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造反》 第1章 穿越成王爷,锒铛入天牢 “报!急报!南蛮去年冬季发生百年不遇的大雪,南蛮胡图鲁大将亲率领三十万铁骑犯我边境,连破十三座城池,烧杀抢掠,俘虏边境大将宇文将军,南蛮六皇子已带领使团前往我朝皇城,不日将到达皇城!” “该死的南蛮子,杀我百姓,还敢派遣使团来访,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大轩国威,岂有此理!” “陛下,我朝藩王之乱刚平息不久,内部一片混乱,此时万万不可轻易和南蛮开战啊,请陛下三思!” “传朕的旨意,宣朝中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到宫中议事,若是装病怠慢者,诛!” ....... 大轩皇朝,——天牢! 司徒逸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神情发呆。 方才醒来,他发现了一个很残酷的事实,他居然穿越了! 更让他感到郁闷不已的是,融合了这具身体前主人记忆后,他猛然感到一阵悲凉。 恨不得狠狠臭骂他一顿! 别人造反,你丫的没权没势瞎凑什么热闹? 这下好了,被关到天牢来了!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更关键的是,这糟糕的玩意还挺义气的抗下了所有罪名,从而被自己的大哥,也就是当今皇帝气的直接发配充军了! 皇帝哪里会不知道这货被其他几兄弟给坑了,要不然也不会将其他人都砍了脑袋,唯独留下他一人关在天牢里? 就在司徒逸郁闷不已,暗骂这家伙不争气,吃肉喝酒的时候没赶上,受苦受累全都没落下的时候。 天牢外边的几名狱卒却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不时目光看向他这边窃窃私语。 馋得他直流口水! “这个白眼狼,陛下对他那么好,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参与谋反,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谁说不是呢?我可跟你们说,本来陛下看他呆在宫中可怜,特赐了他楚王的封号,让他远离朝廷纷争,他不但不感恩,还要作死。” “好歹也是王爷,三十有二了居然还是孤家寡人,这在我朝历史中,也算是独一份。” “陛下不是降旨,过些日子就发配充军吗?我估计,就他那小身板,能不能走到西北苦寒之地都还是个问题,搞不好死在半路也说不定!” “你们小声点,虽然他已经被陛下关进天牢了,但好歹曾经也是六王爷,被人听到我们在谈论这事,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只是普通的狱卒,但都对司徒逸这个曾经的六王爷很是嗤之以鼻。 六王爷司徒逸是太上皇醉酒时,临幸的一个宫女所生下的孩子。 他母亲在宫里不受待见,在他二十一岁那年因为一点小事触怒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被活活打死。 一直到死的时候,他的便宜老子才善心大发追封他母亲为美人。 司徒逸从小就被兄弟姐妹欺负,加上他在朝中毫无根基,虽然是名义上也是皇子,但日子过得却很是凄惨。 连宫里的太监都敢对他打骂。 真是活的窝囊,死的冤枉! 就在这些狱卒嘀嘀咕咕说的正起劲的时候,司徒逸猛地一拳砸在了石床上。 司徒逸琢磨了一会,既然到头来都是一死,还不如狠一点,等到了边关,再想法子活命吧。 他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但如今事已至此,他也是有口难辩。 倒不如去边关寻找机会,实在不行那就反了,自己前一世好歹也是特种作战指挥系统高材生,打仗这事情自己也是家常便饭! 只要能立功,自己就能有洗刷冤屈机会,实在不行咱也学一回明成祖! 既然你说我谋反。 咱就反给你看看! 对,就这样,干就完了! 司徒逸打定主意,捡起地上的半碗馊饭猛的砸在墙上。 “啪……” “你们几个给本王爷过来!” 司徒逸仰首挺胸,胡乱的扒了扒脸上的头发,双眼一瞪,倒也有几分威势,指着几个狱卒大喝一声。 狱卒被司徒逸这一嗓子吓得浑身一哆嗦,愣在了当场。 狱卒们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急眼,搞不清楚这平日里胆小怕事的六王爷今儿个,这是抽了什么风? “把酒肉给本王端上来,要不然别怪本王把你们刚才的说的话宣扬出去,我敢保证你们都没好果子吃。” 这下轮到狱卒们傻眼了,没想到司徒逸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要挟他们,还说的有理有据。 正当狱卒们不知所措,准备妥协端上酒肉过来时,忽然门外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 “太子驾到!” 话落,一个身穿四爪蟒袍,二十多岁的青年被一群侍卫簇拥着走了进来。 “见过太子殿下!” 见到司徒鼎,几个狱卒赶紧跪下行礼,低着脑袋脸上写满了恭敬。 与司徒逸不同,太子司徒鼎在朝中根基极深。 当朝宰相就是他的亲娘舅。 他的母亲乃是当今皇后,其母族更是江南一带的豪门望族,无论是财力,亦或者权利都不是司徒逸这个半吊子王爷能相比的。 如今藩王之乱刚刚平定,加上当今皇帝身体抱恙,因此,司徒鼎登上皇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司徒鼎傲气冲天挥了挥手,然后对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心领神会,带着狱卒离开了天牢,只有几名御林军守在门口。 司徒鼎皮笑肉不笑的走到司徒逸身前,捂着鼻子,嫌弃的说道,:“六叔,你可真是愚蠢啊,没想到你这种废物也有利用价值。” 愚蠢? 愚蠢你妈个逼! 要不是老子被锁住了手脚,看老子怎么揍你丫的。 就你还想当皇帝? 等老子有了自己的军队,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个傻逼玩意。 老子要你去掏粪! 司徒逸心底骂翻了,面上却憨笑道:“我今儿个早上听到喜鹊叫,就知道有贵客驾到,没想到原来是大侄子你呀?你看你都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拉屎到裤裆里,还是六叔给你换的尿布呢!” “看来你小时候,叔没白疼你,有心了啊!” 听到司徒逸的话,司徒鼎不由得微微一愣,自己这胆小鬼六叔啥时候嘴巴这么厉害了? 果然,贱人生的孩子,骨子里天生就肮脏不堪。 连说的话都如此粗鄙。 “六叔,我还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从你封地搜出几千套铠甲兵刃,本太子的功劳可就被其他皇子压下去了。” 第2章 一反常态的六王爷 司徒鼎讥讽的盯着司徒逸,笑得可灿烂了。 “哦,既然大侄子喜欢,六叔就送你好了,要不然六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有钱,能造得起这么多装备。” 司徒逸豪气的摆了摆手,淡然的说道。 “六叔,你放心好了,西北天寒地冻,路上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的,让你少受点皮肉之苦。” 特别是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司徒鼎的语气更是加重几分,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含义不言而喻! 司徒逸哈哈一笑,点头道,:“我的乖侄儿,六叔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酒啊!” 司徒鼎不知道司徒逸时真傻,还是装作听不懂,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反正他这六叔意图谋反时铁板钉钉事,人赃俱获,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司徒鼎眼底鄙夷之色更浓,讥笑道,:“六叔,你还真是想的开啊,我真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想着喝酒,反正你都快死了,不妨其他谋反的罪证都写下来吧,只要你肯全部交代清楚,孤保证你出去都是好吃好喝,等本太子当了皇帝,就把你接回来,以后大富大贵想之不尽,如何?” 卧槽,够毒啊! 这是嫌老子死都不够快呀? 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是被司徒鼎陷害入狱的,后来在牢里还被施加酷刑,逼迫他写下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好多安些罪名,这样司徒鼎就好拿着这些东西去皇帝面前邀功。 这哥们思来想去,几番恐吓之下居然被活活吓死了。 活的憋屈,死的窝囊。 真是个草包! “乖侄儿,这人老了吧,记性还真有点差了,你让我想想……” 司徒鼎一看有戏,顿时来了兴致。 早这么痛快不就结了?白挨了那么多皮肉之苦。 蠢货就是蠢货! 你这种人能成为本太子登上皇位的垫脚石,也算是你的荣幸了! 不过他也怀疑,自己这傻不拉几的六叔还真的有过谋反的意图? “没事,你慢慢想,我这有纸和笔,想到一件我就记下来,待会你按个手印就成了!” 司徒鼎这时候也不嫌天牢里面臭了,迫不及待的就坐到了狱卒吃饭的桌子上,唤来太监准备纸笔,研磨墨汁,静静等待着司徒逸发言。 嘿,看来是有备而来呀! 够狠! 要这么玩是吧? 司徒鼎兴致勃勃的等待了半天,墨盘里的水都干了三道,也不见司徒逸嘴里吐出半个字来,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你想好了没有?” 看着司徒逸不时挠痒,偶尔发呆的样子,司徒鼎没好气的催促道。 他总感觉自己这便宜六叔今晚有点不正常! 要说哪里不正常,他又说不上来,就是嘴皮子溜了。 司徒鼎猜测,可能是憋屈久了,临死之前挣扎吧! “你还真别说,你这一开口,就把我思路打断了,好饿啊……” 司徒鼎双眼微眯,黑着脸说道:“哼,你还跟我耍花样是吧?” 司徒逸两手一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我肚子饿了,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司徒逸吧唧了几下嘴巴,揉了揉我肚子,看起来垂头丧气的样子。 哼,你凭你个毛都没长齐的玩意,跟我玩心眼,你还差点道行。 司徒鼎看到司徒逸这德行,心底暗暗一咬牙,对身旁太监吩咐道。 “把桌上酒肉给他拿过去。” 接着,司徒鼎看向了嘴里嚼着稻草的司徒逸语气森然的威胁道,“要是你待会再给本太子耍小聪明,你就是找死!” “嘿嘿,哪能啊,我的好侄儿,你看叔肚子里没油水,脑袋里昏昏沉沉的,真的……” 司徒逸摆出无辜的样子,等不及太监磨磨唧唧的把酒肉往地上摆,一把就薅到手上,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颐起来。 饿死我了,这小娃娃真好骗,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太香了! 看着司徒逸像饿死鬼投胎的吃相,司徒鼎皱了皱眉,背过身去,他怕等会把晚饭给吐出来。 都到这种地步了,司徒逸可不会闲得蛋疼在乎什么狗屁形象,他现在就想一件事。 干饭,睡觉! 吃饱喝足才是大事! 风卷残云一顿猛吃猛喝,司徒逸拿起酒壶把最后一滴酒倒进了嘴里,意欲未尽的舔了舔嘴唇,随手拔掉一根稻草剔着牙缝里的肉渣,接着打了个臭气熏天的饱嗝,一脸满足的说道,“好饱,就是酒有点少了,要是……” “够了,本太子耐心有限,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赶紧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清楚,不要得寸进尺。” 司徒鼎面色铁青的盯着司徒逸,要是眼神能杀人,司徒逸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啊?” “行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但是这个秘密很重要,我也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司徒逸撇了撇嘴,淡淡的说道。 司徒鼎一听有戏,以为司徒逸想明白,心底的火气也消了大半,对着在场的所有人挥了挥手,待这些人退下后,这才走到了来到了牢房近前。 “你靠近点啊,六叔手脚不方便!” 司徒逸扬了扬手铐脚链,嘴角划过一丝奸笑。 司徒鼎脸色一变,阴冷的眸子打量了一眼胡子拉碴,蓬头垢面比乞丐还狼狈的司徒逸,心道想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狠狠一咬牙把耳朵凑了过来。 “快点说……” 老子让你年纪轻轻不学好,栽赃陷害??一套。 “啊……” 司徒逸眼疾手又快,拽住司徒鼎的耳朵,使劲一揪。 司徒鼎口中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大胆,该死的反贼,放开太子殿下……” 听到牢内传来嗷哀嚎声,几名侍卫立刻冲了进来,拔出佩刀指着司徒逸大喝道。 天呐! 我的眼睛什么时候瞎的? 这难道是在做梦? 这还是那个胆小怕事,懦弱不堪对六王爷么? 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居然敢对太子殿下动手? 几个紧随其后冲进来的狱卒看到这炸裂的一幕,当场吓得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看到一反常态的司徒逸,侍卫懵了,狱卒吓尿,当事人司徒鼎更是又惊又怕,耳朵上传来的剧痛都不及与司徒逸四目相对的一刻带来的震撼!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第3章 诛杀此贼 一眼之下,司徒鼎心底生寒,脑袋里如同晴天霹雳“轰隆”炸响! 直到听到侍卫的声音,才陡然清醒! “狗东西,松手……” “嗷……”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司徒逸嘴角冷笑不断,手里头的力道加大几分,痛的司徒鼎嗷嗷直叫,白净的俊脸上痛苦扭曲。 “啪!” 司徒逸松开司徒鼎的右耳朵,抬手就是一个大鼻兜就扇了下去。 “你敢打我?” 司徒鼎不敢相信的睁大了双眼,感受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屈辱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司徒逸居然敢打他? 他可是当朝太子啊? 从小到大他就没受过这种罪! 看到这一幕,所有侍卫、狱卒宛如石化,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本王还你一个完整的童年!” “啪啪啪……” 一道道清脆的耳光响彻天牢,狠狠的抽在了司徒鼎脸上,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呜呜呜......” “六……六叔,饶了我吧,松手,快松手啊……” 司徒鼎心里快要崩溃了,这司徒逸就是一条疯狗,自己没事跑着惹他干嘛?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这张脸还不得丢尽了? “乖侄儿,这才对嘛,滚吧……” 司徒逸猛的一撒手,抬腿穿过牢房的铁栅栏缝隙,狠狠一脚踹向了司徒鼎的屁股。 司徒鼎猝不及防之下,被一脚踢到地上,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屎。 “嘭!” “啊——” 凄厉的哀嚎声戛然而止,整个天牢只有司徒逸打哈欠的声音。 天呐! 这个窝囊了大半辈子的六王爷,竟敢暴揍太子? 幻觉! 这一定是幻觉! 然后,司徒鼎的痛苦低沉的凄厉声却仿佛是在提醒他们,这都是事实! “太子殿下,您怎么样了?” “快,还愣着干什么?快扶太子殿下回宫,宣御医......” 众人回过神来,侍卫们连忙手忙脚乱的跑上近前.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狗东西,你给我过来......啊......” 司徒鼎披头散发,双眼都快喷出火来了,怒气冲冲一把推开侍卫,猛地夺过侍卫的佩刀对着牢房就是一顿猛劈! "给本.......给太子诛杀此贼,......嘶......" 司徒鼎半边脸颊肿成了猪头,两只耳朵又红又肿,就像成人版的大耳朵图图,痛的龇牙咧嘴的大喊大叫。 这一刻,屈辱极了! “是!” 侍卫得令,抢过狱卒手里的钥匙就就要打开牢门。 “我看你们谁敢!” 司徒逸暴喝一声,吃饱喝足后,他感觉自己恢复了些许力气,吼起来的声音也是更加铿锵有力,还真把这些蠢蠢欲动的侍卫给震住了。 “本王乃是皇帝亲弟弟,昔日的本朝王爷,要杀也要皇帝下旨,岂容尔等刀斧加身?” “殿下,这......” 侍卫们左右为难的看着司徒鼎,有些拿不定主意! “好好好......” 司徒鼎连说了三个字,气的浑身直哆嗦,满脸寒霜的说道,:“本太子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我这就去请求父皇降下圣旨,砍了你的脑袋!” “本王等你就是,看你有没有脸去面见皇上!” 司徒逸笑盈盈的盯着司徒鼎,嘴角的讥笑更甚。 他真不知道真猪脑子是怎么当上太子的,看来还是胎投的好啊! 没有皇帝的旨意,敢杀动我? 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吧? “你......” 司徒鼎感觉喉咙一甜,急忙捂住胸口,脚下连退数步,差点一口精血喷了出来。 本来他是想来痛打落水狗的,顺便哄骗他按下手印,多给司徒逸头上安几条罪名,以巩固自己在父皇心底的分量。 可万万没想到,目的没达到不说,还被司徒逸如此羞辱,却就是拿他没办法。 司徒鼎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吃了个哑巴亏! 他可不会傻到去父皇那里告司徒逸的状,那样只能自取其辱不说,被其他皇子看到还不得笑掉大牙? 太子的脸面必将荡然无存。 想到这,司徒鼎恨意滔天的扔掉手里的佩刀,恶狠狠的瞪了司徒逸一眼,拂袖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鼾声如雷的司徒鼎,双眼都快喷出火了。 这混蛋打了本太子,竟然像个没事人似得。 真是莫大的讽刺! 越想越气的司徒鼎脸色狰狞扭曲的冲狱卒吩咐道。 “今天的事情你们最好烂在肚子里,要是胆敢传出去一个字,你们知道什么后果吧?” 听到司徒鼎威胁味满满的语气,几个狱卒身子一颤,冷汗哗哗的划过脸颊,这一瞬间有种魂不附体的感觉。 哪里听不出司徒鼎话里的意思? 连忙跪倒在地,吓得满口应诺。 “是,太子殿下!” 看到这几个狱卒还算识相,司徒鼎心底的怒气顿时消了不少,他要的就是这种随意拿捏别人性命的感觉,这让他有种说不出的优越感。 而不是像司徒逸这种刺头,胆敢挑衅他的威严,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想着司徒逸也蹦跶不了几天了,司徒鼎摸了摸刺痛的脸颊,眼角的杀意仿佛凝成了实质,厉声吩咐道。 “这几天不许这狗东西喂吃的,本太子要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 御书房内,景帝看着满桌子的奏折,很是头疼。 北蛮来犯,南方水患,无一例外都是头等大事。 北蛮使团昨日已经到达皇城,景帝设宴款待,席间南蛮六王子丝毫没有把他这个大轩皇帝当回事。 狮子大开口的表示。 要三十万担粮食,五万匹绸缎,十万两白银......才愿意释放被俘虏的大将军宇文武以及轩朝将士。 至于被抓走的百姓以及被占领的城池却是不愿归还。 今日早朝,文武百官纷纷上表看法。 宰相藤铺启为首的一派主张和谈! 而以老将为首陈千狄则是主张与北蛮开战。 两派唇枪舌战,吵的是不可开交,差点动起手来。 景帝听得更是头昏脑涨,忡忡结束了早朝就回到了御书房,直到到晚上都还未拿定主意。 若是答应北蛮的条件,不仅等于支援了大轩的敌人。 天下苦战久矣,若是再战,百姓怨声载道,恐有民变之患! 北蛮也正是因为这点,才敢狮子大开口! 但要是拒绝北蛮提出的要求,等熬过了春季,南蛮举兵来犯,北方将会陷入永无宁日的地步,被俘虏的宇文将军以及大轩的兵士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会令将士们寒心,引起军心不稳。 藩王之乱尚未完全平复,内部极其不稳。 若是举全国之力与北蛮决一死战,哪怕胜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再者,大轩周边几个虎视眈眈的国家也不得不防。 加上如今南方水患肆虐,百姓民不聊生,国库只出不进,日益亏空下去,也是当头大事。 这三件事,如同压在大轩皇朝头顶的三座大山,景帝头发都快愁白了! 正在此时,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皇后不顾侍卫的劝阻,推门而入,:“皇上,鼎儿被贼老六打伤了,还请陛下做主啊!” “嗯?” 第4章 反正你这种废物,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什么?” 景帝脸色大变,正欲发作之时,却又突然冷静了下来,疑惑问道, “六皇子还不到十岁,怎么可能打伤鼎儿呢?莫要开这种玩笑!”景帝笑呵呵的说完,然后继续动笔批阅奏折。 “皇上,你怎么能不相信臣妾呢?臣妾说的老六不是六皇子,是反贼司徒逸!” “你说的可是朕的六弟?”景帝闻言,心中一惊,手中的笔也掉落在地。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后。 景帝琢磨了一会,感觉这更不可能了。 “皇后,你身为一国之母,居然也学会了胡说八道?你要是说别人,朕还相信,就六弟懦弱的性子,他连走路都怕踩到蚂蚁,怎么可能打人呢?” 景帝脸色一沉,严厉呵斥着皇后,六弟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了,从小两人关系还算不错,加上他母亲是宫女,在朝中毫无根基,压根对他继承皇位毫无威胁,倒是两人相处起来,比起当时的其他皇子还要亲近不少。 皇后见景帝不仅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语言之中还袒护司徒逸,顿时急了,带着哭腔说道,“皇上,鼎儿脸都肿了,你就跟臣妾去东宫看看便知!” “简直就是胡闹,鼎儿为何要到天牢内探望老六?还被他给打了,这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谁不知道老六生性敦厚?就拿意图谋反一事来说,里面都有蹊跷!” 皇后闹这么一出,景帝更加心烦意乱,也没心思批阅奏折了。 “行了,别哭哭啼啼了,成何体统?朕倒想看看老六把鼎儿伤成什么样子了!” 对于这个六弟,景帝可谓是太了解了,说生性敦厚都委婉了。 可以说从小到大就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种人,纯粹就是个窝囊废! 所以,他压根不相信老六会动手伤人。 皇后心头一喜,看来景帝还是很在乎司徒鼎的,这让她不由得有些小得意,仿佛已经看到司徒逸马上会被下旨处死的圣旨! “来人,摆驾东宫!” 宫女连忙为景帝换上衣服,在一群侍卫簇拥之下,带着皇后向着东宫的方向走去。 ...... “你身上的伤都是司徒逸弄的?” 景帝看着脑袋缠了好几层纱布,脸颊高高肿胀,耳朵又大又红的司徒鼎,脸色陡然变得无比难看。 “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了,儿臣本是好心探望六叔,没想到他不但不领情,还使诈打伤了儿臣!” 司徒鼎委屈巴巴的望着景帝,皇后则在旁边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眼泪如珍珠断线,愤愤不平的抽泣道。 “皇上,臣妾以为,六王爷不但不懂得感恩皇上您的不杀之恩,反倒至太子重伤,此等乱臣贼子其心可诛啊,决不能姑息!太子的脸面关乎到皇家的威严,打了太子不就等于狠狠打了皇上您的脸么?请皇上将司徒逸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她早就想弄死司徒逸了,策划陷害司徒逸谋反她也是参与者,只要司徒逸海活着,她们无时无刻都得担惊受怕。 此刻,景帝正在气头上,正好借这个机会处死司徒逸,以绝后患! 却不想,景帝并没有立刻回应皇后,而是背着双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正在此时,景帝忽然看向了母子二人,面若寒霜的盯着司徒鼎,:“鼎儿,你告诉为父,为何白天不去天牢,而选择三更半夜的时候前去探望?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朕希望你想清楚在回答,朕给你解释的机会!” 迎着景帝冰冷的目光,司徒鼎瞳孔一阵收缩,有些心虚的低头躬身道,:“父皇,儿臣也是临时起意,平日里父皇总是教导儿臣要仁义,儿臣一直谨记于心,虽然六叔如今是反贼的身份,但这并不碍于他是儿臣的长辈,所以......” “皇上,鼎儿也是好心,却不想那司徒逸如此的狠心手辣,可谓是罪加一等,请陛下不要犹豫了!” 皇后见到自己儿子差点说漏了嘴,于是连忙搭话,:“臣妾以为,皇帝实在不忍心,不如让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意图谋反的前因后果,以及为何重伤太子的缘由全部交代清楚,再赐死他也无话可说,陛下觉得这样如何?” 皇后不由得暗暗冷笑。 司徒逸,反正你这种废物,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只要你死了,你谋反的罪名可就坐实了,太子定然大功一件,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又会更添几分,既除了后患,又得到景帝的欢心。 简直就是皆大欢喜的事儿! 母子俩的表现让景帝心里的疑惑加深几分。 他之前还想不明白,六弟为何会私造盔甲兵刃? 难道一直以来,自己都看错了老六,难不成他是个心机极度深沉之人? 这其中的猫腻不小啊! 他就算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至于谋反,更别说他从小就胆小甚微。 这件事,处处透露着古怪的味道! 沉思片刻,景帝轻咳了几声,然后道,:“皇后此言甚好,藩王谋反一案朕派出去调查的密探也快回来了,明天早朝朕就提审六弟,看到底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 说着,景帝的目光不经意间从司徒鼎身上扫过。 司徒鼎心底一惊,躬身道,:“父皇英明,儿臣句句属实,到时候看六叔如何狡辩!” 司徒鼎在司徒逸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加上还被父皇猜疑,司徒鼎心里对司徒逸的怨恨更深了 景帝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点了点头,然后冲门外吩咐道。 “传朕旨意......” ...... 第5章 你这是在怨恨朕? 翌日,轩宝殿! 朝堂之上,景帝身穿皇袍坐在宝座上,底下两边站着文武百官。 只是,今天的早朝气氛有点压抑,景帝脸色阴沉,目光不时的在众人身上扫过,不少人被这股帝王之气压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宰相藤铺宣有些坐不住了,沉思片刻站了出来,躬身道,:“陛下,臣认为与北蛮开战一事确实不妥,还望......” 没等藤铺宣说完,景帝直接挥手打断。 “藤爱卿,你先退下,北蛮的事稍后再议,今日有件大事也该落下帷幕了!” 众人听到此话,皆是一愣,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藩王之乱! 虽然大多数藩王已然伏诛,但有个很关键的人物一直还未有彻底解决,看来今天景帝是想对此事做一个了解了。 于是乎,宰相藤铺宣轻轻点头。 “是,老臣谨遵圣言!” 就在此时,殿外侍卫来报:“启禀陛下,罪犯司徒逸已带到!” 司徒逸? 有些不明所以的群臣纷纷一愣,六王爷私藏盔甲兵刃,意图谋反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们不知为何景帝还要审问他? 直接斩了不就行了? 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马上把他给朕带上来!” 景帝袖子一挥,威严的向侍卫吩咐道。 “是” 侍卫领命,退后几步转身向外走去。 时间不长,大殿外边传来一阵铁链拖动的声音,紧戴着镣铐的司徒逸被两名御林军反手压着肩膀带到了大殿之上。 司徒逸吹了吹遮挡住视线的头发,静静打量着坐在龙椅宝座上的便宜大哥。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景帝,比在电视上演的皇帝倒是霸气不少。 虽然年近六十,面相倒也颇具威严,只是面容有些苍白,显得比较憔悴! 彻底融合了记忆以后,司徒逸才知道,按照大轩制度,每一位大轩皇朝的帝王登基之时,都会被自己定下徽号,以供史官记载丰功伟绩,好名留千古,类似于有大功绩起的尊号! 而要砍自己脑袋的便宜大哥的尊号便是,景帝! 他的功绩虽然说不上丰功伟绩,倒也是让百姓国泰民安,因为有北蛮这个死对头不时来犯,导致百姓始终无法安居乐业。 这也是每任大轩皇帝所烦心的事情! “混账东西,还不跪下?” 群臣见到司徒逸看着景帝发呆,纷纷出言呵斥道。 景帝眯着双眼盯着司徒逸,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罪臣,司徒逸,叩见皇上!” 司徒逸虽然有些不情不愿,恨不得大声喊出来自己是被冤枉的,可谁又会相信呢? 再者,昨晚揍了一顿狗屁太子,他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就算司徒鼎没脸去告状,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景帝都会知道的。 这也正是他有意而为之,只是没想到会被带到这朝堂之上问罪! 有点出乎意料! 索性先服个软,再见机行事! 景帝怒目圆睁的盯着司徒逸,:“蠢货,你当真打了太子?” “是我!” 司徒逸不卑不亢的点头回道。 景帝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太子脸上的伤是自己的六弟弄的,可见到司徒逸都承认了,景帝这才相信了这个事实! 听到司徒逸肯定的答复,景帝瞬间大怒,怒目圆睁一拍御案。 “你怎么敢如此对待你的侄儿?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六叔啊!” 藤铺宣听到太子居然被打了,脸上寒霜诈现,站出来躬身道,:“陛下,老臣以为,六王爷谋反不成,又殴打太子殿下,更是罪加一等,此等乱臣贼子,绝不可轻饶,请陛下下旨将此人推出午门斩首,以儆效尤!” 他可是司徒鼎的亲娘舅! 自己的外甥居然在司徒逸手上吃了大亏,他岂有放过司徒逸的道理? “此贼谋反一事已然证据确凿,早该处死,但陛下仁慈,念及兄弟之情,留他一条活命发配边疆,可不想此人对陛下怀恨在心,居然对太子下毒手,实在是罪不可赦!” “藩王之乱尚未平息,此人如今还敢兴风作浪,想必还有依仗,陛下请将此人斩首,以震慑乱党余孽!” “请陛下将此人推出午门斩首,以扬我大轩律法!” “臣等附议......” 以太子党为首的藤铺宣此言一出,其余心腹手下连忙附和,其中不忘添油加醋。其他心里有鬼的人,全都想要彻底搞死司徒逸,铲除这颗不稳定因素! 其他党派的人则是大多选择冷眼旁观,更有不少人幸灾乐祸的人,虽然这些与藤铺宣不太对付,但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废物六王爷出头。 更何况此人还是臭名昭着的反贼! 看到这些小丑的恶心的嘴脸,司徒逸不由得为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感到悲凉,这么多的文武大臣,却没有一个人帮他说一句话。 真可谓是,人若无权无势,生不如狗! 有这么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在,自己要是留在这里,恐怕会被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跑路! 必须跑路! 天知道这些人还会酝酿何种毒计加害自己! 也不知道便宜大哥搞什么鸡毛,自己把你的儿子的揍了,要杀要剐你倒是说句话,你这皇帝啥时候这么仁慈了? 要发配西北苦寒之地就早点走,要杀我就动刀啊? 景帝冷眼看着司徒逸,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色,:“老六,你难道就不想和朕解释一下为何要谋反?以及殴打太子一事吗?”司徒逸站的有些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还别说比跪着舒服多了。 “罪臣没脸解释,更不想解释!无论如何,殴打太子是事实,意图谋反也有所谓的铁证,陛下明察秋毫,臣弟认罪!” 明察秋毫? 你这是在怨恨朕? 景帝看到司徒逸这副烂泥巴扶不上的德行,瞬间就来了火气。 你没看到这些人想把你往死里整吗? 你有冤屈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 废物,真是太废物了。 为什么都是父皇的孩子,你大哥我能当上皇帝? 而你连当个藩王都能被人陷害关进天牢! “大胆,居然如此无礼,朝堂大殿之上,岂容你等反贼随意而坐,老夫看你就是没把陛下放在眼里,藐视大轩律法!” 藤铺宣这时候又跳了出来,见到司徒逸席地而坐,阴狠的眸光打量了一眼司徒逸,心底冷笑不断,。 这顶大帽子又扣了下来。 看你死不死!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让景帝把这个废物王爷处死,以绝后患! 第6章 脑袋憋坏了吧? 念至此,藤铺宣暗暗冷哼,又躬身道,:“陛下,既然此等反贼其心可诛,也以认罪,意图谋反一案,已经殴打太子,其中任何一件都可谓是死罪,还请陛下准群臣所奏,莫要犹豫,趁早赐死,以振朝纲!” “请陛下将司徒逸赐死,以振朝纲!” 太子党一众党羽齐声请奏。 司徒逸冷眼扫过这些混蛋奸诈的嘴脸,特别是藤铺宣这个老毕登,心里的小本本都打上×,山高路远咱们走着瞧!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司徒逸看着景帝大声道,:“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本应罪该万死,请陛下降下旨意,尽早发配罪臣道西北,我愿为国捐躯,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 景帝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诧异。 “荒谬,一介反贼还敢在陛下面前大言不惭,就......” 藤铺宣看到景帝还在犹豫,立刻按耐不住了,可话只说到一半,却忽然心头一惊,连忙闭上嘴巴。 景帝陡然瞪向了他,:“藤爱卿,老六意图谋反一事,还有待考证,你如此急切的想要朕赐死他?看来你与他有很大的过节?老六的性子满朝文武再清楚不过了,那你先告诉朕,你们二人到底有什么仇恨?” 藤铺宣微微一窒,顿时大汗,赶紧躬身道,:“老臣昔日并无与六王爷有过瓜葛,只是身为大轩臣子,对此等不懂陛下圣恩之人恨之入骨,原本陛下念及兄弟情义,赐此人封地藩王封号,此人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还联合其他藩王意图谋反,若不是太子殿下到其王府做客,发现其造反的罪证,恐怕不知道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老臣为陛下的感到惋惜,为大轩百姓感到痛恨,还请陛下明鉴呐!” 司徒逸看着藤铺宣,心道这老家伙还真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既然如此,那正好。 “罪臣司徒逸请陛下赐死!” 轰! 司徒逸此话一出,殿内全臣都懵了,一个个像见了鬼似的盯着他! 见过求活的,但真没见过一心求死的! 司徒逸竟然真的不怕死么? 不会是在天牢里关太久,得了失心疯? 脑袋憋坏了吧? 殿内此刻安静的落针可闻! 谁都没想到司徒逸居然主动往刀口上撞。 愚蠢至极! 藤铺宣都彻底懵圈了,肚子里酝酿半天的说辞都还没派上用场呢! 虽然司徒逸是世人皆知的废物藩王,没地位,朝中毫无根基,做皇子的时候也是毫无存在感,就连赏赐的封地也是荒凉,百姓野蛮的凉州。 但好歹也是个王爷。 如今景帝对其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像处死其他藩王一样,处死司徒逸。 或许是念及手足之前,亦或者司徒逸还未来得及付出实际行动。 就此一项,反而还可能救他一命。 岂料,司徒一心求死,好像还有点急不可耐的样子。 连他们都不敢想象,这司徒逸是真疯了,还是窝囊到害怕活着? 司徒逸的话,同样让景帝震惊异常, 揉了揉脑袋,景帝厉声问道,:“你当真是不想活了,一心想要朕赐你一死?” 司徒逸郑重的颔首道,:“臣弟心底有苦难言,唯有以死谢罪!” 景帝心底狠狠一瞅,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怎么会想不明白,自己这六弟的性子他太清楚不过了,之前的执意求死想必也是太过害怕。 虽然他确实有意图谋反的动机,但这毕竟是他唯一的兄弟了。 他的手里已经沾满了二十二位兄弟姐妹的鲜血了。 先皇生前最痛恨骨肉相残,可惜他违背了! 无他,他必须要这么做,如若不然大轩定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可以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但却不能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 剩下这唯一的六弟,他真的有点下不去刀啊! 他想死,朕偏不让他死,朕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何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把一个老实本分的窝囊王爷,吓成了这副德行? 沉思片刻,景帝沉声询问道,:“老六,你告诉朕,你是不是被人陷害的?” 说着,景帝双眼狠芒毕露,落在了藤铺宣身上。 藤铺宣脑中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炸响,吓得“噗通”一下又跪在地上大呼冤枉。 可他心里有鬼,只能低着脑袋瑟瑟发抖。 “陛下真想知道?” 司徒逸面色如常,抬头看向景帝。 “你给朕如实招来,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帝陡然站起身来,一拍御案,指着司徒逸厉声道。 霎时间,满朝文武面面相觑,齐齐跪倒在地上。 “陛下息怒,此等反贼满嘴谎言,陛下犯不着为了这等小人,大动肝火,还是龙体要紧呐!” 三朝元老李登峰满脸担忧的劝说景帝,目光狠厉斜眼瞪向司徒逸,恨不得把这个以下犯上的逆贼当场诛杀。 景帝摆了摆手,示意李登峰不要说话,看着司徒逸,等他回话。 “臣弟自知罪孽深重,本该以死谢罪,却不知何时,有人私藏了盔甲刀刃在臣弟王府周围,以至于被太子殿下发现,臣弟百口莫辩,只能以死谢罪!” “既然如此,为何之前不来找朕说清楚此事呢?” 景帝眼角眯着双眼问道。 “陛下日理万机,当时正在气头上,臣弟人微言轻,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以,如其这样,还不如不说,只能任天由命!” “放屁,朕不知道该如何评判你,竟然懦弱一心求死的地步,废物,真是废物。” 景帝怒气滔天一顿呵斥,同时也刷新了自己对这个六弟的印象。 就这种连为自己被冤枉,都不敢辩解的怂样。 还造反呢? 鬼都不会相信! 就在这时,大殿外一名侍卫走了进来,:“启禀陛下,影密总指挥使,穆仁求见!” “宣!” 穆仁是一个人的名字,也可以说是令几乎所有大轩官员闻风丧胆的人物,仅次于当朝皇帝。 要是有一天你在家里喝粥,忽然一名影迷带人前来。 先不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搞错了,而是想想自己屁股有没有擦干净。 影探是大轩开国皇帝所设立,打探情报,监察百官等一切事务的监察机构,特殊情况下可以先斩后奏,类似于皇帝的亲卫。 很快,穆仁走进了大殿。 “影密总指挥使,穆仁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景帝微微颔首,声音沉稳而威严。 “平身吧,事情查到怎么样了?” 第7章 来人,诛九族! 穆仁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无精打采的司徒逸一眼,然后双手托着一份信笺躬身道,:“陛下,臣已竭尽全力,如今事情已有些头绪。然而,这其中牵扯甚广,但其中涉及诸多机密要事,皆已详细记录于这封信笺之中,还请陛下亲自启封!” 景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一旁的总管太监魏丘,沉声道:“魏丘,将这封信呈上来。” 魏丘哪敢怠慢,于是立刻走到大殿下,接过穆仁手里的信笺,恭恭敬敬的递到了景帝面前。 景帝看着信笺上的内容,脸色在瞬间变得愈发阴沉,眉头紧紧的皱成一个‘川’字。 景帝脸上表情变化藤铺宣尽收眼底,他心底忽然‘咯噔’一下,升起一丝丝不妙的感觉。 他与江南氏族密谋,揣戳藩王造反之事,已经被景帝所察觉?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自己做得如此隐秘,还留了后手,影密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 “啪!” 藤铺宣心底揣测不安之时,景帝骤然间勃然大怒,拿起御案上的奏折砸了出去。 “靖国公,你看看自己干的好事?” “朕真没想到汝等胆大包天,结党私营,勾结藩王,叛国谋逆。” 靖国公冯三盛吓了一大跳,捡起地上的奏折一看,好似全身的力气一瞬间都被抽干了,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瘫软倒在地上。 陛下,微臣冤枉啊……”冯三盛浑身抖如糠筛,微弱而颤抖辩解。 司徒逸看到这一幕,心底不由得感到好笑,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活该。 奏折擦着他头皮飞过去那一刻差点把藤铺宣吓尿了,差点就不打自招了,不过好在还是忍住了,要不然自己当真是百口莫辩。 来人!”景帝的声音冷如寒冰,“将这个祸国殃民的老东西给朕拖出去,打入天牢,等候发落!诛九族,满门抄斩,朕要让世人看看,背叛朝廷的下场!” “遵旨!” 影探指挥使,穆仁躬身一礼,招呼两名侍卫上前,把宛如死狗一般的冯三盛拖了下去。 直到快走出大殿外时,冯三盛这才如梦初醒般,大声哭喊,:“陛下,微臣知错了......陛下,看在微臣祖上为大轩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放......” 景帝震怒之下,尽显帝王无情本色,他平生最恨贪官污吏,面对这些贪得无厌,陷害忠良的乱臣贼子,皆是除之而后快。 霎时间,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众人万万没想到景帝早就知道了,砸下来了分明是奏折,那刚才穆仁呈上去的信上写着的到底是何人之事? 藤铺宣越想越害怕,一缕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后背都浸湿了! 恰好此刻,景帝的目光又从藤铺宣身上扫过,藤铺宣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陛下,老臣以为六王爷意图谋反一事还有待商议,请陛下明察秋毫。,还六王爷一个清白!” “哦?” 景帝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藤铺宣,沉声问道。 “藤爱卿,方才你不是说要朕将司徒逸赐死?为何此事又替他开脱呢?” 藤铺宣再次躬身道。 “六王爷生性憨厚,世人皆知再者发现的谋反的罪证并非在王府内发现,之前更多是猜疑,并无更多实质性证据,还请陛下明察。” 藤铺宣说完,其他太子党一派的官员无不是八巧玲珑之人,全都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纷纷异口同声的表达自己的意见。 “臣等认为藤相言之有理,请陛下明察......” “请陛下明察.....” 诸如此类的声音在偌大的朝堂之上悠悠回荡。 藤铺宣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自己前一刻还在联合百官赐死司徒逸,这一秒却得跪在地上请景帝明察秋毫。 简直是滑了天下之大稽! 景帝暗暗冷哼,沉声说道。,:"既然各位卿家皆觉此事尚存诸多可议之处,朕今日便暂且放下对司徒逸的定罪,以观后效。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李登峰皱了皱眉头,犹豫片刻躬身说道,;“陛下,微臣斗胆直言,藩王谋反之事非同小可,其罪责重大。目前,虽然关于六王爷此事的来龙去脉,罪证尚显薄弱,但在尘埃落定之前,我们既不可轻易断定六王爷有罪,亦不能全然排除其嫌疑。毕竟,在其封地之内查出的大量兵士装备,即便六王爷未曾直接涉足谋反,其失察之责亦难辞其咎。此事关乎朝廷安危,须得慎重处理,以免留下后患。” 就在这时,许久未吭声的司徒逸打了个哈欠,不假思索,躬身道,:“陛下,臣弟斗胆,有个小小的请求!” “但说无妨!” 景帝脸色微沉道。 “臣弟窝囊了三十多年,不想再丢人现眼了!” 司徒逸脸上写满了坚毅,向景帝躬身咬牙请求道,:“求皇兄允许臣弟前往西北边关,臣弟愿以九尺男儿之身,为国捐躯,不退北蛮终不还!” 不退北蛮终不还? 藤铺宣眼中闪过一丝锋芒。 此子断不可留! 司徒逸这是要逃离景帝的掌控,远离皇子之间阴谋纷争! “六王爷勇气可嘉,胆色过人,但老臣以为此事不妥。” 藤铺宣思前想后,还是硬着头皮跳出来反对道。 “六王爷谋反忤逆之事还尚未真相大白,远赴边关御敌此事着实有待商议,况且,若是连王爷都战死沙场,若是让蛮夷知晓,岂不耻笑我大轩无人么?” 他要想尽办法将这个六王爷变成太子登上皇位的垫脚石! 决不能放此人离开,镇压诸多藩王谋反一事,已经让其他几位皇子手下的能人务机名声大噪,若是到时真查出太子诬陷司徒逸一事,恐怕太子之位不保啊! 景帝最忌讳家族相残,一旦让其知道太子为了功绩,不择手段的谋害亲叔叔,定然绝不会亲饶。 司徒逸心底暗恼,目中闪过一丝狠意。 藤铺宣当真是要和自己过不去啊? 处处和自己作对。 等老子造反成功,第一个就拿你丫的开刀! “藤相此言差矣,司徒逸不敢苟同!” “诶?” 藤铺宣眼皮一抬,看向司徒逸,:“六王爷有何高见?” 司徒逸心底窝火挺直身板,掷地有声的说道。 “平民百姓尚可将子弟交给朝廷,为什么大轩开疆扩土,战死沙场,我等身为王爷,不该只贪图享乐,而更应身先士卒,为天下人起表率作用!” “但我大轩皇朝开国以来,四方之敌,犹如豺狼虎豹,窥伺我朝疆域,无一不想从我繁华的疆土上咬下一口。然而,令人痛心的是未闻有王爷战死沙场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 司徒逸心中喜忧参半之时,面上义愤填膺正欲开口时,藤铺宣又闹出了幺蛾子。 “陛下,老臣以为,此事还是不妥。” 藤铺宣再次躬身道。 “为何不妥?” 景帝也来了火气,眉头一皱询问道。 藤铺宣道,:“六王爷勇气可嘉,但战场上形势悬系万变,万一六王爷被俘虏,那岂不是让我朝丢尽颜面?” “这......” 景帝微微一顿,再次垂眉思索。 藤铺宣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若是王爷被俘,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眼见这事儿就要泡汤了,司徒逸赶紧搜肠刮肚思量对策。 第8章 嚣张的北蛮使团! 正在这时,忽然门外侍卫来报。 “启禀陛下,北蛮使团六王子求见!” 六王子? 众人心底疑惑,这北蛮六王子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这孟真狮子大开口,居然要我朝三十万担粮食......” 众人议论纷纷,虽然声音不大,但司徒逸却听到真切。 司徒逸在得知这些北蛮人提出的条件后,也不由得一愣,这些还真是敢要啊! 还未等景帝说话,门外就传来一阵喧哗,北蛮六王子孟真满脸傲气的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而他的随从则被御林卫挡在了殿外。 “让北蛮王子进来!” 景帝摆摆手,威严的说道。 侍卫闻言,放下胳膊,随从想要跟随,却被侍卫阻拦。 “无妨,你们在这等我! 孟真淡然冲随从说完,旋即冷哼一声,轻蔑的扫了群臣一眼,仰首阔步的走进大殿。 司徒逸从这北蛮六王子不可一世的态度来看,此人仿佛根本没把景帝,以及满朝文武放在眼里。 而朝臣们在看到这身穿异族服饰的六王子孟真时,不少人主战派以及宇文家族的官员都恨得咬牙切齿。 孟真在北蛮的地位相当于国师,北蛮连破十三城的大军中,就有这个孟真的身影。。 景帝眼中寒芒闪烁,努力克制内心的火气,目光停留在孟真的身上,久久不愿离去,心底的愤怒丝毫不亚于在场众人。 前段时日边关探子来报,北蛮铁骑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攻破十三城后,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城中老弱病残全被杀光,男子则被抓去当苦力,女子则是被抓回北蛮,受尽折磨。 所以,大轩与北蛮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可此时,景帝心中知晓,不管再如何愤怒,也不能把这个六王子杀了。 宇文武大将,诸多将士,以及成千上万的百姓还在北蛮人手里。 如今群臣见到这北蛮六王子,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特别是其中与北蛮交手过数次武将,更是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怒视着趾高气扬的孟真。 反观孟真对这一切确实置若罔闻,反而心底脸上尽是得意,嘴角勾勒出一丝讥讽。 “大轩皇帝,我北蛮提出的条件,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孟真双手抱在胸前,直视景帝满脸带笑的说道,只是笑容里面充满了讽刺。 “我北蛮王庭耐心是有限度的,若是三个月之内,大轩皇朝还不能给出答复,那就别怪……” “放肆!” 孟真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庆国公陈千狄推开旁边的同僚,指着孟真怒喝道,:“北蛮使团如此不知礼仪,你贵为王子,不向我朝皇帝行跪拜之礼,反而还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陈千狄是大轩名将之后,世袭裕国公之位,同样也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曾三次大败北蛮,奈何年事已高,族内子弟都不堪大用。 孟真如此傲慢无礼,他岂能不怒? “何罪?” 孟真看着陈千狄,冷哼一声,讥笑道。 “我北蛮只有向强者行礼的习惯,没有向弱者低头的理由,败军之将,何须行礼?” 孟真的话宛如利刺扎入所有人的心尖,众人不禁勃然大怒,纷纷指着孟真唾骂! “大胆,当真是你北蛮飘了?还是老夫提不动刀了?” 陈千狄双眼喷火的盯着孟真,撸起袖子就要揍人。 “庆国公,莫要冲动……” “使不得啊!” “快拦住他……” 不少主和派的朝臣手忙脚乱的上前拉住陈千狄,众人没想到陈千狄一把年纪了,脾气还是如此火爆。 “六王子太不懂规矩了吧?欺我大轩无人么?” 三朝元老李登峰顿时也忍不住了,怒目而视道。 “不懂规矩?” 孟真轻蔑一笑,:“这位国公,你怕是还未弄清楚情况吧?我此次前来可是请大轩皇帝以粮草物资交换俘虏的,可不是求!” 孟真的话,一下子捅了马蜂窝,瞬间点燃众人的怒火。 “尔等蛮夷也不知哪来的优越感?” “尔等蛮夷完全是趁我边关防守空虚,无耻偷袭,有本事真刀真枪的打一场啊!” “蛮夷,未教化之人,不懂礼仪的蛮夷!” “陛下,臣等请求将此等无礼蛮夷之人驱逐出境,征集大军与北蛮决一死战,扬我大轩国威......” 朝臣群情激愤,纷纷痛斥孟真。 就连原本力张主和的朝臣,也有不少人加入对孟真的批斗。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一片喧哗,司徒逸则是站在一旁细细打量着孟真,毕竟趁口舌之争毫无意义。 有倒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只有将北蛮打服气,他们才会向大轩俯首称臣! 主和派大多都是文官,并不代表全是迂腐无能之辈,只是所站立场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有所不同。 但如今孟真的傲慢的态度,已然涉及到了大轩皇朝的国本,以及景帝颜面的事情,他们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藤铺宣本想当个和事佬,但他怕自己只要开口,恐会被群臣的口水淹死,所以也只能在一旁静观其变。 景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陡然变得无比难看,眼神中泛起一丝丝寒芒,显然气的不轻,正在竭力压制怒火。 若非藩王之乱尚未完全平息,北蛮手上还有人质,他真想将这北蛮使团尽数绞杀,仗责这目中无人的六王子一番,再让他滚回去告诉北蛮可汗,让他早点洗干净脖子等死! 但要是这么做,俘虏以及百姓肯定全都活不成了,史官会将这件事记录在案,后世之人肯定会认为自己是个不顾百姓死活的暴君。 想到诸多不良后果,景帝还是忍住了,但本就患有恶疾的他,气血上涌直冲脑门,顿背部疼痛难忍,眼前一片恍惚。 太监魏丘发现了景帝有些不对劲,连忙上前扶住景帝,发现景帝有些不对劲,急忙大喊道。 “陛下,您怎么啦?快快快,宣太医......” 听到魏丘的喊声,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朝着景帝冲去。 “北蛮子,若是我朝皇帝出了什么事情,老夫必将带兵踏平北蛮。” “还不快滚,你们最好祈祷陛下没有什么事情,如若不然,大不了我等举兵与北蛮鱼死网破......” 孟真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顿时也有些傻眼了,看着这些朝臣吃人的目光,孟真心底也是一惊,不敢在此地久留,连忙起身告退带着护卫灰溜溜的离开轩宝殿。 司徒逸若有所思的盯着孟真离去的背影,此人身为北蛮六王子,却能带领使臣出使大轩,但凭这份胆量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想来这孟真知道手上的俘虏对大轩意味着什么,也不怕景帝不答应,才敢如此嚣张。 此人定然会成为大轩心腹大患。 但随着孟真的半路杀出,司徒逸倒是想到了办法说服自己的便宜大哥。 就在司徒逸心底思索的时候,御医秦天明被御林卫一左一右带着,气喘吁吁的赶到了大殿内。 正秦御医在御林卫的带领下,气喘吁吁的冲入殿内。 “大家快让开,老秦来了!” 第9章 赐婚干鸡毛啊? 众人听到喊声,立即让开身子,让秦太医为景帝诊治。 “老秦陛下怎么样了?” 李登峰满脸担忧之色出声询问。 秦御医为景帝号诊把脉,用银针扎在景帝的百会穴,以及天鼎穴,过了好大一会,皱起的眉头这才松了下去,叹了口气,看着群臣焦急的目光摇头叹息道。 “诸位,陛下暂时并无大碍,待会就苏醒了!” 说话间,景帝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有些疑惑的盯着众人。,:“朕这是怎么啦?” 众人七嘴八舌的将刚才的一幕绘声绘色的告诉了景帝,并合力将他扶起。 司徒逸看着秦御医脸上表情的变化,知道景帝的身上的病情肯定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通过记忆,司徒逸想感觉景帝的患病的症状有些熟悉,不过也不敢确定,只好找个机会问问秦御医,景帝的病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连堂堂景帝身边的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情,想必着天下间也只有自己看能不能想点法子了。 虽然他对这便宜大哥没什么好感,但从之前朝堂上景帝对自己的态度,司徒逸知道他这是在袒护自己,再者若是景帝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还未有任何实力与太子一较高下,那么等到太子掌权,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因此,无论如何,景帝都不能有事! 秦御医眼见,景帝脸上恢复了些许红润,比之前好上了一些,这才躬身回道,:“陛下,微臣先回太医院为您配些草药,晚些再到宫内为您诊治。” “朕知道了,退下吧!” 景帝看了他一眼,摆摆手。 秦御医连忙起身告退。 景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看向朝堂下面百官,:“诸位爱卿,朕有些乏了,司徒逸意图谋反一事,朕......” 就在这时,得知景帝昏倒了的皇后,不顾殿外御林卫的劝阻,满脸焦急的冲了景帝旁边,满脸关切的慰问道,:“皇上,您身体好些了么?” “御医以为朕瞧过了,没什么大碍......” 听到景帝的话,皇后这才拍拍胸口,大松了一口气。 “咳咳咳......” 景帝轻咳一声,冲皇后使了个眼色,:“朕还有事和大臣们商议,皇后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先退下吧。” “皇上,还是让臣妾陪着您吧,这帮大老爷们毛手毛脚的,还是让臣妾伺候您吧!” 景帝闻言,沉吟少许,点了点头。 “诸位爱卿,司徒逸一事就到此为止吧,朕也不想再去追究此事的真假,此事暂且到此为止!” 满朝全臣听到这话,都小声议论起来,藤铺宣本想说些什么,但景帝方才的话,已经断了他们再求景帝赐死司徒逸的念头,藤铺宣更怕的是,自己和太子的那点勾当禁不起深挖,若是景帝较真,到时候自己乌纱帽都得不保。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司徒逸! 司徒鼎也没想到弄死一个废物王爷居然这么麻烦! 此刻的他接到太监的消息,正往轩宝殿赶来,刚踏进殿门,就听到了景帝话。 本想说什么的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舅舅在冲自己使眼色,于是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眼见自己的立功的事情泡汤了,司徒鼎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顿时怒火直冲脑门,二话不说躬身道,:“父皇,司徒逸打伤了儿臣的脸,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闭嘴!” 景帝陡然瞪向了司徒鼎,:“你六叔是什么性子,满朝文武百官谁不清楚?若非事出有因,他怎么可能会动手伤你?这件事情朕会派人查清楚,到时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听到景帝居然要彻查此事,司徒鼎瞬间慌了,要是让父皇知道自己当日的所作所为,肯定不会轻饶自己了。 念至此,司徒逸一咬牙‘嘭’的一声跪在地上,:“父皇,儿臣知错,儿臣说了谎,是儿臣不小心摔了,跟六叔没关系......” “嘭!” “你......” 景帝拍案而起,气得胸口一阵绞痛。 皇后立马上前扶住景帝,装模作样的瞪着司徒鼎,冲他使了个眼色,:“逆子!你想气死你父皇啊?给本官回去闭门思过,好好反省反省!” 司徒鼎心头一惊,瞬间明白了母后话里的含义,慌忙起身告退。 看到这母子二人精湛的演技,司徒逸摸了摸鼻子。 这要是生活在十一世纪。 奥斯卡影帝奖。 还有别人什么事啊! 直到司徒鼎离开大殿以后,景帝才缓过来一口气,疲惫的冲司徒逸摆了摆手,:“老六,朕有些累了,你看此事就此做罢如何?” 司徒逸不假思索,连忙躬身,:“臣弟听皇兄的!” “好!” 景帝的脸上终于升起一丝笑容,在皇后的搀扶下,大手一挥,:“传旨,六王爷司徒逸意图谋反一事就此作罢,从今往后有人胆敢再提及此事,定斩不饶!” 司徒逸悄悄打量了一眼藤铺宣,发现这老狗没任何动静。 他倒是希望这家伙跳出来反对景帝的决定,岂料不仅是他,连皇后都不做声了? 虽然藤铺宣很想让景帝把司徒逸赐死,好给太子殿下当做垫脚石,但景帝已经下定决心了要对司徒逸网开一面。 藤铺宣纵然极为不甘,也只能暂且放下赐死司徒逸的念头。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废物王爷! 眼见自己的计划就要泡汤,司徒逸也狠狠一咬,‘噗通’一声,往下一跪,:“谢皇兄宽宏大量!” 司徒逸眼底升起一丝决然,:“但臣弟已下定决心要前往边关抗击北蛮,护我大轩江山!” “老六,莫要胡闹,朕......” 司徒逸不等景帝说完,急忙道,:“臣弟心意已决,求皇兄成全!” 说完,司徒逸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咚!” 虽然这声音不大,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整个朝堂鸦雀无声,都被司徒逸给搞懵逼了。 “胡闹......” 景帝这下真的被司徒逸给气到了,怒火中烧的抓起御案上厚厚的一踏奏折向司徒逸砸了过去,怒骂道,:“你的几位哥哥前段时日才被朕处死!就你那点胆量,连只鸡都敢杀?今日,你一心想要前往边关赴死?这是在怨恨朕吗?” “陛下,保重龙体啊!” 皇后脸色焦急的宽慰着景帝,又装模作样的跟司徒逸说,:“老六,莫要再气你皇兄了,你不是还未娶妻么?皇嫂做主,让皇上赐一门婚事于你,去边关的事情就此作罢,如何?” 景帝听到皇后这话,顿感眼前一亮! 尼玛! 好像剧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啊? 难道拿错剧本啦? 老子是要去边关搞军权的呀? 赐婚干鸡毛啊? 想找个女人半夜对我捅刀子啊? 老子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呢! 第10章 不退北蛮终不还? 司徒逸心底一阵咒骂,抬头看着皇后,固执道,:“皇后娘娘好意,臣弟心领了,但臣弟此番心意已决,北蛮欺人太甚,不仅是我,只要是大轩子民无人能咽下这口气” 司徒逸这话给满朝文武震惊了。 “求皇兄成全!” 司徒逸再次高声呼喊道,:“臣弟唯唯诺诺的多年,想为大轩百姓争口气,为战死在沙场的大轩儿郎雪耻,只求以臣弟之死,堵住悠悠众口,免得天下人说我朝王爷只会贪图荣华富贵,对内重拳出击,对外卑躬屈膝!” 众人都被司徒逸的话给感染,看到这平日里窝囊的六王爷都铁了心要抗击北蛮。 一股豪迈之感在不少人心中油然而生。 几个许久以前听到‘六王爷’这三个字都感到嗤之以鼻的武将,此刻眼中难以掩饰的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片刻之后,以陈千狄为首的老牌武将纷纷出言道。 “陛下,臣以为,如今北蛮目中无人,欺我大轩不敢开战,可刚才北蛮六王子的态度大家都看到了!若是继续妥协,只会让北蛮嚣张跋扈,若是六王爷能亲自前往战场,定能极大的鼓舞我军士气!” “陛下,陈国公所言极是,六王爷身为皇亲国戚,都愿为了大轩皇朝赴汤蹈火,我大轩儿郎,岂敢不效死力?” “请陛下恩准六王爷所请,以扞卫我大轩江山!” 随着几个老牌武将的开口,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请战之声不绝于耳。 尤其是那些主战派! 他们也不指望司徒逸能在战场上有多大作为,但司徒逸此举,代表的事皇家,更代表的事大轩皇朝剿灭北蛮的决心. 对于边关战败的将士们来说,司徒逸的到来确实能极大的鼓舞军心。 听到众人的话,景帝也不禁颔首沉吟。 久久的沉默过后,景帝的脸上浮现出果断之色,抬眼盯着司徒逸沉声问道,:“老六,朕问你,你真的不怕死?” “怕!” 司徒逸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 “既然怕死?那你为何执意上战场?” 司徒逸闻言,脸上露出坚定之色,喃喃自语道,:“伏波惟愿裹尸还,定远何须生死关?莫遣只能归海窟,乃留一箭定天山......” 司徒逸的声音不大,却被群臣听得真切,猛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司徒逸的身上。 一股悲凉的气息充斥在大殿内,众臣子无不被这凄凉的诗词给渲染,景帝身体一震,思绪飘向了遥远的北凉城,那片曾经他多次御驾亲征的地方。 “莫遣只能归海窟,乃留一箭定天山......” 景帝低声呢喃。 这一刻,景帝心底突然升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冲动,想要将窥视大轩,欺负大轩百姓的虎视眈眈的诸国全都横扫一空,还大轩一片太平盛世。 突然之间,景帝的鼻子有些发酸,双眼泛红。 为百姓被蛮夷欺负伤感,亦或者触景生情也罢! 景帝赶紧扭过头去,不让人看到自己脸颊划过的泪水。 景帝尚且如此,更别说满朝臣子,无不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不少本不想哭的人,这个时候也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拼命挤出几滴泪水,以表达自己的感同身受之情。 司徒逸说完,又有叹了口气,满脸沮丧的说道,:“臣弟别无所求,只求皇兄答应臣弟一个小小的请求!” 景帝负手而立,刚才司徒逸的一番话,让他回想起来昔日御驾亲征那段难以忘怀的时光,哀伤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狂热之色,此刻心情大好,含笑道。 “你但说无妨!” 司徒逸这番话语,着实让景帝心头一暖,纵是千千万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六弟竟然能说出这等慷慨激扬豪言壮语。 “臣弟窝囊了三十多年,不想再丢人现眼了!” 司徒逸脸上写满了坚毅,向景帝躬身单膝跪地,咬牙请求道,:“求皇兄允许臣弟前往西北边关,臣弟愿以九尺男儿之身,为国捐躯,不退北蛮终不还!” 不退北蛮终不还? “既朕已经帮你澄清罪名,你为何还要执意去求死?” 景帝眉头一皱,乍然间提高声音。 帝王霸气猛然间散发而出! 蓦然间,满朝文武百官心头皆是一颤,寒蝉若蝉的低下脑袋,唯恐触怒天子。 “臣弟纵然洗刷了冤屈,大轩的黎民百姓却大部分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大轩儿郎本该驱走豺狼虎豹,保我大轩安宁,我虽贵为王爷,但也不能贪图享乐,更应该以身作则,上阵杀敌,扬我大轩国威!” 所有人的都没想到,这懦弱的六王爷抗击北蛮的决心是如此的决绝。 景帝彻底被司徒逸的话给震撼了,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旋即满脸严肃的正色道,:“好!既然你一心想要赴北征敌,朕就成全!” 说到这,景帝一甩衣袖,看了魏丘一眼,语气威严道,:“传朕旨意,封六王爷司徒逸为横野将军,赐京城宅院一套!” 后者立刻拿起御案上的纸笔记录下来。 听景帝这话,司徒逸有些无语了,自己好歹是个王爷吧? 含金量就这么低的么? 他本来想着,最次也得混个校尉吧? 结果只封了一个个芝麻大点的小将军。 而且,还是个杂牌的,司徒逸想破脑袋,也没找出史料上记载有这么的将军的封号。 难道是自己演过头了? 这丫的不会是自己便宜大哥随便想的吧? 不够逼真? 景帝说完,对着忙着记录的魏丘道,:“等等.......” 司徒逸一听,顿时乐了。 难道还有戏? “诸位爱卿,谁家有女子待嫁闺中?还未出阁的?” 过了大好一会,依旧满朝臣子一愣,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出声,连一向多话的宰相藤铺宣都退后了几步,低着脑袋沉默不语。 满朝臣子哪个不是人精? 景帝这话不就是想要为司徒逸赐婚挑个姑娘么? 虽然司徒逸被景帝赦免了,但司徒逸窝囊废的名气可是不小,要是谁家的女儿许配给了司徒逸,那岂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么? 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无人吭声,景帝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平日里让你讨论打仗,武将一个个比谁都跳动欢。 谈到拨款赈灾时,文官们的点子一个比一个多。 眼见实在无人说话,景帝一拍御案,黑着脸怒声道,:“怎么?朕的话你们都没听到?都聋啦?说话!” 第11章 赐婚上官家族 众臣被景帝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纷纷相互打量,最后目光全都落在了藤铺宣身上。 藤铺宣低着脑袋,心里祈祷景帝不要问自己,忽然他感到有种如芒被刺的感觉。 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四周,顿时吓了一大跳,故作茫然的问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岂料这时,景帝的目光的也投向了他,笑咪咪的说,:“藤爱卿,朕记得你还有一女儿,多大了?” 藤铺宣心底叫苦不俗,这群家伙这不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么? 谁不知道六王爷是个废物? 自己若是让女儿嫁给这种人,自己在这些朝堂之上哪还能抬得起头来? 老脸不得丢光了? 可景帝的话他又不敢不应,只好硬着头皮,目光有些躲闪的思索着说辞。 皇后看情况不对劲,也不由得有些郁闷,这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司徒逸没答应,反倒是景帝起了心思。 心中叫苦不诉的皇后在群臣之中略扫一眼,当看到站在最后户部尚书刘能时候,双眼顿时一亮一咬牙,柔声的向景帝说道。 “皇上,臣妾的侄女已经许配给户部尚书的大公子了,连三书六礼都下了,还请皇上为六弟另寻良配吧。” 藤铺宣一愣,心底顿时明白了小妹话里的意思,于是躬身附和道。 “对对对……” “陛下,皇后娘娘所言非虚啊!” 户部尚书刘能有些受宠若惊的看向皇后。 这是泼天的富贵砸在我头上了? 能攀上宰相家这朵高枝,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察觉到刘能的目光,皇后赶紧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目光挪到了景帝身上,风情万种的嫣然一笑。 “哦?” “刘能,皇后说的可是属实?景帝抬眼看向站在朝臣最后面的户部尚书刘能问道。 刘能强忍住心底的激动,躬身道,:“陛下,确有此事!” 景帝听闻,叹了口气,虽然他知道这里面有猫腻,都不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自己的六弟,六弟的名声在外确实不太好听,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毕竟这可是婚姻大事,他作为皇帝也不好太过强横,总不可能做出棒打鸳鸯这种事情吧? 于是乎,景帝的目光又投向了三朝元老,李登峰。 “李阁老,你......” “陛下,臣的就一独子!”:李登峰倒是很光棍,摸了把胡子,叹了口气。 李登峰作为三朝元老,身份显赫。表面上风光无限,可一说到子嗣,却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李登峰早年得一子,而后却再未生下一儿半女,虽然后来也纳过几房小妾,可都没有诞下儿女。 无奈之下,他便把独子李大柱当成了自己唯一希望,对他可谓是关怀备至,像个宝似的。 可越怕什么来什么,李大柱从小不学无术,专喜奇淫巧,喜欢琢磨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李登峰恨铁不成钢的不知道家法伺候过自己混蛋儿子多少次了,可李大柱倔脾气跟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后来见实在无法管教,也就随在去了。 反正自己的家产,只要李大柱不败家,十辈子的花不完。 这下景帝有些犯难了,揉了揉脑袋,低眉沉吟起来。 看到景帝愁眉不展的模样,李登峰忽然双眼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说:“不过老臣倒是知道有一家的姑娘正好年方十八,待嫁闺中,只是......” 说到这,李登峰语气一顿,微笑着看向了司徒逸,:“就是不知六王爷对王妃有何要求?” 听到李登峰的话,司徒逸一脸的懵逼。 你大爷的! 一看你这老家伙就没安好心。 皇帝也是的,赐婚干嘛呀? 女人只会影响老子拔刀的速度! 虽然司徒逸有满肚子的闹骚,可毕竟这是景帝的旨意,他又不敢抗旨不遵。 罢了! 赐婚就赐婚吧。 别太丑就行。 反正熄了灯都一样! 先搞到军权在说! 话说,自己好歹也是个王爷啊! 如今又多了将军的身份,可景帝只赏赐了自己一套宅子,没说给自己弄点银子花花啊! 自己可能是史上最穷的王爷了吧? 不行,得想办法搞钱! 老话说的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人总的吃饭的,要不然鬼跟着自己打天下啊? 只是,如此一来去北凉的,得延迟一段时日了! 司徒鼎和皇后,还有着老阴比藤铺宣,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破坏了他们精心谋划的诡计,必然会处心积虑的报复自己! 在京城的这段日子,看来自己要小心了! 得想点对策才行啊! “六王爷,醒醒......” “陛下问你话呢!”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司徒逸这才回头神来,故作茫然的看向景帝。 “皇兄,何事?” 景帝看到走神的司徒逸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肯定是被这巨大的幸福搞蒙懵了。 也难怪,三十好几了还没娶妻,不容易啊! 这一刻,景帝突然意识到,自己自从当上了皇帝好像就从未在关心这个六弟。 想到这些,景帝不由得感到有些自责,看来以后还是得多给老六一点关照,毕竟长兄如父! “老六,你没听到李阁老的话吗?” 司徒逸又看向李登峰,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受穷若惊的笑道,:“李阁老,我不挑食,那就有劳您了!” “好!”景帝呵呵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赐婚六王爷苏逸,择日与上官战之女上官玥完婚,婚后一个月之内,前往北凉......” 听着景帝的话,司徒逸心里既高兴又有些郁闷,要是这上官玥是个丑八怪,那自己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反正逃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大不了以后多娶几门小妾得了。 那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 “六王爷留步!” 司徒逸边走边美滋滋想着,直到景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魏丘在喊自己,他才猛然间回过神来。 司徒逸促步,扭头看向魏丘,:“魏公公,你跟着我干啥?” 看到魏丘,司徒逸下意识往旁边靠了靠。 这魏丘可是景帝身边的大红人,满朝文武那个不巴结讨好? 自己可是要去造反的,要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传到景帝耳朵里? 自己哪怕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魏丘笑呵呵的扬了扬手里的圣旨,“六王爷,老奴奉陛下旨意,去上官将军府传旨赐婚呢!” “您跟老奴一起去见见将来的六王妃吧,也好好认认门!” 