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死对头亲哭了,他怎么敢的!》 第1章 别动,你在发烧 【双男主ABO文,死对头床下打到床上的土狗文学,大写的HE】 【谢星忱 X 林曜,斯文败类 X 清冷酷受,作者XP有点变态,按耐不住写来爽爽】 — 八月末的天气闷得厉害,蝉鸣在枝桠里撕心裂肺吵个不停。 ……好热。 林曜微闭着眼,后背已经被薄汗浸湿,他拉扯着衬衫的领口,纽扣被粗暴地崩落了一颗。 大庭广众之下,无比下流的欲望却在蒸腾。 “易感期不是刚过?”他闷闷喘息。 燥热的手指按压着手腕,很烫,体温高得不太正常,像是从血管里滋生出燥意,蛇信一般,舔舐过全身。 喉咙痒。 牙也痒。 想咬人。 想被咬。 “同学,采访一下,请问对大学生活有什么期许?”不知从哪儿蹿出来一记者,话筒怼到了嘴前。 林曜后退,拉开彼此的距离,不发一言。 漫长的静默,记者心说,真酷。 眼前的少年鼻梁高挺,眉目清绝,或许阳光也偏爱美色,温柔地那张脸上勾勒出半明半暗的光影,简直掌管美貌的神。 只是表情实在是冷淡,连头发丝都透露着生人勿近。 记者讪笑:“随便说两句嘛,那有没有打算参加什么社团?射击,格斗,或者....” 林曜压着体内燥热的难捱,抬手点了点喉咙,生怕开口就是呻吟。 记者不确定地出声:“是.....是哑巴,说不了话吗?” 林曜面不改色:“嗯。” 对方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耳背加哑巴,考上崇清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林曜:“………嗯。” 记者点点头,懂,爱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妹妹破碎的他....怜爱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尖叫,林曜跟着声音看过去,见着一支机械弓正破风射出,击中在移动靶的红心上,又换来一阵欢呼。 紧接着,一支又一支的弓箭接二连三离弦而出。 十环。 十环。 十环。 靶心移动飞速到眼神都难以捕捉,难度颇高,却无一例外。 “啊啊啊啊啊哥哥射中我的心了!” “靠,今年新生已经卷成这样了吗?” “帅哥哪个系?现在改志愿还来得及吗?” 周遭吵闹,而人群的中心,男生身姿挺拔,修长的手指抓着机械弓,转着圈把玩着。 他偏头看向电子版上刚破的射击记录:“崇清的前辈也不怎么样嘛。” 林曜目光渐冷。 就这后脑勺,剃秃头化成灰都认得出来。 狗东西。 不是说志愿填了政大,以后再也不见?现在是跑八十公里来这刷存在感也是挺闲的。 身旁的记者火速被另一位帅哥诱捕,抓着摄像就往那边冲,生怕错过了好素材。 谢星忱显然是个非常棒的采访对象,长得盘正条顺,说话慢条斯理,唇角微勾,姿态丛容,看起来就特别好相处。 .......特别装逼又欠揍。 高中两人结下的梁子太多,林曜盯着这人超过三秒,就想把他按地上干一架,挫挫锐气。 他拖着行李箱过去,拿过社团的志愿者递过来的弓,在对方“同学,想试试射箭的魅力吗”的声音中,站定,拉弓,绷弦,射箭。 十环。 十环。 十环。 ..... 如方才倒带重放,路线如出一辙的精准。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离弦的箭干脆利落地破开了靶上原本残留的那一支箭,将其一分为二后,稳稳地扎在了红心。 “啊啊啊啊啊啊我靠,钢也能破?太帅了!!!帅疯!!!” 围观群众要尖叫疯了。 “厉害。”谢星忱不吝夸奖。 林曜放了弓,感受到对方看过来的视线,如若实质,很烫。 身体也被点燃了似的,温度骤升,难捱的欲望在蒸腾。 燥热的风如同情人的手,抚过脸颊。 谢星忱被刷新的记录当场羞辱,也不恼,目光往泛红的领口下探去:“林同学,好巧。” 林曜看着一地破开掉落的残箭,薄唇轻吐:“手下败将。” 谢星忱笑笑:“没事儿,当你的手下败将,不丢人。” “你来崇清干什么?” “看你啊,想你了。” 林曜最烦他的这种故作轻佻的亲昵,三年过去也没变。 正在看戏的记者瞪大眼,突然回过神:“你刚不是哑巴吗,会说话啊。” 林曜:“.........” 忘了这茬,怎么圆。 谢星忱解围:“他,间歇性失语,很难治的。一紧张就不能说话,是不是还挺可爱。” 林曜目光如刀:“........” 您羞辱人的等级经过了一个暑假真是显着提高。 手机震动,他转身到旁边接起。 电话那头嗷嗷出声:“曜哥,完了完了,你仇人也考到崇清了,我刚在八卦群里看到他的实时生图,真特么帅....啊,衰衰的显眼包!” 林曜抬眼,看到不远处的身影:“见过了,他没去政大?” “嗯…我也很好奇家里从政的大少爷怎么突然改志愿了。不过,你见过他了,到宿舍了?” “没,跟宿舍什么关系?” “没事,我....我晚点才到.....”对方讪讪笑道,“你要是碰上他,下手轻点,我怕血溅一身。” 林曜平静道:“好,知道了。” 而此时,谢星忱正看着自己的方向,唇边还挂着点弧度,不知道在瞎乐什么。 林曜挂掉电话,拖着行李朝着反方向走,远远听到记者问:“你和刚才那位哑巴帅哥什么关系啊?看起来认识。” 脚步微顿。 听见谢星忱停了几秒,才非常吊胃口的说:“我们俩啊......缠绵悱恻的关系。” 林曜:“......” 语文不好还丢人现眼的傻逼。 闷热的云层里零星的落了几滴雨,却降不了体内的燥热,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得洗个冷水澡降温,脚步越发得快了起来。 他到得最早,四人寝的宿舍正空荡。 林曜随手脱了衣物,从行李箱抓过洗漱袋,匆匆进了浴室,打开花洒,冰凉的水暴雨一般的落在身上。 一通流程,燥热似乎却没有半点缓解。 林曜抬手抹了把脸,听见外面有开门声。 “新室友你好啊。”隔着水声,隐约听到有人在打招呼,听不太清。 林曜又冲了一会儿才关了水,湿漉漉出去,拿毛巾擦拭,却反应过来,刚走得急,没拿衣服。 都是Alpha,以后训练大概也会有集体澡堂的情况,倒没什么可避讳。 他拿毛巾简单围住,在潮湿的雾气里,打开浴室的门。 视线定住。 谢星忱原本靠在书桌边上,支着长腿,懒懒散散地滑着手机屏幕,听到动静,抬了眼。 浴室的水汽被风吹散,露出那张漂亮却冷淡的脸。 流畅的薄肌均匀覆盖过全身,身量挺拔,四肢修长,窄腰收在那条欲盖弥彰的浴巾里,人鱼线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蛰伏着难以驯服的带劲。 “林同学,这回是真巧了。”谢星忱哑声。 不知是不是水温太高,对方身上露出的皮肤泛着深深浅浅的红,像是谁对他恶劣为之而留下了难以消灭的痕迹。 谢星忱看得眸光微沉。 “你怎么在这儿?”林曜走近,居高临下看他。 谢星忱长腿微曲,微抬着下巴,注意到对方鼻尖上的那颗痣,沾着水珠,欲落不落。 “问你话。”林曜冷声。 谢星忱视线定定,心不在焉:“看来我们是室友。” “不行。”林曜拒绝。 “我尊重学校的安排。”谢星忱语气温和,“况且,我们俩这关系,天天待一块儿,不觉得刺激吗?” 刺激,分分钟宇宙爆炸。 林曜无法想象要跟他日日夜夜朝夕共处,难得退让:“你不动,我换宿舍。” “就这么讨厌我啊。” 谢星忱缓声说着,注意力完全被那滴水珠吸引,摇摇晃晃从鼻尖砸落,掉在胸口,缓慢朝着腹肌往下滑。 而腰上的浴巾已经变得松散,他忍不住抬手想帮忙整理,林曜却反应更快,伸手打偏他伸过来的手。 两人的动作有点大,浴巾彻底散开落下,堆叠在脚踝。 “你……”林曜浑身赤裸。 手腕被谢星忱很轻地蹭了下,他的目光变得沉甸甸的,几秒后,手指重新缠绕上来。 林曜转动手腕,对方用力收紧。 像极了他们初次见面时针锋的打架,只是此时....更近,肌肤相贴,呼吸缠绕。 方才压下的躁意卷土重来,顺着血管迅速地蔓延炸开,溢出了一层薄汗。 林曜拧眉挣扎,喘息不止:“放开,你是不是有病?” 谢星忱直起身,目光缓慢烧过他浑身裸露的每一寸,眸色被染得滚烫。 这回用了力道,猛得把人拽回半敞的双腿之间。 “别动。” “你在发烧。” 第2章 想要怎么谢我 实在是有些太近了。 林曜想要再次后退,却被他有力的双腿钳制着,动弹不得。 他被高温烧得没了力气,这会儿推开的力道像是调情:“闭嘴.....关你屁事。” 谢星忱嗯了声,又站直了几分,距离拉得更近。 看淡粉色从他白皙的皮肤里透出来,是刚熟的蜜桃,引着人咬上一口,大概能得到一嘴淋漓的汁水。 “你真的是Alpha吗?”谢星忱盯着他看,“看着像是Omega发情了。” 啪,清脆利落的一声。 林曜被这话惹恼,抬起手,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对方没躲,生挨了一下,下颌绷紧又松开。 应该是挺疼的,林曜格斗成绩是满分。 谢星忱头微微偏了下,又转过来,笑着邀请:“还要摸吗?” 林曜:“........” 我特么的在打你,打成智障了是吗? 林曜嫌弃地擦了下自己的手,真怕他为了恶心人靠过来舔一口。 只是此刻没力气,腿软,站不住,甚至.....全靠谢星忱双腿钳制的力道成为支点,几乎就要坐上结实紧绷的大腿。 “你能闭嘴吗?”林曜从咬紧的唇缝里溢出声音,“松手。” 谢星忱很轻地蹭了下他的后腰,安抚说:“好了,不气,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林曜不接受他的施舍:“我易感期刚过,不需要。” “可是你很烫,浑身都是汗,又该洗澡了。” 谢星忱说着,手指很轻地在他后背停住,监测他的体温状况,“如果放任不管,越来越严重,几乎全是Alpha的崇清,去哪里给你找一个愿意的Omega泄欲?” 他最后两个字加了重音,听得林曜下腹一热。 脸颊却泛起了更浓重的欲,反驳道:“我的私生活没你这种纨绔子弟放荡。” 谢星忱又笑,为自己辩解:“我很检点的,易感期都是自己解决。” 林曜过去的日子被学习和打工填满,少有自渎。缓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耳尖却变成了滚烫的血红色。 “你闭嘴。”语气却凶巴巴。 好纯。 谢星忱觉得好玩极了。 从认识开始,两人基本上是见面就打,或者阴阳互呛,暴躁,高冷,浑身带刺,是林曜整个高中给他的印象,但从来没露出过害羞。 他伸手,捻住那通红的耳垂,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门被打开。 朝着门口的动静看去,带过一阵风,又被猛然关上。 “里面搞起来了!谢星忱怀里抱着个绝色,没看见脸,但脱得精光,就剩个裤衩,一双腿又白又直!!!”门外的声音大嗓门似的,不知道跟谁复述。 林曜低头看腿。 另一个声音感叹道:“小谢爷果然玩得花,居然胆大包天带Omega来宿舍,太野了吧。” 林曜无语轻嗤。 “他刚采访还说有个难舍难分的朋友,就长得挺帅破他记录那个,搞不好是炮友再见,剑拔弩张,毕竟搞双A也很刺激。”第三个声音加入讨论。 林曜:.........? 不是,谁跟他搞? 等我穿好衣服,就把你们都挨个暗杀!! 谢星忱唇角微勾,耸肩说:“怎么办,他们造谣。” “我去解释。” 林曜用了全部力气,把人推开,弯腰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换洗衣物。 他勾着背,背脊紧绷成一个流畅的弧度,微微凹陷的脊沟蔓延至腰身,两个浅浅的腰窝正适合按上去,再拽回来冲撞。 谢星忱低头,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很轻地捻了下。 林曜不遮不掩,就当着他的面把衣服换上了,袒露的皮肤重新遮盖严实,风光遮尽。 他转过身,手刚碰上门把手,就被谢星忱叫住。 “你确定要出去?外面人多嘴杂,要怎么解释你光溜溜在我怀里?” 林曜纠正:“穿了内裤。” “没区别,反正乱搞已经板上钉钉了。” 谢星忱笑了下,语气平缓,挺替对方考虑地说,“现在他们都误以为我带了人回来,谣言已经出去了,你露脸,真会传成我们俩Alpha同性乱搞,你去浴室躲躲,我出面。” 林曜被他撇清在外,难得顿住:“那你.....你不在意风评吗?” 谢星忱无所谓道:“我风评本来就差。” 林曜嘴唇绷紧,他不想欠对方人情,尤其是.....还是关系差得见面就干的死对头。 谢星忱看出了他的犹豫:“我高中时候的绯闻还少了?不多这一个。” 林曜是听过不少,某次打工回去,见着谢星忱抱着个喝多的小姑娘,当时还以为是传闻里的某某,过两年才知道,是他表妹。 但那会儿两人关系已经很僵,这点澄清并未让对方的形象在心里有好多少。 然而此刻却不得不承情,林曜不自在朝里走:“麻烦你,那我先去浴室。” 谢星忱嗯了声,起身站直,拉开了门,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抱歉啊,见笑。” “我是程博言,住这儿的新生。”门口的男孩看着他浑身松弛的模样,不好意思道,“我刚....不是故意嚷嚷那么大声的,刚好隔壁寝室路过,太激动没控制住。” “没关系。”谢星忱没解释,看上去就坐实了猜测。 “你的....Omega呢?” “他害羞,不太想露面。”谢星忱从兜里拿出一张私人卡,“请你们吃饭,挂我账上,麻烦腾个地儿,不然我家宝贝不肯出来。” 林曜手撑着墙,听得清清楚楚,眉心拧起。 宝贝,可真恶心..... 得多昧着良心才能叫得出口。 门外还在闲聊,浑身那股燥热劲儿野火似的蔓延,他来回呼吸,过往任何一次易感期都没这么难捱。 一秒都难以再忍,只能再次开了淋浴,靠着那点落下的凉水减轻痛苦。 “谢爷大方,不打扰你们了。”程博言非常上道。 林曜听见谢星忱说了声谢谢,然后门关上了。 脚步声轻而缓,朝着自己越来越近。 “高烧还洗澡,有没有常识?” 谢星忱的声音传来,看不见他表情的时候,感觉挺冷的,很有压迫感。 林曜看见门把手缓缓往下压了下去:“别开———” 门开了。 他赤身着站在对方的视野里,头上的花洒淅淅沥沥的洒着水,浑身湿透。 看着对方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莫名其妙地手和脚都变得僵硬起来,不知道该往哪放。 “都是Alpha,介意吗?”谢星忱问。 明明人已经进来了。 林曜机械摇头:“不介意,但.....你出去,我马上就好。” 说话间,隐约闻到了一点信息素的味道,很陌生,那只能来源于谢星忱,是某种烈酒,浓郁着席卷而来,让人腿脚发软。 Alpha之间应该是互相排斥的,但今天很怪,他想要靠近,汲取更多。 谢星忱也察觉到了,只是一秒,就克制着全部收回,声音倒是更沉了些:“我帮你解决了麻烦,现在呢,还打算再发挥一下助人为乐的精神。” 他目光划过对方被烧得浑身泛红的皮肤:“带你去医院,想想怎么谢我。” 林曜鼻翼翕动,打开了他们之间隔着的玻璃门,试图在潮湿的空气里寻找残留的信息素,能让自己的躁动得以缓解,一个字都说不出。 撑在墙上的手掌有些稳不住了,稍微松了力,就顺着潮湿的墙壁往下滑,留下两道湿漉漉的指痕。 潮湿,又引人遐想。 “你....先出去,回....回头再谢。”他没了往日的嚣张,强撑出声。 对方却偏对着干,不听。 缓步朝着自己走来,每走一步,压迫感都变得更强。 林曜往后退,整个后背都贴在冰凉的瓷砖上,退无可退。 在对方整个人靠过来的瞬间,来不及说话就腿脚一软。 谢星忱伸手捞住。 “……谢谢。”林曜头昏脑胀。 整个人撞入了坚实的怀里,他被烧得意识混乱,想更靠近一点,于是手臂难以控制地缠上了宽阔的臂膀。 身上的凉水将谢星忱的衬衫浸润湿透,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合了,高温灼烧着彼此,呼吸就这么缠到了一起。 “好热情。”谢星忱垂眼看他。 林曜半清醒半混沌,反应过来是这是他最讨厌的人,该推开的,不能被对方抓住把柄。 “滚。” 话是这么说着,却莫名其妙又舍不得松。 欲拒还迎,来回磨蹭,倒更像是拙劣的勾引。 “谢我的方式就是肉偿?” 滚烫的气息擦过耳垂,林曜浑身一抖,听见谢星忱笑了声。 “发情的小猫。” 第3章 你暗恋我啊 “闭嘴。”林曜喘息出声。 谢星忱就是在落井下石。 看到自己出丑,大概恨不得录下来投上学校的表白墙大屏循环播放三天。 “.......你说谁是发情的野猫?” 说这话时,从脸颊到胸口,一片淡粉色在飞速蔓延。 谢星忱纠正:“小猫。” 换做以前,林曜一拳头已经招呼上去。 可是此时,只是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起来,刚撑起来一点距离,又因为手脚发软,重新坠入了谢星忱的怀里。 赤裸的皮肤贴在对方半湿的身上,有一种粘稠的难捱。 “好主动。”谢星忱手臂扣着他的后腰,借力让人站稳。 看着他悄悄乱蹭的动作,故意曲解人的意思:“原来林同学以前老是跟我做对,其实是千方百计接近。” 林曜:“自作多情。” “你暗恋我啊?”谢星忱笑。 越说越是离谱。 林曜咬着牙骂他:“神经,有病去看脑子。” 谢星忱满不在意,手臂松松地勾着他细窄的腰:“行,现在去吧,你去抽个血,我去拍个片,当一天医院搭子。” 林曜没心情斗嘴。 他断断续续听着,鼻息粗重,额头抵在对方的脖颈上,挣扎着脱离,却因为腿软,刚一挣脱,整个人滑坐在了地板上。 只能仰着头,眼睛仍是冷的,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谢星忱,十分有骨气:“我自己会去,你走。” 真倔。 谢星忱有点头疼,垂着眼看他,脸上收了表情。 他们关系太差,以至于这人不肯向着自己半点服软,都是孽债。 “你单独出门试试。”他说,“你这样出去,就是讨操。” 林曜被他大胆的用词震惊:“你.....下流,无耻!” 谢星忱面不改色,没打算改,再次重复:“就是讨操。” 他说得很直白,但也是事实,不这样讲对方根本听不进去。 “崇清遍地都是Alpha,其中不乏对同性感兴趣的,更何况,你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人的暗示,很容易挑起同为Alpha的征服欲。”谢星忱滚了滚喉咙,“这简直....” 林曜不满意他的修饰语:“......诱人?我?你脑子被驴踢了?” 谢星忱垂眼,视线放肆滑过他的腰臀,细窄连接着饱满。 人间绝色。 他收回视线:“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我也不是烂好人,干不出上赶着还要助人为乐的事儿。” “三。” 林曜开始犹豫。 针锋相对三年,连话都懒得多说几句的人,突然转了性,肯定有诈。 但目前来讲,谢星忱不可能对自己起歹心,的确是最安全的选项。 “一。” 林曜:? 你数数是体育老师教的? 谢星忱把浴巾扔在他头顶:“擦干,换衣服,走。” 被他塞进那辆超跑的时候,林曜还是懵的,整个人蜷缩在座椅里,烧得厉害,意识就不清醒。 莫名其妙想起了第一次结仇。 因为比赛的奖金,五万。 林曜当时很缺钱,这笔钱能救命,却在考试前被谢星忱的跟班挑衅着打了一架,耽误了半小时。 最后,差了两分。 第一和奖金都被谢星忱拿了。 狗东西。 他需要这五万?林曜不觉得。 八成就是大少爷来了性子,单纯寻欢作乐罢了。 后来几年,关系越发恶劣,完全没了半点回旋的余地。 现在是闹哪一出? 谢星忱感受到他的视线时不时飘过来,低声道:“闭上眼睡会儿,到了叫你。” “去哪个医院?贵的,我去不起。” “没事,我家开的。” 林曜:“......” 你家,开的,好小众的词汇。 他想了想,虚弱开口:“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拉过去,器官贩卖?” 谢星忱熟练转动方向盘:“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总觉得不安好心。” “我是怕你死在我宿舍,晦气,不吉利。” 合理。 林曜接受了这个理由,头晕目眩闭了嘴。 到了医院,检查,抽血,化验,大概是谢星忱打过招呼,很快就出了结果。 只是医生的表情不太好看。 “怎么样?”谢星忱问。 “得通知家属。”医生说,“你的监护人是哪位?” 林曜摇头:“没有人可以通知。” 谢星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家人没办法出面。” 林曜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得还挺清楚。 无聊起来就开始调查别人的家庭背景是吧,果然少爷作风。 他没更多的力气追问,撑着桌沿:“您直接告诉我吧,成年了,自己可以负责。” 涉及隐私,谢星忱非常有涵养的转身出去,留下两人。 门关上,医生直截了当开了口:“你二次分化了,从之前的Alpha重新分化成了Omega。” 他抬起眼,看到眼前的少年脸色猛然变成了煞白,莫名有点心疼。 林曜:“什么?” 每一个字好像都听懂了,组合在一起,却不明白。 谁,是,Omega? “林曜,你现在第二性别是Omega。”医生残忍告知真相。 “不可能,我十六岁就是Alpha了。”林曜表情木然,“怎么发一次烧就二次分化,检查错了。” “是很特殊,但的确存在这样的案例。你现在的所有症状,发烧,刺痛,泛红,燥热,都属于特征,抽血情况也表明,你现在百分之百是Omega。” 医生顿了顿,冷静告知,“听说你和星忱都在综战院,Omega在实战里非常吃亏,更何况你还是O里最容易应激的,不适合,不如趁着刚开学,联系学校换个军械或者后勤……” “我不换,你们搞错了。”林曜打断。 医生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劝导这位少爷亲自送来的贵客。 看上去骄傲,倔强,像一根风吹不断的劲韧的竹。 的确是太残忍。 林曜撑着桌边,体内的燥热让他再次站立不稳,低声道:“麻烦给我打两支高强度抑制剂。” “抑制剂对你来说只是暂时缓解,二次分化会伴随着高频率发情。” 医生说,“你症状很严重,只是分化期就已经很痛苦了,更何况后面发情,扛不住的。我的建议是,找个S级且高匹配度的Alpha一起渡过。” 庸医,骗子。 谢星忱他们家的医院真的好烂。 林曜毫不犹豫:“我不需要Alpha。” 让他被按在身下被人上?想不出来,太可笑了。 门口敲门声响,谢星忱拿着一叠纸探身进来:“程主任,我的报告,先放这儿,你们继续。” 医生视线落在他每月更新的检查上,突然福至心灵。 等等,这两人,一个应激症,一个有性瘾…… 都是燥热难耐需要七天七夜下不来床泄欲的体质…… 这不是绝配? 谢星忱对于例行体检没太在意,视线落在浑身泛红的林曜身上,安抚说:“马上就好,再撑一下。” 医生不好暴露病人隐私,只是笑笑道:“你们俩,要不要做个匹配度测试?” 两人同时抬起了头。 谢星忱先笑了,语气有点无奈:“主任,虽然我那病,挺难克制的,还不至于抓一个易感期的Alpha来解决,林同学会揍死我的。” 林曜转头看他:“你也有病?” 谢星忱毫不避讳,云淡风轻说:“我有科尔症,俗称性瘾,大概三五天一次吧。” 医生补充道:“全靠药抑制着呢,真发作起来,七天下不来床。” 林曜:“.......” 什么黄文设定的毛病。 还当什么军官啊,您直接下海当鸭吧。 第4章 我定力很差的 医生看他一脸紧绷:“别误会,我就是随便问问,万一匹配上了,你好,他也好,性福一生。” 林曜瞬间懂了谢星忱为什么把自己拽过来的原因。 八成是想找到一个高匹配度的对象,去解决他那下流的毛病,所以才骗自己成了个欲求不满的Omega。 这黑心医院居然公然拉皮条。 但两个Alpha能匹配上个鬼。 生理课上说过,如果一个Alpha强行标记另一个Alpha,萎缩的腔体可能会撕裂。 林曜已经开始产生幻痛,眉心皱起:“我跟他?不用测,匹配度百分之零。” 谢星忱唱反调:“搞不好99.99%。” 林曜懒得理他,想到自己的二次分化:“还有,你们提供虚假报告,我要投诉。” 医生觉得让他接受事实的确挺难的,无奈说:“我刚说的结果是真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隔壁军医院再去测一遍。” “测什么?”谢星忱问。 “没什么。”林曜高温的燥热再度袭来,心跳开始紊乱,烦躁不已。 谢星忱没追问,只是说:“那他现在怎么治疗?” 医生指尖在报告上点了点:“最佳治疗方案我已经说过了,他不乐意,那只能退而求其次,配合抑制剂住院观察,可以吗?” 林曜压着喘息,把手臂从那只抓着自己的滚烫的掌心里抽出来,力道太猛,没站稳:“不住,没钱。” 谢星忱说:“挂我账,不收你钱。” 林曜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只觉得眼前的光线压了下来。 他伸手想抓住桌沿,抓了个空。 身体缓慢往下滑下去,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感觉到一双结实的臂膀牢牢的抓稳了自己。 “没事,我在。” 他听见那个人说。 - 再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 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跟自己一起考入崇清的好友贺离。 四目相对,对方猛然出声:“曜哥,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怎么在这儿?”林曜睁开沉重的眼,扫视四周。 独立病房,挂着药水,输液的点滴在一点一点往下落,再冰凉的进入血管,床头挂着名牌,和睦医院。 靠,还是上了贼船。 这房间,这配置,谢星忱就是想让他欠下巨款,然后日日夜夜还债是吧。 贺离关切道:“我去宿舍报到,碰到谢星忱跟我们居然巧得不行同一个宿舍,他说你生病,被送到了医院,我就来了。” 还没等对方开口,他又说:“不过,你和他不是死对头吗,什么时候突然喜结连理了!” 林曜:“........” 这家伙是特长生上的崇清,语文不及格。 贺离梅开二度:“等一下,我懂了,关系没缓和,开学你们见面就互相殴打,他略胜一筹,直接把你揍到病卧在床!” 林曜:“.......” 这智商,上战场大概能把敌人蠢死。 林曜声音还有些沙哑,体内的燥热却退下去了不少:“易感期,晕了,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果然是私立医院的高级货,这么快就好了。”贺离松了口气,“对了,我们宿舍还有一个新同学叫程博言,他悄悄跟我说了个八卦,谢狗他.....在宿舍.....上了一个Omega!!!” 之前被误会成Omega的林曜:“.......” 拎着一篮水果刚进门的谢星忱:“.......” 林曜重重咳了声。 贺离还在滔滔不绝:“我就知道,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有钱人,玩得特别花,不是什么好东西,据说他超级变态....” 林曜忍无可忍,用输液管的手重重地掐了他一把,换来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谁变态?”谢星忱慢悠悠进来,把果篮放在床头。 贺离想原地自杀。 他哆哆嗦嗦站起来,不知道是从哪一段开始听到,强行挽尊:“我不是说的你啊,我说的谢狗,是一个长的奇丑无比,一米六三,隔壁院校的某个渣男,太坏了,强烈谴责!” 谢星忱嗯了声:“在宿舍里堂而皇之上Omega,确实是过分了。” 贺离感觉已经看到了自己坟头上三尺高的草。 他尴尬笑道:“都是谣言,怎么可能呢。我们谢家少爷,人帅心善,助人为乐,还愿意把和自己不对付的同学送来医院,我现在就回去给你做一个锦旗,现在就去!” 边说着,边拍了拍林曜的手背:“曜哥,好好休息,实在不行多请一天假。” 然后一溜烟窜走了,一秒都不敢多待。 躺是不可能再躺的,独立病房,特级VIP,一天的钱可以买他的命。 林曜腹诽着,和谢星忱面面相觑。 他欠了人情,却说不出好话,只能硬邦邦别过脸,说了声:“谢谢。” 好几秒钟的时间,都没听到回话,正准备回过头,额头上却落下一只体温略高的手。 “还在发烧。”谢星忱声音淡淡,“程主任说,提了治疗方案,你不配合。” 林曜转过头,和他四目相对。 “如果是他说的方法,不治。” 谢星忱的掌心从额头滑下去,捏住他尖尖的下巴,微微用力抬起。 “你一直这么不听话吗?林曜。”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来自兄长的管束,沉甸甸落下来,让人后背绷紧。 宛如训诫。 林曜抬眼,撞进他漆黑的瞳孔里,动了动唇:“我说了,关你屁事。” 室内的气氛又重新凝固。 谢星忱松开他,拖开凳子在床边坐下,又从果篮里拿出一颗苹果,拿水果刀慢吞吞削皮,不说话。 林曜自知理亏,说到底也算是人家帮了忙。 但他们俩就没有平心静气对话的时候,话题也不会找:“你那个病,发作的时候什么症状。” “跟你昨天的反应挺像的。”谢星忱慢悠悠转动着苹果,“欲求不满,燥热难耐,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想做爱。” 林曜:。 他真的服了这哥。 但不能表现出害臊,不然就有种输了的意思,只能顺着话讲:“你要找Omega还不简单,用得着四处找人匹配那么大费周章么。” 谢星忱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一般的匹配度不行,被我的信息素弄出毛病,会出人命的。” 林曜缓慢眨了下眼:“什么毛病?” 谢星忱盯着他发红的耳垂,从没见过这么容易害羞的人,唇角微微勾起:“你确定要听?” 林曜不太确定,这狗东西时常语出惊人。 到底是好奇,还是滚了滚喉咙:“说说看。” “说完不许发火。” “........你可以用词不那么低俗。” 谢星忱谨慎用词:“因为我信息素等级很高,对方一旦被引诱,会自愿打开自己,直至成结,变成没有思想和意识的娃娃,为了追求快感即便是被做死也不会反抗。哪怕是你这么强的Alpha,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林曜:“.........” 想骂他这描述还是很下流,却感觉那股燥热被他的三言两语又重新点燃,条件反射地抬腿踹了他一脚:“乱说什么!” 谢星忱手上的刀一晃,刀尖划破了食指,有鲜血缓慢溢出,艳红的滴落。 “……抱歉。”林曜没想伤他。 谢星忱没在意,漫不经心地削着最后一段果皮:“都说了,是你非要听。” 房间安静一瞬。 林曜不语,微微曲起手指,又松开,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手心濡湿成了一片。 他眼神变得虚焦,再一次闻到了谢星忱的信息素。 应该是血液里溢出的,浓烈的席卷而来,让他头昏脑胀,燥热不已,情不自禁伸手扯开了病号服的领口。 ‘为了追求快感即便是被做死,也不会反抗,哪怕是你这样的Alpha…” 谢星忱刚刚这样说的。 第二次了,他没说谎。这信息素真的,会要人命。 对方还在说着什么话,林曜已经听不太清了,膝盖被迫微微曲起。 谢星忱扬着微微溢血的手指,松松抓着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没事,我一会儿去找个创可贴。” 林曜直勾勾地盯着他流血的伤口。 舌头缓慢地在嘴唇舔了下。 谢星忱俯下身,看着他干燥的嘴唇,有了点哄人的意味:“一天没吃东西了,自己拿着,吃一口。” 还未说完,林曜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微微扬起下巴,嘴唇微张着,含住了他的伤口。 血液入喉。 好香。 谢星忱呼吸浓重,指尖惩罚一般重重往下压,不让人动。 “林曜,我定力很差的,禁不起勾引。” 第5章 随地大小浪 谢星忱的力道有些重,重到想要干呕。 “谁特么勾引你。”林曜觉得此刻真像是吃菌子中了毒。 眼前可是最厌恶的人,避之不及,而此刻自己在做什么? 被他的伤口引诱,变得狼狈不堪。 但血液里的信息素极大程度的安抚了他高烧带来的燥动不安。 那颗苹果滚落在了地上。 谢星忱曲起指节,能感受到自己被他影响得情绪不稳,声音更低的命令:“林曜,别舔。” “我是在帮你。”林曜凶巴巴的。被他的信息素不可抗拒地吸引着,却还记得他们不对付的关系。 只感觉伤口上浸出的血迹缓慢溢出,他微微滚动着喉结,吞咽,完全遵从本能。 感觉味道变淡了些,他的鼻息变得错乱,急不可耐的掠过伤口的位置,乱无章法。 “帮我什么?”谢星忱声音低缓警告道:“我的病要被你勾出来了。” 他此时的动作太莽撞。 明明表情还很冷静,却大胆地触碰上来,肆无忌惮极了。 顶着那张最单纯的脸,做着最放浪的事。 谢星忱的病从分化开始由来已久,全靠药物治疗,他精神力强,虽然难捱,也没出过意外。 可是此刻,只是这样最简单的撩拨,就让他下腹紧绷,满脑子都是下流到了极点的念头。 “记得我刚说过的话吗?”谢星忱声音缓缓,提醒他后果,“病发作的时候,我没什么理智。” 此时也快到理智崩塌的边缘了。 林曜微微张着唇,意识清明了半分。 谢星忱的病,会把人弄坏....... 他不明白自己突然的失智,狼狈着终于找到一个理由:“我在帮你止血,对,这是还你之前的人情。” 谢星忱没戳穿,只是说:“那你还挺助人为乐。” 林曜闭上眼,房间里弥漫着很淡的冷杉香,自己的信息素有些收不住。 他偏过头,用尽全部力气克制着不要再靠近:“血止住了,拿开。” 仿佛刚才的确是在帮忙,没半点私心。 谢星忱笑了下,指腹一在他的唇上蹭了下,手感极好。 他低声道:“你一个Alpha,信息素怎么对我完全没有攻击性?” 林曜呼吸一滞。 他记得之前某次机甲对战,那时候,他们对于彼此的信息素还是相互压制的,会疼痛不适,会起无穷无尽的征服欲。 但现在。 他不仅不反感,还渴望,简直疯了。 林曜看着输液的药水袋,心想,肯定是给自己下了春药,才会如此失智。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出了声:“因为你给我下药了。” 谢星忱捻了下指尖:“我倒是想下点什么药能让我们化敌为友。倒是你,一来就又亲又舔,把我弄得病瘾发作,我有点控制不住了,怎么办。” 谁又亲又舔??? 这人还,要不要脸啊!!! 林曜难得面红耳赤,又无法辩解,耳根猛得泛起了一片红。 谢星忱不依不饶:“这种情况我没遇到过,你要负责。” 林曜眼一闭心一横:“打架吧。” 谢星忱:“什么?” 林曜呼吸不稳,脑子还算清楚:“你送我来医院,还替我付了医药费,你算算,一共多少钱。听说你会找人当训练陪练,我陪你打,一局300,打到抵消为止。” 谢星忱唇角微勾:“好啊。” 避之不及的人,终于肯亲自送上门来了,真让人心情愉悦。 林曜偏过头看他:“你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谢星忱嗯了声:“学校不方便,陪练的地点我家,时间晚上,暂定每周末两次,期间可能会和我性瘾发作重合,到时候你在旁边陪我,什么都不做,也算时间。” 林曜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 什么都不做也算钱? 总感觉像是要被拖去海底杀掉的骗局。 谢星忱又说:“我想着早点了结,你也不想一直欠着债,跟我纠缠不清吧。” 林曜点头:“那就说定了。” 他目光落在输液的药袋上,快结束了,每一滴都是钱,于是坐起:“马上输完,我就回学校了,下午还有入校体检。” 谢星忱双腿交叠,盯着眼前这张清风霁月的脸。 彼此的信息素倒是散了,体内的燥热却半点也压不下去:“我想借一下你的浴室,方便吗?” 林曜脸上的泛红微微退下去了些,按铃让护士过来拔针:“随便你。” 他见着谢星忱起身,终于松了口气。 好丢人,真想把他五马分尸扔进海里灭口,再做出这么丢脸倒贴的事,他就不姓林。 林曜起身整理好衣服,去往程主任的办公室,刚一进去,对方就开了口:“你都控制不住舔他了,还不承认自己是Omega?生理上的吸引是很难克制的,我感觉你们匹配度应该不错。” 林曜:??? “您哪只眼睛看到的。” 程主任笑了笑:“我们和睦私立,每小时都有巡查,带给病人最高级别的安稳。” 林曜反应了两秒钟,僵硬道:“行吧被一个护士看到,也没关系,但他不能跟您打小报告啊。” “十个。”程主任非常无情地说,“我们正好集体查房,当时医生护士都站在玻璃门边上,只是你舔得太投入,所以没打扰。” 林曜:“.................” 他面如死灰道:“算了,有没有安乐死,直接一步到位吧。” 程主任没忍住,笑了声:“知道你接受不了自己成为Omega,你要回学校也不拦你,但保护好自己,你现在还在敏锐分化期,给你输液也只能暂时缓解,如果某个Alpha的信息素对你有强烈吸引力,一不小心就会直接发情。” 林曜两眼一黑:“还是直接安乐死好了。” 程主任笑着给他推了一支临时抑制剂,又给他开了一星期的量,喋喋不休的教育了大半个小时。无非是年轻人要积极向上,别动不动要死要活。 林曜的注意力在药费单子上,价格死贵死贵。 好,又要多陪谢星忱好几个晚上了。 等到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原本打算扭头就走,但崇清在郊区,为了节约车费,不得不回病房打算再搭个顺风车。 房间里安静地可以听见风吹动窗帘的声音,刚走到浴室门口,水声淅沥之间,夹杂着一声很哑的…… 林曜心跳停了一拍。 好几秒钟才面红耳赤反应过来,谢星忱该不会……在自己弄…… 难不成他刚才说的是真的,不过是舔了下手指,就把他那莫名其妙的病给勾出来了? 真是随地大小浪。 “狗东西也有今天。” 林曜脸颊涨红,点开手机录音,准备录下把柄找机会嘲笑他。 刚划开屏幕,却听见他突然叫了自己的名字。 “林曜。” 声线低哑,宛如故意咬着耳朵的调情,带着浓重的化解不开的欲。 “舔我。” 第6章 你喜欢偷情 声音很轻,却直直撞入了耳朵里。 林曜被震惊得手机没拿稳,猛然掉落在了地上,一声脆响,屏幕裂了。 换手机屏好贵,一个正版屏要足足三百,他抚着裂痕,心在滴血。 “林曜?”谢星忱听到动静,此刻声音清明了半分,却仍然带着很欲的喘。 林曜绷着表情蹲下去捡起,又抬头看向朦朦胧胧的浴室。 隐隐绰绰能看见男生优越的身型轮廓,宽肩窄腰,每一个动作都变成了一帧一帧的慢镜头。 太色情。 像是情色的画面撞入眼睛里,哪怕不是高清,也足够林曜一秒红温。 不知羞耻。 他肯定是知道自己在外面,故意又拿刚刚的话来洗涮自己。 “你是不是有病?”林曜没忍住出了声,“我都说了刚刚是在帮你止血,这事儿能不能翻篇?” 谢星忱听到外面的声音,明明隔得挺远,又像是落在耳畔,浑身猛然绷到了极点。 这种时候出声,怒骂也成了娇嗔。 好几秒钟后,谢星忱才回过神来。 好爽。 本来只是被他舔手勾得上头,没打算解决,想冲凉压下去。 然而脑子里不自觉就闪过了方才画面,幻想几近成了现实,过线的话情不自禁就出了口。 “病犯了,你多担待。”谢星忱来回呼吸,压下燥火。 不过被那只炸毛刺猬知道,自己不是羞辱调侃而是情难自已,大概活不过今天。 林曜愤愤不平道:“我管你哪样,赶紧弄完滚出来。” 谢星忱闷着头笑了。 没了多余心思,快速冲凉降了旗,穿上衣服,重新干净清爽地站在对方面前。 四目相对,一个坦然,一个尴尬。 “我以为你早就走了。”谢星忱道。 林曜还没从方才的事中反应过来,辱骂他:“下流。” 谢星忱不遮不掩:“你没有过吗?青春期的男孩子应该很正常吧。” 林曜梗着脖子,连领口敞开的那一片皮肤都变得通红:“正常,但这种时候你还不忘嘲笑我,也太无耻了,怎么那么记仇。” “嗯,是我的错,我太小人之心。”谢星忱没再过多解释,“那送你回学校,这一次就扯平。” 林曜搭顺风车的心思被看穿,手足无措起来,干巴巴道:“行,我....我也很大度,以后不许提了。” “好的。”谢星忱心情大好。 回去的时候,他把敞篷彻底打开,林曜坐在车里公开处刑的想死。 太招摇,这人莫名其妙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癫。 他抬手捂住脸,挡住迎面拂上来的风,决定跟这位少爷约法三章:“回到宿舍后,我们俩就还是跟之前一样,互不打扰,除了每周末的练拳,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谢星忱转着方向盘:“我尽量。” 林曜偏过头看他,冷冷道:“也不许随便张扬我们的交易。” 谢星忱品了品:“你喜欢偷情。” 林曜:“........” 懂了,他现在喜欢走这种黏糊糊恶心人的路线,服了,恶心住了。 他把手掌滑下来挡住脸,无语道:“敞篷弄下来,我嫌丢人。” 谢星忱有点惋惜地出声:“好的。” 还打算校园巡回一圈让大家看看他们俩关系有所好转呢,可惜了。 林曜决定保持沉默,直到两人重新回到宿舍之时,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好像又回到了曾经打得不可开交,横眉冷对的日子。 刚开门,贺离手忙脚乱把他拉过去,压低声音说:“他是不是又揍你了?” 什么叫又? 林曜淡声道:“没有。” 贺离痛心疾首:“我懂,我懂的,打不过人家很丢人,不愿意承认,我懂。” 林曜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瓜瓤:“你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群里啊,不信,你看。”贺离把手机塞给他,点开“AAA今天的瓜多少钱一斤”。 【听说了吗?xxc把ly的Omega给上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就在他们宿舍,胆子好大】 【然后ly回宿舍撞见了奸情,两人就打起来了,那个Omega还全裸着站在旁边哭呢】 【我靠,这么刺激!然后呢!】 林曜:“.........” 他现在有点理解谢星忱高中谈过八十个O的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了。 贺离一脸“我也信了”的表情,抬了抬下巴:“继续看。” 谢星忱懒散靠在另一边的门边上:“看什么?” 贺离不敢暴露,结结巴巴道:“看....兼职群,我们这些家境清寒的孩子跟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可不一样。” 谢星忱点了点头,又说:“那林曜暂时不用。” 贺离:“为什么?” 林曜心说这也不是外人,解释道:“最近我周末的时间归他,打不了工。” 贺离脑子宕机。 什么叫,周末归他? 我靠,是光着身子跪在地上供他使唤的那种变态play吗? 他神色微变:“曜哥,你是不是有点拿什么抖M倾向啊。刚被他打完,还能答应被他包养?天呐,你这是认贼作父!不是,你这是珠胎暗结!” 林曜想当场了结他:“你是猪吗。” 谢星忱微低着头,手指拿着手机随意转着圈,没忍住笑出声。 厕所门打开,程博言双手捂住嘴巴:“我什么都没听见,不用开封口费我也不会乱说你们竟然是这种缠绵悱恻的肉体关系的。” 林曜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贺离瞪大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那是哪样?” 手上的群消息仍然在弹出,林曜面无表情垂下眼,看着后文,越看脸色越黑。 【后续当然是ly被揍进医院,严重到昏迷一天一夜】 【好刺激,不过话说回来,平民还敢跟少爷斗?胆子很大啊】 【明面上肯定斗不过啦,但暗地里也争得有来有回,高中时候他们俩互殴过好多次,现在住进一个宿舍,这不得半夜黑灯瞎火从床上打到床下?】 林曜:“........” 床上就打死他,没有床下。 宿舍门开,辅导员带着摄像径直进来,将镜头对准八卦中心的二位。 林曜:? 对方微笑开口:“听闻两位同学因为争风吃醋打进了医院,我相信是添油加醋居多,不管真的假的,这样,你们俩握手言和,我也好给上面交差。刚开学,不要让我难做行不行。” 握手言和,林曜觉得他跟崇清大学可能八字不合。 谢星忱挺好说话:“行。” 林曜还在纠结伸哪只手,突然被辅导员拽了起来,拉到谢星忱面前站住,四目相对,一时间有点懵。 “来,一段室友情,一生同学情。”辅导员慷慨激昂说完,压低声音说,“抱一个,快。” 谢星忱非常配合,大大大方:“兄弟,来。” 林曜:“......” 握手言和是这个意思? 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后脖颈被宽阔的手掌抓住,结结实实的撞在怀里,那胸肌不知道练那么壮干什么,练胸口碎大石么。 “说点什么。”谢星忱在耳边低语。 “我是你爹。”林曜面无表情。 谢星忱没理他,笑着给他递台词:“就说今生同甘共苦,他日共赴黄泉。” 林曜咬牙切齿:“你真的有病。” 一开始果然就不该配合演这一出。 “在校园里无意拍到这一幕,真挚热烈,激昂动人,所以大家不要再造谣二位同学不和了哦。”辅导员满意地看着镜头里的两位帅哥,“好,就这样,你们慢慢抱,我去发公告了。” 来去一阵风的功夫,办事效率高得离谱。 门一关,林曜把谢星忱猛然推开到一边,嫌弃地皱了眉。 贺离用胳膊碰了碰他,压低声音说:“你跟谢星忱有了金钱交易后真的温和了好多,要是换做以前,你一拳头已经呼他脸上了。” 林曜耐心所剩无几:“都说了没有,再造谣,把你丢河里喂鳄鱼。” 后背上还残留着刚才拥抱的余温。 这狗东西就会做冠冕堂皇的表面功夫,抱那么紧干什么,又来恶心人那一套。 谢星忱看他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开口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关系很单纯,他是去我家做工。” 林曜难得配合:“是的。” 贺离愣住。 盯着林曜那张好看得雌雄莫辨的脸,肃然起敬。 “牛啊,你居然去他家.....做攻?” 第7章 十分资本傲人 林曜莫名其妙:“做工怎么了?” “出息了出息了!”贺离压着激动说,“你就这么云淡风轻地把他....就地正法了?” 林曜:? 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程博言卡顿了几拍,福至心灵,大为震惊:“天呐,你们真是好刺激!” 贺离想了想,纵然不喜欢谢狗,但还是觉得兄弟十分牛逼:“撞号必然有一个为爱当受,但没想到居然是他吃了这个苦,一定是你技术太好才征服了对方吧。” 谢星忱:“.......” 能把他干沉默的人真的不多,这家伙算是头一个。 程博言十分懂得照顾某人面子,笑嘻嘻道:“也许是少爷懒,喜欢躺着。” 谢星忱真想给这俩一人一枪。 林曜终于反应过来,偏过头看他:“你觉得我能攻他?” 贺离目光落在他清冷又漂亮的五官上,视线逐渐往下移,十分严谨:“看外表,不太能,但也许你有不为人道的大尺寸保温杯的天赋异禀呢?这谁知道。” 林曜:“保温杯是什么?” 贺离比划:“Alpha最引以为傲的武器啊,你上次发给你的黄漫你没看么?” 林曜:“…………” 看了一眼,关上了,辣眼睛。 谢星忱心情终于好了点,声音懒散:“原来林同学私下爱好这么广泛。不过,某位天赋异禀Alpha同学昨天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我真是记忆犹新啊。” 这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贺离脑子有点不够用:“柔弱...这是又....又被反攻了?” 程博言微微叹气:“难道只有我还是水灵灵的清纯男大么,我也想找一个。” 林曜受不了,结束这无比荒谬的对话:“打住,别乱脑补。我欠他的钱,所以陪着打拳还钱,就这样,雇主和欠债的关系。” 然后又一字一顿强调:“我们俩看彼此超不顺眼,这辈子都不可能睡一张床上,更不可能有深入交流的肉体关系,明白?” 贺离脸上流露出吃了一口烂瓜的惋惜。 “这么笃定?”谢星忱微眯了下眼。 林曜用看神经病的表情看他:“当然,要不是因为昨天那事儿,我现在根本不可能跟你在一个宿舍待着。” 谢星忱点了点头,语气仍然温和:“但怎么办,我就喜欢看你被打脸的样子。不然,今晚,我跟你睡?” “有病吧你。”林曜觉得他真该去检查一下脑子。 几人的手机同时震动,是辅导员发来的提醒,马上去一教集合,入学体检。 通知特地说明Alpha和Omega在不同的大楼,以免出现信息素冲撞产生意外的情况。 “愣着干什么?”贺离伸手搭上林曜的肩膀,鼻子靠过去,胡乱嗅着,“曜哥,你不是易感期么,怎么身上没信息素的味儿啊。” 两人六年好友,这家伙又是个粗神经,丝毫没觉得这话有骚扰的意味。 旁边谢星忱的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 林曜感受到沉甸甸的目光,抬头,四目相对。 他的瞳色原本就深,视线落过去的时候,像是某种狙击枪瞄准了目标,下一秒就要原地击毙。 “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他皱眉不爽。 “我是在想,你昨天是不是检查出了什么问题?”谢星忱收回视线,“崇清的体检很严格,如果稍有不符,你就会被踢出去。” 林曜抬眼看他,想着对策。 狗东西挺敏锐,长那么高脑子居然不是摆设。 “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贺离关心道,“到底什么病啊,昨天你也没告诉我。” 林曜面无表情摇了摇头:“易感期的小毛病,走,去体检。” 一宿舍的人一同出了门,谢星忱慢悠悠跟在后面,视线落在前面那把细窄的腰上,一把就能掐住。 他的确不知道林曜的报告结果,但看这两天反常的反应,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要么,跟自己一样得了性瘾。 要么,分化成了一个完全不适合在综战院的Omega。 如果是后者,铁定过不了今天的体检。 林曜也心不在焉,自言自语:“之前都交了报告,还要检测第二性别?” “当然,综战院一向全A景区。”程博言说,“要是真有一个Omega掉进饥渴难耐的Alpha堆里,跟香甜小蛋糕直接掉饿狼嘴里有啥区别?” “性别歧视。”林曜轻嗤。 程博言摆手,解释道:“还真不是,你想想战场上的时候,Omega多吃亏,都不用战斗,信息素一引诱,直接往人怀里送,还打什么仗啊。” 谢星忱点了点头:“确实是,一流血就跑过去舔上两口化敌为友也不是没可能。” 林曜:“........” 真他妈黑历史。 检查的队伍已经排得很长,但井然有序,谢星忱用胳膊碰了碰他:“哎,要不要先跟我一起去那边?” 林曜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谢星忱笑了笑,替他出了个拿捏自己的主意,指点说:“全身检查要两人一组脱衣服,我怕有人偷拍我的裸照出去卖钱,我这个人,还是特别在意个人隐私的,要是谁拿这种照片威胁我,什么要求都能答应。” 林曜评价:“自恋。” “如果有照片,群里铁定有人想要。”程博言摸了摸下巴。 “传播淫秽照片犯法。”林曜声音冷淡,“再说,一群Alpha要他照片来干什么?” 贺离凑过来,小声道:“你不知道吗?那个群里潜伏了很多隔壁学校的Omega,都等着来军大联谊呢,绝对能卖出高价,谢狗的担心不无道理。” 林曜没见过这人全裸的模样,脑子里却闪过之前他进浴室的时候,和浑身湿透的自己抱在一起时,衬衫被水弄湿,隐隐绰绰的样子,的确养眼。 等等,如果拍下裸照,跟谢星忱讲条件,是不是也算是一个办法? 虽然手段恶劣了点,但能篡改体检报告的,也只有只手遮天的谢家。 林曜划开口袋里手机的摄像头,下一秒又推翻。 还是算了,好缺德好变态。 谢星忱看出了他平静表情下的紧张,推着人往体检室走:“怕身材比不过我啊,我看过你的,还可以,别妄自菲薄。” 林曜懒得理他。 进了房间后,两人在两位医生的注视下,侧身宽衣解带,浑身上下脱得一丝不挂,不着寸缕。 原本在录取崇清前就会提前体检,此时也就是走个过场,因此氛围轻松。 医生笑着看了看两人,夸奖说:“身材都练得挺标准,宽肩窄腰,个高腿长,肌肉块块分明的,换个人进来都得自卑。” “所以这不找了个旗鼓相当的一起么。”谢星忱大大方方的转过身,毫不避讳。 林曜先过了扫描仪,正弓着背脊穿回衣服,手机从口袋里划出。 他手忙脚乱想关掉锁屏,摄影的镜头晃过谢星忱棱角分明的五官,饱满的胸腹,深深的两道人鱼线如雕刻,冲击力极强,强烈的荷尔蒙扑面撞了过来。 林曜:“………” 太卷了,就这身材,谁卷得过他啊。 只是多看两秒,林曜就感觉脸颊有些发烫,手指悬空在屏幕上胡乱滑动,关不上。 “对吧,林曜同学。”谢星忱突然叫他的名字。 手一抖,镜头陡然放大,按下了拍摄,自动保存进了相册里。 林曜:“………” 这下真成了变态了。 谢星忱那张气势凌人的脸变得虚焦,镜头的画面清晰聚焦在了他小腹下方。 ……我靠。 比黄漫还牛逼。 林曜匆匆按下锁屏,面色冷淡,低着头,把T恤胡乱套在身上。 谢星忱偏过头,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你慌什么?” 林曜滚了滚喉咙,余光落在他的小腹以下,干巴巴道:“没,穿衣服。” 谢星忱还没穿上,就这么大大咧咧朝着他走过去。 林曜的视线猝不及防又落在不该看的地方,手上无意拍下的照片更是成了烫手山芋。 “你......你过来干什么,是要跟我比大小?”他只用两个人的声音,“你有病?” 谢星忱闷声笑了下,抓着他的领口,把白T一把拽了下来。 被如此挑衅,林曜却难得一动不动,像是被点了穴,后背僵硬,浑身通红。 谢星忱垂着眼,把衣服翻面套回他的脑袋上。 “笨啊,穿反了。” 第8章 这算不算骚扰 林曜整张脸几乎是要红透了。 四肢像是刚组装上去的僵硬。 他全裸着晃来晃去干嘛? 还假装帮着穿什么衣服? 又不是没手,老子自己能穿! “手。”谢星忱说。 林曜木着脸抬起了手,很听话。 谢星忱笑出了声。 纤长的手臂利落朝上,穿过T恤的袖口,再落下,腰上起了点衣服的皱褶,谢星忱十分自然替他拉直。 “之前听说你们俩关系不太好。”医生盯着他俩的那些小动作,“这不挺好的么,友爱极了。” 林曜硬邦邦辟谣:“就是不好。” “那就更要缓和关系了。”医生笑了笑,建议说,“既然谢同学帮你穿了,接下来该你帮他了吧。” 林曜:????? 外面那么多同学还在排队呢,您在这搞什么人机互动。 谢星忱抓过旁边凳子上的衣物,递给他:“那就麻烦林同学了。” 林曜连脖颈上的皮肤都变成了血红色,尴尬得整张脸像是被泼了红酒,染成了艳丽的绯红。 被好几双眼睛这么看着,他退而求其次,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内裤.....自己穿......” 谢星忱低头,笑了下,没动:“都是男性Alpha,你害羞什么。” “没!羞!”林曜一字一顿。 “那医生让你跟我互帮互助,你怎么不动?”谢星忱语气懒散。 林曜听着像是挑衅。 不对劲,这家伙是有预谋的。 从方才他不经意提出怕被别人偷拍开始,搞不好就已经开始挖坑,原来在这儿等着羞辱呢! 林曜握紧拳头,却不得已用指尖挑起那条黑色的布料,脸颊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穿啊你。” 谢星忱憋着笑:“我刚可是态度温和,你是不是有点以怨报德了?” 林曜倒吸一口气,压着心里烦躁的火。 报复,这一定是蓄谋已久的报复。 “麻烦您,抬一下这双尊贵的腿,谢谢。”他声音冷冷,微微低头。 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倒是动了,只是那玩意儿.....靠...... 林曜想自戳双目。 有没有人来管管,说的就是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几位! 双A就能互相穿衣服了么?万一有同性恋这算不算性骚扰? 脑子里一大堆乱糟糟的念头,视线仍然不可避免地落在放在偷拍的主角上,的确是比自己有资本,输了。 林曜:“……” 谢星忱垂着眼,目光落在对方嫣红的唇上,微张,露出一点舌尖,莫名其妙地想到了点别的。 这张脸一向是冷冰得厉害,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表情有多色。 “你......”林曜刚出了个声,手上的黑色内裤就被他拿了过去。 谢星忱一言不发,弓着背脊,三两下就穿好了内裤,然后抓过旁边椅凳上的长裤和上衣,利落套上,瞬间把风光遮了个干净。 林曜不知道他突然又在抽什么风,但特别喜欢跟人对着干:“不是要等着让我帮忙么,你急什么?” 谢星忱小腹微微绷紧,又松开,挪开视线:“不用了。” 这回换成林曜嘲笑他:“都是男性Alpha,你害羞什么?” 谢星忱轻哼一声,不走心道:“我脸皮薄,真的好害羞哦。” 林曜看到他的耳廓,以往健康的肤色染上了一层很淡的粉,原来这家伙也没想象中那么脸皮厚,那方才自己的失态也就没那么丢人了。 两人从检查室里出去,接下来是抽血,林曜拿着手机像是烫手的山芋。 他侧身走到角落,把屏幕偏向墙边,眯着眼睛点开相册。 ......不知道第几次被冲击。 硕大直直占据屏幕,以从下往上的角度,背后虽然虚焦却仍然能看出谢星忱眉目分明的脸,怪他长得太有辨识度。 林曜反手扣过屏幕,不忍直视。 删了吧? 这种照片拿去威胁,他都拿不出手,更想不出开场白。 “哎,我用裸照跟你做个交易?” .....感觉像是干了件多体面的事儿似的。 “我手滑拍了你的裸照,既然有了威胁你的东西,不然你答应我个事儿就删?” ......开不了口,就他们俩这水火不容的关系,难以启齿。 林曜木着一张脸,一句比一句难张开嘴。 “曜哥!你们俩刚怎么在里面那么久?”贺离从另一个队伍里出来,直接扑过来。 林曜手忙脚乱地按下锁屏,要是被人看见,他真的可以原地自杀。 “你刚在看谁的裸照?”贺离视力贼好,虽然没看太清,但隐约看到了一点暧昧的轮廓。 谢星忱朝着他们俩的方向望了过来,意味深长道:“裸照?” 林曜杀人的心都有了,踹他一脚:“乱说什么,怎么可能!” 谢星忱唇角微勾,并没有半点被冒犯的不满:“我还以为刚检查的时候,你偷拍我了呢,这么紧张。” 林曜:“........” 别上学了哥,直接改行算命吧。 谢星忱见他不说话,眼底变得更加意味深长:“如果真的有人拍了我的裸照的话,拿来威胁我,应该可以威胁到很多事情,也很容易答应要求。” 林曜缓慢地眨了下眼。 是圈套,不能跳。 “我是说曜哥在偷偷看什么色情片,怎么可能偷拍啊。”贺离云里雾里,旁边有同学在叫他的名字,“你们俩快去抽血,不然一会儿人多起来又要排队。” 林曜不发一言。 谢星忱推着他的肩膀往抽血的方向走:“要做交易就早点做,等真抽了血,问题就会变得很麻烦了。” 林曜回过头看他,两双眼睛直直地撞上视线。 这都不叫暗示,完全挑开放在明面上了。 林曜很少这么直接地看着谢星忱,他的双眼皮很窄,却深,配合着漆黑的瞳色,把所有的情绪都用吊儿郎当覆盖,看不清道不明。 拍照是不对的,更何况还是裸照,就算是手滑,事情的确是做了。 林曜为自己感到不耻,此刻却找不出第二种解决的方案。 已经快走到抽血室的门口,脚步顿住。 林曜还在挣扎犹豫之时,肩膀上的手掌动了,落在了脖颈,用了点力道,把他带到了旁边洗手间里。 谢星忱环顾四周,没人,带上了门。 林曜绷着唇,将手机滑开,那张照片径直落在对方的眼皮下。 他绷着后背,勇敢承认:“我刚是不小心拍了你的照片,额,和你的小兄弟,但我也不想....不想用这种东西来威胁你.......” 他边说着,边点击屏幕,打算按下删除。 谢星忱却一把拿过了他的手机,扣到一边:“原本是想交易什么?” 林曜耳垂红到了极点,难以启齿:“帮我伪造体检报告,我的信息素出了问题,过不了。” 谢星忱看着他,眼底带着点笑:“挺诚实,伪造报告,出事了我们俩都得滚蛋。” 既然已经说出了口,接下来的话就变得没那么艰难,林曜微低着头,不再看他:“或者,你告诉我能怎么办,不牵连你。” 谢星忱翻过他的手机,目光定格,指尖落在那张照片上,若有所思。 林曜感觉到他的停顿,在好几秒钟都没有任何的回应之后,才猛然抬头,又在看见他动作的那一刻,呼吸急促,脸颊爆红。 “我......删了,我现在就删,真不是故意要拍这个。” 就知道这裸照是不祥之兆。 谢星忱没接他的话,眉梢微挑:“帮你可以,条件是——” 林曜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被这几个字又拉回了注意:“条件是什么?” 谢星忱指尖点了点那张照片,大方道:“留着,不准删,作为你相册的镇册之宝,我随时检查。” 林曜:??? 我选择自杀。 第9章 是在暗渡陈仓 林曜怀疑他在玩一种新的羞辱。 他抬起眼,一脸嫌弃:“我不想看你的裸照,会长针眼。” ....就算是存在手机里,都简直是脏了这个相册。 但还在求人,这句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谢星忱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让我留着干什么?”林曜冷冷道,“你就不怕我私下传出去?” 谢星忱微微站直,掌心还往后撑在洗手池上:慢悠悠道:“我主要是觉得,你看这图的时候,害羞的样子,挺有观赏性。” 林曜:“……” 这家伙果然喜欢玩言语羞辱。 谢星忱又说:“让我十分愉悦。” 纵然是在交易,林曜也实在没忍住骂他:“变态。” 谢星忱的确很喜欢他这种隐忍暴躁下的反差,耳朵尖儿红得像是染了胭脂,看起来特别软,特别好欺负。 他慢悠悠道:“对啊,我玩得很变态的。我们俩也算是认识三年,你头一天知道吗?” 林曜又骂:“恬不知耻。” 谢星忱盯着他张张合合的嘴,这么漂亮的唇形,说的话却总是不那么好听。 洗手间外有人声嘈杂,林曜想起正事,低声问:“报告那个,我还需要抽血吗?” “不抽了。”谢星忱边说着,眼底的散漫收起来,表情严肃了些,垂眼拨通了一个电话,“成叔,麻烦个事儿,帮我交份新生体检报告。” 林曜掀起眼皮,一眼不眨看着他。 很少见到谢星忱这么正经的时候,高中的时候两人不同班,相遇时多半是在升旗台或者光荣榜,亦或者校外一些挑事打架的场合,总归是剑拔弩张。 很难想象,这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出手帮忙。 开学以来才两天的时间,就已经欠了人三次人情,真邪门,他是不是中蛊转性了? 谢星忱握着电话,面色如常:“他现在不方便体检,就拿高考前交的那份,叫林曜,双木林,日曜的曜。” 又过了一两秒钟的时间,他收尾道:“谢谢成叔,挂了。” 那么棘手的麻烦,他三句话就搞定,林曜这会儿才感受到大家口中开玩笑般的“太子爷”的份量。 还在发愣,手机屏幕已经落到了眼前。 林曜脑子里已经自动脑补出那傲人的尺寸,条件反射别开视线:“我真不想看你的裸照,怕长针眼。” 谢星忱点了点头说:“那这张删了,重拍一张。” 林曜没忍住怼他:“重拍一张裸照有什么区别?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洗澡水?” 谢星忱拿着手机换了个方向,跟他并肩站在了一起,镜头翻转,对准他们,按下快门。 镜头里,两张英俊的脸靠得很近,一个棱角分明,一个眉清目朗,各有千秋的好看。 林曜一头雾水。 谢星忱把这张照片设置为他的屏保,把手机递回去:“不准换,这是我们俩交易的条件。” 林曜:???? 林曜简直要炸了,谁想天天打开手机就看到这张讨厌的脸啊,这逼真的太狡诈了,知道怎么做让人最恶心。 谢星忱微微挑眉:“不愿意?那刚刚的电话我可以撤回。” 林曜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没,不,愿,意。” “嗯,那不许改,我会时不时抽查。”谢星忱心满意足,提醒他,“你的手机一直在震。” 林曜垂眼滑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贺离拉进了一个群,群名还非常眼熟——“AAA今天的瓜多少钱一斤”。 【最新消息,刚体检的时候xxc把人怼厕所了】 【把谁?他带回宿舍那个貌美如花Omega?这么胆大】 【不是!ly,感觉是忍不住要打一架】 【啊?两人不是刚在宿舍深情拥抱握手言和吗,又打上了?】 【那都是表面功夫,不然这俩手拉手一起上厕所,你信吗?】 【进去十分钟了,这俩不会在里面搞起来了吧?表面死对头暗地里情侣的那种?】 【合理,刺激】 【合理,刺激】 【合理,刺激】 林曜:“..........” 有时候一个人上网也挺无助的。 谢星忱转身,正准备开门,被林曜叫住:“等等。” “还有什么交易?”谢星忱眉梢微挑。 林曜恢复以往冷冰冰说话的模样:“好多人见我们俩一起进厕所十分钟了,没半点动静,你这么出去,别人怎么想。” 谢星忱想了想:“觉得我们俩搞得很快?你或者我不太行?” 林曜:。 他脑子里是不是九区垃圾场总部,全是垃圾话。 到底忍住想要揍他的冲动:“现在的舆论已经拐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了,所以得扭回来,直接点,打一架。” 谢星忱转过身,重新走到他面前,因为略微高了半个头,说话的时候微微弓了点身:“需要做戏到这个地步么。” 林曜想着欠了对方好几个人情,后背挺直,抓着他的手腕:“你单方面揍我也行,让我挂点彩,我不反抗。” 跟这人扯上关系已经够烦了,现在还多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花边新闻,如果粗暴的手段可以打消大家的猜疑,他不介意吃这点亏。 谢星忱抬手,拇指捏着他的下巴,语气有点不悦:“八卦而已,又不是真的,就这么讨厌跟我有牵连?” 林曜这下倒是笑了,仿佛对方问了个愚蠢至极的事。 他的眼尾是细长的,微微上挑,笑起来的时候就没那么冷淡,反倒是添了几分凉薄的风情。 “当然,我们彼此讨厌,我也是为你着想。” 彼此讨厌。 谢星忱品了品这四个字,眼底的情绪变得更沉。 他抓着对方的脖颈,骤然拉近:“所以,只要跟我撇清关系,宁愿我对你动粗,你这想法的确是挺让人讨厌的。” 林曜眯了下眼,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 只是一闪而过,太快,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背后的情绪,门就被猛然撞了下。 “报一丝抱一丝,我实在是憋得要爆炸了啊啊啊啊,我进来了!”门外透过来一道声音,紧接着门掀开一条缝。 林曜的视线越过谢星忱的肩膀,已经预感到即将和无数道直白的目光对上。 从旁人的角度,高大的男生肩宽腿长,几乎把对面的身形完整的包裹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只能看见隐约露出的深色短发和高挺的鼻梁,不像打架,倒像是偷情。 林曜伸手推他,撇清关系:“滚开,来不及了。” 谢星忱却一动不动,手掌仍然在他的后颈,缓慢锁紧,不让他逃走:“为什么?” 你他妈说为什么,我们俩传绯闻,这跟世界末日有什么区别。 林曜闭眼,心说,完了。 门打开的瞬间,他猛然闭上了眼,却感觉到手掌被另一只更宽阔的手控制着,掐住青筋浮起的脖颈。 腰也被结实的手臂扣住,猛得往前一顶,整个人跟着谢星忱一起摔倒在地。 门开了,动静不小,无数双眼睛看了过来。 “我靠,真打起来了,林曜把谢星忱按地上了!”有人在吼。 林曜双腿半分,跪坐在谢星忱的腰上,两只手被迫掐在对方脖颈上,手心的皮肤一片滚烫。 对方还在做戏,连下巴都微微抬起,像是要配合自己的动作随时反抗。 演得还挺像。 不过他们俩演打架,怎么这么诡异呢,还用演吗,本来就看到这人就想揍一顿。 林曜心不在焉地想着,余光看到方才不小心留下的抓痕,猛然松了力道。 “松开干什么?” 谢星忱却用手盖住了他的,用力按了回去,表面上看是打架,背地里却像偷情。 “你.....差不多就起来.....”林曜手背被他掌控着,有了点暗度陈仓的羞愤。 谢星忱唇角微挑,冲他缓慢做口型。 “掐我啊,怕弄疼我?” 第10章 两天两夜 在过去无数个瞬间,林曜都想要把谢星忱拖出来揍一顿,看见这人就觉得烦。 可现在,他用这种眼神,这种语气的时候,却怎么都下不了手。 “掐我啊,用力。”谢星忱微微抬着下巴,明明处于下风,却更像是命令的口吻。 林曜缓慢地眨了下眼,五指收拢,收紧,牢牢锁在了他深一号肤色的脖颈上。 好怪。 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照例来讲,他们三天两头就互相挑衅的人,打架是再正常不过,再说,高中封闭体能训练的时候,他俩的确是真刀真枪干过好几场的贴身肉搏。 林曜胸腔起伏,所以,是力道不够狠吗? “我....再用点力,不然很假。”林曜低声商量。 “好。”谢星忱好脾气应,甚至微抬起下巴,让他能把自己掐的更顺手。 林曜五指完全收紧了,几乎是完整地环住了对方的脖颈,甚至能够感受到动脉频率越来越快的跳动。 “会不会难受?”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说出这种商量的话。 