晏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而凤轻舞对蔺之晏十分熟悉,几乎是蔺之晏踏入内殿的时候,凤轻舞就知道他来了。 收回心里的想法,凤轻舞看着蔺之晏,不知道该说什么,索**不说话 ,而蔺之晏也不说话,两个人之间流淌着一阵莫名的尴尬。 良久之后,蔺之晏似乎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开口问道: “你,怎么样了?” “好多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两句话之后。又陷入了安静之中,凤轻舞几次开口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想要开口的时候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变成一句: “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不提起蔺之晏中毒的时候,良久,蔺之晏终于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叮嘱凤轻舞好好休息,他则是匆匆离开。 殿中再次安静了下来,凤轻舞的手再次放到肚子上,刚才蔺之晏来的时候,她的心里有着不可控制的欣喜激动,而离开的时候,却是满满的失落。 原来不管怎么做,蔺之晏在她心里的地位,都是那么的无法改变,可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要好好的打算一番。 这边蔺之晏回到书房,一颗心就无法平静下来,他其实有太多的话,太多的千言万语想要对凤轻舞说。把人抱进怀里,可是却不能,他怕看见凤轻舞的抗拒。 第四百八十六章 蔺之晏的欣喜 有时候对方明明什么都不做,可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神情,都能让另一个人丢盔卸甲,凤轻舞和蔺之晏就是这个样子,两个人都是特别骄傲的两个人,可是在面对对方的时候,却永远都那么彷徨。 在战场上,朝廷上,后宫之中,那么运筹帷幄的两个人,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 一时间蔺之晏的心里已经闪过了很多想法,越想心里越烦躁,索**不再继续想下去。 “让颜宓过来御书房,” 蔺之晏对着下面的人吩咐道,虽然亲眼看了凤轻舞的情况,的确看起来和以前比只是虚弱了一点,可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只有亲耳听到了颜宓诊治的结果,他才能稍微放下心来。 颜宓很快就来了,蔺之晏免了那么多礼节,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一次找你来,是想问皇后的情况,其他的废话别说了,直接说皇后现在的情况吧” “是。” 颜宓一向是知道的,只有在面对凤轻舞的情况,蔺之晏才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其他的时候都是冷冰冰的,所以现在看见这样的蔺之晏,完全就是习以为常。 “皇后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之前检查的 时候,皇后的身上有刀伤,针伤,还有其他的伤口,而且特别严重,肯定是受到了折磨,现在经过调理,除了伤口还需要点时间恢复,其他的一切正常!” “身体情况呢,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不对劲。” 蔺之晏听到颜宓的话,双手紧紧的握着,若不是控制着,他几乎都想去把大牢给掀了,他放在手心里的宝贝竟然被别人那么折磨。 “皇后恢复的能力很快,虽然受伤严重,但是如今也好得差不多了,好好的调养,现在还有一些虚弱,而且……” 颜宓对蔺之晏根本就没有顾忌,在她看来,帝后同心,两个人就算闹什么脾气,有什么小别扭,到最后都会重归于好的。 蔺之晏见到颜宓一脸纠结的样子,还以为凤轻舞还有什么事,不由得紧张的问道: “怎么了?” “微臣诊断,皇后娘娘似乎有了身孕,可是……” “什么,皇后怀孕了!” 颜宓的话还没有说完,蔺之晏就忍不住把人的话打断道,惊喜出声,太好了,太好了,轻舞终于有了他的孩子了! “千真万确,臣先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颜宓也是开心的,皇后怀孕了, 也就意味着帝后的关系就有了好转,而且看蔺之晏这欣喜的样子就知道,两个人虽然闹着别扭,可是到底心里的第一人,都是对方。 “皇上,微臣问你一些问题,你一定如实告知。” 颜宓想起之前凤轻舞和她说的话,又看到现在蔺之晏那么高兴的样子,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嗯,问吧。” “皇上,你和皇后**过吗!” “咳咳,” 蔺之晏正准备喝茶,颜宓的一个问题差点让蔺之晏呛了一下,面色竟然不自然的爬上一抹红晕,但是知道颜宓是为了凤轻舞好,还是开口说道: “咳咳,有,一个多月前的确和皇后……” “是吗!那当时皇后知道吗!” 颜宓现在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继续问道,蔺之晏听了颜宓的问话,才发现这件事似乎有哪里不对,便皱眉问道: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臣为皇后检查出怀孕的时候,娘娘矢口否认,说很久都没有跟你**了,所以臣在想,是不是皇上你和皇后**的时候,皇后不知道?” “……” 蔺之晏沉默了,他没想到凤轻舞竟然会这样说,心里突然有一些难受,他 不用猜就知道凤轻舞肯定还在为黎沐的事情耿耿于怀。 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也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而开始的,只有凤轻舞的心中尚有心结,那么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谈。 蔺之晏虽然郁闷,但还是叮嘱颜宓说道: “朕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既然皇后有身孕,你去好好照顾皇后,事无巨细都要关照到,现在你先退下吧。” “是!” 颜宓走后,蔺之晏脸上的笑容再次多了几分,虽然凤轻舞还有心结的事情让他感到郁闷,但是这郁闷很快就被欣喜冲走了! 他有孩子了,准确来说是和凤轻舞终于又有了孩子,这件事他盼了多久,现在终于成真的了! 因为凤轻舞这件事情,蔺之晏足足兴奋了一晚上都没有睡觉,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整个人依旧是神采奕奕的。 “你去把安庆安排到凤仪殿,让他从今天开始好好照顾皇后,不可马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来回禀。” 蔺之晏刚下朝就对着身边的暗卫吩咐道,安庆是蔺之晏最信任的一个太监,办事能力不错,人也机灵,而且还会武功,现在派到凤轻舞的身边,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件事暗卫马上就下去办了,凤轻舞看着安庆来的时候不由得惊讶了一番,安庆对蔺之晏来说有多重要她当然知道,可是现在没想到蔺之晏竟然把安庆派过来了。 是担心她,还是监视她。凤轻舞想不清楚,索**不在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安庆的办事能力为人处世她也是见过了,既然来了凤仪殿,就当是多一层保障! “娘娘,奴才以后跟着丫头负责娘娘的饮食起居,以后奴才若是哪里做得不好,还请娘娘指教!” “哪里,安庆公公客气了,别人不知道,本宫是知道的,公公的办事能力,本宫比谁都清楚!” 安庆见到凤轻舞,一副谦卑有礼的态度。并没有因为是蔺之晏的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倒是让凤轻舞对安庆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现在听安庆一番话,越发觉得安庆顺眼,进退有度,果然不愧是蔺之晏唯一信任的一个太监! 这么想着,凤轻舞索**不再追究蔺之晏把安庆安排过来是为了干嘛,反正不会是害了她,既然如此,收着岂不是更好。 “奴才先行告退,娘娘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奴才!” “嗯,退下吧。” 第四百八十七章 江雨浓的下场 这边,蔺之晏欣喜过后便是生气了,凤轻舞身上那么重的伤口他可不会就这么算了,如今凤轻舞虽然好得差不多了,可是罪魁祸首,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上次那几个狱卒处理了没有,” “主子,还没,因为属下想到主子可能还要审问,所以暂时将他们关在大牢里。” 暗卫恭敬的问答道,蔺之晏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冷声说道: “全部给朕带过来,朕倒是要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连皇后也敢动!” 蔺之晏说这话的时候,四周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连一边的暗卫也不由得心惊,自家主子发怒的样子,后果可不是一般的严重! 很快几个狱卒就被带到书房,见到蔺之晏立刻吓得跪了下来。自从他们看见皇上后,整个人就绝望了,谁也没想到蔺之晏会突然出现,他们都能猜到后果有多惨! “皇上饶命啊皇上,奴才们也是受人指使的,皇上开恩啊!” “哦?受人指使,朕倒是想知道,谁那么大的面子,能指使你们对朕的皇后动手!” 蔺之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其中几个狱卒直接晕了过去,暗卫不用蔺之晏开口,直接上前把吓晕的 守卫掐醒,醒来的几人抬头就看见蔺之晏看死人一样的眼神,跟着其他人不停的磕头! “皇上饶命啊皇上!这一切都是太后指使奴才们的,求皇上开恩啊,都是太后啊,奴才们不敢不听太后的啊!皇上饶命!” “太后?呵呵,是不是以后太后要你们杀了朕,你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蔺之晏冷笑,看着面前几个被吓得找不着北的守卫,一张脸阴沉得不像话,仿佛下一刻就会把面前的几个人就地正法! “皇上饶命啊皇上,奴才们再也不敢了,皇上开恩啊!” “把人带下去!” 蔺之晏无情的下达命令,顿时几个守卫面如死灰,蔺之晏的话说得很清楚,这一次他们恐怕是真的完了! 随后就有人上前把那些守卫拖下去,书房里再次陷入了安静。良久之后,似乎能听到蔺之晏的叹息声。 他想要去看看凤轻舞,可是发现很多事情都没有处理好,若是去找凤轻舞。恐怕两个人之间……蔺之晏不敢想下去,索性处理起奏折。 处理奏折的时候又忍不住想起几个守卫的话,太后对他恨之入骨,又怎么可能只是折磨凤轻舞那么简单,如果太后出手, 绝对会直接杀了凤轻舞。 唯一的可能就是几个狱卒说谎,而且有人在这之前已经去很处理过这些狱卒了! 蔺之晏低头沉思,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个人的身影,随后勾起一抹冷笑,后宫之中除了凤轻舞有那个能力,如今恐怕就只有江雨浓了! 不管是他昏迷的时候还是醒来之后,江雨浓那里一直安安静静的,派去她宫里的人也说江雨浓没有什么动作,可不正是这样,才更加可疑吗! “许久都不曾去看看许贵妃了,走吧,” 蔺之晏冷笑,随后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神情,他身后的暗卫见自家主子这个样子,就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 另一边,江雨浓自从知道蔺之晏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感觉到心里不安宁,她下的东西自然知道有多么厉害,只是没想到这样蔺之晏都没死,而且太后还驾崩了! 江雨浓想着最近一系列的变故就感觉到一阵胆战心惊,自那次折磨了风轻舞之后她便一直静观其变,就怕会突然有什么变故!可是现在,竟然真的发生了! 之前见着太后那个老东西还神清气爽的样子,说是驾崩了,只不过是一种对外的说法。若非她提前去几个狱 卒那里使了手段,恐怕现在遭殃的就是自己! “皇上驾到——” 在江雨浓沉思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江雨浓一跳,下意识的生出一抹害怕的情绪,随后她便很快的冷静了下来。 如今没有证据,也不怕能把她怎么样!若是她先自乱阵脚,蔺之晏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一定会察觉出什么。 这么想着,江雨浓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一直到蔺之晏的身影映入她的眼里,她很快的恢复到温婉贤淑的模样,脸上露出大方得体的笑容,对着蔺之晏盈盈一拜: “臣妾参见皇上,” “贵妃好生悠闲啊,还是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了,朕醒过来那么久,都没看见贵妃的身影。” 蔺之晏对着江雨浓似笑非笑的说道,江雨浓闻言,忍着心里的害怕,露出一抹委屈的神情说道: “皇上说得这是什么话,臣妾可是非常想念你的,只是皇上身边有皇后姐姐,哪里还看得见臣妾。” “敢情还是朕的不是?” “臣妾不敢,” “行了,朕也不跟你废话,朕问你,皇后一身的伤,可是因为你!” 蔺之晏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声音也比刚才凌厉,江雨浓差点就 被吓跪了,却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稳住自己。 只是眨眼的时间,心里已经想好他说辞,似乎是一副根本没看见蔺之晏冷漠的神情说道: “皇上,臣妾也知道皇后姐姐的事情,对此臣妾也是很难过的,臣妾相信皇后姐姐肯定不会那么做的!” “哦?是吗?” “是啊,臣妾最近被吓得厉害,先是出了那么多事情,皇上被人陷害,皇后姐姐被关入大牢,如今太后又……” 江雨浓一脸的忧愁,不知道的似乎真的以为她为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多么操劳,多么难过。江雨浓偷偷看了一下蔺之晏的脸,却发现蔺之晏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江雨浓也不知道蔺之晏有没有相信她的话。 “如此说来,倒是朕错怪了贵妃,” 良久,蔺之晏才飘出这么一句话,江雨浓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听这话的样子蔺之晏是相信了她的话了,江雨浓还想说什么,蔺之晏的下一句话却仿佛将她判了死刑。 “贵妃对太后如此情深义重,如今太后驾崩,既然贵妃如此难过,那么从今天开始,就去给太后守灵吧,相信太后在天之灵,一定会被贵妃的真情感动!” 第四百八十八章 江雨浓的下场 江雨浓不可置信的看着蔺之晏,见蔺之晏严肃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江雨浓才知道蔺之晏是认真的。 一向冷静的脸上这下子终于露出了慌乱的神情,如果真的去给太后守灵,那么她这辈子都别想有翻身的日子了,更别说报仇! “怎么,贵妃不乐意?刚才不是还在为太后的逝去伤怀吗!如今朕就给你一个机会!去为太后守灵,你也可以安心的陪着太后!” “皇上,臣妾虽然为太后的事情伤怀,可是臣妾觉得更应该珍惜眼前,只要能够陪在皇上身边,相信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够过去的!” “朕倒是不知道,原来贵妃对朕如此情深义重啊,这么看来,倒像是朕有点过分了,” “只要皇上让臣妾留在身边,臣妾不管受什么委屈都是没关系的。” 江雨浓还以为蔺之晏改变主意了,立刻说道,说着,还是一副柔弱的样子,仿佛让人一看就会忍不住心生怜惜。 蔺之晏清楚的观察着江雨浓脸上的神情,在江雨浓露出高兴的神情的时候,立刻话锋一转又说道: “可是朕怎么能与太后横刀夺爱,朕身边还有皇后,可是太后身边 一个人也没有,所以贵妃,你还是去守灵吧,放心,朕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去吧。” “不,皇上,不要啊皇上!” 江雨浓闻言,哪里还有刚才端庄的样子,脸上已经由刚才的高兴变成现在的惊慌,若是真的去守灵了,她还怎么报仇!她好不容易才到了现在的位置,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皇上,求你把臣妾留下吧,臣妾不想去守灵啊,皇上,咱们这么久的情分,皇上你怎么忍心让臣妾去面对那冷冰冰的棺木!” 江雨浓说着,梨花带雨的模样,希望蔺之晏能收回刚才的命令。 可是蔺之晏哪里不清楚她心里的小九九,竟然敢动凤轻舞,就要准备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去找几个人护送贵妃上路,记得一定要好好照顾贵妃!” 蔺之晏将“好好照顾”说得特别重,让江雨浓没由来的一阵害怕,拼命的挣扎,只希望蔺之晏能改变主意。而一直消失在蔺之晏的视线中,一直到听不见江雨浓的声音,蔺之晏都不可能收回命令!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蔺之晏才如释重负的离开江雨浓的寝宫,不知不觉来到凤仪殿想要进去看看凤轻 舞,可是到了凤仪殿的大门前,伸出去的手又犹豫了,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伸出去的手又放回来。 久久的停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算了,等凤轻舞伤好了再去吧,也给彼此一些冷静思考的时间。 刚伺候风轻舞睡下的安庆出来就看见自家皇上离开的身影,又想起皇后整天一副安静却带着愁绪的样子,不由得叹气,皇上皇后之间的事情,如今只能依靠他们自己,旁人是没有办法插手的! 且说江雨浓的这里,蔺之晏特意吩咐暗卫押送江雨浓去皇陵,若是安排一般人过去,恐怕半路江雨浓就会想办法逃走,而因为他之前也给暗卫们下达过命令,所以江雨浓这一路上并不好过! “赶紧的,磨磨蹭蹭的,要多久才能到皇陵!快点走!” 身后的暗卫手里拿着鞭子,见江雨浓有所停顿,便朝着江雨浓打下去,丝毫不见怜香惜玉的样子。 这一点江雨浓已经知道了,一开始她还指望能用柔弱让这些暗卫怜香惜玉,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这一次蔺之晏派来押送她的人,就跟蔺之晏一样,冷漠无情! 猝不及防的一鞭子,江雨浓倒在地上 ,此刻正是太阳高照的时辰,太阳照在伤口上,立刻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你们别太过分了,” 江雨浓忍不住说道,这还没走到一半,她的身上已经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偏偏因为疼痛刺激着她,连昏迷都做不到。 而江雨浓的这话已出,换来的是更加用力的**,暗卫不屑的看着江雨浓,就这样的人还敢欺负他们主母,其中一个暗卫上前说道: “还想轻点,没打死你就不错了,赶紧的,别耽误我们时间!” 江雨浓恨恨的咬着牙,可是也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心里就算再恨也只能咽下,从地上爬起来,又继续出发! 如今处理了太后和江雨浓的事情,蔺之晏也把之前因为昏迷而弄出来的一些麻烦事情处理了,顿时宫中陷入了少有的安宁。 凤轻舞怀了孩子,伤也好了,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凤仪殿里,外面有什么动静,就是丫头偶尔跟他提几句,颜宓说两句以及安庆的闲话家常,一时间倒也过得宁静。 “娘娘恢复得不错,现在已经好了,接下来就等时间久了,再经常用药,身上的伤口很快就看不见的 !” 颜宓笑着对凤轻舞说道,把凤轻舞医治好了,她的心也放下了不少,凤轻舞闻言,淡淡说道: “多谢你了,至于这身上的伤口好不好无所谓,也没人看见,” “娘娘可千万别这么说,让皇上听了可心疼着呢。” 颜宓提到蔺之晏,又想起江雨浓的后果,脸上欣喜的神色就怎么也隐藏不住,谁让那个江雨浓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真以为这后宫是她的,现在有凤轻舞,江雨浓什么都不算! “娘娘微臣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自怨自艾的,皇上可疼你呢,听说皇上把江雨浓吩咐去守灵,守灵啊,江雨浓这辈子可算是完了!” 凤轻舞闻言倒有些惊讶,没想到江雨浓竟然会被蔺之晏叫去守灵,两个人不是很恩爱吗!怎么现在…… “让江雨浓守灵,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孩子?什么孩子?江雨浓有孩子?” 颜宓一脸茫然的反问凤轻舞,江雨浓有孩子?为什么她不知道,而且,江雨浓那样的货色,皇上竟然下得去手! 凤轻舞见颜宓的这样子,心中明白,恐怕这件事除了自己和蔺之晏以及江雨浓本人没人知道吧。 第四百八十九章 凤轻舞的心结 凤轻舞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江雨浓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可是蔺之晏竟然让她去守灵,路上的折腾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心中不由得为蔺之晏的做法感到一些害怕,江雨浓犯错,不应该用她肚子里的孩子作为惩罚,这样对孩子是不公平的,可是偏偏又不能说什么,蔺之晏是处理江雨浓,与她有什么关系。 “好了,娘娘你就好好休息吧,微臣先告退了,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早点告诉我!” 颜宓给凤轻舞诊完脉,不放心的叮嘱道,语气中还带着无奈,凤轻舞可是她所有病人中最不听话的一个。 听到颜宓的声音凤轻舞回过神来轻轻的点头,颜宓这才放心的离开,临走时还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凤轻舞一眼。 “噗嗤,好啦,我若是真的哪里不舒服肯定会第一时间找你的!” 凤轻舞被颜宓的神情逗笑了,刚才心中还一阵莫名的压抑,现在因为颜宓不由得好多了。 算了,才不管蔺之晏怎么处理江雨浓呢,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自己现在怀孕了,若是让江雨浓继续在宫中……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 让江雨浓发现自己怀孕了,还不知道会怎么使坏呢。 为了孩子也为了她自己,凤轻舞想着,或许如果蔺之晏不处置江雨浓,她也会为自己讨个公道!毕竟大牢里的痛苦经历,如今她依旧记忆犹新! “蔺之晏,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 凤轻舞喃喃说道,手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肚子,一脸的无可奈何,现在想着江雨浓的事情,除了一开始觉得蔺之晏太过心狠,现在竟然带着期待。 蔺之晏那么对待江雨浓,是否是因为自己,而他对江雨浓根本就没有多深的情义,心中竟然开始有些期待了起来,可是又对之前黎沐的事情和蔺之晏的不信任无法释怀。 两种情绪在凤轻舞的心里交织着,让她一时间纠结无比,想了半天想不出一个结果,索**不再多想,既来之则安之,慢慢看吧。 经过了几天的赶路,江雨浓一行人离皇陵越来越近,这一路上因为有蔺之晏的命令,江雨浓被折磨得狼狈不堪,整个人看上去惨不忍睹,比当初凤轻舞的更惨,这些伤口暗卫弄得特别巧妙,能让江雨浓最大限度的感觉到疼痛,但是却不会让她死去! 隐隐约约似 乎能看得见前面的皇陵,江雨浓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到了皇陵,就意味着她的折磨要结束了,虽然心里十分不甘心,但眼下她却十分感激! 总有一天,她要把今天所受到的全部百倍千倍的还回去!江雨浓这么想着,继续朝着前面出发。押送她的暗卫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对劲,随后不约而同的朝着一边躲开,江雨浓没了他们的搀扶不由得倒在地上。 而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此时赫然立着几把匕首,还没等暗卫们看清楚是谁,立刻起了一阵烟雾,江雨浓只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随后整个人昏迷了过去,等暗卫反应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江雨浓的影子! 暗卫们暗道不妙,立刻朝着来的方向追过去,而带着江雨浓的人此时已经逃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而逃到的地方,在他的前面,赫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凤傲天! “退下吧。” 凤傲天让人退下,随后看着昏迷在一边的江雨浓,凤傲天不由得冷笑,原本是无意路过这里,想要去祁国看看情况,没想到竟然让他看到这样的一幕,不得不说,蔺之晏果然是一个心狠之人,对待自己的枕 边人都如此狠心。 随后想到蔺之晏对待凤轻舞的态度,又很快的释然了,蔺之晏的柔情,恐怕只给了凤轻舞吧。不再多想,从怀中拿了一颗药丸放进江雨浓的嘴巴里,随后再次带着人迅速离开。 江雨浓逃跑的事情暗卫们禀告给了蔺之晏,他也没有过多在意,反正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若非伤了凤轻舞,江雨浓是死是活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只是吩咐暗卫继续找人。 江雨浓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经过颜宓这些天的调理,凤轻舞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而蔺之晏听到颜宓给自己说的,也终于可以去见凤轻舞了,谁也不知道这些天他有多想念凤轻舞,每次到凤仪殿门口,最后又只能回去。 蔺之晏下朝之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去了凤仪殿,不让宫女们通报,自己悄悄的进到凤仪殿。蔺之晏刻意放轻脚步声,进入内殿就看到凤轻舞背对着她正在看书,面上一片宁静而温柔,蔺之晏的心不由得一片柔软。 一直走到凤轻舞的不远处,凤轻舞才终于察觉到身后有人,猛然的回过头,还不看清楚人就被抱进一个怀里,鼻间充斥着熟悉 的气味,凤轻舞下意识的挣扎,却被蔺之晏抱得更紧,只听见蔺之晏温柔而带着缠绵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轻舞,朕好想你,” 一句话,让凤轻舞的鼻头不由得泛酸,良久之后,蔺之晏终于放开了她,他看向凤轻舞的脸上,神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什么,可是蔺之晏却能感觉到凤轻舞散发出来的疏离,心中不由得一阵抽痛。 “参见皇上,” 凤轻舞站起身规规矩矩的行礼,见此蔺之晏又是一阵难过,他从来不会在凤轻舞面前自称朕,凤轻舞也从来不会对他行礼,可是现在,两个人之前似乎是多了什么,又似乎是错过了什么,蔺之晏看着凤轻舞的这个样子,一阵失落。 “轻舞,你忘记我们对彼此承诺过什么吗!” “……” 凤轻舞抿唇不说话,她当然没忘,见到蔺之晏,不可否认她是开心的,可是更加不能否认,她的心里依旧过不去那一关!蔺之晏不信任她,既然不信任她,两个人又如何能继续下去。 凤轻舞在心里纠结,而蔺之晏见凤轻舞没有回答他的话,失落的样子甚至已经无法只是在心里隐藏着,连面上都表现出来了! 第四百九十章 蔺之晏的办法 凤轻舞见此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能叹气什么也没有说,而蔺之晏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凤轻舞开口跟他说话,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忍受心中的难受,丢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我还有事处理,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来看你。” 蔺之晏离开之后,凤轻舞的心里一下子被失落充斥着,有种想要追出去的冲动,最后还是被她控制住了。而蔺之晏出去的时候,特意在凤仪殿的外面停留了许久,迟迟没有见凤轻舞追上来。 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慢慢离开,脚步有些狼狈,背影看上去也十分落寞。 因为凤轻舞的疏离,而蔺之晏不知道怎么才能解开凤轻舞的心结,几天下来,冥思苦想的结果还是没有一点办法,这让蔺之晏整个人不由得心情烦躁,不仅上朝的时候没什么好脸色,连平时的时候也是冷着一张脸。 颜宓来给蔺之晏说凤轻舞的事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蔺之晏一张可以冻死人的脸,不知道是不是了解两个人的原因,她竟然能看见蔺之晏冷漠的脸下是郁闷和愁苦!蔺之晏竟然也会愁苦! “噗嗤,” 这么想着,颜宓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随后就感觉 到蔺之晏冷冰冰的眼神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下意识的全身一抖,随后轻咳了两声,拱手说道: “皇上,皇后娘娘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切安好。” “嗯,你退下吧。” 颜宓闻言,才发现蔺之晏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的身上,至于她退不退下,蔺之晏压根就不看她一眼。 见此,颜宓不由得嘴角抽搐,完了,她们的皇上已经魔怔了。不过这话颜宓只敢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颜宓思考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皇上,” 而蔺之晏回过神来,似乎是才注意到颜宓,不由得皱眉说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 “……” 颜宓忍住自己绝望的心,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拱手说道: “皇上,你是不是还在为了皇后对你爱答不理的事情烦恼?” 颜宓说完,就看见蔺之晏看自己的眼神变了,就像是看死人一样,颜宓差点就要跪了,为了不让蔺之晏的怒火殃及池鱼,她又立刻说道: “皇上,微臣倒是有个办法,能让皇后娘娘原谅你!” “嗯?快说!什么办法!” 天知道蔺之晏脑子里不知道划过了多少想法,才突然发现似乎什么办法都没用,凤轻舞 就是属于那种油盐不进的人,所以他才过了这么多天,也一点办法也没有。 而他也不至于郁闷了这么久,整个人感觉很烦躁,看什么都不顺心,现在颜宓的话让他不由得有了一些希望! “皇上你看,一般姑娘不都是喜欢那种什么英雄救美的人吗!你为何不安排几个人去凤仪殿,然后你再去救人,那样皇后娘娘一感动,肯定会原谅你的!” “……” 蔺之晏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了颜宓一眼,这样的办法,也只能是颜宓想出来的,而颜宓看见自家皇上的那个眼神,觉得自己被鄙视了,不由得说道: “皇上,微臣说认真的,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你觉得,皇后是一般姑娘?” “……” “你觉得,那些招数对皇后有用?” “……” “你觉得,那些人能安然无恙到达凤仪殿?” “……” 蔺之晏扔出三个问题,颜宓顿时无话可说,对啊,她们的皇后凤轻舞,可不是正常女子,这个主意到时候弄巧成拙了,那么她绝对会被皇上给掐死! “所以你现在,还要留在这里继续出馊主意?” 蔺之晏换上一副似笑非笑 的样子,颜宓立刻摇头,转身就走。等书房里再次安静下来,蔺之晏整个人又陷入了郁闷之中,原本以为颜宓能给自己出点什么好的主意,结果他发现,颜宓竟然比自己还不靠谱! 就这么安然无恙的过了几天,在蔺之晏隐晦的问了身边的人之后,蔺之晏的脑袋里,终于有了一个主意。 这天,颜宓再次被蔺之晏叫到宫里,颜宓看见的就是自家皇上阴测测的笑容,随后蔺之晏便说道: “颜宓爱卿,过来,朕跟你聊聊。” …… 凤仪殿,凤轻舞刚刚用完膳,就看见安庆急急忙忙的冲进来,凤轻舞还是很少看见安庆能有这么着急的时候,不由得问道: “安庆公公,你这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你去看看皇上吧,他快不行了,” 凤轻舞一听安庆的话,突然站起来,随后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一些激动了,又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的坐回去,顺便抿了口茶问道: “公公你倒是说说,皇上怎么了。” “娘娘,皇上突然陷入昏迷,太医给他诊治说身体里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清除,所以……” 说到这里,安庆竟然还抽泣了起来,凤轻舞一 开始着急,可是冷静下来便恢复到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别说其他人不信,凤轻舞自己都不信,前几日见到蔺之晏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哪里像是病重的样子,估计又是谁给他想的什么主意。 “本宫又不是太医,去看了有什么用,皇上既然病重了,那就去找太医,” 安庆差点就跪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觉得,皇后已经看穿了一切,想了想,最后安庆直接磕头说道: “娘娘,皇上真的病得很严重,你就去看看皇上吧,皇上想要见见你罢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凤轻舞无言,她是真的不相信蔺之晏会出事的,可是面前的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让她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难道蔺之晏真的生病了? 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就被凤轻舞甩掉了,蔺之晏肯定没事,若是真的哪里不好早就发作了,还能等到今天,这么想着,凤轻舞神情淡淡的说道: “安庆你先下去吧,本宫乏了。” 说完,不给安庆反应的时间,凤轻舞直接朝着就寝的地方而去。安庆想要说的话就这么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他可没那个胆子叫住皇后,最后也只能郁闷的去回复皇上。 第四百九十一章 蔺之晏病重 书房里,蔺之晏听着安庆的回复,脸色冷得已经无法形容了。安庆在下面不由得战战兢兢的,把凤轻舞的话全部说给蔺之晏听之后,蔺之晏的威压安庆都快承受不住了。 “哈哈哈,皇后好聪明,” 一旁的颜宓听了安庆的话后,几乎笑得岔气,她就说风轻舞没那么好忽悠,只是她没有对皇上说而已,现在看见蔺之晏的样子,心里就一阵舒坦。 “看来颜宓爱卿近来似乎很闲?” 话里面带着浓浓的危险气息,颜宓立刻闭嘴,同时也回过神来,她这是什么脑子,竟然敢取笑蔺之晏,怕是不想活了。 “咳咳,” 颜宓轻咳了两声,脸上假装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 “皇上,微臣不闲,而且很忙,微臣去给皇后娘娘诊平安脉,先行告退!” 说完不等蔺之晏发话,整个人就逃似的溜了出去,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蔺之晏见此冷哼一声,等着颜宓的消息。 之前已经跟颜宓说过了,如果凤轻舞不相信安庆的话,就让颜宓去说。 颜宓到达凤仪殿的时候,先在外面停留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天瞪大眼睛,不一会儿就感觉到眼睛湿润了 起来,她又使劲揉。不一会儿,颜宓整个人就像是哭过了一样。 见效果达到,颜宓这才进入凤仪殿,不远处的安庆目睹这一切,不由得扶额。这颜宓大人为了皇上皇后也是拼了! 内殿,凤轻舞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看到颜宓过来才回过神,轻车熟路的把手伸到颜宓的面前,两个人都不说话,等诊脉好之后,凤轻舞才看向颜宓。 这才发现颜宓整个人似乎是哭过了一样,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凤轻舞不由得开口问道: “颜宓,你这是,怎么了?” “娘娘,” 颜宓带着哭腔的喊了凤轻舞一声,这倒让凤轻舞吓了一跳,以为颜宓被谁欺负了: “怎么了?是不是上官千千欺负你了!” “没有!是皇上!” “……” 凤轻舞突然不说话了,一双眼睛淡淡的看着颜宓,颜宓被这样的眼神看着,莫名的有些心虚,面上依旧是一副伤心的样子说道: “皇上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今天微臣给皇上诊治的时候才发现皇上的体内毒素还没有清楚干净,如今深入肺腑,恐怕皇上的时日不多了!” 颜宓一边哭着,一边 偷偷注意着凤轻舞的神情,才发现凤轻舞的神情从头到尾都太过平静,颜宓不由得有些纳闷,想着应该怎么样才能让凤轻舞相信的时候,凤轻舞已经先开口了。 “颜宓啊,你和安庆公公就别再管本宫和皇上的事情了,他有没有生病我清楚,所以苦肉计对我来说,没用!” “不,皇后娘娘,微臣哪里敢骗你,皇上是真的不行了,上次的毒有多么厉害难道你不清楚吗!皇上突然醒来你就不疑惑吗!皇上的毒素是解了,但是根本没有完全清除,以至于现在皇上整个人已经是命悬一线了!” 颜宓说得有模有样的,凤轻舞见此不由得真的担心,蔺之晏难道真的生病了,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颜宓见效果达到也不再继续说下去,有的事情点到为止就好,说得太清楚了到时候反而不好收场。 颜宓给凤轻舞开了新的药方,在凤轻舞还在走神的时候就让人把药煎好端过来,出声把凤轻舞从走神中拉回来。 “娘娘,先喝药吧,其他的事情先不用想,这个是对你很有帮助的。” 颜宓没有直接说对凤轻舞的什么有帮助,但其实两个人都心照 不宣了,见凤轻舞把药喝下去后颜宓也离开了。 而凤轻舞的心里记挂着蔺之晏,不管真假,没有亲眼见到蔺之晏,她的心里终究不踏实,可是却又感觉去了就没办法面对他,这么一番纠结下来,凤轻舞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晚膳也没用,让丫头和安庆在外面伺候着,自己则是卧在小榻上休息。只是似乎睡得不安宁,要不了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梦中,凤轻舞看着不远处的蔺之晏,脸色苍白,整个人好像透明的一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息了一样。 “轻舞,你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梦中的蔺之晏伸出手似乎想要抱住凤轻舞,只是还没有抱住,蔺之晏整个人就在慢慢的消失,凤轻舞的四周越来越黑暗! “不要!” 凤轻舞突然惊醒了过来,然而力道没有控制好,整个人直接朝着榻下滚去。她下意识的闭紧眼睛,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而是落入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凤轻舞睁开眼睛,在看到是蔺之晏的时候,眼中第一闪过的便是欣喜,随后很快便被生气取代,眼前的蔺之晏神采奕奕,哪里来的病入膏肓, 她就知道又被骗了! 从蔺之晏的怀里挣脱出来,凤轻舞在地上站稳,生气的对着蔺之晏说道: “蔺之晏,你还真是好本事,不是要病入膏肓了吗!我看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要死了的样子嘛!” 蔺之晏闻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一些高兴,凤轻舞刚才眼里的欣喜他并没有错过,他就知道凤轻舞的心里终究是有他的!这么想着,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凤轻舞见状,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走,蔺之晏伸出手想要留住人,心口却突然一阵疼痛,直接倒在了地上,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咬着牙,好像是在拼命的忍着什么。 凤轻舞见此,冷笑一声,站着瞥了蔺之晏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蔺之晏,你觉得同样的招数你用过第一次,第二次我还会相信你吗?你赶紧起来,别再演戏了,我不会相信你的!” 凤轻舞是真的生气了,想起自己那么担心蔺之晏,结果蔺之晏竟然在骗她,她的心里怎么能舒服,所以现在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好。 蔺之晏没有回答凤轻舞的话,忍着心口上传来的痛苦站起来,一下子抱紧凤轻舞。 第四百九十二章 无赖的蔺之晏 “轻舞你不要生气了好吗?我错了,是我没有考虑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真的,错了,” 心口再一次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凤轻舞想要挣脱来蔺之晏,不经意见回头才发现蔺之晏的情况不对劲。 比起刚才,蔺之晏此刻的神情十分虚弱,额头上冒了不少的冷汗,脸色白得如同凤轻舞在梦里看见的蔺之晏一样! “蔺之晏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等着我,我马上给你去找太医!” 凤轻舞这下子是真的着急了,连忙将凤轻舞扶着到榻上躺着,随后想去让人把太医叫来,奈何蔺之晏虽然痛但是抓着凤轻舞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凤轻舞无奈,只好对外面大声喊道: “丫头,赶紧去叫太医来。” 吩咐完之后凤轻舞又转头看向蔺之晏,看着他痛苦却忍耐着的样子,不由得安慰道: “你坚持住,太医马上就来了,你千万不能有事。” “当然了,我还要做你孩子的爹呢,” 蔺之晏虚弱的笑了笑,凤轻舞听了他的话楞了一下,随后便没有再说什么,蔺之晏知道她有孩子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反正颜宓什么都会说的。 好半天都没有等到 太医,凤轻舞一阵着急,蔺之晏这个时候才说道: “我来之前把你的人支开了,而且你不是会医术的吗!” 凤轻舞没好气的瞪了蔺之晏一眼,伸手给蔺之晏把脉,随后放开他的手,去外面让外殿的人赶紧去煎药。 回来的时候蔺之晏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最起码不是刚才痛不欲生的模样。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宫女就拿药过来了。” 说完,凤轻舞就准备离开去休息,蔺之晏见此,连忙从榻上起来,却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差点从榻上摔下来。 凤轻舞听见后面的动静,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扶着蔺之晏,生气的说道: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你没事动什么!” “你要去哪里,你要抛弃我吗!” “……” 凤轻舞被蔺之晏雷到了,谁能告诉她蔺之晏这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样子是什么情况! “我要去休息了,你好好在这里喝药然后休息,别跟着我,” 凤轻舞头疼的说道,结果还没走出去蔺之晏就抱着她的腰让她寸步难行,说话的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可怜在里面。 “我不要,我要跟着轻舞你,轻舞,你不要生气了好吗,我发 誓,我再也不骗你了!” “我……” “轻舞!” 蔺之晏怕凤轻舞拒绝,在凤轻舞开口的时候就打断了凤轻舞,委屈的看着她,连语气里也带着委屈: “轻舞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不管,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走,我就一直跟着你,赖着你!” 凤轻舞哭笑不得,随后生起一股无奈,这样的蔺之晏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皇上,不是那个冷漠无情的蔺之晏,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唉。” 凤轻舞叹气,无奈的转过身,即使知道蔺之晏骗她的又如何,她的心里始终没有办法对蔺之晏狠心,不管是什么样的他,都是她心里最重要的存在。 “好啦我不走,我不走了,” 这个时候下人刚好端药过来,凤轻舞接过药对蔺之晏说道: “我不走了,你先把药喝了。” 蔺之晏听出了凤轻舞话里的无奈,虽然没有听到凤轻舞说原谅他,可是他离成功已经进了一步,接下来有的是时间能让凤轻舞原谅他! 接下来的时间,蔺之晏以自己的身体还没康复为由一直赖在凤仪殿不肯走,早朝也不上,一天到晚基本都在凤仪 殿,不是缠着凤轻舞就是各种折腾她。 这天,蔺之晏在殿中扫视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凤轻舞,眼睛转了一圈,随后轻轻的呻吟出声,嘴里还带着痛苦的话语。 “哎呀,好痛啊,真的好痛,呃!” 凤轻舞回来就是见到这样的蔺之晏,不由得扶额,别人不知道她会不知道,蔺之晏现在好好的,哪里会这么痛苦。 而且就算蔺之晏真的痛,面上也能做到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看上去根本察觉不到什么,哪里是现在看上去就是一副无赖的模样。 可是偏偏凤轻舞知道,却不忍心拆穿他,端着药进来,蔺之晏见到凤轻舞,立刻闭嘴。他就是想看见凤轻舞,不然这点小把戏,绝对骗不过凤轻舞。 “把药给我喝了,” “轻舞喂我!” 凤轻舞瞪了他一眼,直接掰开蔺之晏的嘴给他灌了下去。蔺之晏呛了一下,想一个小媳妇一样质控说: “轻舞你谋杀亲夫!” “……” 凤轻舞不说话,看见蔺之晏现在的样子,想起了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以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有些不想看见蔺之晏,丢下一句“好好休息, 我去御花园转转”便离开了。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见凤轻舞离开,蔺之晏突然有些烦躁,然而更多的是郁闷,刚才的好心情现在一点儿也没有了,脸上就差没写着“我心情不好”几个字了。 颜宓和上官千千进来的时候就是看见郁闷中的蔺之晏,还带着孩子气的生气,两个人仿佛见了鬼一般,不敢相信面前的人会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杀伐果断的皇上蔺之晏。 似乎是察觉到了殿中多了人,以为是凤轻舞回来了,蔺之晏欣喜的抬起头,结果看见是颜宓和上官千千的时候,发亮的眸子再次冷了下去。 随后注意到两个人是牵着手进来的,不由得挑眉: “哟,你们两个这是认清彼此了?” 蔺之晏起来坐好,似笑非笑的对着两人问道。两个人相视一笑。 “君不离,我不弃。” “……” 蔺之晏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掐死面前两个人,明知道凤轻舞和自己现在闹矛盾,结果这两个人还光明正大的来刺激自己。 “微臣看皇上也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倒是让臣和宓儿一阵担心,还以为皇上真的怎么了,皇上,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对吧宓儿。” 第四百九十三章 御花园盛况 “就是就是,皇上也太不厚道了,微臣和上官可是担心的很,结果皇上在凤仪殿里快活着呢。” 颜宓附和着上官千千的话,说完两个人还对视一眼,眼神甜腻得几乎可以腻死人。 蔺之晏本来在凤轻舞那里不受待见,现在颜宓和上官千千还在他面前恩恩**,蔺之晏就差没把两个人扔出去了,这是故意来气自己的? 蔺之晏笑得一脸危险: “看你们两个这样是确定关系在一起了,朕还真的不忍心对你们做什么,可若是你们两个继续在朕面前这么碍眼,朕倒是知道,皇城中适龄却未婚配的公子大有人在,朕不介意给颜宓爱卿……” “哎呀皇上,” 蔺之晏的话还没说完,上官千千连忙出声把皇上打断,脸上的神情变得一脸憋屈,他简直在作死,竟然在这个时候在皇上的面前秀,怕是不想活了! “皇上,微臣和宓儿是专程来看你的,顺便给皇上出出主意的,哪里敢碍眼啊!” “对啊皇上,你不是想让皇后娘娘搭理你吗!微臣和上官是来帮皇上的!” 颜宓说道,显然是被刚才蔺之晏的话吓到了。开玩笑,蔺之晏一个圣旨就能解决他们的去留 ,把蔺之晏惹毛了,估计他们别想有什么好日子了! 见两个人终于收敛了,蔺之晏才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怀疑的眼神放在颜宓的身上,又转移到上官千千的身上,连语气中也带着怀疑。 “你们?比如英雄救美?” “什么英雄救美?” “咳咳,没什么,皇上咱们说正事吧。” 颜宓有些尴尬的说道,她才不会说英雄救美那一招是她曾经想对上官千千用的,为了避免上官千千知道什么回去收拾她,颜宓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皇上是想让皇后娘娘原谅你嘛,微臣觉得吧,皇后娘娘就是属于那一种面冷心热的人,微臣看不如压倒皇后,然后……” 说到这里,颜宓突然贼兮兮的笑了起来。上官千千无奈的看了自家宓儿一眼,但也没说话。蔺之晏闻言再配上颜宓这个神情,简直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 上官千千见蔺之晏一脸嫌弃的样子,立刻说道: “皇上,其实微臣觉得宓儿这个主意不错,实在不行就绑了皇后,她不答应就一直把她关在凤仪殿!” “……” 蔺之晏无言,这都是什么办法,他若真的这么做,凤轻舞别说原谅他,不 恨死他才怪.为了怕两个人再出什么下三滥的招数,蔺之晏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需要朕给你们找点事做?” “咳咳,微臣见皇上龙体安康也就放心了,宓儿咱们走吧,别打扰皇上了!” 上官千千看见皇上阴森森的神情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当下不等颜宓继续说下去,拉着她就赶紧离开! 等两个人走了之后,蔺之晏才苦恼的倒在身后的塌上,心里想着到底该怎么办! 安庆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家皇上一脸愁苦的样子,不由得摇头,随后走到蔺之晏的面前拱手说道: “皇上,娘娘如今在御花园,” “嗯,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安庆退下,蔺之晏脑子里却突然灵光一闪,御花园。提起御花园他想起多年前和凤轻舞见到的场景。 那是在一个山谷中,漫天飞舞的蝴蝶,当时的场景到如今他都还记得,尤其是凤轻舞带着欣喜的眸子,蔺之晏突然想到了该怎么办,立刻又把安庆叫回来! “去,给朕抓一些蝴蝶来,越多越好!” “是!” 安庆虽然不知道蔺之晏要干嘛,不过多少已经猜到自家皇上是有办法哄皇后娘娘了,于是乎 高高兴兴的抓蝴蝶去了。 这个时节已经过了花开的时候,御花园里倒像是另外一番景象,凤轻舞用手抚过那些花草,面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随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颇为无奈的摇头。 “谁在那里?” 突然,前面的一从灌木中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凤轻舞脸色一冷,手中已经握着银针,慢慢的朝着灌木走去! 灌木一阵抖动,凤轻舞防备着,随后眼前突然出现的景象让凤轻舞直接楞在了原地! 灌木中突然涌现出许多蝴蝶,在御花园中漫天飞舞,与御花园融为一景。蝴蝶们好像有意识一样,开始在空中盘旋,随后朝着凤轻舞的方向而去,围绕着凤轻舞翩翩飞舞。凤轻舞被这样的景象触动了,伸出手,就有蝴蝶在她的手掌心中停留。 “轻舞,” 凤轻舞应声回头,便看见蔺之晏手里拿着花,深情款款地向她走来。没由来的,凤轻舞的心里就一阵悸动,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蔺之晏并没有着急把花给凤轻舞,而是带着凤轻舞朝着灌木后面而去,而后面的景象更是让凤轻舞大吃一惊。 这个时节本就不是花开的日子,可是这灌木后面的 花却开得极好,而那些蝴蝶也随着他们来到花丛中,在花间翩翩起舞。顿时间整个御花园迎来了难得一见的盛况! “轻舞,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你原谅我,别不搭理我,此生唯爱是你。” 凤轻舞闻言,说不感动是假的,换做任何一个人看到这样的景象心里都会忍不住的有一番触动,尤其是风轻舞,面前做这件事的还是她爱的人。 可是感动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凤轻舞想到两个人之间那些事情,没有回答蔺之晏,看了蔺之晏一眼,转身离开。 蔺之晏想要追上去,可是脚上却仿佛被灌了铅一样寸步难行,刚才凤轻舞虽然露出感动欣喜的神情,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之后又是那样的疏离。 蔺之晏突然觉得全身无力,手上的花也落在地上,一直运筹帷幄,仿佛这天下都在他的手里,可是生平第一次觉得深深的挫败感。 慢慢的离开御花园,安庆在暗处看着蔺之晏落寞的背影,只得摇摇头,他跟在皇上身边那么久,何曾见到蔺之晏会有这样的时候,看来皇后果然是他们皇上的克星! 只是也不知道两个人的矛盾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第四百九十四章 蔺之晏的努力 凤轻舞回到凤仪殿里,坐在榻上沉思着。蔺之晏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也明白,可是蔺之晏却始终没有真正的面对他们之间真正的问题,这让凤轻舞的心里无论如何也放下。 她不可能因为蔺之晏就对黎沐如何,她不能怎么做也不想怎么做,而蔺之晏一旦知道自己跟黎沐有什么来往,就会想到两个人之间有什么。 就比如上一次,蔺之晏说自己爱上了黎沐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是特别痛的,蔺之晏这话的意思摆明了不相信她,以及他们之前的感情。两个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这让凤轻舞如何继续下去! 不管是蔺之晏的所作所为还是心里的偏见,始终是凤轻舞一个无法过去的心结,她爱蔺之晏是一回事,但是两个人之间存在的问题也是一回儿事! 蔺之晏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可是过不去心里的那一关,索性什么也不说,也不曾说原谅蔺之晏或者告诉蔺之晏她为什么生气。 若是蔺之晏连这点也观察不出来,那么…… 凤轻舞没有继续想下去,她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一天的时间就在各自的想法中过去了,蔺之晏从御花园回来之后就 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如同以前那个冷冰冰的蔺之晏一样,处理着面前的一堆奏折! “咳咳,皇上,属下觉得,其实颜宓大人的主意也挺好的……” “你很闲?” 暗卫不忍心看着自家主子那么郁闷,重点是他在后面,都已经要被自家主子的冷气给冻死了,所以才忍不住出声。结果蔺之晏回他的就是这么一句话,暗卫立刻识趣的闭嘴了! 暗卫不再多言,蔺之晏也继续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他一直搞不懂为什么风轻舞还是不肯原谅他。凤轻舞心里有他,这一点他十分清楚,也感受到了,可是偏偏两个人之间似乎隔着什么,让凤轻舞无法迈出最后一步。 “前几天是不是轩国进贡了一些东西?” “是的主子,” “嗯,去挑选几样送到凤仪殿去。” 蔺之晏觉得,看来只有把自己曾经想到过的办法全部都用上了,他自然不可能问凤轻舞为什么不肯原谅他,只有自己慢慢琢磨。 是以,当凤轻舞休息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凤仪殿的堆了许多有趣的小玩意儿,不用猜就知道是谁送过来的。 然而风轻舞只是瞥了一眼就不放在心上了。端着安胎药进来的丫头看 见这一幕,眨眨眼,一边把药递给凤轻舞,一边看着桌上的一堆礼物,忍不住出声道: “哇!主母,这是主子送给你的啊,主子好贴心呢,” “你喜欢?那送给你吧。” 凤轻舞毫不在意的说道,一点玩意儿就想打发她,把她当什么。若是让丫头知道凤轻舞心里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吐血。人家当成稀世珍宝的东西到凤轻舞这里就是一些玩意儿! 丫头听到凤轻舞的话,立刻拼命地摇头。她敢保证,她如果接了这些东西,主子绝对不会放过她。想了想,丫头还是开口说道: “主母,你还在生主子的气啊,我觉得主子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主母就原谅主子一次嘛,大不了主子下次再犯,你就再也不要搭理他了!” “你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说了你也不懂。你下去吧,喝了这药,我又犯困了。” “嗯,好吧。” 说不动凤轻舞,丫头也不再多话,只能让自家主子自求多福了。不过丫头把今天凤轻舞说得这些话全部告诉蔺之晏,蔺之晏虽然觉得十分挫败,可是依旧再接再厉。 于是现在宫里出现了一副奇特 的景象:她们会看见皇上身边的人,或者是安庆,总是会抱着一堆东西往凤仪殿跑,偏偏没有看见皇上皇后的影子,这样的行为不知道让宫里多少人嫉妒得眼红,却又不能做什么。 而被她们惦念着的主角凤轻舞,看着几乎堆了半个内殿的礼物,有些头疼,蔺之晏到底要干什么,眼见安庆又抱了些许过来,风轻舞终于忍不可忍的出声道: “等一下!” 安庆立刻停下,却将手中抱着的东西放过凤轻舞的面前,笑得一脸狗腿的说道: “娘娘有什么吩咐?” “这些东西我不需要,赶紧给我带走!” “娘娘,这些都是皇上让你送来的,皇上说随便娘娘怎么处置的……” 安庆说着,抬头看了凤轻舞冷嗖嗖的眼神,不自觉的吞了一下口水。凤轻舞捏紧拳头,蔺之晏!你真行! “够了,我去找蔺之晏!” 安庆冷汗连连,果然霸气如皇后,才敢直接叫皇上的名字,不过见风轻舞终于肯主动找蔺之晏了,安庆立刻高高兴兴的去安排了! 远远的,在书房门口守着的暗卫见到凤轻舞,眼睛一亮,自动忽略了凤轻舞要毒死人的眼神,立刻朝着里面说道: “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快,快让皇后进来!” 几乎是蔺之晏的话音刚落,凤轻舞就已经到了暗卫的面前,暗卫讨好的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家主母身上的杀气好重! 蔺之晏正在和大臣们商量着事情,见到凤轻舞,便让那些大臣先退下,他立刻起身走到凤轻舞的面前: “轻舞,” 说着一把抱住了凤轻舞。凤轻舞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这个怀抱是她熟悉而且喜欢的,可是想到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她还是推开了蔺之晏: “蔺之晏,你不要再做那些事情了,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轻舞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到底我哪里做得不好,还是我对你不够好?” “你对我很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前存在的那些问题,比如你对黎沐的偏见到底有多大你知道吗!” 凤轻舞忍不住的吼出声,脑子又想起从前他们相处的样子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看向蔺之晏的眼神也变得让人看不懂: “你对我好,我看在眼里,你做的一切我也都看在眼里,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要说清楚!对我好和信任是两码事你知道吗!”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两人坦诚 “我哪里不信任你了,我若是不信任你或者对你失望了,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回来,为什么希望你能够待在我身边,希望你原谅我!” 蔺之晏似乎也是有些激动了,凤轻舞的话简直像是在他的心上捅了一刀一样! “呵呵,那我问你,为何你当初会说,我的心里爱上他黎沐,你说啊!” 凤轻舞吼出声,虽然她的话音刚落下,两个人之间陷入了寂静。而蔺之晏听着凤轻舞的话,这一瞬间沉默了。 当初的确是他不对,看见两个人的样子,黎沐在跟凤轻舞表达自己的心意,而当时凤轻舞又维护黎沐,所以他一气之下才说出了这句话。 现在想来才发现,自己的这句话有多么让人伤心。凤轻舞见蔺之晏的样子,脸上以及眼中,都是满满的失望。她摇头说道: “你其实一直都不信任我,你知不知道你的那句话有多伤人,我和黎沐,千辛万苦,路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折磨,好不容易回到祁国,结果没见到你就先被你发配到边疆!” “到边疆又被人打得半死,是黎沐救了我!蔺之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黎沐,我根本出不了黎国,如果不是黎 沐,我当初就已经死了!” “你只会站在你自己的立场上考虑,觉得我对不起你,难道你要我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为了不让你使小脾气,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忘恩负义吗!若不是因为我,黎沐好好的当他的王爷,又怎么会被黎渊到处追杀!” 凤轻舞一连串的话扔下来,说得蔺之晏哑口无言。凤轻舞痛心的不是蔺之晏对她做什么,而是蔺之晏的不信任,他心里始终对黎沐有偏见,总以为她与黎沐之间有什么,这让她怎么能忍受。 良久,蔺之晏才开口道: “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我承认,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不是我没有信任你,当时我找到你的时候听到黎沐正好在对你表明心意,而你在维护黎沐,我一时冲动之下……” “难道我要等你杀了黎沐?” 凤轻舞反问道,蔺之晏皱眉,随后很快的抱住凤轻舞,不顾凤轻舞的挣扎,在凤轻舞快要发怒的时候说道: “撇开这件事暂时不说,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不会让你回到黎国的。如今黎渊把控黎国,你们去了没有一兵一卒,又是在他的地盘,你们怎么能安然无恙!” “就算你们找到 帮手了,黎渊也可以向别的国家寻求帮助,你们也不知道黎渊背后到底有多少势力,我怎么能放心你回去!难道你们就能保证,别的国家会选择帮助你们而不去帮助黎渊这个如今的皇上?” 蔺之晏的话让凤轻舞安静了下来,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在蔺之晏的怀里倒也不再挣扎了。 蔺之晏说的这些的确她没有考虑过,她知道黎渊是用不正当的手段来得到黎国的,可是别的国家不清楚。就算到时候到了黎渊的面前,他估计也有能力自保,恐怕到时候出事的,就是他们了! 蔺之晏一直注意着凤轻舞的神情,见她似乎是想清楚了,这才说道: “轻舞,我在乎的从头到尾只有你而已,我无法忍受失去你,没了你,我怕我会忍不住,毁了这天下!” 蔺之晏说着。抱着凤轻舞的手渐渐收紧,凤轻舞就是他的所有,他不准凤轻舞离开,也不准谁让两人分开,否则他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凤轻舞被蔺之晏的一番话震撼到了,这么浓烈而疯狂的爱,就像是一阵风一样紧紧的将她包围住,让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过了很久,凤轻舞才说道: “可是蔺之晏,我们现在跟从前比起来,真的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我们回不去了!” “不,不会的,只有你还爱我,我也还爱你,不管怎么变,你凤轻舞都是我蔺之晏一生一世的挚爱,也是我的命!” 如同誓言一样的话语落在凤轻舞的心田上,她所求不正是这样的吗,重活一世,将自己的仇恨给了结了,然后有个人陪着自己。 “轻舞,相信我,我从来不会害你,难道你真的没有发现,你们回到黎国很多事情都变了吗!黎渊心狠手辣,连自己的父皇都能下手,你们去了能有好结果吗!我赌不起!” “我的确对黎沐有很多介意,可你要明白一件事,我若真的想对黎沐做什么,你觉得,你们能逃跑吗!” 这话凤轻舞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她脑子里一团乱,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蔺之晏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 “我那么设身处地的为你考虑,结果到头来你却算计我,你知道吗!你生辰那天,你主动找我我多么高兴,结果是为了算计我,你怎么忍心!” 蔺之晏的话音渐渐低沉,还轻咬了凤轻舞的耳朵,让凤轻舞一阵战栗,险些站 立不了。 蔺之晏的一番话,从头到尾,除了是因为冲动说出了那句话之外,好像是一直在为自己考虑,这让凤轻舞莫名的生出一种愧疚感,她也算计了蔺之晏,而原本自己是理直气壮的,现在蔺之晏一番话下来,倒是让她觉得自己有错了。 “我,我先回凤仪殿,你继续忙你的。” 凤轻舞说着,连忙逃开蔺之晏的怀抱,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一次蔺之晏没有阻拦风轻舞,有的事情或许都要给彼此一个考虑的时间,这样也好,双方冷静一下。 蔺之晏有些疲惫的倒在一边的榻上,也只有面对风轻舞的时候,才能让他觉得那么累,原本他不想让凤轻舞了解这些的,他只希望凤轻舞做一个悠闲的皇后,他在忙的同时也能陪着她就够了,可是现在,终究她还是在这样的地方无法脱身了,至少现在是没有办法脱身了! “下去查查黎沐最近的情况,事无巨细都要查清楚。” 蔺之晏对着身边的暗卫说道,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知道黎沐的一切,可是有的事情他不出手,凤轻舞就一定会出手,而他又怎么可能让两个人继续联系,所以这件事,还是让他来做吧。 第四百九十六章 黎沐的变化 暗卫领着蔺之晏的命令就下去查关于黎沐的消息,而远在黎国的黎沐,如今和黎贤的斗争两个人也进入了激烈的阶段。 王府里,黎贤听着下面来禀告的消息,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听不下去才愤怒的拍桌而起: “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我们的人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你们竟然会察觉不到!” 黎贤愤怒的说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手下的人接二连三的失踪,最重要的是还查不到一点消息。不见的都是他重要的手下,这样他怎么能安心!偏偏下面的这一帮人整天除了赎罪饶命就没有其他说的,越想心里越生气! “哟,这是谁招惹王兄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随后就是黎沐负手而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而黎贤原本就十分烦躁,现在看到黎沐的这个样子,心里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道: “你来干嘛,没看我这会儿正烦着呢!” 这会儿黎贤哪里还有心情像之前那样,用假笑对着黎沐。而黎沐也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说道: “听说王兄近来烦心事一堆,臣弟不放心, 来看看你,” “呵,你会这么好心,怕不是来看笑话的吧。” 黎贤讽刺的说道,他可没觉得黎沐会这么好心,当下便说道,近来总感觉黎沐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可是慢慢的,他就发现黎沐似乎哪里变了,变得……有野心了? 想到这里,黎贤的背后莫名一阵发冷,随后看向黎沐的眼神也多了些许防备。黎沐将黎贤的一切变化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冷笑,随后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 “王兄啊,臣弟觉得人啊,还是要讲道义,不然有一天,迟早会遭报应的,你说对吧。” 黎沐意有所指的话让黎贤不自觉的想到他和蔺之晏的交易,不由得一阵心虚,随后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黎贤才说道: “七弟是不是该开口了,现在我可是皇上!” 没错,自从和蔺之晏做了交易之后,黎贤就成了黎国的皇上,而黎沐闻言却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说道: “是吗?也不知道王兄这位置能坐多久?”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要告诉王兄,既然做了,那就准备好自己能承受得起代价!” 黎沐说 完便转身离开,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才说道: “对了,王兄的人,估计只剩下尸体了!” 黎沐说完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而黎贤听到黎沐的话面上的神色一下子变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黎沐离开的背影,刚才黎沐话的意思是他丢的那些人,都是因为黎沐! 黎贤没想到黎沐如今竟然变得那么深沉了,这一切都是发生得神不知鬼不觉,最重要的一点是,从前那个与世无争好欺负的七弟黎沐,如今已经完全变了! 想到这里黎贤的额头上不自觉的渗出一阵冷汗,很快眼中闪过一抹杀意,黎沐绝对不能留了! 这边黎沐离开这里后,望着外面清澈的天空,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凤轻舞的身影,轻舞,你再等等我,很快我就可以去找你了! 这边黎国发生的所有事情,由蔺之晏的暗卫查到全部告知蔺之晏,而蔺之晏看了得来的消息确定没有什么不对劲后又去找凤轻舞。 凤仪殿内,凤轻舞看着面前的东西,脸上都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这是黎沐,那个她眼中干净而又温润如玉的王爷黎沐。 蔺之晏见此,也知道凤轻舞可能一时间接受 不了,亦或者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便说道: “你要明白一件事,黎沐是王爷,自古生在帝王家,有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避免,哪怕你再如何清心寡欲,到最后也是没办法脱身,说句难听的话,古往今来,多少帝王之家能有好结果?” “不会的,我相信黎沐不可能变成那样的,只是黎渊做出了那样的事情,黎沐接受不了,是黎渊逼得太紧,黎沐才不得已出手的!” 蔺之晏的话音刚落,凤轻舞就忍不住出声反驳道。说完又看着眼前的东西,上面都是黎沐为了夺得黎贤的兵权所做的算计,凤轻舞不愿意相信是真的,可是他又知道,蔺之晏是不屑于用这下作手段的! 蔺之晏听了凤轻舞的话,简直被气笑了,不由得说道: “轻舞,你真的了解黎沐吗!你应该明白,如今的这种情况,黎沐他迟早要走上这条路,血雨腥风,阴谋算计,这是必须的!就算没有黎渊,也会有其他人!但不管是谁,最后的结果就是黎沐必须要走上这条路!” “不可能!黎沐本性善良,他也是逼不得已的。” 蔺之晏闻言不由得嗤之以鼻,善良?生 在帝王之家有几个人是善良的,只不过是野心藏得比较好,或者说还没有被激发出来。蔺之晏虽然对凤轻舞的说辞不屑,但是却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而是反问道: “是吗?那我问你,黎沐是什么样的人?你有多了解他?你觉得他本性善良最后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连串的问题丢出来,说得凤轻舞哑口无言,而蔺之晏却突然觉得十分伤心与失望,凤轻舞毫不犹豫就相信了黎沐,可是对自己却是那么猜忌,让他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轻舞,你就那么相信黎沐。” 蔺之晏失落的说道,随后不等凤轻舞回答他便转身离开。凤轻舞看见蔺之晏脸上的落寞,心里一慌,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拉住蔺之晏,然而最后只能看着蔺之晏离开。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想起蔺之晏说的话,她就那么信任黎沐?可是,信任又有什么用,今天蔺之晏说的这些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可是偏偏,她却无言以对。 而蔺之晏刚才的那句话以及脸上的神情,竟然会让凤轻舞感到慌张,好像是有什么在慢慢的从自己手里流失掉了,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蔺之晏出手 之后的日子,凤轻舞就明白了蔺之晏的心里到底有多生气。自从哪天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看见蔺之晏了,宫中的人也发现了,皇上不再每天往皇后的凤仪殿送东西,甚至连书房也不踏出。 连着几天蔺之晏就在书房里呆着,除了上朝的时间,其他的时候都在书房,也不见任何人,哪怕偶尔有急事,进去书房的人出来也是冷汗连连,问了才知道,蔺之晏整个人脸色冷得吓人,让人根本不敢靠近! 凤轻舞也是很不舒服,她已经习惯了蔺之晏在自己身边的日子,可是一晃而过这么多天过去了,都没有看见他,甚至连他的消息也听不见。 一开始还以为蔺之晏很忙,可是现在才发现,蔺之晏似乎是有意躲着自己的。 这么想着,凤轻舞的心里就十分烦躁,安庆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一脸烦躁的凤轻舞,不由得头痛的摇摇头,也不知道那天皇上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个人呆了这么久,他还高兴的以为两个人和好了。 可是那天皇上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太对劲,而之后皇上就没有再来凤仪殿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个人估计又是怎么了。 “娘娘,颜宓大人来了,” 安庆说着,一边关注着皇后的神情,却只看见凤轻舞毫不在意的挥手道 : “嗯,让她进来吧。” 凤轻舞不是不在意,而是蔺之晏那天的样子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安庆低头退出去,随后要不了多久颜宓就进来了。 颜宓进来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好,看见凤轻舞也没什么好脸色。颜宓这个样子似乎是有点大不敬,可是她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最近皇上做的那些事她都看在眼里,是块石头都会被捂热了,皇后娘娘心里竟然还想别人,让她不由得为蔺之晏感到不值。 想到那天去书房,蔺之晏冷着脸问的那一句“朕哪里不如黎沐”她就知道肯定是凤轻舞又说了什么让蔺之晏不高兴了。 “娘娘,微臣来给娘娘把脉了。” 颜宓的语气很不好,与平时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语调,让凤轻舞不由得看向她,挑眉看着她,似乎是在问发生了什么。 而颜宓这个时候哪里还想着凤轻舞是皇后,一边给凤轻舞把脉一边说道: “皇后娘娘,微臣觉得皇上做的已经够多了,可是为什么娘娘就那么不待见皇上,那个黎沐有什么好,娘娘要为他说话!” 颜宓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黎沐的确挺优秀的,毕竟一国王爷能差劲到哪里去。可是再优秀能比得上她们皇上吗!真不知道皇后娘 娘到底在想什么。 凤轻舞听见颜宓的话,也听出了里面的责怪成分,但是并没有怪她,却也不想解释。 她和蔺之晏之间的事,旁人没有资格说话,也不是那么简单,有的事情根本不是一句谁好不好可以说清楚的。 “蔺……皇上最近很忙吗!” “不忙!” 颜宓还在生气,所以说话的语气依旧不好,并且后面的话似乎还是故意刺激凤轻舞一样。 “皇上他最近呢没什么事,挺闲的,虽然一直在书房,可是基本上没有什么事,而且吃穿住行都在书房,不去任何地方!”也不想搭理你。 最后一句话颜宓没有说出来,可是凤轻舞就是听得懂,不由得开始反思,她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蔺之晏的一颗心都是为了她,而她却一直在意着黎沐,忽略了蔺之晏的感受。 “娘娘与龙胎一切健康,微臣就先退下了,记得按时喝药。” 颜宓说完就走了,殿中陷入了安静,凤轻舞开始沉思,这些日子蔺之晏为了得到自己的原谅,一直在花心思做了很多事情,她看在眼里也知道蔺之晏的心。 只是因为一些事情将这些无视,现在想来是否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蔺之晏的一颗心只有自己,可是偏偏自己做出了很多事情让他失望。 仔细想想, 如果换做自己,蔺之晏如果一直在意一个女子,自己绝对会更生气的! 这么想着,凤轻舞就越来越愧疚,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那天蔺之晏的失望神情历历在目,她不敢继续想下去,若是蔺之晏真的对她失望了不要她了,那么到最后,她该怎么办! 凤轻舞这边思绪万千,而蔺之晏那边人却已经不在祁国了。此刻,在去往黎国的路上,蔺之晏和自己的暗卫走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均是一副商人打扮,押送着一堆东西。 不久前得到消息,黎沐和黎贤之间已经从暗争到了明斗,两个人现在可以说是正式开战了! 而他的人打听到今日黎沐在为粮草的事情着急,既然如此,就让他来做这个顺水人情吧。 到了黎沐的营地,立刻有一帮士兵将几个人围住,眼神不善的看着蔺之晏等人,其中一个领头的人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雪中送炭的人!告诉你们王爷,今日若不来,它日别后悔!” 蔺之晏冷声说道,领头的人对其他人使了眼神,随后便去找黎沐。不一会儿黎沐就来了,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蔺之晏,让士兵退下,他则带着蔺之晏去了自己的营帐。 “你怎么来了?” 黎沐警惕的看着蔺之晏,对付黎贤那个没脑子的 他没什么问题,可是对付蔺之晏,不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什么时候被蔺之晏坑惨了都不知道。 蔺之晏也不多废话,直接开口说道: “专门给七王爷送来了粮草,相信七王爷最后的担忧也没了,最终一定会胜利的!” 黎沐冷声说道,听着虽然是祝贺的意思,可是黎沐可不会觉得蔺之晏会真心的恭喜! “你为什么要帮我?给我一个理由,或者说,祁皇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黎沐可不相信蔺之晏会那么好心,尤其是两个人经历了凤轻舞的事情,蔺之晏心里绝对不待见他,不上来捅他一刀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帮忙! “得到?七王爷觉得现在的自己能给朕什么,若不是轻舞,你觉得朕会帮你?你应该庆幸朕不给你从背后补一刀就不错了!” 蔺之晏冷声说道,他愿意帮助黎沐,多半的原因除了因为凤轻舞,还有以后黎沐欠了他的人情,以后想干什么都要先考虑考虑。 “轻舞真的在你这里?” 黎沐惊喜,之前就怀疑轻舞在祁国,现在听蔺之晏的意思是真的了。蔺之晏对他的神情颇为不顺,脸色更加冷漠,语气也不好的说道: “是又如何,朕的皇后不再朕的身边还能在哪里,七王爷好自为之吧,可别忘了今日的雪中送炭!” 第四百九十八章 替黎沐解围 蔺之晏说完便不再过多的停留,带着暗卫离开黎国。而黎沐也听出了蔺之晏话里的意思,这一次的帮忙也不只是为了凤轻舞,还有日后的事情。 如今欠了蔺之晏一个人情,恐怕以后就不会那么好行事了!黎沐虽然高兴解决了现在的粮草危机,可是又觉得很不甘心,同时也觉得蔺之晏十分阴险。 粮草早点不送却要在关键时候送来,这让自己必须得接下,又趁机提出一番要求。如果他猜的没错,恐怕蔺之晏的要求也是与凤轻舞有关的! 飘雪刚从外面办事进来,也听说了有人送粮草的事,但是却不知道是谁,谁敢在这个时候跟黎贤作对为他们送来粮草。 见黎沐脸上没有一点兴奋的样子便问道: “怎么了,粮草是谁送来的,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跟黎贤作对?” “蔺之晏。” 黎沐淡淡的说出三个字,虽然不甘心蔺之晏的做法,但他也不是忘恩负义或者恩将仇报的人,只不过说出蔺之晏名字的时候语气十分不好。 飘雪了然,蔺之晏能过来,他猜到多半是凤轻舞的原因,提起这两个人飘雪的心里就十分痛恨,不过来日方长,他总有一天 能报仇的! 这边因为蔺之晏的帮助黎沐势如破竹,战况也越来越好。蔺之晏回到祁国依旧是处理着自己的事情,这一次他是铁心了要给凤轻舞一点教训。 他想要看看凤轻舞的心里到底有多么在乎他,所以忍着心里的思念不去见凤轻舞,等了那么久却迟迟没有见到凤轻舞来找他,心中不由得渐渐的失望,难道凤轻舞的心里真的没有他了。 “主子,黎国那边来信了!” 思绪被打断,蔺之晏不高兴的皱眉,但还是接过信,打开才发现是黎沐写给凤轻舞的。看见上面的内容,蔺之晏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把信扔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随后说道: “什么信,朕没看见。” 暗卫心里不由得鄙视自家主子的行为,面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其实信中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无非就是黎沐确定了凤轻舞在祁国,所以写信问候一番。 只是原本就对黎沐不爽的蔺之晏看见里面的内容,原本都不过是正常不过的问候,可是落在蔺之晏那里就让人觉得十分暧昧,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蔺之晏并没把信的事情告诉凤轻舞,也没有回信,黎沐不知道 信全部被蔺之晏扣下了,又连着写了几封,信中皆是担心凤轻舞,询问她过得如何的内容。 蔺之晏都一一的看过信,全部扔在角落里,一直到最后的一封,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轻舞,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蔺之晏盯着这封信看了许久,终于觉得不再那么令人遐想,就觉得亲自把写封信给凤轻舞拿去,他也许久没有见到凤轻舞了,正好能给自己找个理由去看看她! 蔺之晏心里这么说着,便春光满面的朝着凤仪殿的方向而去。暗卫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主子的脸色由阴沉转向天晴,不由得佩服,恐怕也只有自家主母才能让主子如此了。 蔺之晏来到凤仪殿,凤轻舞刚刚喝药睡下,蔺之晏也没有惊动下人,安庆和丫头伺候着凤轻舞,看见蔺之晏来了,也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看着睡下了的凤轻舞,蔺之晏的脸上逐渐爬上一抹温柔,眼前的人是他心爱的人,这些日子饱受着相思之苦,现在看见了才知道,凤轻舞对自己的影响究竟大到了什么程度。 伸出手在凤轻舞的脸上轻轻抚摸过,而凤轻舞原本也是刚刚睡下,还没有彻底睡过去 ,蔺之晏这么一抚摸,凤轻舞便动了动,睁开眼睛便醒了过来,蔺之晏眼疾手快的把手伸回来,把头侧向一边,脸上的温柔很快就被他隐藏了下去。 凤轻舞看见蔺之晏第一反应就是感到惊喜,随后不等她说什么,蔺之晏就把信给凤轻舞然后起身: “黎沐给你的,你好好休息,我给他送去了粮草,解决了他的麻烦,你不用担心。” 蔺之晏说完就离开了,只是凤轻舞沉浸在蔺之晏的话里回不过神来,自然被发现蔺之晏离开的时候略带的狼狈。 蔺之晏刚才说给黎沐送去了粮草,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 凤轻舞这么想着,心里的愧疚却越发浓重,看着里面的内容虽然高兴黎沐现在安然无恙,可是高兴之后心中就会没由来的一阵慌张,蔺之晏果然就是送信的,如果不送信是不是根本就不会过来! 凤轻舞这么想着,又想着蔺之晏这些日子做得一切,越来越觉得自己对不起蔺之晏,蔺之晏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她好。连这一次,蔺之晏有多么讨厌黎沐,没有人比凤轻舞更清楚,可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蔺之晏还是选择帮助黎沐。 凤轻舞 现在一颗心都是蔺之晏,也没有仔细的想下去,若非蔺之晏想念她,送信的人有千千万万,他又怎么会亲自来呢。 “丫头,进来帮我收拾一下,我们去找皇上!” 想了想,风轻舞还是觉得不安宁,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给蔺之晏说清楚,黎沐如今已经没事了,她大可不必担心,可是蔺之晏,如果蔺之晏真的不要她了,对她失望了,她无法想象会变成什么样子。 外面的两个人听着凤轻舞的话,不由得兴奋了起来,天知道这些日子为了等凤轻舞的这句话两个人有多么着急,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凤轻舞开口,现在终于等到了。 丫头麻溜的进去给凤轻舞收拾,等凤轻舞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满满的样子,不由得满意一笑: “主母,主子看了你这个样子,肯定十分开心的。” “他能见我就不错了!” 凤轻舞说道,现在她倒是有些担心,要是蔺之晏不肯见她,到时候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么想着,风轻舞就已经动身前往御书房了。守在门口的暗卫老远就看见自家主母了,脸上一片兴奋,连忙跑进书房跟蔺之晏说道: “主子主子,主母来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两人坦白 蔺之晏闻言显然也是吃惊,前脚刚从凤仪殿回来,没想到后面凤轻舞就来了,不等他多想,蔺之晏就连忙让人进来,欣喜很快就把他的疑惑冲散,克制却又期待的看着外面。 凤轻舞在外面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进去了。 而蔺之晏在凤轻舞进来的时候就飞快的收起了脸上的情绪,摆出一副淡漠的样子,然后低着头,不让凤轻舞发现他眼中的欢喜,声音也有些生硬的说道: “你怎么来了。” 凤轻舞听见蔺之晏的声音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巴张开又合上,犹豫了半天,才小声的说道: “对不起。” 凤轻舞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蔺之晏一直注意着她,连蔺之晏也听不见。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凤轻舞,似乎是没想到凤轻舞会主动开口说这三个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凤轻舞没有听到蔺之晏的回答,再看蔺之晏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只当是蔺之晏的心里是真的很生气,当下愧疚更重。 “蔺之晏,对不起,之前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却一直在误会你,而且觉得你……总之,我要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 生气了。” 凤轻舞也只能说这些了,原本在路上想好的说辞在见到蔺之晏之后早就被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当下也只有这么两句话。 可哪怕只有两句话,在蔺之晏听来都是十分令他惊讶!凤轻舞的脾气到底有多么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现在没想到凤轻舞会主动开口。 想说的话说出来之后,凤轻舞也觉得放松了很多,便继续说道: “你才是我的夫君,我应该帮助的人是你,可是我却一次又一次的伤你,对不起。可是你要明白一点,黎沐对我来说就像是我的哥哥一样,他于我有恩,我不可能做忘恩负义的事情,之前的事对不起!” 几乎是凤轻舞的话音刚落,蔺之晏就起身把凤轻舞抱紧在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凤轻舞狠狠的勒进骨血里一般。 “太好了,轻舞我终于等到你主动开口了,真好,我们不闹了,不闹了好吗!” 蔺之晏说道,天知道这些日子他等得有多难受,就是为了等凤轻舞的一句话,蔺之晏在心里告诉自己,哪怕只是一个字,只要凤轻舞主动开口了,那么他就原谅凤轻舞。现在终于等到了! 被熟悉的怀抱抱着,凤轻舞前所未有的感到安心,可是只是一会儿,这安心便不存在了。蔺之晏终究是不了解她到底是想要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就没事了,可是这么久她也累了,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蔺之晏,我们和离吧。” 淡淡的语气,没有之前的生硬,这样的语气让人根本猜不出凤轻舞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而蔺之晏听到凤轻舞的话更是吃惊! “为什么,轻舞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原谅我了吗!为什么还要和离,难道我对你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吗!” 蔺之晏原本抱着凤轻舞的双手变成了捏住她的肩膀,而因为力道有些大,凤轻舞忍不住皱眉,蔺之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松力道,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凤轻舞,似乎是想要从凤轻舞的脸上看出什么! “告诉我,轻舞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和离,到底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蔺之晏不懂,凤轻舞已经主动示好了,而两人之间的矛盾现在也说开了,为什么凤轻舞就那么想离开他,更何况凤轻舞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他一直没 提起孩子的事情,就是知道凤轻舞不想告诉他,所以他也继续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可是到了这一步,凤轻舞却还是要离开他,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蔺之晏,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存在什么吗!这一次是黎沐,那下一次呢,再出现一个其他的人,对我有恩,我们稍微靠近一些,然后再发生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再继续折腾?蔺之晏,我累了,不想经历这些了!” “凤轻舞,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蔺之晏问出这句话,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紧张,他紧紧的看着凤轻舞,想要得到最真实的答案。而凤轻舞也毫不避讳的对上蔺之晏的眼睛,点头说道: “爱,我当然爱你,这世间我敢保证,除了我凤轻舞,旁人再做不到像我一样如此爱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 听到自己想到的答案,蔺之晏是欣喜的,随后才继续问道,既然凤轻舞还爱他,天时地利都有了,就差凤轻舞自己了,可是凤轻舞却还是要离开。 “因为你给不了我安心,跟你在一起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若是重来一次我依旧会爱上你 ,可是你给不了我安心,你是君临天下的存在,可是我内心深处总是没办法得到真正的安心!” 听到凤轻舞这样说蔺之晏沉默了一会儿,凤轻舞看他这个样子,以为他是想通了,便准备再次开口说话,只是话刚到嘴边就被蔺之晏的话堵回去了! “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够好,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好好对你,不会再让那些事伤害到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自由!” 几乎是凤轻舞的话刚开口,蔺之晏的答案就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了。书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凤轻舞的眼睛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蔺之晏! 蔺之晏竟然知道,竟然知道!凤轻舞心里的吃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蔺之晏竟然知道!原本以为蔺之晏从来不了解她,蔺之晏会把最好的给自己,会爱自己宠自己,这全天下,只要自己喜欢蔺之晏都会给自己,却从来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想要什么。 也只是因为知道两个人之间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可是现在她才发现,是自己错了,蔺之晏一直都明白她想要什么! 第五百章 凤族危机 突然而来的真相让凤轻舞的心里纠结万般,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清楚,索**不再继续想下去,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而蔺之晏也是无言以对。 两个人就这么保持沉默,终于,在许久的安静之后,突然出现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 “皇上!有急报!” 凤轻舞闻言,心里突然放轻松了,这样压抑的气氛让她喘不过气来,不由得感叹这消息来得真及时,而凤轻舞也下意识的要回避,后宫不得参政,这是历代的规矩,加上这是急报,凤轻舞想也没想就要转身离开。 只是刚踏上一步,就被蔺之晏拉回来,蔺之晏温柔的看着凤轻舞说道: “没事,你我是夫妻,我们两个是一体的,你有权利知道我的任何事情!” 蔺之晏一边对凤轻舞说,一边把暗卫递过来的急报打开,在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一张脸才慢慢的严肃了起来,甚至还看了凤轻舞两眼。 凤轻舞察觉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拿过蔺之晏手里的信就看了起来,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凤轻舞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信是雨眉写的,雨眉被她安排在慧国,可是现 在这上面的内容竟然是关于凤族的。原来凤傲天还没死,而凤阳不知道为什么得到了这个消息,而且还知道了凤傲天潜入了凤族。 凤阳为了报仇,以慧国皇帝的名义将凤族人都抓走,想要通过这样的办法找到凤傲天,以及三长老! 毕竟这一次的事情三长老也逃脱不了关系,而且信中雨眉还提到之前三长老和凤傲天似乎还去过祁国。 看到这里凤轻舞就忍不住想起了那一次三长老带人来救黎沐的事情! 看来当时的那个侍卫就是凤傲天了! 将信看完之后凤轻舞整个人变得十分沉重,蔺之晏的心情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提刚才的事,而是为了这件事伤脑筋。 另一边,慧国—— 凤阳看着手里的奏折,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随手将奏折丢在一边,雨眉端着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凤阳,对凤阳从心里感到十分不屑,不屑凤阳的做法,明明哪里都不如她的主子,却偏偏什么都跟跟主子比。 雨眉不再多想,面上不动声色的走进去,将茶放在凤阳的面前,随后亲手端起来,绕过书案到凤阳的面前,毫无顾忌的坐在凤阳 的身上,将茶递到凤阳的嘴边,浅笑晏晏的说道: “皇上你都累了一天了,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皇上不心疼自己,臣妾可心疼皇上。” 凤阳就着雨眉的手抿了一口茶,脸上的神情十分愉悦,显然雨眉的话取悦了他,双手搂上雨眉的腰,似笑非笑的说道: “是吗?怎么心疼了,朕怎么看不出来?” “皇上又打趣人家,” 雨眉忍住心里的不舒服,从凤阳的身上起来,随后绕到他的身后,双手轻轻的在他的太阳穴揉按,一时间倒是让凤阳放松了不少,闭着眼睛惬意的享受着。 雨眉见凤阳的神情,脸上露出来的是十分看不起的笑容,在凤阳放松下来的时候,雨眉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皇上,臣妾听说皇上近日在为凤族的事情烦忧,皇上在烦什么呢,臣妾都好几天没看见皇上了,” 雨眉最后的一句话就是为了蛊惑凤阳的,不想让凤阳看出什么。果然,凤阳听见雨眉的话,只当是好久没看见自己了,心里想念,就是一般的妃子抱怨而已,心情不由得越来越好,便开口说道: “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没有找到凤傲天和三长老 ,抓了那么多凤族人,竟然都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可恶!” 凤阳这么说着,脸上也布满了狠戾的神色,以为凤傲天死了,结果人根本就没有死,而好不容易才找到凤傲天的下落,结果现在发现人早就跑没了!这让他如何甘心! 雨眉把凤阳说的这一切记下,随后假装安抚而又带着试探的意思问道: “好啦皇上,别生气了,身子是自己的,为别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再说了来日方长,定会抓住皇上想要找的人的!” “爱妃说的是啊,朕就怕夜长梦多啊,” 凤阳皱眉说道,他有预感,这边事情是不会进行得那么顺利的,尤其是不好的预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蔺之晏和凤轻舞。 “那皇上,抓来的凤族人,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呢?” “不知道,可能会放,也有可能……呵呵,” 说道这里,凤阳突然阴狠的笑了两声,后面没有说完的话不言而喻。雨眉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继续若无其事地给凤阳按着穴位。 凤阳现在的回答虽然是不确定的,可是雨眉却已经猜到,凤阳如此心狠手辣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凤族的人! 将这些消息全部带回祁国,凤轻舞知道这一切后,在痛恨凤阳的所作所为的时候,同时也为自己的无能感到自责! 凤阳怎么说也与凤族有关系,可是在面对着自己人的时候,竟然能够心狠手辣的痛下杀手,这让她对凤阳的耐心也一而再再而三的磨掉。 同时她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凤阳的人能从凤族中打探到消息,而且还能悄无声息的抓走凤族的人,肯定是安排了人在凤族,凤族出问题了。她身为圣女却没有及时的察觉到,这是她的失职! 似乎是察觉到了凤轻舞的情绪,蔺之晏将人半搂在怀里,安慰的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为凤族做的一切,已经够多了,他们不懂你,而这一切也是凤阳凤傲天的错,与你无关!” “可到底还是因为我,我是凤族的圣女,可是我却保护不了自己的族人,如今看着他们落在凤阳的手里我却无能为力!” 凤轻舞越说越自责,脸上带着的神情,真是让蔺之晏疼到了心里,不由得把手放在她的眉头,安抚的说道: “别难过了,总会有办法的,我不希望你这样,我会心疼,会难受,乖,总会有办法的!” 第五百零一章 凤轻舞的自责 听见蔺之晏的安慰,再想到如今凤族的情况,凤轻舞的心里一片复杂,彷徨害怕以及不安在她的心里充斥着。 这就是身为凤女的责任吗!她自以为能掌控很多事情,可是现在才发现,很多事情她都无能为力,如同现在,她知道凤阳对凤族的一切,却没办法挽救。 蔺之晏看着这样的凤轻舞,心一片揪疼,此刻他突然希望凤轻舞像之前一样,哪怕是两个人没有和好,可是却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轻舞,别这样,会有办法的,还来得及,我们还来得及,只要及时阻止这一切我们还来得及!” 蔺之晏说道,凤轻舞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蔺之晏,一向十分坚强的凤轻舞此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脆弱的神色,她开口说道: “之前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我带领着族人从梧川逃出来后到了一处荒岛,那里没有人烟,是一个避世的好地方。而我当时决定带着族人在哪里隐居,打算永远不见你。” 蔺之晏听到这里,手下意识的抱紧凤轻舞,幸好凤轻舞还在,和凤轻舞在一起,每一次的失而复得,让他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凤轻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继续说 道: “可是后来当我带领着族人到那里的时候,族人就生病了,而且想了许多办法都没有治好,反反复复,无法根治!” 听到这里蔺之晏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凤族不是一般的世族,生病的事情简直是少之又少,而凤轻舞说的这种情况,根本是闻所未闻。 “查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将病彻底的根治,直到后来我在梦中梦到了一个他告诉我神的指示。” “神的旨意?” “是的,上面说,只有凤族的圣女去辅佐明君,才能为凤族带来光明!” 当时这梦境发现得诡异,一开始我没有当一回事,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发病一时间凤族陷入了一片恐慌。凤轻舞想过了很多办法,最后都只能是无能为力,无奈之下,凤轻舞决定回到蔺之晏的身边。 而更为奇怪的是,当时她回到蔺之晏的身边没多久,凤族就传来消息,族人的病已经好了,与之前一无二般,仿佛之前那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只是一场假象而已。 凤轻舞虽然对这一切感到奇怪,可到底也没有刻意放在心上。当初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蔺之晏,当时不是不信任,而是跟蔺之晏 的关系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坦诚以待,所以她并没有告诉蔺之晏。 现在凤轻舞把这一切都告诉了蔺之晏,而蔺之晏听了也是十分震惊,这样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难怪那一次,他能感觉到凤轻舞回来的时候还是没有原谅他,可是竟然会回来,当时自己一心沉浸在喜悦中没有仔细想下去,现在想想,若是没有这件事,或许他和凤轻舞之间还有许多没必要的事情发生! “蔺之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凤轻舞说道,双手捂着脸,雨眉传来的消息是凤阳几乎抓了凤族一半的人,而凤阳心狠手辣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乖,别怕,有我呢,现在我们要先找到凤傲天,逼他出现,凤阳要的无非就是凤傲天罢了,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一定把族人救出来!” 蔺之晏一直不曾放开凤轻舞,一直安慰着她,这就是高位者的无奈,做得好了或许没多少人会记得你,做得不好,不仅会得到天下人的指责,而且自己的心里也无法安宁! “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的,我会帮你,我会陪在你的身边,别怕。” 凤轻舞发泄过情绪之后也好 得差不多了,她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救出族人,缓过来后想要离开蔺之晏的怀抱,却发现蔺之晏紧紧的抱着她,根本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凤轻舞看着这个脸上,眼里,心里都是自己的男人,如果说此生蔺之晏不是她的托付,那么这世间,怕是再也找不到真正的托付了吧。 “蔺之晏,我怀孕了,你准备怎么办,” 凤轻舞在心里经过一番的思想挣扎,最后还是把自己的情况告诉蔺之晏,随后看着蔺之晏,想要得到他的一个答复。 而凤轻舞这话问出来,蔺之晏首先是楞了一下,随后看到凤轻舞,以为她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有些着急的说道: “轻舞不可以,你不能这样,这个孩子必须留着,这是我和你的孩子,一个生命,你忍心她还没有出生就被扼杀在摇篮里吗!” 说着,蔺之晏蹲下身,将耳朵靠在凤轻舞的肚子上: “这么久了,咱们终于又有孩子了,咱们把这个孩子留着,你也不要说和离了好吗?我不能没有你,后宫佳丽三千,可我至始至终想要的,有的,也只是你一个女人而已。” 蔺之晏担心凤轻舞离开,便立刻表明心迹,同时一直 在说孩子,他相信凤轻舞对他有情,如今两个人还有孩子,更加不可能让凤轻舞离开。 凤轻舞一直观察着蔺之晏,见他是真的希望可以留下这个孩子,不像是作假的样子,这才把心里藏了很久的话说道: “可是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让我很不放心你!你那样做真的很残忍,江雨浓怀着孩子,纵使她千般万般错,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她肚子里也是你的孩子!” 凤轻舞指责到,不管江雨浓做了多少十恶不赦的事情,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无辜的,而蔺之晏的做法更是让人害怕! “什么孩子?” 蔺之晏皱眉说道,江雨浓有孩子?这恐怕是他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了。凤轻舞见蔺之晏不明白的样子,也是皱眉反问道: “江雨浓怀了你的孩子你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我都没有碰过她,她怎么可能有朕的孩子。” 蔺之晏说道,江雨浓那样的女人,他才不会碰,而且他心里都是凤轻舞,怎么可能会碰别的女人。 凤轻舞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她回来后可是听说,皇上夜夜留宿于许贵妃的宫中,皇后失宠什么的,蔺之晏怎么可能没有碰江雨浓,除非…… 第五百零二章 终于和好 凤轻舞想到这里,眼神意味不明的看向蔺之晏。而蔺之晏何其了解凤轻舞,纵使她没有说什么,蔺之晏也能猜到凤轻舞想做什么。 脸一下黑了下来,危险的凑近凤轻舞,声音中略带咬牙切齿的意味说道: “我以为我有没有问题,你比我更清楚!” “……” 凤轻舞语塞,她是抽风了才会想到那个方面去,但是一瞬间过后才发现两个人的话题跑偏了,不由得怀疑的说道: “既然你没有问题,那为什么不碰江雨浓,那样的一个美人在你面前,你会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才不相信!” “可我真的没碰江雨浓,再说了,有你,其他算什么美人!” “我不信,宫里有一阵传言蔺之晏夜夜在江雨浓的宫里休息,说没碰江雨浓,我还真不相信。毕竟从前江雨浓也是你的妃子,你会坐怀不乱?” “好好,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只要能证明我的清白!” 蔺之晏无奈的说道,连清白两个字都用上了,而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倒是让蔺之晏有一瞬间的失神,现在的他们仿佛回到了从前的相处模式,凤轻舞跟他吵闹的日子,温馨而美好! “这可是你说的, 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你看我还会不会原谅你!” 凤轻舞没好气的说道,随后不等蔺之晏发话,直接对着外面的人吩咐道: “来人,把太医院的人全部召集到御书房里,我要一个个的问!” 凤轻舞吩咐着,危险的眼神再次落到蔺之晏的身上,后者则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这样的轻舞不但让他不讨厌,反而觉得欢喜得紧,凤轻舞如今越是在乎,就证明在凤轻舞的心里,自己的地位越高! 要不了多久,整个御书房就站满了太医院的人,其中包括顾言,凤轻舞在他们面前转了一圈,随后说道: “是谁负责给曾经的许贵妃诊脉的?” “皇后娘娘,是微臣,” 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老太医站出来拱手说道,凤轻舞的目光转移到那个老太医的身上,回头看了蔺之晏一眼,随后看着那太医问道: “你给许贵妃诊脉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还好?” “回皇后娘娘,微臣为许贵妃诊脉的时候她的脉象平稳一切尚好,只是微臣并未查出许贵妃怀有身孕!” 老太医的话音刚落下,蔺之晏明显的放松了下来,虽然他没碰江雨浓,但是谁知道江雨浓会不 会做出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那其他人呢,都没有听到许贵妃怀孕的消息?” “回皇后娘娘,” 另一位太医站出来说道: “微臣也为许贵妃把过脉,许贵妃的确没有怀孕的脉象。” 两个实力不错的太医都这么说了,凤轻舞挑眉,回头看蔺之晏,却见他一脸坦然,好像根本不怕凤轻舞查下去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想到,难道蔺之晏真的没碰江雨浓? “顾言,你出来一下。” 凤轻舞说道,顾言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人,顾言说的话她自然相信,凤轻舞看着顾言说道: “把你知道的江雨浓的情况告诉我。” “娘娘,宫中从来没有传出有任何妃子或者谁有孕的消息,而且微臣曾经为许贵妃把过脉,许贵妃身体偏寒,没有调养好之前是不可能有孕的!” 顾言是她的人,顾言的话她自然相信,蔺之晏的脸上已经露出了高兴的神色,见自家皇后一脸郁闷的样子,好笑的摇摇头,随后说道: “你们退下吧。” 等人都走干净之后,蔺之晏把凤轻舞抱进怀里,亲密的蹭蹭她的脸,连语气里也带着愉悦: “怎么样我的皇后,这下相信我了吧。” “哼!” 凤轻舞颇为傲娇的哼一声,但不可否认,心里是甜的,原来蔺之晏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而且她本来就爱着蔺之晏,如今得到这样的消息,怎么能不高兴。 凤轻舞慢慢的抬起手,回抱着蔺之晏,蔺之晏察觉到了凤轻舞的动作,脸上先是欣喜,随后是满足,两个人虽然没有说什么,却彼此的心里都明白,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凤轻舞的心结也解开了。 也是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两个人重归于好,日子过得就像是新婚夫妻一样,每天都黏在一起。虽然凤轻舞有孩子蔺之晏不能对她做什么,可是占点便宜还是可以的。凤轻舞也知道蔺之晏估计是憋坏了,只要不太过分,凤轻舞也任着他了。 —— 是夜,凤仪殿,凤轻舞看着外面忽明忽暗的天气,眉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太敏感了,还是真的要出什么事了,她的心里总是不能安定下来。 突然,腰上多了一双手,随后整个人落到了蔺之晏的怀抱里,让凤轻舞烦躁的心一下子安宁了下来。 “在想什么?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 蔺之晏把头埋在凤轻舞的脖子里,嗅 着她身上独有的味道,只觉得一阵满足,然后一双手也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凤轻舞察觉到蔺之晏不安分的动作,一巴掌拍开他作乱的双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 “你就不能给我安分点,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呢。” “想你啊。” “……” 凤轻舞不想接蔺之晏的话,索性自动忽略他的调戏,看着外面好像随时要下雨的天气,就仿佛是什么东西到来的预兆。 “总感觉最近,皇城中会不太平!” “放心吧,我会提前做好准备的,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就不要那么操心了,快去休息一下,不然的话累着你我会心疼的。” “可是我……” 凤轻舞根本没办法放心休息,想要拒绝蔺之晏的提议,可是蔺之晏的手再次不安分起来,随后便听见蔺之晏危险的说道: “还是说轻舞想要跟夫君做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 “我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你赶紧去忙吧,我去休息了。” 凤轻舞说着,从蔺之晏的怀里挣脱出来直接离开。动作快得仿佛后面是豺狼虎豹一样。蔺之晏见此不由得失笑。随后很快,脸色又恢复到冷漠的样子,负手踏出凤仪殿。 第五百零三章 黎沐再来祁国 离开凤仪殿之后蔺之晏立刻吩咐下去皇城里面戒严,有任何可疑的人物或者是不对劲的事情要立刻禀告。 别说是凤轻舞,连同他也觉得最近皇城似乎是很不太平,就怕出什么乱子,尤其是凤轻舞,他绝对不能再让凤轻舞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只是他们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那么快,过几天蔺之晏上朝的时候就有大臣上奏说家里遭到了窃贼,原本遭到贼也不是什么大事,让官府去处理就可以了。 只是被盗的东西竟然是一些信件,上面都是关于祁国情况的理解,多半都是一些机密。虽然说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可是出现这样的情况,终究说明那盗贼目的不纯,而且还都是肱骨大臣被偷,这让蔺之晏不得不重视了。 大殿中,气氛是一片压抑,蔺之晏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所有人都不确定蔺之晏是不是生气了,连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在大家终于坚持不住的时候,蔺之晏才开口说道: “传令下去,此事全权交给上官千千负责,一定要将这件事彻查,退朝!” 蔺之晏下朝之后直接回到书房,刚才上朝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猜想可能是何人,绝对不是一般 的飞贼,一般的飞贼会不偷金银,偷信件? 不是黎国的人就是慧国的人。不过蔺之晏的心里更加倾向慧国。虽然黎沐和黎贤两个人之间的战斗快要结束了,但是两个人都绝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找祁国的麻烦,所以蔺之晏猜多半是慧国搞得鬼,只是现在没有证据,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黎国,被蔺之晏想起的黎沐,先是在蔺之晏的帮助下解决了粮草的问题,而身边也一直有飘雪的帮助,如今与黎贤的斗争也拉进了尾声,今日是最后一战! “轻舞,等着我,这里很快就会结束了!” 黎沐喃喃的说道等这里结束以后他就会去祁国找凤轻舞,许久没有见到凤轻舞,一颗心如今早就飘到了祁国,只希望战争赶紧结束,这一切赶紧结束。 “王爷!马上就出发了。” 飘雪进来提醒道,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这么久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这一次成功了,离杀了蔺之晏又要近了一步。 黎沐听到飘雪的提醒点点头,拿着剑便跟着士兵出发。 战场上厮杀声一片,空气里弥漫着久久散不开的血腥味,地上的惨不忍睹的尸首,无一不在向世人展示这场战争到底有多么残 酷! 这场战争历时三天的时间,双方死伤无数,最后终于在黎沐一刀砍了黎贤中落下了帷幕。 战争一结束,再把剩下的一堆事情处理好,加上黎沐的手上还有先帝的圣旨,登基为皇根本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加上因为有和黎贤的这场战争,众人也发现平日里这个温文尔雅的七王爷,一旦发狠也是一个狠角色,哪怕有少数人不服也不敢说什么。 得到所有人的支持,接下来就是登基了。在黎国皇宫中一片忙乱的时候,黎沐已经启程出发前往祁国了。而上官千千一直调查着皇城中的事情,可是却迟迟没有结果,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蔺之晏每天在为事情操劳的同时也会随时去陪伴凤轻舞,避免她一个人无聊,而也只有跟凤轻舞在一起相处的时候,蔺之晏才会感觉一天的疲劳得到缓解! 这个时候的黎沐也到了皇城,毕竟是经过磨炼的人,一进入了皇城要不了多久就感觉到不对劲,城中似乎多了许多守卫,而且每个人脸上都是十分严肃的,难道祁国在找什么人? 这么想着的时候,想要先找一处客栈落脚,只是在进入到客栈的时候,余光瞥到旁边似乎有 人看着他。 猛然回过头,才发现一帮人,也不多,八九个人而已,而他们看的方向也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守卫,随后那守卫好像是注意到了他们,随着他们的方向看过去。那帮人很快就离开了。 黎沐跟着他们的背后,发现他们的行为习惯和动作,似乎和慧国人差不多,随后迅速的打晕了那队人里走落后的人,趁前面的人没有发现的时候把自己打晕的人拖走。 等到没人的时候将那人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自己换上,处理好昏迷的人后按照原来的路追上之前的那帮人。 黎沐刻意的把自己的脸弄脏,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原来的样子。前面的人发现黎沐,其中一个领头的说道: “猴子,快点跟上,磨磨蹭蹭的,一会儿还要去下一个目标呢。” 愣了一下,黎沐才发现叫的是自己,反应快的应下了,随后跟着他们的后面,一路上穿穿拐拐的到一处破庙,从里面轻车熟路的拿出几套夜行衣换上,黎沐也跟着一起换上,他倒是想看看,这些人要干嘛! 跟着一行人,才发现他们来到的是一个大臣的家里,几个人好像是之前就计划好了路线,现在进去畅通无 阻,简直如过无人之境。黎沐刻意弄出了点动静,随后便看见领头的人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阵脚步声便传过来,几个人只好慌乱的逃跑! 逃到之前的破庙,领头的来到黎沐的面前,生气的吼道: “猴子你怎么回事,平日里你可是最小心的一个,今日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差点我们就暴露了!” 黎沐眼睛转了转,随后低着头,全身发抖,似乎是很害怕领头人的样子说道: “老大对不起,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一时间没有注意,对不起。” 领头人闻言,虽然再生气,终究也是不好再说什么,加上听见猴子的声音的确是不对劲,也没有怀疑。 黎沐观察着领头人的神色,见他相信了也放松了下来,随后其中一个人说道: “老大,我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要是被抓住了我们的下场可不会好过!” “那又如何,我就是要让蔺之晏和凤轻舞不好过!” 黎沐闻言,一下子警惕了起来,这帮人果然不是一般的飞贼,看样子听语气,似乎对凤轻舞十分不满! “大家把凤族交给她,谁能想到她那么没用,眼睁睁的让族人受这些苦,她这个凤女当得真失职!” 第五百零四章 凤傲天被抓 “对!没错,凤轻舞不配当我们的凤女,让我们凤族陷入了那样的危机,她却在宫里逍遥快活!” 一时间都是指责凤轻舞的声音,除了两个人站在一边看好戏,其他人脸上都是生气的样子。但是也仅仅是生气,没有其他的神色。 黎沐听着这些人的谈话才知道这几个人里面,不仅有慧国的人,而且还有凤族的人。而且似乎是凤族出了什么事,这帮人应该是因为什么事才来到祁国的。 剩下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黎沐找了个借口出来,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又变回那个温文尔雅的黎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黎沐把这里打探到消息写信告诉凤轻舞,同时也告诉凤轻舞自己现在一切都好,信是先到蔺之晏的手上,虽然蔺之晏不痛快,可是却还是把信给凤轻舞。 而凤轻舞接到黎沐的信,高兴的同时也在担心着,果然出事了。而且现在人已经到了祁国,恐怕又会有一堆麻烦事情要处理。 凤轻舞想着,抬头就看见蔺之晏一脸不高兴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信,无奈的同时也觉得好 笑,这个人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够吃醋。 为了不让蔺之晏的醋坛子打翻,凤轻舞主动起身去抱蔺之晏,然后安抚的说道: “好啦别气了,我和黎沐只是朋友,我心里的人是谁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看着凤轻舞哄小孩子般的举动,蔺之晏哭笑不得,却也觉得甜,凤轻舞这个举动明显是向着他的,不管黎沐对凤轻舞再有什么心思,如今风轻舞也只是他的人了。 想到这里蔺之晏回抱凤轻舞,两个人之间流淌着淡淡的甜蜜。 良久,等凤轻舞确定蔺之晏是真的被安抚好了之后才开始根据黎沐带来的消息进行分析。“这件事,应该是凤傲天指示的,或者就是凤傲天!” 凤轻舞想了一会儿便下了结论,蔺之晏也是跟凤轻舞想到一起了,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等凤轻舞继续说下文。凤轻舞坐在桌边,撑着头说道: “如果是凤阳,他绝对不会让凤族的人出来,因为他抓了凤族的人,而凤族的人对凤阳必然是痛恨的,如果凤阳把凤族的人放出来了,最后等到他的就是整个凤族的报复!” “但 是凤傲天刚好相反!凤傲天和三长老带走的不仅是凤族的东西,还有三长老培养了许久的人,这些人肯定是听说了凤族的事情,而凤傲天又说了什么,才会对我有那么大的误会!” 蔺之晏点头,赞许的眼神看着凤轻舞,揉揉凤轻舞的头,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不愧是我的女人,聪明!” “……” 凤轻舞不接话,无语的瞥了蔺之晏一眼,蔺之晏随后才轻咳道: “如今已经确定了他们的方向和行踪,我们只需要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们乖乖的钻进来就可以了!” “嗯。” 凤轻舞没有多问下去,她相信蔺之晏会处理好这一切,蔺之晏从来就不会让她操心这些事,而且蔺之晏一旦开口她就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会成功的。 蔺之晏从凤仪殿离开之后就立刻根据黎沐带来的消息给凤傲天一行人设下了圈套,要不了多久就把他们抓住了! 领头的人正是凤傲天,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明明做得天衣无缝,可是这才多久,竟然被蔺之晏发现了,他吃惊的同时也不由得害怕蔺之晏的实力,到底 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凤傲天原本的主意是想要通过这些手段造成祁国内部的混乱,到时候趁着动乱他再混进宫去抓凤轻舞。谁知他在祁国观察了这么久,却根本没办法见到凤轻舞,从前凤轻舞是经常出宫的,现在就像是跟宫里合为一体一样,根本看不见她! 凤傲天还不知道,因为凤轻舞怀孕的原因,蔺之晏担心凤轻舞再像以前那样,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所以才为了以防万一的不准凤轻舞出宫,而凤轻舞也挺配合蔺之晏的,整日在凤仪殿吃了东西,喝了药就休息。 祁国的大牢里,凤傲天颓废的倒在大牢里,哪里还有往日的风光样子。外面传来一阵声音,随后半梦半醒的凤傲天就听见大牢被人打开,慢慢的睁开眼睛,抬头就看见蔺之晏冷漠的脸。 自嘲的笑了一下,蔺之晏现在的风华万千和他的狼狈不堪成鲜明的对比,让凤傲天痛恨的同时也感觉到深深的无奈感,蔺之晏不管在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不像他,不管做什么最后都会失败! “说出你的目的 ,” 蔺之晏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凤傲天突然笑出声,声音越笑越大,还带着讽刺的意味,看着蔺之晏说道: “要杀就杀,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也是,跟你这样的废物的确不用多废话!” 蔺之晏故意咬重废物两个字,一脸冷笑的看着他,脸上带着不屑。而他的这个样子就像是刺激到了凤傲天一样,凤傲天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想要攻击蔺之晏,却被蔺之晏轻易的躲开。 凤傲天整个人好像是发狂了一样,狰狞的看着蔺之晏: “我不是废物,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不然的话我早就是皇帝了,这一次原本我以为可以成功的,到时候我就可以统领凤族了,都是你,蔺之晏!都是你害了我!我要杀了你!” 凤傲天整个人失去了控制,不断的攻击蔺之晏,蔺之晏躲开,退出了大牢,动作迅速地把大牢上锁,看着面目狰狞的凤傲天,不是作假,这凤傲天,当真是疯了!蔺之晏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只是吩咐守卫好好看着凤傲天,随后便离开了。等身上不好的味道散了,他才来到凤仪殿。 第五百零五章 凤阳的心狠 凤傲天的事情凤轻舞知道蔺之晏会处理好,所以根本就没有管这件事。这会儿见蔺之晏来了,就知道凤傲天的事情他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怎么样了,凤傲天说了什么没有?” “他说的基本都是后来我们调查的,现在人已经疯疯癫癫的,我是来问你,轻舞你准备怎么办?” 蔺之晏问道,这一次的事情牵扯到凤族,凤轻舞是最有权利处理这件事的人。而凤傲天对于他来说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就是看凤轻舞想要怎么处理。 凤轻舞想了一会儿,最后才叹气说道: “这件事交给凤阳处置吧,也应该交给他处置。” 到底,凤轻舞还是没有办法对凤傲天赶尽杀绝,即使凤傲天作恶多端,她也不想杀了他,不如失去自由,恐怕比杀了他更痛苦吧。 对凤轻舞的做法蔺之晏没有说什么,或许可以说是他太了解凤轻舞,早就知道凤轻舞会这么处置凤傲天。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他相信凤轻舞。 这边对处理凤傲天的事情就暂时落幕了,而另一边慧国,雨眉一边四处打听着消息,一边想办法给蔺之晏传消息。 凤阳终究是对雨眉不放心,一直 注意着她的动作,自然也发现了雨眉一直给祁国那一边传消息回去。 虽然生气,但是也推测出一定的信息。他抓了凤族人的事情想必雨眉已经告诉了蔺之晏和凤轻舞,凤轻舞知道了自己抓了凤族的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要调查就知道自己抓凤族人是为什么,那如今,凤傲天十有八九在祁国。 凤阳想清楚了之后倒是颇为高兴,毕竟自己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得到凤傲天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去祁国要人! 凤阳是带着雨眉一起去祁国的,路上,雨眉一直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宁,总感觉这些日子给祁国传递消息被凤阳发现了。 “怎么了,一天都心神不安的。” 凤阳突然出声,把正在沉思的雨眉吓了一下,随后很快的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温声说道: “没事,就是最近没休息好……” 雨眉话音刚落,身体就被一道力拽着朝着凤阳的方向倒过去,凤阳的一只手搭在雨眉的腰上,似笑非笑的说道: “朕真的很好奇,到底哪个是你?是御书房那个妖娆妩媚的,还是如今温婉大气的,” “皇上想要臣妾什么样,臣妾就是 什么样的。” 凤阳的话里带着淡淡的讽刺,她又何尝听不出来,只是现在能做的就是装傻。 凤阳闻言看了雨眉一眼,也不再说什么了,他知道,雨眉向来是个端庄大气的女子,那天用别样的姿态对他,恐怕也只是为了打探消息吧。这一点凤阳也是后来才想清楚的。 两个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似乎是知道了对方真实的一面,却又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 几天后凤阳就到达了祁国,这一次来祁国的事情凤阳并没有大张旗鼓,除了身边的几个亲信基本没人知道。因此当蔺之晏和凤轻舞知道凤阳来的时候都是有些惊讶的。 惊讶之后都有种预感,恐怕凤阳这一次来就是为了凤傲天的事情,只是如果凤阳这么快就知道了凤傲天的事情,想必雨眉的行动也已经被发现了。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谨慎,但凤轻舞更多的是欣喜,隐隐还有些许激动,太好了,终于可以见到哥哥了。 蔺之晏在御书房接见了凤阳,而凤阳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祁皇,多日不见,一切可还好。” 凤阳笑着说道,也没有直接开口说出这一次来的主要 目的。凤阳不点破,蔺之晏自然也不会伸手打笑脸人,便笑道: “一切都好,牢记慧皇挂念了,倒是慧皇来都不说一声,我也好让人出城迎接。” “我也是一时兴起才来的,没有唐突了祁皇就好,我还怕祁皇不待见我呢,还有轻舞,许久不见了,过得还好吗!” 凤阳问凤轻舞,脸色挂着的是温柔的笑容,凤轻舞有些恍惚,这样的凤阳竟然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很好,很想念哥哥。” 凤轻舞说道,若不是怀孕了蔺之晏不让她乱跑,她真的很想要去看看凤阳,凤阳是她最重要的哥哥,现在凤阳亲自来祁国了,她怎么能不激动,就差没有冲上去抱住凤阳了。 “对了,我听说祁皇找到了凤傲天了,不知可有此事。” 凤阳知道有这件事,只是他想听蔺之晏亲口说出来,毕竟现在,双方都不希望撕破脸皮。 “当然有这件事了,慧皇的消息来得还真是快,我还准备让人亲自送到慧国呢,不过如今慧皇亲自来了,那倒也省的我跑一趟。”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凤阳不想闹翻,蔺之晏自然也不会傻到去撕破这层脸皮。凤阳听了蔺 之晏的话,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说道: “如此多谢祁皇了,既然如今找到了凤傲天,那我先把人带回去完成剩下的事情了。” “哥哥!” 凤阳的话音刚落,凤轻舞就走上前,带着些许期望的说道: “哥哥,好不容易来一次,留下来陪我几天吧。” 好不容易见到凤阳,凤轻舞又怎么舍得他就这么离开,只是怕凤阳不同意,又不敢明显的表现出来。凤阳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才无奈的说道: “好吧,我留下来陪你几天,不过慧国那边比较忙,待不了多久!” “嗯嗯!” 凤轻舞激动的点头,不管多久,只要凤阳同意她就很开心了。见凤轻舞怎么开心蔺之晏也觉得满足,便没有多说什么了。 凤阳留在祁国陪了凤轻舞七天,最后还是凤阳说慧国有事情等着他处理,凤轻舞才依依不舍的把人送出皇城,同时一起被带走的还有凤傲天。 路上凤阳对凤傲天无所不用其极的折磨,等心里的那股怨恨得到缓解之后才住手,随后将之前凤轻舞给三长老的令牌拿回来,直接把人带回凤族,交给凤族的人处置,反正凤阳相信,凤傲天也活不了了。 第五百零六章 凤轻舞受刺激 蔺之晏派去暗中跟着凤阳的暗卫将这件事全部禀告给了蔺之晏,当时蔺之晏在书房,身边没有凤轻舞,但是蔺之晏还是让人把消息压下去。毕竟这件事发生的地方还在祁国的范围内,要是被人传出来,风轻舞心里一定会难受的,毕竟她的心中,凤阳还是那个温柔的哥哥,如果凤轻舞知道凤阳的心狠,怕是会难过。 蔺之晏知道凤轻舞对凤阳这个哥哥的在意,自然也清楚她对凤傲天的痛恨,凤轻舞巴不得凤傲天去死,但是不希望下狠手的人,是凤阳。她更不希望自己的哥哥会变成这样。 只是这边蔺之晏小心翼翼的压下消息,不想让凤轻舞知道,到最后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毁在自己较为信任的一个人手中! 颜宓照常来为凤轻舞诊平安脉,只是想到自己见到的画面,胃里就一阵翻滚,脸色也不太好。 进去给凤轻舞把脉的时候,凤轻舞也发现了颜宓的不对劲,只当是她和上官千千又怎么了,所以不由得调笑问道: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该不会是上官把你欺负狠了?” “娘娘又取笑微臣了,只是想起之前见到的事……” 颜宓说道,随后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闭上了嘴 巴。她这个样子不禁让凤轻舞有些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怎么了?” “没,没。” 颜宓有些躲闪,不敢看凤轻舞的眼睛,见到她这个样子,凤轻舞隐隐觉得颜宓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便故意板着脸说道: “你说不说,” 凤轻舞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颜宓。后者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有些心虚,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开口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就是之前办事回来的时候看见,看见慧皇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不过是看见哥哥了,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啊,吓得我以为出了什么事!” 凤轻舞笑得,刚才颜宓的那个样子,让她以为真的出了什么事呢。颜宓叹气说道: “本来是没有什么的,只是没想到,平日看见慧皇的时候他一直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没想到……” 后面颜宓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是凤轻舞的哥哥,有些话说了恐怕会让凤轻舞不好受。 凤轻舞看见她这个样子,这才察觉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微微收起脸上的笑意: “到底怎么了?” “娘娘,微臣看见祁皇对凤傲天施邢,场面特别血腥,我只是有点 不舒服而已,只是慧皇今日给微臣的形象,让微臣有些颠覆了对慧皇的认识。” “呕——” 颜宓的话刚说完,凤轻舞就弯下腰干呕了起来,颜宓这才发现凤轻舞的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冒着虚汗,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这可把颜宓给吓坏了。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娘娘你别吓微臣啊,来人,来人,赶紧去煎药!” 颜宓慌了,她就不应该说出来,凤轻舞对凤阳那么在意,如果知道凤阳变得那么狠心,心里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蔺之晏那一边很快就知道了凤仪殿的情况,立刻丢下了御书房的一堆大臣,火急火燎的感到凤仪殿。却在看到凤轻舞的时候,整个人差点停止呼吸。 不久前见到凤轻舞,她还是一副安然无恙的样子,可是现在在他面前,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的人儿,如今无力的躺在床上,旁边是正在把脉的颜宓。 “轻舞怎么样了?” 颜宓收回手,跪在地上说道: “娘娘受了刺激,要好好调养休息。否则……” 颜宓的话没说完,可是蔺之晏却已经知道了什么意思,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暴戾,看着颜宓一字一句说道: “刺激?谁敢刺激轻舞?” “ 皇上恕罪,微都是微臣的错,微臣不该在娘娘面前提起凤阳怎么对待凤傲天。” 颜宓说完这句话,清楚的感觉到了蔺之晏身上的暴戾气息一下子朝着自己席卷而来,由心而生一股恐惧,很快这恐惧就充斥着她整个人! 她的心里也是十分后悔,她就应该打死都不要说出来的,而蔺之晏,脸色阴沉得仿佛山河变幻一般,他好不容易才把这个消息压了下去,结果没想到最后竟然毁在了颜宓的手上! 天知道他现在想要杀了颜宓的心都有了,可是偏偏却不能这么做。 “滚!如果轻舞有什么事,你也不用活了!” 蔺之晏说道,颜宓闻言立刻退了出去,她相信她要是再继续留下来,蔺之晏真的会杀了她。等颜宓走后,蔺之晏到床边握着凤轻舞的手,心疼的看着她惨白的脸色。 这个时候,凤轻舞幽幽转醒,睁开眼睛就看到蔺之晏一脸心疼的样子,顿时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出来,随后竟然哭出了声音。 “都是我,都是因为我,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 凤轻舞说道,她真的没想到,凤阳竟然会那么狠心,凤傲天受尽折磨,她当然乐意见到。可是她不希 望这个动手的人是凤傲天! “别这样,轻舞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凤阳狼子野心,他的心里早就已经被仇恨和权势占满了,真的不怪你!” 蔺之晏心疼的把凤轻舞抱紧怀里,温柔的拍在她的背上。他又何尝不知道凤轻舞心里有多么难过,可是却只能这样安慰她! “不,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是假的,是你们看错了,哥哥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凤轻舞说着,一个劲的摇头,她不愿意相信那个疼她的哥哥会变得那么残暴! “真的,轻舞别这样,真的不是你的错,你难道不知道,就算我们不把凤傲天交给凤阳,等凤阳自己找到凤傲天,也是不会放过他的,我们只不过加快了这个时间。真的,不是你的错,轻舞你别难过了。” 蔺之晏心里很难受,凤轻舞如今的眼泪就像是火焰一样,将他的心狠狠的灼伤。他不想看见凤轻舞这个样子,看她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身上,让自己痛苦。 如今还要为了两个经常伤害她的人难过,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杀了凤阳和凤傲天。可是他不能。想到这里,蔺之晏就算再生气,最终也只能安慰着凤轻舞。 第五百零七章 失望,心痛! 在蔺之晏的安慰下凤轻舞渐渐停止了抽泣,可是还是觉得好难受,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恶心着她一样。蔺之晏好不容易才把凤轻舞安抚着睡下,一直守在凤轻舞的床边,确定凤轻舞真的没事了,才回到御书房。 御书房里,颜宓此时正跪在地上。从凤仪殿离开后她并没有直接离开,还是在御书房这里跪了一天一夜。她知道这一次是她冲动了,如果她不在凤轻舞的面前抱怨,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 蔺之晏看见颜宓就恨不得杀了她,可是最后还是忍下心中的怒火,看着颜宓说道: “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蔺之晏对颜宓如今根本拿不出好脸色,颜宓也不恼,甚至觉得这是应该的,如果凤轻舞没事便好,如今真的怎么了,那么蔺之晏一定会…… 颜宓不敢继续想下去,朝着蔺之晏磕头道: “皇上,是微臣的错,皇上想如何惩罚微臣都可以,只希望皇上开恩,放过其他人!” “呵,你觉得你有资格对朕谈条件?朕警告你,如果轻舞没事便罢,如果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了,那朕绝对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后悔!滚!” 颜宓知道蔺之晏 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连蔺之晏真的不想再看见她,只好退了出去。 等御书房再一次恢复安静之后,蔺之晏整个人颓废的倒在一边,他怎么那么没用,竟然让凤轻舞变成如今的样子。 这件事虽然是颜宓说出来的,可到底还是他没有考虑周全,否则轻舞也不会知道了这些消息,如果这件事他处理好了,轻舞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蔺之晏的脑海里不断划过凤轻舞的身影,高兴的难过的,狠心的厉害的绝望的……几乎是他们相处的每一个瞬间,如今就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荡,轻舞你一定不能有事。 在御书房里挣扎了一会儿,最后又回到凤仪殿,一直魂不守舍的看着凤轻舞。在第二天中午,凤轻舞终于醒了过来。 只是凤轻舞醒过来了,整个人却变得十分平静,如果脸色没有那么苍白,恐怕真的会误以为凤轻舞依旧是从前的那个样子。 “轻舞,你终于醒了,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蔺之晏着急的问道,眼睛紧紧的看着凤轻舞,就怕她露出其他什么神色。凤轻舞只是无力的摇摇头,喉咙有些难受,根本就不想说话,所以最后凤轻舞也 只是摇摇头,现在她什么都吃不下喝不下。 见凤轻舞是真的难受,蔺之晏也只好作罢,随后把还冒着热气的药端过来递到凤轻舞的嘴边,胃里那翻滚的感觉再次出现,凤轻舞直接趴在一边干呕了起来! 等凤轻舞终于觉得缓过来的时候,整个人仿佛没了半条命。最后也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蔺之晏虽然心疼,但也只能让凤轻舞把药喝下去: “轻舞,忍一忍,你不吃药身体会越来越差的。” “我不要……拿开,我难受……” 凤轻舞的声音小得就像是蚊吟一般,如果蔺之晏不仔细听也听不见她在说什么。见凤轻舞真的是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咬咬牙,一口气把碗里的药喝完,然后嘴对嘴的喂凤轻舞。 凤轻舞现在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等药全部咽下去之后,凤轻舞就忍不住趴在一边干呕了起来,虽然难受,倒也是把药喝下去了! “好好休息吧,别怕,有我在。” 在蔺之晏温柔如水的怀抱中凤轻舞渐渐的睡了过去,只是在梦里也没办法安心,一双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不管蔺之晏给她抚平了多少遍,都还是那个样子,蔺之晏只好抱着凤轻舞 ,希望凤轻舞能够放松下来。 这么一抱就是一天一夜。再次醒来的凤轻舞情况比起之前好多了,却还是虚弱无比,尤其是之后的几天,除了蔺之晏给她喂药,偶尔吃下什么都给吐了出来,简直就是食不下咽。 凤仪殿,凤轻舞半躺在床上,蔺之晏递过来一勺粥,明明是香气四溢,可是凤轻舞偏偏一点儿食欲都没有,闻着那个味道忍不住侧开头,蔺之晏心疼,这几天都是这个样子,凤轻舞已经不知道瘦成了什么样子。 “蔺之晏,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当初不把凤阳扶持做上慧国的皇位,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情?” 凤轻舞淡淡的说道,眼神不知道在看哪里,语气里那样的失望,那么的伤心。蔺之晏无言,凤阳不适合做一个皇帝,凭他对凤傲天的折磨这一点,他就不配做皇帝,可是蔺之晏又怎么会对凤轻舞说呢。 “不,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以为凤阳会是一个合格的皇上,只能说物是人非,凤阳自己没办法控制住心中的仇恨以及他对权利的渴望。” 凤轻舞闻言,没有再说话,她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当初让凤阳坐上皇位,后悔当 初相信凤阳能够成为一个很好的君王。 若非是她,巧儿一家怎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若非是她,凤阳就一定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哥哥。 “都是我的错啊……” 凤轻舞喃喃的说道,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出来,一直落到衣服里。 一晃就是半个月过去了,在颜宓的调理和蔺之晏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凤轻舞整个人总算缓了过来,只是怀着孕,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即便凤轻舞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身子却是比起从前越来越差,甚至畏寒。 如今不过是刚入秋,可是凤轻舞却已经觉得冷得渗人,索性连凤仪殿也不出了。 而蔺之晏的生活更是简单,白天用最快的速度将政务处理完毕,其余的时间都在凤仪殿陪着凤轻舞,和颜宓一起督促着调养她的身子。 …… 凤轻舞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没有血色的脸,想要笑却是笑不出来,外面的天气倒是不错,只是她一点儿也不想出去。 丫头进来的时候就是看见凤轻舞出神的看着外面,不由得心疼了起来,她看着凤轻舞的身子越来越差,每天不出凤仪殿,有时候连床都下不了,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第五百零八章 岁月静好 不再多想,丫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凤轻舞,凤轻舞接过来,才发现是黎沐写过来的,里面都是问候的话语,只是凤轻舞没有回。之前黎沐已经写了好几封,她也回过了,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想去面对这些事。 看完信之后风轻舞就随手放在一边了,丫头看见凤轻舞那样,忍不住开口道: “娘娘,要不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不了,不想出去,却又不想错过外面的风景,倒不如这样,挺好的。” 凤轻舞若有所指的说道,随后不管丫头是什么神情,继续站在那里发呆。 而迟迟没有等到凤轻舞回信的黎沐,此刻还在祁国皇城的客栈里,那边黎国的事情差不多处理完了,只等他回去登基。只是他想在走之前再看看凤轻舞。 黎沐有种预感,这一次他和凤轻舞,是真的不可能了,只是他心里还留着一点念想,可是现在,凤轻舞连他最后一点念想都掐灭了。 还记得之前他曾写过信,想要见凤轻舞一面,而凤轻舞也只给他回过一封信。信中说她自己一切安好,也不必见面,难免惹人闲话。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有的东西,终究 还是变了。 “轻舞,对不起。” 黎沐站在客栈,望着皇宫的方向,凤傲天的下场,也是他间接造成的,他对不起凤轻舞,对不起凤族,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什么呢。 第二天,黎沐就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祁国,在离开皇城的时候,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若隐若现的祁国皇宫,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随后决然的转身,踏马离去! 经过数日的奔波,黎沐到了祁国的边城,这里虽然是边城,可是蔺之晏管理得很好,即使是边城也是别有一番风景。 黎沐在那里暂时休息了一下,不多一会儿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到一阵争吵声! “要我说,你这胆小怕事,到时候还不知道会给我惹什么麻烦呢,就十两银子。” 一个略带尖酸的女人说道,而在女人的话落下之后,另一个比较粗犷的声音就传入了黎沐的耳朵: “十两银子,花娘你打发乞丐呢,至少二十两,你也不看看这姑娘姿色怎么样?” 黎沐听了两个人的话忍不住朝着出声的地方看过去,看到的就是一男一女在争吵。 女的身材肥胖臃肿,胭脂水粉涂得满脸都是,黎沐一看就知道是青楼里 的老/鸨,而男的长得比较壮实,只是怎么看都有一种贼眉鼠眼的样子。 而男的手中还紧紧的抓住一个瘦小的女子,黎沐凑近看,看见那个女子不由得楞了一下,他竟然能从那个女子的身上看见几分凤轻舞的样子,而听到老/鸨和大汉的争论,黎沐也忍不住了。 直接拿着剑放到大汉的脖子上,冷声说道: “这个姑娘我要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那大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发抖,他也只是敢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何时见到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就害怕了,而老/鸨见情况不妙也赶紧跑了,黎沐把人踹向一边,随后抬起那女子的下巴。 远看的时候只是觉得与凤轻舞有点相似,现在才发现,这姑娘与凤轻舞的眉眼,也有些许相似。 “你叫什么名字?” 黎沐问道,而女子似乎是有点怕生,黎沐开口的时候似乎被吓了一跳。等黎沐看到她这个动作,才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唐突,轻咳了一声又继续说道: “你别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现在也没有危险了。” 那女子这才抬起头,看了黎沐一眼,随后才用微不足道的声音说道: “秦笙。” 没错,她就是凤轻舞身边的暗卫,当初为了凤轻舞跳下悬崖的秦笙,只是秦笙大难不死,谁曾想又被人拐卖,而经过一系列的变故,秦笙整个人的性格也发生了变化。 “秦笙?是个好名字,你可愿跟我回黎国,做我的妃子,当然,你若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秦笙闻言,原来救她的人竟然是黎国的皇上,秦笙睁大眼睛眨了两下,随后才摇头说道: “我,我跟着你。” 说完再次低着头,似乎是觉得害羞,她这样子倒是让黎沐觉得有几分可爱,见秦笙也同意跟着他了,便带着秦笙一起上路。 经过几天的赶路,黎沐也到达了黎国,首先让人把秦笙安置在后宫之中,跟飘雪说了一下具体的事情,不日便是登基**。 凤轻舞派人送去了一对玉如意祝贺黎沐登基成皇,而黎沐也表示感谢,又封秦笙为秦妃。 黎沐登基,立刻将朝廷上下清理了一遍,之前黎贤黎渊在位时弄出来的麻烦也一并解决,顿时间全国上下对黎沐的呼声一片。 黎国这边算是稳定下来了,祁国这边凤轻舞也过着养胎的日子,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 门不迈,蔺之晏也是一成不变的在御书房和凤仪殿两个地方来回忙碌。 日子倒也过得安宁,一晃,凤轻舞已经怀孕七个月了。凤轻舞拖着笨重的身子,在殿里来来回回的走着,走了没多久就感觉到有些吃力,走到桌前就准备坐下。 端着吃食进来的丫头见此,差点魂都给吓没了,赶紧放着手里的东西,搀扶着凤轻舞,嘴里还念叨个不停: “娘娘,奴婢跟你说多少遍了,都让您不要随便乱走动,要是一不小心的摔着了碰着哪里了,奴婢死一万次都不够了,还有啊,要做什么就吩咐下面的人……” “好啦,” 丫头还想继续说下去,凤轻舞有些好笑又无奈的打断丫头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端着粥便吃,随后才说道: “我不过是躺着累了,想要动一下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再说了这不才七个月吗!” “七个月?才!” 丫头听见凤轻舞的话立马不乐意了,声音不由得放大,随后才觉得自己失态了,脸上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娘娘,什么叫做才,七个月,你看你肚子都这么大了,不行!反正下一次属下不在你绝对不可以再乱跑了!” 第五百零九章 凤族危机 丫头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样子让凤轻舞哭笑不得,怎么感觉自己怀孕就像是这丫头怀孕一样,凤轻舞没有说话,却点头,丫头这才放心了下来。 如果她知道凤轻舞心里的话肯定又要说话了。可不就是比凤轻舞还担心吗!她们这几个月来一直处处看着凤轻舞,就怕她出事,现在好不容易这么大了,要是在关键时候有什么闪失,蔺之晏绝对会把他们全部都给…… 想到蔺之晏发怒的样子,丫头就不自觉的抖了一下,随后才心满意足的看着风轻舞把粥喝完。 蔺之晏进来的时候就是看见这样安静祥和的画面,累了一早上,在看到凤轻舞的时候整个人也柔和了下来,走进殿中从身后抱住凤轻舞,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温声说道: “怎么样,最近有没有好点,孩子还有没有在闹你?” “没有了,一切都好,月份大了,可能孩子比较安静吧,你呢,忙好了?” 凤轻舞笑道,自从凤傲天的事情过后,蔺之晏都会在一定的时间来凤仪殿,有的时候更早,这让她感动的同时也不由得心疼。 蔺之晏的眉间还有淡淡的疲惫,一看就是还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看凤轻舞的神情蔺之 晏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宠溺的对着凤轻舞说道: “放心吧,我没事,只要看着你我就觉得每天都很幸福。” 说着,蔺之晏蹲下身,耳朵靠在凤轻舞的肚子上,听着她肚子里面传来的动静就觉得一阵激动,不由得在凤轻舞的肚子上蹭了蹭,嘴里还说着: “宝宝啊,快出来吧,轻舞……还有三个月!” 蔺之晏的话意味不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蔺之晏的话是什么意思,随后看见蔺之晏带着情欲的眸子,脸不争气的烧红一片,这个流氓! 祁国这边过得一切正常,而慧国那边就不是那么宁静了,凤傲天在路上被凤阳折磨得生不如死,到了慧国没几天就没了气息,但是凤阳却没有就此罢休。 他的野心不止于此,而且他不相信之前的一切都是凤傲天一个人出的主意,在让自己手下多番调查后才发现原来背后还有三长老的帮助。 慧国皇宫的大牢里,凤阳冷眼看着满身伤痕的三长老,心里有了自己的一番思量,凭什么他要事事都要听凤轻舞的,难道就凭凤轻舞是凤族的凤女? 凤阳在心里想到这里,就越觉得不甘心,这一次他自己处理这件事,就不信凤轻舞能说什 么。 这么想着,凤阳立刻吩咐人把三长老押送出来,随后带着三长老到了凤族。 凤阳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是以到凤族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凤阳带着三长老来了。 其他几位长老脸上一片凝重,看着凤阳命令人将三长老绑在行刑的柱子上,随后他召集凤族所有人。 等确定了所有人都到了之后,凤阳才开口说道: “今天,朕就当着凤族所有人的面,将帮助凤傲天的人处以极刑,希望族人引以为鉴!” 长老们闻言,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凤阳的身份是慧国的皇上,而凤族必须要听从慧国皇上的命令,虽心中不平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长老被活活折磨到死! 等凤阳离开之后,大长老和二长老立刻把这件事写信送到祁国,如今除了凤轻舞,再没有人能够阻止凤阳了。 信很快就送到了祁国,只是到了蔺之晏的手中,看了上面的内容,蔺之晏虽担心凤族的情况,可是终究没有告诉凤轻舞。 凤轻舞怀着孩子,他不想让凤轻舞为这些事情担心,原本因为凤阳的事情她如今身子本就不好,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要是再受点什么刺激,蔺之晏不知道,他一 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 是以,因为蔺之晏的刻意隐瞒,凤族又没有办法直接带消息给凤轻舞,所以凤轻舞压根不知道凤族的情况。 凤族的人也因为凤阳的所作所为而人心惶惶,他们的圣女又了无音讯。这样的情况下正好给二长老提供了一个机会。 二长老就趁着凤族人心神不宁的时候,到处拉拢人心,因为凤轻舞迟迟没有回信,而二长老又在这个时候许给了他们好处,很多人渐渐归顺二长老。 凤阳那一边也没有闲着,用三长老来震慑住凤族之后,又逐步蚕食凤族,希望能够将凤族归纳到他的麾下为他所用。 凤族如今的情况对于凤轻舞来说就是腹背受敌,偏偏凤轻舞一点也不知道。 夜里,雨眉来到御书房,想要找凤阳再探听一些消息,但是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凤阳的吩咐: “就先派几个人进去,若能劝降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听话,杀!” 凤阳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仿佛这周围的一切也因为他的话而变得压抑。雨眉迈出去的脚步硬生生的收了回来,一番挣扎之后,还是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雨眉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蔺之晏,希望 蔺之晏能告诉凤轻舞,否则凤族这一次当真是要完了。 蔺之晏接到这信的时候,脸上一片凝重,他自然知道雨眉写封信的意义。雨眉知道他必然会为了凤轻舞考虑而选择隐瞒这件事,但是凤轻舞是凤族的圣女,如果继续隐瞒这件事,等凤族真的出事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凤轻舞这辈子都会良心难安的! 一番挣扎之后,蔺之晏还是决定妥协,大不了到时候他好好盯着凤轻舞不让她出事,否则凤族真的没了,估计凤轻舞受到的刺激会更大! 这么想着,蔺之晏动身去了凤仪殿。到了凤仪殿,看见的就是凤轻舞刚睡醒的样子,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看见蔺之晏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你来了,今天这么早,事情都处理完了?” 蔺之晏不说话,而是把手中雨眉的信递给了凤轻舞,脸上的神情一片纠结无奈。直觉告诉凤轻舞不是什么好事情,等看到上面的内容的时候,风轻舞差点就直接冲出去了。 好在蔺之晏一直看着凤轻舞,发现她情绪有些激动连忙把人拉住,心疼的说道: “轻舞对不起,这件事我前几天就知道,只是我不想告诉你,不想你为这些事情操心,所以……” 第五百一十章 凤轻舞的决定 “没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只是觉得自己无能,一次又一次让凤族陷入危机。” 凤轻舞说道,她没有怪蔺之晏,她知道蔺之晏是为了她好,否则也不会隐瞒下来。只是心里到底是放不下族人,她真的不愿意相信自己疼了那么久的人,到头来会是这个样子。 “蔺之晏,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不应该扶持凤阳,不应该给他那么大的权利。” “不,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是他没有办法克制自己,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别人考虑,所以你不用自责。” 蔺之晏安慰道,他最心疼的就是凤轻舞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别人,而到头来出事了又一个人揽下。他的轻舞应该是好好享福的,而不是承受这一些。 “听我的,不要想太多,一切有我。” “嗯。” 凤轻舞有些疲惫的靠在蔺之晏的怀里,她是真的累了,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她明白自己不能太激动,同时心里也想清楚,终究还是要给凤阳一个教训。 蔺之晏将凤轻舞安抚好才去处理剩下的政务,而在蔺之晏走后,凤轻舞也立刻写信下达命令,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听从慧国国主 的命令。 凤族不敢反抗凤阳,就是因为凤族的规矩就是要服佐慧国君王,如今凤轻舞撤了这条规矩,同时也把压在凤族身上多年的枷锁给卸下了。 凤轻舞的命令很快就到了凤族,同时凤轻舞在信中让凤族在边远地方多加强防御,避免凤阳的偷袭。 有了凤轻舞的话,凤族总算觉得轻松了许多,立刻照着凤轻舞的话加强的防御,一时间倒也是暂时安抚了族人。 是夜,凤轻舞坐在窗前,看着手中的玉佩,心里只觉得一片酸涩,若是别人她还能从容应对,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凤阳。 曾经凤轻舞觉得凤阳是一个可怜之人,所以竭尽全力的补偿凤阳,可是现在当看到自己在意的人变成这样,让她怎么能不心痛。 她对凤傲天痛恨,即便凤傲天也姓凤,在她心里却是比不上凤阳的。她真正痛的不是凤阳对凤傲天下那么大的狠手,是下狠手的人,是凤阳,这一点让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受。 “你说,我到底是不是做错了,还是我真的从来没有看透你,是我看走眼了,当初那个凤阳去哪里了!” 蔺之晏进来的时候就是看见凤轻舞拿着玉佩 自言自语的样子,他就知道,凤轻舞对凤阳的在乎程度,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快释怀的。 “凤阳,你是我哥哥啊,你怎么做让我心寒你知道吗!什么时候你变成这样了,还是你在用行动告诉我,当初我多么愚蠢!” “这不是你的错。” 听到凤轻舞的话,蔺之晏就出声说道,这些天反反复复听到凤轻舞把错全部都揽在自己身上,每说一次,他疼一次,他的轻舞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蔺之晏知道,不管他怎么说,凤轻舞的心里都会忍不住乱想,但他还是要一次次不厌其烦的安慰,只希望他的轻舞能够开心点。 蔺之晏在凤轻舞的身后,轻轻的把人抱紧怀里,拍着她的背说道: “轻舞,一个人在之前经过那样的事,尤其是凤阳被凤傲天那样对待,他的心态就已经扭曲了。他善于伪装,而你心疼他,是他对不起你,并非你做错了什么。”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曾经活得越是卑微凄惨,对权势的渴望就越大,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在权势和亲情之间,他选择权势,就注定了后来的事情的发生。” 蔺之晏条理清晰的给凤轻舞分析 ,就是不希望她为了这件事继续耿耿于怀。 而凤轻舞整个人也是楞神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凤阳的渴望,她其实是知道的,就是因为知道,也太过相信他最后不会被利欲熏心,所以才放心把慧国凤族交给他! “你没有做错,帮助凤阳做慧国的皇帝没错,为他母亲报仇也没错,你心疼他,想要弥补他为他做点什么事。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是他不知好歹!” “一个心态已经扭曲了的人你不管对他再好,到最后都不会得到好报!” 凤轻舞听了蔺之晏的话心里也放松了一些,只是没有彻底放开,蔺之晏也不逼她,这种事情,只有凤轻舞自己考虑清楚想通,别人说再多都没用。 这需要一个过程和时间,蔺之晏接下来也没有说其他的,给凤轻舞足够的空间思考。凤轻舞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郁郁寡欢,不管丫头怎么哄她心疼她劝她,都没有办法让风轻舞多笑笑。 久而久之丫头也明白了,有的事情终究是要靠凤轻舞自己的,只能在别的方面多多注意着。不过蔺之晏也不会坐以待毙,为了让凤轻舞安心,蔺之晏派了一支精英部队在凤族与慧国 的必经之路上驻扎。 一旦凤阳有什么动作的话,凤族那边会得到第一时间的支援,蔺之晏也能在最快的时间知道。 而凤族这一边,自从得到凤轻舞的话之后也算是放开的手脚,对于凤阳的挑衅也不用再因为祖上留下来的规矩而有所畏惧。 很快凤阳就发现凤族的人不受控制了,之前即便再怎么不满意,但是也会去完成,毕竟慧国君王的命令要绝对服从。但是现在才发现,凤族的人不但不听他的命令,反而开始反抗了的时候,凤阳是真的慌了! 他的人调查到这一切都是凤轻舞对凤族下达命令,从此以后不用再这个规矩束缚了。当打探到这个消息后,凤阳整个人变得十分颓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从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难道要在他这里断了? “凤轻舞!你真是好样的!” 凤阳咬牙切齿的说道,凤族听命于慧国这个规矩从祖上流传下来的,但是历代凤女是有资格可以解除的,凤阳不敢想象,如果毁在自己手里,该是怎么样的下场! 他要怎么面对慧国的百姓,重点是如果失去了对凤族的控制,接下来的一切他该怎么进行下去! 第五百一十一章 暴戾的凤阳 这么想着,凤阳心里对凤轻舞的怨恨更深,心里甚至觉得凤轻舞根本就是诚心和他作对,之前还装作一副很在意他的样子,可是现在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凤阳越想心里就越在意,加上失去了对凤族的控制,情绪一天比一天暴躁,动不动就拿臣子和宫人出气,一时间弄得宫中人心惶惶。 雨眉了解到这一切后也知道凤阳是为了什么,只不过她并不后悔,这一切都是为了凤阳好。她爱凤阳,所以不希望凤阳最后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御书房,凤阳看着手里的奏折,只觉得一阵烦闷,直到最后直接是不耐烦的把奏折扔出去。 这个时候雨眉恰好走了进来,奏折就扔到了她的脚边,雨眉无奈,替凤阳把奏折捡了起来放在他面前。凤阳见到雨眉心情也没多大好转,只是皱着眉问道: “你来干嘛。” 语气说不上有多好,现在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管是外面还是朝廷上的事都让他整个人几乎被折磨得疯狂,现在看到雨眉,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雨眉对凤阳的态度好像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一双眸子里带着凤阳永远看不清的情愫,她说道: “ 皇上,收手吧!” “你什么意思?” 凤阳听到雨眉的话,脸色就有些不好了,语气比起刚才也带着些许不善,雨眉自然是察觉出来了,然而也不害怕,看着凤阳那张操劳许久的脸,颇为心痛的说道: “皇上,臣妾说放手吧,好好的管理好做一个慧国的国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争夺那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你现在为了那些东西,对其他人随意的动辄打骂,难道你想要变成如同凤傲天那样,人人痛恨的暴君吗!” “你这是看不起朕吗!” 凤阳脸色阴沉的问道,看着雨眉的眼神也越来越可怕,仿佛雨眉再多说一句,就不会放过她。雨眉见此,心里油然生出一抹害怕,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退缩,如果今天她退缩了,日后凤阳的下场,会比现在更让她痛苦。 “皇上,臣妾并非看不起你,是不想让你继续错下去了,公主殿下一心为你好,可是你却伤害了她,如今连你自己的人民的性命都不顾了,你这样最好会没有好结果的。皇上,听臣妾一句……劝!” 雨眉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凤阳掐住脖子,只见凤阳的眼睛里闪烁着暗光,如同暴 风雨即将来临一般将雨眉吞噬!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你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朕!” “皇上,臣妾……只是……不…不想……让你,错……下,去!” 雨眉艰难的吐出几个字,随后气息越来越弱,凤阳这才把雨眉甩开,雨眉由于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她以为凤阳是听进去了她的话,然而凤阳的下一句话,直接让她仿佛置身于冰窖! “来人,将雨眉打入冷宫,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能靠近!” 在凤阳的话音落下,四周仿佛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雨眉不可置信的看着凤阳,无法想到这样绝情的话是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可是见凤阳狠心的神情,雨眉才知道凤阳是认真的! 虽然她早就知道在凤阳的心里自己终究没有太多位置,可是当听到凤阳的话的时候,心,还是痛了! 这就是她爱恋了多年的人,猜忌,不信任,这些凤阳在她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一刻雨眉突然很平静,或许是痛得麻木了,亦或者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 当有人进来的带走雨眉的时候,她也没有反抗,只是在侍卫还没 有碰到她的时候,冷声说了一句: “我自己走!” 说完,再次看了凤阳一眼,却见凤**本连看都不肯看她一眼,雨眉自嘲一笑,却在转身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滑下泪水。 雨眉虽然难受,但还是及时的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蔺之晏,现在的凤阳已经被权利欲望迷惑了,还不知道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情,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小心应付。 等蔺之晏得到慧国这一边的消息之后,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了解到了雨眉的情况,蔺之晏的眉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能让这些小事打扰到凤轻舞! 然而事情不仅仅止于此,蔺之晏没有对凤阳下手,倒是慧国的人首先有了动作。慧国和祁国原本就是相邻的两个国家,而如今慧国的人更是在祁国的领土上为非作歹。一开始只是随便抢点东西,到后面越来越严重,直接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地方官把这些事情报上来的时候,蔺之晏只觉得一阵头疼,他知道这些事情一定和凤阳有关系,可是偏偏他不能对凤阳做什么。 恐怕凤阳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乱来吧。到最后蔺之 晏也只能让人把这件事给压下去,尽量不让凤轻舞知道。如果凤轻舞知道,不知道还会受什么刺激呢! 慧国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传过来,不是对祁国做了什么,就是凤阳在朝廷上如何的暴躁,杀了不少的大臣。 被杀的大臣无一不是慧国的栋梁之才,在慧国强大的路上有着必不可少的作用,如今却被凤阳给杀了! 转眼又是两个多月过去了,蔺之晏尽力隐瞒着凤轻舞,可是他不知道,凤轻舞其实一直知道慧国那边的情况。 这天,凤轻舞看着手里的不知道是第几封的信,越来越觉得压抑,这已经不知道是凤阳杀的第几个大臣了,凤阳到底要干什么! 凤轻舞这么想着,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受,肚子也传来一阵剧痛,额头冒着虚汗。丫头进来看见凤轻舞这样,吓得魂都没了,连忙丢开手里的东西。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啊!” “我肚子好痛,好痛!” “肚子痛?完了!快找太医,娘娘估计快生了,快点!” 丫头着急的对着身边吩咐道,随后跟着其他人把凤轻舞抬到床上,要不了多久顾言和一个产婆就来了,一时间宫里忙得手忙脚乱的! 第五百一十二章 凤轻舞产下龙子 在宫里上下手忙脚乱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混进了宫中。 江雨浓轻车熟路的在宫里穿梭着,虽然知道地方,但是现在自己这种情况自然是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江雨浓做了一些改变,之前被送去皇陵的路上她被狠狠的折磨,要不是因为凤傲天救了她,她估计还没到皇陵就已经死了,只是虽然保住了性命,身子终究是废了。 知道自己的情况之后,江雨浓如今活下来的唯一理由就是杀了凤轻舞,让蔺之晏痛苦,否则难以消除她的心头之恨! 自从凤傲天被抓住之后,她就离开了原来凤傲天为她安排的地方,在皇城中到处漂泊,只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好时机,而现在,这个时机来了! 她在祁国,又一直关注着宫里的情况,自然打听到了凤轻舞要生产的消息,这个时候必然是凤轻舞最虚弱的时候,是她动手的好时机。所以她才溜进宫来,准备寻了机会杀了凤轻舞。 根据她对这宫里的熟悉,很快就到了凤仪殿,只是现在凤轻舞正在生产,很远都能听见凤轻舞的惨叫声,心里不由得想到痛死你才好! 这么想着,江雨浓小心翼翼的 靠近凤仪殿,却在大门被人拦住,凤仪殿的管事姑姑眼神不善的在江雨浓的身上打量。江雨浓何时被人如此打量过,刚想要爆发,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进宫的目的,又忍了下去。 从怀中拿出银子放到管事姑姑的手里,一副温柔的样子说道: “姑姑,奴婢是外面的宫女,一直很喜欢皇后娘娘,现在皇后娘娘生产,奴婢心里真的很担心,求求你让我进去看看吧。” 管事姑姑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发现分量还不少,又看见江雨浓是一副乖巧的样子,心想着不过只是一个小丫头罢了,便高傲的点头,同意人进去了! “谢谢姑姑,姑姑你人真好,奴婢不会忘记你的!” 江雨浓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让那个管事姑姑不由得更加骄傲了,见此,江雨浓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在管事姑姑看不见的地方不屑的勾起一抹笑容,她还以为凤轻舞宫里的人有多么忠心呢,还不是随便就能打发的! 终于进入了凤仪殿,凤轻舞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惨,听得江雨浓一阵舒服,丫头和安庆在外面一阵着急,这都多久了,凤轻舞还没有动静,听着凤轻 舞的声音仿佛就是他们在生一样! 江雨浓想要混进去,却被丫头眼尖的叫住,丫头简单江雨浓只觉得一阵熟悉,但是江雨浓来之前就改变了自己,所以丫头根本就没想到江雨浓的身上! “你是哪个地方的宫女,里面娘娘在生产,谁敢乱闯!” “姐姐饶命,奴婢是外殿的宫女,想要进去一起帮忙!” “不用了,娘娘生产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 丫头现在比谁都小心,不管这宫女是哪里来的,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内殿。江雨浓再心有不甘也只能忍着,如果到时候被穿帮了,她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的声音,蔺之晏火急火燎的赶来,他很远就听见凤轻舞的惨叫声,仿佛能够感觉到凤轻舞的痛苦,他着急的问丫头: “皇后怎么样了?” “皇上,娘娘现在还没动静,因为是早产,恐怕没那么……” 蔺之晏闻言,差点压不住身上的暴戾气息,随后抬脚便要冲进去,安庆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拦住蔺之晏说道: “皇上万万不可啊,自古女子生产阴气是最重的时候,皇上你万金之躯,万万 不可啊!” “滚开,朕才不会管这些,如果朕的皇后有事,你们也不用活了!” 蔺之晏说道,现在他的一颗心只有凤轻舞,哪里还管得了其他的。不顾下人们的阻拦,直接进入了凤仪殿的内殿,江雨浓只能愤恨的看着这一切! 凤轻舞只感觉自己在死亡边缘挣扎一样,下面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在无时不刻的刺激她。蔺之晏看到凤轻舞的样子,整个人差点站不稳,随后反应极快的到凤轻舞的身边,紧紧的握住凤轻舞的手,嘴里温柔的安慰道: “别怕,我在这里,轻舞别怕,有我陪着你呢,大不了我们不生了!” 顾言原本着急凤轻舞的情况,如今听见蔺之晏的话差点被吐血,蔺之晏这宠爱凤轻舞已经是没有底线了,想要让蔺之晏出去的话已经吞回去了,两个人的感情如此深,他又怎么能够开口让两个人分开呢! 凤轻舞见到蔺之晏只觉得一阵安心,冲着蔺之晏点头,嘴里的我没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下面的痛苦又忍不住让她叫了出声,蔺之晏的手被凤轻舞紧紧的捏着,力道大的吓人。 即便如此蔺之晏也没有皱眉,有的只是对凤轻舞 的心疼与怜惜,他的轻舞痛成这个样子了,他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呜哇哇哇!” 良久,在众人十分紧张的时候,凤轻舞终于成功的把孩子生下来了,而孩子出来的那一刻,凤轻舞也渐渐的没了意识,紧紧捏着蔺之晏的手也垂了下去,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轻舞,轻舞你怎么了?” 蔺之晏不知道这种情况,顿时有些慌乱,顾言和产婆给凤轻舞处理好,见蔺之晏如此着急这才开口说道: “皇上放心,娘娘刚产下龙子,身体很虚弱,现在需要休息。” 闻言,蔺之晏才放松下来,产婆这时把已经处理干净的孩子抱到蔺之晏的面前,看着手里肉嘟嘟的孩子,蔺之晏只觉得心里柔软成一片,这是他和轻舞的孩子,真好! 外面一直提心吊胆的人当听到孩子的哭声的时候,除了江雨浓之外,所有人都露出欣喜的神色,皇后生了,皇后终于平安生下皇子了! 江雨浓一双眼睛仿佛淬了毒一般盯着内殿的大门,凤轻舞,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你等着,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一定会让你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高兴得起来! 第五百一十三章 皇子出事 江雨浓这么想着,便继续像其他人一样在凤仪殿伺候着,她就不信找不到办法收拾凤轻舞。 如今凤轻舞刚产下龙子,宫里一片喜庆,包括蔺之晏也沉浸在喜悦之中,自然没有精力去管其他的事情。 此刻凤仪殿中,凤轻舞还在内殿的榻上休息没有醒过来,蔺之晏就在内殿的外面,怀里抱着孩子,看着孩子肉嘟嘟的脸蛋以及一闪一闪的眼睛,一颗心都给萌化了,忍不住伸出手逗逗他。 而孩子似乎是有灵性一样,蔺之晏伸出手逗他,他就露出一个笑容,让蔺之晏更加爱不释手,真好,他和轻舞终于有孩子了,从今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就是幸福圆满的了,他一定会让她们母子过得开心幸福的! 蔺之晏在心里发誓道,随后奶娘走进来,朝着蔺之晏行礼说道: “皇上,小皇子该喂奶了!” 蔺之晏闻言,这才不舍的把皇子交给奶娘,奶娘见此不由得会心一笑,皇后皇上的感情她们也是有目共睹的,现在还多了个孩子,想必两个人的关系会更加好吧。 奶娘想着,就把皇子抱到一边准备喂奶。大门却突然打开,随后不等奶娘反应过来,江 雨浓就已经来到了孩子的面前,高高的举起匕首刺下去! 等奶娘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虽然躲开了,但终究还是晚了,江雨浓的匕首刺伤了皇子的脑袋。顿时血流了出来,让皇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怕! 江雨浓见此疯狂的笑出声,不能杀了凤轻舞,杀了她的孩子,也能够让她痛苦一辈子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多久,一把剑刺穿了她的胸膛,随后她用最后的力气转过身,看见的就是蔺之晏几乎要毁了一切的脸! 将江雨浓踹在一边,随后从奶娘的手里抱过皇子,着急的朝着外面喊道: “来人,赶紧让顾言颜宓过来,快点!” 凤轻舞听到外面的动静,似乎是出了什么事,顾不得自己身体虚弱,踉踉跄跄的出来,结果看见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满身是血! “我的孩子!” 凤轻舞撕心裂肺的喊道,随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蔺之晏的面前抱过皇子,身子有些不稳,蔺之晏立刻将她抱在怀里。 “我已经让你把顾言和颜宓叫来了,咱们的孩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凤轻舞泪如雨下,明明 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伸手害怕却又小心的擦掉皇子脸上的血,整个大殿除了凤轻舞的哭声就是皇子的哭声,一直到后面皇子的哭声越来越弱,吓得凤轻舞差点崩溃! “哈哈哈,凤轻舞,你活该!” 江雨浓得意的笑着,将自己脸上的伪装全部去除,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的流失,不过她不怕,黄泉路上有凤轻舞蔺之晏的孩子陪伴,她也不孤单! “报应啊!这就是你们的报应!你们让我孤苦无依,让我痛苦,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如今我就要让你们百倍千倍的尝尝这种痛苦!” 江雨浓一边笑一边说道,随后又看向蔺之晏,脸上一片痛快,她嘲讽道: “蔺之晏,这就是你的报应!当初凤绯死的时候我无能为力,如今我就要你们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的孩子痛苦死去而你们也无能为力,哈哈哈……” 江雨浓整个人陷入了疯癫状态,这一天她终于等到了,她就是要让凤轻舞痛苦,要让蔺之晏痛苦,让他们也尝一尝曾经自己受过的苦,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不管江雨浓怎么说,凤轻舞都没有听进去,她 的一颗心全部放在手上的孩子身上,蔺之晏直接将剑推进,结束了江雨浓最后的一口气! 顾言和颜宓感到了就是这样的场面,来不及多想,蔺之晏立刻让他们去查看皇子的强势,而凤轻舞也顾不得身子的虚弱,跟着两个人一起为皇子治疗,从白天到黑夜,凤轻舞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已经支撑不住了,可还是咬着牙死撑着! 她不能倒下,她要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没事了!顾言颜宓也知道凤轻舞的性子,也没有劝她,只是更加小心手上的动作! 经过三个人夜以继日的治疗,终于将皇子从鬼门关拉了过来,凤轻舞松了一口气,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事了之后,再也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蔺之晏一直在旁边守着,看凤轻舞昏迷,眼疾手快的接住人,把人抱去休息。 凤轻舞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一醒来就迫不及待的问自己的孩子,顾言和颜宓都是一言难尽的样子,让凤轻舞的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等看到自己孩子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两个人是什么意思了,孩子已经安全了,只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是失了神 采,也就是说她的孩子看不见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只是个孩子了!” 凤轻舞哭得肝肠寸断,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报应要接二连三的发生在她最重要的人的身上! “轻舞,轻舞,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对不起!” 蔺之晏来的时候就是看见凤轻舞哭得如此绝望的样子,心疼和自责充斥着他整个人!是他没用,连自己的妻儿也保护不好,让凤轻舞哭成这个样子,让自己的孩子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他小心一点,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就不会让江雨浓得逞了,越想蔺之晏的心里就越愧疚,抱着凤轻舞不停的安慰,也不停的自责! “对不起轻舞,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别这么折磨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凤轻舞没有回答蔺之晏的话,只是不停的哭,一直到哭得筋疲力尽,整个人再次昏迷了过去。 那天之后,凤轻舞整个人每天都是以泪洗面,蔺之晏也一直活了愧疚之中,一时间原本应该是喜悦的气氛,如今却笼罩着一层阴郁,让人无法喘过气来。 第五百一十四章 太子之位 皇子的眼睛看不见了,蔺之晏感到很愧疚,凤轻舞也一直郁郁寡欢,一时间皇宫中被一层压抑的气氛笼罩着。 而慧国,雨眉这件事很快就被凤阳抛到脑后了,毕竟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开始凤阳也不确定凤轻舞到底下了什么的命令。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只要是他下达的命令,在凤族都没有用,凤轻舞是真的让凤族脱离了慧国的掌控,同时也脱离了他的掌控! 无可奈何之下,凤阳只好写信去质问凤轻舞到底是怎么回事,信中多半是指责凤轻舞的话,甚至还说凤轻舞是不是想要背叛他! 凤轻舞原本因为孩子的事整个人状态本来就不好,如今凤阳的这封信更加是雪上加霜! “哥哥啊哥哥,你真的让我寒心。” 凤轻舞看着手上的信说道,一次次的事情,无一不在告诉凤轻舞,她真的是选错了人,现在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原本凤轻舞的心里就不好受,如今凤阳再写了这么一封信,让她整个人仿佛失去了一切一样。 凤轻舞很快就写了回信。信中说凤族已经不是以前的老族了,他们也要自己独立的思想,自然也要给他们一定的自由! 凤轻舞在信中 的每句话态度都很坚决,根本不给凤阳一点商量的机会,这让凤阳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差点将御书房里面的一切都给砸了! “凤轻舞,既然你对我不仁,那就别怪我对你不义了!” 凤阳狠戾的说道,此时的他完全忘记了,如今他能有这样的地位,都是蔺之晏和凤轻舞给他的! 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凤轻舞态度坚决,而凤阳整个人也对凤轻舞越来越不满,也没有回凤轻舞的信。如今失去了对凤族的控制,那么就只有想其他的办法,否则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这么坐以待毙。 转眼,就是凤轻舞孩子的百日宴了。 过了这么久,凤轻舞的心里虽然难过,可是到底比之前好了许多。皇后添了一名龙子,今天又是百日宴,压抑了许久的皇宫终于迎来了一片喜庆! 蔺之晏在宫中大摆宴席,邀请众多大臣和他们的家眷来参加,在众人玩得开心的时候,蔺之晏突然说道: “今日乃是皇子百日,朕现在宣布,大赦天下,免赋税三年,赐名蔺旭宸,封为太子!” “……” 蔺之晏的命令一出,大殿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很快,一位大臣站出来跪在大殿中央说道 : “皇上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大臣的话让蔺之晏高兴的脸色马上就冷了下来。这是他的轻舞的孩子,如果他都没有资格做太子,那么还有谁有资格。 大臣自然也是发现了蔺之晏的脸色不好,但还是说道: “皇上,皇子不是一个健康的人,这样如何能做咱们祁国的皇帝!” “你什么意思!” 蔺之晏冷脸说道,眼神中透着危险,那位大臣不禁冒着冷汗,蔺之晏对他释放的威压,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是要让这个皇子做太子他是万万不愿意的。 这个时候另一个大臣也出来,跪在刚才的大臣的旁边,对蔺之晏行礼道: “皇上,臣以为陈大人说得没错,皇子他眼睛受了伤,如此一个不健康的人,如何做太子,将来又怎么继承祁国大统,望皇上三思!” “你们——” 蔺之晏阴沉一张脸,脸上的神情大有一种要是敢继续说下去,他就不会放过他们一样。原本充满喜庆的百日宴,现在是让人喘不过气来,有的人甚至呼吸都不敢太大声,以免不小心就把蔺之晏给惹怒了! 蔺之晏想要开口说什么,凤轻舞就拽住他的衣袖,等蔺之晏回头 看她的时候,凤轻舞就对着他摇摇头,蔺之晏这才生气的甩开衣袖,转身离开。 见此,凤轻舞只觉得无奈,随后才笑得一脸得体,温柔的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各位大臣也辛苦了,就在这里不醉不归吧,本宫和皇上还有点事,就先离开了。” 说完凤轻舞带着皇子也跟着离开了。等凤轻舞走后众人才松了口气,虽然凤轻舞都这么说了,可是其他人还是没办法冷静下来,毕竟他们可都是看见了蔺之晏的脸色,还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呢。 蔺之晏出去后就直去了凤仪殿。到了凤仪殿,蔺之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生气的说道: “这帮老顽固!” 凤轻舞刚进来就听见蔺之晏的这句话,不由得好笑,走到蔺之晏的旁边给他倒了一杯茶,脸上的神情依旧,好像并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到一样! “好啦不气了,我都没有生气!” “轻舞你怎么不生气?你都不知道这帮老顽固,宸儿是我和你的孩子,怎么就不能成为太子了!宸儿的眼睛是天生的吗!” 蔺之晏生气的说道,可是说完,气氛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虽然过了这么久,可是凤轻舞的心里终 究是没有过去,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变成了这样,让她的心里怎么能不痛! “我倒是觉得大臣们说的没错,之晏,还是不要立宸儿为太子了吧。” 风轻舞开口说道,脸上带着淡淡忧伤。而蔺之晏听见凤轻舞的话显然很吃惊,不可置信的问道: “为什么啊,这天下除了咱们的孩子,还有谁有资格做祁国的太子啊!” “之晏,你就是皇帝,你难道不知道,这条路上有多辛苦吗!我不想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太子两个字压住,这样他会越来越累。” 凤轻舞说道,她是跟着蔺之晏走过来的,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清楚,这条路有多累,如今他们的孩子还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凤轻舞就更不放心了。 “之晏,算了吧,宸儿变成这个样子,本就不适合做太子,换句话说哪怕宸儿没有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不希望他做太子,太苦了太累了,我只希望宸儿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长大,而不是被这一切束缚,之晏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凤轻舞眼睛里闪烁着泪花,蔺之晏看了只觉得一阵心疼,连忙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 “好了好了,听你的,不要宸儿做太子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凤阳的烦躁 蔺之晏心疼凤轻舞,而且他也知道,这条路上要经历什么,血雨腥风,阴谋算计。这一些他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接触到,他只是觉得这祁国的太子,除了他和轻舞的孩子旁人都没有资格做。 既然如今轻舞都这么说了,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强求。凤轻舞听蔺之晏答应,脸上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看着蔺之晏说道: “谢谢你。” “傻瓜,说什么谢谢,宸儿也是我的孩子,我们都希望他能好好的。” “嗯嗯。” 安慰好了凤轻舞,蔺之晏也不会再让蔺旭宸去做太子,外面还有一帮大臣。凤轻舞对蔺之晏说她累了,不想去应付那些人,蔺之晏也希望她能好好休息一下,便让凤轻舞好好休息,他则是去处理剩下的事情。 “把孩子给我吧。” “是。” 凤轻舞从奶娘那里要回孩子,看着怀里睡得安静的孩子,一抹慈爱爬到脸上,她的孩子能哭能笑能吃能闹,只要有她在,谁都不能欺负她的孩子。 “娘娘,” 丫头进来看到温馨的画面有些不忍心打扰,但是看到手上的东西,还是轻声的叫了凤轻舞。 凤轻舞抬头,丫头就把手中 的东西递给她说道: “娘娘,慧皇派人送了小皇子的百日礼物过来。” 凤轻舞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苦笑了一下,对着丫头摇摇头。丫头虽然不知道凤轻舞想什么,但还是把礼物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凤轻舞看着旁边的礼物,说不出什么感觉,脸上一片淡然,对于凤阳送了什么过来,她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像是根本没有这个东西一样。 慧国那边,礼物送过去之后凤阳却没有收到任何回信或者凤轻舞带来的什么话。以往不管是自己给凤轻舞送什么,凤轻舞都会欢喜的回信回话,如今这样让凤阳心里不免有些想法,难道凤轻舞是准备与他划清界限了! 不等凤阳对凤轻舞的态度猜测清楚,宫中又传来了其他的消息——雨眉怀孕了。 “皇上,微臣已经为雨妃娘娘把过脉了,娘娘的确怀孕了。” “你退下吧,” 听完太医的汇报,凤阳便让人退下了,没想到这个时候,雨眉会有孩子。沉思了良久,凤阳才开口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 “去把雨妃放出来吧。” 太监领命退下,凤阳却突然觉得很累, 等书房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才变得疲惫不堪。 而另一边,雨眉知道自己怀孕了之后整个人十分开心,她终于有孩子了,她和凤阳的孩子。只要想到这里,她嘴角的笑容无论如何也去不掉。 凤阳的人把她带出了冷宫,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晚上的时候凤阳就来看她。见到凤阳,雨眉除了高兴还有些紧张,毕竟之前她可是把凤阳惹怒了。 并且雨眉的心里也不确定凤阳对孩子的态度,所以跟凤阳说话的时候整个人也带着一点小心。 “皇上,” “免礼吧,你怀着孩子,这些虚礼以后都免了吧。” 凤阳淡淡的说道,根本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一时间雨眉也琢磨不出凤阳的态度,只能规规矩矩的回话。 “现在有了孩子,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好好照顾自己,安安心心的把孩子生下来,从今天开始就好好待在自己的寝宫安心养胎吧。” “臣妾遵旨。” 凤阳的话虽然没有直接说清楚,可是雨眉也知道,他这是变相的软禁了自己,心中虽然难过,倒也没说什么,也罢,这样才可以更好的 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有了孩子凤阳自然是高兴的,毕竟这也是他的骨肉,但是雨眉这些日子做的事情让他无法相信雨眉,虽然高兴,但是也提防着雨眉,让人小心的留意着雨眉的举动。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御书房,凤阳生气的把奏折扔出去,跪在他前面的大臣被吓得有些发抖。凤阳不耐烦的问道: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一次进贡的东西比起去年少了那么多。” “回皇上,别国说今年的收成不好,所以……” “收成不好?” 凤阳冷笑一声,这么明显的搪塞当他听不出来吗!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区区一个小国都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这么下去还得了? “还有,皇上,祁国那一边,也撤走了对我们的帮助。” “什么!” 凤阳拍桌而起,这才想到之前在两国边界发生的事情,当下觉得有些头疼。 如今慧国的情况大不如前了,即便对慧国不尊敬的只是一些小国,可是慧国却没有兵力去征讨,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 而蔺之晏也收回了对慧国的帮助,看来这一次是真的把凤轻舞惹怒了。前有豺狼后有虎豹,让凤阳整 个人只觉得心力憔悴。 “滚出去!还在这里干嘛!” 凤阳不耐烦的对着前面瑟瑟发抖的大臣说道,这一系列的变故让他整个人烦躁不堪,看见其他人更加是觉得碍眼。那大臣听到凤阳的话,顿时马不停蹄的就退了出去,现在的情况他当然希望离凤阳越远越好。 这边因为凤阳,整个慧国就是一副压抑的状态,尤其是大臣们,近日来频繁遭到凤阳的责骂,更加是人心惶惶。与慧国相反的黎国,此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自从黎沐坐上了皇位,一直为黎国的百姓兢兢业业,一时间得到的称赞声一片。而被黎沐带回去的秦笙,也因为长相酷似凤轻舞,连行为习惯也有那么一两分相似,让黎沐对她多了几分宠爱。 虽然是几分,可却是宫中最得宠的一个,这样一特殊的人,自然也让飘雪注意到了。飘雪很想知道是什么人让黎沐如此宠爱。然而等他见到人的时候,才终于明白黎沐宠她的原因。 黎沐在御书房处理着政务,飘雪端着一些膳食去秦笙的寝宫中,秦笙低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余光看见来了人,回头去看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二长老的野心 秦笙愣住是看到飘雪那一瞬间让她觉得飘雪有种很阴冷的感觉,说不上这种感觉是为什么,但是就是不舒服。 而飘雪是认识秦笙的,之前打探凤轻舞情况的时候他见过秦笙,没想到秦笙竟然会在这里,而且还被黎沐带回来,成了妃子。 看见秦笙,飘雪终于知道黎沐为什么那么宠爱秦笙了,先不说她的长相与凤轻舞的相似,光是经常跟着凤轻舞,就多多少少的染上了一些凤轻舞的习惯。 “你是……” 虽然飘雪给秦笙一种不喜欢的感觉,但是出于礼貌,秦笙还是问他是谁,飘雪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对秦笙微微行礼道: “秦妃娘娘安,皇上让小的给娘娘送一些膳食过来。” 飘雪说着,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给秦笙。 “皇上有心了。” 秦笙微笑说道,随后飘雪便离开了,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便看见太后一脸烦躁的坐在一边,不免有些头疼。 自从太后的事情败露之后从祁国逃出来这性格就反复不定,也知道现在两个人的情况的确是让她有些委屈了,但是每天这么看着太后那样的神情,他除了心疼之外应对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雪 翊,怎么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过上从前的日子啊,你知道我现在每天面对这样的情况有多么难受吗!” 赵雪翊看见飘雪就抱怨道,都是飘雪,要不然她也不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而来到这里还以为飘雪过得有多好,没想到比起从前大不如前,这让她一个已经养尊处优成习惯了的人如何忍受! “再等等,雪翊,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过上比从前还好的生活,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地位。” 飘雪温柔的哄道,不管赵雪翊再怎么闹,终究飘雪还是选择忍着,毕竟心里是那么爱她的,而且飘雪也知道赵雪翊从前过习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现在这样自然是受不了的。 赵雪翊虽然讨厌现在这样的日子,而且对飘雪越来越没有耐心,可是也知道她现在只能依靠飘雪,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慧国如今的情况很不好,有小国的挑衅,还有祁国的袖手旁观,凤阳无奈之下只好写信去找凤轻舞,第一次没有回应就写了好几次。 都是质问凤轻舞,并让凤轻舞一定要给他一个交代,然而这些信首先是到了蔺之晏那里,看 见信中的内容,蔺之晏知道如果给了凤轻舞难免会让凤轻舞的心里不好受,便扣下了这些信。 而凤阳迟迟没有收到回复,思来想去之下想到了雨眉! 凤阳虽然把雨眉放了出来,可同时也把人给软禁了起来,而雨眉虽然难过,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安分的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毕竟她的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就算不为她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 凤阳来的时候雨眉刚好在用膳,雨眉见到凤阳很高兴,站起来刚想要问凤阳想吃什么,结果凤阳首先出声说道: “替朕给蔺之晏写一封信!当然内容朕决定,至于写什么该说什么,朕不用教你吧?” 凤阳似笑非笑的说道,而雨眉欣喜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说不知道该怎么对凤阳! 雨眉现在很想冲上前去问凤阳,在他心里,可有对自己有一分的真心,可是到底,还是没有问,问出来又如何,问出来让自己痛苦吗!让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心碎掉吗!还是算了吧。 “好。” 雨眉淡淡的出声,回头到里面拿出笔墨,不让凤阳看出她脸上的悲伤,等雨眉准备好之后,凤阳负 责说内容,雨眉就负责写,等雨眉写完之后,凤阳看她确定没问题,这才让雨眉把信送给蔺之晏。 等雨眉做完这一切之后,凤阳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仿佛来雨眉这里,只是执行一件任务而已。 雨眉也没有胃口再继续吃下去了,走到里面,回想刚才自己拿笔墨时候,特意拿了双层纸,出去之间就已经在另一边让蔺之晏注意,凤阳已经不是从前的凤阳了,让蔺之晏小心。 “你对我,可曾有半分真心,” 雨眉终于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可惜,谁也听不见。 黎国不安生,慧国凤阳也不甘心于此,祁国也是处于防备的状态,而凤族,也不太平。自从上一次凤阳在凤族杀鸡儆猴之后,整个凤族就弄得人心惶惶。虽然后来有凤轻舞的命令,让他们暂时度过了难关,但是终究心里还是不能放心下来。 而一直隐藏自己的二长老,也看准了这个时机,出手了! “就这么在族人面前说,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 二长老在自己心腹的耳朵边说道,那人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才领命去执行任务了。等人走后,二长老才得意的笑出声: “呵呵, 凤轻舞,这一次看你怎么办!” “你在干什么!”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大长老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二长老的面前,生气的指责道: “二长老,你要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凤女!” 二长老听大长老这么说,就知道刚才的话被大长老听见了,只是一瞬间,他便反应过来了,毫不在意的对大长老笑道: “怕什么啊大长老,反正凤女也不会知道,不如我们两个合作,以后这凤族就是我们两个的天下了,还需要凤女吗!” “你做梦!” 大长老想都没想就拒绝,眼里是失望,他没想到二长老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二长老,趁现在为时不晚,赶紧收手吧,在凤女的带领下大家都很好,凤女也是凤族的最高管理者,这是规矩,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规矩?今天我就偏偏要破了这些规矩!大长老,你最好别拦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二长老冷笑出声,哪里还有平时里那样严谨正义的样子,大长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说道: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让你做出伤害凤族的事情,我现在就去告诉凤女!” 第五百一十七章 蔺之晏的郁闷 玄奕说道,没想到凤禾竟然是这样的人,他这一生不说为凤族做了多少事情,但是对凤族的忠心,是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质疑的,现在凤禾又这么说,自然让他十分生气! 凤禾的脸色在听到玄奕的话后就阴沉了下来,没想到玄奕如此顽固,当下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他冷漠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阴狠的说道: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把大长老关进大牢,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能放出来!” 凤禾的命令刚出来,就有两个人上来押住大长老,不给大长老一点反抗的机会就准备带着人走! “放开我,你们竟然敢这么对我,凤禾,你想清楚了,你这么做会面临的结果!” “哈哈哈,玄奕你别再挣扎了,他们可都是我的人,我只知道我的结果会很好,倒是你,如果一直顽固下去,会有什么后果我就不清楚了!给我带走!” 随后不管玄奕怎么说,凤禾都没有再理会下去,等处理完玄奕的事情后,凤禾又在给凤轻舞汇报情况的书信上动手。 是以即便凤族这里出了那么多事情,凤轻舞那边也没有发现什 么。哪怕现在整个凤族都被凤禾掌控着,凤轻舞那边也是不知情的! 凤阳因为迟迟没有应对的办法,而他心里也相信了是凤轻舞准备放弃了他,就一直在想办法希望能通过其他的办法解决如今慧国的情况! 但是想了很多办法,最后发现只要对上蔺之晏都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凤阳整个人越来越狂躁,动不动就拿其他人出气。久而久之,大家都十分害怕凤阳,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惹到了他! 而凤阳的这个样子,正好给了一些人机会。慧国的丞相是出了名的野心家,在看见凤阳这样的情况下,又想到了他之前听到的祁国的消息,便在凤阳的面前建议怎么样才能改善慧国的情况! “这样能行吗!” 凤阳皱眉,面前站着丞相,听了刚才丞相提的建议,凤阳的心里有些不放心! “当然可以了皇上,皇上想想,公主刚刚得了个儿子,肯定对那个儿子宝贝得紧,到时候利用他让公主交出山河图,你要怎么做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可她毕竟是我妹妹……” 凤阳说道,虽然对凤轻舞愤恨,可是这个时候凤阳倒是犹豫了,而丞 相见凤阳犹豫,心里不由得鄙夷凤阳,这样如何能成大器!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他对凤阳再次拱手说道: “皇上难道忘记了,慧国如今的情况,公主殿下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公主殿下选择袖手旁观!而且皇上只是让公主把山河图交出来,又不会伤害公主的孩子。” 丞相这么一说凤阳便动摇了,这一次凤轻舞对凤族下的命令,以及祁国对慧国做的一切本来就让凤阳觉得不满,而现在丞相这么一说,就是在提醒凤阳,他对凤轻舞仁义,凤轻舞可没有对他仁义。 丞相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相信不用多说,凤阳也会想清楚的。但是终究还是不放心,往后的几天又撺掇了几位大臣在凤阳的耳边提议,而凤阳也终于同意了,利用凤轻舞的孩子来威胁凤轻舞! 想清楚了之后凤阳便写信,让其中一个提出建议的大臣把信给凤轻舞,信中凤阳提议说先皇后的祭日快到了,在那天要祭祖,希望凤轻舞可以提前回慧国,这样也好早做安排。 凤轻舞收到信的时候脑子里思绪十分复杂,不知道要怎么办,想了想,凤 轻舞终究还是选择妥协! 虽然对凤阳不满,可是对象却是自己的母后,凤轻舞虽然对先皇后的感情很复杂,可是终究不能不去,所以便回信凤阳,同意过几天就去慧国,信还没有送出去,就被蔺之晏拦住了! “你真的要去?” 凤仪殿中,蔺之晏怀中抱着凤轻舞问道,她之前收到雨眉的信,也知道了另外一层的意思,只是他没有告诉凤轻舞而已,结果现在又有这样的事,他可不相信凤阳真只是让轻舞回去祭奠先皇后这么简单。蔺之晏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对凤阳太宽松了,让凤阳一次又一次的把主意打到凤轻舞的头上! “我不能不去,那是我母后,” 凤轻舞听出了蔺之晏话里的不乐意,只是如果今天是凤阳单纯找她,她可能不会去,可这是她母后的忌日,她不能不去。 “轻舞,你要明白,凤阳已经不是以前的凤阳了,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他是怎么对你的,这点我不需要多说吧,总之我不同意你去,我根本放心不下!” “……” 凤轻舞没有接话,整个人也不太开心,这一次她没有反驳蔺之晏的话,因为她的心里也明 白蔺之晏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心里到底还是没有办法放下。毕竟是在意了那么久的亲哥哥,不管凤阳做了什么,终究是她的哥哥。 蔺之晏不同意让凤轻舞去慧国,而凤轻舞的自己又放不下,整个人心情变得有些不好,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 凤轻舞不开心,蔺之晏自然也不好过,但是他又不能告诉凤轻舞信有两层,并且内容不一样!凤轻舞近来的打击已经够多了,不能够继续的打击她了! 蔺之晏不想毁了凤轻舞心里对凤阳唯一的信念,却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凤轻舞开心起来,思来想去都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人和闷酒! 慕容彦来蔺之晏寝宫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正在喝闷酒的蔺之晏,不由得惊讶!平日里蔺之晏,不是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就是在凤仪殿陪着凤轻舞,难得今天两个地方都不在,结果在自己寝宫喝闷酒! “这是谁又惹你了?” 慕容彦开玩笑道,一双眼睛玩味的在蔺之晏身上打量,蔺之晏听见他的话,冷嗖嗖的给他投去了一个眼神,慕容彦立刻识趣了闭嘴,他保证,他要是在这个时候继续说下去,蔺之晏指不定怎么整他! 第五百一十八章 凤阳的异常 见蔺之晏是真的心情不好,慕容彦也收起了脸上的玩笑,毫不顾忌的坐在蔺之晏的旁边,拿起蔺之晏的酒就喝。这天下,敢这么做的,怕是除了凤轻舞,也只有慕容彦了吧。 蔺之晏也不在意,继续喝自己的,等慕容彦把手上的那杯酒的喝完之后,才开口问道: “说吧,怎么了,还是和皇后又闹矛盾了?” 话音刚落,蔺之晏冷嗖嗖的目光就朝着他投了过来,慕容彦耸肩,表示很无辜的说道: “你也不要这么看着我啊,你那次这个样子不是和凤轻舞怎么了,我有说错了吗!” 蔺之晏闻言,想了想似乎是这样,也没有什么精力跟慕容彦斗,便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慕容彦。 慕容彦听完之后只觉得一阵无语,随后说道: “我呢,是有黎国的消息要告诉你,当然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既然不放心凤轻舞,那就跟着她一起去啊,这么简单你需要考虑那么久吗!” “我当然也知道,可是就是怕轻舞不愿意,毕竟她知道那边会有危险,就肯定不会让我去了!” “……” 慕容彦闻言,头疼的扶额,最后实在是懒得去想,只好丢下一句话: “你看着办吧,我看你喝再多的酒也想不到办法!” 说完慕容彦就离开了,而蔺之晏听到他最后说的话,再生气最后也只能无奈,是啊,他都在这里坐一天了,还是没办法。 也不知道轻舞怎么样了。蔺之晏想到凤轻舞只觉得无可奈何,最后也只能妥协,没办法,他算是被凤轻舞吃得死死的了。 到凤仪殿的时候,凤轻舞整个人看上去还是不高兴,显然还在为了那件事。蔺之晏叹气,走到凤轻舞的旁边把人抱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无奈的说道: “别难过了,我陪你去。” “什么?” 凤轻舞回过头,看见的就是蔺之晏无奈却带着宠溺的神色,感觉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里面。 “你要跟我去?不行!慧国那边很危险,你去我不放心!” 凤轻舞反应过来后就拒绝道,慧国那边她相信凤阳不会做什么的,可是蔺之晏她就不敢保证了,蔺之晏去了,如果出事了怎么办,这让她如何放心。 蔺之晏听了凤轻舞的话不由得低低的笑出声,随后才说道: “你知道我有危险,那你知不知道,你去了如果有危险,我该怎么办?” “不一样,我好歹是 慧国的公主,” “那我还是祁国的皇上呢,” “你……” “轻舞……” 蔺之晏出声道: “你难道忘记我说的了吗!凤阳已经不是从前的凤阳了,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觉得我会放心让你去慧国,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事情吗!” “……” 凤轻舞沉默,她当然没忘记,就是因为一直记住那些话,所以现在才不让蔺之晏跟着去。可是蔺之晏态度坚决,不让蔺之晏去,那么自己也别想去! 蔺之晏见凤轻舞还在考虑,当下也不跟凤轻舞说其他的,便直接开口道: “轻舞,我们也不说其他的,我跟着你好歹有一个照应,我能保护你,要么我们一起去,要么都不要去了,你自己选吧!” 见蔺之晏的态度如此坚决,凤轻舞知道她要是真的不让蔺之晏跟着,那么她是真的走不了,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 “可以,宸儿就留在祁国,但是有一点,遇到危险你先离开。” “……” 蔺之晏不说话,凤轻舞也觉得自己这话很多余,蔺之晏会先离开就有鬼了。于是便没有继续说什么,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吩咐了一下剩下的事情便出发 了! 虽然两个人用了很快的速度,但是到了慧国的时候,还是花了七八天的时间。凤轻舞到慧国的消息凤阳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他派人去迎凤轻舞回宫,而凤轻舞却声称自己生病了,要留在客栈好好休息。 是以最后入宫见了凤阳的,也只有蔺之晏。客栈里,蔺之晏无奈的看着旁边的凤轻舞,还真是只是来祭祖,连见凤阳都不见! “你确定真的不去。” “不去,我去干嘛,到时候我不知道要是凤阳再做什么刺激我,我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闻言,蔺之晏也不再问,自己便进宫了。凤阳没见到凤轻舞,虽然不高兴,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见到蔺之晏之后,亲自下来朝着蔺之晏拱手: “许久不见,祁皇安好。” “一切尚可,劳慧皇记挂了,轻舞路上不慎染了风寒,如今在客栈休息,还请慧皇多多担待!” “哪里,轻舞也是我妹妹,我自然能理解。只是轻舞病情如何,可有吃药,还有哪里不舒服?” 凤阳接二连三的问题引得蔺之晏不由得对他侧目,没想到凤阳竟然会关心凤轻舞,虽然惊讶,但蔺之晏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回答他 的话说道: “无碍,已经吃过药,多多休息就没事了!” “那就好,若是在外面不方便的话,祁皇也可以把轻舞接到宫中来让太医诊治,不然我心里实在放不下啊!” 蔺之晏闻言,眼睛不由得跳了一下,但也没有说什么,随后双方客套了几句,蔺之晏这才回到了客栈里。 想了一下,也不知道凤阳的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便没有把这件事对凤轻舞提,等他知道凤阳到底要干什么再说吧。 转眼就到祭祖的那一天,“病”了许久的凤轻舞终于露面了。凤阳看见凤轻舞唇红齿白神采奕奕的样子,哪里像是生病了。虽然看出来了,但是凤阳也没有说什么。 看见凤轻舞,整个人表现得十分关怀的样子到凤轻舞的面前,一脸担心的看着凤轻舞: “轻舞,你怎么样了,听说你生病了,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凤轻舞跟蔺之晏的反应一样,看见凤阳的这个样子都有些惊讶,凤轻舞不知道凤阳想做什么,但是凤阳问了,凤轻舞只好开口说道: “我没事,你放心吧,祭祖要开始了,快去准备一下吧。” “好,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嗯。” 第五百一十九章 凤阳的阴谋 虽然不知道凤阳为什么突然对自己那么关怀,但是不可否认,凤轻舞还是感觉到了心里那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凤阳见凤轻舞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心思,便收住了到嘴边的话,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太过着急反而让凤轻舞怀疑了。 由凤阳和凤轻舞带领大家首先祭拜了慧国的列祖列宗,再由两个人深入皇陵去祭拜。到了皇陵里面,只有凤轻舞和凤阳两个人,连蔺之晏也不能跟着一起进去。 “轻舞,我听祁皇说你生病了,我一直想去看你,但是又怕打扰到你,你还好吗!” “刚才在外面我不是说了吗!我很好,谢谢哥哥关心。” 凤轻舞的态度表现得不咸不淡,让凤阳一时间也捉摸不透凤轻舞到底有没有生气。不过他也不气馁,只当是凤轻舞闹小脾气罢了。毕竟在他的心里,凤轻舞是特别在意他的。 “你是我妹妹,我当然要关心你了,轻舞你别生气了好吗,我知道你是在因为凤族的事情跟我生气,那天的事情我不告诉你是我不对,可是你也不能让凤族不再辅佐慧国啊,你这样不是让大家都知道,咱们慧国自己不和了吗!” 凤阳 说道,一边说一边观察凤轻舞的神色。然而凤轻舞听见凤阳的话,一双眼睛落在他的身上,也不说话。凤阳莫名的觉得凤轻舞的眼神有些寒冷,里面透着的深意让他看不懂。 凤轻舞其实思绪已经飘远,眼前的凤阳,别人没发现,她却是发现了。凤阳的很多地方在慢慢的跟凤傲天重合,行为习惯八九分与凤傲天是相似的。 这让凤轻舞第一次,对凤阳产生了反感,是什么时候,记忆中那个哥哥变了,变得让她不认识,甚至让她觉得害怕,厌烦! 凤轻舞摇摇头,不再多想,对凤阳淡淡一笑说道: “我没事,咱们动作快点吧。” 凤轻舞和蔺之晏在慧国,却没有想到,祁国那一边已经出事了! 是夜,几道身影在祁国皇宫内自由穿梭,一直到了凤轻舞的凤仪殿,其中一个人刻意弄出了些许动静。一下子藏在凤仪殿暗处的暗卫纷纷现身与闯入者对上。 渐渐的连暗卫们也没有发现,他们被带动着离凤仪殿越来越远闯入者好像是有预谋一般,跟暗卫们打了半个时辰便纷纷撤退。 其中一个暗卫拦住想要追上去的伙伴,皱着眉看着闯入者离开 的方向,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就只是出来…… “不好!快回凤仪殿!” 带头的人脸色大变,一群人似乎好像也想到了什么一样,纷纷往凤仪殿而去,等到了内殿的时候才发现,原本应该在摇篮里安静睡着的蔺旭宸如今已经不见了踪影! “赶紧追!绝对不能让小主子出事!” 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凤阳是早就有了预谋,暗卫们虽然反应及时,但是也比不得凤阳的早就准备,是以暗卫们一直追到了天明也没有蔺旭宸的下落。 无奈之下只好传消息去慧国,希望蔺之晏能想办法。等蔺之晏得到暗卫的消息已经是两天过去了。蔺之晏收到信的时候脸色大变,凤轻舞也在旁边,看见蔺之晏的脸色,心里下意识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之晏,怎么了?” “没事。” 凤轻舞见蔺之晏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直接从蔺之晏那里把信抢过来,蔺之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凤轻舞拿去了,想要夺回来却已经晚了! 凤轻舞看见上面的内容,整个人差点倒下,幸好蔺之晏扶住了她。 “怎么回事,宸儿怎么会被人劫走呢!宸儿不是好好的在凤 仪殿,还有那么多暗卫守着吗!” 凤轻舞说道,心里一片慌乱,她的宸儿才刚出生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让她一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安心! “轻舞别急,咱们的孩子大富大贵,一定会没事的,我们现在就回去。” 凤轻舞点头,随后就准备离开蔺之晏自然知道凤轻舞的着急,也不顾不得其他,没有跟凤阳打招呼就带着凤轻舞启程回祁国。 快马加鞭两个人在两天之内就到了祁国,暗卫知道蔺之晏回来,首先把那天的情况说清楚,然后再向蔺之晏请罪! 然而蔺之晏现在一心都在找自己的儿子身上,根本没时间搭理那些暗卫。 “行了,你们传令下去,封锁祁国各个出关的地方,,哪里都不能放过!” 蔺之晏相信,那些人带着个孩子,而且还是祁国皇子,肯定是不敢轻易的带出城去,所以让暗卫们迅速封锁地方,他不信只要在祁国,他还找不出来。 随后蔺之晏又从别的地方着手,只是在查的这个过程中也让蔺之晏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原来那么多的国家对祁国虎视眈眈,不仅是慧国,还有黎国,轩国等国家,都在祁国里安 排了眼线,要不是这一次,他还不知道祁国已经有这么多毒瘤了。 蔺之晏现在没时间去收拾他们,但是也找到了找蔺旭宸的方法。如今最大的嫌疑就是这些国家,而从暗卫给的线索中,也只有凤阳和黎沐有这个动机! “轻舞别着急,咱们的宸儿吉人自有天相的,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我的心里根本放心不下,你说,你说万一他们对孩子做了什么,你说该怎么办!” 凤轻舞越想心里就越慌,同时心里也十分后悔,当初她不应该把宸儿一个人留在祁国,这样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蔺之晏看见凤轻舞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抚道: “不要把什么都怪在自己的身上,宸儿一定会没事的,现在最大的嫌疑就是黎沐和凤阳,我让手下的人抓紧,觉得不会让咱们的孩子出事的!” 眼下除了蔺之晏,凤轻舞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在蔺之晏派人寻找的同时,自己也找可以找到的人一起找。 还在祁国的慕容彦听说了这件事,派自己门下的人帮忙寻找。几方人马四处寻找,终是惊动了祁国暗地里的那些人!也惊动了一些本就在****的人! 第五百二十章 凤轻舞的着急 黎国安排在祁国的人本来就是飘雪安排的,如今蔺之晏察觉的事情传入了飘雪的耳朵里。 飘雪又打听到了原来是蔺之晏的儿子不见了,顿时心里就有了主意! 飘雪让潜伏在祁国的人迅速撤离,又刻意的露出马脚让蔺之晏察觉到,在这样的时候突然撤离,有心人都会留意,更何况现在祁国出了这样的大事! “黎国的人全部撤离了?” 凤仪殿,凤轻舞在一边着急,而蔺之晏听到暗卫的回报,下意识的回头看凤轻舞,而凤轻舞也被两个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走上前来问什么情况。 蔺之晏把暗卫告诉他的消息全部都告诉了凤轻舞,而且把自己的怀疑也告诉了凤轻舞。凤轻舞原本丢了孩子就十分着急,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哪里还能够仔细的思考! “太过分了!枉我把黎沐当成哥哥对待!” 凤轻舞心痛的说道,她为了黎沐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结果黎沐就是这么对待她! 蔺之晏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凤轻舞,凤轻舞就已经冲出去了。蔺之晏也知道凤轻舞着急,索性跟着人一起快马加鞭的赶到黎国。 很快就见到了黎沐。许久没有见 到凤轻舞了,黎沐很高兴,正想说什么,凤轻舞就先开口问道: “黎沐,我的孩子呢?” “什么孩子?” 黎沐皱眉,随后想到了近日祁国皇子丢失的事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凤轻舞: “你怀疑我?” 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可置信,不敢相信凤轻舞竟然会怀疑他!而凤轻舞如今为了蔺旭宸的事情很烦心,也很着急,根本就顾不得其他的。 “如果不是你,在那样的紧急时刻你为什么突然把你的人撤走?黎沐,我凤轻舞自认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黎沐根本没有仔细听凤轻舞的话,只觉得凤轻舞不信任他,两个人认识了那么久,结果现在凤轻舞竟然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给他。 一怒之下开口便有一些口不择言: “是,就是我动了你的孩子行了吧,我故意让你难过,故意在你心口捅刀子你满意了吧!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你孩子交出来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黎沐的话说出口,他就冷静下来了,而冷静下来之后他就后悔了,他应该想到凤轻舞丢了孩子会着急,所以做出什么也情有可原,可是偏偏自己还说话 刺激她! 黎沐心里后悔,他看向凤轻舞,却见凤轻舞一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由最开始的生气到后来的失望,以及现在的自嘲: “黎沐,你真行!黎沐准备好接受祁国的战书吧!” 凤轻舞说话,转身就走,蔺之晏的眼神在黎沐的身上打量了一下,随后便追出去跟着凤轻舞,两个人又回到了祁国。 一直回到了皇宫里,到了凤仪殿,见凤轻舞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开始哭,蔺之晏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把人抱在怀里安慰道: “宸儿一定会没事的,真的,咱们的宸儿一定会没事的,你别听黎沐瞎说,他就是被你刺激到了,你和他又没有仇对吧。” 凤轻舞渐渐的停下了哭泣,随后将脑子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挥走,冷静下来的她当然知道,这件事虽然黎国现在的嫌疑很大,可是多半不是黎沐做的,黎沐不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不管是站在什么立场上黎沐都不会害她。 只是凤轻舞太过着急了,一旦着急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凤轻舞现在满脑子都是蔺旭宸的情况,想着自己的孩子现在到底在哪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饿着了没有。 只 要想到这一些,凤轻舞的心里就一阵慌乱。蔺之晏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着急,着了失去的判断能力。恐怕到最后会弄巧成拙,否则的话论着急担心,他一点儿也不比凤轻舞少。 “别这样,冷静下来,你这样不是更加的没有方向吗!相信我,我们的儿子会没事的,难道我还会骗你?你见我答应你什么最后又食言的吗!” 凤轻舞摇头,她当然知道,蔺之晏从来就不会欺骗她,不管答应了她什么事情,都会努力做到,只是她是一个母亲,如何能不挂念自己的孩子。 为了蔺旭宸的这件事,凤轻舞几乎是吃不下睡不着,要不是蔺之晏硬逼着她吃点东西,恐怕身体早就坚持不住了。 宫里是一番景象,宫外又是一番景象,虽然蔺旭宸的丢失给祁国带来了一定的影响,但是国都依旧是那么繁华热闹 郊外,彦泽拿着自己的酒壶,一脸的惬意游走在山林之中。 “在上面待了那么久,还不知道外面如今有什么变化呢。” 彦泽说道,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都是慵懒的气息,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的脱离红尘。 一直往下走,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人几家户 ,彦泽摇了摇自己的酒壶,空了。正好可以去讨点酒。 这么想着,彦泽便笑了,一直到了人家户比较多的地方,酒没要到,倒是让他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从一开始的人家户到后来,彦泽总能看见那么几个人,其中一个人手里抱着孩子,挨家挨户的讨要奶水。一开始的时候彦泽没注意,后来无意间才发现,那包裹孩子的布料竟然是皇家才能使用的。 彦泽又仔细的观察了这一帮人,发现他们不是普通人,却也不是什么高贵之人,彦泽在心里想了许久,又观察了他们许久,才发现,他们更多的,像是那种常年生活在阴暗之地的人! 彦泽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不简单,想到自己才刚刚从山上下来,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暗地里跟着那些人,自己也留了个心眼,打听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而一直抱着蔺旭宸无法出城的慧国暗卫因为接到凤阳的命令,绝对不能让孩子出事,是以四处的寻找奶水,一时间也没有发现有人在跟着他们。 黎沐自从凤轻舞离开之后就十分后悔,一直想要跟凤轻舞解释,奈何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第五百二十一章 凤阳做戏 黎沐越想就觉得自己那天太冲动了,他明明知道轻舞一旦着急整个人做事就不顾后果,当时还要那么刺激她! 同时心里也害怕,如果凤轻舞真的因为这件事选择跟他形同陌路,那么他一定无法接受的。 黎沐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只好派手下的人也去找蔺旭宸的下落。如今的办法就是只能找到蔺旭宸,然后再跟凤轻舞解释清楚,只要凤轻舞原谅他,其他的一切事情都就此作罢。 飘雪自然也知道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听到黎沐要帮忙找蔺旭宸的下落,便主动开口要帮黎沐。黎沐现在对飘雪可以说是十分信任,自然也不会多想,甚至觉得把这件事交给飘雪他很放心。 是以黎国这一边找蔺旭宸的任务就交给了飘雪负责。而凤轻舞回到祁国,在蔺之晏的安抚下她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冷静下来之后就去凤族将自己的侍卫调出来一起帮忙寻找蔺旭宸。 在那么多人的寻找下,凤轻舞总算是有了一些蛛丝马迹。凤轻舞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在祁国发现了慧国的人,而凤轻舞想到了之前蔺之晏说的,黎国和慧国的嫌疑最大,也顾不得收集更多的证据,只 是让手下的人继续找,而她便前往慧国。 蔺之晏也跟着一起去,现在的凤阳让他很不放心,更怕凤阳丧心病狂会对凤轻舞做什么。凤阳是没有想到凤轻舞和蔺之晏会来得这么快。 祁国那一边他的人已经传来了消息,已经得到了蔺旭宸,只是现在暂时没有办法离开祁国,没想到两人会在这个时候来。不敢多想,凤阳热情的去迎接凤轻舞。 想必凤阳的热情,凤轻舞整个人就显得十分冷淡,看着凤阳,一双眼睛里藏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哥哥,你告诉我,我的孩子是不是你让人偷走的!” “轻舞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怎么说我也是宸儿的舅舅,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凤阳虽然有些心虚,可是脸上却是一片镇定,似乎这件事真的跟他无关一样。凤轻舞听了凤阳的话,整个人抱着头慢慢蹲下来,蔺之晏在一边看得心疼。却也没有上前阻止,这种时候,只能让凤轻舞自己发泄出来,否则一直压抑着,迟早会出事的! “不是你,不是黎沐,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那么对待我的孩子,恨我讨厌我直接来对付我啊!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 凤轻舞几乎接近崩溃,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宸儿的下落,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看见如此崩溃的凤轻舞,凤阳心里也不由得生起一抹愧疚,但是很快这愧疚就被他压了下去。 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只好破罐子破摔下去,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得到山河图,一定要走上那个最高的位置上! 想到这些,凤阳心里的愧疚也彻底消息,他脸上露出一抹心疼的神色,安慰的拍了拍凤轻舞的肩膀,随后语气里也带了些许心疼的说道: “宸儿一定会找到的,轻舞你别着急,宸儿是我的侄子,我当然也着急了,可是现在你这样是找不到孩子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是我,可是你要相信我,我们是兄妹,亲兄妹!不管至少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这么说彼此都是对方最亲近的人,所以我又怎么可能会让人偷走宸儿呢。” 凤阳说得十分动情,如果不是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连蔺之晏都差点觉得,凤阳和凤轻舞是一对关系很好的兄妹,而现在凤阳的样子落在他的眼里,越看,就越觉得凤阳十分古怪。 凤阳又想起刚才凤轻舞说的话,原来在 这之前凤轻舞已经去找过黎沐了,虽然不知道黎沐做了什么让凤轻舞怀疑,但是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机会! 心里有了想法后,见凤轻舞崩溃的轻舞稍稍冷静了下来,便又继续说道: “轻舞你要相信我,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我做的,那么我的目的何在?换句话说,就算孩子是我偷的,那么为什么现在我不提条件以此威胁你,要我说,你应该去问问黎沐!” “什么意思?” 凤轻舞抬头问凤阳,不知道他说这番话的意思。而凤阳见凤轻舞冷静了下来,就继续说道: “你想想,黎沐一直对你存在了那样的心思,” 说到这里,凤阳抬头看了蔺之晏一眼,却见蔺之晏一脸平静,这才继续说道: “而你没有跟着他,他的心里多多少少的会不舒服,可是却又不舍得对你做什么,但是宸儿就不同了,那是你和祁皇的孩子,而黎沐的心里不高兴,又舍不得对你做什么,自然剩下的什么事,只能转移到宸儿的身上?” “不会的!黎沐不是这样的人!” 凤阳说完,凤轻舞就出声反驳道,虽然她之前去找过黎沐,但是冷静下来的时候就想通 了,黎沐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她当时在黎沐放话会对黎沐下战书,后来却一直没有动静的原因。 “轻舞,我想你比我清楚,黎沐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吧,” 凤轻舞无言,这一点她当然知道,要不然后来也不会不见黎沐,就是希望可以让黎沐死了这份心。 见凤轻舞这样,凤阳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不动声色的勾起一抹笑容,随后很快的收敛,让凤轻舞自己想清楚。 因为一时间凤轻舞的怀疑对象是凤阳,她也不着急离开慧国,而凤阳为了让凤轻舞相信他,便一副很担心的样子让凤轻舞在慧国多待几日,说不定就会有其他的线索。凤轻舞一时间也不打算离开,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这外面发生的事很快就让雨眉知道了,作为凤阳的身边人,即便现在被软禁了,可是不代表她就什么都不知道。 蔺旭宸这件事一定跟凤阳有关,雨眉太了解凤阳了,一旦为了欲望到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地步,凤阳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奈何雨眉知道,却没有办法离开寝宫去告诉蔺之晏和凤轻舞,连宫门口都出不了,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第五百二十二章 凤阳的心狠 凤阳为了让凤轻舞相信自己的话,可谓是做足了戏码,而凤轻舞在慧国也的确没有一点儿自己的孩子的下落,一时间心里的怀疑也不由得动摇了,难道这一次的事情真的跟凤阳没有关系? 凤轻舞心里终究是不安的,所以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判断凤阳说的是真的假的,可是蔺之晏就没有那么好糊弄了。凤阳的确做得很到位。 可是蔺之晏却觉得这就是凤阳最奇怪的地方。现在两个人的关系明显就是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而凤阳却一下子对凤轻舞示好,而且还做出一副兄妹情深的样子。 在外人看来的确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对于蔺之晏来说就不一定了! 说白了蔺之晏从头到尾就没有相信过凤阳,如今这样的情况,蔺之晏心想,恐怕只有雨眉才能给他一个答案。 是夜,蔺之晏小心翼翼的来到雨眉的寝宫,见没有其他的人,便直接推门进去,雨眉正靠着床发呆,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凤阳来了,结果看见竟然是蔺之晏,一时间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主子,你终于来了!” 雨眉眼里闪烁着泪花,就是迟迟没有流出来,她向来是一 个不爱哭的人,可是经历了那么多,雨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眼泪会那么多,那么禁不住诱惑。 蔺之晏打量着雨眉,按道理说怀孕了,看起来人也应该健康许多,可是雨眉现在的样子,给他的感觉不是一种要当母亲的幸福,而是带着一些哀愁。 “你怎么了,凤阳虐待你了?” “那倒没有!那天他听到属下有了孩子,还是挺高兴的,只是日日夜夜都不能离开这里,又听到了外面发生的事情,属下的心里实在是难以安心下来!” 听见雨眉这么说,蔺之晏立刻回到了主题上,直接对雨眉道出自己来的目的。 “我知道你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想知道外面的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告诉我,凤阳到底想干什么!” 蔺之晏这么说,雨眉也想起了这些天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当下就立刻把凤阳的计划告诉蔺之晏。蔺之晏从一开始的淡定到后来的脸色阴沉。 一双手紧紧的握住,一直等雨眉说完,蔺之晏生气之下,一手将旁边的杯子捏得粉碎,雨眉低下头,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蔺之晏的怒火! “好你个凤阳,敢对宸儿出手!” 蔺之晏说道,随 后让雨眉好好照顾好自己便离开了,明天,他一定要让凤阳知道,一次又一次的踩在他的底线上是什么下场! 蔺之晏走后雨眉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现在为时不晚,将凤阳的野心全部告诉了蔺之晏,接下来的事情她相信蔺之晏会处理好的。 然而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蔺之晏来见雨眉,甚至是见得到雨眉,这本来就是一个局。御书房里,凤阳听见暗卫带来的消息,一张脸上分明已经阴沉得可怕,却还是要挂着阴测测的笑容,连下面正在汇报的暗卫也不由得感到害怕! 等暗卫汇报完离开之后,凤阳也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将面前的东西全部都扫在地上,像是这样才能让他泄愤一般! “雨眉,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凤阳淡淡的一句话,却带着莫名的寒冷,渐渐的在空气中消散。 夜深,雨眉在床上翻来覆去,眼睛没有睁开,只是觉得怎么睡都不安宁,总让她有种心神不定的感觉。她不知道这感觉来源于哪里,只是现在整个人都没办法静下心了。 最后雨眉实在受不了,睁开眼睛坐起来,只是刚起身就发现了不远处的一道身影,下意 识的想要出手,只是很快反应过来了那个人是谁。 “皇上,” 背对着雨眉的凤阳听见雨眉的声音便回过头,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只是看着雨眉淡淡的开口道: “你醒了?” 雨眉想这个时候凤阳怎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凤阳到底在这里站了多久,只是今晚的凤阳,让她觉得有些奇怪。没有多想,雨眉说道: “皇上在这等多久了?怎么不叫醒臣妾?” “爱妃,朕待你不薄吧,” 凤阳说道,雨眉听见凤阳的话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开口回答凤阳的话: “这是自然,皇上待臣妾,自然是好的,臣妾也一直记得皇上的恩典。” “既然如此,爱妃又为何要背叛朕?” 凤阳说完这句话,便一步步靠近雨眉,走近雨眉,借着殿中微弱的亮光,雨眉才发现凤阳的手里还端着东西。 雨眉见到凤阳手里的东西,脸色一下子白了,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那是什么好东西,不等她多说什么,凤阳便开口说道: “你知道吗!你有了朕的孩子,朕真的很高兴啊,想着朕终于有了孩子,如果你能安安分分的,朕绝对会高兴 这个孩子的到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出那样的事情。” 凤阳的话说得如此直白,雨眉自然也知道了凤阳说的是什么,原来今晚的事情,竟然是个局!雨眉抬起头看着凤阳,而凤阳一副你没猜错的模样,让雨眉的心凉透了。 今晚的事情本来就是凤阳设的一个局,他就是想要看看,雨眉到底对他有几分真心,所以才把自己这么大的破绽给暴露出来。可是没想到,或者说是意料之中,雨眉当真是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告诉了蔺之晏。 这也是让凤阳对雨眉的最后一点情分磨灭掉了,他绝对不可能留这样一个心里有其他人的女人一直这么下去! “要朕自己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凤阳冰冷绝情的话传出,顿时让雨眉的心凉了个透彻,她忍不住嘶吼出声: “这是你的孩子啊皇上!你怎么忍心!” “你觉得朕会容忍一个对朕不忠的女人生下朕的孩子?” “不要,不要,” 雨眉流着眼泪一步步后退,而凤阳端着碗一步步逼近!雨眉心凉的同时也害怕,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和凤阳的孩子,她怎么忍心让这个孩子还没来得及出世就被抹杀掉! 第五百二十三章 误会 而雨眉的神情落在凤阳的眼里,丝毫没有引起凤阳的同情心,他是铁了心要把雨眉肚子里的孩子打掉,见雨眉不肯配合,不耐烦的皱眉,直接一把拽过雨眉! “这个孩子必须打掉,你若是真的爱我,就听话一点!” “不要!不要!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这是你的孩子啊!” 雨眉摇头,同时想要甩开凤阳的控制,可是凤阳的力气大得吓人,根本就不是她可以挣脱的。凤阳掰开雨眉的嘴,控制住雨眉,将药毫不留情的灌进去! 雨眉的眼角滑下绝望的泪水,凤阳一直把药灌完才松开雨眉,而后者迫不及待的把手伸进嘴巴里,想要把药给扣出来,可是已经晚了。 很快,雨眉就感觉到自己的下面一阵温热,随后肚子传来一阵痛感,雨眉再也控制不住了,哪里还有往日温婉大气的样子! “凤阳,你好狠的心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凤阳,我恨你……” 这是雨眉第一次对凤阳说出如此心狠的话,也是凤阳第一次见到雨眉露出如此决绝的神情,但如今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想太多,如今的他已经被逼上了如今的道路,他只能走下去! 身心 受到打击,雨眉再也坚持不住,流出的血将她的下半身染红,而雨眉整个人也昏迷了过去! 凤阳的眼神停留在雨眉苍白的脸上,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别开头,然后半抱着雨眉,离开了这里。凤阳将雨眉关在密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才能见到。 他有种预感,如果让凤轻舞和蔺之晏知道雨眉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己绝对少不了许多麻烦,而如今蔺之晏已经知道了一切,唯一的办法就只能…… 想到这里,凤阳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随后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回到御书房。一到御书房,凤阳从书房的暗格里拿出一瓶东西,又再次离开了御书房! 凤阳一直到了蔺之晏休息的地方,因为今晚见过了雨眉,而凤轻舞也担心着蔺旭宸,此时也忙着四处打听自己的孩子的下落,两个人便没有在一起。如此也给了凤阳一个机会。 蔺之晏是绝对不会想到凤阳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出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皇宫的布置格局没有人比凤阳更清楚,将蔺之晏打晕之后,凤阳将自己之前就准备好了的东西喂给蔺之晏。 等做完这一切之 后,凤阳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这是他无意间得到的,吃了便可以让人失掉一段记忆,虽然药效时间不长,但是也足够他完成自己的计划了! 凤阳立刻去后宫找了一名姿色尚且可以的妃子脱光与蔺之晏躺在一起,等安排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凤阳瞧着外面的天色猜测差不多凤轻舞也要回来了,他才回到自己的寝宫休息。 如凤阳所料,要不了多久,在外面忙碌了许久的凤轻舞终于回来了,她一直在慧国打听消息,可是过去了那么久却迟迟没有消息,疲惫的同时这让她整个人十分颓废。 凤轻舞没有办法,只好去找蔺之晏,准备想跟他上将一下接下来怎么办,若是这么一直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只是到了蔺之晏住的地方,在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的时候,凤轻舞整个人差点吓得没了魂魄! 拼命的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叫出来,而这个时候蔺之晏也恰好醒过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神首先落到不远处凤轻舞一副崩溃了的样子,随后眼神才落在了旁边光溜溜的人的身上! 蔺之晏暗道不好,抬头想跟凤轻舞解释,结果凤轻舞已经不给他机会,转头 就冲了出去! 凤阳的宫妃这个时候正好“醒”过来,看见自己的样子,一副慌张害怕的样子,甚至是叫出声来: “啊!” 凤轻舞崩溃的跑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儿子还没有找到,蔺之晏却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无疑是压倒凤轻舞的最后一根稻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天在这时响起了一阵阵闷雷,随后就是瓢泼大雨,凤轻舞就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在大雨中呆呆的站着,仿佛与所有的一切隔绝了一般! 等凤轻舞狼狈不堪的回到宫中的时候,蔺之晏的事情已经在宫里传开了,凤轻舞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竟然是凤阳的妃子。 这突然而来的消息更加是让凤轻舞绝望,蔺之晏竟然会对凤阳的妃子下手,这让她以后该怎么办! 蔺之晏根本不会管现在的宫里传成了什么样子,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凤轻舞。他不怕任何人误会,唯一就是怕凤轻舞会误会。 他也不怪凤轻舞不相信他,因为蔺之晏的心里明白,如今宸儿不见了,凤轻舞的心里哪里还能仔细思考其他的。 蔺之晏准备出去找凤轻舞,才刚出宫 门便看见了一身狼狈的凤轻舞,蔺之晏着急的跑过去,迫不及待的把人抱紧怀里: “你怎么这么傻,这么折磨自己,有什么你就冲我来出气啊,你这样我多心疼!” 蔺之晏说道,抱着凤轻舞他感觉到一阵寒冷,但是却依旧紧紧的抱着她。而凤轻舞也没有回答蔺之晏的话,也没有挣扎,只是这么静静的让他抱着。良久,凤轻舞才开口道: “让我静静。” 只是四个字,却让蔺之晏从中听出了太多的疲惫,蔺之晏心疼,也知道不能着急,便说道: “好!去把衣服换下来,收拾一下好好休息,相信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凤轻舞没有说话,绕开蔺之晏回到了自己住的寝宫,简单收拾了下来就闭目躺在床上,两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无声的滑落。 蔺之晏等凤轻舞走后,眼神中的杀意一览无余,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的跟凤阳有关!很好!原本还想对他下手轻一点,既然凤阳自己找死,那么就别怪他心狠了! 这边慧国一片混乱,而祁国那一边,彦泽因为之前发现那帮人的不对劲,便一直跟踪着他们。索性经过多日的跟踪也终于有了一定的发现! 第五百二十四章 失而复得 郊外的某处人家,凤阳的暗卫在一户人家处门前站着,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不多时,从屋里走出一名妇女,手中还端着冒着热气的奶水,对着暗卫笑了笑说道: “兄弟,给,别饿着孩子她,” “多谢。” 暗卫生硬的说出两个字,随后端着奶水便离开了。一直跟着他们的彦泽瞧见这一幕,心里的困惑便越发严重。 这些日子的观察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帮人对手中的孩子没有一点儿感情,但却是必须好生照顾着,再加上自己之前的推测,彦泽更加肯定了这个孩子的身份不简单。 不再多想,彦泽一直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跟着他们。而那个抱着蔺旭宸的暗卫走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才让大家休息一下,而他自己则是一点点的把东西喂进蔺旭宸的嘴巴里。 “大哥,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主子那一边不停的催我们,而我们要是继续留在祁国,迟早会出事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祁国皇子丢失,这不是一件小事,如今是非常时刻,只有等,” “……”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让彦泽听了去,彦泽恍然大悟,难怪说这帮人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原来是这孩子竟然 是祁国的皇子,蔺之晏的儿子。 彦泽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前面的一帮人,他现在更加好奇的是,蔺之晏的孩子怎么会被人偷走。 彦泽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继续想下去,现在只有先帮蔺之晏把儿子救出来,其他的一切到时候蔺之晏自然会说的。 是以彦泽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找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躲着,然后刻意在其他地方弄出了些许动静, 暗卫大惊,朝着出声的地方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现。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不得不提防, “你们几个,去看看。” 抱着蔺旭宸的暗卫对其他人说道,最后除了那个暗卫,其他的几个暗卫全部四处分散开去查探情况。 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也不敢轻易的放松。彦泽见自己的计谋成功,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只剩下一个人,手里还抱着孩子,他的胜算也打了许多。 彦泽将一粒石子打在暗卫身后的树上,暗卫便警惕的回过头,释放出浑身的杀气: “谁?” 话音落下,没有人回答,他却一点儿也不放松,随后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可是终究晚了一步,彦泽一只手掐上暗卫的喉咙,将他手中的孩子夺过来抱着 ,笑道: “这个孩子,我要了!” 随后一掌把暗卫劈晕,算了时间,其他暗卫估计也是要过来了,不敢继续停留,带着孩子就迅速离开,等他们的暗卫回来的时候,彦泽已经不知道到哪里了。 一直带着孩子到了安全的地方彦泽才停下来,目光也落到了孩子的身上。蔺旭宸很乖,似乎没有被外面的事情影响到一样,好像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傻呵呵的笑了一下。 彦泽这个时候也才发现,蔺旭宸的眼睛看着很美,可是似乎,失掉了一点神采,手在他的眼睛不远处晃了一下,蔺旭宸毫无反应,才知道原来他的眼睛看不见。 看着这双眼睛,彦泽渐渐的出了神,这双眼睛和记忆中的那一双眼睛有那么一些相似,哪怕不多,却是足够让彦泽怀念了。 想起那个人眉眼弯弯的样子,一颦一笑风华万千,足够让彦泽记住一生。 回过神来,想到一直放在心上的人,又看见蔺旭宸这般模样,不由得怜惜了起来,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的说道: “小家伙,你也是运气好遇到了我,” 彦泽这么说道,随后又给蔺旭宸看了一下其他的地方,确定除了眼睛之外没有其他 的问题后就帮蔺旭宸诊治。 因为是眼睛,孩子又太小,彦泽只好用最安全的办法,拿出了许多珍贵药材出来,一边帮蔺旭宸医治,一边前往祁国皇城的方向赶去。 一晃,半个月之后。凤轻舞情绪已经缓和了许多,只是对蔺之晏的那一件事还是耿耿于怀,不管蔺之晏怎么跟她说,怎么解释,凤轻舞就是不跟蔺之晏说一句话。 凤阳也显得安分了许多,他心里清楚,想要打败蔺之晏,就只能先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下手,而就在蔺之晏和凤轻舞冷战的时候,祁国那边却传来消息——蔺旭宸找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凤轻舞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好像是找到了一个缺口一样,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和蔺之晏赶回祁国。与此同时,凤阳也收到了自己手下传回来的消息,知道自己的手下失败了生气之余便去找凤轻舞。 看来他只有先稳住凤轻舞,才能想办法应付接下来的事情,只不过等他去到凤轻舞住的宫殿的时候,哪里还有凤轻舞的人影,凤阳的心里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多久,就听见祁国皇子找到了的消息,他心里暗道完了,随后整个人颓废的倒在一边的床上,怎么 会这个样子,一切都是万无一失的,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凤阳此刻心里再次害怕了起来,如果让凤轻舞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恐怕两个人的关系就彻底完了!而凤阳又忍不住想,如果凤轻舞查不出来,那这件事也只能翻篇。 到这个时候凤阳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只希望自己手下的人不要落到凤轻舞的手上! 两个人迅速的回到祁国,凤仪殿中,颜宓给蔺旭宸查看了一番,随后正准备出去,就看见风尘仆仆的帝后二人,颜宓高兴的说道: “皇上娘娘,小皇子已经回来了,而且……” “而且什么?” 颜宓最后的话还没说出口,凤轻舞就紧张的问道,怕自己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情。颜宓失笑摇头: “娘娘放心,小皇子没事,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颜宓就退下了,而凤轻舞也顾不得其他,进入凤仪殿的内殿,便看见自己的孩子在床上躺着,而旁边是靠着墙的彦泽。 “宸儿,我的宸儿,” 凤轻舞抱着孩子,见孩子一切都好,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忍不住流出眼泪,紧紧的将孩子抱在怀里: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终于回来了,幸好没事了,幸好你没事。” 第五百二十五章 情分已断 孩子回来了,蔺之晏的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随后很快便注意到了彦泽。蔺之晏自然是认识彦泽的,上一次还是多亏了他,蔺之晏开口说道: “看来朕一家都欠了先生好大的恩情,” 蔺之晏的话里带着感激的成分,而彦泽却是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道: “不必说这些,反正我也不在乎,这个孩子与我有缘我才出手的罢了,更何况,这个孩子眼睛很美,若是看不见东西,岂不是太可惜了,所以我帮他医治好了眼睛,以后,记得保护好。” 彦泽说道,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而蔺之晏和凤轻舞两个人听见彦泽的话却是十分吃惊,随后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蔺旭宸的眼睛上,一眨一眨的,就像是星辰大海一般,让人忍不住迷失在其中。 凤轻舞认真的对着凤轻舞弯腰说道: “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以后若是有需要,我们在所不辞。” 凤轻舞说得十分诚恳,对于她来说如今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这件事更高兴了,孩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而且眼睛也被医治好了,让她如何能不开心,如何能不感激彦泽。 “那好,我也不多说什 么,若是真的有需要,我也不会客气。” 彦泽也不是矫情的人,也明白凤轻舞一个做母亲的心,便没有多推辞。至于蔺之晏对彦泽的感激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先是救了他,如今又救了他的孩子 不过蔺之晏虽然高兴,却也没有忘记这件事的重点,他问道: “先生,朕想问一下,孩子怎么会在您这里,中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孩子是我从一帮慧国人手中救下来的,我看他们不像是什么好人,便跟着他们,同时也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了,这孩子竟然是你的,便救了下来。” 彦泽的话音落下,气氛便安静了下来,蔺之晏回头看了凤轻舞一眼,却见凤轻舞一脸平静,可是那眼底深处的失望,还是让蔺之晏发现了。 彦泽没有过多停留,原本他就是下山游历的,跟蔺之晏和凤轻舞说了几句便离开了。而蔺之晏从慧国回来之前在慧国留了自己的人继续打探消息。 这个时候那边也传回了凤阳的消息,凤阳秘密见了一些人,似乎是他的手下,而蔺之晏暗卫的描述与彦泽的描述相差无几,这件事,基本可以肯定是凤阳谋划的! 蔺之晏斟 酌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凤轻舞。凤轻舞听见的时候,无悲无喜,好像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一样。蔺之晏说的时候也注意观察凤轻舞的神色,见她没有要动怒的迹象才放心下来。 这些日子因为蔺旭宸的事情凤轻舞已经是折腾了太多,蔺之晏不希望凤轻舞再出什么事了。 “你放心,我没事。从彦泽说抓宸儿的人是慧国人的时候,我就已经可以猜到是凤阳了,同时我也相信你,那件事是被人陷害的,而那个人,不用我多说。” 如果说之前凤轻舞对凤阳还有那么一点情意的话,那么现在,哪一点情意彻底没了,不是凤轻舞想要丢掉,还是凤阳将他们最后的亲情给抹杀掉。 凤轻舞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凤阳做的。当初去慧国问凤阳的时候,他说得那么认真,那么动情,连凤轻舞都忍不住自责,是不是自己怀疑错了。 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而凤阳真的很会做戏,也够狠心,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不放过! “蔺之晏,你知道吗!这一次,我是真的看清楚了。” 凤轻舞说得很平静,然而蔺之晏却是心 疼,旁人不知道,可是他却是清楚的,凤轻舞现在的心里肯定是很难受,那么久以来,那么在意的哥哥,如今却是用这样的手段来对待她,让凤轻舞的心里如何能好过。 蔺旭宸找到了,蔺之晏也撤回了封锁各个出口的命令,凤阳的人也在第一时间回到了慧国,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诉凤阳。 凤阳原本心里就不舒服,如今再看见他们就更加生气,拔出一旁的剑: “真是废物,一个刚出生的小孩你们都看不住,朕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凤阳阴沉的说道,随后一剑一个,直到将回来回复命令的暗卫全部杀死,整个人才稍微的冷静了下来。 蔺旭宸回去了,少了威胁凤轻舞的筹码,而若是再查出这一切跟自己有关,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凤阳的心里不断祈祷,只希望凤轻舞没有查下去,只是他不知道,在找回孩子那一刻开始,凤轻舞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 几天后凤阳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原本凤轻舞为了让凤阳更好的坐稳那个位置,在很多方面都给慧国一定的帮助,虽然后来蔺之晏撤回去许多,但是始终没有赶尽杀绝! 然而 近来凤阳频频得到消息,祁国在慧国的一切,统统都被收回去了。凤阳知道,肯定是两个人知道了什么,否则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凤阳写信去给凤轻舞,没有直接问什么而是关心凤轻舞的身体,询问她怎么样了。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凤阳正想放下心,以为凤轻舞没有生气,可是在看到上面的内容的时候,他便再也没有办法淡定下来了。 信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情分已断,再无牵连。 短短八个字,却是让凤阳从头凉到脚,凤轻舞是什么样的人,性格是什么样子的,可以说他是很了解了,可是现如今这样的情况却是让他措手不及! 凤轻舞这话的意思,就是从此以后要和他分道扬镳了,两个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若是以后自己做出了什么,凤轻舞恐怕再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凤阳这下子若是还能淡定就不是他了,他又写了好多信去祁国,解释的道歉的,不管是什么,自从那八个字之后,凤轻舞再没有回任何东西,而凤阳也彻底的没办法打听凤轻舞的一切,这个时候凤阳才知道,这一次的凤轻舞,是真的和他断绝联系了,而且很坚定! 第五百二十六章 疯狂?救治! 失去了凤轻舞的支持,凤阳想要控制凤族便是难上加难了。 加上之前凤阳因为生气,将自己的几个心腹给处死了,面对这样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凤阳整个人可以说是暴躁不堪,任何人任何事情只要有一点让他不顺眼,下场都不会好过。 凤阳认为那些人不了解他,甚至根本就是废物,没有办法帮他解决问题,他找不到人倾诉,这个时候便想起了被关在密室的雨眉。 雨眉之前流产,凤阳在之后找了人来为她诊治,也算是保住了雨眉的性命。凤阳来到密室里,见到的就是雨眉在角落里安静的坐着。 听到有人来了,雨眉才有了一点动静,看了一眼凤阳,又继续闭上眼睛,仿佛没有这么个人一样。 “爱妃,你知道吗!我精心策划了那么久,到头来竟然会失败了,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 雨眉无言,或者说是根本就不想搭理凤阳,而凤阳好像是根本不在意雨眉的态度一样,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那些大臣平日里一个两个都那么厉害,可是关键时刻却是一个废物,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管凤阳怎么说,雨眉都是一副无动于 衷的样子,而凤阳似乎也是耐心耗尽了,双手拽着雨眉的肩膀摇晃着,朝着雨眉怒吼道: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连你也瞧不起我吗?啊?” “皇上,收手吧。” 雨眉开口说道,如果说之前她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对凤阳一心一意的好就会让他感动的话,那么从凤阳狠心的杀了她的孩子之后,对待凤阳,她是彻底失望了,同时也恨着凤阳,几个人之间的恩怨是非,为什么要牵扯到一个无辜的孩子。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失败,为为什么公主会和你走到这一个地步,为什么慧国现在的情况与从前大不相同!” “你总是要去肖想不属于你的,如果你安安分分的做慧国皇帝,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何必会落到如今的地步!凤阳,收手吧,这一切不属于你,你若是现在迷途知返,或许还会有挽救的机会。” 雨眉也算是尽到了自己最后的责任,她看得清楚,哪怕没有自己的帮忙,凤阳最后也斗不过蔺之晏,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不愿意到头来凤阳输得一身狼狈。 雨眉说得苦口婆心,而凤阳却根本不 领情,甚至觉得到这个时候了,雨眉都还要帮别人说话。听完雨眉的话,他的心里更加烦躁! “你闭嘴!到现在了你都还要帮别人,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朕。你还是好好在这里待着吧!” 凤阳恶狠狠的说话便转身离开了。雨眉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得一阵嘲讽,看吧,这就是她爱的人,利用自己毫不客气,对待自己毫不留情,如此,她还在期望什么。 凤阳离开后便终日在自己的寝宫之中用酒麻醉着自己,脑子里时不时的想起雨眉的话。随后便疯癫般的狂笑: “我没错,我就是没错,这本来就是我的,我,这本来就是各凭本事的,为什么要让着别人,我没错,我没错!” 说到这里,凤阳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狠辣,将手里的杯子扔出去,他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不管谁敢阻拦,都得死! 随后,凤阳便找来之前他栽赃嫁祸蔺之晏的那名宫妃,让人自尽于宫中。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就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一直扩散到宫外。蔺之晏和凤阳的名声也臭了起来。 慧国百姓都说蔺之晏心高气傲,连别国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公然欺负人 家的妃子。而凤阳不处置他,反而助纣为虐。 各种说法都有,总之都不是好事。两个人的名声这下子也算是毁了,凤阳听着宫里宫外的传闻,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颇为满意的笑了,目的达到了,现在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他向祁国发兵的契机。 另一边,祁国。蔺之晏好不容易跟凤轻舞解除误会了,而蔺旭宸也找回来了,憋了那么久,蔺之晏美滋滋的想着终于可以跟凤轻舞亲近了,结果又有其他的事情,让他十分不爽。 彦泽走之前曾放下话,因为宸儿的眼睛在这么小的时候就受伤了,彦泽虽然给他医治好了,但是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其他的反应。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两个人共同讨论怎么样才能将蔺旭宸给彻底救治好。 之后便留下一堆珍贵药材,凤轻舞的医术彦泽还是相信的,所以两个人讨论好后期治疗的方案之后,彦泽就离开了。 “轻舞,你冷落了我好久了,嗯?” 蔺之晏在凤轻舞的身后手脚不安分,话里还带着委屈。凤轻舞正在准备药材煎药,结果身后的蔺之晏就是不消停,凤轻舞被他打扰得不能安心,没好 气的拍开他的手: “别闹了,我现在在忙,” “轻舞……” 蔺之晏的语气里带着委屈,颇有一种受气的小媳妇的感觉,凤轻舞生起一抹恶寒,回头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蔺之晏再生气,这个时候也不敢真的对凤轻舞做什么,否则到时候把人惹生气了就不好收拾了。 经过那么多天的治疗,凤轻舞总算是把蔺旭宸的眼睛给医治好了,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像正常的人一样。可以看这天下的繁华,她心里就觉得特别高兴。 等一切都处理好了之后,凤轻舞疲惫的坐在榻上,想着彦泽临走之前从她这里要走的东西。 “真的很感谢先生,这一次若非先生,宸儿还不知道能不能好。” “不必多礼,我说了,也是多亏我与这孩子有缘。若真的想谢我,不如给我一件你母亲的遗物。” 凤轻舞虽然不知道彦泽的意思,但是还是给他了,自己母亲留下的东西不多,凤轻舞便挑了一样给彦泽。 从回忆中出来,凤轻舞叹气,彦泽原本是下山游历的,可是经过这一件事,彦泽还是回去了,想来,也只有山上那样与世无争的生活才让彦泽喜欢吧。 第五百二十七章 战乱再起 蔺旭宸的这一件事总算是尘埃落定了,蔺之晏得到的消息也是黎国和慧国暂时没什么动静,他也可以趁此机会放松一下。 现在凤轻舞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蔺之晏一但空闲下来,便跟她在凤仪殿温存。凤轻舞虽然无奈,但也知道让蔺之晏忍得太久了,索性便由着他了。 两个人这里日子过得甚是甜蜜,而慧国那一边,凤阳安静了没多久,便开始动作了。 凤阳虽然没做什么大动作,可是却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宫妃那一件事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也没有阻止,等传到无法收拾的地步,甚至是已经不只是在慧国传播的时候,凤阳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御书房中,凤阳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阴狠,而是换上了一副心痛内疚的神色,在他面前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国的国主,同时也是死去的宫妃安玲儿的舅舅。 “慧皇,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好好的一个侄女,为何到你这里却丢了性命!外面那些流言到底是不是真的,慧皇不能看安国是一个小国便欺负我们到这个地步!” 安野之是真的生气,他本 就儿女稀少,嫁过来的是他最疼爱的一个侄女,当初他的妹妹死了的时候让他照顾安玲儿。这些年他也把安玲儿当成女儿来对待,甚至让她姓安。 当初是无奈之下才让安玲儿嫁过来的,这才没多久,好好的一个人久没了,这让我他怎么去向九泉之下的妹妹交代! “唉,安皇,我没有瞧不起你们安国的意思,安妃是一个极其乖巧的人,我也是特别喜欢的,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也怪我,没有保护好安妃。” 凤阳脸上一副自责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因为安玲儿的死去内心真的很愧疚,也不好受。见他这个样子,安野之心里的怒气多多少少也减了许多,等自己的气息稍微的平稳了下来,安野之才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流言可是真的,祁皇当真是那样的人?还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安野之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对于蔺之晏他是知道的,心中也是十分敬佩蔺之晏,却不敢相信蔺之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凤阳听见安野之的问话,似乎是很难启齿的样子,良久才叹气说道: “我也没想到,祁皇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 情,安妃当时哭得厉害,说她让祁皇放过她的,结果祁皇说,说……” 凤阳抬头看了安野之一眼,见安野之紧紧的盯着他,最后才颇为为难的说道: “祁皇当时说,别说你是凤阳的妃子,就算你是别国的公主,也不敢对朕如何。” “岂有此理!” 凤阳的话刚说完,安野之久忍不住拍桌子怒吼,安玲儿在他们安国,可不就是公主一般的待遇,蔺之晏这话里话外的挑衅,这是让任何一个位高权重的人都是无法忍受的。 “祁皇太嚣张了,真的当他们祁国兵力强大就可以为非作歹吗?在安国,玲儿是我们所有人的宝贝,何时受了这种侮辱!” “这件事也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安妃,可是祁国的兵力在我们其他国家的上面,我们……唉……” 最后的叹息凤阳可是满满的无奈,落在安野之的眼里就是凤阳有心为安玲儿讨回公道,最后兵力比不得祁国,也只能忍着。 流言的传播和现在凤阳的样子,安野之心里对蔺之晏的佩服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便是愤怒,不屑。 “可恶!堂堂祁国的皇帝,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亏我还 以为他是一个值得佩服的人,我简直是看错了!仗着自己的兵力强大就可以为非作歹了?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慧皇,这一次的事情我已经了解到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玲儿枉死,这一次回去,绝对会让祁皇给一个说法!告辞!” 安野之说完就甩袖离开,凤阳在后面假装是一副挽留的样子,一直等安野之离开,嘴角才露出得逞的笑容。 安野之果然是说到做到,回去之后立刻向祁国发兵。蔺之晏根本就不在乎,虽然不知道安国为什么会突然对祁国下手,但是安国只是一个小国,他也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根本不用多少兵力就将安国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凤阳一直观察着局势,安国的失败是他早就预料到了的,等祁国对安国下手之后,凤阳整顿了慧国的兵马,也开始对祁国动手。 凤阳对外宣称蔺之晏不禁欺负了他的妃子不说,连那妃子的娘家也不放过。凤阳作为慧国的皇帝,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无动于衷。 是以哪怕是凤阳首先对祁国下手,而百姓们却都偏向凤阳这一边,指责蔺之晏的不仁义! 祁国,御书 房,蔺之晏脸色阴沉的把手中的奏折反扣在案上,前面跪着的大臣下意识的抖了一下,但是也知道现在事情似乎是很严重,便说道: “皇上,慧皇打着为自己妃子讨公道的名字对祁国动手,说皇上,皇上……” 后面的话他倒是不敢继续说下去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蔺之晏自然是明白这件事的。 原本他是不想放在心上的,毕竟想起来就觉得恶心,可是自己的不想理会,倒是给了凤阳一个有机可乘的机会! “你先退下吧。” 等那个大臣退下后,蔺之晏才疲惫的叹了口气,这才安静没多久就有了事情,这种日子越多,他就越觉得烦闷。 “去,给我查查那名妃子的来历。” 蔺之晏对着空气里吩咐道,随后只感觉面前一道残影掠过,最后一切回归于平静。 蔺之晏在书房越看奏折就越觉得不耐,索性政务也不管了,直接去凤仪殿找凤轻舞。此时凤轻舞怀里抱着蔺旭宸,对其笑得慈爱,一边哄着他,一边逗着他笑。 蔺之晏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岁月静好的画面,烦躁的心瞬间被抚平,幸好,身边还有他们的陪伴。 第五百二十八章 结盟 蔺之晏呆呆的站在一边看着凤轻舞母子,炽热的眼神连专心哄着孩子的凤轻舞也感觉到了,忍不住回过头,却见蔺之晏一副走神的人,不由得失笑道: “看什么呢,” 凤轻舞的话将蔺之晏拉回现实,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走到凤轻舞的后面把人抱在怀里,脸放在她的脖子后,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香气,只觉得一片安宁。 “是在为最近的事情烦恼吗!” 凤轻舞回头,蔺之晏的脸近在咫尺,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让凤轻舞看了只觉得一阵心疼。 最近发生的事情她自然也是听说了的,想不到她与凤阳断绝关系后,他竟然变得更加猖狂,这一次竟然是直接发动战争了。 “我信你,相信你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不要理会外面的流言蜚语,好好休息一下吧。” “那些我根本不在乎,我没做过的事情,他就算是说上了天也与我无关,我只是觉得很累,还要让你跟着我受指责。” 蔺之晏说道,凤轻舞跟他在一起,原本他就应该让凤轻舞过上幸福安宁的生活,可是现在他要应付这些事情,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在凤轻舞的身边。 凤轻舞也明白 蔺之晏话里的意思,这样的生活她自然也是不喜欢的,可是她也理解,蔺之晏也有自己的无奈。 两个人相对无言,三个人就这么抱在一起,都暂时抛开了外面的那些事情,这样祥和宁静的岁月不多,让他们倍感珍惜。 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即便祁国比慧国强大,蔺之晏终究也只是防御。他不在乎那一些,但是贸然发动战争,受苦的是百姓。所以蔺之晏一直采取的态度都是防御。 凤阳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敢借着流言对蔺之晏下手。在两国情况紧张的时候,凤族也基本上让凤禾给控制住了。 凤阳打听到了凤族的情况,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凤禾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而凤轻舞让凤族不再听慧国的命令,如今看见,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至少这个二长老,可以利用一下! 凤阳想轻舞之后就去凤族找凤禾。如今的凤族,凤奕被关押,其他的几位长老,要么是事不关己的态度,要么就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凤奕的下场在哪里,其他人也不管多说什么。 “二长老,慧国皇帝来了,” 手下的人将凤阳来的消息告诉凤禾,凤禾好奇,倒是想知 道凤阳来干什么,就让人把凤阳放进来,看到凤阳,凤禾笑道: “好久不见了慧皇,怎么,还没甘心吗!可是现在的凤族,已经不用听从慧国的指示了呀!” 话里的挑衅凤阳也是听出来了,不过他并没有生气,而是用大方得体的笑容回敬凤禾,随后才说道: “二长老如今好本事啊,这么快就将凤族掌握在手里了,朕真是佩服,想想之前,凤女才刚刚解除了凤族和慧国的关系,这才多久,就换了主人?” 似乎是带着疑问的语气,却让凤禾不禁对凤阳多看几眼,记得前不久,凤阳还是那一个脾气暴躁的慧皇,可是这才多久,凤禾就感觉凤阳是哪里变了!似乎,变得让人更加猜不透了! 这样的发现让凤禾有些惊讶!这凤阳果然是不容小觑。之前对凤阳的态度还是有一些傲慢,可是现在便有些严肃认真,不再继续跟凤阳绕下去 “说吧,慧皇此次来凤族有什么事吗!” “二长老果然是爽快之人今天朕就是想问一句,二长老难道觉得得到一个凤族就能得到所有吗!或者说二长老只是得到一个凤族就可以满足了吗!” “你是什么意思, ” 凤禾看着悠然自得的凤阳,不懂他的意思,凤阳又继续说道: “很简单,朕要天下,相信二长老对天下也是心动的吧,不如我们合作,朕帮你,你把山河图给朕,等到解开里面的秘密之后,这天下尽在手,到时候,二长老也可以享受一下做皇帝的快乐!” 凤阳直接许下自己的承诺,凤禾听到凤阳开得条件便心动了,天下啊,谁不想得到,站在万人之上,不用处处小心,不用每天都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不得不说,凤阳的这个条件对凤禾还是有一定的诱惑的。 但是再心动,凤禾也不至于失去了理智,皱着眉看了凤阳一眼。凤阳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依旧是悠闲的样子,凤阳的心狠手辣他是知道的,跟凤阳合作,总是让他悬着一颗心。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过河拆桥的事情,你凤阳可不是第一次做了!” “朕说了,朕只要山河图而且山河图有多强大朕想你比朕清楚,到时候你是凤族的长老如今的管理人,如果朕真的反悔了,你觉得会轻易的逃得了吗!” 凤禾沉思了一会儿,最后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 心似的,点头答应风行: “好,我答应你,我知道山河图在哪里,跟我走!” 凤阳勾唇轻笑,他就知道凤禾一定会答应的,毕竟凤禾的野心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在凤禾的帮助下凤阳很快就得到了山河图。并且除了山河图之外,还有其他跟山河图有关的东西。 没办法,想要知道山河图的真正意义,就只能从有关山河图的地方开始查起,毕竟这破解的方法,只有凤轻舞才知道。 凤阳拿到山河图之后,决定和凤禾一起破解其中的秘密,但是不方便在凤族久留,是以最后凤禾跟着凤阳一起回到慧国,开始研究山河图。 山河图是有专门的人看管的,看管的人就是几位长老,这也就是为什么凤禾会知道山河图的下落。另外的长老像往常一样来看山河图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结果当看到空空如也的地方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 这件事很快被传到了凤轻舞的耳朵里,一时间凤轻舞有些反应不过来,山河图不见了?好好的山河图竟然会不见了! “现在慧国和祁国的情况怎么样了?” 外面的流言传得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难听。 第五百二十九章 战争 原本只是流传蔺之晏不仁不义,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现在连凤轻舞也被牵连了。凤轻舞是慧国的公主,而现在凤轻舞是蔺之晏的皇后,对于这一件事,分明就是凤阳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可是凤轻舞却无动于衷! 尤其是安国的事情,祁国是大国,连小国都不放过,凤阳又刻意把安玲儿和安国的关系流传出去,这让人们更加觉得蔺之晏禽兽不如,连同凤轻舞也被人骂。 说凤轻舞助纣为虐,不仅不帮自己的哥哥,反而帮着蔺之晏。蔺之晏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差点想把这些人都给处置了,最后还是凤轻舞把人劝住了。 “好啦,这些东西有什么可搭理的,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他们除了嘴上说说,还能怎么样。” “可是轻舞,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这算什么,比这更委屈的我都受过。” 凤轻舞毫不在意的说道,最近凤族的事情本来就让她够头疼的了,要是再在意这些事情,那么她不得累死。 见凤轻舞都这么说了,蔺之晏也不好再说什么,凤族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也为凤轻舞心疼,眼下那么多事情,更加让两个人忙不过来 。 “轻舞,可能慧国与祁国的战争要开始了。” 良久,蔺之晏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凤轻舞闻言,沉默了。慧国是她的母国,怎么可能不在意,现在一个是她的母国,一个是她的国,不管是哪一个国家受伤,都不是她想见到的。 “唉,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难道这一切,真的没办法了吗……” 凤轻舞喃喃出声,蔺之晏知道凤轻舞对战争的厌恶,可是这一切是不得不面对的,这一次与慧国的战争,已经是无可避免的了。 “轻舞,别想这么多了,对了,山河图如今被凤阳拿走了,我们要不要去凤族一趟。” “不用,山河图的事情不用着急,如果不能破解,拿去了跟废图差不多!” 对于山河图的事情凤轻舞根本一点儿也不着急,且不说凤阳不知道怎么用,光是破解的方法,就够得他折腾了,还折腾不出来。如果不能破解山河图,拿去了也是无用。 而且,凤轻舞虽然说和凤阳不再来往,可是到底,还是对凤阳抱着一点点希望,希望凤阳能够悔改,所以任他拿走山河图。 这也就是一开始凤轻舞听到山河图丢失了,没有着急 去寻找的原因。见凤轻舞不担心,蔺之晏也不着急了,他相信凤轻舞自然会有应对的方法。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让两个人焦心的,还是与慧国的战争,这一次凤阳事先设计好,出兵也是名正言顺,如今大多人偏向凤阳,局势对蔺之晏来说非常不利。 凤阳就是仗着有人支持下去,对祁国动手,蔺之晏虽然处境不好,但是也不会允许别人随意践踏,是以现在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可谓是十分激烈。 也是从战争开始之后凤轻舞整个人都不太开心,准确来说就没有笑过。蔺之晏看了也是十分着急,便安慰凤轻舞说道: “轻舞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结束战争,尽量减少伤亡,绝对不会让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 “战争没有输赢,因为受苦的都是百姓,一场战争,会害死多少人,之晏,我恨战争,我却没有能力阻止。” 凤轻舞的话里带着悲凉,带着无奈。蔺之晏同样也是不喜欢战争,便反复答应凤轻舞说道: “真的,轻舞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尽快结束这一切!” 凤轻舞不说话,只是在蔺之晏的怀里静静躺着抱着蔺之晏的手 越来越紧。 良久,凤轻舞才出声: “好!我信你,之晏,我想去战场上,想去和为我们拼命的将士们一起拼搏!” 蔺之晏听到凤轻舞这么说,就知道凤轻舞的心里还是觉得愧疚,如果不同意凤轻舞去的话,恐怕凤轻舞的心里会更加不好过。 “好,我们一起去!” 凤轻舞笑,并没有阻止蔺之晏,她知道,有她的地方,就有蔺之晏。 蔺之晏把事情吩咐下去,就带着凤轻舞前往战场,两个人从战争和百姓们必经之路而去。一路来看到的景象,让凤轻舞的眉头就没有舒缓过。 “好饿啊,我好饿啊,好心人给点吃的吧……” “孩子我的孩子……” “呜呜呜……” “……” 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原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百姓如今却是狼狈不堪的在路边这样坐着。有的逃跑有的等死。凤轻舞的眼神久久的停留在他们的身上越看,凤轻舞只觉得越痛苦,总有一天,她一定要结束这一切! 蔺之晏虽然知道这样的结果是早有预料的,可是现在亲眼见到,还是觉得心痛,这些都是他的百姓,因为战争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蔺 之晏心里尽快结束战争的想法就越来越强烈! 一直走,基本上没多远就能看见百姓,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悲哀的神色,将这一方天地的气息带上一层压抑,一层痛苦,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直离开哪里,凤轻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还没有缓过来,她走在蔺之晏的前面,低着头,让蔺之晏看不清楚她到底想什么。 突然,凤轻舞停下来,然后转头看向蔺之晏眼神坚定,其中却带着愤怒! “一定要尽快结束战争,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将百姓们害成这个样子!” “会的一定会的!我一定会尽快结束这一切,不让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 蔺之晏也是十分严肃的保证,凤轻舞点头,两个人又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这边,凤阳和凤禾得到山河图回到了慧国,原本战争还是一直持续着的,可是凤阳发现拿到了山河图,却没有办法破解其中的秘密,哪怕查了不知道多少跟山河图有关的东西也找不到办法! 这让凤阳不免有些心烦,也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到山河图的身上,与祁国的战争他也没有放太多心思,毕竟现在,山河图更让他在意。 第五百三十章 蔺之晏的困境 虽然外面传出了两个人不好的流言,但是这改变不了,蔺之晏是祁国人们的信仰。皇上皇后亲自去战场上慰问士兵,给了所有人鼓励,一时间人们不由得士气大增。 蔺之晏还向所有人保证,一定尽快结束战争,不让更多的人伤亡。 这里的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在边关这些地方看多了血雨腥风,他们最想要的不一定是高/官厚禄,但是绝对最想跟家人团聚,绝对是不想看到再继续这么伤亡下去了! 蔺之晏的话等于给了他们一个定心丸。两个人慰问完士兵,再向领兵的人交代一些事情便返回宫中了。 回到宫中,两个人直接去到了凤仪殿,凤轻舞在路上考虑了许久,最终还是把心里一直藏着的秘密告诉蔺之晏。 “我曾在岛上接受了一个预示,要帮助一个人统一天下,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预示从何而来,但是既然有,那么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之晏,我想问问你,这天下,你是怎么看的。” 凤轻舞原本是不想说出来的,毕竟一开始的时候她就感觉得到蔺之晏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虽然最后她嫁给了蔺之晏,可若蔺之晏不是一个让她满意的 君王,她也不会任这一切发展下去的。 而且预示里没说帮助谁统一天下,到时候谁统一了,只要她在一旁协助,这也算是完成了使命。 凤轻舞看着蔺之晏,等着蔺之晏的答案。而蔺之晏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迎上凤轻舞的眼神开口道: “对这天下,一开始我是有野心的,只有这天下在我手上,那么做什么我也不需要斟酌再三。这是我一开始的想法,可是现在我却不是了。”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才发现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百年之后陪你的除了一副棺材还有什么,所以现在对于这些,其实没有那么在意了,但是我还是要统一天下,只有将这天下统一了,如此便不会有战争。” “没有战争,百姓们安居乐业,而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苦不堪言,这就是我如今的想法,也是我要继续战争下去的理由!” 蔺之晏对凤轻舞从来不会撒谎,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把自己的想法以及立场告诉凤轻舞。听完蔺之晏的话,凤轻舞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随后才露出这些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幸好蔺之晏的想 法和她一样,尽快将这个天下统一,从此以后没有战争。如果刚才蔺之晏说的跟她想的是相反的,不管再难受,她也绝对不会让蔺之晏得到天下。 凤轻舞爱蔺之晏,但是绝对不会放着这些不管,如今蔺之晏的话等于给了她一个定心丸。她也相信蔺之晏是真的这么想不会骗她。 “之晏,我果然没信错人,” “那是当然,你倾心待我,而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失望!” 蔺之晏说道,凤轻舞点头,随后让蔺之晏等她一会儿,自己则转身进入内殿。不一会儿凤轻舞就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东西。 她站在蔺之晏的旁边,将手中的东西展开给蔺之晏看。饶是蔺之晏见过许多东西,看到这上面的设计也不由得惊讶。 “这是凤族一直以来帮助慧国立足的武器,时间有限也不知道能做到那个地步,耗费的东西太多了,你拿去让你做出来,效果绝对不错,我们说好的,一定要尽快结束战争!” 凤轻舞眼里满满的都是对蔺之晏的信任,这让蔺之晏难免觉得手里的东西十分沉重,接过抱紧凤轻舞道: “一定!” 这武器耗费的东西太多了,时间不够, 并且祁国因为战争国库原本就十分空虚,所以蔺之晏用了最大的努力也只是完成了一部分。 凤轻舞看见最后的成果,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是抵制慧国的攻击也是足够了! 祁国这一边有了抵制慧国的东西,而慧国那一边凤阳的重心却全部放在了如何破解山河图的身上。 因为苦苦研究无果,最后凤阳和凤禾几乎是每天对着那些关于山河图的有关书籍和记录研究 因为有了可以牵制慧国的武器,在战场上暂时也算是比较安分了。而蔺之晏却在为另一件事发愁。 战争最重要的后方供给没有办法跟上了,这倒是让蔺之晏有些头疼。后面跟不上,前面根本坚持不了好久。时间久了,一旦慧国有所察觉,那么祁国的处境就是岌岌可危了! “皇上,微臣觉得这个时候粮草最能给我们供给上的只有黎国,” 上朝的时候,蔺之晏将这件事说出来,问问大臣们有什么解决方法。宫中一个大臣就提出了向黎国买粮食的想法。 他这么一说大家的注意力也纷纷在黎国上面,黎国自从黎沐上位之后就下令休养生息,整顿兵马,将各方面都准备完善。而 且黎国的能力如今似乎比慧国还要强盛一下。 蔺之晏想了一会儿,随后便对提出建议的那个大臣说道: “好,那么依爱卿所言,这个任务交给你,务必办好这件事!” “微臣遵旨!” 另一边,黎国—— 书房中,黎沐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万里无云的晴空,脑子里又浮现出凤轻舞的样子。自从上一次蔺旭宸的事情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凤轻舞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祁国一直没有对黎国动手,恐怕就是已经清楚了真相,他不怪凤轻舞,但是他怕凤轻舞再也不会理他, “皇上,” “进来。” 黎沐收回思绪,回到案前坐下,暗卫跪在前面,拱手说道: “皇上,祁国慧国如今处于暂时休战的状态,” “蔺之晏,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吧,” 黎沐若有所思的说道,之前得到的消息祁国早已经是国库空虚了,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这一次的战争维持了那么久,没有足够的粮食供给,蔺之晏也是撑不了多久的。想到这里,黎沐笑了笑,便对暗卫说道: “传令下去,让所有商贩不准对外贩卖粮食,任何人都不可以!” “是!” 第五百三十一章 疯狂的凤阳 等暗卫退下后,黎沐放在两侧的手早已经捏得紧紧的,随后才松开,他就不信,没办法在黎国买到粮食,蔺之晏还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黎沐也不会否认,自己是故意针对蔺之晏的,虽然很大的成分是因为凤轻舞。 有了黎沐的吩咐,慧国相当于成了一个关闭的状态,是以那个大臣来慧国的时候,得到了不对外贩卖粮食的消息的时候,虽然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只能无功而返了。蔺之晏听到那个大臣的回报之后,就知道黎沐是在故意针对他,之前的时候也没听黎沐下了这样的决定! 凤仪殿—— 凤轻舞知道蔺之晏在为了粮草的事情担心,她也是想到了黎国,她相信自己能想到的东西蔺之晏自然也能想到,便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蔺之晏一脸疲惫的来到凤仪殿的时候,凤轻舞才知道原来事情没那么顺利。 凤轻舞给蔺之晏倒了杯茶,随后伸手将他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给抚平,担心的问道: “怎么了?你这一天天愁成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 蔺之晏无奈,把黎国这件事告诉了凤轻舞。 等蔺之晏说完之后,凤轻舞也沉默了下来。她知道,多半是因为自己。 她心里猜不透,黎沐这么做是为了那一天自己的所作所为较劲,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想帮蔺之晏。不管是哪一种,凤轻舞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你等我一下,” 凤轻舞对蔺之晏说道,随后转身进入内殿,直接来到书案上,提笔就准备写东西。 蔺之晏进来看到凤轻舞的动作,开口问道: “轻舞你这是做什么?” “我去给黎沐写信,跟他道歉那天的事情,也把一些话说清楚!” 凤轻舞是知道黎沐的心里对她是什么想法,但是有的话凤轻舞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这一生她已经认定了蔺之晏,就不会再给别人任何机会,尤其是黎沐。 凤轻舞不想伤害他,更不想让他希望最后成了绝望。想到这里,凤轻舞便准备落笔,蔺之晏及时出手,拦住了凤轻舞的动作。 一滴墨在纸上晕染开,凤轻舞抬头。不解的看着蔺之晏,蔺之晏对她温柔一笑,然后拿过凤轻舞手中的笔,绕到凤轻舞的旁边,一把把人拥进怀里。 “乖,这些事情不 用你操心,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安安心心的,我会解决一切!” “可是,” “没有可是,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凤轻舞还是担心,可是蔺之晏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可能再继续坚持下去,只能听蔺之晏的,尽量不去管这件事,但是对于外面的动静,也是一直留意着。 慧国,凤阳寝宫的内殿之中,凤阳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滴在山河图上面,等了一会儿,除了山河图有些湿润了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变化。 见此,凤阳不耐烦的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拿起山河图就想撕碎了它,可是到了关键时候,又只能忍了下来! “可恶,这山河图的破解方法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试了这么多的方法还是没用!” 战场上的事一直都有人给他汇报,这些日子以来凤阳的性格原本就十分暴躁,如今得到了山河图,却发现根本就没用,这更加让他整个人变得狠戾。 凤禾拿着一堆书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愤怒边缘的凤阳。眼睛里闪过一抹鄙视,对凤阳他是越来越不屑,好大喜功,狂妄自大,却一点儿作为也没有! 虽然心里 不屑,可是却没有表现出现,毕竟现在的凤阳对他来说还有用。 见凤禾来了,凤阳不耐烦的把手里的山河图丢给他,转身离开。凤禾接过山河图,等凤阳离开后,脸色才阴沉了下来,很想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可到底,还是没有这么做! 凤阳离开后直接来到关雨眉的地方,这已经是经常的事情了,只要一有不顺心,凤阳基本上都会来找雨眉。 “雨眉你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好不容易得到了山河图,却没有办法破解它!战事上又不如祁国,你说到底是为什么!” “凤轻舞明明是我的妹妹,可是为什么她要帮助蔺之晏,慧国是她的母国,而她不是最在意我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上,收手吧。” 凤阳不是第一次来找她抱怨哭诉,但是每一次不管凤阳说什么,她都会劝凤阳收手。 “皇上,这么多事情发生了,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一切已经是注定了吗!你始终斗不过蔺之晏的,现在,还来得及!” “你也要帮助他们吗!你也看不起我?” 凤阳掐住雨眉的脖子,随后等雨眉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狠狠的把人 丢在地上,在她身上,狠狠的踩踏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哪里不如他们,哪里不如他们,你也要偏袒,你也看不起我!” 凤阳脸色狠戾,一点儿也不在意雨眉这些日子被她折磨得苦不堪言。只要有不顺心就会来找雨眉。 就算雨眉对凤阳失望,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劝着凤阳,希望凤阳能够迷途知返,哪怕最后得到的下场都是凤阳的一顿暴打,她也毫不在意。 良久,凤阳似乎是发泄得累了,而雨眉是旧伤还没有好就添新伤。看见雨眉满身伤痕,凤阳好像根本不在意一般,等冷静下来之后才冷冷的说道: “下一次别再让朕听到这样的话!否则你的下场只会更惨!” 说完就离开了,等凤阳离开之后,雨眉才抬起头来,凤阳每次都这样说,然而她每次都要劝凤阳,不是跟凤阳作对,而是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凤阳坠入迷途,到最后不得善终! “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那个时候你才会觉得我是为你好吗!” 雨眉悲凉的说道,可是没有人听见,而她的声音,也渐渐的消散在空气之中! 第五百三十二章 山河 凤阳折磨了雨眉一番之后,不但心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心中更加觉得烦躁。尤其是每次想到雨眉的话,他就觉得自己对蔺之晏的愤恨越来越深。 而祁国这一边,因为黎国不肯对外贩卖粮食,而祁国这一边也坚持不了多久,蔺之晏现在就只希望战争越快结束越好,继续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蔺之晏冥思苦想了许久,终于有了新的对战方案,他来到凤仪殿跟凤轻舞商量自己想出来的新办法。 而凤轻舞听完他的主意之后就否定了。蔺之晏的办法是趁慧国以为他们没有办法的时候,趁着慧国放松警惕,从而偷袭他们来一个措手不及,慧国反应过来的时候,再用声东击西的办法,如此便能拿下慧国。 蔺之晏觉得这样能够尽快的结束战争,可是凤轻舞却不是这么认为的,坚决否定蔺之晏的办法。 “我觉得这个办法不可以现在祁国财力和人力都比不得慧国,加上粮草这方面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这样的办法耗费的东西会更多,你如果用这样的办法,我们剩下的最后一点粮食根本不足以来维持接下来的战争。” “没有办法维持,地方 上的官员就会从百姓的手中搜刮,哪怕我们不下命令,可是地方上的人为了交差,便会压榨百姓,到时候恐怕造成的后果会更加严重!” 凤轻舞把自己想到的全部分析给蔺之晏听,而凤轻舞能想到,蔺之晏自然也能想到,只是现在的情况,慧国有心跟他们继续耗下去,如果再这么下去,到时候恐怕祁国的局势会更加不利。 “可是如今的祁国坚持不不多久了,而如今慧国这么耗下去,到时候祁国面临的局面,就不是我们两个能控制的了!” 蔺之晏的话虽然没有直接说清楚,可是凤轻舞也听出了蔺之晏这一次的坚决态度,有些着急,语言也有些不清楚。她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蔺之晏用他说的那个办法的。 到时候蔺之晏不仅会被天下人责骂,恐怕还有一系列的事情等着他们。 凤轻舞在心里想了办法,总算是把自己想要说的话给理清楚了,她看着蔺之晏说道: “你不要着急,慧国是耗不了我的。你知道为什么凤阳对山河图那么执着吗?” “得山河图得天下?” “是,那这是为什么呢?” 蔺之晏疑惑的看着凤轻舞,等着她接 下来的话,凤轻舞轻笑一声,也不再继续卖关子的说道: “山河图里面蕴含着大量的财宝与武器图谱,那里面的东西多得你根本无法计算,那武器的强大程度也是你无法想象的,这就是凤阳费尽心机想要得到山河图的原因。” “只是凤阳从未见过山河图,也不知道山河图的真正作用,只知道得到山河图得天下,而最后都只是无用之功。” 蔺之晏听凤轻舞说出山河图的作用的时候心里便十分吃惊,,没想到山河图的作用竟然是这样,可是山河图如今落得了凤阳的手中。 而凤轻舞似乎是知道了蔺之晏的想法,摊手说道: “凤阳拿走的不过是一些无用的东西,没有见过山河图,以为带走那些与山河图有关的东西就可以了,可惜啊。” “你现在送我回凤族的岛屿,拿回山河图,取得里面的东西后,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蔺之晏看着凤轻舞,既然山河图这么强大,为什么凤轻舞一开始不拿出来用,蔺之晏对凤轻舞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便把心里的想法问了出来!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呢,轻舞你应该知道如果一开始你拿出山 河图,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或许战争早就结束了!” 凤轻舞闻言,当然知道蔺之晏的话是对的,可是 “我知道,可是凤阳虽然拿走了一些无用的东西,可是到底还是做了,我之所以没有一开始说出来,就是想要给凤阳一个机会,如果到最后关头凤阳迷途知返,我是不可能做得那么绝的,可是现在,终究是我想错了。” 凤轻舞的话里难掩失望。哪怕到了最后的地步,她还是愿意给凤阳一个机会,只要凤阳迷途知返,战争结束,那么她也不会逼凤阳。他依旧是慧国的皇帝,依旧是她的哥哥。 可是现在,凤阳恐怕就是猜到了祁国如今的情况,不退兵,也不战斗,就这么耗着,分明是想要把祁国就这么耗下去,一直到祁国自己先倒下。 到这个时候了,凤阳将她逼到这个地步,她又怎么可能再这么继续放任下去。 蔺之晏听了凤轻舞的解释表示理解,毕竟他知道凤轻舞的心里终究是对凤阳放心不下的,那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说放下就放下,恐怕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凤轻舞了。 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蔺之 晏知道现在凤轻舞的心里不好受,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人说什么都是白费的,只有让凤轻舞自己想清楚。 良久,凤轻舞深呼吸一口气,转头看着蔺之晏,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对蔺之晏微笑道: “走吧,我们去凤族取山河图,尽快结束这一切,有的东西真的没有必要再拖下去了,这么拖下去到最后牵连的只会是无辜的人。” 凤轻舞有心给凤阳一个机会,可是凤阳将她们步步紧逼,她不可能继续这么纵容下去的,到时候牵连的是无辜的老百姓,她不能这么自私。 “不用着急,凤阳解不开山河图,如今又是在风口浪尖上,等把我们剩下的事情处理好,凤阳放松警惕之后再去。” 蔺之晏比凤轻舞理智,这个时候倒也不着急了。凤轻舞想想也是,反正凤阳拿走的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那么她倒是不用着急,真正的山河图还在凤族的神殿地宫里,除了她之外谁都别想拿到,如今也不急于一时。 凤轻舞想清楚之后便也没有着急去,只是安静的靠在蔺之晏的怀里,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抱在一起,相对无言,在这一刻,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第五百三十三章 流言蜚语 蔺之晏一直都有派人去慧国注意着那一边的动向,而蔺之晏安插在慧国的人赵亦,也一直跟蔺之晏联系。 是以蔺之晏很快就知道了凤阳为了给凤禾一点甜头,让凤禾成为了慧国的国师,在慧国几乎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地位。 听了赵亦的消息蔺之晏只觉得一阵可笑,凤阳如今的样子他还能不清楚,现在为了解开山河图的秘密,什么都可以答应凤禾。可是当真正得到天下的那一刻,恐怕凤阳第一个想杀的人,就是凤禾吧。 这一点凤轻舞清楚,蔺之晏清楚,甚至凤禾自己都清楚,唯一以为瞒过所有人的凤阳,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想法无人知道呢。 蔺之晏给在慧国的赵亦下达命令,让赵亦在慧国散播消息,说凤禾其实早已经知道了山河图的秘密,只是不想告诉凤阳而已。 赵亦的办事速度也是极快的,蔺之晏的命令刚到达赵亦的手上,不出两日,慧国上下都在传着这件事,甚至连百姓们,也把这件事当做是饭后的趣谈。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慧国多了一位国师,好像是凤族的什么长老” “我也听说了,听说皇上还很器重他呢, ” “器重什么,你没听最近大家都在说的一个事吗?传说得山河图得天下,听说这国师早就得到了山河图的秘密,” “是吗?可是不是说山河图的秘密只有凤族的凤女知道吗?” “谁知道呢,那凤族不还是历代凤女掌管,如今听说似乎落在了哪个长老的手里,那些事又岂是那么清楚的。” “……” 这些事情很快就被人们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下去,等凤禾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已经到了没有办法控制的地步。 此刻,凤禾在凤阳赐给他的府邸里,听着下人将那些流言蜚语传给他,他气得差点拍碎了面前的桌子,生气的说道: “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我要是真的知道山河图,又怎么甘心在这里当一个国师!” 凤禾心里十分生气,也不知道是谁竟然会传出这样的流言。凤阳生性多疑,如果这件事真的让凤阳听见了,肯定是会怀疑自己的,加上自己又是凤族长老的身份,那么更加让人不可相信了。 是以凤禾现在也没有心思去追究这件事情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如今外面传得那么厉害,凤阳肯定是知道了的。如今只有尽快跟凤阳说清楚,要 凤阳相信他。 他也不怕凤阳会对他做什么,只是如今山河图还未解开,有的地方还需要凤阳,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凤阳对他产生任何杀心。 凤禾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这会儿正想办法怎么跟凤阳说这件事,那边下人就来传话,说宫里来人了,要凤禾进宫一趟。凤禾无奈,只好跟着来传旨的太监去了宫里。 那太监直接把他带到御书房,凤禾进去之后门就被关上了,书房里只有凤阳一个人,气氛安静得诡异,凤阳不说话,凤禾也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 良久,就在凤禾猜不透凤阳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的时候,凤阳终于出声了: “国师,可是听说了最近民间流传的一些话。” “皇上,臣的确是听说了,” “那国师,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凤阳是被背对着凤禾的,凤禾看不清楚凤阳的神情,也不知道凤阳到底在想什么,只能按照之前自己想好了的话回答凤阳: “皇上,臣以为那些都是无稽之谈,若是臣早就知道了山河图的秘密不告诉你,为什么不赶紧带着山河图离开,而是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凤禾的话刚说话,凤阳低低的笑出 声: “国师啊,朕也是不想相信外面的话,可是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如果国师真的没有什么,外面又怎么可能传的如此厉害,国师你说是吧。” 凤阳的话直接点明了他的想法,摆明了是不相信凤禾的说辞,毕竟外面传得一板一眼的,加上凤禾又是凤族的二长老,在凤轻舞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可是对凤禾颇为信任。 “这……皇上要相信臣,臣是真的不知道山河图的秘密啊,” 凤禾现在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他要是真的知道山河图的秘密,何苦又要在这里和凤阳周旋,早就带着山河图离开了。而现在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是千万不能将凤阳惹怒的。 “皇上,山河图的秘密从来只有历代的凤女才会知道,臣真的不知道啊。凤女也曾提起过山河图,但关于其他的消息,臣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啊!” “朕说了,无风不起浪。” 凤**本不相信凤禾的话,他生性多疑,尤其现在还传成这个样子,凤阳又找不出可以让他信服的理由。 凤禾百口莫辩,心里不禁咒骂到底是谁把这个流言传出来的,让他还没有站稳就遇到阻碍了。 “皇上,皇 上要相信臣,臣是真的不知道啊,山河图的秘密只有历代凤女才知道的,如果臣真的知道山河图的秘密,那为什么等那些流传传出来后不赶紧离开呢。” “这说不定是有心人的挑拨,想让皇上和臣反目啊。” 凤禾就差没有跪下了,凤阳见凤禾着急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怀疑的眼神这才从他的身上转移开。凤禾刚想松口气,凤阳的声音再起响起,让凤禾刚想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难道国师在凤族的时候对山河图的一切都不知道吗?” “皇上,臣只知道得山河图得天下,实在不知道这山河图的用处啊!” “行了你下去吧。” 凤阳也没有了继续审问下去的性质,挥挥手让凤禾退下去,凤阳虽然对凤禾的话还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可是也知道,不管凤禾知不知道,这么问下去凤禾也不会说的。 但是今天之后凤阳便对凤禾留了个心眼,让人看着凤禾。后来凤禾知道了凤禾派人跟着他,却不能说什么,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凤阳的心里打消对他的猜忌。 慧国这边被蔺之晏搅得首先出了内部矛盾,而祁国这边,凤轻舞却是已经准备好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到达慧国 凤轻舞一直等慧国那一边安分了些许,想着凤阳这个时候估计还在为山河图急得团团转,便带着蔺之晏一起回凤族。 是夜,凤仪殿中,凤轻舞和蔺之晏换上夜行衣,他们面前是一脸茫然的上官千千,等凤轻舞和蔺之晏都准备好了的时候,蔺之晏便对上官千千说道: “朕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就易容成朕的样子,好好看着朝廷上的风向。” “是!” “我们走吧,” 蔺之晏对凤轻舞说道,等两个人准备走了的时候,蔺之晏的暗卫却突然出现在蔺之晏的面前,跪下说道: “皇上,慧国传来消息!” 暗卫带来的消息原来是雨眉传来的,蔺之晏和凤轻舞对视一眼,却见暗卫拿出来的是一只鸟。凤轻舞和蔺之晏也是懂鸟语的,只是雨眉一直都是送信,而这一次竟然是用鸟语,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个人凑近鸟,听着鸟在他们耳边叽叽喳喳,旁人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是蔺之晏和凤轻舞却是知道的。 “主子主母要小心,凤阳为了解开山河图想要从主母这里得到消息,一定要多加消息,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传递消息给 你们了,珍重!” 翻译过雨眉想要说的话之后,凤轻舞莫名的觉得有点压抑,雨眉说这是最后一次传递消息,恐怕是出事了。 她相信雨眉的忠心,肯定是凤阳知道了什么,而雨眉的情况如今也是万分艰难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告诉他们。 上官千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样的情况也不允许他继续留下来。凤轻舞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凤族,让我自己去吧,” 凤轻舞尽管舍不得,可是还是要这样说,如今知道了雨眉的情况,他们不可能对这件事坐视不理。蔺之晏原本也是没想要放弃雨眉的,只是他的计划是先陪同凤轻舞去了凤族之后才去慧国打探情况的。 “让我跟你去凤族了,我再去慧国。如果雨眉真的出事了,我就把她救回来,” “不行!” 凤轻舞想都没有想的就拒绝了,她看着蔺之晏说道: “先不说这一次雨眉的情况到底如何,就算没有雨眉,我们也是要去慧国看一下情况的,如今雨眉出事了,凤阳不知道会对她做什么,迟一分钟恐怕雨眉的危险也会多一分,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 己的,凤族又不是其他地方,就算被凤禾控制住了,我依旧有办法!” 凤轻舞说得肯定,是铁了心的不让蔺之晏跟着她。蔺之晏见凤轻舞态度坚决,恐怕继续说下去凤轻舞也是不会同意的,无奈的叹气,点头,算是同意了凤轻舞的提议。 见此,凤轻舞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蔺之晏见她这个样子,又好笑又无奈,两个人感觉才没在一起多久,又要分开了,心里都是万般不舍,可是如今的情况也不允许他们继续这样下去。 蔺之晏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把自己心里一直藏着的事情告诉凤轻舞。 “轻舞,其实,我……我还一个身份,” “嗯?” 凤轻舞挑眉,看着蔺之晏等着蔺之晏接下来的话,她倒是还不知道,原来蔺之晏还有其他的身份,也不说话,等着蔺之晏开口。 “我是苗疆的王。” 蔺之晏的话音刚落,凤轻舞就愣住了,心里却是十分吃惊,没想到蔺之晏竟然会是苗疆的王,随即想到自己之前在苗疆的遭遇,心里先把这件事情记住了,等这些事情处理完了再好好跟蔺之晏算算账。 想到这里,凤轻舞便笑道: “我倒是没有 想到,原来你还是苗疆的王,干嘛要突然告诉我?” “你把这带上,” 蔺之晏并没有回答凤轻舞的话,而是拿出来一个透明的瓶子,通过那个瓶子凤轻舞可以看见里面时不时蠕动的东西。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苗疆的同心蛊,一共有两只,另一只在我这里。如果你有了什么危险,我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的。” 蔺之晏也不瞒着凤轻舞,反正身份都告诉凤轻舞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可瞒着凤轻舞的。 知道蔺之晏是为了她好,凤轻舞也不矫情的接过,看着里面小小的东西,最后才看向蔺之晏说道: “放心吧,我会处处小心的,你也是。” 两个人就这么分开了,凤轻舞前往凤族,蔺之晏前往慧国打探消息。要不了多久蔺之晏就到了慧国,因为不清楚慧国如今的内部情况,蔺之晏便让自己带来的人首先查探情况! 皇宫之中,两道身影在皇宫穿梭,一直到了凤阳的御书房,两个人在御书房翻找着什么。突然传来一道响声,两个人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人禁锢住无法行动。 凤阳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原本以为是凤禾,没 想到竟然会是其他人。两个人见情况不妙,看今天这个样子恐怕也没有办法逃出去了。两人对视一眼,随后闭嘴一咬。 等凤阳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中毒身亡了。 “该死!” 凤阳狠狠的咒骂着,原本还以为抓住这两个人还可以得到什么消息,结果他都还没有开始审问两个人就已经死了,果然是有预谋而来的。 凤阳让人把尸体处理了,自己则是回到了寝宫。蔺之晏久久没有等到自己的人回来,心里多多少少也猜测得到恐怕是出事了。 蔺之晏收拾了一下如今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恐怕慧国的戒备会更加森严了,如今的情况也只能是蔺之晏亲自出马了。 蔺之晏来到皇宫,到处都是守卫的人,蔺之晏根据记忆来到凤阳的书房,四处摸索了一番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之后这才转移到凤阳的寝宫。 凤阳的寝宫安静得诡异,和御书房的安静不同,哪里蔺之晏察觉不了什么,可是蔺之晏在这里,却觉得有那么一丝诡异。 一直走到里面,果然发现了凤阳和凤禾,两个人似乎是在谈论着什么,蔺之晏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第五百三十五章 回到凤族 “国师,这个药是真的有用吗?为什么朕总觉得怪怪的。” 凤阳的寝宫里,凤阳怀疑的眼神在凤禾和手中的药丸来回打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却也是说不上来。 凤禾闻言,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随后低头对凤阳拱手,一脸忠心的说道: “皇上放心吧,这个是强身健体的药,俗话说良药苦口,皇上可是见好药能气味能舒服吗?” 凤禾都这么说了,而且凤阳心里太过自信,觉得凤禾不敢对他做什么,现在凤禾又这么解释,凤阳便没有继续怀疑下去了。吃了药之后两个人又继续去研究跟山河图有关的一切。 蔺之晏在暗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他可不相信凤禾会那么好心给凤阳准备什么强身健体的药。凤禾的心里巴不得凤阳赶紧死,现在又怎么可能会这样做。 蔺之晏一直在暗处观察着两个人,等他们离开后,蔺之晏才出来,从刚来两个人在的地方四处查看,一直找到凤阳之前吃的药丸后,看了一下其他的地方没有任何异常才离开。 蔺之晏来到雨眉之前住的宫殿,才发现哪里除了大殿门口有一个守夜的宫女之外,四周静 悄悄的。而那宫殿也不再是往日的辉煌了,似乎蒙上了一层落败的景色。 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人,蔺之晏飞快的来到那宫女的面前,趁宫女还没醒过来就蒙住人嘴巴,带着进入了雨眉的宫殿里。 宫女被这动静弄得惊醒过来,却没有办法叫出声,蔺之晏用眼睛警告她让她安分点,这才开口问道: “雨妃呢?” “雨妃娘娘已经被废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蔺之晏听完宫女说的,没有任何犹豫就把人打晕了,随后再悄无声息的离开宫殿。蔺之晏又在宫里的其他地方查探了一翻,都没有任何关于雨眉的下落。 蔺之晏不禁有些担心,雨眉肚子里还有孩子,被凤阳废了,不在冷宫,也没有听到死亡的消息,多半是被凤阳关起来了,只是现在没办法知道雨眉到底被关在哪里了。 为今之计只有多留在慧国几天观察一下情况,等找到机会再说吧,看来一时半会地也没办法去找轻舞了。蔺之晏这么想着,便飞身离开消失在这黑暗之中。 另一边,凤轻舞经过多日的赶路,也终于到达了凤族,凤轻舞在来之前就已 经先打听好凤族的情况了,现在她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回凤族。 是以凤轻舞到凤族的时候,用普通凤族人的身份而去的,如今的凤族已经被凤禾掌控着,就算还有少部分人不愿意听从凤禾的指挥,可是如今也不敢说什么。 “你想干什么!嗯?还不快滚,我可是二长老的人,” “你!” “还说?给我滚!” 凤轻舞越往里面走,争吵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一直到了里面,看见的就是凤族人互相欺凌的场面。 其中一个人仗着自己是凤禾的人,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凤轻舞全程目睹这一切,心里十分生气,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冲出去。咬咬牙,凤轻舞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等人群散开了之后,凤轻舞确定了一下自己没有任何问题,这才走到刚才被欺负的几个凤族人身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刚才为什么不还手?” “呵呵,还手?怎么还手,他可是二长老的人,二长老一句话,就可以要了我们的命!”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凤女呢,你们不知道凤族是凤女在管理吗?” 凤轻舞忍不住问道,凤族如今发生了这样 的事情,如果不是蔺之晏的人调查和慧国那一边传过来的情况,凤轻舞可能至今都不知道凤族会是这个样子。 却不想那个人听见凤轻舞的话,脸上的嘲讽意味更重,说话的情绪中甚至还有一些激动。 “凤女?我们最艰难的时候凤女去哪里了,我们现在过得水深火热,可是凤女却在外面逍遥快活,指望凤女?还不如靠我们自己!” 凤轻舞听着族人们对她的指责,心中不是滋味,她这个凤女的确是做得挺失职的,让自己的族人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却也是刚刚才知道情况。而且如今族人基本上是不再相信她了。 没有被凤禾策反的人不相信她,被凤禾策反的信不得,凤轻舞的脑子里乱成一片,最后纠结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找到凤奕,现在凤族能帮到她的,也只有大长老了。 凤轻舞来到凤奕的府邸,才发现门口有人看守,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凤奕也被凤禾控制了。只是原本关在大牢里,后来凤禾为了多生事端,便将凤奕囚禁在府邸里。 凤轻舞想办法混进凤奕的府邸,此时凤奕也是为了凤族现在的情况而忙得焦头烂额的。他守 护了凤族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凤禾狼子野心的得到凤族,最后慢慢的毁了凤族。 只是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的样子,外面凤禾的人看管的人很严,他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能出去,只能急得原地转圈。 “大长老,” 凤轻舞出声,凤奕停下脚步,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只是一眼便认出了凤轻舞,眼中是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惊喜,着急的走到凤轻舞的面前,话中也有些许的不可置信: “凤,凤女,是你回来了?” “大长老,我回来了,对不起。” 看见凤奕激动的样子,凤轻舞心里更加觉得自己的失职更加觉得对不起大长老,身为凤女却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 然而凤奕才不会想那么多,他只知道凤轻舞来了,他们凤族也有希望了这么想着,凤奕就差没有哭出来了。 “凤女,日盼夜盼可终于把你盼回来了,你不知道现在族里的情况……” 说到这里凤奕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剩下的话不用说凤轻舞也知道,如今凤族的情况实在不好,其他的长老随风倒,凤禾又是个心狠的,两个人现在都只能互相依靠。 第五百三十六章 扭转凤族人的心思 “大长老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凤轻舞自责的说道,如果她早点发现这一切,可能凤族就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凤奕听到凤轻舞的自责顿时就有点心疼,虽然说凤轻舞的确是来得晚了,可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了,凤禾竟然会是这样的人。原本还以为是一个能够交托大任的人,可是现在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看走了眼。 凤轻舞现在想到自己之前那么信任凤禾,就有一些心惊,幸好当时并没有什么都告诉凤禾,否则后果,恐怕会比现在更加严重的。 “大长老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的让大家远离现在这样的情况,我答应你,这一次我一定会把凤族的人救出去!” “嗯嗯,我从来都是相信凤女的!” 凤奕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他没有三长老那么顽固不化也没有凤禾那样的狼子野心。但是凤奕却是一个称职的大长老,只要做出来的事不会威胁到凤族,那么凤奕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凤轻舞放心找凤奕的原因。两个人如今最大的愿望都是希望可以帮助凤族摆脱这样的情况! “大长老,你看现 在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 “唉,” 凤奕听到凤轻舞的话,无奈的叹气,随后才说道: “凤女,现在我也在为这件事情担心,如今凤族被凤禾控制住,如果我们贸然行动,惊动了慧国那一边,到时候可能就是得不偿失了。” 凤轻舞觉得凤奕说得对,把这一次她来凤族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凤奕一听,便觉得可以,与凤轻舞商量了一些计划,两人决定先把凤族人的心思给扭转过来,毕竟如果他们再继续听凤禾的,根本不利于行动。 两个人商量好具体的计划之后,这一次有了凤轻舞的帮助,凤奕很快就从府邸中逃了出来,两个人迅速的到了凤族通知事情以及举行重大活动的祭台上。 这里是凤族的中心,两个人一上去就很快的吸引住了凤族人的眼光,凤禾的人就算有心阻止也是没有办法的了。凤轻舞扔掉身上的伪装,大家一看到是凤轻舞,顿时议论起来。 “大家安静!” 凤奕看到躁动的人群,颇有气势的开口道。凤奕在凤族也是有一定的威信的,是以他出声后,人们便安静了下来,等安静下来之后,凤奕才看向凤 轻舞,对她点点头。 凤轻舞站出来,看着下面的人,有的脸上带着生气,带着失望,可是凤轻舞也知道现在不是她犹豫的时候,她开口说道: “凤族如今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很对不起大家,我身为凤族凤女,却让凤族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原本这些事情都是不该发生的,但是现在却发生了,我对不起族人,在这里,我,凤轻舞郑重的跟所有族人道歉。”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是啊,有什么用……” 凤轻舞的话音刚落,下面的人立刻就激动了起来,多半都是因为凤禾而处境堪忧的族人,都是被欺负过的人,现在听到凤轻舞的话,心里更加生气,就算凤轻舞这么说了,可是有用吗?他们被欺负的时候凤轻舞去哪里了! “我知道,大家都心里都有怨气,都很生气,我的错,我要受什么惩罚我绝对不会逃脱。可是在这之前希望大家能够好好想一下,如今这个样子真的都是大家想要见到的吗?” “你们都是相信相爱的一家人,为什么现在要互相欺压,难道就是为了凤禾口头上的一个承诺吗?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 东西,你们就要自相残杀,被利用吗?” “你胡说,二长老答应我们,只有我们帮助他得到凤族,他便会让我们过上安宁幸福的生活!” “就是,二长老答应我们了的!” “你们的幸福就是用别人的生命换来的吗?这样的幸福就是你们想要的吗?你们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因为凤禾而家破人亡吗?” 凤轻舞很激动的吼出声,让凤族人安宁,她比谁都希望,可是不应该是用这样的方法!凤轻舞的话让刚才还有异心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禾现在,是慧国的国师,两个人想要偷走山河图,想用山河图得到整个天下,到时候,他们有了整个天下,为什么又会要你们?你们自信的觉得,对于凤禾来说,你们比得上整个天下吗?” 凤轻舞又一番话落下在人群中激起一阵阵的涟漪,原本安静的人群顿时又议论纷纷。他们没想到凤禾竟然会偷山河图。 凤轻舞和凤奕对视一眼,见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又继续说道: “大家可以想想,我们原本过着幸福安宁的生活,为什么要卷入这些,为什么要因 为凤禾的野心让我们无辜背上人命,又为什么要原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如今却要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 “对啊,为什么要这样,” “我们只想要安宁的生活,我们不要战争……” 凤轻舞的话下来,基本上所有人都有了反应,说白了,他们也只是想要一方天地,一方安宁的天地好好的生活下来,为什么要参与这一些。 “各位,我这一次回来,除了帮助大家摆脱现在的情况,同时也是为了回凤族取出山河图,帮助明君蔺之晏,平息这场战乱!结束战争,还我们一个家园!” 凤轻舞掷地有声的说道,顿时间所有人就跟着凤轻舞的声音喊了起来: “结束战争,还我家园!” 一声又一声的口号回响在这一方的天地,凤轻舞终于露出了笑容,和凤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欣喜,总算努力没有白费,终于把族人的心思给扭转了过来。 只要族人的心是向着他们的,那么接下来做事都会事半功倍,凤禾失去了凤族的支持,那么一旦他在慧国被凤阳丢弃,凤族也无处可去,最后也只能如一条丧家之犬一样! 第五百三十七章 凤族齐心 族人们的心暂时安定了下来,凤轻舞也要准备这一次回凤族的真正目的,取出山河图,对于这件事凤轻舞也是和凤奕商讨了一下,凤奕知道凤轻舞这一次回来是做什么的。 听到凤轻舞是准备直接取出山河图便开口说道: “你当真要准备直接取出,你也知道现在这样的时候,不是应该先想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吗?你要知道,若是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族人终究是不服的!” “名正言顺的理由,取山河图帮助蔺之晏统一天下百姓从此安居乐业,不再面临着流离失所的痛苦,这样的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凤轻舞皱眉说道,对于这个理由她觉得是最名正言顺了毕竟现在不都是谁想要一个安宁的太平盛世。 凤奕听了凤轻舞的话不轻笑一声,随后才摇头说道: “是,没错,凤女说的这一些都是对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情况族人们能相信的恐怕只有自己,的确,祁皇会是一名很好的明君,那你有没有想过,祁皇是明君,有多少人是清楚的?” 凤奕的话音落下,凤轻舞也沉默了不说话,这一点她倒是没有想到,蔺之晏是明君 ,到底有多少人能够理解,想要蔺之晏将来发动战争的时候不被天下人唾骂,反而让天下人支持他,民心是必须的! 见凤轻舞想通了,凤奕才点头开口说道: “凤女有没有想过,山河图既然被世人相传,得山河图得天下,这天下是谁的,而这山河图在神殿地宫,若是有神的旨意,谁还会有异心……” 凤奕的话只说到这里,他相信以凤轻舞的聪慧是能够理解他话里面的意思的。果然,凤轻舞听了凤奕的话眼睛一亮,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不就是要给天下人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吗?神灵的旨意是比任何努力都名正言顺的理由! 两个人相视一笑,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三天后,凤轻舞要取山河图的消息在凤族传遍,所有人都准备好,跟着凤轻舞和凤奕去神殿。 要取出山河图,首先要祭祀神灵,随后祭祀先祖,这样才可以进入地宫。凤轻舞和凤奕在最前面,后面就是其他长老和凤族所有人,在凤轻舞的带领下完成所有的祭祀礼仪。在跪拜的时候,凤轻舞和凤奕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随后便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嘭!” 跪拜三巡后 ,原本安静的大殿却突然传出了一声异动,随后在众人都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盒子从神像上面一直落下来到凤轻舞都脚边。 神像上面怎么可能有东西?一时间族人们不由得好奇那是什么东西。而凤轻舞也没有犹豫,拿出里面的东西,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其他人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上面是写了字 凤轻舞就这么面对众人,一字一句的将上面的内容给读了出来: “神殿山河图,得图得天下,蔺氏乃明君,安定天下事!” 短短的二十个字在大殿中回响,同时也在众人的心上回响,内容不多却是明明白白的把意思表达了出来! “蔺氏,不就是祁国的皇上吗?” “对啊,这,这是神灵的旨意的!” “神灵的旨意,不就是要我们辅佐祁皇统一天下吗?” 大家纷纷议论着,凤轻舞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也不枉这三天她和凤奕的苦心。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的时候,凤轻舞才出声: “大家听我说!大家也清楚,之前凤族效忠的对象是慧国,我们凤族必须要辅佐慧国皇帝的命令,并且不得反抗,可是凤 阳的所作所为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不仅对我们凤族下手,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置凤族于危险之中,这样的人如何值得我们继续辅佐,这也就是后来我让凤族人不必再听从慧国的指示的原因!” 凤轻舞的话清楚的落在他们的耳朵里,而之前凤阳的所作所为他们也是清楚的,就凭之前凤阳对三长老的处置,那么心狠,也是让他们觉得寒心。 凤轻舞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觉得还不够于是再加最后一把火,趁着大家回忆凤阳的所作所为的时候凤轻舞又继续说道: “大家再想想祁皇是怎么做的,对于慧国的挑衅祁国一直是容忍态度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祁国根本不愿意发动战争,因为到时候受苦的都是百姓!祁皇每一步都在为百姓考虑,而凤阳却是自私的为自己!” “是非对错,孰轻孰重,到底我们该怎么做,难道大家还不明白吗!” 凤轻舞说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相信最后族人的选择是不会让她失望的。这里的人都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太平盛世而已,只想要安宁的生活,而凤轻舞的话正好是合了他们心意! “凤 族与世无争,如今却要牵连到这一切,我相信大家都是不愿意的,你们有自己的家谁不想安安心心的跟着自己的家人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凤奕也站出来,帮着凤轻舞说道。 “是啊,我们只想要安宁的生活,” “我们只是想好好的陪着家人,为什么要争斗这些,” “我们听凤女的,帮助祁皇统一天下!” “对!我们听凤女的,统一天下,太平盛世!” 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基本上所有的族人都在回应着凤轻舞,这一刻,凤族人的心,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团结! 有神灵的旨意,有凤女和大长老的话,有蔺之晏的清明政治,有凤阳的恶行,这一桩桩一件件,终于让凤族人下定了决心! “好!既然如此,我们,进地宫取山河图!” 凤轻舞大声的说道,也带动了族人的情绪,随后众人前往通向地宫的道路,一直到地宫,正中心有一个圆台,圆台上面有一个盒子。 凤轻舞走上前,拿出盒子里面卷轴一样的东西露出了笑容! 突然,她感觉到肩膀上一阵刺痛,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卷轴就被人夺走! 第五百三十八章 团结凤族 这一切几乎是发生在一瞬息之间,等凤轻舞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卷轴已经被人拿走了。其他人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变故,目光纷纷的转向一边,只见一个人拿着卷轴得意的站在一边笑道: “什么神的旨意,凤族是二长老的,这天下也是二长老的。” 凤轻舞一听就知道是凤禾的人,没想到凤禾已经早做一手,竟然隐藏得那么好,连她观察了凤族这么久也没有他的存在。 而那个人不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转身往洞口处离开,其中有凤族人站出来想要阻拦他,都被打伤! 一直到那个人离开,凤族人才着急的看向凤轻舞,却只见凤轻舞如同没事人一样,其中一些人不免有些着急了! “凤女怎么办啊,现在我们赶紧去追吧,如果二长老得到了山河图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凤女,我们快去追吧,” “……” 凤族人十分生气,同时心里对凤禾的愤恨就更加深厚了,如果说之前只是凤轻舞和大长老在说,那么现在可以说是证据在手。 凤轻舞是凤族的管理者,而凤禾明目张胆的抢走山河图不说,还打伤凤女,违背神的旨意 ,这让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 听着大家此起彼伏的声音凤轻舞一点儿也不着急,反而开口说道: “通过这件事相信我也不用再继续说下去了,大家也看到了,凤禾是怎么做的,而这一切,若非凤阳,他敢擅自行动吗?凤族世世代代守护慧国,结果到了如今,就给了慧国一种心理,觉得凤族守护慧国是理所应当的,如今这样,大家觉得我们能再继续容忍下去吗?” 凤轻舞一番话下来,立刻就得到了凤族人们的响应,是啊,如今慧国都做到这个地步了,那么他们为什么又要继续因为那个不知道多少年的规矩让凤阳如此欺负他们! “辅佐祁皇,统一天下,” “对,我们辅佐凤女,辅佐祁皇,将天下统一,” “我们不要战争,不要再辅佐凤阳了,不要再听信二长老的话了!” 每个凤族人都是这么说,得到了族人们的支持,凤轻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一边的凤奕见差不多了,这才站出来说道: “大家也不用着急,刚才被抢走的山河图是假的,真正的山河图可是在真正的神殿里,这也是我和凤女商量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 说着凤奕看了凤轻舞一眼,凤轻舞也正好转过头,两个人相视一笑,还好提前留了一手,否则今天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众人一听立刻欢呼了起来,只要别让坏人得逞那么便是皆大欢喜,凤轻舞说道: “如今慧国一次又一次的将凤族逼到绝路,而我之前说的话也是认真的,从此以后凤族与慧国没有半分关系,如果慧国再来欺负我们凤族,大家也不需要再忍让!” 凤轻舞严肃的看着所有人,她不能再因为她的感情用事,让自己的族人陷入危险的境地,而凤阳的做法也确实让她寒心,事到如今,可能他们注定不是一路人了吧! “凤女,我请求加入祁国,为祁皇,为凤女,为族人而战!” 其中一个人站出来说道,他一出来,好多人也相继站出来,都表示自己愿意加入祁国,帮助蔺之晏统一天下! 这样的结果是让凤轻舞意想不到的,却也让她十分欣喜,只要能团结整个凤族,那么必定是一大助力。 慧国—— 蔺之晏在慧国观察了凤阳几天,却发现没有任何的结果,几乎这几天凤阳去过的每个地方他都看了一下,可就是没有雨眉的 下落。世间越长,蔺之晏的心里就越着急。 不仅是着急凤轻舞那一边,他也怕雨眉是遭到了什么不测。是以在多查探却始终没有结果的情况之下,蔺之晏只好从凤阳身边的人下手! 这天,等凤阳去上朝后,他的贴身太监似乎是回来拿什么东西,蔺之晏趁着这个机会抓住了人,把人带到一处冷宫之中,那太监吓得六神无主,加上蔺之晏一身打扮,那太监根本看不出蔺之晏! “说,雨眉在哪里?” “你,你,杂家告诉你,你要是敢,唔!” 那太监的话还没说话,嘴里就被蔺之晏塞进一样东西,他下意识的就给吞了下去!蔺之晏脸上越来越不耐烦,对于除了凤轻舞之外的人,他一向是没有什么耐心的! 一会儿那太监就疼得满地打滚,那种比死还难受的痛,要不了多久那太监就坚持不住了,跪在蔺之晏的面前: “饶命啊,大侠饶命啊,我说,我什么都说!雨妃娘娘在皇上的密室里,大侠饶命啊!” 蔺之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个刀手把太监劈晕,随后就像是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蔺之晏得到了雨眉的下落,也知道了 人还算安全,接下来的日子就好好的看着凤阳,他不信凤阳以后都不会找雨眉! 凤阳回来后没有见到贴身太监也没有多想,而是召来自己的暗卫,询问凤族那边的情况! “凤族那一边传来的消息说一切正常,凤族人基本上慢慢归顺于二长老了!” “好!不过一定要经常回报那一边的情况!” “是!” 听到凤族那一边没事他就放心了。凤族可是他必不可少的一颗棋子,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凤阳得意的以为自己终于控制了凤族,却不想,他的人早就被凤轻舞控制住了,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罢了。 接下来凤阳又派了人去祁国查探凤轻舞的情况,只是派出去的人那么多,却是没有一个回来的! 凤阳的心里也着急了,他必须要知道凤轻舞如今的情况才好做下一步计划,否则若是凤轻舞出来插手,那么事情绝对不会那么顺利!只是不管他派出去多少人,始终没有消息! 一直是这样的情况,凤阳的心情也更为烦躁,每一天几乎都是在焦急烦躁以及暴怒中度过!而在这样的心情影响下,凤阳便又想到了雨眉。 第五百三十九章 凤阳的丧心病狂 蔺之晏一直监视着凤阳,见凤阳往自己的寝宫而去便跟上去,一直进到寝宫,见凤阳在触碰几处地方后,一道门渐渐出现在两个人的视野中,凤阳见四周扫视了一下,这才进入到密室之中! 蔺之晏在密室门关上的时候跟了进去,一直跟着凤阳来到了关押雨眉的地方,此时的雨眉血淋淋的,蔺之晏看到的那一刻几乎不敢相信,上一次见到雨眉,她虽然不高兴,可看上去却是一个温柔端庄仿佛如同一个大家闺秀一般。 现在的雨眉,简直不知道被凤阳折磨成什么样子了,蔺之晏目睹这一切,一双手握成拳头,要不是现在不能冲出去,他一定不会放过凤阳! 凤阳先是对雨眉一阵拳打脚踢之后,才一脸颓废的坐在一边,也不管雨眉现在被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慢慢说道: “你说朕怎么没有凤轻舞的下落啊,她是不是又在密谋着什么,你说说,我是她哥哥,她为什么不帮我,要去帮外人!” “为何你不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利用她的孩子,利用她,是你自己把你们之间的情分一点点的磨掉!” “不是我!” 雨眉的气息很弱,说话给人一种若 有若无的感觉,可是说出来的话还是刺激到了凤阳。听完雨眉说的话,凤阳一脚踹在雨眉的身上,随后才朝着雨眉怒吼道: “没有!不怪朕!是凤轻舞不知好歹,她要是乖乖的帮助朕,不要总是帮助蔺之晏,那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吗?如果她不这样,那么她还是慧国的公主殿下,还是朕的妹妹,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的,从来,都是你!” 凤阳刚才那一脚可以说是毫不留情,雨眉说完这最后的话,便不省人事,而凤阳听完,再次对雨眉拳打脚踢。 “怎么,连你也要帮他们,连你也要跟朕作对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认错,为什么总是冥顽不灵,告诉你,背叛朕的都得死,都得死!” 凤阳发泄够了才离开,现在的他只觉得筋疲力尽,当然,就算神采奕奕的时候也没办法发现蔺之晏。蔺之晏跟着凤阳的后面出了密室,等凤阳离开之后他也离开了凤阳的寝宫。 夜晚蔺之晏再次来到这里,他先确定了凤阳今晚不会过来,照着之前凤阳的方法进了密室,雨眉还是没有醒过来,蔺之晏从身上拿了一粒药放进她的嘴里,随后把 自己带来的衣服裹着雨眉,带着人离开! 蔺之晏带着雨眉在慧国的一处客栈暂时住下,到了客栈的时候雨眉就醒过来了,只是雨眉醒过来的情况,让蔺之晏看了再次皱起眉头。 “皇上,皇上,臣妾是为你好……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臣妾不想看见你出事……臣妾爱你,不想让你继续错下去啊!” 雨眉说着就忍不住哭了出来,蔺之晏见雨眉这样的情况,走到她面前,刚要碰到雨眉,结果雨眉却好像受了刺激一样,大叫一声并且躲开了蔺之晏! “你走开,走开,你离我远点,不要打我,不要打我,皇上,凤阳,你这样会遭到报应的,凤阳,你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我恨你,我恨你!” 雨眉整个人如同发了疯似的,蔺之晏无奈,只好点了雨眉的穴,人再次昏迷了过去,也总算安静了下来。蔺之晏的眼神久久停留在狼狈不堪的雨眉的身上,对凤阳的愤恨越来越重! 雨眉陪在他身边那么久,哪怕没有感情,主仆情分也是有了的吧。可是凤阳竟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看见,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在大家面前一向是一 个谦谦君子的凤阳竟然会如此暴戾,而且听雨眉的话,孩子也没了,而下手的正是凤阳! 蔺之晏不想再继续想下去,找了最好的郎中来给雨眉诊治,那郎中为雨眉诊脉,等弄清楚之后才叹气说道: “唉,也不知道是谁如此丧心病狂,这姑娘小产身体原本就十分虚弱,现在这遭到毒打,精神上又被刺激着,这要是再继续这么下去,哪里还能活下去!” 蔺之晏边听,脸上就越来越阴沉,最后好不容易控制住想要杀了凤阳的心,冷冷的说道: “大夫,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治好她,好处少不了你的!” 郎中点头,随后就去写药方,蔺之晏久久的站在雨眉的窗前,那张脸就算昏迷了,也是紧紧的皱着。 凤阳这一边因为没有凤轻舞的下落,而近来朝廷上也是有诸多的事情烦着他,所以又想来找雨眉发泄。只是到了密室,看见空空如也的地方,他才惊慌了起来。 “来人,给我封锁皇宫,禁止任何人出入!” 凤阳出了密室后就立刻下达命令说道,同时对身边人的疑心越来越重,这个密室只有他非常信任的人才知道,不是有人背叛他就 是被人跟踪了! 凤阳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一种,只是现在没了雨眉的下落,凤阳不管看身边的谁都觉得有嫌疑!因为这件事,凤阳可谓是在宫里大开杀戒,只要让他觉得有疑点的宫女都遭到了他的毒手,一时间弄得宫里人心惶惶! 蔺之晏才不管宫里现在是什么样子,在郎中和蔺之晏的多日照顾下,雨眉的情况才有所好转,至少已经不像是之前疯疯癫癫的样子了。 这天,蔺之晏在旁边,一直等雨眉喝完药之后才开口问道: “情况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雨眉闻言苦笑道: “谢主子关心,只是如今雨眉现在的情况,自己也说不清楚。主子你和主母要当心点凤阳如今丧心病狂,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点,我已经知道了!” 蔺之晏的话里意有所指,雨眉再次苦笑,是啊,现在自己这样的情况根本不用说什么,直接给了蔺之晏一个最好的答案,所以雨眉也不再继续提这件事了,她相信两个人一定会有办法。 只是雨眉想到如今的情况,忍不住抬头看着蔺之晏,声音里带有些许哀求: “主子,属下能不能求你,饶凤阳一命!” 第五百四十章 再回慧国 蔺之晏听到雨眉的话,不可置信的看着人,见雨眉哀求的看着她,才知道雨眉没有开玩笑,他不懂,事到如今雨眉到底还在坚持什么! “雨眉,事到如今你还没有想清楚?凤阳已经不是从前你认识的那个凤阳了,不,准确来说你从来就没有认清楚过凤阳,你现在变成这样,你的孩子没了都是因为凤阳,你为什么还那么执迷不悟!” 听着蔺之晏把她的痛再次说出来,她只觉得崩溃,可到底理智还是在的,她流出眼泪摇头说道: “我知道,主子说的这一切我都清楚,可是我能怎么办,孩子没了,情分没了,不管凤阳怎么折磨我,甚至无情的杀了我和他的孩子,我恨他,恨他这么绝情,可是又怎么样,到头来,我还是舍不得他死!” 雨眉发泄情绪般的吼出来,哪里还有平日里端庄稳重的样子,可是这样的雨眉让蔺之晏看在眼里,到头来只觉得无奈。 雨眉哪里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了,如今被凤阳折磨成这个样子了,可却还在想着让自己不要伤害凤阳,说到底,不管说再次绝情的话,到底还是放不下,就像雨眉说的,她恨凤阳, 可是不爱哪里来的恨! 蔺之晏没有回答雨眉的话,而是说道: “你好好休息,等你伤再好一点,我送你回祁国,好好休息吧。” 雨眉没有听到蔺之晏的答案有些着急,她是真的怕蔺之晏对凤阳下死手,毕竟她清楚凤阳做的事情,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蔺之晏和凤轻舞的底线上践踏了! 可雨眉就算再着急,却也是不敢再说下去的,她没办法左右蔺之晏的心思,蔺之晏也不准备回答她的话,最终雨眉也只能无奈苦笑。雨眉啊雨眉,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为他着想。 雨眉在心里反问自己,终究没有得到一个结果。 几天后,等雨眉的情绪能够稳定下来,蔺之晏立刻派人把她送回祁国,临走的时候,雨眉看着蔺之晏欲言又止,每次开口想要说什么,到最后终究还是无话可说,跟着蔺之晏的暗卫一起离开。 蔺之晏看着雨眉离开的背影,他知道雨眉要说什么,可是他没有办法答应雨眉,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凤阳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终究是要给天下,给百姓,给凤族,给凤轻舞一个交代的,所以他没有办法答 应雨眉。 不再多想,等雨眉离开之后,蔺之晏也带着雨眉给他的最新情报就准备离开。 现在雨眉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也要尽快的去跟凤轻舞汇合了! 只是让蔺之晏没有想到的是,凤阳因为雨眉的消息全城戒严,而凤禾也是对这一件事有所留意,是以当蔺之晏要出城的时候,也让凤禾知道了他们的行踪! 知道蔺之晏的行踪后,凤禾立刻派人去围剿蔺之晏,并且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蔺之晏给杀了! 郊外—— 蔺之晏看着这诸多的杀手,他的身边除了他就只有几个暗卫,平时他还没什么可担心的,可是现在这么多人,他身边也只有这么几个人,恐怕很难安然无恙的逃出去! 不给蔺之晏继续反应的时间,那些杀手蜂拥而至,一行人很快就加入了战斗只中,就在蔺之晏几人快要抵挡不住的时候,却有其他人来一起帮忙!等把那些杀手解决之后,才发现竟然是慕容彦! “多谢!” 蔺之晏淡淡的说道,慕容彦笑得一脸欠揍的说道: “咱们的皇上可是很少这么狼狈的,” 慕容彦刚说完,蔺之晏冷嗖嗖的眼神就落在了他的 身上,他轻咳了两声,不再继续调侃蔺之晏,而是换上一副正经的神情说道: “先走吧,这里不能多留,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危险呢。” 蔺之晏点头,随后两个人离开这里。通过这件事他们也知道,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一时间也是没有办法出城的,只好伪装成老百姓,浑在人群之中,只能是暂时躲避凤阳和凤禾,再想办法进一趟皇宫,想要离开,得先解决了凤阳和凤禾。 两个人寻找机会再次潜入了皇宫之中,躲避了层层守卫来到了凤阳的寝宫,却见凤阳喝得醉醺醺的,也难怪皇宫里的守卫那么松懈! “为什么你们都要背叛我,凤轻舞,雨眉,哈哈哈,一个是我的妃子,一个是我的妹妹,现在却要帮外人对付我。” 凤阳嘴里说着,不停的灌着酒,蔺之晏和慕容彦对视一眼,慕容彦拿出匕首对着凤阳就要动手,蔺之晏及时出手,阻止了慕容彦的行动。 慕容彦不解的看着蔺之晏,现在是个大好机会,凤阳这样的人还留着干什么! 蔺之晏没有对慕容彦解释,只是摇头,慕容彦只好把匕首收回来。见他不再对凤 阳下手,蔺之晏这才点了凤阳的穴让他昏迷了过去随后探查了一下凤阳的脉,确定了之前给凤阳下的蛊还是活的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暗红色的蛊虫在蔺之晏的手中蠕动着,连慕容彦这个见过了太多东西的人,看见在蔺之晏手中的蛊虫,也只觉得全身发麻。 “你要干嘛!” “你看着就知道了!” 蔺之晏说道,随后扮开凤阳的嘴巴,把手里的东西扔进去,蛊虫有意识的往凤阳的身体里钻,随后带动了之前的蛊虫,之前的蛊虫很快就有了变化。 蔺之晏习以为常的看着这一切,慕容彦只觉得莫名的寒冷,这要是哪天他惹到了蔺之晏,蔺之晏是不是也会用这样的办法来对付他! 蔺之晏好像知道了慕容彦心里的想法,刻意勾起一抹冷笑道: “你知道就好。” 慕容彦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而蔺之晏也懒得再继续跟他废口舌,拿出一把匕首,这是之前他从凤禾那里拿来的,如今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蔺之晏把匕首丢在凤阳的身旁,随后拉着慕容彦离开,点了凤阳的穴,昏迷的凤阳渐渐的有了醒过来的迹象。 第五百四十一章 雨眉的痴心 蔺之晏离开的时候刻意的弄出了一些动静,在门口的守卫听到动静很快就进来了。而这时凤阳也彻底醒过来了,听到外面的动静忍不住起身,下意识的朝着四周打量了一下,正好注意到了脚边的匕首。 他捡起来反复的看着匕首,越看脸色越难看,这匕首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不就是凤禾的东西吗? 领头守卫进来看到没有异常,这才对凤阳拱手问道: “皇上,属下来迟,请皇上赎罪!” 凤阳没有回答守卫,而是看到这大殿中,最后目光又落到匕首手上,随后才阴沉的说道: “让国师来见朕!” “是!” 等守卫离开之后凤阳才愤怒的把手中的匕首扔在地上,这把匕首可是凤禾的贴身之物,凤禾从来不离身,没想到啊没想到,凤禾,这么快你就敢对朕动手了! 暗处的慕容彦看着这一切,再看满身杀意的凤阳,转头见蔺之晏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得对蔺之晏佩服,难怪说之前进宫的时候去找凤禾干什么,原来是为了现在。 慕容彦不得不佩服蔺之晏的机智,而蔺之晏也懒得搭理慕容彦是怎么想的,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蔺之晏带着慕容彦就离开现在就只差凤禾那一边了。 那边二长老在自己的府邸,端着茶杯正要喝茶,没想到他派出去的密探却在这个时候慌慌张张的回来,看见凤禾就着急的说道: “二长老快跑,皇上要杀你,皇上要杀你!” 密探说完这一句话后,便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凤禾被眼前的变故吓得茶杯摔在了地上,不明白凤阳怎么会突然要杀了他,山河图的秘密还没有解开,自己对凤阳也还有价值,可是现在的情况…… 不等凤禾多想,下人又来告诉他,外面宫里来人了,说凤阳要见他。原本凤禾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这下子哪里还敢继续犹豫,连东西也来不及收拾就从别的地方逃跑了! 宫里的人迟迟没有等到凤禾出来,等得不耐烦就直接进去了,等看到空无一人的大宅的时候,才知道人已经逃走了! 凤阳知道这件事后,算是肯定了凤禾想要叛逆的心,之前就算再生气,可是也只是怀疑,现在凤禾的行为直接坐实了他的罪名! “传令下去,全力追杀凤禾!” 凤阳直接下达了死命令,既然凤禾首先对他不仁义,那么他也 没有必要做什么假惺惺的事。凤禾有了叛逆的心,自然是不能继续留了! 凤禾如今就像是一个丧家之犬一样,没办法离开慧国,而且还在被凤阳追杀。而凤阳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之前一直都是凤禾在给他出主意,可是现在没了凤禾,身边没有人可以商量事情,没有人给他出主意。 加上事情越来越让他不顺心,拿着身边的人发泄,到最后都没有什么结果,这样的情绪之下,凤阳终究是坚持不住,病倒了! 凤阳病倒了,寻找雨眉的事他吩咐到各州各县,而追杀凤禾的命令也在一直进行着。蔺之晏和慕容彦就趁着这个时候离开了慧国! 回国的途中,蔺之晏总算是可以将一直提着的心给放下了,这才问身边的慕容彦道: “这一次多谢你了,我还不知道,你怎么会在慧国,” “我师父要我下山替他寻找一样东西,东西找到了,正要回去就遇见你被人追杀,是不是很有缘分。” 蔺之晏笑笑没有继续说下去,马车渐行渐远,几天后终于到达了祁国,而刚到祁国蔺之晏就接到之前护送雨眉的暗卫的消息,说雨眉在半路逃跑了! “雨 眉……” 蔺之晏头痛的揉揉眉心,他多半能猜到雨眉要去哪里,他无可奈何却也不能不管雨眉,只好吩咐手下的人多加留意,找到雨眉就把人带回来!如今战争一触即发,他怎么能让雨眉回到凤阳的身边去! 只是雨眉对凤阳的执念太深,旁人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与此同时,凤轻舞也顺利的拿到了山河图,吩咐了一些事情,把凤族交给凤奕让他好好看着,凤轻舞自己就带着山河图准备回祁国了,却在回国的途中遇见了正要去慧国的雨眉。 此时的雨眉换上了一身简单的衣裳,脸色还是有一些苍白,整个人落在凤轻舞的眼里,仿佛就像是一个风就会倒的娃娃一样! “雨眉,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凤阳对你做了什么,” 凤轻舞心疼的说道,上一次看见雨眉和这一次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雨眉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凤轻舞,听凤轻舞问起,就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凤轻舞。 凤轻舞听完,对凤阳的所作所为只觉得心寒,而听到雨眉这一次去是为了回去见凤阳,她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要回去找凤阳?雨眉你是 不是傻,他都那么对你了,你竟然还要去找他,你这样做又是何必呢,你这么做你觉得他会看到你的好从而对你回心转意吗?雨眉你别傻了,凤阳已经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凤轻舞到最后几乎是用吼出来的语气说的,凤阳对雨眉施暴的场景她虽然没看见,可是听雨眉这样说,如今又看见雨眉这样的情况她也是能够猜到一些,加上孩子的事情,更加让凤轻舞愤恨! “孩子,那可是他的亲生骨肉,不是别人家的,他怎么能下的去手,你无怨无悔陪他这么久,没有感情也有恩情,他就是这么对你的!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留恋!” 凤轻舞不想这么刺激雨眉,可是却不得不说,雨眉如今的行为如同飞蛾扑火一样,去了就是死路一条,她逃出来凤阳心里肯定十分生气,这一次回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雨眉听着凤轻舞的话忍不住抱着脑袋蹲下身子,眼泪再次流了出来,摇头哽咽道: “我知道,我知道回去下场会不好,我知道凤阳变了,我知道他做的事情有多么丧心病狂,我更知道回去的话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可是我能怎么办!” 第五百四十二章 雨眉的执着 雨眉几乎是崩溃的吼出来,她能怎么办,那么多事情摆在她的面前,她也知道两个人是不可能回去了,可是心里还是舍不得,准确来说还是放不下他。这一次在路上听到凤阳生病了,她毫不犹豫的就回来! 凤轻舞听着雨眉的话,再多的生气最终都只能变成心疼,凤阳配不上雨眉,可是雨眉却痴心于凤阳,事到如今别人说多了都没用,只是她真是放心不下,如果真的让雨眉去慧国,恐怕这一去就是凶多吉少! “雨眉,你想好了吗?你这回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 雨眉闻言点头,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对凤阳置之不理,好也好,坏了罢,她都不会后悔。 凤轻舞叹气,雨眉如此坚定,她也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吩咐自己信得过的暗卫,让人把山河图带下去,随后又易了容,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凤轻舞才对雨眉说道: “我们走吧。” “主母你这是……” 雨眉看着凤轻舞问道,凤轻舞叹气,无奈的看着雨眉说道: “走吧,我陪你回慧国,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慧国,我们两个一起去,最起码我还能照顾你,” “主母,谢谢你,” 雨眉感动的说道,凤轻舞待她的好她都记得,她绝对不能辜负凤轻舞!两个人回到慧国,想办法进了皇宫之中,雨眉直接来到凤阳的寝宫之中,等宫女通报之后,凤轻舞正要陪同雨眉进去,那宫女拦住凤轻舞说道: “姑娘在此等候,皇上只想见雨妃娘娘。” 凤轻舞看向雨眉,见雨眉冲自己点头,她也不再坚持,皇宫之中,光天化日之下,凤阳也不敢对雨眉怎么样。 雨眉进到内殿,就听见一阵咳嗽声,随后就看到凤阳半躺在床上,宫女正在服侍着他喝药。 或许是雨眉的眼神太过炽热,让凤阳有所察觉,凤阳抬起头,看见的就是雨眉在不远处站着,脸上神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什么。 “你回来了,” 凤阳的声音没有往日的神采奕奕,让人听出了几分虚弱,雨眉听到他的话,走进几步,接过宫女手中的药喂凤阳,也不开口说话。 “对不起,雨眉,我知道错了。” 凤阳的话让雨眉手上的动作给停下了,雨眉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凤阳,似乎是没想到凤阳竟然会主动的对他认错,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凤阳见此,就知道雨眉的心里还是在乎自己的,否则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有所反应想到这里,凤阳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随后很快被他隐藏住。 凤阳伸手握住雨眉的手,看着雨眉一脸认真的说道: “对不起雨眉,我知道错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吗,自从你离开之后我才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 原本是不该相信的,毕竟雨眉经历了那么多,不应该再对凤阳抱有希望的,可是现在凤阳的一番话,又成功让她的心给乱了。 雨眉突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连给凤阳喂药的动作也不由得有些慌乱。凤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低低的笑出声: “怎么了,高兴得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吗?” “我,你,你说真的吗?” 雨眉害怕这是一场梦,凤阳拿过雨眉手里的药喝下去,随后才说道: “是,我是认真的,我想和你好好的。” 天知道雨眉为了等这一句话等了多久,如今听到凤阳说出来,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雨眉才从凤阳的寝宫内出来,凤轻舞靠在一 边的墙上,见雨眉出来了,跟着你一起离开,等走远之后凤轻舞便开口说道: “人你也见到了,跟我走吧。” 凤轻舞说着就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却发现雨眉还在原地没有跟上来,不由得回头,眼神询问着她怎么了。雨眉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开口道: “主母,我不想回去了,凤阳已经知道错了,我想陪着他!” “……” 凤轻舞不说话,她就知道雨眉回来就没那么轻易的离开,凤阳知错,说实话,要是在以前凤轻舞还抱有希望,可是现在对凤阳,她也算是彻底看清了,凤阳走到如今的地步会真的知错了,那么当初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 凤轻舞看着雨眉,雨眉的脸上是坚持,反正是认定了凤阳,铁了心的不会回去了! “雨眉,其实我真的不想打破你心里美好的期望,可是你真的想好了吗?凤阳并非良人,他的心里只有权力,做的这一切不过是迷惑你的假象!” “主母,我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我相信他一定会改的,真的,这一次他对我道歉了!” 雨眉着急的想让凤轻舞相信,然而凤轻舞如今根本就不想回应她。就在两个 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太监走了过来,对雨眉拱手说道: “娘娘,皇上在宫中设宴请娘娘和娘娘的客人,感谢这位姑娘送娘娘回宫。” 雨眉看向凤轻舞,凤轻舞原本是想要拒绝的,可是想到雨眉这么坚持,她倒是想知道凤阳变成什么样了,便答应了下来! 几天后,凤阳在宫中大摆宴席,脸上春光满面,哪里还有之前一副生病柔弱的样子。凤轻舞在下面看着这样的凤阳,皱眉,为什么凤阳给他的感觉还是那么…… 想着便把目光从凤阳的身上移开,几乎是目光从凤阳身上离开,凤阳的眼神就落在了凤轻舞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看见凤轻舞,他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眼前这个人他是认识的。 宴会开始,凤轻舞吃着面前的东西,把里面一些辛辣的配菜全部夹在一边,这一幕落在了凤阳的眼中,凤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说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凤轻舞。 这个动作,可是凤轻舞的习惯,凤轻舞不喜欢吃那些辛辣配菜,每次吃东西都会夹在一边。凤轻舞只想着改变容貌,隐藏身份,却忘记了自己的行为习惯。 第五百四十三章 凤轻舞被抓 凤轻舞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个动作已经将她整个人都暴露了出来,等宴会结束之后,凤轻舞再次找到雨眉,雨眉还是那么坚持,不肯跟凤轻舞走。 “主母,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他,我想再相信他一次。” 雨眉说话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而穿上宫装的雨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端庄温柔,稳重大气的雨妃。 “我只希望你能想好,将来有一天你后悔的时候,那么什么都晚了。” 事到如今凤轻舞也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只能等雨眉自己看明白。雨眉没有回答凤轻舞的话,不一会儿凤阳安排送凤轻舞离开的人就来了,而凤阳也来了 站在雨眉的旁边,对凤轻舞笑道: “这一次多谢姑娘了,原本想要多留姑娘几日的,既然姑娘去意已决,朕也不好说什么。” “不必对我做什么,皇上只要好好对待雨妃娘娘就可以了,” 凤轻舞对凤阳明显生疏的态度,随后最后看了雨眉一眼,留下一句保重就转身离开了。凤阳盯着凤轻舞离开的背影,现在自然是不可以对凤轻舞做什么的。 毕竟好不容 安抚了雨眉,但是现在并不代表他会眼睁睁的放凤轻舞回去!等凤轻舞彻底没踪影了之后,凤阳才带着雨眉回到雨眉的寝宫,陪了雨眉一会儿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轻车熟路的来到之前关押雨眉的密室,那里是已经昏迷的凤轻舞! 凤阳冷笑,他提前安排人动了手,几乎是凤轻舞前脚刚出宫门,他的人就已经扣押住凤轻舞了,并且用其他人代替凤轻舞回国,不让雨眉产生怀疑。 一直等到凤轻舞醒过来,看了一下周围的看着,在看见她面前颇有一些得意的凤阳,总算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你想干什么!” “别来无恙啊轻舞,” 凤阳的话让凤轻舞突然睁大眼睛,原本以为凤阳抓她会是有其他的目的,可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认出来了。凤阳知道恐怕自己被认出来凤阳也是确定了的,索性不再隐藏,撕下脸上的东西。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轻舞,一个人的容貌声音可以变,从小到大的习性可是变不了,许久未曾见到你,朕的心里很是想念啊!” 话虽如此可是凤轻舞可没有在凤阳的脸上看见任何的想法,原本 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没想到到底是雨眉看错了,凤阳终究是变了,再也回不去了!想到痴情的雨眉凤轻舞忍不住开口道: “到现在你还在执迷不悟,凤阳,你就不怕彻底的失去雨眉吗?” “别提她!” 提到雨眉,凤阳哪里还有之前的温柔,如果雨眉乖乖的,他还会留雨眉一命,可是到头来雨眉也要跟他作对帮着外人,让他的心里怎么甘心,如今让雨眉再次回来,不过是雨眉对他还有用罢了。 雨眉,你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凤轻舞闭眼在心里想到,最后便不再搭理凤阳了。凤阳也不生气,反正现在凤轻舞在他的手上,他有的是时间跟凤轻舞慢慢来。 接下来的几天,凤阳都去找凤轻舞,虽然是软禁凤轻舞,却没有对人对凤轻舞动手,反而好言好语,如果不是清楚凤阳的真面目,凤轻舞差点就信了! “轻舞,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悔改了,我拿到山河图也只是想到让战争快点结束,你也是不想要战争继续下去的不是吗?” 凤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希望凤轻舞能拿出真正的山河图,如今没了凤禾的帮助,他现在不管做 什么都是举步艰难,而且事情那么多,最快的办法就是得到山河图! 凤轻舞听着凤阳的话,不由得觉得讽刺,如果凤阳不是用这样卑鄙的手段让她回来的话,或许凤阳的话她还会相信几分,可是看见了现在自己的这个样子,让她怎么相信凤阳说的话! “你走吧。” 凤轻舞只说出这么三个字,凤阳生气的离开了,他就不信凤轻舞能一直这么倔强下去。凤阳离开之后直接来到了雨眉的寝宫里,彼时雨眉刚刚休息下,听见凤阳的动静就要起身。 “别动!” 凤阳及时阻止雨眉的动作,脸上一片温柔,走到床边亲密的把人抱在怀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通过这一次的事情凤阳总算是明白一件事,如今恐怕只有雨眉是在乎他的。哪怕在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对雨眉百般折磨后,哪怕雨眉背叛了他后,可是听到自己生病的消息,雨眉还是回来了! 如今只有雨眉是真正在乎他的,他只有不停的对雨眉好,雨眉才能死心塌地的留在他的身边。想清楚这一切后,凤阳看着怀里的人越发温柔,至少现在的雨眉,他不讨厌 ! 自从抓到凤轻舞之后,一开始凤阳对凤轻舞还是有很多耐心的,哪怕凤轻舞不肯配合,凤阳也不会动怒,可是随着时间越久,不管他怎么说怎么做,凤轻舞就是不肯松口,对于真的山河图的下落只字不提,世间长了,凤阳也没有耐心了! 凤阳来到密室,看着闭上眼睛的凤轻舞,终于不耐烦的说道: “事到如今了你还是不肯说出山河图的下落吗?你难道觉得你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凤阳恶狠狠的说道,凤轻舞眉头一挑,眼睛慢慢睁开,见凤阳终于对她露出那丑陋的面容的时候,凤轻舞笑了,随后才说到: “这么快你就坚持不住了,凤阳,只有雨眉才会傻傻的相信你,你还是当我是以前那个只知道维护你,什么都不懂的雨眉吗?” 凤轻舞一番话下来,全是彻底结束了凤阳的最后一丁点耐心,凤轻舞这话里意思是打定主意不会开口了,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继续再虚情假意下去了。他冷漠的看着淡然的凤轻舞,随后挥手说道: “来人,上刑!” 凤轻舞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凤阳终于坚持不住了!也终于忍不住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凤阳的异常 随着凤阳的话音落下,很快就有人上了刑具,凤阳拿起其中的鞭子,对着凤轻舞笑得诡异,拿着在她面前晃了晃,随后说道: “轻舞,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说不说,” “……” 凤轻舞无言,闭上眼睛,一副随便凤阳怎么样的样子,凤阳被她这个样子给激怒了,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打下去,凤轻舞咬着牙不出声,一直等凤阳打累了,而凤轻舞也是遍体鳞伤却始终不出声,凤阳丢掉鞭子说道: “你还是乖乖把山河图的下落告诉我,否则接下来的日子,轻舞你不会好受的!” 凤阳放下狠话,见凤轻舞还是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心里更加生气,转身离开! 等凤阳走后凤轻舞才睁开眼睛,身上传来刺痛,她知道接下来她的日子不会好过,但是没办法,现在只能等着蔺之晏和雨眉发现异常来救她! 接下来的几天,凤阳用不同的刑法折磨着凤轻舞,可是凤轻舞都不肯对凤阳多说一个字,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凤阳一眼。 “啪!” 凤阳落下最后的一鞭子,凤轻舞也终于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如今她的情况虽然没有当初的雨眉惨,但是也好不到哪 里去,浑身上下看不见好的地方,还有新鲜的血在不停的往下滴! 凤阳扔掉手里的鞭子,让人泼了凤轻舞一盆水,等凤轻舞醒过来他便捏住凤轻舞的下巴: “你到底在倔强什么,山河图给蔺之晏也是给,给我也是给,我还是你亲哥哥!” 凤阳几乎是疯狂的说道,然而他说到亲哥哥的时候,凤轻舞只觉得讽刺,如果他真的有点血缘关系的觉悟,就不会对自己下如此狠手!凤轻舞冷冷的丢下几个字: “你不配!” “你!呵!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凤阳冷声说道,随后转身离开!凤阳离开哪里后,只觉得一阵烦闷,原本要去御书房的脚步生生的转了方向,去了雨眉哪里。 雨眉见凤阳来了,浅笑迎了上去,走近凤阳的时候,微不可查的闻到一股血腥味,她只是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并没有多说什么。 “皇上来了,” “别动,让朕抱一会儿。” 凤阳抱着雨眉,现在他只想要好好休息一下,雨眉闻言,看凤阳眉宇见的疲惫不像是作假,便安静的让凤阳靠在她的肩上。只是目光在凤阳身上打量的时候,看了他衣袖上有一摊血迹,虽然不大,却在那金黄 袍子上异常刺眼!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雨眉盯着那血迹问道,凤阳顺着雨眉的目光看过去,在见到那血迹的时候凤阳的眼睛中闪过一抹心虚,随后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没,没什么,不知道在哪里弄到了,不管他,回头朕就把衣服换了。” 凤阳说完就闭上眼睛,准确来说是根本不敢看雨眉的眼睛。这明显敷衍的话让雨眉皱眉,只是见凤阳不再多说,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但是她能感觉到凤阳有事情在隐瞒她,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她时刻注意着凤阳的行踪,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不简单! 祁国—— 凤轻舞的人这个时候已经把山河图送到祁国了,蔺之晏按照凤族的规矩将山河图安置好,随后再设宴接待送山河图的人。 只是这山河图都到了多日,凤轻舞却迟迟没有回来,时间久了蔺之晏不由得担心! “还是没有皇后的下落?” 书房里,蔺之晏看着他派出去找凤轻舞的人,那人低下头,蔺之晏便更加着急,不由得担心凤轻舞是不是出事了,最后没办法,还是决定亲自去找凤轻舞! 慕容彦这个时候过来,见蔺之晏要离开,听说了他要去找凤 轻舞立刻就说道: “现在祁**情那么多,你走了朝廷上怎么办,我去帮你找,你好好的在祁国待着!” 蔺之晏是不放心的,可是慕容彦说的也没错,现在祁国的确不能离开他,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得到蔺之晏的同意之后,慕容彦就出发了,多日后慕容彦到达慧国,想着如今只能先去找雨眉,便想办法进了皇宫之中找到了雨眉。 雨眉没想到会见到慕容彦,而当她听到慕容彦是为了找凤轻舞的时候雨眉惊讶的说道: “不可能啊,这个时候主母应该早就到祁国了的,” 紧接着雨眉就把凤轻舞送她回来的一切事情告诉了慕容彦,慕容彦听完后皱眉: “会不会凤**本就没有把凤轻舞送走!” “不可能!” 慕容彦的话音刚落下雨眉就否定了: “那天我亲眼看见皇上把凤轻舞送走的,怎么可能……” 雨眉说到这里,又想起那天在凤阳身上看见的血迹,想起近来凤阳的古怪,她又不敢确定了! “你把凤阳去过的地方告诉我!” 雨眉闻言,把这些日子观察到凤阳经常去的地方告诉慕容彦!凤阳几乎是只出现在三个地方,她这里,御书房和寝 宫之中,可是最近凤阳去寝宫的次数,似乎变得多了! 慕容彦听完雨眉说的,决定先去凤阳的寝宫去看看,让雨眉想办法拖住凤阳! 几乎是慕容彦前脚刚走,雨眉就让御膳房迅速准备点滋补身体的东西,随后端着去御书房! 慕容彦来到凤阳的寝宫,四周静悄悄的,一眼看过去根本察觉不出什么异样,慕容彦进入内殿,在那些花瓶书架上摸索着。 突然,手在书架上划过的时候,摸到一处凸/起的地方,他按了下去,旁边的暗格打开,里面的暗器立刻飞了出来! 慕容彦眼疾手快的躲开,等暗器结束的时候,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也跳了出来,将慕容彦团团包围住,慕容彦笑着看着这些暗卫,眼里却是杀意! 暗卫们冲上来,很快与慕容彦打成一片,慕容彦也不客气,招招致命! 御书房,雨眉在一旁伺候着凤阳,只是眼睛时不时的往御书房外面看去,凤阳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不由得笑道: “怎么了,还有什么比朕更重要的事?” “主子,有刺客闯入!” 凤阳的话音刚落下,外面就响起一道声音,听到那人说的,雨眉心里咯噔一声,慕容彦被发现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营救凤轻舞 而凤阳听到外面的话,立刻站起身来,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来救凤轻舞,当下就前往寝宫的方向去,哪里还管得了雨眉! 而雨眉见事情被发现,凤阳已经过去了,她更加不能坐视不理,在凤阳走后她便立刻跟了上去! 等凤阳到达寝宫的时候,慕容彦已经负了伤,身上有血,但多半是暗卫的,暗卫已经被他解决得差不多了! “凤阳,凤轻舞在哪里!” 慕容彦问道,那双看着凤阳的眼睛里充满杀意,仿佛凤阳不说,下一秒他就会冲上去对凤阳怎么样! 如今还有几个暗卫跟慕容彦对打着,凤阳看着慕容彦,他关押凤轻舞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既然慕容彦来了,说明蔺之晏还不知道凤轻舞现在的处境,只要把慕容彦杀了,那么谁都不知道他对凤轻舞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凤阳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随后藏在袖口里的手多了一把匕首,看着被暗卫缠住的慕容彦,匕首就准备扔过去! 突然,凤阳感觉到脖子一痛,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整个人就昏迷了过去,雨眉放下手,刚才她来的时候清楚的看到凤阳手里的匕首,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凤阳杀了慕容彦。 让凤阳停手肯 定是不可能,既然既然如此,雨眉直接把人打晕!暗卫见自家主子出事,下意识的停了下来,这正好给慕容彦机会,抓住这个时候将剩下的暗卫解决掉! “凤阳这么着急来这里,看来凤轻舞就在这里!” “我知道在哪里!” 雨眉说道,如果真的是在这里,那么除了关押她的地方,没有别处了因为雨眉来过,已经知道了怎么打开密室的门,等两个人进入到密室的时候,看着奄奄一息的凤轻舞,雨眉几乎是无法呼吸! 她刚才还在心里自欺欺人,说凤阳不会那么做的,可是现在看到凤轻舞的情况,让雨眉不得不相信,凤阳不仅这么做了,还对凤轻舞下如此重的狠手,凤轻舞可是他的亲妹妹啊! 慕容彦也是被吓了一跳,这真要是让蔺之晏看见,凤阳是绝对没有活的可能了!不再多想,慕容彦把凤轻舞放下来背着,雨眉护送着两个人出了密室,把凤阳扶在塌上躺着,便跟着慕容彦离开! 这样子的凤轻舞让她的心里根本放心不下,尤其是慕容彦也有伤,两个受伤的人,如何能安然无恙的离开慧国! 慕容彦背着凤轻舞出了皇宫,才走了没多远凤轻舞就一阵剧烈的咳嗽,随后便吐出血 来! 慕容彦不得不把人放下,雨眉急得声音都带了哭腔,看着勉强睁开眼睛的凤轻舞说道: “主母,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啊主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雨眉说道,她不该那么一意孤行的,不该那么轻易的相信凤阳,否则也不会把凤轻舞害成这样样子。 凤轻舞深知雨眉的自责,对着她摇头,开口想要说什么,然而又是一口血吐出来,这下子凤轻舞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 “主母你不要说话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慕容彦看着凤轻舞这个情况,也没有办法带着人离开,随后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帮凤轻舞治疗,等她好一点再继续出发去祁国! “走吧,把凤轻舞带到客栈去,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上路,要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蔺之晏非得杀了我!” 说着背着凤轻舞,往一家比较隐秘的客栈去,随后写下一张药方让雨眉去抓药,而他也去给凤轻舞处理身上的那些伤口! 等雨眉回来的时候,慕容彦已经把凤轻舞裸露在外面的伤口处理好了,拿着药去煎药,让雨眉把凤轻舞其他地方的身上给处理一下。 回来的时候慕容彦让她喂凤轻舞把 药喝下,而自己则是写了一封信,将这边的情况跟凤轻舞的情况全部写在信上,让人送去给蔺之晏! 与此同时,飘雪派去查探两国情况的人也正好将送信的人拦下,待看到信里面的内容之后,那人立刻带回去给飘雪,飘雪见上面写着凤轻舞生命垂危,让蔺之晏迅速派人将他们带回祁国。 看了内容后飘雪模仿上面的字迹改成了一封平安信,再让手下的人给蔺之晏送过去! 蔺之晏收到信的时候松了口气,以为凤轻舞安然无恙便没有再多做什么。 而慕容彦那一边,迟迟没有得到蔺之晏的救援,凤阳这一边也追上来了!因为还没有出了慧国边境,加上又是两个受伤的人,很容易就被凤阳找到! “我去见凤阳,并且想办法拖住他,你现在带着主母赶紧离开!” 凤轻舞受伤太严重,凭着他们手上现有的东西根本没办法救凤轻舞,反而会把凤轻舞的病情拖得更加严重! “小心!” 慕容彦丢了下两个字,便背着凤轻舞离开,雨眉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去见凤阳!凤阳看见雨眉,脸色阴沉,态度也十分恶劣: “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不是觉得朕真的不会杀了你!” 雨眉闻言苦笑,她 从来不敢这么觉得,凤阳只要想,杀了她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所以她现在在赌,赌凤阳到底会不会杀了她! “皇上,臣妾从来不会那么觉得,皇上是九五之尊,要一个人死,多容易,这一点,之前臣妾就领教过了!” 雨眉刻意提起之前被凤阳关押起来折磨的时候,凤阳闻言,面上滑过一抹不自然!雨眉苦笑道: “皇上还记得之前在南江城时候的日子吗?” 雨眉的话让凤阳的思绪放空,之前在南江城的那段日子,虽然处境不好,但是他却是极为开心的,而雨眉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悉心照顾着他,陪伴着他! 雨眉见蔺之晏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便接着说道: “臣妾那段日子很开心,可以不用顾忌一切的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现在臣妾希望皇上能看在那段日子的情谊上,看在臣妾尽心尽力的陪在皇上身边的情谊上,给慕容彦一天的时间!” “你……” “皇上!” 凤阳拒绝的话来不及说出口,雨眉就拔下头上的发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说道: “臣妾不知道皇上有多在意,臣妾也知道皇上不可能放弃,臣妾求皇上,给他们一天的时间,臣妾,愿意用命换!” 第五百四十六章 蔺之晏的绝望 雨眉的话说的决绝,凤阳看着雨眉的样子,知道若是现在自己真的追上去,那根发簪,雨眉会毫不犹豫的刺进去!虽然生气雨眉的做法,但是到底还是妥协了! “朕给他们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后若是被朕抓住,朕绝对不会放过!” “皇上!” “雨眉,这是朕最后的让步!” 雨眉闻言,终究没有再说话,她慢慢的放下手里的发簪,知道凤阳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如今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慕容彦带着凤轻舞能逃得越来越远,最后离开慧国,进入了祁国的范围,凤阳就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了! 凤阳是真的不想错失这个大好机会的,毕竟现在凤轻舞重伤,慕容彦受伤,这个时候去抓他们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雨眉! 他没想到雨眉竟然会用这么决绝的方法来逼他,心里虽然十分生气,可是到底舍不得雨眉出事,舍不得雨眉死。除开这件事不谈,雨眉对他当真是极好的! 也罢,左右不过一个时辰,他不信,一个时辰两个受伤的人能逃哪里去! 凤阳不知道,哪怕给慕容彦半个时辰,慕容 彦也有办法带着凤轻舞离开慧国! 此时,慕容彦背着凤轻舞,从一条小道上离开,这里鲜为人知,是他游历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正好给了他们一个逃走的机会! 三天后,慕容彦成功的带着凤轻舞到了祁国的边境。刚到了边境就下了大雪,慕容彦无奈,只能在边境找一处客栈暂时停下。只是这天一直这么恶劣下去,凤轻舞原本就有伤,因为这天,又染了风寒,说难听点现在不过是拖着一口气罢了 “咳咳,” 慕容彦进来的时候就是听见凤轻舞不停咳嗽的声音,等进去的时候凤轻舞的面前已经是一大滩血迹了! “凤轻舞,凤轻舞你怎么了,” 慕容彦走到凤轻舞的旁边,伸手在凤轻舞的鼻息探了一下,微弱的气息几乎让人无法察觉,慕容彦不由得着急,也不知道蔺之晏怎么还不派人过来,还是自己的信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只是现在凤轻舞的情况不容乐观,如果不尽快医治,恐怕是撑不了多久! “慕容彦,别勉强了,我自己知道……” 凤轻舞虚弱的说道,她自己的身体情况是怎么样的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 他不希望慕容彦这样,这一次恐怕她是坚持不住了! 都说人在要临死之前会看到最重要的人,而她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就是蔺之晏的脸庞,或生气,或冷漠,或无奈,或宠溺,或无赖…… 是蔺之晏在她面前的所有样子,想着想着凤轻舞不禁笑了,笑的时候笑出了眼泪,可惜啊,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她还没有看着蔺之晏统一天下,还没有看着这太平盛世,怎么就要走了! “你别说了,你要是真出什么事了,蔺之晏一定得杀了我!” 慕容彦没好气的说道,可是眼睛却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着急。而祁国那边,书房里的蔺之晏突然心口一痛,随后便吐出一口血,他睁大眼睛!这是同心蛊的反应同心蛊两只一心,如果一边出现了什么事,另一边也会有反应,如今这样的情况,凤轻舞出事了! 蔺之晏哪里还有心情继续处理政务下去,凭着同心蛊的感应就去找凤轻舞。而凤轻舞的生命气息也在一天一天的减弱下去! 这几天凤轻舞想了很多,想着她上辈子和蔺之晏之间的一切,又想着这一世!她和蔺之晏之间,似乎一直以来都 是聚少离多,各种争吵各种误会最后在各种分离。 “蔺之晏……我们之间……似乎老天都不愿意让我们在一起……” 凤轻舞喃喃的说道,每说出一个字,她的气息就弱一点,一直到这句话都还没说话,凤轻舞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在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她似乎看见了蔺之晏,抬起手想要触摸,最后却是无力的垂下! “轻舞!” 蔺之晏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凤轻舞,冲过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轻舞你怎么了,轻舞你不要吓我,轻舞,轻舞你看看我,轻舞我来了,你不想见到我吗?轻舞我来了你怎么睡着了!” 蔺之晏现在哪里还有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样子,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担心妻子的丈夫罢了。 “轻舞你醒醒!轻舞!慕容彦!慕容彦你赶紧给我过来!” 慕容彦听到蔺之晏的声音,在看到蔺之晏抱着的凤轻舞,赶紧过来帮凤轻舞把脉。 “凤轻舞现在的情况十分糟糕,我几乎察觉不到还有生命气息,如今只能找我师父了!” “快点!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给我救活她!” 蔺之晏现在几乎是失了理智,凤 轻舞就是他的一切,他绝对不能让凤轻舞出了任何事,没有凤轻舞,他要这天下有何用! 慕容彦赶紧写信去找彦泽,彦泽用了最快的速度也是在一天以后才到。一见到凤轻舞立刻就去为人诊治,只是当手搭上凤轻舞的脉搏的时候,彦泽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到最后,彦泽松手,才转身对着蔺之晏叹气。彦泽不知道,他的那一声叹气,差点让蔺之晏整个人倒在地上,最后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 “唉,晚了,轻舞身上都是伤口,这些伤还没好就受到风寒,又不能及时的医治,这一次,恕我也无能为力,回天乏术啊!” “不可能!” 蔺之晏不可置信的怒吼出声,他不相信凤轻舞会这么离开她,凤轻舞说还要跟着他一起看这个天下,看太平盛世,凤轻舞怎么忍心就这么走! 蔺之晏推开彦泽,把凤轻舞抱在怀里,喃喃的说道: “轻舞你醒醒,别睡了好吗?我答应你,我以后都不乱吃醋了,以后你要跟谁接触我都不会再对那个人怎么样了,你醒醒,你不是说想看太平盛世吗?你醒醒,这一天很快就要到来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反噬 看着蔺之晏崩溃的样子,彦泽和慕容彦都有些不忍,但对于对凤轻舞的情况却束手无策焦急万分。 蔺之晏趴在凤轻舞的身上,感觉自己周身的气血都在脉田里横冲直撞不受控制了,“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彦泽一把拉过他的手,刚一触及蔺之晏的脉搏,彦泽的眉头便狠皱起来。 因为蛊的原因,凤轻舞这个样子,蔺之晏必然会收到很大的影响,只是彦泽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罢了。 连忙和慕容彦一起把蔺之晏扶到一旁榻上,又迅速的摊开一盒银针,飞快刺入蔺之晏的各大穴位。 好久,蔺之晏才缓缓苏醒过来,慕容彦和彦泽这才松了一口气。 “蔺之晏,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赶紧想想别的法子,要是你就这样倒了,那凤轻舞可就真的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蔺之晏本来整个人的意识都在想着凤轻舞的伤势,一听到彦泽这么说,当即便从榻上起身,紧紧抓住彦泽的手,“你快说,还有什么办法,快说!轻舞绝对不可以离开我!” 其实彦泽也并不是很确定可以找到救治凤轻舞的方法,但是他现在必须这样说,不然他 怕蔺之晏会撑不住。 所以犹豫之间,彦泽还是把那个希望渺茫的方法说了出来。 “我的医术已经治不好轻舞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去古书上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了。” 迟疑一下,彦泽又说“不过蔺之晏我要告诉你,先不说能否找到解决的办法,但是条件肯定都非常苛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彦泽的话,握紧手心,蔺之晏没有丝毫犹豫反而更加坚定了心里的决定。 “先生说的我懂,可是我不能失去轻舞,我还等着她一起和我看太平盛世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慕容彦,这些日子的政务就交给你了,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知道该怎么做。” 慕容彦复杂的看着蔺之晏,没想到蔺之晏居然这么看重凤轻舞,慕容彦一时不知说什么只得沉重的叹息宽慰他:“唉,放心吧,祁国的一切都有我,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蔺之晏匆匆点头应了慕容彦之后,便焦急的让彦泽赶紧把古书找出寻找救治之法。 彦泽早就准备好了,将一枚回魂丹塞如凤轻舞的口中,吊着凤轻舞最后那口气,好拖延时间到他们找到救治之法。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慕 容彦和彦泽废寝忘食的在房间里翻查古书,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生怕漏掉重要的一点。 又是一个黑夜,蔺之晏已经连续不眠不休的寻找三天,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了临界点,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终于蔺之晏累急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间,蔺之晏感觉自己手在无意识的翻着书页翻找着,一瞬间蔺之晏便惊醒了。 前几页他还没有看呢!得赶紧翻回来。 一低头,蔺之晏刚想要翻之时,忽然余光瞥到一个角落,瞬间就就激动的猛的站了起来,连续紧绷的身体差点晕过去。 缓了缓,蔺之晏连忙查看自己刚刚看到的方子,再三确认后还是不敢相信,急急忙忙的叫醒身边的彦泽。 “先生快醒醒,看看我刚刚找到的方子,是不是可以救轻舞的方子。” 彦泽刚有些清醒就听到蔺之晏的话,当即也很激动,连忙看过去,仔细的审看后,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变化莫测,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 蔺之晏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怎么了先生,难道不是的吗?” 看着蔺之晏焦急的样子,彦泽含在嘴里的话,怎么都有些吐不出来。 “不是,这确实是可以 救凤轻舞的古术,只是这条件……” 蔺之晏毫不犹豫,“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如果轻舞出了什么事情,我也绝不会苟活所以没有什么是我不可以接受的。” 看到蔺之晏这样,彦泽没有办法之好说出这个法子的艰难之处。 “唉,这个法子说白了就是以命补命,你懂我的意思吗?而且你会非常痛苦。” 听到泽彦说这样,蔺之晏的表情反倒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着彦泽有些疑惑的样子。 蔺之晏说道:“我本以为会需要什么很难寻找到的东西,担心会耽误轻舞的治疗,现在只是需要我的生命分给轻舞,那又有何难?” “我知道先生在想些什么,无需多言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直接开始准备开始吧。” 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蔺之晏的决定,彦泽叹了一口气,只能开始准备需要的东西。 其实这个方法在操作上几乎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是条件太艰难。 很快蔺之晏便躺倒了床上,与凤轻舞一起并排。 彦泽也准备好了需要用到的药材和工具,在一切都准备妥当将要开始的时候,彦泽最后又向蔺之晏确认了一遍。 “你确定要这么做?毕竟是有关 生命的事情,我也不能保证能否保证万无一失,所以……” 蔺之晏非常坚定的点头,“我很确定,无需多言开始吧。” 得到再次确认,彦泽也不在犹豫不决,随即便开始了古术。 首先便是要硬生生的取出蔺之晏的一碗心头血,下手之时,彦泽感觉自己身上的冷汗都把衣衫打湿透了。 蔺之晏在彦泽说开始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却没有料到会如此痛苦。但为了轻舞,他还是咬牙扛着。 等到血终于停止后,蔺之晏的脸色早就已经苍白无力了。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蔺之晏催促着彦泽,“快点继续吧,先生!” 渐渐的天色已经露出几许曙光之后,屋里的治疗也到了尾声,终于彦泽完成了最后一步。 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彦泽给早就已经累晕过去的蔺之晏,和还在昏迷的凤轻舞盖好被子,随后收拾东西离开屋子,给他们两人留下安静的空间。 当蔺之晏醒来的时候,入眼便是满目刺眼的阳光,他刚一坐起来就感觉到了胸口的闷痛,只好靠在床头缓了一下才想去把帘子拉上。 还没有拉好帘子,蔺之晏刚一回头就看到凤轻舞的手指微微颤动着。 第五百四十八章 命悬一线 蔺之晏瞬间感觉到了狂喜,当即也顾不上胸口的闷痛,直接扑到床前,激动的喊着凤轻舞的名字,“轻舞,轻舞,你醒了吗?” 凤轻舞的意识其实一直存在着,只是身体不受控制无法给予蔺之晏反应罢了。 从刚刚开始将要死去,蔺之晏激动的昏迷的时候,凤轻舞就是有意识的,她很想起来告诉蔺之晏不要伤心,要好好活下去,但是有心无力。 在蔺之晏翻到那个古术的时候,她拼命想要挣扎着起来,阻止蔺之晏做傻事,可是无能为力。 凤轻舞本来以为彦泽肯定会阻止蔺之晏做傻事,可是没有想到,彦泽居然那么糊涂,居然会由着蔺之晏胡闹! 没办法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蔺之晏为她受苦,当彦泽手里的匕首划上蔺之晏的时候,她是真的后悔了! 为自己的愚蠢,也为自己的轻信于人,不然她与蔺之晏怎会遭此大罪! 凤轻舞拼命的想要活动自己的身体,想要起来抱住蔺之晏,抚摸他。 刚刚她的手指才能活动,紧接着眼睛也能睁开了。 眼睛刚睁开的那一刻,凤轻舞还有些受不了屋里有些刺眼的阳光,微微眯了一下才看清眼前蔺之晏憔悴的脸 。 几乎刚看到蔺之晏的脸,凤轻舞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短短几天不见,蔺之晏就已经变成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样子,从来一丝不苟的装扮此刻已经丝毫不存在了,只剩下凌乱的衣衫和憔悴的脸庞,以及看着她的焦急眼神。 越看越心酸,凤轻舞本来还只是小声啜泣,到了后面越哭越大声,像是要把这几天的委屈和对蔺之晏的心疼都给宣泄出来一样。 看到凤轻舞哭得这么伤心,蔺之晏有些心疼还有些无措,因为凤轻舞平时几乎没有这样哭泣过,突然这样让蔺之晏一下有些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能磕磕巴巴的哄道:“没事,没事了,轻舞我来了。” 好半天,凤轻舞才止住眼泪,趴在蔺之晏的怀里,有些不好意思,她还没有在蔺之晏面前这么丢脸呢。 蔺之晏看她躲闪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刚刚那股劲呢?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不过那个害得轻舞这样的人,他绝对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了。 蔺之晏的眼底滑过一丝冰冷的寒意,既然敢动他的人,就应该做好被他倾全国之力报复的心里准备。 此刻的凤阳在干什么呢? 舞国寝殿 ,凤阳刚刚打碎了一地的狼藉,一旁跪满了宫女太监们,在哪里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被拖出去的就是自己。 可惜他们的祈求并没有被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瞬间绝对了他们所有人残忍的命运结局。 “都给朕拖下去,一群没有用的东西,只会平日里讨好朕,真正用到的时候,就只会给朕拖后腿,你们这群废物更是!” 顿时一片哀求惨叫的声音响起,雨眉站在殿外,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进去。 凤阳现在怕是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了吧!毕竟是因为她以死相逼,才会坏了他的好事。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总有些底线不可以触碰,无论这么说,凤轻舞都是她的主母,都是皇上的妹妹,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不会让它发生在自己眼前的。 一旁的宫女看着雨眉站在殿外好久都没有动静,忍不住提醒道:“娘娘,天已经这么晚了,夜里风大仔细着凉,咱们还是先回去吧,等皇上消消气,咱们再来。” 雨眉叹了口气,听从了宫女的建议转身离开,准备回到自己的寝殿。 一路上雨眉都是心事重重,很不开心的样子,侍女在一旁几次想要开口把话题 岔开都没有找到机会。 一直到了寝殿,雨眉的眉头都没有松开。 宫女们把晚饭给她端来后,便都识趣的离开了,殿里便只剩下雨眉一个人了,顿时寂静的有些过分。 许久,殿内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唉~” 雨眉有些愁闷的双手捂住脸庞,主母现在什么情况她不知道,虽然慕容彦已经带着她逃了出去,但是当时主母伤成那个样子,绕是她看着也凶险的厉害,所以眼下担心的厉害。 而且更让她担心的是,凤阳的态度,那明显不对劲的样子让她有些担忧。 不是不知道凤阳偏激,只是没有料到会到如此地步,要不是看在那时候的情分,雨眉万分确定自己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 就在雨眉愁眉不展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通报的声音,“皇上驾到~” 来不及多犹豫,雨眉赶紧起身到殿前迎接凤阳。 看到那明黄的一角之时,雨眉便俯下身子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 许久上方都没有传来声音,雨眉一直低着头没敢抬头看凤阳此刻的表情。 凤阳此刻什么心情呢? 他看着眼前雨眉,内心一阵挣扎,几经犹豫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低的应了 声,“起来吧。” 随即凤阳便坐在了桌子旁,挥挥手让殿内的人都退下,很快殿内又重归于平静。 雨眉和凤阳两人相顾无言,都不知道这时该与对方说些什么。 这边蔺之晏与凤轻舞刚刚沉浸在重逢相见的喜悦之中没多久,就被打断了。 “真是抱歉,我没有想到两位正在咳咳~”彦泽一脸尴尬的说道。 蔺之晏摆摆手,“无妨,先说说你有什么事吧。” 彦泽笑了笑,“不用担心,我无事只是想来看看,你和凤轻舞的情况罢了。现在看来很是不错啊!”彦泽的声音有些戏谑。 凤轻舞有些不好意思,他们这才刚刚醒来就搞这些,最尴尬的是还被彦泽给撞见了,这下怕是他们都得知道他们这茬了。 相比较来说,蔺之晏就淡定的多,还能坦然的跟彦泽说,“行了,赶紧给轻舞再把把脉吧,别在那贫嘴了。” 彦泽知道再说下去这两人肯定都得恼羞成怒,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他了,于是识相的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的给凤轻舞把脉。 仔细把脉后,彦泽的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看他那笑容,凤轻舞和蔺之晏就知道情况很好,当即心下也是一松。 第五百四十九章 战争即发 凤轻舞蔺之晏相视一笑,彦泽也很为他们两人高兴。 付出这么多,虽然确实还有遗憾,但是好歹现在两人还能一起,也算是一个好的结果。 不过彦泽的想法与蔺之晏一样,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以往他们还顾忌凤阳是凤轻舞的兄长,才没有对舞国开战。 眼下既然他自己非要往死路上走,他们也不能不成全! 虽然这是默认的事情,但是蔺之晏还是先征求了凤轻舞的意见,“轻舞,凤阳他已经疯了,出了这种事情,我必须要对慧国开战,你的意思呢?” 听到蔺之晏提到凤阳的名字,凤轻舞的脸色变徒然一变,她的意思?她现在的心情是万般复杂,凤阳已经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了,她也无法再给凤阳找借口了! “阿晏,我的意思当然是越快越好,我是真的不想凤阳再做出更加无法挽救的事情!不过我们的后备物资好像有点危险。” “倘若只是短期的战争,我们物资还是足够的,可一旦战线拉长,或者拖延,那我们的物资储备就会成为我们最大的短板!” 蔺之晏眉头微皱,轻舞说的确实是个大问题,他初登基不久,很多官员腐败的问题都 没有解决,经济也还在发展阶段,物资方面确实会吃亏很多。 但是这仗又不能不打,一时间蔺之晏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已经完全超过他的预期。 看着蔺之晏满脸愁绪的样子,凤轻舞脑子的思绪拼命转动着,物资就是缺银子,银子? 凤轻舞忽然想起,他们的国库是缺少,可是有些人的私产可不比国库少到哪去,多来几个的话,完全就能满足他们的需要,甚至绰绰有余。 不过怎么让那些铁公鸡拔毛就是他们如今要思考的问题了。 凤轻舞把自己的想法跟蔺之晏说了之后,蔺之晏也很赞同这种方法,当即便把这件事情交给凤轻舞去做了。还让颜苾从旁协助,以让进行的更顺利。 接下来蔺之晏顾忌凤轻舞才刚刚醒来,身体还没有恢复,不适合长途的奔波,于是又原地停留了几天才返回。 几天后他们出发,几乎是日夜兼程赶回去,到了皇宫,来不及休息,蔺之晏便把颜苾叫到了宫里。 告诉颜苾协助凤轻舞征集物资的事情,颜苾自然领命。 把事情都交代好后,蔺之晏才有空喘口气,看着刚刚才回来的蔺之晏那么忙,这会儿终于能休息一会儿 。 凤轻舞连忙让人把早就备好的晚饭端上来,“阿晏刚刚回来就忙了那么长时间,赶紧过来坐下吃的东西吧,马上我们就得更加忙碌了。” 蔺之晏揉揉额头,这连夜赶路,丝毫没有停歇,让这次也损耗了身体的他也有些扛不住。 顺从的来到凤轻舞旁边坐下,准备吃的东西,垫垫早就饿过劲的胃。 第二天清晨,迷迷糊糊的凤轻舞感觉到身边人起来的动静,连忙爬起来,一睁眼就看到正在换衣服的蔺之晏。 看了眼天色还蒙蒙亮,疑惑的问道:“阿晏,天色还那么早,你起来做什么?有什么事等到天亮再忙也不迟啊!”说着凤轻舞就想起来。 蔺之晏看到凤轻舞的动作,连忙把她摁住,“轻舞马上开战军中那边还有的忙,今天是一定得去看看的。我现在就是先去找将军商量一下今天的巡视,再晚的话,今天就赶不及去军中了。” “现在天色还那么早,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赶紧躺下休息,我自己去就行了。” 虽然心里清楚蔺之晏说的是对的,但是凤轻舞还是有些心疼蔺之晏。 心中的自责也更甚,蔺之晏看出凤轻舞的心思,连忙岔开话题,招 人来伺候凤轻舞随后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蔺之晏走后,凤轻舞虽然听他的话,又躺下想再睡会儿,可是翻来覆去也没有丝毫睡意只能作罢。 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好后,凤轻舞便吩咐人去厨房多端些早饭装好,打算去给蔺之晏他们送些。 都是一大早就起来讨论军事的,肯定都没有来得及吃饭,眼下到了这个时候都得饿坏了,她去给送些吃的,再讨论也不迟。 一路上遇到很多宫人,见到凤轻舞起的这么早都有些惊讶,但都有恭顺的跪下行礼。 凤轻舞着急赶路,摆摆手就让他们起来了。 到了书房,刚好蔺之晏他们也讨论的差不多了。 看到凤轻舞来了,蔺之晏很是高兴,当他看到随后的宫女提着的大量饭盒时,便懂得了凤轻舞来的目的,心被凤轻舞的贴心一阵感动。 众将领本来做好了饿一天准备,结果凤轻舞这一来,就给他们都带来了饭,连忙跪下谢恩。 蔺之晏让他们都赶紧起来,去隔壁吃点,回头还要赶去军中巡视,接下来的一整天都会很忙。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蔺之晏和凤轻舞了,打开盒子,凤轻舞亲自摆菜蔺之晏和她一起弄好 后便开始吃饭了。 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而蔺之晏也该和各位将领去军中稳定军心巡视了。 本来蔺之晏是不想带着凤轻舞一起去的,毕竟凤轻舞身体现在还很虚弱,但是耐不住凤轻舞的要求只能带上她一起。 不过临走之前,蔺之晏和凤轻舞约法三章,说好了一路上凤轻舞必须听从蔺之晏,让休息就休息,老老实实的。 为了让蔺之晏带她去,凤轻舞可是签了无数的不平等条约,反正先应下来,到时候遇到什么情况再随机应变就是。 蔺之晏能不知道凤轻舞的套路吗?那当然不可能,但是没办法治不住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路上蔺之晏看着和他一气策马奔腾的凤轻舞,深深的叹了口气。 “轻舞,来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我让你休息你就休息吗?怎么现在让你进个马车都那么难?” 凤轻舞瞥了蔺之晏一眼,十分理直气壮的说,“听你的话那也得看情况啊!现在大家都在赶着路,我去坐马车,因为我一个人耽误进程你干,我还不干呢!” 说着,凤轻舞反倒扬起马鞭,加快速度朝前奔去。 第五百五十章 智得银两 见此蔺之晏最后也只能是无可奈何,他应该早就想到凤轻舞不会这么安分的听话的。倒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大家开始出发。 到了军营之后,蔺之晏让凤轻舞先休息一下,自己则是和部下去商量事情。现在凤轻舞为粮草的事情着急,哪里还有心情去休息。 国库空虚,可是那些官员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想让他们拿出钱财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一点让凤轻舞十分着急! “颜宓你说,到底要怎么才能让他们乖乖拿出银子。” 在旁边候着的颜宓听见凤轻舞的话,又看凤轻舞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无奈的叹气: “娘娘都不知道,属下又能想出什么办法,不过属下清楚的事,那些大官可一个比一个精明,想让他们乖乖拿出银子,恐怕有点难。” 颜宓的话凤轻舞自然也是清楚的,那些官员的银子加起来恐怕都能与国库媲美了。 “对啊,那些官员一般去什么地方,然后对神佛的态度又如何?” “那些官员拿着银子出去花天酒地,却又都是怕死之人,别看一个个机灵得跟什么似得,实际上一旦真的危险来临了,比谁都害怕!” “… …” 听完颜宓的话,凤轻舞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抬起头对颜宓招手,在她的耳边喃喃说着自己的计划,颜宓听了,不得不佩服凤轻舞。 “为了以防万一,你带着两个身手不错的人去配合你,一切小心。” “好。” 入夜,皇城中,包括周边那些官员的家中,就开始有异动了,府上的人不仅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而且还总是感觉有人跟着,一开始还没有察觉出有什么奇怪的,可是这种情况一直维持着。 府上的家丁还看见似乎有白影飘动,几乎是几个大官府中都是如此,一来二去便闹得人心惶惶。 那些官员也不过都是纸老虎,随便一吓就找不到方向了,凤轻舞派颜宓一直注意着情况,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便让颜宓准备下一步计划。 又一个夜晚,寂静的四周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耳边的风声让正在回府的张浩不由得感到害怕。 他是丞相手下的人,因为丞相整个人过得也是风生水起。这几天府里的动静他也是听说了的,虽然害怕,但是没有更过分的事情,是以他渐渐的放开了心思。 可是现在一个人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走着,心里 还是有些害怕。 “嘶,咔……” 一道声音响起,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撕碎了,又似乎是咀嚼什么东西的声音。 “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若有若无的一道声音,直接让抬轿子的人给吓得四处逃窜,张浩的腿已经开始发抖,掀开轿帘才发现,之前抬着他的人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而眼前,似乎一道白影闪过,来不及捕捉,却让张浩大惊失色。 “是谁!” 张浩问出来的声音都有一些发抖,那白影又在他的面前飘飘忽忽,还伴随着虚无缥缈的声音,落在张浩的耳朵里,犹如一道道催命符。 “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有那么多银子却不肯出钱救我们……我们被害得好苦,战争害得我们好苦,而你们,却在这里贪图享乐……” “我我我……” 张浩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害怕得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白影渐渐的清楚而张浩抬起头来,看见的就是一张狰狞的脸。 “为什么不救我,我要你们死……” “不要,不要,我错了,不要啊!” 白影靠得越来越近,以至于到最后,张浩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一切安静了下来,白影掀 开面前的头发,嫌弃的看了一眼被吓晕过去的张浩,随后再不搭理他,直接离开。 第二天,所有大官被百姓称赞了一番,不为其他,就是因为在这样紧急而需要粮草的时候,那些大官好不吝啬的捐赠了许多银两,让百姓们好一番称赞,尤其是还解决了现有的危难情况! 只有那些大官们才知道他们的心里到底有多苦,张浩的情况他们都有经历过,哪里还敢耽误,就差没把自己的所有财产拿出来换一个平安。 就算有胆子大的,怀疑谁在装神弄鬼,可是一连几天下来,不仅没有查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反而让他们夜夜不得安宁,哪里还敢质疑。 颜宓清点着手上的东西,一边清点,脸上的笑容怎么样都收不住,凤轻舞看着翻来覆去清点的颜宓,不由得好笑: “别清点了,来来去去不都是那个样子吗!” “娘娘,真想不到,这帮大臣家底那么丰厚啊,但是却也胆小!” 颜宓想到这几天自己在暗处看着那些官员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平日里觉得他们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样子,没想到那么没用。 凤轻舞倒是没多少惊讶,有多少官员是 清白的呢。 “现在银子这方面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其他的东西也不用担心了。” 凤轻舞这一次原本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现在把剩下的事情给安排好,她也该选日子开启山河图了! 跟蔺之晏说了自己的想法,蔺之晏听了凤轻舞的办法以及接下来的打算,蔺之晏把军中的事情处理好,带着颜宓以及上官千千回到皇城。 回到皇宫之中,宫中有专门的祭台,根据凤族留下来的指示,要打开山河图必须要等到每个月的十五,也就是满月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间。 蔺之晏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吩咐人下去好好的准备,一直等到十五那天,许多暗卫在暗处守着,而在祭台下面,颜宓,上官千千以及蔺之晏在下面为她护法。 神情严肃,是半点儿也不敢马虎。凤轻舞首先祭祀过凤族的先祖,这完这一切后便按照流传下来的秘法打开打山河图。 凤轻舞嘴里喃喃念着一些复杂难懂的东西,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最后用火把在山河图之上扫过,竟是没有半点儿影响。 凤轻舞皱眉,不可能是这个样子啊,打开山河图的办法她早就烂熟于心,不可能会出错的! 第五百五十一章 不同路 凤轻舞又仔细的从头到尾的试了一下,山河图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她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久久的在祭台上无法离开。 刚开始蔺之晏还以为凤轻舞还没准备好,可是时间长了,他也发现了凤轻舞似乎有点不对劲,立刻上了祭台,却看见凤轻舞盯着山河图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哪里不对劲吗!” “山河图……打不开?” 最后凤轻舞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是蔺之晏却听出了她的肯定,不由得说道: “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还是这个山河图也不是真的?” “不可能!” 蔺之晏的话音刚落就被凤轻舞反驳了,山河图的真假她比谁都清楚,只是这解开的方法……凤轻舞也十分确定自己母后告诉自己的方法是没错的,可是现在对于山河图毫无反应,这样的情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蔺之晏是最舍不得见凤轻舞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安慰道: “总会有办法的,别想了,现在很晚了,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想也不迟。” 凤轻舞无奈,知道今天是没办法打开山河图了,便先回到凤 仪殿,只是一颗心怎么也放不下来。蔺之晏第二天就回到军营中,没办法,他脱不开身,现在又是万分紧急的时候。而凤轻舞还在继续想着她母后交给她的办法。 “轻舞,你要记得,开启山河图,有一样东西必不可少,那就是……” 凤轻舞回想自己的母后的话,到底还欠什么,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了!想了半天没有结果不说,反而只觉得一阵烦闷,便只好躺在一边闭目养神。 慧国这一边,如今祁国有了凤族的支持与加入,加上祁国虽然物资不足够,可是各方面都比慧国强大,凤阳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去找其他国家联合,而现在能够合作对他们有帮助的国家,也只有黎国了。 凤阳想清楚之后就决定写信给黎沐,信中申明两个人合作,到时候黎国若是能够帮助慧国战胜祁国,到时候黎国的好处绝对让黎沐满意。 黎沐的心里原本是对什么好处不在意的,可是想到祁国想到凤轻舞,黎沐原本松开的手便紧紧的握在一起,他为凤轻舞做了那么多,最后凤轻舞却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他,如今下去,黎沐的心里渐渐的生出了对 凤轻舞的怨恨,一种爱而不得的怨恨。 所以当凤阳提出两个国家要合作的要求,黎沐没想多久就答应了,既然凤轻舞对他不仁,那么他为什么还要继续做那些无谓的东西。 黎沐很快就回复了凤阳,得到黎沐的同意后,凤阳才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提出要送质子的要求,黎沐倒是答应得爽快,挑选了他哥哥的儿子,就准备找人送去慧国。 秦笙知道这件事后,主动要求送去慧国。御书房,秦笙站在黎沐的面前,端庄温柔的样子让黎沐看了,渐渐与心上的那个人重合,又分开,他开口说道: “为什么突然要去?” “皇上,臣妾也是想去看看,整日在这宫中倒也累了,臣妾会保护好自己的,也会做好自己的事情。” “好吧,路上注意。” 黎沐后来见识过秦笙的本领,原本以为秦笙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没想到有几分本事,反正也只是送一个人,出不了什么事,黎沐便没有过多的反对! 是以秦笙就带着那个王爷出发了,要去慧国就必经祁国。几天后,秦笙等人到达了祁国,安置好人后便独自一人去了皇宫,因为之前 身上有凤轻舞留给她的令牌,所以现在进皇宫也不是什么难事。 凤轻舞正在为如何才能打开山河图而烦恼,听见外面的认说有人找她,而且叫秦笙,心里十分吃惊,连忙让人进来。记忆中熟悉的人,只是多了一丝妩媚,多了几分温婉。 “你真的是秦笙可是你……” 后面的话凤轻舞没有说出来,但是秦笙也明白什么意思。凤轻舞的眼中有怀疑,当初秦笙掉下悬崖,怎么可能还活着!虽然高兴,但是有前车之鉴,她还是希望能小心一点。 “是属下,娘娘,当初属下掉下悬崖之后,原本以为必死无疑,可是没想到还能活着,后来辗转被黎皇所救,如今属下是黎沐的秦妃。” 秦笙的话音落下,气氛也安静了下来,随后凤轻舞问了几个问题,秦笙都能够一一答出来,而确定了秦笙没死,凤轻舞自然是高兴的,便问道: “那你这一次回来……” “娘娘,这是属下最后一次以这样的身份称呼你,多谢娘娘这么久以来对属下的照顾,如今属下即来谢恩,同时也是来告别,这一次之后,属下只是黎国的秦妃,而娘娘只是祁国的皇后 。慧国黎国,已经结盟了。” “……” 凤轻舞无言,刚才还一副开心的样子,如今却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秦笙的这番话彻底了断了。 到底,凤轻舞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黎沐救了秦笙,并且把秦笙带走,而且在黎国在秦笙也是很好,见如今秦笙散发出来的与从前不同的气质,凤轻舞就该明白了。 “好,从前的一切,多谢。” 凤轻舞倒是没有扭扭捏捏,她知道秦笙已经做好决定了,一颗心也落在了黎沐的身上。秦笙还以为有多困难,结果听见凤轻舞如此干脆的答应下来,她还是有些惊讶的! 凤轻舞看着秦笙,又想到她的话,终究,还是让蔺之晏说中了,迟早有一天,她和黎沐会走上对立的一面,那时她信誓旦旦的告诉蔺之晏他们不会有那么一天,可是没想到这一切这么快就来了! 跟凤轻舞说清楚之后秦笙就开始出发了,而这一切也让黎沐安排在秦笙身边的眼线给尽数告诉黎沐。知道秦笙的立场后,黎沐这才满意,而且把秦笙身边的眼线给撤走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 边城出事 要不了几天的时间,秦笙就带着黎国王爷到了慧国,凤阳知道他们来了之后大摆宴席欢迎他们,秦笙也没有矫情,一举一动颇有气势,当然,宴席设置在宫中,秦笙见到了雨眉。 凤阳亲自接待秦笙,算是给足了秦笙面子,而雨眉坐在了凤阳的下方,没有了之前的病态,现在的雨眉看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端庄温柔的人。 “辛苦秦妃了,这一次与贵国合作,朕深感欣慰。” 凤阳说着,笑眯眯的看着秦笙,显然是心情很好的样子。而秦笙也是站起身来朝着凤阳拱手低头,随后才说道: “当然,我皇说能与贵国合作,也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 秦笙客套的说完,随后目光落到雨眉的身上,笑得温婉: “雨妃娘娘如果如传闻一样,温婉有礼,端庄大气。” 秦笙毫不吝啬的夸奖道,雨眉闻言,也没有表现出过分开心或者得意的样子,始终都是一抹浅笑挂在嘴边,对秦笙的话也是得体的回答道: “哪里,秦妃谬赞了,我只不过在这宫中懒久了,哪里像秦妃一样,可以为贵国皇上分忧。” 两个客套一番便没有再继续 说下去了,当然,对方自然都是认识的,毕竟曾经都是蔺之晏的手下,后来都是为了保护凤轻舞或者帮忙办事被派出去的。 虽然对方都没有挑明,可是心里却是明白了。雨眉虽然是凤阳的妃子,可是除了一颗爱凤阳的心,她是向着祁国的。而如今秦笙的立场,也是向着黎国的。 立场不同,说再多也是没用的,索性两个人也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 宴席结束后,秦笙在慧国逗留了两日便回到黎国复命。质子已经送到了慧国,两个国家也算是正是结盟,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祁国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当然,蔺之晏也没有打算退,如今这场战争的爆发是必不可少的了,两个人的想法都是尽快结束,而现在的情况,虽然是更加糟糕了一些,可是也总好过在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捅上一刀! 朝廷中还需要蔺之晏坐镇主持大局,蔺之晏在军中没有待多久就回来了,交给颜宓和上官千千处理,而凤轻舞一直在想尽办法要解开山河图。 她翻阅了许多凤族的书籍,以及记载了山河图的东西,希望可以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然而最后都 是没有结果。 凤仪殿—— 蔺之晏处理完政务来凤仪殿看凤轻舞,却见凤轻舞在一堆书籍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无奈的把她手里的书抽走,凤轻舞看向蔺之晏,眼神无声的询问着蔺之晏怎么了。 “休息一下吧,你再着急最后也着急不出一个结果。” 蔺之晏也不是打击凤轻舞只是他不想看见凤轻舞为了这些事整日愁眉苦脸的。天下重要,可是凤轻舞于他更重要。 知道蔺之晏的良苦用心,凤轻舞也没有说什么,揉了揉疲惫的眼睛,随后任由蔺之晏将她抱在怀里。 “黎国和慧国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知道。” 蔺之晏的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一时间凤轻舞也不知道他的想法。而蔺之晏的脸上始终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黎国与慧国结盟,他也猜想过,毕竟一直以来祁国都是众矢之的。 如今山河图没有解开,粮草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凤阳又在战场上步步紧逼,这几日蔺之晏就是为着这些事一直在忙,现在好不容易才有放松的时间。 两个人都没有继续说下去,很珍惜这段难得的安宁时光。 “皇上,外面 颜宓大人求见。” 没有安宁多久,外面安庆的声音就把两个人拉回现实,颜宓不是应该在军营中吗!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随后蔺之晏让人进来,颜宓见到蔺之晏,脸上一片担忧,直接单膝跪下对他说道: “皇上,有情况,皇城中百姓暴动,不知道谁传出流言,说祁国保不了多久,扰乱民心,隐隐有祸及边城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蔺之晏没出声,凤轻舞就先开口了,稳定民心是他们一开始就做的行动,要说先乱的不应该是边城的那些地方吗!怎么会是皇城中先出事! 蔺之晏和凤轻舞对视一眼,皇城先出事,必定是朝廷上有了内鬼。第二天蔺之晏上朝的时候刻意提了这件事,其中的一些大臣因为心慌而露出破绽,被蔺之晏毫不留情的处理了! 飘雪知道这件事后,在自己的府邸中虽然生气,最后却也只能道那些人没用。 没错,飘雪一直注意祁国与慧国的情况,而黎国与慧国结盟后,飘雪就买通了祁国的官员,让人在皇城散布谣言,说祁国坚持不了多久了,虽然这么快就被蔺之晏解决了,但是也 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皇城中的事情刚解决没多久,边城那边又有动静了,灾民发生暴动,,一些地方出现了打量的伤亡,蔺之晏闻言,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能够他下命令就能解决的事情了,便亲自去边城处理。 去了边城以后,那边的情况比蔺之晏想象中还要严重。由于许多人经历了战争,落得了家破人亡的结果,而为了生存下去,许多灾民去抢劫赈灾的粮食,伤亡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蔺之晏十分疑惑,按道理他已经让各个地方发放赈灾的粮食,是不应该有灾民暴动这样的情况,一开始还不相信。等到了边城,目睹了哪里的情况才知道有多么严重。 …… “走开,你们这些下贱的东西,也配吃粮食!” “官爷,求求你们了,我的孩子还饿着的,你可怜可怜我们,施舍一点粮食吧。” 年老的妇人向官差祈求着,而那官差非但没有同情心,反而对那老妇人拳打脚踢,嘴里说出的话也十分难听! 蔺之晏目睹了这一切,让人上去把老妇人救了下来,也终于明白了这里是什么情况!他赈灾的粮食,根本就没有到灾民的手中! 第五百五十三章 灾民情况 这一切的认知让蔺之晏的心里十分生气,没想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会是这样的情形,有这样的官员在,百姓怎么能好好的过日子 蔺之晏一怒之下派人查抄了官员的家,他们大概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的贪心会将他们送上绝路! 不仅如此,蔺之晏从查抄的官员的家中查抄了不少的银子,有了更多的银子,蔺之晏用这些钱去向黎国大量购买粮食。 价钱比之前翻了许多,哪怕黎沐下令不准对别国贩卖粮食,还是比不得有一些想做生意,更何况蔺之晏出的价格比原来高出多少,银子的问题解决了,粮草的问题如今也解决了,好不容易将暴动的灾民暂时安抚了下来。 “皇上,灾民暂时安抚了下来,只是现在一时间他们的去处……不可能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这样子很危险。” 上官千千将如今的情况告诉蔺之晏,蔺之晏闻言一阵头疼,他当然知道上官千千的意思,现在灾民的情况如此不稳定,战争随时就会开始,不安置好他们,无疑就是把他们送上死路! “朕知道你的意思,灾民是如今最大的问题,却也是朕最头疼的问题。” “报——皇 上出事了,灾民之中有人染上了瘟疫,现在情况十分糟糕!” “什么!” 蔺之晏才为灾民的事情头疼,如今又有其他的事情出来,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当下蔺之晏也顾不得其他什么,立刻让宫中的御医全部来边城替灾民看病。 宫中的御医一下子被调走,凤轻舞很快就知道了边城的情况,她之前一直在为山河图的事情苦恼,如今哪里还管得了山河图的事情,跟着御医直接去了边城,首先就去见了蔺之晏。 蔺之晏看着眼前的凤轻舞一身劲装,有些头疼,他就猜到凤轻舞如果知道这边的事情就一定会过来的,凤轻舞不知道蔺之晏开口是不是想要劝她,所以在蔺之晏还没开口的时候就先说道: “我身为一国皇后,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哪怕我不是皇后,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之晏你知道我的性格的!” “……” 蔺之晏准备了许多话就这么被堵回去,到最后也只能叹气,无奈的对凤轻舞妥协: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记得,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能让自己出一点儿事!” “好!” 两个人的意见都得到了统一,第二天 凤轻舞就加入了救治的行列之中。途中言语得体,对灾民丝毫没有不耐烦的地方,一直都是悉心照料,一圈下来,所有人对凤轻舞都是****! “我认出来了这不是咱们皇后娘娘吗!” 其中一个人突然出声,他曾经去过皇城,有幸见过凤轻舞一面,如今再看到凤轻舞,只要大脑里多想一下就记起来了! 其他人听到这个人的话,目光全部落在凤轻舞的身上,而凤轻舞也没有觉得什么,只是浅笑冲着所有人说道: “我不是什么皇后,只是一个医者,这里我们没有什么身份之说。” 凤轻舞的一番话立刻就得了许多人的好感,纷纷称赞凤轻舞贤良淑德,是他们的好皇后对此凤轻舞也只是一笑而过,对待大家的病情也是始终如一的照顾。 蔺之晏目睹这一切,哪怕远远的从后面看着凤轻舞忙碌的背影,如今也是觉得十分惬意,甚至听着灾民们对凤轻舞的夸奖,他的心里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抹骄傲之情,这就是他的皇后,他的轻舞,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总是能给他最大的惊喜! 蔺之晏走过去,到凤轻舞的旁边站定,牵起凤轻舞的手,对在 场所有人说道: “各位都是祁国的子民,我们就是你们的天!有我们在,断不会放弃每一个人,一定会将这一切尽快结束!如今皇后娘娘都能亲自上战场为大家治病,其他人又怎么有理由不献上自己的一份力,大家都想要过安宁的日子不是吗!” 一席话,听得大家有感而发,而也确实打动了许多人,凤轻舞身为皇后都能够亲自上战场,不怕瘟疫的传染而游走在灾民之间,其他人又怎么能不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凤轻舞也是用身体力行告诉所有人,他们一直都在,并且从未放弃过他们。在两个人的号召下,许多人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纷纷捐赠钱财银两,粮食等等。 这下子不仅将灾情缓解了,而且民心安定了下来,粮草银两的事情也处理好了,这下子将他们最大的问题全都处理好了,也让凤轻舞和蔺之晏暂时放松了下来! 慧国—— 慧国这边的情况比祁国好不了多少,凤阳平日里对那些贪官污吏的管理原本就没有蔺之晏上心,如今发生了灾民暴动的情况,也只能用最强硬的办法来对待。 让人赈灾的粮草也没有到灾民的手中,这样的情 况就像是一开始蔺之晏没有处理好那些贪官污吏一样,给了他们肆意妄为的机会,而后来凤阳也没有将这些人处理好,如今便是一种进退两难的情况! “皇上,祁国那一边据说他们的皇后亲自上阵,而且处置了许多贪官污吏,将灾民的情况很快就解决好了!” 听着下面认的话,凤阳心里越来越烦躁,尤其是祁国那一边很快就把这件事解决了,更加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凤阳想要去找凤轻舞,可是想到两个人如今的关系立场,到底是没有做什么。 而就是这么耽误下去,凤阳没有及时的把这件事处理好,很快灾民之间便更加不安分,有的人甚至觉得凤阳已经将他们放弃了,便独自在边城竖旗自立为王,并且还引发了更多的暴动,让慧国的情况无意是在水深火热中度过! “可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边城的一切传到凤阳的耳朵里,让他控制不住的在御书房发脾气,祁国那一边的情况他也知道,没想到蔺之晏和凤轻舞这么快就可以把灾民的事情解决了! 再看看他这里,情况越来越差不说,有的人还出去自立为王,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第五百五十四章 慧国灾情 还未踏进御书房的雨眉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无奈的叹气,她手里还端着给凤阳带来的东西。凤阳虽然脾气越来越暴躁,可是到底在她的面前还是有所控制,没有再对她发脾气。 现在隔着门她都能感觉到里面凤阳的愤怒,无奈的同时也是心疼,直接推开门进去,凤阳原本是想吼一句谁这么不知礼数的,等看到是雨眉之后,又将愤怒给收敛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皇上身边的人跟臣妾说皇上最近为了灾民的事情烦恼,许久都没有进食了,臣妾心里放不下!” 雨眉的语气里听不出多少关心,可是凤阳却是知道,雨眉越是平淡,心里越在意,便没有拒绝她端过来的东西,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只是这眉头无论如何也松不开! 雨眉走到凤阳的后面,将手放在他的穴位上轻轻的按揉几下,随后才说道: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在为边城的事情伤脑筋,也知道皇上的担忧,只是现在的情况皇上也知道了,如果不安抚灾民,情况会越来越糟糕的,到时候大家都会觉得,皇上不把他们的性命放在眼里,对于皇上来说他们就是可有 可无的存在!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很多人就觉得既然皇上都不把他们当回事,他们为什么要乖乖听皇上的,倒不如一方自立为王还能乐得逍遥,如今这样的情况不就是已经开始了吗?” 雨眉的一番话让凤阳陷入了沉思,他当然知道现在的情况,雨眉的话他也明白,可是要处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雨眉好像是知道了凤阳的想法一样,便继续说道: “皇上,祁国那一边首先就是从贪官污吏开始,慧国也是一样,皇上分发下去赈灾的粮食可能真的没到灾民的手中,否则灾民们又怎么会发生暴动,皇上其实可以效仿祁国那边,亲自去把那些贪官解决掉!” 雨眉说完,给蔺之晏的按摩也差不多了,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凤阳是聪明人,知道应该怎么做。雨眉心知自己应该提醒到哪一个地步,太过了也不好,到时候适得其反,只怕后果会更加严重。 雨眉走了之后凤阳一个人在书房沉思,雨眉的话在他的大脑里不停回响,他不愿意事事都被蔺之晏压一头,但是不能否认这一切,是如今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了! 一番纠结之下, 到底凤阳还是妥协了。雨眉后来听到凤阳对贪官污吏的惩处,便知道自己的话是起作用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只是没过多久,雨眉便迎接来一个令她更为震惊的消息:凤阳要立她为皇后。 不知道凤阳的心里是怎么想的,雨眉去问凤阳,凤阳的回答是:如今慧国没有皇后,而百姓们需要一个安定的理由,让雨眉做皇后,他很放心。 如今简单的几句话,让雨眉无言以对,但是不可否认心里有些高兴,这样子是不是代表,她和凤阳的距离,越来越紧! 选了个日子册封雨眉为皇后之后,凤阳便将灾民的事情交给雨眉处理,现在的雨眉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安抚,赈灾,粮食等问题每天让她忙碌到深夜。 凤阳确实一点儿也不客气,使唤雨眉就如同使唤臣子一样。对此雨眉也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自己从坐上这个位置开始要面临什么!但是他不后悔,最起码能帮到凤阳! 不久后,灾民之间同样也爆发了瘟疫,就像祁国那一边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祁国爆发瘟疫的时候,凤轻舞已经将那些事情处理完毕了,而慧国这一边却是一波未平一 波又起。 雨眉只能先解决瘟疫的事情。可是她不同于凤轻舞,不会医术,并且御医们的方子也不如凤轻舞的,不但没有控制好疫情,反而情况在不断扩大,雨眉没办法,只能向凤轻舞求救! 收到雨眉的求救信的时候凤轻舞正和蔺之晏商量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信的内容凤轻舞也明白,看向身边的蔺之晏,开口说道: “之晏我……” “做你想做的,我知道,百姓是无辜的!” 凤轻舞未说完的话就这么收了回去,凤轻舞十分感动,蔺之晏果然是懂她,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是想怎么做!就如同蔺之晏说的,百姓是无辜的。 今天雨眉来信了希望她能帮助慧国,就算雨眉不写信,她知道了慧国的情况,也是一定会出手的。恩恩怨怨从不牵连祸及无辜的人,尤其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这便是她为人的最基本要求。 凤轻舞把自己救治灾民的配方送去慧国给雨眉,有了药方,雨眉很快就把疫情控制住了,多日的劳碌如今情况总算得到了缓解雨眉也放松了一下。 没过多久,祁国帮助慧国这件事很快就在慧国传得沸沸扬扬,都是说祁 国的皇后善良,哪怕现在两个国家之间战争不断,而且还是对立的场面,可是他们都能伸出援手,让他们怎么能不感动! 一些在慧国边城守卫的将士听说了这件事,又想到之前他们被欺压的场面,对比之下他们才发现,在处理灾民的情况下,他们自己的皇上是真的比不上别国的皇后,便投降到祁国,帮助蔺之晏和凤轻舞一起对战慧国! 有了一个人带头,接下来便是有很多人响应,毕竟之前凤阳的做法令他们太过寒心,而如今祁国对慧国的帮助的这一行为,便更加让他们觉得,与其在这里受气,倒不如去祁国。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凤阳的耳朵里,气得凤阳在书房里一通乱砸。等冷静下来之后,凤阳就让人彻查是谁把这件事传出去的,可是凤阳的心里却已经有了怀疑的人。他第一个怀疑的便是雨眉。 雨眉问凤轻舞拿药方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也清楚雨眉的性格,爱他,心里却始终偏向祁国。如今这疫情刚刚控制好,祁国帮助慧国的消息就传了出去,除了雨眉,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还有谁那么在意祁国,这才多久消息便传开! 第五百五十五章 凤阳的决定 凤阳怀疑着雨眉,而他不知道,被他怀疑着的人因为最近为灾民的事情操劳,如今已经累倒了。 雨眉的寝宫里,雨眉的贴身宫女看见自家主子脸色苍白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娘娘你在等等,太医马上就来了。” “这件事,别告诉皇上!” 雨眉感觉全身无力,却依旧没忘记告诉身边的宫女,最近凤阳原本就因为这些事忙得头疼,她又怎么忍心拿着这些事让凤阳分心。好在灾情的事情因为解决得差不多了,要不然的话那么多事情全部压在凤阳的身上,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 雨眉生病了都还在担心着凤阳,若是她知道,出事了凤阳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她,恐怕心里会痛得无以复加吧。 祁国—— 灾民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在凤轻舞和众太医的努力下,疫情也得到了控制,这一次陪同蔺之晏来到边城的除了颜宓和上官千千,还有朝廷中的一些官员,见凤轻舞整日在那些灾民中间穿梭,有人就觉得这不符合规矩,便对蔺之晏上奏道: “皇上,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大可以将药方交给太医,在众人之间……实在是不符合身份。” 几乎是 他的话音落下,蔺之晏周围的气息便有些冷了下来,神色不明的看着上奏的人,连同声音里也带了些许冷意: “你觉得朕的皇后这样做不应该?有失身份?” “这……” “皇上!” 上奏的大臣被吓得口齿不伶俐,他再傻也感觉到皇上生气了,这样子让他怎么再继续说下去。另一个臣子上前来朝着蔺之晏拱手说道: “皇上林大人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本就不应该来这里,如今任何事都亲力亲为,怕也是不妥的。” 几个人的对话并没有避讳,是以那些灾民以及凤轻舞都听见了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凤轻舞的身上,似乎是想看看凤轻舞如何抉择,连同蔺之晏的也是,不过他看向凤轻舞的眼神中只有心疼。 凤轻舞扫视了周围一圈,最后浅笑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来到蔺之晏的面前,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跪下来! 蔺之晏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凤轻舞搀扶起来,开玩笑,他怎么舍得凤轻舞对他下跪,但是凤轻舞出声,拦住了他的动作! “皇上,大人们的话说得没错,臣妾身为一国之母,的确 如此做有失身份。” 她的话音落下,那些灾民显然是有些失望,不知道为什么,凤轻舞在他们心目中如今已经是一个高大的形象,虽然凤轻舞的话说得没错,可是听在他们的心里,到底不是滋味。 那些大人们露出得意的神色,只是下一秒,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凤轻舞再次说道: “既然如此,皇上,臣妾请求皇上废了臣妾的皇后之位,臣妾不是皇后,自然就可以更好的照顾灾民!” “……” 静,四周静得仿佛针落在地上都可以听见,要不了一会儿,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除了蔺之晏。 虽然蔺之晏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可是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他就知道他的轻舞是与众不同的。皇后这个位置她从来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比这个位置更重要的东西罢了,所以凤轻舞一开始说出的话的时候,他就知道凤轻舞接下来还有话说。 “皇后娘娘你这是……” 其中一个大臣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是旁边还有个蔺之晏,就算想说什么,最后也只能憋回去! “皇上!皇后娘娘对我们恩重如 山,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一国之母!” 其中一个灾民首先出声道,如果说一开始他们对凤轻舞有些失望,但还是敬佩,那么现在对凤轻舞,就是全心全意的相信了与臣服了! 试问有多少皇后,能为他们这些百姓而做到不要皇后这个位置,试问又有多少人为了照顾他们,终日在这样的环境奔波忙碌? 至少他们的认知里面没有,至少凤轻舞愿意为了他们而不要皇后这个位置,凭着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听命于皇后! “皇上,皇后娘娘乃是祁国的好皇后,此间再无第二个皇后!” “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 “……” 诸如此类的呼声此起彼伏,蔺之晏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现在蔺之晏的心情很好。蔺之晏回过头看向刚才的两个大臣,似笑非笑的说道: “两位爱卿,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说的吗?” “这……皇上恕罪!” 他们那里还敢说什么,灾民们对凤轻舞的呼声如此高,而且蔺之晏的态度也是摆明了站在凤轻舞的那一边,他们自然不能再继续说下去,否则别说惹怒了蔺之 晏,这么多的灾民,恐怕也不会放过他们! 蔺之晏没有再说什么,而凤轻舞也继续为灾民们医治,接下来也再没人敢说什么,蔺之晏原本一开始也是不愿意凤轻舞在这一边受苦受累的,可是现在却是默认了凤轻舞的做法。 慧国这一边,雨眉虽然累倒了,但是凤阳吩咐给她的事情依旧是不敢有半分耽误,吩咐下去让人继续注意着灾民的情况,绝对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而因为黎国和慧国结盟,在粮食这方面上黎沐对于凤阳也是尽了最大的帮助,所以粮食这方面凤阳也根本不用担心。 两国在来往的书信中商量着接下来的作战计划,而之前黎国为了表达诚意,送质子前往慧国,如今凤阳为了表示自己诚意,提出迎娶黎沐的胞妹安平公主黎月。 这件事黎沐首先问过了黎月,而黎月之前也听说了凤阳这个人,对凤阳的印象还不错,加上黎沐有意无意的撮合两个人,是以便答应了下来! 黎国的公主凤阳自然是不会委屈的,两国确定了日子之后,凤阳便令人在宫中着手操办。彼时雨眉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楞住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和亲 她不过是病了一些日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听见这样的消息,凤阳竟然要迎娶黎国的公主。 一开始的雨眉还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是别人乱传出来的。可是直到大婚那日,皇宫中一片热闹,已经直接传到了雨眉所在的未央宫,雨眉才知道这是真的。 “娘娘,你先把药喝了吧,” 一旁的宫女看着自家娘娘为了最近的事情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心疼的开口说道,自家皇后娘娘为了灾民的事情每天已经够辛苦了,现在又为了皇上迎娶黎国公主的事情而烦心,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 雨眉失神的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药一口喝下去,随后遣退了所有的宫女。等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两行清泪才从她的眼中流出来,空荡的寝殿里传出低低的抽咽声。 “凤阳,你终究是变了,我也终究是该死心了。” 雨眉的声音若有若无的飘散在空气中,也带走了她所有的期望。她不应该回来的,更不应该一次又一次的给凤阳机会的。可是转念一想,凤阳也从来没有答应她什么不是吗?现在的这一切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雨眉在心里 还想要自欺欺人,可是发现到最后都没有办法将这件事看淡。这一次雨眉是真的死心了,凤阳的行为当真是让她伤透了心。 两个人大婚,雨眉原本应该出席,可是她只是让宫女送去贺礼,而自己则是对外称病。 凤阳虽然怀疑雨眉跟最近的流言有关,可到底也是知道雨眉最近的确是为他分担了很多,便没有多加计较,只是让她好好休息。 黎国—— 黎国这一边,自从和慧国结盟后,黎沐每天都让人注意着祁国和慧国的对战情况。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战争,但是却在兵力和粮草当年给了慧国最大的支持。黎沐跟慧国这样的情况让秦笙有些不支持。 虽然说那天与凤轻舞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可是到底不希望黎沐跟他们作对。 曾经作为两个人的手下,秦笙很明白凤轻舞和蔺之晏的实力,让她来说的话,就算黎沐和凤阳联手也不一定斗得过凤轻舞和蔺之晏两个人。 原本黎国可以明哲保身的,可是黎沐却要参与进来,她是不愿意两边打起来的,所以秦笙也经常在劝着黎沐,只希望黎沐不要继续再跟祁国作对下去,否则如此继续下去,恐怕对 黎国没什么好处。 “皇上,就听臣妾一句劝吧,皇上也知道祁国的情况,凤轻舞身后有凤族,有山河图,蔺之晏有祁国,暗处甚至不知道有多少暗卫,个个都是高手。黎国原本就可以安然无恙置身事外的,皇上又何必参与进去呢!” “爱妃这是对祁国还有感情?” 黎沐笑着问道,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秦笙却觉得黎沐的语气十分危险,似乎含着警告,秦笙心下一惊,随后才装作什么也没有察觉到的样子说道: “皇上这是说什么呢,臣妾还不是担心皇上才这么提议的。” “好了,朕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先下去吧。” 秦笙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说什么,只希望黎沐能好好想想她说的话。因为她心里是真的不希望黎沐再这么下去,不然到时候,怕是会酿成大错。 几乎是秦笙走后飘雪便来了,见到的便是黎沐头疼的撑在书案上,行了个礼便说道: “皇上,” “你来了?正好飞雪,朕问你个问题,你说朕帮慧国,到底是错还是对……” 秦笙的话回响在耳边,再想起从前和凤轻舞的一切,黎沐这一刻心中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飘雪听见黎沐的话,就知道秦笙肯定是说什么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他可不能让区区一个秦笙坏了他的好事! “皇上,皇上并没有做错,皇上可以想想之前,你是怎么对待轻舞姑娘的,可是现在轻舞姑娘又是怎么对皇上的。那段时间微臣这个外人看了都觉得感动,可是轻舞姑娘不但没有感觉不说,后来反而还误会皇上,甚至想要对黎国出手!” 飘雪的话让黎沐的大脑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起从前到后来与凤轻舞相处的时光。基本上都是自己在付出,而凤轻舞却从未有回应。这么想着,黎沐心里升起的犹豫一下子便消息了,对着飘雪吩咐道: “飞雪,传令下去,增加人马到祁国边城去帮助慧国!” 飘雪不动声色的勾起一抹冷笑,他就知道黎沐一定会听自己的话的,毕竟由爱生恨这一点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祁国的边城一直由上官千千和颜宓稳住,而凤轻舞终日在那些灾民之间,亲力亲为照顾每一个难民,久而久之凤轻舞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一开始凤轻舞还没有觉得有什么,直到一次在为灾民熬药的时候突然昏倒大家 才发现了不对劲! 是夜,凤轻舞躺在蔺之晏的营帐里,浑身发热,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情况,御医在为凤轻舞诊治,而蔺之晏在一边看了十分着急! 等了许久,太医才对蔺之晏说道: “皇上,皇后娘娘应该是在给灾民治病的时候没有保护好自己,看这症状,恐怕是染上了瘟疫!” “什么!” 蔺之晏说道,随后想去握住凤轻舞的手,却被太医拦住: “皇上不可,皇后娘娘如今染上了瘟疫,应该立刻单独的放在一处,这样实在是危险啊!” “出去!” 蔺之晏冷冷的说道,太医还想开口,却发现蔺之晏的脸色冷得吓人,只好闭嘴不再继续说下去,乖乖的退出营帐! 等营帐只剩下蔺之晏和昏迷的凤轻舞之后,蔺之晏立刻握住凤轻舞的手,他才不怕什么传染不传染的,只希望凤轻舞能够尽快的好起来,就算不能好,这个时候他也不能离开! “咳咳……” 凤轻舞咳了两声,随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凤轻舞泛白的脸色,蔺之晏立刻说道: “轻舞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哪里不舒服?” “我这是怎么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凤轻舞染病 凤轻舞的声音都有一些无力,她只记得之前在熬药,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心,随后肚子便是一阵绞痛,再然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蔺之晏看见她这个样子更加心疼,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将凤轻舞抱在怀里: “没事,真的没事,你只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皇上!” 几乎是蔺之晏的话音刚落下,外面就传来了一道声音,上官千千进来看见蔺之晏抱着凤轻舞,整个人吓得连忙跑到两个人的面前说道: “皇上,皇上现在还是别抱着皇后娘娘,不然的话……” “闭嘴!” 蔺之晏冷声阻止上官千千接下来要说的话,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凤轻舞从两个人的言语神色之间似乎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二话不说推开蔺之晏,自己搭上脉查看一番,脑子也还在继续发热,一个想法在凤轻舞的脑子中生出来,她这是,染上了瘟疫? “轻舞你听我说……” “别过来!” 蔺之晏想要说什么,凤轻舞却开口不准蔺之晏继续说下去,也不准蔺之晏靠近她,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八九不离十的染上了瘟疫,她又怎么可能让蔺之晏继续靠近她呢。 “你们出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我累了,” 凤轻舞说完就躺在塌上闭着眼睛,蔺之晏见此只好离开。 原本只是只有几个人知道的事情,可是在第二天,凤轻舞染上瘟疫的这件事情就在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宫里宫外都知道这件事,渐渐的民间不知道是谁便开始流传着: 凤轻舞为了救治灾民而染上了瘟疫,但是这种说法很少,大多数人是听说凤轻舞强行违背上天的旨意,现在遭到了天谴! 这样的说法被传开,大多数人都觉得是凤轻舞被惩罚了一阵唏嘘,等这件事传到蔺之晏的耳朵里的时候,他整个人十分愤怒! “立刻给朕查,朕到想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连皇后的谣言也敢乱传!” 蔺之晏旁边的人听见蔺之晏的这话,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杀意下意识的退远一点,甚至有些同情那些传谣言的人,谁不知道皇上在乎皇后,简直是别人说一下都不可以,现在竟然会出这样的事! 而大臣们也猜测的不错,蔺之晏现在的确十分生气!凤轻舞为了灾民做了那么多,结果到头来却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什么天谴的说法,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蔺之晏手下的暗卫办事也 是十分快,不出一天就把散播谣言的人抓住了!暗卫们将他们带到蔺之晏的面前。蔺之晏见到这些人,穿着打扮都是一些市井小民。 “说,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没有人指使我们,是,是我们自己猜的……” “哦?当真?” “是……” 那人话音刚落下,蔺之晏的眼神便朝着他们看过去。那是一双什么样的样子,不带一丝感情,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下一秒你就会深陷其中。 “朕最后在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再不说实话,你们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 “是,是我们皇上让我们这么说的,我们是黎国人,饶命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的可怕!蔺之晏放在一边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握了起来。 “给我带下去好生看管!其他人退下!” 听到蔺之晏的吩咐,其他人哪里还敢继续停留下去,一个比一个跑的快,现在的蔺之晏给他们一种很可怕的感觉,要是再继续待下去,还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谁! “嘭!” 蔺之晏一拳砸在书案上,他果然是对黎沐太好了!之前因为凤轻舞,蔺之晏一直在容忍着黎沐,甚至 还派人帮助黎沐,就是不希望凤轻舞在他和黎沐之间为难,可是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蔺之晏的的气愤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如果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放过黎沐!但是现在,蔺之晏也要教训教训黎沐,让他知道凤轻舞,是他不能碰的底线! 入夜,蔺之晏亲自带领着人去偷袭黎国的军队,因为是措手不及,而且黎国的人也没有想到蔺之晏竟然会突然偷袭,这一次损伤惨重!等这个消息传到黎沐的耳朵里的时候,那只军队几乎被蔺之晏灭干净! “什么!” 黎国皇宫,御书房,黎沐听见下面的人传来的边关的消息,不可置信的再次问了一遍,等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时候,整个人仿佛没了力气一样! 他不知道蔺之晏为什么要主动进攻,一直以来蔺之晏都只是防守,他以为蔺之晏不会主动,没想到这一主动,直接就让他损失了一支军队! “继续派人去边关支援,蔺之晏怎么攻打我们,我们就怎么反击!” 很快黎沐就冷静了下来,面对蔺之晏的进攻他不退反进!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切不过是飘雪故意设下了计谋罢了。但是不管如 何,因为这一次凤轻舞的事情,黎国和祁国之间的战争算是正式开始了! 凤轻舞几次为自己诊脉,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除了一些症状和染上瘟疫一模一样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感觉。如果是其他的原因凤轻舞觉得凭借自己的医术是绝对可以查出来的,而自己也不可能染上其他的东西,凤轻舞现在在心里也觉得是自己染上了瘟疫,不想害了其他人。 所以蔺之晏提出让凤轻舞回宫去养病的时候凤轻舞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随后安排人去找了一处房子,她自己一个人住在一个地方,不见任何人,也不准任何人去找她! 听到凤轻舞的这个决定的时候,蔺之晏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且不说凤轻舞安然无恙的时候他就不放心,更何况现在凤轻舞还生病了,就更加不可能让凤轻舞一个人。 “不行,轻舞,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让你一个人的,要么回宫,要么我照顾你!” 蔺之晏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让凤轻舞十分头疼,她开口说道: “我现在的这个情况去了宫里不是害着其他人吗?还有你,你可是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更加不可以靠近我,就这样,没得商量!” 第五百五十八章 帝后同心 凤轻舞的表现出一副根本没得商量的样子,让蔺之晏十分头疼,站在凤轻舞的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凤轻舞知道蔺之晏担心自己,可是她心里的确是不想再牵连其他人了。 好不容易才把疫情稳住,要是再因为她又一发不可收拾了,那么她的心里这下子就更加没办法安定下来了! 蔺之晏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凤轻舞留下,只是凤轻舞根本就不给蔺之晏反应的时间,很快她的人就找到她房子,凤轻舞二话不说的就搬了过去,从里面把门抵住,根本不见任何人! 蔺之晏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见到凤轻舞,她就像是铁了心一般要把自己关在一个地方! “轻舞你快出来让我见见你,既然你不回宫那么我们就不回去了,你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之晏你回去吧。” 凤轻舞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蔺之晏在外面一阵担心,没有见到凤轻舞他心里根本放不下,又谈什么回去呢!可是不管怎么样凤轻舞始终不肯出来见他,无奈之下蔺之晏只好站在外面。 天色渐渐阴暗了起来,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小雨。 屋里的凤轻舞听着外面的动静,又从窗户那里看到蔺之晏还在外面,心里暗骂蔺之晏是笨蛋,眼看着雨越来越大,而蔺之晏似乎是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凤轻舞只好开口说道: “之晏,你快回去吧,我没事的,我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不管,之只要一天没有见到你,我的心里就一天也放不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的!” 他的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凤轻舞想狠下心来不去管蔺之晏的,可是几乎是雨刚开始下大的时候,凤轻舞就冲出去了,蔺之晏果然还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看见凤轻舞,那一双平静幽深的眸子一下子有了色彩! 凤轻舞瞪了蔺之晏一眼,随后才拽着人进了屋里。等进去了之后,凤轻舞才没好气的说道: “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诚心想让我担心是不是!” “轻舞!” 蔺之晏一下抱住凤轻舞。而凤轻舞想起她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意识的就要从蔺之晏的怀里挣扎出来,能让蔺之晏进来已经是她最大的容忍了,要是再抱,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然而蔺之晏根本就不给凤轻舞挣 扎的机会,手臂收得更紧,嘴里说道: “别,就让我抱着你,这样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我怕我会后悔一辈子!” 这带着委屈的话让凤轻舞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起来,挣扎的力道慢慢减小,直到最后认命的待在蔺之晏的怀里,既心疼又无奈的说道: “你怎么那么傻啊,我都说了我会没事的,要是你被我害了怎么办!” 凤轻舞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无奈,心里也是十分感动。人都说患难见真情。这样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巴不得离自己远远的,也只有蔺之晏这个傻子还愿意在自己身边,让她怎么能不感动! 对凤轻舞的话蔺之晏显然一点儿也不在意,在凤轻舞的颈窝里蹭了蹭,嗅着她身上自己熟悉的味道,只觉得心中一片宁静! “我怕的是身边没有你,这样就算我得到了天下又有什么用!我希望这太平盛世是你和我一起打出来的,这***川是你陪我看!” “傻瓜!” “轻舞,回宫去吧,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担心,难道你想要我上战场都还在担心你吗?” “可是……” “万一我在战场上分神了,结 果被人偷袭,然后出事……” 蔺之晏的话说到这里就没有说了,因为凤轻舞伸手挡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虽然说蔺之晏的话有些故意的成分,可是不可否认凤轻舞还是着急了!最后便只能妥协! “好!我回宫!” 蔺之晏要的就是凤轻舞的这句话,现在凤轻舞同意回宫了,蔺之晏立刻就吩咐人下去安排,而凤轻舞也自然不可能一个人在这里居住了,跟着蔺之晏回到之前的地方! 那些灾民许久都没有看见凤轻舞,此时见到凤轻舞比任何人都激动,他们都听说了凤轻舞因为他们而生病的事情,心里十分感动。 是以在见到凤轻舞的时候,所有全部都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句话,凤轻舞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可是没有一次是像这一次一样让她觉得那么有分量,那么有意义! “我要回宫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吩咐人,绝对会安排好你们,大家尽可放心,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皇后娘娘保重!” “轻舞,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上路吧。” 蔺之晏走到凤轻舞的旁边,把人抱在怀里说道: “去了 好好休息就不要再忙了,万事有我,要是让我知道你再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蔺之晏威胁道,凤轻舞听话的点头,同时也让蔺之晏同样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两个人依依不舍的告别。而那些多日以来被凤轻舞一直照顾着的灾民更加是舍不得凤轻舞,便一直跟着凤轻舞的马车,一直到宫门口才停下来,不舍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凤轻舞的身上! 凤轻舞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笑道: “放心吧,我会没事的,你们回去吧,” “皇后娘娘保重!” 旁人看见这一幕心里只觉得一阵触动,这就是他们的皇后啊,之前的谣言简直是可以不攻自破!如此贤惠的皇后,谁敢说是天谴! 凤轻舞的这件事因为她回宫也暂时的告一段落了,祁国一片安宁,短暂的祥和时光仿佛让他们忘记了边城还在发生着战争!而慧国那一边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因为雨眉生病了,凤阳又把重心放在和亲的事情,导致灾民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在边城的慧国百姓听说了祁国对蔺之晏凤轻舞的称赞,许多人都跑去祁国,希望能得到一方庇佑! 第五百五十九章 黎月的挑衅 而祁国的士兵对待慧国来祁国避难的百姓也的确没有让他们失望,士兵们欣然接受了那些百姓,并且很好的安置了他们,如此一来,不仅是蔺之晏和凤轻舞得到人们的称赞,就连同那些士兵们也被人们口口相传! 慧国,距离凤阳迎娶黎月的时间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黎月生得的确是一副花容月貌,一张嘴也挺会说话,这才没多久就让凤阳对她喜欢得不得了,甚至是夜夜笙歌,连朝政上的事情也不如以前那么过问了! “娘娘,今日皇上依旧是在雅月宫歇着。” 是夜,雨眉听着身边宫女的回话,心里一片苦涩,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她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从她生病到现在,凤阳都没有来看过她,如今更是为了那个黎月连朝政也没怎么管了,这么下去如何是好! “娘娘,要奴婢说,那个月妃就是个妖妃,来了那么久按道理要跟娘娘请安,可是这么久了,影子都没见到,更别说……” “闭嘴!” 宫女的话还没有说话雨眉就厉声打断她接下来的话,严肃的说道: “你再这么口无遮拦的我可就要罚你了,你可知道这月妃是黎国的公主殿 下,你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娘娘恕罪,奴婢知错,奴婢只是为娘娘不平,娘娘为皇上做了那么多,可是娘娘生病了,皇上都不来看看娘娘。” “……” 宫女的话让雨眉一阵失神,她的宫女虽然口无遮拦,可是有的话的确是说得没错,而现在雨眉的心里也不禁一遍又一遍的想,到底是不是她做错了! 当初她是不是不应该回来,是不是不应该帮助凤阳,甚至,是不是不应该在自家主子要杀了凤阳的时候出面阻止。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凤轻舞的大脑里不断的交织在一起,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在闭上眼睛的时候,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过,很快的消失不见。 第二天雨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头疼,可是她却还是让宫女给自己收拾一番,现在她的情况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灾民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善,她必须要帮凤阳把她力所能及的事情做了。雨眉有时候忍不住在想,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放心不下,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的做到置之不理。这么想着,她的嘴角勾起 一抹讽刺的笑容。 “月妃娘娘到!” “好大的阵仗……” 外面刚响起太监的声音,雨眉正好奇黎月怎么会过来,就听见旁边的宫女嘀嘀咕咕的声音,雨眉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随后便看到一身雍容华贵,在人们的簇拥之下款款而来的黎月。 “姐姐好啊,妹妹来给姐姐请安了。” 黎月可谓是春光满面,对雨眉的请安也是明显的敷衍,雨眉虽然不在乎这些,可是对黎月的行为到底没什么好感,第一次见面就给她下马威,换做任何人心里都会不高兴! “姐姐别见怪,妹妹来了那么久才给姐姐请安问好,只是这皇上夜夜缠着妹妹,妹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望姐姐勿怪。” 黎月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的得意,一双眼睛落在雨眉身上,打扮得不如黎月花枝招展,可是一身雍容华贵而温婉的气质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怎么会,月妃得皇上恩宠,是应该的,而且月妃既然陪着皇上,自然是以皇上为重。” 黎月冷哼一声,来之前自家哥哥就说了,让自己安安分分的在慧国皇宫待着,没事不要去招惹皇后娘娘,可是她的心里偏偏不听, 她身份高贵,凭什么要屈居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的下面。 “姐姐,妹妹之前听说,姐姐好像是从祁国来的,如今这祁国和慧国可是对立的,姐姐到时候是不是很为难啊,而且皇上是不是也因为这件事冷落了姐姐啊?” “……” 雨眉不说话,可是袖里的手已经是紧紧的握在一起,她何尝不知道黎月话里的意思,可是就算是知道,她也无可奈何,也知道黎月说得是真的。 黎月说了半天,原本以为会看见雨眉发火,可是雨眉就好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由得有些恼怒,从小到大谁不是让着她的。当然,如果黎月能更加仔细的看就会发现,雨眉的笑容已经僵**! “对了姐姐,妹妹给姐姐说一件事,皇上啊可疼妹妹了,各种好东西不停的送到雅月宫,皇上还说就算妹妹要天上的星星也会给妹妹,皇上真体贴啊。对了姐姐,皇上有没有对姐姐说过啊?” 雨眉闻言,心中仿佛被人一把揪住了一样,疼得难受,她不想跟黎月计较,不想惹事生非,奈何黎月却是变本加厉。雨眉忍住心中的难受,依旧是笑得优雅大方: “自然是说过,月妃也不是本宫说你,你刚来慧国,刚来皇宫,慧国的礼仪该学的还是要学,还有你说的那些东西,皇上早就对本宫说过了,哦对了,皇上对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时间不早了,本宫乏了,月妃若是无事就退下吧。” 黎月一张脸几乎是扭曲在了一起,随后生气的甩手离开,现在奈何不了皇后总有一天,皇后这个位置一定是我的。走的时候黎月在心里这么想着心中才勉强舒服了一些,继续迈着雍容的步伐朝前走。 黎月走后,雨眉的脸色比刚才明显白了几分,旁边的宫女担心的看着自家主子,双手扶住雨眉担忧的问道: “娘娘没事吧?” “琳儿,去找个比较偏远的宫殿,我们搬过去吧。” “为什么啊娘娘,月妃这么欺负你,你为什么还要走啊!” “琳儿我累了,我不想再管这些事了,左右无非皇后二字而已,可有可无罢了,”心都死了。 雨眉默默在心里补上这一句,宫女看自家主子态度坚决,便只好下去照办了!当天雨眉就搬到了皇宫中比较偏远的宫殿,黎月听说了这件事,原本不好的心情这下子可谓是一下子晴朗了! 第五百六十章 帝后情深 原本白天还因为雨眉这会儿心里不痛快,可是现在听见宫女的回话,雨眉放着好好的未央宫不待,竟然跑到了偏远的宫殿去了,那里皇上还指不定不知道有那么个地方呢,这不是给了她一个好机会吗? “还以为这个皇后有多了不起,原本也不过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罢了。” 黎月悠闲的喝下茶一脸不屑的说道,之前来的时候黎沐还让她安安分分的,也不想想,她堂堂黎国的安平公主,走到哪里不都是被前呼后拥的人物,凭什么到这里了就得安安分分的。 原本还以为皇后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雨眉搬到偏远的宫殿居住,而其他妃嫔看着黎月嚣张的样子,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是只能忍着,毕竟黎月位分背景摆在那里,旁人想说什么也没有资格。 是以如今慧国宫中便是黎月一人独大,雨眉又是一副不想管的样子。大家看连皇后都退让了,其他人更没资格说什么了。 再说祁国这一边,凤轻舞回到皇宫之中便终日待在凤仪殿。除了蔺之晏外她谁也不见。若非蔺之晏太过执着,凤轻舞连蔺之晏也是不愿意见。 回到 皇宫以后,凤轻舞感觉自己的病情似乎是更重了,整日浑浑噩噩的,全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 凤仪殿—— “娘娘怎么样了,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丫头守在不远处,看见凤轻舞虚弱的样子便一阵担心,偏偏凤轻舞不让她靠近,她就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我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下去吧。” 凤轻舞勉强挂起一抹笑容,看着面前快要哭出来的人安慰道。丫头闻言摇头,说什么也不肯走。凤轻舞对此也是无奈,她现在这个样子是真的不想牵连任何人。 原本让蔺之晏把宫人全部都遣散走,可是偏偏宫人们要留下来照顾她,没办法便只能让她们离自己远远的。 没过多久蔺之晏就过来了,见凤轻舞还是那样没有一点儿气色不说,甚至还有加重的样子心里一阵着急。 “轻舞,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你这反反复复的,我看着都难受。” 蔺之晏是真的着急,偏偏他又没有什么办法,凤轻舞也不准任何人近身,而且一直是反反复复的,如果再继续这么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凤轻舞心知蔺之 晏担心她,便笑道对蔺之晏说: “放心了,我自己的身体还不清楚了,你不是答应我不会皱眉吗?放心吧。” 尽管凤轻舞这么说了,可是心里到底是放心不下,基本上每日下了早朝就到凤仪殿陪着凤轻舞,而凤轻舞的情况之前就已经在宫内宫外传遍了的。大臣们听说了皇上除了上朝的时间都在凤仪殿,甚至连处理政务都是在凤仪殿,立刻就有人不乐意了! “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而皇后娘娘现在染上了瘟疫,皇上这么做实在不应该,请皇上以国家大业为重!” “皇上与皇后娘娘感情深厚,臣等看了也是十分触动,只是还希望皇上能够三思而行,毕竟皇上是咱们国家的支柱。” “……” 上朝的时候一个接着一个都说,许多人都是希望蔺之晏以大局为重,不要靠近凤轻舞,要不然如果蔺之晏再倒了,他们国家该怎么办。其他人不敢吭声,这个时候明智的知道不管是帮助哪一边都不对,明哲保身最重要! 蔺之晏听着下面的大臣的话,脸上虽然没有表现什么,可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袖口里却已经是紧紧的攥了起来,最后又松开。 “难道你们觉得,朕要放弃皇后,看着皇后在哪里痛苦,朕却无动于衷?还是你们觉得,朕与皇后乃是夫妻,她如今生病,朕却只能看着?” “……” 蔺之晏的话让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有人还想说什么,紧接着蔺之晏便在大家还没有开口的时候首先出声说道: “既然如此,诸位如此担心,那朕现在宣布,立皇子蔺旭宸为太子如此诸位爱卿没意见吧。” 蔺旭宸的眼睛已经好了,而且又是蔺之晏唯一的儿子,又是这样的特殊时期,立蔺旭宸为太子再合适不过。之前因为眼睛的问题大臣们不能同意现在已经没事了,大臣们也没有了反驳的理由! 没了反驳的声音,蔺之晏放心的看着大臣们的反应,之后大家也不能说什么。凤轻舞听说了这件事,虽然心里始终不希望蔺旭宸从小就经历这么多,可是终究还是无能为力,她和蔺之晏就这么个孩子,而且她还听说立太子也是蔺之晏为了更好的陪着自己,心中无奈却也是十分感动。 蔺之晏来到凤仪殿的时候就看见凤轻舞笑着,眼中还隐隐有泪花,当下便着急了起来,慌忙到凤轻舞的面前握着她 的手问道: “轻舞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我立刻给你找太医!” 蔺之晏说着就要叫人,凤轻舞及时拦住了他,笑着摇头,说道: “放心,我不是,我只是开心,蔺之晏,谢谢你!” 谢谢蔺之晏,在这样的时候陪着她,,谢谢蔺之晏,给了她一切。蔺之晏闻言,握着凤轻舞的手越来越近,两个人之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来,宫里的人无一不是羡慕的,甚至是宫外,帝后情深成为一段佳话,祁国的百姓们都知道皇上对皇后情深义重,心中不免有些动容,对待皇后皇上能做到这个地步,这是多少人做不到的! 两个人之间就这么一直相处下去,蔺之晏的心里也知道凤轻舞不愿意连累其他人,所以做任何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包括凤轻舞的饮食起居。 某日,凤仪殿的小厨房中,蔺之晏支开了所有人,看着厨房里一堆令人头疼的东西,想了想还是自己动手。只是…… 一个时辰后,蔺之晏端着手上的东西去到凤仪殿,凤轻舞还是处于一副高热的状态,整个人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的,见到蔺之晏勉强才睁开眼睛! 第五百六十一章 垂危 落在眼里的就是蔺之晏狼狈的模样,凤轻舞便忍不住多看两眼,甚至看见平日里十分洁癖的蔺之晏如今连脸上都染了东西就更加想笑了,而蔺之晏来之前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就这样滑稽的出现在凤轻舞的面前。 “噗嗤,之晏,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凤轻舞哪怕虚弱,此时也是十分想笑。蔺之晏想着之前在厨房的狼狈模样,在看见凤轻舞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在笑自己,但是却并没有恼怒,反而笑得温柔的说道: “我给你做了点东西,你尝尝。” “你?” 凤轻舞不相信的反问,见蔺之晏根本就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才看向他手里的东西。刚才还觉得搞笑,现在她的心里除了感动便还是感动。 蔺之晏是何等尊贵的一个人,一次又一次的为了她做了许多事情,让她真正知道了什么是夫妻,而蔺之晏也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他的心里到底是多么在乎自己。 这么想着凤轻舞眼中就忍不住闪烁着泪花,手忍不住抚摸上蔺之晏的脸庞: “傻瓜!”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深情,太多旁人不明白的情愫。蔺之晏立刻就 捂住了凤轻舞的手,这么久以来,自从凤轻舞生病了,这还是凤轻舞第一次愿意主动碰他!蔺之晏怕手里的东西凉了,便要喂凤轻舞。 而凤轻舞也不矫情,就着蔺之晏的手尝了蔺之晏忙了一个时辰的东西。凤轻舞吃了一口后,脸上还是那个样子,让蔺之晏不由得染上了几分紧张问道: “怎么样?味道怎么样子?” “好吃。” 凤轻舞笑得温柔,蔺之晏听见凤轻舞的话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第一次给凤轻舞做东西,自然是希望能够让凤轻舞吃得开心。然而蔺之晏不知道,只要是他做的,凤轻舞只会觉得甘之如饴,所以凤轻舞忍着才嘴巴里的咸味把东西全部吃完。 此后的蔺之晏也慢慢的做出了感觉,甚至蔺之晏根本就不怕自己的行为被人们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为了让凤轻舞能吃到更好的东西,蔺之晏甚至还去问御膳房里的人。 就这样,蔺之晏从最初的生疏,连做最简单的事情也能鸡飞蛋打到如今的熟能生巧,能够自由灵活的运用各种各样的东西。包括凤轻舞也能明显的感觉蔺之晏做的东西一天比一天好。 这日,蔺之晏去上朝了 ,凤轻舞难得的清醒了一会儿,也觉得有了些许精神,便拿出山河图来细细研究,还是和之前一样没什么收获。看了一会儿就听见丫头说颜宓过来了,连忙让人进来。 颜宓进来看见凤轻舞还是一副病态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担心,担心着凤轻舞整个人的神色也是不太好。 “娘娘,” “你来了,” “娘娘……” 颜宓说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声音中也带着哽咽,凤轻舞这个样子让她十分难受,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轻舞不忍心让颜宓如此难过,安慰她说道: “你放心,我没事,我突然觉得比之前有精神许多,说不定再慢慢的好起来呢,你这样让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才不会!” 凤轻舞的话一出口颜宓就出声反驳道,凤轻舞也只是开玩笑,想让颜宓放轻松一点儿,结果颜宓更加难过,又听见凤轻舞说精神突然好了起来,她心里便有了一个想法,忍不住开口道: “娘娘,我之前听说,将死之人会出现回光返照的……” 颜宓说到这里便慌忙捂住了嘴巴,心里不停的咒骂自己,这个时候怎么能乱说话,明知 道凤轻舞身体不好。虽然颜宓及时收嘴,可是凤轻舞还是听见了前面的话,也知道了颜宓的话是什么意思,脸色一下子就黯然了下来。 “娘娘你别难过,你肯定会没事的,刚才都是我瞎说的,说不定你已经在好转了呢,说不定你真的要好起来了!” “好了,我知道你并没有坏心,我自己的情况我还能不清楚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到底还有多少时候其实心里大概也有数,别担心!” “娘娘……” 凤轻舞随后便露出笑容安慰着颜宓,至始至终都不希望因为她自己而让任何人担心。她自己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愿任何一个人为她忧虑 想着,脑海里全都是自己重生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与所有人的相知相识,那么多的事情都过来了,虽然遗憾,到了这快结束的时候,自己要提前离开了。可是幸好,总算没有白白重生一趟。 颜宓因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加上凤轻舞也累了,半个时候之后便离开了。而颜宓离开后凤轻舞笑着的神情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难过,随后便落下了眼泪,随后便低 低的哭出了声音。 蔺之晏下朝后就立刻赶了过来,听见凤轻舞的哭声,整个人疼得无以复加,连忙把人抱在怀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也能八九不离十的猜到一些。 搂着凤轻舞安慰道: “别这样,轻舞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不是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吗?你看我照顾了你这么久,如果是瘟疫我也不会没事不是吗?所以轻舞,你一定会没事的。” 蔺之晏想尽一切能够安慰凤轻舞的来安慰她,不希望凤轻舞的心里有任何的负担。凤轻舞比谁都清楚现在的情况。她知道蔺之晏舍不得,难受痛苦。而她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呢。 “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处理奏折的时候不要太拼命了,要多注意休息,记得要让百姓们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记得你答应我的,要给所有人一个太平盛世,你记得照顾好宸儿,那可是咱们唯一的孩子。 你记得不要吃冷的,不要总是不要命的做这做那的,你要小心黎沐跟凤阳,还有,后半生你要找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别说了!” 听着凤轻舞如同遗言一般的交代,蔺之晏立刻出声打断她要说的话。 第五百六十二章 边关危机 他无法忍受这种凤轻舞即将要离开他的感觉,这让他从心里感到惶恐,于是凤轻舞还没有说完蔺之晏便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把凤轻舞往怀里楼得更紧。 “轻舞别乱说话,你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告诉我轻舞,你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你不要吓我。” “我能发生什么事,只是有的事情不说出来我不放心,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至少让我走得安心。 凤轻舞默默在心里补上这么一句话,颜宓说的回光返照这个字深深的印在她的心里,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丢了性命,不希望李连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对蔺之晏说就离开了。 所以在这之前,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千言万语,最后都只能化成一句照顾好自己。 而蔺之晏却不是这么想的,所以不知道凤轻舞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不希望凤轻舞整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所以给予凤轻舞最大的安慰。 “你一定会没事的,你看这一路我们都走过来了,还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呢,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 两个人都 在安慰着对方,都希望对方好好的,可是越安慰两个人心里就越不好受,而凤轻舞又不肯对蔺之晏说她到底怎么了,还想继续问下去,丫头在这个时候端着药过来了,两个人便停止了对话。 凤轻舞喝药之后蔺之晏便让她好好休息,等凤轻舞睡下之后,自己则是去御书房,不一会儿颜宓也来了。颜宓首先去见凤轻舞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所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颜宓: “你见皇后的时候可是跟她说什么了?为何她整个人都不对劲?” 颜宓闻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之前自己在凤仪殿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蔺之晏蔺之晏听完,颜宓说完,两个人都不再开口,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良久,蔺之晏才让颜宓退下,他在书房冷静了一会儿又才到凤仪殿,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而蔺之晏来的时候凤轻舞也刚好起来。 这个时候的凤轻舞没有了之前红光满面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一个玻璃娃娃一样,让蔺之晏看了心疼不已,连忙把人搂在怀里带到塌上,心疼的责备道: “怎么起来了,不多休息一下,你现在身子 不好,什么都不要操心,你放心,什么事情都有我。” “躺累了,你别担心,我没那么娇弱,放心吧,你不要为我担心了。” 凤轻舞多半已经猜到了蔺之晏见了颜宓,也知道蔺之晏肯定对自己现在的情况是知道的,之所以不点破,只是不希望两个人更加难过,两个人都希望对方好好的。 “我没事啊,傻瓜,是你别为我担心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哦,要不然的话这太平盛世谁陪我看啊。” 蔺之晏一番话,说了他们答应对方的事,却已经安慰着对方,到最后,反而是凤轻舞首先忍不住开口: “之晏,其实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颜宓也已经告诉我了,我之前的情况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你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出事,老天怎么忍心那么对你,你肯定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好的,你不要这么说自己!” 此时的蔺之晏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听了凤轻舞的话立刻就否认了。凤轻舞见状,心里也是十分难过,可是没有办法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她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之晏不要这样,我真的支撑不了多久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疼爱有加,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命吧,或许这就是上天的旨意,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不,不可以,你别说了,别说了,好好休息,休息一下就好了!” 蔺之晏抱紧凤轻舞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而凤轻舞也没有继续再说,有的事情她相信蔺之晏能够明白的。 悲伤的气氛在两个人的周围蔓延,将这一方的气息笼罩得十分压抑,两个人互相搂着对方,就像是在汲取最后的依靠那般。 颜宓之前看见过凤轻舞的模样,如今连凤轻舞自己都无能为力,颜宓更加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帮到他们,再三思量过后便去寻找上千年的人参。既然没有办法医治好凤轻舞那么她就尽最大的努力吊着凤轻舞的命,能够撑多久就撑多久,总好过无动于衷的好。 而边疆的战事也进入了**的阶段,因为黎国的突然增兵,而凤阳后来也没有只知道玩乐,知道黎沐增兵之后,他同样也是增兵了。 祁国再强大终究是势单力薄,黎国慧国从两个地方夹击,祁国节节败退。无可奈何之下上官千千只好传消息会皇城,让蔺之晏赶紧增援,边城撑不了多久了! 御书房中,蔺之晏看着面前上官千千传回来的信,脸上一片冷漠。慕容彦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蔺之晏,还没靠近人,就已经被蔺之晏身上的冷漠气息给震慑住了! “看看,” 蔺之晏把面前的东西递给慕容彦,慕容彦也没有拿,而是开口说道: “我知道是什么,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我准备御驾亲征,如今这样的情况,我身为皇帝,只有亲自出马,鼓舞士气,这场斗争才能继续下去,只是……” “只是你放不下凤轻舞对吗?” 慕容彦一语道破,蔺之晏也不否认。现在凤轻舞这个样子了他当然担心,原本应该好好陪着凤轻舞的可是边疆战事吃紧,根本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相信如果换做是凤轻舞,也绝对会让自己亲自出马的! “其实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慕容彦说道,两个人的脾气他在清楚不过,而蔺之晏听了慕容彦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点头。 第五百六十三章 殇别离 他的心里的确是已经有了想法,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去边关,这场战争必须要进行下去,也必须要尽快结束。凤轻舞也绝对会同意的,心中就算再怎么放心不下她,最后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凤仪殿—— 凤轻舞在塌上躺着,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明明感觉到很冷,可是却有一种置身火热中一般。隐约间,她好像感觉到一样冰冰凉凉的靠近自己,随后在自己的脸上滑过。 凤轻舞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到底是谁,努力的睁开眼睛,从一开始的模糊到清明,看见的就是蔺之晏一脸疼惜宠爱以及不舍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是出事了吗?” 两个人之间再熟悉不过,哪怕没有一句话,单纯的只是一个眼神交流,都已经知道对方到底是在想什么了。 蔺之晏听到凤轻舞的话,就把自己边城的事情告诉凤轻舞。