司徒逸的小动作,在魏丘看来是唯唯诺诺,窝囊废的表现。 “那行,只是我这身打扮......” 司徒逸抬起胳膊闻了闻衣服,顿时一股酸臭味直冲脑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魏丘看到司徒逸欲言又止的样子,含笑点头道,:“老奴先带您去,您留在京城的住处沐浴更衣! 司徒逸一愣,忽然想到朝廷为每个藩王在京城中都赐有一座宅院,以备藩王入京时居住。 第12章 初入上官府 司徒逸因为存在感较低,但景帝还是为他准备的一处住所,这是大轩的规矩。 路上,司徒逸掀开马车的窗帘欣赏着京城中繁华景象,心里不由得感慨。 这可比自己在凉州那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好上太多了! 一时之间,马车内的气氛倒有些尴尬。 “王爷有许多年没来过京城了,如今的变化可大了.......” 魏丘主动打破的沉默,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司徒逸想着自己事情,听到魏丘的声音这才缓过神来,知道自己失礼了,于是尴尬的笑笑,:“魏公公,你先给我说一下上官家的情况吧,我也好有些心理准备不是!” 说着,司徒逸还故作紧张的搓了搓手。 魏丘露出一个我懂得的眼神,呵呵一笑这才说道,:“上官家族的太祖上官曾祖父......” 上官家族的祖父可是大轩鼎鼎有名开国元勋。 上官霸道! 上官霸道曾多次领军北伐,以少胜多的战绩数不胜数,被奉为大轩战神! 可惜好景不长,上官霸道在一次北伐途中为掩护当时御驾亲征的大轩皇帝,中了北蛮的调虎离山之计,被北蛮十万大军围困在虎齿上。 最终,上官霸道硬是凭借三万精兵,活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掩护皇帝逃出了包围圈。 可还没等到众人来得及庆幸,忽然一只冷箭射向了皇帝,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上官霸道眼疾手快将皇帝扑倒,可自己却被这一剑射中了要害。 冷箭上涂有剧毒,上官霸道回到军营后,毒发身亡。 一代枭雄就此落寞。 此战过后,大轩皇朝元气大伤,被迫和北蛮签订了停战协议,将北凉以北至漠水河的土地肥沃的一片草原割让给了北蛮,换取和平! 却不料就在大轩先帝驾崩的第二年,北蛮公然撕毁了当初签下的条约,不断骚扰北凉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朝廷忍无可忍之下开始反击,以至于后来长达几十年的战争中,上官家族能征善战的族人皆战死沙场。 上官家族就此落寞,到了景帝这一代人丁凋零大只剩下上官战一门子嗣。 上官战早年的被家族指腹为婚,与宇文家族嫡女宇文茹成婚,生下两个儿子。 而后上官战又纳了妾室,生下一个女儿后,妾室没过几年就故去了。 虽然上官战对外宣称是因病去世,但之前有人不止一次到上官家做客的时候,隐约听到过女子的求饶声。 其中到底是什么回事,实在耐人寻味! 而上官玥就是上官战的妾室所生的庶女,今年刚满十八岁。 听到魏丘的话,司徒逸不免有些感同身受。 司徒逸本以为自己是最落魄的王爷,母亲是个宫女,如今看来倒也和这上官玥颇有一种门当户对的感觉。 不管李登峰这老家伙安的什么心,既然是景帝已经把她许配给自己了。 自己以后肯定要带她脱离苦海,往死里宠! ...... 上官将军府! 上官战正在书房里和两个儿子草纸上推演着行军布局,三人因为意见不统一争的是面红耳赤。 一个家丁听到书房内传来的争吵声,摇了摇头,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喊道,:“老爷,宫里来人了,让您赶紧带两位少爷过去迎客厅!” “哦?” “是谁来了?” “回老爷的话,听夫人说是大内总管魏丘,还有一个听说是什么六王爷!” 上官战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松开了小儿子的衣领,连忙招呼大儿子上官杰,小儿子上官瑞赶往正厅。 “六王爷?哪个六王爷?六王爷不是造反被杀头了吗?” “大哥,杀头的那是三王爷......” “六王爷就是当今圣上的废物六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不仅胆小怕事,每次皇上宣藩王进京,他要么就是装病,要么就是玩失踪,幸好皇上深明大义,要不然就那个窝囊样,早就被贬为庶民了。” “诶?大哥,前段时间不是听说这废物意图谋反被太子抓到了把柄吗?犯了这种大逆不道的死罪,难道.......” "咳咳咳......" 听到自己两个儿子叽叽咕咕的小声议论,上官战轻咳一声,回头瞪了两人一眼。 “慎言!” 这两兄弟当真被自己夫人给宠坏了。 皇家的事情都敢口无遮拦的议论么? 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到,捅到景帝哪里去了。 自己全家都没好果子吃! 两兄弟耸了耸肩,赶紧闭口不语。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迎客厅。 一进门,三人就看到了坐着喝茶的司徒逸,心底暗想,这就是那个臭名远扬的废物王爷? 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长得还算眉清目秀, 就是看上去没有一点男儿气概,花架子一个。 “见过魏总管,见过六王爷!” 上官战躬身一礼。 这些人是什么心思,司徒逸心里跟明镜似得,心底笑着摇头道。 这是多么看不起这个王爷? 连主仆尊卑都搞反了。 虽然司徒逸心中颇为不爽,但面色依旧如常。 “咳咳咳......” 魏丘干咳了一声,脸上升起一抹假笑看向司徒逸。 司徒逸故意抿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放下茶杯轻轻抬手,心想魏丘倒还算懂事。 "免礼!" “谢王爷!” 众人这才直起身子。 虽然上官战等人打心眼里瞧不起司徒逸,但是再怎么说他背后也是皇族,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少的。 “上官将军,怎么没见着上官小姐呢?” 魏丘目光寻找一番,上官家的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上官玥。 听到此话,上官战面色有些古怪的疑惑道,:“不知魏总管找小女所为何事?” 魏丘卖起了关子,说道,:“你还是先将上官小姐叫过来,再说无妨!” 上官战虽然有些好奇,既然魏丘不明说,他也不好过问,于是看向自己的夫人,吩咐道。 “去把玥儿叫过来!” 上官夫人看了一眼自己丈夫,有些为难的咂了咂嘴,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上官战脸色不太好看,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晃动着肥胖的身子向后院走去。 第13章 这就是六王爷? 将军府后院内,身穿粗布衣衫的上官玥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溢出的汗珠,微微抬头看了眼天边的骄阳,继续蹲下身子搓洗着木盆里的脏衣服。 她这一身穿着在这将军府里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终于洗完了!” 上官玥深吸了口,把衣服拧干全部在竹竿上晾好,吃力的从水井里打起一桶清水洗了把脸,然后做到拿起一本泛黄破损的线装书翻看起来。 正当她看得津津有味时,忽然门外传来的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在低语。 听到这声音,上官玥陡然间脸色一变,慌忙的想把书藏到身后,突然,院门被人从外边猛的推开。 “砰……” 上官夫人双手叉腰,扭动着虎背熊腰迈步走进院内,突然她目光落到掉落在地的书上时,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地上掉的是什么?” 上官夫人脸色逐冷。 “没......没什么......” 上官玥慌忙的把书捡起,拿在手上脚下连连向后退去。 “把东西拿出来,别逼我动手扇你!” “拿来吧你”上官夫人咄咄逼人的猛然冲上前,一把就将书给抢了过来。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藏这哪个贱人的东西? 上官夫人看到书写的署名,怒目圆睁的怒骂道。 上官玥有些慌乱的看着凶神恶煞的上官夫人,想要伸手把书拿过来,:“把东西还给我,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你凭什么拿走?” 上官夫人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往地上啐了口口水,:“凭什么?这个家我说了算,我的规矩就是规矩,你跟你娘那个贱人一样喜欢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小姐的命还得了小姐的病?老娘让你看……” 说着,上官夫人把书狠狠的扔在地上使劲踩上几脚,好似还不解气,捡起来往木盆里一扔,这才罢手。 上官玥心底升起一丝酸楚,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泪水在不住的打转。 “哭丧呢?把眼泪给老娘憋回去!” 上官夫满脸厌恶的呵斥,然后对着丫鬟吩咐道,:“把这死丫头给老娘带下去洗漱干净,换身衣服,别丢了上官家的脸!” 上官玥听到这话,心底顿时一惊,眼疾手快的拿起洗衣的棒槌挡在身前,有些不知所措的质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哦豁,反了你了?” “告诉你,宫里来人了,点名要见你,你待会不要乱说话,要不然老娘要你好看。” 上官夫人没想到一向顺从的上官玥居然敢反抗? 肺都快气炸了,不过想到还有重要的客人等着,也只好强压着怒火,想着以后再收拾她。 上官玥一愣,宫里人不是应该去找自己父亲和两个哥哥么?找自己一个弱女子干什么? …… 不多时,上官夫人便带着焕然穿戴一新的上官玥回到了迎客厅,连忙介绍道,:“这就是爱女! 听到这个称呼,上官玥心底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称呼能从宇文茹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怪稀罕的。 看来今天来得客人肯定不一般。 果然,上官夫人笑面如靥的介绍完,然后对上官玥一瞪眼,拉了拉她的衣角凑到她耳边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给魏总管和六王爷请安?” 上官玥微微一愣,脸上一片难以置信。 她进门就看到司徒逸了,虽然此人长得有些消瘦,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贵气,猜测此人定是身份不凡。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人竟然是六王爷? 上官玥闻言,上前一步躬身道,:“臣女上官玥,见过六王爷,见过魏总管!” 司徒逸摸着下巴仔细的打量着上官玥。 姿色天然,身姿曼妙 如瀑的秀发盘在头上,一身淡蓝色长裙,给了一股清新脱俗的之感。 倒是个气质温婉的妙人儿! 魏丘对司徒逸直勾勾的眼神,心底嘿嘿一笑,脸色陡然变得严肃,骤然高呼:“上官家听旨” 轰! 这四个字如同春雷般在上官家众人耳边炸响,众人均都露出狂喜之色,纷纷都猜测景帝这是准备重用上官家了吗? 特别是上官战,激动的差点跳起来,武将想要升官靠的就是战功,可这些年虽然北蛮经常骚扰大轩边境,但朝中党派林立,压根就抡不到他带兵出征。 在府里每天无所事事,只能和自己的两个儿子纸上谈兵。 每当看到那些同僚带兵出征立下赫赫战功,获得陛下赏赐,不是升官就是发财时,可把他羡慕的不行! 魏丘满意的点点头扫了众人一眼,接着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上官一门,祖上功勋卓着,家风严谨,为我朝这标榜!今赐上官战之女上官玥为六王爷正妃,择日完婚,钦此!” 啊? 听到上半段的时候,上官家众人除了上官玥以外,都激动的快要昏厥了。 上官战本想着,上官家族终于要重现祖上荣光了? 没想到,皇帝还特意的让魏丘过来宣旨,看来自己升的官不小啊。 最次也是个中郎将吧? 不过听到后面的话,上官战就懵逼了。 赐婚? 怎么会有这么狗血的事情? 随着魏丘的宣读完圣旨,上官家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久久都未反应过来。 纳尼? 景帝给上官玥赐婚? 这个小贱人要成王妃了? 上官夫人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自己没听错吧? 当年上官夫人依靠娘家的强势,拆散了上官战和上官玥的生母。 婚后碍于上官战的强硬,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上官玥的生母进门娶为妾室。 没想到,十八年过去了,上官玥要嫁给这个窝囊废王爷了? 成为六王妃了? 那岂不是自己还要被上官玥压一头? 以后看到这赔钱货难道自己还要给她行礼不成? 上官玥骤然愣住了,自己被皇上赐婚给六王爷? 还是正妻? 那岂不是说自己以后就是六王妃了? 直到魏丘宣读完圣旨,上官家众人才回过神来。 “六王妃,还不快领旨谢恩?” 魏丘笑容满面的看着上官玥。 连称呼都变了! 上官玥如梦初醒般激动得热泪盈眶,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这个重男轻女的家族了吗? 胡乱的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看了一眼司徒逸。 苏逸轻轻点头,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上官玥其实早就受够了这个家,从小吃不好穿不暖,娘亲死后自己这懦弱的父亲,就再也没有关心过她,从小她就不知道父爱是怎么一回事。 第14章 你要去北凉? 只要自己做错一点事情,宇文茹对她非打即骂,而她的两个弟弟,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自己呢? 只能吃点残羹剩菜苟活。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六王爷人品如何,但想来只要自己勤快点,总比待在这个家强。 想到这,上官玥双眼中重新亮起来对生活希望的眸光,神色恭敬的说,:“臣女上官玥,领旨谢恩!” 说完,上官玥缓缓站起身来,正要接过魏丘递来的圣旨,忽然跪在旁边的上官夫人猛然站起身来,一脸不甘的问道,:“不对,不对,魏总管,你肯定是搞错了,她一个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皇上怎么可能赐婚于她……” “大胆!” 魏丘脸色骤冷,厉声质问:“上官夫人,你这是在怀疑咱家假传圣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上官夫人心底猛然一惊,语无伦次的慌忙解释。 魏丘目光愈发阴冷,:“圣旨上所写皆是陛下金口玉言,你难道连天子的话都敢肆意揣测?” 说着,魏丘抱手朝天一拜,态度恭敬至极。 上官夫人吓得连忙低头,沉默了一会,还是不死心的说道,“能把圣旨先给我看看吗?” “放肆!” 魏丘满脸寒霜,:“圣旨能随便给人看的东西吗?我奉命陛下圣喻,来此传旨,你可知道偷看圣旨,该当何罪?” “按照我大轩律法,偷看圣旨可是亵渎了皇帝,那可是那杀头的大罪!” “杀头?” 听着魏丘的话,上官夫人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不知所措的看着上官战。 “魏总管,我夫人只是一时口快,还请魏总管多多莫要见怪......” 眼见情况不妙,上官战赶紧上前满脸堆笑替自己夫人解围,然后把她拉到一边。 司徒逸冷眼看着上官夫人,没想到皇上赐婚,竟然敢怀疑圣旨的真假,不仅人胖,胆子还真是够肥啊。 也不知道自己这便宜岳父,怎么找了这么个虎逼老娘们? 光长肉不长脑子! 魏丘推开挡住上官玥的上官夫人,把圣旨塞到了上官玥的手里,笑呵呵的说道。 “这......” 上官夫人感到憋屈极了,胸口剧烈起伏,极力的压制这心中的恼怒。 “让开,再敢阻拦,别怪咱家不客气了。” 几名御林卫的已经把刀抽来了一节,警惕的盯着上官家众人。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魏丘冷冷的盯着上官夫人,:“按照我大轩律法,传假圣旨可是要杀头的,咱家还没有愚蠢的这种地步,不妨告诉你们,上官玥是圣上钦点的六王妃,李阁老做媒,你们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询问李阁老此事的真假!” 听到魏丘的话,上官家众人顿时呆住了。 李阁老那边,他们是万万不敢去得罪的。 “六王妃,待老奴回宫请奏陛下定下婚期,再来传话,先告辞了!” 魏丘换上一副笑脸向上官玥说道,跟刚才对上官家其他人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直到上官玥接过圣旨,魏丘的脸色才稍微缓和。 说着,魏丘看着司徒逸道,:“六王爷咱们走吧?” “魏总宫先回宫吧,我想跟她聊聊!” 司徒逸摇了摇头,看着有些羞涩的上官玥道,:“还请告诉皇兄,今日之事是因为上官夫人一时冲动,我对赐婚之事很满意,还望您帮忙多多美言几句。” “老奴晓得的!” 魏丘点了点头,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走时冷冷的扫了上官战等人一眼,这才带人离去。 司徒逸看着处事圆滑的魏丘,终于明白了为啥能成为景帝身边的红人。 果然,太监能坐到这个地位的绝不是阿谀奉承就能达到的。 上官杰看了一眼拿着圣旨的上官玥,心底颇为不爽,他可从来没把上官玥当做妹妹看待。 按照她娘的话来说,上官玥是贱人所生,她是上官家的耻辱!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她成了六王妃又如何? 废物王爷倒也和他般配! 司徒逸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认认真真打量着圣旨的上官玥,赶紧上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柔声说道,:“快起来吧,人都走了!” 魏丘一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司徒逸身上。 “六王爷,多谢了!” 上官战想了想,还是向司徒逸道了声谢。 “六王爷,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下去了!” 上官夫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打了声招呼,也不等司徒逸回话,满脸厌恶的看了一眼上官玥,带着丫鬟就离开了迎客厅。 丝毫不给他面子。 “内人确实身体抱恙,还请六王爷多多担待,我刚才也有公务要忙,就先走一步,您请随意……”上官战装模作样的说了句客套话,对自己两个儿子招了招手,也离开了。 司徒也没在意,他们走了正好自己可以和上官玥单独相处。 “六王爷,你请坐!” 上官玥有些紧张的捏着衣角,满脸羞涩拿起茶壶给杯子里添上热水,递给了上官逸。 “你不用紧张,既然皇上把你许配给我了,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我和别人不同,虽然我是个王爷,但没有那些乱七八糟规矩,回头等办完婚事,我就带去北凉定居!” “北凉?” 上官玥一愣,微微抬头看着司徒逸问道,:“北凉不是边关吗?那里兵荒马乱的,王爷去那里做什么?” “北蛮人在北凉城附近到处烧杀抢掠,皇兄已经封我为横野将军,等我们完婚后,择日便要前往北凉!本王不求功绩,但求能为大轩尽一份绵薄之力......” 什么? 听到司徒逸的话,上官玥脸色一变。 躲在门外偷听的上官瑞更是猛然一惊,慌忙捂住嘴巴才没叫出声来。, 司徒逸居然要去北凉? 那岂不是说,又要和北蛮打仗了? 难道这是皇家内幕? 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 想到这,上官瑞转身朝书房跑去。 “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 上官玥听说去要去战场,要说不害怕那是假话,可又能如何呢? 第15章 教训白眼狼 “老爷,您可得想想办法啊!那个死丫头如今成了六王妃了,咱们......” 上官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坐在书房椅子上,向上官战哭诉着。她心底始终都接受不了一个庶女摇身一变成了王妃。 虽说六王爷是个窝囊王爷。 可再怎么说,都是皇亲国戚,地位始终都比做臣子的高啊! “那又能如何呢?难道你要我去找皇上退婚吗?” “你敢你去,我是不敢,我一个七品武官,连皇宫都进不去,如今皇上赐婚我们家,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恩宠。” 上官战不耐烦地一甩袖子,没好气地说道,“君无戏言,既然皇上都已经下旨了,我们就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得接受!” “恩宠?” 上官夫人脸色一变,道“分明就是皇上瞧不起我们上官家,要不然怎么不把公主许配给咱们的两个儿子?” “夫人,慎言!” 上官战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打开房门四处张望一眼,确定院内没有其他人后,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皇家的事情轮得到咱们做臣子谈论的?我告诉你,这口气你咽不下去憋都得憋下去,要是真触怒了皇上,不说是咱们上官家,就是你们宇文家都没好果子吃!” 上官战看着自己夫人,有些头疼揉了揉脑袋。 “砰——” 就在此时,忽然书房的门被推开,上官瑞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爹,好消息......” 闻言,上官战眉头一皱,有些不满的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是让你去盯着六王爷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上官瑞抓起茶杯猛灌了几口茶水,这才说道,“爹,刚才我听到那个废物六王爷说他和小妹完婚后就要前往北凉,您想想,他一个王爷去北凉做什么?肯定是要打仗了!” 什么? 听到上官瑞的话,夫妇二人脸色皆变。 上官战更是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心底开始骚动起来。 司徒逸要上战场? 那岂不是自己也有机会? 沉吟少许,上官战顿时双眼一亮,急忙追问道,“你确定听清楚了,当真如此吗?” “爹,我隐约听那废物王爷说他好像是以死明鉴,皇上才答应他去北凉的”上官瑞讥讽一笑,摇头道,“爹,我觉得皇上要他一个废物王爷上战场,多半也是让他去送死的,就他那文不成武不就的德行,别说打仗了,怕是连条鱼都打不过吧!” “他死不死和咱们有啥关系?反正只要能把咱们一家能立下军功就成了” 他一个王爷跑去北凉,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岳父,要是让他在皇上举荐自己,那岂不是自己也能到战场上去挣军功? 想到这,上官战难掩心底的激动。 “瑞儿,咱们家的好日子要来了!” 上官战越想越觉得可能,自己要是升了官就不用再受这个黄脸婆的气了。 想到激动处,上官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嘭! 原本战术推演沙模瞬间四分五裂。 上官夫人看到自己丈夫的样子,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软蛋玩意这是抽了什么风? “老战,你激动个什么劲啊?” 上官夫人心底一阵鄙视, “人家上战场,关你的老家伙什么事?” “至于这么激动吗?”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再怎么说我们家如今也是皇亲国戚了,如今六王爷要去北凉抗蛮,正是皇上稀罕这个六弟的时候,到时候让他替咱们家说好话,这事不就成了?” “老娘看你是想军功想疯了,就他那窝囊废,他的话就是个屁,你还真是老糊涂了,我还不如回娘家找我大哥帮你说道说道呢!” 上官夫人鄙夷道。 “天天你娘家,如今是多事之秋,你二弟还在北蛮关着呢!我劝你还是少节外生枝。” 听到自己夫人说起宇文家,上官战就来气,每次都是口头上答应的好好的,真要打仗的时候,压根轮不到自己。 上官战心底一抽,猛然站起身子,满脸春风对儿子沉声道,“瑞儿,快点到把咱们家那幅珍藏的字画拿出来,咱们赶紧回去!” “爹,您这是要?” 上官瑞疑惑道,“爹,可那幅名贵字画可是咱祖上传下来的。” “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刚才咱们怠慢了六王爷,你当人家看不出来吗?” 上官战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想立战功就要舍得花钱,要不然凭什么人家要带你上战场?” 上官瑞听到老爹的话,有些脸上不住的抽动,满脸肉疼的说,“他一个废物王爷值得咱们花这么大的代价......” “你懂个屁,就你这榆木脑袋想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他都怀疑自己这儿子脑子里装的都是大粪吗? 一天到晚花天酒地,上官家一代不如一代当真是落寞了。 “姓上官的,你在家里耍什么威风?” 上官夫人快步挡在父子二人中间,护着儿子冲上官战抱怨道,“瑞儿说的有错么?就那个废物王爷,文不能武不就的,就是个窝囊废,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拿着家里的东西送给他,到时候打水漂了没地方哭!” “夫人,反正不管如何咱们都得一试,最起码要让皇上记住我们就够了!” 上官夫人脸色一抽,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回去巴结上官玥这个赔钱货? “行了。” 上官战深吸口气,看着上官夫人道,“以后别让玥儿干那些杂活了,她马上就是六王妃了,不是你能够惹得起的......” ........ 跟上官玥简单的一会聊了后,彼此都相互了解了不少,司徒逸就告辞离开了。 刚回到住处,就看到门口站着好几个丫鬟与下人,旁边站着两名穿戴着盔甲的士兵,这不正是跟自己一起押解回京的王府仆人么? “参见六王爷!” 侍卫看到司徒逸从马车上下来,连忙上前抱拳躬身一礼。 司徒逸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们一眼,微微抬手,道“你们这是......” 不等司徒逸说完,范林赶紧开口解释道,“回王爷的话,我等奉皇上圣谕,特将昔日王府的下人送还给您,从今往后,我们负责贴身保护王爷的安全。” “你们是御林卫?” 司徒逸心脏猛然一跳。 他万万没想到皇帝居然还给他安排了侍卫? 这难道是景帝不放心自己?给安排的眼线? 想到这,司徒逸心底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恐怕多半还是担心自己在京城的,有人会对自己不利,自己在这里毫无任何根基,不管是太子,还是皇后等人,想弄死自己就跟玩似的。 亦或者,景帝是在试探? 司徒逸收回思绪,微微点头,道“二位怎么称呼?” “范泽” “胡云” “那往后就拜托二位了!” 司徒逸轻笑着说道。 “王爷言重了,这是属下的荣幸!” 两人连忙摇头,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采! 司徒逸心底冷哼,看向了那些下人。 看到司徒逸走了过来,几名丫鬟与下人惶恐不安彼此对视一眼,连忙跪了下来。 “奴婢给王爷请安!” 司徒逸冰冷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一个干瘦的老人身上。 这人是自己的马夫。 司徒逸回忆起当初被司徒鼎栽赃陷害的时候,只有这个老人没有对他落井下石,誓死都说自己是冤枉的,也是当初自己离开京城,前往封地唯一带走的一人。 “王爷我就知道您是被冤枉的,能见到您这是太好了......” 老人看到司徒逸,赶紧迎了上来,作势就要跪下。 司徒逸连忙把他扶住,语气少有的关切到 “福伯,快起来,你身上的伤好怎么样了?” 福伯激动得热泪盈眶,泪眼婆娑地说道,“托王爷的福,老奴只是受了点小伤,并无大碍,只要您没事,老奴这条命丢了都值了!” 听到福伯的话,司徒逸很是感动,轻声安抚了几句,然后向范泽吩咐道,“你们帮我去找个大夫来......” 等范泽走后,司徒逸的目光瞥向一旁的其他几人,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就是这几个吃里扒外的玩意对自己落井下石。 察觉到司徒逸的冰冷的眸光,这几人吓得瑟瑟发抖,其中有胆子大的想要起身献殷勤,可当与司徒逸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顿时吓了一跳,又把身子缩了回去。 “你们几个说,本王该怎么惩罚你们?” 司徒逸目露寒芒,面若寒霜的冷声道“吃着本王爷的饭,还要砸本王爷的锅?” “王爷,奴婢知道错了,看在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我们吧?” 其中一个姿色还算不错的丫鬟冲司徒逸抛了个眉眼,挺了挺还算傲人的身姿,谄媚地说道“王爷,奴婢们也是被逼的,您就行了行好嘛……” “滚开!” 司徒逸毫不留情打开她的手,心底暗暗皱眉。 就这种庸脂俗粉,死到临头了还想勾引自己? 不知死活的玩意! 丫鬟们瞬间傻眼了,她们没想到以前屡试不爽的这招居然不管用了。 难道这废物王爷被关了一段时间,还成精了不成? 他要是将这些丫鬟全部处死,这反常的举动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但也绝不能轻饶这下白眼狼,男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他堂堂王爷。 于是乎,司徒逸厉声道,“通通相互掌嘴,本王不发话都不许停……” 什么? 丫鬟们以为自己听错! 这个窝囊废王爷竟然敢惩罚她们? 眼见这些丫鬟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司徒逸彻底怒了“还愣着做什么?看来本王对你们太仁慈了!” 说着,司徒逸看向胡云,说道,“你来替本王监督她们,要是谁不动手,你帮来带来!” 听到司徒逸的话,丫鬟们瞬间慌了,没想到这次废物王爷居然要玩真的! 心底更是又惊又怕,连忙“砰砰砰”地磕头求饶。 “王爷开恩呐,奴婢再也不敢……” 几人吓得差点魂不附体。 她们当初听信了太子的承诺,只要弄死司徒逸不仅恢复她们自由身,还赏赐银两,放她们离去。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司徒逸被定了谋反的大罪,居然都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 不仅如此,好像还变得冷酷无情,油盐不进,连诱惑都能抵挡得住。 这简直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司徒逸一甩衣袖,大声道“胡云” “在!” 胡云赶紧上前。 “你来代劳,不要手下留情,狠狠地扇……” “是!” 胡云领命。 几个丫鬟吓得一缩脖子,再也不敢哀求,连忙互相扇起耳光。 “啪啪啪……” “啪……” 眼看一个丫鬟慢了一点,胡云上去就是一巴掌,力道极大,抽得那个丫鬟嘴角流血。 心里对司徒逸更加怨恨了! 一时之间,整个巷子内尽是清脆的耳光,夹杂着哭泣声回荡巷内。 …… 夜里,深宫之中。 “陛下,老臣已经尽力了,病灶已然深入血肉之中,如今只能做到缓解,却无……” 秦御医愁容满面把草药用纱布包好,轻手轻脚地敷在皇帝腿上,深深叹了口气。 “皇上,您一定会没事的,秦御医您老可一定得想想办法呀!” 萧贵妃坐在龙榻边上,满脸关切地不断抹着眼泪,眼睛哭肿了。 “萧妃娘娘,老臣定会全力医治陛下,只是这……唉!” 秦御医为皇帝处理好伤口,站在一旁紧锁着眉头。 对于皇帝的病情,哪怕行医大半辈子,见过诸多疑难杂症,他真的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旧伤化脓,侵入骨头,怕是神仙难医啊! “爱妃,扶朕起来吧! 景帝缓缓睁开眼睛,抓着床沿在萧妃的搀扶下坐起身子,很是疲惫的冲秦御医招了招手。 “秦爱卿,你先回去吧,朕还有事要处理!秦御医闻言,连忙躬身道“陛下,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待秦御医走后,景帝微微抬眼,目光之中透露着深深的疲惫“你先下去,等会再过来......” 第16章 司徒逸必须死 “皇上,臣妾不回去,让臣妾陪着您,明天早朝要不然厉儿先帮您......” 萧贵妇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道,却不想话还没说完,景帝脸色瞬间一变,目光凌厉了看了她一眼,冷声说,"刚才的话,朕不想在听到第二遍!" 这一眼之下,萧贵妃顿感遍体生寒,硬生生把刚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惶恐不安的低下脑袋,不敢再言。 景帝心底冷哼,脸色无情地对殿外喊道。“来人,送萧妃娘娘回宫!” 很快,一名侍卫走到了近前,躬身对着萧妃做了个请的手势。 “娘娘,属下护送您回宫!” 萧贵妃知道今晚侍寝的想法泡汤了,只好悻悻地对景帝一礼,逃似的离开的寝宫。 等萧贵妃走后,景帝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在宫女的伺候下换好衣服,来到了御书房。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景帝抬眼向疾步而入的暗影总指挥使询问。 “回禀陛下,查清楚了。” 穆仁躬身,小心翼翼的上前将从凉州调查出来的消息如实相告。 “栽赃嫁祸?” 景帝瞬间怒火中烧,猛然一拍案几,抄起桌上的熏香炉砸在了门上,咬牙怒道,:“好大的胆子!身为太子,在朕面前礼贤下士,背地里居然做出此等龌龊不堪的勾当?竟然对自己六叔用如此歹毒的手段,真是该死!” 景帝盛怒,牵扯到伤口不由得倒吸口凉气,脸色瞬间升起一丝苍白。 “陛下息怒!” 侍奉一旁的穆仁发觉异常,心底陡然一惊,想要上前搀扶,景帝却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嫁祸给六王爷的罪证至今无法得知是从何处而来,并且,微臣查到太子的心腹在谋反案事发的三个月前到达过凉州,后来在追捕的过程中,此人拔剑自刎了......” 景帝缓了口气,目光凝重的看着穆仁,:“你觉得司徒逸真有这个胆子造反吗?” “这......” 穆仁心底一惊,急忙说,:“微臣不知!” “不知,朕看你是不敢吧?” 景帝轻哼,:“朕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你放心大胆的说,朕赦你无罪!” “谢陛下!” “微臣以为,六王爷谨小慎微,身为王爷牵扯在其中在所难免,不过若是说造反,定然是空穴来风……” 穆仁说到这,语气一顿,他发现景帝的目光变得有些阴冷了。 “朕来替你说下去,不过是因为老六胆小如鼠,唯恐招来灾祸,但却不曾想,偏偏被有心之人嫁祸。” 景帝冷着脸,沉声道,:“就凉州这等穷乡僻壤,石头都长毛的地方,百姓家里都穷的快没米下锅了,他老六哪来的银子打造兵刃盔甲?朝廷给他的那点俸禄,能养活王府一众人等就已经不错了,这都还得勒紧裤腰带,你要是老六,你有那个钱粮造反吗?” 找老六一起谋反,纯粹就是累赘!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难道让老六替他们出谋划策吗?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干这种蠢事! 穆仁诚惶诚恐,低着脑袋,不敢迎着景帝的目光。 景帝深吸几口气,对穆仁吩咐道,:“你去查查那天在天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派人去趟江南......” 穆仁走后,魏丘走了进来,:“陛下,事情已经办妥了!” “嗯!” 景帝抬眼看着魏丘,点了点头,问道,:“让你安排盯着老六的探子,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魏丘回道,:“回皇上的话,老奴正是为这件事情而来,刚才侍卫胡云回来传话,六王爷回道住处以后,不仅帮马夫请了大夫看病,还惩罚了那些犯上作乱的下人!” “他是怎么惩罚这些贱奴才的?” 景帝皱眉问道。 “就是让他们跪着相互掌嘴。” 魏丘回道。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还是跟以前一样心慈手软,真是窝囊!” 景帝失望的摇了摇头,怒火中烧的说道,:“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狗,到头来把自己咬了不说,朕帮他把侍卫全部换了,把刀递到他的手里,他都不敢把这些恶狗打死!废物,窝囊至极!朕怎么有这么个弟弟......” 景帝气得狠狠拍了几下案几,忍不住破口大骂。 魏丘和站在门口的御林卫吓得不敢吱声。 司徒逸再怎么说也是景帝的亲弟弟,大哥骂小弟,那是恨他不争气。 他们要是敢多嘴,在景帝面前对六王爷指手画脚,那就是在打皇家的脸了。 景帝发泄了一通怒火,冷静下来后,心中却也知晓,若是老六不窝囊的话,当年太子之争的时候,他早就人头落地了,哪还有今天的六王爷? 深吸了口气后,景帝又吩咐魏丘,:“叫人将这些狗奴抓起来大牢里关起来,与下月一批死囚一起流放南疆!” 这一刻,景帝尽显帝王的冷酷! “是,陛下!” 魏丘应了一声,转身交代了门前御林卫几句,接着看着景帝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既然已经给六王爷赐婚,是不是该给上官家按照皇家的礼制下聘礼呢?” 聘礼? “朕真是被气昏了!” 景帝微微一愣,旋即一拍脑袋,自嘲道,:“若非你提醒,朕还真是把这事给忘了!” 大轩皇朝的皇子婚后才会册封为藩王,离开京城前往封地,礼制一切都是由朝廷负责。 司徒逸之所以还没成婚就前往封地,纯粹是意外。 主要还是司徒逸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加上太上皇儿女太多,抡到只剩下他一个时候,就驾崩了。 景帝登基后不久,国事太多繁忙,也没顾得上他,加上司徒逸一直没回过京城,景帝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六弟,要不是皇后早朝上说出起,他都不知道六弟还是个孤家寡人呢! “上官家对门婚事有什么要求全都满足,既然朕决定给老六赐婚,那肯定得风风光光的!” …… 翌日,东宫! “砰!” “全都给我滚!” 看着倒影在镜中本该英俊不凡的脸,可偏偏脸颊上有道鲜红的巴掌印。 司徒鼎彻底暴怒了。 感受到脸颊依旧火辣辣的疼痛,好似时刻在提醒他当日在天牢内所受的屈辱。 可偏偏又敢追究司徒逸的罪责,这让司徒鼎心里憋屈极了。 司徒鼎是越想越气,狠狠将屋内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将宫女全都撵走。 “皇后娘娘到!” 就在这时,太监通报的声音忽然响起。 司徒鼎一愣,旋即就看到母亲和舅舅在一群人簇拥下走了进来。 “鼎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皇后看着满地的花瓶碎片,以及地上被砸扁的铜镜,皇后快步上前抱着司徒鼎左看右看,心里既心疼又愤怒。 堂堂太子爷,竟然被司徒逸一个废物王爷所伤? 这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藤铺宣看到外甥脸上的伤,却是皱了皱眉,忍不住教训起司徒鼎来,:“真是糊涂啊,明明计划都快成功了,你还去天牢里找司徒逸的麻烦,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一出完美的好戏即将落幕了,却没想到关键时候出了这样的岔子! 藤铺宣肺都快气炸了! 如今藩王谋反一案,随着司徒逸的嫌疑被完全排除,太子一众党羽只有在镇压秦王造反上有所功绩。 如今最大的威胁,就是以四皇子为首的一众党派,特别是今日早朝,景帝居然让四皇子司徒厉在旁边协助处理朝政,这让藤铺宣感到有些不太妙啊! 司徒鼎心中又是憋屈,又是愤怒,咬牙恶狠狠的说,:“大舅,我就是想多给这废物安上点罪名罢了,本以为能手到擒来,根本没想这废物居然使诈对我出手!” “他不闹点动静怎么引起注意?难道还坐以待毙不成?” “你们都被司徒逸给耍了” 藤铺宣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一眼,又看向皇后说道:“还有你小妹,你居然还跑皇上哪里告状,真是愚蠢至极!” 司徒鼎怒气滔天的低吼,“大舅,我放过这个窝囊废!” “糊涂!” 藤铺宣鼻子都差点气歪了,真不知当初家族花费如此将司徒鼎送上太子之位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事到如今,木已成舟,江南豪族的命运可都跟司徒鼎捆绑在一起。 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要是司徒鼎太子之位被废除了,以前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不说,定然新皇登基,就是江南豪族的死期。 想到这些,藤铺宣骤然声音提高的嗓音,气愤的吼道,“你这是意气用事,你也不想想,眼下司徒逸风头正盛,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要是被其他皇子抓住把柄,皇上让司徒厉去辅佐朝政,定然是有意敲打你,你要是再去找司徒逸的麻烦,就是给你自己招祸!” 藤铺宣不愧为宰相,可谓是老奸巨猾,全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 司徒鼎和他比起来实在是太显得稚嫩。 景帝昨日过后,就再也没来探望司徒鼎,这就足以说明,对他已经有所不满。 按理说,当初嫁祸给司徒逸这招,藤铺宣也是有所反对的,按他那懦弱的性子,说他意图与其他藩王谋反,这事情要是说出去。 皇宫里的狗都不相信吧? 这一招棋简直是臭不可闻! 司徒鼎觉得既然要做,就要做绝,这些藩王大多拥兵自重,景帝早就想铲除这颗毒瘤。 藩王暴动造反时,其他皇子党羽极力参与镇压,在景帝心底获得了不少好感。 特别是四皇子司徒厉,更是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司徒厉?” 听到这个名字,司徒鼎瞬间火冒三丈,这个当初跟自己争抢太子没成功的家伙,如今却成了心腹大患? “萧妃这个贱人,本宫迟早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皇后咬牙切齿的说“听你舅舅的,如今是非常时期,先别招惹那个窝囊废,小不忍则乱大谋!” “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司徒鼎捶胸顿足的低吼。 皇后看了四周一眼,小声说“你父皇撑不了多久了,等你登基了,这些人想怎么拿捏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没错,你如今最该小心的是四皇子,你别忘了,萧妃的母族可是陈千狄这个老家伙做主,他们主要的威势主要是军中,如今藩王之乱差不多尘埃落定了,接下来就是对付北蛮和治理南方水患。” 藤铺宣阴冷一笑,说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南方受灾颇为严重,今年的赋税至少会减少三成。” “加上北蛮狮子大开口索要赔款,内忧外患之下,皇上必然会找我们这些世家筹集物资,到时候我就趁机提议让你去负责赈灾来收货民间好感,拿此事拿做文章,你还是能稳压司徒厉一头。” “妙啊!” 听到此话,司徒鼎双眼一亮。 “不过当务之急还先处理司徒逸,北蛮六王子等得已经很不耐烦了,可依没有明确态度,到时候我就这样......” 好一招釜底抽薪! 闻言,司徒鼎和皇后如同的点点头。 思索一会儿,司徒鼎咬牙切齿说,“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京城,不杀此人,难解我心头之恨!” 皇后与藤铺宣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司徒逸必须死! 如若让他成功抵达北凉。 那可真就啪啪打脸了! 司徒逸必须要成为一块垫脚石。 北蛮六王子是把双刃剑,但若是利用得好,倒也能一石二鸟。 ...... 魏丘一大早就拟好圣旨,马不停蹄赶到了司徒逸住处宣旨。 得知自己的新宅子已经弄好了,司徒逸还是挺惊讶的,本以为最少要好几天,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更让他意外的是,景帝还下旨收回了赐予的凉州封地,改为驻京王爷。 听到这个消息,司徒逸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凉州太穷了,山高路险,放不开手脚。 让他最担心景帝突然亲情大发,心疼起他这个弟弟来! 不让他去北凉赴死。 那很蛋疼了! 简单收拾了一番后,司徒逸就带着马夫和两名侍卫来到新王府。 隔着老远,他就看到门口门口站着三个熟人。 “咦?他们来找我干什么?” 第17章 上官战上门 “六王爷,恭喜,恭喜......” 看到司徒逸跳下马车,上官战笑容满面的带着两个儿子快步迎了上来。 “哦?你们怎么知道我搬家了?”司徒逸一愣,自己搬家也才刚刚不久啊? 上官家怎么知道的? 这消息泄露得也太快了吧? 自己要是想秘密做点事情不是半点都瞒不住景帝? 司徒逸郁闷不已看向范泽和胡云,至于福伯压根是离开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搬家,压根不可能泄密。 察觉到司徒逸异样的目光,两名侍卫顿时心底骇然,相互对视一眼,正要解释。 而这时,上官战察觉到司徒逸目光有些不对劲,赶紧说道,:““刚才在路上我们遇到魏总管,才得知六王爷搬家了”” 司徒逸恍然大悟微微点头,心底却是大松了一口气,暗想自己多虑了。 “上官将军这是来提前祝贺我乔迁新居的?”司徒逸微笑调侃道,他才不相信上官战这家家伙有这么好心呢。 “当然,我们今天就是来给王爷道贺了,你看礼物都带来了!” 闻言,上官战嘿嘿一笑,脸上的皱纹就像朵盛开的老菊花,对着自己两个儿子扬了扬下巴。 两兄弟闻言,一脸肉疼钻进马车里将准备的好的礼物盒拿出,其中有个盒子明显沉甸甸的。 银子? 这家子给我送银子干啥? 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他们巴结的吧? 司徒逸有些愕然,这老头玩什么把戏? 昨天还对自己爱答不理,好像自己把他种的白菜拱了似的? 今儿个咱转性了呢? 还给自己送银子? “恭迎王爷......” 不知不觉中,司徒逸便走到了自己新宅子的门口,发现下人们刚把刻着司马府的牌匾摘下来。 换成了楚王府! 新牌匾一看就是连夜匆忙找木匠赶工出来的,字刻得不咋滴,连油漆都还未干透,龙飞凤舞司徒逸看得差点抓瞎。 府里的下人早早就站在院里等候了,看到司徒逸后纷纷跪下行礼。 好家伙,尽是歪瓜裂枣。 男男女女加上自己四个人,才不过十人。 其中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婢女,剩下的五个全都是五十多岁的家丁。 比福伯都年龄都还大。 侍卫则是一个都没有。 司徒逸心里这个郁闷啊。 自己这王府的配置是不是太低了点? 上官杰和上官瑞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了声,这王爷也真够寒碜的,一家子老弱病残,就这么点人,还不如自家伙房的做饭的人多呢! 上官战也有些脸色不悦,自己是不是冲动了点? 这司徒逸也不像被皇上重视的样子呀? 司徒逸脸上故作落寞,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人少自己才方便办事情,人多了鬼知道有多少人是景帝的眼线。 最让他担心的莫过于司徒鼎这个家伙,被自己伤了,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定会想方设法报复自己,只要一天还呆在京城,就会多一分危险。 有道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司徒逸暗暗思量,自己得弄点心腹手下保护自己。 至于这府邸寒碜不寒碜,他都无所谓,也就是临时住所。 “免礼!” 司徒逸挥了挥手,转身正要请上官战等人进来,忽然发现上官杰和上官瑞这两个家伙居然拿着东西悄悄往马车方向退去,准备把古董字画收起来。 想溜? 到手的鸭子岂能飞了? “范泽,你们两个给上官公子搭把手,人家给本王来道喜,可别累着人家了。 司徒逸说着,装模作样有的不好意思道,“上官将军来就来了嘛,还得什么东西,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听到这话,上官兄弟两人一脸黑线,心里是直骂娘。 你会不好意思? 本来看到王府这个穷酸样,两人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鬼都知道司徒逸这家伙是个落魄王爷。 自己的老爹真是疯了,竟然花费这么大代价去巴结他,到时候上不了战场,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用,不用,我们拎得动......” 眼看被司徒逸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上官瑞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但范泽可不会听他,招呼胡云就把礼盒全都揽到了手里。 上官战此刻也是暗暗后悔,暗骂自己脑袋是不是抽风了? 就这? 连下人都这么几个,还指望他举荐自己去带兵打仗? 这还真是去战场上送死的啊! 上官战吐槽归吐槽,但既然已经来了,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于是没好气的扭头瞪向自己的两个儿子,呵斥道,:“还在那磨蹭什么?” 上官两兄弟心里那个憋屈啊,早知道不跟着来了,银子打水漂了不说,还被老爹训斥,碰到司徒逸这个窝囊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四下简单的转了一圈,司徒逸带着众人来到了客厅,待着婢女端上茶水后,众人简单客套一番后,上官战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六王爷,我听说你准备去北凉守边关?” 司徒逸呵呵一笑,放下茶水,:“没错,皇兄已经同意了,还封我为横野将军,完婚后便前往北凉......”“哦,这样啊!” 上官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讪笑道,:“六王爷,你看我们都快成一家人了,你就告诉我实话,皇上是不是准备和北蛮开战了?” 开战? 他这是听谁说的? 司徒逸心中诧异。 难道自己这便宜岳父知道自己要去北凉,想歪了什么? “咳咳咳” 思索片刻,司徒逸干咳几声,他才不相信上官战带着两个傻儿子是乔迁新居道喜,于是故作神秘的说道,:“昨日朝堂之上,北蛮王子不懂规矩,皇兄又突然昏厥过来,文武百官激愤,按理说大轩跟北蛮开战可能性很大……” “真的?” 上官战一听,计上心头,看来自己没白来,司徒逸一个王爷都去边关了,看来和北蛮开战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次说什么也要挣军功,要不然老祖宗的脸都被自己丢尽量。 司徒逸随以一笑,正要说话,忽然发现上官战居然在发呆。 “上官将军,上官将军......” 上官战听到声音这才发觉自己走神了,连忙干笑道,:“我就直言不讳了,六王爷既然要去边关报效朝廷,那一定需要人手吧?” “我们父子三人可都是自幼习武,等开战的时候,你看能不能在皇上面前替我等美言几句,我们也想为抵御北蛮出一份力!” 司徒逸一怔,原来这上官战是想让自己把他们弄到战场上面去混军功? 可自己是去造反的,如今最缺的就是银子,自己这便宜老丈人,祖上可是能人辈出,家大业大,倒是有大把银子。 那不如? 想到这,司徒逸一拍脑袋,哈哈一笑道,“没问题,皇兄封我为将军就是让我去鼓舞士气的,只要我在北凉站稳了脚跟,肯定不少忘记岳父大人的,不过......” 司徒逸一愣,旋即说道“想上战场的人可多的很呐,眼下” 第18章 那是因为你们钱不够啊,得加钱! 说到这,司徒逸语气一顿,深吸口气,一本正经的说道。 “眼下,北蛮的大军如乌云压城,气势汹汹!北蛮的六王子更是以此为由,向陛下施压!若是谈判无果,战火一触即发,上官将军,若您有心带兵出征,那么军中的一切准备与打点,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小婿如今可是穷得都快当裤子了,先借点银子花花,等咱造反成功,定然给你封个国公当。 自我安慰了一番,司徒逸笑盈盈地看着上官战,那表情好似在说你看我多为你们着想! 不等他们考虑,司徒逸接着又道,“我是拿你们的钱,办你们的事,北蛮战事,想混军功的大有人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上官战犹豫了一会,试探着说道,“可要办不成呢?” 司徒逸心底暗自发笑,“那是因为你们钱不够啊,得加钱!” 闻言,上官战狠狠一咬牙,心底暗想。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能带兵出征,挣军功,花点钱倒也无所谓。 上官家祖产颇多,光青楼在京城就有六家! 可这钱袋子都握在上官夫人手里,要想找那个抠门的娘们手里要银子,上官战就有点头疼。 可司徒逸说的也是不错的,如今大轩武将多如牛毛,不少家族子弟都想到军中混个一官半职,自己的竞争力可是很大的。 想了会,上官也觉得如今司徒逸即将赶赴边关,在景帝面前可是个香饽饽,正是稀罕他这个弟弟的时候,他肯定能为自己说得上话。 “那就有劳王爷了,” 上官战抱拳一礼,带着两个儿子转身离开了。 “爹,你不会真认为他这个窝囊废能说服皇上,让咱们家上战场吧?” 上官杰一脸不屑的说道,“就这家伙,搞不好就是去边关送死啊,瞧他那样子,像个能带兵打仗的人么?” “二弟,你这就不懂了,再怎么说司徒逸也是皇家的人,就算杀不了几个人,但是他的身份还是摆在那的,皇上也不可能真的让他去冲锋陷阵,最多也就做做样子!” 上官瑞却不是不敢苟同的嘿嘿一笑道。 “行了,你们两个少说两句,再怎么说我们和六王爷也是一家人了,如今皇上派他去边关,咱们多少也能捞点好处!” 上官战抬眼看了两个斗嘴的儿子一眼,心里也有些担忧,这司徒逸到底能不能成? ...... 等上官战走后,司徒逸打开了这桌上那几个盒子,摸着下巴,不禁面露喜色。 这里面估摸着有一千两银子,当真是为了当兵出征可真是下本钱。 至于这幅古画嘛? 司徒逸将古画拿在手上仔细打量了一会,也搞不懂这话到底值多少两银子。 “范泽,进来!” 司徒逸对门口喊了一声,范泽闻声立刻走了进来。 “你看看这个,值多少银子?” 范泽一愣,接过司徒逸递来的画,仔细打量了一会,忽然张大了嘴巴。 “王爷,这可是好东西啊,古希子的佳作,仙女欲春图!” 看到范泽这夸张的表情,司徒逸不禁哑然,“我自己有眼见,认得上面的字!” 范泽闻言,一拍脑门,向司徒逸解释道,“王爷,这幅画可是已经绝迹的大师之作,这上官将军可是刚送给您的,要是拿出去卖,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嗯? 上官逸点点头,觉得说得有道理,想着这玩意自己拿着也没什么用,擦屁股都嫌硬,再说这可是老丈人第一次送给自己的东西,要是转手就拿出去卖了,却是有些说不过去。 “先收起来,全部拿到我房间去!” 范泽应诺,将所有东西用盒子装好搬走。 在府中睡了个回笼觉,司徒逸醒来时已经快要日落西山了。 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带上范泽和胡云,司徒逸走出了王府,福伯已经把马车准备好了。 “福伯,今天不做马车,换几匹马过来。” 司徒逸对福伯说道。 “王爷,还是乘坐马车吧?” 范泽建议道,“王爷您以前可是没骑过马的,万一要是从马背上摔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司徒逸搓了搓手,“我也是即将上战场的人,骑马这个事儿迟早也学会的,要是连马都不会骑,到时候岂不是给皇家丢脸?” “就骑马!” 见司徒逸坚持,范泽和胡云也无法反驳,毕竟司徒逸说的也有理有据。 不大一会,福伯便将马匹牵过了过来。 看到眼前有些矮小的马匹,司徒逸一愣,看向街道上几个身穿盔甲的军士,向胡云问道,“这马怎么和那些人的不太一样?” 胡云连忙解释道,“王爷,人家这是战马,咱们这匹是拉东西的驮马,战马一匹价值千金,稀罕得很,连军中才有。” 哦? 听到胡云的一番解释,司徒逸觉得怎么也得弄匹战马骑,还是大家伙带劲。 “王爷,我来扶您上去吧?” 范泽和胡云赶紧跑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护着司徒逸。 “不用,你们看好了,本王爷也是有两下子的!” 说着,司徒逸踩着马镫,脚下猛地一发力,忽然感到身子一阵发虚,虽然有点狼狈,不过好在屁股还是微微落到了马背上。 看着司徒逸这熟练的模样,可把胡云和范泽给惊呆了。 不由得暗自吃惊,王爷啥时候学会的骑马? 看着熟练的动作,不像是第一次啊? 刚才还以为他吹牛,没想到还真有两把刷子。 不像是去战场上送死的样子啊! 司徒逸却是不以为然,作为前世的特种教官,任何东西他都有过接触,就拿着骑马来说,他不是知道从马背上摔下来多少次才学会,有一次差点被马蹄踩爆脑袋。 要不是这副身子骨太弱,他上马的姿势也能更漂亮点。 想到这,司徒逸心中暗想该大补特补,要不然这身弱不禁风的身体,搞不好洞房花烛夜都爬上床。 见到司徒逸已经往外走去,两人赶紧上马跟了上去,不过还是一左一右的护在了司徒逸身边,生怕司徒逸被马儿颠下来。 骑了一会,司徒逸终于找到了昔日的感觉,策马扬鞭朝着前跑去。 “王爷,咱们去哪?” 好不容易追上司徒逸,胡云连忙问道。 “去找个铁匠铺。” 铁匠铺? 范泽和胡云对视一眼,心想王爷要干嘛? 说着,司徒逸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翻身下马。 “把你们的刀拿给我看看!” 第19章 猛虎军骑兵都尉 胡云虽然疑惑,但还是把佩刀递给了司徒逸。 “还真有点沉......” 看到司徒逸笨拙的抽出刀身,胡云和范泽心底暗暗摇头。 就这? 刀都提不起,还准备上战场? 这是真准备上战场送死的? 察觉到两人有些鄙夷的目光,司徒逸倒也不觉得尴尬,仔细打量起刀身的材质来。 发现这种佩刀治炼与锻造提炼技术太低,导致里面铁器内杂质太多,影响了刀的韧性与硬度。 拿在手里掂了掂,司徒逸将刀插回刀鞘扔给了胡云,笑了笑说道,“我大轩将士就是靠这种刀上阵与人厮杀?” “王爷,我们的刀已经算是上好的铁料打造,就这一把都值一百多两银子,若是普通兵士的武器,比这还差上好几个档次。” 胡云耐心解释到,摸了摸佩刀,脸上露出一丝喜爱之色。 就像抚摸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娇娘似的。 “北蛮士兵的刀和我们的一样吗?” 司徒逸若有所思的又问道。 胡云叹了口,悠悠说,“王爷,北蛮的铁器可比我们的好上太多,曾经有许多士兵就是因为在与北蛮人厮杀时,刀被砍断,导致丢掉性命。” 范泽这时接过话茬,脸上露出悲凉与愤怒,“我当年参加过漠北之战,北蛮人勇猛好斗,不讲武德,往往都是直接拿刀硬碰硬,可大轩的刀具材质与北蛮的实在相差太多,往往两个照面都抵挡不住。” 闻言,司徒逸心中不由得感慨,心里的想法也更加坚定了。 难怪大轩士兵每次于北蛮人开战牺牲的人数都是北蛮人的数倍,这完全就拿命去填。 沉吟少许,司徒逸起身向不远处一家铁锤敲击声不断的铁铺子走去。 范泽和胡云对视一眼,心道这王爷还真打算弄把趁手的家伙上战场跟北蛮人拼命啊? 来到铁匠铺,只见几个大汉正卖力的敲击着烧红的铁块。 看形状是件农具。 几人光着膀子,浑身肌肉虬结,挥汗如雨,妥妥的肌肉男。 若是放在现代,健身教练看到都得自愧不如。 风箱旁边还蹲着满脸横肉的独眼大汉,一看就不好惹。 看到光头大汉的瞬间,胡云猛然一惊,惊呼道“秦三斧,怎么是你?” 听到胡云的声音,光头大汉抬头看了他们一样,眼神中一丝慌乱一闪而逝,旋即慌忙低下头去,淡淡的说道,“诸......诸位,你们认错人了!” “没有” 胡云连忙上前,神色异常激动的抓住秦三斧拉动风箱的手臂,笃定道,“当年你五百猛虎骑兵打败北蛮一万铁骑,我们可是亲眼见到独孤大将军当众夸赞你,给你赏赐呢!” “你搞错,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就一破打铁的,只会敲铁疙瘩,哪里会打什么仗!” 虽然秦三斧面色如常,但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得意,尽数落在司徒逸眼里。 他虽然不清楚眼前这人为何会否认自己的身份,但想来其中定然有所隐情。 秦三斧拉开胡云的手,自顾自拉着风箱。 胡云还欲再说,司徒逸却止住他,:“你认识这位?” “嗯!” 胡云点点头,连声说道,“他就是当年以五百骑兵,大破北蛮一万精兵的骑兵猛虎军骑都尉。” 猛虎军? 司徒逸有些疑惑询问,:“什么是猛虎军?” “王爷连猛虎军都不知道?” 范泽一脸郁闷的看着司徒逸,心中忍不住一顿吐槽。 不过细想之下,倒也释然,司徒逸以前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凉州山高路远,他又十几年没来过京城,倒也是正常。 胡云笑了笑,开口叙述道,"猛虎郡乃是定北军中最勇猛的一支骑兵部队,据说,猛虎军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加入条件极其苛刻。" “他们往往神出鬼没神出鬼没,如同猛虎下山,无论再坚固的防御军阵都抵挡不住他们的冲击,如入无人之境般,故称为猛虎军!” “可惜,三年前有人出卖了猛虎军驻军之地,北蛮大将胡图鲁亲率五万大军,深夜袭击猛虎军驻军之地,猛虎军损失极为惨重,几乎无人生还,后来据赶去增援的定北军人说,他们来到猛虎军驻地时,是剩下了被马踩成肉泥的尸体,那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 听到胡云的话,司徒逸心中猛然一跳。 旁边的拉着风箱的秦三斧手上的动作也是陡然一顿,脑袋埋得更低了。 当年镇守北凉的五十万定北军,可是最强的大轩军队。 从五十万大军中挑选不足五百人,再者,北蛮人可以说是在马背上出生的游牧民族,一万精兵铁骑居然能被五百骑兵打败,光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猛虎军到底有多牛了。 司徒逸目光灼灼的盯着秦三斧,“你既然是猛虎军骑兵都尉,为何会甘愿在此打铁为生呢?” “这位贵客,要是没别的事情,门在那边。” 秦三斧直接下了逐客令,但始终不敢看着司徒逸三人,声音一丝丝沙哑。 司徒逸微微摇头,打量了还在拉着风箱,却连碳火熄了都不知道的秦三斧问道,“秦都尉,我的意思是,就算当年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也有不少封赏才是呀?怎么也不需要打铁谋生吧?” “关你屁事?你管老子干什么?那凉快那儿呆着去!” 秦三斧冷哼一声,更加卖力的拉着风箱, “秦都尉,莫要无礼!” 范泽赶紧制止秦三斧,“这位可是本朝楚.....” 司徒逸连忙对他摆了摆手,范泽赶紧打住,退至一边。 秦三斧也不搭话,而是继续拉着风箱,可拉着拉着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铁锤敲击怎么停了? 秦三斧疑惑的微微抬头,这一看猛然吓了一大跳,只见一块金光闪闪的四爪金龙身份腰牌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当看清楚上面的字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连滚带爬的跪拜了下去,“草民秦三斧见过王爷,方才多有冒犯之处,还请王爷恕罪。” 正在打铁的其他几个铁匠也感觉停下手中的活,纷纷行跪拜之礼,“草民见过王爷!” 秦三斧没想到眼前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人居然真是王爷,他如今一介草民,理当行跪拜之礼。 “不知者无罪,诸位起来吧!” 司徒逸收起腰牌,上前想要扶起秦三斧。 后者诚惶诚恐的赶紧起身,却始终低着脑袋不敢直视司徒逸的目光。 司徒逸重复之前的问题,秦三斧欲言又止,重重叹了口气,“王爷,实不相瞒......” 第20章 匹夫之勇 秦三斧于是就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知了众人。 原来,当年猛虎军被北蛮屠杀殆尽的那天晚上,刚好秦三斧前往北凉汇报军情,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拼死逃回来的手下。 得知五万精兵将猛虎军吞灭后,秦三斧一怒之下立刻策马奔赴营地,还未靠近就被一名女子一箭射瞎了眼睛,那女子好似故意而为之,将他射下马后,并为取他的性命,而是只留下一句话。 说到这,秦三斧浑身一个激灵,好似想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场景,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秦都尉,先坐下喝口水。” 上官玥拿起茶壶倒了一碗水递上前,秦三斧接过时,双手都不停的在颤抖。 “谢王妃!” 将水一饮而尽后,秦三斧深吸口气,这才缓缓吐出四个字。 “屠轩诛景!” “什么?北蛮居然嚣张到这种地步?范泽紧紧捂着拳头,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对北蛮的恨意已然滔天。 后来秦三斧带伤回到北凉求援,这一去一来,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满地的尸体。 从那以后,秦三斧一蹶不振,更让人气愤的是,猛虎军阵亡将士的抚恤金被层层克扣,等到真到了阵亡将士家属手里时,只剩下了三瓜两枣。 秦三斧心中有愧,于是将所有的封赏都全部分发给猛虎军阵亡将士的家属,他自己则带着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开了这家铁匠铺,从此隐姓埋名。 听完秦三斧的话,司徒逸心里不由得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秦都尉真乃仁义!” 秦三斧苦涩一笑,摇摇头,“王爷,草民已然解甲归田,您还是直呼草民的名字吧,都尉‘二字’愧不敢当!” “不” “我觉得秦都尉当得” 司徒逸轻轻摇头,沉吟少许,正色道,“你这个甘心打一辈子铁?难道不想为已经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么?” “想,做梦都想,手下的兄弟全死了,可......可我还瞎了一只眼,恐......恐怕此生都没机会为兄弟们雪耻了。” 说到这,秦三斧泪流满面,颓废摇头道,“王爷,请回吧,我还要干活。” 说完,秦三斧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就要转身,却被司徒逸喊住了,“莫要打铁了,本王需要你这样的猛将,跟我去北凉跟敌人厮杀,为那些死去的兄弟报仇如何?” 北凉? 听到这两字,秦三斧虎躯一震,背对着司徒逸回道,“多谢王爷抬爱,但如今草民无欲无求,当年的一幕幕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北凉睚眦必报,如今我不过是个废人,还请王爷另请高明吧!” “废人?” 司徒逸一怔,哑然失笑道,“巧了,本王也是废人一个,窝囊废的废!” 秦三斧心底一抽,诧异的回头看向司徒逸。 虽然司徒逸已经离开京城很多年了,但京城里已经流传着他的一些闲言碎语,秦三斧倒也有所耳闻。 可是,六王爷竟然当着如此多的人,毫不掩饰的承认自己是窝囊废? 若是换做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倒是挺坦然的,这让闯过无数腥风血雨的秦三斧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司徒逸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不瞒诸位,皇兄拟封我为横野将军,不日就要前往北凉,我此去不为功名社稷,只求以九尺之躯为我大轩尽一份绵薄之力!你瞧我这个窝囊废都敢上战场,你好歹也是曾经的猛虎军都尉,作为军人,难道不想轰轰烈烈的战死沙场?却选择在这间小小的铁匠铺独自神伤,与其苟活于世,不如咱俩一起,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司徒逸的话说完,战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正当他以为自己一番掏心掏肺的话能感动秦三斧的时候,忽然背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司徒逸,赴死别把我落下!” 闻言司徒逸一愣,发现不知道何时,上官玥也来了。 “小的给六王妃请安!” 范泽和胡云躬身一礼,纷纷让开,齐声喊道,其他几个铁匠匆匆瞥了一眼这个冷艳的女子一眼,也一同躬身行礼。 “你怎么来了? 司徒逸好奇的打量着上官玥,微笑着询问。 “我爹让我来找你的,让我到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王府没见到你的人,府中下人说你往这个方向来了。” 上官玥说完,目光投向了跪在地上的秦三斧,“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秦都尉作为一员猛将,难道就没有一颗战死沙场的心?” 秦三斧听着上官玥的话,微微一怔。 这让他想起了曾经成猛虎军都尉那天在心里默默发下的誓言。定要让欺压大轩百姓敌人用血来祭奠。 收回目光,上官玥看向司徒逸,想起他刚才的话就气得是牙牙痒,恨不得打爆他的狗头。 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这么想战死沙场,干嘛还要接受皇上的赐婚? 难道想让自己年纪轻轻就为他守寡么? 满腔热血就能击退北蛮? 匹夫之勇! 她如今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司徒逸。 秦三斧被上官玥的话给震惊了,沉默了一会,还是苦笑着说,“草民不但被射瞎了一只眼,三年前亲眼看到手下兄弟们的被战马踩成肉酱的时候,就连抵抗北蛮的勇气也丧失了......” “亏你还是个大丈夫,居然如此胆小懦弱,丧失了勇气,就去捡回来。” 司徒逸摇了摇头,指着上官玥说道,“我娘子的祖上皆是战死于抵御外敌的战场之上,她家族一直流传着先祖的一句话,你想听听吗?” 嗯? 上官玥诧异。 这六王爷跟昨天自己见到的还是同一个人吗? 嘴巴怎么变这么厉害了? 秦三斧沮丧的眸光中,泛起一丝波澜,“草民愿洗耳恭听!” 司徒逸深吸口气,认真道“这句话就是,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轰! 随着司徒逸的话音落下,众人的脑海里宛如一道惊雷划过。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秦三斧口中呢喃,细细咀嚼这句话的意思。 霎时间内心震撼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一时之间看向上官玥的目光顿时惊为天人。 “敢问王妃娘娘祖父是何人?” 秦三斧激动的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这两句话中的含义。 大轩无数战死的将士,完全配得上如此豪迈的诗句。 上官玥一时间对先祖有种说不出的崇拜。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上官玥不假思索的朗声道“先祖,正是昔日的镇国公,上官霸道!” 上官霸道? 秦三斧此刻再一次震惊了,恭恭敬敬对上官玥一礼,一时之间老泪纵横,“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上官将军所作之词,难怪如此豪迈霸气。” “这两句诗让草民宛如醍醐灌顶,彻底悟了,想着自己苟活于世多年,实在惭愧至极......” 第21章 秦三斧归顺 良久,众人揉揉眼睛,对着上官玥深深一礼,“能借王妃娘娘先祖这句诗献给猛虎军阵亡的将士,他们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上官玥轻轻点头,含笑说,“只要是抗击外敌,保护大轩百姓的将士都是有功之人,秦都尉失去一只眼,也不该埋没于此......” 上官玥骄颠看了一眼司徒逸,心中的哪会不知, 这句诗根本不可能出自自己祖上。 先祖都是只懂得排兵布阵,领军冲锋的粗人。 可没有这种吟诗作对的本事。 念至此,上官玥心里不由的升起一丝异样,心道眼前这个王爷并没有外人说的那么不堪。 仅凭一句诗,就能看出这位六王爷绝对是有着远大抱负和理想的人,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难怪他一心想要去北凉! 他当真是想去铲除北蛮这颗毒瘤,成就一番霸业啊! 一时间,秦三斧和几个铁匠感受到这句诗中的豪迈与悲凉,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草民每天浑浑噩噩,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您刚才的一番话让曹明茅塞顿开,彻底点醒了草民!” 秦三斧对上官月躬身,敬佩的说道。 听到魏三斧等人称呼自己为王妃,上官玥多少还点不羞涩,但看想着自己已经被皇上赐婚了,也就释然了。 秦三斧重重的点点头,马上又单膝跪在司徒逸面前,“草民秦三斧,愿追随王爷前往北凉诛杀蛮夷,纵然粉身碎骨,也要轰轰烈烈的战死沙场!” “起来吧!” 司徒逸将秦三斧搀扶起来,“待我离开京城时,便带各位一同奔赴北凉,先不说这些了,你们先忙,等佩刀打造好来,来府上找我!" 说着,司徒逸告诉了秦三斧自己王府的地址,让他们打造一把佩刀,这才带着三人离开铁匠铺。 回去的路上,司徒逸一直在思索当中,上官玥主动打破沉默道“你真的要去北凉上阵杀敌?” 昨天司徒逸走后,上官夫人跟她说了一些司徒逸丑事,虽然大家都说他是个窝囊废,她也抱着怀疑的态度,但今天看到司徒逸的所作所为,完全不想一个胆小懦弱的人该有的表现。 看来,他这是在韬光养晦,也是胸怀大志的铁血男儿。 “当然,北凉我一定要去,你要是怕了,我可以跟皇兄要求退婚!” “谁是我怕了?难道只有你们男人能上战场?我一个女流之辈怎么啦?反正皇上已经为我们赐婚了,不管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上官玥心底虽然害怕,但表面还是装作不为所动的模样。 司徒逸顿然心头一暖,赶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上战场可是会死人的,你可要想清楚!” 上官玥没有说话,司徒逸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害怕的神色。 司徒逸轻轻摇头,又叹口气,岔开话题说,“等到见到皇兄的时候,一定要让皇兄严查这等贪墨之事。” “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啊!”胡云陡然出声道。 “嗯?” 司徒逸勒挺马匹,扭头看向胡云“为何不可?你曾经也是从北凉回来的军人,假如是你的兄弟抚恤金被了贪污克扣了,你难道也是无动于衷?” “胡侍卫说的有道理!” 上官玥轻轻摇头,目光平静道“贪墨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按我朝律法其族当诛。” “可如今王爷你在朝中根基薄弱,要是将这件事情如实禀报皇上,就触碰了很多人的利益!到时候,王爷在京城定然会受到那些人的疯狂报复,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嗯?” 听到上官玥的话,司徒逸心中不禁一动。 上官玥一个弱女子,居然能将时局分析的如此透彻? 她这是在适应了自己王妃的身份? 挺好! 