谢星忱垂眸,定定地看着跨坐在身上的人,因为抓扯,衣服和碎发都变得凌乱,这个姿势....真不怪他满脑子黄色废料,就很色。 他象征性的配合着对方挣扎着下,脸上却挂着愉悦的笑,演戏说:“信不信我揍你?” “你打啊,有本事起来揍我。”林曜会意,配合演戏,头一回干这种事儿,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总觉得有一种跟他玩什么奇怪play的羞耻。 “别打了别打了!”贺离和程博言从人群里蹿过来,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看得胆战心惊。 什么表面死对头暗地里偷情,这两人看起来像是互相要刨了对方的祖坟。 “曜哥脖子都粗了!”贺离心疼自家兄弟,“是不是谢....go....谢星忱逼迫你做不喜欢做的事了?” 林曜翻身而起:“没有。” 程博言自然就站在了另一边:“我刚看见了,是林曜把人拽进去的,是不是他先挑衅?” 谢星忱也从地上利落站起,半点没有方才被单方面压制的影子,嗓音淡淡:“没有,小事儿。” 除了匆匆忙忙跑去隔间的那位,一大群人站在门外看热闹。 贺离这才微妙的品出了一点不对劲。 主要还是,林曜的脸太红,像是倒上去一整盒的胭脂,白皙的皮肤作为底色,显得更是异乎寻常。 “他是不是强吻你了?” 林曜:? 您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吗。 贺离压低声音:“刚那个群我拉你,主要是想让你看到关于你们俩的一手八卦,猜测你们俩有私情肯定是走错了方向,但搞不好谢狗这么变态的人,其实是爱而不得,终于出手对你强制爱呢?” 林曜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答案全错。” “那为啥打架?”贺离问。 林曜连理由都不想找:“长得欠揍,看他不爽。” 听起来像是真的,贺离语气还有点惋惜:“竟然真的只是普普通通毫无隐情的死对头么,真无聊。” 不然还能有什么关系? 林曜实在不想一堆人一直这么堆在厕所,转身往外走:“都散了。” 怕露馅,假意进了抽血室转了一圈,才悄悄从体检大楼溜走。 林曜不太放心,还是去了首都军医院重新做了血液检测。 第二份报告也写得清清楚楚,第二性别,Omega。 两次结果一致。 没有原因,也检查不出原因,只是说大概是特例。 林曜背靠着墙,抬手抹了把脸,眼底很干,只觉得心脏钝痛。 他不知道该通知谁,也不知道该求助谁,这会儿才迟缓有了真正成了Omega的迷茫。 垂眼解开手机屏幕,不久前拍的合照撞入眼里,他,和谢星忱,非常诡异的一张合照。 在心情极度糟糕的时候,倒是突然笑了。 神经病。 林曜买了个打火机,把报告烧了个干净。 过往经历的苦难太多,他一而再再而三被摧毁又重建,因此,只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次变故。 再独自一人走进匆匆忙忙的人群里,淹没于其中。 - 林曜重新返回学校,刚进校门,见着一辆纯黑加长轿车从身边行驶而过,停在不远处的宿舍楼下,谢星忱正站在那抽烟。 等车门开,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下来,在他面前站定。 “哥,几天不见,又帅了。”谢星忱弹了弹烟灰,视线却落在不远处的林曜身上。 谢允淮神色淡淡:“听说你找人帮忙改报告了,林曜是谁?” 谢星忱嗯了声:“消息够快的,新室友,顺手帮个忙值得你大老远特地跑一趟?” “你这么助人为乐,来给你送小红花啊。”谢允淮唇角微挑,戏谑道,“老头打算让你和江家联姻,别在这种时候捅篓子。” 谢星忱的视线缓慢转移,由远即近,目光的落点却一直没变,缓缓出声:“怎么不让你联?哥大我五岁,怎么着也轮不到我吧。” 谢允淮眯了下眼:“江祈然点名要你。” “他是不是瞎了。”谢星忱将烟按灭在旁边的垃圾桶里,薄情寡义道,“我那病家里又不是不知道,很容易乱搞的。” 谢允淮笑笑:“小江少爷也很爱乱搞,你们俩不是绝配?” 谢星忱咬牙切齿:“你真是亲哥。” 林曜从旁经过,握着矿泉水瓶,皱了下眉。 他无意偷听,但的确是隐约听见了两句,联姻什么的。 谁跟谢星忱结婚,得倒八辈子霉。 “哎,介绍一下,这就是林曜。”谢星忱突然出声。 听到叫自己名字,林曜被迫转过身,和两张略微相似的脸对上视线,一脸冷淡:“你又抽什么风?” “我哥,谢允淮,早晚都要见,先认识下。”谢星忱说。 林曜眉心锁得更深,我见你哥干什么? 但碍于表面礼貌,还是略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大哥好。” “嗯,改的你的体检报告,你怎么了?”谢允淮直勾勾打量他,Alpha的体型,宽肩窄腰,并不孱弱,想不通弟弟为什么会出手帮这样一个人,搞同性恋? 林曜后背一僵,不发一言。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变成了随时会发情的Omega,这把柄,太大了。 谢星忱一向很会圆场:“二项应激症,半年不能参加训练,就帮忙隐瞒了下。” 谢允淮看他,笑了下:“你又知道,他去和睦做的检查?” “你管那么多。”谢星忱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神色却带了点认真,“有这点闲情逸致,不如替我联姻。” 林曜没想到谢星忱做事这么滴水不漏,绷紧的后背松了些,该走了,又觉得不合时宜。 “周末记得回家。”谢允淮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谢星忱想了想,拒绝道:“不去,约了人。” 谢允淮似笑非笑:“刚说的话当耳边风了?联姻在即,你还打算约谁?” 谢星忱低头,重新咬着烟尾,含糊不清道:“新认识的,后面每周晚上都会跟他一起过,两天两夜,分不开身。” 不愧是有八十个前任的渣男。 林曜暗自腹诽着,面无表情拧开瓶盖喝水。 等等,周末,两天,两夜。 这些关键词怎么莫名其妙的耳熟.... 怎么这么像他约好陪他练拳的交易? 谢允淮有些意外,自觉对这个弟弟是否有些过于放纵:“你谈恋爱了?或者炮友?” 林曜:“.......” 他微仰着头,喉结滚动,和谢星忱撞上视线。 满脸写着“你解释吧,关我屁事”的冷淡。 后者的目光沉甸甸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点调笑的意味,眼底是只有他们俩能看懂的心知肚明,挺有暗地偷情的意味。 谢允淮品着这空白几秒的停顿,不像是露水情缘,微微挑眉:“真谈了?” 林曜张嘴,还没出声,就被抢了话。 谢星忱唇角微挑:“没谈,普通朋友,打算追。” 第11章 很难驯服的劲 谢大少爷也会追人? 不知道谁那么倒霉被他看上。 谢星忱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抬起眼:“这么大一八卦,你不发表点意见?” 林曜听他语气淡淡,辨别不出真假。 点评道:“没想谢同学这么纯情,还玩暗恋。” 谢星忱嗯了声,不置可否:“我超纯情的。” 骗鬼呢。 虽说八十个前任夸张了点,三五个肯定是跑不掉。 林曜想出声嘲讽,碍于人家哥哥还在,不太合适,又把话咽了回去。 谢允淮也觉得这就是个幌子,没当真:“反正话我带到了,你要不回,后果自负。” “回见。”谢星忱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林曜抬步跟在他后面,想了想方才的话,问道:“周末你要去追人,还需要我陪着练拳吗?” 如果不用的话,周末就可以去打别的工,再多挣点钱。 “练啊,又不冲突。”谢星忱唇边挂着点笑。 “........”林曜愿景破灭,心情不佳,“两边跑,你还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谢星忱耸肩,顺着话讲:“没办法,人又追不到,还得了那种难以启齿的病,浑身精力无处使,还好你人不错,愿意陪我发泄。” 林曜冷淡道:“法治社会,你不能逼良为娼,让我跟你乱搞。” 说完,想起自己此时二次分化成了Omega,此刻AO有别,万一不受控制真被他的信息素引诱了去,那亏大了。 于是提前划清界限:“我不会跟你有任何关系,就算我死,也绝不可能。” 话说得有点满了。 谢星忱收了笑,很轻地啧了声。 他大部分的时候脾气还是挺好的,别人说了再恼人的话也不会放在心上,偏偏林曜总是能精准踩中他的雷区。 如果他再坏一点,再恶劣一点,真的想把林曜抓回家关起来,等待他应激症发作,饥渴着主动央求自己的时候,再一点一点如他所愿。 然后掐着他的脖颈,俯身问他,宝宝,是不是不可能? 没什么是不可能。 只是他不喜欢单方面强迫,更喜欢两情相悦。 所以留有足够多的耐心,变成对方口中那个纯情的谢同学。 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林曜本着最近欠人人情,对他语气稍缓了些:“但你也看不上我,等欠清零,我们就还是跟以前一样。” 谢星忱神情懒仄,懒得理他,只是低头又咬了个烟,转身走向风口:“你先回。” 林曜脾气不佳,察言观色却是一流:“我说错话了?你生什么气?” “没有,我哪儿敢生你的气。”谢星忱和气笑了笑,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 林曜轻嗤:“莫名其妙。” 也懒得再理他,转身回了宿舍。 他进了浴室,拿出抑制剂往手臂上扎了一针,和睦医院研发的最新产品,效果极佳,昨天输液一次就压下病症已经可以窥见端倪。 林曜却仍然觉得不保险,得买个更高级的抑制颈环,或者更狠一点,做传说中的成功率只有万分之一的,Omega改造回Alpha的手术。 但钱不够,差了很多。 除了还谢星忱的债,还得加长打工的时间。 理清思绪,林曜点开某个聊天对话框,边打字边朝着浴室门外走。 林曜:【之前您说的那个工作,我接了】 琅庄-程哥:【读了军校还能来这种地方表演?】 林曜:【没规定不能,又不是正式军官,我缺钱】 琅庄-程哥:【行啊,你这样的极品,我巴不得】 琅庄-程哥:【今晚就来吧,等你】 林曜回了个ok,迎面和开门进来的谢星忱撞上。 他带着点很淡的烟味,不难闻,反而像是某种香水的后调,漫不经心就能勾住人的注意力。 但表情仍然是方才那副不知道谁欠了他八百万的不爽。 林曜微微皱眉:“有事直说。” 能上军校,视力都是顶好,谢星忱只是随意一扫,就看清了对话框的字。 【今晚就来吧,等你】 挺暧昧啊林同学,打算去会情人呢? 林曜见他不说话,难得耐心又问了一次:“我惹你了?” “没有。”谢星忱看他把抑制剂的针头扔进垃圾桶里,随手抓了件外套穿着,又要往外走。 又出声道:“天马上黑了,还要出去?” 林曜觉得挺好笑:“我出去需要跟你报备?” 他的眉眼是清冷的那一挂,面无表情的时候就结了霜,实在不好接近。 谢星忱皮笑肉不笑:“那倒是不用,我也要出去,顺道送你。” “别,就医院那债我已经挺烦了,不想欠你人情。”林曜晃了晃手机背面的交通卡,“我坐这个。” 谢星忱还是跟着他下了楼,头一回觉得自己的座驾太招摇,跟着人走都不太方便。 况且对方走的小道,没两分钟就跟丢了。 他打开自动驾驶,就这么坐在车里,在城市里漫无目的的闲逛,直到中控台上显示出一个陌生的电话,点下接通。 “是谢星忱吗,我是江祈然。”对方自报家门,“你哥给了我你的联系方式。” 谢星忱嗯了声,兴致淡淡,江家小少爷,联姻那个。 “没兴趣。”他手肘搁在车窗上,“你考虑考虑我哥。” 江祈然哎了声,听起来很困扰:“我就想要你怎么办?” 谢星忱也笑,但薄情:“别浪费时间在我这儿,没用。” “好直白,你先看看我长什么样接触下行不行?直接拒绝也太让人挫败了。”江祈然说。 谢星忱不耐烦:“挂了。” 电话那边背景音嘈杂,有人群在喧闹,欢呼,突然传来“啊”的一声,以及紧接着一句“抱歉,有没有撞疼你”的对答,然后又被铺天盖地的吵闹淹没。 后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隔着电话这么传过来,也轻易让心脏停了拍。 是林曜的声音。 只是,江祈然出了名的爱玩,大晚上去不了什么纯良地儿。 尤其是,林曜还处于略微引诱就随时发情的敏感期。 不太对劲。 谢星忱咬着猩红的烟,甩尾刹车,急速掉头:“地址,马上到。” 江祈然摆手跟旁边的人说:“没事,没撞疼。” 然后又冲着电话这边笑:“谢少爷突然又这么关心我了?” “地址。”谢星忱不想废话。 对方说了个名字,琅庄,首都挺有名的一个销金窟,各式各样的表演满足客人的欲望。 林曜那么缺钱,应该不是顾客,那他的表演是哪一种? 谢星忱整个神色都沉了下来。 车速几乎飙到了限速。 琅庄是邀请制,然而谢星忱的限量超跑刚到门口,就有眼尖的门童认出了谢家二少爷,不敢拦,招招手让人扬长而入。 他回拨过去,简单直接道:“你人呢?” 江祈然笑吟吟站在花台边上,两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烟,一挥手带出一阵缭绕:“这儿呢。” 谢星忱利落刹车,把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朝着他走过去:“刚刚在看什么?” “嗯?”江祈然抬头。 谢星忱个子高,就算自己站在台阶上,也还需要微微仰头,死亡角度,也帅得惨绝人寰。 的确是一张好皮囊,这点跟他哥很像。 江祈然欣赏了几秒钟, 才说:“你是来看戏还是看我。” “都看啊。”谢星忱摸出了这人的脾气,硬着不行,于是搬出名利场上那套,“干聊跟相亲角有什么区别。” 听到里面一阵喧闹,江祈然掐灭了细烟:“来吧,表演快开始了,别耽误我看帅哥。” 路过十三长廊的时候,他说道:“本来说今天有粉色透明人鱼拍卖,想来凑个热闹,结果你猜怎么着?” 谢星忱没兴致:“不想猜。” “你这人真的很无趣。”江祈然无语,带着他进入顶楼包厢,“然后我在七号廊撞到了一帅哥,长得.....怎么说呢。” 谢星忱听到跟林曜相关,视线转了过来:“继续。” 江祈然回味道:“气质很冷,眼神很淡,很难驯服的劲儿,挺酷的。” 谢星忱嗯了声:“所以?” 江祈然慢悠悠道:“我看上他了,想包他一晚,你觉得如何?” 谢星忱:.........6 第12章 绷紧的后腰 不过林曜那张脸,确实绝色。 场馆突然喧闹起来,伴随着一阵尖叫,似乎表演即将开始。 谢星忱抬眼看过去,正中央是一个斗兽场,很普通的布置,只是放大了数倍, 显得压迫,只是看上去稀松平常。 谢星忱意兴阑珊:“所以你看上的帅哥在哪?” 话音刚落,他看到了上场的表演者。 半张兽面,人形半身,喉结上缠着一根粗犷的锁扣,上面有一条银色的锁链,垂坠在饱满的胸肌之间,像是拴住某种兽类。 腰间露出两道深深的人鱼线,双手交叉在胸前,低着头。 整个人蓄势待发。 原始,肉欲,性感,野性,充满了征服欲。 谢星忱喉结微滚。 很喜欢。 他目不转睛,难以抑制的喜欢。 只是此刻,不只是自己,还有满场的沸腾。 又心生出一种自己的宝贝被旁人窥探的不满。 “就是他,我撞上的帅哥,真的很绝,是吧?”江祈然大大方方欣赏。 谢星忱嗯了声。 缓慢出声:“很好看。” 江祈然语气惋惜:“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愿意接这种生死秀,等今天结束,如果他还活着,我去问问能不能包养。” “表演而已。”谢星忱跟林曜曾经交手过很多次。 不论是搏击还是格斗,亦或是摔跤,林曜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并不担心出什么意外。 江祈然却狡黠一笑:“不是哦,要人命的,不然谁看?” 紧接着,侧门再次打开,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拖进来一只拴着铁链的巨兽。 显然是打了镇定剂,还未完全苏醒,因此被四个人联合抬进了场地中央,放下,然后飞速离去,生怕被误伤。 谢星忱换了坐姿,收起懒散。 他看着林曜在旁边半跪下,将自己身上垂坠的铁链一端扣在了巨兽的脖颈上。 很短的距离,是野兽张口就能把他吞噬的距离,就这么把性命上交。 要在无法挣脱的环境下,靠着拳头求生,两者之间必有一死,的确是不要命的玩法。 “疯子。”谢星忱骂道。 而场馆四周已经响起了无数的尖叫声,纷纷催促着“注射!”“注射!”“注射!”、也像是疯了,催促着赶紧将野兽刺激成狂躁模式。 看一个战斗力超群的少年在野兽的利爪下挣扎,这就是上层人的乐趣,高高在上的看苦命人挣扎的模样,血腥,残暴,且无情。 听到喊声,林曜拿起旁边的兴奋剂,手都在抖。 他能看到野兽锋利的獠牙,稍微移动,相连的铁链哐当作响,巨兽的眼睛骤然睁开。 恐惧吗,当然。 他没有无畏到藐视一切生命,可是,没有别的办法。 二次分化成Omega的体质,想要再次诱导变回Alpha是成功率相当低的手术,且费用昂贵,但就算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得试。 得存钱,存很多的钱。 而这样危险的表演,是不出卖自己....还能来钱最快的渠道。 林曜咬着后槽牙,将针剂扎入野兽的脖颈,缓缓推入。 “这是Z7032兴奋剂,违禁品。军方那边拿的货,特别劲儿。”江祈然偏过头,低声科普。 谢星忱分神听着,滑开手机,发送消息:【让人送支Z7033来琅庄,再带把猎鹰47,现在】 对方谨慎回复:【要是被联盟长知道,不好处理】 xxc:【后果我担】 斗兽场中,野兽苏醒。 它被兴奋剂刺激得满眼通红,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四肢站起,猛然昂头。 链接的铁链骤然拉紧,林曜被巨大的力道拖拽着悬到半空,脖颈上的项圈成了唯一的支点,将他勒得喘不上气来,十指扣着边缘,拼命喘息挣扎,青筋暴起。 电子屏幕上的数字飞速滚动,一大半的观众下注了时间,十分钟。 他们笃定十分钟后,野兽将咬断他白皙的脖颈,让他当场身亡。 谢星忱偏过头:“要不要下个注?” 江祈然见他终于有了点兴趣,叫来侍者,笑嘻嘻道:“好啊,你下多少?” 谢星忱把卡递过去,五指张开,示意了个数,又说:“三分钟。” “这么多?”江祈然虽然觉得这钱对于公子哥算不得什么,但也觉得实在无脑,劝阻道,“三分钟这钱就打水漂了啊,再怎么菜,小帅哥这倔劲,肯定能扛过三分钟才爬不起来。” 谢星忱一眼不眨盯着林曜,缓声道:“不是,我赌他赢,三分钟内。” 江祈然这回真觉得他在说笑了,下巴指着正中央挣扎的林曜,还是低头帮他下了注:“你看他现在,被勒得脸红脖子粗的,赢得了吗?” 谢星忱面色平静。 而同一时刻,林曜呈倒挂姿势,双腿交叉着锁住野兽的头,借力一跃而起。 在距离逼迫到了最近的瞬间,一拳砸进了野兽的眼睛里,鲜血飞溅。 观众席开始沸腾,尖叫。 林耀是一名永不服输的战士,一拳接着一拳的出击,越战越勇,这是一场非常值回票价的表演。 痛苦的兽类狂躁到了极致,獠牙划破了他的小臂,一道抓痕,暴力的美感堆砌到了极致,让整个场馆都变得急不可耐。 “快!打啊!反击!” 林曜庆幸自己提前打了抑制剂,不至于信息素从伤口溢出,而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解决眼前这只丑陋的怪物。 他还在分化期,体力支撑不了太久。 好累。 喘不上气。 林曜抬头看向观众席,在密密麻麻的人头中,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好熟悉。 谢星忱? 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的确是很有可能出现在这种寻欢作乐的去处。 那可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输,太丢脸了,不能在这里倒下。 江祈然看着越加暴力的斗兽,和逐渐脱力的人类,惋惜道:“快到三分钟了,他根本打不动。小谢,你再不改下注,真的要输。” “是吗。”谢星忱漫不经心反问。 旁边有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进来,弯身停留了一秒,又离开。 谢星忱握着送过来的猎鹰47,滑动上膛,扣紧扳机。 狙击满分的优等生无需瞄准,就精准锁定了笼中狂躁的野兽。 “我们会赢。” “我们?”江祈然反问。 林曜单手抓着那条晃荡的铁链,借力踩上野兽的后背,再抬腿朝着脑袋狠狠砸下。 同一时刻,那枚含着Z7033麻醉剂的消音弹,在无人察觉中,精确击中了野兽的心脏。 狂烈嘶吼。 战损的勇士带着鲜血骑在他的俘虏背上,闭目喘息。 而那只巨大的兽类,轰然倒下,旁边的仪器检测显示,心跳为零,死了。 说不清是被心脏麻痹,还是林曜的致命一击,或者都有。 谢星忱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并肩作战的愉悦。 “我靠,真在三分钟内打赢了!!!”江祈然兴奋起身,“这么高的赔率,你赚疯了啊!” “说了,我们会赢。” 谢星忱说着话,目不转睛地看着斗兽场中央。 看他手臂的伤痕,白皙的脖颈,绷紧的后腰,以及....转过来看向自己的,倔犟的眼睛。 好色啊。 想舔过他身上每一处,汗水和伤口,安抚也好,迷恋也罢。 谢星忱表情冷淡地把玩着枪,下腹灼热,欲望蒸腾。 - 因为收到有人ky有点像XX某本同类型书,特地在此章解释一下,不看人设走向逻辑链,只是因为非常大众的场景和某个设定,就ky真的让人非常不舒服,麻烦多看两本书。 创作不易,我不希望因为一句“好像有点像”,抹杀掉创作的热情。 没有调色盘就乱下定义的直接按造谣起诉,再ky完加一句没有恶意试试呢?也请不要提及别的文名和角色,请互相尊重,提到不认识的主角名字缩写真的很烦!!! 第13章 换玩法了是吗 江祈然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我们去休息室找他。” 谢星忱双腿交叠,灯光暗淡,看不清他的表情。 “等两分钟去。” “表演结束了,一天就这么一场。”江祈然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刚刚,我总感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是不是有人在帮他?” 是消音弹。 琅庄没有任何规矩,场外可以根据下注做任何干扰动作,但毕竟用了枪,谢星忱需要找个理由回去跟老爹解释。 老头心思太密,倒是不怕被骂,只怕察觉到林曜现在身体状况不对,要误以为是要勾引自己的Omega, 做出些强制调离的举动就很麻烦。 谢星忱缓声开口:“江祈然,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江祈然微微挑眉:“嗯?” “你不是喜欢林曜吗?” “林曜是谁?” 谢星忱:“.......” 口口声声说着看上了人家,连拳手的名字都不记得。 “刚台上那个。”谢星忱顿了顿,“改天跟我一起回家的时候,你跟我爸说,因为你喜欢林曜,舍不得他受伤,才求我动了枪,怎么样?” 江祈然挑眉。 错愕地盯着他好几秒钟,又不可置信地看向斗兽场,来回好几秒,才开口:“你为了个路人,在琅庄动枪?真是疯了。” 联盟境内允许持枪,但琅庄里面多的是高官和亲属,联盟长的亲属在这里动枪,无异于有击杀高层的嫌疑,关系交错,要是误伤了谁,那就真会大乱。 谢星忱笑了笑,眉眼都是纨绔子弟随口玩笑的风流样:“一时兴起,我也看上他了。” 江祈然低声骂道:“疯子。” 谢星忱想,好巧,十分钟前,他也这么评价林曜。 俩疯子,他们俩果然绝配。 谢星忱帮他分析:“这样一来,就算老头逼着联姻,也知道我们貌合神离,可以各玩各的,这不是你想要的?” “好呀。”江祈然收起之前的虚情假意,一脸看到同盟的欣慰,“这个忙我帮了。” 谢星忱将枪别在腰上,外套的下摆垂坠挡住,起身,径直朝着休息室走去。 此时,林曜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呼吸粗重,双目紧闭。 刚从生死边缘回来,死里逃生,心惊肉跳。 他甚至不知道是因为是最后自己用尽全力的一击,还是那枚擦着小腿分寸划过去的消音弹。 谢星忱动了手吗? 不可能。 他没有要为自己出头的动机。 更大的可能是琅庄的人,早就听说他们会内部操控下注结果来赚钱,估计不想真的闹出人命,倒是不意外。 脖颈上的铁链还沾染着血迹,他烦躁着解开铁扣,扔到一边,哐当几声金属的撞击声响。 还没来得及换回衣服,门被推开,他艰难地抬起眼皮,就见着刚闪过脑海里的脸,骤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你.....咳咳咳.....”林曜狂咳。 谢星忱难得没出声,就那么不发一言的看着他。 如果今晚自己没来。 如果没来,也许最后林曜依然可以获得胜利,他是靠着自己就能走到最后的英雄,但会受更多的伤,流更多的血,甚至性命安危。 那会更招人心疼。 也会更让人生气,气他把命当儿戏。 “你跟踪我?”林曜抬头,撞进他的瞳孔里,看不清他眼底到底是什么情绪。 “碰巧。”谢星忱避重就轻。 林曜微微点头:“也是,像是你该来的地方。” 挥金如土,纸醉金迷,以看贫穷的底层挣扎为乐子的上等人,符合对于纨绔子弟的刻板印象。 谢星忱没辩解,直勾勾盯着他的伤口,挺长的一道。 “近距离再看,果然很帅。”江祈然带上门,从他高大的身影后冒出来,一脸看热闹的表情,“你好,我叫江祈然,谢星忱的联姻对象。” 林曜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有别人,却只是微抬了下巴:“抱歉,受伤了,没办法招待。” “果然很酷,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江祈然用胳膊碰了碰旁边,“你不表示下什么吗?” 谢星忱侧头睨他:“我觉得你可以走了。” 江祈然眉梢微抬:“但我还想和看上的帅哥多待两分钟,怎么办?” 谢星忱实在懒得陪他玩这种无聊游戏,微微低头,压低声音:“开始我还不太清楚你的目的,但就是刚刚那通电话让我确定,你其实喜欢的是我哥吧,跟我联姻也是为了刺激他,是吗?” 进门前,谢允淮打来了电话,无非是问那把枪的用途,成叔是他的心腹,瞒不过。 谢星忱还没开口,手机就被江祈然抢了过去,说辞就是方才的串供,但显然,他的语气有了点挑衅和赌气的成分。 谢星忱瞬间了然。 江祈然别过脸:“胡说,我没那么无聊。” “我看人很准的。”谢星忱微微笑,“放心,你帮我,我也会帮你,嫂子。” 江祈然绷直了后背,不动了。 林曜看着他们俩亲近的模样,实在是碍眼:“你们想调情可以去隔壁开个房,一晚五千,你们应该出得起。” “吃醋了?”谢星忱站直,笑得清风月朗的模样,很欠揍。 “吃醋个屁。”林曜咬牙切齿,一用力,胳膊上的血就溢出来了些,疼得皱眉。 江祈然转身,表情木然:“那你帮他包扎,我走了。” 谢星忱自顾自改了称谓,低声道:“谢谢嫂子。” 江祈然想骂他,又骂不出,干脆直接摔门而去,留下两人一站一坐,气氛凝滞。 谢星忱拎过旁边的医药箱,面无表情打开,半跪在他的旁边,沙发微微下陷。 手臂被他握住,冰凉的消毒液涂抹上去,刺痛,林曜受不了这么近的距离,微微挣扎。 “别动。”谢星忱这会儿才稍微显露出一点真实的情绪,“你赚钱不要命是吗?” 林曜拧着眉,低声道:“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谢星忱一字一顿的重复,手上动作却利落,替他缠好纱布,缓慢打结,然后松开。 方才看他表演时没生气,此刻谢星忱却是真的有点动火。 不听话,欠教育。 林曜上一秒刚感觉距离拉开了些许,得以呼吸新鲜的空气,下一秒,又感觉到脖颈被他握住,五指缠绕,缓慢收紧。 谢星忱把他拽到自己的跟前。 林曜呼吸变重:“你又发什么疯?” 从谢星忱出现在这间房间开始,他就看不懂发生的这一切。 谢星忱收紧五指,微微掐住了他,迫使人抬头跟自己对视:“林曜,什么叫不要我管,你现在命都是我的。” 林曜艰难呼吸,挤出声音:“什么?” 谢星忱左手的虎口抵在他的下巴,右手去抓着他冰凉的掌心,缓慢与之十指相扣。 然后握住,引导着,从自己的胸口往下抚摸。 林曜绷紧下颚,抬脚踹他:“你又抽什么风?” 挺疼的,谢星忱却没躲,只是呼吸越来越重,用力按着他的掌心掌控着下移,从胸肌,到腹肌,再到腰下。 “摸到了吗?”谢星忱缓声道。 林曜的手指戳在一截很硬的东西上,浑身僵住。 他被那只略微带着枪茧的手带领着探索。 碰到了。 猎鹰47,他最喜欢枪械型号,此时正别在谢星忱的腰间,他只在军事资料里见过。 “刚刚是你出的手。”林曜难以置信。 是谢星忱开了枪,帮助自己快速结束了生死之间的战斗。 谢星忱半撑着覆盖在他的身上,背着光,整个人都陷入了昏暗的阴影里:“所以,我说你的命是我的,有问题吗?” 压迫感重到了极点。 林曜呼吸浓重,定定看了他好几秒钟,看那漆黑的眼底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没必要啊,为什么。 他突然笑了,不想再玩猜谜游戏,直接挑明:“怎么,知道我二次分化成了Omega,换玩法了是吗?” 谢星忱愣了下。 原来真是Omega,没猜错。 只是突然的坦白,双方的情绪都有点乱。 林曜追问:“说话。” 谢星忱看着他紧绷的身体,眯了下眼:“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林曜眼底通红,像一只受伤被捕而陷于囹圄的猎物,却仍然带着倔强:“救了我,所以要我付出代价,或者说,报恩,听你的话。” 谢星忱哑声:“是,我想要你好好——” “我就知道。” 林曜打断他,微微抬起下巴,鼻尖撞上了对方,这下距离完全被拉到了最近。 深深浅浅的呼吸缠着引诱,再靠近就能接吻。 他明明像是在讨好,却仍然神色桀骜,语气嘲弄到了极点。 “少爷,这次想怎么玩我啊?” “上一次床够吗?” 第14章 那就求我啊 谢星忱垂着眼,定定地看着他。 方才在观众席就这么看着他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的确能勾起欲望。 林曜很合他的胃口,起生理上的冲动是遵循自然,没什么难以启齿,他也没有必要非要藏。 但这样的冲动是带着情感,和林曜理解的“玩弄的床伴”,根本就是两回事。 他也实在是太轻看自己。 谢星忱压着火,似笑非笑:“你以为我要怎么玩弄你?” 林曜没想到他会反问,瞬间卡壳。 谢星忱的五指仍然收紧在他的脖颈上,收到了最紧,让对方窒息的狠戾 “知道在琅庄开枪有多大的风险吗?我费这么大劲,如果是为了玩你,上一次床怎么够。” 林曜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当然会不止一次,忘了我的病啊。” 谢星忱恶劣道,“我会把你绑在床上,哪儿也不许去,什么都不能穿,只要我需要,你就得陪我睡,直到我爽完为止。” “闭嘴!” 林曜抬脚踹他,却被对方结实的大腿钳制,两人几乎已经是严丝合缝的缠在了一起。 谢星忱盯着他的眼睛,继续道:“如果你想上学,当然也可以,但病发作起来不分场合,可能是教室,可能在宿舍,你都得无条件配合。” “谢星忱!”林曜怒斥他的名字,“你真的很无耻!脑子里都是马赛克是吗?” “这就无耻了吗?”谢星忱看着他因为羞愤而变得嫣红的唇,喉结滚动:“林曜,这才是玩弄的初级入门而已,还有更变态的,要听吗?” 林曜闭眼,咬牙切齿:“你不如一枪杀了我。” 谢星忱神色淡淡:“所以我并没有那么想,也并不打算那么做。强迫对方跟自己发生关系,我没这种癖好。就算要,也是让他心甘情愿。”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林曜抬眼,想不明白:“那你为什么帮我?” “我觉得跟你肉贴肉搏击挺爽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味的陪练,你要是死在这儿,多无聊。”谢星忱避重就轻拉人挡刀,“况且,江祈然挺喜欢你,顺手帮个忙。” 林曜想到方才那个眉眼精致的Omega,的确是很符合大众审美的长相,反应过来:“你暗恋的是他。” 谢星忱无语:“不是。” 林曜当他是在嘴硬,想了想,分析道:“你喜欢他,他喜欢我,你还愿意帮我,你很大度。” 谢星忱已经不想跟这个单细胞生物说话。 林曜不喜欢被动钳制的感觉,抬脚蹬他:“把我放开。” 谢星忱很轻地啧了声,正准备再说点什么,休息室的门敲了两下,他翻身从对方身上离开,仰头陷入背椅里,姿态懒散。 进来的是经理,之前联系的程哥,背后还跟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对方视线定格了一秒,开口道:“没想到小谢少爷今天有雅兴过来。” “庄琅先生?”谢星忱没来过这儿,不代表不知道琅庄的老板是谁,对方能一眼认出自己,动动脑子就猜出了身份。 他姿态未变,淡声揶揄:“林同学面子够大的, 连老板都惊动了。” 林曜一直跟程经理单线联系,抬头看人:“老板?” “今天的演出很精彩,打破了琅庄最快胜利的记录,当然要来看看。”庄琅温和道,“有兴趣签个长期约吗?林曜,想要多少钱都好商量。” 还没来得及回应,谢星忱就替他回了话:“不签。” 林曜轻踹了下身旁的小腿,让人闭嘴。 他当然知道这是万分危险的事,可也是能力范围内来钱最快的办法,如今迫切地需要动手术,一刻都不能多等。 “可以给我点时间考虑吗?”林曜给自己留了余地。 庄琅笑道:“当然,毕竟还是有危险,考虑是应该的,周日前给我答复。” 林曜点了点头:“谢谢。” 庄琅没再过多停留,寒暄了两句就转身离开,临关上门时,他顿了顿,转过身:“当然,如果你想要更安全来钱的工作,可以找程经理要我的联系方式。” 林曜迫切出声:“什么?” 谢星忱垂眸,咬着根烟,点燃。 “你今天的样子,挺好看的。”庄琅微勾了下唇, 没再多说,走了。 门再度关上,林曜自言自语:“什么工作,也没说。” 谢星忱咬着烟尾,淡淡的雾缭绕了他的五官:“安全来钱快,你动脑子想想。” 林曜回忆他方才的最后一句,猜测道:“想让我当格斗陪练?周末陪你,周一到周五可以陪他,也可以。” 谢星忱轻嗤:“蠢货。” “你再骂?”林曜拳头硬了,但缠着纱布,有点影响发挥。 谢星忱重重吸了一口,缓慢吐出,好几秒后才说:“他让你陪他上床,这么明显还听不出来,你不是猪谁是。” 林曜:“.........” 你们有钱人真满脑子都是下三路那档子破事儿。 他半闭上眼,脑子乱糟糟的自我宽慰:“卖艺不卖身,还是再练练表演,胜算会越来越多的。” 谢星忱转过头看他:“赚钱要干什么?” “做改造手术和腺体摘除,Omega不适合当军人,我不能.....”林曜没打算瞒着他,坦白道,“虽然我咨询过了,成功率很低,但我得试。” 谢星忱很淡地笑了下:“你就是千方百计把自己的生命陷入危险之中是吗?不是今天被打死,就是明天死在手术台上?” 林曜察觉到他好像在生气。 却不明白怒从何来。 想着对方帮了自己,头一回耐着性子解释:“我有我的执念,除了崇清,我哪儿也不能去。” “谁说Omega就不能成为杰出的军官?法律没有这条规定。”谢星忱手指夹着烟,轻缓地抚过他的后颈,“抬头,看着我。” 林曜喉咙微滚,眼睛撞入他的视线里,仿佛被蛊惑了一般。 这几日身体的状况已经无法遮掩,他不得不承认:“Omega上战场很吃亏,加上我有应激,更容易被引诱,不利于作战。” “那是普通的Omega,你不是。” 谢星忱盯着他的眼睛,“上次你舔我的手,Alpha之间信息素冲撞,却没打起来,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直到刚刚才明白。” 林曜无法辩驳事实:“所以?” “所以。”谢星忱唇角微弯,忱手指摩挲着他的后颈,像是诱哄,“不用上床,我可以给你标记,期间你就不会再被弱者的信息素干扰,你会成为第一个战斗力最强的Omega。” “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 林曜从未想过这样的路。 在得知结果之后,他一心着急地想着回归原来的轨道,连次日有新生赛都顾不上,受伤也要参加今晚的表演。 但事实上自己清楚,可能就是回不去了。 而谢星忱的话,点亮了黑暗里的灯。 “你肯帮我?”他心弦微动。 隐约间,却再次闻到之前让他头昏脑胀的味道,浓烈的酒香,让人瞬间进入了微醺的状态,情不自禁往着对方身上凑。 谢星忱观察着他小猫一样的动作,抬手捏着对方白皙的后颈,恶劣地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引诱对方完完整整地贴过来。 他垂眸,视线落在对方微微张开的唇。 “觉得很爽,是吗。” 求我,我就帮你。” 第15章 给我摸一下吗 “很爽。” 林曜的确是被实实在在的蛊惑着,从未如此渴求一样东西。 不得不承认,就算万般嘴硬,就是无法抗拒这浓烈的信息素,并且乐在其中,甘之如饴。 谢星忱的手堂而皇之的搭在他的后颈,有种控制自己猎物的意味:“所以你看,我们契合度很高。” 林曜嗯了声,头昏脑胀着伸手抓他的衣领,也只是把人抓得更紧:“你收一收信息素,不然我揍你。” “让你尝点甜头。”谢星忱循循善诱,“谈判不都这样吗?先给颗糖,再谈条件。” 林曜抬起眼:“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谢星忱想了想,找了个对方可以接受的逻辑:“你不是看不惯我么,看不惯又不得不依赖我,带入一下,是不是挺爽的?” ......真是非常很符合大少爷恶劣的作风。 林曜默不作声。 谢星忱侧身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又偏过头看他:“所以,求我吗?这可比你攒钱做手术容易多了,不需要你出一分钱,每次陪练我还给你结工资。” 求吧,说句软话而已,又不掉肉,这可是天上掉钱。 林曜拼命做着心理建设,只是涨红了脸,手指拽着他外套的衣角,挤不出半个字。 难以启齿。 明明前两天还是恨不得拔刀相见的人,这会儿却要低声下气的求他,行吧,的确体会到了谢星忱所说的他想要的愉悦。 “.....”林曜艰难挤出声音,“求.....” 谢星忱手指抚摸他的后颈,嗓音带笑:“林同学,这就是你求人的语气和态度?” 林曜手指抓着他的手腕,想揍他的冲动忍了又忍。 试了,确实是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直起后背,放弃这个诱人的选项:“算了,当我没说。” 话都到跟前了,又拐了弯,谢星忱轻啧了声。 都被信息素勾得抖成了这样,还这么嘴硬。 真倔。 “但我已经喜欢上这个游戏了。”谢星忱俯身,靠近他。 “现在给你两个选项,要么,你求我,我们愉悦交易。要么,我强制,毕竟在高匹配度下,你应该很难抗拒我的信息素,求着我做一整晚,真的会发生。” 林曜猛然抬头,和他对视。 他的眉眼本来就是清冷的那一挂,这会被信息素勾得眼尾泛红,眼底却仍然倔强,有了点高岭之花被拉下神坛的意味,破碎又可怜。 恶劣的狗东西,他在心里谩骂。 谢星忱压下于心不忍,今天不逼这一把,就无法让他主动地出现在自己的保护范围里,万一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三。” 他开始倒数。 “二。” 林曜呼吸急促。 “一。” 林曜绷紧的唇松开,第二次尝试着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声音。 “谢星忱。”他绷着表情,这回发出了点声音,很闷,“求你帮我。” 还是十分生硬,一脸“你跪下,听我求你”的高冷架势。 谢星忱看得有点想笑,却不打算太难为他,满意道:“嗯,那叫声好听的。” “有完没完?”林曜拳头紧了又松,“叫什么?” “比如哥哥什么的。”谢星忱很不要脸,“毕竟我年纪比你大。” 林曜无语。 现在非常相信谢星忱的确是乐在其中。 自己也是昏了头,居然陪他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林曜忍着信息素的难捱,从沙发上翻身站起,终于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不叫,如果你一直是这种态度,我接受不了,也没办法陪你玩,抱歉。” 逗过了头,翻车了。 谢星忱微微叹了口气,妥协道:“开玩笑的,不叫算了。” 林曜站着没动,只是冷着表情看他,挺桀骜不驯的模样。 隔得远了点,思路就清晰了些。 谢星忱的临时标记的确是个好主意,就算不能长期依赖,短期也是一个免费好用的选择,他可以选择更安全的方式慢慢攒钱想办法。 林曜绷紧的唇又松开:“我的信息素会让你的病好受一点吗?” 当然不会。 高匹配度的Omega释放信息素,只会让Alpha兽性大发,如果不能疏解,只会更加难捱。 然而谢星忱还是点了头,违心道:“会,我那个病,当然也需要你来安抚。” “好。”林曜拿捏了他的弱点,“那我们的交易是互惠互利,是平等的,某种程度上来讲,在这一点上,是战友。你不能......” 他顿了顿,表情冷淡威胁道:“你再有那种下三滥的想法,我会揍你。” “什么下三滥?”谢星忱对自己的无耻显然没什么认知。 “刚刚说我不配合,你会用信息素强制跟我做一晚上。”林曜冷声道,“真意识混乱,也是我上……上你。” 嘴巴上那么凶,说到这种话却关键词都只是含糊带过。 好纯情,乖死了。 谢星忱笑着答应:“好。” 突然气氛这么平和,林曜倒是有些不自在,囫囵抓过沙发上的无袖背心往身上套:“回去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刚裸着跟这家伙聊了这么久。 “那我们的一帮一信息素小组就从今天开始?”谢星忱说。 “嗯。” “你有任何需要,或者我有,随叫随到。” “嗯。” “半夜的话也没关系。” 林曜觉得这话听着十分诡异,还是嗯了声。 谢星忱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才勾着车钥匙起身,慢悠悠说:“走吧,回宿舍,快门禁了。” 虽说已经是夜场时间,琅庄却正是热闹的时候,某些场馆的光线变得昏暗暧昧,纸醉金迷的醉生梦死。 林曜只是经过随眼一瞥,就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脚步越发地快。 谢星忱跟在后面,心情愉悦地给江祈然发送信息。 【xxc】:林曜好可爱,怎么有人看上去这么酷又这么乖 【7】:? 【7】:有病? 【xxc】: 认识你挺高兴的,以后有心情会跟你分享 【xxc】:也祝你早日拿下我哥 【7】:有病治病 林曜偏过头,看他盯着手机笑得一脸荡漾,摇了摇头,心说还是看他不顺眼,好烦。 等坐上了车,松懈下来,才察觉到胳膊处的伤口开始疼痛。 上场前打的抑制剂已经开始失效,冷杉的信息素开始肆无忌惮从伤口处释放,弥漫在逼仄的空间里,清淡的味道竟然溢出一点甘甜来。 谢星忱很轻地眯了下眼,车速越来越快,油门踩到了最底。 而当事人浑然不觉,转过头看他:“你驾照分快扣完了。” 谢星忱喉结滚动:“没事,我分很多。”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之前用信息素勾引人家,现在被反噬,活该。 林曜面色如常,回想起他之前用的那把枪,猎鹰47,他的梦中情枪。 “谢星忱。”他试着叫对他的名字。 “嗯?” “你今晚用的枪,能不能给我看看?”林曜只在资料上见过,还没摸过真的。 这种东西都很私密,况且,万一擦枪走火也有责任,一般不会轻易外借。 谢星忱倒是大方。 他没开自动驾驶,开车可以转移注意力不去闻那香醇的信息素,于是转着方向盘,低声道:“看啊,你自己拿。” “那我来了。”林曜拽着安全带,往前勾了点,试探性地伸手摸向他的腰间。 因为坐姿的关系,半截枪被卡在了裤腰里,紧紧勒着,拔不出来,于是莽撞朝着里面伸了些。 谢星忱垂眸,视线落在他蓬松的发顶,感受着他的手指擦过腹肌,肆无忌惮朝着里面钻。 红灯。 谢星忱猛踩刹车。 林曜整个人带着惯性撞进了他的怀里。 “林同学。”谢星忱视线划过他脖颈上肿胀的腺体,按住他微凉的手,“枪在这儿。” 十指交叠。 林曜条件反射扣住了扳机,如愿以偿摸到了心爱的玩具,又怕走火,立刻松开了手。 谢星忱却看出了他眼底隐藏的喜欢。 可怜死了,连真枪都没玩过。 林曜,应该很想要成为一名军人吧。 谢星忱抬起眼,余光看着红灯倒数的读秒时间,陪他进行着无聊的角色扮演:“林上将,放我一条生路。” 演技挺好,声音没了平时那副游刃有余的懒散。 林曜唇角微翘了下,露出愉悦。 不过情绪藏得快,很快又恢复平直,只是隐约间露出了一点虎牙。 他利落拔出,把枪抵在对方起伏的腰间,语气冷淡:“逮捕你。” 说完,觉得有点幼稚,尴尬收手。 然而谢星忱双手抬起,低头配合道:“嗯,被你俘虏了。” 第16章 其实我想追你 林曜没想到谢星忱真的会配合。 两人像是小时候扮家家酒,一个当军官一个当俘虏的游戏,不过那个年纪也没人愿意成为战败的俘虏,他也没有过这么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夜风吹拂,也吹不走莫名其妙的燥热。 “你.....”林曜把手指从扳机上挪开,怕走了火,“幼稚。” 谢星微微调整了下坐姿,双手还搭在方向盘上:“林长官,枪怎么拿不稳?要我教你吗?” 林曜面无表情,手指用力,枪朝着腹部的肌肉里陷进去:“别动,你就不怕我真的开枪?毕竟我挺讨厌你的,搞不好趁着现在杀了你。” 声音清冷,如同枪口碰上皮肤的触感。 “你来。”谢星忱视线划过他的嘴唇,缓慢停顿了一拍,“倒是不怕,就是有点遗憾罢了。” “遗憾什么?” 还没从死敌变成爱人,当然遗憾了。 谢星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几秒钟,抬脚很轻地蹭了下他的小腿:“不玩了,坐回去,马上绿灯。” 听起来倒像是自己在胡搅蛮缠。 林曜不占理,刚松了手,把枪重新塞回腰身的时候,又闻到了那股很淡的烈酒香,他不喝酒,辨别不出是什么品类。 “管好你的信息素。”林曜有点燥热上头,微扯了领口。 谢星忱重新踩下油门,将车窗玻璃开到了最大:“这句话也送给你,一车的冷杉浓得快把我淹了。” 他顿了顿,还是决定教一下这位小朋友生理常识:“你刚刚那样,带着一身Omega的味道贴着我,会让Alpha觉得是在求欢。” 求欢??? 这说的是中文吗? 林曜皱眉:“........Alpha都这么自恋?” “你以前真的是Alpha么,生理课是不是没听。”谢星忱啧了声。 “没听。”林曜理直气壮,“睡过去了。” 谢星忱点评:“怪不得生理知识那么匮乏。” “毕竟放了学还要打工赚钱,睡不够觉,很困。”林曜抬手揉了揉眉心,“知道那么多生理知识干嘛,我又不跟Omega乱搞。” 谢星忱:“.......” 真该死,多问这句嘴,晚上睡着了都得爬起来扇自己一巴掌。 林曜倒也不觉得自己可怜,习以为常。 他侧过头,瞥见了手臂上的纱布渗透出了血,低着头,摸索着外套里的抑制剂,熟练地朝着手臂上扎进去,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可以找我要临时标记。”谢星忱说,“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互利互惠,任何时候。” 林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求你。” 还是很倔,微拧着眉,不肯服软的模样。 看得谢星忱更硬,双腿敞着默默又调整了一个坐姿。 哎,最近老这么频繁冲冷水澡可不行。 他按下自动驾驶,低头咬着烟,得缓缓。 不然憋废了。 - 两人回到宿舍已经挺晚,偷偷摸摸的,生怕弄醒了室友。 但显然贺离同学并没有学会什么叫以德报德,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就敲锣打鼓叫醒了众人,美其名曰,新生赛热身。 林曜从乱糟糟的被子里露出一颗脑袋,阴森森道:“我现在就想把你揍一顿热身。” “别呀曜哥,叫你是为了告诉你有奖金。”贺离拿出杀手锏,“一万呢!” 林曜把杀人的眼神收了回去,扯了下唇,算是最和善的微笑:“早餐想吃什么?” 贺离抖了抖:“你别这样,有点恶心,我受不了。” “想死是吗?”林曜淡声。 贺离拍了拍胸脯,一脸被超度的幸福:“舒服了。” 程博言看完全程,转头看向谢大少爷:“我们这宿舍还有正常人吗?” 谢星忱遗憾道:“没有,我比他们更变态。” 程博言:“.......” 林曜叼着牙刷想,还挺有自知之明。 等几人洗漱完下楼,聚集地已经坐满了乌泱泱一大片人。 崇清的新生赛一向是每年最期待的盛事,军校常纪录严苛,就更需要新鲜的刺激和荷尔蒙的冲击。 而新生赛,聚集了指挥院,军械院和综战院各自入校考试综测前三十名的学生,今年全员Alpha的比拼,更像是强者之间的决斗。 就是刺激。 谢星忱一行人走到比赛口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拎着医疗箱的江祈然。 他挑了挑眉:“你也是崇清的?” 江祈然换下了在琅庄那矜贵小少爷的装扮,一身白大褂穿得跟玩情趣似的:“嗯,你哥没说吗,我是医疗院大三的学生,今天来帮忙处理急伤。” 听到对话,林曜跟他对上视线。 原来是学长。 昨晚那种场合碰过面,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想要被认出,没出声。 倒是江祈然瞥向他穿着无袖背心的胳膊,啧了声:“谢星忱你包扎技术可够烂的,真丑。” 林曜同仇敌忾道:“同意。” 谢星忱笑骂:“白眼狼。” “过来,我帮你重新弄,别一会儿打着架纱布掉了,机甲会感应到伤口,加大攻击。”江祈然偏了下头。 林曜坐过去,把袖子往上再弄些,露出流畅的手臂线条。 这几年除了贺离,也没时间再结交更多的朋友,他有点无所适从来自旁人的好意,只能闷声说:“谢谢,我们也不熟,你还对我这么好。” 这就叫好了? 这小孩可真没被人疼过,挺可怜。 江祈然熟练地拆着纱布,不太正经道:“他没跟你说么,因为我喜欢你啊,对你好不是应该的。” 林曜原本面无表情,被这一记直球的表白闹得耳根通红,猛然咳嗽了两声,无所适从。 倒是旁边双手环抱的谢星忱出了声:“你真的很无聊。” “学长,别乱开玩笑。”林曜的胳膊被人握着,没法起身,浑身却变得僵硬。 “谁说我开玩笑?”江祈然一双桃花眼微微弯了起来,“要不是为了跟你见一面,我今天才不来当这个破志愿者,这不是怕你昨天受了伤影响发挥,特意在这里等你帮你处理伤口。” 这话说得,情意绵绵,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就连谢星忱也有点云里雾里。 不会真看上林曜了吧。 但谢允淮打电话过来时他那反应,不会判断错的,肯定有奸情。 那现在是哪一出? 大哥又不在,演给谁看。 江祈然拿棉签帮他擦拭掉溢出的血迹,动作温柔得紧,嘴上还在打趣:“我要是追你,怎么追你才肯答应?” 林曜一头雾水:“啊?你跟他不是....联姻么?还能追我?” 江祈然缓慢眨了下眼,像只勾人的小狐狸:“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是真心,他是假意。没看过狗血小说吗,联姻的都是虚假夫妇,做戏来着。” 谢星忱:“呵。” 挖墙脚挖到这儿来了,你死了。 林曜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样吧,我帮你包扎,比赛结束后,用奖金请我吃饭,我在琅庄旁边的餐厅等你。”江祈然起身,把医药箱重新扣好,“我看好你,肯定能拿第一吧?” 林曜点了点头:“能。” “那我走啦。”江祈然冲他笑了笑,整张脸显得漂亮又灵动,和林曜那股清冷的酷哥气质,确实挺配。 谢星忱磨了磨牙,好酸。 林曜告完别,转过身,就看到一张阴恻的脸。 后知后觉想起来,这家伙暗恋的肯定是江祈然,虽然他否认过,八成嘴硬,不过这么当面被戳心,有点惨。 但安慰吧,他们俩这恶劣的关系,好像也不太合适。 挑来挑去,林曜换了个相对委婉的说辞:“既然他喜欢别人了,你要不趁早换个联姻对象?” 谢星忱眯着眼,审视了他好几秒钟。 什么意思。 你们俩就这两分钟还王八对绿豆看对眼了是吧? 他微微低下头,轻嗤道:“你们两个O,能有什么好结果,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你歧视同性恋?” 林曜抬头看他,“联盟法第237条,不得在任何场合以任何言辞诋毁,且尊重一切性别组成的爱情,小心我报警抓你。” 谢星忱:“………” 第17章 林曜救我 贺离和程博言拎着几袋牛奶过来,边给边问:“曜哥,刚你旁边那个是Omega吗,长得好正。” 谢星忱叼着牛奶袋叼出了抽烟的架势:“你曜哥的追求者。” “哇靠,真的假的。”贺离拿胳膊肘碰他,“这个可以,你考虑下,好漂亮,皮肤又白,站在一群五大三粗的Alpha里简直是靓丽的风景线。” 林曜轻咳了声,侧头去看谢星忱的表情。 他五官本身就棱角分明,眼窝很深,不笑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有一种斯文败类的阴翳,比如现在。 整个人都散发着想要杀人的气息。 果然还是很喜欢江祈然,林曜心想,代入一下,天之骄子的大少爷被喜欢的人伤成这样,有点可怜。 看在这两天还是帮了自己很多忙的份上,林曜给出他能给的最大的善意:“一会儿我在决赛圈前,不会主动狙你。” 谢星忱冷笑:“那我真谢谢你的怜悯。” 林曜:“........” 什么态度,善良不了一点,现在就想狙了他。 两人抬眼,沉默着四目相对。 “气氛好怪。”程博言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贺离一边猛吸牛奶,一边观察着两人的表情,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他们俩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走廊上碰到都像要互相捅穿对方腰子似的,就这味儿,见怪不怪。” “这么夸张吗?”程博言震惊,“那我作为宿舍长,以后每天早上要多一件事了。” “什么?” 程博言痛心疾首道:“数一数有没有多一具尸体。” 贺离:“哥,这个笑话真的很冷。” 顶上的广播开始播报:“新生赛在十分钟后即将开始,非参赛学生立即进入观战区,参赛学生请换取作战衣,并且领取比赛相关军械设备。” “本次比赛作战区域从操场蔓延到整个后山的迷雾森林,期间会出现机甲干扰,各类怪物,竞赛者可用特质枪械互相狙击,剩者为王,当然,我们会最大限度保障各位的安全,如在过程中有任何受伤,有急救队和直升机进行支援,谢谢。” 说完,几台巨型机甲被操纵着从天而降,进入众人视线。 他们演示一般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发射出激光,瞄准的物品瞬间被击穿,杀伤力可见一斑。 “玩这么大?”贺离抓着身上换好的防弹衣,瑟瑟发抖,“我只是一个靠运气挤进前三十的特长生,妈妈,我要回家。” 林曜拿着狙击枪,一边快速观察那几架机甲的特征,一边开着玩笑:“实在害怕,我给你一枪直接淘汰,如何?” “哥,你好冷酷。”贺离眼泪汪汪。 “不是你要回家吗?”林曜淡声,“我送你一程。” 谢星忱手指来回摩挲着枪膛,行吧,对兄弟也这样,这么冷漠是林曜的个人特色,舒坦了。 几声枪响,烟花升天,比赛开始。 观战区盯着大屏幕,镜头扫过每一位参赛者的脸,同时显示出学号和姓名,便于大家更有观战的参与感。 捕捉镜头也特别偏爱帅哥,晃到林曜的位置,特意多停留了两分钟。 【啊啊啊啊这酷得一批的脸,这绝美的鼻尖痣,这款我爱!】 【这位帅哥我不曾见过,哥哥,怎么还没开始比赛胳膊就受伤了】 【明天就让医学院和综战院联谊,九万Omega的梦简直】 再晃到旁边的谢星忱时,又是一阵骚动和尖叫。 【这等神颜,今年竟然有俩?】 【是死敌,他们俩一向不对付,今年比赛有得看了!】 【嗯?原来早认识吗?什么死对头打架文学,按小说剧情,打完他们俩就该do了嘿嘿嘿】 …… 而赛场中央,气氛显然就没有这么轻松,机甲已经启动,作为迷雾森林入口的第一道防线。 射线交错,交织成无从下脚的迷阵,各个苦不堪言。 又怕第一个被淘汰太丢脸,又怕中间打斗时候被伤,一不小心送了命就更得不偿失。 贺离小心翼翼端着枪,艰难避开扫射过来的光,朝着入口挪动时,就感觉一阵风猛然刮过。 再抬起头的时候,两道身影如同两道光,朝着入口飞奔过去,只剩残影。 真快啊。 贺离感叹道,看着两个背影如出一辙的弹跳,躲闪,飞跃,动作利落得像是出鞘的剑。 “哇靠,他们俩是人吗?”程博言跟着飞奔过去,“快快快,这两人吸引了六台机甲的围攻,我们捡漏赶紧跑。” 这话提醒了唯唯诺诺不敢上前的众人,全都拼命朝着入口冲。 “进入迷雾森林后,可开启互相狙击模式。请注意,狙击不同的位置对应着不同程度血量的降低,血量为零即为淘汰。” 广播开始播报,“对讲机可调公共频道,结盟或者公开暴露他人位置,请各位深入体会战争残酷,从而更能珍惜和平。” 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大雾弥漫。 机甲在近处攻击,野兽在远处嘶吼,如同真正的荒星战场。 同类枪声也在密集响起。 “学号086,宋子睿,血量不足百分之十,即将淘汰。” “学号086宋子睿,段铮击杀。” “学号037邱子豪,林曜击杀。” “学号015秦皓轩,林曜击杀。” “学号032张宇轩,谢星忱击杀。” “学号088李子轩,谢星忱击杀。” ....... 密集的播报声响彻上方,仿佛肆虐的人魔在此刻正在大开杀戒。 真是给观战台上看爽了。 看狙杀记录,哥几个是不是开挂了?” “刚进去十分钟,林曜13个人头,谢星忱12个, 段铮8个,都他妈疯了吧?” “根本不用野兽上,这仨就能直接清扫战场。” “显得另外几十个新生跟他们不像是一个比赛里的,笑死。” ..... 林曜已经行进到半山腰,迷雾更浓,几乎已经辨认不清去路。 偶尔能看到一双猩红的眼。 “啊!!!”对讲机里传来贺离的声音,听到他下意识的呼救,“林曜,救我!!” 比赛是单人战,但为了能苟活到最后,也会有部分参赛者选择前期结盟,一同前行。 林曜朝着坐标的位置飞奔过去,抵达之时,贺离已经被那只猛兽咬着悬吊在了空中。 如同昨夜他在斗兽场中,和那只困兽拼死肉搏的画面。 他抬枪对准心脏,也如同昨夜的那把消音枪,精准狙击,野兽摇摇晃晃,撕扯着贺离的防弹服。 “呃啊.........”贺离翻身想要从口器中挣扎逃跑,肩膀却被咬伤,动弹不得。 林曜抓住硕大的触角,翻身一跃,抬脚冲着野兽的脑袋垂直暴击,双臂合拢勒住下颚,侧身用力,将其直直掀翻在地。 巨大的声响过后,野兽轰然倒下,烟雾飘散,一双猩红的眼缓慢闭上,没了动静。 而屠杀的少年居高临下俯视着,肩头是纱布浸润开的血。 贺离嘴巴长得老大:“牛逼。” “不是,他是就这么徒手弄死了一只吗?” “不是徒手,是徒脚,好他妈可怕啊。” 旁边围观全程的两位参赛者猥琐前行着,一边窃窃私语,然后被一人补了一枪,嘎了。 “学号089张俊杰,林曜击杀。” “学号077陈俊豪,林曜击杀。” 谢星忱坐在树上,占据着绝佳观战点欣赏完全程,看着贺离被他小心翼翼救下,感叹说:“这美人相救的待遇,我也想要。” 下面经过的某位新生懵逼抬头:??? 你要什么? “林曜,救我。” 谢星忱收回视线,一边扣动扳机淘汰了路过的那位,一边按下公共对讲。 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来半点急迫,仔细辨别,好像还带着点笑。 “学号043张梓睿,谢星忱击杀。” 路过就被狙倒下的倒霉蛋:??? 你妈的,侮辱谁呢? “林曜,有人要杀我,真要死了。” 谢星忱半曲着长腿,悠然踩在树上,生怕不被人看见似的拿着对讲,“林曜,林曜在吗?” 浓雾散开些许。 阳光勾勒出少年桀骜不驯的轮廓,宽阔的手掌随意搭在狙击枪上,不忌惮任何暗处的偷袭。 林曜转过身,微微抬头。 狙击枪头瞄准树上的目标,避开心脏,面无表情连开了三枪。 机械音在上方开始播报。 “学号002谢星忱。” “血量不足百分之十,即将淘汰。” 谢星忱的对讲机里传来冷淡的回话。 “话多。” - 丝血的忱子哥:兄弟们,老婆没直接杀我,他好爱我 第18章 无法宣泄的热 观展台看到直播的这一幕,笑得不行。 【这一招叫什么,挑衅不成反被狙。】 【哈哈哈哈对讲机叫死对头来救真的好欠揍,看人理你么?】 【理了,还剩了丝血,我们林曜哥哥真的人帅心善呢。】 【这俩一来一回的,怕不是在调情】 .... 林曜收了枪,感觉胳膊开始刺痛,于是脱掉外套,侧过头检查新包扎的纱布。 江祈然手法很好,倒是没散开,只是方才用力过猛,应该是伤口裂了些许,有血止不住地渗透出来。 “曜哥,你的伤....”贺离表情慌张,又不敢碰他,“算了,你淘汰我吧。我刚叫你,只是下意识,没想让你管我。” 听到下意识三个字,林曜表情变得柔和。 “救都救了。”他伸手把纱布重新绑紧,“后面就各凭本事。” 贺离嗯了声,从地上爬起来,原本朝着反方向走了两步,又顿住:“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狙杀了谢狗?” 林曜愣了下神,看向方才狙击的那棵树,已经不见踪影。 他收回视线,冷冷道:“留着残血羞辱他。” “不愧是你。”贺离倒退着朝他挥手,“曜哥加油,终点见。” 林曜轻点了下头,说话间,抬手狙掉想要偷袭的身影。 只是三分钟后,传来播报。 “学号019号贺离,段铮击杀。” 林曜轻啧了声,带不动。 他朝着山顶方向快速挪动,敏捷躲开机甲的扫射之时,顺带又收了三个人头,按频繁的播报数量来看,场上已经剩余不超过五人。 快到顶了,却听到身后有细碎的声响,动静很轻,不像是扫射的机甲或是野兽,更像是同类。 但没开枪,是怕打草惊蛇么? 毕竟直接狙击后背,只会减少血量,不会直接淘汰。 林曜眯了下眼,毫不犹豫单手抓住悬挂的藤蔓,纵身一跃,再借力转身,双腿架在了对方的肩膀,再一个反绞,就把人牢牢压制在身下。 再单手掐上对方的脖颈,从头到脚完全掌控。 只是看清来人,他冷淡出声:“谢星忱?真想死是吧?刚没被打爽?” 谢星忱却只是曲起长腿,从战斗服的口袋里摸出一支试剂。 然后用膝盖撞了下他的后腰:“打抑制剂,你的信息素溢出来了。这儿全是Alpha,要是不控制,你知道后果。” 林曜掐他的手顿住。 好几秒钟才思绪混乱的开口:“你随身带特效抑制剂?” 之前从和睦拿的抑制剂是Omega特效药,和Alpha用的并不相同,他居然会有。 现在流行关爱死对头攒人品? 谢星忱嗯了声,仿佛早已预料到此时的局面,抬手关掉彼此身上的摄像头:“你放心打,不会被看到。” 观战台上的众人看着突然的黑屏陷入躁动。 【看得正精彩就断网真的杀你全家!】 【傻逼直播员,祝你以后下雨没伞喝水塞牙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真缺德啊,有什么是我尊贵的VIP会员不能看的吗?】 【不是,林曜对谢星忱哎,你他妈把画面给我切回来,我要看他们俩决斗!】 大家闹成一片,当事人却难得一片祥和。 林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翻身从他身上下来,身上的战斗服刚刚重新穿了回去,不太好扎胳膊,他低头,利落掀开衣服下摆。 一截细腰明晃晃就裸在了眼前,小腹平坦,微微凹陷,露出淡青色的筋络。 谢星忱视线未动:“需要帮忙么?” “不用。”林曜接过两支抑制剂,利落咬开针头,眉心也没皱一下,就熟练推了进去。 谢星忱很少见到这么不怕疼的人。 即便是强壮的Alpha,对于注射都会有生理上的抗拒,更何况林曜二次分化后,感官系统会越来越趋近娇气的Omega,他却没露出丁点难以忍受的表情。 是曾经吃过多少的苦,才能这么坦然接受,谢星忱在心里叹息。 “谢谢。”林曜恩怨一向分明,边道谢,边低头处理着用完的针头。 谢星忱嗯了声:“顺手的事。” 刚收进口袋,两人都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四目相对,林曜下意识抓回放到旁边的狙击枪上膛。 谢星忱抬眼看他,还有心情开玩笑:“过河拆桥?你再给我一枪就真淘汰了。” “滚。”林曜干不出这种缺德事。 他翻身而起,利落躲开来人的狙击,伸手抓住藤蔓,往回一荡,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 显然对方也是格斗高手,伸手就卸掉了林曜手里的枪,军狙击变成了近身肉搏。 谢星忱没走远,挑了个地儿观战,没出手。 他很了解林曜,过于自尊也过于骄傲,在这种时候出手,只会被他当作是羞辱。只是这位偷袭的竞争者,近身格斗不输于人,招式奇快,动作狠准,胜负难分。 来回二十招后,林曜手臂用力,将对方的双手交叉紧扣,掀翻在地。 对方邪气一笑,丝毫没有要败的慌张:“林曜同学,比赛该结束了。” 林曜面无表情看着他,手掌用力收紧,只感觉铺天盖地的信息素砸了下来,如一万把锋利的刀尖同时刺入皮肉,钻心的疼,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只是松懈的一瞬,就被对方翻身压倒,单手压制。 他想要伸手去够方才在打斗中被丢到一边的狙击枪,只是距离不近,顾此失彼。 “你......”林曜额头已经浸出一层细密的汗,连嗓子都变得烧灼。 运用信息素压制是最常规的方式,而到了此刻,林曜作为曾经的S级Alpha,却没了半点优势,只有生理上因为信息素不匹配而被制约冲撞的痛苦。 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只大手握紧撕扯,难以呼吸,任人摆布。 以及.......被Alpha勾起的无法宣泄的灼热。 如果方才没有谢星忱送来的抑制剂,他根本撑不过三秒。 “不打算释放信息素吗?” 对方的手指抵着林曜滚动的喉结,语气不爽,“是不屑,看不起我?还是太弱了,不敢?” “没必要。” 林曜承受着生理差距带来的痛苦,咬牙开口,“不用信息素,我也能赢你,刚一路扫人头过来的,段铮同学,是吗?” “死鸭子嘴硬。”段铮手指抵着他的下颚。 更多的信息素如箭雨一般的落下,无情又锋利的摧残着这位刚分化的Omega。 生理性的悬殊太过致命,林曜后背全湿,连嘴唇都开始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观战台上的人恨不得自己上场。 【林曜看上去不对劲啊,用信息素就打不过吗?这么废物?】 【亏我还以为他十项全能,狙击格斗都拿得出手,信息素居然拉垮笑死。】 【不用看了,段铮刚一路收割完了所有人头,铁定赢了。】 【靠,不知道为什么,林曜这么看着好想玩死他……好适合当不听话的M】 ...... 而林曜在信息素密集的攻击里,他只感觉自己的体力在信息素压制中,一点一点的流逝。 要撑不住了,段铮却没有动的意思,打算用这一招耗尽体力。 “林曜同学,投降么?”段铮垂眸,悲悯地看着他。 林曜轻嗤了声,没回答,掌心朝下,尝试着弯曲手指蓄力,却只是抓到一把乱糟糟的泥土,像极了他被二次分化突然打乱的人生。 他微仰着头,和半坐在树上的谢星忱对上了视线,后者已经端起了狙击枪,对准了来人的后背。 “不要。”他眼神冷冷,无声张口,“不要帮忙。” 如果谢星忱开了这一枪。 自己就真的成为毫无战斗力的Omega了,成为一个因为Alpha的信息素而丧失所有战斗力的废物。 他无法接受。 林曜已经将下唇咬出鲜血,嘴唇破开,变成更艳丽的红:“我们,速战速决。” 对方看他在信息素的攻击下已经虚弱得毫无挣扎的余力,稍微松开了钳制的力气,侧身去够旁边的狙击枪。 而就是这一刻,林曜一跃而起,抬脚猛然踹向他的后背。 “操。”段铮咒骂出声。 想要反击的瞬间,林曜已经侧翻三周完美闪避。下一秒,捡起脚边的狙击枪,以单膝跪地的姿势,朝着段铮扣动扳机。 砰。砰。砰。 “学号003段铮,林曜击杀。” 第19章 医院还是我家 极限反杀。 林曜握枪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信息素压制的后遗症袭来,晕眩,反胃,战斗服下的身体克制不住颤抖着,却仍然靠着意志力在顽强强撑。 段铮四肢张开,缓缓倒地,看着瞄准自己的林曜,一脸不服。 “算你走运。”他长长呼出一口气,“下次约个Solo。” 能不用信息素反击,生扛着S级的攻击性再完美反杀,简直是天生的战将。 “随时奉陪。”林曜收了枪,言简意赅。 他抬手抹了下唇边,大概是方才咬唇的时候破了口,一嘴的铁锈味。 段铮将信息素收了回去:“你为什么不用信息素?就剩你和谢星忱了,他可是S级,稍微一压,你就输了。” 林曜嗯了声,他本来也不觉得能赢。 方才Alpha的信息素密集攻击已经让他进入紊乱状态,此刻在镜头下能强撑着站立,已经用了全部力气,如果远程狙击还有胜算,近身格斗,必输。 “谢星忱,出来。”林曜艰难站起,头晕目眩,“速战速决。” 段铮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微微挑眉:“刚他也在?” “一直都在。”