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当道：皇上靠边站》 第1章 突成侯府嫡女 “疼，疼，疼~这是谁趁老娘睡着时偷袭老娘了？额……” 看着这古色古香但显得有点破旧的屋子里，于歌灵从床上坐起身子，揉着脑袋的手一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另一个青衣女子推门进来，看到床上的人醒了浅笑盈盈，“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奴婢给您倒杯蜂蜜水润润嗓子吧。” 后面跟着的紫衣姑娘脸色就没有那么好了，嘴上也一直在抱怨，“好什么好，小姐醒了就要去祠堂跪着，还不如不醒呢。”停了一下又叹息，“哎~小姐真是命苦。” 青衣女子立时沉了脸，回头教训紫衣姑娘，“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小姐是齐侯府的嫡次女，自是有大造化的人。”吊着眼睛气势逼人，“若是小姐还命苦，那咱们这些人是不是都不用活了？” 于歌灵呆呆坐着，听两个小美人儿叫她小姐，她脑子里翁的一声就炸开了，很是怀疑自己一觉醒来就穿越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哀叹，这个世界果然很玄幻，没想到她突然也能成为穿越大军中的一员。 虽然听着现在自己这个身份还可以，但好像过得不太好…… “哎~小姐您没事吧？怎 么不说话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睡着睡着，突然就在一个异世醒来，还能保持如此镇定，已经很是难为她了好嘛。 “嘶~”脑子在这时候又适时的疼起来，撕心裂肺差点就让她去见了阎王。 等平静下来，于歌灵已是起了一身冷汗。 两个丫鬟在旁边担心得不得了，想看看她怎么样了又不敢碰她，紫衣姑娘都快哭了，一咬牙一跺脚就要往外冲。 “奴婢这就去求夫人，要她为您叫大夫，小姐您先忍着点呀。” “不许去，你给我回来。”于歌灵赶紧将她叫住，“你去求她，除了冷嘲热讽，还能得到什么呢？这辈子都不许去求正院的人。” 锦月依言站住了，只是还是很担心于歌灵，“可是小姐您的伤？” 于歌灵语气分外冷漠，“没事，只是突然疼了一下而已，现在不疼了。” 刚才大概是原主不想她过得太混沌，才给她灌输了属于这具身子的记忆！ 原来她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没有的，叫朔雪的国家。 是二等齐侯府的嫡次女，只是她亲娘早逝，现在的侯夫人是当初齐侯的一个外室爬上来的，所以她的日子一点都不 好过。 至于为什么她娘是齐侯原配，她也没有一母同胞的姐姐，而她只是嫡次女就很引人深思了。 宠妾灭妻这种事，怕整个朔雪朝的世家当中，也就她那荒唐的侯爷父亲于南成做得出来了吧。 还有这府里除了他娘留给她的这两个丫鬟锦月、锦心，任谁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连最下等的下人都可以随意欺负折辱她。 当然这一切都来自侯夫人周芸和她嫡姐于歌言的示意，而她的侯爷爹爹，竟然对这些视若无睹。 她头上的伤也是于歌言拿花瓶砸的，然后竟然还说是她故意把于南成最喜欢的古董给砸了。 没想到于南成还真昧着良心信了于歌灵的鬼话。 要知道先前的这个于歌灵可是胆小如鼠，不肯不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的存在，终日战战兢兢的软柿子。 将原主的记忆理顺了，于歌灵嘴角勾起冷笑，吓坏了锦心锦月。 “小姐没事了就好，锦月，好好照顾小姐，我去厨房拿些吃的。” 只是还没等锦心离开，一道声音就由远及近穿插了进来，“哟~妹妹醒了呀，那怎么还在床上坐着呢，你现在不是应该去祠堂了吗？”于歌灵笑意就更深 了。 于歌吟！她的好姐姐呀，这么快便忍不住来落井下石了吗？ 真不知道这么嚣张跋扈的性子，是怎么得到那老侯爷的喜爱的。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被簇拥着，于歌吟如地主恶霸一般站在于歌灵房中，盛气凌人。 于歌灵凉凉的斜她一眼，“姐姐这么大声，就是死人也能给吓活了，我又如何听不到呢？” 之前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人突然变成了这样的态度，于歌吟气得跳脚，指着于歌灵就如泼妇骂街，“那你还在床上赖着做什么？赶紧起来呀。” “我只是在想，我为何这么惨，被姐姐砸了头，还要被父亲罚去跪祠堂反省。”于歌灵下床，披了衣服走到于歌吟面前与她对峙，声音哀戚，“我们本是嫡亲的姐妹，父亲为何会这么偏心？” 于歌吟却是冷笑，“呵~姐妹！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妹妹。”一点都没将于歌灵放在眼里。 她还当于歌灵是那个草包的性子，可以任人欺凌呢。 锦月鼓了一张包子脸，挡在于歌灵面前，“大小姐，我们小姐刚醒，精神不太好，请您不要这样和我们小姐说话。” 让于歌灵很是感叹， 不愧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丫鬟，这种情况下还敢和于歌吟叫嚣，果然很是忠心护主。 不过一个丫鬟竟然还敢顶撞自己，这可把于歌吟气坏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这么说话。” 抬手就要往锦月脸上招呼，“哼~今天要不教训教训你，你们还当我是什么好性儿呢。” 幸好被于歌灵眼疾手快的拦住。 “姐姐自然不是什么好性儿，只是我的丫鬟，就算再不好也轮不到姐姐来教训！” 长夜漫漫，她有的是时间跟于歌吟闹。 来日方长，今日这种欺辱折磨也不会少，于歌灵觉得是时候改改之前伏低做小的性子了，也该让他们知道她如今已经不是那般好欺负了才行！ 不就是宅斗嘛，她那个混不吝的性子可是什么都不怕，没道理来了古代要修身养性，让着这一群没教养的古人。 强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她一把将于歌吟甩了回去。 “教训丫鬟这种事，妹妹就不用姐姐代劳了。” “今天你还算识趣，打这种丫鬟，我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呢。”于歌吟收了身上的戾气，拍拍手，对着于歌灵，“那你就自己动手，好好教训一下你的丫鬟吧。” 第2章 开启宅斗之路 于歌灵呆住，心想这于歌吟怕不是傻的吧？她什么时候说要教训锦月了？ 那些嘲讽的话硬生生被于歌吟听成了示弱服软，不得不说她当真是“睿智”呀。 这时锦月偏生也来跪下凑热闹，“小姐，奴婢甘愿受罚，请小姐动手吧。”显然很是惧怕于歌吟。 无语凝噎，于歌灵只能感叹，古人的脑回路大概都有点清奇吧。 弯腰亲手把锦月扶起来，“地上凉，小月月你就别跪着了，快起来吧，你要是跪坏了，谁来伺候我。” 表明了锦月没有错，她是不会在于歌吟的淫威之下，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儿的。 于歌吟也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大怒，“于歌灵！你什么意思？” 于歌灵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没什么意思呀，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气急败坏的？” “你的这个丫鬟对我不敬，你居然不罚她，你这是要包庇她吗？你今天如果不打她，我就把这件事告诉爹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还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呀。 刚才锦月不过是为了维护于歌灵，才小小的提醒了一下于歌吟，哪里就对她不敬了？ 只 是依于歌吟这混世魔王般的样子，她说了锦月对她不敬就是不敬，容不得别人辩驳质疑。 “于歌灵，我今天质问你，你打还是不打？” 竟然当众逼迫自己的妹妹掌掴丫鬟，这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于歌灵当然是不打了，她可还没这么丧心病狂，要惩罚这府里仅存的对自己好的人。 “锦月无错，我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她，以后如何服众？” “服众？哈哈哈~真是笑话，你居然还想着服众。” 只是听了她这话，于歌吟却是笑得打跌，“你也不看看，现在我们府中，除了你的这两个丫鬟，谁还把你当主子。” 事实也确实如她说的这样，于歌灵现在在齐侯府里，顶着嫡女的名分，过得还不如最下等的丫鬟。 想起过往种种，她忍不住哀戚，“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到底怎么样谁也说不准。”或许这是原主残存的情绪吧。 “这么多年，我也该让你们知道一下，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了！就算为了自己不再任人欺凌，我也该搏一下了不是。” “哈哈哈~搏？你于歌灵能拿什么和我搏？” 于歌吟继续笑得前 仰后合，状若癫狂，“以后的日子是还很长，但你的日子也就这样了，只能永远匍匐在我的脚下，不得翻身。” 瞧瞧，这也不是一个姐姐该对自己妹妹说的话。 虽然两个人有矛盾吧，但实在不该在众人面前就这样口无遮拦才是呀。 而于歌吟呢，只是满目怨恨的看着于歌灵，“妹妹？我可从来没把你当做是妹妹啊，我恨不得你早点死呢。” 凭什么于歌灵这个草包还占着侯府嫡女的名分，凭什么她会被其他千金看不起！ 当然是凭她于歌灵的母亲是齐侯明媒正娶的正妻啦。 于歌灵面上皆是讽刺，一如那些千金看于歌吟一样，“至于你为什么被人看不起，这个你就只能回去问一下你的好娘亲了。” 问一问她当初是用了什么手段，从一个外室，爬上了侯府续弦的位置，让你以庶变嫡！ 被踩到了痛处，于歌吟失控，恼羞成怒发了疯似的朝于歌灵扑过来，“啊~于歌灵你闭嘴，闭嘴，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于歌灵赶紧缩到锦月锦心身后，命二人拦住了于歌吟。 “我这个姐姐疯了，竟然对嫡妹喊打喊杀的，你们可千万 不能让她伤了我。” 于歌吟被制住，知道凭她一己之力是奈何不了于歌灵了，朝身后的人发狠，“你们都是死人吗？就这样看着我被人欺负。” 怎奈于歌灵看她丫鬟的眼神更加凌厉，生生将她们吓住了。 “都不许动，等你们小姐安静下来了，我自然会叫人放开她。” 还扬言她们要是动了，她也不介意去齐侯那里闹一闹。 虽然她不得父亲宠爱，但好歹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了，齐侯爷为了面上好看，即使不惩罚于歌吟，但这些丫鬟就很难说了。 依着于歌吟的寡情薄意，到时也不会替她们求情。 自然，这样做她少不得也会遭受惩罚，只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不在乎呀。 “你们听她胡说呢，给我动手，出了什么事儿，我给你们顶着。” 见自己的丫鬟被于歌灵吓住，于歌吟气急败坏，“爹爹根本就不在乎这个贱人，今天我就是把她打死了，爹爹也不会说我半句不是。” 不过自从她今日踏进于歌灵的房间开始，好像就没有不气的时候。 大家都习惯了，于歌灵还非得在她心上添把火，“于歌 吟，你的教养呢？这么多年规矩都白学了是吗？你好歹是侯府的嫡小姐，居然像个市井泼妇一样大吵大闹。”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还没等于歌吟的话说完呢，于歌灵继续咄咄逼人，“你以为这些年你们母女对我做的事真的没人知道吗？你出去打听打听，如今你苏沐言还有什么名声。你也快及笄了吧？要是再这样一直下去，你这婚事怕是要艰难咯。” 说到这点，于歌吟却是不怕的，毕竟于歌灵也没什么好名声。 她们两姐妹唯一的相似之处，怕也只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一点了。 而于歌灵更是无所谓，嫁不嫁人都没关系，反正日子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这个时代，女儿的婚事都是拿捏在当家主母手里的，于歌吟的好娘亲要动什么手脚，把她嫁给老鳏夫都行，只要过去锦衣玉食一切都好说。 于歌吟一脸不可置信，想不到于歌灵竟然这么“豁达”。 但还是在装腔作势，“你居然这样想，真是丢尽了我们苏家的脸面。” 于歌灵耸肩无奈，“不是我要这样想，是你们母女不会放过我。”很是能看清形势。 第3章 守祠人 为了自己，最后还是劝了于歌吟一句，“但是为了你自己能嫁个好人家，我劝你还是收敛点吧。亲手打杀嫡妹这种事情传出去，你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嫁人了吧。” 还有两月于歌吟就要及笄，她这样的年纪家世原本该是众府上追逐的对象才是，可她们侯府实际一直门庭冷落，都看不到一个媒人。 就是她娘亲时时带她出去赴宴，说到亲事上也总是被众家夫人随意搪塞，所以于歌灵这话还真是说到了于歌吟心坎上。 “于歌灵，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张巧嘴呢！哼~今天我就暂时放过你。” 收敛了自己的性子，终于想起她今日来这破屋是为了什么。 “只是这祠堂是父亲要你去跪的，你不能再想什么花招，要试图躲过这一劫了吧？” “自然躲不过，所以我也没想躲呀。” 于歌灵很是坦然，“锦月、锦心，把大小姐给放了吧，咱们去祠堂。” 锦月还在担心于歌灵没有吃晚饭，伤口也没有处理身体虚弱，于歌灵自己倒不在意这许多。 饥饿往往能让人更加清醒，她正好趁此机会好好的想一些事情。 不过走之前她还是再激了一 下于歌吟的，“大姐姐，叫你的人让一下，妹妹我要去领罚了，都别挡着我。” 于歌吟首先侧身相让，对后面的人挥手，“都给二小姐让路啊，可别让她找到什么借口，就不去祠堂了。” 于歌灵浅笑，表示齐侯的话她还是不敢不听的，就是不知道齐侯大人今夜是否能安枕。 哦~对了，没心肝的人都能睡得很好，她就不需要操这个心了。 这下于歌吟可是终于抓住了于歌灵的把柄，“你竟敢如此说父亲，你等着，我要去向父亲告状。” “那你就赶紧去吧，别等下父亲已经睡了，要你白跑一趟。” “哼~只要你一会别哭了就好。” 面对于歌灵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于歌吟只以为她是强装镇定，当下就带着一堆人呼啦啦的走了。 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于歌灵也带着锦月锦心去了祠堂。 原本她是想把两个丫头留下的，但是她们非说要跟着，去给她端个茶倒个水也好。 按理说罚跪期间是不能进食的，但是祠堂的守祠人早年受过于歌灵她亲娘的恩惠，所以对她特别照顾。 这也是齐侯府唯三对她好的人了。 守祠人看到于歌灵 被锦心扶着，弱柳扶风的过来，深深叹了一口气，“小姐又来了，这些年真是苦了小姐了。” 一个又字，证明于歌灵来此处是多么的频繁。 苦笑一下，于歌灵安抚老人家，“没事的，我相信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日子了。” 穿越女都是有金手指的，即使不擅长宅斗，她相信她也能一路过关斩将完虐于歌吟母女。 不然老天叫来来穿越干什么呢？当炮灰吗？ 守祠人看到这样的于歌灵也很是欣慰，“好好好，小姐能想开，自己立起来就好了。您这些年若和舅老爷他们多亲近亲近，日子肯定要比现在好过很多。” 这话是正解，于歌灵她舅舅可是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封了镇国将军，位高权重。 若是能扒上这根大腿，她以后飞黄腾达就指日可待了。 真心的对着守祠人福身行了一礼，“多谢老伯提点，也多谢老伯这些年的照料之恩。” 当年府上这府上受过她娘亲恩惠的有何止老伯一个，只是世态炎凉，能知恩图报的就只他一人了。 这下可把守祠老伯高兴坏了，“哎~小姐终于懂事了，夫人在天有灵也一定会 高兴的。”抹着泪就去给于歌灵张罗吃的。 于歌灵看着守祠人离去，郑重地向于母的排位磕了三个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觉醒来就占了别人女儿的身体。只能请于母放心，以后有她在，不会再让她女儿的身子轻易受人欺负了。 锦月锦心也在于歌灵身后跪下来，“小姐，您这是想夫人了吗？” “想啊，无时无刻不在想，可惜娘亲……哎！” 原来的于歌灵确实每天都在想她的亲生母亲，以后她也会替她好好思念亡母的。 “我要让母亲欣慰，让你们不再受人欺负。” 现在的于歌灵壮志凌云，势要在齐侯府闯出一片天地。 锦心思虑比较多，“只是小姐，您今天这样和大小姐对着干，她应该不会放过您吧。” 于歌灵摇头，“我就算依旧唯唯诺诺的不敢反抗，她们母女也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为何在过程中不让自己过得恣意一点呢？ 转身让锦月锦心两个人起来，“这些年跟着我受了这么多苦，也依旧不离不弃，以后我会让你们过得很好的。” 锦月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们怎么样倒是没关系， 只是小姐能好起来就好了。” 真是傻，她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这个当主子的好了，她们自然就能好。 这边锦月锦心感动她们小姐终于开窍了，门外听了她们对话的守祠人也是老泪纵横，“夫人，你在天有灵，看到小姐终于懂事了，也会很开心的吧？” 于歌灵就很奇怪，当初她娘亲到底帮了守祠人什么，竟然让他如此忠心不悔？ 打发了两个丫头去一边休息，于歌灵终于能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如今自己的处境了。 她这爹不疼，娘亲早逝，家中无长辈相护，自己又作死将舅家得罪干净了的状态…… emmm……现在这种情况，于歌灵很怀疑自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哎~”深深叹口气，现在只能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了，幸好她那个爹还没丧心病狂到非要将她弄死。 “小姐~” 毕竟不是原主，于歌灵的遐想被守祠人打断，膝盖立马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这好不容易才转移了注意力呀。 守祠人很是抱歉，“奴才只是来给小姐传个话，正院那边递来消息。小姐不敬父亲，要小姐再多跪两个时辰思过。” 第4章 侯府赏花宴（一） 没想到于歌吟居然真的赶上了，成功的在今天之内给她告了一状。 再加两个时辰，她可就要跪到明天中午了。 “刷拉~”当断则断，于歌灵一下就站了起来。 反正这么多年她一直乖乖听话，于歌吟母女早就不派人监视她跪祠堂这种小事了，不跪就不跪吧。 而锦月、锦心、守祠人对她这一做法则表示分外的高兴。 给她捏肩捶腿的捏肩捶腿，拿点心的拿点心。 “小姐终于想通了，这可真好，奴婢们以后真的有盼头了。” 把自己该做的做了，守祠人说他一个男人不好留在这里，就回去休息了，于歌灵也闭上眼睛，“我眯一会，你们记得早半个时辰叫醒我起来跪着。” 锦月比较直肠子，“小姐不是都起来了嘛，怎么还要跪啊？”有不明白的就不一定要问出来。 还是锦心更加圆滑世故，“小姐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用意。” 然而于歌灵却是比较喜欢锦月这种人的，没心机，能让人一眼看穿。 她非要在明天跪半个时辰，也只是为了做戏做全套。既然是来罚跪的，总不能让别人看着一点事都没有。 明天于歌吟好像是邀请 了京都闺阁千金来伯府赏花吧。要是她们看见她这弱不胜衣的样子，又会作何感想呢？ 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看得锦月心肝乱颤的，“现在的小姐，怎么看着有点高深莫测的呢？” 锦心想得明白，“我总感觉小姐要开始反击了，明天肯定会发生什么事……吧？” 也确实是有事要发生呀，次日午时，锦月叫于歌灵时间到了，可以回去，于歌灵偏就是不起来。 眼睛里全是别人看不懂的情绪，“锦心，你说现在各家千金都到了吗？” 锦心朝她福福身子，“奴婢刚才去厨房，看见有些小姐已经到了，但是要全部到齐，那大概还需一刻钟吧。” 锦月不明就里，“小姐是要避开她们吗？那我们回去的时候绕过清荷院就是了。” 她们小姐好像是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了，京里大概都忘了，齐侯府还有一个嫡次女了吧。 可这次，面对这样的事儿，换了芯子的于歌灵自然不会再避开，“我们回去，清荷院是必经之路，如果绕开，不是得绕大半个伯府走一圈吗？” 甚至，她还要利用此次聚会，让大家最主要的是她舅舅一家从新正视她 这个侯府嫡女。 等了半刻，于歌灵就带着锦月、锦心前往清荷院。 于歌吟母女不是一直将她雪藏嘛，她这就去给她们拆台，扎她们的心。 而此时的清荷院内，众佳丽也已齐聚。 出人意料的，居然还有人惦记着她于歌灵。 镇国将军府大小姐林少薇见这次依旧没有于歌灵的身影一点也不奇怪，虽然她和这位表妹也不怎么亲近，但是出门时既然得了父亲的嘱咐，她就不得不多问几句。 对于歌吟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我那灵儿表妹呢？怎么宴会都开始了，还不见她出来？” “林表姐实在是抱歉了，今日妹妹身体不舒服，不能来参加这赏花宴了。”于歌吟的回答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如往常一样推说于歌灵身子不适，就想搪塞过去。 就这样林少薇也不会多说什么，可偏偏她还要画蛇添足，给于歌灵在众人面前上点眼药。 说什么其实她心里也是很难过的，只是只是先前就与众位小姐约好了，又不能食言，只能在这里好好待客。 呵~自她姑姑过世之后，于歌灵就常年抱病，这任谁都能看出里面有猫腻，林少薇冷哼，“~ 身体不舒服，我看又是被你们拘起来了才对。” “这几年灵儿身体怎么这么不好？每回来都说抱恙在身，不便见客，都七八年了吧？” “那还真是不巧，这几年只要表姐和舅母一来，妹妹就不舒服，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于歌吟的言下之意就是这是于歌灵不愿意见镇国将军府的人，可怪不得别人。 “你……”林少薇也是经不得激的，忍了忍才将心里的气咽下去，“灵表妹病情如何？严重吗？” 于歌吟语气凉凉，满不在乎，“也不怎么严重，调养个两三日就好了。” 林少薇便笑开了，只是眼神锐利，逼视着于歌吟，“那就好，我祖母说想灵表妹，要我接表妹过府住几日呢。” “可是二姐姐……” 这下于歌吟还没慌，齐侯府的四姑娘于歌曼先慌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林少薇嘴角笑意更甚，更加确定了于歌灵没事，只是被于歌吟母女藏起来了而已。 既然她父亲祖母时常挂念着她这个表妹，她也就少不得要为她筹谋一二了。 “所以啊，索性我今日就不走了，先在姑父这儿做个客。” 她们说于歌灵病 了，她就赖在齐侯府等她病愈好了。 “等灵表妹好了，我们再一起回韦府。” “按说外祖母想念妹妹了，要妹妹去林家小住几日也没什么。”于歌吟暗瞪于歌曼一眼，责怪她差点坏了事，然后又笑盈盈的对着林少薇，“只是姐姐这几年身子一直不好，我怕她过去过了病气给外祖母。” 于歌曼赶紧将功补过附和，“大姐姐说得对，万一这二姐姐过去，过了病气给外祖母就不好了。” 林家一直看不上齐侯府的作风，更加看不上于歌吟那个从外室爬到侯夫人位置上的娘亲，林少薇对她们也就一点都不客气。 “我祖母只有灵表妹一个外孙女，大小姐、四小姐可别叫得这么亲热。” 她们镇国将军府的门楣，可不是谁都能攀附的。 然后于歌吟就偏要不识趣的借着将军府抬高自己的身份，“表姐这是哪里的话，我们都是自家姐妹，二妹妹的外祖母，自然也就是我们的外祖母。” 身为庶女的于歌曼就更加如此了，“大姐姐说得对，林表姐可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啊。” 林少薇看着他们没脸没皮的样子几欲作呕，眼眸一转，想起了什么。 第5章 侯府赏花宴（二） “既然灵儿身体欠安，不能去韦家小住~”话锋也是一转，“那我这就去看看她吧，回去也能给祖母一个交代。” 她抬脚就要往外走，于歌吟也急了，跟在后面跑，“林表姐请留步，二妹妹病情不好，您去了也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林少薇回头审视了于歌吟一会，“刚才不是说将养两三日就好了吗？现在怎么又变成病情不好了？”更加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见到于歌灵。 带了自己的丫鬟不管不顾往外冲，于歌吟见拦不住她也只能抓了于歌曼一起跟出去。 谁知才出清荷院的大门，林少薇就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弱不禁风的，幸好有身后的丫鬟扶着，不然今日就可出大丑了。 退后两步，惊讶出声，“哎哟~诶？冰卿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看着眼前这个面黄肌瘦，额头上还有血痂，仅着了一身洗旧了的素色锦缎，头上也只有一根素银簪子的少女，林少薇几乎认不出她了，不确定的开口，“灵儿？” 于歌灵也知道自己这样子有点惨，一点都不像侯府小姐，尬笑一下，“可不就是我嘛，难不成几年没见，少薇姐姐就不认识我了 ？” 林少薇拉着于歌灵左看右看，良久才在她身上找出一点于歌灵以前的样子。 “于歌吟不是说你病了，在好好调养吗？你怎么出现在这儿了？” “我……” “呀~二妹妹，你不好好养病，怎么出来了？”于歌吟急急将于歌灵的话打断，“看你脸色这么不好，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林少薇却是抢先将于歌灵护到了自己身后，“既然你没事了，咱们就一起参加这个赏荷宴吧。” 她们将军府虽然没有这么多腌臜的事儿，她也不擅长与人勾心斗角，但是这不代表她就是蠢的。 看于歌灵这个样子，林少薇就觉得她这表妹能来这清荷院，一定也费了不少心思，她何不成全她，看她能做出什么事儿呢？ 况且前几年她姑姑还在世时她与于歌灵的关系也不错，又是亲亲的表姐妹，见到于歌灵如今这幅样子，她也是真的心疼她的。 这些年于歌灵在于歌吟母女的挑拨之下，做的那一点让将军府寒心的事儿，在她这副惨样面前，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她林少薇的表妹，她可以欺负，但是容不得旁人这样折辱！ 而于歌吟自然不可能让这样 的于歌灵出现在众人面前，跺着脚恨不得掐死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于歌灵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林少薇。 给于歌曼递了个眼神，她便上前为她打头阵，“林表姐，二姐姐身上有病，实在不适合出现在众人面前啊。” 更是一点仪态都不顾的扯着于歌灵的袖子，想要阻止她进去，话却是对林少薇说的，“您还是让二妹妹回去好好养病吧，不然传染给各位小姐就不好了。” 林少薇驻足停下将于歌曼挥开，“灵儿虽然看着脸色苍白，但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你这么诅咒嫡姐是何居心？” “我不是，我没有……”于歌曼将小白花演到了极致，一脸的伤心欲绝，就差捧着心口咳血了。 “林表姐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也是你的表妹啊。” “我刚才就说过了，在这承恩伯府里，我只有灵儿一个表妹，其他人可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林少薇冷凝着脸色，“四小姐还是少给自己认几门亲戚吧。” 拉过于歌灵就回了清荷院内。 至于于歌曼那泫然欲泣的样子，她才不会管呢，她又不是男的，不会怜香惜玉，反而还会觉得恶心。 她们的动静有点大 ，也引起了众家千金的注意。 一进院子，于歌灵就收获了无数大量的目光，大家纷纷在想，林小姐手里拉着的这个“丫鬟”是谁。 莫不是齐侯府上的人不长眼，得罪了这个女魔头，被林少薇打成了这个样子吧？ 顶着众多的疑问，林少薇的好友萧瑟凑到她跟前，“诶~少薇你不是去看你表妹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然后审视了于歌灵一会儿，心中已经有个大概，似笑非笑的看向于歌吟，眼里满是嘲讽。 他们这些人大抵都是瞧不上齐侯府的做派的，好好的嫡女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明知故问，“这位姑娘是谁呀？以前似乎没见过。” 林少薇哪里不清楚自己的好友已经看出了于歌灵的身份，配合着开口，“这就是我那灵表妹，刚才在院外碰见，就正好带她来认识一下咱们姐妹，以后也好一起玩耍。” 然后又拉了一下于歌灵，让她站到自己面前，“灵儿，这是富国将军府的嫡小姐，萧瑟，你叫她瑟姐姐就好了。” 于歌灵怯生生的福了一下身子，“灵儿见过瑟姐姐” 她的娇怯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比于歌曼那副样子 更是惹人怜惜。 于歌吟在旁边看她们相谈甚欢，差点把一口银牙都咬碎了，她可不能让于歌灵出现在众人面前有翻身的机会。 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上前几步站到于歌灵身边，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对着林少薇和萧瑟却满是讨好。 “林表姐，萧姐姐，我二妹妹身子还未痊愈，不好再这里久待，把病气过给诸位小姐就不好了。” 还表示她自己倒不怕什么，反正都是姐妹，就是叫她到床前伺候于歌灵也行，只是今日不好不顾及诸位小姐。 她很清楚什么话能为自己挖来盟友。 果然，听说于歌灵的病会传染，一边看热闹的千金们都离她们远了点，还纷纷要于歌灵回去休息。 当然，她们的话还是说得很委婉的。 林少薇立时就冷了脸色，“灵儿这样子也不像是生病，你们侯府当真容不下她吗？” 于歌吟笑着怼回去，“韦表姐误会了，有没有生病还要郎中说了算才是。” 不管于歌灵是个什么情况，他们齐侯府的府医说她生病了，她就是生病了。 只是她忘了，林少薇张扬跋扈惯了，可不是软弱可欺的于歌灵，不会任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6章 侯府赏花宴（三） 为了不辜负父亲祖母的托付，林少薇今日本就是有备而来，现在于歌吟的话正好中了她的下怀。 “今日张御医到我府上为祖母请平安脉，回来时我正好捎了他一程，现下正在你们门外呢。你们请的那些庸医这么多年都没把灵儿治好，今日就请张御医来看一看吧。” 到底是不经事的姑娘，一听有御医在门外候着，于歌吟就有些慌了。 “这个不好吧，姐姐用惯了我们府医，就不劳动太医了。” 连借口都找得这么拙劣，林少薇当然不会让她得逞，萧瑟也在一旁帮腔。 “我看灵妹妹也不像生病，只是脸色有些惨白，刚才进来时腿脚似也有些不便，既然太医院的院正在，让他来看看是何故也好。” 如此，于歌吟再拦下去就是不懂事了，只能先依了她们。 “那也先让大姐姐回自己的院子吧，这么多世家千金在，张太医一个外男也不好在这儿替大姐姐诊病。” 还想着私下里威逼利诱张院正一下，让他说于歌灵是得了什么不治的恶疾的。 先前于歌吟是觉得留于歌灵一条命慢慢折磨也好，但是现在，她只恨不得她早点 死。 吩咐于歌曼，“四妹，林表姐她们不认识路，你送二妹妹回吟音阁吧。” 于歌曼和于歌吟对视一眼，福至心灵立时就明白了她的打算，领着林少薇她们往吟音阁去。 于歌吟脸色有些不正常，想说什么，被于歌吟瞪了一眼又只能把话咽下去。 这一幕于歌吟以为自己做的隐蔽，其实全被林少薇、萧瑟看在了眼里。 而于歌灵也是知道林少薇一直在打量她的，也或者可以说她是故意让林少薇看到于歌吟是如何欺负她的。 将军府的嫡小姐，从小不爱红装爱武装，性子也是很火爆的，哪里会看着自己的妹妹被别人欺负。 “灵儿，你有什么话就说，有表姐给你撑腰，你不必怕任何人。” 于歌灵小心翼翼地看于歌吟一眼，身子不自觉颤抖起来，声音也是哆哆嗦嗦的，“吟音阁是大姐姐的院子，我不敢住，表姐，我还是带你们去我的灵音阁吧。” 说完于歌灵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更是整个人都躲到了林少薇身后。 萧瑟把于歌灵揽在怀里让她别怕，林少薇吊着眼睛像是要把于歌吟吃了，“我就说灵儿的院子怎么带 了大小姐的名字，原来是大小姐不敢让我们去灵儿那儿啊。” 当下就不管不顾的拉着于歌灵，让她带她们去灵音阁，她今日是一定要把齐侯府的脸面都给扒了。 于歌灵很巧妙的，才走出去两步就脚下一软，外在了林少薇身上。 嘴里解释：“灵儿站久了有些无力，冒犯表姐，还请表姐见谅。” 林少薇和萧瑟都是习过武的，都到这份上了哪里还看不出于歌灵的问题，恨铁不成钢，“你老实跟我说，你膝盖怎么了？” 萧瑟略一沉吟，“灵妹妹又不用习武，不会受伤，这膝盖约莫是跪久了的问题罢。” 于歌灵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要落不落的摇着头，就是不肯说话。 只是她这个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又怕受到更严重的责罚，所以不敢开口。 堂堂一个侯府嫡女，竟然把膝盖跪坏了，林少薇简直怒不可遏，“于歌吟！我家表妹平日就让你们母女这般欺负折磨吗？” 于歌吟连连后退，眼里也泛起了泪花，像是不堪其辱的样子，“二妹妹昨日不小心触怒了父亲，这与我又有什么 关系，林表姐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若此事与大小姐无关，刚才大小姐又为何不直说灵妹妹是被候爷罚跪的呢？” “表姐算了，这么多年灵儿都习惯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林少薇还想多为于歌灵说几句话，却被她拉住了衣袖，然后听完她说的话，怒火都能把齐侯府烧了。 什么叫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她根本无法想象于歌灵在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 无奈，“你呀，就是性子太软了，才会让人如此欺负。” 于歌灵只是低着头，讷讷不敢说话。 而作为于歌灵身边最衷心的丫鬟呢，见戏唱到这个时候，就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锦月突然出来跪到林少薇面前，“表小姐现在为我们小姐出头了，等待会宴散，倒霉的还是我们小姐。小姐还不知道要受什么苦呢，表小姐就不要再说了。” 假意嗔怪的看了锦月一眼，于歌灵把它拉起来，“不要再说这些了，表姐、瑟姐姐还是快去灵儿哪里坐坐吧，只是灵儿那里太过简陋，还请两位姐姐不要嫌弃。” “怎么会。”萧瑟笑看着于歌吟，“我曾见过你家四小姐的院子，那 叫一个金碧辉煌，你一个嫡女的院子又怎会简陋呢，该是如人间仙境般才对。” 林少薇立刻就明白过来萧瑟是故意这么说，也跟着笑了笑，“各位千金都见过三小姐和四小姐的院子了，今日不如都去灵儿院子坐坐。看看侯府嫡小姐的住处是怎样的雅致。” 在座的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纷纷起身催促于歌灵快带路。 今日齐侯府这笑话可真够好看的，够她们乐好久了。 于歌灵的目的也是把齐侯府的名声搞臭，几个人算是想到一起，脚步也轻快了好多。 大家伙很快就到了一个破院子前，于歌灵停下脚步，林少薇疑惑，“灵儿你怎么不走了？” 于歌灵有些难以启齿，“这便是我的灵音阁，让诸位姐姐见笑了。” 一个嫡女，竟然就住在这两间破屋子里，确实很是好笑。 林少薇脸色阴晴不定，“侯府真是好规矩，府上庶女的院子竟都比嫡女的好太多。” 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于歌灵只能苦涩一笑，恰好让大家看到她额头上的伤口。 “你这额头又是怎么了？”林少薇被气得浑身发抖，“别说是你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第7章 没那么多凑巧 这让于歌灵该如何答话呢？她本来也是想那么说的呀。 隐忍不发让别人不自觉心生怜惜可比直接哭惨高明多了。 偷看一眼于歌吟，一脸为难，“表姐还是别问了，灵儿真的没事。” 知道今日是不能在于歌灵这里问出什么了，但自己一定要给她出头，林少薇脸上起了狠厉之色，转向锦月，“你说，你家小姐这满身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叹口气，哎~她就没见过自己表妹这么怂的人。 但愿她家表妹的丫鬟有出息一点吧。 锦月呢本来是没有出息的，但是于歌灵悄悄递了个眼神给她，她就又有了勇气。 和锦心一起扑到林少薇脚边跪下，“还请表小姐救救我们小姐呀，小姐头上的伤是大小姐拿花瓶的砸的……” 两个丫鬟哀哀哭泣，把事情都跟林少薇说了，包括这些年她们受的所有苦。 于歌吟母女平日里对于歌灵那是动辄打骂罚跪，根本不拿她当人看啊，现在于歌灵身上还有很多伤痕呢。 林少薇表情阴沉得都能滴出墨来了，听完亲自上前挽起于歌灵的袖子，见果然如此，眼睛都红了。 “毒妇！竟敢如此对待灵儿。 ” 要不是还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她早一脚把于歌吟踹翻了。 而她嘴里的毒妇自然是于歌吟的好娘亲，齐侯夫人周芸。 锦月、锦心还没从地上起来，跪伏着瑟瑟发抖，“今日奴婢们将这些说出来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但还请表小姐能救救我们小姐，让她脱离齐侯府这个苦海。” “锦月、锦心~”于歌灵凄厉的喊了一声，坐到她们身边，三个姑娘抱着哭做一团。 在场的千金看着这样的场景，心里很是触动，好几个都红了眼眶。 她们原只以为于歌灵只是生活窘迫了字些，没想到还日日遭受这样非人的待遇。 看齐侯府，看于歌吟几姐妹的眼光就更加厌恶了。 林少薇太阳穴上的青筋是突突的冒，手上也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就怕一个忍不住将于歌吟揍一顿。 于歌吟受不了众人这样的目光，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于歌灵丢光了，急忙呵斥她，“二妹妹这是做什么，我们自家的事儿私下再说，没得叫人看了笑话。” “呵~”于歌灵哽咽着没有说话，林少薇冷笑，“私下再说，到时灵儿就该被你们母女两个毒妇弄死了。” 武人 家的姑娘说话就是这么直。 萧瑟在旁边不阴不阳，“如此毒妇怎配为侯夫人为诰命，敢亲手打杀嫡妹的姐姐，怎配为人？齐侯府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后边不知道是谁，轻笑出声，“一个外室爬上来的东西，能上得了什么台面。”引来无数嘲讽。 环顾四周，于歌吟见没人站在自己这边，但还是梗着脖子和林少薇对峙，“林表姐这么说话有些，我母亲毕竟也是你的长辈。” “那等德行败坏的东西怎配为人长辈。”现在林少薇说话是一点都不客气，“今日也就是我，若是爹爹听到了这些事，便该提着剑上门了。” 弯腰扶起于歌灵，“灵儿我们走，我带你回将军府。” 至于这里的妖魔鬼怪，还是让她爹爹和兄长收拾吧，她一个姑娘家不适合参与这些。 于歌吟气急，若让于歌灵去了将军府，她们还有什么好日子，挡在她们面前寸步不让，“韦小姐凭什么带走我齐侯府的人，今日于歌灵休想踏出侯府一步。” 林少薇身边的丫鬟也不是吃素的，年幼时也曾学过武，拨开于歌吟简直易如反掌。 “外孙女去看望外祖母本是 孝道，你于歌吟拦不住！” 说完林少薇就再没有停留，扶着于歌灵就出去了。 拿林少薇没办法，于歌吟只能去威胁一向怯懦的于歌灵，“于歌灵，你今日出了我们侯府，就别想再回来！” “这种人间地狱不回也罢，回来只怕会丢了姓名，我相信镇国将军府养得起灵儿妹妹。” 萧瑟为她们断了一下后，拦着齐侯府的众人，看于歌吟。 “大小姐现在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的名声吧，其它的就不要管了，你也管不了。” 继母生父嫡姐竟然都容不下原配留下的嫡亲女儿，动不动就对她拳脚相向要她的命，今日之后齐侯府该声名大噪才是。 至于是贤名还是恶名，就只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当下很多千金纷纷告辞，她们都是很爱护自己的羽翼的，不想沾上齐侯府的黑点，没得参加一场宴会还把自己的名声给坏了。 外院，齐侯府的大公子于铭宇在宴男客，等内院姑娘们都到灵音阁了，其实他们也是去了下清荷苑的，所以多少也知道一些内院发生的事儿。 早就看不惯齐侯府作风的世家公子也就没了任何顾虑，一齐起身告 辞。 林少薇的兄长林少庭和一个年轻公子站在门口，看林少薇将于歌灵扶上马车，年轻公子嘴角挂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玩味的笑容。 林少庭疑惑，“怎么，我这表妹有什么不对劲吗？” “她很聪明，也很有趣。” 与传言丝毫不相符的侯府二小姐确实很有趣。 说完年轻公子举步走了，后面的林少庭挠挠头，没有看出自家小白菜表妹哪里聪明。 要是聪明怎么会在侯府过得这么惨呢？就算她不能改变自己在侯府的处境，也该想办法向将军府求救才是呀。 知道好友头脑简单，年轻公子提醒他一句，“她今日不是已经想了办法，被成功带回将军府了吗？” “可那不是正巧撞上赏荷宴吗？”林少庭喃喃，年轻公子摇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儿。 而且刚才那位于二小姐演技也是很好的，楚楚可怜独木漂泊无枝可依的形象多深入人心。 不在说什么，年轻公子骑上自己的高头大马就走了，林少庭只能摇摇头，觉得他是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的好友，当今墨王殿下了。 但是他也不能再问什么，因为他得护送自家妹妹和表妹回府。 第8章 唾弃自己不是人 马车里，林少薇不放心，看于歌灵的脸色也看不出什么，只能直接问，“灵儿可会怨表姐将你带出来？” 今日之后，她大概真的不能回齐侯府了，回去的话原本心眼就偏到天上的齐侯，估计会直接弄死她。 而她这个表妹，以前和将军府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后。 她姑姑消香玉陨之后，于歌灵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与他们将军府越来越疏远，甚至还有些怨恨将军府。 于歌灵哪里不知道是自己以前做的混账事儿让林少薇多心了，“外祖母和舅舅是真的心疼灵儿，灵儿怎么会后悔。” 也难得林家老太太和她舅舅大人大量，从不与她计较，还经常想着让林少薇帮衬她。 “以前是灵儿被痰迷了心，辜负了舅母表姐，现在灵儿是真的知道错了，还请表姐不要再和灵儿计较了。” 如今林少薇的也不会和她多计较，难的就只剩她舅母那一关了。 暗骂原身愚蠢，这么粗壮的大腿不知道牢牢抱住还把人家给得罪了。 但是也没办法，她现在就是齐侯府的二小姐，原身的错只能由她来弥补了。 “哎~”忍不住叹了口气，林少薇以 为于歌灵心里难过，拍着她的手安慰，“你也放宽心吧，我若是还和你计较，怎么会带你走。” 故意调笑，“看你这惨兮兮的样子，我的气早就消了。” “表姐~”于歌灵娇嗔，感谢于歌吟将她折腾成这个样子，让人怨恨不起来。 很快，马车就到了将军府外，林少薇护着于歌灵往里走，一路上引得下人议论纷纷。 大家都在猜，他们大小姐挽着的那个人是谁。再看一眼林少庭，难道是引诱他们大少爷的妖女？ 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猜测，于歌灵抖了两抖，虽然林少庭一表人才的，但是来自现代的教育告诉她不能近亲结婚，所以她要在将军府扎根也不会选这个方法呀。 林少薇感觉到她的小动作，只以为她是害怕，小声安抚她，“你放心吧，祖母那般疼你，母亲也不是什么气量狭窄的人，会没事的。” “嗯。”虽然自己被误会了，但是于歌灵没病没打算解释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儿。 现在她表现得越怯弱，将军府的人才会越心疼她，她才不会傻到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呢。 进府要先去拜见林老太太和当家夫人 本是应该，但是于歌灵这副样子合该先去收拾一下。 不过林少薇两兄妹神经大条想不到这些，于歌灵想到了只是她不想光鲜亮丽的。 第一印象很重要，她就是要以小白菜的样子去博同情。 结果就是，她以这副样子一进慈溪堂的正厅，林老太太都没认出她是谁。 蹙眉看着林少薇，“这位姑娘是谁呀？” 她怕又是哪个心机重的，把自己弄成这副惨兮兮的样子，来欺骗她的两个孙儿，以便混入将军府。 林少薇笑着把于歌灵推到前面，“祖母，这是灵儿呀，多年不见你都不认识歌灵表妹了吗？” “你说谁？”歌灵两个字让林老太太激动得从位置上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于歌灵，“你是灵儿，你是婉蓉的孩子？” “快去见过祖母。”林少薇在后面推了于歌灵一下，于歌灵眼泪立刻就出来了，扑到林老太太身边，抱着她哭，“外祖母，我是灵儿。” “灵儿好，好灵儿，我的灵儿哟~” 林老太太激动得语无伦次的，抱着于歌灵一会笑一会哭得。 祖孙两个闹了好一阵才平静下来，林少庭故意逗祖母开心，“祖 母如今有了灵表妹都不记得孙儿了，孙儿来了这么半天，您连看都不看一眼。” “就你猴儿。”林老太太还是很喜欢林少庭兄妹的，赶紧让她们坐了，叫下人拿他们爱吃的点心。 再看于歌灵，脸色就变得不对了。 把她拉到椅子上，让她和自己坐一起，“你这是怎么回事？哪有一点侯府嫡女的样子？” 要是衣服再脏一点，说于歌灵是街上的乞丐别人也是会信的。 “外祖母~”于歌灵只是含了泪不说话，林少薇脾气爆，替她说了，“还不是齐侯府那些腌臜人做的好事儿。” 事无巨细，添油加醋，林少薇把齐侯府描述得一文不值，并且还突出来于歌灵的可怜。 林老太太精神矍铄，差点都把身下红木椅子的把手拍碎了。 “齐侯府，她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我们林家的姑娘！” 额~于歌灵好想告诉自己的外祖母，她不信林来着。 摇摇林老太太的手臂，“外祖母别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哼！我饶不了齐侯府那些人！” 看着于歌灵为自己着急的模样，林老太太心里很是暖和。 怕自己吓到这个胆小如 鼠的外孙女，努力放缓了自己的语气。 这时将军府人，于歌灵的舅母夏芝心听到消息也赶到了林老太太这里。 说实话，来之前夏芝心对于歌灵还是颇有微词的，但是一看到她这个样子，所有尖酸刻薄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于歌灵在心里暗暗高兴，自己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林少薇又给夏芝心复述了一遍于歌灵在齐侯府过得有多惨，夏芝心最后的一点气也没有了，剩下的就只有对于歌灵的心疼。 “这孩子，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呀？怎么不知道叫人给府里送个信？你舅舅虽然不在，但舅母肯定也是会为你做主的呀。” 夏芝心拿帕子擦擦眼角，不至于让自己在小辈面前太过失态。 现在她已经成功的把于歌灵之前犯的错都安到于歌吟母女身上了，认为是她们逼着于歌灵疏远将军府的。 一想到也不是这孩子不想给将军府报信，是做不到就更加心疼。 于歌灵看夏芝心、林老太太她们都是真心疼爱她，为她心疼，心里稍稍有些愧疚。 面对真心待自己的人，她居然还利用满身的伤来博取同情，暗暗唾弃自己不是人。 第9章 栖梧而生 在现代于歌灵就是个孤儿，到古代又有那么一个糟心的家，如今到了将军府，于歌灵才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亲情，发自内心的红了眼圈。 林老太太看她这样哪还受得了，就要再抱着她哭一回，被夏芝心拦住了。 “刚才薇儿不是说灵儿受伤了嘛，母亲先别忙着伤心，还是先给灵儿召个太医来看看吧。” “对对对。” 老太太这才想起于歌灵忧伤在身，赶紧就叫身边的大丫鬟让管家去宫里请太医。 林少薇笑盈盈站出来讨功劳，“张院正就在外面侯着呢，祖母让绿袖姐姐将他请进来就好了。” 在齐侯府她说带了太医可不是说说而已。 夏芝心点了点她的额头，随时嗔怪，但还是很满意自家姑娘的细心的。 不一会张院正进来给于歌灵诊脉，脸色变化莫测很是不好看，让于歌灵以为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其他人的心也都跟着揪起来，林老太太更是比于歌灵本人都紧张。 见状，于歌灵冲张院正笑笑，决定还是要问清楚的。 “歌灵是有什么不好了吗？不管怎样张大人就直说了，歌灵都受得住，不过大人也别往重了说 ，省得吓坏外祖母。” 良久之后，张院正才把手放下，摸着胡子，沉重开口，“小姐没有及时处理伤口，有些邪风入体，今日必要叫人好生照看着，晚上极有可能会烧起来。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大碍，膝盖处的淤血揉开了就行。” 最后张院正还给于歌灵留了好多祛疤除痕的药，林老太太抱着于歌灵又哭了。 没什么大碍，说得倒轻巧，把淤血揉开时受的罪，就是一般男儿都受不了，她这宝贝外孙女还不得疼死呀。 还有，她身上这么多的伤痕，她定要让齐侯府那帮黑心肝的畜生付出代价！ 乖乖叫着，好好安抚了于歌灵一会儿，林老太太才看向张院正，“不知大人今晚可要入宫当值？若不入宫，就请大人留在府上，照看一晚我这孙女吧。” 张院正表示他这两日休沐，就被绿袖请到雨霖阁歇息了。 对这一举措，于歌灵是双手赞成的，刚才这老大人的话翻译过来大概就是她的伤口感染了，这严重是会死人的呀。 有这么一个医术高超的人在身边，才能安心一点。 接着，林老太太就叫人去请了医女过来，要为于歌灵揉开 淤血。 恐于歌灵害怕，一直在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你舅舅今日不在京城，齐侯府的仇咱们先记着，等你舅舅中秋的时候从边关回来，咱们再让她帮你做主。” 说话的时候一点都没了刚才慈眉善目的样子，脸上全是怨毒。 于歌灵来将军府本来的目的就是要仗势欺人，但这时候还是要表现得懂事一点的。 “舅舅常年戍守边疆，忠肝义胆，做的是抛头颅洒热血的事儿，歌灵的这点小事怎好意思麻烦舅舅。” “你这孩子，今日你舅舅要是在这儿，就该提着剑去齐侯府大闹了，你这事可不小。” 夏芝心的表情也和林老太太差不多，“你也是，这么多年怎么就不知道给府里报个信，你舅舅不在，舅母也是能护住你的呀。” 于歌灵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原主那么脓包的性子，哪里敢报信呀，而且她早年不是和将军府闹翻了嘛，估计也不好意思再来求救。 但是她这个样子，夏芝心她们就以为是齐侯府把她控制住了，连送信出来就不能。 林老太太心肝宝贝的，亲自把于歌灵扶到了她的碧纱橱里，“先在这歇一会，祖母已经 叫人去收拾栖梧阁了，叫医女给你揉好腿之后你再过去。” 于歌灵知道，那是她母亲出嫁之前的闺阁，没想到这么多年，林老太太还将它留着，并不许旁人住进去，就是林少薇都不行。 这一天，一个了心里酸了又酸，都快变成柠檬精了。 不过她不是嫉妒什么，而是感动，感动林家这么对她，这么对她的母亲。 投桃报李，为了不让林老太太他们担心，揉淤血的过程虽然很疼，但于歌灵也不敢喊叫出声，只是默默忍着。 只是没想到，她这隐忍的小模样，落到旁人眼里，只是更加的惹人怜惜。 揉完了，于歌灵也出了一身的冷汗，就内院这几步路，林老太太都给她安排了顶软轿，叫人将她抬去栖梧阁。 于歌灵看着这座精美的阁楼与她母亲描述的一般无二，而且里面有阳光的味道，并不沉闷，就知道林老太太肯定过个两三天就叫人来打扫一次。 这一天于歌灵终于脱下了布衣金钗，换上了华服美饰，终于有了点世家小姐的样子。 跟着出来的锦月锦心激动得喜极而泣，等没人了，就跪在于歌灵面前，“恭喜小姐栖梧而 生。” 凤凰涅盘栖梧而生，这座寓意极好的阁楼很是适合于歌灵。 笑笑，让两个丫鬟起来，她停止了一直转动观察着的眼珠，正视两人，“也恭喜你们以后不用再跟着我受苦了。” 她总是会记住，危难之中她们的不离不弃的。 叫两个人起来，“不过你们也不好太过喜形于色，毕竟我们到了将军府也只是寄人篱下。” “是。” 逆境中生长的两个丫鬟，自然不会那么不懂事。 这天晚上，于歌灵也如预料之中的一样，发烧了，而且烧得极严重。 等她清醒以后，听说当时张院正都说了，要是她一直这样烧着，两天之内不醒来的话，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幸好，老天看她才穿越过来，还没好好体验一把古人的生活，没有这么残忍的把她的命收回去。 第三天早上，她迷迷糊糊醒过来，就听见夏芝心和林老太太在她床边抽泣，林少薇控制不住的朝屋里的郎中们发脾气。 “外祖母，舅母，表姐……”她想开口告诉她们，她醒了，但是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不过她们也还是听到了。 “阿弥陀佛，终于醒了，醒了就好。” 第10章 不速之客 林老太太念了几声佛，赶紧把候在一旁的郎中、太医们叫过来。 夏芝心让出位置，但还是很关切的看着于歌灵，“灵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少薇稍微凑过来一小点，又哭又笑，“你终于醒来了，这些人还说你再也醒不来了呢，这些庸医，居然咒你死，你快点好起来啊，好了咱们一起揍他们。” 她话音一落，于歌灵就很明显的感觉到，给她把脉的太医的手抖了两抖。 看来林大小姐平时积威甚深啊，让这些人这么怕她。 锦月扶着她喝了几口水，她嗓子才没那么干。 毕竟小命在别人手上握着，于歌灵先安抚几位郎中，“这几日辛苦几位大夫了。”然后才朝林少薇笑笑，“表姐快把刚才的话收回去，不然大夫们都不为我诊治了。” “不敢不敢。”给于歌灵把脉的那个太医站起来，朝林老太太行礼，“表小姐既然已经醒过来就没什么大碍了，今后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是，下官去开药。” 说完就落荒而逃，可能是怕林少薇真的找他麻烦吧。 其他的大夫也都跟着告辞，林老太太就又坐回于歌灵身边，“灵儿有没有 感觉不舒服？” 摇头，除了没力气，于歌灵是真的感觉自己挺好的。 “你知不知道，这几日你都快要把外祖母吓死了，以后可不能再出什么什么事儿了，一定要好好的。” “灵儿会的，吓着外祖母了是灵儿的错。” 不管这话有没有可信度，林老太太还是很欣慰的，扶着夏芝心站起来，“你刚醒来还很虚弱，想让你表姐陪你休息一会，外祖母晚上再来看你。” 林少薇把母亲和祖母送出去了，见于歌灵精神还好就贱兮兮的凑过来，“你知道祖母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去吗？” “这几日外祖母一定都守在这里吧，灵儿真是太不孝了，都这么大了，还要外祖母这般操心。” 林少薇就不说话，只是脸上写了“你怎么知道？” 于歌灵感叹，她这位表姐性子急躁还有点小聪明，但实在不善于体察人心呀。 她一醒来就发现了，林老太太和夏芝心眼下就是乌青，就知道她们肯定一直守着她所以没睡好。 前两日提心吊胆的也不觉得什么，现在她没事了，她们心里紧绷着的弦也放松了下来，自然就撑不住，要回去休息。 至于林少薇 为什么跟自己提起这个，于歌灵也知道，她是想让自己记住将军府的恩德，不要再做出以前那样伤人心的事儿了。 抱着林少薇的手臂撒撒娇，“以前是我混账，如今我都痛改前非了，表姐就不要再抓着那些事不放了嘛。” 虽然她完全可以把话说得委婉一点，不这么直白的拆穿林少薇的小心思，但是她又怕她这位表姐转不过弯。 林少薇面上泛起些羞怯之意，“灵儿你怎么什么看得出来？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啦，咱们都不提以前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好~”一下子从表妹变成亲妹妹，档次提高了不少呢，哪有什么不好的。 “谁是谁的亲妹妹呀？” 萧瑟的声音突然响起，于歌灵两人看向门口，就见她笑盈盈的站在那里。 林少薇语气不善，“你怎么来了？” 于歌灵笑靥如花，“灵儿身子不好，失礼之处还请瑟姐姐见谅。” 辅国将军的女儿，当然和镇国将军的女儿一样豪爽，萧瑟丝毫不在意自己是不请自来这件事，也不等于歌灵请她坐下，就坐到了林少薇身边。 对着林少薇翻了个白眼，“我来看灵妹妹。” 回于歌灵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就好好躺着吧，你表姐会帮你招待我的。” 林少薇回敬她一个逼视的眼神，“你一向拿镇国将军府当自己的家，那还需要人招待。” 两人真是相爱相杀的典范。 绝对是那种一见面就互怼，不见又想，也只能是自己骂对方，别人要敢多说一句话就打死的那种。 “表姐和瑟姐姐感情真好。”真的是让她好羡慕呀。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谁和她感情好了。” 这默契度，说她们不好谁信？于歌灵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这两个人都是脸皮厚的，完全没影响。 张张嘴就说起了其他事儿，“你这小脸煞白的，可要好好补补才行啊，现在满京城都是齐侯府的笑话，你看不到真是可惜了。” 虽然看不到，但是于歌灵有想象的翅膀呀，听说自己的敌人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 萧瑟很是欣赏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当下就拍了板，“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以后就是我亲妹妹了，放心，以后再有什么事儿，姐姐会护着你的。” 林少薇就不高兴了，“多大脸，我家妹妹轮不到你来护，我自然 会保证她安好无虞的。” 眼看她们又要吵起来，于歌灵很是无奈，赶紧打圆场，“今后就有两个姐姐保护我了，真好。” “不光有姐姐，还有哥哥。” 好吧，又一个不速之客到来，于歌灵思索着，她这栖梧阁的下人是不是该好好管教一下了。 但是屋子是别人家的，丫鬟也是别人家的，她来管教他们好像有些不是特别的名正言顺。 想着想着，人已经到她面面了，抬起头甜甜一笑，“表哥~” 林少庭被于歌灵这软萌萌的样子治愈了，忍不住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听说你醒了，就来看看你。” 还是表妹好哇，哪里想她的亲妹妹，一天就知道舞刀弄剑的，性子又火爆，都不像个女儿家。 以后家里就都有这一个软绵绵的妹妹让他发挥兄长爱了，林少庭表示自己很开心，然后……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他旁边站着的青年忍不住与他拉开了点距离，像是在告诉别人，他和这个二百五不熟。 而这时林少薇、萧瑟都已经起身了，和青年福身行礼，“见过墨王殿下。” 墨王殿下很随和，“在宫外不用这么多礼，两位小姐起来吧。” 第11章 不会有什么交集 知道了这个芝兰玉树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男子是当今墨王，于歌灵呆了呆，反应过来之后只能表示，她身子不好，就不给殿下行礼了，还请殿下能理解。 季若墨很是理解，摆摆手就不和她计较了。 说实话，刚才她呆呆的样子也取悦到了他，所以他现在的心情很好。 “表小姐不必在意，本王今日冒昧前来，是本王失礼才是。” 于歌灵不动声色在心里吐槽，“知道失礼你还来？” 话说朔雪朝虽然没有明清时封建，但也是讲究男女大防的，林少庭就算了，好歹是于歌灵表哥，而且这还是他自己家。 可是墨王殿下一个外男随意进入姑娘家的闺房，这样真的好吗？ 当然不好啦，所以没过一会儿，墨王殿下就自己起身告辞了。 林少庭还意犹未尽的，恋恋不舍，“我和墨王殿下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明日再来看妹妹。” 出去了嘴角还是耷拉着的，“是殿下自己要跟我来看灵儿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走了？” “女儿家的闺房，我哪里好久待。” 墨王殿下只是想来看一下当日那个很有趣的丫头，现在看过了，自然不能毁人家的 名节。 林少庭嘟嘟囔囔，“那你干脆不要来好了嘛。”真是的，害他也不能多待。 但是不管心里抱怨，林大少爷最终也只能跟着墨王殿下去干正事去了。 逗弄表妹这种事，以后有的是时间。 房里林少薇看着门口，“墨王殿下到底是干嘛来了？” 萧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若有所思，然后转过来对着于歌灵，“灵儿觉得墨王怎么样？” 于歌灵立刻就想到了什么，摇摇头吧奏折这种杂念摈弃，毕竟之前她和墨王殿下素昧平生。 笑得温婉，“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长得很是不错。” 不过萧瑟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答案的，“你就只看他那张脸了呀？” “不然还能有什么？”于歌灵莫名其妙，“我与墨王殿下也不认识，实在不能就其他方面再评价一下。” 但是听她这么一说萧瑟和没能放下心来，蹙着眉头，有些忧心忡忡，“墨王虽然看着人畜无害的，但是能在皇家平安长大的孩子，都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灵儿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不明白萧瑟为何这般情态，但于歌灵还是乖巧点头了。 看了那么多宫斗剧， 她自然知道皇宫王府是什么地方，不会想不开往里面凑的。 不过萧瑟为什么要着重提醒自己呢？难道她看上季若墨了？ 为了消除萧瑟的担忧，于歌灵拍着胸脯保证，“瑟姐姐放心吧，今日若不是表哥灵儿也见不到墨王殿下这等人物，今后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萧瑟满意了，但是林少薇一直云里雾里的，怒到：“你们两个神经兮兮的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深深鄙视了一下自己好友的智商，萧瑟才表示没什么，然后就起身告辞了。 刚刚醒来，于歌灵脸色不要好，整个人都恹恹的，不适合久聊。拍拍于歌灵的妹子，以示自己的亲近安慰，“妹妹好生养病，我过两日再来看你。” 自己不能下床，于歌灵叫来锦月锦心去送萧瑟，“瑟姐姐慢走。” 林少薇还是没想清楚刚才两个人话里的意思，于歌灵笑笑，并没有打算跟她解释那不可能的事。 略一沉吟，“表哥与墨王殿下关系很好吗？” 在她的记忆里，林少庭应当还没有入仕才对，现在就和墨王来往过密，墨王不怕被参拉拢镇国将军府结党营私吗？ 而且不出 意外的话以后她就要住在将军府了，若是墨王经常出入这里，她们大概免不了会再见面。 原本不小心碰上了也没什么，行个礼再退下就是，可今日很明显是墨王一时兴起来专门来看她，这就很引人深思了。 “哥哥是墨王殿下的伴读，他们从小就很要好呀。” 林少薇完全不清楚于歌灵心里的忧思，一派天真无邪，“不过他们多是在外面玩耍，殿下极少来家里的。” 于歌灵吐出一口气，这便好了。 暗想原来林少庭还是季若墨的伴读呀，以后这将军府迟早是林少庭的，墨王殿下夺嫡的力量还是很大的嘛。 现在两人天天在一起厮混，也说明了镇国将军府站在了墨王殿下这一边，不然她舅舅哪里会不约束着表哥一点。 于歌灵想着事情久久不说话，林少薇叹气，“你们这些人，总是爱想这么多。”将她唤回神，然后替她掖掖被角，“你精神不好还是好生歇息吧，我也回去了，晚上再来瞧你。” 离开的背影分外哀怨，有种弱柳扶风的味道。心里暗恨自己脑子里为啥少了根筋，总是不明白别人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于歌灵看的好 笑，也确实精力不济，就依言睡下了。 她还不知道，现在京城流传着关于她的怎样的传言呢。 另一边的齐侯府里，齐侯爷为着这件事发了好大的脾气，第一次给于歌吟母女甩了脸色。 这些年齐侯爷虽然不干正事，就知道浸淫在温柔乡里，但是古代的补品可能比较好，所以他还是中气十足的，摔了个茶杯之后，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知道手掌通红才停下来，几步走到端坐着的周芸面前，指着她身后的于歌吟面色阴狠，“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简直把我们于家的脸都丢尽了。” 这件事于歌吟早就跟周芸说过，所以她也想象得到那些百姓怎么看他们齐侯府的笑话的，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于南成哄好。 周芸站起来把于歌吟挡住，顺势抱上于南成的手臂，“老爷怎么一回来就冲着人家发脾气，这事还不都是于歌灵那个丫头惹出来的。当日若不是她故意去了清荷院，又怎么会生出这许多事儿。” 于南成没好气，“那还不是你平日待她太过刻薄，你说说你哪有个母亲的样，吟儿又哪有姐姐的样。” 第12章 厚着脸皮来了 这个男人啊，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关键时刻还总把问题往别人身上推。 于南成说于歌吟母女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对于歌灵的，也忘了自己是于歌灵的亲生父亲，这些年从未尽过为父之责。 反倒时常帮着于歌吟母女苛责虐待于她。 “你们平日里若待她好点，她能想出这种借别人的东风来出头的办法吗？” 想想现在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自己，早朝时同僚们都用看畜生的眼神偷瞄自己，于南成这个就怒火冲天的，一把甩开周芸。 “好好管管你的女儿，再想想怎么应对外面的流言吧。” 只是他到底念着与周芸这么多年的感情，没下重力气，所以周芸一点事都没有，还看清了他的态度。 都这种时候，于南成还是舍不得她，周芸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南成不是怒气冲冲的嘛，让她就比他更生气。 “当初是老爷说任我随意处置于歌灵的，怎么现在又心疼自己女儿了？” 说完又立马颓败下来，“罢了，这个府里没有我和吟儿的容身之地，我们走就是了，老爷这就去把您的灵儿接回来吧。” 还做戏做全套 的，拉起于歌吟就往外走，连东西都不收拾了。 于南成感觉自己头很疼，揉揉眉心，舍不得娇妻爱女离开，只能将人拦住。 “你这又是闹什么，这些年我冷眼瞧着你折磨歌灵，可有说过一句话？我心里装的是谁你还不知道吗？” 要不是事情都传了出去，他将继续冷眼旁观，不会为于歌灵多说一句话。 周芸转头看着于南成，刚才硬气过了现在就改走怀柔政策，扑到他怀里哀哀哭泣，“我知道侯爷对我好，可是看于歌灵占着侯府嫡女的名分，我就觉得屈辱。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也知礼义廉耻，若不是真心心悦老爷，又怎会与你为外室，任人耻笑呢。” 提这件事，于南成的一颗心就化成了水，“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介意这个呢？”语气里满是心疼。 想当年她那般被人戳脊梁骨，就连街边的乞丐都看不起她，这事儿周芸是要记一辈子的。 不过她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不然不会稳坐侯夫人的位置这么多年。 擦干眼泪，抬起头就是笑靥如花，水蒙蒙的眼睛特别惹人心疼。 “我知侯爷为我做了许多，您放心，这事儿 我会处理好的。”必不会叫于歌灵那个丫头猖狂！她想要翻身简直是痴人说梦。 见母亲几句话就把父亲搞定了，于歌吟适时凑上来。 “都是于歌吟那个贱人害得母亲伤心了，不如父亲派人去将她捉回来吧，她是我们齐侯府的女儿，总是住在别人家也不像样。” 于南成瞪眼，以前都没有发现自己这个女儿这么愚蠢，“去镇国将军府捉人，你是嫌为父活得太久了吧？” 如今林暮宵虽然不在京城，但是林少庭也不是吃素的，林老老妇人更是难缠。 那可是当初跟着老将军出生入死的人物，不是一般深宅妇人可比的。 于歌吟不敢噘嘴，难道就这般放任于歌灵在外面逍遥吗？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听说了外面那些人是怎么污蔑她的，她恨不得亲手杀了于歌灵。 若一直这样，她就不用嫁人了。 周芸瞥她一眼，了解女儿心里的怨，自己心里的恨，跟于南成撒娇，“我与侯爷又没亡故，于歌灵老是住在外租家也不成样子，不如侯爷去把接回来？如此有些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于歌灵能从将军府过来，那就证明他们没有虐待于 她，而是她攀龙附凤，瞧不上自己家，一心想往人家家里钻。 于南成摸摸下巴上的山羊胡，沉吟了一会儿，觉得是这么回事，带着小厮就往镇国将军府去了。 仿佛看到了于歌灵被林家丢出来，惨兮兮的样子，周芸冷笑，“这次我可绝不会再心慈手软，留下你这次祸害了。” 于歌吟撇嘴，神色不满，“您之前哪次也没心慈手软啊，可就是弄不死她。这次就不要玩什么阴的了，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吧。” 周芸一惊，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女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很辣了？” 其实于歌吟一直这样，只是之前于歌灵老老实实任她欺负，所以没这个必要而已。 况且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也不敢让自己手上沾血。 周芸瞪她一眼，“行了，这事我自有主张，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宜掺和这些事，快回去休息吧。” 养了这么个只会惹祸却不会收拾烂摊子的女儿，她只能替她多费点心了。 接下来她会让事情反转，于歌灵就等着万劫不复吧。 “母亲最疼我了。” 很是相信自己的亲娘，于歌吟朝周芸撒了个娇，就带着丫 鬟心情愉快的回去了。 此时，于南成也已经到了林家，看着威严赫赫的“镇国大将军府”几个字，额头冒起了冷汗。 这几个字乃朔雪朝的先圣祖皇帝御笔亲书，就是到现在几代过去了，林家风光依旧，真正做到了功高震主而主不疑。 刚才一时气愤他才会忘了这家人是有多护短，贸贸然跑来要人实在不是什么上上之策。 只是门房已经进去里面通报了，现在他想反悔来不及了。 林老太太刚午歇起来，由着丫鬟伺候梳洗呢，绿袖就进来了，有些欲言又止的，“老夫人，齐国侯在外面求见。” “哼！他来干什么？”老太太抬手差点都妆台掀了，“林家没有去找他的麻烦，他反倒是先来了……” 这是来找死的呀。 绿袖在心里抹抹汗，大着胆子直言，“齐侯爷估计是来接表小姐回府的吧。” “什么表小姐，灵儿以后就是咱们将军府的嫡小姐，谁要是再叫错了我饶不了她。” 发作了一通，老太太气才消了一点，脸上的怒气转变成了嘲讽之色，“去把齐侯爷请进来吧，人家既然厚着脸皮来了，也该听听他有什么话好说才是。” 第13章 没有区别 得了这话，绿袖如蒙大赦，一阵风似的跑了。 见状，林老太太问身边的人，“我很可怕吗？” 下人们自然都是摇头，连连称赞老夫人是她们见过的，最慈祥的老人了，别人家的老封君都比不上呢。 老太太继续嘟囔，“那绿袖怎么跟见了鬼一样，还是后面有狗追她？”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绿袖身后没有鬼也没有狗，只是怕不小心给齐侯当了炮灰。 加紧了手上的动作，其实留下来的人也怕就此做了被殃及的池鱼，只是没办法呀，老太太总是要有人伺候的。 她还一点都不体谅她们的心情，慢慢悠悠，好了也不出去，故意晾着齐侯爷。 这么一会儿，齐侯的将军府的消息也已经传遍了各院。 锦月忧心忡忡，“侯爷怕是来接小姐回府的，侯府毕竟才是小姐的家……” 于歌灵一直保持着笑脸，让人看不出她的真是心情，“你们也知我在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不能怪我没良心，赖定了舅家。” 锦心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为人也比较直爽，快人快语，“在舅家看人白眼总比在自己家朝不保夕强， 小姐可千万不能和侯爷回去呀。” 她回去了，两个丫头也只能跟着，锦心才不愿意继续受苦。 只锦月还是不放心，觉得于歌灵自己有父有母却客居在外租家有些说不过去。 这是一个比封建礼教荼毒得比较深的女孩。 现在的于歌灵是个穿越者，对她来说住哪里都是寄人篱下，何不选个令自己舒心的地方呢。 “若老夫人要小姐回侯府呢？” 锦月的话才一出口，于歌灵就斩钉截铁回答了，“外祖母不会这样做的。” 依着林老太太对她的重视，她不去找于南成的麻烦就是谢天谢地令了。 看过她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陪她经历了一次生死，哪里还会把她送回那个人间地狱。 谁都清楚，这事闹成这样，若放她回去，她就真的活不成了。 “那小姐要不要到前面去看看？”锦月显然是不赞成于歌灵这样的态度的，于歌灵也觉得有些话是该和她们说清楚了。 “不必，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看齐侯爷的笑话便好。” “小姐……” “锦月锦心你们记住，子那日出了齐侯府，我就不再是于家的女儿了，回去也只有死路 一条，而于歌吟母女也不会放过我，接下来我只会和齐侯府成为仇人，不死不休，不会有冰释前嫌的那一天。” 锦心倒是没什么，表示于歌灵做什么她都支持，锦月皱眉，觉得自家小姐这样是不忠不孝枉为人女。 于歌灵冷笑，“锦月，你觉得齐侯或者周芸两个谁将我当成女儿了？” 他们只将她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折辱的玩意儿，连猫狗都不如，更别说人了，那么今后他们也别怪她不客气。 天道好轮回，做了坏事总是要还的。 锦月哑口无言，自己只是一个丫鬟，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高兴就好。 而将军府的西院，里面二夫人听到这件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们于家是嫌闹出来的笑话还不够吗？齐侯居然还有脸来咱们府上。”幸灾乐祸问一旁的女儿，“萱儿，你说老太太会不会让于歌灵跟齐侯回去？” 林少萱一点不像林少薇，端的是弱柳扶风的姿态，但满脸尖酸刻薄，“于家的女儿不回侯府，难道还要在我们家赖一辈子吗？” 这对母女两早就不满于歌灵住进栖梧阁了，逮到机会自然乐意看她的笑话。 并期待着于歌灵能和于南成回去，过两天齐侯府就会传出齐侯府嫡次女病故的消息了。 林少萱甚至还想到老夫人院里去看热闹呢，不过知道林老太太一向不待见她们二房才不甘作罢了而已。 半个时辰之后，于南成已经喝了一肚子的茶水，老太太才睁开眼睛，抬手示意丫鬟来扶。 “齐侯大概也等得差不多了吧，咱们快出去吧，免得叫人觉得我们将军府没礼数。” 这话谁都不敢答，绿袖把头低下去腹诽，觉得晾够了齐侯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呢。 叫人等这么久，难道不是失礼？ 于南成看见老太太被众人簇拥着出来，赶紧起身行礼，“小婿见过岳母大人。” 虽然对自己的原配嫡妻没有感情，但是在镇国将军府面前，于南成还是把姿态放得极低的。 这儿儿加上心虚，就更加诚惶诚恐了。 林老太太在软榻上坐下，冷哼，“不敢当，侯爷如今的岳母是周家老夫人，可不是我这老婆子。” 也不给于南成再客套一下的机会，开门见山既直接问：“侯爷今日贵客临门是有什么事儿？老身貌似都想不起侯爷上次登门是什 么时候了呢。” 于南成羞愧低头，自从嫡妻过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将军府了。 主要是自己那般对于歌灵，实在没脸来呀。 抹抹额头上的汗，硬着头皮说出来意，“歌灵不懂事打扰了岳母这么长时间，小婿今日特来接她回府。” “当不起侯爷一声岳母。”老太太都没拿正眼瞧他，“灵儿当日出侯府时，你家大小姐不是就说了，以后再不许灵儿回去。” “那不过是小孩子家的玩笑话，当不得真的，小婿待吟儿向岳母赔罪了。” 弯下腰，在心里狠狠地给于歌灵记了一笔，他今日在这里受的屈辱，是要算到她身上的。 “你说是玩笑话，可我却怕灵儿回去之后再不能活了，齐侯爷还是走吧，现在暮宵不在家，可我们孤儿寡母也不是好欺负的。” 惹急了，她就进宫去跟皇后告御状，定要把齐侯府的面皮都撕下来丢在地上踩才行。 “灵儿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呵呵~你们于家不认她这个女儿，我们林家认，于大小姐当日既然已经将灵儿逐出侯府了，以后灵儿就是我们将军府的嫡小姐，和少薇也是没有半分区别的。” 第14章 良心未泯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站起来指着于南成的鼻子骂，“你今后也不必再来将军府了，我们家没人欢迎你。现在暮宵不在，我们林家没有替灵儿去讨公道，你不要以为就是我们怕了你们，你等着吧。” 等着中秋佳节，大将军回来去打闹齐侯府。 伏低做小了一下午，临了还被人这样威胁，于南成也有些生气了，“岳母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知道！”老太太中气十足，“看灵儿就知道当初婉蓉过的是什么日子了，我们林家的姑娘可不是让人这般欺负的，你们对灵儿做的事，老太婆我总是要给她一一讨回来的。” 挥手，大喝一声“送客”，都惊动了将军府的府兵来送齐侯爷。 然后发号施令，“你们都给我记住，灵儿是我们林家的嫡小姐，和少薇一样，容不得半分的怠慢，若是有人惹她不高兴了，就是惹老太婆不高兴。” 身边伺候的人战战兢兢，表示灵儿小姐就是她们的祖宗。 很是满意她们的态度，老太太才又坐下去，“你们得闲了，也把这话学给各院的人听一听，叫她们放亮了自己的眼睛，别得罪不该得 罪的人。” 当然，老太太还是很放心林少薇母子的，所以这话主要是说给西院的人听，让那对不省心的母女安分一些，没得把府里搅得一团乱。 林少萱听到这话时气得撕烂了自己的手绢，“凭什么，她于歌灵一个没人要的东西，竟然让老太太这么重视！” 她虽然是嫡女，可林二老爷是庶子。 庶子的嫡女本来就不值钱，加上老太太不待见他们二房，她过得远不如林少薇。 现在还出来一个于歌灵要压在她头上，她哪里肯甘心嘛。 二夫安慰自己的女儿，“老太太不过是看在已经过世了的姑奶奶的份上，才会如此护着于歌灵的，等老太太厌了她，你看她可还会如此风光。” “母亲是说……”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个身份尴尬的外来客，要想在府里扎根可没那么容易，她们有的是方法让她在阴沟里翻船。 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女儿的姿色，“你呀，没事少在我面前晃荡，多去找你大姐姐玩才是正经的。” 林少萱撇嘴不高兴，“我和她可没什么交情。” 她看不上林少薇的豪爽疏狂，林少薇也看不 上林少萱的忸怩作态，所以同住在一个府里的堂姐妹，真的不熟。 二夫人恨铁不成钢，提醒林少萱，“少庭和墨王是至交，听说墨王最近常来府里……”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林少萱秒懂自己母亲的意思。 墨王殿下长得好，性格也温柔，在皇帝面前很是得势，不知道是多少深闺少女的梦中人呢。 虽然他有了正妃的，但是依林少萱这种身份，要是做正头娘子只能低嫁，奈何她又心比天高，所以进王府做个侧妃娘娘就成了她的奋斗目标。 林少薇平时大大咧咧的，总是和林少庭玩在一起，也不避讳着那些年轻公子，所以接近林少薇就等于有机会得墨王殿下的青眼。 浅笑盈盈，“母亲放心，明日我就去找大姐姐玩。” 自己的女儿是个可塑之才，不管什么事，只要稍微一点拨她就能明白，二夫人没什么不放心的。 栖梧阁里，锦心听说林老太太把齐侯骂回去了，还处处维护自家小姐，也放下心来。 于歌灵虽然面上不显什么，但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 毕竟她的目标不是要在将军府苟且偷生，她可是要为自己原身报仇的人 ，身后没有强大的后盾可怎么成。 同为穿越者，她没有别人那样开青楼泡美男，学武艺修医术的本事，就只能抱稳一颗愿意替自己出头的大树了。 另一边，于南成回来侯府，周芸见他身后没人，他自己脸色也不太好，就知道他是在将军府受气了。 很聪明的没有问他为什么没把于歌灵接回来，而是对他嘘寒问暖的。 “林家不讲规矩没关系，这本就是我们女人的事儿，侯爷没烦心，妾身会将事情处理好的。” 到时候就怕将军府会亲自把于歌灵这个烫手的山芋送回来呢。 于南成如今是不怎么信任自己这个夫人了，若是她真能把事情出来好，于歌灵也不会出现在人前。 “你有什么办法？” “侯爷您就请好吧。” 随即，周芸和于南成嘀嘀咕咕了一阵，于南成的脸色就由阴转晴了，“好，就这么办！我到要看看那个老太婆，今后还会不会这般护着于歌灵。” 达成共识之后，夫妻两一点都不觉得这样对付自己嫡女有什么不对，相拥着调情去了。 晚膳时分，侯府唯一一个良心未泯的大少爷就这件事说了两句自己的想法 ，还被责骂了。 “父亲怎么没把灵儿接回来？是不是她怕回来受到责罚，所以不肯离开将军府？” 于南成不想回忆自己在将军府是如何受辱的，而且连于歌灵的面都没见到，就没有搭话。 于铭宇转向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灵儿是咱们侯府名正言顺的嫡女，母亲合该对她好一点，还有吟儿，你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灵儿喊打喊杀呢，一点都没有做姐姐的样。” 于歌吟立马就炸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名正言顺的咯？” 周芸放下筷子，“子不言父过，铭宇，你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吗？我和吟儿才是你母亲与亲妹妹，你怎么总是向着于歌灵那个贱人说话？” 就是因为读了书，所以于铭宇才赞成周芸和于歌吟的做法。 每每说到这件事，他们总是能吵起来。可是在他心里，于歌灵也是他妹妹，虽然他们自小不亲近，但他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呀，甚至在很多时候，他还偷偷帮过他。 到底是自己太懦弱了，不敢反抗父母，于铭宇放下碗就走，一点食欲都没了，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铭宇，你给我回来！” 第15章 风向变了 平时于铭宇都是待在书院里的，如今好不容易回来，能在于南成面前刷点好感度，他居然就这样走了，周芸在后面都要急死了。 到现在于南成都还没有为于铭宇请封世子，谁知道他是要把这偌大的侯府留给谁。 府里有她看着，外面的事她可就不知道了。 当初她也是在外面就有了他们兄妹两个的，所以进门之后才能让他们压在于歌灵头上，让于歌灵从嫡长女变成了嫡次女。 于南成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儿子的态度，“算了，随他去吧。” 周芸尴尬笑笑，“铭宇估计是累着了。” “他能如此有情有义，这很好。”于南成放下筷子，由丫鬟伺候着净手，“铭宇对歌灵尚能这般，以后动能成为吟儿的靠山。” 然后瞪于歌吟一眼，“只是你自己也要懂事一些，可别再做出什么事，给咱们家抹黑了。” 说完便离开了，也不说去哪儿。周芸恨恨咬牙，却也奈何不了他。 齐侯爷今日在林老太太那儿受了气，自然是要去好好快活一下以平心头之怒的。 又被责骂了，于歌吟很委屈，“娘亲你看爹爹，现在动不动就当着下人的面责备 我。” 这次周芸没有站在于歌吟这边，“你父亲说的对，以后你少惹事，省得拖了你哥哥的后腿。”但也终究不忍心太过苛责于她，“放心吧，这事很快就会过去了。” 到底怎么过去呢？于歌吟想再问出些什么，周芸只是笑而不语。 反正第二天京城流言的风向就变了，都在说于歌灵怎样的狼心狗肺攀龙附凤不忠不孝不义不悌呢。 具体的就是说于歌灵在齐侯府的时候任性妄为，仗着自己是原配嫡女和有将军府做后盾，谁都不放在眼里，特别是周芸这个继母。 对继母嫡姐庶妹简直跟对仇人一样，不高兴了就闹一顿。 只是大家看在她是原配嫡女的份上就忍了，谁知道她越来越过分。 那天她摔坏了齐侯心爱的花瓶其实是用来砸于歌吟和周芸的，有丫鬟作证，于歌灵经常诅咒她们母女去死，每日里喊打喊杀，不知道做过多少这样的事儿了。 幸好周芸母女福大命大，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 但是于歌灵不甘心呀，见花瓶只是微微砸伤了于歌吟，到黄昏的时候恶向胆边生，居然当着下人的面，把于歌吟推到了花园的湖里，还不 许人去救。 她额头上的伤，是因为用力过猛失了衡，自己撞到假山上撞出来的。 这天也就是齐侯正巧路过，看见了她的所作所为，才把于歌吟救下的，不然于歌吟早就去见阎王了。 气坏了的气候就罚了于歌灵去祖先面前思过，谁知于歌灵心里不服，想起明日事赏花宴，就故意穿了下人的衣服让林少薇看到。 之前明明是于歌灵自己躲着将军府，林少薇母女屡次来探望都避而不见，现在看侯府有些没落，而将军府还是那个威名赫赫的将军府，就起了心思，装出一副在侯府过不下去的样子，和林少薇回了将军府。 并且为了能够永远住在将军府，竟然还不认齐侯这个父亲，与整个齐侯府都断绝了关系。 齐侯起将军府，竟然还受到了于歌灵的侮辱侮辱。 反正就是把他们对于歌灵做的事情，安到了于歌灵身上，污蔑她不配为人。 百姓们哪里知道这些世家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不过是人云亦云。 但他们又最喜欢议论世家皇宫的八卦，所以这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甚至有些酸秀才都开始写歪诗辱骂于歌灵了呢。 也有很多 人替将军府不值，居然把这么个白眼狼带回来了家里，好生护着。 而那天看见于歌灵是怎么样伏低做小伤痕累累，于歌吟怎样盛气凌人的世家小姐，又都接受过良好的教养，不可能像石井长舌妇一样到处非议他人，所以京城的风向一时就变了。 于歌灵成了被人喊打喊杀的那个，齐侯府和周芸母女赚足了百姓的一把辛酸泪。 这件事当然很快的也传到了将军府，不明就里的下人们就开始议论于歌灵的，虽然近身伺候的人都很有眼力见，没有表现出半分的轻视，但看于歌灵的眼神也变了。 没人的时候，锦月就像天塌下来了一样，把外面的话和于歌灵复述了一遍。 锦心也担心得跟个什么似的，于歌灵只是淡淡一笑，“让他们传吧，不是些无知百姓罢了，事实真想如何，世家心里都很清楚。” 虽然那些千金小姐不能出去到处和人说，但肯定会和自己的父母八卦一下，所以于歌灵倒也不怎么担心。 煽动淳朴善良得别人说什么都信的百姓算什么本事，周芸要是让世家也改变对他们的看法那才叫本事。 “可是小姐，您也不能让别 人这样往您身上泼脏水呀。”锦心皱着眉，很为于歌灵担心，锦月想到了其他事，“要是让老夫人也觉得您和传言中一样那才坏了。” 于歌灵一点都不慌，都开始拿着书看了，“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周芸想这样就能让自己翻案真的是太天真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扭转局势。” 看一眼两个丫头，“你们也放心，外祖母和舅母都不是这般愚蠢之人，不会受流言影响的。” 她成竹在胸的样子让锦月锦心稍微放心了一点，她们都感觉自家小姐自从来了将军府之后就开始变了，变得真正像一个世家小姐了。 这时林少薇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怒不可遏。 于歌灵头疼，料想她肯定是听到了流言，被气得的。 果然林少薇一把灌下了口茶之后，就坐到了于歌灵对面，表情绝对能吓坏一干小朋友。 至少锦月锦心小朋友就很担心林少薇是来赶她们走的。 “真是气死我了，灵儿你都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说你的。”胸口起伏难平，“还有那些下人，是没脑子吗？别人说什么都信，居然对你议论纷纷。” 第16章 见不得别人好 于歌灵就觉得林少薇喝茶是没有什么用了，这个样子得喝镇定剂才行。 “表姐别气了，这些消息无非是周芸母女放出来的，就想着让你们把我赶回侯府，好弄死我呢。” “怎么会，我们又不蠢。”林少薇吃惊，这个她倒没有想到，不过还是立刻表明了态度，以及自家人的智商，“祖母和母亲也不会信的。” “那就成了，公道自在人心，这黑的也变不成白的，表姐放心吧，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主要是她那舅舅能早点回来给她撑腰就好了，她也才能肆无忌惮的嚣张跋扈。 没想到于歌灵这么淡定，林少薇瞠目结舌，“行吧，你自己有主意就好。” 在她的印象里，于歌灵听到这件事后，应当是惊慌失措，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委委屈屈为自己辩驳才是。 不过看于歌灵现在通身怡然自得的态度，林少薇又觉得，这样的灵儿才是讨人喜欢的。 慈溪堂里，老太太听到下人议论于歌灵，气得把自己常年拿着的手串都砸了。 夏芝心怕把婆母气出个好歹没法跟林暮宵交代，赶紧扶了老太太坐下，替她抚着心口。 “母亲别着 急，这定然是齐侯府那对母女搞出来的事儿，为的就是逼咱们把灵儿交出去，再……” “她们休想，真以为我们林家和他们一样没脑子呢？” 只不过夏芝心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林老太太打断了。 她也总算知道自己一双儿女是随谁了，这火爆的性子，简直和老太太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得再柔声安慰，“是，咱们是不会信，所以老太太也不用担心，她们能造谣，难道咱们就不能平息谣言吗。他们要给灵儿抹黑，咱们就替她洗白。” 总的来说，将军府的势力是要大过齐侯府的，夏芝心也自信自己比周芸聪明，不怕斗不过他们。 老太太这才缓和了一点，“好好敲打一下府里的下人，叫她们不许跟着外人人云亦云，不然就滚出将军府吧，可千万不能让灵儿听到这些，让她养病都不得安生。” 不用说老太太，夏芝心都会把将军府打理妥当，只是不让于歌灵知道这件事好像有点难度，“少薇刚才去了栖梧阁……”一定是去和于歌灵说这件事的，所以她也无能为力了。 “罢了。”老太太倒也不担心林少薇是信了那些谣 言，知道自己的孙儿孙女虽然头脑简单了些，但都很能明辨是非，“知道便知道了吧，只有经历风浪才能成长。” 这就算是上天给于歌灵的一次考验。 只是老太太虽然装出一副冷心冷肠的样子，但晚上还是又亲自去了栖梧阁，探望养病不得出的于歌灵，抱着她好生安慰了一番。 所以主身边的大丫鬟们就都知道了，表小姐~哦，不，将军府新冒出的这个嫡小姐得罪不得，不然是会被自家主子劈死的。 当然，也还是有人认不清这个现实的，比如那些连内院都没资格进的，下等下人，和西院的二老爷一家。 二夫人听到这些流言之后抚掌大喝，拉着林少萱笑得前仰后合的。 “你不是不忿这么个玩意也能压在在你头上吗，如今就等着老太太把她赶出林家吧。” 虽然也是不信于歌灵如传言中那样，在齐侯府作威作福谁都奈何不了她，但是二夫人就是莫名的觉得，夏芝心她们会听信这些谣言。 “没多久齐侯府应该就要少个嫡女了。”喝着茶，悠然自在，“哼，还想来我们林家做嫡女，和林少薇都平起平坐呢，也不看看她有没有 这个命。” 临了又问女儿，“这几日你可有去找少薇？” “去过一次，可墨王殿下也没有再来将军府呀。”见自己母亲不高兴了，林少萱赶紧补充，“我以前托人看着了，等墨王殿下一来就禀报，到时我再去找大姐姐。” 不过林少萱显然没有收买对人，此时季若墨就在将军府和林少庭下棋呢，也没人来通知她。 林少庭一听下人们议论于歌灵，当下就坐不住了，“这些人是没长脑子吗？他们没看到灵儿进府时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灵儿九死一生活下来，现在还在卧床休养？” 季若墨淡定落下一子，“你输了。” 林少庭不在意的挥手，“反正又没赢过。” 想想确实是这样，季若墨一点赢了之后的喜悦感都没体会到。 淡然的开始收拾棋盘，准备再来一局。 被林少庭拦住，“不下了，父亲不在，这齐侯府就真当我们林家没人呢，我的去为灵儿讨个公道才行。” 虽然之前与于歌灵并不交集，但那天一想起她软萌萌的样子，林少庭就生出无限为人兄长的责任。 季若墨却是不听他的，“女人们的事儿，你也要掺和？”这 事明显是齐侯夫人的手笔。 “不过一件小事而已，你那表妹也不是吃素的，就是你母亲不出手，她自己也会处理好的。” 林少庭没看出于歌灵哪里有这能耐，不过他好像确实不太方便出手，只能耷拉下脑袋，期待他母亲以雷霆手段收拾了齐侯府了。 西院林少萱还是不知道此时季若墨就在府里，正和母亲撒娇呢。 “你呀~”二夫人点点林少萱的额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她这个女儿平时没事的时候，也能多去慈溪堂撒个娇卖个乖，老太太也不会对一个外人比对她都好啊，她到底才是老太太的孙女不是。 这么些年，老太太的眼里都没有她们西院了，不是年节根本都见不到的。 林少萱不高兴的嘟嘴，“祖母就是不待见我们西院，我能有什么办法。” 西院二老爷不是老太太亲生，一个庶子而已，老太太不待见也没什么。 “而且母亲您自己还不是一样，不是初一十五都不会去给祖母请安。” 这个时代，当婆母的可以为难儿媳，但是儿媳不去婆母跟前晨昏定省，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就是被休弃了也没人会同情。 第17章 仇富 老太太也就是不愿意见着二夫人，才纵着她这样失礼的。 她们相见两相厌，还不如不见。 “你不愿意去看祖母的脸色，我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二夫人语重心长，“祸不及孩子，你祖母对你总是不同的，要不是你这些年与她不亲近，又何故如此。” 林少萱就无语了，她与祖母不亲近，不是她这个母亲教的吗？ 从小二夫人就跟她说东院的种种不好，让什么都不知道的她也开始跟着仇视大房，现在倒来怪她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二夫人也意识到这事是自己理亏，“你平日多去东院走动走动总是没错的，现在咱们就等着看于歌灵的下场吧。” 这些人总是这么奇怪，见不得别人好，即使于歌灵与他们并不相干，也总是盼着她出事。 然而她们等啊等，等到于歌灵病都养好了，也没见她被赶出去。 这段时间，在老太太和夏芝心的施压之下，将军府也没人敢在明面上咬什么舌根。 栖梧阁内，大病初愈的于歌灵正坐在妆台前细细描着眉，后面的锦月给她挽一个双螺髻，再插上两支白玉簪子，四五朵绢花，额 前坠一水蓝色的华盛，端的是清丽温婉。 妆成之后，由丫鬟们服侍着换上明蓝色十六副的湘裙，上面配一雪色短袄更显俏皮。 服侍的人齐齐跪下，“恭贺小姐病愈，愿小姐福体安康！”直至今日，才算正式见过于歌灵。 “起吧，以后要劳烦各位多多照料了。”因着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于歌灵已经知道近身伺候的分别是谁，不用再一一见过，就叫她们起来了。 锦月、锦心笑盈盈的给大家送荷包，算是打赏。 这还得感谢老太太和夏芝心的先见之明，这段时日不仅给她做了许多新衣首饰，那妆靥的夹层里还塞了不少碎银子和银票。 碎银子让她平日里用来打赏下人，银票算是她的私房。 挥挥手让她们散了，不过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一下的，“我也不是什么难伺候的，大家各司其职就好，做得好自然有赏，做不好也有舅母管教。” 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威势，只说一切有夏芝心给她做主。 侧身扶住锦心的手，“去给祖母请安吧。” 留下锦月打理栖梧阁的事物，还带了林老太太和夏芝心给她塞的两个二等丫鬟，随了 锦月她们，妍丽些的唤锦兰，端庄些的唤锦明。 只是才出去几步，她们就被林少薇带着的乌泱泱一堆人给堵回来了。 “姐姐这是做什么？” 因为林老太太三令五申说她是将军府的嫡小姐，所以勒令她把称呼都改了。 唤她做祖母，要是不小心叫成了外祖母，老太太是要闹脾气的。唤林少薇，林少庭做哥哥，加个表字，老太太也会不高兴。 两个年老一点的妈妈站出来见过于歌灵，林少薇笑着给她介绍，“这事鸣玉坊和云裳阁的管事妈妈，母亲让我带她们来给你裁衣裳打首饰。” 于歌灵惊了，“舅母前些日子才给我送来许多衣饰。”怎么又要做呀？这是要把她培养成一个败家女？ 然后她就被林少薇逼视了，说那才哪到哪儿，她有好几个箱笼的衣裳呢，首饰都是用小库房堆的。 而且表明之前给于歌灵送来的那些，是见她没有衣物，那她没穿过的临时改的，现在于歌灵痊愈了，自然要好好做些新衣裳。 好吧，是自己土包子不知道古代世家女孩到底过得多富贵。 但是最后于歌灵还是对着衣裳首饰呆了一呆的，“这 也太多了吧……” “不多，母亲说先给你做各八套的四季衣裳，配首饰也要打齐，其他的你若还有看上，尽管选出来就是。” 这还只是先叫赶制着的，依夏芝心的意思，以后年节赴宴的还要另外在做。 以于歌灵对这个时代物价的了解，这三十二套衣裳下来，少说也得上万金了，够平常百姓吃穿几辈子的那种。 到现在她终于真切的感觉到，老太太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把她当成嫡姑娘养了，自己和林少薇真没区别。 于歌灵忍不住眼眶热了热，她何德何能让林家这么倾心相待。 眼睛都红了，“这太多了，哪好意思叫舅母如此破费。”大概是有点仇富吧。 林少薇淡定摆手，“没事，爹爹这些年南征北战收缴了不少好东西，咱们将军府不缺这些，你不必替爹爹省银子。” 压着于歌灵选好了花色，都没把人打发了，就拉了她往外走，“磨磨蹭蹭了这么久，祖母都该等着急了。” 没办法，锦月只能给两家的管事妈妈赔了礼，再好生把人家送出去。 于歌灵无奈，“若不是姐姐拦着，我现在都在祖母屋里了。” 林少 薇：“这也是祖母的意思。”所以她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大姐姐。”两人正拌嘴呢，半路杀出个林少萱，“大姐姐是要去给祖母请安吗？咱们一道吧。” “嗯。”林少薇不太喜欢自己这个堂妹，对她淡淡的。 林少萱装出这时才看见了于歌灵一般，“呀，这里还有位姑娘呀。” 于歌灵觉得，这位将军府的二小姐眼神可能不太好，她和林少薇手挽手一起走，二小姐居然只看见了林少薇。 “这是我二叔的嫡女少萱。”林少薇就少不得要为第一次见面的两个人介绍一下对方了，“这是姑姑的嫡女歌灵，二妹妹唤她姐姐就好。” “萱妹妹好。”虽然于歌灵也不太喜欢她这忸怩的样子，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她跟林少萱行了个平礼，林少萱只是站着不动，脸上笑盈盈眼里都是鄙夷，“原来你就是齐侯府的二小姐呀，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呢。” 大家都知道于歌灵现在是个什么名声，林少薇立时就冷了脸，要与林少萱理论。 于歌灵拉住她，“以后歌灵住在将军府，二小姐与歌灵见面的机会就多了，不必如此客气。” 第18章 攀附 既然第一次见面人家就毫不客气的扎她的心，她也就不必碍于什么，非要叫人家一声妹妹了，平白恶心了自己与对方。 三个人都维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一言不发往慈溪堂走，等到门口的时候，才纷纷换上自认为最真心的笑容。 “孙女见过祖母，祖母万安。” 三个娇滴滴的姑娘站成一排齐齐福身，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老太太看得眉开眼笑，赶紧让她们起身，之后三人又见过了夏芝心和二夫人，林少薇和于歌灵才被叫到老太太身边坐了。 一左一右围着老太太讨巧逗乐，如此才叫承欢膝下。 只是见老太太身边的是于歌灵，而不是自家女儿，二夫人就酸了。 “原来这就是歌灵呀，早听说你来了将军府，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眼内恨恨的。 二夫人觉得于歌灵应当是个面黄肌瘦穿着邋遢的小可怜才对，现在见她如此光彩照人，还真是叫人好不失望。 老太太护着自己的外孙女，“灵儿一直病着，今日才好，你又一直在自己院子里，都不来东院走动，哪里能见着这个外甥女。” 这是暗讽二夫人不守妇德，上不敬婆母下不慈 爱晚辈呢。 不给婆母请安，也不探望生病的外甥女。 “呵呵~”二夫人讪笑，“媳妇不是个伶俐人，比不得大嫂，这不是怕招母亲厌烦嘛。” 夏芝心对二夫人也是淡淡的，“二弟妹太过谦虚了。” “是大嫂抬爱。”见老太太也没真责怪自己，二夫人又抖了起来，“前些日子事忙，没来得及去看一下灵儿，灵儿可别和二舅母生气啊。” 说着就褪下了自己手上的玉镯，算是给于歌灵的见面礼。 于歌灵自己虽然不太了解玉石，原身又没什么见识，但是还是看得出好次的，这和夏芝心给她的简直差太多了。 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二夫人的镯子倒像是在地摊上，几文钱买的一样。 只是长者赐不敢辞，心里再看不上还得拿着不是。 林老太太当然也看出了这玉的成色，拉着于歌灵说话，并不让她起身，于歌灵只能歉意的笑笑，让丫鬟去接。 “多谢二舅母，二舅母客气了。” “你要喜欢，二舅母那儿还有好多东西呢，回头就给你送来。” 好像说都是这样的货色就免了吧啊，她虽然是一穷二白过来寄人篱下的，但现在也是什么都不缺 了。 老太太冷哼，“你那些东西还是自己留着吧，灵儿自有我和芝心为她筹谋。” “是呢。”林少萱看着于歌灵也是满眼嘲讽，“人家现在穿金戴银满头珠翠的，也看不上我们这些东西，母亲何必去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二夫人垂头，“我这不过是表达自己的一点心意罢了，灵儿不是咱们将军府的姑娘，迟早是要回自己的家，总要有些东西傍身。” “不是说于歌灵为了攀附咱们家，脱离侯府了嘛，哪里还会回去，母亲太过操心了。” “啪！”母女两一唱一和扒于歌灵的面皮，等老太太把茶盏摔她们脚下了才停下来。 还睁着大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像是在问她们说错什么了吗？ “我婆子我早就说过，灵儿以后就是将军府的嫡小姐，不许议论外面那些流言你们母女是耳朵被驴毛塞住了，所以没听到吗？” 林少萱不服气，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嘀咕，“不过一个没人要的玩意，凭什么和我平起平坐。” 老太太就摔了第二个茶杯，“你错了，灵儿是嫡小姐，你一个庶子的嫡女说到底也只算庶女。” 这话有点诛心，二夫 人当场就挤出了几滴眼泪，“老太太，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如此说自己孙女呢？” “姑姑的亲生女儿，怎么会是外人呢？”老太太眼神都没给她们一个，任由林少薇开怼，“要论血脉关系，二婶和二妹妹才是外人。” 于歌灵的生母林婉蓉是老太太亲生，于歌灵身上有老太太四分之一的血脉，将军府二老爷林暮远是庶子，还真和老太太没任何血缘。 而且林暮远当年的来历也不怎么光彩，一直是老太太的心头之痛，自然不可能待见他们一家。 镇国将军府世代清流，祖训除非正妻到四十仍无所出，不然不许纳妾，所以已故的老将军当年纳妾可以说是被逼的。 老太太和老将军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极好，老太太当年也是能上战场的巾帼女英豪，但是不擅后宅之争。 那一年老太太有了身孕就从边关回来，便给了林暮远母亲可乘之机。 本来依老将军对老太太的感情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但是林暮远母亲是个有心机的，用药成了事后一直沉寂，直到怀了孩子才闹起来。 如此将军府就有了第一个妾，第一个庶子。 回忆往事，老太太还是有 些落寞，“这些年我自问也没亏待过你们二房，你们若看不惯灵儿，便搬出去吧，老二这些年立了起来，咱们也早就该分家了。” “婆母~”分家两个字炸晕了二夫人，如今他们住在将军府，是别人敬仰的将军府二夫人，可是分了家，依林暮远的官职，她就只能是一个小小的从五品知州夫人。 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叫她如何接受得了。 林少萱也急了，她还想着用将军府抬高自己的身价呢，怎么能分家。 双目喷火的对着于歌灵，“于歌灵，你一个外人这么赖在我们将军府不觉得羞耻吗？现在居然还挑拨我们一家的关系，你心里可有半分愧疚？” 眨眨眼睛，于歌灵懵懵懂懂，“不觉得啊。” 好像是她们自己作死，才让老太太赶人的吧，她好像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 而且住在自己舅舅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歌灵觉得自己很是无辜。 林少薇憋笑，林少萱噎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于歌灵这么不要脸。 于歌灵与她讲道理，“我寄住在舅舅家与萱妹妹寄住在大伯家有什么区别？妹妹住了十几年都不觉的羞愧，我可是才住了十几天的。” 第19章 恨人有笑人无 林少萱疾言厉色，“谁是你妹妹。” 转头就对着林老太太哭了，让于歌灵怀疑她是不是学过川剧变脸。 “我知祖母一直不喜欢我们二房，可是您也不能为了于歌灵这样一个东西将我们赶走呀，您没听到外面都是怎么说她的吗？她来将军府就是看上了这里的荣华富贵而已。” 然而她这话更是大大激怒了老太太，什么叫这样一个东西？于歌灵是她宝贝女儿的女儿，就也是她的宝贝。 “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们一直赖在将军府不走，为的还不是这里的荣华富贵！”老太太本就是烈火性子，现在怎么还能忍得住，“你们还听信外面谣言，攀污灵儿，滚，现在就给我滚！” 都叫了嬷嬷来赶人，二夫人母女不得不滚，但是也没滚得彻底，只滚回西院了，并没有按照老太太的意思滚出将军府。 于歌灵、林少薇赶紧给老太太顺气，就怕她气出个好歹。 “灵丫头，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事情刚出来的时候，她和夏芝心就想把流言压下去了，可是病中的于歌灵偏偏叫人传话过来，说不要她们插手 她自己会处理自己事。 她和夏芝心劝过几回，于歌灵一直坚持，她们也就随她了，可是到现在于歌灵还是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让老太太很是怀疑，于歌灵根本没什么手段，就是怕将军府出手帮她，惹了事端，才如此说的。 也或者是于歌灵心里还挂念着那个混账齐国侯府所以不忍心下手，虽然这个可能性比较低。 若是今日于歌灵再不说清楚，她就真替她出手了。 “灵儿丫头，皇上还怕百姓言呢，不能让流言就这么一直蔓延下去呀。” “祖母我知道。”于歌灵扶住老太太好生安慰，“流言猛于虎，每年死在百姓指指点点下的人不计其数可是这件事我自己真的会处理，只是时候未到而已，舅母和祖母就不用如此操劳了。” 她又且是那种能被一点流言就逼死的人。 原来的于歌灵听到这些话肯定就慌得日日垂泪了，她可坚强着呢。 不过听她这么说，老太太和夏芝心并没有放下心来，夏芝心蹙眉，“灵儿，你是不是怕拖累了我们家，所以才如此的？” “怎么会，舅母别多想……” 于歌灵刚想好好解释 解释，林少庭就从外面进来了，“母亲说什么拖累？”那些下人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夏芝心现在看自己这个吊儿郎当的儿子是一点都不顺眼，等他给老太太请完安，直接就上手了。 “还不是因为你，每日里不知道在干啥，也不肯下场一直没有入仕，如今你父亲不在，竟然叫人如此欺负你妹妹。” 林少庭只是垂着头说是，也不为自己辩解，于歌灵看不下去了，“舅母，这哪里就又关哥哥的事儿了。” “哼！”夏芝心现在是真的看自己这个儿子很不顺眼，掐他一把，“滚回国子监读书去，今年你要再不下场，也就不用回林家了。” 其实她如此发作，于歌灵的事儿是小部分，主要还是她看不惯自己儿子整日无所事事，就知道鬼混。 林少庭只能垂着脑袋滚了，于歌灵若有所思，林家武将世家，可是听自己舅母这意思，好像是要让表哥走科举的路子呀。 怪不得林少庭一直在京里厮混，都没有去过边关磨练呢。 其他哪个林家男儿，不是长于边关整日苦练武艺排兵，等十二岁就开始上战场建功立业了。 于歌灵笑 笑，“舅母不用苛责哥哥，这事真和他无关，是灵儿自己。”然后拍着胸脯保证，“祖母和舅母就再给灵儿一点时间吧，七日之内事情定当发生转机，若不然祖母和舅母就尽管替我出手收拾于家吧。” “哎~好吧。”看了于歌灵许多，见她胸有成竹不似装出来的，老太太也只能同意。 不过再等七天而已，七天之后若还没有解决，就该是她们找齐侯府算账的时候了。 转而说起其他事，“二房那些人就那样，你不用在意，平日里避着些不来往就是。”叹气，“如今老二在外任职，咱们也不好就这么把人赶出去，等老二回来述职，非分了家不可。” 这就是林家自己的家务事了，于歌灵一个外人不好插嘴评价什么，“二舅母她们不过是恨人有笑人无罢了，如今是认为我抢了少萱的东西和宠爱才会如此，祖母放心吧，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平日里只和姐姐玩，也见不到她们。” 这种人那个时代都很多，在现代他们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柠檬精，什么都要酸一下。心里残缺最严重的，可能还会生出点卑劣的手段。 老 太太拍拍她的手，很是安慰，“这便好了，咱们武将世家没有这么多规矩，女儿也是可以上阵杀敌的，虽然如今在京里，平日里没事就让你姐姐带你出去骑马郊游，老闷在家里不好。” “是，灵儿晓得了。” “让我这就带灵儿出去玩了。”林少薇是个急脾气，听得这话当下就拉了于歌灵要走。 老太太无奈，但笑得很是开怀，挥手“去吧去吧。”显然也是赞同林少薇的做法的。 她就知道，依林少薇的性子，忍着听她们说了这么多话已是极限。 两女相携着出去了，却发现林少庭根本没有走，而是在院子里瞎转悠呢，看这个样子是在等她们的。 林少薇和于歌灵笑着对视一眼，悄声走到他后面吓了他一跳，“哥哥怎么还在这里，就不怕母亲责罚吗？” “嘘~”林少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怕惊扰了里面的人，捏捏林少薇的脸，“还不是专门等着带你们出去玩儿的。” “快走快走。”林少薇很是高兴，这林少庭是个会玩的，跟着他准没错。 只是他们以为自己做得隐秘，其实这一切早被里面的老太太和夏芝心知道了。 第20章 功高震主 夏芝心扶额，大骂“这个孽障”，老太太笑得很是慈和，“算了，随他去吧，终究是我们对不起她。” 哎~都说镇国将军府威名赫赫功在千秋权势滔天，可是又有谁知道他们的不得已呢。 连家中唯一一个嫡子也不能随心所欲，只能整日困守京城。 再说林少庭带着两女出去，由于两世的于歌灵都没见过外面景象，就只能由着她很好奇的东走走西逛逛了，真是看什么都稀奇。 林少薇叫苦不迭，“灵儿呀，这街有什么好逛的，咱们还是去京郊玩吧。” 于歌灵戴着闱帽，很是符合大家千金的矜持，“我之前没见过这些嘛，以后再陪姐姐去京郊好不好？” 能说不好吗？当然不能了！林少庭都站在于歌灵这边呢，她一个人拗不过他们两个。 “京城繁华逛逛也没什么，只是这儿人太多话也难听……” 确实是有些不堪入耳，林少庭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和人家干架，“我这就去撕烂他们的嘴，看他们还敢不敢胡说八道了。” “哥哥别”，于歌灵一把将人拉住，“这些话我都不介意，哥哥姐姐怎么都比我还激动？息怒啊息怒 ，咱们不与傻瓜论长短。” 这也是她为什么非要装淑女带闱帽的原因，实在是怕群情激奋，被围攻了呀。 其实她也是想太多了，于歌灵从来没有出过齐国侯府，这些百姓又怎么会认识她。 “灵儿就是太过良善了。”林少庭想摸摸于歌灵的脑袋，但只摸到个坚硬的帽檐，“要不要哥哥出手，帮你把这事平息下来呀。” 在他心里，于歌灵就是一只让人随意欺辱的小白兔，受了委屈也不敢说，他这个哥哥自然要替她出头。 在于歌灵这儿，他最为兄长的高大形象才能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于歌灵当然也还是拒绝他的好意，“我自己解决就好，等遇到桎梏了，再来请哥哥帮忙。” 有些事总是要自己出手才能更加过瘾。 “行吧。”林少庭也不在意，心里偷偷想小白兔妹妹肯定没什么本事，最后总有他大显身手的时候。 一开心，就带着两个妹妹去了京城最好的酒楼百味轩。 很是财大气粗，“灵儿想吃什么尽管点，不用替我省钱。” 抢过林少薇手里的菜单，“你就不用点了。” 嘿~林少薇这个暴脾气诶，踩板凳撸袖 子，“林少庭你想打架是不是？” “打就打！” 眼看着这里就要上演一出全武行，于歌灵怕把人酒楼拆了，赶紧劝架。 “哥哥姐姐别闹了，咱们先吃饭，吃完饭有力气了再打。” 小二再一旁瑟瑟发抖，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于歌灵，“二小姐说的是，两位消消气啊。”这是把于歌灵当成林少萱了。 毕竟林少庭二人是这里的常客，他们都认识，这能叫他们两个哥哥姐姐的人，在小二的印象中也就只能是将军府的二小姐了。 林少庭想解释什么，被于歌灵抢先了，把菜单还给小二，“就这些吧，你下去就是，这里不会有事的。” 开玩笑，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她就是如今京城人人喊打的那个于歌灵啊。 林少薇坐下来，嘴上还不饶人，“算了，我不和臭书生计较，省得你不小心被我打死了。” 林少庭暴走，“我铮铮男儿，武艺不输父亲当年，你才是臭书生呢！”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书生了，也讨厌去国子监上课，所以才生日在京城游荡厮混。 有好几次，他都想不管不顾跑到边疆的，可是想想将军府如今的处境，就又 消了念头。 他才不要去参加什么科举，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扬刀立马的将军的，和林家祖上一样，让鞑虏一听到他的名字就闻风丧胆。 于歌灵小心翼翼询问，“哥哥不想参加科举？” “林家乃武将世家，不管男女，骨子里流淌着的都是百战黄沙的血液，谁想待在京城这个安乐窟。” 林少庭还没说话呢，林少薇就先替他说话，后者也是一脸凝重，“我不会下场，总有一天我会像林家列祖列宗一样的！” 这是他的决心，任何人都不能改变。 林家男儿可以战死，但是绝不能躲在京里安乐死，这还不让那些鞑子笑掉大牙，他们林家丢不起这个人。 于歌灵手指敲击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之后开口，“可是因为今上，因为林家功劳太过？” 都说镇国将军府功高震主而主不疑，如今看来也不是这样的。 若是今上当真信任林暮宵，就不会把林家老小留在京城了。 自古武将镇守边关，家眷是要留在京城的，一是作为保护，二是作为人质。如果这个武将反了，帝王会第一时间挟持他的家眷作为威胁。 可是之前林家 家眷都是得了恩赐，跟着一起在边疆的，所以林老太太才能和老将军一起上阵杀敌留下佳话，如今他们却在京城，只能说明今上容不下将军府了。 但边疆鞑子时常作乱，如今又无人能取代林家，所以只能让她舅舅一边卖命，一边又控制着她舅舅的命脉。 老太太他们也肯定是清楚了这一点，所以才逼着林少庭走科举这条路的。 如此林暮宵后继无人，到时候边关安定，再来个杯酒释兵权，今上就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反正那时林少庭应该只是个碌碌无为的小文官，也没接触过军中。 “京城如今再没人提起安国将军府，他们家大院都被封了，祖母他们就是怕……所以才让哥哥去科举的吧？” 当年跟着太祖打天下的三个元帅分别被封了镇国，安国，辅国的封号，享一等国公待遇，如今安国将军府却已经成了过往云烟。 如果林少庭真的走科考这条路，二十年之后，也将再也没有镇国将军府。今上若在多疑一点，也许不需要二十年。 萧瑟他们辅国将军一家也在京城，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林少庭苦笑，“妹妹心里通透。” 第21章 脱胎换骨 之前季若墨说他妹妹聪明他还不相信，如今看来是真的呀。 这么一会儿，因为这点小事，她就把前因后果都想清楚了。 京城里许多官家，现在可还不明白这件事呢。 于歌灵蹙着眉头，今日是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所以哥哥才跟着墨王殿下的？” 想要混一个从龙之功，得到下一任帝王的信任，如此也好重振将军府之威，回到战场上去。 而且这问题既然林老太太他们都知道，但是也不阻拦，就证明他们是默认这件事的，叫林少庭去参加科举，不过是一个幌子，让当今皇上安心。 她可不相信，老太太那样精明的人，会不知道林少庭的小心思。 “嘘~”林少庭再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妹妹，要知道有些事看破不说破。” 于歌灵笑笑，表示明白了。 如今将军府被皇帝忌惮，她以后行事也当小心些才是，不能拖累了将军府。 林少庭两兄妹却是像今日才第一天认识于歌灵一样，盯着她打量了好久，怎么也不敢相信，如今冰雪聪明的她，会是那个在齐侯府被欺压了多年而不敢反抗的表妹。 看出他们的心思，于歌灵漫 不经心解释，“经此厄难，若我还像之前那般浑浑噩噩，只怕也活不下来，去鬼门关走了一趟，也变通透了，这难道不好吗？” 大难不死之后脱胎换骨也是有的。 两兄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现在他们才相信，于歌灵是真的自己有能力，能收拾了齐侯一家。 林少庭还怕于歌灵今后放不开手脚，“只是妹妹知道了这些，也不用太小心翼翼，想做什么依旧可以做，咱们家再不济，也总是能护住你的。” “哥哥放心吧。” 这时林少庭守在外面的小厮白棋突然进来，“公子，墨王殿下来了。” 侧了下身子，季若墨遍大摇大摆的进来，几人起身行礼，他不客气的坐下。 一袭青衫，折扇轻摇，端的是公子无双。 “在外面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让几人坐下后复又解释，“听说少庭在这里，就想来蹭顿午膳，没想到两位小姐也在，倒是本王唐突了。” 于歌灵在心里吐槽，既然知道了林少庭在这儿，也就应当知道他和谁在一起才是，墨王殿下这话骗鬼呢。 不过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也没有不长心的非要拆穿了他。 和林 少庭寒暄了一番，季若墨对着于歌灵，“灵姑娘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想来是已经大安了。” “多谢殿下关心，歌灵已经无碍了。”于歌灵感觉这个墨王殿下好像对自己有着浓厚的兴趣，一时坐立不安，很是不自在。 得到了的答案的季若墨，又问林少庭，“刚才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放不放心的，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林少庭大大咧咧，“也没什么，就是嘱咐灵儿对付齐侯府的时候不用束手束脚罢了。” 季若墨沉吟了一下，“齐侯府确实过分了些。”将扇子放桌子上，“灵姑娘可需要帮忙？” 难得季若墨没有听信外面的谣言，认为自己就是那么不堪的女子，还愿意帮着自己，于歌灵在心里给他加了五点好感度。 “这点小事歌灵还是能自己解决的，就不劳烦殿下了。” 但是该拒绝的还是要拒绝。 她总感觉季若墨此人温润如玉的外表之下，潜藏着很大的危险，让人看不清她。 而且帮原主解决了齐侯府，出了心中这一口多年的恶气之后，于歌灵只想平静度日，所以现在还是离这些人远一点吧。 然后这顿饭就在友 好和谐的氛围下用完了，大家都保持着一种得体的微笑，紧守食不言的规矩。 墨王殿下呢，虽说是来蹭饭的，但是最后的银子却是他付的。 手上把玩着折扇，就要将林少庭带走，“我和少庭还有些事情，接下来两位小姐想去哪儿？我让手下人护着你们。” 于歌灵拉住林少薇，笑着行礼，“出来时间久了，也该回去了，不劳烦墨王殿下，由将军府的侍卫护送着我们就好，告辞。” 林少薇不明所以，跟着行礼，“告辞。” 出了百味轩回望一眼里面，“灵儿，你是不是对墨王殿下有什么意见？” 怎么人家多次示好，灵儿总是回绝，还若有似无的避着人家。 于歌灵表示没这回事，人家龙子凤孙的，她吃饱了撑的才会对人家有意见。 “墨王殿下温文有礼，我又只见过他两次，那能有什么意见呀，不过是不想和皇家人有太多牵连罢了，我只想安静度日。” 林少薇想想也是，“确实，那几位王爷都是，能远离就远离吧。” 她哥哥是男儿，一心想着建功立业，跟谁哪位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是她们女孩子，就没必要牵扯进这 些事情里面了。 “不过我们现在真的就要回去了吗？咱们不如去找萧瑟玩吧。” 知道林少薇是个闲不住的，于歌灵无奈，“好好好，都听姐姐的。” 楼上，季若墨他们从窗户里看着两女远去，才又回去坐下。 “怎么样，我就说你这表妹很有趣吧？” 天家王爷面前，林少庭还是吊儿郎当的一点都不拘小节，“不止有趣，还很聪慧呢。” 接着就把于歌灵刚才的表现都跟季若墨说了，“以前她说能自己对付于家，我们还以为她是不想让府里惹上麻烦，才这么说的呢，现在看来，她是真有这本事，不过没等到时机罢了。” 就是不知道那个时机什么时候才来，这流言听得他是真的窝心。 季若墨若有所思，“她就一点都不在乎外面那些流言吗？”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出来玩耍，那位灵姑娘的心性也绝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甚至也胜过了许多男儿才对。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灵儿听那些就只当听笑话，总说等真相大白那一天就好了。” “你这表妹真是妙人。” 墨王殿下说找林少庭有事儿，说的话却是三句不离于歌灵。 第22章 看上她了 终于将自己表妹的底都交代清楚了，林少庭喝口茶，问：“对了阿墨，你找我什么事儿呀？” 季若墨以茶代酒，遥敬了他一杯，“贺你明日就要回国子监了。” 林少庭呆住，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和墨王殿下当好朋友了。 谁不知道镇国将军府的大公子文采武功皆是不俗，但是年龄越大却越讨厌各种书院，是死都不愿意再去读书了。 自己这个好友巴巴的跑来，居然是来看热闹的。 “我可没说要去国子监。” 书他自然会读，可是自己在家读也一样，不需要到什么书院。 行兵打仗不用做八股文章，便通古今看得懂兵法也就够了。 季若墨拍拍他的肩膀，“老太太和林夫人也是用心良苦呀。” 所以最为子孙，也不当太悖逆老人家的意思。 林少庭撇嘴不屑，反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母亲祖母也每次都是嘴上说说，并不管他太多，他何苦自己找罪受。 神经兮兮的凑近季若墨，和他脸对脸，要是再近一点，两人就能亲上去的那种。 季若墨被他的动作弄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往后仰了一点，“你干什么？” “阿墨，你说老实话，你是 不是看上灵儿了？” 他就说最是君子端方从来不和女子太过亲近的墨王殿下怎么会主动要求和他一起去探望他病重的表妹呢。 还有，今日墨王殿下出现在这里，也太巧了些。 要是按照之前来说，季若墨知道他和女子在一起，绝对就在隔壁要间房，然后让人请他过去了，是绝对不会往他们这儿凑的。 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季若墨，让他闪避不得，严刑逼供，“快老实交代。” 季若墨把林少庭推开一点，理理衣裳，语焉不详，“你那表妹很是有趣。” 很是有趣，所以对了他的兴趣。 林少庭最是了解自己这个好友的，啧啧称奇，“阿墨啊阿墨，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到于歌灵的时候是在齐侯府大门口，那时候于歌灵别提多狼狈了。 走路一瘸一拐的，穿着也很是破旧，脸上满是血污，毫无姿色可言。 没想到啊，平日里清心寡欲的墨王殿下，竟然爱好这一口，怪不得这些年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呢，这样的闺秀实在是太难见了呀。 但是，“你已有王妃，不许打我家妹妹的主意。”林少庭狗胆包天，对着皇子 都敢挥拳头，“要是敢坑骗灵儿，管你是什么龙子凤孙，我照打不误。” 季若墨头疼，他虽然已有王妃，但侧妃之位还是空着的呀。 看看好友怒气冲冲当然脸，连心肝都疼了，他们十几年的友情，竟然比不过一个女子。 “我侧妃之位可还空着呢。” 林少庭擂他一拳，“我家妹妹可不会给人做妾。” 是，他们林家把于歌灵当亲女儿，可是外人依旧看她是齐侯府的嫡次女，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灵儿也不是非要高嫁了不可，找个身世清白家里人口简单的小官嫁过去当正头娘子，再有他们林家扶持着，以后日子总不会差了，反正就是比给人当妾好。 “以后不许再接近灵儿，不然休怪我翻脸。” “看来于歌灵在你们林家还真是尽得人心呀。” 连林少庭都能为她这般打算。 “以后的事儿，可是谁都说不准的。”墨王殿下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不会放弃于歌灵。 林少庭这个忧愁呀，回家就把事情跟林老太太和夏芝心说了，希望她们早点给于歌灵找个如意郎君，把亲事定下来，省得季若墨再出什么幺蛾子。 林老太太和夏芝心也 是很吃惊，照林少庭这么说，季若墨瞧上于歌灵这件事就有点蹊跷了。 “墨王不会是为了巩固将军府，所以才对灵儿起了心思吧？” 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自然不可能做什么王爷侧妃，墨王殿下已有正妃，所以林少薇是没机会染指了。 现在出来一个于歌灵，让将军府倾心相待，娶了她也是不差的。 而她的身份也够不上正妃，做个侧妃刚刚好。 “不会。”不过这个假设很快就被林少庭反驳了，“阿墨不是那种为了权势牺牲自己的人，况且有我在，他也不需要通过联姻稳固自己和将军府之间的关系，他说看上灵儿了，就是真的对灵儿有兴趣。” 林老太太瞬间忧愁，“这可麻烦了。” 所以，当晚上于歌灵回来和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就被她看得毛骨悚然的，和当时在百味轩，被林少庭盯着的季若墨是一种感觉。 “祖母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脑子里一团浆糊，于歌灵甚至还以为自己借尸还魂的事情败露了呢。 谁知道古代真的有没有那种能窥视天机的高人。 林老太太很和蔼，笑得就跟狼外婆一样，“听说你们今日遇到了 墨王殿下，灵儿觉得墨王怎么样呀？” 于歌灵很客观，“是个美男子。” 莫名其妙，想她祖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要把自己和墨王凑做一对。 被自己的假设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补充，“不过其人城府太深，让人看不清，还是少接触的好。其实我不喜欢和这些身份太贵重的人有什么瓜葛，就侯府里面都那么腌臜，王府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子呢。” “呼~”老太太松了一口气，她这么问只是想确定一下于歌灵的心意而已。 万一于歌灵也像外面那些女子一样经不住诱惑，好及时把人规劝回正途。 不过现在她自己看得清，这个结果就是最好的。 摸摸于歌灵柔顺的头发，“灵儿也大了，心中有没有想过日后想嫁个什么样的男子？”她好往那个方向给她找夫君呀。 于歌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怎么出去一天回来，老太太就变得这么奇怪了？ “祖母是嫌弃灵儿，想要把灵儿早点嫁出去吗？” “胡说，祖母怎么会嫌弃灵儿，灵儿可是祖母的心肝宝贝肉呀。”林老太太虎着脸，于歌灵知道她是真舍不得自己，赶紧抓住机会给她打预防针。 第23章 赶出去 “那灵儿就一辈子陪着祖母，世间男儿多薄幸，灵儿才不要嫁什么人呢。” 这个时代三妻四妾的，对女子又太过苛刻，她还真是不想嫁人。 所以有机会就得赶紧给她们灌输自己的思想才行，省得到他们要她谈婚论嫁的时候才爆发出来，惊吓了他们。 听到她这话，林老太太心里越发的怜惜于歌灵，只道她是被齐侯吓得不敢再相信感情了。 叹口气，“也罢了，左右你还没有及笄，这事不急，以后等你想清楚了再说吧。” 至于季若墨那里，墨王殿下若还顾念着几分将军府，就应当不会胡来，只要于歌灵自己也对他无意，一切好说。 于歌灵自己心里却有了计较，想老太太为何突然和她提这件事，她反对之后又不了了之。 今日林少庭比她们早回来的，难道是她那位表哥和老太太说了什么？ 这时老太太已经说起了其他事儿，“过两天便是乞巧节，咱们都会进宫赴宴，你可要去？” 原本这种节日，她肯定是会带上于歌灵的，但是她现在的名声，又好像不太适合出现在人前。 “自然是要的，孙女正好见识一下皇宫巍 峨。”于歌灵嘴角浅笑加深，“祖母也不用担心，诸位闺秀那日在侯府瞧着，都是知道实情的人，必不会受坊间流言影响的。” 她们不出来替于歌灵说话，只是爱惜自己名声，和觉得没必要。 齐侯府与将军府的热闹，可不是随时都能看的。 萧瑟倒是想替于歌灵讨个公道的，但是被她拦住了，那时还不到时机呢。 “也罢，多出去见识一下也好，你舅母总是会护着你的。”老太太拍拍于歌灵以做安慰，“若是有不长眼的实在过分，你自己也不必太过忍让，只管怼回去就是。” 说着老太太还把自己珍藏在库里多年的宝石头面给了于歌灵，要她戴着充场面。 当然，也没忘了林少薇的一份。 “是，灵儿明白了，祖母这般为灵儿筹谋，很伤神的。” “还不是因为你不乖。”老太太点了点依着她的于歌灵的额头，满是宠溺。 于歌灵嘻嘻笑着，逗老太太开心，不过她怕是还要不乖一回了。 她等的那个时机便是七夕乞巧节，那日于歌吟母女肯定也会进宫，她就不信于歌吟能忍得住不对她出手。 天子近前闹事，可不是 小罪，看到时候周芸如何能保得住于歌吟。 乞巧那日，早早的夏芝心就派人来唤于歌灵出发了。 但是路上还是耽搁了一下了，林少萱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窜了出来，挡住于歌灵的去路。 “啧啧”惊叹出声，绕着她转了许多圈，才站定，“没想到啊，你脸皮竟然这般厚，居然还有脸出门。” 拉了一下于歌灵的衣服，“你身上这衣服，这首饰，全是老太太赏的吧？你这寄住在别人家里，怎么还不知道安分守己，贪了主人家的好东西呢？” 于歌灵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轻轻拂开林少萱，“我如何不需要萱妹妹来管，要知道你也不过是寄住在将军府的。” 还故意摸摸头上的簪子，炫耀似的朝着林少萱开口，“还有啊，这长者赐不敢辞，祖母非要把头面给我，我也不能不要啊，萱妹妹若是也想要，去找祖母赏赐就是，何故来拦我去路呢？” “哼！一个外姓而已，你就等着哪天被扫地出门吧。” “那我也相信会是萱妹妹比我先出这将军府。”于歌灵撞开拦路的林少萱，自顾自走了，“有些人啊，莫不是在将军府 住久了，就不自量力的以为自己是将军府正经的小姐了吧，真是笑死人了。” 林少萱在后面气得跺脚，“于歌灵你等着，我一定要将你赶出去，看你万劫不复！” 经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于歌灵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夏芝心有些着急。 林少薇差不多都想回去看她是不是迷路了。 “怎么这么晚？” “被萱妹妹拦了一下，耽搁了，还请舅母恕罪。” 原来是这样，夏芝心脸色舒缓了一点，“那丫头又去找你麻烦了，你没什么事儿吧？” 于歌灵摇头，这时夏芝心也顾不得府里，就带着她们上了自己的一品诰命的马车了。 林少庭依旧骑马护在一旁。 左右看看，没看见林老太太，于歌灵觉得奇怪，“祖母不去吗？” 夏芝心朝于歌灵笑笑，让她安心，“你祖母年纪大了，不爱去这种宴会，没事，舅母会好好护着你们的。” 其实她也不怎么爱进宫假笑，只是身上有诰命的封号，就不得不去呀。 想起了什么，特意叮嘱两位姑娘，“今日各位皇子也在场，你们两个切记不要出头。” 她们将军府，对皇家大院可 没什么兴趣，这种场合还是低调点好。 林少薇脑子少根筋，“今日都是女眷，他们到场做什么？” 于歌灵沉吟一下，“各位皇子都已经成年，大概是选妃或选侧妃吧。” 那她们还真的是要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才是，不过现在依着她的名声和麻烦事，也不会有谁想不开要娶她的。 看看林少薇，她这个镇国将军府的嫡长女可就麻烦了。 自古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虽然那些文臣看不起武将，但是皇子夺嫡时，兵权可是至关重要的。 对这个问题，夏芝心也很是忧愁，白林少薇一眼，“灵儿说得对，卿儿你遇事也该动动脑子了。” “姐姐万事有舅母筹谋，日子喜乐无忧才能偷懒呢。”于歌灵挽住不高兴撇嘴的林少薇，帮她打圆场，“灵儿就羡慕姐姐这样什么都不用想的，舅母怎么还怪姐姐。” 夏芝心直指她们两个，没法子了，现在这个灵丫头嘴太巧。 “那以后你也什么都不用想了，万事有我和你舅舅呢。” 林少薇搂住于歌灵，“就是，灵儿想那么多做什么，没事咱们就去跑马郊游，多快活。”两个女孩闹做一团。 第24章 尖酸刻薄的德妃 看她们真的亲如姐妹一样，一旁夏芝心也是很安慰的。 “你也别把灵儿带野了，咱家有两个混世魔王就够了。”不放心叮嘱，“到了宫里，你们两个就找个地方猫着吧，也别出现在各家娘娘面前。” 现如今，她主要也是不放心林少薇，于歌灵怕是那些皇子避着唯恐不及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那么一两个，脑子不好使，口味奇特的。 “那里真不是一个好地方，你们也别想错过这么一个机会可惜了。” “谁愿意去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躲着还来不及呢。”林少薇最是厌烦这种尔虞我诈的地方了。 想起那个口味独特的人，夏芝心冲着于歌灵，想看看她的态度，“灵儿你呢？” 于歌灵有些怅惘，“不过一个金丝牢笼罢了，灵儿再也不想当别人的笼中鸟了。” “好，你们都明白就好。”夏芝心这才完全放下心来，“果然是我们将军府的姑娘，不像那些眼皮子浅的拎不清。” 即便是皇子也不能强抢民女呀，只要于歌灵自己不愿意，他们家总能帮她挡住墨王殿下的。 外面林少庭全程听着她们说话，心里唏嘘，虽然他也 很是赞同两个妹妹的态度，但是也深知，自己好友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不行，他进宫之后，也还是要再好好敲打一下季若墨才行，不然等他先求了圣旨赐婚，就来不及了。 下了决心，很快，他们便到了宫门口，下马徒步走到皇家办乞巧宴的长生殿，于歌灵远远看着，已经有几个宫装美人坐在那里了。 正中间的，头戴凤冠着明黄复纱绛裙的应当就是当今皇后，后宫的老大。 夏芝心也最先望向那里，跟两个姑娘和林少庭介绍，“那就是各宫娘娘，我先带你们过去请个安。” 中间的确实是皇后，左边着绯红色宫装的是季若墨的生母淑妃，右边着绛紫色衣裙的是三王爷季若离的生母德妃。 再下面就是各位妃嫔，不怎么重要，夏芝心也没一一细说。 林少薇最是讨厌宫里的繁文礼节，也不想上前听几位娘娘打哈哈。 “我都看见萧瑟了，不如母亲自己过去请安，我和灵儿去找她玩吧。” “进了宫怎么能不去请安。”夏芝心对自己这个女儿很是头疼，低声训斥，“这是礼数，你给我安分一点。” 于歌灵也悄悄拉了一下 林少薇，“请个安很快的，姐姐就等等再去找瑟姐姐吧。” 进宫不和皇后请安，这是大不敬呀，皇后现在不计较，等将军府有什么了，也会被人翻出来说。 人们往往都是比较热衷落井下石的，雪中送炭的人不会有几个。 进了水榭，夏芝心就带着几个孩子跪下了，“臣妇林夏氏携女给各位娘娘请安，娘娘们千岁金安。” 毕竟是个现代人，于歌灵不习惯这种跪来跪去的礼数，但是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 心里默默地想，没事没事，就当是给祖宗上坟了，才能顺溜的跪下去。 不过还是好恨这个封建社会呀。 德妃还偏不让她们起来，在一旁风言风语，“哟~韦夫人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女儿了？韦家不是只有冰卿一个女孩儿嘛。” 夏芝心知道这是德妃故意为难，但心里有气也只能忍着，“回德妃娘娘的话，右边这个是臣妇的外甥女歌灵”。 一甩手帕，德妃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口气要多刻薄有多刻薄，“我还以为是林将军在外面的沧海遗珠找到了呢。” 林少庭拳头都捏紧了，忍了好久才把火气忍下去。 到底林少庭现 在跟着季若墨，淑妃适时把人叫起来，体现自己的大度。 更是把林少庭拉到了自己身边，“难得今日少庭也进宫了，瞧着比上次更精神了些。”打量了他几圈然后放行，“去吧，墨儿、离儿他们在假山那边呢。” 很是聪明的将季若离也带上了，没让自己儿子担一个勾结朝中党羽的罪名。 皇后娘娘的大皇子早年已经夭折，这么多年也无所出，已经看淡一切，冷眼瞧着淑、德二妃斗法。 有她们闹腾，这凄冷的皇宫才能显得有一点人气的不是。 不过她也还是不忍心看年轻的小姑娘，就这样被她们当做筏子了的。 打量了林少薇两人一眼，“你们两个小姑娘也到那边去玩吧，没得陪我们这些老婆子浪费了青春。” “多谢皇后娘娘，臣女告退。” 林少薇是一刻也待不住了，都不知道客套两声，火急火燎的拉着苏沐灵跑了，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她一样。 夏芝心看她这样子也只是笑，自家女儿走了也好，没得再听德妃说什么刻薄话。 “臣妇教女无方，叫各位娘娘见笑了。”只是林少薇能不守规矩，她却不能，笑着替她告 罪，“这孩子从小就淘，一刻也待不住。” 皇后也不在意这些，“无妨，女孩子就是要活泼些才讨人喜欢。” 这么多年，她连德妃的嚣张跋扈就忍下来了，林少薇这点小小的失礼又怎么会被她看在眼里。 看着林少薇他们鲜妍快活的背影，皇后眼里升起了无限的怀念与慈爱，她当年也是这样的，哪像现在这样暮气沉沉。 这时她们已经来到了萧瑟赏荷的亭子，悄咪咪的从后面拍她一下，倒把她吓了一跳。 见是两人，萧瑟反手也不恼怒，反手就要挠林少薇，“好哇，这才几天，你就把灵妹妹这么温婉的一个人都带坏了。” 这话林少薇可不认，拉着于歌灵一起欺负萧瑟，“明明是灵儿本性如此，可跟我没有关系。” 萧瑟不敌二人，只能求饶。 笑闹了一阵，三人亲亲热热坐在一起，于歌灵打量了一些这个亭子，虽然雅致，但也冷清。 “瑟姐姐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和其他千金说话。” “我就你姐姐这么一个朋友，她不来，便只能自己一人坐着咯。”看了看于歌灵又道：“现在还要加上一个灵儿，可你们两同进同出的。” 第25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 林少薇拿了鱼食往湖里撒，引了许多锦鲤过来争食儿，“我们可不爱和那群只知道拈酸刻薄的大家闺秀一起，跟她们待一天脸都能笑僵了，还是各玩各的好。” 关键是她们那笑还是不得已摆出的假笑，并非发自真心。 这京城里呀，就没有一个爽快人，说话总是九曲十八弯的，她们听着就头疼。 于歌灵跟着林少薇也往湖里撒鱼食，“我也不喜欢那种心思深沉的，看来以后也只能跟着两个姐姐玩了。” “听灵儿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嫌弃我们呀？” 萧瑟不依，林少薇也危险的看过来，于歌灵赶紧求饶却已是晚了。 两个将门虎女对视一眼，把于歌灵控制住，就是一阵好挠，让于歌灵想保持点淑女形象都不成。 对岸正好还有人注视着这里。 墨王殿下羽扇纶巾不指点山河，偏偏饶有兴致的盯着几个小姑娘玩闹。 林少庭挥挥拳头，“我们家的姑娘可对什么王府侯府没兴趣，我告诉你啊，你少打我妹妹的主意，不然就休怪我与你翻脸了。” “少庭这话说得不错，这林将军也不会让自己嫡女为侧，四弟怕是要可惜了这一场襄王 梦了。” 突然从后面过来一位青衫公子，偷听了人家说话，不仅没有丝毫羞愧之心，还大明四白的对他们谈话加以点评。 不过刚才林少庭说的是他家妹妹，所以他把他们谈论的对象错认成了林少薇。 季若墨两人微微侧身，林少庭收起脸上的痞色，拱手向他拱手行礼，“离王殿下。” 原来这人就是德妃所出的三皇子季若离，因颇得皇上恩宠，平时行事是嚣张了些，也不怪能如此肆无忌惮。 季若离也朝于歌灵她们这儿望了望，故意调笑，“这名花倾国两相欢，可惜四弟已经有了正妃。” 季若墨朝他拱拱手，算是见过了，“看来以后三哥的王妃要有福了，有了王妃以后，三哥就不再看别的姑娘一眼。” “哎~”季若离挥挥手，显然是不赞成季若墨这话的，“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更何况咱们皇家呢，四弟没有侧妃呢，纳一个也无妨。” 虽然离王现在是正妃都还没有，但是他不急。 他的婚事总是要慢慢来的，他要娶的妻必定也是要对他的大业有助力的。 又往于歌灵她们那儿看了一眼，“只是林、萧两位将军都不会让 他们的嫡女为侧吧，还是四弟看上了她们中间那位姑娘？” 季若墨还真是看上了于歌灵，只是现在林少庭在一旁虎视眈眈，也不能让季若离知晓自己的心意，做出什么事儿，只能搪塞过去。 “三哥说笑了，弟弟就是随便看看景色，不小心也看了几个美人而已。” 转过去，瞟一眼那边，她们已经停止玩闹，正亲亲热热坐一起说悄悄话呢。 季若墨淡淡一笑，“弟弟一向认为那些美人，都和莲花一样，只可远观，不能亵玩。这王府里人太多了也不好。” 表明了他并没有要纳人的意思。 季若离微微颔首眼神飘忽，不知道在看哪里，“四弟是惜花之人，做哥哥的，却向来只信奉花开堪折直须折。” “三哥还没有王妃，自然是想折哪朵就折哪朵。” “只不过那几多花，貌似有麻烦了。” 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季若离用扇子敲了一下季若墨的肩膀便离开，去找自己人玩儿去了。 季若墨从新吧目光投到于歌灵她们那边，就见于歌吟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过去了。 林少庭嘀咕，“这个于歌吟，肯定是去找灵儿麻烦的，不行，我得 去帮她们。” 在他心里，妹妹们都是若不经风需要他保护的，丝毫没有想起，林少薇和萧瑟都是练过功夫的这件事。 季若墨将他拦住，“在这看着吧，这事灵儿会自己解决的。” 因为挂心着那边，林少庭都没有和他计较他称呼的问题。 如今墨王殿下唤于歌灵做灵儿，可是有些不妥的。 于歌吟这回倒是学聪明了，带着人过去，自己没有亲自打头阵，而是撺掇了她娘家的表妹周琴替她出来为难于歌灵。 周琴也是个头脑简单的，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深宫大内就敢对于歌灵大喊大叫。 “于歌灵！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呀？一路过来，你都没有听到别人是怎么议论你的吗？” 对于这种人，于歌灵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懒懒的坐着，随意应付，“清者自清，我为何不敢出现在人前？” 于歌吟装出柔弱不堪的样子，眼里噙着泪，在一边拉周琴，让她别说了。 可她越是这样，周琴就越觉得自己非得帮表姐讨回公道不可。 指着于歌灵的鼻子骂，“呵呵，你可不清白，现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如何欺负表姐的了，你还敢狡辩 ？” 她声音高了点，这里动静闹得大了些，好多人都聚过来看热闹。 水榭里坐着的娘娘们虽然自恃身份，但也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于歌灵挺起了腰板与她们对峙，板着脸但就是给人一种很心酸的感觉。 “谁欺负的谁，当日这么多千金在齐侯府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我记得那日周小姐也在，怎么今天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攀污歌灵了呢，是觉得我娘亲早逝又没有爹爹疼爱，所以好欺负是吗？” 众家小姐在下面窃窃私语，当日确实是于歌吟风光，于歌灵落魄，于歌吟还对着她喊打喊杀呢。 林少薇就站起身来，护在于歌灵面前，“如今灵儿有了舅舅舅母，自然不是好欺负的。” “如今于歌灵仗着将军府的势倒是风光了。”周琴话锋直指于歌灵，“你是进了将军府，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是吗，忘恩负义的东西，可还记得齐侯府的大门往哪儿开？” 绕过林少薇，于歌灵站到前面来，傲骨铮铮，就如青松挺立，“当日诸位多有在场，可是都听清楚了的，是我齐侯府的这位长姐对我喊打喊杀，还将我赶出了家门。” 第26章 疯了 回身一指林少薇，“若不是薇表姐将我带离苦海，现在我怕是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想起以前的伤心事，于歌灵面对众人只有苦笑，闭了闭眼，就是倔强的不让眼泪落下。 “我在林府病发，朝不保夕之时，京中竟然还传出了我不敬生父嫡母，苛带姐妹的消息，所传之事竟是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苦果，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呀。” 萧瑟看下去了，上前握住于歌灵的手，“灵妹妹那场病我也是知道的，全是齐侯府不给她处理伤口所致，差点就因为感染去了，幸好老天垂怜，见她在林家，以后定能好好过日子了，才放她一条生路。” 说到动情之处，还在于歌灵前面先掉下了眼泪，那帕子抹抹眼角。 “当时还在猜测是谁居心叵测，想要灵妹妹直接去死呢，现下看，只怕是有人如今日一般贼喊捉贼吧，齐侯夫人真是好手段。” 于歌灵站立不住，倚着萧瑟勉强撑住了一口气，“姐姐，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这般对妹妹，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偏偏这时，老天好很配合的打了一个惊雷。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现下已经乌 云密布，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于歌灵知道古人最信奉神明了，心里一喜，暗道这还真是老天有眼呀。 “姐姐，你看，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你们的所作所为了。” 周琴挽住于歌吟的胳膊，看着天上诡谲的乌云，开始害怕了。 “表姐，你看这……” 她也是知道这些年于歌吟是如何欺负于歌灵的，有时候去侯府，她还会跟着折辱一下于歌灵，把她当丫鬟使唤。 今天帮着于歌吟出头，也不过是拿了她的好处。 于歌吟心里也有些怯怯的，但还是装出了镇定的模样，收起娇弱的样子，扯扯周琴，“咱们问心无愧，怕什么。” “咔嚓！”又是一声惊雷，于歌灵决定回去之后就给老天上柱香，今日它可是太给面子了。 “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姐姐，你还要这般逼迫妹妹吗？” 于歌吟也有些慌了，开始变得疾言厉色起来，“于歌灵，你休要满口胡言，那些事都是你做的，老天要惩罚也是惩罚你。” “那好啊。”于歌灵上前拉住于歌吟，“今日咱们姐妹就站在这里，让老天决断一下孰是孰非。” 明显就是要跟于歌吟 拿命相赌，堵老天是劈她还是劈自己。 若是劈了谁，谁就是那个恶人。 心里有鬼，于歌吟自然不敢这么做，甩开于歌灵就跑到了亭子里。 “于歌灵，你发疯我可不跟你疯，反正现在满城的百姓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容不得你狡辩。” “那是我念着咱们一点骨肉亲情，并没有为自己辩解，若我将你们这些年做的事都抖落出来，这里站着的千金都是忠义直言明辨是非之辈，可都是我的证人，你说百姓是会相信谁。” 看了一圈众人的表情，于歌灵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于歌吟要跟她斗还是嫩了点。 若今日这些千金再选择保持沉默，可就是是给不分的奸佞之辈了。 她这一个激将法用得真好。 萧瑟第一个站出来，“是，当日我们可都是看见了，齐侯大小姐二小姐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灵儿身上满身的伤，新旧都有，太医也是可以证明的。” 有不少闺秀，心里还存着两分正义之感，也纷纷附和应是。 林少薇也将于歌灵拉进来，“于歌吟，你里若没有鬼，为何不敢和灵儿对峙？” 虽然狠厉毒辣，但是这些年于歌 吟都是直来直往，并没有多少心机，这会急了，口不择言，“反正就是于歌灵，于歌灵才是那个不要脸的。” “姐姐，事到如今你还不悔悟吗？”于歌灵一脸心痛，“你虽然几次出手欲置我于死地，但我念着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液，任由你们在京中遍布谣言也没有说一句话，可你今日在宫里，在这么多千金面前，竟然还这样污蔑我，你就真的不怕报应吗？” 于歌灵一手牌打得漂亮，让大家看着都认为自始至终都是于歌吟在无理取闹，欺负身单力孤的于歌灵，而她偏偏还懂事的顾念这骨肉亲情。 林少薇扶着伤心得摇摇欲坠的于歌灵，“她母亲当年不过是个外室，本就肮脏不堪，能教她些什么，不过都是些阴狠毒辣的手段罢了。” 这件事一直是于歌吟母女的禁忌，如今被林少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说出来，于歌吟就跟疯了一样。 指着于歌灵，“你一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如今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到了这个时候还知道怎么选人，欺软怕硬的忽略了是林少薇提及这事儿的。 “别以为进了将军府你就可以高枕无忧 了，这些年没弄死你，是我仁慈！”胡言乱语，连周琴都拉不住她，“你就该死，该死！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被人嘲笑不是侯府正经的嫡小姐，她们明面上捧着我，暗地里还不是讽刺我不如你。” 看她这个样子，大家又都开始议论纷纷了。 “这里是皇宫哎，这于大小姐怎么还如此撒泼？” “林小姐刚才不是说了嘛，这于大小姐是外室生的，能有什么好教养。” “我先前还奇怪呢，怎么于歌灵的母亲是原配嫡妻，于歌吟反而是嫡长女，原来啊，这位是在外面的时候就生了。” “这周家还真是会样养女儿，把孙女外孙女养成这样，女儿还勾引别人的夫婿，不惜为人外室。” 等等一些，于歌灵听了只是高兴，摆出伤心得样子，心里却给她们加油，让她们多说一点。 于歌吟环顾四周，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你，你们，你们……”这些年她顶着侯府嫡长女的身份处处拔尖要强，最怕被别人看不起，如今可算是把脸都丢光了。 最后目光定格在于歌灵身上，突然发疯趁谁都不注意，猛冲上前将她推到了面前的湖里。 第27章 救命之恩 于歌吟嘴里还念念有词“都是你，只要你死了，就没人知道侯府还有个嫡二小姐了，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母女的身份了。” 看到于歌灵在水里扑腾，竟然还笑了，状若癫狂。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直到于歌灵开始大呼“救命”，才有胆小的惊叫出声，把众人唤醒。 于歌灵这个绝望呀，她料到了今天自己会受点苦，还故意激怒于歌吟要她动手。 想着不过是挨个巴掌什么的，没想到于歌吟这么疯狂，众人面前，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就敢行凶杀人了。 林少薇、萧瑟反应过来，连忙大呼“有人落水了”，想要引人过来相救，只恨自己不会水，还得指望别人。 于歌灵的心一沉再沉，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想东想西的，懊恼自己玩大发了。 这次是一定能将于歌吟拉下马，可她把命都赔进去了。 刚才水榭中的娘娘们只是在隔岸观火看热闹，这会动静闹太大，皇后娘娘坐不住了，赶紧叫人来这边看看出了什么事儿。 怒视德妃，“本宫刚才就要让人前查看，德妃说不过是小女孩拌嘴，将人拦 住了，现下如果……德妃就自己好好想想怎么跟陛下，跟林夫人交代吧。” 显然是要把锅甩德妃身上，让她背了所有错。 但是德妃娘娘浸淫宫中多年，当然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本宫是拦了一下，可若皇后娘娘坚持，本宫如何能拗得过娘娘，说到底，这后宫还是娘娘做主的。” 她有错，但皇后也不是全然没错，到了陛下跟前，总得拖个替罪羊才行。 夏芝心听高位上的娘娘们还在拌嘴，心里火起，但是依着规矩，她也不能就这么冲出去，只能一直焦急的往那儿望去。 希望一旁的儿子看事情不对，可以帮他妹妹们出头，他办不了，也可以请他旁边的墨王出手呀。 林少庭呢，也一直关注着于歌灵她们呢，所以她一落水，他脑子就立刻空了，也想跟着跳下去，被墨王殿下拦住。 “你又不会水，下去添什么乱。” 然后墨王殿下脱下外袍往地上一扔，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跳湖了。 拼了全身的力往于歌灵那边游，好歹是在于歌灵窒息之前，将人带出了水面。 于歌了没事，岸上的林少薇倒是担心起了别的事此 时天上淅淅沥沥的开始下着些下雨，她没有看清下去的是谁，只知那是个男子。 “怎么是个男子呀，以后灵儿的清誉可怎么办。” 萧瑟是彻底没了脾气，“现在你还管这些做什么，只要灵儿没事就成了。” 能来这种宴会的男子身份不会低，也当是没有正妻的，只要人品没问题，想来于歌灵嫁过去也不会吃亏。 若是人品不行，或者家中已有妻室，她们大可表示于歌灵不需要他负责。 武将世家可不像那些酸儒一样迂腐，就是战场都上得，被男子救了又怎样？不嫁给他就自尽那种事，只有傻子才做得出来。 等季若墨将于歌灵抱上岸，林少庭也跑到了他们这边，赶紧把季若墨之前丢掉的外袍给于歌灵披上，瞪视于歌吟，“灵儿要是出了什么，我要你偿命！” 林少薇这时才又想起于歌吟这个人，“当着满座娘娘的面你就敢对灵儿下此毒手，可见齐侯府是真的容不下灵儿了，你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拉着于歌吟就要上皇后娘娘那边，请她主持公道。 于歌吟也吓傻了，她根本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对于歌灵 ，就好像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样，这不是她的本意呀。 是，如今是出了一口恶气，可是没了刚才的快意，只剩阵阵后怕，寒意入体。 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如意撑着伞到她们这边，看了一眼正在对于歌灵施救的季若墨，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 跟在场的诸位千金行了个礼，“皇后娘娘看到这边出事了，叫奴婢来迎诸位小姐过去问话。” 起身就有宫女络绎不绝送来油伞，不至于让各位千金都变成落汤鸡。 于歌灵咳出一口水，虽然还是浑浑噩噩的，但终于也是有了知觉。 见如此，季若墨又将她打横抱起，就往水榭那边赶去。 林少庭都顾不得撑伞，就追上去了，“诶~都上岸了，我家妹妹就不用墨王殿下操心了，还是我来吧。” 季若墨瞪他一眼，脚下不停，“你也只是个表哥，在授受不亲之列。” 邻近了，淑妃看到季若墨抱着个神志不清的姑娘过来，可吓坏了，“墨儿这是怎么回事？” 要不说墨王殿下有礼有节呢，这时候都不忘那些繁文缛节，但因为不方便，只能微微颔首，“见过母后、母妃各位娘娘，齐 侯府的嫡二小姐被她姐姐推到湖里，当时情况危机儿臣也顾不得什么就将她救了上来。” 季若离这时已经站到了德妃身边，“四弟还真是侠肝义胆。” 季若墨都不鸟他，接着自己的话，“还请母女借个偏殿给二小姐，再叫人送身干净的衣服来。” “快去吧。”因着林家的重视，淑妃还是很慷慨的，”叫你身边的人去请太医，你也赶紧将衣服换了。” “儿臣省得。”得到许可，季若墨就立即脚下生风的走了。 夏芝心也想跟上去瞧瞧的，但是见周芸把于歌吟护住，就暂时忍下了担心，还是先留下来清算一下她们母女才是正经的。 皇后娘娘稳坐凤座，终于端出了威严之气，“墨王刚才说这于二小姐是于大小姐推下湖去的，如此骇人听闻，谁来告诉本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少薇出来矮身行礼，“刚才臣女还有萧瑟和灵妹妹在亭子里赏荷，谁知于歌吟气势汹汹的带人过来，周琴上来就辱骂灵儿……最后于歌吟竟然伤心病狂的把灵儿推进了湖里。” 几句话，林少薇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难得见她有这么好的口才。 第28章 罪无可恕 皇后扫视了一圈下面，见周芸还护着于歌吟，不叫她出来请罪呢，心下更加不喜。 “林小姐所述可是真的呀？” 林少薇低头，语气笃定，“自然是真的，这事众家小姐和墨王殿下都是可以作证弟弟，少薇哪里敢诓骗娘娘。” “嗯，你起来吧。” 叫林少薇起来，就是皇后认可了她的说法，周芸这才将于歌吟推了出来，母女两五体投地，“臣妇教女无方，还请娘娘恕罪。” 现下她心里也已经将于歌吟骂惨，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还是脱罪要紧。 可惜皇后也是极厌恶齐侯府的作风，一拍椅背，“皇宫禁院之内，你们就敢做出这样谋人性命之事，平日里还不知如何猖獗呢，岂能轻饶。” 周芸说哭就哭，实在是演戏的好手，“娘娘，歌吟实在是被于歌灵言语相激，才会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的呀。” 把人推下湖去，还要把罪责赖在别人身上，也是好心计。 于歌吟在旁边跪着战战兢兢，“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林少薇义薄云天，今日势要为于歌灵讨回公道，“过失杀人也是杀人，况且我看大小姐根本就是 有意为之。”毕恭毕敬的跟皇后福身，“娘娘，之前在齐侯府，大小姐就对灵儿喊打喊杀的。” 皇后眯着眼睛，“哦？真有这么回事？” “这事诸位小姐照样可以作证。”林少薇开始抖落齐侯府的老底，“虽然现在坊间传言是灵儿如何不肖，但其实那些事都是于歌吟母女对灵儿坐下的，反倒被他们贼喊捉贼安到了灵儿身上而已。” 环顾了一圈诸位千金，“齐侯府赏花宴那天大家都看见了灵儿过的是什么日子，于歌吟又是怎样对灵儿呼呼喝喝的。” 见时机到了，夏芝心红了眼睛站出来，拿手帕抹眼泪，“天可怜见的，要不是少薇将灵儿带回来林家，灵儿现下只怕已经成了一堆白骨了。” 如今于南成靠祖辈荫封留着个齐侯的爵位，但本身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官，无足轻重，于铭宇又还没有下场，朝中并没有什么势力，大家乐得看他们的笑话。 林少庭又跟着季若墨，二人称兄道弟感情非同寻常，淑妃也愿意帮一帮林家。 “这又是怎么回事？” “少薇将灵儿带回来的时候，那孩子穿得连下人都不如，头上伤口 还在流血，膝盖也跪坏了，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无数，有些是新伤，有些是陈年旧伤，这点张院正也可以作证，可见齐侯府平时是怎么磋磨灵儿的。” 夏芝心说完歇口气，林少薇就继续，“就这样，灵儿当夜因为伤口感染还发了高烧，几乎救不过来了。要不是求了张院正守着，又有老天开眼，灵儿就……” 暗中狠捏了自己大腿一把，也让自己哭了出来。 