看样子,上官玥并不像想象中那种被人深处闺中,什么都不懂的大家闺秀。 可她那两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哥哥强多了。 范泽重重点头,目光冷冽道“从古至今,贪官污吏永远都有,若是陛下知道了,定然会彻查到底,大开杀戒之下,王爷您在朝中树敌太多,对您如今的处境会十分危险。” “那我再考虑一下!”闻言,司徒逸点点头,心底已经有了主意。 此事若是不告诉皇兄,他也定然会知道。 胡云和范泽肯定有人是皇兄的眼线,亦或者两个都是也有可能。 还有秦三斧收归麾下这件,也瞒不住景帝的耳朵。 若是自己不报,弄不好会惹来景帝无端的猜疑。 一路思索,司徒逸忽然双眼一亮,自己不说,但是可以让别人说啊? 想到这,司徒逸嘴角掀起一丝奸笑,暗暗点头。 就这么办。 不多时,王府尽在眼前,刚回到王府门口,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是太子来了,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司徒逸一愣,这小王八羔子来找自己做什么? 找自己报仇的? “要不我还是先回去了?” 上官玥怕给司徒鼎行礼被他奚落,导致会很尴尬,于是就想着脚步抹油先溜了。 “好!” 司徒逸看出了她的顾虑,笑着点了点头。等上官玥打马离开后,司徒逸这才带着范泽和胡云走进府内。 一进屋,就看到满地的瓜子壳,司徒鼎像个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府里的下人在旁边伺候着。 “大侄儿,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司徒逸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憨笑着抓起一把瓜子放到嘴里嗑了起来。 第22章 大冤种上门! 本想凑近一点说话,司徒鼎看到他这个动作,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差点把藤椅压翻,捂着脸颊惊吼道,“你要干什么?孤可告诉你,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可别乱来哦!” 卧槽! 这傻小子是被自己打怕了? 真是个怂包! “大侄儿,你把叔想成什么人了?” 司徒逸嘿嘿一笑,把脑袋缩了回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叔只是想问你的脸还疼吗?这么大反应干嘛?” 你的脸还疼吗? 听到此话,司徒鼎的脸都绿了。 靠了个北鼻的! 这狗东西。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来自己都快忘了这茬子事,听他这么一说,又感觉到脸颊和耳朵有股刺痛感传来。 想到这,司徒鼎就恨得牙痒,心底发誓一定要弄死这个狗东西。 “我是来找你要赔偿的!” 司徒鼎微微抬眼,嘴角带着一丝嗤笑说,“我的脸可都是拜某人所赐,要点赔偿不过分吧?” 赔偿? 司徒鼎一怔,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真是不要脸,好歹也是个太子啊,知道老子穷还敢找我要赔偿? 我赔你奶奶个老寒腿! 这傻帽样,不是送上来让自己坑的么? 自己要是不坑,那可真是要遭天谴的! 稍作沉思,忽然双眼一亮,立刻上前,“大侄儿,上次叔也有点错!这样,叔这里有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之前的事情就扯平了咋样?” "你少跟我扯这些“” 司徒鼎冷哼,“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先赔钱再说!” “你真不想知道?”司徒逸故作神秘的睁大眼睛,看着司徒鼎问道。 “本太子只对银子感兴趣,快赔钱!” 司徒鼎没好气的一摊手,一副六亲不认的架势。 “那好吧,反正这事司徒厉肯定感兴趣,你别怪我偏心啊,是你不想知道的!” 司徒逸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自语嘀咕着,“这要是皇兄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了哦!” 这声音不大不小,被司徒鼎听的是一清二楚。 听到这话,司徒鼎内心“咯噔”一下,心里感到一丝不妙感觉,心里想着。 难道这窝囊废真知道什么秘密不成? 想着自己私底下也没少干坏事,可要是真是跟自己有关的,若是被自己的四弟知道了,肯定会拿出来做文章。 到时候被父皇责罚是小事,要是被抓到了把柄,自己这太子之位搞不好都保。 司徒鼎越想越害怕,“蹭”的一下从藤椅上站起,换上笑脸马上上前走到司徒逸近前,讪笑说,“六叔,瞧你说的,老四很忙的,这种小事还是不用麻烦他了,跟我说就成了!” 司徒逸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不是说没兴趣吗?” “有兴趣,太有兴趣了!”司徒鼎心里气得要死,一边扶着司徒逸坐下,笑着说“之前的事情,是侄儿不对,你再怎么说都是长辈,哪有晚辈记恨长辈的?这样,只要你把事情告诉我,咱俩就算抵平了!咱们以后化干戈为玉帛,好不好?” “此话当真?” 司徒逸一脸“迟疑”的问。 “侄儿可是太子,一言九鼎!” 司徒鼎一脸诚恳的点点头,“这点小事,侄儿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司徒逸心底嘿嘿一笑,面上故作迟疑的沉吟,好似内心剧烈的挣扎,始终就是不说话。 看到司徒逸这副模样,司徒鼎有些不耐烦了,心里把司徒逸的祖宗问候了个遍。 这废物竟然还学会摆谱了! 可想想好像有点不对劲,他的祖宗不就是自己的祖宗么? 可他实在忍不住了,还是想问候他祖宗。 “你真原谅叔啦?” 司徒逸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又皱了皱眉头看着司徒鼎,“要是侄儿真原谅叔了,那就先借我点银子吧,你也知道六叔刚从天牢放出来,手头拘谨得很呐......” 借银两? 听到司徒逸的话,司徒鼎脸黑了。 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他可真是不客气啊,在这敲竹杠呢? 算了! 借就借吧! 要是真是自己的一些把柄,捅到父皇那里去了,到时候准没好果子吃。 反正这个混蛋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六叔,咱俩说啥借不借的?你想要借多少银两?” 司徒鼎阔气摆了摆手,好像在说老子贼有钱! “五万两!” 司徒逸装出一副可怜巴巴样子,直接狮子大开口,还顺带说了自己的苦衷。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五万两都还不够,反正就是多多益善。 “五......五万两?” 司徒鼎惊得差点一头栽到地上,气的想要抓起茶杯砸了过去。 哪怕他是太子每个月的月钱不过才二千两。 这狗东西,张嘴闭嘴就是五万两? 他当自己是国库啊? 司徒鼎双眼都快喷火了,胸膛剧烈起伏强压着心底的怒火,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身上掏出一把银票正要数数。 却不想,司徒逸直接一把薅过去揣到身上,“大侄子,谢谢啦!” 卧槽! 司徒鼎被司徒逸这副无赖像给整不会了,心里气得要死,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压着心中的不爽。 司徒逸眼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也不磨叽,跟他说了秦三斧的事情。 然后,又无奈叹息道,“我本来想着找个机会跟皇兄说这个事,但他们都劝我不要轻举妄动。你也知道,六叔在朝中毫无根基,不要去轻易得罪人,所以,像这种惩恶扬善的好事,还是得找个有实力的人来做,这不,大侄子你遇巧了,你要是明日早朝提出来......” 听到司徒逸的话,司徒鼎顿时有种眩晕的感觉。 尼玛的! 本太子还真是谢谢你了。 你怕得罪人,难道老子会不知道? 并且,搞不好自己这一派就有不少人参与其中了。 要是自己当着父皇的面将这件事说出来,那些人不得恨死自己? 自己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势力,到时不得土崩瓦解? 要是都跑到四皇子那里去了,自己这个太子之位可就危险了。 可如今连司徒鼎这个废物都知道这个事情了。 父皇搞不好都已经知道了。 要是自己将这件事瞒下来不上报,可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此刻,司徒鼎是越想越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当真是昏了头。 自己没屁事,跑到这个窝囊废这来要什么赔偿? “此事事关重大,本太子这就回宫禀告父皇,定要亲自将这些胆大包天的贪官污吏全部绳之以法。” 说完,司徒逸急匆匆离开了王府,马不停蹄的向藤铺宣府邸急速奔去。 第23章 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看着司徒鼎火急火燎的样子,司徒逸心底冷哼,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想找老子要赔偿? 我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摇了摇头,司徒逸此刻心情大好,哼着小曲拿出银票数了起来,这一数之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好家伙! 不愧是太子,身上随时都带着三万多两银票。 虽然少了点,但也凑合,能解目前的燃眉之急。 这相比之下,司徒逸顿时觉得自己还真是穷鬼。 看来还是宰冤大头发财快啊! ....... 离开司徒逸的府邸,司徒鼎慌不择路的来到亲娘舅藤铺宣的府里。 当他把这个事儿和藤铺宣说了以后,藤铺宣顿时脸色一变,心底揣测不安起来。 看到舅舅的神色,司徒鼎脸上一抽,失声说,“老舅,你该不会也......” 猛然间,司徒鼎意识到自己这个舅舅可谓是当朝宰相,兼兵部侍郎。 搞不好,自己这个娘舅就是此事的幕后主使? 念至此,司徒鼎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一缕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藤铺宣苦笑着点点头,无奈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可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能贪不该贪的银子啊?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你明知道父皇最痛恨的就是贪官污吏,要是让他知道你把手伸到了阵亡将士的抚恤金上,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我要不是为了帮你拉拢人心,我至于冒掉脑袋风险吗?闻言,藤铺宣顿时就不乐意了,“我这么做为了谁?” 司徒鼎微微一窒,一时语塞。 司徒鼎焦急的来回踱步,两手一摊,愁眉苦脸的又说,“连那个窝囊废都知道这件事,肯定也瞒不过父皇的眼线。你说,现在该如何是好?” “咳咳.....” 藤铺宣干咳几声,目光中闪烁一丝杀意,岔开话题说,“事到如今只能下猛药了!” “什么意思? 司徒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藤铺宣问道,“老舅,你难道想要弄死那个秦三斧?” “我说你是不是傻?现在弄死那个铁匠,陛下肯定会追查说到底,到时候就算查不到我们头上,但难免会受的牵连。” 藤铺宣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司徒鼎一眼,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过,这也不是一件坏事,你要是将这件事上报给了陛下,定然能受到陛下的青睐,到时候要是真查起来,倒是可以趁此机会狠狠打压四皇子那一派!” 老四司徒厉的背景可是与他不相上下,朝中支持他的势力主要是来自军中武将。 闻言,司徒鼎一喜,忽然又眉头一皱,担忧道,“可咱们这一派的很多人不是也得跟着倒霉?你怎么脱身?” “这有什么?”藤铺宣不以为然的笑笑,“放心,老舅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当初已经把尾巴处理的差不多了,现在再找两个替罪羊顶上去,查不到我这!” “哦” 司徒鼎听到此话,顿时大松了一口气,,“自从上次那件事以后,老四一派的人跳的可欢了,趁这个机会,最好是将那个窝囊废一起弄死!” 那个窝囊废的事倒是不急,他反正也跑不了。”藤铺宣冷冷一笑,目光也变得阴冷起来,凑到司徒鼎耳边小声嘀咕起来,“你这样......” “这不太好吧?”司徒鼎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直接拒绝了藤铺宣的提议。 “有什么不好的?藤藤铺宣没好气的瞪了司徒鼎一眼,又道“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想登上皇位哪有不死人的?此举既能打压老四一派,又能铲除司徒逸这个祸害,岂不妙哉?” “好吧”司徒鼎想了一会,点头道,“我这就去将此事禀报父皇,想必查起来老四不死都得脱成皮!” “你急什么?”藤铺宣瞪着司徒鼎“你总要让我有时间安排一下吧?” 自己连替罪羊都还没安排妥当,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吧? “可这人是我安排在老四身边多年的心腹,要是这次没将老四打垮,还让他起了防范之心,再想安插人可就是没那么容易了”司徒鼎左右为难道,“老舅,就没有其它计策?” “这颗棋子弃了就弃了,我还留有后手,你大可安心就是”藤铺宣拍了拍司徒鼎的肩膀,不以为然的说道。 司徒鼎佩服的看了娘舅一眼,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又皱眉道,“不知道北蛮六王子开始行动没有,我真想立刻把这窝囊废千刀万剐。” 说起司徒逸,司徒鼎双眼凶芒闪动不止。 藤铺宣得意一笑,信心满满的说道,“放心好了,六王子是个聪明人,看到信上的内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要除掉这两个心腹大患,粮食一事我会在朝堂上,帮他劝说景帝” “好!” 司徒鼎森然一笑,仇恨不已的微微点头...... ....... 深夜,京城北蛮住处。 孟真对于景帝拖延时间颇为恼火,他已经带领使团来到大轩京城快十天了。 当初来之前,他本想着自己手上有大轩将士等人质,只要提出条件来,大轩皇帝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得捏鼻子认了。 可万万不想景帝却是油盐不进,迟迟不给自己一个答复,这让孟真感到颇为恼火,久久的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孟真心一横,决定传信给胡图鲁让他开始斩杀人质,迫使景帝答应自己的要求。 该死的大轩人。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嗖——” 正当孟真写好信准备唤人拿去用信鸽放飞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声。 什么情况? 有刺客? 孟真脸色一变,猛地推门而出。 “有刺客,保护王子殿下!” 负责守卫的随从听到动静,立刻用蛮语高呼起来。 他刚冲出门口,守在外面的随从就迅速来到了门口,一个个抽出佩刀紧张的向四处张望。 “不要惊慌,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孟真脸色阴沉的摆了摆手,没有丝毫惧怕的对手下吩咐道。 “是!” 几人躬身一礼,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小心翼翼的靠近。 “殿下,刚才有人射了一支箭过来,上面还挂着一封书信” 随从说着,立刻双手将书信和羽剑一并呈上。 “有没有看到时什么人?” 孟真询问。 “没见到。” 随从纷纷摇头。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孟真轻轻挥手,把手下遣散,拿着羽剑和信回到了房间。 第24章 真是把好刀啊! 借着屋内烛火,拆开信看了一会后,孟真大声嗤笑起来,只不过这笑声中充满了鄙夷与讥讽。 “呵呵......” “大轩人可真是人才,行军打仗不行,玩阴谋诡计倒是一套又一套,既然能协助本王子弄到粮食,那我做个顺水人情吧!” 自己刚想着给大轩皇帝施加压力,迫使他同意,没想到就有人帮他出谋划策了。 并且只需要他配合一下,就能协助自己让大轩皇帝妥协,有这等奸臣当道,大轩永无崛起之日。 仔细琢磨了一会信上所说的计划,分析了其中利弊害后,孟真点了点头,这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 信上详细的分析了六王爷前往边关赴死,不管最终是生是死,都对北蛮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分析的倒是有根有据。 孟真看完信,也明白懂得孰重孰轻。 可惜大轩人这股子聪明劲,都用在对付自己人身上,真是可笑至极。朝中尽是这种奸诈小人,大轩想光复当年盛世,简直是痴心妄想? “罢了!” 孟真兀自摇头一笑,从怀里又掏出一个自己写下的书信,犹豫了一会抬手将其放在桐油灯上点燃,烧成了灰烬。 然后,稍作沉思,孟真拿起羽箭和书信打量了一会,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这封信可是把柄! 留在自己手上可以派上大用处。 嗯,不能一起烧! ...... 与此同时,司徒逸躺在床上,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府内管家声音便在门外响起。 “王爷,宫里来人了,让您赶紧去听旨!” 司徒逸心里那个郁闷啊。 这大半夜,搞什么名堂?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牢骚归牢骚,司徒逸还是七手八脚的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跟着管家匆匆往客厅赶。 “六王爷,奴才奉皇上旨意,传您明日到宫里出席宫宴!” 传话太监躬身说道。 晚宴? 奇怪,按理说自己这个王爷是不需要参加宫里的宴会的,难道这是景帝的意思? 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太监,司徒逸感觉有点古怪啊! “怎么不是魏总管过来传旨?” 司徒逸疑惑道。 小太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解释说,“魏总管今晚抽不开身,所以让奴才代替传旨!” “哦!” 司徒逸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又问道,“皇兄有没有说晚宴要招待的是什么人?” 司徒逸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小块银子塞到了传话太监的手里。 “回王爷的话,小的奉旨办事,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知!” 传话太监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把银子收下。 司徒逸无语了。 这没根的玩意,银子倒是收的利索,却是连半个有用的屁都没放出来一个。 “王爷,奴才话以带到,就先回宫去了!” 传话太监说完,不等司徒逸有所反应,急冲冲便离开了。 这玩意怎么跑得可真快呀! “让胡云过来一趟!” ....... 与此同时,传完话的小太监回到皇宫。 “事情办妥了么?” 老太监冷声询问。 “办妥了。” 小太监恭敬的回答。 “可被人看出破绽?” 老太监再次询问。 “没有!” 小太监摇头。 “确定没有人跟踪你?” “确定!” 小太监笃定道,“小人敢拿人头担保,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 “那就好!” 老太监满意的点点头,有些肉疼的摸了摸身上两块金元宝,沉吟少许,从另一只袖口内掏出一块银元宝扔给小太监,“你先出皇宫躲一阵子,回来让你执掌御膳房!” “谢公公赏赐!” 小太监心底狂喜,拿着银元宝,高高兴兴的谢赏,躬身走出了房间。 就在他关上房门,转身的刹那,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前。 还未等他看清楚是谁,忽然一道寒芒从他的脖子处扫过。 小太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临死之前只看到自己的身体缓缓倒下。 老太监将房门拉开,让开到一边,司徒鼎捂着鼻子,一脸冷漠的看了一眼还在飙血的尸体,冷哼一声淡淡吩咐,“把尸体处理了,地上擦干净,别让人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说罢,司徒鼎踏过尸体离开的瞬间,对拿着还在滴血长刀的黑衣人使了个眼神,便离开了院子。 黑衣人心领神会,上前对咬着金元宝的老太监一刀砍了下去。 听到动静司徒鼎扭头打量了一眼院子,心底冷笑不断。 这个事,决不能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他深知,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 第二天,司徒逸到铁匠铺转了一圈,将自己想到打造的佩刀详细讲解给了秦三斧。 秦三斧听到司徒逸的要求,于是便马不停蹄的招呼铁匠打开干活。 小小的铁匠铺内热火朝天的,只要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司徒逸都得指挥人来回调整,可惜没有木炭的热度不如焦炭,哪怕不停的拉动风箱,从早晨天没亮一直忙活到中午,总算把生铁矿烧到软化状态。 司徒逸知道如今的工艺,哪怕在京城这个繁华的地方,也只能将生铁融化到这个地步了。 将铁块从火炉内取了出来后,司徒逸往上面撒上特制的铁粉,这是他让范泽和胡云跑了好多店铺才筹齐的材料,然后指挥铁匠抡着大锤小锤不停的敲打铸型。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响了一下午,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秦三斧终于打开了铁匠铺的大门,司徒逸以及另外两名铁匠手里的钳子各夹着一把长刀。 滋!滋!滋! 司徒逸带头将长刀扔到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大桶猪油里面,秦三斧和铁匠看着白花花的猪肉被这么糟蹋,可都心疼坏了。 心底暗骂司徒逸败家,往常的老百姓菜里都没几滴油荤,可王爷居然拿猪油来淬火? 真是造孽啊! 随着阵阵白烟升腾,滚烫发红的长刀也慢慢冷却下来。 范泽与胡云好奇的马上围了上去。 他们在这铁匠铺守了一天了,晚饭到现在都还没吃。 “先别动,还烫着呢!” 司徒逸擦了擦黑乎乎的脸,看到范泽想要伸手从油桶里捞长刀,赶紧出声提醒。 虽然长刀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但猪油淬火冷却速度慢,温度还是很高的,摸上去恐怕会烫掉一层皮。 忙活了一天,可把司徒逸累坏了,让范泽去买了一些吃食后,就着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好在铁匠铺外面还有一个院墙,这要是被路过的有心之人看到,说给那些迂腐的文官听,指不定又要在景帝面前告司徒逸的不知仪表的状。 等油烟彻底散了,司徒逸让秦三斧把准备好的木质手柄安装了上去,这才把刀拿在手里仔细打量了起来。 擦干净刀身上的油脂,冷却后的长刀露出真实的样子,刀身通体黝黑泛蓝,寒光闪闪,噬人心魄。 作为曾经的御前侍卫,范泽和胡云一眼就看出了此刀的不凡之处。 司徒逸看到两人一脸兴奋的搓着手,呵呵一笑,将刀丢给了胡云。 胡云接过喜不自禁的轻轻抚摸着刀身,手指轻轻刮过刀刃,“嘶”胡云疼的倒吸了口凉气,手指被削掉了一小块皮,好在手上的老茧比较厚,倒是并未流血。 “好快的刀!” 但嘴里却是惊呼连连,然后把刀递给了范泽。 范泽早已心痒难耐,接过刀后屈指一弹,长刀‘叮’的一下,发出清脆的震鸣,过了数息才停歇。 “真是把好刀啊!” 第25章 请王爷先跟我们去趟都察院吧! 范泽心底由衷的赞叹道,“王爷,此刀看起来寒气逼入,小的想试一下是否坚韧!” “不急,待会我们回到府上再试也不迟,如今时候已经不早了,昨晚宫里传话要本王参加晚宴。” 司徒逸说完,又吩咐秦三斧把剩下两柄长刀装好,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塞到他的手里。 “老秦,这是本王对猛虎军阵亡家属的一点意,你换成银两分给他们!” “王爷,这......这使不得啊!” 秦三斧连忙推拒! “本王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猛虎军是为大轩百姓战死的,本王乃是大轩王爷,只能尽这点绵薄之力,已经很惭愧了!” 司徒逸故作严肃的将银票塞到他手里,“就当本王为皇兄补偿牺牲的将士们吧。” 自古以来,贪墨将士响银的事情就少不了。 司徒逸深知自己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再说了这钱还不是从某些人手里弄来的。 花别人人的钱,收买自己的人心,岂不妙哉? 秦三斧少做沉默,双眼泛红,“噗通”单膝跪在地上的说道,“草民替那些阵亡的兄弟谢过王爷了!” “行了,起来吧!”司徒逸扶起秦三斧,“你们先忙活着,跟着我累了一天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着,司徒逸带着范泽和胡云离开了铁匠铺。 直到司徒逸的身影彻底消失,秦三斧这才收回遥望的目光,心底暗暗发誓,定要要为王爷效死命,来报答知遇之恩! ...... 刚回到王府,范泽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胡云试刀。 司徒逸倒也想看看自己亲手打造长刀的质量如何。 "王爷,这刀要是劈坏了您可别怪我们!” 范泽拿着长刀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可又怕弄坏了司徒逸怪罪。 “你们放心大胆的试,刀只有试过才知道坚韧程度!” 司徒逸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 毕竟这是他来到轩之后,第一次打造铁器,司徒逸虽然心里也有点没谱,但想来比佩刀定然是强上不少。 "遵命!” 范泽对司徒逸躬身一礼后,对着胡云开口喊道。 “准备好,我来了哦!” 范泽双手紧紧捂住黑刀刀柄,做好了劈砍姿势。 “啊——!” 胡云一声低吼,牟足了劲一刀斩向黑刀。 铛! 两刀刀刃撞出一道火花,脆鸣声响彻当场。 胡云的佩刀从中间断成两节,前半截掉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胡云惊讶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看了一眼佩刀断口处,发现光滑如镜,没有一丝毛刺。 范泽拿着黑刀仔细打量。 黑刀不仅完好如此,只是刀刃撞口处有块白点,轻轻一吹白点就消失不见,刀刃没有一点缺口与卷刃。 “再试试这两把。” 司徒逸扬了扬下巴,胡云扔掉断刀,兴奋的拔出插在地上上的其中一把黑刀,对着旁边的大树斩去。 咔! 刀芒闪过的刹那,碗口粗的大树直接被一刀劈断。 刀锋所过没有丝毫阻碍! “好刀!简直就是神兵利刃啊!” 胡云和范泽激动的双眼发亮,如获至宝般撩起衣袍擦拭着刀身,就像抚摸着心爱的情人似得。 “既然喜欢,就送给你们了!” 司徒逸笑着说道。 “王爷,使不得!此刀如此珍贵......”胡云诚惶诚恐的说。 “宝马配好汉,宝刀赠英雄,这刀给你们才能算得上是物有所值嘛” 司徒逸摆了摆手,想了想又说道,“这有三把刀,我留下一把即可,其余两把刀就当做你们的赏赐!” 眼见两人还要推辞,司徒逸脸色一沉,坚定的说道,“行了,就这么说定了!” 范泽推脱不下,只得躬身谢赏,两人看向司徒逸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感激和敬畏。 司徒逸看着两人喜不自禁的样子,心底暗想,你们两个家伙可别做白眼狼啊。 要是像以前王府下人一样做反骨仔,老子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不会放过你们! 简单洗漱更衣后,司徒逸便带着范泽和胡云向皇宫而去。 掀开帘子,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阳被夜色吞没,司徒逸陷入了思索当中。 时间不长,马车缓缓驶入的进入皇宫的必经之路,正当司徒逸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马车外传来一阵高呼声。 “抓刺客......” 司徒逸心里一惊,正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此时,马车外传来了一阵急促脚步声。 “王爷,小心!” 范泽的声音骤然响起,司徒逸钻出马车,发现四周都围满了皇宫守卫。 胡云和范泽警惕的拿着黑刀站在马车旁边,地上还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北蛮人。 “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逸一愣,皱眉询问。 守卫首领这时候也带人赶了过来,看到来人是司徒逸,赶紧躬身回道,“回禀六王爷,这北蛮细作准备潜出皇宫,被我们发现,没想到这人拼死反抗,幸亏王爷的侍卫将这人拦住,要不然还真给他逃了!” 司徒逸闻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北蛮人,对范泽和胡云招呼道,“行了,既然人已经抓到了,那我们走吧!” 说完,司徒逸回到马车内,继续向着皇宫宫门口驶去。 眼看司徒逸的马车缓缓离开,侍卫首领看着凉透了的北蛮人一招手,“把这里收拾干净,尸体先抬去监察司!” 守卫领命几人上前把尸体抬起的时候。 “啪!” 忽然一封带血的书信从这人身上掉了下来。 守卫首领脸色一变,好奇的把书信捡起拆开查看起来。 看着看着,他猛然瞪大了眼睛,对着手下一招手,朝着司徒逸的马车追了上去。 “等等!” 马车还没走出多远,侍卫首领忽然一声暴喝,招呼着守卫将司徒逸的马车团团围住。 又搞什么名堂? 老子还等着去吃大餐呢! 司徒逸有些恼火的从马车内再次钻了出来,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目光不善的守卫们一眼,狐疑的问道“本王还要去皇宫赴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王爷,晚宴您去不成了,还请您跟我们去都察院,等奏明皇上再定商议。” 司徒逸一怔,搞不清楚这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人明明帮他拦住了北蛮奸细,现在竟然反而还刁难自己? 这家伙有毛病吧? “你是谁?拦住我们干嘛?” 守卫首领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微微抱歉躬身,“回禀王爷,末将乃是禁军中尉郭子青,家父骁骑都尉郭台山! 郭台山? 太子党一派的? 司徒逸心中恍然大悟。 第26章 想屁吃呢? 那天在朝堂之上,这个郭台山可是跟着藤铺宣一同起哄,跳得最欢的几个人之一。 既然是太子党的人,肯定是没安好心,又想玩栽赃陷害是吧? 还真是老太太挑柿子,尽找软的捏?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原来是郭中尉啊。” 司徒逸随意一笑,故作疑惑看着他问道,“郭中尉这是什么意思?” 郭子青双眼闪过一丝讥讽之色,沉声说,“刚才我们在这个北蛮人身上搜到一封书信,上面记载着一些与王爷有关,所以......” “哦?” 司徒逸眉头一挑,打断郭子青,然后对范泽说道,“你去把信拿过来给本王瞧瞧,本王倒要看看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玩意敢诬陷我。” 说罢,司徒逸双眼微眯,笑而不语的盯着郭子青,含义不言而喻。 只是,这笑容里面充满了讥讽! 被司徒逸看着,郭子青嘴角一阵抽动,哪里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瞬间怒火中烧,,“这件事情到底如何,都察院自会查明真相......” “呸!” 还未等他说完,司徒逸张口啐了唾沫,自语道,“真还没到入夏呢,这蚊子苍蝇可真多啊!” 什么? 听到司徒逸阴阳怪调话语,郭子青忽然明白过来。 这窝囊废居然在拐弯抹角的骂自己。 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恨恨的看着司徒逸,气的双眼都快喷火了。 这时候,胡云也来到了近前,伸手就去拿郭子青手上的书信,哪知郭子青却将信扔给了身旁的手下,装模装样的躬身道,“王爷,信还是别看了,先跟我们去都察院再说吧!” "放肆,本王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要本王跟你们去都察院,我看你们是想多了吧?" 司徒逸满脸寒霜,又转头看向范泽和胡云,“我们走,本王今天就看看谁敢拦着!” “你们不能走!”郭子青眼见司徒逸要强行离开,顿时急了,他可是收了太子殿下的好处的,要是不能把司徒逸带到都察院自己可就麻烦了。 郭子青大手一挥,对着手下众人厉声吩咐道,“把王爷请到都察院,谁敢阻拦立刻处决。” “好胆!” 范泽猛然回头盯着郭子青,"王爷乃是皇亲国戚,我看你们谁敢动手动脚?" 说着,范泽和胡云退后拦在马车前面,不让任何人靠近。 郭子青双眼一眯,心底闪过一丝杀意,按照朝廷禁令,在皇宫之中动刀可以直接拿下,若是反抗可以直接伏诛。 “六王爷,请不要逼我们动手,若不然......” 郭子青心底冷笑不断,反抗吧。 只要你敢动手,我就是把你当场诛杀皇上也不会怪罪于我。 司徒逸若有所思的扫了郭子青一眼,心中已然知晓这家伙就是想等自己发火,好借题发挥? 沉吟少许,他心中猛然一动,对范泽和胡云摆了摆手,故作生气的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让开?” “王爷,这......” 两人有些犹豫,直到司徒逸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才悻悻的让开身形。 郭子青心里暗自得意,暗骂一句“怂包”。 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嘛? 怎么一下子就软蛋了? 王爷又怎么样? 到了都察院,要你好看! 司徒逸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郭子青,脸色悄然闪过一丝坏笑,故作紧张在马车上往下看了又看,几次跃跃欲试,就是不敢跳下来。 看到司徒逸的怂包的样子。 范泽和胡云心感诧异。 王爷这是怎么啦? 不明所以的二人刚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司徒逸瞟了一眼,刚准备迈开的脚立刻缩了回去。 司徒逸脸上写满了尴尬,挠了挠头,眼珠子转个不停。 连围着马车的侍卫都看不下去了,一个个使劲的憋着笑意。 “你......扶我一下。” 司徒逸干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郭子青。 “啊......好,好......” 郭子青鄙夷的看了司徒逸一眼,上前嫌弃的搀扶着司徒逸下马车。 就在他扶着司徒逸的瞬间,司徒逸脸上悄然闪过一丝坏笑,脚下骤然一滑,惊慌的大叫一声,直接摔了下去。 砰! 郭子青下意识的一松手,身子往旁边一让。 “王爷!” 范泽和胡云同时惊呼一声,胡云更是冲过来飞扑上前,直接滑到了司徒逸身下的地面上。 司徒逸跌落在胡云的背上,压得胡云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声。 “哈哈......” 看到司徒逸狼狈不堪的样子,本就对司徒逸不屑的郭子青再也忍不住了,拍腿放声大笑起来。 众守卫看到郭子青都笑出了声,此刻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指着司徒逸狼狈的样子大笑。 然而笑着笑着,郭子青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 只见范泽手里的刀已经缓缓抽出一半,更是看白痴似的眼神看着他! 郭子青猛然一惊,忽然想到了司徒逸的身份。 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大胆!” 范泽陡然一声暴喝,心底暗骂郭子青这个家伙真是白痴。 司徒逸可是正儿八经的王爷! 就算再怎么废物,那都是天潢贵胄,地位永远要比这些做臣子的高出一截。 可你郭子青是什么身份? 王爷摔下马车,你不赶紧护住,还在那大笑? 胆子不小啊! 还有这些守卫,真是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兵,居然也跟着大笑,真是嫌自己脑袋呆在脖子上太久了是吧? 想玩全家消消乐? “你没事吧!” 司徒逸爬起身来,然后把胡云拉起。 “多谢王爷关心,小人没事。” 胡云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恭敬回道。 “没事就好。” 司徒逸整理了一下衣服,扭头看向郭子青,“郭中尉,你下次拉我的时候,可别这么用力啊!” 用力? 郭子青一脸懵逼。 明明是他自己脚下不稳啊! 我都还没发力呢! “大胆郭子青,胆敢将六王爷拉下马车?” 范泽和胡云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阴沉了的可怕,齐齐拔刀,怒视着郭子青。 其它守卫看来这一幕,不等郭子青吩咐,立马拔出佩刀上前将司徒逸三人围在中间。 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全都给我退下!”见到这一幕郭子青顿时心底一慌,连忙把手下喝退。 然后看着司徒逸慌忙解释道,“六王爷,小的真没......真没用力,是您自己脚下不稳,这不能怪我啊!” “放屁!” 胡云满脸寒霜,目光冷冽的盯着郭子青,“你的意思是,王爷在诬陷你?” “没事!你们别怪郭中尉!” 司徒逸这时连忙出声打圆场,笑呵呵的说,“我估计是郭中尉力气太大,没控制好力道,也是不小心,他也许不是故意的吧。” 听到司徒逸的话,郭子青脸都绿了。 畜生啊! 这哪是帮自己解释啊? 他这摆明就是火上浇油啊! 果然,听到司徒逸这番话,范泽和胡云脸色阴沉更是加重几分。 他们十分肯定,郭子青是有意而为之,想故意让王爷当众出丑。 要不然他笑什么? 看到两人脸色愈发难看,郭子青自知理亏,沉吟片刻,他赶紧对司徒逸躬身一礼,匆忙说,“王爷,小人还有要巡视,就先走了,您请自便!” 啥玩意? 陷害老子不成,就想溜? 想屁吃呢? “慢着!” 第27章 “皇兄,臣弟好像迟到了? 范泽二话不说,快步上前拦住了郭子青,“郭中尉,意图谋害皇亲国戚不成,想要畏罪潜逃吗?“” 胡云则是抬眼看向郭子青,“把书信交出来!” 谋害皇亲国戚? 听到这话,郭子青猛然间吓了一大跳。 这罪名要是坐实,哪怕是自己老爹都保不住自己啊! 司徒逸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底不禁暗暗颔首。 不枉自己送刀给他们,特别是胡云这眼力劲倒是真不错。 自己想说的话,他倒是帮自己说了。 那岂不是说明他们二人开始慢慢归心了? “算了,把信拿过来就行,皇兄还等着我去参加晚宴呢!” 司徒逸摆了摆手,对范泽说道,“咱们就别为难郭中尉,毕竟他也是职责所在嘛。” 然后目光又落在了郭子青身上,一字一顿的说,“你说是吧,郭中尉?” “啊!”郭子青被司徒逸的声音吓了个激灵,连忙点头,“是......是,王爷说道对!” 郭子青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想都没想就把书信拿出交给了胡云。 胡云又把书信递给了司徒逸。 司徒逸眼看书信到手,也懒得和这人头猪脑的家伙再磨叽,麻溜的跳上了马车。 看到这一幕,郭子青差点跳起来骂娘。 这窝囊废真够阴险的! 摆明是坑自己嘛,原来刚才胆小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这个狗东西! 打开信纸略微看了几眼,司徒逸心底冷哼,这些玩意能不能玩点新花样? 书信上无非就是说,自己和孟真上次配合的非常不错,司徒逸获得的景帝的好感,让司徒逸在赎金粮食等方面多劝劝景帝,待司徒逸前往北凉以后,两人再里应外合夺取北麓关等等一些事情。 这一看就是藤铺宣这老狗的手笔,这群太子党还真是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不过,老是搞栽赃陷害这一套,真当自己还是以前那位仁兄? 把信收好,司徒逸对范泽和胡云喊道,“走吧,别跟这二百五废话了!” 听到司徒逸的催促,胡云的范泽同时冷冷的扫了郭子青一眼,这着把刀收起,这才赶着马车离开。 二百五? 郭子青一愣,啥玩意? 虽然他听不懂,但也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话。 他这好像是在骂自己? 明悟过来的郭子青牙都差点咬碎了,心暗暗唾骂,你个狗东西千万别落自己手里,要不然定让你尝遍世间酷刑! 司徒逸掀开窗帘扭头对郭子青咧嘴一笑,故意对范泽和胡云吩咐,“皇兄最近可是烦的很,暂时先别将有人某些人陷害我的事情告诉他,要不然皇兄一怒之下,搞不好会斩了某些人的狗头泄愤。” “是!” 范泽和胡云齐声应道。 司徒逸这不大不小,刚好一字不落的被郭子青听得真切,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这玩意可真经不起查! 原本的计划是只要将司徒逸弄到都察院,就让替死鬼将他毒成哑巴,到时候他没法说话,还不是任由拿捏? 可没想到这窝囊废居然反而将他一军,这把他们的计划全部都打乱了。 该死! 如今一步错,步步错,景帝要是较真查起来,自己可就百口莫辩了。 郭子青越想越害怕,冷汗唰唰的往下流。 而这时,躲在暗处的太子兄心腹也从暗处走了过来,眼见司徒逸居然大摇大摆的离开,知道这是计划失败了! “郭中尉,怎么搞的?” 心腹把郭子青唤到一旁,瞪着郭子青质问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你该怎么和殿下交代?事情处理不好,我们所有人都要受牵连!你得想办法把信拿回来,不然皇上看到了,大家都得倒霉!到时候你谋害王爷的罪名坐实了,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谋害王爷? 听到心腹的话,郭子青的魂儿都快吓飞了。 “这下怎么办啊?我也没想到这窝囊废居然这么阴险!”郭子青彻底慌了,双腿打颤的爬起来。 “蠢货,你就不该把信给他!” 心腹气的一拍大腿,指着郭子青怒骂。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被他的侍卫一吓唬就慌了神,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啊?”郭子青如今肠子都快悔青了,简直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让自己清醒清醒。 闻言,心腹也知道如今发火也没什么用了,思索片刻,微微颔首道,“事到如今,咱们只能先回去等太子殿下回来商量商量对策!” “好好好……” 郭子青向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心底叫苦不迭! 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栽到了司徒逸这废物王爷手里,如今只能想办法把信弄到手再说。 要是皇上知道自己把司徒逸强行带到都察院不说,还将他推下马车,搞不好真会砍了自己啊! 郭子青越想越怕,也没心情带人巡逻了,与副手交代了几句后,匆匆跟着心腹,往东宫快步离去。 看着郭子青离去的背影,其中一个守卫暗自思索一会,借口肚子痛,向暗处走去。 “……” 福寿宫。这是景帝为北蛮使团摆下的送别宴,也是为与北蛮用钱粮交换人质举行的最后一次谈判。 可晚宴开始有一段时间了,却迟迟不见孟真的人影,甚至没有一个北蛮人都没见到。 群臣都是颇为恼火,要不是碍于景帝在此,早就掀桌子走人了。 特别是那些武将,一个个都黑着脸,犹如锅底一般,显然是气的不轻。 就在众人等的不耐烦的时候,这时,忽然一个侍卫走了进来,在魏丘耳边嘀咕了几声。 魏丘闻言,脸色变了又变,许多人都被这一幕给吸引,隐隐猜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当景帝听完魏丘的传话,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不过还是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 “陛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陈千狄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此事明日早朝再议!”见景帝不愿说,陈千狄只好作罢,但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六王爷到!” 就在这时,传话太监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群臣闻言,皆是一愣,特别是司徒鼎更是一脸的懵。 这是怎么回事? 这窝囊废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被郭子青带到都察院去了吗? 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藤铺宣心头更是一惊,心道这下麻烦大了。 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难道是失败了? 心底不断的咒骂起郭台山这对父子起来。 景帝更是诧异。 他记得没有传旨让老六过来赴宴啊? 难道是某些人自作主张?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想到这,景帝怒不可揭的看向了魏丘! “奴才冤枉的,望皇上明查,真不是奴才传的旨!” 魏丘被景帝凌厉的目光吓得浑身一哆嗦,“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慌忙解释着,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谅你也没这个胆子!” 景帝说完,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下方众人。 司徒鼎心里有鬼,赶紧把头底下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唯恐景帝看出异样。 想比与司徒鼎的稚嫩,藤铺宣无疑心性老道。 迎着景帝的目光却是显得面色如此,脸不红心不跳,安安静静坐着。 “皇兄,臣弟好像迟到了?” 第28章 就问你抗不抗揍吧? 群臣看到司徒逸大步流星对走进来,全都像见了鬼似的。 “老六,你怎么过来了?” 景帝脸色如常,故作疑惑的询问。 司徒逸怯生生的小声回道,“皇兄,不是你让人传旨让我来参加吃饭的么?” 什么? 众人哪里还会听不出来,这司徒逸明摆着是没收到圣旨就跑过来参加宫宴。 听说过蹭喜宴的! 还真听说过蹭宫宴的! 众人皆是一愣,不少人明白过味来,纷纷私底下偷笑。 司徒逸看着这些人嘴脸,心里的小本本上暗暗记下。 不过,司徒逸可不是那种小怨妇的性子,既然来都来了,索性就揣着明白装糊涂,蹭顿饭也好啊。 自己晚饭都还没吃呢! “行了,那就找个位置坐下吧!” 景帝本来就心烦意乱,对着司徒逸摆了摆手,略显疲惫的站起身来朗声道,“众位爱卿,朕有些乏了,待北蛮使团来了,朕再过来。” 说罢,景帝在魏丘的陪同下,离开了福寿宫。 “哦!” 司徒逸点点头,四下寻找起位置来,可来来回回找了几圈却发现没有空位了。 哪怕有些人身边有多余的地方,也不愿和他坐到一起。 “哈哈……” 等景帝离开了,场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特别是这些皇子,公主更是对司徒逸冷嘲热讽。 “六叔,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到宫里来了?” “六婶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是不是太软蛋被六婶嫌弃了……” “四哥,这是六叔?我怎么没见过啊?” “八弟,别说是你,我们都没见过六叔几回,每次父皇传叔叔们进宫,你六叔就生病,他那副病恹恹的身体可是比小媳妇都还娇弱……” 随着司徒逸的到来,一众皇子,公主纷纷交头接耳的取笑着他,就连只有十岁的八皇子都跟着众人讥笑他。 面对众人的冷言冷语,司徒逸却是目光平静,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六叔,蹭饭都蹭到宫宴上来了,我们都真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哈哈哈…” 四皇子司徒厉一脸戏谑的看着司徒逸,“我可是听说六叔最近风头无两啊?瞎猫碰上死耗子随便抓把草都能治病,嘴皮子也是利索的很,在朝堂之上那一番豪言壮语可是慷慨激昂的很呐,怎么今天却是哑巴了?” “咦?六叔怎么不说话了?” 二皇子一脸幸灾乐祸的笑道,“六叔,可怜呐,不会是府上穷得揭不开锅了?所以才厚着脸皮来宫里蹭饭的吧!” 三皇子鄙夷的看了司徒逸一眼,装模作样的冲司礼太监吩咐道,“你们没看到六王爷没地方坐么?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快搬张小板凳来?” 司礼太监吓了一个激灵,慌忙搬来了一张凳子放到了地上。 这一幕更是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陈千狄听不下去,“蹭”的一下站起来,“都给老夫闭嘴!” 众人见到陈千狄发火了,顿时都缩了缩脖子,赶紧闭上了嘴巴。 谁都知道陈千狄脾气火爆,发起飙来有时候连景帝的面子都不给。 可景帝偏偏从来不治罪于他,不少人心里都明白,陈千狄为大选鞠躬尽瘁多年,年事已高后便主动把兵权交还给了朝廷。 虽然他没了兵权,但在军中颇有威信,不少人对他更是又敬又怕。 要是被他揍一顿,打了也是白打,也没处说理去。 陈千狄狠狠的瞪了这些人一眼。 不由得暗暗摇头,诸多皇子中没有一个他看得顺眼的,个个玩阴谋诡计都是一把好手,可却没一个有血性的。 要是让这些人上战场与北蛮拼杀,恐怕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也不止一次为景帝感到悲哀,真不知道大轩这一朝,怎么尽是这些个臭丘八? 反倒是司徒逸当日的表现让陈千狄微微有点刮目相看。 但是不多。 微微叹了口气,陈千狄一脚把旁边的户部尚书踹开,对司徒逸喊道。 “六王爷,到老夫这里来坐!” 司徒逸不由得一愣,心道陈千狄都一把年纪了,脾气还是这般火爆。 自己坐过去不会挨打吧? 眼见司徒逸犹豫不决,陈千狄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笑骂道,“让你过来就过来,老朽还能吃了你啊?” “好,多谢庆国公!” 司徒逸苦笑一声,对陈千狄道了声谢,在户部尚书幽怨的眼神中坐到了他的旁边。 藤铺宣见到这一幕,脸上一阵抽搐。 谁不知道户部尚书是他的人? 陈千狄这么做无疑是当众打他的脸。 可若是去找陈千狄讨说法,那先问自己抗不抗揍吧? 越想越觉得憋屈,藤铺宣只能把这笔账记在了司徒鼎的身上,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司徒逸这眼中钉彻底消失。 司徒逸瞥了一眼怒意的藤铺宣,知道这老狗不爽自己,于是故意往户部尚书这边挤了挤,气的户部尚书差点破防! 眼见一场好戏落幕,景帝和北蛮使团却迟迟不见踪影,众人只好百无聊赖的交头接耳低语。 司徒逸左看右看,现场的不少人有说有笑,唯独没有一个人搭理自己,这才安静的坐在那里,端起茶杯小酌起来。 司徒逸倒是无所谓,心里盘算着怎么用手上的这封信好好坑人一笔。 嗯,搞钱才是正经事! 在前往北凉之前,必须要弄到一笔巨款。 对了! 还要培养自己的心腹。 这两件大事可是重中之重! 不能有一点疏漏! 想着想着,司徒逸的目光落在了司徒鼎身上。 这家伙今晚可是老实的很,平日里就这二五仔蹦跶的最欢,今儿个却像是转了性? 像个乖宝宝似的? 这家伙心里一定有鬼! 司徒鼎感觉察觉有人在看自己,抬头望去,恰好与司徒逸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慌忙躲闪,不敢直视司徒逸的眼睛,扭头和太子妃闲聊掩饰自己的心虚。 司徒逸将他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不屑的撇了撇嘴,心中已经酝酿好了主意! 还有上官战父子,要是有希望也是可以好好拉拢一下! 自己如今可是两手空空,缺人又缺钱,自己这便宜岳父可是家底丰厚。 要是能将上官家发展成心腹,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就这么干! “北蛮使团觐见!” 第29章 大马士革钢 就在司徒逸暗自思忖的时候,司礼太监高呼声骤然响起。 随着话音落下,以孟真为首的北蛮使团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而入。 司徒逸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了一脸桀骜不驯的孟真身上。 暗暗把此人的模样记在心中,有朝一日定要这等伙同某些人谋害自己的家伙付出代价。 “咦?” 孟真轻咦一声,左顾右看却看到主位上空空如也,微微一愣后轻蔑的讥笑道,“大轩不是号称友谊之邦么?怎么大轩皇帝?难道又病倒了?” “放肆!” 陈千狄拍案而起,怒斥孟真,“六王子好大的架子,不仅迟到,还如此出言不逊,若是不爽你大可滚回去。” 看道北蛮使团这趾高气扬的样子,不少文臣武将恨的差点把牙咬碎。 耻辱啊! “庆国公,冷静,千万别冲动……” 李登峰苦口婆心的相劝,若不是北蛮关押着大轩百姓与将士,他一介文官都差点爆粗口。 司徒逸目光不断闪烁,心道这六王子真是有够嚣张的,不断的挑衅大轩国威,真是够作死。 “哼╯^╰!” 孟真一声冷哼,双手抱在胸前不屑的扫了一眼陈千狄,傲然道,“本王子有早到的习惯吗?” 要不是因为北蛮目前极度缺粮,孟真跟班不屑带人出使大轩,直接就让父王派铁骑横推大轩国境了。 想到这些,孟真只好暂时先忍一波,等到北蛮缓过劲来再狠狠教训大轩。 “你……” 陈千狄指着孟真猛的吐出一口老血,双眼死死瞪着孟真,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皇上驾到!” 司礼太监再次高呼,然后带头跪到地上,其他朝臣也跟着前后不一起身跪拜! “吾皇万岁万万岁!” 景帝仰首阔步的步入主位,微微抬手。 “诸位爱卿,平身! 随着众人起身后,景帝目光冰冷的落到孟真身上,久久不愿离去,心底竭力的压制的怒火。 这段日子,景帝好几次都差点想要将这北蛮使团斩杀,以泄心头之恨,可一想到他们手里还有人质,就不得不强压心头的怒意。 特别是从密报中得知就是眼前这么孟真下令屠杀北凉十三城的老弱妇孺,景帝心中已然恨意滔天,有感愧对列祖列宗,无颜面对天下苍生。 “北蛮使团,尔等还不赶紧跪拜我朝皇帝?” 魏丘双眼微眯,对北蛮使团怒声质问。 “大轩皇帝,我没有多少耐心和你废话,本王子希望今天粮草一事有个结果!” 孟真悠然自得的直视景帝的目光,脸上尽显狂傲不羁之色。 眼中尽是讥讽。 “蛮夷,速速跪下请罪,如若不然老夫哪怕豁出这条老命也要弄死尔等!” 宇文雷刚从边关回来,对北蛮所做之事,可谓是亲眼目睹,此刻仇人见面,可谓是分外眼红。 孟真如此目中无人,他如何不怒。 “你敢吗?” 孟真不怒反笑,满脸轻蔑的奚落道,“宇文将军好大的火气,可惜在战场上面对我北蛮铁骑时,跑得比狗还快,要不然也不会丢下亲大哥不顾,独自一人逃跑吧?” 听到孟真的话,众人不禁勃然大怒。 “你放屁!” 宇文雷被孟真的话呛得面红耳赤,顿感眼前一片恍惚,捂着脑袋向后倒去。 孟真公然颠倒黑白,揭露他的伤疤,一时之间受到这等刺激,险些跌倒。 幸好边上的人眼疾手快,连忙将他扶住,但嘴里却是不断说着胡话,俨然被刺激的不轻,这晚宴显然是吃不上了。 在请示的景帝后,侍卫上前把他搀扶回府。 待宇文雷走后,景帝冷眼扫过一众臣子、皇子,却发现平日里爱出风头的太子此刻却是一反常态的安静坐在原地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察觉到景帝的目光,心里有鬼的司徒鼎猛然一惊,小心翼翼抬头望去,发现景帝对他笑而不语,顿时慌了神。 正要硬着头皮呵斥孟真,四皇子司徒厉忽然站了起身来,厉声道,“父皇好心设宴款待北蛮使团,尔等如此傲慢无礼?六王子别忘了,虽说北蛮手里有我大轩俘虏,但我大轩纵然鱼死网破,北蛮没有粮食想必日子也不好过的?” “鱼死网破?” 孟真轻蔑一笑,“这位皇子,我看你还没睡醒吧?北蛮虽说缺粮,大不了宰杀牲畜挺一挺,可若是你大轩弃俘虏而不顾,只怕会引起人神共愤,你大轩皇帝难道不怕遗臭万年吗?” 孟真的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顿时炸开了锅,瞬间点燃众人怒火。 “蛮夷太过狂妄!”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竟然也说的出口?真是粗鄙不堪!” “无耻北蛮,我大轩北麓关还未失手,尔等休要放肆!” “陛下,臣等以死明鉴,恳请陛下降旨杖杀北蛮使团,举国之力北伐讨蛮……” 不少人都跟着拍案而起,怒视孟真,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连不少一直竭力主张和谈的主和派大臣都义愤填膺的站起来呵斥孟真。 主和派大多都是文臣,虽然有不少迂腐之辈,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丝毫血性,北蛮使团一而再再而三的藐视国君,涉及国体之事,他们也都不再选择隐忍。 司徒鼎虽然有心充当和事佬,但藤铺宣不断对他使眼色,他也只好默默跟着众人敷衍了事。 司徒鼎此刻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伙同孟真去招惹司徒逸了,要不然此刻也不会如此被动。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景帝的目光不时打量着他,这让他既愤怒又憋屈。 司徒逸则是静静的观察着景帝的表情。 景帝还未表态,他也不好急于表现。 然而,许多人看到司徒逸不动如山,不禁心底暗骂这个胆小怕事的窝囊废。 连一旁的户部尚书都向他投来了鄙视的目光,眼见这家伙没动静,他气愤的“呸”了一声,猛然加大声音继续口诛笔伐傲慢的北蛮使团。 景帝眉头紧锁,脸上黑成了锅底,眼中更是寒芒涌动,已经是面临怒火爆发的临界点。 但作为帝王,他不能被情绪左右思想,想到诸多不良后果,他终究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良久,景帝深吸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沉声道,“六王子如此不懂礼数,之前朕怜你岁数颇微,不知者不怪,但三番五次挑衅皇家底线,今日这晚宴就此作罢,粮草一事,改日再议吧!” 在不得罪北蛮使团的情况下,景帝采取了老祖宗的计策,“拖”字诀! 看你北蛮没有粮草的情况下,能撑多久,开春冰雪融化之际,北蛮春耕放牧在即,没有粮食的供应,北蛮人饿肚子能挣扎多久? “且慢!” 孟真闻言,气势也弱了几分,不过依旧是面不改色的笑道,“要我等行礼倒也无妨,不过,就看大轩是否能让我等服气!” 景帝双眼微眯,“此话怎讲?” 孟真淡然一笑,对随从点点头,后者赶忙从身上解下一物,恭敬递上。 看到孟真手中之物,司徒逸瞳孔猛然一阵收缩。 大马士革钢! 第30章 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准确来说,这是一把以大马士革钢打造的弯刀,刀身上花纹依稀可见。 细看之下,司徒逸暗暗诧异,这特么跟印象中的大马士革钢怎么不一样? 特别是花纹有些本质上的区别。 主要是刀身上的花纹不仅层次不明,连纹路雪亮与黝黑部分都杂乱无序,不够清晰流畅,在灯火的照映略显的粗糙。 观其形,定然是冶炼工艺不合格导致的钢材里杂质太多,锻造工艺不过关导致的! 这应该是初期冶炼大马士革钢的摸索型产物。 看着孟真手里钢刀,众人皆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不止。 “哈哈哈……” 大轩众人除了景帝、司徒逸以及部分文臣老将之外,纷纷面露轻蔑之色。 就这? 一把黑乎乎的破刀而已! 还整的挺自信! 司徒逸看着这把大马士革钢刀,脸上的表情却是露出从未有过的凝重。 别人不知道这刀有多坚硬与锋利,但他再清楚不过。 主要原因就是,以大轩目前的参差不齐治炼水平来说,锻造出来的武器与大马士革钢差了都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真是不知者无知,还在这嘲笑别人刀破? 一群酒囊饭袋! 孟真对这些人的嘲笑毫不在意,神色依旧傲慢的扫视众人,“久闻大轩国力强盛,特别是在兵刃铁器的打造上还算凑合。” “今日,本王子便以此刀挑战你大轩名刀宝剑,看看大轩是否能有刀剑能将其斩断!” “若是大轩无一种铁器能斩断此刀,也无能抵挡此刀一击的铁器,本王子凭什么要服你大轩?行跪拜之礼?” 凑合? 听到孟真的话,众人不由一愣,旋即哄堂大笑。 “六王子真是天真的可爱,你当皇宫里的名刀宝剑是战场上兵士的佩刀么?老夫看你是自不量力!” 陈千狄摸着胡子,满脸不屑的轻哼,“就这破刀,老夫家里随便一把菜刀都能斩断!” “……” 司徒逸嘴角微微抽动,无语的看着这老爷子。 别人既然能拿出来,你还以为是战场上那种破铜烂铁啊! “陈老将军,本王子这把刀可是国内名匠以天外陨铁千锤百炼打造而出。” 孟真得意一笑,“这可不是一般的铁器可比拟的!不仅坚不可摧,还能削铁如泥呢!” 天外陨铁? 削铁如泥? 这牛吹的都可以上天了! 陈千狄哈哈大笑,不以为意,“少来糊弄老夫,就这破玩意老夫徒手便可折断!” 陈千狄说着,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咔哒、咔哒”的关节咔咔作声,响彻当场,给人极具力量上的震撼。 “就是,陈老将军可是天生神力,十三岁就能一拳打死水牛,二十岁徒手站倒拔垂杨柳……北蛮人真是不自量力。” “蛮夷,拿这破玩意考验本朝大将?哪个大将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司徒逸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述说着陈千狄的辉煌往事,不由得一愣,顿时惊呆了! 没想到这老头从小就牛掰,要是放到前世的某些运动会上,还不得金牌拿到手软? “陈老将军,你恐怕是没听懂我的意思。”孟真脸上一抽,鄙夷道,“此番我是比拼刀剑锋利韧性,不是让你用蛮力把此刀折断!” “好,老夫让你心服口服!”陈千狄大手一挥,看向景帝,“陛下,老臣家中有一柄祖上传下来的宝剑,还请陛下恩准臣让人取剑!” “什么?” “陈老将军准备来真的了?” 景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陈千狄摆手说,“陈爱卿,不必如此麻烦,朕有的是宝刀名剑,随便拿出一把都是名震天下的绝世利刃。” 说着,景帝拂袖命令道,“去把朕收藏的宝剑取一把来!” “是!” 御林卫走出一人,躬身应诺快步离去。 时间不长,御林卫手持一把赤红长剑来到近前,躬身奉上。 “陈爱卿,就由你来持剑与北蛮王子带来的宝刀一试!”景帝看向陈千狄示意道。 “老臣,谢陛下!” 陈千狄躬身一礼,转身激动接过宝剑细细打量一番后“锵”的一声,宝剑出鞘。 一束寒光闪烁当场,仿佛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看到此剑,众人皆是一窒,司徒逸更是双眼发亮,好一柄绝世好剑,此剑长三尺,两指宽,通体雪亮,剑身寒光闪烁,观其形都感锋利异常。 与北蛮王子手中那把弯刀相比,简直是屌丝与高富帅的云泥之别。 “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孟真极为不屑的抽出初代大马士革钢刀,交给了身后的一名粗狂大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图耳,就由你来与他们较量一番,让他们开开眼界!” “诺,末将定不辱使命!” 大汉抱拳一礼恭恭敬敬的接过弯刀嘴角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孟真则是一脸戏谑的站到一旁,等着看笑话。 陈千狄把剑鞘扔给了司徒逸,然后双手紧握剑柄,神色凝重低吼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对着图耳手里的弯刀一记猛劈。 图耳冷哼一声,举刀迎了上去。 “铛!” 刀剑相撞,火花四溅间半截利刃倒飞了出去,深深扎入殿内的柱子上。 “这怎么可能?” 众人看着眼前眼前这一幕,纷纷不敢相信的惊呼起来。 只见陈千狄手中只有半截剑身,而北蛮图耳手里黑乎乎的弯刀却毫发无损,隐约只能看到一丝卷刃迹象,不过无伤大雅。 这黑刀竟然如此坚韧? 这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景帝更是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瘫软无力的一屁股坐到宝座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显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哼!”图耳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转身把刀还给了孟真。 “干的好!”孟真笑了,还很灿烂,然后看着陈千狄嗤笑道,“陈老将军,还用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吧,本王子今日将用此刀破你大轩所有虚刀伪剑!” “狂妄!” 陈千狄不服,梗着脖子道,“这只是一把本朝最普通不过的一把剑罢了,诸多好东西还没拿出来,今日就让尔等蛮夷开开眼界!” “陈爱卿说得没错。” 第31章 老六之间的对决! 景帝被陈千狄一语点醒,再次对御林卫喊道,“再挑一柄宝刀呈上来!” 御林卫领命正要离去,这时孟真忽然冷笑道,“莫要白费力气了,本王子没功夫陪你们慢慢玩。” 说道这,孟真语气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奸诈,“不如我跟大轩皇帝打个赌怎么样?” “混账!” 藤铺宣恰合时宜的跳了出来,指着孟真斥责道,“皇帝乃是一国之君,岂能与尔等宵小之徒打赌?休要放肆!” “大轩皇帝难道连跟本王子打赌都不敢吗?派一个跳梁小丑在这丢人现眼?真是可笑……” 孟真白了藤铺宣一眼,理都懒得理他,眼中却是讽刺之意十足。 景帝面若寒霜的扫了二人一眼,沉吟少许,心底狠狠一咬牙,一拍御案站起身来,厉声道,“朕陪你赌!” “陛下,不可啊……” “此等蛮夷阴险狡诈,陛下切莫中了此等奸诈之人的诡计啊!” 不少人文成武将纷纷跳出来阻拦,还不忘对孟真一顿怒斥。 “全都给朕闭嘴!”景帝目光凌厉的扫了众人一眼。 感受到景帝犀利的目光,一时之间,整个万寿宫鸦雀无声,众人寒蝉若噤全都闭上嘴巴。 这一刻,尽显帝王威严霸气。 将臣子震慑住后,景帝双眼微眯盯着孟真,“说,你想怎么赌?” “大轩皇帝果然爽快。”孟真皮笑肉不笑的赞叹一句,然后说“很简单,若是能斩断此刀,太子不仅向你行三跪九叩大礼,还将北凉十三城全部归还,若是输了,大轩要在原有的三百万担粮草等物品上多叫三倍,如何?” 听到这个赌注,景帝气的胸口疼,北凉十三本来就是大轩的国土。 如今却成了北蛮的筹码,十三城自从被北蛮占领后就大肆毁坏一通,城中早已破败不堪,想要修复,得花一大笔银子。 北蛮也根本不想要这十三座城池,可大轩却不能不要,若是丢失国土,后世史书上定会记载他是个昏庸无能的皇帝,可谓真的就遗臭万年了! “哼,六王子好算计!”司徒逸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的站起身来接过话茬。 “你是谁?” 孟真上下打量着司徒逸,努力回想了一下,猛然发现,这人不就当日朝堂上那个邋遢庞臭的家伙么? “本王司徒逸,你要是喜欢也可以称我为六王爷!” “六王爷?”孟真一愣,旋即讥笑,“原来你就是那天坐在地上的囚犯?” 窝囊废? 藩王反贼? 废物王爷? 诸多此类的标签随着司徒逸的出现,而在众人的脑海里冒出。 被孟真揭了老底,司徒逸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赶紧转移话题道,“既然你是六王子,我是六王爷,那今天咱们就来场老六之间的对决怎么样?” 老六的对决? 什么乱七八的? “此话怎讲?”孟真戏谑的问道。 “十三城本就是我大轩国土,如今被你北蛮糟蹋一通,又想以此来做赌注,岂不是当大家是傻子?” “对,没错,六王爷说得有道理!” “此话虽然没错,可若是能收回丢失的土地,也是大功一件呐!” 诸多臣子暂时抛弃了对司徒逸的偏见,对他的话认同起来。 司徒逸迎着孟真的目光,疾言厉色的说道,“若是要赌,就拿出点诚意来!” 这大轩皇帝还真不好糊弄,若是换做其他人有这种收复失地的机会,还不得满口答应? 眼见自己的算计被看破,孟真老脸一红,诧异道,“再加一万匹战马作为赌注如何?” “少了,最少两万!” 司徒逸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 孟真闻言,心底狠狠一抽,这家伙当战马是野狗么? 培育一匹上等战马最少都得五年,这期间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 两万匹战马花费的代价是一项天文数字。 “不可能,最多一万一千匹!”孟真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一万八!” “不行,最多一万六!” “成交!” 司徒逸见好就收,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尼玛的! 自己好像被坑了? 孟真本想再讨价还价一番,万万没想到司徒逸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才猛然惊醒。 自己居然被这废物王爷套进去了? 看到孟真头一次吃瘪,大轩臣子纷纷偷笑起来,就连景帝心情都好上了不少。 “来人呐,给六王子笔墨伺候,免得他耍赖!”司徒逸趁热打铁,生怕孟真反悔。 “这……”魏丘犹豫不决的看向景帝。 而司徒逸也感觉有些不妥,自己好像有点喧宾夺主了? 于是乎,便转身对便宜大哥躬身道,“皇兄,您觉得此事如何?” 景帝闻言,暗暗点头心道还算你老六有眼力见,知道给朕留面子! “如此甚好!” 说完,景帝扭头一看,发现魏丘还杵在原地,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抬腿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厉声道,“这什么这?” “还不是赶紧照办,要是北蛮六王子耍赖皮不认账,朕砍了你的脑袋!” 魏丘吓了一大跳,诚惶诚恐的跪下磕头认罪,然后一溜烟跑出门外。 本就一肚子火的他迫切需要发泄,于是对着偷偷朝万寿宫内打量的小太监一人一脚,喝骂道,“还在看,聋啦?快去准备笔墨。” 几个太监从来没见过总管大人发这么大的火,顿时吓得双腿打颤,不敢怠慢赶紧去准备笔墨。 孟真哪里会听不明白,景帝这拐着弯骂自己呢,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此刻脸上挂不住了。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放出去的屁,况且这还在大轩境内,也不敢放肆,只能强压着怨怒,恨恨的瞪着罪魁祸首司徒逸。 要是眼神能杀人,司徒逸都不知道被他大卸八块多少回了! 签字画押之前,司徒逸与孟真意见统一,为了公平起见,按三次来定输赢。 若是三次之内能斩断弯刀,都算大轩赢,若是三次皆是无法撼动此刀分毫,那大轩则要履行承诺。 在众人的见证下,孟真与司徒逸签字画押,按上了大手印。 “好了,既然已经签字画押,那就请大轩皇帝再挑宝刀名剑出来迎战吧!” 孟真笑呵呵的看着景帝,好似看到了大批粮草被源源不断的运往北蛮。 “慢着,我先来试!” 第32章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太子司徒鼎起身走了过来。 孟真诧异的扭头看向司徒鼎,“太子殿下也有兴趣与本王子较量一番?” “当然!”司徒鼎笑呵呵的说“此刀极为坚韧,一般刀剑难断,对吧?” “对!” 孟真点点头。 “孤今日就让你北蛮人看看,我大轩能工巧匠打造出来的神兵利刃!” 司徒鼎轻哼一声,让人取来一把刀柄上镶嵌着红绿宝石的两尺短刀。 “此刀乃是用纳加国商人不远万里从其本土带来的玄铁,以本国能工巧匠千锤百炼打造而成,硬度极佳,不仅吹毛断发,对上寻常的铁器也可挥刀即断。” “今日孤就用此刀来破你北蛮的奇淫巧技。” 司徒鼎说完,上前一把推开司徒逸,鼻孔朝天的把刀扔给了骑都尉大将军郭台山。 “郭将军,好好杀杀北蛮人的威风!” “请太子殿下放心,有此等宝刀在手,老臣一刀能斩断他们那把破刀。” 郭台山仰首挺胸的持刀上前,像个旗开得胜的将军,轻蔑的扫了一眼孟真手里的弯刀,满脸的不屑。 显眼包! 司徒逸耸了耸肩,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刚愎自用郭子青,他老爹也是盲目自信的很呐。 司徒逸默默走到一边,他也想看看这刀有没有司徒鼎说的那么厉害。 “既然太子也想领教一下我北蛮铁器,那本王子自当奉陪到底!” 孟真说着,把手里的刀扔给了图耳。 “铛、铛、铛……” 司徒鼎的这刀好像确实要比刚才的剑厉害一点。 两刀相撞数个回合,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却还未见有刀断裂。 看着持刀比试的二人,司徒鼎顿时满意一笑,对着孟真挑了挑眉,“六王子,孤的宝刀如何?” 孟真微微一窒,笑而不语。 虽然迟迟未分出胜负,但明显郭台山的身手更了得不少,图耳持刀只能仓惶抵挡。 见到这一幕,群臣都兴奋不已。 “太子殿下的宝刀果然厉害!” “不愧是太子殿下打造的宝刀,果然坚韧异常!” “太子殿下扬我大轩国威,无耻蛮夷恬不知耻,拿一把破刀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真是笑死个人了……” “太子殿下果然乃是人中龙凤,随便拿出一把刀震住了北蛮嚣张的气焰……” 诸多此类的夸赞话纷纷指向了司徒鼎。 尤其是太子党一派的人更是恨不得跳起来对景帝吆喝。 你看太子殿下一下子就压得北蛮人喘不过气来,你干脆让位算了,让太子当皇帝定然能打得北蛮落花流水。 这一幕景帝尽收眼底,摸着下巴心底不禁暗暗点头。 老大不愧是老大,关键时候拿出的东西还真顶事。 嗯,不错的呀! 可堪大用! “太子殿下高兴有点早了吧?” 孟真一脸的不屑的看着司徒鼎,就跟看猴子耍杂技似的,“如今尚未分出胜负,刀可还没断!” “迟早的事!” 司徒鼎自信一笑,挑衅的向孟真扬了扬下巴,“孤的宝刀岂是北蛮小作坊打造的东西能比拟的!” 小作坊? 众人闻言,不由得纷纷嗤笑起来。 孟真轻笑不急不恼,依旧是面不改色。 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似的。 可孟真这副样子,却是在强装镇定,心里恐怕已经早已筹措不安了吧。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忽然听到“邦铛”一声脆响,紧着着一道人影连同手中的断刀一同带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众人闻声看去,当看清楚倒在地上的人和断成两节的刀时,不少人“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太子殿下,如何?” 