谢星忱从树上一跃而下,伸手一把抓住林曜的后腰,借力让他站稳。 林曜毫不矫情:“来,动手。” 谢星忱看着他唇边的血迹,于心不忍:“格斗的话,一招定胜负。” “我不需要放水。”林曜皱眉。 虽然此时的状态估计连一招都撑不过,但败者服输,下次再赢回来,没什么大不了。 谢星忱确定他能站立后,才后退三步,拉开距离,战斗服把他的身段勾勒得非常挺拔俊朗,看上去就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我残血,你受伤,速战速决是很好的解决办法,你不会觉得这一招,我会傻不拉几在这当木桩子等你杀吧?” 合理,这才是他熟悉的谢星忱,不留情面,独善其身。 林曜深吸一口气,利落点头:“好,来。” 观战台上的人齐刷刷仰着头,看向大屏幕,期待这一招到底有多惊天地泣鬼神,然后就看到谢星忱张开了双臂。 观众:??? 林曜:????? 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谢星忱很轻地揽进了怀里。 很温柔。 隔着战斗服传来的心跳却无比剧烈。 【不是,刚碰上了不打,现在哥们你在宇宙中心呼唤爱呢?】 【笑死了,我突然领悟了一点,一招把人恶心死是吧?】 【从来不按套路出牌的忱子哥哈哈哈哈,你赢了,我宣布你赢了】 【这一抱,林曜午夜梦回都得恶心吐三次】 【所以谁说战场上就一定要拼武力呢,什么叫智取,你看林曜这就被雷得没反应了吧?】 而下一秒,林曜条件反射钳住他的手臂,翻身将人重重甩在了地上,对方却没半分想要回击的意思。 战斗服上的心脏感应器遭受到重创,发出尖锐警示。 【学号002谢星忱,林曜击杀】 林曜微微喘息,垂眼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你........” 刚才的反击是骨子里战斗的下意识,而此刻,才反应过来谢星忱大概是怕自己再受伤,还是放了水。 “你赢了。”谢星忱出声。 林曜伸手,把人从地上拽起,低声道:“算了,平手,奖金分你一半。” 谢星忱唇角勾起。 能让财迷分账,怎么不算一种关系的进步。 “恭喜林曜同学获得新生赛第一名的好成绩。”霍尔院长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同时,此时新生赛前十名同学,将加入崇清护卫队,这支小队是直接隶属于联盟军队,作为储备军人随时接受前线召唤。最后,感谢大家今日的到来,开学愉快。” 林曜把人拉起后,想要将手抽离时,却被对方握住。 “很不舒服?”谢星忱低声问。 林曜嗯了声,很疼,疼得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了,他此刻才明白医生所说的,最好是Alpha来陪伴度过的医嘱。 但说不出更多示弱的话,只是把手从滚烫的掌心里抽了出来:“没事。” 段铮从旁边经过,又晃回来,不想让人觉得输了不大气,开口说:“聚餐一起吗?” “不了。”林曜回想起赛前约定,“我约了学长,说好了拿奖金请他吃饭。” 段铮点了点头:“好的,那下次。” 倒是谢星忱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还记着江祈然呢。 状态这么糟糕,就惦记着跟人家共进晚餐,干脆送你一副“星际第一痴情”的锦旗得了。 林曜把狙击枪和战斗服还回集合处,看到谢星忱还站在原地:“不走?” 谢星忱站着没动:“等你,跟我走。” 林曜晃了晃手上的公交卡,脸色仍然有些发白,看上去再走两步都难:“我要去琅庄找江学长。” “先去和睦。”谢星忱耐着性子道,“我一会儿打电话跟江祈然说一声,晚点直接送你到餐厅,行了吗?” 林曜的确不是太舒服,难得顺从上了副驾,只是这人一直沉着脸,不知道谁又惹了他。 他揣测道:“你没得第一,心情不好?” 谢星忱平心静气:“没有。” “那你一脸欠了你八百万的不爽是什么意思?” “八百万还不至于....”谢星忱顿了顿,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不是因为奖金。” 林曜不想猜,他抬手压着因为信息素紊乱而狂跳的胸口:“你直说吧,我猜不到。” “你就非要去跟江祈然吃饭?”谢星忱单刀直入。 林曜茫然地眨了下眼。 原来问题在这儿。 谢星忱果然暗恋江祈然,自己绕开他请人晚餐,的确是有些越线,尤其是,在江学长还直白表示出爱慕自己的情况下,谢星忱肯定心脏都要被扎穿了。 “你想一起么?”林曜转过头看他,“我不是很擅长处理这种关系。” 谢星忱气笑:“去看你们俩你侬我侬?” 林曜心说果然在嫉妒:“那....我自己去。” 谢星忱沉默了几秒钟,还是选择直接挑明:“你现在状态很差,浑身上下还沾着段铮的信息素,被压得连喘气都疼,能不能先考虑自己。” 林曜干巴巴回:“我是去谢谢他赛前帮我包扎,况且,既然已经答应,说到就要做到。” 谢星忱很轻地啧了声。 某人表面上很酷,对什么都不屑一顾,实则最考虑别人的讨好型人格,到最后苦的只是自己。 他希望林曜能学会把自己放在首位。 “比赛后半段你就一直难受,因为段铮不匹配的信息素压了你。”谢星忱缓声开口,“所以,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安抚,对吗?” 林曜转头看他。 此时正是红灯,夜幕已经低垂,远方是缱绻的粉色的云,近处是谢星忱漆黑的眼睛。 突然,他莫名嗅到了一点龙舌兰的味道。 紧接着,越来越浓的信息素在车里蔓延,顺着血液横冲直撞,像是在引诱他开口。 “安抚?不需要。”林曜呼吸乱了,嘴巴还硬,“我撑得住,过了今晚就没事。” 真倔。 谢星忱骤然收回所有的信息素,只是一霎那间,他明显能感觉到林曜瞬间变得躁动,整个人不安地紧绷着,眼尾开始泛红。 林曜呼吸紊乱地看着他。 “得到一点点安抚又收回,是不是更难受了?”谢星忱将车停到路边,跟他平视,“开口要一个标记就这么难?” 林曜眼尾变得更红。 如谢星忱所说,如果没有这份安抚,他是可以熬过去的,可高匹配度的信息素带来的愉悦渗入骨血,再收回,现在只觉得万般难熬。 谢星忱的临时标记,会比一万支抑制剂都要来得有效。 纵然和情欲无关,就是交易帮忙,但开了这道口子,总觉得像是跟他低了头,难以启齿。 林曜动了动唇:“我......” “医院,或者我家。”谢星忱偏过头,吝啬地释出一点信息素再次引诱,“你选。” 时间宛如静止。 龙舌兰化为实质,如滚烫的舌,放肆舔过全身。 林曜被蛊惑,看着他的眼睛,哑声开口:“你家。” 第20章 我也是第一次 “好。”谢星忱表情看上去愉悦了些,转过身,重新启动车。 方才释放的信息素的确已经足够成为甜头,在被压制疼痛了半个多小时的身体在此刻,终于得到了一点舒适的缓解。 林曜偏过头,强忍着不朝他身上贴过去,只是鼻翼翕动,贪婪地汲取着让他舒适的解药。 “开快一点,很晚了,不能让人等。” 谢星忱不可置信转过头,气笑:“说了半天,你还是要去?刚白说了是吧。” “不然?”林曜不明就里,“我以为你是需要第一次标记的仪式感才选了你家。” 看来这道题又做错了,阅读理解为零。 谢星忱:“........” 什么叫钢铁直男,早晚得被他气死。 绕了一圈,莫名其妙有一种自己当鸭子送上门被白嫖了一晚还被嫌弃的微妙。 谢星忱轻嗤:“我没这么在乎第一次。” 林曜松了口气:“我也不在乎,那不然直接找个路边?反正就是咬一下,既然你不介意,就不需要大费周章回家。” 谢星忱没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开车。 林曜皱眉,哪句话又惹人不高兴了,公主病真难将就。 他看了眼时间:“你能不能给江学长先说一声会稍微晚点,我没他联系方式。” 谢星忱点开中控的通讯器,仍然很是计较:“你也没我的联系方式,打算什么时候加?” 林曜直白道:“我们有这么熟吗?加完还得屏蔽你,很麻烦。” 谢星忱终于找到开口的时机:“你把我从黑名单里弄出来,我就帮你打电话,不然就让江祈然等着吧,等到死。” 林曜服了。 他滑开手机操作,当着面也毫无心理负担的骂:“........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狗东西。” 谢星忱嗯了声,脾气好着照单全收:“我是。” 认识三年,终于重新加回好友,九大星际都要统一了,他才从林曜的黑名单里放出来。 初次闹不愉快,的确是无意。 谢星忱当时甚至没见过林曜,只是在统考成绩单上见过名字,在第一。跟兄弟聊天的时候吐槽:“这姓林的压我两次了啊,家里老头看不顺眼,给我一通骂。” 联盟长对儿子严格是众所周知,谢星忱也就随口那么一说。 却被那不长脑子的哥们记下了,在那场很重要的比赛当天,找人把林曜堵在后门揍了一顿,耽误了考试。 林曜缺考半小时,没拿到奖金,对他来说是一大笔钱。 谢星忱过了三个月才知道,总算明白为什么林曜每次见着自己都恨不得打死在地上,浑身是刺的剑拔弩张。 的确是让他受了委屈,道歉却迟了很久。 当时谢星忱拐弯抹角终于加上对方的好友,解释了没两句,刚把奖金转过去,就被拉黑。 林曜只回了一个字。 “滚。” 至此,梁子是彻底结下了,阎王来了都得躲三米远。 而后无论谢星忱如何示好,都被林曜当成是一种新的挑衅,加上两人成绩不相上下轮换第一,彻底成了王不见王的死对头,没辙。 谢星忱再次提起陈年旧事:“三年前的事,怪我。” “你再说?”林曜回想起被一群人狂揍就烦躁,第一回打架挂彩,简直是黑历史一般的耻辱。 “你不想听就不说了。”谢星忱在红灯的间隙,低头给江祈然发去信息。 【xxc】:七点半,我送林曜过去,这会儿有事 【7】:你把我的林曜拐哪儿了???? 【xxc】:你的? 【7】:不然你的? 【xxc】:......... 林曜偏过头,看他发信息的动作:“你跟江学长说了吗?语气好点。” “说了。”谢星忱压下的烦躁又卷土重来,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一个甩尾,第二次停在了路边。 不开就拉倒,林曜正准备打开车门,手掌被谢星忱越过来压住。 他条件反射想要抬腿踹人,却发现这人太熟悉自己的招式,早就做了预判,被按了个结结实实。 挣扎无效,动弹不得。 “又怎么了?”林曜不悦处于下风,“刚比赛还没打够?” “我道歉过很多次当初的事,是我不对。”谢星忱压着他的手腕,滚了滚喉咙,斟酌言词,“你能不能,对我好点?也不用多好,跟普通同学一样就行。” 林曜抬眼,睫毛几乎要扫到对方的脸颊。 “做不到。”他始终学不会口不对心,“我很讨厌你,像讨厌一切高高在上的少爷一样,你知道吧。” 谢星忱嗯了声,不出意外。 看着对方漆黑的眼睛好像莫名暗下去,林曜到底还是心软了点,又说:“现在还是觉得挺讨厌的,但没那么讨厌了。你这个人,还是有可取之处,道歉我收下了。” 谢星忱绷紧的嘴唇松了些。 林曜垂眸,视线落在他钳制自己的双手上,轻扯了下唇:“这换做以前,你敢上手,早被我揍趴地上四肢分家。” 谢星忱手指在他的腺体上很轻地蹭了下,笑道:“谢大侠不杀之恩。” “你今天真的很怪。”林曜伸手推他,“赶紧回家标记,别拖延时间让人家等。” “算了,就在这儿速战速决。”谢星忱低低出声,“不耽误你正事。” 林曜后背绷紧,因为他突然的俯身靠近,呼吸变得急促了些。 狭小的空间里,龙舌兰的气味肆无忌惮地释放了出来,是和段铮那压迫到疼的感觉截然不同的,只会让他情不自禁靠近。 也惹出深深浅浅的冷衫香。 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揉成了暧昧的余韵。 “好些了?”不知为什么,谢星忱的声音哑了些。 林曜扣着身下的座椅,手心出了一层一层的汗:“比刚才在比赛上被攻击的时候,好很多。” “还想要吗?”谢星忱垂眸看他。 林曜点了点头:“想。” “乖。” 谢星忱夸奖他的诚实,于是奖励他一般,释放出了更多信息素来安抚。 平时凶巴巴的,这种时候倒是难得温顺,连睫毛都只是安静的垂着。 说话也温和,林曜商量道:“我之前没有过,没经验,你温和点。” 谢星忱另一只手抓着他的后颈,动作强势迫使人抬高对视,语气却很温柔:“我也是头一回,还需要摸索,不要嫌我生疏。” “你还有这么谦虚的时候,真新鲜。” 林曜只感觉后颈触碰的位置烫得发疼,渴求变得越来越重,还不忘撇清关系,“你随意,但不要做多余的事。” 只是,最简单的互帮互助而已,他想。 谢星忱没说话,掌心却收紧,牢牢抓住了他,像是终于捕捉到猎物。 林曜感觉到硬朗的碎发扫过脖颈,很痒。 然后,嘴唇触碰到了皮肤,尖尖的牙齿很轻地叼起了后脖颈微微发肿的位置。 “是这儿?”沙哑的声音沙石一般粗粝地磨过耳根。 林曜闭眼,胸腔起伏地厉害,整个人已经被他禁锢在了怀里,下巴仰起,仍然很酷。 “嗯。”他命令说,“来。” 下一秒,微微的刺痛划破脆弱的皮肤。 长期练习格斗成了习惯,被攻击的那一刻,林曜条件反射想要反击,翻身就想要重占上风。 只是手掌刚碰上对方宽阔的肩膀,就被谢星忱反手钳在身后。 “别动。” “你……呃……” 无论如何混乱挣扎,始终动弹不得,失控,战栗,无措,只是后背绷紧着,微仰着下巴,眼神虚焦在远处的月亮。 比想象中难捱。 他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想往后撤。 谢星忱却不让他躲。 将整个人禁锢在怀里,用自己的手指撬开他紧闭的嘴唇:“别伤到自己。” …… 林曜喘息出声:“还有多久?” 舌尖无意扫过,碰上撬入嘴里的指尖,两人同时僵住,呼吸全乱。 “不知道。”谢星忱毫不餍足,扣着他的脖颈带向自己,埋头更深。 “感觉还不够,可能得一晚上。” 第21章 多半是被强制 而窗外,是亮起的霓虹灯和逐渐拥挤的车流。 林曜脸上浮起了不正常的红,不喜欢自己此刻的失控,咒骂他:“狗东西...有完没完......” 被龙舌兰浓烈包围,如同饮下了一杯烈酒,轻松把段铮残留的味道覆盖得一干二净。 林曜只觉得头晕目眩,像是醉了七分,剩下三分都是微醺后的混账念头。 理智上再如何厌恶他,在身体的吸引面前,仍然抗拒不了半分,甚至想要触碰他的皮肤,连掌心下的布料都觉得碍眼。 抓着衣服的力道大了点,一扯,破了。 谢星忱仍然垂着眼,没管。 林曜拧眉,开始伸手推他:“我觉得可以了。” “别动。” 谢星忱垂眸,眼底隐隐的不悦。 纵然已经覆盖完全,总觉得隐约间还能嗅到属于段铮的残留,Alpha天生的占有欲开始作祟。 “不喜欢吗?”他整个人几乎是埋入柔软馨香的脖颈,声音低哑,“你明明在蹭我。” “说什么屁话,这是诬陷。” 林曜羞耻得脸颊涨红,推他,踹他,抬手扇他。 力道不算轻。 谢星忱没理,一律当作是爽了的调情。 林曜非常敏锐地感受到了对方的压迫感,挣扎更甚:“谢星忱,你再来试试!” 这回是真的要发火了。 “马上好,乖一点。” 谢星忱已经克制到了极点,压着呼吸抬头,指尖蹭过那片泛红的皮肤,像是安抚。 林曜的目光越过对方的肩膀,落在后视镜上,深红色的红痕,很显眼。 “你是啄木鸟转世?”他摸着脖颈,张口就骂。 谢星忱愉悦了点:“都说了,没经验,你多担待。” 听着倒像是故意。 林曜拧眉,后知后觉索要一个临时标记简直下下策。 他之前想得太简单,以为就是张个嘴来一下就能缓解不适,功效和加强版的抑制剂同理。 没想到这狗东西跟发情了似的。 这条路就行不通。 他满脸愤懑,反悔道:“我真是疯了才会跟你交易,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么,对别的Omega还能这样?” 谢星忱装没听见。 林曜伸手拍他的脸:“说话。” 谢星忱习惯被他这么对待,还在笑,脑袋搁在他的肩头:“让我缓缓,你讲点道理,你这么一个水灵灵的Omega在我怀里乖巧求标记,能没反应那是阳痿。” 林曜:“..............” 不要跟下流人士讲道理,黄得人无语。 话说回来,谢星忱的标记的确是灵丹妙药,之前身体的不适已经全部退去,很舒服。他甚至觉得现在能肉搏打倒三个壮汉,比如死死趴在自己身上这个。 “谢星忱。”林曜盯着远方的月亮,叫他的名字,“你就这点出息?” 谢星忱埋在领口,懒洋洋道:“嗯。” 林曜落井下石:“要不还是去医院打一针吧,别憋坏了。” 谢星忱眯着眼,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不用。” 林曜微微仰头,被他的碎发挠得很痒,左躲右躲仍然躲避不开:“你好重,能不能先从我身上滚下来。” 这姿势实在是暧昧,和他脑补的直男之间互帮互助完全不一样,简直可以纳为今年十大灵异事件之首。 “林曜。”谢星忱抬起头,看他被标记后的模样。 嘴唇很红,残留着咬痕,眼底带着潮,偏偏表情很冷,哪怕是Omega,也是最辣的那一个。 谢星忱心弦微动,意味深长道:“我记得之前说的是互利互惠对吧,我刚用信息素安抚了你,现在需要你的来安抚我。” 林曜:“你想早点投胎就直说。” 嘴巴跟卒了鹤顶红。 谢星忱指尖碰了碰他的嘴唇:“我认真的,互利互惠,不是么。” 林曜忍着想把他扔下车的冲动,微微释放出一点冷杉的信息素,学着像方才谢星忱那样。 以前生理课的时候大都睡了过去,以至于他现在也不太清楚Omega这样能不能安抚到对方。 但听见谢星忱的呼吸逐渐变沉,看向自己的眼神带上了点侵略的意味。 好他妈诡异。 他浑身僵硬,不确定道:“好了么。” 清淡的冷杉在逼仄的车里蔓延。 谢星忱闭了下眼,快被他勾得失去理智,满脑子都是把人就地正法的冲动,当然不行。 但觉得今天就这么放过林曜,又实在是太可惜,于是开口。 “你是不是不爽我刚弄你太狠了?” 林曜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又跳到了这里,但愤愤不平道:“嗯,所以?” “那你咬回来,像我刚刚标记你那样。” 谢星忱偏过头,大方露出脖颈,“你以前是Alpha,标记不用学,应该是本能。” 林曜:? 还有这等好事。 陷阱吧,肯定是陷阱。 “你愿意让Omega标记?不是,Omega真的能标记Alpha?” 谢星忱压着想要把他办了的冲动,诱导道:“不试怎么知道。” 林曜盯着他,一言不发。 本来二次分化成Omega就烦,刚被争锋相对的谢星忱压着标记更烦,此时正是报仇的好机会,虽然并不知道这狗东西图个什么。 不过他是变态,变态的喜好都异于常人。 林曜伸手抓着他的后颈,把人拽过来,翻身占于上方,冷冷的嗓音难得多了点愉悦:“这是你要的,就当我还人情了。” “好的。”谢星忱掌心落在他柔软的发顶,动作纵容。 林曜脸上露出了点曾经作为Alpha的压迫感,几乎是对于刚才报复性的反击,力道重得像是非要咬块肉下来的狼崽子。 “好凶。”谢星忱笑着抱怨。 Alpha本就不适合被这样的对待,大概从来没有哪个Omega敢如此放肆,这违反常理,非常不适。 谢星忱缓慢地眯了下眼。 “继续。”自虐一般。 清淡的冷杉在血管里横冲直撞,像是一种不应该出现的挑衅,让人不悦,但某种程度来讲,林曜在变相的顺从,又让他的愉悦瞬间高昂到了极点。 好爽。 林曜捏着他的后颈,居高临下,不忘嘲讽:“Alpha也不过如此,谢星忱,你好逊啊。” 谢星忱呼吸不匀,唇角微勾:“就完了?这点能耐?” 靠。 赤裸裸的挑衅。 林曜磨了磨牙,再次低头,车窗被敲响。 他偏过头看向窗外,谢星忱按下开关,肆无忌惮地把车窗摇了下来,毫不在意这一幕被人围观。 周遭是因为堵车而拥挤的车流,霓虹灯的光落下来,勾勒在两张英俊的脸上,有一种糜烂的美丽。 暧昧交叠,衣衫凌乱,再晚一秒,就要干柴烈火即视感。 “两位,我刚刚在旁边看你们半天了。”露面的是一位穿着制服的交通警官,他大声警告道,“这边虽然是停车道,但属于公共场合,不允许车震。” 林曜瞳孔震惊。 车震??? 是说他和谢星忱干架到把车震碎么。 警官看了眼被压在下方的那位,虽然高大威猛,但脖颈都快出血,红肿成一片,多半是被强制了,真可怜。 于是看向林曜,严肃教育:“做人要有底线,有道德,讲文明,懂秩序,再饥渴也不能在停车道就干上了,您说是吧?” 林曜:“............” 他想死,八百张嘴都解释不清。 “还好我来的快,不然你们俩衣服都脱完了。鉴于情节不严重,这次口头警告,如果有下次,就要罚款了。” 警官滑开电子屏,做着记录:“姓名。” 林曜一言不发装哑巴。 谢星忱八风不动,淡定抬头看向警官。 “谢允淮,允许的允,淮水的淮。” 第22章 悬着的心死了 林曜:??? 你就这么无情把亲哥抬出来挡枪了? 警官在系统输入信息,弹出一张公民身份照片,表情严肃,五官硬朗,和眼前的这位的确是有着相似的眉眼,但总觉得又没那么像。 “证件出示一下。” “没带。”谢星忱挺淡定回,“车也是挂的这名。” 警官输入车牌号,车主名字的确也是“谢允淮”三个字,找不出什么破绽,也就信了。 他点了点头,看向当事人的另一位:“这位呢。” 林曜熟练装哑巴。 “不关他的事,是我非要在这儿找刺激,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教育我就行。” 谢星忱说完,指尖在林曜的侧颈上点了点,挺骄傲的语气,“看这儿都被我咬肿了,他好,我坏。” “你.....那你人还不错。”警官轻咳了声,“那,谢允淮先生,这次念在初犯,只是警告,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好的,我一定好好改造,管住自己的欲望。”谢星忱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麻烦警官。” 林曜真的叹为观止。 被这么一闹,也不可能再继续,谢星忱慢悠悠点了根烟,支在窗外,平复方才撩拨起来的冲动。 “你哥要知道了怎么办?”林曜看着那位警官的背影,还是不太放心,“需要我跟他解释吗?” “解释什么?” 谢星忱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吐了口烟:“解释你蹭来蹭去求着让我给你快乐?解释我把你咬得颤抖呻吟死去活来?还是解释我们俩颠鸾倒凤之时被警察叔叔抓住了?” 林曜:“..........................” 沉默震耳欲聋。 真的有一种跟变态无法沟通的无力感。 “你是不是有病啊。”林曜骂他。 谢星忱咬着烟,看向他的眼底仍然是蒸腾的躁欲:“我也觉得自己挺有病。” 明明性瘾已经够折磨人,还非要三番两次招惹林曜,一碰到冷杉的信息素就失控,满脑子都是下流到极点的念头。 但他喜欢看林曜从反抗到顺从,喜欢看他情难自己的贴近,也喜欢林曜骂他,打他,扇他巴掌,准确来讲,是只要林曜回馈于他任何的反应,都能让他感到爽利。 接纳一切,没有下限。 此时越克制,等到真的可以把人拆穿入腹的时候,就能收获更高的快感。 这是谢星忱很另类的准则,他享受和林曜相处的一切。 就算是有些病态,也认了。 等他安静的抽完了那根烟,林曜开口:“送我去琅庄,很晚了。” 谢星忱也没有理由再把人留下来,揉了揉被咬破的脖颈,利落掉了个头,驶向目的地。 抵达的时候,林曜正把外套拉链拽到最顶,只能勉强遮住被咬红的腺体。 他开门下车,转过头,犹豫了下:“你要不要一起进去打个招呼?” 谢星忱唇角微勾:“好啊。” 倒是真不客气。 他从车里找了瓶香水,往林曜身上喷,遮盖住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欲盖弥彰,更像偷情了。 等到两人前后脚进琅庄的时候,在窗边的位置看到了江祈然,以及......谢允淮。 “你哥怎么也在?”刚用了对方的名字顶替,林曜有点心虚。 谢星忱偏过头咬耳朵:“怎么,怕我们俩奸情被发现啊。” 林曜莫名觉得腺体滚烫,抬手摸了下,威胁道:“你敢乱说,下周的今天就让你过头七。” “那麻烦多给我烧点你的照片。”谢星忱散漫出声,“想你的风还是吹到地府。” 林曜:“........你真是一点不让话掉地上。” 两人吵吵闹闹走过去坐下,倒是江祈然先开了口:“我和他没约,偶然碰上的。也不知道林曜请我吃饭,你们两兄弟跟着凑什么热闹。” 林曜客气道:“没关系,我刚拿了奖金,本来也该请大家。再说了,谢星忱本来也帮了我很多的忙,应该请。” 边说着,边在电子屏上点了些菜,又让大家别客气选自己爱吃的。 小林同学头一回这么大方,只是看着价格心在滴血。 什么空心菜130一份啊,抢钱吗! 谢允淮探究地看着进来的二位:“你们俩也是偶然碰上?” 谢星忱嗯了声,没说实话:“我去和睦医院复查,刚好碰到他在,就顺路带过来了。” “这样。”谢允淮目光落在他咬破的脖颈上,缓慢出声,“下午刚比赛完,还有空跟Omega鬼混,你精力够充沛的。” 谢星忱四两拨千斤:“又没做全套,有什么来不及的。” “你怎么确定是Omega?”江祈然若有所思地扫了默默喝水的林曜一眼,“万一是个Alpha呢,小谢少爷玩起来搞不好也很野的。” 当事人林曜同学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他不该在这里,应该在车底。 “我在你们心里就这形象?”谢星忱挑眉,“能不能别这么八卦,我的联姻对象和我的亲哥。” “我也不想八卦,但八卦自己找上门来了。”谢允淮把手机扔到桌面上,多少带着点火气,屏幕上显示着一条交警大队的提醒信息。 【谢允淮先生,您在9月13日18时22分,于京西大道19号和同伴疑似在车内发生不雅行为一事,发出书面警告。希望您能约束自身,严于律己,做一位遵守公序良俗的好市民!】 林曜:“.........” 他要把和谢星忱互相标记这件事烂进肚子带进坟墓! 谢星忱哎了声,毫无悔改之意:“还发信息警告,不好意思啊,借用了下你的名字。” “你知道我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投屏开会,有多社死吗?”谢允淮气得脑门突突,“这不雅行为和说我直接当街车震有什么区别?” 林曜掐着虎口忍着笑,另外两位毫不客气笑出了声。 江祈然轻哼:“活该,谁让你平时坏事做尽,这是报应。” “对不住。”谢星忱语气还有点遗憾,“但没车震,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 谢允淮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开的我那辆跑车是吧,我会自行调取行车记录查看实情。” 林曜:............????? 他不善言辞,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这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是你弟弟的隐私。” 谢星忱顺着话说:“就是,不就是用下你的名字背个锅,问这么多干什么。” “都背了锅,能不能让我知道和你鬼混的家伙名字?”谢允淮慢条斯理拿起筷子,“毕竟你和小七联姻,总不能当着面就欺负人家。” 谢星忱难得没出声。 林曜也熟练装哑巴。 这怎么解释啊,这就没法解释,真一语成谶变偷情了。 正在此时,旁边上菜的服务员手上一滑,小半盆汤洒在了坐在最边上的林曜身上。 哐当一声,餐盘落地。 谢星忱反应已经很快,伸手就把人往怀里拽,却还是弄湿了一些。 “抱歉先生,真的抱歉,是我没拿稳。”对方慌不择路地拿毛巾擦拭,“您脱下来,我去帮您洗干净。” “不用不用。”林曜微勾着脖颈,利落脱掉外套扔到一边,“没关系,不值钱的。” 再抬起头,对面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带着洞察一切的探究。 “看我干什么?”林曜不明就里。 谢星忱的目光也落在那咬红的腺体,带着深深浅浅的牙印,就这么猝不及防公之于众。 “应该贴创可贴的。”他叹了口气。 林曜才反应过来。 完了。 露馅了。 奸情曝光了。 江祈然撑着下巴,悠悠出声:“哇哦,你脖子上批发的红斑是蚊子咬的吗?” 林曜:“............”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第23章 这么纯情的吗 此刻身上喷的香水也成了拙劣的掩饰。 这要怎么解释。 林曜嘴拙,证据被自己亲手摊开摆在了明面上,只是垂着头,闷不作声拿餐巾纸擦拭。 谢允淮让服务生先撤,目光扫向对面:“你咬的?” 谢星忱张口就来,否认道:“当然不是,我和我暗恋的Omega调情呢,林曜同学也去找Omega了?” 林曜嗯了声,因为说谎而耳根通红:“真巧了。” “你也有Omega?”江祈然惋惜道,“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不考虑一下我。” 这话一出,谢家兄弟整齐抬头,同时出声。 谢允淮:“你又喜欢林曜了?上周不还是我弟么?” 谢星忱:“你真看上他假看上他啊?” 江祈然一脸无辜道:“对啊,不行吗,我本来就很花心。再说了,林曜这脸,喜欢上不奇怪吧,你们俩一惊一乍干什么。” 谢允淮:“.......花痴。” 谢星忱:“.......牛逼。” 前者嘲弄,后者无语。 林曜垂着脑袋,干巴巴道:“谢谢喜欢。” 挺有礼貌。 说完,又抹了把脸,推脱道:“但我没什么值得喜欢的,性格不好,浑身带刺,不懂情趣,况且,还跟Omega乱...乱搞。” 还莫须有把方才胡诌的新罪状加上了。 谢星忱心说这还不值得喜欢,太讨人喜欢了,可爱而不自知,简直想亲死他。 江祈然眨着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追问:“所以你今天真跟Omega乱搞呀?怎么搞的?在哪搞的?技术好吗?” 跟谢星忱。 在车里。 互咬。 技术一般。 还把人弄出血了。 这能说吗?当然不能。 林曜的脸简直一秒红温。 谢星忱半靠在座椅里,开口道:“你别为难他了,我可以跟你讲讲我跟我的Omega怎么乱搞导致我哥被交警告诫的故事。” 原本只是想把话题岔开,谢允淮却一脸淡然:“你讲,我正好想听。” 林曜:“..........” 黄历大概写了今日不宜出门,这一年丢脸的次数在今天全用完出门就直接投胎。 谢星忱挑挑拣拣,真假半掺:“就我那病发作,刚好在车上也不合适做太过,就稍微抚慰了下。因为做不了又难捱,就让他咬我稍微解解馋,就这样。” 林曜眯起眼睛。 解馋? 刚明明声称给自己一个报复的机会来着。 骚东西,果然不怀好意。 江祈然塞了块西瓜进嘴里:“哇哦,刺激。” “你能找到个可以承受得住的Omega,也挺好。”谢允淮没再追问是谁,只是说,“不过能箭在弦上点到即止,自控力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谢星忱懒洋洋道:“难得听你说句人话。” 谢允淮慢悠悠喝完面前的汤,才低声说:“好歹我是你哥,见过你病发作的样子,挺心疼的。” 林曜缓慢地眨了下眼。 能让这位冷面大哥说出心疼两个字,应该是真的惨烈。 可是这几天以来,谢星忱都表现得十分克制,哪怕口头上说病要发了,也几乎是游刃有余。 林曜难得开口多问一句:“他那个病,听起来Omega的信息素也很有效果,为什么以前不帮他找适配的去安抚?” 谢允淮先不着边际问了句:“能说吗?” 谢星忱微微耸肩:“说呗,自己人。” “试过,太弱的Omega会被他逼进无止尽的发情期,根本抗不住他的信息素。” 谢允淮解释,“纯安抚,只是饮鸩止渴,他会因为Omega的靠近而索求更多,不发泄性欲的话,只能靠自虐来控制。” 自虐。 这点他倒是从来没提过。 谢星忱这个骗子。 所以自己的信息素释放的时候,会让他进入更难受的煎熬中,或者说,他已经病态到开始享受这种生理上的自虐。 有点可怜。 他竟然对谢星忱起了怜悯之心。 对面还有人在,他低着头,给刚从黑名单放出来的人发送信息。 【01】:即便我们匹配度很高,光是临时标记,并不会让你好受对吗? 桌面上,谢星忱的手机震动了下。 他看着弹出来的信息,又看了眼坐在旁边的人,拉黑了三年的人主动发信息,还是坐在一块的时候,感觉很奇妙,并且愉悦。 他手指滑开,没有否认。 【xxc】:不太会,我只是单纯想帮你 【xxc】:临时标记会让你好受,不是吗 林曜沉默。 心里那点刚刚浮起的愧疚感变得更重。 原本说好是互相交易,他心里坦荡。 现在变成了自己单方面白嫖,还不知好歹把人家脖子咬伤,欠了一大堆人情债而不自知,显得自己简直像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还是以前针锋相对没有交集的时候好。 想揍就揍,想骂就骂,毫无心理负担。 林曜看着他的回复,有点烦。 【01】:那我怎样才能帮你舒服点 【01】:我不喜欢欠人情,让我找个机会还了吧 这种这边发送旁边就震动的感觉,有一种隐秘的紧张。 他按灭屏幕,看见坐在对面的两位再次用探究的视线看着他。 江祈然撑着下巴:“你跟你的Omega感情真好,这会儿吃饭的功夫还要发信息甜蜜。” “不好,也没有那么好。”林曜握着手机,胡言乱语,“可能明天就分手。” 谢星忱评价他:“你个渣男。” 林曜还能把话题绕回最初,告诫江祈然:“对,我是个渣男,所以你千万别喜欢我。” 谢星忱笑得不行。 林曜余光扫到旁边的人,宽阔的手掌就那么随意把玩着手机,明明已读,却不回复,真是讨厌。 什么意思。 就想让人愧疚到午夜梦回睡不着觉做起来扇自己巴掌玩是吗? 他难得主动给对方连续发了好几条信息。 【01】:别装没看见 【01】:我知道你看了,回话 林曜刚发完,他看见谢星忱手指翻飞,利落在键盘上敲字。 这次居然秒回。 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下,回复一条一条的弹出。 就是内容,真想再次骂他一句骚东西。 【xxc】:好,那我认真回复你,我这病就是很淫荡,如果做爱不行,可以退而求其次 【xxc】:比如用手,用腿,用腰,用脚 林曜不知道今天第几次红温。 妈的,禽兽。 脚也可以??? 太变态了吧,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花样。 不管了,让他自个儿被那病折磨到死拉倒。 【xxc】:舌吻,拥吻,亲吻也可以缓解 【xxc】:或者,牵手,要试试吗? 【xxc】:如果这都做不到,就不要再说帮我的话了 看到最后一条,林曜瞪大眼。 牵手,怎么突然这么纯情。 他想到谢星忱的临时标记,随身携带的抑制剂,琅庄的消音枪……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他的确是阴差阳错帮过自己很多次。 讨厌他和还人情,不冲突,林曜想。 【01】:好,等你下次不舒服,试试,牵手 不过是皮肤触碰而已,没什么关系。 他这样发送了回复。 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旁边的人在看着他,姿态仍然懒散,眼神意味深长,带着玩味。 林曜开始后悔。 他肯定在这等着看笑话,居然中招了,做人果然不能太善良。 “你们俩是不是藏着什么事呢?不对劲啊。”江祈然眯着眼,探究道。 林曜坐直,正色道:“没有,你看错了。” 说话间,他感觉桌布很轻地动了下,什么东西很轻地蹭了下小拇指,紧接着,灼热的温度覆盖了自己的手背。 心跳骤停。 林曜转过头,慌乱地看向谢星忱。 不是现在啊,你能不能看看场合! 对视间,只感觉掌心被他翻过,对方修长的手指缓慢嵌入。 “没什么事,就觉得突然病好些了。”谢星忱懒懒出声,“所以非常愉悦。” 大庭广众,周遭仍然是喧闹的人群来来往往,精致的桌布盖住了一切,他们肩抵着肩,在最隐秘的角落里。 动作青涩,十指相扣。 林曜心跳如雷。 第24章 那你教教我 林曜从来没跟人牵过手,更谈不上这样十指相扣。 他手指僵硬着,能清晰地感知到掌心的温度和手指的力道。 两个男生的体温都很高,谢星忱更甚,烫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干什么?”他压低声音。 对方却没说话,手也没松。 其实从临时标记后,谢星忱整个人就透露着一股压抑的侵略感,只是他说话仍然温和,恍惚间让人觉得斯文得不会有任何出格发生。 但显然不是。 方才标记时咬上腺体的力道,纵然没有经验,林曜也能感觉到隐隐的失控,他没有表面上那么波澜不惊。 “怎么看上去这么紧张,不舒服吗?”谢星忱先温和开口。 如果桌布下没抓着手不放的话。 “没有。”林曜手指弯曲了下,“一切都好。”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牵个手而已,还完人情就没心理负担了。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靠,两个直男这么牵手真的合适吗。 虽然分化成了Omega,林曜还保留着钢铁直A的思想,总觉得这和搞基没什么区别,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刚想把手抽出来,就被谢星忱用力扣紧。 “你们俩怎么不吃了?”江祈然见他们没动,一人夹了块排骨,“打了一天的比赛,不累么?” 林曜左手被谢星忱拽着,只能右手拿筷子夹起来往嘴里送,囫囵嚼着。 就是动作十分别扭。 这么吃了两下,手麻了,只能违心道:“饱了。” 不明白那种牵手一天然后在宿舍楼下抱着啃的小情侣是怎么过来的。 林曜生无可恋的想。 席间安静了一瞬,大家各吃各的,很快餐盘就见了底。 谢允淮垂眼看了会手机,把屏幕翻转过来,分享说:“你们俩今天的比赛镜头被人剪了视频。” 画面里,是谢星忱张开怀抱的时候,被林曜反手背摔在地,慢动作加上对视,配上一首凄美哀怨的BGM,宿命感拉满。 标题更是文艺极了。 【阿曜,抬头看我。】 【与你一瞬相拥,此生无憾至终。】 还是爱而不得的BE剧本,真离谱。 谢星忱品了品,对于这个后期和文案都十分满意:“UP主谁啊,很有品味,我决定给他打赏两万。” 林曜不明白他们俩和这剧情有半毛钱关系:“……什么咯噔疼痛文学。” 现在的学生,还是暑假作业布置少了,闲的。 “播放量很高哎,星辰曜曜,这cp名和我远古时期玩过的一个X迹暖暖名字一个风格。”江祈然说。 听到这,谢星忱再度满意:“名字不错,还知道把我排在前面,再打两万吧。” 林曜觉得他脑子有病:“你钱多烧的慌?” “我这是尊重原创者的成果。”谢星忱念着剪辑手的名字,“小甜梨,我们学校的Omega吧。” 懒得跟他讨论,能不能先把手松开。 还牵着,手都快被他捂熟了。 江祈然随手往上翻:“我靠,林曜踹段铮的那个视频更火,鬼畜区第一了,身手挺利落,真帅。” 谢星忱胜负欲上来:“凭什么我们星辰曜曜不是第一。” “你再叫我曜曜试试?”林曜磨牙,“我可以现在就把你踹上鬼畜区头条。” 正说着话,感觉手指被他很轻地捏了下,像是在撒娇。 曜曜,对我温柔点。 林曜在他的动作里莫名其妙居然读出了潜台词,后背一凉。 妈的,好恶心。 林曜实在是受不了,拿过手机,偷偷摸摸艰难打字。 【01】:第一,我不叫曜曜 【01】:第二,你能不能找个隐蔽的地方再牵 【xxc】:很隐蔽啊,跟偷情似的 【xxc】:你说的,牵手可以,先适应一下 谢星忱这么回他。 他用左手单手打字,看起来倒是挺流畅,但他们俩再多发两条信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不对劲。 林曜只能把桌布又往里扯了扯,面无表情看着正前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略微带茧的指腹擦过手背,很缓慢,很旖旎,这回像是带着调情的爱抚。 “我靠……”林曜条件反射出声,感觉肩膀麻了半边。 一个直男之间的牵手被他玩成性骚扰了。 变态的人果然干什么都变态。 “怎么?”谢允淮抬头看他。 “我靠......着的这椅子还挺舒服的。”林曜朝着后背压了压,手指用力夹着谢星忱的手,算是警告。 谢星忱唇角微挑,笑得招摇:“琅庄这边的确什么品质都是最好的,既然你觉得舒服,那就多,坐,会,儿。” 一字一顿,像是挑衅,牵人的手指倒是很温柔地蹭,像是拿着逗猫棒在逗弄一只爪子锋利的猫。 林曜磨牙,手指都快把对方掐红,真舍得下手。 哦,猫猫炸毛了。 林曜忍无可忍,无声唇语:“不想死就赶紧松开。” 亏他十分钟前还因为谢星忱的病闪过一秒钟的愧疚,心疼他不如多扶几个老奶奶过马路。 正这样想着,一直抓得很紧的谢星忱骤然松了手。 宽阔的掌心撤开,猛然变得空落落的。 林曜忙不迭把手从桌布下抽出来,端端正正摆在桌面上,似乎拙劣向人家证明方才无事发生。 非常此地无银三百两。 人一旦尴尬就很忙,他低头把踹段铮的视频又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没发现旁边的人直勾勾盯着,快把屏幕烧出个洞。 谢星忱抬手,手指在领口处随意拽了下,不知道在跟谁说:“哎,今晚不该来,应该跟我的Omega待一晚上,现在好了,病真犯了。” 林曜:“........” 你口中的Omega手都要你捏断了,还要怎么待。 谢允淮抬眼看他,也不顾上旁边还有他未婚夫:“那你去找他吧,憋着也不是事儿。” 江祈然笑:“我自真成摆设了,有没有人管?” 塑料联姻就是这样,连装都懒得装。 “他在跟我闹矛盾。”谢星忱当着人面告状,“做了标记之后,他就不让我碰,牵个手就不情不愿,还能干什么。” 阴阳怪气,意有所指。 林曜轻嗤,吐露心声:“那也是你太狗,人家才不肯理你。” “那我要怎么做,我的Omega才能对我脾气好一点呢?”谢星忱转过头,缓缓看向他。 桌布之下,男生微敞着腿,膝盖晃过去很轻地撞了下他的大腿。 “曜曜,你教教我。” 第25章 喝醉了这么软 不可否认,谢星忱是非常好听的渣男嗓,声线很低,带着磁性,咬字还特勾人。 这么拿腔拿调的叫着小名的时候,能让人后背酥麻半边。 但......帮个屁啊,他就是那个谢星忱口中跟人乱搞的Omega。 而且,他怎么会觉得谢星忱声音好听,脑子里全装130块钱一盘的空心菜了。 谢星忱拿膝盖又撞了下,嗓音带笑:“曜曜?” 受不了。 这家伙绝对是跟风评里那样,四处拈花惹草的海王,万O丛中过的高手! 林曜猛然咳了声,伸手就抓了个杯子喝水,猛灌了到了底才感觉不对劲,很苦,浓郁的酒气在嘴唇里蔓延。 如果说酒,还是谢星忱的信息素好闻点。 等等。 在想什么,一点都不好闻! 肯定是因为那个临时标记,太可怕了,嘴巴一张一咬,他居然就被洗脑,连审美都发生了变异。 “叫个小名这么激动,都喝上酒了。”谢星忱看出他不擅饮酒,倒了杯茶递过去,“喝那么急干什么。” 林曜仰头猛灌,用茶把那股酒味压下去,才威胁开口:“你再叫那两个字试试。” 谢星忱这人吧,最大的美德,就是遵从本心,绝不屈服。 面无改色:“曜曜。” 林曜瞪他。 酒精麻痹舌头,想骂人骂不出。 谢星忱唇角微勾:“我听你话吧。” 还特别欠。 坐对面的看戏二人组没忍住笑了下。 谢允淮看着还是挺正经的样子,像是跟下属批项目似的,批准道:“你踹吧,踹伤了记我头上,不找你麻烦。” 亲哥都发话了。 “大家吃完了吗?”林曜擦拭着面前的刀叉,“吃完了我买单,回去路上我找个没监控的地方把他了结。” 江祈然撑着下巴:“行,明天把殡仪馆地址发我,未婚夫的葬礼还是要参加一下以示尊重。” 林曜面露凶光:“好的。” 逗林曜真的很好玩,看似冷静,其实炸毛已经有一会儿了。 谢星忱闷着头直笑。 林曜此时没动手的原因没别的,绝不是因为对某人残存着怜悯。 他酒量是真的很差。 刚才那杯酒整个灌下去后,就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开始上头,头晕目眩。 再待十分钟,估计就会进入不可控的醉酒模式。 他要脸,很怕丢人,万一发起疯来,留了黑历史,以后在琅庄不好找工作了。 一生要强的打工人。 于是强打着精神招手叫来侍者,拿过来账单,好样的,林曜看到数字瞬间酒醒了一半。 “一顿饭一万三???” 明明可以直接抢,居然还善良给他们上了几盘菜,真有良心。 林曜反复看了五遍,仍然心痛得无法呼吸,奖金才一万,还要往里倒贴三千,比他一年的饭钱还多。 江祈然看了明细,脸上露出抱歉:“对不起呀,我没看酒的价格,不然这顿我请。下次,我们就在校门口吃。” 富家公子哥的确没有这习惯,也不怪他,林曜没见过世面,第一次听说这么贵的酒。 他看着面前误喝的空杯,一边心疼一边安慰:“我也喝了酒,没事,说好了我买单,谢谢你帮我包扎。” 一场比赛白打了。 林曜算着余额,抢他的钱比要他命还要难受。 谢星忱给他哥递眼色:“我怎么记得我有张抵消券来着,哥,你去帮我看看,会员编号0120。” 压根没来消费过,还编得煞有介事。 谢允淮点了下头。 兄弟俩打配合已经不是头一次,从小到大骗了老头无数回,轻车熟路。 谢允淮付完账回来,说道:“星忱的券兑换掉了一万一,你把剩下的付掉就行。” 林曜把卡递过去,舒坦多了。 吃谢星忱的钱,他没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少爷有钱。 “走吧,快闭寝了。”谢星忱起身,替他把弄脏的外套拎着,跟在后面。 几人在餐厅门口告别,林曜要回宿舍,只能顺路蹭车,但表情特冷,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滴酒不沾的谢同学,仿佛是叫了个代驾。 “头晕吗?”谢星忱倒车的功夫转过头问他。 林曜喝酒不太上脸,酒品也好,只是嗓音变得比平时软了很多:“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 林曜没说话,只是伸出了左手,食指和大拇指弯曲着并在一起又分开:“这么一点点。” 顶着那么一张清冷的脸,做着幼稚的动作,谢星忱简直要被萌晕。 没人跟他说酷哥喝醉了这么软啊。 他盯着前方的路灯,突然想到了点正经事:“你知道我信息素是龙舌兰吧,标记的时候会晕吗?” 林曜迟钝地看了他好几秒,被问住。 好几秒钟后才说:“你咬我的时候,呼吸很快,手脚会麻,像喝醉了酒。” 谢星忱唇角弯了起来,语气变得恶劣:“那我下次要是再多释放一点信息素,你是不是任我摆弄了?” 林曜点了点头,非常严谨:“应该是的。” 完全不知这句话简直羊入虎口,任凭摆弄,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让人遐想的邀请。 谢星忱的目光在他脸上缓慢划过,潮湿的眼,嫣红的唇,脖颈上是自己打上的标记,人就在咫尺,只是身上的信息素为了掩盖,被香水盖住了。 不太愉快。 最好是从上到下都染上自己的味道,让每一个人都知道,他是谢星忱的。 “你为什么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林曜皱眉。 感觉到对方看过来的模样,像是之前在某个营地里看到过的野性的狼犬。 高大威猛,看似温和,实际上吃生肉,嗜鲜血,叼住猎物就不松口。 而自己,好像成了他瞄准的猎物。 天生的警惕性让他有些不安。 谢星忱笑了下,表扬说:“喝醉了感觉还挺敏感。” 林曜轻哼,转过头,拿手掌挡住自己的脸。 他的手掌挺宽,脸又窄,一只手就遮了个干净,不让人看。 “干什么?” “不准看我!” 边说着,边把手掌烦躁地朝下移,只露出一双凶巴巴的眼睛。 谢星忱看着他那些毛手毛脚的小动作,感叹道:“曜曜,好可爱。” “说好多遍了!不许叫我曜曜!!!” 龇牙咧嘴,炸毛的猫猫,想rua. 红灯,谢星忱踩了刹车,把人从副驾驶一下抓到跟前。 四目相对,林曜更是警惕,因为捂着嘴,说话变得口齿不清:“不许,看我。” 红灯还有五十七秒倒计时。 谢星忱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再手掌下移,捏住后颈不让人跑。 “不看,能亲么?” 第26章 再动亲你了 林曜掌心捂得更紧:“不许。” 天杀的,这人真的满脑子都是色情淫秽的念头。 他又不喜欢自己,亲什么亲! 红灯倒数还剩三十秒。 谢星忱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是要报答我的临时标记么?牵手试了,是不是要更近一步?” 林曜脑子晕沉沉的。 临时标记,是自己占了便宜,好舒服。 做人应该知恩图报。 但理智还残留了一寸,慢吞吞道:“我们俩不能亲……嘴……我们俩都是Alpha……不对,我变成Omega了……但别人都不知道……不能亲……” 谢星忱说:“那亲别的地方?” 红灯倒计时,二十秒。 林曜脑子有点卡顿:“哪儿?” “你选。”谢星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欺负他脑子喝醉了转不动。 林曜想不出来。 倒计时已经只剩十秒。 林曜呼吸有些急促,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掌心把脸盖得太紧。 他看着排在后面的车已经打起了转弯灯,马上就要启动,于是挣扎着想要坐回去:“让我回去,车开了,车要开了。” 谢星忱俯身,盯着他的眼睛,一个吻轻飘飘落在手背上。 轻得像是无意间蹭了下,隔着手背,在吻他。 明显感觉到对方猛然一抖,浑身僵住。 林曜脸颊涨红,手背一片滚烫,往后撤:“你………你………” 骗子,他刚明明说不看。 他还睁着眼睛亲了过来。 “抱歉,你不说,只能我自己选了。”谢星忱伸手,越过他的后腰,按在方向盘下方。 然后又说:“坐好。” 林曜:??? 不是你把我拽过来的么,怎么还倒打一靶。 但脑子太晕,眼前的人已经一个变成了俩,嘴巴不利索,骂不动。 于是伸手,在他脸上拍了一巴掌。 没了平时狠戾的力道,软绵绵的,像是调情。 谢星忱侧过头看他,威胁道:“再打我亲你嘴巴了。” 林曜被吓住,麻溜得坐了回去,两只手抓着安全带,直视正前方。 再也不喝酒了。 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赢,好烦。 学校停车场离宿舍有段距离,两人从车上下去的时候,林曜脚步都已经开始飘了。 但在车上睡了会儿,意识还清醒,思绪断断续续跳回之前,他后知后觉转过头跟谢星忱算账:“你之前,骗子,骗我。” 谢星忱伸手拽着他,感觉比上车的时候状态更晕,语气有点无奈:“还真就一杯就倒啊?” 那酒的度数的确是不低,五十多度,没人会直接一大杯干掉,但喝晕成这样也是超乎想象。 “没倒,我走直线。”林曜表情高傲,“看,正步标兵。” 谢星忱垂下眼,看他两条腿快绞成麻花,又伸手替他摆正。 “现在只剩两个人了,我要跟你算账。”林曜一字一顿。 谢星忱嗯了声,很会在细枝末节里给自己找糖:“喝醉了还记得要跟谢星忱算账是么,你果然满脑子都是我。” 林曜冷冷看着他,像看傻逼一样,如果不是走路歪歪扭扭,大概还挺有质问的气势。 “你骗我好多事。” “你骗我临时标记对你有用。” “你骗我信息素可以安抚你。” “骗我牵手看我笑话。”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坏蛋。” 喝醉了难得话多,脸颊被酒精染得泛红,脑子还伶俐,口齿却不清。 “没骗你,有用。” 谢星忱抬手,揉了下他的脑袋,“你在我身边比什么药都有用。” 林曜直勾勾盯着他看,微抬着下巴,眼神迷茫,似是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 他一八三,比例极好,劲瘦腿长,单拎出来,在Alpha里也是非常出挑的个头,在一米九的谢星忱面前愣是拉出了身高差。 “听不懂,你又在骗我。” 谢星忱垂眸看着他,手掌还落在他的发顶,明明性格很锋利,头发倒是特别软,没忍住又多揉了几把。 “真的。” “你骗我,骗我。”林曜有点恍惚了,眼前的光影明明暗暗,他自言自语:“所有人都骗我,爸爸妈妈没有来接我,我一直等,等到十八岁,他们也没有来。” 前言不搭后语,却听得谢星忱心脏被扎了下。 “我错了。”谢星忱伸手把人固定在原地,然后往自己背上送,哄小孩的语气,“那不牵手,坏蛋背你回去,行么?” 林曜站在那不动。 很倔。 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喝醉了酒也一样。 回宿舍还有挺长一段,谢星忱又说:“骑过马吗?你上来,带你玩。” 林曜终于顺从坐在他的后背,后背挺得笔直,双手缠绕上对方发烫的脖颈:“驾。” 谢星忱唇角弯了下,勾着他的双腿,让他坐得更舒服些。 在过去的三年,他从未想过他们有一天关系还能缓和到如今这样,已经是意外之喜。 但人总是欲望无穷,一开始,想着远远看着也好,后来觉得能说上两句话就很开心,再然后,抱着了就想吻,能碰脖子就想碰别的。 最想要的,是想要他的一颗心。 正想着,就感觉林曜整个人俯身下来,微微带着酒气的呼吸落在耳边。 “怎么?不舒服?”谢星忱掌心收紧,看不见他的表情。 林曜侧过头,手指揪着他的耳朵把人拽过来,嘴唇贴过去:“告诉你一个秘密。” 谢星忱嗯了声,脚步停了下来,难得有些紧张:“你说。” 夜晚寂静,轻柔的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盖不住仓惶的心跳。 林曜勾着他的脖颈,脑子里闪过他第一次见到谢星忱的样子,不是被他的跟班打得鼻青脸肿赶去考试的那天,还要更早。 他打临时工,偶然路过谢星忱十五岁的生日宴。大概是家宴,只请了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所以很热闹,时不时传来笑声。 林曜不羡慕华丽的蛋糕和现场的布置,而是在主角许愿的时候,无数双真真切切看向他的祝福的眼睛。 而后,这位万众瞩目的少爷,连欺负人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只是随口抱怨几句,他的朋友就能叫上一帮人把自己揍得头破血流。 林曜流着血也没钱去医院,因为没拿到奖金,痛得睡不着觉的那天晚上,躺在孤身一人的地下室,冷得发颤。 当时就在想,真讨厌他啊。 成绩偶尔考过两次又怎样呢。 如果不是谢星忱,他大抵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能烂成那样。 “我最讨厌谢星忱的原因是。”林曜顿了顿,只觉得眼皮发酸,索性闭上,才把那点酸涩硬生生压回去,“讨厌有那么多人爱他。” 可是我啊,我什么都没有。 他说得那么含蓄,谢星忱却一下就听懂了。 心脏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林曜低声道:“真的,特别讨厌。” 谢星忱喉咙滚动,斟酌言辞无数次,才郑重开口:“会有人爱你的,林曜,会有人爱你胜过一切。” 第27章 乱搞太刺激了 林曜脑袋抵在他的脖颈的位置:“不会的,你又骗我。” 怎么可能有人肯爱他呢。 如果有的话。 在他无数次饿肚子的时候,在生了重病没钱买药的时候,在被高年级学生欺负的时候,在被诬陷偷钱百口莫辩的时候,在每一个阖家团圆节日的时候。 都该有那样一个人出现的。 被欺负了靠拳头反击,没钱了打黑工也能挣,不靠任何人也可以挣扎着长大。 就连“林曜”这个名字都是自己起的。 不知道姓氏,只是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时候代号是EUCG-01,他们称他为“零幺”。 社区的人登记姓名时,十岁的他支支吾吾半天,会的字不多,只能谐音。 他不需要爱也可以,只是偶尔会有点羡慕,但不是必需品。 谢星忱收紧手臂,难得没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可能骗过你很多次,但这次不会骗你。” 他的语气挺认真的,能听出点真诚。 但那句话在林曜看来,不过是随口的一句安慰,类似于下雨没伞会说“一会儿天就晴”,看到残花枯柳时会说“等春天就好了”,只是情景之下的礼貌用语。 林曜把头埋在温热的脖颈里,像个没教养的小孩威胁他:“吐你身上。” 谢星忱知道林曜不想继续那个话题,他不爱煽情到醉酒时都如此克制,故意逗他:“你吐,你吐一次,我亲你一次。” “真恶心。”林曜伸手掐他的脖颈,咬牙切齿威胁说,“你现在是不是找到了让我不爽的新赛道了?很得意是吧?” 谢星忱只是说:“要亲么现在?” “你别恶心我了。”林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手捂住嘴巴,“我真想吐,你是不是报复江祈然喜欢我?” “我他妈不喜欢江祈然,到底要解释几次。”谢星忱真服了,没忍住爆了句脏话。 顿了顿,反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暗恋谁?” 林曜哦了声,脑子小鸡啄米似的撞在他的肩头,无比冷漠:“不关心。” 好冷漠的三个字。 谢星忱:“.......” 喜欢上一个钢铁直男是谢小少爷这辈子度过最难的劫。 谢星忱不死心道:“真不好奇?” 林曜十分高贵冷艳:“不。” 行吧,四舍五入相当于还没告白就被拒绝,真行。 眼看着快到宿舍楼,谢星忱把人靠墙放下来,低声道:“你呆在这儿不要走动。” “去给我买橘子?”林曜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瞪大眼,“你想当我爸?” 脑回路崎岖得令人佩服。 谢星忱哑然,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好笑道:“当你爸爸也不是不行,但不是现在,等着。” 林曜一巴掌扇了回去,完全没留情面:“你打我干什么?” 谢星忱顿了几秒钟,伸手掐了下他的脸颊:“没轻没重。” 他转进旁边的小超市,拿了一盒创可贴,又拿瓶醒酒药和矿泉水,结账的时候,看到柜台边并排着一大堆品牌各异的安全套。 “这个点来超市,拿这些东西都是欲盖弥彰,懂的。”收银员格外热情,从货架里拿了两盒,“要么,刚进的货,超大号,一般人我都不推荐。” 谢星忱笑了笑:“暂时还用不上。” “先准备着呗,万一哪天箭在弦上,多扫兴。”不愧是销冠,成功让谢星忱拿了两盒大号。 他也没遮掩,拿个塑料袋一装,拎在手里晃里晃荡就出去找林曜。小朋友这种时候倒是挺乖,让他不动,真就没动,贴着墙根站着跟标兵似的。 谢星忱把袋子让他拎着,从里面找出创可贴,指尖点了点他的脖颈:“偏头,帮你把咬痕遮住。” 林曜照做,目光却落在那几盒鲜艳的小包装上,伸手抓出来,借着微光念字:“超大.....加薄.....螺纹....清爽......” 旁边正好有两同学经过,谢星忱伸手捂他的嘴,无奈道:“真喝多了啊,祖宗。” “你买??%……干.....??%&.....”林曜愤愤不平,“趁……喝醉......和我%??#.......睡觉?” 谢星忱手掌用力,捂得更紧:“你再大点声,全综战院都知道我们俩要打一炮了。” 林曜发出呜呜的声音。 谢星忱又说:“你对外还是Alpha,双A乱搞,太刺激了。” “那你还买!要乱搞别带上我!”林曜终于挣脱了他的手,大口喘气。 “没办法,店员太热情,支持一下夜班人员的工作。”谢星忱把那两盒套装进外套口袋,然后把醒酒药掰开,又拧开水喂他,“吃两颗,回去好睡觉。” 林曜接过来,仰头喝完,又咕咚咕咚干完了一整瓶水,盯着他看了会儿,也懒得计较那套怎么回事了,头晕目眩一阵一阵的:“回去。” 谢星忱抬手替他擦掉唇边的水:“好的。” 回宿舍的时候,程博言已经睡了,贺离还醒着,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回来,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最近时常出现幻觉,这俩竟然能出双入对了,真可怕。 他一步就从上铺跳下来,伸手去扶进门的林曜,压低声音说:“群里说你们俩一起买套,因为抢螺旋款打起来了?” 谢星忱微微挑眉:“嗯?” 林曜头晕目眩:“什么?”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贺离靠近,在他身上嗅来嗅去,“你抢了套出去沾花惹草了?不是,你这么快?不是十分钟前刚买完这就结束了?” 林曜头晕目眩:“.......没,只是喝了酒。” “不对,除了威士忌....”贺离垂着脑袋,朝着他腺体的位置嗅过去,辨认道,“还有龙舌兰,是Alpha的信息素么?” 程博言迷迷糊糊说梦话:“龙舌兰?这么牛逼,给我吧你。” 林曜眉心一跳。 你该去当军犬啊小贺,鼻子这么灵。 谢星忱盯着贺离靠近的动作,有一种被人入侵了领地的不悦,伸手抓他的衣领,把人拽开一段距离,沉声道:“闻什么。” 这家伙长得再甜也是个A,AO有别。 贺离有点委屈,回头看他解释说:“我看看曜哥有没有背着我偷吃。” 谢星忱眼睛眯了下,对于他的用词很是不爽。 “想多了。”林曜好像习惯了,微微抬手,在他脑袋上胡乱揉了一把,“别弄我,喝多了,要吐。” 他倒是更像那个安抚甜美小O的Alpha。 贺离整张脸皱在一起,非常紧张,亦步亦趋:“那我陪你洗澡吧,我就站在旁边看着,万一你晕里面了可怎么办。” 林曜喝了酒迟钝,还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谢星忱出声:“他自己洗。”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贺离不是很高兴,不畏强权道,“以前我们俩也一起去过澡堂呢,我们是铁哥们,太子爷也不能管那么宽啊。” 谢星忱绷着唇,面无表情看他。 视线沉甸甸的落下来,瞳孔漆黑,极具压迫感,贺离后背一抖。 天呐小贺,你真是吃了豹子胆,敢呛声阎罗王,下周准备过头七吧!!! “快熄灯了,你先睡。”林曜难得温和,把他推到床边,“我没事,很清醒。” “你真的清醒吗?”贺离嘟囔,“啥时候对我这么温柔过啊。” 林曜敷衍了声,就从衣柜里抓了睡衣就进了淋浴间,也不给他更多的机会,留下贺离跟谢大少爷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原本房间里就没开灯,影子显得人越是高大。 贺离心虚人怂,面对一米九的Alpha,气势一下就弱了下来:“我刚是担....担心曜哥.....他......” 谢星忱嗯了声,担心浴室里的人,拿了换洗衣物朝着那边走。 念着兄弟酒醉,贺离咬咬牙,还是伸手拽住了他,颤颤巍巍道:“不是,哥,你要看他不爽也挑他清醒的时候揍行吗?积点德吧。” 靠,这口无遮拦的嘴巴,又说错话了。 “不是说你没德.....”贺离越说越错,胡言乱语,“我只是觉得趁着人家喝多揍人特别不体面。” 靠。 “不是说你不体......”贺离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用力把人往回拽,“总之,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你不能去。” 谢星忱啧了声,转过身把人双腿并在一起抗着扔回上铺,动作有点大,外套口袋里的两盒套齐刷刷掉了出来。 贺离趴在栏杆上往下看,我的亲娘哎。 两盒,螺旋,超大,超薄,清凉款。 谢星忱捡起来重新塞回口袋,随手拿了睡衣就朝着浴室走过去。 “不揍他,你不是怕他晕了么,我去看着。” 贺离眼睁睁看着他推开了浴室门,又缓缓关上。 等等。 很不对劲。 天天干架的死对头能有这么好心? 一道雷在脑子里劈开,贺离抬手捂住嘴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你看就看,带着套进去干嘛啊!!!! 第28章 让我闻一下 他不会要趁着酒醉强上吧? 一盒不够,还揣了两盒,这不得……太放肆了。 不对,林曜肯定知道买了这色情用品。 群里的消息一向是见风就是雨,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俩手拉手一起去买的? “两个碰面就恨不得打起来的死对头,突然一起挑选着尺寸味道……” 念念叨叨到一半,贺离整个人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这他妈比强上还要可怕,我是不是做噩梦了。” 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好痛,居然是真的。 实在担心出意外,贺离又小心翼翼从梯子上爬下来,蹑手蹑脚走到浴室门边。 “我知道偷听不对,我只是怕曜哥出事,菩萨不要怪罪我呜呜呜,要怪就怪那个强行要看别人洗澡的谢星忱,他身份证号不知道,学号是002,崇清军大综战院,住在606的1号床,菩萨你要惩罚可千万别找错人。” 他双手合十默念完后,才伸长了脖子,小心翼翼靠过去,隔着模糊的玻璃偷听。 淅淅沥沥的水落在地面的声音不停。 “你进来干什么?”林曜声音淡淡。 谢星忱嗓音还带着点笑:“又不是没看过,挡什么。” 贺离:啊?啊?啊?啊? 不是,你们俩背着我什么时候坦诚相见了? 贺离在心里哀嚎,那昨天厕所里那一出……玩太野了吧两位哥,我们都是你们play的一环是吧。 “站不稳么?”是谢星忱的声音,然后窸窸窣窣脱外套的动静,“我拽着你,帮你洗?” “我自己来。”林曜抱怨道,“你好烦,别碰。” “打沐浴露啊,给我,早点弄完早点睡。”谢星忱低声道,“很晚了。” 贺离面无表情。 好好好,刚上大学就有性生活他曜哥也是幸福上了。 淅淅沥沥的水声,砸在地面上,连空气都变得暧昧缱绻,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有了些画面。肤色差,身高差,体型差...... 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两人的外表这么色,双A也有点好磕是怎么回事。 贺离作为阅片无数的精神老司机,实在是受不了自己满脑子的黄色,刚挪走半步,就听见林曜有点烦躁的声音传出来。 “别弄。”林曜再次出声,“谢星忱,滚出去。” “别动,马上就好。” “手别乱摸!” 然后是什么东西乒乒乓乓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不对,这听着也不太和谐,还是打算强上? 他曜哥喝了酒,肯定打不过,到时候兄弟的屁股不保罪过就大了。 贺离犹豫再三,滚了滚喉咙,闭上眼睛,猛然打开门吼道:“不许对曜哥动手动脚!!!” 半夜一点,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飘荡。 床上的程博言翻了个身:“打死你,动手动脚的家伙,我是英雄……” 浴室里,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林曜涨红了脸,头一回有些慌乱:“你怎么进来了?” 谢星忱转过头看他,也挺意外:“不是让你睡了吗?” 两人双双看向门口。 “我睁眼了啊,我睁眼了,谢狗你要再强迫他我叫就宿管过来了。”贺离一边说着,一边挡着脸,小心翼翼把眼睛睁开一半,愣住。 林曜裹着浴巾站在洗手台边,身上带着水,薄肌分明,头发湿漉漉的,还顶着一头的泡沫。 谢星忱的外套脱到了一边,里面的T也几乎湿了,沾在身上,但还好好穿着。 他微勾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林曜潮湿的黑发,一只手撑着洗漱台,很认真在帮忙洗头。 画面诡异,又分外和谐。 贺离:“........” “我强迫他洗头也不行?”谢星忱好笑道。 贺离眨了眨眼,结结巴巴道:“套呢?是不是我来得太快了还没来得及用?” 谢星忱轻嗤:“按你这五分钟就冲进来的速度,确实来不及。” 贺离:“........” 真是出息了,他没想到有一天能听着大少爷在跟前开黄腔。 林曜低着头,水流进了眼睛,很不舒服,于是伸手拍了拍谢星忱的手背,声音有点闷:“你要洗就洗。” “闭眼睛,一会儿弄进去了。”谢星忱手法和声音都温柔得过分。 贺离觉得自己很多余。 他反应慢,但显然也很有自知之明,于是慢慢往后撤:“打扰了,你们继续。” 没人理他。 等重新躺回床上,他才琢磨出不对劲。 就算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洗头也很奇怪,林曜那头发,谁都碰不得,之前某一回不小心拍了他脑袋,手腕差点被拧断,就这么口嫌体正直地让谢星忱碰了? 不对啊不对啊真的很不对劲。 林曜怎么能让他最讨厌的谢狗碰他呢? 作为毒唯,帮着辱骂了谢星忱三年有一种被背刺的痛心。 贺离闭上眼,自言自语:“好气,明天我就再剪三个让你们BE的视频,BE,BE,都给我BE!!!” 林曜吹完头发再出来的时候,最后一点强撑的精神都没了,没等到谢星忱洗澡出来,沾了枕头就睡。 宿舍已经安静了,只有远处时不时的蝉鸣声。 但大约是喝了酒,睡梦里也觉得头疼,久违的,梦到了许久都没梦到过的地狱。 “CG零幺,血液正常,脉搏正常,身体各项机能正常,可继续进入注射实验。” “不要.....求求你……放了我.....我要妈妈.....” “零幺,听话,再乱动,我们会给你加量镇定。” “不要……疼.....好疼......我脑袋好痛呀叔叔……” “零幺,不许说话,不许乱动,保持呼吸平稳。” “呜.....呜呜......放开我....放开......” 头痛欲裂,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只手抓紧揉捏,喘不上气,蚀骨的疼。 林曜大口喘息。 恍惚间,又回到了昨日比赛场上,段铮压迫感极强的信息素砸下来那一刻,好痛,如同过去的每一个实验,撕裂着他的心脏和骨骼。 “不要!!!” 林曜闭着眼,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猛然惊醒。 