萧瑟上前安慰她，“平日里齐侯府就这样对于二小姐，侯夫人和大小姐居然还有脸将那些罪名全部安到受害者身上。” 微微有些感怀，“那日大家都是看见了的，大小姐动辄对二小姐打骂，根本就没将二小姐当成妹妹，更没当成个人。” “毒妇！”众口一词，气得皇后娘娘砸了手中的茶杯，“就你这等毒妇怎堪为诰命夫人，若天下妇人都学了你，可还得了。” 下面的娘娘夫人连连称是，都说皇后娘娘说的对。 虽然世家大宅里，这样的事情有很多，她们磋磨自己庶女的手段也很毒辣，但她们至少做得隐秘，不会被人发现呀。 当然，这个世上也是有好人的，也 有真正大度慈和的主母。 反正不管是哪种人，现在都觉得周芸母女如此作风不配为人就是了。 夏芝心也没想这样就放过她们，神态哀戚，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就这样，灵儿命悬一线的时候，齐侯居然还好意思上林家要将灵儿带回去这不是要这孩子的明嘛。” 最后变成嚎啕大哭，“今日这样的场合，于歌吟都敢对灵儿动手，灵儿离了林府，那还有活命的机会。齐侯不心疼的自己的孩子，我家老太太和我这个做舅母的可心疼。” 说完瞪着周芸，恨不能将她咬死。 “林夫人先别伤心了，今日这事本宫自然会为于二姑娘做主。”皇后挥手，让宫女先扶着夏芝心坐下，让她别这么激动。 坐在凤座上，不给周芸他们辩驳的机会，“于周式虐待原配嫡女不配为天下妇人表率，即日起剥夺诰命身份，杖十下，今后不得入宫。于歌吟打杀嫡妹罪无可恕，念在于歌灵最终被救，杖四十，今后不得出入宫廷。” 处置完了人，还得再加一句，“齐侯府当真是好教养呀。” 充分的在身体和心灵上给予了周芸母女沉重的打击。 被夺了诰命身份，还被皇后如此斥责，要是脸皮薄些的，回去厚就该找根绳子一了百了省得拖累家人了。 周芸不会有这种骨气，但是十庭杖也够她受的了。 特别是于歌吟，娇滴滴的大小姐，四十庭杖下来，半条命恐怕都要没了，不在床上养几个月，恢复不过来的。 加上皇后娘娘最后那致命一击，今后她就休想嫁什么好人家了，她们齐侯府的姑娘或许都会嫁不出去。 淑妃看夏芝心他们，知道他们还没有出气，就再帮了他们一下。 处置完这事，淑妃的长乐宫中，于歌灵也醒了过来，脑子还有些糊涂，看着头顶陌生的床帏，一个人喃喃自语，“我这是到了阎王殿了？” 接着于歌吟咒骂了一通了，“于歌吟那个疯子，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为我偿命，若只是被小小惩罚了一下，就太便宜她了。” “噗呲~”季若墨发誓，他真的没想到，但这个于二小姐实在是好玩，“醒了就把药喝了吧。” 真是的，刚才她昏迷着，竟然不管怎么样，就是喂不进药。 这于二小姐大概是被吓坏了，所以昏迷了也不敢开口，生怕呛水。 第29章 以身相许 于歌灵转转眼珠子，看向外边见到墨王殿下长身玉立端着一碗药站在她床边呢，惊得坐了起来。 “墨王殿下？” “姑娘可是忘了，刚才是我将你救起来的？”季若墨好笑的看着于歌灵，坐到她身边，用勺子为她喝药，顺便告诉她落水之后发生的事情。 “这儿是我母妃的长乐宫，太医说你没事，只是有些受寒，好好养两日便可大安了。” 喝了几口药，于歌灵才彻底清醒过来，也才反应过来，现在喂她喝药的是墨王，不是她的锦月锦心。 赶紧接过药碗，“我自己来自己来。”实在忍受不了中药的味道，就捏着鼻子一口干了，相当的豪爽。 没见过这样不矫揉造作的姑娘，墨王殿下呆了呆，于歌灵却已经拿袖子抹嘴巴了。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今后墨王殿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又恰好能做到，殿下就尽管来找我吧。” 不过想来墨王殿下也没什么事会麻烦到一个势单力薄的孤女，于歌灵就放心了，在心里补了一句，“只能来世当牛做马以做报答了。” 季若墨微微勾起嘴角，心里闪过的“救命之恩当要以身相许”的 念头。 于歌灵拉拉神游的季若墨的袖子，“我既然没事了，也不好再赖在淑妃娘娘的宫里，殿下咱们还是回去吧。” 她还想去看看于歌吟母女的下场呢。 想着若是林少薇她们不给力，她就只能拖着病体残躯亲自往她们身上踩几脚了。 季若墨叫人拿来一个雪狐披风，保证于歌灵不再受寒，也就答应了，陪着她一起往乞巧宴的水榭去。 只是于歌灵实在是想太多了，于歌吟母女虽然没有被处死，也可以说是万劫不复了。 这件事情上，不进夏芝心、林少薇给力，还有萧瑟和自愿自发出手的淑妃这个神助攻呢。 水榭里，淑妃向皇后进言，“于氏毒妇颠倒黑白，诬陷于二姑娘，不如就让人将今日之事，和她所作所为公诸于世吧。”淑妃娘娘母子都是好人呀。 这样齐侯府就彻底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若周芸不被齐侯休弃，只能说明齐侯胸宽似海情深不渝。 皇后颔首，“也好，总得还于二姑娘一个清白不是。” 夏芝心赶紧跪下来谢恩，“多谢皇后娘娘为灵儿做主。” 突然想到于歌灵总说她自己会解决此事，而且听林 少薇所说，她刚才确实有些故意激于歌灵的嫌疑，所以她要等的时机是这个。 如果真的是的话，她也要夸一声，她这个外甥女真的是好算计了。 从古至今，能借皇家之手处理事情的可没有几个。 皇后娘娘亲下懿旨还她清白，她就是不清白也清白了，而周芸母女只会更加被人唾弃。 之前险象环生，于歌灵还是被墨王殿下救起的，夏芝心暗道，她这个外甥女不仅智计无双，也豁的出去。 跪趴在地上的周芸呢，一听到这个处决，就立刻晕了过去，但还是被皇后娘娘叫人拖出去行刑了。 于歌吟不停的挣扎，但也于事无补，这里没有人会反驳皇后娘娘，也没有人会同情她。 听着棍棒落在皮肉上的声音，虽然没有亲眼看见惨状，但众人还是心头一跳。 皇后娘娘趁机立威，“你们以后也当引以为戒才是。” 众位夫人皆垂首称是，就看皇上的御驾浩浩汤汤的过来了。 德妃和皇后对视一眼达成某种默契。 迎驾之后，皇后殷勤的伺候着皇上，“陛下怎么来了？” “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朕能不过来？”皇上睨她一眼 ，有些不满，好好的乞巧宴就被办成了这样。皇后赔笑，“不过是些小事，臣妾都已经处理好了。”跟皇上将事情简略的过了一遍，没有提起德妃拦人去查看的事儿，也没有把错往自己身上带。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也不会和皇帝提起这等小事。 “嗯。”皇帝对皇后的处置不置一词，但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计较的，想着林暮宵还回来，这事也就不算完。 但如今皇后这样做也好，总算是先给了林家一个交代。 环顾了一周，没看到季若墨，问淑妃，“老四呢？” 刚才皇后貌似也把墨王救了于歌灵这一段给隐去了，大概是想替他们省去麻烦，给淑妃卖个人情吧，可是架不住陛下自己要问呀。 这就怪不得皇后娘娘了。 季若离站出来，“四弟这会儿怕是还在安慰美人罢。” 皇帝若有所思，含笑拍了拍淑妃的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有失礼之处，但事从权急，爱妃啊，你将老四教得很好。” 原来皇帝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把事情都了解清楚了，不然他也不会过来。 淑妃笑着称惭愧，这都是陛下教导有方。 “只是四弟 到底是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这可如何是好？”季若离忧心忡忡，仿若真的是在替季若墨担心这件事。 “离王殿下不必忧心，我们武人家的女儿，不会这般矫揉造作，必是不会缠上墨王殿下的。” 之前都是她们女人家在说话，林少庭插不上嘴，现在皇上来了，终于有了他的用武之处。 他可不能让离王往他妹妹身上泼脏水，让皇上现在就金口玉言赐婚下来。 “墨王殿下侠肝义胆，救人于危难之中，灵儿只会感念殿下救命之恩，至于其他的，我们林家的姑娘就是战场都上得，不会在乎这些虚礼。” 德妃阴阳怪气，“于歌灵可不是你林家的女儿。” 夏芝心笑笑，态度谦和语气凌厉，是分毫不让，“德妃娘娘不知道，灵儿刚进府我家老封君就说了，以后灵儿就是我林家嫡女，和少薇也是没有区别的。” 淑妃看他们争辩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儿子，好像是被这个林家嫌弃了呢。 别人家都是争破了头都要进墨王府，他们倒好，一心要与墨王撇清关系。 不过她也不知道季若墨的想法，所以轻易不开口，就只当是在看戏。 第30章 名节受损 皇帝对此也是不置一词，就看着德妃母子和林家闹，场面就这么就这么胶着，季若墨已经陪着于歌灵过来了。 远远看去，细雨蒙蒙之中，窈窕淑女、如玉君子并立前行，也算是登对。 皇帝这才老神在在的开口，“行了，这事与你们有什么关系，既然当事人都过来了，听听他们怎么说才是。” 一旁淑妃身后，季若墨的正妃王蓉看到这一幕，恨得把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想着刚才那湖水怎么没把于歌灵淹死。 可能是她怨气太重吧，淑妃都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戾气，侧身小声提醒，“陛下面前，你若闹起来丢的是墨王和你们王家的脸。” 再不甘心，王蓉也只能熄了满身气焰，“臣媳不敢。” 当然，另一边于歌灵她们也看到了水榭的情形，季若墨轻笑，先给于歌灵打了个预防针，“父皇也来了，不过待会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吧，不用担心。” 原本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于歌灵只怕自己错过了好戏，不能亲眼看见于歌吟母女狼狈的模样。 微微颔首，回以一笑，“多谢殿下提醒。” 德妃也捂嘴娇笑，“陛下瞧她们两人 这亲密的模样呀，灵姑娘身上披的，是去年秋猎墨王狩的极好的狐狸毛披风吧？”揶揄王蓉，“看来你府上是要进新人了。” 后宫这种地方，谁还不是个奥斯卡影后咋滴，王蓉在心里已经把于歌灵大卸八块了，脸上还是温婉得体的笑着，“墨王府后院空虚，新进个妹妹伺候王爷也好。” 说着季若墨两人也已经走到水榭，抱拳施礼，“见过父皇母后，各位庶母妃。” 相对的，于歌灵就惨了一点，要跪下来行大礼，“臣女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各位娘娘。” “起来吧。”皇帝挥手，仔细瞧于歌灵，觉得她有之前林婉蓉的风姿，“朕已知晓这里的事儿，可有大碍？” 没想到皇帝陛下竟然还会关心一个臣女的身体状况，但于歌灵毕竟是个现代人，也没有忸怩，大大方方的，“只是受了些寒，太医说好好休养两日便可大安了。” 礼数周全朝淑妃福身，“多谢娘娘慷慨借宫室给臣女休养。” 淑妃这才好好打量了一下于歌灵。 见她容貌不俗通身气度更属上乘，行事也很有章法，倒觉得要是没齐侯府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她给季若墨做个侧妃也是使得的。 林少庭看季若离母子又要跳出来惹事，赶紧走到季若墨身边，“多谢你救了我妹妹，要什么谢礼只管跟我说就是了，就是白石先生的寒山图也是可以商量的。” 摆出哥俩好的样子，表示于歌灵的救命之恩由他这个哥哥来还，不行还有林家，反正不需要于歌灵一个小姑娘独自面对这些。 “少庭这话就不对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况且刚才四弟救灵姑娘时二人已有了肌肤之亲，何不成其好事，也算是一段佳话。” 季若离又出来作妖，也不知道让于歌灵嫁给季若墨对他有什么好处。 依着现在林家对于歌灵的重视，这不是正好让两家有了姻亲，更加密不可分吗？ 于歌灵都要怀疑，这个离王脑子是不是有坑了。 抢在季若墨之前开口，“臣女自知身份寒微配不上墨王殿下，不会恩将仇报。请殿下放心，臣女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女子，必不会叫殿下救了人反而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 站在水榭中央，于歌灵端的是霁月清风模样，侃侃而谈都是在说墨王君子之风，她不会多加纠缠。 救命之恩，墨王殿下若有需要她定当涌泉相报，也请墨王淑妃放心，她便是因为这个名节受损，也不会赖上殿下，以后她定会遇到真命天子疏阔男儿不在意这些虚礼。 墨王殿下心里是尔康式挽留，“不，本王希望你死缠烂打。” 淑妃心情很复杂，人家这般懂事她应该开心才是，但是于歌灵虽然都是在自贬说配不上墨王，但话里话外，好像都是嫌弃她家儿子呀。 “那便这样吧。”皇帝陛下懒得再这些小事上耽搁时间，大手一挥让人伤了于歌灵一根百年老参养身子，就让这些人都散了。 今年的乞巧宴，就因为于歌灵这出戏，不欢而散。 出了宫门，于歌灵也端不住了，赶紧抓着林少薇追问于歌吟母女怎么样了。 林少薇跟她说了皇后的处置，于歌灵分外懊恼，“不能亲自看到她们皮开肉绽的样子，真是太可惜了。” 林少薇不知道该说什么，总感觉她这妹妹变了，从任人欺凌的小白兔，变成了狡猾的小狐狸。 “不如我们去齐侯府落井下石一番？” 于歌灵是很想这样做，但是对名声不太好，她现在还是一朵白莲 花的呢，不能破坏在人民群众心里塑造的形象了。 “算了，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你还有什么后招？这次算计还不够吗？”马车里夏芝心阴沉着脸色，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于歌灵心头一跳，所以她这舅母是看出她的小把戏了吗？ “舅母是不喜我心机深沉吗？” “你有此手段我很欣慰，只是你也不该拿自己做引子呀，今日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叫我怎么跟你祖母舅舅交代，以后如何如面对你母亲？” 刚才在宫里还没演过瘾呢，现在夏芝心的眼泪也是说来就来。 还好只是怪自己不知道爱惜身体，于歌灵放下心来就去哄泪水泛滥的舅母。 “我也是没想到于歌吟竟然这么疯狂，这次是我的错，我以后绝不这样了，舅母你就别伤心了，不然我也要跟着哭了。” “哼！现在知道后悔了，待会跟你祖母解释去吧。” 于歌灵连连告饶，表示夏芝心是这世上最好的舅母，可得帮着她才行。 若是叫林老太太知道这件事，她还不得伤心死呀。 夏芝心冷漠脸，才不帮她呢，不然她就该无法无天的次次以身涉险了。 第31章 被人蓄意谋害 慈溪堂里，老太太一听夏芝心说了前因后果，顿时就不淡定了。 抱着于歌灵就在她的后背上狠擂呀，“你这孩子，怎么这般没良心，你就是要对付周芸母女，也不用拿命去做赌呀，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叫祖母还怎么活下去。” 这一点于歌灵也是有苦无言呀，她是真的真的没有想到于歌吟会那么疯狂。 不管后背被捶的哐哐响，赶忙安慰老太太，“祖母，这是是灵儿错了，我原先也只以为于歌吟会做些出格的事儿，并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以后不会了。” 也幸好林家只是怪她以身做饵，并没有追究她心思深沉心计狠毒这件事。 其实于林家而言她们还是很欣慰于歌灵能有这样的手段的，这样证明她以后也有自保的能力了。 就林少薇一人保持着懵逼状态，一直不明白这件事和于歌灵有什么关系，难道她不只是受害者这么简单吗？ 夏芝心点点自家傻闺女的额头，“于歌吟母女今日能有这样的下场，可全是灵儿设计相激的，不然天子近前她们哪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儿。” 于歌灵还被老太太揽在怀里呢，苍白着脸色 羞涩一笑，“全靠于歌吟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有些头脑简单。” 要是碰上周芸这种老谋深算的来找茬，还真不能得到这样的效果。 老太太微微沉吟，“可见咱们灵儿看人之准，也知道谋夺人心了。”心里还是很惊奇的，怎么于歌灵的变化这么大。 于歌灵只是表示，好歹在齐侯府生活了十几年，日日受他们磋磨，也摸清了他们每个人的性格脾气，也知道他们的心头刺，所以轻易就能激怒于歌吟。 林少薇这时才想清楚事情的始末，“原来灵儿你一直在等今日呀。” 对于歌灵的佩服简直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今日事情一出，不仅京中流言会变，齐侯府估计还会遭到那些热血青年的围攻。 齐侯爷要是个明白人，也该休了周芸，重重处罚于歌吟，好把自己摘出去。 毕竟不查后院之事的罪名可比不容原配嫡女轻多了。 首战告捷，于歌灵有些小得意，“齐侯府欠我的，我要自己讨回来的。” 这也是她不让老太太和夏芝心插手的原因，她们只需给她容身之地，做她的后盾就好，冲锋陷阵这种事还是自己亲自动手 才爽。 见她胸有沟壑的样子，老太太又是欣慰又是心疼，这得受了多大刺激吃了多大苦，一个人才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呀。 “但以后也不可这么鲁莽了，今日你若真溺在那荷塘怎么办，陛下若是当场赐婚下来又怎么办？” 于歌灵蹭蹭老太太，“祖母，我是真没想到会这样嘛，这不是也没发生这些意外。”撒娇卖痴毫无压力。 老太太冷哼一下，但是心都已经化了，就特傲娇的那种，还替于歌灵筹谋呢。 “以后还是要离那个墨王远一点的，你的救命之恩让你哥哥替你还。” 林少庭一噎，他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被自家祖母这么一说，突然就感觉自己失宠了，不如于歌灵重要呢。 哀哀戚戚的表示，一会就把季若墨觊觎了好久的寒山图给他送过去当谢礼。 老太太这才赏了失宠的孙子一个满意的眼神，听夏芝心说于歌灵还有后招，赶紧问她想怎么办。 “后面的事等舅舅回来再办吧。”于歌灵踌躇了一下，虽然事不急着办，但是还是决定给他们先透下底。 “当年母亲病的蹊跷，而且病后就被齐侯移到了侧院 ，又不许任何人探望，连祖母来都不让见，我怀疑母亲是被人蓄意谋害的……” 听完夏芝心她们都震惊了，老太太更是连身子都开始发抖，“你说的是真的？” 于歌灵点头，“当年我年纪小，母亲被软禁后我曾偷偷溜到侧院看过母亲，她身边只有一个小丫鬟照顾，每日里除了给母亲端药就什么都不管了，这也罢了，最可气的是有几次母亲都不愿意喝药，那个小丫鬟竟然就给母亲硬生生灌下去。” 这就很奇怪了，小丫鬟不愿意伺候失势的主母，林婉蓉不喝药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这样才能死快一点，可是那丫鬟偏偏一顿不落，灌也要给林婉蓉灌下去，就说明了那药有问题。 老太太已经是怒不可遏了，“于南成，好一个于南成，我林家的姑娘就是这么任他磋磨的吗？！” 怕把老人家气出个好歹，于歌灵赶紧给她顺气，“祖母别着急，时隔多年这事还得等舅舅回来再拿主意，咱们也不急在一时，母亲的仇，我这个做女儿的总归是会帮她报了的。” 经年旧案，不是于歌灵几句话就能给于南成定罪的，这件事要是 从新查起来，还需借助京兆尹和大理寺的力量，所以还是等林暮宵回来由他出面比较好。 她如今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也不可能只享受这身子带来的好处，而不尽些义务。 等替原身彻底报了仇，替林婉蓉讨回了公道，她就算是和原主两清了，以后就可以只做自己了。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先做的，“当年母亲身边的那个小丫鬟我记得叫芊芊，是安阳人，母亲仙逝后就被打发走了，一会我画张她的画像，咱们可以先暗地里将人找到。” 感谢当年她学了点素描和工笔画，根据原主的记忆画个肖像还不成问题。 “如果齐侯爷卸磨杀驴，也可以找到她的父母亲人先问问，这件事周芸应该也脱不了干系，这次她元气大损，也可以找人先接近它身边亲近之人打听一下消息。” “好好好，祖母的灵儿总算长大了。”老太太又把于歌灵抱紧了一些，就怕她也像自己可怜的女儿一样，被人无端暗害了。 “就按你说的做，咱们家总是要让齐侯府那帮黑心肝的付出代价的。” 于歌灵安安静静依偎在老太太怀里，“嗯，祖母真好。” 第32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神色晦暗不明，感慨当年的于歌灵要是也能如她一般，讲这些事摆在明面上跟林家说出来就好了。 当年林婉蓉逝世，于歌灵一时变得如飘絮浮萍，心里又敏感，老太太去看过她很多次也不说话，只是自己伤心。 后来受了更是极端的想，为什么林家不来看她母亲，不为她母亲做主，完全忽略了齐侯说她母亲患的是传染病，不能见人这件事。 有此于歌灵和林家的关系就一跌再跌，林家的时时关怀她也不放在心上，更是说了一些伤人的话。 之后生母早逝，没有舅家扶持的于歌灵就在齐侯府被人折磨成了那个鬼样子。 在心里叹口气，于歌灵收起这些感怀，“只是现在怕齐侯爷还有后招，依着他对周芸的感情，不可能就这样将她休弃，坐以待毙才是。” 宫里发生的事儿算是给了齐侯一个重击，一个警告，毕竟了解林家的都知道，这事只是个开端，不是结尾，林家可护短了呢。 老太太拍拍她，“任他想做什么，总有将军府护着你呢，可不许再任意妄为了。”看她惨白的脸，心更加疼了，“你 母亲那事有我和你舅母，不用你多操心，赶紧回去休息吧。” 于歌灵就退下了，由于不太会用毛笔，所以报废了许多上好的宣纸之后，到晚上才让人把芊芊的肖像给林老太太送去了。 这时齐侯府里当然也是不太平的，于南成怒火冲天，恨不得掐死那个他宠了十几年，如今还在昏迷的女儿。 周芸好一点，只是挨了十板子，还能保持清醒。 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跪在地上和于南成请罪，“老爷，今天这事不能完全怪吟儿呀，都是那个于歌灵，她故意激吟儿的。” 这时关键吗？显然不是呀。 于南成都要气死了，感觉于歌吟母女两都有点拎不清。 “不管今天这事孰是孰非，吟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灵儿推进湖里就是她不对，况且还是在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做的。” 平时关起门来，她们怎么磋磨于歌灵都行，可是在外人面前还那么嚣张跋扈，是当皇宫里都是死人吗？ 上次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家，在场的都是大家千金不会到处嚼舌根，虽然在朝臣中他是有点抬不起头，但是百姓都不知道这件事，所以风向才被他 们控制了。 这次可是有了皇后的斥责，还让人将他们做的事昭告天下，他如今都不敢出门了，听听外面都是怎么说他们齐侯府的。 有些书读多了闲得慌的文人，甚至都在他们门上泼墨了。 最主要的是，这件事情还是于歌吟主动挑起的，“要不是你女儿主动去找人家的麻烦，把人逼急了，于歌灵能说出那样的话吗？” 于南成也是着实气得狠了，自己往周芸的心口上插刀子，“你本来就是外室爬上来的，被人说两句又有什么，你还不是侯夫人，如今好了吧，被夺了诰命了，你若是还要点脸就该自己找根绳子了结了自己，省得给家族蒙羞。” 周芸怎么也不敢相信于南成会说出这样的话，“侯爷，你竟然要我去死？” “不是我要你去死，是你们自己找死！” 于南成嘴上厉害，但周芸毕竟是他年轻时的真爱呀，还是有些心软了。 给自己顺顺气坐下来，“明日就让人把吟儿送去家庙悔过。” 周芸是舍不得于歌吟的，“可是吟儿这个样子，怎么能去家庙？” “你们母女若是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于南成只 是冷冷的发号施令，完全不理周芸的哭诉，“你再跟我去林家给于歌灵赔礼道歉，态度一定要诚恳，最好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这……是，妾身明白了。”周芸初闻这个决定是拒绝的，但是后面一想，就知道了于南成的用意的。 百善孝为先呀，那些文人学的是圣贤之道，就算齐侯府再对不起于歌灵，他们也是她的生父嫡母。 要自己的父母给女儿下跪道歉，迫于道德的压力，于歌灵也只能不再计较这件事。 而且她们的诚意也是很足的呀，于歌吟还在昏迷不醒呢，就把人送去家庙了，别人也指摘不出他们的错处。 想明白了，周芸站起来走到于南成身边，给他揉肩谄媚，“还是老爷英明。” “你们又有何毒计要害二妹妹？”于铭宇一回来就看到自己父母脸上都是阴诡笑容，简直怒发冲冠。 他不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不好好反省自己，然后弥补于歌灵，为什么还要一心算计于她。 于南成两人看到儿子突然回来，很是吃惊，“你不在书院好好待着，怎么回来了？” 于铭宇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了 ，“如今就我们于家这个名声，谁还敢在外面待着，会被唾沫给淹死的。” 今天一天，书院里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的，冷嘲热讽更是不断，都快要把他的风度给磨没了。 偏偏他还不能反驳，因为他知道，这些事确实是她的母亲和妹妹做下的。 于南成自己也没脸再去上朝了，知道于铭宇的感受，“罢了，还有两个月就是秋围，你就自己在家温书吧。” 于铭宇连去参加科考的脸都没了，纠结之前那个问题，“父亲母亲又想做什么？” 周芸嗔怪于铭宇，“我们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想去给你妹妹道歉，求她原谅而已。” 她还当于铭宇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呢。 奈何人家心里通透，“你们这是去逼二妹妹呀。”觉得待在这里会被气死，索甩袖离开，“多行不义必自毙，请父亲母亲三思而行。” 这么一个明白人，心肠也不坏，可惜就是生在了齐侯府。 这一晚齐侯和将军府都不怎么能安眠，受到影响的还有墨王府。 夜深露重的，墨王妃王蓉也不嫌辛苦，亲自端了燕窝粥到季若墨书房献殷勤。 第33章 看得开 季若墨丢了手里的书，看着眼前的王妃，似笑非笑，“王妃漏液前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太过了解自家王妃的性子，其实季若墨知道，她不过是为了白天的事而来。 果然，两三句话之后，王蓉就扯到了于歌灵。 “齐侯家的二小姐虽天姿国色，妾身看了也是喜欢的，但毕竟如今齐侯风评不好，王爷以后可有打算？” 不就是问季若墨会不会纳于歌灵回府嘛，还得这么拐弯抹角。 而且一边说着喜欢于歌灵，一边还要提醒季若墨齐侯府是个麻烦。 季若墨双手交叉着靠着椅背，老神在在，“既然王妃喜欢，本王自当努力给你添个妹妹。” 王蓉僵笑，她的话重点是后面那句麻烦，不是前面的客套，这个墨王脑子今天是进水了，所以听不出她话外之音吗？ “夜深露重，王妃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几季若墨却是不管她作何表情，重新拿起了刚才被他搁置在桌子上的书，“王妃觉得府里寂寞，明年开春大选，府里应当会进新人。” 这个不管他愿不愿意，他皇帝老爹赐下美人，他都得收着呀。 至于于歌灵，现在那姑娘对墨 王殿下没有兴趣，殿下自己也是感觉得到的，所以今日才没有顺水推舟请皇上赐婚。 反正依着墨王殿下和林少庭的关系，以后常来常往的，他有的是时间和于歌灵磨。 此刻王蓉心里万分不甘，但是季若墨不理她，她也只能悻悻离开。 第二天，她还成了整个墨王府的笑柄。 平日里王蓉自恃王家嫡女这个出身，不将一干姬妾放在眼里，总端着身段目下无尘。 可是昨天她亲自去季若墨那边献殷勤，都没能和季若墨多说两句话，可把后院一干人给乐坏了。 依着朔雪的规矩，王府可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四个夫人，八个美人，其它姬妾不定数。 但是墨王殿下清心寡欲，王妃之下只有一个夫人，两个美人，两个侍妾，数量在这个时代确实算很少的了。 就这几个人，如今她们正聚在一个院子里，在说她们王妃的笑话呢。 不过墨王府这边虽然热闹，但也比不过镇国将军府。 老太太的慈溪堂里，难得西院的人也在，林少萱和二夫人脸上都是不屑。 “祖母，你还要偏袒那个于歌灵到什么时候，再这样下去，咱们林家的脸 可都要被丢光了。” “齐侯爷和侯夫人不要脸面关咱们将军府什么事？” 昨天落水之后于歌灵还是得了些风寒的，从外面进来时披风摇曳，把气场都带强大了一些。 老太太看到她脸色苍白如纸，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呀，“你怎么来了，还不快回去躺着，这里的事儿祖母会帮你解决的。”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将军府外面，齐侯爷和侯夫人抬了许多礼物，敲锣打鼓的说是要来给于歌灵赔罪呢。 周芸更是声泪俱下，直言于歌灵今日要是不原谅他们，她就撞死在这将军府前。 这哪里是他们想死，明明就是要逼死于歌灵。 夏芝心也心疼于歌灵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个父亲，如果于南成不做什么还好，或是把周芸休了一了百了，可他们现在闹这么一出还真不好办了。 朔雪朝以孝治天下，不管怎么样，做父母的亲自给女儿道歉了，最后只会变成女儿不占理。 叫人给于歌灵上了杯桂圆红枣茶补身子，“你不用理那对不要脸的夫妇，等他们累了自然离去。” 要不然就是出动将军府的府兵，将他们赶走也是可以的。 于歌灵淡 笑，一口茶下去心里都是甜滋滋的。 “舅母，齐侯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蓄意为之，不逼我出现演一出父慈女孝的戏码估计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如今是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认了吗？”林少萱抓到于歌灵的错处，就想拿着做文章，但是于歌灵也不怕被人知道，她以后还就真不认齐侯府这个家了。 她的母亲是镇国将军府的姑奶奶，可不是什么周芸，而于南成那样不配为人父的，他既然早就不认她了，她又何必自己贴上去呢。 老太太显然是及赞成于歌灵这样的，瞪林少萱一眼，“那灵儿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不过是想通过道德绑架逼我就范罢了，他们想维持自己最后一丝脸面，我偏偏就要跟他们撕破脸，反正面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可不在乎，自己爽了才是最重要的！” “好，灵儿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有林氏风骨。” 于歌灵正慷慨激昂呢，突然插进来这么一到声音，众人都忍不住朝声源处望去，就见芝兰玉树的季若墨和满是无奈看着还有点头疼的林少庭一起进来了。 老太太和夏芝心立马也觉得有些头疼， 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他怎么来了几个字”。 季若墨自己还很客气，免了大家的礼，在老太太跟前只论人伦，不论尊卑，这态度反而让老太太更加心惊胆战的，恨不得就将于歌灵藏起来。 季若墨还笑盈盈的解释，“本王今日是来找少庭的，顺便给老太太请个安。” 老太太在心里吐槽，灵儿来林家之前来不见你来得这么勤，还给我请安呀。 脸上笑嘻嘻，“墨王殿下不用如此客气。”保持和以前一样是最好的。 下边林少萱却已经开始搔首弄姿了起来，摆出自认为最动人心魄的姿势，“墨王殿下真是知理，果然如传言中一样温润如玉。” 声音嗲得让于歌灵不自觉打了一个激灵，理解谦谦君子淑女好逑的少女情怀，但是怕自己被恶心吐了，于歌灵当机立断就站了起来。 “你们聊吧，我去会会齐侯爷和侯夫人。”身体的不舒服和心灵的刺激让她都懒得装淑女了，就暴露出自己最彪悍的一面。 “我这一去肯定是要被那些酸儒书生骂的，还请祖母和舅母多担待。” 她祖母和舅母都是看得开的，手一挥只由着她胡闹。 第34章 敢说不敢做 老太太不放心，还让林少庭带几个护卫跟着，就怕于歌灵吃亏了。 于歌灵的披风就一直没解下来，这会大约是自身气场的作用，在室内，它竟然也能轻微扬起来。 众人看着却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直叫人认为她是要去披挂上阵。 墨王殿下也随之而动，表示他今日无事，不如就跟着去看看，巾帼女英豪是如何手撕敌人的。 自始至终没被墨王正眼瞧过的林少萱怒意滔天，对于歌灵恨意更甚了。 林老太太和夏芝心只觉得林少庭是引狼入室，心里将他埋怨死了。 大门口于南成见于歌灵出来了，心里一喜，面上确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周芸已是泣不成声心如死灰，看到于歌灵才又激动起来。 “灵儿出来，她来原谅我们了。”抓着于南成的手臂自说自话，“妾身就说灵儿是最心善孝顺的姑娘，灵儿来原谅我们了。” 先把于歌灵的路堵死，要是她说她不原谅他们，就是不善良，不孝顺。 于南成也跟着激动，“是是是，灵儿的心肠是最好的了。” 这两个人戏可真多，门外有好多围观的都被他们感动了呢。 于 歌灵暗道，古代要是就有百花飞天这些奖，这两个人绝对能拿影帝影后。 但是根本就没有要买账的意思，收起身上的戾气，决定还是先和他们飙飙戏。 软了身子靠在锦月身上，整个人都由她支撑着，仿佛下一秒就能倒下去。 “齐侯爷和侯夫人这是做什么，难道昨日侯府大小姐没有将我杀死，所以你们特来逼死我吗？” 声音控制得既能让大家都听到，但是又特别虚弱，总之柳眉轻蹙的样子比林妹妹都要孱弱呢。 话中圈出要点，就是昨日于歌吟要杀了她，不过被墨王英雄救美所以没有得逞而已。 结合她之前在齐侯府受到的非人待遇，导致于歌灵现在一看到齐侯夫妇就战战兢兢，认为他们是来要她的命的，简直好不可怜。 人民群众把刚生出来的，对齐侯夫妇的同情又全部转到了于歌灵身上。 她身后的英雄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挑挑眉对于歌灵的兴趣更甚了。 只觉得这姑娘能屈能伸能文能“武”，要是把她娶回去，墨王府一定很有趣。 可齐侯爷就没有墨王殿下这般好兴致了，显些忍不住，调节了好久才让自己保 持谄笑，“灵儿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你不认我这个父亲了吗？你大姐姐都已经被为父送到家庙反省了。” 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于歌灵也应当原谅他们了吧？ 面对这样的质问，于歌灵仿佛承受不住一般，往后退了两步，锦心赶紧上来扶住她另一只手。 “是齐侯爷先不认我这个女儿的。”于歌灵眼泪跟着出来，“侯府大小姐昨日在宫中就想将我打杀，受到皇后娘娘的斥责，侯爷送她去家庙不也是保全她。” 于南成暂时败下阵来，换周芸上，“灵儿，母亲之前是做了许多错事，可是现在母亲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们，跟我们回家吧好不好，父亲母亲以后会补偿你的，将军府若是不放心，以后可常来侯府探望。” 卑微到这个份上的周芸实在是太少见了，于歌灵心里爽快，面上冷凝，“我母亲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女，可不信周，侯夫人慎言。” 林少庭上前来把于歌灵护住，“得了吧，你们在宫里当着那么多娘娘的面就敢把灵儿推进湖里，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们可不敢让灵儿再入虎穴。” “灵儿~”周芸凄厉 的惨叫一声，“虽然你生母出声将军府，但我如今也是你父亲的嫡妻呀，你还是要叫我母亲的我们将你抚养长大，你今日当真不原谅我们吗？” 于歌灵上前，整个人都很虚弱，但是就是如青松般站着，“母亲，呵呵，你把我当做玩物折磨了十几年，我在侯府过得连畜生都不如，你竟然还有脸说你是我母亲。” 开启群嘲技能，直言于南成和周芸要她原谅他们也成，让她也折磨他们十几年，把这些年他们对她做的都讨回来就行了。 当然，最后她还要亲手把于歌吟推进湖里，让她感受一下死亡的恐惧，如此她方能原谅他们。 周芸也学了于歌灵刚才的样子，承受不住地倒在地上，嘴里反复念叨着，“我们是你的父母呀，难道你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能原谅？” “要我原谅你们，就按我刚才说的做呀。”于歌灵给人一种快要晕倒，但是就凭心中一口恶气支撑着的感觉，“皇后娘娘降下责罚，这事已经过了，若有什么也要以后再说，你们急急演这一出有意思吗？” 然而他们双方都心知肚明，演这一出就是为了以后不再说。 今 日于歌灵妥协，等林暮宵回来最多闹一场出出气，没有理由再翻就案，可是于歌灵不松口，他们就每日都战战兢兢惶惑不安呀。 但于歌灵还就咬死了，不原谅他们。 被逼急了，周芸只能使出杀手锏，“灵儿，你今日要是不原谅父亲母亲，我，我就撞死在你面前，以死明志。” 继女看着自己的继母死在自己面前这种事传出去，于歌灵的名声也是不好听的。 可是于歌灵不在乎呀，“侯夫人一心寻死别人也拦不住，您随意就好，就怕是您只是想逼我就范，不敢真的去死呢。” 冷笑着盯着周芸，就等着她去死一死，大家好收工回家。 周芸确实是不敢去死的，去看于南成，于南成回避她的眼神任她自生自灭，这一刻周芸是真的心如死灰了。 只能去逼于歌灵，“灵儿，你今日真的要逼着母亲去死吗？” 于歌灵居高临下望着她，眼里没有一点感情，“一，你不是我母亲；二，是你自己要寻死的，谁也没逼你。” “我……” 我了半柱香的时间，周芸都没有动，于歌灵耐心一点点丧失，特别看不上周芸这种敢说不敢做得人。 第35章 高攀不上墨王殿下 “看来侯夫人是真的不想去死了，那么大家就散了吧，以后也别来林家闹了，当初你们将我赶出去时，我就与你们没有瓜葛了，我也不可能原谅要杀死自己的人。” 于歌灵看了周芸一眼，面上皆是嘲讽。 轻嗤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她从始至终连林府的大门就没出一步，就站在门槛那边，居高临下看着他们演戏。 于南成在后面气急败坏，“于歌灵，你如今攀上将军府的高枝，连自己父母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呵呵~”于歌灵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如今住的是我母亲的家，至于父亲，我不是早就没有了？” 周芸快要吐血了，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哭，“侯爷，灵儿这是不肯原谅我们呀。” “我疯了才会原谅要杀自己的人。” 看腻了这里家庭大型伦理剧的现场版，于歌灵就步伐坚定的走了这一次再没有回头的可能。 大概于南成和周芸也看出没有转圜的可能了吧，周芸狠了狠心，“都是因为我灵儿才会和侯爷生了嫌隙，只要我死了，灵儿就会原谅侯爷了。” 猛力朝将军府门前的石狮子扑去，血流当场。 但她还是掌握好 了力道的，只让自己受了点轻伤，连疤都不会留下。 于歌灵听到身后的动静，勾了勾嘴角，与锦月锦心轻声交代一声“扶住我”，也软倒了下去。 “小姐~” 锦心的呼喊之声惊天动地，根本没来得及接住于歌灵。 幸好锦月比较靠谱，得到于歌灵的提示之后，就第一时间动手了，勉强拖住了她的上半身，没让她完全摔在石子路上。 见此情景，林少庭都来不及思考什么，一把抱住于歌灵就往栖梧阁跑。 “少爷您慢点，小姐受不了颠簸。”锦月看门外围观的人有些开始同情周芸了，也有些还在看着这里，故意高声提醒林少庭。 “昨日于大小姐要杀小姐未遂，但是小姐毕竟伤了身子，现在又被齐侯府呗这般相逼，再受不住一丁点伤害了。” 在林少庭怀里闭着眼睛，于歌灵暗叹还是锦月比较聪明呀，这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之所以演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提醒那些容易不分青红皂白就同情弱者的吃瓜群众，她差点被于歌吟杀了，现在昏倒也是被于南成和周芸逼的。 刚才她铮铮铁骨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其实她于歌灵也是个 受害者呢。 不过林少庭可以为于歌灵是真的晕倒了，走出几步还听见周芸的哭声，立马叫人将他们赶走。 “告诉齐侯夫人，她要死就回自己家去死，别脏了我们林府的大门。” 然后加快脚下的速度的赶回了栖梧阁，才把于歌灵放在床上，闻讯而来的林老太太和夏芝心母女也到了。 得知他们如此紧张自己，于歌灵都有点不好意思醒过来了。 季若墨就凭借着这混乱的场面，成功挤到了于歌灵身边，“灵儿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他几乎是在于歌灵倒下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图，越来越觉得这个于小姐是真的聪明。 聪明的于小姐见自己的小把戏被人发现了，叹口气决定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拦住要让绿袖去请太医的林老太太，“咳~那个祖母，其实我没事，就不麻烦太医跑这一趟。” 羞涩惭愧的表示自己，刚才晕倒不过是装的，没想到引来了这么多人，实在是心下难安呀。 林少薇好奇心是最重的，第一个跳出来问于歌灵为什么要假晕。 于歌灵擦擦自己头上不存在的汗水，“为了少被人骂两句。” 于南成今日和 周芸来这么一出，为的就是让她迫于舆论的压力，不得不打掉牙齿和血吞。 偏偏在古代这种环境之下，她也只能如此，但是又不想屈服，就只能让少数明辨是非的人知道她才是那个受害者了。 毕竟这种事情，在现代文明开放的时空当中，也总会引来一大群键盘侠圣母婊喷于歌灵，不管怎么样，于南成都是她父亲，看在血缘上，她必须要原谅他的。 老太太和夏芝心都是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于歌灵的意图，林少庭稍微想想也懂了，就林少薇还一脸懵懂的样子。 “晕倒和你少挨骂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就会让大家知道，齐侯府先前要杀我，如今来闹也是为了逼我好保全自己，我一个孤女被他们逼到这种地步，总也是会让人可怜一番的。” 虽然她也不介意外面的骂声，肯定也是会有自认正义的酸儒将她批得一无是处，但是能少一点负面影响还是少一点吧。 林老太太过来，保住于歌灵将季若墨寄走，“你呀，真是心疼死祖母了。” 林少薇比于歌灵要大一些，现在还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于歌灵却要如此筹谋，她是真的 心疼了。 想想齐侯府，再看一眼季若墨，“过两天于南成估计还会过来闹，不如祖母带你去庄子上住几天？一来给你养病，二来可以出去散散心，三来也躲一下那些无耻之徒。” 还有第四点没有说出来，就是躲一下狂蜂浪蝶，比如面前的墨王殿下。 于歌灵还没说好，林少薇就先双眼放光了，“我也去我也去。” 林少庭欲言又止，虽然只是一刹那，但于歌灵还是从他眼中看到了心驰神往的神色。 低垂着眼睑略一沉吟，大概知道了他为何如此。 季若墨看林家的人将于歌灵围住，自己也没有机会再亲近佳人，识趣告辞。 林少庭送他出来，免不了又是一番三令五申，不许他打于歌灵的主意。 季若墨这个无奈呀，“怎么，我就这么不堪，让你们林家这般瞧不上吗？” “是我们林家高攀不上墨王殿下。”林少庭一点都不尊重这个殿下，“你若非要纳我家的姑娘，少萱对你挺感兴趣的，只要别打灵儿的主意就好。” 回忆了一下林少庭嘴里的林少萱是个什么模样，墨王殿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疯了才会纳那么一个低俗的女子进府。 第36章 威胁淑妃 发现自己和这个好友是越来越话不投机了，又受到宫里淑妃娘娘的传唤，季若墨只能放弃谈论这个问题，匆匆进宫。 淑妃找季若墨倒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一大早，王蓉就去她那里坐了一下，所以她就想也折腾一下自家儿子。 凭什么他后院起火了，却要她这个母亲来灭火？ 季若墨在来的路上就听说王蓉进宫请安了，一进长乐宫也不和淑妃拐弯抹角，“母妃被王妃气着了？” 他这样淑妃还真不好发作了，睨他一眼，“你这王妃如今是越来越小心眼，也越来越没个规矩了啊。” 其实作为女人，淑妃能理解也能体谅王蓉那样想把夫婿据为己有的心思。 如果王蓉是个明慧识大体的，自己儿子又喜欢她，即使墨王妃专宠于墨王府她也不会管，但是王蓉仗着自己出身太傅王家，也不怎么看得起她这个出身不怎么好的婆婆。 而且季若墨和她感情并不好，她自己愚蠢还偏偏要端着王家嫡女的架子在墨王府兴风作浪，如今墨王不过是出于好心救了一个女子，她就那般沉不住气了。 墨王府在诸成年皇子当中，可是算最干净的了。 “你那王妃 可大方得很，说是你看上了于歌灵，尽管纳进府就是，不过之后王家还能不能支持你就不一定了。” 当然，这个威胁王蓉还是说得很含蓄的。 但是自己的王妃居然胆大包天到威胁婆婆，季若墨就炸了，“不过一个王家，儿臣也不稀罕，母妃别气坏了身子。” 虽然王家老太爷是帝师，王家是朔雪的第一书香世家，在读书人中地位超然，但是他们如今除了个太傅的虚弦还有什么？ 王老太爷嫡子早夭，如今继承王家的是庶子，王蓉那个嫡女也并不怎么值钱，而且王家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王蓉的哥哥王明昊不过任了一个五品的虚职。 要不是靠着老太爷当年的功绩，或许这五品衔都不会有呢。 淑妃知道自家儿子的能耐心性，也不想管这种事，“这些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不过王妃既然这么大方，你也不好让她失望，昨日宴上可有看中哪家姑娘？” 墨王妃不合墨王爷的心意，那么淑妃那你也就只能给他找个可心人了。 墨王府中侧妃之位空悬，没人打压王妃的气焰也不好。 季若墨端茶杯的手一顿，微微抬头看了下淑妃，“母妃觉 得于歌灵怎么样？” 淑妃不说好与不好，问季若墨，“你真的看上你救起的位姑娘了？” “应该说是我先看上了她，所以才会就她。”季若墨君子坦荡荡，“先前在宫外儿臣就见过他几次了。” 毫不保留的交代了和于歌灵的几次见面，打消淑妃娘娘于歌灵是故意接近他的顾虑。 最开始的几次见面，应该是他单方面注意到于歌灵才是，于歌灵可是都不知道有他这个人在场的。 经他这么一说，淑妃也不怀疑于歌灵心机深沉别有用心了，只是好奇，“那你昨日为何不顺水推舟，让你父皇直接下旨赐婚？” “昨日三哥和德妃那般撺掇为的是什么母妃也知道，我又怎么会让他们把灵儿当成棋子呢。” 一说到这个季若墨就沉了脸，季若离那般积极不过是认为他与于歌灵第一次见面，必定也瞧不上这和麻烦一身的姑娘，那么自己被迫娶了于歌灵，就会分外讨厌她，还会得到一个风流的名声。 如此他就更加不会好好对于歌灵了，那林家与他的关系也会变糟。 最主要的是到时候还能说于歌灵真的飞上枝头，所以不念亲情嚣张跋扈与齐侯 府彻底断了关系，以此来抹黑于歌灵和墨王府。 毕竟墨王可怜的侧妃嚣张跋扈，那一定是仗着他的势。 说了这一堆大道理后，季若墨就变得有些讪讪的，“而且林家可是不想她家姑娘和皇家沾上关系的，于歌灵对儿臣也是避着唯恐不及的，儿臣也不好强逼人家姑娘入王府呀。” 淑妃沉吟，“林家真的对于歌灵如对林少薇一般？” 墨王这话的意思是，于歌灵虽然还信于，但是她真的如昨日夏芝心所说，和他们林家嫡女没两样的。 不然依着于歌灵的身份，有什么强逼不得的，不过一个寄居在舅家的孤女。 季若墨点头，因着于歌灵这段时间身子就没好过，林家对她可是比对林少薇都好的。 “你对这于歌灵也是真上心了吧？不然也不会还考虑她的感受。” 天潢贵胄，要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可不会看上一个姑娘，好想她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只是季若墨也不清楚自己对于歌灵到底有多深的感情，现在他只是觉得她好玩罢。 跟淑妃打了个太极，含糊其辞，“这种事，总要讲究两厢情愿才和美。” “虽然那于歌灵如今麻烦缠 身，但是你看上了，母妃过几日再招她进宫仔细瞧瞧就是，若不错帮你去和你父皇要圣旨也是可以的。” 季若墨赶紧阻止了淑妃的热情，表示她要相看于歌灵可以，赐婚这种事得慢慢来，他总是会让她心甘情愿的。 而且于歌灵要去城外的庄子养病，就特意交代了淑妃，等他们回来再说召见的事儿。 这事无巨细的样子，惹得淑妃大骂了他几声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娘，然后挥手把他赶走了。 反正对淑妃而言，只要自家儿子肯纳侧妃了就好，不然他真怕墨王从此绝后。 墨王殿下成婚三年，府中也有姬妾，可是子嗣一点动静都没有。 只是墨王殿下没想到，林老太太说带于歌灵去城外庄子只是个幌子，他们其实去了京郊的感业寺。 就留夏芝心之人镇守将军府，老太太和林少薇，林少庭还有于歌灵全去了寺里小住。 等墨王殿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过了好几天了，连于南成都不去林家闹了。 季若墨苦笑，林家竟然防他防成了这样。 而堂堂墨王殿下之所以消息来得这么缓慢，自然是因为他深信了老太太的话，没有特意叫人留意林家的行程。 第37章 纨绔（一） 等季若墨忙完了自己的事情，终于空出时间去找林少庭的时候，竟然被告知他也一起去了，这才觉得奇怪，叫人查了一下林家确切所在。 也幸好知道林少庭不会轻易出京，所以才有了疑惑，不然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知道佳人真实所在，季若墨叫人收拾了行装，也往感业寺去。 此时寺中，于歌灵他们正在一处竹林里喝茶聊天带赏景呢，那小日子别提多风雅惬意了。 老太太去听方丈讲经，于歌灵身子也彻底好了，她才有心思问出这几日心中的疑惑。 “哥哥是不是不能出京？” “你怎么知道？”林少庭一惊，脱口而出的几个字，证明了于歌灵的猜测。 他感觉自己在这个妹妹面前有了无所遁形之感。 好像自从于歌灵去了将军府，就变得异常聪明，往往能根据一些之末细节的小事，就能推出背后隐秘之事。 于歌灵淡淡一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高深的样子，“不过是猜的，哥哥不用如此惊诧。” 林少庭和林少薇都不是安静的性子，可是当日老太太说要带自己到外面庄子上养病时只有林少薇跳出来说她也去，林少庭眸色 晦暗，明明是想去而不能去的遗憾。 直到出发的时候，老太太改了口说到京郊感业寺，林少庭犹豫再三才决定跟来，这不是证明他不能轻易出京是什么。 就连到这京郊还要考虑再三。 这恐怕也是因为宫里那个看着慈祥无比的皇帝陛下的疑心吧。 林少庭面上风云变幻，隐忍、不甘、恼恨……等最后都变成虚无。 “我是林家独子，其实林家在京里，我才是那个最重要的人质，祖母少薇他们都没有太多限制，我却连出京都不能。” 还记得五年前他年少轻狂，又是最叛逆的时候，没有听林老太太和夏芝心的劝阻，大晚上和几个年轻公子悄悄出了京。 也就是那次，他才知道皇帝陛下对他们镇国将军府有多忌惮。 他们几个世家公子不过是出去游玩一番，什么都没带，皇上竟然出动了自己的暗卫来寻他们，主要是他。 之后他再没有出过静，在京里那位皇帝对他的容忍度也还算高，有时为了发泄不满，他会惹出一些小麻烦，皇帝陛下也都替他解决了。 听林少庭这么一说，于歌灵也是到了现在才了解镇国将军府真正的处境。 竟然已经到了油煎火烧的地步，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看林少庭这样子是不想接受那个皇帝陛下安排的命运的，可是快到到秋闱了，于歌灵把玩着酒杯，“哥哥想不想躲过这次恩科？乃至以后都不用再下场。” 简直做梦都想，林少庭眼中光芒大盛，激动的看着于歌灵。 于歌灵心里了然，其实林少庭不一定有多恨科举，只是因为这条路只别人逼着他走的，所以他心里就有很深的抵触情绪而已。 至少这么多日以来，林少庭也会主动看书，虽然没有文官那般九曲十八弯的心思，但是吟诗作赋不在话下，也可以算是可风雅人物。 “那哥哥这次直接不下场就是，等陛下相问，直接告诉他你对官场仕途，而且自身学艺不精，下场也是丢人，以后都不会下场。” “皇上不会同意的……”林少庭有点蒙，如果能这样的话他也不用甘受皇帝陛下的摆布了，他妹妹看着这么聪明，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蠢主意？ “哥哥别急。”于歌灵起身，折了一节竹枝，“你看，竹虽傲骨宁折不弯，但是周身这些‘刺’还不是能轻易被人折下。” “灵 儿你是说？” 于歌灵没有答林少庭的话，站在竹林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想等林少庭自己想通。 可是林少薇那个急性子，根本耐不住啊，“哎呀，灵儿你有什么主意就直说嘛，不要藏着掖着了。” “我是想等哥哥自己感悟。”气氛瞬间被破坏，于歌灵拿着竹枝泄气的坐回去，“以后哥哥就做个纨绔吧，最好没事就和京里那些斗鸡走狗的满京城折腾，这样皇上也就不会执着于让你下场科考了。” “我知道了，灵儿真聪明。” 幸好林少庭一点就通，现在正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好呢。 想抱抱于歌灵，可是她是女孩子，她也不好直接上手。 “以后咱就是京城第一纨绔了，谁都不能跟我抢这个称号。” 当然，总是有人不明白的，林少薇看着欣慰浅笑的于歌灵，张狂大笑的林少庭，感觉自己智商受到了鄙视。 “我不明白，这和哥哥下不下场有什么关系？” 那边还在笑的两个人根本就没回答她这个问题，一人给她个自己了悟的眼神，就纷纷起身往他们住的禅房走了。 差点把林少薇给气死。 也就在他们闲话家常的时候，墨 王殿下已经到了感业寺脚下，看着这登天石阶，竟然下马自己步行而上。 可能是想上去求个签，看看自己能不能抱得佳人归吧。 墨王府里，王蓉把自己的真丝手帕都给徒手撕碎了，“王爷好端端的怎么去了感业寺？” 她身边的杨嬷嬷抖抖身子，“这几日林家在寺内小住，王爷是去找林公子的罢。” 什么林少庭，王蓉自然的就认季若墨是去找于歌灵的，当然她想的确实也没错。 “那个妖女，王爷就是舍弃王家的支持，都要将她纳进府里吗？” 杨嬷嬷欲言又止，好想告诉她，王家现在已经不是老太傅在朝时那个鼎盛的王家了，而于歌灵身后现在有镇国将军府撑腰，比之她这个王妃，其实只是差了个身份而已。 但是她是王蓉的奶嬷嬷，最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了，这话她不能说，说出来就是灭顶之灾。 王蓉咬牙切齿，“不孝不悌的东西，怎配进墨王府的大门！” 至于她嘴里的不孝不悌，当然是这几日京中的留言。 对于歌灵过去十几年的遭遇，大家都表示特别同情，但是于南成到林家门前那么一闹，也不是没有效果的。 第38章 纨绔（二） 于歌灵怒怼生父继母，毫不留情，甚至看着继母在自己面前撞死，这等很辣的作风，让齐侯府挽回了一点面子，至少骂声少了。 齐侯爷还请了一些书生吃饭，然后京中开始有了于歌灵不孝不悌不配为人子女甚至不配为人的声音。 当然，也有很多人是站在于歌灵这边，纷纷表示要是他们摊上千方百计都要弄死自己的父母，也会敬而远之。 还有，于南成周芸当日那一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只是做戏而已，没看他们都将于歌灵那个孤女逼成什么样子了吗？ 要不是林家老太太心疼外孙女，带着她到感业寺养病，娇滴滴的小人儿或许就被他们给逼死了。 总之现在京中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影响都不大。 于歌灵知道了也只是莞尔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心知这样的结果完全是归功于她当日那一晕，不然现在满京城的人肯定都在戳她脊梁骨呢谁让那些人是她名义上的父母呢。 至于她的两个父母，就先让他们安稳一段时日吧，等她舅舅回来了，就是他们偿债的时候。 几人回到客居的禅房，正好林老太太也听经回来了，林少薇 扑过去，“祖母，哥哥和灵儿欺负我。” 老太太揽过林少薇，“怎么了？说出来祖母给少薇做主。” 林少庭就把于歌灵的主意跟老太太说了，顺便逼视了一下林少薇的智商，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出来这是为什么。 老太太神色莫测的看了一会于歌灵，最终化成一笑，“灵儿这主意好，你若同意，就按她说的办。” 没有想到她的外孙女城府已经深到了这种地步，连她都要比不上她咯。 其实于歌灵也就是比他们混不吝而已，讨论心机城府，当然不能和老太太相比。 林少薇还是不明白，“祖母，这是为什么呀？” “傻孩子。”老太太点点她的额头，满是宠溺，罢了，她有于歌灵这个通透的外孙女就好，孙女笨些就笨些吧。 “陛下不让少庭出京是怕他到边关不可控制，逼着他下场是要他绝了武将这条路，要他在官场在碌碌一生，泯然众人。” 老太太哀戚，他们林家世代忠烈，没想到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但是如果少庭成了一个整日无所事事只知道提笼遛鸟的纨绔，不比去科举好？” 去了科举，不管怎么样，皇帝 陛下总是会让林少庭入仕的，虽然只是虚职文官但好歹也在官场，万一林少庭天赋异禀，勾结了一股势力呢？ 所以林少庭做文官比去边疆好，做纨绔当然也比做文官好。 如此，皇帝陛下今后甚至都不用再忧心镇国将军府会起兵谋反了。 有一个纨绔的嫡子还是独子，林暮宵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这该死的，讲究血脉传承的古代。 林少薇总算是明白了，但还有点小疑惑，“可是皇上会信哥哥真是成了纨绔吗？” “会的。”于歌灵给了她无比坚定的回答，“哥哥本就无心学业，先前就在国子监惹是生非，这些年也颇为叛逆，为他成为纨绔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现下他真的放开，皇帝陛下是会以为林少庭是突然被什么蛊惑了，在纨绔这一途上开窍了。 还有，就是皇帝陛下心里深深的希望林少庭无能无为，所以知道这件事后，他一定会从灵魂根本麻痹自己，让自己相信林少庭本就是这样的人。 听完解释，“灵儿你这怎么想到这些的？”林少薇彻底被于歌灵震惊了。 于歌灵谦虚，“其实这些祖母舅舅也能想得到，但是你 们过于周正了，所以只是让哥哥去国子监，明面上不让他碰武事，我呢没那么多顾虑，也够不要脸，皇上既然流氓的干预咱家家事，那么就用比他更流氓的方法抵抗呗。” “你这个小机灵鬼。”老太太指着于歌灵的笑骂，“你这身子刚好，以后不许操心这些事了，这些有我和你舅舅舅母呢，小心劳神伤神啊。” “祖母既然知道劳神伤身，那灵儿就更该替祖母分忧了，灵儿可舍不得祖母太过劳累。” “你这是嫌祖母老了呀。” “哪有。”于歌灵正经的时候正经，该撒娇卖萌的事后也是毫无压力的，“祖母最年轻卡，看着也就比灵儿大两岁而已。” 老太太被哄得心花怒放，“那老婆子不就成了老妖精了嘛，你这个猴儿，惯会耍嘴皮子的。” 于歌灵吐吐舌头，坚定表明这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祖孙几个正其乐融融呢，绿袖踌躇着进来了。 看着老太太的笑脸头皮发麻，感觉这差事是越来越不好当了。 “老夫人，墨王殿下在外请见。” 果然，一听这个，老太太就笑不出来了。 “墨王殿下怎么来了？” 绿袖把头埋得 更低一点，“说是上感业寺小住，正好听说咱们也在这里，就过来拜会一下。” “咱们与墨王殿下也不熟，就不用拜会了吧？” 绿袖心说这话您倒是跟墨王殿下去说呀，老太太盯着林少庭，想出了别的法子。 “墨王只和咱们家的纨绔交好，你自己去招待殿下吧。” “好嘞，绝不会让阿墨到祖母面前。”林少庭摩拳擦掌，很想大展身手一番。 这个做纨绔呢，当然是无法无天什么都不怕咯，今日就拿墨王殿下开刀好了。 他们都躲到感业寺来了，这个墨王还跟着来，对于歌灵也算是痴心一片了！ 门外墨王殿下斜倚回廊双手环胸，嘴角挂着的浅笑多一分则谄媚少一分则寡淡，真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风流子。 见到林少庭自己一个人出来了，也不惊讶，“看来你们家是真不待见我呀。” 本来也没想能在林老太太这儿见到于歌灵，丢了含在嘴里的竹叶，“算了，你就你吧，咱喝酒去？” 林少庭欲拒还迎，“这儿可是佛门清净地。” 季若墨一把勾住他，“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偷偷带了上好的竹叶青来，你确定要放过？” 第39章 好像发现了什么 墨王殿下盛情相邀林少庭也不好拒绝，就和他勾肩搭背哥两好的走了。 路上不忘提醒，“阿墨啊，你就对灵儿死心吧，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墨王殿下只表示心死了人也就活不了，所以不能死，气得林少庭都顾不得他皇子的身份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垂了他两下。 然后到了墨王殿下的房间，关起门来林少庭又想动手了，看着眼前的茶叶一言难尽。 “这就是竹叶青？” 季若墨泡茶的姿势很好看，或者说好看的人做啥都好看。 “难道这不是竹叶青吗？” 是竹叶青，可林少庭是冲着酒来的呀，这明明是茶。 然而刚才还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现在反倒用佛门清净地堵林少庭了。 林少庭气哼哼的，发誓再也不和季若墨这个大尾巴狼好了。 “别闹。”季若墨知道这人只能顺毛摸，语气就跟哄小孩一样，“我找你可是有正事的。” 林少庭给了他个白眼，意思是你的正事不就是灵儿，拒绝谈这个。 季若墨也回了他一个白眼，“秋闱、秋猎将近，我那好三哥应当是要有动作了。” 虽然两人相看两相厌，但事还 是要谈的。 林少庭这才正色起来，“秋猎~离王胆子再大也干不出刺杀的事儿吧？” “他是不敢，可父皇把此次出行的事情交给我了，要说我那三哥要不弄出点设计陷害的事儿，连我都不信。”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季若离真刀真枪和墨王殿下比武艺才学墨王殿下都没在怕的，但是这阴谋诡计，墨王殿下觉得他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林大公子都要吐了，斜眼睨墨王殿下，他也就长得有点欺骗性，其实心可黑了，比季若离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秋猎的时候我父亲也回来，那边我会帮你盯着点的，秋闱之事我就不参与了，今后咱只做京城第一纨绔。” 打开扇子，抬着下巴，自认逍遥的扇了扇，林大公子畅想了一下灯红酒绿的未来，觉得人生就当如此。 季若墨微怔，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林少庭的意思，不明白的事，“这主意是谁给你出的？” 林家一家端方周正，要是他们能想出这么流氓的办法，林少庭也不用去国子监受那么多苦了。 林少庭下巴又往上抬了两分，“灵儿给出的，我这妹妹聪明吧？”得意洋洋 的他暂时忘了季若墨正对于歌灵居心叵测呢。 他这样不是让季若墨对于歌灵更加感兴趣了嘛。 “很是聪明。”季若墨微眯起眼睛，显然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林少庭收了扇子，对着季若墨就是一招黑虎掏心，“不许你对灵儿有什么非分之想。” 墨王殿下一说要纳侧妃，那报名的女子绝对能从墨王府大门口排到这感业寺，就不用天天纠缠他家妹妹了。 可是墨王殿下就只想纳于歌灵呀，“是分内的想法。” 白鹤亮翅躲过林少庭的攻势，还和他讨论呢，“你说我怎么才能让你妹妹也对我有想法呢？” 是导演一出英雄救美，还是直接用自己这张脸和人格魅力无征服美人，亦或是打听了美人的喜好，投其所好？ 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觉得是时候到他出力了。 林少庭被盯得毛骨悚然，抖抖肩膀就想跑。 被一把抓回来，“说，灵儿喜欢什么？” 于歌灵自从来将军府后就一直在生病，什么都做不了，每日接触最多的就是汤药了。 林少庭天真无邪，“我说她喜欢喝药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季若 墨掐着林少庭的脖子，“说实话不杀。” 但是吧，这真的是触及到了林少庭的知识盲区，他真不知道于歌灵喜欢什么呀。 而此时，于歌灵正和林少薇商量着要去跑马呢，完全体会不到墨王殿下和林大公子的焦虑心情。 林老太太也赞同两个女孩子没事出去玩一玩，省得闷坏了身子。 然而于歌灵虽然很是想往策马扬鞭逍遥快活的生活，但她不会骑马呀。 嘴角往下撇，可怜兮兮的，“骑马难不难学呀？我这样的能学会吗？” “不难学不难学，有我在包你一个时辰出师。”林少薇就差拍着胸脯跟于歌灵打包票了。 “七日之后成国公家的小姐过生，邀请了各家公子小姐的到她们京郊庄子游玩，到时萧瑟也来，咱们可以好好跑几场。” 林老太太极力赞成这件事，“正好，让灵儿也和京城的小姐们相识一番，或许还能找到几个手帕交呢。” 成国公府，那也是世代功勋之家呀，也是当今皇后的娘家，与他们交好，不会有什么坏处的。 于歌灵倒是有些顾虑，现在的皇后好像并不得宠，七夕那天就是德妃都能骑到她头上， 而且自古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强盛的外戚。 镇国将军府如今恰好也是皇上的眼中钉，她们在和这个肉中刺勾搭好像有些不好吧。 “就你走一步想十步。”老太太点点于歌灵，还以为她是被齐侯府吓坏了，所以之后做什么都要多想一下。 “成国公府如今也只是个空壳子而已，能不能再复往日荣光还得看小公爷今次下场成绩。况且皇后就算再不得宠也是皇后，该有的体面尊贵还是有的。” 于歌灵只能应下，嘟嘟嘴，“不过这京里的闺秀都讨厌得很，瑟姐姐那般的再找不出第二个，多是于歌吟与周琴的，我也懒得相交。” “也不都是如此，你且自己看着吧。”老太太不勉强于歌灵，因为以她现在展露出老的心计，在一群小姑娘中间，也没啥可担心的。 “明日叫府里将你哥哥姐姐的爱马送上来，你就先跟着学一学吧，省得到时候众人都骑马游玩，你一个人干坐着无趣。” 想到住在不远处的季若墨，老太太头疼，“只叫你哥哥姐姐教你就好，就是再盛情难却，也得离墨王殿下远一些。” 自此，于歌灵好像才发现了了什么。 第40章 人情欠的有点多 老太太防墨王殿下就跟防贼一样，这一点很耐人深思呀。 可是据说林少薇以前长跟着林少庭与季若墨厮混，到她来了才开始防备，那么季若墨是看上她了。 虽然可能有些自恋，但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于歌灵还是弱弱的问了一下，“墨王殿下是不是跟哥哥或者祖母说过他看上我了？” 万事聪明就感情迟钝的于歌灵终于明白了这一点，真是不容易呀。 老太太欣慰又伤感的叹了口气，“咱们林家高攀不上墨王殿下，殿下没死心之前，你还是能避则避吧。” 这就说明墨王真的禽兽不如的对她产生了遐想。 于歌灵惊呆了，一度以为季若墨有恋童癖，“可是我才十五岁呀。”而且还没满，还大半年才及笄呢。 也不对，古代女子十五及笄就是成年的大姑娘了，嫁得早的甚至十二三就成婚，所以她在这个世界，她已经是老姑娘了。 好忧伤，现代十五岁还是懵懵懂懂的初中生呢，在这里却可以结婚生子了。 老太太看于歌灵如遭雷击的样子实在是好笑，“好了好了，只要你离墨王殿下远点就成了，别的有祖母呢，和你姐姐出去玩 吧。” 一路跟着林少薇飘出去，于歌灵就没缓过神来。 一想到她快要及笄就能嫁人，身上一阵阵的恶寒，不知道那些穿越路上的先烈前贤是怎么接受这个现实的，她好像是有点接受不了呢。 也幸好现在她声名狼藉，除了墨王那个口味奇特的，没人看得上她，她祖母也不急着让她出嫁。 看看林少薇，好像她已经满十六了吧，镇国将军府正经的嫡长女，婚事怎么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概是感受到了于歌灵的目光吧，林少薇转过头来冲她甜甜一笑，“之前那些来提亲的都被我打回去了。” 原本林少薇及笄前后，是有很多世家来提亲，但是这大小姐谁都看不上，功夫也算不错，就都将人揍得鼻青脸肿的丢出府去了。 之后林家就从门可罗雀变成了门庭冷落，京城子弟都在温柔乡里长大，谁都不想娶一个母老虎回去找罪受。 依着林少薇的脾性做出这种事也在情理之中，于歌灵比较奇怪的是，老太太他们居然也能让她这么胡闹。 林少薇勾住于歌灵的脖子，颇有后世女汉子的味道。 “放心吧，咱们林家的儿女，婚事都是由自 己做主，若没有遇到心上人，谁也不会逼你。” 真是一个思想开放理念超前的家庭，怪不得林少庭都二十了，在古代都算大龄剩男了还没成亲，林家也不急。 据说林家儿郎都是在行军途中成的亲，大概是林少庭一直在京城，所以没遇到真命天女吧。 感慨了一番，于歌灵总算是放下心来，自己终于不会面临着没成年就要被逼婚的场面了。 只是还没逍遥两天呢，季若墨居然就迫不及待的往她面前凑了，让她还以为夺嫡的皇子都很闲呢。 自己正和林少薇绕着感业寺后山慢慢走呢，林少庭就满脸无奈加气愤的追着季若墨过来了。 季若墨在林少薇她们身边停下，放慢了速度和她们一起走，知道了这人对自己的龌龊想法，于歌灵都不想下马给他请安，并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我妹妹们学骑马，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林少庭后两步赶到，“咱们去玩咱们得。” 季若墨心理：和你玩十几年了，如今有了美人，谁还要理你。 笑眯眯的，从林少薇手里夺了于歌灵的缰绳，“本王来教灵儿骑马如何？” 一个亲王主动给牵马， 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哦，于歌灵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回以季若墨一个大大的笑脸，就以男女有别为由，拒绝了墨王殿下。 她又不想给人家当小妾，也不想效仿什么白莲花拿王爷当备胎，还是离远点好。 既然墨王也来这边骑马，她就和林少薇回去歇着呗，惹不起她还躲得起呢。 “小女正好累了，要回去休息呢，辜负殿下好意还请殿下莫怪。” 微微颔首致意，拿回了自己的缰绳，没有半分停留的离开，甚至都忘了自己还不会骑马这件事。 林少庭在一旁笑得大跌，拍着季若墨的肩膀，“阿墨你看见没有，灵儿对你没半分兴趣，你就死心吧。” 力度之大，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和墨王殿下有什么深仇大恨。 林少薇跟着于歌灵欲言又止止了再言，“灵儿，你知道怎么控制马匹了？” “不知道啊。”于歌灵下意识的回答完，才想起自己居然独力骑马走了这么远，一惊不由夹紧了马肚。 就她这动作让疾风以为它的主人终于放弃慢吞吞的行走，要让它一站雄风了，于是狂奔起来。 林少薇想要拉住于歌灵已是来不及，只能在 于歌灵在尖叫声中催马去追。 后面的林少庭、季若墨见情况不对也赶紧跟了上来。 “疾风，好疾风快停下。”在马上颠簸了一阵，于歌灵收起了起先的惊慌，开始安抚疾风。 见没有用，拔下来头上的簪子，“我一个穿越女主，总不能死在一匹马身上！”准备情况不对就效仿唐时天后娘娘治服烈马的手段。 抬头就看前面有颗松树横枝，马能过，自己估计要被扫落下来，狠了狠心，就要刺下去。 “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自己野性难驯吧。” 只是还没等她动手，于歌灵就感觉自己被人抱着飞了起来。 一转头，之间白衣翩飞的墨王殿下正对她莞尔浅笑呢。 落地那一刻，四目相对，于歌灵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这该死的，偶像剧的桥段！”配上这么一个要颜有颜要钱有钱有权有权要地位有地位的男主，多来几次她这颗少女心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主动将人推开，“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额~这个人好像是第二次救她了，人情欠的有点多就还不完了怎么办？ 此时林少庭和兄妹终于赶到，紧张的拉着于歌灵查看，“没事吧？” 第41章 心中惶恐 于歌灵在心里哀嚎，为什么从古至今诸多意外都是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先赶到英雄救美呢？ 要是没有这许多意外，也就不会有后面的牵扯了。 “没事没事。”谄笑着拉住林少庭的袖子，“墨王殿下又救了我一次，哥哥还有没有寒山图火山图的，就再帮我谢殿下一次吧。” 有恩当场还，省得生出后面许多故事。 林少庭泪目，寒山图那种旷古之作是那么容意得的吗？就算他舍得再出一次血，也没有了呀。 对季若墨投怀送抱，“阿墨，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就让人家以身相许吧？” 墨王殿下毫不留情的送了林大公子一个“滚”字，他身心健康的一个大老爷们要另一个大老爷们以身相许做什么？ 看向于歌灵，看她发髻有些凌乱，仔细一瞧，她手里还攥着簪子，大概明白了她的意图。 “罢了，就算本王不出手，灵儿也能转危为安，你们也不用将此事挂在心上。” 这是个狠人呀，别的小姑娘遇到这种情况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可是于歌灵偏偏还能想出这么心狠手辣的办法自救。 季若墨毫不怀疑，要是他晚一秒出 手，于歌灵手里的簪子就插在马脖子上了。 于歌灵毫不在意季若墨对自己的看法，落落大方就把玉簪插回自己头上，“殿下救了灵儿两次，此等大恩怎么能不放在心上？” 站到林少薇身边，对他福身行礼，“只是王府深深臣女心中惶恐，恐怕要辜负殿下了。其他的墨王殿下若有所需，臣女定当竭尽所能报答殿下。” “臣女告退。”没有再骑马，拉了林少薇就走。 这些龙子凤孙，从出生开始就没遭受过拒绝，她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墨王殿下应当死心了才对。 然而于歌灵还是小看季若墨的脸皮，经此一事，人家对他更加感兴趣了呢。 搭着林少庭，“你这妹妹的性格我喜欢，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就这么拒绝我了。” 他这话要是换到霸道总裁文里，就是“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说不出的邪魅狷狂。 林少庭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嫌弃的避开了墨王殿下，之前他竟然不知道，墨王殿下竟然有这种兴趣爱好。 不喜欢那些千娇百媚的贵女，偏偏喜欢于歌灵这种毒辣冷血的。 要是于歌灵还在这里的话，肯 定会好好感叹一声，墨王殿下这是怎一个抖M了得！ 但是接下来几天她也没有再看到季若墨，所以还以为墨王殿下是放弃了呢。 聪明的她忽略了一同消失的还有林少庭，那两人只是去干见不得人的勾搭罢了。 到成国公嫡女生辰这一天，林少庭和季若墨又同时出现了。 于歌灵、萧瑟、林少薇是在他们后面到成国公在郊外的梦柳庄的，远远看见季若墨被一堆公子围着，见她们过来还特意给了她个笑容，于歌灵感觉头有点疼。 “灵妹妹这是怎么了？” 成国公家的小姐姓柳闺名梦翎，是标准的京中大家闺秀样子，端庄温婉，难得的是见到于歌灵没有一丝异样，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背着她指指点点。 也极善察言观色，于歌灵只是稍微僵了一下，就被她发现了。 “没什么，一时被这庄子的景色迷住了眼而已。”于歌灵收回目光，“国公爷肯定很疼爱柳姐姐，连山庄都是用姐姐的名字命名的。” 说到自己的父亲，柳梦翎笑意更加温婉了，证明成国公真的是把她疼到了骨子里。 还得谦逊着，“为人父母者不都是如此。 ” 于歌灵持续僵笑，柳梦翎这才想起齐侯爷的所作所为，一时有些尴尬的转移了话题。 “此时夏景正好，妹妹喜欢这里的景色就多看一下，那边沈姐姐来了，我过去看一下。” 背影匆匆，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萧瑟笑指前面的回环曲廊小桥流水，“那边风景倒有几分江南园林的意味，灵儿觉得可好。” “自然是美不胜收。” 于歌灵知道，她这是变相的安慰自己要向前看呢。 这位瑟姐姐，虽然也是出身武将之家，但是比林少薇还是多了几分玲珑心肠的。 林少薇完全没感到于歌灵心情的变化，“这有什么好看的，说好的打马球呢？来了就叫咱们在这儿坐着有什么意思。” 喝茶赏景这种事完全不适合林大小姐。 旁边萧瑟、于歌灵两人同时抬头看了看天空，对视一眼，觉得还是在这里坐着来得安逸。 现在大中午的这么大太阳，去打马球是作死好吗？ 试图跟林少薇讲道理，“现在日头正烈，马球塞肯定是要下午才能开始的。” 不想打马球的还可以到后边的山林里打猎，这样晚上就可以开篝火晚会了。 让 于歌灵感叹，古代少爷小姐的生活还真是美好，每天啥也不用做，无聊了就一堆人一起玩玩闹闹去郊游。 可林少薇还是有些丧丧的，“不去跑马至少也弄点新鲜玩意出来呀，实在不行投壶也是好的。”她就是坐不住。 这几天在感业寺真是憋坏她了。 原以为是出来玩的，可是老太太每日去听方丈讲经，于歌灵又不爱动，除了每天跟她学一个时辰的骑马，就是在看书，她真的很无聊。 于歌灵也是无奈呀，她不怎么看得懂那些古文，连蒙带猜也就一知半解，但她迫切的想要通过书本了解这个陌生时代。 左顾右盼了一下，看见柳梦翎身边的丫鬟朝她们过来，想着应该是客人都到齐了，给她们安排娱乐活动了吧。 撞了一下林少薇的肩膀，“姐姐别急，玩的马上就来了。” 就是不知道她们玩的东西合不合林少薇的心意。 成国公府反而丫鬟调教得很好，放在外面比小户人家的千金都是不差的，看着气质超好，“午宴开始，我家小姐请三位小姐移步花厅。” 暂时没玩的能吃饭也好，况且主人家来请，他们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第42章 单恋 不过进去之后于歌灵就发现了，这也不是普通的午宴，他们应该是在玩飞花令还是什么的吧。 男女宾客齐聚一堂，中间只隔了一道屏风，影影绰绰还是能看得出谁是谁的。 于歌灵她们好清净，刚才找了个最远的地方待着，所以也是最晚到的。 柳梦翎笑着引她们入座，“三位姐妹来晚了，一会可是要罚酒的哦。” 本只是调笑一句，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还有好事的跟着附和了。 就见一个穿月白色广袖流仙裙的姑娘冷冷打量了于歌灵一会，“这位就是齐侯府的嫡次女吧？还是第一次见呢，既然来晚了就罚酒三杯吧。” 这人姿容胜雪顾盼之间神采风流，就好像神妃仙子下凡尘，可惜于歌灵在她这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后面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如今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她和齐侯府的关系，这位小姐偏偏要拿这个往她心口上插刀子。 还有她看着也不傻，会没听出柳梦翎刚才的话只是揶揄吗？她们三个一起晚到就只要她罚酒，是认准了她好欺负吗？ 于歌灵自然不是好欺负的，也不理那位仙子，只看向柳梦翎。 她才是这里 主人，今日也是她的生日宴，怎么处置还轮不到别人插手。 柳梦翎哪里会让客人不高兴，把自己的生辰宴闹得乌烟瘴气的。 “沈姐姐和你们开玩笑呢，不用在意。”把她们亲自按坐下去，然后回了自己位置上，“来来来，今日梦翎生辰，承蒙各位赏光，梦翎敬各位一杯。” 不管是男客那边还是这里的女客都站起来举杯了，皇后娘娘娘家的侄女，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刚才正说玩飞花令呢，少薇你们来了正好一起。” 面对这热情的不容拒绝的邀请，林少薇苦了脸，她不爱好诗词好吗？玩这种东西不输她就不是林少薇。 看了一眼于歌灵，如今只能期待她比自己差一点了，毕竟谁都知道，于歌灵是没上过家学的，只在很小的时候，林婉蓉还在时交了她几个字。 也正好符合现在于歌灵看书颇为吃力的人设了。 就在林少薇胡思乱想之间，那边已经开始了，柳梦翎说既然是行酒令就以酒字为题，自己开局吟了范仲淹的“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柳梦翎环顾了一下四周，众位贵女除了林少薇，也没人回避她的 眼神，“沈姐姐是咱们京城第一才女，还请沈姐姐先接。” 她口中的沈姐姐还是那出尘清绝的样子，樱唇开合，“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雨夜十年灯。” 说的正好是于歌灵比较喜欢的句子，目光也转到了她身上，“请于小姐来接。” 场面一僵，谁不知道于歌灵之前空有小姐的名分，其实连最下等的丫鬟都不如，哪里会什么诗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都能感觉出来这位沈小姐在针对于歌灵了。 于歌灵却是不在意的，这个时空连宋时的诗词都有了她就不担心了。 自信满满以自己寒窗苦读十六载的语文功底，应当还是能应付一下这种小场面的。 看着沈小姐笑得如沐春风，“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她的笑话可不是谁都可以看的。 为了安全起见，她都没有说其他朝代的，依旧选了宋时小词。 沈小姐的冰脸就有些裂了，轻哼一声觉不承认于歌灵和她一样精通诗词，只道她是凑巧。 于歌灵也懒得理她，笑眯眯点了下面一个人。 然后她就知道了，这个时空充斥了唐宋诗词，玩完不用担心搞不定这种行酒令。 所以 那个沈姑娘接下来几轮还一直针对她都没有成功。 最后是以山为题，沈小姐说完“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依旧点了于歌灵。 于歌灵漫不经心，“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虽然她不见得能理解诗词里面的意思，但是当初为了考试了，还是背了许多的，沈小姐想要为难她，真是太天真了。 沈小姐的脸越来越僵，场面也就越来越僵，而且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柳梦翎笑着出来打圆场。 “各位经纶满腹，倒是替我省了不少酒。”招呼大家到花园理赏花消食。 到了外面，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虽然大家还是记着男女大防，但是也没有刻意避讳。 小年轻们齐聚一堂，其乐融融。 萧瑟拉过于歌灵和她说悄悄话，“你知道沈锦雯为什么针对你吗？” 沈锦雯想必就是那位户部尚书家的沈小姐了，于歌灵很是无辜的摇头，她哪里知道那人对她的敌意从哪里来呀，她们明明才第一次见面。 “因为墨王殿下。”萧瑟郑重其事给于歌灵普及了京中的一小部分流言，“那天墨王不是救了你嘛，就有人能说他看上你了。” 季若 墨还真是看上她了，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但是季若墨看上她了和沈锦雯有什么关系呢？ “那位沈小姐喜欢墨王殿下？” 萧瑟点头，“沈锦雯是咱们朔雪的第一才女加美女，身后追随者无数，偏偏她就看上了墨王殿下，可惜那年大选她正好病了，没有赶上，皇上就赐了王家嫡女给墨王殿下做正妃……” 这位都十七了，在古代也是算剩女了，一直没有出嫁就是在等季若墨。 可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呀，季若墨对这第一才女不太感冒，也没有纳她当侧妃的意思。 于歌灵表示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枪。 看沈锦雯确实能担得起第一美人的称号，除了有点冷吧，什么都比她强，也不知道只道墨王眼睛是怎么长的。 还是说季若墨不喜欢冰山仙女一样的美人，就喜欢她这样一无是处的？ 该说的萧瑟都跟于歌灵说了，最后再提醒她一句，“沈锦雯看着清心寡欲，实则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自己小心。” 于歌灵郑重点头，和这种陷入单恋的人完全没有道理可讲的。 “以后我一定远离这位沈小姐！”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远离墨王殿下。 第43章 输得惨烈 萧瑟她们混在人群里小声交流完，那边已经想出新玩法了。 好像是沈锦雯看上了柳家的一盆姚黄，想跟柳梦翎讨要过来，柳梦翎就说今日是她生辰，哪有往外送礼的道理。 男宾那里就有好事的说马上就要秋闱了，不如先在这里来场“小恩科”，要是谁赢了，那盆姚黄就归谁。 于歌灵觉得那位公子肯定是柳梦翎的忠实粉丝，人家既然被称为第一才女，文学比拼谁还能是她的对手？ 所以这花最后一定会落到沈锦雯手里，不过多些波折罢了。 而这种事情和不爱好花草也不爱好诗词的林少薇显然是没什么关系，她就也凑过来和于歌灵她们一起了。 神秘兮兮的，“墨王殿下府里有盆魏紫，正好配这株姚黄。” 所以沈小姐倾慕墨王殿下这事儿是天下皆知的吗？怎么连林少薇都看出来沈锦雯讨要这花的目的不纯了？ 这妥妥的就是既然人不能在一起，也要把相关的东西凑成一对的意思呀。 真是情深似海，感天动地。 于歌灵偷偷去看季若墨，无比八卦的想知道被天下第一美人爱慕是种什么滋味。 然而墨王殿下与旁边的公子哥谈笑风 生，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感受到了于歌灵的目光，才回过头来对她展颜一笑，摄人心魂。 拍着自己不争气的小心脏，于歌灵赶紧把目光收回来，这要是被沈小姐看见了，估计又得记恨她了。 “于小姐文采斐然，不一起吗？” 可就算是这样，沈锦雯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那边要参与比赛的少爷小姐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落笔了，沈锦雯偏偏隔着人群都要把于歌灵拉下海。 大概是想让季若墨知道谁高谁低，谁是珍珠谁是鱼目吧。 于歌灵低头撇嘴，不至于让人看到她失礼的样子。 “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是季若墨看上她，又不是她勾搭季若墨，这个沈锦雯用得着这么针对她？ 关键是沈小姐好像还不知道季若墨对她的心意，如此作风只是因为墨王救了她而已。 抬头脸上就挂上了端庄得体的微笑，“沈小姐说笑了，我不通文墨，就不丢人现眼了。” 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才疏学浅，也没有什么羞怯之色，她不过就是出生不好嘛，要和她们一样受父母重视，她也能学得那般聪慧。 而且但凡 要是把毛笔换成钢笔，她今日也就不怯场了好吗？ 她是不会作诗，可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可是随她剽窃的呀。 “于小姐真是过谦了，刚才可是有满肚子的诗词张口就来的。” 丫鬟已经磨好墨，沈锦雯低头笔走游龙，嘴上还不忘挤兑于歌灵。 对于刚才没有难住她这件事颇为介怀。 一会儿就写好了一首七律，侧了身子看向于歌灵，做出请的手势，“还请于小姐赐教。” 反正今天她就是咬你看着于歌灵出丑，不然心里不舒服。 林少薇拉拉于歌灵，“灵儿不用理她，整日里自诩什么第一才女，任谁都不放在眼里，这故作清冷的模样真叫人恶心，怪不得墨王看不上她呢。” 她这话说得不轻，旁边几个贵女也听见了，皆掩唇偷笑，看来还是有很多人不喜欢这种高不可攀的仙女的。 于歌灵也很是赞同林少薇的话，“沈小姐确实是清尘绝艳，可惜心眼小了些。” 因为季若墨不喜欢她，就这么针对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是真的让人恶心。 被厌恶的沈锦雯离她们稍微远了一点，所以没听见她们的话，还在不依不饶。 看看林少薇，于 歌灵觉得没什么指望了，复又把目光转向萧瑟，“姐姐书法可好？” 她可不是什么好性儿，容不得别人几次三番挑衅！ 既然这位沈小姐非要看她的笑话，她就让她自己成为笑话。 萧瑟似乎明白了她想做什么，轻轻笑开，“勉强拿得出手。” 咱们华国人民都喜欢自谦，说勉强的东西其实就是精通的，于歌灵心里有了底。 分花拂柳走过去，“我前些日子学骑马伤了手腕，使不上力，接下来由我口述，烦请瑟姐姐代笔。” “乐意为妹妹效劳。”萧瑟也乐得揭了沈锦雯面皮，站到沈锦雯刚才的位置上，提笔等着于歌灵开口。 沈锦雯只在旁边冷笑，她是真的打心眼里瞧不起于歌灵，现下也只认为她是在虚张声势。 于歌灵瞄了一眼被放在旁边的沈锦雯之佳作，“闺中莫妒新妆妇，陌上面惭傅粉郎。昨夜月照深似水，入门唯觉一庭香。” 当真对得起她第一才女的名声。 努力在脑海里搜索已往度过的古诗，力求能压她一头。 沉吟良久才胸有成竹的开口，“芳菲触目已萧然，独着金衣奉老仙。若占上春先秀发，千花百卉不成妍。” “好！” 于歌灵话音落下，沈锦雯雪白的脸色黑成了碳，季若墨偏偏还直接为她喝彩，更是气坏了心胸狭窄的沈家小姐。 众人也已经全部落笔，这里季若墨身份最高，所以雪花般的白纸全部落在了他面前。 他略翻了翻，一点都不用心，“不用看了，若叫本王来评判，当是于姑娘那首最好。” 柳梦翎看看沈锦雯略有些迟疑，最终也只是笑笑，“灵妹妹确实惊才绝艳。” 叫人把姚黄捧到了于歌灵面前。 于歌灵抚摸着这嫩黄色的花朵，笑得很是欠揍，“我本也不是爱花之人，可沈小姐非要把这花送到我面前，我也就不客气了。” 很是张狂的让锦月将花接了过去。 这一仗沈锦雯输得惨烈，不仅输了花，还输了墨王殿下。 第一才女输给他们眼中连书都没读过的人，她以后估计不敢出门了吧。 林少薇呆呆的，“灵儿什么时候会作诗了？” “我会得可多了，只是姐姐不知道而已。” 她可以什么都不会，但是既然别人逼着她会，她也不介意展露自己的菱角。 柳梦翎笑着打圆场，“我那里还有盆豆绿，明日叫人给沈姐姐送去。” 第44章 喜欢我哪里？ 可是沈锦雯多高傲一个人呀，怎么会接受这种“怜悯”。 留下一句“不必了”，就带着自己的追随者走了。 柳梦翎也只好让大家各自休息一会儿，准备着待会儿的马球比赛。 林少薇极兴奋的拉着萧瑟去客房换劲装，憋了一天，终于轮到她出场了。 林大小姐文采不行，但骑射可是强过许多男儿的。 只是这要靠自己实打实的功夫，不能致敬古人，于歌灵就真的不行了，没有跟着去。 找了一处凉亭，摆弄刚刚赢回来的战利品，“本来我也不喜欢牡丹这种花，可现在越看这姚黄倒是觉得她越好看了。” 果真配得上花王的称号。 锦心捂嘴偷笑，“小姐赢来的花儿，自然比其它的要好看一些。” 以后看见姚黄就能想起沈锦雯的黑脸，心情顿时就舒畅了呢。 不过这人真的不经念叨，她们主仆就随便幸灾乐祸了一会，被笑话的那个人就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沈锦雯和几个小姐站在不远处，想来是瞧着这边地段好，过来纳凉的，没想到先被于歌灵占了。 要是别的姑娘，大不了大家一起聊聊天嘛，可是两个人有旧怨，沈锦雯 看见于歌灵就站在外边不动了。 她身后还跟着于歌灵的另一个冤家。 周琴没忘当日在宫里的事情，对于歌灵自然没有好脸色。 “不过是墨王殿下偏心罢了，还真以为自己能胜过沈姐姐了，沈姐姐站在这里倒像是怕了谁似的。” 没有点明那个谁，但是都知道说的是于歌灵。 听了她的话沈锦雯竟然还当真进来了，于歌灵面无表情瞥她们一眼。 “墨王殿下心意如何是周小姐能妄加揣测的吗？今日谁胜了谁都不重要，不过是咱们女儿家自己玩闹罢了，只是有句话奉劝各位，辱人之人人必辱之。” 目光灼灼盯着沈锦雯，“沈小姐爱若珍宝的东西别人不一定想要，可是若小姐不依不饶也只能像今日这般为他人作嫁衣裳。” 言尽于此，于歌灵也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了。 有这么些个糟心的人挤在小小凉亭，她觉得空气有些不顺畅。 仿若是为了证明她刚才所说的话，都没有去管石桌上的姚黄。 沈锦雯对着它怔忡了片刻，方才顿悟，“于小姐是聪明人。”可还是没有想通，追问，“可小姐真的可以发誓，对锦雯所珍爱无半点 觊觎之心吗？” 这话可真是好笑，凭她是谁，于歌灵要跟她发誓。 还有，她也不是季若墨的正妃，一个爱而不得的爱慕者，有资格问这话？ “沈小姐这话真是好笑，于小姐凭什么对你发誓呢？” 正好有人说出了于歌灵的心声，抬头一看，是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墨王殿下。 于歌灵头疼欲裂，沈锦雯伤心欲绝，一声“殿下~”婉转哀戚。 听得于歌灵抽了抽嘴角，怪不得墨王瞧不上沈锦雯呢，谁受得了这要一个伪林妹妹呀。 人家黛玉倾国倾城的貌多愁多病的身，那都是自然而然的，可是这位看着品行高洁的沈小姐却给人装太过了的感觉。 季若墨抖抖鸡皮疙瘩，没理沈锦雯，看了眼花又看了眼于歌灵。 “你若不喜欢那姚黄，本王叫人把府里的魏紫给你送去？” 能不能别在自己的爱慕者面前和我这般暧昧？况且她也实在是不喜欢那种大红大紫的颜色呀。 于歌灵没好气，“多谢殿下好意，臣女并不喜欢牡丹。” 沈锦雯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失魂落魄的，“殿下那盆魏紫养了多年，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 “本王行 事还轮不到沈小姐指手画脚。”季若墨寒了脸，对着于歌灵却又是另一番模样，“想来你也不爱折些东西，前几日不是说教你骑马嘛，不巧后面有事耽搁了，正好今日有空，咱们这就去吧。” 他是说要教她，可她也没同意呀。 但是这么多人面前，季若墨好歹救了她两次，于歌灵也不好拒绝，慌忙抬出林少薇做借口，“一会还要看姐姐打马球呢，骑马这事以后叫哥哥姐姐教我就好了。” “少薇以后可就没空日日和你一起了，少庭也有事儿。”季若墨高深莫测。 林少庭有事他知道就算了，林少薇有没有空他又如何得知？ “这等场面的马球也没甚好看的，你若想瞧只等秋猎就是，本王亲自下场给你赢个彩头。”墨王殿下拉了于歌灵的袖子，“走啦。” 为了自己的衣服，于歌灵也只能跟着走了。 “殿下~”看着一幕，沈锦雯双目含泪，就差吐血了。 周琴火上浇油，“这于歌灵还真是好手段，不仅爬进了镇国将军府，竟然还把墨王殿下迷成这样，也不知是不是狐狸精转世。” 说完好故意捂了捂嘴吧，像是才察觉到自己 失言一样。 “妹妹心直口快，沈姐姐别在意，只是这满京城谁不知道姐姐对殿下的情意呀，于歌灵也太不要脸了些。” 说得好像于歌灵第三者插足沈锦雯和季若墨一样，殊不知人家墨王妃叫王蓉。 现在是沈锦雯自甘下贱要做季若墨的小三。 “沈姐姐可千万不能任那等狐媚的东西迷惑了殿下呀。” 沈锦雯捏紧了拳头，“我自是会让殿下知道谁才是最配他的。”不过没人要的孤女而已，她就不信她斗不过一个于歌灵了。 正在林子里骑马漫步的于歌灵狠狠打了一个寒颤，直觉沈锦雯对她的恨意又加深了。 季若墨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不确定的问：“你冷？” 不冷，就是有人在惦记她了而已。 锦月锦心不在自己身边，季若墨身边也没跟着人，这偌大的林子就只有他们两个，于歌灵感觉自己要被卖掉了。 问出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殿下到底看上了我哪里？”说出来她好改呀。 “自然是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喜欢的，不过本王最喜欢的应当是你这性子了。” 没有不喜欢的，那好像是有点难改，这是逼着她脱胎换骨呀。 第45章 说清楚 于歌灵无精打采的，感觉人生又灰暗了许多，季若墨看着她耷拉了脑袋直想笑。 “我也想问一问灵儿，你看不上本王哪点？不是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本王可是救了你两次的。” 还很有先见之明的堵住了于歌灵用配不上墨王那套来敷衍他的路。 于歌灵一噎，既然这样大家就都坦诚相待吧。 壮士断腕般深呼吸了一口气，“墨王殿下自然千好万好，可惜后院美人多了些，臣女怕挤。” 委婉表达她于歌灵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有一颗羞耻之心，做不到理所当然去插足别人的感情。 纵然这是个三妻四妾的年代，可她前面二十多年的灵魂都是成长在五星红旗之下的，但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 况且侧妃只是说得好听罢了，还不就是高级一点的皇妾，真正有风骨的女子自当以宁做穷人妻，不为富人妾为人生准则。 于歌灵说完定定的看着季若墨，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坚定果毅。 季若墨微微有些惊讶，要求丈夫没有其他女人，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善妒呀。 现在若不是生活窘迫到养不起妾，谁不是姬妾成群。 这 个时代就是这样，于歌灵淡淡一笑再次像墨王殿下表示自己的决心，“诚然世间男儿多薄幸，可也总有忠贞不渝的，若没有，便是终生不嫁又如何？” 她语出惊人，但是季若墨也从她的眼神中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 越发感觉自己被她吸引得移不开眼睛了。 “男婚女嫁本事人伦，怎么可以不嫁？” “怎么不可以？若遇不到倾心相待的为何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互相折磨？” 不嫁最多被人指指点点两句，自自己还不是该怎么逍遥怎么逍遥，于歌灵可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语。 可是嫁错了人自己会痛苦无比甚至生不如死，那为什么要嫁呢？ 催马慢慢往前走，“当然殿下可能觉得我善妒不贤良，可是贤良人往往出了面子什么都没有，自己心里比黄连还苦但是也不能说不出来，何必呢？” 脸上是漫不经心，“如果真的深爱自己的丈夫，这世间原本没有哪个女子会想把丈夫推给别的女人。” 没有哪个女人是不善妒的，除非她不喜欢自己的丈夫，这样的，她丈夫和别人在一起她或许才会更加轻松。 要不然，就是表面 装得漠不在乎，心里都是会恼恨得要命的。 所以自古后宅才有那么多纷争阴私，那么多见不得人的斗争。 于歌灵不想变成满腹心机心狠手辣的人，也不想机关算尽只是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短暂的并没有感情的宠爱。 如果真的那样，她会厌弃自己的。 听于歌灵说了这么多，季若墨心里更是震惊，他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的女子，会把自己的小心眼不容人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看身边浅笑安然的女子，世间怕是只有她一个人会要求丈夫不能纳妾了吧。 偏偏这一刻墨王殿下还有点被于歌灵说服了的意思。 “灵儿真知灼见还真是与人不同。” 于歌灵看向前面，目光空灵，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比沈锦雯更像仙女。 “殿下想想，如果你的王妃想要三夫四侍你是个什么感觉？推己及人勿施于人。” 季若墨想都不想便反驳，“可是女子……”于歌灵迅速将他打断，“什么男尊女卑、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是男子加诸在女子身上的枷锁罢了，若是接受相同的教育，女子可不会比男子差些什么，甚至会刚加优秀。” 照于 歌灵看，认为女子不如男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心胸狭窄。 季若墨再次愕然，想想，还确实是这样，林少薇从小跟着林少庭习武，功夫比许多男子高出很多，就是朝中小将都不及。 还有于歌灵沈锦雯之流，文采也是不输男儿的，如果她们下场去科举，或许就没那群男的什么事儿了。 自己运气不好看上了这么个玲珑剔透见识广博的人儿，墨王殿下也只能苦笑，“所以本王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臣女多谢殿下错爱。”于歌灵当然还是婉拒，“当然，殿下若是以势压人求了陛下的圣旨臣女也就只能认命，可是殿下若想要一个心甘情愿，即使臣女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对殿下产生爱意，可也是不会愿意嫁给殿下的。” 与墨王殿下说得明明白白，叫他以后不必再做什么无用功了。 反正她就是喜欢他，但只要墨王殿下后院还有别的女人，她就不会嫁给他。 还真是有点心如铁石的意思。 季若墨叹气，“本王知道了。” 于歌灵满意，终于说服了墨王殿下了，以后可以少很多困扰。 最好这位殿下出了林子就与她保持距 离，省得一天到晚净给她招惹一些莫名其妙的敌人。 看一眼季若墨，笑得霁月清风，“沈小姐爱慕殿下多年，殿下若觉得后院空虚，不如成全了她的一番痴情。” “那等俗人本王可看不上。” 于歌灵就回了墨王殿下一个白眼，人家沈小姐好歹是京城第一才女，又是往仙女那方向发展的，怎么在墨王殿下眼中就变成俗人了呢？ 虽然于歌灵也是觉得沈锦雯身上的气质是装的，比不上林妹妹万分之一，可还不是迷惑了那么多人。 季若墨不和她解释什么，拉过她的缰绳帮她掉转了马头。 “你刚学骑马，世间久了会拉上腿部，今天就到这儿，回吧。” 于歌灵自然没什么异议，她可是包不得早点脱离墨王殿下的掌心呢。 “过几日老封君估计就会带你们回林府了，得了空本王再教你，若不然就等秋猎好了。” 于歌灵呆住，“殿下……”她刚才不是与他说明白了，而他也说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要缠着她呢？ 殿下一脸坦然，“人无信则不立，本王既然说了要教你骑马，自然要说到做到。” 做人其实不用这么死板的。 第46章 锦衣侯 表面一言难尽，实则于歌灵在心里咆哮，“可你那时是想泡我呀，现在既然没机会了，之前说过的话也就不用当真了！” 季若墨古井无波，作为一个亲，今日被人这拒绝了，依旧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与于歌灵摆事实讲道理，“你让少庭做一个纨绔，以后他是真没什么时间教你，少薇接下来也是真的没空。” 所以在她相熟的人里，也就只有墨王殿下比较合适教授她马术了。 完全忘记了萧瑟还有镇国将军府不会连个教骑马的都找不到这两件事。 于歌灵就很奇怪，“殿下怎么知道姐姐没空？” 她日日和林少薇在一起，也没看出来她哪里忙了呀，每天就想着怎么找乐子。 季若墨一脸高深莫测，嘴角笑容玩味，“因为有个人从南疆回来了。” 神神秘秘的就是不肯告诉于歌灵那个人是谁，和林少薇有什么关系。 可是于歌灵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就想刨根问底。 人家墨王殿下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以后你就知道了。” 出了林子，见到在外面侯着的人纵身一跃就到了于歌灵马上，从后面拥着她，“我带你去看那个人。” 于歌灵 满头黑线，他们要是这副样子过去球场，沈锦雯回去就该扎她小人了。 可是已经跑出去好远，又是在马上，她也挣扎不开呀。 满心无奈，“殿下，刚才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没听清楚呢？” 墨王殿下我行我素，表示于歌灵说清楚了，他也听清楚了，只是于歌灵拒绝了他是她的事儿，他怎么行事又是他自己的事，于歌灵管不着。 以前她以为世间女子都是沈锦雯或王蓉那样的，索然无味甚至令人作呕，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于歌灵这样奇特有趣胸有沟壑又迷雾重重的女子，他当然不会放过。 况且之前他只是被于歌灵的几分小聪明给吸引了，经过今天，他决定要亲手揭开这个人的神秘面纱，受尽折磨没读过书的女子，怎么一转眼就文采斐然连沈锦雯都比不上了呢？ 还有经过刚才那一番话，更是觉得于歌灵不是凡尘女子，更加被她吸引放不开手了呢。 墨王殿下口味这么奇特，于歌灵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顶着沈锦雯杀人的目光被季若墨扶下马就赶紧逃开到萧瑟那边。 季若墨回味了一下刚才肌肤相触时的感觉，觉得自己手上还有那人的 余香呢。 看着匆匆逃走的于歌灵，“为达目的就是以势压人又如何呢？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本王可不在乎中途用的是什么手段。” 真的是特别邪魅狷狂，很有霸道王爷的范儿。 沈锦雯妒火中烧，笑意盈盈，“我们还说怎么不见于姑娘和殿下呢，原来你们是撇下我们自己幽会去了。” 不会用词还要毁了于歌灵的清白，心思歹毒。 就这样的人后面还有那么多追随者，于歌灵感觉自己肝疼。 “墨王殿下说要教我骑马的时候沈姑娘也是在场的，怎么现在倒像不知道这事一样了呢？” 年纪轻轻记性就如此不好，这是病，得治呀。 沈锦雯被怼得无话可说，于歌灵也不想理她，看向球场居然没见林少薇，可是这看台上也也没她的身影呀。 萧瑟给她指明方向，“在那儿呢。” 于歌灵就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了，真是好一个绝代风华倾国倾城魅惑人间的妖孽呀。 这妖孽当然不是林少薇，而是她单方面发泄情绪的对象。 在她们右后方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林少薇正满脸讥讽不耐的对一个红衣美男说什么，下一秒就能动手的那种。 但美人 儿只是笑着承受，偶尔还给林少薇扇扇风，就怕她太激动把自己气死了。 一看就是有奸情，于歌灵眼冒绿光，“那美人是谁啊？” 萧瑟现在嘴角的玩味和刚才墨王殿下的一模一样，“锦衣侯苏扬。” 没想到美人儿年纪轻轻就是个侯爷了。 季若墨好像说他刚从南疆回来，怪不得这么个可以另天地失色的美人儿，以前都没在京里听说过他呢。 于歌灵感觉自己的一颗少女心都悸动了，更加凑近萧瑟，力求能更好的得到八卦，“有奸情？” 萧瑟也很配合于歌灵，“青梅竹马之情。” 看来奸情还不浅，只是，“以前没听姐姐说过这位锦衣侯爷呀。” 没听说过没关系，“以后你会经常在你家看到这位侯爷。” 这位侯爷也当真是传奇人物，不说他那惊天地泣鬼神能让女子羞愧而死的容貌，单说他的功绩也能震惊一大片人。 于歌灵就是被惊到的人当中的一员。 萧瑟侃侃而谈，这位侯爷出身宁国公府，自小在京城招猫逗狗欺男霸女的，等到了七八岁的时候突然想不通要习武，就入了林暮宵门下，从此和林少薇结下了不解之缘。 两年前南 疆大乱，这个锦绣公子还非想不开的一人一马就偷偷从军去了，在那边屡建奇功，一年多时间久平定了南疆之乱，因功封侯。 但皇帝也是个颜控，想想苏木倾国倾城的容貌，居然给了他锦衣两字做封号。 光听锦衣侯几个字之意，只会让人想到一个富贵逍遥的闲散侯爷，怎么能想到他竟然有万夫莫开之勇呢。 偷瞄一下苏木，光看他的长相，好像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一方大将。 “所以锦衣侯是为我姐姐回来的？” 从萧瑟刚才的话中，于歌灵还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苏木和林少薇之间有没有捅破的感情。 锦衣侯用一年时间平乱封侯，一年时间稳定南疆，现在功成身退就准备回来考虑终身大事了。 于歌灵就隐隐觉得，当年苏木没准就是为林少薇去的南疆。 毕竟苏木只是宁国公嫡次子，以后不会袭爵，要是他文治武功全都不行，宁国公百年之后，他哥哥气量再小些，他这国公公子就什么都不是了。 勋贵之中，若不是袭爵的嫡长子，前程还是要靠自己打拼。 当然，嫡长子要不想光有爵位没有职位，也还是要自己建功立业的。 第47章 就是为你来的 而林少薇又是皇子正妃都做得的身份，苏扬要想配得上她，当然得自己努力咯。 想想林少薇崇拜武人，恰逢南疆之乱，苏扬就毅然决然挣功名去了。 只是如今人回来了，林少薇好像一直是冷眼相对呀。 于歌灵立志要把她所有八卦挖掘出来，“我怎么看着姐姐不高兴锦衣侯回来呢？” 萧瑟看都没往那边看一眼，“当年两人就是打打闹闹的欢喜冤家，锦衣侯又是不辞而别，给你姐姐造成了多大的心理伤害哦，闹几日就好了。” 原来如此！于歌灵总算明白了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林少薇这几年一直不议亲恐怕也是在等这位侯爷吧。 关系都还没定呢就不辞而别什么的，值得闹个两三年，不然白白便宜了负心汉。 也怪得不季若墨说林少薇以后没空，真爱都回来了谁还管妹妹呀，真是有点略惨。 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原则，于歌灵又往他们那边看了几眼，林少薇眼光真是不错，这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美人都能拐回去。 眼冒红心，“真是好美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萧瑟戳戳她，“你个小色女。”往旁边一看，“你若是再盯着 锦衣侯，墨王殿下估计就要冲冠一怒和他打起来了。”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于歌灵不屑撇嘴，但还是把目光收回来了。 见季若墨确实盯着她呢，就胆大包天冲他翻了个白眼，季若墨回以淡淡一笑。 沈锦雯全程看着二人互动，脸色都黑了，手中丝帕差点被她撕碎。 于歌吟在家庙悔过呢，周琴不跟着她了，现在反而为沈小姐马首是瞻，不耻冷哼，“大庭广众之下就和男人眉来眼去的真是不要脸。” “难不成偷偷摸摸才是要脸？”于歌灵也不是吃素的，“不避讳着人证明我们行的正坐得端，不像那起子见不得人的，只会在一旁拈酸吃醋说些风凉话。” 沈小姐这么些年爱而不得，又端着架子从不肯和墨王好好说话，可不就是见不得人。 眼看着他们又要吵起来，柳梦翎这个头疼呀，感觉自己好好的生辰宴就被这几个人给破坏了。 当然罪魁祸首还是沈锦雯，于歌灵与墨王也没什么，就是真有什么人家两情相悦的也轮不到她置喙不是。 “我这园子小，也施展不开，马球还是等秋猎时再看吧，看着那边寻野味的回来了，不如大 家还是去吃烤肉罢。” 俗话说名以食为天，这当真是个好主意。 于歌灵不爱和这些只知道后宅争宠，没有一点正事的女子一起，拉了萧瑟就去林少薇那边。 然后几个人就都尴尬了，因为刚才林少薇注重和锦衣侯大人解决恩怨，萧瑟一直稳坐看台，于歌灵和墨王殿下红尘作伴策马扬鞭去了，林少庭也没有动，所以他们没有食物可烤…… 坐在篝火堆旁边，你看看我看看你的，空气很是安静。 萧瑟这个气呀，“美色误人！”这两人都跟着男人跑了，现在还吃什么吃。 沈锦雯充分发挥盛世白莲花的绝色，隔着几个火堆都能听见她捂嘴惊讶的声音。 “于姑娘你们什么都没有呀，用不用我们这边分你们一点？” 那不容忽略的浓浓嘲讽呀，于歌灵宁愿饿死也不会吃嗟来之食，怕把自己恶心死了。 咬牙切齿正想怼回去呢，突然处理好的食物从天而降，沈锦雯就变成黑莲花了，因为这各种肉类都是墨王殿下携林少庭拿来的。 于歌灵都顾不得和墨王之间的芥蒂了，这人简直太及时了好吗。 出门在外的大家都没怎么守礼仪，于歌灵更 是仗着什么，动都不动一下，“你哪儿弄来的？”白日里他可是一直跟着自己，也没见让人去打猎呀。 墨王殿下好像还很欣赏他这种状态。 林少庭拍拍季若墨坐下，“咱们阿墨什么身份呀，都别人孝敬的。” 龙子凤孙就是了不起，于歌灵盯着林少庭，眼里满是期盼。 “灵儿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看得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边季若墨还在放冷气。 美人还很聪明，拿起一串兔肉，“东西都来了，自然是烤肉。” 然而于歌灵自己是个废材，在现在吃自助烧烤从来只负责吃就没烤过，来古代也不能放弃这个优良传统呀。 又不能使唤林少薇她们两个女孩子，和锦衣侯不熟，墨王殿下身份高贵，和她还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所以就剩林少庭可供奴役了。 林少庭认命，左右开弓拿了好几串不知道什么东西，力求能伺候好几位爷。 于歌灵就眼巴巴的看着流口水，转眼火架上又多了好几串东西，没想到墨王殿下都动手了，很是接地气。 柳梦翎轮番敬酒敬到他们这儿，淡笑，“我就说今日墨王表哥怎么来了呢，原来醉 翁之意不在酒呀，还是灵妹妹面子大。” 抽抽嘴角，于歌灵一点都不想要这种面子，但是现在除了萧瑟他们，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她和季若墨没关系了。 自暴自弃，“柳姐姐说笑了，墨王殿下亲临，自然是为了你这个表妹。” 因着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柳梦翎还真的能叫每位皇子做表哥。 揶揄一笑，没有拆于歌灵的台，又客套了几句就走了。 期间墨王这位表哥居然一句话都没有和人家说，真是伤于歌灵的心，搞得好像他真的是为她来的一样。 季若墨瞅她一眼居然雪上加霜，“若不是因为你，本王为什么要来这种劳什子宴会。” 如此深情感天动地，于歌灵表示她承受不住，啥都没说扭脸就当没听见。 苏扬把烤好的兔肉递到她面前，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烤肉的动作都能优美如跳舞。 于歌灵持续流口水，“好美呀。” “咳咳~”墨王殿下不开心，“苏侯殷勤错对象了吧？” “姐姐你吃。”于歌灵才回神把肉给林少薇，美人的诱惑力真是太大了，差点都被勾了心魂，很怀疑锦衣侯爷在南疆呆了两年，学会了蛊惑之人之术。 第48章 攻心为上 “当然要先讨好姨妹，以后才好进门呀。”锦衣侯大人朝于歌灵眨了眨眼睛，顺便将手上的几串都给了林少薇。 于歌灵捂着鼻子受不了，怕当着这么对人面流鼻血，有负自己一世英名，再也不敢看锦衣侯大人了。 林少薇别别扭扭傲娇的嫌弃了一番锦衣侯大人的手艺，才不情不愿吃肉。 让于歌灵很是佩服自己的姐姐，如此美色诱惑，还能保持这么镇定。 这要是她，都恨不得把自己洗干净，送到侯爷床上了。 想想这好像还是她占便宜了。 真是很愉悦呀。 季若墨看不下去，于歌灵这样是当他是死人呀，把自己烤的肉往她面前一杵，“别笑了，不过一副皮囊罢了。” 其实他长得也不差呀，虽然没有苏扬那般妖媚，但是更有男子气概。 于歌灵装死，墨王殿下确实也很好看，当的上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了，只是她这不是不敢盯着他欣赏嘛。 况且，要论美貌，确实也还是苏侯爷比较摄人心魂，就跟那狐狸成精了一样。 这人还偏偏喜欢穿一身风骚的大红，走到哪里都是艳光四射的那种。 林少庭叹气，把自己手 里的塞给萧瑟，“都有主了，我这就给你吧。” 萧瑟霸气侧漏，“本姑娘自己会烤。”然后一点都不客气的接过来了。 让林少庭很是感慨了一番，自己身边的女子除了于歌灵怎么都这么粗鲁。 可惜他只把于歌灵当妹妹。 而这会她妹妹已经对肉当歌吃出心中喜悦了，居然都一点不设防的和他好朋友墨王殿下挤到了一起。 季若墨正哄着于歌灵喝酒呢，“这是宫里娘娘们喜欢的桃花醉，清甜可口解腻最好了，试试看。” 于歌灵左右手都拿着吃的，腾不出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受到蛊惑直接就着季若墨的手喝了一口。 喝完也没反应过来刚才那不是自己的手，也不是锦月、锦心的。 “真的很好喝呀。”就和果汁饮料一样。 “你若喜欢过几日我拿几坛给你。”季若墨嘴角升起阴谋得逞的微笑，于歌灵专注吃喝浑然不觉，“好呀好呀。” 林少庭捂着胸口看得差点心肌梗塞了，总感觉自己两个妹妹马上都要被大灰狼叼走了。 季若墨投喂于歌灵投喂得很开心，终于知道了这姑娘一个爱好，以后也好继续投喂投其所好不是 。 兵法最是讲究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当日没有顺势而为让皇帝陛下赐婚，为的就是能得一颗芳心，让她心甘情愿呀。 看着自己仿佛就要胜利，墨王殿下简直想仰天长啸三声，表达自己心里的喜悦。 然而看着这一幕，不喜悦的也不止林少庭一人，沈锦雯要不是力气不够，都能把手中的酒杯捏碎了。 毅然决然起身要往这边来，不过想想又坐下了。 她一向扮演的是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哪能这么掉价主动去墨王跟前谄媚。 “沈姐姐怎么了？”周琴看她一起一坐的，往她目光所及之处看去就见于歌灵正自己吃口肉，再让墨王殿下喂口酒呢，心下了然。 但也有点震惊，季若墨这样的身份，向来只有别人服侍他的份儿，现在他服侍于歌灵服侍得这么心甘情愿心花怒放的，有点颠覆三观呀。 稳稳心神，“居然这样狐媚，怪不得把殿下迷住，哪像姐姐品行高洁。” 周围就有人冷笑了，再品性高洁又有什么用，墨王殿下还不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看不惯沈锦雯一天目下无尘的人倒都觉得于歌灵这样的不错，至少真实接地气，而且 人家也是腹有诗书的。 当然这也是她们认得清自己，也不想与人为侧，所以对墨王殿下没什么心思，有心思还是怎样都看不上于歌灵。 被众人目光汇聚，于歌灵不自在的抖了抖身子，“我怎么感觉后背发凉呢？” 往后一看就见沈锦雯满脸怨毒的盯着她，槽牙咬碎恨不得吃她的肉。 翻了个白眼，“真是神经病。” 不小心瞟了一眼季若墨，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怪不得沈小姐要那么看她呢。 连忙与墨王殿下分开了点距离，美食误人呀，这个一见到吃的就忘乎所以的毛病得改，回去就改。 尴尬笑笑，“刚才劳烦殿下了，真是对不住。” “乐意为美人效劳。”季若墨云淡风轻风华灼灼，“且灵儿也不必理会别人，咱们怎样是咱们自己的事儿，与他人无由。” 话是这么说没错呀，但是麻烦这种东西还是少惹一点是一点的好。 于歌灵持续往旁边挤，季若墨就持续挨过来。 你退我进，好一场追逐游戏。 萧瑟受不了，“灵儿你们够了啊！”还欺软怕硬不敢对季若墨吼。 “真是够够的了。”林少庭也是满脸鄙夷。 好像这两个人也很有默契呀，于歌灵嘿嘿笑着，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季若墨把她拉过来点，小声八卦，“不用想了，少庭和萧姑娘不会有什么的。” 这种你一有想法别人就知道了感觉真是爽爆了，“为什么？”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要有什么早就有了。 据墨王殿下所知，林少庭只把萧瑟当妹妹而已，萧瑟估计只把林少庭当好友的哥哥了，两人平时一点都不亲近。 “少庭喜欢那种温婉如水的女子。” 林家一家子的彪悍武人，所以林大少爷产生了审美疲劳，立志要找一个全世界最温柔的女子回来好好呵护，展现自己的英雄气概。 于歌灵了然，没八卦，顶着沈锦雯吃人的目光依旧吃得很开心。 这个世界，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呀。 目前还没有爱，那就只能专注美食咯。 然后，没过多久于歌灵就神志不清了，不是被人下毒，而是醉了。 季若墨也是醉了，“怎么酒量这么浅？” 桃花醉这种果酒按理来说是喝不醉人的呀，他母妃平时都能喝几大坛呢。 林少庭满不在乎，“不奇怪，灵儿这才第一次喝酒。” 第49章 开明的淑妃 看于歌灵没什么异常，喝醉了也是乖乖的坐着，就是有点神志不清，林少庭扔了手里的东西，在她东倒西歪靠在季若墨身上之前，把她抢了过来。 “瑟瑟你能不能送灵儿去休息一下？” 因着晚上这场篝火晚会，柳梦翎给在座的诸位都准备了客房。 不过现在林少薇正和苏扬打得火热，他自己身为男儿也不方便，就只能麻烦萧瑟了。 季若墨是想直接抱走于歌灵的，她喝醉了面若桃花的样子看着就很可口。 只是若他真的这样做了，明日京城就该传出他与于歌灵鸳鸯野合的消息了，然后于歌灵可能会恼羞成怒来找他拼命，所以也只能任由萧瑟把人带走。 林少庭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很正经的看着季若墨，“你能不能离灵儿远点？” 季若墨的回答很肯定，“不能！” 于是林少庭就为他们的这段友谊感到了深深的担忧，总觉得有一天他们会为了于歌灵决裂。 他这位好友什么都好，本也算是个良配，可惜已经大婚，府里人也多了些。 对于不纳妾的林家来说，是真的很多！ 扭头再看一眼倾国倾城的苏扬和没心没肺的 林少薇，虽然对他们的担忧要少一些，但是还是很讨厌即将把自己妹妹拐走的人。 这大概是每个哥哥都有的矛盾吧，一边欣喜于妹妹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一边有憎恶把自己妹妹从身边抢走的人。 林大少爷现在的忧愁可能不下于雨巷里那个丁香般的姑娘。 次日长乐宫里，淑妃娘娘看着季若墨若有所思，“听说昨日你去了成国公府的别院？” 墨王殿下好笑，所以他母妃这是认为他有看上柳梦翎了？他好像也没这么见异思迁吧？ “不是为了柳梦翎，灵儿也在。” 淑妃娘娘就蹙眉提醒，“以后离成国公府远一点。”虽然柳梦翎为了抬高自己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唤每一个皇子表哥，但毕竟都是隔着的。 当今皇后无子，她柳梦翎可没有真正的皇家表兄。 最主要当然是，“德妃貌似要为离王聘柳家姑娘为正妃。” 季若墨挑眉，“三哥不是一直在打林家和萧家的主意？” 争皇位这种事，到了最后可能是会兵戎相见的，所以军中力量比较重要。 离王殿下手中可还没有能供自己驱使的军中势力。 淑妃睨他， “林家就不必想了，柳家还是萧家这不最后也没完全定下来，到时要是陛下抬举，一个为正一个为侧也不是不可以。” 那估计就得委屈柳梦翎了，虽然出身国公府，但是把还真比不上萧瑟重要。 但是依萧瑟看不上季若离，而且依她和林家的关系，如果能自己选择，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季若墨让淑妃安心，这些事不需她多操劳，就是季若离心愿得偿，他也没什么可怕的。 “你做事母妃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淑妃娘娘叹气，这个儿子从小省心，她反而没什么成就感。 “你纳了于歌灵也好，能更加拉进与林家的关系，真的不需要母妃帮你去请旨？” 感觉自己快要攻克了于歌灵的墨王殿下很自信，“等时候到了儿臣再来劳烦母妃，可母妃也要明白，我看上灵儿并非因为林家。” 淑妃娘娘哪有什么不明白，若不是将人放在心上了，又何必考虑她的感受，直接求了圣旨就是，她曾经也是有过青葱的呀，知道少年少女情怀初动的样子。 可是她看于歌灵不是什么软和的性子，虽然看着温婉柔弱，实则骄矜狠厉。 这样的人 怕是不会愿意为侧，即使是皇家妾，所以很是为墨王担忧。 他这个儿子大事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哪里知道这些小女孩的心思。 叹口气，“你有个真心倾付的人也好，只是你要知道，皇家最忌讳的就是真心。”决定好好教一教自己这个儿子如何俘获少女心。 “当然母妃还是很为你开心的，这证明你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只是你既然是真的心悦求娶人家，以后对人家就要与旁人不同。” 要认真爱护，对她比对旁人更加包容贴心，以后人家入了王府也当两个人共同扶持相辅相成，而不是把她当成一个妾。 不要拿王爷的身份去压人，要把自己当成一个丈夫，把对方当成一个妻子，是以后要携手相伴一生的人。 淑妃说这些的时候语气特别温柔，定定的看着季若墨，仿佛能看到当年那个青衫少年。 季若墨有些吃惊，他大婚时淑妃都没跟他说过这些。 “母妃，儿臣知道了，自己求来的人，自然会好好珍惜。” 淑妃就摇了摇头，“不，你还不知道。” 这样的态度明明只把于歌灵当成了比别的女人多两分不同的人，并 没有认为她是自己唯一的良伴。 但是也罢了，自己儿子若真的喜欢于歌灵，以后总有一天会明白，若只是一时感兴趣，他的身份纳个妾也没什么，只是苦了那个孩子。 她之所以在大婚的时候没跟墨王说这些是因为墨王不喜欢王蓉，她也不喜欢王蓉。 如今于歌灵有些像她年轻的时候，或许还会像自己一样身不由己入宫门，有些惋惜，所以才跟墨王多说了两句。 开明的淑妃娘娘并不想那般与自己相似的女子重蹈自己的覆辙，可以容忍儿子将除自己之外的女人放在心尖尖上。 “灵儿那种女子，不像是会被感情左右的，你就是真的打动了她的心，她或许也不会愿意入王府，你要让人家心甘情愿，就要有交换的筹码。”淑妃娘娘扶额，挥手把墨王赶走了，“去吧。” 该说的她都说了，接下来就只能看两个孩子自己的造化。 季若墨倒是没怎么将这个放在心上，因为有一个清高得不得了的沈锦雯，中了爱情的蛊之后还不是一天扒着要给他做侧妃。 所以这就给了墨王殿下迷之自信，认为天下的女子都一样，一天只想着风花雪月。 第50章 渣男 然而墨王殿下有些忽略了，于歌灵身上有一半的林家的血脉，林家女子可向来都是张扬明媚的，眼界也不只有后宅那一小点地方。 可惜他没看到林少薇是怎么对锦衣侯的，不然估计就不会这么自信了。 于歌灵大清早出禅房就看到苏扬坐在外面的石桌旁，见怪不怪，“哟~侯爷又来了。” 这几天苏侯爷一直来感业寺点卯，可惜林少薇就是心如铁石。 贱兮兮的凑过去，“需要我去将姐姐请出来吗？” 她还是很喜欢看两人吵架斗嘴，甚至动刀动枪的场面的。 苏扬显然是跟人做生意做惯了，“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如果代价太大的话，他可以一直坐在这里等，林少薇不可能一整天都不出来，她才没有那样的耐力呢。 于歌灵淫笑，“一大早就能看到侯爷这貌美如花的脸儿，已经是最好的代价。” 一副完全拜倒在苏扬红袍下的样子，特别给穿越界丢脸。 往届的穿越女，哪个不是牛轰轰的，什么都不干就能吸引一大票美男前赴后继。 她倒好，只有一个季若墨给她这个面子了，面前倾国倾城的人儿，还是看上自己的姐姐， 自尊心受挫呀。 苏扬挑眉，端的是风姿无双，“灵妹妹当真有趣。” 嘴角玩味的笑都把于歌灵迷的七荤八素的。 就在锦衣侯大人的手指快要挑上于歌灵的下巴时，一杆银枪就插进了二人中间。 “淫贼，离我妹妹远点。” 于歌灵冲苏扬眨眼睛，这办法有用吧？什么口舌都不费就把林少薇逼出来了。 苏扬也冲她放了个电，表示记住今日之恩了，来日必当偿还。 实在不行还可以肉偿哦。 当然，肉偿什么的只是于歌灵自己的幻想。 实际上两人已经打做一团了，她就撑着桌子发花痴，美人打架都那么优雅好看。 仿佛明白了杜工部“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几句的意思。 但是很快，锦衣侯就已经抢走了林少薇的银枪，将她制得动都动不了。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明知道打不过我的。” 林少薇苦苦挣扎，“我妹妹岂是你能染指的。” 于歌灵赶紧表明清白，“姐姐别误会，侯爷想染指的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不能让姐姐真的认为自己和姐夫有什么呀。 自己的妹 妹就这样投靠了敌方，林少薇这个气呀，“不打了，放开。” 苏侯爷从善如流，但也没把银枪还给林少薇，“你这杆枪好像有些钝了，明儿我送你杆更好的。” 虽然这杆也是他送的，但是苏侯爷现在有钱了，可以给心上人换更好的了。 “不必。”林少薇转身就走，一点都不给侯爷面子。 可是苏侯爷哪里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呀，身形一动就挡在了她面前，“我们去清芷溪玩儿呀，以前咱们经常去那儿的。” 即使打不过这个人，林家的女儿也不会选择妥协，偏着头梗着脖子，“侯爷两年未归怕是不知道，如今我已经不喜欢那儿了。” 侯爷就放低了身段，“还是在怪我不辞而别？”温柔得一批，让于歌灵好想冲上去说和他去。 “若是我不告而别一走两年侯爷会怎么样？” 被逼急了，林少薇也会用推己及人的方式反驳了，苏扬脸色一凝，“跟你一起走，或者把你抢回来关着！” 林少薇红了眼睛盯着苏扬冷笑，“呵呵~所以呢？” 于歌灵觉得现在的她特别有气场，把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苏扬都给镇住了。 正看得津津有味呢，突然感觉有人撩起了她一缕头发，然后墨王殿下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了。 “好看吗？” 好看啊，比什么话本戏曲好看多了。 “所以让你从新喜欢上两年前你喜欢的呀。”苏扬拉了林少薇就走，“见笑了见笑了，两位自便。” 一点都不和墨王殿下客气。 也或许是看墨王来了才这么急着走的。 于歌灵在心里暗斥，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靠不住，刚才她还帮他来着，这会他就把自居卖了，回头一定要拼命在林少薇身边说他坏话，让他一辈子娶不上媳妇。 转头对季若墨抱以敷衍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殿下来了，我哥哥并不在寺里。” 所以你也走吧。 墨王殿下表示他知道林少庭正在京城鬼混，试图让皇帝陛下早日知道他纨绔的混账名声呢。 他今日就是专门来找于歌灵的。 “我与殿下并没有什么交集。”于歌灵委屈巴巴的，特别不想独自面对墨王殿下。 墨王殿下就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学骑马，二是带她去吃好吃的。 不过看出于歌灵好像对骑马的兴趣不怎么大，遂加以诱惑。 “在山上每日 里清汤寡水的，想一想白玉蹄髈，佛跳墙，落叶琵琶虾，诗礼银杏……真的不想和本王走吗？” 想啊想啊，于歌灵口水留了一地。 虽然素斋也很好吃，但作为一个无肉不欢的吃货，憋这么多天已经很不容易呀。 “那就走吧。”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季若墨看出她已经心旌大动，不由分说就把人拉走了。 这些个男的，在这一方面还真是很相似。 所以出城都快半个月了，于歌灵才有一次踏进京城这片繁华的土地，还以就是看什么都很新鲜。 墨王殿下依旧很贴心的给了她两个选择，“先吃还是先玩？” “吃！” 虽然现在不是饭点，但是她可以吃到饭点过了。 季若墨好笑的摇摇头，觉得这个时候的于歌灵特别可爱。 坐到全京城最好的酒楼的雅间里面，于歌灵心情也很好，连墨王殿下带来的那点不适都暂时可以忽略了呢。 前提是不出现熟人。 刚点了东西，菜都还没上呢，沈家锦雯就出现在了门口，于歌灵笑容有点僵。 看向季若墨的眼里写满了，“你请的人？” 这个渣男哟，出来吃个饭还想左拥右抱咋滴？ 第51章 不主动不拒绝 季若墨摇头，眼神里都是无辜，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儿。 然而沈锦雯只是站在门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一声“殿下~”百转千回。 墨王殿下也没有请她进来的意思，“沈姑娘何事？” 沈锦雯没有回答，后面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雯雯怎么站在这里？” 紧接着一个面若冠玉的锦袍男子就出现在了于歌灵两人面前。 男子躬身行礼，“见过墨王殿下。” 原来这人是沈锦雯的兄长沈俊琪，今天正巧也带着妹妹过来，就碰上了他们。 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又看看季若墨旁边的于歌灵，沈俊琪在心里直叹气。 虽然不认识于歌灵，但是大概能猜到她就是自家妹妹嘴里那个讨人厌的狐狸精。 本想拉了沈锦雯去隔壁，沈锦雯还偏是不走呢，“相请不如偶遇，殿下可否让我们一起？” 于歌灵都被她的脸皮惊呆了，这人这时候就不装仙女了？ 有这么个把自己当情敌的人在，于歌灵觉得自己胃口会受到影响，但是季若墨请客，她好像也没资格赶人，坐着默默喝茶打定主意不开口。 季若墨也有些头疼，让他们进来吧，估 计于歌灵会不高兴，不让他们进来吧，好像有点驳尚书大人的面子。 还是沈俊琪比较懂事，“雯雯，殿下请于姑娘吃饭，咱们在这也不合适。” 确实很不合适，只是沈锦雯还是红了眼眶，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不过是多添两双筷子罢了，这样殿下也不愿意吗？还是说殿下眼里就容不下我？” 这话说的，好像就有点碰瓷的心理，要是季若墨说容得下，这姑娘还不得直接进了墨王府呀。 于歌灵斟酌再三，想了一个既不影响自己胃口，又能满足沈锦雯心愿的方法。 “要不殿下和两位用膳？你们在这我去隔壁也行。” 她真的是很诚恳的在提建议呀，但是沈俊琪估计以为她生气了吧，抱拳行礼，“家妹不懂事打扰二位雅兴了，抱歉。” 强制拉了沈锦雯就走。 早这样多好，那于歌灵也就不用被膈应了。 季若墨就让人把雅间的门关上了，并且让里面伺候自己的去了门口守着。 把玩这茶杯，“灵儿倒是大方。” 刚才都要直接把他让出去了呢。 看向于歌灵的眼里就多了些寒芒。 于歌灵不为所动，虽然他没有 义务要回应沈锦雯的感情，但是人毕竟是他招来的，自己解决怎么了？ “我不过是想好好吃东西而已。”她小心肝脆弱着呢，在沈锦雯的仇视针对当中可不会再有心情吃东西了。 还特别好奇一个问题，“殿下可有正面拒绝过沈小姐？” 要是季若墨拒绝了沈锦雯，她还痴心不改那就是她自己的事儿了。 可他若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那墨王殿下就是古代渣男无疑。 想想他对自己的态度，很可能还是中央空调，那么即使有林少庭的面子在，于歌灵都要对他敬而远之了。 墨王殿下只是很吃惊，“本王对她的态度难道还不够明显？” 于歌灵就想问他哪里明显了，没有直面的拒绝就是在给人家机会。 怪不得沈锦雯纠缠不休呢，这完全是墨王殿下自己的问题。 刚才人家想一起吃饭他还犹豫了呢，要不是沈俊琪他们现在估计已经坐在一张桌子上了。 “墨王殿下若是不喜欢沈小姐应当与她直说，让她死心，而不是一次次的给人家希望又让人家失望。” 也应当铁石心肠和人家保持真正的距离，而不是这样忽远忽近。 墨 王殿下简直就是一个玩弄人家感情的大渣渣。 “我也在正面拒绝殿下一次，若殿下不以势压人，我是绝对不会给进墨王府的，殿下不用在我身上枉费功夫了。” 今后季若墨若还缠着她，那也是她的事，她已经与他说得再清楚不过。 自己也还得想个办法躲着他才行，毕竟武力值不在一个层面上，她能轻易被他拉出来呀。 季若墨轻笑，“所以灵儿这是在吃醋，还是在提醒本王现在就进宫求父皇赐婚呢？” “都不是。” 于歌灵翻了个白眼，拒接与这人再交流，省得被他气饱了吃不下。 吃相那叫一个豪爽，和隔壁的深仙女绝对不一样。 而隔壁呢，沈俊琪就想不通了，“那个墨王有什么好，值得你问她这么着迷？” 试图让沈锦雯接受现实。 “墨王已经大婚，府中姬妾无数，现在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于歌灵，雯雯啊，你就放弃吧。” 好歹沈锦雯也是尚书府的嫡女，名满京城的才女，好好找个人嫁了不行吗？非要上赶着给皇家做妾。 而且墨王殿下对她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她就是一头扎进里面出不来了。 可沈锦雯就 是认准了墨王，“那个于歌灵什么都没有，墨王殿下不过是受她蛊惑而已，他总是会看到我，我也一定会嫁给殿下，不然宁愿终生不嫁。” 她已经求了尚书大人，来年开春大选的时候和皇帝陛下通个气，把她赐给墨王做侧妃了。 “你……”沈俊琪被她的执迷不悟气得不说话了，在他看来皇家水太深，墨王看着又是一个薄情人，根本不是什么好的归宿。 他眼里自己妹妹才是被蛊惑了的那一个。 然后当夜，在王府的季若墨就收到了林少庭送来的几十两银子。 书房里墨王殿下看着桌上突然多出来的东西，惊疑，“你这是做什么？” 很想传太医来给林少庭看看，他是不是药吃多了。 林少庭志得意满，“灵儿让给你的，说是不想欠你什么。”所以这是今天白天的饭钱。 抱着胳膊警告季若墨，“那两次救命之恩呢，已经用寒山图还过了，剩下的你来找我就好，以后就不要再找灵儿了。” 傍晚的时候他去感业寺给老太太请安，于歌灵拉着他神秘兮兮的问墨王殿下武功多高，她现在学有没有机会打赢墨王殿下，可把他笑惨了。 第52章 于歌萝 既然于歌灵已经几次三番拒绝了墨王殿下，墨王殿下还是不死心，林少庭就觉得有必要再帮于歌灵表明一下态度。 “阿墨啊，我们灵儿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虽然林少庭一直装出不聪明的样子，但是他心里可明白了，“灵儿受过伤害，所以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甚至认为终身不嫁更好。” 这话于歌灵也与季若墨说过，可是当时他以为这只是托辞。 “自然，若你只是对她一时感兴趣，那么两个人没有感情也能成为夫妻……” 就如墨王和墨王妃，这么多年还不是相敬如宾相安无事。 只是现在季若墨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求于歌灵的一颗真心呀，这就很难了。 而已感情这么复杂的东西谁也说不清楚，于歌灵万一对季若墨动心了，因着各种条件也不愿意嫁入墨王府呢？ 最后被逼迫了的话，两个人只能成为怨偶，于歌灵还是那种刚烈的性子，墨王殿下也不像是会对人妥协的。 他们不闹得鸡犬不宁鸡飞狗跳的才怪了。 而作为哥哥和好友，林少庭夹在中间势必是要与一方决裂的。 依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他估计选择墨 王殿下，因为在这件事上于歌灵比较无辜。 墨王殿下脸色阴沉，“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损失了镇国将军府，确实会很吃亏。 “不不不，既然当初选择了你，我就不会放弃。”林少连连摆手，“我说的决裂是我们兄弟之情不再，以后就只剩主仆利益了。” 季若墨就不想再说这件事了，“你大晚上来爬墙，不只是为了给我送钱吧？” 也还是有其他正事的，林少庭挑眉，“离王在围场安排了刺客。” 至于是刺杀皇帝的，还是刺杀墨王殿下的，还是刺杀自己嫁祸他人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好盯着那些人，别打草惊蛇了，务必让他们放心动手。” 林少庭明白闪人，总感觉自己再待下去，他和季若墨今晚就该决裂了。 而墨王殿下只是在沉思，淑妃和林少庭的意思差不多，他不明白一个皇子纳侧妃什么侍候变得这么艰难复杂了。 纠结了许久，心里迷迷糊糊有一些影子，可是他又不想深究，因为那是他一直没有触及的领域。 只能放下这件事，专心想怎么对付季若离。 毕竟江山美人的，自古以来人们大都会挑江山。 与 此同时，离王府中，离王殿下也正听着季若墨的消息呢。 冷笑嘲讽，“我这弟弟什么时候变成一个风流种了？” 深深觉得墨王殿下对于歌灵种种都是在做戏。 不过既然他这个弟弟都开始想要纳侧妃了，他也不能落后呀，便正妃侧妃一起娶了吧。 对于季若离选定了柳梦翎做正妃的事儿德妃是没什么意见，萧瑟他们家实在是太油盐不进了。 可是看着名单上沈锦雯名字，德妃娘娘有些不乐意，“这个沈家姑娘不是一直对老四纠缠不休吗？你怎么想纳她做侧妃？” 季若离觉得德妃有点大惊小怪了，“京城明珠人人都想得到，儿臣要她做侧妃有什么奇怪的？” 其实他就是想恶心恶心季若墨而已。 到时候就是皇帝不同意，把沈锦雯赐给了季若墨，也能在墨王心里留下个心结不是。 户部尚书那个钱袋子，可没那么容易进墨王府。 他今天进宫也不是跟德妃商量人选的，只是要德妃在皇帝耳边吹吹枕头风。 “母妃按着这个跟父皇提两句就好，赐婚旨意倒是不急。” 季若墨那边还没有动静呢，他可不会先耐不住性子了。 有这 么个霸道专制的儿子德妃也是很无奈，虽然不满意沈锦雯，但还是应下了季若离的要求。 感业寺内，于歌灵听锦月说有人要见她，第一反应是季若墨又来了，后面想想又不对，她明明已经吩咐院门口的丫鬟了，墨王殿下堂堂正正进来就一定要将他拦下，只说她没空就是。 锦月表情有些纠结，“是三小姐求见小姐。” “哪个三小姐？” 呆呆的问完于歌灵才反应过来，是齐侯府的庶三小姐，她这具身子的妹妹于歌萝。 她倒是忘了，几个月前于歌萝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周芸，就被赶到山上来了，美其名曰是为家族祈福。 可是谁不知道，若没有家族长辈带着，云英未嫁的姑娘自己上寺里常住，就只有犯错被罚这一可能了。 于歌萝以后得名声也算是臭了，不说现在于南成和周芸完全想不起她，就是被接回家了，估计也嫁不得好人家了。 只是她一直在寺里住着，要么就不见，要么第一天就该来拜见于歌灵，偏偏到今日才来，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好像之前她们两个小可怜在齐侯府也没什么交集，于三小姐完全没必要在她回京之前 来与她叙一叙姐妹之情呀。 “二姐姐如今这样，还真是让妹妹认不出来。” 不过看在血缘的份上，于歌灵还是见了于歌萝。 于歌萝也不像是侯府小姐，身上是一身半旧的襦裙，除了头上两根素银簪子别无它饰。 坐在于歌灵对面有些暮气沉沉的，身上都是阴郁之气。 她说认不出于歌灵也对，原本于歌灵是比她还凄惨百倍的存在，可现在已经改头换面了。 身上是繁复的白色广袖流仙裙，披散了头发，头上只坠着一串水滴形状的红宝石华盛，真的给人一种出尘脱俗飘飘欲仙的感觉。 关键是她的华盛可以供普通人家吃穿几辈子了。 让锦心上茶，“三妹今日找我何事？” 姐妹住在一处，却是今日才来相见，除了有事相求，于歌灵想不出别的理由。 于歌萝却是摇头，“也没什么事儿，只是听说了今日京中发生的一切，所以想来看看姐姐。” 凄然一笑心中升起无限苦楚，“姐姐现在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如今就剩她自己一个人生活在泥潭里了。 原本在于歌灵上山的第一天她就想来拜见了的，可是又怕看到现在这样的情况。 第53章 不是好东西 原本在齐侯府里随时任人磋磨的姑娘摇身一变就成了镇国将军府嫡女，和林少薇并没有什么，叫还一直生活在阴影里的于歌萝怎么能甘心不嫉妒。 刚在于歌灵上山的时候她还以为于歌灵现在只是依附在林家，与她也没什么区别，但是后来发现不是这样。 她一直在安中观察，发现林家兄妹待他真的如亲妹妹一般，林家老太太也是随时心肝宝贝肉的叫着，还有墨王随时来献殷勤，光这一点足以羡煞京城所有闺秀。 前些日子于歌灵还参加了成国公小姐的生辰宴，算是真的打进了京城贵女圈，之前早就出入宫廷。 如此种种，以前她们是想都不敢想的呀。 当然，现在的于歌萝也还是不敢想，自己也能像于歌灵一样。 苦笑摇头，整个人都看起来很悲伤，“以前在府里二姐姐还不如我，可是现在姐姐到底是活出来了。” 这就是有一个好舅家的好处，可惜三小姐生母只是一个齐侯府庄子上的侍婢，外祖舅舅都帮不了她什么。 这还不算，他们一天只会想着在她身上搜刮些东西，好补贴自己。 于歌灵默默坐着也不知道怎么和于歌萝 聊天，感觉特别尴尬。 不过她还是看出了于歌萝对自己的嫉妒以及向往，认真提议，“其实寺里日子虽然清苦，好在也自在，妹妹住在这里总比回侯府被周芸母女磋磨强吧。” “是，二姐姐说得对。”于歌萝垂下眼睑，更加落寞，“我本不该痴心妄想，觉得自己能与姐姐一样，能真正的活出来。” 于歌灵就又默了，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呢，她要不是正好赶上林少薇来侯府，筹谋了一番，林家又强势，可能没穿过来多久就被整死了吧。 但是于歌萝好像确实不大可能有自己这种运气，“所以妹妹今日是来找我帮忙的吗？” 让她帮她走出这个困境，至少能下山。 于歌萝好像对山下繁华的生活充满了渴望。 可是于歌萝却摇头了，“不，我真的只是来看看二姐姐，看看二姐姐变成什么样了。” 还很体谅于歌灵明日就要下山，肯定有很多东西收拾，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如今作为一个资本家的于歌灵其实没啥事，呆呆的觉得于歌萝这举动很耐人寻味呀。 她不知道的是走远了的于歌萝是怎么样一种状态，握紧了拳头身子微 微颤抖，心里波涛骇浪，即使做了好久的深呼吸也没能平静下来。 凭什么在侯府一个还要靠她接济的可怜虫如今过的这般好？于歌萝怨天尤人，开始恨自己的出生，恨齐侯府，也恨于歌灵。 以前在侯府她也就只能在于歌灵身上找找优越感了，偶尔给她丢个馒头什么的也不过是为了显示于歌灵比自己要惨很多。 所以即使她真的很想离开这里，但是依然拒绝了于歌灵的帮助，要她跟以前那个仰望她的人低头，于歌萝自尊心扭曲的表示她做不到。 然而蠢兮兮的于歌灵还不知道躺枪了呢，只以为于歌萝这次来是为了套交情，好让自己以后开口的时候显得自然而已。 想着好歹在侯府的时候，她饥寒交迫之时于歌萝也给过她一点小小的恩惠，所以能帮就帮吧。 正在她追忆往昔不胜唏嘘之时，消失了一整天的苏扬和林少薇突然出现。 锦衣侯大人拈花一笑风情万种，“你那个庶妹看着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简直眼光独到！ 林少薇阴阳怪气的，“你又知道了。” 人家刚才话都没说两句，而且还一直悲悲 戚戚，一点也不像坏人好不好。 虽然她也不怎么喜欢那种阴郁的女孩子，但好像于歌萝和坏人也挨不上边。 苏扬斜靠在一旁的树上，姿势不变，“太过隐忍心机深沉，满身煞气。” 于歌灵淡笑，“但是侯爷也知道，齐侯府那种情况，不隐忍也没办法。” 侯爷微微摇头，“不一样的，你心眼也不少，但是眼里澄净，也能狠辣起来，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经历过生死厮杀，又在蛮荒异域建功立业的人就是不一样呀，眼睛太毒了，只一眼就让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不想光明照耀两个人，于歌灵找了个借口离开。 挺怕在这里待久了苏侯爷再看出点什么，然后她就被人当妖怪放火上烤了。 至于于歌萝，即使她有什么心思，现在也没能力动到自己头上。 林少薇瞪视苏扬，“都是你把灵儿给赶走了。” 苏扬走到她身边坐下，把花插到她头上，点头满意自己的杰作。 “现在像灵妹妹这般知情识趣的人儿已经不多了。” 一点都不像林少庭和墨王那两个王八羔子，总是一有机会就插到他与林少薇中间，让他们都不能好好独 处。 所以于歌灵这份恩情他就记下了。 “呵呵~”林少薇冷笑，觉得看见眼前这人就神烦，“你什么时候回去？” 侯门新贵呀，每天在感业寺和她胡闹什么的，他难道都没有正事干吗？ 还是这才刚回来，就被皇帝陛下给厌弃了。 “我今晚住寺里了。” 苏扬微笑，他自然是有很多事儿的，但是什么也不及人生大事重要不是，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要哄好以后得媳妇儿的。 明日媳妇儿一家回京，苏侯爷自然要护送左右。 “我们林家请不起侯爷这样的侍卫。” “没事，免费的。” 林少薇起身苏扬就跟在后面，“话说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样对我呀，回来这么久我都还没见过你笑呢。” “等你坦白了为什么不辞而别去南疆和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之后。” 停下来看苏侯爷，苏侯爷嬉皮笑脸的，“不是跟你说了嘛，好男儿志在四方，南疆动荡，我辈中人自然不能任由家国不宁。” 可是你辈中人谁也不像你一样，瞒着所有人悄悄溜去了南疆了呀。 为了增加可信度还信誓旦旦的表示，“要是少庭也能出京，绝对也会像我一样。” 第54章 回京 虽然锦衣侯大人说的也没错，但是林少薇要的可不是这样大仁大义的答案。 持续冷哼了几声，头也不回的跑了。 带这个时候居然还不坦白，真当她头脑简单这么好骗呢。 苏扬在后面苦笑，他也不想这样呀，但是有些话看似风流不羁实则特别纯情的锦衣侯还真说不出来。 觉得他与林少薇青梅竹马，很多事情双方都有默契，为什么非要大明四白的说出来呢。 追妻路漫漫呀，真是好伤人。 然后因着锦衣侯大人在，晚上林少薇就爬了于歌灵的床。 于歌灵有种淡淡的囧，“苏侯爷看似放浪形骸，但也是守礼的人，姐姐不用防他到这个地步的？” 那是必须要防呀，“你不懂，那个人简直无礼极了。” 一想到这里，林少薇就是一把心酸血泪。 想当年苏侯爷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郎，轻功初有小成那一天，晚上翻进了林少薇的院子，抱起小小薇强迫她和自己在屋顶数了一夜的星星。 之后只要兴致来了，就总是能想出各种方法翻墙越货。 “姐姐和苏侯爷感情真好。”于歌灵抽抽嘴角，有这样的青梅竹马，估计是上辈子造 孽太多了吧。 所以完全不值得同情。 “姐姐和苏侯爷还在闹别扭呢？”想起白天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忍不住多问了两句，“这是要闹到什么时候呀。” 就于歌灵来说，锦衣侯挺好的，长得好看有军功昭着，有勇有谋有家室，最主要的是身边干净，比那个什么墨王殿下好多了。 林少薇翻身，“且有得闹呢，当年他不辞而别就应当想到了这个后果，既然还要回来扒着我，自然是要受些苦的。” 所以林大小姐是真的很介意这件事。 她出身将门世家，苏扬老实跟她说要去南疆建功立业，她不会拦着，但是偷跑就是不行，害她白白担心了那么久。 直到第一封战报传回来，她才知道他的去向是否安好，简直不能原谅。 于歌灵打了个激灵，为苏侯爷默哀了三秒钟，以后有他的好日过了。 不过那个侯爷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到现在都没跟林少薇说他去南疆有一大半原因是为了她呢？ 感情这种事，总要坦诚相对才是呀。 叹了口气，两个人就熄了灯。 于是这一晚苏侯爷在她们房外喝了一夜闷酒，本来是想直接进去把林少薇揪 出来，再看一晚星星的。 只是后面想了想于歌灵被墨王殿下盯上，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然估计回去后会被季若墨整死，大半夜强闯闺房什么的听着就很爽，也很让人抓狂。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于歌灵就被他们的护卫团队惊呆了，林少庭自然是一定在的，苏扬也不奇怪，但是墨王殿下也来凑热闹就很过分了。 林老太太也是颇为无奈的，他们回个京竟然要侯爷皇子护卫，这得遭多少人恨呀，林家的脊梁骨估计都要被戳弯了。 笑着向两个女孩招手，“走吧，咱们回去了。” 得让她们离那些大尾巴狼远一点才行，不然孙女被叼走了，老太太哭都没地方哭。 于歌灵腹诽，“这个墨王怎么这么有毅力，天下女子千千万，求放过好不好？” 好在回了林家季若墨和苏扬久识趣离开了，纷纷表示等后日林暮宵回来了再来拜访。 苏扬作为林暮宵的徒弟不来才有点说不过去，可是墨王殿下身为天潢贵胄，其实真的没必要这么纡尊降贵。 林少萱还在看着他的背影出神，“殿下送祖母回来，咱们却连门都不让人家进，真是太失礼了 。” 于歌灵呵呵哒，这姑娘脑子有坑吧，说话的时候都不知道带上苏侯爷，目的简直不要太明显。 老太太看她是鼻子不是眼的，“你若有本事就请了墨王到自己院子里喝茶，没本事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都没有在理二房的母女。 夏芝心连忙哄婆母开心，丈夫就要回来了，可不能让他看到母亲不高兴。 “母亲当真狠心，去山上一住那么久，让儿媳一人苦苦撑着林家也不回来。”假装那帕子拭了拭眼泪，“还是阿宵有面子，他一回来母亲也就跟着回来了。” “就知道耍嘴皮子。”老太太笑着指指她，彻底将林少萱母女当成了透明人。 于歌灵和林少薇也跟着闹了一会儿，老太太的心情跟着阴转晴。 林少庭见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又出去坐实自己纨绔的名声。 大白天的就左右招呼着一堆狐朋狗友去了烟柳巷，特别急不可耐想要消受一下美人恩。 可二太太也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人呀，没人注意她她自己当然要想尽办法膈应别人。 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学人家小姑娘娇笑，“老太太这是有了外孙女眼里就看不到孙 子孙女了，自然灵儿想在外面野多久就由着她野多久。” 一语双关，既挑拨了老太太与夏芝心他们的关系，又讽刺了于歌灵。 “只灵儿毕竟是别人家孙女，老太太恐怕也留不了几天了。” 老太太皱眉，看向夏芝心，“怎么回事？”有她在谁还敢把于歌灵赶出去不成？ “正要向母亲禀告呢。”夏芝心也微微蹙眉，“近几日于家的耆老日日上门来拜访，话里话外都是要把灵儿接回去。” 二夫人持续幸灾乐祸，“灵儿到底姓于，和人家才是至亲骨肉。” 于歌灵也不理她，给老太太顺顺气，于南成这次还真是肯豁出面子呀，竟然连老家的宗族耆老都请过来了。 “祖母、舅母别担心，齐侯爷这是看舅舅快要回来所以才急了，只要你们不赶灵儿，灵儿就一辈子赖在这里了，才不会随随便便和什么人走呢。” “不赶你，谁敢赶你祖母就把她先赶出去。”说这话的时候老太太目光就落在了二夫人身上。 真的真的很想把这个搅家精赶出去呀。 然后可能是听到了风声吧，于家耆老上午来过一回，现在又有下人来报说他们又来了。 第55章 于家耆老 老太太看于歌灵，自从见识到她的心机手段之后，这种事情完全放心交给她自己办。 于歌灵低垂眼睑，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抬起头，“这些个人，还是早解决早好，我去花厅见一见‘族亲！’” 脸色阴沉一片，显然是不喜欢于家的这些人的。 就算是耆老又怎么样，她照样不想给什么面子。 “去吧，被有什么顾虑。”老太太很是慈爱，怕于歌灵身边的丫鬟不经事儿，还把绿袖借给了她。 表示不管于歌灵做什么，林家总是在她身后的，什么都不用怕。 完全不知道于歌灵态度还摆着谱呢，老神在在品茶，脑袋高昂着，认为自己一定会被于歌灵很尊重。 所以当他看到于歌灵脚步铿锵杀气腾腾进来前的时候就愣了一下。 也不和他罗嗦什么，直接坐下，“这位耆老几次三番上门有什么事儿吗？” 耆老还在愣神，然后就是勃然大怒，“大胆，你敢这样对自己家族的耆老，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在老家，这些个老头子走到哪里不是被敬着奉承着，就是来了京城，因为对他们有所求，齐侯爷也很是恭敬。 头一次遇 到于歌灵这样的的，他们哪里受得了。 “呵~”于歌灵冷笑，“耆老也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所以没规矩是正常的。” 一点都不想和他磨嘴皮子，又问了一次，“耆老来找我什么事儿请直说。”她可没这个功夫和他耗在这里。 看出她桀骜不驯，那个于家耆老也没和她废话，“不管怎么样，你到底是于家的女儿，怎么能一直在外面。” 不管怎么样，齐侯爷也依旧是你爹，怎么能不认。 “谁说我是于家的女儿了？”于歌灵端着茶杯很想把里面滚烫的茶水泼这老不要脸的身上，“于歌吟将我赶出于府后，齐侯爷可是迅速的将我名字从族谱上抹掉了。” 所以她现在真的和于家除了仇恨再没有半点关系。 于家耆老痛心疾首，“可齐侯毕竟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这么不知恩呢，这是要遭报应的呀。” “哈哈~生养，您这话可真搞笑，全天下谁不知道我在齐侯府过得是什么日子。”于歌灵一点都不顾形象，笑得前仰后合，“天道好轮回，我也等着报应来了的那一天。” 不过如果老天有眼的话，这报应应 该落在齐侯府上才对，与她应当没有半点关系。 “耆老也不用白费口舌了，你们当初就知我处境，可是每一个人站出来替我说话，现在有什么脸面要我原谅于家呢？你扪心自问，要是有人想对我一样对你，你能不能原谅他。” 当然是不能的，但是为了家族，这些老不死的什么昧着良心的话都说得出来。 他们于家这一脉很是没有出息，最显赫的就是于南成了，现在任着于家族长，所以只要他倒了于家就要彻底没落，甚至在京城消失这让他这个老头子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呀。 又与于歌灵得啵得了好久，于歌灵只是神色淡淡的把玩自己腰间的玉佩。 等那个于家耆老终于没话说了，打了个哈气从腰带里抽出一把泛着冷光，一看就是杀戮之气眼中的匕首。 “我还是那句话，要想让我原谅齐侯爷夫妇，除非让我把过去十几年受的苦都讨回来。” 在于家耆老面前比划了一下，“当初于歌吟周芸母女在我身上划过五百多刀，耆老既然要来做这个和事佬，就替她们把债还了吧。” “你，你怎可如此，我可是，可是你们家族 的耆老……”耆老大人开始哆哆嗦嗦坐立难安，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的，开始后悔自己来这一趟。 以为有他出面，于歌灵迫于家族压力一定会诚惶诚恐跟他回去，谁知道这丫头这么疯狂。 于歌灵试了试匕首，吹毛断发，真是把好刀。 在心里偷偷给送她匕首的苏扬记上了一笔，决定以后一定好好帮他攻克林少薇。 姐妹情什么的，哪里比得上这镶着五颗价值不菲的宝石的刀子呢。 绿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立即就让人把想要逃跑的于家耆老按住了。 于歌灵拿着刀一步步逼近，在他眼前划拉，“耆老是准备从哪里开始受刑呢？” “不，不……” 于家耆老话都不会说了，凌迟处死也就三千刀而已，于歌灵受了五百多刀，周芸母女真的很该遭天谴。 他想不通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就答应了于南成也帮他逼迫女儿回京。 明明在老家就听说了于歌灵大难不死之后性情大变，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折磨的嫡女了。 但是可能她之前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吧，所以耆老才一点都不怕，就这么来了。 “二小姐，我就是来替齐 侯爷说说情的……”所以有气不要往他身上撒呀。 对于歌灵的称呼都恭敬了不少呢，这个谁拳头大就听谁的世界啊。 闻言于歌灵站直了身子，只是手中还把玩着匕首，“所以耆老不逼着我回齐侯府了？” “齐侯这些年行事乖张暴戾，二小姐不回也是应当，旁人也不能指摘什么。” 他虽然还是很想于歌灵回去的，但是保命要紧呀。 林暮宵回来齐侯一家必定会完，可是自己回了乡下，想必也不会多受什么牵连。 在自己的生死面前，家族利益哪里还比得上自身安危。 所以这些虚伪的人类，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时候都是没有妨碍到自己的时候。 于歌灵退回刚才的椅子上，“那就麻烦耆老回去把你刚才的话给齐侯爷复述一遍吧，也叫侯爷不用心急，舅舅后日才回来。” 腾出手来收拾齐侯府的话，怎么说也得在四五日之后了。 他们有的是时间苟延残喘。 “是是是，一定把二小姐的话带到。”绿袖让人放开了自己，耆老就脚下生风的跑了，一点都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这个将军府太可怕了，于歌灵这个小女孩更加可怕。 第56章 不在乎名声 没了外人，绿袖就收了自己淡然的神色，脸上浮现担忧，有些欲言又止，“小姐如此行事……”太过乖张，传出去恐怕是要被人诟病的。 这位小姐颇得老太太宠爱，他们做下人的要想过得好了，也就不得不替她筹谋两分。 于歌灵勾起她的下吧，笑得妩媚娇俏，“小绿袖呀，你不会认为我还在乎名声这种东西吧？” 之前种种，不是已经把名声都败光了吗？ 哎呀，这个美人儿姐姐真可爱，虽然跟在老太太身边干练内敛，但将军府人口简单，也还保持着点单纯呢。 绿袖抽抽嘴角，她这是被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小姐给调戏了？ 传出去她就去跳井自杀好了，哪还有什么面子留在老太太身边哟。 “咯咯咯~”于歌灵最喜欢看美人这种复杂的神情，“行了，绿袖姐姐回去跟祖母复命吧，顺便说我晚上再去请安。” 其实看见于家耆老，于歌灵心里还是有点不好受的，所以需要疗下伤。 她能想到于家无耻，没想到他们能这么无耻。 安慰自己伤心的主要也是原主残存的意识罢，就在后院的湖边坐了一下午。 第三天一大早，大家就聚 在了老太太的慈溪堂，等着林暮宵回来。 于歌灵只是在小时候见过舅舅两面，所以对林暮宵已经没了印象，显得略紧张。 自己在一旁yy得开心，杀伐铁血的大将军什么的，身上戾气一定很重，一定是五大三粗的肌肉能把衣服油崩开的那种。 到中午时候，门房来报林暮宵进京了，只是要先去宫里述职。 全家都神色一禀，开始不着痕迹整理自己已经微微有些乱的衣服。 进宫里离回府还会远吗？ 不过大概皇帝陛下大方的留林将军吃午饭罢，等林府的人都开始消食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夏芝心也不知道是安慰老太太还是安慰自己。 “母亲别担心，阿宵才回京，陛下肯定有很多话要和他说，晚一些也是应当的。” “嗯，你不用多心。”老太太面上还是淡淡的，但手里飞快转动的佛珠出卖了她的心情。 于歌灵有些迷茫，不就是回个家嘛，有什么好担心的。 然后她就想起了自古帝王都是卸磨杀驴之辈，杯酒释兵权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更有甚者，就里面藏了毒药，连命都会没有了。 手心里也冒出点汗，觉得林家处 境也很艰难，自己还拿齐侯府的事儿理所当然的劳烦人家好像有些不太好。 而此时宫里，皇帝陛下很小气的并没有要承包林将军的午膳，为了省这点伙食自己也陪着没吃。 在御书房里拿着折子端详了很久，才让单膝跪地行军礼的林暮宵起来。 “好，阿宵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骁勇善战，你回来了边关防务交给了谁？” 这林暮宵还以为皇帝陛下是个文盲呢，他在折子里明明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 这段时间边关房务由副将萧然暂代。 这是萧瑟的叔叔，出身辅国将军府的英杰自然不用多加担心。 皇帝陛下就笑眯眯的继续，“阿宵这次准备在京里待多久呀？”