孟真仰天大笑,戏谑的看着司徒鼎,“看样子,不仅你大轩的将军不行,连你这异域玄铁打造的刀,也不可如此嘛!” “你……你耍诈!” 司徒鼎脸上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转移话题,愤怒质问,“六王子好不懂规矩,试刀就试刀,为什么要打伤我朝将军?” “对,北蛮子不讲武德……” “阴险小人,老夫劝你耗子尾汁,这可是在大轩,用此等卑鄙手段试刀真是无耻……” 孟真看到这些人,就像看小丑似的,不怒反笑的说“太子殿下莫不是输不起?” 输不起? 司徒鼎梗着脖子,脸都肿红的反驳,“孤有何输不起?但你们打伤了人,这事……” 未等司徒鼎说完,孟真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试刀就是比试,输了就是输了,也只能怪他学艺不精,你们还有两次机会,不过……” 说到这,孟真森然一笑,继续说。 “不过,本王子也不怕告诉你,像这种弯刀,我北蛮已经可大大量打造,不日就能装配铁骑,你们要是识相点就直接认输!” “哗啦……” 众人听到此话,皆是一惊!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如此坚韧的弯刀北蛮居然已经能大量装配? 那岂不是大轩士兵与北蛮铁骑对上,还不得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景帝脸上也变得极为难看起来,他心知许多将士在与敌人对战的时候,就是因为兵器被砍断而阵亡的。 如果北蛮真的拥有大量这种坚硬的兵器,那么大秦士兵的伤亡会大大增加。 “本王子话说完了,还有谁想试刀的,尽管来挑战!”孟真猖狂的喊道,众人面面相窥,可却无一人站出来挑战。 看到孟真嚣张跋扈的样子,不少人都恨的牙牙痒,可他们心里清楚,以大轩现如今的锻造工艺,还无法打造出如此硬度的兵器。 “把你的刀给我瞧瞧!” 四皇子司徒厉看着孟真说道。 “可以,谁想看得都可以看”孟真爽快的把刀递给了司徒厉,然后又笃定道,“本王子也不怕你们大轩人偷师学艺,就算给你们十年都打造不出这种兵刃!” 司徒厉拿着弯刀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又敲又摸的,就差没用牙齿咬,可始终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又把刀递给了工部部尚书,工部尚书看了一会,也是摇摇头。 众人一个接一个的接过弯刀,不断琢磨。 虽然不少人都不懂这其中的区别,但从刀身表面的花纹以及手感轻重,还有敲击声都能发现,此刀以大轩目前的水平根本毫无复制的可能。 眼见众人都看完了,弯刀也递到了司徒逸手里。 看着这把神似大马士革钢打造的弯刀,作为前世冷兵器收藏爱好者的司徒逸,却是心有明悟之色。 孟真看到大轩群臣一个个吃瘪的样子,心里哪叫一个“爽”字了得。 大轩人排兵布阵不行,连兵器打造都不是北蛮的对手,朝中尽是专喜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辈,这让孟真极为不耻。 “王铁生,此刀以大轩目前的工艺是否能够仿制?” 第33章 我自己瞎鼓捣了一把武器! 景帝把工部尚书唤到近前,急切的询问道。 “陛下,老臣掌管工部多年,对各类兵器制作了如指掌,当从未见过这种生铁啊,估计……”工部尚书摇头叹气,一脸沮丧的说,“难!最主要是此弯刀的锻造工艺琢磨不透啊!” “如此说来,岂不是往后我大轩面对北蛮毫无胜算的可能?”听到此话,景帝头疼的揉了揉脑袋,心底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微臣以为,如此高难度的铁器,北蛮也不一定能大量装配,所以……”。 工部尚书死鸭子嘴硬还想辩解,结果话刚说到一半,骤然察觉景帝脸色已然阴沉到快滴水了。 工部尚书心底“咯噔”一下,顿感大事不妙。 “噗通” 惶恐的跪在地上。 景帝深吸口气,怒声呵斥,“承认别人强有那么难以让人接受吗?朕乃一国之君都能坦然面对,尔等身为臣子更该反思自身的不足之处,却不是在这推诿搪塞逞口舌之能!” “陛下,息......息怒,微......微臣知错,微臣立刻赶回工部连夜研究对策!” 工部尚书心神俱震,哆哆嗦嗦说完,逃似的离开了万寿宫。 看到工部尚书饭都没吃就仓惶离开,窃窃私语的众人赶紧闭上了嘴巴,唯恐被迁怒,引火烧身! “看来,本王子还是高看了你们!堂堂大轩,一直以大国自居,可连我北蛮弯刀都无法抗衡!看来你大轩皇帝,真不值得本王子行礼!……” “你……” 景帝拍案而起,咬牙切齿的怒指六王子,气的面色铁青,浑身颤抖。 群臣更是群情激愤,怒不可遏的瞪着孟真。 “六王子莫要欺人太甚,我大轩底蕴可不是尔等北方蛮夷可比拟的!” “就是,无耻蛮夷,以为自己打了几场胜仗就敢目中无人了,想当年对我大轩俯首称臣的时候,那是可怜的很呐!” “没错,我大轩不日定能造出比此物更厉害的兵刃,定要你北蛮磕头求饶!”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北蛮小儿休要狂妄,有本事咱们比吟诗作对,棋牌博弈,看老夫不杀得你丢盔卸甲……” 众人纷纷附和,觉得孟真这是小人得志。 孟真面对这些话语确是轻蔑一笑,阴阳怪调冷冷道,“大轩尽是此等纸上谈兵的酒囊饭袋,难怪不昌也!” 轰! 酒囊饭袋? 这四个字,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刺入众人的心脏!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臣瞬间炸开了锅。 “快拦住我,我怕我控制不住要劈死这狂徒!” “老将军,莫要冲动……” “想想大轩的百姓将士可都还在北蛮受苦啊,老将军冷静啊......” “蛮夷,休要猖狂,老夫这就请陛下降旨,带兵征讨北蛮,定要割下你北蛮大单于脑袋酿酒……” 就在众人怒不可遏,文臣差点气晕,武将即将暴走之时,从群臣之中走出来一人。 “小六子,你可别忘了,我们老六之间的对决可还没开始呢!”司徒逸将刀扔给孟真,咧嘴一笑,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你刚刚叫我什么?”孟真一怔,旋即双眼寒光闪烁,刚才他听到一个让他引以为耻的称呼。 让他回想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瞬间勃然大怒! 嗯? 司徒逸一愣,心道这家伙不是挺狂妄的么? 怎么一个称呼就破防了? 难道是童年阴影? 想到这,司徒逸贼贼一笑,轻“咳”一声,满脸不屑的说,“就你这烂刀,送给我都懒得要,你信不信我一出手就能斩断?” “哦?”孟真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饶有兴致的把司徒逸从头看到脚,不屑的轻哼道,“就凭你的落魄王爷?” 随着司徒逸的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再落在司徒逸身上。 “老六,不要胡闹,坐下!” 景帝心知司徒逸此举是帮大轩维护颜面。 可是,在景帝看来,之前能占点便宜,完全是侥幸罢了。 如今,可是真刀真枪的比试兵器,这不是他能掌握的。 果然,连刚在孟真手上吃瘪的司徒鼎都忍不住跳了出来,装模作样的劝说道,“六叔,你还是听父皇的,赶紧坐下吧,这可不是儿戏啊!”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附和。 在他们看来司徒逸压根还没看清目前的形势,居然口出狂言,说什么一出手就能斩断北蛮的弯刀? 这窝囊废是不是疯了? 就连景帝的宝剑以及太子的玄铁刀都无法弄断此物,他还一下就能斩断? 他当这是是玩泥巴呢? 不说别的,他连个佩剑都没有,拿什么斩,用口气把弯刀喷断? 想要出风头,也别如此吹牛啊! 众人纷纷指着依旧不动的司徒逸窃窃私语,不少还有讥笑声传来。 眼见众人不相信,司徒逸也懒得解释,而是转身对景帝躬身说,“皇兄请让臣弟试试吧,臣弟保证让北蛮小六子好好见识一下大轩的实力!” “六叔,趁父皇还没发火之前赶紧退下,要不然孤可都保不住你啊!”司徒鼎抢先一步厉声劝解。 这个窝囊废,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还出手就断? 给他用铁锤砸,他也砸不断此物啊! “老六,下去吧!” 景帝神色很是疲惫的挥挥手,“朕念你刚才有功,就不责怪你,这是国家大事,不是你不知轻重的时候!” 藤铺宣嘴角掀起一抹奸诈,看着司徒逸,“六王爷,你可千万别信口开河!这么多人可都盯着呢,此地本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如今当着陛下的面!信口开河,你可知触怒的龙威!可是要治欺君之罪的!” “藤宰相所言甚是!” 司徒鼎点头道“今日当着北蛮使团的面丢人现眼,犯下欺君之罪是不可饶恕的!” 此刻,司徒鼎心底暗爽,这窝囊可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刚才虽然不知道这窝囊怎么逃过一劫的? 但这次要是触怒父皇,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真以为救了父皇一命,父皇就不治他的罪了? 这可是国与国之间的外交,外交无小事,要是丢了人,就算不死都要脱层皮。 蠢货! “大侄儿,六叔真是谢谢你了,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司徒逸故作感激的看着司徒鼎。 “好言难劝该死鬼!” 司徒鼎瞪着司徒逸,“孤也是为了你好,咱们可就你这一个亲叔叔了,可你却犯了欺君之罪,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司徒鼎的话音刚落,太子党一众党羽纷纷点头。 “当众欺君,其罪当诛!” “此乃国家大事,岂能任尔等儿戏?” 好好待着活着不好么? 非要作死? “六王爷,你呀,就不该来……” 骤然间,群臣纷纷开口。 特别是藤铺宣一众太子党羽跳的最欢,也有其他官员。 “老六!不许胡闹!” 景帝皱眉瞪了司徒逸一眼,没好气的说,“赶紧回府去,这里没你什么事!” 随着景帝声音落下,众人心底愕然。 景帝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是要保下司徒逸,只要他现在离开,就对刚才的事情既往不咎! 而然,司徒逸对这话视若无睹,犹豫了一会,故作唯唯诺诺的说,“皇兄,此刀其中玄机臣弟已琢磨透彻,绝不是信口开河,臣弟想着不日就要上战场了,臣弟就自己瞎鼓捣出了一把防身武器。” “臣弟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斩断此刀!” “你……” 景帝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心底暗骂这窝囊真是不知好歹。 第34章 这是你打造的刀? 朕的宝剑和太子的玄铁刀都斩不断,就你自己打造破玩意能斩断北蛮的弯刀? 他莫不是以为北蛮弯刀是大白菜吧? 就这窝囊废也想出风头?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司徒鼎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司徒逸,“六叔啊!你真是死脑筋,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父皇本来念你无知,不想追究你的欺君之罪,你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你这把岁数当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难道非要父皇降罪于你,你才甘心?” “大侄儿,我还记得上次有个家伙也是这么没大没小跟我这么说话,结果被我揍得哭了半天鼻子!” 司徒逸笑眯眯说着,然后背着双手摇头道,“我若是不能弄断此刀,给大轩丢脸,才是欺君之罪,但我若能轻而易举的弄断,欺君之罪又从何说起?” 司徒鼎闻言,气的是七窍生烟。 心底大骂,这窝囊废口气比脚气还大,别本事没有,气人的本事倒是见长不少! “……” 司徒鼎微微一窒,气急败坏的冷哼道,“你有什么本事这满朝文武有有个不清楚?还出手既断,做你的白日梦吧!” 痴人说梦! 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他这这么喜欢作死,最好治他个欺君之罪,然后发配南疆,到那时,还不是任人拿捏! “啧啧…” 孟真冷眼旁观看了好大一会儿好戏,脸上的不屑之色更浓,大轩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倒是擅长的很,良久,摇头嘲讽道,“堂堂大轩,尽是信口雌黄之辈!” 听到孟真的话,众人脸全涨得通红,纷纷怒视司徒逸! 自己窝囊也就算了,装什么大尾巴狼? 连带着大轩都跟着丢人现眼! 景帝也皱了皱眉,正要招呼御林卫将司徒逸强行带下去。 这时,司徒逸嘴角上扬,挑眉一笑道,“小六子,你就这么肯定本王对你们的弯刀无可奈何?” “难道不是么?” 孟真冷哼一笑,“连你们自己人都看不起你,你要本王子怎么相信你?” “还有我有名字,我不希望再听到你再称呼我小六子,我很不喜欢,懂吗” 孟真恶狠狠的说完,最后两个仿佛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带着一丝威胁的语气。 司徒逸闻言,微微点头,嗯,本王知道了,小六子!” “你……” 孟真气的跳脚,差点憋不住对着司徒逸脑袋就是一刀。 “算了,没想到你这么不识逗!我们还是谈正事的!” 司徒逸收起了戏谑的心思,转身对景帝躬身说,“皇兄,臣弟没有信口开河,臣弟有百分百的把握能破北蛮弯刀。” 景帝沉吟少许,目光在群臣身上打量,却平日里争抢着表现的臣子都耷拉着脑袋,甚至连诸多皇子都是闭口不言。 罢了! 反正都指望不上了,就让他们自己瞎折腾去吧! 景帝心里暗叹一声,看着司徒逸严肃道,“老六,朕准了,好好跟北蛮六王子比试,朕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景帝垂头丧气的站起身来,兀自就要离去。 要是这窝囊废输了,就准备迎接怒火吧! 他不是想去北凉赴死么? 朕就让他到战场上当先锋。 “等等!” 孟真抬手止住景帝“大轩皇帝,你朝有一句话叫君无戏言!答应的赌约是否还做数?” 是啊! 君无戏言! 就算是司徒逸画押签字,可也是他授意的,这是无法抵赖的事实。 况且,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景帝微微一窒,陡然间有点后悔,要是早答应北蛮的条件就好了,没想到如今却要多付出几百万担粮草! 眼见景帝不说话,孟真轻哼道,“我北蛮铁骑已经在北蛮集结有些日子了,要是哪天等的不耐烦了,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你…” 景帝瞬间哑口无言,心里既憋屈又愤怒,这是毫不掩饰的威胁啊! “当然,朕乃天子,说出去的话必然是一言九鼎!” 景帝心里很是难受,可他也知道拖着也不是办法,刚才探子来报,南方连降三个月大雨,引发山洪,洪水肆虐,如今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惨重,得尽快拨款赈灾,安抚民心。 这节骨眼上惹火了北蛮,到时候内忧外患,必然国不将国啊! “那好,本王子就让你们大轩彻底服气!”得到肯定的答复,孟真满意的点点头,一副吃定司徒逸的样子。 “待本王拿刀回来再说不迟!” 随着司徒逸的话音响起,景帝背影猛然一震,慢慢回头瞟了他一眼,眼中杀机大作。 这玩意还真准备拿自己的破烂来比试? 哪怕让朕给他准备一把好武器都不会输的难看吧? 司徒鼎见状,差点笑出了声。 这窝囊废盲目的自信真可爱,看来这次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 看孤怎么拿捏你的个窝囊废,以报当日打脸之仇。 “好,大轩粮食本王子要定了,北蛮的百姓会好好感谢大轩皇帝的慷慨的!哈哈哈……” 这将是载入北蛮史册的一天,本王子的名字定然会流传千古! “一言为定!” 说着,司徒逸便往外走去。 景帝火气很大,回到寝宫后便唤来两个妃子,打算好好泄泄火。 没过多久,司徒逸去而复返,手里还多出一样东西。 众人看着司徒逸手里的三尺长刀,幽幽寒光闪烁,刺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观其形都让人感觉非同一般。 一时间,叽叽喳喳的屋内,一下子肃静的落针可闻! “六叔,这就是你鼓捣出来的贴身佩刀?” 司徒鼎好奇的盯着黑色长刀挪不开眼睛,那眼神就好似看到了千娇百媚的绝世美人,一丝不挂的站在他眼前! “咕咚……” 不止司徒鼎,几乎所有的武将均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眼神中流露着渴望。 司徒逸理都不理司徒鼎,而是径直走到了陈千狄身前。 “陈老将军,麻烦您了!” 司徒逸咧嘴一笑,憨厚的把刀递了过去。 “啊!” 陈千狄愕然,过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没想到司徒逸会把刀给他,他早就对这刀垂涎三尺了,顿时惊喜的接过黑刀观赏起来。 “不……不麻烦……” 陈千狄细细打量着长刀的一丝一寸,连刀柄都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 就像出征归来,饥渴难耐的抱着绝美美妾不肯撒手一般。 孟真瞳孔猛的一阵收缩,惊异的看着被陈千狄拿在手中的长刀,自从司徒逸走进来后,他的目光就没从长刀上移开过。 特别是被刀身上绽放的幽光刺入眼中那一刹那,他的恍惚间感觉心脏都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 蓦然间,心底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良久,陈千狄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一巴掌拍在了司徒逸肩膀上,差点没把司徒逸给拍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司徒逸头顶垂下三条黑线,这老头不愧是行伍出身,手上的劲真不是一般的大。 陈千狄单手持刀,左手拍的胸膛邦邦响。 “六王爷,有此等宝贝为何不早点拿出来?老夫已经戎马一生,从未见过如此好刀,好,好啊!” 陈千狄开怀大笑,一脸责怪的看着司徒逸。 “老将军,我这不是也不想出风头么?要不然又有人要诬陷我谋反……” 说着,司司徒逸扭头看向了司徒鼎。 卧槽! 这狗东西看我作甚? 我可没说话啊! 司徒鼎心底猛然一跳,咒骂不已。 第35章 老夫正是疯人屠! 陈千狄一愣,旋即笑容逐渐消失,面若寒霜的看向嘴角不断抽动的司徒鼎。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满堂群臣,搂着司徒逸朗声道,“以后那个王八羔子敢嚼舌根,老夫第一个先劈了他!” 说话间,陈千狄气势全开,沉淀多年的杀气轰然蔓延而出,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碜。 这就是尸山血海爬出来的气场么? 果然,不同凡响! 司徒逸心底偷笑,抱上了陈千狄这条大粗腿,以后做事就不用遮遮掩掩了。 太子党也会忌惮不少,不敢对自己太过放肆。 想着,司徒逸心底俨然苦笑,有靠山好是好,只希望陈千狄以后千万别恨自己。 “北蛮小儿,可敢一战?” 陈千狄猛然一声低吼,给人的感觉老霸道了! 陈千狄一掀衣袍,昂首挺胸的迈步上前,猛然把刀插在厚实的檀木地板上,然后十指交错扶在刀柄顶上,怒视北蛮使团。 “我来!” 图耳也是个身经百战的北蛮大将,与陈千狄有过几面之交,但那时候他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卒。 还入不了陈千狄这种大佬的法眼。 要不是孟真的慧眼识珠,把他一手提拔起来,恐怕此刻还在草原上遛马。 想到要与昔日的名将对刀,他既紧张,更多的则是兴奋! “陈老将军,多年未见,你气势不减当年呐!” 图耳摸着大胡子,戏谑的调侃道。 “哦?” 陈千狄眉头一皱,疑惑的盯着图耳,“你是何人,认识老夫?” “当然!”图耳冷冽一笑,还满脸凶恶的说道,“当年让我北蛮恨之入骨的疯人屠,谁人不知呢?” 疯人屠? 司徒逸一愣,顿感惊诧,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还有个如此疯癫外号! “哈哈…”陈千狄得意大笑,微微点头傲然道“北蛮小儿,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老夫的威名,当日你北蛮被老夫揍得可是哭爹喊娘,没想到这才不到二十年,你北蛮就开始目中无人了,看来尔等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好了伤疤忘了疼? 孟真眼中寒芒陡然闪动,沉吟片刻俯身对图耳嘀咕了几句。 图耳思索,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看陈千狄。 “陈老将军,本将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答应!” 陈千狄狐疑的看了孟真一眼,然后目光再次落到了图耳身上,轻哼冷笑,“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们是想赌命呢?还是想赌刀呢?” 靠! 这老头不会是疯了吧? 这么老了,还这么刚么? 还敢和北蛮人赌命,人家再怎么不济也是年轻力壮,你老的胡子都白了,光体力人家都耗死你啊! 司徒逸此刻终于知道疯人斩的外号是怎么来的了! “痛快!” 图耳心底狂喜,大笑道,“陈老将军猜的不错,我就是要你的这颗人头!敢吗?” “有何不敢,我怕你没那个本事!”陈千狄眼中杀机大作,眼前隐约浮现当年击溃北蛮王庭,打得北蛮抱头鼠窜躲进大漠深处的那一战。 图耳思索 带上大轩名将的尸体回去,可是大功一件。 自己的名气也必然会响彻大轩与北蛮。 对大轩来说,也极大的羞辱啊! “好!” 图耳爽快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名造北蛮,万人仰慕的辉煌场景。 “陈老将军放心,你的人头,必将悬挂于黑水河畔!” “你废话太多了!” 陈千狄双手紧握刀柄一转,脚下猛然发力,毫无半点花哨,一刀直逼图耳面门。 图耳顿感一阵劲风袭来,二话不说提刀迎上。 “铛…” 两刀相撞,火花四溅! “噗嗤!” 刀锋入肉,血涌如注! “啊!” 惨叫响彻当场! 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二人已经停下。 只不过,一人是躺下,而另一人则是捂着血肉模糊的胳膊痛苦哀嚎,殷红的血液从手指缝溢出,滴滴答答染红了地板,浓郁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 一节断刃贴着此人鼻尖深深扎入地面,再多半寸血溅当场! 司徒逸闻到这股味道,顿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快步跑到墙角呕吐起来。 可这次,却没有一个人敢嘲笑司徒逸,反而还有几个有眼力劲的人,上前轻轻拍打着司徒逸的后背,端来茶水给他漱口。 司徒逸吐了好大一会,这才缓了口气,心道自己前世也是见过血的铁血汉子。 怎么穿越了,看到血还会反胃? 肯定是先前那位仁兄还未死透的的残魂在作祟! 司徒逸自我安慰笃定道! 简简单单的一刀,朴实无华的一击,却蕴含了陈千狄几十年戎马生涯的苦修! 陈千狄摸了把溅到脸上的鲜血,对着躺在地上,五官扭曲,脸上冷汗直冒,痛得牙关不停打颤的图耳慢慢走去。 “呸!垃圾!” 陈千狄啐了口口水,举刀对着图耳的一刀斩下。 “陈将军手下留人!” “……” 寝宫内,景帝享用完药膳便唤来了萧妃与柳妃。 北蛮的事让他心力憔悴,这段日子都没临幸妃子。 今晚他也想开了,反正都是要用粮草换俘虏,大不了多给北蛮一些陈年旧粮,反正大轩这些年国库上有富足。 等缓过劲来,再重振旗鼓找北蛮连本带利要回来。 虽然很是憋屈,但大轩只要不倒,总是有办法收拾北蛮这个劲敌的。 与其烦恼,还不如好好享受一下子。 萧妃与柳妃是对表姐妹的关系,两人长得极为美艳,如今虽然两妃都快四十多岁了。 但锦衣玉食伺候下,保养的都很好,皮肤如蛋白般水嫩光滑,嫩白的能掐出水来,两姐们各身怀绝技,特别是配合之下,每次都把景帝伺候的飘飘欲仙,欲罢不能,这让景帝把二人当成心肝宝贝似的,不仅宠爱有加,几乎是有求必应 如今藩王之乱已然平息,四皇子司徒厉一派在平叛之事上当居首攻。 柳妃一直未诞下子嗣,所以便把外甥司徒厉当成亲儿子一样看待,所以更是与萧妃一同竭尽所能的伺候景帝,变得花样讨他欢心。 在两姐妹的一番撩拨下,景帝顿感欲火焚身,药膳效果正巧来的及时。 正当景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忽然宫外一片喧哗之声传来。 “怎么回事?” 被打扰了好事,景帝瞬间勃然大怒 第36章 这匹马不能动! 门外的魏丘听到景帝的怒喝声,吓得脖子一缩,小心翼翼的喊道。 “陛下,出大事了!” 出大事? 景帝兴致正浓,隔着门没好气的问道,“说,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砍了你的脑袋!” 魏丘连忙回道,“陈老将军和六王爷要砍了北蛮人的脑袋,两边吵的不可开交,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啊!” “什么?” 景帝脸色剧变,瞬间兴致全无,宛如被浇了一盆透心凉的冰冷! 自己才离开没多大一会,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这两个混蛋可别在关键时候犯糊涂啊! 要是真杀了北蛮使团的人,北蛮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越想,景帝越担忧,眉头紧蹙成了“川”字! 这个陈疯子倒也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来,当年他可是活埋过数万入侵大轩的北蛮人! 这才有了“疯人屠”这个凶名! 可老六这个窝囊废凑什么热闹? 不会是输了不服气吧? 愚蠢! 念至此,景帝再也无法淡定,松开左右拥抱的萧妃和柳妃,也不用她二人伺候穿衣,抓起衣服胡乱的往身上穿好。 如此大事,两妃也知事情的严重性,赶紧七手八脚的帮景帝整理衣服,还贴心的安慰道“皇上,您先去看看,臣妾们等您回来!” 景帝面色铁青的点点头,边走边往脚上穿鞋子,带着魏丘急匆匆赶往万寿宫。 “摆驾万寿宫!” 就在景帝急匆匆的往往外赶的时候,就看见宫卫迎面飞奔而来。 “皇上,急报!” 宫卫老远看到景帝就躬身喊着。 “朕知道了,还不快带路!” 景帝心急如焚,对谁都没好脸色,一脚踹在宫卫的肩膀上。 景帝怒吼,“你赶紧回万寿宫,告诉北蛮人,要是敢动朕的弟弟,朕让他们全都留下陪葬!” 宫卫被踹的仰面倒地,又惊慌爬起,听到景帝的话,一时间懵了! “还发什么呆啊?还不快去!” 景帝满脸铁青的怒吼,却发现宫卫没动静,顿时更恼火了! “陛下息怒!” 宫卫赶紧解释,“不是的,是六王爷要带人去驿站牵北蛮使团的马匹,说是先收点利息……” “什么?” 景帝一听,顿时炸了锅,怒道,“你给朕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是陈千狄和老六要砍北蛮人脑袋,一会又要去牵北蛮的马匹?” “朕都被你们搞糊涂了!” 他又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劲,略一琢磨冷静一下后,冲宫卫详细询问万寿宫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宫卫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叙述一遍! “好你的个老六,真给朕长脸啊!” 景帝龙颜大悦,欣喜若狂的搓了搓手,心情从未有过的激动! “皇上,还去万寿宫吗?” 魏丘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景帝这么高兴了,心情也跟着喜悦起来,想着以后可得好好关照关照司徒逸。 “啪!” 魏丘的后脑瓜子被一只宽厚的巴掌结结实实的慰问一下! “这话真够蠢的!” 魏丘吓的心里直突突,慌忙捂住嘴巴,暗骂自己真是高兴过了头,怎么这么愚蠢的问题的都问出来了? 于是,魏丘赶紧向走在前方御林卫喊到,“改驾驿站!” “算了,朕自己去,你去告知御膳房,把所有山珍海味全都备齐,等朕回来与群臣开怀畅饮!” “遵旨!” “……” 驿馆! “六王爷,这……这不能牵啊!” 驿馆小史满脸苦涩的哀求,“惹怒了北蛮使团,皇上发怒,小的可没好果子吃啊!您赶快让他们停手啊,别为难小的!” “滚,再啰嗦把你腿打断!” 陈千狄的儿子陈百胆一把薅住小史往边上一扔,摔了个大屁兜! 刚才孟真誓死要保住图耳,这让陈千狄很是不爽,火爆脾气上来了,差点连同孟真都一块砍了。 幸好众人眼疾手快,死死拦住才没有酿成祸事! 司徒逸眼见孟真赌输了不认账,于是灵机一动,决定先收点利息。 得知司徒逸打算牵走北蛮的马匹,恼火不已,又无处发泄的陈千狄举双手赞同。 于是就让人把陈百胆喊来帮忙。 “这没你什么事,一边待着去,北蛮王子在这都一个屁没放,你在这里逞什么能?赶紧让开,要不然本王不介意先把你拿下!” 说着,司徒逸招呼范泽和胡云把其他阻挡的人拉开,带着自己的家丁先一步挑选战马! “给本王好好挑,眼睛都放亮点,要挑体强力壮的好马!” 司徒逸吩咐完,便见到陈百强还站在外边没动静! “陈将军,别愣着,快来帮忙把这些马匹通通牵走!” “好好好……” “王爷,这些马是驿馆这边的啊!” “不管是谁的,一匹马都不要放过!” 反正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大不了驿站的马到时候再还回去。 司徒逸眼贼的很,随便不知道驿馆的马到底是那些? 但强壮高大的马匹必然是北蛮战马! 孟真看着被战马被一一牵走,心都快滴出血来了! 这可是他从北蛮精心挑选的上等战马,本来想着给大轩一个下马威,让他们北蛮的马匹是多么的强壮。 可如今却全都成了大轩的盘中菜! 孟真憋屈极了! 图耳握着还在流血的左臂站在孟真身后,脸上再也没了往日的嚣张,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愧疚与愤怒! 要不是因为救他,王子殿下也不会妥协大轩人把他们的马牵走。 何止是他,其余北蛮众人更是气得咬牙切齿,他们从来都没有窝囊过,眼睁睁的看着战马被牵走却无能为力,个个怒目圆睁的恨不得把司徒逸碎尸万段。 司徒逸对这些充满恨意的眼神视若无睹,悠哉悠哉的在马厩里面转悠着。 眼见马厩里面的马越来越少,司徒逸既痛快又遗憾。 这些马可都是上等货,他私底下问过范泽和胡云,像这种战马在大轩可是俏手货,很受纨绔勋贵喜爱。 虽然每匹价值百金,但却是供不应求! 有道是,谁家缺这点银子? 虽然大轩明里禁止买卖战马,但仅限贫民百姓!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么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谁让他如今在朝中没有根基,手底下也不能养太多人,要不然指不定又有人借题发挥! 想到这,司徒逸去边关搞军权的想法更强烈了! “咦?” 就在司徒逸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目光忽然被马厩角落里的一匹枣红色高大马匹吸引了! 这匹马个头明显比其它马高上一节,马槽里喂养的也是上好的豆料,种种迹象表明,这匹马的与众不同之处! “这匹马不能动!” 第37章 本王子与赌不同戴天! 孟真看到司徒逸站在自己的汗血宝马面前挪不开脚,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图耳倒是抢先一步,急眼了,赶紧出声阻止。 刚才孟真只顾着生闷气,压根忘了自己的马也在这马厩中,心道这下彻底糟了! “放屁!” 司徒逸扭头骂道,“只要是这马厩里的马,全都是老子的,抡得到你这手下败将在这指手画脚的么?” “让他牵走!” 孟真脸色铁青,双眼都快喷出火来了,没好气的呵斥道,“谁都不许阻拦,让他们牵!我北蛮男儿,愿赌服输!” “都回去!” 孟真说罢,便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房间,猛的关上大门,把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反正这些都是大轩的东西,把屋子拆了都难解他心头之恨! 输了就是输了,越看只会越上火!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手印都按上了,北蛮要是赖账,只会被人耻笑! 眼不见为净! 再待下去,孟真只会更窝火! 看着狼藉一片的地面,忽然他的目光被压在茶壶底下的东西给吸引! “我怎么忘了这茬?” 孟真一拍脑袋,把书信捡起来,然后甩干净上面的水渍,嘴角勾勒出一抹阴狠的冷笑! 当初,他也是临时起意,准备留下这封信想着以备后患! 如今,这封信倒是能派上大用场了! 就在司徒逸让家丁还有范泽、胡云把二十多匹战马连骑带牵离去以后。 他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 “什么鬼?” 司徒逸暗自嘀咕一声,然后牵着三匹战马快步走了过去,隔着老远就听到陈百胆愤怒的咆哮声! 还没等司徒逸搞清楚什么情况,就看到一支全副武装的小队向他小跑了过来。 “王爷,末将巡城司校尉,藤原,请王爷把马交给我们就好!” 藤原对司徒逸抱拳一礼! 藤原? 藤老狗家族的? 跑到自己这打秋风来了? 这老狗怕是想的有点多! “不用,本王还牵得动!”司徒逸摆了摆手,看到挡在陈百胆前面的也是巡城司的人,顿时明白这些是来趁火打劫的! 司徒逸说完,转身就准备往自己府邸离去。 “王爷,你不能走!” 藤原脸都黑了,本想着来分一杯羹,没想到这窝囊废这么不识趣,顿时就不乐意了。 “王爷,私自将北蛮使团马匹牵走,这无异于打劫,还请王爷将马匹先交由我等,等陛下……” 还没等藤原说完,司徒逸掏出签字画押的赌契就糊在了他的脸上,“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本王与北蛮六王子签订的赌契,这些马都是本王赢回来的,这事皇兄也是知道的!” 给这帮人迁走,再想让他们吐出来可就难了! 给老狗,他还不如宰了吃肉! 再说了,给太子党的人,不等于资敌么? 这种蠢事他是万万不会干的! 滕原被司徒逸怼的哑口无言,心有不甘的借着火把,打开赌契,翻看起来! 当看到赌契上面的内容,以及那刺眼的朱砂手印,藤原的脸上狠狠一抽! 这家伙说的居然是真的? 之前大伯派人来让他牵马的时候并没有来得及细说。 听到有牵马这种好事,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于是乎带着手下就兴冲冲的往驿馆这边跑。 可还是来迟了一步,刚好与陈百胆撞了个正着! 当他看到陈百胆的人手下牵着一匹匹高大健硕的北蛮马时,羡慕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怎么,还不让开?” 司徒逸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藤原,“这可都是本王赢下的马匹,要不然北蛮使团会眼睁睁的看着本王牵走而不阻拦?” 司徒逸一夹马肚子,就要撞开挡路的巡城卫。 这时,陈百胆那边的冲突也彻底爆发了,藤原慌张的把赌契还给司徒逸,带人就往那边赶。 相比司徒逸手上的这几匹马,陈百胆手上的才是大头,无论如何,今天都得分一杯羹,要不然回去可没法交差! 司徒逸嘿嘿一笑,摸了摸战马脖子上的鬃毛,转身对着久久不愿离去的北蛮人拱拱手,“替本王谢谢你们王子,他送的这份厚礼,本王就收下了!王子走的时候本王会亲自来送的!” 北蛮众人听到这话,气得牙牙痒,个个捏紧拳头,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上来把司徒逸揍成肉饼! 躲在房间里面的孟真听到司徒逸的声音,犹豫少许,气得猛然拉开房门。 “咯吱!” “哐当!” 却不想用力过猛,把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板拽了下来! “王子殿下……” 众人闻声望去,顿时面色大变,全都蜂拥而至的跑去掀开门板,把灰头土脸的孟真扶了起来! 看到司徒逸得意的嘴脸,披头散发的孟真气得直哆嗦! 气愤甩开随从的手,恨恨不已的瞪着司徒逸,“司徒逸,你给我等着,本王子在北凉等你,终有一日本王子必将亲手割下你的头颅,悬挂在北麓关的城墙之上!” “哦?” 司徒逸贼贼一笑,挑眉说道,“就凭你?小菜逼……” 说完,司徒逸抬手做了个国际通用手势????,转身策马离去! “你……” 孟真微微一窒。 从小作为天之骄子的他,哪里受过这种侮辱? 想到刚刚司徒逸那三个听不懂的字,以及竖起那一根手指! 哪里猜不到司徒逸这是在嘲讽他? 刹那间,孟真忽感胸口一疼,体内气血翻涌! 他紧紧捂住胸口,想要强行压下不断翻涌的气血,但陡然间看到自己爱马的尾巴消失在黑暗中! 就好像深爱的情人离去时的最后一眸。 孟真喉咙一甜,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本王……子与……与赌不共戴天……” “噗……” 话落,孟真猛然喷出一道血剑,倒地昏厥…… “……” 楚王府! 看着马圈里三十多匹优等战马,司徒逸乐坏了。 这可是一笔横财啊! 虽然他也很想全部留下,但考虑到树大招风,加上府上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 于是,司徒逸决定只留下一部分自用,以及送人,其它的则是全部卖掉换银子! 毕竟,独食可不是那么好吃,不知道有多少眼红他今天的收获呢! 目前还是低调点,等到了边关才是发挥的时候! 反正北蛮战马多的是,抢上几波还不是什么都有了? 眼看天都亮了,交代福伯照料好马匹后,司徒逸便打着哈欠往房间走去。 就在司徒逸准备关上房门的时候,忽然看到管家急匆匆的快步而入。 “王爷,魏总管来了!” 第38章 是不是输不起? “皇上驾到!” 伴随着一声高呼,司徒逸脸色一变,还不急细想,屁颠屁颠的跑到府邸门口。 不多时,两排装备精良的御前侍卫护送着景帝的龙辇来到近前。 旁边的小太监上前拨开龙辇的帘子,景帝板着脸走了下来。 “恭迎皇上!” 在场众人纷纷行礼。 “老六,给朕滚过来!” 司徒逸心中一惊,暗道这老货这是抽了什么风? 该不会责怪自己,自作主张把北蛮的马匹全都牵走了吧? “见过皇兄!” 司徒逸缓缓从人群中走出,对着景帝躬身一礼。 “你跑什么?” 景帝双眼微眯,努力憋着笑意,“你把北蛮的马匹牵走了就跑,朕让人追你都追不上,怕朕要你的马?” “皇兄误会了,臣弟这不是赌赢了么,可不曾想北蛮人说话不算数!” 说道这,司徒逸心底大松一口气,略一思索,赶紧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抬头看了景帝一眼,“誓死不让臣弟砍了图耳的脑袋,臣弟气不过就先收下北蛮使团的马当做利息,但又怕北蛮人反悔,明日一早跑路,所以才连夜牵马……” 司徒逸义愤填膺的说着,还装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缩了缩脖子。 “哼,朕知道你赌赢了,待会再找你算账……” 景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走下龙辇向王府内走去。 司徒逸摸不透景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赶忙跟上。 来到府中,景帝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下司徒逸一人。 “说吧,那把刀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帝背对着司徒逸,声音略带寒意的疑惑道,“那把刀如此坚不可摧,你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司徒逸闻言一愣,原来景帝是为了刀的事情而来。 心底不由得大松一口气。 反正只要不是为了马匹来的就成! “回皇兄的话,臣弟这不是心血来潮,想着不日便要前往边关抗击北蛮,所以才……” 还没等司徒逸说完,景弟不耐烦的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朕问的是黑刀的打造工艺,没问你打造刀具干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要是大轩将士人人都能装配上这种兵器,定然会大大减少伤亡的人数, 有这种好东西,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害得朕烦躁了好一阵子!” 景帝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司徒逸一眼。 要是早造出这种好刀,大轩也不会被北蛮逼到这份上。 司徒逸苦涩一笑,满脸无奈的回道,“皇兄,我这还不是怕有人说我谋反么?” 景帝听到这话,无语的摇摇头,心里陡然感到一丝愧疚。 之前拿出长刀出头的时候,司徒逸就已经想清楚了。 反正迟早都瞒不住景帝的眼线,不如用刀给大轩挽回点损失,景帝一高兴,指不定赏赐点什么给自己呢! 听到这话,景帝叹了口气,也知道司徒逸的担心所在,虽然他是皇帝但也无法完全阻止某些在背后搞小动作。 “明日来参加早朝,北蛮使团的事该有个了解了!” 景帝幽幽叹了口气,默默思索一会,然后又道,“还有把制作此刀的方法给朕写清楚,要是敢私藏半点,看朕怎么治你的罪!” 说完,景帝拂袖离去。 …… 翌日 轩宝殿! 看着外面乌漆嘛黑,偶尔有颗星光闪过的天空。 司徒逸不免心底一阵吐槽。 有啥事不能直说么? 早朝你妹啊! 耽误我睡懒觉。 地主家的驴都禁不起这么折腾吧? 吐槽归吐槽, 司徒逸还是麻溜的换了身衣服,紧随其后的来到了轩宝殿。 刚来到轩宝殿外边,这次的待遇和上次那可是截然不同,之前一个个对司徒逸冷嘲热讽的众人,此刻全都围了上来,一个个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 “六王爷,你可真给大轩长脸了,待会可要下朝老夫可要好好和你喝上几杯!” “我们也正有此意,老朽早就说过,六王爷不是一般人……” “六王爷此番不仅帮大轩讨回颜面,还收复北凉十三城,这可是盖世之功啊!” “六王爷此等壮举,必将留名千史……” 陈千狄更是大大咧咧的拨开人群,上前笑眯眯拍着司徒逸的肩膀,含笑点头,“六王爷,老夫忍这帮北蛮小儿已经好久了,昨晚真他娘的痛快啊!” 陈千狄算是过足了瘾,他早就不爽北蛮人好久了,今天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何止是陈千狄,其他老将军对于北蛮无不是恨得牙痒痒,这下不仅借陈千狄的手好好出了口恶气,还把北蛮使团的马都全部牵走了。 真过瘾啊! “多谢庆国公,多谢诸位抬爱……” 司徒逸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干笑,心里却是骂翻了,恨不得把这老伙拍翻。 这群老家伙,你们是怕我死的不够快是吧? 没看到有人恨不得弄死我的眼神了么? 此刻,司徒逸真想在脸上写“别理我”三个字。 司徒鼎看到被一众人等簇拥的司徒逸,脸上刻满了嫉妒。 今晚这窝囊废可真是出尽了风头。 藤铺宣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微微点头,眼中一缕杀机一闪而逝。 亲近吧! 捧的越高,摔的越惨!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就在众人不断拍着司徒逸马屁的时候,景帝宣众人进殿。 朝拜景帝之后,众人各自归位。 短暂的安静过后,魏丘看了景帝一眼,然后高声呼喊道。 “宣北蛮使团进殿!” 话落,脸色有些苍白,眼睛里布满血丝的孟真带着一众人等走入殿内。 此刻的他,在以没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往殿内扫视一圈后,他的恶狠狠的瞪了站在角落里的司徒逸一眼。 “北蛮使团,你怕是忘了昨夜的约定吧?” 眼见孟真迟迟没有跪拜,魏丘满面寒霜的提醒道。 “六王子,输了就要向我大轩皇帝行跪拜之礼!” 李登封看着孟真语气同样冰冷的说,“我想,北蛮人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是不是输不起啊?” 听到李登封的话,孟真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脸色难看的像吃了十斤大粪。 第39章 看你们能笑到几时! 他很情愿,但却无力反驳。 北蛮还等着用大轩俘虏换的粮食救命呢! 要是这时候跟大轩闹掰,开春之时,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所以此刻,就是再不爽,也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哈哈……” 一声豪迈的笑容响彻殿内。 陈千狄盯着孟真,大笑道,“六王子,拿着一把破刀就想来挑战我大轩国威,真是不自量力,我大轩的底蕴岂是你们蛮夷能相比较的?我大轩能工巧匠多的是,就拿本朝的王爷随便打造用来玩的刀,海吹什么什么天外陨铁打造,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听到陈千狄的话,众人微微一愣,哄堂大笑。 “庆国公所言极是!” “拿个破烂当宝贝,蛮夷不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正常,谁让他们是蛮夷呢!” “六王子啊,你还是是回去再研究研究,毕竟在研究铁料这方面,我们大轩可是祖宗……” 司徒逸能打脸北蛮,众人都高兴不已,往日的憋屈如今是一扫而空。 唯有太子党一众人的等,纷纷附和着假笑。 曾经诬陷司徒逸谋反一事,他们多多少少都有参与,司徒逸越强,以后报复他们的可能性就越大。 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面对众人的嘲笑,心底愤怒不已,紧紧的捂住拳头。 笑吧!笑吧! 看你们能笑到几时! 等北蛮熬到秋季,就是你们大轩哭的时候。 我北蛮必将荡平大轩,等到铁骑马踏中原之时,就是大轩灭亡之日。 还想要把俘虏救回来? 别做白日梦了! 我北蛮吃进去的东西,从来没有吐出来的时候。 “好了,好了!” 景帝出声止住众人,对着陈千狄等人摆了摆手,又似笑非笑的看向孟真,“六王子,既然输了,就要得按照赌约上的履行,如若不然,我大轩也不是好惹的!” 说到这,景帝脸上骤冷。 孟真微微一窒,心底咆哮不断,犹豫片刻咬牙道,“我北蛮男儿,向来一言九鼎,既然赌输了,自当向大轩皇帝行礼!” 司徒逸看到这一幕虽然心里也很高兴,但又有些发愁。 自己如今风头无两,这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好事。 相必司徒鼎和藤铺宣已经记恨上自己了,心里不知酝酿着什么阴谋呢! 特别是北蛮人,如今已经把自己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弄死自己。 细想之下,司徒逸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心里陡然有了主意。 “好……” 景帝再也忍不住心中喜悦,轻咳一声,对魏丘使了个眼色。 “北蛮使团觐见大轩皇帝!” 魏非常有眼力劲的高呼起来。 众人问声,目光纷纷落在了孟真和北蛮使团等人身上。 这下,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之前有多嚣张,如今就有多屈辱。 孟真牙都快咬碎了,深吸口气后,心一横带头跪下,“北孟王子孟真携北蛮使团,参见大轩皇帝!” 见到王子都跪下了,其他北蛮人犹豫片刻,也跟着跪下。 这一刻,孟真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 虽然他们手上有俘虏,可北蛮更需要的粮食。 本来想给用北蛮名将打造的陨铁弯刀多敲诈点大轩的粮食。 可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说,还得给大轩皇帝下跪。 他这一跪,代表的是北蛮王庭,就相当于北蛮对大轩屈服这让他岂能不怒? 看到跪成一片的北蛮使团,景帝心底喜不自禁! 十三城的失地收回来了! 这个为北蛮为北蛮出谋划策连屠十三城的罪魁祸首,代表北蛮王庭的六王子,终究还是跪在了自己面前。 如此,也算是为死去的大轩百姓狠狠的出了口恶气。 如今北蛮十三城已然是成了废墟,但终归是大轩的国土。 收服失地,重创北蛮使团。 十多年来的憋屈,此刻一扫而空。 景帝心潮澎湃,故意拖延的一会,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这才缓缓抬手,“诸位使者,不必多礼,请起!” “谢大轩皇帝!” 孟真脸上说不出的难看,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 孟真陡然扭头瞪了观望的司徒逸一眼! 嘴唇微动,眼角的杀意仿佛凝成了实质。 司徒逸撇了撇嘴,偷偷竖起来中指,勾了勾! 孟真看到这一幕,差点气破口大骂。 心里很狠的记住了司徒逸的嘴脸,回去就把他的样子画下来,只要他敢出现在北凉,不管付出如何代价,都要把他弄死。 方解心头之恨! 司徒逸对这六王子颇为不惜,这家伙还是太年轻啊连这点刺激都受不了,这肚量也是没谁了。 等老子去了北凉,抓到你以后,天天让你端屎端尿,看还还敢嚣张不!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对于同北蛮交换俘虏一事,景帝答应给于北蛮三百万担粮食,其余东西则是一概免谈! 此举虽然也有些朝臣反对,但大多数人还是理智的! 毕竟要是不把俘虏换回来,以后谁还敢为朝堂效力? 更不用说,还有几万的大轩百姓与将士,再者宇文大将军也还在北蛮人手里,所以不管如何此时都不是和北蛮翻脸的时候。 送走北蛮使团后,司徒逸便往府上赶。 现在他心里想着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回家睡觉! 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等睡醒了再说! “六王爷,等等!” 司徒逸哈欠连天的刚走下马车,就看到王府门口站着两个熟人,正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他们怎么来了? “上官将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我还正准备去您府上找您呢!” 司徒逸微微一笑,招呼着上官战父子二人一起走进府内。 “来人,上茶!” 三人入座以后,司徒逸让人端来茶水。 一番闲聊过后,上官战犹豫片刻,开口说,“王爷,听说你抢了不少北蛮战马?” 嗯? 卧槽。 这老头消息挺灵通的嘛! 司徒逸微微一愣,旋即含笑点头“看来什么事都瞒不住上官将军,本来想着改日亲自登门拜访的,今天刚好你们来了,那我就直说了!” 第40章 小鸡脚露出来了吧? 京城五十里外! “该死的大轩人,本王子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孟真气呼呼的握紧拳头,回头望着快要消失在视线中的大轩皇城,狠狠的一拳砸在身下的驮马背上。 “殿下,大轩固然可恨,但那个六王爷必然要除掉,此人不除,必然成心头大患!” 说起司徒逸,图耳同样恨的牙痒痒。 “将军说的有道理,只要此人敢来边关,就是他的死期!” 孟真赞同的点点头,思索片刻,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恨意。 既然你大轩敢羞辱本王子。 那就必须得付出代价! “图耳,你这样......” 听到孟真说完,图耳脸色变了又变,诧异道,“殿下,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大轩不是有句古话!” “无毒不丈夫么?” 孟真不以为意的抬眼看向天边,眼中一丝阴毒一闪而逝。 “待北蛮缓过劲来,就是大轩该迎接我北蛮怒火之时!” 图耳闻言,重重点头,“殿下,您猜大轩皇帝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会不会大发雷霆,把太子斩了?” “这个我倒是不敢确定,但想必一场腥风血雨是避免不了的,这也是我北蛮的机会!只要大轩内部一乱,也就无暇顾及我北蛮,就让他们窝里斗去吧,哈哈哈......” ...... 楚王府! “上官将军,本王改日再上门拜访” 司徒逸拱了拱手,送别骑着战马的上官战父子。 “六王爷,您交代的事情包在我们身上,大轩权贵弟子圈子我可是熟的很呐。” 上官瑞胸脯拍的邦邦响,一再保证会把多找有钱的金主! “大舅哥,那可就麻烦你了!” 刚才,上官战父子二人过来,就是想在司徒逸手上弄几匹战马。 本以为司徒就算给,也会肉痛的不行。 毕竟这些战马可是价值不菲啊! 自家的马匹大多都是驮马,唯一的一匹战马还是当初上官夫人陪嫁过来的老马。 别说骑了,草都快咬不动了。 让他们意外的是,司徒逸不仅不要银子,直接送给他们,还亲自带他们到亲自到马圈里挑选。 当看到马圈里三十多匹战马时,上官战父子眼睛都看直了。 左看右看,磨蹭了半个多时辰才挑选好。 走的时候,司徒逸还请他们帮忙买马。 毕竟司徒逸现在风头正盛,还是保持低调点好。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 两人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上官瑞也是心潮澎湃,想起以前这些纨绔子弟高傲的样子,这下可以好好作弄作弄这些家伙。 想到这,上官瑞心底不由的暗爽。 司徒逸看到范泽和胡云羡慕的眼神,微微一笑,然后道。 “你们自己去马棚里挑两匹自己的战马!” 范泽和胡云同时一愣,连忙拒绝道,“王爷,这些马匹如此贵重,我们受之不起啊!” “这有什么,反正都是从北蛮人手上抢来的,说给你们了就给你们,在啰嗦我可就要反悔了。” 司徒逸故作严肃。 范泽和胡云一听,生怕司徒逸反悔,兴高采烈的拉着福伯就向马厩走去。 他们是真怕司徒逸反悔啊,毕竟这等宝马谁不眼馋? 刚送走上官战父子不久,府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司徒鼎! “六叔,我是要账的!” 司徒鼎走进屋内,四处乱看几眼,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晃啊晃! 端起丫鬟刚给司徒逸上的茶水就喝了一口。 靠了! 要账? 我怕你是想多了吧? 老子凭本事借的银子,压根就没打算还! 司徒鼎微微抬眼,皮笑肉不笑的说,“六叔,你可是发了大财啊,就连庆国公都狠狠赚了一大笔,哪像我们这些皇子,每个月就那点月俸!所以,六叔该还账了吧?” 司徒逸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大侄儿,我可有件大事要和你商量?” “少扯那些没用的” 司徒鼎翻了个白眼,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要是没钱,那也好办......” “大侄子,能不能缓缓?” 司徒逸故作装起来傻,摇头道,“六叔我都快穷的当裤子了,哪有钱还给你?” “还跟我装傻,我不吃这一套!” 看到司徒逸这无赖嘴脸,司徒鼎嘴角一抽,“没钱也也行啊,拿马抵债!” 嘿! 小鸡脚露出来了吧? 绕了半天不就想要马么?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那不行,这些马都有人定好了,六叔我可是个诚实守信的人!司徒逸一副老实人的样子。 “放屁!” 司徒鼎顿时就不爽了,手一摊,就两个字。 “还钱!” “今天要么还钱,要么拿马抵债!” 看这家伙强硬的态度,司徒逸不急不恼,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这是孟真临别时,偷偷送给自己的东西,说是看过以后,交不交给景帝,让自己看着办! “咱先别提钱的事,大侄子,你作为太子想必认识不少人吧?!” 什么意思? 司徒鼎一愣,看着司徒逸手的信,一脸懵逼! 下意识的接过来粗略的看了一眼,顿时心里一惊。 这特么不是自己让人写给孟真的信么? 怎么会在这窝囊废手上? “六叔,这是什么?” 司徒鼎目光有些躲闪,然后顺势要把信收起来。 司徒逸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伸手就把信收了回来。 “我准备把这封信交给皇兄,有狗东西居然敢联合北蛮人通敌卖国诬陷我,这人可真是坏透了!” 司徒逸压根不提钱的事情,凑到司徒鼎面前,笑呵呵的看着他。 然后,又无奈的叹息,“你说皇兄要是将这个人找出来,会不会让一怒之下斩了这人的狗头?” 通敌卖国? 听到司徒逸的话,司徒鼎脸都绿了。 你大爷的! 这个狗东西什么意思? 威胁? 这个窝囊废在威胁自己? 自己虽然把尾巴处理干净了。 可要是父皇知道这个事了,让暗影深入调查起来,肯定对自己也好似有影响了。 而且,搞不好父皇已经知道了呢? 正等着自己拿着信去投案自首呢! 想到这,司徒鼎惊了一身冷汗,这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啊! 郭子青这个饭桶,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真是废物中的废物! 一群酒囊饭袋! “六叔,这封信要不你还是给我,我亲手交给父皇比较好!” “那可不行,这有人陷害我,我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司徒逸直接拒绝,转身便坐到椅子上,拿着茶水小抿一口,笑呵呵的看着司徒鼎。 反正他又不急,该急的是某些人。 司徒鼎心底暗骂不已,思索片刻,狠狠一咬牙,“六叔,这封信对我可有大用处,你要是给我了,上次借我的钱,咱们一笔勾销怎么样?” 一笔勾销? 这家伙不是吃错药了吧? 想着这么轻松就想把证据销毁? “那可不行,要是皇兄知道了,可是会责怪我的!” 司徒逸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 “六叔,你把信交给我,等让我帮忙去查,你还不知道大侄子的本事么?” 司徒鼎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查出来是那个混蛋,我定要让这家伙好看!” “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嘛,你也知道六叔可穷的很呐!再上府上开销越来越大了,又养了一批马,这人吃马嚼的,你上次给我的那一万两银票都花的干净了……” 好啊! 这狗东西还真出息了? 在这等着我呢? 想了想,司徒鼎有些肉疼的摸出一沓银票递了上去。 “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银票,你看六叔还是把这个功劳让给我吧,等我查出来了,并将会禀告父皇,让他为你做主?” 司徒逸抬眼看了一眼银票,估摸着大概有五六万两。 好家伙,司徒鼎可真是个热心的散财童子啊,每次来都孝敬自己。 嗯,不错的呀! “这不太好吧,岂不是要麻烦大侄儿了?” 一边说着,司徒逸一边把银票接过放好。 还特意拍了拍放银票的位置。 “不麻烦,这都是小事……” 司徒鼎脸上笑嘻嘻,心里麻卖皮! 等着吧,有你落到我手上的时候! 此刻,司徒鼎恨不得一头撞死。 自己吃饱了没事干,跑到这窝囊这里来敲诈战马做什么? 战马没弄到,反倒被这狗东西又弄去一大笔银子。 但他也知道,要是这封信落到父皇手里,自己准没好果子吃。 “六叔,你先忙,我这就会找人彻查此事!” 司徒鼎站起来,脸色有些古怪的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 他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了。 司徒鼎拿着信,急急忙忙的就向外走去, 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司徒鼎,司徒逸脸上悄然闪过一丝笑意,然后又从身上摸出一封信来。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 郭府。 “什么?” 郭台山猛然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抄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到了郭子青身上,怒吼道,“你竟然把藤相交代的事情办砸了?还把六王爷拉下马车?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爹,是哪个窝囊废自己摔下了,跟我没关系啊!” 郭子青捂着被砸中的胳膊,委屈的说,“他身手好的很,根本就没一点事情!” 郭台上听到这话,胡子都气歪了,“不是你把他拉下马车的,你笑个什么劲?” “我......” 郭子青微微一窒,心中不断喊冤.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嘛?儿子都多大了,你还打他?" 郭母看到跪在地上的郭子青,可把她心疼坏了,赶紧上前把他扶起,一脸不高兴的向郭台山抱怨,“不就是个废物王爷么?下个马车都能摔跤,那是他自己没用!一个落魄王爷,还能成精了不成?皇上也不可能为了一个窝囊废.....” 啪! 郭母不以为意的态度彻底惹毛了了郭台山,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郭台山怒视正妻,眼珠子朝四周打量了一圈,然后低声怒吼道,“你知不知道这事情有多严重?这可是太子殿下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没弄倒司徒逸不说,连陷害司徒逸的证据都被他拿过去了,要是他把信交给皇上,你知道彻查起来事情有多严重吗?” “什么?” 郭母脸色剧变,再也无法淡定,顿时急了,“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是真捅到皇上那去,诬陷王爷可是大罪啊,皇上一怒之下会不会斩了青儿的脑袋啊?” 郭母甚至都忘记了脸上疼痛,方寸大乱起来。 “现在知道急了,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儿子?简直比猪还蠢!” 郭台山恨恨不已的看向儿子,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准备一下快跟老子进宫找太子殿下想办法!” “好、好、好......” 郭子青立刻反应过去,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跟着老爹匆匆忙忙的往皇宫走去。 还没走出多远,父子二人就在大街上看到了司徒鼎的马车。 赶紧策马追了上去。 “你们怎么来了?” 司徒鼎疑惑的看着气喘吁吁的郭家父子。 “太子殿下,我有急事找您,是这样的......” 郭台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半点隐瞒,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给了司徒鼎。 听完郭台山的话,司徒鼎肺都快气炸了,可在这大街上又不好发作,只好强压着着火气,对着父子二人说道,“跟我去藤铺宣府上!” 三个时辰后。 郭家父子从藤铺宣府邸走了出来。 郭子青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想必被揍得不轻。 “爹,真要给那窝囊废送礼啊?” 回去的路上,郭子青愤愤不平的厉声说,“要我说,还不如花钱请几个死侍,偷偷摸摸将这家伙弄死,以绝后患!” “闭嘴!” 郭台山听到这话,差点吓得从马背上摔下来。 自己这么聪明,怎么生了这么个脓包玩意? 真是家门不幸啊! 郭台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骑马,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干这种勾当,你我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很快,父子二人就带着厚礼往楚王府而去。 他们必须要在景帝知道这件事之前,去给司徒逸赔礼道歉。 最好是能求得他的原谅,让他对当晚的事情既往不咎。 至于那封信,倒也无关紧要了。 反正司徒鼎已经将与他们有关的信拿到了。 两人驰骋,终于来到了司徒逸的府邸。 看着父子二人手中的盒子,以及他们骑着的两匹驮马。 司徒逸心底不禁大笑。 这不是又来生意了么? . 第41章 反正郭将军家里马多! “郭台山教子无方,至其冲撞了六王爷,今日略备薄礼携犬子,前来给六王爷赔罪,还请六王爷宽宏大量,饶恕犬子!” 郭台山恭恭敬敬的给司徒逸行礼,转眼一看郭台山居然还傻愣着,气就不打一处来,抬腿朝他屁股上就是一脚,怒骂道,“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王爷赔罪?” 郭子青一脸苦瓜色,要他给司徒逸行礼道歉,他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可看到老爹那杀人般的眼神,郭子青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微微躬身行礼,“上次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还......还请六王爷大人不记小过,对......对不起......” 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郭子青感觉就像鱼刺卡在了喉咙里,憋了半天才吞吞吐吐说出口。 看到儿子这怂样,郭台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赶紧把礼盒塞到了郭子青手里,示意他打开。 礼盒内,躺着一支干瘦的人参,横在其内,这人参枝干极小,但须子却是异常细密,一张根红布缠在其上,俨然是一颗百年的老山参。 这种极品人参,价值大概几千两银子。 嗯,不错! 司徒逸没有立即接过,而是扭头看向了郭子青。 看着郭子青这窘样,司徒逸眉头一挑,故作茫然,“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啊!” 看到司徒逸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郭子青脸都绿了,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老爹,硬着头皮说,“对......对不起.....还请六王爷......” “我知道郭都尉不是故意的。” 不等郭子青说完,司徒逸不以为意的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他懒得逗这傻鸟玩,相比于道歉,他更喜欢他们口袋里的银子! 目光落到了他们身后的马匹身上,“郭将军,这是你们二位的马,也太瘦弱了吧?” 什么意思? 不是来赔罪的么? 怎么扯到马上面去了? 父子二人一脸懵逼,搞不清楚司徒逸是啥意思。 他们倒也有战马,只是养在军中,在大轩战马是极其珍贵的,哪怕他是骑都尉大将军,家里也没准备战马,平日出门都是骑驮马。 “郭将军有没有考虑换几匹战马?” 司徒逸像苍蝇搓爪子似搓了搓手看着两人,憨笑道“那玩意骑起来老威风了。” 这不是废话么? 老夫可是骑都尉大将军,能不知道战马好? 两父子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司徒逸这是打了什么歪主意!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卖马给他们的? 这家伙还真是嘚瑟,不就请几天抢了一批战马么? 看着两人茫然的样子,司徒逸嘴角闪过一丝奸笑。 “哎呦,你看我这脑子,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司徒逸一拍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说,“两位快请进,上茶!” 司徒逸冲府内吆喝一声,对着父子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了,不了......六王爷,我们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郭台山连连摆手拒绝,想着赶紧给司徒逸道完歉就赶紧回去。 他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看到这窝囊废! 却不想,司徒逸上前直接拉着郭台山就往府内走去。 眼见司徒逸如此热情,郭台山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司徒逸走进府内。 郭台山没想到,司徒逸直接带着他们父子二人来到了马圈。 看这眼前一匹匹高大壮硕的北蛮战马,父子二人眼睛里都闪烁起了小星星,连路都走不动了。 昨日,陈百胆全府上下都换上了这种北蛮战马,还特意骑着到醉香楼炫耀,连上个茅房都骑着马去。 这可把这帮纨绔子弟给羡慕坏了。 郭台山此刻也是心痒难耐,哪怕是他养在军营里的战马,也比不上这种纯种的北蛮战马。 自己骑的驮马跟眼前这些战马想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驮马不仅相对矮小,无论是耐力还是爆发力跟北蛮战马都不是一个档次的玩意。 “怎么样?好马配好鞍,宝马配英雄,郭将军你们觉得我这些马怎么样?” 司徒逸摸着战马的鬃毛,笑眯眯的看着郭台山父子问道,他们脸上的表情被司徒逸尽收眼底。 “郭将军,郭将军......” “啊!” 父子二人左摸摸,右看看,喜欢的不行。 司徒逸喊了好几声他们才反应过来。 “好马啊,真是好马,当初老夫在战场上看到那些北蛮士兵骑着的战马时,可把我羡慕坏了!” 郭台山不住的夸赞,眼睛都挪不开了。 北蛮人不仅野蛮,而且还心狠异常,为了不让大轩缴获他们在战马进行繁育,战败之后也会用弓箭将战马射杀,所以大轩与北蛮打了这么多年,几乎很难缴获完好无损的战马,要么就是缺胳膊断腿的残马。 加上大轩国内繁育战马的马场每年出栏的战马几乎都往军队里送,压根落不到他们这些京城勋贵手上。 除非是那种军队里面淘汰下来的老马,但也是炽手可热的稀罕货。 “六王爷,你这战马准备怎么卖?” 郭台山也不墨迹,心痒难耐的开口问。 “这个数!” 司徒逸二话不说伸出一只手掌 “五百两金子一匹,一人限购一匹!” 什么? 父子二人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把手抽了回来。 尼玛的! 这狗东西不会是穷疯了吧? 还真敢要价? 也太黑心了吧? 他怎么不去抢? 郭台山嘴角一抽,试探问道“这......这会不会太贵了点?” “这可是上等战马,北蛮使团的马能是普通货色?司徒逸不爽的撇了撇嘴,“郭将军作为本朝大将,没一匹拉风的战马怎么能行?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 郭台山干笑着点了点头,心底思索一番,觉得这话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再者,虽说五百两金子有点小贵,但作为本朝大将,没匹拉风的坐骑好像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并且,司徒逸连礼物都还没收。 话里话外绝口不说原不原谅郭子青。 而且,这北蛮战马确实馋人。 罢了!五百两金子就五百两金子,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儿子,取得司徒逸的原谅,花点小钱这都无所谓了。 念至此,郭台山笑了笑,说道,“既然六王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这就让犬子回家一趟拿钱。” 很快,郭子青就骑着挑选好的战马,兴冲冲的跑回了家里。 不多时,郭子青神采飞扬的带着一千两金子赶了回来。 这一路上他可是出尽了风头,大街上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世家公子都纷纷为之侧目。 特别是他还故意在醉香楼炫耀了一番,可把那些纨绔子弟给羡慕坏了。 着实扬眉吐气了一把,刚开始想到五百两金子一匹,说实话,他也有点心疼。 但跑了一圈回来,如今心态大不一样了。 太他娘的值了! 相比原先的驮马,甚至连军队里的军马都和北蛮战马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北蛮战马,好东西啊! “郭都尉,这马够劲吧?” “太棒了!” 郭子青赞不绝口的夸赞道,看向老爹硕,“爹,北蛮的马,可真是好东西啊,比咱们家的军中的战马都要好上太多了!” 郭台山笑而不语的点点头,又看向司徒逸,“六王爷,我们就先告辞了,只是这......” 司徒逸笑眯眯的看着郭子青,“我等会还要去上官府上,就不留你们吃晚饭了。” “好,好。” 郭台山连连点头,又问,“那王爷这是原谅犬子了吗?”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这都是误会!” 说着,司徒逸将木盒接了过来。 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憨憨一笑,“郭都尉也是职责所在嘛,北蛮人阴险狡诈,想引起我朝之间的矛盾,只要还是某些狗东西心术不正,勾结北蛮人卖国通敌,想要谋害本王罢了!” “是,是!” 郭台山如释重负的大松口气,又瞪郭子青一眼,“还不快谢过王爷?” 郭子青心中虽然很是憋屈,但这趟也算没白来,想必方才心里的怨气倒也少了许多,“多谢王爷宽宏大量!” “没事,我送你们出去吧!” 司徒逸把金子扔给管家,笑呵呵的说。 “王爷请留步,我们自己回去就成!” 郭台山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没事!” 司徒逸说着,对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们也算是本王的客人,我送送你们也是因该的。” 父子二人推脱不下,只能陪着笑脸往府外走去。 来到府外,福伯已经把郭台山挑选好的战马帮他迁了过来。 “六王爷,我们的马......” 郭台山到处寻找。 这他妈的驮马怎么不见了? “这不就是你们挑选的马么?” 司徒逸故作茫然的问。 “回王爷,我父亲说的是......是我们之前骑的那两匹驮马......” 郭子青硬着头皮说。 “哦?你们说的是原来那两匹驮马?” 司徒逸故作茫然,挠了挠头道,“你们别急,我帮你们找人问问!” 说着,司徒逸便把福伯唤到近前,背对着父子二人向福伯使了个眼神,故作严肃的问道,“郭将军之前的驮马呢?” 福伯闻言一愣,看到司徒逸眼色,瞬间明悟,憨厚的说“回王爷的话,老奴以为王府门口的驮马是府上的,所以.....所以按照您早上的交代,全部卖掉了。” 卖了? 郭家父子心底狠狠一抽。 "郭将军,府上的下人不懂事,这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司徒逸满脸“歉意”的说,“府上地方小,养不活这么多马,就准备卖掉原先的驮马,可没想到......” “没......没事!” 郭台山恨不得跳起来骂娘,但又不敢得罪司徒逸,只好硬着头皮干笑,“这都是小事,卖了就卖了吧!” “对哦,反正郭将军家里马多的,两匹驮马而已,何足挂齿嘛!” 司徒逸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心虚的拍了个臭屁,“再说了,只有战马才能配得上郭将军这等朝廷重臣!” 马多? 郭台山心里一阵憋屈,你当马是大白菜啊? 一匹驮马最少也得四百两银子,这下又少了差不多一百两金子。 郭台山心在滴血,差点问候司徒逸全家。 忍住打人的冲动,郭台山父子翻身上马,往回走去。 目送父子二人离去的背影,司徒逸脸上浮现一缕奸笑。 又有一万多两银子进账,再捞几笔到北凉养军队的启动资金,差不多就足够了。 郭台山心里那个憋屈啊,花天价买了两匹战马,一千多两金子啊! “爹,不管怎么说,咱们也不是亏,做少还弄了两匹战马不是?” 路上,郭子青喜爱的摸了摸战马的鬃毛,不以为意的说道,“不就两匹驮马么,又不值什么钱,没了就没了,您板着脸也要不回来啊!” “闭嘴!” 郭台山瞪了郭子青一眼,训斥道,“你小子真是猪脑子,就这种战马你撑死也不过三百金,司徒逸卖咱们五百金,咱们被他坑了几百两金子!” “切,这算什么,咱们家又不缺这三瓜两枣的,上次跟藤宰相不还捞了笔大的么?着才几个子啊!” 啪! “把你的臭嘴闭上!” 郭台山给了郭子青一巴掌,呵斥道,“这事能瞎嚷嚷的?想死别拖累老子!” 想起被司徒逸坑了几百两金子,还有两匹驮马。 郭台山气的都想吐血。 相比起几百金子,赔罪的礼物算个屁啊! …… 送走郭台山父子后,司徒逸刚想回屋睡觉,忽然看到老远有一驾马车疾驰而来。 “六王爷,老奴奉皇上旨意,让您明日参加早朝!” 