他睁开眼,恍惚了一瞬,才意识到自己在宿舍的床上,周遭一片安静。 “安全了,你是安全的。”林曜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自言自语,“都过去了。” 之前段铮压迫带来的不适卷土重来,冲撞在五脏六腑,想吐,灼烧,他偏过头,靠着手腕上残留的一点点龙舌兰安抚自己。 还是不够。 于是坐起,看向对床,谢星忱的床。 贴着创可贴的脖颈开始发热,林曜回忆起之前得到过的安抚,开始变得焦灼不安。 谢星忱不在床上,不知道去了哪儿。 而他的枕头,他的被套,穿过的衣服,形成了一个安稳而庇护的港湾,无声的引诱。 不行。 不能去。 林曜残存着酒意的脑袋混沌不堪,控制不住朝着那个方向爬过去,然后用那堆东西把自己紧紧包裹,淹没。 “只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他喃喃自语,闭上眼嗅着龙舌兰的气息,感觉到躁动难忍逐渐平静。 他将谢星忱的衣物筑成了一个巢穴,蜷缩成一团,像是刚出生的幼崽,只有在窝里能感受到片刻安宁。 谢星忱站在走廊抽完了两根烟,才勉强压下今晚所有的躁动。 他回房间带上门,准备上床躺下时,却发现被子鼓鼓囊囊。 猛然掀开,露出一张安静又苍白的睡颜,睫毛微垂,眉头紧皱。 躲在自己的外套和被子里,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林曜,走错床了。”谢星忱低下头,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放到了最轻。 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只感觉修长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藤蔓一样的缠绕上了后腰。 他的睡裤很短,光滑的大腿就这么猝不及防蹭了上来,肌肤相贴。 原来燥热也会传染。 “跟你说过,我自控力很差的。” 谢星忱微微叹气,烟白抽了,枪也白压了。 他闭了下眼,又重新睁开,方才压下去的欲火卷土重来。 “谢星忱,让我闻一下。” “咬……”林曜整个人钻进了他的怀里,好似梦呓,“我。” 谢星忱呼吸停顿。 下一秒,翻身把他禁锢于身下。 第29章 你真的脏了 林曜没有半分挣扎。 如果他还醒着,大概会一脚把人直接从上铺踹下去。 但今夜不同。 不知道是喝了酒,做了噩梦,亦或是比赛精疲力尽,又被第一次标记,他整个人牢牢缠着谢星忱,粘人得要命。 谢星忱嘴唇贴在他的脖颈,手指抚过脸颊:“这次我没强迫,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 林曜仰着头,软软的发丝蹭到颈窝,抱得很紧,像是抓住最后一块浮木。 谢星忱撕开创可贴,嘴唇贴上去,在脖颈上很轻地磨,然后,加重,变成舔,又换成咬。 林曜发出难耐的轻哼,只是那模糊的声音刚发出来,就被谢星忱抬手捂住。 于是变成了更加压抑的鼻音。 “唔.......” “想被别人听到吗?不许出声。” 隔壁程博言和贺离大概已经睡熟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和时不时的梦话,而他们挤在同一张小床上,耳鬓厮磨。 偷情的感觉让肾上腺素急剧飙升。 谢星忱垂眼看他,因为手掌压着微张的的嘴,所以眼底泛起了潮,显得像是被欺负得多狠似的。 “好可怜。”谢星忱病态一般亲吻着他的皮肤,“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微微用力,手掌摩挲着唇,就能看到对方的眼尾逐渐泛红。 平时里林曜对他动手,扇脸,他都欣然接受,不是恋痛,只是因为喜欢林曜的触碰。 “唔……轻点……”林曜轻哼,“要……” 是了,如同现在。 谢星垂更喜欢将人锁在身下,最好是双手绑住,动弹不得,一边央求一边又缠得更深。 好喜欢。 想舔过他身上的每一寸,甚至是扇巴掌晃过来的手。 谢星忱已经很克制,他没忘了最初的目的是安抚,于是缓慢地将龙舌兰再喂给他,看他皱起的眉心舒展开来。 “还要么?”谢星忱问。 林曜半梦半醒,被捂住的嘴巴含糊出声:“要。” 欲望无穷无尽。 宿舍里还有别人,Alpha之间会有天生的敌对,谢星忱不敢太过放肆,到时候挑起室友们信息素的回击,林曜大概无法承受。 于是只能把过程拉得格外漫长。 他的大腿嵌入对方弯曲的小腿,逼迫他分开,却不让人乱动,恶劣极了。 “谢星忱。”林曜叫他的名字,不悦他的禁锢,呜咽道,“放开。” 挺好,还知道跟谁厮混。 谢星忱也不好受。 原本每天就需要打特效药来克制,给林曜标记过后,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激素混乱的躁郁,此刻的贴近只是饮鸩止渴。 他呼吸越来越重,胀得要炸开,却仍然克制着亲吻林曜的侧颈,靠那点微乎其微的冷杉来填补欲望。 “给我点信息素,宝贝。” 林曜拧着眉,似乎是在抗拒这个称呼,却因为标记之后短暂的捆绑,生理上顺从地回应了他。 谢星忱闭上眼,脑袋抵在白皙的肩头,满脑子都是想要把林曜撕碎的念头。 精神上的自虐。 在这种求而不得中,带来了病态的隐忍的快感。 程博言半夜起来尿尿,经过他们的床,脚步顿住。 高大的Alpha衣衫凌乱,被一只白皙的手抓出层层叠叠的褶皱,而怀里的那张脸泛着粉,嘴唇还被压着,只能看见一双漂亮的弥漫着水汽的眼。 是看的片里的场景入梦了吧。 妈的,这AV演员怎么这么眼熟。 程博言凑过去,趴在床边观察了好一会儿,揉眼睛嘟囔:“眼花了么,怎么林曜在谢少的床上,你们俩也下海了?” 谢星忱怀里揉着林曜的身体,十分淡定地还跟他对视了几秒钟, 把人又搂紧了些,催眠似的:“是你瞎了,睡你的觉。” “哦.....真瞎了....联盟长去演AV你们俩都不可能.....”程博言迷迷糊糊又爬回了床铺。 联盟长的儿子谢某:“…………” 等到天光快亮,谢星忱帮林曜重新换了个创可贴,然后把人送回了他自己的床上。 憋着火睡不着,他索性起床冲了凉,再补上两针抑制剂,才勉强将燥火压回去。 只是心情实在不佳。 最近时常被撩拨到极致又临时刹车,再憋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他垂眼看了几秒生龙活虎的小兄弟,决定出门打包四人的早餐,拎着吃的回去的时候,碰上林曜刚醒。 四目相对,林曜一瞬恍惚,脑子里闪过爬到人床上的情景,觉得大抵是做梦,光是想到那个画面就一阵恶寒。 “你昨晚没回?” 谢星忱没打算跟他说,嗯了声:“出去了一趟。” 林曜哦了声,从楼梯上爬下来去浴室,经过镜子时,抬手摸上脖颈。 伤口有点疼,像是被人咬过,肿胀得厉害。 他揭开来看,总觉得那个之外的红痕更加显眼,变成了深红色。 “这.......”林曜不确定道,“昨晚有这么明显么?” 肿成这样,创可贴都快挡不住了。 谢星忱唇角微弯:“抱歉,可能是我下嘴重了,下次会轻一些。” “下次?”林曜一脸警惕,“没有下次。” 谢星忱意有所指道:“真的吗?说不定我只是往那一躺,你自己就爬过来了。” 林曜冷冷道:“把你脑子捐了吧,崇星实验室正好开展新课题,研究Alpha究竟能蠢到什么地步。” 谢星忱笑着把早饭递过去:“行,吃了就捐。” 贺离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看着原本拆着饭盒的林曜突然神色慌张,抬手挡住了脖子,狐疑道:“你挡什么?” “没有。”林曜不善说谎,眼神闪烁,“下来吃饭。” 贺离眯了下眼,一步从上床跳下来,抓着他的手腕:“等等,我看到了,什么红彤彤的东西。” 林曜捂得严实,十分笃定:“你瞎了。” 程博言从卫生间出来,抓了抓头发,回忆说:“我昨晚竟然看到曜哥躺在少爷怀里,他也回了我一句,你瞎了,那画面,真跟撞鬼了似的,还好是梦。” 贺离面如死灰。 天杀的,这可能不是你的幻觉。 等等,宿舍还有另外两个人在喘气呢,就这么水灵灵的睡一起了,这有天理吗? “给别人喂迷幻剂可是犯法!!”贺离看向某人,阴阳怪气道,“如果有人犯错,天子与庶民同罪!!” 肯定是谢星忱给他们曜哥吃了菌子,才会莫名其妙发这种癫,死敌变情人。 谢星忱低着头拆筷子,递给他:“吃都堵不上嘴是吗,大早上吵得头疼。” “你这梦太恶心了。” 林曜还停留在方才,一脸绝不可能的笃定,看着窗外明晃晃的大太阳说:“我躺他怀里睡觉的概率,比现在立刻下雨的概率还低。” 话音刚落,一声雷响,云层卷动,淅淅沥沥的雨开始打在了玻璃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像是打脸的声音。 林曜:“....................” 谢星忱没忍住笑了声:“老天显灵。” 贺离扒拉开他的手,一枚深红色的草莓落在白皙的脖颈。 证据确凿,天塌了。 贺离摇晃着他曜哥,痛心疾首道:“你真的跟他睡了!你脏了!!!你脏了!!!” 第30章 那你脖子狗咬的 林曜被吵得脑袋疼。 撕了个新的创可贴贴回去:“没有,我怎么可能跟他睡,你脑子掉马桶里了泡傻了?” 咬是咬了,但并没有同床共枕,也不算骗人。 “就是,先不说他们俩之前关系多恶劣。”程博言脑子里闪过昨晚离奇的画面,拼命甩掉,“两个这么强势的Alpha,谁当受啊,就体位问题就能打个三年。” 林曜面无表情说:“没错,我可是Alpha。” 贺离心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绝望的塌房。 一代猛A居然被另一个宿敌的Alpha咬了,多耻辱啊!!! “那你脖子?”贺离眯着眯眼,阴阳怪气道,“狗咬的?” 那个红痕实在是暧昧,一看就是吮吸舔舐留下的痕迹,很难忽视。 谢星忱低头暗爽。 林曜没什么经验,张口瞎编:“他咬的,但是打架咬的,不是你想得那样。” 骗狗吧你。 贺离闻着他一身淡淡的龙舌兰,笃定了他们俩已经背着自己发展出了奸情:“别被我抓到把柄,我会一直………视奸………你………” 林曜无所谓,也就一个临时标记而已,过几天就消了。 跟谢星忱睡觉,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洗漱完三分钟干掉了早饭,临出门前,又往身上狂喷了小半瓶香水,才勉强把不知道为什么又浓了些的信息素压回去。 早上第一节课在训练场,贺离拽着他先走,生怕和谢某又产生关系。 一路上还在喋喋不休:“你可不能跟谢星忱乱搞,你忘了他以前怎么对你的么?叫人把你揍得鼻青脸肿,抢了你的奖金,拿了你的名次,还特高傲。” 林曜嗯了声,语气淡淡:“没忘。” “所以我决定,今晚再剪几个你们俩的Be视频,让你清醒清醒。” 贺离愤愤不平滑开手机,看到后台,不确定检查了好几遍,才震惊出声,“我靠,有个ID叫谢星忱的傻逼给我打赏了四万。” “.........” 林曜没想到那视频居然是贺离剪的。 更没想到谢星忱随口夸奖还真去打赏了,这行动力干点什么不好。 他凑过去看到名字,难以置信:“你一个Alpha给自己起名叫小甜梨?” “不行吗?谁规定Alpha就不能甜了?况且,装萌妹比较容易吸粉。” 贺离看着金额,来回数了好几遍,“你看到这傻逼了吗?一个破视频打赏四万,还起了这名,他是不是谢星忱的脑残粉?” 毕竟不会觉得有人会用本名冲浪。 林曜心说,但傻逼还真就是谢星忱本人。 四万啊,怎么不打我账上。 林曜想到昨晚那顿饭,昨晚最后减免只给了三千,仍然心痛。 贺离点开后台的私信,皱眉道:“原来不是脑残粉,是你们俩的CP粉,让我下次剪点甜向视频,这要求太冒犯了,臣妾做不到啊。” 林曜:“那你把钱退回去。” “四万,啊四万.....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贺离很难背叛自己的阵营,又被金钱诱惑,“不退还继续剪BE视频是不是显得我很没素质啊。” 林曜一本正经道:“嗯,你可以把小甜梨改名成果子狸,畜生都没人性,他会理解的。” 贺离悠悠看向他,语气真诚:“哥,你骂人好脏。” 林曜弯了下唇,目光落在前方的背影,谢星忱穿着院里大家人手一件的统一战斗服,全身墨蓝,宽肩窄腰,大步流星,愣被他穿出了十足的意气风发。 还挺帅。 应该是战斗服加成,林曜漫无边际地想。 下一秒,旁边经过的那人脚步顿住,一手抓住了贺离的衣服后颈,猛然一拽:“你就是那个剪我铮爷鬼畜视频的UP主?” 贺离:啊???? 互联网冲浪掉马这么快的吗? “呜呜呜呜呜呜放开!”贺离脖颈被勒住,惊恐道,“曜哥,救我!” “我特么都跟了你们一路了,没找错,就是你这个傻逼玩意儿。”对方恶狠狠道,偷听得理直气壮。 林曜看过去,对方好几个人站在一块儿,正中央是比赛上交过手的段铮,出头的应该是他小弟。 “李茂,礼貌一点。”段铮出声。 “铮爷,他那个视频下那么多人嘲笑你,这不给他一个教训?”李茂愤愤不平道,“不揍他三顿都不解气。” 段铮表情看着还算平静,但明显阴郁了下来。 气得昨晚饭都没吃下。 原本信息素压制是稳赢,在最后关头以那么狼狈的姿势被林曜踹飞,丢人就算了,原本想着过了新生赛就翻篇,结果被做成鬼畜,顶上了热门,曾经优秀学生的英名尽毁。 眼前的两人,原本无仇无怨,此刻都成了看着不爽的眼中钉。 “大庭广众之下,显得像是我们在欺负人。”段铮装得云淡风轻,似笑非笑,“放了。” 林曜眼皮一跳。 他对于这样的情绪一向敏感,态度难得温和:“小贺不是故意的,我们现在就删。贺离,道歉。” “对不起,我是剪着玩的,没想到会....上热门....” 贺离心说我特么就上网整个花活,居然被正主逮了个正着,太点背了吧,最近运气不佳得去拜个佛。 他战战兢兢,立刻弯腰鞠躬九十度,“希望您大人大量,不要介意,我会补偿您一个英姿飒爽的剪辑,哦不,十个,保证刷屏星网,您看如何?” 段铮:“.........” 感觉像是买了水军,更他妈丢脸。 看着他脑袋垂地的动作,李茂气不打一出来:“你特么给铮爷奔丧呢?那视频都被二创了那么多次,现在删有什么用?” “总比继续发酵好。”林曜直接拿过贺离的手机,迅速点了删除,抬起头说,“好了。” 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李茂瞪大眼,低声骂道,操,忘了录频。 这下没了证据,再挑衅就显得仗势欺人,他骂骂咧咧道:“等着,一会儿收拾你。” 以为是狠话,贺离没想着报复来得这么快。 到训练场,人手一台机甲,教授先让学生们先进行简单操作熟悉。 贺离刚启动没走两步,正前方一辆绿色的机甲就朝着自己冲撞过来,速度极快。 “靠靠靠,退后,退后,哪个是退后……”他想要避开,却因为操作不熟练而无比慌乱,抬眸就瞧见了控制舱内的人,方才那气势汹汹的家伙。 而林曜在距离自己挺远的地方,远水救不了近火。 来不及了。 贺离手忙脚乱,退后变成了前进,直直朝着对方迎接过去。 轰隆——— 巨大的声响后,和冲过来的机甲猛然撞在了一起。 “好疼!”贺离连同机甲人仰马翻,身上还被人压着。 李茂嘲笑:“废物。” 贺离被压得喘不上气:“让开!” 对方却半点没有要动的意思。 林曜听到动静,转身三步就跨步到了跟前,稍微操作,就将压在上方的李茂抓起丢在一旁。 他压着情绪,帮对方找了台阶:“李同学,如果操作不熟练,可以在同学少的地方多练练,就不至于误伤别人。” 动静太大,训练场上的视线齐刷刷聚集了过来。 “你们俩一伙的,是不是你指示他做的视频?”李茂连人带机甲被丢垃圾一样扔出去,脸上有些挂不住,“偶然赢了铮爷,恨不得拿大喇叭告诉全世界是吧?” 林曜神色冷静:“污蔑人请拿出证据。” 李茂站立起身,朝前走了两步,故意撞他:“抱歉啊,操作不熟练,有点失控。” 林曜退后,紧绷着唇,压抑着出手还击的冲动。 李茂又朝着前面走了两步,又撞:“实在是抱歉,我是新手。” 机械碰撞的声音哐当作响,刺耳,尖锐,全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剑拔弩张。 林曜来回呼吸,心中默念,这次是贺离有错在先,忍,再忍,不能动手。 李茂见他没有反击的意思,愈加得意起来。 接连着朝着他撞了好几次,几乎要把人逼到墙角,一撞,再撞,周而复始 。 “林同学也挺菜的,连反击都不会,跟我一样,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臂哎,哎呀。” 林曜察觉到他想要攻击,瞳孔一缩,已在墙角,无法躲闪。 李茂边说着,边后退两步,刚甩出银鞭的那一霎那,只感觉背后轰的一声,滚烫的灼烧感袭来,燎烧着后背,然后被猛然踹开。 “啊————操———谁他妈偷袭———” 李茂骂着,连人带甲滚出了十米远,金属零落击碎成片,人被迫从侧方滚出,蜷曲在地,痛苦哀嚎。 谢星忱抬起机械臂,把人爪在半空,在对方的惊恐尖叫里,散漫出声。 “菜,就多练,爷来教你。” 第31章 幼稚鬼帮你 李茂被带着悬在空中,巨大的机械爪控制着,跟着机甲一起忽上忽下,简直像是坐上了没有安全带的十米跳楼机。 他吓得面色惨白,仰头大喊:“放我下去!!救命!!谢星忱要杀我!!!” 晃一下喊一声,谢星忱坏起来的时候,真没什么道德。 对方大叫一声,就让他上下体会一次失重,弄得还挺有观赏的节奏感。 林曜微微抬头,跟谢星忱在空中视线相碰,笑骂:“幼稚鬼。” “幼稚鬼帮你报仇。”谢星忱在通讯器里回他。 好友被这么折腾,段铮狂奔而来,试图把人抢回去。 没想着谢星忱躲避实在灵敏,抓着人摇摇晃晃往旁一跃,末了,还不忘拍了拍对方的头顶以示嘲讽。 “李同学说他技术不好,走个路而已,连连撞人好几次,我在帮他练习,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段同学怎么还来阻止呢?” 谢星忱慢悠悠道,“难道说,你不想看到好友进步?真恶毒。” 这嘴,气得段铮说不出话来。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吗?”谢星忱晃了晃悬空的李茂,叹气说,“你们俩这友情,也实在是太塑料点。” 被嘲讽到气血攻心,段铮抬手直接发动激光攻击。 轰隆—— 谢星忱敏锐闪开,直接打中了后方看热闹的机甲,路人来不及躲闪,半只机械臂被打穿。 谢星忱再次嘲讽:“看来段同学也需要多练习,第三名的狙击就这水准,被误伤的同学真可怜。” “你.....”段铮气结,二度抬手,朝着他的方向开始连续攻击。 谢星忱带着人也躲闪很快,飞檐走壁一般在场内乱窜。 不还手,不回击,逗猫似的,看着人气急败坏却无法命中。 场内因为这突然的袭击而乱成一团。 大部分都新生,哪见过这种阵仗,乱窜逃跑,撞得歪歪斜斜,四仰八叉,也有不小心被打中疼得面部扭曲的,林曜无奈跟在后面一一解救善后。 看他大闹天宫似的,终于打开通讯器,制止某人:“差不多可以收了。” 谢星忱按下对讲,收了戾气:“遵命。” 闹剧结束。 原本还在场内炫技的银色机甲突然停止了移动,弹跳上高,利落转身,一跃而下。 将李茂随手扔在场边后,又以闪电的速度直接闪现到了段铮面前。 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锁住咽喉,抬举半空,再重重按回地面。 轰隆的一声,钢铁机甲竟然被按着头顶击碎在地。 “教学结束了,下次努力,段同学。”谢星忱居高临下看着手下败将,淡声道。 “我靠,这连招,太炫了太炫了。” “他怎么像是比我们多上了四年学来大一虐菜。” “之前看新生赛还以为他这第二是绣花枕头,原来比第三名强这么多。” “不敢想象,第一名的林曜出手会多彪悍....” 周遭吵闹成一片,训练场大门推开,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吵什么?我就刚走了十分钟,你们打成这样?” 李茂躺在地上,捂着小腿,嗷嗷大叫:“霍院长,你要替我做主啊院长!!!谢星忱!!!他恃强凌弱!!!!他霸凌弱小!!!我的小腿都骨折了!!!!” “我操,他是真有脸说。”贺离瞪大眼,也学着他躺在地上,叫得更大声,“霍院长!!!!你要替我做主啊院长!!!李茂他恃强凌弱!!!他霸凌弱小!!!我的脑袋撞傻了!!!” 林曜:“........” 谢星忱叹为观止:“牛逼。” 李茂爬过去抱着霍尔校长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刚还把我悬在空中晃来晃去,我胆儿小,真被吓死了,说不定我从此心理阴影,军人生涯断送,这后果真的太严重了,联盟未来又将损失了一名优秀的将领可怎么办。” 林曜从机甲里出来,淡淡出声:“你心理素质如果差成这样,早点退学,就是对联盟最大的贡献。” “你.....”李茂把骂人的话憋了回去,妈的,说不过,又转头晃校长:“校长,他们不仅欺负我,还欺负段铮,他们宿舍一伙的,干尽坏事,清汤大老爷,你要替我做主啊啊啊啊!” 霍尔被吵得不行,目光只是长久的停顿在一处,地上碎了一地的残骸,两眼一黑。 刚捐赠的最新一代A级试验品,就这么两拳给干碎了,心好痛。 他大声质问:“谁弄坏的?!” “谢星忱。”段铮从残碎品里艰难爬出,恶狠狠抹了把脸,“不信,可以查看记录仪。” 谢星忱摘掉面具:“我也有苦衷啊校长,我那手不知道怎么了,没法控制,就朝着李同学和段同学去了,可能是在下学艺不精,还无法很好的攻击控制,太菜了。” 阴阳怪气到了极点。 “你明明是蓄意攻击,把我往死里打。”段铮在短短两天第二次丢人,脸比铁还黑。 谢星忱一脸微笑:“一定是你误会了,没有呢。” 几人各执一言,霍尔视线沉沉地在几个人身上来回移动,大手一挥:“都给我去办公室。” 林曜不放心,还是跟着一块儿过去,满脑子都是,简直是一个视频引发的血案。 “帮你出气,不开心么?”谢星忱跟在后面,靠过去,胳膊撞了下他。 “我怕这事儿没完没了。”林曜低声道,“毕竟这怨结下了,万一........” 谢星忱转过头看他,挺新鲜:“你以前每次联赛都把我往死里揍,不怕我们俩结仇没完没了?” 林曜:“.........” 谢星忱停顿了几秒,悠悠出声:“还是,你其实这么干,主要是想要多方位引起我的注意,就像那种古早偶像剧里的拙劣技巧。” 林曜是真无语:“你真的有空看看脑子吧。” 办公室里,几人勉强说清了来龙去脉,但各执一词,都觉得对方过错更大,吵得不行。 霍尔捋了捋,拼拼凑凑出事情真相,喝了口茶:“这样,各论各的,都有错,你们自我反省,给觉得自己应该道歉的人道歉,我开个全院广播,也给刚才误伤的同学一个交代。” 说完,顿了顿:“如果觉得自己没错,到时候交上去给审判庭,就不好了。” 言下之意,小矛盾就院内解决,闹大了谁都难看。 边说着,边打开广播按钮,简单叙述来龙去脉。 这种事,先说者占有先机,贺离立马鞠躬滑跪:“段铮同学,对不起,我不该把你被踹飞的视频剪辑到网上,下次一定多考虑您弱小的自尊和不能接受自己失败的脆弱,我错了。” “你他妈.....”段铮感觉又被当面扎了一刀。 “不许说脏话。”霍尔点了点头,评价道,“很中肯,情真意切,下一位。” 李茂打直后背,满脸不服气却不得不低头:“对不起,我不该挑衅贺离和林曜同学,我因为过于仗义为朋友拔刀相助而冲昏了头脑,下次,一定三思而行。” 贺离翻白眼,嘀咕:“你这道歉也不诚恳啊。” 段铮也出了声:“我也不该贸然对谢星忱同学动手,因为冲动把训练场的规矩忘到脑后,我甘心受罚。” 随即,转过头,在校长看不见的盲区,十分不屑朝向谢星忱做无声的口型:“傻逼。” 广播当然是没有录进去的,所以就更是憋屈。 谢星忱表情冷漠。 林曜看见了,很淡地眯了下眼,得帮小谢少爷出口气,不然某人又该不高兴了。 “大家态度都不错嘛。”霍尔看向破坏机器,冷笑道,“你呢,什么说法?” 谢星忱两手插兜,慢悠悠道:“解救林曜同学于危难,我没错。” “强词夺理!”霍尔怒目而视。 “被段铮攻击而躲闪还击,我也没错。” “冥顽不灵!”霍尔拍案而起。 “帮忙测试学校新进的机甲,是它质量不好,一拳就碎,我还是没错。” 贺离:“牛逼。” 李茂:“装逼。” 段铮没忍住骂出声:“傻逼。” 霍尔差点没背过气:“你真是想让我打电话给谢联盟长告诉他......” 李茂摇头晃脑,阴阳怪气:“这么不尊重院长,你完咯,你要被请家长咯。” “告诉他什么?” 谢星忱把一张黑卡放在桌面上,语气懒散,“所以,基于检测结果,我决定赞助一小笔费用再买几台更加优质的机甲捐赠给学校,您看如何?” “………” 全场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霍尔一边飞速收卡揣进口袋里,一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微笑。 “告诉他,生的儿子实在是太顾全大局太优秀了,真棒!” 第32章 曜曜你对我真好 贺离看着那张黑金卡,连连咋舌:“砸钱的手段真是非常眼熟,这个世界上有钱人这么多就不能多我一个吗。” 林曜评价:“挥金如土公子哥,都这样。” “你怎么知道砸四万的是男的?”贺离抬头,“啊?不会是谢星忱本人吧?” 林曜轻咳了声:“不会吧,谁上网用本名啊。” 霍尔对于这个结果十分满意,拍了拍各位的肩膀:“好了,这事情不就愉快解决了么,回去上课,我还有事,就这样。” “我也要道歉。”林曜看着段铮,突然出声。 谢星忱都帮自己到这个地步,莫名其妙被骂傻逼,回句嘴是分内之事。 霍尔回过头,疑惑看着他:“我不觉得在整件事中,林同学做了什么错误的事。你很好,不需要过度自责。” “有的。”林曜看向段铮,凑向话筒缓缓出声:“段同学,对不起。” 段铮一脸茫然,顿住脚步:“嗯?” 林曜清冷的脸上露出很淡的微笑,缓缓出声:“我没有以最优雅的姿势踹飞你,抱歉了,下次注意。” 他的脸上少有鲜活的表情,但是此时,瞳孔微亮,嘴唇勾着,定定看向人的时候,有一种玩弄人于股掌之中的妖孽的气息。 段铮一愣,好几秒后,才低低骂了句脏:“操。” 听广播的各位已经快乐疯了,在训练场叽叽喳喳个没完。 “哈哈哈哈哈哈这么毒舌的嘴借我用用。” “这么一比,前面段铮和李茂违心的道歉好像小丑。” “刚开学就这么刺激,这学期的瓜有得吃了。” “笑死,霍院今天大落大起心脏还好吗?要被他们气死了都。” “气啥啊,这不新的赞助又轻轻松松拿到了,怪不得能当院长,你在一层,他在大气层。” 而办公室外,一行人互相道歉完,谁依然不待见谁,沉默地重新返回训练场。 贺离悄悄朝着林曜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最后的嘲讽,好帅,我喜欢。放心,我会再切一个小号多剪几个抹黑他的视频。” “算了,适可而止。”林曜低头整理战斗服。 本来一开始就是他们的错,只是李茂和段铮在训练场出手,真的过了。 贺离撅嘴:“你要想息事宁人,刚刚为什么出口嘲讽啊。我这不是跟着你的中心思想走么?” “我那是......”林曜下意识回,“他骂谢星忱傻逼。” 贺离没理清其中的必然联系:“所以?” 林曜也觉得自己跟鬼附身似的,难以置信自己真的会为人出头,皱了皱眉:“没,没有所以,想干就干了。” 谢星忱从后面绕上来,手臂缠绕上他的肩膀:“因为他骂我,所以你帮我出头找回场子,你对我真好,曜曜。” 贺离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啊曜曜,他怎么敢,他怎么叫的出口,我要吐了!我的耳朵脏了! “别恶心。”林曜逐渐习惯这个名字,也懒得纠正,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扔下去,淡淡解释说,“只是还你今天帮我的人情。” 谢星忱观察他的表情,耳根在直白的目光注视下越来越红:“只是这样吗?没有别的一丁点的情绪?” 林曜抬手,搓了搓滚烫的耳垂,后知后觉有些不自在。 他扭头朝着洗手间的大步走,一如既往的冷淡:“当然,难不成因为我想跟你修复破碎的关系而示好么,你别做梦。” 这话听到耳朵里,莫名其妙的,更像是别扭吐露的真心,反正话反着听,就是最精确的翻译方式。 谢星忱笑意越来越大,愉悦极了:“原来你想和我修复关系,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跟你双向奔赴一起努力的。” 贺离双手抱头,痛苦面具。 别啊,你们修复了关系我这个毒唯可怎么办。 林曜打开洗手间的门,回过头看他:“别抽风。” 谢星忱懒散地整理着战斗服,偏了下头:“那修复关系的第一步,要不要和我一起上个厕所?” “你是小学生么谢星忱!”林曜忍无可忍,抬脚踹他,“我本来就要去,滚。” 谢星忱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怎么了,又不是没一起上过,上次我们还……” 然后顺手把门带上了,把电灯泡阻隔在了门外。 贺离抬手捂脸,一边摇头一边朝着训练场的方向撤离:“啊啊啊啊啊啊走了,受不了,真是看不得一点。” 而身后,从洗手间出来的李茂,面色沉沉,偏过头跟段铮说着什么。 后者神色先是愣了一瞬,犹豫了好几秒后,才微微点了下头:“就这么办。” 李茂悠悠道:“不说身败名裂,比你那视频丢脸,那是一定的了。” 段铮双手插兜,经过洗手间的门,淡淡一瞥:“里面没别人吧?别留下痕迹,不然彻底玩完。” “没,我刚从里面出来,空的。”李茂轻嗤,“今天这事儿,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翻篇。” 而洗手间内,尴尬的气氛蔓延。 林曜是真没有跟别人一起上厕所的经验,总感觉那人往旁边一站,整个空气都像是被抽了真空似的,稀薄得厉害。 他就不该多那句嘴。 沾上这家伙就一堆麻烦事,林曜脑子乱糟糟的想。 “我的裸照删了吗?”谢星忱低头,拉开拉链,语气稀松平常。 这话一出,跟此情此景重叠,手一抖,林曜差点没尿裤子上,愤愤不平道:“你能不能闭嘴。” “聊会儿天也不行?上次我说了,我要时常检查的,要是删了,现在正好重拍。”谢星忱说。 林曜要疯了,转过头瞪他:“能不能别脱了一半裤子说这个!” “嗯?你很介意吗?青春期的时候很多男生都会互相比较。”谢星忱姿态从容,往旁边一扫,笑了笑,“挺不错的,不要自卑。” “…………” 林曜脸颊飞速涨红,把头别到另一边,不再看他:“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马桶里。” 谁AO一起上厕所还聊这种话题,骚东西。 这句狠话放完,谢星忱就真的没再出声,越是安静,就越是尴尬。 林曜慢吞吞解决问题,然后低头过去洗完手,准备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谢星忱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愣着干嘛,出去啊?” 谢星忱比划了个闭麦的动作,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林曜:“........” 看懂了,刚刚那句威胁,再说话就扔马桶里。 平时没见他这么听话,就是欠的。 林曜也懒得问,伸手去压洗手间的门把手。 咔哒一声,压不动,锁了。 尝试转动了好几次,除了机械的声响,压根打不开。 林曜抬脚轻踹了他一下:“怎么回事?说话。” “有人干了坏事。”谢星忱三言两语解释清状况,“训练时不让带手机,叫不来救援。” 林曜也聪明,瞬间就反应过来,背靠门边松了力道:“段铮他们?” 如果是人为,那一时半会是真的出不去了。 有点闷,他抬手烦躁扯开战斗服的领口,纽扣解开了三颗。 自从临时标记以后,总感觉身体不太对劲,控制不住就想往对方身上贴过去。 谢星忱嗯了声,手臂撑着门,目光划过他露出的大片裸露的皮肤。 白晃晃的一片,如上等的玉。 昨晚压下的欲念层层叠叠翻涌上来。 他低下头,那么高的个子委屈着弓着身,脑袋抵在林曜的肩头,像只需要抚慰的大型犬。 “又抽什么风?” “刚打架太猛了,头突然有点晕。” 林曜:“………” 双手垂在两侧,到底忍住了没有把人推开。 然后感觉温热的呼吸拂过耳侧,有什么擦过耳垂,很烫。 话几乎是被谢星忱咬着耳朵说出来的。 “锁坏了,我们俩要在这关上一整天了,好刺激啊。” 第33章 病要发作了 林曜偏着头,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深深浅浅落在脖颈,不耐烦道:“你还要靠多久?” 谢星忱得寸进尺,抬手抓住他的战斗服上的腰带,没直接碰着,也像是环上了细窄的腰身。 他几乎整张脸都埋进了馨香的脖颈,示弱道:“我帮你出气,还给了赞助,又废了体力,又废了钱,你还对我这么凶。” 林曜感觉被一只猎犬扑了。 好,你站在道德制高点,你赢了,我忍。 谢星忱把姿态放到了最低:“你夸夸我。” “你特么的别对着我耳朵吹气。”林曜耳根特别敏感,稍微碰下就能从后颈麻到尾椎骨,此刻他每多说一个字,就感觉后背更绷紧一分。 谢星忱却偏了头,靠得更近,声音近乎呢喃:“为什么不夸我。” 林曜真受不了他这么说话,跟揪着耳朵亲似的。 光脑补吗画面就一秒红温,他朝着旁边偏一边躲,一边绞尽脑汁:“操作很棒,精神正常,还很有钱,三好少年。” 谢星忱被他贫瘠的词汇量逗笑:“你可真会夸,你怎么这么厉害。” “...........” 他是不是在捧杀? 林曜伸手推他,往后撤,找了个理由:“肩膀麻了,你上洗手台边趴着吧。” “你呢?” “踹门。” 林曜把他推到一边,抬脚握住门把手,一边朝外拽的同时,一边猛得抬脚踹过去。 哐当一声动静,光滑的门凹陷了一个大坑。 谢星忱轻啧了声。 这么大的力道, 看来以前扇巴掌的时候还放轻了。 他果然舍不得打我。 压根没注意旁边的人在想什么,林曜面无表情,哐当又是一脚,大坑凹陷出一个更大的弧度,但纹丝不动。 谢星忱靠在洗手台边,理智分析道:“别做无用功,这门是特制。仔细想想,现在的确是他们报复的最好机会。” 林曜抬眼:“为什么?” “训练的时候不让带手机,找不了救援,校长办公室又处于职工区,地方偏,来的人少。” “更何况,刚全院广播完,大家都会觉得他们不会胆子大成这样,反其道而行之,刚好。可能是临时起意,但碰上了绝佳的机会。” “不是,如果没人来,我们就一直被关着?”林曜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绕着洗手间侦查了一圈,封闭的室内,因为用的新风系统,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 这么背靠后山,安静,空旷,很少会有人过来。 谢星忱靠着洗手台,姿态从容:“没事儿,晚班会有清洁工过来打扫,也就关上个八小时就能出去了。” 林曜:“.........” 就,八个小时,说得轻巧。 他简直难以想象,要跟以前最讨厌的家伙在这大眼瞪小眼。 也没坐的地儿,站一会儿就腿酸,他也不讲究,两手一撑就上了洗手台,百无聊赖。 谢星忱站在他对面,左手握拳放在他跟前:“打架的时候,手也有点疼,你给我吹吹?” 林曜忍无可忍:“.......你再这么恶心,我现在真把你塞马桶里。” “八个小时, 总得找点乐子。” “闭嘴。” “好的。” 林曜从小就是独自长大,习惯了孤单,倒也没觉得度秒如年,很多个白天深夜他也是这么安静无声过来的,承受孤独是他幼年学会的第一课。 他两只手撑在水池边上,微垂着眼,正好把期中要考的军事政治理论从第一页开始默背。 谢星忱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解战斗服的纽扣。 林曜察觉到他的动作,拧起眉心:“你耍什么流氓。” 谢星忱无奈道:“也不能完全坐以待毙,兜里有打火机,我烧个衣服扔出去,万一有人路过注意到,说不定会有救援。” “好,你别把自己烧了就行。”林曜淡声。 啪嗒一声,修长的手指拨开打火机,一簇幽蓝的火苗蹿起,谢星忱点燃了仍在洗手池李带着他名字的战斗服,烧了一小半后,就拿水浇灭,从窗口扔了下去。 只是过了没多久,再去检查的时候,衣服已经消失不见。 “看来是铁了心不打算让我们出去了。”谢星忱轻嗤,“这梁子是真结下了。” “贺离也是,我们俩消失这么久也不来找找。”林曜警惕道,“我觉得......不会只是关起来这么简单。这么大费周章,只是恶作剧似的关上几个小时,完全没有必要。” 谢星忱嗯了声,不发一言,把衬衫的纽扣也松了两颗。 林曜瞪大眼:“你还脱?” 快裸奔了哥,能不能注意下仪容仪表。 谢星忱滚了滚喉咙,嗓音变得哑了些:“不是,我觉得闷。” 林曜这才注意到他整个人看上去的确是不太对劲,呼吸变得很重,脸颊连同敞开的领口都像是过敏一般,泛着不正常的红。 鼻翼翕动,他捕捉着空气里漂浮的淡香,喃喃出声:“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谢星笑了下,像是在笑他傻:“我的信息素,闻了那么多次还辨别不出来么。” 从丝丝缕缕到变得浓郁只在一瞬间,几乎是横冲直撞地覆盖了每一寸角落,汹涌的像是海浪一样包裹住了眼前的人。 “你莫名其妙放信息素干什么?”林曜从洗手台上跳下来,捂住脖颈,“昨天已经标记过了,我不会再来第二次。” 谢星忱沉默了几秒钟,视线落在那道门的下方,低声道:“你说的对,把我们关起来只是第一步。” “什么意思?”林曜看到了他眼底的躁郁,额间浮起了细碎的冷汗,连喘息都变得混乱了起来。 已然猜到,但还是想要确认:“你怎么了?” 谢星忱喉咙滚动,粗暴扯着衬衫,只感觉憋着的野兽就要咆哮出笼,纽扣噼里啪啦的崩落。 衣衫大敞,露出麦色的皮肤和紧实的腹肌,伴随着呼吸的起伏,带出更加张力的线条。 谢星忱嫌烦,直接脱了扔在一边。 一向风平浪静的脸上,头一回露出失控的表情:“病要发作了,没有药。” 他往旁边退后了好几步,靠在墙角,尽力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开到了最大,微微喘息:“他们可能用了诱导剂,诱导发情,对于别的Alpha来说可能会易感期提前,但这东西对我非常致命。” 林曜喉头发紧,说不出一个字。 谢星忱的病,被提起过无数次,当然知道有多可怕。只是平日里他克制得很好,时常让人忘记他还有着非常折磨的性瘾。 一对高匹配度的Alpha和Omega同处一室,他失去理智之后会如何呢。 他不敢想。 谢星忱压下所有的躁郁,缓慢蹲下,裸露的手臂上浮起明显的鼓动的青筋,看上去难耐极了。 却抬起头,朝着一脸紧张的林曜,出声宽慰道:“庆幸你是个能干翻全场的Omega,如果我做了逾矩的事.......” 林曜感受到自己被汹涌的信息素包裹住了,却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克制。 谢星忱勾起唇角,眉目坦然:“你就把我揍死在这里,我绝不还手。” 第34章 妖精引诱犯罪 林曜很少看到他这么正经的模样。 谢星忱这个人,平时在外拽得要死,自己面前,总是吊儿郎当的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喜欢逗人,没个正行。 就连之前的临时标记,都是被他连哄带骗又看着笑话。 但此时,他蜷缩在墙角,难忍得连脸部肌肉都在抽动,却还在宽慰自己。 “如果逾矩,就算揍死他,也不会反抗。” 林曜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很轻地扎了下,又刺又疼。 他朝前走了两步,想要观察他的状态,还没靠近,就被对方出声喝止。 “别动,别过来。” “很难受么?”林曜想到自己二次分化的时候应激反应加上不受控制地躁郁,感同身受道,“我们现在出不去,我要怎么帮你。” 谢星忱不再说话,只是视线沉沉看着他。 那眼神如同野兽一般,赤裸的,坦白的,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我觉得你最好是离我远一点。” 谢星忱抬手,拇指按压在自己的腺体,动作粗暴不堪,靠着身体上的痛苦让意识还能保持清醒。 他说:“林曜,我没有在吓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但剂量很猛,我真的不确定能忍。” 林曜不再说话,只是站在不远处,就这么一眼不眨的看着他,眉头拧紧。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度过。 谢星忱强撑着起身,整个人一次又一次埋进洗手池,靠着冷水艰难降温。 他的黑发被水弄得全湿,水珠零零散散落在身上,大片大片的水迹。 而龙舌兰的信息素非常克制地在狭窄的空间里蔓延。 一小时。 两小时。 三小时。 …… 窗外的光明明暗暗,已经分不清时间。 仍然没人前来把那扇门打开。 林曜看着他已经咬住的下唇已经泛起血,手背上全是自虐的抓痕,触目惊心,终于体会到谢允淮所说的,谁看着都会觉得心疼。 颓丧,痛苦,躁欲,难耐,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是意气风发锤爆机甲的谢星忱,此刻却艰难和难以抗拒的欲望做着抗争。 被信息素裹挟的,又何尝只有自己。 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同病相怜。 林曜滚了滚喉咙,因为接下来的话题实在是尺度超标而耳根泛红:“你自己.....你要不去厕所里自己……解决一下?我就当没听见。” 谢星忱笑了下,鲜血在唇边溢开,他整个人背着光坐在阴影里,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破碎感。 “现在不害羞了?” “我.......”林曜斟酌言辞,“我怕你憋死在这儿。” 谢星忱挑自己喜欢的听:“怕我死啊。” “还贫?”林曜眼底浮起了担忧,破罐破摔道,“你去弄弄行吗?要真因为这种事儿死了,传出去不觉得丢人?” 谢星忱又笑,后脑勺靠在墙边,半阖着眼,目光描绘过他担心自己的眉眼。 真好啊,已经知道心疼了。 他缓缓出声:“那种办法只会把欲望堆积越来越多,如果一直出不去,我的信息素会进入彻底的紊乱。你刚分化,承受不住的。” 林曜瞳光闪动。 竟然是怕自己也跟着失控么。 狗东西,该自私的时候就不能自私一点…… 随处标记Omega的渣A满大街都是,更何况,此时的状况真的算得上情有可原。 林曜深吸一口气,利落做了决定。 朝着他走了几步,撕下腺体上的创可贴,露出昨晚被蹂躏得红肿的位置:“再标记一次,我释放信息素让你咬,我绝不反抗,让你发泄,直到你舒服为止。” 谢星忱定定地看着他。 他喜欢的人是世界上最好的。 嘴硬心软,心怀怜悯,即便是面对曾经最讨厌的人,也还是伸出了救援的手。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想糟蹋这份心意。 “算了,我不需要。”谢星忱舔掉唇边的血,“欺负Omega,传出去也挺丢人。” 林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之前拐弯抹角帮他标记,故意逗人,手也牵了,现在自己愿意作为安抚,这人居然拒绝。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看似完全敌对,实则大部分是被谢星忱掌控。 而偏偏,林曜不喜欢这样的掌控。 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他一步一步,缓慢走近对方,在他面前蹲下,四目相对。 “我让你躲开。”谢星忱微抬着下巴,指尖掐进手臂的皮肤,语气越发冷淡,“你听不懂是吗?” 冷杉的信息素缓慢释放,像是一朵一朵的花绽放开来,将这位已经理智在崩坏边缘的Alpha笼罩。 很轻,很柔和,没有半点攻击性,更像是爱抚。 因为靠近,林曜呼吸也乱了半分:“有来有回,互相帮助,你说的。” 不管是作为军人,还是人类,他没法见死不救。 “真是.......”谢星忱更恶劣的话到了嘴边又往回咽,一字一顿,“愚蠢。” 林曜如往常冷淡,薄薄的眼皮向下垂着,却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而泛起了一层很薄的粉。 他缓慢靠近对方,定格在咫尺的距离,连呼吸都要缠绕在一起。 “谢星忱,你之前说过,光是信息素安抚没有用。” “只能通过做…来发泄。” “再次,就是亲吻,是吗?” 林曜的记性很好,短信上的内容,当时因为害羞匆匆扫了一眼,也能全文复诵。 只是他每多说一个字,就感觉到眼前的Alpha更躁动一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星忱被撩拨得理智全失,眼前是自己无法抗拒的Omega,散发着诱人的信息素,全身心都在叫嚣着把他揉碎在怀里。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着自己没有失常的举动。 猛然站立起身,躁郁着把林曜推着往隔间里塞:“进去,在我们能出去之前,不许再出来。” 林曜占了上风,轻松挣脱。 谢星忱二度出手,想要把人锁进隔间,偏偏对方更倔,动手就会还手,几招下来,打不过。 他喘息出声:“林曜,你,听话。” 林曜冲他露出一个很淡的微笑:“看在你之前帮过我很多次的份上,我也帮你这一次。” 谢星忱胸口起伏,不发一言。 “你想要我用哪一种来安抚你?”林曜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低下头,跟自己对视,“或者,我来挑。” 妖精啊。 在引诱着人一起坠入情欲的深渊。 谢星忱抬手,把人拽进怀里,双手钳制着背在背后,压在墙边。 他低下头,喘息粗重地舔咬着通红的耳垂,恶狠狠道:“你真是……欠收拾。” - 进入推荐期了,这段时间的数据很重要,希望各位宝宝多多评论催更,双更一般都在零点前,呜呜呜汀汀爱你们!! 第35章 接吻也像是打架 林曜感觉自己的后腰被扣紧。 双手被牢牢钳制在身后,动弹不得,耳垂被滚烫的唇舌包裹着,连带着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心跳如雷。 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能为谢星忱做到哪一步。 完全打开自己接受他,尚且办不到,但是如果用别的位置,他愿意看在救人的份上妥协。 只是谢星忱从头到尾只是轻吻着他的耳垂,明明像是捕捉了猎物的放浪,又克制到了极点,仿佛那就是救命的解药。 “你........”林曜努力从他的钳制里挣脱,微抬下巴,因为紧张而呼吸全乱,“你要弄就弄。” “你猜,你的手和我的会有什么区别?”谢星忱哑声道,“为什么你可以安抚,我自己就不行?” 林曜恍惚了一瞬,被问住,想不出答案,只是迷茫地看着他。 “所以说你笨,哪天被人骗了身体都不知道。”谢星忱呼吸混乱,替他整理好被自己弄乱的衣服,“是我骗你的,我就是骗炮的渣男,别信。” 不对,不是这样。 如果真是如他所说,此刻发情的Alpha已经脱了裤子提枪就上,不用苦熬好几个小时把自己折磨到快要死掉都不肯更进一步。 林曜脑子很清醒,当初谢星忱那样讲,肯定有其中的道理。 没必要拐这么大的弯又撒那么大的谎。 林曜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缓缓出声:“生理课上说过,AO的信息素可以通过汗液,唾液,体液。单纯的释放太淡,所以对你没用,只有液体里的信息素才能安抚你。牵手最弱,接吻有一点作用,最好的办法仍然是做爱,我理解得对吗?” 谢星忱胡乱抹了把脸,无奈道:“你不是上生理课都睡着了么?” “我是学霸,闭着眼睛也能记住所有知识点。”林曜伸手,扣着他的脖颈把人拽回跟前,声音清清淡淡。 他手指很轻地颤抖了下,下了决定似的猛然闭上眼,下一秒,抬头就咬上了对方的嘴唇。 “唔——” 谢星忱瞳孔紧缩。 亲上来的动作太快,他往后退着挣扎之时,林曜像是预判了一般,后脖颈的手猛然用力,把人牢牢地按向了自己,咬着下唇的力道更重,不让他躲。 舌头划过之前被他咬破的伤口,血腥味在唇间蔓延。 “林曜......”谢星忱叫他的名字。 林曜却置之不理,只是牢牢抓着他的后颈,手指没入凌乱的黑发里,吻得更深。 他们俩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剑拔弩张,连接吻也像是打架。 你退我进,你攻我防,然而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林曜总是占有上风。 “张嘴。”他喘息出声,“张嘴,谢星忱,我把信息素给你。” 谢星忱从头到尾都睁着眼,目光描绘过他因为被沾染了情欲而迷离的表情,微微张口。 冷杉的气息弥漫进整个身体,像是落雪一般把燥热覆盖,却引起了更大的雪崩和战栗。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我忍不住了。” 谢星忱一边不断地低声道歉,一边抬手将他紧紧地扣进怀里,张嘴回吻。 Alpha天生就具有压制性,何况是压抑的情欲被点燃,主动权拿回去后,就变得无比强势,林曜感觉自己腿软地几乎要站不住。 龙舌兰的气息太猛太烈,原来之前闻到的都是谢星忱已经收敛到了极点,此刻却如同他热切的吻一般,汹涌而来。 洗手间外,李茂和另一个跟班正在那蹲点,烦躁地抓着短发,盯着大门出神。 “操,谢星忱这信息素太强了,好他妈难受。” “我都快站不起来了,呼吸都困难。”跟班拿着摄像机的手都在抖,“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腿麻得不行。” 李茂抬头看着被踹出大坑的门,摸着下巴估算:“在里面五个小时了,诱导剂也用了,就这信息素浓度,估计得把林曜干翻,怎么没动静啊。” 跟班特紧张,抬手不断地摸着后脑勺,眼神都在飘:“联盟长的儿子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强奸同学的罪名,会不会太过了点。更何况,这还是军校,会被剔除军籍吧。” 一开始他们只是想要吓唬吓唬人以示惩戒,诱导剂也可以推脱为不小心掉地上碎了,没想到对谢星忱这么有效,直接进入强势的易感期。 如果不是因为院长办公室在后山,医学院那群Omega都能被引诱得集体发情。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做都做了。 李茂盯着段铮发来的询问信息,也有点慌:“又不是我让他强奸的?我听着怎么没声啊?林曜那么能打,真被强了不得反抗?你去听听。” 他边说着,边低头发送信息。 【一切正常,再过十分钟我就把门弄开,你把同学引过来了么?】 段铮那边回。 【嗯,跟教授说了,要参观后院,马上过去】 跟班撅着屁股,贴着门板,压着气声复述:“林曜好像说了句,疼,轻点,这怕不是已经做起来了吧?” 李茂瞬间来了劲,把手机扔进裤兜里,也过去撅着屁股偷听,念念叨叨:“俩Alpha做之前不打一架么,不科学啊。林曜那家伙,一张小脸冷淡地一脚能踹飞十个。” 他边说着,边把耳朵贴上门板,哐当一声,像是两道身影叠在一起,因为混乱而撞在了门上。 “嗯.....够了......我不行了.....”林曜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软过。 “我靠,好激烈。”李茂低声骂了句脏,“快给老子听硬了,他是Alpha么,怎么闻着这么香啊。” 跟班也纳闷,照理来说冷杉作为Alpha常见信息素应该会格外锋利,像锐剑一般,但林曜的不同,清幽淡香,让人莫名其妙地也起了点躁动。 “不够。”这回是谢星忱出了声,没看着表情,也能想象他的表情有多欲。 紧接着,门板哐哐连着震动起来,震得人呼吸紧张,听着就能脑补战况激烈。 李茂心急如焚,给段铮重新发送了一条信息。 【三分钟速度,我觉得这俩已经干柴烈火搞上了,万一谢星忱是个短小秒,三秒钟结束怎么办?】 【ok, 马上到,你们注意隐蔽】 李茂抓着跟班的衣服后颈,压低声音:“走走走,找个地方蹲着录像。” 跟班抬手一摸,才发现流出了两道鼻血。 李茂:“.........你特么没看过片么?听活春宫也能躁成这样?” 两人骂骂咧咧走远,而洗手间内,林曜微微喘息:“走了,装得像吗?” “像,比片儿里叫得好听。”谢星忱夸奖。 为了方才演戏逼真,制造出更大的动静,谢星忱把他悬空抱起。 手掌贴合在他薄薄的后背,大概是体温过于滚烫,让人浑身紧绷。 “好了,放我下来。” 林曜被他的信息素勾得头昏脑胀。 垂眼时,却看到了对方漆黑的瞳孔里汹涌的欲念。 来不及躲,就被谢星忱再度汹涌地吻住,沙哑的声音从唇缝里溢出:“没好,还要。” 第36章 再深入一点 “哪儿胀?” “你说呢。” 不言而喻,等反应过来,耳根已经红透。 林曜头一回知道Alpha发起情来能粘人成这样,嘴唇来回触碰,舔咬,吮吸,快被他弄肿。 整个人就有力的手臂悬空抱着,连呼吸和心跳都被他左右。 他的吻法强势得要命,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拆吞入肚。 但也仅限于此。 既色情,又克制,发乎情,止乎吻。 把所有的欲望都发泄在这一个个缠绵的深吻里,好像是在安抚他,看上去没有了之前那种躁郁到了极点的破坏欲,又好像在引诱着他干更放浪的事。 “不亲了.....”林曜真是要断气,“歇会儿。” “你说的,你要帮我。”谢星忱食髓知味,此刻把耍赖发挥到了极点,“你先亲上来的。” 林曜:“.......” 对,都怪他助人为乐,现在把自己栽了进去,真是要命。 “你再亲,快把我发情期也勾出来了。” 林曜面红耳赤道,明明还没到那个特殊的时间,却好似已经提前感受到了被欲望控制而想要亲近的可怕。 “那我们就正好互相解决,再深入一点,干个昏天黑地。” 谢星忱嘴上说着最下流的话,心里却想着最纯情的事。 这次过后,可能再也没机会再吻他。 于是缠绵的深吻变成了怜惜的啄吻,一下又一下,珍重地将所有的感情都放在这轻柔的吻里。 林曜被他这种亲法弄得头皮发麻,后背颤栗不止:“谢星忱,你别这样。” “哪样?十分钟前你还让我随便选。”谢星忱舔着他的下唇,其实膨胀的欲望仍然让他难受至极,却也得到了意外之喜。 接吻,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头一回知道原来性子那么冷的人,嘴唇这么热这么软。 谢星忱恋恋不舍地拉开距离,抬头看着他眼底的潮湿。 于是单手抱着细窄的腰,另一只手抬起,抹了下对方敏感到泛红的眼尾:“把死对头亲哭了,我怎么敢的。” “滚。”林曜脸颊涨红着咒骂,“我才没哭。” “嗯,你没哭,你最凶了,整个星系里爪子最锋利的猫猫。” 多大的人了,还讲叠词,恶心。 林曜觉得这人真的很不要脸,还能贫嘴,应该是好了一点:“.......松手,放我下去。” 心里倒数着时间,等到估摸着那群学生差不多快赶过来,谢星忱才微微喘息着把人放到一边,弯腰捡起丢在一旁的深色衬衣。 林曜靠着门板,胸腔仍然起伏,明明只是接个吻,像是已经和他大干了一场,好累。 他的目光停留在谢星忱的胸肌,看着衬衣的纽扣一颗一颗的扣上,然后掩盖掉所有荷尔蒙爆棚的风光。 欣赏了一会儿,才缓慢开口:“一会儿我们要怎么办?” “你想要让他们觉得我们在干什么,我配合你。” 谢星忱伸手拽他的手腕,把人推到洗手池前,“但在这之前,洗把脸,你现在的模样无论谁都看得出经历过什么。” 林曜抬起眼,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嘴唇红肿地像是染上了胭脂,从眼尾到脖颈都泛着一层暧昧的粉,眼底潮湿,看着真像是因为承受不住而溢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怪不得....谢星忱说把他亲哭了。 看上去真像个柔弱娇气的Omega。 就现在这样走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的干柴烈火干了好几场。 “你下嘴真狠。”他低声骂。 “你先咬我的。”谢星忱唇角微勾,“还让我张嘴。” “我现在让你把嘴闭上。” 林曜低下头,打开水龙头拼命朝着脸上泼水,靠着冰凉的触感让自己脸上的滚烫降温,一边脑子飞速旋转。 如何才能把这事儿闹大,得从谢星忱身上下手。 还不能暴露自己二次分化成Omega的身份。 想了几秒钟,林曜从冷水里抬起头,从镜子里跟他对视,逐渐恢复理智:“两个Alpha同时被诱导会怎么样,大打出手是吗?” 谢星忱点了点头:“敌对的关系,当然会打得你死我活。” 那和兴奋剂本质上没区别,林曜想到了之前琅庄的那头失控的野兽。 再看着谢星忱全是咬痕的下唇,还在溢出微微的血迹,的确是有点战损的意味。 于是低下头,脱下身上的战斗服,又揭开衬衫的领口拽开,露出雪白的肩颈和还未完全痊愈的伤口。 之前被那只巨兽攻击留下的伤,还未痊愈,派上了用场。 谢星忱瞳孔紧缩,伸手拽他的手腕:“不用做戏到这种地步。” 林曜微微挑眉,语气桀骜:“不狠一点,怎么能把对方置之死地?” 如果今天不是自己,换做任何别人和谢星忱关在一起,后果都无法想象。 他们太下作,他们想让谢星忱前途尽毁,那就不必留情。 谢星忱双唇紧闭,不发一言。 林曜撕开肩膀上的纱布,卷起来丢进马桶冲下去,拇指按压在还未结痂的伤口,狠心撕开,鲜血瞬间入水溢出。 谢星忱心疼得不行,却无法阻止,整张脸都陷入了阴影,阴郁不堪。 林曜朝着他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来,现在轮到你演戏了,撂倒我。” ………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的时候,综战院的学生先是被汹涌的龙舌兰信息素压得腿脚发软,随即又被眼前的场景震惊。 谢星忱几乎是半骑在林曜的腰上,伸手压着他的脖颈,衬衫上四处沾染着新鲜的血迹,看上去像是刚刚死里逃生。 衣衫破碎,血迹蔓延,一片惨烈。 而仰躺在地上的林曜,微微仰着头,目光停留在对方破碎的嘴唇。 此情此景,如同之前体检时候的装腔作势,却有了莫名的默契。 “掐我啊,别舍不得用力。”林曜无声开口。 这是当时谢星忱逗弄自己的话,此刻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谢星忱却只感觉手掌都在颤抖,看着他淋漓的伤口,心脏绞痛。 很疼吧,肯定疼得钻心,却为了帮自己报复回去,还是这么做了。 “这是怎么回事!”乌教授勃然大怒,“谢星忱,林曜,你们俩是什么情况!” 谢星忱抬起眼,呼吸粗重看向众人,缓缓出声:“有人在学校用了Z7032兴奋剂,然后把我们关在了里面,五六个小时,就想看我们互相残杀。” Z7032,赫赫有名的违禁品。 谁用了这东西,不仅要开除军籍,还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段铮瞪大了眼,赶紧低头给李茂发送信息。 【你不是说就是普通的诱导发情么,Z7032你也敢碰?】 李茂站在远处录像,看着他们的状态本就一头雾水,此时更是摸不着头脑,焦急打字。 【没有啊,什么兴奋剂,他们这是在污蔑!】 【我真没有,我怎么可能有那玩意儿,私下使用可是要被审判的】 【我知道兴奋剂和发情剂的成分有部分重合,我可以把药剂瓶子给你,你去查!】 【铮爷,你信我,我真的没有!】 这个编号一出,所有人看向他们俩探究的目光都变成了敬佩,乌教授震惊出声:“你们在这种特效兴奋剂引诱下,只受了这点皮外伤吗?” 谢星忱从林曜身上翻身而下,仰头喘息了好几次,才平复情绪:“是的,我们竭尽全力克制了本能。” 乌教授怔住。 这得是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能战胜生理操纵的控制。 好几秒钟才反应出声:“他们状态不稳定,赶紧叫救护车!” 林曜和谢星忱被分别抬上了担架,落在救护车的两边送往医院,他脑子里却一直是谢星忱之前的话。 “是的,我们竭尽全力克制了本能。” 这句话是那些谎言里唯一的真实。 哪怕在那样情欲占领理智的痛苦时,谢星忱也没对自己做出更过分的事。 医护人员落在前座,他们在救护车厢的后座无声对视。 林曜心弦微动,有异样的情绪划过,稍纵即逝。 正准备出声,却发现谢星忱撑着身子过来。 “干什么?”因为怕被医护人员发现,他只是无声的口型,“别乱动啊。” 谢星忱低下头,无比心疼地看着他撕裂的伤口,落下了一个很轻的吻。 “吹一吹,不疼了。” 第37章 是不是不行 林曜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不明白此时的举动。 “抖得这么厉害?很疼?”谢星忱拧着眉,抬眼看他。 林曜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很轻地摇头:“不,算不上什么,不疼。” 他曾经承受过比这疼痛千百倍的酷刑,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 却看见谢星忱不发一言,只是隔着一点距离,轻轻吹气,送来一点清凉的风。覆盖在撕裂的伤口,好像疼痛真的就减轻了。 让林曜莫名想起了十岁的时候,他被人抢了工钱,鼻青脸肿回家,路过公园时,看到有个小孩从滑梯上摔下来,弄伤了腿。 小孩的妈妈半跪在地上,边清理伤口,边很轻地吹气:“吹一吹,疼疼飞走啦。” 林曜当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只是挺羡慕对方有妈妈,然后低下头拿衣服的一角擦掉鼻子里滴下来的血。 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原来这个动作是在哄人,是在安抚。 十八岁的林曜到今天,才知道了一个大家都习以为常的常识。 他却突然觉得难受,如果不知道这些,不会觉得自己有多么可怜,却在这一瞬间开始心疼过去无数次受伤却无人关心的自己。 林曜别过头,低声道:“你别乱动了,躺好吧,快到医院了。” 谢星忱嗯了声,才规规矩矩重新躺回了隔壁的担架。 他们直接被送去了和睦,程主任作为两人的主治医师和唯一知情者简直要疯。 光是看着抬过来的两人,衣衫凌乱,血迹斑斑,完了呀。 他来回摸着发顶,先低头贴着林曜耳边就问:“不是,他第一次就把人弄这么多血?真是....太残暴了!这真是憋得越狠,做得越......” 林曜冷淡抬手,帮他把撸飞的假发片重新摁回去:“不用谢。” 程主任环顾四周,摸着头发, 压低声音说,“一会儿帮你做个检查?做了几次?有撕裂吗?宫腔疼痛吗?有体内成结吗?你的腔体发育不完整,按理来说不会怀孕,但还是得小心。” 头一回遭受这种盘问,林曜猛然咳嗽了两声:“没有!没有!没有!” 一连回答了好几个问题。 “你不用害羞,我是医生,这都是例行询问。”程主任摆了摆手,“刚已经和乌教授通过电话给我简单描述了情况,说你俩被兴奋剂诱导,大干了一场。” 林曜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纠正:“是打了一架。” “对啊,我懂的。”程主任点了点胸牌,“信息素科,每天你这样的,被失控的Alpha弄到受伤的,送过来没有一连也有一打。” 谢星忱四仰八叉躺在病床上,哎了声:“不是, 您能不能先来看看我?他除了胳膊上的伤,一点事没有。” “你看着也没什么...”程主任转过身,目光和他漆黑的瞳孔对上,看见了他极力克制的欲望,顿了顿,“你....居然忍了?” 这话听着,莫名其妙有一种“你是不是不行”的潜台词,怎么就那么嘲讽呢。 谢星忱此刻才把紧绷的身体松懈,哑声道:“麻烦把我送去隔离室,最多两小时,我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护士,带林曜先去检查止血包扎。”程主任头一回听到谢星忱主动要求隔离,也严肃起来,“星忱这边,我亲自来。” 林曜不知道隔离意味着什么,但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在被关在洗手间的几个小时里,只接了吻,还是自己主动的,原以为是因为谢星忱足够强大到可以克制,但现在看来,他已经濒临失控的边缘。 刚包扎结束,就见着面前出现了一双皮鞋,还未见到人,已经察觉到了满满的压迫感。 林曜视线上移,从昂贵的鞋面,到笔挺的西装,再到薄薄的嘴唇,定格在那双淡漠的眼睛,好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你好,我是谢星忱的爸爸,谢恒之。”对方微垂着眼,开门见山道,“你和星忱算是老对手了,对你有些印象。不过,你以前是Alpha, 刚二次分化成了Omega,对吗?” 极力隐瞒的结果就这么轻飘飘地说了出口,林曜越过他宽阔的肩膀,不知该看向何处,求助于谁。 他太天真,以为自己撒撒小谎就能瞒过众人。 可和睦私立医院是谢家财产,就算谢星忱及时抹除了检查结果,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父亲。 否认吗?根本就没有挣扎的余地。 他不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或者要挟,或者拿体检报告造假的事做文章,让他从崇清滚出去,联盟最高权利掌握者有一手遮天的本事。 “求您.....求您不要告诉学校......我......”林曜第一次在脸上露出卑微的表情,伸手想要去抓那熨贴整齐的袖口,又怕惊扰了对方,讪讪收回,“您有什么吩咐。” “聪明的孩子,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谢恒之微微笑道,“我调查过你,无父无母,没有背景,没有身份,你在哪里出生?” 林曜眼神恍惚了一下,摇头说:“我不记得,都忘记了。” “那我就直说了,星忱现在的状况很糟,他有性瘾,却不愿意碰任何Omega,从分化后一直靠药物和自己死扛,作为父亲,我不愿意看到儿子这么痛苦。” 谢恒之看着眼前清冷漂亮的脸,缓声道:“这次的诱导剂让他进入了非常失控的状况,他能忍着不碰你,是个奇迹,只能说明.......” 只能说明,爱到了极点,才舍不得。 但谢恒之不在乎爱不爱,只在乎价值,于是开口道:“说明你对他很特别,于是我擅自把你们俩做了信息素匹配,如我所料,匹配度在100%。” 林曜瞳孔震惊。 他有想过他们俩会有着高匹配度,但没想到会如此契合。 只是话到了这里,他已经有着隐隐的不安,声音也颤抖起来:“所以,您希望我.....希望我......” 他手指撑在病床边上,指尖泛起了一层浅白,如同此刻煞白的脸,斟酌着言辞,也无法说出后面的话。 谢恒之替他开了口:“星忱跟江家有了口头婚约,名义上来讲,他有自己的Omega,不应该再找别人。但小江.....不适合用来干这样的事。所以,我希望你来。你跟他匹配度不错,不会怀孕,身体素质也好,承受得住,可以最大程度的安抚他。” 林曜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碾碎在地上,踩了又踩。 什么自尊,什么脸面,在此刻一文不值。 江祈然是尊贵的小少爷,不适合被拿来粗暴发泄,他是无父无母无人在意的孤儿,所以,可以被随意对待。 他想要破口大骂,冷眼回绝,可是上位者已经拿捏了他最软肋的部分,如果不答应,会被踢出崇清,好不容易重新开始的人生又回到原点。 况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可以出任何意外。 好讨厌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啊,只是动动手指,就能摧毁别人的人生。 “考虑的时间不多,一小时。”谢恒之抬手看表。 林曜闭了下眼,再睁开的时候,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不用考虑,我做。” “很好,我说过了,我喜欢聪明的孩子。”谢恒之抬手,如同长辈一般抚摸过他的发顶,“你做好分内之事,我保你在军队畅通无阻。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提醒。” 林曜抬头,睫毛颤抖着,看向他:“什么?” “百分之百的匹配度三次标记以上,你会再也无法接受其他的Alpha,但星忱永远不可能跟你结婚。” 谢恒之残忍出声,“你只能成为他随叫随到的泄欲玩偶,孤独终老,能接受吗?” 林曜嘴唇颤动了下,在一分钟之内,就决定了自己的人生。 “可以接受。” 第38章 我来帮你 谢恒之欣赏地看着他。 果断冷静,能拎清利弊。 如果林曜是家世显赫的公子,他很愿意考虑让他成为谢星忱的伴侣,可惜不是。 人各有命。 他也只是在心里惋惜了一瞬,就恢复了淡然:“你确定吗?我不喜欢做强迫别人的事。别人都说我挺专横,我觉得自己还挺有人性,你觉得呢?” “您......很爱自己的儿子。”林曜感觉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转了转,“我很羡慕。” 正如同好几年前他无意间撞见的谢星忱的生日,谢恒之和另一位Omega爸爸看向儿子的时候,脸上都带着骄傲和祝福,那会儿是嫉妒,非常嫉妒。 现在这把亲情的刀反手刺向自己,却心口麻木。 谢恒之点了点头,自觉自己也做得不错:“关于这次的事件,我会交给手下来处理,你们不需要操心太多,专心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过,我希望你对所有人保密我们的约定,包括星忱。