凤轻舞听完后,伸手握住蔺之晏,笑着对他说: “去吧,我会等你回来。” 蔺之晏看着凤轻舞坚定的眼神,一脸认真的对凤轻舞点头,随后把人抱在怀里,一字一句的保证道: “相信我,我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归来,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给你 一个满意的答复,记得一定要等我,一定!” 蔺之晏反复的重复这句话,这一次他必然要御驾亲征,而凤轻舞如今的情况肯定是不能一同前去的,他不想回来的时候听见的是凤轻舞不好的消息,所以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凤轻舞,一定要等他回来! 凤轻舞也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一遍又一遍的说道: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我会等你回来,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等着你!” 两个人抱在一起这一刻岁月静好,哪怕知道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仿佛在这一刻,在两个人的面前也不算什么。 第二天,凤轻舞在天还没有彻底明朗的时候就起身打扮一番,几乎可以比拟她成为皇后的时候的那一身打扮。 蔺之晏过来跟凤轻舞做最后的告别,来看见的就是精心打扮的凤轻舞,一时间在原地看呆了。 蔺之晏的反应让凤轻舞十分满意,对着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说道: “走吧,我送你。” “……” 凤轻舞站在皇城之上,看着渐行渐远的军队,整个人脸上带上了一抹柔和的色彩,一身蓝白色的长裙加上精致的妆容,将她整个人衬得不染俗世。 皇城下同样送蔺之晏的人看见这样的凤轻舞,也是十分惊讶,这样的皇后娘娘在他们的心目中仿佛是仙女一般的存在,一时间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和议论声在凤轻舞的耳边响起。 对此凤轻舞也只是一笑而过,眼光至始至终都停留在那渐渐远去的身影上,直到消失。 蔺之晏到了边城之后,向上官千千了解到了的情况,又将边关的情况分析了一下,很快,属于蔺之晏的第一场战斗便开始了! 转眼便是蔺之晏到达边城后的半个月,期间蔺之晏一共亲自带领了两次战役,可以说双方是直接打成了平手,双方都有损伤。 同时这战役也让蔺之晏知道,如今黎国慧国联合在一起,而他就只能选择从其他地方入手,如果硬碰硬的话,到时候损害的只会是他们这一边的人。 黎国慧国加起来的人马不知道比祁国多多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解决人马的问题。蔺之晏突然想到当初凤轻舞亲自给灾民治病的事情,便从百姓下手。 他亲自走**间,去慰问那些因为战争而受到危害的百姓,同时也有其他的穷苦人民。百姓们都知道他是皇帝,对他的行为也感到十 分感动。 自古哪一个皇帝不是高高在上的,有多少皇帝愿意向蔺之晏那样会关心他们,又有多少战争是为了更好的给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 不得不说蔺之晏用的这个办法可谓是牢牢的抓住了百姓们的心。不少的人看见蔺之晏如此关心百姓们,又听说蔺之晏想要尽快结束战争,不过是想要给百姓一个更好的生活,当下便有许多人自动提出要入祁国的军队! 如此一来,祁国的军队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 一转眼来到边城已经是一个月了,蔺之晏终于把边城的情况暂时给稳定了下来,有了空闲的时间便立刻写信给凤轻舞,在信中蔺之晏让凤轻舞照顾好自己。 两个人通过书信开往,一时间浓情蜜意好不羡煞旁人。 凤仪殿—— 颜宓端着凤轻舞的信进到凤仪殿,看见的便是拿着信笑得一脸甜蜜的凤轻舞,虽然气色依旧是那么差,可是凤轻舞笑得如此幸福,颜宓也忍不住出声调侃道: “果然心情好了,什么都不是事,娘娘先把药喝了吧。” 听见颜宓明显调侃的声音,凤轻舞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小心的把信收好, 随后把颜宓端来的药给喝下去。看着这样的凤轻舞,颜宓的心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而凤轻舞显然也没有高兴多久,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如今的情况,气氛一下子又寂静了下来。 “我还有多少时间?” 良久,凤轻舞才开口问道,说难听点,她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就算颜宓用人参吊着她的性命,到底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娘娘,微臣还在想办法,总会找到办法治好娘娘的。” 颜宓避开了凤轻舞的问题,而凤轻舞见颜宓不说也没有为难她,只是苦笑道: “别勉强自己了,我自己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吗?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之晏,唉,算了,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 颜宓离开后,凤轻舞捂着胸口立刻就咳嗽了起来。咳嗽了一会儿之后,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无力的坐在塌上,脑子里是与蔺之晏之间的一切,还有自从她重生回来发生的一切。 “之晏,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感觉我快坚持不住了……” 凤轻舞躺在塌上望着头顶,声音飘飘忽忽的,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一般。 第五百六十四章 凤轻舞去世 而正被凤轻舞挂念着的蔺之晏,此时在边城的情况也是渐渐的好转。虽然慧国和黎国两面夹击,可是蔺之晏也没有让自己处于被动的状态,很快就将局势扭转了过来。 等边城的事情稳定了下来后,蔺之晏才有时间回到皇城。回到皇宫之中立刻就去凤仪殿,却到处都没有找到凤轻舞的身影,只有一个宫女在打扫。 “皇后娘娘呢?” 蔺之晏自己都没有发现,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凤轻舞的身影,他的话语中都带上了一抹紧张。 “回皇上,娘娘去城楼看雪了。” 蔺之晏闻言,立刻就跑了出去,到了城楼,远远的就看见凤轻舞的背影离在雪地里,她的身上穿着白色的衣裙,披着极厚的披肩。就这么一个人站着,让蔺之晏看了十分心疼。 “轻舞,” 蔺之晏一边喊一边靠近凤轻舞,而凤轻舞听见日思夜想的身影,立刻回过头来,刚回过头来,蔺之晏整个人十分惊讶!凤轻舞脸色很白,白得让人害怕,仿佛整个人透明了一样,下一秒便会消息。 他不敢再继续犹豫下去,立刻到凤轻舞身边,抬起手想要把人抱在怀里,结果凤轻舞已经先一 步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变故来的猝不及防,甚至蔺之晏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乎是不敢多做停留,蔺之晏抱着凤轻舞立刻回到凤仪殿,然后让人找太医过来。 不一会儿颜宓就过来了,蔺之晏也顾不得什么,让颜宓赶紧去给凤轻舞看看。 “快点,轻舞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颜宓立刻给凤轻舞诊脉,片刻之后,颜宓的眼睛突然睁大,随后好像是不可置信的样子,又再一次的查看了一番,最后才全身无力的倒在地上,整个人楞住了! 蔺之晏看见颜宓的整个样子,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她这个样子,才不耐烦的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皇后到底怎么了!” 颜宓被蔺之晏这么一吼才回过神来,跪在地上对蔺之晏行礼,说出来的话仿佛将蔺之晏整个人打入了地狱! “皇上,皇后娘娘去了!” 颜宓的话落在他的耳朵里,仿佛一个晴天霹雳一样,让他久久都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扑向凤轻舞,紧紧的把人抱在怀里 “轻舞,轻舞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别这样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 听你的,我答应你,我再也不会乱吃醋了,再也不会替你擅自做主了!你醒醒看看我好不好,轻舞!” “皇上……” 颜宓开口,想要说什么,可是蔺之晏现在整个人显然已经是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了,仿佛现在他的眼睛里除了凤轻舞谁也看不见了。 “滚!都给我滚出去!” 颜宓知道这个消息对蔺之晏的打击很大,同样她的心里也不好过,凤轻舞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让她怎么再开心得起来 退出了凤仪殿,整个大殿便更加安静了,安静得诡异。 蔺之晏怀里抱着凤轻舞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红了,大手一次又一次的抚摸过凤轻舞的脸上,仿佛捧着他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轻舞你醒醒,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看这太平盛世吗?你不是说还要给宸儿生一个妹妹吗?轻舞你醒醒,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蔺之晏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曾经他们说过的话,拿着甜蜜而幸福的时光,可是不管他怎么说,怀里的人没有丝毫反应! “轻舞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多爱你。我想把你占为己有,看见你维护黎沐的时候我整个人好 像杀了他,可是你不高兴,所以我不能乱来听到你有我们的孩子的时候我真的好高兴,因为那是我们两个的孩子。 你一意孤行,我生气,但是要在背后好好保护你,因为我怕你有一丝一毫的伤害。我知晓你不喜欢战争,虽然我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切,给你一个太平盛世。 我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与你在一起,朝朝暮暮都是如此。轻舞你怎么这么残忍,从上一世到这一世,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怎么忍心留我一个人自己先离开了。 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我答应你,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上一辈子已经错过了,难道这一辈子你还想让我继续痛苦下去吗?你怎么舍得,怎么忍心,怎么如此残忍!” 蔺之晏在凤轻舞的耳边不停的说着他对凤轻舞的感情,这些感情爱得深沉,爱得疯狂。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蔺之晏的爱都最大的给了凤轻舞,可惜两个人上一辈子错过了,难道这一辈子也要错过了! 蔺之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怕再想下去,整个人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样的话,怀里的凤轻舞就是他 的所有。这天地之间他再也看不见谁,只有凤轻舞。 凤轻舞去了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这件事给所有人一个巨大的冲击,很多人都没有想到明明感觉不久之前还看见凤轻舞的盛世美颜,这才没多久,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消息。 尤其是那些被凤轻舞救过的灾民,当听见凤轻舞去了的消息的时候,一时间无法接受! “皇后娘娘怎么仁慈的一个人,怎么会去了呢。” “皇后娘娘是我们的好皇后啊,好人不应该有好报吗?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去了。” “都是我们害了皇后娘娘啊,如果皇后娘娘不救我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 这些话很快就在灾民之间流传所有受过凤轻舞恩惠的人心里十分悲痛,都是因为他们,否则凤轻舞也不会就这么离开了。心疼,愧疚,感动充斥着他们。 百姓们被这压抑的气氛包围,同时也是想起了之前凤轻舞为他们做了一切同样心里也不好受,凤轻舞是一个好皇后,上天怎么忍心就这样剥夺了她的生命!在这样的气氛之下,祁国仿佛被乌云笼罩一样,上下扬溢着悲伤的气氛,令人难以喘息。 第五百六十五章 悲痛 这个消息传得更远,甚至是到了慧国。慧国的人也曾受到过凤轻舞的恩惠,听说了凤轻舞离开的消息,很多人一开始是不相信的。 在慧国人的心目中,凤轻舞就是他们万能的公主殿下,多次为慧国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可是现在竟然会突然出事,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接受。 可是后来许多人去确定了,才知道这件事竟然是真的,凤轻舞当真是离世了,许多人在慧国给凤轻舞烧纸写祭文。 不过这一切都是偷偷进行的,毕竟每个国家都有规定,而且凤阳跟凤轻舞的关系还异常紧张,许多人也是害怕如果让凤阳知道了怕是没有好下场,所以都是暗地里进行的 很快,凤轻舞去世的消息传到了凤阳的耳朵里,他的反应跟其他人一样,一开始听见的时候,整个人十分惊讶,并且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还能有谁比他更了解凤轻舞,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处处跟他作对,并且是一副绝对不会让他继续做慧国皇上的样子,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的离开了。 “凤轻舞,这肯定是你和蔺之晏的诡计对不对,你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 么可能会死!” 凤阳这话像是告诉自己,又像是在自欺欺人,尽管知道这是真的,可是到底还是不相信。 脑子里回想着过去与凤轻舞的一幕幕,凤轻舞关心自己的,对自己失望,即使再生气也会护着自己的。各种各样的不断让凤阳响起! 他不禁沉思,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是不是这一切,自己都不应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凤阳不知道,却也不敢再想下去。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让她进来。” 凤阳收回脑子里的思绪,不一会儿雨眉就进来了,看着凤阳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直接开口问道: “皇上,皇上告诉臣妾,主母真的去了吗?你告诉我,肯定是那些人乱说的!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雨眉也是才刚刚得到的消息,立刻就迫不及待的询问凤阳,一双眼睛也是紧紧的看着凤阳,希望能够从凤阳的眼睛里看到其他的神色。 看着这样的雨眉,凤阳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这是一个事实,所以面对雨眉这般问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雨眉同凤轻舞之间的关系他也是清楚 的,虽然雨眉唤凤轻舞一声主母,可其实两个人的关系,远远不止主母属下那么简单。 “不,不可能!主母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当初经历那么多都活得好好的,如今怎么可能就轻易去了,肯定是你不相信我,故意让我难过的!” 此刻的雨眉没了之前端庄大方的样子,朝着凤阳说道,随后便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几乎是刚踏进自己的宫门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脸上已经是泪流满面。 “主母,主母,主母对不起……” 宫中,雨眉的声音不停的回响着,带着哭腔,带着痛苦,让其他人听了莫名有种害怕的感觉。 祁国,蔺之晏抱着凤轻舞在凤仪殿待了一天一夜,不管是谁他都不见,将两个人认识的一切都说了一遍,哪怕怀里的人的身体已经渐渐的冰冷了下来,可蔺之晏好像是没有察觉一般。 蔺之晏让人去书房取出之前他画的变成风俗的画,拿到凤仪殿中,在凤轻舞的面前打开,然后露出一抹笑容,温柔的抚摸着凤轻舞的脸,看着图说道: “轻舞你看,这就是祁国的边城,是不是很有趣,这里是莲城,” 蔺之晏指着 其中的一个地方说道: “莲城可以说是所有边城中最美的一个地方,哪里四季如春,夏天的时候莲花开遍城中,可美了,可惜你还没有看过,过几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这是阳城,这里没有雨,也是祁国最让人头痛的地方,经常会发生干旱,但是那里的人自保能力强,以后我们也去看看,哪里好玩的小玩意儿……特别多。” 蔺之晏一边说着,声音中也带着抽泣,只是他努力的忍住了,又继续指着画上的其他的地方,一一的为凤轻舞解说这里那里,到最后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世人不知道下一句,只是未到伤心处。 蔺之晏想,他现在便是到了伤心处,凤轻舞走了,却留下他一个人。蔺之晏忍不住在想,凤轻舞一个人在地下,会不会很冷,他不能让凤轻舞一个人孤单的在地下,他要去陪着凤轻舞。 自此之后的半个月,蔺之晏终日醉于凤仪殿,凤轻舞的身体已经冷了下来。有时候蔺之晏醉得厉害,会重复的对凤轻舞说道: “轻舞,你要等等我,不可以喝孟婆汤,绝 对不可以,我很快就会来陪你了,很快的。” 颜宓抱着蔺旭宸到凤仪殿,看见这样的蔺之晏,又正好听见蔺之晏这样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上十分生气的样子,哪里还敢蔺之晏是什么皇帝,直接吼道: “你在说什么,你走了太子怎么办,你别忘记了,你还和皇后娘娘有个孩子,太子殿下还那么小,你要是再出事,太子殿下该怎么办!怎么办……” 颜宓说道,整个人也控制不住的带着哭腔,而听到颜宓的话,蔺之晏整个人总算是能够清醒一些,抬头看了眼颜宓,又看了颜宓怀中的蔺旭宸。 “宸儿,宸儿……” 蔺之晏把孩子从颜宓哪里抱过来,或许是心有灵犀的原因,蔺之晏抱着蔺旭宸,而蔺旭宸仿佛能够感觉到自家父皇的痛苦,不一会儿也放声大哭了起来。 “宸儿不哭,你母后太调皮了,她只是吓我们呢,等她醒过来,看我们怎么收拾她。宸儿乖~” 颜宓看着这一切,心仿佛被人紧紧的攥着,忍不住抬头,老天爷,你何苦要如此折磨人!那么好的两个人,你怎么忍心把他们拆散,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好吗? 第五百六十六章 复活 因为颜宓抱着蔺旭宸去劝蔺之晏,凤轻舞的离开任何人都很难过,只是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们难过,现在的祁国根本不能少了蔺之晏,所以颜宓才会用这样的办法,只希望蔺之晏能够顾全大局。 而蔺之晏的确也没有让颜宓失望,哪怕凤轻舞的离开给蔺之晏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可是颜宓的话说的没错,他们还有个儿子,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不管宸儿。 更何况轻舞最大的愿望就是要他给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 三天后,祁国上上下下一片白,不是大雪的雪白,而且丧事的苍白,蔺之晏站在皇宫之中最高的地方,看着上上下下一片雪白,心中无限悲痛。 自从凤轻舞去世之后,他整个人到现在,仿佛老了许多,此后只有他一个人了,怀中那个人再也不在了,虽然他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可是很多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的,说能忘记便能忘记的。 每次想起来心中还是特别苦涩,只是现在比之前好了许多。 “皇上,已经将皇后娘娘安置好了,准备启程入皇陵了。” 蔺之晏闻言,手下意识的握紧,皇陵那 么冰冷的地方,轻舞在里面躺着会不会不舒服。蔺之晏这般想着,握着山河图的手越来越紧,仿佛差点把山河图握断一般。 蔺之晏下了城楼,一直来到放着凤轻舞棺木的地方,让所有人都退下。棺木中静静躺着的凤轻舞,没有一丁点血色,整个人白得诡异,却又让人觉得那么惊艳。 蔺之晏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神在凤轻舞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又细心的帮她理了理耳边的头发,握着凤轻舞的手在嘴边吻了一下,最后另一只拿着山河图的手抬起。 “轻舞,这山河图本就是你的东西,我答应你,给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等我们宸儿长大成人,我就来陪你。” 蔺之晏这些日子已经不知道为凤轻舞流了多少眼泪,而现在,仿佛是做着最后的诀别,蔺之晏的眼角再次滑下了泪水,一滴带着血的泪水,直接滑过他的脸颊,从脸颊上滑落到他手上的山河图中! 蔺之晏准备把山河图放进棺木之中,却在这个时候,他手上的山河图突然有了异动,蔺之晏也注意到了,一开始山河图只是有一点微弱的闪光,却到后来,闪光越来越强烈,直到把停放 棺木的整个大殿给映照得异常刺眼。 包括在外面的官员以及很多宫外为凤轻舞送行的百姓都看到了那光,像是祥瑞的征兆一样,让你们看了,从心里觉得像是希望的开始那样。 蔺之晏惊讶的看着这一切的变化,而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这强光将凤轻舞笼罩起来,随既在蔺之晏的注视下,凤轻舞原本白得可怕的脸色竟然是慢慢的红润了起来,整个人好像也有了生机一般。 凤轻舞的手指动了动,眼睛也动了一下,随后在蔺之晏满脸的惊讶之中,凤轻舞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惊艳了时光,惊艳了所有,也让蔺之晏整个人重新活了过来! “之晏……” 凤轻舞开口,只觉得嗓子有些难受,然而还没等她继续说什么,蔺之晏就疯一般的把人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仿佛要把凤轻舞狠狠的融入身体里面! “轻舞,轻舞你终于活过来了,轻舞,真好,轻舞你终于没事了!轻舞~” 没人知道这一刻的蔺之晏,仿佛就是一瞬间天堂一瞬间地狱的感觉,而现在,他仿佛就是落到了地狱的时候,被人伸手抓住带回了天堂! 凤轻舞被蔺 之晏抱在怀里差点不能够呼吸,忍不住拍着蔺之晏的肩膀心疼的开口道: “我没事了,之晏我真的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还没与你看这盛世山河呢,怎么忍心离开,我怎么能这么残忍,别难过了!” “没事了,轻舞你终于没事了!” “对!我没事了,之晏别担心,我真的没事了,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吗?我真的没事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凤轻舞知道,这段时间肯定是让蔺之晏很不好受吧,肯定是将蔺之晏折磨疯了吧。看着蔺之晏一下子苍老了不少,还有眉眼间的疲惫,凤轻舞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爱惨了她。 “嘭!” 颜宓把门打开,强光爆发出来的那一刻她也看见了,而里面久久都没有动静,她担心蔺之晏一时间想不看会做出什么事,所以忍不住把门打开了,这个时候是千万不可以让蔺之晏有任何事的。 只是她刚进来,看见蔺之晏和凤轻舞紧紧的抱在一起,整个人楞在了原地,后面进来的人同样是楞在了原地,谁能告诉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皇后娘娘不是已经 去了吗?竟然又活了。而久别重逢的两个人根本管不了其他的人眼光,只是紧紧的抱着对方,像是要把之前的一切悲伤全部都赶走,像是要真实的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颜宓朝着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手势,随后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给了蔺之晏和凤轻舞两个人足够的空间,她知道,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让两个人好好的温存一下。虽然心里对这件事很疑惑,可是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凤轻舞又活过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又一直传到其他国家去。百姓们,灾民们听说凤轻舞死而复生,很多人都是十分惊讶的,可是更多的是感到开心,只有凤轻舞没事,那就是他们心中最大的愿望。 所以对于这件事他们也是十分好奇,但是比起凤轻舞活过来的好消息来说,其他的根本无关紧要。 而两个当事人,根本就不管外面传得怎么样。抱在一起良久之后,两个人就在大殿之中,蔺之晏背靠棺木坐着,凤轻舞靠在蔺之晏的怀中,蔺之晏从背后抱住凤轻舞。 即使殿中的布置是一片凄凉,但是也不影响两个人之间那如何也藏不住的浓情蜜意。 第五百六十七章 雨眉受罚 “幸好你没事,幸好你还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蔺之晏埋头在凤轻舞的颈窝里说道,话语中是对凤轻舞怎么也藏不住的浓情蜜意,听得凤轻舞心里又是一阵心疼,想必这些日子也是十分折磨蔺之晏了。 “对不起,对不起,现在没事了,真的,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只要今后我的身边都有你的陪伴,其他的都不在乎。” 两个人仿佛是分别了很久的恋人一般,抱在一起久久也无法分开。而凤轻舞活过来的消息也传了很远,许多人对这件事十分吃惊,不敢相信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又可能活过来,但是他们也确定之前凤轻舞是死了的,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消息传到慧国,凤阳知道这件消息之后,心里不知道怎么了,莫名的放松了下来,而雨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还沉浸在悲伤之中。 猝不及防的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就好像是从地狱走了一圈又回来一样 “活过来了……活过来了……真好,主母没事。” 雨眉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看着自己手上准备了许久的丧衣,如今凤轻舞没事, 准备这件丧衣也没用了,她比任何人都高兴。 凤轻舞对她恩重如山,自从听到凤轻舞出事的消息的时候,她整个人接近崩溃,甚至心里不禁在想,若非当初自己一意孤行,是否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虽然这件事可能与自己无关,可是到底心里还是放不下的。 “你把这些东西收拾了吧,” 雨眉的宫殿里,准备着很多东西,除了丧衣,还有祭奠死人要用的许多东西。原本以为凤轻舞出事了,这些东西都是为凤轻舞准备的,而现在也没用了,如果可以,她希望一辈子都不要用上这些东西。 她的宫女听话的把这些给收拾了,却在拿出去丢的时候,被黎月身边的人看到了,她立刻去告诉黎月,而黎月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听完宫女的汇报,黎月高兴得拍桌子站起来,对宫女得意一笑说道: “太好了,正愁没办法收拾她呢,这下子看她还能怎么逃。” 自从雨眉搬到偏远的宫殿之后,这皇宫之中由黎月一人独大,可是她的心里始终是不舒坦的。她在黎国已经是高高在上习惯了,如今又怎么忍心在这里屈居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皇后之下 。 而且自入宫以来凤阳便是给她万分宠爱,更加让她的心里对皇后这个位置耿耿于怀,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了把柄,迫不及待的就去找凤阳。 另一边,雨眉让宫女收拾好那些污秽之物之后,正准备休息一下,这些日子因为凤轻舞的消息她几乎不能入睡,如今终于能安然睡一觉了。 “娘娘,皇上有请。” 雨眉还没来得及睡下就听见外面宫女的传话,下意识的皱眉,不知道凤阳这个时候叫他来干嘛,但是没办法,还是收拾了一下,去往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的时候,才发现那里除了凤阳,还有黎月。黎月看见她,得意的挑眉,旁边就是凤阳神色不明的样子。 “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唤臣妾来可有何事?” 凤阳看了雨眉一眼,随后才说道: “月妃说,她的人看见你宫中藏着不详之物。” 这话一出,雨眉立刻便知道了凤阳这一次找自己是什么事,尤其是听见凤阳的问话,整个人下意识的露出一抹苦笑,也不说话。而黎月却等不住了,在凤阳还没有继续问的时候,黎月便先开口说道: “姐姐可是不要狡辩了,妹妹宫里的人都看见 了,姐姐怎么可以这么做呢,就算是嫉妒妹妹得宠有气大可以发在妹妹身上,何必诅咒皇上呢?” “本宫诅咒皇上?” 听见黎月的话,雨眉整个人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一刻才发现原来黎月不禁骄傲自大,连栽赃陷害也是得心应手的。 “月妃,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是看到什么了说本宫诅咒皇上!” “姐姐就承认了吧,皇上,臣妾在姐姐的宫里看见丧衣啊纸钱什么的,虽然说姐姐嫉妒妹妹,可是也不能对皇上做出大不敬的行为啊,那些东西,太不干净了。” 雨眉闻言,不再多看黎月一眼,而是将目光放到凤阳身上。认识那么久了,两个人同床共枕也那么久了,雨眉不相信凤阳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更加不相信凤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准备丧衣。 凤阳不经意间抬头,看见的便是雨眉直勾勾看着他,也读懂了雨眉的意思。他自然是清楚雨眉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端庄稳重有谋略,嫉妒这个词出现在她的身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而丧衣这些东西,他更清楚。 只是如今,根本由不得他。如今他还需要黎国的帮助,若 是将黎月得罪了,恐怕黎国那一边不好交代,而且黎月肯定以后变着法的对付雨眉,于公于私,今天他都不能帮雨眉。 抬头再次看了雨眉一眼,在看了一眼旁边一脸得意的黎月,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看黎月还顺眼,如今这张脸落到他的眼里,只让他觉得一阵厌烦。 “皇后,不管如何宫里是不可以出现这些的,皇后应该起带头作用,念在你是第一次,从今天开始好好待在你的寝宫中,没有朕的吩咐不准踏出宫门一步,你们都退下吧。” 黎月虽然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可是也没有再说什么了,来日方长,她有的是办法好好的对付雨眉。 如果是雨眉的心里一开始还有希望的话,那么现在便是心里凉了个透彻。她不相信凤阳不知道准备丧衣的目的,不相信相处这么久了,凤阳不知道她的为人,而如今,凤阳终究是为了黎月惩罚她。 雨眉心里心痛的不是凤阳惩罚她,而是,凤阳不相信她。 “臣妾,遵旨。” 雨眉说道,慢慢转身离开,凤阳在背后,看见雨眉离开的背影,那么孤寂,那么单薄凄凉,看着看着,就让他忍不住皱眉。 第五百六十八章 山河图的秘密 他知道雨眉对凤轻舞情深义重,所以听到凤轻舞死的消息,若是雨眉不做什么,那么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雨眉了,所以凤阳对雨眉的行为也是理解的。同时也正是因为理解,所以凤阳才会用这样的方式,给雨眉一些无关痛痒的惩罚。 然而凤阳不知道,在凤阳听信黎月的话给雨眉惩罚的时候,就已经让雨眉失望了,对于雨眉来说,其实并不在乎凤阳惩罚她与否,而是在乎凤阳信不信任她。 而如今凤阳的行为,让她十分失望,而这一切,凤阳却还不自知。 祁国—— 凤轻舞醒来之后,整个人还是有些有些虚弱,蔺之晏便整日陪着她,两个人每天浓情蜜意,似乎是经过了生离死别,两个人的情感比从前更加好了。 “之晏你知道吗?我昏迷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反复的出现一个画面,那是一片战场,而在战场中,我看到你了。” 蔺之晏闻言,嘴角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抱着凤轻舞在塌上躺着,随后才对凤轻舞说道: “你都说那是梦了,所以不要想那么多了,放心,万事都有我呢,那都是梦,梦与现实是相反的,你看我 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嗯。我们都要好好的。” 凤轻舞对那个梦还是心有余悸的,毕竟当时的时候感觉那么真实,而她不管怎么叫蔺之晏都没有反应,眼睁睁的看着蔺之晏一点一点没了气息。 不再多想,凤轻舞闭眼在床上躺下后,蔺之晏在一边陪着她,一直等凤轻舞浅浅的呼吸声传来,他整个人的思绪才渐渐放空。 其实凤轻舞的那个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那是上一世,在蔺之晏好不容易得到凤轻舞的消息的时候,却发现原来凤轻舞已经死了。 那个时候蔺之晏不敢相信,他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有了凤轻舞的消息,得到的却是凤轻舞已经死了的消息,他的心里怎么能好受。 恰逢当时是祁国的动乱时期,蔺之晏亲自御驾亲征,而因为之前得到凤轻舞的消息,蔺之晏整个人就显得十分力不从心,最后被人挑下马,被敌军包围……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蔺之晏回过神了,不愿意继续想下去,而后面的事情也没有必要想下去。蔺之晏不知道凤轻舞怎么会梦到上辈子的事情,但是蔺之晏却可以保证,从今往后,他必定会守护凤 轻舞,再不回让凤轻舞离开他半分。 想到这里,蔺之晏的目光再次落到凤轻舞的身上,整个人脸色都柔和了下来,轻轻在凤轻舞的嘴角亲了一下,拥着凤轻舞一起入睡。 这一刻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这一睡便睡到了深夜的时候,凤轻舞醒来的时候蔺之晏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身旁的位置已经凉了下来,看见蔺之晏走了许久。 脑海里突然又闪现出梦里的场景,虽然蔺之晏安慰她说是无关紧要的,可是到底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的。 凤轻舞不相信那个梦只是空穴来风,毕竟那天的事情太过真实,蔺之晏浑身血淋淋的,并且最后倒在血泊中的样子久久的停留在她的脑海里不能抹去,太过真实,而那疼痛也太过刻骨铭心。 “怎么会有那么真实的梦呢……” 凤轻舞喃喃的说道,她的声音消散在这大殿的空气中,无人回答。想了半天最后实在不能想出一个结果,凤轻舞只好放弃又去拿了山河图出来看。 之前蔺之晏原本是想要把山河图跟着凤轻舞一起下葬的,而后来凤轻舞没事了,山河图又被他放到了原来的位置。 凤轻舞拿着山河图坐在塌上看。 打开却发现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她的手放在一处,哪里沾了一些血迹,而上面的符号似乎是有了一些改动。 “这里……” “轻舞,” 凤轻舞正疑惑山河图怎么会发生了变化,蔺之晏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凤轻舞抬头,便看见蔺之晏一脸担忧的走近她: “你怎么醒过来了,身体好点了吗?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我没事。” “你怎么又在看山河图,是发现了什么吗?” 蔺之晏看到凤轻舞手上的山河图便出声问道,凤轻舞闻言,就把山河图在蔺之晏的面前打开,指着刚才那个血迹的地方说道: “我昏迷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吗?山河图似乎与从前不同了。” 听到凤轻舞这么说,蔺之晏的眼神落到那血迹的地方,眉头皱着,似乎是在想那天发生的事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血应该是我的。” 蔺之晏说道,而凤轻舞听了整个人便十分着急,问蔺之晏道: “怎么了,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有没有怎么样啊?” “我没事……” 随后蔺之晏就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凤轻舞。在听完蔺之晏说起山河图的变化和那天的景象的时候, 凤轻舞整个人便沉思了起来。蔺之晏也不打扰,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凤轻舞。 “我想起来了!” 突然,凤轻舞的声音响起,最最开始的冥思苦想到现在的恍然大悟,凤轻舞整个人好像焕然一新一般,高兴的对蔺之晏说道: “我想起来了,之前我母亲曾对我说过,想要解开山河图,必须是至情之人!只有两个人心意相通,才能打开山河图。否则若是虚情假意,或者说从未用过真心的人,拿到山河图不过就是一张废图罢了!” 凤轻舞说道,难怪之前无论如何她也想不起来母亲曾说过什么,是因为她其实没有太在意这一点,当时的她以为母亲说的是必须要一心为这天下,所以才能解开山河图 而偏僻恰巧不只是这天下,还有对一个人的真心。 蔺之晏听完凤轻舞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凤轻舞刚想问蔺之晏怎么了,结果蔺之晏突然抬起头了,看向凤轻舞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轻舞,经过那么多事情,我们从误会磨难中一路走过来,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事情,分分合合不知道多少次。甚至这一次,我以为我会彻底失去你的时候,老天又把你还给我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承诺 蔺之晏深情的说道,而凤轻舞听了整个人同样也是十分动容,脑子里不禁回想着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知到相爱,一路走过来,中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 甚至是生离死别也尝过不少次。而正是因为如此,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过去的那些就让他过去了,此后彼此才会更加对彼此珍惜。 “我知道,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真的不容易,当我以为我快要死了的时候,我当时心里就在想,我死了,你该怎么办,你会不会娶别人,我们的宸儿怎么办。 我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你,憔悴得不成样子,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无耻。你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而我又怎么能丢下你和宸儿。” 两个人都十分动容,这一场离别,让他们明白了不少。哪怕心里再想要这个天下太平,首先这牵手的对方都还在。 “之晏,之前我一直没有对你说什么,是否会让你没有安全感,让我患得患失?那我现在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我同样心里有你,蔺之晏,我爱你。” 凤轻舞的心意蔺之晏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如今 亲耳听她说出来,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便是他听过的最美的情话。两个人都向对方表明心迹,随后便紧紧的抱在一起。 良久,两个人才松开,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之后,其他的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凤轻舞问起慧国那边的事情,她知道蔺之晏一直都有安排人注意着慧国的情况的,她出事了这么久,还不知道现在慧国的情况怎么样了。 “慧国那边,雨眉已经成了皇后,慧国与黎国结盟,凤阳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向黎沐求娶了黎沐的胞妹安平公主黎月,雨眉现在的宫里的情况十分糟糕。” “难道凤阳又折磨雨眉了?” 听完蔺之晏的话,凤轻舞立刻开口问道,她害怕再像上一次一样,雨眉再次被凤阳折磨得体无完肤。 “那倒没有,只是雨眉没有住在未央宫,而是搬到了比较偏远的地方,而现在被凤阳禁足,慧国皇宫之中由黎月一人独大。” 凤轻舞听完,整个人的心里十分不好受,她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不应该让雨眉回去的,就算让雨眉回去了,也不应该也雨眉留下来的,这样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了。 “之 晏,我当初是不是不应该把雨眉留在慧国,这样她后来也不用忍受这些了,从前我不知道,而现在听着,雨眉乃是一国皇后,却被凤阳这么对待。” “这不怪你,雨眉的心里放不下凤阳,明明对凤阳已经很失望了,可是始终过不去心里的关卡,就算你带她回来了,她依旧有办法到凤阳身边。” 蔺之晏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雨眉坚持,最后的她也是无能为力,可是凤轻舞终究是放心不下雨眉,不忍心让她继续面临那样的情况。 黎月是一个嚣张跋扈且有野心的人,凤轻舞可不会相信黎月的目的只是让雨眉禁足,恐怕接下来黎月还会做什么的。 “对了,要不我们找一下秦笙吧,” “对啊,我们找一下秦笙,毕竟黎月是秦笙送去给慧国,秦笙出面,或许能更好的帮助雨眉一把。” “好” 得到蔺之晏的同意之后,凤轻舞立刻去写信找秦笙,而秦笙也答应了两个人在慧国和祁国的边城见一面。凤轻舞没有说清楚是什么事,但是秦笙还是同意了。 几天后,两个人在约定好了的地方见面,秦笙依旧是那么高贵大气的样子 ,与凤轻舞从前认识的那个样子已经是完全不同了。而凤轻舞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比起从前,还是有些虚弱。 “主母……你还好吗?” 秦笙看着凤轻舞,斟酌再三还是叫出了从前叫的称呼,看见凤轻舞的样子,下意识的便开口问道。凤轻舞听了她的话温柔一笑,摇头说道: “我没事,这一次找你出来,是希望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黎月是你送到慧国的,而我知道,如今你在黎国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黎沐对你也是十分宠爱,在黎国,恐怕没人不让你三分吧。” 秦笙闻言,抿了抿唇,凤轻舞的确没说错,在黎国因为黎沐宠爱她,所以基本上没人敢找她麻烦。 “我想请你帮助雨眉一把,你也知道,如今因为黎月的事情,雨眉被凤阳禁足,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凤轻舞看着秦笙,而秦笙对上凤轻舞的眼神,那一双眼睛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让秦笙的心有一瞬间的慌乱。 想了想,秦笙还是同意了,毕竟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雨眉继续 在是那样的情况,同样,她也用凤轻舞的请求换了一个承诺。 “主母,我答应你,但是也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不管最后这场战争的结果如何,当然,其实我从未觉得慧国和黎国会赢,我只是希望,到最后无论如何,留黎沐一命!” 这便是秦笙最大的要求,不管在黎沐的心里到底爱不爱秦笙,可是对于秦笙来说,却是已经爱上了黎沐,爱到宁愿自己委屈一点,也不愿意让黎沐受半点伤害。 凤轻舞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从头到尾她从未想和黎沐走到这样的地步,只是黎沐选择帮助慧国,而他们就只能是敌对。 见凤轻舞答应了,秦笙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下了,她相信凤轻舞会说到做到的,所以并不担心凤轻舞会骗她。两个人相视一笑,各自达成了各自的协议。 将雨眉那一边的事情解决好了之后,蔺之晏和凤轻舞这一边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而这个时候,民间也渐渐的流传了一些说话。 原本凤轻舞便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而现在又突然复活了,许多人对这件事都是不敢相信的,但是事实在面前,民间便有了许多传言。 第五百七十章 谣言 民间传言,凤轻舞原本就是天命之人,得凤轻舞者得天下。既然是天命之人,又怎么会死呢。 也有一些人说凤轻舞原本就没死,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而已。但是这种说法很快就不能存在了,毕竟凤轻舞照顾灾民是事实,为灾民生病也是事实,那天祁国几乎全城哭丧这也是事实,哪怕是演戏,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谣言这个东西,只要有一个人说,那么几乎是很快就可以传遍大街小巷的。要不就多久,老百姓的口中都在说:祁国皇后凤轻舞那是真正的天命之人,还没有帮助应该的人得到天下,所以不能够死。 蔺之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还在御书房处理政务,而凤轻舞就在一边看着书,陪着蔺之晏。听着下面的人来汇报这两天百姓们口中的谣言,听完忍不住嗤之以鼻 “朕还真不相信,得皇后得天下,不过是一些人乱传罢了。” 蔺之晏说道,旁边的凤轻舞闻言,挑眉看向蔺之晏,只是刚抬头便看见蔺之晏一脸深情的看着她,对上那样的目光让她脸突然发烫了起来,不自在的别过蔺之晏的目光开口说道: “这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见过哪个人已经死了又再次醒过来,百姓们能这样说也是无可厚非的。” “其实我觉得没错啊,得皇后凤轻舞者得天下,轻舞不就是我的天下。” 蔺之晏猝不及防的情话,让凤轻舞听了整个人心里十分甜蜜,面上即使已经露出了笑容,却依旧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慧国那一边,民间流传的谣言很快就落到了凤阳的耳朵里。刚开始听到的时候,凤阳心里十分愤怒,将面前的一堆奏折全部都扔在地上,仿佛这样才能消除他的心头之恨一般! “天下是我的,是我的!谁说得凤轻舞得天下,天下是我的!” 凤阳这近乎疯狂的样子吓到了这样进来的太监。这个样子的凤阳无论换做是谁心里都会感到害怕的,更何况他还见过凤阳折磨人的样子。 黎国那一边,黎沐倒是安分了些许,而秦笙因为答应了凤轻舞,回过黎国之后便立刻写信给黎月,让黎月在慧国安分一点,不准再继续针对雨眉,否则黎国不敢保证哪一天,会不会放弃黎月。 接到秦笙的信后,黎月虽然生气,可是到底没有再继续整雨眉了毕竟 她现在虽然敢这么做,无非是因为背后有黎国。而秦笙虽然不是皇后,但是却是仅此于皇后和贵妃的秦妃,并且黎国没有皇后和贵妃,秦笙在后宫之中便是最大的,加上黎沐十分宠爱秦笙。 黎月哪怕再嚣张,再不喜欢秦笙也不敢跟秦笙作对,她怕若是到时候秦笙在黎沐的耳边说什么的时候,谁也救不了她。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黎月当真是安分了许多。三个国家,一场浩大的战争,受苦的只会是老百姓,时间久了不管是输还是赢,终究是会渐渐的磨掉人的耐心。 凤阳渐渐的不如管皇宫里面的事,而是把重心放在战争上。因为蔺之晏和凤轻舞的全力以赴,加上近来民间的谣言,很多人渐渐的偏向祁国,有不少的人自愿加入祁国的兵马之中,祁国的兵力渐渐的庞大了起来,所以蔺之晏两个人根本就不担心这件事。 但是凤阳这一边就不同了,多次大大小小的战役,他已经可以感觉得到慧国的兵力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写信去找黎沐,希望黎沐能够多派一些人马。 黎国,御书房—— 黎沐把凤阳写的信看 完,随手丢在一边,脑子里不禁想起这些日子听到的话,关于凤轻舞的。 算起来他真的许久没有见到凤轻舞了,说不想凤轻舞那是假的,毕竟当初答应慧国结盟,也是因为心里面的不甘心,否则又怎么会有因爱生恨这一说法。 而现在两个人走到现在的情况,恐怕再也没有办法回去了,只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去忘记,每每午夜梦回,都总是会想起。 “皇上,秦妃娘娘来了,” “宣。” 收回思绪,黎沐看着秦笙端着东西进来,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秦笙同样也是笑得温柔,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书案上道: “皇上休息一下吧,这样没日没夜的操劳,身体可怎么办。” 秦笙无奈的说道,随后轻车熟路的绕到黎沐的身后。手放在黎沐头上给他按揉了起来。黎沐一脸享受的闭着眼睛,放松的舒了口气说道: “没办法啊,现在是重要的时候,朕得一步步的注意着,你放心吧,朕没事的。” 对于秦笙,黎沐没爱,但却是喜欢的。秦笙温柔体贴很会照顾人,不会争风吃醋,他把后宫交给秦笙,秦笙也替他打理得仅仅有条的, 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应付战场上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黎沐心里自认为除了爱,愿意能秦笙最好的一切,不让她受半分委屈,让她一生一世,过得平安。 黎沐的回答让秦笙更加心疼,却也是无能为力,如果自己是黎沐心里的人,恐怕就会是另外的样子吧。 没错,从到黎国皇宫以后,每次跟黎沐在一起的时候,秦笙就会发现,黎沐总是在看她的时候,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因为从小就被训练着,可以看出来黎沐在看她的时候是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甚至有的时候秦笙忍不住在想,若非自己与黎沐心里的那个人像,是不是当初,黎沐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秦笙不敢继续想下去,也不愿意继续想下去。如今能陪在黎沐的身边一天是一天,替身也好,真心也罢,只要在黎沐身边,那么一切都无所谓。 秦笙给黎沐按揉了一会儿,让黎沐整个人放松下来了不少,黎沐便让秦笙先退下了,继续处理着政务至于凤阳的要求,黎沐自然是有办法的。 他不可能不给自己不留一点后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凤阳对他有其他的心思。 第五百七十一章 慧国的困境 想了一会儿,黎沐的心里就有了办法,他让人去重新做一份关于兵部名单的册子,将原来黎国了调用的兵马减少到了只剩下原来的三分之一。 册子做好之后黎沐就让人送去给凤阳,凤阳见黎国可以调用的兵马竟然如此少,虽然生气也不能怎么办。 毕竟之前听说过蔺之晏对黎沐的兵马下手的事,想来黎国是真的没有人了。而凤阳不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能从百姓们征兵。 凤阳的这一行为正好点燃了百姓们的怒火。原来因为战争,慧国的许多百姓就家破人亡无处可归,而现在凤阳首先要做的不是安顿好百姓,反而是征兵,这更加让百姓苦不堪言,埋怨的声音渐渐在慧国响起,一时间忙得凤阳焦头烂额。 雨眉自从被禁足在寝宫里,而黎月也破天荒的没有来找她麻烦,日子乐得清闲。只是这世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雨眉刻意不去关注关于凤阳的一切,可终究还是多多少少的有一些传到了他的十分耳朵里。 “娘娘,现在外面传得可厉害了,今日奴婢去宫外的时候,听见许多人都在埋怨皇上呢,” 雨眉身边的宫 女一边给她布菜一边说道,雨眉听见的时候手顿了一下,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与本宫无关,皇上的身边有才能的人多的是,不缺本宫一个。” 雨眉口是心非的说道,可是心里却是忍不住担心。黎月不是黎国的公主吗?凤阳不是很宠爱黎月吗?难道黎国都不会帮助凤阳一下吗? 这些想法在雨眉的心里不断交织,好几次想到凤阳为现在的情况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她心里就忍不住担心,索性最后吃到嘴里的东西,顿时也觉得索然无味了。 “撤下去吧,” “娘娘不多吃一点吗?可是饭菜不和胃口?” 宫女担心的问道,雨眉这才吃了多少就不要了,身体怎么受得了,雨眉没说话,只是挥手让宫女把菜撤下去,随后转身去了内殿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只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没办法安心入睡。 “凤阳啊,上辈子我到底欠你什么了!” 雨眉实在睡不着,凤阳的样子不停的在她的脑海里停留,最后千般万般都只能化作一个苦笑,一声无可奈何。 雨眉走到自己梳妆的地方,找出匣子里面所有的收拾,数了一下大概有 多少,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又看到自己头上戴的东西,二话不说的就取了下来。 “这些应该够了,琳儿,” 雨眉朝着外面把自己的宫女叫进来,随后等琳儿进来后她便开口问道: “琳儿,我们的俸禄还剩下多少?” “娘娘,还有一百两左右。” “足够了,听我的,你把谢谢首饰和银两拿出宫去买粮食,去城外那些灾民和无家可归的老百姓多的地方去施粥,记住,不能透露任何一点关于我的消息。” “为什么啊,娘娘,你这么做奴婢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你要怎么做,为什么不让人知道是你?” 琳儿有点不高兴的说道,原本听见雨眉要把所有的钱财拿出去她就很吃惊了,可是现在听说雨眉还不让暴露自己,琳儿在心里真心的替雨眉不值得。 皇上一直在冷落自家娘娘,整日与月妃逍遥快活,而看雨眉,身为皇后住在这样的地方,连想要过一个清净日子都不可以,还要做那么多事情。 “别问为什么,你去还是不去?” 雨眉严肃着一张脸,琳儿看见自家娘娘不容置疑的样子,只好认命的接过雨眉递给她的东西出去。 第 二天。慧国就有百姓传言,不知道是谁那么好心在城中施粥,缓解了百姓们的困难,大家想要知道这是谁,却发现对方无论如何也不肯透露出一点儿消息。 只是雨眉到底是能力有限,这种情况也持续不了多久。但是却尽到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再反观黎月,丝毫不知道现在慧国的情况已经是岌岌可危了,整日与凤阳寻欢作乐。 而凤阳,虽然边城的战争不停,却依旧没有点意识,夜夜笙歌过得快活。 这日,凤阳昨夜睡在雅月殿,天刚明的时候才醒过来,昨晚很晚才睡,现在感觉到一阵头疼。 “皇上醒了,今天天气不错呢,” 黎月软若无骨的靠在凤阳的肩膀上,看着从门里透进来的光亮说道。凤阳抬头看了一眼,的确不错。 让黎月伺候他收拾好了之后,凤阳突然来了兴致,带着一些人准备出宫,仔细算来他也是许久没有出宫了,今天难得来的兴致自然是要好好游玩一番。 只是出了宫,看到了如今民间的情况,凤阳刚刚升起来的兴致全都没了。 宫里辉煌奢侈一片,而宫外却是破烂不堪,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百姓,看见凤阳他们 ,全部都是用一副祈求的样子看着他。 “救救我们吧,给我们一点吃的吧。” “好心人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 这样的声音在凤阳的耳边此起彼伏,此刻凤阳才终于发现,原来自己的百姓已经过成了这个样子! 他再也没了继续游玩下去的兴致,带着人回到了宫里。而回到宫中,不是去御书房,也不是去雅月殿,而是来到了雨眉待的偏殿。 琳儿守在外面,远远的就看见凤阳来了,一开始还不相信是凤阳,可是等凤阳走近之后,琳儿才换上一脸的欣喜,着急的跑入内殿之中对正在看书的雨眉说道: “娘娘,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嗯。” 停了很久雨眉才嗯了一声,努力的压制住心底的欣喜。果然凤阳对她的影响力还是那么大,即便知道凤阳做的太多事情让她死心,可是不可否认,听见凤阳的消息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反应还是欣喜。 凤阳负手踏进内殿之中,等看到这里面的一切之后,尤其是看见一身朴素的雨眉之后,整个人都楞在了原地。眼前的雨眉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不是从前那样高贵优雅的她一样。 第五百七十二章 谈心 或者说是凤阳说错了,雨眉依旧是原来的雨眉,哪怕浑身上下都是一身朴素,那天生而来的气质也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让凤阳真正吃惊的是没想到雨眉如今竟然会过得如此清贫。之前雨眉去御书房的时候,除了脸色苍白一点,整个人依旧是好好的,这才多久不见,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参见皇上,” 雨眉低着头,恭敬的对凤阳行了个礼,脸色淡淡的让凤阳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如今的雨眉到底对他是什么态度。 “平身吧,你……最近还好吗?” 凤阳问出这一句话就后悔了,这一切不都是显而易见的吗?堂堂的一国皇后,如今却是落到了这样的地步,想到整日在他面前晃悠的黎月,每天打扮得光鲜亮丽,花枝招展的,再看看雨眉,怕是宫女穿得比她好吧。 然而雨眉似乎是根本不在乎现在自己的情况一样,依旧是恭恭敬敬的回答凤阳的问题: “谢皇上关心,臣妾现在很好,日子清净,无争无抢,倒也乐得自在。” 雨眉这话倒也是说得没错,除了会响起凤阳,除了为他的事情担心,雨眉真的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不求 山珍海味,不求荣华富贵,粗茶淡饭,岁月静好,一切足够。 “陪我聊聊吧。” 看着这样的雨眉,凤阳这一刻是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也没有用自称了,而是用我。而雨眉听见凤阳的话,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很快收敛了情绪,与凤阳面对面的坐下。 “雨眉,我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我,跟我在一起,你后悔过吗?” “后悔,” 几乎是凤阳的话音刚落下,雨眉就回答道。凤阳没想到雨眉会回答得如此痛快,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以为是自己所做的一切终于将雨眉对他的所有的耐心的感情磨光了,刚想自嘲一番,却又听见雨眉继续说道: “我很后悔,为什么在皇上小时候出事的时候出现,这样的话,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凤阳的脸上立刻露出十分惊讶的神情,似乎是没有想到雨眉会这么说,而雨眉不管凤阳是什么神情,继续说道: “如果当初在皇上被凤傲天折磨的时候我就出现,那么皇上肯定能活得比现在自由自在,不是吗?” 雨眉看着凤阳反问道,看着那样的眼神,凤阳竟是无法移开眼,良久才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容说道: “或许吧。” “皇上你知道吗?臣妾心里最怀念的是什么吗?臣妾这辈子最怀念的就是我们一起在南江城的那一段日子。” 听雨眉这样说,凤阳的思绪也渐渐的放空,回忆落到从前的那段日子,或许南江城那段日子,是他这辈子最放松,也最开心的日子吧。 回忆—— 那天,是凤阳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凤轻舞把他从凤傲天的手里救了出来,让他终于摆脱了那暗无天日的日子,不久后到达南江城,凤轻舞要回祁国,却放心不下凤阳,想了半天,便安排人贴身照顾凤阳,这个人正是雨眉。 凤阳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雨眉的时候,她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却遮不住一身的成熟稳重,那个时候凤轻舞也是挑选了半天,雨眉是她身边最稳重的一个,让雨眉去照顾凤阳,她的心里比较放松。 一开始的时候雨眉整个人比较拘谨,也不多话,有的时候凤阳问什么她也只是规规矩矩的回答,不敢有半分逾越。 “该吃药了。” 雨眉面无表情的说道,其实她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凤阳,对于主母在乎的人,她一向也是在乎的。而那天凤阳看见 雨眉的这个样子,整个人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喂我,” 凤阳虽然被凤傲天折磨得狼狈不堪,但是远远没有到端不了一碗药的地步,就是诚心为难雨眉。而雨眉也知道凤阳是故意的,可是到底是凤轻舞的吩咐,而且……雨眉竟然会觉得这样的凤阳有些可爱? “你自己不是有手吗?前几天不是能自己吃药吗?” “我不管,我就要你喂我,别忘了,你可是轻舞让过来照顾我的。” “……” 雨眉无言,只好亲自喂药给凤阳。 从那个时候开始,雨眉对凤阳便有了新的认识,而在后来雨眉也才知道,凤阳远远不止她看到的那么简单。 在凤傲天那里被凤傲天折磨了那么久,凤阳的心里已经扭曲了,只是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凤阳的脾气很暴躁,亦或是说阴晴不定更加清楚。 在那样的情况下,雨眉照顾了凤阳一个多月,凤阳的情况也好得差不多了,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 回忆到这里结束,雨眉从回忆中出来,看着凤阳苦笑道: “凤阳,认识你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就像当初你在南江城问我愿不愿意跟你回慧国的时候 ,我毫不犹豫就同意了。不是勉强,不是主母的命令,而是真真正正的心甘情愿。” 在南江城那段日子,雨眉一开始没有觉得什么,可是后来到了慧国皇宫之中,经历了那么多,雨眉才知道当初那段日子多么开心自由。 而雨眉的一字一句也让凤阳整个人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到底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呢,还是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在意过这一切。 “皇上,臣妾不奢求能回到当初,但是请你也不要堕落下去,臣妾知道你今日出宫,外面百姓们的生活皇上可是看见了,别让自己后悔,也别让百姓们彻底寒心,”更别人让我到了宁愿死都不愿意再见你的那个地步。 雨眉默默在心里补上这最后一句。 凤阳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怎么回到御书房的。那天,凤阳在御书房待了一天一夜,等再次出现的时候,整个人看着虽然有些狼狈,却是让人看着有着不同的感觉。 脑海里回响着雨眉说的话,他也想清楚了,他不可以再继续这么下去,曾经他也是一个有志向的人,如今又怎么可以埋没了自己的志向,就像雨眉说的,回不到最初,也不要堕落下去! 第五百七十三章 休战 重新振作起来之后凤阳便立刻着手关于重新整顿慧国的事情。之前因为他的原因,许多大臣不是被杀就是被贬。如今要整顿慧国,首先就是要广招贤才。 凤阳把这件事分配下去,不管门第,但凡是有才能的人都可收到门下,一时间有许多人慕名而来。 凤阳每日跟着那些人商量如何才能重新让慧国振作起来,而且因为雨眉的话,也看到雨眉如今过得模样,凤阳也在故意的疏远黎月。当务之急是把慧国如今的事情处理好,否则的话到时候城中城外一起出事,那就不是他能够收拾的了。 凤阳和大臣们没日没夜的商量了三天,终于制定了新的计划。由其中一名在朝中德高望重的大臣,出面向祁国谈判,请求休战。 蔺之晏是知道慧国最近的情况,也知道凤阳做的一系列举动。只是没想到凤阳的动作竟然那么快,那么快就派人过来了。 “轻舞,你对这一次的事情怎么看,” 蔺之晏问着旁边的凤轻舞,而凤轻舞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听见蔺之晏的话便说道: “还能怎么看,无非是如今慧国的情况不好,如果再打下去 只能是两败俱伤,只不过能让凤阳改变决定的,估计只有雨眉。也只有雨眉会一次又一次的帮他。” 凤轻舞说到这里便满满的都是无奈,也不知道雨眉现在怎么样了,虽然之前有秦笙的保证,说已经写信警告黎月让她安分点,可是到底凤轻舞的心里还是不放心。 蔺之晏知道凤轻舞的担心,一把人拥在怀里安慰道: “好啦,不要想太多了,会没事的,要是雨眉真的出事了,难道我这里会没有一点儿消息吗?慧国的人要来了,你要跟我一起去还是在这里休息?” “一起吧。” 两个人去面见了慧国来的使者,双方直接说明了目的,请求休养生息。而蔺之晏原本也不是好战之人,而且这场战役持续了太久,的确祁国也需要休养生息,也可以给他们一点时间将老百姓的问题解决好,便答应了下来。 战争的事情停下来之后,凤阳便开始处理百姓之间的问题,而很快凤阳便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慧国的人口流失是多。之前慧国也算是一个大国可如今怕是走了至少三分之一,多数到了祁国,许多地方根本就没有办法实施。 这个时候便有人提议了,听闻祁国那一边凤轻舞制定了新的规矩,就是在婚嫁方面,不是简单的只限于本国人,而是两国之间可以自由通婚。 这个规矩其实方便了许多人,因为一天在两个国家没有签订和平条约之前,除了交易之外,不可以有其他的关系,而现在不仅可以通婚,而且还是受许多人保护的。 这在当时属于十分开明的政策,立刻吸引了许多人前往祁国。 凤阳听了凤轻舞在祁国的办法,觉得这个办法十分有效,便效仿凤轻舞的做法,也在慧国这么实施。 而这个办法也的确有效,慧国的情况也渐渐的好了起来。这件事最后传到凤轻舞的耳朵里的时候,还是因为颜宓气不过才告诉凤轻舞的。 “娘娘,娘娘为了祁国不知道累了多久,现在成果出来了,慧皇却是直接拿去用了,这样子他怎么忍心,他不知道你为了这些没日没夜多久吗?” 颜宓说到这些就为自家娘娘感到不值,凤轻舞不知道为了这些东西辛苦了多久,而现在有效果了就被黎沐拿去用了,当初那么对凤轻舞,有本事以后有事都不要来打扰凤轻 舞,现在才知道找了,早干嘛去了 凤轻舞对颜宓也是很无奈,知道颜宓心里是为了自己不平,暖心的同时也安慰着她: “放心了,我没事的,左右不过这些规矩而已,他要用就拿去用,而且受苦的是老百姓,不管两个人有什么恩怨,牵扯到老百姓的事终究是不能够袖手旁观的。” “我知道,可是我的心里就是气不过嘛,” 颜宓当然知道凤轻舞的想法,这件事如果凤阳去做了,最大的受益者还是老百姓,而凤轻舞心系天下,心系百姓,自然不会与凤阳计较那么多。 “别想那么多了,我没事的。” 凤轻舞笑得温柔,是真的不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也希望颜宓不要再继续为这件事计较下去了。凤轻舞都这么说,颜宓还能说什么。 而慧国也的确因为这新的法律渐渐的有不少人到慧国,之前的慧国人也渐渐的回来了。之前离开大多是凤阳已经让他们失望了,可是说白了,到底是自己生活了十多年,去了别的地方一时间也不习惯。 如今慧国祁国提出休养生息,而黎国原本就是负责在一边帮助慧国的,两国都要为自家的 情况忙碌,黎国同样也是。 黎沐这一次的损失同样也是不容乐观,也需要修养生息,而现在也只能靠慧国了。毕竟之前两个国家结盟了,黎沐自然是不会觉得能依靠祁国,是以只能靠着慧国。 但是让黎沐没想到的事,蔺之晏竟然是不计前嫌的提出,愿意和黎国正常来往,恢复之前的通商。 彼时黎国,黎沐正在为经济的事情头疼,这一次的损失虽然不至于太过严重,可是到底还是损失了许多,一时间倒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就在黎沐头疼的时候,在上朝的时候,下面的人就来汇报,祁国请求与黎国恢复之前的通商与经济。 其他人听了都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而黎沐听了的第一反应却是阴沉着脸。 之前黎国和祁国的关系弄得那么僵硬,而且还是黎沐主动断了两个国家之间的通商,现在蔺之晏主动提出恢复,还是在这样的时候,这是在打他的脸吗?是想告诉他,他之前做出的选择有多么不明智吗? 不管蔺之晏是怎么想的,反正在黎沐的心里就已经认定了这一切都是蔺之晏故意给他难堪的,这么想着他又怎么肯同意。 第五百七十四章 办法 黎沐是不愿意同意的,毕竟这件事是在狠狠的打他的脸,只是他不同意,却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同意。如今黎国的情况正是急需要恢复的时候,有了祁国的帮助无疑是雪中送炭的情况一样,怎么能让他们不赶紧抓住机会。 “朕不同意,之前与祁国的关系已经是如此僵硬化的程度,如今祁国主动提出帮助黎国,谁知道安得什么好心,若是因此让黎国的情况陷入更糟糕的境地,那么这件事又是谁来负责!” “皇上,” 其中一个大臣站出来,朝着黎国拱手说道: “皇上,臣觉得并非如此,祁国虽然说是这一次战役中损失得最少的,可是到底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一定的挫伤,也是需要修养的,这恢复通商是帮助我们,可同时也是帮助他们,而且这样黎国并不损失什么,相反还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皇上,” 另一个大臣出来说道: “臣以为张大人说得没错,恢复两国的来往通商,这根本就不能让黎国损失什么,而且黎国若是抓住这一次机会,很快就可以恢复过来,还是请皇上三思。” 很快,便有大臣接二连三的上前,希望黎沐能够想清 楚,毕竟这一次是难得的机会。黎沐脸色冷冷的看着下面这些人,心中虽然有千百万个不愿意却也没有办法。 黎国现在需要帮助,慧国凤阳自己都自顾不暇,又怎么帮黎国,而祁国之前关系那么僵硬,他也没有想过,更没想到的是蔺之晏会主动提出恢复。 黎沐不愿意,也不能直接把自己不愿意的目的说出来,最后朝中大部分的人都同意,黎沐的心里就算再也乐意也没有办法,便答应了下来。 另一边慧国,因为凤轻舞的办法的确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凤阳便让人去查看祁国的一些情况,才发现凤轻舞颁布的远不止关于通婚这方面的。 在其他方面也很大程度的给祁国带来了一定的效果凤阳对此感到很高兴,便将凤轻舞用在祁国的办法全部都用在慧国的身上。 然而没多久,问题就出来了! 因为两个国家的气候不一样,所以在农耕方便有很大的差异。祁国冬暖夏凉,很适合栽种大批农作物,而相对于祁国来说,慧国的气候情况便差了些许,栽种的东西不一样,每年的收成也不一样。 祁国是按照每年的收成,收四分之一的赋税,而慧国 就不同了,慧国的收成更加侧重于经济方便,农作物本就不多,再收四分之一,老百姓的手上更本没剩下什么。 凤阳用这些办法的时候根本没有仔细考虑那么多,只是觉得凤轻舞的办法在祁国都有用,并且能让祁国发展得那么好,那么没理由慧国也用不了。 然而凤阳不知道,一些东西可以对双方都有好的结果,而一些东西,要用在合适的人的身上。 原本慧国渐渐好起来的情况,这一次因为农耕的事情又渐渐的糟糕了起来,一时间的慧国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而凤轻舞自从上一次颜宓给她说了凤阳采用她的办法帮助慧国休养生息的时候,她就留意着慧国的情况了,所以这一次慧国出事,她也是很快就知道了 “果然就不该对凤阳抱太大希望。” 凤轻舞听说了祁国现在的情况,不由得头疼的说道,她不介意凤阳用了她的办法,只要对百姓有用,凤阳拿去就是,只是没想到凤阳用这些办法的都不会动脑子,也不会想想,适合自己的东西未必适合别人。 凤阳从来就不懂这个道理,若是凤阳早明白两个人的关系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凤轻舞为了这件事困扰了好一会儿,原本不想管凤阳的,可是自从听说了这件事她就心绪不宁的。不是为了凤阳,而是为了慧国的百姓,好不容易战事停了,百姓们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她不希望这一切毁在了凤阳的手中。 想了下,还是写了一封信交给雨眉,她从信中点明意思,也给雨眉一些办法,希望雨眉可以让凤阳改变办法。 说实话,在凤轻舞看来,雨眉的悟性比凤阳的还要好,不需要她说太多,只给一些提示雨眉便可以明白了。 更何况凤轻舞这一次不允许再出什么事,便写信让雨眉建议凤阳改变农耕的制度的同时,也采用那些办法。 慧国—— 雨眉接到凤轻舞的信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次的凤阳来的事情。 看到信里面的内容,雨眉立刻去御书房找凤阳,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还在禁足,御书房里凤阳同样为现在新出来的情况而头疼,所以看见雨眉来,虽然惊讶倒也没多说什么。 “你怎么来了,” “皇上,最近可是在为农耕的事情烦恼?” “你怎么知道?” “别问臣妾怎么 知道的,咱们慧国因为气候的原因农作物本来就少,精力更加侧重于其他的方面,既然现在因为农作物的事情而烦恼,那么我们就在农耕方面改变一些战略不就可以了,” “这一点朕知道,只是在想该用什么办法?” “百姓们可就指望那点收成养家糊口,从他们那里收了赋税只会陷入更差的情况,我们何不从官员里面下手,让他们拿出银子。 别忘了那些人,一个个的可是富得流油,从他们手中征税,比普通百姓高上两倍,而百姓们就相对减少,如此情况不就解决哦。” 雨眉的话让凤阳整个人豁然开朗,烦恼了许久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而为他操劳的这个人却是雨眉。 凤阳看向雨眉的眼神顿时复杂万分,雨眉被他看得一阵不自在,不自觉的别过头,声音淡淡的说道: “臣妾没那么大的本事,这一切多亏了主母,皇上若是真心想感谢,就去谢主母,皇上的妹妹吧,臣妾先行告退。” 雨眉说完便离开了,留下凤阳在哪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里回想着雨眉的话,这两个人一直在帮助他,说到底是为什么,明明他已经决绝到那个地步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黎月下毒 凤阳没有再继续想下去,而是用了凤轻舞的这个办法,渐渐的便让慧国的情况好了起来,也有一些官员不愿意交赋税,而对那些人凤阳直接下了死命令,官员妄图逃税的,立刻关入大牢,不给机会狡辩。 这么一个命令下来,就算心中****的人也只能给收敛了下来。 而如今三国的情况就是祁国在修养生息,慧国依靠着凤轻舞的办法同样也在整顿,黎国与祁国恢复了通商,一时间倒也太平。 只是有人想太平,有人却偏偏不让他们过得舒心。 慧国皇宫之中,黎月坐在雅月殿中,眼睛时不时的朝着外面望去,一直看到自己宫女,黎月便迫不及待的上前拉住自己的宫女问道: “香儿怎么样,皇上来了吗?” “娘娘,皇上说最近政务繁忙,让娘娘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皇上会过来的……” 香儿说到这里就不敢说下去了,因为黎月拉着她的手在听完她说的后就变成了掐,黎月脸上扭曲成一片,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什么,皇上竟然又没来,这多久了皇上竟然还不来看本宫,这分明就是故意冷落本宫!” “娘娘息怒,说不定皇上是受别人指使 的呢,奴婢听说皇上之前去过皇后娘娘的宫里,出来的时候皇上就与你生疏了,会不会这一切是皇后在皇上耳边说什么了!” 黎月听完香儿说的话,一双手紧紧的捏了起来,皇后,好啊,黎月脸上的表情扭曲在一起,整个人看上去异常可怕。现在她的心里可以说是十分生气。 之前因为秦笙给了黎月一个警告,所以黎月才不敢对雨眉做什么,没想到雨眉倒是迫不及待的找死!既然如此,那么就不要怪她了! 黎月的眼睛中散发着恶毒的光芒,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人吞噬殆尽。 “香儿,你过来,” 她身后的香儿听到黎月的声音,下意识的发抖,平时的黎月就让她十分害怕,而现在的黎月更加是让她恨不得逃离,这是最后逃的结果恐怕会更惨,所以香儿还是顶着巨大的恐惧到了黎月的面前。 “娘娘……” “……” 黎月附在香儿的耳边说着什么,而香儿一边听一边发抖,等黎月说完后,香儿整个人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黎月见此,不禁露出一抹鄙夷的神色,随后冷声说道: “我说的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 等香儿离开后,黎月才露 出一抹恶毒的笑容,皇后,这一次看我怎么收拾你!此时的黎月心里哪里还有之前秦笙对她的警告,她只知道只有收拾了皇后雨眉,她才能无后顾之忧的在这宫中一人独大。 …… 另一边雨眉那里,琳儿高高兴兴的端着今天的膳食过来,雨眉见此有些好笑,忍不住调侃道: “你今天出门可是捡到银子了,这么开心!” “娘娘,是捡到银子更加开心,今天奴婢去御膳房的时候,你看御膳房今天给我们的膳食。” 雨眉挑眉,看向琳儿放下的东西,倒是有些惊讶,自从黎月在宫里得宠之后,自从她搬到这个地方来的时候,御膳房那一帮惯会见风使舵的人就经常克扣她们吃的东西,这么丰盛,倒还是来这里的第一次。 “御膳房这是突然良心大发了?还是想表达什么?” “不管那么多呢,娘娘你快吃吧,你这些日子都不知瘦了多少呢。” 琳儿才不管御膳房是不是想干什么,她只知道这些日子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她家皇后不知道瘦了多少,如今有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 雨眉无奈的看着自家的丫头,随后便拿起筷子轻轻的尝了一口,只是刚吃下 一口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后雨眉整个人便倒在一边不省人事了。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娘娘你怎么了!太医,快宣太医啊!” 琳儿被这一变故吓得魂都没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立刻去找太医。 雨眉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恍惚间感觉好像有人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那手的温度让她熟悉,让她贪恋,贪念到整个人,又安心的沉睡了过去。 …… 雨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的事情了,醒来的时候发现不是自己住的地方,场景却异常熟悉,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未央宫,雨眉想要动一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侧目一看,凤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床头睡着了。 想必是特别累,雨眉这一动凤阳没什么反应,看着这张她特别熟悉又十分贪恋的脸庞,雨眉的手控制不住的抚摸上去,若是时间没能够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多好。 凤阳的头动了一下,雨眉急忙吧自己的手收回去,装作刚醒过来的样子,凤阳看见雨眉醒过来了,皱眉问道: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 事,臣妾这是什么了,” 雨眉除了感觉头还有点不舒服,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凤阳听她这么问,脸色有些难看,随后在雨眉疑惑的目光中说道: “你中毒了,查出来是黎月做的,朕已经把她打入冷宫了!” “什么!” 雨眉的心里下意识的慌了以下,她没想到竟然会是黎月。为什么,她已经连未央宫也不在了,而且也不再管后宫中的事情了。现在的黎月在这宫中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凤阳不知道雨眉的心里在想什么,他知道,刚才听到雨眉出事的消息,他心里不着急不担心那是假的,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雨眉毫无血色的脸他的心漏了一拍,而查出是谁做的之后,他那里还有那么多顾忌,直接将黎月打入了冷宫之中。 “你刚刚醒过来,好好的休息一下,朕还有事情要处理,回头忙完了来看你。” 雨眉点头,随后便继续躺下闭上眼睛睡过去,等雨眉浅浅的呼吸声传来,凤阳才离开,凤阳来到冷宫之中,此时的黎月哪里还有之前光鲜亮丽的样子。 整个人狼狈不堪,如同乞丐一般,见到凤阳整个人立刻扑了上去。 第五百七十六章 风暮 凤阳微微侧身躲开了黎月,整个人脸色十分冷漠,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黎月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才被关进来没多久她就受不了现在的情况了。 从前的黎月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落魄,见到凤阳立刻跪下说道: “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知错了,皇上再也不敢了,求皇上开恩,臣妾再也不敢了,” “你有什么不敢的,之前你对皇后做的一切朕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还不甘心,竟然对皇后下毒,谁给你的胆子!” “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臣妾只是太爱你了,臣妾只是嫉妒皇后,凭什么……” “闭嘴!” 黎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凤阳打断了,看向黎月的眼神更加厌恶,同时听到黎月说的话更加觉得可笑: “嫉妒皇后,朕是日日在皇后那里还是给了皇后什么好东西,你难道不知道皇后现在吃的穿的简直跟宫女差不多,而你呢,朕几乎天天去你那里,而皇后朕多久没去看她了,这一切你当朕好糊弄吗!” 黎月闻言立刻语塞,的 确,换做任何人看到这一切都知道皇上最宠她,要是真的说嫉妒,应该是皇后嫉妒她才对,她嫉妒皇后,这一点根本说不通! “从今往后,你就好好待在冷宫中吧,好好反省自己做了什么。” 凤阳说完,毫不犹豫的便走了,留下身后的黎月苦苦哀求的声音。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雨眉的身体也渐渐的好了起来,凤阳终日忙于政务的事情,一时间倒也是相安无事。 黎国—— 沉寂了许久的飘雪,见自己好不容易挑起几个国家之间的战争,这连自己想要的结果的一半都还没有达到,他又怎么甘心就这么作罢。 “飘雪,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这么快战争就结束了,蔺之晏还没死呢!” 赵雪翊生气的说道,她一直留意着各国之前的情况,就是希望双方打起来,最好能让蔺之晏战死,如此她便能够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 想到这一切,赵雪翊就忍不住把这一切都怪到飘雪的头上,而飘雪对这样的结果也是十分生气的,现在脑子里一片乱,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让几个国家继续下去。 赵雪 翊皱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突然勾起一抹冷笑说道: “我有办法了!” “嗯?” 飘雪疑惑的看着赵雪翊,而赵雪翊还是只是笑了笑,不再继续说下去,几天后,当飘雪看到面前的这个女子的时候,整个人才明白过来赵雪翊的办法是什么。 眼前这个女子与凤轻舞有五分的相似,而且浑身散发的也是大家闺秀一般的气质,飘雪满意的点点头,赵雪翊说道: “这是我无意间见到的,便带回来好生调教,我就不信这一次黎沐会不中招!” 飘雪点头,得意的笑了笑,随后想办法安排风暮进了皇宫之中,黎沐一开始见到风暮的时候便喜欢上了,立刻便封了嫔位。 秦笙如今也已经是贵妃之位了,前几天刚刚封的,黎沐的意思是如今这后宫没有皇后,秦笙的位分高一些可以更好的管理后宫。 这日,秦笙在未央宫,处理着一些小事,随后便听见下面的人来说皇上新得了一名女子,一开始便封了嫔位,而且十分喜欢的样子。秦笙听了之后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倒是想知道是谁,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按道理这新 封的妃子要去给皇后行礼敬茶,而后宫之中秦笙是最大的,这规矩也不能够废,是以当午后,秦笙好奇的那个人就出现在她的眼里了。 等看到风暮的那一刻,秦笙整个人便楞在了原地。风暮一袭水红色的宫装,整个人仿佛是出水芙蓉一般,别说是黎沐,连她这个女的看了也不得不说,好一朵娇花。 而让秦笙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新来的暮嫔的模样,竟然与凤轻舞那么像,多的不说,至少五分是有了。 “臣妾参加贵妃娘娘,” 风暮对秦笙恭敬的行礼道,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让人挑不出错处,秦笙听见风暮的声音回过神来,随后便让人起来说道: “免礼,” “谢贵妃娘娘,” 风暮起身,然后伸手从旁边宫女端着的茶倒了一杯再恭恭敬敬的递给秦笙道: “皇后娘娘请喝茶,” 秦笙端过抿了一口,同时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风暮,见到的便是风暮从头到尾都是恭敬的模样,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见此秦笙也只能说,眼前这个女子,若不是真的并无二心,就是心机太深。 “宫中没有皇后,本宫打理着后 宫也累,大家都是皇上的女人,今后好好相处便是,切记不可惹是生非。” “臣妾遵旨。” “退下吧,本宫也乏了。” “是。” 风暮行礼,随后才轻轻的退下。等风暮离开之后,秦笙整个人便软在塌上,闭上眼睛,将里面的苦涩尽数遮住。 从前她就知道黎沐的心里有一个人,但是她不知道是谁,虽然每次黎沐看向她的时候总是走神看成别人,可是她从来没有奢望什么,毕竟之后陪在黎沐身边的人是她。 可是现在风暮的出现才让秦笙知道,原来在黎沐心里的那个人,竟然是凤轻舞,而且只要是与凤轻舞相似的人,都能得到黎沐的宠爱,所以自己到底算什么。 秦笙露出一抹苦笑,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这一切不都是自己活该的吗?到底心里还在奢求什么。明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这个样子! 风暮因为那张与凤轻舞五分相似的脸,又被赵雪翊调教过,可谓是在皇宫里混得风生水起,一时间人们的目光从最为得宠的秦笙身上落到了风暮的身上。 很多人都在好奇这突然出现的人是哪家的千金,如此得皇上恩宠。 第五百七十七章 研究山河 但是从多方面打听也无法知道这到底是哪家的千金,最后也只能是不不了了之。 而往后的日子里,黎沐也的确是如秦笙想的那样,对风暮的宠爱越来越多,秦笙也终于明白,不管是她还是风暮,都只不过是凤轻舞的一个替代品。 但是现如今,秦笙也知道只能跟风暮将关系变得越来越好,或许黎沐的心里才会有她的半分位置。想清楚这一点后,秦笙对风暮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好,在外人看来都不免称赞秦笙贤德,对皇上身边的妃子能如此对待,只有秦笙自己知道背后到底有多少心酸。 祁国这边,蔺之晏在御书房处理着政务,凤轻舞则是待在凤仪殿里整日研究山河图。上一次的异动凤轻舞也是后来才发现,山河图已经解开了第一层,关于治国的——治国策。 如今祁国用的这些办法就是从治国策里面看出来的所以凤轻舞对山河图可以说是越来越有动力,整日扑在山河图上面,希望可以解开下一层。 治国策里面包含的东西很多,凤轻舞和蔺之晏两个人让人把里面的东西给写下来,而这其中光靠他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所以也有了其他人的参 与。 蔺之晏在朝中挑选了一个能力不错的文官孙哲,几个人一起将治国策里面的内容给整理出来。 而蔺之晏也看到里面的内容,在很多方面都是极其有用的,蔺之晏将这些办法合理的用在各个地方,很快便让祁国强盛了起来,几乎是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祁国的实力就远远超过了其他国家。 而凤阳一直采用祁国的办法,虽然效果没有祁国那么好,可是到底也是慢慢的带动了慧国的发展。 祁国渐渐强盛起来,周边那些****的小国家也只好收敛了起来,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刚刚结束战争,而祁国就像是没事一样,反而越来越强大。 …… 皇城中,孙哲手里拿着酒壶从酒楼出来,喝得醉醺醺的,连走在路上脚步也是虚浮的。 “我告诉你们,别惹我,我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此时已经是入夜了,虽然人不多,但是三三两两个还是有的,孙哲喝得醉醺醺的,在大街上摇晃着,嘴里还说着胡话: “我告诉你们,皇上可是很器重我,那么多人,那么多文官……他只找我……传言得山河图得天下,如今我也是看过天下的人了 !” “我告诉你……们,那山河图可是很厉害了……我整理的关于治国策的那部分,上面的东西见了,保证你们大吃一惊……” 孙哲就这么在大街上将自己说得那么厉害,也把这些日子他自己做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第二天等孙哲反应过来自己昨晚干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祁国之所以可以变得这么强盛完全是因为山河图的原因,而且山河图的秘密已经解开了。 这个消息顿时传遍大街小巷,包括传到其他国家。凤阳原本就一直派了许多人在祁国,这下子这个消息刚出来,凤阳那里就知道了。他立刻派人去祁国将孙哲抓回来! 慧国御书房—— 孙哲此时心中是感到十分害怕的,从那天晚上喝醉把山河图的秘密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凤阳看着惶恐不安的孙哲,轻笑一声,随后说道: “听说你知道关于山河图的事?朕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想知道关于山河图的事情,把你看见的都告诉朕,朕就放你离开。” 孙哲听到凤阳的声音反而冷静下来了,如今 已经酿成大错,孙哲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以再做出背叛祁国的事情了,否则这一次就算是他死一万次都不够了。 “慧皇,山河图是我们祁国的秘密,这一点恕我无能为力无法告知!” “哦?无法告知?” 凤阳闻言冷笑一声,随后整个人脸色一变,变得冷漠: “朕没什么耐心,你还是想想,要么把看见的关于山河图的一切告诉朕,要么让你的家人为你的无知付出代价!” “你!没想到堂堂的慧皇,一国皇上也会用这样的招数威胁人!” 孙哲气急,他不能做出对不起慧国的事情,可是更不能让自己的家人受到任何伤害! “朕没有威胁你,是好好的跟你谈条件,说了,你和你家人都可以安然无恙,不说,那就别怪朕心狠!” 闻言,孙哲放在一边的手紧紧的握住,良久之后,还是向凤阳妥协。将自己参与山河图的过程看见的都告诉了凤阳。凤阳听完孙哲说的,一张脸才重新露出了笑容,随后便让人把孙哲带下去先关押起来。 等御书房只剩下凤阳一个人之后,他眼里的贪婪无论如何就再也隐藏不住了,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山河图的功 能,而他更没有想到,凤轻舞竟然解开了山河图,这只是第一层,就已经这么厉害的了,那么后面的…… 凤阳只要想到得山河图得天下,心里就一阵激动,重心又放到山河图的身上,这一次,他一定要得到山河图! 而此时,祁国里面关于山河图的谣言也渐渐传开,蔺之晏十分生气,山河图的事情一旦被人知道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 原本他是看着这个孙哲可靠,才同意让他跟着一起整理关于治国策的东西,可是没想到会造成现在的局面。蔺之晏只好让人去找孙哲,等找到人问清楚再想办法解决。 只是没想到他的人去了说找不到孙哲,连同在皇城之中也没有孙哲的下落,蔺之晏知道,恐怕这孙哲不是出事了就是躲起来了。这下子便是更加棘手了,蔺之晏无奈,只能一边让人去查孙哲的下落,一边想办法。 蔺之晏在找人去找孙哲的同时,也加强了祁国的防卫,山河图的消息传出去了,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增强防卫,若是其他人在这个时候对祁国趁虚而入,那…… “传令下去,所有地方加强防卫,由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得放过!” 第五百七十八章 挑拨 吩咐下去之后蔺之晏也不敢有丝毫放松,首先去了凤仪殿,正如他想的那样,凤轻舞依旧在研究山河图。 “轻舞,” 凤轻舞听见蔺之晏的声音抬起头来,想到最近听到的事情,便皱眉说道: “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孙哲怎么会把这件事情给透露出去,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凤轻舞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可见她也是对这件事十分在意,同时也知道恐怕接下来又会有许多麻烦。 她不是怕山河图的秘密被人知道,而是害怕接下来的事情难以处理。得山河图得天下,自从有了这个传言,手里拿着山河图的人就没有安宁过。 之前山河图没有解开的时候,凤轻舞还不担心,现在山河图解开了,而且里面的东西的效果也出来了,祁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强盛起来,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 “孙哲现在下落不明,恐怕我们很快就有得忙了,只是现在我不确定孙哲是害怕逃跑了还是被人抓住了。前者的话我们倒是可以不管,后者的话……” 后面的话蔺之晏没有说话,但是凤轻舞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似乎是陷入了 死局之中,进一步危险,退一步更危险。 …… 是夜,慧国皇宫,夜色撩人的夜空下,一道黑影来皇宫之中来回穿梭,最后来到大牢里,一双阴沉的眼睛暴露出来,将看守大牢的人全部打昏,找到关押孙哲的地方,直接把锁给撬开。 孙哲听到动静,看见飘雪的一身打扮,吓得躲到角落里慌张的问道: “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别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救你的就可以了,赶紧跟我走。” 孙哲虽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可是见可以可以逃出去了,顿时也没有办法再仔细的思考下去了,立刻跟着飘雪出去。如果孙哲知道,这一次跟着飘雪出去是加快了他的死亡速度,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出去的。 两个人一直逃到慧国的边城,孙哲实在是走不动了,便只好停下来说道: “我不行了,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反正到这里也足够了!” “什么意思,” 孙哲不明白飘雪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而后就看见飘雪回过头看,一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就是杀意,孙哲大惊失色,转身就要逃跑,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飘雪从背后一刀结束了孙哲 的性命,这个时候飘雪才拉下蒙面,看着死不瞑目的孙哲冷笑一声,祁国和慧国有什么动静他了如指掌,从知道凤阳抓到孙哲之后就想到了这个计划。 确定孙哲死了之后,飘雪才立刻离开慧国,将孙哲的消息通过其他人透露给蔺之晏派出来寻找孙哲的暗卫。 因为飘雪的刻意为之,蔺之晏的暗卫很快就找到了尸身已经冰冷下来的孙哲,带回去的时候,蔺之晏看到孙哲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中十分生气! “可恶!凤阳!你真是好样的!” 蔺之晏生气的说道,他对凤阳已经算是足够宽容了,甚至是慧国有危险的时候,凤轻舞帮助慧国他也没有选择阻拦,没想到凤阳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来人,把孙哲带下去好好安葬,同时告诉慧国,无论如何也要给祁国一个交代!” 蔺之晏声音冰冷的吩咐道。不久后凤阳就知道了这件事,这件事他同样也是困惑的,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逃出去还死了。 凤阳的心里同样也是生气的,原本留着孙哲还有用,可是现在出事了不说,这出事的地方还是慧国,而且还让蔺之晏知 道了,让他的心里怎么能够甘心! 凤阳拒绝承认这件事与他有关,不管祁国那一边如何要慧国,要凤阳给一个交代,凤阳都不承认这件事。 这个时候飘雪打听到了孙哲的家人还在凤阳的手上,而凤阳如今一心应付祁国的事情,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所以飘雪很轻易就把孙哲的家人给救了出来。 飘雪想办法给他们出了一些主意让他们可以进到皇宫之中,到了皇宫孙哲的家人立刻就把之前飘雪给他们说的一切全部告诉蔺之晏。 “皇上,请皇上为草民做主啊,慧国实在是太过分了,之前抓走草民的儿子,如今又将草民的孩子杀害,请皇上为草民做主了!” 孙哲的家人在蔺之晏的面前哭诉着,虽然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换做是谁听见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儿子没有了,换做是谁心里都会难受。 蔺之晏的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什么,可是紧紧捏着的双手已经暴露了他的情绪。如果说之前只有孙哲的尸体并不能说什么的话,那么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 蔺之晏将孙哲的家人说的话全部告诉凤阳,并且明确的说明了,一定要凤阳给 一个交代,这下凤阳就算有千万张口也说不清楚了。 无奈之下,凤阳只好找了两个死囚拿出来交代,并且说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而现在死囚已经被诛,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凤阳做的戏,只是却不能说什么,孙哲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而孙哲的家人也只是有自己的片面之词。蔺之晏的心里有不甘心,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蔺之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人却不愿意这么善罢甘休。孙家有两兄弟,哥哥孙泽,弟弟孙哲。孙哲是文官,孙泽是武官,是祁国边城的将领。 孙哲死的消息传到孙泽的耳朵里,孙泽原本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听到自己的弟弟出事了的消息,脾气就上来了! “可恶慧国皇帝欺人太甚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这么过分!滥杀无辜!” 孙泽气氛的说道,不管怎么样心里的这口气都放不下!于是为了泄愤,同时也是给凤阳找不痛快,孙泽将慧国边城的百姓杀了不少。 原本这件事蔺之晏就没有想好该怎么解决,现在孙泽又做出这样的事情,哪怕是慧国理亏,如今也变成了祁国的不是。 第五百七十九章 那些过往 这件事传到蔺之晏的耳朵里的时候,蔺之晏十分生气,原本就在为了这件事头疼,现在孙泽这个做法,更加是让蔺之晏陷入了两难之地,也让祁国成了没道理的那一方。 “来人,给朕撤了孙泽的职位,让他在家里好好的反省一下。” 蔺之晏在御书房,对这件事只能是暂时先这样处理,撤了孙泽的职位也只能是暂时保住孙泽,只是现在是祁国理亏。毕竟祁国没有真正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与慧国有关。 而孙泽动手杀了人却是真的。倘若是官员,蔺之晏觉得可能都能好处理一些,可是孙泽杀的是普通百姓。 身为一个将领,将所有的气撒在老百姓身上,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是无法接受的,许多慧国人听说这件事,都要蔺之晏出来给一个解释,要孙泽出来道歉请罪。而这个时候,孙泽也回到了皇城。 “孙泽你可知道错了吗?” 蔺之晏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跪着的孙泽说道,而孙泽现在也是十分后悔,当时听见自己弟弟被凤阳害死的消息他一时着急,想也不想就动手了。 等看到后来的情况他的心里才知道后悔,可是已经来 不及了,将祁国陷入这样的境地是他的错。是以蔺之晏问话的时候,孙泽也不推脱,跪在蔺之晏的下方说道: “皇上,臣知错,臣愿意出去以死谢罪!” “现在已经不是谁死不死的问题了,现在的是慧国要一个说法,而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 “臣知罪。” 孙泽到最后也只能说这么一句话,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错了。蔺之晏见他诚心认错,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毕竟死的人是他弟弟。 “算了,你先退下吧,之后的事情朕会处理,记住,这一次千万不可再冲动,否则这件事朕也没办法帮你了。” “多谢皇上。” 孙泽退下后,蔺之晏叹气,将手放在额头上揉了揉。 另一边凤轻舞自从上一次解出山河图的第一层之后,便越发对山河图感兴趣了,几乎是每天待在凤仪殿研究山河图。第一层就那么厉害,可想而知后面的。 “娘娘,慕容公子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 凤轻舞听见慕容彦来了,这才放下手里的山河图,这一动才发现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许久了。这山河图就像是有一种魔力,每次研究 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陷进去。 “皇后,” “你怎么来了,” 凤轻舞看见慕容彦挑眉问道,慕容彦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来来估计是又为了什么事。果然,凤轻舞的话音刚落,慕容彦就说道: “我师父要见你,” “嗯,在哪里,快请进来吧。” 对于彦泽,凤轻舞是从心里感激和尊敬。要不是因为彦泽,自己的孩子的眼睛也不会治好,后来出事的时候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她呢。 看见彦泽,凤轻舞站起身子,行为举止都是颇为尊重的说道: “您来了,请坐,” “娘娘,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下过去的事情,关于我和您母后的事情。” 凤轻舞闻言,就知道彦泽这一次找她是有事情,而慕容彦也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他知道,这个时候两个人都需要好好的谈一下。 等凤仪殿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彦泽才开口说道: “你母亲是一个很好的人,性情温和却不会盲目迁就,而且对于很多事情都是追求完美,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当年追求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也是其中之一。” 凤轻舞听到彦泽说的倒也没有 多少惊讶,她的母后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她一直都知道,所以便没有接话,等着彦泽继续说下去,而彦泽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中继续说道: “当年你母后那么多追求者,或许我不是最优秀的,可是我却是最用心的,我知道她喜欢追求完美,所以我投其所好,每一件事情都最到最好,几乎是用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到最后,想必你母亲也是被我烦到了吧,到底是感动还是无奈妥协,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答应我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十分开心的。后来的渐渐相处,哪怕她一开始是真的无奈的话,后来我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她是真的爱上我了,只是没想到……终究逃不过命!” 凤轻舞闻言,就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情,彦泽语气里面满满的无奈与心痛,甚至是还有后悔,她甚至不知道,彦泽和自己的母后过往还有这么一段。 “那个时候你母后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什么也没有,一身医术也不像现在这样学得如同众人口中那样好,而且当时你母后很受当时的皇帝器重,我和你母后在一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你母后 也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否则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最后一句彦泽没有说出来,因为再多的无奈如今他们都已经错过了,如今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不管再怎么后悔当初的决定也是于事无补。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难怪,难怪凤轻舞一直觉得,她的母亲从来就没有真正开心过,每一次看着母亲笑,总是感觉里面带着苦涩的意味,笑的时候也像是在怀念着谁,这便是她一直不明白的地方。 “我们一直在小心隐瞒,可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对我展开一系列的追杀,我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用尽所有办法想要找到你母后带她离开,可是我回去,等到的却是你母后即将大婚的消息,” 回忆中—— “为什么,你不是说好要嫁给我的吗?为什么你要嫁给他!” 彦泽不可置信的看着木月华,着急得拉住她的手: “为什么,月华你不是答应嫁给我的吗?我带你走,我现在就带你走,你跟我走。” 彦泽说着,就拉着木月华准备离开,而木月华却是直接甩开彦泽的手。 第五百八十章 心酸过往 “我凭什么要跟你走,你又凭什么带我走?你什么都没有,让我跟你走,去过那种吃苦的生活吗?” 木月华露出一抹冷笑反问道,而彦泽听了整个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木月华,似乎是还没有从木月华的话里反应过来,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这才多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月华,你,” “闭嘴!你算什么身份,我堂堂凤族凤女,你也配直接叫我的名字?” 如今的木月华落在彦泽的眼里,哪里还有之前那个温和善良的模样,彦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脸上勉强露出一抹笑容说道: “别闹了月华,我带你走吧,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快走!” “够了!” 木月华脸上露出不耐烦的样子,彦泽上前一步她就退好几步,看着彦泽的眼神也是十分冷漠: “跟你走?你是觉得我是傻子吗?如今荣华富贵不要,跟着你去粗茶淡饭。我马上就要嫁给慧国太子了,过不了多久我就是皇后,跟着你呢?我能做什么,一辈子跟着你颠沛流离?” 木月华一次又一次的往彦泽的身上捅刀子,彦泽听完木月华说的一切,顿时整个人 僵硬在了原地,这些东西明明彼此都清楚,这些是彦泽最自卑的地方。 木月华是高高在上的凤族凤女,而他什么也没有,连父母也不详,每次跟木月华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觉得对不起木月华,可是木月华却从来不在意。 可是现在让木月华说出来,还是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彦泽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卑微到尘埃里的感觉。 低着头,沉浸在这样的发现中的彦泽没有看见,木月华隐藏在袖口里的手紧紧的握着,更加没有看到木月华眼睛深处的痛苦。 “既然从一开始就瞧不起我,后来为什么又要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彦泽不死心的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问出来,却没想到,木月华接下来说出来的话更让他痛苦。 “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那么天真的觉得我是真的喜欢你,难道你没有自知之明吗?自己是什么身份难道不清楚吗,真的觉得我那么多王孙公子都看不上,偏偏会看上你一个什么都没有你的人吗? 你不过就是我无聊岁月打发时间的一个人罢了,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你可以滚了,你的出现只会让我心烦,彦泽,记住,我从未 爱过你。” 从未爱过你。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刀一样,狠狠的凌迟着彦泽的心。最后,彦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从那一刻开始,他的一颗心当真是死透了。 而彦泽却不知道,在他走后,木月华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忘了我吧,忘了我吧,对不起……忘了我吧。” 木月华一遍又一遍的说道,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整个人心痛得仿佛被刀绞一样,更不要说彦泽听到那些话该是什么样的,可是她没有办法,也无能为力。 “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你可是我的女儿!凤族的凤女!” 木月华的面前多了一双鞋,木月华顺着那双鞋一路看上去,看着那张脸,木月华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那么讨厌看见这张脸。 “父亲满意了?希望父亲答应我的事情别忘了,放过彦泽,如果彦泽出事,我也不会独活。” 木月华说完,整个人仿佛没了魂魄一般,麻木的离开。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彦泽闭上眼,她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敢再次想起这一段痛 苦。而凤轻舞也没想到,原来自己的母后还会有这样的一段过往。 “那后来呢,” “后来我苦心研究医术,你母后嫁给了慧国太子。因为有凤族的帮助,凤晋很快就成了皇上,而你母后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皇后。我原本是不想去打扰你母后的,我也想从此天涯路远,各自安好也罢。 可是我终究忍不住心中的思念,偷偷的去慧国看望她,却没想到,看见的是凤晋对她恶语相向的样子。我当时十分生气,她心心念念要嫁给别人,为何到最后还是不能让自己幸福!” 彦泽说到这里便有些自嘲的意味,原本以为木月华离开了他会过得很好,可是看见这样他能心里哪里还能继续忍受下去。 所以当凤晋走后彦泽立刻进去。而木月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彦泽。彦泽应该是嘲笑木月华的,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却如此狼狈。可是看见木月华眼睛的那一刻,彦泽除了心疼便什么也管不了。 凤轻舞听着彦泽将过去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到最后整个人十分感动,为两个人的经历惋惜,更加心疼他们之间的分分合合。 “直到你母后死的哪一天我才知 道所有的真相,你的祖父要杀我,是月华用嫁去慧国的条件才让你祖父放过我。” 可是这一切知道得太晚,当他想要去挽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到最后,他想尽一切办法拿到木月华的骨灰,这一生一世,就让木月华的骨灰陪着他一辈子吧。 哪怕当初木月华对他说出那么多绝情的话的时候,他虽然难受,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恨,因为他爱木月华,既然木月华选择其他人,那么他离开。 可是若是知道,木月华嫁过去会遭受这一切,无论如何他当初,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也会带着木月华远走高飞。这样,他们到最后也不会错过那么久了。 凤轻舞一直到彦泽说完,过了许久才慢慢的缓过神来,这段过往太让人感动,彼此都愿意成全,彼此都爱着对方。而彼此却又是这样的结局。 缓和过来后,凤轻舞才开口问道: “那这一次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凤轻舞知道,彦泽不可能是专门过来对她讲一段过往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和她说这些的。果然,凤轻舞的话音落下,彦泽就开口说道: “这一次过来,是想让你好好完成你母后的心愿的。” 第五百八十一章 带走蔺旭宸? “母后的心愿?” “是的,你母后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天下太平。她曾告诉过我,一种身份就要尽到一种责任,她说她是凤族的凤女,又是慧国的皇后,就必须要承担这个责任,有朝一日希望能看见太平盛世。” 彦泽说道,其实他没有说出来,木月华后面还有一句话说的是,有朝一日,能执子之手,看尽世间繁华,共享盛世太平。 彦泽不想说,也觉得没有必要了,这是他心中最美好的东西,就让她永远的放在自己的心中,可以时时拿出来回忆,拿出来细细温存。 凤轻舞听完彦泽说的,心中不由得感慨,这个愿望和她如今的愿望一样,只希望天下太平,然后与蔺之晏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两个人天大地大四海为家,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时每刻都要忙碌于这些,甚至是厌烦。 “先生放心,这不仅是母后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我必然会如母后希望的那样,给天下一个太平,” 顿了顿,凤轻舞又问道: “那先生对于现在天下的局势可有什么看法吗?或者说有什么良策吗?” “如今天下不安,四分五裂, 要让天下太平,首先就是要将所有支离破碎的地方给修补起来,对了,山河图给我看一下。” 凤轻舞闻言,立刻将山河图给彦泽,彦泽细细的将上面的东西看了一遍,良久之后才惊叹一声,果然不愧是凤族世世代代守护的东西,虽然没看透里面到底有什么,但是光感觉来说,这就已经是不俗之物了,加上他最近听说的一些传言,就更加肯定山河图的厉害了。 “我曾听你的母亲提起过,山河图世代由凤族守护,而这天下在很久以前就有得山河图者得天下的传说,一旦山河图所有的一切全部开启,被世人知道,这必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而且月华也说过,山河图有异动,必定天下也要发生变化。所以轻舞你一定要小心。 如今这才解开山河图的第一层就已经造成了这样的情况,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你们不会太平,你们一定要好好坚持下去,别让我失望,别让你母后失望,更不要让你们自己失望!” “会的。” 两个人认真的看着对方,凤轻舞的心里也明白,这不仅是为了天下,也为了她们自己。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会尽力的做好这一切的。 见此,彦泽欣慰的点头,他没有看错人,凤轻舞的身上虽然没有木月华身上那样柔和的气息,可是却是一个十分坚强的人,一开始见到凤轻舞的时候他就知道,凤轻舞以后,绝对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想到这里彦泽也就放心了,这才说出自己这一切来的另一个目的。 “这一次来除了告诉你关于你母后的事情,更加是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回去翻阅古籍的时候才发现,宸儿的眼睛并没有完全治好,现在虽然是没事了,可是缺陷还在,如果不尽快将剩下的缺陷处理好,恐怕以后宸儿的情况还会更严重。 更何况我还发现,宸儿好像还中了很像古籍上记录的一种毒,十分危险,我要尽快的把宸儿带回我隐居的地方去医治。” “不可以!” 凤轻舞听完彦泽说的虽然吃惊,也担心宸儿现在的情况,可是听到彦泽的话,要把宸儿带走的时候,凤轻舞立刻就出声拒绝了。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反应似乎是有些激动了,这才冷静了些许说道: “抱歉先生,我只是太激动了,先生,宸儿还那么小,他不可以离开我的,而我也舍不得让宸儿离开我的身 边。” 凤轻舞说道,她的宸儿一出生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现在还没有在她身边待多久就又要被带走,让凤轻舞的心里如何肯。 之前凤轻舞发生的事情彦泽也是知道了,所以也知道凤轻舞和自己的儿子有多么难舍难分。好不容易可以团聚了,结果后来凤轻舞又出了那样的事,换做谁心里都会不痛快的,这是蔺旭宸的病的确是不能耽误。 而凤轻舞的态度坚决,无论如何也不让彦泽带走蔺旭宸。 “先生,有没有办法留在祁国治疗,宸儿还那么小,让我怎么忍心让他离开我,我才好起来,最近又忙于山河图,跟宸儿都没有好好团聚,让我闻言能让她离开我。你留在祁国治疗好不好,需要什么你都可以开口,我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做到的。” 凤轻舞的语气几乎到了哀求的地步,而彦泽虽然心疼凤轻舞现在的情况,可是还是拒绝了她的提议。 “不可以,回到山谷中,有一个好的环境,并且我那里什么都有,在那里我才能更加万无一失好好的救宸儿。” 两个人都不肯退一步,到最后这件事也只能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交谈,凤轻舞舍不得自 己的儿子,彦泽坚持一定要带回去,一时间两个人僵持在了这件事上。 凤轻舞正想着该怎么办才能让彦泽妥协,只是没想到她的办法还没有想出来,这件事就已经先流传出去了。 要不了多久,蔺旭宸的病还没有好,并且很快就不久于人世这样的说法从凤仪殿传出去,很快连民间的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刚生下来就受伤而且至今都没有痊愈,活不了多久了! 这是上天的安排上天不让蔺旭宸做太子,太凤轻舞和蔺之晏一意孤行,到最后上天降下惩罚,报应在蔺旭宸的身上,不到一年就即将命不久矣。 凤轻舞听到这些传说的时候,整个人十分生气,这些事情只有彦泽和她知道,彦泽肯定是不会说出来了,除了那个时候在凤仪殿里面的人,凤轻舞想不到还有谁会有这个能力。 尤其是外面那些话说得十分难听,什么蔺旭宸活不了多久,不久于人世。凤轻舞的逆鳞就是蔺旭宸和蔺之晏,听见外面这么传言,生气之下便将当日在凤仪殿的人处死了。 蔺之晏很快就听说了这件事甚至是听到一向冷静的凤轻舞竟然会杀了人,一时间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五百八十二章 谈判 果然蔺之晏到了凤仪殿,凤轻舞整个人就有些激动,看到蔺之晏过来了,凤轻舞立刻冲到蔺之晏的面前: “之晏,你快跟先生谈谈,别带走宸儿好吗,我们好不容易才跟宸儿团聚,为什么要这么快的就把宸儿带走,之晏你答应我好不好,” 凤轻舞哀求的看着蔺之晏,显然外面的那些话把凤轻舞刺激得不轻,而蔺之晏也没有直接回答凤轻舞的话,而是对彦泽说道: “先生给我们一点时间吧,我和轻舞说,这件事你放心吧。” “行吧,你好好劝劝轻舞,记住,越拖延情况就越差,还是尽快吧。” “嗯,我明白的,先生的良苦用心我和轻舞都明白。” 蔺之晏说道,他知道彦泽也是为了宸儿好,只是轻舞刚刚经历了这一切,和宸儿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团聚,现在又要面临分别,心中自然是不好受的。 彦泽见此也只好作罢,他相信也只有蔺之晏才能劝凤轻舞。等彦泽离开后,凤轻舞看着蔺之晏说道: “之晏,我们和先生说一声,不要把宸儿带走好不好,在祁国,在皇宫你加强守卫也是可以的好不好,你知不知道外面都 是怎么说的。说咱们的宸儿命不久矣,外面那么危险,肯定有很多人对宸儿虎视眈眈的,之晏你答应我好不好。” 凤轻舞现在也是受刺激严重了,之前那里会有这样的情况,而蔺之晏也知道凤轻舞心里的担心,只是拍拍凤轻舞的肩膀安慰道: “轻舞你听我说,这么来说吧,先生已经说了,宸儿的眼睛还是有缺陷,而先生住的地方想必是应有尽有,那里与世隔绝,是不是能更好的帮助宸儿治疗。” “那皇宫,” “轻舞,皇宫我们终究是防不胜防,你说能时时刻刻看着,难道你能保证不会像上一次一样,有其他人混进来吗?我知道你舍不得宸儿,同样,我也是舍不得宸儿的,可是再怎么舍不得,我们终究还是要为了以后做打算。 你是希望以后宸儿都没办法健健康康的生活,还是希望现在暂时分别,以后就能够好好和宸儿在一起,并且能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宸儿?” 蔺之晏也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把这个问题交给凤轻舞。凤轻舞无言,良久之后才无奈的流着泪趴在蔺之晏的怀里,没有说话,蔺之晏却是已经知道了她的选 择。 等安抚好凤轻舞之后,蔺之晏就把这件事告诉给彦泽,说凤轻舞已经同意了,彦泽带蔺旭宸离开的时候,凤轻舞一路送到宫外,要不是蔺之晏拦住凤轻舞,恐怕她还会一直送下去。 “好啦轻舞你放心吧,先生会照顾好宸儿的,” 蔺之晏安慰道,而彦泽看着凤轻舞的眼神久久的停留在蔺旭宸的身上,也说道: “轻舞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好太子的,而且到时候你和皇上想宸儿了,也可以来我的山谷里。” 彦泽的山谷可不是谁能去就能去的,彦泽要是想让这个人进去,那这个人就能够安然无恙的进去,若是不想,就算是在山谷外面停留到死也别想踏进一步。 蔺之晏和彦泽都这么说了,凤轻舞只好停止住,目光一直看着彦泽离开,一直到彦泽消失不见,凤轻舞才跟着蔺之晏回到凤仪殿。 还有孙泽的事情等着他们两个。孙泽的事情并没有因为时间过去了而就沉浸下去了,反而是一直持续着。毕竟孙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无辜的老百姓下手,现在几乎慧国的人都在让孙泽出来道歉,并且要给慧国一个说法。 对于这 件事凤阳偏偏不出来回应,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蔺之晏和凤轻舞商量了一番,两个人决定一起出面,不管如何先安抚好百姓。 现在就因为这件事,原本就刚刚结束的战争仿佛又开始了一样,祁国的边城与慧国的边城经常发生矛盾。 蔺之晏和凤轻舞一同出面,以祁国的皇上皇后,就是以孙泽的国君**的身份出面向天下说明,这件事是祁国的不对,愿意向那些死去的百姓道歉。 但同时也希望边城能够息事宁人,大家都知道那些百姓是无辜的,而现在打起来,受苦的也只是他们,何必要让伤亡增多。 告示向全天下的人宣布,而这告示刚宣布出去没多久,慧国那边终于有动静了。凤阳派人前来出使祁国,说白了也不过是为了孙泽的这件事罢了。 “祁皇,我代表慧国来向祁皇处理贵国人杀了我国无辜百姓的事情而来,希望祁皇能把凶手交出来,并且给慧国补偿!” 使者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让人看了便心生不喜。而蔺之晏知道,把孙泽交出去是死路一条,更何况他从来没有想到要用谁去换一 个国家的安宁。 “使者说笑了,这一次虽然是朕下属的不对,这也是贵国皇帝先挑起的事,至于赔偿,祁国是一定会赔偿,但是交出孙泽,这恐怕就不可能了!” 蔺之晏虽然是面无表情,但是换做熟悉蔺之晏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根本没得商量而且蔺之晏也说了,赔偿是给那些受害的老百姓,而不是给凤阳。 而孙泽祁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交出去的,慧国的使者就是仗着自己的国家有理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现在听见蔺之晏的话,顿时不满意的皱眉: “祁国怕是没看清楚,是你们祁国杀了人,我们要赔偿不错吧,要把凶手带回去处理也没错吧难道贵国是想让我们把这个委屈吞下去?” “简直笑话,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使者也敢这么质问朕了!” 蔺之晏的脸色更冷,声音中也不带一丝温度,脸色一变,那使者便吓得有些发抖了,他仗着这一次慧国有礼才敢这么嚣张的,可是要是惹怒了蔺之晏,恐怕小命都保不住了! 可是想到来之前凤阳交给他的任务,心中就算是再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那祁皇想怎么办!” 第五百八十三章 了结 慧国使者虽然害怕蔺之晏,但还是顶着压力把问题问了出来。 蔺之晏刚想说什么,却见一个守卫慌慌忙忙的跑进来,然后跪在蔺之晏的下方说道: “皇上不好了!孙泽自尽了!” “什么!” 蔺之晏没想到孙泽会突然做出这样的行为,当下便顾不得其他,只能先去看孙泽,而使者自然是不能让孙泽就这么死了,但是却不能跟着去查看情况。 原来是孙泽听说了慧国派使者来祁国的事情,让蔺之晏把他交出去,蔺之晏自然是不肯的。 孙泽心中也是十分自责,不该因为一时冲动让祁国陷入这样的境地,所以在听说慧国派使者过来的时候他便拔刀自尽了。 好在这件事情发现得早,孙泽最后还是被太医救了回来,凤轻舞也听说了这件事,看着孙泽虚弱的样子说道: “死解决不了问题,孙哲已经死了,难道你想你们孙家的后也没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如果死就可以解决问题的话,那么会有后来的事情。” 孙泽闻言想要向凤轻舞请罪,无奈全身一点儿力气也提不起来,只能看着凤轻舞,那眼神似乎是在跟凤轻舞认错。 见孙泽这样,凤轻舞也没 有继续再说下去了,而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孙泽不管死或者没死,必定是要慧国一个交代的,说孙泽死了,慧国就会来要尸体,说没死,必定是要带孙泽走。 虽然这件事很多是孙泽的错,但是凤轻舞却不会把孙泽交出去的想了一会儿后凤轻舞对孙泽说道: “等你伤好了之后,你也就疯了,你谁也不认识,你只知道因为你弟弟突然死了,你激动之下,又后来发生这么多事,又到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好不容易醒过来,却得了失心疯!” 孙泽听完凤轻舞的话,还不知道凤轻舞的话是什么意思,就看见凤轻舞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他才明白凤轻舞的话是什么意思。在这样的时候,或许也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后来蔺之晏来了,确定孙泽没有性命危险后便跟着凤轻舞回了凤仪殿,至于慧国使者,说三天后给他恢复。 “轻舞,这样的办法真的可以吗?” 蔺之晏不放心的问道,他担心的就是凤阳对使者放了话,无论如何都要把孙泽带回去,到时候对于就孙泽真的是无力回天了。而凤轻舞听见蔺之晏的疑问,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说道: “你放心吧,孙 泽得了失心疯,可能还会伤及性命,若是不怕路上出什么意外,大可以带着离开啊!” 蔺之晏点头,算是同意了凤轻舞的这个做法。 三天后,慧国使者在大殿上直接问蔺之晏要人,而蔺之晏却是一脸为难的的样子对慧国使者说道: “使者,之前孙泽自尽,虽然现在救出来了可是……使者确定要见孙泽?””当然,带出来吧。” “行吧,来人,把人带上来” 蔺之晏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随后便有人押着孙泽从后面走上来。孙泽一直低着头,而且押着他的人就有五六个,使者心里不禁有些鄙夷,小小一个将军,有必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吗? 只是很快孙泽就明白了蔺之晏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守卫把孙泽押到使者的面前便退下了,而使者看着孙泽始终不抬头,嘲笑道: “怎么,知道怕了,那就安分点,否则啊!” 使者的话还没有说话,却见孙泽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使者的眼神凶狠无比,随后在使者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的时候,孙泽突然一口咬在使者的肩膀上,直到血渗透了使者的衣服。 大家被这变故惊讶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使者也是 没想到孙泽会突然来这么一招,想要问蔺之晏,而孙泽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弟弟,弟弟别跑啊,弟弟,哥哥来陪你玩啊!弟弟,” 孙泽的嘴里胡言乱语的说了一堆使者听不懂的,却一直追着使者,使者一边跑一边叫人,而这个时候许多人也是被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哪里还敢上前去帮忙,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蔺之晏装作一副担心的样子,实际上一直等孙泽差不多了,这才装作想起什么的样子对外面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去分开两个人,要是让使者大人出事了看朕怎么收拾你们。” 随后便有一些守卫进来,将孙泽扣押住,而五个人扣押孙泽也只是勉强,孙泽还是狰狞着一张脸看着使者。 “使者,自从孙泽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所以朕才问你确定要不要带走孙泽,没想到会突然这样啊。放心,朕会给你们慧国补偿,受害者的家属朕也会补偿,朕现在立刻让人把孙泽送到使者住的地方,来人……” 蔺之晏说着便真的想要这么做,使者突然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要真是让蔺之晏把孙泽送到他那里,他早晚得被孙泽给害死 ,所以在蔺之晏刚要叫人的时候便开口说道: “别,不用了祁皇,既然孙泽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慧国也不是咄咄逼人的,而且贵国也答应给了补偿,足够了,孙泽就交给你们处置吧,我先下去了,祁皇告辞。”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蔺之晏在后面看见使者惊慌失措离开的样子,仿佛身后有豺狼虎豹一般,顿时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果然如同凤轻舞说的那样,这使者当真是连靠近孙泽不敢了。 而之后蔺之晏也像他说得那样,给了慧国许多赔偿,而且也给了受害者的家属许多的赔偿,这件事也算是就这么过去了。另一边慧国,凤阳虽然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但是好在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便没有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了。 而之前孙哲把山河图的第一层治国策上面的内容全部透露给凤阳听了,后来凤阳就把治国策的内容给记了下来,随后便宣布下去,广招贤才人士,让人一起来看治国策,询问着所有人是否可行。 看过凤阳重新写下的治国策的内容的人都不禁叹为观止,上面的很多办法在慧国都有用,并且能够很大程度的帮助慧国迅速发展起来。 第五百八十四章 飘雪的野心 得到许多人的肯定回答后,凤阳十分高兴,一边着手准备将这些东西实施下去,一边继续想着怎么样才可以得到山河图里面的一切。这才刚开始就有了那么多好东西,还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更厉害的呢。 黎国,飘雪安插在慧国的眼线将这一切全部告诉了飘雪,尤其是飘雪听到凤阳手上的东西是山河图的第一层的时候,而且他还见证了祁国和慧国慢慢强大起来的样子,不由得感慨山河图的厉害,同时心里也有了计划。 入夜,飘雪的府邸中,飘雪坐在主位上,赵雪翊坐在一边,在他们的面前单膝跪着一个人,飘雪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最后才满意的点点头,笑着开口说道: “不错詹禾,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去吧,得到凤阳的信任,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詹禾严肃的说道,随后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等詹禾走了之后,赵雪翊才开口问旁边笑得神秘莫测的飘雪说道: “你要詹禾去接近凤阳做什么,不过也是一个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人罢了。” 赵雪翊说道,詹禾她听飘雪提起过,是飘雪的徒弟, 飘雪最满意的一个徒弟,为了培养詹禾,飘雪不知道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功夫,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不都是应该安排去蔺之晏的身边,才能发挥到最大的作用吗? 飘雪听见赵雪翊的话,也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是笑笑不回答赵雪翊的话。他原来之前也是这样的想法的,可是现在却不这样了。得山河图者得天下,若是他得到了这山河图,还怕收拾不了蔺之晏凤轻舞吗! 赵雪翊见他不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反正她知道飘雪不会害她就对了。而詹禾很快到了慧国,因为凤阳最近在广招贤士。 詹禾便凭借着自己的一身见解,不凡的学识得到了凤阳的青睐,很快就成功的到了凤阳身边。 并且因为詹禾表现得比其他人都出色,凤阳重用他,以至于詹禾成了第一个见到治国策的人! 之前的人也只是见到了治国策的只字片语,而詹禾,凤阳却是将治国策的全部都给了詹禾看。詹禾就趁着凤阳不注意的时候,将上面的内容,要么记在其他地方,要么记在脑子里,很快便把治国策的全部内容记下,准备传出去给飘雪。 却没想到传信的会在路上出现问题 ,黎沐原本也只是派人打探慧国如今的情况,却没想到他的人会遇到这样的事,宫里有人一直与其他的国家联络他竟然不知道,若是什么时候被出卖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黎国十分生气,派人严刑拷打传信人,一开始传信人闭紧嘴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后来黎沐渐渐的用了那种生不如死的刑法,传信人坚持不了多久便把飘雪供出来了。 当黎沐听到做这一切的人竟然是自己颇为信任的人的时候十分生气,立刻让人宣飘雪进宫。而飘雪在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飘雪刚到御书房,还没有拜见黎沐,黎沐就先开口,生气的说道: “飞雪,枉朕那么信任你,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你派人去其它国家监视着别国的一举一动的!” “回皇上,是臣做的,不仅仅是慧国,连同祁国臣也是一直派人监视着的!” 听见飘雪承认,黎沐心中更加生气,开口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知道朕原本就是不想参与这些的吗?你知不知道要是被发现了会给黎国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和情况。朕好不容易才让黎国慢慢恢复过来走上正 轨,你是想让朕的心血毁于一旦吗!” 黎沐一声声的质问,原本黎沐就是温润公子的形象,如今生气了,虽然看着没那么可怕,可到底还是真的动怒了。而飘雪听完黎沐说的,突然跪下对黎沐行了个礼说道: “皇上,臣知道皇上不希望臣做这些,可是皇上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参与,其他的国家就会放过我们吗?皇上就会觉得黎沐能一直安稳下去吗! 皇上待臣恩重如山,臣不想看见皇上和黎国陷入那样的境地。更何况皇上的心里想必也是比臣清楚,不管是祁国还是慧国,那一边强大了对黎国都是十分不利的。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看着他们厮杀,咱们黎国就可以从中获得利益,即不会损失什么,也会让黎国发展起来!” 一直听飘雪说完,黎沐都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在沉思飘雪说的一切。然而飘雪细心的休息到了黎沐眼睛里的犹豫,决定再加一把火,便继续开口说道: “或者皇上你再想想,如果黎国强大起来了,祁国和慧国都是你的手下败将,到时候你想要什么,不就可以得到了吗?不管是东西,权利,或者是人。 ” 最后的人飘雪刻意的说慢了几分,飘雪知道黎沐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对待凤轻舞的执念却是特别深的。 而飘雪也没有想错,听到飘雪最后说的人的时候,黎沐的脑子里便想到了凤轻舞。 祁国在几个国家中是最强大的一个国家,而蔺之晏的能力也是在他们之上。如果他打败了蔺之晏,是不是凤轻舞就会看见他了,是不是就可以得到凤轻舞了! 这个想法渐渐的在黎沐心里冒出,直到渐渐的生根发芽。 “你先退下吧,随时向朕汇报祁国慧国的情况。” 黎沐面无表情的说道,而这话却是同意了飘雪说的话,飘雪闻言,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轻轻退了出去,只留下黎沐在御书房里,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第二天黎沐去上朝的时候,立刻在朝上宣布封飘雪为丞相,这是要器重飘雪的意思,一时间飘雪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人好不眼红。 黎国的这件事便暂时告一段落了,慧国因为要整改的事情也安静了不少,祁国也是处理了孙泽的事情后,那些风言风语便渐渐的沉寂了下去,一时间三个国家倒也是安宁,各自相安无事。 第五百八十五章 山河图传开 转眼,距离彦泽带蔺旭宸离开的日子已经过了半个月。凤轻舞现在闲下来也没有心情研究山河图了,而是想着自己的儿子。 之前是因为知道蔺旭宸好好的在自己的身边,所以不用担心什么,一旦有空的时候便研究着山河图,现在蔺旭宸不在身边,虽然知道彦泽会把他照顾好,可到底是作为一个母亲,心里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因为这件事,凤轻舞几乎是整天茶不思饭不想。蔺之晏心疼,想着法的劝凤轻舞吃东西,要好好照顾自己,虽然现在没事了,但是他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祁国,所以便安慰凤轻舞说道: “轻舞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事情马上就要处理完了,过段时间我就带着你去看宸儿。你想,咱们宸儿那么聪明,要是让他看见他的母后消瘦了,比起以前不漂亮了,会不会不高兴。” 蔺之晏不知道该怎么哄凤轻舞,便只能想出这样的理由过来,而凤轻舞也知道蔺之晏是为了她好,虽然想念自己的儿子,可是多多少少还是选择吃了些许东西。 孙哲的事情算是彻底处理完,蔺之晏原本想着马上就可以带着凤轻舞去看蔺 旭宸,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一些消息。 他在慧国的眼线传话回来说慧国最近在整改,原本一个国家之间整改是没什么问题的,而蔺之晏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一直到他的眼线把凤阳整改的方法传回来的时候,看见上面的内容,蔺之晏才知道哪里不对劲。 上面写着的是慧国怎么整改,一字一句都写得特别清楚,真正让蔺之晏惊讶的是上面的内容和他们的一模一样,哪怕没有一模一样,九分像是有了的。 难怪,蔺之晏想到,难怪最近慧国的情况越来越好,原本还以为凤阳得到了什么高手相助,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山河图的原因。 “原来,仔细下去查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查一下慧国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以及整改的内容有什么!” 蔺之晏立刻吩咐下去,原本决定带着凤轻舞出去放松一下去看宸儿的想法如今便只能搁置下来了。毕竟不把朝廷上的事情处理好,以后留给他们的就会是更加棘手的问题。 蔺之晏的人办事十分的快,要不了多久就把慧国现在如今所有的情况仔仔细细的告诉给了蔺之晏。 听完暗卫的汇 报,蔺之晏让人退下,随后整个人头痛的捏了捏眉心,一双眉紧紧的皱在一起。 不多时蔺之晏便到达了凤仪殿,将这件事全部告诉给了凤轻舞。听完蔺之晏的话后凤轻舞也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文书,我给雨眉写过信,但是我知道雨眉肯定会把信上面的内容告诉凤阳,更何况我写过去的信也只是针对农耕这一点的,至于山河图的内容,除了已死的孙哲,就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了!” “孙哲已经死了,不是你也不是我,那么就是我们的皇宫有了其他国家的卧底!” 蔺之晏说到这里,整个人的脸色便阴沉了下,如果说这皇宫在他什么时候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了其他国家的卧底,那么必须要尽快的找出来,否则到时候造成了什么后果,他无法想象,更何况他绝对不允许宫中有任何可以伤害到凤轻舞的东西 蔺之晏担心着,而凤轻舞却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蔺之晏说道: “我觉得没有必要的,毕竟山河图原本就是拿来造福百姓的。虽然说得山河图者得天下,如果让心思不正的人得到了山河图, 恐怕会酿成特别严重的后果,可若是通过这样的办法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我倒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凤轻舞说道,她的心里只希望百姓安居乐业,而山河图原本就是为了这件事而存在的。凤阳虽然心思不正,可是却很好的利用到了山河图,如今慧国的情况她也是知道的,凤阳将治国策里面的内容大半部分用到了百姓们的身上,慧国得到发展,百姓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这不就是凤轻舞想看到的吗? 所以对于这一切凤轻舞也是喜闻乐见。蔺之晏却不支持,觉得这一切都是凤轻舞辛辛苦苦换来的,凤阳屡次做出伤害凤轻舞的事情,如今凭什么享用山河图里面的这一切,凤轻舞跟蔺之晏说不清,还是决定过会儿再好好的跟蔺之晏说一下。 黎国,黎沐封了飘雪为丞相,而飘雪也拿出了自己的诚意,将自己得到的治国策的内容给了黎沐,黎沐看了上面的内容,对于每个国家各方面会涉及出现的问题都记录得事无巨细,连黎沐看了也是十分惊叹。 “皇上,这只不过是山河图的第一层治国策而已,皇上想象,只是第一层都 那么厉害,可想而知接下来的,能有多让人心动,若是黎国得到了,想必便能很快超过祁国,甚至是,远远超过两个国家!” 黎沐闻言,觉得飘雪说得有道理,不仅将这些内容用到了黎国的身上,并且还用这治国策与许多小国家做了交易。 只要答应永远不对黎国出手,并且在黎国有难的时候他们要出手相救。只是那些国家答应了黎国就愿意把治国策的内容告诉他们。而那些国家早就听说了山河图的厉害,如今听到黎沐的条件何尝不心动,便答应了黎沐的条件。 达到这个效果黎沐很满意,这也是飘雪给他出的主意。自从那天和飘雪说清楚了之后,黎沐发现远远飘雪的才能远远不止于此,便开始重用飘雪。 对于飘雪出了主意黎沐也是基本上都采纳了,然而也收获到了一定的效果。如今三个国家都有了山河图,小国家们也****,又是因为黎沐提出来的条件,便有很多小国家偏向了黎国。 凤轻舞斟酌了许久,还是决定跟蔺之晏说清楚,凤轻舞的心里是真的不在乎山河图是否流传出去,只要能造福百姓,其他的真的无所谓。 第五百八十六章 山河图流传出去 凤轻舞直接来到御书房,蔺之晏正在和大臣们商量事情,见着凤轻舞过来了,蔺之晏便让大臣们先退下,随后来到凤轻舞的身边,把人抱在怀里说道: “你怎么来了,我马上就过去了。” “你还说呢,还不是怕你生气过来哄哄你,” 凤轻舞用调侃的语气说道,而蔺之晏听到凤轻舞说的,抿了抿唇才说道: “我没事,做你想做的。” 听到蔺之晏这么说,风轻舞只觉得一阵无奈和心疼,就算对山河图的内容流传出去的这件事,蔺之晏再怎么不高兴,终究也是为了自己好,也不舍得生她的气。 对此,凤轻舞叹气,从蔺之晏的怀抱中离开,随后牵起蔺之晏的手说道: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要知道,我从太来没有在意过山河图,就算在意也只是因为它能够让天下太平,让百姓过得安居乐业。 我们最终的目的不就是希望太平盛世吗?然而这一切不可能是只是祁国的百姓太平,原本我还在想怎么样才可以让山河图的内容传出去,现在看来倒也是不必了。” 说到这里,凤轻舞便笑了,原本还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山河图的内容 帮到百姓,也不会让那些有心人拿去利用,现在倒好,直接帮她省了一堆麻烦事! 听凤轻舞这么说了,蔺之晏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而凤轻舞接着说道: “就像之前你对我说的,我不愿意让先生带宸儿离开,你对我说的那样,这过程重要,可是结果也更加重要。” “……好。” 良久,蔺之晏才说了一个字,但是凤轻舞知道,她这算是把蔺之晏安抚好了,而相信要不了多久蔺之晏也会想明白的,两个人抱在一起,一时间岁月静好。 随后两个人好好的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山河图里面的内容昭告天下!既然是天下共享,而今两个人的意见又达成一致了,只要昭告天下,其他国家能够好好利用为百姓造福,那就是好的。 这个消息一传出,其他国家惊讶不已,按道理山河图这样的东西,不是应该好好的藏着然后利用这山河图让自己的国家强大起来,可是蔺之晏和凤轻舞的这个行为却让许多人都不理解! 一开始有的国家还以为蔺之晏和凤轻舞也不过是说着玩的,可是很快,两个人就用行动证明她。消息传出去后不久,随之而来的就 是山河图的治国策的内容,这一行为又是让人大吃一惊。 一些和黎国达成协议的小国,看见祁国流传出来的治国策的内容,与黎沐告诉他们的一般无二,顿时便明白,祁国是真的把山河图的内容昭告天下了。 而黎沐和凤阳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心中顿时不是一番滋味,他们为了这山河图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结果现在蔺之晏和凤轻舞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黎沐原本想依靠这山河图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利益,而现在根本已经没用了,治国策的内容就像是随处可见一样,谁都知道了,那么他手上的根本没什么用。 更生气的是凤阳,为了山河图他不知道多预谋了多久,损失了多少,结果现在,蔺之晏和凤轻舞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竟然直接就把内容昭告出来了! 可是就算是生气,最后也只能是无可奈何。而之前一些国家和黎国签订了条约的国家没有料到祁国会来这么一出,他们千方百计得到的东西,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国家占了便宜,可是没想到最后反而吃了大亏。 而且与黎沐签订了一系列条约,很大程度上对他们十分不利,于是那些小国 就准备毁约,用各种各样的办法,不管是直接来还是暗地里进行,各种方法都用上。 黎沐最近也是十分的疲惫,朝廷上各种各样的事情,对于这些事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索性便随着他们去了。 “也罢,这些小国翻不了什么风浪,这些事情就先别管了。” 对于大臣们问的应该如何处理与那些小国的关系,黎沐采取的只能是这样的态度,而一定程度上,黎沐也的确没有把那些小国放在心上。 治国策的内容几乎是每个国家都知道了,但是治国策却不是可以直接拿来用的。并非是告诉你某个地方怎么做,而是根据每个国家不同的情况用在不同的办法。 只是上面的内容不是每一个国家都能够理解,蔺之晏也不可能给每个国家都解读了再昭告。所以有的国家不能够将里面的内容完全理解,就只能生硬的用上去,而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 因为方法用得不正确,所以现在很多国家原本是不适应某种方法,却被他们的君主强制的用了上去,不但本国的情况没有改善,反而是越来越糟糕。 国家的情况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糟糕,那些国 家十分生气,便纷纷将这一切怪在祁国,怪在蔺之晏和凤轻舞的身上。 认为他们居心不良,用这样的办法不过是想毁了其他国家然后祁国一人独大。 这样的话语很快就传开了,凤轻舞听到这样的言论十分生气,蔺之晏就在她的旁边,整个人若无其事,好像这件事事不关己一样! “太过分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之前用的时候怎么没那么说,现在自己的办法用出问题了就来责怪祁国,真不知道他们的心怎么做的!” “好了,这些事是事情我们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吗?现在你又生气什么,治国策上面的内容都是你我两个人研究了许久才把上面的内容理解得差不多,都不敢说通透,流传到那些小国,能解读一二已经是不容易了。 怪只怪他们太贪心也太过急功近利,把所有的方法都用了,也不想一下合适不合适。这一点一开始我就知道了。” 听完蔺之晏说的一切,凤轻舞的心里还是不好受,误会是一回儿事,而如今的情况又是一回事,山河图如今不但没有帮到百姓,反而因此刚百姓们陷入一个糟糕的境界,让她的心里如何能心安。 第五百八十七章 出宫 虽然蔺之晏已经尽力的安慰凤轻舞了,但是凤轻舞的苦闷依旧没有减少。在她看来,那些人根本就是自己不会用方法,好处都是多亏了他们自己,而坏处就全部怪到他们两人身上。 “人都是自私自利的,轻舞你要知道,如果他们好好用那些办法了,最后强大起来,百姓安居乐业,他们就会把这一切都是归纳于他们自己的功能,如今出事了自然是怪我们。 更何况他们不会用办法,而我们用了渐渐的发展起来了,他们自然有足够的理由把这一切全部怪在我们的身上,不要想太多了,不管怎么做,贪婪这个东西永远是存在的。” 凤轻舞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而蔺之晏见凤轻舞这个样子,还是决定用其他的办法让凤轻舞的心情好起来。 蔺之晏想了一下最近,确定没什么事情了之后,便对凤轻舞说道: “轻舞,如今朝中已经没什么事了我不在也是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我们去看宸儿好不好。” 果然蔺之晏的话一说出来,凤轻舞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一脸期盼的看着蔺之晏: “真的吗?可以去看宸儿了吗?” “嗯嗯,好久都没 见到宸儿了,我们去看看他,我们两个也都有时间正好可以去体察民情!” “好!” 两个人商量好,就自己动手准备一些东西便出宫了,身边不准人跟着,蔺之晏想的是,难得能单独和凤轻舞出来放松一下,自然不能让一帮人跟着坏事情! 外面的确比皇宫中自由,凤轻舞出来以后整个人也算是渐渐的放开,两个人虽然说是去看蔺旭宸,但是好不容易有这样放松的时候自然是要好好的游玩一番。 第四天的时候,两个人路过一个小镇,听说那里最近要举行什么庆祝,在当地百姓的劝说下决定留下来在那里待一晚上。 是夜,村子里一片热闹,到处点上篝火,在村民们的热情下,凤轻舞和蔺之晏也加入跳舞的行列。 …… 差不多的时候,村民还在继续,而凤轻舞独自走到一出山崖,这个时候天上已经是满天星辰了,这样的景色落在凤轻舞的眼里显得异常宁静。 蔺之晏见到凤轻舞的背影,也跟着她一起到山崖边,两个人肩并肩的靠在一起,看着满天繁星,身边还有最爱的人,两个人的心里都是满足。 “真好,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 持续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天天看到这么美的星空。” 凤轻舞感叹道,每天打打杀杀的她已经是厌倦了,很少有这样的时候,不用顾及什么皇后礼仪,可以像现在一样自由自在的。 蔺之晏不是皇后,她凤轻舞也不是皇后,两个人就像是最普通的夫妻一样,可以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却幸福无比的一直到白头。 “快了,这一天很快就要来了,轻舞我答应你,等这一切都结束,我们以后就去云游天下,就像今天一样,偶尔遇上什么地方有趣的,我们可以住下来,什么时候想去其他的地方了,我们可以说走就走。” “嗯嗯,这一天不会远的,我也相信你。” 两个人都不是贪恋权利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对方在自己身边那就是最好的。夜空中的星越发闪烁,似乎是听到了两个人的真情流露。 第二天两个人便从那个村落离开了,一路上蔺之晏也顺便体察民情,不得不说蔺之晏的确是一个好的上位者,虽然正是战争前后,可是他们一路上走过来,基本都是百姓们安居乐业的样子。 包括凤轻舞看了,也不由得生出一股骄傲的感觉,这么优 秀的蔺之晏是她的。 第七天,两个人路过南江城就停下了,凤轻舞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心中感慨万千。 上一次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里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可以说在南江城的这段日子,当真是她极其开心的日子。 “咱们在这里多停留一些时候吧,” 凤轻舞对蔺之晏说道,她想再好好的回忆一下从前的日子。蔺之晏点头,正好他也处理一下其他的事情,于是两个人便在南江城暂时住了下来。 这天,蔺之晏在看书,而凤轻舞好久都没有游南江城了,想让蔺之晏陪着她去,可是看见蔺之晏专心看书的样子,凤轻舞还是不忍心打扰蔺之晏,便对蔺之晏说一声就离开了。 南江城落座的位置很好,四季如春,是祁国最繁华的城池之一,街上到处都是叫卖声,繁华无比,看上去俨然就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凤轻舞脸上挂着笑容,就如同从前那样,这里东转转,那里西看看。 “各位好心人你们行行好吧,家父已经去世多日了,小女子卖/身葬父,求各位行行好吧。” 凤轻舞原本正漫无目的的看着,突然听见一女子的声音,便 顺着到了那卖/身葬父的女子的面前。而那女子见终有有人注意到她了,不由得急忙对凤轻舞磕头说道: “公子,公子求求你行行好,卖了小女子吧,小女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公子的” 凤轻舞出来的时候换了男装,现在就是一副女扮男装的样子,而那女子也没有认出来,以为凤轻舞是男的,便一直磕头说: “公子求求你行行好吧,家父去世多日了,小女只想要家父走得安宁,公子你行行好吧。” “你快起来吧,这银子你拿着,去给你父亲置一方好的棺木,让你父亲走得安心吧。” 凤轻舞拿出一锭银子,不仅可以让那姑娘给自己的父亲寻一方好的棺木,甚至可以让那姑娘好好生活一段时间了。 她接过凤轻舞递过来的银子连连磕头,仿佛凤轻舞是她的在生父母一样: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好啦好啦你别磕头了,快去安葬你父亲吧,别耽误了。” 凤轻舞说道,虽然说在宫里经常受许多人朝拜,可是现在在宫外,而且她从来不在乎这些的,所以被人这么三番两次的又跪又感谢,当真是不习惯的。 第五百八十八章 以身相许 凤轻舞原本是想要走的,可是看见那姑娘身子单薄,而且一个人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索性好人做到底,陪着那姑娘去给她父亲置一方棺木,在陪着一起将她的父亲下葬才罢休。 对此那姑娘也是千恩万谢,她没想到凤轻舞竟然会这么帮她。一开始到遇到凤轻舞之前,她看见的不是冷眼就是嘲笑鄙夷,偶尔同情的,也不过是看一眼就离开了。 等处理好一切事情后,凤轻舞要告别,而那姑娘这个时候又跪在凤轻舞的面前说道: “这一次多亏了公子,公子替小女子安置了家父,小女子无以为报,从今天开始,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许,从今以后小女子便是公子的人了!” “噗!” 凤轻舞正喝水,突然听见那姑娘的话,一时间内忍住,嘴里的水就这么喷了出来,楞了一下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擦了一下嘴说: “不用不用,我不用你以身相许,刚才给你父亲置棺木的银子我也帮你付了,你手上也有之前我给你的银子,你去寻一个好人家或者一个好去处。 我相信你能找得到更好的,我就不需要你以身相许了,我也不需要,姑娘珍重 !” 凤轻舞一次性把话说完,随后便跟那姑娘告辞便离开了,她伸手拉住凤轻舞,一副要哭的样子说道: “公子,小女子一看你就是身份不一般的人,小女子身份卑微,自认为配不上公子,但请公子将小女子留在身边,哪怕是一个丫鬟,小女子也无怨无悔。” 那姑娘说得认真,一副此生非凤轻舞不可的样子,殊不知现在凤轻舞已经快要崩溃了!她做了什么,她不就是穿着男装出来了吗?她不就是好心救了一个人吗?怎么现在沦落到被人“逼娶”的地步了! “不用了姑娘,山高水远我们有缘再见!” 凤轻舞挣脱那姑娘的手,整个人就赶紧离开。回到他们住的客栈,一直到看见蔺之晏,她才放松下劫后余生的样子,倒了杯茶喝下去才算缓过来。 太可怕了,她这还是第一次被女人看上了,而且拒绝男人她会,怎么拒绝女子啊。蔺之晏看她这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又不像是有什么危险,便开玩笑说道: “怎么了,后面有豺狼虎豹追你?” “比豺狼虎豹更加可怕!” 凤轻舞摆摆手,一副不想再提的样子,见此蔺之晏更加好奇了,却是没有继 续问下去,只要知道凤轻舞不会有危险就可以了。 第二天两个人便准备出发了。凤轻舞还想多待一些时候,可是见宸儿更重要,更何况他们现在的身份,也不能在这外待太久。 蔺之晏和凤轻舞收拾好东西,凤轻舞走在前面,正要踏出客栈,结果看到客栈门口的人后,原本要迈出的脚步就这么顿在了那里 “公子,我终于等到你了!” 此人就是昨天凤轻舞救到的那个人,看见她对着自己笑得一脸开心,凤轻舞只觉得绝望!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很简单啊,公子一身穿着华丽,一看就是不凡的人,肯定是要住这南江城最大的客栈了!” “……” 凤轻舞无言,原来还可以这么推测的。蔺之晏走出来,看见两个人的样子一脸奇怪。 “怎么了轻舞,你们认识?” 凤轻舞绝望的看了蔺之晏一眼,随后才无可奈何的说道: “人家姑娘要我以身相许!” “……” 蔺之晏十分惊讶,眼神在凤轻舞的身上打量了一下,没想到凤轻舞女装的时候招惹到了人,现在男装也招惹到了人。一时间蔺之晏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蔺之晏也一副不打 算管的样子,等着看两个人接下来什么情况。 而那姑娘见到凤轻舞心中别提多开心了,立刻就像凤轻舞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上天都在帮我们,从今以后我就是公子的人了,” 姑娘说着,还一脸娇羞的模样,可是她这样子让凤轻舞看了只觉得头疼,最后凤轻舞才说道: “姑娘,真的不需要了,实不相瞒,我的家里已经有很多房娘子了,光跟你差不多年龄的就有四五个!” 无奈之下,凤轻舞只好想出了这样的办法。而她也看到了那姑娘的眼眸中暗淡了下去,虽然那姑娘的头就低了下去。凤轻舞以为那姑娘放弃了,正准备说点话让她不要伤心,结果她突然抬起头,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说道: “没关系公子,小女子知道身份低微,不介意做小,只求留在公子身边!” “不是吧!我都有那么多娘子了,至少十二三个,你还要跟着我啊!” “我不介意” “我介意!” 姑娘话音刚落,凤轻舞就开口说道,头疼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头看蔺之晏,想要蔺之晏帮忙,结果看见的便是蔺之晏悠闲的倚在门栏上,一副事不关 己的样子。 凤轻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蔺之晏只觉得自己无辜,明明这件事是凤轻舞自己惹出来的,怎么现在倒是怪自己了。随后,蔺之晏就知道凤轻舞那一眼怎么回事了。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凤轻舞两步来到蔺之晏的面前,拉下蔺之晏的脖子就轻了上去! 亲在蔺之晏的嘴上,很快就离开了,随后转头对那姑娘说道: “姑娘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不娶你的原因,我喜欢男的,府中的也都是男的!” “你,你们……” 那姑娘话都说不清楚,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两人,而见凤轻舞认真的样子,那姑娘便哭着跑了。 凤轻舞见此,终于送了口气,总算了结了一个麻烦,随后她便看到周围百姓看她的眼神!凤轻舞一愣,天啊,刚才她做了什么,她可是男装啊!男装!回头,见蔺之晏忍笑的样子就知道知道现在到底有多丢人了,瞪了蔺之晏一眼,拉着人就赶紧离开。 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凤轻舞才停下来,松了口气说道: “太好了,总算没有奇异的目光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男人我都不说了,你怎么连女人也惹上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 怪事 蔺之晏问道,之前不问是想给凤轻舞处理事情的时间,现在凤轻舞把事情处理完了,自然是要问清楚。 听见蔺之晏的问题,凤轻舞也不由得笑了,无可奈何的把她救那姑娘以及后来的事情都告诉给蔺之晏,蔺之晏听完也只觉得一阵无奈。 凤轻舞看着蔺之晏无奈的样子,不由得来了兴致,似笑非笑的问着蔺之晏: “说实话,刚刚那姑娘长得不错哎,你觉得呢?” “没看清。” 对于凤轻舞的三个字,蔺之晏直接说出了这三个字,凤轻舞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笑了,对于蔺之晏的回答很满意。 蔺之晏见此,一把将人拉到怀里,低头在凤轻舞的嘴上亲了一下,随后才离开一点儿,问道: “满意了吗?” “满意!当然满意啊,继续努力啊!” 两个人有模有样的调侃着对方,明明是调侃的意思,却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认真。 玩闹了一会儿,两个人又继续赶路,一直到三天后,才终于到彦泽所在的山谷的外面。 彦泽的山谷外面有一所村落,过了村落之后才算是进入山谷的范围。 蔺之晏和凤轻舞在村落处停下了,赶路了许久,凤轻舞 有些渴了,就想要想当地的村民讨点水喝。 凤轻舞来到一处人家,刚准备敲门,结果那户人家正好打开门,看见凤轻舞的东西顿了一下,随后看向凤轻舞。凤轻舞露出一抹笑容,原本想要跟那家人打个招呼,没想到那人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立刻把门关上了,里面还传了些许动静。 凤轻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向蔺之晏,蔺之晏也是微微皱眉,表示不知道什么情况,凤轻舞只好轻轻敲了两下门说道: “你好,我们没有恶意的,就像想要找点水喝。” “我这里没水,你们赶快走吧,快走!” 语气中都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这更加让两个人困惑,这到底是怎么了。 两个人没有办法,只好重新换了一家,可是情况都是跟第一家的一模一样。不仅如此,他们走在路上,那些村民看见他们就像是看见什么惊悚的东西一个,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直到最后一个人都没有,蔺之晏和凤轻舞停下来,凤轻舞看着蔺之晏: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些村民那么害怕我们?” “我也不知道,他们看见我们的反应不像是认识我 们,但是却害怕我们,莫非,这里之前出过什么事?” “哎你看,那里还有一个老人家,我们去问问吧。” 蔺之晏的话音刚落,凤轻舞就指着他身后说道,蔺之晏回过头,就看见凤轻舞的身后还有一处草屋,门前坐这一个老人,两个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直到走到老人的面前而老人看见他们的第一反应也是有些惊讶,随后很快恢复如常,疑惑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 “老人家你好,我想知道这个村子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那样村民看见我们都是……” 凤轻舞后面的话没说完,意思却是不言而喻。而那老人家听了凤轻舞的问题,叹气说道: “没办法啊,你们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可能你们被当成了奸细。” “奸细?” “没错。 随后,老人便把这个村落的情况告诉给了蔺之晏和凤轻舞。原来是这个地方最近都在闹山贼,一开始的时候其实没有那么严重的,有山贼的话防备着点就好。 可是后来传出一个消息,隔壁的县来了一些外来人员,说是路过的,村民们很热情的欢迎了。没想到那些人竟然是来给山贼探路的 ,等那些外来人员走了之后,县城就被人洗劫一空,许多人流离失所,那个县城的人也死了不少。 这个消息传到这个村落之后,大家对外来人员就十分抵触了,所以刚才看见凤轻舞和蔺之晏的时候反应才会那样大! “岂有此理!” 蔺之晏一拍面前的桌子,他一向是不喜形于色,可是这一次,凤轻舞看见他额头的青筋都突起了,想必也是气的不轻。 而凤轻舞也没有想错,蔺之晏的确是气的不轻。他一向是最讨厌这种事情的,所以在他管理祁国的时候,他从来不允许祁国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 “那老人家,既然你们那么害怕,为什么不搬去其他地方呢,” 凤轻舞问道,既然害怕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整天提心吊胆的,更何况要是山贼真的来了,可不是好关上门就能够解决问题的。 