要是忽略了他眼里不易察觉的阴鸷，可能真的会让人以为他是在关心经年的好友。 林暮宵抱拳，“等过了上元臣便回去，绝不会耽误边关事宜。” 去边关三年，就回京五个月不过分吧？ 可是皇帝陛下认为很过分，语气飘忽，“过年边关肯定松懈，鞑子那边可能会有异动呀。”真的真的很担心自己在边疆的子民会被欺负。 “臣年底便回边关。”林暮宵说出这话来一点 迟疑都没有，虽然不能在家陪母亲妻儿过年，但是总还想着来日方长。 他若真的留在京里，皇帝陛下这个年怕是过得不安稳了，那么朝廷上下都会不安稳。 “只是辛苦了爱卿。”明明是他急不可耐要把人家赶走，现在还装什么大尾巴狼，皇帝陛下显得很是遗憾。 “爱卿回边关就让萧卿去北疆吧，朕会给爱卿再派个得力的副将的。” 皇帝陛下派去的怕就不是副将，而是监军了。 平日里不给林暮宵捣乱，不跟皇帝陛下打小报告就谢天谢地的那种。 到底还是怕林、萧两家会勾结起来呀。 但是林暮宵也没有任何怨言，“是，微臣遵旨。”谁叫他是臣，人家是君呢，而且他也没有推翻了人家自立为王的心思，就只能这样受着。 然后皇帝陛下说了，最近林少庭在京里也太过胡闹了，让林暮宵回去之后好好管管，就挥手把人放回去了。 所以林暮宵这次面君其实没有很是惊心动魄，只是心里憋了一股气而已。 林少庭如今那个样子不正是皇帝陛下所期待，逼出来的吗？何苦还要再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呢？ 纵是现在林少庭有惊世 之才，他也不会让他有机会施展呀，甚至还会为此丢掉性命。 摇了摇头，高寡独寒了还要不断猜忌忠心于自己的臣子，这个皇帝做得有什么意思。 出了宫，林暮宵骑着高头大马，老远就望见镇国将军府门前站了满满当当的人。 最前面是自己的母亲和妻子，后面是自己的儿女，那个陌生反而妍丽女子应当是自己的外甥女了。 自觉忽略旁边站着的二夫人和林少萱。 看到这样的景象，林暮宵英雄气短，竟然微微红了眼眶。 翻身下马就跪在老太太面前，“儿子见过母亲，母亲怎可亲自到门口，真的折煞儿子了。” 老太太哽咽，“还不是想早点见到你这个儿子。”亲自把林暮宵扶起来。 林暮宵也不管儿女都在，就握了握夏芝心的手，满是深情和愧疚，“阿芝~这些年辛苦你了。” 夏芝心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摇头。 林老太太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对她也多有体贴，她一点都不辛苦，只是担心自己的丈夫而已。 林少庭，少薇蹦出来，“父亲，父亲终于回来了。” 摸了摸女儿的头，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林暮宵满是慈爱。 第57章 理想型 一眨眼自己的儿女就长这么大了，这么多年他总在边关，都忽略了他们的成长。 刚刚才平复了一点的心情，看着儿女英俊俏丽的面庞，林暮宵的眼眶又有点热。 而一边努力缩小自己存在的于歌灵根本不知道要干什么，人家一家人团聚，她这时候跳出来好像有些不合时宜。 默默打量林暮宵，她这个舅舅和她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原以为常年在战场上厮杀，令鞑子一听名字就闻风丧胆的大将军一定特别凶悍五大三粗，胸前的肌肉都能直接崩开衣服的那种。 但是林暮宵温文尔雅的，穿着铠甲也像一位儒将，可以想象他穿正常衣服会是怎样的风采。 白袍玉簪，谈笑间姑娘心魂飞散的那种。 将军长了文人样，真的不要太有欺骗性哦。 只是她觉得自己一个外人不好在这这种时候出头，林暮宵自己却注意到她了。 看她的眼神和看林少薇时一样，都是不掺杂质的慈爱。 照例摸摸于歌灵的小狗头，“灵儿，这些年让你受苦了~”声音都有些颤抖。 “没事没事~”于歌灵倒是想得挺开的，受苦的原主已经被整死了，她穿过 来后也就跪了一会。 其余时间已经来了林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一点都不苦。 之所以抓着这些不放，想要个公道，不过是为了偿还占了人家身子的恩德，以告慰这个时代的于歌灵的在天之灵。 “你这孩子，傻笑什么呀，还不快见过你舅舅。” 老太太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就有些头疼。 “啊~对，灵儿见过舅舅。”于歌灵福身行礼，刚才被自家帅气的舅舅所迷惑，竟然一时忘记了这件事。 她舅舅这样的成熟男人又长得好有事业的男人才是她的理想型呀，墨王殿下什么的根本不能与之相比。 可惜呀，林暮宵是她舅舅，这个时代的人结婚又太早，她估计找不到没成过亲的大叔型男朋友了。 正感慨着，他舅舅就大手一挥把人都招呼回了府里，一大家子人站在府外聊天什么的有点壮观。 老太太的慈溪堂里，林少薇于歌灵陪着老太太坐在最上面的塌上承欢膝下，下首坐了林暮宵、夏芝心窃窃私语，对面坐了林少庭幸福喝茶，要是没有二夫人母女，那完全就是一副幸福快乐的全家福了。 于歌灵眼神一转，福 至心灵就开始盘算自己是不是可以重操旧来讨好祖母了。 林暮宵也是不待见二夫人母女的，眼睛一横，“从边关带回来的礼物已经送到西院了，弟妹回去点点吧。”不由分说就开始赶人。 不管长得再儒雅，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人果真都是很率直的。 可是大家的嫌弃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二夫人就是脸皮再后也待下去的。 带着林少萱端着假笑假客气了一番才离开。 出了门就开始骂骂咧咧，情到深处还拧了林少萱一下，“你也是，怎么这么没出息，都这么久了也没能讨得老太太的欢心。” 林少萱这个冤，老太太最近基本都在感业寺，她上哪儿讨好人去。 况且人情这东西也是到用的时候才恨太少了，但是平时不积攒着，甚至被人厌恶，到用的时候再恨也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二夫人才不管这些呢，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没面子，就又拧了林少萱的胳膊挤下。 “还有，你都与墨王殿下见过那么多次，殿下怎么也没对你表示什么？” “可是我与殿下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林少萱委屈得都要哭了，有这么个母亲她也很苦 的。 “没用的东西！”二夫人就给自己女儿贴上了这么个标签，“过段时间秋猎，你跟着少薇去，到时不管是哪位皇子，只要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就好。” 听着就像是要贩卖货物，不管谁看上了，只要出价就是她的。 惊奇的是林少萱对这个完全不反感，都已经在心里开始盘算秋猎的时候穿什么，要怎么表现才能在众位闺秀之间出头了。 回了自己的西院，看满箱的珠宝锦缎珍奇玩意，母女俩一点都不矜持这个摸摸那个看看，很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而慈溪堂里没了他们，气氛更显融洽。 老太太和夏芝心最关心的就是林暮宵能在京里待多久，他们真的好长时间没见过自己的儿子、丈夫了。 林暮宵就有点愧疚，“陛下只许我待到年关前面。” 因为林家和这任皇帝关系并不好，所以林暮宵也不管自己会给皇帝陛下招来多大的仇恨。 一听这个消息，刚强如老太太，竟然再也憋不住，直接拿帕子抹起了眼泪，“年关前面~陛下竟然连年都不许你在京中过。” 为不能留住儿子难过，也为林家列祖列宗难过，付出那么多的 鲜血生命，忠心耿耿几世，竟然就得到这样一个下场。 贴身服侍的林少薇两人只能暂时收起自己的悲伤，专注哄老太太高兴。 只是林少薇笨嘴拙舌的，最终还是要于歌灵要来说。 “祖母别难过，舅舅这也是为了家国天下，正是因为有舅舅这样万人敬仰的大将军，才换来咱们在京中安稳过年呀，有舅舅这般优秀的儿子，祖母应当高兴才是。” “你呀，就会哄祖母高兴。”老太太收拾了情绪，但眼底还是有不容人忽视的阴霾。 于歌灵也没办法，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依舅舅的功绩的，完全可以申请回京任职。” 看着一干人尴尬的神情，才反应过来，林暮宵远隔千里皇帝陛下都不放心，怎么还会让他在京中手握重兵呢。 所以只要林暮宵回京，那就是废了。 皇帝还会觉得林家这头驴没有用了，可以杀了。 干笑两声，“刚才是我失心疯了，大家别在意，别在意。” “无妨，你也是为了咱们林家。” 林暮宵有些感慨，他上一次见于歌灵时她还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儿，如今已经长这么大，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呢。 第58章 当年隐秘 也不知道怎么讨小女孩欢心，林暮宵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玲珑香球，看着很是精致，难得的是小小一颗球上面雕着琼楼玉宇一整副的山水画。 把它递给于歌灵，“这个你拿去玩儿，就当是舅舅给你的见面礼。” 于歌灵上辈子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宝物，一看这个就知道价值连城，顿时觉得有些烫手。 林少薇撅了嘴，“爹爹偏心。” 即使见得很少，她也依旧喜欢自己的父亲，所以总是很亲昵的唤他做爹爹。 林暮宵也很享受小女儿的撒娇，“你又不喜欢这些东西，爹爹给你寻到了欧冶子大师为楚王铸的龙泉剑，已经使人送到你院中了。” “哇~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林少薇高兴起来，并且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看见。 这种稀世名剑~于歌灵就觉得她舅舅肯定在边疆收刮了不少鞑子的好东西，笑了两声就把玲珑香球收了起来。 准备回去之后让锦月给自己打个络子，以后就把它当玉佩戴。 然后看向默默坐在一旁的儿子，林暮宵就又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白玉扇子，也很精致，上面雕着青竹，显得风雅极了。 “这是啸天 扇，你以后拿着它，在外行走自己小心。” 林少庭眼睛都亮了，双手捧过，“谢谢父亲。” 显然已是看出这把扇子不简单，不只可以用来附庸风雅，每片竹叶里还都藏着银针，触动扇钉处的机关就可以朝敌人发射出去。 关键时绝对是保命阴人的绝佳利器。 林暮宵就又忍不住拍了拍他，“京里的事情为父都知道了，你认准了什么尽管去做就是，林家现在不能成为你的后盾，但是为父总是支持你的。” “我明白了父亲。”林少庭握着扇子的手微微紧了紧，如今林家风雨飘摇，可是以后他总会让自己成为林家的顶梁柱的。 他也早就知道林暮宵还让人给自己寻了难得一见的金丝软甲，刀枪不侵水火不入，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多在乎这一家人。 所以他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让自己的亲人受到伤害。 最后林暮宵又把眼神落在了于歌灵身上，无限爱怜，“齐侯府的事情舅舅也知道了，这么多年让你受了许多苦，你放心，舅舅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原先于歌灵也就是想借助镇国将军府的力量，可是现在她有点于心不忍 。 林家已经被皇帝那么忌惮，到了容不下的地步，若是再大张旗鼓闹出什么事儿，恐怕会更加被厌弃。 “舅舅刚回来，也不能在京里多待久，还是好好陪着舅母和祖母吧，这些事就不佬舅舅操心了。” 于歌灵一狠心，打定主意要自己处理所有事情，大不了她就带着人证物证去京兆尹府击鼓鸣冤。 状告自己的父母是为不孝，要先打二十杀威棍她也忍了。 林暮宵阅人无数怎么不知道于歌灵心里所想，“你这孩子的倔脾气就和你母亲一样。” 叹气，“舅舅知道你有心机有手腕，可是你一个女孩子要单独办成这事儿就是难于登天，现在林家虽然不如之前显赫，但为妹妹为外甥女讨回公道这点小事还是能做的。” 老太太拍拍她，金口玉言，“行了，这事你就听你舅舅的，不用管了。” 于歌灵之前说的那个芊芊也是个聪明的，躲过了周芸派出去灭口的人，拿着周芸给的封口银票，这些年竟然在安阳老家活得有声有色。 所以林家的人拿着于歌灵画的画像，一下子就将人找到了，现在正关在林家后院空置的柴房之中呢。 老太太也已经用了铁血手段逼迫芊芊招供还画了押，当年的事情一目了然。 就是于南成成婚之后看上了周芸，又因着林婉蓉出身高贵，不可能娶了周芸回去做平妻或者贵妾打林婉蓉的脸。 奈何齐侯爷舌灿莲花，把周芸哄了团团转，这姑娘也是豁的出去的，就未婚先孕给齐侯爷做了外室。 可是周芸出身也还可以，不甘心一辈子这样过，仗着自己得于南成宠爱，而于南成又对出身比自己高温婉如仙女不可高攀的林婉蓉没情意，就哄了他与自己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儿。 让人悄悄在林婉蓉饮食里放了一种叫乌头碱的毒药，无色无味，长期服用会让人昏迷慢慢心脏衰竭而死。 为了不让人发现，刚给下了药还没表现出什么症状于南成就叫人把林婉蓉移进了偏院，还以得了传染病的借口不让任何人探视。 最终林婉蓉横死，于南成更是被周芸迷昏了头，竟然连百天都没过就风风光光把周芸迎进了门，从此开启了于歌灵的悲催生活。 老太太还跟芊芊保证过，只要她做认证出场，最后一定保下她，所以芊芊也绝不可能反口。 毕 竟周芸心狠手辣的当初就要追杀人家，现在看她还没死，哪里会放过她。 林暮宵越听这件事就越生气，当下一拍桌子，“把那芊芊给我带来，我这去就京兆尹府鸣冤。” 只有将案件交给朝廷，事情才能闹大，群情才能激愤，皇帝陛下才好不那么偏私，看在于歌灵这些年受了这么多苦的份上才能不反过来责怪她状告自己的生父继母。 林老太太连忙将他按下，“你刚回来，盔甲都还没卸呢，亲兵也全部在外面，这是要去告状呀，还是去攻打京兆尹府呀？” 于歌灵也一起站起来劝林暮宵，“对对对，舅舅可以先歇息，安排好自己的军务再去京兆尹府，这事拖了这么多年，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事到如今也才想起另外一件事，在她记忆里林婉蓉是个光风霁月的女子，当年对林暮宵也没情意，怎么就下嫁给了一个空有爵位并无才能还心术不正的男人了呢？ 但是她也没在这时候问出来，主要还是安抚她舅舅的情绪。 这么激动的领着人浩浩汤汤杀去京城府衙，真的会被认为是造反的呀。 那皇帝陛下就更有理由收拾林家了。 第59章 不在乎 多方劝阻也才能让林暮宵暂时熄下心里的怒火，就有下人来报说墨王殿下和锦衣侯前来拜访。 苏扬毕竟是林暮宵的关门弟子，来拜见恩师一点都不奇怪，墨王殿下可就来得有点突兀了。 而且现在皇帝陛下渐渐老去，都开始求仙问道了，忌惮林家自然更忌惮这些成年皇子，这时候他光明正大往林家这儿凑不是明摆着让人诟病吗？ 林暮宵就若有所思的看了于歌灵一眼，他在边疆就知道这些正事，自然也知道小辈的风月雅事。 于歌灵咬牙，人人都说墨王温润，离王乖张，在她看来这个季若墨才是真正的任性，居然真的趁着这个档口来林家了。 他这是想干嘛，提亲吗？ 顶着他舅舅复杂而暧昧的目光，连忙撇清关系，“舅舅，我与墨王殿下当真没什么，他也不过从前没见过我这样的女子，一时新鲜而已。” 林暮宵点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本没什么，只是若没有那种意思，以后还是多疏远些好。” 于歌灵忙不迭附和，她已经很疏远季若墨了，每次都是那个王爷贱皮子凑上来的。 说话间，出去迎客的林少庭也回来了，看 到季若墨这位好友，让他黑了脸。 可是架不住人家身份高，即使在不欢迎，大家还是得跟他行礼问安呀。 季若墨摆摆手，“本王听说林世叔今日回府，特来拜会，大家若这么多礼，可就是本王的不是了。” 季家开国先祖和林家先祖乃是生死之交，要是放在寻常人家，季若墨叫林暮宵世叔没有什么错儿，可他是堂堂皇子呀，这么叫一个臣子，林暮宵恐怕是要折寿的。 还有，摆出这么谦卑的姿态，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啊。 大家就都有受宠若惊，苏扬出来给林暮宵行了师徒大礼。 “师父终于回来了，也多谢师父的几次献策。” 锦衣侯爷在南疆的那番功绩，里面也少不了林暮宵的汗水。 林暮宵欣慰的将他扶起来，“好好好，苏家最不被看好的小子也终于有出息了。” 因为来了这么两个外男，又都对自家姑娘有企图，没说几句老太太就把他们赶到前院去了，又让林少薇两个自己去玩儿，等晚宴再过来就是。 前院书房之中，林暮宵已经换了家常衣服，青衫挺立果真如隐士文人。 “墨王殿下实在不该毫无顾忌的出入林家。 ”也算是站在长辈的位置上，拒绝了季若墨对于歌灵的情意。 季若墨装傻充愣，好似没有听出林暮宵话里的意思，“无妨，依着我与少庭的关系，朝廷上下都已经将林将军归到了本王这一派，何必再掩耳盗铃呢？” 没于歌灵在，这会季若墨就不叫林暮宵世叔了。 林暮宵气急，林少庭虽然选择了墨王殿下，但是林家向来是纯臣，只听命于皇帝，他也没说过自己要归顺眼前人呀。 这个墨王殿下就直接把自己也归到了他那一派，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少庭只是白身，殿下与他相交也没什么，只是林家殿下真的不适宜频繁出入林家。” 书房里的气氛就变得有点奇怪，林暮宵和墨王殿下从朝政军务谈到诗词歌赋，面上看着分外和谐，但眼里的气场明明争锋相对。 苏扬围观了一会儿，受不了就跑出去找林少薇了，于歌灵只能让出凉亭给二人，自己从新找了块地方思考人生。 这次林少薇从他爹爹刚才的话里提炼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终于不再对锦衣侯爷冷眼相对了。 “爹爹从一开始知道你去南疆这件事？” “自然，之后很 多计策都是师父通过飞鸽传信教我的，不然我在南疆也不会那么顺利。”顿了顿苏侯爷又道：“是我让师父瞒着你的，你不要怪他。” 他去南疆谋前程主要是为了林少薇，自然要征求她父亲的意见，不能自己默默付出许多，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呀。 感动了自己，但是没感动别人地事儿苏侯爷才不会做呢。 林少薇一拍桌子，“为何瞒我？” 真是太过分了，居然就只瞒着她一个人。 其实她想岔了，应该是只有林暮宵一人知道而已。 “还不是怕你担心。”苏侯爷无比自然抓过林少薇的手，替她吹吹，满是心疼，“你下次有什么气就往我身上撒，这么拍桌子多疼呀。” “哼~”林少薇一个小姑娘，哪里抵得过这样的温柔攻势，当下就红了脸，但还傲娇着，“谁会担心你呀。” 觉得来来往往的下人都在偷偷瞥他们，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若是真的跟我说，我也不会拦着你，你做什么不辞而别，白白让我担心了……”那么久。 刚才说不担心，现在自己就说漏了，林少薇特别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不过 她说的也是真话，虽然知道苏扬是去干什么，她也一定会担心，但至少中间两人可以保持联系互通有无。 她林少薇不是那种囿于深闺的女子，若是可以，国有难时她自己也可以披甲上阵，所以是真的会给苏扬一个自由。 苏扬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所以你只是在气我不辞而别是不是？我发誓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 明显感觉苏扬越凑越近林少薇都没有把他推开，“谁要你发誓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是我自己愿意发誓。”锦衣侯爷已经贴上了林少薇，魅色无边，“以后我去哪里干什么都告诉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其实苏侯爷也没什么大志向，这次去南疆只是为了林少薇，既然已经功成名就，以后他就不会再离开了，好好留在京城帮墨王殿下也算是出路。 这人终于把一切都和自己交代了，甚至捅破了窗户纸，林少薇心情就愉悦了许多，明明美得不行还要继续傲娇。“看你以后表现。” 苏侯爷也傲娇，“我为你能有个配得上你的身份，都去出生入死了，你居然一点都不心疼。” “谁在乎那什么劳什子身份了。” 第60章 不能给她幸福 林少薇假模假式的推了推身边的人，力度连一片树叶都掀不起来。 情商超高迷途知返一下就知道这几天自己为什么受了冷待的苏侯爷自然就知道了身边佳人的心意。 “薇薇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呀，我想薇薇以后嫁给我也不用受任何委屈。” “谁要嫁给你。”林少薇整个脸都红了，还在口是心非继续推苏扬，苏扬笑笑，把脑袋枕在她肩上，“我为薇薇几次出生入死，薇薇难道就不感动吗？” “不感动。”林少薇说完就咯咯笑着跑走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害羞。 这陷入恋情的女人呀，别管平时多彪悍，这时候一定都特别娇柔。 苏扬看着她的背影笑容满面的摇扇，知道反正自己这媳妇是跑不了了。 前院林少庭也退出了书房，里面就剩季若墨和林暮宵两个人对峙。 季若墨也就没了什么顾忌，“我迟迟没有请父皇下旨赐婚，求的不过是灵儿心甘情愿和一片真心，如此珍视，将军难道还怀疑我不能好好待她吗？” “墨王府现在已经有了那么多女人，以后还会更多，王爷一时贪新鲜此时待灵儿如珠如宝，可是要微臣相信王 爷永远会一心一意，那微臣还不如相信我林家列祖列宗马上就能活过来。” 林暮宵说话也是一点都不客气，“殿下不知道，对灵儿或者对绝大部分女子来说，什么名分权势都不重要，只有真正爱她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才能令他们幸福，这一点王爷显然做不到。” 之前于歌灵拒绝他的时候说的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墨王殿下脸色就有些黑。 “这一点林将军不用担心，灵儿只要愿意入王府，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殿下还是不懂。”林暮宵摇摇头，闭上眼睛，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心中暗暗庆幸，现在季若墨还求一个心甘情愿，要赶紧在他忍不住用强之前给灵儿找个如意郎君才行呀。 镇国大将军就感觉自己世间挺匆忙的，回来三个月要办这么多事儿。 季若墨可能是看出了林暮宵的打算吧，再次表明，“这件事应当听从灵儿自己的心意才是吧，只要林家不阻止，本王自然有办法令她心甘情愿入王府。” 心中还补了一句，若不能心甘情愿，他也不介意直接拿皇权压人，反正他要定了于歌灵。 墨王殿下作 为一个皇子，自然是很有脾气的，之前或许只是对于歌灵有一点兴趣，没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但是现在被接二连三的拒绝，怎么忍得下心里这口气，自然要把人弄回去，好好“报复”。 林暮宵觉得疲累，无所谓的道：“随殿下吧。” 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自己有哪位手下适合于歌灵了。 与林暮宵说明白了，还得到了准许，季若墨也就退出了书房。 根据下人的指引，一路找到林府小花园的假山石旁，就看于歌灵在那里发呆。 “灵儿有心事？”偷偷摸摸走过去，撩起于歌灵的一缕青丝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一举动吓坏了毫无防备的美人。 于歌灵差点跳出来，待看清是季若墨这个登徒子，顿时黑了脸，“没什么，只是无聊养养神罢了。” 其实她是在回忆这具身子的母亲林婉蓉，然后好像越想越难过。 虽然林婉蓉去世时她还很小，到现在已经没多少关于她的记忆了。 只记得那是个很温柔的女子，会给她抱抱亲亲，会亲自带她玩儿，会不厌其烦一遍遍教她新的东西。 季若墨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心情，“可是本王觉 得灵儿有些不开心，谁惹你了，本王给你出气？” 于歌灵神色淡淡的，“墨王殿下自己惹我了，你要怎么对付自己呢？” “那就罚本王逗美人开心吧。”墨王殿下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古玉，“喜不喜欢？” 于歌灵持续冷漠脸，释放寒气，“不喜欢，殿下收回去自己留着用吧。” 墨王殿下肯定，“可是本王在你眼中看到了惊艳了。”把玉佩直接挂到了于歌灵腰带上。 这样暧昧的动作，让于歌灵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心道这个墨王眼神未免也太犀利了。 虽然她在现代是个穷逼，但因为工作的原因时常接触各种各样的玉，所以轻易就能分辨哪些是价值连城的，那些是平平无奇的。 他拿来的这块玉年代久远却温润依旧，甚至还带有历史的醇厚，简直是精品中的精品。 所以于歌灵既小小惊艳了一下，不过只一秒就隐藏好了自己的情绪，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喜欢也是墨王殿下的东西，我不能收。” 着急想把玉佩解下来，然后顶着遭雷劈的风险，决定去影响林少薇和苏扬谈恋爱。 季若墨拦住她，“本王的东西，只 要你喜欢，没什么是不能收的。” 直直将于歌灵逼到了角落，令她动弹不得。 “若是你非要和本王这么见外呢，本王也就只好求父皇早日让你变成本王的人了，这样或许会好一些。”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呀，于歌灵咬牙切齿，“还请殿下自重，臣女貌似早就拒绝过了殿下了。” 墨王殿下理所当然，“可是本王并没有死心呀。” 于歌灵就考虑现在将这人咬死在林家的可能性和后果。 但是季若墨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拉着她逛起了园子，向整个林家的宣告，他心悦于歌灵这件事。 毫不掩饰自己得满脸沉痛，于歌灵恨自己好逸恶劳，怎么还没有跟林少薇学武，至少能挣扎一下也是好的呀。 西院母女听说这件事，一边唾骂于歌灵不要脸就知道勾引男人，一边改了主意，向慈溪堂那边递消息，表示会准时出席晚上的宴会。 即使知道那边没人欢迎自己也不减热情。 林少萱甚至还从新盛装打扮了，想要出去偶遇一下墨王殿下呢，真的是特别有心机。 可惜呀，墨王殿下和于歌灵绕圈子绕得太快，让她一直追不上两人。 第61章 没任何关系 夜幕降临，因为有季若墨和苏扬这两个厚脸皮的加入，林家家宴从老太太院里搬到了东院花厅。 一点都不讲究的没有男女分席而坐。 期间见林少薇和苏扬之间气氛暧昧，一向女汉子的林大小姐竟然还会害羞了，尽显小女儿娇态，大家也就都明白了。 不过苏扬是在林家长大的孩子，家世人品都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林少薇这两年赶跑了那么多求亲者都是为了苏扬，他们修成正果，也是林家乐见其成的。 于歌灵碰了一下林少薇，故意揶揄，“怎么才半日不见，姐姐就原谅苏侯爷了呢？” 声音极小，除林少薇也就只有坐在她左边的林少庭听见了。 于是林大少也就加入了窃窃私语的阵营，“阿扬怕是给少薇灌了什么迷魂药了吧，瞧少薇这一脸春心大动的样子。” 林家一家率性，没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倒是觉得这样更显温馨。 “你们两个！不和你们玩儿了。”见林少薇窘迫，林少庭两人就觉得更加有趣儿了。 “不得了，这还是我那霸王妹妹吗？” “少女情怀总是诗呀，苏侯爷那等美人，自然能讲姐姐这百炼 钢化成绕指柔的。” “灵儿说得极是。”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般调笑，林少薇能没动手，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简直是奇景。 墨王殿下不服自己被冷淡，“少庭，你们兄妹说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灵儿觉得阿扬当真倾国倾城，所以我们讨论了一番平日如何保养而已。” 林少庭的谎话也是随口就来。 季若墨抿了一口酒，若有所思的瞟了苏扬一眼，“阿扬确实风华绝代。” 所以于歌灵是喜欢这种妖孽类型的男人吗？可是依这个人的心性，知道林少薇和苏扬的关系，应当不会再对苏扬抱有幻想了才对呀。 苏扬心里一苦，虽然于歌灵经常对着他流口水，但那只是单纯的对美色的欣赏，不含任何男女杂质呀，墨王殿下能不能别再盯着他看了，心里好慌张。 擦擦脑袋上的汗水，“不过就是一副皮相而已，比不得墨王殿下幽默风趣有内涵。” 对季若墨讨好一笑，特别狗腿。 于歌灵忍不住笑出声，“苏侯爷的节操貌似掉了呢。” 林少萱已经在旁边着急了很久了，“墨王殿下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比的。 ”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插话，就绝不放过。 只是她大概忘了，苏扬如今可也是一等军侯，不是她一个外放的末流小官的女儿可以得罪的。 只是这里是林家，苏扬只是眼珠动了动，并没有和她计较。 把剥好的虾放到林少薇面前，“你爱吃的，多吃点。”特别宠溺。 看着这一对小儿女，老太太这个欣慰，“从小就你最宠着少薇了，这事无巨细的不累呀？” 苏扬笑笑，“甘之如饴。” 林少薇也抬起头和他对视一眼，顿时花厅里都充满了粉红色的泡泡。 让老太太直感叹女大不中留。 季若墨有样学样，只是于歌灵这个吃货什么都喜欢吃，所以不一会儿面前盘子里就堆满了东西。 于歌灵抽抽嘴角，“殿下，我自己有手！”好想把这个墨王殿下赶出去啊怎么办？ 林少萱就见不得别人说季若墨不好，或者拒绝他，“灵表姐，这可是殿下的一片心意，你怎么可以如此不知好歹呢，要是换了我呀，可是会被感动死的。” 一边说还一边向季若墨抛媚眼，证明自己比于歌灵好多了。 于歌灵就呵呵了，她并不在意别人对季若 墨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她不能容忍这些人一个个想踩她上位，处处针对她。 而且林少萱这个绿茶的级别可比沈锦雯低多了，季若墨情商不一定高，但肯定比后世那些钢铁直男有脑子，还能看不穿她这么低端的手段？ “可惜呀，墨王殿下并不想让你感动呢。”于歌灵笑得特别欠揍，季若墨还以为她吃醋了，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是，本王只想感动灵儿一人。” 他这话说得露骨，等于当场帮于歌灵抽了林少萱一巴掌，于歌灵哼哼，“我也不会感动。” 林少萱暗中握了握拳头，见于歌灵如此桀骜，更加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伪装成一朵娇滴滴的小白花。 墨王殿下既然看不到她，让她就主动引起墨王殿下的注意好了。 有样学样给季若墨舀了碗汤，“灵表姐性子不好，殿下不要和她计较，少萱替她向殿下赔罪了。” 这一番作态差点把于歌灵恶心吐了，说她性子不好是要体现自己多贤良淑德吗？她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呀？她又有什么资格替她赔罪？ 幸好季若墨还是比较上道的，看于歌灵变了脸色，都不吃东西了，也放 下了筷子，冷凝着林少萱，“本王有说过要怪罪灵儿吗？本王就喜欢灵儿这性子，二姑娘还是不要太自作多情把自己当回事的好。” 真的是笑话，还以为他什么阿猫阿狗都看得上吗？ 老太太也怒了，林家怎么教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众目睽睽之下就勾搭自己姐姐的追求者。 “你们吃完了就回去歇着吧，别在这儿丢林家的脸。” 更是吩咐了下人，以后不许二夫人母女再来东院。 二夫人就慌了神，她自己不来请安和被婆母厌弃了是两回事。 再说林暮远也快回京述职了，他一向敬重自己的嫡母，若是被他知道这件事，她就完了呀。 环顾了一周也没人替她求情，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季若墨身上。 “殿下，看在萱儿的面子上，求您帮帮我们吧。”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与错觉，竟然认为经过刚才，季若墨定然是看上了林少萱。 在她眼里，林少萱温柔娴静，可比于歌灵这个粗俗无礼的好多了。 季若墨端坐着没理二夫人，也没看林少萱殷殷期盼的眼神，只和于歌灵解释，“灵儿，我与她们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第62章 夺妻之恨 于歌灵神色淡淡的，“殿下也与我没任何关系，所以不用和我解释什么。” “好不快把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拖下去！”老太太大动肝火，早知道她就不一时心软让她们过来了。 跟季若墨赔罪，“老身没有教好孙女，叫殿下看笑话了。” 季若墨也没有拿乔，“太夫人谦虚了，少薇和灵儿可是咱们朔雪最好的女子了。” 知道林少萱不是老太太教养出来的，也没有把林少萱当成林家的女儿，还一连串的讨好了三位女子。 老太太明显也是受用的，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如今林少薇算是尘埃落定了，可是于歌灵…… 如果季若墨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也没有娶妻那该多好。 因着二夫人母女，这次晚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不过临走时林暮宵和老太太还是都隐晦的提醒了一下锦衣侯爷，林少薇已经及笄两年这件事了的。 意思是再拖下去人家就该说林少薇嫁不出去了，苏侯爷看着什么时间合适，就可以来林家提亲了。 最好是趁着林暮宵还在京里就把事情办妥，反正先把事情定下了，成亲什么的就看小两口自己的意思吧。 当然，苏 扬理解了他们的意思也是很激动的，恨不得现在就把全京城最好的媒婆提来替自己求亲了。 回去的路上墨王殿下有些酸酸的，“真是恭喜你了。” 苏侯爷那个得意呀，“殿下任重而道远呀。” 墨王殿下离修成正果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如果自家师父出手干预的话，还可能这辈子都要错失美人了。 被一位亲王嫉妒，苏扬心里这个美呀，简直想高声歌唱哈利路亚。 而此时镇国将军府里，于歌灵一脸俏皮的，也跟林少薇说了同墨王殿下一样的话，“真是恭喜姐姐了。” 不过她却没有半点嫉妒，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祝福。 苏侯爷不在，林少薇就恢复卡彪悍的本性，“你放心吧，爹爹已经在给你找合适的夫婿了，到时咱两一同出嫁，十里红妆铺满整个京城。” 想得倒是挺好的，可是于歌灵根本不想出嫁呀，她现在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还不好。 齐侯府的事，林婉蓉的仇一天没有落定，她就一天不可能安心谈恋爱。 就算事了了，她现在才十四呀，这么小的年龄，就谈婚论嫁，她总感觉有点天雷滚滚的。 “姐姐莫不是忘了，我可 是都还没有及笄呢现在谈这些太早了。” “也就几个月罢了。”林少薇摆摆手，表示这都不是事儿，于歌灵的生辰在二月份，还有半年时间就到了。 在古代就算成年了。 可于歌灵还是觉得恶寒，她觉得要按正常的来，好歹要到十八了自己才能接受这些事儿。 拒绝再聊这件事，正好这时绿袖来了，说老太太请于歌灵过去。 看看外面的天色，这大半夜的，“绿袖姐姐，祖母怎么还没有安息？” 绿袖闻弦歌而知雅意，跟于歌灵透底，“老夫人睡不着，想找小姐聊聊天，小姐就随奴婢去吧，不然老夫人该责怪奴婢办事不利了。” 于歌灵也不疑有他，今日她舅舅回来，老太太高兴到睡不着也是应该的，为皇帝的薄情二夫人的无耻伤心到睡不着也可以理解。 作为一个便宜外孙女，平日里受了林家这么多好处，又被他们真心呵护，这种时候也愿意去外祖母身边尽孝。 到慈溪堂老太太在床上假寐呢，神情有些哀伤，让于歌灵跟着心里一痛。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妇人也是一位妻子，一位母亲，一位奶奶。 丈夫战死沙场，女儿被 害十年，儿子常年不能归家，孙子孙女被自己尽忠了一辈子的皇家打压得只能做无用纨绔，即使她平日里坚强如钢，背地里也是会难过的呀。 于歌灵过去柔声呼唤，“祖母。” 老太太睁开眼睛，又变回平时慈爱的样子，“灵儿来了。”把床让出一半，“来，今晚咱们祖孙两一起睡，也体验人家秉烛夜谈的雅趣。” 贤惠的绿袖姑娘伺候于歌灵换上寝衣安置了就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了祖孙两。 老太太半坐着把于歌灵搂进怀里，“你呀很像你的母亲，聪慧、良善、看着绵软实则倔强得要命……” 于歌灵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听老太太回忆林婉蓉。 但是在她的记忆里，好像林婉蓉不是这样的呀，确实是很善良，但是倔强傲气什么的她从来没见过，她只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个不会争抢温柔得没了骨气的女子。 大约是知道了于歌灵的心声吧，老太太无限怅惋，“你母亲后面变了性子，估计是进了齐侯府的缘故吧。” 于歌灵就不明白了，“母亲当年为什么会嫁给齐侯？”林家的嫡女，可不是齐侯爷能配得上的。 林婉蓉自己也应该没有 眼瞎到这个地步，对于南成痴心不悔才对。 至少在她的记忆里，林婉蓉是不喜欢于南成的。 “当初是先帝赐婚，林家也没办法呀。”老太太叹气，心里其实已经恨死了这两代皇帝，“你母亲与萧瑟的叔叔两情相悦，眼看就要定亲……” 结果先皇怕两个将军府勾结在一起控制不住，也不想让林家联姻强盛的亲家，就快刀斩乱麻先给赐个婚。 挑了齐侯府这个除了爵位，什么都没有了的，家中嫡子于南成又不成器的二流百年世家。 于歌灵顿时也感到很恶心，这些个帝王呀，一天天的疑神疑鬼也不知道他们累不累。 “竟然为了自己莫须有的猜测就乱点鸳鸯谱！” 要是林、萧家真的想一起造反，没有林婉蓉他们依旧能拧成一根绳。 而且他那样草率赐婚更可能惹来两家的怒火，引起他们的反扑好不好。 要不是这两家都是愚忠之辈，如今朔雪朝也应该不信季了。 两家都手握重兵，当时家里子弟都是惊才绝艳之辈，皇帝不拉拢反而逼迫，绝对是脑子有坑。 这要是于歌灵呀，她早就起义了。 萧家那位也真是的，夺妻之恨也能忍得下。 第63章 谈婚论嫁 这样想想，现在的皇帝要比先皇有脑子一点，虽然还是一样打压林家，但是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不过是慢慢的蚕食林家力量罢了。 老太太轻轻抚拍于歌灵的手臂，“你母亲当年是千不情万不愿的，只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你祖父一直固执的认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导致的结果就是林婉蓉含恨出嫁，萧家三郎远赴边疆一去不回，五年之后林婉蓉还被逼死在了于家。 不过老太太这话倒是让于歌灵听出了另一个意思，就是他们与仙逝的林老将军不一样，皇家要是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她舅舅估计会反抗。 “可是这多年萧三郎在边关兢兢业业，成为你舅舅最得力的副将，也是挚友，现在这个皇帝又开始忌惮了。” 老太太早就听林暮宵说了，皇帝陛下要调萧三郎去北疆，那么林暮宵那儿就必定会被安排一个阶接替他职位的探子，也可以说是监军。 一想到他们林家为季家死了那么多人，最后却是这个结果，她心里怎么能不恨。 最关键的还是现在自己怀里懵懵懂懂，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外孙女。 “如果今 上也学了先皇乱点鸳鸯谱……” 将于歌灵随意配出去，那她百年之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自己的女儿，连她留下来的唯一骨血都护不住。 于歌灵就知道，这才是老太太今晚找自己来的主要目的。 林婉蓉的往事只是铺垫。 “祖母放心，今上和舅舅也算一起长大，自然知道舅舅的逆鳞，况且苏侯爷也不是吃素的，定然不会再做出这种事了。” 对于这装傻充愣的行为，老太太戳戳她的额头，“我哪里是在担心少薇。” 明白自己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于歌灵只能抱着老太太撒娇，“我知道祖母担心我，放心吧，我以后一定离墨王殿下远远的。” 林少薇现在和苏扬算是定了，没什么可担心的，老太太也不怕当今皇帝会糊涂到和先皇一样找个奇葩让于歌灵嫁了。 就怕墨王殿下求娶，或者皇上看到这个机会，就顺水推舟了。 “你有心疏远，可是也架不住人家主动凑上来呀。”老太太语重心长，“烈女怕缠郎。” 墨王那身份又不能将他赶走。 “明日开始我就叫你舅母多带你参加一些宴会，也帮你留意着合适的人选，你可不 许向少薇那样啊。” 于歌灵这个汗，现在她都还没满十五呢，就要面临婚假问题了。 “其实这个还早啦，我还想多在祖母身边几年呢，祖母觉得养我费银子，要将我赶出去了。” “嗯，就是嫌弃你了，你看你吃得又怎么多。”老太太对于歌灵这种撒娇的手段根本没办法，“先把事情定下来，然后你就是在家待个十年八年也没人会赶你的。” 行吧，躲不过了于歌灵就坦然面对，“只是祖母可不能办什么包办婚姻，那个人总得我自己喜欢才行。” “小没羞的，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看来是早早的有这个心思了。” 人类这种矛盾心理呀，于歌灵这么爽快答应下来，老太太又有点舍不得了。 “自然是要你接触过之后点了头才能成的。” 他们也不讲究那些，盲婚哑嫁的万一两个人不合适，以后受苦的还是自家孩子。 先慢慢接触一些男子，也没说就一定要嫁，不合适再选下一个就是。 于歌灵被她外祖母这种前卫的观念给震惊了，抱着老太太又是一顿蹭，“祖母真好，您是世界上最好的祖母了。” “就知道说好话。” 老太太特别受用于歌灵的这种亲昵，“咱们也不求什么公侯子爵，只要家世人品都不差，又与你真的情投意合，会对你好就行了。” “还不能纳妾。” 这是于歌灵的硬性要求，她很喜欢林家的家风，可惜了自己与他们与血缘关系，虽然古代表兄妹成亲很正常，但她一个现代的灵魂接受不了这种设定呀，真的很可惜。 于此同时，正院里林暮宵与夏芝心三年不见，所谓久别胜新婚，恩爱过后，也搂在一起替于歌灵操心终身大事呢。 林暮宵特别靠谱，一下子就列出了一长串的人名，都是他军中靠谱的，家里有适龄男儿的人家。 “你先带着灵儿与这些人家的夫人接触接触，有合适的，我再安排合适的人和灵儿互相见一下。” 他们为自己姑娘择亲相看婆婆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若那些人只是看在林家的面子上，不是真心喜欢爱护于歌灵那就免谈了吧。 还有，脾气古怪性格刁钻，就爱仗着自己的身份让儿媳妇立规矩的也不行，这样的人家，以后嫁过去了，于歌灵还不被磋磨死。 夏芝心有些担心，在林暮宵怀里撑起了 半个身子，“我知道了，只是我仔细瞧着，灵儿对墨王殿下其实也不是完全无情……” 季若墨长得好身世好，讨女孩子欢心的方式又多，还救了于歌灵两次，虽然于歌灵隐藏得很好吧，但是细心的夏芝心还是发现了她看墨王时眼里的不一样。 林暮宵拍拍她以做安抚，“就这样办吧，灵儿是个聪明孩子，也放的开，她知道嫁给墨王殿下不是一个好选择，所以隐匿了自己的心思，以后遇到真正的良人，自然就会把这点子情愫给放下了。” 夏芝心就被说服了，“嗯，那过几日我在家里办场赏菊品蟹宴。” “你安排就是了，这些年也辛苦你了。”林暮宵看着怀里的娇妻颇多感怀呀，要不是聚少离多，他们也不至于才两个孩子。 所以要趁有时间，看看能不能再造一个小人才是。 夏芝心面上染了红霞，啐他，“你个老不正经的。” “那也只是对夫人不正经而已。” 两个人即使长时间不见，可是感情依旧。 若真心相爱的话，时间或者别的什么，都不能成为双方单薄感情，甚至移情别恋的借口，若是，那只能说明不够爱。 第64章 状告齐侯于南成 然后这段时间林老太太发现自己和儿子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处，那个开心呀，每天都能多吃半碗饭。 看着家里忙忙碌碌的准备什么宴会，于歌灵那个窘呀，她真的一点都不恨嫁呀，甚至恨不得一辈子不嫁。 “哎~”这已经是她叹的第一百零八口气了。 林少薇简直看不下，“不就是相看人家嘛，你只至于摆出这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打跑了无数的追求者哟，于歌灵都懒得理她，紧接着叹出第一百零九口气。 今天这人也太闲了，居然没和苏侯爷出去风花雪月，破天荒出现在了栖梧阁。 “苏侯爷呢？” 苏侯爷今天有正事，不能和未来媳妇谈恋爱了。 “爹爹让阿扬去请一些言官喝酒去了。” 林将军使唤苏侯爷这个未来女婿使唤得也不要太顺手哦。 只是武将去请文官喝酒好像要有些奇怪哈，“这是要干什么？” 林少薇满不在乎的，“阿扬可是为了你啊，你说干什么？” 于歌灵心头一跳，“舅舅准备收拾齐侯爷了？” 只是他们不是准备直接去京兆尹府报案吗？又不告御状，请言官做什么？ “爹 爹说皇上可能会打压林家，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再加上言官施压可能会好一点。” 一片拳拳慈爱之心全是为了于歌灵，于歌灵这个感动。 “替我谢谢姐夫。”连对苏扬的称呼都变了。 事后锦衣侯知道这件事，恨不得再去找那群言官喝个三百杯，这种被承认了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哦。 不过这都是后话，林少薇说林暮宵这两天就要动手，果然两天之后，一大早他就带了芊芊和证据过去京兆尹府。 朝堂上言官们也一点都不落后的，之间就参了于南成一本。 皇帝陛下懒洋洋的来上朝，龙椅来没捂热就让身边的大太监喊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准备回去好好求仙问道。 朝堂上出了名的刚直不阿的杨御史及时出列，“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挑了挑眉，想着林暮宵也回来几天了，心里就有了个大概。 不过皇帝陛下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样子，调侃，“看来今日又要有人倒霉了，各位爱卿快想想，最近可有做过什么错事被杨卿抓到。” 自认安分守己的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决定还是看热闹的好。 在 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弟弟勾搭的，顿时紧张起来，暗暗猜想这个杨御史是不是成精了，他们那般小心都能被他发现。 杨御史只是目不斜视，对皇帝躬身拱手，“臣要状告齐侯于南成。” 齐侯爷虽有爵位，但官职甚低，而且他这官职还是当初先帝为了安抚林家赐的，勉强达到可以上朝的标准而已，这会手心都出汗了。 回想一下，自己最近也就只得罪了林家而已，心里恨不得把于歌灵掐死了。 到现在他都还把错误全部推在一个无辜受害者身上，简直执迷不悟。 另一边京兆尹大人也是颇为烦躁的，一大早的他还没睡醒呢，就被外面的鸣冤鼓给惊醒了。 匆匆换上官服来升堂的怨气都快要冲破天际了。 不过在他看到一身常服的林暮宵时，就哈欠都忘记打了。 特别狗腿，直接从自己位置上下来，对人家拱手行礼，“将军今日怎么想起来我这京兆尹府了？还请到后堂歇息。” 还以为林暮宵是来找他喝茶聊天呢。 将军大人避开他，“赵大人不用多礼，本将军今日是来报案的，还请回去上座。” 京兆尹赵大人才注意到哆哆 嗦嗦跪在地上的芊芊，想破了头都没想出来，依林暮宵的身份怎么会和这么一个妇人计较，还故意闹到他面前。 不然依林将军的势力，灭掉一个无权无势的妇人，就和喝口水一样简单好吗。 让人给林暮宵抬了把太师椅，又给人上了上好的龙井，才开始还好审岸。 依旧恭敬万分，“不知林将军要状告何人呀？” 林暮宵特别霸气，翘着腿横刀立马坐在京兆尹府，完全展现雅痞气质。 “齐侯于南成。” 赵大人斯巴达了，他就说林大将军怎么会纡尊降贵嘛，原来是为了告自己的妹夫。 虽然齐侯爷官职还不如京兆尹，但是人家身上有爵位呀，他怎么敢去侯府拿人。 “齐侯爷估计现在还在朝上呢，赵大人也不急着去侯府。”林暮宵放下茶杯，替赵大人排忧解难，“大人还是先来听听本将军为何要告齐侯，有什么证据吧。” 林将军当然是告齐侯爷联合外室谋害原配嫡妻，这么过年更是纵容外室坑杀原配留下嫡女咯。 结合芊芊的证词，和他们拿出来的证据，赵大人觉得已经证据确凿了，根本都不用审，直接让齐侯爷过来签字画 押然后判刑就是。 可是这个要怎么判呢，加上林暮宵这几天让人收集到的，于南成另外一些证据，是能判死刑了，可是他不敢呀。 赵大人汗都下来了，林暮宵很是贴心的安慰，“大人也还是喝杯茶冷静一下吧，这事不着急，下了朝你再去拿人就是，也或者皇上听到消息想要亲审，大人就不用胆战心惊了。” 其实依着林暮宵对皇帝陛下的了解，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不久之后就会受到传召这件事了。 抹了抹汗，赵大人也特别希望宫里的人能来得快一些。 一个是位同国公的将军府，一个是侯爵之家，他一个都得罪不起呀。 金銮殿上，皇帝陛下还是那副调笑的口气，“哦~齐侯怎么得罪杨卿了？” 杨御史还没说告于南成什么，皇帝陛下就给这件事请定了性，说这是杨御史和于南成的私怨。 于南成大事上没啥本事，小事上还是比较灵光的，看皇帝偏向自己，立即就站出来表态了，“臣一向问心无愧，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杨大人。” “噗呲~”有几个耿直不畏强权的就跟着笑了出来，心想齐侯爷是有多大脸才能说出这话。 第65章 此地无银 虽然诸位大人没有亲眼目睹于家之事，但是他们的我子女儿都是亲眼所见的，回家纷纷给他们灌输做人不能太齐侯的思想。 现在齐侯爷说他问心无愧，真的是不怕遭天谴。 在一片嘲笑声中，于南成脸都绿了，但他又没有办法，那些事确实是他做的。 仗着皇帝站在自己这一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清者自清”，然后就迎来了第二轮的笑声。 杨御史不畏皇帝陛下的威严，把腰又往下面压了一点，“陛下，臣要告齐侯爷纵容继妻，极其继妻所出之女，虐待打杀原配所留嫡女。” 于南成脸已经变成青紫色，“杨大人，这是苏某自己的家事，你拿到这朝堂上说，就有些不合适了吧。” “言官本就有责任考察百官品行。”杨御史他觉得很合适。 但是皇帝陛下也觉得有些不合适，当初是先皇赐婚，要是判了于南成错，那不是证明先皇错了。 作为儿子，他不能这么拆自己老爹的台。 “又是这件事，皇后当日不是早已处置过了吗，杨卿又拿出来说做什么？” “启禀陛下，臣的话还没有说完。”杨御史一直躬着身子也不知道 累不不累，“臣还要状告齐侯爷联合外室毒害原配嫡妻。” 齐侯爷脚下一软，自认这件事当初没人知道，今天又被翻出来实在是蹊跷。 “杨御史，你如此红口白牙诬陷本侯，是当本侯好欺负吗？” “是不是诬陷齐侯爷自己心里清楚。”说着杨御史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张，“这是证据与证人供词，还请陛下过目。” “呵~爱卿是把朕这当京兆尹府了呀。”皇帝冷笑，一看就知道杨御史和林暮宵勾结到了一起，所以今日才突然发难的。 看完皇帝陛下也开始变得脸色铁青，不经意就把其中一个小瓷瓶给捏碎了。 杨御史眼睛都没抬一下，因为皇帝陛下拿到的证据只是一比一还原的赝品，真的在林暮宵那里呢。 “于歌灵一个女子居然闹出这么多事，把京城都快反过来了，齐侯，你真是教女有方呀！”又把错误都推到了于歌灵身上。 这些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自古只要有什么，都拿女人出来当挡箭牌，比如西施，比如杨妃。 季若墨听到这里，眉头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当迈出去小半步又把脚缩回来了。 季若离 在他旁边看得真真的，“看来倾国美人，终究也是比不过万里山河呀。”语气里都是嘲笑。 他说到了季若墨的痛处，然后墨王殿下就没有理他。 幸好杨御史比这些窝囊男的有气节多了，“陛下这话不对，于二姑娘是最大的受害者，这些事情怎么能说是她惹出来呢？惹是生非的明明是齐侯爷和侯夫人，大姑娘才对。” 言官就是有这个好处，可以上谏君王下奏群臣，明面上皇帝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所以龙椅上的皇帝陛下也只是冷哼了一声，“既然爱卿把朕当京兆尹了，朕也就审一回案吧。” 一声令下，叫人把林暮宵，于歌灵，周芸和所谓的证人芊芊全请到御书房，然后就叫散朝了。 杨御史自然也跟着。 传召的到林家的时候，林少薇他们全在老太太那儿等着结果呢，这阵势把小黄门都吓了一跳。 于歌灵倒是坦然，心里憋着的那股火让她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 跟老太太交代了一下，抖抖衣袍就站了起来。 早就料到皇帝陛下会有此举动，今日她可是盛装出席的呀。 老太太也站起来，“于家都是不要脸的，祖母 也跟你去，省得有人再欺负了我的好孙女。” 主要还是怕皇帝欺负了于歌灵。 小黄门额头冒汗，“老夫人，这陛下并未传唤……” “老妇人有先皇御赐令牌，可随意出入宫中请安，你敢拦着？” “不敢不敢。”小黄门感觉他来的不是大臣的府邸，而是阎王殿。 而老太太有这种东西呢，还要多谢先皇。 多谢先皇当年把老太太从战场上召回来的时候，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老太太多和宫里娘娘，特别是皇后相处相处，不用那般劳累。 京兆尹府里，赵大人听说皇上只召林暮宵一个人，也悄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早点送走这尊大佛早点好。 不过林暮宵哪里会放过他呢，“陛下诸事繁多，可能不记得咱们朔雪律，到时还需要大人在旁边提醒着。” 赵大人：我完全不敢提醒，你们大人物勾心斗角就不用拉扯上我了吧？真是好怕怕。 林暮宵才不管这么多呢，一把提起赵大人就走了。 大家都知道进宫面对的是什么，唯有被夺了诰命的周芸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懵逼着上了宫里接人的马 车。 最先到御书房的是于歌灵祖孙，皇帝陛下看到老太太火气更大了，只是他也不能发出来。 到底是在沙场为季家流过血的人，他也只能敬着。 “老封君怎么来了？” 老太太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老身也不是故意要来碍陛下的眼的，只是我这孙女性子软，老身实在是怕她被人欺负呀。” 映射谁呢大家都知道，有林暮宵护着，在场能欺负了于歌灵的，也就皇帝陛下一人而已。 皇帝陛下还得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老封君哪里话，这事朕一定秉公处理，绝不会委屈了于姑娘的。”客客气气让人给老太太看了座。 于歌灵在心里呵呵哒，他要是想秉公处理，就不会把他们都叫进宫里来了，于南成现在也该人头落地了才是。 紧接着，林暮宵和周芸几人也到了，大家就可以收起虚伪的客套，好好说事儿了。 只是周芸不在状况内呀，猛然见到应该死了十几年的芊芊，被吓了一跳，连礼都忘记行了，直接惊呼，“芊芊，你不是死了吗？你不要回来，当初不是我害你的……” 简直不能再此地无银了，把于歌灵笑死，也把于南成气死。 第66章 法不外乎人情 于南成一把拉过周芸，“陛下面前你胡言乱语什么呢，还不快给陛下请安。” 把眼睛都抽搐了，周芸才明白过来，大概是当初出了什么岔子，派出去追杀芊芊的人弄错了，让这个小贱人活了下来。 其实她也是个聪明人，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猛然看到死了的人复活，才失态了而已。 现在看着满屋子的人，大概猜到了什么，跪下去冷汗连连。 芊芊看到周芸也很激动，自己帮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到头来她却要等杀自己，这等同于有着血海深仇呀。 冷笑，“夫人没想到我还会活着吧？当年夫人派去的人，带回去那个信物是我的，可她们杀的人却不是我。” 反正这些话早晚都要说，还不如先说了出口气。 于南成这个着急呀，“大胆，陛下面前岂容你一个贱婢胡言乱语。” “陛下还没说话呢，侯爷激动什么？”老太太睨他，“况且是不是胡言乱语侯爷自己心里也清楚。” 看向芊芊，“芊芊，你就把当年的事情都跟陛下说一说吧。” 于南成看皇帝，但是迫于林家，杨御史和当朝律历的压力皇帝陛下也只能 点头。 芊芊磕了个头，“当年周芸还是齐侯外室……” 故事大体和于歌灵他们了解到的一样，这里加深了她是如何逃难，如何迫不得已，如何忍受良心的折磨帮助周芸而已。 皇帝陛下还试图帮于南成扳回一局，“照你这么说，当初气候买了许多杀手追杀你，你又是如何逃脱的呢？” “民女当年乘着被动了手脚的马车被追杀到悬崖边，马车勒不住就掉了下去……” 不过或许上天也看不惯于南成吧，所以她颠出马车有了一个缓冲，有挂在树上再得一个缓冲机会，等下去的时候没有被摔死。 奄奄一息的她求生意志还是很强的，那时正好有一个山底下民户的女孩在采东西，她费尽了力气才把她从后面打晕，然后给她换上了自己血淋淋的衣服。 并且把她磕在石头上弄得面目全非，后躲在一边，等着于南成派出去的人也下山来，给女孩补了好几刀，并带着她的东西回去复命了，才出来。 后面这个姑娘几经辗转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因为于南成他们盲目的自信，也没有再找她，所以安安稳稳活了这么多年。 解释清 楚了，林暮宵笑着问皇帝，“人证物证齐全，陛下还有什么疑问吗？” 他甚至连当初于南成买凶所列的字据都找出来了，简直不容反驳呀。 还有当年给林婉蓉灌的药，也是在京城开的，这么多年了，林将军硬是逼着人家，把成年旧账拿出来做证据。 上面岁月的哼唧可做不得假，就很好的证明了于南成真的丧心病狂做了这些事儿。 这些天，于歌灵身边的锦兰也没闲着，没事就去和之前于府的人套近乎，也策反了周芸身边的一个老嬷嬷，证明周芸确实不满外室身份，杀害了林婉蓉，然后自己上位。 这么多铁证在跟前，皇帝陛下还能有什么疑问，“好，很好，林卿还真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老太太就开始抹眼泪了，“我那可怜的女儿哟，当年竟然是被这些没心肝的害死的，皇上可以定要为老身做主呀，不然老身今日就只能撞死在这儿，以告慰婉蓉在天之灵了。” 皇帝并不想被逼死功臣的罪名，“林卿，翻出这些陈年旧事，你们想怎么办？” 都不问一问被告方有什么要说的没有了。 杨御史又纠正皇帝陛下的 错处，“陛下，这可不叫陈年旧事，应当是积年冤案才对。” 林暮宵表示他们不想怎么办，“自然是依律判处！” 那他们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怔了好久的周芸开始反应过来，“陛下，冤枉啊，臣妇冤枉……” 极力表示这些人被林暮宵买通了，为的就是治他于死地。 不过这里也没有人理他，包括于南成。 这位齐侯爷一声冤枉都没有喊，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帝没有问京兆尹该怎么按律来判，反而把目光转向了在老太太身边抹眼泪的于歌灵。 “你到底于家的女儿，当真要逼死自己的父母吗？” 这话多好笑，又想开始道德绑架了。 “陛下，臣女的母亲早在十年前都被人害死了。”于歌灵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若是陛下的母亲被人害死，然后那个人做了陛下继母，十几年来对陛下打骂不停，几次三番要弄死陛下，陛下会因为她是自己继母这个身份而原谅她吗？” “大胆！” 当然是不会了，不只不会，一有机会陛下还会让那个女的生不如死。 可是他希望于歌灵会。 于歌灵丝毫不畏惧，走 到中间跪下，“陛下可以说臣女不孝，但是臣女还知礼义廉耻，做不出认贼做母的事儿。” “况且就算是自己的生母，朔雪律历摆在那儿，若他因为恶贯满盈杀了人而被处死，也是她罪有应得。臣女虽然会难过伤心，但是天理昭昭律法严明，怎容大奸大恶之人遥逍法外！” “好好好！”皇帝陛下被堵得哑口无言，现在倒像是他无理取闹一样了，虽然确实也是这样。 “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那你父亲呢？齐侯爷可是你生父。” 齐侯爷可没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几次三番帮助继妻杀害嫡女的父亲不配为人父。 “臣女刚才已经说了，既然做了坏事，就理当受到律法的制裁，不然陛下制定朔雪律，是摆着看的吗？” “法不外乎人情。”皇帝重重哼了一声，不再理于歌灵，“齐侯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齐侯爷当机立断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明鉴呀，这么多年臣竟不知枕边人如此恶毒。” 几句话就把责任全部推到了周芸身上。 说他不知道周芸竟然对林婉蓉下手，只以为她是真的病了，才被隔离。 第67章 弄死于南成 齐侯爷还表示他也不知道这些年周芸是怎么对于歌灵的，他还以为周芸只是对她刻薄一些，没有到要打杀了她的份上呢。 所以啊这就是男人，薄情得令人齿寒。 曾经于南成为了周芸可以毒杀自己的妻子，可是现在为了自己，他又不惜置周芸于死地。 于歌灵似笑非笑，“齐侯爷这话可真是好笑，我身上许多伤痛可也是拜你所赐。” 所以当着受害者的面撒谎这样真的好吗？ 虽然现在经过精心养护，那些伤口已经完全没有痕迹或淡化了，但这不代表，这些事就没发生过。 于南成涕泪横流，看于歌灵的眼神分外慈爱，“父亲也是受了周氏的蛊惑呀，这些年父亲确实对不起你，以后父亲会好好补偿你的。” 心里对这个男人只有厌恶，于歌灵连句“不必”都懒得说，只是眼角眉梢的鄙夷没有藏住。 倒是周芸终于抬起了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于南成，“侯爷这是要把事情全部推到妾身身上吗？” 呵呵冷笑，这就是她看上的男人啊，为他生儿育女费尽心机的男人。 “侯爷可不要忘了，当初那药是您让人去买的，也是 您把林家的人挡在外面的。” 愤怒让她忘记了，喊冤，甚至承认了他们之前做过的所有事情。 于歌灵抓住他们的把柄就不会放手。 “侯夫人承认了你们当初确实做过这些事就好，京兆尹大人，您也可以判刑了罢。” 京兆尹：皇上在呢，有我什么事儿？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缩小存在感了呀。 于南成见事情不对，一把推开扑上来和他扭打的周芸，“陛下，这个毒妇已经疯了，还想拉臣一起下水，臣确实不知道她这些年所做之事呀。” 周芸继续扑上去撕咬齐侯爷，“于南成，你才疯了了，我告诉你，今日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真是好一出夫妻反目的大戏。 见差不多了，林暮宵也跪下来，“请陛下为家妹和外甥女做主。” “够了！”皇帝陛下被吵得头疼，拍桌子让他们安静下来，然后召来侍卫制住了周芸，还给她嘴里塞了条手帕，让她有口不能言。 看看下面一堆人，于南成哭天抹泪难掩满脸心虚，周芸满是绝望，被两个人押着还拼命摇头，芊芊战战兢兢不敢说话，于歌灵倔强愤恨不屑，林暮宵虽然恭敬 ，但眼里也有坚毅…… 这家务事还真是不好判，特别是在皇帝陛下有意偏袒一方的情况下。 “周芸以外室之身毒害主母，更是虐待打杀主母嫡女，多年来更是仗着身份欺压良善，罪不容恕，判斩立决。” 看向最角落里装柱子的京兆尹，“赵卿，朕这么判可有错？” 赵大人怎么敢说皇帝陛下错了呢，他有没有杨御史那样的胆量。 连连摇头，表示皇帝陛下说什么就是说什么。 皇上才又继续，“齐侯治家不严，导致发生这等惨剧，降为三等候，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月。” 于歌灵闭了闭眼，捏紧拳头显然不满意皇帝陛下的判决，这件事于南成明明是参与其中的，到头来却只得了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怎么能让人心服口服。 “陛下，药店的账簿证明齐侯爷参与其中，刚才周芸也说了，此事乃齐侯与她合谋完成。” “呵呵，朕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往自己父亲身上扣罪名的女子。”皇帝很不满意于歌灵小小女子居然敢跟他叫板这件事。 直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更是觉得这些都是林暮宵教她的。 “陛下知道的 ，臣女已经被赶出齐侯府，族谱上也没有臣女的名字，所以齐侯爷也不算是臣女的父亲，而如今臣女只是想为母亲讨回公道而已。” 据理力争，既然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于歌灵就一定要为林婉蓉报仇，不然她心内有愧呀。 “可齐侯终究也生养了你一场。”皇帝真想把于歌灵也一起判罪了，“朕这里不是公堂，此事到此结束，双方都不许再提起，都散了吧。” 到最后更是直接下了逐客令，完全不想再看见这些糟心的人。 唯一不糟心的恐怕只有于南成了，原以为今天不死也得脱成皮，没想到皇上如此偏袒他，此事也算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臣谢陛下隆恩。”看着周芸被人拖出去，自己也赶紧溜之大吉，就怕林暮宵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于歌灵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质问怒骂皇帝的心头火，在地上跪了良久，把指甲嵌入肉里才能勉强保持镇定，慢慢起来。 在她往外走的时候皇帝陛下还偏要火上浇油，“你太过刚烈，女子当以柔顺为德，回去好好看看女德女戒罢。” 回头，眼神凌冽把皇帝也吓了一跳，“陛下，柔顺 不是任人欺凌，况且臣女也不识字。”所以她是不会读书的。 出了御书房，林暮宵一下子颓下来，“是舅舅没用，不能为你们母女讨回公道。” “舅舅把该做的都做了，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对不起我们的是做了错事还逍遥法外的人，和明明证据确凿却装聋作哑一味偏袒的判官。” 于歌灵说的是哪两个，大家心里都有数。 杨御史哈哈大笑，“灵姑娘当真好胆识”，拍拍林暮宵的肩膀，“也算不丢你林家的脸了”，看了身后的朱红大门一眼，“可这话却不能在这里说。” “今日也谢谢杨大人为我们母女秉公直言了。”于歌灵是真心实意的感谢这位杨御史，也打心底里敬佩他。 据她所知，这些年杨御史因为敢于说真话，可是几经贬谪啊，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曾改变初心。 林老太太拍拍于歌灵扶着自己臂膀的手，“今日不成还有来日，坏人总归是会遭天谴的，咱们回吧。” 纵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又能怎么样呢，皇帝亲自判决，他们也无力回天，只能回去想办法，看看怎样才能在其他事儿上弄死于南成了。 第68章 贱皮子 当天下午，周芸就被押到菜市场斩首示众了。 齐侯爷也当真狠心，借着闭门思过的幌子，不仅连面都不露，甚至都没有叫人去给周芸收尸，冷酷到了极点。 在家庙苦不堪言，还等着周芸救她出苦海的于歌吟听说这件事直接厥了过去，之后家庙伺候的人对她就更加不上心。 堂堂一个大小姐，最后面已经沦落到自己做饭洗衣的地步。 感业寺的于歌萝呢，听闻此事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了一小会，然后就装出孝女的样子，全身素镐，每日里去替周芸念佛，祈求她下十八层地狱。 最后，还是于铭宇记着这个周芸这个母亲，借着月色，满口叹气将她埋葬在了一处荒坟。 只是还算有点良知的他，知道了自己父母当年做的这些事，父亲还死不悔改，已经没有颜面面对于歌灵。 再加上母身死，他觉得继续自己已经不能好好的在齐侯府待下去了，个哦一个了写了一封致歉信，便轻装简行不知道去了哪儿。 反正之后几年，都没有在京城出现过，也没有听过他的消息。 林家老太太看过书信，直感叹，“这于铭宇也算是齐侯府唯一的 清流了。” 这么明是非的人，在齐侯府确实不多见。 于歌灵也挺是触动的，“这事本与他没有关系，他那时也才七八岁吧，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长辈的错事，罪不及不知情的晚辈。 “虽然我也不会把他当做真正的各哥哥，但到底他没对不起我什么，之前更是多次相帮，其实于公子不用这么决绝的。” 这种治安并不怎么好的古代，于铭宇一个十七八岁的文弱书生，自己一个人在外闯荡，很容易出事呀。 知道自家表妹愁眉苦脸了几日的原因是于南成没受到惩处，林少薇不明白，“陛下也不喜欢齐侯，这次为什么这么偏帮他？” 林暮宵淡然，“不过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 皇帝若不忌惮他们林家，这事他就会秉公办理。 只是现在皇帝心里疑神疑鬼的，就不想林家事事得意，时事事心想事成，所以他便事事打压林家，让林家知道朔雪是谁做主。 “如此心性，简直不堪为人君！”于歌灵对皇帝这个恨呀，说话一点顾忌都没有。 也没人阻止她，因为他们早在心里把皇帝骂了十遍八遍了。 最后才提醒一下于 歌灵，“有些话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 这里是林家，她可以为所欲为，只是外面，或者下人面前，就要谨言慎行了。 于歌灵当然也知道这些，她不满皇权至上的制度，但既然已经穿越过来，就只能忍着了。 在老太太这儿用过早膳，知道自己舅舅要去于家闹事，于歌灵也站了起来。 “我与舅舅一起去齐侯府，母亲当年那么多嫁妆可是还在于家呢，怎么着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原主在那里受尽欺凌十几年，也该是时候连本带利讨回来了。 林暮宵深深看她一眼，“那就一起去吧。” 知道自家外甥女不出一口气，会憋爆炸的，也不介意拿于家当踏脚石。 皇上因着那一点私心不为他们做主，他们可以为自己讨回来呀，他领兵这么多年，可从没被人欺负过。 甥舅两个带着人浩浩汤汤往齐侯府去，虽然没提前递拜帖，但是到齐侯府的时候，管家于大已经等在那儿了。 恭恭敬敬面带不屑，“二小姐终于回府了，老爷可是每天都念叨着二小姐呢。”转向林暮宵，态度就好了不少，“辛苦舅老爷亲自把二小姐送回来。” 齐侯府这些人的智商都不怎么样，还以为林家终于不要于歌灵，把她赶回来了呢。 殊不知人家是来找茬的。 于歌灵连轿子都没下，只叫人掀了轿帘冷眼瞧着紧闭的侯府大门。 林暮宵骑在马上直接一鞭子抽过去，“侯府还真是好规矩，叫嫡出的大小姐和舅爷走侧门。” 于大暗叫一声糟，开始只想给于歌灵难堪，倒是忘了林暮宵也在这儿了。 因为那鞭子只抽到了旁边的地上，所以于大并没有事，挤出笑容，“沈姨娘说我们侯爷在闭门思过当中，不能见客，所以这段时日都不能开正门，还请二小姐委屈一下，舅老爷可以过段时日再拜会我们侯爷。” 周芸去了，侯府居然变成了于歌曼的生母做主，显然的这也不是一个明白人，居然还想为难于歌灵。 于歌灵都快要笑死了，“我也没兴趣进去，你去把你们侯爷叫出来吧，我们有些事要与他当面说清楚。” 只是她懒懒坐着，身上没多少凌厉之气，所以没把于大吓住。 于大冷笑一声，“二小姐还是从侧门进府的好，这自古以来，也没有叫父亲迎接女儿的规矩不是。” “你搞搞清楚，我已经不是齐侯的女儿，也没想着进齐侯府，识相的去吧你家侯爷请出来，不然别怪我舅舅不客气！” 于歌灵终于板起了脸，于大还以为他是任人宰割的于二小姐，“二小姐这是以为搭上将军府的大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可今日还不是叫人送了回来。” “哈哈哈，真是笑话。”于歌灵笑得前仰后合的，这侯府当真没明白人。 “啪啪”两声，这次林暮宵的鞭子可是实实在在抽到了于大身上，“凭你一个贱奴居然敢这么跟灵儿说话。” 有林暮宵护着，于歌灵狐假虎威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了轿子，“舅舅确实是送我回来，可他送我回来是为了讨公道，再不去请你家侯爷，下次就是我处境亲自动手了。” 于歌灵拿出苏扬送给她的匕首，在于大眼前比划了两下。 “可我又没过武功，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伤到管家要害就不好了。” “我这就去，这就去请侯爷。”于大被这么狠辣的于歌灵吓破了胆，忍着痛连滚带爬就进了侯府。 让于歌灵直骂这些人都是贱皮子，好好与他们说话他们不听，非要动手才能有效。 第69章 欺软怕硬 抬头看了眼天上炽热的太阳，悠悠然的，于歌灵又转身回了轿子里，旁边还有丫鬟贴心为她打扇。 “舅舅，我们这么闹没事吧？” 现在宫里那位皇上可是对他们虎视眈眈，就恨不能抓到林家的错处呀。 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到一个三等候府耀武扬威，如果被杨御史之流告了，好像是有点不太好。 林暮宵倒是无所谓，抻了抻手里的鞭子，“就是陛下也不能管臣子家事不是。” 就差直言皇上没资格插手他们之间的恩怨了。 这么一会儿，周围已经围了好多看热闹的，偷偷摸摸对着于歌灵指指点点。 有些书生摇头晃脑，很是看不惯他们这样嚣张跋扈。 “这于二小姐本是齐侯家的女儿，如今傍上了林家的大腿，倒是会回来为难自己生父了，当真是人心不古呀。” “可不是，这于二小姐怕是把忠孝悌义都扔到狗肚子里了吧。” 当然，旁边也有人替于歌灵说话，“如果你父亲联合外室害死了你母亲，还日日折磨于你，想着将你打杀，你还会认这个父亲？” “一朝得势，不一鞭子抽死他就算好了。” “你们这些个穷 书生，一天天红口白牙不分是非就知道议论这个议论那个的，才是把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看着这些人里面有很多是普通百姓，或许他们连书都没读过，所以一个人明不明白事理，也不是完全由书本决定的。 林暮宵见于歌灵盯着吵得最厉害的那几个人，皱眉问她，“要不要叫他们闭嘴？” “不必了。”于歌灵只是摇摇头，其实听他们为自己吵架也挺有意思的，“自古流言猛于虎，舅舅也堵不住天下人的嘴。” 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吧，只要不涉及其他，她还真不在乎。 齐侯府里，于南成因为于铭宇出走正着急上火呢，沈姨娘听说于歌灵回来，还不容易拿这件事把他安慰好了，这会儿听外面吵吵囔囔的又开始烦躁起来。 心浮气躁摔了茶杯，“外面到底怎么回事，那丫头都被人赶回来了还敢弄出这么多大动静。” 沈姨娘虽然算不上绝色，但长得也还可以，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温温柔柔的，更像江南女子。 “侯爷别生气，怕是灵丫头不愿意回来，正在那儿和林家的人闹呢，等一会儿关起门来，还不是任老爷 处置。” “那个孽女，竟敢大逆不道将本侯告到了皇上那儿，今后她也就别想再见到外面的人了。” 于南成脑仁疼，暴戾得迫不及待的想要拿于歌灵出气。 可是这群愚蠢的人类啊，今日她们才是被出气的那一方好不好。 于大忍着疼痛，也终于到了前厅，“侯爷救命啊~” 这个刁奴！于歌灵都没想要他的命，他反而先告状了。 看他的样子，于南成眼角有些抽搐，终于觉得事情好像和自己想得有点不一样了。 “怎么回事？于歌灵那个孽女还敢对你动手了？” “是镇国将军府。”于大一个大男人也不嫌丢脸，居然都开始抹眼泪了，“二小姐和将军请侯爷到门口说话。” 抽噎着把自己描述成了一朵小白花，将在门口发生的事儿都扩大了十倍告诉于南成，就等着自家侯爷替自己做主呢。 可惜他家侯爷是个欺软怕硬，刚才以为于歌灵被人赶回来，直起的腰板这会儿又弯了下去。 一惊料定了他们是来找茬的，“怎么回事？” 于大满面愁苦，“奴才不知呀，二小姐和将军只是说有话要和侯爷当面说清楚。” “ 他们气势汹汹而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于南成急得在屋里走了两圈，“去把他们请进来。” 关着门闹总比出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折辱好。 只是觉悟得太晚了，于大不得不出去面对林暮宵那两个魔王，人家表示齐侯爷闭门不见客他们就不进去影响他思过了呢。 其实有这个心，他们就不该来，这不过是借口啊借口，他们就是要闹得天下皆知，让于南成颜面扫地。 里面沈姨娘还很不屑，“侯爷怕什么，就是陛下都站在侯爷这边，林家再有权势还敢与陛下作对不成？” 到现在都没有认清情势，认为皇上为了让林家不痛快，帮了一下他们，他们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无知妇人！”于南成总算看清楚了一回，“上次陛下帮我是因为杀人案闹到了他那儿，这会林暮宵他们打着的是私人恩怨的旗号，陛下也没道理插手。” 这时于大苦哈哈的又回来了，“侯爷，二小姐和将军不愿意进府。” 把林暮宵和于歌灵的话给他复述了一遍。 反正今天他们就在门口赖着了，齐侯爷不出去也行，待会儿那么一气之下，他们做 出什么过分的事儿，齐侯爷也就多担待吧。 齐侯爷气得大骂，“孽女孽女！早知如此，当初她出生时就该一把把她给掐死了。” 他大概忘记了，那时候林婉蓉还在，林家处境也没这么艰难，他要掐死于歌灵，林家就能让整个齐侯府的人陪葬。 但是不管怎么样吧，现在人家在门外苦苦相逼，他一个没权没势的末流侯爷，也只能出去给人家赔笑。 在门口的时候，把表情调节成最完美的样子，当大门打开的那一刻起，就一边拱手，一边往外走。 “舅兄来了怎么不进门呢？”和林暮宵客套一下，又装出慈爱的样子，“灵儿回来了，也不叫人通报一声，父亲好找人去接你呀。” 于歌灵懒懒的没说话，林暮宵骑在马上也没下来，居高临下看着齐侯爷，“原来侯府的大门还能打开呀，我们还以为今后侯府就只有侧门可以出入了呢。” “贱人！”听得此话，齐侯爷转身一巴掌把沈姨娘抽瘫在地上，“灵儿是咱们府上的嫡小姐，哪容得了你个毒妇这般折辱。” 这个主意明明他也是同意了的，可现在又把错误全部推到了沈姨娘身上。 第70章 还回来 沈姨娘捂着脸都闷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要起来，“侯爷~”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些总是不肯悔悟的女人呀，以为男人平时轻声细语哄她们两句，就真的把她们当成唯一的真爱了。 殊不知她们在男人心里不过是个玩物和随时用来顶包的道具而已。 于歌灵扯了扯嘴角，“沈姨娘也不用觉得惊讶，想想侯夫人周芸的下场，就当知道齐侯爷是什么样的人了。” 在关键时刻，周芸可是被舍弃得最彻底的那个。 有些不耐烦在这里看他们腻腻歪歪的，“舅舅，咱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奈何齐侯爷皮厚三尺，好像听不出于歌灵话里的嘲讽一样，依旧嬉皮笑脸的，“都是这个贱人擅作主张弄出这许多事儿，还请舅兄大人进府，灵儿也是，咱们自家的家事，回去坐着慢慢说。” “不必了，齐侯府龙潭虎穴，我怕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于歌灵看向林暮宵，林暮宵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件，“这是我们林家给你的。” 林家一个近卫把纸拍到于南成胸口，差点让于南成吐了血。 颤颤巍巍打开书信，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看 完后齐侯爷手抖得更加厉害了，“这，这，这是什么？” “齐侯爷不认识字吗？”林暮宵邪魅狷狂，“和离之后我妹妹与你们于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没错，林暮宵给于南成的就是一封和离书。 镇国将军亲自到户部，逼着户部侍郎，尚书在上面都盖了章签了字，齐侯爷想不同意都没办法。 “也请齐侯放心，本将军已经派人去将婉蓉移到林家祖坟了，必不会让婉蓉占了于家的地方。” 先斩后奏，连声招呼都不打，镇国将军的亲兵一大早就去了于家的祖坟。 人家肯定也不让他们进去，但是于家的废物又怎么拦得住常年在边疆杀人放火的兵痞们呢，看看时间他们大概已经抬了林婉蓉回去了吧。 “林暮宵，你敢！”居然叫人到自家祖坟动土，于南成泥人的性子也受不住了。 身子抖动的频率可快了，就像装了电动马达一样，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害怕。 这下于家的列祖列宗估计得回来和他谈谈心了。 围观的群众也震惊了，窃窃私语不停。 “那个林家姑奶奶都逝世多长世间了，林家居然为了她还要和齐侯闹翻，都到了给死人 和离的地步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林家姑奶奶当年就是被齐侯和他那个外室给联合毒死的，林家能咽的下这口气才怪了。” “那个外室如今已经背叛斩首，可惜皇上护着齐侯，证据确凿之下还保他没事，林家也只能自己动手了。” “也是，要是我妹子和外甥女被人如此欺负，我也这么去妹夫家闹，哎~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昏了头了……” 这明显大逆不道的话被同伴捂住，出声的人才心有余悸拍拍胸口。 皇上就真的是个昏君，也只能私下里骂骂，或在心里出出气，怎么能说出来呢。 再把目光放到林于两家身上，林暮宵又掏出了另一张纸。 “这是当初婉蓉的嫁妆，也请齐侯爷归还。” 嫁妆胆子也是从户部誊抄过来的，于南成就是想抵赖贪昧下一些东西也没办法。 这下齐侯爷就更加激动，“我说你们怎么突然要和离呢，原来是惦记着婉蓉的嫁妆呀，怎么，林家现在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吗？” 恼羞成怒的样子，可以看出这些年他那林婉蓉丰厚的嫁妆干了不少好事儿。 如今尝到了甜头，又怎么肯把巨额财富再拿出来。 于歌灵冷笑，“齐侯爷这话可真有意思，朔雪律，妇人亡故，如有子女嫁妆便皆归亲生子女，夫家和庶子女不得沾染。若无子女，便归还妇人娘家，这些东西本就是我的，与于家并半点关系自然要拿走。” 朔雪朝的规矩还真是这样的，于南成气得要死。 “灵儿，你当真要忤逆不孝，与为父论得这么清楚吗？” 他好像除了拿父亲的身份压人，其他也什么都不会了。 “当真是笑话，国法大于家规，齐侯爷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想逼我纵容你犯罪，可还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 “你，你，你……”居然把事情高度升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于歌灵也算是个人才了。 于南成你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于歌灵端正了坐姿，“况且齐侯爷早已把我赶出家门，也在族谱上将我除了名，我可不是你的女儿了，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侯爷这件事。” 寒着脸，“沈姨娘脖子上的璎珞项圈就是母亲的东西，还有之前周芸也使了母亲好多首饰，侯爷好像也用了许多银钱，还拿首饰去讨烟柳巷的美人欢心来着……” 几句话把于家的恶行全部暴露出来 ，这些都是毫无礼义廉耻之辈呀。 又贪财好色，小偷一般偏还光明正大用偷来的东西。 “好歹你生了我，这样吧，侯爷只需要在十天之内把东西凑齐就可以了。” 于歌灵很是大度，嘴角扬起邪魅的微笑，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把沈姨娘身上的项圈手镯给我扒下来，我母亲的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染指的。” 以前沈姨娘也没少欺负她们，锦心等报仇雪恨这一天可是已经等了许久了，蹦蹦跳跳上前，心里是说不出的快意。 偏偏沈姨娘难得的几件首饰都是从林婉蓉嫁妆里挑出来的，哪里肯这么轻易就将东西交出来。 不甘也不愿，一手护着项圈，一手挥打锦心，“这是侯爷送给我的，你们不能将它抢走，你们这些强盗土匪。” 贼喊捉贼大约就是如此了，林暮宵用鞭子指指她，“去帮一下锦心姑娘。” 他的近卫就如狼似虎扑了上去，如此难得的表现机会，当然要好好抓紧咯。 沈姨娘哭喊着扭动身子，看得出她真的很舍不得这些东西。 然而林暮宵带来的人将她团团围住任锦心为所欲为，齐侯府的侍卫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第71章 嫌脏 “林将军，您再位高权重，光天化日之下就纵容手下人为非作歹也是不太好的吧？” 如此情景，就是于南成对沈姨娘没什么感情，却也还是看不下去了的。 林暮宵他们在他家门口，这么对他的女人，未免也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看齐侯爷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可把于歌灵给高兴坏了。 “舅舅不过是帮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齐侯爷莫要这么激动。” 可是话虽这么说，等锦心捧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她却是不接了。 叫来颇通武艺的锦兰，一个眼神过去，她便理解了自家小姐的意思。 本来嘛，她是后面才被老太太拨到于歌灵身边的，地位不如锦月、锦心，如今找到机会自然好好表现。 接过东西神情蔑视，然后下一秒，就有流沙从她手中跑出，价值千金的东西变成了粉随风飘散。 于南成脸色极其难看，林暮宵笑着看于歌灵行事，显然很支持自家外甥女的做法。 “你们两个回去记得洗手啊。”于歌灵还嫌不够呢，自己也是满脸嘲讽，“这别人盗用了的东西，我可嫌脏，只是再怎么样，这到底是我的东西，或丢或 毁都得给我拿回来了再做处置。”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多看一眼齐侯爷他们一家都觉得恶心，就把轿帘撩了下来。 “回吧。” 林暮宵跟着催马，“齐侯爷不要忘了时日之内把东西凑齐，不然咱们便户部公堂见吧。” 他们耀武扬威而来，志得意满而去，差点就把齐侯爷气过背去。 可即使都到了这时候了，沈姨娘还想着依靠这个随时能将她卖了的男人呢。 “侯爷这……” 侯爷一甩袖子，“还不快滚回去，一天天的就知道给本侯爷丢脸。” 今日明明丢的是齐侯府的脸，是他齐侯爷的脸，以后齐侯爷别想在京城贵族里面抬起头了。 进去之后，于南成就让人去盘点林婉蓉的嫁妆了，沈姨娘还对这些首饰耿耿于怀呢，就是不肯交出来。 “反正灵丫头也不要我们戴过的了，侯爷就把这些留下吧，好歹算是个补贴。” “混账，你没听那孽女说她就是不要也得由她处置吗？你若是不拿出来，到时候官府来拿人，我可不管。” 齐侯爷觉得自己府里这些人真是每一个让他省心，周芸也是，面前的沈姨娘也是。 还好 于歌曼要聪慧两分，及时劝住了沈姨娘，又来于南成面前讨巧卖乖。 主动取出自己拿了的那些东西，“父亲消消气，姨娘并不是舍不得这些东西，只是为咱们府上考虑呀。” 于南成睨沈姨娘一眼，“她会考虑什么，一天就知道算计自己手上一点小利。” “父亲，这些首饰还回去也没什么，左右我们少戴些就是了。”于歌曼不自觉语气加重了些，又蹙眉忧心，“只是咱们家这些年可全都指着林婉蓉陪嫁过来的那些铺子田庄过活呢，还有用了不少陪嫁的银两，若有还回去，侯府估计就要空了。” 周芸被斩首了，这些天后宅就落入了她们母女手里，她也是到现在才知道，看似赫赫宣宣的侯府，其实就是一座空壳子而已。 这些年周芸多有私饱中囊补贴周家，侯府百年过来又没什么出息子弟，早就亏空得厉害了，所以没有林婉蓉的嫁妆，侯府不出两年估计就要沦落到街头要饭的地步了。 “这……”于南成转着手上的扳指，显然也很纠结。 要是还了吧，侯府活不下去，要是不还吧，林家又不会善罢甘休。 突然，眸内闪 过一道精光，“去把林家店铺田庄近十年的账簿都给本侯拿来，再把咱们于家所有的账房先生都叫过来。” “是，父亲放心。” 父女连心，于歌曼一下子就明白了齐侯爷的意图，总算是有几分把握，能保住自己的富贵了。 三十多个账房先生一到，这侯府便在热火朝天干劲十足的拨打这算盘，完全不理外面世界风云变幻。 于南成甚至都把林暮宵让人去他家祖坟动土的事儿抛诸脑后了，整日整日的亲自坐镇，督促先生们赶工。 而于歌灵气焰嚣张来要嫁妆这件事也传遍了朔雪，感业寺里，于歌萝望着窗外的林子，眼神空洞。 “真的叫她活出来了，林家居然为了一个孤女能做到这个份上。” 对此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高兴齐侯府被人逼得焦头烂额，可是又有种酸涩的感觉。 要是说她不嫉妒于歌灵，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身后从小跟着她的丫鬟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小姐莫要难过，您终有一天肯定也会像二小姐一样的。” 都是姐妹，凭什么她上天入地为所欲为，而她们小姐就要一辈子在这寺里凄风苦雨一 生嘛。 于歌萝摇摇头，回到自己的琴架前面，“这何其艰难。” 如今她能不能从山上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最近侯府好像也没有再交她的借住伙食等费用了，寺里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僧人已经对她越来越不客气。 铮铮琴声响起，她这满腔的心事，也只能付给没有灵气的死物了。 此时感业寺的方丈却在山下林家的祖坟里，身前供桌上香烟袅袅，身旁招魂幡随风起舞，方丈口中念念有词。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气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籏常存……” 今日是迁林婉蓉进林家祖坟的大日子，不止于歌灵，连林暮宵夏芝心他们都在场。 老太太因为是林婉蓉母亲，不能出现在这折女儿的阴德，但她在府里也是诵经念佛的。 于歌灵已经斋戒焚香三日，这会儿在林婉蓉墓前跪得笔直。 “周芸身亡，于家落难，我也算是还了占用你女儿身子的恩德了，逼得齐侯府家破人亡之后，我便不再欠你们什么，可以过自己的人生了，逝者已矣，愿泉下安息。” 第72章 义正言辞 恭恭敬敬行完三跪九叩的大礼，于歌灵心情有些沉重，又有些释然。 看林少庭、林少薇也上前恭敬上香，于歌灵觉得，林婉蓉泉下有知的话，这些可以瞑目了。 “勤修大道法，精心感太冥；黄华真气降，五脏结胎婴；幽魂生天堂，飞升朝上清；福慧无不遍，此食施众生。” 方丈念完这最后一句，迁坟仪式就算完成。 林暮宵也满是感怀，“辛苦大师了。” “阿弥陀佛。”方丈当真是一个弥勒样，“林姑娘已经通往往生，林将军也可以安心了。” 怕于歌灵再跪下去把膝盖跪坏，林少薇去扶她，“灵儿起来吧，咱们日后时常来看望姑姑就是。” “嗯。”于歌灵也不矫情，顺势就起来了，她也不是真正的，这个时代的于歌灵，认为自己做得已经够了。 猎猎风平，此间檀香已经燃完，几人回头看了一眼新坟，最终离开。 隔日朝上，皇帝陛下对此还颇有微词。 “林卿也太胡闹了，竟然去齐侯府示威，这是要让大家都知道咱们朔雪臣子不和吗？” 千古奇冤莫须有，事实证明了，当皇帝看你不顺眼的时候，你做什么他都可 以把他归结到国家大事上来。 林暮宵低头谦恭，“齐侯贪昧，臣不过是去要回自己妹妹的东西，并未对齐侯做什么，臣并不觉得这是胡闹。” “罢了罢了。”皇帝陛下还算识趣，“以后别再让人看你们两家的笑话就是。”知道自己并不适合置喙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就在林暮宵说话的时候，他可是看见杨御史已经动脚了，要是他再说什么，那位大人又该出来上谏君王了。 自古最让皇帝头疼的，一个是功高震主的功臣，还有就是耿直认死理动不动就喜欢死谏的言官了。 林暮宵退回去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齐侯爷正准备着让京中百姓再乐呵一回呢。 就是他那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妹妹都知道，齐侯爷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把东西还回来。 不过皇帝也没再抓着他不放了，转而问起墨王殿下其他事。 “老四啊，秋猎的事儿安排得怎么样了？” 还有几日就该启程了，皇帝陛下想起年轻时候西北望射天狼的雄姿，还是挺心急的。 迫切想要到围场一展自己的风采，证明自己还不老，所以那些天天吵着要他立太子的人就安分一 些吧。 皇帝陛下觉得他还能再活五百年，完全不需要太子这种东西。 墨王殿下也没让他失望，“父皇放心吧，日子到了便可启程，绝不会出什么意外。” 有意外也是到了以后再出。 上次林少庭说有人在围场安排了刺客，这些天他们追查下去，竟然发现那些人竟然不是一伙儿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有一伙是离王殿下安排的，另一伙太过神秘，他们也还在暗中排查。 然后秋猎前两天，于歌灵给齐侯爷的十日之期也就到了。 齐侯爷经过多日的操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到林家的时候还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的。 于歌灵懒散的歪在椅子里，问夏芝心，“我跟舅母要的账房，这会儿应该到了吧？” 夏芝心嗔怪，“到了到了，你这孩子就是喜欢操心，这些事告诉舅母来办不就成了。”只是她眼里的心疼也是不容错辩的。 她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姑娘，本只该读读书弹弹琴，无聊了就邀上三五好友去游玩，哪有人是像于歌灵一样需要呕心沥血步步筹谋的。 可是那人自己偏偏还满不在乎，就喜欢装出万事大吉的样子让他们这些长 辈安心。 果然于歌灵只是笑嘻嘻的，“哎呀，舅舅好不容易回来了，舅母自然要陪舅舅的嘛，我哪里好意思拿这些小事麻烦舅母。” 闪着真诚的大眼睛表示，让舅母帮她找一个账房，她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你呀你呀，这没正行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大概是跟苏扬吧，再认识的这么多人里面，就锦衣侯爷最为放浪形骸了。 正说笑呢，齐侯爷就进来了，屋里的人立马都变回冷漠脸。 于南成也不自讨没趣，都不客套一下直接说事儿。 指指外面满院子的东西，“那些是林婉蓉当年的嫁妆。”再掏出账簿地契房契什么的，“这些是林婉蓉陪嫁的庄子店铺，和近年来的收益。” “锦月、锦心，带着人去盘查一下东西够不够。”于歌灵都不拿正眼瞧齐侯爷，吩咐完锦月他们也不接东西，让锦兰接过，放在侧边的桌子上，朝下夏芝心打了个眼色。 夏芝心收到信息，身后的丫鬟就带了账房先生过来了。 “去帮小姐看看这些账对不对。”喝了口茶指着一处椅子，“齐侯爷也请做吧。” 这么多东西清点下来，少说也得 话费大半日的功夫。 查账更是繁琐，如果有问题，就是花费几日也不奇怪。 但是如此的话，齐侯爷也就只能暂时在侯府借住些许日子了。 于南成倒是很自信，他和家中三十多为账房努力出来的结果，就不怕林家查出什么。 于歌灵早就料到了这些黑心肝的自然不会乖乖的把所有东西都吐出来，也早有准备。 “锦明，把我从户部那儿借来的账簿给先生，让他对照着盘查要快一些。” 户部虽然没有各商户收支的备录，但是有他们缴税的账簿记录呀，对照着一看，就知道于南成拿过来的账单是不是真的了。 只是齐侯爷好像没有想到这一成，并没有去户部大点关节，就自己在府里闷头苦干来着。 这会儿已经没了刚进来时候的云淡风轻，额头上隐隐青筋暴露，“户部的记录，岂是一个账房能看的！” “我能借出来，自然先生就能看。”于歌灵拿着一把苏造的织金团扇慢慢摇，“齐侯爷也不要太紧张，不然我们只会认为你是在心虚，就要更加细细盘查了。” 齐侯爷义正言辞，“本侯只是看不惯你们这种以权谋私的行为。” 第73章 贪墨 于歌灵扯扯嘴角没有说话，就当刚才听了个笑话。 齐侯爷居然能说出这种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夏芝心、老太太也没有半点不耐烦，就静静坐着陪她等，用意可想而知。 只要齐侯爷有什么想不开的，想要欺负于歌灵一个孤女，她们就不会善罢甘休，表明了将军府是于歌灵坚强的后盾。 日头慢慢偏西，等她屋子里的人都用过几轮点心，更过几次衣了，锦月、锦心才回来复命。 “怎么样？”于歌灵还是淡淡的，料定了于南成不会在那些明码标价的东西上动手脚。 锦心先睨了齐侯爷一眼，才跟于歌灵禀报，“缺了日前锦兰捏碎的首饰，和前朝一只窄口的青花瓷瓶。” “那只瓶子，齐侯爷貌似拿来砸在我头上了呢。” 要不是因为这样，原主也不会身死，她也不会悲催的穿越到这个时代。 “哐当！”老太太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像一记重锤敲在了于南成心里，齐侯爷浑身就僵直了。 于歌灵意兴阑珊，“侯爷，弄坏了人家的东西是要陪的吧？”没有再提被虐待之事。 反正那些大家都知道，不经意提一下 可以装装可怜，若是常挂在嘴边抓着不放，就有点刻意讨人嫌了。 做什么都忌用力过猛过犹不及。 于南成也没有跟她争折些小利，“你开个价吧？” 这么简单粗暴，于歌灵反而有些愣住了，她对这个时代的古董市场不了解呀。 去看自家舅母，夏芝心浅笑开头，“那只花瓶我也是有印象，放到现在能值个六七万两罢。” 于歌灵立马接口，“那便折个中，侯爷再给我补六万五千两便可。”一点都不想给于南成讨价还价的机会。 于南成也只是动了动腮帮子，知道夏芝心说的价格没错，只能憋着气。 表示自己回去之后就叫人把钱送过来后，继续一堂寂静等着账房先生的结果。 期间墨王殿下还来凑过热闹，不过知道今日是拐不出于歌灵了，又觉得这里的气氛不适合外人长待，略做了一下就离开了。 看到他这时候竟然还能想得起她，于歌灵还是挺疑惑的，“听说陛下将秋猎的防务都交给殿下了，殿下怎么还有空到处乱逛呢？” “哪里是乱逛，不过是对你不见灵儿，又听说齐侯爷今日抬了许多东西上门，所以来凑个 热闹罢了。” 季若墨很是遗憾呀，“既然你们这儿繁忙，本王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儿尽管派人去寻本王就是。” 临走之前还跟齐侯爷示了下威，证明于歌灵身后不只有林家，还有他墨王殿下。 于歌灵抽抽嘴角，好想表示不认识这个人哦。 然后等屋子里唯二的翻书拨算盘的声音停下，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暗下来了，林暮宵他们父子也已经回来，坐着一起等。 账房先生站起来，夏芝心便立刻询问，“宋先生，如何？” 宋先生是位耿直人，“有很多账目与户部的对不上。” 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原来他把有问题的地方都整理出来，方便于歌灵一目了然了。 给递上册子后，于南成脸色铁青，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恨的还是羞的。 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于歌灵到没特别表现出什么情绪，慢慢翻看结果。 “胡说八道！”齐侯爷忍不住先发制人，“你们从哪儿请来的一个乡野先生，这么快便看完百十本账簿，竟然还能整理出一个册子。” 宋先生表示齐侯爷自己蠢，不代表朔雪朝都是死人，“多亏了于小姐借来的账本， 对起账来还是很快的。”朝于歌灵拱拱手，“小姐注意了，其它地方不过是贪墨了一点银子，可有四商铺，五座庄子，就处田产都写着经营不善倒闭易主，可户部的档案每年都在盈利，且还在令母名下。” 把册子丢到于南成面前，于歌灵嫌恶的看着他，“齐侯爷，解释一下吧。” 齐侯爷硬着头皮据理力争，“这些店铺很早之前就卖出去了，只是还没有办过户手续罢了，确确实实已经是人家的。” 于歌灵就呵呵了，“那买主也真是心大，竟然这么多年都不办手续，要是齐侯爷反咬他们一口可怎么办呀。” 敢不敢编一个靠谱点的理由？ 于南成表示他是诚信人，不会做出这种事，商家也放心这么多年不办手续的。 在座的就都呵呵了，齐侯爷说这话居然也能不脸红。 掂了掂册子，满是鄙夷，“那显示您做假账贪墨了的这些呢？侯爷作何解释？” 总不能是齐侯爷脑子被驴踢了，年年亏损还给户部交许多税银吧。 可没有人相信齐侯爷有这份爱国情怀。 他像是跟国库借钱的，不像是送钱的。 “家中账簿就记载如此 ，谁知道户部那些吃干饭的是如何盘查的。” 全国上下这么多商铺田地，齐侯爷表示户部有错漏也是可以理解的，是正常的。 那些错漏全部集中在了林婉蓉的嫁妆上，也只能怪他们倒霉。 脸皮这么厚的人现在已经不多见了呀，于歌灵也很久没见过这么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了。 “看来齐侯爷是打算狡赖到底了。”冷笑两声，林少庭就压着几个人进来了，看着是书生和外边店铺的掌柜的打扮。 这些人里面有些齐侯爷也认识，有些不认识，但是根据认识的那几个，可以猜出不认识的那几个的身份。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今日灵儿就要收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先召以后得管事的来问些话罢了。”林少庭吊儿郎当的，还真有纨绔恶霸的样子，指指于南成说已经被卖掉的商铺的掌柜的们，“你们就挨个跟灵小姐说说自己铺子的情况吧。” 几个人之前被林少庭的土匪作风给吓怕了，也不看于南成，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跟于歌灵打小报告了。 于南成捏着茶杯的手青筋暴露，万万没想到于歌灵居然还有这一手。 第74章 打欠条 那些掌柜的才不管齐侯爷心里怎么想呢，总之不一会儿功夫就把所有事都说清楚了。 日前于南成派人到各个商铺收走了所有账簿，等做晚还过来备份时，所有账目都被改了，甚至还有让人威胁他们，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店面是他们自己买的，属于私产，只是还没来得及办手续罢了。 有几个聪明伶俐的，还从怀里掏出了他们自己偷偷备份的账簿，给于歌灵献殷勤。 “几位很上道嘛。” 随意翻看了一下，即使是不怎么会看这种账本的于歌灵都能看出这些店铺啥的这几年其实都在盈利。 几位掌柜趁机还表了一番忠心，他们算是能看清情势的，知道于家斗不过林家，自然来抱林家的大腿。 那些虽然来揭发于南成了，但是没有准备的人就很懊恼，纷纷感叹人心不古，这几个鬼精鬼精的竟然都不知道提醒他们一下。 于歌灵倒是没有多在意这些，看于南成，“齐侯爷还有什么话可说？” 齐侯爷当然还在狡辩，说这些人受了林少庭的好处或者威胁，所以才如此诬赖他。 真的很佩服于南成这个厚脸皮，于歌灵轻啧，“齐侯爷不见棺 材不落泪，哥哥你便帮一下侯爷吧。” 帮他早死早超生。 林少庭闻言打了个响指，掌柜们自觉往两边退，林家侍卫又带了许多人进来。 济济一堂的人才啊，齐侯爷脸色灰白，好想知道自己翻不了身了。 这些就是近几日和齐侯爷一起努力做假账的账房先生们。 “本少爷今日在百花楼正巧碰到诸位先生，就请他们来跟侯爷叙叙旧。” 几位没顾得上齐侯爷，被后面侍卫腰间的刀剑吓得瑟瑟发抖，于歌灵还什么都没问呢，自己就哆哆嗦嗦全招了。 甚至连原先那些，和户部对的上的账簿在齐侯府哪里藏着都说了出来。 “很好很好，诸位都是被迫，就请先回去吧，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儿了。” 小小一个厅堂里人太多了于歌灵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就把他们都打发了。 这些人也是毫不迟疑的，好像后面有狗追一样，风一般便跑走了，可见在林少庭那儿受了多大的苦。 宋先生持续发挥自己的长才，已然把账都算清楚了。 “不算这些假意被卖掉的商铺，与户部的账一对，齐侯爷昧下了五十万两白银。” “这么多呀。”于歌灵 瞪着纯洁无瑕的大眼睛，卖萌，“即使不处斩不流放，也够侯爷把牢底坐穿了。” 给了齐侯爷两个选择，“侯爷是想还钱呢，还是咱们刑部大堂见呢？” 不过看在都姓于的份上，还是规劝了一下他，“皇上也不可能此次偏帮侯爷吧，就算偏帮，也不可能光明正大让侯爷昧下这些银两不是。” 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昏君的路上逼嘛。 齐侯爷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上次的事已经让皇帝陛下的形象在百姓心中大大受损了，皇上不可能再帮他。 但是他又拿不出这么多钱，“你当真要如此不念父女之情，把我往绝路上逼？” 于歌灵懒得说话，上次明明说是最后一次提醒齐侯爷，她不是于家女儿了。 和苏扬厮混回来的林少薇就坐到于歌灵身边，拍拍她的胳膊，“齐侯爷这话可真有意思，灵儿可早已不是你们于家的女儿了。” 感情牌不能打，齐侯爷立马换了一条路，“那么你在于家这么多年吃的用的呢，这个又怎么算？” “这些年我在齐侯府过得是什么日子，没跟侯爷要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就是仁慈了，侯爷居然还跟我扯这些。” 可于歌灵哪里是吃素的，嘲讽技能全开，“也行吧，我这个人心软，侯爷既然那点粗布麻衣馊了的几根菜叶都要算的话，那我也可以给你。” 两年换一套衣服，一天吃一个馒头的生活，十几年算下来，其实也就几两银子，于是于歌灵就再给齐侯爷算上了巨额住宿费。 “我吃亏一些，这么多年就算用了侯府五千两吧，加上花瓶的钱，侯爷只需要再还我五十六万两就可以了。” 还很大度的表示，“侯爷一下子拿不出这许多钱也没关系，写张欠条，一年一年还就是，我也就不收侯爷利息了。” “孽女孽女！竟然敢和自己父亲这么说话。”齐侯爷过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怎么肯节衣缩食还于歌灵这么多钱。 脑子一发热竟然还想摆出父亲的威仪，朝于歌灵动手。 不过他巴掌还没落下来，就被林暮宵给抓住了手腕，据估计，齐侯爷最近几日是不能拿筷子了。 “还是说侯爷想去刑部？” 林将军肃杀的威仪就是比于歌灵的话好使，于南成立马就怂了，“本！侯！还！钱！” 从一字一顿可以看出齐侯爷有多不甘心。 最后齐侯爷即 使不能拿笔了，还是由宋先生代笔写了张五年之内还清余款的欠条，按了手印，然后被林家侍卫丢出了将军府。 临了还要在大街上被警告，记得回去先凑一部分到林家，不然就刑部大堂见。 此事在京中流传，果真又给百姓万民添了好大一场笑话。 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于歌曼接受不了这样的生活，甚至还学了当初周芸的作风，弱柳扶风跑到林家大门钱，哀泣至血，“二姐姐，你也是于家的女儿呀，怎么能将于家逼到这个地步？” 不管有没有人出来理她，捧着心口就装林妹妹，“侯府是你的娘家，如今我们落魄了，你还能有什么好儿不成？” 路过的墨王殿下一脚将她踹翻，“以后灵儿离了你们齐侯府，自然会千好万好。” 大步流星不经通报就跟回家一样进了林家，都没再看一眼昏死过去的于歌曼。 今日他可是憋着火气来的，谁叫于歌曼就这么倒霉遇到他了呢。 明日就要启程去围场，今日林家竟然还能抽出时间办什么赏菊品蟹宴，怎么能叫墨王殿下不生气嘛。 明明他已经表示对于歌灵志在必得了，这些夫人竟敢还来赴约！ 第75章 受辱 栖梧阁里，于歌灵还没收到实时消息呢，所以也不知道于歌曼被墨王殿下一脚踹翻了。 “就让她闹腾吧，不必特意去管，反正丢的是他们齐侯府的脸。” 当初她日日在侯府，可没有感受过什么父女姐妹之情，如今倒一个个舔着脸来跟她攀交情了，简直是怕她忘记之前所受的苦，所以一个个来她面前提醒她来着。 自己从状靥里挑了对蜻蜓点水的步摇，插头上就算是盛装打扮了，打着哈欠往花园走。 锦心进言，“小姐这身打扮虽然好看，但也太过素淡了。”要是让别人看见，还以为她们小姐不得宠，只是寄养在林家的玩物呢。 谄笑着试图想让于歌灵珠翠满头。 也知道自家舅母为什么急匆匆要办这样一场宴会，于歌灵兴致缺缺，她真不想考虑终身大事。 “行了吧，首饰在精不在多，你们瞧沈家小姐，素素淡淡的，也没人说她寒酸呀。” 因为沈家小姐卖的是孤傲才女的人设呀，这些俗物自然不能往自己身上带太多。 但是，“沈小姐身上的首饰也比您多。”锦心就怕自己小姐在诸位夫人面前吃亏。 “没关系，我的 比她的贵就行了。” 于歌灵看得开，她这一身虽然简单，但绝对不廉价，要是那些人识货，她也不会丢人，要是不识货，她也没有跟人结交的兴致。 不过就是为了给夏芝心一个面子，才耐着性子去露个面，不然她对这种宴会一点兴趣都没有。 深宅妇人的宴会也实在是有够无聊的，大家聚在一起不过是拐弯抹角跟别人炫耀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首饰有多精致，然后再夸一下自家孩子，暗地里讽刺贬低一下对方的吃穿等等。 才半个时辰过去，夏芝心感觉自己脸都要笑酸了，假笑什么的，其实很累的。 原以为武将人家的夫人不如自己豁达豪爽也应当爽利明朗才是，结果今日深入了解，才知道她真的错了。 这里面的人几乎都是比文官家还矫情做作，又喜欢装出深明大义的样子。 也就只离她最近的齐夫人还算是个实诚人，少了些豪气，但是是真正的温婉。 “夫人，小姐过来了。”听到丫鬟这话，夏芝心才又真正的打起精神来。 终于等到那个姑奶奶了，不容易呀。 冲于歌灵招招手，“灵儿，到舅母这里来。”面上的宠 溺不容置疑。 在这么多人面前，于歌灵也只能守礼，先跟夏芝心行礼，“见过舅母。”然后转向诸位夫人，“见过诸位夫人。” 然后才到夏芝心身边坐下，“刚才舅母跟诸位夫人说什么呢，那么开心。” 完全看不出夏芝心哪里开心了，不过是客套一句罢了，来了总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就干坐着。 “咱们自然是都在夸于小姐了。”一个夫人先夏芝心前面接话，然后就有络绎不绝的声音响起。 “于小姐果真是个标志的美人儿，可惜就是衣着素净了些，要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林夫人虐待于小姐呢。” 锦心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家小姐不听她的果然是要吃亏。 于歌灵在心里呵呵，大量了一下那位穿金戴银俗气得不行的夫人，在心里嗤笑，她一块手帕都比这位满身的装扮贵，这个世界果然是不识货的人吧。 见她淡淡的喝茶，诸位夫人开始对她品头论足。 “身子也单薄了些，以后还得好好补补才是。” 这位用挑选货物的眼神看她，于歌灵白眼，她不会想不开到她家去当母猪传宗接代，就不用补了。 “于小姐 气性也太大了些，竟然把齐侯爷逼成那般模样，女子柔顺，这点以后还得改改才是。” 于歌灵：我没想去你家当逆来顺受的受气包，也挺喜欢自己的性子，就不改了。 “哦，对了于小姐好像已经不是齐侯府的嫡女了，那么现在是何身份呢？” 之前的夏芝心和于歌灵都忍了，毕竟是他们请人家过来的，只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忍下去就是乌龟王八了。 既然看不起于歌灵的身份，也不应当来林家羞辱与她！ 夏芝心按住于歌灵，冷眼瞧着那位夫人，“灵儿自然是我林家的嫡女。” 他们家低调惯了，所以也没把于歌灵挂在她名下这件事张扬出去，但是如今为了于歌灵能够挺直腰板来往各家，她也不介意与他们直说。 “舅母~”于歌灵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吓了一跳。 “不必担心，舅母不会让任何人瞧不起你的。”拍拍于歌灵的手，夏芝心满是愧疚，也怪她没有打听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就贸然叫于歌灵前来相见了。 那位马夫人抽抽嘴角，“林家白得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真是恭喜林夫人了。” 这叫什 么话嘛，讽刺林家替别人养女儿，还是说于歌灵即使记在林家，也不是正经的林家女。 端着架子，在于歌灵面前依旧高傲，“灵小姐今后可是有福了。” “能得舅舅舅母倾心相护，自然是灵儿的福气。”于歌灵丝毫不退让，直直瞧着马夫人，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想着不能被一个小辈吓住，故意挺了挺腰板给自己造势。 齐夫人坐在笑盈盈的，“灵姑娘这话说得好，今日初见，可我就很喜欢灵姑娘。” 说着还褪下了自己手腕上的汉白玉手镯，戴到于歌灵手上，“小小见面礼，还望姑娘不嫌弃。”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有点低。 于歌灵心头一跳，这是看上自己了？ 去看夏芝心，她不想就这样被定下呀。 “既然是夫人给的，你就收着吧。” 长辈给晚辈见面礼也没什么，不是说收了就一定要嫁给她家儿子的。 夏芝心虽然也对齐夫人印象很好，但是这点分寸还是能掌握的。 “那便多谢伯母了。”于歌灵也比较喜欢这样真温柔，不做作的人。 齐夫人就笑得更加灿烂了，她一向看得清情势，也知道于歌灵真的被林家重视。 第76章 歪瓜裂枣 马夫人不屑，齐家不就是看于歌灵扒上了林家，才对她如此殷勤嘛。 再次打量了一下她，这样狐媚又不懂规矩的女子，即使出自林家，也只配给她们家儿子做个妾罢了。 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赏赐般递给于歌灵，“这就算是本夫人给你的见面礼，你戴着玩吧。” “不必了，我不喜欢黄金这等俗物，夫人还是自己留着吧。”于歌灵看都不看一眼，她也没有什么别人看不起她，她还要上杆子献殷勤的习惯。 她一向喜欢千倍百倍的把别人施加在她身上的侮辱还回去。 齐夫人夏芝心就当没注意他们，马夫人这个气呀，“于小姐果真脾气极大，只是这么与长辈说话有些失礼吧？” “在这儿舅母才是我的长辈，夫人算什么？” 这么说都已经算是给这个不知所谓的马夫人脸面了，其实于歌灵是想直接怼你算哪根葱的。 不过就是一个五品驻外武官的夫人，也敢在林家与她这么叫嚣。 “好好好，于小姐既然看不起我们，今日林夫人又何必请我们过来。”马夫人抚掌大叫的样子真是难看极了，“听说于四小姐还在外面跪着呢，于二小姐 这样子想必也不会念什么姐妹之情罢？” 又想把她往不孝不悌的罪名上扯？ “不是姐妹，又何来什么姐妹之情？”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她早已不是于家女，这里的人都知道了她是林家女。 一想到这个，于歌灵心脏还是忍不住微微收缩了一下的。 “果然，二小姐这样铁石心肠的人，必然不会管四小姐。”马夫人给于歌灵定了性，然后满是讥讽的看向夏芝心，“林夫人小心了，将军府别变成下一个齐侯府。” 最后盯着于歌灵，“二小姐也当看多看看女德女训女戒才是。” 于歌灵很是怀疑这个马夫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当着当事人的面就开始挑拨离间，看着夏芝心对她爱护有加偏偏要处处与她为难，真的不怕得罪了林家呀。 还有，之前皇帝陛下也让她读这三本书来着，不过她是真的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呀。 “这三本书，我看马夫人才更需要好好研读。”直接蔑视这位夫人，“这等物化奴化愚化女子，好满足男子自私自利自大的欲望的书，我可没兴趣。” “于小姐这是不想嫁人了吧？” “灵儿嫁不嫁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 听到这个声音，于歌灵感觉比和这些夫人斗嘴都要头疼。 看向声源处，墨王殿下就脸色阴沉的站在一株秋海棠前面呢。 哗啦啦，满院子的人都站起来给他行礼了。 于歌灵一点都不诚心，随意福了福就站直身子，充分表现出对墨王殿下的不欢迎。 她这个态度倒是愉悦了季若墨，“你是料定本王不会拿你怎么样是不是？” 顺手摘了一支艳红的花朵，别到了于歌灵发间。 “你很适合红色。” 红色太媚，于歌灵不喜欢，“难道王爷要我给你跪下？”她也是一心往出尘仙女风格上打扮的人。 也可以说她太懒了，平日里连收拾都懒得戴，穿套宽松的衣裙就满府瞎晃荡。 瞪一眼面前风度翩翩的人，这个混蛋，她舅母还半蹲着呢，就不能让她们起来再聊天吗？ 而且他一个外男出现在这种场合好像有些不合适。 季若墨也算和她心有灵犀，一会就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了，盯着马夫人，“都起来吧。” 马夫人唯唯诺诺，“殿下，臣妇有什么不对吗？” “身上没有诰命也敢自称臣妇，谁给你的胆子？” 朔雪四品以上的官员， 夫人才能拥有同等级诰命身份。 “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敢在镇国将军府大放厥词。”墨王殿下嘴炮技能也是挺高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林夫人，你也太不把灵儿当回事了。” 请的这些人都是什么歪瓜裂枣哦。 夏芝心羞愤点头，她原本想挑些家世差但是还算殷实的人家，这样灵儿嫁过去就不会受委屈了。 可惜她不知道，家世差的，家风家教也差，这些人里面，除了齐夫人，她也是一个都没有看上。 “舅母也是为了我好。”好在于歌灵知道好歹，也理解夏芝心的苦心，“舅母没事找诸位夫人来陪着聊聊天也无妨。” 但给她找婆家这事就从长再议吧。 点点头，夏芝心算是答应了于歌灵。 经过今天，她也是这个心思了，有些事真的急不来啊。 对于歌灵和林家，墨王殿下还算有点耐性，等她们交流完了，才扯过于歌灵，“明日就要启程去围场了，你这骑马可还是没有学会吧，走吧，趁着今日有空，本王给你恶补一下。” 也不想于歌灵继续留下面对这些拎不清的夫人，夏芝心权衡了一下，摆摆手，“去吧，早点回来就 好。” 于歌灵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不情不愿跟着墨王殿下走了。 马夫人又恢复刚才尖酸刻薄的样子，“怪不得于二小姐气焰那般嚣张呢，原来是攀上了墨王殿下。” “墨王殿下与我家少庭交好，早就承诺了灵儿要教她骑马。”夏芝心也不耐烦再应付他们，“灵儿与少薇都是一样的，被殿下当成妹妹疼宠。” 表达完了于歌灵与林少薇真的完全一样，就下逐客令，“坐了这大半日我也乏了，诸位请回吧。” 除了齐夫人，再不给其他夫人一个好脸子，扶了丫鬟的手转身就走。 要不是因为于歌灵这些人家想要踏进镇国将军府的大门简直是异想天开，可就是这样，她们还不满足呢，那么就让他们成为将军府的黑名单吧。 那边被当成妹妹的比较想在家吃螃蟹，不想出去骑马，甩甩被拉着的宽袍大袖，“你倒是等我先去换套骑装呀。” 这一等，于小姐估计就再不会从闺阁出来了。 墨王殿下也算比较了解这个人，一句话不说拉着她就上了百酌楼。 “螃蟹性寒，你少用些。” “知道知道。”于歌灵对着一桌子全蟹宴眼冒绿光。 第77章 断子绝孙 只是虽然她嘴里这么说，眼睛里的绿光却已经出卖了于歌灵此刻的真是想法。 美食面前，矜持什么的都不存在好不好。 季若墨摇摇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贴心的给这个人剃了许多肉出来。 “金秋菊黄蟹正肥，持螯饮酒滋筋髓~”自己咂了一口酒，季若墨给于歌灵也满上，“清蒸螃蟹配着绍兴酒最好，你试试。” “我对这种烈酒无感，还是甜美的果酒比较适合我。”于歌灵说话时候手里还拿着两只蟹腿，咱们现代姑娘就是豪迈，吃螃蟹根本不用什么工具，用牙就好了。 “你今日这一番作态又是为什么？” 墨王殿下最近应该很忙才是，当是没有时间专门来找她骑马吃蟹才是。 “不过是听说林夫人广邀各家夫人，本王也来凑个热闹罢了。”至于公事什么的，“阿扬和少庭挺能干的。” 只不过锦衣侯是明里帮他打点各种事务，林少庭是在暗地里运作罢了。 也怪不得林少薇最近几日分外有空呢，原来是墨王殿下把他们抓去当壮丁，自己出来逍遥快活来了。 逍遥快活的问她，“你很恨嫁？” “不啊，我一点 都不着急，就是祖母和舅舅舅母比较着急。”默了一下又补充，“如果殿下没有时常来往将军府，对我有什么企图的话，他们也应当不会着急。” 所以说啊，于歌灵今日的悲剧完全是墨王殿下造成的，面前风度翩翩的人才是罪魁祸首。 墨王殿下一口血哽在喉咙里，给自己顺顺气，又把它咽了下去。 “所以你们这是在提醒本王，抓紧时间把事情定下来？” 于歌灵认真想了一下，“我认为我们是在提醒殿下，您就高抬贵手就放过我吧，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只要没有墨王殿下的纠缠，她祖母也不会想着赶快给她定亲了。 其他有不长眼的看上她，她大可以学林少薇，将人打出去。 季若墨郁闷，他自认没有这么讨人嫌吧，怎么到了于歌灵这儿就三番五次被拒绝，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直接拒绝。 “你就当真一点都瞧不上本王？”墨王殿下停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大有于歌灵说是，他就不再为她做牛做马的意思。 凭什么便宜都让她占了，到头来还嫌弃他。 他一个皇子，这么伺候人还是第一次呢，连他父皇母后 都没享受过这个福利。 于歌灵权衡了一下，决定委婉一点，“其实殿下要是还没有大婚，并且以后决定不再往府里进人，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的。” 再为自己辩解两句，“殿下一看就是有大抱负的，我这个人又胆小怕事只能同甘不能共苦，殿下万一没成呢，我就得跟着生不如死，成了呢，我也受不了那种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的日子。” 觑一眼墨王殿下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殿下也听见了，我对女戒什么的完全不屑，所以想法和大部分人不同也是应当的。” 大部分人得假装贤惠，主动给自己丈夫塞女人，而他只想独占丈夫恩宠。 “殿下肯定也不能确定一辈子对我如现在这般，我这个人又极端，若是真的嫁给了殿下，殿下做出背叛我的事儿，我或许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殿下给废了。” 知道于歌灵说的不是假话，季若墨沉思了。 他如今是当真喜欢于歌灵，但是她这种女子确实不适合生活在皇家，要是真娶回家了，或许还会生出许多事端。 身上到底有着林家的血脉呀，想法和林家人如此一致。 “那 么灵儿想要如何废了我呢？” 于歌灵拿起旁边剥螃蟹用的剪子挥舞了两下，“殿下还没有子嗣，以后估计就要断子绝孙了。” 给墨王殿下提建议，京中那么多闺秀，听说他要纳侧妃，肯定有很多人自荐枕席，沈锦雯绝对是最积极的，他大可以择优而选，没必要在她这个桀骜不驯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感情呀。 季若墨也是傲娇的，表示他看不上主动送上门的，就喜欢于歌灵这种烈性子，征服起来特别有成就感。 白了他一眼，于歌灵不想说话，这些霸道王爷真是何等的神经病呀。 回想自己几次被他强制拉出来，去围场就更加自由了，这一刻于歌灵就很不想再去参加秋猎。 咬着筷子沉思了一下，回去该怎么和林家说这件事。 不仅是秋猎，如果她能远离京城，隐姓埋名就更好了，其实她对这儿也没什么归属感，毕竟她不是真正的于歌灵。 以前之所以留下来，千方百计笼络林家，不过是为了帮原身报仇，现在恩怨两清，也就是时候该离开了。 真是越想越愁啊，连面前的螃蟹都忘记吃了，以后出去靠自己，没准什么好的 都吃不起了。 季若墨感觉到她突然之间就消沉了下来，还以为她在纠结怎么才能摆脱他呢。 勾起一抹笑，把蟹肉直接喂到了她嘴里，于歌灵竟然也就下意识的吃了！ 这边他们“浓情蜜意”，另一边昏着被抬回齐侯府的于歌曼却不怎么好。 刚刚醒过来，于南成不说安慰一下人家，还对着她大发雷霆，“你叫你去林家丢人的？” “父亲，女儿也是为了咱们家好呀。”于歌曼最擅长的就是装柔弱装无辜，“女儿想着只要能让于歌灵放过于家，就是跪死在林府门前也安心了，谁知道她竟然一点旧情都不念。” “旧情？她与你只有旧怨，哪里有什么旧情！”原来齐侯爷也还知道这件事。 沈姨娘不忍心自己的女儿被苛责，“老爷，曼曼也是为了咱们侯府，你就消消气吧。” 最近京中除了他们家的笑话，还有另一件值得人称道的事儿，那就是秋猎。 眼睛一转，已经有了主意。 “明日就是秋猎，按规矩咱们家也是有资格前去的……” 不过事实证明，和蠢货话说一半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齐侯爷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第78章 觊觎皇子 “本侯正在禁足当中，能去一趟林家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再跑到围场，估计又要被言官告了。” “咱们府里现在也没有正室，无人带你们去玩，你就歇歇心思吧。” 齐侯爷这等智商，侯府依旧存在，只能说是于家祖上冒青烟了。 沈姨娘心里恼恨，但也只能笑对着于南成，“侯爷，妾身哪里是为了自己去玩，妾身也是为了咱们侯府呀。” 挤挤眼睛，“如今于歌灵能这般嚣张跋扈，不过是仗着有墨王殿下在后面撑腰，咱们家的这几个姑娘，可一个都不比她差，秋猎各位皇子必然都是在的……” 很聪明的没提林家，也很聪明的把于家其她几个姑娘都加进来了，并没有单独说于歌曼一个。 而且虽然还是话说一半，但是齐侯爷已然明白沈姨娘的意思。 审视了于歌曼一会，他女儿这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放到外面，绝对能勾起很多男人的保护欲。 再想一下其她两个，在寺里的于歌萝自小进退有度，身上清冷的气质在齐侯爷看来，就是比着沈锦雯都不差的。 只是想到家庙里的于歌吟，齐侯爷就不怎么满意了，被 皇后斥责惩罚过的姑娘，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派人把萝儿接回来吧，于歌吟就算是。”一个称呼可以看出谁是得用的，谁是被抛弃了的，“明日本侯派人送曼曼和萝儿去围场。” 沈姨娘身份不够，即使主意是她出的，也只能在家待着。 细细嘱咐于歌曼，“若是能引起墨王殿下的注意，将他从于歌灵手里抢回来最好。”还在耿耿于怀于歌灵把首饰都抢回去了的事儿。 “若不能，离王殿下府里可是连正妃都没有的，楚王殿下府里虽然侧妃正妃都满了，但是若能让他事事以你为先也是好的，淳王殿下也还没有大婚……” 把已经成年的皇子都分析了一遍了，普遍撒网重点捕鱼，反正只要有人看上了她们就好，不拘是谁。 更是下了死命令，若实在挤不进皇家，攀上个什么有实权的公侯之家也是好的。 当然，为了齐侯府的崛起，即使瞧不上于歌萝，沈姨娘也让人将这些跟她说了一遍。 齐侯府接人的队伍到了山上，于歌萝身边的丫鬟都激动得哭了。 “小姐，我就说我们总是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倒是于歌萝，依 旧淡淡的，“不过是回去做待价而沽，甚至主动把自己卖出去的商品罢了，算什么云开雾散。” 这里除了一把焦尾琴，什么都没有被她放在眼里，拿了亲自抱着琴，也不管丫鬟们收拾得如何，自己就上了马车。 那个贴身丫鬟跟上去絮絮叨叨劝解，“二小姐也是因为扒上了墨王殿下，所以才……小姐又何必如此自怨自艾。” 在她看来，能下山就是最好了。 这次齐侯爷还给他们送来这么多丫鬟，就预示着他们小姐以后一定会得到重视的。 “春草，你不懂，这怎么能一样呢。”于歌萝把琴放到膝上，就像抚摸自己的爱人一样，“二姐姐并不想嫁入皇家，要真算起来，现在应当是墨王殿下巴着她才对。” 而她呢，回去之后立马就要使劲浑身解数，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试图要引起那些皇子公爵的注意，好让自己能伺候他们，为奴为妾。 春草瞬间又开始心疼她们小姐，“那小姐咱们不往那些人跟前凑就是，今后只在侯府过我们的安生日子。” 她自小跟着于歌萝，知道不得宠的妾室庶女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也完全 不相信男人真的会一心一意，所以不想于歌萝重蹈覆辙。 于歌萝苦笑，如果不为自己挣出一条出路，哪里会有什么安生日子。 若被齐侯爷彻底放弃，她的下场就不是被送到寺庙祈福了，而是和于歌吟一样，进家庙任人欺凌生死不顾。 “能进哪个王府也是好的，即使是妾，那也是皇家妾，至少比别人高贵一些。” 自知之明最是伤人，于歌灵清楚她这个身份，除非是嫁给一些落魄书生农家佃户不然为人正室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她即使是侯府不受宠的庶女，也受不了日日劳作田间还要为了柴米油盐发愁的日子，到最后她自己也会选择进哪个富庶之家为妾。 春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家看起来很伤心的小姐，只能默默坐着。 当然，也不只有齐侯府一家觊觎着各个皇子，林家二房那边可也是虎视眈眈的。 二夫人早就已经给林少萱规划好了以后，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大伯母他们怕是不会带我去围场。” 凭着她父亲的身份，林少萱事没资格去秋猎的，但是凭着镇国将军府二小姐的身份，还是勉强可以去一下的，只是 得夏芝心她们愿意带着她。 “他们不过是怕你抢了于歌灵的风头罢了，咱们也不用去求他们。”二夫人变了脸色，“母亲已经为你筹划好了，明日咱们跟着周家的人一起去。” 跟着于歌灵的死对头，已故齐侯府人周芸的娘家一起去，二夫人也真是够能折腾的。 几方一起谋划，今晚京中好多人家都睡不好，于歌灵根本就不想去。 从百酌楼回来就忧心忡忡，很是唾弃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体，还要欺骗人家的亲人，骗取他们的宠爱庇护。 月上中天，林少庭从外面浪荡回来，整个府里都静悄悄的，就看见一袭白衣如精灵魅惑的于歌灵站在他的阁楼上赏景。 见她愁肠百转，还以为是白日里季若墨惹到她了，于是决定去问问是怎么回事，以后好给自家妹妹报仇。 飞身上楼，“夜景好看吗？” “嘶~”于歌灵被吓了一跳，“你作死呀！” 差点就吓得她直接从自己跳下去，那她也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白一眼旁边的人，继续纠结自己的心事。 再偷看一眼他，计算告诉他自己要出去闯荡江湖，然后就能离开的几率有多大。 第79章 庄周梦蝶 林少庭和于歌灵并排站着，一起望向天边的月亮，试图看出朗朗明月承载了多少人的哀愁心事。 “你们去了百酌楼后，阿墨与你说了什么，让你这般愁肠百转？” “也没什么，我就是自己想要思考一下人生罢了。”于歌灵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有什么就跟哥哥说，他要是欺负你了，我帮你去揍他。”林大少和墨王殿下是从小一起打到大的感情，揍皇子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抽抽嘴角，于歌灵心里还是挺感动的，只是她依旧没想好要怎么开口。 林少庭小心翼翼大量了一下她，然后再小心翼翼询问，“还是你对阿墨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情意，所以现在是在纠结到底要遵从情感搏一搏，还是坚信理智快刀斩情丝。 “没有。”于歌灵想都不想就否认，和林少庭对视，“我明日不想去围场了。” 那就是真的对季若墨产生了什么感情，然后准备逃避现实了呀。 林少庭叹气，“不去也好，可以在祖母膝下尽孝，顺便替我和少薇也尽下孝。”决定明日就找个犄角旮旯把墨王殿下揍成猪头，竟然敢仗着一张好皮 相就勾引他妹妹。 深知自己的好友对妹妹来说不是什么良配，也很赞成于歌灵的想法，趁还没有到不可自拔的地步，早点从感情的深渊里出来的好。 “明早父亲母亲那儿我去帮你说，你可以和祖母去咱们各地的庄子上玩一玩，散散心。” 最好玩得时间长一点，等她把季若墨忘掉，或者等季若墨把她忘掉再回来。 只是可惜了他家老爹给于歌灵精心挑选出来的几个相亲的对象了。 兴高采烈去秋猎，以为终于可以娶上媳妇了，结果女方根本没去。 于歌灵踌躇，本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小心翼翼道出自己的最终目的，“那如果我想离开京城呢？” 林少庭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咱们在江南也有产业，你应该挺喜欢那儿的，只是祖母年纪大了，不适合长途奔波，等以后得空了，我与少薇陪你去。” 说完转头去看于歌灵，于歌灵只是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理解消化了好久，林少庭才从她的眼神里明白，她的真实意思。 虽然他平日里看着脑子缺根弦，但那只是为了迷惑别人，林大少其实还是挺聪 明的，一下子就透过表象看到了深层内涵。 “灵儿，你是姑姑的女儿，身上有我们林家一半的血脉，在自己家并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不，她有很重的心理负担！灵儿是林家的血脉，她来自异界的于歌灵不是。 要不是林家思想开放，他们估计也不能容忍她这样的性子。 声音空远，“那如果我不是于歌灵呢？”不是这个世界的于歌灵。 “你不要说你是妖怪变得啊哥哥我胆子小，经不起吓。”林少庭哈哈一笑，自认为说着一番话可以调节现场气氛。 发现并没有什么用，于歌灵还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之后，才恢复了正色。 “你与之前在齐侯府的灵儿是不一样，与咱们朔雪的姑娘都不一样，可是你有着灵儿的皮囊，即使你真的不是她，可自你用于歌灵的身份出现在人前的那一天起，你以后都只能是于歌灵了你明白吗？” 知道依她的聪明必然能想明白这些，林少庭都没有停顿，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接连从嘴里蹦出来。 “之前我们愿意让你留在林家，愿意帮助你，确实是因为姑姑的关系，可是如今你难道还认为 我们不是真心待你这个人吗？抛弃种种原因，我们倾心相待的是你，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 “我知道……”于歌灵有些弱弱的，就是因为感受到他们的一日比一日更深更真的真心，所以她才一日比一日愧疚。 林少庭挑挑眉毛，“那么久就说说吧，怎么突然就矫情了起来。” 深知季若墨不会与她说什么身世啊什么的，那就只有是那个马夫人刺激到于歌灵了，林大少决定明日就去把马公子宰了。 “也没什么。”于歌灵戚颜，好像她还真是有点矫情了，“我不是被齐侯爷拿花瓶砸过头嘛，醒来之后就感觉我不是我了。” 只把穿越这件事说成，她醒来后脑子里就多了些不属于她，不属于这个年代的片段，所以她总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也不好意思占着于歌灵的身子，享受着林家带来的一切。 这些本来是属于原来的于歌灵的呀，结果都被她抢了。 林少庭嗤笑一声，“果真是矫情。” 掸掸衣服，决定今晚和她家表妹来个彻夜长谈。 “佛说因果轮回，人有前世今生，那些片段大约是你前世没忘干净，或许是梦里 梦到的，然后你以为是现实了呢？” 定定的望着于歌灵，“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谁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真的还是别人的梦，既然你拥有现在于歌灵的身体和记忆，自然就是她无误，何必又想什么梦里的事庸人自扰呢。” 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歌灵低下了头。 林大少还非是不放过她，“父亲母亲已经把你记在名下，你已经是林家真正的嫡小姐，祖母又疼你入骨，如果你现在一走了之，你让他们，让林家怎么和天下人交代？” 于歌灵皱眉，“可如果我真的不是灵儿呢，只是不知怎么就占了她身子和记忆的一抹游魂呢？” 聪明人认定了一件事，有时候比傻子还笨，林少庭无语凝噎。 “那我们全家就感谢你让灵儿以这样的方式继续存活着，对你更加呵护备至。” 看一眼天上，启明星都已经升起来了，“你只要记住了你是于歌灵就行。” 摇头晃脑下楼，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其实秋猎还是挺有趣的，你去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打只小狐狸。” 希望妹妹多和那种狡猾的生物接触一下，不要再这么死轴死轴的了。 第80章 天苍苍野茫茫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吗？” 于歌灵不知现在是梦是幻，但只觉自己之前矫情得可笑。 望着天上的月牙儿，到天都亮了，才回屋换了身衣裳。 不过当她出现在林家大门口的时候，林少庭还是很欣慰的。 “想通了？” 回他一个无比真挚的笑容，“想通了！”于歌灵又一次唾弃了自己，之前的那个自己，真他喵的矫情。 既然已经来到了了这个世界上，那她就真的是林家的于歌灵了，再不会是别人。 所以她之前想那么多，就是脑子有病！ 林少薇不明所以，“你们在说什么？” 那边不是亲兄妹的兄妹两个相视一笑，“秘密。” 于是人家亲兄妹就在门口上演了一副全武行，直到被夏芝心赶上马车才消停下来。 和于歌灵同车的林大小姐还想再问些什么，不过奈何林家于小姐一上车就开始睡觉了，让她都找不到机会开口。 昨晚通宵了的于歌灵，是真的困呀，一觉醒来就已经到围场了。 生出脑袋，只见帐篷兵士马匹无数，顿时生出一股豪情，振臂高呼，“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在她梦里，可看不到这样的 场景。 也或许她现在才是在梦里，不过管他呢，如今好好体验一把立马扬鞭弯弓射雕的豪迈才是正事儿。 墨王殿下从旁边经过，给她泼冷水，“京城远郊哪来这些精致。”啧啧两声就骑马走远了。 于歌灵回头看林少薇，“他真的喜欢我？” 喜欢她不是应该她指鹿为马都要跟着附和对对对吗？刚才季若墨那个是什么鬼态度？ 还是经过昨天，为了自己下半身的幸福着想，他也想通了？ 林少薇抽抽嘴角，没说话，她从今天一早就感觉于歌灵不对劲，很是怀疑对方中邪了。 从旁边插过来一到声音，“四弟军务繁忙，于姑娘还要多担待一些才是。” 扭头，原来是离王殿下。 自认和这人只有阶级仇恨，并无半点交情，于歌灵呵呵干笑了两声，终于跳下马车。 “离王殿下说笑了，我怎敢对墨王殿下有什么意见呢。” 其实意见大了去了。 但是这人是季若墨最大的政敌，林家又站在墨王那边，还是能不交流就不交流吧。 看林少薇也下来了，准备拉着她就跑，“我们还有些事，就不打扰殿下了，告辞。” 季若离很有绅士 风度，立刻就给她们让出了一条道，“二位自便。” 不过她们也没什么事儿，因为林暮宵陪皇上去了，夏芝心陪也在给各宫娘娘作陪，所以作为矜持的世家贵女，她们只能躺帐子里闲磕牙。 林少薇义愤填膺，“林少萱竟然跟着周家来了，为了挤进围场，那对母女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们终于想要脱离咱们林家了吗？”于歌灵有点高兴，如此赤裸裸的背叛，就算他们不走，林家也能正大光明把他们赶走了。 “你终于知道是咱们林家了。”林少薇知道了于歌灵到底哪里变了，也挺高兴的。 她身上对他们最后的一点客气疏离都没有了，是真正把自己当成了林家人。 如此不堪回首的往事，于歌灵羞于再提起，低头喝茶转移话题，“你家阿扬呢，怎么也没来找你？” 这两个人可是一找到时间，就腻在一起的。 林少薇悲愤，两眼泪汪汪，“还在给墨王殿下当壮丁呢。” “真惨。” 看来墨王殿下是真的忙，但是影响人家小情侣谈恋爱是要遭雷劈的呀。 是夜，皇帝陛下就召集了跟着来秋猎的所有人家，在一起吃吃 喝喝载歌载舞，当然他们是欣赏歌舞的人。 于歌灵感慨，出来打猎就该跳粗犷的蒙古舞鼓舞士气呀，跳这么柔媚的宫廷舞，就显得有点堕落了。 自古靡靡之音温柔美人乡，最是能消磨英雄气概的。 瞧最前面那个领舞的，比之京城第一美人沈锦雯还要多了两分神韵，眼睛跟会说话似的，让多少人都看直了眼。 “差不多得了啊，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擦擦下巴继续盯着美人，明明没有口水呀。 回头瞪视声音的主人，于歌灵很是吃惊，墨王殿下什么时候从龙子凤孙那一列跑到林少庭身边坐下了？ 墨王殿下对她看见美人就流口水的行径进行了身上深深的鄙视，“你还真是荤素不忌呀，只要是个美人就行，也不管性别，当初你看阿扬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继续瞪墨王殿下，“我这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纯欣赏，不带任何情欲！只有龌龊的人，看什么都才猥琐。” 瞪完回头看美人，可惜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场了，真是好让人伤心。 “可惜啊~”墨王殿下跟着惋惜，“也不知道是哪家送给父皇大礼。”可惜皇帝陛 下老眼昏花了，愣是没看上人家的美人。 于歌灵笑得分外灿烂，“殿下看上那美人了？” 那位大臣肯定也很乐意把美人儿转送给墨王殿下。 季若墨望着她一往情深的笑，“有灵儿在这儿，本王眼里那还能容得下别的女人。” “可别，您别的女人已经快用眼神把我凌迟处死了。” 自从墨王殿下坐过来那一刻起，她身上就汇聚了诸方目光，其中以墨王妃和沈锦雯的最为幽怨凌厉狠毒。 她很怕自己今晚回去，就要被人套麻袋拐卖到别国去了呀。 或许是别人的目光太炙热了，竟然惹得皇帝陛下都注意到了他们这边，“老四，你这次事儿办得不错。”端起酒杯，话锋一转，“你怎么坐那儿去了？” 即使低着头，于歌灵都感觉到了，皇帝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季若墨笑着站起来，“但求不负父皇所托罢了。”遥敬皇帝陛下一杯，“多日不见少庭，儿臣过来与他叙叙旧。” 林少庭：你从头到尾就没和老子说过一句话！ 竟然拿他当挡箭牌，这个墨王殿下真是越来越无耻了。 皇上哈哈一笑，“朕还以为你的目的另有其人呢。” 第81章 只喜欢姓于的女子 作为那个其人，于歌灵表示压力很大，因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了。 真的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皇帝陛下还继续看着他们这一边呢，“少庭这次没有下场，当真是可惜了。” 就在他们出发的时候，今年秋闱也开始了，所以这次来的世家子少，大部分是世家女。 皇帝陛下也是真的放心，竟然把秋闱交给名不见经传的六皇子明王殿下主持，自己就带着不主考陪考的臣子来了围场。 林暮宵又是无奈又是愠怒，“少庭这几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只是他心思不在书上，下场了也是枉然，还不如不去丢那个人。” “不过就是年轻人好玩了些，少庭这孩子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还能长歪了不成。”皇上哈哈一笑，很满意林少庭现在的样子。 醉心花柳之间，没事还和几个纨绔抢个美人闹点事啥的。 林家所有人包括于歌灵，都低着头不说话，林少庭如今这个样子还不是被皇帝陛下给逼的！ 如今他还来喊可惜，这些皇家人戏怎么这么多？ 淑妃娘娘陪王伴驾离皇帝陛下也不远，这会儿也看向了他们这边，很是慈 爱，笑眯眯的招招手，“少薇，灵儿，来，到本宫这边来。” 然后所有人包括于歌灵自己都知道了，淑妃的目的是她，林少薇只是个陪衬。 但是连淑妃连墨王妃都没叫到身边，却把她叫了过去，这不是告诉别人她很中意于歌灵，已经默认墨王殿下要求娶她的事儿了嘛。 而且还很给于歌灵招仇恨。 或许是于歌灵的表情太过悲壮惨烈，逗笑了淑妃娘娘，“本宫召你们来就是说说话，不必理会那些人目光。” 不能不理会呀，于歌灵心里苦，很苦很苦。 墨王妃的眼风已经不是软刀子，变本加厉成了毒箭，触之即死的那种。 淑妃娘娘持续散发慈爱的光辉，“本宫瞧着你比上次更加活泼了些，也更加灵动了。”也只得着于歌灵照耀。 林少薇知道自己的现在的身份，也不在意，自顾自吃一些东西。 于歌灵摆出不真心但也不失礼貌的微笑，“都是舅舅舅母的功劳，臣女在林家过得快意，自然就开朗了许多。” “林将军与林夫人确实是好的，你家老封君肯定也是宠爱你的。” “家里对臣女都是无微不至的。” 其实不 然，林家人宠爱她是真宠爱，但是那一家子对儿女都采取放养模式，无微不至什么的听听就好。 淑妃娘娘真的也只是随便聊聊，绝口不提季若墨，东扯西扯的唠家常。 直到皇帝陛下感觉累了，要淑妃娘娘饿陪着回去休息，于歌灵和林少薇也才解脱出来。 瞄了一眼原来她们位置那边的季若墨，翻个白眼头都不回就走了。 最高长官都走了，她们再聚在这里也没啥意思，还不如回去洗洗睡了。 倒是墨王殿下那边，他本想跟着走的，无奈被几个女人缠住了。 于歌曼拉着于歌萝袅袅婷婷走到瞅准机会就走到季若墨身边，盈盈下拜，“臣女见过墨王殿下，那日臣女不知道殿下会去林家，挡了殿下的道还望殿下恕罪。” 一个人竟然阿谀奉承到这般不要脸，那日明明是季若墨突然出现将她踢昏了，现在倒是被她说成是她挡了墨王的道了。 季若墨也没想到于家女子画风竟然这么清奇，抽抽嘴角，“你现在也挡本王的道了。” 不过因着是在围场，也不好直接动粗，只绕过她们就走，并没有再“动手动脚。” 只是还没走两步 ，又被另一个女子给拦住了，“殿下这辈子只喜欢姓于的女子吗？” 显然沈大美人是误会墨王殿下又看上于家其她的两位小姐了。 季若墨脸色发黑，今晚怎么这么多人要拦着他？他当真这么吃香吗？围场又不止他一个皇子。 这些女子除了沈锦雯一看就是动机不纯，只要是皇子，她们都乐意去巴结奉承。 “不管本王喜欢谁，反正沈姑娘从未出现在本王心里，还望姑娘早日迷途知返，好自为之。” “殿下以前虽然不会接受锦雯，但也不会如此直接拒绝。”沈锦雯低下头，伤心的墨阳惹来看热闹人群的一阵心疼。 突然她又抬起头，定定的望着季若墨，“是因为那日在酒楼，殿下听了于姑娘的话，所以才如此对锦雯的吗？” “沈姑娘！”季若墨神情坚定，“你当知道这么多年本王从未对有过什么心思，这又关灵儿什么事，她不过就点醒了本王罢了。” 一个是沈姑娘，一个是灵儿，沈锦雯要是聪明也当知难而退了。 可是这么多年的执念，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于姑娘在殿下心里当真不同。”捏了捏拳头， 在心里暗下决心，“但是我也不会放弃的！” 作为一直备受追捧的京城明珠，沈锦雯的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快就认输，她一直认为自己什么都比于歌灵好，季若墨只是一时受了迷惑而已。 “本王也已经与沈姑娘说清楚了，姑娘再执迷不悟，也与本王无关。”径直走出两步又停下，看着沈锦雯，“沈姑娘也不必因为这个，就针对灵儿，她自有本王护着。” “你还算说了句人话。”林少庭在这一堆女人中间头疼死了，“不过本少爷的妹妹，就不劳烦墨王殿下相护了。”摇着扇子潇洒飘走。 季若墨也不再理会这里每一个人，追着于歌灵刚才离开的方向去了。 沈锦雯在后面满面怨毒，“殿下总有护不到她的时候！” 没了才女清冷的气质，倒像深闺怨妇一般。 “什么京城第一美人，也不过如此。”于歌曼不屑。 环顾了一周左右，既然墨王殿下当真看不上她，她也该改变主意了。 如今皇子中最得皇帝陛下宠爱的，还得是那位离王殿下。 扯扯于歌萝，“你也别整天跟个木头似的，没有沈锦雯那种气质，还非要学人家行事。” 第82章 集齐各路美男 这次若是没有钓上金龟婿，回去可有于歌萝好看的。 而如今被于歌曼盯上了的离王殿下，正在于歌灵身边呢。 “这儿夜景非京城所有，只是于姑娘也别光顾着赏景呀，四弟那边可是美人环绕呢。” 于歌灵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笑，总感觉这个季若离有些神出鬼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你旁边，突然说些有的没的。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殿下莫不是在嫉妒墨王殿下吧？” 嫉妒他没有那么好的桃花运。 季若离摇摇头，“于姑娘当真心宽，可是不知道四弟身边的两位于姑娘，可像你这般大度。” 说完就又飘走了，挥挥衣袖，没有带走一点尘埃。 “所以离王殿下特意来跟我说这些，是想干嘛？” 耿直如林少薇都知道，“挑拨离间。” 只是这手段一点都不高明，也没有弄清楚状况，一个了根本就一点都不在乎季若墨身边有多少美人好不好。 “那么他说的另外两位于姑娘是谁？” 齐侯府竟然还让于歌曼她们来围场了，是还嫌不够丢人吗？ 瞧着这意思，好像还是专门为了把季若墨抢走而来的。 刚才只顾看漂亮舞姬和 应付淑妃娘娘了，于歌灵都没看是于歌曼和谁来了。 想了想，大概于歌萝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于歌吟那是被皇后斥责过得人。 “刚才三个和你说什么了？”墨王殿下竟然也学了离王殿下神出鬼没的功夫，突然就出现在两人身后，并且清晰的知道，季若离和她们，主要是和于歌灵说话了。 于歌灵翻个白眼，“说墨王殿下群芳环绕，当真是好艳福。” 季若墨理解能力有些问题，“你吃醋了？” “不，我个人认为，是离王殿下羡慕殿下能脚踏几条船，还能不翻船。” 看够了夜景，也到自己帐篷前了，于歌灵毫不犹豫进去，连个招呼都不和身边的人打，非常没有礼貌。 林少薇无语，也进了旁边自己的帐篷。 林少庭瞪一眼季若墨，“以后你若做不到一心一意对灵儿，就不要再招惹她了，不然我怕有一天我们兄弟会决裂。” 在墨王殿下胸口擂了一拳，算是泄私愤，飘飘然走了。 让墨王殿下独自感叹，这个世界当真是无情无义无耻无理取闹。 接下来两天，皇帝陛下可能没有休息够，都没有组织什么活动，让大家自娱自乐。 为 了不看到那些糟心的人，于歌灵只在帐子里待了两天，不过有热爱各家八卦的锦心在她身边，倒是也没落下这些天的趣事。 其中最引人诟病的就是于家四小姐于歌曼，勾引墨王不成之后又转战离王，并且还广泛撒网的总是有意无意搔首弄姿偶遇各个皇子，让那些混不吝的王爷，谈于家色变。 倒是于歌萝，与她妹妹完全不相同，清清冷冷的，谁都不愿意亲近，也不愿意别人来给她献殷勤。 每次被于歌曼拉着出去丢人现眼，都是离她远远的，然后痛不欲生当旁观者。 “我这三妹妹倒是有些手段。” 于歌灵笑笑，并不在意这些，虽然她现在还姓于，但早已是林家人，于家的笑话她也很愿意看。 林少薇终于从一堆叶子牌里抬起头，“于歌萝不是什么都没做吗？”这些需要动脑筋游戏不适合她。 “糊了。”萧瑟把牌一推，笑着收钱，“她什么都没做，可现在大家都说她清尘能与沈锦雯一比了，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正有手段的呢，于歌曼不过就是衬托于歌萝清高孤傲的笑话。” “那她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呢？”林少薇还是不明白，一脸懵 逼。 于歌灵无奈，“至少能让各个王爷世家公子高看她一眼，于歌曼所求之事她能做到也不一定。” 沈锦雯受人追捧不就是因为她那一身高不可攀的仙女气质。 男人都是贱皮子，对他们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现在除沈仙女之外，又来这么一位于仙女，不屑于他们的殷勤，没准很快，于歌萝就被小部分人追捧起来了。 林少薇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太复杂了，“可是不管如何清高，以于歌萝的身份是进不了那些顶级世家也成不了王妃的。” “成不了王妃正妻，可以为妾为侧。” 那些假清高之人，只要进了高门大户，她们可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反正是绝对不会低嫁到一般人家的。 她这样真清高的人真的不多了呀，于歌灵自恋的想。 又赢一把，陪着她们打牌的锦明都快哭了，她的月钱呀，上个月算是白干了。 幸好在心如死灰之际，林少薇的贴身丫鬟红玉撩帘进来了。 “小姐，锦衣侯请几位小姐出去走走。” 萧瑟用胳膊碰了碰林少薇，“你家阿扬是不是烧糊涂了，要我们两个碍眼的跟着做什么？” 红玉替他家未来姑 爷解释，“锦衣侯身边还有几位公子。” 所以已经有那么多碍眼的人了，也就不介意再多于歌灵两个。 到时候还可以自己带着林少薇跑了，让两位姑娘陪自己那帮兄弟聊聊诗词歌赋人生哲学啥的。 万一再把他们凑成对了，也算是功德一件。 到约定的地方，林少薇明白了，“我知道阿扬为什么要叫你们一起来了。” “我也知道了。” 萧瑟也跟着点头，哀叹自己也终于成了于歌灵的陪衬。 红玉嘴里的公子，几乎都是林暮宵帐下年轻的将军。 他们虽然现在官位不显，但都是人品端方又有真才实学之辈，再在边疆建功立业几年，回来京城也能在朝上站稳脚跟了。 看两人的神情，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于歌灵还是明白了。 想必是前天夜宴墨王殿下又刺激到她舅舅了，所以原本说从长计议的事又被提上了日程。 不过看这些人，都长得挺好看的，阴郁，阳光，英武，儒雅……几乎集齐了各个系列的帅哥，林暮宵也是不容易。 阳光小哥哥很符合他的气质，是最主动的，见林少薇已经和苏扬凑一起了，就笑容灿烂催马到于歌灵身边。 第83章 朋友之谊 “我来教小姐骑马。” 说着就阳光帅哥就接过了握在萧瑟手里的缰绳，还对于歌灵倾情赠送了迷死人的笑脸，当真很温暖人心呀。 萧瑟默了又默，看看于歌灵又看看林少薇，觉得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和几个侍卫就钻进了林子里。 闲杂人等退散，动作慢了的那几个美男一边腹诽阳光帅哥看着人畜无害实则人面兽心，一边也往于歌灵这边过来。 “将军说小姐还不会骑马，今日我们就好好教一教小姐好了。” 簇拥着就把于歌灵往另一边的林子里带了，所以说这围场就是好，八面环山树林茂密，当真是偷情约会的好地点。 “这……”林少薇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有些担忧，苏扬也拉过她的缰绳了，“别这那的了，墨王终于换了一个人奴役，咱们去玩咱们的，灵儿不会有事。” 嘿~叫季若墨抓住机会就可劲折磨他，他这就让他媳妇跟别人跑了。 而于歌灵呢，何止是没事啊，简直是很享受好吗？这种被美男环绕的感觉，这种三宫六院七十二男妾的感觉，不要太爽哦。 怪不得皇帝要纳 那么多妃子呢，各色美人每天在自己面前争奇斗艳，心里可以说是相当满足了。 这一会，于歌灵就知道了，阳光帅哥叫许洛；英武帅哥叫齐启寒，还是齐夫人的儿子呢，她好像还收了人家一只手镯；阴郁帅哥叫周梓谦；儒雅帅哥叫赵子越，让她想起了越人歌；暗黑系帅哥叫曲栾，真是人和名字一样个性。 他们都是一些五六品的小官，常年驻扎边疆身世清白履历简单，又各有所长，于歌灵特别想就在今天此时此地组建一个后宫男团，都将他们收入囊中。 “小姐在笑什么？”大约是她的表情太过猥琐，吓到了赵子越，人家一脸的欲言又止。 于歌灵就收起了内心的意淫，绽放出一个纯洁无瑕的笑容，“没什么没什么。”她真的只是想想而已呀，个人还是比较推崇一心一意从一而终的。 齐启寒仗着自家母亲见过于歌灵，趁机拉关系，“家母那日回来说小姐倾国倾城端方温婉果真是真的。” 其实那天齐夫人说的是于歌灵很特别张扬明媚，但是个好女孩，娶回来也没什么。 当然于歌灵也不会信这种商业吹捧，“哪里哪里 ，令堂不觉得我太过无礼就好了。” “小姐明媚鲜活爱憎分明，这很好，哪里会是什么无礼。” 两人一来一往，大概就是一个夸赞一个谦虚，其他人纷纷在心里竖起来中指，“好你个姓齐的平时看你光明磊落，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有心机。” 于歌灵就只有一个，他们这么多人在抢，凭什么就他一个人能和将军家的大小姐攀关系套近乎哦。 他们常年在边关难得见到于歌灵这样水灵的女孩子，又不矫情不做作，还是被他们一直敬仰的大将军吩咐讨美人欢心的，当然各个使出浑身解数。 虽然于歌灵在京中那些谣言他们都听说了，但大都是骂于南成周芸不是人，大赞于歌灵做法解气，要是他们，等到能翻身这一天，绝对一刀把齐侯爷给砍了。 都是见过大世面经历过生死的人，看事情就是比别人明白。 如今于歌灵已经被记在林家，谁要是娶了她，这以后可就能少奋斗二十年了。 他们家里也不会像马家那样拎不清，这不，马夫人才羞辱完于歌灵，马大人和马公子的职务就被一降再降了，直接取消了这次集体相亲的资格 ，还得日日被林少庭找茬。 想到这里，他们对于歌灵就更加热情了，许洛先开口，“骑了这么久的马，小姐累不累呀？” 齐启寒跟上，“渴不渴呀？” 赵子越再接再厉，“饿不饿呀？” 周梓谦换了个风格，“要不到那边休息一会儿吧？” 曲栾最直接，“走，我们过去。”带着于歌灵就往周梓谦指的那片阴凉之地去了。 然后众位帅哥变戏法似的掏出了各种东西，有水，有水果，有点心，有扇子，有垫子，服务周到宾至如归。 被几个男人这么服侍着，于歌灵感觉自己像是个残疾人，抱拳，“诸位哥哥，你们不用这样，我还是四肢健全的。” 爽是爽，但不自在也是不自在。 “舅舅叫你们来干嘛我也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忸怩的人，诸位哥哥实在不用这样小心翼翼讨好我，咱们就当是交朋友，在一起聊聊天游玩游玩啥的，成不成的靠缘分。” 他们再这样连她吃饭喝水都要喂的话，她压力可就大了，就不能再进行友好的交流了。 诸位哥哥活络一些的搓手，“我么这不是不知道怎么讨好女孩子嘛，灵儿你这样说我 们就放心了。”冷淡一些的淡淡点头没说什么。 之前他们一直将自己当成下属，把于歌灵当将军府的大小姐伺候了，这样好像确实不利于精神文明建设，有说不出的拘束感。 现在于歌灵把话跟他们说开了，他们也没什么必须要有一个人讨到大小姐欢心的心理负担一下子开朗了许多。 许洛最是活泼，朝于歌灵竖大拇指，“灵儿当真巾帼不让须眉。” 都把小姐改成了灵儿，几个人话匣子算是往正常方向去了。 跟于歌灵说说边疆风光，军中趣闻，于歌灵再适度附和表达一下自己对塞外的向往，如今气氛才算是真正的和谐，不是刚才那种大家一起尴尬而礼貌的微笑可比的。 而后几个人就发现了，于歌灵虽是闺阁女子但是胸有沟壑心怀经纬确实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于歌灵也发现他们都是一方人杰，有趣、幽默、有见识又满腔热血，几个年轻人真当了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些人当中许洛要是做活络也最会说话的，所以也和于歌灵聊得最欢。 不过说真的，于歌灵对他其实生不起一点男女之情，是有浓浓的兄弟之谊。 第84章 曲栾 许洛对于歌灵也是如此，与于歌灵谈天说地，有种高山流水相见恨晚的感觉，但是就是心思纯正，只把大小姐当成了个兄弟，人生就是这么戏剧。 所以等到休息好了，他们两个人差不多都要勾肩搭背叫人去拿个香案，当场就来个围场结义了。 齐启寒忧心忡忡，他也自己对于歌灵其实也没啥男女方面的心思，大概是于歌灵这种女汉子只配和他们做兄弟吧。 “将军要是知道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了，会不会气晕过去？” 喜结连理变成了桃园结义，这剧情有点跳脱呀。 瞟一眼于歌灵，主要是女主角太跳脱了，所以把他们也都带弯了。 周梓谦安慰他顺便自我安慰，“不会，将军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被这点小挫折击倒的。 不愧是母亲和林家有交情的，齐启寒消息比较灵通，“听说灵儿喜欢儒雅型的。”看一眼赵子越，这位比较符合于大小姐的审美。 再看一眼曲栾，“刚才灵儿好像偷偷摸摸看了你好几次。”所以于歌灵也可能是改了口味，有看上他了。 要是林暮宵非逼着于歌灵选一个的话，这两位首当其冲。 赵 子越笑笑，“我看她选阿洛的可能是比较大吧。” 曲栾收起身上的煞气，“娶了这么个女子回去，应当会很有趣。” 大家都说他太闷了，有于歌灵这样鲜活的人在，他家里也能有点生气，多添些色彩，曲栾还是很高兴的。 “曲栾你……”其他几位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暗黑系帅哥一反常态，可能大概约莫是真的看上了于歌灵了吧。 曲栾破天荒的露出一个笑容，“先在这里谢过兄弟们了。”谢他们没有和他争抢的心思。 紧走几步，追上前面聊得热火朝天的于歌灵和许洛，诚意十足下马给于歌灵当侍从，坦然无比就从许洛手里抢走了缰绳。 “阿洛擅长陆战，骑术不好，还是我来教你吧。” 人家这么诚心，于歌灵也不好拒绝，“好~” 许洛：老子什么时候骑术不好了？ 