同样的,我也会把你是Omega的事情绝对保密。” 林曜真的觉得可笑。 多么伟大又体面的父亲,真是父爱沉默如山,体会到了。 他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如何保密,他那么聪明会猜不到?” 谢恒之安静地看了他一瞬,没有直接告诉他如何去做,只是说:“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合理理由。” 四两拨千斤,这谈判的本事实在是高明。 他在考验,考验这枚长线棋子的服从性和忠诚度。 “您就不怕.......”林曜脑子里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咬了咬牙,像是还击似的威胁,“您就不怕在百分之百匹配度上,这个过程中,他爱上我。” 心里又嘲弄道,怎么可能,简直年度排名第一的笑话。 如果不是因为信息素高度匹配。 如果自己没有二次分化。 如果他们还是如同以前那样互相看不惯对方的Alpha,大概现在依然是见了面就会在训练场上打起来的剑拔弩张。 如果真一切如常,就太好了,谢恒之也无法再威胁自己。 二次分化以来,林曜第一次如此讨厌自己作为一个Omega而存在。 有了软肋,成了弱者,却仍然只能挣扎着活下去。 “没关系,爱就爱了,无所谓的。” 谢恒之轻描淡写道,“小孩子才考虑爱,大人都讲利益捆绑,星忱早熟,懂这个道理,他享受了荣华富贵和社会地位,这是他应该做的牺牲。” 林曜轻扯了下唇角:“也对,您说的是。” 谢恒之转身欲走之前,又落下一句:“给我你的账号,我会给你汇款,当作补偿。” 林曜愣住。 再一次感受到将他自尊碾碎在地上的滋味。 “不用了,您只要不给我下绊子,我已经万分感激。” 林曜会答应这么无理的要求,不是诺大的综战院容不下一个Omega,他可以去争,可以去拼,可以成为那个特殊的强势的和Alpha匹敌的存在。 但谢恒之会用无数的手段来让自己屈服。 如果绕一大圈还是这样的结局,不过是无用功。 不如早点接受,他无比清醒。 反正婚姻和伴侣,他不需要,也没资格。 林曜微微颔首,侧身先对方一步出去,在门口看到了匆匆赶来的谢允淮和江祈然,还有霍尔院长和乌教授,不愧是谢家二少,非常排面。 “你怎么样?”江祈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拽到走廊的另一边,“老东西跟你说什么了?” 林曜不敢看对方关切的眼睛。 他觉得自己无比卑劣。 无论江祈然对谢星忱有没有感情,明面上都将是伴侣,自己在背后答应了那样不体面的事,心虚,痛苦,无法开口。 “他是不是威胁你了?”江祈然拧起眉心,“还是要跟你算账,听说你和谢星忱在洗手间里打得很厉害。” 林曜摇头:“没有,我们都很克制,小伤。叔叔他.....只是关心儿子在里面的状况,多问了几句。” 江祈然松了口气,低声骂道:“都怪李茂那个狗日的,搞出这么一大堆破事儿,委屈你们俩了。” 头一回听见他骂这种下三滥的脏话,林曜紧绷的唇松了些,微微勾起。 江祈然慢悠悠叹气,表情很困扰:“不过,谢星忱到底失控到什么地步啊?我作为他名义上的未婚夫,是不是得去安抚他。天呐,想到那个画面我都起鸡皮疙瘩。” “医生说了,他已经镇定下来,你不用担心这个。” 谢允淮从旁边过来,很淡地扫了他一眼,“你不是之前喜欢他么,这么抗拒干什么。” 江祈然回看他:“因为我现在已经移情别恋林曜了,当然抗拒。” “那你还跟他订婚。” “谢家和江家联姻是早就说好的,俩儿子里选一个,不太想选你。” 谢允淮盯着他看了好几秒钟:“那真是谢谢你了。” 林曜站在一边,脑子乱糟糟的,安静沉默。 “疼不疼啊,你手上的伤。” 江祈然伸手检查林耀重新包扎的纱布,吐槽说,“包得真丑,技术真差,谢允淮你们家的医院真垃圾。” 林曜没忍住笑了声,低声道:“我也觉得。” 谢恒之处理事情的确滴水不漏,连谢允淮都瞒。 过了没半个小时,所有人都被支开,林曜被他带去了特制的隔离病房。 在非常隐秘的医院背后,肃穆,安静,走廊上空无一人,却四处都亮着监控的灯。 “去吧,注意安全,他可能会伤人。”临进去前,还特别友善的提醒。 林曜抬头,看着顶端闪烁的红点,低声道:“能把监控关掉吗?给我留点最后的体面,我不会反抗伤害他。” 谢恒之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林曜来回呼吸了两次,缓步过去,输入密码,经过两层机械门,才走进了所谓的隔离房间。 明明之前在洗手间的时候,他也想过,如果谢星忱真的因为无法发泄而快要死掉,自己愿意舍身救他。 军人的职责,本身就包含了帮助每一个有需要的公民。 那会儿如果真的做到最后一步,也可以接受,因为是在救人。 可是现在,是委屈自己,是践踏自己,是未来无数次的丢掉自尊,出发点完全不同。 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度高到几乎要把他淹没,还未走近,双腿已经开始止不住的发颤,要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才能勉强站稳。 而病床上的Alpha精准的发现了他。 “我来了。”林曜和他四目相对,“看来只是接吻,并没有让你好转太多。” 谢星忱和下午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眼神冷漠,面无表情,大约是怕伤到之前过来的护士,脸上戴着特制的止咬器。 看上去冰冷,锋利,充满了破坏欲。 “你来干什么?”连说话的声音变得更哑。 谢星忱手指抓着身下的床单,青筋暴起,艰难控制着自己朝着他扑过去的冲动。 “林曜,出去。” 对方却一点都不听话,朝着自己越来越近,最后,无比大胆的坐到了床边。 “你看起来真糟。”白皙的手指划过Alpha滚动的喉结,像是撩拨。 谢星忱瞬间变得躁动不堪,呼吸混乱:“谁放你进来的?出去!你听不懂话是吗?” 林曜摇头,沉默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可怜的被欲望控制的Alpha。 “当然是做好人好事,我来帮你。”他俯下身,手指触碰到止咬器的开关。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脏,他也会为未知的事情而颤抖。 谢星忱伸手按住他的手,艰难一根一根把手指掰开,一字一顿:“我说,麻烦你出去,滚出去!” 他头一回说这样的重话。 生怕下一秒,就抑制不住身体里的野兽,要把眼前的Omega粗暴撕碎。 而林曜却只是很淡的笑了下,吐出两个字:“不滚。” 真的很倔。 就喜欢和自己对着干。 不听话极了。 谢星忱呼吸起伏,翻身而起,拽着他的手腕把人从床边拖起,往门口拽过去,力道大得可怕。 林曜反手挣脱,伸手按下了金属的开关。 啪嗒一声,止咬器落在地上,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声响。 谢星忱呼吸浓重,两眼猩红。 刚伸手想要把人推开,却被林曜更快的动作反剪在身后。 猛然用力,把人按到墙边上,抬头吻了上去。 “来,干我。” - 不虐不虐宝宝们不要怕,他们俩的阶级差势必会有一些冲突,有点酸酸的,但也会更有张力,相信我,忱子哥的爱非常拿得出手!是妈妈的好大儿! 第39章 真是疯子 谢星忱瞳孔紧缩,挣扎间,舌头被他咬破。 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之间蔓延,他挣扎不得,闭目骂道:“你是不是疯了?” “没有,要我自己脱吗?”林曜换做单手钳制着他,另一只手毫不拖泥带水解开纽扣,睁着眼睛,眼里都是决绝。 谢星忱奋力推开了他,偏过头扣上封锁的面罩,滚动着喉咙,克制着想要撕咬的冲动:“你不用帮我到这个地步。” 林曜心想,怪不得谢恒之让他自己发挥,因为谢星忱太难糊弄。 以前老是动不动就说一些露骨下流的话,骨子里却比谁都要懂得尊重,他那样的家世,成千上万的Omega都愿意奉献自己,却不碰半分。 此时,曾经的死对头突然这么主动,说不过去。 林曜垂眼,仍然没有停止解开纽扣的手:“也不完全是帮你,诱导剂让我的应激期提前,我们算是互相解决,互利互惠。” 他顿了顿,选了一个非常适合现在身份的关系:“通俗来讲,就是炮友,谁也不占谁便宜。” 很合理吧,谢星忱应该可以接受。 原本他之前提出临时标记,也是基于互相帮忙的原则。 “你不是憋得受不了?正好我现在也想要,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林曜说这些话的时候,耳根烫得厉害,想要装出游刃有余的模样,可是连解开纽扣的手都止不住微微颤抖。 房间没开灯,彼此的表情都被模糊在昏暗里,隐藏得很好。 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暴露了两个人都不太平静。 谢星忱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压着想要把那碍眼的衣服扯开的冲动,抬手把面罩上的锁扣调到了最紧。 估计连林曜自己都不知道,他有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如果说出一些口不对心的话的时候,他的嘴唇会不自觉抿起一瞬,松开,才会开口。 他在说谎。 谢星忱现在处于信息素紊乱期,没有多余的理智去想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一定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理由,才会让他如此决绝地踏入这里。 “我不会,可能需要你来主导。”漂亮的Omega抬起眼,清冷的眼底就有了钩子,勾得人心烦意乱。 林曜把衣服随手扔在了地上,白皙的皮肤明晃晃撞入眼里,他抬手抱住了对方宽阔的肩膀。 谢星忱穿着和睦私立的病号服,稍微一扯就开,更容易发挥。 嘴巴吻不了,那就换地方。 林曜垂着眼,嘴唇触碰到冰凉的止咬器,只停顿了一瞬,开始朝下缓慢移动,喉结,锁骨,胸口,腹肌。 正要完全半跪在地时,被谢星忱呼吸沉重,掐住了下颚。 “真是疯子。” Alpha哑声骂道,指头按着他的舌尖,迫使人把嘴巴张开。 “唔.....”林曜想要出声,却口齿不清。 谢星忱的动作带着隐忍的怒气,用了力道撑着,不让他闭拢,几秒钟的时间,变得呼吸困难,无法吞咽。 林曜万分狼狈闭上眼。 却还想要伸手去拉扯他的病号服松紧带。 只是还未得逞,整个人就被他掐着脖颈从地上拽起来,扔到旁边的病号床上,像是对待毫不怜惜的玩物。 原来处于暴戾的Alpha力气真的很大,怪不得谢恒之说小江不合适,那样娇气的Omega,在这个时候大概就已经开始喊疼。 林曜被摔上有些硬的病号床时,这样想着。 下巴被他掐着被迫抬高,因为脖颈紧绷,无法顺利呼吸而眼底蓄起了一点生理性眼泪,却还是笑着看他:“原来你喜欢玩这样的,我陪你啊。” 谢星忱没有说话,缓慢收紧五指,将他的空气剥夺,一点一点变得稀薄。 手指扣过他因为挣扎而弯曲的双腿,用膝盖抵开,压到一边,把整个人钉得不可动弹。 “还要继续吗?”谢星忱居高临下,微垂着眼,大半的表情都被止咬器遮挡,看不真切。 “继续。”林曜伸手,试图把人拽下来,至少拥抱着进行,也有点可怜的温存。 他不喜欢这样被压制着,位于下风的感觉。 谢星忱却不肯,只是保持着这样的手势,直到对方开始呼吸不畅,脸颊涨红。 他压着呼吸,像是最后的警告:“在琅庄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如果我要玩一个Omega,不是你想得随便睡上两觉就可以结束。” 手掌终于从掐住的脖颈松开,林曜曲起腰身,大口呼吸过后,猛然咳嗽。 下一秒,他垂落在两侧的手臂被那只滚烫的手掌并拢,往上一拽,扣在了头顶。 再次被钳制到动弹不得。 谢星忱俯下身,轻描淡写的语气:“我会把你绑在这里,绑在这个谁都进不来的隔离区,没日没夜,就算撕裂出血,都不会再让你踏出一步。” 林曜感觉眼底酸涩得厉害,面上仍然淡淡:“光说不做,你是不是不行?” 谢星忱脸颊抽动。 目光描绘过他发红的眼,颤抖的睫,但即便是到了这一步,还在嘴硬。 真的不知道要做到哪一步才能逼走他。 于是就着扣住的手腕,把人翻过去按在床铺里,Alpha的身躯高大,几乎把Omega完完全全地笼罩进了自己的地盘。 仿佛野兽捕捉到了猎物,终于开始肆无忌惮地享用。 林曜什么都看不见,整个人被按在枕头里,只感觉面罩冰凉地触感贴在脖颈后侧,像是某种刑具,在测量先从哪里下手,才能看到他最狼狈的模样。 Alpha浓重的呼吸扫在颈侧,想躲,却不能。 只能一动不动,成为谢恒之口中那个顺从的没有意识的玩偶,任凭摆弄。 明明早就知道会如此,明明从未被温柔对待,为什么却还是想流泪呢。 林曜艰难抬起下巴,模糊间看着窗外的月色。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如果可以坐在窗边看月亮就好了,是因为看不到月亮,所以才想流泪吧。 “你怎么还没.......” 话音未落,就听到滴滴声响,紧接着哐当一声,止咬器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开始了。 林曜猛然闭上眼,却被人重新翻了过来,这次动作极尽怜惜。 好几秒钟都没有多余的动静,于是疑惑间又重新睁开,却看到了谢星忱的脸,轮廓很深,表情冷淡,看上去仍然充满了压迫感。 但漆黑的眼底却摇晃着最温柔的月光。 林曜别过头,方才极力隐忍的眼泪飞速划下,在床上的晕开痕迹。 谢星忱叹了口气,微微俯下身,吻到眼尾蔓延的潮湿。 “到底受了什么委屈,跟哥哥讲。” 第40章 暧昧又旖旎 哥哥。 他居然这么自称。 虽然以前在荣誉栏上看到过生日,的确是比自己大了好几个月,但……也太肉麻了。 “怎么不说话。” 谢星忱把声音放得很轻,很哑,“刚才吓到你了是吗?不给你留点印象,不长记性。” 林曜定定地看着他,紧闭着唇,难以启齿。 是受了委屈,但没有把委屈跟别人诉说的习惯。 他和谢恒之交换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对谢星忱保密,这怎么讲。 更何况,以前互相不爽了三年,绊子试过,拳头挨过,背后骂过,真的可以因为最近突然的熟络,就交付信任么。 人家是血浓于水的父子,他们算什么。 谢星忱指尖摩挲着他的后颈,低声道:“好,那我来猜,你点头或者摇头。”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能保持这样的平和。 如果不是程主任和谢恒之都再三强调注意安全,林曜会觉得,好像就像是过去无数次开玩笑的轻松。 林曜摇头,不愿多说。 四目相对,死寂一般的僵持。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却没有更多的动静。 林曜抬起身,抓着他的后颈想要把人带到跟前,想要继续刚才的事情,却被躲开。 “如果我不配合,你的目的也无法完成,更何况,你以后还需要我信息素安抚不是吗?” 谢星忱指尖摩挲着他的眼尾,喘息仍然粗重,“我知道我们关系很差,但现在,你只能信任我,或者说,试着信任我。” 林曜嘴唇绷紧,又松开,依然不发一言,内心却有所松动。 如果谢星忱不配合,交易作废,被谢家当作废弃的棋子,他仍然会被谢恒之针对,不如冒险换一个队友。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点头,或者摇头。” 谢星忱压着呼吸,揣测说:“是不是有人来过,跟你说了什么。” 点头。 “说的话让你改变了主意,才会进入隔离区,决定和我做爱。” 点头。 “但本质上来讲,你并没有发情,不需要安抚,也并没有那么情愿做这件事,是吗?” 林曜犹豫了好几秒后,还是点头承认。 谢星忱安静地看着他,这个作风太过熟悉,此刻冷静下来动动脑子,就说出了名字:“谢恒之。” 林曜没想到他猜得这么快,瞬间没了反应。 可是此时的沉默,就已经把答案昭然若揭。 谢星忱太了解老东西的手段,心里也猜测了个七七八八:“只答应了他陪我做吗,没答应别的?比如当我的小新娘什么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了平时吊儿郎当的语气,听着挺认真。 “当然没有!”林曜终于绷不住,愤愤不平地出声骂道,“父子俩没一个好东西。” “嗯,看着比刚才慷慨赴死的样子可爱多了。”谢星忱淡淡道,伸手捏了下他的脸颊。 林曜脸颊涨红,偏头躲开他的亲昵,一巴掌拍在他的腹肌上。 位置没拿捏好,或者说某人处于躁欲期实在是过于兴奋充血,打错了位置。 谢星忱垂着眼,闷哼了声。 林曜猛然收回了手。 谢星忱哑声道:“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是个难以控制自己的Alpha,别乱摸。” “我没摸,是扇。” 谢星忱感受着方才触碰的余韵,滚了滚喉咙:“那我也会觉得爽。” 林曜:“.........” 让这么变态一人忍着欲望真是老天对他的酷刑,大概十八年来吃过的苦都在这儿了。 谢星忱从他身上翻身下去,捡起地上的止咬器重新戴回,拿过床头的针注射抑制剂:“你既然答应了他,就不能露馅,待这儿吧,我会陪你演戏,瞒过我爸。” “那你.....”林曜开始良心不安,想起方才的话,觉得人类的喜好互不相通,可能谢星忱就好这口。 于是抬起自己的手,退而求其次,“要不,我多扇你几巴掌,让你爽爽。” 谢星忱沉默。 把被子往他脑袋上一丢,囫囵盖得严严实实:“你最好是什么都别做,我意志力有限。” 憋得要炸开了。 刚才吓唬人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更进一步的念头。 但是不行。 只要林曜有百分之一的不愿意,他都会停下。 林曜从乱糟糟的被子里抬头,张了张口。 谢星忱道:“也别呼吸,呼吸都在勾引我。” 林曜:“.........” 只是什么都不干的时间也很难捱,他听着谢星忱紊乱的呼吸,或轻或重,莫名浮起了一丝心疼。 好像明明是想帮他,现在却让情况变得更糟。 却只是看着他一针一针的注射,把胳膊上扎上了密密麻麻的针孔,然后仰着头,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林曜好几次想要伸手帮他,都被拒绝。 床头的呼叫器响。 “星忱,医生该去检查你的状况了,赶紧忙完。”谢恒之的声音。 谢星忱闭眼,骂了句脏。 突然伸手,把人重新从被子里拽出来,低声道:“老头估计是故意卡这个点,检查我们俩到底有没有在……真他妈变态,你得演一演。” 被关在洗手间的时候,林曜就已经有过经验,此时轻车熟路。 好不容易能帮上点忙,他掀开乱糟糟的被子,抬脚就往谢星忱身上跨:“你想要演哪种?” 方才进来的时候,衣服已经不知道扔去了哪里,他就这么光着,不知死活坐在了Alpha身上。 谢星忱盯着他看,目光从肩头落下,猛然把人按在自己的腰上,拿被子遮挡住交叠,看上去的确暧昧又旖旎。 他肌肉很漂亮,是分布均匀的薄肌,匀称修长。腰很细,很窄,一只手就能掐住。 小腹很薄,好像稍微起伏,就能绷出线条。 “就这种。”谢星忱哑声道,“你不是喜欢占上风么?” 林曜双手撑在他的腹肌,明明居高临下,却慌乱不已。 “动啊。”谢星忱的声音如同沙砾磨过。 林曜面红耳赤道:“我不会动。” 对方浑身的体温滚烫,而此刻,不得已跟他贴在一起,他几乎要被烫到战栗。 “那让我来。” 谢星忱双手紧握着细窄的腰,几乎要掐出指痕,在机械门打开的瞬间,狠狠……了上去。 第41章 头上有点绿 程主任拿着病历本,支支吾吾。 谢恒之双腿交叠,坐在他的对面,缓声道:“如何。” “很激烈,非常....咳......所以没好意思上前去测量他的信息素浓度。”程主任脑子里闪过方才看到的画面,老脸一红。 机械门打开之时,他看到面色潮红的青年微抬着下巴,白皙的腰上是一双麦色的大手,骨节分明,充满力道,隐约间,可以在皮肤上看到留下的指痕。 Alpha大约是怕伤着人,仍然戴着压抑自我的止咬器,只是脖颈上的青筋浮起,能看出他兴奋到了极点。 大约是正在兴头上,他们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进来,只是闭眼沉浸于欢愉。 喘息,呻吟,不敢多听。 程主任小心翼翼道:“这事儿连允淮也要瞒着吗?” “当然。”谢恒之抬眼,警告说,“这件事要是你敢传出去,你知道后果。你就把林曜当成一味药,加入星忱的治疗清单,明白?” 程主任脑子里闪过第一次见林曜的场景,有些于心不忍。 那个小孩说医院做错了检测,一脸拒绝说不可能跟谢星忱匹配,当时清冷倔强的模样还在眼前。 可如今,被拿捏了把柄,竟然亲自送上门去,成为泄欲的工具。 但自己又何尝不是被人拿捏压迫,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明白。” 谢恒之指尖点了点桌面:“那这样的情况需要几天的时间?” “不清楚,少则三天,多则一周。比普通的易感期更严重,需要随时观察检测。”程主任说。 谢恒之起身,大步走向办公室门外,告诉门口一直站着的助理:“晚点把他们俩的手机和换洗衣物送过来,关这么久也挺无聊的。至于李茂,先缓几天,等星忱回了学校再处理。” 他顿了顿:“不让他亲自看着,解决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好的,联盟长。” 程主任一直值班到了晚上十二点,等谢星忱按下呼叫器时,才拿着助理送过来的行李箱和药品推门而入。 他是Beta,闻不到任何的信息素,却仍然觉得空气里的浓度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而林曜整个人趴在谢星忱的身上,盖着薄被,只露出乱糟糟的头发,看上去像是精疲力竭。 不愧是S级的Alpha,一晚上就能把体力超群的林曜做成这样,真厉害。 “是晕过去了还是?”程主任把行李箱放到一边,拿出检测仪,把声音放到了最低,“量一下。” 谢星忱熟练缠绕在手腕上,垂眸看着躺在怀里的人,低声道:“睡着了。” 等待的功夫,他回想方才,仍然觉得浑身躁动。 一开始的确是在做戏,但贴合的皮肤触感实在是真实,彼此都有点擦枪走火。 不仅是自己,连林曜都像是被引诱了一般,情不自禁地抱得很紧。 这谁忍得住啊。 反正他肯定忍不住。 等程主任从房间里出去后,他就解开了止咬器,把人扣在身上接吻,碰上了就再分不开。 林曜看着清清冷冷无欲无求,实际上特容易被撩拨。 反应比自己还大,又生涩,又紧张,尴尬得不知所措。 林曜耳根红得彻底,推着人的肩膀想躲,到底没躲开。 谢星忱伸手帮了他。 “喘得真好听,宝贝。”他当时咬着对方的肩头解馋,低声夸道。 掌控着心爱的人的欲望,精神上的愉悦胜过了一切。 大约是一整天的神经紧绷,松懈下来后,林曜就睡了过去,直到此刻。 “你现在的各项激素指标还是高得离谱,发泄了几次啊,怎么一点都没降?” 程主任摸了摸所剩无几的几根毛,觉得陷入了职业瓶颈,“百分百匹配度的Omega加上我们特别研发的抑制剂,居然完全没有任何下降的征兆,这合理吗?” 谢星忱也十分无奈,别说发泄,憋得更狠,有苦难言。 他仰头靠在床边,诚心建议:“你还是加大剂量一起用吧,我怕他受不住。” 不然就现在这情况,他和林曜得在这隔离室关到天荒地老。 程主任作为一个中年男人被深深刺痛:“你这是在炫耀自己太猛?还是暗示我医术太差该转行?” 谢星忱:“..........您真脆弱。” 大半夜还要工作的程主任怨念极深,利落替他扎上了一针,又伸手拍了拍林曜的后背:“你也起来补充点营养剂,不然明天都熬不过。” “你别叫他。”谢星忱拧眉,语气不悦。 作为他的主治医师这几年,这小孩讲话都是平静温和,头一回见他脸上流露出领地里的所属被别人碰到的暴戾。 仿佛再进一步,就要把这个闯入者毫不留情地撕碎。 明明才十八岁而已。 已经有了S级Alpha天生的压迫感气场,程主任后背一抖,把营养液放在床头:“那你记得喂他喝,我走了。” 谢星忱抬手按了下眉心,低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凶您。” “没事儿,可以理解,那我明天再来。”程主任紧绷的表情松懈了些,从兜里摸出两个手机,“你爸让人带过来的,放这儿了。” 谢星忱嗯了声,看着机械门打开又关上,把手臂收紧,把林曜更紧一些地抱进怀里。 床头的手机开始震动。 他抬起眼,看到是林曜的电话在响,半夜十二点,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谢星忱滑动,直接帮他挂断。 没过两秒钟,又重新打了过来,再挂,再打。 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林曜睡意被打散,迷迷糊糊,眼睛都没睁:“动什么动?” “有人找你,打来五个电话,大半夜的谁找你啊。”谢星忱睁着眼睛恶意告状,“我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吵醒了。” 正说着,电话再度响起,仿佛不接就不打算停似的。 谢星忱这回直接滑开,放到林曜耳边,冷声道:“你接,说话。” 动来动去,林曜本来就烦得不行,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瓮声瓮气说:“烦死了,能不能别打扰我睡觉。” 谢星忱唇角微微弯起,也不知道对面是谁,放话道:“听见了么?能不能别打扰我们睡觉,挂了。” 电话对方的江祈然盯着手机,沉默了三秒。 不知道听错了没,但声音实在是耳熟,像极了某个因为发情期而关进隔离室的Alpha。 吃瓜吃到自己未婚夫头上了。 谢允淮在旁边抽着烟,问道:“接了?怎么样?” 江祈然纤细的手指从他的烟盒里抽出根烟,点燃,深吸,吐出。 “我觉得,头上有点绿。” 第42章 怎么哄你 谢允淮一头雾水:“什么?谁把你绿了?” 江祈然弹了弹烟灰,表情怅然:“看你怎么理解吧。” 他挺喜欢林曜,不是AO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是想要和他成为好朋友的欣赏。 而谢星忱,虽然谈不上什么感情,好歹作为名义上的未婚夫,面子也该好好做做。 这两人,居然他妈的搞到了一张床上。 肯定是听错了,绝对是幻觉。 “什么意思。”谢允淮站得不远,隐约听到回话的声音也很熟悉,“我怎么觉得刚是星忱.....” “没有,不是,绝无可能。”江祈然迅速掐灭他猜测的小火苗。 谢允淮回忆他刚才情不自禁说的话,眯了下眼:“那你被谁绿?” “林曜,他在跟他上回乱搞的Omega睡觉,让我别打扰。”江祈然咬着烟,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对方看,“我伤心,不行吗?” 谢允淮皱眉:“你真喜欢他?不是闹着玩的?” 江祈然停顿了几秒钟,眼尾挑起,笑得凉薄:“不然喜欢你?” 谢允淮:“.........” 他垂下眼,正准备拨打谢星忱的电话,被江祈然伸过来的手按住:“怎么?” “被绿了,不高兴,陪我喝酒。”江祈然把烟蒂扔他手里,径直拉开旁边的车门。 上车的时候,想到谢恒之的作风,还没忘记给林曜发去提醒短信。 【我是江祈然,看你没回学校,怕你出事本来想打电话问问你,就查了你的号码】 【被我抓到和谢星忱鬼混了吧,注意一点,别再被发现】 次日,林曜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他撑着头,丁点回忆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不是,怎么江祈然也知道了? 他和谢恒之的交易里,最关键的两点,成为抚慰Omega这件事,要找到合理理由,务必瞒着谢星忱和小江。 林曜:“..............” 很好,任务彻底失败。 林曜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去撞弯曲的膝盖,一下一下的懊悔:“完了完了完了怎么解释,舞到人家订婚的正牌未婚夫面前了。” 再细品这个短信里的文字。 【注意一点,别被发现。】 意思是如果下次再被他知道和谢星忱鬼混,就要被灭口了是吧。 就这语气,再怎么品,肯定都是生气了。 不行,得解释,赶紧撇清关系。 林曜脑子乱糟糟把电话号码保存,回拨过去,在安静的沉默中,忐忑开口:“江学长,昨晚我喝多了,是不是胡言乱语了什么话让你误会了。” “原来是喝多了。”江祈然音调懒洋洋的,“酒后乱性跑隔离区了?你这酒疯发得很别致。” 林曜矢口否认:“我没在隔离区。” 江祈然揶揄出声:“那昨晚用你手机说让我别打扰你们睡觉的那个Alpha是谁?听着那么像谢星忱的声儿啊。” 林曜:“..........” “你听错了,不是他,是我喝醉乱搞的对象,声音确实有点像。” 林曜原本就嘴笨,不会撒谎,此刻更是词穷,“我那么讨厌谢星忱,怎么可能跟他睡一张床,绝对不可能的。” 刚说完,抬眼就看到头上滴着水的人站在跟前,眼神阴郁。 明明方才还在洗澡间,跟开了闪现似的。 完了,他刚才是不是用了“讨厌”这两个字。 林曜心口一紧。 虽然以前的确老是把这话挂在嘴边,是因为真的讨厌,甚至是厌恶,丁点都不想看见。 至于现在......好像......看他莫名顺眼了点。 就连此刻表情落寞的表情,看得都有点怕他伤心的不安。 电话那边江祈然还在反问:“你真讨厌他?之前没听你说过啊,上回看你们俩一起吃饭关系还可以嘛。” “真的,没骗你。” 林曜在对方阴沉沉的眼神下,头一回感觉到了什么叫头皮发麻,“我们以前就一直不合,见面就吵,最近的和平都是假象,毕竟一个宿舍,多少要装一装。” 每多说一个字,就感觉到那人的表情更阴沉一分。 林曜冲他无声做口型:“我骗他的。” 谢星忱才不管,全当作这才是他吐露的真心话,冷着脸把病号服重新穿回去。 少爷一不高兴,脾气就上来了,肆无忌惮释放着信息素,压得林曜手脚发软。 偏偏江祈然对这事儿特别感兴趣,还在问:“真的?那下次我欺负回来,你想怎么捉弄他,我帮你。” “我......” “我们没多久就要订婚,想不想看他在订婚宴上出丑?” “额……” 要是换做以前,多了个盟友,他绝对满脑子都是恶毒的念头。 但是过了昨晚,自己备受委屈孤立无援时,谢星忱选择和自己站在了一边,站在了他爸的对立面。 那一瞬间,真的非常感动。 他不是铁石心肠,做不到无动于衷。 “算了,我大人大量,暂时不跟他计较。” 更多的谎言,林曜已经说不下去,只能仓皇找个理由,“我头还有点疼,谢谢学长关心,不过你放心,我跟他真的没关系。知道你们俩要联姻,我不至于……干那种事。” 江祈然心情挺好,笑嘻嘻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改天找你。” 林曜挂断电话,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谢星忱没说话,此刻又变成了昨晚推开门时那个隐忍暴戾Alpha,看着锋利又冷淡。 林曜把手机扔到一边,艰难解释:“我....我不想他误会,所以讲话夸张一点,你应该能理解吧。” “理解。”谢星忱很轻地点了点头,按下床头的呼叫铃,“程主任,不太舒服,给我打抑制剂。” 说完,他又看向林曜,目光淡淡:“我会找个理由跟我爸说,现在暂时不需要你,所以让你先回去,你可以走了。” 林曜摇了摇头:“我不走,我在这陪你。” 谢星忱很轻地扯了下唇,有点自嘲:“你讨厌我,你还呆在这儿,看着不烦么?再说了,昨晚演过了戏,不会露馅,你很安全。” 再是迟钝,也能感觉到方才无意的话伤害了对方。 林耀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飞快从床上下去,快步挪到对方面前,才发现他真的很高,哪怕自己在一群Alpha里已经非常出挑,看他的时候还需要微微抬头。 “还有什么讨厌的话,一块儿说了吧。”谢星忱淡声道,“你真没良心。” 林曜睫毛颤抖了下。 他一字一顿,认真道:“不是,我现在不讨厌你了,真的。” 谢星忱懒得理他,只是再次按下呼叫铃,表情冷漠地催促人过来。 然后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拽住。 “对不起,我乱讲话,真的知道错了。” 一向清冷的声音带了带点局促,因为不擅长道歉,显得可怜极了。 谢星忱心弦微动。 回过头,看着一向桀骜的少年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了事情局促不安的小孩,一下一下地拽他。 “不要生气。” “谢星忱,要怎样才能哄好你。” 第43章 恋爱脑难治 “要怎样才能哄好你。” 这话居然是从林曜嘴巴里说出来的。 他会哄人? 天方夜谭。 谢星忱弯下身,再度按下呼叫铃:“程主任,人呢?你的病人现在已经开始出现幻觉幻听幻想了,再不过来可能就要恶化成精神分裂。” “等会儿,我这还有个病人看完就过去。”程主任回复道,“你什么症状得出这个结论?” 谢星忱面无表情说:“我听到林曜特别温柔说要哄我。” 林曜:“...........” 一次外向换来一生的自卑。 通讯器那边的程主任:“.........” “小李,去给谢星忱做个脑部CT。”然后对看诊的病人说,“我们继续,你张开嘴巴,我看看舌苔。那小孩脑子有点问题,恋爱脑,一时半会治不好。” 呼叫铃挂断。 谢星忱转过身,调整着脑袋后方的止咬器,仍然视线淡淡地看着他:“你怎么还没走?” 林曜觉得,这是谢星忱生了大气的表现。 无视,冷漠,四两拨千斤,顾左右而言他。 自己的话实在是太伤人。 他开始懊悔,如果能回到五分钟前,至少会挑一个更合理的理由。 “我.....我想哄你。”他嘴巴笨,擅长骂人,不擅撒娇,于是变得四不像。 谢星忱垂眼,两只手抬起扣在他的太阳穴边,晃了晃:“是不是昨晚进水了?怎么尽说胡话。” 林曜被他晃得想吐:“........” 程主任诊断没错,这人脑子真是有点大病。 好话听不得,非得骂上两句才觉得爽是吗? 谢星忱看着他表情一秒一变,觉得呆在这儿肯定让他生理不适,叹了口气。 伸手把手机揣进他的口袋里,推着肩膀就把人朝着门外赶:“别装了,走。” 林曜不得已,被他推出了门,还没来得及说更多的话,机械门又被重新关上。 他抬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站在隔离区门口吹风。 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就见着一辆车牌为X00001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谢恒之从上面下来,跟他对视。 林曜莫名开始觉得紧张:“叔叔好。” “怎么站在外面?” 谢恒之上下打量他,头发凌乱,眼睛浮肿,衣衫敞开,脖颈处还有几个挺深的牙印儿,看起来的确是过了不太平静的一晚上。 之前不愧是Alpha,经历了那么折腾的一夜还能自如行走,身体素质的确是很好。 林曜嘴唇绷得平直:“他说,够了,暂时不需要了。” 之前程主任说过,最快也要三天,刚过了一夜,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不再需要? 谢恒之起了疑:“你暴露了?” “没有,他没有怀疑。” “用的什么理由?” “说我也被勾出了发情期,需要互相帮助,他.....没有拒绝,于是打算成为长期炮友。”这是他们俩昨晚对好的台词。 可是方才放狠话把人惹生气了,林曜不确定谢星忱还会不会帮自己。 再说谎时,心里很是忐忑。 谢恒之点了点头:“你的确很聪明,既然星忱不要,你就先回去,随叫随到。” 对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早点吃什么,但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刺痛到浅薄的自尊心。 林曜很轻地嗯了声:“当然,答应了您,我会履行约定。” “小文,送他回去。”谢恒之叫了声助理的名字,“我去看看星忱。” 林曜回过头,看向二楼隔离室的方向,意外地看到了站在窗边的谢星忱。 他解开了止咬器,咬着一根烟,淡淡的烟雾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的表情。 只能看见眼皮向下垂着,看向自己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整个世界都给他隔离的漠然。 林曜动了动唇。 他擅长和人作对,打架,冷嘲热讽,偏偏最不擅长的就是缓和关系,没人教过,也没人练习。 到底什么也没说,低着头钻进车里。 回了宿舍,刚打开宿舍的门,就被贺离狠狠扑上来抱住,哭天抢地诉苦:“嗷呜呜呜曜哥你终于回来了嗷嗷嗷嗷嗷嗷。” “嗷嗷嗷嗷嗷都怪李茂那个坏东西,从办公室出来就把我弄晕绑了起来,不然我死都要冲进去救你,跟谢狗同归于尽嗷嗷嗷嗷。” “嗷嗷呜呜呜呜呜我听其他同学描述洗手间现场,还以为你快死了嗷嗷嗷嗷嗷嗷。” 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十分贴心扭头拿餐巾纸擦掉,又埋在他怀里哭。 林曜被吵得头疼:“这回又传了什么版本。” “说你和谢星忱在里面拿着刀互相捅对方,血流成河,十分可怕。你战斗力比较强,制服了他,谢狗就比较可怜,内脏都被捅出来了,现在还在急救室。” 林曜:“..........” 幸好他们是军事学院不是传媒学院,就这么些胡说八道,联盟都得被他们嘴到灭亡。 “跟你说多少遍了,根本不是这样。”程博言十分嫌弃,“你这个瓜不保真,明明是他们俩都住进了隔离区,信息素出问题了。” 突然听到如此不做作的猜测,林曜缓缓转过头:“你怎么知道?” 程博言轻描淡写道:“我爸是和睦私立的主任啊,他夜班回来说的。” 往往重磅的大瓜只需要最朴实的语言。 林曜难以置信看了他好几眼,世界竟然这么小。 这层关系曝光,他又想到程主任的头发,衷心祝愿:“希望你以后不会遗传他的秃顶。” “........”程博言会心一击,十分破防,“你才秃顶,你全家都秃顶。” “我靠,你爸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和睦私立的医生?听说可赚钱了。”贺离吸了吸鼻子,瞬间被新瓜吸引了注意,“你居然还是个富二代。” “那你知道和睦是谢星忱家的么?”程博言语气十分感激,“托他的福,才能让我来这儿读书,我,纯纯关系户。” 贺离也不哭了,一边擦泪一边夸奖:“牛逼,我第一次见到关系户这么骄傲。” 两人在旁边就这事聊得热火朝天。 林曜盯着程博言好几秒钟,欲言又止。 “我们俩真是太吵了,曜哥刚从医院回来,肯定需要休息。” 贺离伸手压住对方叭叭的嘴,“好了,不要再说,让曜哥睡觉。” 林曜这会儿心里挂念着谢星忱,毫无睡意。 躺在床上翻来翻去,中间起来吃了两顿饭,又重新躺回去,折腾了半天,脑子很乱,还是没想出解决办法。 点开那个人的对话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道歉也不听,面也不想见,那发信息吧。 上一回还是自己把人拉黑的提示,实在尴尬。 【01】:你......过了十几个小时, 现在怎么样? 十分钟过去,石沉大海。 一点开动态,谢星忱发了条文字配图。 【一个人的晚餐也很丰盛】 一大桌不知道从哪儿空运过去的山珍海味。 林曜磨牙,行,信息不回,状态照发,把你能的。 他恶狠狠地点了个赞,提醒对方,自己已经看到你在线。 敢不理我你就死定了。 林曜面无表情再回到对话框,等了十分钟,谢星忱还是没有一句回复。 还真不理。 这也就算了,甚至突然改了个非常颜色鲜艳的头像,生怕人看不见。 简直就是十分挑衅,且明目张胆告诉对方:没错,老子就是生气,已读不回。 狗东西狗东西狗东西。 林曜痛苦地抓着头发,自言自语:“这人怎么这么难哄,好烦,不想哄了。” 第44章 三个愿望 林曜跟他没什么共同好友,当然也就看不到他给别人的回复。 他头一回如此主动,不得已给对方发送了第二条信息。 【01】:今天打了几针抑制剂?还难受么? 又过了五分钟,才看到顶端显出出一行字,对方正在输入...... 林曜从床上坐起,一本正经地等着看他的回复,严肃的表情宛如当初查询高考成绩。 只是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弹出任何回复。 “不至于吧,难道还要发一条小作文声讨么。”林曜开始在脑子里罗列以前谢星忱做过的坏事,“你也没有好到哪里。” 只是,认真想了三分钟,没有,竟然没有。 林曜开始陷入沉思,所以除了第一次他的朋友带着人把自己堵住揍了一顿之后,好像没有再干过什么特别不道德的事。 搏击本身就有赢有输,成绩第一第二也争夺激烈,都是非常正当的竞争。 好像除了最初的矛盾,主要是单方面看他不爽。 林曜:“.........” 手机一震,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很普通的表情包。 【IM FINE】,微笑脸。 林曜实在是受不了,垂着眼面无表情按着键盘打字:“你刚刚打了半天字写了什么,想骂我直接骂,没关系。” 这回对方没再说话,只是发过来一条语音。 程博言和贺离坐在对方正联机玩着枪战游戏,怕吵着人,戴着耳机打手语。 林曜把手机放到耳边,听到那人懒洋洋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你视奸我啊?不然怎么知道我在写小作文。” 林曜有一种被揭穿的尴尬,却只能硬着头皮圆:“正好看到。” “怎么,怕我不高兴?”谢星忱又发来两条语音,“觉得自己太没良心于心不忍是吗?” “嗯,对不起。”林曜诚心诚意道歉,“我真的错了,你不要生气。” 贺离隐约听到林曜在说话,抓起一边耳机,刚好听到最后一句,又默默把耳塞罩了回去。 给旁边的人打手语:【我觉得我熬夜熬多了,出现幻听】 程博言歪头:【啊?】 贺离一连痛惜,双手合十:【他,曜哥,居然软绵绵跟人家撒娇】 他比划这个动作的时候,整个人扭曲成一团,往对方身上蹭来蹭去,把程博言搞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压低声音说:“怎么可能。” “真的!我听到他说我真的错了,你不要生气~~~~~~”贺离戴着耳机,声音十分做作的回荡在整个宿舍。 全员沉默。 程博言摘下他的耳机,抱着双臂,来回揉搓:“说真的兄弟,有点恶心。” 林曜淡淡出声:“贺离,你是不是也想内脏捅出来进急救室。” “我错了曜哥,你不要生气~~~~yue~~~对不起,是有点恶心。”贺离边说着,边以呕吐的姿态跑向厕所。 林曜再低下头的时候,看到谢星忱只留了一条文字信息。 【打了四针抑制剂,头有点晕,先睡了】 林曜把这句话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看向坐在下方的程博言,试探开口:“博言,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天呢,从来都是冷脸相对的大魔王居然叫了小名。 程博言火速起身:“你说。” “你能每天问问你爸谢星忱的状态么,我....我有点担心。”林曜咬了咬牙,还是艰难说出了口,“怕把他揍得太狠,要负责任。” 毕竟谢星忱那个家伙,肯定报喜不报忧。 程博言心说,看,这就是大佬风范。 揍了人还有事后安抚。 拍了拍胸脯,非常有义气道:“对嘛,分到同一个宿舍就是缘分,天天吵架打架干什么。你有这个心,说明你成熟了懂事了。包在我身上,一定让你们化干戈为玉帛。” 林曜:“…………” 只是,暂时休战。 后面几天的时间,程博言每天拐弯抹角打听完谢星忱的状况,然后偷偷摸摸转告林曜。 “谢星忱今天打了三次抑制剂,偷摸抽了三根烟。” 八成憋的。 “谢星忱今天睡到了中午,午饭没吃,晚上也吃得很少。” 没有胃口。 “谢星忱今天跟我爸甩了一下午脸色,嫌弃他治疗没进展。” 没人安抚,实在可怜。 林曜想再去看看他,但单枪匹马过去搞不好又不招人待见,于是旁敲侧击商量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关爱一下同学?”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程博言点了点头,“你们应该当面讲清楚,都是年轻人,没什么矛盾翻不了篇。” 贺离在旁边冷哼:“不对劲,曜哥,你变了。” 林曜莫名有点心虚:“我怎么了?我这不是怕下手太狠,把他真打成残废。” “你第一回被打,诅咒他出门爆胎下雨没伞吃泡面没调料包。”贺离阴森森道,“你可没这么好心。” 林曜在心里叹气。 那不是把人惹毛了,自己理亏么。 程博言这人特别风风火火,说完扭头就买了三大束花,叫了车,带着人去了隔离室。 林曜抱着那束玫瑰,脸臭得离谱:“不是,谁探病买这东西?” “只剩玫瑰了,我们也是啊。”程博言晃了晃手上的花,“没关系,心意到了就行。” 作为谢星忱的黑子,贺离满脸写着不情愿,低头拔着玫瑰上的刺,反复强调:“我是因为曜哥才去的,绝不是我的本意。” 一路上,林曜都在组织语言。 这一次,他一定把这矛盾好好解决,以后又可以恢复从前那样针锋相对且没有负担。 只是,程主任带着他们进去,门一开,四目相对的瞬间,完全忘词。 将近一周的时间不见,眼前的人好像消瘦了不少,却仍然英俊。大概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没戴止咬器,只是病号服被卷起的小臂上,针眼密密麻麻,昭显着最近过得并不轻松。 程博言是个话痨,在一边小嘴叭叭叭的聊个不停,谢星忱偶尔回话,偶尔抬眼看着角落里那位抱着玫瑰不发一言的Omega。 “我想上个洗手间,需要人陪一下。”谢星忱意有所指道,“最近吃的少,怕晕倒。” 林曜赶紧把花放到一边:“我来。” 边说着,边赶紧上前搀扶着对方从床上起来,手指抓着他的小臂的时候,越加清晰地感觉到他瘦了不少。 两人沉默着,在两道目光的注视下,一步一步朝着洗手间挪。 “奇怪,曜哥怎么知道厕所在那边?”贺离站在硕大的单人病房里,匪夷所思地挠头。 林曜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当着拐杖,等到好不容易进去,门一关,整个人就被他抵在了门上。 方才还觉得无比遥远的距离一下被拉到了最近,甚至能闻到残留的很淡的龙舌兰。 “你疯了。”林曜像是突然回了魂,慌了慌张伸手推人,“还有人在外面。” 这话说得,真跟偷情似的。 谢星忱垂着眼看他,发自内心笑了下,心情极好:“你主动来看我。” 几天不见,怪想的。 呼吸扫在脸上,林曜没法躲,只是把声音压得很低:“我说了,我道歉很有诚意的,说错了话,就要认错。” “多有诚意?” “你现在说什么都答应,只要不生气了就行。” “什么都答应?” 谢星忱表情玩味地看着他,意味深长道:“又给自己挖坑。” 林曜张了张嘴,喃喃道:“你应该.....应该不会坑我。” 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自己的后脖颈被不轻不重的捏住了,带着某种熟悉的欲望。 “现在我在你这里风评这么好了,真是意外。”谢星忱看着他局促的表情,唇角勾起,爱不释手摩挲着手指下的皮肤。 “你就不怕我欲求不满,要你在这儿就给我干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儿。” “什么?” “憋了几天,有点后悔那天晚上没有多干点别的。” 谢星忱语气听起来万分惋惜,“应该让你浑身上下都沾满属于我的标记。” 林曜后背绷紧,感觉到他的手指游移在腺体附近,那个地方已经长好,之前的咬痕也已经消退。 Alpha处于躁欲期时,都会对标记过的Omega产生极强的占有欲,生理课上讲的。 谢星忱肯定觉得,Omega背叛了自己。 林曜偏过头,把大片的皮肤暴露在Alpha的眼皮下:“你要不要再标记一次,我………” 不过之前说过,如果三次标记后,他将会再也离不开对方。 话没说完,就感觉谢星忱的呼吸缓慢落了下来,还记得之前止咬器的触感,很凉,而这次却变成了有温度的唇。 林曜半闭着眼,睫毛微微颤着。 听着外面嘈杂的讲话声,声音几乎变成了呢喃:“但是有人在外面,轻一点。” “真单纯,但我现在对只咬个脖子没什么兴趣。” 谢星忱没动,微侧过头,贴着他的耳朵出声。 “答应我三个愿望,就原谅你。” 第45章 我听林曜的 林曜气笑。 三个愿望,你以为在许愿池丢硬币呢。 因为隔得太近,说话的气息都扫在耳边,很痒,忍不住伸手去推他。 但碍于最近一周都处于十分微妙的尴尬,硬生生把吐槽咽了下去,淡声道:“你说说看。” “你先答应。” 谢星忱在心里骂自己,狗东西,你真是学会恃宠而骄了,逮住机会就欺负人。 面儿上却八风不动,难得占一回上风:“不然,没得谈。” 林曜拳头捏紧了又松。 好,没关系,忍一忍,等过段时间他病好了,跟他回家练格斗的时候把人揍一顿泄愤。 林曜深吸一口气,露出平生最和善的微笑:“可以,只要不太过分。” 谢星忱垂眸,手掌松松散散地勾着他的腰身,看他服软的模样,就又特别想要逗人。 “第一个愿望,每天早上和我舌吻三十分钟。” 林曜心态崩了。 他赶紧伸手去捂住对方的嘴巴,生怕再让他说出什么虎狼之词被外面的人听到:“我觉得程主任说得没错,你的确病得厉害,脑子不太清醒。” 谢星忱语气平静:“我没病,认真的。” 最近一周早上起来都在想这事儿,一想就不行,得洗澡。 林曜一脸严肃,试图理解他的意图:“你是因为在把我临时标记过一次之后,信息素扰乱心智产生了一切匪夷所思的语言系统混乱,给你个机会,换一个。” “两次。” “嗯?什么?” 谢星忱坦白从宽:“我说,我标记了你两次。” 林曜一头雾水:“除了车上那次.....我上回来隔离室你并没有咬......” “车上那天回去,晚上你爬我的床,又补了一次。”谢星忱重音在“爬”字上,慢悠悠开回忆案发现场,“拿我的衣服,抢我的被子,抱我的腰,还让我咬。” 林曜:“.......................” 不可能吧。 他果然有幻觉的毛病。 谢星忱看他一脸毫无印象的茫然,总结成词:“你太主动,又非常粘人,你知道的吧,我这个人没什么下限,经不住诱惑,于是就顺水推舟又咬了一遍。” 说完,特别得意的说:“两次,你现在血液里估计还残留着我的信息素。” 林曜倒吸一口凉气,终于回想起那天早上无比红肿的脖颈,原来是这狗东西。 可是,难道谢星忱不知道标记三次之后...... 又或者,他当然知道,所以一周前在那样失控的状态下,也只是抱着自己接吻,什么都没做。 林曜有些恍惚:“你知道我们匹配度很高吗?” “知道,百分之百,老头说了。”谢星忱轻描淡写道,“放心,我不会再标记你第三次,下次如果你需要,可以换别的方式把信息素给你。” 林曜:“什么。” “回到第一个愿望,每天早上舌吻三十分钟。”谢星忱说,“有助你我。” 林曜:“..................” 之前会主动吻他是形势所迫,谁平时没事的时候跟室友亲嘴啊,还舌吻。 光是脑补,都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摇了摇头,确信自己做不到:“你再这样,就聊不下去了,说点我能做的行么?” “曜哥!!!曜哥!!!你掉马桶里了吗?”贺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非常急迫,“你们俩别打了,出来!!!!” 林曜伸手推他:“你快上完厕所出去,愿望一会儿再说。” 谢星忱直起身,手放在松紧带上,哎了声:“你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 您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呢? “曜哥!!曜哥!!你吱一声啊!!别被打死了!!!”贺离的声音由远及近,几乎要趴到了门上。 林曜背过身,闷声开口:“又不是第一回一起上厕所,赶紧。” 谢星忱没忍住笑出声,带上里面的玻璃门,低头解决。 等两人开门出来的时候,看着门口那阵仗,一时失语。 除了一起前来看望的程博言和贺离,霍尔院长,还有一大帮综战院的同学,在最外层甚至站着段铮和李茂。 以及,门口的一众以程主任为首的医护人员。 小二十来号人,浩浩荡荡,水泄不通。 林曜:“...........” 也就是说,方才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在外面等着,他和谢星忱在里面上了二十分钟的厕所。 “尿完了?”程主任还乐呵呵问,“你们同学真有礼貌,知道隔离区不能喧闹,都不出声。” 林曜闭了下眼,真想找程主任要一支安乐死。 谢星忱觉得挺逗:“你们变魔术呢,从哪儿冒出来的。” “怪我。”贺离主动滑跪道歉,“我来的路上在小号发了条状态,没想到切错了号,切成了学校表白墙。” 林曜:。 又一个号,你到底有多少冲浪的马甲。 “没错,我就是崇清表白墙的皮下某号,总之,大家都知道你在隔离区想感受被人探望的感觉,全都热情来了。”贺离尴尬一笑。 “没事儿,也不是秘密。”谢星忱微微点头:“谢谢大家,还有点不舒服,那散了吧。” 贺离欲言又止。 你人这么好,我都不忍心黑你了。 听到人家都开了口,众人也不知道该走该留,站在原地。 段铮抬脚踹了下旁边的膝盖弯,李茂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当着这么多人,已然没什么脸面,索性崩溃出声:“对不起,我不该在训练场用机甲挑衅你们,对不起,我不该滥用诱导剂让你们二位陷入信息素混乱,是我错了,你们怎么惩罚我都好,但我真的没有用Z7032。” “这一周的时间,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夜夜忏悔我的过错。”李茂从远处一路跪着,快速移动到两人跟前,伸手就要抓林曜的裤子,却被对方利落躲开。 又只能低着头,垂丧着头,流着眼泪道:“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们,身心都受到了伤害,罪不可赦。但我真的没有用Z7032,那是违禁用品,如果上了军事法庭,我就一辈子都没办法成为军人了。我没有做的事情,要让我怎么承认呢。” 林曜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看着他。 很难说清此刻内心的感觉,五味杂陈。 初中的时候,他被污蔑过偷钱,因为穷,所以谁丢了东西就会下意识怀疑他。 他当时不懂怎么解决,只能在每一次被人阴阳怪气的时候,用拳头揍污蔑他的人,但没有用,人家只会觉得这是恼羞成怒。 于是事情越演越烈,他被全班男生孤立。 有外班的女生给他递情书,也会被告知:“他可是个小偷,长得帅有什么用,手脚不干净。” 这个标签陪伴了他三年。 而那个时候,是贺离拿着早餐,笑嘻嘻地坐在了他身边:“我相信你。” 那是林曜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温暖,所以后来,这家伙就算做再多的蠢事,他都可以维护,一一挡下。 是因为在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朝着他伸出了手,让他不至于在黑暗里往下坠落。 自己当时打架的反击,和李茂恼羞成怒的报复,其实是如出一辙,即便有错,污蔑是最下作的解决方式。 “求你们告诉院里真相好吗?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李茂也顾不上这里还有众人围观,一下一下把头砸在地上,磕出巨大的声响。 房间安静地沉默着,谢星忱不知道林曜在想什么,却看懂了他脸上的犹豫。 他这人,本质非常冷漠,对于有恶劣行径的人,十倍的惩罚也是应得。就算这个处理方案不太恰当,也可以是别的。 但林曜在挣扎。 那他愿意为了对方变得宽容。 谢星忱抬手,很轻地在林曜的后颈上捏了下:“林同学怎么想。” 林曜被猛然触碰,转过头,目光和他骤然撞上。 当着这么多人,他也忘了他们表面不和的关系,没有挣扎躲开。 只是在想,明明是谢星忱受了更重大的创伤,为什么要问自己的意见。 自己可以发表看法吗? 说出了口,又真的有人在意吗? “我........”林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主要是谢星忱同学伤得比较严重,你看怎么处理合适?”霍尔院长开口。 谢星忱温和地笑了笑,手指在林曜白皙的后颈蹭了下,像是安抚。 然后看向众人,非常平静交出了决定权:“我听林曜的,他说了算。” 第46章 你想要什么 追究起来,其实最初还是因为贺离剪了个十分鬼畜的视频。 后面就像是滚雪球一般的,无休无止。 “之前我们说他使用了Z7032,是误会,是我们判断错误。” 林曜非常理智开口:“这件事一开始是贺离不对,我们有错。但后面李茂和段铮同学的确用了更恶劣的方式回击,我不觉得段铮同学能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朋友。” 没想到这事儿把自己又重新扯了回来,段铮脸色瞬间下沉:“你想怎么样?” “上次的确是普通诱导剂,但也造成了谢星忱不可恢复的损伤,所以,我认为......” 他顿了顿,看到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自己。 不是以前考了第一被大家下意识记住和仰视,而是第一次被重视,成为决定权的焦点。 是谢星忱给了他这样的尊重。 林曜滚了滚喉咙,认真思考过后,才出声:“听说最近荒星那边战争频繁,需要后勤,如果一定要惩罚,那就让他们俩去荒星当志愿者,贺离,作为记者前行。” “荒星?”段铮拧起了眉心,“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不想去,你这跟流放有什么区别。” 李茂如临大赦,连连磕头:“可以,我愿意去,只要不被开除军籍,去半年都行。” “你自己要去可别带着我。”段铮十分嫌弃,“猪脑子。” 霍尔院长倒是笑了下,慢悠悠道:“林同学倒是很有当领导的潜质啊,本来呢,你们上次新生赛前三十名同学自动组成崇清护卫队,这次学校打算挑选部分同学过去,你倒是帮我提前选定了人选。” 顿了顿,因为歪打正着,实在没忍住笑出声:“你,谢星忱,段铮,作为前三,本来就跑不掉。” 段铮:?????? 他扭过头,十分无语:“不是,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么。” “当然不行。”霍尔收起笑容,“军人的第一准则就是服从命令,你应该清楚。” 段铮别过头,低声骂了句脏。 林曜微微点头,甚至对于这趟行程有点乐在其中:“我没问题,如果需要监督这两个家伙,非常情愿。” 听到这,谢星忱看热闹不嫌事大,答应下来:“我当然也没问题,不过院长,我们监督者和惩罚者得有点区别吧,比如我和林曜同学就应该享受至尊豪华飞行器,独立大套房。当然考虑给院里节约经费的情况下,我们可以睡同一间。” 好不容易不用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李茂这会儿特好说话,连连点头:“可以,你们让我睡厕所都行。” 段铮是真的破防了,十分嫌弃跟他保持距离:“你他妈的有点骨气好吗?” “对于惩罚者,那必须是破铁淘汰款飞行器,住处都不用安排了,又不是度假。”谢星忱十分恶毒,“人家蹲局子里也就那点床板的活动范围,这已经算是非常人性化的宽容了。” 段铮:“........” 他之前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要招惹谢星忱。 林曜没忍住,低着头很轻地笑了下。 程博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拍脑袋:“不是,我们宿舍三个人都要去,我也不能落单。” “你有病?”程主任抬手摸头发,十分焦虑,“你别死外面了。” “我要去。”程博言挺直胸脯,“作为宿舍长,我要跟室友同进同出。” “那个,你既没有犯错,也没有比赛进入前三十名,你真去不了。”贺离小声提醒。 程博言习惯性看向他爹:“爸,能不能托关系想想办法,走个后门。” “脑袋拎不清的笨蛋玩意儿,出来。”程主任一支签字笔差点直接飞过去砸他脑袋,“好了,病人探望已经超过半小时,大家赶紧散了。” 医生开口赶人,其他人也不好对待,林曜跟着众人一起出去。 刚走到楼下,却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他拿出手机滑开,看到谢星忱发来的信息。 【xxc】:这几天过得太惨了,没吃到一点好吃的,惨吧 【01】:那天发的海鲜,山珍海味好惨,大少爷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xxc】:那是网上找的网图,毛坯的人生,精装的朋友圈 【01】:........ 林曜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不跟病号计较。 【01】:想吃什么?我去买 谢星忱唇角微勾,心说什么时候能有这种待遇,生病真好。 随口发了几个旁边饭店就有的菜式,其实并不在意吃什么。 只是站在窗边上,看着林曜跟众人道别后,独自进了饭店的大门。 谢星忱的房间视野好,被关起来这段时间时常站在这里眺望窗外。 只是今天不同,比之前每一次站在窗边的时候都要愉悦,因为可以看到林曜。 看到他点单付钱,神情淡淡,然后再拎着一大包吃的,穿过门口的红绿灯折返,再走进隔离区的小院。 其实一开始他跟林曜说想要三个愿望,是随口说的,当时并没有具像化的想法,就是想逗逗他。 但是现在有了。 林曜穿过隔离区的林荫道,距离大楼越来越近时,感觉手机震动,谢星忱打来的电话。 他滑开接起,无奈出声:“你也不至于饿成这样,半小时都等不及么?” “我想好了,三个愿望,现在想跟你兑换。” 谢星忱站在窗边,垂眸看着他慢慢走近,“抬头,看着我。” 林曜抬起下巴,看到了站在窗边的他:“不准说下流低俗的词,正经点。” 谢星忱嗯了声:“第一个愿望,以后每次不开心,都要告诉我。” 林曜一怔,正经得不像他。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要求,或者说,居然是以自己的感受为先的许愿。 因为知道自己开口很难,剖析自己很难,所以才用掉了第一个珍贵的机会来兑换吗。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感觉傍晚的风拂过脸颊,滚烫。 “嗯。”林曜点头应允,“还有呢。” 谢星忱看着他,看着他站在柔和的阳光里,语气温和起来:“第二个愿望,每天可以见到你。” 林曜手指握紧手机,又缓缓松开。 以前希望再也不要见到对方的关系,竟然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他开玩笑道:“你这是在惩罚我吧,说真的,也不是很想天天见你。” “每周一次也行,就像你今天过来看我。”谢星忱退而求其次。 林曜嗯了声:“我尽量,还有呢?” 谢星忱看着他,目光缓慢划过身上的每一寸,下流的纯情的疯狂的欲念交织,怕吓到他。 要悄无声息靠近,让他心甘情愿,自投罗网。 “第三个愿望,挑个天气好的时候,再跟你讲。” - 那个,因为番茄刚出分都会很低,趁着还没出分之前,希望各位宝宝多给我打点五星,让我到时候看起来体面一点呜呜呜呜(没错我就是一个这么要面子的小女孩!!! 第47章 想要我分给你 前往荒星的旅程敲定在秋假。 一来少耽误大家学校的课程,回去刚好期中考。 二来谢星忱这回真是元气大伤,在隔离区住了小半个月,文化课和训练场双双缺勤,被捅穿腰子的传闻听起来更像是真的。 甚至还有不明真相的Omega爱慕者们联名上书。 【要求崇清军大人性对待学生,还谢星忱一片养伤的安宁】 闹得沸沸扬扬。 学校为了平息舆论,不得已让谢星忱录了个视频出面澄清,在学校的各大屏幕循环播放。 “感谢所有同学对我的关心,但谣言止于智者,辟谣还得本人,本人和林曜同学目前是相亲相爱的和睦关系。” 林曜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正在拿着狙击枪练习射击,顶上的投屏骤然出现谢星忱的脸,差点一子弹射在了贺离的脑门上。 “天啊,你变了,居然为了谢狗想要暗杀我!”贺离吓得弹跳三米远。 林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谢星忱又说。 “他会每天把上课的笔记发给我。” 贺离一脸不可置信:“你还会做这么无用的好人好事。” 林曜解释:“是他说如果挂科,作为我曾经的对手,会连带着让我丢脸。” “他会在上学路上给我拍摄每天的朝阳。” 贺离眯起眼睛:“有点暧昧了你俩,我都有点想嗑了。” 林曜结巴:“是......是他说打了抑制剂睡眠不好,又不想错过日出。” “他还会每三天过来给我送一次饭。” 贺离一声冷嗤。 林曜:“.........” 绝对不是他主观意愿。 因为那该死的三个愿望之一,一周必须见上一次。 总不能在诺言第一周就失信。 贺离一把拿过对方手里的狙击枪,悲痛欲绝:“林同学,让我自尽吧,也许毒唯就是没好下场,我真受不了一点。” “以上种种,并不是因为他伤了而做的自责补救,而是处于林曜对我深深的关心。所以,请不要再传林曜同学把我打伤这样的话,本人身心健康,适合远征,还想跟林曜同学一起跟随崇清护卫队前往荒星拯救同胞,不要搞黄了我的行程,谢谢。” 最后这一句,直白得让人虎躯一震。 “他们俩现在这么和谐了吗?” “不知道啊,这叫床头打架床尾和?” “你他妈那是形容夫妻的....” “可能同一个宿舍相处出感情了吧,毕竟也没多大的仇,能怎么着。” “也可能是迫于霍院的淫威,毕竟如果出了和同伴互相残杀,那可是大事。” ......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还边看向话题中央。 林曜伸手把贺离抱着的枪拿回来,表情冷淡:“这枪别有用处,等谢某回来,我就一枪把他崩了。” 那家伙最近仗着生病,真是非常胡来。 友善体验卡到此结束。 “哎,你背后........”贺离刚说了一半,又怂怂噤声。 林曜抱着想把某人刀了的念头,一转身,狙击枪的枪头就抵在了来人的肩膀,他只怔了一秒,就非常利落挪开。 眼前的人穿着和大家身穿的战斗服不同的私服,黑色外套,肩膀挺阔,明明颜色低调,却愣是看出了一股孔雀开屏的意味。 林曜心里胆战心惊,出声骂道:“你想死是吗?往枪口上撞。要真走了火,我们俩能一块埋了。” 又是几天不见,谢星忱真是十分怀念这张嘴,还是这个味儿。 “合葬,听上去挺不错的。”他微微挑眉。 说完,抬头看着循环播放的视频,顺便解释:“那个视频主要霍院让我多数数你的好,我心想那可太多了,一不小心就说多了点,但都是实情,不怪我吧。” 他只是想让大家知道林曜对他多好,又有什么错呢。 林曜来回压着呼吸:“嗯,不怪你。” 他盯着谢星忱的眼睛,手臂往旁边挪了一段距离,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盲中红心。 “下次再乱说话,那就是你的脑袋。”林曜出声。 贺离往那边一看,好家伙,靶子都给打碎了。 他曜哥射击真牛,下次剪个单人向帅气卡点给他刷刷数据。 谢星忱点了点头,还在笑:“好的,那为了弥补我的错误,我陪你回去收拾行李。” “你连收拾行李这件事也要抢,这是我干的。”贺离仰着头,一张脸气鼓鼓说,“开学第一天,就是我陪着他过来的。” 谢星忱往旁边瞥了一眼,语气温和:“那谢谢你照顾他。” 贺离:?????? 对方不理会你的嘲讽并给出真诚一击。 你凭什么这么客气帮他说谢谢啊啊啊啊啊,气死。 “我没什么行李,就宿舍里那些,不用收。”林曜低着头收起枪,交还到借枪处,抬手签字。 谢星忱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跟过去:“那你陪我收?我要拿的东西挺多,都在家里。” “你适可而止,我为什么要陪你收.......” “之前答应的,两天两夜陪练还债,你一次都没去过。做人,是不是该讲诚信?” 林曜:“.............” 你锱铢必较的样子真的十分可恶。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这家伙抓着这么多的把柄,他恶狠狠在单子上签上自己的大名:“走。” 直到出现在他的家里,林曜还是没明白这家伙拽着自己过来干什么。 他盯着客厅里悬挂的水晶吊灯,了然,懂了,炫富。 目之所及,每一处都展现着非常雄厚的实力,就连桌上的抽纸盒,都是金镶玉。 “你爸是不是贪污腐败?”林曜直言不讳道,“联盟长不是拿工资么,能这么有钱?肯定在哪些见不得人的地方收钱了吧。” 如果能把他弄进局子里,是不是就不用被威胁了,林曜认真思考操作的可能。 