老人听凤轻舞这么说,再次叹气,摇头说道: “我们在这里世世代代生活了这么久,这里早就是我们舍弃不了的地方了,如何离开。” “我知道了,谢谢你老人家。” 凤轻舞抿唇,看向蔺之晏,两个人点点头,离开了老人的家。 一直出了那个村子,蔺之晏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停下来,凤轻舞说: “之晏,我们去衙门看看吧我相信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凤轻舞笑着说,而蔺之晏听到凤轻舞说的,点点头,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可若是凤轻舞不想去他也是不会去的,没想到两个人的想法竟然是一样的。 两个人达成了一致的决定,随后便朝着衙门的方向而去。到了衙门的时候,那里一个人都没有,要不是上面有字,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衙门,而且一个官差也没有,两个人推开门进去,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无奈之下,两个人又只好到衙门后院去,想看一下能不能发现什么,结果刚准备进去,一个人影便冲了出来。蔺之晏眼疾手快的带着凤轻舞躲开,才避免了和来人撞上! 等两个人回过神来,才发现这竟然是个疯疯癫癫的人,身上穿着县令的衣服,嘴里还振振有词: “我告诉你们,我不怕你们,你们敢来啊,我不怕你们,哈哈哈哈……” 疯言疯语,让蔺之晏和凤轻舞不约而同的皱着眉头。蔺之晏挡在凤轻舞的面前,让凤轻舞等着,他自己则是慢慢靠近那人。 第五百九十章 谈心 刚要靠近那个人,那个人就突然朝着蔺之晏扑过来,蔺之晏飞快的躲开,随后那个人便对蔺之晏穷追不舍: “你们这帮山贼,把我的县令还给我,我不怕你们哈哈哈,我要杀了你们,来啊!” 凤轻舞听着他胡言乱语的话,眉头紧紧的皱着。他一直对蔺之晏紧追不舍,凤轻舞知道蔺之晏的能力,自然是不怕蔺之晏受伤,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之晏,打晕他!” 凤轻舞开口说道,蔺之晏闻言点头,随后突然转身,在那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蔺之晏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一个刀手就把人给劈晕了。 那个人晕了以后,凤轻舞立刻来到他面前,身后给他把脉,过一会儿凤轻舞才开口说道: “没事,只是一时间有一些精神失常罢了,” 凤轻舞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倒进那个人的嘴巴里,随后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等着那个人醒过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那个人才慢慢的睁开眼睛,一开始还不明白什么情况,可是看见蔺之晏和凤轻舞之后,整个人突然又慌乱了起来。 “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县令?” 凤轻舞反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人虽然穿着县令的衣服,可是凤轻舞却直觉她不是县令。果然,听完凤轻舞的话,那人就摇头说道: “不是,我不是县令,我是这个衙门的师爷,县令被山贼抓走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人一听,就知道事情已经严重了,蔺之晏见师爷一副胆小的样子,立刻问道: “不用怕,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快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爷听见蔺之晏这么说,这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两个人的身上,看他们眼中是真的没有杀气,这才渐渐放松下来,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给了蔺之晏和凤轻舞听。 原来是因为自从祁国和慧国战争开始之后,许多人就占山为王,原本是没有那么严重的,可是战争期间因为站事的原因,许多草寇落了单,在各位做起了当地的山贼。 不只是他们的这个地方,包括其他地方也是这个样子。后来好不容易等到战事平定下来了,没想到那些山贼反而更加猖狂了,越 做越大。 轻的时候只是抢劫财物就离开了,严重的时候杀人放火,强抢民女,无恶不作,已经有很多地方的人受到了破坏,他们这里是比较严重的一个地方。 前不久那些山贼刚刚来过,抓走了县令,那些官差见县令被抓了,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后来也都全跑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蔺之晏和凤轻舞来的时候看见那样的情况! 听完师爷说的,两个人心情都十分沉重,显然是这件事对他们的影响太深,蔺之晏最是讨厌这样的情况,也不愿意自己管理的地方会出了这样的事。所以他一直特别注重这方面的事情,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我记得朝廷不是有关于这一方面的文书吗?怎么,那些山贼连朝廷的文书也不放在眼里?” 凤轻舞看见蔺之晏的样子,十分心疼,便继续问那个师爷,她知道蔺之晏对这些肯定是有准备的,所以才会问出这个问题。而那个师爷听见凤轻舞的问题连忙摇头: “朝廷是有文书,但是那些山贼十分猖狂,根本不把朝廷的文书放在眼里,而且是听提起文书后那些山贼更加猖狂!” “……” 到最后,两个 人都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出现这样的情况,恐怕最不好受的就是蔺之晏了。当然,凤轻舞的心里同样不好受。身为凤族的凤女,祁国的皇后,不能让自己的百姓安居乐业,不能让自己的子民幸福反而还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他们找了一处客栈住下,两个人的心情都是十分沉重,甚至是晚饭也没有胃口下咽。 ……夜深,蔺之晏坐在客栈前的栅栏上,这客栈面朝江边,蔺之晏就看着这江水,深色不明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后渐渐的响起了脚步声,不用回头蔺之晏就知道是谁,往旁边挪了挪,看着江边说道: “坐吧。” 凤轻舞也不推辞,直接坐在蔺之晏的旁边,陪着他看江边的风景,时而吹起的风拂过他们的脸上,带起了点点凉意。 “从前我对皇位这个东西当真不感兴趣,我不愿意看见百姓受苦,可是我更加希望我是靠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们的。虽然最后我还是做上了皇位,心里到底是有些不开心,但是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两个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江上,却仔仔细细的听着对方说什么,凤轻舞没有回答,蔺之晏也没想凤轻舞说什么。 两个人 安静了许久,蔺之晏才转头看向凤轻舞问道: “轻舞,你觉得,什么是为君为臣为民?什么才是一个国家?” “这些问题,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凤轻舞笑道,虽然知道蔺之晏知道,可她还是开口说道: “在其位谋其职,为君,为天下,为臣,为君王,为民,为自己。其实君王最苦了,要顾着天下,却不能顾着自己。可同时君王也是最任性的一个位置。 你要让你的国家强大起来,首先你自己就要强大起来,你想要维持下去,首先你就要得到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永远不变的道理。 你不可能永远都是一帆顺水的,尤其你还是君主,有很多事情等着你,数不清的阴谋算计,即使你厌倦了,你也没有办法逃脱!” 这些话在两个人的心中早已经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了,老百姓是一个国家的关键,也是一个君主往后是千古芳名还是遗臭万年的决定。 “你呢轻舞,我知道你是向往自由的人,在宫中,是不是让你很累。” “累?累啊,每天忙着应付谁,假笑利益,做什么都要注意到自己的身份,无拘无束的鸟儿的翅膀在宫中就必须收起来!” 第五百九十一章 营救支援 “那你后悔吗?” 蔺之晏听完凤轻舞说得便问出声,他知道凤轻舞是一个习惯了自由自在的人,即使是从前她是凤女的时候,哪怕有一个凤女的身份也没办法束缚着她。 因为凤女的身份是凤女最高贵的,而且凤女的责任是天下,是凤族,是山河图,只要在不触碰这些的前提下,凤轻舞就是自由的。 可是到了皇宫之中就不同了,宫中规矩多,一举一动不做好的话都可能会落下把柄,所以一步步都要小心 “不后悔。” 凤轻舞听到蔺之晏这么问,想都没想都表明自己的立场说道: “我不喜欢宫中的生活,不喜欢仿佛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的情况,虽然如今没有了,最开始却是有的,我不喜欢这一切,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入宫。” 凤轻舞看着蔺之晏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她从来不后悔入了宫,因为她不进宫,陪在蔺之晏身边的就是别人,即使蔺之晏的心里只有她,可是逼迫种种原因,也肯定会出现其他人,之前的江雨浓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更何况,为了心爱的人,又有什么呢,两个人在一起原本就是 要互相包容互相理解,这样才能长长久久下去。 “谢谢你,轻舞。” 两个人相视一笑,其中的真情不言而喻,这一夜他们聊了许多,几乎是黎明的时候两个人才返回客栈。昨晚谈了两个人的事情,又谈了关于百姓和如今的情况,两个人决定,既然这个县的县令被抓走了,只能从其他的县着手。 …… “老东西,给老子滚开,否则我砍死你……” “美人别怕,爷会好好疼你的,哈哈哈……”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你们放开我,娘,你快带着孩子走” “王法,我就是王法,识相点就给我听话点,否则老的少的我都不会放过……” “呜呜呜……娘……” 然而两个人本就是要去处理这件事,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却听见了这样的声音,哭喊声争吵声混合在一起,蔺之晏和凤轻舞一听就知道出事了。 顺着声音找过去,就看见一帮拿着大刀的男人,模样一看就知道是这附近的山贼,山贼手中还抓着一个年轻妇女,旁边还有一个孩子和老人,地上一具男人的尸体,看见是一家人,只是这男子却是已经没气了。 蔺之晏 见到这一幕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去,在那山贼头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对他出手,从他手中救出了那个妇女之后便退在一边,一双眼睛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看着那头儿。 “看什么看,你们哪里来的,竟然敢坏老子的好事,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被蔺之晏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随后那头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怂,便硬着头皮吼道。随后凤轻舞走到蔺之晏的身边,而那头儿的眼神也落到了凤轻舞的身上,顿时就移不开眼了。 蔺之晏看见他的眼神落在凤轻舞的身上,尤其是眼中还带着欲望,顿时杀意迸发,冲上去三招之内便将那头儿给解决了! 其他人上去和蔺之晏打,也受了很重的伤,最后连忙逃跑了。 凤轻舞见老妇人受伤了,应该是刚才跟山贼挣执的时候被山贼打伤了,立刻给老妇人包扎。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恩人谢谢你们!” 那一家人对蔺之晏和凤轻舞千恩万谢,随后等凤轻舞给老妇人包扎好了后,那妇女开口说道: “恩人,大恩不言谢,若是以后有需要我们的我们在所不辞,只是 现在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这帮山贼在这一带背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恐怕他们很快会回来找你们的麻烦的,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那妇女说道,随后看了看自己已经死了的丈夫,只觉得无限悲凉,若不是还有自己的婆婆和孩子要照顾,恐怕她都要随着她丈夫去了。 蔺之晏听见妇女这么说,心中不以为然,他本来就没打算轻易放过这件事,既然知道了有这样的情况,那么就一定要将这些事情处理好,否则这么下去,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受到伤害。 “姑娘不用担心,我们没事的,只怕是你们现在这样拖家带口的会更加危险!我先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到时候你们尽快离开。”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随后,蔺之晏和凤轻舞便带着妇女一家人离开了这里,一直带他们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才告别。 两个人告别了妇女一家人就立刻前往凌源县赶去,这一路上倒也太平没有遇见什么事,所以没多久就到了,蔺之晏直接去找到总兵林克。 当林克听说有人找他的时候还在好奇是谁,看见蔺之晏和凤轻舞之后,以为两 个人图谋不轨,所以一开始态度便十分不好。”你们来干什么,找我有什么事?我告诉你们,我是此处的总兵,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这里的事情。” 凤轻舞闻言,只觉得一阵无语,这个林克似乎有点自以为是的感觉,而蔺之晏却是直接废话都懒得跟他说,拿出一块令牌道: “我是当今皇上,” 林克原本还想说什么,可是看见蔺之晏拿出那令牌之后,整个人立刻吓得跪在地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属下不知道是皇上,还请皇上赎罪,” 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那里还有刚才有些嚣张的样子!而蔺之晏也懒得和他继续废话下去,直接说今天来找他的目的。 “行了,朕现在没空听你说这些没用的,你立刻带兵跟着朕去隔壁的县支援,隔壁县如今几乎快被山贼霸占了,情况糟糕!” “属下遵旨。” 林克回答完,立刻就去准备这件事了,而蔺之晏吩咐完林克以后便写信给其他的几个县,让他们立刻带兵过来支援。 这一刻的蔺之晏,只是祁国的皇上,一个君主,一身不怒自威的气息,说出来的话让任何人都不敢反驳。 第五百九十二章 平反 蔺之晏把事情吩咐下去,林克很快就把士兵给调了过来,而其他几个县的人还需要一些时候,蔺之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便等着兵马先回到之前的县,等到达了那个县后,已经是三天后了。 只是当他们回去的时候,眼前的这一切却是让蔺之晏愣住了。这里已经不是走时候的样子了,村子里几乎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而到处都是被大火覆盖的地方,隐隐约约的还听见哭喊声! 不敢多做停留,蔺之晏立刻到里面,看见的便是一帮山贼手里拿着大刀,挨家挨户的抢劫,遇人杀人,仿佛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住手!” 蔺之晏出声,那些山贼回头看向蔺之晏,尤其是看见蔺之晏穿着华丽的时候,眼睛毫不掩饰的贪婪的神色,结果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看到了紧跟而来的士兵,顿时大惊失色就准备逃跑。 这时他们才知道蔺之晏的身份不简单,否则也不会找来这么多士兵。然而这次蔺之晏是有备而来的,一些人负责去灭火,而一些人抓住那些山贼后将他们关押,这件事情才算是结束。 …… 村子里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一般,剩下 来的多数是老弱病残,凤轻舞帮忙着照顾村民,那些剩下的村民这才知道原来蔺之晏和凤轻舞是来帮他们的,想着上一次他们的态度,顿时都感到十分愧疚。 “小姑娘,谢谢你,上一次真是对不起,” “是啊是啊,对不起,我们也是被吓怕了,不得不防,村子里面也没人见过你们,对不起。” “……” 随后便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道歉的声音凤轻舞闻言露出一抹笑容摇头说道: “没事,我们能理解,你们好好休息一下,我给你们把伤口处理了,接下来的事情接下来再说。” 凤轻舞说道,随后整个人便专心的帮忙包扎。凤轻舞负责在外面帮忙,而蔺之晏则是去审问了那些人。 衙门的大牢中,一帮山贼被关在一起,蔺之晏将山贼的头儿带了出来绑在柱子上,一开始也没有动刑,而是平静的问道: “你们的大本营在哪里,有多少人,附近还有什么同伙,交代出来,你们还有机会离开。” 蔺之晏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情绪,让人没办法猜出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在意。实际上,如果凤轻舞在这里肯定就知道,蔺之晏现在的心里必然是十分生气的 。 就是因为担心这些村民会出事,所以他已经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凌源县,更加是用最快的速度带兵回来。可是没想到那些山贼更快,蔺之晏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抢劫到一半了。死伤了那么多人,让他的心里如何能不生气! 那山贼头儿也不是个胆小的,听见蔺之晏的问话直接不搭理蔺之晏,蔺之晏也不生气,对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随后说道: “你确定不说我怕的是接下来你想说也没有机会了。” “要动手就赶紧,磨磨唧唧的,老子什么也不知道。” 那头儿一开头便说道,蔺之晏闻言,不动声色的勾起一抹冷笑,让他的暗卫去动手。而他的暗卫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打在头儿的地方每一下都会让她疼痛无比却不会留下太重的伤口。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不会说什么的,暗卫这才动手没一会儿就立刻投降愿意全部招出来。 等山贼头儿把他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就被下去了,接下来其他的人也被审问,确保山贼头儿说得是真的,蔺之晏这才对这些山贼有一个了解。 现在他们抓到的山贼不过是少部分,山贼的人数很多,多得根本没办法想象,这 是周边有几十个县城都受到了那些山贼的迫害,几十个山贼负责一个县城,还有其他的地方,同样也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蔺之晏听完之后更加生气了,尤其是听到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许久,如果这些情况持续了许久,可是朝廷那一边一点消息也没有,那些地方官都是干什么的。 审问问那些山贼后,蔺之晏便立刻去找到了那些地方官,以皇上的身份将他们全部聚集在一起。 这些地方都是一些偏远地方,这里的人也几乎没见过蔺之晏,这个时候听说皇上要见他们,顿时便十分惶恐,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等周边的县城的县令都到了之后,凤轻舞也把那些村民安置好了,陪在蔺之晏的身边,看着那些神色莫名的县令,只觉得一阵头疼。 这些人估计心里都是想着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种地方朝廷就算插手也不会多严重,所以或多或少恐怕都做了一些怪事,否则听到要见蔺之晏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害怕,不过这次也没那么多时间去追究其他的事情。 蔺之晏的眼神在所有人的身上扫过,被蔺之晏的眼神看见的都不自觉的感到背后一阵寒冷, 蔺之晏的眼神让他们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据朕得到的消息,各位所管辖的地方都受到了山贼的迫害,为何没有一个人将这件事上报朝廷,以至于落得现在这样的局面,难道你们做县令的都不知道自己的职业所在?嗯!” 最后一声嗯,蔺之晏突然眼神一冷,整个人散发着冷气,让人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而其中一个县令,听见蔺之晏的话便直接站出来,随后跪在蔺之晏的面前说道: “皇上明查啊,臣等在一开始出现山贼的时候就像朝廷递交了文书,希望朝廷可以尽快派人支援啊,可是消息一去不回,臣也没办法啊!” “皇上,臣也是递交了文书,可是同样没有回应。” “皇上,臣也……” 蔺之晏原本冷漠的神色更加冷漠了,而凤轻舞的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几乎所有的县令都说向朝廷递交了文书,可是若是递交了文书,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消息。 “当真?朕可是没看见任何有关的,若是查出来……” 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而那些县令听了磕头更加厉害,都说自己向朝廷递交了文书却没有反应,这下子,就已经不是简单的闹山贼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 整治 如果这些县令真的向朝廷递交了文书,但是却没有到他的手上,只能证明中途这些信被人扣押了,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事情处理到后面越来越棘手了,蔺之晏让那些县令先退下,自己则是再想办法。凤轻舞看着蔺之晏头疼的样子,站在他后面给他按揉了一会儿说道: “事情总会处理好的,别这么焦心,你这样我心疼。” “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闹山贼,可是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到了朝廷那一边,我现在都不知道,原来我的管理还出了那么大的差错。” “这又不是你的错,别把什么都往自己的身上揽,再仔细的人都会有一时疏漏,更何况你这么久以来都不知道处理多少事情。” 蔺之晏听完凤轻舞的这么一番话,心中也好受了一些,冷静了一会儿后,便去调查这这件事,他要确定这些文书到底去了哪里。而蔺之晏的手下办事也是极快的,差了半天的时间就把自己查到的全部告诉蔺之晏了。 原来这些县令当真是递交了文书,只不过这些文书根本没有到朝廷,而是中途被人截取了! 蔺之晏倒是不知道谁还有那么 大的胆子竟然敢把这些文书截取了,不顾这些百姓们的死活。蔺之晏又吩咐暗卫下去,查一查这些文书到底被谁截取了。 而经过多次查找的结果就是,这些文书是被黎国人截了! 说到黎国,蔺之晏的心里就想到了黎沐,之前看见黎沐对凤轻舞那样的眼神之后,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蔺之晏的心里就猜得到,总有一天会和黎沐走到现在的情况。 不过黎沐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当回事,所以不管黎沐做什么,只要离开凤轻舞,都跟他没有关系。只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是牵扯到了两个国家的事情。 蔺之晏没有证据,更不可能直接去质问黎沐,而只能把这件事记下现在的情况就是要想办法解决掉山贼的事情。 这些地方在祁国的边缘地带,朝廷上很难插手,也就给了那些山贼一个有机可乘的机会,而这里的县令也大多都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文书的事情可以缓一会儿再解决,而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山贼和百姓的事情。 “让人立刻从皇城中调来一支军队,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让尽快,来了之后等候朕的命令。” 蔺之晏对 着身边的人吩咐道,随后便将沿途的几个县令集在一起,随后就让人去仔细的查这些县令的背景,如果可以用的就留下,而不可以用的,犯事太大的就给撤掉。 蔺之晏这么一个动作,可把许多人吓坏了,身为县令,谁没有多多少少的拿了点东西,只是看看是多严重的情况。 这么大换血下来,基本上沿途的县城的县令都给换了下来,而这个时候,皇城中的军队也来了,蔺之晏将附近山头的情况分析清楚,一次性把那些山贼全部给抓获了,一时间这些地方仿佛就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是夜,满天星空,蔺之晏看着这尚好的景色,山贼的情况也处理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怎么安置的问题了。 “之晏,” 身后凤轻舞的声音响起,蔺之晏回头,看着来人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朝着凤轻舞招招手道: “怎么还不休息,” “你是不是还在为那些山贼的事情担心?” 凤轻舞答非所问,而蔺之晏听到她的话,不由得失笑,果然这世间最了解他的人,除了凤轻舞,在没有第二个人。 “是啊,那些山贼的数量太多了一时间还不知道 怎么办呢,全杀了不可能,全部关押不行,全部放了更不行!” “其实你可以让人去好好查一下他们的背景的,那些山贼数目庞大,可不一定都是作恶多端的人。的确,有的山贼已经是到了天理不容的地步,可是有的山贼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 原本因为战争,就已经将他们害得够苦了,若是我们再赶尽杀绝,恐怕这不禁寒的是百姓的心,恐怕以后,更会寒了天下人的心。战争不是我们发动的,可到底是我们的错不是吗?百姓是无辜的,凭什么他们要为我们承受一切。 我们原本就应该要让他们生活得安居乐业,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不是吗?” 蔺之晏没有回答,盯着凤轻舞看了许久,最后猛然把人抱在怀里,喃喃的在她耳边说什么,声音很小,可是凤轻舞还是听清楚了,一时间岁月静好,仿佛星星也被他们感动了一样。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二天,蔺之晏就派了几个人,分别去查这些山贼的情况,就像是凤轻舞说的,这些山贼有的是被逼无奈,因为战争的情况,自己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结果,为 了生存只能去做山贼。 还有一些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家人,如果不去当山贼,这些地方的赋税又严重,如此下来更加是让他们没有办法,不去做山贼就意味着他们要看着死亡慢慢的逼近他们。 等把所有的山贼的情况查清楚了之后,蔺之晏立刻根据他们的情况开始放人,基本上只是抢了些许财物没有伤害性命的都被放回去了。 而那些原本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杀人谋财害命的基本上都没有幸免于难,被蔺之晏给关押了起来。 这是一场浩大的改动,而凤轻舞也没有闲着,在村子里展开义诊,为那些生病的没有银子看病的人给看病,蔺之晏负责收拾治安的问题,而凤轻舞则是处理百姓间的问题。 加上这些百姓们也有很多可靠的人,蔺之晏将他们扶持起来,做了新的县令一时间这些地方可以说是慢慢的好了起来。 很快两个人就把这里的一切给处理好了,处理好这里的一切以后,蔺之晏立刻便和凤轻舞出发,前往彦泽在的山谷,他们因为这里的事情已经耽误得太久,朝廷上也不允许两个人离开太久,所以快马加鞭的到了彦泽的山谷。 第五百九十四章 不对劲 之前彦泽离开的时候曾经把怎么去他山谷的底图给了两个人,所以两个人一路上才会来得这么快,只是现在到了彦泽的山谷处,两个人才发现根本进不去。 山谷外面桃花开得极美,连蔺之晏和凤轻舞这样见过太多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叹为观止,两个人相视一笑就准备进去。 凤轻舞更是着急,对于她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么久没有见到蔺旭宸了,包括在县城处理事情的都在想着,只是他们始终要以大局为重。 两个人不再多想,正准备进去,结果刚踏出一步,似乎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陷进去了,随后蔺之晏就察觉到旁边有什么东西朝着他们而来,眼疾手快的带着凤轻舞躲到一边去 等回过神看去之后,才发现两个人原来站立的地方多了几支羽箭,两个人对视一眼,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看来想进山谷,得等先生出来了。” 蔺之晏皱眉说道,凤轻舞虽然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不是普通的机关,似乎更像是一个阵法,利用周围的环境以及情况造出来的一个阵法,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等着他们呢。 如今的办法只能说是等着彦泽有所察觉然后再让他们进去,凤轻舞想要带消息进去,可是蔺之晏却不允许,彦泽既然设了阵法,那么肯定是也想到这一点。 两个人等了一会儿,在想办法要怎么样才能让彦泽知道他们来了,结果就看见远远走来一个童子模样的人。 “两位请进吧,我家先生已经知道了两位来了,所以让我来接两位进去,也知道两位没有办法进去,请吧。” 凤轻舞笑,总算可以进去了,而蔺之晏却不是这么想的,他看着这个童子,总让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说不上来为什么,而另一边凤轻舞已经等不及了,立刻跟着童子进去。 蔺之晏见此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进去,只是走着走着两个人似乎就觉到了不对劲,这山谷似乎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而那个童子把他们带着的地方也有些奇怪,渐渐的,两个人就看清楚了前面的样子,竟然是一个悬崖。 凤轻舞虽然是着急见儿子,可是到底也没失去了理智,和蔺之晏一样,立刻就升起了防备的心思,而那个童子似乎是看出了两个人的防备之心,露出一抹笑容。 原本应该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露出的笑容也应该是让人觉得舒服温暖,可是他这样的笑容落在蔺之晏的眼里,却是怎么看都那么别扭。 童子在旁边的岩石上按了一下,只见悬崖处的云雾慢慢的散开,露出了铁索桥,两个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悬崖是另有玄机,三个人走过铁索桥,然后又朝着下面走,一直到了山谷里面,又出来一个人对凤轻舞说道: “皇后娘娘,先生知你想念儿子心切,所以让我带你去看你的孩子,至于皇上,小白会带着你见先生。” 小白就是刚才给他们带路的孩子,凤轻舞听到可以看见蔺旭宸了,顿时没有犹豫就跟着另一个人走了,而刚才带着他们进来的孩子,也就是小白,对蔺之晏做了一个请的样子,蔺之晏有心想拦住凤轻舞最后也只能叹气。 也罢,到时候既来之则安之,蔺之晏想来也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虽然这里之前的确给了他很奇怪的感觉,可是到底蔺之晏也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恐怕是自己多想了。 小白朝着前面走,蔺之晏跟在他的后面,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 一边看着前面的小白,要不了多久,小白就带着他来到了一处院子,而彦泽,则是在院中坐着。 “皇上来了,” 彦泽轻笑着起身,似乎是早就知道了蔺之晏会来一样。看见彦泽,蔺之晏便把心里的那怪异的感觉压下去了,彦泽在他的面前,她还有什么可怀疑呢。 这么想着,蔺之晏立刻露出一抹浅笑,规规矩矩的拱手: “先生你好,这些日子多亏你了,” “哎不必不必,这受不得,你可是祁国的皇上啊,跟我行礼不是折煞我嘛,” 这才一句话,蔺之晏刚刚准备放下的戒备又升了上来,眼前的彦泽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一句话却让蔺之晏不由得打量着他。 彦泽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慈祥的面孔,而蔺之晏和凤轻舞以及慕容彦却是知道的,彦泽从来就不会因为这些东西显得会巴结谁与谁客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如果彦泽是那样的人,之前在皇宫的时候以及后来的事情,彦泽就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助他们,更不会直接称呼凤轻舞的名字,跟蔺之晏说话的时候也并没有因为蔺之晏是皇上而显 得任何客气。 彦泽这个人复杂,却也是很简单,看着你舒服了,觉得投缘就会跟你多交流,若是不喜欢谁,就算权利再大也没有办法入他的眼。 正是因为蔺之晏了解彦泽,所以刚才彦泽开口说完话他的心里就觉得不对劲了,彦泽似乎每一处都做得很好,可是蔺之晏却从中查出了一些刻意的感觉。 “哪里,若不是先生,我还不知道宸儿会怎么样呢,也不知道宸儿的情况恢复得如何了?” 蔺之晏笑着问道,似乎是什么也没有察觉的样子,而彦泽听到他说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随后才笑着道: “放心,既然把太子带回来了,肯定是要好好照顾太子的,太子的情况也是渐渐的好了起来,再有一些日子就完全康复了!” 连称呼都不一样了,蔺之晏脸上笑着,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了另外的一番计较,因为凤轻舞母后的原因,所以彦泽也从来没有对他们生疏过,从来不叫宸儿为太子,而是直接叫宸儿的名字,这一点他们也没什么。 因为彦泽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恩人,所以不在乎这一些,所以彦泽从来不会叫蔺旭宸为太子,可是现在…… 第五百九十五章 被抓 蔺之晏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最后蔺之晏也不愿意和眼前这个彦泽多加计较了,直接开口说道: “先生,我有些想念宸儿了,你带我去看看宸儿吧。” “皇上,太子那里有皇后呢,更何况太子还没有治好,我们还是晚些再去看看吧,” “先生这话就矛盾了,轻舞去得为何我就去不得,更何况我也知道宸儿没有医治好,但是看一下也没有什么事吧,先生我们走吧。” 蔺之晏坚持要去看蔺旭宸,而彦泽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蔺之晏过去,这下子蔺之晏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彦泽,真的彦泽就算不让他去看宸儿,必定会说清楚缘由,而眼前的这个人,一个理由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皇上,你真的不能去,等太子好了些时候你再去看吧。” 也不知道面前这个假彦泽是不是被蔺之晏纠缠得不耐烦了,直接甩出这么一句话,而蔺之晏也懒得再和他继续废话下去了,直接动手。 假彦泽也是没有想到蔺之晏会突然对他动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脸上的伪装被蔺之晏撤下,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 “你果然不是彦泽,你到底是谁!” 如自己猜测的那个样子,面前的这个人当真不是彦泽,而那个人见到自己的伪装被蔺之晏识破了,脸上杀意毕现,冷笑一声: “我是谁?要你命的人,今天你和凤轻舞谁都别想离开!” 假彦泽说道,随后便对蔺之晏出手,蔺之晏心中咯噔一声,开始担心起凤轻舞的安危,也不知道凤轻舞现在怎么样了。随后假彦泽冲了上来,两个人便在院中打了起来。 而另一边,被蔺之晏记挂着的凤轻舞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公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宸儿待的地方那么远吗?” 凤轻舞不由得皱眉说道,越往前走她就能感觉到前面的景象越来越阴沉,而且好像一直没有尽头一样。 凤轻舞问出话,而一直跟着她的那个人却没有回答她。凤轻舞疑惑,正想回头问一下什么情况,结果脖子上一痛,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而一直跟着她的那个人,慢慢的将手放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昏迷过去的凤轻舞。蔺之晏这一边,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了许多黑衣人,原本只是假彦泽跟着蔺之晏对打,现在已经是 七八个人对一个蔺之晏,而且每一个都是身手不凡之人。 而假彦泽见这么多人竟然打不过一个蔺之晏,心中不由得恼怒,对着迷雾处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儿又有几个人出来了。 蔺之晏见此,知道情况不对,如果他再不赶紧离开的话,恐怕接下来的情况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握的了! 把那些包围着他的人打出一个缺口,然后蔺之晏看准缺口跑了出去,那些人立刻追了上去,蔺之晏不知道这里的地形,只能漫无目的向前跑,一直到最后,他才发现他竟然来到了悬崖处! 很快那些人就追了出来,假彦泽站出来得意的说道: “哈哈哈,无路可逃了吧,那就乖乖跟我们回去,这样你还会少受点皮肉之苦。” 蔺之晏闻言,一张脸冷到了极点。他现在这样的情况是不能去找凤轻舞了。凤轻舞被单独带分开,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你们把轻舞怎么样了?” 蔺之晏冷声问道,而假彦泽听见他的问话,不由得得意笑道: “放心,凤轻舞我们还有用,自然不会对她做什么,至于你,若是不肯乖乖的,我们可就不敢保证,会不会对你做 什么了!给我上!” 说着,假彦泽对身边的人挥手,那么多人就同时冲了上来,蔺之晏再厉害,加上担心凤轻舞的情况,到底是负了伤。蔺之晏知道,如果今天被他们抓回去的话,恐怕是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看着面前一帮人,再看看身后的悬崖,蔺之晏一步步的往后退。 假彦泽似乎是察觉了蔺之晏的动作,不由得有些慌乱,对身边的人说道: “快!拦住他!” 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蔺之晏义无反顾的朝着悬崖挑了下去,一直消失在迷雾中。 假彦泽立刻来到悬崖边,看到迷雾层层的悬崖,安自咒骂一声,只好带着其他人转身回去。 …… 另一边,凤轻舞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带着在走路,想要动一下是感觉有什么把自己束缚了一样。 慢慢的,凤轻舞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现在似乎是在一处客栈,而全身上下都被人绑住,脑后面似乎还有点疼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等渐渐回过神来,想起之前的情况,再惊觉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由得朝着四周望了望,艰难的到了窗口处,才发现自己 的景象似乎是很熟悉。 “你要干什么!” 假彦泽进来,看见凤轻舞在窗口,以为是凤轻舞要逃跑,立刻来到凤轻舞的面前,将她重新推倒在床上,冷声说道: “劝你还是安分一点,否则到时候,有得你受的!” “你是谁,这是哪里,你们要干什么!” “呵呵。” 假彦泽冷笑两声,将端来的两个馒头放在桌子上就离开了,也不回答凤轻舞的问题。等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凤轻舞才渐渐的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一切。 在山谷的时候她被人从后面打晕了而现在看这样的情况,似乎是早就有预谋的,蔺之晏也不知道在这里,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知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一天之后,假彦泽再次出现凤轻舞的面前,与此同时还有其他的几个人,带着凤轻舞就准备离开。凤轻舞现在没有办法行动,只好跟着他们走。一直走了一段路,凤轻舞才知道为什么那么熟悉,这里竟然是黎国的边境! 看来抓自己的人是黎国的人……凤轻舞摇摇头,不愿意让自己往黎沐那方面想,心里告诉自己肯定是想多了,不应该什么事情都想到黎沐的身上去。 第五百九十六章 天大的阴谋 过了黎国的边境,很快就要到了皇城,却没有进去,而皇城边缘处的一所宅子中,凤轻舞就被关在那里。这让凤轻舞对黎沐的怀疑渐渐打消。 这里靠近黎国皇城,也是一片繁华的景象,只是这个地方却很特别,四下里荒无人烟,只有这么一处孤零零的宅子。 凤轻舞被人关在这里,除了按时有人送了吃的过来,其他的时间根本见不到人。凤轻舞也想着逃出去,可是每次刚出了自己待的房间,立刻就有人打她抓回去。一开始那些人还会小心点怕伤着她那里。 后来发现凤轻舞其实没那么重要后,对凤轻舞的行为举止就有一些粗鲁了,就在凤轻舞以为,那些人会把她关到死的时候,凤轻舞终于见到人了,只是在看见眼前的人的时候,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赵雪翊看见凤轻舞的样子,心中一阵痛快,从前的凤轻舞在她眼里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光鲜亮丽,仿佛从来就没有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一样。现在看见凤轻舞如此狼狈,自然是让她的心里十分痛快! “没想到啊没想到,祁国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有一天也会这么落魄啊!” 凤轻舞没有仔细 听赵雪翊说了什么,而是整个人吃惊的看着她,似乎是不可置信。 “赵太后?你竟然没死?” 凤轻舞只是震惊,曾经以为赵雪翊是真的死了,可是没想到如今还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凤轻舞没有其他意思,但是听在赵雪翊的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以为凤轻舞巴不得她死,顿时一张脸就扭曲了。 “呵,你都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凤轻舞你没想到吧,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里,从前你和蔺之晏怎么对我的,如今我也依旧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哈哈哈!” 凤轻舞听见赵雪翊这么说,就知道之前的事都是她策划的,可是凤轻舞想不通,明明自己和蔺之晏去的是彦泽的山谷,可是为什么会被人抓,而且这个人还是赵雪翊。 赵雪翊看着凤轻舞的神色,猜测到了她在想什么,不由得继续笑道: “我猜你现在肯定在疑惑,为什么会落到我手里,我不妨告诉你,你和蔺之晏的行踪一直掌握在我的手里,包括彦泽给你们的关于他山谷的地图,也是我们调换的。” 赵雪翊这么一说,就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原来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只是凤轻舞实在 想不到,赵雪翊离开了祁国,如今在天下人眼里又是一个死人,哪里来的能力策划这一切。 而赵雪翊也不管凤轻舞怎么想,她只知道,好不容易抓到凤轻舞,好不容易看见凤轻舞的狼狈模样,自然是要好好践踏凤轻舞,否则她心里的痛恨难以消除。 “你知道吗?这一开始就是个局,你和蔺之晏自以为有多厉害,结果到头来,不还是得乖乖落入我们布置的圈套里面。 那个彦泽怎么来的,会医术易容的皇后娘娘难道会不知道吗,这原本就是为你们设下的一个局,而如今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之晏呢,你们把之晏怎么了,” “你放心,蔺之晏没在我们手里。” 飘雪从外面进来,看着凤轻舞阴沉的说道,而凤轻舞整个人在看见飘雪的时候心中了然。难怪,她说赵太后哪里来得那么大的本事,竟然能策划这一切,从调换地图到后来的陷阱,若是只靠赵太后,根本不可能。 不过凤轻舞听见飘雪说蔺之晏没被他们抓住,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她就怕蔺之晏也被抓住,飘雪那么痛恨蔺之晏,就是被抓住还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然而就在 凤轻舞松气的时候,飘雪接下来的话却是将她打入了地狱! “但是我的人把他打下了悬崖,哦不,准确来说是他自己跳下去的,我选的那个地方可是个好地方啊,万丈悬崖,粉身碎骨都是轻的了!” “你们——” 凤轻舞闻言,害怕的同时也是生气,看向飘雪的眼神不加掩饰的痛恨,随后凤轻舞说道: “如果蔺之晏出事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哦对了,” 飘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凤轻舞阴恻恻的笑道: “我猜你心里还好奇我们怎么会掌握你们的行踪,还是那么具体!还不是因为你们多管闲事,好好的查什么文书,剿什么山贼,这才让我有了可趁之机,还有之前,一那个要对你以身相许的姑娘,也是我的人,哈哈哈!” 凤轻舞听完,顿时觉得飘雪整个人变得更加可怕了,甚至是手段都比从前厉害了,从头到尾几乎是天衣无缝,至少这一路上蔺之晏和她心里都没有起疑心。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是我们不会放过你吧,接下来的时间,有得你受的,我们走吧。” 飘雪说完,要带着赵雪翊离开,而赵雪翊却是不愿意离 开的,好不容易凤轻舞落到她手里了,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易的躲过。 飘雪知道赵雪翊的恨,所以也就放任着赵雪翊,但还是在一边看着,毕竟他留着凤轻舞还有用,要是赵雪翊一个不顺心把凤轻舞折磨得半死不活,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凤轻舞,你当初和蔺之晏那么折磨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回落到这样的地步?我告诉你,你活该,怎么,以为自己是皇后了不起了?现在不是还得乖乖的在我面前求饶吗?” 赵雪翊痛快的说道,天知道自从她离开祁国了之后,每天都活在仇恨之中,午夜梦回,看见蔺之晏和凤轻舞那张得意的脸,赵雪翊就恨不得杀了他们。 而现在凤轻舞终于落到她的手里了,让赵雪翊如何能不解气,所以对凤轻舞就是一番冷嘲热讽,将从前自己的不满与愤恨全部发泄出来! 说到最后,赵雪翊的情况似乎还有一些激动,飘雪隐隐的觉得赵雪翊不对劲,所以一直时时刻刻的盯着赵雪翊。 果然要不了多久,赵雪翊从袖口中拿出一把匕首,就准备对凤轻舞的脸上划去,飘雪这才有所动作,及时阻止了赵雪翊的动作! 第五百九十七章 手段 “适可而止吧。” 飘雪拦住赵雪翊的动作,然后对赵雪翊说道,然而赵雪翊根本听不进去飘雪的话,看着飘雪拦着她的动作整个人回头,恶狠狠的盯着飘雪道: “你别拦着我,好不容易凤轻舞落在了我的手里,不报我心头之恨我怎么甘心!” 赵雪翊脸几乎扭曲在一起,而眼睛里的恨意就连飘雪也惊到了。 飘雪当然知道赵雪翊的心里到底有多么恨凤轻舞,虽然对于他来说比起凤轻舞,他和更痛恨的是蔺之晏。毕竟是蔺之晏,让他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格! 但是现在凤轻舞对他还有用,如果真的让赵雪翊对凤轻舞做了什么,那么到时候肯定会损失更多的东西,到后面只怕对他们不利。 见赵雪翊情绪激动,根本听不进他的话,飘雪只好态度强硬一点,强制性的拽着赵雪翊离开。赵雪翊虽然千百个不愿意,可是到底还是被飘雪拽着走了。 凤轻舞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顾不得其他的,开始担心蔺之晏,她知道,飘雪是不会骗他的,蔺之晏如果真的掉下悬崖了,那么是真的九死一生了,也不知道蔺之晏现在怎么样了。这么想着,心里 的担心越来越重,哪怕她现在的处境危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另一边,飘雪抓着赵雪翊回到两个人住的地方,飘雪才松开拉着赵雪翊的手。 赵雪翊不耐烦的把匕首扔在地上,似乎是责怪飘雪拦着她。飘雪也知道赵雪翊的心里有气,所以也只能无奈的叹气,好声的安慰她: “好啦,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当然我也不是不想让你对凤轻舞报仇,只是不是现在,再给我一些时间。” “你还要做什么,好不容易才让凤轻舞落到我们手里,现在不解决她,你就不怕以后有意外吗?” 赵雪翊不满的说道,说到底,她还是没有飘雪想得那么长远,没有飘雪那么深谋远虑。只知道,抓到凤轻舞之前,她没有一天不是巴不得凤轻舞死的,而抓到凤轻舞了,当然是要让凤轻舞生不如死最后再让凤轻舞痛苦的死过去,没想到飘雪会拦着她。 “你是希望报这一时的仇恨还是希望日后都能过上好的日子,甚至比你从前更加风光?” “什么意思?” 飘雪的话立刻就吸引到了赵雪翊,从前她做太后的时候就是风光无限,而如果能过回从前的日子,甚至 地位比从前更高,她自然是梦寐以求的。 “我们都见过山河图的治国策的内容,这才刚开始就能让一个国家那么厉害,可想而知后面的岂不是更厉害,如果我们能利用凤轻舞解开山河图,而得到山河图里面所有的内容,不要说黎国祁国,恐怕这天下都是在我们手里。” 赵雪翊被说得心动无比,连眼中也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之色,见此,飘雪就知道赵雪翊是把他的话给听进去了,而赵雪翊也的确不再执着于要毁了凤轻舞。 安抚好赵雪翊后,飘雪就去想办法如何才能让凤轻舞乖乖的为他解开山河图,普通的办法逼供肯定是不可能的。恐怕把十大酷刑用在凤轻舞的身上,都不一定会让她招供,唯一的办法就是剑走偏锋。 飘雪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用蛊毒的方法,是以飘雪将自己在苗疆的弟子给叫了回来。苗疆擅长蛊毒,而飘雪目前也只能想到,在凤轻舞身上下蛊,试图用蛊毒让凤轻舞屈服。 飘雪的那个弟子叫杨子昂,是飘雪所有弟子中最擅长用蛊毒的弟子。因为很早的时候就被飘雪安排在苗疆学习蛊毒,如今一身的蛊术也是很少有 人比得上。 飘雪再次来到关押凤轻舞的地方,凤轻舞比起以前憔悴了不少,可是一身的傲骨仍然是不肯屈服。对于凤轻舞,飘雪是又恨,却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些佩服凤轻舞的,毕竟换做一般的女子,早就被吓得惊慌失措了。 “凤轻舞,这么多天了,在这里的滋味如何啊,” “……“ 回答他的是凤轻舞的沉默,飘雪也不恼,蹲下身子跟凤轻舞平视,撞进她平静的眸子里,只是一瞬间,飘雪有种错觉,那一双眸子仿佛会杀了他一样。 “凤轻舞,我们做一个交易吧,你专心解开山河图,帮助我得到天下,事后我放过你们,从此天涯路远,你和蔺之晏岂不是更自由了。” “呵呵,天下落在你手里,迟早要亡。” 飘雪等了一会儿,就等到凤轻舞这么一句话,顿时就没了耐心,他给了凤轻舞机会,既然凤轻舞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就别怪他了。 “子昂,进来吧。” 飘雪朝着外面喊一声,而一直在外面等候的杨子昂这时候进来了,凤轻舞抬眼望去,几乎是看见杨子昂的那一瞬间,凤轻舞就知道飘雪心里打什么主意了。 多年养 蛊或者接触蛊毒的人都有一个特征,脸色比一般人差一些,而且身上总是会带上一些若有若无的味道,所以刚刚杨子昂进来的时候,凤轻舞就猜到了飘雪想要用什么办法逼她。 果然,像是印证凤轻舞的想法一般,杨子昂阴沉的看了凤轻舞一眼,随后开始对凤轻舞施蛊。一开始的时候杨子昂对自己的蛊术很有信心,也没有把凤轻舞放在眼里,只是当自己的蛊对凤轻舞没有作用的时候,杨子昂才终于觉得不对劲。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对我的蛊毫无反应。” 凤轻舞不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子昂,而杨子昂似乎是不甘心,又加大了量,结果更让他吃惊的是,他的蛊虫全部被凤轻舞的血给吞噬了! “你是药人。”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看见凤轻舞的这一系列反应他就猜测出来了。连凤轻舞听见杨子昂的话麽也不由得感叹,杨子昂果然不简单,这么快就看出了她是什么体质。 没错,她在苗疆的那一段日子被人做成了药人,体质与一般人不同,当然也不怕一般的蛊虫,所以杨子昂的蛊虫对她来说毫无作用,反而会被她的血给吞噬掉。 第五百九十八章 得救 杨子昂不甘心,又连着试了很多种办法,可是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几乎是用了他毕生所学的,将他所有的蛊虫都用在凤轻舞的身上,可是最后的下场都只能是被凤轻舞的血给吞噬掉。 再见凤轻舞,一直都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杨子昂被这她这样给刺激得越来越烦躁,最后凤轻舞似乎是看他一直都没有办法,才开口说道: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自己的体质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想这些蛊虫肯定花了你不少时间和心血吧,” 凤轻舞说着,脸上带着笑意,而杨子昂听见凤轻舞的话,眼中的狠厉更加明显。凤轻舞说得没错,这些蛊虫是他的心血,可是现在全部凤轻舞给毁了。 如果说一开始杨子昂只是为了执行飘雪的命令,那么现在是真的恨上了凤轻舞。 突然,杨子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凤轻舞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凤轻舞看见他的笑,心里下意识的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仿佛是为了验证凤轻舞的想法,杨子昂手腕一翻,一只比之前大的蛊虫出现在他的掌心。 这只蛊虫比之前的更大,看着也比之前的厉害了 些许,而凤轻舞看见那蛊虫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她在苗疆待过一段时间自然也是知道那蛊虫是什么东西。 帝王蛊,苗**性最大的蛊,凤轻舞看着那帝王蛊,心里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浓重,其他的蛊虫她还有把握,可是帝王蛊,她是真的有些担心。 杨子昂一边笑得阴狠,一边拿着帝王蛊靠近凤轻舞。飘雪在不远处看着,见凤轻舞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其他的神色,顿时心中只觉得痛快! 杨子昂出其不备的把帝王蛊种在凤轻舞的身体里。果然要不了一会儿,凤轻舞就感觉全身上下蚀骨般的疼痛。 “呵呵,我就说不信帝王蛊还治不了你,” 杨子昂得意的说道,随后就看着凤轻舞痛得满地打滚的样子,心中只觉得一片畅快。 “凤轻舞,我劝你还是识相一些,不然的话接下来可不就有你好受的!” 飘雪上前来,看着凤轻舞狼狈的样子只觉得一阵畅快,而凤轻舞看见他得意的样子,明明已经疼得生不如死,却依旧是不肯妥协,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告诉你,你做梦!” 凤轻舞说道,飘雪见她到这个地步了都还不肯松口,心中更 加生气,让杨子昂加大帝王蛊对凤轻舞的折磨。 这帝王蛊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哪怕你昏过去了依旧会折磨你,所以就算凤轻舞想晕过去也不可能,晕过去了,那种痛依旧是真实存在的。 且说另一边,虽然说蔺之晏掉下悬崖了,可是飘雪就怕有什么意外,让人去查那悬崖到底有多深,结果发现悬崖下面其实也没有看着那么恐怖,得到下面的人的回报之后,飘雪知道蔺之晏估计还活着,派了更多人去追杀蔺之晏,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悬崖底下,蔺之晏的身上带了一些血迹,可是哪怕他看上去十分狼狈,可是天生的帝王威严却让他对面的几十个杀手都不由得感到颤栗。 蔺之晏看着面前的一堆杀手,冷笑一声,很快就和那些杀手打了起来。只是渐渐的,蔺之晏终究是感觉到了力不从心。毕竟之前他就已经受过了伤,现在这样,无疑是加重伤口,可是蔺之晏知道,若是这么继续下去,就不是加重伤口的事情了。 看着这些人招招致命,蔺之晏就知道,这一次他们来带着杀了自己的心情来,所以他不能落在他们的手中。 正在蔺 之晏发愁怎么样才可以摆脱面前这一堆人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顶着他,随后他眼睛一亮,迅速将胸口里的瓶子拿出来朝着那些杀手扔过去,那些杀手反应快的捂住口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蔺之晏已经不已经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好不容易摆脱那些杀手,蔺之晏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消耗得干干净净的,到最后终于坚持不住,昏倒在一处草丛中。 昏迷的时候,蔺之晏感觉到好像有人在他的脸上擦拭着,天生的警觉让他下意识的抓住哪一只在他脸上动作的手,眼睛突然睁开。而正在帮蔺之晏擦脸的老人看见这样的眼神,被吓得全身一抖,随后才慈祥的笑道: “你醒了,太好了,你身上都是伤口,又流了那么多血,我还怕你会出什么事呢。” 蔺之晏见此,松开了自己的动作,随后扫视了四周一眼,发现是在一间草屋里,心里想着可能是被人救了。 “多谢。” 蔺之晏说道,那老人这个时候看蔺之晏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的感觉了,听见蔺之晏说谢谢,顿时眼睛都笑眯在一起。 “没事没事,你好好休息吧,我 让我老伴去采药了,你先把伤养好。” “嗯。” 之前跟那些杀手对上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是有伤口了,后来又多多少少的受了一些伤,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他再做什么了,否则到时候再遇到那些杀手,那么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那老人让蔺之晏好好休息就离开了,晚上的时候蔺之晏跟着他们一起吃饭,打听的时候才知道两人原本相爱,只是家中不同意,两个人便四海为家,后来累了,寻到这么一个安宁的地方就定居了下来。 蔺之晏一直在这里待了两天后,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将自己身上的玉佩摘下递给老人道: “老伯,这些时候多亏你们了,我们后会有期,这个是我的心意你们收下,告辞。” 蔺之晏说完后就离开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凤轻舞的情况,根本不能继续休息一下去,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而且要是继续留在那里,如果那些杀手找上来的时候,恐怕还会害了那一家人! 蔺之晏离开之后就立刻想办法让他的暗卫来找他,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蔺之晏的暗卫找到他,而有了暗卫的帮助,蔺之晏离开这里也更快。 第五百九十九章 抓获审问 等蔺之晏回到皇城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身上的伤也基本好了,回到皇宫之中,蔺之晏立刻去调兵四处查找凤轻舞的下落,而蔺之晏和暗卫们也不闲着,顺着一些蛛丝马迹希望能得到有关凤轻舞的。 这件事蔺之晏知道,背后的人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谋划这一切了,而现在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敌是谁,但是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所以蔺之晏一点一滴都不肯放过。 而被蔺之晏寻找着的凤轻舞,如今被帝王蛊折磨得生不如死,飘雪和杨子昂在这里看着凤轻舞被折磨,连续几天了见凤轻舞还没有妥协,哪怕心狠,心中也不由得佩服凤轻舞的毅力。 换做其他的女子,谁能够坚持这么久的时间,早就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可是到现在,整整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佩服是佩服,飘雪也已经没有耐心了,既然凤轻舞不肯妥协,飘雪便对杨子昂说道: “再加大对帝王蛊的控制,我看凤轻舞到底能坚持多久!” “好!” 杨子昂应下,随后便对帝王蛊发号施令,凤轻舞的疼痛也越来越强烈,甚至到最后,连叫声都忍不住了 。 “呃啊!” 凤轻舞突然叫出声,随后眼睛睁大,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凤轻舞就这么昏过去了。 杨子昂对这一幕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凤轻舞竟然会昏过去,然而他这么想着没多久,地上的凤轻舞终于有了动静,只是与之前不同。凤轻舞抬起头,一双眼睛有些麻木的看着杨子昂。 里面没了神采,飘雪正想问凤轻舞怎么没反应了,却看见杨子昂的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其中还夹杂着惊讶。 “这,这竟然真的成功了,竟然成功了,哈哈哈!” 看着突然像是疯了一样的杨子昂,飘雪不解的问道: “怎么了,为什么凤轻舞没有反应了,难道是帝王蛊失效了,” “不!” 飘雪的话音刚落,杨子昂就出声打断飘雪的话,接近疯狂的眼神在凤轻舞全身上下打量: “不是帝王蛊失效了,而是帝王蛊真正的效果发挥出来了。帝王蛊是蛊虫中最霸道的一种,它天生桀骜不驯,不允许被人驯服,所以我把它放进凤轻舞的身体里的时候,感觉到我试图驯服它,所以它才会那么不安,才能折磨得凤轻舞痛不欲生! 可是现 在安静下来了,而且师父你看,凤轻舞的眼神已经变了,没有之前那么锋利的样子了,帝王蛊也安静了下来,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凤轻舞还没缓过神来,帝王蛊死了,另一种就是凤轻舞被帝王蛊控制了,而帝王蛊被我驯服了! 可是我现在感觉到了帝王蛊的存在,那么就是第二种情况了,哈哈哈,我终于驯服了帝王蛊!” 杨子昂说得,驯服了帝王蛊,证明他的能力再次提升到了另一个阶段,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也就是意味着,以后在蛊术这方面,更加无人能及了。 而飘雪才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杨子昂说的,帝王蟹已经被杨子昂控制住了,而凤轻舞被蛊虫控制住了,那么不就是凤轻舞被杨子昂控制住了吗! 这么想着,飘雪脸上不禁露出笑,他重要快要成功了!飘雪似乎已经感到了胜利在前面,已经幻想到了自己君临天下的那一刻! 得到了杨子昂的确定,飘雪高兴过后就开始准备下一步的计划,他立刻传信给自己在祁国的门徒让他们先回来,如今凤轻舞在他的手上,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要凤轻舞专心的解开山河图 ,而他现在也正需要人,所以让那里的门徒尽快回来。 只是飘雪没想到,会出了变故。蔺之晏原本就在找凤轻舞的下落,所以各国之间的动静原本就是派人紧紧的盯着。而现在祁国中一次性有那么多人要离开,当然会引起蔺之晏的怀疑,当下就立刻派人将飘雪的门徒全部捉住了! 飘雪迟迟没有见到自己的门徒回来,又没有办法跟他们联系,猜想他们可能被抓住了,而派去杀蔺之晏的人,也说没有找到蔺之晏,飘雪心里猜想蔺之晏或许已经回来了,但是这一切只是飘雪的猜想,更何况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飘雪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 另一边,祁国地牢里,蔺之晏看着守卫们审问这一帮自己才抓到的人,手下抓到这些人的时候说他们行为诡异,而且最重要的是不是祁国的人。加强凤轻舞没有下落,最近又出了那么多事情,让蔺之晏不得不把范围扩大,如今是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 开始审问的时候这些门徒的嘴巴很硬,无论如何也不说,但是蔺之晏亲自动手了,由不得他们不说,除了面对凤轻舞,蔺之晏从来就不肯 有多余的耐心,所以根本懒得跟这些门徒周旋,让守卫们用他的办法,才没多久全部都喊着愿意招了! 蔺之晏让守卫把他们关在不同的地方,随后便一个个的审问。 “是,是凤阳要我们监视着祁国的,说有什么情况就告诉他,只是现在听说凤轻舞好像抓到了什么人,所以让我们撤回去!” 蔺之晏听完所有的门徒的话,全部都说是凤阳派他们来监视祁国的,而凤阳抓到了什么人,让他们赶紧撤退,所以没有直接说出来,可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一不是在告诉蔺之晏,凤轻舞已经落到了凤阳的手中。 那些门徒来祁国之前就得到了飘雪的命令如果不被发现最好,被发现了,将这一切全部引在凤阳的身上,毕竟现在飘雪明面上帮助黎国,自然是不能让黎国有什么事!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够瞒过蔺之晏,却不知道蔺之晏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把几个门徒说的话串联起来,再加上自己最近查的情况,漏洞百出的供词,很快蔺之晏就把凤阳否定了! 那些门徒不肯说实话,蔺之晏没办法从他们口中打听到有用的信息,只能从其他方面着手! 第六百章 飘雪的暴露 将这一切可能与凤阳有关的可能性排除,蔺之晏就只能从其他的地方着手,至于那些门徒,蔺之晏留着他们以后还有用,让人严加看管,而自己则是继续寻找凤轻舞 与此同时,就在蔺之晏找凤轻舞的时候,苗疆那一边却突然传来了消息——一只帝王蛊丢失了! 这对于蔺之晏来说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帝王蛊是一种极其难培养的蛊虫,苗疆这么久以来,仅仅培养出了一百只,只要成功了,随便放出去一只,都是不小的危害,而现在丢失了,可想而知后果会有多严重! “派人下去彻查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人在苗疆活动,或许说有什么可疑的人,要尽快寻回帝王蛊!” 蔺之晏对着下面的人吩咐道,随后整个人疲惫的靠在一边,双手按着自己的眉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凤轻舞没有找到,帝王蛊又丢失了。 蔺之晏为了这件事烦恼了一会儿,随后又把最近的事情串联了起来,隐隐的,蔺之晏有一种直觉,大牢里面他抓到的人和帝王蛊的丢失是有一定的联系的。 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以及最近查到的一些零零碎 碎的情况,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飘雪。 一个被他遗忘了很久的人!上一次蔺之晏亲自让人动手将飘雪阉了,之后飘雪一直都是陪在赵太后的身边,后来什么时候,飘雪离开祁国了他也没有在意,毕竟当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现在将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又想了所有有机会做这一切的人,才让蔺之晏重新把飘雪想起来! 想清楚之后蔺之晏又立刻让人下去调查飘雪,有了方向明显就好查了许多,很快,手下的人就把飘雪以及跟飘雪有关的内容全部都程给蔺之晏了。 看到上面的内容蔺之晏发现,很多飘雪的人在黎国自由出入,而且这些人都有黎国高管签发的通行证。蔺之晏又让人调查这个高管是谁,查下来的结果发现,这个人就是飘雪。 如此一来,许多的结果都明朗了,而蔺之晏也可以基本确定这一切都跟飘雪有关,凤轻舞在哪里,恐怕飘雪也是知道的。 得到这一切消息后,蔺之晏立刻就准备去黎国,如果凤轻舞真的在黎国的话,那么蔺之晏绝对会让黎沐给一个说法的。 这一切蔺之晏只是对黎沐说,蔺之晏告 诉黎沐他不日便到黎国一趟,瞒着所有人来。刚开始的时候,黎沐得知蔺之晏要来的消息的时候还是惊讶了一下,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现在可以说是势不两立了,蔺之晏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什么事! 几乎是蔺之晏刚到黎国,黎沐就接到了消息,没想到蔺之晏会来得这么快。不过既然蔺之晏没有声张,黎沐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接待他,黎沐想知道蔺之晏来干嘛,想要派一个人去试探一下,看了身边所有的人,最后决定让秦笙去。 自从上次的事情,黎沐就知道秦笙原来是凤轻舞和蔺之晏的手下,所以这一次,让秦笙去合适不过。秦笙也知道黎沐是知晓了她的身份,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去见了蔺之晏。 蔺之晏没想到秦笙会来见他,这会儿他刚到黎国皇城,与秦笙见了面,两个人以前毕竟是主仆关系,所以见面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好歹也能说上话。 “你怎么来了,当初轻舞因为你的死伤心了许久,没想到你还活着,如今还成了黎沐的妃子,” 蔺之晏笑着说道,而秦笙似乎也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有些感慨: “我也是没有 想到后来会有那么多事情,不过还好,大家现在不都是相安无事吗?很多事情我们也回不去了,或许秦笙真的死了,而现在在你们面前的,是一个新的我。” 蔺之晏闻言,看着秦笙,可能是宫中的尔虞我诈,可能是黎沐对她的好,秦笙已经变了,而他们之间的一切,迟早也是要变的。秦笙见蔺之晏没有再问什么,便想到这一次自己来的目的。 “对了,我还在皇宫的时候听见祁皇要来,本着以前的情分,也想给自己一个安心,能否问一下祁皇是来有事要办吗?” 秦笙刚才的时候蔺之晏就猜到了秦笙肯定是有事情,所以现在对于秦笙的问题他也不吃惊,可是他现在却是不能像从前一样相信秦笙了。 且不说蔺之晏还不确定凤轻舞的失踪跟黎沐有没有关系,就算知道了与黎沐没关系,现在飘雪是黎国的人,于公于私他都不能把这一次来的目的全部告诉秦笙。 “轻舞不见了,我现在在各国查轻舞的情况,这一次来黎国,也不过是为了轻舞而已。” “什么,主母不见了!” 秦笙一着急就脱口道,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 称呼,虽然说跟在凤轻舞的身边没有跟在蔺之晏的身边长,可是论情分,秦笙的心里更加在乎凤轻舞,听见凤轻舞不见了,秦笙也是下意识的着急。 蔺之晏见秦笙的神情不像是作假,确定了她不知道这件事,又跟秦笙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便迫不及待的进宫了。 这件事传到飘雪的耳朵里,顿时便让飘雪慌乱了起来,按道理蔺之晏不是应该去慧国吗?而飘雪的心里也拿不准蔺之晏到底是不是知道了他抓了凤轻舞,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雪翊见飘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想了一个办法,对飘雪说道: “既然蔺之晏已经找上门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凤轻舞在我们手上,那么我们不如把凤轻舞送回祁国,让凤轻舞为我们办事!” 飘雪一听,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便采纳了赵雪翊的建议,来到飘雪关押凤轻舞的地方,杨子昂对凤轻舞已经下达了听从飘雪的话的命令,所以现在飘雪也可以直接命令凤轻舞。 “你现在回到祁国,把山河图带到黎国来给我,和以前一样,不要让所有人察觉。” “好。” 第六百零一章 正面对上 随后飘雪就听取赵雪翊的意见,将凤轻舞送出黎国的边境,随后又暗中让人注意着凤轻舞,与此同时,蔺之晏也见了黎沐。 蔺之晏见到黎沐也不多废话,直接说明就这一次自己来的目的。 “黎皇,飘雪在哪里?” “飘雪?” 黎沐皱眉,他这里何时有这么一个人,而蔺之晏看见黎沐的神色,猜测可能飘雪没有用证明,所以换了一种说法道: “就是贵国的丞相大人,这一次来也是想要找他问一些事。” 蔺之晏说得平静可是黎沐却从他的语气里从出一些不耐烦和急迫,这下心里更加好奇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竟然也会让蔺之晏如此着急。 不过黎国虽然好奇,倒也是没有继续问下去,让人去把飘雪叫过来,飘雪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而这一次黎沐传唤他,又是在蔺之晏到黎国这样的情况下,飘雪的心里就已经知道,恐怕自己已经是暴露在了蔺之晏那里。 没让大家等多久,见到飘雪,蔺之晏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挂上一抹冷笑道: “飘雪,好久不见,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还是贵国的丞相大人。” 明显讽刺的声音,黎沐听见蔺之 晏的话不由得惊讶,飘雪不是祁国的一个守卫吗?怎么会,蔺之晏这样身份的人两个人是不应该认识的啊! 而飘雪好像是感觉到了黎沐的疑惑,看了蔺之晏一眼,随后才对着黎沐拱手弯腰说道: “皇上,对不起,臣欺骗了你,当初为了能安全把皇上救出去,无可奈何只能说自己是守卫,其实我当初是进宫为曾经的赵太后治病的!” “什么!” 黎沐不可置信的出声,随后想起从前的事,难怪,难怪飘雪给他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守卫,难怪飘雪会三番五次的救了他们,难怪飘雪给他看到的一切都不像是一个守卫应该表现出来的 蔺之晏听到飘雪的话不由得冷笑,别人不知道飘雪是做什么的,他还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当初飘雪进宫来不过是为了帮助赵太后,后来蔺之晏才会让飘雪失了做男人的资格 不过现在蔺之晏没有那个心情去拆穿飘雪,这一切也与他没有关系。蔺之晏看着飘雪道: “我不管你是谁,告诉我,凤轻舞在哪里!”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飘雪在心里说道,随后便将自己在心里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告诉蔺之晏: “祁皇 ,祁皇就算再不待见我也不能往我身上乱扣罪名吧,贵国的皇后为何祁皇要问我,” 飘雪一副坦然的样子,说的时候还伴随着冷笑,说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在指控蔺之晏无理取闹,而且两个人之前有过节,蔺之晏这样根本就是故意栽赃陷害。 黎沐听完两个人的对话,顿时就着急了起来,说到底,不管心里再怎么恨,可是在意凤轻舞这一点不会变,听蔺之晏话里的意思,凤轻舞似乎是不见了! “怎么回事,轻舞怎么会不见了,蔺之晏你是怎么照顾轻舞的!” “你凭什么来质问我,你不是应该问你的丞相吗?” 蔺之晏也是脾气上来了,两个人原本都是冷静睿智的人,可是只要涉及到关于凤轻舞的事情,就像是毛头小子一样。黎沐听见蔺之晏这么说,转头看向飘雪道: “飞雪,祁皇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真的对轻舞做了什么?” “飞雪?” 蔺之晏听见黎沐对飘雪的称呼,嘲讽的看着飘雪,随后不再说什么而飘雪听见黎沐的质问,立刻是一副无辜的样子: “皇上明鉴啊,臣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祁皇莫名其妙的来质问臣祁后的 下落,臣也不知道了!” “飘雪,到现在你还在装,你是当朕真的没有证据吗?你的手下已经招了!” 飘雪闻言,心中咯噔一声,不知道蔺之晏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对他的门徒他也不确定!毕竟蔺之晏的手段很辣,若是对他的人下重手,说不定真的会屈服。 “祁皇说的话就让我不懂了,我的什么人,我现在虽然是黎国的皇上,可到底是孑然一身,怎么可能有人,恐怕是谁想要栽赃陷害吧!” 飘雪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否则恐怕到时候,连黎沐也不能继续利用下去了。蔺之晏懒得跟飘雪周旋,一天见不到凤轻舞他的心里始终是担心的,是以也不继续跟飘雪绕弯子,而是直接说道: “行了,朕也不跟你废话,你敢让朕去你的府邸查吗?” “臣没做过的事,自然是不怕祁皇查,只是臣好歹是黎国的丞相,祁皇冒然查了我的府邸,如果没有找到祁皇想要找的人,是不是得给臣一个交代。” “交代?你不配!” 蔺之晏一点面子都不给飘雪,直接丢下几个字,然后让人带他去飘雪的府邸。可是凤轻舞已经被飘 雪秘密送回祁国了,蔺之晏又怎么找得到,一番查找下来,最后自然是无功而返。 “祁皇也找了,没有见到祁皇的人,现在是不是该给臣一个交代!就算您是祁皇的皇帝,也不能这么欺负人了吧。” 这下反倒是蔺之晏理亏了,但是他肯定,自己的消息是不会错误的,要么就是凤轻舞根本不在这里或者说在这之前,蔺之晏就已经先把她藏在其他地方了。 黎沐看着蔺之晏的样子,知道蔺之晏不是空穴来风,一边担心凤轻舞,可是一边飘雪是黎国的丞相,感觉不管是哪边都不好出手,所以最后也不管了,让他们自己处理。 蔺之晏这一次没有找到凤轻舞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也不着急会祁国了,就在黎国住下,几乎是经常去飘雪府邸查找一番。次数多得飘雪也有些不耐烦了,幸亏他早就把凤轻舞送走,不然蔺之晏这个找法,就算他藏得再好也得让蔺之晏找出来。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半个月左右,蔺之晏在飘雪这里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凤轻舞的蛛丝马迹,就算之前对自己的情报再怎么有信心,这下心中也不由得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搞错了! 第六百零二章 凤轻舞回归 但是很快蔺之晏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可能是他弄错了,查找了那么久,如果真的是他弄错了,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串联起来,而且也不会把飘雪查出来。 蔺之晏继续在飘雪的府中查找,只是看见赵雪翊的时候蔺之晏倒是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赵雪翊还活着,可是到底,蔺之晏没有追究下去,到底是自己的养母,哪怕对方再怎么深仇大恨,蔺之晏也不想赶尽杀绝。 不再管赵雪翊,蔺之晏一直在飘雪的府邸,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飘雪把凤轻舞藏在了其他地方。有了这个想法后,蔺之晏只能沉思,想一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让飘雪把凤轻舞交出来! 只是蔺之晏的办法还没有想到,另一边祁国的暗卫传来消息,说凤轻舞已经回宫了 听到关于凤轻舞的消息,蔺之晏那里还管得上黎国的情况,直接快马加鞭的赶回祁国,原本几天的路程,硬是让蔺之晏在一天之内就到了,进到皇宫,蔺之晏毫不犹豫的朝着凤仪殿的方向而去。 进入到凤仪殿的内殿,蔺之晏看到的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规规矩矩 的坐在塌上,不再多想,冲过去就立刻把凤轻舞抱在怀里埋头在她的脖子上,拼命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太好了轻舞,你终于回来了,真好,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以后我再也不会把你放开了,再也不会了!” 蔺之晏说道,凤轻舞伸手紧紧的抱住蔺之晏,温柔的在蔺之晏的耳边说道: “放心吧,我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没事,” 凤轻舞说道,随后吻了一下蔺之晏的耳朵,再来到他的脸上,一直向下细细碎碎的吻着。心爱的人在撩拨,蔺之晏哪里还能忍得住,直接把凤轻舞推倒在床上,急切的吻着。 …… 一阵****过后,蔺之晏看着沉睡过去的凤轻舞,手在她的脸上抚摸过,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强烈,这一次的凤轻舞很主动。原本他是应该开心的,可是凤轻舞的主动却让他心中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凤轻舞哪里都好,就是在情事这方面没办法放的开,可是两人这分开了也不过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凤轻舞怎么可能放开了,而且那么主动,让蔺之晏的心里不得不心生疑惑。 蔺之晏摇摇头 ,扫开脑子里的想法,离开凤仪殿回到了御书房写了信给彦泽。 之前两个人要去看蔺旭宸的事情彦泽知道,后来被骗的事情蔺之晏也告诉了彦泽这一次找回了凤轻舞,一切都好,给彦泽报个平安。 而彦泽的意思是让蔺之晏和凤轻舞以后不用再去看蔺旭宸了,让他们好好的处理着国家的事情,一年他就能把蔺旭宸的医治好,到时候一年后再带着蔺旭宸回祁国。 蔺之晏看了彦泽的信,也觉得彦泽说得对,而且接下来的事情有很多,恐怕也抽不出时间了。第二天,蔺之晏让太医去给凤轻舞诊脉,得到的结果是凤轻舞一切安好,身上并没有被下药或者哪里不对劲! “轻舞,你是怎么回来的呢那天我们分开了之后你经历了什么?” 太医走后蔺之晏的一堆问题也接着来了,凤轻舞低着头,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后才抬头说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记不得啊了,我的头好痛了。” 凤轻舞说着,突然捂着头,脸皱在一起,好像是真的很痛苦的样子,蔺之晏心疼她,也舍不得再继续问下去了。只好把人抱在怀里安抚道: “没 事了没事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等凤轻舞睡过去后,蔺之晏回到了御书房越想凤轻舞越觉得不对劲,没有下药,难道是……蛊? 蔺之晏毕竟是苗疆的王,而苗疆的蛊虫对人来说有什么影响他当然清楚,如果不是被下药,就只能是被下蛊。可是凤轻舞体质特殊,一般的蛊虫根本不能将凤轻舞动了分毫…… 蔺之晏不由得头疼了起来,除了药就是蛊,然而现在蔺之晏的心里更加偏向去蛊,毕竟太医也没有查出来凤轻舞中了什么药,但是蛊就不一样了,没有用特殊的到达,根本就不知道是不是中了蛊。 蔺之晏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决定去为凤轻舞查看一番。 是夜,凤轻舞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蔺之晏来到凤仪殿,看着睡过去的凤轻舞,从怀里拿出一颗白色药丸放进她的嘴巴里,等凤轻舞将那药丸融化吞下后,凤轻舞的嘴里就开始喃喃的念着什么。 “嗯……痛!不要啊,不要了,” 凤轻舞开始小声的声音,蔺之晏听见她难受的声音,忍了忍,继续念下去。这是苗疆的秘术,用来查看一个人有没有 中蛊,为了凤轻舞的安全,蔺之晏只能忍着心中的不舍,继续念下去。 “唔,不要啊,好痛啊!啊!不要啊!好痛啊!” 凤轻舞突然醒过来,在塌上翻来覆去的打滚,现在她的全身上下就好像被啃食一样痛不欲生。 蔺之晏终究是没有办法狠心,见凤轻舞如此痛苦,只好停下嘴里的咒语,凤轻舞也在慢慢的好转 “唔……好痛啊,” 凤轻舞一下去扑进蔺之晏的怀里,说着自己的委屈,蔺之晏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温柔的哄道: “放心了,没事了,不怕,已经没事了,好好休息吧。” 在蔺之晏温柔细语的哄声中凤轻舞再次沉睡了过去,蔺之晏盯着她的睡颜看了许久,最后才终于念念不舍的离开。 第二天,蔺之晏想去看看凤轻舞,只是人还没有出书房,就已经来了其他的事情,苗疆那边传来消息,又有一只帝王蛊丢失了! 这对蔺之晏来说事情就已经是严重化了,之前丢失的蛊虫还没有找到,现在又丢了一只。帝王蛊那么多人看守,又是那么危险的东西,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或者是,是苗疆的内部出了猫腻! 第六百零三章 再度控制 毕竟帝王蛊不是一般的蛊虫,想要偷走它的人,首先要懂蛊,随后你蛊术厉害,否则碰了帝王蛊,最后的下场只能是被帝王蛊吞噬。 可是这个人不禁偷走了帝王蛊,还一连偷了两只,不是里面的人出了问题就是看管帝王蛊的人松懈了! 蔺之晏现在也不能亲自会苗疆去处理这件事,这能吩咐下去让人好好的彻查这件事,有任何消息都有告诉他。一边派人留意着苗疆,另一边追查帝王蛊的下落。 而另一边,黎国,飘雪的府邸里,飘雪看着杨子昂手上的帝王蛊得意的笑出声。没错,苗疆的蛊虫的确是他让人去偷的。 自从上一次,帝王蛊在凤轻舞的身上体现出了那么大的用处的时候,飘雪就对帝王蛊向往了。凤轻舞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在帝王蛊的折磨下最后也只能乖乖听话,如果再用这帝王蛊在控制黎沐,那么他不就拥有更多的权利了吗?到时候办起事来也不知道方便了多少。 而杨子昂也没有让他失望,吩咐下去,没多久便又带来了一只帝王蛊。 “师父,这估计是最后一次了,苗疆的帝王蛊只有一百只,更 何况我差点被这帝王蛊给吞噬了,如果再继续的话,恐怕……更何况,经过这两次,想要再去苗疆偷帝王蛊就没那么简单了!” 飘雪听了有些遗憾,毕竟帝王蛊这么好用的东西,可是也知道杨子昂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要是因此被抓住就得不偿失了,所以飘雪也打消了让杨子昂继续偷帝王蛊的打算。 “对了,这蛊虫是怎么才可以进入到人的体内。” “这就是下蛊,下蛊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直接下进人的体内,但是必须要接触到被下人的身体里,还有一种是通过某种东西,让那个人在碰那个东西的过程中自己碰着帝王蛊,那天给凤轻舞下的就是第一种。” 飘雪听完杨子昂的解释点点头,随后让杨子昂就帝王蛊放到黎沐一定会触碰的东西——奏折。 只是飘雪失算了一步,如今黎沐的奏折都是由秦笙先整理好再给黎沐的,所以在秦笙碰到帝王蛊的时候就直接被帝王蛊盯上了。 飘雪目睹这一切,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好歹也不是太失望,秦笙能力不弱,又是黎国的贵妃,说不定以后还能帮助他一个大忙,将秦笙收为 己用倒是也不错的。 另一边,祁国,自从上一次蔺之晏对凤轻舞用秘术,结果让凤轻舞痛成那个样子后,蔺之晏就不敢对凤轻舞用秘术了,没有办法确定凤轻舞到底有没有中蛊,也不敢冒然用秘术,现在蔺之晏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好好的陪着凤轻舞 “轻舞你看,再过不久就是入秋了,宫里那片枫树林你不是说到了秋天就让我陪你去品茶闲聊吗?很快就到了!” 凤仪殿的殿外,蔺之晏搂着凤轻舞,指着皇宫的一个方向,温柔的对凤轻舞说道,凤轻舞听了,心中一抹熟悉的感觉滑过,而蔺之晏说得那些是那样的熟悉。 “嗯,到时候我们就去哪里,肯定很美。” 凤轻舞笑着说道,如今的日子让她越来越喜欢,仿佛这一切,很久之前就是她想要的,没有什么政务,没有什么战争,就像现在这样岁月静好,只有两个人,温酒煮茶,闲话家常。 熟悉的感觉渐渐的涌上心头,凤轻舞原本略带麻木的眼神似乎是在慢慢的恢复清明,这样的感觉越来越熟悉,这样的话,曾经仿佛有人在她的耳边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之晏……” 凤轻舞现在的意识已经恢复了许多,看着蔺之晏,就像是看久别重逢的人儿一样。蔺之晏被凤轻舞这么一喊,下意识的回过头,就看到凤轻舞情深的看着他,一时间让他有些晃神。 与此同时黎国,杨子昂睁大眼睛,感受帝王蛊的母蛊的气息越来越弱,不可置信。飘雪刚办事回来看见的就是杨子昂一副惊讶的神情,问道: “怎么了?” “怎么可能!帝王蛊的生命力竟然也下降,而且已经到快要死的地方!怎么可能,帝王蛊除非毁了母蛊,否则怎么会……” “什么!怎么回事!” 飘雪听见杨子昂说的着急的问出声,山河图都还没有得手,这个时候帝王蛊要是失效,不就是赔夫人又折兵吗! “……” 杨子昂沉默,母蛊的生命力还在一直下降,另一边飘雪又什么着急,想了一会儿,杨子昂突然抬头,摇摇头,从袖口里拿出匕首,在自己心口上划了一刀,将血滴给母蛊,只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杨子昂的心头血很快被母蛊吞噬干净,而母蛊的生命力也慢慢的恢复了。 “现在没事啊,帝王蛊 嗜血,犹爱心头血。现在已经没事了,” 杨子昂虚弱的说道。祁国那边,凤轻舞好不容易恢复些许意识,想要对蔺之晏开口说什么,结果全身一痛,脑袋好像被什么撞击了一样,整个人便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等凤轻舞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被帝王蛊再次给控制住了,看着面前的蔺之晏心中毫无波澜,淡淡的开口说道: “轻舞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刚才吓死我了!” “我没事,你先去忙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凤轻舞说完,便又闭上眼睛躺回去了,见此,蔺之晏也不忍心打扰她,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传来,整个人才轻轻的离开凤仪殿。 等蔺之晏离开凤仪殿后不久,凤轻舞突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大门处的方向,随后来到自己放山河图的地方拿出山河图看了一眼,随后又放了回去。 一晃便是三天后,蔺之晏看过凤轻舞,确定凤轻舞没有那么事后又陪着她聊聊一会儿,这才回御书房处理政务。当蔺之晏离开许久后,凤轻舞的头突然一痛,随后再次恢复原来的样子,拿着山河图,离开了凤仪殿。 第六百零四章 凤轻舞恢复 来到约定的地点,凤轻舞蹲在角落里等了一小会。 一个黑衣人从门口走进来,停在凤轻舞的面前,说了一串只有他们两才懂的暗号。 凤轻舞当即确定了,这便是飘雪派来接应的人无疑,于是她翻开袖子,将藏在其中的的山河图掏出来递给对方。 黑衣人看了东西一眼,拿起山河图转身就离开,凤轻舞则走出暗处,重新回到大路上,打算回宫。 可才刚走没几步,凤轻舞的头又忽然痛起来。 原来是黎国飘雪府邸的杨子昂又出了新的状况。 话说,那杨子昂那么短的时间接连两次运作蛊虫,给凤轻舞和秦笙下蛊,耗费大量的体力,差点被反吞噬,本来就已脆弱不堪。 三天前他又拔出匕首失去心头血,整个人便彻底被击垮。 这会,他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他命人将飘雪叫至跟前,“师傅,我怕是快撑不住了,这蛊虫的喂养极其讲究,否则会极大影响效果,甚至会让蛊虫死去,现在,我就把喂养方法告诉你,你可要记好了。” 杨子昂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跟飘雪说了一遍,又吩咐他,蛊虫一定要准时喂 养。 才刚说完杨子昂便的头便重重垂了下去,没有一丁点呼吸。 飘雪觉得很可惜,也很烦躁,他本来还以为,杨子昂至还能多活一段时间,谁曾想,他真的就这么丢了性命。 早知道秦笙身上的那只蛊虫他就先不下了,如此一来,至少杨子昂不会死,还能继续为己所用,现在,白白失去杨子昂这样蛊术高明的门徒,真是损失大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好在杨子昂已经把喂养方法都告诉了自己,而现在又刚好到新喂养的点,他得先喂养蛊虫一下才行。 这么想之后,飘雪坐下来,按照杨子昂告诉他的方法,运作了起来。 可任凭他怎么做,他都无法像杨子昂之前那样很好的驾驭蛊虫,更要命的事,他还明显的感觉到两只帝王蛊的效用大大减弱。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因为帝王蛊已经熟悉了杨志昂身上的气息,不愿意听令于我吗?”飘雪越想越急,又加大力度运作起来。 可还是没用。 最终,他全然感觉不到其中一只帝王蛊的气息,另外一只虽然成功唤回,但气息也是无比微弱。 “死了,其中一只帝王蛊居然死 了!”飘雪悲愤不已。 更令他崩溃的是,失去的那只帝王蛊,居然是下在凤轻舞身上的那只。 这个时候,他心里对杨子昂的死悔恨更甚。 然而已经没有什么用。 而在身上的帝王蛊死过去之时,那边的凤轻舞头上的剧痛也消失不见了。 并且,她的意识全部都清醒了过来,记忆也都被恢复。 她看着自己所处的位置,又回想一遍这段时间以及方才的画面,猛然清醒。 “不,山河图,我的山河图!”凤轻舞惊叫一声,迈着步子就朝祁国的城门口跑去。 刚到半路凤轻舞便遇到蔺之晏。 原来蔺之晏听说凤轻舞独自一人离开皇宫,心里不放心,便也跟在身后出来。 只不过,因为不知道凤轻舞具体去了哪里,蔺之晏在附近胡乱找了一阵。 “轻舞,原来你在这,可真是让我好找。”看到凤轻舞蔺之晏开心不已,赶忙上前揽过她的肩膀就要往回走。 “不,之晏,我们现在不能走,我们得赶紧去追人,他这会估计还没走远,我们现在去追追应该还来得及。”凤轻舞一边掰开蔺之晏的手一边将方才发生的情况都告诉蔺之晏。 蔺 之晏心里愤怒不已。 比起山河图被偷,蔺之晏更加不能容忍凤轻舞被伤害。 飘雪居然用那么残忍的方法对待凤轻舞,很好,这笔账,他一定会算回来。 不过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像凤轻舞所说的,当务之急是先把山河图找回来。 “你别着急,这样,我这就命人封城,你先回宫里等消息,别再乱跑,既然他还没走远,我想,城门一关他便插翅难飞。”蔺之晏安慰凤轻舞。 “我不回去,我跟你一起在这里等。”凤轻舞回答。 那么重要的上河图就是因为她才丢失的。 现在东西还没找到,她怎么回宫,又怎么呆得住。 “好吧。”蔺之晏转头对身后的侍卫吩咐了一番,然后拉起凤轻舞一直在龙撵上等待。 守城的侍卫按照蔺之晏的命令及时的把城门关上,又在城门口附近搜查了一番。 当然,为避免打草惊蛇和惊扰百姓,蔺之晏吩咐他们暗中搜查,并未大动干戈。 之所以选择现在城门口附近找,是因为蔺之晏考虑到那人既然拿到图,肯定迫不及待的第一时间想出城。 加之事发突然,可以马上调动的人马有限,盲目的 大范围搜寻效果反而大打折扣,倒不如锁定一小片区域先找一找。 综合好上述的情况后,蔺之晏认为,当下先关上城封锁对方的出口,而后待对方退到附近躲藏的时候再仔细找寻一番,这无疑是目前迅速、效果最快也最可行的策略。 事实证明蔺之晏的猜测是没错的。 那黑衣男子在跟凤轻舞分开后,第一时间前往的方向,便是祁国城门。 他已经拿到图,自然要尽快离开。 难不成还要乖乖的呆在原地,等凤轻舞或蔺之晏察觉来抓自己。 如此想了之后,黑衣人便拼命的朝城门口跑去。 眼看着,就快到了。 “再往前几步,我就能顺利拿图回去主子交差。”黑衣人在心里美美的想着,欣喜不已。 然后他握紧手中的图,继续往前走。 可就在他离那城门口仅剩下几十米的时候,情况忽然变了。 那些个守城的士兵忽然一下增多了起来,无比谨慎的进出人员仔细搜身。 黑衣人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停了下来,转到边上的一个小暗处观察起来。 毕竟他身上有图,如果贸然跟前被士兵们搜出来或起疑心,得不偿失,所以他得慎重。 第六百零五章 山河图大放异彩 除了守城侍卫,另一批人马也在城里不停的排查。 这次,黑衣人是真出不去了,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献身,只好东躲西藏。 好几次,他差点都被蔺之晏的侍卫发现,但到底他功夫也不低,还是又顺利躲了过去。 黑衣人如此又周旋了几日。 “怎么办,这都过去四天了,山河图还是没找到,会不会,那人真的已经将它送到飘雪手里了?”凤轻舞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自己身上能长出一堆翅膀,助她马上飞达飘雪的府邸搜查一番,将那山河图顺利找回来。 可是,那只是一个美好的夙愿,现实告诉她,不可能。 “不会的,城门关得死死的,侍卫们也排查得很严格,他应该走不了,你别担心,再等等,早晚会找到的。”蔺之晏也知道凤轻舞着急,再度劝导。 “可是,如果找不回来那可怎么办。”凤轻舞焦急的问。 “不会的,只要他人还在我们祁国,我就不会让他带着图离开。”蔺之晏赶忙又安慰凤轻舞。 “那如果他已经回去呢?”凤轻舞现在就是无法原谅自己,穷追不舍的又问。 “哎!”蔺之晏这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凤轻舞了,只 好叹了一口气,“那也只能顺其自然。” 凤轻舞本就自责,一听这话,就更忍受不住了,满心自责:“对不起之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那山河图也不会丢,山河图落入飘雪手中肯定会引起天下大乱的。”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是飘雪太狠毒,竟然用那样的残忍手段对待你,你是真正的受害者,”蔺之晏赶忙回答,“你知道吗轻舞,对我来说,你平安回来,比什么都重要,至于那山河图,就顺其自然。” 蔺之晏说的是真心话。 丢失山河图,蔺之晏心里也难过。 但他很清楚,这一切不是凤轻舞的错,凤轻舞现在又已经这么自责,如果他再再表现出不悦,无疑会让凤轻舞更伤心。 更重要的是,蔺之晏深知,任何东西,哪怕再珍贵,都没有凤轻舞重要。 在他心里,凤轻舞是唯一的、无可替代的。 如果凤轻舞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真的会彻底崩溃。 现在,凤轻舞人好好的在他面前,这便是最好的。 至于那丢失的山河图,再想办法就是。 “谢谢你之晏,你对我真好,可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万一那山河图 真的已经落到飘雪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一想到这,凤轻舞就楸心。 “我知道你是担心山河图被飘雪拿去了大肆乱用,造成严重后果,不过,你不必这么想,且不说那飘雪未必已拿到东西,就是他拿到了,没有使用办法他一时半会也用不了。” “嗯,你说的也是,”听到蔺之晏这么说,凤轻舞心里稍微好过了一些,“谢谢你之晏。” “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对我这么客气,再说了,你真想感谢我就别再愁眉苦脸的,你开心点,我也跟着开心。” “好,我知道了。” 蔺之晏之后又安慰了凤轻舞一番,然后他去上朝。 一个人留在房间的凤轻舞觉得有些闷,想了想,让侍卫备了马车,朝母亲的衣冠冢使去。 在母亲的灵位面前,凤轻舞依旧无比自责,忍不住又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凤轻舞刚说完,本来无风的山间忽然就吹了一阵微风。 听着枝叶晃动的莎莎响,想起母亲曾经的慈祥笑容,凤轻舞忽然想到了小时候。 那时,母亲还没离世,经常会带她去树林边游玩。 玩乐时周边时不时也会起风,枝叶边在风中四处摇摆,发出沙沙的响声。 凤轻舞觉得好听极了,也喜欢极了。 “你从小就很喜欢听风声,还喜欢闻风起舞,所以我便央求你父皇给你起名凤轻舞。”母亲道。 那些记忆已有些久远,加之忙碌,凤轻舞很久不想起了。 现在,经由这阵风,凤轻舞才又记忆犹新。 “母亲,你这是在天有灵,感受到了我的话,在托微风给我回应吗?”凤轻舞卸下原有的不愉快,心平气和的闭上眼睛,在母亲的坟墓前坐下来。 这么一坐,凤轻舞的心绪更加平稳。 她忽然感到全身都平静下来,没有了所谓的烦恼忧伤,不再得患失,那遗失山河图的自责难过,也通通消失全无。 凤轻舞一时间忽然明白过来,这世间万物虽然周而复始,但不管再怎么变,其本质是不会变的。 或许,这便是母亲要告诉自己的话,也是蔺之晏之前一直强调的顺其自然了吧。 如此想了之后,凤轻舞忽然心智澄澈。 她抛开所有的杂念吗,睁开眼睛,又跟母亲聊了一番,不过,这次是纯粹叙旧的那种。 凤轻舞就这样呆了一会,直到天色渐暗才依依不舍的跟母亲道别,起身回宫。 与此同时,黑衣男子手中的山 河图忽然发出一道醒目的亮光,原来是因为凤轻舞已经参透人生境界,所以那图便大放异彩。 虽然那光亮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凤轻舞和蔺之晏的士兵们及时发现了,他们手持亮剑,迅速的围攻上去,将黑衣男子围堵住,双方奋力的彼此搏杀起来。 黑衣男子到底也是专门特训过的,武功要比一般的侍卫高,倒也成功的撑了一小会。 不过,他孤身一人,到底寡不敌众,没多久便处于劣势。 侍卫们见状,加大攻势,成功的将黑衣男子击败,架在手中,就要将其带宫。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蒙面人人忽然从天而降,挥起手中的亮剑,拼命的朝侍卫们刺过来。 侍卫们连连抬手反抗,争斗中,手一松,被蒙面人从手中把黑衣男子夺了过去。 双方又继续斗打了一小会。 局面一直是不相上下。 忽然,蒙面男子迅速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朝侍卫们用力挥洒过来。 面前忽然出现一大片烟雾,被阻挡视线的侍卫们一时根本无法上前,也看不清。 蒙面男子趁机将黑衣男子抱住,终身一跃,飞向空中。 等侍卫们恢复过来急忙追赶时对方已不见踪影。 第六百零六章 发现猫腻 蒙面男子在摆脱蔺之晏的侍卫后,并没有及时放开黑衣人,而是继续架着他,朝左侧一处荒无人烟的丛林走。 “你是谁?到底要带我去哪?”黑衣人隐约觉得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赶忙问。 对方不吱声,只是一直往前,没一会就穿越丛林,来到一处悬崖边。 黑衣人看着身后的万丈深渊,似乎意识到什么,奋力挣扎,“你到底要干什么,赶紧放开我。” “放开你,做梦,赶紧把山河图给我。”蒙面男子低吼。 “不给!”黑衣男子下意识的收紧袖带,“原来你不是主子的人,那你究竟是谁。” 蒙面男子不回答,空出一只手,快速的伸进黑衣人的袖带,用力一扯,将山河图夺过去。 黑衣人大吃一惊,挣扎着想要将图拿回来,“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还给我,那是我们主子的东西。” “死到临头了还想要图,去死吧!”蒙面男子低吼一声,将黑衣人高举在半空,继续往后走。 “你赶紧放开我,主子还在等我复命,要是被他知道,他定绕不了你!”黑衣人脸色煞白,抵死挣扎。 无奈方才的打斗中他已损耗大半功力,此时 压根使不上多少力气,加之蒙面男子内力雄厚、武功更甚一筹,任凭他怎么做都只是徒劳。 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的任由蒙面男子将自己抛下悬崖。 可悲的是,在他死的那一刻他始终都不曾得知对方的真实身份。 “这么高的悬崖,底下又是一望无际的河水,就是有九条命这次也必死无疑。”黑衣男子再度看了面前一眼,离开丛林,重新回到大路上。 他乔装打扮了一番,趁蔺之晏侍卫交接班的空档,将其中一名新来的小侍卫打伤,换下对方的服饰,混进队伍中,逃出城门赶回慧国。 慧国,凤阳宫殿。 蒙面男子从暗道直入凤阳寝室,藏在腰间的山河图拿出来,递给凤阳,“皇上,这就是抢夺到手的山河图,您请过目。” 凤阳将东西接过去,低头看了一会。 “很好,就是这个,”凤阳重新抬头,满意的看着蒙面男子,“你此行有没有被人发现,现场都清理干净了吗?” “启禀皇上,一切都已处理干净,人也已被我抛尸断崖,绝无再生还的可能。” “很好,”凤阳将一袋沉甸甸的银两丢给蒙面男子,“这次差事办的不 错,这是赏你的,你先下去,日后有新任务我再吩咐你。” “是,谢谢主子赏赐,那属下先行告退。”黑衣男子接过银两,又从暗道退出去。 黎国,丞相府邸。 听说山河图丢失,对接门徒被抛尸断崖,飘雪怒气冲天,悲痛万分。 “废物,你们一个个TM的都是废物,到手的图居然还能让人劫,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飘雪勃然大怒,扬手,将面前台面上的用具都横扫在地。 “对不起主子,我等原本是怕人多了引起怀疑,故而便按照主子吩咐一直在城外等候,不敢贸然现身,不曾想……” “那图呢,图现在何在,赶紧给我追回来。” “这个,主子,我们一时半会还查不到对方的下落,这图何去何从,就更是……” 报信门徒心惊胆战的看着飘雪那几近扭曲的脸,越看越忐忑,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废物,都是一群没有的废物!”飘雪咆哮着,怒气冲冲的起身,将面前的几个门徒狂踹在地,而后又用尽全部的力气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砸完飘雪还是无法平息心头的怒火,又反过来用力踢打门徒。 门徒们被 打得满地找牙,但一个个都只是痛苦的捂着肚子,不敢吱声分毫。 “滚,都给我滚出去,我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你们。”筋疲力尽的飘雪上气不气下气的再度怒吼。 “是,主子息怒,奴才这就告退。”门徒们哪里还会多呆,一个个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逃也似的跑出去。 此后的几天,飘雪的情绪依旧波动极大,他无法从丢失山河图的悲痛中走出来,整个人脾气暴躁至极,做什么都没心思。 这天,又到了喂养帝王蛊的时段。 说是喂养,其实,其目的不单单真的是喂养,在喂养的同时,往往还需要融合对方,以此确保帝王蛊很好的听从自己的指令,此外如果有什么需要新执行的任务,喂养者也会在这个时候下达。 这是之前杨子昂死之前告诉飘雪。 而这段时间,也飘雪一直都是靠这样的方式控制秦笙极其身上的帝王蛊的。 此时的飘雪已经像往常那样,坐在地上开始运功。 可奇怪的是,已经进行了十来分钟,他也还是无法成功的融合对方,更别提下达指令。 “怎么回事?”本来就暴躁的飘雪此时更加烦躁了,赶忙加 大力气又运作了一遍。 可还是没有什么效果,那帝王蛊压根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指令般。 飘雪更加烦躁了,赶忙又试了两三遍,结果可想而知,当然还是没什么作用。 因为帝王蛊的喂养跟人练习功法时的要求一样,需要人心气平和,全神贯注,如此才能更好地跟对方融为一体,进而控制对方。 反之则容易激怒帝王蛊,甚至被其反噬自己身上的精气。 这种时候飘雪应该先停下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气息,待心气平和再重新开始。 但他现在怒意当头,一心只想尽快控制帝王蛊,让秦笙听令去找寻山河图的下落,不甘心就此放弃。 于是他又使劲全身的功力,再度运作起来。 才刚坚持不到两秒就被帝王蛊反噬,吐血晕倒。 另一边,黎沐派去监视飘雪的侍卫在向他汇报情况;“皇上,臣已查明,丞相大人确实有盗取山河图的嫌疑,这些时日,他的人一直潜伏在祁国,跟踪祁皇后他们的行踪,其动机,不言而喻。” “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他有问题,”黎沐眉头紧皱,“不过空口无凭,证据呢?可否有什么证据?” 第六百零七章 向黎沐讨说法 “有,臣在调查中,无意间发现了他们往来的几封书信,皇上您一看便知。”侍卫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黎沐。 黎沐接过来,看了一遍,顿时气愤不已。 “好你个飞雪,居然连朕都敢隐瞒,”黎沐气得拍案而起,“去,给我把他带来。” 自从上次蔺之晏来过之后,发现飘雪对自己谎话连篇、再三隐瞒事实真相的黎沐心里很是不悦。 同时他开始起了疑心,觉得飘雪城府太深,前来黎国、接近自己恐怕动机都不纯,于是便一直派人暗中留意飘雪的一举一动。 这一监视,果然问题百出,黎沐也更验证了自己的想法,确信飘雪有问题。 不过他一时半会还不知道飘雪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只是继续让人监视飘雪。 直到几天前,祁国山河图被盗的消息传来,而下人又告知飘雪这几日性情大变、举止异常,黎沐才将两者联系在一块。 于是黎沐命令侍卫着重调查这件事。 现在,真被他猜对了,山河图的丢失,居然真的跟飘雪有关。 更让黎沐无法容忍的是,飘雪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胆敢再他的眼皮底下胡作非为 。 他若不再出手惩治一番,让飘雪见识一下他的厉害,妄为皇上! “是,皇上,不过,宫中这么多人,人多嘴杂,我们若是就这样兴师动众的把他绑来,恐怕影响不太好。” “那就随便编个理由,就说朕关心他的身体,放心不下,让他来宫里检查检查,对,就这么说,他这几天不是情绪很不稳定吗,这样说刚好。” 说完黎沐下令让御医同一同去飘雪府邸拿人。 两名收下应声前往。 不曾想,他们刚踏进门口便瞧见飘雪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侍卫赶忙将下人叫过来,询问一番。 “这下好了,人自己先晕倒,连理由我们都省得再找,”侍卫看了一眼床上的飘雪道,“不过御医,他这是怎么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说不准,我来看看吧。”御医附身为飘雪把脉,名下人给飘雪服下几粒救急药物,而后同侍卫一道,将飘雪带回宫中。 “怎么回事?”黎沐不解的看着面前的情况。 “回皇上,我们刚到府上丞相就已昏迷,据下人们说,当时他在房里运功,不知什么时候就晕倒了,而后一直是这幅昏迷状态。”侍卫回 答。 “那,多久能醒来?”黎沐又问。 “回皇上,据微臣方才诊断,这丞相大人应该是肝火过旺,加上一直激动过度,这才导致昏厥,不出两三个时辰应该能醒来,不过,他的脉象极乱,身体功能受损,情况很是异常,又不像只是昏迷这般简单,至于其他的,微臣暂时不得而知。”御医回答。 “好,朕知道了,你们继续留意,等他醒来就告诉朕。” 醒来的飘雪抬眼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在宫殿里,他又看了看边上守着的侍卫,觉得情况不对劲,于是他捂着还在发疼的脑袋,撑着身子从床上起身,打算出去。 侍卫将他一把拦住:不好意思丞相太人,皇上下令,没有他的准许,你哪也不能去。” 飘雪当即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囚禁了。 可是他想不通,好好的,为什么黎沐忽然就囚禁自己。 难不成,山河图的事,被他发现了? 还是,还有什么别的情况。 “那就赶紧去禀报皇上,我要马上见他。”飘雪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说道。 话语刚落,黎沐便一脸阴沉的走进来,冷笑,“呵,你是该要见我,不然,这黎国你 休想再好好待。” 这话语,这情形,再结合黎沐脸上的表情,飘雪越发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也更不安,“皇,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朕已了解到,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打祁国山河图的主意,说,给朕交代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你隐瞒身份来到我们黎国,又有何目的?” 飘雪心里一惊,紧张不已,但还是嘴硬的继续否认,“皇上,真的冤枉啊,我跟那山河图没关系,我也没什么目的,该解释的,上次微臣都解释。” “你还嘴硬!”黎沐将带来的信件一把摔到飘雪脸上,“看看,看看这都是些什么!” 飘雪脸色大变:“皇上,这,这……” “不仅如此,我还有人证,”黎沐大手一挥,侍卫便将赵雪翎绑了进来。 飘雪瞧见那赵雪翎一脸惨白、心虚得不敢跟自己对视,料想他应该什么都招了,赶忙转变态度,哀求起来:“皇上,微臣错了,微臣知错,请皇上再给微臣一个机会。” 而后飘雪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完整计划和盘托出。 “你最好别再骗我,否则,你跟她都别想好过。”黎沐再度狠狠的瞪了面前的飘雪和 赵雪翎一眼,转身离开。 一回到御书房黎沐便吩咐侍卫前去找寻山河图的下落。 可是,侍卫们接连找了好几天,山河图还是一点踪影都没有。 黎沐也没有办法,只能叮嘱侍卫们继续留意,同时为了防止节外生枝,黎沐还命人暗中处理之前被凤阳侍卫抛尸山河的黑衣人,也就是飘雪派出去接应的门徒尸体。 不曾想这件事被蔺之晏授权专门调查山河图丢失案的李大人察觉。 涉及到两国国君的事,李侍卫不敢妄自做主,赶忙转身前去跟蔺之晏汇报情况。 “你确定,那些处理尸体的人是黎沐的人?”蔺之晏问。 “是的皇上,他们身上带有黎国宫中侍卫专用的玉佩,稍加留意便能发觉,而且我也命人核实过了,确定他们就是黎国宫殿里的士兵。”李大人回答。 蔺之晏气到不行,“好你个黎沐,居然连我山河图的主意都敢打。” “那皇上,此事该怎么办?” “马上命人备好车马,我这就前去黎国向黎沐讨个说法!” 得知蔺之晏又过来黎国,黎沐有些惊讶,但想了一圈后,便也明白过来,他想必就是为了飘雪和山河图的事而来。 第六百零八章 秦笙认罪 如果飘雪是一般身份,黎沐肯定也没什么顾忌,直接把人交给蔺之晏处置。 可他现在的是黎国的丞相,一国丞相盗取他国宝贵财物这种事一旦传出去,人们会认为国君无能、监管不力,无论是对于黎沐自身还是对黎国的声誉,影响都是极为不好。 黎沐决定先把事情压下来,将此事跟黎国撇清关系后再跟飘雪秋后算账。 怎么撇清关系呢? 黎沐几乎不怎么想脑海里马上就跳出一个人选:赵太后。 对蔺之晏恨之入骨的赵太后一直跟飘雪暗中密谋,心怀不轨,把一切推给赵太后顺理成章,重点还是,赵太后本来就是祁国人,揭发他对黎国的颜面也没什么损失。 如此想后黎沐命手下前去逼迫赵太后,让其签字画押,承认一切都是自己所为,然后带着赵太后的认罪书前去会见蔺之晏。 另一边,听闻蔺之晏已经抵达黎国宫殿的飘雪趁侍卫们不注意的时候,蹲在角落里又开始运功,利用帝王蛊成功控制秦笙,逼迫秦笙亲口承认这一切都是她的主谋,跟自己无关。 同时,安全起见,在秦笙认罪完之后飘雪也没有马上停止运功,而是继 续保持对秦笙的监视状态。 黎国大殿。 一脸阴沉的蔺之晏开门见山的直接对黎沐兴师问罪:“那山河图在那里,赶紧把它给我!” “我也想给你,但现在我也不知道它到底在哪里。”黎沐回答。 “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都在这,你自己看吧。”黎沐将赵太后的认罪书递给蔺之晏。 蔺之晏一看完当即否决,“单就赵太后根本无法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的人都查到了,飘雪才是幕后的实施者,你把他交出来!” 黎沐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恕难从命。” “这么快就回绝,你这是要袒护他不成?” “自然不是,可我问过了,飞雪矢口否认,赵太后这里又证据确凿,我实在为难,我知道你们之间有过节,你对他意见颇深,但无凭无据的事,我如果贸然把他给你,难免有失公允、落下话柄。” “黎沐,你……” 蔺之晏的话还没说完,黎沐手下的侍卫便急匆匆的闯进来,蹲到黎沐的耳边嘀咕了一小会。 “什么?”黎沐脸色大变,“怎么可能?” “属下,属下不敢杜撰,皇妃她已亲自签字画押,这是 罪状书。”侍卫小心翼翼道,边说边向黎沐递上另一份罪责书。 “我不相信,我去看看!”黎沐起身跟蔺之晏说有事要先离开一下,让他再稍等,然后抬脚就去找秦笙。 黎沐将罪状书“这是怎么回事,一切明明是飘雪的主意,怎么变成你是主谋?” “我……”秦笙刚想回答说不知道,便被那头的飘雪再度控制,脑门一疼,改口回答,“就是我的主意,我早前就跟丞相大人暗中联系,密谋盗取山河图的事,不只是这个,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跟丞相大人合谋。” 黎沐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秦笙自然也想回答说,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又被飘雪控制开口:“这就是事实,真相都摆在面前,还有什么不相信。” “可你为何要这么做,我实在想不明白。” “自然是因为太在乎你了,想辅助你平天下啊,那山河图据说奇特无比,得之者得天下,我身为你的妃子,这完全是在替你着想,总之,你就不用管了,我有我的打算。” “这不是你瞒着朕做这么多苟且勾当的理由,你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你实在太让朕失望了!”黎沐怒气冲冲的离开秦笙寝室,转回大殿。 一路上黎沐都在想,到底要不要把秦笙的事告诉蔺之晏。 虽然秦笙已亲口承认,可凭着这么久以来对秦笙的了解,他实在不相信秦笙会这么胡来。 再说了,秦笙的行径也很是奇怪,原本,自己都已经让赵太后认罪了,哪怕这一切真的都是秦笙做的,这个节骨眼上,她完全可以先继续装聋作哑,没必要不打自招的又弄个罪状书出来。 这里边肯定还有情况,但到底是什么情况黎沐一时半会又没有思绪。 “还是先把她交给蔺之晏吧,凭轻舞跟她曾经的交情,他们应该也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再者,让她暂时离开黎国可能更有利于他了解背后真相。”黎沐道。 然后他重新回到蔺之晏面前,黎沐将秦笙的罪状书又递过去,“你刚刚说的没错,这一切不只是赵雪翎的主意,我的妃子也参与其中。” “这,她,她怎么会?”蔺之晏也是相当吃惊。 “我也不相信,可方才我问过了,她亲口承认,我实在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我很失望,人,任凭 你带回去处置,不过有一点希望你答应我,她好歹也是我的妃子,还望你留个情面别对外声张。” 蔺之晏心里还是很疑惑,可赵太后和秦笙都一前一后的签字画押,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暂时作罢,将秦笙带回祁国。 蔺之晏的车马前脚刚启动,后脚黎沐也命人将飘雪发配边疆。 在黎沐和蔺之晏之时,慧国那边也有了新的动作。 话说在那凤阳拿到山河图不久后,图的第二层便被解开。 凤阳开心不已,赶忙对侍卫大喊:“快,赶紧去把王丞相请来!” “是,皇上!”侍卫应声离开,没一会,他又回来,他的身后跟着王丞相。 “王丞相,这山河图的第二层先已打开,你帮我看看,这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 “臣遵命,不过皇上,研究这些需要时间。” “多久?” “快则三五天,慢则需要个把月都极有可能,需要依进度而定,臣不敢贸然下定论。” “这图明明都已经开了,怎么这么久?” “图是开了,但其破解方法极其复杂臣一时半会实在没办法。” “行了行了,总之你动作快一点,我这边会多给你加派一些人手。” 第六百零九章 大跌眼镜 数日后。 王丞相向凤阳汇报情况:“皇上,臣已将河图第二层的内容研究出来,里边是一些武器制造图谱及一道武功的修炼心法。” “武器制造图?修炼功法?”凤阳愣了一会,“这些东西功效如何,跟现在市面上的东西有何不同?” “回皇上,其功效,臣因为还没亲眼见证,不敢妄下定论,但以微臣推测,那些武器制造图精细先进,前所未见,那道修炼心法更是出手深入化,高深至极,一旦真的悟透,充分利用,那恐怕是天下无敌啊!” 一听这话,凤阳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天下无敌,哈哈哈,好,好,这山河图果然神奇。” 边说凤阳边命画师把那图谱绘制下来,然后又马不停蹄的派人找工匠按图谱进行制造相应武器。 慧国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引起了蔺之晏眼线的注意,他赶忙将情况反馈给蔺之晏。 “突然进行武器研究和制造?这凤阳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蔺之晏也觉得疑惑至极,但在还清楚原因的情况下,他又不敢贸然打草惊蛇,唯有让眼线继续密切留意慧国的一举一动,并吩咐他,有什么新情况随时回来 汇报。 于此同时,蔺之晏将一同带回祁国的秦笙囚禁在京城大牢,并派暗卫张飞前去提审。 蔺之晏之所以派张飞去,仅仅是因为听说张飞之前在秦笙手下做过事,对秦笙熟悉,问起来方便。 不曾想,张飞跟秦笙之前有过结,竟然暗暗的对秦笙公仇私报,滥用私刑。 这会,张飞正狠狠的折磨秦笙,并得意洋洋的想看秦笙痛苦求饶。 可令他极为意外的是,秦笙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飞只当秦笙是因为现在身份转变,整个人忍耐力和性子也跟着变化,在惊讶了一小会后,咬咬牙,对秦笙动刑。 这一次,他觉得秦笙应该会向自己屈服了,毕竟一般人肯定都经不起那般折磨。 但再次让张飞大跌眼镜的事又发生了,秦笙还是一丁点都没有交代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张飞着急又诧异,但心里很不甘心,咬咬牙,又用了更残酷的刑法。 秦笙依旧没有反应。 张飞后来又接连试了几次,可不管他使用什么刑法,手段何等的残酷,秦笙还是老样子,目光呆滞,像个死人般。 张飞彻底败下阵来,懊恼 而又惶恐的去向蔺之晏汇报情况。 当然,他隐瞒了自己动用私刑的事,只说自己就是用常规的审问手段。 蔺之晏为之一惊,“没有反应,怎么可能?” “臣也觉得不可能,可臣什么法子都试了,她依旧像个木偶人般,这么久以来,臣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真是活见鬼了!” 蔺之晏心有疑惑,但张飞都这么说了,他暂时也没有办法,于是便摆摆手,“罢了,你先下去吧。” “是,臣告退!” 凤阳手底下的那些工匠才刚忙活两天就被迫停工。 原因在于他们工艺有限,根本无法很好的领会图谱上的内容,也没有能力制造出一模一样的武器。 而武器对于工艺、造法、零部件都是极其讲究的,哪怕只是少一小块螺丝钉子,都极有可能大大的影响效果,更何况现在,这些工匠还连图都不尽看懂,要弄什么东西也心里没数。 凤阳不甘心,赶忙又命人带着图纸到处去工坊里询问。 宫里宫外,民间的相关工坊,凤阳都派人问遍了,甚至周边一些不起眼的小工匠、私人工坊,能问的凤阳也都派人一一试了个遍。 但每问一个就 摇头一个,这么一圈下来,还是没有人能明白其中之意。 凤阳暴躁至极,将工匠们暴打一番,然后把他们都禁锢在别院里叫人严加看管:“研究,给我继续研究,一天不把东西研究出来,就一天都别想离开! 凤阳的动静太大,一直暗中帮蔺之晏留意慧国动向的慕容彦也发现了异常,并在凤阳的人前去询问工匠至于,并暗中将那些零星的图纸收集起来,带回到蔺之晏的跟前。 蔺之晏用以往的玩笑语气向余慕容道谢了一番,然后便关上房门,跟慕容一起研究起图纸内容。 两人起初也不太看得懂,毕竟这些武器市面上都不曾见过,很是罕见,连凤阳那边的王丞相和工匠们都没撤,他们当然也挺有难度,看得云里雾里。 但奇怪的事,在研究了大半天后他们两竟然奇迹般的就看出个所以然来,并且还有种越看越有眉目的趋势。 “太好了,我们再继续。”蔺之晏又喜悦激动,又满是新奇,拉着慕容彦又兴致勃勃的继续往下研究。 这一看,他们心里又明了了不少,这下余慕容也兴奋得不得了,灵感来临之他还向余慕容提出了不少改 进的意见。 对于余慕容的提议,蔺之晏也是极为认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你的点子可行,不妨按照你的意思试试。” 蔺之晏和余慕容就这样一直研究着,连饭都忘了吃,直到看到差不多天黑,也都饿到不行了,两人才恋恋不舍的从房间里离开。 而凤轻舞也从下人哪里得知了秦笙被送回来的消息,不由大吃一惊。 “会不会是弄错了,秦笙现在可是黎沐的皇妃,他怎么可能任由之晏把秦笙带回来?” “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据说她好像在黎国犯了什么大错,惹怒了黎皇上,”下人回答。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凤轻舞又问。 “奴婢不知,只听说皇上把她带回来其他不得而知,至于她在哪里,恐怕您,您……” “怎么这么神秘,之晏是不是有事隐瞒。”凤轻舞喃喃自语。 然后她的不由想起了从前的种种,想到秦笙对她的关心照料,她心里很是感慨。 那个时候,凤轻舞被追兵追得紧,眼看着就要被围住。 千钧一发的时刻,是秦笙顶身而出,跟她换了衣裳:“娘娘,我去引开他们,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事。” 第六百一十章 木偶人 凤轻舞就此躲过一劫,可秦笙却因此坠了崖。 加之秦笙平日的那些照料,凤轻舞一直对她有种复杂的感受,感激又有些愧疚的那种。 如今秦笙来祁国,凤轻舞觉得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见个面,招待一番,于是吩咐下人:“你去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秦笙在哪,我要见见她。” 之所以没有直接去问蔺之晏,是因为凤轻舞觉得既然对方没有跟自己说,应该有他的理由,加上蔺之晏说这两天很忙,凤轻舞不想打搅。 反正就问个人,她自己也能问到。 果然,下午时分下人又回来汇报,“娘娘,那秦笙怕是真出事。” 凤轻舞心里一紧:“出事,出什么事?” “听说她好像被关到咱们的京城大牢里,皇上还命张飞去提审了她。” 凤轻舞一听这话,整个人更紧张,“快,带我去看看。” 远远的凤轻舞便瞧见了牢房里的秦笙,这一见,她险些晕倒在地。 秦笙的手上、身上都是血,脸色惨白如纸,卷着身子所在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看着样子凤轻舞便知道,那张飞是对秦笙用了重刑。 虽然凤轻舞不明白秦笙被关的原因,但在之 前的情面以及自己的份上,不管是什么,蔺之晏是不可能会下达这样的指令。 “张飞,你竟滥用私刑,可恶!”凤轻舞愤怒的低吼一声,转而对狱卒大喊,“快,把门打开!” 一进去,凤轻舞近距离的又大致检查一遍秦笙的身子,确定她虽伤痕累累但不至于影响性命,凤轻舞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又命下人去将上等的擦伤药膏拿来,给秦笙上了一遍,而后吩咐狱卒,往后任何人都不许再动秦笙,否则决不轻饶。 那狱卒怕得要死,哪里还敢不从,当即死命的连连点头向凤轻舞表示遵命。 凤轻舞这才终于安心了些,抬脚离开牢房。 而后的两天,凤轻舞依旧定时吩咐下人来给秦笙擦拭身子,送衣送饭。 忙完的蔺之晏听闻这些事,下令将张飞重罚一番,而后抬脚来凤仪殿来找雪舞。 “轻舞,不好意思,秦笙的事我没及时告诉你。” “没,我知道你是怕我多想,我不怪你,就是张飞太可恶了,秦笙以前怎么也帮过我,他怎么能滥用私刑,再说了,如果黎,黎沐知道他的妃子在我们这里被这般对待,那岂不是……” 在说到黎沐的 时候,凤轻舞怕蔺之晏不高兴,下意识的顿了一下。 “是,这事也是我的疏忽,没有提前了解张飞跟秦笙之前有过节,我已经重重惩罚他了。” “嗯,那就好,不过,秦笙到底犯了什么错呢,你为何要把她关起来?” 就是想到蔺之晏应该真的有什么事,凤轻舞才没有擅作主张的把秦笙放出来。 现在,好不容易蔺之晏忙完了,刚好又在眼前,凤轻舞自然要问清楚。 “是关于山河图的事。”蔺之晏把之前去黎国发生的事,包括秦笙写罪状书等都一并告诉了凤轻舞。 “这,这怎么可能?”凤轻舞很是吃惊,“秦笙不像是这样的人啊,而且按理赵太后都承认了,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大可以先隐瞒,怎么还在你过去的时候那么巧又不打自招?” “这个,我确实也觉得有些疑惑,我猜黎沐也是觉得事有蹊跷,但一时半会又无法给我一个很好的交代,这才将暂时秦笙交给我。” “这样啊,那张飞那天用刑那么重,有问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据他交代,无论他做了什么秦笙都毫无反应,像个木偶人似的。” “那这事就更加令 人不解了,这样,我等会过去看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也好,你们毕竟之前相处不错,也许你问会好一些。” 两人随后又聊了一个,之后蔺之晏又无忙朝廷里的事,凤轻舞则也跟着起身离开凤仪殿,又去牢里看秦笙。 凤轻舞到达牢房时,秦笙刚好在坐着。 经由这几天的擦拭,她身上的伤痕已经淡了不少,按理,人应该也好了些,也更有精神才是。 可令凤轻舞很想不通的是,秦笙整个人很呆滞,看上去一点生气都没有,全然没有往日的神采,眼神也是空洞至极,一脸迷茫的靠在牢房边上,呆呆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这样陌生的秦笙,凤轻舞很少疑惑,但还是赶忙上前叫道:“秦笙。” “嗯。”秦笙从鼻孔里哼出这个字,但却连头都不转一下,也看都不看凤轻舞一眼。 凤轻舞心里顿时更加不好了,这样的举止,简直太反常。 如果是之前,不管怎么说,自己叫秦笙,秦笙至少都会回应,现在她这是什么。 凤轻舞不甘心,又叫了一遍,“秦笙,我来看你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觉得好些了吗?” “嗯。”秦笙还是这样哼了一个字,而后跟刚刚一样,没有丝毫反应。 凤轻舞总算明白蔺之晏那句话的意思,木偶人,秦笙现在真的就像一个木偶人。 可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总不至于仅仅因为张飞对她动了一下刑她便连脑袋都受影响吧? 会不是秦笙是受了什么别的刺激啊,还是,她怕被蔺之晏继续问责,所以才装的? 想到这,凤轻舞赶忙又开口,“秦笙,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怕再被动刑,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再动你,那件事我已经听说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跟我说。” 按理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凤轻舞觉得,秦笙多少应该吃了点定心丸,至少给自己一点起码的回应才是。 可她再次挫败至极,秦笙还是跟刚刚一样,什么回应都没有给。 凤轻舞很是懊恼,也很是担忧。 她不明白为何秦笙会变成这样,好好的一个人,遭遇了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实在让人说不通。 难不成,秦笙是真的傻了疯了? 这样不行! 好好的一个人,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她不能坐视不管。 第六百一十一章 滴血救急 再者秦笙现在是黎沐的妃子,到时候黎沐要人,责怪说秦笙是来了祁国才这样,她跟蔺之晏怎么向人家交代。 想了想,凤轻舞也顾不上跟蔺之晏打招呼了,直接让人将秦笙带回凤仪殿,而后又让下人将御医叫来为其诊治。 晚间的时候蔺之晏才得知凤轻舞将秦笙从牢房里带出来的消息,自然又过来凤仪殿问一番。 凤轻舞将自己察觉到的情况告知蔺之晏,听说秦笙好像变傻蔺之晏也大吃一惊,随后便表示此事就任由凤轻舞处理。 经过几天的强加治疗和调养,秦笙的身子已几乎痊愈了,身上也没留什么疤痕。 凤轻舞给她找的是宫里最好的御医,用的药也是最好的,自然效果也快。 本来凤轻舞觉得现在自己也让秦笙离开牢房,她是身体也全治好,她的精神状态肯定也会跟着好了才是。 可令她依旧崩溃的是秦笙还是老样子,不管凤轻舞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凤轻舞赶忙又问御医,御医们都极为无奈,给的答案也是跟之前一样,他们能力有限,只能帮秦笙治疗身体上的创伤,至于她精神上的问题,他们不了解情况 ,也无法给出好对策。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在跟前,却像个死尸一样,连御医都看不出所以然,这还了得! 风轻舞也曾亲自给秦笙诊过脉,也是毫无头绪。 凤轻舞真的急了,赶忙又想了很多的办法,她拼命的跟秦笙聊天,不断的重复之前的回忆,试图让秦笙反应分毫,可还是没有用。 凤轻舞赶忙又请了好几位宫里最好的御医过来联合查看,试图能得出什么好的定论,但这些御医也是相互推辞,含糊其可的说可能秦笙是精神上受了什么大刺激之类,根本没有给出什么好对策和有用定论。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凤轻舞无比懊恼的返回房间整理思绪,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看还能不能有什么好的法子。 余光中,她瞧见书架上的一本书,恍然想起,好像起凤族史书上面有提到过一种秘术,说是可以很好的修复失常自然的心神和心理,只要按照其方法进行,效果不错。 于是凤轻舞便凭着书上的记忆,对秦笙进行治疗一番。 可再度令凤轻舞更挫败的事发生了,这个她认为不错的法子,非但没有让秦笙痊愈,反而令她 变得痛苦,期间她疼得一直叫,疼完过后,变得比之前还麻木呆滞。 凤轻舞没办法,只能停止治疗。 蔺之晏刚好结束忙活,前来找凤轻舞。 看到凤轻舞那般失落,他料想,凤轻舞应该又是为了秦笙的事,于是赶忙安慰,“事已至此,你着急也没用,再想想办法吧,总有能好起来的一天。” “哎,之前我也这么想,但现在,我是真没信心了,”凤轻舞唉声叹气,“我就是想不通,你说,按理我们凤族那个秘术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据说对精神失常的人也是百试百灵,怎么到了秦笙这儿就不行了呢?” “凤族的秘术?”蔺之晏听闻这个词,忽然想到了之前自己拿秘术试轻舞的事情,又结合秦笙的症状跟当初凤轻舞极为相似的事,当即想到了什么,“会不会,她是被下了蛊虫?” “下了蛊虫?”凤轻舞没有想过这一层,大吃一惊,“你,你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个?” “因为之前苗疆失窃两只帝王蛊,所以我怀疑你跟她应该是你们各中了一只。” 蔺之晏的话倒是提醒凤轻舞了,这凤族秘术确实很厉害,但如果是用来治理被下 蛊之人,可能会适得其反,因为两者的效应是相反的,相互排斥,这与秦笙方才的痛苦反应很吻合。 加上蔺之晏说的苗疆失窃两只帝王蛊事,凤轻舞就更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还真不是没这可能,”凤轻舞赶忙回答,而后急切的看向看向蔺之晏,“那之晏,你可有办法?” 说这话的时候,凤轻舞是带着一些希翼的。 不,不是希翼,是抱着很大的期待。 毕竟蔺之晏是苗疆的王,凤轻舞觉得,他肯定有办法。 “嗯,我确实有法子,不过,那帝王蛊太过霸道,根本不容许人驯服,因而我也只能暂时扼制它,并不能将其杀死。” 言外之意便是,蔺之晏有缓兵之计,但,只能是暂时的缓解秦笙的症状,不能从本质上根除。 “先缓缓也行,至少能让秦笙先恢复正常,她现在这样,我看着都楸心。”凤轻舞回答,“不过,到底要怎么做呢?” “滴我的血吧,只能如此了。”蔺之晏道。 “好。”凤轻舞当即表示认可,因为她知道,这确实也是目前唯一、也最快速的方式。 作为是苗疆的王,蔺之晏的血会蛊虫有特殊的免疫力 ,尤其是一般的哪些蛊虫,它们在吸食蔺之晏的血时会有非常强的贪婪性,最终就会因此而被活活杀死。 不过,那是对一般的蛊虫才有的效果,正如蔺之晏所言,帝王蛊桀骜不驯,是蛊虫之王,毒性和存活性都比其他蛊虫强百倍,哪怕蔺之晏的血再厉害他们也不会因此而死。 尽管如此,还是要先试试,这虽然不能算是一个最终对策,但到底,也能缓缓,总比什么办法都没有一味干等强。 加之这种也不需要太多血,一次一两滴便可,对蔺之晏的身体没有任何影响,因而凤轻舞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在凤轻舞思索之余,蔺之晏已经将占有血滴的小器皿递给下人,命她兑水后拿去给秦笙喝。 喝了蔺之晏的血后,秦笙的症状总算好了些,她的神色恢复了往日的光泽,整个人也变得精神不少。 她看了一眼四周,再看看身边的蔺之晏和凤轻舞,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过,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开口低低的叫了句:“主子,主母!” “嗯,你们先聊,朕还有事要忙,先走了。”蔺之晏从凤仪殿退出来,把相处的空间留给两个女人。 第六百一十二章 奇怪的感觉 “实在抱歉,我先前不知道你过来,害你在狱中被张飞用刑。”凤轻舞满是愧疚的跟秦笙说道。 “不要紧,我知道主母你一向对我很好,我心里很感激。”秦笙道。 虽然秦笙被下蛊,对具体的事情不是都记得,但她猜也猜得出来,凤轻舞一定为她做了不少事。 不说别的事,单就是现在,听说自己是被蔺之晏带回来祁国问罪的,相当于就是一个大罪人,如此,被关在牢里是正常不过的事,可凤轻舞却让自己住在凤仪殿,单就这一点,就足以看出凤轻舞对自己不一般。 “我也很感激你,你以前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凤轻舞也向秦笙道谢。 “那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主母不必再一味介怀,不过,”秦笙看了一眼搁置在边上的小器皿,“那是什么,我这是……” “你,”凤轻舞本来想直白的跟秦笙说她被下蛊,包括蔺之晏滴血给她饮用的事,但想了想,觉得秦笙刚醒来,还是先别让她知道太多,故而改口,“你这几日神色有些异常,一直不在状态,刚刚,是我们给你服用了点药水,这才好起来。” 秦笙不傻,当 然也不会真的相信事情就如凤轻舞说的这般简单,但还是回答:“这样啊,那真是辛苦你了。” “那你先休息一会,你现在气色不太好,需要多加休息,我叫下人给你弄点吃的,”凤轻舞起身离开,并暗中偷偷的吩咐下人管好嘴巴,不要跟秦笙乱说。 经过喝血水就恢复正常的事后,蔺之晏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秦笙是被下帝王蛊,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之后他又再度验证了一番,并命人借调查秦笙之事为由明里暗里的去跟黎沐套话。 这一问,果然得知之前飘雪曾偷偷混入黎沐的御书房,并疑似在他的奏折里动手脚。 蔺之晏当即明白了,想必当初那飘雪的首要目标是黎沐,只不过他没有想到黎沐的奏折竟是秦笙代为阅览,这才阴差阳错的被下了蛊。 蔺之晏本想把这事告诉黎沐,但听闻黎沐已经将飘雪发配边疆,再说也于事无补,加之很多细节的东西还没跟秦笙核实,便暂时搁置了下来。 至此蔺之晏也可以确定了,秦笙是真的被下蛊。 虽然已经明确病因,可蔺之晏暂时也什么更好的方法为她治疗,只能在每次秦笙发作的时候继续滴血 让她维持清醒。 如此又过了一些时日。 一开始,秦笙对这一切并不是太知晓,可时间长了,她越发觉得情况不对劲。 首先是那边上的器皿太可疑。 按照凤轻舞的说法,那是用来装药水的,可一般的药水都是用碗来装,哪里会用那么小的器皿,拿又能装多少? 加之有一次她没喝完器皿里的东西,醒来后靠近一闻,发现那根本不像是什么所谓的药水味道,而是带着一股血腥味。 虽然那血腥味相对比较淡,但血的味道秦笙不是没闻过,她很确定。 心存疑惑的秦笙私下偷偷留意,又暗中用大量的银两贿赂凤仪殿的两位贴身宫女向其套话,最终,得知事实的全部经过。 她心里无比震撼,也无比感慨,同时,还有隐隐的悲凉和伤心。 一直一来,她都以为黎沐对她不错,为此还向对方交付了真心,不曾想,到头来,自己一出事黎沐就抛下自己,反而留在身边对自己不离不弃的是凤轻舞和蔺之晏这两个旧主。 她是该觉得悲哀呢,还是该觉得幸运? 不管怎么说。凤轻舞和蔺之晏对自己这么好,她是有必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如此想了 之后,秦笙来到凤轻舞面前,将自己再黎国所发生的事全部都告诉了凤轻舞。 凤轻舞很欣慰秦笙的坦诚相待,并告诉她,自己一直相信她,一直都不认为山河图是她偷走,这里边肯定有什么隐情,现如今,既然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她跟蔺之晏都不会追究她的责任。 秦笙一听,更加感慨了,当即哽咽起来:“主母,谢谢你,我还以为我现在是黎国的人,你们多少会提防和不待见我,没想到你们还是对我这么好。” “这是哪里话,我们相处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凤轻舞回答。 秦笙面上有些犹豫,半响才下定决定看着凤轻舞,“主母,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可否答应我的请求?” “你但说无妨,能做到的,我都答应。” “是这样的,我暂时不想回去黎国,想先在这边带上一段时间,不知到主母能不能让我继续待在祁国?” 凤轻舞一听这话,再联想之前蔺之晏说的是黎沐亲自提出让他将秦笙带回来祁国的事,料想秦笙应该是为了此事介怀。 毕竟,秦笙的性子有时候跟自己一样,也很要强,估计是心里过意不去,觉得 不舒服。 “这有什么问题,我随时欢迎,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有你在身边还能陪我聊天解闷,何乐不为。”凤轻舞道。 “谢谢主母,秦笙在此再次主母的恩情。”秦笙道,声音比方才还要哽咽。 见她这样,凤轻舞觉得她兴许是想得比较多,心里太感慨,决定先让她自己待一会静一静,于是起身离开。 黎国那边,秦笙清醒的消息也传到了黎沐那里。 黎沐回想了一遍之前的事,再度觉得自己当时的举动似乎是有些太过了些。 不管怎么说,秦笙都是自己的妃子,相处了那么久,也帮他做了不少事,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秦笙做了什么,他都不应该置之不顾。 何况现如今情一切还没定论,疑点重重,这种情况下,他为了解除心里的疑惑,调查便利就二话不说的让蔺之晏将秦笙带回祁国,确实有些欠缺。 再者,随着跟秦笙的相处,黎沐已越发习惯了她的存在,这些时日她就这么走了,黎沐更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似的,身边空落落。 明明黎沐心里还有凤轻舞,可秦笙这么走了吧,黎沐又有些不习惯。 黎沐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六百一十三章 心存芥蒂 思索了一番后,黎沐决定将秦笙接回黎国。 不过怎么接,这又是个问题。 如果秦笙只是奉命去祁国办事,又或者是去拜见凤轻舞之类,那倒好说,只要他派些人马,外加修书一封告知蔺之晏一下就行了。 可现在情况很不同,秦笙当初亲自写了认罪书,然后又是他是他自己亲口答应给蔺之晏将人带走的,这就相当于间接承认秦笙越国犯罪的事实。 这种时候,单由下人们出面外加修书就想让蔺之晏把秦笙放回来,对方未必同意,出于礼仪的角度想,也显得太没诚意。 想了想去,最终决定亲自前往的黎沐命宫中侍卫备好车马,向祁国启程。 祁国宫殿。 蔺之晏和凤轻舞一同接见黎沐,当然,他们也有带上秦笙一起。 蔺之晏先是将目前的情况,包括怀疑秦笙被飘雪下蛊的事告诉黎沐。 之前蔺之晏是觉得情况还未核实,这才暂时不提。 现在黎沐人在跟前,而秦笙又已上门都跟凤轻舞交代,自然就没有再不说的道理。 黎沐本来就对秦笙有所愧疚,听到蔺之晏这么说,就更加心里过不去了,当即开门见山的表示,“既然如此, 那我想把皇妃接回去黎国,还请二位成全。” 听闻这话,蔺之晏倒也不觉得吃惊,这黎沐千里迢迢的从黎国亲自赶过来,其目的他多少也猜到。 不过,他也没有明确的表示同意,加上这期间秦笙一直低着头,面无表情,几乎都没怎么看黎沐,之前凤轻舞跟他说了秦笙目前不太愿意回去的事,这种情况下他还真是有已点为难。 见蔺之晏不说话,黎沐以为他还有什么顾虑,赶忙又补充:“之前因皇妃写亲笔罪状书,而我当时又一时气头上,只想尽快给祁国一个交代,这才毫不犹豫就让祁王将皇妃带来,现在真相既已查明这一切跟皇妃没关系,那我想,我这个要求不过分。” “呵,自然,不过,”蔺之晏笑了笑,看向秦笙,“这个还得看黎妃的意思,听说,黎妃似乎目前还想再住上一阵?” 蔺之晏的话很含蓄,但是黎沐听出来了,原来,是秦笙自己提出不想回黎国。 “皇妃,你这是?”黎沐有些疑惑的看向秦笙。 “回皇上的话,臣妾还不太想回去黎国,我现在在祁国住得很好,还想再待一段,请皇上切勿挂念,”秦笙对黎沐 道,嘴上说着,却还是一直不看黎沐。 “你这是什么话,”黎沐简直没被气死,“朕千里迢迢的亲自过来接你,这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怎么还能这种态度。” “皇上息怒,臣妾失礼,可臣妾就是还不想回去,”秦笙态度坚决。 “你……”黎沐气得满脸通红,一时间都不道说什么好。 “奴婢先行退下,你们慢慢聊。”秦笙朝在场的三人颔首,转身走了出去。 “那个,我也先出去看看。”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凤轻舞赶忙也跟在身后追上去。 秦笙走得很快,凤轻舞差点追不上。 “秦笙,你等一等,等等我。”凤轻舞大声喊。 秦笙这才发现凤轻舞既然在她在身后,赶忙回过头来,“皇后娘娘,您怎么也出来了?” “自然是为了你,”凤轻舞回答,“你刚刚怎么回事,黎沐都亲自过来接你了,怎么还这么固执,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就是不回,”秦笙语气坚定,但似乎又带着一点赌气的味道,“当初他说让主子带走我就真的马上被带走了,这会又想一句话就让我回去,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 还在生气,是,黎沐这么做,是他不对,可他也是有苦衷的啊,当时你都写了罪责书,他也是没办法,再说了,你现在是他的妃子,早晚不还得回去。” 秦笙的眼神顿时暗淡下去:“妃子,呵,我还宁可我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凤轻舞想了想,“难不成,你是还有什么别的顾虑?” “不是顾虑,而是觉得太心凉,说到底,他之所以那般不相信我,轻而易举就放弃,还不是因为他的心里根本没有我。” “不会吧,你们不是一直感情不错吗,我可是听说了,黎沐一直待你不薄。” 若非这样,凭着秦笙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再黎国呆那么久,还心甘情愿的辅助黎沐处理政务、帮他批阅奏折。 “那还不是因为我傻,我原本也以为他是真心对我,后来我再明白,他之所以会那么对我,只不过,只不过因为……” 秦笙说到这里后,欲言又止的看了凤轻舞一下,然后便停了下来。 “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凤轻舞有些焦急的看着秦笙,“难不成,你对我还不放心不成?” 凤轻舞原本是想试着说服秦笙,让她跟黎沐回黎国 。 毕竟现在秦笙已是黎国皇妃,一直呆在祁国也不是办法。 可现在,秦笙连真实的原因都不说,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服对方,所以就难免急切了些。 秦笙顿了顿,回答,“是因为他觉得我跟皇后娘娘你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说到底,他不过是把我当替身罢了。” 而秦笙是个倔强,在乎尊严的人,觉得自己被黎沐侮辱了心里无法容忍,这才是她不愿释怀的最大根源。 “不可能吧,会不会,这里边有什么误会呢?”凤轻舞道。 “我亲耳听到的,还能有什么误会,总之皇后娘娘,您就别再劝我呢,我是不打算跟他回去了,如果您跟主子嫌弃我,我就另寻他处。”秦笙的态度比之前还要坚决。 “别别,”凤轻舞赶忙劝阻,“你先别冲动,这样,你先回去房间休息,我再去帮你试探试探,看他是不是真如此。” 秦笙也不再说什么,跟凤轻舞道了一句别,神情落寞的继续往前走。 “哎,这两个人,到底搞什么啊!”凤轻舞叹了一口气,重新返回大殿上。 两个男人见凤轻舞回来,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意思是询问她,跟秦笙聊得怎么样。 第六百一十四章 人言可畏 当着蔺之晏的面,凤轻舞也不好直接质问黎沐是不是真的把秦笙当替身,于是便随意编了个理由,说秦笙还没想好之类的便搪塞过去。 蔺之晏也没再说什么,跟黎沐又聊了起来。 凤轻舞也一直都只是那样在边上听着,直到又大臣过来禀报蔺之晏,说有急事相谈。 “那我就先退下了,反正现在也没有要紧事,我们先回避回避,免得耽误你处理政事,”黎沐赶忙起身。 凤轻舞自然也跟着退下。 宫殿外,凤轻舞把黎沐叫住,质问他关于替身的事。 “她,她是这么跟你说的?”黎沐有些吃惊,“我确实是有那么说过,没想到,她居然听到了。”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就真的只是把秦笙看成我的替身吗?”凤轻舞毫不避讳,直接顺着黎沐的话追问。 “你,”黎沐没想到凤轻舞会这么直接,反而有些小惊讶。 “是,我是直白了些,但这种事没什么好回避的,我们都知道你跟我是不可能的,而秦笙是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我认为你应该珍惜她尊重她,而不是如此对她。”凤轻舞回答。 “哎,”黎沐叹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是把她当成了你,可日子越相处久了吧,我就越发现,她跟你其实还是有很大不一样的对方。” 凤轻舞似乎发现了什么:“所以,也就是说,你其实对秦笙是有感觉的,对吗?” “可以这么说吧,我自己也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反正她在身边的时候也没觉得她多重要,她一这么不在了,我又觉得空落落,我不知道,这是习惯了才如此呢,还是别的什么。” 看来,不只是秦笙,到现在,连黎沐自己也不都还明白自己的心呢。 这两个人也真的是,一样让人无语。 既然会觉得不习惯,既然在乎对方的感受,那多少,便已经是喜欢了呀。 哪怕还谈不上爱,可喜欢,便是爱的开始。 这年头,能彼此有感觉,已是件不容易的事,还能彼此相依相伴就更加难得了,两人还能在一起,那简直比什么都好,他们又何必如此较真。 但愿有一天他们都能明白这个道理,化解心结,好好的在一起,凤轻舞在心里想道。 “好吧,那我知道了,我先回去看看秦笙,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我再告诉你。 ”凤轻舞回答黎沐。 “好!” 回到凤仪殿,凤轻舞又告诉了秦笙自己跟黎沐交谈的事,并劝阻秦笙,黎沐对她是有几分真心的,让她先跟黎沐回去。 秦笙还是拧得很,“不了,在黎国皇宫的生活,我也不是那么向往,在那里太拘束,还没有爱,我累了。” “哎,好吧。”凤轻舞暂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也就也只能任由秦笙。 黎沐在祁国待了两天,期间他又试图两次叫秦笙跟他一同回国,可秦笙就是不肯。 黎沐也没办法了,只当是秦笙还气在头上跟自己赌气,留下一座龙撵和一些人马,说如果秦笙什么时候想通了,想回去,随时便可以安排。 然后黎沐就肚子一人返回黎国,秦笙则继续留在凤仪殿。 原本这件事情到此也就暂时得以告一段落了的。 只不过,秦笙以前跟随凤轻舞时,无意中跟其中的一名下人有过摩擦。 这些年,随着秦笙的离开,那名下人越发得到重用和提拔,已经从下人变成了掌管者。 现在看到秦笙回凤仪殿,她想起了往日的种种,心里很是气愤,又碍于秦笙已是黎国皇妃,不敢贸然正面寻仇,想 了想,最终利用职务之便让宫女太监在宫中肆意散步一些不堪入目的言论,让宫女们热议纷纷,说什么秦笙脚踏两船,黎皇来接都不回去,对蔺之晏旧情复燃,想再次插足凤轻舞的感情等。 秦笙不想再给凤轻舞添麻烦,觉得这凤仪殿是待不下去了,赶忙跟凤轻舞道别。 凤轻舞一口拒绝:“你不用在意那些宫人的话,我知道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那都只是子虚乌有的流言罢了,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你大可也不必多想。” “我知道皇后娘娘您相信我,但是人言可畏,为避免两国声誉受损,我还是走吧。” “可你能去哪里,你本来在这边就没有多少熟人,又不在祁国许久,想必早已都陌生了,除非,”凤轻舞顿了顿,“你打算回去黎国。” 没想到凤轻舞一这么说,原本还算平静的秦笙马上脸色微变,也是一口回绝:“不回去,我既已说不回,那便不回。” “哎,”凤轻舞叹了一口气,“那这样,你先给我一点时间,容我再想想到底要怎么办。” 如果秦笙是想回黎国去,凤轻舞肯定是同意。 那边有黎沐罩着,她又是皇 妃,不会有人把她怎么样。 可她说不回去,那凤轻舞就得先想想,怎么着也得好好安排一番才行了,否则秦笙自己乱窜凤轻舞不放心,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无法跟黎沐交代。 几天后,凤轻舞安排好了。 她将秦笙交至跟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如,我把你送回桃花岛如何?” 桃花岛的凤族众多岛屿中的一个,更重要的是,那岛上有秦歌和凤素的孩子念儿以及巧儿的女儿。 大人们一直在忙,孩子们又很调皮,凤轻舞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看官,如今如果秦笙不介意的话,那就最好不过。 秦笙料想凤轻舞既然提出来,想必已经思量过一番,因而便也没拒绝,“我都可以,谨遵皇后娘娘的安排。” “那就太好了,我这就让人去准备,这两日您便可启程。” 不出两日凤轻舞便明日带秦笙前往,吃的用的一切也都处理妥当。 与此同时,凤阳在慧国怎么都弄不出来的武器,到了蔺之晏手上却全部都制造成功。 一方面是因为慕容彦帮忙提出改进意见,让原有难度减少,另一方面是蔺之晏吃透图谱精髓,亲自告知工匠具体造法。 第六百一十五章 机密小暗道 东西虽然是已弄好,却有点令人担忧,那就是:经过试验,蔺之晏发现这些武器威力巨大,比平日常规工具要大上三四倍不止。 这不由让蔺之晏好奇起凤阳的真正企图和这些图谱的真实来源。 于是他便命人去调查。 结果居然一无所获。 这就令他更加费解了,也更隐隐的觉得事情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于是赶忙命手下继续留意。 而凤阳那边,在屡屡制造武器屡屡失败后,他将重心转移,开始变为研究山河图上那道高深武功的心法上。 他日以继日的勤加练习,是用心至极。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这功法要求极高,既需要修炼者又高深的功力,又要求修炼者心智澄清,不能存在太多的杂念,更不能操之过急。 很显然,这些不该犯的大忌,凤阳全部都犯了,他心里很浮躁,眼里也只有功利,根本做不到心如止水,效果自然也就适得其反。 按照修炼心得,只需要按照相关步骤练习上四五个回合就能初显成效,可凤阳已练了七八回,还是没看到什么效果。 “怎么回事,”凤阳这下更急躁了,比之前练得更用力。 他越是这样,就 越容易进入误区,浑身的精气也会被反噬,功力也跟着受损。 这天,凤阳又将自己反锁在密室里,因自身立体受损,他无法很好的驾驭功法,想收又收不回来,结果一不小心就走火入魔,吐血不止,最终晕倒在房间里。 彼时刚好赶上返点,雨眉在餐桌上等了很久都没见凤阳现身,怕他饿着,于是便让人前去叫喊。 宫女叫了几声,没有反应,如实汇报雨眉。 雨眉只当凤阳没听见,也不再等,自己先吃起来。 她吃饱后便去忙活,以为凤阳应该已经出来,没想到忙了一圈回来后,下人还说没有看到凤阳的身影。 雨眉顿时感觉有点不对劲,按理平时凤阳哪怕再忙,饭点至少也会出来的。 今天,简直太异常。 雨眉坐不住,抬脚朝秘室走去。 来到门口,雨眉没有马上入内,而是像下人那样,顿住步伐,在门口敲门叫喊:“凤阳,你在吗?” 因为凤阳特意交代过,说这间秘书除了他自己之外,不许任何下人随意靠近,雨眉自然就谨慎些。 雨眉一连叫了好几声里边都没有什么回应。 雨眉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赶忙加大音量又叫了 一次,可凤阳还是没有回答。 “怎么回事!”雨眉终究坐不住了,咬咬牙,按下开关,进入房间。 这个开关是凤阳前不久才告诉雨眉的,他当时说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什么紧急的事方便雨眉协助之类。 当然,那都是凤阳至今说的,至今为此,雨眉也没发现什么紧急事,更不知道凤阳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雨眉已进入门口。 怕贸然进来被凤阳指责,刚走几步她又顿住,试探性的叫喊:“凤阳,你在吗?” 里边依旧没有什么动静,雨眉没办法,只能继续入内。 这一进,她险些没被吓死,凤阳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浑身是血。 “凤阳,你怎么了,凤阳!”雨眉慌乱的蹲下身子,边叫凤阳边伸手在听到鼻子前查看。 还好,还有呼吸。 雨眉总算松了一口气,吃力的将凤阳从床上扶起来,走到门口,大喊:“快,快来人,皇上晕倒了!” 下人们听闻,赶紧上前帮忙。 “快,把皇上扶到寝室躺好,另外赶紧去叫御医。”雨眉将怀里不省人事的凤阳交给下人,转身去关门。 没一会御医便过来。 他刚给凤阳把了一下脉便 吃惊的叫起来:“这,这怎么回事?” 而后他又反复把了两次,每次还是跟第一次一样,脸上露出无比诧异的神色。 雨眉本来不敢贸然打扰,怕影响太夫诊治,但见他这样,按捺不住,急切的开口:“御医,怎么了,皇上怎么回事?” 御医将凤阳的手松开,“回娘娘的话,皇上的脉象奇怪至极,更奇怪的是,他的症状也是闻所未闻,臣方才接连把了三次脉,都没能诊出个所以然来。” 雨眉听这话,也是吓一跳。 面前这位可是宫里最好的太医了,连他都诊断不出,那别人恐怕也没办法。 更要紧的是,如果都诊断不出,那怎么用药? “那怎么办,皇上他这么昏迷不醒,你无论如何务必也得想想办法才是。” “这才是更奇怪的地方,”御医回答,“皇上虽昏迷,但肉眼上根本没发现有什么伤处,脉象上也诊治不出来,想必不久就能自行醒来。” 雨眉更加吃惊了。 明明方才凤阳都吐血了,却说没有伤处,这说不过去。 再说了,好端端的人谁会晕倒,这样都还能说可以自行醒来,令人难以信服。 考虑到凤阳吐血,怕他体内还 有残留,御医给凤阳开了一些清除淤血的药物,而后又开了点调理身体的补药,然后便起身离开。 雨眉虽然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暂时相信御医的话。 想到密室床上的血迹还没有处理,而又不能假手于人,雨眉吩咐下人先帮忙照看一下凤阳,起身返回密室。 原本雨眉打算弄完血渍就离开的,可看到床头乱糟糟,便蹲下身子顺带整理一番。 忽然,一道金黄色的册子映入她的眼帘。 她瞧了几眼,发现那书目不曾见过,又随意翻开低头看了几眼,更觉那内容很奇怪,根本不像是一般的书籍,甚至她都不怎么看得懂。 “什么书啊这是,凤阳去哪里弄来的。”雨眉嘀咕了一声,重新俯下身子,打算将册子装进床边的一个小柜子里。 可就在她抬手的瞬间,却又发现柜子旁还有一根类似于小木桩之类的凸/起物。 她以为那只是一般的小木头,伸过手去打算把它丢掉。 可就在手指触碰的瞬间,那小木桩居然一下就转动起来,面前原本还结实无比、看上去没有丝毫破损的墙壁忽然裂开一条缝隙,一个小型的小暗室呈现在面前。 第六百一十六章 遭流兵调戏 雨眉完全惊呆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怎么会,这里居然还有小暗室?”雨眉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下意识的靠上前,将头奏到跟前一探究竟。 这一看,她发现那里边有一个图纸,她随意的又翻开几眼,发现自己也看不懂。 “凤阳弄的都是什么啊,怎么我一个都看不明白,罢了罢了,还是先把东西放回去吧,免得凤阳知道了又生气。”雨眉挫败的将图纸重新放回原处,重新抓了一下小木桩,合上图纸,走出密室。 祁国。 蔺之晏刚下朝手下便急匆匆的冲进来汇报,说苗疆那边出了点急事。 听完事情的经过,蔺之晏觉得自己还是亲自前去处理一趟比较放心,于是让手下备了车马。 然后他抬脚去凤仪殿跟跟凤轻舞解释一番。 “我不再的这段时间宫里的事就辛苦你多代劳了,我就是过去看看,忙完了就尽快回来。”蔺之晏再三嘱咐凤轻舞,坐上龙踏,离开祁国。 另一边,在飘雪被发配边疆后不久,赵太后也在门徒的护送下偷偷的离开黎国。 当时本来 黎沐也把赵太后一并交给蔺之晏,说任由蔺之晏处置的,可蔺之晏想到之前的事,觉得再把赵太后带回祁国也是麻烦,想了想,没将人带走。 黎沐于是将赵太后押在黎国一个城门口的一个小木屋里,每天派人严加看守。 本来黎沐觉得这样的安排已算周全,毕竟他已派兵把手,一般人根本出不来,加之那个木屋位置偏僻处,即使避开士兵逃脱了,也根本走不远。 更何况在黎沐眼里,赵太后已是年过半百的老妇人,更没什么反击力才是。 让他没想到的是,黎国宫中侍卫有奸细,他们暗暗向赵太后的门徒传送赵太后的关押位置和关押情况。 那些门徒受到消息后筹划一番,跟宫中的侍卫里应外合、偷梁换柱,最终还是将赵太后成功救走。 在门徒的护送下,赵太后安全离开黎国,眼看着很快就抵达祁国边境。 赵太后看着不远处的祁国城门,朝身后的护送门徒道:“你们就送我到这吧,你们毕竟现在明面上还是黎国的士兵,贸然跟我进入祁国反而引入怀疑。” “还是让我们再送一送你吧太后,这附近听说乱的很,时不 时还会有流兵出没,留下你独自一人我们实在不放心呐。”门徒回答。 “不用,这再走不了一会就是城门口了,也没几步路,没事的,再说了,那边有士兵守卫,我就不信他们胆子那么大。” “可是……” “别可是了,你们赶紧回去复命,免得离岗太久了被人怀疑。” “好吧,那师母,你自己多加小心,保重。” 门徒们离开后,赵太后抬脚继续往前走。 可是她才刚走没几步路,几名身材剽悍的男子就忽然从左侧的草丛里窜出来,一把将身子横在她的跟前,挡住她的去路。 赵太后一看,再回想方才门徒的话,当即也明白了,这些应该就是流兵。 她想开口大喊,无奈门徒已经走远,根本不可能听到。 城门口那边倒是也有守门的士兵,但现在也还有点距离,起码也要再往前一点点声音才能传播过去。 可眼下的情况,这些流兵是可能再放她过去半步,更不会再允许她再喊叫分毫。 想了想,赵太后没有再动,而是故作镇定的怒斥流兵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的手下就在附近,只要我一喊,他们 马上过来,你们千万别乱来。” “呵,你唬谁呢,我们刚刚可是都看见了,他们早已走远了。”为首的流兵道。 “就是,有本事你倒是叫啊,我们倒想让他们好好看看你被我们老大压在身下妩媚大叫的样子,那一定刺激极了。”另外一名男子附和,便说脸上便露出猥琐的表情。 “老大,什么老大,我不管你们老大是什么人,你们都不许碰我,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当今祁皇的养母,你们胆敢欺负我,他一定派兵把你们统统灭了!”赵太后又赶忙说道。 一直以来,她都恨死了祁皇这个称呼,每次只要宫人不小心说漏嘴,她都要马上掌嘴。 可这回,为了摆脱这些流兵,她只能这么做。 “祁皇?天啊,我们好怕啊,”为首的流兵露出更邪恶的表情,“可惜啊,我们更恨他,我们之所以会被流放,还不是他害的,再说了,你这样子,那有点祁皇养母的样子,你真若是他养母,怎么会一个下人和替身侍卫都没有。” “别跟他废话,赶忙把人带回去给老大。”另外一位男子道。 “就是就是,这娘们年纪大了些,我们这些 人没兴趣,可咱们老大不同啊,他有特殊癖好,就是喜欢大的,我们把她拿去给老大,她保准喜欢,一高兴,咱们可就有赏银收了。”边上的那名男子也跟着回答。 然后几名男子边继续朝赵太后靠过来。 赵太后连连后退,情急之下狠狠的推开面前的其中一名男子,撒腿就往前跑,便跑便大声的喊叫起来:“救命,来人,快来人啊!” 如果赵太后的距离再近一些,守城的士兵听到了,多少会过来看一下的,可惜,她的距离还差一点点,加上她刚跑没几步那些流兵便快速追上她,最终将她抓获钳制,带回到一个老巢。 “老大,我们三刚刚在外边溜达的时候抓到一个女的,现在拿来孝敬老大。”流兵们将赵太后压到坐在大堂中央的刀疤脸男子跟前。 “嗯,把她的头抬起来,让我瞧瞧。”刀疤脸男子道。 “是!”流兵们应声强行将赵太后的脸抬高。 “不错,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倒还有几分姿色,符合我的口味,赏!”刀疤脸朝地上扔了几块碎银,“把她压到寝室里去,命人好生沐浴等候、严加看管,等我忙完再好好享用。” 第六百一十七章 逼往绝路 “是,老大!”流兵们高高兴兴地拾起地上的碎银,将赵太后带到边上的一个小房子,锁好离开。 没一会,几名穿着佣人服的女子走进来,不由分说就伸手解除赵太后身上的衣裳。 “你们这是干什么”,赵太后惊恐大叫,连连拍开她们的手:“你们赶紧走开,不许碰我。” “行了,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识相就配合点!”佣人们低吼一声,继续拉扯赵太后身上的衣服。 “不许碰我,我可是祁国的太后,祁皇的养母,谁都不许碰我,否则我让你们不得好死。”赵太后极力反抗。 “死到临头了还在做白日梦,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当自己狠了不起似,就怕你也想当祁国的太后,那我还是祁国的皇后娘娘呢。”佣人们朝赵太后露出鄙视的神情,继续动手。 没一会人多力量大的佣人们便将赵太后剥个精光。 “赶紧下去,弄完我们好交差。”佣人们朝赵太后用力一堆,将她推到边上的的淋浴池里,拿起洗浴工具在二话不说就往赵太后的身上不停揉搓。 “走开,都给我走开,我不许你们碰我!”赵太后再度猛烈的 抗拒,撑起身子就想从淋浴池里起身。 “装什么装,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挣扎的,要不是老大吩咐,我们才懒得管你。”佣人们不耐烦的嚷嚷,重新摁住赵太后的身子用力的洗起来。 “我求求你们了,就放我了吧,我是被逼迫的,你们可怜可怜我,放我出去。”赵太后见来硬的怎么都不成,咬咬牙转换语气,苦苦的哀求。 可不管赵太后怎么说,佣人们都像没听到似的,全然没有丝毫反应。 他们就那样一直帮赵太后擦除身子,弄了差不多半个钟才弄好。 “衣服在这,自己穿,”为首的那名佣人将一套薄如蝉翼的丝质睡衣递给赵太后,“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顺带提醒你一句,不管你是何人,如此既已进来,那便没有再出去的道理,等会你最好乖乖从了老大,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说完她便大步离开。 其他佣人也跟在身后出去。 赵太后呆了半晌才似乎明白那女人话里的意思,惨白着脸,急匆匆的跟在她们身后,再度哀求:“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们行行好。” “滚回去,等会被老大发现了还了得,你 不要命我们可想要。”佣人们怒骂着,大力的将赵太后重新回屋里推,而后又迅速的锁上房门。 “不要,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不甘心的赵太后又拼命敲打门窗、大力叫喊。 可不管她怎么做都没有丝毫效果。 绝望的赵太后最终放弃了,她卷缩着身子,呆呆的蹲在门口的角落里,木然而不知所措。 忽然,一阵沉重响亮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走廊里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赵太后从门缝里看过去,发现方才那些佣人毕恭毕敬的朝前方的一个男子弯腰颔首,边弯着身子便齐齐的叫道:“老大!” “嗯,人呢,还在呢吧?”男子问道,那声音特别的熟悉,好像,好像是…… 赵太后极力摁住内心涌起的不祥预感,趴到另外一个门缝里张望。 这一望,她彻底崩溃了,老大,那个现在正向他走来的男子就是刚刚的老大。 “在的老大,人在里边,我们都已经按照吩咐帮她更衣沐浴了,为了防止她逃跑我们已经将房门都锁好。”佣人们回答。 “好极了,就知道你们几个最乖,不然我一不高兴,晚上马上又会让老六他们来问候 你们几个。” “别,别,”本来脸色还算平静的佣人马上脸色大变,“老大,求求你,别把我叫给老六,我们一定好好听老大的话。” 老六他们? 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哦,想起来了,你不正是方才将自己抓回来的那帮人吗,为首的那个男子,其他流兵都老六老六的称呼他。 想到这里,赵太后终于明白这些佣人脸色惨白的原因,也再度深刻的明白方才那名为首的佣人为何会那样警告自己。 赵太后心里更加绝望了,原本就瘫软的身子再度踏下去。 与此同时,老大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好,如果等会那娘们让我满意的话,那我便饶你们一次,下去吧。” “是!”佣人们朝楼梯走去。 而老大则继续朝赵太后的方向走来。 赵太后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步伐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她的心里也越发的悲切。 悲切之余,她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 怎么说,她也曾是祁国尊贵无上的太后,即便后来她不得不出逃,可再怎么落魄,也不能到如此让这些流兵践踏的地步。 对,她不能任由他们作践自己,不能 就此妥协。 方才那名佣人的话已经很直白了,门外的一幕,她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就这样任由他们得逞,那将来面对自己的,将会跟这些佣人一样,周遭围绕着的丢会是无止境的黑暗,要一辈子都深处在暗无天日的地狱中。 那她这辈子,怕是都彻底没有希望了,她心里那些还没来得及报的血海深仇,也更是无从再提起。 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一死了之。 如此想了之后,赵太后不再一味的沉沦在悲哀绝望里,而是又恢复理智,抬眼四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房间,暗暗盘算。 近了,更近了,老大的脚步声越发的临近,眼看就要抵达门口。 赵太后停止思索,快速的从地上起身,抓过边上的几个小木筷,横竖交叉的倒插在门把上,将门紧紧的从里扣。 扣完后跑到离自己最近的桌椅前,把能搬得动的椅子桌子都快速的挪过来抵在门口,然后又走向床边,把那个较小的木柜也挪过来。 如此后赵太后也没有马上停下来,而是又在房间里抓了一通,把所有能拿得动能搬得动的东西她也都一并搬过来,继续扛在门边上。 第六百一十八章 死里逃生 “搞什么,什么声音啊这是!”已经来到门口的老大听闻屋子里的动静声,很是疑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 半晌后,老大才默然清醒过来。 “好像是搬在东西,该不会是……”老大大叫一声,急切的趴下身子,从门缝里朝往望。 这一望,他彻底震惊,也彻底暴怒了。 “他妈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娘们,居然敢拿东西堵老子,你以为这样老子就进不去了吗!”