但是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许洛就被后面的兄弟们捂嘴拖走了，留曲栾一个人在前面献殷勤，和于歌灵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其实并没有，这只是他们的想象。 这会他们正逼问许洛对于歌灵的感情呢。 接着就表示，既然不是男女之情，就不要打扰 兄弟谈恋爱了。 等把人拐到边疆，他们有的是时间聊天，不用非选现在。 “阿栾喜欢灵儿这样的女孩子也好。”许洛摸摸下巴，十分大度就把自己刚结识的知音让出去了，“两个性子不同的人，正好可以互补一下。” 其他人纷纷点头，就是就是，曲栾太闷了，真担心他搞不定于歌灵。 想紧跟上去帮忙出谋划策顺带看看热闹吧，又怕打扰人家遭雷劈，真是好纠结呀。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和于歌灵两人越来越远了，打算晚上回去再给兄弟写个追妻十八招什么的。 于歌灵情商多高呀，见自己身边只剩一个曲栾了，大约就知道只有这人看上自己了。 感叹一下自己当真是没什么魅力，然后看看曲栾的盛世美颜，又觉得自己也不怎么亏。 她还是挺喜欢这种酷酷的男生的，特别是看他们一改本色笨拙真心的讨好女孩子，就觉得特别暖。 看着前面牵马的人越来越紧张，似很懊恼自己不会找话题聊天，于歌灵笑笑，“每次出来我都是被人牵来牵去的，其实也不算真正的骑马，曲大哥你教我些技巧吧，我想有一天能自己策马奔腾。 ” “好。”被于歌灵的一声曲大哥治愈，曲栾放松了许多，“你用脚轻轻夹一下马肚子马就会跑起来了，但是不能夹太重，也不能死命抱着他的脖子，不然马儿就会失控疯跑，就像你第一次……”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曲栾赶紧闭嘴，还用湿漉漉的犯了错等着挨训的眼神看于歌灵。 于歌灵倒是不在意他知道自己的黑点，“是哥哥告诉你们的吧？”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要攻克她，当然就要先了解她了。 曲栾乖乖点头，“嗯，那次若不是墨王殿下你就危险了，所以以后千万不能再这么做。” 话中有话，拐弯抹角打探她与季若墨的关系。 觉得他这个样子挺可爱的，于歌灵心情更好了些，“就是因为墨王殿下随意才有了你们今日集体听命来讨好我的事呀。”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对曲栾动心，但是既然觉得他可以相交，先试着了解一下，就不能让人家误会。 她舅舅也是威武，都不一个一个来，居然一下子就给她找来了五个优质男人。 “我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王府侯门什么的不适合我。” “宫门朱墙什么的， 确实是规矩大了些。”曲栾还学会了通过贬低别人来衬托自己，又跟于歌灵说了些注意事项，“我放手，你先试着自己骑一下，放心我会跟着保护你的。” “好。” 从于歌灵答应的爽快程度，大概能看出她的信心，但是等真正跑起来，马儿还是有些微微失控了。 这是围场的马，不是老太太送给她的那匹，所以和她没什么感情，相当不给她面子。 幸好这马是圈养的，不怎么野，曲栾在后面追，“放松，双手勒住缰绳。” 可是不行呀，只要左臂不抓着鬃毛保持平衡，于歌灵就有种要掉下去的感觉。 大概她就是后世那些女司机，马路杀手型人才吧。 不得已曲栾只好激发了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用上了轻功，追上她飞身上马，把人圈在怀里，“不要抓着鬃毛！”勒缰绳。 在于歌灵放手后一刻，马儿也就停下来了，于歌灵欲哭无泪，感觉整个天空都惨淡了，“我是不是特别笨？”大概这辈子都和骑马无缘了。 “女子刚开始学骑马会害怕也是正常的，慢慢来就好了。” 曲栾就把马停在这里，自己也没有下去的意思。 第85章 好心 这一幕被从旁边出来的人看到，“于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开口的是离王殿下，他旁边还跟着几个世家贵女，也算是群芳环绕了吧，跟她刚才的群草环绕有得一比。 最令人惊讶的是，一天囔囔着非墨王殿下不嫁的沈锦雯也在季若离旁边，跟传说中未来离王妃柳梦翎就左右手的和离王殿下并驾齐驱。 看来贵圈真的很乱，还是沈锦雯苦等墨王殿下等不到，所以也转投离王了，反正哪个王府的侧妃不是侧妃。 不得已下马行礼，于歌灵面不改色心不跳，“天气正好，出来走走。” 季若离高高在上，呵呵一笑，“那于姑娘可是和四弟想到一起去了，他那边环肥燕瘦，于姑娘这儿也有宋玉檀郎。” “离王殿下也是艳福不浅。”于歌灵别有深意的环顾了一下周围，“臣女就不打扰殿下。” 侧头对曲栾淡淡一笑，“看来我不适合骑马，曲大哥我们还是走路吧，就当锻炼身体了。” 但是曲栾把不善的目光从季若离身上收回来，“好。” 但是离王不讨嫌的是不可能的，还非得提醒一下于歌灵，“四弟就在西边。” 墨王殿下在哪里和她有什么关 系哦，于歌灵礼貌笑笑不搭话，和曲栾绕过了他们。 偏偏沈锦雯仗着自己骑马，一下子就堵在了两个人面前。 “于姑娘，既然你无意于墨王殿下，也请不要再对他纠缠不休了。” 这话简直槽多无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墨王殿下缠着她于歌灵好吗？ 况且光天化日，这么多人面前说一个姑娘朝秦暮楚缠着男子，是想往她身上抹黑吗？ 还有，就算真的是于歌灵缠着季若墨，这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哪里轮得到沈锦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外人做主了。 在看看那边的离王殿下，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立场来说这些话。 怒极反笑，“沈姑娘，你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是自己花钱叫人传出去吧？” 不然就这智商，真她连才女的边都挨不上。 正准备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好好批判一下于歌灵，没想到对方来了这么一句，沈锦雯有些懵，又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你什么意思？” “灵儿的意思是沈姑娘看起来不像什么聪明人。”更像一个蠢货。 不过自己官没人家老爹大，曲栾说话还是相对温婉的，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 沈锦雯却还是觉 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瞪大眼睛，“于歌灵，你自己勾三搭四，我不过是不想看墨王殿下受你蛊惑，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前言不搭后语。 墨王殿下受她蛊惑关她沈大小姐什么事儿了，她尽做些掉智商的事儿，怎么还不许别人表达一下心中的疑惑了。 不着痕迹瞟一眼季若离，再看沈锦雯，“勾三搭四，呵呵~” 不知道沈小姐这又叫什么。 她的意思在场的都看得出来，沈锦雯一点愧疚之感都没有，“我与离王殿下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一起出来游玩一番，你不要自己心里龌龊就看什么都不正常。” “灵儿什么都没说，沈小姐这般激动倒是让人家觉得你是在心虚了。” 看不惯别人对于歌灵大呼小叫，曲栾就上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于歌灵探出个脑袋看沈锦雯，“我与曲大哥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不过就是一起出来出来走走，看看能不能发展出一段可歌可泣的感情，沈小姐不要自己心里龌龊就看什么都不正常。” 加了几个字，直接用沈锦雯刚才的话给她怼了回去。 “我与曲大哥男未婚女未嫁，在家中长辈的撮合之下培 养培养感情也轮不到沈小姐来置喙吧？”斜眼冷笑，“至于墨王殿下，沈小姐长了眼睛和脑子就应该看得出来，我至始至终对殿下没有一丝非分之想也从未越矩。” 眼神明明白白再说，不要以为你当季若墨是个宝，全天下就都觉得他是个宝，有的是人不稀罕墨王殿下。 “可是墨王殿下有什么心思，就不是我能控制左右的了，所以沈小姐有什么情意手段以后都请朝着殿下去吧，针对我也没什么用。” 扯扯曲栾的袖子，既然沈锦雯堵在了前边他们就从后面走呗，反正那条路不是走呢。 可是当他们转身之后，于歌灵就斯巴达了，她觉得黄历上一定写着今日不宜出行几个字。 季若墨和他亲爱的哥哥正往这边走，离他们已经很近了。 因为于歌灵秦楚的看到季若离用手肘捅了一下林少庭，然后更加清晰的听到他对林少庭说“这就是你今日死拦着我的原因？” 墨王殿下说这话的直勾勾的盯着曲栾，曲栾也毫不客气的瞪回去。 于歌灵周身恶寒，扯扯嘴角，“你们两个要再眉来眼去的，我就认为你们看对眼了啊。” 用眼神在天人交战的两人立 马收回眼神，看天看地看风看云。 离王殿下哈哈笑着调节气氛，“于姑娘当真幽默风趣，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怪不得能让这么多男子倾心。” 在为她倾心的男子面前说这句话，离王殿下其实不是真想夸她，而是在挑拨离间吧？真不知道这个离王为什么孜孜不倦做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儿。 以前他还极力想要把自己和季若墨凑一对呢，现在这是终于发现林家和墨王府亲密无间对他没什么好处了吗？ 季若墨站到于歌灵的另一边皮笑肉不笑，“三个也在这里呀，小小一个地方，当真是热闹。” 可不是热闹嘛，刚才在后面远远跟着他们的许洛等人也都到了。 不理在一边情真意切呼唤“墨王殿下”的沈锦雯，因为身高关系，要和于歌灵低语的话，季若墨还得先低头。 “今天玩的开心吗？” “这里还没有这般热闹之前是的。” “那就好。” 墨王殿下就又抬起了头，但其实他们的话所有人都听得见。 终于赏了个眼神给沈锦雯，“本王早已与沈姑娘说清楚了，你今日这番作态是为何？” “不过是为殿下鸣不平罢了，沈小姐也是好心。” 第86章 叫本王墨哥哥 于歌灵嘲讽着为沈锦雯说话，季若墨也嘲讽开口，“本王与沈姑娘也无甚关系，实在不需要沈姑娘如此多管闲事。” 看一眼于歌灵，“我与灵儿之间有什么误会，我们自会自己解决，以后姑娘还是离灵儿远一些的好。” “我认为我和殿下并没有什么误会。”发展对象还在旁边呢，于歌灵必须要替自己澄清，“我与殿下也早就说清楚了。” 这一回拉起曲栾的袖子就不放了，“这里好像不适合咱们，我们回去吧。” 还冲后面的朔雪男子天团试了个眼色，示意若没有什么八卦的爱好，也跟着一起撤离是非之地吧。 此地不祥呀，来了这里就没有什么好事情。 沈锦雯不能接受季若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把她的面子踩在脚底下这件事，泫然欲泣，“殿下又何故为了于姑娘对臣女这般刻薄？” 先问为什么，又说为了于歌灵，沈才女果真有负自己的盛名呀。 季若墨宛若看智障般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朝季若离拱拱手，“本王也就不打扰三哥雅兴了，告辞。” 拉了林少庭转身离开。 林少庭：我这一来一回什么话都没说，难道变成了不墨王 爷的随行奴仆不成？ 季若离看着失神失望痛不欲生的沈锦雯，“沈姑娘不追上去？” 墨王殿下去追于歌灵，她又去追墨王，这不是叫人看笑话嘛。 独自一人骑马离开，“臣女还要脸面，不会送上门去给人羞辱。” 一直看戏的柳梦翎难得说句话，“于姑娘说得没错，她这样子也不像是第一才女。” 见墨王那边没了希望，今日沈锦雯居然出现在离王身边，这已经够让她怄火了，偏偏那人还要装出我和你们这群人不一样的清高模样，恶心谁呢。 “没准她那名声真是自己花钱买的呢？才女这东西也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离王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不是能吟几首酸诗弹个曲子就能叫才女的，才女当比一般人更加识大体明事理才是。” 显然，沈锦雯不明事理也不识大体。 离王另一边没了人，柳梦翎心情好起来，“看来殿下颇为赏识于姑娘。” 季若离就回味了一下刚才的事，“她那性子当真有趣，可惜太过刚烈又眼里揉不得沙子，若娶进府说不定是个祸患。” 摇摇头，“以后墨王府可有得闹了。” 柳梦翎惊讶，“王爷是说 ……？”于歌灵会进墨王府？ 可人家对墨王殿下好像一点意思都没有，刚刚还在伤心。 “我那四弟看上的东西，可不会让给别人。”离王殿下调转马头，“咱们也走吧。” 皇帝陛下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正在挥毫泼墨，听完也没停手，“不过是几个孩子胡闹，随他们吧。” 直到完成一副作品，才在大内总管余公公的伺候下净了手。 “不过照你这么说，于家那个姑娘看不上老四，反而看上了一个小将。” 余公公低头，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自然一些，“于姑娘活泼不羁，想是受不了束缚的，所以才喜欢那些不怎么讲究规矩的人家。” 皇上重重一哼，“哼！他们林家个个都不喜欢被束缚，个个桀骜不驯！” 弯腰，余公公快要把头低到地上了，这话他可不敢接。 不过皇帝陛下也没指望他接，“先帝将林家姑娘嫁到于家，牵制住了林家一段时间……” “皇上是想成全墨王殿下？”作为皇上的心腹，余公公时刻剖析自己主子的想法，让林家姑娘直接嫁入皇家，比嫁给其他人家要好。 毕竟墨王殿下胆大包天也不敢这么快就联合林家造反，林家 自己单干就不一定了。 “陛下果真是慈父。” 把坏人姻缘这一黑点抹白，然后从另一方面对皇帝的行为进行夸赞。 觑他一眼，皇帝淡笑，“老四这段时日也出够风头了，叫他后院乱一乱也是好的。” 他也是看出了于歌灵能翻江倒海，让墨王后院起火无暇顾及其他的本事。 果然啊，皇家哪有什么父子真情，父父子子算计来算计去，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被算计的墨王殿下这会儿在于歌灵帐子里笑得倾国倾城，“灵儿觉得那个曲栾怎么样？” 灵儿觉得他很好，“为人端方正直侠肝义胆有勇有谋粗中有细体贴细心，长得貌比潘安颜如宋玉英俊潇洒，关键是身世清白之前从未与女子有染，家事简单，以后也不会纳妾，再没有更好的了。” “难得见灵儿这般评价一个人，看来他果真是好的。”墨王殿下点点头，十分认同于歌灵的观点，“这么好的人留在京城实在是屈才了，不如明日就让他启程回边疆吧。” “也好。”于歌灵丝毫不在意墨王殿下以权谋私，“正好我也很是向往边关风情，一起去看看也无妨。” 准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墨王殿下要是真的因为私人恩怨把曲栾调走，她就跟着走。 两个人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还没有这么多糟心的配角在，绝对比在京城里快活。 季若墨挑眉，看不出喜怒，“才见了一面，你就把自己这么托付出去了？” 当然不是了，但是墨王殿下面前必须得说是。 “有很多时候，一面足以。”跟着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就算我现在接触甚少，我对曲大哥还没有别的什么感情，但殿下应当知道，有一个词叫日久生情。” “逸之！” “哈？” 墨王殿下只道那个词，只是他没头没脑的这句话弄懵了于歌灵。 黑着脸解释，“我本王表字逸之。” 她叫曲栾曲大哥，却叫他殿下，这么生疏简直不能忍。 于歌灵看神经病似的看他，他表字是什么管她什么事儿哦。 季若墨眼神坚定语气更坚定，“以后你可叫本王逸之，或者墨哥哥。” “这么恶心的称呼还是算了吧。” 想到墨哥哥这三个字，于歌灵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而且他们现在不是在说曲栾吗？怎么跑到称呼上面去了？墨王殿下侧重点是不是有点偏？ 第87章 不那么美好 季若墨想了想，好像要让于歌灵叫他墨哥哥确实有点难，就像他绝对叫不出灵妹妹三个字。 但是想到那糟心的“曲大哥”三个字，他还是咬牙切齿表示，“那以后便叫本王逸之！” “还是不要了吧。”于歌灵怂怂的，自古表字这种东西只能师长父母过命之交喊一喊，更何况还是尊贵的亲王殿下的表字。 她敢打赌，墨王妃肯定都不知道墨王殿下的这个字。 只墨王殿下一言九鼎，刚才也不是和她商量的，而是直接下命令。 理理衣襟回到正题，“本王倒是想知道，那个曲栾比本王好在哪里。” 于歌灵也恢复正色，嘴角勾起职业假笑，“好在清清白白未与女子有染，好在能满足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好在家庭情况简单以后不会勾心斗角，好在他能时刻站在我面前保护我，而这些殿下都做不到。” 好吧，前几项墨王殿下确实做不到，但是他觉得有必要再为自己争取一下加点分。 “可再怎么样曲栾也只是一个六品武将，力之不能及，他护不住你的事儿，本王却能护住你。” “我也不会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呀。”况且曲栾不行，还有 林家呢，于歌灵持续假笑，“殿下是能力大写些，可有很多时候殿权衡利弊之后，并不会护着我，甚至连为我说句话都不肯，就如那次朝上。” 那次杨御史状告齐侯爷，墨王殿下可不就是置身事外，想为她说句话犹犹豫豫之后还是没有站出来嘛。 简直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当时也不只有杨御史注意到了季若墨的动作，萧家大将军驻守京畿，看到墨王殿下如此作态，还特意让萧瑟来告诉她，墨王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来着。 “殿下这么小一件事都不愿意为臣女做，叫臣女如何敢一生相付？” 受不了于歌灵嘲讽的眼神，季若墨将目光移开，“可是当时……” 不想听什么不得已的辩白，于歌灵打断了季若墨。 “是，殿下若为我说话肯定会为陛下所不喜，可是陛下也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对殿下怎么样，殿下甚至都不会受到一句斥责。” 句句在理，墨王殿下无话可说，感觉自己第一次这么狼狈，居然还是在一个女子面前。 “殿下若不想听到更多难听的事实，就请回吧。”于歌下了逐客令，“哥哥与你兄弟相交，我们也不好闹太僵 了。” 表示以后墨王殿下待她就如待林少薇一样就好，再不济就当个陌生人。 可惜墨王殿下是个执着的人，还没有死心呢。 “本王今日说了会护着你，以后自然说到做到。” 站起身子，“你今日也累了，好好休息吧。”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在外面望风林少庭进来就看到于歌灵趴在桌子上揉眉心，“阿墨可不是会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你看上了曲栾，就尽早定下来吧，省得出什么岔子。” 刚才的话他全部听见了，虽然认为季若墨做朋友没话说，但是做妹婿那就差很多了，做于歌灵的夫婿只会更加不合格。 于歌灵这个苦恼呀，“墨王殿下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她都与他说过多少次，自己与他不可能，只是这人非要缠着她。 林少庭淡淡饮茶，“阿墨自然不是听不懂人话，他只是深知一句话而已。” 烈女怕缠郎呀！ 揉揉于歌灵毛绒绒的脑袋，“行了，你最近多和曲栾接触一下吧，我会帮你拖住阿墨的，争取在回京之前把关系确定下来。” 于歌灵认命的点点头，风花雪月这种事带上了一点做任务的意味，就变得不那么美好了 。 当然，墨王殿下也没能让她有机会和曲栾单独相处。 之后不管林少庭如何死缠烂打，季若墨都能抽出身子，在关键时刻准确出现在于歌灵身边，并带来一大票追随者，让二人世界瞬间变成集体郊游。 看看不远处被季若墨拉着谈天说地的曲栾，萧瑟啧啧称奇，“这墨王殿下也缺德了吧，俗话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呀。” 而且他居然能和自己的情敌相处得那么好，不是在谋划什么下作计策吧？ 于歌灵兴致缺缺的，“曲大哥胸怀经纬，能和墨王殿下聊得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要不是因为自己这层关系，曲栾以后应当会被季若墨重用。 就算有自己在，季若墨只要还有脑子，心胸宽广一些，照样会提拔曲栾。 打个哈气，“咱们回去歇着吧。” 每次出来最后都演变成季若墨、苏扬他们拉着曲栾、许洛几个高谈阔论，跟随而来的少女们在旁边干瞪眼，实在没什么意思。 萧瑟也有些不耐烦了，“走吧走吧，以后我可再不跟你出来了。” 但好像这世上的事儿，往往都是不尽如人意的。 他们还没走两步呢，就被沈锦雯一干人拦住了，于歌 灵立时以为沈大小姐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刺激，来找麻烦来了。 不过最先开口的不是沈锦雯，而是笑里藏刀只是没藏好的于歌曼，“二姐姐和萧姐姐原来在这里呀，叫我们找得好苦。” 按理说于歌灵已经是林家人了，于歌曼这声二姐姐叫得也不对，所以她就没有假装什么姐妹情深。 “于四姑娘有事？” 不知道她与于家不死不休吗？还一天到晚往她跟前凑是作死呀？ “二姐姐怎么这般生疏。”于歌曼一点也没介意她的态度，依旧叫得亲热，“明日陛下不是要举办狩猎赛嘛，都说巾帼不让须眉，咱们就想先于今日小比一场，柳姐姐出了个极好的彩头。” 萧瑟对这些女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没什么兴趣，“柳姑娘倒真是慷慨，次次都由她来处彩头。” 不就是为了让人记着她皇后侄女，即将成为离王妃的身份嘛。 如今京中虽然没有公主在，但郡主还是有好几位的，所以世家贵女事事由她出头，她也不怕风头太盛把自己玩死了。 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看到这么几个人，于歌灵比萧瑟还没兴趣，“大家都知道我骑射不通，就不参加了。” 第88章 小狐狸 顺带想要拉着萧瑟一起脱离苦海，“瑟姐姐与我还有事情，你们好好玩。” 可于歌曼是铁了心的不让她们走，“都来围场了，姐姐还有什么事儿，就不要推脱了，不然妹妹只能认为你是不愿意与我们一起玩了。” 于歌灵深吸了口气，“既然你都知道，何必再来我这儿废话呢？”拐弯抹角的话她们不愿意听，就说明白一点呗，“你也不用叫我姐姐叫得这么亲热，我与齐侯府关系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看一眼沈锦雯，“沈小姐对我有些误会，多次无缘无故针对我，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心胸宽广到在短时间内与她玩到一起。” 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她就是小肚鸡肠又记仇，免得她们还想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压着她。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圣母白莲花到无条件原谅任何人，那种傻事我可做不出来。” “我与灵儿少薇交好，她们不喜欢的人我自然也不会与之相交。”话都说得差不多了，萧瑟朝她们笑笑，拉着于歌灵就走。 奈何又被闻风而来的柳梦翎拦住了。 人家段位比较高，不像于歌曼一样，笑容里就透着真诚。 “不过就是咱们女子之间的 一场比试，讨个彩头，两位妹妹何必把问题说得这么严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歌灵她们也只能听着。 “大家都是三五个人自行组队的，灵妹妹既然不喜欢曼妹妹，赢了她不是更好？少薇和瑟瑟的骑射都是咱们当中最出色的，我已经叫人去请少薇，我怕是又要为你们添个彩头。” 说来说去还不是一定要逼着她们参加，于歌灵火气上来开始冷笑，“这种无意义的比赛赢了输了又有什么用呢？” 于歌曼她们能少块肉，还是自己能多块肉？ 她柳梦翎那点东西，林家也不缺不是。 可是林少薇一向热衷于这种活动，她来了，于歌灵两个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期间曲栾看到于歌灵被一群人围着，本想开看看的，但是还没起身就被季若墨按下去了。 “她们女孩子的事儿就让她们自己解决吧，咱们也不好去掺和不是。”对其晓之以理，“你就放心吧，灵儿那性子，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儿。” 毕竟对方看着人多势众，曲栾哪里能身正放心，一直看着那边。 感受到后面热烈的目光，于歌灵回头笑笑，朝他摇了摇头 ，表示自己买没事。 指指萧瑟，觉得曲栾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才又转回去。 曲栾也才真的放心一点，深刻体会于歌灵的意思。 她们这些世家贵女顶多动动嘴，又不会动手打架，就算打起来也不怕，有萧瑟在呢，吃亏的绝对是对方。 辅国将军府的大小姐，身手也是很好的，一般军中小将还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林少薇来了，就抱着两女的胳膊摇来晃去，“灵儿，瑟瑟，你们就陪我玩一下嘛，来围场这么多天我都快要闷死了，今日难得有好玩的。” 两人齐齐叹气，即使她们认为这并不好玩，也只能随了她。 自己交的朋友，哭着也要宠完。 待这些世家贵女全部钻入林子，季若离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也加入了谈天说地的队伍。 “四弟不必担心，表妹她们不过是去玩玩罢了，有林、萧两位姑娘在，于姑娘也出不了事。” 季若墨朝他三哥很不走心的一笑，“灵儿这几日也能自己控制马匹了，没什么好担心的。”虽然控制的不熟练。 他也相信于歌灵不是自己找罪受的人，绝对不会碰弓箭，反正碰了她也拉不开弓。 林子里，林少薇对 两位队友消极散漫的态度很是不满，“你们能不能有精神一点，加快速度一点呀，这么久了才打到两个兔子，咱们这是要输呀。” 两位队友齐齐打了哈气，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不能。 林大小姐恨铁不成钢，“灵儿不会射艺就算了，瑟瑟你好歹开了弓啊。” “哦~”瑟瑟就凭空射了一箭，什么都没射中，但至少证明她参与过了。 于歌灵是个杀鸡都不敢的人，还有一种兔兔那么可爱你们竟然要杀它的想法，所以来了以后对这种残忍的活动，更加没兴趣了。 但是为了快点结束，好达到早死早超生的效果，也只能打起精神。 “瑟姐姐，你帮一帮姐姐吧，早点完了咱们也好早点回去下棋。” 于歌灵对各种传统文化国粹啥的还是很感兴趣的，只是以前没时间也没那么多钱去学，现在到了古代，最不缺的就是这两样东西了。 得知萧瑟文武双全之后，两个人没事就喜欢在一起研究各种东西。 当然咯，说是萧瑟单方面教于歌灵也成。 催马跑了一会儿，林少薇看后面仆从手里的猎物，总算是满意了。 给两人抛了个媚眼，“你们两个还算有点良心 。” 看见前面一团火红的东西，弯弓搭箭，“灵儿你等着，我给你打个狐狸皮做披风。” “等等等，用套绳用套绳。” 作为一个走在生态保护前沿的人，于歌灵其实不怎么喜欢皮草，又被小狐狸水汪汪的大眼睛迷惑住了，就不舍的伤害它，不过抓回去养几天还是可以的。 很少有女孩子抵抗得了这种毛绒绒萌萌哒的小动物呀。 “知道了知道了。”林少薇收箭扬起麻绳，一套没有套种，小狐狸还跑了。 急急催马扬鞭，“快追快追。” 萧瑟有心把小狐狸弄来给于歌灵做礼物，跑到林少薇面前去了，林少薇不服气呀，奋起直追，两个人就起追我赶的，把狩猎比赛弄成了马术比赛。 不怎么会骑马的人在后面哀嚎，“你们两个等等我呀。” 策马奔腾容易让人热血沸腾，林少薇头也不回，“灵儿你慢慢来，今儿我一定给你把这小狐狸弄回去。” 她觉得狡猾可爱的小狐狸和于歌灵挺像的，给她回去逗着玩也合适。 虽然是猛兽，但慢慢驯化就好，总是能有办法让它不伤人的。 于歌灵没办法呀，只能夹紧马腹让这畜牲加速，自己也跟着追了上去。 第89章 坠马 “啪嗒~”，“嘶~”，“啊~” 快追到林少薇两人的时候，在金属闭合声之后马儿也开始嘶鸣，于歌灵感觉自己摇摇欲坠尖叫出声。 “灵儿你看，我给你把狐狸捉到了。” 恰好这时林少薇套住了前面红狐，还以为于歌灵是惊喜的尖叫，等她回头却见于歌灵倒在了地上，马匹在一旁口吐白沫。 “小姐！” “灵儿！” 后面跟着的仆从吓了一跳，今日万一于歌灵有点什么事儿，他们也就不用活了。 几方人马都朝于歌灵奔去，瞬间有些兵荒马乱。 心有余悸的看了一下旁边石头，于歌灵躺着揉揉左腿左手。 刚才要不是她反应快，现在就不会这个样子了，应当头破血流才是。 若砸到太阳穴，那就更好，可以直接交代遗嘱了，不知道醒了以后能不能回到现代。 被林少薇、萧瑟扶起来，倚在她们身上，“我没事，回去上些药就好了。”剧烈的疼痛让她有些气息不稳，“让人把这里围起来，不许任何人碰这匹马，然后再叫哥哥过来吧。” 林少薇头脑简单，没有明白于歌灵话里的深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匹马，我们先送你回去。 ” 心里懊恼得不行，要不是她一定要来狩猎，自家妹妹也不会为了陪她，遭此劫难了。 弄得还要于歌灵反过来安慰她，“不怪姐姐。” 萧瑟皱眉，“你这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已经派人去找少庭，这里交给他就好了。” 马匹不会一只前蹄陷在扑兽夹里就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瞧着已经没了生还迹象。 “嗯，锦明，你留在这里跟少爷说明情况。” 实在是太痛了，叫人看着这里，于歌灵就被听到风声赶过来的几个丫鬟扶着回去了，林少薇、萧瑟跟着。 去传信的萧家小厮一刻也不敢耽搁，很快就跑到了林少庭他们那里。 都顾不得给两位王爷行礼，气喘吁吁的，“林少爷，于小姐坠马了，我们家小姐请您过去。” “怎么回事？” 异口同声，三个人一同站起来，墨王殿下也是难得激动呀。 “前面带路。”抓着小厮风一般刮走了。 季若离偏好看热闹，一个不相干的人也跟了上去，“四弟别急，于姑娘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林少庭百忙之中还能抽出空来瞪他，“离王殿下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要不是柳梦翎仗着未来离王 妃的身份，非要组织这一场贵女之间的比赛，灵儿也不会受伤。 曲栾只是脸色阴沉的往出事的方向走，一言不发，但是心中对季若墨产生了些怨怼。 刚才要不是他拦着，他必会跟着灵儿，不会让她出事。 这一长串人到了地方没有见到于歌灵，只见各个贵女都听到消息聚集在了这里，吵吵囔囔的不知道在和锦明争论些什么，大头的是于歌曼和周琴。 这两个人出现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儿，趁着她们向两位王爷行礼，林少庭突围到了锦明身边。 注意到那匹有点不寻常的马，“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小姐呢？” 意味不明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锦明才向他回话，“大小姐和萧小姐先陪着受伤的小姐回去了，留奴婢在这里看着这匹马顺便向少爷回话。” 福福身子，“小姐从马上摔下来，除了轻微擦伤并没有其它外伤，只是瞧着疼得厉害。”看向于歌曼，“哦~小姐觉得这匹马有问题，所以叫少爷过来查看一下。” 马匹是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刚才还在抽搐，这么一会儿时间就断气了。 看着他嘴边的液体，应当是刚才口吐白沫化成的结果。 在场的当然也都知道，正常马匹不小心猜到扑兽夹绝对不会出现这般严重的症状，所以一定是有人给于歌灵这匹马做了手脚。 林少庭也环顾了一下面色各异的众家小姐，着重观察刚才要于歌灵一定得参加狩猎的那些人，冷笑。 “去请兽医来。”看着季若墨，“围场之中也不当放捕兽夹这种东西吧？” 皇家围场就是供他们这些王孙贵族狩猎用的，不可能放这种危险的东西，要是误伤到贵人，围场理事有几个脑袋也不够赔。 季若墨没有说话，他虽然负责此次的防卫问题，但是没有叫人放过这种东西。 季若离笑呵呵出来请罪，“哎呀，是本王的错，是本王忘记提醒各位姑娘，这里放了扑兽夹了。” 离王殿下表示，他父皇想要吃野味，所以他就建议让御膳房的人放了些机关抓小动物，可是他日理万机的，就给忘记这件事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而且在他的意思中还透露出另一个信息，这么多人就只有于歌灵她们往这儿来了，还受了伤，也只能怪于歌灵倒霉。 林少庭笑得如沐春风的，“殿下可让人在夹子上抹毒药了？” “没有，这个 绝对没有。”季若离连连摆手，要是抹了毒药小动物也会中毒，哪里还能给皇帝陛下吃。 “这马被人喂食了煎过的雷公藤。” 就在他们哔哔的时候，实干派的曲栾趁人不注意已经去当起了鉴毒师和兽医。 一点都不嫌脏，直接掰开马嘴就往里面看，然后还将它抽搐时候吐出来的东西沾在手指上仔细研究了一下。 最终得出上述那个结论才站起来告诉林少庭结果，碍于自己身上的气味，也没有走进他们。 煎过二字也证明了这事儿绝对是人为。 季若墨看着他，“怎么说？” 说是人为的总要有依据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也能起到震慑凶手的效果。 “雷公藤生于滇西南一带，这里并没有，所以不会是误食，说煎过是因为若生食十二个时辰才会身亡，煎过或佐以饮酒，两个时辰就会身死了。” 听完曲栾的解释，季若墨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语气加重，“当真是好心机呀，只是不知道是何人要算计灵儿！” 这里没有人不知道他对于歌灵的心思，竟然还敢向她动手，简直就是打他的脸。 也或者说正是因为这个，那个歹人才认准了于歌灵？ 第90章 雷公藤 把目光转向沈锦雯，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 沈锦雯冷了面庞，“殿下不用这么看着臣女，臣女虽然之前几次针对于姑娘，但也做不出这种夺人性命的事儿。” 季若墨没有说话，继续把目光从在场之人身上一个个移过去，等到于歌曼和周琴的时候，他又停顿了一下。 两个人心理素质不怎么好，有些惊慌失措，林少庭嗤笑，“我们赶来的时候，你们缠着锦明做什么？” 锦明替他们回答，“两位小姐要想去看一看马匹怎么了。” “我们就是好奇而已。”于歌曼瑟瑟发抖，“我怎么会对二姐姐做出这种事呢？” 林少庭一来不可置信的样子嘲讽她，“这种事你做得还少？” 以前在侯府沈姨娘还算得宠，她们母女两个也没少欺凌于歌灵呀。 这时候被急急带来的兽医也有了结果，“回禀墨王殿下，曲将军说得没错，这马确实是被人喂食了雷公藤的汤药。” 曲将军不只能行军打仗还会药理，真是人才也。 墨王殿下吩咐自己后边的小厮，“晚上叫围场理事来找本王，本王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诸位贵女笑了笑，“在这期间各位还 是不要去找理事，马匹管理者或者去马厩了，省得惹来怀疑。” 最终看着林少庭，“最后知道是谁做的了，怎么办自然要听灵儿的意见，现在咱们去看看她吧。”分外感慨，“她也是够多灾多难的了。” 从齐侯府到林家才几个月呀，就几次遭逢厄难。 柳梦翎踌躇着向前，“殿下代我向灵妹妹赔个不是吧，要不是我主持了这场比赛，灵妹妹也不会被有心人算计。” “只要表妹不是那个有心之人就好。”季若离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还有道歉这种事还是本人亲自去比较诚心。” 瞄一眼季若离，再不济也当是离王殿下替她赔罪呀，他与柳姑娘又不是很熟，实在难担此大任。 柳梦翎尴尬，“等事了了，梦翎自当去给灵妹妹赔罪。” 明明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去于歌灵帐子的路上只剩自己人了，林少庭都忍不住嘲讽，“还不是名正言顺的离王妃呢，陛下也没有下旨赐婚，你那位表妹到底哪来的脸面处处以未来离王妃的身份行事。” “也快了，三哥和德妃应当很快会向父皇请旨。” 季若墨淡淡的，但是今天这个仇，他是替于歌灵 记下了，以后定当加倍奉还。 林大少好想说看看齐侯府的下场，实在不需要墨王殿下多此一举，他家妹妹绝对自己就能报仇雪恨。 再想想墨王殿下，她家妹妹救命之恩都能不报，但是滴水之仇绝对泳泉相报。 曲栾阴沉着的脸就没有放晴过，“这个世界总是又许多拎不清的人。” 心系于歌灵，他先回自己的地方简单洗漱了一下，这会都赶上林少庭二人了。 不过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听不见于歌灵呼天喊地叫疼的声音了，里面还算和谐。 马匹毕竟没有多高，从上面摔下来没有磕到石头，她伤得也不重，连石膏都不用打，也不用夹着木板，就是抹几天伤药就好了。 也幸好伤的是左腿左手，不然她就得吃饭都用人喂了。 “什么幸好，没有受伤才叫幸运呢。” 听闻她受伤，林暮宵和夏芝心也都赶来了，看着外甥女苍白的脸色实在是心疼。 原以为将她接来林家就不会出事了，可是这人偏偏还屡次出事。 如今只能把怨气发到林少薇身上，“明知灵儿马术不好，你做什么非要拉着她去狩猎？” 于歌灵连忙安抚自家舅母，“哎呀，舅母 别怪姐姐了，若有心人设计，就算我不骑马，她们也会想到别的方法的。” 她也没有瞒着林暮宵二人马匹的事儿，所以其实不管怎么样，马儿到了那个时候总是会出事的，也怪不得林少薇。 “看来我和马儿这种东西犯冲，以后我不骑马了。” 林暮宵心疼的摸摸她的脑袋，“你喜欢就好好学，回去后舅舅亲自给你挑一匹大宛良驹，再找专门的人照看，保证不再出这种事就是了。” 他看得出来，于歌灵虽然看似娴静甚至懒散，但心中自由豪情，如果可以她也想无拘无束策马奔腾。 而于歌灵也不是那种因噎废食的人，当然不会拒绝。 林少庭三人进去，就被于歌灵手边趴着的小狐狸吸引了眼球，看她没什么事儿，放下心来。 走到床边坐下，把小狐狸抱在自己怀里顺毛，“就是因为去追这个小东西你才坠马的？” “对对对，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它不吉利，还是把她放走吧。”一直自责的林少薇找到个背锅的，兴奋起来。 于歌灵凶神恶煞的，“就算没有它到那个时候马儿依旧会出事，你们就行行好吧，以后你们每日策马郊游，只有这 个小东西能陪我在帐子里发呆，就不要再对它有什么意见了。” 单手把小狐狸抢回来抱到自己怀里，一人一狐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的样子还真是有点萌呢。 对那边玩闹的三个人不抱什么希望，林暮宵问因为身份关系，只能坐在稍远一些的圆桌旁的曲栾，“那马究竟是怎么回事？” 曲栾言简意赅，“被人为了煎过的雷公藤。” 季若墨很心机的为自己刷好感，“本王已经叫人去查了，今晚就会有结果，将军不必担心。” 查出来以后那人就算是废了，这件事现在皇上应该已经知道，在她眼皮子底下谋害世家贵女的罪名可不小，他就算是要偏私当着众多大臣的面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还有私下里他也不会放过人，林家向来护犊子，更是不好惹。 于歌灵看得清，“与我有仇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于家人向来愚蠢，他们做出这种事儿的可能性比较大。” 说完还要低头问小狐狸对不对，让一干人沉默了两秒钟。 墨王殿下非常能抓住机会投其所好，“你若喜欢这些小东西，明日我再给你猎些来。” “一只就够了，多了我可养不过来。” 第91章 谜一样的男人 于歌灵看都不看墨王只顾着低头安慰自己怀里闹脾气了小狐狸，“好啦好啦，咱们不要其它宠物，有灵就够了。” 真怀疑这狐狸是成精了，居然能听懂季若墨的话，还因为这个和她撒娇。 这么小的一只狐狸，原本她是想回京城就给放生了的，但是现在看来它貌似不怎么喜欢自由呢，既然喜欢缠着她，她就给它荣华好了。 头都不抬给狐狸顺毛，“感情的世界里容不下第三者，不管是什么，只求一心一意。”意有所指完了，还点一点小狐狸的琼鼻，“小灵你说是不是呀。” 在场的所有人就明白了，于歌灵这话是说给墨王殿下听的。 她也是不容易呀，自从认识季若墨，抓住机会就各种明喻暗喻，希望这个人能早日明白她们是不可能的。 墨王殿下装作听不懂，淡定换了个话题，“你叫这东西小灵？” “对呀，以我之名冠它之姓，以后它就是我的了，容不得别人欺负觊觎。”搂着小狐狸在怀里，“况且我们小灵这么有灵性，也担得起这个名字。” 灵到说不定过两天就能羽化成仙的那种。 见墨王殿下铩羽，曲栾换了个方向讨好于歌灵。 众 目睽睽之下也不管什么迂腐礼教，走到于歌灵身边蹲下，抚摸小狐狸，“确实是个很可爱的小家伙，你若喜欢，我哪里有很好的锦缎毛皮，可以给小家伙做个小窝。” 这几日晚上他的小伙伴纷纷给他出主意怎么追求女孩子，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主动加脸皮厚，曲小将军铭记于心。 “好呀。”于歌灵抬起小狐狸的左手朝曲栾挥了挥，“小灵多谢曲大哥。” 林少庭在一旁助力，“阿栾最擅长这些手头上的功夫了，明日直接让他拿着东西到你这里干活就好。” 季若墨神色不明，“这等小事就不必劳烦曲将军了吧，本王派几个人过来就是。” “诶~阿墨这你就不懂了，阿栾自己动手那是对灵儿的一片心意，岂是那些下人可以比的。” 林少庭到季若墨身边搂着他的肩膀，想把人带着往外走。 “灵儿今日也累了又受了伤，需要好好休息，咱们出去玩自己的。” 季若墨：那你为何不去搂离她更近的曲栾？ 为了证实林少庭的话，林暮宵、夏芝心也起身带着林少薇、萧瑟往外走，唯独没有人去管曲栾。 不过林少庭终究是没有把季若墨带动，他 就如老树盘根一样紧紧扎在了于歌灵帐子里。 挑眉看曲栾，大有他不走，他也就不走的意思。 于歌灵无奈，“曲大哥这么蹲着不累？还是抬个凳子过来吧。” 因为刚才这里人太多又有林少薇鞍前马后，于歌灵嫌闷就把丫鬟都打发出去了，所以这会儿只能劳烦曲将军自力更生。 但是闻得此言最先动作的却是墨王殿下，也不管话是不是对他说的，趁着曲栾一来一回的空隙，搬起自己身下的凳子就占据了一个最有利的位置。 林少庭只能做到于歌灵床沿上，帮她稍稍阻挡一下这个人。 等曲栾也在她旁边坐下，她就开始忧愁了，三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围得这么紧密，似乎有些不太好。 头疼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另外三人有俩个不想开口，一个也是不知道找话题，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突然帐帘动了一下，锦心随着跨进来，于歌灵眼里都迸出了光芒。 救她与水火的恩人呀！ “小姐，离王殿下和柳梦翎、沈锦雯两位小姐来看望您了。” 于歌灵又变回淡淡的样子了，“请她们进来吧。”并没有很想见这几个人，甚至是不想见。 季若墨在一旁看 得好笑，这人怎么这么多表情，还挺好玩的。 没矫情着起来给季若离行礼，于歌灵依旧淡淡的躺在床上，“臣女身子不适，不方便给离王殿下行礼，殿下恕罪。” 这个赔罪一点都不走心，不过离王殿下也没有和她计较。 季若墨依样学样，跟着于歌灵都不知道兄友弟恭四个字怎么写了，朝季若离点点头，不动如山坐着摇扇子。 至于另外两个女的，他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林少庭两人只能懂事的稍稍放开了一点空隙，确保他们能看得见于歌灵。 离王殿下就跟着凑近，“于姑娘可有大碍？” “一点小伤罢了，还劳离王殿下一问，真是惭愧。” 话里的意思是，我没事，让你们失望了，看不了热闹就快走吧。 可是人家非但不走，还在季若墨下首坐下了，也不在意自己是哥哥的身份。 柳梦翎也凑上来，“都是梦翎不好，组织了这场狩猎才让灵妹妹受伤，还请妹妹见谅。” 于歌灵颇为冷淡，“柳姑娘不知道有人容不下我，也怪不得姑娘。” 话里的意思是，这事要和你有关系，咱们就没完！ 然后这位刘小姐也坐下了，看来短时间内是不想 走的。 轮到沈锦雯，她脸色比于歌灵还冰冷，不问候于歌灵，反而把目光落在小灵身上。 “这只小狐狸和于姑娘倒是很配。” 不就是说她是狐狸精嘛，于歌灵只当这是对自己美貌和魅力的肯定，笑着接受了。 感觉凉嗖嗖的去睨季若墨，“殿下很热吗？”都深秋了还摇什么扇子哦。 墨王殿下不明所以，他没感觉多热，随身带着折扇也只是为了耍帅而已。 于歌灵咬牙切齿，“我现在身子虚，受不得凉风！” 所以您要附庸风雅麻烦离远一点，不要一股脑把风往她那里带。 季若墨收了扇子，好不忘献殷勤，“本王那里有件上好的狐裘披风，这就叫人给你送来。” 季若离笑笑，话中意味不明，“四弟那狐裘可是雪山银狐的毛皮加上上好的蜀绣锦缎制成的，本王之前还在猜谁这么有福气呢，没想到进了于姑娘这里。” 凭着两世为人的阅历，于歌灵都觉得她看不懂这个人。 外界说他乖张暴戾，虽然看着确实脾气不好，但她见他几次都是笑眯眯的。 说他心机深沉吧，偏偏又看不懂他在想什么，有时候他又很是莽直耿介。 谜一样的男人呀。 第92章 大型相亲现场 况且她也没说要接受墨王殿下的馈赠呀，怎么都不听听她的意见，直接就让人回去取披风了？ 虽说你是王爷吧，但也不用学人家那么霸道邪魅呀。 然后给这几位上茶的侍婢才刚退下，锦心就又进来了。 “楚王殿下、淳王殿下来看望小姐了。” 于歌灵回想了一下，她好像和这两位王爷并没有什么交集。 瞅一眼那边坐着假笑的两位，但是人家的兄弟都在这里，也不好把她们拒了呀。 于是，她这里或许成了整个围场最热闹的地方。 因为有四位王爷在这里坐镇，各家贵女纷纷闻风而动，像墨王妃，于歌曼，于歌萝，林少萱她们不出片刻也赶到了。 说好的病人需要静养呢？她们当她这儿是大型相亲现场呀？ 在猎场被怼了，林少萱居然还有脸到她跟前嘘寒问暖装什么姐妹情深。 当然，人家最主要的目的是给上头几位王爷抛媚眼，也不拘是谁，反正挨个轮过来，钓到哪个是哪个。 这戏码略有些恶心呀，于歌灵忍无可忍，“于四姑娘这是眼皮抽筋了吗？还有依四姑娘之前十几年对我做的是，我以为我当与四姑娘仇深似海才对，你这一下 子对我大献殷勤，我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呀。” 所以趁她还不想计较的时候就赶紧滚吧，不然她要报仇就不好了。 于歌萝忍下心中想要和于歌曼断绝关系的冲动，把她从上面拉下来，“四妹妹不懂事，还请二姐姐多多见谅。” 原以为是什么聪明人，没想到啊还是要借着于歌灵的身份攀关系，不然知道于歌灵归于林家也并没有要和她们姐妹相称的意思，就不该喊一声二姐姐。 没听见于歌灵喊她们都是于三姑娘，四姑娘的吗？ 场上看着略年幼单纯了些的淳王殿下没想到还被她清冷高傲，又带着浅哀淡愁，与哪些谄媚的女子格格不入的气质可迷惑住了。 “三姑娘倒是齐侯府的一股清流，可惜姓了于。” 于歌灵还姓着于呢，曲栾护妻属性爆发，“七殿下，世上姓于的千千万，也不只有齐侯府一家。” “是本王失言了。”感觉自家四哥的锐利的眼神也落在了自己身上，淳王殿下缩缩脖子识趣道歉不说话。 不过他还是觉得于歌萝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一点都不一样。 于歌曼退下来，这里和于歌灵有着关系的也就剩林少萱了，二夫人瞅准时 机就把她推了上去。 林少萱看着季若墨，眼里的柔情能滴出水来。 于歌灵实在是看不惯这样的场面呀，“萱妹妹，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墨王殿下的？” 自己如今在将军府已成事实，再不情愿也只能叫林少萱一声妹妹。 顺便再感叹一下，这个时代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就只道为自己谋前程了，真是很棒棒呀。 林少萱瞬间就低下了自己的头颅，眼睛里竟然蓄起了泪水，好像谁欺负她一样。 “自然是来看姐姐的，姐姐身上有伤，心情不好少萱也可以理解。” 这是在说于歌灵仗着自己受伤就肆意拿她们出气呀，不过她这个做妹妹的大度，体谅姐姐，不与她计较。 “既然是来看我的，你老盯着墨王殿下做什么？若是有什么话与殿下说，我这边就不送了。” 于歌灵咬牙环顾左右，“几位殿下也是，我看诸位小姐都与你们有话说，不如大家出去谈谈心？我这儿实在是装不下这么多人了。” 已经从林少薇和萧瑟他们那里借了凳子过来，可依旧还是不够，来得晚的除了墨王妃娘娘身份贵重，其她人可都是站着的呢。 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 人人喊打变成朔雪第一好人缘了，摔个跤竟然能惹得这么多人来看她。 季若墨干咳一声，“我与林二姑娘并无交情，也没什么话可说。” 明明白白拒绝了林少萱。 墨王妃的脸色就从十分黑变成了九点九分黑，好歹缓和了一点。 也不知道她干嘛要来找这份虐，看着各色美人勾引自家夫君。 还是季若离比较有良心呀，见于歌灵都要被烦死了，马上就要暴走，识趣起身，“于姑娘需要好好休息，梦翎我们就先走吧。” 好不忘帮忙把其他两位王爷带走，“大哥，七弟你们走不走？” 走啊，再不走估计于歌灵就直接把他们赶出去了，这让他们堂堂王爷的脸面往哪里搁。 呼啦啦的，许多人跟着告辞，于歌灵看到淳王殿下还特意放慢脚步等于歌萝跟她说了几句话。 暗道于歌萝算是不虚此行了，或许这么多人里面，她才是最能得偿所愿的。 当然也有几个执着的没动，比如林少萱和墨王妃。 林少萱摇摇欲坠，“臣女之前在林家，明明和王爷有过几面之缘的。” 看季若墨那叫一个含情脉脉呀。 可惜墨王殿下比较铁石心肠，“不过是你自 己不长眼凑上来罢了。”他明明几次都是接着林少庭的名义去找于歌灵，和这个林少萱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于歌灵嘴角噙笑，“少萱，墨王妃娘娘可还在这里呢，你就对墨王殿下如此，怕是有些不妥吧？” 不能让墨王妃只恨她一个人呀，好歹也找个垫背的分担一下怒火。 林少萱浑然不觉王蓉落在她身上吃人的目光，“王妃娘娘仁慈，必能理解臣女对墨王殿下的一番心意。” 王妃娘娘好想说她不理解，顺便就把林少萱弄死了，可惜这时候季若墨恰好把目光射向她，她就只能露出宽和大度的笑容。 “看来王妃是真的理解林二姑娘，让你们就回去好好交流一下吧，灵儿需要静养。” 王蓉的笑容凝住，“受不了墨王殿下的目光，猛地站起来，妾身告退。” 还不忘带走了林少萱以免她再做出什么勾引季若墨的举动。 她们到门口还能听到墨王殿下的声音，“少庭呀，你怎么会有这种妹妹，可一点都没有你们林家的风骨。” 于歌灵敢保证，季若墨就是故意要羞辱林少萱的。 出了帐子，王蓉也不管有没有人看着，反手给了林少萱一巴掌。 第93章 皇家脸面 墨王妃不顾形象凶相毕露，“以后你若再敢对殿下起什么心思，别怪本妃不客气。” 然后就边用帕子边擦手走了，最终那条上好真丝手帕还被嫌弃的扔在了地上。 “真是丢林家的脸。” 二夫人等看不见王蓉一行了，才敢上来安慰自家女儿。 “萱儿你别难过，待讨得墨王殿下的欢心，看墨王妃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即使进了王府，人家才是正头王妃，要收拾一个妾室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林少萱捂着自己的做脸，怨毒的看着二夫人。 心里埋怨都是因为自家母亲把她推上去，要她讨好墨王，所以她才会经受这样的侮辱。 最关键的是墨王殿下一颗心都在于歌灵身上，根本没有拿正眼看过她。 跺跺脚，“墨王殿下心里眼里都是于歌灵，容不下别人，以后母亲别再让我做这样媚眼子的事情了。”甩甩手帕也不管后面的二夫人就走了。 二夫人火冒三丈，她这个女儿也是一心要往几位殿下跟前凑，怎么现在倒好像她卖女求荣一样了？ 事情是她自己做的，受点侮辱来和她发什么脾气嘛。 因为这一点事，母女两的关系急 转直下。 里面于歌灵终于松了一大口气，“世界总算是清净了。” 看看还坐着的几位，“你们是不是也该请了，我是真的想休息。” 这一天过的，坠马身子受伤不说，还被迫接待了这么多客人，看了这么多场戏，她是真的很累呀。 见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声音越来越虚弱，林少庭心疼了，揉揉她的脑袋，“那我们走了，有什么事儿就叫锦月她们去我那儿通报一声。” 于歌灵连连点头，天子眼前，他们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况且这件事还没完么。 “查出结果了告诉我一声，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看不惯我。” 她自认除了于家和莫名其妙恨她的沈锦雯也没什么仇人，但是于歌曼两人好像没这个本事给她的马下毒。 沈锦雯清高的模样确实不像她做的，当然也不排除人家是影后级别的演技。 “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好好歇着吧。” 墨王殿下也想揉她的小脑袋，但是有林少庭和曲栾在一旁虎视眈眈防贼一样防着他，也只能作罢。 曲栾故意落在两人后面一小点，到门口还回头深深看了于歌灵一眼，只是里面蕴含的千种柔情万 般无奈没被床上佳人看出来。 “以后……”见于歌灵眼神懵懂，他的话也没能说下去，“罢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也可以帮忙。” 出了门深深哀叹，现在他的官职太小了呀，有林家和季若墨在，于歌灵完全不需要依靠他，这让他有种挫败感。 夜晚来临得很快，围场理事先去皇帝陛下那里禀告了消息，原想求一个庇护，但是皇上他人家很任性，表示不管这件事。 大手一挥，“把事情都如实告诉墨王就是，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皇帝这是要放权了？ 当然不，他只是不想帮儿子处理内院之事罢了，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呀，虽然这件事情一目了然并不难断。 围场理事只能擦着汗又到季若墨的帐子里准备给他复述了一遍刚才跟皇帝陛下说的话。 等看到林大将军他们也在的时候简直汗如雨下，踢踢旁边跪着的人，“还不快把事情都跟殿下说清楚。” 喂马小厮说完之后季若墨脸色比外面的夜色还黑了，林少庭直接跳起来，“就跟你说离灵儿远一点，你瞧瞧这都是什么事。” 林暮宵脸色也没好多少，不过多 年的阅历让他保持了风度，把林少庭拉过来，“怎么能跟殿下这般无礼。” 转头就笑眯眯给殿下出难题，“殿下准备怎么办？总不能因着这事是墨王妃娘娘做下的，就让灵儿吃委屈不是。” “本王自会给灵儿一个公道。”季若墨可以和夜色融为一体了，去看围场理事。 和么大的事儿，他父皇不可能不知道，御赐的王妃也不是他说怎样就能怎样的。 围场理事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陛下说让殿下自行处置。” 让他可不可以把王蓉废了，叫于歌灵上位？ 显然是不行的，这太打皇帝陛下的脸了，也有伤皇家脸面。 “滚下去吧。” 让不相干的人出去，再和林暮宵商量，“围场理事御下不严罚俸两年，那个喂马的奴才，直接杖死将军可满意？” 林将军不满意，“那么王妃娘娘呢？” 这件事可是王妃娘娘主谋，怎么能光处罚被她威逼的从犯呢。 那个喂马的也是可怜，不帮王蓉会被弄死，帮了也要被弄死。 林少庭比较客观，“灵儿招她惹她了，就因为你的一厢情愿王蓉就要弄死灵儿，他应当恨的是你才对。” 墨王妃仗 着他们王家也真够胆大妄为的，竟然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就敢知道柳梦翎要组织狩猎之后就逼着小太监给于歌灵的马下毒，并且蛊惑于歌曼一定要让于歌灵参加。 季若墨心里大骂王蓉蠢货，并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但是也只能笑眯眯对着林暮宵。 “王妃这事有关皇家体面，等回京本王一定好好责罚她，在围场期间本王也一定让她好好收敛，保证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儿，将军就给本王一个面子吧。” 暗恼怪不得他父皇要他自己处理呢，皇帝陛下估计就是要看他和林家决裂，或者得罪王家。 如果处置得丢了皇家脸面，皇上自己还可以斥责墨王。 “本王明日就叫王妃去给灵儿赔罪，然后就让人将她送回京城。” “哼，真是便宜她了。”林少庭依旧不满，但是作为幕僚他也能理解季若墨的难处，不过警告也是绝对不能少的，“那位沈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以后离灵儿远点，她要再出事我饶不了你。” “不会了，这次是我疏忽。”墨王殿下低头，眼里隐隐有些杀气，他看上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欺负呢。 “以后我自然会护着灵儿安好。” 第94章 小心遭雷劈 “殿下后院太过复杂，后宅女子阴私也不是您能够想象得到的。”林暮宵面无表情，“若殿下当真为灵儿好，还请放过她。” 反正墨王殿下不缺女人，也不是非于歌灵不可。 可墨王殿下并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劝得动的，“后宅阴私自古有之。”甚至还把自己的逆反心理给激出来了。 林暮宵比季若墨更加坚定，“若后院简单也可以没有。” 就比如说林家和他那些优秀的下属家。 即使他们想要纳妾，因着他的关系，娶了于歌灵之后也绝对不敢越矩。 “殿下不愿意放过灵儿，以后再出这样的事儿，殿下不处置，林家可不会任由自家姑娘让人欺凌了。” 墨王妃又怎么样，他想对付有的是法子，明的不行还可以来暗的。 但是这个结果不管是季若墨还是林家都不愿发生，把话说明白了，林暮宵懒得再和墨王殿下费口舌，带着林少庭走了。 次日，因为皇帝陛下亲自主持秋猎，还自己下场与臣同乐，所以季若墨一大早就带着王蓉去找于歌灵了。 怕误了时间呀。 弄得于歌灵一下子睡意全无，冷冷的，颇有发怒的林暮宵的气势。 “我与王 妃无冤无仇，不知道王妃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还不等王蓉回答，自己就接上了自己的问题，“若是因为墨王殿下垂青，王妃也当恨殿下才是，而不是算计我一个无辜的人。” 睨墨王殿下，“世上男儿薄幸，王妃却把错归结到女子身上，这是不对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要是她主动勾引的季若墨，王蓉也可以恨她一恨，可是她明明是躲着季若墨的，王蓉这就很没有意思了。 而且这种事情，最大的错真的在男子呀，要是他们不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纵然眼前有多少诱惑，也能抵抗得住不是。 季若墨的心情从昨天开始就没好过，脸比于歌灵还臭，“她确实没什么道理如此对你。”呵斥王蓉，“还不向于姑娘赔罪。” 在皇权至上的年代，皇家即使错了别人也只能说是对的，叫墨王妃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姑娘道歉，也挺不容易的。 但是经过一晚上墨王殿下的教训，王蓉咬咬牙也只能认了。 一点不诚心十分的不甘愿，“本妃昨日被猪油蒙了心，对不住于姑娘。” 说完就屈辱的看向季若墨，墨王殿下摆摆手，“回去好好思过吧。” 于 歌灵：这就完了？ 她差点被摔死，被人只需说声对不住就好，就该死的世界呀。 季若墨只能放缓了脸色来哄一脸不忿的她，“她总归是墨王妃，这件事若闹起来本王脸上也不好看。” “所以为了殿下的一点面子，就要我受这么大的委屈吗？”于歌灵嘲讽冷笑，“现在殿下知道我为什么瞧不上你了吧？” 定定的看着墨王，“因为我想要的是一个能为我遮风挡雨的人，而殿下只会为我带来风雨，若跟了殿下，为着面子皇权我不知道还要受多少委屈呢。” “本王也没有要你受委屈。”季若墨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无从反驳于歌灵的话，但还是一定要为自己挣扎一下的，“本王已经叫人送王妃回府了，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儿。” 于歌灵脸上的嘲讽就越多了，“呵呵，殿下这话也不知道您自己信不信，我又不是永远不回京，何况这里也还有沈锦雯，还有柳梦翎。” 这件事说柳梦翎只是无意给墨王妃透露了自己主持狩猎的消息谁信呢，到底是她极力主张让自己参加，并自作主张叫来了林少薇这个她不能拒绝的理由。 大家大概都漏了，或者 说是不想深究的一件事，围场的马是随机分配的，作为主办者，于歌灵的马可是柳梦翎叫人给她牵来的。 要不是事先与王蓉勾搭成奸了，怎么会这么巧合就让她骑上了那匹马。 虽然看柳梦翎的样子也不像是对季若墨有什么，但是要不是因为这人，柳梦翎也不会吃饱了撑得算计她不是。 “以后殿下做不到的事情，可千万不要说出口，小心遭雷劈了。” 墨王殿下看于歌灵这样颇为头疼，这人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要是她蠢一些，就好骗许多了。 “本王也不是轻易就放过了王妃，只是不在明面上做什么罢了。” 他让王蓉反省可是跪着反省的一天，在正午的烈日下跪两个时辰够她受的了，于院子里跪着也大大折损了王妃娘娘的自尊心。 “那柳梦翎呢？因着她是未来离王妃的关系，殿下是不是不打算对她怎么样了？” 还有暗中惩处王蓉有什么用，不能将真相大白于人前，她依旧是自己吞下了这个委屈。 于歌灵感觉自己今天一起来就很累了，“罢了，我也知道自己在殿下心中是个什么分量，殿下请回吧，省得误了时辰让陛下不喜。” “你 一个人在帐子里也无聊，太医说你的伤并无大碍，也可以坐着，一会就让人带着去观看比赛吧。” “我怎样不劳墨王殿下费心。” 自己实在不受待见，墨王殿下只能欲语还休的走了。 此时季若离帐中，离王殿下也正和柳梦翎说这件事呢。 “于歌灵与你并无过节，你何必帮着四弟妹对付他呢？” 季若离看起来笑得很温和，但是柳梦翎还是感觉到了他眼底的寒气，“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并没有帮着墨王妃，只是在背后推了她一把而已。” 让墨王殿下因此和林家发生嫌隙难道不好吗？ “妇人之见！”离王殿下非常生气，“林家和四弟的关系岂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发生改变。” 开始慢慢思考自己决定娶这么以为王妃是否正确，“本王与四弟之间的事儿不需要你来插手，你只需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了。” 这件事情他能看出来背后有柳梦翎的助力，别人也能看出来。 “你就是要在背后做什么，也当把自己摘出来，若不能就老实待着吧。” 柳梦翎自信，“墨王殿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放心大胆的帮着王蓉呀。 第95章 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不会对你怎么样不代表以后也不对你怎么样，而且那林家是好惹的吗？纵然现在他们将这口气忍下来了，可是等以后一抓住机会就会反扑。” 还有于歌灵，自己也不是个能吃亏的，有了于家的前车之鉴，这些人怎么就还不能学乖呢？ “表妹，本王的王妃可不能如墨王妃一般只知道惹是生非。” 离王殿下微微笑着，可眼神极具威慑力，柳梦翎要是再说句自以为是的话，离王妃之位估计真的就是别的了。 反正他也还没向皇帝请旨赐婚，这件事还可以随时变动。 柳梦翎微微一顿，也展露笑颜，“是，臣女知道了，以后必不会再给殿下惹麻烦。” 即使心里依旧不忿，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成国公府没落，现在的皇后又不得宠爱，被德妃淑妃压制，所以国公府需要她嫁入皇家振兴家族。 墨王楚王已有王妃，淳王胸无大志、明王就是一个小透明，她都看不上，那么只剩一个离王了。 也幸好，没费多少功夫季若离就答应了两方联姻，她又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 “表妹想明白了就好。”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离王殿下再不管柳梦 翎，直接踏出王帐。 猎场上，皇帝陛下拿着鸣玉弓正正臂高呼鼓舞士气呢。 “朔雪的儿郎们，今日便让朕看看你们的雄风，看你们可有遗忘先祖遗志，去吧，此次狩猎的第一名，朕重重有赏。” “万岁，万岁，万岁……” 如山如海的呼啸声之后，骑在马上的朔雪儿郎就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去。 原本说亲自下场的皇帝陛下却回到了自己的龙椅之上，和一些文官或不愿前去的武将谈笑风生。 瞥到下边独自喝酒的林暮宵，“林卿怎么也坐在这里？” 林暮宵含笑，比那几个文官更有儒雅之气，“臣在边关日夜操练兵马，回来了陛下就让臣歇一歇吧。”遥敬陛下一杯，“况且今日小辈们比试，臣若去了岂不是欺负小孩子。” 关键是赢了还好，要是输了那不就丢人了嘛。 “哈哈哈~那咱们就一起等孩子们回来吧。”皇帝陛下竟然将那些人全部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不容易呀不容易。 “依爱卿看此次狩猎谁能拔得头筹啊？” “几位殿下弓马娴熟。” 皇帝的儿子在，别人要不吃多了，当然不会抢了他们的风头。 就是弓马功夫当真比他们 好，也得悠着点不是。 况且此次各自组队，还有各家贵女跟着呢，也会拉低他们的实力。 听到好话皇帝笑得更开心了，“少庭，苏扬他们都是极出色的孩子，少薇萧瑟又是贵女中的佼佼者，今日桂冠怕是要被他们折去了，梦翎锦雯那几个孩子可都不怎么会狩猎。” 所以呀，林少庭他们不长眼赢了几位皇子的话，就是那些贵女拖累了皇帝的儿子，绝不是因为皇子们学艺不精。 还没出结果皇帝陛下就替自家儿子找好了借口，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林暮宵没有再说话，皇帝这么无耻他们做臣子的又能怎么办呢？ 至于为什么往年林少庭都跟着墨王殿下，今年却与自己好友分开这件事，他心里大概也是有数的。 刚开始的时候淳王殿下满怀善意邀请于歌萝加入自己的队伍，让于歌曼林少萱一阵好恨。 墨王殿下那边，林大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拉着苏扬去后面找曲栾了。 “我看见于公公手里捧了把玉腰弓，灵儿最喜欢那种奇巧精致的东西，阿栾你赢了把弓送给灵儿，他必定欢喜。” 末了还朝季若墨扬扬下巴，“阿墨，这次为了我未来的 妹夫，就只有对不起你了。” “你这话未免说的也太早了。” 墨王殿下看他们一眼，并不在意，甚至连沈俊琪带着沈锦雯加入他这一边也没有在意。 既然那人喜欢这些精巧的小玩意，他便为她尽力就是。 这一天于歌灵在自己帐子里和小狐狸玩了一天，也没有去凑什么热闹。 直到晚上才被林少薇和萧瑟拉出去吃什么波斯来的使臣特制的烤肉。 一下子，原本动都不想动的人瞬间口水留下三千尺，在脑海里已经想象出了新疆大叔烤肉的画面，那一串串鲜美的羊肉哟，不要太诱人。 林少薇还跟她炫耀，“我今日还打了一只獐子呢，特意让御膳房的人给片了许多后腿肉，今晚绝对把你伺候满意了。” 獐子那是个是什么动物？于歌灵不知道，但这并不影响她对美食的向往。 再说了，今晚又是载歌载舞的一天，她或许还能看到超漂亮的小姐姐呢，那就是眼福口福都有了。 “去去去，这就去。” 叫人给扶起来，换上一套应景的骑装，月白绣祥云的袍子配上红色发带，简简单单却又有说不出的韵味，感觉比直接一身红都妩媚。 林少薇朝萧 瑟眨了眨眼睛，充当了人工拐杖也很开心。 不过萧瑟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并没有回应她，待坐定了，她心头的不安更是越来越强烈。 往墨王殿下那边看一眼，“我总感觉今晚不会这么顺利。” “什么事儿不会顺利？”于歌灵心头一跳，也有种不好的预感了，“你们瞒着我干了什么事儿？” “我们也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呀。”林少薇略心虚，她怎么就什么都没有感觉？笑嘻嘻的，放心放心，绝对只有喜没有惊。” 到头来就怕只有惊没有喜哟，于歌灵一点都不放心。 比划着桌上的刀子，“说，到底什么事儿？” 现在知道了可能还有补救的机会，可是等事发了，估计就只能认命了。 林少薇嬉皮笑脸的，没有感受到身旁两人的不安。 “也没什么，就是依照我们的猎物，此次曲栾绝对能折冠，所以我们就给他出了主意，让他当着大家的面把赏赐送给你，这样在座的各位都能明白你们的关系了。” 所以她才一定要把于歌灵带来宴会，“求婚”这种事情缺了女主角可怎么行。 于歌灵无语，恨不得揍林少薇一顿，“我与他什么关系？” 第96章 赐婚 不过就是正在培养感情，如今还没培养出来就要定下了吗？ 万一以后依旧没能把感情培养出来，有了今日这一出，要让他们怎么各自谈婚论嫁？这不是误人误己嘛。 况且墨王殿下是能看着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的人吗？ 于歌灵越想越悲催，也不自觉往季若墨那里看了一眼，他居然好冲她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微笑，她心里就更加不安了。 抓住林少薇的手朝林少庭使眼色，“让曲栾别冲动啊，今日他要这么做了，我估计就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林少庭微微沉吟点头，苏扬和萧瑟也极其认同于歌灵的话，就林少薇还云里雾里的想不明白这事儿到底有何不可。 可就在林少庭吩咐后面小厮的时间，皇帝陛下就端着酒杯起身了。 一身红衣妩媚的锦衣侯万分同情于歌灵，“估计来不及了。” 于歌灵两眼泪汪汪，脑海中跳出“天要亡我”四个字。 这该死的阶级制度呀，晚宴大家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嘛，干嘛要从官位排序，害曲栾离他们那么远，都不能及时沟通有无。 “这次墨王竟然猎到了两头熊，不错不错，玉腰弓就给你吧。” 结果皇帝陛下 一开口他们就都傻了，这皇家围场里的动物几乎都是豢养供人娱乐的，真的有熊这种猛兽吗？ 依墨王殿下那点功夫，又哪里来的本事制服他呢？ 淡淡打量几人，于歌灵眼里充满了嘲讽，这就是你们所说的绝对第一？ 那熊现在都被人关在笼子里抬上来了，也不可能有假呀。 诸位大臣纷纷称赞墨王殿下果真少年英雄，还是皇帝陛下教子有方呀，不像他们家的臭小子，干啥啥不行。 墨王很是谦虚，根本都没接余公公亲自捧去的精巧小弓，“给于姑娘送过去把玩吧。” 站起来抱拳躬身，“父皇，既然此弓已赐给儿臣，儿臣再拿它做个人情，父皇当不会怪罪吧。” 淑妃看向季若墨的眼里满是责怪，她这个儿子越长大是越不听话了。 今日弄这一出竟然都没有和他事先商量过。 皇帝陛下看着林家人全部变了脸色倒是很开心。 “无妨，既然是你的东西，你爱送给谁就送给谁。” 季若墨配合望着僵笑的于歌灵，柔情满满，“灵儿向来喜欢这些奇巧的东西。” “哈哈哈，你这小子。”皇上假意嗔怪的瞪了季若墨一眼，就做出拿自己儿子没办法的慈父模 样，“林卿啊，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朕与你结个亲家如何？” 皇上的问题不叫问题，叫圣旨。 林暮宵站到中间跪下，“臣不敢高攀墨王殿下，况且灵儿已在议亲。” 虽然还只是在相亲阶段，但为了不嫁给墨王殿下回京以后他们就能马上定亲。 但皇帝陛下显然不是好打发的，“这事朕也知道，不过是几个小女儿在一起试着相处一下，老四和灵儿可比他们相识在先，之前老四还救过灵儿，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沉吟一下，让在场的都消化了墨王殿下救过溺水的于歌灵这件事，皇帝陛下才继续。 “你看老四一颗心都在灵儿身上，咱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你家这明珠就便宜了朕吧。” 呵呵~林家众人冷笑，说于歌灵被墨王所救以后只能嫁他，怎么皇帝当时不赐婚，这会儿才开口呢？ 他这般忌惮林家，真的有当林暮宵是他多年都有好友？仇人还差不多。 不过曲栾这张牌是用不了了，林暮宵换了个方向，准备走苦情路线。 “陛下您也知道，灵儿之前受过许多苦，如今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家母还想多留她几年呢。”擦擦眼角，“况且 灵儿还没有及笄，也不到成婚年龄。” 之前说她在议亲，这会儿又说老太太想多留她几年，林将军被逼急了智商会下降哦。 可是季若墨比林大将军看起来更加伤怀，也跪了下来，“求父皇成全。” 全身上下透露着非于歌灵不娶的信息，其实他已经娶了王妃了。 娶妻纳妾，于歌灵进门只能算是纳而已。 而这种事情即使于歌灵即使作为当事人也没什么资格说话，只能紧捏着桌上用来切肉的小银刀，表情阴寒，冻死了身边几个人。 皇帝坐在最上首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没及笄也没大不了的嘛，就先定了婚事，等灵儿及笄再入王府就是。”突然眉头一拧，语气变得严厉，“还是说阿宵你看不上墨王？” 他是真看不上墨王这样的外甥女婿，可是这话能说出来吗？他还不想被灭九族哟。 把头压低，“微臣不敢。” 皇帝就没管已经跪着的几个人，侧了侧身子，偏向一旁的淑妃，“爱妃你看这事如何？” 到底是墨王的生母，还是要假装问一下她的意见的，反正她也不敢违抗自己。 果然淑妃娘娘极上道，笑盈盈的，“臣妾也很喜欢灵儿这个孩子呢 。” 呸，她却是欣赏于歌灵这样的女子，但绝不喜欢自己儿媳有她这样的脾气性子。 笑容背后已经在心里把惹是生非的墨王骂个狗血喷头了。 还好还好，她还知道这是自家儿子的错，与于歌灵无关，没有迁怒。 “哈哈哈~好。”皇帝陛下龙心大悦，“于歌灵上前听旨。” 自己的婚事自己无权插嘴，只能等别人讨论完了接受安排，于歌灵闭了闭眼掩饰住恨意和不甘。 只是依旧浑身冒着寒气，因为腿脚不方便，由着林少薇扶到中间跪下。 皇帝看出她不愿意，但不会在意她的看法，“林氏好女歌灵，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柔嘉维则，今特赐为墨亲王侧妃，待及笄之后着礼部折良辰吉日完婚。” 林暮宵浑身颤抖，还想再说什么，被后面的于歌灵轻轻拉了拉衣角。 可是她自己半天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场上一片寂静，有人心里嫉恨，都得此殊荣了，还拿什么乔。 于歌灵自己心里在天人交战，季若墨这样的男人很有吸引力，可是绝不是良配，她从头至尾也没想嫁给她，更反感这样被人操控的婚事。 深呼吸一口气“臣女……” 第97章 又一个侧妃 心里是想拒绝的，但是顿了半天看林暮宵快要为自己犯上作乱了，于歌灵差点将嘴唇咬破才下了决心。 罢了，前世今生她都没体验过什么家庭温暖，既然如今林家给了她真心疼爱，她也不能让他们因为自己就担了灭族的罪名呀。 “臣女谢主隆恩！” 短短一句话，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哈哈哈~好，林卿啊，今日咱们亲上加亲，定要不醉不归才是。” 皇帝陛下犹自大小，可是林卿身上充满了煞气，一点笑容都挤不出来。 他喵的，林家之前和他有什么亲，现在又算什么亲上加亲？ 不过就是侧妃的娘家，可算不得皇室真正的亲戚。 木已成舟，季若墨也是高兴的，喜滋滋的去扶于歌灵起来，就算她如今不愿意就怎样，以后进了王府，他总有办法让她只心系于他一人。 宴席末尾，许洛几人死死压制住了黑气冲天的曲栾，就怕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儿。 “阿栾，那是圣旨，是皇恩！”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不管怎么样，既然皇帝开了口，他们也就只有受着的份。 别说现在曲栾和于歌灵什么都还没有定下，就是问 过了婚期，皇帝下旨，他也不得不把自己的未婚妻让出去，不然就是抗旨不尊大逆不道。 曲栾生生捏碎了一个杯子，“我知道。”撇开他们出了筵席，反正他一个六品小官，也没人会注意他。 那边于歌灵却是拂开了季若墨的手，“不劳殿下费心。” “舅舅，你带我回去吧。”靠在林暮宵身上慢悠悠往他们位置上去了，再没有瞧过墨王殿下一眼。 季若墨摸摸鼻子，以前于歌灵纵然拒绝他，但也不会对他如此疾言厉色，看来今日的举动，确实把人惹恼了，以后还需去赔个笑脸才是。 林少庭摩拳擦掌，身上的冰霜之气不比林暮宵少。 死死盯着季若墨，话却是跟于歌灵说，“等下哥哥便帮你揍死他，出了这口恶气！” 揍死是当然不能揍死的，最多就让墨王殿下在看不见的地方受点伤，所以及笄之后于歌灵还是得去墨王府。 她低垂着头没有说话，身上是化解不开的忧伤。 当然，这件事也还有其他人受了大刺激，比如沈家锦雯。 她看着季若墨从头到尾都含情注视于歌灵，眼里蓄了泪水，表情像是要分分钟自绝于人前。 有这么个不省心的 女儿，沈尚书心里也不好受呀，再最后跟沈锦雯确认一遍，“你当真想好了？” “是，不管以后如何女儿都不后悔。”沈锦雯也很是坚韧呀，“女儿叫父亲为难了。” 哎~儿女都是债呀，沈尚书上辈子没好好选情人，所以这辈子才得了这么个女儿。 所以沈尚书大人决定不能让自己一个人为难，毅然决然就出去跪在了刚才林暮宵几人跪的地方。 “老臣请陛下怜惜。” 一个老头子叫皇帝陛下怜惜，这画风有点奇怪，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尚书决定去为难墨王殿下和皇帝陛下了。 “陛下也知道臣这不懂事的女儿的心思，以前墨王殿下清心寡欲不纳侧妃，如今……” 如今反正已经开窍要广纳后宫，有了一个于歌灵，自然也能再有一个沈锦雯。 朔雪的王爷们可以有两个侧妃，正好就让他女儿和于歌灵平分了吧。 这老头还无耻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简直丢尽了沈家的脸。 表示沈锦雯也不求什么名分，只要能入墨王府，就是当个端茶递水的丫鬟她也愿意。 只希望墨王殿下收了沈锦雯，不然她就只有去死的份儿。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 威胁。 看着林家众人越来越黑的脸色，皇帝陛下心情颇好问季若墨，“墨儿，这事你怎么看？” 季若墨：父皇，此事定有蹊跷。 好吧，其实墨王殿下并没有这么说，他只是表明自己对沈锦雯没有那种心思，所以不好误了人家终身而已。 纡尊降贵给沈尚书拱拱手，“还请大人不要为难本王。” 只要现在沈尚书站起来回去，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以后沈锦雯还能嫁一个好人家，大家也还是好君臣。 可沈尚书和他女儿一样坚毅，就是不起来呢。 连磕几个头，“还请陛下给老臣一条活路。” 声泪俱下哀哀哭诉沈家就只有沈锦雯这一个女孩子，他们一家人从小将她捧在心上护着，要是她因爱自杀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就不活了。 这年头，拿自己性命逼婚的，其实也不多见。 沈尚书不知廉耻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事，看来是把这么多年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皇帝陛下拿着酒杯，用老父亲关心儿子的眼神去看季若墨，“沈姑娘乃京城明珠，多少男儿趋之若鹜，又是沈尚书家的嫡长女，给你做个侧妃怎么也是够的。” 墨王抬抬眼 皮，秒懂他父皇的意思，“儿臣只是怕委屈了沈姑娘。” “你们小儿女你情我愿的，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皇帝陛下今日可开怀了，“墨王都已经同意了，爱卿你就起来吧。” 沈尚书也收起了眼泪，“臣多谢陛下，多谢墨王殿下。” 至于那些异样的眼神，沈尚书直接就给忽略了。 怎么说自己的女儿也是进了墨王府，他以后就是墨王殿下的亲家了，再以后可能还成为国丈。 到时候他们就又该羡慕他了。 最终皇帝陛下又给自己儿子赐了一个侧妃，墨王殿下挑挑眉也是欣然接受，“儿臣多谢父皇。” 夺嫡这事还是需要许多银钱的，户部又掌管着天下钱财，他也不亏。 再往于歌灵那儿瞟一眼，这姑娘平白生出了许多力气，将银刀直接扎进了桌子里。 回墨王殿下的眼神不可谓不阴毒。 冷笑了一下，“舅舅，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也不等林暮宵回答，不管众人怎么看她，扶着锦明就走了。 墨王殿下可真是好样的！ 默默观望的离王殿下勾勾嘴角，跟季若墨碰了下杯，“尽得双美，四弟真当是好艳福，做哥哥的先在这里恭喜四弟了。” 第98章 胡闹 墨王新得的这两个侧妃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一个拎不清的墨王妃，离王殿下如今就可以想象得到以后墨王府鸡飞狗跳的画面了。 嘴角的笑容就开得更加大一点，好像得了美人的是他一样。 季若墨看着于歌灵的背影眸光暗了暗，最终也没做什么。 “多谢三哥了。” “陛下~”上头坐在皇帝右侧的德妃柔柔呼唤一声，语气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皇四子都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了，皇三子府里还空着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当然，季若离王府也不是真空着，只是有身份的女人比较少而已。 皇帝陛下想起德妃之前跟自己说的，又装备上了老父亲慈爱的微笑。 “离儿，你光顾着恭喜墨儿又岂知自己没有喜呢？”朝柳梦翎那边给季若离使了个眼色，“父皇也不会忘了你不是。” 一连解决了自家两个儿子的终身大事，皇帝陛下喜气盈腮，“舅兄，朕今日怕是又要和你结一门亲事了。” 上一门是他的皇后娘娘。 成国公明明已经藏不住脸上的喜色了，还非要装淡定。 “臣不甚惶恐。” 皇帝根本就没理他这个自谦，“朕瞧着梦翎和离儿倒 是极为相配的，柳卿就把她给朕做儿媳吧。” 没有人能和皇帝陛下说不，况且成国公也乐见其成，当然就同意了。 季若离也不矫情，“儿臣多谢父皇。” 柳梦翎跟着，“臣女谢主隆恩。” 墨王殿下就把刚才的恭喜还给了离王殿下。 “好哇，你们都有了着落，朕就放心了。”皇帝老怀欣慰，今日算是三喜临门，他就有些高兴过了头。 当然，为了以示公平，他也没忘记自己在场的另外两个儿子。 大儿子楚王已经正妃侧妃都配齐了，就答应开春大选给他赐几个美人儿。 七儿子淳王还没有正妃，也没有侧妃，不过他年纪毕竟还小，就先给了个承诺，说淳王殿下看上了哪家姑娘，只要身世清白人品端方，自己来求他赐婚就是。 季若淳对他父皇感激涕零，站起来行礼的时候就往于歌萝那儿看了一眼。 “三姐姐好本事呀。”臭名昭着，被各家公子敬而远之的于歌曼怒视于歌萝。 于歌萝什么话都没有说，身上又添了些许哀愁，让淳王殿下更加心疼。 堂前燕舞笙歌，也终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到月上中天，皇帝陛下熬不住回去了，其他人跟 着稀稀拉拉散去。 林家众人给墨王殿下飞了几个眼刀子往于歌灵那里去了，为使美人消气墨王殿下也只能跟着去，不过被拦在了帐外。 锦明客客气气笑里藏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小姐睡了，殿下请回。” 这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足以让许多人望尘莫及。 帐子里灯火通明，刚才林家兄妹就在他之前进去。 吃了闭门羹，季若墨也没恼怒或者感到奇怪，这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儿呀。 “告诉你们小姐，本王明日再来看她。” “是。”锦明微笑福身，心想我们小姐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转身，淑妃娘娘派了人来请墨王殿下，想是要教训一下自己不听话的儿子吧。 营帐内，林少薇像个做错事了的孩子跟于歌灵忏悔。 今日若不是她非要拉着于歌灵去宴上，兴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儿了。 “姐姐也不过是被人当枪使罢了。”于歌灵冷笑，“墨王殿下智计无双，你被他玩在股掌之间也不奇怪。”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或者怪谁也了无益处，看林少庭，“哥哥方便的话，以后就帮我多盯着墨王殿下一些吧，他做了什么大事不用告诉 我，只需跟我说一下他如何讨府中美人欢心便可。” 林少庭嘴角有些抽搐，拿不准她是要干嘛。 “你要做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于歌灵斜倚在床上，“不过是提前了解一些墨王殿下的手段，免得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罢了。” “皇家确实容不得真心。”自己妹妹这般看得清，林少庭心里微苦，“你知道要守住自己的心就好了。” 回头，他就编了一本墨王殿下的风流史送到于歌灵手上，让她观摩学习，给墨王殿下的情路平添了许多波折。 不过这都是后话啦，眼前可还有别的事要处理，至少和季若墨打一架也是必不可少的。 于歌灵收拾一下将自己卖了的人也是可行的。 淑妃帐子里，墨王殿下正站着听训呢，虽然脸上没有什么悔过的表情。 淑妃娘娘面沉如水，“你也太胡闹了！” 墨王殿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儿臣事先没有知会母妃是儿臣的错。” 根本就没有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嘛，淑妃在意的是这件事吗？根本就不是嘛。 “你当知道于歌灵的性子，那样刚烈狠心又聪明的女子……你是想让墨王府今后鸡 犬不宁吗？” “儿臣既然求娶了她，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墨王殿下信心满满，认为自己一定能把于歌灵的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母妃不必担心，儿臣会处理好自己府中之事的。” “我如何能不担心，那样为了设计嫡姐不惜以身为饵，逼得娘家倾家荡产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女子，你以后若是负了她，就是玉石俱焚的结果。” 而墨王殿下即将在迎娶于歌灵之前迎娶已经及笄的沈锦雯，王府女人虽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 他如何能做到不辜负于歌灵？ “刚才被人挡在门外了吧？她如今就能以这样激烈的方式表示自己的不满，以后入了王府你还想有什么安宁？” “再烈的马也会被人驯服，母妃应当相信儿臣才是。”墨王殿下转到淑妃身后替她揉肩，“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儿臣还怎么企及那个位置。” “哎~”淑妃长叹一声，圣旨一下，如今不管她说再多也没用了，“罢了，你自己求娶的人，以后好好对她就是，不然以后后悔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拍拍季若墨的手，示意他不用假装献殷勤了，“她性子烈，你便软一点也没什么。” 第99章 有情人终成兄妹 知子莫若母，即使墨王殿下如今还没有认清自己的真心，淑妃娘娘已是感觉到他对于歌灵的不一样了。 就怕两个年轻人都不知情为何物，闹来闹去的以后自己儿子会受伤。 自古情字难说，但是不管怎么，这些事也只能他们自己经历，淑妃叹口气，就把季若墨打发走了。 作为一个母亲，该说的她都说了，接下来就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儿了。 接下来几天，夏芝心也与于歌灵说了许多，五一不是叫她守住自己的心，再说一些皇家密辛做教材。 每每也总是要拉住于歌灵的手叹几口气，自己小姑子母女命途也太多舛了些。 “你这孩子慧黠无比，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入了那等龙潭虎穴，我们总是不放心的呀。” “舅母不必为我担心，您也多劝着些舅舅，为了我……不值当。” 这几天林暮宵的脸色看着就像是要起兵造反的，让于歌灵很是担心呀。 先不说林家百年忠义之名，就是现在贸然动手军心涣散，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左右我还没有及笄，还能再多拖一段时间，有林家，有哥哥，将来墨王殿下也不会薄待了我。” “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你是咱们林家的姑娘，为了你舅舅舅母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难掩眼中散不开的阴霾，夏芝心这几日都愁白了几根头发，“不过你舅舅也不是冲动之人，这些事你便不用管了。” 帮于歌灵扶了扶她头上仅有的一根凤血软玉钗，就像明日就要送她出嫁一样，夏芝心硬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 “你要在那位沈姑娘后面入府，这怕是对你不利呀。” “舅母，我进了墨王府也不会争宠，所以墨王之前不管有多少美人于我都是无碍的。” 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夏芝心刚才还劝她守住自己的心，怎么这一会又担心她没有宠爱了呢？ 知道这是关心则乱，于歌灵也只能在心里叹气。 “若不是像舅舅这样，男人的宠爱只是浮云，富贵咱们林家又不会因为我出嫁了就断了我的那份东西，哥哥也能护住我，我在墨王府只要安心过自己小日子就好了。” 虽然现在墨王妃估计已经恨她入骨，即将成为墨王侧妃的沈锦雯也将她当成竞争对手，屡屡出手针对，还真不能做到与世无争。 但怎么争是她的事，她也不会让自己受了委屈， 何必在这种时候让关心她的亲人更加伤心。 看着这样的于歌灵，夏芝心还想再说什么，又知道还能说什么，总感觉这几天已经把半年的话都说完了。 这几天墨王殿下当然也是日日前来刷存在感兼讨美人欢心，但日日都被于歌灵打发丫鬟挡住了。 锦明会些功夫，虽然比不上林少薇萧瑟，但是艺不高胆也大，只听命于于歌灵，小小的人儿就敢和墨王殿下正面刚。 站在帐门口，不论季若墨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不让半步。 锦月出来，看一眼脸色铁青的墨王殿下，又看一眼旁边拿着上好金丝楠木，熊皮好使鹿皮的几个人，“几位将军，小姐请你们进去。” 声音艰涩，很是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她们小姐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打墨王殿下的脸。 把自己的未婚夫拦在外面，倒叫自己曾经的相亲对象进去了，里面还有一个要是没有墨王殿下，就能与她发展关系的曲将军。 季若墨冷哼一声，“曲栾出来以后叫他去找我。” 吩咐人家的丫鬟就跟吩咐自家下人一样，非常不客气。 锦明勾起端庄得体的微笑，“奴婢会替墨王殿下转 达这话的。” 所以墨王殿下没事就可以走了，不要再给他们小姐增加跋扈的名声，也不要再给自己增加笑料了。 进去的几个人里，依旧是许洛最活泼，冲于歌灵扬扬自己手里的工具，“我们来为小灵筑窝了，你这小狐狸也当真金贵，竟然劳动我们几个少年将军用这么好的东西帮它弄住的地方。” 于歌灵没好气的睨他一眼，“我可没请你们来。” 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到底没好意思在这么多外男面前躺着，起来歪在了软榻上。 许洛嘻嘻哈哈，“是是是，我们就是来给阿栾打下手的。”聪明如他，这时候却好像没有注意到帐子里诡异的气氛。 曲栾一言不发，以往的冰块脸这时候好像还更冷了，埋头苦干没有看他们没有看于歌灵，也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 另外几个好友尴尬的站着，偶尔给曲栾递个钉子啥的。 况且于歌灵现在已经被赐婚，许洛再拿他们打趣也有些不合适了。 不过她终归还是有些眼色的，小灵的金玉窝大功告成之后，就带着齐启寒他们走了。 “这小窝好是好，不过还缺了些饰品，咱们出去找找啊。”拍拍曲栾的 肩，“阿栾就在这里等着吧。” 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于歌灵坐直了身子，“曲大哥到这边来喝杯茶吧。” 曲栾就真的过去一杯接一杯开始喝茶了，一句话都没有。 这叫人怎么聊？于歌灵望了望屋顶，有些无语凝噎。 憋了半天憋出“对不住”三个字。 人家的一颗少男心全部交给了她，结果倒霉催的墨王殿下出来横插一脚，她就这样把人家的初恋弄得稀碎，当真是作孽呀。 “这不关你的事儿。”曲栾放下茶杯，“我们之前……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以后就和许洛他们一样相处了，我虽然人单力微，但你叫我一声曲大哥，就一定会向哥哥一样护着你。” “曲大哥这样好的男子，以后一定会找到很好的妻子的。”于歌灵微微低下了头，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曲栾。 “或许吧。”喟叹一声，曲栾从怀里掏出一根木簪，“我过会就要回边关了，这根簪子是我亲手雕的，便送给妹妹做见面礼。” 传说中的有情人终成兄妹？ 于歌灵抓住了话里的重点，“这么匆忙？” 他们这些小将都是和林暮宵一起回京的，即使不留下来，也当一起回去才是。 第100章 远走他乡 他们这些小将，要不是林暮宵存了将他们和于歌灵凑成对的心思，这次也不应该回京。 现在于歌灵已经有了归宿，不管是好是坏，他既然不能改变，就远远逃走吧。 在战场上从未有过惧意，但在感情上这件事上，当一次懦夫又如何？ 最后深深看一眼眼前这个笑容明媚刚强但又温柔的姑娘，曲栾就别开了眼睛。 “京城太过繁华，我待不惯，还是边疆适合我，那里自由自在的也没有什么阴诡谋论。” 于歌灵微微有些吃惊，“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其实这事也怪不得他。” “曲大哥果真心胸疏阔，那曲大哥一路顺风，边关女孩也应更加爽朗活泼，或许比京城女儿更适合哥哥。” “我知道，所以我才急着回去呀。”曲栾朝于歌灵笑笑，“此去一别山长水远，妹妹好自珍重。” 说完再无半点留恋，大步跨出了于歌灵的帐子。 许洛在外面探头探脑，“阿栾这就走了，你们怎么也不多聊聊。” 于歌灵端着笑脸，却给人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与曲大哥自然没什么话好说。”把曲栾送的簪子放 好，“我与许大哥却是有许多话要说呢。” “许洛就好，许大哥什么的太过客气了。” 许洛点头哈腰，谄媚到于歌灵身边坐下，“我只你不想入墨王府……” “既然这么知晓我的心事，那许大哥不如就带着我私奔吧。” 许洛话还没说完就被于歌灵打断了，然后他就呆住了。 他后面明明要说的是，但是墨王殿下其实也挺好的，若以后大事得成，一个了更是会成为千尊万贵的妃子娘娘，这得令多少女人羡慕不已呀。 私奔什么的，他还不想被墨王殿下弄死呀。 于歌灵表情一秒变阴冷，“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可你竟然还认为我是那等贪慕虚荣的女子。” “我们自然是朋友，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子，但这不是木已成舟再难改变了嘛。” “呵呵呵~”于歌灵的笑声有点渗人，“原来在许大哥这里，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呀，墨王殿下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要你为他出卖了我，背叛了自己的好兄弟？” 好吧，在这等聪明女子面前，许洛知道了只能坦白从宽，玩心机什么的都是不可取的。 这次能得手，完全归结于有一个好队友，和于 歌灵的不设防。 “墨王殿下是我的主君。”所以臣子为主君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 于歌灵眼眶微微有些红，“好哇，好一个主君，你这是打算留在京城不回边关了？” 若是许洛要回去，就应当知道林暮宵才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这次算计了她，绝对不会有什么好。 “许洛啊，只是你要知道，你既然认了墨王做主君，我即使只是个妾，只要殿下心里有我，我就是你的半个主母，大事上我插不了手，你的婚事我还是可以替你筹谋筹谋的，不然怎么对得起今日之恩呢？” 曲栾胸宽似海不计较，可她于歌灵向来小心眼，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许洛苦了连卖萌，“灵儿，我们好歹是朋友呀。”所以真的不能放过他吗？ 在他看来入了墨王府真的没什么不好。 于歌灵冷笑，现在知道他们是朋友了，之前算计她的时候他怎么没想到这件事？ “自你算计我起，我们就是仇人了，以后我报了仇，也只会是陌生人。” 连连嘲讽，“你们这些男人要达到什么目的，不自己争取厮杀，偏偏要利用女子，所以古来才出了那么多方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如何用 将军之事！许洛，你愧对自己那一身军装。” 这事无非就是许洛投了墨王，林少庭虽然也跟着季若墨，但林家几代纯臣，要他们完全听命于季若墨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齐启寒和林少薇给曲栾除了那么个馊主意之后，许洛就极力推动此事，顺便把消息告诉了季若墨。 墨王殿下之前还想保留一点君子之风，讲究一个心甘情愿，但是现在有人居然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撬他墙角，这他还如何忍得住，自然要先把于歌灵归到自己家里了。 皇帝顺水推舟，想着正好用于歌灵制约林家，殊不知这样更加激起了林家的怒火。 而林家虽然对墨王也颇为不满，但是于歌灵毕竟是他的侧妃，为了于歌灵的以后，林暮宵不自立为王的话也只得帮着墨王殿下鞍前马后。 许洛呢，既帮墨王娶得了心上人，又在这等大计上立了功，自己也算才华横溢不然想不出这样损人利己的方法，以后墨王对他自然另眼相待。 不过许洛还是想再挣扎一下的，“殿下何许人，就算今日我不推动此事，他也不会看着你与阿栾成其好事。” “你不用为自己找什么借口了，你为了仕途可以放 弃一切，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我要报复也是应当的，曲大哥不认你这个兄弟了更是理所当然，今后再无人敢与你推心置腹真心相交也是你活该。” 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事就插兄弟两刀的人，谁敢和他做朋友呀。 事在人为呀，要是许洛不折腾这一出，时间足够了，她就能摆脱墨王殿下的魔爪。 觉得还是要先小小报复一下他心里才能好受一点，“许洛，曲大哥就要走了，你不去送送他吗？” “什么？” 许洛一下子就跳起来，急急往外面走了。 果然，她猜得没错，曲栾念着多年兄弟之情并不打算对许洛做什么，但是这兄弟肯定也是做不成了，就连离开也没告诉他。 于歌灵勾勾嘴角，算算时间曲栾应该已经走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许洛应当是会不好受的吧，那她可就好好受多了。 对此墨王殿下却很是欣慰，“这个曲栾倒也算识趣。” 他还没有找他聊天，曲栾就自己远走他乡了，也不用他再费什么心思。 “我却是不识趣的。”林少庭一手扣在了季若墨肩上，力道之大，好像要把他的肩膀抓碎。 “阿墨，我们也该算一下这次的账了。” 第101章 会会他们 然后林少庭就勾着季若墨的简，把他带到了小树林里，两个人开始气喘吁吁嘿嘿嘿。 苍翠竹林之间，两个人身形变换持龙击虎搏之力战成一团。 最终季若墨扣住了林少庭手腕，林少庭右手翻转，玉扇中的银叶擦过季若墨动脉。 胜负已定，两人分开站立，墨王殿下笑容温润，“现在可有消气了？”去捡起刚才差点要了自己命的暗器，“怪不得你最近总拿着这把扇子呢，原来里面有这个玄机。” 把东西递还给林少庭，“少庭最近功夫又有精进呀。” “承蒙殿下夸奖。”林少庭躬身拱手，“刚才得罪了，还望殿下莫怪。” 墨王殿下心中好笑，看来这是还没有撒气呀，起了推手的架势，“要不咱在打一场？” “不敢！”林少庭又把腰王下面弯了两分，“今后再无阿墨，只有墨王殿下，我也只是殿下幕僚。” “少庭，差不多的了。”季若墨皱眉，这时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原以为只要哄好于歌灵一个人，现在看来，还要软言劝好整个林家呀。 林少庭冷言，“殿下当知道，自你让陛下赐婚，这就是迟早的事儿。” 今天他没有 这么做，等到于歌灵嫁入墨王府，他们的矛盾也会爆发出来。 “灵儿看似慵懒随意，实则性烈如火，眼里更是揉不得半点沙子，她接受不了殿下，殿下也不能将她改变成那种温婉娴静生命里除了相夫教子奴颜婢膝完全没有自己主见的女子。可殿下是皇子呀，你们两个人的博弈了只会是灵儿吃亏，所以灵儿只要入了墨王府，我们的关系就会变成这样，我只是将它提前了而已。” 若不然林少庭还能看着墨王殿下欺负她妹妹，已然和他做朋友吗？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为了到时候不夹在两个人之间左右为难，还是主动放弃与一方感情的纠葛吧。 而于歌灵和他之间有血脉关系，墨王殿下以后或许会变成陛下，他们迟早也只能是君臣，所以还是一开始就选于歌灵比较好。 这一刻，墨王殿下感到了深深的挫败，“你们为什么都认为我一定会负了灵儿，最终与她水火不相容呢？” 他母妃是这样，现在他的好友也是这样。 林少庭鄙夷，“殿下现在不是已经负了灵儿了吗？刚求娶了她，就又要了一个沈锦雯，殿下回京就该大喜了吧。” 所以两个人 打起来，这不是谁都可以预见到的事儿吗？ 毕竟于歌灵的性格也摆在那里，发起狠来那是连亲爹都不放过呀。 “殿下的感情观与林家不和，光凭这一点，您就永远不能和灵儿举案齐眉。” “可是本王也不可能休了王妃，散了王府后院呀。” “是，所以殿下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灵儿。” 招惹了，以后于歌灵要是把墨王府拆了，将京城弄得鸡飞狗跳，墨王殿下也只能受着不是。 展开扇子，不理会满脸寒气的墨王殿下，林少庭抬脚走了。 揍完了谁还愿意和他在这里瞎聊天，先现在墨王殿下可不受待见了。 季若墨深深的反思了一下自己，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几天之后墨王殿下王霸之气尽显，在心里摇了摇头，自己看上的人，不管怎么样当然都要将她得到。 如今他做了这件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也不会后悔。 日子一天天往后移，也就到了快回程的日子。 季若墨重新皱起眉头，那两波潜伏在围场的刺客呢？这两日再不动手，后天他们可就回去了，那就没有机会了。 林少庭最近态度很消极，季若墨不问他，他即使在也绝不开口 ，问了才会淡淡的说两句。 墨王殿下发来眼神信号就低头喝茶，装作没有看见，用无声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殿下！”就这在一片尴尬之中，幸好许洛进来了，打破沉默，“殿下，围场有动静了。” 看见这人，林少庭冷哼，这就是害了他妹妹的罪魁祸首呀。 果然跟着季若墨的就没有好货色，不知道他现在退出还来不来得及。 “他们终于忍不住了？”墨王殿下也终于松了口气，那群人想在围场动手，没有选在回程的路上就好对付了许多。 许洛赞同他们殿下的想法，但脸上还有忧色，“不过对方并没有想直接对陛下下手，仿佛只是想给制造一些混乱。” 一伙人是这么想的，一伙人是混进了前面那伙人里面，准备浑水摸鱼。 林少庭睨他，“他们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 现在太子未立，不管是谁，没有能一统天下的信心都不会直接刺杀皇帝。 中宫无嫡子，皇帝被刺杀，他们这些皇子必定争得头破血流，然后估计会有不少人跟着揭竿而起。 到时候群雄割据天下大乱，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那两伙人费劲吧啦冒着被灭 九族的危险假意刺杀，也不会只是为了制造出一点混乱。 墨王殿下站起来冷哼，面色凝重，有一种君临天下之感。 “他们是为了往本王头上扣一些洗不掉的屎盆子。”拿起马鞭往外走，“咱们就去会会他们吧。” 今日才算是此次秋猎的高潮，皇帝陛下带领跟出来的文武官员，上祭天地以求五谷丰登，下拜先祖以示没有丢掉祖先风骨，然后射出三只穿云箭，自己一马当先就冲出去了。 不为狩猎，只为展现马上功夫。 下午马球赛结束之后，此次秋猎也就算圆满完成了，休整一天班师回朝。 于歌灵不情不愿和林少薇、萧瑟吊在队尾，她其实不喜欢参加这种糟心的集体活动，最主要是不想看见令自己糟心的人，但她伤也好了，这个活动先祖还规定了必须所有人都参加，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一会儿，由皇帝领导的大部队就分成了小部队，于歌灵还是懒懒散散的，“咱们三个意思意思走一下就行吧，就不去凑什么热闹了。” 她还有一个侍卫给牵马呢，所以真的是在骑马漫步。 两女点头，来围场快一个月了，林少薇的热情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第102章 泄恨 可是呢，天不遂人愿，她们越是想清净，越是有人不让他们清净。 周琴、于歌曼一行人不知道为什么，也往他们这边来了，里面还夹杂着林少萱，远远看到于歌灵，脸上不约而同起了讽笑。 “哟~”于歌曼在马上还扭着身子，摆出自认为婀娜的姿势，这里除了侍卫也没男的，她冒着掉下来的风险完成这种高难度动作也不知道是为了给谁看。 “姐姐怎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里？” 林少薇、萧瑟：怎么滴，我们不是人？ “刚才我们可是看见沈姐姐和墨王殿下在一起情意绵绵呢，两人郎才女貌郎情妾意，真是般配极了。”扭头给身边的人递个眼神，“你们说是不是呀？” 于歌灵抽抽嘴角，有些不明白啊，和墨王殿下在一起郎情妾意的又不是她，她来这里显摆个什么劲？而且她根本就不在乎墨王身边又多了什么美人了好不好。 翻翻白眼，并没有打算理她们，让侍卫牵着马打算与几人来个擦肩而过。 可是还没过去呢，林少萱就把她拉住了。 “灵姐姐这是要去找墨王殿下吗？殿下现在和沈姐姐在一起，你去了怕是不合适吧。” 捂嘴偷笑，满 脸写着幸灾乐祸。 周琴补刀，“于姑娘若是去打扰到殿下，惹殿下生气就不好了。” 于歌灵默了，这几人刚才估计就是打扰到墨王殿下了，受气，所以就来看她的热闹来了。 用能杀人的眼神看了她们一眼，“几位倒是很了解墨王殿下呀。”就这智商还想去季若墨那里刷存在感，完全是自取其辱好嘛。 沈锦雯的侧妃之位是她老爹要死要活跟皇帝求来的，他可是墨王殿下亲自求娶的，所以两人在墨王心中孰轻孰重她们都看不出来，真是白长了两只眼睛。 “可惜你们却不了解我呢。”拂开林少萱，“墨王殿下不是真金白银，自然不会人人都喜欢，况且我也做不出来那种奴颜婢膝讨好人的事儿。” 只有自甘下贱的人才会上杆子找虐呢。 “姐姐嘴上这么说，可到底怎么做谁知道呢。”于歌曼到于歌灵这边，试图伸手帮她调转马头，“姐姐不如就陪我们说说话玩一下吧，何必去做那等媚眼子的事。” 她又不是三陪，她们又怎么料定她和她们一样？ 于歌灵这个暴躁呀，从袖子里抽出匕首，割破了于歌曼把着她缰绳那只手的袖子，好像还不小心让 她手腕见了点血。 这苏侯爷送她的果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刀。 用手帕擦擦匕首上的血迹，无视于歌曼的鬼哭狼嚎，“我这几天脾气不好，咱们也不是什么朋友，说不好听一点，我与几位或多或少还有点仇，所以你们还是少招惹我的好。” 把手帕丢于歌曼手上，“以后别再随意碰我的东西，不然下次你这只手还保不保得住就不一定了。” “于歌灵，你竟敢伤我！”于歌曼一抽一抽的吸气，面目狰狞，就这样竟然还敢和于歌灵叫嚣。 “你以前伤我的还少吗？”于歌灵比划了一下匕首，“今日你不识趣，就把之前你欠我一起还了也行。” 说完就在于歌曼手臂上又划了一刀。 于歌曼都快晕过去了，还瞪着自己一双眼睛，怒视于歌灵呢。 “于歌灵，我要杀了你！” 于歌灵无比淡定，“有本事你就来吧。” 看着于歌曼身上的血迹，她心里好像还舒服了一点了。 完了，她觉得自己可能在被赐婚之后压抑得太久都开始变态了。 已经深刻领悟到了“别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乐”这句话的精髓。 萧瑟感叹，“最近连我们都不喊惹灵儿，你们 还真是好样的。” 周琴两个人何时见过于歌灵这样动不动就拔刀相向的女子，完全吓呆了。 到底是林家的女儿，虽然没一点林家的风骨，但胆子比周琴大一些，林少萱哆哆嗦嗦指控于歌灵，“你这个恶魔。” “竟敢还出言不逊，你们也想试试吗？” 恶魔在冷笑，林少萱顿时闭嘴，于歌曼嚎叫的声音也小了两个度。 觉得无趣，正打算叫上林少薇两个人走了，墨王殿下就从后方窜了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 感觉下一秒就要死了的于歌曼瞬间满血复活，眼睛里放射出狼光，迅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些。 弱小可怜又无助，伸出受伤的手朝季若墨呼喊，“殿下救命呀，于歌灵要杀了我。” “那便是你该死！”墨王殿下十分有亡国昏君的潜质的。 上前很心疼的看着于歌灵，“你没事吧？” “没事！”于歌灵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墨王殿下这般残暴昏庸蛮不讲理呢？ 往后探了探，没发现沈锦雯，就看见林少庭在抽嘴角了。 这位估计也是没想到四皇子竟然是这样的墨王殿下吧。 于 歌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殿下，您怎么可以这羊？”语气凄凄惨惨戚戚。 季若墨很嫌弃的打量了她一眼，“不过就是被划了两道口子，离死还差的远呢。”冷笑，“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之前对灵儿做过什么，你若不满意，本王可以叫人把灵儿受的伤全部还给你。” 这墨王殿下怎么和于歌灵一个德行？于歌曼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 和两位好友缩到一起，不敢再说什么。 “哼！”墨王殿下就又哼了一声，今日他还有事，暂且放过她们。 借力使力，一用劲，就把于歌灵拐到了自己马上，收起她手里的匕首，“回京本王送你一条软鞭，那样抽人才爽呢。” 原来墨王殿下已经变态很久了，并且想把她也往那条道路上带，于歌灵也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不说话，季若墨就带着她冲了出去，吩咐后面的人，“你们不必跟着了。” 现在仪式已经结束，若不想继续转悠的，回去歇着坐等下午的马球赛就好。 林少庭路过瑟瑟发抖的几人，还不忘嘲讽一声“蠢货”，于歌灵这几天正愁找不到人泄恨呢。 也完全没把林少萱当成自己堂妹。 第103章 套路 走出去了好远，季若墨才把速度放慢下来，在后面把头搭在她肩上，在她耳边呵气，“灵儿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灵儿直言“不想。” 好吧，墨王殿下也不强求，只放马慢慢走着，脑补了刚才于歌灵是听到他与沈锦雯在一起才会发那么打脾气的，所以心情还算不错。 “本王与沈锦雯并没有什么，即使娶了她，本王心里也只有你。” 这个自认为很棒，但其实很烂的解释，也只有墨王殿下这样的钢铁渣男说得出来了。 真心爱她，也不是不能和她在一起，但还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然后叫她不要对心，这是个什么逻辑？ 于歌灵冷笑，“殿下要纳谁，或者心里有谁都与我无关。” 她与沈锦雯都是侧妃，是妾，实在用不到娶这个字。 不想搭理墨王殿下，省得自己被气死，随意往旁边一看，看见了于歌萝和淳王殿下在并肩而行，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分外和谐。 墨王殿下自然也看到了，“你这个庶妹倒有几分手段。” 若没有手段，一个不得宠又被周芸视为眼中钉的女孩子，怎么会在侯府过得比她好，虽也受欺凌，但和别人家的庶女 没什么区别，还学了一身技艺。 凭着此次，她怕是也会飞上枝头了吧。 调转了马头，季若墨往另一边行去，“不过她这个身份要做老七的侧妃都难。” 不过一个无职的三等侯府，又是庶女，娘家被于歌灵逼得倾家荡产，据说齐侯爷已经解散了许多家奴，还卖了几处祖籍房产，依旧欠着于歌灵的银子。 家里名声也完全坏了，谁不知道于家一门都是蛇蝎心肠不知廉耻。 这样的人家的姑娘，就是嫁给一般穷酸秀才，估计也会遭到嫌弃的。 于歌灵回头看季若墨，“怎么，难不成殿下又起了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了？” 这样的话墨王殿下口味也真是够复杂的，不管什么类型的女孩子都能起心思。 抓住机会，季若墨蹭了蹭她的脸，把手臂收紧一些，“温香软玉已在怀，本王怎么会再想着别人呢。” 呵呵，于歌灵转回了头，直男说起情话来还真是特别难招架，可惜她已经知道这还是个渣男，控制了自己内心不起一点波澜。 又走了一会儿，就感觉气氛越来越诡异，季若墨也不说话，身上好像还起了点若有似无的寒气。 才直觉要有什么事发 生，就有几个黑衣人破空飞来了。 不过墨王殿下一点都不慌乱，就只静静看着他们把自己围住了，于歌灵也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胆量，嘴角甚至还起了些笑容。 这些刺客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出现这么半天也只是在摆姿势，倒是上来呀。 季若墨还在于歌灵耳边轻语，“一会儿你骑着马先走，只要你没事了，本王就放心了，你也放心，本王不会有事的。” 说着刺客就又多了十几个，纵然墨王殿下武功盖世，大概也对付不了这许多人吧。 于歌灵语气悠闲，仿佛这些人只是来给她跳舞的。 “殿下有事最好。”侧身看他，“殿下怎么还不下去呢？”她还等着骑马走呢。 季若墨五官都在抽搐，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呀。 也没办法，飞身出去击倒两个人，给于歌灵让了一条路出来，回头气势如虹，“快走。” 黑衣人已经全部围上他了，于歌灵夹夹马腹，甩甩缰绳，一点都不担心墨王殿下，就这么走了走了。 而且速度也不像是去逃命的，倒想旅游，比刚才也快不了多少。 再依着她稀烂的马术和稀碎的认路能力，等她回到营地， 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约摸着墨王殿下大概已经为国捐躯或者突出重围了吧。 回到自己帐子，林少薇两人正在里面百无聊赖，见到于歌灵一下子就弹起来了。 “你没事？哥哥和墨王殿下呢？” 原来等几人回来以后，林少庭就被叫走了，说是墨王殿下和以后得墨王侧妃遇险。 看她们刚才的姿态表情好像也没多担心她啊，“没事没事，不过是一场墨王殿下早就预料到，并且已经有了应对之策的刺杀能有什么事。” 大家还是坐下喝茶吧，其他这些实在不用他们担心。 萧瑟笑笑，“果然啊。”所以刚才她才劝住了林少薇没去凑热闹。 帐子外，晚一步回来，打算谴责于歌灵不仁不义的墨王殿下脚下一顿，林少庭幸灾乐祸的看他。 哼，还想跟她他妹妹玩心眼呢，人家可是早就看出了这一场预谋。 于歌灵早就在林少庭那里听说围场有刺客，墨王殿下带她去的地方，好像是原定的皇帝会经过，刺客出来之后墨王殿下又那般不慌不忙，还让她自己骑马走，不会有事，这只能说明墨王殿下早在周围做了安排。 不然依她那个速度，那些黑衣人 完全可以追得上，墨王殿下没有安排人将他们拦下，她不可能跑掉。 还有那肉麻兮兮的话，什么叫只要她没事，他就是死也甘心了。 墨王殿下原本和沈锦雯在一起，中途却跑过来找她，不过就是想让她和他同生共死，然后感受一下他豁出命去也要保护好自己的伟大情怀罢了。 最好呢，在那一刻，能让她快速爱上他，两个人上演一出缠缠绵绵不离不弃的大戏，最后自然也会有人出来清理那些刺客。 相当豪放的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拍桌子，“还想用这个试出我的真心呢，我真心希望出了什么意外，他真心回不来。” 敢让她身陷险境，墨王殿下这辈子估计都得不到于大小姐的真心了。 她现在的气场有点可怕，林少薇缩缩脖子不说话了，萧瑟淡笑替墨王殿下的坎坷情路默哀了三秒。 想要套路一个这么聪明的女孩子，简直比登天还难呀。 帐子外墨王殿下一言不发转身走了，现在进去好像有些自取其辱。 林少庭跟在后面笑得非常欢，该！敢觊觎他家妹妹，现在知道错了吧，可惜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虽然十分希望墨王殿下后悔。 第104章 故意霸占着墨王 季若墨王帐内，坐了一堂谋士，墨王殿下就把刚才在于歌灵那里受打击的心情收拾好了。 笑得意味不明，“看来这么多年，是本王低估大皇兄了。” 那两拨人一波是离王殿下派去刺杀皇帝的，知道不可能成功，所以最终目的只是知道混乱。 给众人一个墨王殿下办事不利的看法，好在回京以后把墨王殿下掌握部分京畿防卫的兵权拿过来。 楚王殿下可就狠了，那是真的下了狠心要刺杀皇帝，他大概觉得仗着他长子的身份，皇帝不立太子驾崩，就会是他上位吧。 当然，人家也有另一个方案，若刺杀不成，他混入离王队伍的人就会变成墨王殿下的，一下子把两位皇子拉下马来也不错。 可惜呀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墨王殿下也不是蠢货呀，早就察觉了他们的计划，并且还将计就计，以后倒霉的会是谁还不一定。 林少庭摇摇扇子，“野心呢谁都有，不过有人张扬狂放，把它放在了表面”，比如离王殿下，“也有人沉稳内敛，把它放在了心里而已。”再比如楚王。 楚王殿下这些年名声虽然不如墨王殿下温雅贤德，但也有这稳重敦厚的美 誉呀。 人家不争不抢，只要办好了皇帝交代的事情就好，所以这么些年，皇帝陛下还是很宠爱自己的长子的。 没想到人家只是内秀而已，并不是不觊觎那个位置。 收了扇子翘着二郎腿，林少庭吊儿郎当问季若墨，“殿下打算如何？” “自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墨王殿下是受得了这种委屈的吗？不是啊。 林少庭就站起来往外面去了，这等阴暗阴损的方法，还是得他这个没有功名的闲人去暗中安排的。 哪天墨王想正面刚了，许洛这种站在明面上的人才能替他出站。 马球赛开始，季若墨换了一身劲装前去，就见于歌灵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当真让墨王殿下受宠若惊。 要知道，现在于歌灵可是还在看他不顺眼，恨不得他去死，然后好早点改嫁的阶段。 “殿下脱险了呀，真是上天垂怜呢。” 笑靥如花也只是为了嘲讽他的自作聪明，墨王殿下生生受了。 他在她营帐外面站了一会儿这件事，估计那几个丫头已经告诉她了吧。 不过墨王殿下是谁啊，脸皮估计比城墙还厚的人，假装听不出于歌灵话里的意思，更假装她不知 道这件事。 回以深情款款的微笑，“见到灵儿也没事，本王就放心了。” 于歌灵无语，很是怀疑，“殿下是不是有在梨园从业的经历？” “每日宫里的戏码可比梨园有意思多了，灵儿以后会有机会看到的。” 在宫里长大还活这么滋润不容易呀，于歌灵默了，看过那么多宫斗戏，自然知道宫里九死一生步步惊心。 这么想想，这位墨王殿下看着光鲜，其实也是挺可怜的。 不过下一秒，理性就战胜了感性，直觉自己不该有这么想法，瞄了几位王爷一眼，心里想，“这年头谁是容易的呢。” 关键是还有一个特别烦人的声音插了进来，沈大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这边，“殿下和妹妹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不是说古代人都封建吗？二位即将成婚，怎么就不知道避讳着一点，天天凑在一起这样好吗？ “没什么。”转了个方向，还是去和萧瑟姐姐作伴比较好，这位沈姐姐就让给墨王殿下好生消受吧。 她对这种刻意假装林妹妹那种柔弱文艺青年的人，实在是反感得紧。 只是墨王殿下好像也不太喜欢这类型的美人儿，没理沈锦雯就直 接坐到了于歌灵身边。 沈锦雯咬咬牙，再接再厉，死不要脸也跟着坐了下去。 见于歌灵看得认真，墨王殿下就更凑近了她一点，“要不要本王带你下去玩一下？” 于歌灵，“完全不用。” 她的人生格言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运动什么的完全不适合她。 墨王殿下爱极了她这瞪大眼睛抗拒的小模样，撩了她一缕头发来玩，“怎么就这么懒呢？” 成功得到一个美人瞥，她高兴，他管得着吗？ 管不着管不着，墨王殿下表示他就喜欢懒懒散散门都不出的美人，这样就可以每天和美人腻歪在一起了。 “本王明日会有些忙，可能没时间去瞧你，你自己好好的啊。” 说得像今日之前他就见到了于歌灵一样，明明每天都被拦在门外好不好？ “殿下您忙您的。”于歌灵无力吐槽，这位大庭广众之下强行和她这么秀恩爱真的没问题吗？ 没看到旁边沈锦雯脸色越来越差，都快要哭出来了吗？ 都是自己没过门的侧妃，墨王殿下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为沈美人默哀三秒。 沈锦雯那个委屈呀，这段时间季若墨每天去于歌灵那 儿去刷存在感都被挡在了门外，可一次都没有主动找过她。 她放下矜持去找她，得到的也只是冷冰冰的对待，她还从未感受过墨王殿下如此温声细语与她说话呢。 忍不住酸溜溜的，“殿下和妹妹感情真好。” 一个侧妃跟另一个侧妃说她和自己丈夫感情好，这话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可墨王殿下还顺着她说下来了，“本王与灵儿自当如此。” 灵儿呵呵呵，墨王殿下要是再作下去，沈锦雯估计就真的要哭了。 小声和季若墨咬耳朵，“殿下真的不去哄一哄沈小姐吗？” 季若墨挑挑眉，“灵儿当真舍得将本王让出去？”叹口气，“好啦，本王说到做到，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不会对其他女子怎么样的。” 所以你就不要再这般来试探本王了，没有用的。 于歌灵就被墨王殿下的脑洞惊呆了，请问她什么时候试探墨王殿下了？ 刚才她明明是真心实意要让季若墨去哄沈锦雯的，这样他就可以不缠着自己了。 不过她们这个样子落在旁人眼里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像于歌灵故意霸占着墨王，不让他去理沈锦雯一样。 于歌灵简直是冤死了都没地方去说。 第105章 动刀子 沈锦雯泪凝于睫，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墨王殿下，却和于歌灵说话，“妹妹这是故意做给姐姐看的吗？” 才意识到自己和墨王殿下离得有点近的于歌灵往旁边挪了一下，“原来沈姑娘还有妹妹呀，不知道是在座的哪位小姐？” 知道沈锦雯说的是她，但是因着墨王殿下的“偏爱”她就不可能和墨王府的任何一个女人成为姐妹，特别是王妃娘娘和沈侧妃。 她们私下里都恨不得她去死，又何必装出姐妹情深的样子恶心人呢，她一向比较耿直。 沈锦雯呢，头一次遇到这样说话不九曲十八弯的，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和她继续。 吸了口气，“于姑娘与殿下这般，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吗？” 这下于歌灵就更加冤枉了，“沈姑娘也说了，这本是两个人的事儿，主要还是墨王殿下在主导，你只针对我一人有点说不过去吧？殿下怎样你应该怪殿下才是，而不是怪被怎样的我。” “你被本王怎样了？”季若墨低笑，揉揉于歌灵的头，这姑娘说话怎么这么惹人遐想呢，语气宠溺，“伶牙俐齿的。” 回头看沈锦雯，“沈姑娘是对本王有什么意见吗？” 有 很大的意见，但是不能说，沈姑娘只能摇头。 余公公含笑看着这一幕，躬身请安，“墨王殿下，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有劳公公跑这一趟。”皇帝陛下面前的红人，就是他们这些皇子也要敬重两分。 看于歌灵眸子暗了暗，又忍不住在她头上作乱，“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然后才和余公公走了。 于歌灵在后面翻白眼，谁担心他了，她就是好奇他要怎么面对皇帝的质问罢了。 都这么久了，皇帝陛下当然已经知道围场有刺客的事儿。 萧瑟轻声细语调笑，“幸好你平日懒散，不愿意梳什么发髻，不然现在可就不能见人了。” 经墨王殿下这么一祸祸，她头发没变成鸡窝就算不错了。 叹气，“墨王殿下可能有多动症，不能闲着，就当关爱病患了吧。” 惹来萧瑟轻笑，沈锦雯鄙夷。 另外一边，皇帝高高坐着，季若墨过去请安，皇帝随手就让他也坐下了，看来并没有多责怪墨王殿下。 一旁陪坐得三位王爷都没有说话，只时候若是急着攀咬墨王，倒显得有些做贼心虚欲盖弥彰了。 良久，皇帝也才从场上收回目光，“老四呀，今日 围场是怎么回事？” 季若墨扫了一眼季若楚、季若离，“不过混进来几个小虾米罢了，都解决了，也不妨事。” 他这两个哥哥做事细致，没留下什么明面上的实际证据，所以也不能直接就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只表示已经在拷问留下来的活口了，相信不久就会有答案的。 季若楚眉头一跳，好像还是没有季若离镇定呀。 那些都是死侍，只要事败被捉住，自己就会自绝了，不过季若墨之前就有准备，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父皇，死去的那些人自绝方式也不一样。” 一个伙是藏了鸩毒在舌下，一伙是震碎经脉爆体而亡。 “而且他们所用招式也不是一种，所以儿臣怀疑他们是两伙人。” “不过是一伙想要刺杀，一伙趁机混入他们里面，想要渔翁得利罢了。”皇帝还是比较看得开的，“既然你留下了活口，就放手去查吧。” 楚王憋不住，“四弟，你是怎么办的事，竟然让刺客混入了围场，若当真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是好。” 季若墨单膝朝皇帝跪下，“这次是儿臣疏忽，还请父皇降罪。” 狠狠地打了楚王殿下一巴掌， 皇上都还没说话怪罪他呢，他楚王有什么资格叫嚣。 “贼子想要作乱，不管如何防范他们也都会出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起来吧。”皇帝挥手，“你能提前发现他们，并将计就计把他们拿下，这很好。” 所以这件事，皇帝陛下也是早就知道了的，如今召墨王殿下一问，不过是做给别人看。 而且他要问的好像也不是这件事，“你那侧妃也太过跋扈了些，听说她将于家四姑娘伤了？” 季若墨在心里扶额，难道他父皇不觉得，自己这种找到机会就想让林家不痛快，将个什么罪的行为很幼稚吗？ “是她们先挑衅的灵儿，若灵儿一味退让，岂不是失了皇家的风骨？”墨王殿下一点也不在意于歌灵的很辣，“皇家侧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欺辱的，父皇您说是不是？” “可这动不动就动刀子也不是什么好习惯，还是要多多规劝一下她才是。还有，沈家的也是你的侧妃，你也不能显得太过厚此薄彼了。” 墨王殿下一一应下他已经答应回去后送于歌灵一条软鞭，她以后自然不会动刀子了，可能动鞭子的时候比较多。 至于沈锦雯，墨王殿下觉 得他同意将她娶回去就是莫大的恩赐，如此厚待够她消耗一辈子了，实在不需要再多做什么。 京里墨王府，墨王妃在日日跪思己过之余，也终于得到了墨王殿下又多了两个侧妃的消息。 掰断了自己的指甲，“于歌灵！又是那个于歌灵！本妃一定要杀了她！” 身边的乳娘杨嬷嬷立即献计献策，“王妃不要着急，于歌灵还没有及笄，至少也要一年左右才能入府呢，即将过门的沈侧妃可也恨毒了她的。” 最主要的是沈侧妃不得墨王喜爱，两个联合起来先对付了于歌灵，才是正事，之后就慢慢在自己斗吧。 于是就在这样众望所归之下，皇家队伍又浩浩汤汤启程回京了。 墨王还特地先到于歌灵那边和她耳语，“路上会有刺客，别怕，那些都是本王的人。” 计划不如变化快呀，于歌灵无语，墨王殿下要故意栽赃楚王，也没必要拿他们冒险吧，万一有真的刺客来了呢？ 淑妃路过他们，“路途寂寥，灵儿随本宫一起说说话吧。” 她好像和淑妃娘娘并没有什么交情，去看季若墨，季若墨也不知道自己母妃要说啥，“灵儿到母妃銮驾中怕是不妥。” 第106章 惊疑不定 之前淑妃娘娘还与他说过，于歌灵并不适合王府，墨王殿下怕她母妃突然就变成一个磋磨儿媳的恶婆婆呀。 而于歌灵这个混不吝的，被逼急了也不会事事顺从她母妃，搞不好还得与他母妃打一场。 淑妃瞪他一眼，“怎么，你还怕母妃把你身上人吃了啊？”亲热的拉过于歌灵，“别怕，本宫就是想和你随意聊聊。” 很显然，这是句假话，淑妃娘娘要想随便聊聊，身边多的是人，特意找于歌灵，就是要聊关于她和墨王殿下的事。 于歌灵开始万分期待淑妃娘娘能甩出几百万两银票，让她离开墨王殿下。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是皇帝赐婚。 然后另一种可能就是，淑妃娘娘派身边的嬷嬷折磨她，要把她调教成符合这个时代低眉顺眼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贞静贤淑的木偶大小姐。 水汪汪的眼睛就差挤出两滴泪了，回头去向墨王殿下求救，季若墨耸耸肩，只给了她一个放心的手势。 对自己母妃的人品还是有自信，季若墨叹口气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淑妃失笑，“瞧你，本宫就当真那么面目可憎让人害怕吗？” 于歌灵死心，脱口而出，“ 娘娘慈眉善目就如菩萨下凡。” 她这番情态完全是出于内心深处对婆婆这种生物的敬畏，而条件反射出来的，何况她还不是人家正经的儿媳。 说实话，她还真没在淑妃身上感觉到什么不友好的气场。 淑妃娘娘牵了于歌灵到自己銮驾上，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沈锦雯登车的脚步都停了下来。 沈俊琪趁机教育他妹妹，“我早就与你说过了，墨王殿下不是你的良配，你看如今连淑妃也是这样，你与于姑娘同样是墨王未过门的侧妃，这待遇可是天差地别的啊。” 不过此事已经更改不了，“以后你也当收收自己的心，不要把什么期待都放在墨王殿下身上。” 沈锦雯甩开哥哥扶着自己的手，“殿下总有一天会知道我的好的。”非常执迷不悟。 沈俊琪深感无力，怎么林少庭还没劝于歌灵呢，人家自己就知道皇家无情要守住自己的心了，她这个妹妹任他磨破嘴皮子，还依旧相信话本子里儿女私情胜过世间一切的戏码。 也或许就是因为两个人这样南辕北辙，所以待遇才天差地别的吧。 若是要沈大少自己选，比起妹妹这样空有才名其实一点 都拎不清的深闺女子，他也更喜欢于歌灵那样热烈明媚有思想有主见不会囿于后院这方小天地的姑娘。 摇摇头，看来回去之后是该把妹妹房里害人不浅的话本子可烧了，换成战国策这样的经典好了。 一路上马车骨碌碌的伴随着风马嘶鸣，人们小声交谈的声音倒是很容易被忽略。 落于皇帝后面的銮驾里，淑妃对于歌灵很是慈爱，把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吃吧，阿墨说你喜欢这些。” 季若墨居然把她吃货的名声外传了，于歌灵悲愤，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拿水晶玫瑰糕的手。 淑妃轻笑，她是真的很喜欢于歌灵这样的女孩子，“你心里可是在怨怼阿墨？”因为他强行将你纳了。 于歌灵瞪大了眼睛，差点被呛住，明知自己该摇头反驳，但在淑妃娘娘洞悉人心又没有半点责怪之意的眼神注视下，她愣是什么话都没说，默认了这件事。 “瞧你，面对本宫连句谎话也不肯说。”淑妃往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你这样刚强热烈的性子并不适合皇家。” 她自己也知道呀，于歌灵撇嘴，可这不是墨王殿下强迫她进入皇家的嘛。 淑妃眼角染 了些哀愁，“你就是与本宫说句谎话又能怎么样呢？” 于歌灵食不知味就放弃不吃了，“娘娘既然说出这话就是将臣女的性子已经摸透了，我又何必说假话让娘娘看笑话呢？” “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惜了偏偏被阿墨看上。” 于歌灵：嗯？淑妃娘娘是在嫌弃自己的儿子，说自己儿子不好吗？可真有意思呀。 “阿墨也不是不好，可他的身份并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子。”淑妃让于歌灵做到她旁边，替她理了一下头发，“这事是阿墨的错，若不论其他，本宫还是很喜欢你这样的性子的。” 她似在回忆往事，“以前本宫与你一样，可惜宫中岁月磨平了本宫所有的棱角，本宫不想看着你与阿墨闹个天翻地覆，或者你也如本宫一样沉寂，所以才想与你说说话。” 所以淑妃娘娘这是要提点自己接受墨王殿下？于歌灵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玄幻的。 “还请娘娘赐教。” “什么赐教，不过是寻常说说话罢了。”眼里慈爱不变，“阿墨与他父皇不一样，本宫看得出来，他也是真心喜欢你的，所以本宫希望你们有个好结果。” 淑妃语重心长，“你对阿墨 心存芥蒂无非是他府里已有许多女人，又同时答应纳了沈锦雯，可你也不能因此就忽视墨儿对你的情意。你希望阿墨怎么样，即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应当努力让他改变，而不是从一开始就否定了他，这样你们两个都不好过。” 淑妃娘娘开明的哟，表示墨王殿下休了王蓉遣散王府是不可能得，但是只要于歌灵努力，让墨王心里眼里都只有她一人，不看旁的女子一眼，她是完全支持的。 现在于歌灵注定要嫁给墨王，抵抗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接受，然后朝自己想要达到的方向努力。 “你心里有什么话，就和阿墨坦白，希望他怎么样，也开诚布公说出来，或许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墨王殿下那人智商奇高，情商也有一点，但是皇家子弟的身份让他不怎么了解女儿家的心思，也不怎么了解自己对于个别女儿家的心思。 谁叫都是女子乌央乌央自己扑上去，祈求墨王殿下垂怜呢。 “本宫看阿墨对你也是情深入骨了，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罢了，这就需要你去点醒他了。” 于歌灵惊疑不定，“娘娘当真能忍受殿下以后只此一人？” 第107章 真刺客 淑妃娘娘点头，“本宫很赞同林家那样的感情观，可惜世间只有这一个林家。”淡淡一笑，“好好想一想本宫的话，以后本宫也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然后于歌灵就真的在揣摩淑妃娘娘的话了，眉头紧皱。 她如今嫁给墨王已经成了定局，除非身死，不然不会改变，那么是不是真的可以仗着季若墨对自己那一点不同的感情，可以与他谈条件呢？ 若他答应了就好好过日子，若不答应，像以前一样封锁起自己的心就是。 想想她可是有着穿越女主光环的人啊，那么多的前贤先烈做到了让皇帝王爷的只她们一人，她还没有她们那般傻白甜，没道理到了自己这儿，就将这个优良传统断掉了呀。 而且现在墨王殿下对她的好，也是实打实的呀。 有金手指的人生不虚，就是刚！ 正想着呢，马车一阵颠簸，要不是淑妃拉了她一把，她就因为惯性冲出去了。 “怎么了，怎么了？”灵光一闪，大概是之前季若墨和她说的刺客吧，她抽出了随身带着的匕首，鬼使神差就挡在淑妃面前。 “刺客，有刺客，护驾，护驾……”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怕有什么 意外，于歌灵也没有好奇往外探，身边每个武艺高强的人就是没有安全感呀。 这时候和自己同车的是林少薇和萧瑟就好了，有她们两个在，不管怎么样，都是能护住自己的。 淑妃从后面抚上了她的肩膀，“别怕，不会有事的，阿墨会处理好这些的。” 哪能不怕呀，以往杀鱼都不敢的人就要面临着血淋淋的杀人场面了。 前两天围场那次，她知道季若墨布置得万无一失，和她过去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她，关键时刻她还走了，倒是没什么感觉，如今听着外面的惨叫，好像还有割破喉咙鲜血喷涌的声音。 突然銮驾的窗帘被拉起来，于歌灵抖了抖，把匕首握得更紧。 定定神，“殿下~” 墨王殿下英明神武站在阳光下，感觉整个人都在发光发热。 脸上是掩不住的柔情，“别怕，我就在外边，你和母妃都不会有事的。” 然后就放下了帘子，严阵以待。 于歌灵这个乌鸦嘴还真说中了，果然有别的真刺客掺杂在他的人当中。 目测这种破釜沉舟，一而再再而三不计后果的方法，也只有楚王殿下才会干得出来了。 毕竟他是长子，年纪大了嘛，对皇 位的渴求也就更大了。 于歌灵看着通过影子看到窗边的人一直没走，放心了一点，觉得其实试试淑妃说的话也可以。 松了口气就小声吐槽，“楚王殿下也真是够丧心病狂的。” 即使墨王殿下还没说，她也能够想到，事情这么长时间还没平息，自然是有了真的杀手加入。 淑妃看似淡定，但也是害怕的，这时候也明显放松下来，“哦？你怎么就知道是楚王呢？” 墨王殿下的母妃，又是这般开明一个人，于歌灵就不和她藏着掖着说话绕圈圈了。 “上次在围场楚王殿下就把人安插进了离王殿下的死侍当中，如今再安插进殿下的人当中，若真的成事了，他是皇长子，又有两位殿下弑君的证据，自然皇位非他莫属。” 明王和淳王就不用想了，除非最后只剩他两个皇子，或哪个狼子野心的老臣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不然他们是扶不上皇位的。 淑妃欣慰点头，想着刚才于歌灵想都不想就挡在了自己面前，对她也就更加慈爱了。 “当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于歌灵这种聪明，不是一般比较有灵气的小聪明，而是大智慧，放在庙堂之上就能建功立业 足以傲世一干男儿的大智慧。 “可惜生做了女儿身。” “也没什么可惜的。”于歌灵看得开，她这点见识不过是因为前世无所依靠一步一步需要自己拼杀积累起来的，“我本就是懒散的性子，每日只要吃好喝好玩好就别无所求了，要真生成了男子需要去封侯拜相，那样才累呢。” 淑妃淡笑，她这种性子当真是让喜欢得紧，怪不得自己儿子丢了魂呢。 一个时辰之后，外边的喊杀之声才停下来，皇帝下令原地休整半个时辰。 季若墨第一时间掀帘上来，拉着于歌灵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别怕，没事了，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 后又安抚淑妃，“少庭就在外面，母妃和灵儿嫌闷也可以让人护着下去走走。” 至于他自己，确定两人都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就出去了，皇帝还在等着他复命呢。 外面都是血腥味，淑妃也没什么下去的心思，低笑，“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还当真是这样，你还没过门呢，阿墨心里眼里就只有你了。” 只是调笑，并没有任何苛责之意，主要的目的还是帮季若墨在于歌灵心里拉好感度。 于歌 灵好像有些无力反驳，刚才季若墨确实好像是先安抚她的。 难得羞涩，“娘娘~” “本宫等你喊本宫一声母妃。”淑妃笑得更开了，“刚强热烈见识渊博又有自己的温柔，你这样的女子，配阿墨实是他的福气，你们以后相辅相成互相扶持，一定会走得更远。” 没有遇到一个自家儿子天下第一，哪个姑娘配他都是祖坟冒青烟了的婆婆，于歌灵感到很庆幸。 这可是实打实的，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人家。 御驾里，季若墨跪着，皇帝沉沉开口，“老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围场的事季若墨提前和他打过招呼，可是这路上出现的这波人，可就实属意外了。 虽然也知道，墨王殿下不是神算子，即使防卫工作做得再好也不能预料到路上会出现刺客，但皇帝还是忍不住恼怒。 墨王拱手低头，“父皇，儿臣看出，这次的死侍和围场的是一波人，半个月内，儿臣必然给父皇一个交代。” “那你就去好好查吧，莫要被儿女私情迷昏了头脑。”皇帝还是面色不善，“能培养出这么多死侍的也不是一般人，若半个月后依旧没有结果，你也便不用来见朕了。” 第108章 眼中钉 若真是如此，不能面君不能进宫的皇子还有什么出路可言，墨王殿下这辈子也就算废了。 季若墨铿锵有力，“儿臣定不辱父皇所命！” 暗中咬牙，半个月，他定能让那些人供出季若楚老巢。 就是不知道，皇帝陛下对自己大儿子会不会也是如此狠心。 弑君杀父还试图陷害弟弟，种种罪名下来，楚王殿下能判死刑了，法外开恩也是贬为庶人加圈禁。 皇帝懒得看这个让风度翩翩颇有贤名，让自己越来越没安全感的儿子，挥挥手，“下去吧。” 想着是该再多找几个天师进宫研究丹药，让自己延年益寿了。 墨王殿下神色不变退出去，他从小就学会了感情不外露。 半个时辰一到，就下令启程，骑马紧紧护在淑妃马车旁，也懒得去皇帝那里献殷勤。 反正皇帝最喜欢的皇子是季若离，从小也没给过他什么父爱，现在更是视他们这些成年皇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就连离王也不例外，他何必去自讨没趣。 在他那位父皇的心里呀，只有皇位和权力最重要，妻儿不过是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他只需好好护着自己的母亲和心上人无虞就行了。 到京城，季若墨 也没有去皇帝面前刷存在感，把于歌灵交给林少庭，护着淑妃到宫门口，转脸就亲自押着那些犯人去刑部大牢了。 墨王殿下励志，从今日起就住在刑部和这些死侍死磕。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墨王殿下不但吃住在王府，有时候还能去林家露个脸，以免于歌灵将他忘了呢。 不过还真是忙得连自家王妃也没空看一眼了，去林家也都是和林少庭说事情，偶尔才能和于歌灵说两句话，非常的来去匆匆。 倒是淑妃，回京以后已是召了于歌灵进宫两次，毫不避讳的告诉所有人，她非常喜欢于歌灵这个儿媳。 至于真正的墨王妃，她和她聊不到一起，人家也不怎么愿意来给她请安，她也就不勉强了。 知道这个，近日不用每日两个时辰了的王蓉气得摔了套茶具，“母妃这是做什么，她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儿媳？” 杨嬷嬷在心里吐槽，明明是你不愿意进宫给淑妃娘娘请安，若不遇到年节宫里大宴，一个月也就十五那日勉勉强强进宫坐一会，维持一下表面功夫。 但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呀，还得哄着劝着，让她以后多孝顺一些，学学于歌灵多说些好话哄淑妃高兴 。 季若墨孝顺，做他的王妃怎么能自恃身份对淑妃不阴不阳的。 就是不说她的王爷的母妃，单论位分，那也是四夫人之一的一品娘娘呀。 王蓉听不进去，“不过是个小户出生的，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拿婆婆的款？”很有大金朝时着名的八福晋的风范，可惜墨王不是八贤王。 何况这时候王家女其实也没什么好值得骄傲的，真论起来，除去名声，可能还不如沈锦雯一个户部尚书家的嫡女有用呢。 杨嬷嬷头都快愁白了，自家王妃一边埋怨淑妃眼里没有她，一边又不愿意敬着淑妃，这是个什么道理？ 难不成还指望淑妃这个做婆婆的，来讨好巴结她？这不是做梦呢嘛。 “我的王妃娘娘哎，不管淑妃娘娘曾经出生如何，现在她是王爷的母妃，您就该多敬着她一点。您对王爷也软和一点，别动不动就摆王家女的身份与他大呼小叫，王氏女再尊贵，还能尊贵得过皇家子不成？”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杨嬷嬷叹气，“后宅斗争少不了阴私手段，但您以后做事也当小心一些，切莫再让人如此轻易就抓到了您的把柄，您也把心放一放，您现在最 关键的是要个嫡子傍身，如此才能保证自己的地位不收到威胁。” 墨王府里，不日可是要进一个出身高贵的侧妃了哦，等一个了及笄了，那位不止出身林家，还是墨王殿下的心头好。 王蓉摸摸自己的肚子泄气，“可是殿下不来，我上哪儿要嫡子去。” “殿下不来您自可以去呀，您是殿下的正妻，与他商量一下府中大事不是正常。” 这连理由都给她想好了，跟着这么一位没脑子的，杨嬷嬷不容易。 这一天晚上季若墨回府，正在书房查看公文呢，王蓉就提着是食盒进来了。 墨王殿下脸色冷凝，很不欢迎墨王妃，“谁让你进来的？”他的书房，向来不允许任何女子踏足，就赖你王妃也不行。 吩咐身边的心腹公公，“小安子，让外面值守的人去小钱子那里领罚。” 安公公和钱公公是从小和墨王殿下一起长大的，后面又跟着殿下出来建府，一个是墨王府总管，一个是副总管，平日里都是安公公跟着墨王殿下出去办事，钱公公坐镇王府。 王蓉这个墨王妃，手里实在是没什么权利。 她脸色白了白，一腔柔情蜜意都没有了，“殿下，妾身不过是过 来与你商量些事情。” 季若墨放下折子，“你有什么事？”好歹没把墨王妃赶出去。 王蓉语气干巴巴的，“妾身想问问王爷，沈侧妃进府的事当如何办。” “这些事自有礼部打理，府里筵席小钱子会办妥，不需王妃操心，你若实在闲得慌，去帮下忙也可以，只是别处了错丢了我墨王府的脸。” 侧妃到底也是要上皇家玉牒的，所以礼仪规程还需好好办一办，不过这次进来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墨王殿下也没什么心思大办，一切按礼部制定的来就可以了。 对这事也没什么兴趣，开始赶人，“无事你便回去休息吧。” 墨王妃不甘心呀，厚着脸皮问了一句，“殿下一会在哪里休息？” 这不是赤裸裸的告诉季若墨，要他去自己院里吗？ 可惜墨王殿下不解风情，“本王近日公务繁多就不进后院了。”挥手召来侍卫，“送王妃回去休息。” 真的是不想看见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 也说实话，自从遇见于歌灵，确定自己的心意，他还真是对自己后院的女人生不起一点兴致了。 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到王妃那里盖着棉被纯聊天，墨王殿下也好久没碰过女人了。 第109章 泯灭人性 一想到这个，季若墨就生出了一点火花。不是对自己后院的女人，是对于歌灵。 摸着下巴暗忖，自己不自觉的为她付出了这么多，下次见面总要跟她讨一点好处才是。 看她还敢不敢日日躲着自己，他千方百计与她见一次，也总是不阴不阳的。 不自觉带了些笑意，眼神扫向公文，也没有那么烦躁了呢。 不过季若墨眉间还是染上了一点愁绪的，“怎么才能让那些死侍开口呢？” 近日他把刑部大牢里最厉害的手段都往那批死侍上用了一遍，可是死都不怕的人，当然也不会惧怕刑罚。 眼看着就要到十五日之期，他虽然也派了许多暗卫出去明察暗访，但也终是一无所获。 他那个三哥也是，即将大婚，不在家好好准备，还给他弄出许多乱子。 愁眉郁结，又过两日还是没有没有进展，墨王殿下只能有又一次去了林家。 如今林少庭为他掌管着暗卫和各地暗桩，有些事他比墨王殿下还清楚。 难得的是于歌灵见着他没有躲，季若墨也不打算瞒着她什么，反正这人只要知道了一点蛛丝马迹，总会顺着痕迹自己想出个结果的。 “怎么样了？” 林少庭摇头，“那些死侍嘴硬得很，又都是没有亲故有朋之辈，实在很难让他们开口呀。” 这些人，简直一点漏洞都没有。 于歌灵在旁边凉凉开口，“生而为人，总是会有弱点的。”只是他们还没有发现而已。 况且现在的刑罚也没多变态的，非常想要跟墨王殿下进献一下满清十大酷刑。 墨王殿下不耻下问，“灵儿有办法？”也没觉得让于歌灵参与这些有什么不妥。 或许是带了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也或许是相信于歌灵的智商。 于歌灵当然也没让他失望，“殿下的方法太温和了些，抓了那么多死侍呢，用残忍手段弄死几个杀鸡儆猴又能怎么样。” 摇头晃脑，“要不我给殿下提供几种酷刑吧？” 季若墨挑挑眉，摊手示意她继续，他倒是要看看，眼前面若桃李笑若春风看似柔情似水的女子能想出什么骇人听闻的手段。 柔情似水的女子站了起来，一边绕着他们随意走动，一边挥手，“第一种是剥皮，剥的时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蝙蝠展翅一样的撕开来，这样被剥的人要等到一天多才 能断气，受够了生不如死的折磨；第二种是烹煮，用一个大瓮，四周堆满烧红的炭火，再把犯人放进去，再顽固不化的人，估计也受不了这个滋味……” 洋洋洒洒，于歌灵当真说了十种历史上最残酷的刑罚，而且越说越高兴，一点身为女子的自绝都没有。 墨王殿下听到最后，整张脸都抽搐了起来。 现在才知道，这人对付齐侯府的手段是如此温柔，世人还都说她狠辣呢。 不过墨王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等她停下来，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于歌灵坦言，“史书上学来的。”这些都是刑讯手段的精华呀，很值得各种酷吏学习。 林少庭对着季若墨嗤笑，“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后悔自己求娶了这么一个毒蝎回去，以后墨王府可能就变成修罗地狱了。 墨王殿下扬起真心的笑容，“怎会，我就喜欢灵儿这样率性的女子。” 呵呵~于歌灵抽抽嘴角，暗想这个墨王是不是对率性有什么误解。 “若不行，殿下可以问问锦衣侯，可有学过什么南疆蛊术，叫他施展一二，我记得那边的生蛇蛊什么的最适合折磨 人了，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的。” 墨王殿下感慨，“灵儿当真学贯古今呀。”这看的都是什么书？ 灵儿很谦虚，“不敢当不敢当，若这样再不行，我觉得殿下就可以采取灵魂攻击了，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屈辱的活着，并且没有翻身的可能。” 她依旧笑若桃花，但身上气场实在是冻人，林少庭、季若墨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面前这个人，仿佛不是大家千金，而是一个受尽世间疾苦所以变得暴戾的魔女。 当然啦，现在的于歌灵还真没受过什么大的伤害，只不过融汇了古今智慧而已。 也不管两个人的震惊，继续给墨王殿下出谋划策，“你们男人最看重的不就是……，殿下可让他们受宫刑，再挑断他们的手脚筋，割了他们的舌头，废了他们的武功，把他们扔到楚馆里接待一些有特殊爱好的客人，我相信到时候他们什么都会招的。” 林少庭又抖了几抖，“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哥哥你说什么？”于歌灵神色温柔拍上他的肩，林少庭又立马怂了，“我说灵儿当真好谋略。” 对着季若墨立马变得正经，“灵儿说的这些确实可行， 殿下时间紧迫，就直接跳到最后一步吧。” 可以先拿两个出来做试验，强迫其他人观看他们的下场，不愁没有意志不坚定之人。 季若墨点头，同意了这个想法，看向于歌灵一脸的欲言又止，“明日我让人给你送些书过来。” 虽然于歌灵这样他也不是不喜欢，但毕竟是女孩子，还是得多看一些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友爱的东西的。 最主要的是，他怕有一天于歌灵把这些手段用在他身上了呀，还记得当初这人就威胁过让他断子绝孙来着。 于歌灵冷哼，“殿下是嫌我太狠毒了？” 墨王殿下怂怂哒陪笑，“灵儿怎样都是好的。” 可惜这不是于歌灵想要的答案呀，略有些遗憾，“我还真就这么泯灭人性，殿下现在后悔求陛下收回成命还来得及。” “我不！”墨王殿下非常有气节。 翻了个白眼，于歌灵也不和他纠缠，“劝殿下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去和陛下要道便宜行事的圣旨，少暴露些自己的底蕴总是好的嘛。” “灵儿真乃当世女诸葛。”拍了个彩虹屁，季若墨就带着林少庭匆匆离开了，深深感叹于歌灵生成女儿身真是可惜了。 第110章 静思己过 季若墨是亲王，季若楚也是亲王，还年长了他许多，若他有能力不借助皇帝一举端了楚王的老巢，这实力未免就有些恐怖了。 依皇帝陛下多疑的性子，又已经足够忌惮他们，肯定会想今日墨王既然能端了楚王，明日是不是就能攻进皇城了。 所以原本想出动自己暗卫的季若墨，听了于歌灵的话就先进宫了一趟，借了他父皇的许多皇卫。 还没有去对付那些死侍呢，就已经带着人到自己身边，让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暴露在皇帝陛下面前，让他父皇放心，他顶多就有些小聪明，并没有实力造反。 也还别说，于歌灵这个办法挺管用的，原来那些死不开口的死侍，亲眼目睹了自己同伴的下场之后，就有人熬不住了。 半月之期一到，墨王殿下志得意满进宫复命。 不过皇帝陛下自皇卫那儿得到了消息，本来没想把事情闹到明面上，还是离王殿下帮了他一把呢。 早朝时候，等余公公喊一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离王就站出来了。 “父皇，如今半月之期已到，也不知四弟是否已经查明围场截杀真相。” 反正对于离王殿下来说，楚王和墨王都是他 的对手，他们二人谁倒了都对他有好处。 之前帮着派人阻饶墨王，也不过是看楚王这边机会比较大而已，现在楚王即将落网，他自然愿意帮着墨王在他身上踩一脚。 皇帝不高兴的瞟他一眼，刚想开口，季若墨先站了出来，“启禀父皇，儿臣已查出此事幕后主使，还请父皇决断。” 跪下子袖子里拿出那些死侍的证词，还有抄没楚王培养死侍地点所得清单。 分外惋惜，“没想到大皇兄竟然糊涂至此，还望父皇宽心，切莫气坏了身子。” 有这么几个不孝子，皇帝陛下哪里能宽心，脸色铁青扶着龙椅。 季若离还假惺惺的，“是啊，没想到大皇兄竟有如此狼子野心，真是枉为人子枉为人臣。”顺带夸赞了一句季若墨，“不过四弟事情办得可真是好。” 把自己和他的人隐了下去，就只排查季若楚之事，不知道墨王殿下要怎么向皇帝交代，在围场他说两拨人之事。 季若墨心里冷笑，面上也是为季若楚悲痛的样子，“还要多谢父皇借了弟弟许多皇卫，不然弟弟也不可能如此顺利。” 进言，围场其实也只是一波人，全是楚王殿下为了迷惑众人 才自己给自己加戏，弄出这许多风波的。 墨王殿下也不是没有让离王的人开口的实力，只是做人要给自己留一线。 离王楚王一起倒了，他父皇绝不会看着他一人权倾朝野，明王淳王又扶不上墙，他父皇最直接的方法，可能是将他一起除掉。 所以留住了离王到最后就是留自己到最后，相信离王也是这么想的。 再回到正题，关于楚王谋逆，一样样的证据摆在眼前，有耿直文官开始进言处置楚王，皇帝就是想包庇也不行。 若是轻饶了季若楚，不就是告诉全天下的人，朕很好说话，快来刺杀朕吧，失败了也不会怎么样嘛。 而楚王殿下，其实早已被控制在自己府中了。 余公公带着圣旨一到，他就知道自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今日余公公尖细的声音格外刺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长子楚王目无尊父大逆不道，竟行谋逆之事，着即日起贬为庶人，圈禁府中，无召不得外出。” 季若楚带着楚王府众人五体投地，“庶人季若楚谢陛下隆恩！” 从今日起他再不能自称本王，也不能称皇帝父皇了。 不过没有圈禁宗人府也还不算最差的 ，至少在这里他还能留着妻儿，留着几个奴仆伺候自己。 宫里皇帝因此还特意将自己两个儿子叫去御书房教训了一番。 直斥两人毫无人性，竟一个个的盼着季若楚去死，兄弟阋墙不外乎如此。 两人当然是辩解自己也想不通季若楚为什么这么做，为自己大哥感到痛心咯，但也更为他们父皇的安危着想。 季若墨为自己委屈，“此事全凭父皇决断，父皇若舍不得大哥，将他放出来就是。” 皇帝哪里是心疼季若楚，不过是看不惯季若墨两人罢了，勃然大怒，“你当朕是昏君吗？楚儿犯错自然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既然皇帝知道这个道理，又朝两人，主要是季若墨发什么脾气呢？ 看着自己毫无悔过之心的儿子，皇帝找到了理由，“老四，人人都说你温润端方，这次怎么想出了这般残暴的手段，你当知咱们朔雪推崇儒家仁心仁术才是。” 真是笑话，皇帝有本事叫一堆书生去对敌外国百万雄狮呀，皇帝有本事自己去用仁心仁术政征服那些死侍，说得他们弃暗投明呀。 最终皇帝不也把剩下的死侍全部处死了，他要推崇仁心仁术就应该用爱感 化他们，留着为自己所用。 忍下心中不屑，季若墨平淡开口，“特殊之人自然用特殊之法。” 现在皇帝还不知道这些注意是于歌灵想出来的呢，要是知道，他估计会下令处死这个霍乱自己儿子的妖女吧。 “好一个特殊之人用特殊之法，你把这些年读的圣贤书都丢到哪里去了？”皇帝拍案而起，也不知道这事有什么值得他这般生气的。 指着季若离，“还有你，老三，你大哥做下错事，你不懂得多加规劝就算了，竟然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落井下石，你自小学的兄友弟恭都到哪里去了？” 离王就比墨王直接多了，“兄友弟才恭，父皇难道想要儿臣包庇大哥吗？父皇难道就不怕大哥再生易心，大哥若是得手了，父皇您有想过后果吗？” 他是最不能接受皇帝变成这样的，明明他小时候最受宠爱，他父皇还说等他成年就立他为太子。 如今他父皇不仅忘记了这个承诺，忽略了父子亲情，竟然还处处提防算计。 皇帝陛下丝毫不觉得自己伤透了儿子的心，还在发狠，“好哇，你们一个二个的都学会忤逆了，今后就停了职务，回去好好静思己过吧。” 第111章 不是好皇帝 两个人完全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脸上都是七不服八不忿的，应喏退了出去。 其实他们也并不怎么喜欢办皇帝交给他们的各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儿，再说两人都是婚期将至，还不如好好享受一下人生。 宫门口分道扬镳的时候，季若离脸色还是铁青的，身上也多落寞之情，季若墨嗤笑，“三哥应当早就清楚父皇心性了才是。” 他们这些儿子对他根本就不算什么，又何必因为这个难过呢，不过徒增了烦恼而已。 墨王殿下可早就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伤怀了。 季若离摇摇头，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在心里哀叹，是啊，这并不值得。 “人人都说本王阴狠，我看四弟比我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率先翻身上马，“为兄先走一步。” 墨王殿下也晃悠悠的就往林家去了，如今那里倒才像是他的王府了。 栖梧阁里，于歌灵正在和小狐狸玩抛绣球的游戏，她发现回京之后这小东西整日里好逸恶劳胖了许多，连小爪子都快不见了，所以决定要给它减减肥。 锦心在一旁捂嘴偷笑，“都说物像人形，小姐整日里就在软榻上歪着不愿意动，这小东西可不就 学了小姐的样子。” 于歌灵一个眼刀子飞过去，鼓着一张包子脸，“你这是在说本小姐懒咯？” 她承认自己懒，但绝不许别人对此持什么嘲讽反对意见，真是非常霸道。 把小狐狸叼回来的精致小香球再抛出去，“去吧皮卡灵~让锦心姐姐看看咱们不懒。” 把狐狸当成狗在养，这位大小姐很有创意。 墨王殿下站在院门口看着她无忧无虑的笑颜，也跟着展颜。 见小香球往这自己这边飞来，腾空跃起将它接住，小狐狸一脸茫然，眼睛湿漉漉的，好像在说“球球呢？” 这蠢萌蠢萌的模样击中了墨王内心的柔软，上前将它抱起往于歌灵那儿去，“在下接了小姐的绣球，小姐准备什么时候嫁给在下呀？” 不是说好及笄就入府吗？于歌灵心中没由来的酸楚，“公子已经娶妻，又将纳美妾进府，又何故来招惹小女子呢？” “灵儿~”季若墨叹气，“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本王，本王心里只有你一人？” 想起之前淑妃娘娘跟她说的话，于歌灵张了张嘴，但又闭上了。 再次开口，话语却变了味道，“殿下府里那么多人，我哪里知道殿下说 的话是真是假，就算这时是真的，殿下也不能保证今后也一直如现在这般。” “这就气我吧。”墨王殿下郁闷，自认自己对于歌灵够有耐心也够温柔小意了，这人怎么永远这般戒备，这般不相信世间感情？ “日久见人心，总之你以后就知道本王会不会对你始终如一了。” 于歌灵心里想，“哦，那我就静静看你表演。”把小狐狸抱过来不说话。 墨王殿下十分有心机，捏捏小灵的爪子，“在你这里，本王倒还不如一只火狐了。” 这样不经意间，就能吃一点抱着它的于歌灵的豆腐。 收货到狐狸主人这不是废话嘛的表情，墨王殿下无语凝噎，暗忖狐狸肉好不好吃。 “这段时间你整日闷在府里，要出去逛逛吗？” 