谢星忱知道他在想什么,叹了口气。 十分惋惜开口:“不是,我还有另一个Omega爸爸,正当生意,确实有钱。” 林曜:“.............” 我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要是以前能有这个抽纸盒,估计就不用睡地下室了。 谢星忱看着他的眼睛,笑着暗示道:“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我的都分给你。” 林曜一愣。 虽然贫穷,士可杀不可辱。 随即挺直后背,桀骜不驯开口:“对不起,我不需要你仨瓜俩枣的施舍。” 第48章 因为我想 谢星忱心想。 他在林曜心中的形象,可能好了一点,但也真的只是那么一点。 大概就是从以前一碰面可能就要暗杀他的距离,到现在良心发现施舍他的距离。 谢星忱道歉:“挺好,有骨气,是我不该拿钱羞辱人。” “知道就好。”林曜表情冷淡,低头又看了一眼那个金镶玉的抽纸盒。 铺张浪费。 谢星忱打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从旁边的储物柜里往里塞东西,边放边说:“这次是霍院带队,既然你没什么要带的东西,我弄完一起回学校就准备出发。” 林曜低头发信息通知贺离:“好,知道了。” 再抬起头,就见着箱子里的东西,睡衣四套,拖鞋两双,牙刷两支,杯子两个.... 跟搬家似的,全是双数。 “又不是度假,拿一份不够还要轮换?”林曜受不了他这大少爷的作风,“这么娇气就别去了,正好在家养病。” 刚准备继续输出,手里被塞过来几个枕套,谢星忱说:“挑一个,你喜欢睡哪一种?” 林曜:??? 谢星忱看他一脸茫然,解释道:“这次要去挺久,又是偏僻的荒星,住不一定会舒服,能舒适点的地方尽量准备。如果睡不好,更耽误事儿。” “这给我的?”林曜愣住。 “不然我让你来家里干什么。”谢星忱好笑道,“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就是单纯想要炫富吧。” 林曜:“............” 对不起,三分钟之前他真的这么觉得。 此时多少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十分尴尬。 他低着头,看着好几种颜色,随手摸上了一个,很滑,很软,不知道品牌也能感受到上好的材质。 “我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就......就这个就行,我过得糙,不挑剔。” 这是实话,哪怕是公园的长凳,他一躺也能睡到天亮。 “那就都带,每天一换,总能找到自己喜欢哪款。”谢星忱满不在乎说着,全部折叠平放入箱。 林曜哑然,过了好几秒钟后,才不确定地开口:“那你带的洗漱用品那些,是也有我的一份吗?” 话音说完,就见着对方抬头看着自己,没有出声。 大概是猜错了,也是最近关系诡异脑子一抽才会出现这种猜测,林曜别过头,冷着脸说:“我在讲冷笑话。” 然后感觉温热的掌心落在了发顶,很轻地揉了揉。 “嗯,给你准备的。”谢星忱笑着说,“我很高兴你会这么想。” 林曜受不了他这种撸猫似的动作,又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关键是这家伙像是摸上瘾了,指尖在发丝里缠绕了好几圈,揉来揉去,不消停。 林曜忍无可忍,抬脚踹他:“上一个碰我头的人差点骨折。” “上一个不是我?帮你洗头那次?” “..........那就是上上个。”林曜咬牙切齿。 谢星忱笑得不行,把手收了回去,又拿出一大堆需要携带的东西让人挑选,从颜色,到款式,再到材质,林曜觉得自己像是在逛家居商店。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终于推着两大箱满满当当的行李返回学校。 他的东西实在是少,一个小小的黑色手提包就涵盖了一切,不占地方,拎包就走。 程博言求着程主任足足一周的时间,终于走后门塞进了这趟队伍,除了他和谢星忱,林曜是本身没什么表情,另外因为做错事情被惩罚的三人组集体丧着个脸。 “真无语,一想到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无语。”段铮皱着眉,一看同行全是烦人的脸,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悦。 “段同学,你要是一直是这种态度,那这趟行程会不太好过。”霍尔警告道,“我们参考了谢星忱之前的提议,这次都是小飞行器出行,所以两两一组,你们就那一艘。” 李茂抬眼看过去,四台飞行器,造型各异。 但显然中间有一辆,又破又旧,还掉漆,感觉一启动就会分崩离析。 他弱弱出声:“旧没问题,不会飞到一半掉下来吧?” 霍尔思考了好几秒钟,非常严谨说道:“一般是不会,但这个飞行器年代有点悠久,可能会有那么个百分之一的概率。” 段铮:“...........操。” 霍尔微微一笑:“好了,大家自行分组,准备出发。” 贺离伸手就往林曜身上蹭:“我跟你一起,我驾驶技术不好,你多担待。” 林曜还没来得及答应,就被谢星忱伸手一下拽了过去:“他跟我。” “为什么?”贺离心说也是胆肥了,敢跟谢少抢人,但还是鼓起勇气说,“我跟他比较熟,程博言是跟着你家走后门进来的,你们比较熟,有问题吗。” 谢星忱:“.........” 没问题,很合理,无言以对。 林曜瞥了他一眼,其实不太确定他刚恢复的身体能不能支撑长时间的驾驶:“你能开么?” “能啊。”谢星忱道,“你不想开,可以全程我来。” 林曜担心程博言也技术欠佳,于是说:“那我跟贺离走了,你们注意安全。” 谢星忱:“………” 于是打起了那个粘人精的主意:“贺离,想不想这趟行程舒服一点?” 贺离把头点成了鸡啄米:“当然想。” 被发配去这么辛苦的地方,还要承担录影的工作,简直想死。 “我把带的上好的睡衣枕巾洗漱用品,以及最好的那台飞行器让给你,交换条件是,我跟林曜一组。”谢星忱开口。 林曜回想他在家收拾东西的样子,一看平日里就很注重品质,现在全给出去,图什么 。 还是提醒道:“荒星上睡的地方可能都没被套,你确定?” “可以退让。”谢星忱偏过头,继续诱惑贺离,“都是非常好的东西,又轻又滑,你一定喜欢。” 贺离实在是馋高级四件套,又觉得把兄弟抛开着实不地道,十分挣扎,面露难色。 总觉得有坑,警惕道:“你为什么非得跟曜哥一组?在打什么鬼主意,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众人都停下了脚步,想一听究竟。 之前打得死去活来的两人突然冰释前嫌不说,居然黏糊成这样? 林曜也转过头,非要一起,是因为怕路途中需要Omega的信息素安抚吗? 而谢星忱双手插着口袋,头发被风吹起,露出锋利的眉眼,语气也拽。 “没有理由,因为我想。” 第49章 藏着个秘密 林曜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风。 什么叫“没有理由,因为我想。” 再拽点试试呢? 你想就要将就你,全世界都围着你转? 谢星忱看着他的方向,瞬间又拐了个弯:“那就算了。” 林曜一怔。 不是,你这欲语还休的表情是几个意思,犯病了你就说。 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想了想,还是挑了个十分委婉的问法:“是不是不舒服?” 谢星忱否认道:“没有,挺舒服的。” “我跟你一组。”林曜冷冰冰道,心想他要是路上犯病,是拖了大家后腿。 谢星忱表情愉悦起来:“那就听你的。” 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贺离微妙地感觉到了好像有一道屏障,把所有人隔绝在了他们之外,说着他们彼此才懂的暗语。 贺离心态有点崩,表情皱巴巴成了苦瓜:“好好好,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俩一组,不要我拉倒。反正我也是被流放,这就是对我的惩罚,我知道。” 林曜:“.....不是。” 他总不能当着大家说,谢星忱他有病,随时发作。 贺离看着他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抬手打住:“好了,知道了,我退出。程博言,我们走。” “不是哥们,我也是新手。”程博言慌得一批,“我只是出来学习经验,不想英年早逝啊。” “没关系,大不了就坠机死了拉倒,反正我现在的心比最北边的冰还要凉。”贺离轻哼,“走了。” 程博言无比沉重地给老爹发去信息。 【儿子长大了才懂您的苦心】 【对不起爸爸,是我任性,如果还有机会,来生再来孝顺您】 刚从手术室走出来的程主任:???????? 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一个电话打到了霍尔那里追问缘由,了解清楚来龙去脉后,再度开启人脉冲击,要求让院长带着俩新兵蛋子飞行。 霍尔看在他和谢恒之关系好,不敢说什么,只能答应。 挂了电话,丧着一张脸:“你们俩跟我走,登机,起飞。” 程博言眉开眼笑,再次给程主任发去信息。 【爸爸,回来再来孝顺您,我又活啦!!!】 贺离勾搭着程博言的肩膀,雄赳赳气昂昂地从林曜身边走过,轻哼了一声,再次经过谢星忱的时候,开口道:“东西记得给我。” 谢星忱唇角微弯:“没问题。” 林曜跟着他上飞行器的时候,还是没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十分懊恼。 “我把贺离惹生气了是不是?” 谢星忱正在帮他在驾驶舱垫上柔软的坐垫和靠枕,心情极好:“好像是吧,但他最好是早点习惯。” “习惯什么?” “习惯以后跟你并肩作战的队友是我。”谢星忱顿了顿,“也只能是我。” 林曜怔住。 队友吗? 他从小到大孤身作战,哪怕是后来认识了谢星忱,也是把他放在了当时那个情景的对立面,绝没有统一战线的可能。 而现在,他说,以后他们是队友。 林曜定定地看了他好几秒钟,笑道:“你是不是怕死啊,所以想找个打架厉害的跟着。” 谢星忱这回没有插科打诨说“是啊”,而是表情十分认真:“林曜,我们是互相保护的关系,你自己好好想想。” 他垂着眼,面色平静地打开面前的仪表盘,操作熟练推动操纵杆:“你要是没事干,可以试着用通讯器哄一哄贺离。” 林曜按下上面的按钮,发出沙沙的响声,又关掉。 表情木然:“不知道说什么。” “按你原本的想法说啊。”谢星忱将飞行器抬高上升,以一个非常平稳舒适的角度撞入云层,“说你担心我,怕我不舒服,才会选择跟我一组,并不是排斥他。” 林曜:“............” 这家伙是不是在最近半个月修炼了读心术,好可怕。 他别过脸,耳根涨红了些:“我不是在担心你。” 谢星忱嗯了声,已经提前预判了他的回答:“你是怕我犯病拖大家的后腿,所以舍己为人,被迫跟我待在一起。” 林曜:“............” 受不了,他想下去,跟这个人一分钟都不能多待,好可怕。 再往旁边一看,已经上升至对流层,跳下去就是死。 林曜两眼一闭,脑袋一歪:“困了,睡觉,一会儿换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坐在空间并不宽敞的座椅里,双腿弯曲,姿势歪斜,但感受着脖颈后方柔软的靠枕,他睡得特别舒适。 像是轻飘飘地坠入了窗外的云。 不知道睡了多久,是被通讯器里的嘈杂声吵醒。 “我靠,也太美了吧,我狂拍拍。程博言,过来摆个造型,一生都要出片的男人给你拍个绝世帅照。”一听就是贺离。 段铮冷冷嘲讽:“土鳖!没星航远行过是吧?” “那个.......能不能隔着机舱帮我拍一个?”李茂被毒打后,变得特别礼貌,“我想回去发个动态。” 贺离这人脾气来的快也去得快,嚷嚷道:“那你让段铮那个傻逼让开,挡你镜头了。” 然后就是一段诡异的沉默。 林曜闭着眼睛笑了下,低声道:“他们真的好吵。” 再睁开眼,发现谢星忱已经开启了自动驾驶,整个人站在飞行器的机舱边上,透过玻璃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曜张了张嘴,到底没出声,没打扰。 只是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看到对方回过头:“醒了?” 林曜点了下头,看了下仪表盘上的飞行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对不起,我睡得有点久,说好交换开的。” “我还是喜欢你以前怼我的样子,太客气,浑身难受。” “...........我发现你这人真是有点变态。” 谢星忱朝着他招手,缓声道:“过来,看窗外,很漂亮。” 林曜从未远行过,有记忆开始就被锁在狭小的实验室,再大点是黑暗便宜的地下室,他人生往前看,几乎都是被束缚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无法喘息。 纵然现在身在仍然狭小的机舱,他看着眼前无垠的星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开阔。 “真的很漂亮。” “看那边,太阳的旁边有一颗暗星,叫比邻星。”谢星忱抬手给他指,“不太亮,你要全神贯注看上很长的时间,才能注意到。” 林曜跟着看过去,一片漆黑,淡声道:“你还会注意这种不起眼的小行星。” 谢星忱实在没有想要炫富的意思,十分委婉道:“因为那颗星我买下来了。” 林曜:“.............” 就不该多嘴问这么一句。 跟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 谢星忱把他的脑袋掰回原位,低声道:“仔细看。” 林曜被他固定着,动弹不得,只能目不转睛盯了好长时间,等到有些失去耐心之时,终于看到那个位置很轻地闪了下。 很微小的光,却因为自己的注视,那一秒像是发出了巨大的掩盖过太阳的光亮。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它在闪!你看,它又闪了!”林曜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臂,高兴地像个第一次吃到糖果的小孩。 谢星忱嗯了声,垂眸看他。 “那颗星星上,藏了个秘密。” 第50章 舌头伸出来 林曜视线仍然在前方,却有点好奇:“什么秘密?” “都说了是秘密,怎么可能轻易告诉别人。”谢星忱慢悠悠道,“等我们俩关系再和谐一点,你和我不是别人的关系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卖什么关子。 林曜收了表情,冷冷地看他一眼:“就冲你这句十分欠揍的话,我估计这辈子也和谐不了一点。” 谢星忱哎了声,微微叹气。 得意忘形,又把人惹毛了。 林曜盯着那颗暗星看了一会儿,转过身,坐回驾驶室,垂眼看着仪表盘上的数字。 模拟飞行器在以前训练的时候开过无数次,试飞成绩一向是满分,但其实没什么实操经验。霍院也是心挺大,把几个刚大一的新生就这么弄出来了。 看着还有半个多小时抵达目的地,他切换回手动模式。 谢星忱坐回他刚才的座位,脑袋枕在方才林曜用过的靠枕,感觉上面还残留着余温,就是舒坦。 眼见着霍尔的飞行器并飞到平行,一转头就看见贺离趴在机舱窗户上,拿着通讯器大叫:“快看我曜哥!好帅!!居然单手驾驶哎!!!他一个连行车驾照都没有的人,居然会开飞行器!!!” 林曜咬牙切齿:“闭嘴。” 程博言跟着出声:“连我都有,上周刚拿的,从去年开始考,科目二挂了四次,低空飘过。” “废物。”段铮骂他,“老子高三就拿到了。” “哇,你高三就拿到了,你好了不起。”贺离开启阴阳怪气攻击,“我高二满十八岁就拿到了,你个蠢逼。” 李茂出声:“你为什么可以那么早?” 贺离无所畏惧道:“因为成绩不好留级过啊,还能为什么?你不知道我是特长生考上崇清的么?” 谢星忱转头看他,没忍住笑了下:“林曜小朋友是因为刚成年,所以还没空学吗?” 被说中实情,林曜咬牙切齿:“你也就比我大了几个月,有什么了不起。” 谢星忱十分愉悦:“还记得我生日,你对死对头可真是关心。” 林曜故意一个俯冲,差点把人从座位上拽下来,等到重新恢复平稳,才说:“以前光荣墙上老是你这幅死人脸,旁边就是个人信息,除非瞎了才看不到。” 谢星忱只捡自己爱听的:“嗯,你经常看我的照片。” 林曜:“..........” 还没完,程博言那个毫无心机的呆子后知后觉出声:“所以其实林曜是我们年纪最小的吗?那贺离你为什么还叫他曜哥啊?你四舍五入大人家两岁哎,你这脸皮也太厚了。” 贺离叹了口气:“曜哥逼的。” 林曜:“............” 他真的决定在今天结束之前,不会跟任何人再说一句话! 直至抵达荒星上那个破旧的后援区,仍然一言不发。 贺离还在旁边问:“曜哥怎么了?是因为飞得太高有反应了吗?” 谢星忱把答应对方的东西递过去后,友善提醒:“我建议你现在闭嘴,不然你今晚可能会被暗杀。” 贺离虽然不懂,但十分乖巧地抬手在嘴边做了个拉链封上的动作。 霍院开口:“今天很晚了,暂时没什么安排,大家就按照两人一间早点休息。这边环境恶劣,坚持坚持,对于你们来说,是不可多得的难忘体验。” 段铮抬手打掉一只巨大的吸血蚊子,冷嘲热讽道:“真难忘。” 李茂伸手拽他:“你少说点话吧,要是把他们惹毛,把你弄死埋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小伙子,你真是成长了,我正式和你冰释前嫌。”贺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林曜懒得说话,主要是通讯器上的对话太尴尬,还没缓过劲儿,推着行李就进了房间。 之前的预防针没白打,的确是小,且窄。 转个身都能撞到的距离,两张十分简陋的单人军旅床,一个小小的淋浴间,就是全部。 谢星忱把箱子打开,拿出提前给他准备的床上用品:“你套一下自己的,我先去洗澡。” 林曜嗯了声,慢吞吞展开不知道真丝还是什么材质的被套,感觉和此地的环境格格不入。 只是,谢星忱把另外一套给了贺离,大少爷受得了那看上去就不太舒适的被单么。 他动作利落铺好,坐在床边愣神。 没一会儿,见谢星忱冲了个快速的澡就出来,起身道:“换我去。” 房间狭窄,错身都能撞到肩膀,林曜闻到他身上很淡的沐浴香。 绝不是这里提供,肯定是自带的高级货。 这么娇气的大少爷,连沐浴液都要自备的人,林曜又转头看了一眼那破旧的军旅床,再次怀疑谢星忱能不能熬过今晚。 见着人把浴室的门带上,谢星忱揪着那皱巴巴的床单,抬手抹了把脸:“真是比想象中还要恶劣,忍不了。” 他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带来的矿泉水瓶。 只犹豫了一秒钟,就拧开瓶盖,利落地倒在了自己的单人床上,水渍瞬间晕染开一大片的痕迹,潮湿得没法再睡。 谢星忱曲着一条腿踩在床沿,另一只腿懒懒伸长,捏着矿泉水瓶,晃来晃去,若有所思。 林曜一出来,就见着他坐姿诡异:“你怎么了?” 谢星忱侧身,展示出方才自己的成果,语气遗憾:“今天驾驶时间太长,手有点抖,只是喝个水,全撒了。” 一大滩水渍晕开在墨绿色的床单上,压根就没法再躺。 林曜皱眉:“那你晚上睡哪儿?” “睡地上。”谢星忱缓缓出声,观察他的表情,“或者去飞行器上挤一晚,没关系,不用管我。” 林曜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像是辨别真假。 谢星忱利落起身,抓着一个小枕头就往外走:“你睡吧,我走了,晚安。” 刚走到门口,就感觉到胳膊被人拽住,他定住回头:“怎么了?” 林曜盯着那张狭窄的单人床,反复怀疑自己此刻是不是做了正确的决定。 但那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的真丝被套又在反复提醒,善良一点。 “你....跟我挤一挤吧。” 林曜轻咳了声,“虽然有点挤,总比蜷缩在飞行器座位上好。” 那个座位要睡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实在是太难为人。 谢星忱盯着他看了好几秒钟:“合适吗?” 下一秒点了点头:“那好的。”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舒展着躺了上去,然后侧到一边,拍了拍床:“来,睡觉。” 林曜:“.........” 只觉得诡异,却又说不清哪里诡异,只是慢吞吞躺下。 他侧着身,抬手关了床头灯,房间骤然陷入昏暗。 只是本来两人都身形高大,在这狭窄的小床上就更是委屈,难免动一下就皮肤触碰。 林曜连续撞了对方好几次后,后腰骤然被扣紧。 “你乱摸什么?”他压低声音,后背僵住。 谢星忱掌心拍了拍,把他的僵硬揉散:“你再乱动,今晚我们都别想睡。”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样比较好睡,不会掉下去。” 可是这样,怎么能睡的着。 林曜整个人被他扣在怀里,呼吸变得又急又促:“太近.....你....放开我,我不动了。” 谢星忱没听他的,只是手掌更重,像是确定自己的所属一般,呼吸渐沉。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靠在一起,下意识就想要把人抱过来,想亲,想抱,想干更亲密的事。 之前诱导剂的事故,的确让他的病变得更加难以忍受,愈加难以自控。 明明出门前打了三针抑制剂以防万一。 此刻跟全部失效了似的,很想要他。 林曜微仰着头,下巴抵在对方的肩头,不确定出声:“你怎么了?” 因为隔得太近,能感觉谢星忱很烫,浑身的体温都像是起了火,熨帖得他也跟着燥热起来。 明明是温度很低的一个夜晚。 谢星忱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是不是病犯了?”林曜缓慢地眨了下眼,视线定格在天花板上,试探出声,“我.....释放一点信息素给你。” “没用,别折腾。”谢星忱觉得此刻的样子大抵已经是常态,他不能次次都占林曜的便宜。 于是艰难把手掌松开,撑在床沿,准备起身:“我还是去飞行器上睡。” 什么叫自作孽,早知道就不把那瓶水乱撒了。 他在黑暗中摸过床头的抑制剂,又给自己补了一针。 却好像没用,野火燎原似的心焦。 林曜盯着他看,明明房间昏暗,却好像看到了他漆黑的眼底,像是之前在黑暗里闪烁的那颗暗星,恍惚间一闪,让人心底一颤。 他伸手抓着对方的睡衣,一点一点把人拽过来:“那.....接吻,还是用接吻,行吗?” 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反正对于谢星忱,这和落水之后做人工呼吸也没什么区别。 谢星忱没说话,只是绷着下唇,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 “没那么严重,你不用每次——” 话音未落,林曜已经仰头亲了过来,他的舌头划过有些发干的下唇,将解药一点一点渡入。 谢星忱感觉到了久违的放纵。 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兴奋,燃烧,沸腾。 于是情不自禁抚上他的后颈,微微张嘴,很深地吻了回去。 “等一下……”林曜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想要别过头往后躲。 整个人却被扣紧了手腕,骤然间,陷在柔软的真丝里,强势钳制,动弹不得。 林曜在这样的时候,仍然不忘了将冷杉释放过去,这点柔软又无措的小动作像是羽毛一般扫过心脏,真可爱。 那就放纵这一次。 谢星忱情不自禁吻得更深。 “舌头,伸出来。我要舔。” 第51章 别怕,我在 林曜被他亲得头昏脑胀。 顺从的探出一点舌尖,瞬间感觉被对方吮住,再想往后撤的时候,谢星忱已经不肯放。 呼吸不了,只能微微抬着下巴,才能汲取一点微薄的空气。 他想,急成这样,谢星忱的病大概真的很糟。 “好乖。”谢星忱哑声夸奖他,“伸出来。” 林曜显少有这样任凭摆弄的时候,他不太习惯亲近,刚被钳制几秒钟,就下意识想要反抗,抬手撂倒,这是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倔犟和不服。 只是手刚抵上宽阔的肩膀,只是很轻微地推了下,就感受到对方骤然的停顿,到底还是于心不忍。 终究还是放松下来,整个人陷入他的怀抱里,任凭摆弄。 感受到他的纵容,谢星忱心都要化开。 滚烫的手指捏着他通红的耳垂,呢喃说:“你怎么这么乖,曜曜。” 啊啊啊啊啊他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用这种语气讲话,受不了。 这话一出,跟烟花点了似的,林曜脑袋简直要炸掉:“我.....助人为乐。” “不听。”谢星忱短暂幻想是名正言顺的亲吻,有点情难自己,力道越来越重。 林曜轻哼了声,情不自禁收紧手指,没收住,抓了下。 谢星忱倒吸了一口气,微微刺痛,才眯着眼睛把人松开,低头一看,红红的一道长痕。 “这下真成小野猫了。”谢星忱满不在乎,还在笑。 林曜蜷缩着手指,在黑暗里艰难观察对方的表情,不确定道:“你现在好点了吗?” 谢星忱嗯了声,语气餍足:“谢谢款待。” 说完又补了一句:“很甜。” 林曜:“..............” 他想反驳自己的信息素明明是冷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再怎么都品不出香甜的口感,但这话实在是羞耻,说不出口。 只能抬手盖住涨红的脸,骂道:“你真的有病吧。” 对方没说话。 林曜愣住,手掌还没挪下来,却感觉嘴唇再度被含住,像是啄吻,但这个亲法实在是太缠绵,让人腿软。 他受不了,想要别开脸,却发现后脑勺被手掌扣住。 动弹不得。 正有些支撑不住时,顶端的警铃骤然大响,两人同时一愣,睁眼对视。 还是谢星忱先反应过来,往后退开一些距离:“估计得出勤了,应该是有战后状况需要帮忙。” 战争就是如此,军人亦是如此,再多的儿女私情,在集合铃声响起时,都要服从。 林曜平复呼吸,轻声道:“你能去吗现在?” 谢星忱身上还是烫,但刚才的信息素的确是让他的躁动平息了一些,于是点了点头:“可以。” 两人从床上爬起,利落换回统一队服,将拉链拽到最顶,大步跑到集合点。 此刻是凌晨两点,大家正酣睡的时候,抵达的时候,个个哈欠连天。除了他们,还有原本在荒星上的部分军队志愿者。 “我真服了,刚睡下去半小时。”段铮皱着眉心,“去哪儿?” 霍尔垂着眼,时刻关注着前线传回的信息,严肃道:“原地等待,随时救援。” “那这么早把我们叫出来干什么?”段铮双手插兜,站没站相,“无语。” 看在他家也有点背景,霍尔把骂人的话忍回去:“吵什么?你是来领惩罚的,当度假呢。” 程博言对于战场充满敬畏,没忍住出声:“就是,等你死的时候都没人给你收尸。” “你.......”段铮气结,“行,都针对我,行。” “傻逼。”贺离低声骂了句,拿着记录仪,严格担当记录员的责任,镜头在站立整齐的队列里晃了一圈,停在林曜身上:“曜哥,你嘴被毒蚊子咬了么?” 林曜抬手摸了下嘴唇,有点烫,脑子里闪过方才的场景,连带着耳根也跟着烫。 他低声道:“没有啊,我嘴巴怎么了。” “那为什么肿成这样?” 肿?怎么可能。 好几秒后,林曜才猛然反应过来集合之前干了什么。 他默默朝着旁边的始作俑者扫了一眼,绷着嘴唇道:“好像是有一只毒蚊子,很毒,就知道逮着嘴巴乱啄。” 咬牙切齿,就差拿刀把人剁了。 谢星忱忍着笑,别过头,没出声。 “我包里有防蚊虫喷剂,等回来我拿给你。”程博言热情道。 林曜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好的,谢谢。” 贺离把镜头拉近,对准饱满鲜红的嘴唇,做场外解说:“荒星位于九大星系最偏离的位置,环境相当恶劣,由我们志愿者林曜可见,只是刚降落的头一晚,就已经出现被毒蚊子咬肿嘴巴的惨状,太可怜了。” “这段掐掉。”林曜脸上露出杀人的表情。 “为什么啊,这体现出你艰苦作战的优秀素质。”贺离凑过去,压低声音说,“想升军衔,上前线还不够,你得有足够的正面形象,我在帮你呢。” 林曜心说不是很想要这种莫名其妙的素材。 谢星忱憋着笑,又不敢笑出声,怕被某人炸毛揍上一顿。 “你乐什么?”林曜敏锐捕捉到了他的情绪。 “没有,我在笑吗?我表情明明很严肃。”谢星忱绷着嘴唇,唇角却压抑不住往上扬。 他真没隔岸观火看好戏的意思,一想到某人主动,实在是心情太愉悦,根本藏不住。 林曜看着他的微表情,气得半死。 狗东西,没良心,亏他还心软帮他缓解病情。 好心没好报,下次,绝对,不会,再主动帮忙。 谢星忱叹了口气,解释说:“我没笑。” 林曜抬手捂住耳朵,表情冷漠:“听不见。” 完了,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砸了。 霍尔看着实时刷新的战后讯息,冷静出声:“所有人都有,自由组合分成两队,一队去南边支援救护人员,一队去北边记录战后现场。” 林曜顶着红肿的嘴唇,从霍院手中接过另一台录影设备,一把拽过贺离,就朝着军车上走:“我跟你去北边。” 谢星忱试探出声:“曜曜。” “你再叫我叠字试试?”林曜回过头,眼神如刀。 “你踩雷区了,他最讨厌人家这么叫他。”贺离炫耀完自己多了解他曜哥后,十分欢喜林曜再次回到了自己身边,得意得像是宫斗赢了的贵妃。 谢星忱这边心情不爽,那边就开始虐待段铮和李茂,冷冷道:“你们俩,一会儿负责担架。” “那你呢?”段铮不想干这种体力活。 “我?我会清理伤口和包扎,你会吗?”谢星忱语气平静。 段铮:“.........” 这个逼还真是被你装到了。 几人兵分几路,前往战后地区,战争已经结束,只是范围太大,每个站点几乎是十公里的距离。 贺离不得已跟他分工:“那你就负责记录这一片,我去前面的战点,稍后回来接你。” “好,待会儿集合区见。”林曜低声道。 林曜独自下车,看着越野消失在视野里,打开照亮夜晚的大灯。 只是在看到遍地都是尸体和鲜血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虚无,突然开始浑身战栗不止。 他双手颤抖着,镜头摇晃,脚步四周是那些支离破碎的身躯,八年前实验室的那场大火的记忆猛然袭来。 跟此刻一样,鲜血淋漓,面目狰狞,烧焦的躯体,遍地都是。 “跑,零幺!!快跑!!!不要回头!!!”有人在嘶吼。 他就是那会儿逃出来的,跌跌撞撞,九死一生。 已经忘记了的场景,汹涌回潮。林曜站在原地,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看着贺离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却动弹不得。不知过了多久,反应过来,才发现泪流满面。 “霍院在问,你那边情况如何?”手里的通讯器传来谢星忱的声音,“林曜,听得见吗?” 他背后有着嘈杂的背景音,声音模糊传来,伴随着医护人员急促的声音。 “林曜,谢星忱呼叫林曜。” 一分钟后,仍然没有应答。 林曜颤抖着双手,嗓音嘶哑,突然说不出一个字。 “林曜,程博言呼叫林曜,谢星忱找你。” “林曜,李茂呼叫林曜,谢星忱找你。” “林曜........段铮呼叫林曜,谢星忱...谢星忱找你。” “曜哥???你怎么不说话,出什么事了?你等着,我马上回去!!” “林曜,给我定位,我马上过去找你。”谢星忱急促开口。 林曜像是回到了那场大火后,间歇性失语了半年的那一刻,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手指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发送定位。 没关系,你要面对,以后会面对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你要面对。 林曜不停在心理暗示,听着通讯里一声又一声的呼叫,却一个字也发不出。 “林曜,谢星忱找你,请应答。” “林曜,谢星忱找你,请应答。” “林曜,谢星忱找你,请应答。” 无法应答,头痛欲裂。 手中的通讯器滑落,他双腿发软朝后倒去。 原以为会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和那些尸体堆叠,却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星忱伸手挡住了他的双眼,一手潮湿。 “林曜,别怕,我来了。” - 字数超了,来晚了一点,下一章也会晚 第52章 你陪陪我 林曜伸手抓着他的衣服,手指泛白,嘴巴无数次尝试张开,啊啊尝试,大口喘息,却仍然发不出声音。 “哪里不舒服?”谢星忱看着他发白的脸,心脏跟着揪在了一起。 林曜伸手抓下他挡住眼睛的掌心,指了指嘴巴,摇头。 他张大了嘴,示意出不了声。 谢星忱是独自开车过来,把他的通讯器捡起别在口袋里,弯腰把他拦腰抱起:“没事,第一次面对战争场景,你有反应很正常,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觉得丢脸。” 林曜无声地看着他,眼睛泛红,很是感激。 谢谢他.....维护了自己的自尊。 的确是丢脸,有谁能想到,以前军事训练每项满分的优等生,差点过不了心理体检。 一个军人,害怕遍地尸体,本身就非常讽刺。 “我.......”林曜艰难发出一个字,声音嘶哑。 “别说话了,你等我五分钟,我帮你把拍摄弄完,就带你回去,好吗?”谢星忱揉了一把他被冷汗浸的短发,“闭上眼,什么都别想。” 林曜听话,缓慢合上眼睛,可明明该是一片漆黑,却变成了通明的大火。 谢星忱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边拿起通讯器指挥:“贺离,不用过来,待在原位继续执行任务,我找到林曜了,只是通讯信号不好,他没事。” “霍院,我们这里出了点小麻烦,我暂时回不去,麻烦您安排别人接替我简单包扎的位置。” “段铮,李茂,你们俩继续护送担架,程博言负责监督,随时向我汇报进度,收到回复。” “贺离收到。” “李茂收到。” “程博言收到。” “段铮......收到。” 明明也没有指定谁当队长,他却有着天然能够让别人服从命令的本事,有条不紊安排好一切,然后跳下车,拿着录影仪把方才未完成的工作做完。 林曜听着他的指挥,又睁开眼,隔着玻璃看着他的背影,肩膀宽阔,好像能够扛起一切。 羡慕他的从容淡定,好像不会惧怕任何事。 不像自己...... 表面无坚不摧,实际上,千疮百孔。 林曜将视线放在那些战士的尸体,强迫自己去看,看那些为了自己的领土而英年早逝的容貌,和实验室的那些试验体一样,都是年轻强壮的生命。 然后悄然消逝。 当初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之后,他无处可去,又怕独自待着会做噩梦,于是就睡公园,和那些野猫睡在一起。 那会儿失语,说不了话,正好小猫也不需要出声。 他们就那样平静的相处了小半年,直到社区的人发现并救助了他,才慢慢重新回归到正常的人群生活中。 “在想什么?”谢星忱拿着摄像机回来,伸手摸他的额头,“还是这么多冷汗。” 林曜心跳激烈到要猝死,拿出手机打字,第一次坦诚自己的脆弱。 【刚刚那个场景有点刺激到我了,暂时出不了声】 谢星忱轻声道:“没关系,那就不说话,我带你回去休息。” 在开车之前,他给程主任发去信息咨询。 【xxc】:在战区突然失声是什么情况? 程主任刚好夜班,秒回。 【和睦程书】:如果是身处场景失声,大概是PTSD,场景触发。 【和睦程书】:林曜? 一猜就中。 【xxc】:嗯,是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xxc】:这边医疗匮乏,医生也紧缺,估计不好找对口的治疗 【和睦程书】:治疗时间也难说,说不定明天起来就好了也有可能,就是被吓到了,应激性反应障碍 【xxc】:好,我知道了 他转动方向盘,在回程的路上也变得沉默。 有人晕血,有人怕高,但像林曜这样优秀的军人预备兵出现这样的反应,很难想象。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留下这么严重的心理阴影。 谢星忱只觉得心疼。 头一回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减轻痛苦。 半夜勾起的病还没完全退下去,谢星忱手心滚烫,握着林曜冰凉得几乎失温的手,逗他:“看来我这病发得挺是时候,一冷一热,互帮互助。” 林曜露出一个牵强的笑。 却感觉冰凉的四肢在缓慢回温,明明还在漆黑的深夜,又好像等来了朝阳。 谢星忱把他的手指包裹在掌心里,把体温传递过去:“我跟你说话,你听着就行。晚上没睡觉,开车有点困,你陪陪我。” 林曜注意力被转移了一点,微微点头。 “今天过来的时候,我开飞行器很帅吧,但你不知道,我第一次上飞的时候特别狼狈。” 林曜转过头,诧异地看着他。 “平衡掌握不好,刚起飞就差点栽下去,很高的地方坠落,差点起火,吓得半死。”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恐高,不敢碰一切跟飞行相关的东西。” “因为怕飞,所以志愿完全没考虑过军大, 加上我爸从政,我去政大好像也理所应当。但后来花了一年的时间终于克服,才考了崇清。”谢星忱真真假假掺着宽慰他。 曾经怕高是真的,但去崇清,不是因为克服了恐高,是因为林曜。 他不想未来再也见不到喜欢的人。 所以克服了恐惧,最终还是艰难改了志愿。 谢星忱缓声开口:“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纵然是我,也有。所以很正常,你不必觉得丢人或者羞耻。” 林曜眼底变得潮湿,只能别过头,强忍着情绪。 越野缓缓驶下公路,再行驶一截,开向广阔的海滩。 “你不用无坚不摧,知道吗?”谢星忱松开手,把车停稳,轻声道,“哪怕你有一点点的恐惧,在我看来,仍然是时常考过我的非常厉害的林曜。” 林曜一眼不眨地看着他,感觉好像心脏塌陷了一块。 他还是觉得好冷。 夜晚太黑了,太阳也还没升起,汲取不到半点温暖。 不知道车为什么停在这里,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林曜没问,只是无声地看着他,看了好长时间,天空仍然漆黑。 “我们一起等日出。”谢星忱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我会一直陪你。” 林曜缓慢眨眼,想起谢星忱的第一个愿望。 “以后每次不开心,都要告诉我。” 犹豫了近半分钟,林曜压着眼底的酸涩,终于抬起手,朝着他伸过去,悬在空中。 无声做了个口型:“抱抱我。” 原以为他听不到看不懂,正怅然收回,下一秒,却被谢星忱毫不犹豫地扣进了怀里。 林曜鼻尖一酸,抬起头,远处天光大亮。 - 大黄丫头们晚安,今天走纯爱 第53章 他居然害羞 海边风大,而且开了窗,林曜闻到了咸湿的风。 “冷?”谢星忱察觉到他好像在抖。 林曜微微摇头,停顿了几秒钟,又跟随内心很轻地点了下头。 谢星忱半抱着人,把队服的外套拉链滑下去,敞开把他完全地裹进去,好喜欢此刻他展露的脆弱。 林曜很轻地颤了下,冷意被驱散,只剩下暖洋洋的朝阳落在身上的温暖。 他看着天边翻滚的云,意识飘远。 现在确信,谢星忱的确是个很棒的人,是并肩作战也不会被抛下的战友,是孤单时候也会拎上一罐啤酒陪伴的朋友。 最初阴差阳错成了看不顺眼的死敌,错失了机会了解,只觉得高高在上的戏弄和讨厌。 而此刻,在这个陌生的荒星,因为拥抱很紧,能感受到对方蓬勃的心跳时,林曜从方才的噩梦里苏醒,感知到了活着的感觉。 不是僵硬的行尸走肉,而是活着,充满生命力的活着。 “好点了么?”谢星忱问。 林曜点了点头,手指却很轻地抓着他的外套,不肯松。 谢星忱观察到他的小动作,觉得可爱得要死:“又没人催你,再待会儿吧。这片海算是荒星唯一还残存的美景,别的地方都被污染得差不多了。” 林曜不懂他怎么可以毫不尴尬地自言自语。 通讯器里陆陆续续传来各种播报的声音。 “李茂,段铮完成所有担架转移。” “程博言完成监督任务。” “贺离完成战后拍摄任务。” “全体归队。”谢星忱按下对讲,低声道,“我和林曜将在半小时后集合。” 一阵齐刷刷的收到。 好像在这一刻,他们突然就从学生变成了真正训练有素的军人。 林曜松开手,坐直身体,用手机打字给他看。 【回去吧,但一会儿要怎么跟他们解释,我说不了话】 谢星忱坐直在驾驶座,倒车启动,语气随意:“就说不小心吞了只虫子,犯恶心,不想说。” 林曜眼睛骤然放大,无声瞪他。 你编得再离谱一点? “不喜欢这个理由?”谢星忱还挺喜欢游戏,慢悠悠逗他,“那就说你碰到了鬼,大叫了一声把嗓子弄哑了。” 林曜:“............” 动不了口就干脆动手,于是伸手掐他的手臂。 谢星忱没躲,任凭他动作,很喜欢他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反应。 林曜绷着表情,嘴里无声嘟囔:“是不是练过,胳膊硬成这样。” “是不是在说我坏话。”谢星忱跟会读心似的,“谢星忱真讨厌,胳膊这么硬,想把他捏死,好气。” 林曜大声反驳:“没有!” 没声音,只有一团空气,毫无气势。 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头一回很烦说不了话。 明明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如果贺离不在,他大概可以从早到晚不说一个字,现在总感觉不怼他两句憋的慌。 谢星忱憋着笑,还在为自己辩解:“就是想让你注意力从那个事转移一下,转移了吗?” 林曜轻哼。 的确有用,转移了,现在想把你按在地上揍一顿。 他们重新回到集合区的时候,其余的人已经到了,大概是忙里忙外好几个小时,个个满头大汗,像是从汗蒸房里捞出来。 “曜哥,你通讯器坏了嘛,刚刚听到大家呼叫你没,真酷。”贺离急于跟他分享,“我第一次听到这种战友之间的正式呼叫,还有点感动。” 林曜脑子里断断续续闪过方才的声音,点头。 贺离盯着他看了好几秒钟,缓声道:“你怎么不跟我说话,我惹你了?” 林曜摇头。 “那你理理我,你这样让我很慌。”贺离摸不着头脑,跟个军犬似的转来转去,“是因为我没倒回去找你吗?因为谢星忱让我原地待命。” 林曜着急得不行,又出不了声,只能求助地看向旁边。 谢星忱抓着贺离的后脖颈,拎狗似的提溜到一边拉开距离:“他暂时说不了话,咳血,嗓子哑了。” “这么严重!!分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你该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还咳血?”程博言划开手机,一脸严肃,“你等等,我让我爹飞的过来。” 林曜没忍住笑了声,做口型:“不用。” 谢星忱把他手机锁屏,有点无奈:“你是真想把你爹折腾英年早逝啊,问过他了,没什么问题,好好休息就行。” “你们先吃,我一会儿回来。”贺离担忧地看了他好几秒钟,也没说话,转身就跑了出去。 “去哪儿啊?”程博言一头雾水,把林曜往统一食堂里推,絮絮叨叨说,“等着,我给你打饭。” 林曜安静地坐在那,看着大家忙忙碌碌,去而复返。 贺离大汗淋漓地把一瓶枇杷膏放在桌面上:“我去找医疗队要的,你吃完饭润润喉,不想说话就别说了,反正你本来就话少。” 程博言把餐盘推到他的面前,献宝似的压低声音:“这边吃的也非常恶劣,这可是最后一份豉汁凤爪,我从无数饿死鬼手里抢到的,给你。” “谢谢。”林曜感觉之前心脏里塌陷的一块,越来越大,露出缝隙,有阳光照耀了进来。 谢星忱看他呆坐了好几秒钟也没反应,担心浮起。 用膝盖很轻地撞了他的膝盖:“怎么不动,手也抬不起来了么,要不要我喂?” 怕林曜对大面积的尸体和鲜血反应剧烈,因为看过太过血腥的场景,吃不下饭,生理反胃。 这话落到贺离耳朵里,简直可怕,紧急出声:“这种时候你还嘲讽曜哥,他说不了话肯定心情超差,你是不是想挨揍?” 这跟看着残疾人嘲笑你眼是不是也瞎了有什么区别! 话音刚落,却抬头看见林曜唇角很轻地扬了下,耳朵变得微微泛红,很轻地摇了摇头。 “真的不用?”谢星忱唇角微弯,“我认真的,我不怕丢人。” 林曜绷着嘴唇,再次连连摇头,只是耳根红得滴血。 贺离无比震惊。 这表情,这反应,这蔓延在皮肤上的红粉色,这认识六年从未见过的表情,总不能是在害羞吧。 一个打十个的林曜会害羞? 面无表情眼神杀人的林曜会害羞? 见面恨不得把谢星忱踹死的林曜会害羞? 这比宇宙大爆炸还要恐怖。 他伸手抓着程博言的胳膊,喃喃自语道:“哥们,掐我,我肯定是通宵熬夜出现幻觉了。” “啊—————” 程博言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求,但贴心照做,下手贼狠,整个食堂瞬间回荡着杀猪般的叫声。 贺离龇牙咧嘴,疼得肺疼,仍然难以置信,只能低头上网搜索。 【咳血会不会导致耳朵变成粉红色?】 第54章 试着叫我名字 贺离的手机弹出一大堆的回复。 【如有咳血状况,建议及时就医,不要相信网络诊断】 他很轻地啧了声,偏过头靠近程博言,压低声音:“你爸是医生你应该耳濡目染有所真传吧,咳血耳朵会红吗?” “会吧。”程博言认真思考了几秒钟,“有些人会咳到脸红脖子粗,血管爆炸,我之前在急诊室门口见过,可吓人了。” 贺离微微松了口气。 来自医学世家的科普,肯定比网上靠谱。 还好,他曜哥病不是很严重,只是咳到耳朵红而已。 贺离撕开一张湿巾递过去,十分贴心:“曜哥,你擦擦耳朵降降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害羞呢。” 林曜:“.............” 他现在真的想建议军校在招生之前做一做情商测试,这位肯定负数。 还好不能说话,可以装哑巴。 谢星忱侧过头,目光落在他的耳垂上,若有所思。 感受到视线,林曜皱着眉心,低下头往嘴里狂塞凤爪。 看什么看,没见过脸皮薄的人吗。 不说话那人就听不懂。 【再看,我揍你了】 三分钟后,林曜在备忘录里恶狠狠地打字,给他看,以示威胁。 谢星忱:“再看三秒。” 林曜还在啃凤爪:“…………” 看他食欲不错,谢星忱慢悠悠收回视线,低头喝着粥。 吃到一半,霍尔跟着一位穿着军装的男人过来,走到他们饭桌旁边时,脚步停住。 “全体都有,起立。” 听到指令,所有人利落放下碗筷,林曜赶紧把肉咽下去,站立起身。 “这位是荒星的星主,也是此时亲自带队打仗击败外敌的裴一忠将军。”霍尔语气正式相互介绍道,“这几位就是我们崇清这次过来的志愿者,忙活了一晚上。” 裴一忠剑眉星目,五官凌厉,是非常正派的长相,听完抬手朝着几人敬了个利落的军礼:“感谢各位千里迢迢过来相助,裴某感激不尽。” “不敢不敢,我要折寿了。”贺离哪受得住这么大的军衔礼仪,连连摆手,“将军辛苦。” 荒星和联盟的大部分星系城市不同,独立自治,却又占据着非常重要的投票选举权,曾经是各位政治中心的必争之地,如今日渐荒芜,但裴一忠好歹也是一星之主,没想到会亲自打仗。 再想到横尸遍野的场景,林曜觉得心疼,也肃然起敬。 此时开不了口,只能抬手回敬了一个军礼,以表敬意。 “这位队员叫什么名字?”裴一忠盯着他,缓缓出声。 “林曜,是我们崇清新生赛的第一名,特别厉害。”霍尔说起得意门生,毫不吝啬夸奖道,“他的射击飞行机甲全是满分。” 听到这,裴一忠笑了下,凌厉的五官柔和起来:“这么厉害,要是有这么优秀的战士来我们的军队,肯定能够更鼓舞士气。” 林曜张了张嘴,无法出声,显得没礼貌,只能微笑点头。 “开玩笑的,应该没人想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裴一忠盯着他又看了好几秒钟,才抬手拍了拍,“辛苦了, 今日好好休息,明天还需要你们帮忙。” 林曜盯着他的眼睛,闻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却想不起在哪里遇到过。 是碰见过吗。 应该不可能,他从未来过这里。 霍尔简单总结了救援状况,开口道:“我跟裴将军还要开个会,谢星忱,现在我正式任命你为此次出行队长,负责所有成员的行动。” 谢星忱挺拔站姿,抬手敬礼:“收到。” 时间紧迫,裴一忠和霍尔没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直到他们消失在视野里,林曜依然在怔怔愣神。 “怎么了?”谢星忱问。 林曜摇了摇头,仍然想不起那股很淡的气息出自哪里,只是指着空碗,张口道:“我吃饱了。” 仍然没有声音,谢星忱却能看懂了, 起身道:“那就各自回房间休息,等待接下来的命令。” “哎,终于可以睡舒舒服服的真丝四件套了。” 贺离双手抱着头,经过谢星忱的旁边,毫不遮掩炫耀道,“谢谢你哦,不愧是大少爷亲自挑选的被单,品味真不错。” 谢星忱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心说我又不是没床睡,还抱着你曜哥。 到底残存了点善良,不想扎这位林曜唯一朋友的心,忍了忍,把话咽了回去。 礼貌一笑:“你喜欢就好。” 程博言跟着赞美:“确实很舒服,又滑又软,跟统一发的那硬邦邦的被套比,简直细糠。” 谢星忱挑眉:“你也睡了?” 程博言点了点头,回忆说:“因为实在是受不了那个床,贺离就让我过去挤一挤。就是床有点小,差点掉下去。” 谢星忱:“............” 挺诡异的事被他们说得稀松平常,这合理吗。 怪不得林曜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暧昧,敢情周围一帮人全是毫无边界感的直男粗神经。 门口他们还在聊天,林曜先转身进了房间。 他刚洗完手,站在浴室那面狭窄的镜子前面,张大嘴巴,想看看自己的喉咙。 谢星忱带上门进来的时候,就见着他仰着头,姿势拧巴,艰难检查。 “怎么了?” 林曜打字给他看:【我还是想看看能不能尽快恢复,老这样也不行】 他很着急。 也很怕一直这样下去再也好不了了。 于是抬起手,手指就往嗓子眼里试探,想看看扁桃体发炎的状况,只是没轻没重,看着就十分粗暴。 谢星忱哎了声,伸手拽住他的手臂,制止道:“别乱来,我稍微学过点医,我帮你看。” 林耀点头,张着嘴巴等他洗手。 谢星忱拿毛巾擦干后,才把林曜扶正面向着自己,垂着眼,手指微微捏着他的下颌:“张开。” 林曜跟着指令照做。 房间的光线不算太亮,谢星忱微微勾着脖颈,靠得更近了些,拇指用力将下巴抬高。 他垂下眼,看了好几秒钟,不忘夸奖道:“舌苔颜色倒是很健康。” 听这专业术语,林曜后背绷紧,有一种被医生检查的紧张。 “舌头别乱动,往下压。” 谢星忱眯着眼,尝试找到一个最佳光线,低声道,“太暗了,看不太清。” 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林曜微仰着头,感觉到痒,又偏头想躲。 “别动。”谢星忱的手掌却牢牢控制,压着他的下唇,轻声道,“再张大一点。” 林曜碰到他的手指,突然有了一点含糊不清的轻音。 很微乎其微,却被谢星忱敏锐捕捉。 刺激到喉咙能发出声音么。 谢星忱停顿一秒,像是察觉到什么,眼底怜惜,动作狠心,稍微用力了一点往下压:“出声,试着叫我名字。” “.......谢.........” 因为对方的动作,林曜后背紧绷。 只是直到眼尾泛红,仍然只能艰难发音。 “星……” 清冷的脸上染上了慌张,很漂亮,漂亮得想要欺负,但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 谢星忱把他的下巴抬高到了极致。 修长手指压着下唇,命令道:“很乖,再叫。” 第55章 请你吃糖 这个动作,好像被捏住了命脉,林曜有一种失控的慌张。 他抬起手,指尖掐入对方紧实的手臂,想要翻身反抗。偏偏对方力气极大,又钳制着下巴,不敢轻举妄动。 “放......” 发音依然是含糊不清,但从完全失语变成了勉强出声,也算是一种进步。 “叫我名字。”谢星忱不听他的,只是微微低着头,有耐心得要命,“谢,星,然后呢?” 林曜眼尾挑起看着他,挣扎不得,喉结滚了又滚。 好一会儿后,终于艰难挤出最后一个字。 “.....忱.....” “嗯,听到了,很棒。”谢星忱唇角微弯,感到愉悦。 什么话都说不出,却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有一种非常特别的爽感。 谢星忱视线落在林曜那双充满水汽的眼睛,看他眉心紧皱,低声道:“觉得我在欺负你吗?” 还好意思问出口。 你没有在欺负我吗? 明明从头到尾都是一脸看好戏的愉悦。 林曜嘴唇动了动,说不了话那就不说,张嘴恶狠狠地毫不犹豫咬下去。 如果知道是以这么丢脸的方式练习发声,他死都不会让谢星忱来帮忙检查。 谢星忱嘶了一声,指尖微疼,心口也麻。 手指在他唇上蹭了几下,才收回,语气却不容置疑:“就算咬我也要坚持试,看来这个办法有用,每天找时间陪你练习几次。” 林曜:“..........” 歪门邪道,冠冕堂皇,屡教不改,反复挑衅。 没关系,揍一顿就好。 等到对方刚直起身,刚拉开一点距离,林曜抬手就抓着他的手臂反剪,膝盖一顶,把人抵在门上。 格斗满分的选手,拥有着上好的锁定技,轻易让人无法动弹。 “真生气了?”谢星忱转过头,从镜子里看他的表情,承认道,“好吧,我承认有一点点逗你的成分,但最多只占了百分之一,主要还是想帮你。” “滚。”这个字倒是干净利落。 “行,能顺利又多挤出来一个字,医学奇迹。”谢星忱姿势别扭,倒是没反抗,只是说,“曜曜,手疼。” 林曜不听,面无表情用力钳制。 之前来来回回恶劣得不行,这人就是欠的。 谢星忱没想跟他打架,但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开始复盘道歉:“下次我轻一点,是我太粗鲁了,是我不对。” 林曜轻嗤,不理。 谢星忱动之以情:“一晚上没睡,困。” 林曜钳制的力道稍微松了一分。 谢星忱再接再厉:“这样,你报复回来,就松开我好吗?” 林曜偏了下头:“嗯?” “你也把手指压我嘴里,我们一报还一报,你也可以嘲笑我。”谢星忱知道他是觉得丢人,提议道。 林曜思考了两秒钟,合理。 他换做左手捆住对方的两只手腕,膝盖弯曲抵住,右手曲起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一起,学着方才他对自己恶劣的动作反击。 只是刚伸进去,满脑子都是,为什么要做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好怪。 不对劲,被他带偏了。 “不。” “要。” 谢星忱听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到底是不还是要?” 林曜懒得跟他玩这种无聊游戏,心说算了,想要撤退抽离,恍惚间感觉有柔软的触感碰了上来。 过了两秒钟,林曜才反应过来。 谢星忱,不小心,舔到了他的手!!! 太奇怪了,明明只是碰到了一下,心脏莫名其妙也跟着酥麻起来,诡异得要命。 天杀的果然不能跟变态比下限,林曜想要把手抽回,却被对方张口咬住。 谢星忱含糊不清道:“不是想打击报复吗?” 林曜摇头,不了不了。 膝盖往上一顶,用力一击就算是打击报复结束,然后利落松手,往后退了几步。 洗手完手出去经过的时候,忍无可忍,又往他小腿踹了一脚。 本来林曜平时就话少,现在基本上出不了声,房间里就更显得安静。一张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躺在旁边那把简陋的座椅里看着军事政治教材。 太卷了,这种时候还不忘期中考试的复习。 谢星忱很轻地啧了声,回忆起方才见到裴一忠时林曜的失神,低头给成叔发去信息。 【xxc】:能帮我查一下裴一忠的来历吗? 【xxc】:以及最近十年出入首都的记录 很快,对方发送过来一大段履历背景,以及通行记录,最近三年只出现过一次,再上次,已经追溯到八年前。 【你怎么不睡觉?】 林曜见他在旁边眉头紧锁,在备忘录上打字推过去。 谢星忱把方才查到的资料直接递过去,解释说:“我刚看你脸色不对,稍微找人查了查,但没查出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 然而,林曜看到那一大堆信息的时候,视线定格在八年前他出现的时间,瞳孔紧缩。 是实验室大火的那天。 实在是太巧。 他为什么会在那里。 又是为了什么而去。 林曜骤然变得苍白,嘴唇微颤,却理不清思绪,是实验室背后的操纵者?还是那场大火的纵火者? “那个时候你见过他,但不记得了,是吗?”谢星忱缓声开口,“林曜,我猜,你的创伤应激也跟八年前有关。” 林曜轻轻地点了下头。 但他没法跟对方解释,那样漫长的痛苦的过去,是难以提及的耻辱。 谢星忱观察他的表情,宽慰说:“没关系,你不想说就不说,但如果你想彻底走出来,你需要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林曜抬眼,定定地看了他好几秒钟的时间,像是在犹豫,艰难要做某个非常痛苦的决定。 谢星忱也没催,就耐心地等。 他看对方唇色发白,弯腰打开行李箱,在里面翻翻找找,找出一袋水果糖。 原本是打算当志愿者的时候去哄战后受到惊吓的小朋友,没想到在这儿派上了用场。 “吃糖吗?吃了会开心点。” 谢星忱剥开一颗,递给他,缓和气氛道,“今天我们就拿着这袋糖去哄别的小朋友,不过,先哄面前这个不开心的。” 林曜低头,含过掌心里的那颗糖,嘎嘣嘎嘣咬碎,一股酸甜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的确带来了短暂的愉悦。 原来哄人可以喂糖,他在心里默默记下。 然后在谢星忱的注视下,深吸一口气,在手机上敲下了几个字,递到面前。 确定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人,于是主动暴露了自己的不堪和把柄。 “相.....相.....信......”林曜艰难出声,“你。” 谢星忱垂眸,终于看到林曜一直死守的秘密。 IAAL,CG01。 前者像是某个组织机构的缩写,后者像是他的实验编号。 林曜指了指那个编号,又指了指自己:“我。” 谢星忱猛然反应过来,CG,children group,儿童组,零幺,林曜。 以前只知道他无父无母,没想到连名字都是取自于代号。 不需要细讲,也能想象到一个孩子被打上编号,能被拿来做什么怎样残忍且痛苦的实验。 “你一直在这里长大吗?林曜。”谢星忱艰难开口。 看到对方点头之后,他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又骤然松开,疼得喘不上气。 “你.......”谢星忱觉得自己才变成了那个失语的人,他之前几年的时间一直找人试图找出林曜的父母,都无疾而终,万万没想到,是最残忍的一种。 林曜看到他的眼圈骤然变得通红,眼底起了一层血丝,整个人变得躁郁不安。 这让林曜有些无措。 想象过各种谢星忱可能的反应,唯独没有这一种。 是心疼自己吗。 他不想看到谢星忱也跟着不开心。 想哄他。 于是抓过那袋糖果,挑选了一颗拨开,犹豫了一秒,抬手塞进他的嘴巴里。 “吃。”林曜抬手挡住他的眼睛,艰难出声,“不,哭。” 第56章 荷尔蒙爆棚 林曜感觉到手掌心里一片潮湿。 他第一次看到谢星忱哭,竟然是因为自己。 在大学之前,他们俩交际尚浅,更多时候的相遇,是光荣榜,国旗下,格斗训练,但这个人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以前林曜在想,这么家境优渥,天资聪颖的人,应该没什么烦恼吧。 看上去永远游刃有余,胜券在握。 但现在,居然因为自己只写下了一个代号,就这么大的反应。 林曜怔怔地看着他,看他被自己的手掌挡住看上去却仍然悲伤的表情。 “我没想到你以前过得这么糟。”谢星忱低声道,“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糟,很难捱吧。如果没逃出来,要怎么办。” 林曜焦急得不行,把掌心放下来,伸手让他看。 【都过去了,我只是.....突然看到那么多烧焦的尸体想到了之前,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好】 “我该怎么帮你?我能怎么帮你?”谢星忱头一回真的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信誓旦旦,林曜只要坦白发生了什么,自己就能帮忙。可是事实摊开放在眼前的时候,却发现无能为力。他既不能穿越回过去把林曜救出来,也不能让他解开心结。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谢谢】 谢星忱抬手抹了把脸,郑重开口:“我帮你查清真相,查出实验室的幕后黑手,无论需要多久的时间,我帮你报仇。” 林曜怔怔地看了他好几秒钟,笑着说:“好。” 谢星忱起身,揉了一把他的发顶,低声道:“你继续看书,我去抽根烟。” 他拿着烟盒出去,站在走廊的边上,低头点燃,来回深吸了几口压下眼底的潮湿,才低下头,输入了一个特殊的情报网址。 只是没想到,在几乎什么消息都流通的地方,竟然搜不到IAAL这个实验室。 好像有人一手遮天,把它骤然从世界上抹了个干净。 乱七八糟的线索缠绕在一起,像是乱了线的毛球,一时半会解不开。 这个秘密关系到林曜,他不敢把这件事交给任何人。 得从裴一忠下手。 他给霍尔发去信息:【院长,请问我们有机会和裴将军吃个饭吗?我和林曜都很敬佩他,想跟他多学习学习】 对方过了一会儿回复:【现在战事刚结束,裴将军很忙,只能约明日早餐】 早餐也行,谢星忱回了句好。 他掐灭烟准备回去,经过贺离房间时,对方刚好开门,四目相对,一阵尴尬。 正准备把门关回去,倒是谢星忱先开了口:“你有什么办法让林曜开心一点么?” 贺离盯着他好几秒钟,欲言又止道:“揍你。” 谢星忱:? 见他一脸疑惑,贺离也是胆子肥了起来,挺起胸膛解释说:“揍你,他肯定开心。你不知道高中那几年他话说得最多的时候就是辱骂你,每天口头禅就是真想把那个装逼狗揍一顿。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把你打到残废,然后看你求饶。” 谢星忱:“...........” 贺离一脸认真,十分戳心道:“对,装逼狗,说的就是你。” “你真是不要命了。”程博言赶紧从房间里面冲出来捂住他的嘴,打圆场,“他没脑子乱说的, 熬了一晚上有点不清醒,你别当真。” 谢星忱思考了几秒钟,点头道:“挺有道理。” 程博言愣了两秒钟:“什么挺有道理?” “让林曜揍我一顿。”谢星忱若有所思开口,“发泄一下心中憋着的火气,说不定情绪会好很多。” 程博言:“.......” 完了亲爹,您的病人出现脑子问题,你要被扣奖金了。 贺离也大为震惊。 心说是不是刚刚说话太难听了点,把人都刺激得胡言乱语了,那可真是罪过。 毕竟他本意只是想嘲讽一下,没想把人刺激到大脑失常。 他赶紧拨开程博言捂住的手,立刻滑跪,鞠躬道歉:“对不起,是我口无遮拦,是我脑子抽筋,是我恶意中伤,胡编乱造,你不要当真。” “帮我约个拳击场,我去叫林曜。”谢星忱轻描淡写,“一会儿你们俩来当观众,就当是今天休息福利了。” 什么,还要邀请他们坐在观众席看着挨揍。 贺离看着他的背影,瑟瑟发抖:“他是不是真被我刺激疯了?” 程博言表情严肃:“我觉得是。” 但要求还是照办,这附近就有一个拳击场,只是因为最近战乱频繁,已经关闭了好长时间。程博言转了一笔钱过去,老板喜滋滋的就答应开业半天。 贺离看到林曜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更是担忧。 看上去气压极低,一言不发,不对,他曜哥本来也说不了话,不会到时候真把人打死了吧。 “曜哥,你......你一会儿下手轻点啊。”贺离委婉劝告,“毕竟人都会成长,我觉得谢狗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程博言也在打着圆场:“就是,那会儿都是小孩子,闹点不愉快很正常。别去了吧,我们去吃好东西。” 林曜笑了下,没解释,只是径直朝着拳馆的方向走。 他觉得,不仅是自己,谢星忱也需要一场发泄,他不应该替自己承受那些,更不应该因为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而觉得负担。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程博言和贺离坐在拳击馆边上,一脸严肃,看着站在八角场中央换上装备的两位。 一黑一白同款运动短裤,戴着拳套,半身赤裸对立站着,肆意展露着流畅的肌肉线条和张扬的荷尔蒙,像是某种充满野性的狼豹在争夺领地。 还未开始,已经看得人肾上腺素飙升。 谢星忱做了个标准的防卫动作,微微颔首,眼皮上抬:“来,开始。” 林曜很轻地点了下头,一个漂亮的侧踢,发起攻击。 谢星忱躲闪很快,扑了空,他再次转身,勾拳出击,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留余地。 “不是,真往死里打啊。”贺离咬着手指,“完了,我觉得我闯祸了。” “谢星忱也不是单方面挨揍,用了技巧,不至于被揍得爬不起来。”程博言盯着拳拳到肉的格斗,心脏揪紧,“不过,两个人都没留余地,挺狠的。” 整个场馆安静得过分,只有拳头划过空气后,砸到皮肉上的声音,还有闷哼,喘息,和一声又一声的“再来”。 半个小时过去,两人仍然没有停战的意味。 越发激烈,赤膊纠缠。 林曜浑身是汗,却觉得无比畅快,他和谢星忱曾经因为积分相近而被迫对战格斗过无数次,但都是想着,赢,要赢。 而今天不同,只享受和他的每一次撞击,触碰,很轻松。 谢星忱看着他,从战场回来后就积攒的阴郁终于散开些许,近身钳制他的瞬间,低声问:“觉得爽吗?” 很爽。 什么都不用想,每一次出拳,都是发泄。 林曜利落点头,不耽误抬手抓着对方的手臂,将他一个背摔在地,双腿锁住,将其完全压制。 林曜抵着他的肩膀,带着喘息,居高临下看他:“菜。” 谢星忱被他压在身下,抬眼看到那滴汗从潮湿的发尖坠落,胸腔起伏。 “林曜,你打拳的样子真好看。” 这话一出,简直就是扰乱军心,林曜骤然打断节奏,气息全乱,力道全失。 谢星忱摘了拳套,翻身把他压回身下,用方才同样的招数悉数奉还。 宽阔的掌心扣住白皙的脖颈,极具强势,充满了完全的控制欲:“不到最后,怎么知道谁赢谁输。” 林曜胸腔起伏,胜负欲上头,盯着他的眼睛愤愤不平出声:“谢星忱,你太无耻了!!!不行,重来!!!” 谢星忱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好几秒钟,手指揉过他嫣红的嘴唇。 “乖,再骂两句。” 第57章 三秒钟的相见 贺离坐在空旷的观众席上,捂着嘴巴,一连说了三个“我靠。” 程博言被他吵得耳朵疼:“你又怎么了。” “曜哥又能说话了!!还这么顺溜!!他被谢狗气得都能说话了!!这放在整个医学上都很炸裂啊!!!”他难以置信,以为出现幻听,抬手疯狂掏耳朵。 “医学上这种受刺激发声的案例很多。”程博言偏过头,“吼那么凶,还有两个我靠呢?” 贺离:“..........” 哥们,你真是把我干沉默了。 也是头一回发现有人能愣到连感叹词的数量都这么计较。 只是视线再回到擂台中央,不由自主又吼了出来:“我靠,谢狗真是胆大包天!居然伸手去揉曜哥的嘴巴,连头发丝都不能碰的男人,更何况是嘴,他完了,他要被揍了。” 果然,下一秒, 林曜果然抓过掐着脖颈的手,稍微用力,就让他不得已松了力道。 然后翻身而起,把人再度压了回去。 力道不轻,两人叠在一起的重量坠落在擂台,扬起细微的粉尘。 贺离一脸“我就知道”的得意:“看吧,被制裁得死死的,曜哥牛逼。” 程博言看着林曜那张过分好看的脸,脑子拐到了奇怪的地方:“长这么帅,但性格太凶,会不会不太好找老婆。” “要你管。”贺离不悦道,“难道就非要结婚吗?我曜哥不能独美吗?你这是什么陈旧思想?” 程博言被怼得说不话来,举手投降:“对不起,我错了,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贺离轻哼了声,抬起手机,给他曜哥拍下胜利的MVP结算画面。 真他妈帅。 而擂台上,两人还是保持着姿势纠缠,在旁人看来,贴身格斗,如何暴力如何压制都是合理,可只有当事人能感觉到,皮肤骤然贴在一起,热气蒸腾。 很烫,能激起一层战栗。 “讨骂是吗?” “无耻。” “阴险。” “狡诈。” “满意了吗?你是不是欠的。” 谢星忱听他的确是能流畅的说话,没想到歪打正着,放心下来:“满意,骂得我通体舒畅。” “变态。” 还是这个词最符合他。 林曜呼吸不稳,反手用胳膊抵着他的下颌,倔强要分个胜负:“不过这场单挑,还是我赢。” 劲儿挺大,招数也猛,这回谢星忱是心甘情愿服输。 