老大怒吼一声,极其败坏的掏出钥匙开门。 锁是转动了,但因为刚刚赵太后的干预,门栓丝毫转不开,连要从门边上拿走都不行。 “怎么可能,门明明是从外貌反锁的,怎么现在反而开不了?”老大像看到鬼一样,差异无比,而后他不肯相信,赶忙又试了两次。 结果还是令他大失所望。 “他妈的,什么女人啊这是,好,算你狠,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会保准弄死你!”老大跟生气了,愤怒的将钥匙一把丢向地面,返回楼梯间去叫人。 没一会几名佣人便上来,“老大,您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你们还有脸问,原本今天还打算放你们一码,可你 们连个老太婆都看不好,还反被她从里边栓门,今晚,你们都死定了!” “不要啊老大,”为首的女佣人抵低的哀求,而后她的目光落到地面上的那串钥匙上,赶忙蹲下身子拾起来,“您请息怒,奴婢来这就来试试。” 女佣人试了半天,也一无所获。 这下连她也诧异至极,脸色惨白的看着边上的老大,又看了看面前的门:“这,这怎么可能,这么会……” “废物,他妈的一个个都是废物!”老大烦躁的抬脚,狠狠的踢了为首的女佣人一脚,踢完不解气,又朝面前的其他几女佣人狂踢。 “呜,呜!” 佣人们吃吃的痛,但一个个都极力压制着,不敢叫出声。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砸门啊!”老大又咆哮。 “是,老大息怒。”佣人们从地上爬起来,拼命的用身子撞门。 可撞了好几分钟,门还是没有被要开的意思,反而她们自己又浑身先痛起来。 “去拿木棍啊,一个个都不长脑子吗!”老大已经气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是!”佣人们怯怯的回答,赶忙照做。 在佣人们又拿木棍一阵乱踢后,门栓总算渐渐松动, 最终滑落在地面上,那紧闭的门,也跟着裂出一条缝隙。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还是无法入内。 因为赵太后堵在门口的东西实在太多,且堵放得极为有技巧,增加了他们的难度,他们还得费点功夫搬动东西才行。 就如同刚刚那个木栓一样,在别人看来,简单的几个木栓,根本无法将门锁给固定住,还固定得那么死,可赵太后她却做到了。 这当然得益于飘雪对她的授教。 早前,被人追杀的赵太后躲进一个屋子里,眼看着对方就要搜进来,就在这个时候,飘雪急中生智,利用木栓从门外反锁房门,成功的掩人耳目。 而后的几次,飘雪也是这样,要么就用木栓反锁房门,要么就充分利用屋子里的东西将门堵死,给自己争取时间,很好的击退对方。 久而久之,赵太后便就也跟着学会了,方才,她就是利用之前飘雪使用过的方法堵门。 当然,方法再厉害,也只是缓兵之计。 比如现在,佣人们已经成功的将门打开,跟着老大一起冲了进来。 但好在赵太后也已完成最后的动作:以一丈白绫将自己成功的悬吊在房梁上。 没错 ,方才在佣人们用力撞门之时,赵太后快速的拿起剪刀,将边上的布条撕成几片,悬挂在房梁上,而后她搬过小凳子,用力踩上去,将布条勒到脖子上,踢开凳子,慢慢的闭上眼睛。 在佣人们和老大进来时,赵太后已几近昏迷。 她只隐约记得那老大的似乎一边怒气冲冲的冲到自己跟前一边扭曲着脸对佣人们大吼:“他妈的,敢堵我门,还敢寻死,”老大扭曲着脸怒吼,“快,把她弄下来,老子要弄死她!” 佣人们则手忙脚乱的过来扶着自己,将自己从房梁上拿下来。 然后她便彻底晕了过去。 她以为自己应该就这样死了,没想到,她竟然又奇迹般的醒了过来。 确切的说,她还不算醒来,因为她现在根本还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也动弹不得。 只不过,她现在能听到人说话,能感受到身边人的一举一动,就像现在,但她能感觉到有两个人在抬着自己使劲的往前走,周遭一片安静,跟此前在老大房间里的一切全然不同。 不过,他们这是要带自己去哪呢?他们又是什么人?老大的手下?方才自己昏迷后,又发生了什么,会不 会是,已经,已经被…… 在她这么想时,后边抬她的那个男人说话了:“哥,咱这是要带她去哪啊?” “乱葬岗啊,刚刚老大不是这么说吗。”前边的男人回答。 “可是,我刚刚看了,这娘们明明还有一口气啊,虽然极弱,但根本就不算死人,怎么就丢来乱葬岗。” “你啥啊,这女方才那样弄,把老大都气死了,哪还活得成,老大没把她卸八块就不错了。” “那老大为何不先羞辱她一番再让我们丢,之前老大不是说了对这女的有兴趣吗?” “那是此前啊,现在老大这么生气,哪还有心思,再说了,这女的不死不活,对一个死活人谁提得起兴趣,而且,”说到这里前面的那个男人压低音量,“我还听说了,老大怀疑这女人身份可能真的不简单,不想惹是生非,所以才就此作罢。” “也是,看她的模样气势,似乎是和寻常老妇女不同,一般人,估计见到老大都怕死了,哪还敢反抗,再说说她房间里的举动,就更令人疑惑了。” “也许吧,好了,先别说了,前边就是乱葬岗,那里太阴森,我不敢过去,咱还是把她放在这吧。” 第六百一十九章 逼宫成功 “也行,反正这里也离得没多远,你不说我不说,老大也不知道。”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前边那个人回答,“好了,咱们赶紧把她放下吧,放完好回去跟老大交差。” “好。” 两人将赵太后一把丢到地面上,逃也似的跑开。 赵太后本来是动不了的,但在被他们丢时,身子撞到了石头上,可能这一撞刺激了身体的神经,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赵太后的左手居然就动了。 而后,右手和其他部位也慢慢跟着恢复知觉。 她撑着身子,极力的从地上起身,也跟着离开。 有了前车之鉴,赵太后之后行事加倍谨慎,为防止再次被别用用心之徒起歹心,她脱下原有服饰,换上破旧的粗布,还往脸上涂抹脏污,浑身脏兮兮。 在行走上,她也尽量选择人多的安全地,不走偏僻处,一遇到醉汉或其他目光不善之人她也马上就走开,不会过多停留。 这么面面俱到后,赵太后总算没有再惹上什么麻烦事。 几经辗转波折后,打听到飘雪下落的赵太后最终在边疆找到了飘雪。 这个时候的飘雪早就从被流放的地方挣脱出来,恢复以往的自由 之身。 准确的说,他其实根本没有真正被流放过。 的确,当初黎沐下达了飘雪的流放令后,相应士兵是有遵命押送飘雪前往边疆的相应之地。 可他们还没有抵达目的地便被飘雪的门徒半路劫持、杀人灭口。 然后飘雪的门徒换上黎国士兵的侍卫服假盼成他们跟在飘雪的身边,明面上说是在监视,实际上则在协助飘雪完成他们早就的事情。 而飘雪的情况,就更不必说了,他这哪里还算是在流放,压根就是自己偷偷的自立为王。 也正是打听到这里,赵太后才毫无后顾之忧的过来找飘雪的,否则,她怎么着也要先再斟酌一番。 这会,赵太后虽然是站在飘雪跟前了,可飘雪没有第一时间将赵太后认出来,只当是附近那个不识路的老翁乱走一通,还打算命人驱赶一番。 “是我啊,赵雪翊。”赵太后赶忙开口。 飘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这样,我恐怕连见你的命都没了。”赵太后哽咽着,想起此前的遭遇和这一路上所受的哭,忍不住流下眼泪。 “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 赵太后声泪俱下的把自己的遭遇都跟飘雪道了一遍。 不过赵太后阐述之余杜撰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比如,她骗飘雪说自己之所以离开黎国,是因为黎沐的手下再三羞辱她,她实在呆不住,而那些流兵的身份,赵太后也隐瞒了,改成说是黎沐授人欺凌她。 飘雪一听,脸色大变,怒意冲天,“好你个黎沐,之前还以为你有几分仁慈,我这才隐忍到现在,没想到你狼心狗肺,心思竟是如此歹毒,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说完飘雪便召唤门徒上前,吩咐了一番,而后将赵太后带进屋子。 安置好赵太后后飘雪便去忙活。 在黎国当丞相的那些时间,别有用心的飘雪早就明里暗里的收集了不少情报,对黎国的军事部署什么的也有所了解,这会,他正将心腹叫来,对黎国现如今的兵力情况进行讨论。 而后他们几个便商讨着如何安置自己的人手,并制定一套他们都认为可行妥当的方案。 在密谈了大半天后,飘雪终于拍板,“好,那就这么办,你们都办事利索点,事成之后你们都 是最大的功臣,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 “是,那我等先下去。”心腹们应声离开。 次日,飘雪的心腹们又过来,不过,这次他们不是自己来,而是带着数百名士兵一起。 他们一行人密密麻麻的在门口列队,等候发号施令。 赵太后看呆了,无比震惊的询问飘雪:“怎么一下来这么多人,他们都是你的人?” “没错。”飘雪道。 “可是怎么会,你人一直都在黎国啊。”赵太后十分不解。 虽然飘雪是黎国的丞相,手上有不少权利。 但这里跟黎国宫殿相隔甚远,飘雪再厉害,应该也不至于能把手伸到这里来。 “是,我是人在黎国,但不代表,我没有办法,这些年,我先后多次将原有的守兵换掉,换成自己的人,原有的守兵多少也被我收买,为我所用。”飘雪回答。 “竟然这样,果然还是你高明。”赵太后佩服得五体投地。 飘雪走到门徒面前,扯高嗓子发言,“诸位,这些年,我们一直在黎沐的脚底下过活,做什么都得偷偷摸摸、小心翼翼,我烦透了这种日子,也受够看这种滋味,更无法容忍的是,黎沐居然还对赵太后 不仁,实在令人无法容忍,今日,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一切我都已安排妥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能将那黎沐拿下,届时你们也将跟着沾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不是梦。” 门徒们被黎沐的这番话鼓舞得振奋不已,一个个激动的振动长矛大喊:“是,谨遵命令,誓死拿下黎沐,主子威武!” 然后他们在飘雪极其心腹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黎国都城走去。 因已提前部署一番,加之有内应,所以当来到城门口时,黎沐他们几乎不费丝毫吹灰之力便成功入内。 看到他们那么多人强行闯入,守城中属于黎沐的那部分人马发现异常,其中一人急速进宫告诉黎沐,另外那些则提出质疑,加以阻扰。 双方就此打了起来。 最终,黎沐的人马因人情况太仓促,没提前做什么准备,加上人数上不占优势,惨遭厮杀。 而宫殿里的黎沐在听到守城士兵汇报后,也是大吃一惊,而后命侍卫们急速迎战。 但同样的,情况还是太仓促,加上宫中侍卫中不少人已暗中被收买,黎沐一时半会根本调不出太多兵力,最终也是被飘雪的人占了上风。 第六百二十章 黎沐就范 眼看着飘雪的人就杀到宫殿门口。 “皇上,您赶紧从密道先走,我们垫后。”左右侍卫边将黎沐往宫殿后方的角落里推边对身后的士兵喊,“快,去把门死死的堵住,誓死保护皇上。” 于此同时,飘雪的声音也从门外传了进来,“黎沐,识相点就乖乖就擒,我之说想要权势,对皇位没有兴趣,如果你肯乖乖配合,咱们俩相安无事,反之,你若是再执迷不悟那我也将奉陪到底。” “这……”本来打算离开的黎沐一下变得犹豫起来。 “皇上,你别相信那逆贼的话,你赶紧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左右护卫焦急不已,重新过来推黎沐。 “识相点就赶紧把门打开,咱们好好谈谈”,飘雪又开口,“你以为你还能撑多久,这宫里宫外现在全都是我的眼线,你以为你还能逃得了吗,就算你暂时能逃出去,那宫里这么多老幼妇孺及黎国的百姓呢,把我惹急了我血洗整个皇宫、血洗黎国!” 这句话,让黎沐最终动摇。 飘雪说得没错,他既然敢来逼宫,那说明他已经做了周全准备。 自己一走了之是舒坦了,但面前的这 些侍卫、宫里其他人及黎国其他百姓怎么办? 这么多千万条性命弄不好真的就会因自己受到牵连、跟着丧命,他于心不忍。 还有,飘雪都已做到这份上,哪怕自己真能暂时躲过一劫,往后又怎么办,不还得东躲西藏、无法安生。 想了想后,黎沐做了最后的决定,先不走,留下来看看飘雪怎么说。 如果赌不对,大不了就是一死,但如果赌得对,那飘雪真的暂时不会登基篡夺皇位,那自己就暂时假意顺从他,卧薪尝胆,待到时机成熟再复仇,重新给他狠狠一击。 想明白这些后,黎沐便也不再走了,他返回大殿中央的龙椅上坐下,对左右侍卫道:“不用再对峙,先叫人把门开了。” “皇上,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万一那群逆贼出尔反尔,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先别管这么多,我说开就开。” “皇上!” “开门!” “是!” 看到黎沐的人开门,飘雪也跟着停了下来。 “不错,你还算识相。”飘雪心情大好的迈入大殿,一脸得意的抬眼跟黎沐对视。 “你都逼到这份上了,我除了妥协还能做什么,”黎沐 冷冷的回答,毫不畏惧的回瞪飘雪,“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需要你乖乖配合,如果你能做到我的要求,我可以把这皇位继续让给你坐,反正,我对这皇位也没兴趣。” “呵,没兴趣?没兴趣你会在我黎国假仁假义的当丞相那么久,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人,也低估你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在我面前卑躬屈膝丞相,居然如此狼子野心。”黎沐气愤不已。 一想到这个,黎沐就真的无比悔恨。 他恨自己不够果断干脆,如果当初他心狠一点,斩草除根,那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样子。 他之前一直隐隐觉得飘雪很是不对劲,不止一次想过要把飘雪给换下来。 尤其在上次蔺之晏过来,飘雪的谎言被揭穿后,黎沐更坚定了罢免飘雪的心。 可飘雪太有心机,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将宫中一半的大臣都挥之糜下,每当黎沐刚刚有这个念头或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总有人出来阻扰,予以否决。 黎沐为此危机感更重了,决定不管不顾的无比要把飘雪逐除京城,于是派人秘密监视飘雪,试 图找到他的把柄。 也就在这个时候,黎沐发现了飘雪对祁国山河图动手脚并心术不正的事实。 本来,黎沐想以此唯由判处飘雪死刑,但宫中那些大臣再三的向黎沐求情施压,要求黎沐网开一面,心慈手软的黎沐故而改为流放。 那边疆地势偏僻,人烟稀少,加之黎沐已拍重兵把守监视,这种情况,黎沐觉得飘雪应该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得来才是。 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飘雪竟安然无恙的归来,且还带这么多人马逼宫,连宫殿里、守城士兵都有他的人。 “那是你自己笨,”飘雪的话打断黎沐的沉思,“胜者王败者寇,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实证明我已经赢了你,好在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看在你曾经让我当丞相的份上,我不想做太绝,你不是舍不得皇位吗,那就给我想要的,我饶你一命让你继续坐原来的位置,如何?” 实际上,飘雪不是真的对皇位没有兴趣。 他只不过是要一点时间缓冲,等待更合适的时机。 之前怎么说飘雪也是黎沐的丞相,如果这会逼得太急,一下就把黎沐给逼死了,他难免就落 个不忠不义的逆反罪名,遭黎沐忠臣的记恨。 记恨,飘雪自然也不怕,可他好歹是异国人,往后想要在这黎国长久的呆下去,长远角度着想面子工程他还是要先做好。 与其现在就逼死黎沐上位,影响名声,不如先留他再活一阵,让他到时心甘情愿的把位置让给自己,如此一来既能堵住黎国百姓的嘴,又能让黎沐的忠臣敢怒不敢言,一举两得。 当然,飘雪的心思,黎沐并非没猜到。 黎沐也绝不可能心甘情愿的任由飘雪得逞,只不过眼下,他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如此说来,丞相大人还真是心慈手软啊,“黎沐讽刺的冷笑,“好啊,丞相倒不妨说说看,你想要我怎么个配合法。” “聪明人,我就喜欢你的爽快。”飘雪朝身边的士兵扬手,“你们都先去门外候着,我有点事要跟皇上单独谈。” “是!”飘雪的人相继后退。 “你们也先下去。”黎沐对自己的人说道。 “皇上,这……”左右侍卫担忧的看着黎沐,犹豫至极。 “没事,赶紧先出去。”黎沐再度发话。 “是!” 大殿里一下只剩下飘雪跟黎沐。 第六百二十一章 留言满天飞 “你简直不是人!”看到没人在场,本来还算平静的飘雪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语气也一下变得愤怒无比,“你竟然连雪翊都不放过,还,还……” 说带这里飘雪停住,咬牙切齿的转换话题,“我真恨不得现在就马上杀了你。” 他实在太愤怒,也不想再去提及。 刚刚他之所以不当大家的面说,也是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影响赵太后颜面。 毕竟,赵太后当时都到那份上了,再出去说根本没有受辱,根本没有人愿意相信。 哪怕相信,有了那么一遭,别人也会露出异样的神色。 想来想去,飘雪只能压下来。 因为飘雪没有直白的说,黎沐自然也就有些听不懂,只当他是在为赵太后被自己关押的事愤愤不平。 “明明是你们不仁不义,现在还有脸来跟我鸣不平,真是可笑,不该仁慈的人是我才是,我应该当时就杀了你们!”黎沐毫不客气反击。 “好啊,你到现在还不思悔改是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命人杀了你。”飘雪也气得不轻。 两个人就这样争执了许久,期间,飘雪向黎沐提出了自己的几点要求:亲自向赵太后当面忏 悔、赔礼道歉;亲自拟定招书,谎称之前弄错冤枉自己;即日起解除流放令,让自己官复原职以示正名。 除此外,飘雪还明确的表示,要求黎沐将黎国一半的兵权都交由他管理。 黎沐自然一口回绝:“你做梦,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愿不愿你都没有选择!”飘雪又对黎沐威胁逼迫一番。 黎沐还是不肯屈从。 “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我不客气!”飘雪一怒之下让人将黎沐的士兵都扣押,并将黎沐的妃子皇儿也都一并抓起来,压到黎沐跟前,“说,你到底从不从,你要是不从,我就让他们一个个都死在你面前。” “不要,不要伤害他们,”方才还坚决无比的黎沐当即露出惊恐的神色,态度也一下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便是,你赶紧把他们给放了。” “就知道你会妥协,刚刚你早点这么说不就完了!”黎沐再度满意不已。 黎沐这样屈辱的按照飘雪的要求,全部照做。 “好,很好。”飘雪一脸兴奋的看着手里的沉昭令和复职令,带着他的人马扯高气昂的离开宫殿,重返边疆处理后 续事情。 他们一离开,黎沐马上卸下方才的恐慌神色,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凌厉。 “好你个逆贼,今日的屈辱,我一定加倍奉还给你,否则誓不为人。”黎沐无比愤恨的看着飘雪等人的身影道。 左右侍卫似懂非懂:“皇上,你的意思是,刚刚,你只是在上演苦肉计?” “是,也不是,他们既已狂妄至此,再多的苦肉计,恐怕也没很快没用,我们得尽快想别的办法才行。” 黎沐想说的是,既然飘雪已做到这份上,那便不会轻易罢休,再过不久肯定还会有更大的动作。 不过,左右侍从还是不太能明白黎沐的话,“皇上,恕臣愚昧,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再说了,现如今宫里宫外都是他们的人马,我们又如何反击?” “再说吧。”黎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向面前一地的家眷:“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安抚安抚,我乏了,想静一静。” “是,皇上!” 飘雪等人已经重新回到了边疆。 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但可想而知,他的地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虽然有门徒护着,他不会遭受任何皮肉之苦,还能自由的做 自己的事,但那种自由毕竟只是相对的,为了防止黎沐发现,该克制和低调的时候,他还是很谨慎。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已经重新翻身当丞相,还掌管着举国上下的一切兵权,别说是在边疆,哪怕再整个黎国都能够横着走,哪里还需要有什么顾忌。 春风得意的飘雪一一的给自己的门徒提拔授职,还将从黎沐那里逼来的金银财宝分发给他们:“将士们,我之前说过,一定能成,现在,我们果然成功了,我应诺你们的也在此兑现,大家再接再厉,往后我们还有更大的动作。” 飘雪的门徒多数都是小兵小卒,有些甚至士兵都算不上,过得极为贫苦,哪见过这么银两。 如今,一下拿到这么多,他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惊呆过后,他们便再度兴奋至极,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般对飘雪表忠心。 “谢谢主子隆恩,我等誓死跟随主子,誓死效命。”门徒们异口同声的叫喊,阵阵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响彻云天。 与此同时,宫殿里的黎沐在明里暗里的追查下也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在听说边疆那些守兵已几乎被飘雪收买,此次成为 飘雪逼宫的主力后,黎沐再度气愤不已,也悔恨自己,“逆徒,飞雪这个该死的逆徒,当初我就应该彻底的灭了他!” 如今,说什么暂时都晚了,只能想想看,看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再度占据优势,狠狠的将对方一军。 在黎沐愤怒之余,飘雪得以洗脱冤情,重新得势,且还掌握黎国一半兵权的事也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周边的众多列国都全部知晓。 大家在无比震惊之余,按奈不住内心的好奇,忍不住都跟议论纷纷。 只不过,他们只是知晓飘雪得势,对于飘雪是如何东山再起以及当日的一切逼宫事宜,他们全部都一概不知。 因为飘雪下了死令,将当日的消息全部都封锁了,还警告黎沐说,如果有人走漏半点风声,查出一个满门抄斩一家,就算是黎沐自己的妃子皇儿也一并格杀勿论。 有了这么一层比是还恐怖的威胁,大家都怕死了,敢怒不敢言,哪有人敢多提半字。 也是因为这样,黎国百姓包括黎国的其他人,都对其中的细节一概不知,只是按照自己的认为去猜测。 当然,虽然只是猜测,但议论者们多少也觉得事有蹊跷。 第六百二十二章 恐怖至极的后遗症 他们更多都持着怀疑心里,有说黎沐被飘雪蛊惑,有说黎沐可能患了什么不愈之症被飘雪趁机钻空子等之类,还有人猜对真实情况怀疑飘雪是逼宫。 这些言论满天飞,自然也飞不可避免的传到秦笙的耳朵里。 听闻黎国宫里的变故,秦笙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那飘雪不是都已经被流放吗,怎么还能回到京城!” 吃惊过后,秦笙便只剩下担心。 飘雪的事,秦笙是知道的,一切都证据确凿,那飘雪怀异心也是事实,怎么可能是被冤枉。 那些黎沐也都知晓,听说当日黎沐气得不轻,差点都直接下达对飘雪的处死令,这种情况下,黎沐怎么可能还帮飘雪洗脱冤情,并对他逶以重用。 更让秦笙觉得不可能的事,黎沐竟然将黎国一般的兵权都交给黎沐。 且先抛开流放的事不谈,哪怕只是往日,黎沐对飘雪也很是提防,根本不能安然的相信他,再说了,飘雪是异国人,哪怕黎沐要给兵权,最多也只是给出一点点,根本不可能将半壁江山都拱手相让。 思来想去,秦笙觉得这一切的背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黎沐可能是被飘雪威胁, 要么就是被他给控制住。 虽然目前流传出来的版本是,黎沐还好好的,还继续当皇上,但,那个所谓的皇上,真的是黎沐本人吗,一切真的安然无恙吗?秦笙不相信,也觉得事情很蹊跷。 她很想亲自回去打听一番,但自己毕竟是一介女流,就算回去了暂时可能也没什么用,说不好,还会给黎沐添麻烦。 想来想去,黎沐决定先找凤轻舞帮忙打听一下黎国和黎沐的情况,了解清楚再另做打算。 不管怎么说,凤轻舞是祁国的皇后,人马充足,调查起来也要比自己快比自己精准。 想完之后,秦笙便让人准备一番,返回祁国拜见凤轻舞。 凤轻舞将宫女们都退下,看向秦笙:“你这么突然的回来,是为了黎沐的事吗?” 黎国变故的事,凤轻舞也早知道了,再者,往常如果只是一般的事,秦笙都是****就行,根本不会亲自回来,这会,她这么急匆匆的过来,还一脸焦急,凤轻舞自然也不难猜。 “是的,我想让皇后娘娘帮忙打听一下黎沐的情况。”秦笙也没心思再绕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自然可以,不过,”凤 轻舞若有所思的看向秦笙,欲言又止。 “怎么了皇后娘娘?” “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之前你还口口声声说不会再理黎沐来着,这会,你对他如此着急。” “我……” “好了,我这是在逗你呢,你放心,我会尽快了解黎国的情况,届时一有黎沐的消息我马上告知你。” “好的皇后娘娘,那我先回去桃花岛候着。” “这就回桃花岛了?”凤轻舞有些吃惊,“你不是该继续在这等候消息,然后到时……” 凤轻舞想说的是,到时候,秦笙再让自己帮忙,返回去黎国那边。 “我暂时还是不打算回去,孩子们需要我的照顾,这些时日这么相处下来,他们已经有些依赖我,这样就走了,他们会担心,再说了,现在事情尚未明朗,我贸然就回去,也非好事。” 本来凤轻舞还想留秦笙先住上几日,毕竟她们已有些日子不见,加上秦笙又难得过来一趟,凤轻舞想跟她聊聊。 不过,这会秦笙都这么说了,凤轻舞自然不再坚持,“那也是,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送送你。” 慧国。 自打上次晕倒醒来后,凤阳闭关修炼了一阵,最终慢 慢恢复正常。 身体一好,凤阳又重新研究山河图上的那套高深功法。 坚持了一小段时间后,他发现自己功力果然进步不少,本来就执着的他现在这么尝到甜头,就更加停不下来了,赶忙又强加练习。 每练习一阵,凤阳的功法就大有长进不少。 如此反反复复数十次后,凤阳总算练到最后一层,并在几天前练完。 这一次,他终于彻底练成,功力比之前厉害数十倍。 “哈哈哈,我成了,我终于成了,那武器我虽然没有研究出来,可这功法,我现在全部学会,从今往后,我就天下无敌!”凤阳兴奋至极,连连大喊! 不过,凤阳的喜悦才刚维持不到几日便戛然而止。 因为一个十分恐怖的情况又出现了,那就是:他发现自己开始变得浑身无力,面容也一下老了许多。 且随着时间的推荐,他的无力感和苍老感也与日俱增,才不到短短几日,之前还浑身打满鸡血的他便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般,整个人蔫蔫的,毫无生气,一张脸也老气横秋,一下老了十岁不止。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已经练成神功了吗?”凤阳焦急至极,拼命的去寻 求答案。 无意中,他在一本书里看到一段话:自古以来,但凡奇门武功,往往喜悦惊险伴随,习者许谨慎,如果体质适合,学得很顺,大万事大吉,反之,如果练习者期间心气不定,出现各种异常,理应即可停止,免得就算习成也会有后遗症,切记! 书中还明确表示,这些后遗症是十分严重的,轻则需要各种珍贵的药材、江湖传奇偏方医治维持才可保持正常体态,重则,则可能需要喝人血维持,恐怖至极! 后遗症?喝人血? 凤阳一时看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再怎么不相信,自己身体现在出现异常已是事实,日渐体力不佳身子起身都感到疲乏也是事实,更重要的是,凤阳回想了一遍之前修炼的情况,发现当时自己确实如果书上所言出现各种异常。 这么多诸多因素综合在一起,凤阳就是想再否认,也不可能了。 但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觉得哪怕有后遗症,自己也肯定是轻的,不至于到需要喝人血才能解决的严重地步。 于是他便命人将慧国医术最好的太夫前来给自己诊断,还让他们用各种珍贵药材炼制药物。 第六百二十三章 黎沐失宠 当然,这期间,凤阳有所隐瞒,他没有将自己得病的真正根源如实道出。 为了防止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他还以感染风寒怕传染为由,把自己沧桑的脸遮挡。 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一个御医能将凤阳医治好,那些所谓的名贵补药,也统统不起作用。 “不,不会的,我不会这么严重。”凤阳绝望的摇头。 绝望过后,他还是接受了事实,因为身体已经难受得不能再拖,苍老的脸色也令他等不起。 当晚,快要就寝时,凤阳借口还有一些紧急密函没处理,嘱咐雨眉先睡,独自起身前往御书房。 当然,他也并没有再御书房呆太久,没多久,他便也支开宫中太监,返回密室乔装打扮一番。 在其他人都进入梦乡的时,潜伏在宫女房间附近的他找准机会,将夜间单独上茅厕的其中一个宫女打晕,拿回自己的密道吸血,而后将其抛尸荒野。 血一吸完不久,凤阳果然整个人就马上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他不觉得乏力,面上的沧桑感也当然无存,重新变回原来的的自己。 “原来,我真的需要吸血才能恢复正常。”得知最终答案的凤阳有 些颓然,但事已至此,他也已再无退路。 这次吸的血只维持了四天。 第五天后,凤阳的身子又开始出现异常,人又变得没力气,脸色也重新变得憔悴起来。 凤阳知道,自己这是又到了吸血的时间,于是咬咬牙,又借口要挑灯夜读支开雨眉和贴身太监,再次前往上次的宫女房间附近守株待兔。 这一次,他没有上次那般好运,听闻那名宫女出事,其他宫女格外警惕,都是尽量不再夜间如厕了,即便真的偶尔有,他们也都结伴过来,害怕闹出大动静的凤阳不敢贸然出手。 如此等了近一个时辰,凤阳都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目标下手,他想了想,暂时放弃,先返回密道。 第二天,他难受得不得了,不仅身体比之前异常,还心气浮躁至极,根本无法专心做事。 备受煎熬的凤阳好不容易才又等到天黑,这一次,他又像昨晚那样,前去宫女的房间附近等候,可情况还是跟昨天一样,什么都没等到。 凤阳更烦躁了,但他不能回去。今天他已很难受,要是找不到人明天估计会更遭殃。 “既然宫女不行,那我去看看太监那边。”凤 阳举步朝太监的房间附近走去。 还好,太监们虽然也怕,胆子终究比宫女大一些,没一会,一只落网之鱼便从房间里离开,前往茅厕。 凤阳自然不会再错过,从背后一掌将其打晕,又带回密室。 而后的一段时间,凤阳也是跟这两次一样,每隔几天就需要吸血一次,一旦不及时找人身体马上出现不适,难受至极。 为了避免痛苦,他只能一异常就找人,并且,有时候实在晚上逮不到人,他白天也不惜想办法动手。 这么一来,才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宫里的宫女太监就不下十几人先后莫名失踪,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又说宫里出现怪物,有说宫女有鬼的,人人自危。 即便如此,凤阳也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对宫女太监的迫害,他控制不住,也无法停下来,不过,事情既然已经闹这么大,作为一个之君,他也不能真的听而不闻、一点表示都没有。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掩人耳目,凤阳还是佯装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严厉表态,称一旦发现幕后杀手,格杀勿论,还特意将此事交给雨眉去查询。 在接到凤阳的授权后,雨眉自然也不 会推辞,当即就开始展开调查。 这些个失踪宫女中,有一人是黎月的宫女,不过,不是简单的宫女,而是她远方的亲戚。 有了这层关系,黎月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当即前来凤阳的宫殿询问。 “皇上,臣妾的表姐不见了,”一进门心急如焚的黎月就大喊,“当初臣妾远嫁来这,亏了表姐陪同前来,才勉强解了臣妾的相思之苦,皇上你无论如何都能帮臣妾找找才行。” “知道了。”凤阳面露怒意,冷冷的说道,看都不看黎月一眼。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黎月被凤阳的表情弄得很受伤,显得很是委屈:“是不是臣妾说错什么?” “没有,我就是忙,如果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凤阳的态度依旧冰冷至极。 心有不甘的黎月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快,堆出勉强的笑容:“皇上,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不如臣妾留下来陪您聊会。 “不用!” “可是皇上,您都很久没有去臣妾宫里了,臣妾想留下来陪陪皇上。” “不用不用,都说不用了,”凤阳忍不住了,直接暴怒:“你是耳朵聋了还是怎么的!” 黎月彻底吓坏了,屈辱 的泪水不停的在眼眶打转:“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忽然就对臣妾这么凶,臣妾好害怕。” 如果是平时看到黎月这样,凤阳早就安慰她一番。 可这会凤阳哪还有那个闲情,只觉得无比愤怒,再度吼起她来:“害怕?害怕就赶紧滚!” “皇上,您……”黎月惨白着脸,嘤嘤直哭:“您以前从来不这样对臣妾这样的,现在是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您见臣妾的哥哥现在处境不好,所以就……” 越说到后面黎月越小声,她实在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可,哪怕再不相信,无论是凤阳还是她恐怕心里都很清楚,这确实就是真实答案。 虽然心情清楚,但黎月总归还是抱有一点念想的。 她觉得,哪怕心里真的那么想,但至少凤阳还会给她保留一点情面,不过太直白的说出口。 但她想错了。 “没错,我就是因为那样才懒得理你,现在知道原因案了,可以滚了吧!” 凤阳毫不忌讳的直接承认,“你那哥哥现在根本就是傀儡皇帝,废物一个,压根就再也指望不上,识相点你最好也给我安分点,别再来烦我,否则,我绕不了你!” 第六百二十四章 找雨眉讨说法 黎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这样已算轻的了,你要是再不滚,信不信你这妃子之位我都能给你废了!” “皇上,你……” “滚!” “我……”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赶紧滚!” “我,”黎月呆呆的看着面前忽然陌生的凤阳几秒,伤心又惶恐,最终在凤阳的怒目下捂着脸,哭着跑开。 出到门口后,黎月趴在树底下委屈又愤愤不平的哭了好一阵。 她实在不敢相信,凤阳竟然真的会这样对待她。 她可是黎国高贵无上的公主,黎沐早前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围绕着她的,都是说不尽的呵护爱戴,她何曾说过这样的委屈。 嫁给凤阳后,凤阳对她也很好,加上她自己能拿捏得住凤阳的心,吃的用的花的,她样样都比被别人强,凤阳的爱意,她也得到的比别人多。 可就不久前,这种无尽荣耀的日子改变了。 听说哥哥出事后,凤阳对她的态度便一下都变了,变得冷淡至极,对自己总是不耐烦,也基本上没有去过自己的宫里过夜。 每次自己过来找他,他都总算以各种各样的 借口把自己支开,连见都不肯见一下。 黎月本以为,那些已经是极限。 看在哥哥失势的份上,黎月也尽可能的隐忍,并暗暗的想着,看能不能找什么机会适当的换回凤阳的心。 今天,表姐的失踪刚好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 谁知道,这个所谓的机会,竟变成了让她彻底伤心的理由。 这么久以来,这是凤阳第一次这么厉声凶狠的吼自己,刚刚的他真的很陌生,陌生得让人不可置信,他的眼神也很恐怖,恐怖的让人不寒而栗。 黎月真的很想不通,凤阳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像变个人似的,脾气也一下暴躁到不行。 黎月隐隐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毕竟,哥哥哪怕再失利,至少目前还是黎国的皇帝,凤阳大可不至于就这样暴怒。 不过,黎月又想不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想了些,决定还是先作罢。 “算了,我还是再找找表姐吧,他不是交给雨眉处理了吗,既然他不给我一个说法,那我就去找她算账。”黎月抬手擦拭眼角的泪水,气势冲冲的朝雨眉的宫里走去。 黎月还是跟去找凤阳时一样,一到雨眉宫殿马上扯着嗓子大 喊:“皇后娘娘,我表姐人呢,赶快把她交出来给我。” 正在修剪花木的雨眉被她这么一叫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你表姐?什么表姐?” “自然是我的宫女阿爽,她是我远方的表姐,几日前她失踪了,你赶紧把她给我查出来,否则,我就赖在这里不走。”黎月一说完屁股马上重重的坐在雨眉跟前,还真有种谁赶都不走的架势。 “你!”雨眉被黎月弄得很是无语,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 倒是雨眉的身边的宫女看不下去了,开口替主子说话: “娘娘,您这也未免太不讲理了吧,您表妹失踪跟皇后娘娘有什么关系,您怎么这样为难人呢。” 没想到她的话音刚落,雨眉马上开口厉声的呵斥起她来。 “放肆!”雨眉杀人般的瞪着雨眉的贴身宫女,“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说话岂有你说话的份,再多说本个字信不信本宫马上撕烂你的嘴!” “我……”宫女涨红着脸,心里很是不服气,委屈又不甘心。 “好了小荷,你先下去吧。”雨眉及时的对宫女道。 “可是皇后娘娘,她……”小荷看了 看雨眉,又看了看边上坐着的黎月。 “行了,这儿没你的事,赶紧先下去。”雨眉又重复了一次方才的话。 “是!”小荷极为不甘心的退下。 “没大没小的小贱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连本宫都敢说,我看真是不要命了。”余怒未平的黎月不悦的朝小荷的身影继续嚷嚷。 而后她又看向雨眉,“皇后娘娘,你的下人该管管了,一个个这么没素质整得好像主子很没用似的,还有,皇上既把这次调查失踪宫女的事交给你,那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交代。” 雨眉只觉得很头大:“我也想给你一个说法,可皇上才刚吩咐我调查没多久,这么短时间,我去哪里要结果。” “我不管,我那表姐跟我感情很要好,我来慧国,全是她陪着,比亲人还亲,临行前我姨父姨母他们也交代过了,说务必让我照顾好她,现如今人不见了,你让我怎么安得了心!” 实际上,这些话亦真亦假,那阿爽确实是黎月的表姐不假,但黎月对她,并没有现在说的这般上心。 雨眉之前都听说了,阿爽之前好像对黎沐似乎有好感来着,之所以愿意过 来陪黎月,也是为了让黎沐安心。 这些年阿爽对黎月百依百顺,多半也是看在黎沐的份上。 要是没有这层关系,说不定那阿爽早就走了,黎月这么嚣张跋扈,那是脾气再好的人,怕是也受不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阿爽确实人蛮好的,为人比较老实,一直也都是规规矩矩的,加上有黎月罩着,宫女也没人敢得罪,她这样的人也失踪,着实奇怪。 想到这里,雨眉耐着性子安慰起黎月来:“是,人不见了,你着急,我能理解,我自然也想尽快查出真相,给皇上和大家一个交代,可时间这么急我真的没办法啊,这样,你先回去等着,一有消息我马上派人过去通知你。” “我不管,我就要阿爽,我要是见不到她,我就不走。”黎月依旧一副无赖状,还哭哭滴滴的,不知道的外人可能都以为雨眉把她怎么了呢。 “你实在想在这儿呆着,我也没办法,可现在奉命去调查的是宫中侍卫,他们人没回来,我也无法给你说辞,你实在想问,不然,我帮你去皇上那儿问问进度吧。”雨眉回答。 一听到皇上这个词,原本还在哭的黎月马上就停下来。 第六百二十五章 腐烂不堪的尸体 “不,不用了。”脸色大变的黎月下意识的开口回答雨眉。 皇上,刚刚她才刚在皇上那里碰壁,这会要是雨眉再过去跟皇上提及自己,那皇上岂不是更生气。 可这种事,黎月又不能直白的说出来,皇上对她一向可都是有求必应的,要是让别人知道她现如今被冷落了,她的面子又往哪里搁。 所以,黎月只能紧张愤怒的阻止雨眉。 “啊?”雨眉被黎月忽然变化的神色弄得又是一头雾水,“你刚刚不是说很急吗,怎么又……” “说了不用就不用,”黎月极为不耐烦从凳子上起身,“总之,皇后娘娘最好尽快找阿爽,不然,我每日都会过来问!” 说完不待雨眉回答黎月便自行从凳子上起身,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黎月一走,小荷便又上前,“皇后娘娘,您也太能忍了,明明您才是六宫之主,怎么还一直任由她这么撒泼。” “她一直就是这性子,要是本宫什么都跟她计较,那不知早被气死多少次。”雨眉回答。 “那也不能任由她这么胡来啊,一点都不把皇后娘娘您放在眼里,如果是以前也罢了,现在,听说她哥哥都 失势了,她本该有点自知之明客气点才是,竟还如此扯高气昂,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底气。” “好了好了,你的话未免也太多了点,再说了,一码归一码,黎妃是黎妃,黎皇是黎皇,那秦贵妃待我不薄,哪怕是看在她的面上,你也不该这么议论黎皇。” “是,皇后娘娘教训极是,是奴婢妄自越界了,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罢了,”雨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自己现在都顾不来,哪有那个心思责罚你。” “皇后娘娘,您这是……”小荷想了一会,一下就就马上猜到了:“您这是在为调查的事发愁?” “是啊,截至目前为止,宫里的宫女太监已失踪十来个,人数之多,前所未有,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么多人,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说没就没,我是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 “我觉得娘娘你大可不必如此杞人忧天,皇上不是已经命宫中侍卫配合调查了么,说不定不久就会有答案。” “哪有这么容易,这么一赃大命案,如果真那么容易查,那作案之人就不会得手。” “就算如此,那跟皇后娘娘您也没关系 啊,查得到,那是本事,查不到,皇上他也没有理由怪你。” “话是这么说,但我既然已经接手,如果最终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大臣们肯定会有意见,届时,皇上就是不想把我退出去,恐怕也不行吧?” “啊?”小荷全然没有想过这一层,不禁有些吃惊,“这,不会的吧?” “谁知道呢,”雨眉摆摆手,“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你先下去。” “是!” 原本雨眉觉得,事情闹得那么严重,应该很难调查才是。 没想到,她担心的情况却没发生,一切竟然远比她想象中的顺利得多。 隔日,宫中侍卫便过来向她汇报情况,“启禀皇后娘娘,宫女太监失踪一案现已有初步进展,属下经过排查,最终在御花园的湖里看到了很多被放干血的干尸。” 被放干血的干尸? 这几个词听得雨眉心里一阵发麻。 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杀人案,谁知道居然是这样。 “那,那些尸体你确认过了吗?”雨眉极力忍住心里的不适感,询问道。 “还没有,属下一发现便回来跟娘娘汇报了,再说了,尸体的确认需要后宫的管事配合,另外 臣还禀报御医过来一并查验尸体,看看能不能从死者身上得到什么有利线索。” “那也好,还是你想得周到,”雨眉便说边从凳子上起身,“走吧,一起看看去。” “这恐怕不妥啊皇后娘娘,”宫中侍卫一把将雨眉拦住,“那些尸体惨不忍睹,臭薰薰,连属下看了都受不了,更别说皇后娘娘您了,再说了,这种事属下去处理就好,不用再劳烦娘娘。” “你办事我当然放心,但既然皇上授权于我,我也不能一直坐视不管。” “可皇后娘娘您现在脸色似乎不太好,我觉得您还是先别去了,留在这里好好休息。” “不用,赶紧过去,别耽误时间。”雨眉先宫中侍卫一步抬脚出门。 见雨眉如此坚持,宫中侍卫自然也无法再劝阻,只能答应她:“好吧,不过皇后娘娘,等会您看看就好,千万别贸然靠近以防传染,否则届时皇上怪罪起来属下担待不起。” “知道了!” 雨眉和宫中侍卫一前一后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没多久俩人便来到御花园。 远远的,雨眉就看到了那些刚被打捞上来的尸体,它们横七竖八的被堆放在 草丛里,等候后宫的管事和御医们核实身份、检查一番。 因还未遮盖白布,雨眉清楚的看到了那些尸体的模样:泡水时间太长,一个个都浮肿至极、腐烂而狰狞。 不过随着抛尸时间和泡水时间的不一,腐烂程度也不一。 前面那七八副尸体已腐烂得几乎认不出来,看样子是早前就被杀害,中间那几个,脸上的肌肤不怎么溃烂,就是浮肿毕竟严重,一看是前不久被杀害的人,后边那几个只是臃肿阶段,还没腐烂,不用想也知道,是近期才被杀害。 当然,那些尸体还有一个最不可忽略的共同特点,那便是,面色苍白如纸、肌肉萎缩,被吸干血而死。 看到这样的场景,陪同雨眉前来的小荷吓得半死,惨白着脸无比恐惧的躲在雨眉的后边,连看都不看面前的尸体一眼。 雨眉的反应却刚好跟小荷相反。 之前在听宫中侍卫陈述情况时,雨眉觉得很不适。 可这会,她早就将所谓的不舒服和惧怕抛之脑后,只觉得脑门炙热,心里无比悲愤。 “到底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连宫女太监都不放过,为何又要对他们放血?”雨眉痛心疾首道。 第六百二十六章 调查有眉目 “属下也正在为这个而纳闷,能够杀害这么多人,对方想必不是一般身份,可按理,宫女太监接触不到什么厉害人物,更不会跟这类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才是。”一旁的侍卫搭话。 “嗯,我先行回宫,等会管事来了让他先确认身份,然后让御医好好验,处理完一并去跟本宫汇报情况。” “是,皇后娘娘。” 雨眉的话音刚落,掌管后宫的管事和御医就一前一后的到达现场。 他们两人按照吩咐,先后展开工作。 首先是管事上前认人。 因尸体有着不同程度的损毁,管事任起人来有一定难度,好在她再宫里已待多年,无论新人还是故人都无比熟悉,费了一番心思后总算也顺利完成任务。 管事一认完,御医也着手他的任务,他这边跟管事的情况一样,也是因为有些尸体浸泡时间过长,导致检查起来有些难度。 不过,他最终也是克服了障碍,得出初步的调查结果。 见他们都已完成相应事宜,宫中侍卫上前一步,道:“你们两处理一下,跟我去跟皇后娘娘汇报。” “是!”三人朝雨眉宫殿走去。 后宫。 “禀皇后娘娘,能 确认的奴婢均确认,只不过,还有其中三具尸体实在溃烂严重,没办法辨认出来。”管事回答。 御医也赶紧上前一步:“禀娘娘,我这边也已检查完毕,发现那些死者身上的伤口极为罕见,不像刀剑所伤,也不是撕咬所伤,行凶之人倒像是某种高深功力通过内力吸取死者体内血气。” “什么?通过功力吸取?”雨眉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臣一开始也觉得不可能,可反复核实,就是没看到死者身上有伤口,可浑身的血气都没了,臣思来想去,感觉这种情况跟医书所提的内力吸取人体血气之说极为相同,且,似乎也只有这个说法行得通。” 言外之意便是,那行凶者有很高的武功。 这就让人纳闷了,就像宫中侍卫此前所言的那样,那么厉害的人,要有仇也是跟高/官或江湖上各类高手大人物等有仇,怎么却偏偏跟一些宫女太监过不去。 雨眉真的无法置信,可御医语气那么明显,她根本无法反驳,只好又问道:“除此外,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管事摇摇头。 御医则补充:“其他重要事宜暂时没有,就是微 臣基本可以断定,这些死者系一人所杀,因为死者身上的特征,包括伤口情况、伤口大小等几乎一模一样。” “好,本宫知道了,”雨眉心情沉重至极,“你们下去吧。” “是,皇后娘娘。”御医和管事先后走了出去。 他们一走,雨眉便转向宫中侍卫,“你这边呢,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微臣在想,既然那凶手能轻而易举的在我们眼皮底下动手,又被认定是是功夫高深之人,那不如,我们干脆就先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 “怎么查?” “您想啊皇后娘娘,既然那人能来去自如,动作又那般迅速,那说明,他对我们宫里很熟悉,甚至,极有可能……” 宫中侍卫说到这里就顿住。 “极有可能什么,你但说无妨。” “是,皇后娘娘,属下以为,说不定,那凶手就是我们皇城里的人。” “什么?皇城里的人?”雨眉,“何以见得?” 虽然雨眉多少也想过有这个可能性,可真被宫中侍卫这么说,她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一般人真要作案,基本都会选择阴暗的角落、天高皇帝远的、不易被人察觉知晓,调查 起来也有难度的那种。 哪怕真的没办法,也会尽可能低调一些,杀一两个人,起到警示作用就会停手。 因为如果只是死一两个人,人们不至于太恐慌,加上死的都是宫女太监,一般人也不会过多的在意。 可现在那人不仅杀这么多人,还在天子脚下这么明目张胆,这不是在挑战天子权威吗? 宫中侍卫居然还说,可能就是宫里的人,这就更是慎思极恐了。 如果不是真有什么深仇大海、非如此不可的原因,那雨眉真就只能认为对方是傻子一个,做事不动脑子。 “主要是结合作案时间及其他情况考虑,据调查,死者每次都是单独外出或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就遇害,而后便被抛尸何必,凶手则迅速隐藏、不见踪影,这些动作很是连贯,一气呵成,如果对方对我们宫里不熟悉,说不过去。” 雨眉没有吱声,算是默认了宫中侍卫的话。 见他这样,宫中侍卫似受到鼓舞般,更大胆了,又接着往下道:“为此,属下还有理由认为,凶手根本就没有逃出宫,一作案就马上又乔装打扮,隐藏身份,重新生活在宫殿里。” “如果真是这样 ,那就太可怕了,我们身边出现这样的人,而我们现在竟然还无法得知对方身份。”雨眉接过宫中侍卫的话回答,脸上愁容更甚。 看他这样,宫中侍卫也没有方才的那种自信,也跟着愧疚不已:“属下无能,暂时只能了解到这些,实在有愧。” “本宫知道你也尽力了,不怪你,你先下去,继续追查,有什么及时告知。” “是,那微臣先行告退。” 宫中侍卫一一来,后宫的掌事便进来,说正在处理那些死去的尸体,其他都处理完毕了,但因其中三具没有核实身份,他们不知道怎么处置,特来跟雨眉请示。 “协助三方家人,把那三人藏在一块吧,葬送费从宫里的库房拿,安抚金跟其他人一样准时发放到家人手里,相关情况也如实禀明。” “可是娘娘,这样的话,他们家人会不会觉得心凉不舒服。” “会,所以你们要尽可能耐心点安抚解释,我想,他们应该能体谅,再说了,事已如此,还能有什么办法。” “也是,那娘娘,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奴婢先行告退。” 下午时分,负责安葬事宜的后宫掌事又过来找雨眉。 第六百二十七章 怀疑对象惊人 “怎么了,是不是家属那边又有事?”雨眉问掌事。 “不是的娘娘,是奴婢在清理现场时,发现现场还落下一条丝带,因人员已全部清除,无法确认是哪位死者的,又考虑到娘娘正在调查此案,故而前来告知娘娘一声。” 边说掌事的边将东西呈上来。 雨眉本来以为那只是普通的丝带,打算看完一眼就令人拿去焚烧。 可当目光落到那丝带上,看清上面的样式时,雨眉彻底惊呆了。 “你,你彻底这丝带是在死者身上找到的?”脸色大变的雨眉再度询问。 掌事被雨眉忽然的变化弄得有些茫然,但还是马上就下意识的点点头回答:“是的娘娘,这上边还站着血迹呢。” 雨眉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只是那么直直的一直盯着那个丝带看,好像在思索什么似的,半天都不吱声。 “娘娘,这……”掌事的不知道雨眉再想什么,更不知她为何忽然变成这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叫着。 “嗯,”雨眉回过神来,低低的嗯了一声,收起思绪重新看向掌事。 目光是收回来了,但雨眉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好转。 “东西就留在这,你先下去。”说道这里雨眉顿了顿,“不过,此事先别对外张扬,记住了。” 掌事心里更疑惑了,她不明白这是为何,但显然不敢问,雨眉的吩咐也更不敢忤逆。 好的皇后娘娘,奴婢知道了,”掌事便应答边告退:“那奴婢就先告退。” 说完掌事将丝带搁下,抬脚离开。 她出去后雨眉从凳子上起身,靠到那个丝带的跟前再度仔细的查看起来。 越看,她越确认,这就是凤阳的丝带无疑。 那日凤阳晕倒后,雨眉进去将凤阳搀扶出来,无意中在他的床边发现了一条跟这个一模一样的丝带。 如果只是靠这个,雨眉自然也不敢百分百确认,毕竟天底下一模一样的事情多了去,何况还只是一条带子,不能因此就判断什么。 问题是,当时那条丝带以及面前这个都有一个不能忽视的共同点,那便是:其左下角有一抹渐渐的丝线绣印,是凤阳名讳的第一个字。 别的或许可以雷同,但这名讳之事绝不可能造假,即便造假,也不会拿皇帝的字来效仿,这是天底下人尽皆知的事。 更何况,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连名 讳字体、颜色、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一切的一切都重合。 别人可能不会发现这些,可雨眉跟凤阳朝昔相处,对凤阳的一切了如指掌,加上之前有时会帮凤阳检查圣旨、奏折、密函的签名等真伪,习惯性使然,自然就一眼看到。 怎么一分析,雨眉百分百确定,那丝带就是凤阳的。 那问题就严重了。 凤阳的丝带为何出现在死者的手里? 他,会不会,他就是…… 雨眉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敢对任何人说,包括对那个配合她调查的宫中侍卫,雨眉也只字不敢提。 她害怕去猜想,害怕去查证,害怕,一切就是她想要的答案,以至于,连去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然而,再多的害怕逃避,也不能阻止真相的发生。 即使雨眉什么都没有说,宫中侍卫也还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他前来跟雨眉汇报,“皇,皇后娘娘,据调查,有人好像曾看到过凶者,发现其身高体型,似乎跟,跟……跟我们宫里的人极为相似,还,还好像是在,圣上的密室里来往过。” 圣上,果然,宫中侍卫还是又提到了凤阳。 他说得很是含蓄,小心翼翼的 ,可他的意思,分明是在表示,这一切可能就是跟凤阳有关。 “当,当然,属下没有别的意思,”见雨眉不说话,宫中侍卫有些紧张,赶忙又改口,“那个目击者只是认为该是他紧张过度一时胡言乱语。” “那,那娘娘,这事,您看,是不是就先暂时搁置一下,要不,娘娘您换个人再查证一下也行,属下实在能力有限,不知道该怎么往下。” 宫中侍卫说是能力有限,实际是在表达他不敢继续往下弄。 恐怕不仅仅是他,换成是其他任何人都会如此推辞。 事情查着查着,竟然都查到凤阳头上了,谁还敢。 “我再想想吧,”雨眉回答,“不过,方才的事你最好先别对外声张,皇上他最近脾气不好,如果知道是你说的结果你知道,还有那目击者,既然不太正常,就先好生看着,别让他乱说。” 宫中侍卫有些小惊讶,他愣了一小会,试图不明白雨眉话里的意思。 半晌后,他终于反应过来,脸色大变:“是,是,属下该死,都是属下胡言乱语,还请娘娘恕罪。” “你只是奉命办事,何罪之有,”雨眉心情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行了,赶紧先下去。” “是,属下多些娘娘的宽容大量,娘娘请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一回去,宫中侍卫便暗暗将给自己提供证据的那名目击者送出宫。 其所发现之事,宫中侍卫也不再提及。 原本刚刚有点眉目的调查案,至此算是无矢而终。 雨眉前去跟凤阳负荆请罪,她把一切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揽,说自己无能,本来好像有一个目击证人,但最终又跑了,线索因此断掉,实在无法再往下追查。 听到目击证人这几个字,凤阳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一下,然后本来想佯装指责雨眉一下的他忽然也不再生气了,马上就转变态度,说不怪雨眉。 “那皇上,此事,是要继续往下查,还是?” “不用再查了,”凤阳几乎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而后可能发觉自己回答得太干脆,马上又改口,“哦,我是说此事我会看着安排,你毕竟是女子,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确实为难了。” 雨眉将凤阳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她心里翻江倒海,但面上极力保持平静,“皇上所言极是,那臣妾就多谢皇上的体谅了,臣妾先行告退。” 第六百二十八章 残忍的事实 次日,大殿之上的凤阳跟众大臣言简意赅的将雨眉这边的调查情况告知大臣们,并表示考虑到雨眉忙于后宫的事,他打算再另行人选重新调查。 一件如此大的命案说没下文便没下文,凤阳还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大臣们自然有意见,马上跟凤阳提出质疑,“皇上,那到底目前是何结果,再没头绪,这怀疑头绪总是会有的吧?” 凤阳面露怒意,当场反驳:“无凭无据的事,哪里来的怀疑对象,难不成,别人平白无故的怀疑到你头上,你也同意吗?” “皇上,这……”发话的大臣没想到凤阳会如此堵他的话,一时间都没有办法再搭话。 如果是别人这么回答,他大可骂对方是无赖、无礼之类,可现在面前的人是天子,他怎么敢。 “其他大臣还有什么意见吗?”凤阳凌厉的目光一一扫向全场,“谁有意见,可以尽管提,但,朕不喜欢只知道说大话没行动的的人,朕现在刚好缺一个新的调查人选,谁要真有兴趣,那就接过这个任务,且务必给出一个结果,否则,严惩不贷。” 本来其他大臣中,有几个还是跃跃欲试的。 他们不相信, 这么大的事,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喜欢自我表现一番,打算在凤阳面前立功邀功的大臣很想开口。 可一听凤阳这么说,尤其凤阳后面的话,他们顿时脸色都暗淡下去,最终也跟其他人一样,选择沉默。 凤阳那明摆了就是霸王条款,威胁的语气有那么明显,摆明就是不想让人查。 他们哪里还敢在皇上的枪口上送。 查案这种事,你要是宽松点,试的人还是有的,可你硬要人一定承诺什么,还非得有结果不可,那压力就大了。 这无异于让上战场的人先当场立下军令状,一般人,谁都不可能欣然应答。 “既然都没有,那此事就先这样,臣到时再斟酌斟酌,看看怎么弄。”凤阳满意的看着大家道。 而后凤阳想了以后,似乎想到什么,赶忙又补充,“其实,本次的调查,也不是什么结果都没有,只不过那些说辞太迷信,朕觉得不可信,便没跟大家提。” 众大臣将信将疑,面面相觑,都在心里暗暗琢磨凤阳话里的意思。 下朝后,各种关于此次调查案最终结果的版本满天飞。 有说事情不了了之,皇后前去请罪但皇上宽容没问 责的,也有说皇上很不高兴,想找人替换皇后接着调查却没人请缨的。 不过,流行最多的,还要属另外一个版本,那便是:鬼魂妖怪之说。 多数人都在传,说宫里闹鬼了,有鬼混要怪出没,有人曾看到一些批头散发的孤魂野鬼和妖怪出没宫女太监府附近,只不过皇上不信邪,不肯相信。 此时的雨眉正在思索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听闻宫女前来汇报这些事,心有怀疑,赶忙让人去查明,这些传言都怎么来的。 结果调查结果再次令雨眉崩溃了,那个调查宫女又唯唯诺诺的表示,“好,好像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先说的,不过,只是好像,具体,奴婢不敢去问李公公,尚还不知道真假。” 李公公? 那意思,就是皇上派人这么做。 如果不是皇上授意,那李公公不至于敢这么多嘴。 “知道了。”雨眉还是又吩咐一番,嘱咐调查的宫女谨言慎行,而后摆手示意,让她先退下。 她出去后,雨眉整个人抓狂至极。 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些结果,也一丁点都不愿意去相信。 哪怕事情已越发明朗,她此前都还是一再的安慰自己,可能只是 人家巧合罢了,这不是真的。 可现在这么多巧合都汇集在一起,一次,两次,三次,次数多得无法否认。 雨眉就是再想逃避和面对,也都不行了。 再结合凤阳在密室里晕倒、举止异常、神神秘秘及这段时间的阴阳不定、动不动就暴跳如雷、隔三差五严惩下人,再到他在此次事情中的态度,方才的那些反应,雨眉心里就更如明镜。 可她还是抱一丝希望的,她想不明白凤阳为何会如此。 按理,凤阳已是国君,一人之上万人之上,想要什么都有,想做什么都行,那些死去的宫女太监又他跟无冤无仇,他根本没必要非如此大开杀戒。 雨眉就这样一个人苦恼了好几天,她思来想去,就是没有一丁点头绪。 最终,她决定不再猜了,猜来猜去也是头痛、自我折磨,不如直接去跟凤阳问个明白。 事已至此,她只能如此。 哪怕再不想,哪怕可能会出现什么严重后果,那她也只能认了。 因为面前除了自己,想必任何人都不敢再轻易去跟凤阳对峙,如果自己再置之不理,那就真的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这么想之后,雨眉咬咬牙,将那条 丝带拿在手里放好,起身去找凤阳。 她本来以为凤阳在大殿里忙活,可是却不见人。 她又先后来到御书房、凤阳的寝宫等,也是一无所获。 问了一大圈还是没人知道凤阳人在哪,连专门伺候凤阳的贴身公公都说不知晓,只表示凤阳没出宫。 大白天的,该在的地方都不在,也没有临时出去办什么差事,却又支开所有人,包括自己。 这种行为,真的很令人费解,也太过神秘。 等等,神,神秘。 会不会凤阳又去密室? 对,可能就是密室,而那个密室,自从上次出事后,凤阳下令强加管理,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不许擅自入内,违反者格杀勿论,包括自己。 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因为没有任何人敢进去,所以自然也无人知道他在做什么,去了哪里。 雨眉不敢怠慢,抬脚就朝密室所在的方向走去。 来到门口一看,果然,门槛石紧紧闭合的,情况也跟上次一样,任凭她怎么叫喊,里边都没有丝毫反应。 雨眉赶忙又转动机关,打算进去一探究竟,可令她悲哀和无法置信的是,前不久还在用的机关,忽然也不起作用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 血腥的一幕 “怎么会,我没有记错啊。”雨眉还以为是自己太着急弄错,赶忙又重新认真的输了一次。 结果还是很令她失望,门根本无法打开。 “难道,凤阳连机关都换了?”这个新的发现再次让雨眉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但她还是在脑海里里不断的思索会有那些设置机关的位置,最终,在思考一圈后,她结合凤阳的喜好和近期情况,将可能的有机关的地方一一检查。 可怎么弄都还是不对,雨眉觉得很懊恼,也没什么耐心。 “我再试一次,然后还是不行就算了,等他出来我再问。”雨眉道,然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又试了最后一遍。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反而成了。 雨眉就那样走了进去。 本来,雨眉的打算是,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假装询问凤阳那丝带是不是他的,然后再慢慢绕着弯试探他。 毕竟凤阳现在那么易怒,着急虽壮着胆进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惧怕,并不想一下就太直白。 不过,这些都只是雨眉天真的想法。 接下来的一幕,彻底让雨眉大跌眼镜,当然,她也问都不用再问。 因为面前的凤阳,用最直接最残忍的事实, 赤裸裸、血淋淋的告诉雨眉什么是真相。 没错,在雨眉进去之后,远远的,便听到一声激烈的惨叫声,紧接着,是人倒在地的声音,再然后,雨眉便看见凤阳在运用功力吸取地上之人的血。 晕倒者,是本来今天服侍期满说要出宫归乡的宫女小琴。 宫女、功力吸血,一切的一切,都跟早前宫中侍卫调查到的相互吻合,面前的人,也真是是凤阳本人无疑。 看着如此血腥残忍的一幕,雨眉彻底抓狂,彻底震惊,也彻底惧怕了。 她整个人被吓得呆呆的,浑身都在颤抖,想说什么,一下都说不出话,只是那么惊恐的瞪大眼睛,直直的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看着面前陌生又残酷的凤阳。 没一会凤阳便将小琴的血吸得一干二净,但显然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怒红着眼,整张脸都在扭曲。 “血这么少,根本不够朕服用,朕得再出去找一个宫女来,”凤阳暴怒的低吼,而后动功力用力将宫女从地上吸起来,一把丢到边上的排水口。 凤阳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随着症状的加重和间隔时间的延长,他对人血量的要求越发增多。 目前凤阳的吸血时 间越发讲究和缩短,一旦耽搁一天,他的不自在感就加重,需求的血也随之倍增。 血量多一点的人,他只吸一次是足够,但血量少的,他根本无法满足,需要再另行找人下手。 这一此,刚好凤阳两种情况都遇上。 本来昨天他就该吸血,但这个节骨眼,找人难度增大,宫女太监已经吓怕了,一个个都不再出门,也不再独自行走,他抓人越发艰难。 从昨天到现在,他蹲守了无数次,根本都没什么收获,直到听说有宫女要出宫,他才设计一番,最终将小琴给带来。 本来可以就此暂时告一段落,可偏偏小琴身子瘦小,先天性贫血血量极少的那种,凤阳吸了之后,根本还不够。 这种情况,他除了再去找人,别无选择。 而那个排水口,之前雨眉问过,凤阳当时告诉他,那是通往御花园的通道,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时,他跟雨眉方便逃脱。 原来所谓的逃脱之类是假,方便他抛尸灭迹才是真。 原来,他一直都是这么销毁证据的,怪不得一向办案得力的宫中侍卫动用那么多人力物力查了那么久,最终也只是得到一个目击者。 怪不得凤阳当初 会假仁假义的派自己和宫中侍卫查案,想必他是胸有成竹才欲盖弥彰。 雨眉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她很惶恐,也很悲痛。 她实在不敢相信,凤阳竟然真的就是杀人凶手,可面前小琴那干裂如骷髅的面容,硬生生的打了她的脸。 雨眉又想到了之前那些惨死者的情况,面部也跟现在的小琴一样,可怕而不堪。 怎么会,怎么可以,凤阳怎么能这样,这么多条人命,他怎么下得去手。 他可能国君,一国之君啊,天底下人最信任、认为最心系百姓的国君,一转身,竟变成了最令人想都没想到的刽子手。 雨眉的心很痛,她很想开口的训斥凤阳,可是连勇气都没有,她也无需再开口,事实都已经摆在面前,她还问什么。 她想快速跑出去,毕竟凤阳整个人又处于彻底失去理智的状况,可能会六亲不认,如果自己不先避一避,恐怕会…… 在雨眉这么想的时候,凤阳也看到她了,他鼻子快速的嗅了一下,一眼兴奋。 “刚想去找个人,现在就来了个自动上门的,很好!”凤阳如同恶魔般五官扭曲的笑了一下,兴奋的转过身,走向雨眉。 一听 他这话,雨眉就知道,凤阳是真的还处于癫狂的状态。 因为如果不是这样,至少他会先叫一下自己的名字,可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杀戮和觅食的兴奋感,没有一丝丝温度,显然,也根本没有将自己给认出来。 眼看凤阳离自己越来越近,看着他这么面目狰狞的模样,再看看他那沾满血腥的恐怖之手,雨眉惶恐到了极点。 她再度愣了一会,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要逃。 但她还是没有力气,可能她实在太害怕了,浑身都在瘫软,脚也一下跟如同灌了铅般,一丁点都挪不开。 就是这样的犹豫,让她彻底失去逃跑的机会,下一秒,凤阳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并且开始运动功力。 看着架势,不用猜雨眉都知道,凤阳这是想向方才那样,也对自己吸血。 在这一瞬间,雨眉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也彻底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吸,吸血,那就意味着,自己等会要像小琴一样,彻底被他吸干,当场死亡。 死?就这样惨不忍睹、悲痛不已的死掉? 不,不要! 恐慌到极点的雨眉终于叫了起来,无比悲痛的大声哀叫,“凤阳,不要啊,我是雨眉啊。” 第六百三十章 软禁雨眉 凤**本听不进去,血迹斑斑的手死死的抓住雨眉的手不放,怒红着眼继续运作。 “不要啊凤阳,我是雨眉,你的雨眉,你快放开我。”雨眉再度失声哀叫,泪水也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来得越发凶猛。 然而任凭她怎么哭怎么喊,都没能阻止凤阳分毫。 凤阳的内力已运作成功。 一滴滴鲜红的血经由内力的作用,从雨眉的身体输入到凤阳的身体里。 雨眉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感。 一开始,还只是一股小疼痛,虽然疼,勉强还是能承受的。 可慢慢的,随着凤阳吸血量的增多,雨眉越发承受不住,她感受到了钻心的疼。 “凤阳,我好痛,你放开我,凤阳!”雨眉痛苦的叫喊。 凤阳还是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反而下意识的舔舔舌头,极为满足的高叫:“哈哈,舒服,好舒服。” 没错,雨眉的血给了他跟别人不一样的舒服感,喝别人的血如果不够,凤阳会极度烦躁,可是喝雨眉的血他却不会。 雨眉觉得很悲哀,也很失望,下意识的又叫起来:“啊,我好痛啊!” 凤阳也不管雨眉的反应,只是那么一直吸着。 这 个时候的凤阳,已经没有丝毫理智可言,他就是把雨眉当成索取的猎物,哪里还会顾忌她的感受分毫。 雨眉绝望了,她不再开口叫凤阳。 她知道,自己这次怕是没救了。 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等会她体内的血就会抽干,然后,她也会像刚刚的小琴一样,变成一具吓人的干尸,干裂而死。 雨眉不甘心,她不想变成那个样子,可是,她现在显然已经根本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她挣扎没用,叫喊也没用,什么法子都没有,她还能做些什么。 这里又是凤阳的密室,大门紧锁着,也根本没有任何外人可以进来。 即便人家进来,也未必打得过凤阳,他最近宫里大有长进,人家搞不好一来马上也会就被他打死、吸血而死。 这个时候,看来只有死路一条了。 接受这个事实,死就死吧。 雨眉无比幽怨的再度看了凤阳一眼,认命的闭上眼睛。 身子也越来越痛,痛到她已越发不能承受的地步,这种时候,她反而希望早点死过去。 现在太痛苦,痛得无法承受,死了,也是一种摆脱。 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凤阳却忽然 受手。 “凤阳,你这是……”雨眉有些惊喜,以为凤阳是心软或认出她来,下意识的挣开眼睛,喜泣而至的重新看向他。 这一看,雨眉那点刚刚涌上来的喜悦感瞬间全无,因为凤**本没有恢复意识,还是那副巅狂的状态。 言外之意也就是,他放过自己,不是因为怜悯,应该是有其他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放过自己,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凤阳已收手,停止运作内力,雨眉也瘫软着身子,惨白着脸惊魂未定的跌坐在地面上。 十来分钟后,凤阳总算彻底醒了过来。 看到哀莫大于心死的雨眉,再看看边的上小琴,凤阳一下就明白了什么。 他慌张而震惊的愣了半晌,而后才走向雨眉:“雨,雨眉,对不起,我……” “是你,最终的凶手,居然真的是你,”雨眉悲切的看着凤阳,将一直以来想说的话都和盘托出:“你怎么那么狠心,那么多条活生生的人命,你怎么能下得去手,还有我,我可是跟你朝昔相处的枕边人,你竟然连我都不放过,你怎么忍心!” “对不起雨眉,真的对不起,我刚刚一定是得了失心疯 ,一定是走火入魔,没有认出你来,”凤阳边说边抬手连连煽了自己几巴掌,“我混蛋,我该死,都是我不对,我竟然连你都伤害,该死!” 实际上,凤阳在撒谎。 刚刚他并非没有认出雨眉,也并非没有感觉。 只不过他实在太难受,全然被那股邪恶感占了上风,根本就停不下来。 但他不能直白的告诉雨眉,只能撒谎。 “你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吗,那么多人吗,你一句该死就一笔带过,你真是太丧心病狂了,我怎么认识你这样的人,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雨眉痛心不已的呐喊。 “不是的雨眉,不是我想变成这样,我是身不由己。”凤阳试图解释。 “你别说,我不也不想听,既然这一切是你造成的,你自己去跟大家交代。” “你说什么?交代?”本来还自责不已的凤阳脸色大变,“雨眉,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皇上,这慧国最大的王,我不管做什么,都用不着跟任何人交代。” “是,别的事你是不需要,可你杀了那么多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去告发我?” 雨眉没有回答,她心里,真的有一种很强烈的这种念头。 “你疯了,我看你是真疯了,不仅疯,你还很冷酷无情,”凤阳显得更加激动,“你可是我的皇后,我不管做什么你都该向着我,可你看看你现在,这都是什么,你居然想要忤逆我。” “这不是忤逆,是你太丧心病狂,别的事我一直支持你,可现在你杀了人,明目张胆的杀了那么多人,你要我怎么向着你?” “你可以装作没看到,我们还是跟从前一样好好的,我保证以后不再伤害你,好吗?” “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凤阳边蹲下身子,将雨眉抱在怀里。 雨眉再度恐惧不已,拼命的挣扎身子:“凤阳,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不干什么,就是让你好好冷静,反思反思。”凤阳将雨眉抱出密室,走进凤仪殿。 “好好看着娘娘,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擅自跟任何人会面,否则一律处死,”凤阳叮嘱宫女们,说完又蹲到雨眉的身边,“还有你,刚刚的事要不要说出去,我劝你先好好想想。”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雨眉胆敢私传播出去,那他会不客气。 第六百三十一章 再三谈判 这一刻,雨眉终于再度深深的体会到凤阳的冷酷无情。 “你变了,你完全变了,你变得好可怕,你居然这么对我,还威胁我。”雨眉惊恐的看着凤阳,越发心痛。 “随你怎么想,总之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去忙,忙完再过来看你。”一说完凤阳就转身离开。 宫女们被刚才凤阳那句格杀勿论吓得脸色煞白,一动都不敢动,这会见凤阳离开,她们才算稍微松了一口气。 “娘娘,这……”贴身宫女小荷疑惑又同情的看着雨眉,想问点什么,但不敢开口。 雨眉自然也不敢告诉她,只是摆摆手,“我困了,想睡会,你先下去。” “是,娘娘,那奴婢告退,有什么需要娘娘随时叫。” 小荷说完退下去。 其他宫女也跟着出去,顺带还帮雨眉带上门。 不过这一次她们出到门口后并没有马上都走开,而是有几人在门口继续站立。 刚刚凤阳说了,让她们看着雨眉,如果她们不照做,届时雨眉私自外出或见人,她们性命不保。 关乎性命的事,她们当然是很上心,即使雨眉是皇后娘娘她们很为难,但凤阳的命令她们更加不能不从。 晚间的时 候凤阳还真就又过来看雨眉。 与其说是过来,倒不如说,他其实是来谈判和试雨眉的态度,看她是不是已经愿意妥协。 “怎么样,我的话,你想好了吗?”凤阳破门而入,直直来到雨眉跟前。 雨眉别过头去,一脸愤怒,不愿意跟凤阳对视分毫。 “雨眉,我在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凤阳不悦的大吼。 “态度,你做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事,你还想要什么态度,我真是瞎了眼怎么看上你这种人,想让我配合你,我做不到,你要是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气头上的雨眉不管那么多,回吼着。 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眼泪一直拼命的往下流。 从刚刚到现在,她已记不清哭了多少次,鼻青眼肿。 “你是不是疯了,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凤阳怒气更甚,粗红着脖子再度吼起来。 “是,我是疯了,但我再疯,我也不愿意做你的刽子手,更不可能帮你隐瞒真相,所以你赶紧杀了我。” “你……”凤阳怒不可歇,“你简直是无法无天,看来我一直对你太宽容,弄得你现在都不知道轻重,你搞清楚了,我才是慧国的主,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 说完凤阳扬起手就要朝雨眉打过来。 雨眉也不闪躲,倔强的仰起脸迎了过去,“打啊,你尽管打,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的血你吸都吸了,还有什么不能做,你打死我算了。” 凤阳被雨眉弄得不由一阵,手也呆呆的僵在半空中。 “你就这么想死?好,那我偏不让你得逞,”凤阳将手收了回去,怒气也一下减了不少,“我不会杀了你,杀了你谁做我的皇后,但在这件事上,我不会妥协,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我明天再过来。” 凤阳说完又离开。 雨眉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里悲凉无比,将头埋在胸前,嘤嘤的又哭了起来。 次日,凤阳又过来。 不过这一次,他转变了态度,完全没有昨日的盛气凌人,而是一副无比哀痛和愧疚的样子。 “雨眉,我知道,我是个罪人,我也知道你很恨我,可我真的是没办法。” 雨眉多少被他忽然的态度弄得心软了一丁点,但也没有因此就消气或妥协,还是不愿意看他分毫。 有所准备的凤阳自然也不会因此就善罢甘休,他太了解雨眉,经过昨晚的一 夜深思更是胜券在握,没有因此停下。 “实话告诉你吧,我得了一种怪病,已患病大半年,之前我一直极力克制,用喝动物的血来维持,可这段时间,病情越发严重,喝动物的血已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真的也是没办法。” 这些话,不用想也知道,都是凤阳杜撰的,他隐瞒了自己修炼高深功夫走火入魔的事实,随便捏造一个理由。 雨眉不知情,还真就相信了。 听说凤阳患怪病,她心里一惊,肩膀不自觉的抖动一下。 她终究还是在乎凤阳的。 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那么痛心,那么绝望。 雨眉的反应凤阳都看在眼里,见他这样,凤阳加快速度继续往下:“你知道吗雨眉,我的情况真的特别严重,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会死掉的,我真的不想死啊。” “你说什么?”听到死这个字,雨眉再也忍不住了,快速的将头转过来,将信将疑的看着凤阳,“你是不是在骗我?” 凤阳摆出悲哀至极的神情:“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拿来开玩笑,若非走投无路我又何故到不惜杀人的地步。” “那,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早点说,或许还有别 的方法。” “没用的,什么办法我都试过了,但就是没用,只有喝人血我才能维持,而我之所以不告诉,当然是不想你替我担心。”凤阳说到这里停住,加大攻击,“你知道吗雨眉,我舍不得死不是因为我惜命,我是舍不得你。” “可是,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那么多人,你让我怎么释怀,又怎么帮你隐瞒,那些死去的人也有家人孩子,你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我当然想过,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这样吧雨眉,我加大对他们家属的赏赐,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至于杀人我真的没法控制,你不是一直爱我吗?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 “我当然不忍心,可你这样拿人家的性命来成全自己,你就心安吗?” “我……”凤阳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不想我杀人,也是刻意,但,但是……” “但是什么,你赶紧说。” “会伤害到你。” “伤害?”雨眉了一圈,“难不成,你还要继续吸我的血?” “是!”凤阳直白的将自己的意图道出,“我发现你的血对我有特殊的魔力,换成别人我要吸完才够,可你的血,我吸一点就够用。” 第六百三十二章 雨眉为爱妥协 除此外,凤阳还觉得很舒服,吸别人的血,凤阳没什么特殊感受,可吸雨眉的血,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他爱死了这滋味。 当然,这句话他不会告诉雨眉。 哪怕不完全知道,雨眉却已哀伤不已了。 原来这是那天凤阳忽然放开自己的真相,事实有些伤人。 不过,如果这能够阻止凤阳杀人,雨眉可以接受。 “那你就吸我的血,我给你吸,只要你不杀人,我就答应你。”雨眉想了一小会后,咬咬牙道。 “雨眉,这……” “你不是想让我原谅你吗,原谅我还做不到,但如果你就此停手,不再伤及无辜,我可以试着配合你。” “可是,这么一来,你将会很痛苦,我隔几天就要吸血一次,你的身体会吃不消,再说了,我也根本不忍心。” “呵,得了吧,”雨眉悲哀的冷笑,“再不忍心你也吸过了,不管我给不给,你已发作起来还不是一样不放过我,不只我,其他人也会跟着受罪。” “我……” “什么都别再说了,就这么办,我给你吸我的血,你停止杀人,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保不准还能瞒到什么时候。” “好,我答应你,对 不起雨眉,这不是我本意,可没想到还是要伤害到你。” “我不想听,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 “好,那你好好休息。”凤阳摆出无比愧疚又自责的样子,转身离开。 可想而知,这种自责的模样只在雨眉面前维持一小段,一出到门口,凤阳的脸上又恢复以往的阴冷。 他再度回头看了房内的雨眉一眼:“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我,你这么心软,我只要低声下气、装可怜一下你就会没撤,现在好了,一切都搞定,我也可以安然无忧了,省得你坏了我的好事。” 这才是凤阳今日对雨眉忽然转变态度的最本质原因。 前两次他试着对雨眉强硬都没用,而雨眉又很倔强,吃软不吃硬,这让他很着急。 凭着雨眉对自己的感情,凤阳知道雨眉不会轻易把自己的事给说出去。 可,那也得看什么事。 这次事关重大,雨眉那么郁闷和介怀,要是一不小心,她真的将事情外传,那就会很麻烦。 当然,若外传对象只是慧国大臣或其他人,那也还好,他下令抓起来秘密处死就完事。 但雨眉认识的人不全都只是慧国啊,就比如自己的 妹妹,比如黎国的秦笙,这些都是雨眉平日会联络的人。 如果消息传到她们耳里,黎沐和蔺之晏他们很快也会知道,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 思来想去,他只能来演出这么一场苦肉计。 虽然过程曲折了点,但好在事情很顺利,雨眉最终答应了。 当然,有一天凤阳没有说谎,那便是,雨眉的血对他确实很特殊,能让他吸比别人更少的量就满足,还无比舒服。 就是因为这个,凤阳才不惜转变态度,低声下气的又来求雨眉的。 能够只喝一个人的血就让自己舒服,事情不必暴露,自己的手上也不用再沾着鲜血,他怎么可能还不选。 在凤阳出去后,房间里的雨眉心情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她又在思索,自己应该怎么办。 事实上,不只是现在,从亲眼目睹凤阳杀人的那一刻,这个问题他便没停止过。 可是,不管怎么想,她都已经没有答案。 她之前口口声声跟凤阳说,如果他不停手,自己就把事情说出去。 可,她真的会说吗? 恐怕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 想说就说,哪有那么容易,抛开她对凤阳的感情不说,即便她真的说出去了,又 有几个人敢相信,又有谁敢有那个胆子说出去。 正如凤阳所言,他才是整个慧国的王,主宰生死,敢相信,敢乱说之人,凤阳只要想,有的是办法镇压,根本不会让对方有机会活过第二天。 当然,即便没有这些,雨眉也要权衡一番,她对凤阳有很深的感情,不舍得如此就伤害。 除此外,她还是慧国的皇后。 这也意味着,她肩负着跟别人不一样的责任,如果真怕事情宣扬出去,凤阳的名声算是毁了,整个慧国的声誉,也会因此被损坏,轻则,只是名誉的事,重则,举国不满,引起民愤,大臣们联名声讨皇上请求讨个说法甚至逼宫、逆反都有可能。 到时候内忧外患汇集,皇宗贵族这么多人怎么办,慧国的臣民们又怎么办,这些都是雨眉必须要考虑的事。 坦白的说,不是考虑,是雨眉其实已经没有选择。 她心里很清楚,那件事,她其实不能说,没有办法说,明知如此,却还那般坚持,是她的无奈之举。 与其说她那是在威胁凤阳,跟凤阳谈筹码,倒不如说,她是在生气,在悲痛,悲痛自己所爱之人怎么就变成了杀人狂魔。 如今,凤 阳亲口答应,说他不再杀人,也找到了相对而言将伤害降到最低的办法。 这,可能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虽然这万幸是拿自己的血、拿自己的苦痛去交换,可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已经麻木,她的心也已死。 “凤阳,但愿这一次你不再欺骗我。”雨眉痛苦的说道,边说泪水又从眼角滑落。 两天后,凤阳来吸雨眉的血。 再被他吸食的过程中,雨眉很痛苦,好在凤阳确实还算能控制,凤阳只是吸了一小会就真的满足了,及时的放开了她。 而后的时间凤阳也基本上都是隔两天就来吸一次,这个频率有点多,雨眉几乎承受不来,好几次都快晕倒。 好在凤阳每次的量不大,且一直在想办法让御医快速的通过食补、人工干预的各种手段拼命的给雨眉补血,雨眉才总算暂时没有事。 而后,凤阳又表示,已掌握自己能持续和发作的时间,在固定时间里,雨眉只需提前将血滴到器皿里给他饮用即可,如此一来,他不用每次都运作功力,雨眉也省得痛苦。 雨眉欣然同意。 时间就这样悄悄过。 雨眉除了觉得有些虚弱外倒也没发现什么其他症状。 第六百三十三章 母子团聚 虽然她心里还是很难过,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释怀不少,加之发现凤阳也没再杀人,她心里也更好过些。 祁国。 彦泽应凤轻舞和蔺之晏的要求,带蔺旭宸回都城。 此时的蔺之晏还在上朝,凤轻舞则在整理蔺旭宸的房间。 听闻他们进京的消息,凤轻舞高兴坏了,当即放下手中的事情,亲自前去迎接。 “娘娘,不然我们在这等吧,太子他们应该很快就来了。”小荷道。 “不,我们去城门口等着。”凤轻舞道。 她已经太久没见到自己的儿子,想念得紧。 “好的娘娘。” 来到城门口,凤轻舞他们等了好一会。 远远的,她终于看到蔺旭宸。 “到了,他们到了。”凤轻舞欣喜不已的叫喊着,目光直直的放在蔺旭宸身上,“宸儿好像高了不少。” 小家伙显然也第一时间看到了她,张开双手,嘴里边喊着娘亲边扑腾着小手就朝她飞奔过来。 凤轻舞激动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赶忙蹲下身子,也作了迎接状。 “母后!” “宸儿!” 娘儿俩紧紧的抱成一团。 在如此拥抱蔺旭宸的时刻,凤轻舞一直悬着的思念之心,也 才算彻底有了踏实感。 这股温暖的踏实感让凤轻舞很激动,很开心,很留恋,她加大力度,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宝贝,迟迟都不肯松开。 小家伙本来很乖的依偎在凤轻舞的怀里,直到感觉到不舒服,才做了抗拒状,低低的叫起来“娘亲,你抱疼宸儿了。” “啊?”凤轻舞愣了一小会,下意识的赶紧把手松开,“对不起啊宸儿,母亲一时太激动,没注意。” “嗯,没有关系,宸儿知道,母亲这一定是太想念宸儿的缘故。”小家伙人小鬼大的道。 “没错,宸儿真厉害,这都知道,那宸呢,有没有想念母亲。” “当然有,宸儿每日都很想念父皇母后,可是彦师父一直说,要宸儿乖乖的吃饭、睡觉、喝药,他说这样宸儿才能早一点见到父皇母后。” “彦师父那是为了宸儿好,”凤轻舞便回答边向身后的彦泽投去一个辛苦了的感激神情,“那宸儿有没有乖乖的听彦师父的话呢?” “有,宸儿每天都很乖,就是那些药太难闻,宸儿很不喜欢,”蔺旭宸的回答,而后又左看右看一小会,“对了母后,我父皇呢,怎么不见他来迎接宸儿 ,他是不是把宸儿给忘了。” “怎么会,你父皇跟母后一样,也是想念宸儿想念得紧,只不过他现在还在处理要事,抽不开身,特意让母后先过来接宸儿,等一会我们回去父皇忙完就过来,到时宸儿就能见到他了。” “好吧。” “那宸儿,母后先带你跟彦师父一起回去好不好?” “好。”蔺旭宸回答。 “宸儿乖。”凤轻舞回答完蔺旭宸转向一旁的彦泽,“先生,请吧。” “好。”彦泽重新上了方才的马车。 凤轻舞则牵着蔺旭宸的手走到边上的步撵,重新改蹲下身子:“来,母后抱你回去。” 小家伙又乖巧的向凤轻舞伸出臂膀,在将他横空抱起的时候,这才发现,他不但长高一些,人似乎也重了不少。 凤轻舞感到甚是欣慰,再回头看一眼而起那气色甚好、红扑扑的脸蛋,心里就更开心了。 “宸儿现在的状态好像不错。”凤轻舞自言自语一声,抬脚上了马车。 凤仪殿,凤轻舞招呼彦泽和蔺旭宸吃饭。 刚吃到一半忙完的蔺之晏也回来。 一看到蔺旭宸,蔺旭宸也是跟凤轻舞一样,开心得不得了,第一时间就是上前 抱了抱小家伙,再三认真的瞧了瞧,然后又跟彦泽道谢了一番,这才坐在蔺旭宸的旁边,一家人吃起了饭。 饭后,舟车劳顿的蔺旭宸困意不断,靠在凤轻舞的肩膀玩了不到一会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凤轻舞将他抱到床上放好,小心翼翼的放他盖上被子。 “睡吧宸儿,好好的睡一觉吧。”凤轻舞边说边静静的坐在边上看着他。 越看凤轻舞心里就越是开心和满足。 这一次回来,小家伙整个人的状态比之前都好很多,这远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再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安静得像个小天使,满脸通红,圆嘟嘟的脸蛋甚是可爱,令谁看了心都能够融化。 “这么久以来,母后连这么看你的机会都没有,错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母后心里很遗憾,宸儿,如果可以,母后不想再让你离开母后身边。” 说完凤轻舞低身在蔺旭宸的额头上小心翼翼的亲了几口,吩咐下人务必寸步不离的看好蔺旭宸,他一醒来就第一时间告知她,然后才抬脚离开。 他重新回到客厅,却发现蔺旭宸和彦泽已不在那里。 凤轻舞打量了一下四周,也没见人,于 是赶忙转头问小荷:“皇上呢?” “回娘娘的话,皇上刚刚离开,说是去御书房。” 去御书房,看样子是要去那里谈事情。 “好,我现在也要过去一趟,记住,太子一醒来马上去那里找我,免得他找不到人哭。” “知道了娘娘。” “好。”凤轻舞抬脚朝御书房走去。 刚进入门口便听见了蔺之晏的声音,“彦先生,这次真是劳烦你了。” “皇上这是客气了,为太子和皇上皇后娘娘服务是彦泽的职责,也是彦泽最大的荣幸,又何来辛苦之说。”彦泽回答。 “那也还是要谢谢先生,”凤轻舞边上前边插话,“宸儿现在整个人状态和气色明显比之前好很多,不用想也知道,彦先生您肯定下了很大的功夫。” “是啊,我看也是,确实是彦先生照顾得好,宸儿他现在确实恢复得很好。”蔺之晏附和。 “呵,那都是彦泽该做的,不过,有一点皇上皇后倒是没看错,太子是比想象中的恢复得快了不少,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安心的将他提前带回。” 本来彦泽打算先再好好的在山谷里帮蔺旭宸再调理身子一段时间,不轻易让他劳碌奔波。 第六百三十四章 彦泽的提醒 只不过,凤轻舞和蔺之晏过于心切,三番五次的捎信表示,想看看蔺旭宸,希望自己带蔺旭宸回来一趟,如果不能回来他们就过来。 彦泽寻思着凤轻舞和蔺之晏都忙。 尤其蔺之晏,可谓是日理万机,眼下刚好是朝廷比较忙的时候,贸然离京很多事都得耽搁,不妥。 加上蔺旭宸恢复得不错,想来想去,彦泽最终便带决定蔺旭宸回来。 “嗯,再次感谢彦先生,”凤轻舞在蔺旭宸的旁边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开口:“那彦先生,既然宸儿恢复不错,你们又已回来,这一次能不能多待些时日?” 凤轻舞这么问,彦泽有些愣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回来之前,他可是特意说过了,只是暂时回来让凤轻舞他们看蔺旭宸几眼。 几天后他就要带着蔺旭宸回去山谷再调理一段时间。 这个凤轻舞之前明明也是知道的,她也答应了,怎么这会她竟然又…… “这自然是没问题,但,”彦泽有些为难,“山谷里的环境比较适合太子调理,加之,我们本来打算就待六七天,很多药物我都没有带足够的量。” “这……”凤轻舞一时犯了 难。 但她又不想就此放弃。 虽然她之前确实是答应过彦泽会让他们如期回去了,可说的时候是一回事,现在又是另外一回事。 好不容易看到儿子,几天就走了,她心里实在难受。 她就是想让他们再多呆,哪怕只是几天也好。 “如果彦先生同意的话,药的事倒不是什么问题,我派人去拿来便是,”蔺之晏也知道凤轻舞这是舍不得孩子,赶忙解围,“主要是环境的事,不知道这么一变换后对宸儿的影响大不大。” 凤轻舞和蔺之晏一前一后这么说,彦泽马上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当然,也不好再公然的开口拒绝。 “这个嘛,”彦泽又想了一会,“也不能说没影响,但只要能够按时按量的服药和资料,倒也还好,加之宫里什么都充足,太子身体又已好转,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碍。” “那太好了,麻烦彦泽先生了。”凤轻舞总算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着彦泽,又看向蔺之晏。 三个人就这样就蔺旭宸的事聊了一会,聊完又聊别的家常,不知不觉聊到了之前凤轻舞和彦泽遇刺的事情上。 “你们发生这样的事,我心里实在是 担心极了,又担心又愧疚,总觉得是自己失职,没有护好皇后皇上。” 正是有了上次的事,后怕不已的彦泽这次宁可自己带蔺旭宸过来也不再让凤轻舞和蔺之晏过去。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锦绳,那个山谷虽然自己防卫森严,可怎么也比不上这京城,在这里凤轻舞和蔺之晏才最安全。 “彦先生不必自责,那些跟先生没有关系,都是飘雪那个叛徒惹出来的事端。”蔺之晏回答。 在提到飘雪时,本来还很平静的蔺之晏显得很是愤怒,整个人语气也都变了。 因为他想到这段时间的种种,以及他对凤轻舞的伤害。 他真是恨不得把飘雪带回来大卸八块,要不是当初黎沐说不是飘雪做的,写认罪状的是秦笙和赵太后的话。 “自打你们出事后我也派人留意过他一阵,发现他这些年表面上是在服狱,实际上暗中筹码了很多事,此外,他在各地都有不少党羽,势力更强大,再加上黎皇这次让他官复原职、授予一般军权的事,他就更加如日中天。” “这个我们也听说了,也不知道黎沐是什么情况,按照他的性子和对飘雪的质疑,怎么 也不至于主动让权才是。”蔺之晏回答。 “我也是这么觉得,我认为这其中必定有诈,不只是我,秦笙也这么认为,她一直托我了解清楚黎沐的事,可惜目前我还是什么都问不到。”凤轻舞也赶忙回答。 凤轻舞说的都是事实。 自打那天跟秦笙道别后,凤轻舞便派了不少人马前去打探行情,无奈黎国口风很严,任凭她的人怎么问,就是问不到实质性的内容,都只是民间的一些传说。 之后她又让人以自己的名义求见黎沐,依旧被拒绝。 “哎!”彦泽叹了一口气,“我想,不只是你们,别国的很多皇族、百姓都心存怀疑,可任凭别人怎么怀疑,那飘雪跟他的党羽现在就是得势了。” “彦先生说的没错,他现在是小人得志,我当初就不应该心软,他当初只是当黎国丞相就已够祸害人,现在权利大了,指不定还闹出什么来。”蔺之晏道。 “确实,”彦泽赶忙接话:“这也正是我想要跟皇上皇后你们二位说的。” 凤轻舞有些疑惑,看向彦泽:“先生的意思是?” “我怕那飘雪会再对皇上皇后不利,”彦泽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既然他之前已三番五次的撕破脸对你们二位动手,那必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尤其是在现在这种他越发强大的情况下。” 凤轻舞和蔺之晏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暂时都没有说话,间接承认了彦泽的担忧。 确实,彦泽想的这些,凤轻舞和蔺之晏之前也都有想到过。 不过他们认为那飘雪再怎么厉害一时半会也不至于将手伸到祁国来,加之黎**很多,他们认为飘雪无法那么快分身乏术,因此也不是很在意。 直到现在彦泽这么直白的在跟前提起,他们才又正视起整个问题来。 看面前的凤轻舞和蔺之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彦泽觉得他们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及时收住,“听说那个飘雪很有心机,手段也极为毒辣,请皇上皇后多加注意,小心提防才是。” 彦泽补充说了一些飘雪和他门徒为铲除异己、树立自己威严而做的那些惨绝人寰的事迹,听得凤轻舞不寒而栗。 彦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蔺之晏也不再犹豫,直接就表了态,“是,彦泽先生所言极是,多谢先生提点,我明日就多派些兵力防守,保护好你和太子的安全。” 第六百三十五章 四人畅谈 “那就多谢皇上了。”彦泽回答,“除此外我还了解到了飘雪跟赵太后的事,据说他们两很早前就相知相爱,但还没得及跟双方父母汇报,就收到了赵太后要被送进宫的消息。” “啊?”凤轻舞有些吃惊,“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是我的人无意中从一个跟赵太后是旧识的人嘴里得知的,她了解得相当详细,说得有板有眼,看样子不会有假。”彦泽回答。 凤轻舞当即也不再质疑,“也是,毕竟这种事,一般人也不至于拿来乱开玩笑。” “真没想到会是这样,”蔺之晏生出一丝怜悯和自责,“如果早知道的话,我或许应该对他网开一面,我之前那么对他,是不是苛刻了些?” 蔺之晏现在嘴里说的他,无疑就是飘雪。 “皇上您不必自责,说到底,皇上您那都算心慈手软了,他做了那么多亏心事,那是他咎由自取,何况他还三番五次的陷害您跟娘娘,就更不值得同情怜悯。”彦泽赶忙安慰蔺之晏。 “是啊之晏,之前的事都过去了,就别多想了。”凤轻舞也赶忙道。 “哎,”蔺之晏无奈的叹一口气,“也罢 ,都过去了。” 蔺之晏的感叹声刚落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房间里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异口同声的问了起来:“谁啊?” 慕容彦的声音在门口传了进来:“是我,有点急事要找皇上,听说皇上在这,故而前来。” “稍等。”凤轻舞应声从动凳子上起立,前去给慕容彦开门。 “皇……”慕容彦本以为是蔺之晏,正打算开口叫皇上,一看,居然是凤轻舞,转而又改口,“皇后娘娘,怎么是您,请问皇上他……” “哦,他就在里边,你请进吧。”凤轻舞朝慕容彦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好。”慕容彦迈着步伐入内,一上前,发现彦泽竟然也在,赶忙一一打起招呼:“师傅,皇上!” “嗯。”慕容彦和蔺之晏轻声回答,而后蔺之晏示意慕容彦坐下,“你刚刚说有急事找我,不知是什么急事?” “是关于飘雪和他门徒的。”慕容彦回答,“据我安插在黎国边境的人汇报,自打那飘雪从黎国皇宫离开返回边疆后,便一直在紧锣密鼓的扩张人马,且这几日还有往我们祁国边境活动的嫌疑。” “什么 ?朝我们祁国边境活动?”凤轻舞再度吃惊不已,“他这是想做什么?再来对付我们祁国不成?” “这个具体我尚且还不得而知,但依他对你们之前的种种所为来看,我认为有这可能,今日这么急匆匆的赶来告知,主要是就为了让你们及早防范。”慕容彦道。 彦泽和蔺之晏相互对视了一笑,暂时都没有出声。 倒是凤轻舞又着急道,“那,慕容先生,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 “还有一个小道消息,是关于赵太后和飘雪的,”慕容彦顿了顿,“据说飘雪未成年之前,有一次上山练功摔下悬崖,昏迷了过去,是赵太后发现了他,将其带回去医治,他才捡回一条命,而后两个人互生好感,暗中往来,最终被赵太后的家人得知,嫌弃当时的飘雪身份低廉家境贫寒,强行阻扰并送赵太后进宫,后来的事,我们大家都知道了。” “天啊,本以为刚刚彦泽先生说的已经够狗血,没想到,这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凤轻舞感叹,“这么想,那赵太后和飘雪也是个可怜人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再怎样那都是过去的 事了,进了宫,成为皇上的妃子就该安分守己,分不清现状,享受盛宠还贪婪存在异心,那就是罪过,”慕容彦一下又想到刚刚凤轻舞的话,“不过,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师傅你也知道了?” 彦泽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一旁的蔺之晏则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们两果然不愧是师徒,了解信息都如此默契,没错,在你之前,彦泽先生是刚好也提到了飘雪和他门徒的事,赵太后之事也刚说完。” “啊?那你们刚刚怎么不早点说,”慕容彦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岂不是在师傅面前献丑,班门弄斧了?” “这倒没有,”彦泽开口,“你了解的信息,可比我详细得多,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嗳,彦泽先生你可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名师出高徒才是。”蔺之晏赶忙又道。 慕容彦见彦泽和蔺之晏这么连接的夸赞自己,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 “多谢夸奖,”慕容彦勾唇一笑:“我这是行走江湖惯了,眼线比较多才稍微查得详细点,要是师傅不是整日专心医治太子,而是像我一样浪荡,那肯定要比徒 儿厉害数倍。” “你小子,没大没小,”慕容彦佯装生气的指责,“你这是在夸我还是纵容我弃太子于不顾也像你一样不务正业呢,人家皇上皇后可都在这,说话谨慎些,小心你的脑袋。” 慕容彦自然知道彦泽是在开玩笑,但还是极为配合的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啊呀,师傅息怒,皇上皇后息怒,天地良心,我可真没这个意思。” “哈哈,好了好了,难得我们几位再次相遇,你们司徒二人又刚好这么巧的一同在这,这实属难得,晚上,咱们出去好好的聚一聚,喝几杯,如何?”蔺之晏提议。 “这,这恐怕不好吧皇上。”慕容彦赶忙道。 “是啊皇上,我们在宫里吃好喝好,皇上皇后招待得很周到,山珍海味都吃不完,还去什么外面。”彦泽也跟着表态。 “那不一样,宫里是宫里,外面是外面,最近京城刚刚开了一家新的茶楼,朕之前去过两次,味道相当不错,做法也跟宫里的大不同,朕这就命人设宴,晚上咱们一起在那里庆庆兴。” “皇上,还是不用了,我等会就回去,待不了太久。”慕容彦又回答。 第六百三十六章 角落里的阴谋 “是啊皇上您就别破费了,您日理万机,能够有空在这儿跟我们聊聊天、喝喝茶,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彦泽回答。 “这是两码子事,”蔺之晏很是坚决,“彦泽先生你此次远道而来,给你设宴接接风,于情于理这都是应该的,这些时日你一心一意的照顾太子,我跟轻舞都没有好好谢过,还有你慕容兄,你上次帮我那么大忙,我也还没来得及感谢。” “这……”见蔺之晏那么坚决,彦泽和慕容彦师徒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推脱得好。 “要我说,二位先生就不必再推辞了,之宴之前因没能好好款待你们一番一直念叨,今日刚好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们可千万要赏脸,否则我跟皇上心里都会过去不去。”凤轻舞劝阻。 “好吧,既然皇后皇上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师徒二人就恭敬不如从命。”慕容彦和彦泽道。 “如此甚好,早该如此,跟我你们还客气什么。”见他们终于答应,蔺之晏心情大好,“那就先这样,我等会还有点事要忙,就让轻舞代我先招呼二位,晚些我们再一起去茶楼。” “好,那就有劳皇上皇后了。”彦泽回答。 而后四个人一前一后的从御书房离开。 蔺之晏去大殿里忙活,彦泽和慕容彦则跟在凤轻舞的身后,听从凤轻舞的安置。 说是安置,其实也没有刻意的做什么,无非是命下人准备点瓜果点心,带彦泽和慕容彦回房罢了。 彦泽的房间,之前就已安排好,而慕容彦说是今日或明早务必回去,所以,凤轻舞直接就将他跟彦泽安排在一起,一来他们是师徒,处起来比较热闹,二来他们想聊聊什么的也方便。 “那你们二位就先休息一番,有什么需要及时跟宫人们说。”凤轻舞道。 “好的,我们会的,有劳皇后娘娘了。”彦泽回答。 “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那我先走了。”凤轻舞从房间里离开。 凤轻舞一走,许久不见的师徒两果然又聊了起来,上到天文下到地理,畅所欲言,而后聊累了他们又小作休息。 转眼就到了晚上。 忙完的蔺之晏前来迎接彦泽二人。 三个人一起走出房间。 “请吧慕容兄,彦泽先生。”蔺之晏指着老早就在门口等候好的车马,示意着慕容彦司徒上轿。 “好,”彦泽回答着,左右看了一眼,“不过, 皇后娘娘呢,怎么没看到她人?” “她说要留在宫里照看太子,就不跟我们一同前往了,”蔺之晏回答到这里忽然换上了一种调侃的语气,“反正她不去了正好,今日可是我们三个男人的聚会,女人不在我们说话更自在。” “哈哈,行啊蔺之宴,没想到你平日看上去正人君子,这会凤轻舞一不在你马上变得这么流氓,回头我告状去。”慕容彦打趣。 “错了,我这不是耍流氓,是耿直。”蔺之晏回答,“好了,咱们赶紧走,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好。”三个人一前一后的上轿子,直往订好的茶楼。 他们刚起轿不久,几道人影便从角落里现身。 “他们现在已经出发,快回去汇报主子。”中间的那个男子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显然,他是一行人里的领队。 “好的头。”左边的那个小跟班应声离开。 “那我们呢头,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余下的几个人问。 “你,你,继续跟上去,密切留意他们的举动,”领队指着左边的两人道,“至于你跟你,你们一个负责留意周边的情况,一有异常及时放哨,另一个负责盯好彦 泽,一旦逮住机会马上跟我们的人发送暗号动手,可别忘了,我们今晚的目标是彦泽。” “好!”几个人应声回答,而后快速的朝领队吩咐的方向各自散开。 他们走后,领队的继续呆在原地,等待主子指示。 没多久,之前前去跟主子探话的小跟班回来了,他快速的走到领队的跟前,“报告头,主子说了,要我们按计划行事,除此外,他还有新的吩咐。” 说到这里,小跟班低头,将手掏进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粉末药包:“他说了,让我们在动手时,务必想办法要将这个撒到彦泽身上。” “撒到彦泽身上?”领队的有些疑惑,将药包接过来,反复查看:“这是为何,这个又是什么?”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只不过主子说的时候脸色很凝重,看得出来他很重视。” “那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之前他们说让我们点到即止,吓吓那彦泽就行了,毕竟他是皇上的人,如果弄得太过,我们无法抽身,会被被动,怎么这会一下又变了?” “这个小的不知道,那头,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主子既然吩咐,那当然就只能服从,我就 是很好奇,他这是又想干嘛,我们拿钱办事,但不是拿命,别弄出什么好歹才好。” 领对的边说边反复看了几遍手里的药包,放在鼻子上闻了几次,犹豫了一小会。 最终领对的还是下了决定,“算了,主子既然发话那不管他了,出了事也跟我们没关系,这事交给我,你先去忙别的事。” “好的头。” 另一边,飘雪正在跟他安插在黎国边境的门徒小严谈话。 也就是刚刚小跟班和领队说的那个主子。 “怎么样,我交代你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吗?”飘雪发话道。 “主子放心,我已全部安排好人马,你让我找的那个毒药包,我也命人送过去了,那彦泽这次肯定在所难逃,不过,”说到这里小严顿了一会,“小的有点不明白,主子之前明明说只是吓唬吓唬出口气就好,怎么现在又……” 虽然小严对那个药包的具体作用不慎了解,但他跟飘雪做事也有时日了,知道飘雪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一般都是要么不动手,要么就下狠手。 这个节骨眼上飘雪临时拿来一个药包,还叮嘱务必撒在彦泽身上,事情不简单。 甚至是想要验彦泽的命。 第六百三十七章 设宴 事实上,小严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 “我本来是打算给那个狗皇帝一个警告就好,可刚刚,我在边疆的人汇报说,之前派人跟踪我、还在暗处目睹我们对逆贼下手的人,是那彦泽的门徒。”说道这里飘雪脸色铁青,“既然那彦泽那么爱管闲事,我自然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才行。” 飘雪话都这么直白了,小严就更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他暗暗替彦泽捏了一把汗,在心里偷偷想着:彦泽啊彦泽,你惹谁不好,偏偏惹我们主子,这下有你好受了。 不过,心里是这么想,面上,小严是不敢轻易表现出来的,他可不敢惹飘雪生气。 “居然有这样的事?那彦泽也未免太大胆了,也不看主子现在什么情况,不自量力”小严佯装很是愤怒的样子回答,“但话说回来,那彦泽不是一直在帮狗皇帝的太子医治吗,怎么还有闲工夫监视主子。” “谁知道,我看他就是欠扁,想讨好那狗皇帝,”飘雪的神情越发难看,“既然如此,我就来个一箭双雕,让他们都因此付出代价。” 听闻这个词,小严心里更咯噔了。 他很是庆幸自己没有得罪飘雪,不 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一箭双雕?小的好像不太明白,主子的意思是?”小严又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畏惧,摆出一副竟是疑惑的神情。 “那药包可不是简单的药包,毒性大得很,那彦泽就算再厉害,也难逃一劫,加之他不是给狗皇帝的太子诊治吗,他倒下了,那小的是不是也没得救了,一旦耽搁诊治,呵呵!” 毒性很大,果然啊,飘雪还真就承认了。 小严觉得,恐怕不只是毒性大这么简单,指不定就是想要彦泽一命呜呼。 毕竟飘雪知道彦泽医术高明,如果只是是一般药物,飘雪根本不可能放,没有一定的把握,他现在也不会这么有底气。 他现在这么胜券在握,不用想也知道,那药包绝对是大有作用。 当然,飘雪之所以这么笃定,除了那药包外,还因为彦泽一直对外宣称太子的症状还很严重。 不知道太子的病已有所好转的飘雪以此认为一旦彦泽出事,对太子的影响也是很巨大。 当然,换句话说,如果飘雪知道太子的实情,说不定就会把目标转移到太子身上,那太子就更加危险。 从这个层面来说,还真不得不佩服 彦泽的高明,是他的隐瞒和保护,间接的给太子上了另外一道安全防护线。 “小的明白了,”小严恍然大悟,“原来主子是想要给彦泽狠狠一击的同时破坏那小太子的治疗,如此一来,给那狗皇帝双重打击,妙,主子真是妙啊。” “行了,赶紧下去,叮嘱你的人给我动作利索点,别闹出什么幺蛾子,还有,对我此次的行踪,一律不许对人透露半个字。” “是主子,小的遵命,小的会对主子的行踪守口如瓶,那小的现在先回去监督手下们。” 飘雪摆摆手:“好,快去吧。” 在飘雪和小严结束谈话时,那边的蔺之晏三人也已成功抵达茶楼,并已开始吃起来。 “好吃,这菜确实不错,我已很久没有吃到这么特别的菜了。”一向挑剔的彦泽才吃了几口就对面前的菜赞不绝口。 “我就说好吃了吧。”蔺之晏无比骄傲,“你们之前还执意想回去,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感谢我的挽留。” “那是那是,皇上您的味蕾一向比我们还挑剔,我们岂能不相信皇上的判断,”慕容彦回答,“来,我先敬皇上一杯,感谢皇上的挽留和款待。” “你小子没大没小,什么叫你先敬,要敬也是为师先,”彦泽又佯装训斥了慕容彦一番,也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酒杯,“我确实要感谢皇上的坚持,不然我就错过这么好的食物了。” “行了,你们都别客气了,”蔺之晏起身,也将酒杯举起:“是我要敬你们才是,你们二位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一餐食物哪里能报答。” “哈哈,我们这样推来推去的,要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的喝口酒吃口菜呀。”慕容彦笑了笑,“要我看,我们直接干了吧,干完继续吃吃喝喝,谁都不必敬谁,岂不是更加痛快。” “说的也是,这里反正又没有外人,我们这是跟谁客气,”蔺之晏当即采取慕容彦的提议,“来,什么都不必说了,咱们干了这一杯,然后随意。” “好,干了!” 三个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而后又继续聊了起来。 涉及的话题相当广泛,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又聊到了飘雪的身上。 情报收集得更详细具体的慕容彦又先后补充了一些飘雪这阵子的一些作为。 彦泽和蔺之晏就那么听着,越听 ,心里就越是感慨。 “你们还别说,他那人是心狠手辣了一些,不过,从掠夺者的角度而言,他还是很令人钦佩的,他有野心,胆子大,敢于拼命,敢于冒险,比那些唯唯诺诺,一辈子碌碌无为的大臣强。”蔺之晏道。 “皇上说的是,如果那飘雪心术正,把他那些用心都放在正事上,那不知道会对天下人造成多少贡献。”彦泽回答。 “得了吧,他现在干的都是丧尽天良的事,跟他那种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提正义,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慕容彦回答,“不过皇上,说来说去你还是要小心些,他那人比之前还不好对付。” “嗯,我知道,明日我就好好安排加派人手的事。”蔺之晏回答,“不过,飘雪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没有弱点。” “弱点,皇上,你说的是?”彦泽和慕容彦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你们之前不是都说了他跟赵太后当年的事吗,那赵太后,岂不就是他的弱点?”蔺之晏回答。 “是啊,我竟只是顾着说,反而把这事情忘了。”慕容彦当即明白过来,“那飘雪什么都隐藏极好,唯独面对赵太后的事易暴躁。” 第六百三十八章 太子太傅 而后慕容彦表示,据说,之前军营里有个将军试图调戏赵太后,结果飘雪将其大庭广众之下阉割,而后五马分尸致死,过程极其惨烈,弄得整个军营人人人自危。” “这事我之前也听说了,”蔺之晏接话,“当时我的人回来跟我汇报整个情况,我很是想不通,经由今天二位这么详细的阐述,我猜算彻底明白。” 虽然那飘雪对赵太后有情蔺之晏早知晓,可这背后的原因他确实还不知道。 因为,一般而言,对一个人有意,也不至于那么暴怒才是。 “算了,咱们不提他了,他那逆贼丧气。”慕容彦及时中断话题,又端起酒杯,“来,来,咱们继续喝酒。” “好。” 三个人又喝了起来。 因为聊得愉快,氛围也很好,他们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就喝了不少酒。 “不行了,我真不行了,我明日还得早起,我要回去了。”慕容彦放下酒杯,怎么都不肯再继续。 “不是吧,平日嚷着要多喝点的可是你,怎么你这么认怂。”蔺之晏笑道。 “那是平时,我有要事要赶回去处理,明早得早起。”慕容彦回答。 他刚说到这里下人就敲门而入, 径直走到他身边,“先生,咱们恐怕要提前回去了,那边的事跟紧急,需要你亲自出马。” “竟有这么急吗?”慕容彦问。 “是的,他们要求我们明早一早必须到,所以,今晚我们恐怕得连夜启程。”手下回答。 “行,我知道了,那这样,你去门外备车马等候,我一会就来。” “好。” 手下退出去后,慕容彦跟蔺之晏和彦泽说了一遍情况。 “真是遗憾,本来还打算留你再多住几日呢,现在连一日都等不了,蔺之晏回答,“既然有事,那我也不再留你,不过现在都这么晚了,这个时候还赶路,真的行吗?” “没事的,车马都在门外,虽然辛苦点但没什么大碍,我也想跟师傅和你再多聊会,但没办法,事出突然。” “那我也不再挽留了,走,我送送你。”蔺之晏边说便从凳子上起身。 “不用了,”慕容彦赶忙推辞,“咱们谁跟谁呀,我这只是暂时回去,又不是都不再回来,你就留在这里陪师傅吧。” “那也好,那我就不送了,你路上多加小心。” “好,那师傅告辞,皇上告辞。” 慕容彦离开后不久,凤轻舞便走了进来 。 蔺之晏有些吃惊:“轻舞,怎么会是你,你不是说要留在宫里陪宸儿吗?” “是啊,本来是不想过来,但我见你们一直没有回去,想着天色有些晚了,怕你们喝多了,有些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凤轻舞回答。 “现在才几点,哪里算晚,我看皇后娘娘怕是不放心皇上,怕他酒后乱来吧。”彦泽笑着打趣。 在说的时候,他特意加重了不放心三个字,调侃的意味很是明显。 “呵呵,”被看穿心思的凤轻舞红着脸,很是不好意思,但还是嘴硬的回答,“不是啊,我也担心先生您,您可是宸儿的指定大夫,要是您摔着碰着,我也不放心呢。” “好吧好吧。”彦泽哈哈大笑。 “没想到一向严谨的彦泽先生也有如此开玩笑的时候,”蔺之晏心情大好的回答,而后招呼凤轻舞坐下,“轻舞,来,彦泽先生那是喝多了,你甭理他,来这儿做好,吃点东西。” “好,我刚好今天晚饭忙着喂宸儿,没怎么吃,现在是真有些饿了。”凤轻舞毫不客气的吃起来。 “不是吧,宸儿不是有奶娘喂饭吗,怎么你要自己喂?”蔺之晏问。 “是有,但 我基本上没怎么喂过宸儿,现在想弥补弥补。” “你啊!”蔺之晏无奈的看着凤轻舞,继续给他夹菜,“来,来,多吃点。” 凤轻舞吃了一小会,朝中几个大臣也跟着进来。 本来蔺之晏是私人宴请彦泽,并没有对外声张,但这几位大臣有耳目,告知了他们蔺之晏在酒楼设宴的事,想讨好蔺之晏的他们便自行前来。 看到他们,蔺之晏心里其实是不太舒服的,但人都到门口了,也没有再拒绝的道理。 “既然来了,那诸位大人就一起拼桌吧,正好我正式向你们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太子太傅,彦泽先生。”蔺之晏道。 听到太子太傅这三个字,凤轻舞和彦泽都有些吃惊。 “皇上,您这是……”彦泽疑惑的看着蔺之晏。 “先生,您不必推辞,您一直对太子尽心尽力,这太子太傅我早就想赐予你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蔺之晏转头对彦泽轻声的解释。 “可是皇上,我……” “好了,我既已进行封赏,就没有再回收之理,先生不必再推辞。” “那好吧。” 那些个人大人们坐了一小会,连连对蔺之晏和彦泽客套一番,敬了几杯酒 后便又离开。 他们也不傻,过来,无非是为了讨好一番,如今目达到,自然也就自行离开,也知道蔺之晏是在设家宴,不敢再待太久。 “这些人啊,一个个都是马屁精,整天竟是一肚子的歪歪肠子,连那飘雪都不如,要是他们把心思放在处理朝廷政事上,该有多好。”蔺之晏望着几位大臣的身影道。 “皇上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再不好,至少还对皇上衷心啊。”彦泽安慰。 “彦泽先生说的是啊,那飘雪虽然有点能耐,可心思太狠毒,我现在想想之前的事,都觉得后怕。”凤轻舞回答。 然后凤轻舞把自己再黎国时发生的事都跟蔺之晏和彦泽说了一遍。 “这些事,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蔺之晏有些不悦。 之前的事凤轻舞倒也不是一点都没跟蔺之晏提,只不过,她只是说了大概,没有像现在这么详细。 蔺之晏不高兴的是这个。 “我之前是怕你担心,不好意思啊。”凤轻舞赶忙道歉。 “哎,算了。”蔺之晏也没有真要怪凤轻舞的意思,“不过以后你要对我坦诚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再隐瞒,不然我会更担心。” 第六百三十九章 彦泽被围堵 “我知道了。”凤轻舞回答。 “嗯,来,你再吃点。”蔺之晏又给凤轻舞夹菜。 在凤轻舞和蔺之晏这么说话时,一旁的彦泽一言不发,仿佛在发呆般,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凤轻舞和;蔺之晏察觉到他的异常,赶忙停下来,相互对视了一眼。 “彦泽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凤轻舞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 “哦,都不是,皇后娘娘多虑了,我没什么不舒服,”彦泽收回视线,“我只是刚刚听皇后娘娘那么说后,忽然想到,那慧国最近好像也发生类似的事情。” 然后彦泽又将自己听到的情况又阐述一遍。 “什么?”蔺之晏有些吃惊,“彦泽先生,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情况都属实吗?” “事情是真实性具体还没有核实,不过,我认为,一切并非都是空穴来风。 “如此说来,怕是那山河图出现异动了。”蔺之晏回答。 “异动都还是请的,我更怕的是,那山河图如果真的落入别有用心之人的手,那可怎么办?”凤轻舞一脸担忧。 “是啊,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山河图影 响力巨大,被心术正的人运用,那是大好光景,可要是被运用在歪门邪道上,其初衷就变了,不止如此,对天下苍生也是很大的祸害。”彦泽附和。 “是,你们说的对,”蔺之晏也跟着担忧起来:“我明天一弄安排,让人再去好好打探一下山河图的下落。” 三个人又聊了一小会,而后结束宴会,先后坐上轿子返回宫里。 本来彦泽的轿子是紧随跟凤轻舞和蔺之晏其后的,但彦泽忽然想起来,自己有重要的东西落在茶楼里。 “彦泽先生,别着急,我这就马上派人回去帮你拿。”蔺之晏说道。 “不用,我还是亲自过去一趟。”那东西对彦泽很重要,他不放心假手于人。 “那,我们在这等你。”说完蔺之晏又对手下示意,“你们几个跟上去,护好彦泽先生。” “不必了,”彦泽再次推辞,“也没几步路,我自己过去一下就行,皇上皇后也不必等了,太子还在宫里等着呢。” “这可怎么行,”凤轻舞插话,“彦泽先生是客,我们得保障您的安全。” “不要紧的,天子脚下哪会有什么事,再说了,我耽搁不了多,很快就追上你 们。” “这……”凤轻舞极为为难的看着蔺之晏。 “罢了,我们就听彦泽先生的吧,等会我们的轿子慢点就是,还有你们几个,”蔺之晏又指向刚刚的几名士兵,“你们跟着彦泽先生。” “是,皇后!”几名士兵异口同声的回答。 彦泽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返回茶楼。 看到这一幕,早前躲在暗处的等会的小严手下高兴坏了。 “头,看,那彦泽返回来了。”其中一名男子指着彦泽对领队的说到。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本来还担心没机会下手,这会,他倒自己往枪口上撞,兄弟们,一会都看紧了,找到机会干脆利索动手,办完事回去跟主子领赏。”领队的扯着嗓子道。 “好的头,小的遵命。”一听到领赏几个字男子们顿时都来了劲,兴致勃勃回答。 此时的彦泽已经返回茶馆。 他急速的回到自己刚刚吃饭的包间,在饭桌周围找了一圈,最终找到了落在地面上的那块玉佩。 彦泽蹲下身子,像捧无价之宝般将其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好险,这可是完美彦氏家族的祖传玉佩,要是没了,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然后彦泽便离开房间,下了楼。 他原本想直接回去了的,因为他觉得如果看不到自己及时回去的话,凤轻舞和蔺之晏会担心,说不定还在等着。 不过,在来到一楼的时候,彦泽忽然觉得肚子有些疼。 “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彦泽觉得有些奇怪,赶忙了一遍,“刚刚我太渴,下楼前又喝了一口茶,难道,是茶太凉了?” 但很快彦泽又将这个说辞否定,作为一个医者,他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自己一向注重调养,身体也还行,根本不至于脆弱到喝口凉茶就肚子疼的地步。 不过时下也没心思去想太多,当务之急是马上找地方如厕。 询问中茶楼老板娘告诉彦泽,一楼左边有个卫生间,但较为简陋,在边上的一处小角落里,建议彦泽返回二楼方才包间的专用厕所。 彦泽也想上楼,可肚子等不起,想都不想就撒腿往一楼左边的方向跑。 一番宣泄后,彦泽整个人终于畅快不少,他拉开门,打算走出来。 可门刚开,几抹黑影就笼罩过来。 彦泽当即意识到情况不妙,下意识的抬手做了应对状。 可对方却先行一步,狠 狠的给了彦泽一拳。 而后八九个人齐齐的围上来,对着彦泽一顿猛打。 彦泽极力的对抗着,一开始还好,后来他觉得独子又疼,战斗力下降了不少。 即便如此,彦泽还是极力隐忍着,奋力挥剑,成功伤到了对方好几人,但毕竟应对仓促,加之对方一直死死的周旋和压制,加上身体不适,还是相当被动。 于此同时,之前蔺之晏派来护彦泽的那几名士兵在门口等候一阵不见彦泽出来,心生疑惑,对视了几眼后抬脚跟上来。 刚走到附近他们便听到激烈的斗打声。 “那是什么声音?”为首的那名士兵听了一会,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加快步伐上前。 很快,他便见到被众人围堵的彦泽,急切大叫,“不好,彦泽先生被人围堵。” 说完他花容失色的急速冲上前。 “快,快上去帮忙。”其他人不敢怠慢,大叫一声后也纷纷上前。 皇上可是特意嘱咐过要他们护好彦泽,要是彦泽出了什么好歹,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蔺之晏的士兵前来援助,小严这边的一名男子脸色大变,扭头对着身后的领班:“头,他忽然来帮手,可怎么办?” 第六百四十章 意图难测 “这样,你出去再叫些人尽量帮忙,然后等会你们负责对付那几个人,彦泽交给我。”领班低头对男子吩咐,“你动作要快,弄完及时抽身,动静太大,再不利索点无法收场。” “明白!”男子应声跑了出门口,吹了一个小暗号,没多久,五六名男子又冲进来。 无疑,这些男子也是他们的人。 他们原本觉得对付彦泽一个,八九个人足够,即便只是死缠也能把彦泽拖一阵,于是留人在暗处静观其变。 没想到蔺之晏的人忽然加入,他们有些招架不住,只好将暗处的人马也召唤出来。 那些男子一进来就按照领班的吩咐,直奔蔺之晏的人而去。 蔺之晏的人本来是将彦泽带出重围,打算找机会冲出门口的,可被他们这么加人围堵,一下又陷入被动局面。 “怎么一下来这么多人,他们都是什么来头啊。”彦泽左侧的士兵边护着彦泽边问身边人。 “谁知道,看着架势,摆明就是有备而来,不管怎样,我们要设法将彦泽先生尽快带出去,否则皇上一旦怪罪下来,我们全完!”另外一名士兵回答。 “是,你说的我们当 然知道,可现在怎么出去。”其他士兵搭话。 在蔺之晏的人奋力抵抗之时,彦泽身子的疼痛感越发倍增,连使里都有困难。 这一刻,彦泽终于彻底明白,自己肯定是被人下药了,因为如果只是一般的凉茶,根本不会如此剧痛。 可到底是什么人,皇帝眼皮底下还敢动手脚,那茶水里放着的,又是什么,他一向对外面的茶水很谨慎,方才喝之前,他特意闻过了几遍,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因而才放心喝下。 下药成功躲过他的注意,隐藏得这么悄无声息,事情估计没这么简单。 当下情况这么紧急,连去辩解一下其药物成分都难,对症下药一下都是个问题。 不管怎样,保险起见,现在还是先控制一下。 这么想后彦泽后退几步,避开耳目,将手伸进袖子里,快速的掏出一颗保命丸服下。 他刚服完一把长剑就直直的朝他的正面刺过来。 “彦泽先生,小心啊!”左边的士兵大喊。 彦泽自然也看到了,抬手就将剑横在跟前,及时的截住对方。 这个时候的彦泽,几乎真的没有丝毫力气,可剑在当头,他使出了浑身的 解数,加之原本功力深厚,才勉强躲过一劫。 没想到的是,彦泽才刚抵挡完前边,右边又有一把长剑刺了过来。 彦泽抬手就抵挡,前边那个士兵却忽然伸出手,死死握住彦泽的剑不放。 彦泽力气本就被削弱,再被人这么一抓,一时半会转不开。 方才那名士兵自然又是大叫一声,提醒彦泽小心,并快速的靠上来,想帮彦泽抵挡。 可小严的人很快就截住士兵,不让他有机会空出手。 “快,快来人,去帮帮彦泽先生。”士兵急切的对身边人大喊着。 其他人听到士兵这么叫,有些愣住,不约而同的转向彦泽的方向看。 当看清情时,他们都吓呆了,一个个想拔剑,转换方向,可小严的人紧紧缠着他们,并且还是二对一的情况,他们暂时根本也走不开。 “哎,看样,今天这盘棋,这背后之人是都算计好了。”彦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任由左边的那把长剑刺入胸膛。 “彦泽先生。”蔺之晏的士兵们一个个脸色大变,无比惊恐的尖叫。 无论彦泽还是蔺之晏的士兵原本以为,对方会往死里刺彦泽,毕竟,一般的刺 客都是要么不出手,要么往死里刺对方。 可奇怪的是,现在刺彦泽的人却没有这么做。 他力道很轻,好像就只是想玩玩的刺一下,并没有要把彦泽往死里捅的打算。 明目张胆的围堵自己,不遗余力的困住自己,还想尽一切办法避开蔺之晏的人,把目标直指向自己。 这么多的铺垫和计划,如果说对方真的只是为了跟自己玩玩,那根本说不过去。 除非,除非他们还有别的计划。 可,到底会是什么机会呢? 在彦泽这么想的时候,左侧本来握剑的那个人忽然扬手,朝彦泽撒了一把粉末。 其他小严的人也纷纷抬手,朝蔺之晏的士兵也撒粉末。 一时间,本来还斗打激烈的现场全被一阵烟雾状笼罩,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这股烟雾持续了近十来分钟后才慢慢消散。 虽然时间不算太长,但也足够做很多事了,比如,趁机撤退。 没错,小严的人就是在这个时候集体退出现场的。 “可恶,居然跟我们来阴的!”蔺之晏的人愤愤不平的说道。 然后他们才意识到彦泽受了伤,赶忙上前搀扶彦泽,“彦泽 先生,你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皮肉伤,”彦泽面色凝重的回答,“快,带我去见皇上。” “是!”士兵们小心翼翼的搀扶彦泽,急速去追赶凤轻舞和蔺之晏。 那边的凤轻舞和蔺之晏其实并没有走太远。 他们一直刻意放缓步伐,在看到彦泽迟迟不跟上来后有些担心,更是直接停在原地等候,所以基本上也没走几步路。 正是如此,士兵们没走多久就成功的将彦泽带到蔺之晏和凤轻舞的跟前。 看到面色惨白、浑身瘫软无力,胸口还带着血痕的彦泽,凤轻舞和蔺之晏当即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惨白着脸,吃惊而满是愤怒。 “彦泽先生这是怎么了?”蔺之晏大声训斥士兵,“我不是交代你们好好看着先生吗,现在什么回事?你们最好解释清楚,否则一个都别想好过!” 士兵们一个个不寒而栗,大气都不敢出。 “皇上,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护卫不利,我等甘愿接受一切惩罚。”为首的那名士兵颤抖着身子,惊恐万分道。 “皇上,不关他们的事,情况很复杂,这背后之人意图难测啊。”彦泽撑着浑身的力气道。 第六百四十一章 找到切入点 祁国宫殿。 “李御医,你确定你没看错?”蔺之晏将信将疑的看着面前的御医道。 病床上的彦泽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在思索着什么。 “回皇上的话,微臣已先后看了三遍,可能力有限实在没看出什么来,请皇上恕罪,要不,皇上再让其他御医过来核实核实?”宫中李御医小心翼翼的回答。 蔺之晏想了一会,最终转移话题,“那其他呢,彦泽先生的其他情况你也都处理完毕了?” 李御医的医术在祁国很有口碑,他都看不出什么,别人就更加没办法。 “回皇上,伤口都上好药,也包扎完毕了,彦泽先生的剑伤不深,只是皮外伤,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至于彦泽先生肚子疼的事,那是他们在茶水里放了泻药,吃几副药调理便可。” 没有疑问的事,反而是最大的疑问。 事情最大的疑点,恰恰就是现在李御医说的这些。 对方闹了那么大的阵仗和架势死死的堵住彦泽。 到头来没有抢夺什么重要物品,也没有对彦泽下死手,只是不痛不痒轻轻的给了一个小剑伤。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还有对彦泽泻药的事就更说不过去了 。 那么些人都喝过那壶茶,都没有事,偏偏在他们都离开后彦泽喝了就出问题。 简直太巧。 “行吧,你退下吧。”蔺之晏朝李御医摆手示意。 “是,皇上,那微臣告退。”李御医再度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附身去收拾自己的药箱,走了出去。 他走后,蔺之晏抬脚到彦泽的病床前坐下,询问彦泽,“彦泽先生,此事你怎么看?” “还是之前那句话,对方肯定是别有意图。”彦泽回答。 对方具体是什么意图彦泽一时半会无法判断,但人家闹这么一场,想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认同彦泽先生的话,但对方动作迅速,下手快,撤退也快,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我派人去查,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蔺之晏回答。 因为是彦泽的事,蔺之晏格外重视,派出去的人马都是祁国最得力的。 所派的办案人员张巡捕更是厉害。 他是祁国历来的办案能手,向来所向披靡,以时效快、精准狠而出名,在他手底下的案件,简单点的不出三五个时辰就能有进展,难度大的也不超过一周。 这一次的行刺事件,天子脚下,就在最繁华 帝都中央赫赫有名的饭馆,地点好排查,人来人往,按理人证也不难找。 偏偏,看似最简单的事,反而最被动最棘手。 张巡捕已先后去了两次现场,最终反馈回来的是,对方很谨慎,现场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他一时半会没办法。 这话让蔺之晏吓得不轻,记忆中,张巡捕似乎还没说过这样的话,每次办案都是那句:皇上放心,微臣不出多久多久就能查出个水落石出。 这一次,连张巡捕全然改口。 看来事情真的很被动。 “我多少也料到这一层了,他们既然敢公然在皇城动手,就等于公然在跟皇权示威,那自然也早就准备妥当。”彦泽回答。 “这些狂徒简直太嚣张,等我抓到他们,看我不剥了他们的皮,”一想到他们竟然都不把自己就放在眼里,还对彦泽下手,蔺之晏就气不打一出来。 说完蔺之晏又觉得很愧疚,“彦泽先生,说到底,是我失职,没有保护好先生,好在你只是皮外伤,否则我真的没法原谅我自己。” “这不关你的事,别自责,人家早就计划周全,你就是再保护周密,他们早晚也会想办法制造机会。” “彦泽先生指的是?” “我觉得,玉佩丢失之事,好像也是个套,”彦泽想了一遍当时包间里喝酒的场景,“皇上还记不记得,当时其他几位大臣进来后,在我们敬酒之时,有一个店小二而忽然进来?” “店小二?”蔺之晏回想了一下,下意识的点点头,“经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蔺之晏不明白,店小二有什么问题。 “我记得他当时端上来一壶茶,说是给我们续茶,可他并没有给在场的人倒茶,反而径直走到我身边,放下茶壶就走,”彦泽继续回忆,“期间他还碰了我一下。” 本来,彦泽以为店小二只是一时紧张、毛躁,也没有过多种在意。 现在再这么分析,彦泽相当肯定,那店小二绝对有问题。 蔺之晏当即听出了彦泽话里的意思:“先生是说,你的玉佩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 “没错,还有茶水的事,你们在时好好的,你们一离开,我再回去就出问题,肯定也是有人见我返回临时掉包,且位置也不对,原先茶水都放在墙角,我再进门时却放在现眼位置。” 捡完玉佩后,彦泽本想直接 下楼,但一眼便瞧见面前的茶水,也正好渴,随口就喝了起来。 当然,彦泽觉得,对方应该不只是这么一手,说不定,之前他们就对自己的茶水动手了,哪怕不喝那么一口,对方也会想到别的法子。 “彦泽先生分析的极是,我这就命人去将那人带来。”原本还一筹莫展的蔺之晏一下就有了方向,赶忙叫手下去茶楼。 一个时辰后,手下回来了,不过,跟他一起回来的,依旧只是宫里的人,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店小二。 “人呢?不是叫你去抓人了吗?”蔺之晏很不解。 “禀皇上,我们去晚了一步,那店小二企图逃跑,但在茶楼附近被人暗杀。” 蔺之晏顿时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实在抱歉皇上!”侍卫一脸愧疚,“原本我们可以及时赶到,可中途忽然出现了几个不明人士截道、干扰我们的计划,等我们过去时,人就没了。” “真是可恶!好不容易查到点眉目,线索居然就这么没了!”蔺之晏气得脸色铁青,“看来,对方一直密切留意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不使出杀手锏是不行了!” 侍卫听不明白,“皇上,你这是……” 第六百四十二章 杀人灭口 “没什么,”蔺之晏摆手,“你先下去吧,继续侦查现场,有什么蛛丝马迹立刻回来汇报,此外,派人24小时盯紧茶楼,如果有什么不明人士出入,即刻捉拿。” “是!”侍卫离开。 侍卫一退下来蔺之晏马上命人去传唤颜宓。 彼时的颜宓正在外头处理一桩大案件,现场刚进行勘察,听闻皇上中途叫唤自己,还说要她即刻面圣,她有些疑惑,但也不敢怠慢,马不停蹄的连夜朝京都赶。 次日,颜宓总算抵达京城。 “皇上,你找我,可否有什么紧急任务?”颜宓询问。 她认为,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蔺之晏不会那么着急,想来想去,也只有这可能。 “是的,眼下有件很棘手的事,非你莫属。”蔺之晏回答。 本来吃惊的颜宓听闻这话,更显吃惊了,“皇上,不知所谓何事呢?” 京城有着最好的资源,最好的办案人才,蔺之晏却还这么被动,真的令人惊讶。 “一件很棘手的行刺事件,”蔺之晏再度用棘手二字形容事件的被动性,“对方来势汹汹可雨点小,不合常理,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我眼皮底下公然动手,而后 又摘的一干二净。” 说完蔺之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颜宓说了个大概。 “原来如此,那事情是很复杂。”颜宓总算明白蔺之晏这么着急的原因,同时,好像也明白了事情的根源,“皇上,在我看来,他们的意图还是能猜到个七八分的。” 蔺之晏没想到颜宓一下就有眉目,有些欣喜,“猜个七八分?什么意思?” 颜宓想了想,回答:“如果我没猜错,对方看着是冲着彦泽先生来,实则,是在冲着皇上和太子。” 蔺之晏在心里默认颜宓的猜测,但还是又开口问:“何以见得?” “那些人如果想动手,之前任何时候都可以,却偏偏选择在彦泽先生带太子归来时,对方的指向性很明显。” “那好像也不能排除对彦泽先生有敌意之吧,我在酒桌上刚封彦泽先生为太子太傅,对方也可能是嫉妒彦泽先生。” “这个是不能排除,但,可能性不是太大,如果他们真是嫉妒,可以等彦泽先生回去再另行动手,在皇上眼皮底下闹事,是很蠢的事。” 蔺之晏神色变了一下,但又快速的恢复正常,“还有呢?” “我认为,他们这么 做,其一,是想给皇上一个警示,二来,据我所知,太子已好差不多了,可外界并不得知这一消息,所以我断定,他们是想通过伤害彦泽先生来干扰太子医治。” “哎,”蔺之晏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过,但蹊跷的是,他们明明想伤害彦泽先生,却没有下重手,我很想不通。” “我想,一切该水落石出的时候,会有答案的,”颜宓回答,“皇上放心,我定当全力追查。” “好,那就辛苦你了。”虽然事情困难重重,但蔺之晏相信,有了颜宓出马,一切会能够迎刃而解。 颜宓的能力,蔺之晏是相信的,她比张巡捕要高明,要不怎么说他是自己的杀手锏。 于此同时,病床上的彦泽也一直在想问题。 当然,他的疑点跟蔺之晏想的一样,也纠结在对方的真实目的上。 彦泽隐约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也隐约觉得还有更多背后真相还没浮出水面。 但,他只能是怀疑,现如今什么新的线索都没有,他暂时也无法定论。 “只能先再等等看,是福是祸看天意,是祸躲不过。”彦泽无奈的自言自 语。 两天后,颜宓经过层层排查和暗访,并动用朝廷、江湖、民间多方的眼线人马,最终查到了一点眉目。 于是她赶忙前去跟蔺之晏汇报:“皇上,现在查到了,不过……” 说到这里颜宓就停住,不敢再往下。 蔺之晏一下就意识到了什么,本来满是期待看向颜宓的神色暗了下去,无奈的转移视线,“我知道了,是个坏消息。” “是的皇上,那些人,我们在京城郊外的一片莽荒之地发现了,经核实,确实就是当晚围堵彦泽先生的人士,可,他们均已死亡,无一人幸存。” 蔺之晏的脸色更铁青了。 他清楚的听到颜宓所说的话,但还是很不甘心,“一个活口都没有?” 颜宓只是摇头,用沉默给了蔺之晏最后的答案。 “那他们是怎么出的京城,”蔺之晏勃然大怒:“那么多人出去,却没有人发现,他们在我眼皮底下动手我也无力阻扰,这是摆明着把我,把我大祁国当傻子耍!” 蔺之晏真的很生气,不是在气对方,是在气他自己。 近段时间以来,在他的打理管理下,京城很是安宁,虽然偶尔也有一些小风小浪,但 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无伤大雅。 这一次的事件,对方给了他一记重拳,且目前身份还不明朗,这简直是个奇耻大辱。 他何曾受过这番侮辱,他发誓,一旦楸成背后真相,一定活活剥了对方的皮。 “这个,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去彻查,”颜宓回答,“皇上也不必过于自责,毕竟彦泽先生也没什么大碍,这是最好的安慰。” “我知道了,”蔺之晏失落又悲愤。 “你继续留意,有什么进展第一时间前来跟我汇报。” “明白,皇上,那那些尸体……” “还是跟以往一样,先进行验尸,看看能不能从中看出什么线索来。” “是皇上,那颜宓告退。” 一离开颜宓便赶往验尸现场。 人数不少,时间又赶,颜宓忙活了大半天也没弄完。 在门口等候多时的上官千千一直等不到颜宓,有些担心,便也赶了过去。 远远的,上官千千总算看到了心上人,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你怎么过来了?”颜宓问上官千千。 “那还不是因为你放了我鸽子,我心里气不过,特意跑来跟你算账。”上官千千佯装很生气又很委屈的控诉。 放鸽子? 第六百四十三章 惊悚的发现 颜宓想了一圈,恍然大悟。 “瞧瞧我这记性,居然把我们两要吃饭的事给忘了,”颜宓无比愧疚的看向上官千千,“对不起啊千千,你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这里实在是忙晕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看到颜宓这么紧张,原本还想再逗她一番的上官千千当即停了下来。 “瞧把你给吓的,我怎么可能真的生你的气,我这是在吓你呢,”上官千千回答。” “那就好。”颜宓松了一口气,“不过,这种地方你以后还是少来得好,有什么叫人传话得了。” 一来,这是验尸现场,氛围很糟糕,颜宓不想上官千千来受罪。 二来办案的事涉及隐私,一般人不能轻易入内。 当然,这两点,对于上官千千而言,都不算通用,验尸现场对他不陌生,他不存在惧怕心理,加之他是蔺之晏重臣,他有权利来现场,隐私什么的也问题不大。 “我也不想来,可我放下不下,你这人我最清楚了,一旦忙起来废寝忘食,就比如现在,你忙得饭都忘了吃,你自个是没什么,可不按时吃饭到时如果胃出了什么问题,还不得我/操心。” 颜宓被上 官千千这不算浪漫却很实在的变相告白弄得脸一红,“谁让你操心,我又没说要嫁给你。” “嫁不嫁我都娶得。”上官千千斩钉截铁道,“我这辈子,就认你一人了。” “你,”颜宓更羞怯了,“这里是办案现场,瞧你都说了些什么,被人听见了,岂不笑话。” 上官千千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笑话的,我对你的情谊又不是一两天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你,”颜宓被这头倔驴弄得无比尴尬,也无比无语,“得得得,你说什么就什么好了,真是怕了你,我这就陪你去吃饭,行了吧?” “这就对了嘛,你要是不去,我还要在这儿一直说。”上官千千开心大笑。 “你这人真的是!”颜宓佯装生气的训斥一番,跟上官千千一起出门口。 她的脚刚打算迈出门槛手下便急切的在她身后叫了起来:“颜大人请留步,调查死者身份的事,现已有结果。” 颜宓一听,赶忙将身子转过来,“你说什么?这么快就调查到了?” “是的。”手下边点头边上前,没一会就来到颜宓跟前。 “真是太好了,”颜宓开心不已,“那你 快说说。” “这个……”手下极为难为情的看了看颜宓,又看了看身边的上官千千,欲言又止。 “你这是什么表情,赶紧说啊。” “这,颜大人,这涉及到隐私,要不,借一步说话?”手下小心翼翼道。 “隐私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上官大人的关系,再说了,上官大人也是朝廷中人,还有什么好回避的。” “可是……”手下还是显得很为难。 “颜宓,要不,我还是先回避吧,省得为难人家。”上官千千主动开口。 “有什么好回避的,他就是现在不说,那等会你问起来,我难保也不说,”颜宓重新看向手下,“你倒是快说说看啊。” “我……哎!”手下叹了口气,“说就说吧,不过,上官大人,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颜宓和上官千千被手下的这话弄得有些错愕,但也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静静的看向手下,等候他开口。 “是这样的,”手下总算说话了,“据我调查所知,那刺客之所以能够自由的出入京城,行刺外后你们顺利的撤离现场,还对圣上的行踪了如指掌,是因为,他们几乎都大有来头。” 颜宓被手下这句大有来头弄得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上官千千则在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为何刚刚他一副一定要我回避的样子。 “他们身上全部有京城高/官护院的家奴印记,”说到这里手下停了一下,再度看向颜宓和上官千千,小心翼翼道,“而且,那些人里,上官大学士家的人数最多。” “你说什么?”颜宓和上官千千不约而同的叫起来。 上官大学士,说的不就是自己的父亲上官翔? “属下,属下说的都是真的,”手下低声回答,而后将死者名单呈上来给颜宓看。 上官千千赶忙也将头凑过去,这一看,险些没被吓死。 前几日,是有一些下人先后去跟父亲告假,说有事要处理,要外出半天。 父亲问他们到底要去做什么,他们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按理,下人没有什么重大事故和明确缘由就集体告假,是不能批准的。 何况他们还这样支支吾吾,那就更不行。 可府上人手充足,也不算太忙,加上他们再三央求,一向对下人仁厚的父亲最终还是同意。 本以为他 们只是去处理什么不方便言说的事。 谁知道,现在名单上的那些人员,刚好就是那告假的人。 这简直太倒霉了。 更让上官千千想不明白的是,他们平日看上去都很忠厚老实,没有什么歪心思,怎么一下就变成杀人凶手?还是对皇上的人下手? 这简直令人无法相信。 “我知道了,”同样吃惊不已的颜宓也是愣了半晌,最终才也反应过来,对手下摆摆手,你先下去。” “是!”手下离开。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颜宓担忧而又错愕的看向上官千千。 上官千千没有回答,因为他还继续陷在沉思中。 他还说呢,那个手下以前跟颜宓汇报都不会刻意提防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此刻身上全部都有高/官家奴印记,且多数人还是自己家的,这确实是个爆炸性的信息,也是个很不利于自己的信息。 因为这意味着,这一场针对皇上的刺杀案,跟他们上官家挂钩。 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他们一家子的人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从来没有不二的念头,怎么可能还敢动手,且还这样明目张胆无所顾忌。 第六百四十四章 上官家遭遇麻烦 可问题是,哪怕再不可能,目前线索就是这么惊悚。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只是继续坐以待毙,万一皇上到时候起了疑心,对他们上官家将极为不利。 所谓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流言可畏。 “不行,我得做点什么。”山官千千自言自语了一番,最终转向颜宓,“我等会怕是不能跟你一起去吃饭了,你先自己去。” “不跟我去?那你要去哪儿?”颜宓一下就猜中他的心思,“难不成你现在要去找皇上?” “是,我得去面圣,把情况说清楚。” “可人家都查到印记了,这么直白的指向你们家,这节骨眼,你要怎么说,又如何说得清?” “那我也得去,去了总比什么都不说好,你是知道的,我们上官家族一向对皇上衷心,绝不可能做行刺之事,如今我要是不去跟皇上说,他误会起来,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的担忧我自然都知道,可我觉得,现在你去找皇上太冒失,不妨再等等,看是否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到时再打算也不迟。”颜宓劝阻。 “可是……” “行了,你就听我的,再等等看,现 在情况尚未明了你就贸然去解释,反而不好。”颜宓边说边拉过上官千千的手,“刚刚不是说带我去吃饭吗,我现在快饿得站不稳了,你赶紧扶我。” “好吧。”上官千千顺从的拉起颜宓朝饭馆走去。 吃饭结束后,颜宓继续去忙她的事。 上官千千本来想先回家,可思来想去,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最终又转道去了宫里。 “不知上官大人现在来求见所谓何事?”蔺之晏多少也猜到上官千千这个时候求见,十有八九是为了刺客的事,心情不舒服,脸色有点不太好。 “我,我……”上官千千支吾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是为了刺客的事,那就不必多言了,朕会命人再去核实,届时是什么情况自有定论。”蔺之晏道。 “是!”上官千千心情忐忑的转身,打算就此退下。 偏偏此时,皇上的贴身侍卫走了进来,“皇上,刺客近两周的行踪均已核实,其中,上官大学学士家那些……” 说道这里贴身侍卫就停住了,用一种警惕的神色看向边上的上官千千。 本就心里没底的上官千千一看他这表情,当即明白事情的严 重性,更加不安起来。 皇上也知道侍卫的意思,但还是摆摆手,“说,但说无妨。” “是!”侍卫继续往下道,“上官大学士家中的那些人,发现他们在事发前曾跟上官大学士先后会面。” “皇上,不是的,”上官千千再也忍不住了,离开的步伐顿住,赶忙将身子转回去,“他们只是说有事要跟父亲告假,别的我跟父亲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蔺之晏眉头紧皱,不悦更甚,“那出事后我曾要求诸位大臣都把自家情况如实告知,你们明明家奴失踪,为何不说?还有,你们明知宫中规矩为何还私自放假?” “皇上息怒,”上官千千额头直冒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息怒,这个是我的错,跟父亲无关官,家奴失踪后我本想先调查一番,查出来再告知皇上,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就是刺客,放假的事,也是我一时心软央求父亲告假。” 家奴们本来信誓旦旦的表示,处理完事情后,当晚就会返回上官府。 可直到第二早,他们也未归来。 上官千千命人去寻找,也没有任何消息。 他隐约觉得不 对劲,一边暗暗的进行调查,一边跟自己的父亲谎报,说自己对那些下人不满,私自将他们开除。 现在,调查还没什么眉目,就来了这么惊人的真相,他真的倒霉到家了。 “你这是明知故犯,”皇上气到不行,“不仅明知故犯你还”破坏宫中的规矩,知情不报。” 上官千千被吓得不轻。 但事已此此,他怕也没用了。 “是,是,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上官千千咬咬牙道,“但这真的跟父亲没有丝毫关系,还请皇上明察。” “怎么做轮不到你教朕,”皇上脸色阴沉至极,“朕一向对你们上官家不薄,你们竟这么对待朕,让朕心寒!” “皇上,我……”上官千千试图解释,可眼下,似乎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不仅如此皇上,”贴身侍卫又道,“我们在茶楼里又挨个排查了一番,最终查明了彦泽先生被下泻药的事。” 蔺之晏将视线暂时从上官千千身上移开,重新看向侍卫,“查明了?什么情况?” “据证实,那个失踪的店小二确实对彦泽先生动了手脚,他先是故意靠近彦泽先生,将彦泽先生的 玉佩打落在地,然后宴席准备结束后他便开始对彦泽先生下药。” “宴席结束就开始下药?”蔺之晏很是疑惑,“那我跟皇后也都喝茶了,为何我们没事?” “他不是在茶壶里下药,是在彦泽先生的茶杯动手脚。” 在茶杯里动手脚,真是高段位。 茶杯是每个人专用的,这么一来,就能准确无误的对准彦泽,自己还不会发觉。 时机上他们也很费尽心思。 如果下药太早,彦泽肚子提前疼,蔺之晏肯定要特意安排人照料一番,对方动手的胜算也会一下少很多。 可他们选择在宴席快结束时下药,这么一来,不管彦泽是已离开茶楼还是未离开,都必须要上一趟茅厕,他们就有了动手的机会。 毕竟上茅厕这种事无法控制,无论是蔺之晏还是彦泽,都不可能再过多干预提防。 “呵,他们还真是厉害啊,步步为营,”蔺之晏冷笑,“如果我没算错,除了茶馆,他们还在其他地方守株待兔,对吧?” “是的,皇上猜的没错,他们在茶楼的几个楼层及延边都安排人,势必要将彦泽先生单独引到好下手的地方。”贴身侍卫回答。 第六百四十五章 把他押下去 “大胆狂贼!”蔺之晏怒气冲天的掀翻面前的桌子,“他们这是要反了天了!” “皇上请息怒。”贴身侍卫吓得大气不敢出。 上官千千也是一直沉默着。 皇上气了好一会,半晌后才勉强停止怒气,又重新看向替身侍卫,“除此外,可还有什么别的发现?” “是,是还有一点,”贴身侍卫将脸抬起来,重新向蔺之晏汇报,”茶楼里的那个证人说,刺客中的那名负责人,是,是上官学士家的远房亲戚。” 说完替身侍卫把手上的资料呈到蔺之晏面前。 “什么?”蔺之晏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燃了起来。 他粗暴的抓过贴身侍卫递上来的册子,低头看了一眼,狠狠的一把丢向地面,“看,你自己给朕好好的看一看!” 显然,他这句话是在对上官千千说。 上官千千一看上面的名字,脸色惨白。 张三,当日领头的那个,真的是张三,也确实是他的远房表哥。 这个表哥已跟他们上官家七八年不往来,几日前不知道为何,忽然就过来拜访。 他当时说,京城有一笔大买卖,因而过来一趟,弄完就回老家。 谁又想到,连表哥 这所谓的买卖,竟然也跟此次的这起刺杀案挂钩。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意外和巧合,可现在,巧合的事这么多,他真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完了,这下真是完蛋了,上官千千在心里一个劲哀叫。 “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上将脸别过一边,板着脸,语气冰冷至极,看都不肯再看上官千千一眼。 “皇上,我……”上官千千只觉得头昏眼花,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这一刻,他深刻体会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把他给我押下去,”皇上转头对贴身侍卫道,“没我的命令和准许,谁都不许放他出来,更不许任何人私自接见。” “是!”贴身侍卫应声上前。 上官千千则无力的低下头,任凭侍卫将自己往外架。 上官千千被关的消息瞬间就遍布皇城。 得知这一消息,上官府上下的人都着急坏了。 尤其是上官翔。 得知自己的儿子被皇上问责,上官翔担心都不行,就差没直接去求见蔺之晏,但担心归担心,他同时也明白,皇上正气在头上,如果他再贸然求情,只怕会更被动。 颜宓也很替上官千千担忧。 她 也一直在想,到底能为上官千千做什么,但她一时半会也想出来,于是也只能先按兵不动。 几家欢喜几家愁,上官府这边一筹莫展,那边的飘雪和小严却开心得想放鞭炮。 “好,好,这次的事情办得漂亮,既嫁祸给上官家,又顺势成功的伤了彦泽,真是一箭双雕,你这是办得漂亮,”听完小严的陈述,飘雪心情大好,大手一挥,“来人,赏,重重有赏。” 下人应声上前,将一些准备好的银两递给小严。 “谢谢,谢谢主子的厚爱与恩典,小严往后定当忠心耿耿,更用心的为主子效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严心里也是乐到不行,千恩万谢,连连向飘雪磕头示意。 飘雪也知道小严多半是在阿谀奉承,白了他一眼。 “行了,你赶紧回去,让人看见咱们见面可就麻烦了,”飘雪对小严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再者,继续留意蔺之宴那边的情况,有什么消息及时禀报。” “是,主子,”握着沉甸甸银两的小严动力更足了,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您放心,这事我一定给您办妥了。” 说完小严抬脚就要走出去。 “等等 ,”身后的飘雪忽然又叫住他,将信将疑的又询问“你确定一切真的都顺利无碍?” 小严一听这话,知道飘雪是放心不下,也不敢怠慢,赶忙将身子又转过来。 飘雪可是他现在的大金主,他可要伺候好才行。 不然这些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不是又飞了? 银子没了都还是小事,怕就怕,万一飘雪不高兴,连自己也不放过,那岂不是更可怕。 “是的主子,查到现在,除了我们早前安排的那些,其他一丁点有用的线索他们都没有,加之我们又准备充分,几乎所有证据都指向上官家,那狗皇帝就更不相信也得相信。”小严一本正经的重新看向飘雪,毕恭毕敬的回答。 “那关于那个彦泽的事呢,他们到现在也没发现?” “也没有,我们的眼线来报,说狗皇帝心里很疑惑,接连找了不少御医反复查看,可根本没发现什么,那个彦泽也是很不可置信,可他也有心无力。” “很好,”飘雪总算相信小严的话,放下原有的疑惑,露出满意的神情,“看来,你当初的那个提议,是很对的。” “呵,小的只是觉得那彦泽既然医术高明, 一般毒性容易察觉,所以才顺带提醒主子几句,说带底还是主子厉害,居然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让那彦泽到现在还没有察觉。” “那是我特意从边疆带回来的,当然厉害,肉眼也好,诊断也好,根本看不出什么,且,潜伏期都要四五天,届时他们就是发觉,也晚了。” “主子英明,如此说来,那个彦泽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倒也不是,他毕竟有几把刷子,最终躲过一劫也未必,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不死,他这次也大伤。” “那是,主子出马,岂有失手之理,所以说来说去,就是主子您厉害,连彦泽都能对付。” “那不是对付,是教训,谁叫他那么可恶,跟踪我,监视我的举动,再三惹毛我,不过,”飘雪顿了顿,“那些毒粉,你确定你的人真撒他身上了?” “百分百确认,主子,”小严回答,“我问过四五遍了,当时的领队张三亲口说了,说他是趁迷雾散开之时,从彦泽的脖子里撒进去的。” “那,那些人呢,确定也都处理干净了?”飘雪又问。 而他这所谓的那些人,当然指的就是当日围堵彦泽的那些小兵们。 第六百四十六章 不解之毒 “一干二净,”小严回答得很干脆,“反正他们都是上官学士家的人,跟我没任何关系,我灭了他们就像灭了一直蚂蚁般,毫无感觉。” “哈哈,”飘雪彻底抛开疑虑,相信了小严的话,“好,孺子可教,很好!” “呵呵。谢谢主子,”小严小心翼翼的看向飘雪,“那个,主子,”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不知道能问一下吗?” 这句话其实小严一直都很想说。 只不过,他不敢,他怕惹怒飘雪什么的。 这会,见飘雪心情这么好,他这才斗胆开口。 “问。”飘雪道。 “我,我很想知道,主子你是怎么说服上官大学士家的那些人的,据我所知,他们家的家奴一向忠心耿耿,要求也极为严格,怎么会一转眼的瞬间,他们竟然全部就对主子您为首是从。” 这些话,小严可谓是压低音量,又压低音量,心惊胆战的才勉强说完。 他本来是真的没胆问,可实在是很好奇,不问不甘心。 “你认为呢?”飘雪反问,面露不悦。 他不可能会告诉小严,那些家奴都是他指派门徒通过下蛊的方式来进行控制。 小严心里一惊,“我,我不知 道。” “不知道就别那么多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灭了你!”飘雪大吼,脸色越发难看。 “主子,我……” “滚!” “我……”小严愣了一小会,下意识逃也似的灰溜溜跑开:“是,主子息怒,都是小的多嘴,小的该死,小的这就走!” “真是个没闹的奴才,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要不是见你还有点用处,我一并把你给灭了!”飘雪极为不悦的看着小严离开的身影道。 两天后,彦泽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 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可他就是觉得隐隐有什么情况,加上行刺的事又那么可疑,他实在没办法当没回事。 “明明觉得不对劲,又猜不到哪里不对,到底怎么回事?”彦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想了一遍。 最终他将疑点锁在那些刺客离开前撒的那些迷雾粉上。 “迷雾粉的作用,真的只是为了方便撤离吗?”彦泽思索了几秒,还是决定再试一遍:“我再试两次看看,如果还是没有什么发现,那可能真是我想太多。” 边说彦泽又将抽屉里那根特质的试毒针拿出来,对准自己的血液试了一遍。 这一试,最坏的结 果居然出现了:中毒,他中毒了。 与此同时,蔺之晏推门而入,“彦泽先生,你这近日感觉如何,我有的忙,现在才来,不好……” 不好意思几个字蔺之晏最终没能完整的说完,因为他瞧见了彦泽手中的那跟试毒针。 那根针别人或许不会认识,可蔺之晏却无比熟悉,那是彦泽专门为了太子量身定做的,之前都是太子一个人专用,只是后来太子已几乎痊愈,彦泽才收起来。 现在,彦泽拿来试自己,而那个本来很透明的针头在接触彦泽的血液后漆黑无比。 这分明是中剧毒的征兆。 而中毒的根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就是前几日的行刺事件闹的。 可为何明明中了毒,那么多御医先后过来诊治都没有任何发现。 包括彦泽自己,之前他也试了两遍,也没有事。 怎么现在一下又出现这个结果。 “彦泽先生,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蔺之晏紧张无比,明明知道自己的话根本站不住脚,但还是带着一线希翼问。 “我倒也希望,可显然不可能。”彦泽无奈的苦笑。 可不是,针现在还插在他手上,情况一目了然,怎么可能还会弄 错。 “可,这说不通,我们这些天反复查了那么多此次,先生您也再三提防,什么都没发现,为何忽然间又变成是种剧毒?”蔺之晏面上平静,实则心里已翻江倒海。 怎么都发现不了的事,一下又出现,这绝对不是小事。 闹不好,彦泽现在的毒可能就真的,无解。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现在给我下的,是百虫毒。”彦泽再度苦笑,“这是真的算准了要要我的命。” “不,不会的!”蔺之晏脸色惨白,“先生,一定还有别的可能,对不对,退一步回来说,就算真的是百虫毒,你也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百虫毒蔺之晏自然听过。 据说,这是一种下毒简单、只需对准人体肌肤播撒即可起到作用,但制作过程极为复杂,毒性无比大的剧毒。 其毒素用七七四十九种毒性剧烈的有毒物质炼制而成,而后又植入百虫中繁衍数月,最终才又从百虫里的血液里拿出来,重新炼制,制作成粉末状。 也正是如此,它被称之为是目前全天下都拿之没撤的头等无解剧毒,没有解药,剧烈无比,中毒者从被下毒到潜伏初期的一个星期内,不会 有任何异常,跟普通人无差。 待潜伏期过后,便以比其他毒素剧烈百倍的速度侵蚀中毒者,快则三五个月就毙命,慢则不出一两年。 按照这个时间点算,如果彦泽中的真的是百虫毒,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没有多少时日了? 不,不会的,蔺之晏越想心里越恐慌。 “别的毒我都有办法,但这百虫毒,怕是没撤了,当年我祖父研究过其解法,快研究成功时配方就被人偷走,基本上没留下什么,我也就没有继续,”彦泽回答。 “那怎么办,”一向人前高高在上的蔺之晏瞬间慌乱到不行,也自责到不行,“先生此行是我和轻舞强烈要求,你出这样的事,是我们的责任,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先生您……” 死这个字蔺之晏怎么都说不出口,他不敢面对,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彦泽的医术放眼天下几乎无人能及,他这样一个人,不能也不该死于毒素,更不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在自己国土出事。 “暂时是没有什么大碍,那日我察觉不对劲,提前服用一颗保命丸,”彦泽回答,“但日后,我怕是无法再医治太子,还请皇上体谅。” 第六百四十七章 秦笙又被控制 彦现在说的保命丸,不是普通的保命丸,是他自己专门炼制,里边加了很多包含抵挡百毒、百病中药成分的奇特药丸。 这个药丸,在别的情况下,可以起到很大作用。 奈何百虫毒太剧烈,勉强只能够缓解一丁点症状。 不过即便这样,也已算是最好的消息了,一直以来,中百虫毒者,几乎无人能躲过这个劫。 彦泽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能警惕,一开始就提早防范,已算是例外。 “先生到现在还在挂念太子,我真的很愧疚,”蔺之晏心里更加难过和自责,“先生放心,太子身体已无大碍,无需挂念,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先生的毒。” “哎,”彦泽叹了一口气,“皇上,您也不必太较真,既已如此,那就听天由命吧。” 如果是别的毒,彦泽都不会悲观,可这是百虫毒,他真的也不抱什么希望。 人人都说他是高人,可,再高,又岂能高过难测的人心。 “不,先生的毒因我而起,我要负责到底。”蔺之晏咬咬牙,听着是在对彦泽承诺,实际上却是在安慰自己。 百虫毒,几十年来无一人能解,想要解决,谈何容易。 好 在彦泽很警惕,那日提前服了一颗保命丸,勉强捡回一条命,不然现在怕是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彦泽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那样沉默着。 蔺之晏只觉得心里很难受,心里犹如被千金巨石般堵得慌,几乎都呼吸不上来。 “先生,你先好好休息,我会尽可能想办法。”蔺之晏道,说完他再度最后无比难过的看了彦泽一眼,走了出去。 凤轻舞正在忙活,看到蔺之晏失魂落魄、脸色难看的走过来,以为是他朝廷上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赶忙停下手中的活,上前询问了一番。 得知情况,凤轻舞吓呆,也难过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夕之间,彦泽居然就跟不治之毒沾上关系。 “不,不会的,之晏,这一定是个误会,对吧?”凤轻舞的第一反应跟蔺之晏一样,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我也希望,可我亲眼看到彦泽先生验血,那试毒针上,全然变黑。”蔺之晏痛心的回答。 “这,这怎么会,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如此狠心,”凤轻舞脸色大变,无比悲伤。 蔺之晏也接不上话,两个人就那样双双难受着。 周边竟是悲伤的气息,两人就 那样悲痛了好几十秒。 末了,凤轻舞才又将头抬起,重新看向蔺之晏,“那,那解毒的办法呢,这天下之大,一定有办法的吧?” “没有,”蔺之晏摇头,“医术高明如彦泽先生都无撤,还有什么法子,不只是如此,这百虫毒,几十年来,无人能解。” 蔺之晏这么说,还算是轻描淡写了的。 为了防止凤轻舞再多想,他没有一次性把百虫毒的毒性、炼制方法等这些详细告知凤轻舞,只是说了个大概。 一听这话,凤轻舞瞬间浑身颤抖,整个人都在站不稳,“怎么,这么会这样,那,彦泽先生他,岂不是……” “暂时没什么大碍,至于以后,我只能说我尽量,”蔺之晏再度重复这句话。 凤轻舞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怕再提她会忍不住崩溃,转而询问,“那,上官千千他们家的事呢,他们真会是这场刺杀案的主谋吗?” “当然不是,上官家向来衷心不二,上官大学士也为人正派,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也没有理由。” 至于上官千千,那就更加没有什么刺杀彦泽的必要了,彦泽跟他们无冤无仇,朝廷的事跟他也没任何瓜葛 。 “那之宴你,为何还……”凤轻舞想问他,为何还把上官千千关押起来,但忽然想到女人不能干政,怕自己说太多了点,便又停下。 “当然是为了先平息众怒,这背后之人准备周全,一切都嫁祸给上官家,连证人都弄好,我只能先顺了他们的意思,这也方便掩人耳目,更好的展开调查。” “我明白皇上的意思了,皇上这是做给背后之人看,让他们相信皇上您已经被他们带入误区,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对,还是轻舞你最理解我,这是我的本意。” 而后的几天,蔺之晏为了彦泽解毒之事,可谓想尽了一切办法,他找遍了医术高明的太医,找了很多解毒之策,但就是无法彻底解除彦泽身上的毒素,只能暂时压制和减缓病情。 蔺之晏更加愧疚,也更加难受,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憔悴而无神。 “之晏,这毕竟不是小事,慢慢来吧,现在急也没用,至少彦泽先生还好好的。”凤轻舞心疼的安慰他。 另一边,在得意门徒杨子昂死后,飘雪又打理培养了一个新的门徒张峰,这个张峰悟性极好,造诣也高,在飘雪的大力指点下 ,对蛊虫的操控了如指掌。 