京城虽大，但逛多了也就这么一回事，于歌灵果断摇头，她的梦想就是在家吃了睡睡了吃。 “殿下很闲吗？”前几日这货忙得脚不沾地，今天就能到她面前献殷勤了。 季若墨也学了于歌灵慵懒靠着，“事情已了，父皇又怪本王不念兄弟之情撤了本王的职务，所以本王确实很闲。” “难道不是陛下不念父子之情吗？” 于歌 灵被皇帝陛下的神逻辑弄得有点呆，不论其中离王、墨王的小动作。 事情是季若楚自己犯下的，又是皇帝逼着墨王去查案，查出来了是皇帝下的旨处置季若楚，若他舍不得自己大儿子，完全可以轻判，可现在怎么变成墨王殿下的错了？ 是他逼着曾经的楚王犯上作乱刺杀君上还是他无中生有故意栽赃季若离了，处决结果是他下的？ 季若墨摇头摇头，拿手指点了点于歌灵的朱唇，觉得触感还是挺不错的。 “有些话不可说，你以后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了。” 要是被有心之人听见，诽谤帝王这条罪下来，她就该体验一下自己之前说的那些酷刑了。 于歌灵嘟囔，“我也就是在你面前才会说这话的。”她又不是傻，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墨王殿下眼神就亮了许多，“所以你其实是相信本王的对不对，本王与其他人终究是不同的对吗？” “对对对。”反正之前季若墨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瞒着她，所以她也相信墨王殿下不会害她，但感情方面的事就不怎么相信了，“你们做皇子的也挺不容易的，做皇帝做成陛下那样也挺没意 思的。” 皇帝可以猜疑臣子，但过分猜疑忌惮忠心耿耿的忠臣和自己的儿子，那就很没必要了。 自古皇子造反，纵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自己有野心，但最主要的，还是被他们自己的父皇逼到这个份上的。 季若墨一下子变得沉重，“父皇不是一个好皇帝，这些年他耽于享乐沉迷丹药，大肆修建各地行宫广纳秀女劳民伤财，处理事情手段暴戾，猜忌心太重造成了两年前的南疆之乱，可依然不加收敛……” 于歌灵默了，墨王殿下总结他父皇总结得还是很好的。 之前一个月的秋猎就足以证明皇帝陛下骄奢淫逸了，时间和科举这种天下大事重合，竟然二话不说就带着几个还不错的皇子众臣和几个有脸面的妃子并一大帮美貌宫女去了围场。 只留下一个对他没有威胁，小透明般存在的明王在京里坐镇。 此次选拔出来的三甲进士简单不堪入目。 回来之后可能更加感觉自己老了吧，处理季若楚的同时还不忘召了一批道士进宫，在宫里修建玉清宫，专门用来求仙问道。 更有传闻，皇帝秘密招了一批十四岁以下的童女在那里养着，以备自己玩乐。 第112章 招蜂引蝶 再说手段暴戾，去年北方旱灾，皇帝拨下的救灾银粮本就不够，一层一层下去又被剥削得什么都不剩了，灾民饿的饿病的病伤的伤死的死。 最后剩下的那些知道自己死期也不远了，就想搏一搏，灾民暴动，皇帝知道后竟然派出了军队用铁血手段镇压。 最终灾民是没有了，因为都被他们供养着的皇帝陛下派人杀了。 如此作风，比之商纣也差不多了。 瞥一眼季若墨，“我记得当时还是殿下偷偷护下一批人，并筹钱筹粮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的吧？” 墨王殿下苦笑，“当时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但他做的比皇帝已经好了太多了。 皇帝毫无根据毫无理由忌惮边关守将，有些更是因为一点莫须有的小事就被撤职杀害，久而久之，人家不可能不知道中原君臣不和。 所以才有了南疆暴乱，要不是苏扬前去又有林暮宵在后面指挥，估计那边就沦陷了。 这两年鞑虏也在边关不停作乱，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战争爆发，但是听林暮宵说，他们还是经历了许多小战役的。 北疆那边胡人虎视眈眈，西域有三十六国觊觎中原，南疆战乱刚平，皇帝陛下 不重用武将，竟然还处处打压武将之首，鞑子们忌惮的军中战神。 “父皇昏庸，一天怕这个反了那个反了，眼里只有他眼前的皇位，一点也看不到长此以往下去，朔雪必乱。” 墨王殿下以手捶桌，显然很是看不惯他家父皇了，可是为人臣为人子，他也不能怎么样。 于歌灵叹口气，“殿下刚才还说我呢，您这话比我更是大逆不道。”也不知道自己这花岗岩的桌子有没有事。 “无妨，本王也相信灵儿。”说这话的时候，季若墨也没有往常的柔情，而是分外沉重。 仰头望天，“所以本王才想要登上那个位置，三哥和父皇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由他即位，朔雪危矣，天下百姓危矣。” 他即位了，他就能保证自己做一个英明的君王，流芳千古的帝王。 曾经他也只想做一个闲王，或许没有多高的地位财富，但是因为自己姓季，整日里提笼遛鸟斗鸡走狗别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是看着这样内里腐朽不堪的国家，身为皇子，被万民敬仰供奉，山河破碎之时他怎么能弃他们于不顾。 就像那些和亲公主，他们接受了自己子民的供养 ，危难时刻就要用自身去守护他们。 于歌灵也认为季若墨会是一个好皇帝，至少比季若离或者当今圣上要好。 “殿下胸怀经纬，自然会得偿所愿。”若不能，也只能说是朔雪气数已尽了。 不过现在看来，墨王殿下成功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 墨王殿下很激动，一把拥她入怀，“可是那个位置太高也太过寒冷，我并不想以后高寡独寒，我希望灵儿以后能站在我身边，陪我一起看天下海清河晏。” 灵儿有些无语，怎么突然之间职场励志剧又变成言情剧了呢？ 他以后就真能到达那个位置，陪在他身边的也应该是皇后呀，况且，“殿下也不能太自信了，这些事情还是等您真的坐上那个位置再说吧。” 季若墨委屈巴巴，“可是灵儿刚才说本王一定会成功的。” 其实见于歌灵没有将他推开，墨王殿下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了，果然女孩子都心软，买惨的怀柔政策比较有用。 于歌灵抽抽嘴角，她是那么说了没错，可这是也不是她说了就能算的呀。 小小推了墨王殿下一下，“咱们还是出去逛逛吧，我想吃百酌楼的凤凰于飞了。”其实就是醉鸡 。 坐在这里老聊这么沉重的话题，她心里很不得劲。 好吧，墨王殿下也只能放开她，觑一眼她怀里的小东西，“它也要跟去？” “当然，我们小灵最喜欢吃鸡了。” 认为自己过得还不如一只狐狸的墨王殿下醋意横生，将它从于歌灵怀里提出来，扔给后面跟着的小钱子，“好好伺候这小祖宗。” 得，小钱子公公认命，自家未来侧妃的爱宠给他当小祖宗确实是可以的。 这也就于歌灵占了墨王殿下的心尖了，要不然王妃的爱宠小钱子公公也看都不看一眼。 于歌灵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笑还是该笑，坏坏的看了季若墨一眼也就随他去了。 墨王殿下得寸进尺，借着宽袍大袖的遮挡，去拉于歌灵空出来的手，于歌灵当然不能让她得逞，来个人就展开了一场较量。 最终，还是墨王殿下凭着自己力气大的优势，握住了于歌灵的柔夷，后面跟着的人简直没眼看。 纷纷翻白眼，不要以为袖子挡着，别人就看不出这两人公然手牵手秀恩爱。 摔！这年头不管现代还是古代，都有喜欢强行给人塞狗粮的，这日子没发过了。 好死不死的，沈大小姐迎 面而来，也正好看见了他们牵手游玩，眼眶微红。 “臣女见过殿下，于姑娘安好。” 于歌灵非常怀疑沈锦雯在季若墨身边安插了人，不然怎么就这么巧呢？ 看她旁边的妇人，应当是她母亲吧，既然人家都和自己问好了，于歌灵觉得也不能让自己看起来连日常交往礼仪都不懂。 微微福身，“沈伯母好，沈姑娘好。” 沈夫人段位要比沈锦雯高一些，笑眯眯的，没有表露出对于歌灵的丝毫不满，“殿下和于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呀？这不，还有一月雯雯就要入府，妾身特带她出来挑些时兴料子首饰。” 一句话，提醒了墨王爷，沈锦雯也是他的侧妃，而且是即将过门的，比于歌灵这个还有好长时间才能出嫁，看得到吃不着的要强多了。 当然，沈夫人也没把于歌灵当成一回事，对自家有着京城明珠称号的闺女还是很自信的，想着等她入府，就能让季若墨忘记于歌灵了。 到一年之后于歌灵进府，沈姑娘或许连儿子都有了，于歌灵拿什么和她争。 似乎看出沈夫人的想法，于歌灵抠了一下墨王殿下的手心，眼神里带了些杀气，责怪他招蜂引蝶。 第113章 接受 墨王殿下冤枉，明明只是路遇，这种事情他也不能预料得到呀。 立马对沈家母女露出疏远但不失礼貌的微笑，“本王和灵儿不过是随便走走，夫人和沈姑娘要挑首饰，那就快去吧。” 牵着于歌灵就要绕过二人，沈夫人急急侧身，半拦在他们面前，“前面就是百酌楼了，听闻殿下喜欢那里的菜色，不如妾身请殿下用顿饭，当是谢殿下以后照顾雯雯的恩情。” 于歌灵暗中拧了一下季若墨，“祖母那边已备好筵席，我与殿下回去用膳，怕是要辜负沈伯母盛情了。” “我们先走了，夫人和沈姑娘请便。” 这次墨王殿下弯绕得有点远，没让沈夫人在把他拦住。 认为于歌灵为自己吃醋了，墨王殿下铜皮铁骨的都不觉得疼，竟然还十分开心。 “百酌楼去不成了，不如我们去千味轩？” 本来就没对多好的兴致就被人这么破坏了，于歌灵表示哪里就不想去，“回家去祖母那儿！” “好好好，我们回去。”墨王殿下抓着他的手紧了紧，非常喜欢回家两个字，好像于歌灵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家人一样。 即使他们已经走远，沈锦雯还是那副泪凝于睫要落不 落的样子，“母亲~” 沈夫人恨铁不成钢，“你这样子对着我又有什么用，关键是你要让墨王殿下怜惜你。” “可是殿下眼里心心念念都只有那个于歌灵。” 墨王殿下刚才可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你呀，就是太端着了，清高孤傲的才女模样不得殿下喜欢，你自然可以换个方向，像于歌灵那样扒着殿下也未尝不可。” 沈夫人拍拍女儿的手希望把她拍醒，“你可是比于歌灵早进府的，到了王府好好抓住殿下的心，以后就没有她这个外人什么事儿了。” 给沈锦雯递了个不言而喻的眼色，“母亲给你请了几个女夫子，你回去与她们好好学，以后墨王殿下自然就知道你的好了。” “母亲~”沈锦雯脸红了红，不过这都是女儿家必经之事，她也没再说什么。 慈溪堂里，林家众人对于歌灵把墨王殿下带回来吃饭这件事都感到十分意外。 苏扬是经常来蹭饭，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可那是他们认可了的女婿，墨王殿下离这个标准，貌似还差了很远。 林少庭扯扯于歌灵，和她交头接耳，“你不会……” 于歌灵将他打断，“殿下说喜欢 我们府上厨子的手艺，所以就厚着脸皮来蹭饭了。” 这是人家墨王死皮赖脸，和她无关。 季若墨也不反驳，把剥好的一碟小虾放到于歌灵面前，那帕子擦了擦手，“是，贵府厨子的手艺确实比王府好许多。” “你喜欢那也是我家的，不给你。”林少庭炸毛了，以为他们家开善堂的？墨王殿下看上了什么都可以拿走。 于歌灵由衷的觉得他这个哥哥越来越小气了，不说话埋首在眼前的饭食里。 墨王殿下还挺贴心的，不仅给亲自剥虾，还让小钱子卖了百酌楼的醉鸡回来。 反正于歌灵想吃的，墨王殿下就能满足了她。 老太太坐在上头心情颇为复杂，感觉自家外孙女也快被大尾巴狼叼走了。 刚才她让位置给季若墨，这位殿下说在家只论辈分，就自觉主动挨着于歌灵坐下了，可是她哪里有这么大的面子和皇子论辈分哦。 心里哀叹，也只能面带笑容，“殿下若不嫌弃府上以后常来就是。” 季若墨喜笑颜开，“那便多谢祖母了。” 看来墨王殿下是获得了和锦衣侯一样的待遇了，心情舒畅之下这一声祖母叫得多顺畅。 于歌灵终于抬了下头，看 看老太太又看看季若墨，总感觉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 老太太注意到于歌灵懵懂的眼神，更加忍不住在心里叹气了。 当她知道皇帝赐婚的时候，是差点忍不住提着剑宰了那狗皇帝的，祸害了她女儿不算，还想来祸害她孙女。 可也知道这不太现实，听自己儿子说于歌灵忍着悲苦还要劝他们冷静，就更加心疼自家外孙女了。 对墨王也是怨恨的，可是于歌灵终究要嫁入墨王府，她也只能希望两个人如现在这般和和美美。 不情不愿也只能接受了墨王，省得这两人之间出什么事儿。 接下来墨王殿下差不多就把林家当成自己的家了，除了上朝就往林家跑，苏扬都没他这般勤快。 “阿墨呀，你这般下去，可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哦。” “你不是忙着修建自己的侯府？少薇日日被你拐出府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位是没有天天来林家，可日日带着林少薇去自己侯府当监工呀，一切按照林少薇的喜好来。 林少庭从鼻子里面冷哼，两个好友拐走了他两个妹妹，这叫他心里实在难受呀。 于歌灵安抚一下林少庭，然后问苏扬，“侯爷打算什 么时候搬去侯府？” “已经修建好了，再在细微之处改动一下，半个月后找个宜搬迁的日子就可以了。” “这就好。” 也不怪于歌灵关心这事，实在是苏扬的母亲不喜欢林少薇这样侠骨丹心的女子，她喜欢沈锦雯那款的，所以若苏扬不自己出来住，林少薇肯定会受委屈的。 苏扬淡淡的，“你就放心吧，不管在苏家还是侯府，我总是能护得住薇薇的。” 他母亲自小就偏心，将一腔为母柔情都给了他大哥，他小时侯又在林家学艺，苏母眼里就更加没有他这个人了。 两个人没什么母子情，以后也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罢了。 再说，就算是他和他母亲关系极好，既然林少薇是他认定了的妻子人选，他就一定会护她安好，不受任何人欺负。 眨眨眼睛，“就是不知道薇薇准备什么时候搬去侯府？” 林少薇：“再过两三年吧。” 苏扬立即扑到林少庭身上，“少庭，你妹妹欺负我。” 林少庭把他推开，“该！” 这一刻，苏侯爷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没了盼头。 再过两三年林少薇都21了，她不急吗？林家不急吗？好吧，他们是不急，可是他非常急呀。 第114章 不解风情 于歌灵莫名其妙和墨王殿下对视了一眼，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把林少薇拉到一边，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自己这个姐姐难得肯筹谋一件事，居然是以自己自己的婚事做代价。 “姐姐，你现在不答应苏侯爷，是为了我？” 虽然她是认为林少薇再晚两年成亲也没什么，但是人家这个时代的风气摆在那里，况且苏扬他们两个情投意合了，要是因为她，两人之间平生出许多波折，她这罪过可就大了。 “我与墨王的事算木已成舟，多拖一两年最后结果也还是一样，姐姐不必如此。” 这个时代向来讲究长幼有序，上头的姐姐没有出嫁，底下妹妹即使议亲了，也只能等着她。 林少薇看于歌灵不想嫁给墨王，这个傻子，竟然就想用拖着自己的方式帮他拖延时间，这等姐妹深情于歌灵感动，但绝不支持。 瞥了一边的季若墨一眼，“况且墨王殿下也并没有遭，你看，祖母不就是已经接受他了。” 被迫接受也是接受。 林少薇还是深深的为她这个妹妹担忧着，“可你们不是一直说墨王府是龙潭虎穴？或许过两年，过两年这件事就……” 于歌灵 没好气，“过两年舅舅想造反自立为王？” 林少薇瞪大了眼睛，“父亲忠心耿耿，这绝不可能。” “那除非是我死了，不然这件事也绝不会有变故。” 过两年即便是老皇帝死了，因着先皇遗旨，不论墨王殿下的个人感情，他也一定要娶她，不然就是不孝。 给林少薇摆事实，“哪个妻妾成群的内宅不凶险，这个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既然进了墨王府我自然有本事在里面安身立命，还有，即使墨王以后不喜欢我了有哥哥有林家，他也会照顾我几分，只要有你们在，我今后的日子就不会差。” 思索了一番于歌灵的话，林少薇泄气，想为自己这个妹妹做点什么怎么就这么难呢。 “好吧，你总是比我有主意的。” “但是我也要谢谢姐姐，谢谢姐姐肯为我付出这么多。”于歌灵挽着林少薇的胳膊，“我可是非常期待叫苏侯爷姐夫的，这么好的姻缘摆在眼前姐姐就不要犹豫了。” 等苏侯爷搬到自己侯府，一切稳定下来，差不多也就可以遣媒上门提亲了。 挽着林少薇往另一边走，“咱们不和他们玩了。” 苏侯爷在后面跳脚，“诶， 这就走了，灵儿到底有没有把薇薇劝好呀。”他真的是非常着急娶媳妇。 林少庭送了他一个白眼，“你要娶薇薇光嘴上和我们说有什么用，倒是让你母亲来我家和长辈商量好。” “所以这是成了？”苏侯爷嘿嘿搓手，恨不得立马飞回去把他母亲架来林家商量。 也真的是笑了一会儿就走了，得去准备聘礼呀，一定要把林家塞满才行，其实这两年他在南疆也搜刮了不少好东西的。 墨王殿下啧啧感叹，“灵儿怎么还没及笄？” “灵儿没及笄没关系，反正殿下马上就要纳另一位侧妃进府了。” 林大少之前就说以后只把墨王殿下当主君，但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依旧仗着自己和季若墨情意为所欲为，冷嘲热讽更是家常便饭。 这不，日常往他身上扎了一刀，就自己出去找乐子了，也没管独自坐在假山旁的墨王殿下。 不过他们不待见季若墨，有人待见啊。 林少萱纵然是屡战屡败，也没收起自己嫁入皇家的心思。 让人一直盯着这边，这会儿假山就剩季若墨自己一个人了，立马换了套藕色的襦裙，额前浅粉花钿将她整个人斗衬得窈窕婀娜 ，摇曳生姿步步生莲往季若墨这边过来。 “臣女见过殿下。” 墨王殿下拿眼角觑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拿起桌上的扇子就走。 “殿下~”林少萱那肯罢休，直接追上去抓住了他的袖子，“殿下当真就这么厌恶我吗？” 墨王殿下用行动告诉她是的。 毫不怜香惜玉将她拂倒在地，眸内含了冰霜，“林姑娘，你可知道冒犯皇子是个什么罪名？”发出的冷哼就像刀剑一般，“看在林家和灵儿的份上，本王这次就放了你，要是再有下次，别怪本王不客气。” “其实我与萱表妹也没什么交情，她若有什么冒犯之处，殿下直接处置就行了，我可不想替不相干的人背一身人情债。” 于歌灵不知道什么回来，正在不远处笑看着这一切，走近斜睨季若墨，“不过殿下也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些。” “对于本王来说，灵儿才是香玉。”墨王殿下一点也不知道羞臊为何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握住了于歌灵的手，两个人执手相看，“怎么又回来了？” “听说哥哥将你撇下，我想着做为主人家，总不能太失礼，让客人独自枯坐，所以救回来看看， 没想到还见识了一出好戏。” 林少萱被丫鬟扶起来，“我只是恰巧经过这里，看到殿下才上来打个招呼，殿下怎么能如此对我？” 打招呼打到抓着男人不放，林二小姐很奔放呀。 “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本王很清楚，不必在这里装柔弱装无辜，本王不吃这一套。”季若墨对着她又换成了冷脸，“若再有下一次，本王绝不会在这么客气。” 说完就拉着于歌灵往别处走。 他刚才想回去了来着，可这人又出现在这里面前，那就在林家蹭个晚饭也成。 于歌灵看他这么怼别人心里觉得无比的顺畅，笑嘻嘻的，“殿下也太不解风情了。” 真是为满怀期待，即将嫁入墨王府的沈姑娘感到担忧。 这么一个钢铁直男，想要撩动他，谈何容易呀。 只不过墨王殿下也只是对别人这样，怼她还是很温柔的，“我只愿意解灵儿的风情。” 没有了之前冷冽的样子，还特别喜欢动手动脚的耍流氓，这么一会儿已经吃了许多小豆腐了。 拥着人坐到秋千上，慢慢荡悠，“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人都觊觎着本王呢，灵儿真的没有一点危机感，不考虑将本王锁牢了吗？” 第115章 无理取闹 “怎么锁？用铁链吗？” 好吧，于姑娘也是个不解风情的，要不然怎么就和墨王殿下凑一对了呢。 季若墨气得想咬死她，可以肯定，这货就是故意的。 在于歌灵心口的部分画了一个圈，“用心锁。” 差点没让她给暴起拍死了，这么个敏感的位置，墨王殿下真的是越来越流氓了。 接连翻了几个白眼，“多谢殿下提醒我在心上多上一把锁，省得它哪天就丢了。” “你就气我吧你。”季若墨把人拥紧了些，用力将秋千荡到极限高度，可惜于歌灵一点都不害怕，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咬了一口她雪白的小脸，“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你如何你应当感受得出来才是，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能良心觉醒回报我一点点？” 真的是咬，不是亲。 于歌灵推开这个没有在自称本王，把自己放在和她对等的一个位置，显然想要与她推心置腹的人的大头。 耳边又萦绕起那日淑妃跟她说的话，不管想要求什么，都直接跟他说，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鼓了鼓小脸，“我要殿下今后只我一人，殿下能做到我就倾心相付。” 说完季若墨还没说什 么自己就先委屈上了，刚才语气也和赌气似的。 季若墨愣了愣，好像她从头到尾也只在意这件事。 如今于歌灵能让他偶尔牵牵手，也不排斥两人这样相拥坐着，更容忍了他的“不规矩”，心里肯定也是有他的，可是她就是不向自己敞开心扉。 她唯一所求的这件事他还做不到。 “我不可能把王蓉和那些女人休了……” “没让你解散后院，就是那些人以后都只能摆设，你不能碰她们，心里也不许再装别的女子，就是沈锦雯进府了，你也不许碰她。” 于歌灵莫名伤心，泪腺失控，小珍珠不知道怎么就掉了下来，“你以前那些我就当是你年少轻狂犯的错，不和你计较了，可你以后只能有我一个人，若你不答应，以后也不用来林家了，更不要招惹我，我会入王府，你把我当成摆设就好。” “那我费尽心机让父皇赐婚的意义在哪里？”季若墨都要被气死了，什么叫将她当成摆设就好，让他还日日来林家伏低做小忍受他们时不时的软刀子做什么。 从古自今，或许都没有哪个王爷像他这样窝囊了吧。 还以后只她一人呢，这小妮子也太霸 道太不贤惠了些，原本该义正言辞告诉她女子嫉妒是七出之条的大罪的，但看着她的眼泪，他又不忍心了，只能将她抱紧。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呀，搞得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明明是你提出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 于歌灵也不清楚她怎么就止不住眼泪了呀，她明明不想这样的。 她以为自己不管得到怎么样的答案都能保持冷静，原就哭得不成样子，现在季若墨一开口就又炸毛了，“殿下既然认为我是在无理取闹，以后也不必再来林家了，回去找你温柔娴淑知书达理的沈侧妃吧。” 这一刻她生出了无穷的力气，把季若墨推开就往屋里跑。 现在已经很丢人了，可不能再更丢人一点，自己蒙着被子哭一场，明天还是明媚活泼的于歌灵。 季若墨也慌了神，不明白这人反应怎么这么大，他刚才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呢，只是想要她别哭了。 想追过去，就发觉底下被什么扯住了，低头一看是哪只小狐狸正咬他的靴子呢，嘴里还嗷嗷叫，看着很生气的样子。 所以这是为自己的主人打抱不平？墨王殿下感觉自己冤死了，他明明没对于歌灵做什 么。 把它轻轻甩开，没走几步就被锦明拦住，“殿下，我们小姐不想见您，殿下以后不必再上门了。” 又是这个丫鬟，墨王殿下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以后等于歌灵入府了，一定要把她打发得远远的，看她还敢不敢几次三番阻饶自己。 里面锦月、锦心也都快急死了，“小姐您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 锦兰直接上手，“小姐就是要哭也把头露出来呀。”这么下去把自己闷死了怎么办？ 于歌灵才不管这些呢，这时候也完全听不进去别人说什么，缩成了一个小球，抱着被子哭得天昏地暗，好像她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一样。 外面锦明还在和季若墨对峙，“殿下已经把小姐伤得够深的了，若您还念着一点与我们少爷的情分就请回吧。” 墨王殿下脸色铁青，握着的拳头上青筋暴露，“你进去看看吧，别让他出事吧。” 说完就转身了，他心中也是恼怒的，明明是于歌灵跟他说了那一堆“过分”的话，怎么现在倒成了他的错了？ 好歹他也是堂堂亲王，与她低声下气这么久还不够？哼，也就是他这样才会纵坏了她！ 这么想着，接下 来几天墨王殿下当真就没有来林家，林少庭这暴脾气嘿，拍案而起，“我也宰了他！” “又宰不了。”于歌灵弱弱吐槽，然后将他拉住，“好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哥哥不是应当高兴才是？” 毕竟之前连老太太都对墨王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就只有他还对人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老太太气得也不必林少庭轻，“以后墨王殿下要是再上门，都给我打出去！” 虽然不知道那天两个人说了什么，但是季若墨敢让她外孙女哭得眼睛都肿了好几天，他就要有勇气承担这个后果。 把人惹伤心了还避而不见这么多天，想娶她外孙女，做梦去吧。 于歌灵满头黑线，她那天真的不是故意要哭的呀，控制住自己这种事简直丢人。 而对于墨王殿下不再往林家跑这件事，墨王府和沈家还是挺开心的，纷纷暗自庆幸于歌灵终于失宠了，然后墨王府的女人就使出了百般手段诱惑墨王殿下。 当然，正在生气的墨王殿下对她们也没什么兴趣。 沈锦雯呢，终于一扫心中阴霾又重拾起了信心，也接了诸位贵女递来的花帖，终于决定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116章 虐妻一时爽 然而大家心里都清楚，沈锦雯这个侧妃之位当初是怎么得来的，真正的世家，对这个空有美貌，只会弹弹琴做做闺怨诗的才女好感度降低了许多。 所以来找她阿谀奉承顺便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靠着她挤进皇家的，也就只有于歌曼，周琴，林少萱之流了。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依旧兴高采烈，继续享受着被人追捧的快感。 浅浅咂一口茶，“几位妹妹倒是极少与我玩到一起。” “这不是平日里围在姐姐身边的人太多了，我们挤不进去嘛。” 其实就是之前沈锦雯看不上她们，可是现在也就只有她们主动找沈锦雯玩了。 沈大美人自己呢，恃才傲物目空一切，叫她主动去和人家贴脸面那是不可能的。 还得不知道谦虚什么的谦虚一下，“也是我这段日子在家备嫁有些忙了，今后妹妹们多来与我做做伴也好。” 林少萱立即谄媚跟进，“还是沈姐姐温柔娴静，一点都不像我那个表姐，整日里就知道和大姐姐胡闹，要么就是恬不知耻的缠着墨王殿下。” 就问在座的诸位哪个不想缠着墨王，不过是墨王不搭理他们而已，现在倒好，一个个的吃不着葡萄 说葡酸。 沈锦雯捂嘴一笑，然后摆摆手显示自己的大度，“于姑娘要比我晚进府许多，她想趁着这段时日和殿下多接触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意思就是说，只要她进墨王府，墨王殿下心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没于歌灵什么事儿了，所以于歌灵才要抓住机会就往季若墨跟前凑。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自信，是之前季若墨怼她还没怼够？ “哎呀，沈姐姐当真贤良淑德，怪不得殿下倾心于姐姐呢。” 为了称赞人连脸都不要了？她们当时也是在围场的，不知道这位沈小姐是怎么被皇帝赐婚的？也不知道季若墨对她的态度？ 不过她们大概是集体忽略了这些吧，甚至自我欺骗，她们心中幻想的美妙世界都是真的。 沈锦雯竟然一脸娇羞就接受了林少萱的吹捧。 可是没商业吹捧多久，林少萱就皱起了眉头，神神秘秘的拉着沈锦雯，压低了声音，“可惜沈姐姐这么好一个人竟然遇到了我那表姐。” 一副心痛万分不敢与之为伍的样子把于歌灵贬到了泥土里，再为沈锦雯惋惜，“沈姐姐是不知道，我那表姐竟然要求墨王殿下在你入府之后冷着你，让你 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于歌灵和季若墨说只此一人那天，林少萱被怼后还不甘心竟然偷偷跟了上去，于是就听到了于歌灵惊世骇俗的言论。 然后现在也只捡了关于沈锦雯的一点转述给她，更增加了夸张的成分。 周琴故意捂嘴做出惊讶的样子，“啊~你那表姐怎么这么恶毒啊？” “我那二姐姐一向是如此的。”于歌曼可算逮着机会了，凉凉开口，“你们以为外面那么传齐侯府于歌灵就是什么好人呀，她其实才是那最歹毒的，你们不知道，她把我们家都逼成了什么样子。” 沈锦雯捏紧拳头，心里已经把于歌灵恨死了，但还是摆出宽和温柔的微笑，“少萱你是不是听错了？于姑娘当不是这样的吧。” 林少萱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绝对不会错，沈姐姐你若是不信我，以后可有你后悔的，我那表姐岂是什么好人，你还是早点准备应对之策吧。” 表示她当时并没有听季若墨同意，但是就于歌灵那狐媚的样子，再过几天兴许就勾得墨王殿下同意了。 就是以后进了墨王府，沈锦雯也应该时时注意于歌灵的算计才是，不然肯定被她吃得连骨头都 不剩了。 沈锦雯暗了眼眸，连连感谢林少萱帮里不帮亲的高洁作风，“今日要不是少萱你提醒，我还不知道于姑娘竟然这样，这样……” 拿帕子捂住眼睛，嘴里发出呜咽之声，像一朵小白花不知道怎么说一些刻薄的话，又忍不住委屈。 林少萱自己也红了眼眶，帮她拍背，“沈姐姐气坏了身子，为我表姐那种人不值得，你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我知道了，谢谢少萱妹妹。”沈锦雯声音哀戚，被手帕掩盖住的眼睛却狠厉吓人。 “我添妆那日还请少萱妹妹一定要将于姑娘请来沈家，我想问一问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这般恨我……”一句话没说完又抹起了眼泪，“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把误会都解开。” 抓住林少萱的手，“当然，我也会给于姑娘下帖子的。” 林少萱回握住她的手下了军令状，“沈姐姐放心吧，我一定将表姐带来。” 此时皇宫，淑妃娘娘看着自己眼前焉了吧唧笑不由心的墨王殿下，只觉得他活该。 慢悠悠端起茶杯，“怎么，和灵儿吵架了？” 她这个儿子可是许久不曾进宫了，之前又从墨王府得到线报，淑妃当 然知道自家儿子为何会突然想起自己。 和媳妇吵架了就来母亲这个寻安慰，两人好好的就不知道宫里还有一位淑妃娘娘，墨王殿下可以的。 墨王殿下还抵赖呢，“儿臣没事的时候就不能来看看母妃吗？” 淑妃也不给他留一点面子，“你没事的时候呀，都往林家跑呢，哪里还知道长乐宫的宫门往哪里开。” 季若墨垂下脑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隐隐的就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太孝顺。 心里好笑，淑妃隐下了自己的幸灾乐祸，聪明如她其实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儿。 能让两人这般闹腾的，大概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歌灵终于和自家儿子开诚布公，可是这个榆木脑袋一时想不开还和人家生气了吧。 正所谓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淑妃娘娘发自内心的为自家儿子感到担忧。 为了自己儿子以后少受点苦，还是点醒他吧，“灵儿是不是与你说了什么？” 墨王殿下气闷，“母妃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因为那是本宫教她说的呀。”淑妃斜睨自己的儿子，“墨儿，你当学会换位思考了，若今日你站在灵儿的位置上，你还觉得她那些话大逆不道吗？” 第117章 都是通透人 墨王殿下低着头在想什么，那副纠结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有想通，把淑妃娘娘气的呀，后悔当初生了这么个儿子。 “母妃问你，如果今日是灵儿三夫四侍，身边男人一大堆，然后强要你做妾，你会是什么感觉？当你不在乎名分不计较她之前那些风流债终于下定决心跟她在一起，她却表示就不会做到以后只你一人你会不会心都死了？之后她竟然还与你冷战，故意疏远着你，你会不会想何必自讨苦吃守着这么一个风流子，不如另觅良人算了？” 淑妃娘娘叹气，把话都说这么明白了，墨王殿下也该明白了吧？要是再不明白，淑妃娘娘都打算拿个大棒子敲醒他了。 “墨儿，你当知道破镜难圆，受了伤总会留下伤痕，如果灵儿对你真的死心了，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难道你娶她就真的只是为了王府里多件摆设？” 摆设~“殿下以后就当我是摆设吧”，于歌灵的话在墨王殿下心里响起。 不，当然不是这样，他娶她自然是为了和她白头到老并肩携手一生的。 淑妃冷了脸色教训儿子，“那么你现在在生什么气呢？” “可是母妃，灵儿是女子…… ” “女子怎么了？自古多少巾帼不让须眉？你当知道，灵儿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比男子低贱。”淑妃娘娘拍着桌子，“墨儿，我没想到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还是这样愚昧。” 不去看季若墨，“你若当真觉得女子比男子低贱，你现在就走吧，以后也不必来我宫里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淑妃娘娘也是女子，且是明事理的女子，不像那些身为女子还帮着男子贬低女子的人。 “母妃我不是这个意思。”墨王殿下也知道自己言行失当了，赶紧解释，“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我都要被你气死了。”淑妃娘娘抚胸口，第一次只道自己这个儿子这么顽固不化，都怪那些太傅将他教成了这样。 “你就说你能不能接受灵儿那样吧？” 季若墨乖乖摇头，于歌灵还三夫四侍呢，她身边要敢出现居心不轨的男人，他就能把人弄死。 “那你凭什么就要求灵儿接受你这样？”淑妃恨铁不成钢语重很心长，“墨儿，真正的感情世界里容不下第三者，若有一天灵儿能笑看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一点波澜都不起，那么就证明她心里真的没有 你了，你希望这样吗？” 季若墨还是摇头，但没有说话。 淑妃继续长吁短叹，“你将灵儿当成了自己的心上人，那她对你而言就是唯一的，你有一天能接受她与别的男子有染，才有资格要求她接受你妻妾成群，要不然这对她不公平。你只是把她当成自己经历的众多女子中的一个的话，你以后就别招惹她了，理她远远的，母妃不忍心看到那样好的女子被伤害。” 墨王殿下带了些伤戚，“母妃，我自然是将灵儿当成了此生挚爱的。” 很想把心捧出来给淑妃看。 淑妃对他的一颗黑心才不感兴趣呢，“所以你就是这样对自己的挚爱的？你的做法就只是把她当做了王蓉、沈锦雯之流，都只是可有可无的女人。” “我……”墨王殿下还想说什么，但好像无力辩驳。 将自己带入淑妃刚才的话里，于歌灵变成了自己，他早就将于歌灵踹死然后另觅新欢了。 “墨儿，你都不知道灵儿和你说那些话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淑妃对自己的儿子很失望，“去吧，你若真爱灵儿，就应当觉得她和你是平等的，所以你不能忍受的事儿她也忍受不了，去想 想自己该怎么做。” 墨王殿下俯首作揖，艰难出声，“儿臣告退。” 越来越觉得灵儿才是他母妃亲生的，自己不过是个上门女婿而已，他母妃居然处处都在帮于歌灵说话。 又想起于歌灵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感情的世界里容不下第三者。”所以他母妃和于歌灵当是一样的女子才是。 回望一下长乐宫的匾额，他能感觉到他母妃并不快乐，特别是对着他父皇的时候。 母妃遇到父皇寂寂一生磨平了自己的棱角，每日都生活在痛苦里，可还是不得不微笑对人，他不忍心让于歌灵也过这样的日子。 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向宫门口，季若墨不断的想着刚才淑妃和他说的话。 “爱人之间是平等的。” “若于歌灵三夫四侍……” “呼~”到宫门口，抬头看一眼天上的太阳，墨王殿下好像想通了什么。 他确实将于歌灵当成挚爱，自然希望于歌灵也爱他，而他自遇到她之后就对其他女人失了兴趣，反正左右都只是一人，为什么不答应她呢？ 想着那天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季若墨心中一抽，自己也可心疼了。 就是不知道，他将人伤得这样 深，要怎么弥补回来。 依照于歌灵那个倔脾气，墨王殿下觉得自己前景堪忧呀。 镇国将军府里，锦心来报说淑妃娘娘有请，于歌灵一愣，自从季若墨老是缠着她，淑妃为了给自己儿子制造机会好像已经许久不曾召过她了。 前几日墨王与她闹翻淑妃也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歌灵还以为她是放弃了，或者是不知情呢。 锦心看自家小姐发呆，就又给她提供了一条线索，“据说墨王殿下刚从长乐宫出来。” 于歌灵福至心灵，明白了淑妃大概又是想替墨王说好话。 往池塘里撒了一把鱼食，“好好跟传话的公公说，我这几日病了不能出门，还请淑妃娘娘见谅。” “是，奴婢明白了。”一切让她们小姐伤心的都是坏人，锦心笑着出去，也十分不希望季若墨再出现在他们小姐面前。 宫里淑妃得到回信无奈苦笑，“你说说，墨儿这造的是什么孽？” 伺候的宫人自然都捡好话说，吉祥姑姑给淑妃按着头，“儿孙自有儿孙福，娘娘为墨王殿下做的已经够多了，就不要再这么操心了。我瞧着殿下和于姑娘都是通透的人，他们闹一阵，自然就和好了。” 第118章 赔礼道歉 吉祥姑姑还是很会说话的，更会劝人，“况且小儿女刚在一起的时候难免磕磕碰碰，等过段时间就好了，娘娘您就放心吧。” 淑妃笑骂，“就你会说话。” 于歌灵能跟季若墨说出那番话，即使今日她推拒了自己，也能证明她心里是有墨王的。 现在只要季若墨想通去把人哄回来就好了，所以淑妃也没多担心，对自己儿子，她总是有几分信心的。 接下来就等着看墨王殿下的笑话了。 “这两个孩子都输倔脾气，谁都不肯让谁，咱们就等着看他们作天作地的胡闹吧。” 当然，因为于歌灵已经让了墨王殿下一次，而他没有珍惜，所以之后只能是墨王殿下百般退让，于歌灵千种作妖。 有这种见大方向没问题了，就开始准备嗑瓜子看戏的母妃，很值得为墨王殿下默哀三秒。 果然，想通了的季若墨第二天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往镇国将军府去了。 必然的，他没有进去。 守门的小厮虽然不敢像老太太说的那样将季若墨打出去，但是也尽职尽责的拦着呢。 正巧碰到林少庭潇潇洒洒的从里面出来。 那位玉面公子着一袭墨绿色锦袍，腰间仅挂 了一副玲珑白玉佩，手执玉扇眉眼含笑。 见到季若墨就拿扇子敲了几下自己的肩膀，“哟~今儿吹的是哪阵风呀，竟然把殿下吹来了。”绕着他走了一圈，“还是说殿下嫌上回还不够让灵儿伤心，所以今日特地来往她心上再扎两刀？” 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看来以后要受林家许多白眼了，墨王殿下颇为头疼。 “少庭，你知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今日来是与灵儿有话说的。” 他可以和于歌灵赔礼道歉伏低做小，但是身为皇子，墨王殿下还真拉不下脸，告诉其他人，他是来找于歌灵道歉的。 “那殿下是什么样的人啊？”林少庭看似饶有兴致，实则眼底冰凉，“我妹妹可没有话要和殿下说，殿下还是随我去喝酒吧。” 揽着季若墨的肩头就把人拐走了。 栖梧阁内于歌灵听说这件事，手起刀落剪断了矮子松的一根树枝。 阴恻恻的笑着，“去跟门房的人说，以后说要是敢放墨王殿下进府，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锦月给她拿来帕子擦手，“小姐就是不说，他们也不敢放殿下进来。” 感觉刚才充满杀气的小姐可怕极了，幸好有老太太的 口令，要不然墨王殿下进来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于歌灵双手“咔嚓咔嚓”不停地比划开合着手里的剪刀，“锦月，你在想什么呢？”语气里威胁意味十足。 “没什么没什么。”吓得锦月连连摆手跑了。 所以说，事实经验告诉我们，心情不好的女人千万不能惹，不然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日子就这样过着，在墨王殿下屡次上门被拒之间，就到了沈锦雯添妆的日子。 于歌灵摇头晃脑，“墨王殿下就要迎娶京中男人心中的白月光，不好好准备大婚整日里在咱们家门口转悠，别是看上了咱家什么东西，想要偷回去讨没人欢心吧？” 这段时日，于大小姐剪坏了不少盆景，为了自己不落得和那些可怜的植物一样，关键时刻几个丫头都装木桩呢，绝不搭话也绝不多动。 然后于歌灵刚感叹了一句生活真没意思，林少萱就带着沈锦雯的帖子进门了。 “谁叫她进来的？”于歌灵去看自己的几个得力干将，竟然都不事先和她说一声。 锦心他们全部低着头，大概是外面的小丫鬟疏忽了吧，觉不承认自己这几天懈怠了。 林少萱娇笑，“难不成表 姐还不欢迎少萱吗？”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于歌灵直言“是啊”，差点把林少萱噎死。 将帖子递给她，“这是沈姐姐的亲笔手书的帖子，还请表姐午后务必到场，到时我会来叫表姐一同前去的。” 不是守财奴，但并不怎么想把自己东西给沈锦雯的于歌灵，“你觉得我去她的添妆宴合适吗？” 林少萱给了她“合适”两个字就转身走了，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刚才她才这么对过人家来着。 于歌灵无语问苍天，沈锦雯应该已经恨她恨得要死了，那为什么还要请她前去呢？为了显示自己的贤惠大度？可她又不是墨王妃，做妾的实在不需要具备这种气质。 萧瑟在出发之前来了林家，想和林少薇一起，就知道了这件事。 “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吧，这段时间你不是对外宣称你不舒服嘛，我们帮你把礼物带到就算应付过去了。” 虽然萧瑟两人也不太想去，但是都是京城上流名媛圈中的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不为沈锦雯，只为她那身为户部尚书的父亲。 于歌灵嘴角勾起冷笑，“人家如此盛情相邀我怎么能够不去呢，不去倒好像我怕 她似的了。” 沈姑娘的帖子写得极其艺术，大致意思就是她大后天就要嫁入墨王府，先承雨露恩泽，实在是对不起妹妹了，妹妹大半年后进府，可能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所以妹妹要是心生害怕嫉妒就不用来了，做姐姐的也是能理解妹妹这种惶恐不安的心情的。 无力还是要吐槽，“在围场我明明已经表明，只有少薇一个姐姐，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又在这里自称姐姐了。” 于姑娘的关注点好像也有点偏，她该关注的难道不是墨王殿下会不会真的移情别恋，被沈锦雯这个小妖精迷惑吗？ 萧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林少薇直接嘲讽出声，“这沈姑娘哪里还有脸，回京之后墨王殿下从来没有找过她，日日往咱们林家跑，即使被拦在外面也不减热情，她还能放出如此豪言壮语呢。” “姐姐，有些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何必说出来呢。”于歌灵笑得欢快，觉得自己只要别人不高兴她就高兴的病又加深了。 所以都不用林少萱来三催四请的费劲口舌，于歌灵挽着林少薇、萧瑟大摇大摆就出了门，都没有等她。 第119章 忘记吃药 就在将军府大门口，她们竟然还不期而遇见到了日常来贴脸面的墨王殿下。 萧瑟她们好歹念着身份还给他行了一个礼问了声好，于歌灵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就看都没有看这位殿下一眼了。 目不斜视上了马车十分高贵冷艳。 季若墨无奈，只能吩咐身边的小安子牵来马，也往尚书府去了。 到时候于歌灵总还不能躲着他，别人府里自然是别人说了算。 马车里面萧瑟八卦之魂熊熊燃起，很是期待的问，“墨王殿下怎么着你了？” 都只知道墨王殿下和于歌灵吵架了，而且现在明显是墨王殿下来赔笑脸，但就是不知道两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吵架的。 于歌灵笑得倾国倾城，“没事呀，这几日墨王殿下可能药吃多了而已。” 她可没有打算把自己和季若墨的是闹得人尽皆知。 但其实她不知道，沈锦雯已经知道她与季若墨说的话了当中的一句了。 所以面对热情如比的沈小姐，于姑娘一脸懵逼，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沈锦雯与她见面应该是分外眼红才是，没有明着撕，暗地里也肯定要九曲十八弯的讽刺挖苦呀。 如今这姑娘亲自到门口迎接她，还 把萧瑟挤开挽着她说说笑笑就往里面走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等亲民的气质也与沈大小姐仙女的人设不符呀。 事出反常即为妖，在这一瞬间，于歌灵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以前看的宫斗剧的场景，可以确定沈锦雯这虚伪的笑容了藏了许多暗箭。 跟着来的墨王殿下被请到前院有沈俊琪招待，后院沈锦雯拉着于歌灵坐在主座上，好像她们真是亲姐妹一样。 旁边不免就有想要攀关系的人附和，“沈姑娘和于姑娘如此投契，看着就像一母同胞的姐妹，怪不得能进一家门玩到一起呢，以后嫁了人也不会寂寞了。” 于歌灵就呵呵了，她什么时候和沈锦雯玩到一起过，这些人是不是眼瞎？ 沈锦雯则和她完全不同，含笑称是，接着又有点惋惜，“可惜妹妹要及笄以后才入府，一想到这，姐姐就觉得对不起妹妹。” 对不起什么，抢了墨王殿下吗？ 那既然这样，当初她为何还要让老尚书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 “沈姑娘说笑了。”于歌灵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让锦月奉上一套红宝石头面，“这是给沈姑娘的添妆。” 等沈锦雯接下，就走到了萧瑟她们身边。 她要演戏，也得问问她想不想配合呀，要与不相干的人装出姐妹情深的样子，她当真做不到。 沈锦雯也不恼，依旧笑着，和身边的人聊天的时候，也不忘点一下远远坐着的于歌灵。 她这一番作态，不说于歌灵，就是萧瑟也感到奇怪了，“这位沈姑娘今日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跟于歌灵在一起久了，她也学会了于歌灵的说话方式。 “管她怎么回事呢。”于歌灵一点也不想应付这些绵里藏针的人，来也来了，礼物也送到了，咱们与她关系又不好，就回了吧。” 林少薇早就不耐烦了，当下立即点头，迫不及待站起来。 这时一个小丫鬟送茶过来，就与她撞到了一起。 奇怪的是，那个小丫鬟竟然还歪了一歪，硬生生把一部分茶水泼到了于歌灵身上。 见到这边的动静，沈锦雯赶紧奔了过来，先训斥了那个丫鬟一顿，再给两人道歉。 于歌灵神色莫名，看看自己身上湿透了的衣裙，又看看林少薇身上仅有几滴的水迹，冷笑，这刻意的成分太重了吧。 在沈锦雯招来另两个丫鬟，要她们带于歌灵去换衣服的时候，于歌灵已然大致明白她是想做什么 了。 自古后宅争斗不就是这一套，无非就是想把她带到没人的地方栽赃陷害她什么，最有可能是要毁了她的清白。 嘴角勾起冷笑，就是不知道他们给她安排的男主角是谁，希望不要太丑了。 淡然的拉着林少薇，“姐姐衣服也湿了，和我一起去换吧。”在她想拒绝的时候适时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将她打断。 然后经过萧瑟时飞快在她耳边耳语了一句，“去帮我把墨王殿下找过来。” 看向沈锦雯的眼神里全是嘲讽，弄得沈锦雯还以为自己计划失败了。 不过见她和林少薇由丫鬟领走了，又放下心来。 只要她上套了，多了一个林少薇也没什么大碍，毕竟那只是空有武艺的莽女。 丫鬟将她们领到一间厢房，把衣服递给两人就止住了脚步，连门都没进。 没想到啊，沈姑娘段位竟然这么低，处处都是惹人怀疑的漏洞。 于歌灵冷笑和林少薇推门而入，关门后立马用自己湿了的袖子捂住口鼻，“姐姐，不可吸气。”她已经发现了桌上燃着的熏香。 大户人家喜欢在屋子里燃香这没什么，但香术与毒术从未分家，就看制香者想要用它来干嘛了。 自 古那么多人栽在这上面，于歌灵不得不妨小心为上呀。 林少薇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也觉得今日沈锦雯实在是太奇怪了，乖乖听了于歌灵的话，什么也没问。 于歌灵狠狠心，撕下自己身上湿了的布条给林少薇捂上，把人拉到床边躲好。 “一会儿这间屋子里要是来了什么鬼鬼祟祟的人，姐姐就将他打晕，不管男女都不能留情。” 林少薇点头，她是一根筋，但并不蠢，大概明白了于歌灵在担心什么。 花园之内，沈锦雯拉着不放的人变成了萧瑟，把刚才对于歌灵的热情又用到了她身上。 走也走不脱的萧瑟很无奈，只能给后面自己的丫鬟打了个手势。 好在碧云姑娘很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家小姐的意思，往悄悄退出人群，然后往外院跑去。 不一会儿，于歌灵她们所在的那间厢房外面，当真有了响动。 听脚步过来的还不是一个人。 他们在门外站定，男子的声音一听就很猥琐。 “表妹，这次就谢谢你了。” 女声很熟悉，“行了，快进去吧，我在外面给你望风，记住我教你说的话。” 林少薇望了一眼于歌灵，外面是林少萱和她舅家的表哥。 第120章 逃过一劫 所以说啊，不是每一个表哥都如林少庭一样的，也有陈越这样阴险猥琐狡诈下作的。 就是不知道林少萱到底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让这种无赖毁了自己，顺带着连林少薇都不放过。 在府里两院虽然没什么来往，但是这些年，西苑仗着也住在林家，可是没少沾光。 她这么帮着沈锦雯，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还不待于歌灵想清楚如林少萱这种人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门就被推开了。 陈越搓着手，满脸淫笑，“小美人哥哥来了~” 环伺了一圈屋内，没见到于歌灵两人，就走到了床边，然后，就被林少薇一个手刀给劈晕了。 于歌灵冷笑着，走到了门边，林少萱不满，“你又出来做什么？” 没有回头，听到响动就以为是陈越。 等看清楚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于歌灵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你们，你们……” “没想到是我吧。”于歌灵表情恐怖，“姐姐，你可舍得你这堂妹？” 林少薇点头，林少萱都要毁了她的清白了，她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就让她进去和陈公子作伴吧，表哥表妹的不正好是一对天作之合 。” “你们不能这样……” 可惜林少薇一点都不心慈手软，在她脖子上来了一下，她就晕了。 像拖尸体一样把她拖进去和陈越放在一起，于歌灵还特别邪恶的替他们把外衫脱了，把他们的衣服也弄得凌乱不堪。 拍拍手，“走吧姐姐，接下来咱们就等着别人来捉奸了。” 原本还想着要是有什么，还能让墨王给她撑个腰，只是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完全用不到墨王殿下了嘛。 沈锦雯这么低级的手段竟然还敢拿出来用，简直笑死人了。 没用的墨王殿下呢，此时正在前院和沈俊琪打哈哈，非常想不顾身份闯到后院去接近一下于歌灵。 甚至已经想出了听说尚书府后花园非常好看，想要去观赏一二的主意。 只是到底还顾着两份面子，所以没说出来而已。 就在两人尬聊的时候，碧云姑娘终于历经艰险赶到了。 被两个小厮拦在前厅外面，他们竟然还想将她拖走，惹得碧云只能放声大喊“殿下救命。” 季若墨往外看了一看，认出这个丫头是常跟在萧瑟身边的，心里一突，觉得可能是于歌灵出事了，起身疾步走到外面，“怎么回事？” 碧云 焦急，“于小姐请殿下务必过去找她。”这种大户人家出来的脸的丫鬟，自然知道后宅阴私有多恐怖，就怕晚了一点于歌灵就出事了。 墨王殿下比她更着急，“快点前面带路。” 要知道现在于歌灵正和他冷战呢，突然叫人一定要找到他，肯定是什么她解决不了的大事。 只能说他高估了沈锦雯，也低估了于歌灵。 可是碧云并不知道于歌灵现在在哪儿呀，沈锦雯让人带着她们去换衣服了。 “沈俊琪？” 听季若墨隐忍这怒火的声音，沈俊琪心脏收缩了一下，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跟我来吧，家里给客人急用的厢房的扶风院。” 祈祷他那个不成器的好像失心疯了的妹妹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要不然今日尚书府怕是要遭殃了。 后院沈锦雯用来宴客的花园之中，那两个给于歌灵带路的丫鬟也回来了，并且倒打一耙，说不知道为什么，等她们到了厢房之后，于歌灵就把她们赶回来了。 她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沈锦雯微笑，替于歌灵找借口，“于妹妹大概只是不喜欢被陌生人伺候吧。” 她早就安排好了，在外 面望风的小丫鬟着急跑过来，“小姐，墨王殿下和大少爷往扶风院去了，他们身后还跟着萧小姐的丫鬟。” 眼含深意的看了萧瑟一眼，沈锦雯暗道这个萧小姐今日怕是要好心办坏事了，想着让季若墨亲眼看见于歌灵和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也好，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脸上摆出担忧的神色，“莫不是于妹妹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咱们也跟着去看看吧。” 让越多的人看到于歌灵的丑态，沈姑娘就越开心。 萧瑟略微有些担忧，但相信于歌灵的本事，也只能跟着前往。 另外的一群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了，他们也不管这事里面有多少隐情，是谁算计了谁，只要看到最后结果就行了。 她们这边离扶风院本就要近一些，沈锦雯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于歌灵惊慌失措羞愤欲死的样子，加快了脚步竟然还赶上了季若墨他们。 望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墨王殿下皱眉，直问萧瑟，“灵儿怎么回事？” “尚书府的丫鬟撞到了少薇，却不知怎么硬生生让茶杯绕过少薇把水泼到了站在后面的灵儿身上，沈姑娘就让人带着她们去换衣服了。” 萧瑟话里重点在于那 个很可疑的丫鬟特别刻意的举动，让季若墨知道于歌灵是被人算计的，所以一会儿如果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场景，希望这位克制一下自己的火气，至少不要冲着于歌灵。 季若墨看沈锦雯的眼神比冰刀子还尖利，如果于歌灵要是出什么事儿，他也不会放过罪魁祸首！ 沈俊琪大概已经猜到沈锦雯做了什么蠢事，继续祈祷于歌灵没有中计，对自己这个妹妹也是越来越失望了。 以前只以为她有些执拗，现在她竟然变得如此疯狂歹毒了。 就因为墨王殿下不喜欢她，她便要如此加害一个不相干的人。 墨王殿下已经转身接着往前走，一个声音又生生让他止住了脚步回头。 “诸位这是要去哪里呀？”是于歌灵明媚活泼的声音。 看着她穿着湿漉漉的，还明显缺了一块的衣裙，季若墨都没觉得这人狼狈，好像还更加好看了。 几步窜到她旁边，抓着人的胳膊左右翻看，“你没事？” 于歌灵斜他，这人这是什么问题嘛，“殿下希望我有事？” 当然不希望了，天知道墨王殿下刚才已经在想怎样弄死沈锦雯，然后灭了沈家满门了。 她的出现让他们逃过一劫。 第121章 让他们清醒 惊喜过后，季若墨才又注意起于歌灵身上湿透了的衣裙，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京城初冬的天气已经很凉了。 “怎么回事，不是去换衣服了吗？” 沈锦雯也非常想知道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个人和林少薇好端端的出现在了她们后方，难道那个陈越并没有得手？ 可是自己的丫鬟明明说，她们看着于歌灵进了房间，还在外面守了一小会儿的呀。 于歌灵天真无邪的眨眨眼睛，一点都没打算给沈锦雯留面子。 “进了房间之后我与姐姐发现屋里的熏香很不正常，可姐姐的衣裙只有几个水滴，我就把自己的裙子撕下一块给她捂口鼻了，然后确定了那香确实有问题，我们就退出来了。出来后发现那两个小丫鬟居然不在了，我又不怎么认识路，所以一直在这里打圈圈也没有出去。” 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就是沈锦雯故意算计她，好解释了一下自己裙子的问题，省得她们胡乱猜测她是和人撕扯才变成这样的。 大家也都明白，这里是沈家，除了她们自家人，也没人能在屋内熏香上动手脚。 幸好于歌灵机警，要不然今日就要无颜面对京城父老了。 沈锦雯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妹妹真会说笑，我们府内的熏香怎么会有问题呢，既然妹妹没事了，我们也就回了吧。” 现在若还前去查看什么，岂不是坐实了她的罪名，所以还是带着大家回去的好。 望向于歌灵的眼内是不甘，暗暗捏了自己一把，告诫自己，这次失败了没关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于歌灵回她一个灿若春华的笑容，“还是去看一看吧，刚才少萱和一个男子往那边去了，他们别出事才好。” 今日之后，林少萱也只能嫁给陈越了。 没有林家的帮衬，又有一个刻薄的婆母，可以想象以后林少萱的日子将是多么的多姿多彩。 算计了别人，就要有被反算计的觉悟，之后有什么样的下场也只能自己受着。 沈锦雯还在心里埋怨林少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季若墨秒懂于歌灵的意思，淡定开口，“来都来了，那就去看看吧。” 换了一种心情，现在他也可以去看热闹了。 还有热闹，众人的热情也是很高昂，最后沈锦雯也只能跟着。 反正依如今这个情况来看，她也完全可以把自己摘出去。 林少萱就废了也就废了吧，不过是一 个棋子，沈大小姐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尘封的房门被打开，里面浓郁的香味就是在外面都能闻得到。 沈俊琪先叫一个小厮捂着口鼻进去把熏香熄灭，又散了开了所有窗子通风，过一会香味基本没有了，才领着众人进去。 重重叠叠的帷幔里面，可以看到模模糊糊的两个人影，这么多人进来了，他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知无觉。 于歌灵抱着手臂挑眉，怕他们身上留下伤痕，刚才林少薇下手轻了一些，所以陈越两人这么快就醒了过来。 屋里又充斥着那么浓的味道，两人怕是情不自禁假戏真做了。 季若墨笑笑，头也不回吩咐安公公，“小安子，去打盆水来让他们清醒。” 这么一大堆人就好端端站着听人家的……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 沈俊琪哪里敢让小安子动手，刚才那个熄灭熏香的小厮就又出场了。 两盆水下去，帷幔里的人停了一下，呆愣住几秒，然后下方的女子尖叫出声，把男子推了下去。 扯过一旁的被子，歇斯底里，“陈越，你这个人畜牲！” 惊惶惊恐惊吓，这和她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呀，和陈越在一起的明明是于歌灵 才对，怎么会变变成了她？ 地上的陈越也蒙了，之前去林家的时候他偶然之间看到于歌灵，声色犬马惯了的他就被吸引住了，所以林少萱一跟他提这件事他就答应了，可是现在和自己翻云覆雨的人怎么变成了林少萱？ 这时床上的林少萱已经看到外面站着一堆人，即使隔着厚厚的帷幔，也能看到于歌灵嘲讽的神色。 记忆慢慢恢复，她记得她清醒之前最后见到的就是于歌灵和林少薇。 要不是顾忌着自己赤身裸体的，她就要冲下去掐死她了。 “都是你，是你，是你这个贱人陷害我！” 到底是谁先陷害谁的？于歌灵无语哦，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就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个是墨王殿下的。 就在心里又翻了一个白眼，隔着重重帷幔影子都是影影绰绰的什么都看不到，那些贵女真的有这个必要往那里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去了？墨王殿下有必要这么多余的给她捂眼睛？ 想当年，她也是和室友一起研究观赏过岛国爱情动作片的人呀。 沈俊琪头疼死了，“两位还是先穿好衣服出来吧。”在他家发生这种事，要是林家和 陈家追究起来，他们也说不清楚。 况且这也有碍他们沈家的名声不是。 陈越这才如梦初醒，赶紧穿衣服，顺便把林少萱的衣服也丢给了她。 颤颤巍巍的出去，看季若墨如此护着于歌灵，虽然下作但即有眼色的他立即明白该怎么说了。 就照着林少萱之前教他的话来就好了，只不过那个故事里的女主角要换成说故事的人了。 沈锦雯微微低着头，也在思索怎么解释熏香的问题。 良久，给了身边的丫鬟一个眼色，这位青竹姑娘也一下子就领会了自家小姐的意图。 这间房子到底太过脏污，季若墨就领着众人出去了，扶着于歌灵在外面小院的石桌旁坐下，于歌灵又把林少薇和萧瑟拉过来，所以仅有的四个位置，就这么被占了，其他人只能站着。 陈越一出来就腿软的跪了下去，“参见墨王殿下。” 林少萱只满脸怨毒的看着于歌灵，忘了一开始是自己要算计她的，只把错误全部推到了于歌灵身上。 于歌灵也不在意，十分闲适的任由她用眼睛往她身上戳，反正也戳不进来。 季若墨警告的瞪了一眼林少萱，眼风扫过沈家兄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22章 陷害 沈锦雯率先开口，就怕失了先机洗不清自己。 “殿下，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会输呀，那屋子里的熏香也实在诡异得很，绝不是我沈家之物。” 这委屈纠结的小表情，建筑好像受害人是她一样。 小安子公公适时把香炉捧出来，见多识广已然认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殿下，这是秦楼楚馆用来调教姑娘的烈性合欢散。” 于歌灵就冷哼了一声，沈锦雯顶着仙女的面皮，竟然连这种东西都知道，都能弄得到，这么些年，京中百姓全被她的外表给欺骗了。 季若墨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抚，让她稍安勿躁，“还当真是奇怪，这等污秽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尚书府呢？”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锦雯也已经可以确定，这件事是她为了陷害于歌灵做下的了，真是其心可诛！ 一想到这人大后天就成自己的侧妃了，他就想当场悔婚。 沈锦雯哀戚，“臣女当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呀，于妹妹先前进过这个屋子……” “啪！”季若墨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之上，动作之大也不怕伤了自己。 都这个时候了，沈锦雯竟然还想着攀咬于歌灵。 她能猜测得到，林少萱一定是于 歌灵将计就计的结果，可他一点都不认为她歹毒，这都是他们活该不是。 可惜了，竟然没把沈锦雯也一起算计进去。 如此心思恶毒丑陋的女子，墨王殿下表示自己真的被恶心到了。 就算没有于歌灵的要求，他断然也不会碰她。 这时沈锦雯被吓住，于歌灵抽嘴角，“殿下也不怕手疼。” 好歹自己还披着人家的衣服取暖呢，也不好太过冷漠。 季若墨想说什么，青竹先跪下开了口，瑟缩着，害怕的样子。 “殿下，奴婢知道这熏香是怎么回事。” 于歌灵神色不变，猜测这丫头是要帮沈锦雯顶罪，还是继续往她身上泼脏水。 然而青竹姑娘是有个性的人，她选择了于歌灵意料之外的说法，往林少萱身上泼脏水。 “诸位小姐都到了之后，林二小姐就鬼鬼祟祟的来过扶风院，那时奴婢恰巧经过，觉得奇怪就跟着看了一下，就见林二小姐对着香炉良久，好像在往里面放什么东西，然后二小姐就出来了。” 青竹姑娘还表示，自己当时也没往什么坏的方面想，后面一忙起来就忘了这件事，所以才晾成了今日大祸还真是该死。 一直跪着装哑巴的陈越立 马跟进，“我本是在外院的，可表妹非要拉着我来这里，我没办法才跟来了，眼前表妹也对我也是言行暧昧多做勾引之事，没想到他在林家没有成功，竟然在别人府中设下了这样的陷阱。” 将自己说成了坚贞不屈不受妖女诱惑的柳下惠。 林少萱就是那个爱慕自家表哥许久，可做尽了勾引之事也得不到回应，只好利用在别人家的机会降低陈越的戒心，好让自己与他生米煮成熟饭的心机深沉的放荡女子。 “你们胡说！”林少萱暴起，指着于歌灵，“是你，是你往香炉里加了东西，是你陷害我。”在状若癫狂的看着陈越和青竹，“还有你们，你们都帮着这个贱人算计我。” 陈越唉声叹气，“表妹，你已如愿，何必在做出这种样子呢，只是你也知道我母亲一向不喜欢你轻浮，今日又是你算计的我，所以做正妻是不能了，我会尽快叫母亲去林家提亲的。” 做不了正妻就是做妾咯，心高气傲一直想往皇家挤的林少萱哪里能接受这个结果，“不，是你们联合起来算计我，我是不会给你做妾的，你要纳就纳于歌灵这个贱人啊。” “小安子，堵上她的嘴。” 当着墨王殿下的面就敢这么说于歌灵，林少萱当真是不想活了。 青竹继续，觉得是时候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了，“林二小姐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她往自己怀里塞东西了，可能就是没用完的香料，现在一定还在她衣服里。” 林少萱就被捂住了嘴，挣扎得很厉害，那药是沈锦雯准备的，她只是负责把陈越带来而已，真的和她没关系呀。 沈锦雯哪能让她有辩驳的机会，指挥自家的丫鬟，“去看看林二姑娘身上可有东西。” 没点过人的本领怎么能混成主子身边的大丫鬟呢，林少萱身上本来是没有药的，但被搜过之后就有了。 “呵~”季若墨哪能看不出这等小把戏，不过沈锦雯既然把事情都推给了林少萱，今日他就先处置了后者吧，前者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折腾她，毕竟这是要入墨王府的人。 冷颜，“林二姑娘真是愧对了自己这个姓氏。” 林少薇向墨王殿下澄清，“我们林家可没有这样的姑娘。” 好吧，季若墨就接受了这件事，“虽是一腔痴情却也用错了方法，刚才更是几度辱骂本王的侧妃，犯了口舌。” 冲小安子公公抬了抬下巴，“掌嘴二十 ，至于另外的事，本王就管不了了。”让陈越起来，“但你到底已经与人家姑娘有了夫妻之实，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鼓励支持甚至是威胁，一定要陈越把林少萱纳进门当妾，好好折磨。 似笑非笑的看了沈锦雯一眼，墨王殿下就扶着于歌灵起来了，“咱们回吧。” 都没有理会后面木板击打人肉发出的声音。 诸位小姐也都跟着分分告辞，今日这场戏还不错，该回去和家里好好学学了。 陈越也悠哉悠哉的离开了，林少萱被打了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自己没事就好。 晕倒了的林少萱也被送回去，当下就只剩沈家兄妹和一些下人。 “你做的好事儿！”沈俊琪抬了手，但到底没舍得落下自己的巴掌。 沈锦雯却是受不了了，“你竟然打我~”哭着跑走。 由此可见这位沈姑娘大概有臆想症，他哥哥也是闷逼的呀。 尚书府外，看到自家的马车，于歌灵就把外袍丢还给了墨王殿下，“以后看好你的侧妃，我若不是多疑了一点，今日和陈越被捉奸的就是我了！” 头也不回离开。 墨王殿下无奈，还在后面嘱咐呢，“回去喝点姜汤，别着凉了。” 第123章 表姐妹 后面户部尚书府里，沈锦雯跑去找自己母亲告状，说沈俊琪如何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但是知道了所有事儿的沈夫人这一次也没有帮她。 “糊涂！”沈夫人明显也被气得不轻，“你即将嫁入墨王府这就是于歌灵达不到的优势，有何苦在这个时候弄这么一出设计于歌灵呢？你这样做出了让墨王觉得你狠毒心机深沉还能有什么好处？” 所以沈夫人生气的点其实不是自家女儿道德败坏心肠已经黑了，而是不经过自己，竟然用了这么浅显的手段对付于歌灵。 之前她几次三番警告沈锦雯，让她隐忍，进了墨王府之后先争宠爱把握住季若墨的心是关键，这样等于歌灵进府就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那时候再想点什么手段收拾她就是简简单单的事儿，可是现在呢，沈锦雯居然想出了这么愚蠢的主意，把她的话都当做耳旁风。 “你想一想，今日墨王殿下是如何对你的，又是如何对于歌灵的！”沈夫人恨不得掐死这个女儿，“这么浅显的设局于歌灵轻轻松松看出来并破解了，你认为墨王殿下看不出来，你今后在墨王心里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你想过吗？” 沈锦雯也想起了季若墨离开时看她的眼神，有些慌，“母亲可是现在怎么办呀？” 但是事情都已经做了，她当真没有什么办法。 沈夫人气结，现在出事了才知道向她讨主意，“你如今已经把脏水泼到林少萱身上了就泼干净吧，等进府了墨王殿下要是提起这件事，就说是林少萱看不惯于歌灵，所以才借了咱们家的地方。” 她这办法也当真歹毒，让沈锦雯装成不明内情，借个厢房给姐妹聊天的白莲花，林少萱就是这件事情的总策划，跟沈锦雯哭惨，说在家里于歌灵不理自己，所以才需要借助外力。 戳一下沈锦雯的额头，“以后你给我少弄这些幺蛾子，抓住墨王的心生下墨王府长子才是正经的。” 沈锦雯吃痛委屈，“若不这样墨王殿下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看，我哪里会有什么孩子。” 撇嘴，“于歌灵要求殿下不许碰我，我也是被逼急了才出此下策的。” “傻孩子，这男人哪有不偷腥的。”沈夫人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你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摆在眼前，难不成墨王会忍着不吃，日日守着那个只能看不能吃的？” 想一想又笑开，“前 段日子不是说两个人吵架了嘛，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殿下哪能同意于歌灵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男人都是喜欢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 找到了自家女儿发疯的症结，沈夫人心情又明媚了起来，“你进府一定要先抓住殿下的心，其他这些有的没的就不要想了，以后遇事多和母亲讨主意，母亲总会为你想办法的。” 见自己母亲不生气了，沈锦雯立即上杆子爬，抓着沈夫人的手臂摇啊摇，“好啦，母亲我知道了错了，我会努力让殿下心里有我的。” “这才是母亲的好女儿。”自家女儿心机虽然不如自己，但总体还算听话，沈夫人就又欣慰了一点，“去和你哥哥道个歉，今日你哥哥也是为你，为咱们沈家好不是，若于歌灵真出事了，墨王殿下能烧了咱们家。” “知道了。” 沈锦雯不情不愿的应下，还是觉得沈俊琪今天欺负她了，所以也没有真的找他道歉。 天真的以为反正她就只在沈家三天了，三天以后升级为墨王侧妃，她哥哥自然会去巴结她。 林家西院，林少萱被抬回去，又知道了自己女儿和侄子有了夫妻之实，二夫人感觉天都塌下 来了。 即使那是自己的娘家，二夫人也看不上陈家的小门小户。 这些年要不是仗着和林家是姻亲，陈家早就破败了。 盛怒之下，她竟然不顾林少萱脸上的伤，反手就是一巴掌，差点把刚醒的林少萱又打晕了。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呜呜咽咽的，林少萱每动一下嘴就感觉撕裂般的疼，单着也不能阻止她的恨意，“都是于歌灵，是那个贱人算计了我。” “好哇，又是那个丧门星，不仅来我们林家白吃白住，竟然还敢对你做出这么下作的事儿！” 当下，二夫人就扯着林少萱去了慈溪堂，势要跟于歌灵讨一个公道。 于歌灵也不否认，“是，确实是我让姐姐打晕了林少萱，把他和陈越丢在一起的。”态度极其嚣张，“可若不是林少萱和沈锦雯联合起来算计我，又怎么会给我制造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呢？” 计策是她们二人一起讨论的，场地是沈锦雯提供的，香薰也是沈锦雯让人找的，陈越是林少萱带去的，也是她领着人去厢房，还在外面给人家望风呢。 要不是这样，于歌灵也不能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发挥得这么淋漓尽致 呀。 林老太太刚才听于歌灵承认还有点不敢相信，现在知道了事情真相，只感觉于歌灵的方式太温和了，就应当把沈锦雯也一起拉下水。 “畜牲，竟然和外人如此算计自己的表姐！”老太太连用拐杖拄了几下地，“你们现在就给我滚，搬出去，我们林家没有你们这样的人。” 以前是看在已故老将军的份上，但是现在林少萱居然做出这种事，林家是决计容不下他们二房了。 这不是养虎为患了嘛。 说他们不喜欢于歌灵，可当时林少薇可都是在里面呢，林少萱居然还让陈越进去尽享齐人之福，这可是林家的嫡长女，哪里容得了别人这般迫害。 二夫人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但就算现在明白了一切，这种自私的心里只有自己的人，也不觉得林少萱有什么问题。 认为既然于歌灵没有中计，这事就应当这么算了，用同样的方法报复于林少萱就是小肚鸡肠用心歹毒。 脸不红心不跳的指责于歌灵，“少萱是有错，但你也不能这么往火坑里推呀，你毁掉的是她的一生，你们怎么说也是表姐妹不是。” 有这种表姐妹，上辈子是得造多大孽呀。 第124章 说断就断 “林少萱想毁掉的可是我与姐姐两个人的一生！那时候她怎么没想起我们是姐妹呢？” 于歌灵都被她们这般无耻的言论气笑了。 “我这人向来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范我加倍还之，你们以后也最好不要惹我，不然结果可能就不像今日这般圆满了。” 说完就闲闲的坐着喝茶，下面就没有她什么事儿了。 老太太脸色阴沉，林暮宵和夏芝心的也没好到哪里去，反正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赶他们母女出去。 二夫人又哪里肯呢，又哭又闹的说什么林暮远不在老太太就随意欺辱他们母女。 “好哇，你们这么些年吃林家的穿林家的住林家的，暗害林家嫡女之后竟然还说我这个老太婆欺负你们！” 老太太阴恻恻的，“那我今日就当真磋磨你们了！” 吩咐下人，“给我把这两母女赶出去！” 都不允许人家收拾一下细软什么的。 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上来，二夫人才知道老太太这是动真格的了，连忙挣扎，“老太太就是要分开也得给我们时日找房子，再把属于我们的那份家产给我们吧。”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依照朔雪例，一个庶子分家分出去， 顶多能得几亩薄田一个店铺。 这些年二夫人母女拿着林暮宵辛苦打拼来的东西挥霍无度，早就把属于他们的那点家产挥霍完了好不好。 夏芝心冷哼，“二弟早几年就在外边置了房产，你们直接搬过去就是，至于家产，你们出去问问，哪家庶子能分到再回来拿。” 要不然自古怎么会有嫡庶之争呢，庶子出生不好又不成器，挣不来家业，就只能跟嫡子抢了。 不过林暮远可是个能干的，夏芝心就把她们给堵死了，“二弟在外围观多年，也颇有几分资产，以后你们也别上门来求接济，咱们就当断了关系。” 二夫人哪里能干，“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怎么能说断就断？” 过惯了好日子，叫她再去当一个四品官的夫人，紧巴巴的过日子，她哪里能适应哟。 夏芝心表示不能适应也只能适应，“你们算计少薇灵儿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是一家人呢？” 竟然敢毁了她的两个女儿，她也就毁了他们。 最终，老太太就让下人看着，带林少萱母女回去收拾东西了。 他们院里的摆设，只要是记录在公中的都不能拿走，只能拿 他们自己的一些细软。 所以天都还没黑呢，两个人就收拾完了，下人也只能带几个他们自己买的，原来林家的那些不能带走。 二夫人嘟嘟囔囔责怪林少萱，都是因为她，她们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林少萱忍着痛也只能安慰二夫人，“母亲暂且忍一忍，等父亲回来了，自会为我们做主。” 只是还没等到林暮远回来呢，第二天陈越的母亲就上了林家的门。 被告知林少萱母女已经搬出去，脸上的不屑就更加浓了。 让人带着往寒酸了许多的另一个林家去，幸灾乐祸的样子藏都藏不住。 坐到正厅的太师椅上，态度极为高傲，“我说妹妹呀，你怎么教的女儿，竟然让她做出了这样不知廉耻的事儿，还带坏了我们越儿的名声。” 陈越有什么名声可言吗？没有啊。但是这并不妨碍陈夫人奚落二夫人和林少萱啊。 以前她们仗着自己是将军府的二夫人和小姐，在陈家面前可是摆足了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陈家欠他们的一样。 二夫人对她这个嫂子也做尽了刻薄之事，现在陈夫人找到机会当然要反击。 皮笑肉不笑，“可我们是厚道人呀，纵然是少萱心思 歹毒设计了此事，越儿既然碰了她我们也会认的，就找个日子让她入府伺候越儿吧。” 原本还想给个贵妾的身份，但是既然现在她们已经不是林家人了，就做一般的侍妾吧，婚嫁事宜什么的自然都没有。 看好日子了着一顶小轿将人从后门抬进去就是。 自己的女儿去给小门小户的做了妾，二夫人这张脸面还往哪里搁，勃然大怒，“张氏，你不要欺人太甚！叫我们少萱去做妾，做梦吧你。” 陈夫人张氏也不拖拖拉拉的，当场就起身了，“行，我们陈家高攀不上你们，我这就回去了，我到要看看你的女儿今后还能不能嫁出去！” 现在京里人都已经知道林少萱痴心陈越，为了嫁进陈家竟然设计陈越先将生米煮成熟饭了，她以后确实是嫁不了人了。 除非是那种家世清贫，实在是娶不起续弦的老鳏夫，不然还真不会有人看上一个如此疯狂又失了贞洁的女子。 林少萱在旁边听着，思量再三，抓住了陈夫人的手臂，“舅母别走。” 强忍着疼痛朝她笑了笑，殊不知她现在的笑容比鬼还恐怖。 “我除了表哥还能嫁给谁，只是舅母，您看能不能让我堂堂 正正的进府，反正表哥也娶不上真正的贵女。” 她这话一说出来，陈夫人就更加生气了，“就是娶一个穷秀才的女儿至少也是知书达理的，不会和你一样不知廉耻，我今日把话放这里了，你想进我陈家的门，就只能做妾！” 把林少萱甩开，陈夫人脚下生风离开，什么人嘛，竟然还敢嫌弃她儿子。 林少萱急哭了，“母亲，现在可怎么办？” “怎么办，你和陈越已经成了事实，现在除了进陈家门还能怎么办！” 二夫人自然不会容忍一个嫁不出去还给她抹黑了的女儿天天在家里蹭饭，四季还要有漂亮的衣裳首饰，现在她们单独出来过了，日子可紧着呢。 所以和沈锦雯同一天，林少萱也被人抬进陈家做妾了。 二夫人也是心狠，只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并一个贴身丫鬟做嫁妆。 一路上林少萱都委委屈屈的，在轿子里哭断了肠，她于她母亲竟然只是一件奇货可居的商品，现在她没用了，她母亲的真实面目也就暴露出来了。 到了陈家，她也只被分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陈越嫌弃她现在的脸，都没有来看她一眼。 所以之后她在陈家也是人尽可欺。 第125章 绝情信 当然，沈锦雯那边也很丢人和委屈。 就是这样的日子，季若墨竟然还去林家刷了波存在感。 沈锦雯即使是上皇家玉牒的侧妃，但也只是妾，所以不需要墨王殿下去迎娶，也不需要拜堂什么的，喜宴也只是按照规格随便弄了弄。 她也不是从正门进的墨王府，而且以后都只能走侧门了。 后面喜乐之声稀稀拉拉，一点也不积极向上，新郎竟然还去了别的地方。 这位名满京城的美女加才女，出嫁之日竟然如此冷冷清清受尽冷落！ 栖梧阁里于歌灵听说墨王殿下又来了，表情很是一言难尽，“今日不是他迎娶沈锦雯的日子吗？来林家做什么？” “不过是……”来陪她的萧瑟本来想说不过是纳妾罢了，可及时想起于歌灵和沈锦雯都是侧妃，就止住了话头，生生拐了一个弯，“不过是怕你伤心罢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也是怕于歌灵有什么想不开的，才特地前来宽慰这个人呀。 反正沈锦雯与他们关系又不好，她们没必要去给人做脸。 林少薇呢，经过几天前那件事已经和沈锦雯不共戴天了。 整个林家都是如此。 现在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算 计于歌灵，她们怕以后于歌灵进府了，沈锦雯就会变得更加疯狂。 今日到底还有宾客在，季若墨不在意也不能出来太久，所以也不纠结能不能进来之事，让门房给于歌灵递了样东西就回了。 拿着上好的紫檀木盒子，于歌灵表情有些犹豫，“这是什么？绝情信？” 林少薇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不知道平时挺聪明的人，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范糊涂。 就是连她都能猜得到好不好，“大概是讨你欢心让你放心的东西。” 不管两个人之前闹了什么矛盾，墨王殿下现在是真的想通了，又开始扒着于歌灵了不是。 被扒着人不知道为什么悄悄松了口气，鼓起勇气将它打开。 赫然，锦盒之中是一块造型诡异的紫玉玉佩，连上面的络子都打得极为精致。 于歌灵放佛吃了一只苍蝇，“墨王这是什么审美？” 玉是好玉，只是这镂空雕刻的东西实在是太抽象了，不属于于歌灵的审美范畴呀。 萧瑟和林少薇同时翻白眼，吐槽这人的孤陋寡闻，顺便就给他补充知识了。 林少薇：“上面这些是梵文，祝福爱人白头偕老恩爱一生的。” 萧瑟：“这是西域进贡过来 的同心结，在佛前供奉了几年开过光的特别灵。” 当初皇帝把这玉赐给了季若墨，可是羡煞了不少人。 “另一块应当还在墨王殿下手里呢，人家把心思表达得如此清楚了，你就好好收着吧。” 纳侧妃的当天，墨王殿下给另外一个没过门的侧妃亲自送来这么一件东西，这说明什么呀，只能说明墨王殿下心里是真的有她。 顿时于歌灵看这块玉都顺眼了不少，拿起来把玩了一会儿，发现边上有个地方不一样，仔细一看，上面竟然雕刻了两个汉字。 “逸之~”这是墨王殿下不为人知的表字呀。 于歌灵就发自内心的，甜甜的笑了一下，把旁边两位酸的哟。 不过很快于歌灵就控制好了自己，这块玉佩也不能抵消墨王殿下之前对她的伤害，况且这人今日还娶了别人。 被娶了的沈锦雯端坐在这个看起来不太喜庆的喜房之中，心里泛起一阵阵的苦楚。 可为了显示自己懂事贤淑，她硬是一点不满都没有表现出来。 就听着外面的动静，期待着季若墨走近房间，将她抱在怀里好生安慰。 因为侧妃不需要盖盖头，所以也就生了掀盖头这一道。 不过等到 华灯初上外面喧嚣熄了，沈锦雯都没有等到墨王殿下驾临宠幸。 于歌灵倒是被突然出现的采花贼兼墨王吓了一跳。 古代寝衣除了头和一双手什么都漏不出来也就放心和采花贼聊天了，“殿下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翻墙爬窗这种技能？” 殿下可怜巴巴的，“没办法，你每次都将我拒之门外，我也就只能想些别的主意了。” 呵呵，别以为这样她就会心软，于大小姐表示自己心可硬了，“殿下不在府中抱着美娇娘，来我这里做什么？” 季若墨用行动告诉她他来做什么，一把将人抱住，“灵儿不是不许我碰其他女子嘛，让我只有来灵儿这里讨点补偿了。” 于歌灵被震惊傻了，都没有注意他在她唇上偷了个香这件事，“你不是……”不同意吗？还说她无理取闹来着。 墨王殿下悔不当初，“那日是我混账，伤了你是我不好。”一手抱着人，一手竖起三个手指头，“我发誓，以后心里眼里身边都只有灵儿一个人。” “真蠢！”这样信誓旦旦的，让她的心都跳快了一些。 于歌灵盯着他的眼睛，里面的情意不容置疑，而且他能在这种日子送自己玉佩，并 抛弃了新娘出来找自己，事真的爱上了自己了吧？ 看出她的不确定，季若墨死不要脸卖萌，“那也只为你一个人蠢。”蹭蹭她，“灵儿相信我好不好？” 灵儿不说好不好，只哼了一声，季若墨就知道了她的答案。 现在这人心里还有疑虑，但是没关系，只要她接受了自己，他总是会有机会让她相信的。 温言细语，“喜不喜欢那块玉佩？” “不喜欢。” 要不是那块玉佩打了头阵，墨王殿下真的以为他能在进入于歌灵闺房之后没有被当贼一样打出去，还能将她抱在怀里吗？ 所以季若墨也不会相信她这言不由衷的话语，显摆一下自己腰间的玉佩，“同心结结同心，以后我们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这个墨王殿下撩起小姑娘来还一套一套的，于歌灵感觉自己抵抗不住了。 放弃自己坚守了许久的心门，扯扯他的脸颊，“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要是敢让别的小妖精近身了，我就……” “就让我断子绝孙。” 墨王殿下飞快接口，对自己也是非常狠了。 向于歌灵保证，“以后你可以让少庭日日向你汇报我的行踪作为，好看看我需不需要收拾。” 第126章 泯恩仇 谁愿意收拾这个死不要脸的哦，于歌灵低着头，把玩了一下季若墨的玉佩，发现上面只刻了个“灵”字。 噘嘴不高兴，叫什么什么灵的小姑娘多得是，仅这一个字谁知道他是在说她，还是说别人。 季若墨哭笑不得，怀中的小人儿有些时候是真的无理取闹，“等你及笄我就在另一面刻上你的字。”不过他也愿意宠着。 过一会想了想又道，“你的表字由我来取好不好？” “不好，表字都是家中长辈的笄礼上赐下的，意义非凡，怎么能由你来取。” 于歌灵摇头，她的生日是二月份，那时候林暮宵肯定不在，所以她的表字应该是老太太取的吧。 她不希望把这个特殊的机会让给别人，作为女儿她始终要嫁人，虽然也能时时回来，但老太太肯定也会伤心，所以这之间能让老太太开心一点是一点。 季若墨就不开心了，“女子表字可由家中长辈和丈夫来取！”在丈夫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还不是呢。”于歌灵调皮的吐吐舌头，眼珠子一转，有了新的主意，勾住季若墨的脖子，“我要你以后以正妻之礼娶我过门。” 知道这人只是一个王 爷，处处受皇帝限制，也不要求他摆出亲王正妃的礼仪老迎娶她，但普通百姓之家迎娶妻子的规程礼仪还是要有的。 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她可不想像沈锦雯一样凄凄惨惨戚戚。 感觉到她的手越收越紧，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纪若墨赶紧答应，捏捏她的小琼鼻，“你就是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呢。” 好了，感觉自己圆满了，于歌灵从他身上下来，把人往外推，“你今天是别人的新郎，快回去找你的新娘吧。” 都已经丑时了，想着自己再待下去，林家可能就会派人把自己赶走，墨王殿下无奈出门。 然后于歌灵就反口了，“你要是真敢去找沈锦雯，以后就真的再也进不了林家了。” 说完立即“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墨王殿下那个无奈呀，但自己挑的人，哭着也只能将她宠上天。 摇头正准备离开，就看见了院子里的林少庭。 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就这么信不过我吗？” 特意守在于歌灵的门外，不就是怕他今晚忍不住做出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 林少庭白他一眼，“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信 度可言了。” 拉过墨王殿下就往自己院子里走，备好了酒菜准备和他对酒当歌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势必要把人留住，不让他回去去找自己的沈侧妃。 虽然于歌灵还是没有松口，但林少庭猜都猜得到这两个人之前为什么闹了起来。 今日墨王殿下这番作态，他应当了答应了于歌灵的要求，“你真的答应了灵儿？” “我答应她你好像还很不高兴似的。”季若墨给他斟酒，“我既然说得出就做得到，不必担心。” 只于歌灵一人就够他头疼的了，再多来几个墨王殿下也受不住。 原来真的把一个人放进心里，会是这样的牵肠挂肚。 “哼~”林少庭傲娇冷哼，“现在知道那些女子的可怕之处了？灵儿都还没进墨王府呢，就要如此殚精竭虑了，以后进府了还不得日日算计步步筹谋。” 季若墨微讪，“本王自会护好灵儿的，沈家那事是我疏忽。” “行了，这种后宅阴私防不胜防，你以后还会有很多疏忽。”林少庭没好气的，“好在灵儿聪明有心计，你以后只需无条件站在她这边，不负了她就好。” 突然变深沉，“阿墨，要是你负 了灵儿，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当真也就完了。” 只是林公子从围场回来之后第一次叫季若墨“阿墨”，看来是认可了这件没法改变了的事儿。 阿墨拍着胸脯保证，“我自是不会负她。”失笑，“现在是她要比我强势，都是我在处处让着她，以后要有什么，也是她对我怎么样吧。” “你现在爱她，她自然就如明知璀璨，等你不爱她了，她怕是连地上的泥土都比不上。” “不会的，不会有这一天。” “那咱们就等着看吧。”林少庭悠悠然咂口酒，“只是阿墨，真有那一天，你也就别怪兄弟翻脸了。” 两个人相处自然免不了小打小闹，这些他们不在意，可季若墨真的伤了于歌灵，他们家恐怕真的会造反。 深知的这一点的墨王殿下暗暗打了一个寒颤，反思自己怎么就看上了林家的姑娘，以后也只能无条件的宠着那人了。 无奈又心满意足的笑笑，与林少庭碰杯，“你以后会还是叫回我阿墨吧，殿下什么的从你嘴里叫出来，我听着浑身不自在。” 随后又一脸正色阐述，“少庭，我与父皇不一样，即使以后……我们也依旧是最好的兄 弟，我不会猜忌你什么。” “知道你和现在的陛下不一样，不然我也不不会选你。” 凉凉的说完，林少庭故意从桌子下面搬出两大坛酒，奸笑，“今日，不，昨日你纳妾，做兄弟的为你高兴，来，我敬你。” 这不是为他高兴，这就是故意泄私愤要灌醉他。 季若墨没办法，也只能舍命陪君子，毕竟一言不发就求娶了人家妹妹，之前还把人家妹妹弄哭了的仇怨还是要让人家报一下的。 所以，不出意料的，今晚这两个人就直接罪倒在了院子里，冬天学人家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好像有点豪放得有病了。 第二天大早上醒来，纵然两个人都有武艺傍身，身体底子要比旁人好一些，但还是头昏脑涨的。 被遗忘了沈侧妃却是一夜都没有睡，坐在喜床上，等丫鬟过来叫起，才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咽泪装欢。 青竹看自家主子虚弱无比眼下乌青的样子，更加不敢说话，带着小丫鬟小心翼翼的为她熟悉上妆。 “侧妃要不要见一下内务府拨过来的人？” “回来再见吧，别误了谢恩的时辰。”沈锦雯强颜欢笑，“殿下呢？在王妃那边还是歇在了外院书房？” 第127章 言语交锋 该来的问题还是回来，青竹姑娘低着头挑选首饰，越发小心翼翼了。 “殿下昨晚貌似去了林家，刚才小安子公公回来拿殿下换洗的衣服，顺便让奴婢告诉侧妃，王爷会在宫门口等侧妃，请侧妃自行前往。” 现在这里都是自己人，沈锦雯就没了什么顾忌，“于歌灵！在昨日那样的日子，她竟然还做出这种下作的事勾得殿下往那边去了，她怎能如此没皮没脸的！” 她摔碎了平日里自己最喜欢的一只玉钗，青竹很想提醒他们侧妃，是墨王殿下自己去的林家，和于歌灵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她又不敢说话。 只能换了个方向提醒，“侧妃，小心隔墙有耳。” 屋子里虽然都是沈家过来的人，但屋子外可是鱼龙混杂，这里已不是沈家，王府高门之中，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再三思量才能行动。 知道自己失态了，沈锦雯深呼吸了一口气，露出笑容，“没关系，来日方长，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看的，我比她先进府了，这就是优势，不过就是一晚而已，以后我有的是时间留住殿下。” 青竹松了一口气，“侧妃能这么想就好了。” 就怕这位主儿一个激动 ，现在就冲出去和于歌灵来个不死不休，这样她们的日子可也就艰难了。 没劝住自家主子，沈夫人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 虽然来了王府，但是为了控制她们，她们的身契还在沈家呢。 给沈锦雯别上一支红玉凤簪，“侧妃新入王府打扮得鲜艳一些看着也喜庆，也才好讨淑妃娘娘欢心呀，不如咱们今日就穿那水红色的绛纱复裙吧？虽然复杂了有些，但这样才能显出您的身份不是。” 沈锦雯看看镜中的自己，欺霜赛雪的皮肤，配上红色果然很好看。 颔首，“就听你的吧，你在这些事上向来有主意。” 以前为了显示自己的清高，她是决计不会用红色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不是，新婚自然要穿得吉利一些。 最主要的是今日是她第一次正式拜见墨王妃娘娘，气势上也不能输了不是。 王蓉也没为难一个不得墨王待见的侧妃，也可能是季若墨不在，为难也没意思。 一点不矫情喝了茶就让沈锦雯起来，赏了她一对金钏，“知道妹妹你喜欢金呀银呀的这些俗物，不过本妃是个俗人，只有这些，你别嫌弃啊。” 沈锦雯让青竹接过，“姐姐说笑了， 大俗即大雅嘛，妹妹怎么会嫌弃。” 墨王妃说她假清高，她就说墨王妃真的俗，这就是女人之间永无止境的语言交锋。 王蓉保持住笑容，从另一方面进攻，“你还要给母妃去请安，我也就不多说了什么，妹妹饱读诗书自然知道女子该如何伺候夫君，以后好好伺候殿下就是。”顿了顿才补一句，“如果有机会的话。” 这不是说沈锦雯以后都没机会接近墨王，得不到他的青眼嘛，一把刀就直接插到了她心窝子上。 “本妃也不是什么不好相处的，妹妹只许紧守府中规矩便可，去吧。” “那妹妹就先告退了，殿下还等着妹妹呢。” 盈盈下拜，袅袅婷婷挪步，沈锦雯那个一个仪态万千，只是她出去之后，立即就变了脸色。 “竟敢嘲笑我留不住殿下，以后我总是会让她知道位分并不代表什么，宠爱才是实打实的。” 在沈侧妃这里，如今也只能事事盼着以后了，毕竟她宠不如于歌灵，地位不如王蓉。 里面脾气一点都不好，偏偏还要说自己好相处的墨王妃也变了脸，狠狠拍一下桌子，“那个沈锦雯穿一身红是想恶心谁？她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 身份吗？” 她今日为了装嫩穿了一身粉红的石榴裙，所以觉得自己再穿着上输给了于歌灵。 杨嬷嬷安抚他们王妃，“沈侧妃今日只是穿了水红，娘娘何必如此生气失了自己的气度。” 今日的事儿，王蓉确实办得很不妥，都没有让府中姬妾与沈锦雯见一见，平白把话柄交到了别人手中捏着。 再来就是，她对沈锦雯说的那些话，也不是一个王妃该对侍妾说的，第一日就应该拿出主母宽和但不失威严的气势来，而不是这等小肚鸡肠锱铢必较。 墨王妃还认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她到底不得殿下宠爱，本妃需要注意的，还是林家那个小贱人。” 杨嬷嬷眼皮一跳，觉得大事不好，“娘娘您可不要轻举妄动哟，好歹等她进了府在做打算，现在她也碍不到娘娘什么。” 王蓉斜睨她，“还碍不到呢？殿下都拿林家当自己王府了！” 但是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先把一腔热血放凉，等有机会碰到于歌灵，在好好教一教她什么叫规矩体统。 没有规矩的人因为昨晚睡得晚了些，日上三竿了才被锦月她们从被子里挖出来。 无精打采坐着任她们折腾 ，“这淑妃娘娘也太给我面子了吧，竟然在今天召我进宫说话。” 今日事沈锦雯一个侧妃无召可以进宫请安的日子，淑妃却一大早就派了车来接，明显就是打沈锦雯的脸给她撑场子嘛。 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吩咐锦心，“把前些日子我淘换来的那些东西带上，淑妃娘娘对我这么好，我怎么着也得给她一些回报不是。” 锦心转过身子，不想让他们小姐看到她抽搐的嘴角，用这些民间几文钱的小玩意去还一个天大的恩情，她们小姐真会做生意。 出门就见季若墨虚弱的等在那里，于歌灵忍不住暗搓搓的想，这货不会是昨晚回去之后纵情声色上了身子吧？ 给他飞了两个眼刀子，“殿下怎么在这里？” 墨王殿下也不介意，上前牵住她的手，“得知母妃召见，我便想与你一起呀。” 锦月在后面小声提醒他们小姐，“殿下最晚和少爷喝了一晚上的酒。” 于歌了然，感慨“你们还真有情致。”就跟着墨王殿下上了马车。 然后想了了另外一件事，“沈锦雯怎么办？” 如今她还真是有点同情这位沈侧妃了，遇到了墨王殿下的夫君，她确实是够惨的。 第128章 皮影戏 “已经让她在宫门口等着了，你不必担心。”季若墨把于歌灵当抱枕抱住，闭目养神，“让本王休息一会儿。” 于歌灵只能闭嘴胡思乱想，其实她被勒得一点都不舒服，但是为了让墨王殿下舒服，也就只能自己忍下了苦楚。 到宫门口的时候，她都被自己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给感动哭了。 季若墨有些自责，“怎么不叫醒我？” 于歌灵望天，“叫不醒。”其实是不舍的叫醒。 这种小心思哪能瞒得过墨王殿下，季若墨帮她揉腰，“以后不舒服就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继续望天，“没有以后了。” 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在不远处看着的沈锦雯都快得红眼病了。 到这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于姑娘怎么来了？” 于歌灵终于不望天了，忘沈侧妃，“淑妃娘娘召我进宫说说话。” 墨王殿下这才罢手，“都到了那就进宫吧。”着重看了沈锦雯一眼，“沈侧妃是聪明人，应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昨晚这事就属于不该说的范畴，进了宫就该守口如瓶。 沈锦雯含泪应是，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她还能指望淑妃给她做主不成？淑妃已经给了她这么 一个下马威。 于歌灵到底也没说话，虽然觉得这样对沈锦雯挺残忍的，但是这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不是，谁叫她当初消尖了脑袋要往墨王府挤。 现在进了，就不管遭受了什么，都是她自找的。 况且沈侧妃算计她这事儿，可发生没多久，她也不会这么快忘记。 锦月她们不能进宫，她就接过了给淑妃的匣子，自己捧着。 季若墨好奇，“你这带的是什么呀？”这人之前也没问母妃喜欢什么呀，这么贸贸然送东西，万一他母妃不喜欢怎么办？ “喏~你自己看。”于歌灵献宝似的把盖子打开，墨王殿下就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这里面装了满满一匣子的皮影人，虽然这个时代没有皮影戏，所以墨王殿下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还是看出了它们一点都不高大上。 往下咽了咽口水，“你就打算送母妃这些东西？” 不知道自家母妃会不会当着她的面，把这些个看着丑不拉几的人丢了，这样多伤她自尊呀。 墨王殿下很认真的在想，到时候要怎么做才能安慰于歌灵受伤的小心灵。 旁边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的沈锦雯，看见这些小玩意，心里笑开了花。 她 给淑妃准备的是一串价值连城的舍利子佛珠，可不熟于歌灵这不知道什么皮做成的人偶能比的。 带了点优越感，“于姑娘真是别出心裁。” 于歌灵不想和这些愚昧无知的人多费口舌，盖上盖子，瞪季若墨，“你懂什么，送礼物最重要的是心意，这是不能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看见吉祥姑姑来接自己了，立马抛下季若墨，“你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是不会明白我这些东西的含义的，我去找淑妃娘娘玩了。” 墨王殿下和沈侧妃要先去给皇帝皇后谢恩才能往淑妃宫里去呢。 吉祥姑姑失笑，“姑娘和殿下又闹别扭了？”看着是小问题，她也不在意。 于歌灵爽快回答，“我才不和他一般见识呢。” 这些不懂自己传扬我国传统文化的高尚情操的凡人，她才不要和他们计较。 “见过淑妃娘娘，娘娘万安。” 到长乐宫中，于歌灵很随意的给淑妃行了一个礼，就笑嘻嘻的走到她旁边坐下了，一点都不拿自己外人。 淑妃没好气的，还端着一点架子，“怎么，终于舍得进宫看本宫了？” 前几日她和季若墨冷战，顺带着就推了淑妃的许多次召见，说起来还挺对不起 她的。 于歌灵微微低了下头，然后又扬起讨好的微笑，“我这不是在给娘娘找好玩的东西嘛，所以就没有进宫。” 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小肚鸡肠，怕淑妃给季若墨求情，就一次疏远了对自己这么好的人。 淑妃笑开，也拿这么会撒娇的姑娘没办法，“你呀~”点点她的额头，“你与墨儿和好如初了就行。” 并交代以后墨王殿下要是再犯混账于歌灵就尽管来宫里告状好了，淑妃娘娘帮她收拾墨王。 于歌灵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这原来是娘娘的功劳呀，我就说殿下怎么突然开窍了。” 不用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淑妃饶有兴致的看向她手里的匣子，“给本宫带什么好东西，若是不和本宫心意，本宫可饶不了你。” “娘娘您绝对会喜欢的。”边说，于歌灵边献宝的把匣子打开了。 虽然不像季若墨那样肤浅，但是淑妃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这是什么。 拿了一个人物，于歌灵提着操作杆给淑妃介绍，“这是皮影人，唱皮影戏用的。”左右看了一下也没找到一个可以表演的幕布，极其自然的叫人去剪一块轻薄的白布过来，“一会儿我给娘娘掩饰一下，娘娘就 知道怎么玩儿了。” 于是，等季若墨带着沈锦雯来常来长乐宫的时候，里面就充满了欢声笑语。 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于歌灵情真意切带有隐隐盼望的声音，“君子，明日一定要来的呀。” 墨王殿下眼皮一跳，以为自己母妃给于歌灵介绍了什么人来挖自己墙角，然后他就听见了淑妃故意粗着嗓子说话，“明日一定奉访，小姐慢走。” 这两个人在唱断桥相遇呢，季若墨不明就里，进去就看到几个宫女扯着白布，淑妃和于歌灵拿着一些小人偶比划来比划去。 大概知道了于歌灵那一匣子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了，绕道两人身边，“母妃和灵儿在玩什么？” 自己正来了兴致就被打断，淑妃有些恼怒，但是沈锦雯也在就只能把东西放回去，让人撤了临时的幕布。 非常不舍的吩咐吉祥姑姑，“把东西给本宫好好收着，别磕着碰着了。” 于歌灵亲热的扶着淑妃坐回去，“不过几个皮影人，娘娘要喜欢，回头我叫人做一扇专业的幕布，再把故事写出来陪娘娘玩。” “这可好。”淑妃满意极了，宫中太过无聊，于歌灵此举可算是给她古井无波的生活增添了许多色彩。 第129章 联姻 下面尴尬站着没人理会的沈锦雯看上面的三个人像极了一家三口，微微有些泛酸，又有些不甘心。 跪下来行了大礼，“妾身拜见淑妃娘娘，娘娘大安。” 淑妃都没有让她起来，只拿余光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满是厌恶。 “既然进了墨王府的大门以后你便安分守己一些吧，本宫眼里揉不得沙子，你若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本宫可饶不了你。” 原来淑妃已经知道那日尚书府的事儿，这是给自己出气立威呢，于歌灵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也更加亲近淑妃。 毫不避讳冲着她撒娇，“娘娘待我真好。” “你呀~”淑妃点点她的小鼻子，再赏了沈锦雯一个余光，“起来吧。” 她没有说赐座，沈锦雯就只能继续尴尬的站着。 不过因为是墨王侧妃，她进宫倒是可以带两个贴身丫鬟，逼着自己挤出笑容，转身拿过青竹手里水曲柳的匣子，自作主张走到淑妃娘娘身边，“这是妾身送给娘娘的一点薄礼，还请娘娘不要嫌弃。” 这种日子应该是做长辈的给晚辈见面礼才是，可沈锦雯也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所以只能想尽办法来投巧卖乖了。 可 惜呀，她这马屁没拍对地方，淑妃淡淡的看了一眼锦盒之中的东西，当着她的面就表现出了强烈的不喜欢。 拿眼斜睨她，“本宫也不礼佛，你送这东西是在暗讽本宫太过浮躁不够淡然吗？” 沈锦雯脸色一僵，她是真没有这意思，只是淑妃说她有，她就是有。 宫里的娘娘们整日勾心斗角杀人不见血，但是偏偏又很喜欢吃斋念佛，所以她才选这东西的呀。 语气中就带了哭腔，“妾没有这个意思，妾身只是想这吐蕃得道高僧圆寂后的舍利能保平安驱万邪，所以才送给娘娘的。” 淑妃娘娘是真不信这些，“罢了，也是你一份心意。”兴致缺缺的叫人把它收起来，对着于歌灵就变了一个态度，“那些个华而不实的东西又有什么用，本宫还是最喜欢你送来的东西，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当然用心，那一出《白蛇传》的人物可是于歌灵一个个画出来，才是裁剪装裱而成的，都是她的心血呀，有钱都买不到的。 撅噘嘴，“还是娘娘有眼光有品味，刚才殿下害怕您把他们都给我扔了呢，我就说心意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季若墨也是当真没有想到 淑妃喜欢这些东西，没好气的，“本王俗气，不及你们情趣优雅好了吧。” “哼~”这下于歌灵的气焰就更加高涨了，简直是傲娇无比。 淑妃看他们看得好笑，心想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能治住墨王了。 和于歌灵亲亲热热的蹭做一堆，“咱们不理墨儿这个俗人，以后他要再欺负你，就来告诉本宫，本宫帮你收拾他。” 于歌灵连连点头，表示淑妃娘娘就是她亲娘，季若墨感觉自己是捡来的，母亲一有了合心意的儿媳妇，眼里就没有自己了。 沈锦雯还在一旁尴尬的站着，瞧着在座的几个人都将她忘了，又不敢随便出声打扰，要哭不哭的，别提多委屈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淑妃才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你到那边坐着吧，别像本宫欺负了你似的。”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到下首的一个位置上扎根，就别站淑妃娘娘面前挡阳光了。 回头继续和于歌灵讨论皮影戏，难得遇到这么一个新奇的东西，淑妃娘娘情绪还是很高涨的，特别是于歌灵脑子里还有许多她没有听过的故事。 连在一旁的季若墨就不能在两个人中间插话。 淑妃这么捧场也出乎了于歌 灵的预料，热情高涨，“娘娘要是喜欢，我回去就多写些故事，再制一些皮影人，然后叫宫里伶人学了演给娘娘看，待得空了，咱们也可以一起玩呀。” 终于，于歌灵在穿越了半年之后，发现了她可以赖以谋生的一条道路——卖艺！ 当然，也可以写些这里没有的话本子，比如《西游记》呀《红楼梦》呀这些文学巨着。 《三国》和《水浒》题材太敏感就算了，写出来皇帝以为他们林家想煽动诸侯造反就不好了。 “嘿~回神了。”正想自己赚钱之后数钱数到手抽筋呢，就被季若墨讨厌的声音打断了美梦了。 “你嘻嘻笑着干嘛呢？” 于歌灵擦擦口水，“没什么没什么，畅想了一下自己以后的艺术人生。”这下丢人丢大了。 眨眨眼睛，讨好的问淑妃，“娘娘刚才说什么呢？” “你这孩子也跳脱了。”淑妃无奈，不过她也喜欢这样单蠢的性子不是，“本宫说你以后就多进宫陪本宫玩吧，宫里人都太闷了。” “没问题，我最会玩了，以后一定不叫娘娘无聊。” 其他的不会，吃喝玩乐于歌灵还是很在行的，福至心灵的，要不是现在在宫里， 她都想立刻找个地方开夜店了，古代的夜生活一点都不丰富。 今日午膳自然而然的是在宫里用，淑妃竟然都没让沈锦雯上桌，就让她在后面站着布菜。 于歌灵撇嘴，所以说啊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当，上杆子给人家做妾干什么呢。 这个万恶的时代，遇到一个刻薄的婆婆，正妻都能被挡丫鬟用，更何况是一个妾。 淑妃还故意的让沈锦雯专门伺候于歌灵，让她给夹了些香辣鸡翅，“墨儿说你爱吃这个，那就多用些。” 于歌灵回淑妃一个甜甜微笑，“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喜欢吃。” 不过今日回去之后她估计要消化不良了，沈锦雯的怨念实在是太重，都快用意念把她杀死了。 本来就恨不得毁了自己的人，这下更该与她不死不休了。 淑妃这时候也才问一问季若墨，“你父皇今日可有说什么？” 季若墨放下筷子，“父皇叫儿臣接管礼部。”这个决定有点突然。 礼部虽然不如吏部、户部，但主管各项礼仪规程祭祀大典外交事宜，也还是挺重要的。 淑妃了然，卖了季若墨一个消息，“柔然国前不久上书陛下，想要与我朔雪联姻以结两国之好。” 第130章 先君臣后父子 柔然和朔雪相接，边境向来都不安稳，但是近年来没什么大的矛盾，这时候连什么姻？ 联姻什么的，应该是一方战败之后，向另一方献上自己国家的公主以求休战才对呀。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太平盛世，皇帝陛下也答应了他们要求，所以人家的和亲公主都已经出发了。 季若墨凝眸沉思了一会儿，想不出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看向淑妃，“母妃可知道父皇属意哪位皇子迎娶柔然公主？” 淑妃也放下了筷子，面色有些沉重，“柔然公主的意思是到京之后她自己在宗室之中选夫，你父皇也已答应。” 桌面上就只剩于歌灵一人在大快朵颐吃得欢，一点都没有身为客人的自绝。 示意沈锦雯继续给她布菜，淑妃就和季若墨说起正事了。 “只是这个时候你父皇叫你接受礼部，里面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柔然公主进京自然由礼部接待，墨王又是礼部的主理，所以皇帝陛下是想让他后院起火？ 果然于歌灵就从杯盘盏箸之中抬了下头，“殿下迎接柔然公主的时候可不要太热情了，在不越界的情况下，就怎么敷衍怎么来吧。” 皇帝陛下要是不怪罪 的话，怠慢一点也没关系。 毕竟墨王殿下的外表还是很有迷惑性的，京中就有不少姑娘为他芳心暗许了。 季若墨没有理她，“本王已有王妃，侧妃之位也满了，柔然公主不可能做一个小小的侍妾。” “一个小国的公主而已，只做侧妃也没什么。”于歌灵比较看得清形势，“况且殿下的侧妃之位可是暂时还没有满哦，到时候若是柔然公主看上了你，陛下也不是做不出叫你悔婚的事儿。” 他父皇还真做的出这种事，墨王殿下这个暴脾气哟，“立即叫礼部准备，咱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完婚！” 于歌灵都不想和这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说话了，淑妃赏了他一个白眼，“你父皇的旨意是等灵儿及笄的，他既然有了这个心思，就不会允许你把婚期提前。” 到时候于歌灵还是会如墨王府，但是位分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淑妃娘娘在心里将皇帝陛下埋怨了一遍，给季若墨指条明路，“到时候你就表现得平庸一点就是，再说了，迎接柔然一个小国的使臣这种事也不用你亲自去做。” 礼部那么多官员也不是白吃饭的不是。 墨王殿下闭嘴，对着于歌灵 磨牙，都是这人当初死活不肯嫁给他，林暮宵才用尚未及笄这种借口当托词的。 现在好了吧？作茧自缚了吧？ 于歌灵才懒得跟他计较这种小节问题呢，继续吃吃吃。 到回去的时候，还打包了长乐宫中的五六种点心才算心满意足。 到宫门口，于歌灵和沈锦雯都停了下来，一左一右望着季若墨，看他如何选择。 沈锦雯是可怜兮兮的，于歌灵眼中全是威胁，大有墨王殿下要是敢送沈锦雯回去，她就掐死他的意思。 于是，向来很识时务的墨王殿下为了自己生命安全着想，果断抛弃了他的侧妃，随意的挥挥手，“你自己回王府，本王送灵儿回去。” 沈锦雯挣扎了一下，提议他们一起送于歌灵回去，然后墨王殿下再跟她回墨王府，但还是被无情的拒绝了。 望着她落寞伤怀的身影，于歌灵假惺惺的感叹，“真可怜。” 墨王殿下求生欲满分，想也不想就回，“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于歌灵就变得很开心了，“能从你嘴里说出这句话，我感到很欣慰。” 驶向他们相反方向的马车中，沈锦雯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想什么，青竹小心翼翼，“侧 妃不用太在意，总有一天淑妃娘娘和殿下会知道您的好的。” 猛然睁眼，她目光当中全是狠厉的精光，“我有什么可在意的。” 话虽是这么说，不过大家也都知道，沈侧妃绝不是这样一个大度的人。 事实也证明了，从那一天之后沈锦雯终究也是没让墨王殿下看到他的好。 有着和于歌灵的承诺，墨王殿下日日宿在书房，都没有看一眼自己新进门的侧妃。 过分的是连她住哪个院子都不知道，因为这事是王妃办的，他又没兴趣过问。 等沈锦雯三日回门，侯在门口的沈家人都失望透了，因为就她自己一个人从马车上下来了。 沈夫人一把将她扯回主院质问，“怎么回事，坊间传言，这么久了墨王殿下都没有碰过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整个京城的笑柄了？” 这种事还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不是，墨王殿下不来，她占了前两样也白搭。 沈锦雯没想到自己回家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得来一顿责骂，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殿下不来我又有什么办法。” 她倒是也试过给季若墨送个什么香囊补品的，但是墨王收了就赏给下人，也不见她。 一向 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出嫁之后竟然是这个样子，丢尽了她的脸。 沈夫人气急，口不择言，“连殿下的心都抓不住，你还有什么脸面回来哭！” 沈锦雯高傲的自尊竟然被自己母亲这么丢在地上踩，也受不了了，一抹眼泪难得发狠了，“母亲既然嫌我丢脸，以后不认我这个女儿就可以了。” 跑出去，进门不到半个时辰，就又回了墨王府。 按理说以她现在的品阶，比沈夫人要高才是，她母亲又有什么资格这般和她说话？皇家可是先论君臣再论父子的！ 暗暗发狠，“我总有一天会叫你们刮目相看的！于歌灵的好日子也没几天了。” 被预料即将没有好日子的人现在非常疑惑，觉得眼前的这人神烦，“陛下不是让你接管礼部了吗，你怎么还有时间日日往林家跑？” 因为墨王殿下的婚假还没有结束呀，不过季若墨还是很明智的换了一个理由。 “礼部那么多官员也不是吃干饭的，本王也不需要做什么。” 于歌灵懒得搭理他，他没事做，她可是还要发展自己的创作大业的，真的很忙好不好？ 不过这人既然来了，她就知道她今天又不能干活了。 第131章 提亲 于歌灵唉声叹气放下笔，季若墨凑过来看她写的什么，结果越看越控制不住自己抽搐在嘴角。 发自内心的提问，“你确定乐坊的人能看得懂你写的是什么？” 因为练字时间还短，所以于歌灵的毛笔字还是有些惨不忍睹，更何况她写的还几乎是简体字。 想了一想，她觉得那些凡夫俗子还真看不懂她的字，把书卷收起来，“我还是跟淑妃娘娘口述故事吧。”写书什么的，等她练好字，认全了繁体字再说。 墨王殿下很是认可她这个决定，然后还自告奋勇要当她的老师。 不过俗话说好为人师不是一个好习惯，所以于歌灵摸摸下巴，就有了其他的鬼主意。 “不如我口述，殿下来帮我写吧？” 练字什么的，她完全可以临摹名家字帖，用不到墨王殿下。 季若墨一怔，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既然有了这个主意，于歌灵就不会放过他了，“墨哥哥，好不好嘛，你就帮帮人家嘛。” 墨哥哥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自讨苦吃，好像在不久之前，是他要求于歌灵这么叫的。 泪目点头，以后也只能每天来听于歌灵 讲故事，顺便给她当牛做马了。 这一日，墨王殿七天婚假已经过完，去礼部溜达了一圈，告诉礼部官员自己以后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之后就往林家走去。 到门口就发现今日林家很热闹呀，人来人往的。 往里面抬东西的人脸上带着高傲的神色，林家上下却都忿忿不平。 往一旁的门房那里瞟了一眼，“怎么回事？” 门房脸色铁青，即使对着季若墨也不能挤出讨好的样子，“苏夫人带锦衣侯来向大小姐提亲了。” 墨王殿下挑眉，看来苏家是真没把林少薇当一回事儿，不然也不可能这么不将林家放在眼里。 那个眼皮子浅又刻薄的苏夫人大概以为是林少薇嫁不出去，所以才扒着苏扬的吧。 正好苏扬重情重义，就不好拒绝授业恩师的女儿。 摇摇头，也不知道苏扬是怎么和她母亲说的，想着他自小也是将林少薇当成半个妹妹护着的，决定去正厅帮她站站脚。 也是因为早料到了于歌灵一定也在那里气得七窍生烟。 不得不说，墨王殿下还是很了解于歌灵的，她现在将欢欢喜喜还不知道自己被羞辱了林少薇拉住，恨不得一鞭子抽到苏夫人那傲 慢无礼的脸上。 林暮宵神色不明望向不知所措的苏侯爷，夏芝心努力了好久，才克制住自己破口大骂的冲动，林少庭比较直接，勾着苏扬的肩膀，都快把他的手臂卸了。 在场林老太太看着最平静，可若是细心的人，也能看出她眼里的滔天怒火。 “国公夫人请回吧，我们少薇并没有嫁给锦衣侯的意思。” “祖母……”林少薇想反驳，直接被于歌灵扯远了一些。 苏扬闻得此话面色一白，“祖母，今日确实是我们失礼了，改日我一定与母亲来登门赔罪，只是还请祖母答应我与少薇的婚事。” 于歌灵冷笑，既然都知道是自己失礼了，苏侯爷怎么还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今日她们若是答应了，林少薇以后还怎么在苏家，在京城做人？ 真是没看出来，这个妖娆不羁的苏侯爷，竟然还是一个妈宝男，苏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现在见儿子这样，苏夫人气焰就更加嚣张了，“聘礼都带来了，日子我也叫人看好了，下月初八林姑娘就进门吧。” 慵懒的起身，“婚前男女不宜见面，阿扬我们就先回去吧。” 苏扬还真就跟着转动脚尖了，于歌灵这 个混不吝的性子哟，怎么还忍得住。 先已经站起来了的林暮宵他们开口，“正好，苏夫人就一次把你们带来的那些破烂拿回去吧，我们林家可不稀罕那点东西，我姐姐也没说要嫁给苏侯爷。” “我们在这里谈事情，哪有你一个小辈说话的份儿。”苏夫人鄙夷的看了一眼于歌灵，然后回头问老太太，“你们林家现在是这个小丫头做主，还是说你们林家就是这样的教养？” 于歌灵冷笑，挺胸昂头与她对峙，“林家教养如何轮不到夫人来置喙，只是看夫人，我们就知道苏家是怎样的泼皮无赖不知礼义廉耻的人家了。” “不过是一个没爹没娘的野丫头，仗着墨王的亲眼，倒是敢在我面前叫嚣了。” 苏夫人第一次遇到这样直来直往说话不拐弯的烈性子，被气得狠了，扬手就要打于歌灵，“今日我就教一教你什么叫做规矩！” “夫人既然知道她身后站着本王，怎么还敢对她动手？” 墨王殿下及时出现英雄救美，抓住了沈夫人的手将她推远，把于歌灵护在怀里。 只是于歌灵才不需要他保护呢，挣脱出来，继续走到苏夫人面前，“就夫人这样在 别人家就敢动手打别人家的千金的，苏家的教养才比较令人堪忧吧。” 老太太也爆发了，“就你们这样的人家，想娶我家少薇简直是白日做梦。” 于歌灵继续嘴炮，“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优越感，不过是一个国公府。”主要将炮火对准了苏扬，“京里国公也不少，我舅舅位同国公又是一品大将军，林家可比你们这个空架子的苏家强上千百倍。” 要不是出了一个苏扬，凭宁国公世子那个五品的小官，宁国公府怕是都要被人家忘记了。 “苏侯爷，我就问你一句，今日这事是你的意思还是你母亲的意思，你又可有阻止过你母亲？” 若是苏扬默认了苏夫人如此欺辱林少薇，那么不管怎么说，林家也不会让林少薇嫁给他了。 苏扬无可奈何，感觉疆场厮杀都没有现在令人头疼。 “我本想着师父不日就要回边关，便让母亲趁着这段时日遣媒来提亲，谁知母亲叫人装了些东西就自己来了，我拦不住呀。” 所以苏侯爷只能个跟着赔礼道歉来了，顺便看看是不是真的能把事情定下来。 夏芝心终于说话，满是嘲讽，“原来苏侯爷还知道要遣媒提亲呀。” 第132章 你来我往 这时候可是很讲究三书六礼的，苏侯爷什么规程都省略了，直接就想带了林家嫡女回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于歌灵斜睨苏扬，“苏侯爷，就是目不识丁的普通人家都知道先要遣媒人带着礼物来求亲，女方答应再行问名之事，然后纳吉、纳征、请妻、迎亲婚事方成，你苏家世代书香竟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竟然将六步省略到一步，面色冷凝，“苏侯爷就是如此待我姐姐的，以后便也不用上林家的门了。” 刚开始林少薇听见苏扬来提亲还挺开心，这会儿回过味来也知道了自己被人怎样的侮辱。 “苏扬，你是认为我一个林家嫡女还配不上你是吗？”纳一个良家妾都没这么敷衍人家的。 呵呵冷笑，“可惜了，今上没有公主，你就只能孤独一生了。” “哎哎哎~你这说的什么话？”苏夫人听到这话又不干了，“就你这是什么态度。” 想了想，又换了副标准后母微笑的样子，“你空等了阿扬这么多年，现在我们苏家肯娶你，你还拿什么乔呀，赶紧应下就得了。你也别再揣捯我们阿扬搬出去了，我们父母尚在，哪有分家的道 理，我们家可不像你们。” 苏侯爷这时只在一旁一言不发，林少薇寒了心，也爆发了，“谁要嫁进你们苏家呀，简直恶心！还不带着你们的东西滚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你你，这是和婆婆说话的态度吗？”苏夫人气得手抖，指着林少薇都快晕厥过去了。 这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原本以为，她带着东西来了，林家一定会欢欢喜喜答应，然后将她奉为上宾感恩戴德她能够接纳他们这嫁不出去的女儿的。 于歌灵挡在林少薇面前，“夫人这话可真是笑话，我姐姐又没有嫁给你家，你算是什么婆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脸色凶狠，再掐着腰，就很有骂街泼妇的架势了。 “再说了，就是我姐姐眼瞎嫁给苏扬，你这样的事婆婆又有哪一点值得她孝顺尊敬？你是有养过她一天，还是有给过她天大的恩惠？ 这个世界总是讲究你来我往的，她对你好是看在与苏扬的情分上，若你年轻时多关照慈爱她，你老了她回报你也是应该，可你什么都没付出，就想得到，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孝顺你是你儿子的事儿，与你儿媳无关，人家有教养宠爱 她长大的父母呢。”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于歌灵胸口起伏不定，不是气的，是因为真的缺氧。 喝了口墨王殿下亲手奉上的茶，再顺了好久的气，才能继续开口。 冷冷的望向苏扬，“苏侯爷，这就是你说会护着我姐姐，一辈子不让她受到伤害？这就是你说的，会搞定你这尖酸刻薄的母亲？你若心里当真有我姐姐，该怎么做也不需要我说。” 复又看向苏夫人，“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不是我姐姐巴着苏扬，而是苏扬追着我姐姐不放，所以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高傲吧，你们宁国公府当真比不上镇国将军府！” 苏夫人都被她狠厉的模样镇住了，你了半天才找回神智，“谁教你的这样与长辈说话？外边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一个凶狠毒辣没有教养的东西。” “嗯对，就苏夫人您不是个东西。”站久了很累，吵架又是个力气活，现在已经接近尾声，不需要站着拉高气势，于歌灵就到旁边坐下了，“你这样的算个什么长辈，不过你也应该庆幸，自己年龄太大，不然我就该直接动刀子了。” 慵懒靠着以手支头，“你既然听说过我的名声就 应当知道我这个人不爱动口，比较爱动刀。” 比如几次拿匕首刺伤于家人什么的。 想想那匕首还是苏扬送的呢，以后就是嫌麻烦一些，也换了季若墨送的鞭子吧。 刚才女人吵架，林暮宵也不好参与其中，现在算吵完了，他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夫人请吧。” 苏夫人甩袖，“哼！你们家的女儿以后休想进我们苏家的门。” 于歌灵悠闲的喝茶，目送她气急败坏的离开，“对不起，我们不稀罕，是你巴巴自己上门的。” 苏扬晚走两步，朝老太太和林暮宵他们深深作揖，“今日是家母的错，我在这里替她告罪了，日后一定郑重登门道歉，还请师父师母，祖母原谅。” 看向林少薇，林少薇都不稀得回个眼神，在场也没人搭理他，苏侯爷只能落魄离开。 于歌灵就赶紧一把抓住林少薇的手，“今日这事主要是苏夫人的错，但苏扬也罪责难逃，你可不能心软了。” 若不是苏扬纵容苏夫人，也真的没把林少薇看得比自己母亲重要，关键时刻保持沉默不站在林少薇身边，苏夫人哪有那样高涨的气焰。 “这样在他母亲和你有矛盾时默 不作声或不问缘由站在他母亲身边的人绝对不能嫁，不然以后有你受委屈的时候。” “好啦，我知道了，你说这么多话也不嫌累。”林少薇强颜欢笑，但眼睛里面的落寞是藏不住的，出了这种事情，不难过才怪呢。 于歌灵一点都不能放心，“总之以后苏扬就是来找你道歉，你也不能原谅他，除非他真的搬到自己侯府，治住了他母亲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要她说最好还是换一个喜欢的人，但林少薇显然还没有放弃。 老太太在上面看看季若墨，假意咳嗽了几声，“灵儿，你今日也太胡闹了。” 混不吝于歌灵很是无所谓，“舅母贤淑姐姐打架行又不会吵架，我若不胡闹，今日难道就让那个苏夫人欺负咱们林家啊。” 冲季若墨勾勾手指，“祖母你就放心吧，殿下都看过我亲手砍人了，不会在意我骂人这件小事儿的。”眨眨眼睛，“你说是不是呀？” 墨王殿下一把抓住她的手，附和，“是是是，我们灵儿威风凛凛的样子可爱极了。”不过以后我得跟母妃说，再对你好一些才行。 于歌灵哈哈笑，“不用，淑妃娘娘已经对我很好了。” 第133章 冲着她来 所以呢，看墨王殿下是真的不在意于歌灵这个样子，林家人就放心了下来。 林暮宵跟着打趣，“有灵儿这个小魔星在也好，咱们这口气也算是出出去了，不然还真只能憋着。” 要夏芝心去和于歌灵一样吵架她还真做不到，他自己呢，和女子吵架也太掉格局了。 老太太点头，也觉得于歌灵的做法极让人舒适，只是碍于季若墨在场才有些揪心罢了。 把林少薇叫到自己身边来安抚，“灵儿说的都很在理，这事儿你就听灵儿的吧，天底下也不只有苏扬一个好男儿。” 林少薇是真的伤心，但也很是洒脱，“祖母我知道了，我不会自甘下贱去巴着苏扬或者轻易原谅他的，灵儿不是说过‘君若无心我便休，自此山水不相逢’嘛，其实我也能做到这样。” 林少薇是莽直，还有些一根筋，但是林家的儿女们还是很豁达的，有种自然随心的潇洒。 不过她这话把于歌灵给出卖了，季若墨凑近他的灵儿的耳边吐气如兰，“君若无心我便休嗯~” 这个尾音呀，让于歌灵的小心肝都颤了一下，但是丝毫不心虚，大方承认，“就是这样，所以你自己万事自觉啊。” “你呀 你呀。”墨王殿下无奈捏捏她的小鼻子，旁若无人秀恩爱。 然后大家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只等着苏扬来花式陪笑脸，没想到呀，后续也很是精彩。 没两天萧瑟竟然就把苏扬打得下不了床了，所以这大概是他没有出现的原因吧。 于歌灵对着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夸赞，“瑟姐姐这一举动可真是大快人心呀，那天我就想动手了来着。” 萧瑟得意眨眼，“那是，苏扬竟然敢做下这种事，我们平时都看错他了，敢欺负少薇可不是找死嘛。”林少薇只有她萧大小姐可以欺负，其他人要是碰了她一根手指都是罪无可恕。 用手肘捅了一下林少薇的胳膊，“你心疼不。” 林少薇立马精神，大赞，“打的好！” 少年意气呀，萧瑟就勾住林少薇的肩膀，“这才是我的好姐妹呢。” 让萧大小姐亲口承认她和林少薇是姐妹其实也听不容易的。 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很值得记录下来，可惜没有啥电子设备。 萧瑟也深知受情伤最重要的就是要发泄一下，把人都拉起来，“走，咱们到城外跑马去。” 于歌灵附议，“正好，我最近骑术进步了很多。” 于是三人就勾 肩搭背的大摇大摆的出去了，直接无视墨王殿下在后面“多带几个侍卫”的呼喊。 好姐妹的聚会容不得外人加入。 再说了，有萧、林两位煞神劫匪见着他们也该掉头就跑才是。 京城东街，一个其貌不扬的丫鬟匆匆急走，进了一间玉石店低头禀报，“主子，于歌灵出城了，身边只有萧瑟和林少薇，一个侍卫都没带。” “好哇，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身份高贵的女子笑容狰狞，“叫我们的人准备吧，务必让她有去无回。” 听说于歌灵最喜欢东逛逛西晃晃，还经常和萧瑟他们出去野，她可是准备了好久了。 只是这几天于歌灵专注创作，都没有出门，今日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快黄昏的时候，于歌灵三人才准备回去，一路上于歌灵心里都突突的，“你们觉不觉得今日这道上太过安静了？” 往常这时候，应该是出城进城砍柴打猎的人云集的时候，今天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耳边风声呼啸，只有马蹄声踏踏的，寂静得让人发毛。 萧瑟和林少薇已经把手放于挂在马背的长剑上了，不停观察四周，“不是没有人，是有很多躲在 暗处不敢出来的人儿。” 林少薇也满是戏谑，“不过是几只小老鼠，灵儿不用担心。” 今日已经发泄过，她心情好了许多，这时候再有这么一伙人供她出气，或许回去之后就完全想开了。 两个人神色并没有多紧张，于歌灵也就放松了下来，嘱咐，“别打死了。” 纵然她有自己拿刀砍人的狠辣劲，谈到各种骇人听闻的酷刑也能面部变色，但是并没有勇气直面一地的尸体。 这个人的心里还是很奇怪的。 萧瑟点头，把马勒住，“放心，我们没那么凶残。”他们最喜欢看人家生不如死了。 随着就有许多人黑衣人从四面八方飞了出来，磨得锃光瓦亮的刀都一致对着于歌灵。 “下马！” 人有点多，长剑也不适合马战，萧瑟和林少薇就把于歌灵架下去护在了中间，于歌灵就变成了夹心饼干中的夹心。 刀光剑影之中，于歌灵觉得自己分外多余，拖了团队的后腿，深深自责。 也确实是因为她的存在，林少薇两人才多了些顾虑，有点放不开手脚，所以用了半个时辰多才把人全部放倒，这时候天都黑了。 事情总是这么戏剧性，也就是在这时候，不放心出城 接人的林少庭和墨王才赶到。 目标一致查看于歌灵，“没事吧？” “没事。”于歌灵摇摇头，被扯着动了半个时辰多，她也是很累的，干脆就倚在了季若墨身上，还不忘踢踢那些杀手，“不过这些人都是冲我来的。” 抬头看墨王殿下，“殿下，于家现在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了，所以我认为，这事出自您的府中。” 抱着她冰凉的身子，季若墨那个心疼呀，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她，吩咐后面的小安子，“将他们全送京兆尹府，本王要知道真相。” 不是所谓的什么山贼行凶劫财。 然后与于歌灵对视，保证，“不管查出来是谁，都按律来办。” 于歌灵有些内疚，“姐姐，瑟姐姐，今日是我连累你们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萧瑟很豪爽的摆手，“说什么连累呢，是我叫你们出城的，夜黑风高的，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因为有墨王殿下在，这几个人即使在城门关闭以后还是能进京。 萧家人也是心大，认为萧瑟在宿在林家了，也没个人来问一下，于是今晚萧瑟自然又留了下来。 当然，这不是她不得宠，而是她经常留宿林家，所以他们都习惯了。 第134章 离别 当晚，又是那对神秘的主仆，换了个地方，丫鬟处变不惊，“咱们的人都被墨王送到京兆尹府了。” “无妨。”主子新染了粉色的丹蔻，正对着烛光臭美呢，“反正也查不到咱们身上，于歌灵那个脾气得罪了多少人，以后咱们再令做筹谋就是。” 丫鬟就低着头出去了，其实她有点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要针对于歌灵，毕竟只是两个不怎么相干的人。 但是有些事吧，就是这么没有道理可讲。 这件事也算棘手，京兆尹查来查去，把头发都快要揪光了，依旧没有查出墨王殿下所谓的幕后主使是谁。 案子看起来很简单，不过就是城外山贼看几位小姐身份不俗，想要抢些金银或者把人带回去做人质，以换得大量财宝。 不过因为季若墨非要找出一个幕后之人，他们也不敢就这么结案。 淑妃把于歌灵召进宫，也问起了这件事，于歌灵摆弄着自己整套的《白蛇传》中的人物，“若真的只是劫匪，那些人不会一开始就全部针对我，娘娘放心吧，京兆尹府没用还有刑部，刑部无能还有大理寺，总是会查清楚的。” 大理寺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 忍不住吐槽，“要说京兆尹府的人也是蠢，从那些劫匪身上问不出什么，去抄了他们的寨子，问问其他人不就是了，买凶杀人总是会留下痕迹的。” 淑妃很赞同她的想法，“这事让墨儿去办吧，咱们乐呵咱们的就行了。”心中也有了大概。 在围场时王蓉就想要了于歌灵的命，看现在季若墨和她关系越来越好，忍不住再做出其它疯狂的事儿也说不定。 还有沈锦雯，那个面苦心甜表面与世无争，实则最会放冷箭的女子，也是很重要的怀疑对象。 拿着许仙，淑妃娘娘却没有说台词，“不管查出来是谁，就算陛下包庇，母妃也会为你做主的，墨儿府里的那些人也太大胆了些。” “娘娘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于歌灵笑容甜美，既然已经给出了方向，相信京兆尹很快就会给她一个交代，“不过我得罪的人挺多的，也有可能是别人。” 王蓉冲动易怒没多少脑子，但身边的杨嬷嬷是个人精，沈锦雯不大会做出买凶杀人这种事，她应该会来阴的。 看于歌灵这么懂事，淑妃娘娘把一切都归结到了墨王殿下身上，“都是墨儿的错。” 知道没有母亲会真 正嫌弃自己疼爱的孩子，于歌灵也会适当说说墨王殿下好话，也算间接讨好了淑妃。 “现在殿下也算浪子回头了，这些都是殿下帮我做的，里面也有殿下对娘娘的孝心哦。” 淑妃娘娘果然就很满意，“不错，现在就知道替墨儿说话了。” 进入十一月，京城的天就更加冷了，拌着这种刺骨的寒风，即使再舍不得，林暮宵终究也是要回边疆去了。 林家大门内，一家人难舍难分，都有些眼泪蒙蒙的，林暮宵回头一一望过去，铁汉也展现了些柔情。 于歌灵向来没皮没脸的，抱住他的手臂撒娇，“陛下忌惮，舅舅不如就解甲归田好了，省得咱们要忍受这种生离之苦外还要日日担惊受怕，生怕行差踏错了。” 摸摸她的脑袋，林暮宵叹气，“舅舅若是不在边关厮杀，又怎么能保证咱们一家安然无恙，你哥哥姐姐就算了，你可是要进皇家的，身后若没有一个显赫的娘家撑着，还不得被人拆了骨头。” “舅舅，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人在万里之遥的边关皇帝都不放心，更何况让林暮宵一直待在京城呢，于歌灵也知道释兵权这事如今只能想想。 “舅舅 在外一定照顾好自己。” “好啦，舅舅知道了，你在京中也要小心，出门一定带足了侍卫。” 那个刺杀案还没有查出来就要走，林暮宵挺遗憾的，但是皇帝下了圣旨，他不得不走。 于歌灵乖乖点头，她可是很惜命的，不用林暮宵嘱咐以后身边没人护着就会带着侍卫。 “舅舅放心吧，那件事过两天就会有结果了。” “到时候给舅舅写信。”林暮宵最后再摸摸她的小脑袋，挥手，“风大，母亲你们都回去吧，孩儿会没事的。” 出了门，却看见苏扬站在那里，拖着半残的身子来送行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励志。 也不是他打不过萧瑟，就是知道自己理亏，所以没有动手才如此狼狈的。 林暮宵好歹念着以前的师徒之情并没有再雪上加霜，“你若对少薇没那么深的感情，以后便不要来招惹她了。” 说完就上马带着自己的亲兵出城，没有丝毫停留。 苏扬在后面挣扎着作揖，“学生恭送老师。”他对皇帝都没这么恭敬。 看见林少薇他们都出来目送林暮宵了，让人抬着东西缓步上前。 于歌灵尖酸刻薄，“哟~苏侯爷这是做什么来了，不会又是提 亲吧？” “苏扬今日为日前之事赔礼道歉。” 对着几个平辈深深鞠躬，诚意十足。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扬伤都还没好，他们也不好做得太过。 翻了个白眼，万分不屑让他进了府。 已经早一步回去的林老太太看见苏扬，心情更加阴郁了几分。 “你可有想清楚自己该如何对少薇了？” 苏扬就那么站着，“祖母放心，我已经让人将东西搬进侯府，今日开始苏扬自立门户，也不会有人能为难得了薇薇。” 于歌灵想得比较长远，“你那母亲不会搬去和你一起住吧？” 淑妃那样的婆婆，一起住可能更好，但苏夫人那样的就算了吧，又不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好。 这时候苏扬也想开了，“母亲是宁国公夫人，自然是住在国公府。”还学会了抢答，“以后宁国公府的人和薇薇有矛盾，我也会站在薇薇这边的。” “那就希望苏侯爷说到做到吧。” 毕竟不是自己的事儿，苏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于歌灵也不好再插手，退到一边喝茶。 原不原谅苏扬就只有林少薇和老太太说了算了。 原本以为他们的感情会一帆风顺，但是现在看来也很崎岖。 第135章 不必委屈自己 苏扬一张妩媚的脸苍白无力，整个人身上充斥着心力交瘁的虚弱。 像夏芝心和老太太拱手，这才正式道歉，“我将薇薇看作是自己的命，前几日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还请主母和伯母原谅。” 最后竟然跪了下来，“那日我本是跟母亲说我心悦少薇要她青媒人提亲的，谁知母亲自己就来了，还说这是显示苏家对少薇的重视。” 然后明知道这事不合规矩，但一时被喜悦冲昏头脑的苏侯爷没能劝住苏夫人，也只能跟着过来了。 只因之前苏夫人无比嫌弃林少薇，也不同意这件婚事，她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积极，苏扬还以为自己的母亲虽然之前不多看重自己，但也终究还是疼爱自己，会为自己着想的。 谁知道苏夫人来了林家是这个态度，幻想破灭的苏侯爷觉得今日林少薇也是不答应，依林家的态度自己以后大概就没有机会了，所以才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林少薇先答应，之后他再补齐三书六礼。 而苏夫人也终究是他的母亲，念着这一点，他也不好冲着她说什么做什么。 只是这两天，苏夫人彻底伤了他的心，他才知道原来不管自己怎么退让怎么优秀， 母亲不喜欢自己依旧不喜欢。 对着上座的人叩首行礼，“今后锦衣侯府如无必要也不会和宁国公府联系了。” 于歌灵心底的少女心泛滥了，苏侯爷也不容易，只因自己出身时难产，苏夫人便讨厌他至极，即使年少封侯也不能让母亲看他一眼，还弄出这么多事儿拖他后腿。 到底也是从小在林家长大的孩子，老太太他们知道苏夫人是怎样对他的，也不忍心太过苛责这孩子。 “快起来吧，伤还没好呢，跪什么跪。”指指林少薇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去那边坐下，“你心中对母亲有濡沫之情这本也是应当，只是以后别委屈了少薇就好。” “不会了，以后再不会了。” 苏夫人这几天日日在家咒骂林少薇和于歌灵，苏扬即使躺在床上半死不会她也不看一眼，只惦记着他的爵位和从南疆带回来的金银珠宝，他以后再不会奢望什么母子情深了。 隔着下茶几去拉林少薇的手，林少薇也没有躲开，苏扬心里又安定了一些。 自己女儿已经表了态，夏芝心也就开始心疼起苏扬了，“你这伤怎么样了？可有找太医好好看过？这几日叫厨房哆给你做些汤汤水水的补 补。” 这个厨房自然是林家的厨房。 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调皮得紧，但也是当半个儿子疼爱的。 当然，林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不知好歹反过来怪萧瑟把苏扬打伤了，毕竟那错事确实是他做下的，也该教训。 看着他病恹恹的样子，很快老太太就让他回去歇着了，这事算完了，以后苏夫人不再出什么幺蛾子，他们也不会再计较什么。 这时季若墨大步流星进来，“你还不能走，本王有事要告诉你。” 最近墨王殿下把将军府当第二个家，他来了门房都懒得禀告，就当没看见。 苏扬心里咯噔一下，看墨王爷这脸色，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季若墨却是看着于歌灵说的，“买凶的人查出来了，正是宁国公夫人！” 一句话掷地有声，惊呆了在场所有人，于歌灵不过是与她那位苏夫人辩了几句，她竟然就能做出这种事，这心眼得有多小，胆子得有多大呀。 这任京兆尹也是真的倒霉，上次因为于歌灵要去齐侯府拿人，这次又因为于歌灵要去宁国公府拿人，都是他惹不起的主啊。 京兆尹大人心里流下泪千行，决定自己以后见着于歌灵就绕道走。 苏扬脸色就更加白了，“此事我一定会给妹妹一个交代的。”抱拳就要回家质问苏夫人为何要如此做。 季若墨将他拦住，“你想要怎么给灵儿交代，那毕竟是你的母亲，打不得骂不得的。”对事不对人，也没有多迁怒苏扬，“你只要不插手此事，让京兆尹府判决就好了。” 当然，京兆尹是绝对不敢管这件事的，拿了人以后，就决定把犯人和卷宗一起移交刑部了，头疼的事就让上司去做的，他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得罪不起这些公侯子爵。 苏侯爷还是显得有点落寞，“我知道了，母亲既然做下这种事，自然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会暗中行包庇之事的。” 夏芝心出来打圆场，“出了这样的事，你心里也不好受，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 于歌灵向来恩怨分明，“苏侯爷放心吧，你母亲是你母亲，你是你，我不会将这混为一谈的，以后你好好对我姐姐，你还是我的好姐夫。” 还主动拉着林少薇，要她去送送体弱的苏侯爷，就是送到侯府都没关系。 苏扬也当真没有回宁国公府，他哥哥求到侯府就装昏迷，反正不见人。 只是这件事好像没有那 么简单，因为第二天中午，皇帝陛下就派了自己最得力的余公公来请于歌灵进宫了，并且特别说明，不许林家人跟着。 于歌灵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无非就是皇帝陛下的疑心病又加重了，所以宁国公府折辱林少薇这事是他在后面授意的。 简直怒不可遏，于歌灵直言，“要是我在陛下面前忍不住自己的怒火，今日是不是都不能从宫里出来了？” 余公公也素问这位大小姐的凶名，并不怀疑她会做出什么事儿，所以也不敢轻易答话。 老太太嘱咐她，“不必委屈了自己。” 既然不管林家如何伏低做小，皇帝对他们的忌惮却越来越重，结果不变的亲兵情况下，为何不让自己活得恣意一点呢？ 他们林家也憋屈够了！ 当着余公公的面吩咐侍卫，“阿远临行前还嘱咐刺杀灵儿的事有结果了就去告诉他，如今才过去一天，你们老爷想必还没有走远，你就骑快马去告诉他这个结果吧。” 于歌灵哪里能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勾勾嘴角，“余公公，那我们便走吧。” 今日她要是在宫里出什么事儿，明日林暮远就会带兵回京。 第136章 胆大包天 待听见了马车的声音，老太太又召来另一个侍卫，“也去礼部给墨王殿下报个信吧。” 皇帝的作为是越来越过分了，他们林家世代忠义，没有造反的心思也要被逼造反了。 如今他弄这么一出，不就是忌惮林家和苏扬联姻之后势力会越来越壮大嘛。 苏扬现在虽然只领了一个闲职，但却是军中后辈之间的翘楚，南疆也有他的余威。 若他再成亲之后想要回南疆驻守，主帅之位肯定是他的。 林暮宵领三十万精兵驻守玉门关多年，萧家三郎即将前往北疆，萧家与林家的关系自不用多说。 虽然这等局面是皇帝一人造成的，几家确实也没有反意，但是龙椅之上那位，还是诸多动作，甚至频频在几个小儿女的婚事上动手。 他那般授意苏家，不过是想让林家和苏扬隔阂产生芥蒂。 林少薇即使看在感情的面上嫁给了苏扬，可有苏夫人这么个婆母在其中为非作歹，小两口迟早过不下去，林家与苏扬总有一天也会彻底反目。 于歌灵也很清楚这一切，所以一直是冷笑嘲讽的状态。 即使进了承乾宫，见到皇帝陛下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甚至还有越演越烈 的征兆。 皇帝还没有说话让桀骜不驯的于歌灵起来，紧闭的大门就又被打开了，余公公心里叫苦，“陛下，淑妃娘娘求见。” 这时候淑妃求见，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来得倒是快。”皇帝瞥一眼于歌灵，“你倒是会讨长辈欢心。” “那是因为娘娘仁和慈爱。” 言下之意是皇帝陛下不仅神经病严重，还没有一点长辈的样，所以才不喜欢她甚至处处针对。 堂堂一国之君，整日和一个小姑娘过不过去，他也不嫌害臊。 一国之君也没让淑妃进来，但架不住淑妃胆大包天硬闯呀，端着一晚银耳莲子粥让皇帝降火，演技堪比某某影后。 看见于歌灵分外惊讶，“原来灵儿也在这里呀，本宫还正想叫人去召你进宫呢。” 好像她真的不是听到于歌灵进宫的消息，才急急赶来准备在需要的时候替她说话一样。 淑妃娘娘不往皇帝跟前凑很久了，荣宠什么的对她来说就是浮云。 也大概是因为这样，皇帝倒还被她独特气质所吸引，比之旁人要看重她两分。 斜睨她一眼，让她在一旁坐下，皇帝淡淡开口，“于歌灵，你可知朕今日召你来所为何事？” “知道。”于歌灵被迫跪着也没有一点恭敬之意，“皇上是想又一次枉顾太祖定下的律法，让臣女又一次背负天大的委屈，让买凶杀人的宁国公夫人继续逍遥法外。” 冷冷的几个又字让皇帝脸色铁青，枉顾祖宗定下的律法什么的，这个罪名皇帝也背不起。 皇帝陛下气得拍桌子，“大胆，谁给你的胆子与朕这般说话？” “难道臣女说得不对吗？”于歌灵抬头与皇帝对视，眼中的嘲讽不容忽视，“陛下难道不是想这般做？” 皇帝就是想这般做，但是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很没面子的呀。 毕竟他让苏家人替他做事，就要保住他们嘛，不然以后还有什么威信。 虽然他没有让苏夫人杀了于歌灵，对她的愚蠢行为也感到很恼怒，但还是要先把她保住，然后再说其它的。 当然，这件事让皇帝陛下也是很欣喜的，这样一来，他认为林家绝不会让林少薇嫁给苏扬了。 沉声，“你一个晚辈，怎可与长辈如此计较。” 真是笑话了，于歌灵可不认为苏夫人是她的长辈，直接反问皇帝，“年龄大一些就可以杀了人也不用负责，我朔雪的律法是这样 ？” 表示如果真是这样，他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等个十年二十年的，看那个年轻人不顺眼，也直接买凶就好了，反正又不会受到制裁。 皇帝快要被气死了，从没有见过于歌灵这样大胆的小姑娘。 “朕不是这个意思，苏夫人到底是你的长辈，你那日对她的态度也实在过激，她受了刺激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以后不会了，你也就不要计较了。”加重了语气，“忤逆尊长可也是要受刑罚的。” 就是要威胁于歌灵让她服软，可是于歌灵是这样吃亏了也只会往自己肚子里咽的人吗？不是！ 微笑着，“那陛下是什么意思？是杀了人以后，说句以后不会了，就不再追究责任吗？且不说过失杀人也是犯罪，这还是蓄意的。” 皇帝强词夺理，“你不是也没有死嘛。” 于歌灵油盐不进，“杀人未遂也属于故意杀人罪，按朔雪律，当判五至十年牢狱之刑，或发配边疆。” 若她这次示弱了，整个朔雪的人都会只道皇帝看她不顺眼，即使是买凶杀她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事儿，这她估计就要日日处在暗杀当中了。 墨王府那一院子的女人和于家、沈家可是 巴不得她早点去死呀。 况且她的性子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没有以德报怨这一说，别人欺她辱她想要杀她，她都一定要报仇。 皇帝很头疼，普通人肯定按朔雪律来判，可苏夫人是他要保住的人呀。 “这件事终究先是你不对，就各退一步吧。” 什么叫各退一步？于歌灵都不跪了，直接站起来，“陛下是认为买凶杀人和几句口舌之争一般无足轻重？”冷笑，“况且臣女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当日若是换成陛下，您会看着自己的姐姐被一个外人欺辱，一句话都不说，还帮那个外人喝彩吗？” 皇帝张嘴，于歌灵都没有给他出声大胆机会，“陛下也别说没有这个意思，从始至终您话里就是这个意思，维护自己姐妹是错，任由别人无理取闹欺辱自家人才是对，为不平之事说几句话是错，买凶杀人是对。” 胆大包天与皇帝对峙，“陛下也别说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宁国公府与我苏家非亲非故，苏夫人算我哪门子的长辈？凭什么她欺辱我们我们的忍着，凭什么她买凶杀人还要我们忍着？就凭她脸大吗？还是凭她有陛下庇护，不惜为她枉顾律法？” 第137章 温良恭俭让 有陛下庇护什么的，说得就有点旖旎了。 眼看着就要歪楼，陛下又努力找出了于歌灵的一个错处，“你私自起来目无君上这又怎么说？” “陛下因为这个要治我的罪我无话可说，但是陛下若想继续包庇苏夫人，就要想想天下臣民会怎么说陛下了。”于歌灵非常淡定，“昏庸枉顾王法不配为君！谋害忠臣后人。” 打开天窗说亮话，“陛下这么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疑心病，现在我在宫里出什么事儿，晚上京城就会传遍陛下卸磨杀驴容不得有功之臣的流言，我贱命一条是无所谓，可难道陛下也不要自己的清誉了吗？” 淡淡微笑，好像在与皇帝谈判一样，“陛下忌惮林家也没有错，错就错在用错了方法，激烈打压可不会让功臣销声匿迹，还会逼得他们不得不反。 功臣都当抚慰才是，就算释兵权，也该慢慢蚕食他们的力量，让各方诸侯自己打起来，而不是陛下您亲自出手一次打压，适得其反让他们主动联合起来就不好了。” 明显的，于歌灵说到了皇帝陛下心坎里去了，“于歌灵，你可知妄加揣测诽谤君王是什么罪？” 于歌灵敛襟福身，“臣女说 的是实话，陛下是非要让臣女将您做的事一一列举出来才肯承认吗？” 余公公瞧着再闹下去皇帝或许就会真的杀了狗胆包天的于歌灵，赶紧与他耳语，将林家给林暮宵报信的事儿说了。 于歌灵也知道那两个人在上面说的是什么，“怎么样，陛下想好怎么处置苏夫人了吗？” 这大概是皇帝登基一来最憋屈的一天了，凝眸，也不再和他拐弯抹角，“你这是在威胁朕？” “不，臣女只是想让陛下记起为君者的责任，秉公处置还臣女一个公道，还朔雪律法一个清明。” 凯凯而谈，“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陛下只要做好了自己本分，自然会受到天下万民敬仰，开创海清河晏的盛世。” 理是这个理，皇帝陛下没听进去也还是忌惮林暮宵回来，但也还想挣扎一下。 “林家世代为我朔雪抛头颅洒热血是当厚待，只是宁国府也是老牌的世家，不能不安抚。” “我们不求陛下厚待，只求陛下处事不要有失偏颇。”于歌灵破罐子破摔，一点都不给皇帝面子，“宁国公府落寞已久，除了苏扬也没一个能 人对我朔雪有什么功劳，不知陛下要安抚他们什么？” 表示了苏扬和她想的一样，不管是谁，只要犯罪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皇帝陛下也不用再考虑这事儿。 不过想着今日她也有失礼，还是往后退了一步，“当然，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看在苏扬的面子上，皇上轻判一点也没什么，只要给了臣女一个公道。” 彻底激怒了皇帝，皇帝也不管不顾，重惩苏夫人，然后给她治罪也不好。 怒斥皇帝，自己起身这事毕竟她也不占理。 皇帝一口血飚上来，就她这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还好说话。 “那便夺了苏夫人的诰命，让她在刑部大牢待三个月思过吧。”看于歌灵，“你可满意了？” 不满意，于歌灵笑得奸诈极了，“最好让皇后娘娘去宁国府斥责一下苏夫人。” 皇帝再一次认识到于歌灵的狠辣，“你又何必将人往死路上逼？” 于歌灵继续笑，“是苏夫人先要让我死！” 蹲过大牢没有了诰命又被皇后娘娘降旨斥责的人，宁国公没有把她休了，那就真的是真爱了。 而这年头世家之中，被休弃回家的女子，也就只有青灯古佛这一条路了。 没 有家族供养，那么过得也就和现在的于歌吟一样，猪狗不如罢了。 皇帝深深叹气，“你这般智计胆略，若生为男儿必是当世英杰，可惜了生为女儿，还是多学一些温良恭俭让吧。” 这么说皇帝陛下是同意了于歌灵的提议，她才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傲气凌云，“臣女并不认为女儿家比男子差在哪里，三从四德只是男子愚化奴化物化女子的工具，若是有同样的学习机会，女子并不会比男子差什么。” 多怀念上千年前的母系社会。 心力交瘁，皇帝陛下摆摆手，让于歌灵退下，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她了。 当然，为了膈应于歌灵，回去之后他还给她赐下了女四书，然后就被于歌灵拿来当柴烧了，非常大逆不道。 经此一事，于歌灵成为在京中的，皇帝陛下的心头大患。 但也知道了，不能再轻易动林家人，不然可能真的会逼反林暮宵。 一边继续防备林家，一边更加沉迷丹药，幻想能得道成仙生出三头六臂。 走在宫道之上，淑妃心有余悸，“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大胆？” 于歌灵撒娇，“事情不是已经完美解决了嘛。”她只对该硬气的人硬 气，对对自己好的人，还是很和软，很有女儿家的娇态的。 刚才淑妃也就是看她又把握，所以才什么都没说的。 不过于歌灵还是感觉到了她为自己的担心，“娘娘以后也不要为我奔波了，万一陛下为了此事迁怒娘娘，那就是我的罪过了，我总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你当我愿意去这一趟呢？”淑妃娘娘口是心非，“我是为了给陛下送莲子汤，可不是为了你。” 拍拍她的胳膊就让于歌灵出宫了，怕出什么意外还让吉祥姑姑去送。 宫门口，墨王殿下早就等在了那里，神情肃穆。 见到他于歌灵还是有些欢喜的，和吉祥姑姑挥挥手，一蹦一跳过去，“墨哥哥怎么来了？” 瞧这样子是没什么事儿，季若墨在心里松口气，表情依旧严肃，“好好说话。” 带着于歌灵上马车，才细细询问今日发生了什么。 天知道刚才他都准备联合林暮宵造反了，要是传出什么消息，或者于歌灵到黄昏还不出来，他们就准备起兵了。 于歌灵隐下了很多细节，只说事情完美解决，“殿下以后还是少激动的好。” 心里还是很感动这人为了自己，都能做出逼宫之事的。 第138章 撑腰 只是墨亲王何许人也，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父皇的脾气性子，他要是能被于歌灵几句话就能说得改变主意就好了。 无奈的瞥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身旁这个人的尿性，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定要知道具体过程。 于歌灵略心虚，自己大逆不道这种事也不好到处说不是。 对手指，“就是，就是，就是我用了种比较激烈的语气，陛下就还我公道了。” 接着闭眼，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把自己和皇帝的对话神态都跟季若墨说了。 墨王殿下差点被她的大胆给吓死，“于歌灵你出息了啊，竟敢这么和我父皇说话，要是父皇也破罐子破摔了呢？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可能就不会从宫里走出来了。” 所以不是在怪她忤逆他的父亲，而是太过担心她的安危这就没事了。 看清楚事情的方向，于歌灵朝季若墨讨好的笑笑，戳戳他的胸口，“我就是料定了陛下没有这等豪气才敢胆大妄为的嘛，陛下现在不会和林家直接撕破脸对我。” 心胸狭窄的人也不会有多少胆色，林老太太当着余公公的面让人去给林暮宵传信，于歌灵就有了八成的把握，即使自己今日悖逆犯上，皇 帝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爱不要脸和季若墨撒娇，“哎呀，我就是受不得委屈嘛，今日若不是我这般直言不讳，陛下就一定会让苏夫人安然无事，那么我心里一定会憋屈死的。” 反正这事是皇帝陛下不占理，他们当初将它闹到公堂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好让皇帝陛下不能包庇任何人。 只是当初以为是墨王府的人作妖，没有想到苏夫人竟然这么有血性。 被怼了几句，二话不说就到城外劫匪寨子买凶杀人。 季若墨无奈叹气，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上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满是心疼的把人搂在怀里，“你呀，就不能先忍一下，等以后我为你撑腰吗？”怪自己现在还不能事事为她做主，要她如此犯险。 “今日我要是忍下了委屈，别人还当我好欺负呢。”于歌灵在他胸口画圈圈，“你也要牢牢记住，我这人受不了一丁点委屈，所以你以后只能好好供着我。” 至于皇帝陛下今后就更加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抓到机会就会与她为难这种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明白季若墨的心思，“我这性子以后肯定还会得罪好多人，只是人活这一辈子 ，我不想憋憋屈屈的，所以我等你可以让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那一天。” 那一天到来，即使她要把皇宫拆了，这人也只能宠溺一笑。 墨王殿下没好气，“我还以为你不需要这一天呢，现在什么事不是你自己解决的，你也没需要过我。” 于歌灵狗腿，“你现在还只是墨亲王，我不能给你添乱，等以后，我总是会让你日日头疼的。” 墨亲王只想说他现在也很头疼。 这人是不想主动依靠他，但他怎么能忍住不为她操心。 以后也说不准，万一自己败了，连季若楚都比不上呢？ 傍晚，皇后娘娘派出去斥责宁国公夫人，其实话都是说给宁国公的嬷嬷已然到宁国府门外。 也不进去，对着看热闹的百姓，就把苏夫人的罪行数落了一遍，宁国公恨不得把头低到地缝里也只能携全家老小听着。 