魏丘脸上带笑,钻出马车向司徒逸笑道。 什么? 还来? 景帝是不是疯了? 该不会天天让自己去上早朝吧? 深夜,御书房。 “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景帝看着疾步而入的暗影问道。 “回禀陛下,南方水患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刺水河恐有决堤之患!” 暗影躬身回道。 “唉!” 景帝重重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袋,“行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慕仁回来,让他来见朕!” “是!” 暗影卫躬身应诺,起身退下。 与传旨回来的魏丘擦肩而过。 “皇上,这是六王爷给奴才的一份打造铁料的工艺草图!” 魏丘小心翼翼的把折好的一张草纸递到景帝手上。 景帝打开草纸略看一眼后,愁容满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激动道“这个老六,总算是为大轩做了件好事!” 景帝满意的点点头,又把草图交给了魏丘,叮嘱道,“你明日跑趟工部,让他们按照上面的工艺打造兵器!” “是!” 魏丘郑重的把草图塞到怀里,然后看着景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吗?” 景帝看着依旧站在旁边的魏丘皱眉发问。 “皇上,奴才从六王爷府上回来的时候,安插在六王爷身边的眼线让告诉了奴才一件事情,是这样的……” 魏丘不敢有半点隐瞒,把有人假传圣旨,以及郭子青从北蛮人收到信件的事情,还有后来发生的事情通通告诉给了景帝。 “嘭!” “好胆!” 听完魏丘的汇报,景帝的脸上铁青的一拍案几,愤怒大骂,“竟然有人胆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假传圣旨,胆敢勾结北蛮人诬陷本朝王爷,这些人当真以为自己脖子是铁做的??” “皇上息怒……” 魏丘吓得“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来人!” “传朕旨意,让暗影全面彻查此事,不管牵扯到谁,都给朕拿下!” ...... 第42章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翌日,轩宝殿 “群臣进殿!” 随着魏丘的高呼声,满朝文臣武将依次进入轩包殿,各自站定。 司徒逸四周乱看几眼,发现除了司徒鼎以外,还有六皇子以上的成年皇子都来参加早朝。 难道今天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吗? 时间不长,景帝面容冷峻身着一袭龙袍缓缓而来。 一番朝拜过后,景帝扫视朝堂一圈,沉声问。 “老六呢?” 闻言,群臣左看右看寻找起来,突然,听到一阵鼾声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发现司徒逸躲在角落,正靠着墙上呼呼大睡,口水都流出来了。 景帝一脸黑线,没好气的说,“去把他叫醒!” “六王爷,六王爷……” 司徒逸早早的就被丫鬟从被窝里喊了起来,连早饭都还没吃就匆匆往皇宫赶。 习惯了睡懒觉的司徒逸,此刻困的不行。 “叫个屁啊?别耽误老子睡觉!”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司徒逸下意识的骂了一句,接着换了个舒服点的睡着姿。 魏丘摇头苦笑,扭头向景帝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景帝脸上微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向陈千狄说“庆国公,你去把他叫醒!” “六王爷,起床啦!” 陈千狄就没那么客气了,一把抓起司徒逸的衣服使劲晃了晃,大声喊道,"六王爷,皇上叫你呢!快醒醒!" “啊!” 司徒逸猛然惊醒,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所有人的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不好意思,昨晚睡得晚,所以......” 司徒逸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不好意思的说道。 “哈哈哈......” 群臣哄堂大笑, 景帝的脸黑成了锅底,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还没睡醒,你就先回去睡舒服了再来!” “这样.....不太好吧?” 司徒逸有些尴尬的说。 “哼,知道不好还不快站好?” 景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忍不住暗骂。 这个没用的东西! 跟北蛮人叫板的哪个劲头呢? 怎么这时候,又变回了原来那个窝囊样?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景帝也不难为他,挥手示意他站好,又看向群臣,“六王爷前几日为大轩挽回了朕的颜面,巩固了大轩的国体,还帮大轩兵不血刃的收复北凉十三城,此举乃是旷世之功,朕欲封司徒逸为北凉王,镇守北凉,诸位以为如何?” 轰! 随着景帝的话音落下,群臣皆惊。 听到景帝话,不止满朝文武顿时炸了锅。 连司徒逸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想到景帝居然要封他为北凉王,镇守北凉。 这北凉可是与北蛮一线之隔,要是自己改封为北凉王,岂不是可以好好跟北蛮扳扳手腕,私底下还能组建自己的势力了? 念至此,司徒逸心底狂喜。 可转瞬之间,他突然猛然的一个激灵,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藩王之乱平息不急,景帝怎么会突然想着把封自己做北凉王呢? 自己确实是想去边关,能做北凉王更好,要是做不了北凉王,还不如直接到北凉去夺军权呢! 大轩王爷的含金量可是很高的,(司徒逸这个楚王纯属意外), 每一个王爷都是一方霸主,不仅拥有封地,还可拥有军队,一般王爷的配置都是可以拥有三个护卫营。 每个护卫营大约有一万左右的兵力,而作为北方边关的北凉王,朝廷更是可以扩充招募大概五万人左右。 这些兵马主要是用于抵御外敌入侵,特别是对大轩虎视眈眈的北蛮。 北凉这种边关之地,更不是一般的皇子能担任的,必须得是能文能武,富有文韬武略之人方可得此重任。 上一个北凉王就是司徒逸的三哥,因为拥兵自重,再者本就不服景帝做皇帝,在一帮奸人串搓下,与其他藩王起兵谋反,结果可想而知。 景点震怒之下,调集镇北军强势镇压。 北凉王带着满腔不甘与悲愤,拔剑自刎。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是啊!藩王之乱平息不久,此事还请陛下三思啊!” “六王爷虽然有大功,但他已经被封为驻京王爷,再者北凉如今一片混乱,六王爷能赢北蛮六王子,也实属侥幸,但封北凉王实在是太过了......” “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一时间,朝臣纷纷跳出来反对。 连之前有意和司徒逸交好的许多人都站出来反对。 北凉王,极大的诱惑! 司徒逸都忍不住怦然心动,但此时改封却是不是时候。 景帝神色平静,目光微冷,沉吟片刻,又说,“收复边境十三城,此乃大功,维护大轩国体,破北蛮陨铁弯刀,再者,司徒逸本就是王爷,就算改封北凉王又有何不可?尔等若是有这等本事,朕可以破例封其为异姓王,如何?” 众人闻言,均都沉默,纷纷无言以对。 “父皇,此时不妥啊!” 司徒鼎站出来,躬身说,“六叔确实立下大功。不过,儿臣以为,如今北蛮虽然口头答应归还失地,此事尚且未有定论,再者六叔文不成武不就,北凉乃是我大轩的边关要塞,还请父皇三思啊!” “太子殿下言之有理!” “当是如此!” 群臣纷纷附和。 “臣弟以为,无法担此重任,还望皇兄收回成命!” 眼见景帝的目光看向了他,司徒逸赶紧开口推脱。 “哦?” 景帝眸光微不可察的闪动,心底暗暗点头,面上却是诧异的问,“你不是一直想去北凉为国尽忠吗?朕如今封你为北凉王,你又为何拒绝?” “臣弟愚昧,” 司徒逸面不改色的抬起头看着景帝说,“虽想为大轩尽一份绵薄之力,但就仅限于上阵杀敌,鼓舞大轩将士,万死不敢窥探过位高权重的北凉王!” 这个窝囊废! 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 送死都不怕! 没想到让他做北凉王却还要推三阻四。 给他机会都不中用啊! 也好! 景帝所思少许,一挥袖子,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改日再议吧!” 众人见景帝收回的旨意,所有人都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司徒鼎,更是如此。 要是真让司徒逸成了北凉王,对他是最没有好处的。 北凉王不仅有封地,还有自己的私兵,成为一方大员后,只要不造反,再想动他可就难了。 要是自己当了皇帝,司徒逸这个北凉王定然会成为心腹大患。 这是万万不可能! 必须要把他掐死在萌芽之中,以绝后患! 司徒逸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这些人怎么可能会让他成为北凉王? 就算给自己封为北凉王,也得等到自己到了北凉再说嘛。 只要逃脱了景帝的掌控,离开了太子党的势力范围,就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等自己大权在握,谁想当皇帝也得看自己的脸色。 “行了,宣旨吧!” 景帝对旁边的魏丘使个眼色。 魏丘点头,拿起御案上的圣旨,高呼道,“司徒逸听旨!” “陛下有旨,六王爷司徒逸......” 司徒逸闻言快步上前跪下听旨。 心里直呼好险。 景帝连圣旨都拟好了。 刚才果然是试探自己的。 古人说的话没错。 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景帝压根没有准备封司徒逸为北凉王。 刚才的一切都是景帝的试探。 众人也不知道景帝为何会这么做。 只有司徒逸陡然大胆猜想,有可能是景帝收到了什么风声,这一切很有可能与北蛮六王子有关。 这个六王子不过二十多岁,不仅敢带领使团出使大轩,又当上北蛮的国师。 这一切的种种,无不表明此人不是个简单货色。 想到这,司徒逸不禁有些头疼,此人定然将是平定北蛮的一道极大的阻力。 “六王爷,六王爷......” 司徒逸陷入沉思之中,越想越是棘手,直到旁边有人拍了拍他,在才猛然惊醒,看了眼四周,故作茫然的说,“魏总管唤我何事?” “哈哈哈.....”司徒逸憨憨的模样着实让群臣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想必司徒逸第一次得到这么多赏赐,反应不过来也很正常,特别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才受得一点点重视,倒也是不容易啊! 此言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连景帝都跟着笑了起来。 “六王爷,还不领旨谢恩?” 司徒逸接过圣旨才回过神来,回头角落里悄悄打来圣旨略扫一眼,顿时喜上眉梢。 黄金万两,汉白羊玉脂酒具一套,布千匹,绵十段......,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赏赐,估摸价值十五万两白银。 好家伙,想致富还得捞赏赐,这可比偷蒙拐骗来钱快啊! 司徒逸的小动作景帝尽收眼底,他也没有追究,吸了口气,又道。 “众位爱卿,北蛮一事暂时告一段落,但南方水患已经是刻不容缓,朝廷决定派遣大臣前往南方赈灾,诸位都有人合适人选?” 什么? 治理水患? 此言一出,群臣议论纷纷。 “陛下,老臣以为,与其派大臣前往赈灾,不如让我朝皇子身先士卒,即可让百姓感受到朝廷的重视,又可让皇子体恤民情,何不妙哉?” “藤相此言言之有理啊,老臣附议!” 户部尚书连忙出声附和,其他太子党也同样附议。 “陛下,老臣认为此事甚妙!” 这时,四皇子一派的朝臣也不会放过这个表现好机会。 纷纷出声想要争取机会。 “父皇,儿臣愿前往南方赈灾!” 司徒鼎知道该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毫不犹疑的站了出来,正色道,“我作为本朝太子,本该为父皇分忧解难,还请父皇恩准儿臣所求!” “老臣认为不妥!”李登峰立刻跳出来反对,“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若是赈灾路上遇到什么危险,那可如何是好? 再者,退一万步来讲,太子殿下毕竟乃我朝储君,还是在京城为陛下分忧解难比较好,至于这赈灾一事,不如交由其他人!” 他作为三朝元老,在朝堂之上,说话极具分量。 连景帝都认同的点点头。 太子作为储君,确实应该留在宫内。 至于其他皇子,也确实应该出去历练一番,借这个机会,景帝也想看看这些成日里只会吃喝玩乐的皇子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父皇,儿臣当真想为父皇分忧,做为太子更应为皇子之标榜,如若连本太子都贪生怕死,岂不是让天下耻笑?” 司徒鼎毫不示弱的看着李登峰,然后扭头看向景帝,义正言辞的说,“父皇,我愿做皇子之表率,前往南方赈灾!” 司徒逸看着这群人的表演,不由得心底暗笑。 就这群养尊处优的皇子们,还想赈灾。 他们懂怎么疏通河道么? 怎么安抚灾民么? 狗屁都不懂,一个个还争先恐后的想要去灾区,不去添乱就不错了。 算了,让他们去争个头破血流吧! 自己还是安心的去北凉弄军权吧! 安心的当个老六! 手上没兵权,腰杆子不硬啊! 不管以后谁当皇帝对自己来说都没有一点好处。 只要军权在手,不管谁当皇帝还不得看我的脸色? 看着众皇子对赈灾一事踊跃表现,景帝倍感欣慰,思索片刻,沉声道,“众爱卿认为,该派谁去赈灾毕竟合适,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听到景帝的话众人一阵讨论。 每个皇子的一派都想让支持的皇子前去。 这可是个肥差,手下官员个个都能受益,毕竟赈灾的粮款过过手都能沾一手油啊。 众人议论纷纷,一时之间不少人争的面红耳赤。 眼见群臣久久争持不下,景帝皱眉看向了缩在角落里呆呆的司徒逸。 “老六,你对赈灾一事有何看法?” 什么? 没听错吧? 景帝居然要听这个窝囊废的意见?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重视这个废物了? “这......” 司徒逸心里那个郁闷呐! 你想让谁去,我他妈哪知道? 不管我选谁都得罪人啊! 看着司徒逸欲言又止畏手畏脚的样子,景帝眉头紧蹙,轻轻摆手,“算了,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就不该指望你!” 司徒逸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往旁边挪了挪,躲到其他大臣的身后。 他可不想被景帝再注意到。 恨不得在胸口挂个牌子,写上“别理我”三个字。 毕竟,这可是个得罪人的差事。 李登峰想了一会,站出来躬身道,“陛下,老臣以为,治理水患不同于带兵打仗,最重要的是在于会疏通河道,同时灾后要预防瘟疫等一切,而不是派谁去赈灾的问题!” 景帝闻言,双眼顿时一亮,兀自点头,“不错,李阁老说的有道理!” 众人听罢,不少人都觉得有道理, 而那些皇子却是对李登峰的话很是不爽。 这老家伙怕是要坏事啊! 这时,庆国公陈千狄站了出来,一脸严肃道,“还是让老臣带兵前去赈灾,就不耐烦各皇子了!” “庆国公,此事陛下还没未终有定夺,你急个什么劲?” 滕铺宣跳了出来,一脸不悦。 “老夫想也是为陛下分忧解难,要不你去?” 陈千狄毫不示弱的把问题抛给了藤铺宣。 第43章 这不是白嫖么? 藤铺宣被陈千狄气得吹胡子瞪眼,“难不成要老夫去赈灾不成?” “你难道就不能去?”陈千狄不以为意的笑道,“作为臣子,为陛下分忧解难乃是本分,难道藤宰相不愿为大轩尽忠?” 闻言,藤铺宣当仁不让的说,“庆国公休要胡说,我乃大轩宰相,你让我亲自去赈灾?” “你就不能去了吗?再说了,江南世族也是此次水灾淹没的重点地带,你作为当朝宰仆,不是更应该亲自亲力亲为么?” 两人你来我往,争了老半天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景帝却是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话,反而颇有兴致的看着二人。 李登峰眼见两人争持不下,只好站出来向景帝建议道,“陛下,老臣以为,不如就让太子殿下和各皇子各自前往不同的省郡赈灾,到时谁做的好,岂不是一目了然?” 景帝想了想,抬眼看向主动请缨的太子和各皇子,“你们几个有此等为国为民的心,朕心甚慰,还有什么想说的?” 司徒鼎以为这是景帝在考校自己,稍作沉思,立刻说道,“儿臣以为,除李太傅所言之外,还应考虑难民灾后的安置,以及免除三年的赋税,以此安抚民心!” “同时,此次水灾过后,我朝应大力修缮水利,疏通河道,加固堤坝等措施!” “此处不单单是赈灾,更应该吸取教训,也可以对外宣称是朝廷对百姓的以此重视,以此来安定民心......” 司徒鼎洋洋洒洒提了一大堆意见。 不少朝臣都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 赋税,水利工程! 这每一项都可是与大轩息息相关的大事。 同样也是大油水的事情。 往下不说免税,往上不用交税,往自己腰包一揣,天大的美事啊! 可说的简单,朝廷此次为赎回北蛮符箓花费巨大,如今国库虽有富足,若是免除南方一带的赋税大头,朝廷将会少一大笔收入。 但民心不能乱,如今南方受灾如此严重,大量房屋被毁,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可要是再按以前的标准来收,百姓定然无法承受。 景帝重重叹息一声,心里也是忧愁无比。 不过,司徒鼎的话却是说到景帝心坎里去了,景帝执政四十年,御驾亲征北蛮六次,曾经也到民间微服私访过许多次。 深知百姓的不易,可如今北方有虎视眈眈的北蛮,南方有百年不遇的洪水灾害。 大轩哪怕国力再强盛,也扛不住三年的国库亏空。 “父皇,儿臣以为,赋税必须征!” 这时候,四皇子司徒厉也站出来表现道,“北蛮如今虽然暂时不会有什么动静,但我们也不得不防啊,若是掏空了国库,北蛮再次来犯,我们拿什么和人家打?” 这时候,四皇子司徒厉也站出来。 四皇子的话,瞬间得到了不少朝臣的附议。 特别是主战派武将,更是纷纷点头,背时忍痛。 毕竟,北蛮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不得不防! “父皇儿臣以为,既然给予了北蛮粮食,那我们何不与北蛮互通商贸?” “我们可以以粗盐,茶叶等北蛮稀缺的各种物品,大量换取北蛮的牛羊等东西,这样既解决了民生问题,又相当于与北蛮的关系有个缓和,只要熬过这三年时间,我大轩自当不再畏惧北蛮!” 二皇子司徒万此言一出,景帝双眼顿时一亮,不由得暗暗点头。 不少文臣通通点头。 商贸这个由头,确实不错。 虽然多少有点一厢情愿,毕竟北蛮习惯了掠夺,但沿海一带的百姓哪会知道这么多? 海水放在哪儿,不晒白不晒。 只会感恩朝廷为他们谋求活路、 接着,景帝又询问了其他皇子的想法。 不过,其他皇子没抢得先机,再加上许多养尊处优惯了,对这些基本上一窍不通,他们也只能随便胡扯应付了过去。 听到众人的话,景帝心里已然有了确切的打算,又询问了一些押送北蛮粮草的情况后,趁着司徒逸在,景帝便让礼部的人当场安排日子,将司徒逸和上官玥的订婚日期,和完婚日子一同定了下来。 订婚宴席就在这个月中,婚礼则是安排到了下个月中旬。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等选定好治理水患的人手,已经安排好赈灾的相关事宜后,就可以替司徒逸筹办婚礼了。 时间上虽然有些仓促,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处理完其他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后,今日的早朝到此结束。 走出朝堂,司徒逸顿感一身疲惫,抬头看着天上高悬于顶的太阳,发现此刻竟然已然到了午时。 唉! 看来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特别是那些朝堂之上明争暗斗,真他妈的的蛋疼。 司徒逸由衷的感慨一番后,暗自摇头向外走去。 刚走出宫外,司徒逸忽然看到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顿时脸都绿了。 还我刀来! 司徒逸看到陈千狄像做贼似的,躲着自己走,他忽然想到自从解决完北蛮使团挑衅的事情后,自己的刀就被这老家伙拿走了。 要不是看到他慌里慌张的背影,司徒逸都差点忘了这茬子事。 “庆国公,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这时,李登峰上前一把拉住了陈千狄,笑呵呵地邀请他去府上喝酒。 “李阁老,老夫今日有事,就不奉陪了,改日再到你府上一叙。” 说着,陈千狄偷偷摸摸地向后瞄了一眼,没看到司徒逸的身影,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李阁老,真巧啊!” 陈千狄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司徒逸正笑盈盈看着他。 “六王爷,是挺巧的,你怎么还没回去?” 陈千狄有些心虚的搓了搓手,目光都有些躲闪。 “我的刀还没拿回来,这心里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又不想麻烦庆国公送来,所以我打算自己去拿回来!” “什么刀?” 陈千狄故作迷茫的说,“这人吧,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太好!” 靠! 这老家伙是打算耍无赖是吧? 眼见陈千狄还在装糊涂,司徒逸也不急不恼,转身就坐上了陈千狄的马车。 然后,看向李登峰说,“李阁老,我们一起去庆国公家里坐坐如何?” 李登峰哈哈一笑,看向司徒逸说,“既然六王爷邀请,老朽就却之不恭了,庆国公不会不欢迎吧?” 陈千狄有些无语的看着着两个家伙,干笑一声,“这哪能呢,既然二位赏脸光临寒舍,老夫岂敢不从.....” 半个时辰后。 三人走进庆国公府。 一番闲聊以后,陈千狄便让人上好了酒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千狄绝口不提长刀的事情,只是一个劲的喝酒吃菜。 司徒逸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发现这酒没什么度数,和前世的酒比起来差远了。 “六王爷,这酒如何啊?” 陈千狄豪爽的喝了一大口,“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醉花香,二十两银子一两,平时老夫都不舍得喝呢!” 这么贵? 司徒逸心底一动。 这酒是那种没有未经蒸馏过的粮食发酵酒,度数极低不少,还许多杂质在酒里。 可这酒在大轩却已经是上好的佳酿了。 要是自己能对这些酒进行改良,提高度数,想来可以大赚特赚? 想到这,司徒逸暗暗点头,权要搞,钱要搞。 "六王爷,老夫跟你商量个事情怎么样?" 眼见司徒逸不说话,陈千狄以为他是被这美酒给吸引了。 于是,贱兮兮的笑道,“你那把刀,我用二十坛醉花香给你换咋样?” 什么? 这老头想拿酒跟自己换刀? 司徒逸想想,也觉得无所谓。 这种刀只不过是一种试验品。 既然陈千狄喜欢,送给他倒也无所谓。 毕竟这种朝中老将,结交一番以后定然有用得着的时候。 可要是轻易答应,陈千狄肯定不会记在心里。 “不换,打死都不换!” 司徒逸故作肉疼的摆摆手,拒绝道,“这可是我花费了好大力气才打造出来的刀,十坛酒就想换走,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陈千狄想了想,也觉得好像是少了那么一点,毕竟这刀可是连北蛮视为神兵的弯刀都能斩断厉器啊。 “这样如何?”陈千狄想了想,咬牙说,“老夫拿战马和你换,三匹战马换一把刀如何?” 什么? 司徒逸一愣,这老登还真是会做生意。 这战马本就是陈千狄帮忙凑热闹一起抢的。 说到底,自己还有份呢! 如今用抢来的战马换自己的刀。 感情这是在白嫖啊? “咳咳……” 一直喝酒吃菜没说话的李登峰干咳两声,插嘴道,“六王爷,以老朽看,庆国公是真喜欢这刀,你就送给他得了,反正三匹战马说起来也不亏!” “也是哦!” 见李登峰都这么说了,司徒逸也不好夺人所好,于是顺势说,“既然如此,那这样吧,五匹战马,二十坛醉花香,要不然本王不换!” “这会不会有点多了?” 陈千狄很是肉疼的说,“上次牵马回来,陛下往神武营分了一百匹,老夫手上也没有多少,这……” “那就不谈了,还刀!” 司徒逸毫不示弱的说,“庆国公家大业大,我可是穷得叮当响,上次卖了几匹战马的钱都花光了!” 陈千狄一愣,旋即一脸黑线的问道,“陛下不是才赏赐一万两黄金给你吗?” “花销大啊!” 司徒逸唉声叹气道,“这府上大大小小的开支,加上人吃马嚼,人情往来......” “倒也是。” 李登峰微微颔首,“六王爷马上也成亲了,虽然有宫里帮忙张罗,但六王爷毕竟是皇亲国戚,这迎来送往的,花钱的地方确实不少。” 司徒逸微微点头,顺势说道,“李阁老,还得麻烦你帮个忙!” 帮忙? “六王爷,老朽可没银子借给你。” 李登峰一听司徒逸这语气,立刻摆手拒绝. 司徒逸满脸黑线。 又扭头看向了大口喝酒的陈千狄,正欲开口,却不想陈千狄把头埋得更低了。 就差把“没钱”两个字写在脸上。 得! 这一说到钱的,个个翻脸比翻书还快。 “李阁老误会了。” 司徒逸幽幽叹气,收起心底的不爽,正色道“我只是想你帮忙写请帖,我打算宴请朝中大臣,可我这字写的确实不咋地,朝中各大臣我也认不全,所以这......” “没问题!” 不等司徒逸说完,李登峰满口答应下来,只要不借银子,什么都好说。 当即豪爽一笑,微微颔首道,“既然六王爷都开口了,这个忙老朽帮了!” “那就多谢了!” 司徒逸以为要费一番周转,没想到李登峰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他打算借着订婚宴宴请朝中大臣,收一波礼金。 然后婚礼之时,再收一波礼金。 自己好歹也是个王爷,这些大臣送的东西肯定也不会是什么便宜货。 只要卖上一波,自己的军费就有着落了。 “好!” 陈千狄想了一会,点点头说道,“十匹就十匹,老夫这就让人把马送到六王爷府上去。” “那就有劳庆国公了!” 三人又瞎聊了一会后,司徒逸起身告辞。 ...... 回到府上,司徒逸就回房间补觉去了。 刚才在朝堂上还很困,没想到喝了点酒以后,司徒逸发现自己反倒还精神了起来。 睡得迷迷瞪瞪间,司徒逸就被屋外的声音吵醒了。 “谁啊!” 司徒逸不爽的睁开双眼,起床向外走去。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家伙打扰自己睡觉。 他死定了! 正当司徒逸准备拉开房门的时候,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管家站在屋外,恭敬说,“王爷,宫里派人送东西来了,要您亲自己去看看!” 宫里办事效率真高啊! 外面,皇宫的人已经把东西搬进了府内。 看着摆满了一地的东西,司徒逸心底暗爽。 军费又添一笔! 美滋滋。 光是想着搞军权还是不够的,要有人,还要有钱,最少要养的起那些人才行。 把送赏赐的人一一看赏打发走人以后,司徒逸围这一大堆赏赐转了好几圈,向管家吩咐道,“京城之内可有卖丫鬟的?” “有的!” 官家闻言,马上回道,“小的马上去牙行,让他们带人过来供王爷挑选!” 说着,管家就往门外走去。 "等等!" 第44章 赚钱嘛!不寒蝉! 第二天一早,牙行的牙婆便带着十几个牙奴来到了楚王府。 “见过楚王爷!” 牙奴们得知眼前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中年人是王爷后,个个心中猛然一惊,赶紧跪下行礼。 “起来吧!” 司徒逸面色平静,背着双手细细打量着这十几个低着脑袋,衣衫褴褛的牙奴。 从头到尾一一扫过,司徒逸的目光最后落到了一个约莫十五六岁,脑袋深埋胸口,紧张的抠着手指的小姑身上。 小姑娘身上衣裳虽然打满补疤,但相比于其他人,倒还算干净。 “把脑袋抬起来给本王瞧瞧!” 司徒逸冲着小姑娘扬扬下巴。 挨着小姑娘较近的人,以为是叫自己。 均都身子猛然一颤,怯生生的偷偷看了司徒逸眼,不知所措的猛然跪了下去。 唯有小姑娘愣在原地,惊慌的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好像吓傻了。 “不懂规矩的东西,王爷跟你说话,居然如此无礼,冲撞了王爷,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带人来的牙行肥婆看到呆愣在原地的小姑娘,猛然吓了一跳,摇晃着肥胖的身体,扬起巴掌对着小姑娘就要扇了下去。 这个不知死活下贱东西,关键时候居然掉链子。 “你这是做什么?” 司徒逸声音一冷,猛然扭头狠狠瞪了一眼满脸凶像个肥婆一眼。 肥胖惊恐万分的“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认错。 在大轩卖身成了牙奴,跟畜生没什么两样。 主人家平日里随意打骂,牙行的人更不会把这些人当一回事。 “这个小姑娘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啊? 听到司徒逸的话,小姑娘一愣,小心翼翼偷瞄了眼面无表情的司徒逸一眼。 她做梦也没想到司徒逸会把她买下,此刻心里是悲喜交加。 她听一起在牙行的人说,要是卖到的人家不好,当年做马不说,动不动还会被体罚大骂,可谓是极为凄惨的。 她刚才听到牙婆说眼前这人居然是当朝王爷,像她们偏僻乡下的穷苦百姓,一辈子可能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村长了。 让管家多给了几两银子,牙婆千恩万谢的道谢离去后,司徒逸看着依旧低头紧张的小姑娘说,“以后你就叫辛蒂,寓意就是新的生活!” “还不快谢谢王爷赐名?” 管家拉了拉小姑娘,呵斥道。 “谢......谢王爷赐名!” 被管家呵斥了一声,小姑娘这才回过神来,怯生生的跪下谢过。 司徒逸摆摆手,这才向官家吩咐道,“带她下去洗干净,另外去库房把昨天皇上赏赐给的布匹扯上几尺,给府上的每个人都做一件新衣服,等到大婚之日,所有人都穿新的!” “是!” 管家恭敬谢过司徒逸后,就想带着着辛蒂下去洗漱。 辛蒂猛地跪在了地上,对着司徒逸不断磕头,带着哭腔哀求道,“王爷,奴婢知道您是个好人,您能不能救救我姐姐,要不然她就活不成了!” 司徒逸心底一动,他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唤做好人,倒有些不适应。 毕竟,司徒逸至始至终都不认为好人难做,他只想做个问心无愧的人就足够了。 “你姐姐?” 司徒逸一愣,马上问道,“你姐姐在哪里?在刚才那些人之中吗?” 辛蒂听到这话,瞬间感到有了希望也,鼓起勇气摇头颤声说,“回......回王爷的话,奴.....奴婢的姐姐,在牙行里面,她染上了风寒,快不行了,求您救救她吧!” 听到辛蒂哀求的声音,司徒逸心中一动,深吸口气后点点头。 索性好人做到底吧! 于对管家吩咐,让他带人去牙行一趟,让他把辛蒂的姐姐买回来。 顺便拿着牙牌将她们的奴籍换掉,改为平民。 辛蒂受宠若惊的对司徒逸连连磕头表示感谢,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摆脱奴籍这种低贱的身份,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眼前这个王爷所赐。 心底更加感激了。 “奴婢谢王爷大恩大德......” 司徒逸叹口气,大轩像这种情况实在是多如牛毛,很多人活不下去了卖儿卖女的数不胜数,他就是有心也是无力啊。 不过既然被自己碰上了,能帮一把算一把吧,也就吃饭多双筷子的事情。 自己和上官玥婚后也要人伺候,想这贴身丫鬟还是自己找的比较放心。 司徒逸思索一会,摆摆手道,“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 当天下午,还在和周公下棋的司徒逸被丫鬟叫醒了。 说家里又来了好多人,说是来买马的! 听到这话,司徒逸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 财神爷来了呀! 在丫鬟伺候穿戴一新后,司徒逸快步往客厅方向走去。 刚一进门就看到上官瑞带着一群流里流气的公子哥正说着骚话。 看见司徒逸进来,众人赶紧起身行礼。 上官瑞笑容满面的向司徒逸介绍道, “妹夫,这些人可都是我帮你找来买马的!” 这些人中家里都是朝廷勋贵,得知眼前这人就是破北蛮弯刀诡计的六王爷后,不少人都对他很是敬佩。 但更多的则是鄙夷,毕竟司徒逸的窝囊废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不过司徒逸毕竟是大轩王爷,就算这些人再怎么瞧不上也只能迫于无奈的行礼。 “诸位免礼!” 司徒逸憨憨一笑,这些人可都是给她送钱的财神爷啊。 至于这些人的态度,他压根一丁点都不在乎,有钱就行。 相互介绍一番后,司徒逸便亲自带着浩浩荡荡的几十人往马圈里钻。 “诸位,这些可都是北蛮使团的优良战马......” 司徒逸化身成功学大师,逮着战马就是一顿吹,就差把这些战马说成长老不肉了。 听的这些公子哥是一愣一愣的。 连上官瑞都暗暗诧异,自己这妹夫和传说中的窝囊废形象截然不同啊! 光这嘴皮子可真溜啊! 这时,一个油头粉面的少年摇着折扇,细细打量着马圈里这一匹匹嚼着草料的战马,和其他人交头接耳的小声谈论着,不时点头。 “这些马真有你说的真么好?!” 工部尚书之子,朱怀春拿着折扇轻拍着手心,摇头晃脑的看着司徒逸询问,“就是不知六王爷打算卖个什么价?” “本王这些马可只有二十匹,大家又有这么多人,所以本王决定弄个拍卖会,价高者得!” 迎着朱怀春的目光司徒逸轻笑道,“不知道大家认为如何?” 拍卖? 众人闻言,均都一愣,他们只听说过拍卖花魁的初夜的,还真听说过还能拍卖马匹的? 这让他们瞬间来了兴致,这倒是个好主意。 毕竟在场的众人,哪个是缺钱的主? 只要是京城流行新鲜的玩意,他们都会尝试个遍。 如今这北蛮战马可是京城之中炙手可热的稀罕物。 银子不是问题,要的就是那个这个面子! 特别是经过陈百胆还有上官瑞等人有意无意的一番炫耀,当下最流行的可就是这北蛮战马。 京城的纨绔子弟们可都以拥有北蛮战马为傲,特别是这些纨绔子弟聚在一起的时候,要是谁骑的不是北蛮战马,连说话都敢大声,吃饭都得和小孩坐一桌。 “有意思!” 这时,又一个纨绔子弟出声询问,"就是不知六王爷打算怎么个拍卖法?" “简单,当然是价高者得,至于低价嘛,本王早就想好了,这个数起拍!” 说着,司徒逸比划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三百两银子?” 油头粉面的青年诧异的问。 “不对,是三百两黄金!” 司徒逸摇头道。 “这也太贵了点吧?” 有人不爽的喊道。 “这可公道价,本王做生意诚信第一,童叟无欺。” 司徒逸笑笑,摆摆手说,“在坐的各位谁不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你们也不看看这可是北蛮使团的吗?可不是普通的北蛮马能比的,这要是骑出去,多有面子?” 众人闻言纷纷一怔,这司徒逸哪有个王爷的样子,这不妥妥的奸商么? 不过,他的话也确实说到他们的心坎里去了。 出来玩,不就是争个脸面么? 至于银子,那都是毛毛雨不值得一提。 就两个字。 豪横! “你们知道骑都尉将军的儿子郭子青吧?”司徒逸嘴角闪过一丝奸笑,把郭子青这个大冤种搬了出来。 众人微微一窒,不明白司徒逸怎么扯到郭子青身上去了。 “当然认识,郭都尉如今可是京城的风云人物,烟花柳巷的常客,听说最近搞了匹北蛮战马,那可是威风的不行,天天骑出来炫耀。” 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微微点头,说到郭子青时,语气之中还带着浓浓的愤怒。 二人积怨颇深。 “这郭都尉的马可是求了我好久,我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卖给他的,连郭都尉都对这北蛮战马稀罕的很,各位公子少爷难道不想弄上一匹爽一爽?” 司徒逸继续煽风点火的说着,不时还朝上官瑞使了使眼色、 上官瑞会心一笑,轻咳几声,添油加醋,“朱哥,王爷说的可不错呢!这北蛮战马就这么多,卖一匹就少一匹,要不是马不多,还限购一匹,我都还想多弄几匹回去拉马车呢!” 朱怀春脸上一抽,心道这玩意还能限购? 还有这上官瑞还真是口气不小啊,竟然还想用战马拉车,瞧给这家伙能耐的。 但上官瑞的话无疑是激起了公子哥争强好胜的心理,纷纷不约而同的点头表示赞同。 “好!” 朱怀春心底一咬牙,点头说道,“本公子也不啰嗦了,不就是钱嘛?本公子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多,请六王爷快开始吧!” “好嘞!” 司徒逸心底狂喜,面上依旧平静如常,“请大家挪步至府内院内落坐,我这就让人给大家奉茶上甜品!” 说完,司徒逸便小声交代了范泽和胡云几句,然后笑盈盈带着众人向府内走去。 司徒逸嘿嘿一笑,心道这些纨绔子弟可真是有钱的主啊! 听到自己要三百两黄金的起拍价,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对,反而个个颇感兴趣的样子。 时间不长,待众人落座,司徒逸便让人牵来马匹。 而他自己则是让人搬来桌子和一把锤子。 众人看到司徒逸的动作,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不明白司徒逸搞什么名堂。 司徒逸则是早有想法,这是根据前世拍卖会上学的一手。 按照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落锤的声音往往可以挑拨人的心理防线,这样更容易激发人的情绪。 虽然他贵为王爷,当拍卖师有失身份。 但赚钱嘛,不寒蝉! 待一切准备完毕,司徒逸扫了众人一圈,朗声说道,“诸位,容本王再啰嗦一遍,介绍一下规则,本次战马拍卖底价三百两黄金,每次加价幅度不能少于十两黄金,敲锤三次则代表成交,不可反悔!” “并且,今日拍卖的马匹不限数量,大家想买几匹都可以,为了保证公平公正,还请诸位在协议上按一份手印,所以……” “六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六王爷这还不相信我们?” “对啊,本公子会差你这点三瓜两枣?” 这些纨绔子弟平日里嚣张惯了,一听到要按手印顿时不爽了,直接打断司徒逸的话,纷纷出声表示不满。 “大家不要着急,让我把话说完……” 司徒逸挥手解释道,“不是我不相信大家,按下这手印也没有别的意思,对你们和本王都是有好处的,要我觉得便宜了不想卖,或者你们觉得贵了不想买,只要有这份协议在,就没有反悔的余地,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闻言,默默思索一番后,不少人都觉得司徒逸的话有道理,现场也逐渐安静下来。 “好,既然六王爷都这么说了,本公子今天就给你一个面子,我先来!” 朱怀春暗自思忖一番,豪气的喊道 司徒逸便让下人把协议拿到了朱怀春身前,让他写上名字按好手印。 众人一看连有人带头,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纷纷手指沾上朱砂印泥,按上手印。 带着这些一一按完,司徒逸确认没有遗落一个厚,这才满意的点头则是纸张揣到身上。 眼见目的已经达到,司徒逸也不磨叽,让福伯迁来一匹战马。 “拍卖开始!” 下人很有眼力劲的喊道。 咚! 司徒逸把握时机,举锤砸在桌子上,大声喊道,“此马是一匹八岁的公马,起拍价三百两黄金……” “我出三百五十两……” 朱怀春抢先喊道 “四百二十两!” “五百两……” 最终,这匹八年的老马被朱怀春收入囊中。 刚才一个时辰不到,直接拍出去十六匹马。 司徒逸粗略统计了一下,大概收入两万两黄金,最高出一千两,最低也有五百两。 剩下拿出来拍卖的五匹马才是重头戏。 “接下来,拍卖的是北蛮大将图耳的战马,大家应该都或多或少听说过此人的大名,也就是被庆国公一刀斩断手臂的那个北蛮将军,他的马可万里挑一的良骏啊,起拍价一千两黄金......” 随着司徒逸的话音落下,台下众人一片哗然。 第45章 当一会吃瓜群众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众人议论纷纷,不少人交头接耳的嘀咕起来。 “马少爷,这匹马就让给在下,你看你们都……” “滚粗,老子凭啥让给你?就凭屁股比老子头大?” “放屁……” 被骂屁股大的青年气的满脸通红,气呼呼的指着说话那人,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上次逛窑子你看上红杏儿,我可没跟你抢,这次让我一匹马咱们就两清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特么前脚刚玩过,居然让老子喝你的洗脚水?看打……” 一时间,这群纨绔子弟争执的不可开交,彻底争红了眼。 甚至有人不惜大打出手,还爆出了不少猛料。 什么左督尉的女儿看上了大学士的嫡长子,可人家早就娶了八房姨太太了,可她非要嫁过去做小妾。 左都魏气不过,把女儿禁足结果女儿肚子一天天大了,只好择定日子嫁于其为妾。 还有像什么这家孩子长得像那家的老爷。 还有什么和谁家小姐半夜幽会啊。 听了老半天,司徒逸感到暗暗诧异,心道这贵圈可真乱啊!这帮家伙玩的可真花啊! 司徒逸结结实实的当了会吃瓜群众,饶有兴致的让下人端来了瓜子小板凳,津津有味的看起来了热闹。 “都别吵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姓朱的,你算老几?要不是仗着你老爹的关系,就你给小爷洗脚都不配……” “常威,你放肆…” 眼见这些纨绔子弟要打起来的架势,司徒逸瓜子也嗑完了,屁股坐麻了,也没了继续看戏的兴趣。 “咳咳……” 司徒逸轻咳几声,收回目光,讪笑着出声制止道。 “都安静……” 可是喊了好大一会,压根没人把他当回事。 这就很尴尬了! 司徒逸一阵无语,这群花花公子是逼自己放大招啊? “你们要是喜欢吵,本王可就让人进宫请太子殿下来看各位表演了!” 太子? 卧槽! 众人皆是一惊,心底大骂司徒逸这个混蛋,居然用太子来威胁他们。 忽然,众人意识到他们好像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这可是楚王府啊! 眼前这人可是本朝王爷,他们居然敢在这犯混,要是被景帝知道了,惊动家中长辈,这岂不是找死嘛? 想到这,众人全都傻眼了,一个个慌忙闭住嘴巴,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买马就买马呗! 还互相拆台,这下好了,老底都被人家知道了。 “王爷,这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个……” 朱怀春尴尬的说道,刚才被人揭了老底,有些抹不开面子,刚才气头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回头想想,当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刚才那些话被家中长辈知晓。 还不得打断腿? “没事!” 司徒逸则是笑着摆摆手,故作不以为意的说,“本王知道各位都是“性”情中人,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呢,既然大家都冷静了,那咱们这拍卖会继续如何?” 见到司徒逸没把事情往心里去,众人均都大松一口气,见到司徒逸的目光扫来,纷纷强颜欢笑的点头表示同意。 一场小插曲过后,司徒逸深吸口气,拍了拍马背,继续说道,“诸位贵客,此战马是北蛮王子贴身大将,图耳的良骏,可是万里挑一的好马,要是谁能骑这匹马出来,嘿嘿!” 死到这,司徒逸语气一顿,卖了关子,手起锤落。 啪! “你们想想,这是何等的威风?连北蛮大将的马子都自己骑了,说出去还不是倍有面子?” “什么都别说了,我出两千两黄金,谁别和我争,这马我要定了!” 礼部尚书的三公子杜坚,早就按捺不住了,这图耳战马早就把他给眼馋坏了。 “本公子加五百两……” “姓李的你是不是诚心和我过不去?” “呵呵……” 李大柱冷哼道,“刚才六王爷不是说了么?价高者得,你有本事出价啊?跟我在这瞎嚷嚷个啥?” “行,本少爷还怕你不成?三千两……” “我再加五百两……” “你……”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价格一路飙升到五千两。 其他人虽然也不想放弃,但五千两买一匹马确实有些划不来。 “五千两一次!” 啪! “五千两第二次!” 啪! 司徒逸眼见时机差不多了,直接敲下了锤子。 “慢着……” 杜坚抱着胳膊,对李大柱得意的挑眉。 那表情好似在说,就凭你拿啥跟我斗? “五千五百两第三……” 司徒逸故意放慢动作,语调拉长。 李大柱鄙夷看了杜坚一眼,轻啐口口水,猛然站起伸手巴掌翻了翻,比划出五根手指,“五千五百两!” “李大柱,你莫要欺人太甚!”眼见良骏就要到手,没想到李大柱又出来搅局,杜坚肺都快气炸了,咬牙切菜怒瞪李大柱,没好气的说“本少爷跟你杠上了!” 又是抡激烈的叫价。 最终李大柱不敌多财多艺的杜坚,败下阵来。 杜坚以八千两黄金天价将战马收入囊中。 看着两人狗咬狗,司徒逸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还是这些纨绔子弟的钱好赚! 他自己压根都摸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图耳的马,只不过是看这匹马强壮健硕,瞎编乱造的由头。 没想到这些地主家的傻儿子就上当了, 有了这个良好的开头,接下来的几匹战马,司徒逸又挂上各种大名。 最夸张的是最后一匹压轴的淡金色战马,直接亮瞎了众人的眼睛,差点抢破脑袋。 司徒逸更是睁眼说瞎话,说这是北蛮六王子孟真的宝骏,众人差点急瞎眼,也顾不得其他人身份了。 银票不够的抓耳牢骚,懊悔不已,身价豪横的洋洋得意。 最终一场战马拍卖会,司徒逸赚的是盆满钵满。 “诸位慢走,有空常来玩啊,我还有事,就留各位吃晚饭了!”司徒逸笑面如靥的将一众纨绔子弟送到了门口。 买的战马的人得意的不行,特别是抢到最后一匹淡金色战马和图耳战马的朱怀春还有杜坚。 一时间更是风头无两,那叫一个得意。 走路都带风! “王爷请留步!” 众人那还有心思吃饭,恨不得马上骑出去装X。 与司徒逸道别后,骑着心爱的战马转身驰骋离去。 没买到马的人则是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坐着马车兀自伤神。 待众人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司徒逸这才回到府内,美滋滋的盘点今天收到的黄金。 一番盘点下来,司徒逸惊讶的发现,就这么三十匹战马,居然拍卖出了折合白银二十万两。 深夜,皇宫! 景帝看着厚厚一叠关于南方水灾状况的奏折,头疼地揉着脑袋。 如今连连不绝的瓢泼大雨终于停止了,但刺水河水位暴涨,随时都有决堤的风险。 刺水河是大轩南方境内第一大河流,一旦决堤,两岸的百姓必然会陷入灭顶之灾。 朝廷调拨的神武军四万名将士赶往了赤水河加固沿岸堤,疏散百姓。 “希望这该死的水患能早点过去吧!” 景帝愁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捏紧拳头愤愤不已砸了几下桌面,喃喃自语。 就在景帝提笔准备继续批阅奏章时,忽然他眉头一动,抬眼看向了走进来的暗影总指挥使。 “猛虎军贪墨一案可有查到什么消息?” 慕仁赶紧躬身说,“陛下,根据卑职手下从北凉一路顺藤摸瓜查到的一些证据表明,军中抚恤金贪墨一案牵扯甚广,上到朝中大臣,下到军中校尉都有参与其中,至于......” 见到慕仁支支吾吾的,景帝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瞪着他怒喝道,“继续说下去!” “这......” 慕仁“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从身上摸出一封信笺托住举过头顶,嘴里却迟迟不敢言语。 “这什么这?” 景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走到近前一把抓过信笺,抬腿一脚把慕仁踹翻。 “没用的东西,朕看你这个总指挥使当到头了!” 慕仁身体一颤,景帝话宛如晴天霹雳在脑中轰然炸响,惶恐的不断磕头喊道,陛下,此事卑职万万不敢开口,但实际情况千真万确,还请陛下看完后,切莫大动肝火!” “哦?” 景帝诧异,慕仁是什么兴致他一清二楚,能把他吓成这个样子的事情看来不小啊? 不过这也让他好奇心愈发浓郁起来,迫不及待的打开信笺仔细翻看起来。 随着一字一行把所有信认真看完,他的脸色烦躁慢慢变成了诧异,然后就是雷霆震怒。 嘭! 景帝猛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显然气的不轻,身子都跟着剧烈颤抖起来。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呐!” 站在一旁的魏丘赶紧起身搀扶住景帝坐在椅子上,然后揭开茶杯喂了景一口茶水。 过来好大一会,景帝摆摆手,脸上气色才好上不少。 “朕没想到啊,这群贪得无厌的东西,简直是一群喂不饱的狗!” 景帝喘着粗气,喃喃自语的不断咒骂,深吸一口气后,对慕仁吩咐道,“暗中派人盯着这群人,收集罪证,继续深挖,一定要把幕后主使揪出来,先不要轻举妄动!” 景帝虽然很是恼怒,恨不得把这些蛀虫碎尸万段。 但如今大轩正是多事之秋,这时候动军中这些官员,只会打草惊蛇,造成人心惶惶的局面。 不利于团结一致! 但景帝已经给这些人宣判了死刑,一旦腾出手来,就是这些人的死期。 “是!” 慕仁应诺,稍微沉默一会后,又道,“陛下,还有一事。” “说!” “宫宴前一晚,巡防卫有人见到有太监出宫到六王爷府上假传您的旨意,邀请六王爷参加晚宴,根据卑职的调查,这小太监自从回宫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恐怕早已被人灭口......” “第二天晚上,有个北蛮人鬼鬼祟祟的在皇宫外围溜达被禁军中尉郭子青截住,殊死反抗之下,事后被恰巧路过的六王爷侍卫斩杀。” “后来郭子青在北蛮人身上搜到一封信,突然翻脸要带六王爷去都察院,后来还把六王爷强行拉下马车摔倒,郭子青还当场大笑......” “郭子青?郭台山之子?” “嗯。” “好啊!” 骤然间,景帝目中寒芒闪动。 沉默少许,景帝揉搓手指又问,“那封信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内容,你可打听到?” 慕仁马上说,“私底下一一提审过当时在场的禁军,大概内容是六王爷连同......” “连同北蛮人要谋反是吧?” 景帝抢先一步把话说了出来,冷笑一声,“这理由真够烂的,亏他们想得出来。” 景帝气极反笑,轻哼一声,再次询问,“事后郭子青是怎么做的?” 慕仁于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跟景帝汇报了一遍,顺便把司徒逸卖马坑郭家父子的事情都一并告知。 卖马? 不仅千金卖马,还把父子二人的驮马也一并吞掉了? 这和印象中老六的窝囊废作风反差好像有点大呀? 不过,还算没丢皇家的脸面! 沉默片刻,景帝又问,“老六真有那么缺银子么?” “六王爷可能真的缺银子!” 慕仁道,“听说这都是因为他把身上仅剩下的一点银子都送退役的猛虎军将领秦三斧!” “说是为皇兄补偿猛虎军遇难家属出一份力。” 听说慕仁的话,景帝鼻子有些发酸。 老六有心了! 是朕亏欠了这些为大轩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没想到老六居然还能如此为朕着想。 真是难得! 要是这些个皇子多点仁义之心,少点钩心斗角。 朕哪怕死了也含笑九泉了! 景帝暗自感慨一番后,将慕仁唤到近前小声嘀咕几句。 慕仁一愣,诧异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朕又没让你要郭子青的命?” 慕仁微微颔首,颚然的点点头。 找个理由把这家伙抓起来好好教训一番?狠狠吓唬一番就行了,让这狗东西长长记性? 这像是景帝干出来的事? 景帝此举惊呆了慕仁,彻底颠覆了他的固有印象! 景帝瞪了他一眼,“有什么难处吗?” 察觉到景帝语气不善,慕仁惊骇,赶忙应诺。 躬身告退! 这要是搁在以前,敢污蔑皇室之人,按照景帝杀伐果断的性子,少不了要赏赐郭子青几十大板。 皇家威严不容挑衅,哪怕是像司徒逸这种落魄王爷也不行。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还需要这些臣子守住大轩,再者郭家父子还算懂事。 知道赔礼道歉。 景帝细想之下,教训一下,以示惩戒这事就算了。 如今北蛮一事暂且告一段落,南方水患已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 大轩国库还算充盈,虽然够支持灾后重建,帮百姓恢复耕种。 但减免赋税一事,景帝翻来覆去想了良久,还是觉得不能落实。 三年时间,按照目前大轩的国库情况,扛之不住。 景帝索性来了的狠的,准备借机会查抄一部分贪官家产。 只要不动大轩国本,一来无伤大雅,二来还可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混蛋。 妙哉! 这些巨贪他可是盯了许久。 如今该到了杀猪吃肉,发挥剩余价值的时候了。 “传朕旨意,明日早朝过后,宣兵部尚书,刑部尚书......” 第46章 莫欺中年穷 一场轰轰烈烈的查抄贪官巨孽的行动在大轩国内开展,无数朝廷勋贵都被打入监牢。 一时间,京城高官大臣无不是人心惶惶,不少心里有鬼的大臣更是寝食难安,哪怕听到一点动静都吓得魂飞魄散,唯恐是暗影来访。 这场风波来的快去的也快,重点查抄对象基本都是四品以下官员。 更有趣的是,不少以前趾高气扬,人前清廉的官员,口口声声说自己为官如何如何廉洁,对自己多么多么严谨。 就差把自己说成是当代海瑞了。 可当暗影拿出铁证以及从其家中密室搜查出来大量金银珠宝时。 无不时痛哭流涕,大喊“冤枉”二字。 各皇子的党羽都受到不小的影响,而此次查抄的家产让景帝都瞪目结舌,大骂贪得无厌。 不过这些人此次着实帮为景帝解决了南方赈灾问题上的心头大事。 ....... 而此时,城东头铁匠铺。 “铛,铛,铛......” 秦三斧和几个铁匠轮流锻打着一块烧红的生铁,铁匠铺的角落里还丢弃着成堆的铁器。 “王爷,您要打造的花纹钢到底是何种东西?” 秦三斧擦了把脸上的汗珠,看着墙角一堆报废的铁器有些发愁。 这是他们忙活了好些日子锻造出来的废品,心底难免有些泄气,“这能成吗?” “没事!”司徒逸接过胡云递来的汗巾擦了把脸,神色坚定的笑道,“肯定能成,虽然只是简单的改进了炉子,火力比原先要猛多了。” “快,快!” 眼见司徒逸看着已经成型的铁块,赶紧催促着铁匠回炉,“别傻愣着了,快淬火!” 几人不敢怠慢,赶紧按照之前司徒逸交代的工序,把铁块扔进猪油桶。 刺啦! 随着一阵白烟升腾,猪油瞬间沸腾起来,咕咕的满着小油泡。 “回炉…” 又是一声令下,淬火后的铁件再次被扔进高温炉内,继续加热。 秦三斧则是更加卖力的拉动着风箱,热浪扑面间,众人浑汗如雨不停加碳观望。 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又带着一丝期待。 一顿操作猛如虎,几人在闷热的铁匠铺内忙的是热火朝天,一直到太阳落山,大锤抡小锤的声音才戛然而止。 在司徒逸寸步不离的监督下,一把手臂长的短剑慢慢锻造成型,司徒逸心底默默祈祷,这次可别在开裂了。 这次也是最有希望的一次,经过反复敲击锻打,剑身到目前为止还未出现一丝开裂的迹象。 终于,在又一次淬火过后,短剑慢慢成型。 过了许久,司徒逸用铁钳把短剑夹起,从头到尾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打量过后,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 几个铁匠也全都跑过来检查起短剑来。 “王爷,这是成了吗?” “你们看,这剑身没有一丝裂痕,真的成功了!” 众人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认短剑没有任何瑕疵后,全都欣喜若狂的大喊起来。 司徒逸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长舒口气后,马上吩咐,“快开刃!” 按照司徒逸的吩咐,几个铁匠齐心协力轮番接力下,又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总算两面都打磨完成了。 在火光的照耀下,短剑双刃铮亮,如寒星! 安装好剑柄,司徒逸把短剑握在手中,手指一点点的抚摸着剑身,宛如抚摸着情人细腻光滑的皮肤,心底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真正的花纹钢终于被鼓捣出来了。 “这花纹可真漂亮啊!” “是啊!难道这就是王爷之前所说的什么……什么鸡毛纹?” 几个铁匠指着隐约可见的身身花纹惊呼连连。 啪! 秦三斧抬手给了刚才说话的后脑勺一巴掌,笑骂道,“你懂个屁啊!刚才王爷说的可是羽毛纹,一天到晚就知道鸡鸡鸡……” 众人闻言,均都哈哈大笑,把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打破。 挨了一巴掌的铁匠憨厚一笑,暗自嘀咕,这丫的意思不是差不多么? 司徒逸也跟着笑了起来,工艺问题暂时算是搞定了。 但就是不知下一步的计划,这种钢材是否能打造钢弩。 不过,这不是如今该考虑的问题。 要想弄出更加优质的钢材,必须要用上专业的炉子,但在景帝眼皮子底下,还是低调些好。 重弩作为对付铁骑的必杀器,必要打造出来,司徒逸心底思索片刻,把短剑交给了旁边的铁匠。 他准备进行下一步。 浸酸! 没有专用的浸酸液,司徒逸提前用酿酒过后的酒糟用缸存放好,酿造出黑醋来代替。 伴随着短剑在黑醋中浸泡,刀身上精美的花纹逐渐显现出来。 “哇……” 众人指着短剑惊呼连连,纷纷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 “没想到铁器居然能如此漂亮,真美啊!” “我的天啦,枉我打了一辈子铁,做梦都没想到过,铁器上居然能锻造出花纹,打了这么多年铁,这次还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 “你小子,满嘴顺口溜,想考状元啊?” “一时兴起,嘿嘿......” “太漂亮了……” 一群人像众星捧月般围着短剑各种惊叹。 司徒逸心底嘿嘿一笑,暗道这群没见识的家伙。 这算什么? 要不是条件简陋,老子铁定要弄出大马革士钢的羽毛纹出来让你们瞧瞧。 那才叫漂亮! 想到这,司徒逸想去北凉的心情更加急切了。 等到了北凉,彻底脱离了景帝的掌控,就能大刀阔斧的打造势力了! 想到这,司徒逸不免有点小激动,旋即大手一挥,“范泽,给大家每人赏赐三十两银子,给大家拿去喝酒……” 众人一愣,秦三斧连忙推辞,“王爷,使不得啊!您帮我们很多了,这不好……” “一码归一码!”司徒逸摆手打断秦三斧的话,然后接过范泽递来的银子放到了他的手上,“本王做事向来都是赏罚分明,兄弟们帮了我大忙,这是你们该得的!” “这……” 眼见秦三斧还要推辞,司徒逸瞪了他一眼,这才作罢。 秦三斧感受到银子的微温,心底不禁很是感动。 他没想到眼前六王爷如此平易近人,一点王爷的架子都没有,与那些在军中趾高气扬的刷资历的勋贵少爷相比,完全是截然相反。 众人顿感心头一暖,当下“噗通”一下,纷纷跪了下去。 秦三斧脸色陡然严肃看向其他铁匠,“还不快谢谢王爷?” “谢王爷赏赐……” “快起来,这都是小事,不必行如此大礼。” 司徒逸说完,上前把秦三斧扶了起来,他还真是不太习惯别人向他下跪,总感觉心里有些别扭。 …… 刚回到府上,莘蒂和另一个长得极像的小姑娘一起小跑着迎了上来。 啧啧! 果然是人靠衣装啊! 之前还脏兮兮的小丫头,这洗漱换了干净衣服以后顺眼多了。 嗯! 好一对含苞待放的姐妹花啊! 司徒逸双眼贼溜溜在两姐妹身上打量一圈,摇了摇头。 可惜就是太小了! 陡然! 司徒逸突然被自己刚才的想法吓了一跳。 自己果然还是很邪恶的! 不对,这想必是之前那位有贼心没贼胆家伙的残魂在作祟。 司徒逸笃定想着,两姐妹已经走到了近前。 顿时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甚是好闻! “恭迎王爷!” 两姐妹与站在门口的家丁纷纷跪下行礼! “起来吧!” 司徒逸微微抬手,看了莘蒂旁边的小姑娘一眼,这个大一点,养的时间短。 嗯,不错的! 感受到司徒逸有些火辣的目光,两姐妹紧张的不行,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噔噔……” 就在此时,忽然府外传来一阵马蹄捣腾的动静。 闻声望去,司徒逸却见上官玥骑着马匹驰骋而来,胸前一阵波涛汹涌,看得司徒逸一阵口干舌燥。 这娘们没想到还挺有料的,以前自己咋没发现呢? 上官玥穿着一身莲白素裙,骑在马上,三千青丝随风飘扬,自带一股清新脱俗气质。 这女人啊! 在马背上也别有一番风情! 来到王府门口,司徒逸就快步上前,拉住马绳,诧异的问,“你怎么来了?” “你这又去铁匠铺了?” 上官玥美眸一挑,看了灰头土脸的司徒逸一眼,有些无语的问道,“你好歹也是王爷,怎么成天跟铁匠混在一起?” 闻言,司徒逸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实话他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狼狈。 “这都不算什么!” 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灰尘,露出一口大白牙摆了摆手说道,“行军打仗可这辛苦多了!” “呵……” 上官玥抿嘴一笑,白了司徒逸一眼,“搞得你好像打过仗似的。” 说着,她便踩着马蹬小心翼翼的翻身下马,忽然脚下一滑,整个摔了下来。 “王妃小心!” 众人一声惊呼,司徒逸同心底一惊。 这娘们可真笨啦! 连马都不会骑,还非要骑马过来,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上去的? 想归想,司徒逸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上官玥的身子。 结果,司徒逸脚下一个踉跄,两人摔倒抱做一团。 砰! 司徒逸一个激灵,顿感手上传来一阵酥软,下意识的捏了捏。 好! 大! 软! “快来帮忙......” 众人再次发出一声惊呼,急匆匆上前手忙脚乱的把司徒逸和上官玥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司徒逸顾不得背上传来的疼痛,连忙上前查看上官玥有没有受伤。 这一看之下,突然发现上官玥脸颊染上一片羞红,红到了耳根。 这混蛋! 上官玥不知道司徒逸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可想到刚才的一幕不由得心脏狂跳,恨恨的剜了一眼司徒逸。 “你无耻!” 司徒心底郁闷,自己做的这么隐秘都被发现了? 可当他看向上官玥胸脯位置时,瞬间大汗。 尼玛! 这下糗大了! 只见上官玥胸前的巨峰上印着两个十指分明的手指印。 而那些下人很是识趣的低着脑袋,背过身去,一个个身体轻微抖动,想必是强憋着笑意。 “咳咳...... 司徒逸轻咳两声,缓解了下尴尬的气氛,岔开话说,“你家里筹备的怎么样子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上官玥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灰尘,没好气的看着司徒逸抱怨道,“我还以为你只顾着打铁,把我们的婚事都忘了呢!” 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倒是对打铁比自己还上心,都多久没来看自己了? 难道他想打铁锻炼身体? 察觉到上官玥幽怨的眼神,司徒逸干笑道, “我最近挺忙的,本来打算明儿个去找你呢!” 司徒逸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又道,“快进来吧,外边凉!” 说着,便便带着上官玥往府内走去。 刚走入府内,上官玥忽然看向两个从未见过的青涩的小姑娘。 “这是你买的丫鬟? 上官玥有些诧异的问。 “这不是你快嫁过来了么,所以这些事儿不都得提前准备好么?” 司徒逸看着莘蒂和她姐姐,然后介绍道,“她们是两姐妹,这个小一点的叫莘蒂,另一个大一点是姐姐,但我还没取名,要不你帮忙取个吧?” 看着两个紧张胆怯的样子,上官玥心底难免有些触动,仿佛回想起了娘亲故去后,在上官府被逼迫做下人的日子。 不禁有些感同身受。 “太可怜了!”上官玥看着年纪稍大点的姐姐,思索片刻,柔声道,“那就叫莘竺吧! 莘竺? 两姐们闻言,有些受宠若惊的躬身,“谢王妃赐名!” “好了!” 司徒逸对两人摆摆手,“你们先下去,通知厨房准备饭菜!” 两女应诺,起身离开。 两人一走,两人又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倒是有些尴尬。 上官脸上红霞渐消,但还是气呼呼的别过头去。 二人来到客厅,避退旁下人。 沉吟少许,司徒逸抱起茶杯小抿一口,率先开口说, “我准备弄个订婚宴,宴请朝中大臣!”司徒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上官玥,说道“你准备一下吧!” 订婚宴? “你要举办订婚宴?” 上官玥有些疑惑,“会有人来么?” 司徒逸不以为意的说,“这有什么,该办的都要办,这可是大喜事,当然要隆重点才行嘛!” 这可是个敛财的好机会! 怎么能放过呢? 上官玥微微一窒,苦笑摇头,“按照惯例,确实该举办订婚宴,我听爹说你在朝中......” 后面的话,上官玥都说不出口了。 她并没有多大奢望,只是希望摆脱上官夫人的欺负。 至于对司徒逸,她也说不上喜欢,虽然别人都说他是个窝囊废,但对于她来说,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至于跟他上战场的事情,上官玥也认命了。 大不了跟他一起死好了。 可他想要办订婚宴,难道不怕怕落到个门口罗雀尴尬的境地么? 让人贻笑大方么? 司徒逸何尝不知呢? 但他压根一点都不在乎,巴不得没人来。 虽然他当日在宫宴上,帮景帝挽回了颜面。 但这不代表这些各怀鬼胎的朝臣会跟他结交。 朝堂之上的表现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当不得真的。 谁不知道太子司徒鼎和他是仇人么? 和他结交,不等于引火烧身么? 司徒逸叹了口气,故作落寞的站起身来。 沉默片刻,苦笑道,“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但是我们大婚该有的仪式还是不能少的,不能太委屈你了......” 哼! 等老子有钱,有粮,有权的时候,看我不打死你们这帮势利眼的龟孙! 莫欺中年穷! 上官玥闻言,心里没由来一阵感动,眼前这王爷还是蛮贴心的。 第47章 这家伙总是能弄出点新花样! “逆子,你要气死朕吗?” 哗啦! 景帝怒目圆睁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司徒鼎,化身桌面清理大师,猛的一下把桌面上的山珍海味全部扫到地上! “父皇,儿臣……真没想害六叔,儿臣……冤枉……” 此刻,司徒鼎捂着脸颊,身体随着心底的恐惧,微微颤抖,透过他手指之间的缝隙,依稀可见一道五指分明的血红巴掌印在脸颊之上。 痛的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太特么疼了! 司徒逸,本太子与你不共戴天! 司徒鼎心底咆哮不断,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一个时辰之后,他正和太子妃喝着花酒调情,正准备晚上大战一场的时候。 景帝忽然来到了东宫,还以为是父皇想好了,要派他去赈灾。 可没想到景帝上就甩了他耳光,然后拿出一封信和一支羽箭,狠狠扔在了地上。 当看到这封信内容的时候,司徒鼎整个人都吓傻了。 居然是北蛮六王子孟真留下的,上面详细的叙述了司徒鼎要跟他合作,只要除掉司徒逸。 代价就是帮他们在景帝面前劝谏粮草一事。 “还敢狡辩?” 景帝狠狠瞪了他一眼,在魏丘的搀扶下坐到了凳子上,指着司徒鼎破口大骂,“朕给你狡辩的机会,别逼朕抽你!” 什么意思? 老舅不是说尾巴都处理干净了么? 想到这,司徒鼎压根不带怕的,继续狡辩道, “儿臣真是冤枉了,儿臣从未想过陷害六叔,这一切都是北蛮贼子的污蔑啊,还望父皇明查!” “好好好……”景帝闻言,气极反笑,大手一挥,对御林卫吩咐,“把人给朕带上来!” “是!” 御林卫躬身应诺,转身退去。 不多时,一个如同死狗,披头散发,如同流浪汉般模样的人被御林卫架着胳膊,拖着扔到了司徒鼎身前,精神恍惚的不断哆嗦絮叨。 “我什么都说,别打了,我说……” “你可还认识此人?” 景帝此刻火气消了不少,指着地上的东宫太监看着司徒鼎问道,“这可是你一直帮你办事的走狗,要不朕无意间查抄马太尉家时,恰好此人在场,被误打误撞抓获,接下来的审问下来的事情可真是让朕出乎意料啊!” 说起来,这太监也是倒霉,听从司徒鼎的吩咐前往马太尉家,让他们最近安分点。 可没想到刚好被暗影恰巧碰到,于是乎直接一并抓去监牢。 这太监平日里仗着自己伺候太子,作威作福惯了,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本来没准备审问他的,可不想这家伙是个怂包,一进监牢就里面阴森的景象就吓尿了。 之后,便把所有知道的一串稀,竹筒倒豆子般,连小时候偷看村里寡妇洗澡的事后都全部吐干净了。 当慕仁从手下得知这个情况后,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上报。 司徒鼎一愣,旋即暴跳如雷的破口大骂。 “你这狗东西,孤待你不薄啊,你居然出卖我?” 老太监听到司徒鼎的声音,猛然惊醒,看着司徒鼎吃人的目光,惊惧摩擦着地板连连后退。 “太子殿下,老……老奴不是故意的,老奴也是迫不得……得已……” 迫不得已? 司徒鼎怒从心中起,猛然站起身拔出旁边侍卫的刀,对着太监砍了下去。 御林卫正要上前阻拦,被景帝给瞪了回去。 “太子殿下,别杀我,别……” 噗呲! 刀入血肉的声音响起,老太监人头落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掉到了司徒鼎的脚边,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看着满地的鲜血,以及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司徒鼎这才陡然清醒过来,自知御前失态,慌忙跪下。 “说吧,你为什么要逮着你六叔不放?” 景帝双眼微眯,语气听不出喜怒。 此话一出,司徒鼎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脑子里不断搜刮着说辞。 犹豫再三,司徒鼎这才吞吞吐吐说 “儿臣对当日被打之事,一直心存芥蒂,所有就想报复一下六叔,并没有想杀他!” “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六叔吗?”景帝眼中寒芒闪烁不断,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你心胸如此狭隘,将来如何成为一国之君?” “父皇,儿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还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司徒鼎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机会?” 景帝气极反笑,冷冷的看了一眼司徒鼎,然后再次闭上双眼,眼皮都随着心底起伏不定的怒火微微抖动。 良久,景帝缓缓睁开双眼站了起来,来到司徒鼎近前,围着他来回踱步,眼中尽是失望与无奈。 “朕可以给你机会,就看你接不接得住了!” 重重叹息一声,景帝的目光再次落到垂头丧气的司徒鼎身上,“你不是主动请缨要为黎民百姓赈灾么?朕许了,要是胆敢再次犯错,你这个太子之位不做也罢!” 轰! 景帝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重重砸在司徒鼎脑海里,久久盘旋尽是“太子之位”不做也罢八个字。 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藤铺宣府上的,刚进门就看到一群莺莺燕燕围着藤铺宣喂粥。 “咦?” 看到失魂落魄从门外走进来的司徒鼎,藤铺宣把嘴里的甜粥胡乱嚼了几下,吞咽了下去。 擦了擦嘴,这才把小妾们赶走,然后诧异的看着一屁股瘫软在凳子上发呆的司徒鼎问道,“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这个时候出宫?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啦? 司徒鼎怒火中烧的盯着自己的亲娘舅,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要不是他出的馊主意,自己会落在这个地步吗? “老舅,你可真是害苦我了!” 景帝刚才的神色和话语依旧历历在目,想到这些,司徒鼎就顿感心底发凉。 “什么乱七八糟的?” 藤铺宣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当他是被景帝训斥了一顿,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他也就不足为怪了。 “老舅,父皇要让我去南方赈灾,还有咱们......” 不等司徒鼎说完,藤铺宣直接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轻笑道。 “这是好事啊!反正你只要去了南方,我在暗地里帮你活动一番,等你回来,陛下定然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想了想,藤铺宣又宽慰道,“陛下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藤铺宣不以为意的说完,端起粥碗盛了一勺,轻轻吹了吹就往嘴里送。 啪! 司徒鼎没好气一把夺过粥碗,猛地往地上一砸,气急败坏的低吼道,“你还有心情喝粥,父皇这次来真的了,咱们密谋与北蛮人谋害司徒逸那个窝囊废的事情被发现了......” 于是,司徒鼎便把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告诉给了藤铺宣。 说完,司徒鼎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歪歪扭扭瘫软在地。 “什么?” 藤铺宣脸色剧变,心底再也无法淡定了,摸着胡子在屋内焦急的来回踱步。 “该死的北蛮子,临走竟然还摆了我们一道,真是该死。” 藤铺宣一阵火大,恨不得将孟真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 “老舅,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看着焦急不已的藤铺宣,司徒鼎顿时也没了底,这南方赈灾他却是想去。 可如今在景帝心目中的形象是一落千丈,要是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其他皇子在景帝面前拱火,到时候景帝说不定一气之下把他这个太子之位罢黜,一切可全都完了。 特别是四皇子司徒厉,对太子之位窥探已久,这让他有种如芒被刺的感觉。 “你急什么?陛下不是还没罢黜你的太子之位么?” 藤铺宣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六神无主的司徒鼎一眼,骤然间冷静了下来,暗自思索一阵,狠狠一咬牙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陛下要让你去赈灾,那明日早朝,我就联合一众大臣劝谏陛下,把所有的皇子都派出去赈灾。” 听到藤铺宣的建议,司徒鼎瞬间双眼一亮,心情逐渐恢复了平静,“这是个好主意!” 想了一会,司徒鼎又阴恻恻的补充道,“何必不再狠一点?把司徒逸这个可恨的窝囊废也一起拉进来?” “南方灾情瞬息万变,不如想个办法让这窝囊废死无葬身之地?” “这窝囊废如今风头正盛,要是再对他动手,难免会打草惊蛇啊!” 藤铺宣摇了摇头,叹息道,“咱们暂时先不要动他,他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就这么放过这窝囊废?”司徒鼎紧紧握住拳头,指甲陷入肉里他都似乎感觉不到,憎恨的嘶吼,“我不甘心啊!” “糊涂!” 藤铺宣骤然提高音量,恨铁不成钢的说,“当务之急是让你在陛下面前扭转乾坤,而不是对付一个废物王爷,要以大局为重!” 一个废物王爷,搞得自己如此狼狈,司徒鼎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三番五次栽到司徒逸手里,不仅是司徒鼎,哪怕是老谋深算的藤铺宣也恼火的很。 “好吧!” 