为了能够很好的对他为己所用,飘雪又趁机赋予他很多特权,他办事起来效果更快,也更利索了。 这天,在张峰的协助下,飘雪又成功从苗疆买到了不少蛊虫的秘术,并关起房门,暗中强加练习。 在数日的坚持操练后,飘雪的功力大有长进,对蛊虫的操控能力也越发增强。 “我要想办法让秦笙体内的那只蛊虫又活跃起来才行,这样才更方便我日后的计划。”飘雪暗暗想道,然后又开始按照步骤运作功力。 这一运作,果然真的成了,即便隔着很遥远的距离,秦笙体内的蛊虫还是很强烈的被他感应到了,并且,他明显的感觉到,那只蛊虫很顺从于他,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全然没有之前的桀骜不驯和抗拒。 飘雪心里惊喜不已,但为了保守起见,他还是当场下达了一个简单的指令检测。 他的话刚出口,那边的秦笙下一秒马上就乖乖照做。 “不会吧,我可是很久都没有操控秦笙了,又离得这么远,真的也起作用吗?”飘雪将信将疑,又接连试验了几次。 结果还是跟之前一样,每一次秦笙都听从他的话。 第六百四十八章 鬼魂附体 这一次,飘雪总算彻底放心了。 “哈哈,我成功了,我居然真的成功了。”飘雪激动的哈哈大笑。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这意味着,您的操控术又提升了一层楼,如此下次,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对蛊虫的操控,很快就天下无敌。”张峰道。 “哈哈,你真是会说话,这次的事你也办得漂亮,”飘雪喜上眉俏,心情大好,摆摆手:“来人,赏!” 下午时分,飘雪又试着对凤轻舞体内的蛊虫也运作起来。 之所以凤轻舞这只选择后面才运作,自然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感应凤轻舞的蛊虫比感应秦笙的蛊虫难度高不少,因而他就先易而难。 飘雪虽然对自己的功力有信心,但在运作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忐忑的,他隐约觉得可能不一定成。 因为凤轻舞的体质很特殊,比秦笙能抗操控不下四五倍,加之,自从上次山河图的第二层解开后,凤轻舞的身子就像百毒不侵、百般操控都无法施展。 之前飘雪想了很多办法试了不少次,但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这一次,会不会成呢?”飘雪喃喃自语,然后试着运作了好一会。 结果可 想而知,他还是不成功。 他有点沮丧,但想着目前还有秦笙这个棋子可用,办事起来已卓卓有余,倒也没那么生气。 “罢了,可能我的功力还不够如火纯青,我再操练一段时间看看,等我提升到另外一个境界时,我就不信凤轻舞还不服从。”飘雪极为不甘心的说道。 彦泽在祁国宫殿修养了一段时间,蔺之晏和凤轻舞一直想尽各种办法要帮他解毒,可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彦泽的身体继续维持在那种不算好,也不算太坏的状态。 人总体是没什么大事,但显然,他已却无法再给蔺旭宸继续调理身体,更别说是带他回去谷中修养。 蔺之晏知道彦泽是个呆不住的人,怕他再这样整日闲着会不习惯或想太多,想了半天,最终想到一个好点子。 “彦泽先生,要不然,你试着转变一下职业,如何?”蔺之晏小心翼翼的询问他。 “转换职业?”彦泽一时半会脑子转不弯来,有些疑惑,“皇上,您的意思是?” “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想请求先生助我一臂之力。”蔺之晏回答。 所谓的助一臂之力,自然就是让彦泽进官场任 职的意思。 “多些皇上厚爱,”彦泽回答,“但我一向无拘无束惯了,怕是不适合朝廷,再说了,这些年我一直研究医术,对朝堂上的事一窍不通,怕是无法胜任。” 彦泽这么说,就是委婉的拒绝。 蔺之晏哪里会听不出来,但他不打算就这么放弃。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先生愿意答应我的请求,助我一臂之力,那些规矩先生都不必在意。” 言外之意就是,蔺之晏愿意为彦泽打破惯例,什么条件都随他提,若觉得有些规定不习惯、不自在,不遵守也可以。 “皇上,这怎么行,您对我如此恩赐,我实在受宠若惊。” “这些都是先生应得的,先生对太子,对我尽心尽力,我无以回报,再说了,我需要先生你的辅佐,先生一身才华,如果换到朝廷上施展抱负,肯定也会大有一番作为。” 蔺之晏再次表示,只要彦泽肯出山,祁国任意的职位、地域,只要他喜欢、合适,他都答应。 “可我实在不想进入官场,”彦泽见不管自己怎么说蔺之晏都坚持,索**直白的拒绝,“我自由自在惯了,接受不来,再说了,我这个 年纪,也没有什么拼劲了,还请皇上体谅。” “哎,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勉强先生,”蔺之晏暂时作罢,“不过我的话任何时候都算数,先生您要是想好了,随时可以再决定。” “好,我会再好好考虑的,多谢皇上。”彦泽道。 彦泽嘴上说是考虑,实际上就只是一个说辞,此后的几天,他都没有再给出任何别的答复。 蔺之晏多少也料到这个结局,只好放弃继续劝说,暗暗的在心里琢磨别的法子,看看怎么安置彦泽比较好。 另一边,秦笙忽然一反常态,私自离开桃花岛。 当时她原本是在跟孩子们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玩乐的,玩着玩着头一疼,马上就转变态度,对孩子没有不再温和和耐性子,暴躁无比,也不再有丝毫的不舍,豁然从地上起身就离开。 几个孩子在秦笙身后一个劲的叫着喊着,可任凭他们怎么叫,秦笙就像铁石心肠般,不回头,也没有丝毫留恋。 一看这架势马上就能猜得到,秦笙这又是被飘雪控制了。 因为平日她对孩子们十分有爱,离开久一点都舍不得,根本不会忍心对他们做出今日的举动 ,更不可能不辞而别的丢下孩子们不管,狠心的离开桃花岛。 当然,秦笙被下蛊虫的事目前也就蔺之晏、凤轻舞和黎沐知道,其他人是不得而知的。 就比如现在追着秦笙被的凤轻舞派来的侍卫小梅。 一开始,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的小梅见秦笙忽然变得这么异常,简直吓坏了,呆了好几秒。 而后见秦笙一个劲的往前走,走的方向刚好是桃花岛的出口,她才猛然惊醒。 她命人好好安抚孩子们,并快速的上前,截住秦笙,“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赶紧让开!”秦笙回答,无论语气言辞都强硬凌厉无比,俨然没有往日的温和和客套。 见她这样,小梅很不习惯,再次被吓得不轻,但还是极力保持冷静,“我也不想管你,可皇后娘娘既然派我来看着你,我就有义务监督,如果你要离开桃花岛,得先告知皇后娘娘。” 秦笙现在变得这么凶狠,神情都全然变了,小梅自然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可她不想管也得管啊。 如果她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私自让秦笙走了,到时候凤轻舞问责起来,最终遭罪的还不是她自己。 第六百四十九章 嫁祸黎沐 “这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识相点就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秦笙一副很焦急的样子,不耐烦的吼小梅。 小梅再次看呆,这段时间朝昔相处,秦笙虽然对她算不上太好,但几乎不像今天这么凶过。 今天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好像鬼魂附体、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好意思黎妃,我也不想为难你,可皇后娘娘的命令,我也不敢不从,你看,要不你先跟皇后娘娘知会一声再走?”小梅再度小心翼翼道。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秦笙扬手就对着小梅开打。 小梅没有多少能耐,没一会就被秦笙打晕。 “说了别惹我,偏不听。”秦笙无比嫌弃的再度看了小梅一眼,趁机逃走。 等蔺之晏和凤轻舞受到秦笙**的消息时,已是一个月之后的事。 原因是小梅在苏醒后,从地上爬起来,打算返回桃花岛时,不小心脚下一滑,重重的跌下悬崖,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小梅发现自己在一个万丈悬崖上,下不来,出不去,也没有任何事物,只能拼命的喝露水、雨水维持。 小梅就这样坚持了两天两夜,就在她绝望无比, 认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对上山采药的夫妇出现,及时救下了她,她这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但新的问题是,小梅又接连高烧不退,这一烧,又耽搁了将近一星期,这么反复折腾,算是小梅从山里走出来的时间,返回桃花岛安置孩子们的时间,再到启程祁国的时间,前前后后,等真正来到凤轻舞他们面前时,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这秦笙也是,怎么好好的,竟又这样。”听闻小梅的阐述,凤轻舞眉头紧皱。 “皇后娘娘,这一切都是小梅的错,是小梅失职才让黎妃走掉,”小梅赶忙又解释,“可小梅也真的没办法,黎妃功夫比小梅高,加上她当时像着了魔似的,我怎么也拦不住。” “着了魔似的?”凤轻舞很敏感的抓住了这个字眼,“到底怎么回事,你再好好的跟我说一遍。” “是,娘娘!”小梅极力的会议当天的场景,一五一十的又跟凤轻舞汇报。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会不会……”凤轻舞在心里有了初步判定,但到底还没证实,加之不便告诉小梅,便暂时压制住,“行,我知道了,这件事说带底你也受苦了,不怪你 。” “谢谢皇后娘娘宽容大量,谢谢!”小梅松了一口气,感激得不得了。 “好了,你先下去,有什么我再叫你。”凤轻舞摆摆手,“至于桃花岛那边,我会另外安排人选,你暂时也不必过去了,就在凤仪殿好好伺候我。” “是!” 小梅一出去,凤轻舞就去找蔺之晏。 原本后宫一般的事,凤轻舞是不会轻易告诉蔺之晏的,一来不想打搅,二来,芝麻大的事就找蔺之晏也不合规矩。 但现在秦笙的事凤轻舞觉得非同小可,说不定又跟飘雪他们有关,她得跟蔺之晏提个醒才行。 “你说什么?秦笙又被飘雪控制?”蔺之晏看向凤轻舞,“这不至于吧,这段时间他不是一直都没再试过了吗?” “那是之前,说不定现在飘雪又有什么新的计划呢,不然的话,秦笙怎么一下变得那么反常,还不管不顾离开桃花岛,这跟她之前的性子和做法大径相反。” “说的也是,按理,她就算要走,也会提前告诉你一声,而不是那样的态度,”蔺之晏当即也认可凤轻舞的话,“那这样,我命人去打听一下她的下落,看是否有什么新的发现。” “好,那你自己也多加注意,说不定飘雪又在筹划着什么。”凤轻舞吩咐,“那你先忙吧,我先回去,免得又耽误到你。” 一结束谈话蔺之晏马上就派人去着手调查。 原本他们只是想着,能先打听到一点是一点。 毕竟秦笙人都离开祁国了,这么短的时间一下就想知道太多也根本不现实。 没想到,结果比他们预期的还要惊喜数倍,那便是:他们连打探消息都不需要了,秦笙本人忽然又出现在跟前,说要亲自陈述情况。 这一消息,是蔺之晏的侍卫最早发现的。 当时他刚到城门口四处打听,秦笙就忽然出现在他跟前,说让他别问了,自己亲自去告诉蔺之晏和凤轻舞。 侍卫吃惊又疑惑,但还是将秦笙带回宫里,如实跟蔺之晏和凤轻舞汇报。 “秦笙,真的是你?”凤轻舞看着面前的秦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跟侍卫一样疑惑不已。 “当然是我,上次私自离开,还打伤小梅,我很过意不去,思来想去,今日回来亲自请罪了。”秦笙回答。 “请罪倒不至于,也没这么严重,我只是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急事这么着 急,你要真有事,大可跟我说一声,我又不是不放你走,你怎么就……” 凤轻舞说到这里就停住。 因为秦笙直接开口打断了她,“是,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我之所以那么着急,自然是有原因的。” “这……”凤轻舞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蔺之晏则在继续在边上看着,没发言。 “是这样的,”秦笙也不管凤轻舞什么态度,径直就解释起来,“早前的某些事,我忽然全部都想起来了,我不知道是要告诉你们实情还是继续隐瞒,心里很困惑,所以离开静心一阵。” 凤轻舞被她这些模棱两可的话语弄得很不解:“秦笙,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是关于黎沐的事,”秦笙回答,“通过这些日子的细思,我想明白了,我不应该因为对黎沐有情谊就无条件的容忍他,连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也一并包庇隐瞒。” “伤天害理的事?凤轻舞听得更加云里雾里,“到底怎么回事,黎沐做什么了?” 在凤轻舞这么问的时候,秦笙忽然有了苏醒的症状。 因为那头的飘雪被大臣忽然造访耽搁,没有及时喂养她体内的蛊虫。 第六百五十章 去苗疆展开调查 如此一来,飘雪对秦笙控制力也在削弱,秦笙头一疼,差点就恢复了正常。 不过飘雪自然也不会真的那么粗心大意,他很快就支开大臣,急匆匆地喂养蛊虫,又成功控制了秦笙。 秦笙恍惚了一下,眼眸中那一瞬间的清明消失不见,一双好看的眸子恢复了刚刚的无神,微微低头,语气机械的回答:“之前的事,都是黎沐做的。” 这可谓是一记重磅。 不过,不管是凤轻舞还是蔺之晏,都不会轻易相信。 毕竟疑点太多。 其一,黎沐没有那么做的理由,偷山河图的事也许说得过去,但让秦笙认罪,而后又让赵太后认罪,这个很奇怪。 其二,如果真的是黎沐做的,为什么秦笙到现在才说,秦笙一直在祁国不回去,黎沐没有丝毫担心吗? 秦笙私自离开桃花岛却没个明确说辞的事,也令人费劲。 “之前的事?你指的是什么事?盗取山河图的事,还是对我和之晏下手将我囚禁在黎国?”凤轻舞问。 “全部都是。”秦笙回答。 凤轻舞极力克制内心的疑惑,又问:“意思是,那些全部都是黎沐做的?” “对!这一切,都是黎沐在幕后操控的 ,我那日写的认罪书,也是黎沐让我写的,他说了,我跟你们关系要好,我就算认罪了,你们也不会对我怎样。” 凤轻舞和蔺之晏相互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显然,他们还是一致觉得秦笙的话有待商榷。 “那,”凤轻舞顿了顿,“你为何到现在才说?” 秦笙来祁国这么久,在桃花岛待的时间更是不短,有的是大把机会。 可她一直只字未提,私自离开桃花岛又返回来后才说。 再者,秦笙之前一直也没有表示出对黎沐的丝毫不满,相反,凤轻舞明显觉得,秦笙心里是有黎沐的,不然她也不会一听说黎沐出声马上让自己打探消息。 现在才一个月不见,秦笙心性都变了。 “那是因为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对黎沐有感情,心里有所顾忌,而现在我想明白了,我认为,我对他是无爱的。” 言外之意就是,秦笙觉得他现在不喜欢黎沐,所以才肆无忌惮的说出来。 这根本也说不通。 再怎么没感情,黎沐还没有废掉秦笙。 也就是说,秦笙现在还是黎沐贵妃的身份,这种情况下,贸然说出来难道不需要权衡吗? 并且如此冒失也根本不是秦笙 一贯以来的说话风格。 以前的秦笙很稳重,说话做事处处谨慎小心,现在的她,有种很急切要控诉黎沐、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不一样。 “行吧,你的意思我们知道了,”在又对蔺之晏投去一个眼神并征得他同意后,凤轻舞结束谈话,“这样,你先下去,此事我跟之晏再好好商议一下,看怎么处理。” “是。”秦笙退了出去。 她一走,凤轻舞便急切的询问蔺之晏,“之晏,关于此事,你怎么看?” “跟你的想法一样。”蔺之晏回答。 凤轻舞即欣慰又担忧:“你也觉得,秦笙应该是又被飘雪下蛊了吗?” “原本觉得飘雪的手应该没这么快这么长,可秦笙现在整个人很反常,情况跟你当初刚被下蛊时几乎一模一样,再说了,她这个月离开没有回去找黎沐,行踪也是很可疑。”蔺之晏回答。 贸然的离开、行踪不定、神情不对劲,性情和整个人的反应也令人生疑综合这些一点,蔺之晏几乎可以肯定,秦笙体内的蛊虫肯定又**控了。 “你说的没错,原本我也还只是怀疑,现在,我几乎都可以确定了,”凤轻舞也当即认可了蔺之晏的话,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先给她做检查,然后我派人去查查看这到底怎么回事,飘雪的手伸这么长,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蔺之晏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好。”凤轻舞回答。 凤轻舞明白蔺之晏的意思,他这是在说,飘雪可能还有什么别的动作,兴许,不单单只是控制秦笙一人。 毕竟秦笙之前在桃花岛那么久都没事,忽然又被飘雪利用,其动机很令人生疑。 如果没什么别的目的,他肯定不会这么做,还有,他为什么忽然又让秦笙将矛头指向黎沐,然后特意回来告知自己和蔺之晏,这一切的一切都值得深究。 结束完交谈后,蔺之宴特意趁秦笙睡着时用秘术再次给她检查了一番,这一查,果然发现秦笙体内的帝王蛊又在作祟。 蔺之晏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于是命人去秘密调查其背后的情况,结果发现,秦笙离开的这个月,先后好几次都被飘雪控制。 不仅如此,飘雪极其门徒还多次出入苗疆。 只不过,蔺之晏的侍卫也只能查到这里,因身份权力有限,那飘雪去苗疆做什么他查不出来。 “看样子,我得亲自过去一趟才 行。”蔺之晏越发觉得事情很蹊跷,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回苗疆了解情况,于是吩咐侍卫,“去备车马,明日一早就启程。” “是,皇上!”侍卫恭恭敬敬的离开,按照蔺之晏的吩咐去做了一番准备。 蔺之晏也很快从大殿离开,又前往凤仪殿找凤轻舞。 他跟凤轻舞说了自己要去苗疆的事,凤轻舞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当即表态支持,“那你安心去吧,宫里的事我会好好盯着,秦笙我也会派人看好,免得她又乱跑闹出什么来。” “好,那就辛苦你了,我争取尽快处理完相关事情,早去早回。” 次日一早蔺之晏便启程回苗疆。 一到达苗疆,他就动用自己的号召力,召唤当地的人马展开详细的调查。 很快,事情就有所发现。 手下跟蔺之晏反馈,说飘雪极其门徒这些时日一直在跟苗疆里炼化蛊虫技艺的人接触。 蔺之宴沉思良久,“再多派些人手去仔细调查,特别是异常的地方。” “是!”手下赶忙又去深究了一番,发现有外乡人用金银换取苗疆的秘术。 “外乡人?什么外乡人?”蔺之晏问。 单是说外乡人,未免范畴太广泛了一些。 第六百五十一章 愧疚之心 “具体还不清楚,还需要一点时间核实。”手下汇报。 “好,那就去盘查清楚,动作要快,还有,务必确认无误。”蔺之晏再次叮嘱。 “明白!” 两日后,经过一番周折,手下弄明白了,又来跟蔺之晏汇报,“问清楚了,那些换取秘术之人,从黎国而来。” “黎国?” 难不成,跟黎沐有关? 可是不对啊,黎沐换取秘术做什么。 再说了,这黎沐先是被秦笙指控对祁国不利,现在又被指明换取苗疆秘术,这一切未免太巧合。 “有人发现,他们是从黎国边境过来的,但有个很奇怪的现象,那便是,他们原本穿着普通侍卫的着装,可在即将抵达我们苗疆的时候,马上又换成黎国宫中侍卫的着装。” 宫中侍卫? 那不就是黎沐侍卫! 出门的时候只是普通侍卫,忽然又变成黎沐的人,还那么高调,不就是想误导众人,让大家认为是黎沐在苗疆搞鬼? 这飘雪的心机还真是多,不过,他大概没有想到,自己会亲自过来苗疆。 “呵,看来真的有人在偷梁换柱,想要嫁祸于他人。”蔺之晏冷笑,同时也越发猜测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这一切,极有可能是飘雪策划。 “这……”手下极为不解,但也不敢多问。 “我之前让你们调查关于黎国宫中变故的事,你们查得怎么样了?”蔺之晏又问。 “也查出来了,虽然不算详细,但线人从黎国后宫的一个下人口中得知,当日是飘雪带着一票人马跟离王在大殿下谈话,谈了近半个小时,后宫家眷的人都在。” “谈话还带上后宫家眷?”蔺之晏当即就发现了猫腻,“这不就是变相的劫持?” “应该是这样,按照说辞,那黎皇是被劫持无疑。” 被劫持,意味着黎沐现在是傀儡皇帝的状态,一切都得听令于飘雪。 怪不得之前自己和凤轻舞派人送书信说要去拜访,可是接连几次杳无音信。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黎沐现在根本没有实权,说不定都没有看到那些信,不只是自己的信,其他信件想必也是如此,半路就被飘雪拦下。 书信往来都把关得这么紧密,其他就更不必说。 这肯定也正是为何黎沐被劫持这么久,外边还是收不到一丁点真实口风的原因。 “除了这个外,还有什么发现吗?”蔺之晏其实也不抱什么希 望,只不过是随口又试问询问。 果然,手下懊恼的摇摇头,“没有了皇上。” 手下在黎国宫殿安排了很多人手,可是一直问不到什么实质性内容。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到那个下人。 那个下人原本死活不肯开口,还是手下命人劫持他的家人做筹码,他才勉强透露了这么一丁点。 其他知情者,后宫妃子什么的,手下连靠近都无法靠近,更别说是问话。 从这一点也验证了飘雪对黎沐的控制严格程度:可谓是无孔不入。 “行吧,那就先不管了,”既然问不出什么,蔺之晏不想再浪费过多的时间再毫无意义的问题上,“那这样,你现在马上去办另一件事。” 而后蔺之晏将相关事项对手下吩咐一番。 “是,皇上,属下这就去。”手下离开。 下午时分,手下急匆匆的又过来找蔺之晏,“皇上,属下按照你的吩咐去调查了,可,可,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重。” “严重?严重到什么程度?” “经过初步调查,发现苗疆上接受黎国人士银两、将秘书传给对方的人,多达二三十人,这还只是目前得知的,其他还没查出来的,还不 知道多少。” 蔺之晏的脸色阴沉至极。 苗疆这么小,只是随手一查涉事人员就二三十人了,问题是够严重。 “所以皇上,此事,还要不要追查下去呢?”手下拿不定主意,小心翼翼的询问,“这些人,又该如何处置?” 蔺之晏斩钉截铁,“查,继续查,还是按照之前的情况,一旦查明,严惩不贷。” “可皇上,交换秘术的事此前也曾发生,一般都是关几天罚点钱就了事,现在却要直接砍头,会不会严厉了一点。” 到时候估计会人心惶惶。 其实,蔺之晏又何尝不知道,杀头会引发恐慌。 他也不想做一个暴君,想着仁慈点。 可现在跟之前情况根本不相同。 之前苗疆上拿银两交换秘术,多半只是民间人士之间的小打小闹,那些人只是学一点皮毛,意图也相对简单,无非就是拿来整一下人、吓吓人之类,影响不大,也无伤大雅。 可是现在,一切远要比之前严重的多,飘雪派来的人,给的都是大批银两,交换的,也都是一些危害性极大的重要秘术。 如此一来,飘雪的意图也明显不过了:他不只是交换秘术,他这是要那秘 术去杀人。 这个时候如果蔺之晏还不严加管理,后果不堪设想。 若再被飘雪在苗疆上趁机而入,大肆拿秘术去害人,危害性会很大。 当然,那些交换银两的苗疆人士,多半只是因为贪财,对飘血的真实意图不得而知,所以,就这样杀了他们,确实似乎重了一些。 “这样吧,蔺之晏改变主意,死罪可免重罪难逃,那些人一律重罪责罚,不过,现在是初犯才如此,宣布下去,往后谁敢再犯,轻则逐出苗疆永不得回来,重则斩首示众。” “是,皇上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祁国。 凤轻舞几乎一忙完就寸步不离的守在蔺旭宸身边,即使外出,她也是尽可能的带着他。 在其他方面,凤轻舞也是有求必应,不管蔺旭宸要什么,提什么要求,能给与的她都满足。 这些年,她一直没怎么好好的带过蔺旭宸,心里很是愧疚。现在,她要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好好珍惜,好好弥补他。 “娘娘,您对太子可真好,太子真幸福。”小荷道。 “好什么,你见那个母亲像我一样,把那么小的孩子托付于人,长年都不得探望。”凤轻舞无比感伤的回答。 第六百五十二章 不想再分开 想到之前居然狠心的把蔺旭宸丢给彦泽,凤轻舞就不能原谅自己。 “娘娘,您别太自责了,你那不是狠心,是没有办法。”小荷赶忙安慰凤轻舞。 “可太子还这么小,我作为目亲,没能给他完整的爱,就是我不对。” 好在蔺旭宸现在身体越发好起来,没什么大碍。 不然凤轻舞就更加难以释怀。 “娘娘,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小荷试图转移话题,“现在不是都好了吗,太子身体已基本上痊愈,你们母子团聚,一切都很好。” 小荷的话刚说完蔺旭宸就从凤轻舞的怀里挣开,去边上捡一个小球球。 那个球的位置有点偏,中间隔着一块木桩,蔺旭宸的手无法触及,可他又不甘放弃,反复的在折腾着。 凤轻舞看着蔺旭宸那稚嫩又很是执着的劲,又想笑又隐隐的佩服。 蔺旭宸就那么试了很久,最终还是捡不到球,嘟着嘴过来找凤轻舞,“母后,儿臣要球球,母后帮儿臣拿。” “好,母后这就去帮你拿。”凤轻舞无比疼爱的抚摸了一下蔺旭宸的头,上前将小球球捡起,放到蔺旭宸的手心上,“宸儿拿好了,别再随意丢。” “ 知道母后,谢谢母后,宸儿不去那边,去这边。”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说到,一蹦一跳的换到到前边的一块平地上玩。 “现在是很好,”凤轻舞将视线从蔺旭宸的身上移开,重新看向小荷,“不过,彦泽先生说了,太子还需要在调理一段时间,届时,说不定太子又得离开我。” 虽然彦泽现在身体特殊,暂时不能再亲自帮蔺旭宸调理。 可这不代表,事情就一直这样,也不代表蔺旭宸能一直留在宫中。 到时彦泽可以命人打下手,他自己在一旁督促什么的。 又或者,蔺之晏会跟彦泽商议,另找什么别的合适人选来帮蔺旭宸调理。 总之,这件事情上,彦泽和蔺之晏相对而言,更有决定权。 “那娘娘就跟皇上好好说说,说不想再跟太子分开,皇上那么疼娘娘,一定会答应娘娘的请求。”小荷支招。 凤轻舞确实也是这么想。 她早前跟蔺之晏表达过这个意思,只是蔺之晏没有明确反对,也没有明确赞同。 他的态度不明朗,凤轻舞心里也没底,一直想再跟他明确的说一下,但蔺之晏忙,凤轻舞一直都没有找到什么合适机会。 现如 今,蔺之晏现在人不在身边,就更没法问。 只能等他从苗疆回来再提。 “嗯,到时再看看。”凤轻舞结束谈话,从原地起身,朝蔺旭宸走去。 “宸儿,你在玩什么呀?”凤轻舞蹲在蔺旭宸跟前,轻声细语的问。 “宸儿在踢球呀,”小家伙停下来,眼睛一闪一闪的看向凤轻舞,“母后,你要不要也跟宸儿玩?” “好啊。”凤轻舞后退几步,“来吧宸儿,把球踢给母后,然后母后再传回去给你。” “好,宸儿这就踢,母后,你可要接住了。”蔺旭宸笨拙的将球放在跟前,小脚对着球轻轻一踢,没一会,球就朝凤轻舞滚过来。 不过,因为小家伙还不会看准方向的缘故,球最终还是偏了,凤轻舞见状,赶忙快速的朝另一边移动身子,及时的把蔺旭宸踢过来的球及时接住。 “哇,娘亲好厉害。”小家伙手足舞蹈,那模样,比得了礼物还兴奋百倍。 “现在换到宸儿接,母后要踢过去了,宸儿可要接好咯。”凤轻舞学者蔺旭宸的语气,又将球踢过去。 凤轻舞没有控制好力道,球的速度很快,小家伙没能接住,显得有些沮丧,“ 母后,宸儿太小,接不到。” “都是母后的错,母后刚刚太用力,这样,我们再试一次。”凤轻舞安慰好小家伙,控制力道,又重新将球踢过去。 “接到了,母后,宸儿接到了。”小家伙转悲为喜,兴高采烈的又叫起来。 凤轻舞就这样陪蔺旭宸踢了近十分钟,小家伙越玩越起劲,根本不愿意停下。 但凤轻舞担心他太累,连哄带骗的把他带回寝室休息。 晚膳过后,凤轻舞带蔺旭宸去看彦泽。 “彦泽先生,你现在感觉怎样?”凤轻舞问。 “还好,”彦泽不喜不悲的回答,“还是老样子。” 凤轻舞被彦泽的话弄得心里很是惆帐。 彦泽身上的毒素目前还是找不到解药,无法清除,只能继续靠一些药物来勉强维持。 这真不知道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彦泽也看出凤轻舞的尴尬担忧,没有继续跟她过多探讨自己的情况,而是将脸转向边上的蔺旭宸,转移话题:“太子现在状态倒是越发变好了。” 一听他这么说,凤轻舞的注意力还真就转移了,一时也忘了原有的忧虑。 “是的,”凤轻舞很是欣慰的也跟着看向蔺旭宸,“ 自打他回来后,一天比一天好,说到底,都要感谢先生您的良苦用心,如果没有你,太子好不了这么快。” 不只这样,如果没有彦泽的用心,可能蔺旭宸都没有好的希望。 “感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彦泽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看向凤轻舞和蔺旭宸,“皇后跟太子今日过来,不知是否有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凤轻舞否认着,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就是之晏不在了,我跟太子无聊的紧,也不知道去哪,就过来看看先生。” 彦泽笑而不语。 他知道这不是全部。 果然,凤轻舞很快就继续道,“当然,倒也还有点小事,就是,就是想问先生,之前之晏问是否愿意助他一臂之力的事,不知先生考虑如何了?” “我还是之前的态度,我这个年纪了,不想再去适应官场,再者,我想回去我原来的山谷。”彦泽回答。 凤轻舞一听这话,心里更复杂了。 如果彦泽真的要回去,那蔺旭宸怎么办,彦泽是要他一起回去吗? 这不行,她无论如何这一次都不能再跟蔺旭宸分开。 但凤轻舞也不好现在就直白的主动拒绝,只能先继续不提。 第六百五十三章 授人予渔 “先生,你怎么又有这样的念头,”凤轻舞极力压制心里的不安和惶恐,“是我们招呼不周您在这儿住得不惯吗?” 蔺之晏在时彦泽就提过不下两次离开的事。 当时蔺之晏百般安抚,彦泽才答应暂时先不提,先安心住上一段。 可现在才隔了多久彦泽又这么说。 这里就这么让他不自在吗? “没有,”彦泽急忙否认,你和之晏对我都无微不至,跟你们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这儿虽好,可我在山谷住惯了,就想回去哪儿。” 祁国很好,蔺之晏和凤轻舞给与自己的,也都是最好的,无论衣食住行。 可彦泽就是觉得心里不习惯,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跟祁国的人间烟火格格不入。 不只是祁国,在其他地方也是如此。 每次不管外出多久多远,彦泽都没有归属感。 只有重新回到山谷,问到那熟悉的气味,看着那熟悉的花草树木,彦泽才又感觉自己又活过来。 或许,人多多少都会有点恋旧,尤其是像他这样到一定年纪的人。 凤轻舞知道彦泽的脾气,想着他既然这么直白的多次提出来,态度又如此坚决,想必是去意已 决,劝也劝不住,也就没有再过多的劝说。 “如果先生真的已经有所打算,轻舞也不好勉强,不过,先生您现在身体特殊,回去也不是小事,我实在无法做主。” 要是自己就这么放人,蔺之晏回来可能会有怨言。 “我知道,”彦泽接话,“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回去的事,自然是等之晏回来再说。” “那就好,不然之晏回来问起来,我还真无法交代,”凤轻舞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后想到什么,神色又变得紧张起来,“不过先生,如果您真打算回去,那,蔺旭宸他……” 彦泽不傻,哪里听不出来凤轻舞这是舍不得蔺旭宸。 就是不用听,这些日子凤轻舞对蔺旭宸的一切母子情深的不舍表现,也已给了答案。 既然如此,彦泽也不能太夺人所爱。 就像凤轻舞不强迫自己住下一样。 “我的本意是带太子回去,不过我现在这情况不必从前,所以,到时你跟之晏好好商议吧。”彦泽回答。 这句话,多少算是又再度给凤轻舞一个希望。 虽然还不是太明确,但总比他直接说要把蔺旭宸带走好。 “是,谢谢先生。” 凤轻舞又 跟彦泽聊了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带着蔺旭宸一起向彦泽道别。 “看样子太子这次我是不能带回去山谷了,”彦泽看着凤轻舞和蔺旭宸离开的背影道,“也罢,我现在自己都是个问题,确实也分不出什么心,反正太子也已好得差不多。” 另一边,蔺之晏还在边疆忙活。 虽然秘术被飘雪的人拿银两交换的事暂时已查清、做了相应处理,但难得来一趟,他尽可能将其他事也一并解决。 这些事看着是小事,垒起来也不少,一时半会都处理不完。 这天,蔺之晏在办事时路过一个小村子。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村子,想着忙完就走,不打算过多停留。 可他越看越熟悉,忍不住就多停留了一些时间,并仔细的打量起来。 “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蔺之晏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最终,他想起来了,这就是之前凤轻舞呆过的村庄。 当时有一户人家在凤轻舞落难时伸出过援手,对方就住在这村寨里。 因此前蔺之晏和凤轻舞都走得匆忙,加之不便利,也没来得及给对方实质性的帮助。 今日蔺之晏碰巧又路过,自然没有不 进去看看的道理。 “去看一下,看他们过得如何,顺便再道谢一番。”蔺之晏便想边抬脚入内。 凭着记忆中的印象,又先后询问了一些村民,没一会蔺之晏便成功找到当时的那对老妇人。 此时的蔺之晏身着便装,但眉宇间气度过人,又带着侍卫,老伯一看就知道他身份不一般,但老人家记忆相对较弱,即便蔺之晏提及了,对方想半天也想还是不出到底在哪见过蔺之晏。 蔺之晏赶忙将凤轻舞的事说出来,之前有一个女子昏迷时,被他们救命过,还给他们留了一个玉佩作为答谢。 老伯终于有了印象,也猜到蔺之晏跟凤轻舞的关系,但对蔺之晏的身份来意还是很疑惑。 蔺之晏没办法,只能直白的亮出自己的身份,并禀明自己的真实意图:就是想过来报答之前他们对凤轻舞的救命之恩。 听说蔺之晏居然是祁国的皇上,老伯吓了一大跳。 他是想过蔺之晏的身份不一般,但怎么都没想到会不一般到这个程度。 他赶忙携着家眷对蔺之晏恭敬了一番,并表示,自己和家人一直关心政事,对祁皇的为人和作为很是钦佩,能为祁皇 祁后尽一点微薄之力是他们的荣幸,不求回报。 蔺之晏再度被老伯一家淳朴、无私奉献的乐施精神所感动,越发决定为老伯一家做点什么。 物质上的给与蔺之晏自然会给,但既然难得过来一趟,除了物质,他还想给点其他有用的东西。 人家都说了,授人予鱼不如授之于渔,老伯一家世代都在这山里务农,要改变他们一家的穷苦命运,让他们走出山里,恐怕光给物质还不够。 观察来观察去,蔺之晏发现老伯家中的小孩童小牛底子不错,悟性极高,便向老伯提议,把小牛带回朝中培养。 “这……”老伯很犹豫,也很为难。 一方面他怕给蔺之晏添麻烦,另一方面,自打儿子出事离世后他便与孙子相依为命,他舍不得自己的孙儿。 蔺之晏当即表示,自己把小牛带回宫里,是为了培养他成材,等他到一定的年纪,能够自立、凭本事谋差事便送他回来,还表示老伯一家可以随时进宫看小牛。 蔺之晏还补充,说宫里有最好的资源,无论是师资、求学条件、书籍还是其他方面,总之,他会竭尽所能,给小牛提供一切能给的帮助。 第六百五十四章 银铃般的笑声 “小牛天资这么好,如果好好栽培,早些开发他的能力,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但如果继续放任他在这山里放牛一辈子,恐怕天性就会被埋没了。” 老伯思索再三,最终答应蔺之晏的提议。 “多些皇上的恩德,那小牛,我就交个皇上了,皇上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老伯对蔺之晏千恩万谢,并设宴给小牛送行。 蔺之晏嘱咐老伯保重,再次表示什么时候他们要想念小牛了随时可以探望,又命侍卫给老伯一些银两、并好生安置一番,最后带着小牛离开村庄。 几日后,蔺之晏处理完手头的事,启程返回祁国。 他将小牛安排在上林书苑读书,并安排了宫里最好的老师给他授教。 “小牛,你好生读书,认真学习,争取到时候让你爷爷他们刮目相看。”蔺之晏鼓励道。 “是的皇上,小牛记住了,在小牛离开前爷爷再三嘱咐,说皇上对小牛、对我们一家有恩,小牛一定好好记住爷爷的话、好好听从皇上的吩咐,绝不辜负皇上的期待。”小牛回答。 “好,小牛真乖。”蔺之晏笑着抚摸小牛的头,吩咐下人将小牛带去住的地方 ,然后抬脚前往凤仪殿。 虽然离开的时间不算很长,可他思念心切,很是想念自己的妻儿。 尤其是一路上,看着小牛,他总是会想起蔺旭宸。 “不知道轻舞和宸儿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蔺之晏边想边抬脚入内。 远远的便听到一阵阵银铃的笑声和大人开怀大笑的声音。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凤轻舞和蔺旭宸在打闹。 蔺之晏再上前靠近一看,果然,自己的妻儿两正在携几名下人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凤轻舞和蔺旭宸一个当老鹰,一个当中间的小鸡,不停的跟着下人跑来跑去,蔺旭宸较小,动作有些笨拙,凤轻舞为了迁就儿子,故意放水,并也学他的样子抓得极为缓慢。 母子玩得满头大汗,俩笑得乐开了花。 看到这样一幕,蔺之晏心都融化了。 “你们是在以这种特殊的方式迎接我吗?”蔺之晏在心里想道。 他想开口说话,或上前加入他们,但见他们玩得那么起劲,他一时又不忍心打扰,于是放缓步伐退到另外一边,继续一脸宠溺的静静看着。 凤轻舞他们背对着蔺之晏,玩得也很投入,也没人发觉。 直到 有个下人从门口进来,第一时间发现了蔺之晏,并急切的叫了一声皇上,身后的凤轻舞等人才猛然惊醒。 “之,之晏?”凤轻舞极为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真,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蔺之晏抬脚上前,看了看蔺旭宸,又看了看众人,最后将视线放回到凤轻舞身上,“宸儿他现在,玩这样剧烈的游戏,没事吗?” “没事的,彦泽先生说了,宸儿现在已经好了,可以像其他人一样运动,不像之前那般讲究,再者我们这动作幅度也不算激烈”凤轻舞回答,“不过皇上,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带着宸儿去城门口迎接迎接你。” 凤轻舞早上问过,可得到的答复是,蔺之晏还需要两三日才回来。 没想到才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人就在跟前了。 凤轻舞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人。 “本来是想提前说,后来想想,说了多没意思,忽然出现才好,怎么样,我这算不算是给你一个惊喜?” “算,差点可以说是一种惊吓,”凤轻舞开玩笑的回答蔺之晏,而后将示 意旁边的蔺旭宸上前,“快,宸儿,你父皇回来了,快向他问好。” “是,”小家伙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上前,奶声奶气的叫道:“父皇好。” “宸儿好,宸儿真乖,”蔺之晏蹲下身子,认真的看着蔺旭宸,“才这么些天不见,宸儿好像长高不少呢。” “那是因为宸儿每日都听娘的话,吃得好,睡得香,所以就长高高。”小家伙又回答。 “宸儿真是乖呢,”蔺之晏心里更加开心不已,“既然宸儿这么听话,那父皇再奖励奖励你,如何?” 小家伙人小鬼大,一听蔺之晏说要给奖赏,也不玩游戏了,直接扑倒蔺之晏身上,“好呀,父皇要给宸儿什么奖励?” “这个嘛,父皇还没想好,不如宸儿你自己说。” 蔺旭宸闪亮的大眼睛转了一圈,最终回答:“那我要吃东西,我要吃很多很多的糕点,我还要吃好吃的黄金香芋丸。” 这些东西,凤轻舞极少让蔺旭宸吃,她觉得糖分高,小孩子吃多了不少,可偏偏蔺旭宸有这喜好,喜欢的口味也偏甜。 “这个,你得询问一下母后,她说可以吃才可以,父皇可做不了主。”蔺之晏摆出为难 的样子。 “母后不怎么让宸儿吃,所以宸儿才求助父皇呀,”小家伙也一脸的沮丧,“怎么母后这样父皇也这样,宸儿好伤心,还有,父皇您不是皇上吗,为什么皇上做事还需要别人同意。” 凤轻舞被蔺旭宸的话逗得哭笑不得。 “哈哈哈!”蔺之晏开心的哈哈大笑,“宸儿,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大臣们说的,他们说了,说父皇是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是,是,是,大臣们说得对,宸儿也说得对,父皇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父皇今日做主,就让你吃糕点和黄金香芋丸,好不好?” “好耶,太好了,谢谢父皇,父皇真好。”小家伙一改之前的郁闷劲,手足舞蹈的从地上跳起来,“我可以吃好吃的咯!” “你这小家伙,来,让父皇抱抱。”蔺之晏张开臂膀,将小家伙从地上抱起,一脸转了好几圈。 “咯咯咯!”小家伙再度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你母后都不爱吃甜的,你这是随父皇的口味了,”蔺之晏边说边将小家伙放下,“不过,可提前说好了,你只能吃几口,不可以吃太多。” 第六百五十五章 被无视 小家伙倒也乖巧得很,当即应答:“知道了父皇。” “行,那父皇有点事跟母后说一下,你先跟下人下去,等会父皇命他们拿糕点给你。”蔺之晏道。 “是,父皇。”小家伙跟着下人离开。 凤轻舞的视线一直放在小家伙身上,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才将视线收回,看向蔺之晏,“皇上,你要跟我说的,可是苗疆的事?” “是,也不是,”蔺之晏回答,而后将自飘雪命人拿银两跟人交换秘术的事跟凤轻舞说了一下。 “这个飘雪果然又胡作非为,真是可恶,”凤轻舞深恶痛疾,“还好你亲自过去,不然事情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 “是啊,”蔺之晏边说边在凤轻舞身旁坐下:“我担心的还不只这个。” 凤轻舞想了想:“皇上是说黎国的状况。” “是的,”蔺之晏再次点头,“结合现在的情形,我猜黎沐是被飘雪劫持了,那飘雪的意图不明而喻,要么,他接下来的目标,是黎国的皇位,要么,他就是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飘雪心术不正,皇位落到他手里,百姓深受其害,计划的阴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无 论是哪一种后果都很严重。 这才是蔺之晏最为不想看到的局面。 “你说的也是,”凤轻舞也一脸凝重,“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呢?” “具体的我现在还没想好,先等等看吧,不过我已加派人手,命人密切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那也好,”凤轻舞脸色有所缓和,“弄清楚他的新动态再想对策也不迟。” “嗯,对了除了这个之外,我还有一件别的事跟你说,那就是……” “哎呀!”凤轻舞忽然叫起来,一把打断蔺之晏的话,“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的甜点御厨们加了比平时还多两倍的糖。” 蔺之晏只好无奈的将到嘴边的话收回去,暂时停止原有的话题,不解的看向凤轻舞:“你,你说什么?” “甜点啊,你刚刚不是说允许宸儿吃点点吗?” “所以……” 蔺之晏还是听不出凤轻舞的意思。 “所以我得先过去盯着宸儿,他可是贪吃得很,一遇到甜食就控制不住,万一等会下人没看好,让他吃多了就麻烦。” 居然,是为了这种事。 凤轻舞关心蔺旭宸,这无可厚非,可现在明明自己再跟她谈论正事,她竟为了什么 甜点啊糖啊的如此一惊一乍、心不在焉,这是不是过了点? 这种情况之前好像也没发生过,凤轻舞这是在搞什么。 “不就是一点糖吗,一会再过去看看就行了,再说了,小孩子又能吃多少。” 蔺之晏本以为,自己这样说了,凤轻舞会停下来,没想到凤轻舞根本心不在焉,目光游离。 这让蔺之晏心里很不悦,自己怎么说也刚从苗疆回来,按照以往,凤轻舞每次见自己忽然回来,都是很兴奋的。 可是刚刚,蔺之晏明显觉得,凤轻舞的反应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 还有现在,自己人明明在她跟前,她竟然都不怎么正视,自己跟她说事她也神游,真的是像变了一个人。 这真的让蔺之晏心里很是郁闷,他有种被凤轻舞无视的既视感。 即便如此,蔺之晏还是极力压制内心的不悦,又开口继续刚刚的话题,“好了,你先听我说,这次去苗疆,我……” “不行不行,我还是先去看看宸儿,”凤轻舞再度打算蔺之晏的话,“你不知道,他根本没有什么控制力,脑子又很精,下人根本拿他没办法。” 蔺之晏不得不又停下来,眉头蹙成一 团的再次看向凤轻舞,“你……” “行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得先去看看宸儿,有什么等一会再说。” 凤轻舞边说边快速从凳子上起身,急匆匆的跑出去。 “你,轻舞,凤轻舞,我话还没说完呢!”蔺之晏在凤轻舞低沉的威胁着。 可任凭他的语气再怎么阴沉,凤轻舞就是一直那么火燎火燎的继续往外走,看都不再看蔺之晏一眼。 没一会,凤轻舞的声影便彻底消失在门口。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走,这像什么话,一点礼貌都没有!”蔺之晏有些烦躁的看着凤轻舞离开的方向,郁闷得心里快出内伤。 本来蔺之晏以为,凤轻舞这一惊一乍、无视自己的神情闹这么一处就会停止。 让他没想到的事,事情还远远没完。 一整天,凤轻舞都是这样的无视他,每一次,自己跟她刚聊不到一半她就要么忽然中断话题,说关于蔺旭宸的事,要么就忽然走开,说要去找蔺旭宸,任凭自己怎么抗议都没有用。 如果只是一天这样,蔺之晏也忍了,问题是,后面的好几天,凤轻舞也一直接连如此。 不仅持续如此,凤轻舞还有越发变本加厉的 症状,一开始她只是无视自己,后面越发的连找都不主动找自己,每天一有空就陪蔺旭宸。 蔺之晏很不习惯,心里也很窝火,可想了想,自己总不能跟自己家儿子吃醋,只能继续忍着。 这天,蔺之晏又过来找凤轻舞,“轻舞,我想跟你说个事情……” “不好意思啊之晏,”凤轻舞又毫无例外的起身,“我得先去找宸儿,这个点他应该睡醒了,我……” “够了,”蔺之晏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双有力的大手把凤轻舞的肩膀往回摁,“给我乖乖坐下,哪都不去!” “不是,宸儿这会真的快醒了,他一醒来找不到我就哭,你让我先回去一趟。” “他哭有奶娘和宫人哄着,再不济她们会抱过来找你,”蔺之晏直直的看向凤轻舞,“你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从我回来到现在你一直心不在焉一直忽略我,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凤轻舞被蔺之晏说得哑口无言,收回思绪,重新坐到凳子上,“对不起啊之晏,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可你这样实在太不像话了!” 不是蔺之晏想严厉,而是凤轻舞实在太出格。 第六百五十六章 新安排 凤轻舞动不动就出神,整日就想陪儿子,除此外什么都不想做也没心思做。 不仅如此,昨日凤轻舞还因为太专注陪蔺旭宸、粗心大意,后宫送来的报销单都没仔细看,错误连篇都没发觉。 好在蔺之晏及时把关,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届时,不仅库房账目乱,其他相关账目也会随之跟着弄乱、需重做一遍。 这样下去成何体统,凤轻舞还怎么管理好后宫。 蔺之晏真的很苦恼也很生气。 “对不起之晏,是我错了,可你也知道,宸儿打小就离开我们的身边,我对他亏欠太多,现在好不容易在身边,我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你爱宸儿,这个我不会说什么,可你别忘了,你同时也是朕的皇后,是大家的皇后。” 说这些话的时候,蔺之晏的表情有些严肃。 他这样的时刻不多,凤轻舞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有些过,蔺之晏这是真生气,赶忙拍着胸脯回答,“我知道了我错了,我会改。” “好。”蔺之晏到底也不忍心真的责罚凤轻舞,也没有继续指责她,“我来找你,是想说关于彦泽先生的事,他方才跟我说,他明日要离开,不 知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事他之前也跟我说过几遍,我无法决定什么,一切还得你来定夺。” 男人的事,凤轻舞不想插手,也没法插手。 尤其对象是彦泽,她就更加法做主。 当然,凤轻舞之所以这么说,也不只是不想插手,而是明白彦泽想走留不住,便不再干预。 同时凤轻舞也明白,蔺之晏不会是真的为了问自己而问,他肯定心里也已有注意。 凤轻舞的猜测没错,蔺之晏确实有打算了。 “嗯,我思来想去,觉得既然先生住得不开心,还是让先生回去吧,”蔺之晏道,“只不过宸儿的事有些麻烦,还有先生的身体……” “宸儿的话,我觉得可以让先生另推荐一个医术高明的人加以调理,他现在已差不多全好,稍加注意应该影响不大,至于先生,只能我们好生安排。”凤轻舞提议。 这两件事凤轻舞这些日子都在思索,这些话她也在脑海里过了不下四五遍。 现在这么跟蔺之晏说出来,无非是将心里的想法托盘而出罢了。 当然,蔺之晏也料想凤轻舞有所思量,才特意问她的。 “呵,你想得倒周全,建议也可行,” 蔺之晏笑了笑,“不过,我知道你的意思不止如此。” “我哪有。”凤轻舞瞬间也明白了蔺之晏话里有话,脸一红,不敢跟蔺之晏对视,将脸转向一边,心虚的回答。 “你当然有。”蔺之晏直白反驳。 “是,你猜的没错,我是舍不得宸儿,”凤轻舞知道自己反正也瞒不过蔺之晏,只好承认,“此前我也问过先生了,他说让我跟你商议。” “商议是可以,你的提议我也赞同,可对于宸儿身体的调理地点,我认为应该另外考虑,宫里什么都好,唯独环境不必山里宁静,空气也没那么新鲜,调理起来做不到事半功倍。” 凤轻舞算听出来了,说了半天,原来,蔺之晏是不想让蔺旭宸在宫里调理。 凤轻舞知道,蔺之晏的出发点,确实是为了蔺旭宸好。 可这也意味着,她又要跟孩子分开一阵。 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之晏,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不想跟宸儿分开,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不好,”凤轻舞央求蔺之晏。 宫里是不比山里适合调理,可这段时间有了自己陪伴,宸儿整个人明显开心很多,她也慢慢习惯了有蔺旭宸在身边 的日子。 这个时候再贸然带蔺旭宸离开,凤轻舞觉得未必妥当,蔺旭宸他未必适应。 再说了,凤轻舞觉得,爱是最好的调理品,对于孩子而言,调理重要,心情也很重要。 如果不能让蔺旭宸在一个开心轻松的环境里生活,再好的空气、再好的调理,又有什么用。 “这样吧,此事我再去跟彦泽先生商议一下,顺道也再想想。” 第二天一早彦泽就真的启程。 蔺之晏、凤轻舞和蔺旭宸一家三口在门口给彦泽送行。 “彦泽先生,你千万要保重身体,关于你毒素的事,我跟皇上会继续想办法。”凤轻舞不舍又愧疚的说道。 “好,你们也多加保重,留步。”彦泽再度看了他们三个几眼,抬脚上马车。 一路上,蔺之晏派宫里资深护卫率一对车马护送彦泽回山谷。 本来蔺之宴还配了不少其他人手,可彦泽不喜欢兴师动众,除了必要的几个人选,其他一概拒绝。 彦泽的车马渐行渐远,蔺之晏也跟着转了身。 “走吧,我早上就命人去请黄先生,这会他应该快到,我们赶紧先带宸儿去见见他。”蔺之晏对凤轻舞道。 听蔺之晏的话 就不难猜出,蔺旭宸调理的事,已经有了定论。 没错,昨日,蔺之晏结束跟凤轻舞的谈话后,便返回去找彦泽。 两个男人聊了将近一宿,最终得出了一个让凤轻舞开心又欣慰决定。 那就是:在彦泽的推荐下,蔺之晏决定让另外一名叫黄曦的民间医术高手接过重任,接手蔺旭宸的调理事宜。 这个黄曦在当地很有名,医术十分了得,人品极好,加上早前受恩于彦泽,黄曦的人为,是合适不过的人选,自己的托付对方也不会拒绝。 “好,既然先生力荐,那便选他。”蔺之晏派人带着彦泽的亲笔信,连夜前去请黄曦。 果然,他的人马成功的把人带来了,他们三人刚进大殿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了黄曦。 双方就蔺旭宸调理的事探讨一番,最终达成共识。 然后黄曦便拿着彦泽开好的方子,领着蔺旭宸到凤轻舞特意安排的一个幽静的地方替蔺旭宸调理身体。 这么一来,凤轻舞基本上不用跟蔺旭宸分开,还能跟之前一样,一有空就陪蔺旭宸。 蔺旭宸的事有了解决办法,且他人还不用离开自己,这对凤轻舞而言,这就是最幸福的事。 第六百五十七章 山谷被屠杀 蔺之晏的车马很给力,很快就将彦泽送达山谷附近。 “各位辛苦了,我已命人备了薄酒,大家先歇歇,吃点东西。”彦泽领大家去山谷附近的小茶楼就餐。 吃饱喝足后大家打算继续陪彦泽回山谷。 彦泽却在这个时候下了逐客令:“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们都返回宫里吧。” 大家还以为彦泽只是在开玩笑,又或者是自己听错了,并没有太当真,又打算启程。 没想到彦泽又阻止他们,并将方才的那些话又重复一遍。 大家这下是想忽视也不行了,极为不情愿的转过身子,露出无比为难的神情。 “先生,现在还没到目的地,让您一个人回去我们不放心,”为首的杨车夫道,“再说了,来的时候皇上吩咐,说让我们不用再回去,留在谷中给先生搭把手、照顾先生。” “不用,眼下没几步路,我自己回去,我谷中也没什么要紧事,我自己能应对你们还是回去宫里。”彦泽再度坚持。 而后大家试图争取,可彦泽的态度坚决如铁。 大家也没办法了,只能顺彦泽的意思,无奈的启程返回祁国宫殿。 彦泽则继续独自抬脚上山。 他 刚临近门口小叶就哭哭滴滴跑上前来,“你可算是回来了师傅,小叶好害怕。” 小叶是彦泽离开山谷前新收下的小徒弟。 其实也不算是收徒,挺多算收留。 小叶原本跟父母一道同行,无奈走到山谷附近时小叶贪玩,跟父母走散,一时半会无处可去。 彦泽见他还小,心生怜悯之心便让他在山谷暂住,想着等他父母找上门再说。 这会小叶不去忙活,来这里做什么,还这幅样子。 “小叶,你这是怎么了?”彦泽疑惑的问。 小叶扑到彦泽的怀里,颤抖着身子,悲伤的哭了起来:“出事了师傅,山谷被人闯入,师兄师姐他们,全都没了。” “你说什么?”彦泽一时半会脑子转不过弯来,一把将怀里的小叶拉开,“你到底在说什么,说清楚点。” 小叶啼啼哭哭的告诉彦泽,在他和蔺旭宸离开后,一些不明人士每日来山谷附近散布煽动人心的言论,说彦泽往后会在宫里吃香喝辣,不会再回来,让大家最好也早点做打算之类。 一开始大家是不相信的。 因为彦泽离开之前说了,只是带太子回去小住几日,一周就返程。 可时间 到了彦泽并没有回来,此后大家等了又等,也等不到,心里就有些慌。 更要命的是随后还传来彦泽受了重伤,终日不外出的消息。 那些人趁机又大肆渲染一番,说彦泽现在连回来的力气都没有,命不久矣,说得有板有眼。 大家彻底动摇,一个个走的走,偷懒的偷懒,人心涣散,谷中事物无人处理,守卫松散。 十天前,在大家快就寝时,一些黑衣人闯破了谷外的阵法,闯进山谷,大开杀戒。 谷里面的东西均被打砸、抢掠,老幼妇童均被下狠手,无一幸免,那些抵死反抗的师兄师姐也遭受下手,除了个别功夫了得的几个门徒侥幸能捡回一条命,其他人几乎全军覆没。 而小叶之所以还能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彦泽面前,是因为师兄师姐豁出性命的保护着他,为的就是让他留下来等待彦泽,给彦泽传话。 “他们在大开杀戒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隔几日就来山上清查现场,如果发现还有活口就马上处置,他们还切断我们跟外界的联系,守在山谷附近,以防有人下山通风报信。” 这些时日,小叶可谓是极力隐藏、拼命的苟且偷生 才勉强躲过他们的法眼。 而那些还留着几口气的师兄师姐则藏在后山的密道里养伤。 这样的日子心惊胆战的持续了七八天,那些人一直没什么发现,最终停止把守、离开山谷,小叶也才终于可以喘口气。 他正想着怎么跟彦泽传话,没想到彦泽回来了。 听到这样的噩耗,彦泽彻底震惊。 “可恶,简直可恶!”彦泽无比悲愤的大吼。 情绪极度失控的他悲愤交叉,心血冲上脑门胸腔,当场吐血不止。 一旁的小叶被吓坏了,他停止哭泣,惨白着脸惊慌失措的看向彦泽,“师傅,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小叶。” “师,师傅没事,小叶别害怕,”彦泽极力撑着身子安慰小叶,“师傅只是有些累了,来,小叶,你先扶师傅回房里休息。” 下午时分,彦泽修书一封,命人百里加急的捎去给蔺之晏。 另一边,杨车夫他们已经顺利回到宫里。 当时蔺之晏正在陪凤轻舞母子聊天,看到自己的人马回来,很是吃惊:“你们怎么回来了?” 杨车夫赶忙将情况向蔺之晏复述一遍。 蔺之晏很是无奈:“先生也真的是,他谷中眼下明明没 有多少人手,怎么还拒绝。” 不仅拒绝,连人家送他上山他都拒绝。 还真是固执。 “兴许是习惯了清净,不想外人打搅。”凤轻舞搭话。 “也是,那就由他吧,我过阵子再安排。”蔺之晏边说边摆手,示意杨车夫他们退下。 他们走后,蔺之晏继续陪凤轻舞母子玩乐。 才没玩多久贴身侍卫就手持书信,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皇上,不好了。” 蔺之晏将怀里的蔺旭宸放开,交给凤轻舞,看向侍卫:“怎么了?” “是彦泽先生,他那边出事了!”侍卫边回答边将彦泽的亲笔信交到蔺之晏的手中。 蔺之晏埋头一看,瞬间脸色大变。 “可恶,居然发生这样的事!”蔺之晏气得肺都快炸了,“那为何不早点汇报。” “对方将山谷里的人都几乎屠杀光了,还严密****,里边的人根本无法传话,要不是我们这次秘密护送彦泽先生回去,怕是此事到现在都还无人知晓。” 换言之,如果他们护送彦泽回去的消息没有进行保密,说不定那些人还会在半路上再对彦泽下狠手。 再联想彦泽被中毒的事情,情况就更令人不寒而栗。 第六百五十八章 彦泽病情加重 背后下手这人一边动彦泽,一边屠杀彦泽的山谷,这分明是一起提前筹划好的屠杀、环环相扣。 蔺之晏之前询问过彦泽,可彦泽表示并没跟谁结怨。 蔺之晏之后也反复思索,觉得彦泽这些年一直专心研制药物,与世无争,根本不会跟谁结这么大的深仇大恨,以至于让对方如此步步紧逼、伤及无辜。 排除下来,情况很明了,别的都不太符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对方真的是冲自己和太子而来。 换言之就是,他们这是在通过彦泽的事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也想以此通过给太子狠狠一击来狠狠的击打自己。 好,很好。 那些人如此丧尽天良,伤害自己身边的人,残害那么多无辜生命,公然挑战自己的极限。 他们死定了! “查,马上去彻查清楚,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到凶手!”蔺之晏青筋突爆的大吼。 “遵命,皇上,我这就去!” 侍卫离开后蔺之晏马上就命人安排车马,连夜赶往彦泽的山谷。 本来蔺之晏计划两周后再去看望彦泽,顺便再另行安排给他增加人手的事。 因为这段时间朝廷里的事与日俱增,蔺之晏也跟着忙得不 可开交,根本就走不开。 但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很担心彦泽,等不及。 凤轻舞也放心不下,带上蔺旭宸,跟蔺之晏一起起了程。 蔺之晏他们三人抵达山谷时彦泽依旧躺在病床上休息,他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经由那么一激动和刺激,病情一下又变得严重起来。 此时的彦泽像个木偶人一样躺在凤轻舞和蔺之晏的跟前,脸色苍白,浑身憔悴,很是颓废,人仿佛一下老了十岁一般,气色远没有之前的好,人也全然没有之前的精神抖擞、满腹心智。 看到彦泽这个样子,凤轻舞心里很是心疼。 “先生,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但事情既然已发生,您还是要节哀顺变,保重好身体。” 彦泽没有看凤轻舞,也没有回答凤轻舞的话,而是继续沉浸在悲伤和自责中。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才造成的,如果当初他没有离开山谷,如果他早点回来,如果他早点这些早点预防,那悲剧可能就不会发生。 如今,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彦泽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能释怀。 当然,这一切也都只是彦泽的假设。 实际上一心只想救死扶 伤的他太过于仁慈善意,总是把世间的一切想得过于美好,完全忘了人心的险恶和世俗的残忍。 他哪里会知道,这背后对他和山谷下毒手的人,老早就在暗处密谋一切,把他当目标,不管他离不离开,对方都一样会想方设法的找机会下手。 凤轻舞担忧更甚,对彦泽的心态也更甚:哽咽着:“先生,您别这样,您这样我跟之晏很担忧。” “我没事,”彦泽终于发了话,但神情还是很挫败也依旧没看凤轻舞,而是目光呆滞的继续看向远方,“你们忙的话就早些回去吧。” “先生,我……”凤轻舞试图再说点什么。 不过蔺之晏迅速的拉扯凤轻舞的衣角,阻止了她。 凤轻舞只好停了下来。 “先生,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多保重,”蔺之晏开口,“山谷我已派兵把手,不会有人敢再闯入,至于这次的凶手,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查出来,为你和山谷里死去的其他弟兄们报仇。” 说完蔺之晏让蔺旭宸跟彦泽道别,然后就带着凤轻舞他们离开。 凤轻舞不愿意走,“之晏,我还不想回去,我想留下来陪陪先生。” “你留下来又能做 什么,先生现在是心里的结打不开,需要时间慢慢调节。”蔺之晏道。 “我知道,可是他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放心。” 一直以来彦泽在蔺旭宸的事上尽心尽力,凤轻舞心怀感激,现如今彦泽遇到事情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她心里过意不去。 “这我理解,但你现在就算留下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彦泽先生现在需要清净,还是先回去,等忙完我们再一起过来。” “好吧,”凤轻舞作罢,“那我去跟御医交代一下,让他务必准时帮先生查看身体。” 凤轻舞这根本是多余之举。 圣旨当前,御医肯定会格外慎重不敢有丝毫怠慢。 但蔺之晏知道凤轻舞这是心里担心,也并没有阻止她。 而在彦泽的安排上,蔺之晏也曾纠结了一番。 来之前蔺之晏想过把彦泽也一起接回宫。 眼下这种情况,如果彦泽愿意,跟随自己回去去宫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蔺之晏深知彦泽还是不会同意,最终就改变了主意,换成带了很多人过来,宫女、侍卫、御医,所需人手一应俱全。 一方面蔺之晏想帮彦泽重振山谷,另一方面,想给彦泽最好的照料。 凤轻舞对御医和宫女们叮嘱一番,最终跟着蔺之晏一起返回宫殿。 彦泽则继续留在山谷里修养。 有着蔺之晏所增添人手的助力,山谷里又慢慢恢复了往日的气息。 不过,彦泽的身体却始终没有什么好转。 不仅没好转,他还感染上风寒,病情比之前还要严重。 虽然御医每日都有帮他检查、熬药。 可长年钻研药物的彦泽身体很特殊,一向注重调养的他体质很好,一般都不会轻易生病,一旦生病,那就无法轻易好转,康复难度也比普通人难上了几倍。 加之他身上又还有不解的剧毒,双重打击之下,情况很不容乐观。 御医托人捎信,将这一情况告知蔺之晏和凤轻舞。 凤轻舞担心至极,赶忙又央求蔺之晏启程前来。 两周后,凤轻舞和蔺之晏再次带着蔺旭宸一起抵达彦泽的山谷,并多住几日。 夜间,蔺之晏起来如厕,路过彦泽的房间时,忽然听到了一阵动静。 那个动静声不算大,但夜里万籁俱寂,细小的银针落地都容易听见,其他声音就更不必说。 加上蔺之晏的耳力极好,长年的警惕性使得他格外敏感,自然更清楚察觉。 第六百五十九章 黑蜘蛛蛊 往常房间里有一点声响或许没什么。 但现在是特殊时期,彦泽的身体没好起来,蔺之晏怕又是之前离开的黑衣人返回,因而格外重视,赶忙靠近几步,在窗外驻足观看。 透过一个小缝隙,蔺之晏看到彦泽身边的小童小叶忽然起了身,并小心翼翼的朝彦泽靠过去。 刚刚的声响,就是小叶从床上起来时发出的。 而小叶之所以会跟彦泽共处一室,是因为他一直跟彦泽说害怕,彦泽夜间又刚好时不时需要人搭把手、端茶倒水、扶着如厕什么的,想来想去,觉得小叶陪在身边也方便,便同意。 这个时候彦泽还在沉睡,并没有什么吩咐,小叶起来做什么呢? 蔺之晏怀着疑惑的心继续观看。 小叶离彦泽越来越近,眼看就快走到彦泽床边。 蔺之晏本以为,小叶会叫一叫彦泽,或许帮彦泽倒水之类。 但是没有。 小叶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一番,又俯下身子反复确认,看彦泽有没有睡着,然后,他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想也不想就朝彦泽刺过去。 “你这是要什么!”蔺之晏厉声呵斥,眼疾手快的冲进去,一把击落小叶的匕首。 彦泽这 个时候也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面前的情况,很快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但他不忍心伤害小叶,向蔺之晏求情了一番,然后开口说让小叶先出去。 “是!”小叶嘴上应答着,眼神却没有丝毫感激的意思。 蔺之晏觉得他的反应很异常,又警惕起来。 果然,小叶在经过彦泽身边时,趁彦泽不注意之际又从腰间掏出另外一把匕首,再度扬手刺向彦泽。 虽然蔺之晏反应快,很快就拦了下来,但彦泽还是被小叶成功刺到。 房间里的动静声很大,没一会门外的侍卫也听闻响声,冲了进来。 “把他押下去,一会我忙完再过去处理。”彦泽指着小叶对着侍卫道。 而后蔺之晏命人将御医叫来给彦泽包扎伤口。 御医检查了一番,发现小叶的匕首上有毒,好在蔺之晏及时阻挡,伤口不算深,毒**不算大,服用解药就能缓解。 御医忙活完之后,蔺之晏示意他出去,然后跟彦泽又探讨起小叶的事来。 “先生,他可是接连两次对你出手,即便这样,你也还是要宽容他?” “小叶平日不是这样的人,今日他很异常,我想,这其中必有什么难言之 隐,再说了,他还只是个孩子,我真的不忍心。” “好,那我知道了,先生先好好休息,我过去看看。”蔺之晏离开彦泽的房间,前去找小叶。 可等他到现场时且发现,小叶已当场气绝身亡,他的鼻口耳朵里还爬出很多极其恐怖的黑蜘蛛,把一地的侍卫吓得不轻,大家忙里忙外的收拾对抗了一番才将那些黑蜘蛛清理干净。 将小叶火烧后蔺之晏返回去跟彦泽汇报情况。 “又是一条人命,”彦泽悲伤不已,老泪纵横,“他们怎么这么残忍,小叶还那么小,他的亲生父母都还没找到,他们怎么忍心,届时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彦泽觉得很悲愤,很挫败,他行医一辈子,一直救病治人,到头来,他的山谷却被人残忍的屠杀,仅剩下小叶相伴左右,好不容易安宁几日,这会小叶也惨遭毒手。 这么残忍的事实接踵而来,让他如何接受。 蔺之晏也是气愤不已,对背后之人更是恨之入骨。 蔺之晏之前就有所怀疑,觉得此次控制小叶的人跟上次屠杀山谷里的人是同一伙。 但他原本还只是猜测,并不能确认。 现在听到彦泽这么说他总算 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下蛊,刚刚小叶的症状,也是被人下蛊。 苗疆的下蛊术种类很多,利用帝王蛊来给人下蛊,操控对方,是其中一种。 之前的凤轻舞,再到近期的秦笙,都是被下了帝王蛊。 除此外,还有下黑蜘蛛蛊。 下蛊者将一些暂时迷昏的黑蜘蛛植入被害者体内,通过内力远程操控,下达指令,等到对方执行完任务,下蛊者就马上会将听令者体内的黑蜘蛛召唤出来。 被唤醒复活的黑蜘蛛大肆活动,拼命啃食人体内脏、脑血,让听令者当场身心俱毁气绝身亡,下蛊者也以此来保障了任务的绝密性,防止对方背叛自己、泄露消息。 刚刚小叶中的,就是这黑蜘蛛蛊。 这种下蛊方式远比帝王蛊还要残忍数倍。 帝王蛊虽然会让被下蛊之人难受、神志被控制,但不至予太残忍的丧命,而刚刚小叶,死得极其恐怖悲惨,尸骨无存,极其残酷。 好在他及时阻止小叶,并令手下将小叶支开。 若如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前者对方让小叶在匕首上下毒,对彦泽不堪一击的身体来个致命打击,后者,在彦泽毫无招架之力后,那头的 人唤醒小叶体内的黑蜘蛛,让那些黑蜘蛛把小叶连同彦泽的血肉一同啃食,让他们师徒二人双双致死,多么狠毒的招数! 之前对方多少还有点顾忌,这会,他们直接将手伸到跟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企图对彦泽下手。 不只是动手,他们这是势必要将彦泽一招致死,不留一丁点退路。 蔺之晏彻底不能忍,也没有耐心再慢慢查,他等不及。 “先生节哀,我一定会尽快查出真相。”蔺之晏咬牙切齿的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一出到门口蔺之晏就马上给侍卫下达终极指令:无论如何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查到线索,如果三日之内还没有什么发现,一律按军令处置。 手下见蔺之晏动这么大的怒,众人惊慌不已,赶忙紧锣密鼓的调查起来。 这一次,手下终于查到了一点眉目。 “皇上,初步的证据显示,当日偷袭山谷的人里多数是民间人士。”手下汇报。 蔺之晏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也无法接受。 因为他之前心里一直都很笃定,认为这一切肯定都跟飘雪有关联。 不说别的,单是私下大量用银两交换秘术一事蔺之晏就已有足够的理由怀疑。 第六百六十章 凤后遗物风波 因为飘雪购买走的那些秘术里,有一个秘书也是关于下黑蜘蛛蛊的。 当时蔺之晏还很想不通,纳闷着飘雪是要搞什么。 直到出现了小叶的事,蔺之晏才恍然大悟,同时也越发坚定至极的判断,认为最近的事就是飘雪下的狠手。 可现在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民间人士,偷袭者居然是民间人士,如果情况真是这样的的话,那就意味着,事情真的跟飘雪没有关系? 蔺之晏不可置信,觉得可能是手下弄错情况了。 “皇上,我们先后确认了五次,那些人确实是民间一个小帮派,说那个头目的妻儿被杀,证据指向山谷里的人,他们气不过,所以才报仇。”手下解释。 “那就再核实清楚是怎么回事。”蔺之晏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是!” 手下下午又过来,了解到的情况,还是跟之前一样,暂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蔺之晏始终觉得还是另有隐情,脸色阴沉,吩咐手下继续调查。 手下也不敢争执,当即表示会遵命,然后支支吾吾着。 蔺之晏当即明白也这是还有话要说:“赶紧说。” “是,皇上,我们调查中发现,后山山 谷有个洞口被人搬很多石头将其堵住。”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洞口被堵,在往常不算什么大事。 但现在他正命手下在调查,事无巨细,任何微小的细节都引以重视。 加之考虑到那些屠杀者可能是早前就从山洞的某个出口出,前来山谷探查情况的,他更就不能放过这个线索。 “那些石块都很新,现在的泥土也是刚刚被动过,应该就是这几日的事。” “那有没有调查出来是何人所为?” 自己现在大范围命人展开调查,这会还有人做这样的事,这个堵洞口的人未免也太大胆。 “这,这……”手下又变得欲言又止。 “有事说事,别支支吾吾。” “是,皇上,我等调查过确认了,”手下压低音量,“应该,应该就是彦泽先生命人弄。” “知道了,我来处理,你先下去。”蔺之晏结束谈话,抬脚去找彦泽。 他将山洞的事跟彦泽说了一下,并委婉的询问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由。 “这……”彦泽也露出为难的神情,一副不太想说的样子。 先生,您是不方便说,还是?” “都是,也都不是。”彦泽含糊其辞 。 见他如此,蔺之晏也不好强迫,暂时作罢,“好吧,那什么时候如果先生觉得方便再说。” 彦泽纠结了一整天,隔日才总算觉得跟蔺之晏道实情。 “之晏,那个山洞其实跟案情无关,我之所以让人将洞口堵住,是不想你们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私事。”彦泽道。 “先生指的是?” 私事这个词太广泛,蔺之晏一时无法猜出来彦泽的所指是他自己还是别人。 “不是我,”彦泽再度犹豫了一下,“是关于轻舞的。” 蔺之晏怎么都没想到彦泽居然扯到凤轻舞身上,很是诧异,赶忙急切的询问彦泽到底是什么情况。 彦泽再度犹豫了一小会,然后告诉蔺之晏,那个山洞是存放前凤后遗物的地方。 彦泽表示,他将前凤后的遗物放置到山洞后便下严令,不许任何人私自出入。 这些年,下人们也严格遵守,加上放置遗物之事彦泽进行得很隐秘,不曾告诉过外人,因而就更没人知晓。 这次山谷被屠杀,彦泽的第一反应是,那些人冲着这些遗物而来。 因为那些遗物中有不少凤后的私人饰品、古董之类,十分值钱。 但他去勘察了 一遍,发现那些遗物一个都不少,于是就排除了这个念头,也没有跟蔺之晏提及。 但为了更好的保护遗物,保守当年的秘密,彦泽命人将山洞更紧密的封锁。 本来彦泽想,自己的这一计划也是天衣无缝的秘密进行,没有几个人知道,等过段时间那些山口的石块和泥土都变陈旧,那就更没人能察觉出来。 不曾想蔺之晏不停加大排查力度,一草一木都不放过,很快就将疑点锁定到那处洞口上,还亲自过来询问。 他这是不想说也不得不说了。 当然,他不告诉蔺之晏,倒不是防着蔺之晏或不信任他。 是因为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加之也觉得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没有告诉的必要。 不过,彦泽也只是跟蔺之晏说了大致情况,其他相关细节,比如当时是怎么拿到遗物的,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别的隐情等彦泽一律没提。 他不说,蔺之晏自然也不会问,反正他说清楚洞口的事,这就足够。 “谢谢先生告诉我这些,那你先休息吧。”蔺之宴起身离开彦泽的房间,吩咐手下停止对那处洞口的排查,然后去跟凤轻舞提了此事。 “这件事, 我早前其实也有过耳闻,”凤轻舞回答,“只是我一直以为只是子虚乌有的传言,也没有太在意,更没有刻意问过彦泽先生,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早前就有人告诉凤轻舞,说当年凤后仙逝后,彦泽曾闯入她寝宫,拿走一些物品。 因为此事,当时各种传言满天飞,有说彦泽早前图谋不轨,想威胁凤后不成怒而转之等她离世了才来拿东西,也有说彦泽对凤后存其他异心、筹划什么新计策等等。 总之众说纷纭。 后来凤后离世,前慧皇传令镇压,此事才算平息,也无人敢再明目张胆提及,而后慢慢淡化。 时隔这么多年,凤轻舞还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 没想到现在彦泽居然又亲口承认,且东西还近在眼前。 这让她很意外。 “也不清楚了,先生没有说太多,我也不好直白的问,具体的,只能等改日合适了再问。” 凤轻舞认可蔺之晏的话:“嗯,先生现在身体不好,山谷里的情况又不容乐观,还是先别给他增添苦恼。” 而后无论蔺之晏还是凤轻舞都对遗物的事只字不提。 反倒是彦泽主动来找他们,补充说明了相关情况。 第六百六十一章 当年的隐情 “早前的传言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彦泽看向凤轻舞和蔺之晏,目光里满是无奈,“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凤后的东西不是我偷的,我跟凤后之间也清清白白,而我藏她遗物,完全是受她所托。” 彦泽说,在凤后离世之前,曾跟他见过面。 当时凤后跟他说,自己的日子恐怕不久矣,有件事想请他帮忙。 凤后亲自前来,又那么诚恳的请求,彦泽那么喜欢凤后怎么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但是彦泽一直沉浸在凤后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中,难过不已,一时间也没听清凤后的具体要求,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凤后以为彦泽还是没有原谅她,所以并不会答应她的要求,心中满是凄凉。 “阿泽。”凤后满是无措的低低的喊了彦泽一声。 彦泽这才回过神来,也没具体听凤后的要求,只是连连答应。 凤后见彦泽答应了她的请求露出了一抹笑意,明媚的笑容仿佛把彦泽拉回了多年以前,那个时的她还不是凤后 现在的他只能默默的守护她,所以彦泽微微闭眼敛去了满眼的柔情。 一般代管凤后遗物这是件大事,上则有皇上,下则有宫里的内务府等部门 ,再不济还有后宫皇太后、太子、公主,所以彦泽要想帮凤后代管遗物无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彦泽并不在乎。 凤后走时俨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回过头来安抚了彦泽一句。 她承诺说,只要彦泽答应她的请求,她会想办法说服皇上不问责,至于流言蜚语,只好委屈彦泽听而不闻,人们说着说着就淡了。 听完彦泽只感觉心中好似被针扎了一下,何时他们生分到这个地步了 她做到这份上,彦泽只好疏离的点头应是。 “我先回去收拾收拾,回来命人捎来给先生。”凤后说了不少感激的话,然后就离开。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第四日,撑不住的凤后便离开人世,一直侍奉凤后的那些贴身宫女们也被赐死陪葬,本来说好的遗物,也因此耽搁,无人再送过来。 如果是别人,肯定不会再理会此事,没人给东西,自己也正好省得麻烦。 可彦泽不是这样的人,他既然答应过凤后的请求,凤后又那么在意这件事,他不能言而无信,否则他会愧疚一辈子。 于是他便趁人不注意,溜进凤后的房间。 他看了一遍,发现桌面上有两个匣子,其样式颜色都跟凤 后之前说的如出一撤。 彦泽想着应该就是这些,赶忙拿在手上,溜了出去。 “后来我找到了这出山谷,把遗物藏在那处山洞里,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彦泽道。 “没想到竟然这样,”凤轻舞有些愧疚,“实在不好意思先生,之前,我还以为另有隐情,差点误会了你。 “哎,”彦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要紧,误会我的,又岂止是你。” 恐怕世人至今都还在议论自己。 他们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想法。 “让您受苦了彦泽先生。”凤轻舞再度愧疚而感激。 说到底,彦泽不过是在遵守跟母亲的约定,实在不该承受那么多非议。 只可惜,这些真相没几个知晓,真是让他委屈了。 彦泽再度无奈的笑了笑:“没事,这些年都已过来,也就无所谓。” “嗯。”凤轻舞回答着,脑海里还有不少疑问在打转,但不知该不该问,很是犹豫。 彦泽看出凤轻舞的心思,“是不是还有什么要问的,想问,那就尽管问吧。” 反正事情现在都已说开,说一点跟全部说没区别。 “谢谢先生,”凤轻舞顿了顿,“我就是有些好奇,母后当时到底说了些 什么,父皇之后真的都没再问责吗?” 蔺之晏也在心里认可了凤轻舞的话。 因为凤轻舞现在问的这个问题,也刚好是他心里所好奇和想不通的。 身为一个皇上,断然不会容忍自己的皇后将私人物品假手于人,而且是一个男人,而皇上的权利又至高无上,如果对方想治彦泽的罪,拿回遗物,有的是办法。 这种情况,只要慧皇想,何止区区这么一处山谷山洞,任凭彦泽走遍天涯海角,他也有办法将彦泽找到,然后让彦泽亲自将东西交出来。 可显然,前慧皇并没有这么做,这些年,彦泽也一直完好无损的生活着,那些遗物也丝毫那没有人动。 这究竟是为什么? “据说刚听闻消息时,慧皇勃然大怒,扬言要在全国各地下通缉令将我捉拿,”彦泽回忆,“可是后来,有一个宫女大胆面圣,将一封凤后的亲笔信交给慧皇,慧皇于是停止了对我的通缉,还下严令,大肆镇压、处置宫中私议此事的宫女太监,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原来这就是方才彦泽提到的,说自己母后想要说服父皇的办法。 不过话说回来,一封信亲笔信能有这么多功效,其内容就 更令人好奇和不解。 “那先生,你能告诉我们,那封信里说了什么吗?” 彦泽摇摇头:“我当然也想知道,但很遗憾我也并不清楚,不只是我,其他人也不知晓,此事恐怕只有慧皇凤后两个当事人心里才清楚。” 凤轻舞觉得有些遗憾。 但既然彦泽也不知道,她也没有办法。 “那彦泽先生,你知道那些遗物里都是什么东西吗?”凤轻舞转而询问另外的问题。 “这个我也不清楚,自打东西拿来后我便一直放在山洞里,虽有定期去查看,但都只是验证匣子还在否,但不曾打开过。” 彦泽估计是觉得这既然是凤后东西,又未征得允许,那就非礼勿视。 看来,他不只人品好,还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好的,谢谢先生告诉我们这些。”凤轻舞觉得既然该问的都问了,也没有什么好继续的,于是终止交谈,跟着蔺之晏一起离开彦泽的房间。 此后的一段时间,彦泽的病情有所减缓,身体也慢慢有了康复的迹象。 主要是他已从一味的悲伤中走出来,把心思放在指挥蔺之晏的人重振山谷上,不像之前那样万念俱灭。 心态好,治疗自然也就事半功倍。 第六百六十二章 不归路 彦泽还重新研制药物,自行调离身体,再加上御医的帮忙用药,双管齐下,效果也要比之前好好几倍。 看到这样的情况凤轻舞和蔺之晏开心不已,尤其是凤轻舞,她那原本提到彦泽就忧心忡忡、一筹莫展的神色总算缓和。 慧国。 凤阳因需外出数月,无法及时服用雨眉的血,不得已只好临时抓了一些百姓流民,改为吸用他们血来代替。 没有比较还好,一这么有比较,那简直不得了,他再度明显的感觉到雨眉的血对他多重要。 用别人的血,他虽然吸食下去了,可心里还是觉得十分烦躁,根本不像吸食雨眉的血那般轻松愉悦。 用量用时上也差异明显。 别人的血他要吸食二三十分钟,把一整个人的血都吸干了也未必能满足,还得伤脑子去抓人,耗费大量时间精力。 可是雨眉不同,他每次只需要吸食雨眉身上一丁点血就足够,用时不出五六分钟,省时省力。 这么一较高下下来,他不由又想念起雨眉来,切确的说,是想念雨眉血液的味道。 可是凤阳又很想不通,为什么别的人不行,雨眉的血却那般神奇? 同样都是人 ,血也同样是鲜红的血。 如果非说要有差别,那可能就是,雨眉是祁国人,而他平日抓的那些宫女太监、民间人士,则全部都是慧国人。 等等,会不会,这所谓的国度差异,其实就是问题的本质所在? 为了验证心里的想法,彦泽当即命人去边境将祁国人抓来,秘密进行试验。 这一试,果然没有令他失望,祁国人的血,确实要比慧国人的血更能让他满足,更能让他愉悦,用量也远要少不少。 只是一次凤阳心里还是没有多少底,他怕这可能只是意外,保守起见,他赶忙又接连试了两三次。 结果情况还是跟之前的一样,凤阳这次总算放了心。 “哈哈哈,老天真是待我不薄,竟让我发现这些。”凤阳为这个新发现欣喜若狂,“以后,就算没有雨眉再身边,我也不用再那么煎熬。” 然后凤阳便走上了另外一条不归路。 他已不能满足于抓本国人,而是命下人以招工为由头,去祁国边境大肆的招人。 当然,可想而知,这些人招来了之后,凤阳并没有真的安排他们做什么实质性的工作,而是将他们囚禁在一处黑暗的房子里 ,给自己放血。 这一次他之所以没有像之前那样,一次性将对方身上的血洗完榨干而后丢掉,自然是有原因。 一则这些人都是异国人,抓捕起来难度比之前还要高很多倍。 加之随着前几批人马的失踪、毫无下落,上当受骗的祁国人越发减少,他的行动就更举步维艰,有所接连等了好几天都招不到一人,如果他再像之前那样吸一次就杀,根本不够用。 二来,他这段时间每次都是批量关押,房间里的人不少,他就算每个人只吸一点,轮下来也能维持一阵,实在没必要非要对方的命。 思来想去,放养着,每个人的血循环利用,总比一次性榨干了断自己后路好,所以凤阳就改变策略,留他们性命。 另一边,凤轻舞和彦泽已经帮彦泽山谷里失去的那些人都收尸、下葬、安置完毕。 收尸的事其实早就完成,只不过人数不少,那么多人都需要找墓地,还得善后,一一的通报对方的家属、发放安抚金等,这么多繁杂的流程累加下来,就需要不少时间。 处理完这些后,剩下的就是那处山洞凤后遗物的处理。 原本彦泽还不打算这 么快把事情告知凤轻舞,想着自己能先保存一阵是一阵。 可现在凤轻舞既然知晓,那些又都是她母后的东西,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交给凤轻舞比较合适。 他做这样的决定,首先是出于安全性的角度去考虑。 此前,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山谷是攻不可破的,那些遗物也安然无忧,没想到一夕之间就被人入侵,至今还连对方的身份都不得而知,这让他有了危机感。 而凤轻舞是祁国的皇后,身份尊贵权利足,有能力守护好那些东西,皇宫防守也更严密,他觉得交给凤轻舞更放心。 还有就是处于身体现状去考虑。 要是在之前,身体状况好,山谷也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彦泽很有底气和信心。 可现在不同了。 他的身体虽然有所康复,可终究还是病着,什么时候痊愈还不得而知。 山谷也一片狼藉,什么时候得以重建完毕也是个未知数。 这种情况情况下他实在没有时间精力再管遗物。 “轻舞,之晏,你们能在这种情况下知晓山洞和遗物的事,这或许是冥冥之中凤后的安排,既然如此,遗物就交给你们,我老了,身体不如从前 ,守了这么多年,也累了。”彦泽道。 凤轻舞被彦泽说得很是感慨,只觉得鼻头一阵发酸。 她知道,彦泽是真的很不容易,也真的尽力。 他不仅为太子尽心尽力,还为母亲背负这么多年的承诺,太不易! 他为他们一家,真的付出太多。 她不想也不忍心再让彦泽为难,当即答应彦泽的提议,“辛苦先生了,先生放心,遗物的事轻舞来处理。” 而后凤轻舞又跟彦泽道谢了一番,离开山谷,在蔺之晏的陪同下,前往山洞拿遗物。 因山口被堵住,蔺之晏安排人手搬动了一番,而后两人举着火把,试图入内。 可刚走到洞口,一股刺鼻的尘土味就扑鼻而来,两人再看了看面前的情况,顿时被吓呆了。 只见面前的山洞阴暗至极,到处都是水,且因已许久没有人清理的缘故,山洞里蜘蛛网到处都是,杂草纵生。 而那些遗物放在后山洞的一处小石壁里,想要顺利拿到,必须先走一阵。 可面前的情况,别说走一阵,就是走几步都举步维艰。 蔺之晏没有办法,只好让凤轻舞先暂时停下来:“你等一会,我再叫人来清理清理。” 第六百六十三章 神秘木匣 蔺之晏命人将周边的杂草割除,湿哒哒的地面则让人将一些泥土搬来弄干或者搬一些小石块铺成一条小路,影响前行的大片蜘蛛网也让宫女一一捅破。 “行了,你们出去门口等候。”蔺之晏支开宫女和太监,仅留下领命贴身侍卫在身边护着,而后带凤轻舞去走向石壁。 来到石壁前,凤轻舞按照彦泽之前的吩咐,轻轻扭到旁边的小开关。 手指触动的瞬间,面前的石壁忽然列出一条缝隙,分开两半。 两个精致的、上着重锁的木匣子也忽然呈现在眼前。 凤轻舞小心翼翼的将它们从石壁里拿出来,掏出手上的几把钥匙,想要打开盒子。 可她接连试了好几遍都不成功。 “不管了,先拿回去,回去再想办法。”凤轻舞作罢,将匣子抱在怀里,离开山洞返回房间。 “你们出去在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搅着,”蔺之支开门外着,关上房门,坐到床上。 边上的凤轻舞则看着面前的木匣子,一筹莫展。 在她去拿东西之前,彦泽就说过,两个木匣子都被上了两道重锁。 而他去时凤后早被下葬,知情的宫女 也没一个活口,因此钥匙在哪他也不知。 凤轻舞详细询问了彦泽那些锁头的形状,抱着侥幸心理,让蔺之晏找了几名技术高超的工匠,提前制作了好几把钥匙,带在手上,试着去开木匣子。 情况正如刚刚那样,她没有开成。 如果知道木匣子里是什么东西,那倒也还好,她跟蔺之晏可以对症下药想其他开锁办法,甚至简单粗暴的找人砸锁就行。 可现在对里边的东西一概不知,这些又很重要,凤轻舞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盒子里放的是易碎品,那么一锥子锥下去砸坏了,无法修补,那岂不是要追悔莫及。 可是这不行那不行,那又怎么开,凤轻舞真是着急。 “只能锯了,一点点锯,不会损坏里边的东西。”蔺之晏支招。 凤轻舞脸上的愁容缓解了不少,但还是有所顾虑,“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不过费点费力,再者,找谁据也是个问题。” “让我来吧,”蔺之晏也知道凤轻舞是不想外人在场,主动请缨。 “那就辛苦你了之晏。” 因为格外小心,不能有大幅度的粗暴动作,加之木质很厚,蔺之晏锯了差不多半个时 辰才锯出一个缺口,而后掰开锁芯,打开盒子。 木盒里的东西也随之被揭开。 当看清里边的东西时,凤轻舞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会是什么项链玉镯金钗等饰品之类,不曾想,面前的东西却全然不是如此。 信,左边的那个木盒里是一封信。 那字迹凤轻舞认得,就是自己母后的亲笔字迹无疑。 而右边那个木盒,是一些随笔感悟。 到底是什么事让母亲如此小心翼翼和倍加重视,一封私信几页纸张就如此大费周章,还非让彦泽先生保管不可? 凤轻舞在心里嘀咕了一遍,拿过那封信,坐在床边,埋头认真的阅读了起来。 “轻舞,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估计已是数年后,此时的我,早已不在人世,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一说,首先,我要给彦泽正名,我跟他之间……” 读到这里凤轻舞已大致明白,这封信是母后专门留给自己的。 且她在就她跟彦泽的事做解释。 果然读下来后确实也如此,母亲先是表示她跟彦泽是清白的,其说辞,跟彦泽阐述的大同小异。 看到这些,凤轻舞心里彻底轻松,之前她真的有些困扰,很担 心,怕万一彦泽跟母后真的有过一段****,那她该怎么面对,会不会很尴尬。 现在,她总算都可以放心了,彦泽和母亲都亲口承认,真相大白。 凤轻舞继续往下阅读,发现母亲详细解释为何非交过彦泽保管不可的原因:“身边的人都各有目的,无一人心智澄清,而这些东西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便会天下大乱,只有彦泽先生始终怀着初心,衷心不二,除了他没更合适人选。” 她还进而阐述为何不让父皇父兄知晓的原因。 “我深爱着皇上和阳儿,但这些本是我们凤族的神物,身为凤女,守护它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东西威力无比,可能还招来危险,你父兄身负皇命,我不愿他们卷入风波中。” 信的最后是母后的寄托。 “轻舞,很抱歉将守护神物的重任交与你,希望你体谅母后的用心,你虽是女流,可心地纯正,有所作为,将来必定母仪天下,母后相信你会守好山河图,不会被被有心人肆意利用。” 看我这些凤轻舞心里激动而沉重。 在这么多年后,居然还能看到这么一封亲笔信,虽然只是枯燥的文字,她却 觉得无比亲切,仿佛读起来就看到母亲本人在眼前般。 同时母亲的这份别有用心也另她感慨。 父皇和父兄一直很难释怀和埋怨,不能理解母亲为何母亲宁可把私物交给他人也不信他们。 现在答案揭晓了。 母亲不是不信父皇父兄,而是太在乎,觉得他们肩负皇命身心疲惫,不愿他们再卷入无端的风波里。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沉甸甸的爱。 综合这些,也不难理解父皇之后为何没再找彦泽问责。 虽然母亲那封亲笔信凤轻舞没看到,但她想,母亲肯定也诚挚的阐述缘由,让父亲读了动容又感慨、最终作罢。 当然,凤轻舞还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母亲对她的信任和爱,凤轻舞是一直知道,却不曾想过,母亲对自己信任到这程度。 只可惜,自己好像辜负母后的信任了,山河图至今下落不明,她真的很自责。 不过此时凤轻舞也没有太多心思去感慨。 她转而去看另外一个匣子里的那些随笔感悟。 那上边字迹自己密密麻麻,足足有长达十页,足见母亲的用心。 “这是关于山河图的秘密,切勿外传。”随笔的第一句如此写到。 第六百六十四章 感应山河 凤轻舞很是吃惊,也再次明白到事情的重要性。 她顿了一会,继续往下读,发现后边是关于山河图的开启方法:“这是个神圣的神器,启用上也很有讲究,要层层开启,顺渐进,切勿过于心急、急火攻心。” 凤轻舞就这样读着读着,最后总算读到最后了一页。 “这个神器还有一个很强大的功能,那就是灵性极高,凤女和山河图契合到一定程度后,凤女可以感应山河图的存在。”随笔里写到。 末尾还附上感应山河图的详细的方法。 这些话,几乎让凤轻舞喜泣而至。 这是个很重大的发现,甚至可以说是达到给现在一筹莫展的她雪中送炭的程度。 因为至今山河图的具体所在尚未明朗,这个时候母亲留下这么一些话,还连启用方法都列出,那她找起山河图来就如虎添翼。 凤轻舞等不及,当即迫不及待的将身子挺直,双膝放在床上,按照上边的步骤和做法试了起来。 本来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并不抱多少程度。 因为山河图这段时间一直流落在外,自己对其契合多少凤轻舞心里也没底。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成了, 她明显的感觉到山河图的存在。 虽然只是一个大致方向,但已足以让凤轻舞欣喜若狂。 “之晏,我真的成了,我知道山河图的大致方向了,”凤轻舞激动大喊。 “那太好了,”一旁的蔺之晏也替凤轻舞高兴,然后询问凤轻舞,山河图所在方位是哪里。 “是,是,”凤轻舞支支吾吾,而后又自言自语的径先回答,“这,这不可能啊!” “怎么了?”蔺之晏察觉出凤轻舞的异常,将身子走上前,询问。 凤轻舞不回答,而是又嘀咕一句:“我肯定看错了。” 然后她重新去感应山河图。 这一次,她挫败的低下头来,呆了半晌,又将头转向蔺之晏“我连看了两次,发现山河图的指向是我慧国。” 不只是慧国,如果凤轻舞没看错的话,那地方应该就是皇兄的皇宫附近。 蔺之晏总算明白凤轻舞刚刚那番异常表现的原因,“所以,是凤阳拿走了山河图?” 凤轻舞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可她都连看两次了,两次都是这个结果,她无法再否认或自欺欺人。 “哎,”蔺之晏叹了一口气,“其实,真不是没这可能,这段时间,凤 阳的举止很异常。” 蔺之晏将手下在慧国边境勘察到的情况以及凤阳这段时间的异常举动大致跟凤轻舞说了一遍。 凤轻舞越听心里越是沉重,也更验证心里的猜测和想法。 只是她还是很不愿面对这个事实,凤阳可是她的亲哥哥,自己一直死死守护的东西,现在疑似在哥哥手上,这真是一个很残忍的发现。 难不成,到头来,哥哥才是那个幕后的贼? “轻舞,我知道你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但既然已有所发现,我还是派人去查查,看看是什么结果再说。” 两日后,凤轻舞和蔺之晏启程回祁国,他们把彦泽也一并带了回去。 当然,他们几乎是用强行的办法。 因为彦泽很坚持,不愿意离开他的山谷,而凤轻舞和蔺之晏又放心不下,双方几近周旋都无果。 最终还是凤轻舞以替母后谢恩,通过照料彦泽来感谢他这么多年帮母后保管遗物,如果彦泽不跟他们回宫就是对母后的不领情为由,彦泽才勉强答应。 不过彦泽表示,只是跟凤轻舞他们暂时回去一阵,待身体好了就回来。 凤轻舞自然允诺。 到时是不是如此再说,但眼 下,她得先稳住彦泽。 蔺之晏他们刚回到宫里就收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在边境的百姓忽然大批量失踪。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蔺之晏问侍卫。 “据说有两三个月了,之前那些失踪者的家属只以为是一时失联,也没有太吃惊,直到一直杳无音信,且失踪人数越发增多,他们才觉得不对劲。” “报官了吗?边疆的官员怎么说?” “家属们已报官,官员也已展开调查,但力度和权利有限,加上慧国的士兵强行干扰,没有什么发现,官员们不得已这才联名上奏,请求皇上助力,彻查此事”侍卫回答。 “呵,凤阳最近看来是真的疯了。”蔺之晏冷冷的说道。 慧国,又是慧国。 凤轻舞才刚感应到山河图在慧国,这会人员失踪之事慧国又杠上一脚。 这里边根本不是巧合,分明是有鬼。 “那皇上,此事该怎么办?”侍卫急切的看着蔺之晏,“边境现在人心惶惶,天色一暗百姓们马上躲在自家都不敢出门,他们还传言说边境有鬼,弄得治安动荡不已,得尽快处理呀。” 是要处理,不过怎么处理,这个需要细思。 “你先下去,容我想想。” 侍卫下去后凤轻舞和蔺之晏商讨一番,最终决定先暗中调查不对外声张。 免得打草惊蛇。 同时为了提高效率,保守秘密,蔺之晏和凤轻舞决定亲自前往彻查。 虽然凤阳现在变得越发不可理喻,但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故土,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如果最终一切真的跟凤阳有关,假手于人的话,事情难免藏不住。 这样一来,凤阳和慧国的的声誉都会被毁。 凤轻舞不愿意看到这个情况,所以想要亲自去查看。 当然,去边境的真实缘由,凤轻舞和蔺之晏也有所隐瞒,并没有说是怀疑到凤阳头上去调查,而是说失踪人口太多,他们需要去安抚百姓。 且凤轻舞和蔺之晏乔装打扮一番,微服私访,具体的行程和前往的消息也没有几个人知晓。 这么掩饰后,果然一切都好办多了。 因没人知道真实身份,蔺之晏和凤轻舞在询问时人家也不会畏惧和提防,畅所欲言,他们得知的信息也就更真实。 且参与务工的那些人也没有太多的警惕,凤阳和凤轻舞很快就查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知晓凤阳的运作方法。 第六百六十五章 人不人鬼不鬼 搞清楚状况后,蔺之晏开始想对策。 他决定简单粗暴一些,于是便直接命侍卫秘密将招工的领头抓起来讯问。 一番严刑拷打后,头目承受不住,很快便什么都招。 他将凤阳命他们抓人放血,以及具体的人数、关押的地点都一并和盘托出。 蔺之晏不明白凤阳为何忽然这样。 但他对凤阳身为人地却如此草菅人命、置那么条人命不顾的做法很愤怒:“这个凤阳简直不是人,丧心病狂!” 凤轻舞也为凤阳的做法感到很失望,很愤怒,悲痛至极。 蔺之晏本想直接命人将那个关押点一锅端,把凤阳的人一举拿下,将百姓们解救出来。 但他转念一想,凤阳既然做到这个程度,肯定也会有所防备、留有后手。 如果自己贸然将百姓解救出来,凤阳肯定有所怀疑,到时他另行对策或抵死不认都有可能。 那么一来自己这么久的部署和周密计划也将付诸东流。 更重要的是,蔺之晏此行不只是想调查失踪人口这么简单,他还要查明山河图的下落,将其带回,并且看看凤阳这背后是否还有什么别的企图。 所以他得更加慎重。 “这样 ,你拿着我的令牌去边境调一些士兵,然后再去找几个民间的易容高手,一并带来。蔺之晏吩咐。 侍卫对蔺之晏的安排心存疑惑,但也不敢问,只能严密遵从,并很快按照蔺之晏的指令备足人马。 蔺之晏让士兵们分成两路,一部分人秘密的将凤阳的人拿下,暗中处置,另外一部分人去解救被关押的百姓。 然后蔺之晏让易容高手们对士兵们进行易容,一部分人换上百姓们的服装装成务工的人继续留在房间待命,另一部分则侍卫则扮成凤阳的人值守。 当然,这一切蔺之晏都是谨慎操作。 连百姓都是趁天黑无人发现时才将他们从后门疏散,没有任何不相干人士察觉。 处理完一切后,蔺之晏安心的躲在暗处,守株待兔。 蔺之晏保守严密,凤阳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这天,又到了该放血的时日。 凤阳像往常那样,命人进入小房间取血。 但他的人才刚进入房间就被蔺之晏的人打晕,带回另一处房间审问。 问到凤阳的详细住处和交接血液的方式后,蔺之晏的人换上对方的衣服,并易容成对方的模样,拿了一小碗提前准备好 的鸡血,准时前往约定地点。 此时距离凤阳原先的时间已经晚了不少,凤阳很不高兴,也很不舒服。 “你足足迟到半个时辰,下次再这么慢我绕不了你!”凤阳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侍卫,强忍着随时要发作的难受感,极不耐烦的将对方递上来的鸡血,仰起脖子,一口喝了下去。 毫无疑问,凤阳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侍卫是假的,且还是蔺之晏的人。 才喝了不到两口凤阳就马上察觉不对劲,一口气全部吐了出来。 “我呸,这什么味道!”凤阳再度满腔怒火的瞪着侍卫,“说,说清楚怎么回事,不然我要你的狗命!” “呵,”躲在暗处的蔺之晏从角落里现身,冷笑一声,“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 凤阳怎么也没想到蔺之晏会忽然出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怎么会在这?”凤阳无比震惊的看着面前的蔺之晏,想了一圈,一下就明白发生什么事。 “你,你都知道了?”凤阳阴狠的看向蔺之晏。 于此同时,凤阳因为无法及时吸血,整个人越发的不正常起来,好好的一个人忽然面色沧桑至极,仿佛一下老了几岁 ,头发也猛然从原本的黑色变成银白色。 不仅如此,凤阳还显得很是癫狂,全然都不在状态,瞳孔也扭曲得很可怕。 “血,快给我血!”凤阳大声的吼叫一声,满眼猩红。 蔺之晏被凤阳这忽然间的巨大变化弄得很是错愕,试图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一时半会根本弄不清楚。 “血,快给我血,我受不了了,啊!”凤阳显得焦躁更甚,看上去显得无比痛苦。 凤阳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多少也吓到蔺之晏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蔺之晏不解的看着凤阳,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我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你逼的,是你,都是你换走了我的血,我才变成这样,现在我要你血债血还,”凤阳大吼一声,不由分说就张牙舞爪的朝蔺之晏抓过来。 边上的士兵见状,赶忙围过来护驾,可他们根本不是凤阳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凤阳击败。 蔺之晏有些诧异,考虑到要执行任务,他此次找来的这些士兵都是已经经过一定训练、身手极为不凡的。 按理,怎么着也能撑一阵,跟凤阳过个三五招不成问题。 可是才这么一 会的功夫,他们就竟已被凤阳打倒了一大片? 该不是凤阳的功力大有长进吧,蔺之晏一边暗暗寻思一边抬手相迎。 这一迎,蔺之晏顿时再次吃惊到不行。 凤阳的功力岂止是大有长进,根本就是长进神速。 之前他根本不是自己对手,这会,他轻而易举就占了上风,并且大有种很快就把自己制服的趋势。 这样下不行,得另想法子,蔺之晏边后退边观察周边,并打算借助一些别的外力来对抗凤阳。 没想到凤阳却忽然停止攻击,蹲下身子,拼命的捂着自己的脑门。 “痛,啊,我的头好痛!”凤阳无比痛苦的呻吟,然后鬼哭狼嚎的在地上打滚。 “快,把他拿下。”蔺之晏对着身边的士兵道。 士兵们手忙脚乱的上前。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捆住我,痴心妄想,我这就送你们去死!”凤阳挣扎着,举起长矛。使劲的对着士兵们一顿乱砍。 不过,还没有伤到士兵们他便先行晕倒在地。 蔺之晏趁机让士兵们将凤阳捆绑,带回自己的住处,而后命人去禀告雨眉,说凤阳出现异常,让她来一趟。 雨眉一听,急坏了,赶忙前来。 第六百六十六章 雨眉的不情之请 蔺之晏将凤阳近段所做的事及刚刚发生的情况都跟雨眉提了提。 雨眉心痛而悲愤。 明明凤阳都答应过她不会再伤及无辜,这段时间她也都定期的叫人给凤阳放血送过来。 她本以为这样应该就能停止悲剧。 怎么也没想到凤阳如此丧心病狂,瞒着她在此处关押那么多的无辜百姓。 “凤阳,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你不是答应我不杀人了吗,怎么能骗我?”雨眉无比悲切的看着迷昏的凤阳,潸然泪下。 看雨眉如此痛心疾首的表情,一旁的蔺之晏觉得雨眉或许对背后的隐情有所了解,试着询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雨眉将之前凤阳告诉自己说他患上怪病需要吸食人血的话跟蔺之晏说了一遍。 蔺之晏表示怀疑,说总觉得凤阳含糊其辞、没有坦诚,因为哪怕是真患怪病,至少也该有一个具体的缘由。 雨眉觉得蔺之晏的话不无道理,加之觉得凤阳已经几近疯狂,根本不是所谓的怪病两次就能说得通,也跟着起了疑心。 “他是不是偷练了什么武功,以至于走火入魔了?”蔺之晏又问。 经由蔺之晏这么提醒,雨眉一下就想到了密室里的事。 偷 练武功,还真是有这可能。 这段时间凤阳无比异常,动不动就支开所有人独自留在密室里,一呆就是几个时辰。 “我再想想看。”雨眉再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回想一遍,猛然想起来早前自己曾经看到过的凤阳练功秘籍,于是并命人去宫里将其拿来。 蔺之晏低头一看,越发觉得那上面的内容跟凤轻舞山河图里的极为相似。 “山河图?”雨眉赶忙又将密室里凤阳的那个木盒也描述了出来。 这下蔺之晏更加确定了,木盒里里的东西,十有八九就是山河图无疑。 “实不相瞒,轻舞她之前也感应到山河图应该就在慧国宫殿附近,这也是我们此行的目的。”蔺之晏道。 雨眉也听得出来,蔺之晏这是想把图拿回去。 想了想,觉得山河图本来就是凤后传给凤轻舞的,应该物归原主,于是爽快的答应。 蔺之晏赶忙让人去将凤轻舞叫来。 随后凤轻舞跟雨眉一起进宫。 回到大殿雨眉先将凤阳安置了一番,为避免口舌,雨眉将不必要的人都支开,并下严令,皇上的情况任何人都不许声张,否则必将重罚。 如此都处理好后雨眉才领着凤轻舞 前往密室。 当然,这个时候她也是支开下人,不许任何人陪同的。 一进入密室雨眉就直往凤阳的床边走,她快速的走到凤阳床前,按照上次的位置去扭动木桩,打开那处木盒子,打算把东西拿给凤轻舞就退出来。 可让雨眉大跌眼镜的是,之前明明放在盒子里的山河图,这会却全然不见踪影。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啊,我之前亲眼所见,东西就在这里。”雨眉吃惊而焦急。 “兴许是凤阳察觉到可能已被你发现,转移了存放位置。”凤轻舞接话。 雨眉也承认凤轻舞的话是对的,毕竟这个密室目前就只有她跟凤阳两个人出入,东西不见了,肯定就是凤阳动了手脚。 雨眉开始凭着自己对凤阳的了解,按照自己所认为凤阳最有可能藏山河图的新位置都试着去寻找了一遍。 可接连找了三四次都一无所获。 雨眉根不甘心,又换了别的地继续试,几轮下来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这下雨眉是真的有些气馁,不想再去瞎找。 “会不会在御书房?”想到雨眉刚刚说凤阳有阵子经常动不动就关起御书房门不许任何人出入,凤轻舞赶忙问。 雨 眉却觉得应该不可能。 毕竟御书房是用来处理朝廷事物的地方,大臣们来来往往,平日守在身边的太监也不少,他连放在密室都不放心,不太可能考虑换到御书房。 “这可说不准,人们都说了,越是危险的东西就越安全,再说凤阳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那个人有时最喜欢铤而走险。”凤轻舞回答。 凤轻舞都这么说了,雨眉也不好一味否认,抱着试试的心态,转而带着凤轻舞去御书房寻找。 没想到,这一次还真的就成功了,雨眉在御书房的茶几下方找到了之前的木盒。 一打开,果然就是凤轻舞所要的山河图。 “就是这个了,雨眉,谢谢你!”凤轻舞边道谢边小心翼翼的将山河图从盒子里拿起来,捧在手心里,激动不已。 见凤轻舞这么开心,蔺之晏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这段时间,为了寻找山河图,他们吃了不少苦。 凤轻舞就更折磨了,她一方面活在自责中,觉得没有守好山河图是她的责任,另一方面又担心忧虑,害怕山河图落入别有用心之人的手里,无比煎熬。 好在,现在一切的苦难都要告一段落,山河图就在眼前 ,他们也不枉此行。 “我不知道这就是山河图,实在抱歉。”雨眉道。 之前雨眉一直认为山河图应该在黎国、被飘雪带走之类。 没想到最终东西在凤阳这里。 如果她早点知晓、认出来,她会及早告知凤轻舞他们。 “不怪你,”凤轻舞回答,“再说了,要是没有你,估计我还得找一阵。” 说完两人从密室里退出来。 雨眉估摸着这会凤阳应该醒了,转身去看凤阳,凤轻舞则回去跟蔺之晏汇合。 房间里,凤轻舞和蔺之晏小心翼翼的将到手的山河图再次打开来看。 这一开,凤轻舞发现山河图的第二层已经解开。 且开启时间大致正好是上次凤轻舞在自己母后灵牌前有了参悟之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参悟才得以顺利开启的缘故,”凤轻舞嘀咕几声,重新将手山河图合上、装好。 蔺之晏提出他们应该即刻返回祁国。 该处理的事都已处理完毕,没有再继续呆下去的必要。 再则也是出于安全性的角度着想。 现在山河图到手的消息还没外传,回去相对稳妥,一旦消息走漏,说不定又有各路不明人士出来抢夺,看护力度增大。 第六百六十七章 女子监国 “好,那我让人跟雨眉说一声。”凤轻舞命人去传话。 听闻他们要离开,雨眉赶忙又过来看望一番。 “本来想留你们多住几日,但既然时间紧迫,我也就不挽留了,只是……”雨眉欲言又止。 看她这样,凤轻舞马上知道,她想说的,是关于凤阳病情的事。 虽然自己对凤阳很失望,但再怎么样,他跟自己留着同样的血脉,加之这一次找寻山河图雨眉帮了很大忙,该给的面子也要给,于是问,“你是询问关于凤阳的事吗?” “是的,”雨眉赶忙承认,“我有个不情之请,想求你们帮帮忙救救他,他现在变成这样子,我真的很担心。” 雨眉觉得凤轻舞一定有办法,且眼下除了凤轻舞,她也不知道还能求谁。 “这个……”凤轻舞有些犹豫,倒也不是她不想帮,可时间这么赶,她也看不出什么。 “我知道你对凤阳很失望,”雨眉以为凤轻舞是心里还有芥蒂,又求了起来,“可国不能一日无主,他一日不好起来,就会继续杀人,受苦的最终还是百姓,请你帮帮他吧,我求求你了!” “行吧,”凤轻舞到底也做不到那么狠 心,还是答应了雨眉的请求,“但我现在真没办法,这样,你给我点时间。” 她总得先弄明白凤阳为何会变成这样子,弄清楚原因了才能对症下药。 “好,谢谢你!”雨眉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只要凤轻舞答应,那这事就相当于成一半。 “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尽快回去。”蔺之晏见差不多了,打算他们的谈话,又催促凤轻舞启程。 凤轻舞赶忙跟雨眉道别。 雨眉将凤轻舞和蔺之晏走到门口,转身去找凤阳。 她刚一进屋凤阳就醒了,不过依旧是一副神志不清的状态,嘴里不停的嚷嚷着要喝血,还不由分说就张牙舞爪的抬手朝雨眉抓过去。 雨眉吓坏了,连连后退。 凤阳不依不饶,眼看着就要抓到自己。 此时刚好是宫女交班的时刻,身边根本没有什么人,雨眉没办法,情急之下快速冲到门口,大声喊叫宫女侍卫。 侍卫们冲进来,看到凤阳疯疯癫癫的样子,吓坏了,一个个都愣在原地不敢动手。 凤阳在这个时候成功的抓住雨眉,对着雨眉的手臂就要咬下去。 雨眉奋力的推开凤阳,踉踉跄跄中不小心脚下一 滑,身子重重的倒向地面,头也一下被撞破了几个口子,鲜血直流。 侍卫们更是吓到不行,横过来想要护着雨眉,可是又不敢对凤阳动粗,很是纠结。 凤阳抓雨眉不成,见眼前忽然来了其他人,赶忙转移攻击目标,将手转而伸向侍卫。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阻止皇上!”雨眉在身后大叫。 “是,是!”侍卫们也不想自己成为被阶下囚,犹豫了一会后追究壮着胆子反抗起来。 “居然还敢阻扰我,我让你们全都去见阎王爷!”凤阳大吼一声,运动功力,打算大开杀戒。 无奈他已几天没及时吸血,体力不佳,最终又晕了过去。 雨眉命侍卫将凤阳扶到床上躺好,再度吩咐他们不许对外泄露半个字,否则格杀勿论,然后再度关上房门。 想到上朝的时间将到,雨眉换了一身正式的服装,代替凤阳去会见诸位大臣。 大臣都以为会像往常那样,坐在大殿上的人是凤阳,没想到今日却变成了雨眉,全然不见凤阳的声影,不由大吃一惊。 “皇后娘娘,你这是?” “皇上他病了,还需要休养一段时日,特意准许我代他 监国一阵子。”雨眉极力掩饰内心的紧张,故作镇定的回答。 监国这一举动,是个无奈之举。 虽然消息雨眉现在封锁得很严实,可,这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罢了。 朝中各位大臣都有不少内线,今日凤阳的疯癫举动又被那么多人瞧见。 要不了多久,事情肯定瞒不住。 朝廷中存疑心、对皇位****的势大臣不少,到时如果被他们以凤阳神志不佳为由将权利夺去,趁机发难,后果将不堪设想。 与其如此,雨眉不如先发制人,将权利握在自己手中,把他们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只是不知道凤阳会不会能体会自己的良苦用心,但愿他醒来别误会自己才好。 大臣们对雨眉的举动极为不满,尤其是那几个一直暗藏私心的人,当场提出异议:“这怎么可能,皇上他前几日明明还好好的,再说了,就算您监国,也得皇上本人准许。” “我当然是经过他准许,”雨眉命人将提前准备好的印有凤阳亲签字的圣旨拿来,给诸位大臣看。 当然,那些字是凤阳平日里练字时雨眉偷偷收藏起来的,并不是这几日才弄。 大臣们心存疑虑 ,但一时半会又说不出什么,最终只能暂时作罢。 雨眉一下朝就又过去看凤阳。 凤阳此时还在昏睡,面色苍白、浑身都没劲。 一看他这样,雨眉便知道他这是又需吸血。 她很讨厌这种情况,愤怒至极,根本不想给凤阳供血。 可现如今凤阳的病因还没有明确,也无一个具体的应对办法,她除了先给血维持,再无别的法子。 总不能让凤阳一直这样昏睡下去。 可她也不能一点防范都没有,之前凤阳还没吸血,醒来都那么张牙舞爪的,如果给他吸了,凭他的现在的功力,又发起疯来指不定还闹出多大的动静。 她得先预防,免得他又控制不住自己、伤及无辜。 思索再三,雨眉偷偷的给凤阳上了手链,然后才将自己的血滴到器皿里,给凤阳服用。 半个时辰后,凤阳终于醒来,看到身上的手链,他气疯了,怒气冲冲的要求雨眉赶紧给自己解开。 雨眉不肯,说他现在状态还不稳定,让他先再忍忍几日、观察再说。 “你是不是疯了,我可是堂堂天子,你敢这么侮辱劫持我,你真是疯了,来人,快来人!”凤阳大声吼叫。 第六百六十八章 艰难的抉择 可是他叫了半天都没有一个人应答上前。 “别叫你,我都已经把他们支开,”雨眉将凤阳上次一醒来就闹,弄得人尽皆知的事连同自己已决定这段时间都代他监国的事也都一并说了一遍。 凤阳更加生气了,指责雨眉,她这不只是在劫持天子,伪造圣意,企图谋反,边说凤阳边怒气冲天的又朝雨眉扑过来。 他那发狂的姿态差点被把雨眉的小心脏吓出来。 他的手也离自己近在迟尺。 越看雨眉就越是害怕。 好在他被手链绑着,最终没有得逞,雨眉才侥幸躲过一劫。 “你先好好休息,等你什么能冷静下来我们再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不管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现在我都只能这么做。雨眉无奈的看了凤阳一眼,离开房间。 那边的凤轻舞他们已顺利回到祁国,并将山河图放置到安全的位置。 然后她想到雨眉的请求,觉得或许能从凤后留下的随笔里能找到答案,于是又去将那些藏在床底的东西翻出来,埋头苦读。 这一看,还真就有解答。 “山河图乃我们凤族的神器,只对指定的人有用,那些心术不正之人若私自靠近, 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必将受到惩罚,”凤后在文书里写到。 她粗略的列举了一些惩罚之举,什么走火入魔、精神出现异常,人迅速老去,内脏受损甚至丧命等。 按照这些说辞,凤轻舞顿时觉得凤阳都该偷笑。 因为至少看起来凤阳的症状目前还只是初步轻微环节,不至于太严重,否则到了最后的阶段,怕是她跟雨眉想救他也根本回天乏力。 症状都列出来了,解决方法应该也有的吧? 凤轻舞带着疑问继续往下看,欣喜的发现母后确实又顺带留下来应对之策,“办法也不是没有,但需要当事人做出取舍,拿凤女的血做药引,此外还得废除全身功夫。” 拿自己的血做药引,这意味着自己得再返回去慧国一趟。 于此同时,还意味凤阳必须放弃除了江山之外他最重视的武功。 这对凤阳而言,断然是一件最不能接受的事,不知他会不会答应。 不管答应与否,都先去了再说吧。 这么想后凤轻舞跟蔺之晏说明情况,在蔺之晏准备好后,不到两周他们两人又前往慧国。 看到凤轻舞返回,雨眉心里很开心,因为她知道,肯定是救凤阳的 事有着落。 果然,凤轻舞告诉她,确实是有办法了,并将治疗方法跟雨眉说了一遍。 雨眉一听,心顿时又沉了下去。 因为她跟凤轻舞一样,都觉得凤阳肯定不会答应。 可同时她也明白,别无选择。 凤轻舞难得过来一趟,凤阳现在的症状又越发严重、拖不起,既然没有别的办法,那得尽快做决定,否则一旦凤轻舞回去,想再救凤阳就难了,也晚了。 “这样,你们先稍等片刻,我去跟凤阳沟通一下。”雨眉命下人好生招待好凤轻舞他们,转身去说服凤阳。 听闻要废除自己的武功凤阳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我绝不同意,你休想再劝我。” 雨眉着急不已,赶忙将事情的急迫性和严重性又说了一遍,可任凭她怎么说大半天,说得嘴皮子都要被磨破了凤阳也还是坚决如铁。 “凤阳,你别这样,你听我说……”雨眉又想争取一番。 凤阳彻底暴露,大吼起来:“滚,给我滚出去!” “我……” “滚啊!”凤阳从床上跳起来,暴跳如雷,俨然一副杀人的冲动。 雨眉没办法,只好先离开。 见雨眉垂头丧气的走进来,凤轻舞便 知道她没有劝说成功,主动请缨:“这样吧,我去试一试。” “轻舞,”一旁的蔺之晏叫起来,试图阻止。 凤轻舞知道,蔺之晏是不想自己过多的趟这趟浑水。 但她既已过来慧国,早前又答已经应了雨眉,又哪有还袖手旁观之理。 “没事,我去试试,你在这等我。”凤轻舞安慰蔺之晏,起身前往凤阳的宫殿。 “呵,尊贵无比的祁国皇后竟屈尊来我宫殿,还真是稀客啊,”凤阳冷冷的看着凤轻舞,毫不客气道,“怎么,你现在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如果是,赶紧滚给我出去!” “你以为我想管你,”凤轻舞回呛凤阳,“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我连话都懒得跟你说,要不是雨眉苦苦求情,我才懒得过来。” “那关我屁事,我又没求你,”凤阳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到凤轻舞头上,“现在赶紧滚!” “你非要这个态度说话吗,”凤轻舞也被惹怒了,大声反吼凤阳,“你从出事到现在,你残害了多少条人命,他们也是人,你一丁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怎么到现在你还这么执迷不悟!” 凤阳被凤轻舞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双 手沾满百姓的血,他当然也是不想如此。 怎么说他是一国之君,哪个君主会愿意立下话柄。 可他不是没办法么。 “这是我的事,轮不到你管,趁我现在还有点耐心,你最好赶紧出去,不然我一会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来。”凤阳又对凤轻舞下了逐客令。 “行,你自己非自寻死路,我也不拦着,但我告诉你,我只在慧国呆几天,如果你迟迟不做决定,那就自生自灭吧,还有,这救治你的办法,是母后留下的,你爱要不要!” 说完凤轻舞气鼓鼓的离开,头也不回。 她身后那一直发怒的凤阳则有些错愕,直愣愣的看着凤轻舞离开的方向发起了呆。 母后,这次词汇好遥远。 母后已经离世多年,可他早前一无所知,等他知道时,母后都走了,彼此也没有见过面,这一直是他心里的遗憾,也是一道解不开的结。 现如今,居然还是要用母亲留下来的方法才能救治自己吗? 他到底要不要考虑? 往好处想,一条命算是保住了,往后他也能恢复如常,不用再动不动就难受,动不动就发作,动不动就杀人,过着心惊肉跳的生活,人不人鬼不鬼。 第六百六十九章 功力被废除 可这么一来,自己这么多年苦练的功夫也会毁于一旦,这简直让他比死还难受。 他无法接受。 而那边等着的雨眉和蔺之晏看到凤轻舞一脸怒气的返回,嘴里还不停说着什么凤阳简直不可理喻,自己再也不想救他之类,便也知道,凤轻舞也搞砸了。 可是等雨眉再度回去看凤阳,并试图询问时,她却发现,凤阳的态度居然不像之前那么坚决,一副很犹豫的样子。 这让原本已不抱希望的雨眉一下又看到了希望。 一番试探下来,雨眉才知道,原来凤轻舞的这些方法,是从前凤后留下来的书信里看到的,且凤阳的犹豫也来自前凤后。 雨眉趁机大肆又说服了凤阳一番,并擅自做主,将凤阳打晕,让凤轻舞给他诊治。 凤轻舞让凤阳服下血水,又动用秘术运作了一番,最终,凤阳得以治愈,当然,他的功夫,也因此被废除。 没多久凤阳醒来。 一看房间里的情况,他便猜了个大概,再抬手,果然自己使不上任何力,也没有丝毫功力。 他赶忙满目狰狞的询问雨眉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她擅自做主让凤轻舞动他了。 雨眉怕刺激 凤阳,不敢道出实情,赶忙找理由骗凤阳,说凤轻舞换了另外的疗法,没有废除他的武功。 至于他现在无法运功之事,雨眉则解释说,那是凤轻舞为了保住效果,暂时封存他的体力,等他的身体恢复后禁忌就自动解除,他的功力也都会自动回来。 凤阳虽然将信将疑,但料想雨眉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便暂时相信她的话。 几天后,凤阳慢慢康复,也确实又回到了正常人的状态,不会再动不动就发作,也不需要再吸血维持。 雨眉对凤轻舞千恩万谢了一番,并去拿了很多稀世珍宝给凤轻舞,以表谢意。 凤轻舞和以这些东西祁国也有为由拒绝,然后跟蔺之晏一起返回祁国。 他们刚回到宫殿下人就急匆匆的跑过来:“皇上,皇后,不好了,彦泽先生他在收拾东西,说什么也要回山谷。” 凤轻舞和蔺之晏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举步前往彦泽房间。 “先生,您现在的身体真的不适合奔波,您再等等,过段时间我跟之晏再亲自送你回去,你看好么?”凤轻舞劝阻。 而她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这么说。 这段时间彦泽性情大变,全 然没有之前的稳重通情,动不动就发脾气闹性子,还隔三差五的马上就说要回去。 不过,以往在凤轻舞再三耐心的劝导请求后彦泽都会暂时作罢。 这一次,彦泽却不知道怎么了,死活都不同意,非要马上就回去山谷才行。 凤轻舞又劝了一番,彦泽毫无所动,一旁的蔺之晏也加入到说说的行列来,也还是没有用。 “你们都不送我,那我就自己回去。”彦泽一把夺过下人手里的包裹,背在背上就往门口走。 凤轻舞吓坏了,只好妥协,“先生,我们今晚就送你回去,不过你看,我跟之晏才刚从慧国回来,连饭都还没得吃,也还没来得及洗漱一番,你看,能不能再等会。” 彦泽听说能当日回去,便也同意了。 晚膳过后,蔺之晏的侍卫终于准备完毕,凤轻舞和蔺之晏一起上了轿子,送彦泽回山谷。 上轿子之前彦泽状态还是不错的,凤轻舞还特意叮嘱车夫们,无比要放缓步伐,小心慢行,不能震到彦泽。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到山谷彦泽就忽然脸色大变,说胸口很闷。 凤轻舞吓坏了,赶忙停止赶路,上前询问彦泽 怎么了,蔺之晏则慌忙命御医上前查看。 “不用看了,”彦泽阻止蔺之晏,“我想,我的命数到了,救也没用,这几天我总是梦见凤后在召唤我,我心里觉得我可能熬不了几天,才一心想着回山谷,给你们添麻烦了。” 凤轻舞只以为是性情彦泽奇怪,没想过这个,愧疚至极,“先生,你这是哪里话,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知道……” “傻孩子,你不用愧疚,生死有命,我活到这个年纪,够了,不亏,”彦泽目光看向远方,面露容光,“再说了,去了地府之后还能见到你母后,我不寂寞。” 这段时间彦泽一直面色苍白,根本没有什么起色,这会却忽然满面容光,实在太反常! 他还一边不停的念叨着已自己已经死去的母后,一边不停的笑,更是奇怪。 凤轻舞听人说过,人在离世前,会回光返照,彦泽现在的症状就是这种。 “先生,您……”凤轻舞哽咽着,眼泪刷刷的往下落。 蔺之晏则试图跟彦泽说话,询问他是否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我此生享尽盛宠,没有什么遗憾,如果非说要有,也许只是,我最终没 能跟心仪之人白头偕老。” 彦泽说完这句话就彻底断了气,脸上也有之前的尽是笑意换成了遗憾。 “先生!”凤轻舞悲痛欲绝,哭得昏天暗地。 蔺之晏也悲伤至极,忍不住也眼眶湿润。 边上的侍卫见状,命其中一人快马加鞭的赶回宫里禀报丧事、准备相关事宜,然后在征得蔺之晏的同意后命众人停止往前,原路返回祁国宫殿。 一回到宫里凤轻舞和蔺之晏便按照最高规格为彦泽举办丧事,并暂停宫里的一起事物,亲自披麻戴孝,守在灵柩前为彦泽吊哀。 七日后是彦泽的下葬之日。 凤轻舞和蔺之晏将彦泽的尸体送回慧国,安葬前凤后的陵墓旁,然后又命人前往山谷,推选新谷主、安置相关人员。 山谷里的事及其他后事的安排凤轻舞和蔺之晏都是按照彦泽的遗愿来进行。 但这下葬之事,是他们两个自行协商后决定的。 确切的来说,这其实是凤轻舞的决定。 彦泽对自己母后还念念不忘的事凤轻舞心里一直都有底,只不过彦泽也一直不承认,为避免尴尬,凤轻舞一直不提。 此事就一直被当做公开的秘密搁置在角落。 第六百七十章 慧国遇刺 直到当时临终前,彦泽又再三的提到自己的母后,凤轻舞才又再次真切感受到,他对母后有多么的放不下,也确认了他说的心仪之人,指的就是自己母后无疑。 “你活着时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现在,就让我来帮你完成你最后的心愿,”凤轻舞抹除眼角的泪水,告诉蔺之晏,自己想要把彦泽送回慧国,埋在母后的旁边。 彦泽知道凤轻舞的心思,当即答应了她,而后便去安排。 几日后,蔺之晏和凤轻舞终于将彦泽送达慧国,如期下葬。 凤轻舞看着面前的牌位,想到不久前彦泽还在面前说话吃饭,甚至还去抱蔺旭宸,一转眼竟然就跟自己阴阳两别了,心里无比哀伤,又哭了起来。 “轻舞,先生已离去,你还是要想开些。”蔺之晏赶忙安慰凤轻舞。 没想到凤轻舞的泪水来得更凶猛:“可我就是无法原谅自己,那段时间先生那么异常我都没发觉,我们还总往慧国跑,也没怎么好好陪先生。” “哎,这事我也有责任,”彦泽也哀伤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轻舞,说到底,就算我们什么都做了,也回天乏力。” 前不久御医就说了,虽 然彦泽的状态有所好转,可他身上的他毒素大肆扩散,已没办法再救治。 不过,御医给出的时间倒并没有那么急迫,他说彦泽应该还有一年半载的时日。 本来凤轻舞还以为还能有段时间尽孝,打算忙完了都抽点时间陪彦泽下棋。 没想到他忽然就这么没了,人生实在太无常。 凤轻舞在彦泽的墓前哀悼了许久,直到蔺之晏再三催促,说太阳已下山,再不走天黑路滑很麻烦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两人本来打算下山后就前往住处好好休息一番,因为他们隔日一早就要返回祁国,困乏至极。 可他们还没下到山脚一群人就围过来,不由分说就扬起长剑刺过来。 贴身侍卫见状,赶忙上前护架,双方扭成一团。 蔺之晏带着凤轻舞在另外几名侍卫的护送下,继续往山下赶。 倒不是蔺之晏贪生怕死不恋战,而是因为对方的意图身份他都尚不明朗,不想过多的纠缠。 凤轻舞现在多少还沉浸在彦泽离世的痛苦里,也不想较真。 她就想尽快回到祁国去。 可蔺之晏他们刚走没一会,另外一批人又围了上来。 急忙侍卫自然又赶忙迎战,且因 对方人数众多,很快又被对方拖住。 “之晏,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凤轻舞停止哀悼,回过神来。 蔺之晏看了一眼面前的情况,想着,侍卫们武功都算高强,而面前这些人虽然人数上占优势,但功力不怎样,侍卫们应该能应对,于是回答:“先继续下山等他们。” “好。” 凤轻舞应声继续往前。 没想到,再度从角落里涌出一帮人,又挡住蔺之晏和凤轻舞的去路。 “想走,没那么容易,送死吧!”为首的那股头目大吼一声,率向举起长剑又刺过来。 “轻舞,小心些。”蔺之晏一边迎战一边吩咐凤轻舞。 “知道。”凤轻舞拔出匕首,也跟对方周旋起来。 两人抵抗了一小会,最终顺利将对方打倒在地,收起武器。打算继续离开。 可还是又被一批人拦住去路。 不,不只是一批。 这些不明人士从四面八方涌出来,黑压压一大片,他们迅速的分成几路,一路去围攻贴身侍卫他们,一路去围攻其他侍卫,剩下的一路,则直朝蔺之晏和凤轻舞逼近。 凤轻舞看着面前的情况,心里焦急不已。 且不说谁功力高低的问题,对方人 数这么多,就是只拿数目来周旋,他跟之晏也要被累死。 这种时候,再去正面交锋,真是不是明智之举。 蔺之晏也意识到这一点,他跟凤轻舞暗暗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能读懂的眼神,两人摆出一道阵法,打开缺口,冲出重围,继续迅速的往山下冲。 身后的人如蚂蚁般追上来,一路上他们一直穷追不舍,任凭任凭凤轻舞和蔺之晏怎么想办法他们都始终跟随。 “如此了还甩都甩不开,看样子,他们今天是务必要置我们于死定不了了。”凤轻舞无奈的说道。 “还不至于,他们无非胜在人多,”蔺之晏冷冷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想到慕容彦的宅子就在附近,拉起凤轻舞的手就往宅子的方向跑。 没多久他们还真就抵达慕容彦的宅院,可他们在门口大喊了一会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蔺之晏想着,慕容彦估计是出去了。 可身后的人近在迟尺,他还有事要做,不想只是一味的跟他们无畏周旋,浪费时间精力,想了想,拉着凤轻舞闯了进去。 慕容彦的宅子到处是机关,蔺之晏和凤轻舞因为不熟悉,触碰到其中的两处。 这下不得了,他 们没走几步面前的地面就忽然列出一条缝,一个巨大的洞口呈现在面前。 “啊!”凤轻舞和蔺之晏双双掉了进去。 于此同时,在后山修炼的慕容彦感应到机关异动,赶忙迅速赶往宅院大门。 他从暗道里看了看,发现受伤的凤轻舞和蔺之晏,又瞧见面前忽然围着这么多人,对方还试图闯进来,当即就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 “居然连我的地盘都敢进,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慕容彦轻笑一声,将宅院里大门口那处最大的机关扭动起来。 只见四面八方忽然射来许多利箭,士兵们手忙脚乱的抵挡,连连后退,地面上又一下出现了很多黑色的盾牌,那些牌子如雨后春笋般接连拔起。 士兵们毫无准备,一个个都被弹跳出去。 现场呻吟声不绝于耳。 身后的士兵不信邪,又冲了进来,结果也是跟之前的士兵一样,被伤的伤退的退。 大家见状,都不敢贸然上前。 于此同时,彦泽将宅院的大门死死关上,转身去看凤轻舞和蔺之晏。 那些士兵们一个个在门口四处停顿张望了好一会,最终纷纷离开,转身去禀报他们的主子。 也就是凤阳。 第六百七十一章 篡改计划 没错,刺客都是凤阳派出的。 三天前,凤阳得知实情,知道自己的功夫不是暂时被封存,而是被废除,怒不可遏。 他狠狠的处罚了雨眉一番,然后将满腔怨气都转移到凤轻舞和蔺之晏身上。 得知凤轻舞和蔺之晏要回来慧国,凤阳更是气得肺都炸了。 “是你们把我的武功剥除的,我要杀了你们,我要让你们也尝尝痛苦的滋味。”凤阳怒吼着,从各地调来了很多士兵,躲在暗处等候。 一见到凤轻舞和蔺之晏下山,那些人便应声大打出手。 本来他的计划很严密,人手也充足,觉得拿下凤轻舞和蔺之晏根本不成问题。 没想到蔺之晏和凤轻舞留了一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什么阵法,成功支开他的人,且还成功躲进慕容彦的宅子里,侥幸躲过一劫。 “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凤阳气急败坏的起身,在大殿中大发雷霆。“我再给你们一点时间,如果不还是能把人带来,你们就死定了!” 士兵们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应答着说会尽力便退了出去,重新来到慕容彦的宅院门口围堵。 那边的慕容彦此时已顺利的将凤轻舞和蔺之晏 带离暗道。 “实在抱歉,我不知道有人如此大胆,连你们都敢动。”慕容彦愧疚的看着面前缠着纱布的凤轻舞和蔺之晏。 堂堂祁国的皇上皇后都敢围堵,这些人也是疯了。 好在他们两只是受了皮外伤。 “不关你的事,”凤轻舞面色凝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次的事应该是凤阳干的。” 蔺之晏和彦泽都一致表示认可。 想想也是,在慧国的国土上如此大动干戈,除了凤阳外,还能有谁。 此外,那些人虽然穿了便装,但凤轻舞认得出来,那里边多数人都是凤阳的士兵。 “这样,你们先休息,我派人去核实。”慕容彦将凤轻舞和蔺之晏安顿一番,出去吩咐相关事宜。 没多久就查到了,果然,幕后的始作俑者就是凤阳。 “这个没良心的,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救他。”凤轻舞咬牙切齿。 “先别说这个,现在门口围堵的人数越发增多,再这样下去我怕是撑不住,我认为,你们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回去。”慕容彦劝阻。 凤轻舞和蔺之晏当即应答,并在慕容彦的带领下,从另外一处暗道离开。 “你可要多加注意,凤阳 心狠手辣,要是知道我们走掉了,肯定反过来对付你。”蔺之晏吩咐慕容彦。 “我明白,我自有打算,你们不用担心。”慕容彦笑了笑,“那我就送到这,你们保重。” 说完慕容彦返回宅院。 凤轻舞和蔺之晏则迅速离开。 慕容彦从暗道出来就看到宅子四周都是浓浓的黑烟,府上的人则逃的逃,扑火的扑火,乱成一团。 再看看四周,地面湿哒哒的,满是油,烟味,各种各样的火把遍地都是。 “凤阳,你还真是狠毒,攻守不成居然从四面八方将淋洒油水投火把,置我府上的人命于不顾,你个卑鄙无耻的暴君!”慕容彦愤怒无比的控诉。 好在他早有所准备,迅速打开另外一处暗道,让下人们都钻进去,迅速撤离。 火势来得更加凶猛,没一会便将整个院子都烧光。 士兵们只当是宅院的人都丧生火海,又返回去跟凤阳汇报。 凤阳对蔺之晏和凤轻舞的离开很是不满,可想到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怒意暂时减了不少,当即吩咐士兵们想办法继续留意凤轻舞和蔺之晏的一举一动,找机会再度下手。 黎国。 飘雪察觉到黎沐卧 薪尝胆、对嘴上说着顺从实则一直想找机会东山再起的黎沐极为不满。 之后黎沐私下企图联系旧臣、企图重镇势力的事又被飘雪发现,飘雪这下就更怒不可遏,也对黎沐彻底失去耐心。 他决定不再等待,加快步伐,重新筹划一番,并打算在事成之后一起除掉黎沐和朝廷中的异臣。 “去,把媛嫔给我叫来。”飘雪对自己的侍卫道。 媛嫔是黎沐的另外一个妃子,早前得宠,但后来犯了错,被黎沐拒见,虽然人没被打入大牢,可跟进入冷宫差不多。 这妃嫔一直想找机会重获盛宠和势力,可都没机会,再然后就传来了黎沐被飘雪控制,她就更心灰意冷。 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希望了,没想到飘雪竟在这个时候私下召见了她。 媛嫔不笨,多少也料想到飘雪找自己来并非善意。 可她不在乎,只要能让她摆脱被人踩的滋味,她什么都愿意试。 再说了,飘雪现在在朝中肆意横行,连黎沐都得听他的,她又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如此想后,媛嫔极力压制内心的畏惧,脸上堆着笑意,谄媚的靠上前,无比恭敬的询问飘雪:“丞 相大人,不知你这么晚找我所谓何事?” “呵,别的妃嫔见着本相都若惊鸿之鸟,慌张不已,你倒是例外。”飘雪满意的看着媛嫔。 “那自然是因为臣女知道丞相大人找臣女来是有好事,臣女想仰仗丞相您啊。”媛嫔继续讨好的回答。 “你倒很识相,”飘雪更加满意了,“我确实有事要吩咐,你如果乖乖合作,好处自然少不了你,反之……” “丞相放心,”媛嫔一把打断飘雪的话,“不管你要媛嫔做什么,媛嫔都绝无二话。” “哦?”飘雪将信将疑的看向媛嫔:“即便是要你对皇上下手,你也不怕吗?” “不怕,他一直都不把我当妃子看,我早就受够了,再说了,谁人不知这天下马上就是丞相的,有丞相撑腰我还怕什么。” “哈哈,”飘雪露出朗爽的笑容,“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好,你只要乖乖听话,荣华富贵尽管挑。” 然后飘雪便附在媛嫔的耳旁,将自己的计划都跟她说了一遍。 “明白大人,我之前曾怀过一次身孕,对假怀孕之事最在行,不过”媛嫔顿了顿,“皇上都不许我踏进他寝室半步,我恐怕……” 第六百七十二章 求助故人 飘雪当即表示他会妥当安排好一切,她只需要照做即可,随后让媛嫔离开。 “黎沐,你等着瞧,你既然不配合,我就弄个假皇子出来扶持他上位,到时候,你对我也就没有任何用处了。”飘雪看着媛嫔离开的方向,脸扭曲成一团。 在飘雪和媛嫔谈话的时候,黎沐也趁人不备,悄悄的让自己最信任的侍卫将一只飞鸽从墙角里放出。 那只飞鸽的身上有着黎沐写给黎月的亲笔密信。 在信中黎沐十万火急的告知黎月,现如今只有凤阳能够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让她无论如何都势必去找凤阳。 他承诺,只要凤阳出手相救,他永远对凤阳马首是瞻,黎国也会永远臣服于慧国。 黎月平日任性,现在见哥哥的信写得如此急促,多少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怠慢,赶忙去找凤阳。 凤阳此时一心都在如何追杀和对付凤轻舞和蔺之晏上,根本就没空理会黎月。 “滚,我现在正在烦着呢,没空管你那没用的哥哥。”凤阳正眼都不瞧黎月一眼。 黎月不肯放弃,“皇上,我哥哥现在真是是处于水生火热之中,请你看在臣妾的份上,就救救 他一次吧,哥哥说了,只要你帮他,以后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边说黎月便黎沐的亲笔信递给他。 平日里哥哥很疼他,现如今形势这么严峻,她怎么也要争取一下。 再说了,哥哥的江山能否坐稳跟她在慧国的地位息息相关。 早前哥哥独自掌权,凤阳对自己客气得很。 再看看现在,他不但对自己冷言冷语,还直白的表示出厌恶感驱赶自己,一丁点耐心都没有。 按这样下去,她迟早真的的要彻底被凤阳遗忘和冷落。 “救什么救,窝囊废一个,”凤阳匆匆看了那封密信几眼,无比嫌弃的丢向地面:“连皇位都保不住,还让女人来当说客,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要我出手,滚,赶紧滚,我忙得很。” 说完凤阳再度狠狠的一把推黎月,身子越过她,朝另一边走去。 “皇上,您再考虑考虑。”黎月穷追不舍的跟上去去。 可她才走没几步边上的侍卫就横过来,将身子挡在她跟前,把她跟凤阳分开。“娘娘,皇上要忙了,还请您先退下。” “你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训斥我!”黎月没好气的瞪着侍卫,赶紧给我让开。” “ 对不住了娘娘,小的职责在身,实在很为难。”侍卫也丝毫没有妥协之意。 黎月看着不远处的凤阳,极为不甘心。 可她终究抵不过侍卫,最终只能先转身离开。 黎月出去后没多久凤阳也跟走了出来,去处理朝廷的事。 彼时的雨眉正巧路过,她瞧见凤阳的御书房有点乱,下人又都在忙活,想着,这阵子凤阳一直在为武功被废除的事生气,不如自己试着为他做点什么,好将功赎过,于是抬脚入内。 进门不到几步洒落在地上的密信便映入雨眉眼帘。 她捡起来,看了几遍,不由有些吃惊,赶忙又询问边上守门的公公,究竟怎么回事。 公公支支吾吾的将刚刚黎月被凤阳拒绝的事说了一下。 雨眉总算弄清楚情况了,没再多问,将信放置好,默默的继续收拾起来。 弄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雨眉终于把御书房收拾干净,也跟着抬脚离开。 回到凤仪殿雨眉怎么都无法平静。 按照公公的话,凤阳既然已经义正言辞的拒绝黎月,但短期肯定是不会在对黎沐出手相救。 可黎沐的口吻又那么急促,估计等不及。 该怎么办才好呢? 雨眉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最终想到了一个人:秦笙。 没错,前不久,雨眉无意中见到过秦笙一次。 闲聊中,凭女人天生的直觉,雨眉觉得秦笙对黎沐应该还有感情。 而秦笙跟凤轻舞他们交情也不错,如果把情况告诉秦笙,指不定她会有办法。 退一万步回来说,即便秦笙真的对黎沐死心,看到信后还无动于衷,那也不关自己的事。 至少,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日后秦笙如是埋怨,也怨不到自己头上。 这么想之后雨眉不再怠慢,当即就写了一封亲笔信,命下人再度核实了一番秦笙现在的地址,****。 果然不出雨眉所料,那边的秦笙终究还是在乎黎沐的。 一看到信,她担心到不行,焦急不已的赶忙去找凤轻舞,“轻舞,黎国现在危在旦夕,黎沐也很被动,恐怕只有你和皇上能够解救了,还请你务必搭救一番。” 凤轻舞被秦笙这前后相互矛盾的举动弄得有些错愕。 明明之前秦笙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和蔺之晏,说对黎沐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还一口气把之前的事都推到黎沐身上。 现在,她又跑来帮黎沐求情 。 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 不过凤轻舞之前跟蔺之晏讨论时十分笃定秦笙是又被帝王蛊控制,所以倒还好,短暂的错愕过后便也恢复正常。 “行吧,我会尽量帮忙,不过你也知道这种事我一个人作不了主。” 秦笙知道,凤轻舞这是要去跟蔺之晏商量,也没有再做过多的纠缠,只是回答凤轻舞说,好,然后走出去。 凤轻舞转身就去找蔺之晏,并把黎沐的情况又复述一遍。 蔺之晏其实不太想插手,毕竟干涉他国内政是作为一国之君的大忌,他但又深知凤轻舞不忍心拒绝秦笙,想了想,支招,“我认为你可以让凤族的人出面。” 凤轻舞也深知自己跟凤阳直接干涉并不妥,可一时又想不出别的法子,正愁闷不已。 现在一听蔺之晏这么说,凤轻舞猛然顿悟,欣喜不已,“谢谢你之晏,你说的没错,我知道怎么做了。” 安排一番后凤轻舞命人手持自己的专属玉佩和亲笔信前往凤族,秘密会见凤青帮帮主韩越。 这韩越之前跟凤轻舞有过命的交情。 虽然素日不太往来,但凤轻舞这些年一直跟他保持联系,双方都对彼此有求必应。 第六百七十三章 入虎穴 更重要的是,这韩越是凤族里消息最灵通、在黎国布置线人最多的人。 飘雪现在在黎国监视严密,现如今他有有意篡位,警惕性更强,想要获取他的相关情报,并非易事。 加上凤轻舞身份特殊,不便露面询问,就更难上加难。 思来想去凤轻舞只有求助韩越。 韩越对飘雪的事早有耳闻,也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如果是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肯定一巴掌拍死对方,可现在求助者是凤轻舞,他只能应答。 他精密部署,想办法让自己的人打紧黎国内部,蛰伏了连续几周,明里暗里的想了很多办法。 最终韩越的人得知事情经过:早前飘雪命人偷偷在黎沐的酒水里放了迷药,待黎沐晕倒后再将媛嫔放进黎沐寝室。 黎沐醒来后看到身边的媛嫔,再回想昨晚的茶水,当即也意识到这是个套,气愤不已,当场将媛嫔赶走。 而后黎沐坚称没有碰媛嫔。 可那么多宫女都看到媛嫔在黎沐房里呆了一宿、隔日衣衫不整离开,无人相信他们没有发生什么。 一个月多后,媛嫔忽然说身体不适,紧急召见太医,而后便对外宣布了怀有皇子的消息 。 “我的人曾潜入媛嫔府邸查看多日,发现她是假怀孕,之前的御医也是被收买了的,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想届时再以扶持假皇子为由找借口罢黜黎皇”韩越回信中直白写道。 韩越还表示,飘雪还以怕有人对皇子不利,保护媛嫔为由派人全天严加看守。 凤轻舞震惊不已也气愤不已,“该死的飘雪,如此心思歹毒,在祁国作乱不成现在又跑去黎国祸害百姓。” 愤怒之后凤轻舞又开始认真的思索起来。 飘雪这次一点后路都不给黎沐留,其上位之心不言而喻。 更要命的是飘雪的计策隐秘性极高,也做了周全的打算,想要揭穿他根本就不容易。 唯一的办法是前往黎国,接近媛嫔,找机会将她假怀孕的事昭告天下。 可派谁去黎国,又怎么接近对方? 凤轻舞想了想,最终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亲自前往。 她这还真是个无奈之举。 手下的人成千上万,可这种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计划失败黎沐将万劫不复,失去最后的搏击计划。 这么一来,她会很对不起秦笙,也愧对黎沐。 无论是秦笙还是黎沐,之前都帮过自己不少忙 ,这种时候她实在不能假手于人,也不想让太多人知晓内情,以免引起飘雪的疑心。 想清楚后凤轻舞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秦笙。 秦笙诧异至极,也无比感激,但更多的还是劝阻,告诉凤轻舞说这样做万万不可,接近媛嫔,让自己去就行。 凤轻舞当然也想过秦笙的提议,如果是平时,凤轻舞肯定就是让秦笙去处理就好,省得自己还跑一趟。 可秦笙身上还有帝王蛊,什么时候被控制发作不得而知,根本无法执行任务。 “还是我去吧,我欠了黎沐不少人情,我想为他做点什么。”凤轻舞回答。 “那我陪你一起去。”秦笙也是坚持的很。 凤轻舞拗不过秦笙,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提她被下蛊的事,只好答应。 回到凤仪殿,凤轻舞提笔给蔺之晏留了一封书信。 “之晏,原谅我,我不是想骗你,是不想拖累你,请你好好照顾宸儿,如果事情顺利,过几个月我就回来,如果事情不顺利。请你好好帮我照顾宸儿。”凤轻舞无比感伤的写下这最后一句话,落下签名和日期,咬咬牙,合上信纸,从床边起身。 而后命人暗暗准备,几日后秘 密前往黎国。 她之所以瞒着蔺之晏,是不想蔺之晏替自己担心。 还有就是不想蔺之晏也被牵扯其中。 她很清楚蔺之晏的性格,如果他知道自己做这样的决定,肯定不会同意,然后他会不管不顾的将担子揽到他身上,不顾所有大臣的反对来帮她,把祁国都塔上。 这不是凤轻舞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一开始,蔺之晏对凤轻舞的启程的事还不知情,凤轻舞只是跟他说自己在宫里待太久乏闷,想出去民间散一散心。 蔺之晏觉得这是好事,欣然同意,且处于凤轻舞的安全着想,他也没有对外声张。 直到三日后,凤仪殿的宫女将凤轻舞留下的亲笔信交给蔺之晏,蔺之晏才知晓凤轻舞的真正去向。 “轻舞,你为何要瞒着我!”蔺之晏蹙眉满脸不悦,更多的是担心。 此去凤轻舞没有带多少人,他也没有提前做什么准备,他心里真的很放心不下。 飘雪现在人越发阴狠,上次凤轻舞落在他手里差点被整死,现如今,凤轻舞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让他怎么说才好。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管什么不能干涉他国内政的鬼话,直接出手。 这 么一来,凤轻舞就不会如此剑走偏锋、铤而走险。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边的凤轻舞和秦笙已经成功抵达黎国。 他们在一处安全的宅子里住下,找准机会,将原本伺候媛嫔的其中两个宫女打晕,而后她跟秦笙换上对方的服装、易容成对方的模样,趁机混进媛嫔的府邸。 当然,进行这些事的时候凤轻舞提前做了很多准备,宫女们的名单、行走的线路等详细信息,也都是韩越提供的。 若非如此事情也不会进行得那么顺利。 总之,在精密的部署后凤轻舞和秦笙总算顺利扮成宫女的模样进到媛嫔的宫殿。 而其他随从则继续在原先的宅子里等候,以便及时的接收信息和随时联络。 凤轻舞原本以为,进入宫殿就能顺利接近媛嫔。 然而她想错了,飘雪的警惕性远比她和韩越之前所了解到的严重。 因为她发现,媛嫔的衣食住行也都是专人专管,严密检查。 基本上除了专门给媛嫔医治的医女和其中几个飘雪安置的贴身宫女,其他人多半都只是打扫宫殿、做做杂活,没有机会靠近媛嫔。 凤轻舞又耐着性子等了一阵,可还是徒劳。 第六百七十四章 久别重逢 这下凤轻舞真的是着急了。 她千里迢迢的从祁国赶来,不惜抛下蔺旭宸和蔺之晏,冒着生命威胁,为的就是从媛嫔下手揭穿飘雪。 现在才刚进展到第一步就僵住,这很让她窝火,也很让她不甘心。 凤轻舞又作了一番详细的调查和准备,算准时机,咬咬牙,再一次铤而走险,打晕医女,换上她的服饰,易容成她的模样。 下午时分,凤轻舞按照医女平常的时间点,准时去给媛嫔把脉诊治。 这一瞧,果然发现媛嫔的身上根本没有丝毫怀孕的样子,也再次验证了她和韩越之前的所有猜测。 不过时机未到,凤轻舞不敢轻举妄动。 这里是飘雪的地盘,贸然揭露他太冒险,估计也没有人相信,而他肯定也会大肆镇压,不会让自己活着出去。 只能先再等等看。 而媛嫔也没察觉面前的医女是凤轻舞伪装的。 因凤轻舞作了周全的准备,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谈吐都跟那医女极为相似,连声音都伪装得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经检查,娘娘现在体内的胎儿很平稳,没有什么异常症状,补药照常服用便可。”凤轻舞佯 装叮嘱媛嫔一番,当作没事人似的,极力压制内心的情绪退出媛嫔寝宫。 而后的一段时间,凤轻舞继续按照既定时间给媛嫔把脉。 在此期间,凤轻舞不止一次想过要揭发媛嫔,可飘雪盯得太紧,她依旧没有什么机会。 如此又过了几个月,转眼就快到媛嫔临盆的日子。 凤轻舞琢磨着,这媛嫔肚子里根本就没孩子,到时候生不出孩子来,肯定会漏铜百出,不如再忍一忍,准备周全了给媛嫔狠狠一击,于是继续按着性子守株待兔。 转眼又过了几日, 一道熟悉的人影趁守门的侍卫不注意,悄悄的离开宫女房间,快速溜进了黎沐的寝室。 黎沐当时只是在假寐,并没有完全睡着,自然也就察觉到动静。 “谁!”黎沐便喊着边警惕的从床上起身,下意识的伸手掏进枕头下,握住一把小匕首。 事实上,黎沐是一直都没有什么睡意,自打飘雪叛乱后,他夜不能寐,每日都处于戒备状态,每日都在想怎么找机会东山再起、铲除飘雪。 动静声越来越大,那道人影也越发的靠近自己。黎沐下意识的将匕首杨起来,就要做应对状。 可在 抬眼的瞬间,他顿时愣住了,手中的动作也下意识的僵在半空。 他呆了半晌,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怎,怎么是你。” 秦笙,现在出现在黎沐面前的人是秦笙。 她虽然还穿着宫女服,可已卸去易容变回原来的样子,所以黎沐一眼就认出她。 面前的秦笙已不似之前那般白皙,可能长期在外奔波,皮肤黝黑了一些,整个人也憔悴不少,人感觉也不像之前在寝宫里开朗了。 那段时间黎沐记得秦笙跟自己在一起时挺快乐的,时不时就满足的笑,而现在,她又恢复了之前在凤轻舞手下做事时的冷静严肃,给自己一种隐隐的陌生感和距离感。 不过黎沐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罪过,若非自己当初那般无情和狠心,或许秦笙还会是原来的秦笙,都是自己的错。 想到这里,黎沐心里越发的感到愧疚和自责。 秦笙的心情也很复杂。 一直以来,她对黎沐都是介乎于爱和恨的边缘。 内心那按不住的思念和牵挂清楚的告诉她,她还是放不下黎沐,对黎沐有感情。 可一贯的骄傲和自尊又同时在告诉她,不 能回头,不能心软,不能原谅黎沐曾经对她的抛弃。 她一直在跟这两种声音做争斗,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选择,所以便一直忍着,一直将这个无法抉择的难题暂时的压制。 这也是她进宫这么久了却还迟迟不过来见黎沐的原因。 而今天,她之所以会过来,并非是她已完全把跟黎沐之间的事想清楚。 而是她跟凤轻舞商议后,觉得时机已到。 “秦笙,对不起,以前的事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黎沐的话打断秦笙的思绪,“你走之后,我特别思念你,愈发明白你对我的重要性,你能再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黎沐说得很动情,表情无比的认真。 秦笙知道,他是认真的。 自打亲自来祁国接自己无果后,黎沐没有停止接自己的念头,多次先后派人来询问,即便自己去了桃花岛,他也没有放弃,还在书信里说过不久会再亲自过来。 只可惜后来飘雪叛变,黎沐因此被严加控制,黎沐的承诺没兑现。 只是,自己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他,再说现在也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秦笙,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见秦笙一直不 回答,黎沐紧张更甚,“我承认过去是我混蛋,可我保证,我以后会一心一意对你,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黎沐知道,他现在的处境不好,甚至连自保都做不到,根本没有资格挽留秦笙。 可他心里更清楚,秦笙能重新来到他面前不容易,以秦笙这么要强的性格,如果他再不开口,以后跟秦笙怕是都永远变成陌路。 这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现在重新看到秦笙,他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他不能再失去秦笙,不要再承受那无止境的懊悔心痛。 秦笙实际上心里多少也被黎沐的诚恳触动。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心软对黎沐也敞开心扉。 可理智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秦笙掩饰内心的波动,回答:“我现在不想跟你谈论这些,我这次,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才来的,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赶紧先跟我走。” 黎沐有些失落,但想到秦笙既然没有当场拒绝,就说明自己还有机会,心里又没那么难过。 于是黎沐转移话题,询问秦笙是怎么回事。 秦笙当即将自己跟凤轻舞进宫的计划告诉黎沐。 黎沐大吃一惊。 第六百七十五章 成功脱身 刚刚看到秦笙穿着宫女服,黎沐多少也猜到秦笙对身份有所隐瞒。 但他只以为秦笙是为了避开耳目罢了,怎么也没想到,她和凤轻舞这两个弱女子居然如此大胆,在飘雪手下潜伏这么久。 且,他更无法置信的事,她们要营救自己。 “我不能跟你走,你回去跟轻舞说,让她赶紧回去祁国,”黎沐一改之前的哀求状,变得坚定起来。 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能沦落到这番让女人为自己不惜冒险的地步。 还有凤轻舞,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是瞒着蔺之宴过来的。 她是祁国皇后,怎么能做事如此鲁莽,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还有什么颜面面对蔺之晏。 她们这不是在胡闹么。 秦笙一听也知道,黎沐这是不想把她们卷入其中,可再怎么不想,她跟凤轻舞都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他执意不走,自己跟凤轻舞不是白忙活一场了么。 于是秦笙赶忙又劝阻黎沐好几次。 黎沐还是态度坚决。 秦笙这下是真的窝火了,直接就叫了起来:“是,你有志气,可你想过我跟轻舞的感受吗,我们筹划这么久,还有我,不惜冒着性命危 险放下过去来救你,我为了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秦笙,我……” 黎沐岂会不知道秦笙和凤轻舞对自己的用心,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为难。 “刚刚我是打晕门口侍卫进来的,这会药效应该快过,如果你再不做决定,一会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不过我告诉你,如果现在走不成,那我以后永远都不再管你,也不会原谅你。” 黎沐被秦笙这威逼利诱的话弄得左右为难,可见秦笙态度那么坚决,他又不敢继续拒绝,万一秦笙真的说道做到,不再理会他,他会很痛苦。 可是凤轻舞那边又怎么办,人家一个弱女子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救自己,难道就这样抛下她,自己先一走了之吗? “轻舞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们已做了周全计划,”秦笙看出黎沐的心思不由分说就将他拉起来,“当务之急是你先跟我走,只要你安全脱身,一切都好办。” 黎沐还是很犹豫,但想了想,觉得秦笙的话不无道理,只要他安全出去,到时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除掉飘雪,把兵权夺回来。 那样一来,不只是凤轻舞和秦笙,整个黎国,所有他想保 护的人想守护的事都不成问题,会比现在干窝在这里强。 掂量好孰轻孰重,又再三跟秦笙确认离开对凤轻舞暂时不会造成什么大危险后,黎沐最终答应秦笙的要求。 然后他反拉着秦笙的手,来到墙角的一处石壁前,在不同的敌方敲敲打打了一会。 眼前的石们顿开,一处黝黑的密道呈现在眼前。 “这是?”秦笙极为疑惑的看着黎沐。 之前她在黎沐的身边时,黎沐是有说过房间里有密道,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密道并不是这一处,而是在另外房间。 所以,黎沐的宫殿里,到底是有多少密道啊。 同时秦笙又暗暗的佩服黎沐,既然他的房间有机关,那就表示,他这期间其实是可以随意离开。 可他却没有这么做,想必是怕自己一走了之后飘雪大开杀戒,他牵连到其他无关人士,怕天下大乱,不想伤及无辜,于是心甘情愿的被飘雪控制。 他对自己也许无情了些。 但对皇家贵族和对天下臣民而言,他真的是一位难得的、心系百姓的好君王。 在秦笙想这些的时候,黎沐已经重新将石门合上。 “快走吧。”黎沐边说边 拉着秦笙从密道离开。 这一刻黎沐没有太多的纠结,也全然没有方才的犹豫劲。 身为国君,他跟蔺之晏一样,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柔情似水,儿女情长面前也会犹豫,但一到真正需要抉择、大是大非面前他马上又会恢复原有的霸气和果断。 黎沐知道,离开就意味着黎国更加大乱,不用想他也猜得到,自己离开的消息一旦被飘雪发现,飘雪会马不停蹄的加快上位的进度。 所以深知时间很有限的他此时一心都在如何离开这个危险地,重整兵力,尽快杀回来报仇雪恨上。 确实,在黎沐和秦笙离开后不久,门口的侍卫便醒了来。 秦笙原本自然也想尽可能让他们在昏迷久一些。 最后他们睡个几天几夜,等黎沐杀回来都不醒更好。 但显然不现实。 她现在是宫女的身份,根本接触不到迷药,凤轻舞虽然给媛嫔医治,每天能拿到的药物也很有限,所有领用的物品都必须经过飘雪的严批方能领用。 现在的这些迷药,还是精通医术的凤轻舞想尽一切办法,偷偷攒下各种平日不起眼其他用药重新研制而成的。 再说了,即便他们真的 拿到药效更重的迷药,那也没什么用,警惕的飘雪每隔一个时辰就派人来查岗。 不管是直接杀了他们还是让侍卫们一直不醒,都避免不了事情败露。 想到这些秦笙也不再纠结侍卫们的迷昏时间,而是将精力放在尽快说服黎沐,带他安全离开上。 好在黎沐总算配合。 这会,他们已经走完密道,去到一个安全的新住处。 侍卫们隐约觉得不对劲,他们根本没喝酒,也没熬夜,莫名其妙就睡着,总觉得是个套,所以他们醒来后的第一反应便是进去看看黎沐。 可当他们要推门而入时,却发现黎沐的门竟然从里边反锁,怎么都打不开。 这是个更加令他们不安的信号。 黎沐虽贵为国君,但在飘雪严厉的监视下,平时连锁门的自由都没有,即便睡觉也只能虚掩,飘雪说是什么为了出于黎沐的安全着想,实际上是为了方便侍卫监督。 这会,士兵们意思到情况不对劲,赶忙在门口急切的喊起来,想让黎沐开门。 可他们叫了半天,里边一丁点应答都没有。 他们慌了,急忙抬脚去跟飘雪汇报情况。 飘雪一听,心里也是不安至极。 第六百七十六章 又发作 “废物,一个人都看不住,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带脑子,赶紧去撞门啊!”飘雪暴怒的将士兵一脚揣在地上,而后急匆匆的冲出门口,直往黎沐寝室。 破门而入后,他四处张望了几眼,果然,黎沐的房间空无一人,里边的一切东西也都完后无损。 只有左边两处原本关闭着的窗子已被撬开,大大敞开着。 这个是黎沐和秦笙刚刚为了掩人耳目,特意用障眼法设置的一个误区。 他们还特意在窗边放了好几根捆绑好的绳索、布条,制造仓促离开的假象。 为的就是让飘雪误以为他们是从窗边逃走的,从而成功的引开飘雪的注意,让他和他的人从反方向去追赶,争取更多的离开时间。 这会,黎沐他们的计谋真的成功了。 所有人在打量了房间一圈后,最终都将注意力放在那处凌乱的窗子上。 “丞相大人,皇上估计是从那处窗子逃走了!”左边的侍卫扯着嗓子首先叫了起来。 “你说什么?逃?我让你逃!”愤怒至极的飘雪往死里拼命的踹着侍卫,把他踹得满地找牙、鼻青脸肿也不停止。 飘雪用力至极,也残暴凶狠至极。 侍卫连连 哀叫连连求情,可是都没有用。 其他人看着心惊胆战,可无一人敢开口替侍卫求情。 那侍卫慢慢的不再动弹,最终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最后吐了一口血气,脖子一歪,彻底断了气。 “皇上是被不明刺客闯入房间掳走,不是失踪,从今往后谁要胆敢说错半个字,他就是下场!”飘雪无比嫌弃的看了地上的侍卫一眼,怒气冲冲的离开。 一整夜,黎国上下大街小巷、各个角落都遍布士兵,飘雪动用所有的人马,挨家挨户的搜查,无比紧密的查抓捕一切可以的人物带回宫里严审。 可不管他弄得多么事无巨细,黎沐还是不见丝毫踪影。 飘雪愤怒不已,同时又越发觉得不对劲,暂时停止搜查,回到房间里又思索了起来。 飘雪对外声称黎沐是被劫持,实际上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黎沐确实就是逃走了,从他眼皮底下活生生逃走。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黎沐可能不只是自己逃,应该还有接应。 观察这么久,他自然也知道黎沐不甘于受制于自己的心,可一直以来黎沐都是因为顾忌颇多只是想,并没有行动。 今天他却一反常态下了决 定,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外力在鼓动他。 按照侍卫们的交代,黎沐房间里出现异样的时间也就一个时辰左右。 这个时间相对一个急于逃跑的人而言,根本不算长。 因为宫里宫外都是自己的人马,黎沐举步维艰,得躲过内殿的大批侍卫、宫女太监,还得避开时不时在路上寻路盯梢的守卫,并不是一件易事。 离开内殿后,宫里其他地方的守卫也是极为密不透风、层层防守。 整个宫殿飘雪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 黎沐根本就是插翅难飞,想出这宫殿大门,根本就是白日做梦。 退一步回来说,黎沐就算再能耐,侥幸逃出宫殿,那至少也会留下蛛丝马迹,飘雪更加笃定的是,他无论如何也过不了京城大门的那一关,不可能出得了城。 也正是如此笃定,飘雪才那样大动干戈,不惜动用所有的兵马全城通缉。 他本来想着,快则不出两三个时辰,慢则不超过天亮他就一定能成功的把黎沐给追回来。 可现在一晚上的都过去了,黎沐还是不见踪影。 飘雪挫败至极,也不得不面对一个他之前死都没想过的答案黎沐估计真的已出 城。 可这真的说不通,他想来想去不下十遍,也没觉得至极的防守哪里出问题。 那就是人员的问题了。 可还是很想不通,众目睽睽之下,有胆子不动神色带走黎沐的人选,实在太有限。 首先这个人必须是身边人,还得有较强的功力,更重要的是胆子,肯定是胆大包天,死都不怕才敢如此作对。 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实施残**策。 但凡敢对他多说半个字者,动不动就斩首示众,以此来杀鸡儆猴。 如此一来,整个宫中人人都闻风丧胆,根本没几人有胆量敢公然跟自己较真。 莫非接应之人是宫外的? 飘雪将这几天的情况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又联想到侍卫说之前看到有个宫女在附近行走,最终,猛然想了一个名字。 秦笙,没错,就是秦笙。 据他的人透露,秦笙之前离开黎国,而后又返回。 加上这么多巧合,秦笙是最可疑的人选,也是最有条件悄悄溜进黎国又从宫殿里带走黎沐的人。 飘雪气坏了,当即坐在地上,开始运功。 这一动,他再度证实自己的想。因为他清楚的感应到帝王蛊的气息,且根据距离,他明显 感觉到秦笙人应该还在黎国边境。 “好极了,我这就不费吹灰之力的让你乖乖把黎沐送回我的手中。”飘雪大吼一声,加大运动的力度。 那边的秦笙刚带黎沐进到房间,正打算关上房门,脑门忽然就一阵疼。 “啊!”她将手从门边离开,吃吃的叫了起来。 疼痛感越发深刻,她两眼迷离,神志也越发的无法集中。 她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脑门,人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几乎站不稳。 身后的蔺之晏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她,关切的询问:“秦笙,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秦笙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好端端的忽然就疼,还越发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意念。 这样子,很像是,很像是…… “不好,”秦笙一下想到什么,脸色大变,猛然推开黎沐:“他来了,你快走。” 黎沐不知道秦笙在说什么,也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秦笙急到不行,再度伸手对着黎沐做了推搡状,“他来了,他现在在通过帝王蛊来控制住我,你快走啊!” 秦笙真的是很担心,感觉头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不听使唤。 这样下去她真不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第六百七十七章 情深创造奇迹 秦笙只想让黎沐尽快走,趁现在自己还勉强能有点自制力,此时他走是最好的选择。 黎沐也总算明白了,秦笙说的那个所谓的他,是飘雪。 如果能够避开,他不会犹豫。 可这会他能走去哪儿。 飘雪现在肯定在整个黎国上上下下都布下了天罗地网,也就这一小片净土还勉强能够藏身。 如果自己现在贸然出去,岂不是中了飘雪的圈套。 于此同时,秦笙的难受感和无法自控的能力越发加重,她的理智慢慢被吞噬,脑袋开始一片茫然,意识也不听使唤,并不自觉对黎沐伸手。 “跟我回去宫殿。”秦笙冷冷的嘀咕一句,然后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抓过黎沐的手,重新打开门,往门外走。 黎沐看秦笙这行尸走肉、前后变化巨大的模样,不信也得相信了,秦笙现在确实已被彻底控制。 这飘雪简直太恐怖,隔这么远都还能控制秦笙。 再者黎沐也觉得很愧疚,为过去,也为现在。 过去他不知道这控制之术如此厉害,没有从秦笙的角度着想,也没有体谅他,他真不是人。 再说说现在,秦笙一知道自己出事就跟凤轻舞回来搭救,可他呢 ,他为秦笙做了什么。 这段时间见秦笙没有什么异常,他还以为秦笙已经好起来,连他还在被飘雪控制都浑然不知,他真是很不称职。 秦笙一直拉着黎沐往外走,没一会就将他拉出十几米远。 转眼就快要走到宅子的门口,这是危险和安全的临界线,秦笙刚刚说了,这处宅子之所以安全,是因为凤轻舞布了很多的阵法,并特意掩饰了一番,外人不容易发现。 可一但贸然出去,离开结界的保护,那就说不准。 “秦笙,你别这样,快点停下来。”反应过来的黎沐挣开秦笙的手,及时阻止了她。 秦笙和凤轻舞费劲那么多心思才把他带到这里,他总不能再轻易犯险被捉回去。 加之现在秦笙神志不清,他就更不能任由她胡来。 “让你走你就走,哪来那么多废话!”秦笙像个陌生人般冷漠的看着黎沐,不耐烦的上前又要抓住黎沐的手。 黎沐心疼而又不知所措,只能一直盯着秦笙的眼睛,试图唤起她的一丁点理智:“秦笙,你看清楚了,我是黎沐,是你在乎的黎沐!” “赶紧走!”秦笙依旧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又要抓黎沐。 黎沐 不肯,再三的闪躲。 秦笙彻底不耐烦,直接动起了手。 黎沐赶忙应招,但他不敢太大幅度,怕伤着秦笙,基本都是以退为主,点到即止。 如果秦笙还是清醒的状态,她肯定无论如何也不忍心伤黎沐,但现在的她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像发了疯般,不依不饶的追着黎沐。 接连几次都落空,本就被飘雪弄得焦躁无比的秦笙彻底被激怒,也彻底不耐烦,使出所有的功力,拔起腰间的软剑,直直的朝黎沐挥了过去。 黎沐没想到秦笙竟然失控成这个样子,一时看呆了,也忘了反抗,等他反应过来想再应对时,已经晚了。 近了,近了,秦笙的剑近在迟尺,眼看还有不到几公分就刺进黎沐的胸膛。 且秦笙现在力度特别大,极有可能一剑就将自己刺死。 黎沐的腰间也是有剑的,他大可也拔剑相对,又或者,黎沐的功力不低,快速的使出功力先发制人的刺伤秦笙亦可。 但显然他不会这么做,他不忍心。 “罢了,反正我欠你的太多,如果这就是最后的宿命,我认了。”黎沐放弃一切的抵抗,绝望的闭上眼睛。 秦笙本来一直是暴怒的状态。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黎沐那么决绝的神情后,她的心莫名的怔了一下。 而后她只觉得脑袋里的痛楚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些,意念也有所回转。 她再度看了看黎沐的脸,越看越觉得熟悉。 她又看了一眼看面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黎沐,这个男人是黎沐,是我曾经最在乎的人,秦笙的脑海忽然传来这么一个信息。 然后下意识的,她在剑彻底刺到黎沐的那一瞬间忽然快速的往左偏移。 这么一来,银光闪闪的长剑也顺势改道,刺进旁边的树皮。 意识到剑并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黎沐震惊而喜悦,快速的睁开眼睛,欣喜的看向秦笙。 果然,秦笙的状态比之前好了一些,目光也变得柔和而有光,而不是像刚刚那么机械。 “秦笙,你恢复意识了,对吗?”黎沐全然忘了方才的绝望和紧张,又惊又喜。 秦笙也觉得不可思议,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抵抗飘雪的指令。 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 此外她还越发的感觉到飘雪的控制力不停的在减弱。 难道,她对黎沐的情已深到这种程度,深到连飘雪和体内的帝王蛊都拿她无 可奈何了吗? 那是不是意味着,往后她可以抛下顾虑,回归正常的自己,甚至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好好的跟黎沐生活? 秦笙和黎沐在欣喜,那头的飘雪却再度气炸了。 秦笙体内帝王蛊感应力越发削弱,最终彻底反抗他的事他显然也感应到了。 一开始他震惊到不行,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上次凤轻舞的帝王蛊失去控制他已有所防范,这段时间一直拼命喂养和强化训练,为的就是防止秦笙的帝王蛊再失控。 可没想到,他最认为不可能的事又再度发生。 反抗自己,私自带走黎沐,这一脏脏一件件交/合在一起,彻底刺激飘雪的底线。 上次凤轻舞的蛊虫死掉,他连教训对方的机会都没有,一直很窝火。 现在他要一举讨回来。 反正秦笙现在不能为已所用,她留着没用,不如亲手摧毁,他得不到的人,黎沐也休想得到。 “好啊,连你也敢造反,我现在就让你尝尝背叛我的代价!”飘雪换了一套功法,再度使出浑身的解数又运作起来。 那头的秦笙前一秒还沉浸在喜悦中,下一秒却忽然又头昏欲裂,浑身都如同被蝼蚁爬上身般折磨到不行。 第六百七十八章 杀了我 “啊,痛,我好痛,”秦笙痛苦的尖叫,身子缩成一团,不停的在地上打滚。 黎沐吓呆了,明明秦笙前一秒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又这样。 “秦笙,你这是怎么了,秦笙,”黎沐担忧至极,抬脚往前,试图上前查看,可秦笙一直在四处不停的打转,他连看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黎沐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秦笙又何尝不着急,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以前她虽然疼,可只疼一阵子后便彻底处于放空的状态,只是机械的负责接收指令和执行命令。 现在俨然不同,这是一种她之前都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此刻她只觉得疼,浑身都在钻心的疼,疼得她满地打滚浑身崩溃。 感受那头的秦笙如此痛苦,飘雪满意极了。 “你以为就只是疼吗,错了,好戏还在后头,收下吧,这是我送你上路的最后厚礼。”飘雪阴狠的冷笑几声,从袖子里掏出另外一只帝王蛊,在跟前又运作了一番。 比方才还难受千百被的痛顿时蔓延全身。 秦笙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了,满脸惨白, 浑身不停颤抖。 “啊,好痛,痛死了,啊,我受不了了,黎沐,杀了我,我求求你杀了我!”秦笙泪眼婆娑,不停的惨叫。 她只觉得无数只虫子在骨头里狂钻,撕心裂肺的持续叫喊,还控制不住的拼命击打头部。 光是听这叫声,黎沐的心就碎成一地。 虽然他依旧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秦笙的痛,他能真切的感同身受。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能够代替秦笙遭受一切,可他不能。 他现在也不知道能为秦笙做什么,只能无比心痛的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秦笙叫喊。 