他们苏家虽然没落，但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一回去，宁国公就气得把自己最喜欢的前朝窄口花瓶都给砸了。 “无知蠢妇，竟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对付一个晚辈！” 宁国公世子苏麟愤慨万分，“阿扬也是，铁石心肠都不为母亲求个情，让我们苏家如此蒙羞， 难道他脸上就能好看得了？” “陛下亲自相护，召见于歌灵欲平息此事都没能做到，你弟弟又能有什么办法。”宁国公虽然在仕途上没什么建树，但是能看得清形势也不蠢。 知道苏扬以后才是宁国公府的希望，对他态度改变了许多。 “林家那个姓于的姑娘当真厉害，改明儿你备上厚礼去林家替你母亲陪个不是吧。” 于歌灵自己一个人就有这样翻江倒海的本事，如今她身后可还是有一个墨王，这件事若不处理好，宁国公都怕他们家没有以后了。 叹息自己娶了这么一个蠢妇，“告诉他们，你母亲从刑部大牢出来就会到静心庵清修，就让他们大人大量不要再计较此事了吧。” 苏麟替自己母亲抱不平，“父亲，您怎可这么对母亲？” 宁国公冷心冷肺，“我们苏家不能有一个手上沾了人命坐过牢还被皇后当众斥责的主母。” 没有直接将她休弃，已经是宁国公最大的善良了。 与此同时，京城的一处宅院之中，女子正在点香，嘴角扬着浅笑温婉娴静。 听之前那个丫鬟禀报了消息，笑容更胜，“倒是我低估了于歌灵，她果真有几分本事，且看以 后吧，以后她可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这次他们手脚安静，苏夫人也替她们背了全责，她们便不用再操心什么。 只是于歌灵回到林家，还是不得不再详细的跟老太太他们说说自己的英勇事迹的。 夏芝心出身文官之家，比较柔弱，心有余悸，“你这孩子也太过大胆了些。” “这才是我们林家女儿的风姿。”老太太却是极度赞扬于歌灵的做法的，但也还是有些后怕，“不过以后可不能再这般大无畏了。” 对这事的结果算是比较满意，转向夏芝心，“过段时日我六十大寿就好好大办一场吧，也该让世人知道我们林家依旧繁盛，并不是人人可欺的了。” 之前他们不喜欢这样喧闹的场合，又喜欢低调，所以都只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可如今不一样了。 林少庭几人都已经长成，到了该谈婚论嫁独当一面的时候，他们得为几个孩子从新出现在世家眼中，为他们撑住了腰才行。 于歌灵有点淡淡的忧伤，原来不管古今，过年前后都有很多办喜事的呀。 老太太要过大寿，柳梦翎要和离王殿下完婚，自家姐姐和苏扬估摸着也快订婚了，预计她得破一大笔财。 第139章 人间仙境 这小气巴拉的劲呀，简直让墨王殿下看不下去。 有林婉蓉留给她的嫁妆，她又抢了齐侯府，林家也从未苛待过她，这人应当是资产颇丰才是。 “你若心疼，到时我帮你备贺礼就是。” “不必。”于歌灵白他，她虽然小气，但是该出的钱还是能舍得出去的，“到时殿下不要带着自己的正妃侧妃来林家扎我的眼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她也不是吃醋或者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想在那种大喜日子让自己糟心罢了，她并不想挑起什么事端，可墨王妃看着不是不会找她麻烦的人。 但是吧，林家不可能不请墨王府，王蓉也不可能不来，所以于歌灵这个美好的愿望是注定不能实现了。 老太太大寿这一天，林二老爷林暮远也正好从任上回京述职了，从宫里出来都没有回自己家，直接来了林府。 林暮远看着倒是挺通情达理的，直接给老太太行了跪拜大礼，也没有为林少萱母女说什么好话。 只道自己这么多年在外为官，忽略了家中女儿教养，所以才让林少萱做出那许多错事。 以长辈之身还给于歌灵、林少薇鞠了一躬，“二叔替你们妹妹赔不是 。” 于歌灵赶紧拉着林少薇躲开，林暮远这是想让她们折寿呢。 今日她们若真的受了这个礼，以后还不得被人家戳脊梁骨戳死。 虽然于歌灵向来不在乎这些名声，但那是在她没有错的情况下，今日她让一个如此“明事理”的舅舅给她行礼，怎么说都是她不占理呀。 “二舅舅客气了，萱表妹也算自食了恶果，此事已经翻篇。” 二夫人不为林少萱做主，林少萱在陈家的日子可是艰难极了，据说平日里得日日到陈夫人面前捧壶打帘做些下等丫鬟的活计。 她心头的这口气也就算是出了，只要以后林少萱不在范到她头上，她也能当她是透明的。 老太太拿出一个小盒子，给林暮远，“这是你的那一份家产，你对我也没什么濡沫之情，我对你也没什么母子之义，以后咱们两家面上过得去就行了，也不必假模假式的装什么和睦给外人看。” 林暮远点头受了，没想到老太太还会给他一份家产。 其实老太太不是什么恶毒之人，虽然不喜欢林暮远，但从未苛待过他，当初没有把东西给二夫人，也只是不放心她罢了。 现在林暮远回来，该是他的 就是他的，她也不会克扣半分。 林暮远也还是挺感激自己这个嫡母的，“大哥已经返回边疆，今日母亲大寿，就让我留下来尽一尽心吧。” “那你便到前边与少庭一起待客罢。” 老太太知道他的小心思，但也愿意成全。 看在林暮远是老将军骨血的份上，他想结交京城权贵这点小忙，老太太也愿意帮一帮。 只是能不能结交到人，就看林暮远自己的本事了。 起身，老太太挥退众人，“行了，你们也去后院招待自己的客人吧，我还要去与几个老姐妹聊聊天呢。” 林少庭在外院招待男客，夏芝心在内院招待女客，林少薇、于歌灵就只能等在二门亲迎一些比较重要的客人了，这样一天下来，于歌灵怀疑，她会把脸笑僵。 远远的看到萧瑟过来，欢呼雀跃着挥手，“瑟姐姐，你来得好晚。” 接待完这一个，其他的交给小面的人就好，她们总算是可以去歇着吃吃喝喝聊聊天了。 萧瑟笑着把自己的礼物交给绿袖，“我这不是怕来早了你们没空嘛。” “大呼小叫一点仪态都没有，成何体统？”侧后方就传来了一道特别讨厌的声音，“你以 为你还是以前那个乡野丫头吗？” 原来刚才于歌灵只顾着萧瑟了，没看见紧跟着进来的墨王妃和墨王侧妃。 于歌灵当然也不会任她羞辱，“我如何是我的事儿，还轮不到墨王妃娘娘来教训吧？” 挽着萧瑟和林少薇，闲凉开口，“说真的，现在王妃娘娘想要教训我，还真是没有这个资格。我怎样，自有祖母和舅母教导。” 之前都是于歌灵帮着她吵架，现在林少薇也学会了一点精髓，“我母亲和祖母就喜欢灵儿这活泼的性子，就不劳王妃娘娘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说完几个人转身就走，把王蓉和沈锦雯扔给丫鬟，一点都没将她们放在眼里。 只是走出去几步了，林少薇还管不住自己嘴巴呢，大声与于歌灵交流，“在别人家无故教训别人家的女儿，王家还自称什么书香世家呢，这点规矩都没有，真是笑死个人了。” 就是故意让王蓉听见的，势要气死墨王妃。 墨王妃娘娘就头一次真心实意的夸奖了沈锦雯一句，“还好你不像她们一般没规没矩，到底还是文官家的女儿温雅淑徳。” 白天都是相熟的聚在一起玩耍取乐，不过到了晚上 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朔雪民风还算开放，也不会吃个饭还要男女分开，在中间隔个屏风。 天色暗下来，大家就一起聚在了林家用来举办宴会的临华阁。 这儿曲环回廊水波粼粼，即使冬日也有各类繁花点缀，曼舞笙歌言笑晏晏，看着就像人间仙境。 老太太过一个寿，不止与林家关系非同一般的墨王殿下来了，离王，明王，淳王几位王爷都很给面子的亲自到场，要论林家这个号召力，比皇帝都差不多了吧。 于歌灵就暗搓搓的想，皇帝陛下知道这件事，肝火又该旺盛了。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与老太太推迟了一下，说今日只论长幼顺序，不论君臣之礼，墨王就自动自发到下面坐到了于歌灵旁边。 其他几位王爷也没有端什么架子抢老太太的风头，很是谦逊也都下来了，离王脚下一拐跟着墨王过来，明王、淳王也只能跟着两位哥哥混。 一时之间，于歌灵她们这个，成了在场最珠光宝气的地方了。 不经意往老太太那儿瞥了一眼，发现墨王妃竟然高高坐着，旁边还有方便服侍王妃的沈侧妃，老太太和她的手帕交被挤到了下面。 第140章 孟雨棠 于歌灵顿时就不笑了，拉拉墨王殿下的衣袖和他咬耳朵，“你的王妃白天还说我无礼是个乡野丫头呢，现在一看她自己也没多少规矩嘛。” 告状告得心安理得，一点愧疚之感都没有。 季若墨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脸色也黑了下来，他们几个王爷都没有去做主位，王蓉脸是有多大，她难道比他们还尊贵吗？就坐到了那里。 很想知道王家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也想知道，自己父皇给自己赐这么一个王妃是何居心！ 侧身吩咐后边的小安子，“去让王妃下来！”她如果能自己识趣一点回去，那就更好了。 还竟敢说墨王殿下心尖尖上的人乡野丫头，这个墨王妃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所以，这样的人是不会体会到墨王殿下的良苦用心的，脸色铁青走下主座，就在他们对面坐下了，一点都没有害羞的情绪，只是很恨的瞪着于歌灵。 于歌灵做出奸佞的样子，得意洋洋，她能告状她骄傲，有本事墨王妃也让墨王站在她那边呀。 离王在一旁看得好笑，“于姑娘果真活泼可爱，怪不得四弟和淑妃娘娘喜欢呢。” 这话就好像是他也要喜欢上于歌灵了一 样，墨王殿下眼眸微眯，有些危险。 “也就本王和母妃口味这般独特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除了墨王殿下，就没人能看得上她了吗？于歌灵这个气呀，哪个女孩子不想当万人迷。 这时候墨王殿下已经被训练得很有求生欲了，“我是说灵儿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万中无一，就我与母妃眼光毒辣，在万千人中发现了灵儿。” 这波操作可以给满分。 一旁的明王、淳王想着给哥哥一点面子，憋得辛苦也还是默默忍着，只有离王，毫不客气笑出了声。 于歌灵一直不明白季若离往她们这儿凑的目的，他们交情好像并不好，“离王殿下不去陪柳姑娘吗？” 那个是他未来的离王妃，还没过完年，正月初六就大婚的那种。 离王殿下还真是会挑时间呀，年假和婚假加起来，他能休息一个月。 季若离今晚笑得有点多，一点都不像传说中的暴戾王爷，“梦翎端庄淑慎，还是于姑娘这般有趣，萧姑娘、林姑娘也都是疏阔之人。” 几位姑娘深思，所以她们是做了什么，让离王觉得她们没有一点女孩子气，能像男儿一样相交呢？ 过了一会儿 她们就明白了，离王殿下来他们这边，只是因为对萧姑娘别有用心。 可是这位王爷到底是想做什么呢？让辅国将军家的嫡女给他当侧妃，他哪有这么大的脸。 柳梦翎对这一切竟然还视若无睹，几个人目光偶尔交汇，柳姑娘也朝她们露出和善大度的微笑，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未婚夫撩别的女孩子，就这份心胸，她才是真正的疏阔大度呀。 倒是淳王殿下，坐了一会儿就换了个地方，到最后面往于歌萝那里去了。 那小心翼翼的姿态，明显是情根深种了的样子。 于歌灵这个惊讶呀，“她们竟然有脸来林家。”之前她都没注意，于家两位姑娘竟然都来了林家了，心安理得坐在末尾。 还有点佩服于歌萝的手段，想和季若墨确定一下，“淳王殿下和于歌萝……” 墨王殿下点头，“自围场回来，七弟就被于三姑娘勾住了魂，跑于家也不比我跑林家少了。”有些感慨，“于歌萝这身份够不上亲王妃的资格，不过七弟肯定是会为她争取一个侧妃的名位的。” “那我这三妹也算是活出来了。”于歌灵就说齐侯府哪来那么多银钱一次将亏欠她的金银还清了 ，原来是找到了一个冤大头。 这个淳王殿下挺纯情挺好骗的呀，于歌灵现在看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人傻钱多速来”几个字。 于歌萝有心机和手腕是毋庸置疑的，现在还成了淳王心尖尖上的宝贝，以后淳王妃的日子可就艰难了。 她也不会像于歌灵一样，盛气凌人，于歌萝大概是白莲花类型的，即使是她算计了别人，也会装出柔柔弱弱的模样，让淳王认为是别人欺负了她。 就这样她还会为别人说话解释，把所有一切罪责往自己头上揽，好让淳王更加心疼她，为她不顾一切的惩治“伤害”她的人。 “你看人倒是准。”于歌灵睁着大眼睛的模样实在是萌，墨王殿下就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只是淳王府怎么样咱们也管不着，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兄弟情义呢？于歌灵好想咆哮，“你还记不记得淳王是你亲弟弟了？” 不过她主要也是担心于歌萝胃口不止淳王府那么大，那人浑身上下充斥着不满足的气息。 特别是对上她的时候，以前她比她惨多了，于歌萝就对她有一种优越感，所以她看不得于歌灵比她过得好，也绝不能看着于歌灵和她 平起平坐都是亲王侧妃。 这真的是一种很严重的神经病，但是于歌萝还不想治。 于歌灵就深深的叹气了。 为于歌萝的执拗，也为自己这招人恨的体质。 宴会到一半，该作妖的人就开始作妖了，安国公家的女儿，自于歌灵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一直抱病从未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孟雨棠小姐，大概是想让人从新认识她吧，就忍不住要秀自己了。 哦~据说这位还是沈锦雯最要好的闺中密友，所以也可能是见自家姐妹嫁进皇家了，自己也想努力一把，让两位还没有成婚的皇子多看她两眼。 证据就是她给老太太送上亲手写的百寿图之后，几次三番壮似不经意的给明王、淳王暗送秋波。 于歌灵仔细打量了她一下，这位孟小姐长得清丽可人，偏偏着了大红的曲裾，一点不符合自己的气质，身上的傲气也是掩都掩不住。 虽然是给两位王爷抛媚眼，但是她并没有真正的敬重在场的四位王爷。 现在无缘无故就针对于歌灵，想让她拿出自己给老太太的寿礼，让大家一观，评定个谁高谁低。 于歌灵无语了，老太太又不是她祖母，她今日就是胜了又有什么用。 第141章 玉雕 “什么玩意也敢跳出来拿你当踏板。” 季若墨则直接在心里给孟小姐记上了一笔。 这人不过是看诸位皇子都围在于歌灵身边，又认为她比较好欺负，所以才拉着于歌灵叫嚣，这么低级的手段，早几年前就没人用了，也不知道这位孟小姐是不是生病病傻了，一点都看不清形势。 于歌灵现在可是横行京中连皇帝都敢骂，一言不合就拿刀捅人的有名的女霸王呀。 女霸王浅笑盈盈，“这位孟小姐可能是没听说过我的名声吧。” 任凭孟雨棠说什么，反正只顾着和季若墨低声说她的风凉话，一点都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就这么把人晾在那里，才是对她最大的羞辱呀。 果然孟雨棠眼中闪过三分杀机七分恼怒，尴尬着继续开口，“素闻于姑娘惊才绝艳，一首牡丹赋更是赢了雯雯，如此玲珑心思，雨棠才想见识一下，于姑娘推三阻四的难道是传言名不符实所以怕了？” 原来还有替沈锦雯找回场子的意思呀，还有就是她什么时候推脱过？ 瞪季若墨一眼，“你那侧妃也够能折腾的啊。”要说这里面没有沈锦雯的功劳，她是怎么也不信的。 墨王殿 下在桌子底下拉过她的手，“回去我帮你收拾她们。” 这些女人有事没事的就针对于歌灵，是该好好整治一下了。 于歌灵这才满意抬头看孟雨棠，“我怎样与孟姑娘有什么关系？孟姑娘想怎样我都要满足你，请问孟姑娘是哪位呢？” 这得有多厚的脸皮，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哗众取宠哟，于歌灵可算是把自己的不屑和嘲讽都表露无疑了。 “再说了，我祖母又不是孟姑娘的祖母，孟姑娘在这儿与我通过寿礼比孝心，把自己的祖母放在了什么地方？难道孟姑娘是想认我祖母当自己的祖母？” 她一说完，孟雨棠脸色变得铁青，一向桀骜的离王殿下很给面子的当场就嗤笑出声，更是让孟小姐颜面扫地。 墨王殿下更是直接，也不小声了，“孟姑娘这般作态，不知道安国公老夫人是个想法，这么多年竟是给别人家养了孙女。”直说得孟雨棠羞愤欲死才肯罢休。 孟老夫人冷声凝眉，“雨棠，尽到自己心意就好了，还不回去坐下。”她就很不赞成自家孙女整日和沈锦雯厮混在一起，这不，又被她拉下水了吧。 此时沈锦雯心里很委屈，她自出嫁 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孟雨棠接触过了呀，今天这人打着自己的旗号为难于歌灵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看墨王殿下这个脸色，也能估计自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过孟老夫人也不能看着自己孙女这般丢脸呀，很是慈爱的对着于歌灵，“雨棠无礼，老身这里替她向于姑娘陪个不是了。” 今天他们是说好了，一个二个的都来为难折煞她吗？于歌灵也只能摆出笑脸，“不敢当！孟老夫人言重了。” 如果是孟雨棠和她道歉那就一点都不严重，可让这么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和她赔礼，她若揪着不放就是自己没理了。 孟老夫人也就是聊准了这一点，所以才豁出自己的老脸也要帮自己孙女找回场子的。 “话说回来，刚才诸位小辈都献过礼了，我们还没见到于姑娘的礼物呢，姑娘就不打算让我们开开眼吗？” 于歌灵反唇相讥，“主要是我这人比较低调，不喜欢干哗众取宠的事儿，所以打算宴会结束之后再单独给祖母来着。”微微侧身，“不过诸位实在是认为我送不出什么好东西，所以打算看热闹的话，锦明你就去把我给祖母备的礼物拿过 来吧。” 说话依旧是一点都不客气，这些人大概都被猪油蒙了心，她虽然之前在齐侯府听落魄，但是她们也都该听说了她如今把齐侯府逼得倾家荡产几乎就要在京城站不住脚的事了呀。 孟老夫人就笑对着林老太太，“你这孙女当真活泼可人，又这般爱玩笑，确实讨人喜欢。” 心里其实已经把于歌灵咒骂了无数遍，倚老卖老觉得自己不管有什么错，作为晚辈都只能受着。 林老太太看向于歌灵的眼神才是真的慈爱，也不怪她话中带刺，“这孩子就是说话太直了，有什么说什么，不像别人，那肠子都是九曲十八弯的。” 说话喜欢绕弯儿的人只能尴尬假笑，开始知道了，于歌灵这天不怕不怕的性子都是被纵容出来的。 说话之间，锦明就捧着古夷苏木做的匣子回来了，光这匣子价值就比孟雨棠的百寿图值钱。 于歌灵袅袅婷婷起身，结果匣子走到老太太身边，与她做到一起，“祖母看看可喜欢孙女准备的礼物。” 这东西，她可是颇废了一番功夫才得到的，再经由她静心雕刻，世间只此一件。 老太太打开一看，激动得腾出一只手将她搂 住心肝肉的叫着。 “喜欢，祖母再没有比这更喜欢的东西了。” “这是孙女和姐姐一起献给祖母的，祝祖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于歌灵高兴之余也没有把林少薇落下，她就知道老太太一定喜欢她的杰作。 林少薇和苏扬正说什么悄悄话，听到于歌灵提起自己了，一脸懵逼，“我的礼物早就送过了，这是灵儿自己啊。” “姐姐帮我找的玉石嘛，当然是咱们两个一起送给祖母。”对自己人于歌灵还是很大方的，“以后祖母就把玉雕放在床头吧，这是冷暖玉，冬暖夏凉还有安神的作用呢。” 于歌灵出宫前世就是个玉雕师，所以雕个什么东西的完全不在话下。 技术精湛的她完全可以开个玉器店，瞧这一副三世同堂的景象多么栩栩如生。 她这次送给老太太的事林暮宵刚回来那天，大家济济一堂的样子，儿孙绕膝是对老太太最好的宽慰了。 这一家人看起来就很幸福很幸福。 老太太摸着雕像，眼中泛起点泪花，可惜林暮宵现在不在了呀。 一会儿又心疼于歌灵，“我就说你前几日怎么手上有伤，原来是为了雕这个东西呀。” 第142章 选择明王 于歌灵不好意思的笑笑，以前在雕刻的过程之中受伤是常有的事啦，她也不怎么在意，反正能养回来。 现在变成一个千金小姐什么都不用做，能受伤的几率也很小了。 还得说着好话展现自己的拳拳孝心，“能让祖母开心，不管受多大的伤对孙女来说都是值得的。” 老太太让绿袖拿着玉雕转了一圈，让准备看热闹的人脸火辣辣的疼，都纷纷夸赞起于歌灵蕙质兰心，对老太太是真的孝顺。 上面的人物就跟活着的似的，老太太以后想儿子了，看一眼玉雕就行。 而这幅玉雕呢，于歌灵其实是准备了两份的，另外一份给林暮宵塞行礼里了。 远在边关的林将军打开包袱一看，铮铮汉子都差点落下泪来。 孟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老姐姐有这么一个孙女儿可真是福气，可叫我们几个老姐妹好生羡慕呢。” “你们的孙女也是不差的。”老太太嘴上谦虚着，心里却骄傲极了，坚定认为别人家的孙女都比不上她。 孟雨棠暗恨，自己的这一番心思就白费了，那几位皇子都懒得看她一眼，她要怎么才能成为王妃当上皇后笑傲后宫荣升太后，垂帘听政 书写一代传奇呀。 这位小姐脑子不够聪明，大概就是把脑容量全部用在胡思乱想上了。 总之这一天之后林家不再保持往日的低调，开始高调出现在世家眼中，让人家知道了，他们养精蓄锐多年之后重出江湖，将比以前更加不好惹。 于歌灵竟然隐隐还得了一个兰心蕙质美韶容的名声。 除此之外最近京中还有一件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儿，那就是宁国公世子亲自携礼登门道歉，于歌灵还真就一点不客气就收了礼。 苏夫人判决下来之后，苏扬竟然依旧和林少薇打得火热，一点都没有疏远林家，毕竟是于歌灵害他母亲成这个样子的呀。 吃瓜群众的逻辑真是被狗吃了，明明是苏夫人想要杀于歌灵，才得到了这样的判决，是罪有应得。 不过大家显然不管这些，他们关注的只有苏扬依旧追着林少薇这件事。 离王殿下竟然为着这件事还亲自进宫和皇帝陛下密议了一个时辰。 御书房中，离王殿下跪在地上言辞恳切，“求父皇为儿臣赐婚，儿臣想要娶萧瑟为侧妃。”即使是侧妃他说的也是娶，所以离王的意思是会以正妃之礼迎萧瑟入门。 皇帝老神 在在的，“为何？”已经认定季若离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和季若墨抗衡了。 只是他马上要娶正妃，这时候又纳侧妃，还是以正妃之礼迎娶人家的，这让成国公怎么想？ 季若离也是直言不讳，将自己的小心思明明白白告诉皇帝，“父皇，锦衣侯和林家关系不变，看着不日就能迎娶林少薇，四弟纳了林家另一个嫡女于歌灵，萧瑟又和林家亲近，万一她和林少庭……以后军中就成了林家或者说四弟的天下了呀。” 反问皇帝，“如此惊人的实力，难道父皇不动容吗？” 等他们几方真正联姻了，季若墨就会有着翻手灭掉皇帝自己登基的实力，而其他皇子没有一个能和他抗衡的。 这力量确实太恐怖了些。 皇帝凝眸深思了一会儿，用锐利的眼神看着季若离，“你先起来回去，此事朕先问问萧家的意思，再做决定。” 他不能看着自己的一个儿子权势滔天，就更不能看着连两个儿子都手握重兵了。 萧家如果是个不懂事的，他倒是可以成全了离王，看着墨王和他分庭抗礼两败俱伤，但是萧家偏偏精明得不行。 就算自家嫡女嫁给了离王，因着萧 三郎和林家的关系，也因着两家这么多年的感情，更因着自己的利益天下大势，他们也不会和林家反目成仇。 牺牲一个嫡女，自己继续和林家沆瀣一气只为稳固自己辅国将军府的地位这种事情，萧家也不是做不出来。 但其实这只是皇帝陛下的个人臆测，萧家可不会牺牲自家嫡女。 他们与林家一样，都是重感情的，不像皇帝，什么事都把利益摆在第一位。 萧瑟的父亲，在京中手握京畿九门禁军的辅国大将军萧紫东自然听说了前几日季若离对萧瑟献殷勤的事儿，正与女儿谈心呢。 “陛下此番作为之后苏扬与少薇关系并没有改变，你与少庭自幼青梅竹马，离王怕是要按捺不住了。” 萧瑟自然也知道这个，只是她与林少庭当真是纯洁无瑕的呀。 “爹爹，你知道的，我与少庭只是朋友之宜罢了。” “爹爹知道，可外人不知道呀。”萧紫东以前不在乎萧瑟喜欢谁，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陛下可能也动了这个心思，他不会看着墨王能威胁到他自己的。” “陛下也不会希望看到爹爹成为离王的势力。” 虽是女儿，萧瑟心中也自有经纬， 萧家不像林家那般纵容孩子，所以她很能看清楚形势。 “若真只能嫁进皇家，爹爹，我选明王。” 明王只是一个小透明，这么多年在朝中默默无闻，身上也没有职位差事，就只能守着明王府混吃等死，和离王、墨王关系都不算亲近，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他的性子说得好听是与世无争，说直白一些就是懦弱，这样一个人，娶了萧家嫡女皇帝也不会多防备他，她也才能安心一些。 萧紫东又怎么忍心自己文韬武略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废材，“如此也太委屈了你。” “爹爹，女儿不委屈。”萧瑟却很看得开，“日子是自己过的，我只愿风平浪静，明王也能满足我这个要求，再怎么说他都有亲王的爵位，别人心里有什么表面也都会敬着他那就是敬着我。” 与萧紫东剖白心迹，“明王长得不差又文雅，才学其实不输其他几个皇子，只是幼年丧母没人扶持，为了自保才伪装得庸碌，他淡然的性子正符合了我的心意，爹爹，我很满意他。” 虽然现在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感情都是处出来的，萧瑟相信，只要两个人不互相讨厌，他们以后会过得很好。 第143章 帝王霸业 关键是现在萧瑟别无选择了呀，离王太危险又即将有正妃，淳王被娇宠得不知世事如今一颗心又都在于歌萝身上，如此一比也就只剩下明王了。 萧紫东叹气，皇帝多疑，闹得他们整日里战战兢兢走一步想十步也是够了。 “想必陛下不久之后就会召我觐见，你既然想好了，为父到时就按你的意思回禀陛下就是。” “女儿叫爹爹为难了。”萧瑟略微低头，眸色微暗，若她只是一个小官家的女儿该多好。 出生有三两个人伺候，总是能衣食无忧平安喜乐一辈子的。 “是为父对不住你，为父护不住你呀。” 拍拍女儿的肩膀，萧紫东叹气出门。 当初于歌灵对赐婚的时候他就有了兔死狐悲之感，现在果然，这么久就轮到他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女儿了。 宫里皇帝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挺意外的，“哦？你们萧家竟然看上了老六。” 这么多年，要不是时常有难办的事情要吩咐，连他这个做父皇的，都差不多要忘记还有明王这个小透明了。 萧紫东拱手躬身，“瑟瑟性子恬淡，明王殿下与世无争，正好符合了小女的心意，还请陛下成全。” 想着萧家嫡女 为侧确实有些不合适，自己正好也趁这个机会卖萧家一个人情，皇帝陛下就欣然同意了。 心里感慨，他那个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的儿子，也算是捡到便宜了。 有萧紫东最为岳父，以后自然只会越来越好。 皇帝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既然萧卿开口了，朕自然是要给你两分薄面的，只是希望你们萧家真的无欲无求。” “臣谢陛下隆恩！” 萧紫东行了跪拜大礼之后就拿着圣旨跪安了，午间赐婚旨意便到了明王府，明王殿下一脸懵逼，想不通自己父皇什么时候竟然会给自己赐下这种好事了。 不过余公公特意嘱咐不必进宫谢恩，他就明白了，皇帝待他还是一样的，赐下萧家嫡女也只是为了制衡萧家。 萧瑟嫁到皇家总比嫁给别人好啊，萧家以后要造反，也得想一下自己这家这个为皇家妇的女儿不是。 所以联姻有时候不只是国与国之间的，有时候还会是皇帝与大臣之间的。 就说历朝历代的王爷，哪个的王妃不是因为利益朝政关系娶的。 明王即将要迎娶萧瑟这个消息也没在京城引起什么风波，最多就是在小范围内骚动了一下而已。 就连最 先求娶萧瑟的离王殿下听到圣旨，都没有太大的情绪，好像当初和皇帝摆事实讲道理的人不是他一样。 到底是他对萧瑟没一点男女情爱吧，所以自己得不到也没关系，反正她不是嫁进林家就好。 离王殿下以后要做的，也只是多和明王殿下走动一下，扶持两把自己这个弟弟而已。 倒是林少薇满脸不可置信，抓着萧瑟马教主式的咆哮，“你真的要嫁给明王？” 萧瑟受不了，感觉头有点晕把她推开，“圣旨都下了还能有假。” “可这是为什么呢？”林少薇有些不明白，她倒没有觉得明王配不上萧瑟，只是以前也没听萧瑟提过明王呀，更别说喜欢他了。 苦笑一下，“我的林大小姐呀，不是每个人都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明王总比离王好很多。” 随后萧瑟又笑了，庆幸自己现在没有喜欢的人，所以也不必纠结什么。 她进了明王府绝对能成为一个好王妃，这就够了。 还能笑对着于歌灵玩笑呢，“我怕是要比灵儿还要早跨进皇家大门呢。不过好在明王不得宠，估计除了年节，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于歌灵何其聪明，一下子就清楚了事情始 末，暗怪季若离太不知足，逼得萧瑟不得不这么早就做出选择。 淡淡微笑，“明王殿下也不错，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样能让自己活得很好，瑟姐姐嫁过去也不会差的。”这也是个聪明人。 只是可惜了，萧瑟到现在都没有谈过一场恋爱。 以后若不能和明王擦出火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忽然想起一个人，就顺嘴提醒了一下萧瑟，“既然圣旨已经下了，姐姐就多提防一下孟雨棠吧，那位姑娘看着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怕是削尖了脑袋都要进哪个王府的。” 而明王也是她最好的选择，应为这位王爷并没有心头肉。 虽然他看着离王和柳梦翎也不过政治联姻，但人家当初可是打着真爱的名头的。 萧瑟倒不在意这些，她对明王还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所以不介意府里多两个侧妃侍妾什么的。 颔首微笑，“你也多小心一些吧，墨王殿下可是比明王得宠多了。” 结果还真是被萧瑟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 京城下了好几场雪就到了柳梦翎和离王殿下大婚的日子，他们这些世家中的姑娘自然受邀到场。 几人觉得宴上无趣，一会儿都偷偷溜到了一处 小花园透气，好巧不巧的，竟然还遇见了孟雨棠和季若墨站在假山石旁说话。 林少薇、萧瑟不约而同去看于歌灵，于大小姐冷笑着，要不是冬天她都直接挽袖子了。 气势汹汹，绕到假山的另一边毫无羞耻心的偷听人讲话。 好在墨王殿下对孟雨棠并没有什么好脸色，明显是被缠上的，因此躲过了一劫。 孟雨棠就站在季若墨面前，如一只骄傲的孔雀，自信心十足。 “殿下若娶了我，我一定会帮助王爷夺得皇位的，王爷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这姑娘可真大胆，在人来人往的离王府，就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儿。 偷听的几个人都有些瞠目结舌，季若墨更是不屑嗤笑出声，“自荐枕席？原来这就是安国公府的嫡女风范吗？本王侧妃正妃之位都已满，梦姑娘想当一个侍妾？” 孟雨棠也不在乎季若墨的态度，笃定，“不，殿下还有一个侧妃之位，殿下可以先让于姑娘委屈一下，我不会和她争宠，我只是想帮助殿下完成帝王霸业。” “真心喜欢一个人可不会舍得让她受委屈。”墨王殿下摇头，“本王并不觉得自己的需要靠一个女子才能完成这件事。” 第144章 同乡 于歌灵就敢肯定，季若墨一定是知道了她们在这假山后面，才如此有求生欲的。 正在心里翻白眼，就听墨王殿下继续了，“还有，孟姑娘这么做又图什么呢？本王不会给你地位也不会给你宠爱，不要跟本王说你只是想青史留名，孟姑娘眼里充满了野心。” “我自然是以后要让殿下给我皇后的位分的。”孟雨棠浅笑，今日照样是一身大红，比人家新娘子穿得都隆重，真的很不符合她的气质呀。 “我也有自信，以后能让殿下真的爱上我，毕竟于歌灵只是空有一副美貌而已，我可是有无双智计可以帮助殿下的。” 也不知道这姑娘哪来的自信，竟然敢做着这种脑残的事儿说自己有无双智计，她也真是不脸红。 况且于歌灵自认她还是很聪明的好不好，竟敢说她没有脑子。 季若墨也容不得她说于歌灵，直接讽刺回去，“孟姑娘之前卧病，是精神有些不正常得了疯病吧？你这既没有脑子又没有美貌的也敢来本王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第不知道多少次想要绕开孟雨棠赶紧走，孟雨棠又一次把她拦住，这下她脸色变了变，“也不瞒殿下说， 上天既然让我来了这个时代，我就是什么都不做，哪位王爷要是娶了我他就会是以后得皇帝，我既然看上了殿下，就是殿下的幸运。” 上天让她来到这个时代呀~于歌灵斯巴达了，感觉这位是自己的同乡，要不然她不可能大言不惭说出这种话。 这位大概是被玛丽苏穿越剧荼毒了吧，竟然认为自己穿越了，就有无线金手指。 墨王殿下也终于彻底忍不住了，不顾什么绅士风度直接动粗，“本王不稀罕你这幸运，劝孟姑娘还是回去继续卧病吧，要是再有下次，本王会将你大逆不道的言说告诉父皇。” 身边没带下人，季若墨自己动手把孟雨棠推开了，力道不轻，人家姑娘直接倒在了地上，估计是想碰瓷。 可惜季若墨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嫌恶的擦擦手指把手绢丢河里就走了。 于歌灵三人才大摇大摆的出来，恨不得一人在孟小姐身上踩几脚。 “孟姑娘挺会挖人墙角啊，可惜没成功呢。”冷嘲热讽了她几句，她们也没自降身份去扶人，于歌灵直接威胁，“墨王这儿不成功你也别想着去打明王的主意，不然孟姑娘知道的，我这人向来喜欢动 刀子。” 好心好意给她指另外几条路，“离王殿下还没有侧妃，淳王殿下连正妃都没有，不过我觉得孟姑娘这么有信心，当去嫁给已废的楚王才是，这样才能体现姑娘的价值才是呀。” 说完几个人就踩着墨王殿下的足迹扬长而去了，没一个人管地上柔弱的美少女，嘴里还有“什么玩意”之类的嘲讽之语。 说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孟雨棠自然也支走了自己的丫鬟，所以现在她只能一个人站起来。 捏着拳头发誓，“我一定会叫你们后悔的！” 等都走出去好远了，于歌灵才想起来问，“孟雨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抱病的？” 林少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向来不关注这些，萧瑟也是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回答了，“好像就是在你刚到林家的时候。” 所以孟雨棠是和她一起穿过来的？那时候时空错乱成这个样子了吗？老天爷都是干什么吃的哟。 要不是孟雨棠实在智商感人，她就要深深反思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朔雪这个王朝的女主角了，如果不是的话，以后还是低调一些好，省得哪天就凉了。 还好还好，那位一看就是炮灰的命。 季若 墨和季若明就在前面等她们，浅笑盈盈，“刚才偷听的感觉如何？” 这人果然知道她们在呀，所以刚才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于歌灵哼哼，“有点复杂。” 万一她还有其他没有浮出水面的同乡怎么办？万一她也被炮灰掉那就丢人了。 好不容易来次时空之旅，还成了同伴的垫脚石。 墨王殿下摸摸她的带了银狐斗篷的脑袋，“就那种蠢货，我们兄弟几个都不会看上的，你就放心吧。”拉着人就走，顺便提醒林少薇一声，“阿扬在前面梅林。” 把场地空出来给萧瑟和季若明了，这两人还是被赐婚以来第一次见面呢。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于歌灵并不想走，她还想看热闹呢。 季若墨敲她，“别掺和别人家的事儿，你要有这时间，还不如替我秀个荷包什么的你可是从来没送过我什么东西啊。” 那日看到这人给老太太的玉雕，墨王殿下就有些酸了。 于歌灵无语，“我只会拿刀，不会拿针。”当然，扎人还是可以的。 “你想要什么礼物，可以去我库房挑呀，都拿走也没关系，以后墨王殿下就是本大爷的人了。” 墨王殿下噘嘴傲娇， “我就想要你亲手做的。” “那我还是给你做个玉雕吧。”于歌灵低头，拿针线绝对比拿刀受的伤要多，她还想要自己的十个手指头呢。 最关键的是绣出来的东西最后一定不能要，但雕出来的绝对是精品。 墨王殿下抽抽嘴角，终于想起了这人不是一般闺阁女子，“就给我雕个玉佩吧，能日日戴在身上的。”也舍不得她受伤，“慢慢做，别再把自己伤了。”最后妥协，“算了，实在不行也不要勉强。” 但是他这么懂事，反而更让于歌灵非做不可了好不好，不做就是对不起他。 仰头眨着自己水汪汪的眼睛看他，“以后要是出现一个比我更独特，更好玩的女子，你不会变心？” “又想什么呢？”季若墨无奈把人抱下怀里，“有你一个小妖精就够了。”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这儿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 “好，我一定给你做块独一无二的玉佩！”于歌灵干劲十足，有墨王殿下的话，她就不担心那些没影的同乡了。 季若墨无奈的揉揉她，有时候他也搞不懂怀里这人在想什么，真是让人好生感慨呀。 “以后不准瞎想了。” 第145章 拼酒 这边浓情蜜意，后面萧瑟两人就有些尴尬了。 不过想着到底是自己将明王殿下拖下水的，萧瑟还是先开口了，“抱歉。” 抱歉为了我自己，就这样替你定了终身。 诚意十足的保证，“以后殿下若愚到了喜欢的姑娘，娶进门来就是，我不会有任何怨言，这是我欠殿下的。” 明王脸上是一贯的温润浅笑，“瑟瑟，既然我娶了你，以后明王府里就只会有你，我会争取像四皇兄对于姑娘一样护你安好无忧的。” 萧瑟愕然抬头，就见季若明眼里一片赤诚，这一刻她竟然相信他能说到做到。 “殿下……” “瑟瑟，圣旨下来那几日我就该到萧家拜访了的，只是怕唐突了你所以才迟迟没有行动，今日说开了也好。” 季若明邀了萧瑟一起慢慢散步，“我母妃空等父皇一生，她去世前交代了我两件事，一件是好好活下去，另一件是择一人终老，不可辜负任何一个女子，所以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纳妾。” 给萧瑟套上一个镯子，“这是母妃临终前交给我的，质地不是太好，你不要嫌弃。” 萧瑟本想推拒的，但是想想自己是以后的明王妃，手便停了下 来。 季若明笑笑继续，“你不讨厌我，我也正好喜欢你这类型的女子，瑟瑟我们可以试试培养感情，我虽然无宠，但以后也不会委屈了你。” “殿下疏阔通透，更是我先把殿下拉下水的，我自当携手和殿下赌一下未来。” 萧瑟淡淡的笑了，眼内星辰灿烂，接触之后发现这个明王比想象中的要好呢。 他比起另外几位王爷来说，更值得让人托付终身。 既然于歌灵就敢把堵住压在墨王身上，她没道理会退却。 季若明也看着她笑，牵着她的手，“那我们就携手走完以后吧。” 所以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原以为只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以后也许会如鸳鸯恩爱。 几人回到宴上，于歌灵就围着萧瑟转，“瑟姐姐手上多了只镯子，脸色红润面带笑意，看来是很满意自己的未婚夫婿呀，连定情信物都收了。” 季若墨他们自然不可能和几个姑娘一桌，所以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拉着萧瑟胡闹。 萧瑟被她闹得有些脸红，到底是姑娘家会不好意思。 “明王殿下很好。” 于歌灵嬉皮笑脸的，“明王很好，瑟姐姐也很好，两个人在一起就收好 上加好。” 林少薇也是真的替萧瑟开心，“你能被明王殿下心意相通就是最好的。” “嗯。”萧瑟脸红低头，她自己的姻缘总算也是美满的了。 季若明在主桌上看着他们微笑，季若墨了然，与他碰了碰杯，“六弟，恭喜了。” 豪爽的一饮而尽，“多谢四哥。”季若明没有忘记，刚才是季若墨帮他接近萧瑟的。 决定以后多跟着他这位四哥混，毕竟萧瑟老和于歌灵萧瑟在一起，他跟着也就能见到萧瑟了。 季若墨也了解自己弟弟的心思，当下就帮他完成了这个夙愿，“四哥要去灵儿那边，六弟要不要陪哥哥过去呀？” “自然愿意奉陪。” 自己这个四哥就是活菩萨在世呀，季若明不会觉得季若墨如此是图谋他什么，毕竟他什么都没有。 之只是感慨于歌灵当真是被他四哥放在了心尖上，为了她，他四哥顺带着也会为她看重的人考虑一二。 季若淳呢，见自己两位哥哥走了，自己也就贼眉鼠眼溜到了于歌萝那边，打算等除夕夜宴的时候就趁他父皇高兴，请求赐婚。 洞房中的季若离揭了柳梦翎的盖头，并没有和她温存一会儿，只淡淡交 代她好好休息，就回了宴会上。 命人提着酒壶，率先走到了季若墨他们这边，“我就说怎么不见四弟、六弟，原来是都到这边陪着佳人了。” “三哥今日娶了皇嫂，就体谅体谅弟弟们吧。”季若墨追着于歌灵是全城皆知的事儿，他也不藏着掖着，起身就要灌季若离。 离王殿下很是豪爽，“今日哥哥高兴，咱们兄弟理当不醉不归。” 不过他酒量好像不太行，一杯就有些迷糊了，竟然直接拿了于歌灵的酒杯，“今日喜宴于姑娘可不能用清水糊弄本王哦，得喝真酒才是。” 拿过后面小厮手中的空酒杯，让人给满上再递给于歌灵，“本王敬的喜酒，于姑娘当给个面子吧？” 这么多人，他就发了神经要针对于歌灵，这是被新婚的喜悦冲昏头脑了吧！ 于歌灵结果酒杯，不怕季若离在上面做什么手脚，可她就是对这种东西不感冒呀。 季若墨脸色不变拿过她的酒杯，不着痕迹把她掩在了身后，“灵儿不能饮酒，我替她喝。” “那四弟可得喝六杯才行哦。”季若离笑笑，也没再抓着于歌灵不放，仿佛刚才只是大家的错觉。 “四弟自己与哥哥 和三杯，替酒又要罚三杯。” 今日离王这个做哥哥的大婚，即使他们关系不好，面子上也是要过得去的，墨王除了同意还能怎么办呢？ 然后离王就跟疯了似的，只离开去敬了几位重臣，之后就一直拉着季若墨拼酒。 直接喝到了德妃娘娘派来的嬷嬷请离王回房才肯罢休。 墨王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不对劲了，抱着于歌灵不撒手，“等咱们大婚那天，我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好好好，找回来找回来。”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他不要面子于歌灵也不想被围观，而且她要被勒死了，“你先放开我呀，咱们也该回去了。” 墨王殿下无动于衷，于歌灵都要哭了，她没有被别的女人炮灰掉，要被这个男人给闷死了，“明王殿下别看热闹了，帮帮忙呀。” 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世界，人心真是太冷漠了。 季若明憋笑憋得很辛苦，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季若墨从于歌灵身上撕下来。 于歌灵是直接被折腾得没脾气了，“那就劳烦殿下一次把你四皇兄送回去吧，瑟姐姐交给我们就好。” 萧瑟就拧了一下于歌灵，这妮子说话越来越没有顾忌了。 第146章 萧紫英 那日晚上，京里还传出了一个非常劲爆的消息。 那就是淳王殿下醉酒之后轻薄了安国公家的嫡女，虽然只是被拉了拉小手，那位竟然就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当然，最后肯定是没有死成，作一个畅游在历史长河中的人，怎么可能只是被男人拉了一下手就一定要人家负责。 作为那位姑娘的老乡，于歌灵敢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孟雨棠估计是跟所有王爷都自荐了一遍枕席，但都遭了无情的嘲讽拒和绝，所以自认为带着女主光环的她就套路了淳王，一定要嫁进皇家完成自己的使命。 可怜的淳王殿下呀，最后顶不住压力只能同意了娶她为正妃，顺便替自己求了一个侧妃。 齐侯府一人得道，其他的也跟着鸡犬升天，据说是一改往日的萎靡，竟然又抖了起来。 当初为了还于歌灵钱，把下人首饰都卖得差不多了，这下沾了于歌萝的光，又开始挑选下人，裁新衣制首饰了。 以后淳王殿下就要养这么一大家子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压力。 于歌灵感慨了这么一句，也就不在意这些事了，马上就要过年，她正谋算着怎么玩呢。 这个时代又没 有什么春运，也不会一到过年，景区就都是乌泱泱的人，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着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她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 不过她的计划很快就破产了，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比较注重走亲访友串门子，这段日子是绝对不可以远游的呀。 接着老太太还告诉她一个令人悲痛欲绝的消息。 “今年陛下也不知道怎么了，除夕之日要在宫里大宴群臣极其家眷，这不是让人不得团圆嘛。” 于歌灵无比赞成，“皇帝陛下可缺了大德了。” 过年了人家就想一家团圆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吃顿饭，谁要进宫去看他那张老脸呀。 关键是在宫里吃也吃不好，笑也笑得不开心。 特别是她顶着这个尴尬的墨王未过门的侧妃的身份，真的很不想参加这种宫宴。 在外面她能仗着季若墨的纵容无法无天，可是进了宫，王蓉的身份摆在那儿，她要为难她，她也只能受着。 老太太无奈的的给她顺顺毛，“好了，你们进宫以后别惹事就行，但事儿找上门也不用怕事，万事有你舅舅和祖母呢，淑妃娘娘和墨王殿下自然也会护着你的。” 就怕到时候她的好舅舅鞭长莫 及呀，于歌灵唉声叹气，“除夕就祖母一个人在家吗？那我留下来陪祖母好了，就说我受了风寒。” 林少薇立马跟进，“灵儿不去那我也不去，那种宴会沉闷凹长还得挂着假兮兮的笑，累都累死了。” 夏芝心没好气，“你们都不去，咱们将军府就我一个人进宫啊，总不能一家都病了吧。” 是不能所有人都生病，不然皇帝就找着借口收拾他们了，于歌灵滴溜着自己的大眼睛往老太太怀里钻，对此不发表言论还试图躲过一劫。 老太太抚着她的背，无比慈爱打破她的幻想，“你们迟早都是要独自面对这种场面的，有什么好怕的，都给我进宫去。子时左右陛下估计就会散了宴会了，到时你们再回来陪祖母守岁就是。” 好咯，老太太都发话了，再不情不愿也只能进宫咯。 没想到这次还有意外收获，刚进宫就有一灰袍男子朝他们过来了，不是苏扬、季若墨等人，而是一个对于于歌灵来说很陌生的人。 还以为是夏芝心的旧识呢，于歌灵就打算在一边看戏，不过那个男子好像是冲着她来的。 “你很像你的母亲。” 于歌灵愕然，这平平淡淡的 一句话里面包含柔情万千又有无尽的苍凉唏嘘，原来是林婉蓉的故交。 夏芝心微不可闻的叹口气，然后给于歌灵做介绍，“这位是萧将军，萧瑟的三叔叔。” 萧家三郎，她母亲青梅竹马的恋人，于歌灵顿了。 这位这么久还心心念念着她母亲，在这个时代实属难得的痴情种，光这一点就值得她敬佩万分。 敛襟福身，“见过萧伯伯。”因着林婉蓉，她总是要尊敬这人七分的。 萧三郎笑中带泪，欣慰的点点头，然后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给你的见面礼。” “这~”作为一个玉雕师，于歌灵自然能一眼看出玉佩的好坏来，觉得要是接了会有点烫手，只能去看夏芝心。 “你萧伯伯给你就拿着吧，莫辜负了萧将军的一片心意。” “多谢萧伯伯。”于歌灵也只能拿着，并且觉得这块玉很是眼熟，林婉蓉的旧物中有和这一样的。 忍不住有些哀伤，出声劝解，“物是人非，萧伯伯应当向前看才是，如此放不下也只能自苦，就是我……逝者也希望伯伯能过得快意的。” 她本来想说“我母亲”的，但是林婉蓉是她人妇，她若这么说，只会坏了 她的名声。 “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萧三郎转身去向自己的位置，无所谓的挥挥手，“若以后遇到难事，尽管来萧家找我就是，不管什么，伯伯自然会为你摆平。” 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声说出来，就是要让到场的人都知道，于歌灵背后不仅有林家，从现在开始还有萧家了。 显然，关于于歌灵的传言遍布了京城，所以这位即使才回来几天，也知道了她仇人不少。 坐下，夏芝心便教于歌灵怎样待人处事，“你萧伯伯原名萧紫英，年轻时候确实是一代英杰，连萧瑟的父亲都比不上，只是你母亲嫁人之后，他便远赴边疆一去不回，十几年过去了，他再次回来，怕是也听说了你的事，萧将军对你如此情意，你以后也要好好报答他才是。” 虽不是于歌灵的母亲，但尽到了做母亲的职责。 “我知道了。”于歌灵低头应是，萧紫英这等深情，林婉蓉泉下有知也会感到很欣慰吧？ 而他对她如此好，自然也是因为她母亲的原因。 于歌灵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忍不住去看季若墨，那人眼神与她撞了个正着，明显一直在注意着她。 第147章 老大难 若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季若墨都想过去把人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了，可如今他也只能朝她安抚的笑笑，示意一切有他呢。 于歌灵也勾唇一笑，她其实没事，就是一想到林婉蓉两人的事儿就有点悲伤罢了，这都是他们皇家造的孽呀。 就又忍不住瞪了季若墨一眼，季若墨笑开，只要她不再伤心怎么样都好。 于歌灵就又给他做了个鬼脸，第一次知道墨王殿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傻样儿。 “行了啊你们两个，大庭广众的也该收敛一点。” 宁国府没落，所以苏扬的位置有点靠后，林少薇看着他们眉目传情的，就酸了。 “一会儿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大臣们随意敬酒的时候，姐姐就可以溜到锦衣侯那边了。” 苏扬溜过来这边的话有点显眼，所以于歌灵就出了这么个主意。 没想到林少薇摇头了，“我才不去呢，进宫时遇到了，你是没注意苏麟看我们的眼神，对我们的态度。” 所以说这个宁国公世子一定是苏夫人亲手调教出来的，一样的拎不清一样的不讲道理，不管什么事儿，都只坚定认为自己是对的。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和苏扬的事儿吗？” 有这么一个糟心的婆家，即使两人恩爱，也够他们受的了。 林少薇瞪于歌灵，“苏夫人出狱就会被送去尼姑庵清修，苏麟不过是一个长兄，又没有什么关系。”好在宁国公虽然没多大本事，但能看清实事不是。 他对他们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好咯，你高兴就好。”于歌灵认为苏扬一定是给林少薇下什么蛊了，“以后你也不用顾及着什么委屈自己，咱们憋屈活着，别人只会更加得寸进尺，有不如意的，直接动拳头就是。” 这点林少薇还是很赞成，要不然她学这么多年的武艺做什么，不就是知道自己口才不好所以扬长避短打算用拳头说话嘛。 在一旁偷听的林少庭无语，“你们两个还有没有一点女孩样了。”很是为自己以后的两个妹夫担心，这一不小心就会被打死啊。 瞄瞄两个人，不过也是他们活该不是。 夏芝心本来不参与几个孩子的话题，现在林少庭开口，她就忍不住了，“你也该想想自己的婚事了。”现在就他一人没着没落的，都快成老大难了。 林少庭灰溜溜往后缩，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发誓今晚能不开口绝对不再开口。 良久，端着架子的帝后才姗姗来迟，三呼万岁金安之后，歌舞起佳肴上，一片欢声笑语。 各位娘娘都把自家儿媳妇叫到了身边伺候，只有淑妃娘娘特立独行，叫的是于歌灵。 其实她真的并没有想在这种场合出风头呀，于歌灵望天哀叹，自己身上的仇恨值又高了许多。 如此，婉昭仪也就顺理成章把孟雨棠叫到了身边。 那日御书房一见，这姑娘一直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她就不是很喜欢她，如今人恢复了正常，瞧着倒是不错。 淑妃看于歌灵就没有不喜欢的时候，“你难得穿这种大红大紫的眼色，瞧着更是把自己一张小脸衬得欺霜赛雪了。” 以前于歌灵是总穿些素净简单的衣服，那不是为了偷懒图方便嘛，但过年就不同了。 笑嘻嘻的和淑妃分吃糕点，“过新年了嘛，当然要穿的喜庆一些，这样娘娘看着讨喜，给的红包也才会大一些。”御膳房送来的菜好看，但一路过来透着冰凉，不能吃了真是遗憾。 “好，明日本宫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封。” 德妃捂嘴轻笑，“于姑娘不是将齐侯府的家财都尽收囊中，逼得人家无处安身了嘛，怎么还在 乎这点小钱？” 她和淑妃斗了这么多年，自己要不抓住机会就恶心她一把，总感觉心里不舒服。 “娘娘可真会说笑。”于歌灵也学了她的作态微笑，“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能说是臣女将齐侯府逼得散尽家财呢，那本是我的东西，借他们用了十多年，不代表就成了他们的。” 德妃一噎，往日里她为难王蓉，墨王妃只会忍着，今日换了人，竟敢跟她斗嘴了。 “于姑娘好利的一张嘴，可难道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德妃娘娘又说笑了，臣女态度谦和并无什么不妥，况且臣女也没这么多长辈，之前苏夫人非要做我长辈的时候我跟陛下也是说过的，不是年纪大一点就能胡乱冒充人家的长辈，毕竟年龄大更高知理晓趣才是，而不是倚老卖老。” 于歌灵笑得跟蜜一样甜，说出来的话就跟刀子一样扎在德妃的心上。 既说她无理取闹又说她老了。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女人就都很在意年龄这个问题呀。 淑妃心里暗爽，开口替于歌灵打圆场，“德妃也是，多大的年纪了还爱和这些小年轻说笑，咱们还是玩咱们自己的吧。” 德 妃这个做婆婆的闭嘴暂退，柳梦翎这个做儿媳的补上，她也是年轻人，总能和于歌灵玩笑了。 “于姑娘果然是个玲珑人，怪不得这般讨淑妃娘娘喜欢，每次宴会都要点了你来旁边。” 不就是说她占了墨王妃的位置，鸠占鹊巢却始终名不正言不顺嘛，这点弦外之音，于歌灵过耳不过心。 “多谢离王妃夸奖，当然是因为我好淑妃娘娘才喜欢我的，不然谁会喜欢一个坏人呢，娘娘您说是不是？” “是是是，在本宫心里小灵儿是最好的人了。” 于歌灵就不说话了，回给柳梦翎一个浅笑，意思是那些不得喜欢的都是坏人，所以被冷落了也是他们活该。 婉昭仪是九嫔之首，又得宠，平日里也很能说得上话，“于姑娘这么活泼讨喜的一个人，就是本宫也喜欢得紧呢，雨棠，你以后可要好好和你于姐姐学学。” 孟雨棠颔首，显得很乖巧，在这么多娘娘面前收敛了一点，没有往日那般自负，“是，臣女记下了。” 老乡见老乡，背后插两刀呀，于歌灵想着这位孟姑娘不闲得无聊想要来教她什么就好了，“孟小姐自负有通天彻地之能，臣女可教不了她什么。” 第148章 竖琴 无数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两个穿越者撞到一起不能做朋友就只能一个风光一个低到尘埃之中，于歌灵和孟雨棠显然不会成为朋友，所以注定了她们一见面就是腥风血雨。 这时孟雨棠虽然不知道于歌灵也是她老乡，但是，磁场这种东西很奇妙，她怎么看于歌灵都不顺眼。 “于姑娘才爱开玩笑呢，有那种大能的是神仙，雨棠不过一介凡俗女子罢了。” “离王大婚那日，孟姑娘可不是这么说的。”于歌灵低眉浅笑，势要在不经意之间炮灰掉潜在敌人，“那时孟姑娘可是眼高于顶认为人间已没什么事能难得住你了啊。” 孟雨棠一慌，心道这个于歌灵要做什么？那天的事儿说出来，以皇帝陛下多疑的性格，墨王也落不了什么好。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大家还是不要用了吧。 硬生生挤出一个难看无比的笑容，“我那不过是玩笑罢了，于姑娘怎么就当真了呢。” “那么我祖母寿诞那日孟姑娘也是在开玩笑？那时孟姑娘也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呀。” 于歌灵当然不会把离王府那件事全部抖落出来，很聪明换了个方向。 “对，我就是在开玩笑。”孟雨棠 笑得要多勉强有多勉强，咽下嗓子里的一口血只能应是。 到底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婉昭仪也只能替她打圆场，“你们年轻人呀，就是喜欢爱玩爱笑的，跟你们待在一起，本宫都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呢。” 于歌灵也就没再抓着这些不放，她向来心胸疏阔，只要人不犯她她也不会主动范别人，孟雨棠曾经想要撬她墙角那件事也就过了。 她自己也不会蠢到把自己暴露出去。 可惜呀，老天也很喜欢开玩笑，有些事不是她想就能做到的。 这种宴会有很多姑娘想要出头，自然就免不了各家献计献艺，孟雨棠剽窃了一首国风歌曲惊艳全场之后，皇帝就把目光落在了看戏看得起劲的于歌灵身上。 “各家姑娘都有才艺，灵儿你可不能藏私啊。” 叫她灵儿，好像真的将林家的孩子当成了自己亲生的一样，实际上皇帝陛下是恨毒了于歌灵，也确定她没学过什么琴棋书画才故意为难的。 谁不知道于歌灵的过去，她才到林家半年多，能学到什么哟。 于歌灵怒了，她又不是参加选秀节目，这个皇帝是将她们这些贵女都当成乐坊的伶人了吗？ 她就是会什么也并不愿 意自降身份供人娱乐好不好。 “臣女粗鄙，平日里只会吃喝玩乐，想是要叫陛下失望了。” “于姑娘谦虚了……” 只是大家都想看她出丑呢，她这一句话出，立马得到了多方面的回复。 这让于歌灵有些微汗，这些人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忘了当日她一首诗把京城第一才女都比下去了吗？今日她要还会点别的什么，不就更是成全她了嘛。 关键的是她还当真就会些什么。 当年看孔雀东南飞的时候，觉得箜篌简直是神仙乐器，然后她就学了两年，那个老师还讲过一些西方的竖琴，所以她都学得不精但也能入耳。 不过她这推脱的态度更是让大家认为她什么都不会了，皇帝笑得更灿烂，“林家一门人杰，你母亲当年也是有命的才女，歌灵你当不能堕了亡母名声才是。” 母亲是才女，女儿就也要是才女，不然就是对不起母亲，这是什么见了鬼的逻辑？ 都想看她的笑话是吗，她就让他们好好看！ “那臣女便引已去箜篌祝朔雪盛世祥和罢。”她要弹的可不是什么好曲子！ 刚才没说过人家的德妃就立即向皇上进言，“正好，臣妾记得月华宫有一上好的 箜篌，就让人给歌灵抬过来吧。” 说完就给后面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好像怕于歌灵会反口一样，真是恨不得自己能把乐器变出来。 然而就在大家翘首以盼当中，人家抬来的是竖琴，根本就不是箜篌啊好不好。 很不理解古代为什么有这种东西，还怀疑这是德妃在故意为难她。 于歌灵悲愤，竖琴也不是不能弹，只是这样就把自己给暴露了呀。 不过她下一秒就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了，因为不明真相本来是好心的淑妃就把她给出卖了。 “宫人们抬来的乐器也不对，刚才的皮影戏是灵儿发明的，故事也是她写的，这便是她的才艺，其他的不如就算了吧。” 刚才演的是很火的宫斗大戏某某传，当然，于歌灵只截取了能在这个时代演的写出来。 孟雨棠一秒看过来，“于姑娘当真蕙质兰心，竟能写出这样的大戏。” “孟姑娘也不差，刚才的歌声当真委婉动人。” 好吧，以后她就再也不用担心会被识破的问题了，如今就可以破罐子破摔了。 德妃还不知道两个人打的什么机锋，故意娇笑，“哎呀，这琴和箜篌也差不多，想来于姑娘这么聪慧的人也是能弹的 吧，就不用再麻烦宫人多跑一趟了。” 这么大年纪还做这种小姑娘的情态，可把天子近旁的人给恶心坏了。 皇帝饶有兴致的点头，于歌灵也不用再顾忌什么，豁然起身，“是能弹。” 给了淑妃一个放心的眼神，走到竖琴旁坐下，手指抚上琴弦，一首米约的《胆小鬼》跃然指尖，内含戏谑，再配合她脸上的讽笑，大家都知道了这一定不是首好曲子。 于歌灵还有些可惜，她本来是想谈潘安的《悼亡词》给皇帝陛下以及想看她热闹的所有人的，可是他们换了乐器，她也就只能换了曲子。 没想到她才冠古今，在座的有些人脸色就很难看了。 一曲毕，皇帝陛下带头鼓掌，“这意国进贡来的竖琴，今日可算是遇见主人了。” “那么臣女就谢陛下赏赐了。”于歌灵死不要脸盈盈下拜，皇帝并没有明说要将琴给她，她还偏就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回到淑妃身边不免有人酸言酸语，说他们没听过这曲子，于歌灵乱弹又有谁知道。 孟雨棠冷笑，“于姑娘不会弹我倒是才会奇怪呢。” “这种东西，即使恰逢其年，也不是人人都会不是。”毕竟属于小众乐器。 第149章 坦白 孟雨棠于歌灵两人对视微笑，眼内是别人看不懂的刀光剑影，最后孟雨棠身上都开始迸发杀气了。 于歌灵有些无奈，她即使有些看不惯孟雨棠也只是因为她觊觎过季若墨而已，远远没有要和对方不死不休的地步呀。 不过以这位的脑回路，她估计会将自己视为她最大的绊脚石了吧，野心勃勃的人总会有一朝不容两个穿越女的想法。 几声“噼里啪啦”把两个人的目光分开，都望向了天上，只见各种颜色的烟花在空中盛开，提醒着人们子时已到，已经进入新的一年了。 皇帝带头站起来，其他人也只能纷纷起身，半刻之后，帝后又相携离去，虽然感情不好，但此时还是要装出恩爱夫妻的样子。 大家也就可以各回各家了，于歌灵扶着淑妃，“娘娘，我送你回宫吧？” 见季若墨已经上台，淑妃笑笑，“就几步路，这么晚了你们回去吧。”转身让吉祥姑姑扶着，绝不给年轻人添麻烦。 墨王殿下亲手为于歌灵系上披风，“走吧。”两个人走在盛开的烟花之下，好似神仙眷侣。 在下面等柳梦翎的离王嗤笑，“四弟对于姑娘当真是痴心一片。 ” “难道三哥对三皇嫂不是如此？”总感觉离王有些奇怪呀，季若墨拉着于歌灵的手不放，微微欠身，“弟弟就先告辞了。” 柳梦翎一直安静站着，这里也轮不到她说话，离王对她自然也不会向墨王对于歌灵那般用心。 看了看王蓉，离王妃才找回一点自信，至少比着这位弟妹，她算是好了的，离王在外人面前还是会给她两分体面的。 此时季若墨正好扶着于歌灵上了自己的马车，看这个样子是要送她回林家了。 王蓉脸色阴狠，“镇国将军府又不是没有人，竟然要殿下屈尊送她回去！” 沈锦雯是看破红尘的飘忽，“殿下自己愿意，咱们在这儿置喙又有什么用。”其实心里也恨着呢。 “殿下和于妹妹感情甚笃，不是咱们能羡慕的。” “进了门也不过是一个妾罢了，配说什么感情！”王蓉突然冷笑了一下，“她也可能进不了们。” 回头嘲讽沈锦雯，“倒是你，不是有着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吗？怎么也不得殿下的心？” 低头，沈锦雯什么都没有回，在宫里侧妃就是正妃身边的一个奴婢而已，这点规矩她懂。 况且她的目的也达 到了不是，她最是会让别人成为自己手中的枪的。 墨王的专用马车之上，季若墨看着怀中佳人眼睛都睁不开了有些好笑，这今夜可是要守岁不能睡的呀。 “你与孟雨棠怎么回事？我在下面看着你们中间好像还有宿仇一样。” 于歌灵打哈欠，分外想念自己的小床，“没有宿仇，但以后她就会把弄死我作为自己的第一目标了，你也先防着有些淳王府吧，那府里有了那样正、侧两位妃子，恐怕就不会对皇位那么淡然了，更甚者是志在必得。” 这没由来的仇恨可把墨王殿下给弄懵了，捏捏她的小脸，“到底怎么回事？” 困到死的人说话有些没好气，“她认为我是阻碍她成为皇后，当上太后，所向披靡，无往而不胜的最大绊脚石，所以一定要弄死我，而她要达到这些条件，肯定要让淳王上位呀。” 可到底是为什么，她还是没有说，所以季若墨也还是不知道。 认为就算孟雨棠野心之大，阻碍她的也是他们这几个皇子。 无奈，于歌灵还是打算用庄周梦蝶那一套给墨王殿下深度剖析孟雨棠为什么这么做。 “之前孟雨棠不是和你说过她嫁 给谁，谁就是未来的皇帝嘛，她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她认为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梦里那个时代有许多这样的话本子，一个人穿越到另一个时代，然后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墨王殿下顿悟，“她梦里的时代和你之前梦到的是一样的？你们在梦里认识？” 好吧，于歌灵和林少庭之前的深夜谈话，被林少爷一字不落的卖给了墨王殿下，所以他对这件事还是有所了解的。 于歌灵翻白眼，“不认识，只是竖琴啊皮影戏啊还有她唱的歌都是我们梦里那个时代的东西，所以就暴露了。话本子里我们这样的人遇到就只能留一个，以她那个清奇的脑回路，一定会想着弄死我咯。” “她也得有这个本事！”季若墨发狠，摸摸于歌灵的小狗头，“我先帮你把她弄死了。” “其实也不用这么极端。”面对这种王霸之气，于歌灵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反驳，“我并不认为我们是什么天选之人，防着一点，她只要不动我，咱们也就当没这事儿吧。” 季若墨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既然这样，以后你再会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是不是也不用惊讶了？ ”顿了顿非常严肃的和于歌灵对视，“你当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 不然为什么一个软糯可欺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明媚张扬活泼，还有许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想法。 心里一咯噔，于歌灵觉得今天真是糟心极了，“那你希望我是不是呢？如果不是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妖怪？” “不管是什么，只要你不离开不消失就行了，在这里你只是我的于歌灵而已。” 柔情的，充满磁性的声音总是能蛊惑人心的，于歌灵愣愣点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许我是另外一个时代的人，现在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只是在做梦，也可能我是这个世代的人，用过去十四年做了那样一个梦，所以一直浑浑噩噩，直到梦醒整个人也才脱胎换骨。” 她这么说其实算是坦白了自己的来处，但季若墨接受能力好像有点好，只在乎一个问题，“你不会再回梦里了吧？” 于歌灵还是很满意他的态度的，又变回了调皮模样，“这个可不一定，你以后要是对我不好欺负我，我不高兴当然就回去了。” 墨王殿下将人抱紧，“明明都是你在欺负我。”只要她不离开就好。 第150章 定情信物 这个不眠夜呀，大家从宫里出来也不能睡觉，只能一家人围在一起喝茶提神。 林家全部聚在慈溪堂里，林暮远还跟着来了，不过被老太太几句话打发回去，大过年的他们实在不想更糟心一点。 于歌灵若有所思，“我瞧着二舅舅和离王殿下走得很近。” 坐到淑妃身边就有这个好处，看得远，能把全场动态都尽收眼底。 既然已经分了家，林暮远选择哪位王爷就是他自己的事儿，可与他们站在了对立面，就真的不用再来献殷勤了。 老太太了然，“据说是离王出面，让陈家放了林少萱回家的。”她虽然日日稳坐家中，但对京城的局势还是很清楚的。 于歌灵也不太在意，放回家就放回家呗，反正林少萱这辈子算是毁了。 大家心里清楚了林暮远跟着谁，以后再多防着一点那个林家就是。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老太太刚才休息过，现在精神很好，看自己两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儿，“过了年，灵儿也就快及笄了。” 并不是很想小小年纪就嫁人的于歌灵默了，老太太笑笑，跟林少薇交心，“少薇和阿扬的婚事也拖一拖吧，不为灵儿，但他母亲还在牢 里你们就大张旗鼓议亲也不好。” 苏夫人毕竟还是于歌灵弄牢里去的，虽然是她自己烦的错，但这时候苏扬不顾母亲就要娶林家的姑娘，总是会被人诟病的。 林少薇也是明事理的，“祖母我知道的，我们再晚两年帮灵儿拖一拖也没关系。” 冲于歌灵眨眨眼睛，她可是知道她不想早嫁的哟，即使她心里已经有墨王了。 于歌灵扮个鬼脸，“那就委屈姐姐了。” 儿孙绕膝承欢跟前莫不过于此了，老太太笑容祥和，夏芝心是无奈又好笑，林少庭坚决贯彻自己不说话的思想，就怕再被盯上。 当然，这样一个好日子也有气氛紧张的人家，就比如宁国公府。 今日苏扬难得回了国公府，世子爷对他是鼻子不是眼的，“可怜了母亲，九死一生将你诞下，除夕还是在牢里过的。” 苏扬淡淡的，这已经不是小时候了，他不再是那个处处为他们顶包的小孩，“那些劫匪确实是母亲买的，判决是陛下下的，大哥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进宫求情。” “你……”苏麟气结，“你这是为人子该说的话？” “大哥难道不是为人子，平日里母亲要多宠爱大哥一些吧？” 何止是多宠爱一些，简直是把母爱全部给了他，对苏扬是有怨怼。 苏麟就换了个方向，“那个于歌灵还母亲进了狱，你竟然还巴着林少薇不放，林家是不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大哥，是母亲先要人家死的，依于歌灵的性子，难道你不觉得她没有要母亲的命，已经是给我面子了吗？” 于歌灵可是逼得生父在林家门前要死要活也不看一眼的人，可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砍伤自己庶妹的人。 可惜苏麟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反正就是要逼着苏扬和自己低头，然后搬回国公府，自己好继续享用他带来的利益。 老国公半晌才睁开闭着的眼睛，“苏麟，你弟弟难得回来一次，你这是什么态度。”看大儿子的眼神冰冷，“是你母亲对不起林家，你弟弟娶了他们家的女儿，我们自然要好生相待。” 表示即使苏扬住在自己的侯府，他们国公府也不会不管他们小两口的还是会时常关心。 他看得清朝上的形势，不会像自己儿子一样，被眼前的小利益糊住了眼，看不到长远的，像他们挥手的东西。 这就是为什么宁国公府没落，但一直没有被削爵位的原因。 苏 麟还是七不服八不忿的，但是老国公把自己的几个庶子庶女叫来，他就闭嘴了。 一直端着世子架子的人，不会在他看不起的人面前丢脸。 大年初一早上，熬了一晚上的人们原以为可以去碎觉了，但是就有那么些精神奇好的，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就送来了拜帖。 显赫世家，自然有许多人排着对来送礼，梦想着能让人看一眼。 淑妃娘娘还凑热闹的，给于歌灵送来了一个大红包，里面有一匣子的明石，说是给她打首饰用，还有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要知道这时候的明石就是以后的钻石呀，淑妃未免太豪气了些。 所以当季若墨来时，就看到了一个眼泪汪汪衣衫不整感动得不能自己的人。 心想这小妮子也太没见识了，把匣子一推，还和自己母妃吃醋呢。 “你若是喜欢，我叫人再给你寻一些就是。” “这是淑妃娘娘的心意，哪是你能比的。”于歌灵鄙视他，把匣子抱紧。 “出息~” 但其实墨王殿下也没多少功夫和他扯皮，这种日子，他们这些人比上朝还忙呢。 匆匆交代了几句，说他这段日子可能没空日日来林家点卯，就脚下生风的走了。 于 歌灵打着哈欠睡觉，闭眼之前还不忘嘟囔一句，“谁稀罕你天天来呀。” 但是，历史告诉我们，话说太满了总是会被打脸的，过了初五，不用接待人，也不想进宫凑热闹，身边也没某人鞍前马后的人就感到有点空虚了。 无聊到只能把答应给墨王殿下的玉佩雕了出来，就拿着在花园里转悠，成功捕捉到林家大少一只。 这位前几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今日竟然有空在家了，墨王殿下也应该有空了才是啊。 直接逼问，“我家墨哥哥最近在干嘛呢？” “咱能好好说话，没事别抽疯吗？”林少庭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难后贱兮兮的凑过来，“怎么，想阿墨了？” “并没有。”于歌灵把自己亲手设计雕刻的锦盒丢给林少庭，“你有空就给他送过去吧。” 林少庭好奇，悄咪咪打开一丝缝，“定情信物？” 成功得到于歌灵一个白眼球赏赐，然后把东西还给她，“这种东西当然是要亲手送才有诚意的。” 林大少纵横风月场这么久，极有经验，“你总说感情是相互的，那也不能总是阿墨来找你呀，你也该适当的主动一些，我这就要去墨王府，你要不要一起呀？” 第151章 灵犀阁 其实于歌灵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可墨王府不止季若墨一个人呀，还有那么多莺莺燕燕呢。 要是墨王府没什么正妃侧妃夫人美人的，她早就应该把那儿当成自家后花园，想去就去了。 林少庭叹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瞧自己妹妹，“反正这段日子阿墨是不可能抽出时间来咱们家的，你要是不去墨王府啊，我可就先走了。” 说完当真就要起身扔下于歌灵，这于歌灵哪儿能答应哟，拉住他的袖子，面目狰狞，“去去去，咱们这就去墨王府一游。” 反正早晚都是要进那个府上生活的，提前去看看也好。 林少庭就勾起一个坏笑，被奴役了这么昨天，也该是去给墨王殿下添点堵了。 墨王府书房之中，季若墨看到林少庭身边的美人儿一怔，“你怎么来了？” 这是个是什么鬼态度哦，一点欣喜若狂的意思都没有，美人感觉自己有点不受欢迎，很生气，“不欢迎啊？那我走好了。” 莲步轻移，可惜还没有转身就被拉住了，“别闹，灵儿大驾光临自然是令墨王府蓬荜生辉的，也该早点叫人送个信，我也好亲自扫榻相迎呀。” 墨王殿下这嘴皮子也是 越来越溜了，于歌灵白他一眼，这才注意到四周好像还有许多谋士的在。 大概墨王殿下真的很亲民吧，这些人现在都是忍俊不禁的样子，有一个看着不太正经的青衫男子直接笑出了声，“原来这就是于姑娘呀，真是久仰大名，闻名不如见面。” 饶是于歌灵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们有正事要谈啊？那我还是走好了。” 今天丢人可丢大发了。 “小安子，带你家主子去逛逛王府。”可是美人儿自己送上门了，季若墨又怎么会让她走呢，给她理了理披风，“我们很快就好了，你先自己玩一下。” 其实他并不介意于歌灵留下来，他也没瞒过她任何事只是现在这姑娘有些囧囧有神的，自己是肯定不会留下他们调侃。 小安子含笑上前，“主子，咱们这边请。” 真是墨王妃都没资格让他喊一声主子，不过这人是王爷亲自说的，他平日里总跟着季若墨也看得明白，心甘情愿认主。 出门就正好撞上一个很是不怕冷，竟然还穿着秋装的美人过来。 一袭薄纱外罩一个披风，天寒地冻的也不怕把自己冻出点毛病了。 小安子紧走几步上前将人 拦住，微微欠身，“周美人，殿下正和几位先生商议正事呢，您还是请回吧。” 周美人无奈，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来这儿也不过是撞运气，没多做纠缠。 把手上的食盒递给门口站着的下人，“这是人参枸杞汤，给殿下暖胃。” 小安子含笑，依旧拦在她面前，周美人望了眼那暗红色的门，就想离开。 就在这时，她眼角扫到了于歌灵，“这又是哪位大人给殿下送来的美人儿吗？长得倒是不错，通身气质也比之前那些狐媚子好多了。” 虽然被夸奖了，但是于歌灵没感到一丝高兴，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经常有人给殿下送美人吗？” 小安子头皮发麻，转过身去态度恭敬了许多，更添加了些小心翼翼，“是有那么些不懂事的，不过王爷都没有收。” 周美人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能被小安子如此奉承的女子，整个王府都找不出一个啊。 “恕本美人眼拙，不知这位姑娘是？”她们也早已听说了于歌灵的名声，可惜地位太低，平日里连墨王府都出不去，所以一直无缘见到真人。 “这位是林将军家的嫡女。”小安子再次颔首，“殿下命奴才带 主子逛逛王府，奴才就先告退了。” 带着于歌灵走开，还不忘替他们殿下辩解一二，“主子放心，殿下从来不会用这些后院女子送来的吃食，都是赏给我们做下人的。” “怪不得安公公吃得如此油光水滑呢，原来竟是每天燕窝人参的用着。”于歌灵傲娇，季若墨他吃不吃关她什么事儿。 周美人看着于歌灵一行人的背影蹙眉，“林将军家的嫡女~”林少薇之前跟着林少庭来王府玩过，她是见过的，小安子也不可能对林少萱这么毕恭毕敬。 眼眸微眯，她们府中另一位还没过门的侧妃可不也是林家嫡女嘛，都被记入宗祠祖庙了。 笑眯眯转身，想必王妃和沈侧妃是很喜欢这个消息的。 “灵犀阁~”大冷天的，小安子也没带于歌灵去花园吹冷风，就和她逛逛各个院子，此时他们就站在这个王府后院最好的阁楼之前，“这院子不错啊。” 于歌灵进去看看，里面的摆设景物好像还和她现在的栖梧阁有些相似，有些地方还更为精致。 站在最高处，还能俯瞰整个王府盛景，但又清净雅致不会被打扰。 “以后我就住这个院子了。”坐在百花环绕的 秋千之上，于歌灵满意这里。 小安子谄笑，“殿下也是这么想的。” 这院子以前也不是这样，自赐婚之后，他们殿下才又让人将它细细改建的，还亲自写下了灵犀阁几个字，里面是什么意思，大家就不言而喻了。 为着这个，他可是知道，他们王妃和沈侧妃院子里可都换了一批瓷器的。 于歌灵感慨，“那还真是为难你们殿下。” “不为难，只要主子喜欢，殿下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小安子极力帮他们殿下刷着好感，就盼于歌灵能早日进府，这样就有人能降住他们殿下了。 这么一会儿，于歌灵在墨王府的消息也传遍了王府内院，位分低的自知惹不起人只能在自己房中观望，位分高的自然是要来耍耍威风的。 墨王妃身边的杨嬷嬷就亲自跟到了灵犀阁，摆着架子，高昂着头颅，“于姑娘，我们王妃请您过去一叙。” 于歌灵说话向来直接，“我和你们王妃好像没什么交情吧，我不认为自己和她有什么好聊的。” 她又不是傻子，来个人就跟着走，这要是真的进了王蓉的正院，还不被她的人给褪下一层皮来，那位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第152章 我想你了 杨嬷嬷也见识过于歌灵手段的，她既然来了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打了退堂鼓。 微微含笑，志在必得，“王府来了女客，自然是要去见过王妃娘娘的，于姑娘出身林家，不会这点规矩都不懂吧？” 所以今天于歌灵要是执意不去，就是林家教女无方，这些人惯会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逼迫人。 于歌灵轻轻荡着秋千，“女客要经过王妃是因为她们见的人身份比王妃低微，我可不在此例。”她来见的墨王殿下，可比墨王妃高贵不少。 给旁边站着的小安子使眼色，“小安子公公，你说是吧？” “是。”小安子当然是于歌灵说什么就是什么，“殿下让于姑娘在此等候，自是不用去见王妃，要不然一会殿下过来找不到姑娘，生起气来我们也是担当不起的。” 这话主要是说给杨嬷嬷听，墨王殿下的话可是比墨王妃娘娘有用多了。 于歌灵始终淡笑，“嬷嬷请回吧，就跟王妃说，以后我有的是时间去给她行李请安，娘娘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都抬出季若墨了，杨嬷嬷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灰溜溜回去咯。 今日但凡是个不得墨王殿下宠爱 的，他们就能将人生吞活剥了，可惜这是他们殿下护着宠着容不得别人碰一下的人。 于是，今日墨王府正院又换了一套茶具。 然后听说杨嬷嬷都被怼回去了，沈锦雯倒是自己来了灵犀阁。 这位和周美人走的事一个路线，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雪厚三尺的天气，竟然只着了一件襦裙，外罩滚了毛的袄子，虽然好看吧，但是一点都不防寒啊。 于歌了就明白了，这些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美人才是真正的铁血汉子呀，竟然这样都没被冻死。 沈锦雯喜笑颜开，“都说府里来了贵客，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于姑娘呀。” 一个府里一个贵客，暗讽于歌灵无名无分就不要脸跑到墨王府，上杆子倒贴。 她旁边的孟雨棠一脸傲气，“只是这于姑娘也太不懂规矩了些，见着我们竟然也不知道行礼。”冷笑，“春草，你去教一教于姑娘什么事皇家礼仪吧。” 这毕竟是墨王府，春草姑娘还没有自家主子这样丧心病狂，犹豫不决。 锦明已经站到了于歌灵面前，就等着让他们见识一下林家侍女的威力。 有了护身符，于歌灵胆子就大了，“你可还不是真正 的淳王妃呢，孟姑娘！” 不过一介臣女，和她身份一样，到底是吃了多少疯药才会自大到这个地步。 日子无聊，于歌灵决定给自己找点乐趣，刺激刺激自己看不惯的人，“有这功夫来墨王府耍威风，孟姑娘还不如去讨淳王欢心呢，哦~不好意思，我忘记淳王和于家三姑娘去郊外的温泉庄子了。” “你们于家一门的狐狸精有什么好得意的。”自信自己是金手指女主，孟雨棠一直把自己当未来皇后呢，谁都不放在眼里，“我还不是淳王妃，可雯雯已经是墨王侧妃了吧，于姑娘按理也该向她行礼。” 有名无实罢了，于歌灵可不惧这个侧妃，“见着墨王我都没弯过腰，墨王侧妃怕是担不起我的礼。” 脑回路清奇的人就以为于歌灵是怕了，“受不受得起也只有你行过礼了才知道。” 迫于自家小姐的淫威，春草一步一步往前挪，小安子也站到了于歌灵面前，“墨王府还轮不到孟小姐来指手画脚吧？” “什么玩意也敢在本王的王府横行无忌。”墨王殿下的声音在人群之外响起，沈锦雯心中一惊，刚才她都已经想亲口逼于歌灵，幸好晚了一 步。 大家给墨王殿下让出了一条路，于歌灵也依旧没有起身，淡笑看着他。 季若墨还先安抚她一下，转头脸色阴沉，“来人请孟姑娘回去，以后孟姑娘也不用上我墨王府的门了。” 自命不凡的人哪能受得了这种侮辱，甩袖自己转身，“当我愿意来呢。” “殿下，妾只是陪孟姑娘随意走走，没想到就遇见了于姑娘，并不是有意过来为难的，妾也不知道雨棠为何会如此针对于姑娘。” 沈锦雯害怕起来，装无辜一向是她的拿手好戏，这时候当然要用。 “呵~”墨王殿下又怎么会信，“有意还是无心你自己清楚，回去自己闭门反思吧。” 也没说时间，看来沈锦雯是这辈子都不用再出来了。 只是她也只能一步三回头，期期艾艾回去。 季若墨脸色才放缓下来，面对着于歌灵站立，“可还喜欢这个院子？” 于歌灵诚实点头，“喜欢呀，我都说以后就住这里了。” “那就早点搬过来。”墨王殿下眼里的温柔都能滴出水来了，“听少庭说你有东西要给我？” 于歌灵就拿过锦心手里的盒子，亲手把玉佩给墨王殿下系上，顺便很小心眼 的随手就丢了原来位置上那不知道是谁绣的荷包。 拿着玉佩看了又看，季若墨还是很满意的，这块红玉与原来那块同心玉正好相得益彰。 上面那个跳舞的女子，怎么看怎么像于歌灵，和她挤到一起坐下，“灵儿还会跳舞了” 灵儿一点都不谦虚的点头，眨了下左眼，“以后你要是表现得好就跳给你看。” “那本王一定好好表现。”墨王殿下凑近她的耳边轻语，“只是你扔掉的那个荷包是母妃亲手给我绣的。” “嗖”一声，于歌灵已经把荷包捡回来并拍了拍上面沾的雪花，恭敬还给墨王殿下，“好好收着，以后别再弄丢了。” “你呀~”季若墨无奈，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无赖呢，最伤心病狂的还是他竟然觉得她这样可爱。 良久认命的叹口气，为自己诡异的审美默哀两秒钟。 摸摸她怀里的手炉还算暖和，放心了一点，“今天怎么想起来墨王府了？” “来看看我以后住的地方呀。”于歌灵是个懒骨头，只要身边有亲近的人就喜欢往她们身上靠，“顺道看看墨王殿下。” 眼内星光点点，在墨王殿下耳边吐气如兰，“逸之，我想你了。” 第153章 上元夜 表字逸之名季若墨号墨王殿下的人觉得自己圆满了，能从于歌灵这里听到这么甜腻腻的话，这辈子都值了呀。 环顾一下四周，反正下人们都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就在佳人嘴上轻啄了一口，“今日出门之前你是不是吃蜂蜜了？” “吃了好多好多哦。”于歌灵偷笑，其实和爱人表达自己的心意也没那么羞耻嘛，还有点小开心呢。 看着这个像小狐狸一下狡黠的人，墨王殿下一颗心都被塞满了。 这时候更加觉得有些事还是早说早好，虽然可能会破坏现在的气氛，但是要是被这人从其他地方听到消息，自己肯定有得头疼了。 于是季若墨就没头没脑来了一句，“过完年柔然的郁可闾公主就要进京了。”细细算来那位公主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也算是够慢的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开春之后大选，父皇应该会赐人进府。” 皇帝要他一个亲王亲自去迎接弹丸小国的公主，为什么大家都知道。 还有他真的是见不得自己儿子府中安宁，有现在这些人就能让于歌灵跟他闹得天翻地覆，竟然还要塞人进来。 但于歌灵其实没他想的那么小气，“赐人就赐人 呗，你又不是养不起几个闲人，要是真养不起给他们美人，夫人的位分，让他们做下人做的活就是了。” 直起身子，“只要殿下管好自己的身子和心就成了。”打个哈欠懒懒散散起来，“今日出门也够久了，臣女这就先告辞了，殿下留步。” 心想墨王殿下真的就让她自己这么走了，她以后就都不来墨王府碍眼了。 “好了，还说不在意。”季若墨无奈，“我送你回去，等过两天我也就能闲下来了，到时再好好陪你。” 然后刚才还说想他的人现在就开始嫌弃他了，“谁要你陪。” 自己选的人哭着也要宠完，墨王殿下一点都没有身为王爷的自觉，“好好好，是本王主动要陪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分开多少年了。” 如此佳人还算满意了一点，墨王殿下也就满意了。 他不怕于歌灵跟他闹，就怕于歌灵好好的，温婉贤惠。 因为还肯跟他闹就证明这人心里有自己，生气也只是假生气，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可是等不闹了，就说明她对他已经死心。 宫里，皇帝陛下难得没有临幸那些小年轻，召了淑妃娘娘过去陪王伴驾。 不过耐不住寂 寞的他还是叫了许多舞姬过来的，一边看美人一边和淑妃唠家常。 “老四大婚多年，府里也没个孩子，改日可得交太医好好给墨王府的女眷诊诊脉。” 淑妃就是装作不知道皇帝陛下的具体意思，“太医每隔两天就去请平安脉的，也没看出什么，大概是墨儿还没有子嗣缘吧，也不着急。” 心胸宽阔表示，就算季若墨这辈子都没有儿子又怎么样，他是一个亲王，还能被人轻视不成。 实在不行就过继个宗亲的儿子嘛，白让他们得了一个亲王的爵位，那些人还不争着抢着吧自己的儿子送给墨王。 皇帝摇头，一脸的不赞同，“你这个做母妃的倒是看得开，但朕这个做父皇的就不能不为老四多考虑两分了，开春还是要给他赐两个人的。” 掰了一块橘子递给淑妃，“还有，若是郁可闾公主看上了老四，怕是就要委屈于歌灵那个孩子了，她向来与爱妃亲近，到时老四和她那里还是要爱妃多做安抚的。” 直感叹自己儿子不争气，他作为亲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竟然将一颗心都丢在了于歌灵身上。 淑妃皮笑肉不笑，“是，臣妾遵旨。”皇帝陛下既然已 经说完事情了，她顺势离开，也不在这里碍眼。 刚才皇帝可是看了那个领舞的好几眼。 出了殿门还听见里面女子的娇笑，淑妃冷笑，郁可闾看上墨王，墨王也得看上她才行，要不然想进墨王府就是痴人说梦。 转眼之间便到了上元夜，就算再紧守礼仪的大家闺秀今日若有条件也会出门游玩，不守规矩的于歌灵期盼这一天更是期盼了许久。 她早就想见识一下诗中“人影参差，满路飘香麝。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钿车罗帕”的盛景了。 换上很早之前就准备好的男装，白衣折扇狐裘玉带，这个翩翩少年郎今日不知会进入多少姑娘的梦中。 现在都是有家有口的，林少薇跟苏扬午时便不见了踪影，萧瑟也有明王相邀，她也只能叹气上了墨王府的马车。 林少庭更是在后面泪目，这些没良心的双双对对出游，他也只能用左拥右抱来麻醉自己了。 来到闹市处，他们只能自己下来走路，季若墨好好打量了一下身边人，“一会儿有人丢手帕香囊什么的你可千万不能接着。” 于歌灵用折扇勾起他的下巴，言语轻佻，“怎么，小美人儿吃醋了？既然看上 了本公子，就随本公子回府吧。” 她这个样子太有诱惑性，季若墨只能把人抱紧，“我自是千情万愿的，就怕小公子一会儿又将人家赶走。”不让别人觊觎。 等到怀中的“小少爷”反抗，才拉着她的手继续走。 这一路所到之处，别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很复杂，替于歌灵付了买美人花灯的钱，那个掌柜眼角有些抽搐，季若墨嘴角抽搐，哀怨，“明日城中大概就有新的流言了，墨王殿下是个断袖。” 大家一定还将他府中多年无所出作为证据。 于歌灵满意点头，“这可好，如此那些红袖招解语花什么的也就能自己知难而退了。” 季若墨：我怎么就这么恨呢？ 伸手去拉这个手舞足蹈倒着走的人，“小心~”可惜晚了那么一小点，于歌灵还是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住……”回头发现是笑盈盈的离王殿下。 他们这些皇子也是很闲呀，于歌灵自觉退回季若墨身边，坚决与这个人保持距离。 看人家明显是微服私访，也就没有煞风景的给人家行礼。 “四弟真是好兴致。”离王殿下知道她是个没规矩的也不在乎，还冲着她点点头打招呼呢，“于姑娘。” 第154章 感兴趣 自己这一身装扮全都喂了狗，竟然就这样简简单单被人看出来，季若墨挂上职业假笑，“三哥的兴致貌似更好。” 说着看向了离王侧后方站着的女子，那个女子这才敛襟福身，“臣女见过墨王殿下。” “于歌吟！”于歌灵蹙眉有些惊讶，这位不是传说在祖庙被折磨得不人不鬼了吗？怎么又光鲜亮丽站在季若离身旁？ 微眯下眼睛，明知于歌吟是什么人，这位离王殿下还敢将人带在身边，口味也是够独特的。 就是不知道柳梦翎是怎么想的，新婚一个月，丈夫就带着另外的女人在外面闲逛。 季若墨一直没有叫于歌吟起来，季若离就扶了她一把，面上无半点波澜，“前两日本王陪着七弟上山偶遇了于姑娘，见她被一些山野村民欺负，就提齐侯将她带回了京中。” “离王殿下当真怜香惜玉。” 于歌吟也就受了这几个月的苦，而她生生受了十年，于歌灵对她的恨意可还是没消呢。 扯扯季若墨的衣袖就要走，季若离先开口了，“既然遇到，咱们就一起玩玩吧，也难得有这样的好兴致。” 谁要和他一起玩！于歌灵不高兴了，但两人到底是兄弟， 季若墨也只能答应，面子情还是要顾一下的。 季若离笑看于歌灵，“于姑娘今日这一身倒是别致，相信已经骗了许多少女倾心了吧？” 原本于歌灵也对自己的装扮挺满意的，不过被这人一眼看出来，就没有成就感了。 噘嘴，“还不是被离王殿下一眼看穿。” 季若墨安慰她，“也不是人人都像三哥有一双利眼的，刚才不还有女子向你扔手绢簪子什么的嘛。”找了一个小祖宗真的是很不好哄啊。 小祖宗更加不高兴，“也有好多给你扔的，你还接了一个香囊呢。” 讲道理，如果季若墨不接香囊，就打到他眼睛了，后面也一下子就丢开了呀。 但是小祖宗都是不讲道理的，季若离在旁边看得好笑，“四弟与于姑娘感情真好。” “那是自然。”季若墨一直握着于歌灵的手呢，这时候为了宣示主权都改为揽腰了。 两个“男人”在这喧嚣的街上搂搂抱抱，简直有伤风化。 季若离也不甚在意，他对于歌灵一直挺奇怪的，好像没有敌意，有她在的时候还会关注她两分，但也仅此而已。 他手指摩挲自己腰间的玉佩，“今日花柳巷花魁大选，于姑娘 可有兴趣去看一下？” 于歌灵两眼发亮，第一次还不犹豫赞同离王殿下的看法，“有啊有啊~”全京城顶尖的美人都站到自己面子争奇斗艳那是何等的盛景啊。 她早就向往那个温柔乡向往很久了。 季若墨有些牙疼，她一个姑娘家往那种地方凑什么热闹，心想离王殿下一定是故意的。 见身边的人脸色不好，于歌灵就知道了墨王殿下是不想让自己去呢，“你去不去？哥哥今天就去了那儿，你不去的话我就让哥哥带我玩儿了。” “去！”怎么能不去，不去这小姑娘就被季若离拐走了，花柳巷那么大，找不找得到林少庭都得两说。 只是于歌灵好歹穿了男装，于歌吟却是实打实的女装呀，还衣服大家闺秀的打扮。 季若离也不太在意，侧身，“本王让人先送于姑娘回去吧。” 于歌吟颔首，在这里她没有说话的份儿，也更加嫉恨于歌灵了。 这位姑娘还认为自己天姿国色能够倾倒所有男人呢，认为若不是将自己弄到祖庙受人折磨，自己必然会得一个侧妃之位，而不是被齐侯逼着无名无分跟在季若离身边。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她眼神寒若冰雪 ，恨不得能就此杀死于歌灵。 良久之后才转身往齐侯府的方向去，如今她对那里也没了归属感，同胞兄长远走不知所踪，母亲身亡，父亲之前对自己的宠爱的荡然无踪，家里全是于歌曼母女两做主，好像齐侯还看上了一个戏子，想要纳进府中。 于歌吟小小年纪，眼底终于也有了数不尽的苍凉。 很快，皇帝快朝，柔然国的郁可闾公主进京，大家都没见过这种蛮夷的公主呢，京城也算是万人空巷，只为一睹这位公主的风姿。 郁可闾一身北狄戎装，与奉命接人的墨王殿下并驾齐驱。 “本公主竟然能得到朔雪亲王的迎接，真是万分荣幸。”眼底身上全是自信的光芒，通身气质都透露着高贵，这之前京中闺秀的猜测一点都不一样。 她们胸襟狭小，竟然认为人家会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粗鄙无礼五大三粗比男人还凶猛的怪物公主。 季若墨没什么心思和她客套，“本王不过是奉了父皇之命，公主进宫谢恩的时候顺带谢一下父皇便可。” “这么说若不是皇帝陛下有命，王爷不会来接本公主？” “自然。” 郁可闾爽朗笑开，季若墨的本意是让她讨 厌自己但好像这位公主对他的兴趣更大了。 “都说朔雪的人喜欢说漂亮话，墨王殿下倒是难得的耿直人，本公主很喜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季若墨被一口血哽住，倒不是怕这个公主，他是怕于歌灵那里不好交代呀。 “那可能要让公主失望了，本王已有心上人。”好为了让她放弃自己，还好心提醒，“事实上我们几个嫡亲的亲王都有了正妃，本王侧妃之位已满，六弟并无纳侧的心思，所以公主还是从三哥，七弟或者其他宗室当中选人吧。” 郁可闾来的路上也是打探过朔雪行情的，“本公主只道，可王爷有位侧妃不是还没有进门嘛，再说了，即使进门也可以给本公主让出位置不是，毕竟本公主与朔雪结的是两国之好，只能让别人委屈一些了。” 她的父汗还给过她朔雪几位王爷的资料，说实话，她还真就比较喜欢这个温雅，对她虽然客气，但带着十分疏离的男人最感兴趣。 资料之中离王阴鸷暴戾，明王软弱无用，淳王娇纵恣意不谙世事，都不是好的联姻人选。 但是身边可选的人似乎看不上她这个草原明珠，她还得费一番功夫才是。 第155章 不在意 到驿馆门口，墨王殿下也不下马，“郁可闾公主先好生休息一下吧，晚间会有人来接公主以及诸位使臣进宫参加宫宴的，本王就先告辞了。” “诶……”郁可闾还没来得及说话，季若墨就调转了马头，飞快离开。 郁闷问身边的人，“本公主有这么可怖吗？”好歹她也是被称为草原第一美人的。 柔然使臣无奈，“臣早就与公主说过，墨王殿下对林将军的外甥女情有独钟。” 所以公主殿下就放弃了吧，林暮宵那是好惹的，逼急了灭了他们柔然都使得。 现在他们还得到密报，说那位于姑娘与萧紫英也有些渊源，这两只老虎联起手来，可就不是吃人那么简单了。 “哼！”一向被捧着供着的公主殿下可不信这个邪，“不过是外甥女又不是女儿，有什么好怕的。” 郁可闾无不高傲的想，到了朔雪，林暮宵再英雄盖世也只是臣，她就变成了君，还怕他不成。 而墨王殿下离开也没进宫复命，反正皇帝也不需要他在跟前晃悠，直接撇下一干护卫去了林家。 于歌灵抱着小灵懒懒散散的，“殿下真是好艳福，听说那郁可闾公主可是草原第一美人呢， 不知道与殿下府中的京城第一美人相比如何呢？” 这听说嘛自然就是听唯恐墨王殿下太安逸的林少庭同学所说了。 墨王殿下讨好佳人，变魔术一样掏出一只红梅，“城外梅花开得正好，我一路上都在想着什么时候带你去看，也没注意那什么公主的模样。” 于歌灵足不出户但尽知天下事，“两位殿下不是还策马同游有说有笑的嘛，怎么会都没有瞧人家一眼呢？” 季若墨可怜巴巴的，“是真没有看，我心里眼里都是灵儿，就算别人不知好歹凑上来，也之术一团虚影罢了。” “殿下这张嘴是越来越会骗人了。”于歌灵傲娇冷哼，也不打算再纠结这件事了，闹脾气也得掌握好一个度，不然惹人烦了，别说好言好语相哄，怕是连面都见不到了。 爱情这种东西啊，还真是会让人低到尘埃里。 但是这样反而让季若墨更加不安了，踌躇着决定实话实说，早死早超生，“今日父皇若问郁可闾公主想要入哪个王府，她八成会回答选择我。” 还有两成是不做回答，再观察看看。 当然，皇帝也不一定会问，毕竟人家说自己选夫，也得让人家先见全了几 个皇子才是。 “哎~”于歌灵深深叹气，自己又多了个强大的情敌，“殿下真是魅力四射啊，连柔然公主都这么快俘获了。” 到也不怕季若墨看上郁可闾，她对爱人的这点信任还是有的，只是怕皇帝又来个专制独裁，直接让郁可闾接了她的位置，她降一阶相让。 虽然都是妾，但位分高点还是有好处的，如此她面子要往哪里搁，以后还怎么在墨王府立足！ “好啦。”季若墨拥住一有事就喜欢胡思乱想的人，“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于歌灵一头砸在他的肩膀上，希望这个人能说到做到吧。 但这是个皇权至上的年代呀，闷声闷气，“若陛下实在为难你，你也不要太拗着了，还是要从长远来看的，在你心里我的位置不变就行了。” 也只能她先委屈一下，等墨王坐上那个位置，再给她补偿就是。 然而她难得的懂事让季若墨更加心疼了，“已经委屈了你一次，我什么舍得再委屈你第二次，乃至以后的无数次呢。” 将人抱紧，“要不你今天就别进宫了？” 于歌灵一下子就抬起头来，差点撞到了他的下巴，“去，怎么不去，正好也 见见这位公主是何方神圣。” 连人都还没见到就怂了，可不是她的作风，好歹也是先见一面再决定退不退让。 宫里，今天晚上大家的气氛还算和谐，因为都在好奇柔然的公主，所以没有急着自己内斗。 淑妃照例把于歌灵带在身边好言相劝，不过劝的不是皇帝陛下所期待的内容。 “你也不必担心，墨儿不会看上那个公主的，陛下这边本宫也会帮你。”淑妃对于歌灵真的是极尽疼爱了，说将她当成自己亲生的女儿也不为过，“一个弹丸小国的公主罢了，想踩在我们京城第一等的贵女头上简直是痴人说梦。” 浓浓的真情，让于歌灵实在是受之有愧呀，“娘娘还是别了，您上次就因为我被陛下冷落，若这次又惹恼了陛下，我就罪过了。” “无妨，本宫也不在意这些恩宠。” 淑妃娘娘从来没喜欢过皇帝，以前争宠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让季若墨不至于被人暗害。 如今季若墨长大成人，已经反过来变成了她的依靠，她就再也不往皇帝面前献殷勤了，没得恶心了自己。 就算她被皇帝厌弃，看在季若墨的面上，宫里那些惯会拜高踩 低的也不会苛待了她去。 下面的墨王妃幸灾乐祸，她一直不得季若墨宠爱，也看开了，现在看于歌灵明显低落就开心。 “瞧那位也有今天，看来这位柔然公主还真是来对了时候。” 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王蓉无不恶毒的希望郁可闾能夺了于歌灵的宠爱，让她还没进门就被打入冷宫。 突然，巍峨的号角声响起，余公公也扯开了嗓子嚎，“宣柔然使臣觐见~” 声音拖得老长，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背过气去。 一红衣女子领着众位异族华服的男子逶迤而来，走到玉阶前盈盈下拜，声若出谷黄莺，“臣女拜见尊贵的天朝皇帝陛下。” 后面的那些人也是中气十足，“拜见天朝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大手一挥，王霸之气十足，“柔然公主及诸位使臣请起吧。”笑呵呵的又带着帝王威仪，“赐座。” 于歌灵眯起眼睛，郁可闾公主当真是一个美人啊，热烈张扬京中还真没几个这样的贵女。 皇帝陛下也一定是故意对我，竟然将她的位置安排在了季若墨身边。 一个小国公主越过淳王坐在上首这真的合情合理吗？皇帝真是越来越昏庸了。 第156章 宫宴 这样皇帝还嫌不够呢，倒是表示了，郁可闾刚到京城，下嫁之事可以等她先熟悉一下京中宗室再说，但是又给了墨王殿下一个旨意。 “墨儿，既然今日是你接的郁可闾公主，今后也就由你招待一下远道而来的贵客罢。” “儿臣遵旨。”墨王殿下即使再不情愿也不能说不啊。 “那便有劳殿下了。”郁可闾还不掩饰自己愉悦的心情，看向季若墨身边的佳人，“殿下府里原来已经有了这么清丽绝伦的妃子，就是我一个女儿家看了也心生喜爱呢。” 她好像也终于知道季若墨为什么对她不假辞色了，原来是见惯了美人，有些哀伤的想自己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中人之姿罢了。 在场的诸位贵女那个不是姿容出众仪态万千，可惜在郁可闾看来都太矫揉造作了些。 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疑似那个叫于歌灵的女子，只能又把目光收回来。 被夸了的沈侧妃有些得意，不过她一向自谦，还和郁可闾客套了起来，“公主才是倾国倾城呢，足以令所有女子自惭形秽。” 这话说得有点过，好像就有些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然而郁可闾最喜欢被人夸她容 貌，所以还喜滋滋的受了，这会儿就不觉得人家不真实了。 想着问墨王殿下他不一定告诉自己，就和沈锦雯攀谈起来，“不知哪位是于歌灵姑娘？” 宫宴之上都是贵人，也不能拿手去指，沈锦雯只能用眼神给了郁可闾一个方向，“上首淑妃娘娘身边的那位紫衣女子便是于姑娘，公主之前认识于姑娘？” 也幸好那上头今日就只于歌灵穿了淡紫色的衣裙，不至于让人认错。 “本公主一路上久闻于姑娘大名，所以才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女子罢了。”看了就有些不屑了，“也是个美人。” 可惜还不如自己和沈锦雯，所以郁可闾公主心里的弦就松懈了许多。 皇帝陛下与诸人共饮完，作为另一方代表，郁可闾起来敬酒，第一杯自然敬皇帝，第二杯因为林暮宵不在就敬了萧紫英。 “今日与萧将军相见难得不是兵戎相向，愿我们两国世代交好再无纷争。” “只要柔然不再做出趁人之危的事就好。”萧紫英摆足了架子，都没有起身自己就把酒喝了。 柔然如此着急把公主嫁过来，不过是因为他换防闲置了一段时间，林暮宵又回京城，所以他们 就认为有机可乘日日在边境烧杀抢掠搞些小动作罢了。 即使如此他们也没能占到什么便宜，如今林暮宵回去便慌了呗，如此才想用一个女儿换自己国家和平。 皇帝就像不知道萧紫英的态度一样，“萧卿数十年镇守边关劳苦功高，今次回京理应多待些日子，只是边境不稳，实在需要爱卿啊。” 萧紫英也就与皇帝装糊涂，“臣多谢陛下体恤，柔然遣公主过来以求修好，陛下又派了能人到边关接任，边境稳定，臣自当不负陛下皇恩，在京中多待几月再回北疆。” 希望他早早回去他就不，就要在京里碍他的眼，让他心里不舒服。 最主要的还是帮于歌灵撑场子，有皇帝陛下这日日给她找不痛快的劲头，他怎么能放心离开。 “臣自然是要看着灵儿、瑟瑟风光嫁进墨王府、明王府，不被人所欺，不被人夺了位置才能安心离开的。” 把于歌灵还放在萧瑟前面，证明了萧将军的心有多偏。 他说话的时候正对着郁可闾，也告诉了这位公主，于歌灵身后有他萧紫英撑腰，叫她规矩一些，就别惦记不该惦记的人了。 皇帝尴尬，他就存了要夺于歌灵 位分，让给郁可闾的心思，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那点小私心，现在被自己臣子大明四白说出来，还有什么面子哦。 “萧卿说笑了，她们有墨儿、明儿护着，谁又能欺负得了呢？” 郁可闾眯眼去看于歌灵，于歌灵也正好盯着她，两个人目光撞到一起，都微微笑开。 于歌灵有礼有节冲她点点头，“萧伯伯放心吧，我也不是软糯可欺的性子。” 萧紫英面对于歌灵时才慈和了许多，“你叫我一声伯伯，我自是要护着你喜乐无忧的。” 该走的过场都走了，郁可闾从新坐下，看向季若墨，“萧将军与于姑娘应当非亲非故吧，他为何会对她这么好呢？” 季若墨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朔雪的往事公主不知道也无妨，你只需清楚萧将军将灵儿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疼惜就好。” 萧紫英是将于歌灵当成了自己于林婉蓉的亲生女儿了。 这样的长辈多来几个于歌灵和墨王殿下都是很开心的，背后助力越大，她们也就越安全。 当年密事他们这些京中人家多少都知道一些，沈锦雯好心给郁可闾解释，“于姑娘的母亲与萧将军是故交。” 敌人的敌人 就是朋友，沈侧妃看这位公主比于歌灵头脑简单得多了，就想借着她的手先扳倒于歌灵，然后想个什么计谋让这位公主翻不了身可就容易多了。 “沈妃，你今日话也太多了些。”季若墨笑着，脸上都是寒冰。 要不是沈尚书与他苦苦相求，说女儿闭门思过，自己也没了心思和主理了户部的离王殿下斗智斗勇，沈锦雯想这么几天就出来也是做梦。 梦想成真的人朝郁可闾抱歉笑笑，柔然公主也是不在乎，今日明面上她探听不到什么消息，可以来日私下再说不是。 之后得了圣旨的郁可闾公主日日缠着墨王殿下，多一些觊觎她美貌自己凑上来的宗室连看都不看。 几个皇子自己都有了心上人，离王殿下是看不上一个小国公主，所以对她避之不及，唯有墨王殿下避无可避。 林少庭抱臂靠在林家门前的石狮子上，看着自己斗志昂扬的妹妹浅笑，“灵儿这是要去哪里呀？” 于歌灵也笑，“听闻墨王府风景如画，特去一游，哥哥要一起吗？” 今日郁可闾竟然觉得京中都逛得差不多了，要去墨王府一游，这于歌灵哪里还忍得了，必须去守住自己的领土。 第157章 两国之好 林少庭也是怕妹妹吃了亏，所以才特意等在这里。 毕竟墨王府不只有柔然公主，还有墨王妃，沈侧妃这两个不省心的。 他们三个臭皮匠凑一起，说不定就能比上于歌灵了。 吹了声口哨，林少庭的黑色骏马便自己哒哒跑了过来，“走吧，我也去见识一下那位郁可闾公主的美貌。” 宫宴那天他嫌烦没有去，所以就错过了围观美人的机会。 于歌灵上了马车就和护在一边的林少庭臭贫，“你不是想要牺牲自己去色诱郁可闾吧？” 林少庭不屑，“我对骄傲的孔雀可没有兴趣。”因为于歌灵的关系，这几天林少薇也没少在家数落郁可闾，以致林少庭就对她有了这么个印象。 撇撇嘴，于歌灵语气闲凉，“那人家也有骄傲的资本呀。” 既是个公主，又是草原诸国公认的第一美人，虽然不会武艺但也弓马娴熟，和男子打猎赛马肯定不在话下。 性格是塞外最有特色的爽朗热烈，有一点小心机，但总的来说，比京里的绝大多数姑娘都单纯多了，至少心情好不好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单纯的郁可闾公主这会儿正被朔雪京都的繁华震惊得不要不要的 呢，在墨王府里直感叹，“你这一个亲王府比我们王庭还是豪华气派许多。” 那是，其实季若墨也没把柔然一个小国放在眼里，他们的人数加起来或许还没有京城人口多，要想歼灭也不是很难。 只是他父皇昏庸，又怕牵一发动了草原诸国，还想给他们这些皇子和于歌灵找点麻烦，所以才多加退让。 良久也得不到回话，郁可闾不高兴了，“喂~你们朔雪不是号称礼仪之邦吗？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季若墨很勉强的扯扯嘴角，“对待我们欢迎的客人，本王自然会热情万分。” 明明白白告诉郁可闾他不欢迎她来自己的王府，所以他才是这个死样子。 这几天他给这位当导游也是当够了，虽然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后面跟着的人在介绍这个解说那个，他自己只是半死不活颓丧万分的陪着。 郁可闾也是被她弄得没脾气，“墨王殿下就这么看不上我？” 墨王殿下很直接，“是。” “因为于歌灵？” “是。” “可是她还没我漂亮呢。” 听到这话季若墨就不高兴了，所谓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在他眼中于歌灵就是九天仙 女下凡尘，谁都比不过。 “我喜欢的是她整个人，不单单是一副好看的皮囊。” 然后郁可闾就更加来劲儿了，“很好，本公主就喜欢痴情的男儿。” 从出生开始就从来没遇到过挫折的公主殿下认为现在只是时间不够，以后自己一定会征服墨王殿下这个难啃的骨头，让他对司机死心塌地。 在一座院子前停下，“这是墨王府最漂亮精致的院子了吧，上面的字是什么？” 公主殿下刚来朔雪，只学了语言，还看不懂中原文字。 墨王殿下是没有开口的打算，后面跟着的解说只是苦哈哈回答，“这是灵犀阁，上面的匾额是名字。” “我记得你们中原有句诗叫‘心有灵犀一点通’，驿馆简陋，既然皇帝陛下要墨王招待本公主，以后本公主就搬来这里了。”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殿下专门为我建造的阁楼，郁可闾公主只能另选他处了。” 这时于歌灵和林少庭并肩走来，脸上是温婉的笑，心里的锋利的刀，只想把觊觎她东西的人千刀万剐了。 看到他们，季若墨才恢复了活力，立马丢下郁可闾几步就到于歌灵身边，帮她拢了拢披风，“你 怎么来了？” 昨夜京里又下雪了，今日可冷的很，这种时候这人一般都在自己房内和小狐狸打滚玩呢。 于歌灵斜睨他，“怎么，郁可闾公主能来我就不能来？” 她这消息也是够灵通的，墨王殿下既然知道了原因，也就知道了怎么哄人，“这墨王府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干嘛就干嘛，我这不是怕你冻着嘛。” 这样明显的区别对待，郁可闾脸上笑容淡了许多，“于姑娘，那日宫宴匆匆一晤，今日我们才算是真正见面吧。” 林少庭只是抱臂站在旁边，听郁可闾说话了才帮妹妹开口，“原来这就是草原明珠啊，也不怎么样嘛。” “哼！”郁可闾最忌讳别人说她不怎么样了，“你们见到我与墨王殿下也不知道行礼吗？你们朔雪的规矩还真是让本公主大开眼界。” 于歌灵浅笑，“我见殿下可从来没行过礼。”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个草原小国的公主竟然敢在京城叫嚣。 季若墨脸色一凝，他心尖尖上的人是能给人欺负的嘛，将于歌灵裹进自己的大披风当中，“少庭是本王的兄弟，灵儿是本王的心上人，若他们还和本王行礼那就 是生分了。” 可他越这样，郁可闾就越生气，“本公主可没免了他们的礼。” 林少庭嗤笑，“就你也配让我们京中一等世家的少爷小姐行礼。”也是很不给人家姑娘面子了，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于歌灵有了男朋友的就更加肆无忌惮，“公主来了朔雪自称臣女，本小姐也是臣女，平日里见到我们朔雪的金枝玉叶也只需福福身子，请问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低头呢？” 郁可闾气到爆炸，“你无爵无品就自然低了本公主一等。” 低头浅笑，于歌灵也没把这位头脑简单的别国公主放在眼里，“那么你在我们朔雪又有什么爵位呢？仗着柔然的身份在朔雪横行无忌，怎么着，你是认为柔然已经攻克了朔雪吗？” 她来中原是要结两国之好，不是要挑起战争，这话郁可闾可不敢接。 女人吵架季若墨林少庭也不好开口，这会见他们战争初歇，揽着于歌灵就要转身，“小安子，你带郁可闾公主继续逛吧，本王和少庭有正事要说。” “听说中原女子不得干政，那么于姑娘不如就和本公主一起领略一下王府景色吧。”郁可闾想到什么，又恢复了笑容，淡然自若。 第158章 完璧 “好啊。”季若墨还在表示他有什么事从来不避讳着于歌灵，于歌灵自己就淡笑着答应了。 “灵儿~”墨王殿下紧张起来，于歌灵爱动手，可是郁可闾看着更喜欢动手，怕她吃了亏呀。 “无妨。”于歌灵一点也不在意，“在墨王府我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你和哥哥说正事去吧。” 林少庭拍拍季若墨，“走吧。”回首看向于歌灵，“要灭了柔然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灵儿万事不必委屈了自己，有我和父亲在你身后撑着呢。” 显然是说给郁可闾听的，她今天要是将于歌灵怎么样了，他们就把柔然怎么样。 女人之间的战争他们不好参与，但是可以从别的地方为她找回场子不是。 含笑看他们走远，于歌灵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这人一身懒骨头，咱们有什么话还是进去坐着说吧。” 虽然不愿意把院子让人，但请人进去坐坐的雅量她还是有的。 郁可闾脸色又有些难看了，“于姑娘难道就只会仗着身后的长辈作威作福吗？” 于歌灵很意外，瞪大眼睛，“难道公主不是如此？”她可没听说这位有什么建树值得人称道，也就是仗着柔然 王才张扬跋扈罢了。 抽抽嘴角，郁可闾好像还找不到什么话反驳，于歌灵死不要脸的，“有人可以依靠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实力不是。公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也不爱拐弯抹角。” 顿了顿又道，“需要我摈退左右吗？” 郁可闾孤身一人，她身后却跟了四个丫鬟，好像有些欺负人。 “不必。”郁可闾心胸还是很宽广的，“我只是想跟你说柔弱是不可能一辈子得到可怜的，等你成为累赘那一天就会被人厌弃，所以墨王本公主要定了，你识相的话就自己退出吧，这样本公主看你可怜，以后或许还会让下人对你好一点。”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郁可闾公主自负得让人心疼，她怎么就断定季若墨以后会厌弃于歌灵，看上她呢？她又能给季若墨什么助力？ 哭笑不得，于歌灵表情怪异，“公主从哪里看出来我柔弱，需要人同情了？”很怀疑这位对柔弱、可怜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郁可闾高昂着头颅，无时无刻不在展示自己的优越感，“难道墨王不是看你在齐侯府柔弱无依受尽欺负才会对你格外上心的吗？” “公主听谁说的这些？”于歌 灵失笑，“你也知道，我现在不是在于家，而是在林家。” “对啊，寄人篱下的生活肯定更不好过吧？瞧墨王把你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平时肯定没少受欺负，连首饰都戴不起。”郁可闾公主很固执，就是认为于歌灵是一个到哪里都受欺负的小可怜。 可她不戴首饰只是不喜欢满头珠翠落了俗气还为难了自己的脖子而已啊。 巧笑，“公主可能不知道吧，我头上这支玉钗比你满身的行头都值钱。” 她这可是罕见的一点杂质都不含的凤血玉，千金难求，更别提上面上镶嵌了大大小小数十颗明石了，这可是真正的百越出产的钻石，一般人有钱都买不到。 “还有，虽然我在于家窝囊了十几年，但到林家之后变成了京城最恣意快活的贵女，可怜什么的与我可没有一点关系。” 自进了林家那一刻起，她就成了全朔雪最令人羡慕的女孩。 被记在林暮宵和夏芝心名下，成为了朔雪一等的世家贵女，也得到了林家上下的真心疼爱。 因为之前的经历，老太太对她比对林少庭兄妹还要好上两分，虽然她叫林暮宵、夏芝心舅舅、舅母，但是他们也把她 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林少庭兄妹也是将她当成亲妹妹宠护的。 但是她又不用像其他贵女一样，看着高贵，但整日里还要被许多礼教束缚，学那么多东西也只是为了以后讨好自己的丈夫，还要给他笑着纳妾，有什么委屈也不能说，为了家族随时能成为牺牲品。 而她呢，当初皇帝赐婚之时，若不是自己拦着，林暮宵当场就要驳了这个圣旨了，他们对她只有一个要求，每日里只需要吃喝玩乐过得开心就好。 可以说林家的女儿是朔雪活得最自在的，她们可不会受到什么封建礼教的约束，而林家也有这个实力护着她们。 于歌灵就打算与郁可闾交交心了。 “公主想必没听说过我把齐侯府逼得倾家荡产的事吧，也肯定没听说过我一言不合就拿刀砍伤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敢在御书房怒斥皇帝的事儿吧？ 我建议公主去街上听一听我的事迹，再来评判我是否真的柔弱，而不是听墨王府的女人教唆。” “你怎么……”知道我是听墨王府的女人说的？于歌灵的一番话刷新了郁可闾对她的认知，这个结果让她有点不能接受。 皇帝都敢骂的姑娘 可比她彪悍多了，这一刻她觉得季若墨的口味也挺重的。 于歌灵耸肩，虽然她的话没说完，但是已经明白了意思，“很简单啊，现在墨王府的女人都想把我拉下马，他们自然愿意联合公主。” 假模假样哀叹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我想她们是劝公主学我温婉柔弱一点博殿下的喜欢，但是公主改不了自己的性子，也认为殿下不会一直喜欢这样的拖油瓶，所以才要直接把我吓退吧？” 郁可闾没有说话，不过看她的表情于歌灵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我还猜与公主说这些的肯定是沈侧妃，我们京城的明珠对不对？” 其他人位分太低凑不到郁可闾面前，王蓉应当会想些阴损但直接的法子，不会这么委婉。 “请公主下次和沈侧妃聊天的时候就让她安分一点吧。” 真心实意劝郁可闾，“陛下下旨让公主替了我的位分，那么殿下就会越觉得我委屈，我在他心里的分量就越重，我身后还有林、萧两家，公主进府了也只是守活寡而已，何必呢？你大概还不知道沈侧妃现在依旧是完璧之身吧。” 而墨王对逼迫了她的人，也就更加不会好好相待了。 第159章 情有独钟 “你竟然让墨王……”郁可闾都不知道要自己说什么了，在他们柔然，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于歌灵竟然在朔雪让墨王不碰其他女子，关键是墨王还答应了，这是怎样的深情。 于歌灵也觉得自己遇到季若墨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福分，以后还是少折腾他一点吧。 浅笑安然，“我再劝公主几句，侧妃说得好听也只是妾而已，在朔雪，妾是奴婢是可以让主母随意打杀发卖了的，妾生的子女是庶出，只算半个主子，也不会是嫡出子女面前的奴才罢了。” 郁可闾不是和沈锦雯走得近嘛，那她就给她举一个最现实的例子，“纵然皇家侧妃要高贵一些，但你看沈侧妃，进宫还不是如奴婢一般伺候着墨王妃，处处低人一等，平日里也要日日去王妃处晨昏定省，王妃有什么教导她也只能听着。” “你不也是进府做侧妃？”郁可闾皱眉，也听说过一些朔雪的等级制度，所以对于歌灵的话还是有八分相信的。 于歌灵低笑，“我不一样啊，我有殿下倾心相待，还有淑妃娘娘疼护，就算进宫也是跟在娘娘身边，不会在墨王妃后面立规矩。” 季若墨甚至能护着她 枉顾礼法，视墨王府后院如无物，在这个时代她也应该满足了。 “在朔雪，如果可以为正，没有哪个女子是愿意做妾的。”于歌灵喟叹，其实正室也不容易，不得宠爱那大约只是一个管家婆而已，再落魄些，如王蓉连管家的权利都没有。 “陛下的几位皇子都已有正妃，公主还是选些宗室王爷为正罢，殿下有几个堂兄弟也是不错的。” 只是各个王府被皇帝忌惮，所以他们都没有展露自己的锋芒罢了。 言尽于此，于歌灵都觉得自己和郁可闾有些交浅言深了，并不打算再坐下去。 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具体怎么做还要看这位公主是怎么理解的。 这时正好小安子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她就顺势起身告辞了，季若墨到底还是不放心她，这么一会就派人来接她过去了。 郁可闾有些恍惚，皱眉很认真在思考于歌灵的话，又想起自己出发时父汗交代的话。 柔然大王也是舍不得这个女儿的，但是不得不舍出去，英雄了一辈子的人送别女儿时眼眶也微微有些泛红。 特别嘱咐，“朔雪局势复杂，但也能看出一点端倪，以后皇位大约是那位皇四子的，他 为人温雅，也是最合适的夫婿人选。” 所以郁可闾一直就对季若墨多有关注，直到抵达京城于城门口一见，就被那人丰神俊朗的模样给完全吸引了。 长吁短叹，她也已经没有了再继续游府的心思，对着后花园中的一池锦鲤发呆，原本是应该走了的，但是她又不甘心。 “公主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她转身就看见沈锦雯前呼后拥而来，朔雪繁华，一个侧妃身边都有这么多人伺候，她也实在是舍不下这荣华富贵，和身处富贵中心的人。 沈锦雯显然是听到了消息才过来的，还准备了一件披风，亲自给郁可闾披上，“公主小心着凉了，您也莫要太过伤怀了，殿下对于姑娘向来如此。” 有了她，墨王殿下眼里再容不下别的女子。 “公主这般美貌性情，多和殿下接触一番，殿下定然会为您倾心的。”面上带着愁容，沈锦雯似真的为郁可闾感到难过，“如今殿下能什么都不顾一心宠爱于姑娘，公主比于姑娘要艳丽两分，来日未尝不会得到这样的真心。” 一句话，又让郁可闾眼睛恢复了光彩，“对啊，我比于歌灵只是少了些时间，她能让墨王神魂颠 倒，我也可以。” 不得不说，沈侧妃还是很会攻心的，至少她对付智商比她低的人都很有办法。 之前不就处处让周琴、于歌曼之流为她出头，自己反而什么腥味都没沾上嘛。 郁可闾从新精神焕发，立即就撇下了沈锦雯，随便抓来一个丫鬟让她待自己去找季若墨。 “这个世界总是有这么多蠢人。”沈锦雯轻笑，慢慢往回走，于歌灵送了她这么大的侮辱，她也该还她一份厚礼了才是。 宫里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灯，有一次召见了淑妃，为的还是这一件事。 “朕瞧着郁可闾是对老四情有独钟了，可叫一个公主为侍妾也不合适，于歌灵还没有进府，爱妃就替朕在几个孩子中间周旋一下吧。” 这等丧良心的事皇帝陛下就推给别人了，淑妃哪能让他如愿，“陛下有命臣妾定当尽力一试，可陛下也知道，于姑娘的脾气就对刚烈，怕是不会同意让出侧妃之位，况且萧紫英也还是京城呢。” 那日萧将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态度，皇帝还如此做，很有可能将世家都逼反了。 只是皇帝陛下是个要面子的人，即使自己对着臣子怂一些，也 容不得自己的妃子将事情直白说出来。 死要面子活受罪，“朕还怕了他萧家不成？不过一介臣子，也敢妄想左右朕。” 淑妃面不改色从容开口，“萧家自然只是臣子，但萧紫英对先帝那件事已是颇有微词，如果陛下再处处为难于歌灵，他怕是要和朔雪离心了。” 若是萧紫英一气之下起兵造反或者带着手下的兵马投了别国，这可都是朔雪的承受不起的损失。 萧紫英手里虎符能调动北疆二十万大军，他大哥萧紫东将我京畿九门命脉，两兄弟完全可以立马就把京城控制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联合林暮宵从别处调兵，彻底攻占朔雪。 沉默良久，淑妃好耐性的等待皇帝给出最终指示，一向没魄力的陛下，也没让她失望，“罢了，郁可闾公主身份特殊，她若选了老四，就让墨王府破例多一个侧妃之位吧。” 到底还是不想让于歌灵好过，“老四府里冷清，你多操些心，他这日日不进后院也不行啊。” 皇帝老不正经的这是要将手伸到人家的闺阁之中了。 淑妃依旧应是，一点也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于歌灵即将及笄，等她嫁进墨王府就好了。 第160章 妖女 只是在及笄之前，于歌灵又一次处在了京城的风暴中心，大概已经到了出门就会被扔臭鸡蛋地步。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中竟然多出了一种关于她的流言。 大家言之凿凿，认为她是九尾狐化身附在了原来的于歌灵身上，来京城就是为了迷惑墨王覆灭朔雪。 证据就是她身边跟着的小狐狸和墨王殿下倾心一人，竟然放着京城、草原两颗明珠不宠幸，偏偏死守着她一人。 还有人分外肯定，说于歌灵已经勾引墨王和她行了苟且之事，夜夜戏阳气来修炼呢。 当然，被她吸的也肯定不止一人，只是其他人没权没势大家还没有发现而已。 听到消息的原主冷笑，也不知又是谁弄出来的幺蛾子，墨王还没有登基真是好着急，如果他做了皇帝，发现那个始作俑者，她就可以直接以雷霆手段对待了。 现在的话，查出来了，也应该不能明面上对她怎么样，大家被这个消息洗脑了，一时之间怕是也不会相信她是清白的。 虽然她确实只是一抹游魂，但她什么法力也没有啊，还想靠着墨王作威作福的她也没有想覆灭朔雪，最多 就是想弄死现在的皇帝而已。 再说了，她就真的是妖女，只要吹口气就能办到的事儿为什么还要牺牲自己呢？即使她法力不精，她要勾引的也应该是皇帝，不是墨王啊。 听外面吵吵囔囔的，估计又有欺世盗名的神棍在围着林家做法了吧。 也亏得林家府兵兢兢业业，不然于歌灵大概已经被拉出去被火化了。 只是不能出门这件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林家每一个人的正常生活，这几天季若墨那个负心汉也一次都没有出现，真是好烦躁。 “妖女何在？妖女何在……” 声音这么清晰，于歌灵心头一跳，群情都激愤到林家府兵已经拦不住的地步了吗？ “小姐你不能出去啊。”锦月几个拦住想往外冲的人，于歌灵冷眼瞪她们，威慑力十足，“我倒是要看看那些人能不能让我现出原形来！” 说她是妖女，她还真的想变成妖女讲这些人云亦云是非不分的愚蠢之徒全部吃了。 才走出几步，那个手拿铃铛身穿不伦不类道袍的人已经闯到了内院，老太太拄着拐杖与他对峙，“林家岂是你们能乱闯的！还不快滚出去。” 这些天她为了于歌灵也是心力交瘁 啊。 三步并作两步扶住老太太，“祖母莫要激动，小心气坏了身子。”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陛下这是容不下我们林家了啊，只是你放心，在林家还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你就是那个妖女？”身后跟着禁军，手拿圣旨捉妖的天师摇动铃铛，“还不快快现出原形束手就擒！” “呵呵，一个欺世盗名之徒竟也敢来林家张牙舞爪，你们是觉得舅舅不在，我们林家就无人了吗？”于歌灵冷笑，她今日若是任他们做法，今后也不用活了。 禁军头领上前一步，“怎么，你们林家还想造反？” “不敢，只是要护住自家女儿罢了。”老太太一夫当关，“陛下要逼死我们林家孤儿寡母，可是我们不想死啊。” 说话之间，夏芝心他们全部到了这个院子，刚才被圣旨吓住的林家府兵也将诸人团团护住。 “好好好，今日林家执意不交出妖女，想要助纣为虐，也就休怪本将不讲情面了。”禁军拔剑，小小院子顿时剑拔弩张气氛凝固起来。 “本王看今日谁敢动林家一下！”在开打前一刻，失踪了几日的墨王殿下终于出现了，大步流星而来，身边事萧紫英 ，后面还有萧家亲兵。 禁军这个首领奉了皇命，所以不将林家老弱妇孺放在眼里，但现在来的这两位，他还是颇为忌惮的。 “墨王殿下和萧将军也要造反吗？” 萧将军冷笑站在林家面前，墨王殿下根本没理他，径直到于歌灵身边，将人搂在怀里，“别怕，有我在，一切有我。” 刚才还凛然大义的人现在找到依靠了，就很委屈，声音都带了哭腔，“他们说我是妖女。” 季若墨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都怪他来得太晚了，让她如此担惊受怕，“就是魔女我也喜欢，你是什么我都喜欢。” “咳咳~”林少庭这个单身狗有点看不下去了，“阿墨你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儿吧。” 墨王殿下才改为单手还着人，正对着禁军和那个道士，下令，“将这个欺世盗名的妖道捉起来打入刑部大牢。” 禁军首领脸色铁青，他们没有多少人，还真打不过萧紫英和林家的人。 “殿下当真为了一个女子什么都不顾了？” 季若墨就扔出一道圣旨，“此事已经查清，乃不轨之人故意陷害，这个妖道妖言惑众，父皇下旨押入大牢听候处置，你也回去复命吧。” 敢这么对圣旨的也就墨王殿下一人了，禁军首领弯腰捡起发现是真品，审时度势挤出笑脸，“末将今日得罪了，还请老封君和于姑娘恕罪，末将先回宫复命，来日再登门致歉。” 于歌灵冷哼，“不必了，我这人向来记仇，你就等着被报复吧，也不用做这些无用功。” 偏偏萧紫英还为她助力，“今后要是有人再敢对林家不敬，也休怪本将军无情！”皇帝又怎么样，萧紫英想造反想很久了。 要不是还惦记着萧家，十几年前他就忍不住要刺杀先帝了。 那个禁军首领就如吃了苍蝇一般的离开，决定去皇帝勉面前好好给墨王和林家上上眼药，让皇帝先收拾了他们。 然而皇帝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给淑妃甩脸子，“老四当真是长大了，也够雷厉风行，竟然这么几天就把事情解决得干干净净。” 淑妃皮笑肉不笑，“全靠陛下教导有方。” 皇帝冷了眸子，“淑妃，你也是越来越不恭顺了。” “不，臣妾一直如此。” 气得皇帝让她闭宫自省一个月然后甩袖离开，淑妃还很开心呢。 这件事可不会这样就完了，幕后之人可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第161章 欣荣大长公主 一家人都回了慈溪堂坐定，唯萧紫英站着，朝老太太拱拱手，“多年未见老夫人依旧精神矍铄。” 老太太也是感怀，想当年萧紫英跑林家就和现在季若墨这么勤，那时候她也是将他当成了另一个儿子看待的，只是一道圣旨，便让他远走边关数十年。 “回来了便好，回来了便好~”回来了就代表至少已经放下一些了，老太太抖着手，让他在自己下首坐下。 等他们叙完旧，于歌灵才极有礼貌的开口，只是声音怎么听都是比外面的天气还寒冷。 “又是哪位这么容不得我？” 季若墨握住她的手，“消息是郁可闾散布出去的，父皇说什么两国邦交，只是叫母后训诫了一下，并不做处置。” 皇帝不处置那位公主也没关系，他自有自己的手段。 于歌灵也不是冷笑，合着她那天与郁可闾说了那么多话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并没有让人消了心思，反对她起了心思。 眼睛一眯，“依郁可闾公主的心计，怕是做不到将事情办得如此完美，我记得她与沈侧妃相交甚密。” “只是沈锦雯惯会借别人的手做事，在她身上查不出什么。”墨王如何能不知道这个，这不是 没有办法嘛，“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受了这委屈的，明的不行咱们还有暗的不是，我的王府我还是能做主的。” “这便好，沈侧妃貌若天仙可是心如蛇蝎，有点让人太过不适应了呢。”于歌灵这话一出，季若墨也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能让这人消气了。 也丝毫没有觉得于歌灵恶毒，要他出手沈锦雯绝对生不如死，哪是毁副容貌这么简单。 当然啦，郁可闾那边于歌灵也不会轻易放过她，“郁可闾公主送了我这么大一份礼物，我不还回去就是失礼了，殿下的堂兄弟当中可有特别不成器的？” 勾唇浅笑表示也不需要多亲近，只需要是个宗室就行，没有王爷，世子的爵位那就更好了。 朔雪开朝这么久，宗室之中多的是落魄之人，平日里也就只能勉强撑撑门面而已，子孙若是再不成器娶进一个搅家精，那么离彻底落败也就不远了。 季若墨就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一个漂亮狠厉又聪明的女子。 “安阳伯家的嫡三子季亥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浪荡胡闹又乖张暴戾据说已经折磨死了几位花楼的姑娘。” 于歌灵脸上的笑颜更加美艳，“那就 他了。” 安阳伯祖上是安阳王，亲王之下郡王，郡王之下国公，之后便是侯爵，然后才是伯爵，接连降级，可想而知他们已经落魄到了何等地步。 她不掩饰自己的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季若墨也颇为欣赏她这一点，在座的就更加没有什么意见了，说完正事，大家就开始亲亲热热闲聊。 如今这件事也是很有必要让在边关的林暮宵知道的，他们公主欺负了自家女儿，那么柔然以后也别想有什么好日子过。 报信的人出去，老太太就关心起了于歌灵的及笄礼，出了这样的事儿之后更要大办，不然别人还以为林家怕了谁呢。 一改刚才的愤慨，笑眯眯对着于歌灵，“这赞者你想必是请你瑟姐姐来了？” 于歌灵也恢复了往日的灵动俏皮，“还是祖母动孙女儿。” 她也就萧瑟这么一个朋友而已，除了她也不好请别人。 林少薇噘嘴，“灵儿偏心，我老早就想给你做赞者了。” 老太太嗔怪，“哪有请一家姐妹做赞者的，瑟丫头很好。”林少薇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不妥，她只是觉得好玩，但于歌灵多心，就会认为自己没有将她当成一家人了。 幸而于歌灵是一 向知道她有口无心的，“我是心疼姐姐呀，笄礼那日礼仪繁琐，叫瑟姐姐劳累就好。” 萧紫英打趣，“这话我得回去跟瑟瑟好好说一说。”这个小插曲就算这么过了。 其他的也还好说，老太太就愁这个正宾，以前于歌灵在于家，她是想自己给她做正宾的，但是外孙女成了亲孙女，这个主意也就行不通了。 左挑右选还是觉得这个不行那个不合适的，当年林少薇及笄是萧家老太太做正宾，可惜如今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 季若墨倒是有主意，“祖母不必忧心，我已说服了欣荣姑奶奶来给灵儿做正宾。” “欣荣大长公主？”老太太一惊，要是能请到这位，于歌灵以后身份也就高了不少。 毕竟这可是皇帝也要敬重三分的姑姑呀，又是出了名的德才兼备德高望重。 去年柳梦翎及笄的时候皇后亲自去请，前年轩王家的小郡主行笄礼，都是没能请动欣荣长公主的。 没想到她竟然给了墨王这个面子，老太太笑容遮也遮不住，“到底还是我们灵丫头有福气。” 小郡主那可是欣荣长公主的亲侄孙女，跟季若墨是一样的。 于歌灵之前都不知道这件事，现在心 里甜滋滋的，“你什么时候去请的大长公主？” 看她开心，季若墨就更加开心了，“就前几日，我说过了不会叫你受任何委屈的。” 墨王殿下也是说到做到，当天，那个欺世盗名的天师就被拉到午门口斩首了，墨王还私自让监斩官员当众公布了此事经过，人证物证俱在，不容人不相信。 无非就是郁可闾嫉妒于歌灵，又听说朔雪子民崇信佛教，最信这种鬼神之说，于是想出了此等方法，栽赃陷害于歌灵想要置她于死地。 这个天师便是收了她的好处，竟然还到皇帝面前信口雌黄。 说郁可闾是柔然公主他们动不得，也只能杀一个从犯还于歌灵公道，主犯什么的大家就当不知道吧。 然后人民群众就又激愤了，一个别国公主竟然也敢来朔雪陷害世家贵女，这是一点都没有将朔雪放在眼里呀。 他们平日里说于歌灵怎么样是他们的事儿，但是外人要是来欺负朔雪人，他们就不同意了呢。 好多人都到驿馆门口扔臭鸡蛋，让郁可闾滚出朔雪了。 直到皇帝派人暴力驱赶群众才缓解了一点情况，不过他这保护外人帮着欺负自家贵女的行为也让百姓偷偷议论了很久。 第162章 证据 最近都在忙着查外面流言的事儿，来了林家，墨王殿下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离开。 从老太太那儿出来之后就拉着于歌灵散步，“这些天吓到了吧？郁可闾手脚也算干净，所以查起来就慢了些。” 于歌灵不爱动啊，将半个人都挂在了墨王殿下身上，“我不在意外面的流言，只要亲近的人都相信我就好了。” 流言一出来墨王就消失，她还以为这人是听信了他们的话，所以和她疏远了呢。 也怪她之前就和他说什么不是于歌灵又是于歌灵那种话。 此时心里还有些小忐忑，“你当真就这么相信我吗？万一我真是妖怪呢？” 季若墨停下，刮刮她的小鼻子，“是就是呗，既然已经中了你的迷魂术，我也就认了。”还有些心疼她，“以后不许胡思乱想，我这辈子已经栽在你身上了。” 将人拥进怀中，与她额头抵着额头，“再有这样的事儿，即使我顾不得过来找你，也会派人与你先通气的，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伤心什么的完全是她闲的发慌想这想那，于歌灵有点不好意思。 墨王轻笑，好像是越来越放不下这个人了，不想和她分开，就 准备把人拐回自己家。 “要去亲眼看一下沈锦雯的下场吗？” “能自己动手就更加好了。”于歌灵原地蹦一下，她现在好像越来越残暴了。 只是觉得总要自己亲手报仇才有快感。 到墨王府门口，出来迎接的小钱子公公有些吞吞吐吐，闭着眼睛告诉季若墨一个消息，“殿下，淑妃娘娘被陛下禁足了。” “是因为我！”于歌灵身上寒气一下子比禁军闯入林家时还重，皇帝陛下真是好样的，不敢对外人，对凶手怎么样，倒是会为难自己的女人。 季若墨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内更是充满了危险，不过还是先安抚了她。 “迁怒罢了。”嘱咐小钱子，“打点好内务府，他们若是怠慢了母妃，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 小钱子公公当然明白，内务府的人若不懂事，也就不用活了。 于歌灵不安，“德妃娘娘最好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她与淑妃娘娘斗了这么多年，恐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内务府的人害怕墨王，可是德妃若也给他们施压，他们保不准会做出什么，毕竟墨王远在宫外，平日里是管不到他们的。 “无妨。”季若墨放松 心神带着她往里走，“内务府中有我的人，他们会看顾好母妃的。” 虽然如此安慰自己，只是两人对沈锦雯、郁可闾恨意更深了。 沈侧妃虽然听说了天师被出斩的事儿，但还是波澜不惊的，她有十足的把握，季若墨不管怎么查也查不到她身上。 此事也算是没有成功，可已经给了于歌灵沉重一击，她心情还算不错。 素手调香，浅笑盈盈，就听青竹来报说墨王殿下往这边来了。 先是惊喜，墨王终于来看她了，不过只一瞬，心便沉了下来，墨王这时候来，显然是要兴师问罪。 叫人收拾了东西，端坐着等与他对峙，让他看到自己身上的风骨骄傲。 反正没有证据，沈锦雯是打定了主意死不松口，看墨王能把她怎么样，她身后可也是有户部尚书撑腰的。 绿竹有些忐忑，“于姑娘与墨王殿下一道来了。” “那个贱人！”沈锦雯精致的面庞一秒变狰狞，出去溜一圈都能止小儿夜啼了。 梗着脖子，“来了又能怎么样，无凭无据的，本妃就不信了，殿下还能为她杀了我。” 自然，于歌灵尊重每一条生命，从不会生出杀人的心思，她最喜 欢让人活着生不如死。 两人快到门口，沈锦雯才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回来，“殿下还是第一次踏进妾身的院子吧，真是稀客呢。”笑容婉约引两人坐下，“于妹妹这些天可真是受委屈了，竟然着人那般陷害。” 于歌灵斜斜靠在太师椅里，并没有动下人上的茶，“这难道不是托了沈侧妃的福吗？” 碰了这个院子里的东西，她就怕自己没有明回去了。 沈锦雯装无辜是一把好手，“于妹妹这话姐姐怎么听不明白呢？流言不是郁可闾公主传播出去的吗？关我什么事儿。”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于歌灵冷笑都笑不出来，“郁可闾公主视沈侧妃为挚友，你们时常在一起聊天喝茶，难道这不是沈侧妃在后面主谋的吗？” 沈侧妃笑得更加开心了，“与公主聊过天的人不止我一个，于妹妹也曾与她畅谈不是，若按你这么说，于妹妹自己岂不是也有嫌疑。”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和侮辱一般跪在季若墨面前，“妾身知道殿下不喜欢我，可是您也不能因为于姑娘的臆测，就来如此审问妾身吧？妾身好歹也是世家女子，一向行得正坐得端，哪里能让人这般 污蔑。” “沈侧妃说这话也不脸红，自我们认识，你在背后做的小动作还少吗？更有几次是直接想毁了我的清白要了我的命。” 于歌灵一说完，季若墨立即接口，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你也不用狡辩，那些事虽然你都嫁祸给了别人，可是只要有脑子的，谁会看不出是你在后面谋划。” “殿下说这些有证据吗？”沈锦雯惨笑，笑季若墨为了于歌灵竟然如此冤枉她一个无辜之人。 “您如此红口白牙就想定了妾身的罪，妾身不服。” “那本王就要你心服口服！”墨王殿下冷凝着脸，“沈锦雯，你当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才对。” 从袖子里扔出两万两银票，“这是你父亲前段时间捐给皇觉寺的香火钱。”而于歌灵是妖女的消息恰恰就是从皇觉寺大师口中传出来的。 谁说得道高僧都是以普度众生为己任的，他们为了钱，也可以做出把人往死路上逼的勾当，所以墨王殿下就把那位大师送到西天佛前谢罪了。 沈锦雯到如今还是从容不迫，沈尚书只是捐了的香火钱顺便似是而非点拨了大师几句，什么有用的证据都没有留下。 第163章 毁容 原以为自己自信从容的样子会让墨王殿下高看两分，但季若墨看她只是死不悔改，仗着自己有几分心机便为所欲为伤天害理来满足自己的私心。 冷笑着心道于歌灵果然说得不错，这样心如蛇蝎的人的确配不上出尘脱俗的容貌。 目光一转，直视绿竹，“你来说，你们侧妃都做了些什么。” 他们卖身契还在沈家捏着呢，绿竹敢说什么。 “侧妃整日里度数抚琴的，连院门都很少出，并没有做什么啊。” “绿竹姑娘，不诚实的孩子可是会遭天谴的哦。”于歌灵自有自己逼供的手段，“有些事就算老天不管，本小姐也是要自己报仇的。” 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冷笑，走过去弯腰抬起她的下巴，“我的手段你也应当知道才对，若不想受苦，还是老实招了吧，这样对你们主仆都好。” 沈锦雯还真怕自己丫鬟受不了威胁，“你无缘无故便想大刑逼供，眼里可还有朔雪律法？” 真难得，坏事做尽的人竟然还知道这世界上有法律这种东西。 “也不是无缘无故呀，现在大家关起门来，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绿竹这丫头端茶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殿 下，或者心怀不轨刺杀殿下……什么都可能发生，那么她受点苦也是能理解的。” 反正墨王殿下自己承认了，哪里还由得绿竹一个人辩驳，他们就是让她说，大家也不会相信一个丫鬟的诡辩的。 走到季若墨身边坐下，于歌灵娇笑，“所以绿竹姑娘是要抄家灭族呢，还是要忠心护主呢？” 手上已经拿了一杯凉茶对着墨王殿下。 季若墨摇头无奈，“你倒是真不心疼我。”很心疼自己怎么就看上了一个小魔女。 自古忠孝两难全，这个难题困扰了无数人，绿竹脑内天人交战，良久才想明白，她面前的是墨王殿下，比沈家地位高出许多的存在。 哽咽着开口，看似极其难受，“之前侧妃和郁可闾公主聊天就经常暗示她于小姐不过是林少爷的妹妹，又柔柔弱弱需要别人保护才得殿下青眼，只是很难长情，暗示郁可闾公主只要努力就能把于小姐挤下去。” 说几句还要偷瞄一下沈锦雯才继续。 “那日您与公主聊完之后，侧妃又去跟公主说，于小姐能做到的事儿郁可闾公主也能做到，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后面就一个人阴恻恻表示，您让她受了侮 辱，她该还你一份厚礼了。” 之后就更加简单，沈锦雯和郁可闾关系越来越亲密起来，两人在一起聊得最多的就是于歌灵，经过几天的旁敲侧击，沈侧妃最终给郁可闾公主提了这个主意。 但她很聪明的只是在幕后主使，动了动嘴，所以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来。 沈锦雯歇斯底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底就这样被透露出来了，“绿竹，你胡说些什么？” 这可是自己最看重的丫鬟，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把自己出卖了呢。 绿竹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大难临头保全自己，这些她全都是跟他们小姐学的啊。 况且沈锦雯虽然平日里一副仙女样儿，但是对他们下人并不好，不舒心便时常打骂，有事情就把他们推出去顶缸，久而久之他们私下也是有怨言的。 现在让沈锦雯把事情都甩给她，不如就让她先招出来。 “好哇，好一个京城明珠！”季若墨满面阴寒，脸也有些扭曲了，就是她胡乱生事才害淑妃被禁足的。 “本王早就与你说得明明白白，是你自己非要使计嫁入墨王府，不得宠爱也应该恨的是本王，针对灵儿做什么。” 一挥手，就把旁 边的茶水甩到了她的脸上，“如此毒妇，怎配明珠这个称号。” 于歌灵要好一些，只是眼神锋利了些，“我也早就知道沈侧妃恨不得我去死了，并不奇怪你对我出手，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你让此事牵连到了淑妃娘娘，更不该稳坐后方让我有了翻身的机会。” 最不该的是让老太太一个花甲老人，面对禁军围府，让林家世代忠魂差点蒙上叛国的罪名！ 让人制住了沈锦雯，她弯腰拿起地上的一块瓷片，“你也知道我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你做下坏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了。” 在她面前比划了几下，“自诩京城第一美人，认为谁都敌不过你的美貌，那么我便毁了你最在乎的东西好了。” 轻飘飘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于歌灵就在她脸上划了一道口子。 起身环顾四周，“不许给沈侧妃上药医治，她若不留疤痕，我便让你们每个人都破了相！” 季若墨也起身，将她环住，“灵儿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于歌灵看蝼蚁一样的看着被人口不能言只能瞪大眼睛挣扎的沈锦雯，“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若沈侧妃再不安分，下次我会让你 体验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当他们踏出沈锦雯院落那一刻起，大门就被关上了，之后可能也不会再打开。 虽然还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季若墨还是让人把消息传播了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沈锦雯这个京城明珠的真正面目。 虽然有些人信有些人不信，但是能让人在心中有了一个疑虑就好。 这样他才好光明正大幽禁了沈锦雯，在沈尚书找他之时愤慨非常，表示他们若不满意这个结果，他便写了休书让沈锦雯重获自由。 反正一个间接坑害了他母妃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原谅的。 书香世家都非常好面子，沈尚书就闭嘴了。 刚才非常爽，但现在于歌灵还是有点手抖的，“我是不是太狠毒了？”她之前明明是连鱼都不敢杀的萌妹子来着，来了这个世界好像就被宠的越来越嗜血了。 “不会。”季若墨亲亲她的手，“若叫我来处理这件事，手段只会比这个狠辣百倍。” 所以还是她救了沈锦雯一命，于歌灵对这个世界有点绝望。 杨嬷嬷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去禀告了王蓉，“殿下带于姑娘幽禁了沈侧妃，那边动静闹得还挺大的。” 第164章 笄礼 王蓉倒不在意这个，沈锦雯进府这么久也没得过宠。 “叫人好好伺候着就行了。” 这么说沈锦雯就是绝对好不了了。 杨嬷嬷会意，自然会交代下面的人不可以“怠慢”了沈侧妃，绝对得让她体验到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才行。 “如今我们最应该注意的是灵犀阁那边。”王蓉拿玉推子推脸，闭眼享受，“那位可是不日就要及笄了，叫人好好盯着那边，该安排进灵犀阁的人也安排起来，稍不注意，本妃就怕咱们也落得跟沈氏一样的下场了。” “要说那也是沈氏自作自受，明知道王爷护那位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算计她。”杨嬷嬷这是在给王蓉提醒呢，让她做什么都要注意分寸。 墨王妃有些不以为然，“后宅之争什么时候平静过，沈锦雯不过是太过冒进，人还没进后宅就开始动手罢了。” 阴笑着，王蓉就等于歌灵进府呢，毕竟她是正，于歌灵只是侧，她要打压她，轻而易举。 杨嬷嬷心里叹气，理事这个理，但是他们殿下哪里会容得了王妃胡作非为为难自己的宠妃。 “王妃倒也可以学学沈侧妃，让别人成为您手 上的枪杆子，出了事也查不到您手上。” 虽然沈锦雯还是被揪出来了，但是，她有自信能帮助她们王妃做到神鬼不觉。 “那便依嬷嬷所言吧。”王蓉一想也对，自己动手未免太跌份了，于歌灵进府明面上她当待她亲如姐妹才是。 掀了掀眼皮子，“咱们府中谁比较适合担这个重任啊？本妃听说周美人和于歌灵见过了。” 谁都适合，但要论最适合的，肯定是平时悄没声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的人才让人防备感降低，出人意料就把事情办好了。 杨嬷嬷自信满满，“我的王妃娘娘，此事您就听老奴的吧，于歌灵如今能倚仗的不过是殿下的宠爱，那么咱们就让她自己与殿下闹翻。” 于歌灵最忌讳什么，他们就从什么地方下手，她就不信了，墨王殿下天潢贵胄，能忍得了她跟他嚣张跋扈整日的胡闹。 王蓉对自己老嬷嬷也是非常信任的，闭眼点头，默认了她的决定。 朔雪历二月十六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因为这一天于歌灵及笄了。 一大早的，林家便是宾客云集，有些之前还端着架子看不上于歌灵的，听说欣荣大长公主给她做了正宾， 又非常不要脸的赶来，对她进行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赞美。 正午时分，笄礼开始，萧瑟作为赞者最先出现一点都怯场，面上是说不出的端庄肃穆，“笄礼始，全场静。天地造万物，万物兴恒，以家以国，祖光荣耀。父母传我，人生家国，贵至荣和……” 里面老太太亲自为于歌灵把头发披散梳柔顺了，有些感怀，“今日之后，咱们灵儿也就长大了，可以嫁人了。”明明这孩子才到自己身边没多久的。 于歌灵亲昵的依偎着老太太，“祖母，墨王府和林家隔得也不远，就算嫁了孙女也是能时常回来的，只要到时候祖母不嫌孙女烦就行了。” 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就算嫁给平常人家，也不能无事便回娘家，更何况她嫁的是皇家，上头还有正妃压着。 想着想着，老太太就要落下泪来，于歌灵使尽浑身解数也要将她逗笑，“孙女儿又不是今日又要出嫁，祖母这样是不是嫌弃孙女，想早点将孙女嫁出去呀？” “祖母恨不得一辈子将你留在身边。”这种日子落泪就不吉利了，老太太从新展开笑颜。 这么一会儿，萧瑟已经引着 所有宾客坐定了，赞礼开始唱，“笄礼开始，请笄者出东房。” “去吧。”老太太拍拍于歌灵的手，看着她被丫鬟扶出去，才从另一边先行到场。 季若墨看看旁边的季若离，有些奇怪，“三哥怎么来了？今日你不是迎新人入府？” 那个新人就是被他从山上带回来的于歌吟，于家一门几女全部进了王府，也算是荣宠。 季若离满不在乎，“什么新人，不过是一个姬妾，自然是于姑娘笄礼重要一些。” 季若墨笑笑没有再说话，心想就算如何重要也和你有什么关系！ 于歌灵出去，对着天地跪下，为赞者的萧瑟替于歌灵把头发梳成发髻，再由欣荣大长公主为她加笄冠，满面的慈爱，“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景福。” 她看得清楚，今后这江山是谁的，所以乐意卖季若墨一个面子。 虽然她是大长公主尊贵无比，但是自己的子孙现在还没有入仕呢，还需要人好好提拔。她这个老太婆还能活几日，最重要的是夫家家族繁盛。 将于歌灵扶起来，随后她便随萧瑟回房间加褙子了，再出来，大长公主拿着酒 杯祝颂，“执酒祭亲，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接着便是赐字，这个字之前老太太就想好了，写好由人递给大长公主就好。 欣荣公主心里叹着林家当真宝贝于歌灵，但这种场合也不能说闲话，笑容更加真心了几分。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女士攸宜，宜之於嘏，永受保之，曰沐灵子。” 沐灵，沐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这个名字于歌灵觉得有点中二，但是老太太高兴就好。 恭恭敬敬磕头行礼，“沐灵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最后母亲训词，因为林婉蓉已经魂消多年，所以就夏芝心替代了，反正她如今虽还姓于，但已经挂在了林暮宵夫妻名下。 不改姓也只是因为看着皇家的脸面罢了。 夏芝心上前，慈爱万分，“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儿虽不敏，敢不祗承！”最后再行一礼，于歌灵就算真正的成年了。 笄礼成，萧瑟领了大家出礼堂到宴厅参宴。 只留下欣荣大长公主，季若墨几人在里面客套。 第165章 少年慕艾 季若墨有礼有节，拱手作揖，“多谢皇姑奶奶能跑这一趟。” 大长公主也不端长辈的架子，“能见到如此钟灵毓秀的女孩，我也不算是白跑。” 亲昵的去拉老太太，“林家老姐姐，咱们也还是去宴上吧，在这里杵着，孩子们该不自在了。”出去之前还朝于歌灵两人挤眉弄眼的。 于歌灵抽抽嘴角，“大长公主真是人老心不老。”还这么好玩儿。 随后问起正事，“都安排好了吧？” 今日除了她及笄，他们可是还有另外一件事做呢。 墨王殿下牵起她往宴会走，表示他做事就没有出过错的，保证今天过后郁可闾就是安阳伯家的儿媳了。 季亥一个酒色财气之徒，见到郁可闾那样的容貌自然动心，后面还有墨王殿下为他筹谋撑腰，自然是满口答应了这事，还对着他千恩万谢呢。 季若墨也早已经安排人去驿馆请郁可闾了，那个小厮平时没少帮季亥做这种坑蒙拐骗的事儿，颇为伶俐。 之前几天季若墨就故意将他带在身边，所以今天他一个人去请，郁可闾也不疑有他，只是有些奇怪，“今日不是于歌灵笄礼吗，你们主子怎么反倒有空主动请 我游玩了？” 小厮点头哈腰一脸贱笑，“这不是平日里于姑娘看的紧嘛，今日她铁定是没空的，所以主子才叫奴才来请公主到城外一叙。” 这么说就好像季若墨早就对郁可闾有意思了，只是碍于于歌灵的颜面而已。 实则他们口中主子这个称呼，谁都可以指代，郁可闾也就这么被骗了出去，还心花怒放以为自己征服了墨王呢。 一路上高昂着头颅，就等见到季若墨以后让她自己傲娇不可亵渎，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呢。 小厮一路将她领到郊外一处庄子，将她带进一个房间，“请公主殿下在这里稍候一下，我家主子马上就到。” 出去就将门反锁了，毫不知情的郁可闾还在里面东看看西摸摸，只觉得中原果真富庶，像房间随意拜访的瓷器，在柔然可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还有这些茶叶，锦缎，鲛鮹等等也是价值千金的，有时候甚至王室都用不起。 一想到以后自己也就可以随便用这些东西了，郁可闾就不自觉勾起嘴角，忽略了窗台旁边的熏香，她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疲软燥热。 良久，房门才被从新打开，进来一个锦衣玉带的男子，她眼神 迷离已经看不太清是谁，凭直觉喊“墨王殿下~” “小美人儿等久了吧。”这个人当然不是季若墨，而是季亥，淫笑着上前将没有反抗之力的郁可闾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美人儿别着急，本公子一会自会好好伺候你的。” 小厮等在窗口把香炉拿走，顺便帮他们将窗子关好，季亥放下床帐，一室旖旎。 林家宾客满堂言笑晏晏，经过大礼，于歌灵有些兴致缺缺的陪着，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萧瑟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墨王殿下做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一会儿应当就有结果了。” “我没有不放心啊，我这是累的。”于歌灵秀气的打了个哈欠，从卯时就起来折腾是真的累，可怜了她这一身的懒骨头。 平日里她都是要睡到巳时的呀，能赶上吃午饭就不错了。 萧姑娘无语了，决定不再和这个人说话，省得被气死。 离王夫妻过来敬酒，于歌灵有些惶恐，按这个身份来说，应当是她主动才是，虽然不会有这么一天。 柳梦翎笑得比谁都开怀，“于妹妹今日大喜啊，再过几日咱们或许就能成为妯娌了呢。” 她现成的妯娌是墨王妃，墨王侧 妃还够不上这个资格，于歌灵淡淡一笑，“离王妃说笑了，瑟姐姐和孟姑娘才是您未来的妯娌。” 来帮她抬高身份于歌灵还不领情，柳梦翎也不是什么贱皮子，笑意浅了一些，尽饮杯中酒之后离开。 离王稍停了一会，“于姑娘今日这身礼服虽然好看，但是素净了些，你应该很适合红色才对。” 她穿什么关这位王爷什么事儿了，今天她又不是成亲，穿什么红色，于歌灵扬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素性偏爱浅色。” 这位也就终于不置可否的走了，也不知道他说这一句有什么用意。 于歌灵穿什么，当真是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想着她或许还不知道这件事，萧瑟给于歌灵透露消息，“今日离王殿下迎了于歌吟进王府，按理说他应当在陪没人才对，还来了你这笄礼，态度有些奇怪啊。” 也不止今天，萧瑟一直觉得离王对于歌灵态度挺奇怪的。 于歌灵不在意这个，暗搓搓的在心中想胡亥到底得手了没有。 这个计策还是出自沈锦雯之手呢，那次陈公子没有得手，所以有点怕郁可闾也有她这样过人的头脑可以躲过一劫。 然而她就是 想太多了，那边都快发展到捉奸了。 因为不是什么豪门，平日里又没什么交往，所以今日安阳伯夫人并没有来林家，而是约了另外一些也不是待见的夫人到郊外逛园子。 大家一听说季亥也在，安阳伯夫人就想着好歹让他来给诸位请个安，没想到小厮吞吞吐吐欲盖弥彰，说什么公子不舒服在休息，安阳伯夫人就当真以为自己的小儿子病了。 这还了得，当下就风风火火赶来了厢房。 推门而入然后愣住，看满地的衣服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说来也巧，这些夫人里面还有上次看不上于歌灵的那个马夫人，她巧笑着替安阳伯夫人打圆场，“少年慕艾，一时情难自禁也是有的。” 安阳伯夫人满脸的尴尬也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亥儿这孩子也真是，喜欢谁光明正大的告诉我，我还能拦着不成，现在弄出这样的事儿，倒是让大家看了笑话。” 转身咬牙切齿笑问小厮，“少爷看上了哪家姑娘？” 小厮低着头装出不敢说的样子，直到安阳伯夫人再三逼问才不得不开口，“和少爷在一起的是郁可闾公主，他们本来是约好了来游玩，没想到……” 第166章 羞怒 在场的所有人也是没想到，郁可闾之前整日黏着墨王殿下，现在一转眼就和季亥躺到了一起。 季亥也是宗室，说起来也算有资格娶郁可闾，不过就这么先和人把生米煮成熟饭了，陛下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安阳伯夫人强撑着笑脸打发了诸位，然后迅速变脸声音中自带雷霆之怒，“去把那个孽障给我叫起来！” 谁看不出来皇帝也是想把郁可闾嫁给墨王的，现在被他们截了胡还怎么得了。 算算时间，小厮觉得差不多了，就往房间里去，隔着厚厚的床帐低声，“公子，夫人来了。” 郁可闾还在睡，听到声音也只是翻了个身，季亥绕过她起来，一边由小厮伺候着穿衣服一边还对郁可闾做评价呢，“这小美人够野，符合爷的胃口。” “少爷喜欢就好，只是怕夫人那边不好交代。”小厮爷习惯了季亥这样子。 “怕什么，母亲何时真正责怪过我。” 季亥一副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架势出去，就见自家母亲果真怒不可遏，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和她撒娇。 “母亲怎么来了？”“不来又怎么会知道你做的好事儿！”这次安阳伯夫人是当真生气了 ，所以对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也拔高了声音，还拍打了他几下。 生生受着，季亥还是软言好语的，“母亲，孩儿和郁可闾公主是两情相悦的，咱们也是宗室，一个小国的公主罢了，我也是能娶的。” 安阳伯夫人哪里不知道这个，不是怕皇上那边会责怪降罪嘛，冷凝着脸不肯和自己儿子说话，季亥继续对她晓之以情，“母亲您看，京中之人现在大部分看不起咱们家，您要是有了一个公主儿媳妇，他们还不反过来巴结您呀。” “又不是朔雪的公主，一个柔然公主，精忠也有的是人不把他当回事。”安阳伯夫人气结，自己儿子勾搭的是本朝公主，她就是拼死了也会给他将婚事求来的。 这么个小国公主，说实话，他们也并不放在眼里。 季亥就换了个方式劝，“那母亲再想想，以后每日里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给你捧壶打帘立规矩，你使唤她做这做那的多爽呀。” 如果是自己国家的公主下降，他们是臣公主是君，还得他们给公主立规矩，如今一个没亲没故的柔然公主，摆摆婆婆的架子也是可以的。 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安阳伯夫人露出了些 笑容，季亥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里间郁可闾醒来，发现自己现状之后只羞怒了一瞬，之后就变成了甜蜜。 还想着季若墨都把她……以后也就只能娶她了，朔雪对这些可是看得很重的。 不像柔然和草原诸国，家主死了儿子或者小叔子什么的要娶他的妃子。 侯着的丫鬟听到响动就撩起了床帐，“公主殿下，主子和夫人在外面，请您出去一见。” 被幸福持续笼罩着，郁可闾都忽略了丫鬟嘴里的那个夫人到底是谁。 知道朔雪人大底还是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所以还是摆出了娇羞的模样。 出去见到季亥和安阳伯夫人懵了，她根本就不认他们呀。 “你们是谁？墨王殿下呢？” 季亥凑过来，“公主醒了，身子可有什么不适？”牵着无意识的郁可闾到安阳伯夫人那边，“快来这边做。” 儿子这幅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样子引起安阳伯夫人的极度不适，所以她对郁可闾也没什么好脸色。 如今就摆足了架子，“虽说娶为妻奔为妾，公主也实在太荒唐了些，不过你好歹出身贵重，本夫人会禀明皇后娘娘赐婚的。” 郁可闾回过神来，勃然大怒，“ 你说谁荒唐呢？你们到底是谁？” “放肆！”安阳伯夫人比她还生气，拍案而起，都和自己儿子搅到一块儿了，现在居然翻脸不认人，“本夫人乃安阳伯正妻，季亥的母亲！公主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本夫人了吧？” 公主她不知道，她连季亥是谁都还不知道。 横冲直撞想要出去，“让开，本公主要去找墨王问个清楚。” 这是还惦记着季若墨的节奏啊，安阳伯夫人斜睨季亥，“这便是你说的两情相悦？” “母亲，郁可闾只是误会了，您稍安勿躁啊。”季亥哄完自己母亲去哄郁可闾，“刚才与公主在一起的人是我啊，公主忘了吗？” 郁可闾公主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胡说！”一下子就把季亥推开了，“今日明明是墨王约我出来的。”指着他后面站的小厮，“就输这个墨王的下人把我带到这里。” 安阳伯夫人人精似的，哪里还不明白估计又是自家儿子做的好事儿，但是她也看不惯季亥被别人如此嫌弃。 “公主真会说笑，这小厮一直跟在我们亥儿身边，什么时候倒成了他墨王的下人了。” 郁可闾不知所措，不敢相信自己经历了什么 ，“可是前几天明明……” “明明什么，公主既然和亥儿有了夫妻之实，咱们现在就进宫吧求陛下、娘娘赐婚吧。” 叫两个大力嬷嬷拉着郁可闾，安阳伯夫人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反正就是见不得自己儿子别人踹了。 原来她是想先缓两日循序渐进的，但是郁可闾不懂规矩，好像季若墨还在后面推了一把，那么她也不介意讨好一下墨王殿下。 林家酒宴正酣，小安子匆匆进来到季若墨耳边耳语了几句，“殿下，陛下召见。” 季若墨勾起嘴角，就知道这件事成了。 在于歌灵求知的目光中起身，交代，“我先进宫，圣旨还有半日估计就会下了。” “你自己小心。”于歌灵还是有些担忧的，皇帝陛下计划又泡汤，估计得责怪墨王这个始作俑者。 笑了一下让于歌灵安心，墨王殿下就悄悄退场了，皇帝也还做不出公然杀子的事情。 这事儿天衣无缝，郁可闾和皇帝都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马不停蹄到了勤政殿，里面跪了一地的人，就连郁可闾皇帝都没让她起来。 所以墨王殿下自然也就没有获得特权，原本只需躬身行礼的他直接被皇帝呵斥跪下了。 第167章 警告 “老四，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若墨装傻，就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一样，抬头，一脸茫然，“不知父皇所说何事？” 皇帝陛下郁猝，有皇位要继承的人家，自己儿子太优秀了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等他长大成人时候，自己和他斗智斗勇几乎都没有胜算。 面沉如水，不得不和他说清楚，“郁可闾公主说今日是你将她约到郊外的，可等在那儿的却是季亥，这怎么回事？” 墨王殿下大呼冤枉，“今日灵儿及笄，儿臣怎会约别人出京。”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对于歌灵有多用心，这种日子约别的女孩子是开玩笑呢。 “你胡说！”郁可闾眼睛都红了，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被墨王算计，她就是个傻子。 “明明是你让身边的下人约我去郊外，还说今日于姑娘抽不出空看着，所以才趁机会和我出去玩儿的。” 季亥忐忑着，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艰涩进言，“公主怎么一直将小柳说成是墨王殿下的下人，全京城谁不知道小柳一直是我的贴身小厮，他口中的于姑娘是春芳楼的头牌余莺莺呀。” 季公子表示，前几日他去玩了一下，自此以后 余莺莺就缠上他了，今日她还不容易生病没功夫理他，所以才想着一亲郁可闾公主芳泽。 对郁可闾这种翻脸不认人的作风也是感到了痛心疾首。 郁可闾失神，“可是前几日我明明看到那个下人在墨王身边，我以为是墨王约我，才会去的。” 季亥也是一个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的人才，“公主何必装糊涂呢，前几日我是叫小柳去给你送东西，他才出现在墨王和你身边的呀，您头上的首饰哪样不是出自我安阳伯府。” 安阳比夫人顺势抹眼泪，“公主已经和亥儿既成夫妻，现在这般翻脸不认人又是为哪般？虽然我们伯府比不上墨王府，但也是宗室啊，哪容得了别人这般欺辱。” 提醒皇帝不管今天约郁可闾的是谁，反正和她发生关系的是季亥，他们是宗室，也是可以娶郁可闾的，让皇帝不要这么纠结了。 还生生的把郁可闾说成她才是那个负心薄幸人，季亥就是那个被吃干抹净之后便被丢弃了的可怜人。 安阳伯夫人哽咽着，“陛下，今日臣妇和诸位夫人赏景，她们也是见证了这件事的啊，郁可闾公主如今抵赖，不过是嫌弃我们伯府不如王府显 赫罢了，陛下，你难道就看着朔雪宗室被人瞧不起吗？” 所以说千万别得罪女人，瞧她们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不是谁都招架得住的啊。 也证实了今日是小柳光明正大将郁可闾约去郊外，全京城那么多人看着，容不得郁可闾辩驳，所以皇帝陛下也无计可施。 和人婚前发生关系本就是郁可闾不对，皇帝也只能下旨，让他们尽早完婚，省得再出现什么未婚先孕的丑事。 暗叹小国公主就是不行，也太不经用了，竟然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郁可闾还是哭着嚎着说今日约她的是季若墨，她不加季亥，但是也没什么用，季亥喜滋滋的拿着圣旨，已经打算回去举行婚礼了。 被皇帝放弃的弃子，又如此不知廉耻，他们也不需要看谁的面子把婚礼弄得多盛大，平常点就好。 皇帝皮笑肉不笑，看着底下青松玉立的儿子，“听说今日皇姑姑去给于歌灵做正宾了？”也不需要墨王殿下回答，自己就接了话，“老四，你当真是好本事！” 这个好本事说的是什么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语气阴沉，“你可别为一个女子做出宠妾灭妻之事，毁了你墨王府 。” 季若墨拱手，“儿臣自有分寸。” 在他心里于歌灵才是妻，所以他当然不会做出这种事了，还有红颜祸水什么的，只有无用的人才会把罪过都推到无辜女子身上。 出了殿门，郁可闾就抓狂了，“季若墨，我这般喜欢你，你为何要害我？” “公主的喜欢我可担不起。”季若墨冷笑，“你和沈锦雯算计灵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这样的结果。” 看季亥和安阳伯夫人，“你们自家的媳妇，以后可得管好了。” “自是不会叫殿下失望的。”季亥最擅长的就是花样折磨各种美人，叫她们痛并快乐着。 当然，痛是美人们痛，快乐是他快乐。 满意了的墨王殿下抬脚就走，郁可闾在后面大喊，“季若墨，我不会放过于歌灵的！” 呵呵，墨王殿下可不会被这样的话吓到，今后郁可闾公主能不能出安阳伯府还是个问题呢。 “怎么来了？”宫门口，季若墨看到林家的马车有些意外，不过二话不说就撩帘子上去了。 里面果然是慵懒看话本子的于歌灵。 “自然是来看郁可闾公主的笑话。”于歌灵声音挺大的，撩帘子正好和郁可闾公主来了个四 目相对。 以她的小心眼，没有亲眼看到仇人落魄的模样，可是会很遗憾的啊。 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才来等着的墨王殿下失望，和她一起瞪郁可闾。 于歌灵笑得灿若春华，“郁可闾公主做了季三少夫人的感觉可好啊？” 感觉可能不太好，郁可闾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杀了她，“于歌灵，你害我至此，我一定会叫你死的！” 坏人总是把自己做的坏事忘记，然后责怪别人让她自尝恶果，所以他们一定都是只以自我为中心的中二病。 “你有这个机会和本事再说吧。” 宫门口现在也有不少人，于歌灵记这么闲闲的，“我这个人呢向来睚眦必报，不管是谁惹了我，我都会让她付出代价的，季三少夫人，这次只是我给你的一点小警告，你若再敢算计我，以后可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顿了顿如才记起什么一样，“哦~我听说柔然范我边境，舅舅就把柔然一个部族歼灭了呢，公主可得让柔然安分一些，不然以后可能就没有这么个国家了呢。” 其实最近柔然安分得很，只是林暮宵气不过他们公主欺负自己外甥女，所以就冲冠一怒给了他们一个警告。 第168章 家国罪人 反正在边境嘛，林暮宵说什么就是什么咯，皇帝难道还能怪罪自己臣子不该保卫边境百姓？ 郁可闾睚眦欲裂，自己这下倒真的成了家国罪人了，她毫不怀疑，要是自己再对于歌灵做什么，林暮宵或许会真的灭了柔然。 于歌灵就喜欢别人这样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开怀大笑，“其实我说这些也只是给公主提个醒，我这个人报复心极强，向来信仰滴水之仇涌泉相报。” 说完也不再看郁可闾，放下帘子就吩咐车夫回去了。 她今天就是来跟郁可闾示威的，也让其他人知道一下她于歌灵不好惹，以后不要谁都想往她身上踩两脚。 不主动欺负别人，不代表会任由别人欺负。 安阳伯夫人对郁可闾不阴不阳的，“公主也再肖想墨王殿下了，于姑娘可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你还是回驿馆收拾收拾，准备出嫁罢。” 不管郁可闾如何，扯着季亥就上了自家马车，尊贵的公主殿下因为没有人接，只能自己腿着回去。 之后郁可闾一度很消沉，想再做点什么又怕林暮宵对柔然出兵。 当安阳伯府的聘礼抬到驿馆时，她终于也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三十六抬 聘礼，很多还是用陈年料子充数，一般小官家求亲都比这隆重。 柔然的使臣气坏了，他们还想着用郁可闾换倾国嫁妆以求安乐富足呢。 没想到啊，被他们供养了这么多年的明珠竟然如此不值钱，反正她以后就是朔雪的人了，瞬间对她也没了好脸色。 郁可闾公主在进京一个多月后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众叛亲离。 此时于歌灵和季若墨就在对面的茶馆坐着看热闹呢，看着失魂落魄的郁可闾，季若墨阴沉了几天的脸色也开始放晴，“可高兴了？” 于歌灵也不掩饰自己的小恶毒，“自然高兴。” 她高兴了，墨王殿下也就能提自己一直牵挂着的事儿了不是，“那咱们的婚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吧？” “长幼有序。”虽然现在和墨王殿下感情稳定，但是于歌灵还是不想这么早嫁人啊，“姐姐都还没定下来，我这个做妹妹的怎么能先她成亲呢。” 季若墨斩钉截铁表示，“我这就让阿扬去林家提亲。”敢阻挡墨王殿下抱得美人归的都是恶势力，必须要消除。 于歌灵斜睨他，“你又不是锦衣侯的父亲，这个心就不必替他操了。”叹口气，“慢慢来吧，苏扬 似乎对林家有了点心结。” 到底是她逼着皇帝将事情做绝，一定要让苏夫人蹲了三个月大牢的，现在被放出来了那也是一生的黑点。 所以她出了刑部大牢就进了尼姑庵，连家都没有回。 苏扬也就是从那时候好像和林家疏远了一点，没有像以前那么殷勤来找林少薇，林少薇去找他也只是保持礼貌，没有很亲热。 于歌灵就非常气愤，刚开始苏扬可是言之凿凿说苏夫人实乃活该的啊。 “当我姐姐非他不可呢，镇国将军府的嫡长女可不会愁嫁，锦衣侯要是真介意我向她母亲报仇那件事，直接和姐姐一刀两断就是。” 墨王殿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林少薇如果和苏扬告吹了，再重新找一个如意郎君不知道就找到什么时候了。 有些哀怨，“那难道我还要一直等着少薇吗？” “哎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墨王殿下就对练练耐力吧，肯定对你以后有好处。”于歌灵捂着嘴偷笑，决定至少再拖一年。 墨王殿下忍不住，将人抓过来啃了一口，“可是豆腐要热的才好吃。” 于歌灵将他一张俊脸都扯变形了，“先看看苏侯爷到底怎么回事吧，我不会让 你等个三五年的。” 又想了想，觉得三五年也可以，或许那时墨王就已经坐上龙椅了她就可以更加张扬跋扈了。 可是这件事上，季若墨显然是不会任她为所欲为的，“想什么呢，孟雨棠和萧瑟马上就要出嫁，他们的事儿都完了少薇和阿扬还没有个结果，我也就让礼部准备婚礼了。” 别人成亲了关他们什么事儿哦，于歌灵无语问青天。 那都是正妃，堂堂正正的皇家儿媳妇，她一个侧妃非要和他们先后成亲做什么，并不想这么快就与人为侧。 但是吧这时候墨王殿下就把圣旨抬出来了，他父皇当初下旨是说笄礼后便成婚，他能给她这么多时间已经是照顾她的情绪了。 于歌灵只能翻白眼，这么说她还得谢谢他不成？ 也是因为她及笄，所以墨王妃压力大了不少，最近经常叫王府姬妾过来聊天，说的无非就是于歌灵进府以后再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这些，让墨王府草木皆兵。 倒是上次那个周美人，替于歌灵说了一句话，“于侧妃虽然狠辣，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倒是别人先算计她，她才出手反击的吧。” “瞧瞧，这又是一个被她人畜无害样子骗 了的傻子。”王蓉笑着指指她，环顾其他人，“那于歌灵还没进府就霸者殿下不让他进后院，这要是进了府，咱们这些人自然都是她的仇人。” 扶扶耳边的发髻，故意表示她是王妃，于歌灵一时也奈何不了她，可是他们这些姬妾可就日子艰难了，无宠又没有一儿半女傍身于歌灵要对他们怎么样，墨王殿下估计是都会允准的。 当下就有很多人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孩子啊，谁不想有呢，只是墨王不进后院，她们又怎么能有。 从正院出来，墨王府的姬妾是一片愁云惨淡，很怕自己明日就成了于歌灵的刀下亡魂。 周美人头脑要清醒一些，“于歌灵不是什么好人，难道那位就是菩萨了不成了，不过是想利用我们对付还没进门的于侧妃罢了，真当我们都是些蠢货啊。” 她可没有忘记，当初自己是怎么失掉孩子的，就是没有于歌灵，有这么一个王妃在，墨王府的女眷也不可能有孩子。 还不如就这样安安分分的，反正墨王府是小钱子和小安子两位总管当家，她们无宠也不会苛待了他们。 可是他们若得罪了那位手段毒辣的于侧妃，或许就和沈侧妃一样了。 第169章 不敢苟同 只是一向热衷争宠爱拔尖的周美人都看清了这个事实，平日里不争不抢，只安心待在自己的院子，和人也不怎么来往的赵夫人最近却频频出入正院，和墨王妃相谈甚欢。 周美人嗤笑，“也不知道王妃这次给出了什么允诺，竟然让赵夫人那根木头都动心了。” 旁边的美人颇为有些落寞，“咱们最看重什么，王妃自然就给什么呗。”暗恼自己除了位分哪点不如赵夫人，王妃竟然没有选她争宠。 “呵呵~”周美人满脸的不敢苟同，“先不说依殿下的态度我们能不能有，就是怀了，咱们未来那位于侧妃的凶名有谁不知道，能生下来才怪了。” 就算是生下来也不是自己的，会被抱到王妃身边教养，生下来了又有什么用。 别看周美人平日里最喜欢出风头，其实是最看破红尘的人了。 那般作为，也只是给自己古井无波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提醒自己她还没有老罢了。 正巧被墨王殿下拐回王府的于歌灵在不远处嘴角抽搐，“我没有这么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吧？” “自然没有，灵儿是最善良纯真的。”季若墨揽着她转了个方向，但还是不放心吩 咐小钱子，“这几日多注意一下王妃和赵美人哪里，别让她们弄出什么幺蛾子。” 正是谈婚论嫁的关键时刻呀，墨王殿下可不想又因为什么延长了自己的婚期，还得想尽办法讨好身边人。 于歌灵撇嘴，“真的很不想嫁给你，还没进府呢就已经被算计了这么多次，进府后还不得天天腥风血雨呀。” 季若墨有些怅惋，“可惜呀，圣旨早下，你不嫁也只能嫁了。” “天啦噜，堂堂墨王殿下竟然强抢民女。”于歌灵故意做出害怕被欺凌了样子，眼睛里却满是揶揄。 墨王殿下没脾气了，去呵她的痒，“那你今日也就不用回府了，恶霸抢了美人可没有再将人放回去的道理。” 可是墨王殿下看上的这个美人有个很厉害的娘家呀，她不回去哥哥自会亲自来抢，于歌灵一点都不担心这个。 拉着人疾走，“走走走，快带我去看看一国亲王的私库到底如何壮观。” 亲王告诉她“走反了”，只能老实让人带路，真的是想想都非常激动呢，那些东西以后可能就是自己的了。 看着她面对满屋子珍宝流口水的样子，墨王殿下非常无语，“你送给萧瑟的礼 物要我来出，这是个什么道理？” “哎呀，咱俩谁跟谁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嘛。”于歌灵东摸摸西看看觉得每样都好，“怎么，你不愿意？” 墨王殿下假笑，“不仅愿意还荣幸之至。”突然有了一种这人哪天就会取了自己命，然后私吞墨王府的感觉。 然而他这个担心实在是太多余了，于歌灵现在就想把它们都据为己有，“真是好想都搬回去呀。” 当然墨王殿下也不介意散尽千金博美人一笑，但是他想出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你赶紧嫁过来这些就都是你的了，一天来看几次都没有关系，有什么能入眼的，就摆到房间。” 于歌灵鄙视墨王殿下的审美，“那不成暴发户了”，让锦心她们拿了三样东西，“瑟姐姐端庄妍丽，这紫翡翠的头面正好适合新婚来戴，还有白玉屏风给他们放在床头当摆件最好了，典雅精致，这柄宝剑嘛，最适合打架用了。” 她嘿嘿笑着，季若墨满是无奈，“真替六弟的婚后生活感到担心。”也很为自己感到担心啊。 “不再挑点吗？” “够了够了，只是送给瑟姐姐新婚礼物，我也不能真的把这儿 搬空啊。” 那晚东西，于小姐就翻脸不认人，大摇大摆把墨王殿下抛下出府了，非常没有情义。 墨王殿下摇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慢悠悠去了书房，觉得自己是该着手解决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叫人去唤苏扬，怎么着也得逼他快点去林家提亲呀。 这时墨王妃还和赵夫人交流感情呢，听到消息怒了，她一直认为墨王府的东西都是她的来着。 “你瞧瞧，这还没进府呢，就流水似的往林家搬东西了，以后进了府咱们王府怕是都要被她搬空了。” 墨王妃娘娘忘记了林家富庶，并不需要墨王府来扶持这件事，也忽略了墨王私库和她一点关系都有。 她自己也是有私库的，墨王府还有日常的公中库房，这些才和她有关系。 赵夫人不敢说话，但是也觉得于歌灵太贪得无厌了，外面她又是那个名声，觉得她能被他们殿下看中应该感恩戴德才对，还一天仗着墨王的宠爱作天作地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但是见她这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王蓉反而开心了，“行了行了，就你这鹌鹑样，那位进门还不被欺负死，按本妃说的做，你跪安吧。” 只 有胆子小的人才容易控制，这种习惯隐忍的人，一旦爆发出来，也才惊天动地。 书房之中，苏扬对墨王殿下的突然传唤真的是一点点防备都没有。 这位最近一直在筹划自己诱拐于歌灵的事儿，一般事情都下派给林少庭了，能有什么正事。 当然咯，墨王殿下找他也只是兄弟谈谈心，“阿扬啊，你最近与少薇是怎么回事？是否在介意灵儿对你母亲之事？” 原来是因为这个，苏扬明白了，勉强一笑，“依灵儿的手段，我母亲能好好在庵里吃斋念佛已是看在少薇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我哪里还敢有什么怨言。” “那你为何远着少薇？”苏侯爷都是叫林少薇“薇薇”的，现在改得和他们一样了，事出反常即为妖。 苏扬低垂眼睑，“最近我兄长闹得厉害，弄得心力交瘁我只是想静一下。” 苏麟那个不长眼的，墨王殿下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那你便继续冷静吧，等你真正想明白了，少薇或许就是别人家的了，有多少人眼睛盯着林家嫡女呢，阿扬你不会不明白吧？” 也就是因为于歌灵，自己待林少薇算半个妹妹，所以墨王殿下才肯费这个心。 第170章 不好惹 苏扬内心极度挣扎，一方面觉得虽然是自己母亲的错，但苏麟说得也对，于歌灵也算是他们的仇人，要是他娶了林少薇，又怎么去面对庵中的母亲。 一方面他又矛盾的认为，自己母亲如今还有命在全靠于歌灵手下留情，再说了苏夫人对他又不喜，也没将他当成过儿子，他做的也已经够多了。 自己不在乎外人怎么看，林少薇也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他们彼此相爱，又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 季若墨白眼朝天，努力劝服这个人，“阿扬，你看似洒脱不羁其实内心最为细腻敏感，所以才会如此痛苦，但是你想想，你真的能做的到因为世俗眼光就放弃少薇，看着她和别人举案齐眉吗？” 苏侯爷做不到，但是也还没有想开。 墨王殿下感觉自己有点心梗痛，这些人一天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烦不烦呀，随自己心意来就行了嘛。 “反正你好好想一想吧，你是和苏麟过一辈子还是和少薇过一辈子，现在你也已经搬进了自己的侯府，一天受宁国公府的世子限制做什么。” 他们皇家没多少父子兄弟之情，世家大族当中真正兄友弟恭的也少之又少。 季若墨挥手 让苏扬回去，如今他也有点赞同于歌灵的想法了，苏扬这样瞻前顾后，在家里和自己夫人发生矛盾之时永远不知道抉择，只会伤害自己夫人的人，确实不是个良配。 他若这样下去，以后便是想通了，要娶林少薇也是难上加难的。 那边苏麟回府，就被宁国公堵了个正着，他听说墨王召见苏扬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拦住自己的大儿子，“你这是又去庵里，还是去找你弟弟闹了？” 去了庵里后想找苏扬没有找到，所以世子爷还没来得及闹。 老实说去看母亲了，宁国公气得直接将他提到了祖宗牌位面前跪着，“你若还想我苏家长盛不衰以后便给我老实在京里待着，再不许去见你母亲，听她蛊惑破坏你弟弟的婚事。” 苏麟不服，“苏家与林家不共戴天，苏扬怎么能娶他家嫡女，父亲莫不是糊涂了？” “我看是你糊涂了！”宁国公气得都动了家法，一鞭子抽在苏麟身上，直接皮开肉绽，“是你母亲要人家女儿的命，不共戴天也是林家对我们，我们有什么资格怨恨人家。” 对疼得直打滚的大儿子也没了一点心疼，“你难道还看不清当今局势吗？皇位 必定落在墨王和离王之中，那墨王和林家是个关系，别人只有巴结的份，你倒好，把这到手的亲事往外边推。” 现在是林少薇对苏扬还有情意，但苏麟这么闹下去，苏扬一直躲着，兴许人家就死心了呢。 林家的女子何时受过委屈，一个个鲜妍明媚敢爱敢恨，对感情也不过是君若无情我便休。 可即使这样了苏麟还是死不悔改，挺着煞白的脸，冷汗直流也要表示自己的观点，“总之于歌灵将母亲害成了这样，他家的女儿就别想进我苏家的大门。” 认不清现实的世子爷，还以为宁国公府在全盛时期，惹得人人高攀呢，实际他们现在有国公的空爵位还有什么？ 面对自己顽固不化的儿子，老国公没办法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不能真的把他杀了呀。 第一次用了雷霆手段，吩咐小人不许给苏麟请大夫，反正他只要不死就行了。 还将世子爷关了禁闭，直言他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把庵里的苏夫人也给看管了起来，不许她接触苏麟、苏扬兄弟。 收拾完了大儿子，亲自去锦衣侯府给小儿子拿主意。 一进门就直奔主题，“为父给你找 了京城最好的媒人，你准备好礼物去林家提亲吧。” 不论两个小儿女的感情，现在娶林家嫡女只是有益无害，自己这两个倒霉儿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胡天胡地的折腾。 斜眼睨他，“你大哥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犯糊涂？你母亲那事儿是我们愧对林家，人家看在少薇的面子上不计较，还愿意看在多年情分上把嫡长女嫁给你，你端的是什么架子？” 在老国公看来，苏扬只需要点头把林少薇娶回来当祖宗供着就好了，哪来这么多事儿。 宁国公哀叹，“是我这些年对你们疏于管教，让你们长于无知妇人之手，所以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现在你就去林家道歉，之后就让媒人提亲吧。” 苏扬还有一点小纠结，“父亲……” “你这孩子在南疆杀伐果断，打下了一片疆土，怎么回京之后就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呢？”宁国公这个暴脾气哟，想把小儿子也抽一顿，“你给我记住了，是我们家先对不起林家的，以后也别再犯糊涂了。” “是。”既然自己父亲都这么说了，苏侯爷豁然开朗了许多，一扫心中的阴霾。 想着这些天他也没有对林少薇怎么 样，只是远了一点，也就没去登门道歉，隔两天直接谴媒前去了。 这等大事，民主的林家自来听儿女自己的意见，林少薇摩拳擦掌，对着媒人挥拳头，“很久没有人来林家提前，你是忘了我之前怎么对付那些媒人和世家少爷的了吗？” 直接暴力打出去。 这个媒人并没有忘记，但是谁不知道林少薇和苏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所以她以为林家会立马答应才来的呀。 于歌灵也有些意外，没想到林少薇对苏扬的媒人是这个态度。 兴致盎然看戏，颇为欣赏这样的林少薇，就是不能被情迷心委屈了自己，让男人觉得你廉价。 林少薇冷笑，“你回去告诉锦衣侯，我林少薇并不是非他不可，如今他相通了，我还不嫁了呢，就让他回苏夫人怀里喝奶吧，以后也不用再和林家来往了。” 她也是过够了低声下气去讨好人的日子，关键那人还不阴不阳不冷不热的。 于歌灵在一旁星星眼，满面都是崇拜之色，“姐姐威武霸气，就该这样让渣男知道咱们女人也是不好惹的。” 林少薇冲她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媒婆心里咆哮，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了你不好惹，还想怎样啊。 第171章 提亲 在林少薇第二次挥拳头的时候媒婆识时务的跑了，老太太凝眸，面色有些沉重，“少薇，你当真想好了？” 虽然她对如今的苏扬也有些失望，但是林家儿女都是认死理的，动心了就很难再更改，怕这孩子只是装出来的洒脱，还在心里自苦呀。 林少薇毫不在意，“祖母放心吧，我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好赖，苏扬为着他母亲伤了我多少回，若我还上杆子让他侮辱，这不是贱嘛，以后就让他和他那母亲过一辈子吧。” 这几句话很有于歌灵混世魔王的风范啊，看来她是没少受于歌灵的影响。 怕他们担心，也不介意直言自己的内心，“我之前确实也是放不下的，但是现在已经被伤够了，今日只觉得快意，他苏扬还真以为我等他多年，就一定非他不嫁了，真是笑话。” 如今再想想，他当年一声不吭远赴南疆，纵然一方面是为林少薇，另外很大一方面怕是为了得到他母亲的重视，让宁国公府承认他，对他另眼相待罢了。 林少薇坦坦荡荡，“苏夫人这事是他的心结，确实是灵儿将他母亲送进刑部大牢这事也不能改变，他就永远不会真的想开，与其 以后为苏夫人闹得天翻地覆，还不如现在就放手呢。” 于歌灵惨兮兮的接口，“是我坏了姐姐的好姻缘。” 林少薇没好气的睨她，没有这件事苏夫人也不喜欢自己，她嫁进了苏家也没好日子过，苏扬也会站在他母亲那边，他们决裂是迟早的事儿，于歌灵算是帮她提早认清了苏扬的真面目吧。 况且苏夫人那事儿上，因着她的关系，于歌灵都手下留情了。 果然，于歌灵就很后悔，“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应该直接弄死苏夫人，或者将她关个十年八年的慢慢折磨。”才三个月，又有苏麟上下打点，苏夫人在牢里也没受什么苦呀。 老太太觉得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在心里叹气，“你能看开就好了，这事灵儿也无需自责，本就与你无关，你们姐妹可不能起什么龃龉。” 于歌灵龇牙，她刚才也就客气客气而已，还觉得自己是帮林少薇脱离了渣男的苦海呢。 林少薇是真想开了，怎么会怨怼于歌灵，“祖母放心吧，妹妹总是比男人重要一些的不是。” 锦衣侯府里，苏扬看着下人又把东西原模原样抬了回来，又听了媒婆转述的一番话，自己也不知 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有些失魂落魄，原来墨王说得没错，他这样的做法会让林少薇死心，可那是自己的母亲，即使她不爱自己，他也得顾着他两分呀。 宁国公直接大发雷霆，“叫你们闹，现在好了吧，好好的姻缘就这样飞了！” 随手抄起一个茶杯就往苏扬身上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个蠢妇，你做的这些混账事可不叫孝顺，这是愚孝！”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你现在就给我亲自去林家赔礼道歉。” “是，孩儿就这去。”这会儿苏扬已经想到林少薇和别人成双成对，接受不了就弹了出去。 到林家附近就看有官媒指挥着人往林家抬东西，怕是谁去跟林少薇提亲，加快了脚步往里冲，不过到门口他就被门房拦住了。 “老夫人和大小姐说了，今日大喜，不想看到苏侯爷触霉头。” “大喜，什么大喜？”苏侯爷声音尖锐，吓了门房一跳，官媒阴阳怪气的，“自然是墨王殿下和于姑娘大喜，我说苏侯爷来这凑什么热闹啊。” 苏侯爷悲喜交加，“不是少薇就好，墨王大喜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被一直拦着，苏侯爷也不 想来硬的，就一直在门口站着，看林家人来人往喜气洋洋。 礼部负责这块的官员已经在慈溪堂和老太太喝茶了，于歌灵无语凝噎泪千行，“墨王殿下这凑的是什么热闹？” 她敢保证，季若墨不提前知会她一声就擅自行动了，绝对是听说了苏侯爷上门提亲，所以自己也跟着动了。 墨王殿下就是想刺激一下苏扬，用自己的成功狠狠打锦衣侯一巴掌而已，但是这话也不能说啊。 礼部官员挂着非常真心的，职业化的笑容，“殿下与小姐被赐婚多时，现在小姐及笄，殿下自然就迫不及待了。” 替墨王殿下表示，就算于歌灵今天答应提亲，三书六礼的程序走下来，亲王大婚又是大事，等真正成婚怎么说也得两个月后了。 这还得是两个月之间有好日子，若是没有，还要拖一拖。 行吧，反正墨王殿下心意已决，在萧瑟大婚之后就会来提亲，早这几日也没关系，于歌灵望望外头的天色，觉得天气晴朗，也就点头了。 老太太看着才和礼部官员商量后面的事儿，儿女都是债啊，这能嫁出去一个是一个吧。 主要是侧妃也不需要这么麻烦，只需钦天监定 好婚期，礼部着手准备册封之礼就行了。 一般王爷看重侧妃就让人下个聘，像墨王殿下这样打算三书六礼齐备风光迎娶的，是将于歌灵当成了自己妻子看待，他们也就不端着了。 别人对他们好一分，他们自然也要回报回去的。 同一天提亲，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可谓是把锦衣侯的脸打得啪啪响了。 林少庭亲自送礼部的人和官媒出来，还特意在他面前感叹了一句，“阿墨终于干了件人事儿。” 意思就是说苏侯爷干的一直不是人事，所以他们才不同意提亲。 “少庭~”苏扬心中苦涩，也没想到就这么失去了林少薇了，他以为自己不管怎么样，林少薇都会像两年之前一直等着他来着。 那是因为他们之间两年前还没有隔阂，没有心结啊。 现在整个林家都不怎么待见苏侯爷了，“锦衣侯大人，你来错地方了，令堂那个什么庵在山上。” 转身让人将大门关上，把苏侯爷挡在了外面。 在这里徘徊了一天的苏侯爷也只能耷拉着脑袋回去，非常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落得了一个这样的下场。 所以说，什么都想要，又厚此薄彼的人最终会什么都失去。 第172章 不能消受 三月初，百花待放万物复苏，就在这样一个令人振奋的季节，郁可闾公主出嫁了。 安阳伯府送过来的聘礼被那几个柔然使臣带回去，她勉勉强强就凑了二十四抬的嫁妆，可以说是非常寒酸了。 而且安阳伯府也不重视她，只请了两人抬轿子，几个吹吹打打的，倚仗更加丢人，算是历年来最凄凉的和亲公主了吧。 一进门，就被来了一个下马威，明早的跪着敬茶被提到了拜堂后，人安阳伯夫人说了，反正郁可闾也不是什么黄花闺女，就省了之间不必要的流程吧。 所以脾气暴躁的郁可闾公主，直接就直接揭了盖头，扔了茶杯往后院去了，她在草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柔然大王听着传回去的消息，虽然心疼女儿但也奈何不了，林暮宵正对他们虎视眈眈呢，甚至还有些怨怪郁可闾没事干嘛要惹这个杀神的外甥女。 最终安阳伯府夫人和三少夫人整日里斗智斗勇鸡飞狗跳，不是今日郁可闾顶撞了婆母，就是明日郁可闾被罚跪了。 当然人公主也不可能好好跪，差点就把安阳伯家的祠堂烧了，真是叫于歌灵看了好多笑话。 这一天林 少薇和她从外面回来，正好就被锦衣侯给拦住了。 苏扬这几日好像憔悴了许多，“薇薇，我有话和你说。” 林少薇冷然，“可是我和苏侯爷已经没话可说了。” “薇薇，你当真如此绝情吗？”苏扬惨然，“就算你再不信我，至少要给我一个辩白的机会啊。” “好啊，那我就听听苏侯爷还能吐出什么象牙。”林少薇让于歌灵先回去，自己转身和苏扬去了茶馆。 于歌灵在后面喊，“姐姐，可别再被人下蛊了。”让苏侯爷脸色又不好了两分。 苏扬这个人吧，不遇到他母亲就是个很好的择偶对象，可惜了，他不得母亲的心还是个妈宝男。 不管谁对谁错，媳妇和妈永远选择站在他母亲那边。 所以苏夫人才敢侮辱林少薇，对她起杀心，不过就是仗着苏扬的不作为罢了。 林少薇也没什么心思喝茶，淡然一笑，“苏侯爷还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我……” 一时之间苏侯爷还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说求她原谅，还是说重新开始？ 看林少薇如今这样子，好像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他了啊，这才是最令他接受不了的。 “呵呵~”林少薇轻笑，“ 苏侯爷不说那我就说了。” 脸上终于有了些怅然若失，“其实你不必再日日来林家，你纵容你母亲随意折辱我开始，咱们就不可能了，因为即使我委屈求全嫁过去，你母亲还是看我不顺眼，你也只会站在苏夫人身边。” 和他摆事实讲道理，“况且后面你母亲还派人刺杀灵儿，之后灵儿让她在刑部大牢待了几个月，这事你怨恨林家，可怎知林家不怨恨苏家呢？只是他们为了我忍下了而已，你却明知道是母亲的错，还处处刁难。” 深深叹气，“苏扬，我不可能一辈子憋屈的活着，我是林家嫡女有自己的骄傲，有林家在身后我本可以一辈子恣意潇洒，可是你只会因为苏夫人而委屈了我，我们本就不合适。” 这些事实一件一件被摆到眼前，苏侯爷很难受，“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有啊。”林少薇粲然一笑，“除非你心中不再以你母亲为重，不再怨恨是灵儿让她落得如今的下场。” 起身，“可是你做不到啊，所以我们之间没可能了。”毫不犹豫的离开。 “苏扬，我们完了，之后也没必要特意相见了。” 看在苏扬是在林家长大的份上 ，他们林家也不会对他怎样，只是他和林家的情分也完了。 今后他们在世家各种宴会当中见到，也就如同路人吧，想死一笑，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再无半点纠葛。 这边事情解决了，最近皇家喜事也挺多的，一下子就到了萧瑟和明王殿下大婚。 因为吧，开始真正的谈婚论嫁两个人就不能再见面了，所以于歌灵和墨王殿下也是到今天才能在明王府见上一面。 墨王殿下有些遗憾，“少薇和阿扬就真的这么完了？” “自然，难道还要让我姐姐去苏家受尽委屈啊？”于歌灵送他一对白眼球，“就是因为在苏扬心里我姐姐根本没那么重要，所以苏夫人才敢那般作为的。” 最后做总结性发言，“所以啊，有婆媳矛盾的家庭，都是因为男人的不作为，他要是站在自己妻子那边护着妻子，母亲也就不会为难妻子了。” 去扯墨王殿下的脸颊，“以后我要是和淑妃娘娘意见不和，你帮谁？” “别闹。”墨王殿下反手将她抱住，“都是你和母妃联合起来欺负我，你们还有不和的时候？有了你之后我就像是那上门女婿，你才是亲生的了。” “也是啊。” 于歌灵高兴起来，墨王殿下真是太惨了点，“没办法，谁叫我这么聪明伶俐讨人喜欢呢，你就节哀吧。” 主动啃了季若墨一口，一蹦一跳跑走了，她还得去喜房陪萧瑟呢，不能见色轻友。 季若墨无奈回了前面，季若明看他脸色有点复杂，季若离就没什么顾忌了。 “四弟呀，刚才于姑娘送来的礼单，那些东西好像都是你墨王府的。” 墨王殿下得意洋洋，“她说找不到合适的礼物给六弟妹做贺礼，就去洗劫了我的私库，我也是没办法呀。” 话是这样说，但他脸上都是自豪之色，为有这样一个不和他见外的小妻子感到开心。 季若离噎了一下，“于姑娘当真别出心裁，大婚竟然送人宝剑作为贺礼。” “不可以吗？”明明说去后院陪萧瑟，现在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于歌灵刚好路过，就停了下来。 季若墨好笑，“不是说去陪六弟妹？” 于歌灵指指举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剑，“来拿这个给瑟姐姐。” “六弟你保重啊。”墨王殿下就拍了拍明王的肩膀，为他以后得生活再次感到担忧。 离王抽抽嘴角，“将门虎女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了的。” 第173章 再次落水 季若明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排蜡烛，想着萧瑟虽然也出身将门，但好在要温婉一些，平日里也不动声色，应当是用不到这把宝剑的。 “小嫂子和四皇兄也不宜见面，还是快点去陪瑟瑟吧。”宗室之中那些夫人小姐可都不是好惹的，他怕萧瑟一个人应付不来，需要于歌灵这样混不吝的去帮她撑场面。 于歌灵不高兴了，“嫂子就嫂子，为什么要加个小字，要不方便叫我名字就好，但是用了这种称呼，就不要在前面乱加形容词，小心你们今晚就能用到这剑哦。” 赏了这他们几个白眼，她就风风火火往后院跟萧瑟告状去了。 季若墨叹气，深知她在意自己身份的事儿，“以后就叫嫂子吧，免得你家宅不宁。” 反正他们叫王蓉是皇嫂，两个人还是分的开的。 离王的一声小弟妹哽在喉咙里，“四弟妹当真有个性。”也拍拍季若明，“行了，去招呼客人吧，咱们自家兄弟就不用太客气了，我们自己来就好。” 明王深深一揖，“那弟弟就失陪了。” 一直默然不语的淳王望着明王殿下忙碌的身影心有戚戚，“娶了一个母老虎，那个母老虎还有 两个河东狮的好姐妹，以后六皇兄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还是他好啊，孟雨棠一个劲儿巴结他，于歌萝又温柔恬静。 墨王眯着眼睛有点危险，“七弟呀，你说谁是河东狮呢？” 忘记其中一只河东狮是墨王殿下的心上人了，淳王缩缩脖子，“没说谁，没说谁。” 只是还不待墨王殿下正想和他深入交流一下，就有一个家丁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不好了，于姑娘落水，于姑娘落水了……” “嗖”一声，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墨王殿下就冲了出去，离王紧跟其后，明王带着众人也纷纷跟着去看热闹。 明王殿下的大婚之日竟然发发生这样的事儿，他就真的怕萧瑟、墨王找他算账了，就是落水的那位本身，也不是好惹的人呀。 也因为男女有别，大家都知道于歌灵是墨王殿下的人，那些家丁就这么看着她在水里扑腾，一个人就没有下去。 还是后院听到消息，锦明他们赶过来，把于歌灵给捞了出来。 接过浑身湿漉漉的人，墨王殿下瞬间化身火龙，“快去叫太医！” 明王挤过来，“已经吩咐人去叫了，四皇兄先不要着急，把于姑 娘送到厢房再说吧。” 萧瑟听到消息，竟然自己掀了盖头就跑来了，“怎么回事？” 季若明摇摇头，“一切等于姑娘醒来再说吧。” 大喜之日就这么被破坏，纵然明王殿下是泥人性子，也生出了几分火气。 于歌灵在明王府出事，以后墨王府和林家怕事要和他势不两立的。 若是有人蓄意为之，明王殿下也该让他们清楚一下自己也是亲王这件事了。 用袖子挡着，捏了捏萧瑟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没事，你先去招呼女客吧，这边由我处理就好。”叹口气，“委屈你了。” 今天萧瑟是新娘子，本应该坐在喜房无忧无虑的，结果就要提前适应明王妃的身份了。 萧瑟摇摇头，“灵儿出事了我也难受，你去忙吧，后院之事我会处理好的。” 锦明也是浑身湿透了，外面只披了一件披风，不至于走光。 “明王殿下和王妃去招呼客人就好，小姐昏迷前交代了，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继续婚礼就好，她以后在和你们道歉。” 而墨王殿下是完全顾不得客套了，早就抱着于歌灵冲去了厢房，确定于歌灵没有生命危险，才让小安子过来 传话。 “我们殿下也说了，明王殿下和王妃不必介怀今日之事，坏了大好的吉日，于小姐不小心失足，是她的不是。” 然则才不是这样呢，于歌灵到晚上灯火通明了才醒来，深感自己多灾多难，一年之内竟然落了两次水，几次出生入死。 刚醒来她眼神还没有聚焦，耳边就有许多大喜过望的声音，夏芝心，林少薇，林少庭，明王夫妇，墨王殿下全都在守着她，离王不知道想什么，也没离开。 等微微回神，找到萧瑟挤出个笑容，“今日叫姐姐受惊了，破坏了你大好的日子，待我好了，再来赔罪。” “说什么呢，只要你无事就好了。”她醒过来，萧瑟可算是放心了一点，终于不用忍受墨王殿下的冷气了呀，“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落水？” 这里除了季若离都是自己人，于歌灵也不藏着掖着了，“路过荷塘的时候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荷塘里还有东西缠住了我。” 本来她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没事学了点狗扒的，谁知道别人是有备而来，一定要让她死在水里呀。 幸好那里离喜房近，锦明他们听到动静就跑出来了。 墨王殿下一个眼神过来，明王殿下就赶紧让人去荷塘捞东西。 有人在自己府里蓄意谋害于歌灵，这事嫌疑最大的就是自己呀，他四哥要是怀疑他，以后明王府就完了。 于歌灵虚弱着替他们辩白，“瑟姐姐和明王殿下不会害我，这些日子明王府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有心之人才趁此机会设下陷阱。” “好了，你刚醒，就不要操心这些事儿了。”季若墨半抱着于歌灵，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好受一些，“我不会为难六弟和六弟妹，你安心养伤就是。” 那人的目的不止是要杀了于歌灵，还要挑拨墨王府和明王府的关系，更确切的说是挑拨萧家和墨王府，林家的关系。 墨王殿下英明神武，才不会中计呢。 现在虽然确实是明王的关嫌疑最大，但是依萧瑟和于歌灵的关系，萧家和林家的关系，明王又无心大位和墨王、于歌灵都没有过节，他们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荷塘里打捞上来的绳索摆在大家面前，明王脸色铁青，“四皇兄放心吧，弟弟一定会找出幕后之人，给你和嫂子一个交代的。” 这个时候就必须和于歌灵套近乎，好争取得到宽大处理。 第174章 交代 “今日殿下和瑟姐姐大婚，是我扰了你们的好日子。”于歌灵斜着身子去看季若墨，“我们也该回去了吧，不要在这里打扰人家新婚大喜。” “嗯。”季若墨淡淡应一声，叫人拿来披风亲自给于歌灵裹上，“六弟不必自责，这本与你无关，等你们大喜之后再查这件事便可。” 明王殿下不敢领受哥哥这等好意，“我一定尽快给四皇兄和将军府一个交代，不知于姑娘可有看到是什么人在背后推你？” 于姑娘没有看到人，“恍惚之间我只看到了一个女子的罗袖，像是殿下府中丫鬟穿得衣服。” 这无疑加深了明王殿下查案的难度啊，亲自将他们送到大门口，拱手作揖，“诸位慢走。”再次强调他一定会尽快查出背后之人的。 等几辆马车都走了，才回身牵住萧瑟，温柔以待，“今日辛苦你了。” 虽是风光大嫁，但她大概是最倒霉的新娘子了，竟然，自己揭了盖头，还要应付各种客人，为于歌灵担惊受怕不算，还得细细思虑到底是谁这么见不得她好。 等回了新房，萧瑟才摊开自己的右手，里面是一只步摇，“这是灵儿交给我的，她说是从害她 之人头上抓下来。” 所以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明王府里的丫鬟，他们没资格也没钱戴这么好的东西。 明王咂舌，“那于姑娘刚才为何那般说，也没把东西当着大家的面拿出来？” 这不是给他招黑嘛，季若明这个无奈哦。 萧瑟淡笑，“刚才离王殿下不是在嘛，灵儿向来聪明，想是已经确定幕后主使人选了。” 明王殿下母妃早逝，而且就算还在也不可能出宫替儿子主持婚礼，所以这些天都是离王妃，墨王妃两个嫂嫂在明王府忙前忙后，打点上下。 她们是最有可能也最有动机布置这件事的人。 离王妃呢，当然是帮着离王，不让明王和墨王联手了，可是萧瑟和于歌灵又那般要好，萧家和林家祸福相依。 眼看着于歌灵也要嫁进墨王府，她设计这么一场戏，让几家关系破裂是极有可能的。 墨王府就更有动机了，本来不上心的她突然也学了柳梦翎装贤良来帮着明王府布置准备婚礼，这一点就很奇怪，而且她之前就已经算计过于歌灵，和于歌灵绝对是不死不休的。 没脑子的闹这么一出，想要杀了于歌灵嫁祸给明王府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位想 不到后面的许多关节。 “灵儿不明说是怕打草惊蛇，把事情推给府里的丫鬟是为了混淆视听，殿下主要从这两方面查就是了。” 反正荷塘里的布置，绝对的不是柳梦翎所为，就是王蓉手笔，他们就看他们两个人谁这么丧心病了。 “瑟瑟也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么多。”季若明拉着萧瑟到床边，“不过今日是我们大婚，先不想这个了，春宵苦短呀瑟瑟。” 萧瑟不出意外红了脸，季若明就递给她一杯酒，抚上她的发髻，“合卺风流，擘钗情态，瑟瑟今后我们便是夫妻了。” 这边情浓意暖，当然的林家那边，墨王殿下不放心，留下来亲自守了于歌灵一夜，所以心中也有点怀疑王蓉，但是没来得及去找她算账。 柳梦翎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离王殿下围观了整件事情，一言不发，回到自己王府踏进了他一直怎么去过的正院。 没想到离王殿下会来自己这里，离王妃有些惊慌，大晚上的穿着寝衣急匆匆从床上爬起来接驾。 “殿下怎么来了？”自从于歌吟进府，十天当中有八天离王殿下都是去她的院子呀。 让人们很是怀疑，于家姐妹都是 妖精变的，一个二个将这些王爷迷得灵魂都出窍了。 季若离直勾勾盯着自己温婉贤良的王妃，“你干的好事儿！”笃定于歌灵落水一定是她使了手段。 柳梦翎是一脸的懵懂无知，“殿下在说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反正离王殿下就是认准了自己王妃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 “殿下是在说于姑娘落水的事儿吧。”柳梦翎也不再献殷勤了，在离王殿下对面坐下，“可是于姑娘落水又关我什么事儿呢，又不是我推的她。” 轻笑一声，意味不明，“况且于姑娘在明王府落水应当对殿下有益才对啊，殿下这般生气做什么？” “希望这事与你无关，若六弟查出什么，本王也不会护着你。”既然离王妃咬紧牙关，离王也就不多费心思了，只是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柳梦翎，你最好不要自作聪明搞些什么小动作，在我离王府最重要的就是安分守己。” 说完季若离就甩袖去了于歌吟处，下人过来伺候柳梦翎从新睡下，“王妃，殿下也太过分了。” 柳梦翎冷眼瞧她，“这里是离王府，殿下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容不得我们置喙知道吗？”躺下也 没了睡意，望着明灭的烛火出神，“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吧？” 丫鬟在床边靠着守夜，“没有，我们的人手脚很干净。” 声音飘忽，柳梦翎心内更多的是惋惜，“于歌灵还真是福大命大啊，几次三番都不能奈何了她。” 不得不说离王殿下还真是了解自己的王妃，一下子就猜到是她所为了。 只是柳梦翎也不知道图什么，季若离并没有打算这么做，她又是操的什么心。 第二日明王夫妇进宫谢恩，墨王也被皇帝召了过去，“听说于歌灵昨日在你弟弟婚礼上又闹出事情了？”摆明了是要兴师问罪。 季若墨心情正不好着呢，对皇帝也没好脸色，明王心道不好，抢在他面前说话了。 “是有心之人借此机会暗害于姑娘，顺带挑拨儿臣与四皇兄之间的兄弟之情，儿臣会早日查清此事，给四皇兄和于姑娘一个交代的。” 皇帝极不赞成这样的做法，他也恨不得于歌灵就此死了呢。 “一个臣女，也值得你给她一个交代，老六你也不要堕了皇家的威风。” 季若墨是真看不起他父皇处处针对一个弱女子的做法，“父皇，灵儿不单是臣女，还是儿臣的侧妃！” 第175章 又出事了 然后说到这个，皇帝陛下就更加气愤了，“你也知道她只是一个侧妃啊，竟然让礼部的人光明正大去提亲，所有礼仪都按正妃规格来，你是要宠妾灭妻让旁人看了你墨王府的笑话，你眼里可还有你的王妃，可还有王家？” 皇帝陛下指天画地的，就说王家世代书香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辱，要季若墨当初怎么纳沈锦雯进府的，就按同样的规格纳于歌灵。 最开始不是在说于歌灵落水的事情吗？现在好像扯得有点远了哦。 墨王殿下哪里舍得委屈于歌灵，语气表情都很生硬，“亲王迎娶侧妃，除礼部的规格之外，王府可自另行添加准备，多出来的规程财物儿臣并没有要礼部出。” 所以只要他愿意了，皇帝也没立场管他。 “妖女！”皇帝一把拂掉自己手边的茶杯，“外头说得没错，那于歌灵就是个妖女，竟然勾得你屡次为她破戒，还如此顶撞自己的君父。” “父皇息怒。”没办法啊，帝王一怒血流千里，原本是今日主角，偏偏沦为了配角的明王夫妇跪下，一点都不诚心的按照常规劝慰了这么一句。 季若墨也跪下了，低着头，但态度一点 都没有变，“父皇明鉴，祖宗规矩就是这般定的，儿臣所说并无错处。”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错的从来都是皇帝，气量狭小听不得忠言，一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从宫斗中脱颖而出坐上龙椅的。 如今还端坐着的就只有皇后了，微笑劝慰皇帝，“陛下，墨王对林家那个孩子也只是心中有情罢了，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也正是像了陛下有情有义啊，当初德妃为侧妃时，陛下也是如此迎她入王府的呀。” 说到宠妾灭妻，皇帝陛下绝对不落于人后，他当初可是把德妃宠到了可以对她这个正妻动手的地步。 要不是柳家拦着，离王一出身，皇帝就昏了头想要把他立为太子了呢。 可惜后面皇后娘娘无所出，所以柳家现在又选择了离王，有够打自己脸的，眼神好像也不太好。 离王殿下像极了皇帝，他就是登基也不会好好待柳家的，独具慧眼的皇后娘娘更乐意帮着墨王殿下。 被揭了短的皇帝霎时间也没了资格说季若墨什么，感觉自己的后宫越来越糟心了，淑妃帮季若墨和自己作对就算了，皇后也这样。 还是得多招几 个年轻漂亮听话懂事的进来呀，皇帝陛下非常烦躁，当场就拿了一颗丹药出来。 “朕也是怕老四太过宠爱于歌灵，遭被人诟病。” 平静下来才挥手让他们起来，“行了，老六如今也成婚了，你们夫妇就好好过日子吧。”对自己这个儿子可以说是非常敷衍了。 临了也不忘嘱咐，“别一天到晚掺和到别人的事儿里去，兴许是于歌灵自己落水也不一定，哪就有那么多坏人了，这事儿查不出来就算了。” 算是间接告诉明王自己的态度，让他敷衍的随便查查，然后断定没有人要害于歌灵，是她自己得罪了太多的人，幻想出来就行了。 季若明抬抬眼皮觑自己父皇，应了是便被赶回去了，皇帝一点也不想看到自己年轻力壮的儿子们。 明王也是非常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出门就和季若墨表决心，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全力追查凶手的。 萧瑟在一旁撇嘴，“陛下当真是容不下我们这些武将世家了。”他这哪里是针对于歌灵，明明是针对林家。 “这等心胸，亏得我们对自己人也不是什么烈性子。” 要是林、萧两家对皇帝也像对别的柔然一样的 话，这么多年早就造反八百次了。 “我的好王妃，小心隔墙有耳啊。”明王头疼，这可还是在宫里呢，就这么胡言乱语的了。 萧瑟轻哼，季若墨还要去看淑妃，就和他们分开了。 虽然被禁足了一个月，但长乐宫的消息还是非常灵通的，他一进门，淑妃就问了，“灵儿又出事了？” 季若墨点头，相信淑妃知道这个就知道了全部过程，也没有多说什么。 淑妃娘娘就叹气了，“到底是你们心太善了，没有一次真正对歹人下死手，所以才给了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生事的胆量。” 墨王殿下也就下了狠心，“这次查出凶手，儿臣必不会放过他！” 淑妃继续点拨他，“灵儿看似狠辣，实则纯良柔善，这种事你自己有了主意，便不用再听她的。” 在他们眼里，只要不忍心杀人，就是纯真善良，所以于歌灵才对误会得这么深。 看到淑妃没事，禁足之后精神反而更加饱满了，季若墨便放心了，坐了一会儿继续回于歌灵那边守着，也顾不得什么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了。 于歌灵这多灾多难的体质，他是一刻看不到就不放心的。 被当成易碎物品 的人有点略囧，“我都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去吧。” 她也很愿意看到季若墨，但是不想做什么就被限制，不想自己被当成两三岁的娃娃一样，喝个水都得别人喂呀。 直到傍晚，墨王殿下再待下去真的就不合适了，才终于放过了于歌灵。 “现在知道难受了？” 于歌灵猛点头，今天一天比过去十几年都难受，除了躺着发呆就是躺着发呆。 “知道难受就好了。”季若墨也不舍得这么折腾她，只是到底要让她长长记性的，“以后我不在你就给我老实带着丫鬟，特别是锦明，有什么事儿她也才好护住你。” 顿了一下，想到什么，“要不我给你送两个会功夫的过来？” 点头变成了摇头，于歌灵表示自己不缺丫鬟，林家也有会武功的，就不需要墨王殿下操心了。 她被看了一天就受不了，可不想以后都被看着。 见她实在不愿意，季若墨也不勉强，轻刮了一下她的琼鼻，“以后再敢随便受伤看我怎么收拾你。” 化身老妈子，墨王殿下吧啦吧啦交代了一大堆，诸如好好疗养自己小心，他肯定会每天抽空来看她之类的，等天全黑了才依依不舍离开。 第176章 没查出什么 几个丫鬟在一边幸灾乐祸，捂嘴偷笑，“墨王殿下是一刻也不舍离开小姐了，小姐还是快点嫁了吧。” 翻个白眼，于歌灵就不想搭理他们，自己蒙着被子裹成了一只毛毛虫，她好像除了睡觉也没啥可干的。 锦月端着点心进来，无奈中又带着点踌躇，“小姐快出来吧，一会儿再让人给发现了。” 落水还要忌口，吃个核桃酥什么的也得偷偷摸摸，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于歌灵很怀疑那些太医是看不出什么病，所以胡乱说的。 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快快快，给我端过来，今天一天就喝了几口粥可憋死我了。” “小姐您慢点吃，没人跟您抢。”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天之后锦月面色就很凝重，还带着深深的忧虑，很有忧国忧民的味道。 关心下属身心健康是每个领到的责任，何况还是跟着自己一路从困苦之中走出来的下属，又怕问到什么敏感的问题，伤了下属的心，于歌灵问得小心翼翼，“锦月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少女情怀总是诗吗，这几个丫头都不小了，看上了谁她都是可以理解的，只要对方不太差，她也能将他们风光大 嫁过去。 觉得自己真是太体恤下属了，于歌灵贱贱的笑着，已经做好了八卦的准备。 锦月很想撬开他们小姐脑子看一看，看她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小姐啊，昨天我帮明王妃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于歌曼。” 于歌曼也是不甘寂寞，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即使自己声名狼藉也毫不在乎。 但是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于歌灵疑惑，“她为难你欺负你了？”锦月撞到人她也不包庇，但是那个人敢太过分的话，她明天就找一百个人去撞他。 锦月摇头，及时救于歌曼脱离苦海，“没有，她神思不属慌慌张张的抬抬手就让我过去了，只是我注意到，她头上带的步摇和小姐抓到的一模一样。” 给于歌灵换湿衣服的时候，几个丫鬟就注意到了她手里的东西和脚上的嘞痕。 “齐侯府还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呀。”于歌灵面色阴狠，“于歌曼没这么大能力在水里布置陷阱，她背后肯定还有主谋。” 如今的齐侯府也没能力，主谋依旧只能是在那两位之间。 “明日把这个消息去告诉瑟姐姐，明王府都是聪明人，应该很快就能查清楚事情始 末。” 记得那日之所以她身边没有带着丫鬟，是因为有人撞到她，然后她不小心撞碎了萧瑟房里一个花瓶，虽然好多人都说了碎碎平安，但是花瓶总是要补上来的。 孟雨棠主张让锦明他们两个替主子受罚拿过来，后面又有人说那柄宝剑难得，想要一观，萧瑟对兵刃也很感兴趣，林少薇也想看，她就没戏想去前头拿了，后面才落水。 所以孟雨棠也与背后那个人勾搭到了一起，或者他就是背后之人？ 以安国公府的势力，费尽心思在明王府安插两个人是做得到的。 与此同时呢，明王夫妇也在想这个事情，目标人物一下子就从两个变成了三个。 不过他们把孟雨棠的嫌疑放到了最后面，因为觉得她和于歌灵没什么特别的深仇大恨，犯不着冒这么大的危险想要置她于死地。 明王殿下把步摇从她手上抽走，“好了，都这么晚了就别想了，我已经叫小徐子去查这事儿了，府中有没有内鬼，过两日就能知道。” 每个王府的正副总管都是自小就跟着他们在宫里长大的，不仅衷心而且就很能干，走出去就是独当一面的大人物啊。 只是看着愁眉不 展的王妃，明王殿下有些哀怨，“瑟瑟呀，我才是你的新婚夫君，你怎么整日想着于姑娘呢，她以后可也是要嫁给四皇兄的。” “你想什么了。”文闻言萧瑟就赏了他一个美人瞥，早把这件事情查出来早好啊，林家和墨王府都不是好惹的，她三叔更是不好惹，都差直接来明王府坐镇了。 被强行抱到床上，明王问她明日回门的礼物，她问明王，“殿下可有想过以后？” 所以说做人就是不能太贤惠，什么都得操心，像于歌灵那样没心没肺不管墨王朝堂之上怎么折腾的才好。 萧瑟这刚新婚第二天，就替明往担忧起以后的仕途问题了，也不知道累不累。 季若明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娇妻没有小女儿的心思，太过端庄敏慧也很是愁人啊。 “我娶了萧家嫡女，又无心大宝，以后还能怎么办呢？靠着三皇兄是不可能了。” 那么就只剩四皇兄了，明王殿下的意思是他不会过度参与到夺嫡之争当中，但是愿意和墨王殿下成为好朋友，在他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帮帮他。 反正依萧家和林家的关系，萧瑟与于歌灵的关系，几家没有闹翻，那么不会有人相 信明王殿下不帮着墨王殿下，所以还不如坐实了他们的猜测。 萧瑟在他怀里翻个身，“林暮远就跟了离王，所以殿下有自己的心意也可以不用顾忌着我。” 季若明轻笑，“我的好瑟瑟呀，虽然我不太理会朝中之事，但也是能看得清的，如今四皇兄比三皇兄军中势力大出不少，四皇兄也比三皇兄更加仁德。” 所以明王殿下是坚定的跟随墨王殿下不动摇了，更加干劲十足的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然而于歌灵良心未泯想起萧瑟刚刚新婚，就把于歌曼的事情压了一下，没有立即去打扰他们。 明王府的小徐子公公查了几天，弄得明王府人人自危，也没查出什么，只是在花园干活的人说，离王妃和墨王妃都曾叫人打理过荷塘，不让它看起来那么枯拜，还在里面弄了许多不知名水草。 这样一来到底是谁吩咐人在里面提前设好了陷阱还真不好说。 既然府里下人没问题，萧瑟就让人拿着步摇去让他们指认了，只是所有人都说没见过。 他们也不可能把两个皇嫂带过来审问，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幸而这时候于歌灵终于能下床，就自己来了明王府。 第177章 步摇 平日里看她也不是这么急性子的人，萧瑟知道于歌灵不是来催他们的，调笑，“这几日在府里困着不好受吧，一能动弹就跑我这儿了。” 那是真不好受，明明她身强体健的，每天都还被勒令躺这啥也不能做，于歌灵睨她，“怎么，瑟姐姐做了明王妃，就不欢迎我了？” 今天也就是说和萧瑟过来讨论案情了，不然于歌灵还是出不了门。 明王殿下就只有一个工部行走的闲职，什么都不用管，这几天当然在家陪着新婚娇妻，帮萧瑟说话，“哪能啊，四嫂要来明王府，我们自当扫榻相迎。” 被秀恩爱了的于歌灵生无可恋，这两个没人性的是欺负她今日没有墨王陪着啊。 出门了就觉得自己还是在家睡觉好，直奔主题，“那步摇是于歌曼的，至于她背后的人，肯定还是那三个人当中的一个，纵然离王妃、墨王妃嫌疑要大一些，但是孟雨棠也不能忽视。” 他们不知道孟雨棠对她的恨意，于歌灵自己可清楚了。 等再过十天那位成为淳王妃，他们之间的战争就算是真正开始，直接进入白热化了。 虽然她觉得做王妃也很好，皇后、太后什么的也就 那样，但是孟姑娘有一腔的热血，事业心又极强，每天做梦都在想称霸后宫。 萧瑟就感慨“齐侯府也真是够能折腾的啊，他们真以为于歌萝即将成为淳王侧妃，就可以不将林家放在眼里了？” 真不知道这家人脑回路都是怎么长的，之前被于歌灵收拾得已经够惨了，还不知道悔改。 “可不只有一个淳王侧妃，还有一个离王府据说夜夜专宠的夫人呢。”于歌灵悠然自得，也不像是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齐侯府想我死这点也是毋庸置疑的，他们没有能力，投靠了谁也不一定。” 略微怔了一下，变成苦瓜脸，“我这是什么人品呀，自问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怎么这么多人都和我过不去。” 这些人里面还得再加一个皇帝陛下呢，萧瑟抚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终究是阻碍了他们的利益。” 不过他们请不来离、墨两个王妃，召见一下于歌曼还是做得到的，挥手，正想让人去请于四姑娘呢，碧云就面色复杂的过来了。 “王妃，齐侯府的四小姐在外面求见，好像还很焦虑的样子。”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很奇怪，于歌曼应当没 有这种主动自首的觉悟才是啊，那么他们还没发难呢，她来做什么？ “主动送上门了啊~”于歌灵笑得意味不明，去看萧瑟，萧瑟略微凝眸，“请于四姑娘进来吧。” 于歌曼看到于歌灵也是有点惊讶，本来就紧张的人说话都迟疑了一点，“今日冒昧叨扰明王殿下，明王妃娘娘，臣女想问一下，贵府的下人可有捡到一直蓝宝石蝴蝶形状的步摇？” 表明那只步摇是她来参加婚礼那日戴的，回去的时候就发现不见了，本也不想来麻烦明王夫妇，只是那毕竟是女儿家贴身的东西，怕被有心之人利用说不清。 其实于歌曼自己也没想这么多，还是沈姨娘耳提命面，她才不得已来明王府的，因为她从心底里就觉得，来找步摇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的。 现在被于歌灵若有似无的目光打量着，她心里的恐慌感就越来越重了。 慌慌张张的更加想逃走，“若是没有就算了，兴许落在了回去的路上，臣女就不打扰了。” “诶~瑟姐姐都还没说有没有，也没叫人问一下，四姑娘怎么就自己下了结论了呢？”于歌灵似笑非笑的开口，锦明就把于歌曼拦住了，“ 四姑娘不着急走。” 让锦心捧了桌上的盒子到于歌曼面前，“四姑娘说的可是这只步摇？” 于歌曼一看，还真是她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承认，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正是这只，多谢殿下，王妃，于……姑娘。” 颇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再叫于歌灵二姐姐，与她划清了界限。 于歌灵被她的态度弄得有些糊涂，说是于歌曼推她落水的话，她为何又来不打自招，如果不是她的话，这步摇又是怎么回事？ 她刚才说这步摇丢了，那么也有可能是那个推她落水的人捡到了，戴在自己头上，只道于家和她的恩怨，直接把事情栽赃到了于歌曼头上。 想来想去想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在于歌灵会演戏，“那还真是巧了呢，四姑娘可知道我是从哪里捡到这步摇的？” 于歌曼有些僵硬，“还请于姑娘赐教。” “赐教不敢当。”于歌灵直视于歌曼的眼睛，想要看出点什么，“四姑娘，这步摇是我从推我落水的人头上拔下来的。” “我不是，我没有……”于歌曼好像真的被吓到了，有些失神，“我真的没有啊。”忽然眼眸一亮，找到了说 辞，“若真的是我，今日我又怎么会来主动寻它呢？” 他们也很奇怪这一点，萧瑟浅笑，“所以我们也很好奇，四姑娘是欲盖弥彰，还是真的无辜呢？” 于歌灵的作风向来简单粗暴，直接问于歌曼后面的丫鬟，“你们知道我的手段，老实交代你们小姐这些天可有和什么人密切来往过，若不然后面被我查出什么，你们也应该不想受牢狱之苦。” 丫鬟们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吓得直接跪了下来，但什么也很是茫然，“姑娘这段日子被侯爷囚在家里，平日只和三小姐说说话啊。” 有一个机灵一些，“哦，对了，前些日子孟雨棠小姐来找三小姐，四小姐也与她见过。” 眯眯眼睛，这件事果然和孟雨棠有关吗？于歌灵那冷脸对着他们，“那么你可知道孟姑娘和你们小姐说了什么？” 那个丫鬟卖起他们小姐来也是一点压力有没有，“孟小姐只是夸了小姐一句齐侯府的姑娘各个花容玉貌，怪不得能那么得各个王爷宠爱而已，小姐一听就阴沉了脸离开，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于歌曼是唯一一个没进王府的人，所以孟雨棠的话对她来说就有点戳心窝子了。 第178章 家丑不可外扬 于歌灵用手指敲击桌子，明显是在想什么，眼神晦暗不明，“除了这个，你们小姐当真没和其他人接触过了吗？也没密谋过什么。” 丫鬟跪伏在地上，知道这个对于歌灵没什么用就说起了其他事儿，“小姐时常会在家咒骂于小姐，但是并没有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事儿。” 齐侯府现在的下人大部分是于歌萝被赐婚之后再买来的，几乎都不是府中老人，所以忠诚度不是特别高，于歌灵还什么都没做，言语恐吓了一下就把主子出卖得干干净净了。 “于歌曼，你们齐侯府对下人还真是调教有方啊。”于歌灵嗤笑了一下僵硬站着的于歌曼，就让这些人起来了。 如今京中骂她的人多了，她也不介意别人几句闲言碎语，看于歌曼的样子好像这事真的与她无关，也就不打算计较。 偏偏于歌曼是个不懂眼色的，没听出来于歌灵这是不和她计较，被言语一激尽然还生出些胆色。 “于歌灵，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真的没有在后面推过你。”这时候的她有些倔强，“虽然我是讨厌你，也经常说你的坏话，但是我也知道，现在的你不是齐侯府可以得罪得起了， 平时遇到顶多想在口头上占些便宜，也从来没有如愿过。” 跺跺脚，有些着急，“被你砍过几刀之后，我怎么可能还做出这样的事儿，这不是自掘坟墓嘛。”咬着嘴唇控诉，“虽然你马上就是墨王侧妃了，可也不能私设公堂啊。” “我私设公堂？”于歌灵被气笑了，“我被人推下水不过是向嫌疑人问几句话罢了，你若不想回我，我也可以让你去真正的公堂上答话。” 而京兆尹府或者大理寺的作风，她拿了步摇前去证明是于歌曼的，为了不得罪两个王府和林家，会不管不顾迅速给于歌曼定罪结案。 如果皇帝陛下不出来弄什么幺蛾子，于歌曼就必死无疑了。 “你今日就在明王府好好待着吧，哪里都不用去了。”于歌灵看萧瑟，“麻烦瑟姐姐让碧云走一趟，去齐侯府传个信，说于歌曼拿回步摇之后与你相谈甚欢，所以就被你留下来聊天了。” 而大家都知道她早就进了明王府，她也跟着不出去的，那个陷害于歌曼的人大概会想，他的计划得逞了，他们这会儿正在审问于歌曼，对她用刑逼供呢，正主自然也就放松警惕一些。 所以于歌曼在 明王府客居的日子恐怕也不止今日，等事情水落石出于歌灵才打算放她回去。 萧瑟点头让碧云出去，于歌曼急了，上前两部，“你私设刑堂，我没有推你，你不能把我扣下来。” “没说是你。”于歌灵没好气的，“明王府缺不了你的吃喝，这段时间你就给我好好待着吧，等到时间了我自然放你回去，你若不老实，那么就别怪我动粗。” 季若明和萧瑟都被于歌灵这厚脸皮惊呆了，好气又好笑，“你当这里是墨王府呢？”她说扣人就扣人，说让他们养人就养人。 于歌灵这才觉得好笑自己有点喧宾夺主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眨着自己的大眼睛冲萧瑟卖萌。 “瑟姐姐，咱俩谁跟谁啊，这么点小忙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她的瑟姐姐确实会帮她，也理解她的用意，只是还有些无语。 明王殿下安慰自己的王妃，“没关系，等以后咱们到四皇兄府上吃回来。” 然后小徐子就躬身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他的四皇兄，“殿下，墨王殿下来了。” 墨王殿下一点也不客气，走到于歌灵身边直接坐下，“你们再说我什么呢？” 于歌灵恶人先告状， “明王殿下说以后要吃空墨王府。” “无妨，做弟弟的到哥哥那里蹭几顿饭罢了。”墨王殿下很大方，不像于姑娘这般小气，看向旁边站着的另一个于姑娘，“她就是她推你的。” 被眼神震慑，于歌曼差点就跪了下来，这个步摇让她有点说不清楚。 好在于歌灵还有几分人性，“不是，被人利用了而已。”感觉她要点个头，季若墨就能当场把于歌曼杀了。 于歌曼有些惊讶于歌灵竟然还会帮她说话，“你……” “你以后看好了自己的东西，要是碰到蠢一些的，没准就真的认为你是凶手了。” 于歌灵虽然不喜欢愿冤枉别人，但对齐侯府的人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怼了于歌曼几句，就让人带她去客房歇着了，并不想看到这人在自己眼前晃荡。 于歌曼心里可以说是百感交集了，以前以为于歌灵蛮横不讲理，一朝得势更加凶狠毒辣，今天对她有了很大的改观。 路过她时还轻轻说了声“谢谢”，现在想想，于歌灵做的好像也没什么错，是齐侯府先对不起她，贪了她的东西，她只是跟他们讨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其他被她对付了的人呢，都是 先对不起她，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就是如此她还是留住了他们的性命，报复之后也不再计较。 这要是换做了她呀，有机会报复，肯定会弄死对方，以泄心头之恨。 如今于歌灵还帮着自己说话，于歌曼真觉得于歌灵是个圣人。 依照他们之前对她做的事儿，若是换个身份她变成于歌灵，今日拿到了她的步摇，不管真相如何，都会把事情栽赃到她头上。 萧瑟望了一会儿于歌曼的背影，“以后于四姑娘大概觉得你是个好人了。” “这是什么话，我本来就是好人好不好。”于歌灵相当不屑，“谁要她认为啊。” 有些怅然伤怀，“接下来也就不用瑟姐姐和明王殿下忧心了，我自己查就好。” “你有头绪了？”萧瑟有些奇怪，他们的目标锁定离王妃和墨王妃，于歌灵应该没有办法逼问两个王妃吧，他们暂时也是一筹莫展。 “家丑不可外扬呀。”于歌灵深深叹气，“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等查出来了再跟姐姐说吧。” 起身往客房那里去，“我去单独问于歌曼几句话。” 萧瑟一脸莫名看季若墨，季若墨只是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于歌灵到底怎么了。 第179章 怀疑 这一天于歌灵都非常奇怪，好像在痛心些什么，愁眉不展的，几个大丫鬟都很莫名其妙，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让她开怀。 季若墨跟着她到林家，忧心忡忡，“到底怎么了？” 于歌灵靠着他，有气无力的，“如果小钱子或小安子被判了你你会怎么？” “你是在怀疑你身边的人？”墨王殿下多聪明一个人，一下子就抓到了精髓了。 她就是在怀疑锦月，于歌曼说那天只有锦月碰到她了，而她的步摇也是在那之后才丢失。 锦月提醒她步摇是于歌曼的这件事也很巧妙，她说于歌曼那天慌慌张张的好像心怀鬼胎，但是于歌曼的丫鬟和明王府下人都证实于歌曼那日只是在喜堂缠着成国公世子。 最主要的是锦月除了刚开始跟着她进去的时候，都是在后院，理应碰不到一直在喜堂的于歌曼才对。 “这么说锦月确实有点不对劲。”听完于歌灵的分析，季若墨微眯了眼，“你想怎么做？” 知道锦月从小跟着于歌灵，陪她经过了齐侯府最黑暗的岁月，于歌灵对她感情不一般，也不能直接都上手严刑逼供。 摇摇头，于歌灵好像失去了所有活力，“现在 也只是猜测，我先按我自己定的方向查吧，查出来是什么以后再说。” 现在她也不知道如果查出来真的是锦月，要怎么对她，也不知道如果锦月也能被判她，她还能相信谁。 这样的她让墨王殿下可心疼坏了，抱着人安慰，“别瞎想了，不管怎么样都有我呢，有什么事都告诉我，你不能处理的我来帮你解决。” 无力点点头，于歌灵就在季若墨怀里闭上了眼睛，一天下来觉得好累，是该短暂忘记一下忧愁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季若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的，还正好是锦月守在她身边，并没有什么异样，还是那般稳重贴心。 “小姐醒了，小厨房一直在煨着乳鸽汤呢，要不要奴婢跟您端过来用些？” 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汤，于歌灵还是恹恹的，锦月很担心，“小姐怎么了，今日从明王府回来就这个样子。” 今天是锦明和锦心陪着她出门的，所以锦月姑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歌灵偷偷打量她打量了很久，什么都没发现就放弃了，继续演戏，“我只是没想到齐侯府竟然已经到了一定要我死的地步，我也还姓于呀，于歌曼 在明王府就敢对我动手。” 说到这个锦月就很气愤，“于家什么时候将小姐当成过女儿了，为了他们伤心不值得的，仔细您再气坏了身子。要奴婢说您直接就求墨王殿下处置了于歌曼就好，何必还留着她呢。” 想来是跟着于歌灵吃了那么多苦，所以早就对于家人都恨之入骨了，只是她一个丫鬟，没有能力做什么罢了。 “是不值得，但被自己的亲妹妹杀害，到底还是会伤心啊。况且她也没能力再明王府里设陷阱，总应该还有帮手才对，得完全查出来了才能一并处置了。” 难得，竟然能让于歌灵承认她和齐侯府有关系，真的是太入戏了。 兴致缺缺放下碗，又躺了下去，“罢了，我没什么胃口，你也下去歇着吧。” 锦月又劝了几句，只是于歌灵都不为所动，自顾自闭着眼睛伤神，眼角还沁出了几颗晶莹的泪水，锦月最终叹气离开。 然后于歌灵就坐了起来，望着门口出神，心想以自己出神入化的演技，锦月应当是相信她认定于歌曼就是凶手了吧。 也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只是自己多心了，锦月并没有什么事儿。 另一边墨王府中，季若 墨就见不得于歌灵那个样子，想把事情快点查清楚，千载难逢的踏入了王蓉的院子。 见到墨王爷，墨王妃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怔了许久才记得起身行礼，“殿下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让人传个话，妾身也好准备一番啊。” “不必了，本王今日只是过来问你几句话。”季若墨冷心冷情的，并不碰这里的东西，知道了她和赵夫人密谋什么，就怕一不小心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王蓉的热情冷了下来，就说墨王殿下无事不登三宝殿，自问最近还没做还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理直气壮，“殿下想问什么？” 墨王殿下可谓是非常简单粗暴了，“你前段时间日日去明王府帮忙，可有让人在荷塘里放什么东西？” “原来是为了于歌灵啊，殿下可还记得我才是您的正妻？您真正应该关心的人是我！”王蓉惨笑，表情扭曲，一碰到这个关于于歌灵的事儿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失望万分，“她落个水殿下就怀疑到我身上了，可是不管殿下信不信，此事与我无关。” 当然，她也是巴不得于歌灵去死的，这几天一直在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在里面掺上一脚， 让于歌灵一次溺死。 季若墨没再管她，直视杨嬷嬷，“杨嬷嬷，你们王妃不懂事我希望你说实话，你们到底有没有做什么？” “殿下冤枉啊。”杨嬷嬷比王蓉要懂得委屈求全，直接跪下来，“可是于姑娘和殿下说了什么？可是王妃去明王府帮忙只是为了我们墨王府的名声呀，怎会做出如此毒辣之事。” 表明王蓉一直在前面帮忙，后花园那块就是离王妃在负责，她的嫌疑比较大才对。 墨王妃在墨王这里的信誉度有点低，所以墨王殿下有点不信杨嬷嬷一面之词，“明王府的下人说王妃让人清理过荷塘，还让人往里面种了许多水草。” “是离王妃先提出来荷塘沉浸多时污水太多的，知道了王家有许多水中植物，才拜托王妃移植一些过去。”王蓉一言不发生闷气，杨嬷嬷坦坦荡荡替她辩白，“殿下若不信的话可以去王家问问，也可以随意审问那几日跟着王妃的下人，王妃真的什么都没做。” 墨王殿下当然会查，今日过来也就是为了这句话，坏人会承认自己做了坏事才怪呢。 起身，“不是最好，希望王妃今后也不要做出令本王失望之事儿。” 第180章 迷雾 等墨王殿下离开亲自去查这件事了，墨王妃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是可以滴出墨汁来。 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披帛，“殿下要查就叫咱们的人机警一些，把方向带到赵夫人那边去吧，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想她是个聪明人，应该会很清楚的。” 杨嬷嬷低眉垂首安静的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就代表她赞同王蓉的决定。 季若墨走了，王蓉也不顾自己的仪态，斜倚在榻上让自己舒服一些。 “沈侧妃不是善调香嘛，告诉她弄出本妃想要的东西，本妃便能让她出来。” 轻笑，其实只要告诉沈锦雯这是用来对付于歌灵的，她就应该不计代价不计报酬帮她了。 领命出去，杨嬷嬷看这座赫赫扬扬的墨王府，总觉得它上空蒙上了一层迷雾。 现在府中女人的共同敌人是于歌灵，为了对付她，之前的仇敌也可以变成朋友，墨王府的宅斗也才算进入到高潮。 于歌灵呢，为了把戏演好，这些天日日去明王府点卯，给人造成一种她是去审刑讯于歌曼的感觉，但其实只是和萧瑟聊天。 只有带了锦月的那天，才真的和于歌曼单独见面，但两人多是相顾无言，于歌 曼发呆，她看看书什么的。 自然，在林家她也已经在各个角门都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有人鬼鬼祟祟和别人接触，或者出门都会报到她这里来。 她身边四个大丫鬟当中，锦明因为会武所以出门就会跟着，锦月稳重，锦心跳脱，有时分别带两人，锦兰最善管家，所以基本都是留在家里打理栖梧阁管教下人。 锦兰和锦月性格最相似，平日里相处得最好，所以于歌灵也私下里单独和锦兰聊过，“锦月最近可有什么异常？身边多出什么东西，或与可疑的人接触。” 问得这么直白，锦兰当然知道于歌灵这是怀疑锦月什么了，眼皮耷拉下来，锦月、锦心可是和她一起从齐侯府出来的，自家小姐若是连她们两个都信不过，那么她和锦明呢。 于歌灵无奈，锦兰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你们是我身边的大丫鬟，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们的，只是锦月最近做的事有些可疑，我才问一下罢了。” “小姐是怀疑那步摇是锦月故意……”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于歌灵如何不明白这个心思细腻对我丫头已经知道她的想法。 “我也不希望是锦月，她跟了我 这么多年。”谈到这个于歌灵就很不是滋味，“来了林家之后你与锦月关系最好，就连锦心都比不上，所以我才问你，锦月可有异处，我希望你老实回答。” 锦兰摇头，她知道朋友再好也只能尽力帮助，并不能因为她被判主子，可她是真没发现锦月有什么不对劲。 “真的没有？”于歌灵失望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锦兰再次摇头，突然顿住，“只是有一天晚上，我半夜醒来发现锦月不在，等到丑时三刻她才回来，我问她去了哪里，她脸色青白捂着肚子说吃坏了怕影响我就到外面方便。” 她们大丫鬟住的房子还是很好的，旁边有一个小耳房就是净室，晚上完全不需要到外面，而且锦月用的时间也太长了，后面锦兰因为担心她不舒服，一晚上都没敢睡得太沉，但是锦月却一点事都没有。 于歌灵心里一咯噔，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锦月夜会别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晚她还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锦兰面色大变，现在才想起太对不对劲了，“我看了一下，她鞋底有些青木碎屑，那是西角门旁边的小花园才有的。” 西院原本是林少萱他们 住着，现在空出来，除了平日里扫洒的下人，很少有人去那边，锦月就是出去方便也不应该去得那么远，更何况还是深更半夜的。 “小姐，锦月，锦月……”锦兰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替锦月求情，毕竟现在什么都还不清楚。 “锦月啊~我自认平时待你们不薄，不知道锦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于歌灵苦笑，笑得比哭还难看，锦月这般反常，即使与她落水这件事无关，也必定是做了什么的。 “小姐是最好的主子了，锦月也应当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小姐轻罚。” 锦兰有些痛苦，真的不知道锦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们跟着于歌灵从来不会被打骂，时常就有很丰厚的赏赐，那些东西放在普通人家，够他们衣食无忧几辈子了。 对她们几个大丫鬟，于歌灵都是将她们当成姐妹对待了的，不然哪家的下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读书习字，哪家的下人又可以燕窝人参的吃着。 于歌灵失望透顶，“罢了，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你先不要和锦月说什么，省得她察觉，或者那次真的只是意外，我们今日之话再伤了她的心。”连连叹气，“锦 兰，我把你们当成朋友，希望你们有什么难处都可以和我说，而不是自己背着我做些什么小动作，到时候出事就算是我要帮你们也帮不了。” 锦心、锦明她很放心，那两个人一个天真活泼一个是直肠子，都藏不住事儿，只有锦兰、锦月心思深一些，也爱想东想西。 “是，奴婢多谢小姐厚待。”锦兰低头，“奴婢会守口如瓶的，觉不叫今日之事让第三个人知道。” “你去忙吧。”于歌灵疲惫的挥手，这么一看锦月的嫌疑很大，若真的是她，她又该怎么办。 像对付别人一样对付锦月？她做不到，可是若还将她留在身边，她心里总是会存着芥蒂的。 墨王府中呢，因为王蓉的授意，墨王殿下的进度看着要快很多。 都已经查到一直默默无闻的赵夫人擅机巧，墨王妃着手明王府荷塘之事之前和赵夫人闭门聊了许久了。 据王蓉身边的二等丫鬟招供，王蓉与赵夫人说过许多于歌灵只要进府，就没了他们立足之地，没准于歌灵还会将他们全部弄死的谣言。 并且承诺赵夫人，只要她为她所用，墨王妃就会给她一个孩子，也不知道她是要怎么给。 第181章 没见过世面 还有就是，墨王妃突然往贤良淑德这一方面发展，去帮明王府筹备婚礼之事就是赵夫人揣掇的。 所以呢，事情到了这一步，墨王殿下自然要讲赵夫人召过询问一二。 他之前都不知道，他府中竟然还有这种擅长机关百变的女子呢，赵夫人不应该待在墨王府后院，而是去工部发光发热。 然而小安子去了一趟清漪院，回来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告诉墨王殿下，“王妃和赵夫人出去上香了。” 而且还没有说回来的时间，所以墨王殿下不把人叫回来，就只有自己等着了。 季若墨微笑出门，“她们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俗话说得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墨王妃总是要回墨王府，除非她不想当这个王妃了。 有这个等她们的时间，墨王殿下还不如去和自己即将过门的小娇妻培养一下时间，所以就毅然决然去了林家，都没有再管府中鸡飞狗跳的这些事儿。 小钱子公公唉声叹气，他们殿下折腾完了，接下来自然由他来进行收尾工作。 真是没想到，他们王妃竟然信口雌黄，在府中散布了未来于侧妃那么多的谣言，直直将她说成了一个女修罗 。 也幸好于墨王殿下去和于歌灵沟通交流了一下感情，于歌灵知道他在墨王府做的事情斜睨他，“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这边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 着重强调，“这件事情应当是跟墨王妃无关的。”所以墨王殿下做的都是无用功，甚至还被人算计了。 墨王妃借着这个将线索引向赵夫人，肯定是要算计什么，并且看着墨王殿下还是里面的关键人物。 “要挑拨我们的关系呢，最有利的方法就是让你和赵夫人有什么，所以墨王殿下呀，你就别往人家设的陷阱里跳了。” “那我也得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手段才行，不然这次不成功，他们也会有下次。”墨王殿下很喜欢把于歌灵当成抱枕，头搭在她的肩上，“你这么聪明能干，我总感觉自己对你一点用都没有。” 真是让人忧心，这种不被需要的感觉让墨王殿下略没有安全感。 于歌灵侧身，将他的愁眉苦脸捏变形，“谁说你没用了，你最大的作用就是作为靠山让我为所欲为啊，并且无原则的站在我这边护着我。” 不顾一切只为讨美人一笑，真是昏君的搭配。 将墨王殿下的脸捏扁搓圆， 于歌灵玩得越来越起劲，“你要配合赵夫人他们演戏也成，只是别入戏就出不来了哦。” 他要是敢出不来，她就敢阉了他，只是她这样软绵绵的哼哼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反而容易让人兽性大发。 墨王殿下恨不得将她现在就吃了，“钦天监已经在算日子，咱们得婚期也就这两个月之内吧。” 再过两个月，她刚好穿到这边满一年，真是好日子。 有点舍不得离开林家，“你动作有必要这么快？” 就是她落水调养这几天，墨王殿下也没闲着，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流程都办了，一百八十抬得聘礼抬了三天才全部抬完，让于歌灵很是怀疑，墨王殿下把整个墨王府都搬到林家来了。 墨王殿下表示这都是小意思，墨王府里的宝贝还很多呢，以后于侧妃可以去一一观赏。 “早点将你娶回去我也才能早点安心呀。”季若墨语气悠悠，“好好珍惜你最后做姑娘的日子吧啊。” 依于歌灵这招灾惹祸的本事，谁知道日子一长又会有什么事儿，还是早把人放进自己的保护圈早安心一点。 本来墨王殿下在的时候两人身边的下人就都很自觉的避开了， 今日锦月却突然进来，“小姐，绿袖姑娘来了。” 老太太身边的人，于歌灵赶紧从季若墨怀里跳出来，欲盖弥彰笑着，“绿袖姐姐，祖母有什么事儿吗？” 其实林家的人早就都习惯了他们两个人亲密的样子，绿袖福福身子，“小姐大喜了，老太太叫小姐到慈溪堂有事相商。”看到季若墨补充一句，“殿下无事也可一起前去。” 于歌灵嘟囔，“我还能有什么大喜？”提亲，下聘墨王殿下都办完了，添妆要出嫁前三天才进行，实在想不出什么大喜。 然后进了慈溪堂她就被自己眼前的金碧辉煌闪瞎了眼，院子里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锦缎丝绸啊。 于歌灵懵了，“这是哥哥要到哪家提亲，还是有人来咱家求娶姐姐了？” 老太太笑得眼睛都不见了，“这是你的嫁妆。”嗔怪的看一眼季若墨，“刚才礼部送来了婚期，就在五月初，咱们小灵儿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出嫁了。” 时间这般紧凑，自然是钦天监受了墨王殿下的威胁，贯彻了他越快越好的思想。 幸好自从赐婚以后，老太太就开始准备嫁妆的事儿了，到现在已经凑齐。 将单子拿给于歌 灵，“你看看可还有什么缺的短的，告诉祖母，祖母一定给你凑足了。” 拿着轻飘飘几页纸，于歌灵只觉得有千斤重，哪里还有什么缺的哟，这简直是太多了。 光压箱底的白银就有六十六万，她那里还有打劫齐侯府的几十万两银票，一不小心就有了百万白银于歌灵幸福得快要昏古七。 “祖母，这也太多了，母亲还留了那么多东西给我呢。” 光林婉蓉留下来的嫁妆就有一百二十抬了，已经算是十里红妆，她原本觉得已经够了来着。 “你母亲的是你母亲的，外面那些是林家嫡女出嫁定额的份例，你若没有什么要添的，就叫人抬到你院子里去吧。”老太太挥手就让绿袖去安排，“这单子你拿回去慢慢看，以后想起什么不够尽管来找祖母要。” “够了够了。”于歌灵一个小市民哪里见过这么多东西，“这得是多少抬的嫁妆哟。” 老太太语出惊人，“不多，也就二百四十抬而已。” 真好，嫁妆比聘礼多，她以后进了墨王府也可以同性抬头了。 而且来日添妆，这数量还会往上增。 于歌灵没见过世面的傻乐，深感林家真是太有钱了。 第182章 有什么不一样 不管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太太笑盈盈转向季若墨，“对此墨王殿下没有什么意见吧？” 当初墨王妃的嫁妆就一百五十抬，如今侧妃超过正妃这么多，是明晃晃的在打墨王妃的脸呀。 墨王殿下丝毫不介意，“婚期仓促，祖母这边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去墨王府那就是。” 其实就是说觉得还不够的话，他也可以往上加。 反正也没事了，季若墨起身告辞，礼部也应该把时间规程送到了墨王府才对，他也还有好多事情要准备呢。 于歌灵没有什么送人的自觉，坐着喊一句“别入戏太深了”，继续喜滋滋盘点自己的嫁妆。 现在她又担心把林家搬空了，以后林少庭林少薇成婚规格也必须同等才行，林家这么一算得富可敌国吧。 然而这还不算呢，墨王殿下离开，老太太摈退下人就又摸出一个小匣子，上面铺了一层还没有镶嵌的各色宝石，下面是厚厚一沓银票和各种田庄地契铺子，看样子银票少说也得十几万。 老太太怜惜不舍的摸摸她油光水滑的头发，“刚才那是公中出的，现在这是祖母给你的私房，不记在账上，你喜欢怎么用就怎么 用。” 眼冒狼光，于歌灵深深觉得结个婚是可以发财的。 当然，这得是你的娘家和夫家都财倾天下才行，自己本身什么资本都没有，还想靠着结婚发财的行为是不可取的也行不通的，因为嫁过去会受到天下人和男方全家的鄙视。 得了这么多好处，于歌灵更是撒娇卖萌无压力，“祖母对我真好，我都不想嫁人了，就想一辈子陪在祖母身边。” “傻话。”老太太点点她的额头，“一如皇家深似海，你以后能偶尔回来看看祖母祖母就满足了。” 于歌灵很是依恋老太太，是她一开始就接纳了自己，于歌灵也才能在林家过得如鱼得水。 “到时候就怕祖母嫌我烦呢，不然我肯定会三天两头回来的。” 这日于歌灵在老太太这儿赖了大半日，季若墨回府，王蓉和赵夫人也回来了。 为了配合她们演戏，墨王殿下纡尊降贵脚下一拐就进了清漪院。 这个院子名字风雅，里面却暮气沉沉的也没种个花养个草什么，让人感觉一点生机都没有，很不舒服。 随意翻了两下赵夫人正在看的书，面上让人一点都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以前本王竟不知 你擅机巧。” 赵夫人其实是个很温柔小意的女子，亲自为他端来香茶，“殿下从未注意过妾身，自然不知道妾身会什么。”又有些自怨自艾，“若是换了于姑娘，殿下怕是连她喜欢吃什么点心用什么茶这等小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吧。” 季若墨不置可否，他当然知道于歌灵喜欢吃香酥的点心，她怕苦除了碧螺春什么茶都不喝，喜欢喝用冰沁过的果汁，一年四季都爱冷饮。 想到这些他周身气质都柔和了一些，但依旧正襟危坐，“所以明王府荷塘里的机关是你帮王妃做的，还是你收买了王妃身边的人让她帮你实施计划？” 自从认识了于歌灵之后，墨王殿下也一改了之前曲折婉转的路线，变得极其简单粗暴。 “殿下果然还是怀疑我了呢。”赵夫人低头，笑得有些悲凉，“可是殿下，我什么都没有做，知道于姑娘是您的心上人，我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儿。” 赵夫人这话有点不符合常规，有些太委屈求全了，一般人都是知道于歌灵是墨王殿下的心上人，所以才要弄死她的。 眼底寒了星星点点的泪花，赵夫人直视季若墨，“殿下，这么 多年，您的目光为什么就不能在我身上停留一会呢？我不会和于姑娘争什么，可是我也想在她入府之前得到殿下片刻的宠爱呀，殿下~” 好吧，既然如此，季若墨也懒得和她拐弯抹角了，“说吧，你和王妃千方百计把本王骗过来是要做什么。” 反正于歌灵说她那边快有结果了，墨王殿下就不想再在这里继续演戏，主要是他觉得看着赵夫人这样子心里恶心得慌。 墨王殿下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女子，是皇帝硬将赵氏塞进王府的，如此有了抵触情绪，他对她就更加冷漠了。 “说出来本王便不与你计较此事，若是等本王自己查出来，你也别怪本王不念旧情。” “旧情？呵呵~殿下何时对妾身有过情意呢。”赵夫人忽然笑得娇媚，趁季若墨没有反应过来，迅速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脖子，“殿下难道妾身长得不漂亮吗？您眼里为什么从来没有我？” 季若墨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人推倒在地，“德妃系出临阳赵家，与你母亲乃是堂姐妹不错吧？” 这么多年德妃与淑妃的水火不容，他与离王面和心不和，都对那个位置志在必得，墨王殿下又怎么会 宠信离王殿下的表妹。 特别是这个表妹还心机深沉，平日里不声不响但总能干出出人意料的事儿。 “原来殿下从一开始就防着我啊。”赵夫人也不起来，终于知道了自己这么多年不得宠的原因，“可是殿下，临阳离京城千里之遥，选秀之前妾身从未见过德妃娘娘和离王殿下，与他们一点联系都没有呀。” 墨王冷哼，“大选期间德妃蹭密召过你两次，明着召见过你三次，就是如今你们还有书信联系。”赵夫人哑口无言无从反驳，虽然她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跟德妃泄露过，但是墨王说的也是真的。 “那是因为你从未接近过本王，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季若墨拆穿她，“你进墨王府本就是带着任务来的，不然当年父皇不可能不顾本王的意愿，强行将你赐给了本王。” 这后面还不是德妃娘娘的手笔，纵然赵氏对他有一点情意，但在储位之争中，那点子真心又算得了什么。 抬脚往外走，“你不说也罢，本王总是能查出事情始末的。” 赵夫人就在地上转了个身子，低笑，“殿下果然没发现，妾身衣服上的熏香和往日里有什么不一样。” 第183章 无趣 “你……”季若墨转身瞳孔放大，后宅当中的手段真是防不胜防。 还有赵夫人提到熏香的话，肯定又和那位正在禁足当中的沈侧妃脱不了干系了。 想完这些有的没的，墨王殿下身子就软了下去，赵夫人盈盈笑着唤来丫鬟将墨王抬到了她的梨花木大床上。 朱唇轻启情意绵绵，“殿下，不管是恨也好爱也好，妾身终究是会让您记住我的。” 守在门口的小安子明明听到他们殿下出来的脚步声，一会儿又停住了，除了赵夫人传唤丫鬟里面也没了说话声，心里觉得不对劲，大逆不道冲进去没有见人。 吸口气，再将胆子壮大一点，进入内室之间影影绰绰纱帐之内赵夫人在宽衣解带。 “安公公，你好大的胆子，谁叫你进来的！” 走温婉路线的赵夫人还是第一次这么疾言厉色，小安子并不惧怕她，只是没听见墨王的声音脸色有些凝重，“赵夫人对殿下做了什么？殿下一会儿还有事呢。” 恬不知耻的，赵夫人竟然也爬到了床上，“殿下累了在本夫人这里歇歇，有你一个奴才什么事，你出去侯着就是。”拉下床帐。 小安子大急，要不是赵氏 衣衫不整的，他早就冲进去衷心救主了。 但赵夫人虽然不得宠爱，他也不能人道，可那终究是墨王殿下的妾室，他也不能冒犯人家呀，真是愁人。 仔细一听，床帐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小安子公公放心了一点，就站在月亮门这里不动，打算里面要是稍微传出一点动静，他就立即冲进去。 替他们殿下默哀了一小会，这种事情要是让于姑娘知道了，墨王府怕是要被闹得天翻地覆了。 只是这么久了，墨王殿下都没一点声音，小安子公公料定，他们殿下一定是被迷晕了。 决定替他家殿下争取一下，对赵氏晓之以理，“赵夫人，殿下醒后的雷霆之怒您怕是承受不住，还是将殿下交给奴才吧。” 可惜人家不领情，“小安子公公不出去，本夫人的怒火你怕也是承受不住的，你若执意要在这里，本夫人可就要喊非礼了。” “那就看殿下醒来后事相信夫人还是相信奴才吧。”小安子公公寸步不移，就是要在这里确定里面没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儿才安心。 “再有半刻钟，若殿下还不醒来，夫人也就别怪奴才无礼了，奴才这也是担心殿下的安危 。” “你敢！”赵夫人勃然大怒，可是小安子公公一点都不怕，悠哉悠哉的就在外面等着。 好巧不巧的，这时候林少庭还来找墨王殿下了，不过他在大门口就被墨王妃娘娘的人拦住了。 那小丫鬟是内务府今年刚送过来，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人，有着一身的胆色，不卑不亢福身，“林公子，殿下今日正在赵夫人处，说了谁不见，您请回吧。” 林少庭记得墨王殿下身边多是小厮在伺候，并没有这一号人呀，“你是王妃身边的人？” 丫鬟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是。” “这便是了。”林少庭打开扇子扇了扇，“既然殿下有美人要疼宠，我也就不去打扰了。” 转身离开暗道墨王妃这手段着实不行，竟然设了这么显而易见的局，想通过他让于歌灵和墨王殿下闹翻。 喜滋滋摇头晃脑原路返回，不过他还是很乐意去当这个棋子的。 谁叫老大难的他就是见不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呢，总是要给他们的生活增添点不一样的调剂才能行啊。 然而于歌灵听林少爷说“墨王殿下宠幸了赵夫人”这事儿也没多大反应，只是撸小狐 狸的手顿了顿。 “你揍他没有？” “哈？”林大少很疑惑，总感觉自己这妹妹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了，对墨王殿下好像也没那么上心。 于歌灵鄙视她，“你没有二还不说就揍阿墨，还还在这里幸灾乐祸美滋滋的和我分享八卦，说明这件事十成十的有猫腻。” 轻描淡写，“墨王妃和赵夫人密谋什么，故意引季若墨过去这事我也知道，那既然碰到你上门，墨王妃刚好借你的口让我和阿墨闹得天翻地覆也可以理解。” 再说了，依林大少的护犊子，这墨王要真做了这种事，还不二话不说就拎起拳头揍人啊。 回来也是气愤非常的跟于歌灵拍桌子摔板凳控诉墨王殿下的罪行，说不让于歌灵嫁了才是，这么和谐诡异欢快的态度就证明墨王殿下其实没事儿。 林少庭顿时觉得无趣，“怪不得人家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呢，这太聪明的姑娘一点都不好玩儿。”想看看自家妹子无措迷茫痛苦的样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失望叹息，然后恢复正色，“不过他们两个在清漪院里到底干嘛了谁知道呢，你还是要好好盘问一下他的，省得助长了他的气焰，久而 久之就会肆无忌惮利用这种借口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于歌灵抽抽嘴角，“你还真是墨王殿下的好朋友啊。”竟然这么为他着想。 林少庭得意，“那是。”好朋友就是用来坑的。 而且最为朋友他真的已经够相信墨王的了呀，要不然刚才他就应该进去一探究竟，而不是扭头就走。 嗤笑一声，于歌灵没再理会林少庭，介于墨王殿下在这方面的人品暂时还是值得信任的，她情绪也没什么波动。 现在最让她发愁的是这火红锦缎，很想把当初指定嫁衣要由新娘自己裁剪缝制刺绣的人从祖坟里挖出来鞭尸，她完全不会这些活好不好？ 要她自己绣一件亲王侧妃规格的嫁衣出来，她这辈子估计都不用嫁人了。 几个丫头出出进进几次，就见自家小姐还是什么都没动，对着锦缎发呆，锦心锦明是跟着着急，他们也知道自家小姐的本事的。 锦兰偷笑，“我的好小姐呀，只有请不起绣娘的人家和自己乐意的闺秀才会亲自缝制嫁衣呢，一般人就是在上面随意扎两针意思意思就行了。”把缎子拿开，“您的礼服由礼部承制，大婚前面会给您送过来的。” 第184章 不是一般人 “那祖母给我这缎子，还说姑娘家都是自己裁制嫁衣的？”于歌灵疑惑不解，她也记得她们这些王妃侧妃什么的礼服都是礼部让尚衣局的绣娘做的。 锦兰抿嘴，“老夫人逗您玩儿呢，等礼服到了，您再意思意思绣两针就可以了。” “这个家彻底不能好了，祖母竟然也变得这么调皮。”于歌灵泄气趴桌子上，这群整天就以看她热闹取乐的人啊。 微笑看着锦兰，“小兰兰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这件事呢？” 因为难得看到于歌灵被什么难住了，她那纠结万分的样子实在很好看呀。 小兰兰眨眨眼睛，跟着于歌灵久了，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厚脸皮。 “奴婢这不是也刚想起这件事儿嘛。”锦兰嘿嘿笑着，于歌灵对他们的人品彻底不抱什么希望了，稳重的锦兰竟然也有这样一面。 左看右看，好像今天一天她身边都只有三个大丫鬟，“锦月呢？” 锦心天真无邪，“锦月姐姐病了，在休息呢，小姐有什么事就吩咐我们吧。” 她没什么事儿，就是随便问问，听到这话有些忧心，“请大夫没有，锦月严不严重啊？我去看看她。” “小姐不 用了，锦月说她只要休息一天就好了，也没让我们请大夫，特意交代不能让小姐过去呢，怕过了病气给您。”锦心嘻嘻哈哈的，想来锦月的病是真不重。 于歌灵不放心啊，“病了怎么能不请大夫，锦明你打发个小厮去请大夫，锦兰你去照顾锦月吧，她身边没个人也不行。” 蹙眉，“既然她怕过了病气给我，就跟她说等她好了我再去看她，你自己也小心。” 知道于歌灵怀疑锦月背主忘恩的锦兰悄悄觑了于歌灵一眼，“是，请小姐放心吧，奴婢一定照顾好锦月。” 让于歌灵放心，她一定替她看好锦月，又不让她发现坏了自家小姐的计划，让锦月畏首畏尾不敢行动。 沈侧妃在调香这条道路上也很有前途，等到月上中天万家灯火之际墨王殿下才在自己房内醒过来，旁边是一脸焦急的两位王府总管。 “殿下终于醒过来了，已经请过太医，说殿下无事，只是中了些迷药。” 殿下的脸色却不像没事的样，眼中恢复清明便坐了起来，“清漪院中可有留下证据？” 小钱子早在小安子把墨王殿下救出来那一刻起，就让人把清漪院管控起来了，“ 奴才让人搜查过了什么都没有搜出来，就连赵夫人当日多穿的衣物太医也验过了，并无异处。”那就是没有可以证明赵夫人谋害主君的证据。 要不怎么说是调香大师呢，香味过后就什么都没有留下了。 毕竟是皇帝赐下来的人，没有证据还不能随意处置了她，但墨王殿下忍不下这口气，“封了清漪院，撤了所有伺候的下人，只许膳房的人一日送次饭。” 就让赵夫人在王府自生自灭吧，在这些惯会逢高踩低的奴才手里活着就比死了难受。 但是就这样，墨王殿下心里还是不舒服，“吩咐下去，以后墨王府中不许用内务府送过来的其他熏香，沈侧妃那儿再不许调香，也不许府中之人和她院子中人接触，若发现违反者，直接杖毙。” “是。”小安子公公和小钱子公公一起低头，无条件拥护墨王殿下的决定。 沈侧妃对此也不在意，真正的大师，不用香料也能调出各种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的香，院子里还有那么多花花草草供她折腾呢。 在下人的伺候下洗漱完，墨王殿下凝眸沉思，“这事儿~” 小安子公公立马接口，“殿下放心吧， 于姑娘绝对不会知道这事儿。” 小钱子公公没这么乐观，刚才他忘记告诉小安子了，“于姑娘怕是已经知道了，今日林公子上门，王妃让丫鬟将他挡了回去。” 不需多加赘述过程，墨王殿下都知道以林公子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事儿必定早已被添油加醋的传到了于姑娘耳中。 幽幽叹气，“罢了你们两个也担心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现在林少庭还没闹起来，就证明于歌灵是相信他的，他还是找机会去坦白从宽吧。 两个总管对视一眼，主子的事儿他们也不能多加置喙，恭敬退了出去，睡下之前还传达了墨王殿下颁布下去的命令。 等了一天消息的墨王妃安心下来，墨王殿下如此震怒就确信赵夫人已经得手了。 杨嬷嬷有些担忧，“可是殿下对赵夫人无丝毫情意，只这一次，赵夫人也不一定就会怀上。” “无妨，只要于歌灵知道殿下宠幸了赵氏就不会善罢甘休，叫人告诉赵氏，叫她先隐忍一段时间，待查出好事儿，本妃便让她成为王府第一得意人。” 要是她的肚子不争气，那么也就怪不得墨王妃了，一颗棋子无用自然有另外一 颗补上。 也是墨王殿下心智太坚定，对于歌灵忠贞不渝，要不然他们的原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知道墨王殿下心软，她便教赵夫人拌痴心装柔弱，还学了点于歌灵的仪态，等迷蒙之间墨王殿下和她成了好事，按一般男人的尿性来说，就一定会对她心怀两分牵念。 反正于歌灵还没进府，趁这段时间一来二去的多接触几次，赵夫人院中有没有别人动的手脚，还愁不能心愿得偿。 就是她实在不争气，既然墨王对赵夫人有了一点情意，于歌灵进府之后还不作天作地惹人厌烦，久而久之知道两个人谁好谁歹，墨王的一颗心也就不会在于侧妃身上了。 可惜了墨王殿下不是一般男人，除了于歌灵，说对女色不上心就不上心，别人连看一眼都懒得看。 但到底目的已经达成，王蓉和杨嬷嬷惋惜了一会儿就算了。 “那沈侧妃那儿？” “于歌灵眼见着要进府，自然得有人和她抗衡。”王蓉浅笑，所以答应沈锦雯的事儿她一定会办到。 “本妃也好久没给母后、母妃请安了，是该递牌子进宫了。” 墨王妃不能左右墨王殿下，自然有其他人制得住他。 第185章 杜鹃啼血 林家呢，因为锦月生病，于歌灵担心得夜不能寐的，都寅时了，还坐在床边挑灯花，可惜没有下雨，不然就可以有种何当共剪西窗烛的风雅了。 锦兰今日守夜，主子不睡她也就不能睡，“小姐，都这时候了，应当不会有事的，您还是快些去歇息吧。” 语气里更多是担心和焦急，担心于歌灵的身子也担心锦月万一真的做出什么事儿，只要想到那种不确定性，整个人就都很焦躁。 “再等等吧。”京里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寒凉，于歌灵就披了件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若今晚没什么事儿，就是一夜不眠我也开心。” 但是事实上，护院早就来报过了，前些日子锦月经常到西角门那里，跟一个姑娘买绢花，两人通常还会聊几句有的没的家常，可那些绢花呢，于歌灵可是一次都没见她戴过的啊。 虽然护院说那些绢花也还成，不像是农家所制，不过瞧瞧锦兰珠玉满头，想来她身边的大丫鬟都过得太好了，是看不上那些俗物的。 那么既然看不上又为什么要买呢？还一买就是一小篮子，空间大了，里面就极易夹带着什么。 护院们又不敢搜查 她身边亲信的东西。 灯火明明灭灭几次，卯时三刻还是没有动静，眼看着天都要微微亮了，锦兰觉得今晚自己可是算的上是熬肝沥血了。 “小姐，今夜已经过去，您还是去躺歇会儿吧。” 于歌灵心里百感交集，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望了望天，准备锦兰的介意，好久没熬夜了就是受不住。 然而她刚刚起身，外面就有一股小动静传来，“小姐，属下们抓到两个在西角门鬼鬼祟祟私相授受的人。” 抬抬下巴，于歌灵又坐了下去，“去看看。” 锦兰一步一步，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才打开房门，外面是西院那边的护院和被捆了的锦月与一个不认识的女子。 失望万分让他们进来，几个人都跪在于歌灵面前，因为锦月的嘴被手帕塞住了，所以她也不能及时替自己辩驳些什么。 护院送上一张信纸一包看着是药粉的东西，“这些是这个卖绢花的姑娘拿给锦月姑娘的东西。” “这大清早的，姑娘不卖绢花改卖药了？”于歌灵微笑着，抓了一把金瓜子给护院们，“今日辛苦你们了，这些拿去买些茶喝，你们也下去 歇着吧。” “不辛苦不辛苦，为小姐办事是咱们的荣幸的。”几个人点头哈腰的，他们从来没拿到过这么多的赏赐，“我们就在外面守着，以防歹人暴起，小姐尽管安心审问。” 带着人出去，还贴心的给关上了门，很想不通锦月跟着于歌灵过得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都要好，为什么想不开的要做出这种背主忘恩的事儿。 于歌灵也想不通啊，在齐侯府那般艰难困苦的时光锦月都没有抛弃她，怎么到了林家显赫起来，锦月反倒生出了异心呢？ 拿起信纸看了一下，“每日温水煎熬半个时辰，至无色无味放于于歌灵茶水当中”，于歌灵抬眼睨锦月，“不知道这是你给我准备的什么补药。” 把小药包递给锦兰，让外面的人跑个腿，去问问府医这是什么大补的东西。 亲自去把那个女子口中的手帕拿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有些瑟缩，想来是听说过于歌灵的凶名的，进来就一直在发抖，“奴婢杜鹃。” “杜鹃啼血，真是好名字。”于歌灵蹲着与她平视，抬起她的下巴，“人赃并获，说吧你身后的主子是谁？一次没有将我淹死，就想毒死我 吗？老实些还可以免受些皮肉之苦。” 杜鹃抖得就更厉害了，不过还在嘴硬，“就算是林家的小姐，也不能私设公堂，这可是造反的大罪。” “不错，还有点见识。”于歌灵就欣赏这样聪明的姑娘，“可是你看着也出身高门大户，不会不知道这些宅子里每年被发卖被打死的有多少下人吧？” 豪门大宅里，主人审问背主的下人本是常事，可算不得私设公堂。 拔下头上的素银簪子，于歌灵执起了杜鹃的手，“你说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泣血呢？都说十指连心，我也就不费功夫了，直接从你手上开始，让你早点脱离苦海。” 狠狠心，就把尖头处刺入了杜鹃指甲缝里一点，看来这也是个平日里不干粗活的大丫鬟，手若羊脂白玉，才这么一下尖叫声就直接划破了天空，把太阳神都叫起床了。 于歌灵就又拿了手帕，“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还有剩下的九根手指呢，叫太狠了后面的更受不住。”然后就把她的嘴又堵上了，接着刺向第二根指头。 杜鹃只能抽搐着，疯狂摇晃身子挣扎，嘴里只有呜呜呜的声音，一张脸煞白，满头冷汗。 锦兰在旁边 看着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姐~”第一次直观这种暴力血腥的场面，小心脏有点受不住，还为一会的锦月感到深深的担心。 于歌灵对外人这样，对锦月当更加失望阴毒才对，虽然锦月是罪有应得，但这么久的姐妹了，还是有点心疼的。 觉得自己这样传播以杀止杀的思想不符合儒家教育，“你下去歇着吧，我和他们聊聊天。” 锦兰摇头，不忍心还是要在这里护着他们小姐的。 于歌灵就拔出了簪子，准备向第三根手指进发。 杜鹃瞪大了眼睛，拼命摇头，里面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到底是看懂了她的心思，于歌灵动作顿了一下，“你要是想说实话了眨眨眼睛。” 眨眼，眨眼，再眨眼，杜鹃姑娘差点把眼皮眨抽筋了，于歌灵这才为她拿掉手帕，把簪子丢地上，看来以后是不会再用了。 拍拍手起来，“早这样不就行了，大家开诚布公的聊聊天多好。”其实她也并不喜欢这种手段来着，只是绝大多数时候，威逼比利诱更简单。 斜倚着软榻，整理一下披风，“说吧，你身后的人是谁。” 杜鹃疼得说话都还在哆嗦，“奴婢出自安国公府。” 第186章 蓝颜祸水 于歌灵眉头一跳，“孟雨棠！”她就说孟大小姐的嫌疑也还是很大的嘛，而且这位应该是最想弄死她的，离王妃、墨王妃什么的，大多目的只是要离间她和季若墨。 虽然她们的目的不同，但想要的结果是一样的。 叹了口气，于歌灵也不打算追究这个姑娘什么，“回去告诉你们小姐，我本没她那么大的雄心壮志，原先也不把她当成仇人，以后只是随遇而安全看各自男人，但她既然先算计了我，今日这仇我也是记下了的，来日必当涌泉相报。” 让锦兰把杜鹃提出去，她和孟雨棠的之间的血海深仇可以先放一放。 直视一直安静待着的锦月，于歌灵有千万个问题却不知道怎么问，唉声叹气让锦兰把她的手帕拿了。 “锦月，我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利益让你和孟雨棠勾搭到了一起，我从未亏待过你才是。” 她身边的人手头都很松范，所以绝不会为钱财出卖她，孟雨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又能给她什么？ 锦月面无表情，“小姐自然对我千好万好，只是奴婢却也忘不了在齐侯府受的苦难，您报了自己的仇便不管我们的当初受的苦，奴婢 也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脱了贱籍，自己报仇。” 于歌灵恍然，痛心疾首，“我对付齐侯府的时候又何尝没有把你们的仇算在里面！” “可是后面即使齐侯府落败，奴婢心里也没有一点点快感呢。”锦月终有了点反应，笑得有些疯狂，“就像小姐一样，什么事都亲自动手以血还血才畅快不是。” 有点不可置信，于歌灵觉得锦月血液里有些暴戾因子，太极端了呀。 “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啊，为何要与外人勾结，还想置我于死地？” 锦月邪笑的看着于歌灵，“奴婢这不是跟小姐学的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牺牲一切。” 她什么时候这么误人子弟？于歌灵决不承认这是自己教的，当初她对付于歌吟时是有些极端，但她牺牲的是自己呀，从来没有牺牲过无辜的人。 都不知道锦月这孩子什么时候心理就跑偏了，于歌灵有点不是滋味，要是早发现早矫正就好了。 “你的身契在我这里，就算我死了也是归于林家，你怎么就相信孟雨棠能让你脱离贱籍呢？”叹气，终究是不忍心对自己身边的人用刑，“说说你的故事吧。” “很 简单啊，孟小姐答应过我，只要我替她办事，她就能让我成为墨王府侧妃，再不济也是个夫人，这样我顺理成章就可以脱去丫鬟的身份了。” 蓝颜祸水呀，于歌灵心里小人在抽搐，原来不是什么要自己向齐侯府报仇，而是想要以别的身份入墨王府。 而跟着自己这么久，锦月自然知道，依她的独占欲，他们这些丫鬟永远不可能给墨王殿下成为通房，甚至有个名分。 虽然世家小姐的贴身丫鬟，有很大部分是为了出嫁以后在自己怀孕时给丈夫做妾，以稳固地位的。 怒火攻心，“孟雨棠自己都入不了墨王府，你竟然相信她能让你成为月夫人！”锦月的格局也真是太小了，竟然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便要联手外人害死自己。 刚才那药也拿回来了，说是钩吻的粉末，少量多次煎服会让人慢慢的皮肤溃烂发臭，最后肠穿肚烂而死。 要她死前先毁容，让季若墨看到她最丑陋的模样，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 锦月大笑，“我不一样啊，我是小姐最信任的大丫鬟，药效要等小姐做了侧妃时候才会发挥，那时小姐身死，陪嫁入王府的我可以时 常以您的名义安慰陪伴殿下，也会有许多共同话题和殿下说，如果殿下再发现我体态容貌和小姐有六七分相似呢，您说殿下会不会悲痛之下移情？” 于歌灵悲痛万分，“那你也只是个替身而已！”没有想到为了一个男人，锦月就被判了她。 “没关系呀，只要属于小姐的专宠成了我的，我什么都不在意。”锦月疯狂大笑，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一直注意着于歌灵的孟雨棠发现，锦月时常偷看季若墨，眼内的情意不容忽视，计上心来趁着几次宴会就和锦月达成了共识，她帮她做事，她便帮她心愿得偿。 当然，刚开始锦月也挣扎过，痛苦过，但是后面日日看到墨王和于歌灵恩恩爱爱心里就更加不忿了，最终答应孟雨棠的交易。 于歌灵落水自然也只是她们的计。 知道齐侯府的人也恨不得于歌灵去死，锦月就偷了于歌曼的步摇，喜房之中也是孟雨棠故意推的于歌灵让她打碎了花瓶，之后环环相扣她就去前厅独自拿宝剑了，荷塘那条路是离喜房最近的，她们也是料定了她会经过荷塘。 最后孟雨棠的丫鬟带上步摇将她推下去，依照人的 自然反应自然会反手抓什么东西支撑自己，她顺理成章抓到丫鬟特意递上来的步摇。 当然她们的原计划是她于歌灵被淹死，查来查去就查到于歌曼头上，有了替死鬼的孟姑娘高枕无忧，锦月还是不便，配合着季若墨查案，适当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表示安慰，再表现出自己和于歌灵相像的一面，一切水到渠成。 于歌灵痛心，眉头都纠结到了一起，眼内是悲天悯人，“锦月，为了一个男人，被判我真的值得吗？” “不只是因为殿下，替了小姐的位置之后我还要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呢。”到现在锦月还为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随之惨笑，“可惜小姐福大命大也太过聪明，奴婢也知道小姐的手段，既然被发现了便已再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什么像齐侯府报复，锦月，你最这么多事真的只是因为墨王而已，不用狡辩了。”于歌灵不喜欢所有坏事都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这样会显得坏人都是被逼不得已的。 “你也并不清楚我的手段。” 把她的身契丢在地上，有些疲累的闭上眼睛，“锦兰，去帮锦月把她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第187章 擅医药 待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于歌灵才睁开眼睛，“锦月，你要自由我便还你自由，算是全了我们最后一点主仆之情。” 让人进来给她松绑，自己却是不再看她，“以后天高海阔任你闯，这一年你攒的银子当够你衣食无忧一辈子，只是希望你以后放下执念，出府后若还算计我什么，下一次我也就不会手下留情了。”挥挥手，“你走吧。” 锦月有些不可置信，“小姐~”原本在被抓住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再无生还的机会了来着，毕竟于歌灵对谁都那么狠辣。 于歌灵背对着她不说话，几个护院强行将她拉起来，锦月含泪，“小姐以后好自珍重。” 这时天已经全部亮了，拿着包袱站在空旷的街上锦月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能去哪儿，只是凭着感觉往城门口走，想着自己也应该彻底离开了。 不过还没有出城门，她就被一架马车拦住了，有个丫鬟装扮的人探出头来，“主子叫咱们来接姑娘。” 低下头，锦月眼底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有也没有动。 丫鬟暗自冷笑蛊惑人心，“既已不是林家的人，以后可就更加没有什么顾忌了。” 锦月还是低着头，但最终还是随他们上了马车，望着身后的城门叹口气，但是不知道自己在感叹什么。 一夜未眠，这时候于歌灵也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难得早早的就到慈溪堂请安。 老太太耳聪目明，给伏在自己膝上撒娇的人顺毛，“不过是一个背主的东西，你既然留了她一线生机全了这么多年的主仆情义，以后她如何你也便不用挂心了，难过几日便从新打起精神来吧。” 清楚出了这样的事儿，自家孙女至情至性不可能不伤心，也不勉强她强颜欢笑。 招手唤来一个长相平平打扮颇为素淡的女子，“这是锦清，以后便补你身边大丫鬟的缺吧，她擅医药，以后你入了墨王府有她在身边祖母也安心一些。” 真好，她身边的丫鬟十八般技艺样样精通，锦明擅武，锦清擅医以后是不用担心会被人算计欺负了。 随后又有一个年龄约四十左右的嬷嬷上前，老太太接着给她介绍，“这时蔡嬷嬷，便给你做个管事嬷嬷吧，以后和你身边的钱嬷嬷一起，保管帮你把后院打理的齐齐整整。” 想着这两个一定是老太太精心培养出来，给她入墨王府以后用的， 于歌灵鼻子一酸，“孙女又叫祖母费心了。” “不为你费心祖母还能为谁费心。”老太太慈爱的笑着，“其他陪嫁的丫鬟婆子陪房人家祖母也都为你安排好了，你这段时间抽空看一下，若是有觉得不合适的就和祖母说，祖母给你换了。” “祖母精挑细选出来的人怎么会不合适。”于歌灵爱娇的蹭蹭老太太，“祖母对我最好了。” 老太太把她扶正，“好了，折腾了一夜你也回去歇着吧，再熬坏了身子祖母可是要心疼的。” “那孙女告退了。”于歌灵听话起身，不想让关心她的人担心。 栖梧阁今日静悄悄的，锦清初来乍到也不好拔尖，于歌灵睡着她就只能去小厨房给她弄一些药膳。 锦心拉着锦兰喋喋不休询问锦月为什么被放出去，甚至没由来就生出了锦清想要上位，就算计了锦月的想法。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这时老太太给小姐赐下的人。”锦兰拿她没办法，即使为难也把事情跟她说了，“锦月背主，小姐放她出府已是天大的恩宠，你就不要再刨根问底了，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什么？”锦心声音提高了八个度，“锦月和 我一直跟着小姐，才不会做出这种事。”坚定认为事锦清搞的鬼，怒气冲冲就想和人去理论。 锦兰快要被她气晕了，死死拉着她，“卯时小姐这里传出的尖叫你不会没听见吧？”毕竟他们都哆哆嗦嗦房间和于歌灵的相隔不远，方便主子有吩咐一下就能赶过来。 锦心嗫喏了一下，自然听见了，那般凄惨的声音，艰难询问，“那是锦月发出来的？” “不是，是孟雨棠手下一个叫杜鹃的丫鬟。”锦兰没办法啊，只能将事情经过都和盘托出了，顺便还将锦明叫了过来，省得她还要多解释一遍。 交代，“小姐这两天正为这事儿痛心呢，你们就当锦月这个人不存在吧，别在小姐面前提起她了。” “锦月竟然做出这种事，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锦心有些失神，对锦月失望透顶，她以为他们跟着于歌灵走出齐侯府，以后就都会一条心来着。 锦明抬抬眼皮，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罢了。”说完就回了于歌灵身边守着，今日她当值。 墨王殿下是下午点过来的，为什么这么晚呢，不是他预料到于歌灵在补觉，而是被他父皇又叫进了宫 。 墨王妃动作也算是迅速，和淑妃扯了一通之后发现她油盐不进就去了皇后那里，谁知道皇帝破天荒的也在，就更好发挥了。 惨兮兮的说她管理王府无方，竟然叫妾室们纷纷惹怒墨王，关键是她还不知道她们被禁足的是什么原因，反正自从于歌灵来了王府，或者墨王殿下去找过于歌灵之后，王府姬妾就会被禁足。 就连她这个王妃想要过问一下，墨王殿下都觉得她没有资格。 这般哭诉，早就看于歌灵不顺眼的皇帝怎么忍得了，等墨王进宫劈头盖脸对着她一顿骂，说什么宠妾灭妻。 就算是再稀罕于歌灵，为了皇家血脉墨王殿下也不能只此一人啊，赵夫人刚刚犯事就算了，但是让他回去以后一定要把沈锦雯放出来。 沈侧妃就算有伺候不周到的地方，跟郁可闾嚼了几句舌根，静思己过这么久也够了。 墨王殿下在心里又给墨王妃记了一笔，称是出宫。 放沈锦雯出来就出来呗，只要他下令不许人和她们接触，开了院子那里也依旧是封闭的冷宫。 自信的认为，沈锦雯经过这段时间的折磨，应当翻不起什么大浪了才是，他真的是太低估女人了。 第188章 一直这样 于歌灵醒了迷蒙之间就看到墨王殿下靠在她的床头看书，还以为自己做梦呢。 闭上眼睛再睁开，他还是在，于歌灵这才认清了现实。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婚前一个月就真的不能再见面了吗？老太太居然没把墨王殿下打出去真是奇迹。 墨王殿下沉痛提醒她，“我的好灵儿，虽然我也希望咱们早日成亲，但咱们的婚期还是有一个多月的。” 所以得利用这多出来的时间好好相处才是，不然长时间不见墨王殿下可是会得病入膏肓的。 相思病！ 于歌灵在床上滚了一圈鄙视他，“我也没看出来你是个有章必循的君子呀。”这位不偷偷摸摸利用各种场合和她见一见才怪了。 要说当初墨王殿下还在沈锦雯进府前三天见了她呢，那是因为纳侧妃进府就是纳妾，并不是成亲所以不需要在意这些。 可虽然于歌灵也是侧妃的位分吧，但她是被墨王殿下当做妻子对待三书六礼迎娶回去的，所以就很不一样。 墨王殿下心有戚戚然，“鬼神可不信不可不敬，有些习俗还是要坚持一下的。”于歌灵也太多灾多难了，墨王殿下就怕是他们不守规矩引起的。 招灾惹祸的人糊了他一脸呵呵哒，“那你现在就不该出现在这儿。”女子的闺房可不是外男可以进的。 “小节，这些都是小节，不遵守也可以。”墨王殿下把人捞进自己怀里，半个身子也挂在了于歌灵床上，“你呀，还是太心软了些。” 就她睡觉的时间，他已经把事情都弄清楚了。 于歌灵瓮声瓮气的，“那不然怎么办，到底是跟着我受了那么多苦的人，我也狠不下心将她怎么样啊。”预计到墨王殿下狠得下心，她也早早的就把锦月给打发走了。 在季若墨胸口画圈圈，良久停下抬头，“对孟雨棠我狠得下心呀，她不是和于歌萝一天进淳王府嘛，我就送我那三妹妹一个大礼好了。”帮她争宠！ 和墨王殿下嘀嘀咕咕的，她是负责出谋划策，把具体实施步骤就交给了墨王殿下。 毕竟明王大婚墨王妃去装了一次贤良人，更加得宠一些的淳王大婚，墨王妃也就只能继续装下去了，所以在墨王殿下还是很轻易就在淳王府下手的。 墨王殿下听完她的计划蹙眉，觉得这也太轻了。 “哎呀，我到底也没事，就给孟雨棠一个警告就好了，而且这绝对比 直接杀了她还要让她痛苦。”死了就一了百了，只有活着才能受罪呀，于姑娘绝对不承认事自己不忍心下死手。 眼珠子一转，想起其他事儿，“殿下是不是也该与我说一下昨日墨王府发生了什么了呢，据说赵夫人布下了天罗地网把殿下的心给网罗过去了呢。” “我心里只有心心一人，心心难道还不明白吗？”季若墨抓着她作乱的手轻咬一口，这个小妖精都把他的火气勾出来了。 微微将人放开一点，把自己清醒时的经过都说了，保证，“但是小安子一直外帷幔外侯着呢，我也人事不省，绝不可能和赵氏做了什么实质性的事儿。” “都躺倒一起了你还想有什么其他实质性的事儿？”于歌灵凶神恶煞把季若墨推开，站起来叉腰站在床上，还真有那么点母夜叉的味道。 “走走走，以后你就和赵夫人双宿双栖吧，以后也不用再来找我了。” 看她这个样子墨王殿下反而安心，因为于歌灵脸上都快绷不住露出笑脸来了，一看就是在耍小性子作妖。 把人从床上抱下来，“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清清白白的了，以后进府别人有意在你面前提什么也不许 在意了知不知道？” “我不，就在意。”于歌灵傲娇，这次是小安子机灵，要不然赵夫人可就保不齐对墨王殿下怎么样了啊，所以说男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也是要注意安全的。 墨王殿下无奈又好笑，“好了，等你以后进府亲自看着我就行了，只要我在谁院子里超过一刻，你就带着人来将我抢出去，美救英雄。” 于歌灵被逗笑，“才不救你呢，让你被黑山老妖吃了。”皱皱眉头，可怜巴巴的，“饿了。” 显然的，墨王殿下也是觉得她该吃饭了，才把她抱到外厅餐桌旁边，吩咐旁边装柱子的几个人，“摆膳吧。”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王府，简直不要太自然哦。 刚调到这边来的锦清知道墨王殿下和于歌灵感情好，平日里也喜欢亲亲热热的牵着小手到处晃荡，但是不知道他们已经亲密到搂搂抱抱了。 吞吞口水不敢置信的和身边的锦明咬耳朵，“殿下一直和小姐这样？” 锦明认真思考了一下，也不是一直吧，早期这两人挺正常的，在赐婚之后达成一致才这么腻腻歪歪的。 有了锦月的前车之鉴，忍不住警告一下锦清，“殿下也只是对小姐 一人这样，你可不要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锦清无语，武人都这么直接的吗？在心里翻白眼，“不会。” 她还没有想不开到要觊觎主子呢，也清楚依自己的容貌是比不过于歌灵一根手指头的，倒不如好好伺候主子，以后争取配个好人家当正头娘子，做妾什么的即使再荣华富贵她也是敬谢不敏的。 孟雨棠大婚这一天，于歌灵就发现淳王府要比明王府大一些，婚礼规格也要隆重一些，大概是淳王殿下一下娶两的原因吧。 这两人和自己的关系也都不好，原本于歌灵就不用到喜房陪坐，然而为了恶心孟雨棠，她硬生生拉着林少薇他们到了从侧门进府，没有新郎官相迎的于侧妃的房中。 原本只有于歌曼一人陪着的喜房当中就热闹了一些，不过不冷言冷语相对，于歌曼也不知道和于歌灵说什么，于歌萝在伤怀不管怎么得宠都不能做真正的新娘子，只能依妾礼进门吧，也没有说话的欲望，几个人除了刚进来时的寒暄就这么干坐着。 良久，看着粉红色的婚房，里面也无龙凤烛高燃，更没有新郎官来揭盖头，于歌曼感慨，“原来侧妃终究也只是侧室。” 第189章 阻碍 “那不然呢？正妃再得宠也只是妾啊。”于歌灵斜睨了于歌曼一眼，喟叹，似是在笑她天真。 瞧于歌萝这儿凄惨的，所有装饰都是妾室用的粉红，可是哪个女生不希望自己大红嫁衣喜出门，十里红妆铺满地呢。 也不知道是淳王忘记这是自己宠妾，应该给她点特殊对待，还是帮忙打理的离王妃娘娘故意借此来向孟雨棠摆出自己的诚意。 于歌曼欲言又止嘴巴张张合合几次，看于歌灵的眼神里面什么情绪都有，“你也快入墨王府了吧。” 这似是而非的话，于歌灵自然能听得出来她想说的是，“你也只是墨王侧妃。”所以在这里大放厥词有些不合适吧，毕竟不久的将来，你也是这个下场。 于歌灵轻嗤，悠悠然的，“墨王不是淳王，我也不是于歌萝，我不会像这样一样的。” 吞吞口水于歌曼不说话了，莫名的就相信了于歌灵的豪言壮语。 在场之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喜床上坐着穿粉红嫁衣的于歌萝捏紧了自己的双手，指甲嵌入肉里，呼吸也急促了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于歌萝的丫鬟小蝶慌张跑进来，“侧妃，王妃娘娘落水了。” 于 歌萝慢慢站起来，“怎么会落水？” 今天这样的日子，孟雨棠也只需和她一样坐在喜房里就好了，不出去怎么会落水呢？ 小蝶姑娘一看就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慌张得就跟是她推了孟雨棠落水一样。 “王妃娘娘窗外有个池塘，现在女客们也都出去赴宴了，据说是王妃娘娘想站起来走动一下，不小心便栽了进去。” 墨王殿下也太敷衍了吧，小蝶所说的故事也算解释得通，但是孟雨棠就是被什么绊了一下，往前踉跄了几步也不会栽到外面去，仔细一想肯定是被人从里面推出去的。 于歌灵揉揉眉心觉得自己有点脑阔疼，“淳王妃不会淹死，这件事也与你无关，于侧妃还是好好坐着吧，只需到时间沐浴焚香等着淳王殿下过来就行了。” 她起身就想往外走，于歌萝透过盖头看她，“这件事是你做的？” “饭可以乱说话不能乱讲哦。”于歌灵巧笑倩兮，“今日三妹妹大喜，做姐姐的自然要送你份大礼，顺便再报一下自己前些日子的私人恩怨。” 不承认是自己做的，又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人类真的是很复杂的生物。 “那妹妹便多谢二姐姐 了。”于歌萝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明王大婚当日于歌灵落水是孟雨棠做的，但是今日她报仇也真的算是帮自己。 因为不管淳王有多宠爱她，孟雨棠才是正妃，今夜不管怎么样，他都只能去正院，不然明日安国公府和皇帝包括天下酸儒都不会放过他。 于歌灵也不管于歌萝看不看得见，淡淡一笑，脚下不停就和林少薇去找萧瑟了，顺便还能偷偷看一眼墨王殿下呢。 他们婚期也就还有二十多天，墨王殿下和她已经不能光明正大见面了，真是惨。 这段时间礼部也真是够忙的，原本一直不成亲的几位王爷，一下子侧妃正妃就都配齐了，接连大婚什么的，差点把他们累死。 凑到萧瑟身边，死皮赖脸坐到皇家子弟这一桌，萧瑟没好气的斜睨她，“你们也真是够胡闹的，淳王脸都黑了。” 虽然季若淳不喜欢孟雨棠，甚至还有点厌恶她，但怎么说那也是她的正妃，在自己府里就这般被人陷害，他脸上也没有面子啊。 于歌灵无所谓，“黑就黑呗，难道就许孟雨棠算计我，我还不能报仇了？”和萧瑟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咬耳朵，“他们兄弟之间的 事儿墨王殿下自然能自己解决好，咱们就不要操心了。” 萧瑟抬抬眼皮，“墨王府这是要和淳王府决裂了？”看于歌灵就像看红颜祸水祸国妖姬一样。 还别说，依照墨王殿下对她的情意，也不是不能为了她变成昏君的。 “淳王殿下不是蠢货，对孟雨棠又早就不喜，只要知道了事情原委，自然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信誓旦旦，于歌灵一点都不担心墨王殿下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 身为聪明人的淳王殿下端着酒杯过来，“小四嫂和六嫂当真亲密无间，这我就替雨棠放心了，几位嫂嫂都是最和善的人。” 明显的话里有话，于歌灵要是听不出来就是她蠢，展颜挂上职业假笑，“我这人只是信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别人对我怎么样我自然就怎么样还回去，不论好歹。” 也不动酒杯，“就比如瑟姐姐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她一样的好，再比如当日推我入湖的人，我自然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报答她。”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桌上的人都装聋作哑，淳王殿下脸色又是一变，思索了一会儿挤出笑容，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敬酒。 当晚，淳王殿 下还是先去了正院的，那时孟雨棠醒来一会，还在叫嚣着一定要杀了于歌灵。 季若淳脸色铁青，踹门进去，“于歌灵和你无冤无仇，顶多就是在你想要入墨王府的时候刺了你几句，你竟然在六皇兄府中对她下杀手，我告诉你，再有下次你就不是落水这么简单了，给我收起你的愚蠢吧，本王可不想因为你和四皇兄结仇！” 孟雨棠一愣，在她的幻想世界中，季若淳应当是小意温柔安慰她来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殿下，我是你的妻子呀，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说话呢？他们对我无所顾忌，就是看不起您呀。” “我可不需要你这样的妻子。”淳王殿下也没忘记孟雨棠的正妃之位是怎么来的，他生平最恨被人算计，“你进了淳王府就给我安分一点，若是再惹事，本王也不介意休了你。” “殿下，于歌灵是殿下登上皇位的最大阻碍，臣妾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殿下。” “疯子！”淳王殿下表示自己无心大位，淳王妃就不用白费心思了，也不相信一个女子能左右皇位人选。 表达完自己的心意，也不看孟雨棠，直接去了于歌萝那里，鸳鸯相抱一室春光。 第190章 抬杠 之后孟雨棠就成为了朔雪首个大婚之后没有进宫谢恩的王妃，因为她溺水伤到了肺需要好好休养，连床都下不了。 自然而然的，三日回门她也没能回去，淳王殿下也不用纠结什么，有了这个借口光明正大带着于歌萝就去了齐侯府。 整车整车的礼物往下卸，可算是给足了于侧妃面子。 于歌灵乐呵呵的听着锦心和她八卦，她送了于歌萝这么大一份礼，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是不是对她的恨意会消除一点。 事实是没有的，人家也不依恋娘家，才用过午膳就和淳王殿下回了王府。 孟雨棠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眉目含情的人愤恨，“于侧妃是来本妃这里示威的？如果是的话就请回吧，本妃也不需要你来请安。” 于歌萝低垂了眼睑，面上明显表现出不屑，“原来王妃只是空有雄心壮志，一有点事就只会逃避，因为我是于歌灵的妹妹，即使我们关系并不好，也处处防备着我。” “我不该防备？”孟雨棠冷笑，她如今这幅样子，最得益的可是于歌萝，于歌萝只算是一时心里舒爽而已。 “自然不该。”于歌萝斩钉截铁，“王妃本就知道于歌灵和 于家水火不相容，何况我如今已是淳王侧妃，和王妃才是一家人。” 一家人这个词用得很好，孟雨棠很多时候还是有脑子的，很快就猜出了她的来意，终于叫人赐了座。 遣散了所有下人，于歌萝平铺直述，“王妃心有鸿鹄志，我想当务之急并不是我们自己内斗争宠，而是帮助殿下登上那个位置。” “于侧妃胃口也不小啊。”孟雨棠低声嗤笑，“所以你是来让本妃将殿下让给你的？” “不，等王妃身子好了，妾身自然会让殿下来王妃处，妾身和王妃有着共同的目标所以只是来与王妃讲和。” 反正好处她都占了，也让天下人知道她在淳王殿下心中的位置，以后适当和孟雨棠让步一下也没关系。 于歌萝勾起唇角，“见不得于歌灵风光无限的不止王妃一个人。” “亏得于歌灵还帮着你算计本妃呢，于侧妃这样算不算恩将仇报？”孟雨棠笑得痛快，“不过本妃就喜欢你这样狼心狗肺不折手断的人。” 笑得太厉害咳嗽了许久才平息下来，“本妃收了你的投名状，劝说殿下争储这件事就交给于侧妃来办吧。” 季若淳要是没有这个心思 ，她们百般谋划也没用啊，可是依着孟雨棠在淳王殿下心中的形象，她自认自己就是说破了天淳王殿下也不会听她的。 于歌萝笑着应下，今日她来这儿的目的其实也只是让孟雨棠不要事事针对她而已，毕竟他不想把有限的时间都浪费在后宅争斗之上她是要帮淳王殿下干大事的人。 她也自然有自己的本事让季若淳突发豪情，想要站在最高处睥睨天下。 不久之后再没有出任何幺蛾子的孟雨棠把伤养好了，当日就召集了淳王府所有下人，想要从新树立自己淳王妃的威严。 但是没有把管家权从于歌萝手上拿回来，她也是自认要帮淳王做大事的人，看不上这点小小的权利，还认为后宅羁绊会消耗她的精力。 不得不说，淳王府的正侧两位妃子还真是不谋而合合拍得很呀。 阴差阳错的孟雨棠这一举动正好得了淳王殿下的心，当晚经过于歌萝劝说，就在婚后第一次踏入了正院，闭着眼睛好歹和孟雨棠行了周公之礼。 孟雨棠也是能委屈求全的，事后好言好语相哄，“殿下，之前的事儿是臣妾错了，现在臣妾嫁来淳王府自然和殿下一条心，殿下 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让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只求殿下以后别再冷着臣妾了。” 禽兽过后的男人都特别好说话，更何况淳王殿下就爱梨花带雨这一款，当下被孟雨棠的眼泪化了一颗心，“罢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以后和萝儿好好相处本王也不会亏待了你什么。” 第二天还特意陪着孟雨棠回了趟娘家，算是弥补了之前的遗憾。 于歌萝望着远方出神，小蝶在后面有些为她难过，“侧妃这又是何苦呢。” 何苦把淳王殿下推出去，明明也是会难过的。 “小蝶，你不懂。”于歌萝摇摇头，淳王确实不是墨王，她不喜欢于歌灵那样浑身充满刺的女子，他想要的是温顺柔弱的小羔羊，所以她不能像于歌灵一样为所欲为独占墨王。 收回看着安国公府方向的目光，着手去安排府中新人的事儿。 淳王大婚才多久呀，王府就进了三个新人，她若整日只想着争宠，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不该妄想的事儿便连想都不想，终究不可能永远独宠。 浑身充满刺的人现在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糟心的皇帝塞了四个美人到墨王府，墨王殿下和她又不 能见面，听不到软言哄劝就很烦躁。 持续了暴躁了两天，连锦心他们都看不下去了，“嫁人应该高兴才是，小姐怎么一天比一天焦躁了呢？” 锦兰没法子以下犯上开始和锦明动粗，把于歌灵按在妆台前，“今日添妆，小姐好歹也打扮一下，不然别人又该认为夫人苛待小姐了。” 没错，自从被郁可闾误会之后，于歌灵见人时就注重钗环装扮了许多，可是她现在没有这个心思啊。 觉不承认自己是婚前恐惧，“我才不是焦躁呢，这是生气，季若墨竟然敢在我之前就迎了几个美人进府。” “那是陛下赏赐的。”锦兰无奈安抚这人的自尊心，“殿下前些日子不是还给小姐来了书信嘛，殿下是不会被那些小妖精迷惑住的。” 真缺德，皇帝陛下人老心不老喜欢鲜嫩美人，大选之时就不管自己儿子愿不愿意，直接给每人赐了两到四个美人，生怕自己儿子后院不能起火。 于歌灵一点都不配合的抬杠，“胡说，墨王一介凡人怎么能抵抗得住妖精的魅术。” 几个姑娘集体翻白眼，决定不搭腔了，外面已经来了一些人，得赶快把她收拾妥当推出去展示。 第191章 牡丹真国色 林家热热闹闹的，人来人往，达官显贵之家的马车都把外面停满了。 今天这种日子，也没人触林家的霉头，不管平日私下里是怎么议论于歌灵的，反正今天往死里夸就对了。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摆了满满一屋子，于歌灵眼睛都看花了，怪不得什么时代的人都想往京城挤呢，这京里的人民群众就是有钱。 明王妃娘娘也是老早就来了，帮着于歌灵张罗内外，客人们都差不对全部到了才有机会坐下来歇会儿，“感觉怎么样？” “脸都笑僵了。”说话都保持着微笑简直不要太难受，可是现在她还就这样定了型。 萧瑟很欣慰，“终于体会到当日我添妆时候的苦了吧。”那时候这人和林少薇还笑话她太脆弱呢，果然什么事都是要自己体会过后才知道艰难啊。 林少薇给于歌灵补刀，“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提早适应一下也好。” 每年有那么多皇家宴会，作为墨王侧妃自然得出席，那么不管愿不愿意，也只能笑。 于歌灵当即表态，“以后如果传出我生病了消息不用担忧，我大概也只是会在各种节日不舒服。” 要她跟着王蓉伏低做小当丫鬟 还不如杀了她呢，直接装生病自己一个人在府里安安稳稳过日子比较惬意。 萧瑟两人鄙视她，高高在上的老太太失笑，“好了，你们年轻人去玩你们的吧，这边祖母帮你招待。” 算是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机会，年轻姑娘们一起到别处玩耍，肯定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就不用他们费心思了。 一个侍卫就进门了，赶在他们离开之前禀报，“老夫人，墨王府派人送来了添妆礼。” 墨王殿下自己不能来，也是要派个亲信过来的？于歌灵无语望天，大家还没看到东西就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夸奖。 夫人甲说“墨王殿下当真在意于姑娘”，夫人乙就附和，“可不是，于姑娘这是被墨王殿下放到心尖尖上了。” 然而看到捧着东西的两个丫鬟，于歌灵就沉下了脸色，有一个他不认识不过应该是墨王妃身边的人，因为另外一个是沈侧妃身边的青竹。 经过上次一番发作，这姑娘还敢带沈锦雯到她面前，是墨王妃给她的勇气吗？ 两人依次上前见礼。 “奴婢白芍代墨王妃娘娘前来献礼。” “奴婢青竹代沈侧妃前来献礼。” “呵呵，那便呈上来吧。” 于歌灵冷笑着，不用看都知道里面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了。 一打开礼盒，墨王妃娘娘送来的是一盆芍药，意图不要太明显哦。 “庭前芍药妖无格，唯有牡丹真国色”，墨王妃这是讽刺于歌灵再得宠也只是一个妾，顺便警告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和她那朵牡丹争锋呢。 冷哼叫青竹继续，很好，里面是一管精致的竹笛。 竹本无心，沈侧妃这是再说墨王殿下对她也终究会变成无心，毕竟现在墨王府进了那么多美人不是。 在场稍微有点心机的人都能看出墨王府的正侧妃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原本喜气洋洋的场合变得鸦雀无声，都在想于歌灵还没进府就被来了这么一个下马威，以后的日子怕是更加艰难了。 萧瑟似笑非笑拿起笛子，“汉时大家蔡邕所做的‘柯亭笛’，沈侧妃真是大手笔啊。” 于歌灵也当即轻笑起来，“原来竟是这等宝物。”侧头吩咐锦明，“那就把笛子收起来添到我的嫁妆中去吧，噢~墨王妃一片心意，那就把芍药也带上。” 她倒是要看看，墨王殿下知道他妻妾联手做的好事之后会怎么样。 锦明淡笑去办了，绿竹 和白芍脸色都变了变，他们主子愿意只是想给于歌灵添点堵，没想将事情闹到墨王殿下面前啊。 不过也容不得他们多想什么，于歌灵就开始赶人了，她可不乐意在大好的日子看到这些个污眼睛的玩意儿。 她们刚退出去，刚才那个侍卫就又进来了，“墨王府又让人送来礼物了。” 直觉自己应该是不该进来的，因为他话音刚落，才活络起两分的气氛有冷到了冰点。 于歌灵这个怒啊，“这次又是哪位美人或者夫人上杆子给我送东西啊？”其实以后来日方长，他们完全没必要这么着急的，大家有堵慢慢添嘛。 小安子进来就有些疑惑，林家满堂宾客可这也太安静了。 “殿下派奴才来给主子送贺礼。” 这次总算是墨王殿下了，在场的诸位都松了一口气，将刚才夸过的话又夸了一遍还不算，往上还添了许多新鲜说辞。 于歌灵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在小安子公公的示意下亲自打开匣子，很是怀疑墨王殿下这是想谋杀她。 现在如果是晚上的话，她觉得自己一定已经被闪瞎狗眼了。 黄花梨木的底座之上，是一颗半人高的夜明珠，真是难为了墨王 殿下寻来这等珍品。 真心建议，“其实晚上还是暗一些的好。” 这颗夜明珠要是没有束缚，还不比白天还亮。 小安子低头表示于主子有什么话可以留到后日跟墨王殿下一起探讨，他既然完成了差事也就不打扰了。 于歌灵愤愤的，好在墨王殿下的东西价值连城，算是给她挣足了面子，勉勉强强也就让人收下东西了。 不过以后这颗夜明珠从此蒙尘不会在面世也是真的。 萧瑟笑她，“墨王殿下对你如此用心你还不满意啊？” “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好了。”于歌灵盘算着要不就把它卖掉好了，应该会值很多钱的。 纠正萧瑟，“明王妃娘娘，您如今应当叫墨王殿下四皇兄才是。” 都嫁入皇家这么多天了还没有适应自己的身份，这样不好不好，看来是明王殿下太宠着明王妃了。 “那三日之后我是不是也应该叫你皇嫂了呢？”在揶揄人这方面明王妃绝对不比任何人差，只要她想必能次次命中要害。 于歌灵被哽住，摇摇晃晃哀叹果然是明王殿下把她的瑟姐姐宠坏了，现在面对她的嘴炮居然不是淡淡一笑，都开始知道如何快准狠的还击了。 第192章 不嫁人 三天真的真的很短，于歌灵感觉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她就又被人按坐在了妆台前。 大早上的顶着一双熊猫眼，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为了她待会不出恭，竟然只给她吃了个苹果，并被告知这就是她今天一天的粮食了。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人由此得出结论，为什么大多只结一次婚呢？因为多结几次或许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锦心主要负责逗她开心，“大喜的日子，小姐也不是被恶霸抢亲，就笑一下嘛。” 哭丧着脸什么的有点不吉利呀。 斜睨她一眼，于歌灵继续垂头丧气，决定如非必要就不说话了，省得太耗体力成为第一个饿晕过去的新娘子，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挺过来的。 直到老太太领着欣荣大长公主过来，露出个笑脸端正了身子行礼，“又要麻烦殿下了，臣女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欣荣大长公主今日作为全福老人要为她梳头。 “无妨，为你这么有福气的姑娘多奔走几次本宫也是心甘情愿的。” 大长公主亲自扶着她坐下，老太太就默默坐到一边，虽然现在挤出了笑脸，但看着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接过锦兰递过来的紫檀木梳子，大长公主 嘴里也不歇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相逢遇贵人，五梳翁娌和顺，六梳夫妻相敬，七梳七姐下凡，八梳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样样有，十梳夫妻到白头。” 这是对新人最好的祝福。 全福老人其实也只是来走个流程，所以大长公主在梳了十下之后就停手了。 “姑娘和墨王以后定要举案齐眉荣辱相携。”很快大长公主就退了出去，由人引着吃宴。 老太太上来接过数梳子，亲自为于歌灵盘发，带上凤冠。 “灵儿长大了，嫁人了，以后就不能那么任性了，只是也不必事事小心，你要记住自己永远是林家的姑娘，不管怎样，你舅舅和舅母都会为你做主的。” 说着说着老太太眼泪就下来了，于歌灵赶紧让她坐下，“还有主母呢，主母莫不是想孙女嫁出去以后就不管孙女了。” 她心里明白，老太太这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没几天日子，所以才把自己排除出去。 “是，还有祖母，有你哥哥，我们都会护着小灵儿的。” 外面鞭炮声，喜乐声响起来于歌灵就也有点想哭，以后她就要离开这里，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了，去 和那些牛鬼蛇神打交道。 嫁人真的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至少嫁给墨王殿下不是，婚后除了爱情之外就都是麻烦。 眼泪一下子出来，扑到老太太怀里，“我不嫁了，以后都陪着祖母。” “傻话，再过一会儿墨王府接人的轿子就该来了。” 老太太到底年老自持，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倒是于歌灵一发不可收拾，不管怎么安慰都是泪涟涟的。 夏芝心替了母亲的角色上来诫导她，就看到了这样兵荒马乱的一幕。 心急如焚，“我的姑奶奶哟，墨王府的人都到半道了，你这还没上妆，你是想不出门了吗？” “就不出门，舅母嫌弃我了，要赶我走。”于歌灵哭得更加伤心了，夏芝心额头青筋隐隐跳动，老太太赶紧给她顺气，就怕她哭晕过去，“你就母女哪里会赶你走，灵儿后天就回门了不是，快别哭了让人笑话。” 叫锦兰去拿鸡蛋给她敷眼睛，锦明强行把于歌灵板正过来，老太太瞅到机会窜出去，“我这也得去换身衣服才是。” 如今这身算是废了，上面全是于歌灵的鼻涕眼泪。 垮着一张脸，让人将衣服好好珍藏起来，这可是她孙女出嫁那天 苦脏了的衣服哦。 夏芝心对于歌灵也是真心疼爱的，知道她不愿意听那些以夫为天三从四德的话，细细给她擦脸交代，“以后有什么事就叫人回来通报一声，自有舅母去为你做主，想家了舅母就带你姐姐去看你，吃穿用度上也别委屈了自己，有什么缺的短的尽管派人回来府上拿。” 真是不要太操心哦，林夫人这是把墨王府当成了什么破落户需要出嫁的女儿回来打秋风？ 抱着她的胳膊，于歌灵今天是逢人就撒娇，“舅母对我真好，我不想嫁人了。” “胡说些什么呢。”点点她的小琼鼻，夏芝心其实也是不舍的，塞给她一本书，“在喜房枯坐无聊，你便自己看一下吧。” 有些不自然的跑出去，她这也是第一遭教自己的孩子这个呀。 伺候的人都红了脸，于歌灵觉得这本小册子有点烫手，不用看都知道里面记载了什么东西。 赶紧扔给锦心，让她塞进随身的衣物箱拢里，以前看过真人版的她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图样版的。 一会儿林少薇就跑了进来，“你怎么还没上好妆呀，墨王都到门外了。” “姐姐也这么迫不及待要赶我出门。”于歌灵哀戚 ，她今天就没正常过，撒泼打滚的不想出门呀，“季若墨来了叫哥哥拦着不就是了。” 反正自古以来都有拦门这个习俗，于歌灵面目狰狞，“狠狠折腾了墨王殿下的人，本小姐都重重有赏。” 林少薇狠狠打了个寒颤，“什么仇什么怨啊，门口那位其实是你仇人吧？” 就是让她要和自己亲人分离的仇人！于歌灵恨恨的心里越来越忐忑了肿么破？ “灵儿呀，你看瑟瑟不就挺好的嘛，嫁人其实一点都不恐怖。”就连一根筋的林少薇都看出来她的心理活动了，真是悲剧。 好赖的，到未时墨王殿下作完最后一首催妆诗，喝完最后一碗酒终于被放了进去，总算是没有误了时辰。 因为胡天胡地的于歌灵也总算在众多丫鬟的联手压制之下，终于画完了妆，换好了礼服，被不情不愿提溜到了正堂。 锦明在后面微笑着，手上一用力，她就跪了下去，拜别父母亲人。 因为林暮宵不在，红盖头就由老太太亲自为她盖上了，礼部执事递来红绸，墨王殿下于姑娘一人牵一端，可算是折腾完要出门了。 怕于歌灵再胡闹，林家的人都掩下了离愁别绪，欢欣鼓舞送她出门。 第193章 十里红妆 出了正厅的，新娘子要由兄长背着出门，于歌灵就在林少庭背上嘟囔，“我感觉你们一点都不难过。” “妹妹呀，这出嫁是喜事。”有这么一个妹妹真是个憾事，林少庭和叹气，他们都是怕她误了时辰呀，现在已经很晚了。 “墨王府虽然水深了些，阿墨到底还是待你好的不是，要是以后他欺负你就尽管来告诉哥哥，我帮你揍他。” 一旁还牵着红绸的墨王殿下忍了好久才忍住不抽搐嘴角，自己的新娘子和大舅哥和别家的就是不一样，这么清新脱俗。 林少庭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但是也很快就到了门口，将于歌灵放进轿子，墨王殿下立马翻身上马，就怕他的小娇妻再出什么幺蛾子。 王妃规格的仪仗队煊煊赫赫，后面跟着二百四十抬嫁妆才算得上是十里红妆。 等第一抬进墨王府了，林家才出了一半，看来这嫁妆也是要抬几天的呀。 路上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这是哪家娶新娘？竟然用了八抬大轿。” 这种轿子也是极讲究，三品以上官员可以用四抬，国公用六抬，亲王郡王什么的用八抬，皇帝大婚用十六抬，其他人就只能用两抬了。 望 着这队伍许多小姑娘都挺梦幻的，“还能是谁，今日墨王殿下纳侧，若我是那个新娘，就算死了也甘愿啊。” “得了吧，墨王殿下可看不上你，有了殿下亲迎的殊荣你有那逶迤不绝的嫁妆。” “真的是，林家嫁一个外甥女出了这么多嫁妆，不知道以后林大小姐出嫁是个什么盛况。” 反正现在他们大多想变成于歌灵，表示自己之前也受那么多苦都没事，只要之后能得到墨王殿下的盛宠就是。 于歌灵再轿子里其实是能听见他们说的话，冷哼墨王殿下太招蜂引蝶了，她以后估计就要每天处在和情敌的斗争中了。 原本属于自己的三千美男怎么还没出现？眼见着只有墨王的三千美人啊。 季若墨言出必行，轿子到墨王府大门口，小钱子公公就在里面亲自摆上了火盆，这种习俗皇家是没有的，墨王殿下真的给了于歌灵一个完整的葫婚礼，不是皇家大婚，而是民间嫁娶，他作为一个丈夫娶了于歌灵这个妻子。 今日墨王妃都没有露面，季若墨亲自去迎一个侧妃已经够下她面子了，那个侧妃的嫁妆比她多出来许多又是一个打击。 如今还要看他们高高 兴兴拜堂，墨王妃娘娘表示她做不到啊。 暗暗在自己院子里发狠，要不是杨嬷嬷拉着，她几乎都要冲出去质问季若墨，他明媒正娶迎另一个女子进门，把她当成什么。 大堂之中引赞已经在唱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弯腰的时候于歌灵看见，高堂之上侧坐着的人鞋子和老太太穿的一样，连衣角的纹路都一模一样。 勾勾嘴角，心里安定了不少，能被一个亲王如此对待，即使自己吃点亏嫁了他好像也还不错。 引赞声音高昂，“夫妻对拜~”尾音拖长，于歌灵由侍女扶着转身，微微弯腰。 之后墨王殿下便牵着自己的新娘子往后院去了，几个王爷王妃，还有一些和宗室命妇小姐起哄跟着一起。 灵犀阁内济济一堂，喜婆拿来递来秤杆，大家起哄的声音就更大了，今天趁着墨王殿下高兴，可以胡闹一些。 “殿下快挑了盖头，让我们看看新娘子长得是怎样的国色天香吧。” 其实这些人都是见过于歌灵的，如此说不过是不着痕迹的讨好墨王殿下和侧妃罢了。 季若墨微微一笑，挑落盖头，和于歌灵对视笑容更加灿烂起来，终于娶到了自己 心心念念的姑娘。 按喜婆说得和于歌灵坐到一起，共饮合卺，“好！”那群人纷纷叫好。 幸好顾着身份没有闹洞房，只是来凑个热闹而已。 于歌萝站在淳王身后，她今日是特地来看于歌灵到底是怎样的风光大嫁，结果也没让自己失望，她和她一个是妻，一个是妾的区别。 墨王殿下也不怕被人诟病，竟然全部用了正妻才能用的正红之色。 特别是于歌灵身上的喜服刺伤了她的眼，轻喃，“二姐姐果然是不一样的。” 同样是礼部制定的侧妃吉服，一个正红一个粉红，这后面自然是看两位王爷是怎么和礼部官员沟通了。 淳王说宠爱她，可是连这点小小的心理安慰都不肯给她，也从来不会在乎她的想法，永远只以自我为中心，都是她讨好他。 离王神色不明用余光扫了喃喃的于歌萝一眼，走向季若墨，“四弟妹光彩照人倾国倾城，四弟也别忘记外头还有宾客在等着呢，今日大喜，咱们兄弟可得好好喝几杯。” 说完就拖着墨王殿下要出去，于歌灵在心里腹诽，这人一定有什么毛病，自己大婚要灌墨王殿下酒，墨王殿下大婚也不放过他。 墨 王殿下朝于歌灵笑笑让她安心，回头找到萧瑟，“拜托六弟妹了。” 还得让人看着她才行，不然他可不放心。 招呼着男客们都出去，放出豪言今晚不醉不归。 和于歌灵萧瑟就不见外了，率先坐下去，眨眨眼睛，揶揄她，“四嫂~” 于歌灵翻个白眼，她一个侧妃当不起明王妃一声四嫂呀，“我叫你六弟妹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合适呀，怎么不合适，你家墨王殿下刚才不是也这么叫了。”萧瑟旁若无人的和于歌灵调笑，就引得一些人眼红了。 一些命妇跟着说好话，“能得墨王殿下如此倾心相待，于侧妃真是好福气。” 然而他们都是夸墨王殿下如何深情，只道新娘子遇到这样的人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一口一个侧妃，让于歌灵差点就变了脸色。 即使强行忍住了，熟悉她的人就应该看得出来，她现在的笑容有多假。 于歌萝和孟雨棠也笑得很假，他们根本就见不得于歌灵这么风光。 他们大婚当日淳王殿下只是站在门口迎了一下，哪里有墨王亲迎的风光。 “于侧妃，本妃大婚当日你送了本妃一个大礼，本妃是不是也要还回去呢？” 第194章 洞房花烛夜 “淳王妃忘了吗？那份礼物是我还你之前的大礼呀，咱们也就别送来送去的瞎客气了，不然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于歌灵可不想自己的大喜之日出什么风波，暗示孟雨棠小打小闹的做多了只是笑话，有本事她一次就将她弄死。 孟雨棠也是这个想法，“那么本妃就不客气了。” 