司徒鼎默默思索一会,考虑再三,只能选择妥协。 “老舅,这窝囊废必须要趁早铲除,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京城!” “不急!” 藤铺宣摆摆手,奸诈的说,“这窝囊废还是有点用的,你可还记得当日他用什么臭稿治好陛下的疟疾之症么?” “当然记得,你问这个做什么?” 司徒鼎颇为不屑的说,“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那可不一定!”藤铺宣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水灾过后,必然会滋生大量蛇虫鼠蚁,疟疾之症必然频发,你这样......” “此计甚妙啊!”司徒鼎听到藤铺宣的计谋,深以为然的重重点头,“只要帮那些刁民治好了病,他们还不得对我们千恩万谢?到时候父皇必然对我刮目相看!” 民心所向之下,自己的太子之位定然固若金汤。 到时哪怕再多谗言,父皇也不敢罢黜自己。 默默思索片刻,藤铺宣忽然心生一计,阴狠的说,"虽然不能动司徒逸,但咱们可以动他身边的人呐?" 身边的人? 司徒鼎一怔,眼前顿时一亮,“你说的可是上官家?” “没错!” 藤铺宣点点头,轻笑道,“我可是听说上官战有个最大的癖好,就是喜欢带兵打仗,虽然咱们不能让他上战场,但可以让他押运赈灾的钱粮嘛!” 这山高路远,中途可是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的啊! 司徒鼎想了想,轻轻点头。 看来,在前往赈灾之前,他们得好生谋划了。 要一击致命。 只要上官家出了事情,等待他们的就是迎接景帝的雷霆怒火了。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上官家出了事,司徒逸也没好日子过。 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跟这窝囊废扯上了关系。 死了也是活该! ...... 司徒逸和上官玥商量了一些订婚宴的细节后,上官玥便在范泽和胡云的护送下离开了楚王府。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司徒逸睡到日晒三竿才睡意惺忪的起床。 不上早朝的感觉,真特么的太爽了! 司徒逸伸了个懒腰,简单吃了点东西后,便带着福伯还有范泽和胡云往宫里赶去。 按照大轩礼节,必须要下足三书六礼后,才可举办订婚宴。 虽然他不奢望景帝能来参加,但要下三书六礼必须得通过礼部才行! 他也搞不懂礼部是咋回事,都这么久了,还不见有人到上官玥家里下聘礼。 自己这便宜大哥不会是忙忘了吧? 那就很蛋疼了! 司徒逸哪里知道,景帝正发愁呢! 按照户部呈上来的奏折,此次受灾的地区涉及三省二十六郡,受灾百姓初步统计大概有三百多万人。 而户部这边却是一时半会都算不清,这三百多万人要拨多少银子才够,但南方灾情刻不容缓。 这就导致户部弄不清楚多少银子买粮食,而景帝这边一时半会拿不定到底要拨多少银子。 景帝被这些人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大骂这些人是饭桶也无济于事。 就在户部尚书,以及李阁老在御书房内不断演算的时候。 景帝在旁边又是焦急,更是无奈。 毕竟这百年不遇的水灾,要快速精准得出具体钱粮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启禀皇上,六王爷在宫外求见!” 烦躁不已的景帝听到御林卫的汇报,不耐烦的挥挥手,“你转告老六,让他改日再来!” “这......” 御林卫有些犹豫,鼓起勇气说,“六王爷说他有快速计算出赈灾粮款的方法!” “哦?” 景帝狐疑,要是以前听到司徒逸这么说,景帝必然会直接把他轰走。 但这段时间的司徒逸的表现,却让景帝稍稍对他有所改观。 这家伙总是能弄出点新花样。 “宣他进来......” 第48章 几根鸭毛还当宝似的! 不多时,司徒逸在御林卫的带领下,不断往深宫走去,很快便来到了御花园。 隔着老远,司徒逸就看到李登峰和景帝坐在水池中间的凉亭内,宫女太监们忙着端茶倒水。 “臣弟见过皇兄,见过李阁老!” 司徒逸步入凉亭,向二人行礼。 待司徒逸躬身行礼后,景帝目光才落到他的身上,开口道,“方才你说能将粮款精准的计算出来,可是真的?” “是!” 司徒逸肯定的点头笃定道,“只要用我的方法计算,只需要计算半时辰便可得到赈灾所需的粮草。” “六王爷,莫要胯下海口,哪怕是老夫都得要许久才能推算出,半时辰这怎么可能呢?” 李登峰呵呵一笑,对于司徒逸的话,他是一点都放在心上,作为帝师,他自认为学识渊博,也无法快速得到答案。 景帝也是轻笑摇头,这种数学难题可不是打铁那种粗活,不是司徒逸能掺和的。 两人根本不相信司徒逸有这本事。 “老六,别胡闹了!” 景帝摆了摆手,“说吧,你来找朕有何要事?” 听到景帝竟然不相信自己,司徒逸也懒得解释,最近出的风头也够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皇兄,臣弟想要举办订婚宴,但还未给上官家下三书六礼,所以想请皇兄催促一下礼部的人!” 订婚宴? 怎么把这茬子事给完了? 听到司徒逸的话,景帝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还真是忙过头了。 “行了,朕知道了” 景帝揉了揉脑袋,看向一旁的魏丘吩咐道,“传朕旨意,通知礼部到上官府下聘礼!” “是!” 魏丘躬身应诺,然后转身对司徒逸说道,“六王爷,老奴这就前去安排,您先回府等着就成,待礼部准备妥当,自会去王府通知您!” “那就有劳魏总管了!” 司徒逸憨笑点点头。 话毕,魏丘离开了凉亭,而司徒逸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踮起脚尖,饶有兴致的看向一直聚精会神在纸上演算的李登峰。 “怎么?还有事?” 看到司徒逸迟迟未起身离开,景帝皱眉询问。 “倒还真有那么一件事,之前李阁老答应过我一事。” 见司徒逸欲言又止的样子,景帝一脸不悦,这家伙刚才口出狂言说什么一个时辰之内能算出赈灾粮款的精准数量。 景帝深知自己这六弟天资愚笨,就没和他计较。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没眼力劲? 没看到李阁老正忙着吗? 景帝一脸的不悦,又抬眼看向李登峰询问,“李阁老,可有此事?” “陛下,老臣确实答应过此事,但如今却是无法抽身啊!” 李登峰略有歉意对司徒逸说,“六王爷。老夫这些日子公务繁忙,看来是没法为你写订婚请帖了,你得另请高明了。” 靠! 就一个粮食计算有这么麻烦么? 这订婚宴的请帖必须你来写。 要不然那些大臣怎么会随礼嘛? 想到这,司徒逸微微一笑,上前几步,“李阁老,能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看一下么?” “哦?” 李登峰诧异,手里的笔也停了下来,“六王爷对演算也有研究吗?” “会一点点吧!”司徒逸摸了摸鼻子,从李登峰手上接过写着密密麻麻的计算法的宣纸,看了起来。 一眼看去,司徒逸脑袋里直接迷糊,大轩朝的计算与推演都比较复杂,看得他是眼花缭乱。 “怎么?傻眼了吧?” 景帝没好气的瞪着他,“看不懂还不放下?再捣乱别怪朕治你欺君之罪。” 谁说我算不出来? 这老货今儿个出枪药了吧? 拿自己当出气筒? 见到景帝确实有些生气了,李登峰赶紧出声打圆场,“陛下,六王爷也想为大轩分忧嘛,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臣弟斗胆,想要试上一试!” 司徒逸感激的看了一眼李登峰,然后把纸张还给了他,接着对景帝说道,“臣弟依稀记得古书上面有一种可以更快得出结果的计算方法!” “你说的可是真的?”景帝将信将疑的看着他,这段时间司徒逸倒是给了他不少惊喜。 这让景帝既期待又不太相信。 “当然,臣弟不敢妄言,但定能在一个时辰之内算出以赈灾的所需款项,以及钱粮的补贴数量!” “六王爷这可是国家大事,容不得半点疏忽的,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面对李登峰苦口婆心的劝说,司徒逸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李阁老放心,我以前在凉州的时候就专门练习过此内方法计算。” 眼见司徒逸如此有信心,李登峰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看向景帝说,“陛下,老臣以为不如让六王爷试试吧,老臣的答案也快出来了,到时一看便知对错,要是六王爷的方法真能快速得到答案,倒也可以大大计算提高效率啊!” 眼见司徒逸一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态度,景帝决定就让他试试吧。 “好吧!” 景帝琢磨少许,脸色陡然严肃,“老六,好好算!要是算对了,等你大婚朕亲自来为你道贺,若是输了,你就给朕下去赈灾,什么时候南方太平了,你就什么时候再给朕回京。” 尼玛! 这老货够狠的。 不过条件还是挺诱人的! 景帝亲自道贺,这礼物定然不轻,又能美滋滋的赚一大笔了! 为了弄点银子,司徒逸决定要露一手绝活了。 “臣弟定然竭尽全力!” 司徒逸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拿过笔架上面的毛笔沾上墨汁书写起来。 “你这字写……写的确实有点一……一言难尽呐!” 李登峰看着司徒逸歪歪扭扭,不住的暗暗皱眉。 “这就是你写的字?” 景帝的嘴角一阵抽动,猛的一拍桌子,厉声训斥,“你好歹也是个王爷,朕就是抓把米扔在纸上,让鸡吊着笔都比你写的好,你不嫌害臊吗?” 司徒逸一脸黑线,这老货又抽什么风? 不就是字写难看了点么? 我还不是继承原先那仁兄的手法。 怪我咯? 我丫的又不是书法大师? 再说了,这毛笔又粗又大,写起来别提多别扭了! 此话一出,连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都一副憋的很辛苦的样子,把脑袋撇扫一遍,他们害怕再看下去,要忍不住。 “陛下莫急!” 李登峰呵呵一笑,“这字的好坏都无关紧要,只要写出来的东西有价值,倒也无关大雅!” 瞧瞧! 还得是阁老啊! 人家说话多好听! “以后可多练练,怪不得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你给朕写过奏折。”景帝微微颔首,又道,“要不是李阁老帮你说好话,朕今日不打你几十大板都气难消。” 显然,景帝对于这难看的字着实觉得很丢人。 司徒逸偷瞄了景一眼,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说,“臣弟以后一定勤加联系!” 练习个屁! 景帝板着脸呵斥,“朕不知道你三十多年都在干嘛,连字都写成一坨狗屎,真是没用!” 司徒逸心底苦笑。 自己当真是撞到枪口上了。 待会让你惊掉下巴。 被训斥一顿,司徒逸也不懊恼,拿起毛笔沾上墨汁,提笔就一顿鬼画符。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司徒逸忽然停下了笔,把纸张递给了李登峰,“李阁老,我算完了!” 算完了? 开玩笑吧? 有这么简单么? 李登峰一愣,旋即把纸抓了过来,边看边点头,眼中的精光大作。 “妙啊,太妙了,老朽活了大半辈子,还从见过此种算法!” 景帝看到李登峰的表情,不禁有些好奇的询问,“李阁老,这家伙真算出来啦?” “陛下,当真如此啊,虽然老朽还未计算出真正的答案,但按照上面的公式,也是八九不离十,待会老臣算出来一对照便一目了然了!” 有了李登峰的笃定,景帝这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时间不长,约莫一个时辰后,李登峰也停下了笔,把两份答案一对照,不能说完全一模一样,但也是大致相同。 三百六十一万灾民,按照以三个月为期限,大轩目前的米价为一两银四百升米,按照大轩赈灾制度所规定,每人每日平均是一点五升粗米,因此得出的结果则是 需要一百二十五万八千九百八十六两银子。 朝廷要购买五百四十一万五千升粗米赈灾才够。 这只是个粗鄙估计,以往赈灾往往贪污太多,这次景帝才想着计算一番心里有个数。 看了一会,李登峰把纸张递给景帝,然后看向司徒逸,激动的说,“六王爷,此种算法真是你从古书上看到的?那古书能不能给老朽看看?” 这个问题倒把司徒逸给难住了。 什么古书可都是他瞎编的! 自己这到哪去给他找什么古书啊? “怎么?难道要朕请你拿?” 景帝这时候也把看完了,见司徒逸有些扭捏的不说话,顿时脸色不悦。 “不是臣弟不愿意拿出来,而是时间太久臣弟也不知道弄哪里去了!” 司徒逸故作憨厚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弄丢了? 闻言,李登峰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那真是太可惜了!” “如此精妙绝伦的算法,要是大轩能掌握,必将造福后世,我大轩这一朝必将名垂千古啊!” 听到李登峰这段话,景帝心底为之动容。 那个皇帝不想流芳百世? 景帝已然如此,可如今这个大好的机会却被司徒逸这家伙给弄没了。 这让景帝心底很是不爽,神色难看的瞪着司徒逸,“说到底还是没用,如此重要的东西都不保管好,要有此物,朕做主封你为镇国王都未尝不可啊!” 镇国王? 又画大饼? 我才不吃你这一套呢! 不过,要是真能讨得景帝的欢心,好处定然是少不了。 暗自思索片刻,司徒逸小心翼翼的说,“虽然那本书不见了,但臣弟依稀记得其中一部分,还有些太过复杂的,臣弟也有些记不清了……” 哦? 此话一出,景帝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色稍稍好上不少。 “无妨!” 李登峰更是眼前一亮,赶紧把纸笔推到近前,急不可耐道,“六王爷,你能写多少写多少,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老朽必当义不容辞。” 李登峰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吧,只不过……” 司徒逸看了看手中的笔,有些伤脑筋了,自己这一手字写得实在是太臭了。 要是待会写得不清晰,肯定又要被景帝骂个狗血淋头。 可要是不写,景帝又会给他穿小鞋,这可真是蛋疼。 “嘎嘎嘎……” 就在司徒逸左右为难的时候,忽然听到几声熟悉的叫声,闻声望去,司徒逸双眼骤然一亮。 “你愣着做什么?难道要朕帮你写吗?” 见到司徒逸迟迟不动笔,景帝又换做一副严肃的神色,“只要你写出来,朕自会命人钻研,到时必然记你一功!” “臣弟这一手字写的确实不咋滴,怕污了皇兄的眼睛!” 司徒逸睹了景帝一眼,又赶紧接受道,“不过臣弟家里倒是专门做了一支笔,倒是……” 还没等司徒逸说完,景帝便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让朕等你回去取笔了再来?” “哪能啊!”司徒逸摆摆手,指着在池塘玩水嬉戏的几只大白鸭说道,“只需要皇兄命人从那几只鸭子身上取几根长羽来即可!” 鸭子? 这皇宫里哪来的鸭子? 众人一愣,顺着司徒逸手指的方向看去。 景帝一脸黑线的笑骂道,“那是乌兰国进贡的雪雁。” 雪雁? 自己这便宜大哥不会被人忽悠了吧? 这玩意叫起来怎么和鸭子一个声音? “哈哈……” 李登峰彻底憋不住笑出声,“六王爷没见过倒也正常。” 景帝嘴角一阵抽动,卷起袖子想了想又放了下来,然后又把鞋子脱了犹豫片刻又穿了回去。 一时间也不知是揍司徒逸好,还是抽他好。 能把雪雁认成鸭子也就他一人了吧? 司徒逸郁闷的不行。 不就是把雪雁认成了鸭子么? 难不成这都成对景帝大不敬啦? 指雁为鸭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只要不,指鼠为鸭,都算好的了! 唉。 算了! 司徒逸深吸口气。 几根鸭毛搞得像宝似的。 不拔就不拔吧! 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凑合一下用毛笔算了,要不是不懂可别怪我。 我也是无可奈何呀! 念至此,司徒逸又拿起毛笔,“是臣弟见识太浅,考虑不周,还请皇兄莫要见怪,臣弟这……” “慢着” 景帝袖子一甩,怒斥道,“朕今日倒要涨涨见识,看你怎么用鸭毛……不对,是用雁毛写字……” 景帝心底一抽,暗骂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连自己都被这浑蛋带偏了。 第49章 这玩意真能写字? 不多时,太监便取来雪雁的长羽,交给了司徒逸。 司徒逸挑选了一根稍长一点的,简单处理过后,便沾着墨汁书写起来。 看着司徒逸洋洋洒洒的用羽毛笔在纸上奋笔疾书,景帝都不由得暗暗诧异。 这玩意还真能写字啊? 李登峰更是好奇的瞪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司徒逸写下的东西。 老货! 你不是让我写么? 那我就把所有的数学难题都写出来给你。 三角函数,几何算数,奥数...... 不管是明白不明白的,我都给你写出来,至于看不懂那是你们不行,可怪不得我。 这一切都被景帝尽收眼底,眼见这羽毛真能做笔。 而且用起来颇为顺手。 这家伙窝在北凉几十年,原来是专门琢磨这些奇淫巧技。 虽说终归比无所事事的要好,但也上不得台面!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司徒逸就写了十张草字的公式,李登峰早就拿着一张张写满公式的纸彻底看入了迷。 “妙啊......妙啊.......” 李登峰一边看,嘴里一边絮叨,搞得景帝都不由自主跟着频频点头。 景帝虽然不太懂,但既然李阁老说妙,那就准没毛病,他可是这方面的老学者了。 “陛下,若是将这些东西全部算解出来,当是一本旷世之作啊!” 李登峰越看越兴奋,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幅波澜壮阔的算术巨作。 景帝暗暗点头,又好奇的打量着还未停笔的司徒逸,特别是他手里的羽毛笔,更是让他越看愈发惊奇。 老六,此物作笔,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景帝思索再三,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心,出声询问。 “六王爷,六王爷……” 话落,却不见司徒逸又如何反应,旁边的太监看不下去了,在景帝的示意下上前在司徒逸眼前晃了晃了手。 “这位公公有何贵干?” 司徒逸猛然回过神来,抬眼看着使劲冲他往景帝那边使眼色的太监,瞬间反应过来,一阵茫然的看向景帝。 景帝一阵无语,这老六还是原来的老六,一副憨憨的样子。 难成大器啊! 随后景帝再重复刚才的问题。 得知景帝问起羽毛笔的由来,司徒逸脑中急速思索对策,一番搜肠刮肚,沉默一瞬,这才憨憨的笑道,“皇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羽毛笔是臣弟之情在北凉时,恰好看到穷苦人家的孩童用鸡毛在地上写字时,突发奇想而生罢了。” “难得你开一次窍,此物当真有大用处!” 景帝听到司徒逸的解释,顿时眼前一亮,而一旁的李阁老则是一脸懵逼,“陛下,此物不过是奇淫巧技罢了,写出来的字有失韵味,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啊!” “李阁老此言差矣!” 景帝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要是这羽毛笔能普及开来,到是可以为天下寒门节省开支,此物不仅造价低廉,而且还能就地取材,若是大轩百姓人人都能读书识字,那大轩岂能不兴?” 不知道多少渴望读书的百姓,却因为无法负担沉重的学费而抱憾终身。 所以当听说这羽毛笔的由来后,忽然茅塞顿开。 “陛下,天佑大轩呐!” 李登峰闻言,顿时豁然开朗,帝王就是帝王,目光之长远都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不禁有些羞愧,老脸一红,说道。 “是老臣愚昧了!陛下此举于利国利民,此笔一出,天下寒门定会感谢陛下隆恩!” “这不太好吧,这东西毕竟是老六琢磨出来的,这不太好吧......” 景帝微微颔首,眼神在司徒逸身上游荡。 卧槽! 你看我做什么? 你可是皇帝啊! 我有那个胆子不同意么? 司徒逸陡然吓了一跳,心里吐槽一番,干笑道。 “皇兄,这羽毛笔也是臣弟偶然间有感而悟,要是皇兄能将此物普及天下,当真也是物尽其用!” “倒也有些道理!” 景帝见司徒逸还算识趣,瞬间龙颜大悦,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就让户部将此事告知天下百姓!” 闻言,司徒逸只能陪着笑脸,心里却是一顿吐槽。 这个腹黑狂。 想白嫖就直说嘛。 反正他也不在乎,至于什么名声,他压根不在乎。 景帝就是拔根毛都比他脖子粗,在乎也无可奈何啊! 只要能把这事儿糊弄过去就成了,能捞点好处最好。 默默鄙视了景帝一番后,司徒逸又有些期待的瞥了一眼景帝,发现他居然悠哉悠哉的喝着。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也没说要补偿司徒逸什么,搞得司徒逸心里那个郁闷啊。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司徒逸暗自叹息,然后继续抄起羽毛笔写字。 很快,司徒逸伸了个懒腰,把羽毛笔放下。 终于写完了。 差不多写了十页纸,这可把他给累坏了。 反正这些东西给他们研究几年都不一定弄得明白。 司徒逸索性写点,便加以注解,免得以后还来麻烦自己。 景帝对这些东西根本看不懂,索性全部交给了李登峰,让他去找人琢磨。 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作为皇帝只需要结果就行了。 “这些东西,老朽虽然不太懂,但是玄奥绝伦啊!” 李登峰虽然看不太懂,但对这些东西却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真是求贤若渴,“六王爷,老朽一时半也琢磨不透,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得多多叨扰六王爷的时候,到时还请六王爷赐教啊!” “李阁老言重了!” 司徒逸摆摆手,故作为难的说,“我对这些东西也是一知半解罢了,并不懂多少,古书中记载的很多东西我都记不太清楚了。” “那也无妨!” 李登峰闻言,有些失落的点点头说,“待老朽找人禅悟一番,真有弄不懂的地方,我们再共同探讨。” “好!” 司徒逸点头,讪笑,“只要是我能想起来的,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甚好!" 见司徒逸干净利索的答应了,李登峰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还很灿烂。 如获至宝似的把纸整理一番,然后看向景帝,“陛下,老臣就先告辞了,老臣得去帮六王爷写请帖了。” “好好!” 景帝看了眼高悬于顶的太阳,知道李登峰老学究的性子,对这方面的东西很是痴迷,定是想早点给老六写完请帖,然后埋头研究,“那好,既然如此,那朕就留你们用午膳了!” 说着,景帝便带人先行一步离开。 望着消失在视线尽头的景帝,司徒逸心里那个郁闷呐。 自个这受苦受累的写了半天。 不说赏赐点金银珠宝啥的。 连顿饭都没捞着? 算了。 好在聘礼的事情算是搞定了。 想到这,司徒逸心底苦涩一笑,自我安慰一番,这才跟着李登峰往宫外走去。 来到宫外,在李登峰的邀请下,两人同乘一辆马车离开皇宫。 “六王爷,这些东西真是古书上记载的?老朽阅览天下群书,可却是闻所未闻呐!” 马车上,李登峰思索片刻,还是把心里的疑惑抛了出来。 “当然!” 司徒逸微微颔首,“此古书是当年我碰巧遇到一位高人讨水喝,为了报答一水之恩,赠与我的......” “王爷可知哪位高人如今身在何处?”李登峰急不可耐的打断司徒逸的话,急迫询问。 司徒逸故作茫然的摇头叹息道,“不知啊!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 听到司徒逸前面的话,李登峰一脸兴奋,当听到后面的话,李登峰不禁很是遗憾的摇摇头。 “要是哪位高人能为大轩效力,大轩昌盛近在咫尺啊!” 司徒逸瞎编了个由头搪塞,要不然以李登峰的性子指不定要刨根问底。 哪有什么狗屁高人呐! 要说高人,自己不知道算不算? 司徒逸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于是连忙转移话题道,“李阁老,这押运粮草的大军应该快到北蛮了吧?” “按理说这都差不多半个月了,再有个十天左右定会到北麓关,到时就能于北蛮交俘虏了吧?” 司徒逸好奇的询问。 “那当日与北蛮六王子签订的赌约归还十三城与战马一事,北蛮应该会履行承诺吧?” “不好说啊!” 李登峰苦笑道,“当日孟真虽然败了,但陛下考虑到北蛮手上还有俘虏,只好妥协拿出三百万担粮食给予北蛮,可北蛮人阴险狡诈,唯恐有变啊!” “啊?” 司徒逸一脸黑线,“这北蛮人岂不是输不起?” 十三城和战马本来就是赢回来的东西啊! 见李登峰这么说,司徒逸不禁有些后悔,当时就该在赌约上再加一条,归还失地,送来了战马,再放孟真回去。 但想来朝中大臣定然会反对,毕竟大轩自称礼仪之邦。 这扣押来使的事情他们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北蛮人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啊!” 李登峰摇头叹息道,“只要被俘虏的大轩将士和百姓能平安归来,对于我朝就是莫大的幸事了!北蛮人兵强马壮,刀锋正盛,窥探大轩久也,我朝刚平叛藩王谋反一事,国力受损严重,再加南方水患肆虐,此时若是与北蛮交战,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李登峰是中立派,对于北蛮这个老邻居可谓是恨意滔天。 但如今形势严峻,他即便痛恨北蛮,也是不得不为大局着想。 所以对于战还是不战,他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只要时机成熟,他必然会坚决支持北伐。 司徒逸哑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他倒是想尽快前往北凉,建立自己的势力,暴揍北蛮小儿。 不过,要想在北凉站稳脚跟,必须要先把北蛮打垮,要不然倒是被景帝发现,重兵讨伐。 被北蛮人与大轩军队两面夹击,他必然无半点退路了。 马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李登峰拿着写满公式的纸看得入迷,司徒逸则是琢磨着将来的计划。 看着李登峰聚精会神的样子,司徒逸不禁有些失神。 不知这位三朝元老听谁自己要造反后的消息后,会不会痛心疾首? 他这也没办法,景帝要是哪天嗝屁了,不管谁当皇帝都不会放过他。 造反也是被逼无奈罢了。 时间不长,马车穿过繁华似锦的京城大街,便来到了李登峰府邸。 “老爷,到了!” 马夫的声音把李登峰拉回了现实,李登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司徒逸说道,“王爷莫怪,老朽这不知不觉就入神了,这都到晌午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没事!” 司徒逸微微颔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刚好我也饿了,那就叨扰李阁老了!” “王爷客气了,老朽还要感谢王爷写下的这些东西让我大开眼界,要不然老朽到死都不知道世间居然有此等奥妙无比的算术!” 李登峰感激的对司徒逸说着,然后带头走出了马车。 司徒逸跟着李登峰向府内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下人慌慌张张的走了过来,一脸焦急的喊道。 “老爷,大事不好了……” 看到下人慌乱的样子,李登峰脸上瞬间沉了下来,厉声训斥,“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没看到有贵客吗?” 下人被吓得脖子一缩,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赶紧解释说道,“少爷跟人打起来了!” “什么?” 李登峰脸色剧变,气愤的骂道,“兔崽子,一天到晚不让老子省心!” 李登峰一边骂,一边撸起袖子往府内走去。 司徒逸一愣,旋即跟了上去。 刚来到院子里,就看到跟李登峰长相神似的,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和人争吵。 关键是他争吵的对象,司徒逸还认识。 “爹,你听我解释,我真没拿他的东西!” 李大柱一边握着脑袋四处躲避老爹挥动的竹条,一边解释。 “放屁,人家都找上门了,你还说没拿?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前些天花了八百两金子买了匹马,今儿个又偷东西,看老子不打死你......” 听到李大柱的辩解,李登峰反而更加火大。 他老来得子,五十岁才生了这么个独子。 本以为能光宗耀祖,可谓是对他给予了厚望,可不曾想这家伙读书不行,练武也差劲。 倒是成天喜欢琢磨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说,还和京城的那些公子哥成天花天酒地。 李登峰心知这家伙是废了,于是便到处给他张罗亲事。 可没想到这混账东西,打死不成亲,还说少女哪有少妇好? 这可把李登峰够呛,差点背过气去。 一时间,整个院内是鸡飞狗跳,李大柱上蹿下跳,别看身宽体胖,但却灵活的像只猩猩。 司徒逸观察到,李大柱每次都能精准的躲过打来的木棒。 有时候还故意挨上两下,像是故意而为。 李登峰毕竟年纪大了,追了一会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撑着棍子喘着粗气。 “逆子,你往哪里跑?” “小爷我不跑不得被你打死啊,老头你搞清楚,你把我打死了,你可就没儿子了,咱俩谁的损失大?” 李大柱躲在柱子后边,没好气的喊到。 “好啊,学会顶嘴了?老子当年就该把你射墙上,看老子不打死你个孽障......” 此话一出,众人暴汗。 司徒逸更是被雷的外焦里嫩,没想到一向李登峰一介大儒,话锋竟然如此彪悍。 眼见追不上李大柱,李登峰几眼之下直接把棍子朝他扔了过来。 李大柱吓得猛然一低头,躲过飞来的木棒。 身后的人可就遭了殃。 “啊!” 一声哀嚎传来,众人闻声望去,看到被砸中的人时,瞬间傻了眼。 第50章 订婚宴的厨子 站在前面看戏的常威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站在后面的司徒逸就倒霉了。 “靠!” 猝不及防之下,被砸了个正着。 司徒逸用抬手一挡,木棒直接砸在胳膊上,痛的他闷哼一声,顺势倒在了地上。 “王爷……” 众人一阵惊呼,李登峰更是吓傻了了眼,差点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司徒逸握着手臂,心里那个郁闷啊! 这特么饭没吃上,倒先挨了一棒子? “哈哈哈……” 躲过一劫的常威看到司徒逸这滑稽的一幕这一幕,拿着扇子指着司徒逸大笑起来。 范泽和胡云听到动静冲入院中,当看到掉落在地的木棒,和倒在地上的司徒逸时。 瞬间明白过来了。 “常公子,你打我作甚?” “嗯?” 站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常威瞬间懵逼。 此刻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刚才他以为是李府的下人,倒也没多想。 可此刻见到冲进来的侍卫,猛的被吓了一跳,这特么不是那个窝囊废王爷么? 他怎么会在这儿? 这他妈有我什么事? 范泽和胡云闻言,脸色瞬间剧变,“锵”的一声,范泽把长刀拔了出来指着常威怒喝道“大胆常威,居然无故殴打王爷,该当何罪?” “冤枉啊,我啥也没干呀!” 常威脚下连连摆手后退,仓皇解释道,“是李阁老误伤的,跟我没关系啊!” “那你笑什么?” 范泽冷声质问,刚才他们一进来就看到常威指着司徒逸大笑不止,又听司徒逸这么一说,当下便认定这家伙是罪魁祸首。 “这……” 常威心底大喊冤枉,向李大柱投去了求救的眼神,,“大柱子,你可得帮我作证啊,是爹打的,不是我啊!” “什么我爹?” 李大柱装模作样的挠了挠脑袋,一脸茫然看向李登峰,“老头子,你不是说还有事要办吗?还不在快去?” 说着,李大柱狂使眼色,李登峰一愣,旋即一拍脑袋呵呵一笑,“瞧我这记性,你不说我还忘了,大柱好好招待王爷啊,我先回书房了!” 看着两人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父子俩,在看现在却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司徒逸脸上一阵抽动。 都是演技实力派啊。 常威更是有苦难言,如今才反应过来,这两父子才特么是一伙的啊? 怎么可能帮自己一个外人? “六王爷,老朽先去忙了,待会忙完了就去您府上找您。” 不等司徒逸回应,李登峰脚底抹油,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这……” 常威瞬间傻眼,这下没人作证,这可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而那些下人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路了,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五个人,关键特么自己势单力薄,更加有理都说不清了。 “大胆常威,我们一进来就看到你在殴打王爷,你还敢狡辩?你当我瞎不成?” 范泽和胡云语气渐变,面若寒霜的质问。 卧槽! 常威气得恨不得跳起来骂娘。 这帮狗东西,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见没人帮自己作证,常威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刚被胡云扶起来的司徒逸身上,一脸讨好的哀求,“王爷,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 司徒逸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臂,没好气的说,“哪有那么多误会?你的意思是本王自己打的自己?” 之前卖马的时候,司徒逸就听说过这这常威家里可是做大买卖的,在京城有三分之一的酒楼都是他家开的。 他老爹可是兵部侍郎,常乃春,太子党的中流砥柱。 这可是个大财主啊! 反正是太子党的人,有冤大头送上门,不宰那是要遭天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常威一时语塞,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说吧,你为何谋害王爷,我看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被胡云这一吓唬,常威心底一阵发凉。 心里骂翻了天,要不是顾及到他王爷的身份。 常威恨不得跳起来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这狗东西这是栽赃陷害啊! 看到胡云和范泽充满寒意的眼神,常威打了个冷颤,心底一阵发寒,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笑个屁啊? 这下好啦? 被无赖给赖上了。 这六王爷就是个无赖,分明是知道李登峰得罪不起,拿自己当替罪羊呢! 无耻啊,无耻...... “常公子,你这闷着不说话,难道不该给本王一个交代么?” 司徒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常威,故作无辜的说“本王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常公子,要下这般毒手啊?” “王爷,真不是我!”常威连连摆手,心里既愤怒又憋屈,想了一会从身上掏出一沓银票塞到了司徒逸的手里,“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还请六王爷收下。” “常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银票,司徒逸脸上的气色也缓和不少,“这不太好吧?” 旁边的人也是很识趣把头扭到了一边,李大柱更是吊儿郎当的吹起了口哨,转过身去。 “这算是小人一点小意思,还请王爷多多担待。” 眼见司徒逸推辞,常威顿时有些急了,要是传到景帝的耳朵里,老爹知道了还不得骂死自己? 于是,常威一咬牙,又从身上摸出一把银票,也不管司徒逸要不要,塞到他的手上。 “我就知道常公子不是故意!”司徒逸笑呵呵的将银票收起。 这就是传中的土豪,地主家的...... 捏了捏银票的厚度,司徒逸暗暗点头,少说也有个一万两。 “咳咳......” 司徒逸轻咳两声,悄无声息的把银票收到身上,然后摸了摸肚子喃喃自语,“有点饿呀!” 司徒逸又看向旁边其他人询问,“你们饿不饿?” 李大柱点头如捣蒜,刚才被老头子折腾了半天,肚子早就闹起了抗议。 刚才的情况确实把他吓了一跳,此刻被司徒逸一提醒,这才想到午饭还没吃。 常威听到司徒逸这话,连忙殷勤的陪笑道,“六王爷,您要是不嫌弃,这附近有家酒楼是我家开的,还请您赏脸一叙,就当是我给您赔罪了。” “哦?” 司徒逸一愣,心里乐开了花,这午饭总算是有着落了,于是点点头,“常公子有心了,刚好大家都饿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哪里,哪里,这些都是应该的.....” 常威大方的摆摆手,“能请您吃饭,是小的的荣幸啊!” 本以为司徒逸会拒绝,没想到毫不犹豫不要脸的竟然一口地应了下来。 想到这,常威心底恨意滔天,狠狠的瞪了李大柱一眼。 回去一定要把,愿意给李大柱欠酒钱的家伙暴打一顿才能解心头之恨。 “还愣着做什么?” 司徒逸看着偷偷向李大柱挤眉弄眼的常威冷声问道,“难道常公子反悔了?” 司徒逸的声音一下子把常威拉回了现实。 “不敢,不敢,我这就带您过去!” 不敢怠慢,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带着司徒逸等人往外走去。 “王爷,小的敬你一杯,算是给您赔罪了。” 酒楼里雅间内,常威端起酒杯,强颜欢笑的说着。 他心里委屈极了,自己明明是来要钱的,如今不仅赔钱不说,还被吓的不轻。 司徒逸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继续消灭着桌上的饭菜,常威高举酒杯一时间很是尴尬。 我他妈和你说话呢? 你丫的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啊? 瞧瞧你那吃相,哪有点王爷的样子? 等司徒逸把最后一只鸡腿消灭干净,这才抬眼看了常威一眼,轻轻摆手说道,“我知道了!” 司徒逸才懒得搭理这傻鸟,他要的让这家伙心里惶恐不安,接下自己才好发挥。 常威闻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干笑的两声,这才把酒一饮而尽。 然后坐到凳子上,愁眉不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司徒逸打了个饱嗝,这才心满意足的看向常威,“这的饭菜不错嘛!” “这是当然的!” 坐在旁边胡吃海喝的李大柱搭话道,“王爷有所不知,这荟香楼的可是当年在皇宫的御厨啊,我都来过好多次了!” 李大柱一边啃着猪蹄,满嘴流油的说着。 此话一出,本就闷闷不乐的常威差点暴走。 这混账东西在荟香楼吃了一个多月的白食了,店里的伙计又不敢去找他要账。 于是便告诉的常威,这才有了之前那么一出。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看来这饭钱是要不回来了。 “哦?” 司徒逸诧异看向常威,笑呵呵的说,“常公子,本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王爷但说无妨!”常威内心苦涩,听司徒逸这么一问,又不好拒绝,虽然司徒逸收了他的银票但也没说原不原谅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不过,看司徒逸这副笑容,常威心底暗自叫苦,这家伙准没憋好屁。 司徒逸嘿嘿一笑,然后道,“这不是本王马上要成亲了么?又要举办订婚宴,所以想和商量一下,让贵店的大厨给我做饭……” “这不太好吧……” 常威有些为难的说着,“这酒楼的事情我也插不上话啊,毕竟这一直都是家里在打理……” “这样啊。” 司徒逸闻言,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然后摸了摸受伤的胳膊,看向打着饱嗝的李大柱说道,“我这手臂好像骨折了,这事你可千万别到处乱说,要是让皇兄知道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此话一出,可把旁边的常威吓了的一哆嗦。 该死啊! 这糟糕的玩意这是在威胁我? 这他妈还骨折,刚才吃饭的时候像个没事人似的。 现在吃完饭就开始骨折了? 可这没处说理的事情,他也只能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 “那我待会就回去与家父商量,不管如何都不敢耽误您的订婚宴啊””常威连忙陪笑说道。 司徒逸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本王就信你一次!只是这订婚宴的厨师……” “王爷,我回去跟我爹商量一下,尽量帮您安排。”常威赶紧答应下来,他可不想再被司徒逸威胁了。 “如此甚好。”司徒逸笑着说,“那本王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常威心中暗叹倒霉,却也只能陪着笑脸。等送走了司徒逸一行人,他立刻赶回府中,将此事告知父亲。 ...... “什么?” 常乃春刚处理完公务,此刻正在丫鬟的伺候下吃着午饭,当听到常威的叙述,一口饭直接喷到了他的身上。 “你说你被六王爷诬陷?” 常乃春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差点晕倒。 “爹,我真的是被冤枉的,都是那窝囊废陷害我,当时.....” 常威跪在地上,也不敢去擦沾在衣服上的饭菜渣子,赶紧向父亲解释。 “好好好......” 不等常威说完,常乃春直接挥手打断他的话,愤怒的说,“这该死的窝囊废,居然敢在老夫找不自在,真是自不量力!” “爹,那现在怎么办?” 常威低着脑袋,不敢直视老爹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真的要给那家伙派厨子举办订婚宴吗?” “办!” 常乃春恨恨的握紧拳头,思索片刻,脸上阴晴不定的说,“我虽然相信你,但司徒逸如今可是风云人物,特别是你还嘲笑他,这可是犯了大忌啊。” “如今最好是按照他的意思来,要不然被皇上知道了,可就麻烦了,至于办酒席,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就当是破财免灾好了。” “以后,定要从这家伙身上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比起常威的惊慌失措,常乃春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城府极深不说,还特别护短。 当听到常威所说,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责怪他,反而通过分析,就知道这是司徒逸故意而为之。 ...... 楚王府。 出了酒楼以后,司徒逸就和李大柱分道扬镳。 本来李大柱还想到司徒逸府上坐坐的,当听到司徒逸说李登峰约好要帮自己写请帖一事,李大柱当即表示改日再来拜访。 司徒逸也知道李大柱是不面对李登峰,也不勉强。 两人约好订婚宴过后来王府拜访。 刚踏入府内,下人就匆匆来报,说是李阁老正在书房喝茶,特意交代让他回来就来书房找他。 ““行,我知道了!” 司徒逸轻轻一挥手,让下人退下后,来到了书房。 “咯吱!” 司徒逸推开房门,就看到李登峰正一脸悠闲的喝着茶水,好似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似的。 “六王爷,你的手臂没事吧?” 看到推门而入的是司徒逸,李登峰立刻放下茶碗,关切的上前询问。 “没什么大碍了!” 司徒逸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然后道,“这点小伤,何足挂齿......” 说着,司徒逸还活动了一下手臂,发现有些酸痛以为,并没有其他影响。 看到司徒逸的样子,李登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不过还是歉意的说,“都怪我,要不是家中逆子,也不误伤王爷。” “李阁老,事情都过去了,我这也没事了啊。” 司徒逸说着,挥动了下受伤的胳膊,微笑道。 “还请您赶紧写请帖吧。” 看到司徒逸真像没什么事了,李登峰这才大松口气,点点头,然后转身坐到了书桌上,拿起事先准备好的请帖,书写起来。 “王爷,您这是准备宴请哪些官员?” 第51章 礼物到了就行! 听到李登峰这么问,司徒逸思索一阵,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我打算宴请朝中所有大臣,但我对朝中大臣都不太了解,连认都认不全,但我乃本朝王爷,所有大臣都想要请一遍,相互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所有大臣? 李登峰一怔,摸揣着下巴犹豫片刻,干笑一声,摇头道,“王爷就不怕人家不来?” 不来? 不来更好。 最后是礼到人不到,放下东西就走的那种他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不过这事儿想想也就罢了,如今他再怎么说也是昙花一现的风云人物,这些大臣不给自己面子,难道连景帝的面子也敢不给? 司徒逸低头,故作落寞叹息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毕竟我在朝中毫无根基,那些大臣看不起我也正常,但该尽的礼数尽到就行,免得落人口舌,让别人说我朝王爷不懂礼数......” “那倒也是!” 李登峰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大轩最是注重礼节,要是能借此机会与朝中大臣结交一二,对六王爷将来定然是有莫大的好处。” “谢李阁老提点!” 司徒逸微笑一礼,然后让丫鬟拿来笔墨,更是亲自在旁边磨墨。 李登峰心底叹息一声,礼数倒也到位,可惜总归没有根基。 可惜啊! 微微颔首片刻,也不再废话,拿着毛笔一张一张的写。 一下午的时间过去,朝中官员的请帖全都写完了,期间司徒逸挑选了一部分请帖让范泽和胡云送了出去。 “李阁老,麻烦您了!” 司徒逸把李登峰送到了门外,恭敬的拱了拱手说道,“今天多亏了您,要不然众人请帖的事,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还好!” “王爷客气了!” 李登峰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老朽先行告辞,订婚宴当日必将来访!” “李阁老慢走,既然您要忙,我就不留您吃饭了!” 直到李登峰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司徒逸这才收回目光,让福伯牵来战马拿着剩下的请帖往东宫走去。 这个可爱的大侄子怎么能忘呢? 入宫的时候,恰巧碰到郭子青,这家伙一看到司徒逸,就老远的躲开,生怕被这瘟神缠上。 司徒逸看到这一幕,又好笑又好气,对郭子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郭子青当时就吓了一跳,要不是手下扶着差点摔倒在地上,慌慌张张的带着人就跑开了。 司徒逸也没了逗他兴趣,耸了耸肩下马徒步进宫,此刻天色渐暗。 “六叔?” 听到太监的通报,司徒鼎打了个臭气熏天的酒嗝,愣了一下。 这窝囊废来干什么? 难道是还钱的? 这年头还有主动还钱的人? 总不能是来蹭饭的吧? 嗯?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快,把烤全羊收起来,还有熊掌......那壶好酒也拿下去,这个.......” 司徒鼎越想越有可能,赶紧吩咐侍女把好东西全部撤走,然后这才步履蹒跚的前去迎接。 就算他再怎么痛恨司徒逸,司徒逸也是他的长辈。 六叔到访,他要是不出来迎接,就是目无尊长了。 “六叔,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司徒鼎以为自己喝多了,出现的幻觉,使劲揉了揉眼睛,走到近前,这才相信还真是司徒逸来了。 他是当今太子,知道司徒逸来访,哪怕再不情愿,也要出于礼貌的出来迎接。 但就算是出来迎接,也让他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大侄儿越来越懂事了,知道六叔来了,还专门来迎接,真是太客气了!” 隔着老远,司徒逸就闻到东宫飘出一股香味,司徒逸瞬间双眼发亮。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看来这是赶上饭点了啊? “你难道不请六叔坐坐?” 眼见司徒鼎没有要请自己进门的意思,司徒逸知道这是要自己主动啊,于是上前一把搂住司徒鼎的肩膀就往宫内走去。 司徒鼎本想甩开司徒逸的手,但一想到父皇交代要与司徒逸缓和关系,只能强忍着心里的不爽。 两人勾肩搭背的往宫内走去,司徒鼎身上的酒味钻入司徒逸鼻子里,让他不禁有点口干舌燥。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知道的以为他们两人关系有多铁呢。 刚走出几步,司徒逸停下脚步,转身对范泽和胡云吩咐道,“你们自己去找点吃的,本王和太子殿下谈完了事情便让人去找你们!” “是!” 两人心底郁闷呐。 跟着六王爷混,三天饿九顿。 “大侄子,懂事啊!知道六叔忙了一天还没吃饭,真是有心了啊!” 一进屋,司徒逸大大咧咧的抽出一张椅子,直接屁股坐到了上满山珍海味的饭桌上,撸起袖子给倒了杯酒喝了一大口。 “好酒啊!” 由衷的赞叹一声,又拿起一筷子菜吃了起来。 “六叔,你这大晚上怎么跑到宫里来了?” 司徒鼎诧异的问。 “就是想大侄子了,过来看看!” 司徒逸咪了口小酒,笑呵呵夹起一块酱牛肉就往嘴里送。 想我了? 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太子妃嫌弃的看了司徒逸一眼,放下筷子,很不自在的起身对司徒逸微微行礼,“妾身见过六叔!” “侄媳妇不必客气!”司徒逸轻轻摆手,在太子妃身上胡乱看了几眼,夸赞道,“大侄儿可真是好福气啊!” 听到司徒逸的夸赞,太子妃不但没有露出丝毫喜色,反而不住皱眉,脸上厌恶之色一闪而逝。 司徒逸找了个没趣也不在意,略看几眼便收回目光,不过她的表情司徒逸尽收眼底,心底暗自嘀咕,“拽什么拽?本王才不稀罕这种飞机场,还是大的带劲!” 真不知道司徒鼎这傻帽怎么好这一口? 难道这小子有这方面的癖好? 眼见司徒逸光吃饭不说话,还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王妃看,司徒鼎一阵火大,脸色变了又变,强忍着心底的火气的说,“六叔,有事快说吧!” “先吃饭!” 司徒逸拿着筷子摆摆手,头也不抬的说“这鱼有点咸,盐放多了,这红烧肉太腻了......” 卧槽! 这狗东西来蹭饭还挑三拣四,怎么不噎死你? 看着又吃又喝的司徒逸,司徒鼎嘴角一阵抽动,这玩意不会真是来吃饭的吧? 猜来猜去,司徒鼎都猜不出个所以然,只好硬着头皮坐下。 和司徒逸一桌吃饭,司徒鼎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见司徒鼎坐下了,太子妃也只好忍下心里的厌恶,一同坐下。 基本上司徒逸夹过的菜,他们绝对不会再去碰。 司徒逸倒是乐意的不行,你们不吃正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因此,这顿饭吃的十分的尴尬,两个仇人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发生矛盾。 司徒逸倒是丝毫不觉尴尬,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只不过这原本可口的饭菜,司徒鼎夫妻二人如今吃起来却是如同嚼蜡,心里也一直在猜想司徒逸为何而来。 司徒逸可没那么多讲究,一顿风卷残云,把最后一粒米饭吃干净,然后又提起酒壶,直接全部一滴不剩的倒进嘴里。 咂了咂嘴巴, 摸了摸撑得溜圆的肚子,司徒逸有些好意思的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看着目瞪口呆的司徒鼎和太子妃,尴尬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一下子没控制住,把菜都吃光了……” 尼玛! 这家伙多久没吃饭了?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司徒鼎已经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他是一分钟都不想和这窝囊废呆在一块,赶紧催促道“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总该说正事了吧?” 眼见司徒鼎急眼了,司徒逸也吃饱喝足了,知道在留在这儿就是自讨没趣,于是从怀里拿出了精心准备好的请帖递了过去。 “大侄儿,六叔这不是快成婚了么?这次是专门来给你送请帖的!” 请帖? “这大婚不是还有一个大半个月吗?” 司徒鼎疑惑。 “不是大婚的请帖,是订婚宴的请帖!” 司徒逸摆摆手,解释道。 司徒鼎接过来粗略看了一眼,正要合上,忽然,他又猛的打开。 “这......” 看着请帖上熟悉的字迹,司徒鼎暗暗皱眉。 老子等的就是现在。 司徒逸心底暗笑,脸上确实憨厚一笑道,“叔读书少,这手字写的着实不咋滴,怕有损皇家的颜面,恰巧帮了李阁老一个忙,所以就让他老人家代写的请帖!” 李登峰? 司徒鼎脸都绿了。 难怪这字迹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老顽固他可是想尽办法拉拢到自己这边的阵营来,可他却是油盐不进。 没想到如今竟然心甘情愿的给司徒逸写请帖? 真是活见鬼了? 本太子哪里比这个窝囊废差? 他怎么能请得动李登峰那个老顽固写请帖? 这难道是景帝向自己在暗示什么? 看到司徒鼎难以置信的样子,司徒逸心里冷笑不断。 老子等的就是这一刻。 李登峰都帮我写请帖了,你敢不来试试? “我到御花园找皇兄帮忙下聘礼的时候,刚好碰到李阁老也在。因为我的字写的难看,就请李阁老帮我写的请帖!” 司徒逸又补充道。 什么? 连父皇都知道这事? 司徒逸添油加醋的解释完,这才抹了把嘴巴,起身告辞,“大侄子,六叔就先走了啊,谢谢你的款待,六叔等着你呢!” 等着我? 司徒鼎“啪”的一下把请帖合上,虽然心里很是不爽,但脸上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六叔的订婚宴,侄儿可能来不了!” 不等司徒逸发问,司徒鼎接着又说,“父皇让我明日去南方赈灾,所以很遗憾,还请六叔见谅!” 赈灾? 景帝要派这家伙下去赈灾? 前些日子不说坚决的表示太子身为储君要留在京城的么? 怎么一会就改变主意了? “没事,大侄儿既然有事,我也不能强人所难,你这下去可得多加小心呐,这水灾过后有可能爆发瘟疫,要是......” 后面的话司徒逸就不说了! 让他自己担惊受怕去吧! 听到“瘟疫”两个字,司徒鼎心里猛然一惊。 这瘟疫特么是会死人的呀? 骤然间,司徒鼎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六......叔,你可别吓我啊!” 司徒鼎心里直突突,可这是景帝下的死令,不去可都不行啊! “我是提醒你,要是不小心感染上了......” 说道这,司徒逸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上嘴巴! 可听到司徒鼎耳朵里,更是吓得不轻,脸上都有些发白。 “大侄儿,六叔可是好心提醒你,这样,既然你来不了,礼物到了就行!” 司徒逸说到这,又慌忙改口,“我说的是你们知道了就行,.......其他的你们随意就好......” 啥玩意? 司徒鼎微微一窒。 随意? 我他妈怎么随意? 连李登峰都给你写请帖了,我要是不上礼,父皇知道还不得掐死我?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有主动讨要礼物的? 司徒鼎差点气的吐血。 “大侄儿,大侄儿......” 司徒逸的声音再次在司徒鼎耳边响起。 司徒鼎和太子妃纷纷好笑的看着司徒鼎。 这不就是变相的想要太子带头给他送礼么? 要是司徒鼎都送礼了,其他太子党的人敢不送? 这窝囊废,几天不见还成精了? “六叔这是哪里话?咱们叔侄一场,你订婚宴我哪能不上礼呢?” 越想越气,司徒鼎差点忍不住跳起来破口大骂。 这他妈想要收礼就直说嘛,还拐弯抹角的。 这个长辈都亲自登门送请帖,这面子够大吧? 王爷都做到这份上了,他们作为皇子的要是连一点表示都没有,这要是传到父皇的耳朵里,那可不懂礼数了。 司徒鼎心底叹气,知道这事躲不过去,想想前前后后被司徒逸坑了不少银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脸上却勉强挤出那么一丝笑容,“六叔放心,就算我不在京城,我也会让爱妃略备薄礼亲自到访,恭贺六叔订婚大吉。” “啊?” 司徒逸连连摆手,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多麻烦......要不还是算了......” “这是应该的,我们都明白。” 司徒鼎嘴角狂抽,皮笑肉不笑的说,“六叔都亲自上门送请帖了,我们这些做晚辈自然不能没有礼数!” “那我就先谢谢侄儿的好意了!” 司徒逸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先走了!” “六叔慢走,有空常来玩啊!” 司徒鼎虚情假意的说着,心里却是鬼火乱窜。 待司徒逸身影消失不见,司徒鼎狠狠的把请帖揉成一团,胸口随着心底的火气剧烈起伏。 此刻,他比感觉比吃了苍蝇还难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透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美滋滋的出了皇宫,司徒逸现在的心情可是和司徒鼎截然相反。 自己与司徒鼎不和是满朝皆知的事情,如今搞定司徒鼎,连太子都送礼了,其他人哪怕再不情愿也得把礼物老老实实的送上。 这可是太子送的礼啊,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如今承办酒席的人也有了,反正不用自己花钱,当真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划算! “范泽,哪位皇子离得最近?” 司徒逸掀开马车帘子问道。 “回王爷的话,四皇子府就在前面不远!” “好,就去哪!” 第52章 上聘礼! “订婚宴?” 司徒鼎看着手上的请帖一脸懵逼。 这六叔是抽了什么风? 怎么还亲自来送请帖了? 跟司徒鼎一样,司徒厉也没打算请司徒逸进门,司徒鼎倒是不在乎,而是直接跟司徒厉说,“厉侄儿,我刚从东宫回来,大侄儿说他要去赈灾,他让太子妃代劳,你看......” “昨日父皇也让我下去赈灾!” 司徒厉直接挥手打断司徒逸的话,“所以这订婚宴我也去不了,毕竟这是关乎到千千万万百姓的生死,还请六叔莫怪!” “哦?” “你们都要下去赈灾?” 司徒逸追问! “年满二十的都去!” 司徒逸面露失望之色,唉声叹气道,“厉侄儿,你可要保重身体,多多注意自身安全呐!” “多谢六叔关心,请回吧!” “我也和大哥一样,让皇子妃贺礼前去,还请六叔别往心里去!” “理解......” 司徒逸故作落寞的摆摆手,“侄儿能派人来六叔就很高兴了,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离开四皇子府,司徒逸又去了其他皇子公主府上,他们的说辞都是差不多,要么就是礼到人不到,要么就是让人代劳。 司徒逸面上尽是失望之色。 心里却是狂喜不已。 谁稀罕你们来。 只要礼物到位就行。 带着范泽和胡云兜兜转转,有了太子和四皇子打头阵,加上李登峰亲笔写的请帖,也没人敢不给面子,纷纷表示回来祝贺。 范泽和胡云开始还感到很丢人,后来见得多了都已经麻木了, 反正王爷都不怕丢人! 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司徒逸连澡都没来得及洗就跑到厢房里睡着。 翌日。 司徒逸还在睡梦中,就被帝莘蒂叫醒了。 “王爷,宫里来人了,让奴婢来唤您!” 司徒逸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脑袋。 昨天喝的有点多啊! 大轩酒度数不高,但架不住量大啊! 早知道就不贪杯了! 司徒逸暗自吐槽了自己几句,这才爬起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王爷,让奴婢来伺候您吧!” 这时,莘竺端着热水来到了屋内 看到这两个含苞待放的姐妹花,司徒逸不禁心里一阵骚动。 天天被这两个姐妹花照顾生活起居,这特么不是惹人犯罪么? “没时间了,我自己来就好!” 司徒逸收起这些邪恶的念头,拒绝了两姐妹的帮忙。 然后自顾自胡乱的用柳树枝加粗盐清理了一下牙齿,这才火急火燎的来到的客厅。 一进门,礼部太监就带着众人向司徒逸行礼,然后点头哈腰的说,“王爷,奴才们奉皇上旨意,特来请您和我们一起去上官将军府下聘礼。” “诸位公公辛苦了!”司徒逸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免礼后,然后看向管家道,“去库房取点银子,给大家发喜钱。” 管家连忙快步离去,不多时去而复返,从身上掏出银子挨个给礼部太监打赏。 礼部众人收到赏钱,全都喜不自禁的连连道谢。 捏着手里沉甸甸的几十两银子,太监们不禁对司徒逸产生了不少好感。 这可真是大好人啊! 别人都说司徒逸是个窝囊废,可如今看来却比那些道貌岸然的皇子们大方多了。 那些个皇子压根不把他们当人,别说赏钱了,搞不好就是非打即骂。 这些太监的想法司徒逸了然于心,千万别小看这些太监,虽说大轩朝规定,宦官不得参政,但他们伺候的人都非富即贵,有时候他们的一句话可以起到很大作用。 “谢谢王赏赐!” 众人异口同声的答谢,司徒逸笑呵呵的摆手,随后带着礼部众人往上官将军府走去。 隔着老远,司徒逸就看到上官战带着一众家眷站在门口迎接。 “恭迎王爷!” 司徒逸摆摆手,又从身上掏出银子一一打赏上官府上的下人们。 众人收到赏钱,无不是惊喜连连。 而上官战等人看到司徒逸一副爆发户的样子,却不禁暗暗摇头。 这随手赏赐就是几十两,像他这样大手大脚的,陛下赏赐的那点银子都不够他花的。 不过这也不是他们该管的,至于上官夫人则是心中窃喜。 看司徒逸这样子,就是个玩世不恭的王爷,成不了什么气候。 心里也直呼上官战,这个软蛋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去相信一个废材王爷能带他们上战场?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见过众人后,司徒逸发现这么多人都在,可却是唯独不见上官玥。 “上官将军,玥儿呢?” 司徒逸诧异的问道。 “玥儿在后院呢,我这就让人带她出来......” 上官战有些难为情的说着,脸色有些难看,然后扭头对上官夫人交代。 “你去把玥儿找来,竟然不出来,太不像话了。” 后院? 她在后院做什么? 自己来下聘礼这丫头都不来迎接? “等等!” 司徒逸连忙出声阻止了要去后院的上官夫人,摇头道,“还是我自己去找她吧!” 说着,司徒逸又冲礼部太监吩咐,“把东西留下,你们就先回宫复命吧!” 礼部太监闻言,连忙一一把礼部准备的东西全部抬进了府内。 上官府,后院! 上官玥跪在一块灵位牌前,脸上挂满! “娘,女儿就要出嫁了,只要女儿还活着,一定会为您报仇雪恨,手刃灭族的仇人!” 说完,上官玥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良久,上官玥胡乱的抹了把泪水,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她秀眉一挑,看着斜靠在门上的司徒逸,“你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怪我没有出去迎接你?” “对啊!” 司徒逸贼贼一笑,打趣道,“我好歹也是你以后的夫君,你不出去迎接我,我多没面子啊?” “今天是我娘的祭日,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上官玥白了司徒逸一眼,然后蹲下身子把牌位用黑布遮住。 祭日? 司徒逸一愣,看了看地上还冒着徐徐轻烟的纸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实在抱歉,我没想到今天是岳母的祭日,我也没想到这么巧!” “没事!” 上官玥强忍住心里的悲痛,轻声说道,“这一切都过去了!” 上官玥刚才说的话,司徒逸其实全部都听到了。 魏丘不是说上官玥的母亲染病而终的么? 可是上官玥话里面的意思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里面怕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能问你的问题吗?” 司徒逸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心,试探性的问,“你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一这话刚说出口,上官玥脸色忽然面若寒霜,沉声说“该问的不要问,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第53章 心情很好,歇息很多天! 司徒逸微微一窒,顿时有些不爽的说,“咱们马上就是夫妻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猴子满地走,你有啥事还瞒着不成,我好歹也是本朝王爷,再怎么我也可以......” “不用你提醒!” 不等司徒逸说完,上官玥直接打断他的话,“你也就依仗王爷的身份,你是有兵马?还是会出谋划策?” “抛开王爷的身份不谈,你说还能干啥?你还是个啥?” 上官玥本来就心情不好,此刻属于看谁都不爽的态度。 司徒逸刚好撞到枪口上,上官玥逮着他就是一顿怼。 靠! 这妞吃炸药了? 平时不是蛮温柔的嘛? 难道以前的温柔都特么是装出来的? 其实是只母老虎? “怎么?吓傻了?” 见司徒逸半天不说话,上官玥心里一阵鄙夷,暗自叹气摇头。 “虽然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但我警告你,婚后不许对我动手动脚,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上官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补充道。 “那可不行!”司徒逸坚决反对道,“这不是开玩笑么?不能碰那我成亲做什么?” 成婚了不让碰,那和做死太监有什么区别? “你碰也可以,不过得看看你没有这个本事!”上官玥轻哼一声,看了眼插在地上剑。 “没必要这么狠吧?”司徒逸心里不爽,饶有兴致的问,“你不会是什么想当活寡妇吧?” “你......” 上官玥微微一窒,没好气的说,“反正你要去北凉赴死,迟点早点不都一样?” “你就那么肯定我会死?”司徒逸不咸不淡的继续调侃,“说不定那些北蛮人被我揍得哭爹喊娘呢!” 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倒是吹的一手好牛! “就你?”上官玥撇了撇嘴,双眼把司徒逸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挖苦道,“我怕你等见到北蛮铁骑冲锋的时候会吓尿裤子,打仗可不是过家家!再说你得罪了北蛮六王子,他肯定恨死你了!” 司徒逸不以为意,耸了耸肩,“就他那小伎俩,本王还没把他放在眼里,你最好念我点好,我要真战死了,有你哭鼻子的时候!” 上官玥柳眉一挑,瞪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的底气是什么?好好王爷不当非要去送死?混吃等死不好么?” “你懂什么,这就男儿志在四方,等到了北凉,就是我大展拳脚的时候的!”说道着司徒逸眼里闪过一抹兴奋。 看到手舞足蹈的司徒逸,上官玥心里虽然有些鄙夷,但却又有股莫名期待。 之前这家用自己打造的刀破北蛮六王子弯刀诡计,再加上坑了北蛮使团的战马。 加上昔日猛虎军都统对他尊敬有加,这种种无不透露着不寻常。 假设第一次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那么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难道也是运气? 别的不说,猛虎军当年可是让北蛮闻风丧胆的精骑。 要是司徒逸没点真本事,怎么可能受到秦三斧的敬仰? “算了,本王懒得和你解释,夏虫不可语冰也!”司徒逸摆了摆手,往门外走去。 刚走出几步,司徒逸忽然停下脚步,回头说到,“明天是我们的订婚宴,别你可是正儿八经的王妃了,别迟到!” “不用你提醒!” 上官玥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砰”的一下,把木门关上。 呵,还挺傲娇! 讨了个没趣,司徒逸摸了摸鼻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转身离去。 …… 回到王府,司徒逸便看到礼部的人正在紧张有序的忙碌着,这装饰一下还真有了那么一丝喜庆的派头。 不过,这毕竟只是订婚宴,倒也不没太过铺张浪费,毕竟等到大婚之日的时候,还得重新布置。 四下转了一圈,司徒逸便带上范泽和胡云往铁匠铺走去。 隔着老远,司徒逸便看到一众暗影卫从铁匠铺出来,策马匆匆离去。 这暗影来做什么? 不会是调查抚恤金的事情吧? 司徒逸暗自思索一会,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很快便来到了铁匠铺门口。 “老秦,开门!” 胡云扣动紧闭的院门,至从上次打造成大马革士刚以后,司徒逸便交代秦三斧尽量低调。 可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够低调,连生意都关起门来做。 “谁啊?” 秦三斧粗犷的嗓声响起的同时,门被人从里面“砰”一下拽开了。 秦三斧一脸警惕的探出脑袋往外一看,发现是司徒逸时候,顿时脸色的激动之色再也掩盖不住。 “王爷,小的替猛虎军再次感谢王爷的大恩大德!” 秦三斧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给司徒逸行了个军礼。 后面赶来的铁匠亦是如此。 “秦都统,还有各位先起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司徒逸心底暗暗点头,看来自己猜测的不错。 之前暗影卫赖此必然是因为猛虎军贪墨一事,有了结果。 “是我大意了,咱们先进屋!” 秦三斧顿时也觉得不妥,这大街上不时有人过路,容易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说着便把众人迎进屋内,然后向旁边铁匠低语几句。 那人闻言点头一阵,从门后面拿出一张木板,放到门外。 “心情很好,休息不知多少天!” 路人默念木牌上的这几个大字,郁闷的挠了挠脑袋,“这群铁匠成精了,心情好还他妈休息很多天?害老子白来一趟!” 路上拿着缺了口的锄头把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铁匠铺内。 “你是说皇兄准备补偿猛虎军?让你从会北凉军?” 司徒逸听完秦三斧的叙述,也为猛虎军遇难的将士感到高兴。 不过,心里却隐约有一丝担忧,景帝为猛虎军平反昭雪纵然是好事一桩。 但他却担心秦三斧不会再一心一意的辅佐自己。 秦三斧似乎看出了司徒逸的疑虑,赶紧拍着胸脯解释,“刚才我以让暗影卫的人帮我转告了皇上,拒绝了从回北凉军的提议!” “能从返北凉军,秦都统为何要拒绝?” 听到司徒逸试探性的问。 “您对我有再造之恩,要不是您帮忙谨言,猛虎军一事怎么会有引起皇上的重视?所以,无论如何,我秦三斧对天发誓,必将永远追随王爷!” 第54章 北凉军统帅 听到此话,司徒逸一阵触动,看来自己没看错人。 “你们放心,我答应你们,迟早有一日我将带领大家击溃北蛮王庭,为死去的猛虎军弟兄报仇,为欺压大轩百姓一雪前耻!” 司徒逸神色坚决,信誓旦旦向秦三斧等人保证。 这番感人肺腑的话,让在场众人为之动容,秦三斧久经沙场,更是个热血男儿,他自从猛虎军全军覆没以后,支撑他唯一活下去的念头就是报仇。 虽然司徒逸被打上了,窝囊废,怂包,等一系列标签。 但自从得知司徒逸挫败北蛮使团之事后,心态也彻底发生了改变,从当初的感动骤然变成了敬佩。 收拾了一下心情,秦三斧有些担忧惆怅道, “王爷,北蛮人彪悍残暴,北蛮六王子上次在您手上吃了大亏,想来对您恨之入骨,北凉军内部复杂交错,您很难插得进手啊!” “哦?” 秦三斧的话瞬间引起了司徒逸的好奇心,事到如今他对北凉军的情况倒也只是一知半解。 听秦三斧这么一说,看来北凉军内部的情况比想象中的复杂。 司徒逸沉思少许,问道,“这北凉军中到底是什么个情况,秦统领你给我们说说吧!” “对啊,老秦,我们也想听听!” 其中一个人铁匠一看就是个直肠子,也来了好奇心,压低声音看了众人一眼,然后神秘兮兮的说,“我倒是知道一点,我听说北凉军年初打了败仗,宇文将军被抓就是因为统军大将方旦定胆小怕事没派兵前去支援,所以上官将军才会被围困将落山半月,饥寒交迫下被北蛮人俘虏。 这方旦定眼睁睁看着上官将军被围困,却无动于衷,真不知道怎么当上统帅的!” “别瞎说,你脑袋不想要啦?” 秦三斧闻言,赶紧训斥阻止。 “秦老大,这事有什么不能说的?上次咱们碰到退役的北凉军弟兄是过,整个北凉军谁不知道姓方的是什么球样……” “再说,咱们也不是北凉军人了,这些事人尽皆知……” 而铁匠们却是不以为然。 此话一出,其余人纷纷附和点头。 “对啊,秦老大,当年要不是方旦定这王八蛋让我们驻扎在落天谷,也不会出被北蛮铁骑追杀而无处可跑……” “你们几个混蛋少说几句,这事情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几人的话瞬间引起了司徒逸的兴趣,如此可以看出,众人对这北凉军统帅很是不满呐! “秦都统,你就让他们说说吧咱们这儿没外人,大家说对不对?”司徒逸说着,目光投向了范泽和胡云。 这话他是说给这两人听的,范泽和胡云是景帝安排过来的,想来其中有一人是景帝的眼线,或者说两人都是。 “对,老秦你但说无妨。” 范泽不卑不亢的劝说。 “是……是啊!” 胡云则是有些磕巴,迎着司徒逸的目光都有些躲闪。 这一切细微的动作,都被司徒逸尽收眼底,心里已然有所明悟。 “这……” 见大家都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秦三斧暗自叹了口气,犹豫半晌,这才微微颔首道,“其实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大部分将官都知道不少……” 按照秦三斧所讲,这方旦定祖上可是为大轩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方震。 说到底还是依靠祖上萌阴,加上朝廷的信任才当上这个北凉统帅,此人行军打仗小心谨慎,一般都不会主动出击,所以景帝才会派他驻守北麓关。 而北麓关作为大轩抵御北蛮的最后一道屏障,整个北凉军大部分人马都驻扎在此。 特别是年初北蛮铁骑踏破十三城以后,方旦定虽然受到了一些处罚,但未罢黜统帅之位。 朝廷还从其他地方抽调了大量兵马支援北麓关。 这人多了,自然有对方旦定不服的人,特别在一些老牌武将看来,方旦面如此反而是胆小怕死的表现。 可对他又无可奈何,毕竟边关大将,手中权利极重加上其在军中深耕多年,人脉可谓是极广。 景帝也需要一位谨小慎微的人固守北方,这样他才会放心此人,如若不然边关大将要是胆大包天之辈,景帝定然皇位不稳。 这是万万不可发生的事情。 “这么说来,这方旦定在军中根基极深,是个擅长防守,行事作风稳重的人,景帝派此人驻守边关要塞倒也合情合理。” 听完这段话,司徒逸对北凉如今的形势倒也有了大致了解。 不过,倒也让他感到有些蛋疼。 看来要想夺权,必须得想办法先扳倒这方旦定。 若是此人无法解决,自己的计划便得不到施展。 “王爷,您有所不知,这方旦定虽说有些无能,但在军中威望颇高,这一切源于他的祖辈方震是创建北凉军的人之一,这北凉军大部分兵士祖上也是北凉军之人。! 秦三斧补充道。 “这倒无妨,我们此去北凉是征讨北蛮人,只要这方旦定不打拦路板就行。” 这方旦定是个棘手的人物,不过按秦三斧所述,北凉军也不是铁板一块,再者丢失了北凉十三城,他这个边关大将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想来也有不少人对他畏手畏脚的性子颇为不爽了。 