这一刻,他才真切明白心碎和无能为力的滋味。 他一直以为他是皇上,就算所有的事都不尽如他意,至少他能抵挡和主宰生死。 现在他知道,他错了,那些都只是狗屁理论,在秦笙这里,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就那样爱莫能助的站在一旁,心痛不已,也自责不已,黎沐红着眼,不停的击打边上的树桩,尽管手上满是血迹也浑然不觉得疼。 秦笙还在惨叫,如此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后,满身伤痕的秦笙才暂时停了下来。 黎沐还以为秦笙这是又战胜飘雪,停止哀 痛,从地上起身,重新走向秦笙。 没想到秦笙却对他说:“杀了我!” 一听这话,黎沐好不容易好转的心情又下起了雪,“秦笙,你为何说这样的话,你知道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这么做。” 秦笙斩钉截铁:“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成全我。” 黎沐难受到了极点,但还是极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秦笙,别说傻话,我们一定有办法,现在你不是好些了吗?” 边说黎沐便朝秦笙走去。 秦笙脸上的严肃表情却没有淡下去,她告诉黎沐,无论他是否不舍,自己都活不成了,现在的暂时停息,只是帝王蛊刚刚发作太激烈,休息片刻,没一会它马上又会复活。 她还表示,方才除了帝王蛊,她还感觉到体力有另外一种生物在不停的啃食自己。 那模样似乎就是黑蜘蛛。 之前飘雪说过,如果自己不听话,他就远程通过帝王蛊放入黑蜘蛛反噬自己,然后让黑蜘蛛从自己的五脏六腑爬出来,顺带再吞噬自己身边的人。 当时秦笙自以为飘雪的在开玩笑。 没想到现在却是真的。 “在黑蜘蛛爬出我体内前你动手杀了我我还能留个全尸,但 你若心软,我将被黑蜘蛛吞噬干净,尸骨无存,”秦笙哀莫大于心死的看着黎沐,“还有,你知道的,我不想连累别人。” 现在这个宅子,是她和凤轻舞刚到黎国时住过。 除了她和黎沐,凤轻舞的其他随从也住在这,这会她们都在外头执行任务,不过一会应该就回来。 她不能连累到其他人,也不能伤害到黎沐。 “不,不会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黎沐只觉得头都要炸了,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不可置信又哀痛的连连摇头。 “没有别的办法,上次彦泽先生的人也是这样死去,黎沐,你听我说,不管你下不下手,我注定都活不成,你如果真的爱我,就成全我。” 她从风轻舞哪里听说过黑蜘蛛的厉害,知道自己已别无他法。 现在她已经感觉得到自己浑身无力,功力也在消退,仅凭黎沐一个人,根本就不能做什么。 估计不要多久黑蜘蛛就爬满房屋,他和其他人连这最后的避难联络地也失去。 “不,”黎沐痛苦到崩溃,热泪盈眶,“秦笙,我不信,我不要你离开我,你不能死,我都还没有好好的弥补你,你不能!” 秦笙也心痛得几乎窒息,她也舍不得黎沐,她曾经也以为,她跟黎沐还有很多的时间,很多的以后。 但是都来不及了。 “黎沐,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秦笙从怀里掏出两个信封,“来之前,我就做了最坏的打算,这里有两封信,一封是给我外甥的,另外一封是给皇后和皇上的,你一定要帮我转交。” “秦笙,我……”黎沐颤抖的接过信封,哽咽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秦笙还想再多交代黎沐几句,可身子又开始痛了起来。 “啊!”秦笙又开始惨叫,然后她感觉体内的黑蜘蛛越发的往上爬。 她知道,这次她是真的没救了。 按照之前的了解,估计再过不了两三分钟,黑蜘蛛就从她的五脏六腑慢慢的往上爬,最终从他的鼻孔、耳膜、嘴巴各个人体器官爬出体内,祸害他人。 她不要这样的惨相,她不要伤害别人。 她强忍所有的痛楚,使劲全身的力气叫了起来:“黎沐,快,快杀了我,黑蜘蛛快爬出来了!” 秦笙如此反复的要求,黎沐自然也相信她说的话,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可即便如此,他又如何忍心,如何下得去手。 第六百七十九章 阴阳两隔 秦笙是自己最心爱的人,他跟她这么久才重逢,他直到今天才彻底明白她对自己的重要性,并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一旦度过危机,回去马上封她为皇后。 现在,秦笙却要跟自己阴阳两隔,还要让自己亲手杀了她,怎么可以! “黎沐,你还犹豫什么,刚刚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快啊!”秦笙又使出浑身的力气叫道。 “我做不到,秦笙,我做不到。”黎沐无比哀痛的看着秦笙,连连摇头,面上的悲伤绝望泪流成河。 “做不到也得做,你想让我抱憾终身吗,想让我恨你一辈子吗!”秦笙痛苦的怒吼,心里的难过连同无尽的痛苦交织,几近崩溃。 黎沐还是不愿意动手。 秦笙焦急至极,同时她清楚的感觉到黑蜘蛛已爬到胸腔。 她想自己动手,偏偏现在疼痛难忍,浑身瘫软无力,根本连剑都握不起。 周边都是平地,没有悬崖,没有大的石柱,没有深海,她就是想自杀,也根本没地。 黑蜘蛛已经来到喉咙,再不了一会就会爬出来。 秦笙焦急到了极点,一个劲的在想自己到底要怎么办。 这一刻,她全然没有死的恐惧,一心只想 着怎么解脱,只想着自己怎么样才能如愿、安然的死去。 就在此时,宅院的大门开了,一个随行的侍从从外边走了进来。 她显然没有意识到秦笙发生的一切,以为像往常那样没人在里边,慢悠悠、一脸惬意的走进来。 可当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秦笙喝一旁哀痛不已的黎沐时,她顿时愣住了。 她想了一小会,似乎也明白发生什么,脸色惨白,结结巴巴道:“黎妃,黎皇,你们这,这是……” 秦笙一直悬着的心顿时落地,当即停止惨叫,扯着嗓子对她大喊:“快,杀了我!” “什么?”侍从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惊恐不已的连连摇头,“黎妃,我不敢,我不能。” “我现在被黑蜘蛛上身,快杀了我,”秦笙再度大吼,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这是命令,你想抗拒不从?” 这可令牌是这次出行前凤轻舞特意制作的,每个随行人员人手一块。 来之前大家都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也一致商量好了,一旦出现不可逆转的紧急状况,只要其中一人亮出令牌,另外一人必须动手解决对方,不管什么场合,不管彼此身份。 “我不 敢,不,我……”侍从语无伦次的连连摇头又连连点头,为难至极。 “我再说一边,快杀了我,黑蜘蛛马上就爬出来!”秦笙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这句话,语气里有着无尽的哀求、悲切、愤怒及难以言表的哀伤,复杂而令人动容、忍不住就想潸然泪下。 但更多是,她的话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当然,再说这些话的时候,秦笙的目光其实几乎一直停留在黎沐身上。 她有千言万语想要对黎沐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在心里暗暗的留下这么一句:黎沐,对不起,我只能陪你到这,往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也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想自私这一回。” 没错,秦笙她之所以给外甥留信、给凤轻舞留信却什么都没留给黎沐,自始至终也不曾给黎沐留下只言片语,是因为她想为了自己自私一次,也对黎沐再狠心一次。 她想让黎沐自己去猜,然后就可以一直念想着,一直都记得她。 既然生的时候无法在一起,什么误会都还没接触就这样遗憾的离去。 那就让遗憾延续到底、变成另一种美,那就让什么都不说变成最好的语言。 即便这 样做,真的是自私了点。 可她克制内心的情感这么久,带着面具活了这么久,她真的累了。 她就想任性一次,这辈子最后为了她跟黎沐这么放纵一次。 而此时一只黑蜘蛛从秦笙的鼻孔里爬了出来。 侍从到底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也对黑蜘蛛的事有所耳闻,即使再诧异,再不忍心,最终还是以大局为重,闭上眼睛,掏出腰间的匕首,朝秦笙刺了过去。 侍从武功高强,力度很大,秦笙一刀就毙了命。 在她断气的那一瞬间,体内的黑蜘蛛因为感觉不到人气,顿时都跟着停止动弹。 不过,早前的那几只黑蜘蛛爬得快,早就将秦笙的各个器官挤破。 所以最终的秦笙浑身青筋突爆、七巧流血而死,整张面部也扭曲得不成人样,口鼻耳等所能观望和不能观望之处都惨不忍睹、悲惨至极。 “不,不要!”黎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头的飘雪察觉到秦笙没有气息,料定她已死去,而黑蜘蛛也还未发作就跟着在他体内消亡,很不甘心。 但想到秦笙死了,以后飘雪的计划就没什么知情人,就算有也死无对证,可以高枕 无忧,加上秦笙又被这样折磨而去,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黎沐,这次便宜你了,本来想借助秦笙的手顺便折磨你一把,没想到你这么命硬,不过不要紧,我很快就会再找到你。”飘雪阴狠的想着,收手,停止运功。 “秦笙,你醒醒,你不能死,秦笙!”黎沐一直在秦笙的身旁大喊,怎么也不相信她就这样离自己而去。 “黎皇,黎妃已离去,你请节哀。”侍从一边试图安慰一边极力的阻止黎沐进一步上前。 “她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黎沐怒瞪侍从,激动不已,“是你,都是你,刚刚要不是你刺了她她就不会死,你把秦笙还给我。” 侍从也难受到不行。 虽然事出有因,虽然不管是她还是黎沐都很清楚,她这不是在成全秦笙,也是在成全大局。 可这些改变不了刚刚她亲手刺杀秦笙的事实。 想到这里,侍从很难过,沉默着,无力反驳黎沐的话,但她也没有因此就停止对黎沐的阻扰。 秦笙体内的黑蜘蛛有毒,毒性至少要等一个时辰后才消散,在这期间她不能让黎沐轻易靠近,免得被毒素感染。 她知道,这也是秦笙最后的心愿。 第六百八十章 断黎皇的路 于此同时,宅子里的其他人员也执行任务返回来。 她们看了几眼,顿时也明白了什么,一个个都脸色大变,很为秦笙的死感难过。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她们跟秦笙关系也没那么密切,到底是一条船上的人,加上秦笙跟凤轻舞又关系要好,她们自然更对秦笙特殊关照一些。 这会,她们相互对视了几眼,其中一人转身出去前去跟凤轻舞汇报消息,另外既然则上前清理现场。 黎沐却不肯让人靠近秦笙分毫,一个劲的要她们走开。 面对激动的黎沐,她们同情又惋惜,只能跟侍从一样,着劝阻一番。 黎沐更激动了,失控的拔剑相对。 一行人面面相觑,连连闪躲一番后又上前,再度试图将黎沐拉开。 “谁都不许过来,谁都不许动秦笙,谁敢过来我就跟谁拼命!”黎沐不在状态,极力的推开众人,手上的剑一转,指向侍从,“是你,是你杀死了秦笙,我要替她报仇。” “祁皇,您别这样,皇妃已经离去,还请您节哀顺变保重龙体。”其他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只能继续劝阻,顺带将侍从跟黎沐隔开。 他们的话再度让黎沐从悲痛中醒过来。 他扭头,瞧见了一眼边上面目全非的秦笙,再度清醒的认识到秦笙已走的事实。 于此同时,宅子里的其他人员也执行任务返回来。 她们看了几眼,顿时也明白了什么,很为秦笙的死感难过,但面对黎沐的激动,只能跟着劝阻一番,并将被黎沐拔剑相对的侍从拉开。 “谁都不许护着她,是她杀了秦笙,我要为秦笙报仇!”黎沐不在状态,极力的推开众人,手上的剑也继续指着侍从。 “祁皇,皇妃已离去,还请您节哀顺变,”其他人劝阻着。 他们的话再度让黎沐从悲痛中醒过来。 他扭头,瞧见了一眼边上面目全非的秦笙,再度清醒的认识到秦笙已走的事实。 离去,秦笙真的离他而去了。 这一次,她走得彻彻底底,往后再无相见的可能。 不,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无法相信。 “闭嘴,秦笙只是睡着了,她没有死,朕还要立她为后,她死了谁做朕的皇后!”黎沐语无伦次的叫着,身子不停的颤抖,整个人也俨然不在状态。 其他人见黎沐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都难过的低下头去,接不上话。 “秦笙没死,她只是睡着,对,她只是睡着,我出去走走,等我回来她就醒了。”黎沐再度呐呐自语着,然后一把丢开手中的剑朝门口飞奔。 方才的侍从本来悬着的心落下一点。 这会见黎沐朝门外 走,她又紧张到不行,赶忙跟边上的同伴说让她们拦着黎沐别走出阵法。 其他人见状,上前告诉黎沐,别出去,外头危险。 黎沐不在状态,又怎么听得下去,不管不顾的推开大家之意要出去。 大家很是为难,但最终为了黎沐的安全着想,思索再三后,还是从背后将黎沐打晕。 于此同时,凤轻舞也收到了秦笙的死讯。 秦笙之前留给她的那封亲笔信也一并交到她的手中。 听闻这个消息, 她强忍眼角的泪水,颤抖着手,打开信封,阅读了起来。 “主母,这一趟去黎国生死未卜,我怕到时连再见都来不及说,所以提前启笔,一路以来,你跟主子给了我很多帮助,包括此趟冒险的举动,你竟然为了帮我放下身段将生死置之身外,我很感动,此生恐怕都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再报答……” 信里秦笙写了很多,有对凤轻舞的道谢,有对过去的追忆,有对她的请求和拜托,足足有两三页那么长,写得声泪俱下,让本就悲伤的凤轻舞心里更加哀痛。 尤其秦笙那句我怕到时来不及跟你说再见更是触到凤轻舞所有的泪点。 她就这样在哭了好久,哭得眼眶都发红,冷静下来后才对秦笙的丧事吩咐了一番,下令侍从务必看好黎沐。 侍 从离开后,凤轻舞失去所有力气的倒在床上,一夜未眠。 她跟秦笙的感情说起来不算太深,但也不浅,总觉得她就是一个一直在身边的人,现在就这样离开,她真的很难受。 她又想起了过去的种种,想起了一路的经历,想起了昨日秦笙还在面前跟自己开怀畅谈。 更让她难受的是,她连秦笙的后事都无法亲自去处理,只能在这里继续呆着。 想到这些她不知不觉又哭了起来。 她又想到方才侍从的描述,据她说,秦笙是以那般狼狈不堪的惨相死过去的。 飘雪,又是飘雪。 他残忍的对自己和秦笙先后下蛊控制还不够,现在还这样对待秦笙,让她到死都不能体体面面。 凤轻舞心里也是悲痛至极,也愤恨至极,她恨死了飘雪,恨不得马上去找飘雪同归于尽。 可大局为重的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秦笙已经为此付出生命,她不能再让其他人也跟着受牵连。 她要先忍,再多忍一会,忍到彻底能一举歼灭飘雪。 次日,凤轻舞极力掩饰内心的愤怒悲伤,用胭脂水粉涂抹**憔悴的面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为秦笙报仇,然后面上又恢复以往的平静,继续监视媛嫔。 当然,凤轻舞也并非就是安全的。 事实上,在秦笙离开后飘 雪勃然大怒,命人里里外外、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排查宫中的各个角落、每一个人。 他还接连杀了十几个有疑点的宫女太监,以此杀鸡儆猴,大肆排查,企图楸出秦笙的同伙。 好在凤轻舞定力强,什么工作都做足了,扮演的又是媛嫔医女的身份,飘雪怎么查,一时半会都查不到她头上,她这才暂时还能安全。 即便没有查到人,即便意识到秦笙已经死,飘雪也还是没有就此就放弃。 为了保住万无一失,这会他又坐在地上运作秘术,想试试看还能否感应到秦笙体内的蛊虫。 因为抓获一直蛊虫并很好的驾驭不是一件易事,他在心里想着,如果能够成功唤醒秦笙体内的蛊虫,转移放到其他人身手继续利用,也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他就使出浑身解数努力了一番。 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他不得不放弃。 但他还是没有因此停止,他命人紧锣密鼓的继续去找黎沐。 如此又过了两三天,飘雪的人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好,既然你不回来,那我就彻底断了你的回来的路!”飘雪咬咬牙,做了最后的决定。 不出一会,黎沐在被刺客掳走途中不行身亡的消息便传遍整个京城。 紧接着,媛嫔早产,皇子提前临盆的消息也跟着传来。 第六百八十一章 解救婴儿 为了增加可信度,消除大家的疑心,飘雪还特意让找了个借口,说什么皇子这是在为皇上鸣哀,故而提前到来。 总之,这会飘雪派来的接生人员风风火火的朝媛嫔的寝室走来。 凤轻舞知道,飘雪这是要正式篡夺皇权,她正面对抗飘雪、狠狠反击的时刻也到了,于是便打晕其中一个接生人员,易容成对方的模样,趁机也混在队伍里。 正如凤轻舞一直料想的那样,媛嫔因为压根就没怀孕,所以根本也不存在生不生。 所谓的接生无非就是一个形式罢了,媛嫔只负责假叫,其他接生人员也是拿着一堆的纱布钳子在提前准备好的血水里弄来弄去,碰都没有碰到媛嫔。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名宫女提着篮子悄悄从窗外爬进来。 凤轻舞抬眼一看,发现篮子里装着一个婴儿。 “嬷嬷,这是丞相大人此前交代我们去找的孩子,人在这,交给你了。”宫女将篮子递给接生婆。 接生婆看了一眼,回答说知道了,再度吩咐房间里的人说,此事不可泄露半句,否则满门抄斩,而后让宫女出去。 然后接生婆对着小孩的手使劲一掐,房间里顿时响起 孩子的哭声。 “生了,生了,娘娘她生了,是个皇子!”接生婆装作很欣喜的激动的样子,一边将孩子抱出去给众人看一边扯着嗓子对着门外大声喊。 房间里的人则装腔作势的又忙活一番。 “行了,任务完成,都赶紧出去,我要休息。”见戏已演完媛嫔不耐烦的摆手。 众人不敢拒绝,带着提前准备好的血布、脐带等东西手忙脚乱的出去。 “飘雪,你真卑鄙,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让这么幼小的孩子与他家人骨肉分离,我不会让你得逞。”凤轻舞再度看了篮子里的孩子一眼,在心里怒骂着,随队伍一起离开媛嫔的房间。 下午时分,凤轻舞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再度返回去。 当时的媛嫔刚好在浴室里沐浴,房间里的宫女们则正直用膳和交接班双重特殊时期,没人值守。 这些凤轻舞都提前了解好了,就是算准了会有这个空档她才进去的。 当然,这些一般人也查不到,只不过凤轻舞长期近距离的接触媛嫔才这么清楚。 而这些空档确切的来说,也不算长,总共也就三五分钟。 不过对已周密部署凤轻舞而言,三五分钟也够了。 进入房间后,凤轻舞再度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无人发觉,于是快速将孩子抱在手上,从窗子里爬了出去。 侍从早就在窗外接应,自然第一时间就将孩子抱过去,从一处密道离开。 这些密道是秦笙生前说的。 作为黎沐曾经最信任的妃子,宫里的好几处密道黎沐都告诉了她,她又转而告诉凤轻舞她们以便更好的行动。 篮子里的孩子凤轻舞她们提前让她吃了瞌睡的药物,此时正安睡着,不会有丝毫动静。 所有的线路都是提前模拟过,为保万无一失所有计划也早提前演练不下四五遍。 所以此时无论是凤轻舞还是侍从,动作都是十分熟练快速,一气呵成。 如此事无巨细后,凤轻舞的计划很成功。 以如厕为由的她不到两分钟她就若无其事的重新回到自己房间,一丁点值得怀疑的迹象都没有。 接手的侍从也很快离开密道,重新回到此前的宅子里。 “给,孩子要回来了。”侍从将孩子送到其亲生父母手中,顺带给了她一袋银两,“这是皇后娘娘给的,说是让你们路上盘缠用,她还说一切都已准备妥当让你们到祁国安心住下。” “谢谢,谢谢你们,谢谢皇后娘娘,”夫妇两感激至极,泣不成声,“如果没有你们,我跟孩子就要彻底失散了,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好了,先别说这么多,娘娘已命我们备好车马,就在门外,你们赶快走。” 凤轻舞几天前抓住飘雪的轻信严加询问一番,而后又暗中调查确认才得知飘雪将面前的这户人家作为目标。 原因是他们刚迎来一个可爱的男孩,且男孩的生辰很吉利,飘雪觉得可以助自己登基于是命人将孩子夺来。 现如今,虽然凤轻舞帮他们要回孩子,但飘雪既已经下手,断然不会让他们好过,黎国他们不能再呆。 凤轻舞觉得帮人帮到底,一不做二不休,又顺道安排一番。 那边的媛嫔一直在房间泡澡,对孩子不见的消息一概不知,还是宫女们进来后第一个发现。 她们一边手忙脚乱的寻找一边去告知飘雪。 飘雪气炸了,大肆惩罚了媛嫔和下人一番,又出动大量士兵去找寻。 结果当然又是没找到。 飘雪没有因此停息,这些天他的计划接连落空,先是黎沐逃走,而后秦抵死反抗,现在,他找的假 皇子又丢失,一桩桩一件件都冲着他来,他怒上加怒,又命侍卫大肆搜查一番。 他不傻,事情到这份上,他当然也察觉宫中出了奸细,对方混入身边,所以势必要查出个所以然。 但凤轻舞又很好的躲过他耳目,最终还是无法查到凤轻舞头上。 飘雪简直要气得当场吐血,恨不得将整个黎国都掀翻天。 但他最终想了想,觉得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影响自己的大计划,至于查人的事,慢慢来,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等他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想踩谁灭谁都是一句话的事。 “没有皇子又如何,我一样可以进行计划,谁都不能阻止我!”飘雪阴狠的说道,并传唤下人,既定的小皇子登基**延迟三天进行。 三天后,隆重的新皇登基**如期进行,飘雪在舞台的左侧高高坐着,满朝文武百官都到场观望。 飘雪还特意让百姓们也到场,为的就是做足表明功夫,堵住悠悠众口,为日后做打算。 他都想好了,再过阵子时机成熟他就宣布小皇子离世,然后自己继承皇位。 现在的登基**大家都看到了,肯定都以为他是真心想辅佐小皇子。 第六百八十二章 谎言被揭穿 他到时以此为由放风说自己没有杀小皇子的理由,真想杀就不会让他登基等。 毕竟小皇子还那么小,根本构不成威胁。 届时就算心里有意见,也不会敢质疑到他头上来。 如此他就能名正言顺的达成意愿。 抱着这些美好的夙愿,飘雪便将排场弄得很大。 吉时一到飘雪便命人将一个襁褓抱出来,声称那就是要接受登基大任的小皇子。 飘雪这么久以来表面功夫做得很到位,大家也都相信了他的话。 只有凤轻舞不是如此。 此时的凤轻舞正带着暗卫混在大臣中,刚刚凤轻舞都让暗卫确认了,襁褓里根本没有什么婴儿,只是一个空壳子。 在一个时辰前,飘雪是又命人又从民间抱来另外一个孩子,命派人严加看管,想让他继续冒充皇子。 但也不知道是老天爷存心要帮凤轻舞,还是那个孩子太薄命,半个小时前,孩子忽然大哭不止,没一会就彻底断了气。 一切发生得太过于突然,时间又太过于仓促,飘雪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再去找新的孩子顶替,只能硬着头皮让人抱一个空的襁褓过来。 那个襁褓包得很严,大家离得远看不清,加 上确实不曾想过飘雪会荒唐到这地步,没有丝毫怀疑。 “你们不怀疑,我就来助你们一臂之力,让你们好好的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凤轻舞在心里说道,然后转头对一旁的暗卫做了个准备的姿势。 这就是凤轻舞潜伏在媛嫔这么久的最终目的。 期间,凤轻舞确实无数次想过各种揭穿飘雪的办法。 但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耽搁,要么不够成熟要么不够有把握,以至于凤轻舞迟迟无法下决定。 直到今天凤轻舞才觉得时机是真的到了。 满朝文武百官都在场,她觉得,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她能够揭穿飘雪,肯定能一举击败他。 同时这个时候动手也很保险,这么多都是见证人,飘雪就算想大开杀戒也得忍一忍。 在凤轻舞这么想的时候,飘雪的人已抱着空襁褓带到人群的中央,打算继续朝舞台走去。 凤轻舞看距离位置都是射击的最佳位置,不再犹豫,赶忙对暗卫下了最后的指令。 暗卫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弓箭,微蹲身子,快速的瞄准目标,用力一拉,一只暗箭准确无误的朝目标射/了过去。 暗卫的箭法很高招,射程也选得恰到 好处,飘雪的人毫无察觉,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只听见“嗖”的一声,下一秒襁褓就落到地面上。 众人本来还以为襁褓里真的有小皇子,紧张到了极点,可仔细一看里边居然是空的,都愤怒至极。 “丞相大人,不是说今天是小皇子登基之日吗,现如今他人呢?”其中一位重臣很愤怒,首先发声质疑飘雪。 “就是,明明说是扶持小皇子继承皇位,丞相大人你却拿一个空襁褓来糊弄我们大家,这不是存心欺瞒我们大伙吗?”另外一位大臣接话。 “今天无论如何丞相大人都务必给我们一个交代,先皇才刚离去不久,我们都还未悲哀中缓过神来,好不容易小皇子登基丞相又如此,这是在亵渎先皇亵渎皇位!”另外的大臣附和。 大臣们之所以此时都一致怒斥飘雪,是因为他们一直对飘雪很不爽。 飘雪这段时间的残酷政策早就弄得他们怨声连连,加之飘雪在登基之事中的别有用心,大家都看得出他对皇位野心勃勃,就更有意见。 只不过平时碍于飘雪的极力镇压,他们在朝廷上一直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这会是露天场合,满朝文武 百官都在,百姓们也在场,大家觉得飘雪不会敢把他们怎么样,便同仇敌忾的一致发了声。 面对大家的质疑,飘雪的第一反应是辩解。 但是他一时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总不能告诉大家,小皇子一开始是假的,这样他就把自己卖了。 他也不好说小皇子死了,死要见尸,大家之前都是见过第一个假婴儿的,他拿别的婴儿来作数根本也没有人相信,况且为了顺利登基,当时他也没有宣布假皇子的死讯。 这不行那不行,所以现在飘雪真的是骑虎难下,怎么说都是没有说服力。 但再没有,他也得先说点什么。 “那个,大家别激动,这里边是有误会的,”飘雪红着脸从座位上起身,“小皇子几天前不幸去世,我想着先皇已去,怕大家悲伤,这才隐瞒。” “你这是在撒谎!”大臣们当场反驳,“再说了,你说小皇子已死,那尸体呢,我们要见尸。” 果然啊,还是问他要尸体了,想想就知道会这样,皇子关系到皇位,牵扯其广,这些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这一刻飘雪有点后悔,当初他就不应该想什么假皇子的计策,现在这是在 自己打自己的脸。 同时他对再三阻扰他计划的背后之人也恨到极点,并发誓,一旦查出来是谁,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趴了对方的皮。 “小皇子我已秘密下葬。”飘雪不得已又临时编造一个新的谎言,并寻思着,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怎么收场,又怎么寻找新的机会继续自己的计划。 本来就气愤无比的大臣们看到飘雪如此薄情寡义,对小皇子的死讯如此轻描淡写还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谎话连篇、满口胡言,彻底气炸了。 “秘密下葬?丞相大人,你这还像话吗,小皇子是诸君,不,切确的说,是皇上,他死了你一句下葬就完事了,你安的什么好心!”方才的大臣义正言辞的训斥。 “别听他废话,我看小皇子根本就是他杀的!”另外一个大臣激动的跳起来,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说得没错,我看丞相大人根本就是狼子野心,一早就对皇位虎视眈眈,自立为王,竟还如此丧尽天良,我提议,罢免丞相之职!”另外的大臣回答。 其他大臣见大家都这么表态,一时也跟着壮了胆,纷纷附和说是啊是啊,丞相太过分,我看行之类。 第六百八十三章 计划夭折 飘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一直以来这些大臣都是对自己俯首帖耳、畏惧不已即使再有意见也不敢轻易表现出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们是被鬼附身了不成? 事实上,飘雪还真猜对了,大臣们的异常,凤轻舞有从中做了一点功夫。 凤轻舞早就料想到大臣们心有怒气不敢表态,命暗卫使了一点小手段,给他们壮了胆。 当然说白了凤轻舞也是加了点佐料煽风点火一下而已,大臣们真正说出这些,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确实一直对飘雪不满。 那边的飘雪此时还在一个劲的试图解释,毕竟这么多百姓在场,众目睽睽之下他再生气也不敢公然撕破脸,这对他没有丝毫好处。 所以他尽量陪着笑容安抚大臣们,希望场面有所缓和。 但大臣们怒气冲天,又有凤轻舞的暗卫在作祟,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飘雪的面上彻底挂不住了,他真的没想过事情会闹到这一步,要是知道,他也不会排这么大场。 可是事情发生了,他得面对,既然这些大臣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也只能来硬的。 哪怕再不想他也不得不如此。 因为大臣的说辞关 系到百姓的口风,他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把这事平息,堵住悠悠众口,否则日后后患无穷。 他命侍卫上前,将地上的襁褓捡起来,重新让方才的人抱在手中,上前,递到他跟前。 “刚刚是谁说没有看到小皇子的,小皇子分明就在这,你们眼睛瞎了吗,刚刚他也只是不小心跌了一下,根本没有伤到。”飘雪将襁褓抱在手中,看向众人,大声的说道。 “瞎了的是丞相大人你,我们刚刚数千双眼睛都看到了,襁褓是空的,你这是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是要自立为王!”为首的大臣反驳飘雪。 “你这大逆不道的逆徒,小皇子登基之日你居然公然捏造假话,你摆明就是要阻扰小皇子登基,其心可诛,来人,押下去,当众斩首!” 大臣们都惊呆了,赶忙又训斥飘雪,说此人可是朝中重臣,怎么能说斩首就斩首,再说撒谎的是飘雪。 飘雪哪里会听,又找理由让人把发声的大臣给斩了。 如此接连斩了四五人后,大臣们都吓坏了,一个个都不敢再吱声。 凤轻舞也震惊至极,不忍心大臣们再丧命,赶忙命暗卫停止煽风点火。 她本以为她有了 几重保障,很稳妥。没想到飘雪丧心病狂到这地步,不惜当众草芥人命,她还是太低估了飘雪的阴狠。 为了权利,他真是疯了! 大臣们本来就胆怯,这下更没人再敢吱声。飘雪可是重权在握的,整个黎国都是飘雪的人,他们不敢直言,也没有任何跟飘雪对抗的筹码。 见场面已被控制,飘雪满意极了,再度问大家,还有没有人有意见,他现在手里抱着的,是不是小皇子。 大家早就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哪里还敢有意见,都改口回答说是。 “好,登基**继续。”飘雪将手中的襁褓递给主持**的人。 他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以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小皇子完成这所谓的登基**。 而后他又命人当众提拔自己正式担任摄政亲王。 不仅如此,他还以现在有刺客干扰小皇子为由,命人大力追捕凤轻舞的暗卫。 暗卫差点就被抓住。 好在凤轻舞早已暗中安排其他人从中协助引开追兵,他才得以成功脱身。 “好你个飘雪,算你狠,等着,我不会就此罢休。”凤轻舞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也跟着离开现场。 一出宫凤轻舞便小心翼翼的往 在黎国的落脚点走去。 她并非是还有什么急事要见侍从,而是要去找黎沐。 凤轻舞原定的计划是这样的,先在现场让暗卫揭穿飘雪阴谋、用舆论让众大臣声讨飘雪,如此铺好炉子后再让秦笙带着黎沐出现,进一步控诉飘雪。 如此层层相呼应,一举绊倒飘雪。 可她的计谋刚进行前半部分就不幸夭折。 加之秦笙已死,无法成功将黎沐带来,希望就更渺茫。 但好在黎沐没来。 飘雪如此胆大包天,心思狠毒,宫里宫外又都是他的人,就算黎沐来了暂时也改变不了什么,说不定还反过来被飘雪一举栽赃陷害歼灭。 如此想想,黎沐不来反倒不是坏事。 不知不觉凤轻舞不知不觉就来到宅院门口。 她破解阵法,自行入内。 本来她想先跟黎沐说一下现在的情况,但一进去发现黎沐竟然还在昏睡,便也没有叫醒,转而去看秦笙。 在侍从的陪同下,凤轻舞成功抵达秦笙的墓地祭奠。 想到秦笙为此付出了生命,而自己的计划却落败,凤轻舞心里很是愧疚,复杂的心情又涌现心头。 “秦笙,实在对不起,我原本以为我的计划已经够好, 万无一失,没想到我还是低估飘雪了,他现在的狠毒奸诈远比我想象的多几十倍,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放弃,我会尽快再想办法。” 痛定思痛的凤轻舞在心里发誓,今后一定会加大力度扶持黎沐,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协助他把皇权夺回来。 她也不会放过丧尽天良的飘雪,势必要帮秦笙报仇。 另一边,蔺之晏看到凤轻舞的书信后便一直处于近乎疯狂的状态。 他疯狂的去找凤轻舞,疯狂的命人打听凤轻舞的下落,疯狂的追寻。 一开始他只是让自己的手下去寻找。 可后来实在等不起,干脆放下**,对外放风说自己重病需要调理身子,然后悄悄离开宫殿让蔺旭宸和上官翔监国。 蔺之晏之所以变得如此抓狂,是因为凤轻舞的行踪极为不定。 在信里凤轻舞是有跟蔺之晏说了要去帮助黎沐,可具体怎么帮,去哪里帮凤轻舞一概不提。 同时为了保密,凤轻舞特意让侍从散步假消息,一会说她还在祁国境内,一会说她已抵达祁国跟黎国的边境,一会又说已经回国在某某村落筹谋新计划。 凤轻舞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成功避开飘雪的视线。 第六百八十四章 灵光乍现 的确也正是得益于这么掩护的保密政策,当场凤轻舞跟秦笙才得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成功打入黎国内部,开展那些计划。 但蔺之晏却被害苦了。 版本太多,蔺之晏只觉得头昏脑涨。 但为了找到凤轻舞,他依旧一听到新消息就命人去找。 结果都是失望而归。 他顿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无法再一味的等,交代好手头的事,又安排一番宫里的其他任务,启程去找凤轻舞。 而飘雪虽然上位成功,但日子也不是一直那么好过。 尽管他严以施压,想要****,但耳目众多,纸终究包不住火,他借由假皇子上位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一时间举国上下议论纷纷,百姓们都怨气连连。 大家都指责飘雪心思歹毒、叛变朝廷,还骂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并纷纷表示他们不欢迎异国人在自己国土扬武耀威,支持黎沐尽快夺回皇权等。 听闻这些留言飘雪气炸了,可议论的都是百姓,抓又抓不完,他只能强忍。 凤轻舞离开秦笙的墓地后又返回去找黎沐。 此时的黎沐已经醒来,但仍旧是一副疯癫的状态,不肯让下人靠近分 毫,茶不思饭不想,要么动不动就暴怒,要么茫然的发呆,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凤轻舞本来打算好好跟黎沐说话,但见他这样,心里一阵无名火。 “黎沐!”凤轻舞怒吼一声,冲上去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瞪着他,“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你这样对得起秦笙吗?” 黎沐的表情动了一下,悲伤更甚。 “是啊,我对不起她,我不配做一个男人,我连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我还当什么皇帝。” 凤轻舞气到了极点,心里也堵得不行。 她要表达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黎沐根本不是不懂,是假装假不懂。 “黎沐,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秦笙已经离去,你意味的悲伤于事无补,她这次冒险前来,是为了营救你,如果你真的心里还有她就振作起来。” “振作,呵,”黎沐讽刺的笑起来,“我现在就是废人一个拿什么振作,还有,秦笙没死,她只是出远门,她会回来的。” 凤轻舞更难过也更愤怒。 她再度就吼了起来,“黎沐,你够了,秦笙已经死了,你清醒一点,面对现实,好好振作起来,你这样,秦笙在天有 灵也不会瞑目。” 原本一直低落哀痛的黎沐见凤轻舞这么说,忽然脸色大变,噌的一声从床上起立,激动至极的瞪向凤轻舞,“秦笙她没死,我说了她没死就没死,你们都耳聋了是不是!” 凤轻舞本来还想再争执一番,但见他这样神志不在状态,性情大变,很是担忧,暂时停了下来。 而后的黎沐也几乎一整天都处于不正常的状态。 要么叫半天都不应答,目光呆滞,如同行尸走肉般,要么面无表情,一直发呆像个木偶人。 他的性情也忽然大变,情绪令人捉摸不透,前一秒莫名其妙暴跳如雷的摔桌子,后一秒莫又哀痛至极。 凤轻舞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在黎沐再度昏睡后,她趁机给他喂了安眠药,延长他的睡眠时间,对他进行针灸治疗。 这一治黎沐果然好多了,但他还是不肯面对秦笙离去的事实。 凤轻舞觉得长痛不如短痛,由不得他,直接命侍从将黎沐驾到秦笙的墓前。 “看,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秦笙的墓地,她就在里边躺着,她已经走了,你别再自欺欺人!”凤轻舞道。 黎沐不愿意抬头看,嘴里嚷嚷 着说凤轻舞是疯子。 “当初我中意你可你跟了蔺之晏,我的心多痛你知道吗,现在我好不容易放下,秦笙却又离我而去,为什么我喜欢的女人都离开,为什么强迫我面对,老天残忍你也残忍。”黎沐控诉。 凤轻舞心里也很不舍滋味。 对于黎沐,她确实是亏欠的,一直亏欠,无以偿还。 如果可以,她又何尝不希望秦笙醒过来。 可这是不可能的事。 她只能尽可能的弥补。 那边的黎沐已转身,踉踉跄跄的迈着摇摇晃晃的身子说要离开。 凤轻舞停止哀伤,让侍从将他一把拦住,再度把他驾上前,强迫他看着墓碑。 无处可逃的黎沐在又挣扎发泄一番后,最终还是停下来。 “秦笙,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黎沐看着墓碑,悲伤不已。 “秦笙宁死都要保护你,为的是让你重拾皇权救百姓于水火,可你却一再颓废,她如果看到一定很失望,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该适可而止。” 凤轻舞进而将假皇子登基当日所发生的事及飘雪近段的残暴行径都跟黎沐说了一遍,再度让他好好想想,然后离开。 一味沉浸在哀伤中 的黎沐慢慢清醒。 飘雪的丧心病狂,即便凤轻舞不说,黎沐也知道。 但之前他一直患得患失,加上时机不成熟,所以一直暗暗隐忍着。 现在,他确实是时候振作起来了。 凤轻舞说得对,秦笙的死不能没有价值,他现在不能一味哀伤。 “秦笙,对不起,我身负重任,无法马上过去陪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替你报仇。”黎沐擦拭眼角的泪珠,又呆半晌后便也离开。 此后的今天,黎沐总算真的慢慢振作起来。 他一改之前的颓废劲,又重新命人密切留意飘雪的一切,并提出新的计划,打算给飘雪一点颜色瞧瞧。 但他还是没能成功。 因为飘雪的人很快就查到他们的宅子,并派打量的兵力从四面八方围堵过来,大有种不破掉阵法誓不罢休的架势。 对于自己的阵法,凤轻舞是很有信心的,但那是之前。 凤轻舞的阵法很紧密,对付一般人不成问题,对付偶尔的入侵者也不成问题,可现在飘雪派的是数千精兵,闯门的速度和频率也比往日多千百倍。 这种情况下,凤轻舞也不能再盲目自信,想了想,觉得还是走为上策。 第六百八十五章 秋后问斩 趁门外守兵不注意,凤轻舞摆出另外一道阵法来阻挡那些人,率黎沐及其他人从暗道离开。 出走前凤轻舞作了不少掩饰工作,并用障眼法额外争取了很多时间。 但任凭凤轻舞再高明也只是缓兵之计。 飘雪这次动了真格,立志要歼灭黎沐的他派出的都是最得力的人马,他的人自然也不是盖的,很快就识破凤轻舞的计谋,气势汹汹的追上来。 对抗中,凤轻舞的侍卫寡不敌众,接连牺牲。 其他躲在暗处的援兵赶忙过来增援凤轻舞,还是没什么用,飘雪一再的增加人马,围堵得死死的。 凤轻舞的人很快又死伤大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十来个武功高强的暗卫。 “这可怎么办,这样下去不行。”凤轻舞看着四面八方密密麻麻涌过来的士兵,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飘雪的人实在是太多,多得她一丁点胜算都没有。 如果继续敌对下去她估计很快就没命,蔺之晏和蔺旭宸的最后一面也无法见着。 所以她甚至有种不再抵抗,直接就器械投降的念头。 可是不能。 她得保住自己,保住黎沐。 这是她对秦笙承诺的。 可眼下她没什么人 手,也不能再借助什么人力物力,到底要怎么办。 眼看士兵又围过来,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手持长矛,直指自己和黎沐。 如果只是眼前的这些士兵,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问题是,四周还有另外一批拿着弓箭士兵在高处。 此时的他们也正在做了拉弓放射的姿势。 “这一切都因我而起,不能让你跟我丧命,这样一会我引开他们,你趁其不备带着其他人从左侧突击。”黎沐转头对凤轻舞道。 黎沐相信,以凤轻舞的功力智力,如果抵死一搏,肯定能找到一线生机。 她现在是顾及自己,还想护自己周全才如此被动。 凤轻舞哪里不知道黎沐的心思,一口回绝:“不行,我答应了秦笙要保护你。” “那蔺之晏呢,你到时让我怎么跟他交代?” 虽然黎沐还有志于报仇雪恨,这些天也振作不少。但秦笙的死他还是无法释怀,如果这就是宿命,他认了。 但认的只是他自己。 凤轻舞能够前来搭救黎沐已很感激,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他为自己牺牲。 “你别太悲观,我们一定有办法。”凤轻舞应答着,情急之下脑海里灵光乍现,忽然 闪过一个阵法图。 于此同时,藏在暗处的山河图忽然发出一道金光,缓缓打开,第三层的内容也赫然出现。 没错,刚刚在凤轻舞脑海里出现的阵法图,其实就是山河图第三层的内容。 但凤轻舞一时半会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她只是很诧异,她被这个忽然涌现的念头吓了大跳。 这个阵法实在太奇怪。 她很确定,她不曾见过,也不曾使用过分毫。 那为什么它却如此清晰度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还是在这样的时刻? 而且,似乎那些阵法可以很好破除面前僵局的样子。 这一点才是凤轻舞刚刚吓得不轻的重要原因。 她常年摆阵,不管多复杂多奇怪的阵法都能快速识记,一眼识别其阵法的功能。 正是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刚刚凤轻舞当场记住那个阵法图,并判定它对自己眼前的局势有利。 “不管那么多了,先试一试再说。”凤轻舞转头跟黎沐交代一番。 黎沐虽然将信将疑,但到底相信凤轻舞,知道她肯定事出有因,当即应答。 两人手忙脚乱的拿过边上的东西布阵。 不到一分钟,一道新的阵法便完成。 凤轻舞又让黎沐和 其他人配合,摆出相应姿势,众人联合发挥力量,重新运功一番,对四周的士兵挥剑相对。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从凤轻舞一行人的剑头散发,如同破竹之势的砍向周边士兵。 一时间,飘雪的人竟已倒成一片,一个个痛苦呻吟,无法从地上起身。 凤轻舞怎么也没想到一道阵法的威力竟然如此无穷大,喜出望外,又跟大家一起重新摆了一番,再度发力。 飘雪的人又大批损伤,且不只是面前的士兵,在高处的那些士兵也被重重伤到。 凤轻舞趁热打铁,又接连摆了几次。 这么一来飘雪的人一大半都没了,凤轻舞见状,带着大家冲出围堵。 在大家齐心协力的接连反击下,凤轻舞总算顺利到达祁国和慧国的交接处。 她原本打算继续往前,越过边境回祁国。 可没走几步忽然听到几名士兵躲在暗处对话。 “那慧国皇后也太悲惨了,居然要被慧皇亲自处决。” “可不是,听闻皇后一直很贤惠,对慧皇更是忠心耿耿,怎么竟然要落此下场。” “谁知道,听说慧后私自放走一批被关押的人,慧皇因此勃然大怒,不少人替慧后求 情,可慧皇现在走火入魔谁说都不听,加上慧后前不久擅自监国,罪上加罪。” “是啊,慧皇现在已下了判决令,说慧后通敌叛国,秋后就要斩首示众,我看这下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慧后了,可惜,真是可惜!” …… 凤轻舞已然听出个所以然,也一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停止步伐,命人去核实一番。 侍从很快就回来了,告诉凤轻舞情况确实如士兵所言。 凤轻舞急坏了,当即改变行程:“这样,你们几个跟着黎国继续回去祁国,其他人跟我去慧国。” 说完凤轻舞命人拿出笔墨,快速的写了几行字,装在信封里,吩咐他们一回祁国就交给蔺之晏,然后往慧国赶。 原本凤轻舞身边有四五个人跟着,可走到半路的时候又临时发生其他突发情况。 她没办法,又先后分散人力,最终只剩自己孤身一人。 先后赶了十来天的路程凤轻舞最终才总算抵达慧国。 正当她想上前禀报时有人从背后喊住了她。 她扭头一看,发现是凤阳的侍卫。 “皇上有请,他已等候多时,还请祁后现在跟我过去一趟。”侍卫对着凤轻舞恭恭敬敬道。 第六百八十六章 兄妹对峙 凤轻舞有些愣住。 明明一路上她都很低调,一切行程也都严加保密,怎么凤阳还知晓她过来的消息并派人在此等候。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她这次来也是为了见凤阳,现在他的人来接正好,省事。 “好。”凤轻舞应答一声,跟着凤阳的侍卫进宫。 远远的凤轻舞便看到凤阳。 这一看,她又吓得不轻。 面前的凤阳哪里还有一丁点皇上的样,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胡子长到不行,满是沧桑,脸脏兮兮不忍直视。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凤轻舞不解的问。 她明明记得当时凤阳恢复不错,按理这么久都应该已经全好才是。 怎么现在的他竟如此。 “我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凤阳转向凤轻舞,怒意十足,“这不就是你的本意吗,现在看到我这样,你满意了吧?” 凤轻舞只觉得很无语,反击说凤阳疯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施救,好心当驴肝肺。 凤阳更生气,大吼凤轻舞说她虚伪。 两人都是怒意当头,激烈的争执着,就这样争执了好一阵。 最终凤轻舞先终止话题,“我不想跟你说这个,我今天来是为了雨眉,她现在在 哪,你到底把她怎样了?” “我现在没把她怎样,不过,再过一阵她就死定了。” 凤阳觉得反正凤轻舞来都来了,让她跟雨眉见见无妨,免得她不死心,于是摆手,让侍卫将雨眉带上来。 没一会,雨眉被带到凤轻舞跟前。 看到雨眉人还好好的,凤轻舞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但一想到凤阳居然真的已经下判决书,她便又开心不起来,赶忙替雨眉求情,想让凤阳收回成命。 “想都别想,”凤阳一口回绝,“这就是她当初背叛我,听命于你所要付出的代价,你记住,杀她的人是你,不是我。” 凤轻舞又劝导凤阳好久,可凤阳坚持己见不肯松口。 凤轻舞气到不行,“你怎么能这样,是不是疯了,雨眉到底是你的皇后,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凤阳嗤之以鼻,扬言让凤轻舞尽快滚,不然连她一块杀。 凤轻舞还想争执,雨眉及时拦住她,说让凤轻舞快点走,别再管她。 凤轻舞想着凤阳现在这么激动,再争执也于事无补,暂时作罢。 黎沐已经抵达祁国。 凤轻舞的侍从让黎沐在门口稍等片刻,带着凤轻舞的亲笔书信,前去找蔺之晏 。 蔺之晏赶忙将信件打开,“之晏,真的很抱歉,我又要再一次失言,本来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团聚了,可雨眉那边情况很紧急,我得先去看看,麻烦你照顾好宸儿,辛苦你了!” …… 整封信不算长,也就一页不到,蔺之晏很快就读完,也明白了事情的全部。 他心里很是窝火:“轻舞,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先前你说去黎国看看马上回来,现在你又未经我同意说转道去慧国就转道,你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想想蔺之晏真的很来气。 凤轻舞总是心怀大爱,什么都想管。 秦笙的事她要管,黎沐她要管,现在雨眉的事她也要管,她怎么不管管自己和孩儿。 自打凤轻舞离开后,他四处寻找,找得好苦。 好不容易盼来她归来的消息,现在又是一张空头支票。 他这个皇上当得实在是憋屈极了,连自己的皇后都无法左右。 还有面前的黎沐。 尤其想到一切都是因黎沐而起,现如今凤轻舞还要让自己收留他,蔺之晏就更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马上把他赶走。 但气归气,无论是单就看着秦笙的面上还是看在是凤轻舞冒着生命危 险把黎沐带来的份上,蔺之晏也不能真的把黎沐拒之门外。 于是他便忍着内心的不悦,上前迎接黎沐,并命人安置了黎沐一番。 黎沐知道蔺之晏的心思,也能理解他,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而后跟凤轻舞的侍卫一起走进祁国宫殿。 黎国那边。 凤轻次日舞又去找凤阳,“你不能对雨眉那么残忍,她好歹也是你的皇后,你真的惩罚了她,你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搁,其他人又会怎么想,人家会觉得是你这个当皇上的无能。” 凤轻舞的话是难听了一点,但忠言逆耳。 雨眉可谓是凤阳的颜面,如果凤阳真要杀头,人家多少都会觉得是凤阳也有问题。 而且凤轻舞也很不满意凤阳这种是非不分、出了事拿女人出气的行径。 雨眉无论是当初打晕他也好监国也好,哪一样不都是为了凤阳好,现在他却拿这些来作为治罪雨眉的理由,太过分! 凤阳依旧一丁点都听不进去,又吼着要凤轻舞赶紧滚。 凤轻舞好不容易又进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撂下狠话,说凤阳不答应她就不走。 不只是今天,明天后天都如此,他会一直来,直到凤阳烦不胜 烦放过雨眉为止。 凤阳彻底没了耐心,烦躁到不行,大吼:“你到底有完没完,再不出去信不信我现在马上杀了你!” “我既然来了要杀要剐随你便,但我不想你日后后悔,雨眉一直真心待你,你真要这么残忍对她吗?前阵子她怎么对你的,你还有没有良心。”凤轻舞咬咬牙,不甘示弱的回吼凤阳。 凤阳的心怔了一下,怒意也顿时消减大半。 他但确实也真的没有想过要杀雨眉。 那道判决令,也只是他气当头的冲动之举,只不过圣旨已下,他不能轻易儿戏,为难着,便也没收回。 现在凤轻舞这么一闹,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台阶。 “好,你既然这么想多管闲事,那你就拿出点诚意来。”凤阳说道。 凤轻舞赶忙问他,要什么诚意。 凤阳指着自己的满头白发追问凤轻舞,是怎么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 “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并即刻把我变回去,那样我就放了雨眉,否则,想都别想!” 凤轻舞无奈至极,告诉凤阳,他是因为心术不正修炼了山河图的秘籍才会变成这样的,跟自己无关,至于把他变回去的事,她目前也无能为力。 第六百八十七章 怀了龙种 一听这话,好不容易冷静一点的凤阳又火了。 “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你一定是在撒谎,我告诉你,你今天不做也得做,否则休想回去祁国。” 凤阳便说便掏出腰间的剑指向凤轻舞,说道激动之处好几次差点刺伤凤轻舞。 要不是她反应快,及时避开的话。 “你别这样!”凤轻舞痛心疾首的看着凤阳,“这些年来,我虽然面上很恨你,甚至不惜跟你敌对,可你知道吗,我心里还是很关心你的,我们是兄妹啊,身上流着同样的血的兄妹。” 人家都说血缘是打不散骂不走的,之前凤轻舞无法体会,但这些年她都深有感触了。 是的,她一直很恨凤阳,有时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尤其是在凤阳坏事做尽事。 可她只是恨而已,并没有真的付诸行动。 只因为凤阳是她的亲哥哥,就算打着骨头都连着筋的哥哥。 她不忍心痛下死手,她怕无法跟死去的母亲交代。 这些事,凤轻舞其实早就明白了,也是因为这样,上次她才能即便气愤到不行也救凤阳。 只是她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也不好意思承认。 但这一刻,她最终掩饰不住,还是跟凤阳 说了真心话。 凤阳又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之前的凶狠劲,一把丢开手中的剑,“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我不杀你,完全是不想引起两国大乱,趁我现在还有一点耐心,赶紧滚!” 这些并非都是凤阳的真心话,这些年他再阴狠也还是对凤轻舞有一点怜悯之心的,只是很多时候情况超出控制,或是他走火入魔无法自控。 但他到底也是个逞强的人,也不肯就此泄露真心。 “我不走,如果杀了我你能清醒点的话,我可以成全你,但在这之前,你最好先看一样东西。” 凤轻舞从腰间掏出之前从彦泽那里拿回来的小匣子,打开,将其中的一个小风铃递给凤阳。 “你不是一直说母后心里没你吗,但不是的,这是母后小时候买的风铃,你一个,我一个,她希望我们和睦共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刀剑相对。” 凤阳本来冷静了一些,见凤轻舞拿出风铃,愧疚之意油然而升,可他又不肯承认,怒火中烧,一下又变得暴躁无比。 他重新拾起手中的剑,当场就朝风铃狠狠劈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风铃劈两个稀巴烂。 “什么破玩意,我不想看,赶紧 滚!” “你怎么能这样,这是母后给你的遗物,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凤轻舞训斥着,靠上前去,弯下身子将那些碎片拾起来,打算重新装回到木匣子里去。 “捡什么捡,不许捡,赶紧滚!”凤阳重新持剑挥舞到凤轻舞面前,再次表示让她赶紧走,否则别怪他不客气。 凤轻舞气在头上,也是倔得很,当即表示不走,有本事他就杀了自己。 “好,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行啊,我这就杀了你!”被激怒的凤阳扬手就朝凤轻舞刺过来。 眼看凤轻舞就要被凤阳刺到。 雨眉却忽然冲上前来,一把挡在凤轻舞跟前。 凤阳见状,紧急的将手往回收,打算收剑。 可他跟雨眉都过于快速,越急越乱,最终凤阳的伤还是伤到了雨眉。 “你居然又忤逆我,罪加一等!”凤阳怒气冲冲的将剑丢向地面,怒瞪了凤轻舞和雨眉几眼,走了出去。 在出门口的那一刻,凤阳其实心里有悔意,还看了雨眉几眼,发现她的伤势不算重,心里才踏实些,心安理得的出去。 不过他这些动作都是偷偷进行的,凤轻舞和雨眉并未察觉。 在凤阳出去后,凤轻舞快速上 前。 方才凤轻舞也看到了,雨眉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但毕竟她的手已破皮流血,还是需要处理一番,免得感染伤口,因而凤轻舞想带她回房里包扎。 可她还没得及说话雨眉就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更让凤轻舞没想到的事,雨眉在晕倒时他还没来得及接住雨眉就肚子朝下狠狠的磕在了刚刚凤阳砸的一堆东西上,下半身忽然开始流血。 凤轻舞吓坏了,便抱住雨眉边扯着嗓子大叫,“来人,快来人,皇后晕倒了!” 宫女们应声手忙脚乱的上前,一边去叫御医一边协助凤轻舞将雨眉搀扶回房。 凤仪殿。 御医为雨眉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而后抓起她的手为其把脉。 凤轻舞在边上担忧的看着。 “御医,怎么样了,好好的慧后为何忽然晕倒?” “暂无大碍,但皇后娘娘怀了龙体,往后要小心谨慎才是,刚刚她是动了胎气,好在失血不算太多,否则,恐怕小皇子都……” 御医千叮咛万嘱咐一番,而后又帮雨眉开了些安胎药,起身离开。 御医出去没多久凤阳便知晓雨眉怀孕的消息。 他激动至极,心中涌起一丝丝喜悦:“怎么,怎么会, 雨眉怀孕了,我,我竟然要当父亲了!” 凤阳本来就为自己失手错伤的事很自责,整个人也不再动不动发怒、置气,状态也跟着恢复不少。 加之现在又有这个好消息做良药,而后他更是慢慢的摆脱巅峰的状态,逐渐回归正常。 雨眉不知晓这些,心里依旧担忧自己。 凤阳现在对她这么绝情,她很惶恐,害怕凤阳连孩子都不放过。 “我该怎么办啊主母,如果他届时还是不心软,坚决要连同我未出世的孩子也一块斩首,我可如何是好。”雨眉越说越凄凉,屈辱的泪水也忍不住脱框而出。 凤阳要怎么对待她,她都认了。 可孩子还那么小,都还没来得及出世见见这个美丽的世界,如果真的因为自己就这么夭折,她就是死也无法安心。 “你先别想太多,这毕竟是他的亲骨肉,我相信他不会这么狠心的,这样,你先好好休息,我再去和他好好说说。”凤轻舞安抚雨眉一番,又去找凤阳。 想到之前凤阳对凤轻舞拔刀相迎的画面,雨眉很不放心。 凤轻舞安慰她说自己会注意,会尽量好好说,不会再激怒凤阳,雨眉心里这才算是稍稍放心了一些。 第六百八十八章 冰释前嫌 御书房。 凤阳正在窗前发呆,他沉思得很入迷,以至于凤轻舞接连叫了几声都没听见。 凤轻舞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就抬脚入内,走到凤阳跟前问:“说吧,雨眉怀孕的事,你到底要怎么打算。” 凤阳回过神来,收回视线,看向凤轻舞。 这次凤阳的眼神很冷静,很单一。 他只是那样定定的简单的看着,没有过多复杂的情绪,不悲,不躁,不怒,静静的,静如止水。 凤轻舞不由愣住了。 她已经太久没有看到凤阳以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己。 一直以来,她跟凤阳都是水火不容,仇视彼此的,何曾像现在这样平静过。 “我在问你话呢,”凤轻舞压制满心的诧异催促凤阳,“我告诉你,如果你还想伤害雨眉,我绝不会坐视不管,你要真连骨肉都不顾,那就放了雨眉,我把她接回祁国,孩子我来养。” 凤阳又看了凤轻舞几眼,最终从嘴巴里吐出几个字:“不用了。” 凤轻舞更诧异了。 联合他刚刚的表情,再加上他现在的话,他这是愿意赦免雨眉和孩子了? 但这只是凤轻舞的自以为,还没有确认,她也不敢太高兴,小心翼翼的问:“你,你这 是什么意思?” “我以后不会伤害雨眉了,也不会伤害孩子了,放心吧。”凤阳直白的回答。 凤轻舞脸上的震惊不知道怎么形容。 她真的已经快记不清凤阳已有多久没这样跟自己说话,以至于总是觉得在自己面前的凤阳是个假人,很不习惯。 “行,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不会放过你。”凤轻舞撂下这句狠话,转身离开。 但她的心里是高兴的。 凤阳给了他这么肯定的答案,看样子雨眉和孩子这下都真的安全了。 这是个好消息,她得回去跟雨眉说,免得她又乱想。 这么想后凤轻舞快速转身,没一会便已走到门口。 “轻舞,”凤阳在身后忽然叫了起来,用往日都不曾有过的轻柔语气。 凤轻舞身子一僵,离开的步伐顿住,疑惑的转过身子,看向凤阳。 这一看她更是有种见鬼的错觉,因为他发现凤阳正在用无比善意的目光看着她,哥哥对妹妹的那种。 这还是平日她见到的凤阳吗? 兄妹,嗯,她跟凤阳好像早就脱离这几个字了吧。 “你这是怎么了今天?”凤轻舞开口,心里一万个为什么在不停跳动。 “之前的事对不起,还有,谢谢 你,要不是你,孩子恐怕都不保。”凤阳继续道。 凤轻舞瞬间语结,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最终回答了低低的嗯了一声后便仓促离开了,带着一种仓皇而逃的意味。 身后的凤阳则继续定定的看着凤轻舞的背影,直到她都已消失不见了也依旧没有收回视线。 妹妹,妻子,皇儿,这些词好像都已离他很遥远,遥远到他几乎要抛之脑后。 而现在,他竟然又重新有了感觉。 一切都是因为孩子,那个雨眉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 虽然不曾见面,他却莫名有种说不出的责任感和亲切感。 他忽然有些顿悟,这些年,他确实做了很多错事,错过了很多美好,无论亲情,爱情还是别的情感,他都辜负了。 是时候停止了。 孩子的到来是一种微妙的情分,更像是一种救赎,来帮他从迷茫和迷失中拯救过来。 如果是这样,那他愿意接受一切安排。 凤轻舞把凤阳一百八十度转变的举动连同他亲口答应不再问责的事都告诉了雨眉。 雨眉跟凤轻舞一样,也是诧异到不行,但总算安了心。 “太好了,宝宝,你父皇不再责怪母后了,你这下安全了,”雨眉喜泣而 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跟凤轻舞道谢。 凤轻舞笑着说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然后叮嘱雨眉好好安胎。 而后的日子里凤轻舞一直在雨眉的寝殿里照顾她。 没有心理负担的雨眉精神好了很多,又有凤轻舞相伴,更是心情大好。 她们两个人在宫里一扫之前的阴霾,有说有笑。 看到他们这么开心,凤阳也欣慰不已,他一改之前的冰冷,主动上前跟凤轻舞他们搭讪。 在慢慢的接触中凤轻舞和雨眉两人也慢慢的打消了对凤阳的疑虑,三个人相处的越发融洽。 之后凤阳又先后为雨眉和凤轻舞做了一些之前都不曾做过的事,比如命下人给雨眉送来补汤,让御厨做一些凤轻舞喜欢吃的菜。 他还破例的上桌跟凤轻舞和雨眉一同吃饭。 三个人就这样相处着,对一切的变化心照不宣。 雨眉怎么都没想到凤阳会忽然和自己变得这么亲近,心里安慰不已。 凤轻舞也很开心。 她和凤阳渐渐的冰释前嫌,多年不和的兄妹情就这样在无言的相处中得以修补。 她真没想过,自己跟凤阳竟然还有握手言和的一天,且这种感觉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很多。 这般的凤轻 舞过得逍遥自在,可祁国的某人就不同了。 比如蔺之晏。 凤轻舞中途转道去慧国,蔺之晏是在黎沐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知晓了的。 但是当时凤轻舞在信上说去几天,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回来。 为止蔺之晏可谓是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等了又等。 可等了那么久也没有凤轻舞归来的消息。 他哪里还按捺得住。 侍卫还回来告知,说凤轻舞在慧国宫殿好像跟凤阳起了激烈的冲突,期间有人受伤,听闻消息,不知凤轻舞和凤阳已经和好的蔺之晏急坏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轻舞这么久不回来,肯定有问题,走。”蔺之晏火急火燎的朝慧国赶。 朝中的事继续交给上官翔。 一见到凤阳蔺之晏就毫不客气的向他要人,“轻舞在哪里,我要带她回去。” 说完他不又放心的补充,“我告诉你,我这次可是有备而来的,要是你敢伤了轻舞分毫,我决不答应。” 看到蔺之晏那么紧张焦急,又听他的这些话,凤阳也猜到他是担心凤轻舞,没跟他计较。 但也懒得跟他继续交谈下去,说了句我还有事要忙就起身,把蔺之晏晾在驿馆。 凤阳走后,蔺之晏也没有闲着。 第六百八十九章 不一样的凤阳 他不是能够干等的人,见不着凤轻舞放心不下。 再联想之前凤阳拿凤轻舞威胁他的场景,他就心里就越发的没谱,害怕悲剧重演。 思及此,蔺之晏一秒都不犹豫,凤阳前脚刚走后脚他便也跟着进了宫。 一进去他就着急的寻找凤轻舞,可是该去的不该去的对方他都找过一遍了始终都没有看到凤轻舞的身影。 他正想去问人无意间却听闻宫女说凤阳叫凤轻舞去御书房谈事,于是转而去了御书房。 等他赶到时御书房的门已经关上,里边隐约有人在对话,但距离太远,他听不清,也看不清。 没办法,他只能避开守门侍卫,小心翼翼的靠上前。 正当他趴在门口倾听打算认真倾听时,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猫忽然窜了出来,一把撞到门边上,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 “谁?”房间里的凤阳警惕的大叫一声,起身过来观看。 听闻动静的守门士兵也收回注意力,朝蔺之晏所在的方向靠过来。 “该死的猫,真会误事。”蔺之晏不悦的狠狠瞪了一眼跟前拉耸着脑袋仿佛知错般的猫,咬咬牙,快速离开。 等一切恢复动静蔺之晏再回来御书房查看时 凤轻舞他们早已不见踪影。 蔺之晏觉得有些累,暂时作罢,命手下继续打探消息。 次日手下告诉蔺之晏,凤阳和凤轻舞在另一处。 凤轻舞出现的地址再三变换,这让他很不安。 他内心想凤轻舞是不是真被凤阳劫持企图隐藏的念头剧增,更等不下去了,也不想在假手于人,着急的亲自又赶过去,结果去得太晚,又扑个空。 他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想了想,易容成凤阳手下的侍卫,假借要拿东西给凤轻舞但找不到她为由,询问后宫的管事凤轻舞在哪。 “祁后在皇后娘娘哪里。”管事没看出破绽,毫不怀疑的回答。 慧国宫殿的一切蔺之晏极为熟悉,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原地,蔺之晏一进入凤仪殿,他果然看到了凤轻舞。 离别的时间不算太久,但也不算短,他甚是想念。 以至于在初见的那一瞬间,他忍不住激动至极,差点就直接开口叫凤轻舞。 但最终理智占了上风。 借助宫殿里柱子的遮挡,蔺之晏几个闪身就到了里凤轻舞最近的朱红顶梁柱后面,离得越近,凤轻舞熟悉的脸庞也越发临近,他的视线也越发移不开。 他发现,凤 轻舞消瘦了不少,也黝黑了不少,可能是一路上来回奔波的缘故,她显得有些憔悴,但气色的极为不错的,脸上挂着自然的笑意,灿烂至极,如沐春风。 这跟他之前想象中的场景似乎有点不同,他本来还很担心凤轻舞在慧国受到折磨,但现在看来似乎情况并非如此。 正当他试图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凤阳也过来了。 雨眉起身,笑盈盈的过去迎接凤阳。 蔺之晏的心则一下又变得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将手掏进腰间,触摸藏在那里的匕首。 心中带着些许不安,阴鸷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凤阳害怕凤阳做出什么伤害凤轻舞的事情。 忽热一双熟悉而又柔软的手却忽然悄悄的覆盖上来,轻轻按住他握着匕首的手。 无比熟悉的声音也在耳旁响起,“不用担心,我跟他已经和好了。” 不用想也知道,做这些举动的人不是别人,是凤轻舞。 这让蔺之晏跟诧异,他诧异于直接都易容成这样了凤轻舞竟然还认出来他。 为何会这样? 难道,是因为他刚刚的反应太明显,看向凤轻舞的眼神过于炽热? 除此之外凤轻舞话里的信息也很令他吃惊。 轻舞 怎么一下就跟凤阳和好了,他之前收到的消息明明是凤阳对凤轻舞和雨眉都很不客气,还差点误伤他们两。 可刚刚,雨眉的反应很奇怪,还有凤轻舞现在的话,也令他一头雾水。 “行了,你也别装了,我也早就认出是你。”凤阳径直走到蔺之晏跟前,戏谑的说道。 蔺之晏也不觉得尴尬直接撕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但心中还是有一丝郁闷。 在凤阳面前,会这样的他还真是第一次。 凤轻舞认出他,凤阳也认出他,他们忽然都怎么了,一个个变得这么精明。 “不是我们精明,是你侍卫去找易容师正巧被我的人看到。”凤阳又看出蔺之晏的心思,回答着,然后招呼蔺之晏坐下。 仅这么一个举动蔺之晏就不由相信凤轻舞和凤阳确实可能真的和好如初。 因为凤阳真的变了,在以前,他从来没有跟自己好好说话,更不可能会叫自己坐下。 今天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别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抵消一切,我可都听说了,你伤了轻舞,还伤了你最爱的人。”蔺之晏冷冷的回答凤阳。 凤阳没有像之前那样弹跳而起,也不生气,而是露 出愧疚的神色。 “确实,之前是我的错,我当时心绪不稳,差点酿成无法弥补的错,但我不是真的想杀雨眉,我是料想这么做轻舞会过来。”凤阳回答。 凤轻舞有些吃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料想自己会过来,意思是他想让自己过来? 不会是这样吧? “没什么,总之很感谢你们。”在经历这么多事后,黎沐终于明白缘分来自不容易,雨眉也是,他的皇儿也是,蔺之晏和凤轻舞也是。 所以他要好好珍惜。 凤轻舞和蔺之晏面面相觑,相互交换一个不明所以的神色,都没有再说话。 凤阳也不多留,说还有事要忙,让雨眉好好招待他们两便起了身。 晚间的时候凤阳又准时回来,跟凤轻舞他们一起用晚膳。 期间,他先是破天荒的给蔺之晏敬酒,又一改常态主动给雨眉夹菜,弄得凤轻舞他们又是一惊。 此后的几天蔺之晏也处处都对蔺之晏表现出友好,一丁点之前的对峙姿态都不复存在。 这一天,蔺之晏和凤阳都喝得有点高。 趁着酒劲,实在习惯不了凤阳忽然改变的蔺之晏不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的问凤阳,他现在是要闹哪一出。 第六百九十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哪一出都不闹,我纯粹是想弥补过去。”凤阳也有七八分醉意,醉醺醺的回答。 而后不待蔺之晏说话他又解释,说这一路来,他太固执,谁的意见都不听,一意孤行,一错再错,连亲人都不顾,也全然不在乎枕边人的感受,觉得自己很混蛋。 现在他知道那是不对的,不想再那个样子。 他还补充说,他很愧对凤轻舞,作为一个哥哥,他不仅没能为凤轻舞了良好的示范,反而再三伤害自己的亲生妹妹,他感到很后悔。 “尤其这一次,如果没有轻舞,可能雨眉肚子里的孩子就活不成了,还有你,我一直对你的仇视,其实或许就是嫉妒,同为帝王,我很佩服你,也为轻舞能有你这样的人相伴而高兴。” 蔺之晏越发相信凤阳的话,又将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酒:“所以,这些都是你的真心话?” 凤阳有些苦闷的笑了笑,“没错,我早就想说,可我不好意思啊,我是皇上,高高在上的皇上,皇上是不会错的,即便错了也不能说。” 蔺之晏嘲笑凤阳死要面子,嘲笑他,错了这么多,还认错都不敢,算什么英雄好汉。 凤阳笑 蔺之晏嘴毒,承诺他往后会做一个好君王,好丈夫,好父亲,好好的对待雨眉和孩子。 蔺之晏趁机警示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要说到做到,不要再出尔反尔。 凤阳欣然答应,举起手中的酒杯,跟蔺之晏又干了起来。 一旁的凤轻舞和雨眉看到这一幕,再度感慨万千。 凤轻舞感叹命运的奇特,几个月前,凤阳还跟蔺之晏势不两立,怒目相对。 这一会他们竟能饮酒畅谈。 看来,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也没有是不能改变的,只有想不想。 而显然凤轻舞更喜欢现在的处境,他们这样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 雨眉也开心的笑了。 整个过程雨眉一直忙着帮蔺之晏和凤阳添酒倒茶,自然也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都听在耳记在心。 凤阳如此改变,还再三承诺说以后会对自己好,这让她这么多年的坚守都很值得,也更能体验兴奋的滋味。 她感激老天爷的垂怜,让她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更感激凤轻舞所作的一切,让她得以坚持、最终能迎来心爱之人的回应。 “来,来,咱们把这些也一并干了,今晚不醉 不许归。”蔺之晏和凤阳吆喝着,逞强的干完最后一杯酒后不胜酒力、双双倒下。 他们都已太久没这么痛快过,今晚是真的喝大了。 凤轻舞此时刚好起身去房里拿东西,还没有发现两个男人趴在桌面上。 雨眉看到了。 “你们两人啊,平时人前威严万分,这会竟像个孩子,”雨眉她无奈的笑了一声,再度母爱洋溢的抚摸自己的肚子,“皇儿,你父皇喝多了,咱们先带他们回去。” 说完雨眉对着身边的人扬手,让他们搀扶蔺之晏和喝凤阳回寝室。 凤轻舞和蔺之晏又这样在慧国呆了三四天。 这期间蔺之晏其实一直都还对凤阳存有一定的戒心,并未真正放得下心。 倒也不是他不想相信凤阳,而是之前凤阳给他的不好印象实在过于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卸不下来。 加上醉酒的凤阳和清醒时还是有差距的,蔺之晏更多时候觉得他那些话都是醉意正浓的胡话,不敢都当真。 所以蔺之晏便留心的提防着,害怕凤阳又出尔反尔。 好在蔺之晏所担心的事最终都没发生,凤阳一改常态,平和自己,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凤轻舞、雨 眉和蔺之晏的事。 不只是对他们,对宫女太监等其他身边人,凤阳也是变得宽容了很多。 辰时太监们过来伺候凤阳起居更衣,不小心把水打翻凤阳都没有发怒,下午时分宫女走得急不小心把房间里的一个花瓶撞碎了凤阳也没有问责。 这在别的君王那里也许不算什么,可在凤阳这里,真是的很令人大跌眼镜。 要知道,如果是之前的凤阳看到这些事,那轻则会把那两个宫女太监毒打一顿,重则一烦躁就把他们拉出去斩了。 可现在凤阳却没有,这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宫女太监们都欣喜不已,一个个都说凤阳变了。 蔺之晏也终于相信,凤阳确实真的在改变。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我都说皇兄他已经跟以前不同了,你还不信。”凤轻舞笑着拉着蔺之晏的手,出到花园里散心。 凤轻舞用皇兄这个词来称呼凤阳,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凤阳凤阳的叫。 这就说明,她真的打从心里跟凤阳和好。 蔺之晏本来陪着凤轻舞,但临时有事要办先行离开。 凤轻舞觉得既然蔺之晏不在,自己玩也没什么意思,也打算转身回去找雨眉 。 黎月却忽然出现,一个箭步拦住她的去路,“祁后请留步,我有点不情之请。” 一听这话凤轻舞就知道黎月的意思了。 凤轻舞料想黎月是想跟自己提黎沐的事,想要推辞一番,但对方人在眼前,就这样走掉似乎也不太好,想了想还是暂时停了下来。 “说吧。”凤轻舞看向黎月道。 果然黎月一开口就是黎沐的事:“谢谢祁后,我想恳求你在皇上面前求情让他帮帮哥哥。” 这段时间黎月没少留意母国的事。 了解中她得知黎国现在处于水生火热之中,故而想帮帮黎沐。 奈何她再**求黎沐都被拒绝,现在只能又来求凤轻舞。 凤轻舞跟凤阳近期的事黎月都知晓,深知如果凤轻舞开口,那凤阳多少会给情面。 “这个我恐怕没有办法帮你,实在不好意思。”凤轻舞知道黎月说的皇上是凤阳,婉言相拒拒。 黎月本来抱着一丝希望的,被凤轻舞这样当场泼一盆冷水,很懊恼,也很不甘心,再度相求,“祁后,哥哥之前没少帮你,现在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吗,做人怎么可以知恩不报。” 这句知恩不报听得凤轻舞心里很发毛。 第六百九十一章 被打入冷宫 如果她真的薄情寡义不管黎沐,她不会冒险跟秦笙隐瞒身份去黎国,黎沐也而根本无法安然的去到祁国避难。 现在黎月这话是什么鬼。 真是一点都不会说话。 但凤轻舞也不打算跟黎月计较,只是回了她一句自己真的无能为力就走开。 “既然不帮哥哥那就帮我,”黎月不依不饶,又将身子横过来,“皇上最近一直冷落我,你帮我跟他说好话,帮我恢复圣宠。” 凤轻舞真的被弄得很抓狂,她有种一巴掌就怕死黎月的冲动。 这黎沐不仅不会说话,智商也是低到不行。 竟敢这么横,求人这种态度,别说自己帮不上她,就是能帮也懒得理会。 说白了,她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是自己什么人,要不是黎沐,自己和她一丁点瓜葛都没有。 “你跟皇兄的事你还是去找皇兄吧,我忙,先行一步,麻烦让一下。”凤轻舞掩饰内心的不悦,跨过黎月又要走。 “你这人怎么这样,”黎月在身后骂起来,“我本以为你还有点良心,没想到你不帮哥哥就算了连我你也不帮,我真是瞎了眼。” 凤轻舞觉得自己是真彻底无语了,回了黎月一句不可理喻继续 朝前。 本来事情到此也罢了。 谁知道黎月不知那根神经不对,竟然忽然跑上前来,用力拽着凤轻舞的袖子不放,说凤轻舞侮辱和蔑视她,让凤轻舞马上跟她道歉。 凤轻舞的好脾气彻底全无,边叫她放手边不悦的瞪着她,“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我那句话侮辱你了?” “你现在就是,你在看不起我,”黎月紧紧的楸着凤轻舞的衣服不放,“哪怕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你也不该这么对我,再说了,我怎么也是凤阳的妃子,你侮辱我就是侮辱凤阳。” 凤轻舞真是佩服黎月的想象力,明明是她胡搅蛮缠在先,现在反倒是自己不对。 但是要说她笨还是说她没脑子好呢,她在凤阳面前是什么样她心里不清楚吗。 竟然拿凤阳来威胁自己,她是不是忘了,自己除了是祁后还是慧国的公主,现在又跟凤阳和好,地位远远甩她几条街。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跑来求自己。 这会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打她自己的脸。 罢了,跟自己人说话很有损智商,还是早点走。 想到这里凤轻舞又叫黎月松手。 但黎月不愿意,一直死死的抓着凤轻舞不放,还越发用 力,差点没把凤轻舞的袖子给扯烂。 “随你怎么说,我警告你,赶紧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凤轻舞冷冷的训斥她,“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自请离宫。” 黎月愣了一下。 凤轻舞的声音相当大,带着明显的怒意和威严,把她吓得不轻,下意识的就把手给松开。 凤轻舞见状,转身继续往前走。 可下一秒情况又变了。 后知后觉的黎月看着凤轻舞的背影,再回想刚刚的一幕,忽然又觉得没面子极了,也受屈辱极了,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还有凤轻舞说什么来着?让她自请离宫,想都别想! 余怒难平的黎月冲动当头,思索了半晌后咬咬牙,快速的冲上前,再度靠近凤轻舞,伸手,朝凤轻舞狠狠一推。 凤轻舞一心想离开,并没有留意身后的动作。 等她听闻声响想转过来一探究竟时黎月的手已触到她的身体。 凤轻舞下意识的想避开,但已经来不及,黎月的力道很大,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似的。 猝不及防的凤轻舞身子一倾,失去重心,倒向地面,额头磕到一个石块上,瞬间鲜血直流。 身后的黎月看到这 一幕,猛然清醒过来,脸色煞白。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黎月支支吾吾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凤轻舞撑着身子从地上起身,扯下一块布条止血,忍住痛楚,恶狠狠的瞪着黎月,“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黎月不敢吱声,她心虚的低头看向地面,紧张得浑身自打哆嗦。 她哪里会不知道凤轻舞的尊贵身份,此时懊恼至极。 要是凤阳和蔺之晏一并问责,她就更是死定了。 所幸的是凤轻舞也没有拿她怎么样。 “这次看在黎沐的面上算了,但仅此一次,如果还有下次,绝不轻饶!” 凤轻舞再度瞪了黎月一眼,转身离开。 也不是凤轻舞宽容,是觉得黎月毕竟是黎沐的妹妹,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想把对方往死里逼。 而凤轻舞刚刚之所以一再的拒绝黎月,也并非没有想过要帮她,黎月跟凤阳的事她早有耳闻,她看得出来,凤阳对黎月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也正是如此,凤阳才再三的冷落和忽视黎月。 这种情况下凤轻舞觉得自己就算帮黎月说几句好话根本没什么用,甚至反而适得其反,让凤阳认为黎月有心机,越发的反感黎 月。 不过,凤轻舞懒得跟黎月解释,跟她说自己不帮是为了她好她也根本不领情,白浪费口水。 没一会凤轻舞就到达雨眉的房间。 凤阳刚好也在。 他们两看了一眼凤轻舞额上的伤痕,有些吃惊,赶忙询问凤轻舞怎么回事。 凤轻舞不想节外生枝,找借口说没什么,是自己刚刚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 两人不太相信,但也没有再多问。 凤轻舞也没再留意。 没想到晚间时却忽然传来了黎月被凤阳打入冷宫的消息。 凤轻舞有些诧异,赶忙询问雨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你还来问我,这事得问你自己啊,”雨眉没好气的看向凤轻舞,而后解释说,凤阳知晓了黎月推倒她的事,加上黎月刚刚又犯了大忌,凤阳怒上加怒故而下令严惩黎月。 秦笙还补充说自己已经试着跟凤阳求情,说让凤阳从轻发落,但凤阳态度坚决,说劝都没用。 事已至此凤轻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黎月的性子是真的不行,这样下去,就算这次不出事,早晚也得出事。 那她也没什么好帮的了,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第六百九十二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几天后,凤轻舞和蔺之晏离开慧国,返回祁国。 才走到一半线人忽然汇报说凤阳派大把士兵出动周边村落,原因不明。 凤轻舞蹙了蹙眉头,她以为蔺之晏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赶忙停下轿子,并命人又去打探一番。 几个时辰后,终于弄清楚。 “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慧皇是在安置受害人家属。”手下道。 凤轻舞详细询问一番,终于弄明白缘由。 原来凤阳主动大批兵力,并非是要镇压谁或者是闹事,是为他过去的行为负责。 之前凤阳在疯癫时伤害了很多宫女太监以及无辜百姓,这会,他派人一一上门给其家属发放补偿金、妥善安置起家人。 下人还表示,凤阳在宫殿里显得很哀伤,下令休朝两日为死者默哀。 “那就好,算他还有点良心。”凤轻舞道,心里感到很是宽慰。 虽然这不能改变多数人已经丧命无法复活的事实,但至少凤阳知错能改,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就别再管别人的事了,你都多久不见宸儿了,咱们自个的事你都抛之脑后了。”一旁的蔺之晏埋怨。 凤轻舞知道自己确实愧对蔺之晏和蔺旭宸,连连跟蔺之晏道歉 ,而后命人继续启程。 一路上凤轻舞心情大好,不停跟蔺之晏说这个提那个。 当然,她说来说去,提的最多的还是凤阳。 她不断的跟蔺之晏说没想到凤阳能改变,没想到他会做什么什么,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之类,说的时候眉飞色舞,无法掩饰激动的心情。 蔺之晏很是无奈,想要开口打断凤轻舞,可不忍心,最终只能任由她继续说。 终于抵达祁国皇宫。 蔺之晏和凤轻舞直往蔺旭宸的房间跑去。 此时的蔺旭宸还在睡觉,凤轻舞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在床边静静观望。 蔺之晏也在边上看。 小家伙浑然不知道父皇母后已归来,继续睡着,圆嘟嘟的小脸蛋压在枕边,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原本只是甜甜的睡,但好像忽然梦到什么好玩的事,咯吱的笑了一声。 而后他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看到小家伙这样,凤轻舞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她恨不得马上把小家伙抱起来一顿猛亲猛抱,告诉他,母后回来了,母后这段时间一直很想你。 可是她想归想,实际上哪里舍得,害怕惊扰小家伙惹得他哭,一丁点声响都不敢发出,只是目不转 睛的盯着蔺旭宸看。 “你先看,我过去看看宫里是否有什么急事。”蔺之晏蹲在凤轻舞的耳旁嘀咕一声,而后又俯下身子在蔺旭宸的额前亲了一口,退了出去。 凤轻舞继续留在蔺旭宸的身边。 她陪蔺旭宸的时间实在太少,早前是蔺旭宸的身子不允许,现在蔺旭宸回来了,她却常常身不由己,要么需要处理宫里的事,要么东奔西跑无法专心陪伴。 她心里真的觉得愧疚得很。 只能尽量在可以弥补的时候多弥补一点。 小家伙睡了大半个时辰后终于醒过来。 他揉着惺惺忪忪的双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凤轻舞,可能是睡意还没全退的缘故,居然只是不以为然的看着,也没说话,也没表现出什么欣喜的神情。 凤轻舞心里有些隐隐的失落,但只是一瞬间,一看到小家伙那呆萌的模样,只觉得开心更甚,又哪里还有时间去感伤。 “宸儿,母后,母后回来了哦,”凤轻舞靠过去,一把将小家伙紧紧的搂在怀里,“不只是母后,父皇也回来了。” “嗯,”小家伙**一声,顺势依偎在凤轻舞怀里,说了一句宸儿好想父皇母后,母后别走了好不好, 宸儿害怕后,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凤轻舞试图将他的身子移开,接连叫了好几次。 小家伙都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你啊,还是这么贪睡,不过现在离进膳时间尚早,你就睡吧。”凤轻舞轻拍蔺旭宸的肩膀,就那样一直抱着。 用膳过后,凤轻舞和蔺之晏又陪蔺旭宸玩。 一家人玩的正开心的时候宫女就来报,说黎沐求见,人这会已到门口候着。 凤轻舞和蔺之晏交换了一下眼神,停止玩乐,将蔺旭宸交给乳娘,让黎沐进来。 回来的时候凤轻舞就想着要不要先去见黎沐,但想了想,觉得去见黎沐一时半会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更为难的事,她料想黎沐会对蔺之晏提出请求,而她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故而避之。 没想到黎沐还是主动来了。 这个时候怕是想躲也没法再躲。 在凤轻舞这么想时黎沐已经走了进来,他跟凤轻舞和蔺之晏问候了几句,在边上坐下。 “你来找我们有事吗?”蔺之晏也猜到黎沐无事不登三宝殿,语气没那么友好。 黎沐佯装客气的跟蔺之晏他们道谢一番,而后开门见山的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想回去黎国,希望 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蔺之晏当然也会答应。 黎沐都亲自上门开口了,再这么着,基本的面子他都会给。 可事情真的如黎沐这般轻描淡写吗? 当然不是。 黎沐现在是要跟自己借兵,好回去黎国跟飘雪对峙,重新夺回皇权。 想怎么做是黎沐的自由,立志夺权蔺之晏也能理解。 可现在要明目张胆的跟自己借兵,无异于让自己公然表态战队,这意思就完全变了,就算自己没什么那祁国上下百姓的安危呢,还有其他国人的眼光和看法呢? “这个恐怕不行,你是知道的,他国国君不能干涉他国内政。”蔺之晏露出为难的表情,开口婉拒黎沐的请求。 黎沐他当然知道,可现在他也走投无路实在也是没办法了,努力劝说还希望蔺之晏再考虑一下,只要蔺之晏同意,提出什么请求他都答应。 蔺之晏刚刚只是为难,现在却忍不住有些不悦。 他是能理解黎沐的处境,因而对于他贸然提出请求的做法也没有过多的指责。 但黎沐好像并不能同等理解他,不只不理解,他明知道自己为难还只一心想着自己,简直是自私极了! 第六百九十三章 负气出宫 同为君王,蔺之晏不相信黎沐心里会不清楚,眼下根本不是条件不条件的问题。 一弄不好就涉及到战事。 这么严重的事,谁敢轻易答应。 “并非我不想帮,实在帮不得,”蔺之晏掩饰内心的不悦再度回绝,“祁黎两国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贸然派兵深受其害的还是百姓,再说我们之间也没什么盟约,出师名不正言不顺。” 看蔺之晏如此坚持,黎沐知道自己的请求无望,也没有再坚持,随意的聊了几句借口还有事便起身离开。 但他不甘心就此放弃,次日又来找凤轻舞,想让凤轻舞帮忙自己说服蔺之晏。 凤轻舞也是为难得不得了。 如果是别的事,只要能做的她当然是义不容辞。 可关乎战事和国与国之间的重要外交策略事宜,她哪里还敢轻易的掺和。 再说了,蔺之晏都那么明确表态了,她就是去说,又能改变什么。 思及此,凤轻舞也婉拒黎沐,“别的事我可以试一下,可在这件事情上之晏他跟坚决,我恐怕无能为力。” “你分明就是不想帮我,”黎沐不耐烦的冲凤轻舞大吼,“当场你说得那么好听,跟秦笙 说什么愿意无条件帮我,现在说一套做一套。” 秦笙,听到黎沐提秦笙的名字,凤轻舞心里很难受。 是啊,她的确是对秦笙那么承诺。 可是能怎么办,她是蔺之晏的皇后,是祁国的皇后,她也得考虑蔺之晏和祁国的立场。 一边是承诺过的人,一边是自己的挚爱和天下臣民,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选。 “这样,你再等等看,”凤轻舞只能安慰黎沐先稍安勿躁,然后借口去看蔺旭宸,暂时终止谈话。 黎国那边,飘雪的**统治越发严重。 早前他只是对宫里的大臣们施压,不敢公然镇压百姓。 但近期他一改常态,加倍残暴,连百姓也不放过。 早些时候,飘雪微服私访,偶然听到百姓在非议,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不好传言,他勃然大怒,直接命随从侍卫上前当场砍了几个议论者。 午间,飘雪返回宫殿,正好瞧见几个宫女太监犯了错,也是二话不说就把他们拉出去斩了。 他还颁布了很多新的严令,禁忌史无前例的多,惩处手段也比之前残酷,动不动就是杀头问刑,各种之前早就弃之不用的严酷刑法也重新启用,还表示 严重犯错者家人同诛、满门抄斩。 一时间,整个黎国上下闹得人心惶惶,对飘雪也是闻风丧胆,唯恐避之而不及。 如此下来,短短不到数月,黎国上下因冒犯飘雪而被严惩处置的臣民就多达数千人。 好几个大户人家还不明不白的就被满门抄斩,数百条人命瞬间夭折,从小到数月的孩童到年过七十的妇人都无一幸免。 惨绝人寰至极。 听闻这些消息,本来就坐不住的黎沐更着急了。 他再度去找凤轻舞和蔺之晏,可他们两又都双双的拒绝了他,只说让他再继续等等看。 当然,虽然拒绝黎沐,但凤轻舞也并非真的都置之不理。 这期间凤轻舞也有去找蔺之晏谈,问蔺之晏,能不能尽量帮一下黎沐。 蔺之晏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回答凤轻舞说可以帮忙想想办法,但他总觉得黎沐有点变了,动机不是那么单纯,所以想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黎沐的表现再决定。 有了蔺之晏这句话,凤轻舞心里安心多了,想着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也就欣然答应。 不过黎沐不知道这些,他只觉得再这么等下去,整个黎国都会彻底变成飘 雪的,一丁点都坐不住,又去找蔺之晏。 这一次黎沐对蔺之晏可谓是威逼利诱齐上,话语也比之前还要直白。 他还动不动就明里暗里的拿秦笙、凤轻舞来说事。 蔺之晏彻底窝火了,骂黎沐没担当,真想复出也应该靠自己,这样总是拿女人说事让他很看不起。 黎沐也火了,回呛蔺之晏:“是,现在出事的不是祁国不是你,你当然可以看不起我,可我的国家正处于水生火热之中,我无法坐视不管,我只想救我的臣民,你怎么看我都无所谓。” “呵。”蔺之晏一声冷笑,“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臣民,可你心里真的有他们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黎沐粗红着脖子瞪着蔺之晏,“你不想借兵,再三找理由推脱也罢了,现在竟还质疑我?” 蔺之晏回答黎沐说是质疑还是真实的情况黎沐自己心里清楚。 黎沐怒意更甚,史无前例的急躁,再度大声的吼起来,“蔺之晏,你把话说清楚,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蔺之晏早就看不下去了,毫不客气的脱口而出,“你根本不是心系天下,只在乎你自己的皇权,你想复国也更多 是咽不下气想跟飘雪一决高下。” 这是蔺之宴最不能容忍的。 身为君王,嘴上说是关心百姓,实际上,黎沐却一心只想自己,根本不是明君所为。 这些日子,蔺之晏没少留意黎沐,他发现,黎沐是真的变了,变得不像之前那样心怀天下,来黎国后,他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百姓怎么样,每天都只关心飘雪在做什么,跟飘雪较真。 就是因为看到这些,蔺之晏才很心寒,觉得黎沐的目的没有那么单纯,自己没必要冒着举国危险去帮他,才犹豫这么久。 现在看来,他的担心犹豫不是没道理。 “诬蔑,你这根本就是诬蔑,我看真正的伪君子根本就是你自己,嘴上满是仁义道德,实际上一直在忽悠我!”黎沐狠狠回击蔺之晏。 “就算我真是忽悠你也该万幸,”蔺之晏也气炸了,也不再给黎沐情面,“要不是看在轻舞的面上,你连站在这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意图,你早就看我不爽嫌我碍眼,所以才再三拒绝,行,我走,这破宫殿我早就不想呆!” 黎沐恶狠狠的瞪了蔺之晏几眼,怒气冲冲的离开。 第六百九十四章 不堪入目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粗鲁的收拾一番,提着随身的行李,片刻不留的离开祁国宫殿,任凭谁挽留都执意要离开。 黎沐态度坚决,守卫和宫女太监多次劝阻无果,又因黎沐身份特殊不敢动粗,最终也只好随了他。 凤轻舞此时还在宫外办事,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等到她回到宫殿得知消息后,着急不已,赶忙命侍卫去追赶黎沐。 “娘娘,又不是我们让他走,是他自己质疑不领情,要我看不如就由着他自生自灭算了,何必还去找。”一想到方才自己好心劝阻居然被黎沐煽几巴掌侍卫就窝火,不肯照做。 凤轻舞对侍卫被打的事也有耳闻,知道他这是心里有情绪,赶忙解释一番。 “这不行啊,黎沐在我们这里的消息飘雪肯定早已知晓,他为人歹毒,不管会出大事的!” 这些天,不少不明人士出没在祁国皇城周围,虽然还没具体确认他们的身份,但据蔺之晏的初步调查显示,他们十有八九是飘雪派来的。 这种情况下黎沐离宫很危险。 “行吧,属下遵命。”侍卫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也就是发发牢骚,不敢真的忤逆凤轻舞,没一会就 去办事。 “这个黎沐,以前做事都很稳当,现在怎么这么不成熟,再负气也不能由着性子胡来啊!”凤轻舞无奈的看着侍卫离开的身影,摇摇头,叹了一下气,转而去找蔺之晏。 蔺之晏以为凤轻舞是来找他理论的,正打算开口解释一番。 没想到凤轻舞却率先表示不会怪他。“这事是黎沐过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争吵归争吵,怎么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蔺之晏很感激,也很欣慰,凤轻舞果然还是理解他的。 “我再多派点人马去找他吧,据说他离开的方向正好是飘雪线人最多的地带,说不定他现在都……” 蔺之晏没有把话说完,但凤轻舞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当即表示认同,并更担心其黎沐起来。 凤轻舞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 那边的此时黎沐果然真的遇到麻烦了。 从祁国宫殿离开后,黎沐怒气冲冲的直往城门走,没一会就出了城。 本来他没想那么多的,但此时,抬眼他看着陌生的四处,一下又变得茫然起来,他在祁国举目无亲,人不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 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不由得懊恼,觉得自 己确实孩子气了。 他很想回去蔺之晏哪里,可心有不甘,觉得这样太丢面子,咬咬牙,继续往前走。 暗处,飘雪的人乐开了花,急速的去向上边的人汇报。 正如凤轻舞所言,自打黎沐失踪飘雪便命人大肆调查了一番,最终得知黎沐就在祁国。 为此飘雪增派很多人手,让他们以外地富商的身份浪迹在祁国皇城,为的就是紧盯着黎沐的行踪,好找机会下手。 他们已蹲守数日,但黎沐平日都被保护得极好,他们根本没机会下手。 而蔺之晏虽然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无法确认,那些人又都循规蹈矩也没犯什么错,找不到抓捕他们的理由,只能先睁只眼闭只眼。 现在,黎沐自己主动走出安全区,送货上门,他们当然高兴坏了,准备一番后正式对黎沐动手。 黎沐原本是在正常走路,隐约觉得背后好像有人,多了几分警惕,暗暗提防。 数十个蒙面人忽然从前面的丛林里一跃而起,举着宝剑直直的杀过来。 黎沐脸色大变,也快速的拔出刀,奋力抵抗。 但黎沐使出浑身解数也明显处于下风,因为对方的人不断增多,武功也很高强,他力 不从心。 正当他被伤得遍体鳞伤、越发撑不住的时候,凤轻舞的侍卫赶到,及时的救下了他。 祁国宫殿里。 凤轻舞担忧的看着床上的黎沐,再度询问御医,“御医,他真的脱离生命危险了吗?” “是的娘娘,慧皇受的都是轻伤,没什么大碍。”御医恭恭敬敬的回答。 凤轻舞还是不能放心:“那为何他现在还没醒来?” 当侍卫赶到时黎沐刚好晕倒在地。 而后他便一直睡到了现在,不曾醒来过。 他人都这样御医还说他没事,这好像说不过去。 “他这都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此次他失血过多,加上这段时间身体状态也不好,这才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御医还表示,黎沐现在的身体需要长期好生调养,可自己最近很繁忙,恐怕无法顾及到他。 凤轻舞回答说她会处理。 送走御医凤轻舞便命人去请顾言。 她将黎沐的情况跟顾言说了一遍,并嘱咐她好好照顾黎沐。 “好的娘娘,您放心,我会尽量做好。”顾言回答。 没多久后黎沐便醒来,在顾言的医治下,他的状态越发的好转。 可因不注意,他夜里着了凉,身体又恢 复到最差的状态,一下严重病倒,甚至连正常的起居都成了问题。 凤轻舞抽不出别的人手,黎沐这边也没有别的人,顾言自然又成为了唯一人选。 一时间黎沐的饮食起居都落在顾言的身上。 虽然事情很杂,但有命令在身,顾言也不敢有什么怨言,一直那样无怨无悔的照顾着黎沐。 在顾言无微不至的关照下,黎沐终于再度好转。 但是这,次他好的只是身体,脑子就像是被烧坏似的,整个人性情大变。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满腹经纶、满腔热情的谈论治国之策和自己的复出计划,变得很颓废,很放纵,动不动就想寻欢作乐,肆意的调戏宫女们,玩到过火之时甚至连身边的顾言也不放过。 这天,颜宓显得无聊,想着已经很久没有找凤轻舞了,便进宫探望。 “难得你过来一趟,走,我们去那边坐着聊聊。”凤轻舞拉着颜宓去御花园,两个人欢快的交谈。 谈话结束后凤轻舞想着黎沐的房间离得不远,便拉着颜宓一同前往。 远远的居然听到一些不堪入目的话语:“别躲啊,让本王摸摸,小美人,还有你,让本王看看你的胸大不大。” 第六百九十五章 自导自演 对方以本王自称,再加上说话的声音语调那么熟悉,不用想也知道,说话者就是黎沐。 凤轻舞眉头紧皱的继续往前。 果然,一进入房里就又看到了堕落的黎沐。 之间他不停的在几个宫女间抓来抓去,人家越是躲他就越是不放过,弄得那些宫女气得满脸通红、敢怒不敢言。 如果他只是调戏宫女尚且也算了,见宫女都走开后他嫌不过瘾,魔抓一转,又朝边上的顾言伸过去。 此时的顾言正在专心致志的收拾边上的碗筷,根本没留意身后的举动。 眼看着黎沐的手就要成功捏到顾言的屁/股。 “够了!”颜宓再也看下去,直接就怒斥了起来,而后冲过去,一把拍开黎沐的手,替顾言鸣不平,“这些天她一心一意的照顾你,你非但不感恩还连她都不放过,还有没有廉耻心。” 本来颜宓不会这么激动。 刚刚凤轻舞说黎沐这些天已经收敛不少,她以为是真的,不打算跟黎沐较真。 可谁知道竟然亲眼瞧见这一幕,黎沐一点都不改反而还变本加厉,这让她还怎么忍。 “切!”黎沐嗤之以鼻,不屑的看着颜宓:“就是开个 玩笑玩玩罢了有什么好激动,想当初多少绝色美女对本王投怀送抱,摸你们这些低等下人还脏了本王的手。” 颜宓本来就生气,一听这话,更是气炸了。 “谁是下人,你把话说清楚,你自己厚颜无耻调戏人还这么不要脸,我真替秦笙不值,她当初真是瞎了眼,为了你这么个男人命都不要!” 黎沐被颜宓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但想到自己堂堂一个曾经的皇上竟然被人再三训斥,面上很挂不住。 加上颜宓忽然提到秦笙,说中他心中的痛,他难免就更恼羞成怒。 “我跟秦笙爱怎样怎样,关你屁事,我告诉你,如果是在以前,你对我如此不敬我早把你拉出去砍头了。”黎沐回击完颜宓看向凤轻舞,“这祁国也不怎么样,主子任由疯狗肆意乱咬。” 戏弄顾言罢了,说自己也罢了,这些颜宓暂且都还能忍,可现在他竟然连凤轻舞都损,颜宓无论如何都忍不住。 “你个不要脸的男人,就你也配做皇帝,我呸!”颜宓朝黎沐吐唾沫:“活该别人鸠占鹊巢!” 提完秦笙提失去的江山,颜宓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黎沐的至痛点 ,黎沐如同被一把凌厉的刀子直掏心窝般,也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一下从地上弹跳而起,朝颜宓张牙舞爪:“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试试,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 颜宓不甘示弱,当即顶回去,嚷嚷着和黎沐吵了起来。 “够了,都给我闭嘴!”一旁的凤轻舞忍无可忍,直接叫了起来,“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骂来骂去的成何体统!” 黎沐和颜宓都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而后黎沐很快又发了话:“轻舞,这可不能怪我,是她一个下人对我大呼小叫。” 凤轻舞本想就这样算了,可黎沐一点都不知悔改,她也没必要留颜面,“黎沐,你搞清楚,颜宓是我亲近的人,此外她是慧国臣子,就算要说她也轮不到你,你才是慧国宾客。” 黎沐没想到凤轻舞这么回答,不由有些愣住,“轻舞,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轻舞愣着脸,咬咬牙:“我的意思就是你已经失去了一国之君该有的风度和品质,我对你感到很失望,你最好好自为之,否则别怪我不给面子。” 说完凤轻舞头也不回的拉着颜宓一起离开。 此后的一 段时间黎沐还是没有丝毫要改变的意思,他依旧那样堕落着,动不动就调戏宫女们,每天寻欢作乐,不务正业,任凭怎么劝也不听。 凤轻舞真是累了,也彻底不想再管。 她找到蔺之晏,跟蔺之晏提了黎沐的事。 蔺之晏早就看不惯黎沐的行径,觉得他这么大个人,强迫也没有用,便跟凤轻舞提出再给黎沐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还是不珍惜,那就让他出宫。 凤轻舞表示赞成,然后去跟黎沐谈了一番,告诉黎沐这样下去影响到祁国的形象,让他收敛。 可黎沐还是充耳不闻。 凤轻舞彻底被惹怒了,撂下狠狠,说祁国不会再帮他复国,他愿意可以住在祁国,不愿意可以走。 见凤轻舞动了真格,黎沐不由有些慌了。 他享受惯了在祁国的富贵日子,又深知以自己目前的处境祁国是最好的依靠,离开凤轻舞他们自己的复国愿望会落空,想了想,上演一出苦肉计。 这天,凤轻舞出宫办事,为不惊扰市民,她支开侍卫,只带了几名宫女。 岂料半路却忽然杀出几个杀手,对她大打出手。 她奋力抵抗,可寡不敌众,没多久就 占了下风,且其中一名杀手还举着长矛直直的逼过来,眼看就要刺到自己。 “轻舞,小心!”危急时刻黎沐出现了,他一把推开凤轻舞,自己却因此受了伤。 那些杀手交换了一个神色,迅速撤离。 对于黎沐的搭救凤轻舞感激至极,又见他因为自己而受伤,觉得过意不去,又心软下来,考虑着要不要原谅黎沐。 颜宓却觉得事情很蹊跷。 她觉得黎沐那么多天都不出宫,偏偏凤轻舞遇难他就出现,太巧合。 还有刺客的行为也说不过去,凤轻舞再怎么不带侍卫,腰间是配带皇室令牌的,这里又是皇城,借谁一百个胆也不可能敢下手,于是提出要彻查。 凤轻舞也隐约觉得不对劲,同意颜宓的要求。 颜宓赶忙命人去深入调查,并把相关当事人抓捕起来一一审问。 这一问,还真问出了惊人的真相。 “你被黎沐骗了,那些刺客是他花赏金雇来的,你被行刺之事,也不过是他自己自导自演的戏码!”颜宓愤怒至极的告诉凤轻舞。 颜宓还补充说,为了让那些民间高手乖乖服从,黎沐暗中抓了他们的妻儿作为筹码威逼利诱。 第六百九十六章 死不瞑目 听闻颜宓的阐述,凤轻舞失望透顶。 “他真是无药可救了。”凤轻舞铁青着脸,结束谈话,起身朝黎沐的寝室走去。 这一次,她没有再跟蔺之晏商量,直接就告诉黎沐,祁国已经无法再收留他,让他尽快离开。 黎沐正在为自己的计谋见效而暗暗窃喜,本以为凤轻舞过来是要再次道谢一番或者给他什么答谢礼作为补偿之类。 没想到凤轻舞一开口就是逐客令,这真是把他吓呆了。 “轻舞,你这是怎么了,前几日不还好好的吗?”黎沐从床上起身,不安的看着凤轻舞。 “是,我本以为你会改,还打算去跟之晏商量看怎么帮你,可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你利用了我对你的信任,伤及无辜,还自导自演戏码,你现在已不配为人君!” 一听凤轻舞这话,黎沐当家知道事情被败露,尴尬至极。 他为自己辩解了一番,见凤轻舞态度坚决又改口说知道错了,让凤轻舞再原谅他一次。 凤轻舞觉得累了。 机会她跟蔺之晏一直在给,可黎沐一再践踏他们的底线,她无法再相信黎沐。 此外她觉得短期黎沐不可能真的改,肯定今天答应明天又忘, 轻易答应他不珍惜不如让他长长记性,于是再度拒绝。 “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跟之晏会给你一笔钱,明日你就出宫吧,往后你自己好之为之。”凤轻舞咬牙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虽然态度很坚决,但其实凤轻舞也没有真的决定就此对黎沐置之不理。 毕竟再怎么着她也还念及对秦笙的承诺。 她的本意只是让黎沐好好出去反省,届时等到他真的想通,也痛改前非了再重新把他接回来。 凤轻舞考虑到飘雪的人虎视眈眈,出于安全的角度,还私自帮黎沐安排了另一处安全住处,并派人严加看守。 可黎沐却完全不按照凤轻舞的安排走。 从祁国皇宫离开后,他彻底堕落了,带着凤轻舞给他的钱无止境的沉浸在极乐世界中。 他浪迹在京城的各大妓院中,每日饮酒作乐、寻花问柳,次日才扶着摇摇晃晃的身子返回住处。 凤轻舞急坏了,恨铁不成钢的前去痛骂他一番,并嘱咐守卫好生看着,别让黎沐擅自出去。 可黎沐那里会听,嚷嚷着说凤轻舞假仁假义并对侍卫大打出手,又去妓院。 那边的飘雪和赵太后一直没有放弃复仇的计划 。 他们的人早就发觉黎沐的行踪,并将黎沐的堕落行径汇报一番。 飘雪满意极了,下令要手下继续跟着黎沐,找准机会把黎沐现场解决。 “不,不,就这样杀死他太可惜了,”赵太后拦住飘雪,“这么好的一颗棋子,我们不好好利用怎么行。” 飘雪有些不解,赶忙扭头询问赵太后,要怎么利用法。 赵太后将他的计划对飘雪说了一下。 “好,好极了,”飘雪喜出望外,激动至极,“果然还是你厉害,这么妙的计策都想得出来,这下蔺之晏死定了!” 说完飘雪对下人改口,说让他们不用马上杀黎沐,对他下毒就行。 手下赶忙回答说知道怎么做了,然后走出去。 此时的黎沐已抵达妓院门口,他点了其中的头牌,付完钱,搂着对方的腰去了房间。 只不过他所不知道的是,真头牌已被打晕,面前这个女人是飘雪的人易容的,为的就是对付他。 一进入房内黎沐便像往常那样将对方的衣服剥除干净、扑倒在床,然后打算直入主题要了她。 对方却推开他,起身,抓过床边的酒壶倒了两杯,向他举过来:“官人,别这么着急嘛,来 ,咱们先喝一杯,酒劲来了会更有情调。” “怎么这么多讲究,扫兴。”黎沐不耐烦道。 假头牌再三坚持,说无论如何都要先喝了手中的酒。 黎沐十分不悦,但想了想,觉得一杯小酒罢了,无伤大雅,想尽快了事的他,还是接过来,喝了下去。 才喝了不到几分钟他就觉得头昏欲裂,浑身也难受至极。 他忍着剧痛怒斥头牌,都在茶水里放了什么。 头牌阴狠的笑了,边回答他说是毒药,要他命的毒药,边卸掉易容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黎沐一看,面前人居然是媛嫔,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飘雪的阴谋。 “你竟然敢害我,贱女人!”黎沐怒吼着,伸手要掐媛嫔。 可惜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下一秒他口吐鲜血,倒向地面,永远睡了过去。 在失去知觉得最后一秒,他嘴里喃喃自语着:秦笙,我过来陪你了。 可同时他又心有不甘,不甘心就这样屈辱而死,以至于都无法瞑目。 “这样死太便宜你了,我要把过去受的屈辱都讨回来!”媛嫔拔出匕首,扬手,不停的在黎沐的身上狠狠的划刀子。 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拼命的划着,直 到觉得累了才无比嫌弃的看了黎沐一眼,而后走到窗边,向门外飘雪的门徒发送了一个暗号,快速离开。 次日。 凤轻舞正在陪蔺旭宸玩。 小荷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娘娘。” 凤轻舞让人抱走蔺旭宸,询问她怎么了。 “是慧皇,慧皇没了,他被人下了剧毒丢在皇城门口,不仅如此,满城还流言蜚语满天飞,说他是被,被您和皇上毒死。”小荷支支吾吾半天,硬着头皮说完这句话。 “这怎么可能,昨日我还特意叮嘱侍卫看好他,不许他外出了呢。”凤轻舞只当小荷弄错消息,并不打算当真。 小荷却一脸严肃的告诉凤轻舞,一切都是真的,今天轮到她出宫采买在集市买东西时,亲眼所见,黎沐的尸首现在就在城门口,百姓们都围在边上议论纷纷。 凤轻舞震惊到了极点,飞一般的冲出凤仪殿,直往城门口走去。 小荷在命其他人去禀报蔺之晏后也跟在凤轻舞的身后跟了出来。 远远的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黎沐。 他脸色铁青,嘴边还留着褐色的血迹,死相难看而残忍,看得出来,他确实是被人下了剧毒,也被人凌虐过。 第六百九十七章 天道亡黎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凤轻舞难过至极,胸口闷到了极点。 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脸色惨白,连连摇头,踉踉跄跄后退,险些站不稳。 “娘娘,事已至此,您请节哀顺变,说到底,您对慧皇也是仁至义尽了。”小荷试图安慰凤轻舞。 与此同时听闻消息的蔺之晏也赶来,他命人将黎沐抬回宫里,而后展开调查。 没多久他就查出飘雪利用媛嫔对黎沐先下毒后杀的真相。 可这并没有什么用。 飘雪派人肆意散播谣言,一口咬定黎沐的死是蔺之晏造成,他还把黎沐假死的事推到蔺之晏头上,说蔺之晏之前偷梁换柱秘密抓走黎沐是为了更好的控制黎国,最后将其吞并。 为了增加可信度,飘雪还安排人潜入祁国宫殿,趁蔺之晏的守卫不注意之时悄悄的将黎沐的尸体偷走。 而后飘雪便当着黎国百姓的面,举行了盛大的哀悼仪式,并用最高的规格为黎沐进行葬礼。 “皇上,你死的冤枉啊,是我这个臣子没用,没能及早发现真相,让您被祁皇关在祁国如此虐待,是我对不起你!” 在黎沐的尸首面前,飘雪哭得梨花带雨, 口口声声称呼黎沐为皇上,还说着什么黎沐死的冤,无论如何他都会给黎沐一个交代等等。 “皇上,当然是你收留了我这个异国人我才有今日,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你一向仁慈却遭此毒手,天理难容,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雪恨。”飘雪故意扯高嗓子高喊。 飘雪的戏演得很足,成功的把黎国百姓都欺骗了。 一时间,黎国上下都相信飘雪的话,对蔺之晏和凤轻舞愤恨至极。 “祁皇祁后丧尽天良,害死了我们的皇上,我们从此跟祁国势不两立。” “对,从今日起,我们全力支持丞相,势必要为皇上讨回公道。” 其他国家的臣民不明真相,听到这些传言,信以为真,也一边倒的跟随黎国百姓的口风,一视同仁的指责凤轻舞和蔺之晏无情,贪婪的想吞并黎国,还残忍的把黎沐活活的折磨毒死。 一时间,蔺之晏和凤轻舞处于风口浪尖上,成为了被大家讨伐的对象。 祁国的大臣虽然相信他们,但见蔺之晏和凤轻舞面对流言蜚语都无法妥善处理,很是不满,也是怨载声连连。 凤轻舞和蔺之晏被逼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那些被飘雪镇压的官员就知道事实的真相。 他们早就看穿飘雪的真实面目,知道飘血是一个心思歹毒、表里不一的毒蛇,自然也早就看穿他的计谋。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看怒不敢言,对真相也只能当做不知道。 他们被飘雪镇压的死死的,害怕得半条命都没了,哪里还敢乱说。 凤轻舞本就痛心至极,黎沐尸首被盗的消息又传来,她悲伤更甚,更加无法原谅自己,也不想再继续在宫里待着,名手下备车马,出了宫。 她直往秦笙的墓地,呆呆的在那里坐了一整宿。 “秦笙,对不起,我没有信守承诺,没有帮你保护好黎沐。”凤轻舞满是愧疚的说道。 也不知道秦笙在天有灵看到了会不会怪她。 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也想过黎沐会有危险,一直也竭尽所能的想要为黎沐划一个安全区域,可是黎沐并不听从安排。 当然,这还不是事情的全部。 更重要的是,这一切似乎就是宿命,是冥冥之中命运的自行安排。 “真的不是我见死不救,秦笙。而是黎沐可能真的已经无药可救。 ”凤轻舞又自言自语道。 这并不是她危言耸听或想给自己找借口。 不久前,山河图的最后一层开启了,那上面留下了有关天下大势的预言。 凤轻舞记得很清楚,其中的第一条写的便是:“天道亡黎国王室”。 这句话意味明显至极,赤裸裸的在暗示黎国皇族要灭亡。 当时凤轻舞吓坏了,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以为一切都只是随意说说。 可现实的残忍却一再的提醒她,一切真的是天命。 黎沐在不知不觉中越发的性情大变,萎靡不振,任凭她怎么施救都于事无补。 她心里畏惧不已,想尽各种办法,最后实在逼急了,不得已才想到让黎沐出宫反省的招数,企图能唤醒黎沐最后的理智。 可她还是失败了,最终,黎沐还是走向了不归路,惨死于飘雪的手。 这究竟是黎沐自身的原因,还是天意如此黎国注定救不活,没人能说得清。 这还不是最残忍的。 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自打黎沐离世后,黎国皇族的相关人员便跟着接连出事,整个宫殿上下从小孩到大人失踪的失踪,惨死的惨死,几乎没留下什么活口。 就连远在慧国的黎 月也不明不白的惨死在冷宫中,死因至今都尚未查明。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凤轻舞就是不想再相信山河图里的语言也不得不相信了。 当然,她也不是一个一味迷信的人。 这期间,她并非没有心存疑虑,也没有停止过派人暗中调查。 得知的结果是,这一切都是飘雪在背后搞的鬼。 据手下汇报,飘雪是怕黎国的皇族有朝一日强大起来反制他,因而一不做二不休对其斩草除根,残忍的暗中一一对他们下手,以绝永患,就连在慧国的黎月也是派人暗中杀死的。 凤轻舞不怀疑手下的话,她早就料想过一切跟飘雪脱不了干系。 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她跟蔺之晏在飘雪的陷害下现在内忧外患夹击,焦头烂额,根本无法顾及其他。 再说了,现在百姓们被飘雪骗得团团转,任凭蔺之晏怎么昭告天下说黎沐的死跟祁国无关都没用,就算她出去揭穿飘雪,也根本无人相信。 所以她只能尽量忍,尽量等,等到时机成熟,等到一切渐渐的明朗。 “秦笙,对不起,我本来想把黎沐带过来,跟你葬在一起,可还是被飘雪将尸体偷了去。”凤轻舞又道。 第六百九十八章 祁国被侵犯 想到竟然最后的一点事都无法帮秦笙完成,凤轻舞心里就更过意不去。 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凤轻舞就自言自语着,跟秦笙说了一整晚的话。 她跟秦笙道歉,无比感伤的缅怀过去,不知不觉天就亮。 “娘娘,我们真的该回去了,您一夜未归,皇上等不到你肯定会很担心。”手下又过来催促凤轻舞。 这期间他试图劝阻过几次,但每次一开口凤轻舞就要他走开,他只能无奈顺从。 但这一次他不能再顺着凤轻舞了,如果凤轻舞还不回去,他只能考虑硬着来。 因为他看到凤轻舞脸色很不好,一副下一秒就撑不住的样子,再这样下去万一她不小心弄坏身体蔺之晏责怪起来,他可没法交代。 凤轻舞也知道手下的意思,不想他再为难,加之觉得实在累到不行,倒也没有再坚持,回了他一句知道了,这就回去,然后重新转向秦笙的墓地。 “秦笙,我要回去了,暂时不能陪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一有空就过来,你在天上要好好的,黎沐已经离开,相信不久后你们就团圆你不会再寂寞,至于飘雪,我跟之晏会想办法。” 叮嘱完秦笙 凤轻舞便离开。 那边的蔺之晏也是几乎一夜未眠。 当日他政务繁忙,处理到将近凌晨才回到寝室。 他本以为凤轻舞早就休息了,怕惊扰到他,回房时还特意放缓步伐、小心翼翼。 没想到床上空无一人,房间里也不见人影。 这样的情况还未曾有过,蔺之晏不由心里一紧,赶忙询问宫女到底怎么回事。 宫女把凤轻舞前去祭拜寝室的事告知蔺之晏。 蔺之晏又吃惊又愤怒,赶忙训斥宫女,“有这样的事为何不早点汇报。” 黎沐死后蔺之晏怕凤轻舞太受刺激,又见凤轻舞状态极为不好,一直放心不下,告知过宫女看好娘娘有事即刻告知。 再说了,凤轻舞如果只是在宫里走走还好,独自去墓地真的不行。 飘雪的人遍布皇城,这个时候她独自离开太危险。 宫女浑身颤抖:“对不起皇上,我们也想过去汇报,可娘娘不允许,说是不能打搅你。” “那也得说,娘娘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不轻饶!”蔺之晏不耐烦瞪了宫女几眼,迅速的命侍从备车马,也跟着十万火急的出了宫。 刚走到一半就遇到了凤轻舞。 不过此时的凤轻舞 太累,又一夜没合眼,困乏至极,正靠在轿子里沉沉的睡着。 蔺之晏快速的停下来,靠上前查看一番,发现凤轻舞毫发无损,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落地。 “你啊,总是替别人着想,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蔺之晏心疼的看了凤轻舞一眼,小心翼翼的把她从轿子里抱出来,走向自己的龙撵,继续赶路。 快回到宫里时凤轻舞才醒过来。 她看着怀里顶着布满血丝双眼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的黎沐,知道他一夜没睡好,也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自责至极:“对不起之晏,我又让你担心了。” 黎沐半点指责凤轻舞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更心疼:“担心都不算什么,我是真的害怕,我害怕你万一出了什么事,那我可怎么办!” 凤轻舞胸口一紧,有些哽咽:“对不起,是我没顾及你的感受,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这样任性。” “好。”蔺之晏简短的回答着,收紧力道,将凤轻舞拥得更紧。 黎国。 在将黎室皇族诛杀完毕,又残暴的控制满朝文武百官后,飘雪一人独大,对外宣传之前的假皇子不幸跟随黎沐而去、暴毙身亡 ,然后借由所在镇压的朝中大臣之口,成为新诸君。 三个月后,一场浩大的登基**如期举行,飘雪成功登上黎国皇位,成为新的黎皇。 拥有至高无上的飘雪并不知足,也没有因此就停止原先的残暴行径。 他继续倒行逆施,大肆诛杀异己,反对其表现出丝毫不从者马上动不动就杀头,也不允许丁点不同的声音出现,弄得举国上下人心惶惶。 不仅如此,飘雪还野心勃勃的向周边扩张领土,筹划一个巨大的版图,企图将全天下都占为己有。 基于这些出发点,一直跟他结怨的蔺之晏成为他的首要瞄准对象。 他大肆的强壮兵马,没日没夜的暗中培训数千名死士,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半个月后他命私下率领几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黎国出发,忽然攻打祁国边境。 届时的祁国正遇上天灾,举国上下都将主要精力放在抗震救灾上,对边境的防守削弱不少。 再者祁国跟黎国一直相安无事多年,蔺之晏觉得飘雪再猖狂也不至于那么疯狂,一下就敢公然撕破脸,所以也没有提前做什么防范。 更要命的是,飘雪命人封锁他们跟外界的 联络,一丁点求助的信息都发不出去。 结果可想而知,在飘雪来势汹汹的攻打面前,蔺之晏的过于仓促应战,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力量悬殊巨大,节节退败,侍卫溃不成军。 不到短短两日蔺之晏的守城士兵便死的死,伤得伤,所剩无几。 守城的将军见状,长叹一声,立下主力继续跟飘雪决一死战,然后派一个小分队护送城中百姓,让他们从侧门逃离。 可飘雪很快识破了他的计谋,趁机乘胜追击,加强火力攻城,而后派追兵往死里追杀逃离的百姓。 蔺之晏的士兵架不住几乎全军覆没,百姓们也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只有不到数百人慌乱之中躲进各种隐秘山洞,成功躲过飘雪的视线,得以幸存。 飘雪攻城成功,将祁国边境的领土占为己有。 幸存者们小心翼翼的在山洞上苟且偷生近半个月,见飘雪的人放松警惕没再搜得那么紧才找机会下山,进宫汇报情况。 蔺之晏龙颜大怒,连夜召集朝中大臣进宫议事,并扬言次日就要御驾亲征跟飘雪决一死战。 大臣们听闻情况,一个个也都诧异到不行,但对蔺之晏的决策却都一致反对。 第六百九十九章 祁慧联手 有大臣劝阻蔺之晏三思,表示飘雪现在势力庞大贸然跟他正面抗衡不是明智之举,就算要上前线也另择人马,不能让蔺之晏去冒险等。 还有人提议,开战之前最好先像个万全之策,否则深受其害的会是两国百姓。 蔺之晏想了想,觉得他们言之有理,暂时作罢。 并非他真的畏惧飘雪的势力,也并非他临时胆怯要找人顶替,而是他顾虑到大臣们的最后一个说辞:百姓们的问题。 一切太过突然,他现在怒意十足,一心只想回击飘雪把失去的城池夺回,还未曾好好想过百姓们的处境。 这还真是他疏忽。 百姓们的安危是一切之首,这点,无论如何都不能乱。 “那就先退朝吧,你们的提议朕再想想,你们回去也想想,看还有什么好计谋。”蔺之晏摆手起身,离开宫殿。 当晚,蔺之晏在宫殿里想了一夜。 可思来想去,他始终没有什么既能攻打飘雪又尽可能把对百姓伤害降到最低的完美的点子。 是的,对付飘雪的办法,他有不下千百种,虽然局面目前还有些被动,但他有信心能克服困难,把失去的东西都夺回来,把飘雪赶出祁国。 可难就难在他无法保持平衡。 打仗总是血腥而残酷的,想要赢,就不能顾虑太多,现在这么畏首畏尾,实在是很为难。 “罢了,明天再看看大臣们还有什么意见。”见天色快亮,蔺之晏安慰自己一番,仓促的爬到床上假寐。 次日上朝,蔺之晏又询问众大臣一番。 结果跟他想的一样,大臣们跟往常无差,要么相互推脱,要么说半天废话连天,纸上谈兵,实质性的建议每人想得出来。 蔺之晏再度不满的要求他们继续回去想,而后板着脸喊了声退朝,去凤仪殿找凤轻舞。 “之晏,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见蔺之晏一脸阴沉,凤轻舞也料想他肯定是关于如何迎战飘雪的事还没处理妥当,只不过怕他不想说才没太直白的问。 蔺之晏倒也不隐藏。 他将脸转向凤轻舞,卸下在大臣们面前的伪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和顾虑道出来。 “原来是为了此事,”凤轻舞笑了笑,“如果是这样,那其实也不算难办。” 蔺之晏似乎明白凤轻舞说什么,也不诧异,但也没有马上截住凤轻舞的话,而是懂也装作不懂的反问, “哦,你有何高见,说来听听。” “我想说的你其实都懂,”凤轻舞也看穿蔺之晏的心思,“只是你不想把慧国牵扯其中,对吧?” 见凤轻舞说得这么直白,蔺之晏也不再装聋作哑,直白的回答凤轻舞,是的。 没错,蔺之晏是有想过让凤阳跟自己联手。 因为这是他昨晚想了一夜后认为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只不过想到是想到了,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本国君不能干涉他国内政,这句话是他之前在黎沐求助时自己说的,一直以来,他也在遵循这个原则。 现在事情发生到自己头上就想打破,这太不应该。 同时他也是真的不想无端的把慧国牵扯进来。 战事就意味着有人要牺牲,而慧国本来可以置身事外,哪怕可能只是短期。你蔺之晏多虑了,这不是连累,反而是让慧国防患于未然,我想,慧国的百姓会同意,我皇兄他也会同意。”凤轻舞回答蔺之晏。 蔺之晏承认凤轻舞的话不无道理。 飘雪野心勃勃,毫无人性可言,公然敌对祁国后要不了多久也会敌对周边。 而慧国是离得最近的一个临界国度,势必会成为祁国之外飘雪 的首要攻击目标,到时也免不了大战一场。 与其到时候才像祁国一样仓促的被动出击,不如现在就先先发制人,跟祁国联手主动出击,这便是凤轻舞的意思。 当然,这也是蔺之晏的意思。 只不过,他觉得这都是慧国的事,他代表的只能是祁国,不想越俎代庖,所以还是犹豫。 “你的话是没错,但我还是再想想吧。”蔺之晏觉得自己不依靠凤阳也有办法赢飘雪,还是相当坚持。 “你啊,就是太较真。”凤轻舞无奈道,没有再劝阻。 不过在结束谈话后凤轻舞便休书一封,命人八百里加急的送出宫。 慧国宫殿。 凤阳受到了凤轻舞的亲笔信,并也第一时间答复,命人加急送回祁国。 收到来信后凤轻舞打开,低头大致阅览一遍后带着信纸眉飞色舞的去找蔺之晏。 “之晏,皇兄主动请求跟我们联手,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嘛。”凤轻舞用半开玩笑半命令的口吻将手中的信递给蔺之晏。 “才不是他主动,是你先送信出宫。”蔺之晏揭穿凤轻舞,显然他知道凤轻舞先提笔的事。 凤轻舞也不否认,跟蔺之晏道歉说不是她想自作主张,是 担心慧国安危,她还表示,上河图里也预示说要唯有慧祁两国成立盟军才能扭转黎国局势。 凤轻舞都这么说了,蔺之晏也不再一味固执,当即就答应凤轻舞的请求,提笔回复凤阳,说接受他的提议。 不久后,祁慧两国正式结成盟军,以解救本国及黎国百姓于水火之中、只赶恶人不伤无辜为口号,浩浩荡荡的朝飘雪驻扎在祁国的边境出发。 各国都被这一举动震惊了。 大家的印象还停留在凤阳和蔺之晏水火不容的情况中。 虽然近期有传闻他们两个国君已和好,但只是传闻,很多人都不相信。 再者他们觉得就算和好关系也不至于一下修复,并不当回事。 飘雪也是震惊到不行,他怎么都没想到,祁国跟慧国竟一下就结成同盟,慌乱至极。 他的人马是很足,因提前准备忽然发起突击,目前在对抗蔺之晏上也暂时占上风。 但这一切只适用于敌手是祁国的情况。 现如今祁国和慧国联手,他真的没有丝毫胜算可言。 他慌忙着急各路兵马的将士,又重新做了部署。 蔺之晏和凤阳的人很快就逼到飘雪营地门口,并正式对他发起了攻击。 第七百章 青楼被灭门 凤阳的士兵常年经战事,战斗力极强,蔺之晏这边也是精兵精将,双方强强联合,加之有两个国君亲自坐镇,士气高昂,攻击力更增数倍,首战告捷。 而后的战事,蔺之晏和凤阳的士兵也都大获全胜。 如此攻打了不到几天蔺之晏他们就扭转被动局面,反过来狠狠辗压和牵制飘雪。 而后他们又有勇有谋的周旋一番,不出几日飘雪便被打得溃不成军。 他们对飘雪趁胜追击,如此又打了两日,顺利的把飘雪的人打败,把祁国失去的复地收回。 “可恶的蔺之晏,可恶的凤阳!”飘雪气急败坏的看着已到手又被夺回的东西,愤怒而不甘,可眼下又无能为力,只能暂时作罢,带着仅剩的一些门徒以及赵太后仓皇出逃。 在军中指挥战斗的蔺之晏和凤阳听闻士兵凯旋归来的消息,很是开心,但不愿就这样便宜飘雪,下达命令务必将飘雪和他的门徒缉拿归案,以绝后患。 士兵们授意加大力度,全方位追赶飘雪。 飘雪深知大势已去,处境不妙,临时改道,走了一条蔺之晏和凤阳都不熟悉的小道,暂时避开士兵的追击。 而后他又快速的修改 逃生计划。 他命人把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变卖,而后又把所有的财产都拿出去,在祁国边境的南江城置办了一处盛大的产业,交由赵太后的手中。 “我现在无能为力了,这是我最后能做的,等会我会派人送你到那里,你往后好好生活。”飘雪对着赵太后道。 赵太后感动至极,又不由想起飘雪过去和现在一路为她所做的种种,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忽然想通了,也忽然放下所谓的仇恨,不想再复仇,只想好好的安度余生。 她很想告诉飘雪:你也别争了,就跟我一起去江南城,咱们一起在那里好好的安度余生,好不好? 有那么一瞬间,这些话赵太后真的差点就脱口而出了的。 但她又觉得太过于直白,她不习惯,难以启齿,便暂时忍住,转身回房休息。 当晚,赵太后怎么都睡不着,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应该早点告诉飘雪,飘雪对她付出太多,她不能看着他走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于是她便从床上起身,去找飘雪。 可她进入房间后,她彻底傻眼。 飘雪不在房间里,其他门徒也毫无踪影,不仅如此,一行人的随身物品 也都不见。 很显然,飘雪他们连夜走了。 赵太后很懊恼,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过来。 但很快她又觉得,现在飘雪人不在,她再自责也没用,人手又有限,短期也很难找到飘雪的下落,就算知晓,一时半会也追不上他。 “我先去江南城吧,我在那里等你。”想到那处产业是飘雪置办早晚他也会过去,赵太后便做了决定。 边说她边写了封亲笔信,让人想办法捎给飘雪,然后便带着余下的人离开,前往江南城。 在赵太后起身后飘雪也开始他的新计划,他原本的打算是想办法找个新的落脚地,然后重镇军队,再想办法跟蔺之晏他们抵死一搏。 可他的愿望在残酷的事实面前根本就只是痴心妄想。 蔺之晏的人无处不在,飘雪一直无法安生, 为了成功避开蔺之晏和凤阳士兵的搜捕,他不停的浪迹在各个阴暗角落,连逃生和找个安稳的落脚地都难。 再说说军队的事,对战中他的门徒所剩无几,剩下的那些都是黎国士兵,那些人早就对他不满,纷纷弃手投降,投靠蔺之晏他们,他也没什么残存势力可言,更别提什么重整军队之类。 如此反复碰壁后,飘雪彻底心灰。 与此同时,他又收到赵太后给他的亲笔信,阅读后被赵太后声情并茂的言语弄得触动很大,当即决定暂时放弃复仇,返回去跟赵太后团聚。 但他不知道蔺之晏的人在不在附近,又没有其他中转地,想了想,觉得青楼相对好掩人耳目,于是带着门徒离开此处,趁蔺之晏的守门侍卫不注意偷偷潜入都城的一家青楼里。 一开始,他们不敢太张扬,也不敢一上来马上就询问消息,怕被有心人利用了去露馅。 于是他们便以招/妓为由假装在里边欢天喜地的寻欢作乐。 这本来是个好计划。 毕竟飘雪他们点的都是头牌**,给钱很多,出手也大方,姑娘们都争先恐后的伺候,对于飘雪等人用重金做酬劳问的问题,大家也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下来,才用了不到半天时间,飘雪便已经将要打听的事都打听完毕,并找借口遣散姑娘们,打算重新计划一番后返回去找太后。 可当他起身要离开妓院,走过老/鸨身边时,老/鸨忽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 “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飘雪只觉得烦躁至极,毫不客气的对老/鸨吼叫。 如果是一般情况老/鸨被这么骂,估计就忍气吞声,因为他们需要男人来消费。 问题是,老/鸨一眼就看得出来飘雪不是男人,她觉得没有必要忍。 加上这里的青楼跟皇城有点瓜葛,平时的那些达官贵人来都要给她三分薄面,老/鸨觉得飘雪根本什么都不是还吼她,心里很不爽,马上就回了飘雪一句:你厉害什么,连个男人都不是。 飘雪本来已经要离开,一听这话,彻底火了,立马停住了脚步,杀人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老/鸨,“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不是男人,怎么了,不服气啊,不服气你倒是当场验货啊!”老/鸨料想飘雪不会拿她怎么样,毫不客气的回呛飘雪,并再度露出鄙视的神情。 飘雪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就扬起手中的剑,用力一劈,把老/鸨的头劈成两半。 周围的宾客见状,都吓坏了,一个个恐慌的尖叫,魂飞魄散的跑向门口。 飘雪没有给他们逃走的机会。 “既然你们都听到了,那就一起死!”飘雪命门徒将门堵住,举起剑,一个个的杀光了所有人。 第七百零一章 遥不可及的奢望 蔺之晏和凤阳安置好手头的事后返程各自回国。 听闻青楼被灭门的消息,蔺之晏彻底震惊了,也彻底怒了。 那个青楼的老/鸨曾对前朝有恩,抱着尊敬先祖之意的蔺之晏为此一直对这处青楼给予很多的宽容,反正她也都是合理经营,没什么越界举动。 如今,天子脚下竟发生这么残忍的事,弄得人心惶惶,这是对他的公然挑衅。 “查,马上去查。”蔺之晏脸色铁青的对着侍卫下令。 侍卫不敢怠慢,当即着手。 飘雪很狡猾,怕泄露,出事后一冷静下来马上就去处理后事,对相关证据大力隐瞒,给侍卫的调查工作带来极大难度。 但侍卫蔺之晏的黄冕做通行证在身,倒也没有什么难得倒的,很快就排除障碍,最终查出了事情缘由。 “启禀皇上,案件已查明,是飘雪做的。”侍卫跟蔺之晏汇报。 蔺之晏一听又跟飘雪有关,更怒了。 “可恶,这个该死的东西再三祸国殃民,这次我一定要他人头落地!”蔺之晏手握成拳,青筋突爆,下令封锁整个都城,严加搜查,并明确表示,就算翻个底朝天也得把飘雪抓来。 侍卫又赶忙照 做。 一时间,一张张关于飘雪的通缉令、悬赏人头令贴了满整座京城。 飘雪本来就举步维艰,没有容身处,现在经由这么一出就更无处可藏。 他跟门徒东躲西藏,犹如过街老鼠般被喊打,行为更受限制,甚至白天都不敢出来,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偷偷出门。 侍卫发现他的这一举动,在蔺之晏的授权下夜里也派人搜捕追杀。 飘雪被逼到死胡同。 对峙中,飘雪跟侍卫的人手正面冲突,并很快处于下风。 为了成功掩护飘雪离开,门徒们一个个拼死抵抗,最终先后倒下。 在他们的誓死防卫下,飘雪勉强得以捡回一条命,但也仅限于此,他的人马全军覆没,仅剩自己一人单打独斗。 走投无路的飘雪没有别的法子,只能通过易容术换了另外一幅容易,继续苟且偷生。 同时他将目标转向立即将进行一年一度的先祖祭祀**。 是的,打探中,飘雪听闻,往年还要好几个月才进行的祁国先祖祭祀**今年日期提前,本月末就进行。 这对飘雪而言是天大的好消息,似乎也是最后的机会。 “天助我也,这真是天助我也,”飘雪喜出 望外道,而后他想起以往的仇恨,又变得咬牙切齿:“蔺之晏,凤轻舞,你们等着瞧,我一定要让你们尝尝痛心流血的滋味。” 再度在心里暗暗发誓一番,势必要报仇给蔺之晏和凤轻舞致命一击、报仇雪恨的飘雪露出阴狠的神色,转回自己的藏身处准备一番。 一个星期后,盛大的祭拜仪式在祁国的万寿宫正门口的大殿里展开。 满朝文武百官都盛装出席,皇城的百姓也纷纷前往围观,场面壮观浩大、威严庄重。 飘雪根据前期的准备和收集到的情报,花了重金收买了其中一个侍卫祁国前朝先祖的太监,跟对方交换身份,混在人群里****。 时辰一到凤轻舞蔺之晏便准时出现在祭祀现场。 毫无疑问,他们也带着蔺旭宸一同过来昭告和祭拜祖宗。 这才是飘雪不顾一切混进现场的原因,也是他打算对付凤轻舞和蔺之晏的筹码。 没错,他打算找机会除掉蔺旭宸。 蔺旭宸是诸君人选,也是凤轻舞和蔺之晏目前唯一的皇子,蔺旭宸一死,祁国的诸君没了,凤轻舞和蔺之晏也会备受打击,他还可以顺带给祁国狠狠一击,可谓是一箭 三雕。 怀着这样的念头,飘雪暗暗准备,紧紧盯着蔺旭宸。 凤轻舞和蔺之晏来之前就想过还逃脱在外的飘雪不会善罢甘休,甚至还会到祭祀现场作乱,因而格外谨慎,在四周都布置大量兵马,对于蔺之晏的防护更是戒备森严。 整个过程,凤轻舞一直死死的把蔺旭宸拥在怀中,即便蔺旭宸上香、跪拜祖先她也紧跟在一侧,用身体护着他。 这么一来,飘雪完全没有下手的机会,哪怕想见缝插针一下都根本不行。 加之蔺之晏的兵力太强大,他更加不敢硬碰硬,只好极为不甘心的暂时作罢。 旁晚时分,第一天的活动终于结束。 累得浑身酸痛的凤轻舞和蔺之晏带着蔺旭宸回去用膳、就寝。 蔺旭宸也是累到不行,没一会就睡着。 凤轻舞和蔺之晏因聊得太起劲,这会反倒没了睡意,两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出去走走,透透气。 但想多留点独处空间的他们不想让侍卫跟着,想着反正也就在宫殿附近,飘雪胆子再大也不敢贸然出现,于是嘱咐宫女们好生看着蔺旭宸,然后两人悄悄的出了宫。 来到郊外,一切果然安静多了,无人的夜里 格外静谧,月色柔和而醉人,天地外物一片祥和,晚风习习吹来,吹得凤轻舞神清气爽。 “无人打搅的感觉真是好啊,我已记不清有多久没能这样好好的跟你独处了。”凤轻舞心满意足的将头靠到蔺之晏的肩膀,开心又感慨。 “你说的是啊,我们这些年一直忙忙忙,忙着应对内忧外患,忙着处理朝中的事,忙着心系百姓心系臣民,属于我们自己的时间实在太少。”蔺之晏附和,对凤轻舞的愧疚也更甚。 他觉得,凤轻舞的劳累艰辛,都是因为自己造成的。 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是王,是祁国的天子。 肩负更多重担的他天生就注定失去所谓的自由,无法像寻常百姓那样来去自如。 这也直接导致了跟他并肩而存的凤轻舞也得像他一样被束缚。 束缚到人前的任何微小举动,一字一句都必须谨言慎行,哪怕只是现在这样两个人静静而坐,都是奢望。 这些限制和苦恼,都是因为他的身份造成。 换句话回来说,假设他只是普通人,那情况就会大不同,那样的话他跟凤轻舞就能够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喜好而活。 第七百零二章 蔺之晏被刺 想到这里,蔺之晏不由跟凤轻舞道歉,“轻舞,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再等等好不好。” 不只是凤轻舞,他自己也在等,等宸儿长大成人,等到他可以顺利接手皇位那一天。 他都想好了,到时他就放权退位,然后带着凤轻舞去云游四海,把这些年遗落的时光统统都补回来。 凤轻舞觉得蔺之晏的话很遥远。 蔺旭宸现在才几岁呀,离长大还早得很。 再说了,一切都有变数,就是蔺旭宸真的长大,宫里也还有很多其他事,他不认为他跟蔺之晏真的能够说摆脱就能摆脱。 但虽然如此,凤轻舞还是觉得很开心。 蔺之晏对他爱意如初,真心实意,不论何时何地都总是将她放在心上,从以前到现在待他如初,不曾改变,这很难得,也很令她感动。 这样就足够了,至于那所谓的自由和随心所欲,不能触及的她就不去想,只要蔺之晏在她身边就好,只要他们都好好的,便就什么都无所谓。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她跟随了蔺之晏,就得接受他的身份,享受了权利带给她的特权,就得相应作出牺牲,人生很多时候是不可能两全其美。 “好 。”凤轻舞回答着,抱住了蔺之宴并把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感受着蔺之宴身上传来的温暖。 这亲密的肌肤之亲刺激着蔺之晏的某处神经,周边氛围又如此美妙,一切都在渲染着美丽的气息,蔺之晏就更无法忍耐,动情的低下头来,满含深情的亲吻凤轻舞。 凤轻舞被蔺之晏吻得浑身酥软,当即热情回应。 正当他们两如漆似胶的黏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暗箭从不远处射/了过来。 凤轻舞一心沉浸在爱意里,并未发觉危险临近。 好在蔺之晏警惕性极高,察觉到了动静,不由分说就抱着凤轻舞的身子往边上倾斜,顺利躲过攻击。 “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我告诉你蔺之晏,你的死期到了!”飘雪从角落里现身,举起长剑直直朝蔺之晏刺过来。 蔺之晏抬手抵挡。 本来他的功力是略胜飘雪一筹。 但现在他还要分心护着凤轻舞,加之飘雪攻击太突然,他没有丝毫防备,身边也没任何侍卫可以缓冲,优势全无,只能在势均力敌的状态维持。 见怎么大力出击都无法伤到蔺之晏分毫,飘雪急坏了,一看局面,知道凤轻舞是压制蔺之晏的最好法宝,赶 忙转移目标,朝凤轻舞刺过来。 这只是个假象,飘雪表面上死命伤害凤轻舞,实际上是要找准机会暗中刺杀蔺之晏。 凤轻舞跟蔺之晏是临时兴起出的门,什么武器都没带,被飘雪这么步步紧逼,根本招架不住,没一会就被压制。 聪明如蔺之晏,又怎会看不出飘雪的计谋,但担心凤轻舞的心占了上风,飘雪的暗剑就要刺进凤轻舞,他顾不上那么多,情急之下迎上去,扬剑逼退飘雪。 看到蔺之晏着道,飘雪满意极了,一边跟蔺之晏交缠一边另一之手快速的伸进腰间,掏出另外一把匕首,刺向蔺之晏。 蔺之晏下意识的想转手抵挡,但飘雪死死的握住,他动弹不得,成功被飘雪伤到,痛感和血液瞬间袭来。 蔺之晏眉头紧皱,意识到刀口可能有毒,低头想将先其拔出来,没想到再次被飘雪趁机而入,又刺了一刀。 蔺之晏快速抬手抵挡,虽然最终成功把飘雪的剑击开,但这么一来,他内力消耗严重,更多的痛感袭来,弄得他力道越发被削弱,越来越被动。 飘雪又加大反击,眼看着就要把蔺之晏击倒。 情急之下凤轻舞冲过来,快速夺走蔺之晏 手中的剑。使出**的力气抢先刺向飘雪。 这一剑凤轻舞很用力,刺的部位也很致命,飘雪被伤得不轻,凤轻舞又趁机拼命的连刺他两剑。 这下,飘雪彻底招架不住了,鲜血直流,身子一倾,倒向地面。 凤轻舞紧张又惧怕的心总算暂时落地,一把放下手中的剑,转而去看蔺之晏。 “之晏,你怎么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凤轻舞无比心痛的看着满身的血的蔺之晏,害怕而惶恐。 “没事的,伤口刚刚我已经处理,血也暂时控制住,你别担心。”蔺之晏脸色苍白的安慰凤轻舞。 为了让凤轻舞信服,蔺之晏还强忍痛苦,极力挤出勉强的笑容。 凤轻舞一眼瞧过去,发现蔺之晏确实用布条死死的压住伤处,多少也欣慰了一些。 “我没事,你别担心。”蔺之晏忍着疼将凤轻舞搂紧怀中。 “你还受着伤呢,别被我压到了。”凤轻舞极力的撑开身子,跟蔺之晏保持距离,并试图把蔺之晏从地上扶起来,要带他回宫找御医。 这个时候,凤轻舞只关心蔺之晏的病情。 至于飘雪,凤轻舞觉得反正他现在已身受重伤,根本动弹不得,一会让侍卫过来 拿人就行,也不打算再亲手处置。 可凤轻舞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她低估了飘雪就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决心,这份不该有的隐忍之心最终反而害了她自己。 在他们起身之时,原本已经浑身无力的飘雪忽然拼劲从怀里又掏出一支飞镖,朝凤轻舞扔过来。 此时的凤轻舞背对着飘雪,且在大力搀扶蔺之晏,再次忽略身后的举动。 还是蔺之晏又第一时间发觉,并猛然用力把凤轻舞推开。 飞镖准确无误的刺进蔺之晏的胸膛。 蔺之晏好不容易才止住的伤口裂开,大量液体又接连涌出来,数倍难忍的痛也跟着遍布全身。 这一次蔺之晏是真的站都站不稳了,身子一软,就要瘫倒在地。 “之晏,你怎么了,之晏,”凤轻舞及时的扶住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慌张。 褐色,蔺之晏身上的血液是褐色的,也就是说,刚刚那只射过来的飞镖是有毒的。 以飘雪歹毒至极、步步致命的行径,上边恐怕不只是有毒那么简单,可能是剧毒。 不只是如此,刚刚飘雪刺向蔺之晏的那边剑,说不定也也…… 凤轻舞越想越惶恐,愤怒又担忧的瞪着飘雪。 第七百零三章 昏迷不醒 “你猜的没错,我的剑和飞镖都沾有剧毒,”飘雪看出凤轻舞的心思,开心不已哈哈大笑,“本来我打算你们两一人一样让你们做亡命鸳鸯,但现在也不错,黄泉路上有他陪,值了!” 凤轻舞悔恨得肠子全青。 早知道她刚刚就该一剑把飘雪刺死,让他彻底断气。 都是她的错。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凤轻舞将蔺之晏放在地面上,快速的扯过布条帮他止住血块,重新拿起剑,怒气冲冲的冲到飘雪跟前:“解药,快把解药给我!” “没有解药,此毒目前天下无解,”飘雪冷冷的看着凤轻舞,“再说了,即便有解药,我也是死都不给你们。” 凤轻舞气疯了,威逼利诱的又问了飘雪两次,可飘雪还是态度坚决。 凤轻舞再无耐心,扬起剑就要刺死飘雪。 “想杀我,门都没有,我飘雪一生孤傲,字典里从未有个败字,过去没有,现在也是如此,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机会。”飘雪忽然用力一咬,咬舌自尽。 “你这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我要扒了你的皮!”不解气的凤轻舞对着凤轻舞的身体胡乱的连刺几刀,丢下剑,重新回 到蔺之晏的身边。 失血过多、剧毒缠身的的蔺之晏此时气若游丝,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他意识还清醒,几次都试图跟凤轻舞说话,但使不上力。 其实从飘雪朝凤轻舞杨剑来给自己设置陷阱的那一瞬间蔺之晏便已猜到这个局面。 当时余光中他隐约看见飘雪的刀剑上闪着一丝别样的暗芒时,蔺之宴脑海里的第一反应便是剑上有毒。 也正是这样,他才那样不管不顾的推开凤轻舞。 而后飘雪的剑刺入胸膛后没多久身上的痛感就比以往剧烈,伤处流出来的血颜色也在不断加深,他便再度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只不过他不想凤轻舞担心,快速用布块止血遮挡。 他本想到时候回宫看看情况再说,能先瞒一时是一时,没想到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 不只是那时候,现在的他片刻都撑不住了,身子钻心的疼,五脏六腑犹如千万只蚁髅在啃骨般,他连最后想跟凤轻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轻舞,我实在撑不住了,原谅我,如果往后我再也无法陪你,请你替我活下去,替我好好的看着宸儿。”蔺之晏无比痛心的在心里想着,彻 底闭上眼睛。 凤轻舞彻底吓坏了,赶忙大声的摇晃蔺之晏的身体,一个劲的叫喊他,让他别吓自己,别丢下自己。 可蔺之晏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像一个石块般。 “之晏,我求求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说话!”凤轻舞脸色惨白的再度晃了蔺之晏几下,撑起所有的力气想把他从地上横抱起来,可是她的力道有限,根本不成功。 四周没有任何帮手,也没有什么可以借助的外物,她可怎么办,就算她像蜗牛一样能把蔺之晏拖回宫里,可蔺之晏还等得起吗? 凤轻舞痛心、悲伤、焦急、绝望汇集,决堤的泪水奔涌而出,不知所措。 正当她绝望到极点的时候,上官千千冲了上来。 凤轻舞和蔺之晏离开后,侍卫们因为没留意,并没有什么发现。 是上官千千来找蔺之晏汇报情况未果,迟迟等不到人,又见宫女们左躲右闪、支支吾吾,察觉不对劲,于是便再三质问宫女,这才得知凤轻舞他们出了宫。 他很放心不下,虽然不想贸然打扰,但处于凤轻舞和蔺之晏的安全着想,还是快速的带着侍卫跟出来。 虽然是追出来了 ,但因为方向不定,他们找了好一会,这会好不容易把人找到,谁知道远远的竟然听到凤轻舞在哭,而后则是蔺之晏卧地不起。 这把他吓坏了,他快速冲上前,不由分说就命人驾着蔺之晏返回宫里,其他侍卫则一边浑身颤抖的一个劲请罪,说是他们护驾不力让凤轻舞降罪,一边护着凤轻舞在身后跟上来。 凤轻舞没还沉浸在悲痛和惧怕里,满心都在担心蔺之晏,根本没心思去听他们说什么。 当然,她也不可能真的对侍卫们降罪,她现在什么念想都没有,唯一的念头便是:之晏,你一定要撑住,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丢下我不管。 凤仪殿。 御医们手忙脚乱的为蔺之晏医治,最终成功的帮蔺之晏解除危险,但正如飘雪临终前所言那样,对于蔺之晏身上的剧毒,他们都表示无能为力。 颜宓很快也赶了过来,在边上跟凤轻舞照顾蔺之晏。 虽然大家都说蔺之晏身上的剧毒无解,但不信命的凤轻舞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她把蔺之晏交给颜宓帮忙照看,回去自己的寝室将凤族的秘术拿出来,认真细究。 最终,她在上边发 现了一套解万毒的方子,并返回来凤仪殿对蔺之晏试了起来。 这一试后,还真的就见效了,蔺之晏身上的毒素被解除。 “娘娘,你简直是妙手回春,御医们都做不到的事,你居然有办法。”颜宓震惊又钦佩,很替凤轻舞开心。 “不是我厉害,是爱的力量神奇。”凤轻舞欣慰的看着蔺之晏,想着再不出几个时辰他应该能醒过来。 可事与愿违。 蔺之晏并没有按时醒过来。 不只是那几天,后面的两日他也是接连如此,竟是一味的在沉睡。 凤轻舞急到不行,按理,蔺之晏已经摆脱困境,在最好药物和料理的作用下,他的伤口在愈合,毒素也被清除,没有一丁点影响苏醒的因素,可现在他这么沉睡,这说不过去。 她又回去查阅凤族秘术,也没看出所以然,于是只好命人去将祁国最好的御医请过来联合过来会诊。 可御医们还是很之前一样束手无策,每个人都看了一遍,每个人却都说无法查出缘由。 “之晏,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快醒来,快说话!”凤轻舞悲伤的趴在蔺之晏的窗前嘤嘤直哭。 第七百零四章 唯一的合适人选 此后的几天,蔺之晏还是那样昏迷着,祁国的政事一再耽搁,凤轻舞又忙于照看蔺之晏,没有办法,只好又命蔺旭宸和上官翔代而监国。 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动乱,凤轻舞下令严密封锁蔺之晏昏迷不醒的消息,只对外宣称他身体不适。 蔺之晏一睡又是几天。 凤轻舞每日守在他的身边,陪他聊天、说话,给他喂饭、喂水,日子漫长而煎熬。 但同时她又觉得自己其实还算幸福,因为至少蔺之晏还在她身边,至少自己每天都还能看到他,这比什么都好。 这天,颜宓又过来看凤轻舞。 “皇上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啊,”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蔺之晏,颜宓越发替凤轻舞心疼,“你这样辛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 颜宓觉得,要是蔺之晏真的有所感应的话,就应该早点醒过来。 凤轻舞这样日日夜夜、凡事都亲力亲为的照顾着他,真的很辛苦。 这才多久不见,凤轻舞就憔悴得不成人样,看了都令她心疼。 “我也希望之晏早点醒,”凤轻舞无奈而感伤,“宸儿一直嚷着要爸爸陪,都不知道说多少次了。” “哎,”颜宓一听这 话心里一阵苦涩,更心疼凤轻舞了,“皇上这病状也确实奇怪,明明什么问题都查不出来,偏偏就是不醒,你这是什么命呀。” 凤轻舞一阵苦笑,回答颜宓说可能就是所谓的宿命,以前他太让之晏伤身伤脑,老天爷现在惩罚她,所以也让她为之晏辛苦一次。 颜宓赶忙安慰凤轻舞不要这么想,一切会好起来。 凤轻舞却没有听进去,而是不由又去回想她刚刚回答颜宓的话。 宿命,她刚刚有对颜宓说。 等等,既然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山河图里有什么答案。 这个发现让凤轻舞激动而急切,她来不及过多解释,赶忙请让颜宓贤帮自己看一下蔺之晏,急急忙忙的离开凤仪殿,前去找山河图。 纸张被打开,凤轻舞埋头认真的读了起来。 之前,她其实看了不下几遍,只不过每次都只是看个大概,不太细致,常常会忽略最后几行。 所以现在她只需要去看最后一层后的几短话上写的什么便可。 “祁慧黎三国最后的归宿都布满灰暗,”上边写到,“黎国皇族将面临举族全灭的境地,而祁慧两个虽相对乐观,却也不尽人意,两个君王都极有可能 以死于非命告终。” 这段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进凤轻舞的胸膛,刺得她五脏六腑瞬间都撕裂开来。 难道,这就是蔺之晏一直昏睡不起的真正根源? 难道,这一切都已经不可逆转了吗? 她震惊至极也悲伤至极,无法相信这样的局面。 “不,不会的,之晏,你不会有事,这不是真的!”凤轻舞心痛安分,捂着脸跑出房外,连山河图都忘了收。 颜宓在凤仪殿等候凤轻舞多时都不见她回来,隐约觉得好像不对劲,想了想,吩咐下人代自己先照看蔺之晏,也跟着走了出来。 她找了一圈,最终在御花园里看到了正在哭泣的凤轻舞。 她吓坏了,赶忙上前,一脸焦急的询问凤轻舞是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凤轻舞正愁闷至极,濒临崩溃的边缘,急于找人倾诉,于是赶忙将山河图的预言告诉了颜宓。 颜宓一听,也是无比的担忧,但只能尽量安慰凤轻舞,那只是预言,未必都不能改变,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让凤轻舞先别自己吓自己。 她还表示,她会竭尽全力想办法治疗蔺之晏,无论如何都会给凤轻舞一个新的解决方案。 凤轻舞的 难受感稍微降了一些,虽然不太抱希望,但还是向颜宓道谢,并表示她没事,让颜宓别担心,在蔺之晏醒过来之前,她会一直保持坚强。 见她这么说,颜宓心里总算放心多了,赶忙搀扶凤轻舞回房,而后转身离开。 回去后颜宓寻遍天下名医,收集很多名贵药材,拿到宫里,研究新的药丹。 凤轻舞在陪蔺之晏之余也会抽时间去帮她的忙,两个人这样这样反复的试了无数遍,有时忙到紧要关头废寝忘食,可谓是没日没夜。 终于,颜宓研制出了新的治疗办法,并去跟凤轻舞详细阐述。 “皇上之所以现在还迟迟不醒,是因为他的伤口痊愈只是表面,那只飞镖毒性太强,当时皇上又内伤外伤兼受,毒素已浸入到他的血液和骨髓里,我们一直只是治标,不治本。”颜宓道。 颜宓还表示,经过她刚刚的深入检测,发现蔺之晏的血液里还有残留的毒素。 只不过之前一直没发作,所以他们没看出来。 凤轻舞消化了一遍颜宓的话,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 的确,当时蔺之晏在跟飘雪对峙时,因再三的想护自己周全,内外伤都受到了。 飘雪又狠 毒至极,先用毒药沾在刀口上刺蔺之晏,而后又射飞镖,如此毒上加毒,蔺之晏还能存活都是万幸。 这种情况下,毒素确实可能早就遍布蔺之晏全身,侵入到他的五脏六腑。 而飘雪又留了一手,选择的这些都是毒性剧烈潜伏期很久的剧毒,以至于她前几日每日查一遍都没什么发现,甚至以为蔺之晏已经好。 好在颜宓心细,不放心又测了一遍,要不然到现在她都还蒙在鼓里。 “那么,你研究出来的新治疗办法是什么?”凤轻舞将思绪往回收,满怀希望的看着颜宓。 “这个……”颜宓支支吾吾着,很是犹豫。 凤轻舞知道,这估计不是个好消息,说不定还需要自己牺牲和付出点什么。 但她不在乎,只要能把蔺之晏救过来,她什么都愿意做。 “你就直说吧,我能接受。”凤轻舞催促颜宓。 “是!”颜宓坐直身子,开了口,“目前最好的治疗办法,是换血。” 换血,这好像是不错的选择。 可去哪里找人,这血型是否有什么讲究,该不会…… “没错,”颜宓看得出来凤轻舞已经猜到答案,“皇后娘娘你是唯一合适人选,只不过……” 第七百零五章 换血成功 只不过,换血的代价,很惨痛极其残忍。 这些颜宓没有余下的话。 她之所以没有说出来,倒不是因为觉得凤轻舞不愿意,相反的,她正是知道凤轻舞会答应,才更说不出口。 一方面她觉得过于残忍,实在不忍心。 另一方面,她不知道,自己的提议是不是对的,血一旦换成,蔺之晏是能醒过来,但与此同时,如果得知真相他肯定会无比自责。 还有凤轻舞,换血之后她将会容貌大变,迅速苍老。 以颜宓对凤轻舞的了解,为了不让蔺之晏知道真相,她极有可能让自己保守秘密,离开皇城,不能在陪着蔺旭宸,一场治疗,救了一个人,却同时伤几个人的心。 这真的值得吗? “我愿意换。”凤轻舞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太多犹豫,而后询问颜宓什么命时候可以进行。 凤轻舞知道,颜宓之所以说自己最合适,也是唯一人选,是因为自己身体的特殊性。 是的,举国上下,甚至全天下,估计没几人像自己这样,具备百毒不侵的体质。 而蔺之晏现在刚好又是血液里尽是毒素,找个百毒不侵体质的人换血,是最好的办法,再无其他。 这 一点,凤轻舞之前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一直认为蔺之晏的毒素已经被清除,因而才没有往这方面想。 “如果你真的已经做决定,这几日就可以换血,不过,”颜宓说到这里顿了顿,“换血的后遗症,娘娘您想必也很清楚,你看,要不要再想想,或许还有什么别的法子也说不定。” 或许,说不定,一听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凤轻舞就知道,颜宓说的其他办法其实只是个说辞。 若非真的已经走投无路、别无选择,颜宓根本不可能明知道这个治疗办法为难也还是不得不跟自己提。 退回来说,就算真的有别的法子,那什么时候才能想得出来,效果会比换血好吗? 谁又能保证蔺之晏一定还能撑到那个时候。 且颜宓说了,现在蔺之晏身体里的潜在毒素刚发作,及时换血是可以痊愈的,但如果拖的时间太长,想换也于事无补。 凤轻舞不愿意继续干等,不愿意让蔺之晏冒险,也不愿意错过这难得的好机会。 而关于颜宓说的那些后遗症,凤轻舞是知道后果的,坦白讲,她也不愿意走到那一步,但现在没有被的办法,为了蔺之晏,她只能牺牲。 “ 不用再考虑,也不必再等,我已经想好了,麻烦你,尽快安排。”凤轻舞态度坚定如初。 “皇后娘娘……”颜宓于心不忍,又试图劝阻。 凤轻舞却再三表示她已想明白,让颜宓不必多言,“你知道的,之晏一直是我支撑的动力,如果他一直醒不过来,我这样活着又有什么用。” 切确的来说,蔺之晏不是自己全部的动力,因为还有蔺旭宸,他们两对自己而言,都是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人。 蔺之晏不醒,祁国的臣民无以仰仗,蔺旭宸也得不到父爱,她也活得没意义。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 颜宓见凤轻舞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再劝阻,再度无比同情和心疼的看了凤轻舞几眼,回答说她会尽快安排便又离开。 几日后,颜宓和凤轻舞借由帮蔺之晏特殊治疗为由,进入一处密室。 颜宓先是帮蔺之晏放血,而后又用特殊的疗法和手段,将蔺之晏骨髓里的血液排除干净。 “来吧,抽我的血。”看到颜宓已做好前期工作,凤轻舞主动靠上前,坐在床边,挽起袖子,将手臂伸到颜宓跟前。 颜宓极力压制内心的万般不忍和不舍,咬咬牙,拿起刀 子,刺向凤轻舞。 经由专用胶管的分流传递,凤轻舞的身体里的血缓缓流入蔺之晏身上。 这个过程持续将近一个时辰。 凤轻舞身体里的血几乎被抽干,头昏欲裂,几乎当场晕倒。 但她还是没有多留,也没有多加休息,一输完血就跑去看蔺旭宸。 而后她又对原本已经交代好的宫中事物又补充交代一番。 傍晚时分,凤轻舞再度去找颜宓。 “等会我就要走,请你务必帮我保守秘密,还有宸儿,往后,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说这些的话的时候,凤轻舞心楸成一团,泪水一直在不停的打转。 颜宓也是难受极了,忍不住也跟着泪水脱框而出。 “娘娘,你,你真的要这样吗,到时皇上醒来看不到你,他会疯的,还有太子,他还那么小,他看不到你会伤心,我们也是,我们舍不得你啊娘娘。”颜宓带着哭腔回答。 凤轻舞泪水来得更凶猛,也更伤心。 颜宓说的这些,她又何尝不知道,一想到往后都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隐姓埋名的苟且偷生,即便再想念蔺之晏和蔺旭宸也都只能躲在暗处远远的看着,不能相认,她的心就碎成一地。 可 她又有什么办法,她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再无回头的余地。 再说了,她现在越发觉得难受,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不断的变颜色,好几处已开始发灰,这怕是后遗症要马上发作的节奏,她再不走就真的没时间。 “我无法再等了,再等下去一会之晏就该醒了,还有宸儿,我骗他说过来拿东西,如果等不到他会进来,我就走不成,”凤轻舞悲痛万分的哭着回答,“总之,你记住我刚刚的话。” 凤轻舞再度拜托了颜宓一遍,请求她务必帮忙照料好蔺旭宸,安抚好蔺之晏并保守秘密,而后便含着泪离开。 期间颜宓又上前拉住凤轻舞,询问她是要去哪里,无论如何都必须给自己一个切确的地址,免得找不到她。 凤轻舞却再三拒绝,说她现在还没什么打算,等到时候安定下来再告诉颜宓。 凤轻舞这么说,其实只是在推脱,事实上,她打算都不再联系颜宓。 她了解蔺之晏的性格,一会蔺之晏醒来看不到自己,肯定会逼问颜宓她的下落,如果自己跟颜宓说,就相当于告诉蔺之晏,那她现在的良苦用心也都白费。 所以她不能说,也不可能说。 第七百零六章 悲痛万分 宫殿里的蔺之晏在颜宓帮他成功换血后脉象慢慢恢复平稳,没多久就醒来。 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他就急切的用视线去寻找凤轻舞的影子。 “轻舞呢,轻舞。”蔺之晏费力的喊。 他的身体现在还有点虚弱,说话都有些累。 “皇上,娘娘有事去民间微服私访,过几日就回来,在这之前她让我代为照顾你。”颜宓走过来回答。 这句看似简单的话颜宓之前纠结了千遍,纠结的结果是一向说话利索的她变得很结巴。 她知道,她这都是因为她很心虚的缘故,好好的让她撒这样一个弥天大谎,她实在是很为难呀。 蔺之晏察觉颜宓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出哪里不对,想了想,自己昏睡这么多天,朝中肯定很多事被耽搁,凤轻舞去民间处理也正常,便没有太较真。 而那一边,从宫殿离开的凤轻舞一路向北直走,不久就来到郊外。 她凭着之前外出时的记忆,努力搜寻了一会,最终总算找到曾停留过的那处空宅院。 “就是这了,”凤轻舞再度确认一遍,推开门,捂着异样感愈发强烈的身子,急忙抬脚入内。 进入房间后,她的第 一反应是冲进卧室,来到梳妆台前照看镜子。 这一照,她险些直接崩溃。 变了,自己果然真大变样,一下苍老几十岁,原本乌黑亮泽的黑发也全部变白,犹如一个老翁。 她呆呆的看着镜子里那个六十岁老妇人,再看那爬满全身的皱纹,与实际年龄极为不符的苍苍白发,怎么都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我。”凤轻舞悲痛万分又无比惊恐的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得令她恐惧的人脸,连连摇头。 前一刻她还肌肤冰洁如玉,湿滑而紧致,而现在,仅仅隔了几个时辰,她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一夕之间,她就变了容颜,变了一切。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当情况真的发生时,她才真正体会绝望和心碎的机会。 这幅模样,她怕是再也无法回去跟蔺之晏和蔺旭宸见面了吧,他们肯定也不会认出自己。 而那座承载着他跟蔺之晏全部记忆的辉煌宫殿、那个尊贵与承重相融的皇后之位,她注定也是永远无法再触及。 仅仅就这么几个时辰,她就得彻底跟过去道别,曾经的生活全部都变成云烟,沧海桑田,这是何等残 忍。 “之晏,宸旭,我想你们,我真的很想你们。”凤轻舞趴在梳妆台上放声大哭。 在调理了两三日后,蔺之晏的身体终于痊愈,他赶忙从床上起身,前去看蔺旭宸,而后又去找颜宓,质问她凤轻舞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到现在还迟迟不回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娘娘说是三四日就回来,或许,她是临时又有什么事耽搁了。”颜宓赶忙又随意找了个理由圆谎。 蔺之极力控制内心的不满和烦躁,又询问颜宓,那凤轻舞到底去了哪里,赶紧把地址告诉他,他亲自去接。 颜宓只觉得脑子涨疼,她根本就借口有限,蔺之晏还这样不依不饶,她快招架不住。 可是蔺之晏问她又不能不回答,想了想,又掩饰心虚和慌张回答说,凤轻舞表示是秘密任务不宜声张,只大致说去附近县份,具体哪里没说。 “够了!”蔺之晏怒不可歇,终于忍无可忍的吼了起来,“你到底要隐瞒我到什么时候,赶紧说时候,轻舞到底是怎么了!” 这段时间虽然是昏睡的状态,但蔺之晏的大脑是清醒的,他知道凤轻舞一直没日没夜的陪着他。 奇怪的是, 曾经日日陪着的凤轻舞在他醒来后却没在身边,反而让颜宓代劳照顾,而颜宓又支支吾吾、慌里慌张。 从那一刻起,蔺之晏就觉得一切不正常。 但他更多的只认为凤轻舞是一时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跟自己之说,于是也就装聋作哑。 他本以为凤轻舞顶多几天就回来。 所以他耐着性子等了等。 现在这都几天了,凤轻舞毫无踪影,方才去看望蔺旭宸时孩子还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他放心不下,又来询问颜宓。 谁知道颜宓比之前还慌张。 这下蔺之晏确认无疑了,凤轻舞绝对是出了什么事,而且,是大事。 “皇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颜宓被蔺之晏吼得小心脏差点没跳出来,但一想到凤轻舞之前那么用心良苦的再三拜托,她实在不愿意如实相告。 蔺之晏也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又紧紧逼问了颜宓一番。 颜宓再三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但蔺之晏死活都不肯相信,还表示要暂时把颜宓扣押在凤仪殿,一天不说出实情就一天别想离开。 蔺之晏这也是没办法了,事情进行到这份上,他越发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 他更是知道,凤轻舞搞得这么神秘,肯定谁都不会说,唯一的知情者,恐怕就是颜宓,要是再不逼问她,一切都无从了解。 “皇上,你何必为难我呢,”颜宓被蔺之晏逼得毫无办法,表情暗淡下去,咬咬牙,再度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死了,皇后娘娘为了救你已离开人世,而之所以不让我告诉你,是因为她再三要我保守秘密,不想你知道真相难受,不想你伤心!” 颜宓带着哭腔说完这些后捂着脸,冲出门外。 察觉离蔺之晏已经有段距离,也没再追出来后颜宓才停下来,后惊不已的连连拍打自己的胸脯。 皇后娘娘,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想不开,颜宓喃喃自语道,然后转身去办理凤轻舞交代的其他事情。 房间里的蔺之晏震惊不已,以为颜宓是在开玩笑,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直到更多证据摆在面前,任凭他再怎么逼问颜宓都一口咬定凤轻舞已死,且此后近一个月凤轻舞都不曾出现,自己派人寻遍全国各地也都没发现她的身影时,蔺之晏才不得不面对事实。 第七百零七章 最后的宿命 当然,为增加可信度,凤轻舞此前做很多准备,并让颜宓不断制造证据。 “不会,轻舞不会死。”蔺之晏哀痛万分,心碎成了一地。 接连近一个月蔺之晏都几乎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 除了上朝、处理政事和跟蔺旭宸相处时他还能勉强打起精神硬撑,其他时候都是要么发呆,要么将烂醉如泥。 蔺之晏的身体刚恢复来,这种做发很影响各个器官的功能。 颜宓很担心,为此劝阻过很多次。 可是她怎么说都没有用,蔺之晏像个行尸走肉般不断折磨自己。 颜宓实在看不下去,最终告诉他凤轻舞没死,只是会引发后遗症,怕拖累蔺之晏,被人说是妖怪影响朝中稳定故而远走。 蔺之晏从悲痛中醒过来,欣喜万分的丢开手中的酒壶,吩咐手下秘密去寻找凤轻舞。 此后的几天,蔺之晏又彻底恢复了往常的状况。 只不过,他比其他时候都要忙碌,每天挑灯夜读到三四点。 他还亲自耐心细致的手把手教蔺旭宸学习治国之策,批阅奏折,了解朝纲,并形影不离的把蔺旭宸和上官翔带在身边,不管 是上朝,去书房还是召见其他大臣处理事务都不厌其烦。 他的举动这么明显,举国上下都议论纷纷,说是蔺之晏可能有意提前扶蔺旭宸上位。 果然,一个月后,蔺之晏放出了一个惊爆的大消息。 “朕这半年接连大病几场,身体实在招架不住,故而决定提前退位,**给太子,着上官大人辅佐太子代为监国,并对其他大臣职务调动如下。”蔺之晏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自己的决定。 大臣们虽多少也猜测过,但情况突然,一个个都震惊不已,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半晌后,反应过来的他们才收回思绪,转而开始劝阻蔺之晏再想想。 “皇上,小太子年龄尚小,尚且没有能力治理好国家,还请您三思啊。” “是啊皇上,祁国不能没有您,还请您再想想。” ……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粗红着脖子劝阻得口水都要干了。 可任凭他们怎么劝,蔺之晏都态度坚决,“你们的意思朕明白,但朕已决定,无需再劝,小皇子就有劳各位辅佐了,当然,朕也会尽可能的继续监制。” 大臣们齐刷刷的跪地 继续劝阻。 蔺之晏依旧还是那句话朕已决定,补充宣布蔺旭宸的登基**在七日后举行便退朝。 七天后,蔺之晏果然带着头戴皇冠的蔺旭宸出现在隆重的登基仪式上,并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的专用玉玺传授于他。 仪式结束后蔺之晏再度对宫中的事物安置了一番,借由身体不适要闭关调理为由,偷偷的出了宫。 他在宫外四处寻找凤轻舞的身影,可不管怎么找,就是找不到。 “轻舞,你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蔺之晏沮丧的停下来,坐在一茶馆里休息。 一个包着头巾的老妇人从他侧面经过,期间,对方用复杂而满含神情的目光痴恋的看了他好几遍,但最终还是又离开。 蔺之晏也隐约觉得似乎有人注视自己。 他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熟悉的人,可自觉又告诉他,那种感觉很熟悉。 他烦躁至极,连吃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赶忙也从座位上起立。凭着自己的直觉,在茶馆附近又找了起来。 这一找,他猛然发现,前方有一道很熟悉的身影,跟凤轻舞 很像。 他激动极了,追上前去,截住对方大叫:“轻舞!” 这一瞬间,蔺之晏确定对方就是凤轻舞。 可当对方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他又愣住了。 面前的人满是沧桑,年龄也和轻舞差的离谱。 颜宓是说过凤轻舞是有后遗症,但并未提过具体是什么,蔺之晏自然也就没有往这方面想。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蔺之晏犹豫了几秒,想了想,最终放开对方的手。 对方转过身去,泪水脱框而出,难受得要窒息,但还是极力忍着悲痛,迈着步伐,艰难而沉重的继续往前走。 蔺之晏也跟着打算转身。 可就在转身那一瞬间,他忽然看到对方身上有一个很熟悉的镯子。 没错,不久前他外出看到一个很好看的玉镯,买回来送给凤轻舞,凤轻舞当时很喜欢,当场就带上。 而现在这个人手上的东西跟自己送给凤轻舞的一模一样。 会不会…… 蔺之晏再度纠结了几秒,清了清嗓子,又在对方的身后叫了起来:“轻舞,是你对吗!” 对方身子一僵,愣在原地,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回了一句你 认错人了又继续往前。 可蔺之晏却在这一刻彻底确定了,眼前的人就是凤轻舞。 定情物,他发现对方身上还有定情物。 玉镯或许可以雷同,但那定情物是他特意给凤轻舞定制的,独一无二,上边还有他的专属记号,巧合不了。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追上去,从身后死死抱住对方,“轻舞,你就是轻舞,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 对方试图挣扎。 但蔺之晏死活都不肯把手松开。 最终,两个人紧紧的抱成一团,喜泣而至。 半个月后,凤轻舞正在忙活,忽然却身子倾斜,摔倒在地,人当场晕了过去。 蔺之晏急坏了,赶忙将她抱回房休息。 傍晚时分蔺之晏再度进去时竟神奇的发现:凤轻舞已全然没有沧桑感,又恢复到之前的少女模样。 于此同时,藏在祁国皇宫的山河图忽然自行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这是山河图的最后预言:有情人比翼双飞,图尽,一切归于平静。 这个结局,不论凤轻舞还是蔺之晏都很满意。 尽管,他们为此用归隐山野、隐姓埋名来作为交换代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