他松了四肢的力道,四仰八叉的躺在擂台上,抬着眼皮看他张张合合的嘴,感叹说:“终于好了。” “什么好了,我要压你十秒钟才算结束比赛,免得你又耍赖。”林曜还没反应过来,生怕这人耍赖,俯身牢牢压制。 恨不得变成八爪章鱼把他整个人都缠起来。 “我说你能说话了。”谢星忱双手摊开,让他压着,笑说,“你是不是笨。” 林曜愣了一秒,一整天没出声,有些恍惚:“我说话了吗?” 听到自己的声音后,才确信道:“说了。” 谢星忱曲起膝盖,很轻地撞了下他的后腰,提醒道:“还想压着我多久啊?虽然我不是很介意,但毕竟还有俩观众,是不是不太合适?” 他转过头,看到观众席上的贺离握紧拳头,加油鼓气:“合适,特别合适,你先压他半个小时,让他给你求饶。” 程博言叹了口气,真的很好奇他这么口无遮拦是怎么活下来的。 也就是谢星忱真的是脾气好,换成段铮那样睚眦必报的公子哥,暗地里不知道死多少回。 林曜唇角很轻地勾了下,手臂用力往下压:“听到了没,要听到你求饶。” 这个动作,却让两人赤裸的上身几近完全贴合,谢星忱只感觉一股电流往下蹿,抬手推靠过来的小腹。 林曜感觉到他试图挣扎,俯身压得更重,不让人动:“就知道你要耍赖。” 谢星忱微叹了口气。 不得已,侧过头去,嘴唇碰到他的耳垂,把声音放到最轻:“你再压下去,得把我的病勾出来了。” 林曜缓慢地眨了下眼。 原本还十分嚣张的格斗招数瞬间变得局促起来,压低声音骂他:“不是,你怎么一言不合就发情。” “这能怪我吗?”谢星忱目光划过他的嘴唇,锁骨,线条漂亮的薄肌,还有压在自己身上的姿势,暧昧至极,还很主动。 这真的不能怪他吧。 前半场他真的是心无旁骛的沉浸在跟他的对招中,原本只是想挥洒汗水,谁知胜负欲强成这样,一个劲儿往身上蹭。 谢星忱突然回想起三年前,也是类似的场景。 那会儿还不知道林曜为什么讨厌自己,两人因为积分相同而被老师选出来格斗表演。 那个时候的林曜也是跟现在一样,不,更冷,更傲,表情像是结了霜,攻击力强到了极点。 他像是恨透了自己,又或者满脑子都是胜利,每一个招数几乎都是把人逼到绝境。 谢星忱从小到大有过无数陪练,没有任何一位同龄人能跟自己旗鼓相当到如此。 欣赏和爽快撞击着心脏,刺激得整个血液都在沸腾,酣畅淋漓。 在缠斗了一个多小时,林曜终于撂倒了自己,他俯下身,居高临下道:“废物。” 谢星忱一向将信息素收得很好,却在他靠近的那一秒,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垂下看着自己,心跳混乱,骤然失控。 毫无预兆。 龙舌兰肆无忌惮地弥漫在整个训练场,在场围观的Alpha被压制得痛苦不已,一度陷入混乱。 而当时的林曜,只是微垂着眼,语气不屑:“只有废物才会在比赛里用信息素压制这种低劣的技巧,但是抱歉,对我没用。” 然后给这位恶劣的死对头下了定义:“管不住信息素的Alpha都是发情的狗。” 林曜起身,压根不愿意多看他一眼,起身离去。 只有谢星忱自己知道。 不是不肯服输的最后反抗,是非常离谱的,因为一个同类Alpha的靠近,让他一直打抑制剂的病突然发作,并请假住院了整整一个星期。 可能跟第二性别也无关,Alpha之间只会互相排斥,谢星忱想不通缘由。 却从那个时候开始,开始注意到林曜。 然后,然后不可控制的,开始替他喂养公园的野猫,陪他走过没有路灯的小道,等待他打工的那些凌晨的时间,再把积分打上去在和他完全重合的地步,等待下一次擂台上的相见。 过去的每一刻,如同此时此刻。 “你怎么一言不合就发情。”林曜在对战过后,无数次这样骂过他。 是的,他就是面对林曜会有着最下等最不耻的欲望,从青春期到成年,几百个夜晚都被欲望左右,大汗淋漓,折磨到难以入眠。 却又在天亮之后,收起一片狼藉。 期待每天与林曜在长长的走廊上,三秒钟擦肩而过的相见。 第58章 要不你试试 三年,谢星忱尝试过无数次靠近对方。 但林曜对自己一开始抱有太深的敌意,又或许,他天性就是不喜欢自己这样的人,见着就躲,所以无论怎么做都是无用功。 每一次蓄意的靠近,都会被他当作是新的挑衅,简直无解。 如果没有二次分化成Omega的意外,就算换到同一个宿舍林曜也会搬走,他们大概仍然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 每次想到这里,谢星忱一边心疼,一边又觉得自己卑劣。 心疼他那么骄傲,却因为区区第二性别,要遭受那么多的磨难和痛苦。 卑劣自己要拿捏着他的弱点,强势的手段,才能一寸一寸艰难靠近。 可是他要怎么解释。 不是因为变成Omega才喜欢,不是百分百匹配度的生理吸引,是在许久以前的初次见面,就抑制不住的心动深陷。 林曜,是他至今为止,做过最无解的习题。 但他愿意花漫长的时间,去寻找一个最优解。 “发什么愣?”林曜看着他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抬手轻拍了下他的脸颊唤回注意,“你......我能起来吗?” 好像感觉什么不太对劲抵着自己。 以前睡过去的生理课都被谢星忱以一种十分粗暴诡异的形式弥补了回来,瞬间反应过来:“你真的不至于吧。” 谢星忱回过神来,过去和此刻重合,曾经那张冷漠到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此刻却变得鲜活。 他语气坦然,仿佛已成习惯:“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每天都得打抑制剂。” 林曜动了动唇,含糊不清道:“昨晚不是给你信息素了么?” 真的好纯。 林曜可能不知道,他这样的,半身赤裸坐在身上有多大的吸引力,面对的还是一个被憋了好几年的正在蓬勃荷尔蒙时期的Alpha,随便一碰就起火。 谢星忱语气遗憾:“就亲那么会儿,不够啊。” 林曜心说你可真是得寸进尺:“关键是现在不是只有我们俩,你就不能控制一下压回去吗?” 看着对方一脸担忧,谢星忱微微点头:“行,你让我默念下清心咒试试。” 他看上去倒是坦然,知道真相的林曜此刻简直是如坐针毡,起也不是,压也不是。 “曜哥,我已经帮你拍好照片和视频了,你可以起来了。”贺离晃了晃手机屏幕,“裸着打这么久,又出了汗,怕你感冒。” 林曜胸口起伏,双腿微张着半跪在地上,大腿抽动了下,实在不敢起。 不然要怎么跟那俩吃瓜群众解释。 谢星忱有性瘾,不能说。 自己跟他打着拳击把人家的病给勾出来了,更离谱,这让他们怎么想。 得想办法把那两个家伙支开,林曜不善说话,大脑飞快旋转了好一会儿,勉强想出个借口:“贺离,我渴了,你们俩去帮忙买两瓶水回来行吗?” “我带了,就知道你们肯定会缺水。”程博言从书包里掏出两瓶,拿着就要朝着擂台走。 林曜有些慌张地看向谢星忱。 这家伙怎么一点都没有怕尴尬的慌张,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多丢人啊,难道他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态癖好么? “怎么办?”林曜默默往后挪了一寸,试图帮他挡一下,只是没想到,腰被他猛然掐住,很轻地闷哼了声。 谢星忱压低声音,语气压抑着躁火:“乱动什么?” 本来差不多已经清心寡欲快下去,这么一蹭,梅开二度。 林曜开口拒绝:“算了,还是不喝了,嗓子还是疼。” 贺离眯了下眼,用胳膊碰程博言:“你说曜哥是不是有点怪啊?胜负欲强得有点过分了吧,都压着人家十分钟就是不起。” “可能吧,谢星忱脾气也是蛮好的,居然就让他自己压着。”程博言评价道,“你要不过去跟林曜说说,差不多就起来吧,人家也要面子的。” 贺离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姿势,小声道:“我不敢,我怕被揍。” 在分化成Alpha后,谢星忱就有了性瘾的病。那些无法发泄的日子里,他其实已经学会如何控制欲望。 只是很痛苦,如果没有抑制剂,每一次都是用身体上的自虐来压抑。 他咬着口腔里的软肉,猛然用力,毫不留情,尖锐的刺痛后,欲望退潮。 谢星忱闭了下眼,伸手点了点林曜的大腿,提醒道:“好了,可以起来了。” 林曜茫然看向他。 刚刚还生龙活虎,到现在不过几分钟,就好了? 这个时间正常吗?谢星忱是不是不行? “什么表情,起来啊。”谢星忱舔舐着唇内破掉的伤口,痛感让他短暂无欲无求。 林曜曲着腿起身,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在他的黑色运动裤上,满脑子止不住的念头闪过。 之前拍的那个裸照,比黄漫还要牛逼的存在,原来只是摆设吗。 突然醍醐灌顶,难道这才是他从来不找Omega的原因? 怕暴露自己的短板,宣扬出去有辱谢家少爷的面子,所以才从来都是打抑制剂解决。 本来有点心疼他三天两头憋着,现在得知真相,十分微妙。 “你........”林曜欲言又止,还是先看向观众席,告知两位,“我们俩先换衣服,你们等一下。” 贺离还在美滋滋的修图,头也没抬:“好哦,别在里面又打起来,今日份的肉搏已经结束了哦,要打架明天再来。” 程博言看着他熟练的操作,低声道:“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不是喜欢林曜,也太上心了。” “别侮辱我们之间纯洁的感情。”贺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再说了,我敢喜欢曜哥?搞双A恋吗?我很传统的,以后一定要找个甜美可爱的Omega。” 程博言微微挑眉,评价道:“那你加油。” 擂台上,林曜伸手拽了谢星忱一把,两人并肩朝着更衣室走。 刚领悟到惊天秘密,他的视线实在是很难不往某个地方扫。 在第三次看过去的时候,谢星忱正在低头系着运动裤上的抽绳,感受到视线,抬起头:“你看什么?” “没。”林曜利落把衣服套头穿上,“什么都没有。” 非常此地无银三百两。 谢星忱停下手中的动作:“干什么遮遮掩掩的,有话就说。” 林曜迟疑了好几秒钟,斟酌言辞:“你刚刚都那样了,这么快就.....了吗?不需要去厕所解决什么的?” “忍回去了,都习惯了。”谢星忱把系带慢悠悠打了个结,伸手又拿旁边的上衣,“你怎么突然对这种事这么好奇,以前不是很害羞么。” 话题已经到这儿了,林曜猛然咳嗽了一声,强装淡定:“这样。” “你不对劲。”谢星忱盯着他看,“有话直说好吗?” 林曜心说,如果真有毛病,是不是也得治吧。 谢星忱这样的,肯定不是天生硬件的问题,最多就是得病憋太久,憋坏了。 他深吸一口气,顶着有些发红的耳根,说出肺腑之言:“我是觉得,你要是不行,回去就去找专科看一下,别拖延。” 话音刚落,就见着谢星忱也顾不上穿衣服,随手往旁边一扔,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他本就长得高,逆着光一步一步靠近,压迫感强到了极点。 完了,最近两人关系缓和,实在是有点口无遮拦。 “对不起,是我管太多了。”林曜舔了舔有些发干的下唇,捡起旁边的外套,“回去吧。” 刚往旁边走一步,就被人拉住手腕,往回一拽,重新按回更衣室的落地镜上。 林曜呼吸一滞,完了,说错话,真要打起来了。 就见着谢星忱微微弓着身,似笑非笑,隐忍着火。 抓着林曜的手腕就朝着裤腰处往下按。 “我不行?要不你试试。” 第59章 如何证明 林曜在手指快要碰到布料的瞬间,用力把手往回拽,脸颊涨红:“你是不是有病?我才不要摸。” “不摸,那换别的。”谢星忱面无表情道,“你想用哪一种?” 不知道为什么会给林曜一种自己不行的错觉,好笑。 不行用得着天天打抑制剂么。 “换什么?”林曜怔了一瞬,脑子里闪过之前谢星忱发短信说的那一堆,用腿什么的,感觉整张脸瞬间落入高温里灼烧。 “死变态,我不要。” “你不是质疑我不行么?”谢星忱跟他靠得很近,弓着身的时候,呼吸都打在脸上,“我得证明自己啊。” 他顿了顿,再回忆之前一路过来林曜的表情,语气平静:“不然你每次看着我的眼神,我总觉得带着嘲讽。” 林曜:“.........” 这家伙胜负欲真强得离谱。 他往后想要把手腕从他的掌心里抽离出来,偏偏谢星忱跟自己较上劲,牢牢拽着手腕,看着像是真生了气。 “我说那话是情有可原。”林曜硬着头皮解释,“我是看你很迅速就下去了,所以才......错误判断。” 太诡异了,他和谢星忱居然能有一天在一块儿讨论行不行的问题。 谢星忱微垂着眼:“我不管,你得给我一个机会证明。” 翻来覆去就翻不了篇,林曜简直要炸开,皱眉道:“你干嘛就非得跟我证明,就算你是个阳痿又怎么样?我又不会嘲笑你。” 谢星忱:“...............” 林曜:“............” 真该死啊,什么叫口不择言。 房间里安静地沉默了好长的时间。 谢星忱抬手,拉扯开嘴唇,给他看里面刚刚咬破的伤口:“看到了么?我咬的。” 林曜凑过去盯了几秒钟,确认道:“口腔溃疡,今晚吃清淡点吧。” 谢星忱:“........…………” 原来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气笑。 林曜动了动唇,后背贴在冰凉的落地镜上,完全没了方才擂台上格斗的嚣张:“我们先出去吧,不然贺离他们要来问了。” 谢星忱盯着他看了一瞬。 “没完。”伸手恶狠狠地捏住林曜的脸颊,转身拎起外套,“等会回去再说。” 林曜跟在他后面,边穿外套边往外走,微微叹了口气。 他果然还是没学会如何跟别人打交道,三句话就把人气得不行。 贺离站在门口,一脸疑惑地盯着林曜:“你刚下场的时候还一副干翻全场的酷,怎么蔫了。” “我劝你别打听。”林曜一脸生无可恋。 “你要是知道原因,我会把你杀了。”谢星忱轻描淡写。 贺离还想张嘴,被程博言一把拽过去,压低声音:“别问,肯定事关男人尊严。” 其实声音不算太大,但最后几个字漏了音,男人尊严,十分扎心。 谢星忱双手插兜,一声轻嗤,林曜眼神飘忽,满脸尴尬。 他们散步朝着临时区方向走,一路上满目疮痍,四处都是破败的战后萧瑟,街角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夫人和哭泣的小孩。 家里的丈夫上了战场,只剩妇孺的情况很多。 林曜感觉到难过,从裤兜里抓出一把出来之前顺出来的糖,鼓起勇气走到小朋友面前蹲下。 他从未向陌生人主动表达过这种善意,以前更像是刺猬,谁靠近都恨不得竖起一身的刺,阻挡别人靠近半分。所以此刻,有些紧张。 “请你吃,甜的。” 掌心摊开,几枚亮晶晶的水果糖。 贺离抬手捂嘴,十分震惊:“天啊,这还是曜哥么,是不是刚格斗被揍傻了。” 谢星忱十分满意:“我教的。” 贺离朝他竖起大拇指:“牛逼,简直回炉重造。” 而目光里,看着林曜努力露出和善的表情,轻声道:“不吃吗?” “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小孩瘪着嘴,一脸警惕。 林曜一愣,窘迫呆住。 这怎么和预想中的不一样,被拒绝了,有点尴尬。 正准备站立起身,肩膀被谢星忱按住,他俯下身,缓声开口:“那妈妈有说过,联盟的军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好人!”对方露出缺了两颗的门牙,脆生生道,“帮我们打跑了坏人,都是好人!” 谢星忱从林曜的队服口袋里拿出预备军官证:“看到了吗,这个哥哥也是联盟的军官,他是来帮你们的。所以,好人哥哥的糖可以拿。” 听到这里,那只白嫩嫩的小手立刻抓过林曜掌心里的糖果:“谢谢哥哥。” 林曜感觉到指尖落在掌心的触感,心脏很轻地动了下。 又低着头把口袋里所有的糖都拿出来:“我还有,都给你。” “笨啊,没看他牙都快掉完了,还吃。”谢星忱伸手把林曜从地上拽起来,又抬手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放心,马上你们的生活就会重新恢复平静了。” 林曜怔怔地看着他,觉得此时的谢星忱和平时大不相同。 很像之前某次,他去公园里喂猫的时候,偶然的撞见。 和平时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不同,他弯腰把随身带的猫粮倒在小碗里,很有耐心地挪开一点距离,半蹲着等猫过来。 是那一次,让林曜觉得,谢星忱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讨厌。 而此刻,他看着谢星忱跟小朋友笑着聊天的模样,心脏很轻很缓地跳动着,说不清道不明。 “走了,自己和妈妈都要注意安全。”谢星忱笑着说。 “哥哥再见。”小朋友很轻地拽了下林曜的衣角,“谢谢你的糖,祝你今天明天每天都快乐。” 林曜低声说:“谢谢,也祝你快乐。” 谢星忱姿态懒散地跟他并排着继续往回走:“怎么样,打开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林曜动了动唇,又回想起拳馆更衣室,低声道:“那之前打太开了,又让你不高兴。” 谢星忱磨了磨牙,压着脾气说:“没关系,在我这里你畅所欲言。不过,我说了,回去再跟你算账。” 林曜刚刚还被谢星忱人好这件事微微融化的表情,再次变得僵硬。 很好,人类的多样性。 善良温和和睚眦必报在谢星忱这人身上得到完美体现。 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林曜求助似的看向贺离:“我去你们房间坐坐?” “折腾一晚上没睡,你不困吗?”贺离一脸抱歉,“我真的困死了,你也补补觉吧,嗓子也刚恢复,好好休息。” 林曜:“.......” 谢星忱表情平静地开口:“走啊,回去,回房间。” 林曜面如死灰,万分不情愿地朝着宿舍的方向挪,也不知道谢星忱要怎么证明。 总不能真帮他弄吧,简直疯了。 林曜宁愿现在就去医疗院帮忙,也不想跟这人共处一室。 然而谢星忱憋了一路的火,实在没什么耐心,大概是嫌他慢,伸手拽着他往门里一拉,啪嗒一声,门被关上。 林曜滚了滚喉咙,假装忘记了刚才的事,转身道:“是有点累,我睡了。” 人还没朝着浴室挪过去,就被谢星忱推到了坚硬的墙边,整个人就这么毫不遮掩压了过来。 林曜背靠着墙,感觉到他埋进了自己的脖颈,很轻地嗅着,像是等待享用猎物。 “你………” 还没出声,就感觉到双腿被他的膝盖抵住,分开,距离骤然贴近。 谢星忱只是抱着他三秒钟,就有了反应。 论这个速度来讲,确实龙精虎猛。 “………好了, 知道你行,你最行。” 对方毫无到此打住的意思,林曜现在才明白他玩真的,想到这里,呼吸不由变得急促起来。 狗东西,敢乱来他就死定了。 却感觉到对方宽阔的掌心握住了后颈,稍稍用力,迫使自己看向墙上的时钟。 谢星忱低下头,嘴唇在对方颤抖的耳垂上很轻地碰了下。 “林曜,从现在开始,要不要帮我计个时?” 第60章 坏得不是时候 林曜看着墙上的时钟,分针指向数字三,时针停在..... 不对,计什么时,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整个人被谢星忱抱着,后背靠在有些凉的墙上,呼吸胡乱落下来,对方整个人的力道都往身上压,很沉。 林曜只能微微抬头,眉心拧紧,驳回他的提议:“谢星忱,你做个人行不行。” “我行。” 谢星忱把人禁锢在怀里,如果有尖牙,已经低头咬住猎物,不让他跑,前言不答后语,对于那个字特别应激。 “你再说我不行试试?” 林曜:“........” 无法沟通。 是他不对,说什么也不该践踏男性的尊严。现在倒好,连谢星忱这种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大少爷,逮着这事儿就翻不了篇。 好一会儿过去,谢星忱抱着他就不放,浑身绷起的肌肉钳着人,特别轴。 林曜忍着想把他踹开的冲动,冷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星忱曲起膝盖,很轻地撞了他一下,语气听不出咸淡:“你说呢。” 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潜台词。 两人都挺倔,四目相对,剑拔弩张,气氛就僵在了那儿。 林曜是真怕他憋死,正常人也经不起这么反反复复的折腾,更何况他的身体素质更为特殊。 算了,跟变态计较什么。 “好.....”林曜感觉他的呼吸落在脸上,痒得不行,偏头说,“你去里面弄,我帮你计时。” 林曜都觉得自己真是脑子秀逗,居然会答应这种无理要求。 谢星忱直起身子,唇角微勾,揶揄道:“你听着我弄?” 林曜真受不了他的直白,炮仗似的回他:“不然呢?难道我看着吗?” 耳朵又红,表情倒是装得淡定。 谢星忱忍不住上手揉了下他的,十分大方:“你可以看,我没意见,非常乐意给你观赏。这样的话,结果也比较公平公正公开,你就是我的人证。”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参加什么最长时间比赛,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林曜真的对他的下流程度感到叹为观止。 抬手抹了把脸,忍不住骂:“你这么变态你家里人知道吗?” 谢星忱视线划过他那张清冷的脸,停留在鼻尖痣上,又滑到张张合合的嘴唇,想吻。 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借口。 见他不说话,林曜心说生病也不怪他,是不是骂狠了点。 梗着脖颈,到底是嘴硬心软,伸手把人推开:“我懒得看,要去赶紧去。” 谢星忱安静地看了他一瞬。 无论如何,林曜在为了他而退让底线,这一点,让他心理上的愉悦超过了一切。 “你对我好纵容,曜曜。”谢星忱指尖划过他的腺体,停顿几秒后,克制收回。 林曜言简意赅:“滚。” 谢星忱这人确实没什么下限,况且这来来回回几次折腾得够呛,转身真进了浴室,门也只是虚掩着,压根没打算遮掩。 林曜抬头看眼时钟,还不忘呛声:“你别作弊。” “不至于。”谢星忱刚打开水龙头,撑着墙,没忍住笑了声。 本来答应他这件事就十分诡异,林曜抬眼扫过时钟,随手拿过旁边看了一半的军事政治,认真翻着,注意力却很难集中。 莫名的想到之前医院那次。 当时因为舔了他带血的伤口,谢星忱也是大摇大摆进了浴室,十分堂而皇之。 他是不是没有羞耻心? 被别人听着不觉得尴尬? 林曜漫不经心地翻着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耳朵却轻易捕捉到里面细微的动静,好诡异,想走。 只是刚起身,眼神扫过墙上的时间,又默默坐了回去。 谢星忱要是出来看到自己不在,肯定说这次不算,到时候还要重新计时。 “真烦。”林曜拧着眉心,低声骂道,“他脑子真的有病。” 书不知道翻了多久,一个知识点没记住。 “林曜。”谢星忱突然叫了他的名字,声音低哑。 林曜抬手揉耳朵,麻得要命,无比暴躁:“你别叫我!” 真烦。 这种时候还话多。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林曜动作猛然僵住,莫名其妙有了点做贼心虚的紧张。 谢星忱很压抑,除了方才那一声名字,就再没有太多的动静,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盖住了一切,林曜却怕又暴露了什么。 他踩着鞋一路制造着动静过去看门,看到是院长站在门口,有一种被大人抓到的心虚,更是无措。 “听说你不舒服,过来看看你。”霍尔径直就朝着房间里走,“谢星忱呢?” 林曜缓慢眨了眨眼,干巴巴道:“洗澡。” 就见着对方找了个凳子坐下,顺手还拿过自己的书翻看:“那我等他出来,你很刻苦啊,出来当志愿者还不忘看书。” “嗯,习惯了。”林曜敷衍回答,余光却落在浴室虚掩的门,怎么还没完。 霍尔今天好像话特别多,又问:“今天下午裴将军还提起你,说跟你一见如故。” “是吗?我也觉得他人不错。”林曜心不在焉,又不善跟人聊天,一句话就把话题打了个结。 此时此刻,他真的希望谢星忱在。 那个人社交能力一流,从来都不会让场面陷入尴尬。 但人正在忙,忙着......真服了。 霍尔在呼叫器上点了点:“我现在叫所有人过来,就在你们这儿做个简单的小结。” “在我们这儿开会?”林曜转过头看向浴室。 好了,他现在知道,谢星忱真的很行。 进去大半天,水声没停,完全没出来的动静,最要命的是,他进去的急,换洗衣物也没拿。 再拖延下去,一会儿就是一屋子人欣赏他的裸体。 林曜极力往回圆:“谢星忱不喜欢别人坐他的床,我们房间太小了,挤不下。要不然,还是去楼下集合。” “都住这层,顺路的事儿。”霍尔驳回意见。 林曜握紧手机,猛然起身:“院长,我还是有点不舒服。不然,晚上再做小结,行不行?” 他难得说谎,整个人看上去显得生硬且拧巴。 霍尔愣住,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装的,起身道:“行,那我跟大家说,晚饭时间,你好好休息。” 林曜目送着他从房间里出去,从方才开始就憋着的气终于缓缓吐出。 拧着浴室的门把手就直接推开,抱怨道:“你听不见霍院进来了么,还没完?” 他迎面而入,室内的雾气湿漉漉的扑了一脸。狭窄的空间关着带雾气的玻璃门,看不真切,又隐隐绰绰地勾勒了点模样。 谢星忱本来就挺烦的,他阈值很高,所以一般不会动手,都是靠抑制剂压着。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糟糕至极,加上嘴唇里的伤口隐隐作痛。 直到林曜推门进来。 他侧过头,看着玻璃门那边同样模糊的身影,却好似在霎那间又剥光了他的一切,连带着毛躁的烦闷都因为对方的出现而散开。 “叫我的名字,林曜。”谢星忱低声道。 林曜不明就里。 停顿了几秒,却还是照做:“谢星忱。” 声音清清淡淡,却勾得心痒。 谢星忱嗯了声,算是应答,嗓音压着紊乱的呼吸:“你可以出去看时间了。” 林曜愣了两秒钟,仓皇而逃,门被重重甩了回去。 他抬头,分针仍然指向三的位置,像是从未动过,时针,刚是几点来着。 林曜很轻地啧了声:“这钟坏得真不是时候,白折腾。” - 没坏。 第61章 我会试试 林曜单方面陷入了微妙的尴尬。 他确实不记得当时时针在哪儿,分针确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微微动着,钟没坏,那至少一小时起跳。 不管怎么算,都是他冤枉人,还信誓旦旦让人去看专科,十分打脸。 谢星忱冲完澡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计时了么?” 林曜心说没看时针,但也没区别,微微动唇提醒说:“但生理课上有没有说,时间太长也是病。” 谢星忱:“..........” 最近被林曜干沉默的次数真的很多。 他微弓着身,恨铁不成钢地抬手捏他的脸颊:“你是不是故意跟我对着干,巴不得我就有毛病是吗?” “没,我又说错话了?是吧。”林曜被他捏得表情变形,艰难出声。 反问了一句,又自问自答道,“是的,我们果然适合针锋相对,学不会和平共处。” 谢星忱没出声,表情也淡了下来。 林曜这才意识到是真说错了话,之前都是插科打诨的胡闹,这话显得太没良心,尤其是,人之前还帮忙约了和裴一忠吃饭。 他主动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还没习惯现在的相处模式。” 谢星忱平心静气道:“没关系,你不擅长的事,慢慢来。” 话是这么说,脾气还是有。 晚上还自顾自地躺回了自己那张极度不舒适的单人床,颇有一副要让他好好反省的意思。 林曜半夜三点也没睡着,连夜下单《情商三百句》,《如何正确交友》,《巧妙化解尴尬的一百种办法》。 次日出门,谢星忱路上难得没有出声,只是一直拿着手机翻看着什么,不知道是在看新闻,还是不想跟自己说话。 “你昨晚睡得好吗?”林曜主动找话题。 谢星忱很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好,被子很潮,枕套很糙。” 回想起军旅床初始的触感,林曜觉得的确是有些委屈他,于是问:“那你为什么不过来跟我一起。” 谢星忱意有所指:“我怕你嫌弃我,毕竟你说了,更习惯跟我针锋相对。” 林曜:“........” 还需要下单什么情商三百句,眼前就有一个顶级大师,一句话就让人陷入愧疚。 他想了想,邀请说:“那今晚,你跟我睡。” 谢星忱拒绝说:“不了,凑合睡吧,我更希望你能有个好觉。” 这话落入耳朵里,十分微妙,林曜有一种被拿捏的感觉,但具体是为什么,又说不上来。 愧疚感至此抵达了顶点。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裴一忠竟然是拖家带口亲自出门来迎接,原以为是普通的早点,两人一头雾水跟进去坐下,心说这也过于隆重。 “抱歉,最近公务繁忙,只有早上能抽出时间让你们跑一趟。”裴一忠伸手替林曜盛汤,介绍说,“这是我的夫人林含,特别巧,跟你一个姓,还有我的女儿裴湘。” 林曜顶着看过来的视线,太热烈,客气点头:“夫人好,我是林曜。” 裴一忠看向谢星忱的时候,换回公事公办的语气:“昨天没打招呼,后来霍尔才告诉我你是谢恒之的儿子,久闻大名。” 谢星忱心说,他能有什么大名。 但这位裴将军,话里话外,显得好像不是很欢迎自己。 林曜也察觉出来不对劲,把手上的汤推到谢星忱面前,轻声道:“你先喝。” “林曜和谢家二少的关系看起来倒是很好。”裴一忠探究地看着他们,“连约我吃饭,都是他帮你开口。” 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林曜观察着谢星忱的表情,没再惹他生气:“关系当然不错,我们是并肩作战的队友。” 这话说完,昨晚生了一晚上闷气的少爷终于露出了点笑。 裴一忠点了点头,表情看不出喜怒:“冒昧一问,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看起来跟我们湘湘年纪相仿。” 谢星忱眯起了眼。 开始问生辰八字,这家伙,不会是想跟林曜介绍对象吧,鸿门宴啊。 林曜老实回答:“如果没错的话,是7月20日。” 林含神色惊喜:“竟然跟我们湘湘是同一天生日,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你和我们家真有缘分。” 谢星忱低头喝着汤,没什么好脸色。 听出来了,果然是看上了林曜,想要招回家当女婿。 同月同日生有什么了不起,他还大林曜八个月零七天又说什么了。 林曜动了动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生日是当初实验室上标记的日期,他至今也不确定是否真实,只能说:“我不太确定是不是这天,是别人告诉我的。” “那就当是这天,下次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们俩一起过。”裴湘热情开口。 谢星忱慢悠悠喝完那碗汤,把空碗推到林曜面前:“还要。” 林曜侧过头看他,敏锐察觉到他情绪有点不对劲。 于是放轻了语气:“要什么?” 谢星忱点兵点将:“高汤,鲍鱼粥,蟹黄面,糕点,都要。” 林曜:“.......” 真的不会被撑死吗,吃这么多。 裴湘也把碗递过去:“林曜,帮我盛一碗粥,谢谢。” 因为同样的年纪,直呼姓名,倒是显得更为亲昵。 这场景就有点匪夷所思,林曜实在是一头雾水,但碍于礼节,亲疏远近,还是先接了裴湘的碗。 等盛好后再帮谢星忱的时候,大少爷又开始耍脾气。 “不吃了,饱了。”边说着,边把碗拿了回去,装空气。 但也没忘了这次来的目的,谢星忱直截了当开口:“裴将军有去过首都星吗,那边发展不错,如果下次您过去,我可以当地陪。” “三年前去过一次,再往前,就是八年前了。”裴一忠直言不讳道,“这几年联盟长一直边缘化荒星,没公务去人家面前晃也是惹麻烦,不如在家呆着。” 竟然没撒谎,并且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淡然。 林曜跟谢星忱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者摇了摇头。 实验室的事情是高度机密,问了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只能关系熟络起来再顺藤摸瓜。 林曜想了想,开口说:“我能加您一个联系方式吗?” 裴一忠点了点头,十分好说话:“可以,我们全家都可以加。” 谢星忱很轻地捻了下手指,行,就他多余。 这顿饭没得到太多有用信息,反而让自己多了个莫名其妙的情敌,心情实在是不佳。 等结束的时候,裴一忠提出让警卫护送,谢星忱却非要散步。 林曜一脸抱歉道:“那我陪他走走,然后再叫车回去,今天很高兴认识您和夫人,还有裴湘,下次再见。” “你现在人际交往真是突飞猛进。”只剩他们俩的时候,谢星忱双手插着兜,语气淡淡。 “因为昨晚恶补了情商三百句。”林曜不好意思回答。 谢星忱侧过头看他:“你看上去挺喜欢那个裴什么?” “裴一忠?还是裴湘?他们看起来比我想象中要好相处,而且,真的很巧。”林曜说完,看他沉下去的表情,猜不透,也就直接问出了口,“你今天一直不高兴,为什么?” 谢星忱比他更直,盯着他的眼睛,毫不遮掩。 “我不喜欢你跟别人走得近。” “不管是贺离,程博言,江祈然,还是今天这个刚认识的同一天生日的女生,所有同龄人,我都不喜欢。” 林曜很想要反驳他,贺离认识时间更长,当然不可能疏远。 但这一刻,他莫名的,不想再说别的话伤了他的心。 谢星忱的占有欲很重他很清楚,就算是死对头这样恶劣的关系,对于彼此来说,也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可现在关系改变,从独一无二变成了普通朋友,他们都有些无措。 林曜嗯了声,语气郑重道:“我会试着让你成为最重要的那一个,你别生气。” 第62章 血液沸腾 “最重要的人。”谢星忱抓到关键词。 好不容易让他说出这么有份量的话,他不想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怎么算重要?” 林曜被问住。 他笨拙,迟钝,没人教他如何与人交往。 这么多年来唯一的朋友贺离也是对方死缠烂打。 这么久以来,还是学不会讨好,做不来乖巧,就连哄人,也只能说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却不知如何下定义。 “没关系。”谢星忱循循善诱,“在我这里,最重要的意思有很多。” “你的所有心情要第一时间跟我分享。” “你要下意识把我当作最信任的对象。” “除了自己,要把我排在所有人之前。” “还有........” 还有学着爱我。 谢星忱顿了顿,省去最后一句:“林曜,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理解力有问题,你指的最重要的人,是这个意思吗?” 林曜很认真地把每个字拆碎了翻来覆去地想。 实验室和过往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过,其实他愿意跟谢星忱说这件事,就已经代表把他放在了很重要很信任的位置。 可这个人实在是贪心,就算这样还不够,一定要亲口盖章的认定。 林曜停顿了几秒,很认真的点头:“对,是这个意思。” 谢星忱唇角勾起,实在是藏不住满心的高兴。 于是朝着他走近了一步,抬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我真的非常开心。” 林曜忍着他的手指穿入发丝的痛苦,浑身僵硬。 到底有完没完。 谢星忱的手却还没收回去,继续道:“那我以后可以这么肆无忌惮摸你的头吗?” 林曜闭了闭眼,忍着踹他一脚的冲动:“.........你不要得寸进尺。” 谢星忱重复他以前说过的话:“贺离不能摸,别人也不行,那怎么区别我和别人,又怎么能体现出最重要的独一无二?” 思路刁钻,逻辑鬼才。 林曜咬牙切齿,挤出三个字:“可以摸。” 谢星忱非常懂得把握时机:“可以摸多久?三分钟,十分钟,还是一整晚?我要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才不会惹你生气。” 林曜:“..........” 你现在就快碰到我底线了,忍,再忍。 林曜深吸一口气,忍着头发里传来酥酥麻麻的触碰:“没有时间限制,你想多久就多久。” 谢星忱垂眸看他的表情,嘴唇绷紧,眼神似刀,再逗下去就真的要炸毛,他非常懂得适可而止。 于是掌心滑下去,很轻地碰了下后颈,然后收回:“我现在感受到了一点最重要的待遇了。” 林曜想把他一脚踹旁边的河里喂鱼。 谢星忱慢悠悠道:“散会步吧,一会儿回去又要陷入艰苦奋斗了。” 林曜还没出声,两人身上的通讯器突然大响,不远处裴一忠的住宅突然涌出大量的警卫,原本还轻松的气氛突然凝固。 这嘴,怎么跟开了光似的。 谢星忱拿起通讯器,里面传来霍尔的声音:“全体备战区紧急集合,出现突发状况,请所有人员穿好防弹衣,带好枪械,如果涉及生命安全,可以开枪自保。” 林曜跟他对望了一眼,双双愣住。 旁边一长列军车飞速驶来,打头那一辆的副驾坐着裴一忠,他招手示范两人上车:“霍尔说你们要去备战区,我也去,上车。” 一直知道裴将军每次都是亲自上阵,这一刻,才有了具象化的认知。 这两天一直在跟着支援,林曜试探问道:“是敌军又打回来了吗?” “不是。”裴一忠抬手揉了揉眉心,“敌方已退,这次是自己人。” 谢星忱反问:“什么意思,有内讧?” “你们到了就知道。” 裴一忠低声道,“这不是第一次,战后本就大规模伤亡,每次还没休整完全,我们的军人就会突然开始互相残杀。” 他低垂着眼,脸上都是悲痛:“因为每次都会人员伤亡惨重,称为血疫,那样发疯的状态跟瘟疫一样,蔓延极快,无法阻止,只能击毙,至今找不到缘由。” 从手段上来讲,非常残忍且血腥。 “所以,我们过去,是去击杀自己人。”林曜担忧开口,“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裴一忠转过头,看向他解释道:“荒星以前不叫荒星,叫南河星,作为人口最多,独立自治,是政治选票笼络的重要位置。” “但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人一个一个的不见,消失。等到他们再回来的时候,身体变得强壮,大部分就顺理成章成为军人,然后就发生了第一次血疫。” “所以,南河星不再繁荣,日渐衰败,变成如今这样,就连名字,都被冠以荒芜。”林曜缓缓出声,“肯定是人为,背后的操控者会是谁呢?” 裴一忠扫了谢星忱一眼,意有所指道:“在我来看,既得利益者是谁,背后操纵的人就可能是谁。不过,没有证据,我们可不敢乱说。” 政治,选票,需要投票产生最高权力的联盟长,很容易联想。 谢星忱多聪明,一下就听出了其中的暗示,沉默不语。 林曜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转头看向并排而坐的人,伸手很轻地拍了下对方的手背,作为安抚。 他当然知道谢恒之有多么讨厌,把自己当作玩具,筹码,去成为谢星忱病症的药。 以最居高临下的态度踩碎了自己的自尊,手段毒辣,大概背后也没少干见不得人的事。 但归根结底,他对谢星忱很好,是谢星忱的父亲,是他至亲血缘。 林曜正在想着什么话安慰,谢星忱却态度十分坦荡的开口:“如果您指的是我爹,他要是犯错,我亲手送他上审判庭。” 林曜怔住。 “那你真是个孝子。”裴一忠不知是表扬还是反讽,“到了。” “曜哥,你们怎么坐将军的车过来了。”贺离赶紧把两人的防弹衣和枪械递过去,压低声音道,“你们小心点,挺.....血腥,我第一次直面这种场景,因为全是自己人,军方没敢用机甲,全是肉搏刺杀,特别疯,我差点吐出来。” 谢星忱担忧地看着林曜:“你要不要再休息两天。” 毕竟不久前他还会因为战后的尸体而间歇性失语,好不容易恢复,很怕他产生二次障碍。 林曜深吸一口气,扣上防弹衣:“总不能一辈子当逃兵。” 他握着狙击枪,大步走在前面,踏入原本是备战区的露天营地,此刻充满着浓郁的血腥和很淡的气味,交织在一起,让人心脏一秒狂跳到剧烈的地步。 “你闻到什么了吗?”林曜低声问着,非常精准一枪一个爆头。 “血。”谢星忱看向他,“你是不是闻到了别的?” 林曜很轻地嗯了声,不知道为何对这股气息如此敏感,躁动,握枪的手指开始发颤,像是被一股力量控制牵引。 很热,很躁,血液在沸腾。 他的状态不太稳定,拿枪的手却依然很稳:“不知道是不是哪个Alpha放了信息素,我不太对劲,可能会被影响。” 谢星忱算算日子,距离上次标记已经有一段时间,已经失效。 可是现在不可以再给他第三次标记,他们会因此而终身捆绑,即便林曜情愿,他也不能这样做。 谢星忱轻缓地释放出信息素,抬手扣住他的肩膀:“你跟我走。” 林曜在击杀掉一大片血疫者后,猛然顿住脚步,感觉头昏脑胀,意识混乱,太阳穴狂跳到快要炸开。 “怎么了?”谢星忱担忧看向他。 林曜猛然退后两步,将狙击枪对准了谢星忱,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谢星忱心脏骤停:“林曜,你在干什么?” 林曜心脏跳动到快要炸开,眼前的视线扭曲成斑斓的万花筒,正中间缩成训练场的红心。 打过去,就是十环。 “林曜,林曜,你看着我。”谢星忱想要朝着他走近,胸口却抵在了狙击枪的枪口。 开枪吧,打中红心,和训练时一样。 好像有个声音在耳边低语。 林曜猛然闭了下眼,闻见龙舌兰的淡香,意识清明了一瞬,可手指已经不听话地按下了扳机。 “谢星忱!躲开!!!”他猛然朝着右侧,改变方向。 子弹偏离最初的轨迹,击中在屠杀同类的某个血疫者,鲜血炸开。 林曜心惊肉跳,颤抖不止。 而再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谢星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平静出声:“林曜,你刚刚是想杀了我吗?” 第63章 你是真的吗 林曜摇头,嘴唇颤抖:“不是,我没有想那样做。” 可事实上,他的确拿枪对准了自己的战友。 如同眼前战区这些曾经是兄弟,是盟友的亲密关系,最后却发疯一般拔刀相向的血疫者。 “我没有,谢星忱。”他声音颤抖,脸色苍白。 他要如何解释,那一瞬间大脑好像是被控制一般,情不自禁就做了下意识的动作。 此刻才开始感到后怕。 如果最后没有意识清明的那一瞬,他不敢想。 “我靠,曜哥你枪法好准!!”贺离没看到最初的那一幕,只看到他的狙击枪打中了本该要瞄准的对象,一枪爆头。 程博言却发现他脸色不太对,快步过去:“你怎么了?” 林曜动了动唇,不知该如何启齿,只觉得心惊肉跳。 他刚刚,真的差点杀了谢星忱吗。 他怎么能干这样的事。 “我........”他感觉万千的字都锁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无法解释。 谢星忱只是沉默不语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愣在这儿干什么?让你来不是当柱子,动手啊。”霍尔催促道,“被感染的战士就不能称之为战士,而是伤害战友的敌人,发现即刻击毙。所有人,请把这次当作是第一次实战,行动。” 谢星忱深深地看了林曜一眼,大步踏入厮杀之中,一枪一个爆头,非常暴戾。 林曜把狙击枪递给段铮,取下他身上挂着的短刀:“我用这个。” 段铮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疯了?短刀比不上枪的,你要是被攻击,跑都来不及。” “就用这个。”林曜低声道。 他暂时不敢用枪,万一再像方才那样出现意外,他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好在战后区收了枪械,他们也是近身肉搏,更多像是野兽般占领地盘的撕咬,非常原始。 林曜撂倒一位血疫者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谢星忱,和其他裴一忠带来的警卫一起,干净利落一枪一个清理现场。 他看上去仍然平静,掌控全盘,但眼底却带着一团浓重的阴郁。 那股很淡的味道又飘散而来。 袭击着心脏。 “谢星忱.....”林曜下意识叫他的名字,想要他的信息素来压制这股不适的躁动,却因为刚才的事,难以开口。 只感觉双腿情不自禁地朝着他的方向走,手上的尖刀再次变成伤害的利剑。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林曜咬着下唇,咬到下唇都溢出鲜血,才能勉强让自己的理智保持清明。 “谢星忱,躲,躲开。”他艰难出声。 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被牵引的四肢,以及难以抗拒的服从。 谢星忱狙击掉新的目标后,转过身,目光淡淡的看向他,看着他拿着刀又朝着自己奔来。 不太对劲。 如果刚才是无意,这已经是第二次,绝不是巧合。 “林曜,你清醒一点。”谢星忱伸手想要拽他,那把尖刀却再次触上他的胸口。 防弹衣隔绝了这次的攻击,林曜却朝着旁边手臂的位置划过去,刀柄被谢星忱紧紧握住,不让他动。 “林曜,我是谢星忱,你确定要伤害我吗?” “你明明刚刚才说过,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你这么快就要反悔是不是?” 林曜视线模糊,意识恍惚,感觉整个人变成了提线木偶一般无法控制,那些话却一字一句落入耳朵里。 不可以,谢星忱是他最重要的人,不可以。 但却控制不住的想要伤害对方。 怎么办,林曜的口腔里已经蔓延出鲜血,意识却在一点一点变得薄弱。 “林曜,如果你刺过来,我不会躲。” “林曜,你要是杀了我,你会后悔。” 谢星忱感觉到林曜的力道变得奇大无比,难以控制,两相挣扎之间,握着刀的手挣脱而出,却没有预料之中的扎向自己。 而是,反手扎入了他的左臂,鲜血瞬间涌出。 “你........”谢星忱嘴唇颤动,为了避免伤害他,不敢相信他居然用伤害自己这样的方式。 疼痛让人清醒,林曜皱着眉心,靠着手臂的伤口让自己保持理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对不起,谢星忱,对不起。” 谢星忱心脏收紧,把人猛然抱起,开通讯器呼叫:“林曜受伤,请求支援。” 因为备战区面积不小,大家已经分布很散,没想到最先过来的竟然是裴一忠的警卫。 “我带他去军医院,跟我走。” 谢星忱看着清理了一半的战场,思考了两秒钟, 把林曜交过去:“等这边结束,我去看他,麻烦您照顾。” 林曜对自己下手太狠,伤口不算太浅,但运气好,没伤着骨头。 只是之前的失语加上突发的意识混乱,他陷入了漫长的高烧,迟迟不退。 谢星忱跟着大部队一起镇压完所有的血疫者后,催促贺离他们先回去休息,自己在病房外守了一夜。 跟他一起的,还有从战场上下来的裴一忠。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您对林曜好像格外上心。”谢星忱低声问,“您到底是什么目的。” 裴一忠透过玻璃门,看向里面躺着的人:“我对他一见如故,觉得亲切。” 谢星忱觉得这个理由找不到破绽又冠冕堂皇,嗯了声:“因为联盟长,您还是对我很戒备。” 裴一忠抬眼看向他:“你不是也对我很戒备么?林曜会变成这样,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什么。” 当然知道,但不能说,那是林曜小心翼翼掩盖了多年的秘密,谁都不许再揭开他的伤疤。 谢星忱面色平静道:“不过是因为现场信息素杂乱引起不适,您多虑了。” “病人醒了。”护士从里面匆匆出来通报。 裴一忠刚准备转身过去,对方又加了一句:“他不见别人,只要谢星忱。” 谢星忱微微颔首:“我先进去了,还是谢谢您提供了最好的医疗支持。” 推开房门的时候,就见着林曜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像是个破碎又被重新粘合的玻璃娃娃,让人心疼。 “还难受吗?”谢星忱走过去,掌心落在他的额头,“还有点烫。” 林曜嘴唇微动,眼底红成一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不起。” 他醒来的一刻只有无尽的后怕。 只记得狙击枪对准谢星忱的那一刻,害怕得浑身僵硬,颤抖。 直到他推开门进来,一颗心脏才缓缓落下。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林曜伸手抓着他的手腕,让他转圈,“有哪里受伤吗?我看看。” “没有,我很健康,倒是你。”谢星忱盯着他手臂上缠绕的纱布,低声叹息,“你这里,就没好过,第二次了。” 林曜仍然仰着头看他,觉得像是做梦,没有实感。 不知要如何做,才能让心里的慌张散去。 他伸手把谢星忱拽下来,手指摸上他的发顶,缓慢下移,落到眉心,鼻梁,嘴唇,再往下滑。 肩膀,胸口,小腹……像是要确认每一寸安好存在。 谢星忱能感觉到他的后怕,慌张,无措,和懊悔,不然不会动作大胆至此。 “你是真的吗?”林曜喃喃自语,“我判断不了,谢星忱,你是真的吗,还是做梦。” 谢星忱揉着他脖颈上滚烫的腺体,低声道:“要不要脱光给你摸啊,让你摸得更舒服点,我也比较爽。” 是真的。 除了他,没人再说这样的话了。 林曜整个人松懈下来陷入枕头里,伸手拍过他的小腹,低声骂:“你真下流。” 第64章 做什么啊 两人互相对视着,难得没有剑拔弩张。 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林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恢复理智:“这家医院安全吗?我怕我Omega的身份暴露。” 谢星忱很轻地点了下头:“裴将军亲自找的医生,只是帮你做了止血处理。如果他尚有医德,你的检查里面不涉及第二性别的鉴定。” “好。”林曜滚了滚喉咙,试图跟他坦白当时的状况,“我觉得,他们都是IAAL的试验品,因为某种机制触发,就会优先伤害对自己重要的人,才会出现自相残杀的场面。” 谢星忱一向很会抓关键词,姿态懒散坐回旁边的靠椅里,心情好了点:“所以,你的潜意识已经认定,我最重要了。” 林曜:“..........” 这家伙的重点完全偏移。 他嘴唇绷紧:“你不生气?” 方才醒来的那一刻,满脑子都是谢星忱那张平静的脸。 “林曜,你刚刚是要杀了我吗?” 这句话像是紧箍咒一样的轰炸着大脑,让他头痛欲裂,心惊肉跳,像是梦魇一般。 他垂下眼忏悔道:“我差点对你动手。” 谢星忱嗯了声,语气倒是轻描淡写:“你以前那么讨厌我也最多就是格斗的时候稍微粗暴一点,人酷心软,怎么可能真心想杀我,我有脑子,不至于这点都判断不了。” 是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 心脏像是被什么很轻地撞击着,砰砰直跳。 林曜不善表达,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才很轻地点了下头:“谢谢。” 客气得不像他。 谢星忱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真是被吓着了,酷哥这回彻底变成受了惊的小猫,得哄。 还没说点什么, 房门敲响,裴一忠从门上的玻璃窗上露出半张脸:“林曜,我可以进来吗?” 谢星忱很轻地啧了声,有些不悦:“他对你简直有点过于关心,不会真想把裴湘介绍给你吧。” 林曜不明就里,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名字:“裴湘?我们俩都是Omega,怎么在一起。” “联盟法237条,不得在任何场合以任何言辞诋毁,且尊重一切性别组合的爱情,不然报警抓我。”谢星忱记性好得离谱,“当时是江祈然说要追你,你说我歧视同性恋。” 林曜:“...........” 这人是杠精转世吧,还特别会翻旧账,说不过。 门外天光昏暗,林曜看了眼仍然挺拔站在门口的裴一忠,低声道:“让他进来吧,说不定有要紧事。” 谢星忱嗯了声,慢吞吞起身,直言不讳道:“要见未来老丈人了,迫不及待赶我走。” 这都什么跟什么。 真怀疑是不是被一枪崩了脑子,神经不正常。 “我不喜欢裴湘。”林曜皱着眉看他抽风,“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我就算孤独终老,也不会主动给别人暴露Omega的身份,多蠢。” 听到这话,谢星忱的表情终于松缓下来。 太好了,同龄人中,除了自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心情变得愉悦,大步起身拉开病房的门,这回多了点礼貌:“抱歉,稍微聊久了一点,让您久等。”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很淡的信息素在弥漫,裴一忠进去的时候,很轻地皱了下眉。 他手上拎着刚买来的吃的,放在床头,动作和声音都放到了最轻:“你睡了一天,要吃点东西。” 被一星之主的大将军这么关照,匪夷所思,林曜的思路也跟着谢星忱跑偏。 不会真想撮合他和裴湘吧。 不行,得跟他说清楚。 林曜艰难坐起,顶着还有些发烧的脸颊,斟酌出声:“您不用对我这么照顾,我早就习惯了,这都是小伤,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你以前过得什么日子。”裴一忠低声问,“你的父母呢?” 林曜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没有,没有父母。” 裴一忠怔住,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说:“抱歉,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当作.....当作你的父亲。” 林曜茫然地眨了眨眼。 谢星忱这家伙看人这么准吗,这话好粗暴,这和直接让他上门当赘婿有什么区别? 不行,他才不要和裴湘结婚。 “裴将军,谢谢您的好意,我习惯独来独往,跟人亲近不起来,还是不要了。”林曜轻声道,“我有点累,想再睡会儿。” 也不算说谎,受之前备战区的气味影响,他脑袋昏沉,迫切想要做点什么把那股烦躁压回去。 裴一忠看着他的眼睛,很倔,像是某种野蛮生长的兽类,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不服输的劲儿。 又喜欢,又心疼。 他点了点头,没强迫对方,只是说:“好,我知道了,那我明天再带夫人和裴湘一起来看你。” 林曜心中警铃大响,一时间又想不到别的理由,眼神扫向站在门口的谢星忱,抓过来当救命稻草。 “明天,不行。” “怎么了?” “明天要跟谢星忱一起复习军事政治,回去就要考试。” “那你挺爱学习,生病还要看书,后天呢?” “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都要跟谢星忱做.....做小组作业。” “......那等你出院。” 林曜眼神坚定道:“既然血疫的人员已经被全部清理,战后的工作也正常展开,出院后我们就准备返程。您公务繁忙,就在这里提前道别了。” 裴一忠盯着他看了好几秒钟,很轻地叹了口气:“好吧,那你注意身体。本来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会受伤,现在看来,你大概也不愿意讲,算了。” 林曜看着他起身出去,长长松了口气,陷入枕头里。 他抬手抓过床头的电子温度计,按在额头上,等待读数的时间,看着门口裴一忠和谢星忱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自己不愿意,难道准备想许配给谢星忱了吗。 可是谢星忱已经有了江祈然,谢恒之说,他们的联姻是板上钉钉,早晚会结婚。 林曜垂着眼,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听见滴的一声,看下仪器查看数字。 三十九度二,还是很烧。 “算了,再睡会儿。”林曜把温度计重新放回床头,视线在刚拎过来的食物上定格了一秒。 没食欲,不想吃,于是缓慢滑下去陷入松软的被子里。 只是闭上眼还没两秒钟,就感觉一股凉气落在头顶。 肩膀被人抓着,被谢星忱从被子里捞出来,额头放上一块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冰过的毛巾,很舒服。 他微微抬起下巴,想要更多一些。 却被对方按住,动弹不得。 林曜眯了下眼,表情不悦地伸手拽住他的手腕,朝着自己的方向按,皱眉抱怨:“你好烦。” “听说你要跟我做三天.......” 林曜感觉到抓着他手腕上脉搏在有力的跳动,像是被他的体温感染,刚降下去的热度再次席卷,脸颊升温。 谢星忱顿了顿,揶揄出声,“小组作业,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林曜呼吸微乱:“头晕,别说话。” 谢星忱却不放过他:“三天的时间,想做什么啊,说说看。” 第65章 舒服就说 林曜再单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饶是对这人直白大胆的言论震惊过很多次,还是会被震惊。 “我跟你,还能做什么?” 他感受着额头冰凉的温度,身上却烫得厉害。 鼻尖触碰到谢星忱的手腕,那里沾染着很淡的龙舌兰的气息。 很急迫想要更多。 但谢星忱这会儿抓着自己的小辫子不放,不想开这个口。 于是只能悄悄的,把下巴再抬起来一点,去汲取那一点微乎其微的信息素。 “做的事情那可就多了。”谢星忱抬手,拿另外一块冰凉的毛巾替换。 因为突然的离开,信息素骤然消失,林曜下巴微抬着放下,有一种被中断的不悦:“比如?” 打架,格斗,互相对骂,体能训练,受着伤呢,都不现实。 谢星忱垂眸,语气倒是收起了玩笑:“比如,好好讨论一下如果你到了发情期,我不能再给你第三次标记,要怎么处理的课题。” 林曜没想到他这么直白,沉默了好几秒,才说:“难道不是应该讨论血疫怎么抑制,找找源头。” “这事儿急不来,如果这么简单,荒星再衰败裴一忠也是个将军,这么几年来他都找不出原因,你觉得靠我们能这么简单破局?”谢星忱分析。 林曜嗯了声,思路清晰道:“那你赶紧去采集备战区现场的空气浓度,气味搜集,还有抽几管我的血液样本,肯定能用上。” 当时他一直闻到一股气味,像是某种控制的诱导。 “想到一块儿了,我已经找人采集完了。” 谢星忱划开手机屏幕,邀功似的给他看。 上面是他找飞行器空运回首都的血液样本报告,在林曜昏迷的几个小时内,加班加点出了结果。 “我没告诉程主任你实验的后遗症,但他根据目前血液里的激素判断,你会逐渐开始步入应激期,高烧不退也是这个原因。” 他看着床上这张发烧而脸颊泛红的脸,心疼道:“这几天会有点小症状,你大概还能撑,再过一周,你会进入更难以控制的阶段。” 从分化成Omega以来,因为抑制剂和谢星忱的标记,除了最开始那天,林曜没太体验到应激的痛苦。 这次出来,更多的也是当初实验留下的阴影需要克服,没想到糟糕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没完没了。 看到这份报告结果,林曜头疼得厉害,只觉得体温更烫。 “打抑制剂不行吗?” 刚说完,他鼻尖翕动,嗅着谢星忱手腕上的信息素。 情不自禁又抬头朝着他贴过去了一点,像是小猫闻到猫薄荷。 谢星忱观察着他的动作,轻微的释放了一点信息素安抚他:“不知道,我也没认识的Omega有这样的经验,只是提前告诉你,好做准备。” 林曜嗯了声,心说还能做什么准备,只能硬熬。 谢星忱那么严重的病三天两头发作都能生扛,他的意志力也不差,肯定能挺过去。 只是嗅着淡淡的龙舌兰,觉得困,眼皮沉重。 “睡吧,我在这儿陪你,不走。” 谢星忱一只手拿着毛巾还搭在他的额头,另一只手懒散地滑着手机打发时间。 林曜闭着眼,感觉到舒适和安全,很快就再度进入安眠。 贺离和程博言白天过来换班,让熬了一通宵的谢星忱回去补觉,几人换岗,愣是弄出了一种病危的架势。 “真不用陪我,就胳膊这点小伤。”林曜满不在意,连住院几天其实都觉得有点多余。 他其实更想知道战后区现场到底是什么味道,为什么会让人失控至此。 贺离拿着摄像头对准那张脸,表情严肃:“把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非常适合剪成这次荒星旅行的片头,酷毙了。” 林曜:“..........” 贺离握着的镜头闪烁着灯,小声道:“说啊。” “我受伤真是太严重了,差点死在这儿。”林曜张口就是胡言乱语。 贺离想了想,点头道:“也行,凸显出此次实战的恶劣,配合上我录下来的战后惨状,标题可以起名为,震惊三千万人民的生死之战,血流成河。” 林曜:“..........” 这家伙太有当编导的天赋,来综战院简直屈才。 倒是旁边的程博言,被第一次实战毒打了一通,提不起什么精神。 整个人看上去蔫得要命:“好血腥好残暴,连林曜都会受伤,到底谁给我的勇气走后门都要来。” “但你抗揍啊,我昨天算是发现了你的优点,被人撂倒三次还能爬起来,太坚强了。”贺离冲他竖起大拇指。 程博言轻扯了唇,生无可恋道:“我真谢谢你。” 林曜想到血疫,想到背后庞大复杂的关系网,如果能有真正信得过的人,就可以把自己这个残存的实验体交给他研究。 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信赖的研究员。 他动了动唇,提议道:“如果你不适合实战,要不要考虑转医学院做研究,崇清在第一学期结束前都有转系的机会。” “我还真有这个打算,原本有着一颗冲锋的英雄梦,但发现有的人就是不适合在前线,这次算是体会过,梦碎了。” 程博言叹了口气,“回去就填申请,家里有我爸在,进度跟上来很快的。” 贺离转过头,看了他一瞬,难得露出苦恼的表情:“我还没想好学什么,综战院也不适合我,只适合曜哥和谢狗这种全方位吊打的人才,段铮那个傻逼也勉强吧,能打才行。” “哟,长大了,开始考虑学业方向了。”程博言伸手拍他脑袋。 “烦死了你。”贺离拿摄影机揍他。 林曜看着他手上拿着的设备:“真挺适合当记者的,又能跑,又能拍,你不是跑步特长生么,怕完就跑都不会被抓。” “你损我是逃兵呢。”贺离气鼓鼓地按着快门,看着镜头里的林曜,感叹说,“生病也这么帅,真好看。” 林曜盯着他出神。 昨晚谢星忱陪了一夜,冰毛巾换了又换,体温却一直没有完全降下去。 掌心烫得厉害,他觉得热,也觉得闷,感觉体内的信息素压抑不住想往外涌。 见着眼前两人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在边吃着水果边闲聊,林曜有些紧张起来,生怕信息素蔓延开,到底都是Alpha。 “快到晚上了,你们叫谢星忱过来换班吧。” 实在不得已,林曜只能开口赶人。 再过几分钟,估计就会彻底爆发。 “你居然要谢狗陪,你真的变了。”贺离瞪大双眼,简直难以置信。 林曜不自在找着借口:“不是,这不是找到机会使唤他来着,这不得使劲用。” 就这漏洞百出的理由,那俩居然还真信了,连连点头,说马上把人找过来。 等到人走后,林曜终于松开压抑的信息素,冷杉在病房里肆无忌惮的蔓延。 昨天谢星忱的提醒没错,血疫的后遗症带来了漫长的应激期,现在只是开始,仅仅是开始。 他感觉燥热,难捱,一秒都变得难以忍耐,只能掀开被子下床,把病号服脱下随手扔在洗手池边,冲进浴室。 手上还有纱布包扎的伤口,他不得已拿下花洒,把温度开到最低。 淅淅沥沥的冲了十分钟,水声之间,他听到了病房门开的声音。 “林曜?”是谢星忱在说话。 “等一下,我在冲澡。”林曜声音很轻,也不知道他听不听清,只是把花洒的力度开到了最大。 “是不是不舒服了?” 谢星忱伸手按下门把,低声道,“我进来了,一屋子都是你的信息素。” 百分百的匹配度,谢星忱被浓度极高的冷杉缠着,也并不好受。 他推开门,看见站在花洒下湿漉漉的Omega,头发潮湿,脸颊滚烫,修长完美的腰身,嘴唇微张,每次呼吸都像是诱引。 “伤口别弄湿。”谢星忱快步过去拿走花洒。 没了凉水,燥热袭来,林曜皱着眉,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往旁边推。 “我之前帮过你,礼尚往来,这次换你帮我。” 倒是还残存理智,还知道交换。 谢星忱嗯了声,被他压着墙边,难得看他急躁至此:“怎么帮?” 林曜扣着人的手腕,一脸像是要把人揍翻的暴戾,呼吸却轻柔地落在他的肩头:“给我……信息素安抚,就这样就好。” 他很少能主动要求。 可是此刻,他垂着眼,浑身泛红,真的很想让人欺负。 谢星忱停顿了一秒,把他反手抵在冰凉的墙上,指尖很轻地划过他的后颈。 “不要做多余的事。”林曜偏过头,不悦自己失控的反应。 谢星忱曲起膝盖,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意有所指:“只是信息素安抚,你抗不过去的。” 林曜想推开他的手,挣扎,反抗,却推不动,Alpha天生的压迫感在此时展露无遗。 龙舌兰的气息包裹了他,谢星忱也是。 “又不是头一回,害羞什么。” 谢星忱低下头,轻咬着他通红的耳垂:“舒服就喘出来,我喜欢听。” - ps希望宝宝们多给我推推书荒宣传呀,亲亲亲亲 第66章 想到什么脸红 林曜抬手挡住泛红的脸。 后背靠在冰凉的墙上,谢星忱把他圈进了自己的领地里,动弹不得。 明明都是一样的手,为什么感觉却截然不同,可能他真枪实弹的训练更多,指腹上带着一点枪茧,很是磨人。 “脸好红。”谢星忱伸手拨开他的手,扣在一边,目光划过他颤抖的睫毛,“上次在隔离区也是这样,不记得了吗?” 脑子里闪过零碎的画面,林曜咬着牙,艰难出声:“忘了。” 谢星忱此刻成了掌控他的主宰,调动着对方所有的情绪,心情好得过分:“上生理课睡着都能记住知识点的记性,这么容易忘,我不是很相信。” 林曜正准备反驳,又听见他低声道:“忘了也没关系,帮你记起来。” 每一秒的感官都在被他牵引。 他时刻感觉到谢星忱的呼吸游离在后颈,很紧张,生怕他一个失控就做了最后一次标记,于是连神经都绷得很紧。 但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有。 命定Omega和Alpha之间是捆绑似的互相吸引,谢星忱的煎熬不会比自己少,却生生忍着。 林曜喘息着看他,眼尾上挑,心脏狂跳。 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你很熟练。” 谢星忱没想到换来这么一句评价,低着头洗手,漫不经心道:“经常练,当然熟练。” 这么久了,林曜还是无法适应他十分粗暴的直白。 “好点了吗?”谢星忱视线轻飘飘地落过去,“应该给你计个时,让你有个概念,不然张口就说别人不行。” 林曜:“.........” 什么叫做回旋镖终究还是扎在了自己身上。 算了,不跟他计较,至少谢星忱的到来,让应激的反应变得不那么难捱。 空气里还飘荡着冷杉和龙舌兰交织的气味,他滚了滚喉咙,有一种阳光下躺着晒太阳的舒适:“谢谢。” “你这么客气,总感觉下一秒就要朝我扔五百块钱。”谢星忱顿了顿,语气认真道,“我值五百吗?” 林曜反应了好几秒钟,才辱骂出声:“滚。” 他伸手拿过浴巾,囫囵擦完身上,穿回病号服。刚准备往外走,又被谢星忱拽住衣领,拉了回来。 “头发很湿,吹干再躺。” 吹风机被插上电,嗡嗡作响,林曜感觉到他有力的手指在发丝里穿梭,很麻,很痒,而这只手,刚刚还干了别的事。 明明很讨厌别人碰他的头发。 之前就不应该答应让他无限制的碰。 “嘴巴绷紧又张开,三次了,是不是想骂我。”谢星忱从镜子里看他,精准捕捉到那点小动作。 林曜面无表情,整个人也因为他的手指触碰到发顶而浑身僵硬:“我骂你干什么,你帮了我那个,还帮我吹头,我没有这么没良心。” “我帮你哪个?”谢星忱反问。 林曜难以启齿。 听出来了,狗东西以为拿捏了自己的把柄,所以今天讲话特别欠。 头发已经变得蓬松,林曜抬手拿过电吹风,拔掉电源,平稳放到一边后,转过身,抬脚踹了谢星忱一脚,终于解气。 “别以为帮了我,就不能反击。”林曜绷着表情,试图把这事儿合理化,“反正上次我帮过你,扯平了。” 其实不困,还特别精神,但就是十分尴尬。 虽说很早之前就说过,他们俩都有病,是互帮互助的关系,可真这么操作起来,觉得很怪。 现在后背都残留着酥麻的颤栗。 林曜躺进被子里,盯着站在病房另一边的人,低声道:“今晚不用陪我,你回去吧。” “所以,你让贺离叫我过来,就只是把我当工具?”谢星忱从旁边的手提袋里拿出那本军事政治,“我还以为你真要跟我一起复习,还带了书,两本。” 林曜缓慢地眨了下眼。 一时之间不知道他是认真还是嘲讽。 “睡得着么?”谢星忱问,想了半天,感觉这事儿最适合他这种学霸拿来打发时间。 林曜摇头,手里塞进来那本教材,还是划线版,就他这么爱学习的人都觉得挺离谱。 真的有人在特殊时期干完那种事情还看书的么,有。 他怀疑谢星忱在用这种变态的办法压抑他被自己的信息素勾起来又无法解决的欲望。 房间里的灯光昏黄,两人一坐一躺,各自拿着一本书,诡异,万分诡异。 林曜注意力不在划线的重点上,余光落在他麦色的大手,掌心宽阔,手指夹着那支勾线的笔漫不经心的晃。 这样的一只手,刚刚拿来帮他...... 