只要有矛盾,他就有机会夺权! 想到这,司徒逸收回了思索,毕竟这一切都得等到北凉再依形势而定。 如今考虑这些,还为时尚早。 司徒逸微微颔首,又问,“交代们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王爷,这里面有一道工艺突破不了!” 闻言,秦三斧脸上升起一抹愁云,然后让人拿来几块铁条,“您说的这种钢材,我们尝试了许多次,都无法弄出,要么就算铁料太脆,要么就是太柔,无法恢复原形!” 接过铁条后,司徒逸挨个查看过后,递给了范泽,“你试着掰掰!” “是!” 范泽把佩刀递给了胡云,然后挨个接过铁条一一尝试。 司徒逸则是在旁边默默观察。 范泽使出吃奶的劲,无先是用手搬,还是用脚踩这弯择。 这些铁条要么直接断裂,要么变成了O型,均都无法回弹。 看得司徒逸不禁暗暗皱眉。 看来这炉子提炼不出优质的钢材,要想做出制造钢弩这等大杀器,必须得建造更专业的炉具。 “王爷,小的愚昧,您费这么大劲弄这东西干什么?以您打造的兵刃都足以对付北蛮人的兵器了,何必再这么折腾?” 范泽有些不明所以的问。 “你确实够愚昧的,打仗可不能傻傻的往前冲,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这种事太傻了。” 第55章 对付铁骑的利器! 司徒逸看着范泽毫不客气的说,“你想得太简单了,北蛮人自古崇武,如今尝到了掠夺带来的甜头,三百万担粮食怎么可能满足得了他们的胃口?” “王爷,北蛮人不会这么着急吧?” 范泽不太相信的说,“我认为北蛮人最后也要等两年恢复元气了才会有所行动吧?” “北蛮铁骑其实没那么可怕!” 说着,司徒逸拿过范泽手里的铁条,然后一脸严肃的说着“打仗要动脑子,哪怕拿一个大轩兵士换两个北蛮人我都觉得亏,更何况北蛮铁骑比大轩兵士要厉害很多,要不然也不会出现连破十三城,连上官将军都被俘虏这种难堪的局面!” 司徒逸这番话,说的众人均都低头沉默。 是啊北蛮铁骑的强悍,都成了大轩将士们心里的阴影。 连秦三斧这个昔日猛虎军都统都忌惮不已。 “王爷,敢问,您说的这种钢弩真能破北蛮铁骑吗?” 秦三斧沉吟少许,还是把一直围绕在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等以后打造出来,上了战场你就知道这可是破铁骑的大杀器,只不过还是不够。本王还有不少好东西没有施展出来,到到时候定让你们大开眼界!” 司徒逸信心满满的说着,把铁条扔在了地上,然后转身在铁匠铺里转了一圈,忽然他的目光被火炉一圈东西给吸引了。 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油然而生。 怎么把这么简单实用的东西给漏掉了。 看到司徒逸把地上的一圈乱七八糟的铁丝捡起来,在手上把玩,众人不禁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王爷,您拿这废铁线做什么?” 秦三斧看着司徒逸在手中捆扎着铁线,有些懵逼的问道。 “这东西你是怎么弄出来的?” 司徒逸言语中透露着一丝兴奋与激动。 “回王爷的话,这是小的浇筑铁汁时无意间弄出来的玩意,正准备融掉呢!” 秦三斧担忧的说,“您快扔掉吧,这东西扎手,您别弄伤了自己。” “要的就是扎手,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啊!” 司徒逸用铁丝扎成数个结巴,向众人展示道,“我来考考你们,要是把这东西扔到路上,你们骑马能过得去吗?” 众人看到司徒逸手上打了几个结巴的铁丝,胡云有些鄙夷道,“王爷,您这小孩子的玩意,哪能困得住北蛮战马?怕是连驼背的老头都拦不住吧?” 众人闻言,均都一副憋的很辛苦的模样,他们压根不相信这玩意能有个什么大用处。 “你们可千万别小看这点东西,以后这玩意能派上打用场!” 司徒逸也懒得跟这些人解释,毕竟只有实战才是检验真理的地方。 此时,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 想了想,司徒逸又交代道,“你们先把打造钢弩的事情停下,别白费立起来了,以目前的条件还无法制作,先做一些铁丝,尽量往柔韧性方面改进!” 在前世龙国,他闲暇之余,他经常看大国工匠等节目,其中国外的锻刀大赛他最喜欢了。 他记得有几项可以锻造出大马革士刚的方法。 但在如今这个堪比古达的地方,没有现代化机械,很难制作出来。 特别是锻造钢铁的焦煤,他还暂时没条件获得。 不如先弄点铁丝,毕竟这玩意制作简单,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铁罐大马铁定是暂时打造不出,简单的折叠大马已经打造出了。. 这让司徒逸也是安心上不少,但高强度韧性钢却是个极具挑战的事情。 不过,既然打造不出,司徒逸心底也有了暂时性的替代品。 冬季河道结冰之时,北蛮铁定会再次来犯,这是司徒逸一直一来的担忧,不过要是加上这铁丝,对付北蛮铁骑倒是有多了种手段。 看来,成婚以后得立即赶往北凉进行部署。 “是!” 秦三斧二话不说,连声答应,这司徒逸很满意的同时,又好奇看向秦三斧问道,“你怎么不怀疑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就直接答应下来了?” 秦三斧收起笑意,一本正经的说,“既然王爷这么说了,定然有这么做的道理,我虽然是个大老粗,但也知道王爷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不该问的别问!” “好! 司徒逸心底暗暗点头,这秦三斧不愧是猛虎军都统,他需要的也就是这种坚决付命令的人才。 “好了,我就还有事要办,你们先忙吧!” 说着,司徒逸便带人离开了铁匠铺。 等回到府上的时候,太阳已经被夜色逐渐吞没。 明天就是订婚宴了,又到了收割的时候。 真不知道这些人给自己带来了多少军费。 想想,司徒逸难免有些小激动。 好不容易穿越一会,总得干点男人该干的的大事情。 ...... 翌日! 一场人流稀少的订婚宴在众人敷衍的祝福下圆满结束了。 上官玥倒是没有放司徒逸鸽子,早早的穿戴好礼服来到王府迎接客人。 常家也是很懂事的派来了荟香楼的原班厨子们为订婚宴准备酒席。 事后,司徒逸倒是大方的打赏了厨子们银两,至于酒席钱则是只字不提。 常乃春虽然心底气得要死,但也只能打碎了牙混着血咽了下去。 连饭都没吃几口就很识趣的匆匆告辞。 夜晚,司徒逸正高兴的和管家在亲点着收到的贺礼,初步统计差不多价值八万两银子。 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王爷,藤宰相来了,让奴婢来请您!” 莘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这老狗怎么来了? 难道是来为太子打抱不平的? “行了,你转告他,就说我喝多了,叫不醒。” 司徒逸摸戳着下巴,思索片刻又叮嘱道,“给他上茶,别弄茶叶,藤相喝不惯,他要是问就说茶叶用完了。” “啊!” 莘竺一愣,不过还是答应着离开了。 迎客厅内,藤铺宣带着一众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司徒逸的人影。 心底的火气越来越大,特别是司徒逸这混蛋只给自己上白开水。 这让他感到很没有面子。 要不是有事找他,藤铺宣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终于,在过了两个时辰后,司徒逸酒气熏天的从后院走出了出来。 “藤大人,您怎么来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一时兴奋,喝......喝得有点多了! 第56章 强卖强买雪花皂配方 “六王爷,你这是喝多了?” 看到司徒逸醉醺醺的样子,藤铺宣眉头一皱。 “实在不好意思,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藤相这大晚上怎么跑到我这小庙里来了?” 司徒逸一屁股坐在藤椅上,漫不经心的抓一颗葡萄扔进嘴里。 全然没有因为怠慢藤铺宣等人而感到不好意思。 司徒逸其实心里清楚的很,这老狗要不是有事找自己,绝对不会屈身来府上。 看到司徒逸不知轻重的样子,藤铺宣老脸止不住的抽动。 极力压制住心里的火气,也没心情跟司徒逸墨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六王爷,老夫此次前来是想跟你要一样东西的!” 东西? 要你妹啊! 这老狗搞什么名堂? “我能有什么东西值得藤宰相亲自跑一趟?莫要折煞我了。” 司徒逸笑呵呵的摆摆手,有些狐疑的看着藤铺宣,这老狗吃错药了吧? 自己就差没在自己脸上写上穷逼两字了,还要东西,要你个大头鬼! “这东西还真只有王爷有,别人还真你不到。” 藤铺宣神色一动,对着手下招了招手。 那手下连忙恭敬上前,从身上拿出一个包的鼓鼓的纸包。 “这东西王爷可还记得?” 藤铺宣接过纸包,顺势打开把里面一块只剩下拇指大小的东西向司徒逸展示。 “这……” 司徒逸一愣,旋即明白了,原来这藤铺宣是为了这东西而来,顿时觉得有的全明白了。 看来自己的暗地里让李大柱推广的东西有效果了。 司徒逸看了一眼那一小块肥皂,故作茫然的憨笑道,“这是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 藤铺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司徒逸,然后又道,“这可是你自己弄出来的东西,你跟老夫说不知道?” “老夫也没兴趣打哑谜,这样吧,五千两黄金,把配方卖给老夫,老夫还可以答应你个条件!” 肥皂这个东西是藤铺宣家族二哥藤铺实来京城上货时无意间发现的,当时他就从肥皂上发现了巨大的商机。 刚一卖出去就被藤铺实给全部来买下,一块都没流出去。 这东西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一但开卖,定然会引起无数达官贵妇青睐。 到时,定然会大赚特赚。 后来经过调查,发现这玩意是李大柱弄出来,可李大柱是什么人? 那可是当朝阁老,李登峰的儿子,他一介商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于是乎,便找到了藤铺宣,让他出面购买。 藤铺宣以为会费一番周折,没想到李大柱这废物,自己不过三言两语,稍微加了那么一点点手段,就把司徒逸幕后人说了出来。 这不禁让藤铺宣高兴不已,二话不说便就来到了楚王府。 可没想到,这司徒逸竟然如此不懂规矩,自己屈身前来这窝囊废不但不受宠若惊。 还让他们这些人等了好几个时辰,他平日里哪里受过气? 这不禁让藤铺宣一阵火大,自己走到哪不是万人敬仰的存在。 偏偏在这废物王爷这里连茶都喝到一口。 “看来我这点小伎俩还真是瞒不住藤宰相啊,好吧,我承认,这东西却是我弄出来的。” 司徒逸双手一摊,当即承认了。 这本来就是司徒逸故意而为之,自己要是弄得动静太大,少不了有眼红的从中作梗,这对他目前来说很是不利。 于是乎就决定用这肥皂配方先坑一笔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那好,本相也不亏待你,把配方交出来,并且本相可以许诺你一个不太过分条件,如何?” 藤铺宣眼中闪过一丝奸诈,得意一笑道,“王爷可要知道,本相的一个承诺可是万金难求!” 闻言,司徒逸心底一阵无语。 谁他妈稀罕你狗屁承诺。 老子让你求景帝把北凉军的指挥权给我,你敢吗? 还不如来点实在的。 “五千两?” 司徒逸不满的撇了撇嘴,讪笑着说,“不行,这东西可是我废了老大的劲从古书上弄出来的。” “不卖,贵贱不买!” 说着,司徒逸连连摇头。 藤铺宣看到司徒逸这样子,心里颇为不爽,心底不满的问,“那你想要多少?” “我都说了,贵贱不卖,藤相要是没什么事就请自便,我有些乏了,就不配诸位在这浪费口舌了。” 说完,司徒逸便裕起身离开。 “慢着!” 眼见司徒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藤铺宣旁边和藤铺宣模样神似的男子顿时有些急了,连忙出声拦住司徒逸,“六王爷,鄙人是江南藤家家族,藤铺实。 这雪花皂配方鄙人愿意加钱,一万两金子,不知六王爷意下如何?” “一万两就想买本王的配方,你好大面子啊!” 司徒逸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憨憨说道,“拉倒吧,本王看你们一点诚意都没有,还是算了吧,这配方我要是自己弄成雪花皂,卖出去绝对不止区区这点小钱......” 藤铺实闻言,哪能不知,来之前他就想好一定要把配方弄到手。 之前他不是没有找人弄过,除了知道里面蕴含猪油成分以为,其他东西怎么也你不懂。 想来想去,与其研究这个,还不如将配方买下来实在。 “六王爷这是真不打算卖么?! 就在藤铺实要开口说话时,藤铺宣的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双眼眸光愈发冷冽。 听到藤铺宣略带威胁的语气,司徒逸心底冷笑不断,装出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瞟了一眼藤铺宣,“这......这也不是不能卖,只是这卖价却是有那么一点低了......” 早这么不就结了? 这窝囊还真是蹬鼻子上脸,稍加威胁就妥协了。 说到底还是个怂货。 烂泥巴扶不上墙货色 “六王爷但说无妨!” 藤铺宣一改之前的态度,和颜悦色的像隔壁王大爷似的。 “这样吧,就这个数,要是低于这个数说啥我都不卖! 司徒逸一边说,一边比划一个手势出来。 “多少?” 众人看到司徒逸做出的手势,猛然瞪大了双眼。 根据调查,他们发现这肥皂是从李大柱手上 第57章 糟糕的家伙,真是太糟糕了! 司徒逸比划出五根手指,淡然一笑,就这么个数,分文不少我就把配方给你们,少一个子不卖!” “五万两银子?” 藤铺实惊喜不已,正要答应,忽然司徒逸摇了摇手指,“老头,想屁吃呢?” “请把银子改成金子!” “什么?” 听到司徒逸这话,众人均都猛然瞪大了眼睛,特别是藤铺实更是气得嘴角一阵抽搐,双眼寒芒不断闪烁道,“这太过了吧?” 太过了? 面对司徒逸狮子大开口,滕铺宣也彻底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皮笑肉不笑的起身说,“六王爷,就不能给老夫一个面子么?这雪花皂的配方也不过是你抄来的,又没废什么力气,何必伤了和气?” “藤相此言差矣,这五万两金子对于你们来说可能不值得一提,可你们想想我这马上就要奔赴北蛮,一死明志, 我这要是死了,家里人怎么办,我总得给我的爱妃留点钱过日子吧?要不然人家喝西北风去?” 一番掏心掏肺的假话说得众人是哑口无言,甚至连一向老谋深算滕铺宣都心头一阵郁闷。 心底更是一阵鄙夷。 终究是个贪图儿女情长的废物罢了,怪不得难成大器。 废物终究是废物,老夫看你能蹦跶多久。 念至此,滕铺宣双眼闪过一丝毒辣,面上却是古井不波,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假惺惺的开口道,“王爷此话倒也合情合理,不如这样,只要你把配方送予我们,老夫可向陛下斗胆谨言,劝说陛下免你前去北凉如何?” 靠啊! 这老狗还真是不要脸。 也想白嫖老子的配方? 不去北凉难道留在京城被你们弄死么? “藤相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到这,司徒逸故作悲壮之色,叹息道,“此事是我主动挑起的,谁人不知我当日在皇兄面前发下的豪言壮志?可若要是在的时候,我说不去北站了,皇兄不得杀了我?” “况且,我已下定决心要为大轩出一份绵薄之力,所以这北凉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此事就不劳藤相费心了!” 藤铺宣眉头一动,心底暗暗摇头。 真是好言难劝该死该鬼。 这窝囊废以为自己是谁? 还特么说什么不退北蛮终不还,就他那文不成武不就的怂包样,也就会打打嘴炮罢了。 藤铺宣心底嗤笑连连,表面却是痛心疾首惋惜道,“王爷这是何苦呢?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司徒逸心底暗骂老狗。 真是一肚子坏水,你是无所谓咯。 可等到新皇登基就是老子的死期,你当老子不快点,难道傻傻的呆在京城等死么? 司徒逸微微摆手,然后又道,““话题好像扯远了,我们还是来谈谈配方的事情吧!”!” “对对对......” 藤铺宣哈哈一笑,点头道,“看来王爷这是想好了?这样吧!既然您一心想要前往北蛮以身殉国,老夫保证你子嗣一辈子荣华富贵,位极人臣如何?” 藤铺宣说这话还是有底气的,如今江南豪门氏族藤家可谓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京城他倒是不敢妄言,但初来京城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他要是不想干的事,别人也干不成,他要是想干的事,那是干一件成一件。 这种条件不管何人听闻还不是满口答应可不想,司徒逸只是淡然一笑,不假思索道,“藤相的大饼画的真圆,不过还是算了吧!我这人毕竟实在,你刚所说的承诺我就不要了,还是折现吧!” 折现? 此话一出,藤铺宣有种窒息的感觉。 这窝囊废当真是掉到钱眼里了是吧? 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托人都见不到自己一面。 这糟糕的玩意竟然要老夫的承诺折现? 这就离谱! 糟糕的家伙,真的是太糟糕了。 “可这五万两......” 藤铺宣摩擦着下巴,犹豫不觉之时,忽感有人拉自己的衣角,顺着目光看去,他的二哥藤铺实附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藤铺宣先是诧异,接着变成疑惑,最后迟疑片刻微微颔首。 恨恨的瞪了司徒逸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算你狠”三个字。 也不知藤铺实与藤铺宣说了些什么,藤铺宣沉默良久说,认真道,“老夫也懒得多费口舌了,五万两就五万两,但有一个前提,这东西的配方不许再卖给其他人。” 听到他们答应了下来,司徒逸心里乐开了花,磨叽了故作苦涩的干笑道,“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无力啊!就算我敢卖也没人敢买呀!” 听闻此话,滕铺宣得意一笑,傲然道,“此话也不能这么说,做生意,各凭本事嘛!” 话虽如此,但藤家几乎垄断了大轩南方一北的各大行业,别人想插手都插不进来。 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有藤铺宣这个当朝宰相,更何况太子都是藤家的外甥。 这无疑祭奠了藤家的霸主地位。 虽然五万两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对于财大气粗的藤氏家族来说,不过是九牛中的一毛罢了。 看着箱子里沉甸甸的一箱子银票,司徒逸笑容灿烂把藤铺宣送离王府。 当马车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司徒逸这才收回目光美滋滋的抱着装满银票的木箱回到了房间。 看着满屋子贺礼,司徒逸有些发愁,这玩意留着也是碍地方,卖又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要是当天收礼就卖掉,定然会落人话柄,这有点难受啊。 想来想去暂时也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些玩意,司徒逸索性暂时先不管了。 深夜,皇宫! “什么?” 景帝听完暗影的汇报,嘴角是一阵抽动,“老六这货居然拿所谓雪花皂的配方卖了五万两黄金?” “这家伙有这么缺钱吗?” 暗影赶忙回道,“这个小人不知,但藤家花费如此大的代价也要弄到的东西,想来价值不小!” 景帝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奸诈,然后看向魏丘道,“传朕旨意,明日早朝过后,宣藤铺宣进宫!” “老奴知晓了!” 真以为你们江南氏族能一手遮天? 朕倒要看看,你藤家敢不敢抗旨不遵。 第58章 群臣募捐 次日,早朝! “群臣进殿!” 随着传话太监一声高呼,轩宝殿殿外的群臣立刻安静下来,进入殿内朝拜过景帝后,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诸位爱卿,朕最近听闻一件大事发生啊!” 景帝眸光在众多大臣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低着脑袋的藤铺宣身上。 “藤爱卿,你可曾听闻?” 景帝的话音落到藤铺宣耳朵里,猛然间吓了他一跳。 来不及思索,连忙躬身道,“回禀陛下,老臣这几日一直忙于公务,对京城所发生的事情只是略有耳闻,想必更多则是空穴来风罢了!” “哦?” 景帝心底一哼,淡然道,“看来藤铺宣为国为民,很是操劳啊!” 景帝的一番阴阳怪调的话语,弄得在场众人噤若寒蝉。 均都不不约而同的偷偷看向了藤铺宣,甚至有挨得近的还悄悄的往后小退几步,唯恐受他牵连。 “好了,你归位吧!” 景帝颇为满意的暗暗点头,对他挥了挥手。 藤铺宣这才大松了一口气,虽不知景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着实把他吓的不轻。 擦了把额头溢出的冷汗,谢过景帝后这才站了回去。 景帝从吓得半死的藤铺宣身上收回目光,然后看向群臣朗声道,“本朝南方水患已造成千万百姓流离失所,如今国库负担沉重,如今该诸位施以援手了!” 此话一出,群臣一阵骚动,窃窃私语不断。 赈灾? 那些个刁民死了就死了,关我等何事? 诸如此类的想法在这些久居高位的大臣心底升起。 “众爱卿为何一言不发?” 等了好大一会,见这些平日里主意一个比一个多的朝臣均都在装傻,景帝脸上寒意愈发冷冽。 沉吟少许,景帝的目光投向站着发呆的郭台山身上。 “郭爱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正想着回家遛马的郭台山压根没注意到朝阳之中紧张的气氛,以往他都是个小透明,反正有藤铺宣这些活跃分子在,还轮不到他们这些马前卒说话的机会。 坐到他这个位置,是能不说话,就干脆闭嘴。 多说多错,少说不错! “郭都尉,郭都尉……” 旁边的朝伴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郭台山才如梦初醒一脸懵逼的看向唤他的大臣。 “常太尉唤我何事?” 郭台山还故意压低声音向那人问道。 群臣皆是一愣,旋即哄堂大笑,只有藤铺宣一张老脸黑成的锅底,附和着群臣干笑两声。 这个郭台山,简直比猪还蠢,不,猪都比他机灵点。 居然在早朝是上走神, 这可是藐视皇威啊,简直是不要命了? 景帝嘴角一阵抽动,这个郭台山简直太不像话了。 郭台山看到藤铺宣使劲给他使眼色,这才猛然惊吓,小心翼翼的抬头龙椅上望去。 “噗通!” 这一眼之下, 郭台山自知御前失礼,顿感汗流浃背,腿肚子打颤之下,直接跪了下去。 “郭爱卿,为何这膝盖软了?” 被景帝这么一问,郭台山脑瓜子嗡嗡的,不假思索道“微……微臣没站稳,摔……摔了……” “哦?” 景帝嘴角掀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大胆郭台山,还敢撒谎?” “来人,把他脱下去,杖责五十!” “陛下,微臣知错,望陛下恕罪啊……” 郭台山差点吓尿,惊慌求饶。 这时,一旁站着的藤铺宣心底暗叹一声,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陛下,郭将军也是无意冒犯,还请陛下饶他一次……” “郭将军确实是无意之举,还请陛下宽宏大量……” “陛下,三思啊……” 作为当事人的郭台山连连求饶,此刻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行了,都退下!” 景帝冲御前侍卫摆了摆手,然后又将刚才的问题抛了出来。 郭台山哪里不知,这是要自己带头为灾区筹款啊! 可如今要是拒绝,少不了几十个板子就拍在屁股上,自己这把老骨头还不得躺个大半年啊! 算了! 还是破财免灾罢了! “陛下,微臣家底微薄,只能出得了三万两银子!” 郭台山苦着脸说道。 “三万两?” 景帝面若寒霜的瞪了郭台山一眼,后者慌忙改口。 “不……不不,要不,四万两?” 景帝脸色不悦。 “错了,是六万两……” 郭台山颤颤巍巍,连连再次改口。 听到这话,景帝脸上这才寒意渐消,给了算你识趣的眼神后,让其平身。 有了郭台山的带头,其余朝臣纵然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也得大出血一次。 还得装出争先恐后的样子,来平复景帝的怒火。 并且,景帝还特意让魏丘全部登记好各个朝臣的名字以及捐献的银两,待散朝后带人一一前去拿银子。 特别是刚被敲打过的藤铺宣更是代表江南藤家出五十万两银子。 藤铺宣此举,景帝颇为满意,心底默默记下后就宣布退朝。 …… 楚王府,司徒逸深吸了口新鲜空气。 不用上早朝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刚坐到饭桌上,守门的家丁快步而来。 “王爷,李公子来了!” 闻言,司徒逸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哪个李公子?” 还未等家丁再次说话,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一把推开家丁,大大咧咧的坐到了饭桌凳子上。 凳子承受不住这股霸道的重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红烧肉就往嘴里送。 看到李大柱这吃相,司徒逸顿时乐了,这家伙还真是个自来熟,别人见到自己最少都要装模作样的行礼。 这家伙也算是蹭到自己饭的第一人了。 知道李大柱性子的司徒逸也没计较这些,避退左右下人丫鬟。 司徒逸唤来管家在其耳边低语几句后,管家连连点头然后快步离开了。 “李大少爷,今日来有何贵干啊?” 司徒逸擦了擦嘴巴,故作糊涂的向正吃着第八碗饭李大柱问道。 “怎么?六王爷这是想要黑吃黑呀?” 李大柱颇为不爽的抬眼看了司徒逸一眼,胖乎乎的大手一摊,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结账!” 第59章 李赖包 司徒逸白了这家伙一眼,嘿嘿一笑道,“放心吧,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正说着,管家去而复返,快步走到司徒逸身前,然后把一叠银票恭敬的递上前。 正准备夹菜的李大柱看到银票的那一刻,原本略带怒意的双眼顿时一亮。 上手就把管家拉到近前,呵呵一笑,“拿来吧你!” 李大柱伸手就把银票全部薅在了手里一摸,顿时眉开眼笑,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都眯成了一条线。 “多谢王爷厚爱,没想到王爷这么痛快,这银票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这番骚操作看得司徒逸是目瞪口呆,别看这家伙胖,那是贼精贼精的,比自己也不遑多让。 “这是你应得的,本王做生意可是诚信第一,答应你的,自然不会少你一分。” 这话听在李大柱耳朵里怎么感觉那么的虚伪? “那是,那是,谁不知道王爷说话一言九鼎……” 银子开路,李大柱臭不要脸的拍了几句司徒逸的彩虹屁。 这话从李大柱嘴里说出来,司徒逸怎么听着就是别扭。 “少来这套,你小子放个屁就得了十万两银子,我在前面累死累活的到头来才得一点蝇头小利。” 一听这话,李大柱也不还嘴,虽然早就知道司徒逸这货分了大头,但也不计较。 他也不过是找了几个人用自家的铺子卖了几块肥皂。 毕竟这核心技术还是司徒逸出的,这等于白捡了十万两银子,他岂能不乐? 想到这,他恨不得立刻回家把这厚厚的一沓银票甩到自己老爹李登峰的脸上。 然后告诉他。 老登,我自己也能赚钱了,不会再吃他的软饭了! 想到这,李大柱只感觉说不出的扬眉吐气,他已经都能想象自己这个臭脾气的老爹惊掉下巴的样子。 本来嘛,李登峰以前看到他整天花天酒地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说他成天就知道鬼混,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是不懂事。 李大柱则是不以为然,有时候逼急了,他就拿司徒逸这个窝囊废王爷来做挡箭牌。 说什么六王爷还不是废物一个,他可是皇亲国戚,自己一个老百姓,加上家产丰厚,就算是花天酒地一辈子都花不完。 还要去努力做什么? 躺着他不香吗? 这些话差点没把李登峰气得闭过眼去,自己为官一生,祖上尽是德才兼备之人。 怎么到了自己这一代,却生出个这么不成器的儿子? 简直就是愧对祖宗,让李家列祖列宗蒙羞。 特别是司徒逸在晚宴上立下大功以后,李登峰可是羡慕坏了,当初的窝囊废,如今却成了大轩的英雄。 这让李登峰感到很没有面子,这下好了,连对比的人都没有了。 倘若是自己的儿子立下如此盖世之功,那岂能不光宗耀祖? 李登峰回到家后,是越想越气,这不争气儿子如今还真成了他的心病。 于是,一气之下,他就把李登峰每个月的开支用度缩减到了原先的三分之一。 这可把李大柱气坏了。 心道你这老登骂我不争气,可你丫的真是狗。 于是乎,李大柱便到处欠账,至于钱嘛,那就让他去找自己老爹要。 于是乎,便就有了之前常威要账的那一幕。 “王爷,咱们去潇洒如何?” 潇洒? 司徒逸一怔,突然想到许多前世岛国影片中的香艳场景。 不禁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心动之余,司徒逸又有些犹豫的说,“本王好歹也是快成婚的人,这要是去风月场所,这好像有些不妥吧?” “走吧,我请客!” 眼见司徒逸还在犹豫,李大柱都憋不住了,豪气的大手一挥,轻哼道,“听说万仙楼今儿个举办选诗仙大赛,只要拔得头筹,就可和花魁一亲芳泽,上次就便宜了常威那小子。” 说到这,李大柱不禁胖脸大红,四下看了一眼,凑到司徒逸耳边低声细语道,“我可跟你说,这万仙楼里的那些女人,不仅肤若凝脂,更是个个都会合欢之术,貌若天仙不说,到了床上,个个都是吸入精髓的妖精,那滋味......” 说道女人,李大柱口若悬河般,滔滔不绝,要是让着牲口放飞自我,想必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看着李大柱说的唾沫横飞,那就一个眉飞色舞,说道激动处脸上的肥肉把他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就差站起来手舞足蹈了。 如此模样,倒是让他看上去更加猥琐。 “这次小爷有钱了,这花魁一定是我的。” 司徒逸挑眉一笑,“你会吟诗作对么?” “我......” 李大柱微微一愣,差点被刚喝进去的一口酒给噎死。 “咳咳.....” 使劲咳嗽几声后,李大柱拍了拍胸脯,死鸭子嘴硬的反驳道,“虽然我不会吟诗作对,但小爷有银子啊!有银子砸死这些和自己抢的龟儿子,花魁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司徒逸笑笑,又冲管家吩咐,“去库房再取五万两银子来给我。” “不是说好了我请客么?别和我抢!” 李大柱听到司徒逸要拿钱,顿时就不乐意了,他这人最讲义气,说好自己请客,也是别人和自己抢着买单,他可就觉得这事在打他的脸。 司徒逸挑眉一笑,淡然的说,“本王也想一睹花魁的芳容,身上带点银子有备无患嘛,实在不行,咱们一起用银子砸死这群混账。” 李大柱没想到司徒逸竟然义气,心底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心里有妄想着司徒逸肯定是怕自己丢面子,所以在准备银子帮自己。 真是好人呐。 司徒逸看李大柱眼圈有些泛红,知道这家伙是想歪了,自己带银子不过就是出去充门面的,压根就没打算花到妓院里。 要是自己在大婚前夕被人抓到嫖妓,这他妈的人可丢大发了。 想到这,司徒逸不再犹豫,他也对着古代的风花雪月之地神往已久。 两人拖拖拉拉一阵,最终某人抵不住心底的诱惑,夜幕降临时分,万仙楼门口幽幽驶来一辆马车。 李登峰一马当先的掀开马车帘子,清着嗓子提裤子,昂首阔步这才走下马车。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是来查妓院的呢。 万仙楼门口站着的门童早就注意到这辆马车了,在马车停下来的瞬间,笑容满面的正要上前迎接。 这时,旁边一个年龄较大的门童赶紧拉了拉刚才那个跃跃欲试的门童,并且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别白费劲了,这家伙就是个吃白食的,他可没银子给你小费。” 着门童声音不大,但却全部一字不落地被李大柱听到,这让他胖乎乎的脸上一阵抽动。 以前自己手上大把银子的时候,这些家伙隔着老远就跑上来点头哈腰的迎接。 如今,一个个看到自己就好像看到瘟神似的,个个躲得老远。 小爷我不就欠了一点银子么? 真是狗眼看人低! 就在李大柱愤愤不平的时候,忽然,身后伴随着战马的奔跑声,以及一声声嗤之以鼻的讥笑声。 “李赖包,你这是又想白嫖?” 第60章 谁跟你闹着玩? 听到这个声音,李大柱原本笑眯眯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忍不住回头破口大骂,“你不说话,我还以为这陀黑狗屎成精呢!” 杜坚一怔,瞬间面红耳赤指着李大柱怒斥道,“姓李的,你这个吃白食的废物,说话如此粗鄙,简直给李阁老蒙羞……” 一听这话,李大柱就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脱下鞋子上前就要拍杜坚的脑门。 “快,快快,拦住这牲口……” 杜坚看到像座肉山包般冲撞上来的李大柱,脸色勃然大变,慌忙冲后面跟着的家丁仿吩咐。 身下马匹更是连连后退,厉声威胁道,“你敢打我吗?我就找李阁老告你的状……” “从来没听过这么贱的要求,小爷我只要满足你!” “还告状?你他妈三岁小孩啊?回家吃奶去吧!” 李大柱才火气上来哪里还顾那么多,直接撞开挡在杜坚前面的家丁,猛的一把揪住杜坚的衣服把他从马背上拽了下来,举起鞋子就朝他脸上呼了上去。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杜坚捂着脸颊难以置信的盯着李大柱,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你敢打我?” 这废物玩意竟然真敢抽自己? 不过很快他就相信了。 “啪!” 又是一声耳光声响起,他的两边脸颊都印着鞋底印。 “老子不仅打你,还要送你一份大礼!” 说着,李大柱直接把鞋垫抽了出来,顺势塞到了杜坚张开的嘴里。 “唔……” 一股很是上头的味道直冲杜坚脑门,杜坚脸都绿了。 差点背过气去,心里更是把李大柱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自己这以后哪还有脸见人呐? “住手!” 就在李大柱一边打一边揍的正起劲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出声制止。 这就让李大柱很是不爽了。 “谁啊?多……” 结果,话刚到嘴边,当看清楚说话之人时,顿时就哑了火,下意识的松开了。 “五皇子殿……殿下……” 来人正是当朝五皇子。 司徒文!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杜坚看到五皇子,像是看到救星似的,连滚带爬的跑到五皇子身边抱着他的大腿,指着李大柱咬牙切齿的控诉着李大柱刚才的暴行。 “表弟,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这李赖……” “你再说,老子撕烂你的嘴。” 眼见杜坚又要叫自己外号,李大柱猛然瞪了他一眼,后者顿时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捂住嘴巴。 通过杜坚方才的讲述,司徒文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 “李少爷,就算杜坚说了你两句,你也不该动手打人吧?” 还没等李大柱辩解,杜坚心底鬼火乱窜,又添油加醋的说,“表弟,你快点让侍卫把这牲口抓起来,我要……” “撒手!” 司徒文的裤头都快被杜坚拉掉了,这让他很是恼火。 以前他就瞧不起自己这个好吃懒做的表弟,成天花天酒地不说,还一身的恶习。 要是恰巧遇到,怕李大柱把这家伙揍死,他才懒得管这种破事。 “表弟,你快把这暴徒抓……” 杜坚完全忽视了司徒文刚才的话,依旧情绪激动催促。 “你再不松开,本皇子就要叫人把你拉下去关起来。” 司徒文既怒火又郁闷。 自己这真是脑袋抽筋了,管这纨绔子弟的闲事,还不如让他被揍死算了。 听到这话,杜坚猛然吓了个激灵,忙不迭的松开司徒文的裤子。 心底的委屈更甚了,但又无处发泄,只要将矛头指向了李大柱,“这李大柱简直是个败类,表弟你快把他抓起来呀!” “闭嘴,还有以后别叫我表弟,咱们不熟。 司徒文肺都快气炸了,你糟糕的玩意,是怕别太不知道他们两的关系么? 要是真因为这事把李大柱关起,岂不是落人口实,假公济私? 趁着司徒文和杜坚在哪里闹矛盾,李大柱偷偷摸摸的正要跑路。 而这时杜坚突然朝这边看了一眼,察觉李大柱这狗东西竟然要跑路,也不顾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赶紧出声。 “抓住他,千万别人这暴徒跑了。 家丁们一听,有些犹豫不决的看着李大柱伟岸的身材,刚才那一撞,差点把他们的腰撞断。 可杜坚的命令他们有不敢违背,要不然落下个护主不利的罪名。 回去定没好果子吃。 “快点上啊,你们这群狗奴才,想造反啊?” 听到杜坚再次催促,家丁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把李大柱围了起来。 不过一个个稀稀拉拉,不像是包围,反倒有点众星捧月的意思。 这可把杜坚气得够呛,正要大骂,这时,被团团围住的李大柱一抬手,轻哼道,“少狐假虎威了,小爷我可不想你这种软蛋,能动手绝不逼逼!” 说着,李大柱吹了吹扬起的拳头,讽刺我十足。 “你......” 杜坚被李大柱这番话气得差点吐血,特别是脸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更是让他感到屈辱极了。 不少吃瓜群众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对脸颊肿的老高的杜坚不时指指点点。 杜坚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太特么丢人了。 不仅是他,连四皇子司徒文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偏偏这混球把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挑明了,要是现在走可有失颜面,连自己表哥的面子都找不回来,以后谁要为他效力? 没办法,哪怕司徒文千百个不愿意,也只好站出来帮杜坚讨个公道。 “李大柱,你是不是该给本殿下一个交代?” 交代? 李大柱一愣,旋即恢复了镇定,刚才是不过听说是皇子驾到,有那么一点惊讶,但细想了一下,他还真不怕这个四皇子。 原因无他,因为不远马车帘子被掀开一角正在偷看的那家伙,可是这些皇子的长辈。 还有就是所有皇子都想拉拢自己的老爹,要是谁把自己关起来了, 哪怕自己再不讨老爹喜欢,到底咱还是老李家的独苗。 他不可能不管自己,大不了被骂一顿,反正又不是没骂过。 不过,再怎么说司徒文也是皇子,尽量还是不要得罪为妙。 于是乎,李大柱拍了拍胸脯,看着五皇子司徒文轻言欢笑道,“五皇子殿下,我们这是闹着玩呢!” 闹着玩? 司徒文一脸黑线,这家伙当自己瞎么? 不过考虑到李大柱的身份,以及话里的意思,这大胖子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把事情化小。 也罢,耽误了这么久,他也该回去了,明日还得进宫面见父皇。 “谁他妈跟你闹着玩?姓李的,少给老子和稀泥,老子不吃你这一套,今天你死定了!” 没等司徒文说话,杜坚倒先憋不住了,有个司徒文撑腰,胆子也壮了不少。 “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 司徒文暗骂这家伙真是蠢货,就算要讨回公道也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呀? 自己要是处理不好,那岂不是给皇家蒙羞? 被司徒逸瞪了一眼,杜坚这才幡然醒悟,瞬间明白了司徒文想做什么。 可想到李大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自己,他就咽不下这口气,脑袋发热,全然不顾司徒文的话,梗着脖子看向李大柱道,“你打了我,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如何呢?” 李大柱不屑的扫了眼小人得志的杜坚一眼,然后道,“诗仙大会马上就要开始,小爷我还要去一睹花魁芳容,没兴趣跟你玩儿了!” 说着李大柱抹了把脸上的肥油,然后在抓过来一个家丁,在他身上把手擦干净。 那家丁看着油腻腻是衣服,是有苦说不出,当真大神打架,小兵遭殃。 “五皇子殿下,我约了人,改日再来您府上拜会!” 李大柱对五皇子拱了拱手,完全无视怒目圆睁的杜坚。 “等等!” 忽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抬手拦住了就要离开的李大柱。 第61章 对上他,可谓是降维打击! 见到来人,众人皆是一惊。 李大柱更是为之愣,暗道这家伙怎么来了? “五皇子殿下!” 来人一袭便装,眉清目秀,眉宇之间自带一股霸气,除了皮肤黝黑以外,倒也是个英俊的男儿。 来人正是陈千狄之子,靠倒卖北蛮战马发了笔横财的陈百胆。 陈百胆对着司徒文微微一礼,后者点头微微抬手。 陈百胆一步上前来到李大柱身前,上下打量一圈,没好气的说道,“李公子今日来万仙楼是打算还账的?还是也准备卖弄肚子里那两滴墨水有意采花的?” 还账? 在马车内看好戏的司徒逸一脸黑线,这浑蛋到底欠了多少量银子? 怎么到哪儿都是要账的? 此言一出,李大柱倒是显得风轻云淡,手上有了银子,心里有了底气。 二话不说从身上摸出五千两银票拍在陈百胆胸口,豪气一笑道,“小爷我不差钱,多的不用找了!” 这一举动,倒是让陈百胆有些惊讶,这李大柱可是在自家这万仙楼欠下这笔风流债已经有些日子了。 本来他也没指望这家伙这么痛快还钱,只是想找个由头让他离开。 今日诗仙大会可是集结了京城之中各类名流豪绅,要是这家伙喝多了捣乱,今日这诗仙大会铁定赔本。 “陈将军,我可以走了吧?” 李大柱还了银子,陈百胆也没了拦他的理由,正要放行,杜坚却是依依不饶道,“我这事还没完呢!你要走也可以,要么赔钱,要么跪下赔礼道歉!” 此话一出,李大柱脸色瞬间铁青,破口大骂道,“我赔你奶奶个退,别以为有了依仗就敢嚣张,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大胆,李大柱,本殿下在此,你还敢犯浑?当真是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了么?” 司徒文看不下去了,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这杜坚再怎么不济也是自己亲戚,被李大柱当众威胁,他岂能不怒? “五皇子殿下,你这顶帽子,小民可戴不起!”李大柱眉头一挑,脸上的肥肉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很是不爽的说,“再说了,我李大柱好像没得罪你吧?” 司徒文没想到李大柱丝毫不惧他这皇子身份,言语中还带有挑衅的问道,心中更是不悦,也顾得畏惧李阁老的身份,当即跳出来阻拦。 而那些贴身侍卫,均是心智灵巧之人,见到气氛愈发紧张,立刻上前推开看戏的吃瓜群众,把李大柱包围,只待一声令下,就将李大柱当场拿下。 “看样子,五皇子殿下是不准备让我走了?” 李大柱脸上波澜不惊,心底却也有了一丝忌惮,只好把目光投向了马车方向。 “你再不出来,这诗仙大会可就赶不上趟了!” 坐在马车内的司徒逸听闻,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和李大柱逛窑子的事情是瞒不住了。 于是,司徒逸便整理了一下衣服,撩开帘子缓缓走出马车,拨开充满好奇目光的人群,来到近前。 “六叔?” 司徒文像是见了鬼似的,上下打量着,这个最近出尽风头,百姓茶余饭后闲聊夸赞的六叔。 他怎么和李大柱混在一起去了? “还真是巧了,侄儿你不是去斗南郡赈灾去了么?怎么偷偷跑回来了?” 司徒逸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一脸吃惊的司徒文,调侃道,“难不成你也是舍不得这万仙楼里的那些女人么?” “咳咳......” 司徒文眼见司徒逸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咳嗽两声,岔开话题道,"六叔,我乃当今皇子,如今回京城当然是奉父皇圣令回京差办机要事务,也不过恰巧路过此地,打抱不平罢了。" 打抱不平? 看着司徒文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司徒逸心底冷笑,这是在护自己养的狗吧? “哦?” 司徒逸闻言,挑眉一笑指着一脸怨恨之色的杜坚道,“这样如何?本王做主,让大柱子和你道个歉,然后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如何?毕竟也是这家伙出言不逊在先......” 还未等司徒逸说完,李大柱跳出来嚷嚷道,“我才不和这狗东西道歉呢,这玩意三番两次挑衅我,我已经忍他很久了。”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跟这种烂脚虾道歉的。 要不然以后看到,还不得被这玩意骑在头上拉屎? 自己李财神的名头还不得名声扫地? “这就很难办了!” 司徒逸有些伤脑筋的挠了挠脑袋,别看李大柱胖,这家伙脾气倒是不小,要他低头那等于做白日梦。 也罢! 既然如此,那本王要放大招了。 “我有个主意,可以化解这场矛盾,不知诸位可愿听听?” 众人皆是一皱眉,这窝囊废肚子能放出什么好屁来?. 不等他们答不答应,司徒逸笑呵呵的拂袖道,“咱们今日不比舞刀弄枪,咱就比比这万仙楼的吟诗作对如何?” 靠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旋即哄堂大笑起来。 就司徒逸这废物? 还要比作诗? 这家伙脑袋被驴踢了吧? 司徒文差点笑岔气过去,看着司徒逸打趣道,“六叔,你这主意确实不错,可这不是有点欺负你们吗?” 这时,李大柱一脸焦急,也凑到司徒逸近前,附身低语,“王爷,你怕是有点托大了吧?咱们好像都没这天赋呀?” 天赋? 这玩意需要天赋,那自己可就是天选之人。 对付这些鸡鸣狗盗之辈,老子随便在唐诗三百首中挑上那么一首,就是碾压。 眼见司徒逸脸色变了又变,杜坚等人以为司徒逸怕了,于是乎连忙答应道,“好,六王爷这个提议真是妙不可言呐,那咱们就比上一比,不过这输了光道歉好像有点乏味呀!” “哦?” 司徒逸鄙夷的打量了一眼杜坚,装出一副憨憨的样子,笑道,“看杜公子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想必是很有自信?” 杜坚脸上浮现一抹傲娇,拍着胸脯傲然道,“本公子虽不是才高八斗,但对上二位倒是绰绰有余!” 看到杜坚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李大柱可谓是恨得牙牙痒,赶紧向司徒逸普及这杜坚的实力。 听到李大柱的叙述,司徒逸重新打量了一眼这狂妄自大的杜坚一眼。 没想到这丫的一个花花公子,倒也有些墨水,上次诗仙大会竟然名列前茅,排名第二。 不过,对于司徒逸这个开了外挂的人来说,对上他可谓是降维打击。 好似王大爷脚踢北海幼儿园,拳踢南山幼儿园般,轻松拿捏。 念自此,司徒逸给了李大柱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看向杜坚道,“你想赌什么?” 第62章 这要是不上姑娘,怎么体察民情? 听闻此言,杜坚微微颔首。 待会他就要这两个不学无术的京城双废丢尽面子,教他们做人。 王爷又如何? 李阁老长子又怎么样? 废材就是废材,永远成不了气候。 “六王爷,我也不欺负你们二位!” 杜坚面色不善的眼神在司徒逸和李大柱身上游荡,不怀好意的笑道,“要是你们能在这诗仙大会进入前十,今日之事我就既往不咎,若是连前十都未能挺进,那么李大柱就得向我磕头认错,而六王爷你则是赔我五万两医药费如何?” 磕头认错? 五万两医药费? 干脆给你买副棺材送你好了! “杜坚,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不过是打了你一顿罢了,你居然要我跟你磕头,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李大柱听到杜坚提出的条件,瞬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叫骂道,“五万两银子?怎么?你是准备买药当饭吃?” “我就欺你又如何?”杜坚咬牙切齿的狞笑道,“有本事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我......”说到卖弄诗词歌赋,李大柱可谓是一窍不通,窍窍不通,这是他最大的软肋。 李家祖上虽说出尽才华绝伦之辈,可这优良的传统,李大柱压根是连一点皮毛都没粘上,倒学了一身的奇淫巧技。 可要说作诗引对,那就好比如瞎子提灯,瞎忙活! 就在李大柱憋得面红耳赤,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了拉了一下。 回头望去,发现司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举步上前,颔首道,"杜公子,你这赌注不过瘾呐!" “不过瘾?”杜坚微微一怔,有些摸不透司徒逸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王这人向来胆小,但对赌特别是兴趣,不如这样,我们以一万两为底价,二十倍输赢如何?” 司徒逸眉头一挑,含笑道,“你敢吗?杜公子?” “二十倍?” 杜坚被司徒逸这大手笔吓了一跳,这家伙以为国库是自家的? 输了可是二十万两真金白银啊! 可要是赢了? 想到这,杜坚猛然惊醒过来,这废物王爷是想当送财童子? 就他那连三字经都背不通顺的文学功底,自己还不将这废材二人族吊打么? 李大柱也同样被司徒逸这个提议猛然一惊。 好家伙,他以为自己就够不学无术了,没想到这六王爷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王爷,这不行啊,我真没那本事……” 为了不赔个底朝天,李大柱当即跳出来反对,用屁股想都知道,自己两人铁定不是杜坚的对手。 要是让老爹知道,自己给人下跪求饶,一怒之下怕是要踢出族谱啊! “自信点,你可以的!” 司徒逸看着紧张不已的李大柱,安慰道,“搞不好你祖宗保佑,让你突然灵光一现,大杀四方呢?” “你就别捉弄我了,就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李大柱重重叹了口气,沮丧的说,“有了两钱你就臭嘚瑟的……” 就在李大柱愁眉苦脸,抱怨不断时,司徒逸忽然趴着他耳边低语起来。 “真的?” 听完司徒逸所说,李大柱双眼顿时一亮,难以置信的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那古书连这都有记载?” 司徒逸微微颔首,含笑回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再说了,就算我不心疼你,可我还心疼自己的银子呢!咱们赢了那又可以小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银子二字,李大柱满眼都是亮晶晶,沉思片刻,狠狠一咬牙,点头说,“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你可别到时候输了哭鼻子就成!” 两人窃窃私语不断,杜坚等人可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司徒文可没耐心和这两人磨蹭,当即催促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这时,杜坚也跳出来一脸戏谑的说“诗歌仙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要是怕了干脆就直接认输,赔银子磕头好了,免得浪费力气。” “滚粗!” 李大柱看到杜坚嘚瑟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大手一挥宛如诗仙附体,一改刚才的颓废态度,抬眼看向杜坚道,“杜坚小儿,小爷我等你给爷舔脚趾,你输定了!” “哈哈哈……” 众人看到李大柱死鸭子嘴硬的态度,当即就乐了,谁能不知李大柱大纨绔的名头? 居然还真敢应战,当真是自寻死路。 “算了!”司徒文也被李大柱滑稽的样子给逗乐了,拍了拍杜坚的肩膀道,“本皇子挺你,今天你要是赢了,你家的事情我会重点考虑的!” 杜坚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了,杜坚一直想要攀附到五皇子党成为核心成员。 只要能成为核心成员,这以后必定前程似锦啊! “承蒙五皇子殿下厚爱,杜坚必当不予厚望!” 杜坚拍着胸脯保证。 万仙楼,登仙台。 随着文人骚客尽数落座,司徒逸和李大柱也要了个最好的位置,台下的春光无限尽收眼底。 “王爷,开眼了吧?” 十八个身穿薄纱,面带丝巾的妙龄女子尽情的搔首弄姿,惹得无数人拍手喝彩,一个个眼睛瞪的溜圆,恨不得淹死在姑娘们,那看似浅沟,深似海的玉兔之中。 司徒逸对这些倒是没什么兴趣,他更在意的是李大柱所说的花魁。 待青楼伙计带着两人落座,李大柱便让伙计叫来了老鸨。 不多时,一个涂脂抹粉的半老徐娘笑面如靥的缓缓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抱住了李大柱那水缸粗的肥腰,摸着李大柱胸口撒娇道,“柱哥哥,你这好久都没来了,可想死人家了!” 李大柱顺手搂着老鸨,使劲在她翘臀上捏了一把,惹得老鸨一阵娇笑。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位六王爷!” 李大柱看着司徒逸对柳仙儿说,“还不快见过?” 柳仙儿一惊,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气度不凡的人竟然王爷,她还以为是李大柱一起鬼混的老嫖客呢。 于是赶紧拿开李大柱那不安分的手,躬身行礼,“奴家见过王爷!” 司徒逸微微抬手,看着脸上涂抹着厚厚一层胭脂的柳仙儿一阵发麻。 这老鸨脸上的粉比前世自己别墅墙上刮的腻子粉还厚吧? “免礼!” 司徒逸点头说。 柳仙儿刚起身就被李大柱搂了过去,然后从身上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她硕大的一对巨峰上,抽手还不忘抹把油。 大手一挥,豪横的说。 “去,给我们每人上二十个姑娘!” 柳仙儿正准备喜滋滋的收下银票,听到李大柱居然要二十个姑娘,顿时有些为难起来,“柱哥哥,今儿个这诗仙大会,咱家姑娘不够了!” 司徒逸也被李大柱的话给惊到了这家伙还真是豪横啊? 可自己却没这想法呀! 于是乎,赶忙制作道,“我就不要了……” 还没等司徒逸说完,李大柱出声打断了司徒逸的话,“王爷您可是来体察民情的,这要是不上姑娘,怎么体察民情?” 第63章 体察民情! 司徒逸一愣,旋即大笑道,“你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本王确实该体察民情,要不然怎么了解民间疾苦!” 卧槽! 这家伙还真会来事啊? 这话还真是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 司徒逸微微一怔,轻咳两声含笑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本王确实该好好体会一下民间疾苦了,你看这些姑娘瘦得,不匀称了,只有胸大屁股翘真是可怜呐!” “啊?” 李大柱一脸黑线,这六王爷也是闷骚货,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馋这些姑娘的身子? 真是下流! 不过到和自己臭味相投! “王爷真是慈悲心肠呐!”李大柱很臭屁的点头附和,然后看向老鸨流仙儿没好气的说,“还愣着做什么?王爷的话没听到吗?” “好好好……” 柳仙儿慌忙点头,“我这就去叫姑娘们上来!” 不多时,一群衣着清凉,袒胸露肉的莺莺燕燕便被来到了楼上。 司徒逸找了个很烂的借口,理所当然的被二十多个姑娘伺候着。 下面那些世家公子,看到司徒逸和李大柱像个打个大爷似的躺在椅子上,倒酒喂酒,剥葡萄皮的喂葡萄,按摩捏腿。 那叫一个享受,这可把这些人给羡慕坏了。 “显摆个鸡毛啊!” “先让他们嘚瑟一会,看他们待会怎么哭!” 不少人阴阳怪气的对他们指指点点,而司徒逸和李大柱却是对这些人的指指点点当做狗屁,自顾自的享受着这美好的生日。 人生得意须尽欢! 这是司徒逸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杜坚和司徒文看到这一幕更是气咬牙切齿,商量着一定要让这两个显眼包把脸丢光。 看到杜坚两人吃瘪的样子,李大柱可是得意的不行,往日的那些糟心事,瞬间一扫而空,真他妈太爽了。 陈百胆倒是颇有兴致,这家青楼本就是他家的产业,谁来照顾生意他都欢迎,特别是像这两个一点就是四十个姑娘的有钱大爷。 多多益善。 不多时,舞曲尽,众人均都意犹未尽,不过接下来却是众人期待的重头戏。 诗仙大会正式开始。 随着青楼小厮一声高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袭惹眼的薄纱红衣女子曼妙的身姿吸引。 女子身材高挑,气质卓越,三千青丝如瀑,裸露在外的香肩光滑无瑕,在灯火的照映下,好似吹弹可破,肤若凝脂,曼妙春花,面带薄纱更添风情。 只见,随着女子莲步轻移,骚包色狼们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更别说像司徒逸这种两世老处男了,只感觉小腹升起一股燥热,顿感口干舌燥。 李大柱这牲口一把推开姑娘喂他葡萄的手,双眼闪烁着精光与向往。 “王爷,你快看,这就是花魁妙婉婉!” 李大柱激动的手舞足蹈,好像癫痫病发作似的,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尊卑了。 激动的抱着司徒逸的肩膀使劲晃,指着薄纱红衣女子大喊,这声音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我有眼睛,我看得到!” 司徒逸拿开李大柱油腻腻的大手,没好气的说着,这家伙还真是激动忘形了。 妙婉婉的目光也被李大柱的叫声吸引,黛眉微皱的看着这个油腻的胖子,可当她的目光挪移道司徒逸的脸上时,明显微愣,美眸中闪烁着一丝奇芒 这微不可察的细微表情恰好也被司徒逸捕捉到,这让他感到微微有些诧异。 自己好像不认识这妞吧? 以前那哥们的记忆好像也没见过这带劲的妹子啊? 众人察觉妙婉婉盯着司徒逸看了许久,顿时不少人打翻了醋坛子! 他们这些人哪怕是偷看一眼都要意淫好久。 那要是能搭上一句话,都能吹半年牛。 而妙婉婉居然会被司徒逸这窝囊废吸引,他们搞不懂这废物点心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位姑娘,我脸上有花吗?” 司徒逸被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老脸一红的问道。 妙婉婉倒是没有丝毫女儿家的羞涩,反而落落大方的说,“大人长得有点像小女子的一位故人,不过听大人京城口音,想必是我认错了!” 异域妞? 异域风情,老子喜欢! 妙婉婉一开口,司徒逸瞬间发现这女子的口音不似大轩人,反而略带北蛮口音,虽然不太明显,但他和孟真可谓是苦大仇深,倒也听出一二。 “那我还真是荣幸之至啊!” 司徒逸虽然心底有些疑惑这妞怎么会来到京城,但面上表现的却是丝毫异常,反而一副猪哥像的打趣道,“姑娘有意,那今晚咱们畅聊一番如何?” “好啊!” 妙婉婉毫不犹疑的就答应了下来,惹得不少对妙婉婉窥探已久的公子哥们羡慕嫉妒恨,纷纷对司徒逸怒目而视,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但下一刻,妙婉婉藏在薄纱下的俏脸调皮一笑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听到这话,公子哥们均都大松一口气,暗骂司徒逸臭不要脸。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霎时,妙婉婉旁边的侍女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妙婉婉意味深长的在司徒逸身上打量少许后,这才收回目光,朝台上走去。 司徒逸搞不懂这女人是什么意思? 他可不会自恋到认为自己英俊不凡,这妞对自己一见倾心。 那可就太天真了! 从刚才短短几句话中,司徒逸就察觉到,这女子怕是冲自己来的! 只是自己一个废材王爷,有什么值得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妞所图之处。 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司徒逸把目光投向了诗仙台上。 “感谢诸位大轩才子捧场,小女子有幸主持本次诗仙大会,大家都知道,北凉边关危急,大轩将士浴血沙场,所以此次诗仙大会的诗题,就是以赞扬扞卫大轩国土,抵御外敌的将士所做。” “我先来!” 话音刚落,一个马脸男子摇晃着折扇挤到近前。 看到这马脸男子,众人一阵唏嘘,不少人还笑出了声。 “这人是谁?”司徒逸好奇的打量着一脸自信的马脸男。 “他就是个笑话!” 李大柱哈哈一笑,旋即向司徒逸说道。 第64章 诗仙大会 “这货名叫,朱大春,早年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读了几年学堂,说是考上了状元,其实谁不知道这家伙吃喝嫖赌是把好手,那状元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李大柱吃了粒旁边姑娘递来剥好的葡萄,指了指马脸男子讲述着“就这傻缺后来虽说考上了举人,可他丫的听说要殿试了,打死都去死,竟然主动放弃,回家吃喝玩乐去了!” 听李大柱说完,司徒逸的顿时对这人失去了兴趣,像这种花花公子,京城不知道有多少,纯粹就造粪机器。 话回诗仙台,只见那朱大春色眯眯的盯着妙婉婉看了又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他妈行不行?看了半天你倒是说啊!没那真本事装什么大尾巴狼?” “就是我说大春子,就你来一桶不满,半桶晃的本事,还是下去吧,本少爷今儿个要是不在你倒是有点机会可惜呀今天你没机会了……” “肖定丹,你好大的口气,也不怕噎死你,这头筹非本公子莫属,你跟朱大春一路货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你少嚣张,上次你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我看到你这臭不要脸的样子就上火……”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台下的才子们就争吵起来,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看到几人争得面红耳赤,司徒逸不禁一阵鄙夷。 就这群吃饱了撑的屎囊尿袋,还特么才子呢! 凯子还差不多。 “大柱子,这就是京城才子的德行?”看着这些人张牙舞爪的样子,司徒逸心底不禁感慨。 李大柱瞟了一眼乱哄哄的楼下一眼,看向那些伸胳膊动腿的公子哥,脸上一阵鄙视的说,“虽然我肚子里没啥墨水,但我还真不屑与这些货色为伍,那跳的最欢的几个,想必王爷也认识,还有那一脸麻子的家伙就是国子监监酒的次子,肖定丹,京城四大纨绔才子之一。” 李大柱指着那些公子哥们一一向司徒逸介绍着,听得司徒逸不禁暗暗咂舌。 好家伙,出生家庭都不错,最次的也是五品文官的儿子。 怪不得一个个口气都不小,原来都有强大的靠山,怪不得如此嚣张跋扈。 就在众人争吵不休,差点上演全武行的时候,还是陈百胆站了出来。 猛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才镇住这些争吵不休的公子哥们。 “吵什么吵,再吵别怪老子不客气!” 陈百胆冷眼横扫众人,这些刚才还叫嚣不断的公子哥们,察觉到陈百胆狠厉的目光,一个个赶紧闭上了嘴巴。 陈百胆的凶名,这些人可是如雷贯耳,之前藤铺宣的儿子喝多了酒在万仙楼闹事,叫嚣着,谁敢动小爷,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俨然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就在众人不知所谓的时候,得到消息的陈百胆赶来,抬手就是几个大嘴巴子呼了上去。 抽得那家伙连屁都不放一个,灰溜溜的夹起尾巴就跑了。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敢来万仙楼,哪怕来了也是安安分分的,连酒都不敢贪杯。 直到在众人安静下来,妙婉婉这才开口说,“朱公子,请作诗吧!”。 朱大春这不舍的收回目光,回想一番后,这才摇头晃脑朗声献上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豪迈诗词。 “大轩将士冲云霄,北蛮贼子莫要跳……” 一首诗做完,众人不禁暗暗皱眉,更有甚者直接破口大骂。 “什么狗屁东西?连小孩做的打油诗都比你这玩意强吧?” “真特么丢人,滚你大爷的丹,既不押韵,又狗屁不通……” 丢人现眼的玩意,快滚…… 在众人的唾骂声中,朱大春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灰溜溜挤开人群逃之夭夭,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这个扫兴的开头让才子们更加沸腾了,纷纷跃跃欲试的想要卖弄肚子里的那点笔墨。 而可惜,虽然后面有那么一两首像样的诗,但要么显得太单薄,要么气势不足。 更有些连押韵都做不到,这下到很尴尬了。 李大柱看得尽兴,但却眉头深皱,叹息不已。 杜坚和司徒文坐在天子第一号雅间,对台下这些跳梁小丑品头论足,不时瞟向司徒逸这边指指点点,脸上尽是狂傲轻蔑之色。 “想不想成为花魁的入慕之宾?”司徒逸压低声音冲李大柱使了个眼色。 “想啊,做梦都想!”李大柱吐掉嘴里的瓜子壳,猛然点头,但很快又神色暗沉了下来,喃喃自语,“可就我肚子里这点墨水,别说作诗了,就是让我抄都不一定记得住……” “要有信心嘛!”司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然后又一脸神秘的凑近他耳朵嘀咕少许。 “你说的都是真的?”李大柱一脸震惊的看着司徒逸,神情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了。 连手里拿着的半边橘子都下意识的松手滚落到了地上。 “千真万确!”司徒逸吸了吸鼻子,信心满满的说,“再说了,要是我没准备,敢和那两个傻鸟赌么?” “太好了,我就知道王爷有妙计!”李大柱惊讶的看着司徒逸,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这种又能博美人芳心,又能赢银子的好事儿,他做梦都想不到,可想了一会,他又有些疑惑的发问“这是你从古书上找到的?” “当然不是,这可是本王的王妃所做,那天我去找她,恰好看到就记在了心里!” “偷诗?”李大柱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难怪,我说咱们都是半斤对八两的货……” 说到这,李大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住嘴巴偷着乐。 司徒逸白了这牲口一眼,没好气的说“凑近一点,隔墙有耳!” 说着司徒逸冲楼上天字第一号号包间扬了扬下巴。 却恰好与杜坚四目相对,司徒逸才不惯着他,直接竖起来中指,还十分挑衅的勾了勾。 杜坚开始一愣搞不懂这是啥意思,但仔细一看司徒逸的动静,瞬间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啧啧……” 司徒逸嘴角一阵抽动,心底更加鄙夷了。 就这气性? 迟早步王朗的后尘。 第65章 一首打油诗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个时辰后,依旧没有惊才绝学之作,台下众才子窃窃私语间,不时有人上台作诗,可都不尽人意。 越到后面,好似这些家伙肚子里的那点货都被榨干了,最多也就勉强凑齐一些毫无意义的词语叠加在一起,别说朗朗上口了,连念通顺都是勉为其难。 不说是妙婉婉了,连现场很多人听了都不禁摇头。 妙婉婉黛眉微皱,美目在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眼中尽是失望,心里却是冷笑不断。 大轩才子就这点本事? 恐怕大街上的狗听了都摇头吧? 这些人落了个没趣,只好悻悻作罢,找了个地上坐下,也没了争风吃醋的兴致。 接着,上一届抱得美人归的诗仙,常威,不屑看那些才子们脸上一一扫过,眼中尽是讥讽。 只见他缓缓上前,对妙婉婉做了个书生礼,然后开口吟诗作对。 虽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却是比之前那些人所做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台下众人不禁微微点头,不少人还拍起了马屁,但更多的是哄笑和戏谑。 常威很不服气,但还是走下了台。 上次他完全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恰好在街上遇到一落魄书生卖诗,他一时兴起便花了十个铜板买下一首。 这才在诗仙大会上所向披靡,斩获魁首。 之后又有十多个人跃跃欲试的站了出来,但结果均都不尽人意,连司徒文听了都摇头叹息。 这些纨绔子弟实在是太拉垮了,简直是不堪入目,大轩有这些废物在,何时才能重振昔日太祖之时的辉煌? 眼见无人可做出佳作,杜坚在五皇子的示意下猛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张狂大笑道,“就你们做的这些玩意也就诗?狗屁不通不说,简直是让人贻笑大方啊!” 众人听到这话,脸上涨得通红,正要出言反驳,却看到司徒文似笑的看着他们。 不少司徒文一派的大臣子弟纷纷强忍着怒气,而其他党派的大臣子弟压根不鸟司徒文。 什么玩意嘛要不是他有皇子的身份,狗屁不是一个的玩意。 众人本来就很是不爽,听到杜坚这家伙的讥讽,更是火气升腾。 这该死的玩意,以为自己绑上了皇子的大腿就可以在这诋毁他们? 纷纷对杜坚开始口诛笔伐,出口成脏,到比菜市场还热闹几分,就差没扔菜叶臭鸡蛋了。 “杜坚,你这没毛的玩意,也配在这大放厥词?” 常威满脸不屑的看着杜坚,他可不怕什么五皇子,阴阳怪气的说,“听说你要和六王爷比试?那你下来咏诗一首,让我们长长见识如何呀?” “就是。”肖定丹收起折扇,敲打着手心,嗤笑道,“听说你刚才还和六王爷打赌来着,我看你是拿不准自己分量吧?要是待会输了,可没地方哭去……” 随着肖定丹的话音落下,现场哄笑一片,不少人更是指着杜坚讥笑连连。 杜坚这个小丑,众人还是知道他是什么货色的,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杜坚脸上涨的通红,刚要出声反驳,就被司徒文出声制止。 “莫急,记住我刚才教你的,今晚绝对让司徒逸这两个家伙出尽洋相,惊艳四座!” “五皇子殿下高见啊”杜坚满脸谄媚的拍着马屁,刚才司徒文教了他一首诗,可谓是把他震惊的不轻。 司徒文抬眼向杜坚微微点头道,“好了,别挡着了,去狠狠他们打脸吧!” 要不然他也不敢站出来戏谑这些公子哥们。 于是乎,杜坚清了清嗓子,一脸戏弄的扫了一眼还在胡吃海喝的司徒逸两人,看着台下沉默的好大一会,脸上突然一僵,只好又厚着脸皮看向司徒文,尴尬道,“殿下,您能在……再说一篇么?我忘了!” “你……” 司徒文微微一窒,差点一巴掌拍过去。 这玩意还真是烂泥巴糊不上墙,连这都记不住? 白痴玩意。 “蠢货,这都记不住?!”司徒文压住心底的火气,对着杜坚招了招手,然后从身上摸出一张纸照着上面所写给杜坚念了一遍。 看到司徒文手上的白纸,杜坚也是无语。 还说我呢,你丫的还不是得对照着念? 司徒逸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司徒文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能耐不成? 沉思间,杜坚已开始做诗,只听着家伙摇头晃脑,轻摇折扇,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黑水河畔慢走沙,大轩猛将北蛮杀,但闻大轩能人在,北凉将士切蛮瓜!” 就这? 诗一念完,台下哄堂大笑,不少人笑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这玩意倒也算朗朗上口,用来做小儿打油诗还差不多。 “杜公子这首诗倒也不是很差,倒也妙哉。”妙婉婉捂嘴一笑,并没有过多吃菜的地方。 “这都是什么垃圾?”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彻场中,众人闻声望去,发现是座肉山。 往上看去,则是李大柱那张油腻的肥脸,脸上尽是傲色。 “死胖子,该你了!”杜坚看到李大柱这混蛋也笑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 别人笑那倒情有可原,可这李大柱一介废物点心,凭什么也笑自己? 李大柱脸不红,心不跳,冲杜坚竖了个中指,这是刚才六王爷教他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想来也不是啥好意思。 杜坚一愣,旋即勃然大怒,“少在这里玩这些小动作,你有本事作诗超过我再说,要是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待会可别死的太难看!” “就你?”李大柱轻蔑一笑,满脸不屑的说,“小爷我低调了那么久,也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诗仙了,杜坚,待会别哭!” “少废话!” 杜坚眼里都快喷火了,连这玩意也来气自己,简直就是过分。 听到李大柱的话,众人再次哄堂大笑。 这丫的两个废物之间的对决,倒也有点意思。 司徒文则是笑不出来,脸都黑成了锅底,因为他这首诗是自己引以为傲的绝学,只不过刚才杜坚这混账东西念错了。 本来一首豪情壮语,却变得格外滑稽起来。 “都给小爷听好了!” 李大柱一拍桌子,陡然一声暴喝镇住众人,哆哆嗦嗦的高呼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北蛮.....终不还,笑.....饮蛮夷......血未尽,将士什么来着?” 李大柱急得是抓耳牢骚,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下一句到底是个啥。 最后,只好苦哈哈的一拍脑袋,看向了醉意朦胧的司徒逸。 第66章 看老子今儿个让你尝尝肉饼馅的滋味 看我做什么? 你丫的连这玩意都记不住? 司徒逸一脸黑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从桌上抓起一团刚才写好的草纸扔了过去。 “照着念!” 司徒逸低声说道。 李大柱接过草纸,背过身去,故作高深的咳嗽几声,翻开草纸略看一眼又急忙收在手中,继续念道,“将士破敌荡北蛮!” “好!” 一首诗念完,司徒逸带头鼓起了巴掌,大声喊着好字。 好个屁啊! 现在众人目瞪口呆,相互对视一眼,下意识的举起手来拍了几下。 杜坚却是嬉笑连连,指着李大柱乐呵道,“李大柱,你这明显是抄的,大家不信可以让他在做一首试试!” 李大柱顿时抓瞎,朝司徒逸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司徒逸一脸那个郁闷啦,正要说话,李大柱酒意朦胧,看到杜坚那尖脸猴腮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捏起手里的纸团就砸了过去,鼓起眯眯眼,怒骂道, “我做你娘,老子这首诗你一辈子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听到李大柱泼妇骂街,众人不禁愕然。 在场的无不是文人雅客,才子佳人,哪里会在这种场合说此等污言秽语? 而那杜坚压根没想到李大柱敢拿东西砸他,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被砸中脸上的伤口,吃痛之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下意识的想要捡起地上掉落的纸团扔回去。 当他刚举起纸团就停了下来,打开一看,发现纸团上正是李大柱刚才念道的诗,顿时像中了五百万彩票似的打开向众人展示道,“大家快瞧瞧,李家可出了个窃贼,偷诗不说还拿到万仙楼卖弄文采,真是丢人呐!” 司徒逸心里那个郁闷呐,这家伙还真是冲动型人才,你这不是把把柄交到别人手上了么? 众人闻言,不禁嗤笑连连。 眼见被道破,李大柱索性彻底放飞自我,敞开了嗓子怒怼道,“老子就抄了,咋滴?你过来呀!看老子今儿个让你尝尝肉饼馅的滋味。” 说着,李大柱还拍了拍屁股,挑衅味十足。 妙婉婉看到这一幕,也不好说些什么,无奈打起了圆场,对众才子柔声道,“这首诗大气磅礴,不失为一首佳句,大家快为李公子鼓掌鼓掌。” 听到妙婉婉这话,站在阁楼之上的陈百胆带头鼓起了巴掌。 而那些青楼女子和打杂的小厮丫鬟也跟着附和起来。 那些才子知道这肯定不是李大柱这脓包所作,心中虽有不甘,但陈百胆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乎,便举手干拍了几下,便不再理会。 “大家静一静,让小女子说两句。” 妙婉婉玉手轻抬,微微下压,嘈杂的楼内渐渐安静下来。 这时,妙婉婉才对众人微微颔首,然后道,李公子所作的诗虽然有些许惊艳,但还是未能达到榜首的成绩,还请诸位才子踊跃作诗,小女子期待各位的惊艳佳作!” 话落,众人瞬间沸腾,常威跳的最欢,看向李大柱眼中讥讽之意表露无疑,“我就说嘛,就李大柱这德行,怎么可能做出此等佳作,连抄都抄不好的玩意,还来这丢人现眼,也不知道害臊!” “有本事与我一战啦?”李大柱嘴上不饶人,直接开怼,“羡慕小爷就直说,还抄的?抄你奶奶的腿,不服你丫的咬我呀!” “你......” 常威气得七窍生烟,这吃白食的玩意如今也敢骑到自己头上拉屎啦? 岂有此理! “李大柱,你有辱斯文,如此污言秽语简直就是丢尽你祖宗的脸,本公子要是你这么不学无术,早就一头撞死了,哪像你还死寂掰咧的活着......” “常公子说得没错。”杜坚这时也搭腔道,“你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就是抄的,真不要脸!” “你管老子,老子想抄就抄,我看你是揍没挨够是吧?看老子不撕烂你的嘴......” 眼见现场又乱成了一锅粥,五皇子司徒文一拍桌子,惊得伺候他们的姑娘吓得后退连连,恐慌的不知所措。 不禁有些羡慕伺候司徒逸等人的姑娘们,特别是刚才又看到李大柱从身上摸出几张银票塞到了她们胸口。 这可把她们嫉妒的不行,直叹自己倒霉,碰到这两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却又不敢得罪。 众人抬头看到怒喝的人,发现是司徒文,不但没安静下来,有几个太子党的大臣儿子还阴阳怪调的低声交谈道,“啧啧,没想到皇子也有逛青楼的雅兴,真是不堪入目啊......” 咦?皇上不是把成年的皇子都派出宫去赈灾去了么?这家伙怎么在这?” “依我看呐,肯定是这家伙受不了那个苦,偷摸着回京又怕回府上被皇上知道,这才偷跑到这,能躲一时,算一时吧......” 各种讥讽之语声音不大不小,但司徒文听到真切,好似故意说给他听的。 司徒文脸都黑成了锅底,他都有些后悔来蹚这浑水,悔不当初啊! 还有杜坚这废物,简直难堪大用,自己被人说得如此不堪入目,居然都不敢帮腔。 “本皇子回京乃是父皇传旨召回,岂容尔等胡言乱语?” 司徒文彻底爆发了,指着下方所有人铿锵有力的恐吓道,“若是谁再敢对嘴,莫怪本皇子无情。” 此言一出,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立刻捂住嘴巴不敢多言半句,现在变得鸦雀无声。 眼见镇住了这些家伙,司徒文得意一笑,然后道,“这样好了,本皇子不才,愿代杜坚与众人较量一番,你们可敢?” “有何不敢?” 这时,司徒逸也索性不装了,站了出来说道,“侄儿,既然你代表杜坚,那我就替大柱子和你切磋一下,可又怕人说我以大欺小啊!” 司徒文毫不在意,甚至有点想仰天大笑,这司徒逸还真是敢托大,也罢,今晚就是来看这丫的出丑的,“比文斗武无老幼,六叔既然看得侄儿,那咱们就切磋切磋,也让侄儿看看六叔这些年,在凉州是否有所进步。” “如此甚好,莫怪六叔就成!” 第67章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两人互相虚情假意客套一番,司徒文先开始作诗。 “长歌万里剑气飘,铁骑突出刀枪鸣” “逐鹿北蛮上天路,魂断芳名留万古!” 一首诗念完,众人瞬间鸦雀无声,不禁咀嚼其中韵味,细细品味。 良久,五皇子的侍卫带头鼓起了掌,口中叫好不断。 “好诗啊,慢慢品味方知诗中之豪情啊……” “好个魂断芳名留万古……” “听到殿下所做的金词良句,我们所做的诗简直就是庸俗不堪啦!” “殿下不愧是皇子,此诗可谓是荡气回肠,豪迈不羁……” 各种夸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司徒文脸上傲气更甚,十分挑衅冲司徒逸努努嘴,故作谦虚的说, “一时兴起,献丑了!” 司徒文嘴上说的谦虚,话语之中却是傲气十足,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看向下方刚才叫嚣的人如同狗屎。 “皇子殿下不必谦虚,就这首诗足以傲然万仙楼,今日的魁首我看必然是五皇子殿下莫属。” 又有几个舔狗腆着脸出声拍着马屁,一脸的谄媚,好像等着主人喂骨头的哈巴狗。 听到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司徒文不禁有些飘飘然,轻蔑的扫视众人,特别看向司徒逸的时候,鼻子里还发出一声冷哼。 那模样好似在说,就凭你,那什么跟本殿下斗? “呸!”李大柱朝地上吐了啐了口口水,翻着白眼喃喃自语,“嗑瓜子磕到个臭虫,真是扫兴。” “你骂谁呢?”杜坚当即就跳出来指着李大柱咆哮道,“大胆李大柱,竟敢对皇子无礼,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啧啧啧……”李大柱斜眼对着跳的正欢的杜坚撇了撇嘴,“你狗叫什么?老子踩到你尾巴了?狗仗人势的东西,还真没听说过捡骂的。” 听到此话,现场众人哄堂大笑,这杜坚还真是得意忘形。 人家李大柱又没有指名道姓,你杜坚想要嫁祸李大柱,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真是蠢货。 刚才脸上还洋溢着笑容的司徒文看到众人对杜坚指指点点,脸都绿了。 你不是变相在嘲笑自己么? “你……” 杜坚差点气得吐血,差点一头栽到在地。 这李大柱跟司徒逸这两个废物,文不成武不就,气人倒是真有两两把刷子。 司徒文很快调整好了心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司徒逸说,“我倒想听听六叔有何精妙绝伦的佳作?”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司徒逸一口吞掉递到嘴边的葡萄,啧了啧嘴,挑眉一笑,稍作沉思,便一脸豪气的吟诗一首。 “金戈铁马战未休,壮士捐躯赴国仇!” “万马奔腾杀强敌,一剑光寒十四洲!” 轰! 此诗念完,众人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二十八个字在脑海中回荡。 司徒文脸上疯狂抽动极为不甘的看向司徒逸。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刚才司徒逸所作的诗想比,简直就是狗屎。 “好,好诗啊!” “好一个万马奔腾杀强敌,一剑霜寒十四州!” “此诗中之豪迈,真乃大气……”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毫不吝啬的说,此诗相比之前那首更胜数倍啊!” “单凭借这千军万马破强敌,一剑霜寒十四州,就足以荣登魁首!佩服,佩服。” “此诗要是传扬出去,并将名扬天下,大轩二郎无不胜赞……” 一时间,群情激动,叫好声不觉于耳,有些才子甚至当即冲小厮要来笔墨纸砚写下,盯着着诗拍案叫绝。 妙婉婉更是捂嘴发笑,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弯,似乎对这首诗喜不自禁。 “承蒙诸位夸奖,我也不过乘着酒意,有感而发,愧不敢当如何夸奖!” 司徒逸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谦虚的摆摆手。 “狗东西,瞧把你厉害的!” 司徒文没想司徒逸一首诗竟然博得了如此多人的赞赏,这本该属于的自己风头,竟然被这废物抢了。 李大柱更是一拍大腿,惊动的手舞足蹈,激动的差点抱着司徒逸就要亲上一口。 “停停停,你个死胖子想压死我啊?” 司徒逸赶紧他这家伙推开,这家伙得意起来还真有做的出来这种事。 这大庭广众之下,别人看到还不知道会咋说呢! 搞不好名节不保。 看到两人夸张的动作,众人又是一乐。 当然这不包括与司徒文交好的那些人。 “殿下,你快想想办法呀!”看到李大柱得意洋洋的样子,杜坚都快急疯了。 司徒逸脸色也是阴沉的可怕,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恶狠狠的瞪着司徒逸二人,双眼都快喷火了。 “急个屁啊?” 司徒文不顾皇子的身份,直接爆了粗口。 杜坚吓得脖子一缩,识趣的退后后面,唯恐触霉头。 伺候的姑娘更是想得面面相窥,要不是怕受到责罚,早就走人了。 这一幕尽数落到了司徒逸眼里,他倒是没有太过高兴,这风头是出了,可也等于多了个敌人。 不过,司徒逸却是没有过得放在心上,反正自己敌人够多了。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你司徒逸算老几啊? 要是真和自己做对,他不介意连同他的钱包一起掏空。 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诸位,请安静一下。” 眼见无人再出来吟诗,妙婉婉这才对众人朗声喊到,“要是没人能作出更好的佳作,那么今晚的魁首就是这位公子了!” ” “如此佳作能当魁首,我们无话可说…!” “王公子说的不错,我们甘拜下风,此等佳作当之无愧……” “此等旷世之作,哪怕我穷其一生,也琢磨不透啊!” 这种赞美和羡慕的羡慕的声音接踵而至。 妙婉婉也不禁暗暗颔首,又约莫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依旧无人站出来吟诗,她这才看向司徒文。 司徒文气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 这可把守在一旁的杜坚都快急哭了,眼看自己将要赔一把笔银子。 也顾不得身份高低,上前一一把夺过酒杯,壮着胆子说,“殿下,别喝了,快想想办法,咱们要输惨了!” 第68章 霸气侧漏 “本殿下不会输!” 司徒文借酒浇愁,绞尽脑汁的想着对策。 “殿下,快杀杀那两个废物的威风,看到他们两个得意的样子,真特么太嚣张了!” 杜坚知道,要是这次输了,不仅颜面尽失,还得赔偿一大笔银子。 这特么还赖不了账的,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 “都怪你的没用的玩意,连个屁都顶不住。” 司徒文知道此时说再多也没什么用。 杜坚这家伙靠不住。 还得自己来。 劈头盖脸的把杜坚一顿臭骂,司徒文心底的火气才消了不少。 醉意朦胧的想了一会,可就是想不起来半点灵感。 杜坚在一旁看得是暗自叫苦,此刻他只恨自己平日里只顾着花天酒地,压根没有用心读过书。 “你们别得意,殿下可是皇子,承蒙的乃是帝师,必然是满腹经纶……” 都这个时候,杜坚也不忘拍拍马屁,给司徒文打打气。 “嘘……” 众人听到这话,不少人脸上满是不屑,要不是碍于司徒文皇子的身份,早就对他口诛笔伐了。 还帝师呢? 司徒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酒气熏天的司徒文,颔首道,“那不知侄儿有何高见?” 司徒文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狠狠一咬,旋即开始吟诗。 “蜜桃……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噶? 此诗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就连司徒逸的大脑都感觉轰然炸响。 这家伙怎么可能会这首诗? 要不是他这首诗有些地方和自己知道的不太一样,司徒逸都怀疑这家伙也是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者。 随着司徒文话音落下,现场骤然鸦雀无声。 蜜桃美酒夜光杯,欲饮葡萄马上催。 提刀立马杀敌寇,古来征战几人回。 众人面面相觑,不少人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这首诗中的韵味。 “妙……妙趣横生啊!” “此诗豪迈不羁,多了一股舍生忘死的气势啊……” 和司徒逸刚才那首一剑霜寒十四州的霸气相比,司徒文这首诗多了一种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豪迈与霸气。 一首,蜜桃美酒夜光杯让不少文人骚客不禁拍案叫绝。 “五皇子殿下不愧是皇子,此等佳作才能叫诗啊……” “在下佩服佩服,于殿下相比,我所做的诗简直就是狗屎都不如……” 说这话的是工部侍郎之子,王海堂,也是个喜欢诗词歌赋,却奈何才疏学浅的骚客。 “洒脱不拘,狂傲不羁……” “提刀立马杀敌寇,古来征战几人回,自古以来,保家卫国的将士又有几人能平平安安回来呢……” “以我看,这首词虽然豪迈霸气,狂傲不羁,但终归是多了一丝悲凉的感觉,还是有所不足……” “非也,非也,此诗定是上上佳作,今晚头筹非殿下莫属……” 听到各种夸赞的话语,司徒文笑了,还很灿烂。 看着依旧喝着美酒,大快朵颐的司徒逸二人,心底不禁鄙视。 就凭你们? 拿什么跟我斗? “抄诗也不抄完,丢人现眼的玩意!” 哗!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陡然响起,人群中瞬间炸开了锅! 砰! “这话是谁说的吗?滚出来……” 司徒文一拍桌子,桌上的美酒瓜果滚落一地,猛然站起身来寻找声音来源的方向。 “我说的!” 司徒逸醉醺醺的举手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六叔,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司徒文笑容收敛,脸色陡然变得阴沉。 “好大的口气!” 众人更是对司徒逸指指点点,刚才还有些佩服他的人,全都变了脸。 以为自己作了一首像那么一回事的诗就可以口出狂言了吗?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个废话合在一起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么?” “司徒文彻底撕破脸皮,他这首诗确实不是自己所作,如今说是抄袭,心底难免有些发虚。 “六叔,你喝多了,就先回去休息吧,等你酒醒了把银两送过来就成!”司徒文此话一出,众人又一阵耻笑。 大家这时才想起来,他们还有赌约在身。 看来今晚司徒逸和李大柱是输惨了。 李大柱这回去弄不好又得被老爹揍,真是可怜呐! 没钱那么冲动做什么? 这下好了吧? 丢人现眼不说,还得赔银子。 “就是,王爷要是喝醉了就赶紧走吧,没点真本事也敢口出狂言,不自量力。” 诸如此类的话纷纷入耳,司徒逸却是淡然一笑道,“谁说我喝多了!” 说到这,司徒逸看向摸着下巴,左拥右抱的司徒文道,“小侄儿,叔今天教你做人,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大言不惭!” 司徒文鄙夷的撇了撇嘴,“那我就还真得见识一下六叔的旷世佳作了!” 司徒逸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的扶着栏杆看向众人,“你们都给本王听好了!”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北凉关。” “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贼寇终不还,” 轰! 霸气侧泄! 众人不断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孟五皇子殿下的诗,豪迈归豪迈,但对仗只能意境十足!六王爷所作之诗,对仗工整极佳、豪情十足……”” “有道理,此诗一出,当真是叫人终生难忘啊……” 司徒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没想到又被司徒逸比下去了? 这是见鬼,这年头废物都成精了? 司徒逸一首作完,扭头看向双眼喷火的司徒文一眼,然后又道,“刚才你那首诗问题可是大得很呐!” 本来心情就很糟糕的司徒文听到司徒逸这么一说,心里火气更加升腾,但还是强压着怒火,讪笑道 “六叔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让侄儿长长见识?” “高见不敢当!”司徒逸摆了摆手,云铮深吸一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拿起一颗葡萄放在嘴里,然后又端起一杯酒,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好心帮你改改。” 说着,司徒逸拿起一串葡萄,对着众人展示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众人皆是一惊,司徒文更是惊呆下巴都快掉了。 “难道五皇子殿下真是抄的诗……” 第69章 瘟疫 各种质疑的声音不绝于耳,司徒文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 杜坚脸色也是格外难看,恼羞成怒的冲那些七嘴八舌几人大骂,“你们在狗叫什么?” “嘿,杜坚,你小子皮痒了是吧是吧?” “滚下来,看老子不抽死你丫的……” 这些人见杜坚居然敢这么跟他们说话,一个个的怒了,也不顾一脸阴晴不定的司徒文了。 一个个跃跃欲试就要上来揍他丫的。 “行了,大家都冷静一下,咱们看看接下皇子殿下还有何种精彩绝学。” 李大柱冲着看向天字第一号雅间,鼻腔里冷哼一声,冲着杜坚挑了挑眉。 司徒文脸色难看的像吃了十斤大粪,绞尽脑汁都没想能与司徒逸较量一番的事。 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盯着自己的司徒逸和李大柱,他突然感觉脑袋一阵恍惚,眼前更是一片模糊,连看东西都出现了重影。 使劲晃了晃脑袋,这才清醒一点。 眼见司徒文久久不发话,众人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这不是瞎耽误事么? “哎呦,我……我肚子有点痛啊!”就在这时,司徒文忽然捂着肚子脚下不稳摔倒在地,口中不断往外涂着白泡。 “殿下,您怎么啦?…殿下……” 守候在门外的侍卫听到动静立刻撞开房门冲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扭曲的司徒文时,个个吓得面色大变。 哗! 现场才子们懵了,妙婉婉也懵了,陈百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李大柱手里端着的酒杯啪嗒一下落到地上,酒水把他的鞋子打湿了也浑然不知。 司徒逸更是一愣,心里暗暗猜想,这家伙不会在灾区染上了瘟疫吧? 不会这么倒霉吧? 瞧我这嘴巴,简直开光了。 想到这,他赶紧后退几步,用袖子捂住口鼻。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等侍卫们把司徒文抬下,急匆匆的赶往太医院,李大柱才反应过来。 当发现旁边没有司徒逸的身影时,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发现司徒逸离开。 “别说话,按我说的做!” 司徒逸脸色有些不对劲,赶紧上前趴在他耳边嘀咕几句。 李大柱听着听着,肉乎乎的脸上从疑惑变成了震惊,最后连肥胖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瘟疫?” 李大柱下意识的嘀咕两句,恰好被旁边伺候的姑娘听的一清二楚。 “啊……” 姑娘们瞬间一愣,紧接着齐齐尖叫起来。 “这他妈的又抽什么风呢?” 那些才子们看到司徒文被抬走,正交头接耳的讨论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忽然听到楼上传来的惊叫声,没好气的正要大骂。 忽然就看到一众姑娘急冲冲跑下楼,一边跑还一边喊着瘟疫。 “什么?瘟疫?” 众人皆慌,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惊叫着往外跑去。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万仙楼内就乱成了一锅粥,更离谱的是还出现了踩踏事件。 倒霉的常威反应慢上半拍,不知道被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撞翻在地,还没骂出口屁股就被踩了一脚。 疼的他菊花一紧,脑袋被一只散发着脚丫子味的大脚狠狠的按在地上无情的摩擦,心里直呼我命休矣。 眼角的余光只看到一座山岳般的身影如同抓小鸡仔似的,扒开混乱的人群朝门外走去。 “妙姑娘,我们就先走一步……” 有几个不怕死的家伙这时候还不忘跟被人青楼伙计护送的妙婉婉挥手道别。 “滚开,别当小爷的道……” 恰好这时,李大柱宛如龙卷风摧毁停车场,扭动着肉山将那些挡路的家伙挤开。 那几个没眼力劲的家伙还没弄清楚咋回事,就差点被挤成肉饼,想骂都骂不出口,只能一个劲的呜呜乱叫。 跟着后面的司徒逸那可就轻松多了,有个尊开路先锋,他一路畅通无阻的离楼门口越来越近。 恰好与妙婉婉擦肩而过,两人相视一笑,妙婉婉还主动向他抛了个媚眼。 “王爷请留步,今晚的彩头你还没拿呢!” 司徒逸油腻的大手趁乱在妙婉婉翘臀上拍了一把,笑呵呵的说,“我们先告辞了,彩头等哪天有空了本王再来拿!” 妙婉婉娇嗔的瞪了司徒逸一眼,美眸一跳,连忙说道,“要是王爷不方便,小女子也可以给您送过去的!” 送来? “这不太好吧!”司徒逸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要是被上官玥知道了,那可就不太好了。 两人你来我往,像是在眉目传情,这可把李大柱羡慕坏了,听到司徒逸有拒绝的意思,李大柱想都没想连忙贱兮兮搓了搓手。 “没什么不好的妙姑娘要是不知道路,我可以来接你!” 妙婉婉一听,顿时高兴坏了,连连点头,“那就有劳李公子了!” 卧槽! 这李大柱也真是够贱的,这不是把我往死里整么? 我这马上就要成婚的人,让别人知道一青楼女子来府上找自己,就是长的八张嘴也说不清啊? “可是……”司徒逸张了张嘴,想要找个理由拒绝,却被李大柱拉着就往外走。 “别可是了,王爷咱们快走吧,要是那家伙真是染上了瘟疫,咱们可就完蛋了!”李大柱神色很是紧张的东张西望,不等司徒逸反应,带头就往马车钻。 司徒逸郁闷的摇摇头,也钻进了马车,这要真是瘟疫,这下可就是大麻烦了。 坐在马车上,司徒逸掀开窗帘,一辆辆华丽的马车,以及高大的战马从身边快速跑过。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在万仙楼富家公子哥,还巡城司的人从反方向赶了过来。 想来是接到了消息,赶过来封锁消息的。 要不是真事情以讹传讹,定然会引起不知情百姓的恐慌。 皇宫,御书房。 “皇上,大事不好啦!” 景帝打了个哈欠,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正要继续批阅奏折,听到外面的声音,不禁眉头一皱,抬眼看向匆匆跑来御前侍卫,不悦的问 “这大晚上,出什么事啦?” 御前侍卫上前对景帝躬身一礼,赶紧道,“巡城司来报,京城出现了瘟疫!” “什么?”景帝猛然瞪大眼睛,手中的笔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不敢相信的指着御前侍卫,“这到底什么情况,如实说来!” 第70章 伤心的大柱子 景帝脸色大变,这不是开玩笑嘛? 京城怎么可能会有瘟疫?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景帝一把抓起御林卫的衣服,怒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如实招来!” 御林卫惊得浑身打了个颤栗,哆嗦着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给了景帝。 “万香楼?” 景帝一愣,下意识的松手,御林卫如同大赦,惊慌的跪倒在地,低着脑袋不敢弄出丝毫动静。 堂堂皇子,回京以后竟然跑去逛青楼,还和老六斗诗? 关键是还输了? 丢不丢人呐? 景帝沉吟少许,迈步向外走去,“去太医院!” 魏丘赶紧跟着后面,筹措少许,劝说道,“皇上,五皇子殿下情况未定,要是真感染了瘟疫,可别传染给您了呀,要不……” “瘟疫?”景帝脚下一顿,沉吟少许,扭头看向魏丘,瞪着他道,“朕乃是一国之君,不管是什么,朕都要亲自去弄明白,是不是瘟疫还不好说呢,怕什么?” 这一眼之下,魏丘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赶紧认错道,“奴才知错,还请皇上责罚!” 景帝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继续向前走去,魏丘此刻连忙起身在后面对着守在外边的众人喊到,“摆驾太医院!” …… 京城,太医院。 “皇子殿下怎么样了?” 侍卫首领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司徒文,看着眉头紧蹙,巡诊把脉御医头发都快急白了。 司徒文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这个侍卫首领的怕是要当到头了。 要是皇上归罪下来,这颗脑袋都会不保。 想着,想着,他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就在他急得跳脚的时候,把脉的御医猛然一惊,脸上瞬间大变,急忙向侍卫首领说,“朱将军,你快去煎药房把药端过来,快点……” 朱将军连忙跑了出去,刚到门口就听到一阵高呼声。 “皇上驾到!” 现场所有人均都脸色大变,特别是一群护卫更吓得不轻,待景帝一出现,全都跪了下去去。 “全都起来吧,给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御医不敢怠慢,抬头看着景道,“陛下,微臣刚才经过诊断,五皇子殿下的症状有点像感染了风寒,并不是所谓的瘟疫,还请陛下不必担忧!” 景帝瞬间大松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这要是瘟疫,可就是个大麻烦。 特别是在这京城,大轩如今正处于危急时刻,万万不能再次半点差池了。 正说着,药房小童就提着煎好的药从屋外走了进来,对景帝行礼平身以后就把药交给了朱御医。 “朱厚,文儿还有多久能醒来?”景帝微微颔首,来到床边,看着双眼紧闭,不时发抖说着胡话的司徒文,心中既焦急,又恼火。 这家伙真是给他丢人,招他回京,竟然跑到妓院跟人斗诗,还弄成这副德性。 朱厚连忙对景帝微微一礼,正色道,“陛下,五皇子殿下这一路舟车劳顿,加上气急攻心,气血不足这才导致昏迷不醒……” “说人话!”景帝神色不悦,越看司徒文越上火。 朱厚吓了一跳,连忙告知,“最多五天,醒了也要静养一段时日!” 五天? 景帝微微一愣,沉着脸看向院中跪着的五皇子护卫,目光闪动间,怒声道,“你们自己去领军棍五十,连皇子都保护不好,要你们何用!” 护卫首领一听,差点吓尿了,五十军棍这打到屁股上,不躺半个月都没法下床。 但总比掉脑袋的要强,赶紧跪谢谢恩,心里是有苦难言。 ....... 司徒逸醉意朦胧被人架着回到府上,瞬间毫无半点醉意,他来到库房清点了最近得到的收获,再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差不多有五十多万两银子。 用于军费,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 想到这些,司徒逸顿时有些烦躁,这丫的今晚这本来有大收获的,这该死的司徒文也不知道是故意的,不过看他那样子不像是装的。 可到手的肥羊又怎么能打水漂呢? 想来想去,司徒逸心底暗暗有了主意。 你司徒文病了,可有个家伙他可是活蹦乱跳的。 翌日一早,司徒逸就骑马带着范泽和胡云来到了李阁老府上。 隔着老远,就看到一个胖乎乎的身影站在一辆马车旁边对着紧闭的府门破口大骂。 地上还散落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行李。 李大柱这家伙大早上不是应该和周公比划拳脚么? 怎么站在大门口? 难不成这货被赶出来? 想到这,司徒逸对着胡云使了个眼色,“你去看看情况!” “是。” 胡云应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肚子,速度加快不少,不一会就来到了李大柱近前。 “李公子,你……” 胡云很有眼力劲的冲李大柱喊了一声,没想到话才刚出口,就被火冒三丈的李大柱打断了。 “谁呀?大早上叫魂呢吧……” 说着话,李大柱转身一看,刚好与胡云四目相对,顿时一愣,然后又看到了后面赶来的司徒逸。 一瞬间,李大柱不禁鼻尖发酸,嚎啕大哭的向司徒逸跑去。 “王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家老登太不是人了啊……” 李大柱哭的那叫一声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鼻涕眼泪一大堆。 “你这是怎么搞得?” 司徒逸有些诧异的看着李大柱,翻身下马,顿时一股酒味夹杂着汗臭味扑面而来。 “别提了,昨晚与你分开后,我本来想回来睡个好觉的,可没想到我家老头子就在门口等着我,看到我二话不说就揍,我把你给我银票拿给他看,还顶了他几句,没想到他那是六亲不认啊!银票抢了我的不说,还把我扔在外边,你说这家伙还是人么?” 特别是说到银票的时候,李大柱更是气的牙痒痒。 这也太惨了点吧? 难怪这待在门口,连客栈都没去住,敢情是银票都被收干净了。 “好了,别哭了!”司徒逸有些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有些嫌弃的退后几步。 主要是太过上头了,这酸爽难以置信。 看到李大柱这身行头,司徒逸忽然心生一计,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丝奸笑,从身上摸出一张赌契对扬了扬, “不就是银子么?你就当孝敬你爹的,咱们昨晚可是做了笔大买卖,今儿个得去收账了!” 李大柱一听,旋即一拍大腿,瞬间喜笑颜开,“对哦,王爷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走咱们现在就去,还能蹭顿早饭,我肚子都快饿瘪了!” 第71章 杜府要账 杜府! “少爷,有客人来了!” 气派的宅院内,杜坚正左拥右抱搂着两个娇艳欲滴的小娘子睡得正香。 忽然,房门被人敲响,“少爷,家里来客人了……” 客人? 杜坚很是不爽的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没好气的冲屋外问道,“谁啊?让他们去找我爹。” “啊!” 丫鬟为之一愣,有些犹豫的说,“老爷上朝还没回来,而且他们说是专程来找您的。” 找我的? 说特么大早上来找自己? 没毛病吧? 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杜坚忽然浑身打了个激灵,这特么不会是司徒逸那个天杀的吧? 完了完了。 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五皇子都昏倒了,这家伙还有心情来找自己要银子? 饿要是让爹知道自己输了这么多钱,那肯定是没好日子过。 可如今五皇子殿下还没醒,这事可就有点难办了。 思前想后,杜坚迅速对屋外等着的丫鬟吩咐道,“你去告诉他们,就是我不在......” 而这时,等了好大一会都没见丫鬟来招待自己,李大柱更是不爽,这特么茶水也不解渴呀。 反倒是越喝越饿,于是乎不顾杜府家丁的阻拦,让他们给带路,和司徒逸一路寻到了杜坚的院子。 “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什么?王爷?我不认识什么王爷,找个借口打发他们走,在啰嗦就本少爷就把你卖回牙行!” 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声音,司徒逸顿时被气笑了。 李大柱一张肥脸黑成了锅底,撸起袖子就要上去踹门,还好被司徒逸拦着,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尚书府,还是低调点好。 再者,他们是来要债的,不是来抄家的。 不多时,被杜坚训斥了一顿的丫鬟,满脸惶恐的跑出来,硬着头皮怯声道,“王爷,李公子,我家少爷说他不在......” “......” 听着丫鬟的话,司徒逸和李大柱同时一脸黑线。 你家少爷不在,还能跟你说嘛? 这杜坚是个奇葩,这丫鬟也是不遑多让啊。 “杜坚这家伙架子挺大的嘛!”说着,司徒逸看向了李大柱,两人相视一眼微微点头,李大柱向手掌心吐了点口水,双掌摩擦对丫鬟说道,“带我们去找他,本公子亲自给他穿衣服。” 看到李大柱摩拳擦掌的样子,丫鬟下意识的往旁边让开身形,“李......李公子,您就别为难奴婢,奴婢实在......” “少废话,带路!” 胡云陡然暴喝一声,目光冷厉的在瞪了一眼丫鬟。 丫鬟吓得脖子一缩,吓得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奴婢罪该万死,这......这就带几位贵客过去。” 说着,丫鬟赶紧起身,低着脑袋在前面带路。 “放心,本王府上正缺下人,这里待不下去,到本王府上做事,每个月还有月钱拿!” 司徒逸对抹着眼泪的丫鬟宽慰道。 “谢......谢王爷。” 丫鬟一听每个月还有月钱拿,顿时喜笑颜开,对着司徒逸躬身行礼。 在丫鬟的带领下,他们不一会就来到杜坚的房间前。 “卧槽,还真是这两个讨债鬼,这可咋办呀!” 杜坚早就听到了院外的动静,得知真是司徒逸和李大柱后,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在两个小娘子的伺候下穿上衣服就准备开溜。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杜坚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走开,我自己来!” 杜坚真急了,脸上隐隐作痛的伤口让他顾不了许多,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结果,刚打开门,侧着身子一只脚刚迈出去就感觉脖子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掐住提了起来。 “杜坚,去哪啊?”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在杜坚耳边炸响,吓得他身子一僵,惶恐的后头看去。 “啪!” 迎接他的却是一道响亮的耳光。 “啊……” 杜坚惨叫一声,原本略微消肿的脸颊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放开我,李赖皮,老子和你拼了,打人不打脸,你当真……” 杜坚死鸭子嘴硬的叫嚣,死命挣扎也无法摆脱那像铁锹一般的大手,旋即左脸颊又挨了一巴掌。 这下好,两边对称,杜坚又惊又怕。 “声音挺大呀?小爷我问你跑什么?” 李大柱说话的时候,脸都快贴到杜坚脸上了,顿时一股酸臭味灌入他的鼻尖。 杜坚眉头一皱,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呕得一下连昨天的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我跑你大爷,李大柱你信不信我告诉你爹,让他揍死你个不学无术的畜生.......” 这话彻底把李大柱心底的火气点燃,抬手又是几巴掌,打得杜坚那是一个哭爹喊娘。 府内侍卫听到动静,纷纷赶了过来,拔刀大喝道,“大胆刁民,你们是何人?敢殴打我家公子,快住手!” 听到动静,李大柱手下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那几个犹豫不决不敢上去的侍卫叫嚣道,“老子是来讨债的,你家公子哥赖账,我打他几下怎么了?” “住口,你这贼人给我等我!”其中一侍卫不敢耽搁,赶紧冲旁边一人吩咐道,“快,去叫夫人,说少爷被人打了。” “是!” 那人连忙收刀向外跑去。 待那人离开后,侍卫的目光又投向了站在一旁看戏的司徒逸身上,“你们两个赶紧给放开我家少爷,要不然我们可要叫巡城司的人来了。” “大胆!”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道厉喝,胡云和范泽闻声而来,“竟敢对王爷无礼,把刀放下。” 王爷? 众侍卫一听,顿时一慌,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不但没放下刀,反而直接把司徒逸围了起来,“不行,先把我家少爷放了。” 如此一来,现场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司徒逸对范泽和胡云摆摆手,淡然道,“没事,你们在旁边看着就行,晾他们也能不敢把我怎么样!” 说完,司徒逸便不再搭理这些侍卫,转头看向杜坚。 看到这恶心的一幕,司徒逸不禁一愣,拍了拍李大柱的肩膀道,“你快把人放下来,一上来就动手,你看你说话多恶心,把别人都说吐了。” 李大柱闻言,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松开大手。 “走你!” 说着,直接把杜坚扔到了他吐得那一滩呕吐物上。 感受到屁股底下传来的温暖,杜坚脸都绿了,正要说话,却被李大柱抬手打断,“姓杜的,昨晚赌约你该兑现了吧?” “赌约?”杜坚闻言脸色一变,梗着脖子,目光有些躲闪的说“什么赌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看看这是什么?”司徒逸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条,看着上面鲜红的手指印,杜坚的气势不由得弱上不少。 可他身上哪有这么多银子啊! 就在杜坚愁眉不展,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院外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闻声望去,当看到来人时,杜坚不禁大喜。 第72章 杜高明 只见门外走进来来一雍容华贵的贵妇人,这人正是杜坚的生母,钟蓉。 钟家是大轩老牌家族,对大轩开国做过巨大的贡献。 钟蓉虽然是旁支一脉的子女,但家世也是不容小看。 李大柱趴在司徒逸耳边,向看介绍着钟蓉的等等。 “六王爷,你们有点过分了吧?” 钟蓉走进院内,看到杜坚这副惨样,面色刷的一下就垮了下来,“你们跑到大早上的跑到尚书府打人,还有没有律法放在眼里?还有王法吗?” “杜夫人,我想你是误会了。”司徒逸嘿嘿一笑,看着双手叉腰,一脸怒气的钟夫人说道,“昨晚上杜公子和我们赌输了,欠我们20万两银子,所以……” “二十万两银子?”听到司徒逸这话,钟夫人脸色一变,惊讶的捂嘴看向杜坚,“坚儿,他们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杜坚脸色更是惨白,想要狡辩,却被李大柱刀人的目光吓得一缩。 这他妈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 五皇子也有份的好吧? 妇人看着低头不语的样子,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事情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杜夫人,你要是不相信,我这里可是有赌契的。” 怕杜夫人不相信,司徒逸便把赌契往前一松,对着杜府家丁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过去!” 家丁闻言,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接过赌契递给了杜夫人。 看着赌契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以及签字画押写着的杜坚和司徒文的名字。 杜夫人顿时也有些懵圈了。 自己儿子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赌这么大,而且竟然还输给了这两个京城远近闻名的废材? 想不通啊。 再说了,人家皇家斗法,你杜坚脑袋里面是不是灌大粪了? 瞎凑和什么热闹? 可想来司徒逸和李大柱也不敢说谎,毕竟这两人一个当朝王爷,另一个更是三朝老臣的独子。 再者,这事儿随便让人打听一下,便知道真假。 “王爷,这事容我以妇道人家做不了主!”杜夫人微微行礼,缓了好大一会才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看到杜坚这副不争气的样子,杜夫人是又好气,又感到无奈,又不服气的说,“就算我儿子欠你们银子,你们也该动手打人啊?” 打人? 老子没让他舔脚趾都算不错了。 司徒逸微微挑眉,淡然道,“杜夫人再好好看看这赌契上写着的附加条件,李公子揍他都算轻的了。” 杜夫人闻言,又把赌契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一圈,发现在左下角有一行小字,正是赌注的代价。 这下,杜夫人是彻底的哑口无言了。 可这二十万毕竟不是小数目啊! “无妨!” 司徒逸微微一笑,摆手道,“我们在这等杜尚书回来就好,我们可以等!” “这样啊!”眼见司徒逸等人不打算走,杜夫人也不好赶人,毕竟司徒逸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那是万万不好得罪的。 “杜夫人,我们这一大早的过来,可还饿着肚子呢!” 司徒逸把赌契拿回来收好,看着杜坚说,“我想杜公子也没吃东西吧?” 杜坚心里骂开了,这混蛋蹭饭都蹭到自己这来了。 杜夫人闻言,连忙让人把杜坚从地上拉了起来,瞪了一眼这不争气的儿子,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司徒逸说,“六王爷,我这就让下人准备早饭,二人这边请。” 说完,杜夫人对贴身丫鬟吩咐一声,后者不敢怠慢,快步离去。 杜坚心里面则是骂开了,昨晚五皇子昏倒,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并且,要是老爹知道自己欠了这么多银子,还不得把自己给劈了呀! 越想,杜坚越是害怕,就在他准备找个机会先逃出去再说,到时候老爹回来了,自己不在,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 他们要银子,就找五皇子殿下去要吧。 “胡云,范泽,你们在这里等着,等杜公子换好衣服!” 司徒逸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彻底把杜坚要想离开的想法的浇灭了。 "是!" 胡云和范泽领命,一左一右的守在了杜坚的房门前。 “杜公子,我们等你哦!” 李大柱贼贼一笑,然后跟着司徒逸向外走去。 不多时,饭桌上就摆满了十几个口蒸笼,李大柱一口一个小笼包,一碗豆浆呲溜一下就喝进了肚子。 看到李大柱这狂野的吃相,现场的众人不禁暗暗咂舌。 这特么是饿死鬼投胎啊。 司徒逸虽然也有些饿了,但他毕竟身份不同,只能一点点的细嚼慢咽,这可把他馋的不行。 而杜坚则是一脸怨毒的盯着又吃又喝,一身臭味的李大柱,心里憋屈的不行。 时间过得很快,当第十三笼包子被李大柱消灭的时候,府府终于传来马车停下的声音。 很快,一个身穿文官衣袍,约莫六十多岁的工部尚书杜高明,上朝回到了府上。 “这门口的马车是怎么回事啊?” 杜高明看着门口停着的战马还有马车,一脸疑惑的向守门的家丁询问。 “回老爷的话,六王爷和李公子来了。” 六王爷? 李公子? 杜高明微微一愣,心底顿感疑惑。 自己和司徒逸并没有什么交集啊? 他们来找自己作甚? 就在杜高明带着满脑子疑惑往府内走去了时候,杜夫人带着贴身丫鬟,满脸愁容的来到了近前,向他低声说了几句。 要账? 杜高明顿时脸都黑成了锅底,二话不说一甩袖子快步向着膳厅走去。 “六王爷,今儿个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杜高明笑容满面的从屋外走了进来,对着司徒逸微微一礼。 以前他可是很瞧不上司徒逸的,毕竟他属于五皇子的一脉的嫡系,可今时不同往日。 司徒逸这个废物自从在晚宴上灭了北蛮的使团的威风,扞卫国本,帮景帝挽回了颜面。 往昔的窝囊废,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大轩的英雄。 如今司徒逸风头正盛,加上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这不是昨晚和杜公子玩得很开心么,所以来看看他,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杜公子一时兴起,和我们赌了一局。”司徒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向把脑袋埋到胸口的杜坚笑着问道,“杜公子,你昨晚好像是输了,对吧?” “杜公子,杜公子......” 第73章 鼠疫 杜坚左思右想,心底怀揣不安,直到司徒逸喊了他好几遍,他才反应过来。 “逆子,王爷叫你呢,聋啦?”杜高明看到埋着脑袋发呆的杜坚,气就不打一处来。 没想到自己这个不学无术,好赌风流的儿子,这次竟然输了这么多银子,还是和五皇子一起。 这特么要账的人还是李阁老的儿子和当今风头正盛的六王爷。 杜坚听到杜高明的呵斥,这才回过神来,极不情愿对着司徒逸行礼道,“王爷所言非虚,我杜坚无话可说!” 司徒逸嘿嘿一笑,看向杜高明,“杜尚书,你看这赌银……” 说到这,他故作尴尬的搓了搓手,这上门要账确实是有那么一点难开口啊! 杜高明鼻子都快气歪了,百把两银子,得亏祖上颇有家资,要不然这二十万两银子,猴年马月都凑不齐。 “王爷不用多说,我杜家懂这个规矩!”杜高明摆了摆手,让丫鬟唤来管家,“去库房拿二万两银票来!” “爹,这银子不能……”杜坚没想到他爹竟然会这么痛快的把银子给了,可这明明是五皇子答应下来的啊。 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出吧? “闭嘴!”杜高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怎么会不知道杜坚想要说什么。 五皇子那边他敢去要么? 再说了,跟着五皇子混,区区二十万两银子,很快就能弄回来。 这才反倒可以卖五皇子一个人情。 让他记住自己的好,以后这好处定然是少不了的,用十万两银子拉近距离,简直是太过划算了。 然后看向了宛如肉山的李大柱,故作惊讶的问,“李公子,你怎么也这?” 李大柱非常不雅的掏了掏鼻孔,“来你家蹭饭啊,有意见?” 说着,他把鼻屎搓成一个球弹飞,拍了拍手,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没……没,只是,今日早朝还看到李阁老提起你……” 杜高明察觉到李大柱有些不悦发语气,尴尬一笑。 “别在我面前提那老登,现在我听到李阁老三个字就烦人。”李大柱拿起茶水一饮而空,不爽看了他一眼。 杜高明何尝看不出来,这家伙和李登峰矛盾挺大的。 不多时,杜府管家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将一个木盒递给了杜高明。 李大柱看到木盒瞬间两眼放光。 就想要伸手去拿,结果杜高明很是巧妙躲开了李大柱的爪子,将木盒拍在了桌子上。 杜坚垂头丧气的看着木盒,一脸的肉疼。 这他妈可都是自己的银子啊,难道就这么白白便宜了这两个乌合之众? 越想,杜坚越是不服气,死死的握着拳头,一时间只感觉气血上涌,心底火气猛的升腾起来,猛的一拍桌面站起身来, “司徒逸,我要和你再赌一局!” “放肆!” 守在屋外的胡云和范泽听到动静,齐刷刷的冲了进来,对杜坚呵斥道,“大胆杜坚,竟然敢直呼王爷名讳,该当何罪?” “逆子,你要反天了是吧?”杜高明也没想到这杜坚竟然如此冲动,快步走过去就要给他一记父亲的慈爱。 让他把嘴巴闭上。 “爹,我不服啊,这两个家伙昨晚是狗屎运气好罢了,这银子我输得不甘心啊……” 杜坚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的瞪着司徒逸和李大柱,叫嚣道,“你敢和我一战吗?” 司徒逸笑而不语的看着怒气冲冲的杜坚,对胡云和范泽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小爷看你是皮痒了,找抽是吧?”李大柱可没司徒逸那么好的脾气,脸上肥肉挤成一坨,眯眼打量着面红耳赤的杜坚,“就这样的,小爷我对付你都足矣。” 吃饱喝足后,李大柱好似满血复活般,不屑的看着叫嚣不断的杜坚,就好像在看猴子似的。 “你们敢不敢赌?”杜坚看都不看李大柱一眼,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似笑非笑的司徒逸,“要是我赢了,这二十万两银票你们都不能带走,还要再贴五万两给我当医药费,如何?” 听到杜坚的话,鬼使神差的是杜高明却是没有说话,而是装模作样的站在杜坚旁边。 那样子哪里像是要教训杜坚,压根就是给他加油打气似的, 眼见杜坚这时不见棺材不掉泪,司徒逸故作叹气道,“这样不太好吧?要是我们赢了,你岂不是会很难堪?” “我看你们是不敢吧?” 见司徒逸犹豫不决,杜坚以为这家伙怕了,心底更加笃定,这京城二废压根就是作弊。 司徒逸微微摇头,淡然道,“手下败将罢了,本王没兴趣跟你浪费时间。” “对,小杜子,我们还有很重要事情要办,拜拜!”李大柱不顾形象用指甲拨弄着牙缝里的肉渣,上前抱起桌上的木盒,就要往外走去。 全然不顾杜坚想刀人的眼神,大摇大摆的和司徒逸离开了杜府。 眼见自己挽回面子的计划落空,杜坚彻底憋不住了,对着门外咆哮,“你们两个家伙给我等着,下个月的诗仙大会,要你们......” 话刚说到一半,杜坚顿感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扑通一下栽倒在地。 “坚儿,坚儿......” 杜高明瞬间脸色大变,抱起杜坚使劲晃了晃,旋即冲屋外家丁大喊,“快,快请太医。” 见到杜坚昏倒,整个杜府都乱成了一锅粥。 而这时,司徒逸和李大柱同时回头向后望去,看到杜坚竟然也晕倒了,全都吓了一跳。 司徒逸更是确定了心里的猜测,拉着呆在原地的李大柱快步离开了杜府。 “王爷,难不成真有瘟疫不成?” 马车上,李大柱脸色发白,想起刚才杜坚口吐白沫,到底抽搐的样子,如今还心有余悸。 “别瞎猜,我们赶紧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司徒逸嘴上安慰着李大柱,脸色却也是阴晴不定,从刚才杜坚晕倒的症状来看,十有八九指不定就是鼠疫。 这下可就操蛋了! 看来这件事还是得尽快通知皇兄,要不然京城爆发鼠疫,他也逃不掉。 想到这,司徒逸深知此事的重要性,赶紧掀开帘子,让马车停下,对李大柱吩咐道,“你先去我府上住下,让人把大门关上,谁都不许外出,我进宫找皇兄汇报情况。” 李大柱虽然不知道司徒逸要干什么,但也知此事的严重性,于是点点头,“要不要告诉你媳妇?” 司徒逸闻言,重重点了点头,交代完李大柱,司徒逸便跳下马车,骑上战马朝皇宫驰骋而去。 第74章 司徒文病危 皇宫,御花园。 “陛下,六王爷求见!” 荷花池凉亭内,景帝正在和陈千狄商议北蛮战事,一名太监忽然匆匆来报。 老六? 景帝微微一愣,搞不清楚老六这个时候进宫来做什么? 稍作沉吟,景帝对太监吩咐,“宣他进来。” “喳!” 太监领旨,不多时便带着脸色有些不对劲的司徒逸来到了御花园。 “老六,你不在府中安排婚宴,来宫里有何事啊?” 景帝背着双手,好奇的打量着司徒逸。 “司徒逸见过皇兄,见过庆国公。! 司徒逸躬身行礼。 “起来吧!” 景帝微微抬手,目光好奇的打量着司徒逸,开口询问道,“你不在府上待着,大中午跑宫里来做什么?” 司徒逸站直身子,沉思片刻后将在万仙楼与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给景帝,并把心里的猜想也一并说了出来。 “鼠疫?”景帝微微一变,有些难以置信司徒逸的推断,“老六,话可不能乱讲,文儿去的地方受灾并不严重,怎么可能感染鼠疫?” “此事臣弟不敢妄言,还请皇兄彻查此事,有备无患呐!”司徒逸认真道,“这鼠疫的恐怖之处,我当年在凉州时就有所见闻,只好感染死亡性极高。” 就在司徒逸一本正经的劝说时,许久未说话的陈千狄上前拍着司徒逸的肩膀笑道,“六王爷有心了,刚才陛下也跟我说五皇子的事情,昨晚太医已经诊断过,不过是普通的风寒罢了!” 只是普通的风寒么? 司徒逸心底嘀咕,但又不敢确定,因为这和前世观看纪录片时,鼠疫发作的症状实在是太像了。 景帝也在旁边微微点头,含笑道,“你有这份心,朕很欣慰,你来得正好,朕有事要问你。” 说着,景帝便让太监换上新茶,待司徒逸和陈千狄落座,这才拿起桌子上的一份地图对着司徒逸说道,“老六,这马上就快过冬了,北蛮铁骑虽然暂时退回草原,但朕担心北蛮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啊!” 景脸上布满了愁容,眼见天气越来越冷,每年这个时候,也是整个大轩都为之紧张的时刻。 听闻此话,陈千狄不禁赞同的点头道, “陛下,老臣以为,这北蛮人收了我们的交换人质的粮草,虽然会暂时安分,但孟真此人极度阴险,自负,再者当日在送别宴上,被搓了锐气,定然会怀恨在心,所以,老臣提议,应调集大军,支援北麓关,以防有变啊!” 司徒逸此刻只想着早点等到大婚之后前往北凉,待白水河结冰之前,彻底安定下来,要不然到时就算自己去了,靠着横野将军这个名头下的三千兵马,也只有送死的料。 说到底,他比谁都心急,这他妈的这操蛋的日子就是还差上二十多天,这都马上要入秋了。 越往后聊,景帝的脸色越发难看,司徒逸沉吟片刻,还是忍不住询问道,“皇兄,不知交换给北蛮的粮草如今运到哪儿去了。” 陈千狄搭话道,“估摸着时日,加上这一路阴雨连绵,估摸着还有十天就能到北麓关了吧。” “还有十天?”司徒逸喃喃自语,想了一会又道,“陈老将军,那南方水灾怎么样了?” 景帝摆摆手,苦笑道,“老六,如今南方水灾倒是退去了,但水灾过后的安置事宜倒是如今的首要事宜,朝廷如今国库掏空大半用于灾后的重建,只能寄托于老天可千万别再闹幺蛾子了。” 司徒逸微微颔首,故作叹息,正要说话,忽然魏丘迈着小碎步的快步跑了进来。 “皇上,大事不好啦.....” 景帝微微一愣,看到魏丘惊慌失措的样子,心底陡然一惊,“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像什么话?” 魏丘吓了一跳,脸上写满了焦急,也顾不得许多,急忙躬身说,“陛下,五皇子病危,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景帝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司徒逸眼疾手快一把拉着,才没有跌倒。 “魏总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陈千狄此刻也慌了。 魏丘快言快语将事情的起因全都一口气说了出来。 就在今天早上,司徒逸躺在家里,五皇子妃日夜伺候着,本来按照朱太医的话说,司徒文很快就会醒了。 可没想,司徒文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开始上吐下泻,这可把五皇子妃吓坏了。 只好请宫里的秦御医上门诊治,秦御医上门诊断一番后,当即也是吓坏了。 一口咬定,这是瘟疫的前兆,秦御医不敢耽搁,立刻派人前来汇报。 听完魏丘的讲述,景帝也彻底慌了,心急如焚的二话不说,对着魏丘吩咐道,“快,去五皇子府,把京城最好的大夫全都叫来。” “是。”魏丘心知此事事关重大,赶紧下去传旨。 “我们也跟着去看看吧!”司徒逸想了想,也跟着景帝一同出了皇宫。 ...... 城北,五皇子府。 此刻的五皇子府门紧闭,府内更是乱成了一锅粥,五皇子妃和一众妾室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而在府内逍遥居,司徒逸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地上摆放着一口硕大的痰盂,他的嘴唇更是带着黑色。 气若游丝间,好似随时会断气一般,为他诊治的秦御医,用纱布捂住口鼻,一根根银针扎入司徒文的穴位上,宛如一只刺猬。 旁边站着,像个小学生一般毕恭毕敬的的正是前一日为司徒文误诊的太医朱怀春。 此刻的他低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秦御医手里的动作,心情却是跌落到了谷底。 随着每扎入一根银针,司徒文的身子都会跟着颤抖,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朱太医,殿下怎么样了?”五皇子妃一筹莫展,焦急的询问。 秦御医没有说话,只是忍不住的摇头叹气,待施针完毕,秦御医这才缓缓起身,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袋,叹息道,“老夫无能,这鼠疫当着厉害得紧,我只能暂且控制住皇子殿下的病情,其他的也是束手无策呀。” 第75章 鼠疫蔓延 “这可怎么办呀,要是殿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五皇子妃泪如雨下,在侍女的搀扶下哭的都快背过气去了。 秦天明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哪怕是他也不敢过多接触司徒文,这可是要是传染上,这条老命可都要交代了。 “皇上驾到!”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听天由命的时候,忽然皇子府的大门被人猛然推开。 身穿龙袍,一脸愁容的景帝走下马上,一把甩开魏丘搀扶着他的手,在御林卫的保护下,快步而入。 皇子府的侍卫齐齐跪倒在地,齐声高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都给朕让开,秦天明,文儿情况怎么样了。” 景帝来到逍遥居,看到所有人都用纱布捂着口鼻,许多人脸上都布满了惊恐的神色。 众人见到景帝,纷纷躬身行礼,景帝很不耐烦的对他们摆摆手,这才一脸焦急的看着秦天明询问道,“当真是感染了鼠疫?” 看到景帝要走近,秦天明赶紧上前将他拦在屋外,“陛下,别进来,这里危险。” 躬身行礼,重重叹了口气,然后道,“老臣敢以性命担保,这确是鼠疫无误啊。” "怎么会这样呢?景帝哪怕再不敢相信也只能接受眼前这个事实,瞬间不禁老泪纵横,对秦天明怒声吩咐,“老秦,朕不管你用何种方法,一定要治好这鼠疫......” 还没等景帝说完,秦天明猛然跪倒在地上,神色沮丧的喊道,:陛下,老臣别的不怕,就怕这鼠疫要是蔓延开来,咱们整个京城都无法幸免于难啦!” “是啊。”陈千狄也是面露恐惧之色,这瘟疫可是会死人的,要是京城全城都感染上了这瘟疫,那可就麻烦大了。 “陛下,万万不可耽误了,要是这鼠疫爆发,京城一旦沦陷,大轩危也。” 景帝也深知事情的严重性,稍作沉思后,立刻对陈千狄吩咐道,“庆国公,你马上带领御林卫,与巡城司一起,封锁城门,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是!”陈千狄郑重的躬身行礼,脸色严肃的向外走去。 “皇兄,此事恐怕不妥啊!”司徒逸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站出来说道,“要是封锁京城,京城定然不得安宁,不如让臣弟用古书上的法子试一下吧!” “你能有什么法子。”景帝没好气的瞪了这家伙一眼,然后说,“你别告诉朕,你打算用治疗疟疾的野草治疗鼠疫?” “陛下,六王爷,老臣已试过了,那东西并没有用啊。”秦天明说着,让开身形,唤来小童,从皇子府后厨端来一碗墨绿色的药草汁。 司徒逸微微一窒,摆了摆手,对着景帝一礼道,“皇兄,此事刻不容缓,一定要将此事封锁消息,要不然京城必将大乱,若是被北蛮人知晓,那可就麻烦了。” 听到司徒逸这番话,景帝不禁赞同点头,唤来御林卫吩咐几句后,又看向司徒逸,有些犹豫道,“老六,此事事关重大,你又有几分把握?” “臣弟只能尽力而为吧。”司徒逸自己都不敢打包票,毕竟在这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甚至可以说完全是没有医疗条件。 按他所了解,在古代,要是爆发了瘟疫,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一个字,杀。 先把瘟疫爆发的地方封锁起来,不管男女老少让他们听天由命,最后哪怕不是感染瘟疫而死,活活饿死的也是数不胜数。 可如今感染瘟疫的可是皇子,不管如何,朝廷都不可能让他听天由命,只能尽全力将他治好。 “陛下,依我之见,不妨碍让六王爷试一试,也未曾不可?”秦天明对之前司徒逸用臭蒿治疗疟疾一事,一直颇感神奇。 想着自己身为朝廷御医,一直以精湛的医术而自傲,却连疟疾都无法百分百医治,他不禁感到惭愧。 想着自己学了几十年医术,真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想了想,秦天明又劝说道,“陛下大可放心,工部尚书之子杜坚也似曾感染了鼠疫,到时大可让他先试上一试,老臣如今也只能暂时用银针压制住,但要想治好这鼠疫,当真是无能为力.....” 听到秦天明的话,景帝内心骇然,稍稍犹豫片刻后,叹了口气后,看向司徒逸,“你当真有办法治疗鼠疫?若是真治好,朕重重有赏,若是治不好,那......” 说到这,景帝目光阴沉的可怕,含义不言而喻。 司徒逸心底“咯噔”一下,苦笑道,“我尽量吧。” 他奶奶的,早知道就不打肿脸充胖子了。 可他更担心自己也感染上这鼠疫可就栽了。 要是能得到景帝的支持,那将大大减少自己收集草药的时间。 就在众人商量着对策的时候,府外忽然传来一阵争吵声。 “谁在外面吵吵闹闹?”景帝面色不悦,对御林卫吩咐道,“你们去看看什么情况。” “是!” 御林应诺,走出两人快步离去。 就在御林卫离去没多久,忽然其中一人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巡城司都尉。 戴仓良慌忙向景帝汇报道,“陛下,大事不妙,许多官员子弟都昏倒在家中,刚才接到线报,南方爆发鼠患,无数百姓都都染上了瘟疫。” 什么? 景帝大惊失色,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 “陛下,陛下......” 众人慌作一团,纷纷朝景帝围拢而去。 司徒逸顿感头皮发麻,这瘟疫蔓延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不行,得想办法,要不然自己又得玩穿越了。 想到这,他也顾不上这些,赶紧撕下身上一块布,捂住口鼻,对秦天明低语几句。 秦天明一愣,失声道,“这方法能行么?” 司徒逸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道,“不管如何,都要一试,要不大轩必将内乱。” 秦天明深知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他,只好无奈的点头道,“那就拜托王爷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但说无妨。” 这时,景帝也清醒了过来,对魏丘吩咐道,“传朕旨意,传所有五品以上的大臣到轩宝殿,若有不来者,斩......” 第76章 消息走漏 轩宝殿。 “陛下紧急召见我等,难道京城真的爆发了瘟疫……” “魏总管,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景帝大下午将他们召集过来,一众臣子围着魏丘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大部分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焦虑。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咱家先去忙了,待会各位有什么事,陛下自会告知。!” 魏丘说完,赶紧抽身离开,被这帮官员围住,作为大内总管,他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 特别是有些大臣的儿子都中了招,家里已然是鸡飞狗跳。 可那些庸医对这事情却是束手无策,甚至连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直到景帝紧急召见,他们这才猛然发现,这竟然是瘟疫。 有些胆小的甚至都吓破了胆,在大轩,染上了瘟疫等于被宣判了死刑差不多。 司徒逸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这些大臣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禁心底发笑。 这些家伙平日里窝里斗倒是一个个阴招不断,遇到瘟疫却是束手无策。 就在司徒逸思量着对策之时,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扭头一看,发现是李阁老。 “六王爷,我家逆子是不是在您那?” 这老头愁眉不展,突然向他问起李大柱的事情,顿时把他吓了一跳,有些尴尬的挠头憨笑道,“李阁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大柱子这人其实是个人才……” 不等司徒逸说完,李登峰苦笑着摆摆手,“王爷不必解释,我这儿子什么德行,我清楚,只是怕他给你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见李登峰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司徒逸倒是略松一口气,赶紧岔开话题道,“这鼠疫来势汹汹,这次可真有点难办了,要是治不好,那些公子哥可都得嗝屁啊……” 此话一出,许多不善的目光通通看向了司徒逸。 “咳咳……”李登峰被司徒逸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给呛到了,连忙劝阻道,“六王爷,别说了,这事陛下定然会想个万全之策的。” 这让他们如何不感到惊恐,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朝廷身上,希望景帝能想出对策来。 要是普通百姓,那就简单多了,直接按以前处理瘟疫的办法,全部杀光。 可如今感染上瘟疫的人,却是京城勋贵,那是万万不可的。 事已至此,众人除了祈求上天开恩,也就只能寄托于朝廷了。 可谁又能想到,此刻的景帝已经是焦头烂额,如今水患退却。 可瘟疫来袭,这是要把大轩往死路上逼么?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不休时,殿内传来的魏丘高呼的声音。 “全臣进殿!” 一番朝拜过后,景帝半晌没说话,搞得一众朝臣个个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诸位爱卿,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京城出现了鼠疫,朕如今想听听诸位的有何解决的办法?” 听到此话,殿内一片哗然,众人接头接耳,过了许久,眼见无人站出来,景帝脸色逐渐黑成了锅底,眼底闪过一丝微怒,看向了低声不语的藤铺宣,道,“藤爱卿,你可何良策?” 滕铺宣可没想那么多,他早就下令让家人禁闭府内,谁也不要外出,别人死了关自己什么事? 可突然听到景帝问自己,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这鼠疫本就是难以医治之症,臣建议将感染瘟疫的人全部关押家中,在让太医院人想办法……” “不行,藤相此言差矣,要是不管不顾,那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工部尚书,杜高明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杜坚可是他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都不想活了。 “众观自古以来,瘟疫就没有不死人的,要不是此刻不想办法斩断根源,到时必将殃及无辜……” 而这时,一个太子党的文臣却认为藤铺宣提议也是无奈之举。 一时间,藤铺宣话点燃了导火索,一众朝臣分为两派,家中有感染瘟疫的均都要朝廷想办法,更夸张的更是想要景帝发布皇榜,召集天下能人异士,清除瘟疫。 而另一帮家中未有传染的,则是幸灾乐祸的表示要狠下心来断绝瘟疫的源头。 两方朝臣唇枪舌战,文官唾骂,武将吵不过,撸起袖子就要以德服人。 偌大的朝堂,宛如超市菜,景帝冷眼旁观,也不劝阻,就这么看这群朝臣的表演。 与此同时,北凉以南,北蛮王庭,孟真自从回到北蛮以后,便很少外出,而是与北蛮有名的能工巧匠研究兵器铠甲。 夜里更是熟读兵书,虽然他从小生活在北蛮,但对大轩的历史却是了如指掌。 心中更是发誓,要让北蛮铁骑踏破大轩国土。 凭什么这些道貌岸然的大轩却可以占据土地肥沃,四季分明的南方? 而北蛮这里,以入秋不到一个月就开始下雨降雪,除了放牧以外,一无是处。 特别是大轩的女人,那才叫肤若凝脂,柔情似水。 而北蛮的女人,一个个比男人还粗犷,皮肤粗糙,又黑又壮。 所以孟真决定等白水河结冰之日,就开始攻打北麓关,有了大轩交换的粮食,足够横跨整个大轩,直捅京城。 一想到那该死的六王爷,孟真更是恨得牙痒痒。 就这孟真拿着手里的一柄短刀细细琢磨之时。 门外忽然进来一名侍卫,把手放在胸口对着孟真一礼后,将手里的一根竹筒递上,“王子殿下,大轩探子传来密报。” “哦。”孟真微微一愣,有些疑惑接过竹筒拧开,从内到出一张卷好的纸条。 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孟真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揉了揉双眼,又一字一顿的仔细看了好大一会。 原本有些难看的脸色瞬间一扫而空,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太好了,天神佑我北蛮,哈哈哈......” 孟真心情大好,掏出一块银锭扔给传令兵。 “赏你的,要是大轩再有消息传来,立刻通知我。” 传令兵接过银锭,立刻恭敬的谢道,“谢王子殿下赏赐。” 孟真微微颔首,摆手道,“行了,下去吧。” 待传令兵走后,孟真思索一会,将纸条装入竹筒,冲帐外喊道,“来人,让所有军中大将速来。” 第77章 殿下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一群不明所以的北蛮将领走入孟真的营帐中,就看到孟真在帐中来回踱步,更是喜形于色的连连拍手。 殿下这是得了失心疯? 难道是被大轩人气疯了? 几员大将交头接耳的看着笑呵呵的孟真,均都是一懵逼。 “殿下,何事如此高兴?” 图耳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来回踱步的孟真。 “图耳将军,你们来得正好,大好事啊!”孟真神采奕奕的从桌上拿起信封竹筒,扔给了一脸懵逼的图尔,并示意他打开。 图尔接过竹筒用牙齿咬开,旁边的人看他一只手,景想上前帮忙,却被图耳瞪了回去。 这一只断臂是他此生的耻辱,每当看到这条没有的胳膊,他对大轩的憎恨就更添几分。 当图耳把纸条的东西全部看完,满是横肉的脸上都忍不住激动的颤抖起来,“太......太好了,该死的大轩畜生,本将定要将你们杀个对穿,让你们永世为我北蛮奴仆,哈哈哈......” 说着,图耳又把纸条递旁边眼巴巴的几人,待众人均都看完,皆是一脸兴奋莫名。 “没想到大轩境内竟然出现了瘟疫,这可真是百年难遇的大好事啊。” “如今大轩本就国力赢肉,等瘟疫过后,就是咱们的大好机会啊。” “殿下,此等良机,真神乌拉显圣佑我北蛮......” 孟真笑而不语,对抬手微微下压,待所有人安静乎,孟真这才说道,“各位北蛮的勇士,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等第一场雪来临,我北蛮铁蹄就将彻底踏破大轩。” 副将拓呦呦对之前孟真带领北蛮使团被什么六王爷羞辱的事情,倒也有所听闻。 并且,他那把天外陨铁弯刀,就是他亲自监督打造的。 那时他还在孟真面前保证,以大轩如今打造刀具的能力,保证能让大轩人输得一塌糊涂。 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仅将他打造的刀刃斩断,还狠狠羞辱了北蛮使团。 此人不除,难消心头之恨。 几人闻言,尽是一脸兴奋,昔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过了一会,孟真看向大将图耳,挑眉问道,“大轩交换人质的粮草如今到何处了?” “王子殿下,根据前几日大轩使臣来访所述,粮草再有大概十日就到北麓关了,不过他们想让我们先放了宇文怀……” 图耳说道。 “放了宇文怀?”孟真轻哼一声,抬手握紧拳头冷笑道,“还敢跟本王子讨价还价?做他们的白日梦去吧!” 说着,孟真大手一挥,看着拓呦呦点头吩咐道,“告诉大轩使臣,他们很没有诚意,粮草一到,大轩人我们自己放他们回去,要是敢耍花样,休怪我等无情。” 拓呦呦连忙恭敬答应,转身离去。 望着拓呦呦离去的背影,孟真狠狠握紧双拳在对着空气挥舞几次,眼中的杀意已然滔天。 这群该死的大轩人,还想赎回人质,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做肥料吧。 …… 此刻,争论不休的朝堂均都安静了下来,所有朝臣的目光都到了角落站着的那人身上。 “六王爷,莫要信口开河,你这是给自己招祸啊!” “真是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就是是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陛下,臣以为,六王爷这是居心不良,想治我大轩百姓于死地啊,他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王爷,怎么可能治得了鼠疫……” 就在刚才,陈千狄说司徒逸有办法解决掉鼠疫问题,朝臣皆是一惊。 藤铺宣当即跳出来冷嘲热讽道,“六王爷,不是每次都能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上次你能治好疟疾,不过是侥幸罢了,如今却又夸下海口,如此入戏,简直是胆大妄为。” 就在众人对得知司徒逸虽然说有办法能救得了鼠疫的人,却又生死不顾时,朝臣们瞬间炸开了锅。 纷纷对司徒逸口诛笔伐,而这时,景帝猛然从龙椅上站起身来。 “砰!” 景帝一拍御案,双眼微眯,陡然在朝臣之间扫动。 感受到景帝龙颜大怒的眸光,朝臣们瞬间打了个冷颤,纷纷闭上嘴巴。 过了好大一会,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景帝这才语气冰冷的开口道,“说啊,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 说着,景帝迈步缓缓到殿内,边走边在这些低头不语的朝臣身上打量。 “你们一个个不是挺能耐的吗?那诸位可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鼠疫之患,不妨说说?” 可等到景帝的话落下还打一会,也不见有人站出来,藤铺宣更是乖巧的往后缩了。 唯恐触怒龙威。 众人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眼见这些人全都熄了火,景帝不禁暗暗皱眉,把目光投到了司徒逸身上。 “老六,既然有把握,朕相信你必然不会让朕失望,只要能够解决鼠疫之患,朕重重有赏。” “皇兄,臣弟定当竭尽所能。” 散朝以后,司徒逸就急匆匆的往王府赶去,这一路上,司徒逸不禁感慨万千。 原本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时此刻却是变得格外萧条肃静。 商铺酒楼均都大门紧闭,偶尔只有巡城司人的人骑着马在街道上疾驰而去。 不多时,司徒逸便回到了王府,一进门就看到大胖子李大柱在埋头干饭,吃的是满嘴流油。 没想到这家伙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干饭。 “别吃了,跟我走。” 看到桌子的饭菜都被吃的一干二净,司徒逸嘴角不禁一阵抽动。 这家伙还真是不见外,搞得跟自己家似的。 “王爷,你可算回来了。” 李大柱摸了摸撑得溜圆的肚皮,笑呵呵打着招呼。 老子再不回来,王府都要被你丫的吃穷了。 不过眼下不是跟这家伙计较的时候,于是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宣纸递给李大柱,吩咐道。 “你快按照这上面写着的东西去置办,我等着急用,千万别耽搁了。” 李大柱接过纸条看了一会,有些诧异的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能驱逐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