林曜把书扣在脸上,他现在已经难以直视谢星忱的手。 “你还是回去吧,我真困了。”声音闷闷从书本下传来,颇有一种看书助眠的功效。 谢星忱的手伸过来,指尖在他额头上戳了戳:“真困了就睡。” 林曜感觉到指腹擦过皮肤,后背僵硬不已,暗自决定这两天要跟谢星忱保持距离。 主要是和他的手,保持距离。 不然脑子里总会蹿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简直要命。 在医院艰难躺了三天,林曜受不了,擅自办理了出院。回到营地的时候,霍尔带着一群人正在吃早餐。 “你怎么这就出院了,感觉如何?”霍院对于这次林曜的受伤非常愧疚,原本一群大一的小孩就是带着出来见见世面,结果出了这样的岔子,裴将军又特别关心,实在是难以交代。 林曜摇了摇头,在最边上坐下:“没事,本来就是小伤。” 贺离把刚剥好的鸡蛋递过去,又把吸管插入未开封的豆浆:“来,补一补。” 林曜低头喝了两口,才发现少了个人。 谢星忱呢,是有几天没见着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林曜出院,那我们今天下午就准备返程。”霍尔说,“这次大家表现都非常出色,回去一人加五个学分。” 顿了顿,看向眉开眼笑的李茂:“你扯平,不加不减,段铮,因为多次说脏话,倒扣十分。” 段铮:“.......c......超级好。” 林曜憋着笑,就见着正前方落下一只手,熟悉的小麦色,骨节修长,握着他刚喝过的豆浆。 这手,挥之不去在脑子里反复出现的手。 弯曲,舒展,施加力道的时候,手臂会浮起青筋。 林曜后背僵住,怎么都过去了三天,一看到这只手就能想起那天的场景,果然新手受不了这种折腾,简直要命。 “这个没营养,换别的。”谢星忱说着,要挪开,打算换上燕窝: 贺离也是胆儿肥不少,气鼓鼓地去拨开他,为自己的豆浆代言:“怎么没营养,刚用豆子磨出来的,就要给曜哥,就要给他喝。” 他的动作有些蛮横,把豆浆晃出来了些,沾染在了谢星忱的手上。 程博言两眼一闭。 “不好意思啊,我给你拿纸。”贺离懊恼道,“都怪你,一个豆浆还要跟我争。” 林曜抬起眼。 视线里,就见着麦色指尖上的白色滴滴答答往下落。 ........靠。 简直没完没了。 谢星忱拿过湿巾,慢条斯理擦拭着手上的痕迹。 “林同学,想到了什么,又脸红?” 第67章 陪男朋友 为什么脸红,大庭广众之下,这能说吗。 林曜愤愤不平别开视线,视线落在讨人厌的段铮身上,很好,脸上的热度降下去了一点。 “你看错了。”他的声音很清冷,说这话的时候,十分有说服力。 贺离却撑着下巴,盯着他看。 这次应该没看错,一秒从白皙的肤色飞速变粉,肉眼可见迅速,这次没有咳血,没有打架,更没有一秒高烧。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贺离尝试分析他曜哥的心理状态,“你是不是气他不给你喝豆浆。” 谢星忱很想建议崇清在入学的时候多一项眼力见的检查。 连程博言这种粗神经都觉得有点不对。 狐疑看向那位从开学进门起脸上基本上就没有表情的酷哥,一杯豆浆,不至于吧。 林曜低头拆着那碗燕窝:“我发烧还没完全退,热的。” 贺离执着于他的豆浆,伸手按住他:“你等着,我再去给你买一份冰豆浆,绝对比这燕窝喝着舒服。” 程博言审视了他好几秒钟,评价说:“我找到你的就业方向了,敢死队,胆肥跑得快,很适合。” “他没介意啊,这不是笑得挺开心的,谢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贺离抬了抬下巴,指向谢星忱,起身去买新的豆浆。 谢星忱坐到了对面,还在擦手,跟个输入了程序的AI似的。 “你......”林曜刚出一个音,又顿住。 总不能不让人擦手吧,太霸道,但他能不能别把这么纯洁的动作做得这么色情。 谢星忱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抬眼看过去:“我什么?” 林曜深吸一口气,缓缓出声:“你这几天在忙什么?” 谢星忱从那包湿巾里又抽了一张,展品展示似的,摊开,慢悠悠地包裹住食指。 “忙着干很多事,手装军械,手写报告,还抽空给小朋友做了点小手工。” 咬字非常会强调重点,一连三个手字,连段铮都听出来了关键词。 “大少爷需要亲自动手干这些?” 林曜:“........” 现在他百分之一万确定谢星忱是故意。 看出自己因为那件事而害臊,屡教不改,旧事重提,简直恶劣。 贺离拿着一杯新豆浆回来,看着谢星忱的动作,直接点破:“不是,撒了点豆浆有这么夸张吗,你擦了快五分钟。” 林曜第一回很感谢他这张嘴。 麻烦请多吐槽。 贺离一脸认真:“你是有洁癖吗?手上不能沾东西?” 正在喝豆浆的林曜差点被呛死。 好,说得好,还是别说了。 “没有洁癖,但是要保持清洁,不然该用的时候不方便。”谢星忱终于把湿巾扔到了垃圾桶里。 一抬眼,就见着对面的人恶狠狠盯着自己,眼神如刀。 “林同学,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一边说着,一边把那碗燕窝二度推到面前。 林曜皮笑肉不笑:“没有,很对,那麻烦回程的时间,请用你这双尊贵的手开完全程。” 贺离一脸“看吧我就跟你说别惹他”的表情:“我就跟你说,他更喜欢喝豆浆胜过燕窝。” 几人插科打诨聊着天,林曜干脆懒得说话,囫囵几口就吃完早餐,才迟缓反应过来,不是,为什么回去非得跟他一个飞行器? 对,不行,得换队友。 不然岂不是全程都得看到那双手。 他挑挑拣拣,看向技术还不错的段铮,平静开口:“回程我跟你走吧。” 段铮表情不悦:“怎么,来的路上觉得还惩罚不够,回去要开始折腾我了是吗?” 一听这话,贺离也来了劲,兴奋不已:“我同意我同意,让这两个家伙一个跟着曜哥,一个跟着谢狗,近距离接受强者的辱骂和鞭笞。” 段铮一脸黑:“.......c......超有挑战性。” 程博言跟贺离相互交换视线,没忍住笑出声。 只有谢星忱微微叹了口气。 好的,逗太狠,把人直接吓跑。 吃完饭收拾东西拿上飞行器时,正在琢磨怎么把人重新拐回来,就见着裴一忠带着妻女浩浩荡荡又来了。 谢星忱轻啧了声:“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 林曜只当他是因为谢恒之跟裴一忠关系不好,夹在中间尴尬才不想碰面,也没出声。 “霍院说你们今天就回去,我给大家带了点伴手礼。”林含招呼阿姨把大大小小的东西拎下来挨个分发,“大家大老远过来辛苦了,欢迎下次来玩。” “谢谢将军夫人,您真是人美心善,您的女儿也非常漂亮动人,一家子好基因。”贺离漂亮话张口就来,“是三千年难得一见的遗传性美貌呢。” “你居然还能有除了夸奖林曜以外的别人的这天。”程博言吐槽。 贺离笑眼弯弯,一边大包大揽接过来礼物:“因为莫名觉得很有磁场,一见如故。” 谢星忱双手插兜,神色冷淡。 行,临走还不忘笼络林曜的好朋友,这算盘打得他在外太空都能听见。 裴湘走到林曜面前,轻声道:“这次没机会,等我考去首都那边读书,就去军校找你玩,可以吗?” 谢星忱慢悠悠道:“他很忙,可能没空带你四处闲逛。” “对,我很忙。”林曜也头皮发麻。 那天以为已经说得很清楚,没想到裴一忠又带着妻女来送行,简直不知该如何拒绝。 裴湘脸上的笑意淡下去了些,有些局促:“这样,你是很讨厌我吗?还是我太自来熟吓到你了。” 被直接点出,林曜看着她的表情,很轻地摇头,到底还是心软:“也不是,主要是........” 要找一个什么理由才能打消这莫名其妙的亲近,想不出。 贺离拽着众人往飞行器那边挪,嚷嚷道:“我们先上去放东西啊,你们慢慢聊。” 说完,低声跟程博言说:“这姑娘好看,配我曜哥勉为其难可以考虑。” “你曜哥看着不喜欢这款。”程博言回头,看着林曜恨不得把距离跟对方拉出三米远,“别瞎凑热闹,小心被揍。” 贺离张大的嘴巴合上,嘟囔说:“这都看不上,那他喜欢什么样儿的啊,眼光高成这样,真得孤独终老了。” 大家陆陆续续上飞行器,谢星忱却站在原地没走。 好像非得等林曜处理好这个残局。 裴湘听他话说了一半:“主要是什么?” 如何才能打消他们想要撮合的念头,那只能是,不是单身。 “主要是忙。” 林曜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眼看着大家都走了,附近已经变得空荡,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谢星忱。 他目光淡淡,像是看戏一般置身事外,又像是挺好奇,想听自己扯出一个如何荒诞的理由。 林曜跟他对视着,目光祈求对方给自己一个暗示,帮忙想一个更冠冕堂皇的借口。 而平日里话多得要命的谢星忱,却一言不发。 只是视线沉沉看着自己,不懂在想什么。 裴湘追问:“大一也这么忙吗?忙什么呀?” 林曜心一狠,直接甩了个大招:“…....我所有的时间,都要忙着陪男朋友。” 第68章 厮杀又相爱 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把现场所有人的都炸了个沉默,包括谢星忱。 他看着林曜,眉梢微挑,一脸探究。 要陪男朋友? 林曜撒谎什么时候还能拐到这种份上。 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么清清淡淡的人谈恋爱的模样,裴湘瞪大眼:“有男朋友了啊?你找的是男生吗?军校的Omega?漂不漂亮?” 林曜只感觉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脑子里也没个具象,编都不知道往哪儿编,军校里他就认识江祈然一个Omega,还是谢星忱的联姻对象。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将来要找什么样的对象,谈恋爱这件事总感觉离自己的生活非常遥远。 以前老有同校的Omega给他表白时,贺离还在一边吐槽:“你一个Omega都看不上,别最后给我搞个双A恋吧。” “双A都比AO恋好。”林曜当时是这么回,正在低头刷题跟谢星忱互卷期末考的第一。 他倒是没有性别歧视,只是觉得Omega普遍娇气柔软,自己性格不算太好,也不知道疼人,Alpha的话,脾气真上来互相打一架了事,抗揍,又容易翻篇。 想到这儿,林曜视线不经意落在不远处的谢星忱身上,眉心一跳。 才反应过来还没回答,于是模模糊糊道:“不是漂亮那一挂,对,军校认识的,同学。” 越说越觉得心虚,到哪儿去找出这么一号对象。 林含用胳膊碰了碰裴一忠,实在是好奇,试探开口问:“那你男朋友这次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过来。” “他.......”林曜是真的有点编不下去,越说越离谱,“他之前比赛受伤,还在住院。” 倒是合理,勉强过关。 裴一忠盯着他的表情,欲言又止,还是提醒道:“你这么单纯,别被人骗了。” 林曜动了动唇:“不会......我们感情很好,我相信他。” 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满脑子都是怎么还没问完,他拧着眉心,有点烦躁。 “行,我们全家准备下个月去环星旅行,会路过你们那,到时候有空再约见面。”裴一忠把话题又绕回了最初。 林曜:??? 您近十年来的出入记录,三年前一次,再往前就是八年前。死都不愿踏入的地界,突然要去旅游,实在是诡异。 “我,要去医院照顾男朋友,他伤筋动骨要躺一百天。”林曜几乎已经是把拒绝写在了脸上。 “那就顺道再去医院看看你男朋友。”裴一忠看了眼时间,“好了,不耽误你们,走吧,一路顺利。” 林曜:“..........” 算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再想办法。 他终于露出点自然的微笑,点头道:“那就再见,很高兴认识你们一家。” 裴一忠真的非常会顺着台阶往下走,张开手臂说:“既然很高兴,那就临走之前抱一下吧。” 林曜浑身僵硬,也张开双臂,靠过去。 他不习惯与人亲近,同龄人也就是最近才稍微有了些熟络的室友后,体会到了一点正常同学的交往。跟长辈,那就更是毫无经验。 好想死,为什么会有这么尴尬又社死的环节,偏偏谢星忱还站在那看戏,一会儿肯定要被他笑死。 好不容易挨过五秒钟的时间,林曜弹簧一般弹射开来,抬手敬礼:“将军再见。” 然后扭头就大步走向飞行器,根本多停留不了一秒。 裴一忠很轻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跟谁在说:“算了,来日方长。” 见人离开,谢星忱朝着他们微微颔首后,转身跟了过去:“你男朋友谁啊?” 林曜装听不见,径直朝着段铮的那台破飞行器上走。外观摇摇欲坠,看着实在是感觉有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从空中坠落的忐忑。 “你真不跟我一块儿回?”谢星忱又问。 “不跟。”林曜回得干脆,拉开滑动门,抓着把手利落一跃就跳了上去。 谢星忱啧了声,不爽。 他跟着跳上去,三个人都不是特别瘦削的体型,原本就是小型飞行器的空间显得格外逼仄。 段铮一脸莫名其妙转过头:“你跑来这儿挤什么?” “我来关爱残障。” 谢星忱语气淡淡,伸手就把人从驾驶舱拎起来,“你去我们那台。” 段铮露出这趟苦行中的第一个微笑,眼睛一亮:“还有这种好事?” 凡是想当军人的多少都对军械有着迷恋,那可是崇清最新的一批尖端飞行设备,军舰不会轻易使用,而这种小型高新限产,简直就是新生诱捕器。 林曜皱着眉看他,视线飘过骨节分明的大手,拒绝道:“我不想跟你一组。” 谢星忱居高临下,垂着眼,语气也十分冷淡:“你过河拆桥,恩将仇报,拔.....无情。” 最后那个词还没说完,就被林曜狠狠踹了一脚。 口无遮拦,该揍。 谢星忱也不还手,还跟语气平和他讲道理:“我比段铮飞行技术好,你坐着比较舒服,为你着想还踹我,没良心。” 段铮从驾驶舱起身,站在旁边围观,只觉得战火纷飞,死对头相处果真火气很大,总感觉下一秒这飞行器都得跟着一块儿爆炸。 “你们磨叽什么呢?”霍尔打开通讯器,呼叫说,“准备起航。” 听到催促,段铮也懒得听他们吵架,抓着机会拉开滑动门,往下一跳,再反手落锁,锁死。 压根不给人反悔的机会,朝着那台梦中情飞就大步飞奔过去。 “我靠,你怎么来了?”李茂原本想着跟谢星忱一组,已经准备好十个小时都大气不敢出一口的准备,一看到熟人,简直要哭出来。 “我把谢星忱揍了一顿,他就让我了。”段铮十分熟练吹逼,“让我来试试这牛逼的新产品。” 只有贺离十分担忧:“这到底是在惩罚谁啊?怎么能让我曜哥坐那小破烂。来的时候起飞时,我感觉它的两翼都快震碎了。” 还没说完,就看着眼前那辆破破烂烂的飞行器直接平地拔地而起,以一个非常陡峭的线路直撞云端,顺滑流畅得简直看不出是十年前的老型号。 “我现在觉得,错怪飞行器了,是驾驶员的问题。”贺离咋舌。 而刚经历了旱地拔葱式起飞的林曜,表情十分凝重:“你是不是在打击报复?” “没有。”谢星忱熟练操作着,语气十分坦然,“再不赶紧飞,我怕你跑了。” 林曜:“.........” 你还真半点都不藏着掖着,直白得离谱。 只是不知道是方才起飞太猛,心跳剧烈,好不容易降下去的体温又有点再度重来的灼热。 视线无意间落在搭在操控台上的手。 .........这手真的,没完没了,真想给他戴个手套遮起来。 林曜猛然闭上眼,不再看他。 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呼吸落在脸上,一睁眼,谢星忱放大的脸。 “你是不是有病?”林曜余光看向操纵台亮着自动驾驶的灯,皱眉推他,“你有看人睡觉的癖好?” 谢星忱没动,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看:“我只是刚才飞行无聊的时候,在思考一个问题。” 林曜受不了他靠这么近,觉得闷,声音也跟着闷:“什么?” “你刚说陪男朋友.....” “编的,骗他们的。”林曜以为他又要开浴室里关于手的玩笑,听到这个,倒是松了口气,利落回答。 谢星忱嗯了声,探究地盯着他,看他细微的表情,平直的嘴唇,鼻尖的小痣:“我只是很好奇,你在那个时候,为什么会脱口而出男朋友。” 林曜:??? 你的重点为什么这么奇特。 谢星忱一副刨根问底的模样:“为什么不是女朋友呢?Omega的女孩子也很多,你以前是Alpha,难道不应该喜欢那样的?” 林曜心说我特么怎么知道。 掌心已经出了点汗,他呼吸变得微微急促起来:“都说了是瞎编,你这么较真干什么。” 谢星忱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像是在探讨小组作业一般严肃:“肯定是想过,下意识才会脱口而出,心理学上讲,这叫潜意识映射。” 显得你多有文化似的。 林曜不发一言,却感觉到他仍然直勾勾盯着自己,眼底像是一片深海,翻涌又沉溺。 他们距离很近,近到连呼吸都可以交缠在一起的距离。 而他的身后,是广阔无垠的银河。 “为什么是男朋友呢?”谢星忱又问。 林曜看着他漆黑的眼睛,莫名地愣了半拍,想躲,却发现自己被安全带绑着困在副驾上,被他冲入云霄绑架在这片星空里,必须说出一个答案。 可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林曜看着他的眼睛,试着揣测自己的内心:“可能,如果一定要有另一半,我希望我们互补又相似,厮杀又相爱。” 谢星忱只觉得轰隆一声,心脏骤然塌陷。 第69章 不许丢下我 互补又相似,厮杀又相爱。 谢星忱心说,这是不是在点我。 他是不是在跟我告白? 但看林曜这一本正经的表情,又陷入沉思,不像。 哪怕是七拐八拐的暗示钓人也不像。 明明可能只是随口一说,还是因为他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心跳不止,真没出息。 谢星忱想了想,反复斟酌言辞,意有所指道:“原来我是你的理想型?” 林曜回神,瞳孔上的光重新聚焦回来:“你?我的理想型,怎么可能,做什么白日梦。” 这家伙怎么好意思自恋到对号入座。 “不是吗,你描述的感觉很像我。”谢星忱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直接点明。 刚刚能从他嘴里听到这种可能性,已经像是在沙漠里走了很久很久,又如逢甘霖。 林曜从小到大没被爱过,不懂得什么叫爱,从发现到确认都会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谢星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个过程不觉得难捱,比起遥遥相望毫无结果的昨日,每次林曜每朝着自己打开一点,他都会有一种被奖励的欣喜。 只是林曜难以想象自己跟谢星忱处对象的可能性,觉得简直荒谬:“我觉得你还没睡醒。” 顿了顿,又抬手揉眉心:“或者我没睡醒。” 不然怎么会扯出这么荒诞的对话。 身后的操控台突然开始连续闪烁,发出连续警报。 【注意,航线偏离】 【注意,动力过载】 【注意,注意,下降速度已超过预设数值,请立刻进行检查】 飞行器像是被卷入了一个莫名的磁场,以一个歪歪扭扭的角度旋转俯冲。 通讯器内传来霍尔焦急的声音:“谢星忱,你们那边怎么回事?” 段铮咒骂出声:“我操,来的时候说这破玩意儿有掉下去的几率,还真掉啊?什么他妈的破质量??” “曜哥,曜哥,你们能听见吗?”贺离焦急呼叫。 “愣着干什么?手动操作啊?”林曜伸手推压在身上的谢星忱,却看到他额头猛然浸出了一层冷汗,嘴唇绷着,浑身僵硬,完全没了先前的游刃有余,手指扣在自己的座椅两侧,指尖用力到发白。 而飞行器脱离了轨道,像是流星一样猛然下坠中。 恐高,谢星忱之前提过。 因为第一次试飞差点坠机,而害怕飞行到原本打算去政大,根本不打算来崇清。 但他当时轻描淡写说已经克服,也就没当回事,现在看来,只是在平时飞行里用强大的意志力克制了心理障碍,并不是病症全好。 “稍等,两秒钟。”谢星忱低声开口。 他闭上眼,努力把第一次试飞失败的场景从脑内摘除,却反复体验着飞行器坠地火花四起的那一秒,逃离的那一刻,身后是一片爆炸。 “你在这儿休息,我来。”林曜抬手抹了一把他额头上的汗,利落解开安全带,翻身把谢星忱按在副驾驶上扣好,坐回操控台。 回看方才的行驶记录,谢星忱的设置没有半点问题,那到底是为什么。 飞行器摇晃得几乎已经无法保持平稳,林曜握着操纵杆往上拖拽,极力想要摆脱那莫名其妙的引力,却万分艰难。 “霍院,这片星域引力变化,我们大概是被卷进去了。”林曜面色平静,尽力让旋转的飞行器停止翻转,“情况不太乐观。” 要做好迫降的准备。 林曜看着操纵台上的数字,低声道:“再这么冲下去,挡风玻璃会破裂,我们俩玩完。” 谢星忱转过头看他, 看他在这么混乱的状态下仍然冷静的操作,那股焦躁变得心安。 “那我的命就交给你了。”他笑道,“不过死了也没关系。” 上一回林曜拿着枪,说要一枪崩了自己,问会不会有遗憾。 当时在想,当然遗憾,遗憾没有死敌变情人。 可是此刻,如果真的就这么双双葬身于宇宙,他竟然觉得也很浪漫。 显然旁边那位主飞对浪漫过敏,林曜冷着脸道:“我在这儿,死不了。” 说完,又语气冷淡补了一句:“再说这种丧气话,我真揍你。”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已经艰难把这小破烂驶出那片失控的星域,只是因为连续翻转失控,两翼已经出现掉落,挡风玻璃也有即将破掉的危险。 通讯器的频道内接进来一个陌生的通讯号码,林曜点击接起:“您好。” “我是谢恒之,霍院说你们的飞行器出了故障,是你在开?”他语气平静。 “嗯,现在是我。”林曜点击着屏幕上的最佳迫降点,密密麻麻的大小行星闪烁在地图上,无法确定。 谢恒之朝着的仪器上发送了一个星系坐标:“去玫瑰星,距离你们现在的位置最近,我会找人尽快救援。” 他顿了顿,语气里流露出一点父亲的关爱,却仍然很强势:“星忱恐高,我相信你的技术能安全迫降,我要你把他安全带回。” 林曜转头看了眼坐在旁边的谢星忱,双眼紧闭,呼吸急促,看上去状态很差。 他忽略对方命令的口吻,淡声说:“知道,死不了。” 林曜抬手点击挂断后,朝着标记的星球位置,借着失控的速度飞速行驶过去。 从银河逐渐接近玫瑰星,引力变得巨大,像是拖拽一般,把人的五脏六腑都要挤压在一起,连林曜都开始觉得不适。 “呜呜呜呜曜哥.....曜.....你们还好.....” “林曜.....情.........如何.......” “听不见吗?请.........答..........” 频道内队友的呼叫已经听不清,通讯器开始出现杂音,飞行器以非常恐怖的速度朝着玫瑰星的地表坠去。 林曜压着呼吸,不停告诉自己:“没事,可以的。” 只要把速度往回拉到最大,避开地图上那片蓝色的海域,他们就可以迫降在玫红色的陆地。 谢星忱压着快要爆炸的心跳,看着仪表盘,下了判断:“左手二档,右手减一,倾斜二十七度,降落。” 林曜偏头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收到。” 剧烈的轰鸣声,从漫天的繁星里撞破云层,下坠,下坠,飞速下坠。 谢星忱抬手盖住脸,耳朵刺痛,眼前昏黑,心脏刺痛得像是扎入一万根钢针。 林曜握着操纵杆的手臂绷起了明显的青筋,破碎的飞行器以倾斜的速度划过蓝色的大海,潮湿的海风穿过破碎的挡风玻璃卷入机舱,在急促的滑行中,轰的一声撞入粉色的沙滩。 冲撞,爆鸣,急刹,翻转。 林曜从驾驶舱撞飞,翻转坠出时,眼疾手快解开了谢星忱的安全带,飞行器的滑门却打不开,锁了。 机头撞地,碎裂出一道巨大的缝隙,仪表盘滋滋作响,即将起火。 “.........出去。”林曜拽着谢星忱,顾不上手臂上的伤口再度出血,抓着他的后腰抱紧,借着冲撞的力道翻滚而出。 在安全落地的那一刻,机舱骤然起火。 林曜抬手捂住了谢星忱的眼睛,如同上次他挡住自己的恐惧一样。 “没事了,还活着。”他低声道,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 却发现谢星忱没有应答。 大概是方才坠落时候的撞击,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些血迹。 林曜把他扛起,逃离了可能爆炸的安全距离后,才把人平躺着放在地上,只见他双眼紧闭,浑身痉挛,僵硬得好似听不见自己说话,像是骤然昏厥。 “谢星忱,谢星忱,能听见吗?”他半跪在地,双手交叠试图心肺复苏。 没有反应。 林曜头一回慌乱不已,拼命按压,恨自己没有更多的医疗知识,除了这个,什么也不会。 “你敢就这么死过去试试看?” “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 “哑巴了不会说话是吗?” 林曜按一下骂一句,希望等来他的回答,但是没有。 他垂着眼喘息着,手指用力压着下巴迫使嘴唇张开,深吸一口气,俯身下去,把气渡过去。 一次,一次,再一次,绝不放弃。 “谢星忱, 我从来都是被丢下的那一个,你不许再丢下我。”他贴着对方的嘴唇,低声喃喃,“不可以。” 突然后脑勺有力道扣紧,嘴唇被用力吻住,错愕不已。 谢星忱沾血的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头发,很轻地揉了下。 “不丢,有你在,死不了。” 第70章 你讲讲理 林曜在密密麻麻的吻里,尝到了血的味道。 还有浓郁的龙舌兰的酒香,在口腔里炸开。 原本就还在应激期,压根经不起半点撩拨。 “唔....谢星忱......”他低声叫对方的名字,想要退后平复失控。 对方的掌心却扣得更紧。 舌头带着蛮狠的力道探入口腔,汹涌席卷,不轻不重地咬着他的下唇:“不许躲。” 林曜被浓烈的龙舌兰包裹,头昏脑胀,张开嘴唇回应。 他们吻得激烈,像是世界末日前最后一次放纵。 又像是要用这种办法确认,通知,安抚,彼此都还活着。 喘息不止。 林曜胸腔起伏,看了他一瞬,手指落在他的额头,摸到潮湿的痕迹:“你还在流血。” 谢星忱嗯了声,满不在意道:“被吓到了吗?” 回想方才无论如何心脏按压都唤不醒的场景,林曜仍然觉得后怕:“怕你就这么死了,我会良心不安。” “不会,我从小就命大,好几次死里逃生都活下来了。”谢星忱轻描淡写带过,抬手抚了下他红肿的下唇,“你刚偷亲我。” “那是人工呼吸。”林曜皱眉,“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病犯了吗?” 谢星忱很想说,不管是以前互帮互助,还是现在,正经的关系除了恋人之间,根本不可能这样唇舌交缠的接吻。 笨死了,占了便宜还帮人数钱。 飞行器的火蔓延出烧焦的气息,熊熊燃烧着,和玫红色的沙滩像是融为一团大火,林曜盯着那边,突然出声:“完了,刚坠落的时候发射器出了问题,他们找不到定位。” 他们坠落的地方在海域,附近荒无人烟的无人区,连只飞鸟都没有,只有寂静的风,缓慢的秒针,和玫红色的天地。 林曜一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小时候会在大火时候挣扎逃出,二次分化Omega后也在极力适应,那么现在,绝不可能就这么等着时间分秒过去,血液流干。 “我试试能不能发射信号。”他想要回到飞行器,被谢星忱拽住。 他摇了摇头:“随时可能爆炸,别去。” 林曜站着,垂眸看他,语气冷淡:“难道就在这儿等死吗?饿死,渴死,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太阳暴晒而死?” 说话间,只感觉到自己血液在沸腾,原本就濒临发情,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磁场不同,感觉燥热得心跳加速快要过载。 或者,会因为没有抑制剂,发情而死。 他下定决心,低声道:“在还没爆炸之前,我再去试试。” 谢星忱跟他产生分歧,伸手把人往回拽,艰难站立起身:“那我去,你给我呆在这儿,不许动。” 这种时候,两个人都倔得厉害,四目相对,谁也不服,大而火还在蔓延。 显然,已经不再适合进去尝试点击操控台发送信号。 谢星忱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妥协,伸手抓着他的手腕,大步朝着那团火的方向走:“算了,一起,要死一起死。” 两人大步跑回飞行器的位置,操纵台已经被撞得支离破碎,地图上显示坠落的位置和预计地点也相差甚远,救援困难。 林曜把掉在驾驶舱下的通讯器拿了出来。 行李也被撞得不知所踪,只剩下一箱裴一忠临走时送的伴手礼,有吃有喝,倒是能让他们在这荒郊野外多存活两天。 “滋滋滋.......”通讯器发出杂乱的噪音。 林曜试着调了好几个频道,低声呼叫:“玫瑰星坐标不明,呼叫救援,等待应答。” 无人回应。 谢星忱弯腰抱着那箱礼物,跟着林曜踩在玫红色的沙滩上,漫无目的的走。 玫瑰星看起来和之前去过的地方完全不同,不是荒星那种战乱萧索,更像是原始的未被开发的星系,林曜却觉得眼熟。 记忆里,他好像也曾见过这样一片玫红色。 “怎么了?”谢星忱观察到他停顿的表情。 “我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林曜闭上眼,脑子里闪回过曾经在IAAL里的画面,狭小的实验室,无数的针头,一扇巴掌大的窗。 那扇窗也是不会轻易打开,只是有一次林曜不知道被注射了什么药剂,力量猛增,拆掉了窗户上的遮挡。 当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大片的玫红色。 第一次觉得,外面的世界好漂亮。 “我很多的记忆都被清理干净,全是碎片,从实验室的大火逃离出来的时候,是在首都,所以我理所当然觉得是在首都。”林曜转头看向他,“可是,中间有一次我昏迷了很久,像是被转移过。” 谢星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你来过这儿,你曾经大部分的时间其实是在玫瑰星,只是最后被转移过去的时候出了岔子,凑巧逃了出去。” 林曜点了点头。 歪打正着,居然找到了实验室的所在地吗,就这么巧。 可是走了好长时间,除了无边的海,玫红的天,没有建筑也没有人,像是闯入了一个无人知晓的粉色幻境。 林曜停下来,伸手扯着领口,很热,很闷,整个人像是要炸开:“谢星忱, 你来的路上打抑制剂了吗?” “昨晚打过。”谢星忱抬手抹掉额头上的血。 转过身,却看到林曜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伤口,舌头在下唇很轻地舔了下。 他盯着对方湿漉漉的嘴唇,分析道:“这里磁场很强,会影响激素,如果IAAL实验室选在这里,一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磁场有助于实验更好的进行。” 林曜却一个字都听不清,只是缓慢朝着他走近,定住。 表情挣扎。 被激素控制的感觉,真的很差。 谢星忱伸手捏住他的后脖颈,指尖摩挲:“想做什么?我的抑制剂只管一天,如果明天还没救援,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林曜理智尚存,声音却哑了不少:“所以要想办法发射信号。” 不能让他们双方都不理智的境况撞上,那实在是太糟。 “你怎么了?”谢星忱看着他的眼睛,起了一层潮湿的雾气,像是那天在浴室里被欺负到最后的模样,手指压着后颈的力道更重,“发情了?” 他的用词一向直白。 林曜摇头否认,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他沾血的手指。 “没有,继续走吧。” 他迫切需要找到一个地方冲凉,如果没有,大概真的会转身跳下那片海清醒清醒。 不喜欢被欲望掌控的感觉,很讨厌。 谢星忱却猛然把人带到跟前,俯下身,低声循循善诱:“想要什么?” 林曜摇头,表情倔强得要命:“不要。” 说话间,却感觉到丝丝缕缕的龙舌兰溢出,如蛇信一般,舔舐过全身,让他瞬间浑身颤抖。 “把信息素收回去,我说了,现在不需要。”林曜回想上次他的帮忙,不想面对。 当时想得太简单,以为只是简单的信息素安抚,没想到只是手而已,最后被他欺负得连声音都出不来。 他不喜欢自己的失控,也不想再有第二次。 尤其是,还在这等待救援的荒郊野岭。 谢星忱没说话,低着头,呼吸深深浅浅打在他的脸上,信息素却没半分收敛,越来越浓。 林曜皱眉,拨开他钳制着后颈的手,避开伤口,把人直接按倒在地,语气因为激素的混乱而烦闷得要命。 “别用信息素勾引我,你是不是觉得受伤了我就不会揍你?” 谢星忱陷在玫红色的软沙中,几乎要溺毙在铺天盖地的冷杉里,情难自禁,无法控制。 他呼吸乱了几分,抬眼看着跨坐在身上的人,无奈出声。 “宝贝,是你的信息素先在勾引我,你讲讲理。” 第71章 你别管我 林曜噎住。 不知道是因为他那句随口叫出来的宝贝,还是说自己先勾引了他。 真的很浓吗?他闻不到,只感觉被龙舌兰包裹着,因为压迫感太重,习惯性就想要反抗。 “你.....因为我控制不住?”林曜低头,扯开衣领试图嗅到自己的信息素。 谢星忱观察他的动作,微微挑眉:“我们俩百分百匹配度,你的信息素都压不住,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会被影响?” 这下轮到林曜词穷。 谢星忱本来就有病,还受了伤,被自己误会反摔在地还平心静气,他是懂什么叫一句话让人陷入愧疚。 “算了,当我没说。”林曜低声道。 他不是一开始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钢铁直A,也不是之前小打小闹接个吻帮忙就能度过,两个都有病症的高匹配关系,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可这件事让他感到害怕,他仍然没有准备好成为任何人的Omega。 “在害怕吗?”谢星忱看穿了他,“怕我禽兽起来直接跟你野战?附近一个人也没有,不管你叫多大声,附近都不会有人听到。” “谢星忱!”林曜忍不住大叫他的名字,空旷的沙滩上回荡着怨念的愤愤不平。 “不会,我答应你,不会。”谢星忱手指在他的腰上摩挲了一下,让他安心,“我就是憋死在这儿,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屈辱且不情愿的成为传统意义上的Omega。” 林曜怔怔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莫名觉得,他能说出口,一定就可以做到。 谢星忱的手掌隔着衣物落在他的后腰,挺替他考虑的说:“但你会很不舒服,原本就在敏感期,磁场会让你更加难捱。我会尽力用舒服的方式帮你度过,那天在浴室看你的反应,我觉得我技术还不错。” 他语气温和,聊到这事儿的时候毫不遮掩,很像是在自荐“八号技师按摩服务很好,您要不要再试试“的坦然。 “你再说?”林曜真是忍无可忍,翻身从他身上爬起来,抱着那箱礼物继续往前走,冷冷开口,“再乱讲话,我就把你舌头拔掉扔海里。” 谢星忱跟着起身,慢悠悠道:“好凶。” 沿着海岸线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一个废弃的木屋,起了灰,里面只有简易的床架和摇摇晃晃的木门,什么都没有,但总比风餐露宿好。 林曜把外套脱下来去海边弄湿,当抹布把里面简单擦了一遍,谢星忱坐在门口摆弄着通讯器,和毫无信号的手机。 什么功能也用不了,他点开手机的摄像功能,对准里屋的林曜:“大家请看,这个男人叫小林,他闪现木屋,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或者暗恋小谢尾随前来,让我们一探究竟。” “你被贺离附身了吗?”林曜冷冷淡淡抬头看了他一眼,“无聊。” 谢星忱哎了声,大剌剌敞着腿,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这不是没事找点事做,万一一直没人救援,你就要天天这样跟我过下半辈子了。” 林曜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心说你表情看着还挺期待。 他曲着腿坐在那张简陋的木床,感觉住院三天好不容易降下去的体温在蒸腾,很烦:“谢星忱,你过来揍我一顿吧。” “烧傻了。”谢星忱起身,掌心触碰到他的额头,两人的体温都烫得厉害,“怎么一言不合就想跟我打架。” 林曜心说,不然呢。 总不能说激素作祟,看到你就想抱,想亲,想扑上去,简直像个丧心病狂的禽兽。 他闷着声沉默了一会儿,使唤人:“去看看伴手礼里面有什么东西,饿了。” 东西大概是林含准备的,一人一箱,但林曜的那一份显然比谢星忱的要丰富很多,即食燕窝,山珍海味,当地糕点,够吃上一周,甚至还有一个十分精细的纯金平安锁。 林曜手指拨弄着那把锁,看起来像是小时候戴在身上的东西,有点想笑:“你有吗?” “没有,我甚至觉得我的礼物是给你挑选剩的边角料。”谢星忱随手翻了翻,无奈道,“这也太区别对待了。” 林曜唇角微翘,晃着手上的燕窝,学他欠欠的口吻:“求我。” 狗东西当然是没有下限的,双手撑在床沿,额头上还沾染着干掉的血迹,的确有点破碎且动人的英俊:“求你,喂我。” 林曜:“.............” 什么叫蹬鼻子上脸。 谢星忱保持着姿势不动,语气还很诚恳:“我都求你了,你就不能看在伤者的份上退让一下么。”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林曜咬牙切齿,一边骂,一边利落撕开,恨不得整碗全倒在他嘴里。 只是少爷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也十分注重得体,一口一口慢条斯理,绝不狼吞虎咽。 “你也吃啊。”谢星忱压根不介意跟他共用一个勺子。 林曜顿了顿,心说亲都亲了,这里条件恶劣,也就不再讲究,两人分食着那一碗。 他重复着动作,却感觉到对方身上的龙舌兰再度丝丝缕缕缠过来,呼吸变得越发急促,该死的磁场。 “你爸不是那么牛么,找个救援效率这么低。”林曜冷冷吐槽,“联盟长也不过如此。” 谢星忱看着他烦躁的表情,抬手揉了下他的耳垂,低声安抚:“别急,很快就来,他比你急。” “你自己拿着吃,又不是手受伤。”林曜还是烦,闭了下眼,努力想要压下体内的高温,低声道,“困了,睡会儿。” 谢星忱倒是意外好说话,嗯了声,接过吃了一半的燕窝,蹲坐在了门口。 房间安静一瞬。 林曜曲着身在硬挺的木床上躺下,牙齿咬着口腔内的软肉,刺激出一点痛感保持清醒。 手指却控制不住地想要解开扣子,很热,又闷。 可之前刚跟谢星忱放了狠话,现在连要一点信息素安抚都难以启齿。 “睡不着吗?一直动。”谢星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曜咬着口腔的软肉,回应的话就变得含糊:“你不跟我说话就能睡着。” 难捱的忍了十分钟,毫无睡意。 谢星忱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天地间安静得像是只留下了自己。 手指还是没忍住,拉开队服的拉链,把里面的纽扣解开了慢吞吞解开了一颗,正准备移向第二颗时,那只麦色的手提前占领。 “谢星忱?”林曜艰难转身,却只感觉身后被宽阔的胸膛包裹。 “烫得可以煎鸡蛋,你是打算烧死也不跟我服软是吗?”谢星忱声线淡淡,手指却利落,一路顺着往下解,“弄一下,会舒服点。” 敞开的皮肤迎接着风,燥热却也只消除了一瞬。 林曜忍着不适,挣扎着反手推开他,声音压着躁郁:“你别管我,我不要你帮忙。” 谢星忱没说话,只是扣着他的肩膀把他四肢钉住,不让他动。 他微垂着眼,怜惜地看着被痛苦折磨得连张口都只能喘息的人,而碰巧,他对于林曜毫无底线可言。 “不喜欢手吗?那我换别的,口怎么样?” - 昨天旧章节一连审核锁了四章,改到崩溃,及时追更,后面可能会修得面目全非了……(因为凌晨卡审核,更新时间改到早上 第72章 你老婆真带劲 林曜呼吸不定:“什么意思?” 谢星忱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手指顺着纽扣往下滑,评价道:“听不懂吗?这么单纯。” 林曜看着他的嘴唇落在小腹,呼吸凝滞,才猛然反应过来。 从他的钳制中挣扎而出,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人动,咬牙道:“不行。” 谢星忱没理会他,继续隔着腰带碰了下,感觉到猛然一抖。 “很脏......”林曜呼吸急促,伸手掐住他的下巴,拧起眉心,“你是不是疯了?” “不脏,你出门前不是刚洗过澡。”谢星忱的手指贴到他的皮肤,因为发烧,连带着自己都觉得被传染,很热。 这是林曜二次分化后第一次经历敏感期,就像自己当初刚分化成Alpha时病症发作一样,肯定特别难捱。 他至今记得当时大汗淋漓无法疏解的模样,痛苦到自虐。 只是后来习惯,再加上按时的抑制剂,表面上看已经恢复和常人并无不同的生活。 但他舍不得林曜受同样的苦。 “谢星忱......”林曜只是看着他张合的嘴唇,整个人就像被扔进了爆炸的汽油桶,脑子里闪过之前帮他缓解病症时的标记和吻。 当时亲密接触带来的失控让此刻愈加躁动。 “你不用为了抵消我帮你,做到这种程度。”他喘息出声。 天之骄子谢星忱,不可以低头做这种事。 谢星忱只想尽快让他舒服,准备再度低下头时,喉结上林曜的五指收紧,这回他用了力道,连呼吸都被剥夺。 “力气留着等会儿用。”谢星忱垂着眼,沙哑出声。 “我不需要。” 林曜用尽了力气从他的钳制中挣扎而起,把人连拖带拽从床上下来,推到门口,好在木屋不大,几步路的距离。 “你.....”谢星忱转过身,只看到一张因为欲望而潮红的脸。 “出去,我自己解决。”林曜猛然关上门,背靠着木板喘息,低声骂道,“不许进来。” 而被赶到门外的谢星忱, 抬手撑了下眉心。 两人隔着薄薄的木门,却像是共振了痛苦和心跳,世间安静,只剩下情欲蒸腾。 谢星忱到底还是尊重了他的意见,给人留下空间:“那我出去散步,晚点回。” “嗯,注意安全。”林曜低下头,只感觉小腹上还残存着他的吻留下的余温,认命自己动手。 谢星忱捡起门口的通讯器,沿着海边走了很长一段路,试图找到一个发射信号的信号点,转动频道,除了“滋滋”的电流声,别无其余的声响。 正准备原路返回,发现正前方的软沙里,有团毛茸茸在挣扎。 因为浑身粉色,和玫红色的沙滩融在一起,差点没看出来。 “救我,帅哥,救我!”它扑棱着翅膀,尖锐大叫。 谢星忱挑眉,还会说话,嘴巴挺甜。 他走过去,弯腰把小东西拎起来,悬在空中凝视,不知道该叫它鸟还是什么:“看着挺健康的,你哪儿坏了?” “脑子撞晕了,脚软,飞不起来。”小粉鸟说着,翅膀落在他的手腕上,语气严肃,“你心跳超过正常频率,身体激素急速上升,我断定,要么,你恋爱了,要么,你发骚了。” 谢星忱:“.........” 他拨开那粉红翅膀,研究道:“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他们研制的最新一批陪伴机宠,可以跨星飞行,非常高级。”它拍着胸脯,大言不惭夸着自己,“我是最聪明的那一个,所以逃了出来。” “他们?”谢星忱抓到关键词,表情严肃起来,“这附近有实验室?” “对,什么乱七八糟的实验都搞,里面全是变态。”小粉鸟自动归类其中,“我也是。” 难道是林曜曾经待过的IAAL实验室分部? 首都的被大火摧毁,这里的居然还在,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功夫。 谢星忱低下头,跟掌心里的小团子对视:“跟你做个交易。” “你说。” “我收养你,把你带回去好吃好喝,以后也不会被卖,享尽荣华富贵。但你要把知道的所有实验室的信息告诉我。” 对方却十分警惕,打量他额头上的血迹和脏兮兮的队服:“怎么证明你有钱?怎么确定你不会虐待我?怎么相信你不会转手把我卖掉,我很贵的。” 谢星忱摸出手机,试图点开银行卡余额。 .......没网,加载不出。 谢家二少头一回体会到什么叫捉襟见肘。 他抬头看着玫红色的天,心说总不能指着那颗暗星说,看,那是我买的。 好傻逼。 “骗子。”小粉鸟看他面露难色,跟家里那位一样高傲毒舌,“穷鬼就不要想养我。” 谢星忱神色淡淡,作势把它扔回原位:“那你就在这荒郊野外等死,祝你一年后能找到心仪且有钱的主人。” 一人一鸟,沉默对视。 “.........好,冲你这气势,我赌一把。”小粉鸟抓着他的掌心,“走吧,给我起个名字。” “回去有人给你取。”谢星忱淡声道。 小粉鸟拉长声音:“哦,是你老婆。你这人.....不仅没钱,还是妻管严。” 谢星忱笑了声,跟它聊天解闷:“确实挺聪明啊,怪不得就你能跑出来。但不能叫他老婆,他会生气。” 林曜那么酷的人,铁定翻脸,况且人还没追上,没名没份,不合适。 小粉鸟却喋喋不休:“我倒是要看看,你这样的,还能找到老婆?” 谢星忱:“.........我哪样?” 他在怀疑把这家伙带回去是不是正确选择。 于是捏着小鸟后颈提醒道:“一会儿回去不许乱说话,林曜脾气可没我好,分分钟把你剁了。” 小粉毛昂首挺胸:“不可能,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连续三年被实验室评选为最受欢迎的机宠,要不是价格没谈拢,早卖出去了。” 谢星忱不置可否:“你就吹吧。” 走到木屋门口,里面已经没了动静,安静得只剩下海边的风声。 “林曜?”谢星忱站在门口叫他的名字,“现在感觉如何?” 无人应答。 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 谢星忱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仍然没反应,实在担心,把那摇摇欲坠的木门往里猛然一推,纸糊似的,直接开了。 房间里挤满了浓郁的冷杉,在开门的那一刻汹涌席卷而来。 而简陋的木床上,林曜头发潮湿,衣衫尽褪。 他整个人背对着自己,劲窄的腰身绷出非常性感的弧度,两个被磨红的浅浅腰窝,墨绿色军服的裤腰松垮,隐隐约约露出一点白皙的饱满。 显然已经发泄过,陷入了昏睡。 谢星忱神色微沉。 居然就这么毫不遮掩半裸着,万一有人闯进来....... “哇,你老婆看着真带劲。”小粉鸟感叹道,“我去贴贴!!!” 它脚坏了,不能飞,只能七拐八拐往那边艰难挪动,却执着于想看帅哥的美貌,锲而不舍地抓着木床脚桩往上爬。 谢星忱正在脱下外套搭在林曜的后背,顺手把它拎了上去。 小粉鸟跳到另一边,小翅膀触碰到林曜的脸颊,毛茸茸的触感,很痒。 林曜恍惚间听见有人进来,却因为方才的生疏好不容易疏解而疲惫,不想睁眼。 “心率过高,激素过高,他正处于发情期。” 小粉鸟抬头出声,才迟迟看到对方做了个闭嘴的动作,“.......你示意晚了,他好像醒了。” 什么东西,叽叽喳喳的,好吵。 林曜偏过头,却躲不开那酥麻的触感,被迫睁眼,就见着一团粉色的毛茸茸卷在跟前,小翅膀还在自己的脉搏上扑棱。 “你老婆在发情期,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脱了衣服做爱啊!!!” 林曜面无表情把它捏进掌心里:“说什么?” 小粉鸟不知死活重复:“快脱了衣服做爱啊!!!” 谢星忱:“.........” 完了,你死了,我也死定了。 第73章 爽死了呢 林曜伸手把它死死捏在掌心里,力道收紧:“谢星忱,你从哪儿弄回来的蠢东西?” “捡的。”谢星忱轻咳了声。 “我说的是实话。”小粉鸟拼命挣扎,“你老婆好凶!!!” 林曜转头,看着站在床边的谢星忱,因为被吵醒而语气不悦:“把它弄走,不然我丢海里。” 小粉鸟浑身一抖,察觉到杀意,瞬间不敢吱声。 谢星忱伸手接过来,放在外套口袋里,低声道:“闭嘴,不要再说话,不然救不了你。” 然后抬手落在了林曜的额头上,拨开潮湿的头发,像医生检查:“烧退了一点,看来疏解还是有效果,弄了几次?” 林曜:“........” 小粉鸟抬手捂住耳朵。 哥,你比我直白,他敢答我都不敢听。 谢星忱垂着眼,手指拨开他潮湿的头发,像是在问今天是否吃了早餐:“问你话。” 林曜上半身还裸着,身上搭着他宽大的队服外套,手指缠绕上对方的手腕想把它拽下去,回答十分诚实:“两次。” “什么手法?” “一次多久?” “想着什么弄的?” “肯定没我上次帮你舒服。” 林曜:“...........” 他一连几个问题,问得林曜简直无力还击,大脑里片刻的回忆又被拽回了一个小时前。 他被激素折磨得浑身燥热,不得章法,只得回忆当时谢星忱帮他的时候,再粗糙得模拟他的手法,于是莫名其妙的,脑子里闪过了他的脸。 漆黑的眼睛,五官很深,一眼看过来的时候,带着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等到最后,林曜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居然想着谢星忱....... 疯了,简直要命。 而此刻,脑子里的脸和面前重叠,林曜无端的心虚不已:“你懂不懂什么叫隐私?这也问?” 谢星忱表情坦然:“我关心你。” 林曜嘴唇绷紧,把视线落在门口那片玫红色的天空:“你有点边界感行吗?” 小粉鸟微微叹了口气。 林曜把火气迁怒过去,冷声问:“这玩意儿怎么还没扔?” “暂时不能扔,它是从实验室里跑出来的,还有用。” 谢星忱猛然捏了一下小粉鸟的肚子,示意它赶紧乖巧,然后重新放到林曜跟前,“我猜测,IAAL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正常的实验室,研究这些东西是表面幌子。” 林曜低头看它:“实验室里跑出来的?” “对,主人,一看我们俩就很投缘!”小粉鸟瞬间认清了这个家里谁是老大,昂首挺胸道,“我一看,你就比那个穷鬼看着厉害。” “穷鬼?”林曜反问。 这两个字跟谢家少爷有半点关系? “他!”小粉鸟翅膀朝着谢星忱一指,“但我留在这儿,主要是被主人的魅力折服,你想知道实验室的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谢星忱很轻地啧了声。 不愧是连续三年被评为最受喜爱的机宠,就这见风使舵察言观色的能力,沾了十年班味都比不上。 林曜终于舍得对这个大放厥词蠢货有了正色:“你说。” 小粉鸟用翅膀碰了碰他的手指,谄媚道:“你先给我起名字,我们绑定了主人和机宠的关系,我才说。” 林曜抬眼,看着站在门口因为个太高挡住光线的那位,冷冷道:“........谢呆……” 想叫谢讨厌,到底怕伤人心,忍住了没说。 鸟跟谢星忱都陷入了沉默,这名字起得可真粗暴嘲讽。 “您和谢呆绑定为主人和宠物的关系,它将永远忠诚于您。当您单方面解除绑定,它将带着您的所有信息进入自杀模式,绝对保密安心。” 一声和粉毛说话不同的机械音响起。 听到提醒,林曜皱起眉心:“不是,这不算道德绑架吗?” 他就是想打探下消息就把这只蠢鸟弄走,起个名字就要负责终生,这也太强盗了。 谢呆扑棱着翅膀,语气哀怨:“您不会是想当始乱终弃的渣主人吧。” 林曜:“........” 不知道为什么,这鸟莫名其妙的感觉跟谢星忱一个德行。 “看你表现。”林曜直奔主题,“说说,实验室怎么回事。” 谢呆换了个姿势,非常自来熟躺下,露出圆滚滚的肚子:“实验室在玫瑰星最东边,一共二十层,地上地下都有,我这种机械宠物当然只能在等级较低的地下三层。” “老板是谁?” “不知道。” “实验室对外名字是什么?” “不知道。” “别的楼层还研究什么?” “不知道。” 林曜太阳穴隐隐直跳,忍着想要掐死它的冲动:“那你知道什么?” 谢呆理直气壮重复:“实验室在玫瑰星最东边,一共二十层啊,很好找,你想去我可以带路。” 林曜:“........” 就知道个地址,怎么能骄傲成这样。 他抬手撑住眉心,把粉鸟塞到谢星忱手里:“你带回来的蠢货,你自己解决。” “主人,您要抛弃我吗?我可是您亲自命名的谢呆啊!”它立刻又切换了一种音色,“我可是最高级的可以跨星飞行的机宠!” 听到关键词,林曜抬眼,燃起希望:“你可以跨星?那你能回首都帮我们叫救援过来么?” 谢呆扑棱着翅膀,一脸尴尬:“暂时不行,我从实验室逃出来撞了脑子,现在飞不动,还需要恢复几天。” 林曜:“.........” “别气。”谢星忱抬手,隔着披着的外套拍着他的后背,“跟一只蠢货置气干什么,你要把它丢了,它就得原地自杀,还是挺可怜的。” “你带回来的。”林曜愤愤不平道,“你自己养。” 谢星忱唇角弯了下,嘴硬心软。 “好,我养。” 林曜自己都觉得是在耍脾气,莫名接了个烂摊子,又因为身处野外应激而烦躁,没想到对方居然应了,愣了下。 他缓慢眨了眨眼,扯着对方的队服裹紧:“那....那我再睡会儿。” “一起睡啊。”谢呆忍不住开口,“你们不是两口子吗,还分床?” 林曜磨牙,一字一顿:“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星忱伸手,替他把解开的军裤拉链弄好,笑着说:“虽然不是那种关系,能睡吗?我确实有点困了。” 林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浑身僵硬,又尴尬又迟钝,脑子宕机:“睡,睡吧,反正又不是没睡过。” 谢星忱嗯了声,垂眼看着他:“又不是没睡过,那你紧张什么?” 林曜绷紧嘴唇,脑子里闪过方才疏解后不知道真假的梦呓,好像叫了谢星忱的名字。 很怕半梦半醒的时候有肌肤触碰,说出不该说的话。 毕竟现在处于敏感时期,脑子是真的不太清醒。 他低声道:“这家伙除了测心跳脉搏,应该没别的功能了吧。” 比如录音录像什么的,不然太尴尬。 谢呆昂首挺胸,骄傲道:“不是哦,我还能根据你的身体状况和神态反应做心理分析。” 林曜扫了他一眼:“那你分析下我现在如何?” “你现在从头到脚都写着,要跟谢星忱睡觉爽死了的激动呢。” 林曜:“...............” 第74章 心脏狂跳 谢星忱偏头看向他,唇角微挑:“跟我睡觉你这么激动?” “谢呆子。”林曜叫它的名字,伸手捏住圆滚滚的肚子,威胁道,“你再乱讲话,我就把你拆了。” 谢星忱科普提醒:“他一拳下去,谢呆呆你会被暴力拆卸的渣都不剩。” 看吧,从称谓就能看出亲疏。 谢呆觉得自己好冤,小翅膀上下挥舞大声证明:“我不会看错!我只是讲话直,但绝对不会说谎!我的程序设定不允许我说谎!” 林曜淡淡看着他。 怎么可能因为要跟谢星忱睡觉就爽死,明明是担忧脑子混乱梦呓社死。 “你的程序太烂,分析有问题。”林曜无情道,“怪不得撞了脑子就飞不动,小脑萎缩,四肢不勤。” 谢呆:!!!!! 这风风光光的三年,何曾受过这种言语屈辱。 他拿翅膀挡着眼睛,艰难从林曜手里挣扎出来,再慢吞吞爬过去,抓着谢星忱的衣服下摆。 “你老......” 老婆也不敢说了,怕被揍。 “他好凶,他骂我,呜呜呜呜呜呜呜。” 谢星忱叹为观止:“林同学,你是在霸凌一只鸟吗?” 林曜心说这家伙太会装,一秒一个性格,语气平静:“我只是告诉他事实,如果你非要站在他那边,那我也没办法。” 谢呆昂首挺胸。 这即将是主人和机宠的双向调教,不能因为你是主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不,我站在你这边。”谢星忱遗憾弯腰,拎着谢呆出去,放在那已经快破了的门边上,“因为你让他不高兴,所以只能睡这里了谢呆呆,抱歉。” 谢呆:????? 抱歉?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表面亲昵叫着谢呆呆,动作却恶毒得很。 谢呆蹲在框框作响的木门外,吹着海边的风,很惆怅。 好像选错主人了,这个家没有它的容身之处。 但系统已经绑定,无处可去,只能可怜巴巴地趴在那个小窗户上往里看。 “哎,鸟生艰难。”谢呆叹气。 林曜看上去是真的很累,可能被应激折磨着,裹着宽松的队服外套,侧着身闭着眼又陷入了昏睡。而躺在旁边的谢星忱,同样半侧着身子,胳膊伸直,给他当枕头。 懂了,要想在这个家待下去,就要讨好林曜。 谢呆再次叹了口气,一瘸一拐往外走,花了好几个小时,从附近的森林里弄回来一大堆粉红色的果子。 然后献宝似的,从绕着林曜和谢星忱摆了一圈。 然后拿过谢星忱的手机,拍了张照,美滋滋等待表扬。 林曜断断续续睡了一阵,终于感觉体内的燥热暂时下去了些,一睁眼,就看到那只蠢鸟抱着屏幕晃来晃去。 “喜欢吗喜欢吗喜欢吗?”谢呆扭来扭去,“我给你们特意布置的。” 林曜垂下眼看照片。 他们俩躺得笔直,周围一圈粉色点缀,很像是双双下葬。 他懒得吐槽,伸手捂住谢呆的嘴,小心翼翼起身,生怕弄醒了旁边还睡着的人。 明明动静很轻,谢星忱还是很警醒,睁眼看了他们俩一瞬,半撑着坐起,看到旁边一圈粉红色的果子,评价道:“你们俩在给我下葬?” 谢呆:“.......” “看吧,我也觉得很像下葬。”林曜把手机递过去,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有拉帮结派的嫌疑,“它还拍了合照诅咒我们俩挂掉。” 看到两人站在了同一阵营,谢呆瞪大双眼:“天杀的不要冤枉我!我这不是在给你们制造浪漫吗?我这么辛苦搬运了这么多果子,我还瘸腿飞不起来,有没有良心!” 谢星忱看到合照后,瞬间原谅了这花圈似的摆法,收下照片:“挺好看的,趁着手机没电之前设成屏保。” “你审美真是猎奇。”林曜转过头,看着眼巴巴等待夸奖的肥鸟,“下次别弄了,腿瘸了就好好养伤。” 听出来了,这是在给台阶,不容易。 谢呆星星眼,赶紧用翅膀比划了个大大的爱心:“等我可以飞了,我就去许愿岛给你弄最高级的许愿宝石,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林曜怔了几秒钟,居然还认真在思考可能性,又觉得好笑,这许愿岛能让他从Omega变回Alpha么。 显然不能。 “哪有什么愿望都能实现的宝石,你在实验室看动画片长大的?”他顿了顿,又说,“那就是个荒岛,上面什么都没有。” “真的有。”谢呆执着强调,翅膀搭在他的脉搏上,直言不讳道,“而且,根据你的反应分析,你其实想要,特别想要。想要就要说出来,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想,求人不如求己。”林曜很轻地扯了下唇。 谢星忱观察他的表情:“不想?” “我连圣诞老人都不信,信这个。”起身穿回自己的衣服,“走,带我去实验室。”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他更想要尽快查明真相。 听他们聊天的功夫,谢星忱把林曜换下的外套穿回,跟着他们出去,两人一鸟踩在玫红色的沙滩朝着目的地走。 如谢呆之前所说,实验室是一栋非常恢宏的建筑,二十层,远远就能看见。从外表上看,和首都星里任何一个财阀的建筑没有区别。 只是外墙是一整个镜面,没有任何名称标记。 “地下停车场的后门可以溜进去。”谢呆压低声音,“那边的胖保安每天摸鱼,我就是趁着那时候逃出来的。” 从踏入这栋建筑开始,林曜就觉得熟悉。 像是回到了从小生长的地方,外形不同,格局不同,但气味相似,让他感觉像是胸腔里的气体被抽空一般。 “难受?”谢星忱观察到他呼吸的频率变得急促。 “还好。”林曜观察着那些区分的隔间,表面上都是冠冕堂皇的实验,这样的找法如同大海捞针。 正准备转过身,突然被谢星忱捞住,猛然拖到了狭窄的拐角之后。 他回过头,看到停车场的车上下来的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琅庄的负责人庄琅。 “他怎么在这儿?”林曜喃喃自语,“买家?还是股东?” 琅庄里的确是有很多新奇的玩意提供给有钱人消遣,如果说是买家或者中间商,好像也说得通。 谢星忱捂着他的嘴巴,低声道:“别出声。” 林曜视线盯着庄琅的方向,试图从他打电话的唇语中读出些什么,然而三分钟过去,一无所获。 于是松了力道,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谢星忱背抱在了怀里,他宽阔的手掌盖在脸上,指尖还残留着很淡的龙舌兰的香。 林曜缓慢地眨了下眼。 突然就回忆起了隔离区的那晚,谢星忱也是这样,从背后抱着人,盖着潮湿的嘴唇帮他,还低头咬着他的肩头着解馋。 .........敏感期的Omega真是满脑子......他唾弃自己。 “松开。”林曜闭了下眼,不敢大的动静,只能轻咬他的掌心示意。 谢星忱却把他扣的更紧,低下头说:“别乱动,被发现就说不清了。” 他的声音很轻,是贴着耳垂的低语,怕被别人发现,所以几乎成了气声。 林曜脑袋被迫仰着抵在他的肩头,在想,到底是激素作祟,还是只是因为这个简单的背抱。 此刻,心脏狂跳不止。 谢星忱感觉到掌心下的热度,垂眸看他。 “好烫,怎么又开始发烧?” 谢呆被林曜握在手心里,差点被捏死,艰难出声:“他……在……发……骚………” 第75章 我很喜欢 “....你.....真的...在发骚......” 被林曜捏着脖子,谢呆快要窒息,有时候十分讨厌自己的出厂设置。 怎么就不能学会说一点谎话呢,主人虽然心跳加速呼吸不畅,看着一脸爽翻了的表情,但绝对不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控制不住啊这嘴。 “错了.....错了...”谢呆这次感觉自己真的要被掐死。 庄琅坐上电梯按下第九层,谢星忱松开了怀里的人,低头一看,眼神如刀,跟那只鸟又杠上了。 自以为冷着脸,可爱得要死。 “你又乱说什么?”林曜冷冷道。 “没有,本来你就是!”谢呆说到一半,又捂住嘴,艰难拐弯,“温度升高,你本来就在发s.......烧!” 林曜终于满意,自圆其说:“因为还在应激期,体温时而升高很正常。” 绝对不是因为谢星忱这么抱了他一下。 谢呆大汗淋漓,冷汗直冒。 能让机械宠物强行改口,好强的压迫感,果然在死亡面前,求生欲就这么水灵灵的出来了。 “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谢星忱盯着上行的电梯,低声道:“里面有监控,我们俩不能露脸。” 谢呆举起翅膀,一副我来带飞全场的架势,学着他们压低声音:“我可以悄悄飞上去!实验室内很多粉鸟乱飞,不过他们有召回功能,我自己偷偷卸载了嘿嘿,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去看看。” “行,那就交给你这只最厉害的鸟王。”谢星忱真的很会哄。 “你这人挺会说话,算是还有优点。”谢呆雄赳赳气昂昂,一瘸一拐走了。 林曜很轻地啧了声,算了,看这只蠢鸟还有点用,暂时不跟它计较。 他们俩从地下停车场出去,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等探子回来。 “它靠谱么?”林曜想到那只口无遮拦的笨蛋就头疼,“万一它身上装了监控,我们俩的行踪搞不好会暴露。” 谢星忱抬手在他的额头上量了下体温,居然又降了回去,匪夷所思,到底放心下来。 才分析道:“如果真有人想监视我们,木屋里到处都可以装仪器,早暴露了。它都能自己把召回功能卸掉,监控肯定早拆了。” 林曜想想,也是。 等待的时间很无聊,他视线落在身边的谢星忱身上,此刻天还是暗着,凌晨三四点的天空很是暗淡,只有很淡的光落在他的侧脸,目光定格。 这家伙不说话的时候,长得还算是人模狗样。 “看什么?”谢星忱察觉到他的视线,却没转头,低头摆弄着一直没有信号的通讯器。 林曜飞速挪开,仓皇落在大海的远处:“我在看谢呆说的许愿岛。” 谢星忱抬头扫了他一眼:“不是说不信么?又看?” 总不能说在刚看他看到出神。 太诡异了,如同刚刚那个背抱时紊乱的心跳。 林曜只能转头看向远处模糊的岛屿:“是不信,但也挺好奇岛上是不是真的有他说的那种东西。许愿晶石,听着就扯。” “想知道就一起去看看。”谢星忱说。 “不去,就跟圣诞老人一样,肯定是假的。”林曜淡声道。 因为他就是那个十来岁时打黑工钻进圣诞老人的玩偶,给别人发礼物的工作人员。看着那些小孩子拿到礼物的欣喜,他只是漠然。 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他更小的时候也曾期待过,只是最后落空,发现只是一场骗局。 谢呆摇摇晃晃撞了回来,扑棱着翅膀往谢星忱手上跑:“快,快走,差点被抓。” 等逃离回木屋,它还在瑟瑟发抖,一副死里逃生的架势:“他们好像在密谋什么东西,大半夜来了一大群人,我还看到很多粉鸟正在被装入监听设备。” “猜到了。”林曜盯着他,“还有呢?庄琅,就是刚那个男的干了什么?” 谢呆两个翅膀一摊:“不知道。” “别的实验室还在干什么?” “不知道。” “监听的粉鸟要被送去哪里?” “不知道。” 林曜来回呼吸了两回,努力露出和善的表情:“没关系,能探听到一个消息就已经很棒了。” 啊,这个表情,是临终关怀吗。 “我是不是因为太废物要被杀掉了!!!”谢呆瑟瑟发抖的抓着谢星忱的衣服,“救我,救我,救救我。” 林曜抬手撑着自己的嘴角,露出迷茫:“我看着有这么可怕吗?” 谢星忱闷着头直笑,真正的情商就该懂得在什么时候闭嘴。 谢呆也学乖了,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再说出些大逆不道的话。 为了修复关系,林曜拍了拍木床,重新躺回去:“天还没亮,任务做完,过来睡会儿。” 发情期的身体很虚,他终于体会到Omega的娇气,稍微行动一番就觉得困。 谢呆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一步一步挪过去,小心翼翼地蹲在他的脸颊旁边,就见着林曜放松地闭上了眼。 真睡啊,帅哥果然是帅哥,好好看哦,睫毛好长,鼻子好挺,这么近看皮肤也很好,好想舔...... 谢星忱伸手夹住它的舌头,做口型无声威胁:“不许乱来,我出去一趟,你陪着他。” “收到。”谢呆抬手敬礼,在旁边尽职尽责盯着林曜睡觉。 不说话的时候,简直是美貌的睡美人。 盯了三个小时,还没醒,谢呆默默又朝着前面挪了两步,脑袋抵着林曜的脸颊。 终于和帅哥贴贴了,好爽。 林曜觉浅,这么一碰就睁了眼,盯着那团凑过来的毛茸茸,环顾四周:“谢星忱呢?” 谢呆还在他的脸颊上蹭,一脸愉悦:“不到啊。”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林曜把它拎着,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木屋门口,天色仍然昏暗,远方却露出了一丝玫红色的亮光。 林曜索性坐在门槛上,随意支着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谢呆头上的毛,不知道是在等日出,还是在等人。 “谢星忱不会偷偷叫了救援,就这么把我们俩丢了吧。”谢呆突然警惕。 “不会。”林曜笃定说完,才愣了下,“应该不会。” 谢呆扭来扭去,一脸磕到了的表情:“你好信任他,你果真好爱他,你就是口嫌体正直。” 林曜:“...........你被植入的是丘比特程序么?非得给人凑对?” 怕说再多的话会被揍,谢呆抬头看着天空,顾左右而言他:“太阳要出来了呢,好漂亮。” 林曜看向远处,昏暗的天空撕破了一道口子,亮堂的光染出了一抹玫红,衔接着一望无际的海,的确很美。 而翻涌的浪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越来越近,逐渐清晰。 林曜猛然起身,坐在腿上的谢呆云里雾里掉到地上,头晕目眩爬起来,抓着他的袖子重新爬回掌心:“你要杀了我吗亲爱的主人!!!” 林曜狂奔过去,他看到谢星忱出现在大海里,朝着自己,奋力回游。 浪花之间,是他健壮的麦色的手臂和起伏的肩背,充满了力量。 “你跑海里去干什么?”他第一次这么大声说话,四周空旷,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谢星忱没回答,只是飞快游到了岸边,抬手把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抚上去,露出英俊的眉眼,浑身都在滴着水,从下巴落到小腹,滴滴答答,却冲着他灿烂的笑,一身少年意气。 “看,我给你找到了什么?” 林曜怔神,一枚粉红色的水晶石,正落在他潮湿的掌心。 “许愿晶石!!我就知道有这个东西,你居然去了许愿岛,那么远你就游过去的啊!”谢呆激动得上蹿下跳,抓着林曜的衣服摇晃,“你赚大了!!许愿晶石哎!!” 林曜却一言不发,只是怔怔看着他。 谢星忱大步朝他跑来,带着一身潮湿的风,笑着说:“傻了?怎么不说话?不喜欢吗?” 谢呆的翅膀搁在主人的脉搏上,跳得剧烈,不可置信抬头,震惊出声:“你绝对是喜欢上.......” 林曜伸手捂住它的嘴巴,低声道:“闭嘴,我知道。” 许愿岛的晶石不一定能实现愿望。 可就像世界上虽然没有圣诞老人,但总有人愿意扮演,而今日,他终于成了收到礼物的那一个。 他看着那颗闪着水珠的粉红晶石,又抬眼看向等着答案的谢星忱,心跳压住了风声。 “喜欢,我很喜欢。” - 麻烦走过路过送花花庆祝我们曜曜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