其实她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只是实力不够，所以看着才像过家家一样。 转头看站在后面的于歌萝，“于侧妃这里有些太闷了，你就陪本妃到外面去吧。” 被于歌萝扶着站起来，自己就笑了，“哎呀，这里有两个于侧妃，当真是不好区分。” 不就是说于家的女子上不得台面都是给人做妾嘛，于歌灵淡笑，心里暗暗警告自己今天大婚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她早已不是于家女了，又何必在意这个！ 孟雨棠得不到回应，觉得没意思也就甩袖走了，命妇们这才又说说这个夸夸那个。 看着于歌灵脸色越来越不好，萧瑟有些担忧，笑着把在场的命妇贵女都请出去宴上。 临走之前还给了于歌灵一个安心的眼神。 “可憋死我了。”这下于歌灵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一下 子冲到摆着各色吃食的桌子前，嘴里塞满了点心，手里还抓着一直鸡腿，“锦心你们几个快快快，给我换身常服，这吉服也太重了，简直不是人穿，还有凤冠，我怀疑他们是想把我的脖子压断。” “可是侧妃，今日您是要一直穿着礼服等晚上殿下回来的。” 这几个适应身份适应得真好，于歌灵气结，斜睨他们表示自己的不满，“你们也要这么迫不及待提醒我，我与人为侧了的事儿吗？” 锦兰拉拉锦心，“主子说换就换吧，殿下也不会在意这些虚礼的。” 如今叫于歌灵小姐吧不合适，叫她侧妃她又不乐意，就只能学了小安子他们的称呼了。 正好，墨王殿下也算是知道自己新娘的德行，刚想到小安子公公，小安子公公就来了，整个人喜气盈腮，“殿下说主子要是不舒服，可先除了礼服凤冠，让厨房备了些粥主子先垫垫，您一天没吃东西不能一下子就吃太油腻的。” 他主子只能不好意思的把手里的鸡腿放下，其实她刚才已经吃了好几口肉了来着。 锦兰着手给于歌灵卸钗环，“殿下果然和主子心有灵犀，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小安子 公公躬身退出去，换了身嫣红的襦裙，于歌灵才算是缓过来一点，“成亲真是太折腾人了，再也不想有第二次。” 众人无语，原来这位还想成几次亲呀。 喝着甜甜的燕窝粥，心情也喜滋滋，于歌灵就开始想明天的事儿了，“把那大红的流萤醉花裙准备好，明日本妃可是要穿着去给王妃娘娘请安的。” 王蓉既然先在添妆那日恶心了她，她这么信守来而不往非礼也的一个人，自然要恶心回去。 侧室不能穿正红，嫣红，大红，她偏偏就要穿着去她面前转悠。 毕竟她也是墨王殿下亲自迎回来的，婚礼场面甚至比墨王妃当初大婚时还要盛大不少。 “把王妃和沈侧妃送的礼物也拿出来，今晚我要和殿下好好讨论一下那些玩意背后的真正意思。” 几个丫鬟对视一眼，对自家主子无可奈何，只能按着她的吩咐办了，顺便替墨王殿下默哀一下，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可能要被不解风情的新娘子给破坏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锦兰红着脸把夏芝心拿来的书塞于歌灵怀里，“主子先自己看看吧。”然后就跑到外室瞎忙活去了。 在床边陪着的两个人瞬间 站得笔直，目不斜视，于歌灵有点囧，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是小安子和小钱子架着东倒西歪的墨王殿下进来了。 “喝，不醉不归，本王还能喝！”季若墨闭着眼睛，张牙舞爪，于歌灵嗖一下把册子塞枕头下面，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有更好的藏东西的地方了。 两个总管看着有些无奈，“殿下，到灵犀阁了。” “哦。”墨王殿下瞬间站直，理理自己的大红喜袍，挥手，“你们下去吧。” 环顾一下里面的几个人，锦兰他们极懂眼色一声不吭跟着退下了。 于歌灵站起来想去扶他来着，看到这样的场景就又坐了下去，“你装醉啊。”真是有够无耻的。 “不这样我又怎么能尽快回来陪小灵儿呢。”季若墨到喜床边把人抱在怀里，“小灵儿以后终于是我的了。” 呸！她是自己的，于歌灵在心里腹诽，眼神飘忽皱起鼻子，“满身酒气臭死了，快洗澡去。” 墨王殿下纵然没喝醉，今天这样的场合也肯定没少喝。 “原来灵儿这样迫不及待啊。”墨王殿下笑得很放肆，“那为夫自然遵命。” 抛个媚眼，“等着为夫哦 ~” 谁要等他了！听着净房传来的水声，于歌灵一个翻身就把自己裹被子里贴着墙根闭上了眼，很想让自己在短时间内睡得和死猪一样，怎么叫就叫不醒那种。 但是这个愿望没有实现，所以当墨王殿下换了寝衣出来，就看到床上装睡的人。 淡淡笑着坐过去，想把人抱紧怀里，先被什么咯了一下，然后于歌灵就听到身后没有动静了，觉得墨王殿下沾床就睡着也不错。 床上面的桂圆红枣什么的早就被清理干净了，墨王殿下拿着某图册喜滋滋翻看。 良久才把书丢了，低笑，“既然灵儿已经学了姿势，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 饿虎扑食扑上去，这一晚的墨王殿下很禽兽，任于歌灵怎么解释自己没看那书都没用。 吃饱喝足了的墨王殿下第二日神采飞扬，醒了也不起床，只温柔看着自己怀里的娇妻，等娇妻在他怀里蹭蹭也睁开眼睛，就……被一脚踢下床了，简直可怜。 墨王殿下也不恼，去哄明显很暴躁的人，“今日要进宫谢恩，先起来，以后随你睡到什么时候都好。” 腰酸背痛到不想说话，这一天早上于侧妃不知道给墨王殿下飞了多少眼刀子。 第195章 初次交锋 “灵儿当真出尘绝艳美貌不可方物。”禽兽过后的男人总是特别会说话，今日墨王殿下性质昂扬，亲自替于歌灵描了眉，对如此闺房之乐好像有些上瘾了。 “得妻如此，此生无憾了。” 于歌灵给了他一个美人瞥，“殿下这手上功夫不错啊，实在那个美人身上练的？” 竟然一次成妆，柳叶眉画得比她还好，于侧妃不开心反倒有些酸酸的。 “我这是天赋异禀呢，除了灵儿其他人可没有这样的殊荣。”墨王殿下还是比较享受她吃醋的，不闻不问就代表不在意。 挽着人到外厅，“好了，快些用膳吧，今日误了时辰可不好。” 淑妃娘娘自然不会挑他们的理，但是皇帝陛下抓到机会自然是要好好说教一番的，甚至会降下一点小小的惩罚也不一定。 依皇帝陛下狭隘的心胸，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然而餐桌上除了各色早膳，还摆着一盆芍药和一只竹笛，于歌灵抬抬下巴，“这是你的王妃和沈侧妃大前天当着诸位客人的面送给我的。” 目的是为了落她的面子。 “你不喜这话也不好音律，留着这些东西做什么。”墨王殿下也不在意这个，给小 安子使个眼色，“去把东西给王妃和沈侧妃送回去。” 这时候白芍恰好过来，看见这一幕心里有点突突的，暗道自己倒霉，竟然摊了这么一个差事。 于侧妃那是好惹的人吗？第一天进门就给他们殿下上眼药了，很是忐忑自己今日还能不能竖着出灵犀阁的大门。 进去的时候笑容就有些勉强了，“王妃让奴婢来问问殿下今日早膳可是摆在灵犀阁。” 于歌灵轻轻哼了一声，白芍就咽了咽口水，身子轻微有点抖起来。 墨王妃这点手段她都看得出来，不过就是告诉于侧妃，之前墨王殿下都是在正院陪她用膳罢了，顺便看能不能把墨王殿下请到正院去。 “本王的事儿何时轮到王妃来操心了。”季若墨给于歌灵夹个水晶虾饺，“你下去吧。” 这么浅显的离间手段，也不担心于歌灵会上当。 随之有两个明显眼生，长得妖妖娆娆细皮嫩肉一看就是没有干过活的丫鬟上来，端着粥挤掉了锦兰、锦清，站到季若墨身边，摆个粥恨不得把那杨柳细腰都给扭断了。 “有人愿意替你们干活，锦兰你们便也下去用膳吧。”瞟墨王殿下一眼，“墨王府当真是美 人环伺。” 墨王妃也真是手段频出，给她安排这样两个人在身边，用意可想而知。 小安子颇有眼色，把他们喝退自己伺候季若墨，哪能让这些妖艳贱货接近墨王殿下呀，于侧妃可不是吃素的。 墨王殿下就觉得得提前给他的心侧妃打个预防针，“很多事情有我护着你不必遵守，但是一会儿上茶这个是不能避过去的。” “哼！”于歌灵持续冷哼，她知道避不过去，侧室不给主君主母敬茶，那就算不得真正的进门。 墨王殿下或许当了皇帝她就可以不顾这个，可现在他还是个王爷呀，所以她也才特意选了这一身衣裙。 “放心，就走个过场，不会让你王蓉为难你的。”季若墨也见不得她委委屈屈给别的女人跪下磕头，这人可是和他都没行过礼呀。 叹口气给出承诺，“很快你便可以什么都不顾了。” 于歌灵若有所思，听墨王殿下这话他是要逼宫自己上位了？想想还真是兴奋呢。 等两人出现在正院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当然这是墨王殿下故意的。 挥手让他的妻妾们都免礼了，场上就只有于歌灵一人站着，小安子公公觉得自己手中的茶杯有千 斤重，小心翼翼递给于歌灵，“请主子敬茶。” 墨王殿下接过，装着抿了一口，小钱子递上另外一杯，觉得有万斤重。 见于歌灵动了动身形，季若墨赶紧替她说话，“灵儿身子不适，王妃慈和良善也不会为难，你站着就好。” 王蓉温柔和善什么的简直是个笑话，不过墨王殿下既然这么说了，她就是没有这种品质也只能强行认下。 原本还志得意满的墨王妃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在接茶杯时手往后缩了缩。 于歌灵冷笑，这等不入流的手段，已经多少年没有人用过了呀，早就料到结果的她根本就没有松手，所以就变成了墨王妃不接她的敬意。 季若墨声音沉了两个度，“王妃！” “王妃嫌茶太烫，那么就待会儿喝好了。”于歌灵将茶放在旁边的小几上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在墨王殿下的逼视下，墨王妃也不得不自己拿起来喝了一口，杯一个妾室如此对待也是不要太憋屈。 接着就是诸位夫人美人什么的来给于歌灵行礼，除了周美人她谁也没见过，淡淡的全部赏了清一色的玉簪，绝无偏颇。 墨王殿下脸上却出现了点愠怒，“本王回 来之后再和王妃算账！” 不管后面的人怎么看王蓉，自己拉着于歌灵就进宫了。 自己来墨王府以后和墨王妃的第一次交锋结果还算不错，于歌灵心情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反观墨王殿下这么反常有点不对劲呀。 “怎么回事？” “王蓉竟然将赵夫人给放了出来。”马车之上墨王殿下咬牙切齿，“你是个穿墨绿色曲裾瘦得厉害的就是赵氏。” 原来那个唯一一个不好看，只剩皮包骨头的人就是赵夫人啊，看来墨王殿下没少让人折腾她，于歌灵不在意，“不过是为了恶心罢了，可那样的才入不了我的眼呢，逸郎就不要生气了。”甜腻腻的赖在墨王殿下身上，“来，快笑一个，不然淑妃娘娘该认为我欺负你了。” “那母妃绝对会和你一起欺负我。”在她小脸上咬了一口，季若墨心情好了些，“以后就都那么叫我。” 于歌灵调皮捣蛋，“好的殿下，是的殿下，知道了殿下。” 可是进了宫气氛就没这么和谐了，她们猜的也没错，皇帝陛下果然是要挑刺的，这等日子应该喜气洋洋的，他老人家从头到尾都板着一张黑脸。 “老四，你是越发的不像话了！” 第196章 传家宝 皇帝陛下拍着龙椅指桑骂槐，“昨日你不过是那个侧妃，弄出那般盛况还亲自相迎，是将你的王妃，将王家放到了什么位置？” 王太傅今早竟然进宫哭诉说她教女无方，王蓉不堪王妃之位，反正于歌灵已经将她踩在脚下了，索性就让于歌灵上位好了。 如此这般皇帝就更加心烦了，好歹王家书香传世门客三千，最重要的是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然而他的儿子并没有照着他的话说下去，“王太傅虽然老了，但对自我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 间接说王太傅确实教女无方，王蓉也确实不配当他的王妃。 于歌灵在一边撇嘴，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笑声嘟囔，“王太傅不舍的多给女儿出点嫁妆，倒是怪别人太过心疼女儿这是个什么道理，不明事理到这般地步真是白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 皇帝一口老血哽在嗓子里，咽下去太憋屈，吐出来又恶心，这件事好像确实不能怪于歌灵，只能说林家上下都不懂规矩。 别人家嫁侧妃，即使准备了很对东西，但是顾着王妃的面子也会压缩再压缩，他们家倒好，一个劲网上加东西。 只是也没有明文规 定说侧室的嫁妆不能超过正室，人家家里出得起又大方，她们乐意皇帝陛下能把他们怎么样。 想骂墨王不顾礼法去亲迎于歌灵，可是当初皇帝被德妃迷晕了头的时候，可也是这么做的，不能揭自己的短这点也就要放弃。 只能从其他地方找茬，这回不指桑骂槐了，直接指着于歌灵，“出嫁之前教养嬷嬷没教过你侧室不能穿大红之色吗？你今日这般穿着是想篡位不成？” 皇帝的文化水平不太高啊，于歌灵好想告诉他只有谋夺了皇位的人才能叫篡位。 翻个白眼，气定神闲，“教养嬷嬷只说要避开明黄之色。”皇家和普通人家就是不一样，最避讳的颜色是明黄色。 虽然一般侧妃也不会穿大红去扎王妃的眼，但于歌灵她是二班的！ “不敬长辈桀骜不驯！”皇帝陛下口风又一改，“于侧妃你就回去抄百便女戒吧，正好学学为人妾室的规矩。” 知道于歌灵最在意什么，他就在什么上做文章。 皇后打圆场，“陛下，两个孩子这才新婚，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时候便受罚终究是不吉利的。” “不过纳个侧妃算什么新婚。”在这件事皇帝是听不进 去训的，处罚完就让他们去淑妃那里了。 “女戒一百遍啊，也简单。”于歌灵勾起嘴角，已经有了馊主意。 墨王殿下揉揉眉心，“叫下人给你抄就是。” 于歌灵是有主意的，就不听墨王殿下的“皇帝有命我自然是要亲力亲为的！”到时候只要皇帝别被气死了就好。 季若墨脑仁疼，“父皇本就盯着咱们呢，你就别胡闹了。” “我才不是胡闹呢，我是在接受皇上的处罚。”于歌灵蹦蹦跳跳的进长乐宫，扑到淑妃娘娘怀里，“娘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看到娘娘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就放心了。”顺便无中生有，“娘娘，殿下欺负我。” “墨儿怎么欺负你了？说出来本宫给你出气。”淑妃娘娘爱极了她这欢乐的小模样，也不介意她有没有行礼这等小事，心里知道这人怕是在皇帝和墨王府受委屈了，墨王殿下疼她还来不及呢。 “不过你都过门了，对本宫这称呼也该改改了吧。” “不合适吧。”于歌灵忸怩了一下，她只是侧妃而已，叫淑妃娘娘母妃什么的就有点越矩了。 淑妃娘娘诱哄她，“本宫说合适就合适。” 好吧，她平时也不是什 么守规矩的人，扭了两下身子就改了口。 “母妃。” “好好好，你乖啊。”淑妃笑着叫吉祥姑姑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是一对看着上了年岁但质地很好的羊脂白玉手镯。 亲自给于歌灵戴上，“这是本宫出嫁是墨儿的外婆给本宫的，现在本宫给了你，以后你和墨儿可要好好的，吵闹完了就要携手一生。” 传说中的传家宝呀，这原本应该是墨王妃该得的才对，于歌灵感动反而抱抱淑妃，“谢谢母妃，以后我会少欺负殿下一点的。” 季若墨失笑，“那我还真是沾母妃的光了，要不然以后可有苦日子过了。” 于歌灵眨眨眼睛特别无辜，“那你也可以拿好东西收买我啊。”只要价钱到位，她也不介意掉一点点节操。 淑妃看着这两人好玩，不过也没有多留他们，刚刚大婚的夫妻，自己家里也还有许多事儿要忙呢。 但其实墨王府小钱子公公很能干，所以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墨王殿下只要接着早上的事儿和王妃算算账就好。 于歌灵列席他们的会议，没想到赵夫人也在，还被当宝贝一样亲自被墨王妃照顾。 王蓉一见到墨王 就变成了贤妻良母的样子，“殿下是封了清漪院，可是昨日赵夫人查出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臣妾也只能私自做主先将她放出来。” 表示昨天那样的日子，她又不敢拿这样的事儿去打扰墨王殿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啊，于歌灵猛然转头瞪大眼睛盯着季若墨，不是说什么都没发生吗？ 季若墨自己也是不敢置信，“小安子去叫太医。”可别想什么脏水都往他什么泼。 顾不得这么多人，拉过于歌灵的手，轻言细语只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话，“相信我好不好？” 于歌灵什么都没表示，冷冷的盯着赵夫人的肚子，突然笑开。 被她的态度弄得有点忐忑，季若墨就怕她受刺激受大发，所以疯了。 王蓉安抚赵夫人，“臣妾今日也叫人请过太医了，赵氏确实已有身孕，这事儿父皇也已经知道。” 所以墨王殿下想不要孩子什么的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墨王妃动作还真是快呀。 于歌灵笑笑，“赵夫人有身孕自然是要好好养胎，王妃私自将她放出来正是贤德的表现，殿下就不要追究了吧。” 她帮王蓉说话这个事谁都想不到，可她就是这么做了。 第197章 赵氏有孕 季若墨一脸莫名看着于歌灵，再考虑一会儿太医来了，要不要先让他看看于歌灵，真的怀疑这姑娘疯了。 王蓉也有点错愕，原本想到的局面应该是于歌灵大吵大闹，甚至想要直接逼死赵夫人来着，目前这情况怎么这么不对劲呢，竟然反倒帮起他们了。 于歌灵表示她心肠真没这么歹毒，他们大人有什么仇怨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管他什么事儿啊。 朝季若墨笑得更加灿烂，但是里面带了点风刀霜剑，如此墨王殿下才放下心来，只要是生气了就好。 真的好想仰天长啸啊，这些人都是什么心理，她明事理识大体还不行了。 墨王妃在他们眼神交锋中反应过来，蹙着眉头，“臣妾倒也不是想博什么贤德的名声，只是这是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呀，臣妾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帮殿下保下来的。” 这等深情，于歌灵都忍不住为她鼓掌叫好了，“王妃对殿下真是一往情深。” 殿下瞪她，这时候这小妮子还裹什么乱。 被请过来太医看着场上这严峻的形势，战战兢兢给赵夫人把脉，许久偷看一眼墨王殿下的脸色，不知道是该桑眉搭眼还是该 笑。 只能按照惯例恭喜，“恭喜殿下，恭喜王妃，赵夫人这是喜脉，已有月余。” 皇家这些陈规陋习，妾室怀孕了倒是要恭喜别人。 不过这人证明确实有孕，时间又对得上，季若墨身上反倒煞气迸发，太医缩着脑袋恨不得把自己埋土里。 心想这墨王殿下真奇怪，多年无子现在好不容易府中姬妾有身孕了，好像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等季若墨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赏”字之后，就连滚带爬逃走了，墨王府太恐怖。 墨王妃看他的样子也有点踌躇，就是那种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 “殿下您看这……” “赵氏有孕就好好养胎吧。”墨王殿下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大步流星离开，什么都没有交代。 于歌灵巧笑嫣然，耸耸肩也跟着走了，左右她只是一个看热闹的，现在好戏暂时休息，她也当去养精蓄锐。 望着墨王殿下远去的背影，也不是栖梧阁的方向，锦兰有些担忧，“主子您看这……” 于歌灵：现在的人都喜欢说话说一半吗？ 刚才墨王妃这样，现在自己的丫头也这样。 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热烈刺眼遮不住阴霾，嘴角挂着浅笑， “随他去吧，咱们回去玩咱们的。” 墨王殿下也没去其他地方，去了书房而已。 “赵氏怎么会有孕？”现在他都有点怀疑自己那天被赵夫人怎么了，心里快要呕死。 小安子小钱子公公诚惶诚恐跪在地上，小安子先替自己辩白，“奴才保证，那日殿下与赵夫人确实没有什么。” 若真的和墨王殿下接触一下就能怀孕那就好了，保证天底下觊觎墨王的女子都会日日来墨王府门口碰瓷。 但是这样一想的话，赵夫人这胎就很可疑了。 小钱子公公请罪，“赵氏幽闭奴才便没让人特别注意那边，有了今日之祸还请殿下恕罪。” 给墨王殿下提醒，听说西域那边有种药，吃了能让女子如真的有孕一般，就是普通大夫都不能诊出她只是假怀孕，实乃后宅必备栽赃陷害之良药。 但那种药也有一个弊端，就是坚持的时间有点短，必须七日服一次药。 有赵家有墨王妃，季若墨一点都不用纠结禁足之人怎么拿到那种东西，沉思了一会儿让他们起来，“叫两个暗卫盯着清漪院那边，再有这样的时候你们就自己去领罚吧。” 虽然暂时的撤了清漪院的幽禁 ，但是也没让之前的下人回去，只拨了两个小钱子公公调教有方的两个小丫鬟过去，特意交代不用好好伺候。 揉揉眉心才惊觉自己刚才忽略了于歌灵，心绪起伏也就没有直接去灵犀阁，墨王殿下还是很勤政的。 从一堆公文里略微抬眼，“明日你们主子回门的东西准备好了吧？” 这哪里能没准备好，必须是主子还没进门，就先把万事俱备了呀。 看看礼品折子，墨王殿下还算满意，“那就拿去灵犀阁给你们主子瞧瞧吧，她若是觉得缺了什么，再往上添就是。” 墨王殿下其实是怕私下里于歌灵和他大闹墨王府，所以才选择暂避一下风头。 只是他不去，得有人去给他打探消息才成啊，所以小安子公公就倒了霉。 苦着一张脸，他其实也不想去面对那么凶残的于侧妃，暗暗吐槽他们殿下不是人。 然而此时灵犀阁里，于歌灵心情还当真不怎么好，慵懒的倚在软榻上，看着眼前人冷笑。 她一回来就看到院子里多了一个威严严肃不卑不亢油盐不进堪比容嬷嬷的人，还以为是哪个派来给她下马威的呢，却不曾想是王妃派过来教她规矩的！ 如 今下面还跪着一屋子人，算是院里的奴才拜见她这个新主子。 就这位王妃派来的荣嬷嬷站着，还真是和容嬷嬷有缘呢。 “于侧妃，所谓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平日里你当端庄正坐，下人拜见这样的场面，刚刚端肃自己的仪容。” “呵~”于歌灵轻嗤，并没有理她，扫视一眼其他人，“我这个人脾气不好眼里容不沙子，这点你们也应该早有耳闻，不过我也不是随意苛责下人的，你们做好了自己分内之事便好，做得好的呢我自然也有赏。” 觉得保持一个姿势有点累了，就用手撑着脸颊，“既然进了我的院子就是我的人，若是谁做出什么吃里扒外背主忘恩的事儿，你们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下面齐齐回答“奴才们不敢。”但是这敢不敢的，也只有以后才能知道不是。 于歌灵冲自己的丫头抬抬下巴，“行了，你们便起来吧。”锦兰几人拿了荷包一个个发下去，有些贪财的掂了掂觉得分量还行。 “这四位你们也认认，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以后有什么事儿都听他们的就是。” 她自己是很懒的，管理院子什么的太累，一向是交给锦兰她们几个。 第198章 吃了熊心豹子胆 所有人都收到了荷包，就最前面站着的荣嬷嬷没有，不着痕迹的她脸色又黑了两分。 于歌灵挥退了其他人，她便再度开口，身边还站着早上那两个妖艳姑娘。 看来确定这是王妃派过来给他添堵的了，于歌灵静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荣嬷嬷阴笑，“府中规格，侧妃身边是四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丫鬟，另外做杂役洒扫的促使之人另计，如今桃夭和宜儿占了两个大丫鬟的位置，就只能委屈于侧妃身边两位姑娘降为二等丫鬟了。” “桃之夭夭，宜室宜家当真是好名字啊。”这么快就想中空她的权利，墨王妃好像没这个本事，“不过本妃可不喜欢底下的丫鬟用这两个名字，你们就改为秋草、冬草吧。” 万物枯萎的季节，这样的名字和她们才算是相得益彰。 “还有啊，既然王府有这样的规定，想叫本妃身边的几个姑娘受些气是不可能的，她们跟着我最受不的就是委屈，所以你们委屈的就只能是你们两个了。” 她的院子她做主，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荣嬷嬷脸色一凝，“于侧妃，这是王妃的吩咐，您和几位姑娘初来府里 不懂规矩，所以得有几个府里原来的人提点着才是。” 以为抬出墨王妃于侧妃就怕了吗？这怎么可能呢？翻个白眼，“荣嬷嬷，这里是我的灵犀阁，你先学点我这里的规矩为好，省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触怒了我，再受皮肉之苦！” 锦兰站出来提醒那三个人，“在灵犀阁，主子的话就是规矩。” 所以在这里不听于歌灵的话是没有出路的。 于歌灵打了个哈欠，锦明不耐烦挥手，“主子累了，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伺候，你们先下去吧。” 荣嬷嬷坚定如松，“奴婢是王妃派来教侧妃规矩的，还请侧妃坐正。” 于歌灵满不在意，“锦兰，你们先下去教教荣嬷嬷咱们这里的规矩。” 有墨王殿下护着，她就不信了这个府里还能有人明着将他怎么样。 锦明挽袖子就要上去，也就是在这时，小安子公公进来了。 “奴才见过主子，殿下派奴才给主子送来明日回门的礼单，主子看看可够了。”张望了一下，这剑拔弩张的形势，笑着讨巧，“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触怒主子了？” 坐起来一点，淡淡看了几眼，原来这墨王府还没被掏空，竟然还能拿 得出这么多金银财帛于歌灵就放心了。 用眼神示意小安子，“喏，就是那位王妃身边的荣嬷嬷，不仅要降了本妃身边丫鬟的等级，还对本妃指手画脚的，在她这里本妃是站也站不对坐也坐不对。” 小安子公公深知荣嬷嬷是不能为难了这位主儿的，但既然主子说话了，也只能笑着帮她找场子。 “主子真是说笑了，主子怎么会不对呢，这向来错的都是咱们这些下人。”点头哈腰的，“在王府，除了主子和殿下，谁又敢降几位姑娘的位分呢。” 回头就变了一张脸，瞪视荣嬷嬷，“灵犀阁的事情自有殿下和主子做主，何时轮得到你这老货来插手了？” 平日在下人心中积威颇深，小安子公公的话还是在荣嬷嬷心里有两分重量的，但这位还是梗着脖子，“是王妃交代奴婢来教侧妃规矩的。” “我倒是觉得荣嬷嬷需要回去好好学学规矩了。” 小安子觉得自己需要把这件事禀告给墨王殿下，就告退了。 于歌灵也没理荣嬷嬷，自行进了内室，锦明没再准备动手，只是几个丫头各干各的事儿，将她当成了透明人。 不管荣嬷嬷说什么，她们也当 听不见，反正有锦明在呢，这位就是想动手也打不过他们。 诚然荣嬷嬷也是聪明的，就算是快被气死了，也只是喋喋不休，知道动手自己就不占理了，所以并没有这个打算。 墨王殿下听闻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受欺负了，匆匆赶来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传说中仗势欺人十恶不赦的荣嬷嬷被晾在一边气得七窍生烟，锦清、锦兰在外面做针线研究食谱。 进内间难得看到于歌灵坐在书桌前端正写字，锦心磨墨锦明对她进行全方位立体式的夸赞。 看到他进来，于歌灵也只是瞟了一眼，并不做理会。 如此墨王殿下还来了几分兴致，这位一直嫌自己的字丑，毛笔字又难练，好久之前就已经放弃这一行为了呀。 凑过去看了一眼哭笑不得，“你就打算把这个交给父皇？”老皇帝有一天死了有很大概率绝对是被于歌灵气死的。 她的女戒一百遍有两份，一份上面有五个字，“女戒一百遍”，一份就多了一点，真的写了一百遍“女戒”两个字。 于歌灵得意洋洋，把纸张抬起来给墨王殿下看，“你父皇只让我写一份我给他两分，够诚心了吧。” “够诚 心。”墨王殿下点头先对她给予肯定，然后比她更诚心的建议，“要不还是我叫人帮你抄完整的吧。” 就这东西交上去，皇帝陛下不被气死绝对会再找他们的麻烦。 “我就不。”于歌灵就是铁了心的要和皇帝陛下对着干，“我觉得荣嬷嬷规矩也差了些需要会内务府好好学一下，你派人送她进宫的时候，就一次帮我把这个呈上去吧。” 龇牙咧嘴做凶狠状，“不许给我换了！” 她就是想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看看皇帝陛下拿到这东西时候的表情。 行吧，这位要作死墨王殿下也拿他没办法，闭着眼睛就让人去办了。 然而皇帝并没有看到这个东西，一般女眷受罚抄写的东西都是送到皇后娘娘那里，所以也是哭笑不得认为不妥的皇后就帮他们把东西换了。 感叹，“这个孩子当真是被墨王和林家宠得无法无天了竟敢就拿这样的东西来敷衍陛下。” 皇后身边的人就觉得于歌灵确实是有点不知轻重了。 灵犀阁的荣嬷嬷听到墨王处置自己的不可置信痛不欲生，挣扎着就是不愿意走，“我是王妃身边的大嬷嬷，我看你们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 第199章 如兰似麝 大家都知道，犯了错被发回内务府的宫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或许就再也不能出现在各个主子面前永埋地底了，况且荣嬷嬷都这么大年纪了，她也丢不起这个人受不了那种苦。 小安子公公告诉她一个道理，“这可是殿下的命令，在殿下面前，王妃又算得了什么呢，荣嬷嬷您好走。” 扬手，进来几个侍卫，塞住了荣嬷嬷的嘴，拖死猪一样强行将她拖了出去。 环顾外面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小安子顺便帮于歌灵立了下威，“你们都给杂家记住了，在这里主子就是规矩，胆敢对主子指手画脚的人就是荣嬷嬷那样的下场。” “小安子不错，够威严的啊。”古代木质的房子隔音效果不怎么好，于歌灵在里面就和季若墨由衷的感慨了这么一句，真的觉得小安子公公比她气势都足。 “你觉得不错的自然就不错。”墨王殿下已经彻底变成妻奴，他家小灵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反驳一句话。 那墨王妃那边听到这件事可就没这么平静了，“那个贱人怎么敢？” 杨嬷嬷安抚她家王妃的情绪，“奴婢就说王妃太过操之过急了，殿下本就向着于侧妃，现在两人 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王妃想要给于侧妃使绊子，也当等到殿下出了假期回去上朝。” 今天为着赵夫人那事儿墨王殿下本就要好好安抚于侧妃，他们王妃在这个时候去给人下绊子，不是自讨没趣嘛。 可惜墨王妃也不是个能听得进去劝的，“本妃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然而这边于歌灵完全不需要哄，心情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好，墨王殿下有些疑惑，“你不生气？”这人今天态度真的很奇怪呀，竟然这么平静。 “我和你有什么仇你要我升起伤肝？”于歌灵哀怨看他一眼，“你就说你当真有没有碰过赵夫人吧？” “没有！”这种事情墨王殿下当然是一口否定，若不然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我发誓我是真的没有和赵夫人有过什么。” “那我也是相信的呀。”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于歌灵也惊怒了一会儿，但是后面一想清楚就变得有点同情墨王殿下了，谁都知道呗迷晕人事不省是绝对做不了那种事儿的。 爱娇的倚进季若墨怀里，把玩他腰间挂着的玉佩，觉得这个人形靠垫还挺舒服的，“阿墨，两个相爱的人自然彼此信任。” 墨王殿下正待感动呢， 她就嘻嘻哈哈笑开了，“不过你被带了绿帽子也是挺惨的。”花枝乱颤的，心想果然想要人生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绿呀。 季若墨脸色一瞬间变黑，他们刚才都没有往这方面想，泄愤的捏捏怀中佳人的柔夷，“那段时间赵氏被幽禁，府中又全是太监宫女，她到哪儿找的奸夫。” 于歌灵觑他，“不还有侍卫嘛，而且你又怎么知道那些人全部都是真太监呢。” 加上侍卫，墨王府这上千的人，墨王殿下肯定只认识几个得主子青眼的，其他那些做粗活的怕是站到他面前他都不知道这是自己府上的。 真惨呀竟然在自己府上被人绿了，还得被迫承认那孩子是自己的。 跳出他的怀抱，于歌灵跑远一点，“这件事情算是给你提个醒吧，别自以为是一个人和女子单独相处呢。”拍拍自己身下的贵妃榻，“为了表示我的愤怒呢，这就是你证明自己清白之前睡觉的地方了。” 于侧妃表示，这之前墨王殿下休想碰他，去找其他人也是不可能的。 反正如今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她都准备用冰了呢，冻不到墨王殿下的。 笑嘻嘻问季若墨，“你有没有觉得我这屋很香 ？” 坐在书桌前没动，墨王殿下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点头，“是有种如兰似麝若有似无的香味。” 于歌灵就有灰溜溜回去和墨王殿下挤到一起了，今天她没有被气到，墨王殿下也可能会被气死。 而且一个弄不好，他们的关系或许还会破裂。 小声嘟囔，“这就是麝香的味道。”本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破罐子破摔，“床头那个香囊是我叫锦清调的零陵香。” 墨王殿下博学多才，不会不知道零陵香有什么作用，阴沉了脸，“为什么？”原以为他们感情已经很好了，这个人又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还行，没有想象当中的暴怒，于歌灵小小的出了一口气，抱着他委屈，“我只是近两年不想要孩子，我还小呀，现在生孩子会有危险而且也伤身子，锦清特意调的东西不会有任何伤害，想要的时候拿了就好，你不信可以去给太医验验。” 偷偷看了墨王殿下一眼，他还是沉着脸不说话，于歌灵继续卖惨，都要哭了，“我就是怕以后有人之人拿这个做文章才先跟你坦诚的，所以我真是只是这两年不想，我骨架都还没完全长开呢，现在要孩 子真的很危险，万一我难产死了怎么办，再严重点一尸两命你想要我们阴阳两隔吗？” 抬头泪水已经流到脸颊，眼睛亮晶晶的。 季若墨最受不了他这样子了，无奈叹气，“这只是你的猜测，我自然会好好护着你们的。” “可是现在医学真的不怎么发达，我就是怕嘛。”于歌灵耍无赖，“等我长大了我们再要孩子好不好？” 墨王殿下声音都有点沉重，“你已经及笄。” “我是说到我梦里那个世界的及笄时间，就两年好不好。”季若墨蹙眉思考，她就大哭，“你只是想要孩子，你都不喜欢我了。” 凄凄惨惨指责墨王殿下只是把她当成生孩子的工具，而不是一个爱人。 季若墨这个冤啊，要是换了别人，敢在床头挂这种东西，早就被她打入冷宫了好不好，也就这混蛋玩意敢和他无理取闹。 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我也只是怕你伤了身子。” 于是这一天太医又跑了一趟墨王府，确定香囊不会有害，给墨王殿下普及了一下医学知识，说女子大多短寿就是因为太早生孩子或者生太多亏空了身子造成的，墨王殿下也就默认了床头挂着的那个香囊。 第200章 回门 当然，因为今天算是各有扯平，墨王殿下也就没真的混到新婚第二天就睡软榻的地步。 新婚第三天，依旧早早醒来欣赏怀中美人的睡颜，终于知道“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什么感觉了。 就是佳人在侧就已心满意足，再不想理会红尘纷扰。 墨王妃和沈侧妃这个失望，竟然没听到灵犀阁闹起来，风平浪静，那么他们折腾这一通，又是调香又是设计的到底有什么意义？ 正院内妻妾满堂就除了于歌灵不在，王蓉阴沉着脸坐等，就是不让人散去，她想今天把自己的威仪立起来，让于歌灵知道什么是为人侧室的规矩。 然而等来等去也只等到了小安子眉眼耷拉的进来，很是想不通这种得罪人的事儿都要他来，还是小钱子好啊。 自己在心里感慨完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殿下说今日时辰已晚，他便和主子先去镇国将军府了，请王妃不必等主子过来。” “她是你的什么主子？”墨王妃差点把自己的楠木椅子拍碎。 小安子微汗，“是殿下交代奴才们如此称呼主子的。”所以王妃有什么怒气有本事去找墨王呀。 雪上加霜，“殿下还说主子身子弱，不能起 太早，王妃贤德以后主子的请安便免了吧。” 说完赶紧撤退，就怕城门失火殃及了他这条可怜巴巴的池鱼。 王蓉一把扯碎了自己的手帕，咒骂，“狐媚子！嫁进来不过两天，竟然勾得殿下连祖宗礼法都不顾了。”指着下面坐着的一群人发脾气，“没用的东西，早进门这么久，连殿下的心都留不住。” “王妃娘娘都留不住殿下，我们这些妾室又有什么本事。”周美人不阴不阳的，这王蓉就会冲她们发脾气，有本事去为难于侧妃呀。 第一个站起来，一点都不诚心的福福身子，“气大伤身，王妃还是息怒吧，妾身就先告退了。” 稀稀拉拉的，一群人跟着全部离开，只有沈锦雯坐到了最后，“于侧妃得宠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儿，王妃又何必如此动怒。”有这功夫呀，还不如好好专研，想想怎么把季若墨拉过来，或者怎么把于歌灵拉下马。 “王妃不要忘了，咱们还有赵夫人可以利用呢。” 谋害皇家子嗣是何等大罪，到时候不管墨王殿下如何相护，本就看于歌灵不顺眼了的皇帝也一定会重处她。 王蓉抬抬眼皮子，有些不赞同她这主意，“府中 多年无所出，这赵夫人好不容易有了~” 若是还将她弄掉好像有点不太好，她还想以后把孩子抱养在自己身边呢，到底是个依靠不是。 沈锦雯浅笑，“王妃慈和，只是您也应当知道，只要没了于歌灵，我们就还有希望。” 王妃年纪也不大，完全可以自己生嘛，何必帮别人养孩子呢。 “呵呵，还是沈侧妃想得周到。”不过这回王蓉也学聪明了，并没有让沈锦雯把自己当成筏子，“既然如此，这事就由沈侧妃来办吧。沈侧妃如此聪慧，交给你本妃也放心。” “妾身定不辱命。” 可是出奇的，沈锦雯也没有拒绝，仿佛只是在等王蓉这句话，让她能动赵夫人的孩子就好。 镇国将军府，墨王殿下才一进门，就被自己大舅哥给拉走了。 林少庭不怀好意奸笑着，表示要和他深度交流一下，于歌灵也任他们胡闹，和林少薇去了慈溪堂。 进去就腻着老太太，“祖母可想死孙女儿，还有舅母。”东看看西看看，好像好久没回来了一样，“还是自己家里好呀。” 抱着老太太的手臂，眼泪汪汪念诗，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恍如隔世”，直 把老太太哄高兴了才罢休。 甜滋滋吃羊奶酥，“还是家里的点心好吃呀。” 反正今天所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墨王府什么不如林家，她都不想回去了。 林少薇翻白眼，“你把大厨房和祖母屋里最会做点心的妈妈都带过去了。”所以这人刚才那些话听听就算了，要是当真他们就是傻子。 老太太和夏芝心反而瞪林少薇，被于歌灵哄得眉开眼笑，让林少薇望天，感叹这个世界连真话都不能说了。 “在墨王府可好？可有受什么委屈？”不过他们也终是不放心的。 “有殿下护着呢，墨王府谁敢给我委屈受。”于歌灵也不隐瞒，吧啦吧啦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儿都说了，除了给王蓉敬茶那个有些憋屈，不然其他几次交锋，归结于墨王殿下无条件的宠护，都是她胜利了的。 还有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季若墨居然那么轻易就答应看她暂时不要孩子那种无礼的要求。 心情好了，声音都有些甜腻腻的，“祖母放心吧，殿下一点都没有变，对我还和以前一样，可好了。”还和老太太炫耀淑妃给她的手镯，这可是只传给儿媳妇的东西。 “这祖母就放心了。 ”老太太欣慰的同时提点于歌灵几句，“殿下疼你，你也不能太任性胡闹。” “祖母放心吧，我这都是乖乖的。”于歌灵看到季若墨进来，想是林少庭他们连襟两个已经解决完了自己的私事，解释清楚了赵夫人孩子的事儿，还向季若墨求证，“阿墨你说是不是呀？” 私下里于歌灵也不叫季若墨殿下了，觉得阿墨这个称呼挺好的，虽然那人在某种时候总喜欢逼着她叫他逸郎。 季若墨当然什么都顺着她说，宠溺道，“是，你最懂事了。” 老太太和夏芝心就都笑了，虽然于歌灵在位分上有些委屈，但是有季若墨这么护着她也够了。 在自己家里吃吃喝喝逍遥了一整天，晚膳过后大家坐一起消食，于歌灵都不想走了，淡然表示。 “女子出嫁回门不是要回一个月嘛，胃口今天就不走了，要支持老祖宗的规矩嘛。” 其他时候倒是不见她这么守规矩，老太太嗔怪看她一眼，“你呀，净是胡闹。” 虽说是有这个规矩，但是普通人家都不能做到这样，何况是皇家呢。 她要当真一个月不回去，墨王府还不翻了天了，她的人灵犀阁就被人占了也不一定。 第201章 合适吗 墨王殿下倒是不在意这个，只表示于歌灵要是住林家，他便陪她一起搬过来一个月就好。 于歌灵欣喜若狂，但是最终两个人还是被老太太赶了回去，季若墨要是真搬来林家皇帝怎么还忍得住。 这是于歌灵出嫁，不是季若墨入赘呀。 嫁出去的人不高兴了，一路上都噘着嘴，“祖母都不喜欢了，竟然都不留我住一天。” 季若墨把她抱紧，“没关系，我喜欢你，咱们回自己家就好了。”轻喃，“你看墨王府也很好啊，哪里有我。” 这根本不能比好不好，林家千好万好，墨王府就只有这一个优点。 所以于歌灵还是觉得很凄凉，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回娘家是客人在婆家是外人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悲惨。 知道她这么闹只是舍不得林家，季若墨保证，“你以后想祖母他们了便随时回去，少庭时时来王府你也是能见着的，到时再让他带着少薇就是。” 林少薇之前也是经常跟着林少庭来王府玩的，只是后面墨王殿下大婚，府里的女人逐渐多了之后，她为了避嫌才开始不来了的。 都提到林少薇了，墨王殿下就又想起一件事儿，“少薇和阿扬是 不是真的不可能了？” 而现在既然提到林少薇了，墨王殿下就又想起一件事，“少薇和阿扬是不是绝无可能了？” “把苏扬脑子换一换吧，那大概还有一点小小的可能。”有些事发生了，即使不是他们的错儿，但是人家要介意他们也没办法呀。 睨墨王殿下，这位不会是还想撮合他们吧？ “想什么呢。”季若墨弹了她光洁的额头一下，“既然和阿扬不可能了，本王是觉得有个好姻缘适合少薇。” 于歌灵也来了点兴致，现在林家心里正为林少薇这事儿发愁呢。 “列如呢？”墨王殿下自己有了着落，就开始关心身边人的终身大事了，真好。 “皇姑奶奶的孙子，承恩公家的嫡子顾清逸。” 又是一个国公家的儿子呀，这个人好像还没有听过，但是他是欣荣大长公主的孙子的话，少不得要给他两分面子的，他和季若墨也算是表兄弟。 抓着他的衣领问，“你不会是想拿我姐姐联姻吧？”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季若墨没好气的，他把林少庭当兄弟，把林少薇当妹妹，怎么就会做出这种事，不过是真的觉得他们合适吧。 “承恩公这个国公 的爵位是因为欣荣皇姑奶奶才得到的，以前出仕的时候在朝中也没什么建树，他儿子好一点，也不过四品官，所以他们家并不显。” 于歌灵白他，这样的人家介绍给林少薇真的合适吗？好像家世差得有点多。 看清了她眼里透露出来的话，季若墨无奈，“他们家好歹有个公爷的爵位等着顾清逸继承，有皇姑奶奶更是要比阿扬家那个国公府要显赫一些。” 叹气，跟她说明白，“主要还是顾清逸自己是个人杰，虽然是个十足的书生，但是为人通透，胸怀经纬心机谋略都是一等一的。” “姐姐应该不喜欢书生吧。”于歌灵有点不确定，林少薇喜欢那种快意恩仇的生活来着，要她和一个文绉绉的书生一起生活可能比杀了她还难受。 墨王殿下百折不挠继续推销，“顾清逸和普通书生不一样，也是个极为磊落洒脱之人，阿扬在南疆两年，他就是阿扬的军师，打得极为漂亮的几场仗，都是因他的功劳。” 最开始不是说是林暮宵在后面帮忙吗，这些人一会儿一变，真的很愁人呀。 季若墨就表示了，关外和南疆隔着十万八千里远，林暮宵虽然多有书信提 点，但是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顾清逸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那么问题就又来了，顾清逸和苏扬并肩作战这么久，两人应该是很好的兄弟才对，朋友妻不可欺呀，虽然林少薇顶多算苏扬的前女友，可是好像也不太好。 没办法，于歌灵总有道理，墨王殿下只能和盘托出，“是我那个表弟先看上了少薇才求到我这里来的，所以你不必有这许多顾虑。” 很想不通如此花好月圆的夜晚，他们为什么要围绕别人的感情生活讨论这么久。 “顾清逸就是你及笄那日少薇撞到的男子。” 那天林少薇好像还把酒泼人家身上了来着，所以这顾公子有被虐倾向？竟然如此看上了林少薇，真的是很想偶像剧呀有木有。 见于歌灵表情梦幻就知道她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也没有说一定要让少薇和顾清逸怎么样，先把两个人凑一起让他们相处一下吧，能成当然好，不能成事情反正没挑开，以后两人见面也不会尴尬。” “也行吧。”接着于歌灵问出关键性问题，“只是你想怎么把两个人凑一块呢？” 承恩公府之前和林家并没有交集，顾清逸贸然上门拜访好像 有点说不过去。 大长公主登门帮自己的孙子求亲的话林家答不答应都不太好。 “我在郊外有个庄子，这时节正适合踏青，咱们可以蹭着这个时候去玩一下，顺便把几个人都叫上。” 在外面大家不顾身份一起玩玩闹闹的，年轻人又放的开，他们就极有可能在一起了。 墨王殿下幽幽叹气，“我也就最近有时间，下次再陪你一起出去玩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最近墨王殿下正在放婚假，放完就要继续投入到和老皇帝和离王殿下斗智斗勇的战争当中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不要太惨。 出去玩于歌灵也是很高兴的，在床上滚了两圈又有小情绪了，“为什么我不能在家住，但是可以去外边庄子上住呢？同样都是新婚！” 季若墨伸手把人捞回怀里，让她安分一点，“因为有我陪着啊，而且庄子还是我的。” 对这个顽固不化的时代绝望了，于歌灵认命，“明王殿下好像也没什么事儿，那就把瑟姐姐他们也叫上吧。” 可怜的明王，就连大婚之后都没有正式的职务，这是得多不受待见呀。 于歌灵很好奇，同样是皇帝的儿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第202章 一切随心 于歌灵精神太好，墨王殿下只能继续给她普及皇家密辛。 当年明王殿下的母妃只是德妃身边一个二等宫女，因为容色倾城不小心被皇帝看中，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强要了人家。 那时候德妃还是赵昭仪，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之后她大吵大闹皇帝也便只封了那宫女一个六品的安贵人，新鲜劲儿过了，就再也想不起后宫还有这样一个女子。 可是皇帝薄情，德妃却是将这事儿记得清楚的，时常为难责罚安贵人。 这安贵人强忍着侮辱，受尽了百般折磨竟然还将明王生下了，但是自己也难产身亡。 之后季若明就被打发给了一个小妃子抚养，德妃借着皇帝对她的宠爱事还是时时为难，并不许皇帝去看自己这个儿子，将他当成了透明的一般。 所以这么些年皇帝也就习惯了，心里眼里都没有明王殿下。 那时候因为德妃的枕头风，明王年纪不大但还是他们这些皇子中第一个出宫建府的呢，当然咯，王府是最差的。 这些年内务府对明王府也是多有克扣，要不是明王自己经营有方，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如今明王府还不知道如何没落呢。 听完于 歌灵做评价，“皇帝果然很渣。” 这件事虽然看着是德妃一手造成的，但是罪魁祸首应该是皇帝才对。 季若墨认同她的设个想法，绝不偏向自己的父亲。 德妃作为皇帝年轻时的真爱，可没少为难他母妃和还年少的他。 皇帝也只是一味的偏向德妃，所以后宫诸人其实对皇帝都没什么感情。 于歌灵星星眼，“淑妃娘娘也很厉害呀。”有德妃这样的强大对手，竟然还把墨王殿下培养得如此优秀，自己也占了四妃当中的第二位，要说还比德妃娘娘高贵那么一点点呢。 絮絮叨叨的，墨王殿下像哄小宝宝一样哄她睡觉，“所以母妃这么偏宠你，就是不想你和她一样，要汲汲营营一辈子，你这跳脱的性子应当和母妃年轻时候很像才对。” 呢喃一句“淑妃娘娘现在也很年轻”，于歌灵蹭蹭墨王殿下的肩头终于睡去，真的是不容易呀。 第二天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季若墨已经不在了，但是小安子公公在灵犀阁候命呢。 告诉他家主子，出行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墨王殿下在书房处理一些事情，等会过来和主子用过午膳就可以出发。 没错，于 歌灵几乎没有早上，作为资产阶级，她起来就都已经是中午了。 打着哈欠看一眼围着她忙活的四个姑娘，“锦兰、锦明留下来看家吧，锦清、锦心这次先跟我出去，等下次有机会，你们再换着来。” 刚搬到墨王府，万事都还没有定下来，这个时候锦兰稳重最善调度得有她留下来坐镇才行，锦明的作用就很简单了，“要是有人趁着我和殿下都不在生什么事端，不必跟他们客气，忍不住了该动手就动手。” 锦明姑娘的武艺对付这些后宅女子，还不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锦兰失笑，“主子怎么凶神恶煞的，有了您这话呀，锦明可就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到他们回来的时候，墨王府顾忌有一半人已经受伤。 “鬼怕恶人呀，我们不招惹别人，别人来招惹我们也没办法，得让他们心服口服了才行，不服也不敢再生事的那种。” 想想还是在林家好，出门都不用留人下来防着这个防着那个，可以一起带出去。 不放心交代，“一定要把秋草、冬草两个看好了，该让她们干的活就让他们干。” 不该她们干的活也可以塞给他们嘛，这 样两个水嫩嫩的美人儿，几天过后保准就变成村姑了，看他们还怎么勾引墨王殿下。 锦兰、锦明点头表示他们一定会好好招待两位美人的，于主子也就没任何负担，蹦蹦跳跳和墨王殿下出门了，路上一直略显兴奋。 直到众人在别庄汇合了，看到苏扬她才安静下来，“这位怎么也在这儿啊？” 给林少薇相亲，带着她的前男友有点不太好吧。 墨王殿下其实也不知道锦衣侯不在家自我纠结，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和于歌灵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辜。 小钱子公公知道，“奴才去请林公子的时候苏侯爷也在，他便跟着一起来了。” 于歌灵还是想不通，苏扬和林家都闹掰了，他还去找林少庭做什么，虽然说他们兄弟情义肯定还在，但平时见面聊两句就好了嘛，实在用不着还登门拜访。 看他们那边，顾清逸和林少薇在聊天，好像聊得还不错，料想这位可能还真不是她印象里的酸腐书生。 本着打扰人家谈恋爱遭雷劈的观念，没往他们那里凑，到萧瑟他们大部队那边，蹦跶着挽住她的手臂，靠在她的肩头，“瑟姐姐你们来得好早呀。” 这几位已 经在吃下午茶了，张着嘴吧求喂。 没办法，明王妃习惯了她这小性子，“不是我们来得早，是你起太晚了。”大庭广众之下接人家短什么的，萧瑟真的和明王学坏了。 不过她看于歌灵无忧无虑还能一觉睡到中午就知道她婚后过得也不错了，至少是绝对不可能早起去给墨王妃请安的，对墨王殿下好感度又高了两分了。 明王殿下不高兴，自己王妃干什么要对别的男人有好感度。 主人家都来了，顾清逸在自顾自和林少薇躲到一边聊天也不合适，随大流过来这边。 拱手很随意的行礼，“墨王殿下，于妃娘娘。”他怎样叫于歌灵都不合适，就干脆把侧字去掉了，也算让于歌灵高兴一些。 墨王殿下对他还是很看重的，“出门在外，又是自家表兄弟，不必这么多礼。”发号施令，“出来了最重要的就是自在，大家都不必拘着，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作为此次聚会的发起人，也不组织大家玩个什么活动，表示不把别庄拆了，一切随心就好。 极目望去，这里还有许多不同的林子，繁花似锦非常适合谈情说爱诗酒风流，墨王殿下果真会选地方。 第203章 小心眼 墨王殿下说随意也就不是真的说说而已，当晚大家一起吃个饭培养了一下感情之后就完全不理这些人了。 一般他们都是各自行动，明王拉着萧瑟随意乱走，于歌灵拉着季若墨胡作非为，顾清逸千方百计找机会和林少薇单独相处，林少庭、苏扬两个单身狗各玩各的。 也应该是说林少庭满山乱跑，苏扬在哪里坐着黯然神伤。 一片槐树林里铮铮琴声想起，于歌灵拉着墨王殿下暗搓搓过去偷窥。 看了一会儿下结论，“有时候互补也挺好的哈。” 只见苍翠欲滴的树木之间，林少薇一袭红色劲装舞剑，端的是英姿飒爽，顾清逸坐着抚琴，这位不会功夫但也是懂武之人，琴声可以随着林少薇的招式变化，就感觉意境都是一样的。 林少薇一套剑法练完，过去他还能给她递上一杯香茶，“你刚才第八式第十招那一出翩若惊鸿有些凝滞，其实可以试试收着些手劲，用自己腰部巧劲带动。” “你懂剑法？”林少薇娶他一眼，感觉挺意外的，因为她不动音律，听不出顾清逸刚才和她有多契合，自己招式隐隐更加行云流水也只是认为她武艺突然精进了而已 。 顾清逸浅笑，“虽然我不习武，但是看过各家兵书武学。” 在南疆两年，不止是纸上谈兵，实战过了，对这方面体会更深。 林少薇略微思考一下，觉得他说的可行，就起来试了一下，真的比之前要流畅了。 “那你挺厉害的，只是看书就能指点别人。” 顾清逸谦虚，“也是实践出真知。” 两人开始大谈各家武学，从刀枪剑戟聊到斧钺钩叉，甚至还说了几句南疆唐门暗器。 顾清逸说他那里有一套唐门独家追命箭，回去就让人送到林家，林少薇欣然接受，表示家里有一把汉时传下来的绿漪琴，就给他当回礼好了。 林间满是男女交谈爽朗的笑声，于歌灵拉着季若墨撤退，“顾公子貌似深谙如何讨好女孩子之道。” 看这架势，林少薇是坚持不了多久了，都已经开始跟人互换信物。 墨王殿下洋洋得意，“我就说他们很配吧。”抚着于歌灵头上的木簪，“灵儿这跟簪子好像有些眼熟。” 这是去年秋猎的时候曲栾亲自雕了送给她当分别礼物的，他当然眼熟。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提一下，墨王殿下的小心眼，他们成亲之后，这位居然把 曲栾给小狐狸建的小窝“不下心”弄得稀烂，拼都拼不回来。 然后把里面的东西都丢了，自己有叫人给小灵弄了一个金灿灿的，非常具有暴发户气质的黄金屋。 人家皇帝金屋藏娇，他进屋藏狐狸，大概是期待小灵有一天能变成绝世美人来和他发展一出虐恋吧。 于歌灵及时拦住他作乱的手，不然这根簪子估计都保不住了。 “曲大哥给我做的簪子你也见过的呀，这不是在别庄也不用太打扮，就用它挽挽头发嘛。” 在大哥两个字上咬牙切齿，加了很重很重的重音，表明自己和曲栾的清白。 提醒他自己已经嫁给他了，他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心眼。 右手抗一根钓鱼竿左右拉墨王殿下，“我们快去钓鱼，今晚就可以喝鱼汤了。” 季若墨瞬间忘记这根簪子事儿，“那可是九龙纹锦鲤，蜀地进贡过来，千金难求的呀。” 而且极难活下来，墨王殿下殿下养了这一池子，不知道废了多少心思，泉水还是从安山的温泉引下来的。 于歌灵噘嘴，感觉自己在墨王殿下这里还没有几条鱼值钱，歪着脑袋问，“你有一池子的鱼呢，我吃几条不可以？” 咬 紧了的后槽牙透露出一个讯息，今天季若墨要是不让她吃鱼，她就把墨王殿下嚼吧嚼吧吃了。 墨王殿下一秒换上真挚的笑容，“我就是担心这鱼难钓而已，要不叫人拿网来捞？” “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非常有时间的于妃娘娘就是要体验一下垂钓的乐趣。 瞪墨王殿下让他闭嘴，钓鱼都是要小心翼翼的，“怕得鱼惊不应人”呀。 季若墨抬头望天，很想知道举头三尺是不是真的有神明，于歌灵自己翻书翻得哗哗的，时不时还咯咯笑几声，她弄出来的噪音绝对比他大。 但是墨王殿下能怎么办呢，没看到能为他做主的神明，只能任劳任怨加认命的帮这人看着鱼竿，只要一动就拿上来看看是不是有鱼儿上钩了。 幸好闹腾的人都没什么耐性，看完话本子，于歌灵就不耐烦了，脱绣鞋去罗袜，趁着季若墨一个没注意自己下水了。 挽着袖子打算和滑溜溜的锦鲤作斗争。 “于歌灵！”墨王殿下简直要被这个人给气死了，他不就发了会儿呆嘛，她怎么就从岸上到河里了。 虽然现在天气很热，河水很浅还很温暖，但是遥想她几次落水的经历，还 是心惊肉跳的。 第一次对她口气加重，“你给我上来！” 于妃娘娘很有气结，做到威武不屈，“等我抓到鱼就上来。”弯腰低头眼底闪过狡黠，下一秒钟在岸上气急败坏的墨王殿下就更加想揍人了。 他身子湿了半边，要不是拿手挡了一下，自己英俊的面庞也免不了遭殃。 于歌灵嘿嘿笑着，反正你衣服也湿了，可以下来陪我一起抓鱼，或者给我递个桶也行。 她已经双手抓着一条活蹦乱跳的九龙纹锦鲤了，把它放桶里就算转发了锦鲤，以后一定会有好运。 墨王殿下下去陪她？呵~这怎么可能。 那位也不管身上的湿衣服，冷笑着站在岸边，时不时还伸手去接一下于歌灵递过来的鱼。 在阳光的照耀下，他阴鸷的表情变得柔和，都没有让水里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等于歌灵上来还扶了他一把，微笑询问，“不抓了？” 看看脚边的战利品，于歌灵心满意足，“这些够我们几个吃了吧。”挺着自己的小胸膛非常骄傲。 墨王殿下依旧是那个样子，温文尔雅人畜无害，“那咱们便回去换衣服吧。” 被迷惑住，于歌灵乖巧点头，但是兴奋不减。 第204章 增光添彩 一路上拉着墨王殿下叽叽喳喳，“下个月荷花应该就开了吧，到时候驾一叶扁舟来往十里芙蕖当中，亲自采些莲蓬，累了就在河中心卧剥莲蓬肯定很有趣。” 季若墨附和，“是有趣，宫里有一个荷塘，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好哇好哇。” 单纯的姑娘抚掌欢呼，好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已经化身为大灰狼了呢。 越接近他们住的院子，墨王殿下脸上的笑容就更加温润。 锦清看到于歌灵这模样颇有些无语，她哪里有一点大家前进的样子了，随意盘起的头发，衣裳裤子全湿了，挽起的裤腿上还有泥，手里提着一桶鱼背上扛了一根鱼竿。 这造型整个就是一个乡野渔民。 “小祖宗您又是去干嘛了？” 扬扬手里的战利品，于歌灵得意非常，“抓鱼呀。”把它递给锦心，“让厨房把他们煮了，今晚咱们喝鱼汤。” 然后就被锦清抓进里间收拾打扮去了，墨王殿下身上还好，那点水早就已经晒干，老神在在坐到一旁喝茶。 吩咐一边的庄子里拨过来伺候的小丫鬟，“去熬两碗姜汤过来，红糖可有可无，姜一定要多。” 小丫鬟也是有灵性的， 一下子就明白了墨王殿下的企图，偷瞄他一眼为显尊敬倒退出去。 原本的那片林子里，林少薇和顾清逸也散了，原因是林少薇听说于歌灵去钓鱼，兴致勃勃想要去看那传说中的九龙纹锦鲤，顾清逸原本想陪着，不过还没走出去就被苏扬拦住了。 如今林少薇对苏扬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喜欢吧好像已经没有了，讨厌吧好像也没有。 就只把他当做路人，点点头淡淡一笑，“你们聊吧，我去找灵儿。” 她不知道她的灵儿已经被墨王殿下提溜回去了，依旧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苏扬神色莫名，隐隐能看出带上点哀伤，“阿逸，朋友妻不可欺。” “阿扬你这话就没道理了，你心怀芥蒂弃如敝履的女子，难道还不许我疼宠入骨吗？”顾清逸永远都是清清浅浅的笑着，“阿扬，容我提醒你，你和少薇早就没有关系了，是你先不要她的。” 他不要还不许别人碰，是想林少薇单身一辈子吗？苏侯爷用心有点险恶啊。 “顾清逸！”锦衣侯被踩到痛处炸毛，顾公子说得没错，是他先对不起林少薇，如今他虽然放不下，但是要他娶林少薇回去，因着他的 母亲，他也做不到完全放下心中芥蒂。 可是他对林少薇确实还有感情啊，看到她和别的男子在一起就会特别难受。 见他捏紧了拳头青筋暴露，脸上乌云密布，顾清逸往后退了两步，“阿扬我可不会功夫，受不了你一顿胖揍。” 心里发誓，苏扬要是真的失控，他扭头就去找林少薇告状顺便博可怜博同情，女孩子总是心肠软的，追求美人也就是要厚脸皮。 然而过了一会儿，苏扬就自己平复了下来，变得有点淡漠。 “你和少薇不合适。” “我们合不合适可不是由外人来评说的。”自己没有危险了，顾清逸又去坐下，顺便打开扇子轻轻扇着，“阿扬你扪心自问，如今你对少薇还有多少情意，有的只是不甘心罢了。” 人就是这样，原本触手可及的东西，认定了一定是自己的东西，即使自己百般嫌弃，但是它要一旦变成了别人的，就会想要千方百计拿回来。 即使那之后他依旧嫌弃她，不喜欢她。 这叫自私自利的占有欲。 顾清逸最喜欢揭露人性内心的隐秘了，“阿扬你和少薇才是最不合适的，放手吧。” 说完扬长而去，独留苏侯爷 一个人在后面黯然神伤。 京城之中，几方人马也注意这他们这里。 离王府、淳王府的王妃破天荒出奇一致的喟叹，“墨王殿下倒是好兴致。” 为了美人欢心，扔下了整个王府和京城局势跑出去逍遥山水之间，这等闲情逸致，也不是没个人都有的。 又一同在两个地点开口，“既如此，我们王府又怎么能不送上一份大礼，给他们增光添彩呢。” 由此可以肯定，离王妃和淳王妃都是心怀抱负之人，甚至比自家王爷的功利心都重，几次三番的自己做主，对墨王殿下出手。 不过他们可能都是那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之人，因为几次三番受挫，计划没一次是成功的。 柳梦翎身边的人向她进言，“王妃，殿下知道了您如此这般，恐怕又要不高兴的。” “本妃做什么他都不会高兴，如今他纵着于歌吟那个贱人都能骑到本妃头上来，本妃又何必再顾着他们。” 反正离王妃就是一意孤行了，知道离王不喜欢她，就让他讨厌也好。 淳王妃更是懒得自己筹谋，给于歌萝递了一个眼神过去，后者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当天淳王殿下就给墨王殿下 递了帖子，说听闻哥哥再别庄逍遥快活，弟弟也很是心向往之，所以便想厚着脸皮去蹭吃蹭喝蹭住，还望哥哥收留。 毕竟自家兄弟，淳王妃不懂事，淳王殿下只专注于吃喝玩乐，和他并没有什么矛盾，季若墨就答应了。 不过现在他还没收到这个帖子，正专注，阴笑着逼于歌灵和姜汤呢。 “河水寒彻，灵儿在里面泡了那么久，快把姜汤喝了，小心再着凉。” 于歌灵：那明明是温泉水引进的！寒个鬼啊寒。 墨王殿下这么做就是打击报复，明明知道她和生姜这种生物不能共存。 吸口气，闻着这个味道就想吐了好吗？ 环顾左右，锦清两个人见势头不对已经逃出去了，她只能自救。 “那我就等着凉之后再喝药好了。”确定自己是百分百没有这么脆弱的，脚底抹油也想溜。 然而孙悟空终究是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的，墨王殿下一把将人抓回来按住，“我以为你在不管不顾跳河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来着。” 笑容怎么看怎么渗人，“乖乖把姜汤喝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你是想毒死我。”于歌灵眼泪汪汪的，希望能以此得到宽恕。 第205章 离家出走 墨王殿下有时候还是心如铁石的，不受她的诱惑，拿着碗笑得跟狼外婆一样，“我喂你喝。” 简直就和某潘姓女子喂自己丈夫喝药时的场景一模一样啊，于歌灵感觉自己要命不久矣了，撒泼打滚。 “来人呀，救命呀，墨王殿下要毒死人了。” 声音响彻整个别庄，林少庭眉头一条，和身边站着伺候的人解释，“小两口玩闹的小情绪，大家别在意。” 大家脸色都很好看，几天相处纷纷觉得于侧妃是个奇女子，没有哪家闺秀是这样跳脱或者“疯癫的。” 季若墨一手将于歌灵镇压住，另外一只手已经端着碗朝她伸过来了，于歌灵脑内警钟长鸣，也不挣扎了，因为根本就是白费力气的无用功。 蹭蹭墨王殿下撒娇，“我下次一定远离各种带水的地方，这次能不能就不喝了？” “灵儿能有这样的觉悟就好。” 你们以为然后墨王殿下就放过她了吗？这当然不可能。 季若墨依旧是那般笑着，“可是依我对灵儿的了解，这次不受到记忆深刻的惩罚，灵儿下次还是会犯的，你乖乖的啊。” 不由分说就给于歌灵灌了下去，仰着她的头逼迫她一定要 咽下去。 结果就是于歌灵抱着痰盂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就这个时候给她拍背的人才觉得有点心疼，早知道就少灌一点了。 “记住你说的话，下次要再敢胡闹，就不会这么轻易过关了。” “哼！”于歌灵回头凶神恶煞的瞪他，把他的手挥开，但是还不等说什么，就又转身吐了，心里指天发誓，“季若墨，老娘和你势不两立！” 但是一时之间她也找不到报仇切入口，顶多在行动上表示与他的对立，当晚用膳时坚定的挤到了萧瑟和林少薇中间，与墨王殿下保持距离。 喝着鱼汤嫌弃，“还千金难求的锦鲤呢味道很普通嘛，甚至还有点寡淡。” 林少薇提醒她，“这是用来观赏的。” 也就这货能做出和锦鲤汤这种事了，也亏得墨王殿下纵着她。 被纵着的人觉得自己今天身心都受到了极大伤害，告黑状，隔着人群，“哥哥，他欺负我。” 这个他大家都知道是谁，于歌灵就很期待林少庭二话不说揍墨王殿下一顿。 可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林少庭眼神都没给她一个，淡定吃饭，“那你就欺负回来呀。” 很聪明的没有参与人家小两口的 内政，这种小节问题，到时候两个人和好了，落埋怨的就是旁人了。 “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啊。”于歌灵仰天长啸，原本那么护着他的哥哥说变就变了，林少薇简单粗暴给她塞了一块鱼肉，“好好吃饭吧你。” 其实他们也不赞成于歌灵一言不合的跳河的做法，所以墨王殿下今天的做法有一小小点过分，还是被他们认可的。 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都抛弃了，委屈巴巴用完晚膳，于歌灵就一溜烟跑了，跑到林少薇的房间坚定占据一席之地，以此来表达自己对墨王殿下的抗议。 这段时间墨王殿下就自己孤枕难眠吧，她不伺候了。 林少薇对于歌灵的作死行为给予了极度的不肯定，“你真的你不回自己的院子？”怕等季若墨找上门来的时候这人被收拾得更惨。 于歌灵抱着被子，横霸整张床就是不走，控诉，“你嫌弃我！” 林少薇把她往里赶了一点，“你好歹给我让点位置呀。” 两米宽的大床被她一个人四仰八叉占着，床主人都没有容身之地了。 默认了这人的行为，但是还是想由衷的给她提个建议，“你不觉得你还是回去的好吗？” “我觉 得我应该休了季若墨，恢复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 很是想不通那些着急脱单的人是怎么想的，一个人的生活明明才舒爽，晨起看花夜里赏月，春日上树掏鸟蛋夏日下河摸鱼虾，秋日纵马放歌，冬日烹酒煮茶，想干啥就干啥。 无语凝噎，林少薇觉得这个人没救了，熄灯睡觉，不想再和她有任何交流，让于歌灵倍感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墨王殿下和林少庭说完正事回房，里面万籁俱寂，看不到应该在闹小脾气的人，包括她的贴身丫鬟。 眉心一跳，“人呢？” 不得不在里面伺候的人胆战心惊，“主子说她今晚要去和林小姐谈心。” 至于锦清、锦心，看情势不对就又撤了呗，为了防止被墨王殿下找麻烦，跟着于歌灵就投奔了林少薇，反正这里房间挺多的，住哪里不是住，他们一点都不挑。 季若墨松了一口气，不是带着人离家出走了就好。 叹一声“随她去吧”，决定明天再去哄人。 然而于歌灵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因为第二天她就真的离家出走了，还拐带走了明王妃和林家大小姐。 别人墨王殿下管不着，但是为了自己锦清他们的人 身安全，三个人就只带着锦清、锦心两个丫鬟走了。 墨王殿下这个恨啊，恨自己当初就不该带她出来，让她把心都野大了，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脸色恐怖得和阿修罗一般，“她们去哪里了？” 林少庭不甚在意，“隔壁封城。”现在几人估计已经在城中放飞自我了吧。 这庄子位置也太偏了，说是京郊，其实就是在京城和封城的交际处，几个人骑马半个时辰都不用就能彻底出京了。 季若墨气急败坏，“你就不知道拦着一点，她们要胡闹你就任他们闹。” 这是个知情人，不仅知道于歌灵几个离家去了哪里，还知道他们打算玩多久。 气定神闲喝茶，“拦不住。”那几个姑娘想做的事儿，不是林大少一个人能阻止的。 给墨王殿下一个白眼，“谁叫你昨天当真灌她姜汤了，吓唬吓唬让她记住教训就行，你这一过分她就能比你更过分。”悠悠然的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出去会出事儿，“灵儿说了，她要等到心情好了再回来，要是一直不好就一直不回来，从此逍遥天地间。” 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拍墨王殿下身上，“这是她给你的信，收好了啊。” 第206章 休书 墨王殿下打开纸一看，最先入眼的是两个斗大如牛奇丑无比的字，“休书”！ 下面附了一句话，“因为季若墨逼我喝姜汤，所以我决定把他休了，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季若墨就被气笑了，不过笑得很恐怖，已经在心里开始盘算等把人抓回来是要让她干嚼生姜还是让人先把这张纸给吃了。 林少庭打个寒颤，默默给于歌灵点了根蜡。 “你就让她出去玩几天的，你知道的她一直想游历大江南北，亲自领略一下各地风光。” 原本作为林家嫡女，这个愿望也不是不能实现，可是嫁给墨王殿下就有点难了，如今有了机会自然要抓紧。 “有少薇和瑟瑟在身边她不会有事的，我也派了暗卫在后面跟着了。” 用自己的人格保证，于歌灵一定玩两天就回来了，不会真在外面逍遥一辈子的。 并批评墨王殿下昨天的手段真的有点过分了，于歌灵虽然跳脱，但是并不胡闹，她就是知道那条溪流很浅才会下去抓鱼。 让墨王殿下换位思考一下，他做了一件自认为十拿九稳但是别人觉得危险的事儿，之后别人非逼着他认同自己的看法，还强行对他进行了不能 接受的惩罚，他会是什么感受。 推己及人，其实于歌灵胡闹这一下已经算是好的了。 明王殿下被拐走了王妃也只是笑笑，说让他们好好玩儿呢，墨王殿下要是计较就太小心眼儿了。 林公子就建议墨王殿下等于歌灵回来还是和她好好沟通吧，要是再使用暴力手段，下次她或许就真的离家出走，而不是和好友出门游玩了。 墨王殿下委屈，他也是想好好哄人来着，这不是那人没给他这个机会嘛。 无语凝噎，小钱子说淳王到了，他也只能出去迎接一下，自己弟弟还是要看顾好的。 淳王殿下也当真是个风流人物，出门不仅带了于歌吟，后边还跟着两个美人。 一进来就往别庄伺候的丫鬟身上瞄，“皇兄这里风景如画美不胜收，这美人更是如此呀。” 于歌萝目不斜视，对此一点看法都没有。 自己的人还是要保护好的，季若墨就没有接他的话。 “七弟一路过来舟车劳顿，还是先进去休息一下吧。” 女眷这边都是墨王殿下让小钱子公公在安排，于歌萝就有点奇怪了，“怎么不见二姐姐？” 作为别庄的名义上的女主人，他们应该是于歌灵来 接待才对。 领路的小厮侧身低头，并不直视几个美人，“主子今早和明王妃、林小姐出门了。” 大家对京城的八卦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墨王侧妃和齐侯府是什么关系，小厮也就没多说什么。 就算于歌灵早知道于歌萝要来又怎么样，依照两人的关系她绝对不会在这里特意等着她，还不是想干嘛干嘛。 于歌萝这次是带着目的来得，怎么能就此罢休呢，于歌灵暂时不在，她就先打探一些消息，知己知彼之后再想计策动手。 然而这个小厮还是很懂事的，咬紧牙关一问三不知。 京里墨王府，墨王殿下不在，府中妻妾们就显得有点萎靡，王蓉帮赵夫人安胎的心都淡了几分，自己再贤惠也只想做给墨王殿下看而已的呀。 宫中淑妃娘娘得到自己即将有孙子的消息也没表示什么，一点东西都没有赐下，反正就是很冷淡。 皇后也只让人送了点补药，倒是皇帝比较激动，又开始骂墨王殿下混账了，竟然丢下自己有孕的妾室，带着另一个妾室出去逍遥快活，还把淳王都引诱得和他一样不务正业。 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明是淳王殿下自己喜欢玩 才主动要求跟着哥哥混的。 王蓉算是学乖巧了一些，知道往淑妃娘娘面前讨个巧，但是之前印象太坏，淑妃现在也不爱搭理她。 这天在淑妃这儿受了气回府，又把墨王府的女人都聚到了一起，喝茶幽幽叹息，“这殿下也不知道什么回来，沈侧妃，你说当初你进府时殿下怎么就没带着你出去玩几日呢？” 这不就是说沈锦雯和于歌灵同样是侧妃，但是待遇天差地别吗。 可墨王府谁又能比得上于歌灵。 沈锦雯嘴皮子也还是很溜的，抬手一边扫过来，“王妃都没有的殊荣，我们这些人又怎么敢肖想呢。” 周美人掩唇轻笑，“可不是，王妃入府多年，除了进宫和各府宴会，也没和王爷出去吧。” 一点都不客气揭墨王妃的面皮子，势要把人气死才开心。 王蓉眯起眼睛，疾言厉色，“周美人，是谁给你的胆子与本妃如此说话？” “难道不是王妃把咱们叫过来说话的吗？还是说我们只能听着？”周美人那是一向和王蓉不对付，“王妃既然没事，妾身就先告退了，没得让别人以为王妃苛待我们妾室，除了晨昏定省午间还要我们来正院立规矩。” 照例，有了出头鸟，其他人跟着全部退出去，只留沈侧妃没有走。 墨王殿下不在，她可对这些捻酸惹醋的事儿没兴趣，她还有正事要说呢。 “王妃不觉得殿下不在，才是咱们动手的最佳时机吗？” 王蓉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了，略微沉吟，“可是于歌灵也不在。” “于侧妃不在，灵犀阁还在，她身边贴身的大丫鬟也在。” 沈锦雯绝对担得起貌若倾城心如蛇蝎这句话，笑着为墨王妃出谋划策，用心歹毒让人刮目相看。 在她口中，就是于歌灵和季若墨都不在才正好，在赵夫人饮食中动点手脚，让人给灵犀阁加点东西，寻个好时机，等赵夫人孩子一没，就让侍卫大肆搜府，灵犀阁的人自然有嘴说不清。 这个时候墨王妃就可以站出来了，王妃以雷霆手段处置了灵犀阁的人，到时候再来个严刑逼供，奴才犯错就变成了主子指使的。 依皇帝的心性，如此等于歌灵回京，她应该进的就是皇宫和宗人府，绝对不会再出现于墨王府扎大家的眼，他们心中的这个心腹大患也就算是除了。 之后盟友反目成仇各自争宠什么的，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第207章 不敬业 “沈侧妃不愧为京城第一才女啊。”王蓉笑开，认可了她这个主意。 感慨沈锦雯要是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在正事上绝对前途无量，囿于后宅争斗什么的太屈才了。 沈锦雯谦虚，“这种主意谁都能想得到，王妃只是太过心软不愿牵扯到那些无辜之人罢了。” 墨王妃心软良善还真是个笑话，然而他们就是一个敢说一个敢认。 王蓉阴笑，“灵犀阁的事儿本妃自会处理，至于赵夫人那儿，就沈侧妃辛苦一下吧。” 她在灵犀阁安插的人可不止被改名了的秋草、冬草，还有其他于歌灵想不到也察觉不到的呢。 只是他们好像把看似松懈懒懒散散的灵犀阁想得太简单了，锦兰也不是个吃素的，除了林家自己带过来的人，内务府拨过来伺候的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接近于歌灵的屋子。 那些人只能在外围活动而已，就是秋草两个，干什么都有人盯着呢。 赵夫人那边呢，墨王殿下可没认为她肚子里的是自己的孩子，几个安慰十二个时辰不休息盯着呢，太医也是一天来诊次脉，一发现脉象异常就证明了小钱子之前的猜测。 没有异常的话季若墨就惨了，在自 己家里被戴了点绿，还得帮别人好好照料着孩子。 所以其实只是他们想的简单，这些事实施起来还是比较难的。 于歌灵自己和萧瑟她们全部换了男装，在封城招摇过市，吃着鲜嫩多汁的灌汤包，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建议，“咱们待会去大相国寺看看吧。”现在的封城也就这个可以去游览一下了，或者还可以去爬铁塔。 其实她最想去的是江南来着，可惜太远了。 一点都不怀疑，他们要是出了封城，就会立马被墨王殿下派人捉回去。 所以非要闹这么一出，也只是想自由自在玩几天而已，在别庄，季若墨虽然纵着她，但是也有很多限制。 那种以爱之名的为你好，有时候还是会让人消受不起的呀。 林少薇也觉得这里的小吃要比京城的好吃一些，睨她，“你倒是真不怕回去之后墨王找你算账。”看看萧瑟，“还有明王。” 居然把人家的王妃都给拐带出来了，明王平日不声不响，但是绝对属于腹黑那一种类，整起人来也是会不声不响的。 于歌灵大无畏，“出来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咱们玩开心了就好。” 人生得意须尽欢呀。 再说了明王殿下比墨王殿下开明多了，她去拐萧瑟的时候季若明也在，人家二话不说很放心就放手了。 虽然还是叫多带几个侍卫，但是后面也被于歌灵说服了，就明王妃的身手，那些侍卫带了或许会成为累赘来着。 萧瑟也很清楚自家明王的心胸，“我是不用担心的，只是四哥那边你当真有把握能把他搞定？” 一口吞了最后一个包子，于歌灵做凶狠状，“他要是敢叽叽歪歪的，我就回林家，反正休书都给了，以后咱也是个自由人了。” 林少薇心中有千万头羊驼跑过，“你是真是敢。” 萧瑟显然也是一样的心情，在作死这件事上，于姑娘绝对无人能敌。 去大相国寺也好，正好求个签卜吉凶，还能求菩萨保佑呢，听说那儿挺灵的。 “你们也太夸张了吧。”于歌灵不屑，她就不相信了季若墨还敢真的对她怎么样，摇扇子做风流倜傥的样子，看到漂亮姑娘还给他们抛个媚眼，比浪荡公子还不羁。 “还是当男人好啊。”好想把街上的美人都娶回家。 林少薇就感慨，幸好墨王殿下没跟着出来，不然看到她这混蛋样，保不齐会被气死。 于歌 灵凑过来和翻白眼的人勾肩搭背，终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儿，“你觉得顾清逸怎么样？” “挺好的呀。”林少薇的眼神一瞬间就有点瞟，装作听不懂于歌灵的意思，“系出名门公子如玉。” 印象不错就是有戏，于歌灵了然嘿嘿直笑，萧瑟秒懂，“我就说你们好端端的怎么来别庄玩，原来是为的这个啊，没想到你家那位还有这种爱好。” 你家那位这几个字用得非常好，于歌灵更是心花怒放，“不是他有这爱好，是顾清逸求到他面前了，阿墨才想着成人之美的，既然姐姐认为顾公子也不错，那么我就等着收谢媒礼了。” 林少薇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于歌灵本就好玩，所以她以为这次出来只是墨王殿下想讨她欢心，没想到是为了自己呀。 “一撞生情，这种相遇很浪漫呀，姐姐既然对他感观不错，不妨仔细考虑一下，大长公主还是很喜欢我们林家女孩的，顾家风评也不错，不会向苏家一样。” “你如今倒还操心起我来了。”林少薇没好气的，不知道就算了，如今一想顾清逸对她似乎有些太过热情了，最关键的是好像她还不排斥这 种感觉。 但是现在要说什么感情也还是太早了，有了苏扬的旗号前车之鉴，自然要先确定能不能动情，之后再动情。 于歌灵当然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不讨厌就先慢慢接触一下吧。” 拉着几个人往人群里挤，“咱们去那儿看看，有什么好玩儿的竟然挤了这么多人。” 感情问题什么的，她给出了建议，剩下的就只能让主人公自己自由发展了。 看不到啥再往里面挤一点，水泄不通的人群好好像突然就给她们让出一条道。 有些疑惑的看看四周，她们身边站在人民群众之中的多了几个英武非常的老百姓。 眯眯眼睛，那些人看天看地看风景的，略显心虚。 轻哼一声，懒得跟他们计较，身边有人保护还是很好的。 不过这一届的暗卫真是越来越不敬业了，竟然为了给她开辟一条道路看热闹就把自己给暴露了出来。 “施主要算卦？” 热闹起源的老和尚有点笑弥勒的风采，白白胖胖的很是和善的样子。 所以这里里三层外三层为了这么多人只是为了卜卦？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骗。 老和尚没有仙风道骨还偏偏要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第208章 潜龙在渊 “既来之则安之，施主既已经到了这里，不如就抽支签。” 老和尚对于歌灵好像有点热情过头了，已经自顾自的把签筒递到她面前，微微垂下眼睑，于歌灵并不去拿。 不明所以的人群纷纷惊叹羡慕她的好运气。 “玄安大师的卦千金难求，这位小公子一定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所以才能得大师主动批命。” 然而于歌灵并不想要这样的福分，这个时代的人信这些，也最容易用这些煽动民心，对于主动凑上来的东西她一向不感兴趣。 君不见起义都是有一个天定之子的接口的，就比如某高祖斩白蛇。 “多谢大师好意，但是不必了，我不信这些。” 别以为一句“既来之则安之”就能唬住她，她已经安了很久了，也没想着回去。 知道这件事的也就淳王妃，她又不自觉把这件事和孟雨棠联想起来。 但孟雨棠是真的冤枉，她派了于歌萝出去倒是没有再做什么小动作，直到现在她才得到消息说于歌灵不在别庄，而是拉着林少薇他们在外面疯玩。 “如此于歌萝去了也没用啊。”轻轻笑开，“不在别庄最好，外面是最容易出事的，况且他们身边 还没带什么人。” 几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敢出去玩，她觉得自己是时候教一下她们什么叫人心险恶了。 “让下面的人盯着他们这几个，于歌灵一旦落单就动手，若等不到这个时候，便用特殊手段罢。” 她虽然没有沈锦雯一身调香本事，但是她有银子呀，不是什么事儿都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的。 这次于歌灵偏偏自己作死给她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心头大患。 到了如今，孟雨棠还是有些癫狂的觉得，只要除掉了于歌灵她就是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会来。 于歌灵也不知道自己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这么多人盯着了，还在和那个叫玄安的和尚纠缠呢。 她本来要走，玄安偏偏拉住了她的袖子，“老衲和女施主有缘，施主非要破了这缘分吗？佛说因果际会，女施主若强行破掉了属于自己的因缘，可是会遭到反噬的。” 出家人不懂人情世故，竟然就这么把于歌灵的女儿身身份暴露了出来。 隐隐有些怒气的她也没有注意到，人群里一双一看就是常年纵情声色导致浑浊的眼睛在盯着她。 “本少爷就说哪里来的这么娇嫩俊 美的小公子嘛，原来是个女娇娥。”侧头交代身后的人，“给我盯紧了她们。” “我却是觉得自己和大师一点缘分都没有呢。”于歌灵将自己的怒气已经显示在脸上了，“这里都是有缘人，大师尽管挑一个来算卦，便不用为难我一个不信神佛的人了。” 瞪那些气宇轩昂的普通群众，都是死人吗？这个时候还不来帮她。 玄安大师也是个练家子呀，她竟然还挣脱不出来。 然而一切已经晚了，说时迟那时快，玄安已经拉着她的衣袖迫使她伸到签筒这里，自己的手一抖，好像竹签就是于歌灵拨弄出来的一样。 被松开了钳制，心头有不好预感升起来的于歌灵给萧瑟他们使了眼色转身就走，暗想现在做了这大师还来不来得及。 事实是来不及了，大师狗嘴开始吐象牙，“龙凤翔九天，初墨覆白雪，盛世歌不尽，灵气自东来。” 人群涌动他们一时还不能出去，于歌灵眉头已经跳动抽搐，玄安和尚说的这是人话？这是想要皇帝一不做二不休就此灭了墨王府！ 玄安也是演技派，这时候手有点抖，恭敬肃穆站了起来，“如今龙潜在渊，浮云压凤， 施主以后贵不可言啊。” 贵你妹啊贵，季若墨就是登基了她也就是个妃子，贵不可言的那是他的嫡妻皇后。 “还请大师谨言慎行，莫要给别人带来无妄之灾。” 群众围观贵不可言的人，一下子怔忡下来，于歌灵几人终于挤了出来，回头看身后跟来的人，“查一查这个和尚是谁派来的。” 竟然知道她的行踪早早准备了这一番话在这里等着，简直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如今她倒是不认为这事儿是孟雨棠做的了，因为孟雨棠目前只针对她一个人，这个和尚话里可是吧墨王府带上了。 怀疑目标瞬间就变成了离王殿下，毕竟就这位和季若墨斗得最厉害。 离王殿下还真是好本事啊，竟然在墨王别庄安排了人，她一出去就得到消息安排了这样一出戏。 还算准了她会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离王这么了解她她有点方。 也没了再玩下去的兴致，和墨王殿下斗气什么的也得先保住了自己的狗命不是。 面色凝重，“我们会别庄吧，这件事必须让阿墨和哥哥早点知道才是。” 绕是连林少薇都能听出那几句话能给墨王府带来灭顶之灾，自然知道目 前的形势有多严峻。 于歌灵都有点恨自己了，好好的跑出来干什么，和墨王殿下闹别扭哪里不能闹。 自己这种招灾惹祸的体质就不适合出门好不好，为什么要作死。 “好了，此事与你无关。”萧瑟看脑袋都耷拉了下来的人就知道她想什么，“就是咱们不出来，有心之人设计，在京城还不是照样能得逞。” 现在最关键的是不能让这几句话的影响扩大才是，也不能让人知道老和尚拉着非要给她算卦的是墨王侧妃。 若是其他人，这事儿闹到皇帝面前也是歹人陷害，墨王还能趁机哭哭惨呢。 这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策，其实明王妃也是个可以去当军师的人才。 于歌灵觉得她的这个想法很好，等着后面不远不近跟着的人上来，打发两个先快马加鞭去别庄给墨王殿下报信，叫他立即做出安排。 或者他们有更好的办法也行，总之一定要在今日之内做出安排，不然明天京里就会开始流传他们这句批语了。 皇帝一怒，不管不顾就将墨王府先管控了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件事是他们不占理呀，那两句签文实在是太赤裸裸的了，翻译过来也很简单。 第209章 本分 就是墨王殿下登基为朔雪的皇帝，天下必定是个盛世，皇帝和皇后自然就是龙凤。 可是于歌灵就是个侧妃，季若墨不想背上宠妾灭妻的罪名，她就成不了凤凰。 几人匆匆回客栈拿了东西，才到门口就被拦住，几个小厮装扮的人邪笑着，“我们家少爷请几位过府一叙，小娘子几个就跟咱们走吧。” 那位眼神浑浊的少爷看来在封城这个地界背景不小，敢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强抢民女。 “作孽哦，又有人被赵然看上了。”客栈之中有人无不怜惜叹气，“可怜了这几位姑娘，扮作男装没有能逃脱赵家魔爪。” 于歌灵一脸的问号，说好的换了男装就看不出男女了呢，原来那些都是骗人的吗？ 不过她现在心情不好，久懒得和他们玩，一个“滚！”字出口，就继续往前走。 她们身后后暗卫，林少薇两个对付这些小混混也绰绰有余了，怕他做什么。 小厮们挽袖子抄家伙，“小娘子几个不识趣，就不要怪我们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有人笑得猥琐，“这五个都是美人，少爷一个人也享用不了，后面的两个丫鬟，或许就赏我们了，兄弟们快上 。” 林少薇一马当先，抽出腰间软剑挡在前面，“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歌本事。” 一句话完，这些人全部躺了下去。 “真是废物。” 就这点本事还敢出来拈花惹草，这些人是搞笑的吧。 于歌灵也没管他们，今日要不是先有了大相国寺的事儿，现在这些人应该都已经在官府了才对。 她们现在最不能做的，就是暴露身份。 然而他们偶然间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人偏偏不愿意如了他们的愿呢。 就说他们主子去了哪里，原来是去封城府尹那里纠结人马了。 有个老人看不下去，小声提醒于歌灵几个人，“赵家在封城权势滔天，你们还是跑吧。” 可是出动衙役的跑掉，她们就成了通缉犯，到时候海捕文书一发，不是告诉天下人墨王侧妃和明王妃、林家大小姐几个来过这里嘛，那个算命的说的龙凤也是他们。 侧头问好心老汉，“赵家为什么可以这么无法无天？” “你们是外乡人所以不知道吧，德妃娘娘出身赵家，这个赵然就是当真皇帝的亲侄子。” 皇后的侄子那才叫皇帝的亲侄子，一个德妃的侄子哪来这么大的脸。 突 然笑了一下，是赵家那就好办多了，德妃给墨王府安插了一个赵夫人搅弄风云的仇也可以一次报了。 毫无惧色就那么站着，好像他们不是被欺凌的一方，而是去欺凌人的。 那些衙役在她们面前显得才像宵小，当然他们也真的不是什么磊落之人。 不想朝廷的公仆，倒像是赵家的私奴。 嚣张跋扈，“你们敢光天化日之下打架斗殴，都跟我回府尹府去说清楚。” “好啊。”于歌灵表面微笑乖顺，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扳倒德妃娘娘了。 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娘家，不省心的侄子，其实做起来也很容易吧。 回头看后面的暗卫，“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两个暗卫点头离开，开始着手查赵家在封城称王称霸鱼肉乡民欺男霸女的证据，还有封城府尹勾结赵家中饱私囊为祸一方。 赵家德妃一倒离王必受牵连，那么朝中反对离王为储的声音也就更加大了。 但是一路上于歌灵也不轻松，都在思考暴露身份的利弊，好像还是弊大于利呀。 在皇帝心中，关于她和季若墨都哆哆嗦嗦几句签文可比赵然为祸一方严重多了。 萧瑟也想了一路，林少薇虽然 也想，但没想出什么。 所以最终只能是萧瑟给她出主意，“离王有表弟，墨王自然也有表妹。” 于歌灵颔首，她从现在开始，就不是墨王侧妃了，而是墨王表妹。 此时京里真正谋划这件事的人也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那就是于歌灵遇到玄安大师，并且已经抽到了那只签。 “那么晚间就开始把消息散布出去吧，我看于歌灵墨王府这次还如何翻身。”悠然自得，“以后朝上就剩咱们殿下和淳王了，咱们也当高枕无忧再不用战战兢兢才是。” 难得的脸上带上比较轻狂的微笑，“本妃叫于夫人抄的经书她抄完了了没有？没有就让她晚上加点功夫吧。” 这件事原来不是离王殿下做的，而是离王妃又一次的自作主张。 而且这位好像和于家的女儿特别不对盘，最近离王殿下又找了一个美人，对于歌吟淡了一些就抓着她细细磋磨。 依于歌吟的性子也不可能这么听话，离王妃说什么就做什么，然而有了新美人的离王这次没有站在她这边。 好不容易才去她那里一次，听于歌吟抱怨离王妃对她太过苛刻，季若离就直接起身了。 “你当知道你是个 什么身份，本王带你回府又是因为什么。”抖抖自己一点都没有乱的衣袍，“一个妾室，伺候王妃本是应守的本分，你既然如此不识趣，那本王今后也不必再怜惜你了。” 说完就大步流星踏出了于歌吟的院子，王府这么多美人，他还是喜欢懂事听话的。 这之后，柳梦翎自然就更加没有什么顾忌了，只要不闹出大事，季若离并不管她在后院做了什么。 如此一个文能安定后宅，武能谋划天下的王妃，离王殿下娶到就是赚到啊。 墨王殿下那边，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马上安排人去封城，以假乱真！”和林少庭商量之后，他们也觉得萧瑟和于歌灵的主意不错。 就是要营造出一种有心之人故意设计的样子。 不过他们想得更深，已经告诉淳王于歌灵出去游玩，现在弄个假的在封城有些太刻意了。 吩咐那两个回来的暗卫，“告诉你们于主子，让她先不要急着回来，去东都玩几天，也不必做什么伪装，最好让人知道她们的身份。” 封城有假的，东都有真的，那么谁都会认为于歌灵根本就没有去过封城，那个和尚也只是受了谁的指使故意诬陷。 第210章 墨王表妹 林少庭嘴角上扬了三十度左右，提醒墨王殿下，“封城可是赵家的天下。” 又想到他们最大的敌人是赵家外甥，这件事说和离王殿下没关系，谁都不会信。 “既然离王已经动作频频，咱们也就该出手时就出手了吧，先弄倒赵家也不错，省得德妃在宫里老和娘娘作对。” 墨王殿下认同他的想法，“自然，在赵家地界发生的事儿，没有关系也必须和他们有关系才是。” 离王殿下这个冤呀，这次赵家倒了他就是被自己的王妃害了。 突然季若墨心头一跳，有极度的不安心的感觉，“叫东都的人多注意着灵儿一点，我怕有人对他们下杀手。” 京里的那群疯子完全和皇帝陛下一样，什么都做得出来又不计后果。 语重心长拍拍林少庭的肩膀，“林将军忠心耿耿，少庭，京里到时候就只能由你来领兵了。” 现在他们回京有点不打自招的意思，所以一定要等皇帝坐不住传召才能行。 但是皇帝非要容不下自己的儿子，他也只能做出正当防卫。 而林家向来是不参与这些，谁是皇帝就忠于谁的，苏扬如今的状态不适合统领大局，而且他有些优 柔寡断，墨王殿下也不能完全放心，顾清逸又只能做军师，可以任命的只有林少庭。 “哎~”林少爷深深叹气，“我这个做门客的，自然是听君之命忠君之事。” 此后林大少就一去东都不复返了，就等着墨王殿下哪天一声令下带兵回京清君侧或者勤王。 皇帝也是失误，东都的守将是墨王殿下的人竟然都没有发现，京里又是萧家手握重兵，他想动墨王殿下一时还真动不了。 被逼急了，林少庭从东都举兵过来，只需要两天。 真打起来，周边有多少守军是林家旧部，只要一受蛊惑他们或许就跟着自家之前的大少爷来谋前程了，墨王殿下怎么看都比皇帝对他们这些将士好。 都定下来了，一边列席沉默良久的明王殿下才开口，“皇兄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弟弟开口就是，瑟瑟和四嫂在一起，这些事弟弟自当也出一份力。” 明王殿下虽然没权没势的，在朝中就是一个透明人，但是他有钱啊，这么多钱在外面经营生意也不是说说而已的。 而笼络人心最重要的也就是银票，一旦到了不得不打的时候，军队供给什么的更是需要大量金钱 支撑。 原本还想回去和沈锦雯虚与委蛇一下，让她当户部尚书的老爹从手下漏出点什么呢，现在有明王的支持就不用委屈自己。 况且这件事和明王府可以说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即使和于歌灵在一起也不会牵扯到萧瑟，所以明王殿下现在的作风很显然就是投诚，他自然乐意弟弟和自己一条心。 再看淳王，虽然也在这里，但是他一直态度不明只好风月诗酒，便是说什么都要闭着他。 现在他身边好多了一个于歌萝那就更不让人省心了，听说这两天正明里暗里打探于歌灵的下落呢。 封城于歌灵几个人也已经进了看着略显浮夸豪华的府尹府，一看这个府尹大人就没少中饱私囊。 大肚便便红光满面的，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见到本官竟敢不跪，先给我打二十杀威棒。” 赵然坐在他身边，指点江山，“打身后那些侍卫就好了，前面的几个姑娘可不能动。” 墨王殿下的暗卫瞬间和衙役对峙起来，“呵~我朔雪朝堂之上公正严明四个字之下，竟然变成了一个无功名在身的白衣做主，府尹大人的官威呢？” 于歌灵冷笑，“叫本小姐给你下 跪也成，赵公子先跪了再说。” “大胆！”胖府尹胡子一扬，瞪眼，“你们这些愚民，还敢和朝廷作对不成？赵公子可是离王殿下的嫡亲表弟，尔等岂能和他相比，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省得惊动了离王，二十杀威棒就变成了杀头之罪。” 锦清上前挡着于歌灵，“大人的意思是离王殿下的表弟高贵，我们小姐作为墨王殿下的嫡亲表妹就如烂泥一般了吗？” 现在的人可能都是从戏精学院毕业的，进入角色进入得非常快。 从来的路上开始，萧瑟就给他们普及了几人的新身份，于歌灵是墨王表妹楚纤纤，她和林少薇就委屈一点，与锦清他们一样，给于歌灵当大丫鬟吧。 她们此次经过封城只是为了进京探望淑妃娘娘和墨王殿下，没想到竟然遭遇到了这样的事儿。 府尹一瞬间慌乱起来，但很快又恢复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哈哈大笑，“你说你是墨王殿下的表妹，我还是墨王殿下的亲叔叔呢。” 于歌灵轻笑，“我身后这些可是表哥派给我的护卫。”歪头让他们解下墨王府的令牌，给府尹看，“大人现在可信了？” 表示他若还是不信，就 让人给墨王殿下送个信好了，反正他们不是假货也不怕。 府尹怕了起来，“你们当真是墨王殿下的表妹？” “如假包换。”于歌灵镇定自若，撒谎之前必先说服自己，“要不这样吧，今日我们就在府尹大牢里过一夜，让我的侍卫进京报个信，我等表哥亲自来接我出去。” 拨开已经变为明卫的暗卫们的层层保护，“来来来，差役大哥，快带我去牢房看看，长这么大我还不知道牢房长什么样子呢。” 转头给一个暗卫使眼色，“你去京里给表哥报信吧。” 赵然和府尹咬耳朵，“那真的是墨王府的令牌，之前我见过表哥府上的和这一模一样。”就上面的字不一样，一个写了墨，一个写了离。 “使不得啊。”府尹都急得站起来了，“下官怎么会不相信楚小姐呢，这都是误会啊误会。” 赵然亲自从上面走下来给于歌灵作了一揖，“不知道表妹来了封城，唐突之处还请表妹见谅，不如今日就在赵府歇下吧，明日我再派几个人送表妹进京。” 即使知道了于歌灵是墨王表妹，这位对她还是贼心不死呢，真是无知者无畏。 “不劳烦赵公子。” 第211章 曲夫人 于歌灵冷笑，“到了京城，本小姐自然会将这里的事告诉表哥，府尹大人真是朔雪的好臣子，赵家沐浴的陛下隆恩，也真是半点都没有辜负。” 转身带着人离开，这下没有谁再拦着，府尹追出去，“楚小姐误会呀误会，墨王殿下日理万机，哪能拿这些小事儿去打扰他。” 锦心推开凑上来的府尹和赵然，“殿下就是再忙了，我们小姐在外面受了委屈，他自然也会过问。” 出门去报信的暗卫又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回来了，本想直接回去的几个人只能盘算着如何绕道去东都。 顺便非常不好意思也只能让他们再跑一趟，告诉墨王殿下他们冒充了他表妹的事儿。 所以墨王殿下找人还是假扮楚小姐好了，假扮他们就不必了。 萧瑟让她放心，“楚小姐本就要来京城，明后天大概就能到封城，这个不必假扮，让她和她的丫鬟假扮一下咱们就成。” 她也就是听说了这件事，才灵光一动有了这个主意而已，不然哪能随便冒充别人啊。 在客栈中密谋了半天，决定让墨王殿下出面和他表妹商量这件事，她们几个就继续在这里等着好了。 加紧给 楚纤纤和她的贴身丫鬟做几套男装，到时候就是于歌灵几个人出了客栈直奔东都，她和她的丫鬟再以他们的样子回来。 反正当初为了让自己看着像一点，她们本就化了点菱角，让自己看着英武一些，谁又知道她们卸了妆换上女装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这些跟着她的侍卫以后就跟着楚纤纤了，反正路上有几个小毛贼林少薇两人完全可以解决，到了东都林少庭在那里，也不需要考虑安全问题。 敲定了所有细节，哀叹，“这次回去明王殿下估计真不会放过我了。”把他的王妃拉出来经历这些惊心动魄的事儿，有点不符合明王低调求稳的作风啊。 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胡闹了，再闹也适可而止一点，不出墨王殿下的保护圈，不然出事麻烦。 预想了一下明天明王殿下被皇帝召回去痛骂的场景，打个寒颤，一把抓住萧瑟的手臂，恳切询问，“季若墨居然都不告诉我他表妹要来的事儿，他们是不是有什么？” 要不然萧瑟一个外人都知道的事儿，她不知道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问这些也绝对没有一点吃醋的心态，只是想回京和墨王殿下谈判的时候 勉强能有件事让自己站得上风，好保留一点底线，不那么低声下气。 萧瑟眉脚跳动，“楚纤纤这是第一次进京，墨王和他那表妹见都没见过。”所以两个陌生人能有啥子？于妃娘娘的美好愿望就这么落空了。 好气哦，“真希望他们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感情。” 已经看到了自己以后的命运，于歌灵垂头丧气，再一次悔恨万分，她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跑出来。 墨王殿下还真没她想的这么心胸狭隘，只是在想明日怎么面对皇帝，不省心的这个玩意在外面出事了又怎么办。 同时还头疼在别庄胡乱晃荡，势要挖出点什么的淳王侧妃于氏。 这位表现也太明显了，一有机会就抓着别庄的下人问这问那。 墨王殿下稍微表现得暴躁一点，她就眼泪汪汪缩淳王殿下身后，“以前在齐侯府，也就二姐姐和臣妾关系好一点，如今我们都叫为人父，自然想恋姐妹之情。” 齐侯府除了那个已经被于歌灵送到乡下养老的守祠人，其它包括猫猫狗狗要和于歌灵说什么姐妹之情父女之情主仆之情什么的都是笑话。 偏偏淳王还选择了无条件听信于歌萝的鬼话 ，毕竟不是自己府上的，墨王殿下不好说什么，就只能忍着，让下人们守口如瓶就是。 再说了，一般的下人也不知道于歌灵出去玩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就只有他贴身的小钱子小安子和明王身边的小徐子知晓全部过程。 当然了家大业大的人就多，人心也就不齐，有守口如瓶的自然也会出现那些贪图钱财出卖主子的。 于歌萝散步到有九龙纹锦鲤的那条小溪，看到有人往里面当普通雪里白就有些奇怪。 伺候这些鱼的丫鬟小声抱怨，“前几日于主子抓了这里的九龙纹去煮汤，厨房那边为了能做出鲜美的味道就又抓了好多去实验。” 所以现在小溪里已经没多少九龙纹了，只能往里面放声其他的。 又被秀了一脸的于歌萝觉得自己干嘛要问这个，和这不是自讨苦吃嘛，她最在意的就是和于歌灵的高下问题了。 不过接着工作量被增大的人就给她吐出了一个秘密，她又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也就是因为这个，殿下才和于主子闹了矛盾的。” 发散思维，于歌萝轻笑，怪不得于歌灵突然就撇下墨王殿下自己去玩了呢，原来两个人是闹矛盾 了。 挥手招过还在清理水草的人，“现在日头太烈，你先过来歇一会再弄吧。” 贴心的给她倒了一杯茶，“坐下歇息吧，我这里不需要守这些虚礼。” 她自己的丫鬟可是还在后面兢兢业业的站着呢这种话也就只能骗骗无知小姑娘了。 当然，这个丫鬟绝对在无知这一行列，坐不推脱一下就坐下，还一边说于歌萝亲善一边抱怨于歌灵一点都不知道体恤他们下人。 话题绕来绕去的，很快于歌萝就让它绕到了于歌灵和墨王闹矛盾的细节之上。 褪下一只玉镯套到丫鬟手上，见钱眼开的人呀，左右看看贼头贼脑的见没有旁人，就打开了话匣子。 “其实主子和殿下争吵也不完全是因为锦鲤，那日主子带了一根其貌不扬的木质发簪，被殿下认出了那是一个叫曲栾的人亲自雕给主子的，之后殿下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 站在远处的人一知半解，他们殿下脸色难看是因为于歌灵跳到了小溪里。 “原来如此。”可算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于歌萝心满意足。 曲栾啊，这个丫鬟不认识她可认识，当初要不是墨王殿下动作快，于歌灵说不准就成为曲夫人了。 第212章 虚伪 没想到啊，都这么久了于歌灵还留着曲栾送给他的东西，这是不是说明她对他余情未了呢？ 墨王殿下能因为这个和于歌灵吵一次就能吵第二次、第三次不是，到时候再证实些什么，于歌灵就你有翻身之地了。 今日于侧妃心情很好，着手打听曲栾当初和于歌灵不为人知的密事，两人又互留了什么信物。 次日那个签文果然就传遍了京城，传到了皇帝陛下耳朵里，周边各个州城隐隐也有风声，相信到晚间就可以传遍朔雪了吧。 不管什么时候，人民群众的力量都是无穷大的，传播得最快的东西就是流言蜚语。 果不出其的，皇帝陛下在下午就派人急召了季若墨回宫，那些人挑明了只需要墨王殿下一个人回去就好，明王殿下和淳王殿下还是在这里待着吧。 墨王府中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本来想着时间紧迫，墨王妃和沈锦雯都要动手了，因为这个又生生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手。 两个人还不至于昏了头，知道风平浪静天下太平的时候他们在府里怎么都斗都行，但是生死存亡的时候，若再惹出点事儿，就真的活不了。 不但是于歌灵，这件事太大 ，一个处理不好墨王府就会和楚王府一样，或许下场还会更惨。 沈锦雯一口咬定，“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搞鬼。”抬头看了看离王府的方向，“想要致我们殿下于死地的也就那个人而已，这时候王妃当和殿下同气连枝才对。” 她就是怕墨王妃拎不清，以为只要不捣乱就行了，王家门生遍天下的名声也不是白来的，墨王妃可得和娘家好好沟通一下，帮助墨王殿下才是。 沈家那边沈侧妃是什么都不指望了，如今她于她的母亲早就闹翻，父亲虽然帮她，但是终究出不了多大的力，或者说他还存着明哲保身的心理。 沈俊琪就更不用说了，霁月清风不为世俗所扰，定不会帮她做什么。 王蓉冷冷的，“不用沈侧妃提醒，本妃知道该怎么做。”她是墨王妃，比谁都不希望墨王府有事儿。 墨王殿下的手脚也是快，不仅很快就到了宫门口，还很快就安排好了楚纤纤表妹，让人护着她快马加鞭不到申时就风尘仆仆到了封城。 于歌灵几个人招摇过市又恨隐蔽的和楚纤纤汇合，“此次麻烦表妹了。” 相信墨王殿下的人已经将事情都和楚小姐说清楚，于歌 灵几人再来不及说什么，就乔装了一下往京郊赶去。 做戏就要做全套，明面上要给大家一种这些天于歌灵和墨王殿下闹矛盾，所以在京郊这里徘徊的错觉，就是今天听说季若墨不管她回京了，一气之下才前往东都。 明王妃在外面和她闹了这么多天，因为心系明王殿下就回了别庄，没有和墨王侧妃一起执迷不悟。 只有林大小姐不放心于歌灵所以跟着去了，顾清逸千里追妻，没办法也只能跟着去。 别庄消息闭塞，又有墨王殿下下了死命令不许人乱说，于歌萝只看到萧瑟回来，伸长脖子往后探了一下，还是没看到于歌灵有些失望。 萧瑟心里嘲讽，面上一点都不显，和和气气与她说话，“灵儿听皇兄回京，一气之下就前往东都了，于侧妃想要见她，怕是还得等些日子。” 怎么着也要等到这件事情落幕了，他们平安无恙。 要论虚伪，可能没人能比的过于歌萝了，淡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许久不见，有些想念二姐姐罢了。” 淳王宠溺的点点她，“你呀，这几天心里只有你那二姐姐，本王都要退一射之地了。” 见不得他们这做作的演技 ，告了声罪明王殿下带着萧瑟回了自己院子，他总感觉自己和弟弟没话说。 大概是满身铜臭的人和那些诗酒风流目下无尘的天生不对盘吧，还是之前和他四皇兄聊得好，墨王殿下博学多才，什么都能聊。 离了别人萧瑟有些凝重，“少庭去了东都，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吗？” 明王点头，现在事情真的很严重，皇帝要想不分青红皂白就处置了墨王殿下，那么墨王府也就只能奋起反抗。 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今日季若墨若不能出宫，林少庭就会从东都起兵回来“救驾”。 当机立断，萧瑟让人去收拾东西，准备和明王殿下回京，萧家那边到底要怎么做她现在还不知道，总感觉心里没底。 按理说萧紫英和林暮宵一样都是纯臣只忠于皇帝陛下，可是萧紫东可不一样，要不是因为萧家，他早兴兵了。 明王让她先不要着急，也不一定会发展到宫变的地步，皇帝陛下心里那根弦没有断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武断就处置了季若墨，肯定还是会给他机会辩驳一下的。 而且这是那个和尚信口胡诌出来的事儿，与墨王殿下没多大点关系，又不是墨王让他这 么说的。 但是就怕有心之人还有后招。 “四皇兄起兵，三皇兄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岳父保护父皇的同时肯定会偏帮着四皇兄一点的，三叔应当会从北疆带人回来清君侧吧。” 清理的当然是离王殿下，于歌灵一日是墨王侧妃，他就会不顾一切帮着季若墨登上皇位。 离王殿下在军中好像没有多少人，他以暴戾出名，拉拢的却几乎都是文臣。 真是失策，真打起来那些文臣有什么用，谁手中有兵权谁才能说话。 “也不一定。”作为旁观者的明王殿下看得还是很清的，“林暮远现在是三皇兄幕僚，因着姓林，他倒是在短时间内位三皇兄拉拢了一些武将。” 他们手中权利没有林家萧家大，但很多就是京城武官，还有各城的守将，萧紫东想要带兵进京，就先得和自己人自相残杀，一路杀到京城来。 “林暮远倒也有些本事。”能从一个庶子走到今天这般地位，很不容易的。 这哪里是本事啊，简直是大本事。 就在这同一时间里，了解了所有事情，于歌灵也问了同样的问题，“真的到这个地步了吗？” 原本她以为至少还要两三年时间呢。 第213章 胆大妄为 计划没有变化快呀，其实林少庭他们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风声鹤唳的。 他们没有想要立即就兵戎相见，也架不住有心之人设计不是。 平日用剑的林少庭难得在擦拭长枪，“别怕，不管如何，我们总是会赢的。” 皇帝能讲道理就更好，他们的计划万无一失，最终遭殃的只会是德妃和季若离。 不讲理也不怕，他手中的长枪也该到战场上见见世面了，不然永远不可能成为名兵。 于歌灵也不是怕，她就是深深的担忧，淑妃和季若墨在宫里，皇帝陛下也埋伏好了刀斧手不给他们一点反抗的余地怎么办啊。 难得的失了理智，“反正已经到过东都了，哥哥你派人大张旗鼓送我回京城吧。” 就说于歌灵胡闹，所以他特地送她回去给墨王殿下赔罪。 林少庭长枪破空，呼啸之声煞是好听，“你给我好好待着，没事就带人出去逛下街，惹点无伤大雅的小事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就好。” 斜她，“阿墨让你来东都可不是叫你在这种时候回去的。” 墨王殿下一番苦心，即使自己遭遇不测，也要保住于歌灵，在林少庭的地界上，她至少是安全的。 就算是墨王府 真的倒了，林家也护得住她。 可就是这样，于歌灵才越来越坐不住的，她惹出来的事儿，怎么能让季若墨去帮她扛责任，自己却躲在后方安想太平呢。 无奈的林少庭收了枪，劝慰这个人，“你别急呀，我们设想的只是最坏的结果，皇帝还没拎不清到那个份上呢，阿墨会没事的。” 于歌灵都快哭了，“那皇帝就突然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办？” “少薇，你们两个出去散散心啊，看看东都牡丹啥的。”怎么劝都劝不进去，林少庭是没法子了，只能把她们赶走。 封城的楚纤纤，并没有急着进京，而是悠悠然住了下来，府尹派人送来的礼物她也收下了，赵然前来相寻还特意换了女装。 男装总是和于歌灵不一样的，不如恢复本来面目的好。 然后自然而然的赵然看她的眼睛都直了，楚纤纤嗤笑，“赵公子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是还想强抢我进府不成？” “表妹说的这是哪里话，昨日是我不知表妹身份唐突了。”赵然谄媚，讨好美人什么的对他来说自然驾轻就熟。 打量了一下左右，“这客栈也太简陋了，表妹在封城这些日子不如就移芳架到府上吧，我一 定好好照顾表妹。” “不必了，楚家不如赵家显赫，这里对纤纤来说已经很好了，况且纤纤明日就会启程，就不麻烦赵公子了。” 一口一个表妹的，这人还真是不见外。 楚纤纤阴阳怪气，“本是想多玩些日子，可惜呀竟然遭遇了这么事儿，也就再没了兴趣。”做西子捧心状，“赵公子请回吧，纤纤要休息了。” 大白天的休息，看来表妹真的是伤了心了。 赵然不肯走，架不住墨王府的侍卫凶神恶煞请他出去。 关上门，她的丫鬟秋月才敢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小姐为何还要在封城逗留一日？” 按原定计划来说，他们在露出自己的女儿身之后就要进京了。 楚纤纤低眸哀伤，“秋月呀，咱们是来投奔姑姑和表哥的，不是来送死。” 她生母逝去，父亲宠爱小妾对亲女儿置之不顾，楚纤纤也是没有办法，才来京城谋一份好前程。 有淑妃和墨王相护，她也相信自己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然而依照现在疑惑情势来讲墨王殿下有点自身难保了，他进宫还特意左右看了看，没有见侍卫剑拔弩张，只是宫中气氛比往常肃穆了一点。 看来皇帝也并不想 立即就和他撕破脸，季若墨心里的弦放松了一点，好似还没有到最后那个时刻。 一步一步走过白玉阶梯，到皇权的最高点，自觉跪下行大礼，“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皇帝这态度有点迷呀，没有想象中的气急败坏，语气竟然还有点温和这么快就放过了他。 就是墨王殿下自己都是愣了一下才理解了皇帝说出口的三个字的，利索爬起来站着沉默不语。 “咱们父子这间不必守这些虚礼。”有生之年竟然还能从皇帝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儿，真是活久见。 皇帝指指一旁的太师椅，“到那边坐吧。” 踌躇了一下，实在摸不清皇帝的态度，季若墨只能先按下自己心中的疑虑，皇帝说啥就做啥。 见他坐定了皇帝才又开口，“封城传过来的流言你也听说了吧？” 还是为了这件事就成，墨王殿下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腹稿了不是，站起来作揖，“父皇明鉴，那个妖僧不知道受了何人指使竟然如此陷害儿臣！” 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皇帝语气也没变，还是那样的平和，“哦？这难道不是你的侧妃路经大相国寺，被批出来的天命吗？ ” 仿佛真的相信了那个和尚的话一般，不认为是季若墨弄出来的事情，也不认为是他其他孩子设计陷害。 “父皇冤枉啊。”虽然皇帝没有怪罪，但季若墨就是打定主意按原计划来，先喊了冤再说。 “灵儿去了东都，怎么会在封城卜卦呢，被妖僧纠缠在那个人是儿臣的表妹楚纤纤，想是有人得到消息灵儿负气离开别庄，纤纤男装又和灵儿有些想象，那个有心之人认错了，所以才弄出这样一出好戏吧。” 交代了楚纤纤生母亡故，生父不慈，淑妃心疼侄女儿，所以把她叫进京来照顾这事儿。 沉痛表示，“设计了这样一出好戏的人是想要儿臣去死呀，其心可诛，还请父皇明查。” 皇帝抬抬眼皮子，“你已经在查了吧？”既然是这么明显的设局，墨王殿下不可能坐以待毙。 季若墨也爽快承认，“是，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 “那便等你有了结果再来回朕这件事吧。”不在意的挥挥手，今天的皇帝显得十分豁达，“你们年轻夫妻吵吵闹闹也正常，只是不能闹得太过了，叫你那于侧妃回来吧，皇家这么多王妃侧妃的也就她一个人这般胆大妄为了。” 第214章 当枪使 既然自己看着暂时没事，季若墨当然会尽快让于歌灵回来，点头应是。 皇帝感慨，“本以为你是天命所归，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出大误会，那个有心之人是把朕当做残忍嗜杀连自己儿子都容不得之人了吗？”幽幽叹气，“罢了罢了，既是误会封太子之事就等你有了子嗣再说罢。” 所以这么说皇帝急召墨王殿下回京是想顺应天命封他为太子的，而不是降罪？ 谁能想到皇帝陛下的脑回路竟然这么清奇呀，这一刻季若墨在心里指天骂地都要后悔死了。 皇帝还犹觉得不够，非要再往人心上捅两刀才行。 “你大婚多年，府中只有赵夫人一个妾室有孕，可得抓紧了。” 抓紧不了，他家灵儿觉得自己还小，还不愿意生孩子呢。 而且赵夫人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孕，有了又是谁的。 对此墨王殿下不发表任何言论，只给皇帝一种自己也是压力很大的样子。 施施然拱手，“父皇，儿臣还想为纤纤和封城百姓讨个公道。” 皇帝坐得久了有点不舒服，稍微倾斜了一点身子，“对，按理说你那表妹应该早就进京了才是，现在还留在封城是怎么回事？” “封 城赵家仗着德妃娘娘勾结府尹为祸一方，纤纤那日出了相国寺就被赵家嫡子赵然缠上了，还派人要强抢表妹进府，幸好有儿臣派去的侍卫护着，不然表妹恐怕就要遭临大噩了。” 把于歌灵在封城遭遇的事儿都安在楚纤纤身上给皇帝复述了一遍，重点突出赵家自认国舅如何为非作歹鱼肉乡里。 最后还呈上了自己调查到的证据，这么多年来，在天子近都，赵家可也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呀，目无王法为所欲为。 封城府尹依附赵家不知京中皇帝是何人，助纣为虐惹得百姓怨声载道。 任期不满三年，已经收刮了二十几万两民脂民膏，平日里欺男霸女不知祸害了多少姑娘。 有次他又看上了一个农户的女儿就想据为己有，没成想那姑娘也是个贞烈的，被强抢入府之后撞死了，然后她家哥哥要上京告御状还被弄死在了路上。 幸好那个哥哥事先把老父老母转移到了外面，二老才能幸免，也才能被墨王殿下顺藤摸瓜找到，多年后为自己儿女讨回公道。 “简直大逆不道！”看着赵家个封城府尹犯下的桩桩件件大事，皇帝气得差点把面前的书案都掀翻了。 如 今没翻也只是因为他没有那么大力气而已。 “着大理寺卿前去调查此事，若证据确凿就依法处置了吧。” 现在的证据已经很确凿了，皇帝还想让人查一查，是给德妃给自己娘家求情的机会？还是让大理寺把大事化小了？ 墨王殿下怎么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呢，先去淑妃那里让她放心，出了宫就叫自己手下人去煽动名愤，写万名请愿书去了。 还传了大理寺卿深入交流了一下，让他选是站在墨王殿下这边呢，还是站在离王殿下那边。 这个选择直接就会影响后面的仕途哦，皇帝还能在位多久，以后的江山总会是他们这些年富力强的皇子的。 大理寺卿很上道，一点犹豫都没有就选择了墨王殿下，“人生地不熟，大理寺官员去了恐遇到阻碍，殿下的人恰好在封城查妖僧一案，臣等还需殿下多提点帮忙。” 墨王殿下很满意他的态度，“大人客气了，大理寺若用得着本王的人，直接说就是了。” 只要能弄倒赵家，墨王殿下都无条件支持大理寺查案。 当晚，墨王殿下安全从宫里出来，并且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责骂的消息就传到了封城和东都。 同时皇 帝派出大理寺的人去封城查案的消息也传遍了京城。 于歌灵、楚纤纤都放下了心里一直惦着的石头，收拾东西就准备天亮进京。 皇帝这样的态度害他们白担心了许久，只是于歌灵大概是有点了解皇帝的，觉得他大概是知道了墨王殿下的动作，所以才轻拿轻放，指不定之后还有什么后招等着他们呢。 离王殿下则是一晚上都忍不住了，趁着宫门还没下钥急急去找德妃。 与德妃娘娘会晤后的第一句话是，“不能替舅舅一家求情。” 如果德妃现在还是皇帝的心头好的话，就是求情也可以，只是德妃已经失宠，去求情不仅救不了赵家，还会把自己给拉下水。 千叮万嘱德妃，一定要咬紧牙关表示赵家在封城做的那些事儿她一点都不知道，要是知道早就规劝勒令他们遵纪守法了。 德妃一脸的不赞同，“那可是你舅舅和表弟呀，难道你真的要母妃看着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淑妃母子怎么会轻饶了他们。” “母妃也知道这件事是四弟发起的就好。”离王哀叹，他这么多年斗不过墨王，就是因为身边这些不省心的女人。 “那些事舅舅确实做过，只要四弟 一有动作，赵家在京城百姓之中必定人人喊打，母妃就算是去求父皇，也是无力回天了。” 所以既成事实的事儿，还不如就此把自己剔出去呢。 何况现在是争储的关键时刻，就算他们抵死不认，朝中之人多半也会认为与他们无关，他到底是已经输给了季若墨一成。 眼神更显阴鸷，“母妃为何突然让舅舅找那么一个和尚散布谣言？” 在封城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没人会相信和赵家无关，包括他自己。 德妃眼神有些躲闪，“不是我叫你舅舅弄的那些，母妃一向不管你和季若墨怎么争不是。” 正是因为如此，季若离才奇怪呢，这次她居然都不和他商量一下自己就动手了。 自己的母妃，也不好太过严厉逼问，拿指节敲击桌子认真思考。 忽然抬起头直视德妃，“前几日柳梦翎进宫和母妃请过安，可是她与母妃说了什么？” 她柳梦翎还真是好算计，出了事也是德妃的主意，离王府照样保持沉默，就不会受到太多的牵连。 德妃不说话，季若离都已经确定了，“母妃这是被人当枪使了！以后母妃和她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不必再听她胡言乱语。” 第215章 不见外 以前德妃和柳梦翎关系不好，不管任何场合处处为难离王殿下觉得头疼，现在他们关系好到可以合起伙来背着他做这做那，离王殿下更是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关键是他们要成事还行，这什么都办不成，还非要动作频生，是给他惹麻烦呀。 心中有气的离王殿下当晚不能出宫都没有住在自己原来的房间，而是谨守礼仪去了承明殿。 第二天上完早朝回府，柳梦翎竟然都回了娘家。 季若离肺都要去气炸了，头都不回吩咐自己的贴身小太监，“去告诉王妃，她今后也不用回离王府了。” 犯了错惹了事就跑，知道他会雷霆大怒，当初就别做这些事儿啊。 王妃当初是自己求来的，他不能将她休了，可她既然出了离王府的大门，就别想再进来。 小李子公公也没把一个不得宠又拎不清的王妃放在眼里，哼着小曲就去了成国公府。 柳梦翎听了季若离的原话，一点表示都没有，倒是身边的丫鬟有点着急。 “王妃这怎么办？” “等着吧，殿下总会改变主意感谢我的。”柳梦翎淡定修剪自己闺房的盆景，看来是还有后招。 “在封城的于歌灵是假 的，回京城的总不会假了吧。”都懒得抬下头，“叫人按计划行事吧，事成之后本妃自然重重有赏。” 这次她只针对于歌灵，流言蜚语当中就看墨王殿下对他这个侧妃有多少感情了，俗话说得好啊，大难临头各自飞。 小丫鬟有点踌躇，“王妃就真的确定墨王妃会忍不住吗？”总觉得柳梦翎要是有十成的把握就不会急急逃回娘家看兄嫂脸色了。 “就算墨王妃没那种本事，沈锦雯也一定会置于歌灵于死地，还有咱们府中那位于夫人，可是恨毒了于歌灵的。” 一年之中，于歌灵得罪的人是真不少，还有淳王府中的正、侧两位妃子呢。 原本孟雨棠是不知道于歌灵的具体位置的，直到昨日京中闹得沸沸扬扬，东都于歌灵表明自己墨王侧妃的身份招摇过市，她的人才有确切的目标。 听说这次于歌灵就到了两个丫鬟和林少薇快马回京，他们就等在了路上。 纵然林少薇武功高强，可是几个小姑娘还不好对付嘛。 不管怎么赶，他们今日都是不能进京的，必定要在路边镇子上歇一晚，孟雨棠的人守株待兔就好。 封城离得近，得到墨王殿下无事 的楚纤纤倒是未时二刻就到了墨王府。 王蓉如临大敌，有一个于歌灵就够她受的了，要是再来一个嫡亲的表妹，她在这府中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自己要不弄些幺蛾子，本来就和透明人一样的沈锦雯倒是暂时没有什么动作，慢慢观望着，觉得这可能能和自己成为比王蓉更加牢固的盟友。 墨王妃自恃身份总是高高在上，对他们颐指气使的，楚纤纤要是进府，身份顶天了是个夫人。 接受着众人的打量，楚纤纤丝毫不露怯，行止有度，施施然敛襟福身，“纤纤见过表嫂，见过各位小嫂子。” 对谁都是一样的，并没有看不起那些身份低微的美人、夫人。 墨王殿下在书房和人商量正事，现在只能由王蓉接待她。 虽然心有忌讳，但是到底还没有摸清楚这位表妹以后的归处，王蓉也只能按兵不动。 笑盈盈的上前拉着她的手，亲亲热热和她并排坐着，“可算是把表妹盼来了，添了这么钟灵毓秀的一个美人儿，以后咱们府里也热闹一些。” 楚纤纤干笑，暗暗吐槽墨王妃真没文化，钟灵毓秀是用来夸人的吗？不是！ 王蓉见她不是于歌灵那样张 扬跋扈的就放心了一点，“本妃早就叫人把烟雨阁给表妹收拾出来了，一会儿表妹就去看看，要是有什么缺的短的，尽管叫人来告诉本妃就是，一家人不用见外。” 一口一个本妃，这是和人不见外的样子？只能说墨王妃脑子和常人有些不一样。 挥手招来一个丫鬟，“这是本妃身边的秋月，表妹身边不是有个秋月嘛，正好凑了一对给表妹使唤，这次表妹带的人终究是少了些。” 其实一点都不少，楚纤纤已经带了四个贴身丫鬟和一个乳娘了，这个规格正好是王府侧妃的。 如今墨王妃再给她一个大丫鬟，待遇就已经超过于歌灵沈锦雯了呀。 楚纤纤微微低眸，直觉这个秋月是墨王妃派去监视她的，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就收了，还千恩万谢的呢。 心里嘲笑王蓉这个王妃当真是有名无实，竟然被于歌灵逼到了这种程度，只要府里进来一个稍微有身份的，就如此不放心。 这场假惺惺的客套完了，青竹和墨王妃的想法是一样的，“看来这位表小姐是为贤良人，侧妃不必担心了。” 沈锦雯往烟雨阁的方向看了一眼，幽幽喟叹，“我看啊，这位表 小姐才是顶聪明的人呢。” 青竹低头，感觉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自家主子了。 季若墨为着签文那件事挺忙的，直到用晚膳时才能抽出时间问候一下自己表妹。 出了除了小时候见过一面，他也是第一次见成年后的表妹呢，和以前那个小哭包不一样了，小女孩变成了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的姑娘。 温婉姝静，是很讨人喜欢的样子。 和于歌灵在一起久了，他也没有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叫人把楚纤纤喜欢用的菜往她面前挪了挪，“在表妹在府里可还住的惯？要是需要什么，让你房里的人跟小钱子说一声就是。” 在一边陪坐的王蓉脸色一僵，季若墨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直接就把她没有管家权这件事直接说给了外人。 幸好楚纤纤还顾及一点她的感受，“王妃娘娘安排得很好，纤纤并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多谢殿下关怀。” 一个不熟的表妹，季若墨也没有虚伪的让她叫自己表哥就好了，能接待她，也是看在淑妃，和她帮了于歌灵的面子上。 淡淡点头，表示她没有什么需求就好，然后就自己吃自己的了，这么几天不见那个没良心的，有点想她了。 第216章 伺候汤药 等用完膳，由人伺候着净手，墨王殿下才又简洁明了的有事说事，“这几日母妃身子不好，等母妃好一点了，再让王妃带着你进宫陪母妃住几天吧。” 明晃晃表示，王府不欢迎表妹久住，还是进宫去淑妃膝下尽孝比较好，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可是个醋坛子呀。 就因为墨王府多了几个皇帝塞的美人儿，大婚那日他差点都没能办成终身大事。 楚纤纤顿时露出担忧的神色，“姑母可有什么大碍，要不然我这明日就进宫到姑母旁边伺候汤药吧？” 好像对墨王殿下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季若墨瞪王蓉一眼，淑妃生病他这个儿媳妇一点表示都没有，倒是叫一个远道而来的表妹如此担忧。 王蓉也觉得自己有点理亏，朔雪以孝治天下呀，赶紧陪笑，“母妃跟前自有本妃尽孝，就不用表妹劳累了，等母妃好了，表妹再去承欢膝下就是。” 这话怎么说的，是说累活苦活都她来，楚纤纤去享受现成的就好了？这个墨王妃是真的不会说话，而且还真是对谁都趾高气扬的。 楚纤纤低头，“是我欠考虑了，还是王妃做事妥当一些。” 这话季若墨都不信 ，偏偏楚纤纤小姐就能续着自己的话说下去，“就是王妃娘娘给我的秋风姑娘都是极妥当，我带的人和她一比，就只配去厨房里当烧火丫头了。” 本来打算走了的季若墨转过头来，看了王蓉一眼，“表妹自己带了大丫鬟来，王府这边也不好再添人和她们争抢恩宠，那个秋风就降为三等，或者让她回王妃这边了。” 只觉得王蓉这是疯了，好好的给楚纤纤身边安插什么人嘛，反正她在墨王府也住不了几天。 也就是因为这样，墨王殿下就懒得想，楚纤纤这是故意将此事说给自己听的，还是真的如表面一般单纯无害。 只是冲着她昨日没有进京这一点，季若墨就对她没有什么好感。 虽然顾着自己没有错，可是祸不能相依的人，福他也不愿意与她同享。 今天和她吃顿饭，给她点脸面，真的只是因为她帮了于歌灵。 等他走了，楚纤纤福了一下身子，就准备告辞，顺便告诉墨王妃，“秋风本是一等，为着纤纤降为三等纤纤心中有愧，回去就叫人把她给王妃娘娘送回来吧。” 王蓉既然跟她摆王妃的架子，楚姑娘也就不愿意再叫她表嫂了。 只 来了一天就发现墨王府的人好像都没有什么战斗力，分外期待那个和她有一面之缘的于侧妃的表现。 被人惦念的于歌灵，昨日神经绷得太紧，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到客栈草草吃了些东西，就回房倒头睡觉了，本来还有点认床的她，第一次在外面睡得这么熟。 几个姑娘心大的一人一间房，都没有电点防患意识。 于是注意了他们一天的人，买通了客栈的人，成功摸到她们房间外面，开始往里面放迷烟。 孟雨棠对他们下的命令是格杀勿论，这些亡命之徒看到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却生出了点别的心思。 邪笑着，“如此美人摆在眼前，不先享用一下，岂不是暴殄天物？” 兄弟几个嘿嘿笑着搓手推门而进，下一刻就因为没有防备，被从天而降的人打了出来。 没有明面上的护卫，那是因为有墨王殿下的暗卫呀，孟雨棠低估了于歌灵在季若墨心里的地位，可能其他人也会低估。 这么大动静，整个客栈的人都被吵醒了，不过一般人还是装睡，在被窝里祈祷不要祸及自己。 暗卫们搜出解药，然后本该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几个人也就醒了，于歌灵 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起来看了一眼。 没什么大事了，打着哈欠吩咐，“你们今晚要是有精神可以先审问一下他们是什么人派来的，要是想睡觉，就明天回京了，我自己来也行。” 有点兴致勃勃，暗想是这些暗卫的手段好用一点，还是她更狠辣一些。 不过最终所有想法都没能抵过睡意，很放心墨王殿下派来的人，关上门刚沾到床就又睡着了。 次日她们才在吃吃饭，一个长得很俊美的暗卫大哥就神鬼莫测的出现了，“查出来了，是淳王妃买的杀手。” 于歌灵：孟雨棠真是好样的！ 只要好像她脱离了墨王殿下，所有想要她命的人就都开始出来蹦跶了，所以她决定以后绝对不离开墨王殿下的保护圈，安心混吃等死。 睡了一晚上还是没什么精神，“把那些人送给淳王自己处置吧，顺便告诉他，我这个人可记仇了。” 上次她报复孟雨棠的事儿，相信大家都还没有忘记。 忙得脚不沾地的墨王殿下，没空理会自己的表妹，但是有空亲自去城门口接自己的侧妃。 看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颗躁动的心顿时安定，待人到跟前，就将人捞到了自己 马上。 “几日不见，灵儿骑术好了许多。” “都是被逼的呀。”于歌灵悲愤，为了早点赶回来，她也就只能什么都不顾的，自己单骑驰骋了。 然后就发现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两天下来，她大腿内侧都被磨破了皮，就和上刑一样火辣辣的疼。 都这样了，她愣是什么都没说，神色如常和林少薇保持一样的速度呢。 也不怎么骑马的锦清两个人都受不了，坐马车在后面慢慢回来了。 墨王殿下皮糙肉厚的，从来没有这样过，还幸灾乐祸，“看你以后还胡不胡闹了。” “闹啊。”于歌灵坚定不移，日复一日的生活很恐怖，还是要偶尔闹出点事儿调剂一下的，“不过以后不这么闹了，就在你身边，烦死你。” 其实也还是心疼这人这几天担惊受怕的，季若墨先懂事的带了她去林家报平安，保证一定让孟雨棠给于歌灵一个交代，才回王府。 可以说墨王府的女人没一个希望于歌灵回来，所以都躲在自己院子里静悄悄的唯有楚纤纤过来拜访了。 她帮了自己，还和墨王殿下一点旧情都没有，于歌灵对她还是很和气的。 “这次麻烦表妹了。” 第217章 枯萎的小草 于歌灵拍着胸脯很大方的表示，楚纤纤想要什么谢礼就尽管说，墨王殿下一定会无条件的满足她。 季若墨好气又好笑，这人打得好算盘呀，“倒是要我来替你出东西了。” 于歌灵嘿嘿笑着，“咱两谁跟谁呀，何必算得这么清楚呢。” 自从嫁给墨王殿下，墨王殿下的就是她的，她的还是她的了。 “你呀~”对于自己有个这么死皮赖脸的侧妃，墨王殿下表示很无奈，很不想她出来丢人。 但到底也觉得人情这种东西还是当场还了好，看向楚纤纤，“纤纤可有什么想要的？” “殿下和于侧妃感情真好。”楚纤纤掩唇轻笑，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的样子，“纤纤并不缺什么，于侧妃便不用客气了，能帮到您和殿下是纤纤的荣幸呢。” 于侧妃笑容僵了一下，墨王府上下就没人敢叫她侧妃好不好，谁不知道她最在意这个了。 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不知者不怪，“皇家有几个于侧妃了，表妹还是叫我名字吧。” 只是吧臣女直呼皇家侧妃的名字也不合规矩，墨王殿下就出主意了，“叫表嫂吧。” 楚纤纤从善如流，“表嫂。”大概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 话了，起身告辞，“纤纤今日就不打扰殿下和嫂子休息了，待明日再来陪表嫂说话。” 也不在意王蓉才是自己真正的表嫂这件事，反正在墨王府，墨王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谁都看得出来墨王妃无宠无权，于侧妃才是被墨王殿下珍之爱之的人。 回到自己的烟雨阁立刻把秋月召来，“王府的事儿打听得怎么样了？”她得自己自己说错了什么才行。 墨王府的事儿大家都知道，无非就是于歌灵专宠，整个王府后院形同虚设而已。 那些新进府的，除了请安的时候连墨王殿下的面都没见过。 传说赵夫人有孕，为了不让于歌灵吃醋，墨王殿下还想将孩子拿了呢，最后被墨王妃拼死劝下了而已，为此于歌灵还闹了一阵。 这是为了突出墨王妃贤德的谣言！那天明明是于歌灵帮赵夫人说的话来着。 但是外面的人不管这么多呀，反正他们是信了。 秋月抚着心口感慨，“于侧妃看着娇妍明媚，没想到这么凶残，小姐以后咱们可不能得罪她。” 不然恐怕就在墨王府待不下去了呀。 倏忽之间又想起什么，“对了，于侧妃本不想与人为侧，一直介意自 己的身份，所以墨王殿下让王府上下都称呼她为主子，咱们也得注意才行。” 楚纤纤总算是知道于歌灵为什么会变脸了，“小表嫂竟然有这等盛宠。” 这是所有女子都想得到的宠爱的呀。 还是有些疑惑，“陛下和淑妃娘娘不管吗？” 皇家都是要枝繁叶茂繁荣昌盛的，最忌讳专宠了。 秋月很擅长交际，才来两天就什么都打听到了，“陛下对此倒是颇有微词，但是墨王殿下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加之于侧妃身后有林家撑腰，陛下也就听之任之了，淑妃娘娘对于侧妃就和对自己女儿一样慈善，倒是多站在于侧妃这边。” “林家，确实是不容小觑。”听完了墨王府的局势，楚纤纤倒是没太在意这些了，反正她们不日就要进宫，这里暂时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交代自己带来的人，“以后如何咱们谁都不知道，墨王府的姬妾都不能得罪，左右咱们只是客居在这里的而已。” 早已叫人备上厚礼，一个院子一个院子送过去了。 王蓉和沈锦雯、于歌灵的要多用心一点。 灵犀阁里，几日不见的人都在身边，墨王殿下是一刻都舍不得放手。 “明日去给母妃请安，不如你就把楚纤纤带进宫去吧。” 用实际行动告诉于歌灵，他对自己这个变异表妹的嫌弃。 “我过两天再进宫，母妃那边你帮我告下罪吧。”急着回来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现在安定下来了，双腿就火辣辣的疼，已经预料到明日不能下床的惨状了。 还是得养好了伤才能去讨婆婆的欢心呀，幸好那个婆婆是明事理的，不然日子还真不好过了。 “怎么？”季若墨凝眉，于歌灵虽然一直跳脱，但也是懂礼懂节的，从外面回来，不会拒绝去给长辈请安。 懂事的人眼泪汪汪的告诉他，“腿疼~” “啊？”季若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黑脸，“疼死你算了！” 回来这么久，竟然就一直忍着不说，要不是他提到进宫，这人肯定还自己闷着呢。 朝外面吼，“去请医女！” 小安子公公抖了抖身子，自己就跑了，墨王殿下生气，还是远离战火圈比较好。 处在风暴中心的于歌灵扯扯墨王殿下的袖子，“我这不是想着让锦兰她们帮我擦点药就好了嘛，大晚上的还是不要麻烦医女了。” 墨王殿下把心里的气忍下去，只剩下心疼 ，“你呀，就是想气死我。”让她好好躺着，自己陪坐在一边，“不是都说没事儿了嘛，你这么急着跑回来做什么？” “可我就是担心嘛。”于歌灵撒娇，试图把这件事带过去，“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表妹进了王府，要知道自古以来，表哥表妹什么的最容易出事了。” 墨王殿下立马就觉得，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一定是被眼前这个人气死的。 医女火速被架着飞奔来，也就是给于歌灵上了点药而已，连内服的都没有开，墨王殿下是担心过头了。 但是吧，这两天于歌灵就注定只能在王府窝着了，想去哪里都去不了，有时候她就是想稍微动一下，墨王殿下都不让呢。 这种废人一般的生活过个一天两天还成，要是时间久了会把人逼疯的。 季若墨去上朝了，这几天他也是真的忙，于歌灵闲着无聊只能和自己的丫头聊天，“那两株枯萎的小草还好吧？”指的是秋草、和冬草。 她和季若墨都回来了，好像也没见着她们往墨王殿下面前凑，销声匿迹了一般。 锦兰含笑，“主子料事如神，做了几天粗活，西施都变东施了，她们哪里还有脸面来碍主子的眼。” 第218章 投诚 真想看看她们现在的样子呀，不过于歌灵自认还是有两分良知的，没有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 只要他们安守本分了，她也不乐意再为难她们。 只是必要的防备还是不能放松，“看紧了她们，不许她们和别院的人接触，王妃将她们送过来，必定是有用的。” 再想想有孕的赵夫人，不得不深谋远虑，“你们几个没事做可以好好清查一下咱们院子，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在赵夫人孩子瓜熟蒂落之前，一定要注意着，不能让任何人往咱们院里塞东西。” 交代有手脚不干净的，直接送回内务府就是，她这里容不下心大的奴才。 “主子放心吧，两个嬷嬷日日盯着那些小丫鬟，小太监呢，必不会让人算计了咱们的。” 其实只要是有些脑子的能进栖梧阁，绝不会做出什么背主的事儿。 于歌灵对下人很好，从不打罚责骂，还时常有赏钱。 因着季若墨的偏心，就是一般的下人，都比府里其他人的月前多出一倍。 这等好差事可是求都求不来的，还有人自己要作死，就是脑子有病。 于侧妃也自然自己对栖梧阁的人很好了，喟叹，“总 有那么些贪心不足拎不清的，或者做了什么被人威胁也说不定。” “那便不要那些人就是。”锦心端着冰糖雪梨进来给于歌灵降火，顺便禀告，“王府姬妾都在外面，说是给主子请安。” “她们走错院子了吧？”于歌灵一脸古怪，请安去王妃娘娘的正院才是，她一个侧妃受不了这样的大礼。 最主要的是，如果没有必要，她不想和王府的任何女人有交集。 她对自我的认知很准备，明白自己如今应该是整个墨王府共同的敌人才对。 锦心跟她转述外面那些人的话，“周美人说主子自进府以来还不认识她们姐妹呢，所以今天特意来给主子请安，让主子认认脸，以后才好一起喝茶聊天。” 周美人好像很喜欢冒尖呀。 于歌灵：并不想参加她们虚伪的塑料花姐妹团聚会。 大婚以后她就和墨王殿下去了别庄，给王蓉敬茶那天也没给人自我介绍的机会，她好像还真不认识她们。 “那便把他们都请进来吧。”慵慵懒懒的一秒端起宠妃的架子，“省得以后他们得罪了本妃，本妃还不知道她们是谁。” 锦心都转身往外走了，两步之后又回头，觉得有 必要提醒自家主子一件事，“赵夫人也在她们当中。” 这个可是危险人物呀，要是在栖梧阁里出什么事儿，她们就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了。 于主子抬抬眼睑，“我们早就见过，告诉赵夫人回去好好养胎吧，反正一个院子里住着，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 为了不让赵夫人觉得自己是看不惯她，特意冷落她，回去越想越伤心就动了胎气，于歌灵还特意交代让锦心好好安抚她呢。 本想送她点东西表示一下的，但是现在特殊时期，也没有上杆子让人算计她的道理。 赵夫人估计对于歌灵也没什么好印象，只是为了不显得特立独行才和大家一来了，现在锦心一说，二话没有转身就回去。 扶着肚子珍重无比，她害怕进了栖梧阁，自己翻身的机会就没有了呢。 周美人笑嘻嘻的出来打圆场，“她就是这么个孤傲的性子，平日里也不和咱们来往，锦心姑娘别在意。” 于歌灵一直看不懂周美人，自她进府，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还锲而不舍坚持每天给季若墨送各种汤汤水水了，即使知道那些都被小安子他们喝了，也依旧风雨无阻。 说她争宠吧，可是除 了这个，她又什么出格的事儿都没有做过，也不制造其他的各种机会往墨王殿下身边刷存在感。 等人都行过礼坐下了，原本很宽敞的栖梧阁正厅就瞬间人满为患。 七八个妾室，一个带着一到两个丫鬟，还有栖梧阁伺候的人，于歌灵觉得自己脸盲症要犯了。 好在身边的锦兰她们给力，一下子就记住了，那几位墨王殿下冷心冷情连个位分都不给的侍妾，分别是，冯氏、陈氏、蒋氏、许氏、黎氏。 都是些美人啊，而且没得各有各的特色，于歌灵都想代替了墨王殿下的位置了。 有位分的就几个家世好一些的而已，除周美人外还有个郑美人，吴夫人的父亲可是三品的礼部侍郎，皇帝叫人家来一个王府做妾那是造孽。 这样的身世，又是嫡女，完全可以去普通官家当正房夫人，还得是被捧着的那种。 吴夫人还不愧是出身礼部侍郎家的，在场就她坐得最端正了，于歌灵让他们不用拘礼，这位也时时绷着一根弦。 所以说名声坏了就是不好，随时可能被当成洪水猛兽。 而且她完全不知道要和她们聊什么呀，这种干瞪眼的气氛尴尬死个人了。 还是 周美人活络一些，动作优美的放下茶碗，“主子这里的茶就是要好一些，妾身长这么大，可还没喝过这么浓香的茶呢。” 是吗？作为不怎么喝茶的人，于歌灵完全不了解这些。 觑周美人一眼，她们这些有位分的叫她主子，怎么这么别扭呢？ 但是自己又不想和她们姐姐妹妹的瞎客气，“我可担不起几位一声主子，平日唤我于妃就好。” 学习顾清逸同志，把侧字去了她就不在意。 “于妃娘娘果真体恤。”周美人真是什么都能夸，“咱们今日打扰娘娘良久，这便先告辞了，待来日再给娘娘请安。” 她率先起来，其他有些不情不愿的人也只能离开，吴夫人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赶在墨王殿下回来之前离开呀，于歌灵原本还以为他们是过来争宠的，然而居然这么自觉就走了。 看自己的丫鬟，“周美人是过来的投诚的？” 其他扭扭捏捏不愿离开，时常望向外面的人肯定是希望能偶遇季若墨，周美人可是一点都没有这方面的表现。 那么来讨好她，就只能是单纯的想求她提拔一下自己了。 可惜呀，不管如何于歌灵都是不会将墨王殿下让出去的。 第219章 比淳王重要 转头于歌灵就效仿沈锦雯的手段，让人给周美人送了点笋子，告诉她自己无意与任何人结盟。 要是周美人有本事，夺了季若墨在她这里的恩宠，她也祝她如雨后春笋一般节节高升，就是到了夏日保存得当也依旧鲜美。 但若是墨王殿下对她无心，她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于歌灵也不会为难她，该是她的份例也一点都不会少。 “替我谢谢于妃娘娘，就说我明白娘娘的意思，只是府中日子无聊，想找知情识趣的人说说话罢了。” 周美人想了想，自己有的东西于歌灵都有，就没有回礼过去，只是让锦兰帮她给于歌灵带那句话而已。 得不得宠的，其实她还真没那么在乎。 听了锦兰的回复，于歌灵再一次感叹，“这个周美人真的让人看不透啊。” 在软榻上打两圈滚，“算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要是她真没那种心思，平日里多个人一起玩也行，王府的日子确实很无聊。 但是见了这么多环肥燕瘦的美人儿，不和墨王殿下闹一闹是不可能的。 晚膳时亲手给墨王殿下盛了一碗汤，猝不及防语气幽幽的问他，“周美人亲手煲的汤好喝 吗？” 季若墨差点被呛死，“我又没有喝过，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小钱子他们。” 小钱子公公和小安子公公瞬间把头低到地缝里去，主子们作怪能不能不要带上他们呀，她们这么脆弱。 于歌灵瞄他们一眼，也不为难这些可怜兮兮的人，“那你说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吧嗒吧嗒简明扼要就把今天的事情都说了。 “殿下与她同床共枕多年，自然是要了解她一点。” 墨王殿下现在只想把那些多事的女人掐死，眼前这人是又吃了那莫名其妙的飞醋了呀。 “周氏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是自己该要的，什么是不该要的，你不必理会她。”顿了顿觉得于歌灵太过孤僻也不好，“你平日要是无聊，也可以找她说说话，那是个妙人，极会聊天，你应该会喜欢的。” “我喜欢又有什么用，人家日日亲临厨房，是为了让殿下喜欢。”于歌灵娇笑，决定今天要恶心死墨王殿下，让他吃不下去饭。 “那灵儿什么时候也可以为本王洗手做一下羹汤呀。” 一般后院女人说亲自做的东西，都只是把下人处理好的食材往锅里一丢就行了，墨王殿下认为这并没 有什么难度。 于歌灵跃跃欲试，“我明天就给你做，要不咱们今晚吃顿宵夜？” 有点迫不及待呀。 锦心几个脸色都变了，竭力阻止她这种行为，“主子不是说要保持身材嘛，晚上不宜吃太多。” 一向花少的锦明都忍不住了，“君子远庖厨，王府这么多下人，何须要主子亲自动手，您想吃什么吩咐一声就是了。” 墨王殿下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什么，非常识时务的改主意，“我也不舍得灵儿辛苦，刚才就是开玩笑而已，灵儿冰清玉洁的怎么能去厨房那种充满油污的地方呢。” 于歌灵却是铁了心的，一定要给墨王殿下做一桌满汉全席出来，惊呆众人。 “不行，明日我一定要自己下厨，你必须给我回来用晚膳。” 刚想说明日有约的墨王殿下乖乖闭嘴，只能吩咐厨房的人多看着一点，别让她乱放什么东西。 有必要的话最好让太医就在府里侯着，省得到时候再去请来不及了。 几个丫头是心如死灰，一会儿想起明日墨王殿下才是受害的对象，脸色才好了一点，决定明天能躲就躲吧没事绝不出现在主子三尺以内。 季若墨恨不得把自己 的嘴缝上，早应该想到于歌灵不会厨艺，又和那些女子不一样，绝对的亲力亲为才是。 悔不当初呀，可惜没有后悔药。 同一时间，淳王府里也是一片愁云惨淡。 本来想在别庄逍遥一段时间的淳王殿下，接到于歌灵送去的人和供词，变了脸色，带着于歌萝急匆匆就回了自己王府，直奔正院准备兴师问罪。 淳王妃之前是怎么说的来着~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一切以淳王殿下为主，现在却又做出这等蠢事。 季若淳直接把供词甩孟雨棠脸上，“你做的好事儿！” 于歌萝还一点眼色都没有的跟来了，柔声劝慰着淳王，“王妃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殿下好好说，小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那些杀手没有回来拿赏金，孟雨棠就知道不好了，她低估了于歌灵身边的护卫。 如今不用看纷纷扬扬落在地上的纸张，也知道大概是什么东西了。 能屈能伸直接跪下来，“殿下听臣妾解释呀。” 这就是承认了自己确实派出杀手去刺杀于歌灵，季若淳怒不可遏，想直接休了孟雨棠。 一脚将她踢倒，“明日你去四皇兄府上和于歌灵解释吧，与本王说 得天花乱坠的又有什么用。” 拂开后面的于歌萝，大步流星往外走，“给本王封了正院，以后不许王妃再和任何外人接触。” 先只能暂时这样了，具体怎么办还得明天看于歌灵的意思。 淳王心里有些憋屈，他一个亲王倒是要看小小侧妃的脸色行事。 于歌萝没有立即就离开，站在孟雨棠面前居高临下看她，“王妃太过心急了，这般手段若有用，于歌灵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如今王妃还是听殿下的吧，若不然恐怕就要在这里幽闭一辈子了。” “于歌萝，你这是在看本妃的笑话？”孟雨棠摇晃着站起来，“本妃就是再落魄，身后也有安国公府撑着，总比你这个齐侯府的庶女强。” “妾身知道自己不能和王妃相比，只是提醒王妃谋定而后动罢了，王妃这件事做得太过冒失了。” 外面的人来尽职尽责的请她离开，于歌萝福福身子不再提留，叫人准备好莲子汤，朝着季若淳的书房去了。 今日正是说服季若淳夺嫡的契机，毕竟他若还一直逍遥下去，以后只会一直看于歌灵的脸色。 在墨王殿下心中，自己的侧妃可是比淳王殿下这个弟弟重要多了。 第220章 屈居人下 淳王殿下自己生闷气一筹莫展，还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给于歌灵交代呢。 杀了孟雨棠不可能，重罚也不可能，安国公府还是要忌惮一下的。 可依于歌灵的性子，就是他也知道，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殿下可是心里不忿？”没有人拦着，于歌萝很轻易就进了书房，放下汤亲自去替季若淳揉肩，“二姐姐再得墨王殿下恩宠，终究也只是一个侧妃，叫殿下如此为难，殿下肯定是憋屈的吧。” 季若淳一把我住于歌萝的手，转头看她，“好萝儿，你是于歌灵的亲妹妹，不如明日你和孟雨棠一起去墨王府吧，也好替她求求情。” 于歌萝蹙眉，柔情似水，“殿下，你当知道二姐姐怨恨我们齐侯府的每一个人才是。” 于歌灵和齐侯府的笑话，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季若淳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两分，难不成还要他一个亲王去和于歌灵赔罪不成？他丢不起这个人呀。 于歌萝趁机就伏倒在了季若淳腿边，“殿下认为二姐姐一介妾室不值当殿下放在心上，可也是这么看萝儿的？” 毕竟他们两个位分一样来着。 淳王殿下就心疼了，“萝儿说什么呢， 你自然是本王的心头宝，岂是一个外人可以比拟的。”把她拉起来与自己挤在一张椅子里，“本王就是觉得要与一个女子去赔礼道歉，有些丢人罢了。” “那么殿下可有想过萝儿呢？可有想过以后呢？”于歌萝泪凝于睫，就是坚强的不让它掉下来，“陛下现在已经有了封墨王殿下为东宫的意思，若殿下还真的什么都不争，以后这样的日子不会少。” 表示只要墨王殿下做了太子，太子侧妃可比亲王侧妃高贵，于歌灵要为难她是分分钟的事儿。 以后墨王更是成功登临帝位的话，于歌灵的位分应当会是四妃之一，那是就是淳王殿下自己都要和她行礼。 再说了，依照孟雨棠和于歌灵的关系，显然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若季若淳一个没有看紧孟雨棠，她再做出什么事儿，或是于歌灵自己想要处置了孟雨棠还不简单。 季若淳不喜欢自己的王妃是一回事，让她任人折辱又是一回事。 就是不说以后，现在淳王殿下想着怎么给于歌灵赔罪，就是因为淳王府不如墨王府，所以他才不得不需要对一个妾室弯腰。 说到动情处，于歌萝直接就倚在 了季若淳身上，把他当做自己唯一的依靠，“都是一样的龙子凤孙，殿下当真愿意一辈子屈居人下，连自己的妻妾都保护不了，人人拿捏吗折辱吗？” 循循善诱，告诉季若淳一个事实，他要是强势一点，今天就不会是这个局面了，于歌灵被淳王妃刺杀又能怎么样呢，墨王府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孟雨棠就是当众打骂她，墨王殿下或许还怕淳王妃手疼呢。 淳王就幻想了一下离王、墨王跪在他脚下唯唯诺诺的场景。 都是皇子，说实话谁都觊觎那个位置，只是看自己有几斤几两，能不能成功罢了。 季若淳年龄要小一点，又一直醉心风月，所以才给了人一种自己无心大宝的假象，其实无数次的，他也梦到过自己掌握至高权利的样子。 微微凝眉，“可是本王从现在开始经营，手中权利也不可能超过两位皇兄了呀。” 到长大了，他就意识到季若离、季若墨两个已经分庭抗礼，他追赶不上二人的速度，才把自己的心思藏了起来，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悄悄拿出来幻想一下。 认为自己只要谁都不得罪，逍遥风流，以后至少能保住自己亲 王的地位，要不然可能就像他大皇兄那样，被贬为庶人，终身幽禁于自己王府了。 “殿下并非全无根基。”于歌萝为了对付于歌灵也是触类旁通了，竟然还生出了一点政治头脑，“殿下有了这个心思，宫中自有娘娘为殿下筹谋，外面安国公府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微笑着给淳王殿下出主意，提醒他明王虽然不得圣宠，在朝中也没什么地位，但是富可敌国，叫季若淳可以将他拉拢到他这一边。 然后嘴角的弧度就放大了一些，“殿下先委屈一下去给二姐姐陪个罪，她那边以后妾身自然会为殿下讨回来，或许妾身还能让林家和墨王府反目呢。” 她这自信大概来自于别庄那个丫鬟的话，单纯的认为墨王殿下和于歌灵上次真的是因为曲栾吵架。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能想到墨王殿下和墨王侧妃闹翻，竟然只是因为一碗姜汤呢，这个太让人幻灭了。 季若淳有些不放心，刨根问底，“萝儿有什么好主意？” 他的萝儿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表示自己一定会利用曲栾离间了他们两个人的。 她还听说于歌灵时常戴着那根木簪呢，这不是对 曲栾余情未了是什么。 但其实吧，于歌灵只是不出门的时候就懒而已，随便拿簪子一挽头发什么的轻轻松松，满头珠翠的她觉得累赘呀。 那些漂亮首饰她也喜欢，但仅限于观赏，出门多戴两根簪子都觉得重。 听了于歌萝的话呢，季若淳也觉得靠谱，男人最忌讳的是什么？是自己的女人心里装着别人啊，何况还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当晚并没有说自己愿不愿意争皇位，反正之后就派出了人打听曲栾的消息。 等太阳初升的时候，就让人把孟雨棠提了过来，并不许人梳妆挽发髻，认为一个亲王妃去给一个侧妃脱簪待罪已经够诚意了。 墨王府里，于歌灵难得早起一天，兴致勃勃的没有管墨王殿下，戴着那根木簪就去了厨房。 墨王殿下表示自己有点方，跟锦兰她们打听，“你家主子在林家下过厨吗？” 锦兰点头，季若墨就松了一口气，然而他庆幸得太早了，锦明给他摆事实，“官家养的阿黄吃了主子做的东西，在窝里奄奄一息了五天，好了之后也一直无精打采的，见到主子更是老远就绕道跑了。” 于歌灵还算有点人性，没有给她们吃。 第221章 会做人 觉得自己并不比狗坚强多少，也为了自己能坚挺着处理大小事务，墨王殿下站起来就想跑。 “告诉你们主子，本王去上朝了。” 很是想不明白，明明这人昨天说的是晚上给他下厨，怎么一大清早就爬起来准备祸害他了？这是怕他出府就不回来了？ 锦明有点为难，她就是奉命看着墨王殿下，不让它提前撤退的呀。 “今日主子就煮个粥，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这个不确定的口吻呀，墨王殿下就更加下定决心了，妻子贤不贤惠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小命。 堂堂墨王府不缺厨娘什么的，以后得颁布一条主子不得进厨房的命令才行。 “殿下您不能就这么走了呀。”锦明也不敢真的去拦着季若墨，只能追在他后面，试图唤起这个人的一点良心。 她家主子可是说了，墨王殿下跑掉，就让她来品尝她做的美味。 季若墨头都不回，他的良心早就被那条叫阿黄的狗给吃了。 可是他的脚还没跨出门去，就被小厨房传来的爆炸声吓住了。 锦明也停住了脚步，“不会吧，就煮个粥而已……”她家主子与厨房好像真的不能相容。 这要是弄 个复杂一点饭菜，整个墨王府还不得着火了。 好一会儿屋子里被震惊了的人才反应过来要去看看肇事者怎么样了，可是刚想动身，于歌灵自己就过来了。 表情非常淡定，除了衣裙上有点灰，好像也不怎么狼狈。 目不斜视经过所有人去换衣服，“这几天咱们还是吃大厨房送过来的东西吧。” 灵犀阁的小厨房重新建造也得几天。 跟着打下手的锦清凑过去和锦兰她们八卦，“小厨房已经完全不用了，主子吧灶台都炸了。” 用的是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很小很小的声音，墨王殿下嘴角抽了抽，又有点庆幸，幸好小厨房是炸了呀，不然今天他就可得受罪了。 那边坐着由人伺候梳妆的人僵了一僵，很想把自己丫鬟的嘴巴给缝上。 季若墨难得里锦兰她们近一点，平时都是保持安全距离的。 “以后看紧了你们主子，不能再让她进厨房了。” 几个人都齐齐点头，心有余悸。 于歌灵要是再想体验一把柴米油盐的生活，她们也是会遭殃的呀。 “这些个混蛋！”于歌灵在心里咒骂，说悄悄话就不能声音小一点吗？非要让她听见！ 于是今天傲娇了 的于妃娘娘就一句话都没有说，采取了无差别攻击模式，不仅不理墨王殿下，还不理自己的几个丫头。 暗暗发誓，一定要练好了厨艺给这些人看，然后这些人就都浑身一颤，心里涌起无限苍凉。 直到下人来报说楚纤纤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脸上才从新挂上一点笑容，看着他们捧上来的礼物，并得知墨王殿下所有的妻妾都有，感叹，“纤纤表妹很会做人呀。” 来得时候给所有院子都送了礼，说以后要给他们添麻烦了，才住了几日，走的时候又都送一遍，说承蒙关照。 好像淑妃娘娘娘家并不显赫吧，楚纤纤刚出孝，哪里是传说中那个爹不疼庶母迫害的小可怜，出手这么大方，比京中的小姐都是不差的。 “不过是些小玩意。”墨王殿下不甚在意，讨好了墨王府的所有人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以后就住宫里了。 淑妃也不会生出什么让他纳了楚纤纤的心思，看在是自己嫡亲表妹的份上，以后他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就是。 她不远千里一个人来京城，为的不就是这个。 现在讨好墨王府，大概也只是希望以后有个依靠罢，墨王殿下觉得他家表妹 是个聪明人，不会肖想他的。 于歌灵也不认为墨王殿下魅力无敌，谁见了都喜欢。 “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真不容易。”也把楚纤纤的作为想成了只是求一个依靠。 想当初要不是遇到来了林家，她或许就像楚纤纤一样时时小心处处留意战战兢兢了，哪能打下现在这一番恶名呀。 催促自己是去上朝，还非要和她一起进宫的墨王殿下，“快走快走，要不然一会儿你七弟就该来了。” 她挑今天进宫呢，一是腿伤好了，二呢就是故意晾着淳王殿下，给他一个下马威。 到底是自己亲弟弟，墨王殿下觉得得帮他说两句话，“七弟不是不懂事的人。” 于歌灵斜他，“你也懂事，也不喜欢自己的王妃，可是你愿意把王蓉交给于歌萝处置吗？” 墨王殿下闭嘴了，不管喜不喜欢，只要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护着她的，就是这么的护短。 楚纤纤对这两个人出双入对拉仇恨也没有任何表示，微笑着看他们登上专属于墨王殿下的马车，才扶着丫鬟的手走向后面略显寒酸的马车。 但其实也只是和亲王车架比寒酸而已，这辆车与京中闺秀的 香车规格是一样的。 只是吧，有了对比就有伤害，楚纤纤身边的丫鬟就不服了，“小姐，于妃娘娘也太过分了，您还帮过她呢，现在竟然让您坐下人坐的车。”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两马车比以前楚纤纤的那辆已经好很多了。 楚纤纤也不提醒她这个事实，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噤声，我们现在寄人篱下，殿下和表嫂能给我们一个容身之地，我们就当千恩万谢了。” 他们的话马上就传到了前面一辆车里，于歌灵对楚纤纤的看法又有点改观，“你这表妹好像还有点不知足。” 林少薇作为京城第一等的贵女，车子也就是那个规格而已呀。 墨王殿下懒得去猜这些“她怎么样也不关咱们的事儿了，以后就让母妃头疼去。” 行吧，那于歌灵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一个表妹而已，既然不能深交，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冲她以前还帮过她，他们肯定是亏待不了她的。 转念一想，墨王殿下又给她出主意，“不如就早日给纤纤找个人嫁了吧，你看许洛怎么样？” 不怎么样！当初于歌灵还说要给他一个好姻缘以做回报呢，后面事情太多倒是给忘了。 第222章 但凭淑妃做主 现在想起来了，倒是要好好给他筹划一下，娶了墨王表妹，好像有点便宜他呀。 于歌灵就哼着小曲在心里盘算，该给许洛配谁。 喜滋滋看墨王殿下，“朝中那么多青年才俊，还是给纤纤表妹好好物色一个吧。” 上次墨王殿下那个媒就做得很好嘛，听说现在顾清逸虽然和林少庭一起留在了东都，但是还每天给林少薇写封信呢，无关风月，就絮絮叨叨说一些自己在东都的见闻。 林少薇偶有回信，看来对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苏侯爷还没从别庄回来，据说是厌倦了京城繁华，没日里借酒消愁。 当然也可能是那里离苏夫人出家的庵堂比较近，好方便他感受母爱。 墨王殿下一般来说是比较听自己侧妃的，即使许洛是自己手下，也只是交代于歌灵，“咱们到底圆满了，就算当初有许洛的算计，你也别闹得太过分了。” “我这个人最是和善了，怎么会过分呢，我一定会给许大哥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妻子的。” 对于于歌灵的这句话，墨王殿下持沉默态度，在心里默默替许洛祈祷，希望于歌灵手下能留情一点吧。 说服自己，当初是许洛向他投 诚主动算计于歌灵的，和他没有关系，他不用感到自责。 翻个白眼，于歌灵对身边人的脸皮厚度又有了新的认知，在宫门口和他分开，蹦蹦跳跳拉着楚纤纤去长乐宫。 路上感觉到楚纤纤的紧张，还心有不忍的安慰她呢，“放心吧，母妃最是慈和了，又喜欢漂亮的女儿家，以后一定会把你当成亲闺女对待的。” 楚纤纤低头浅笑，“姑母对表嫂一定很好。”竟然让一个侧妃称呼她为母妃，皇家的规矩都被丢到那个犄角旮旯了？ 于歌灵犹自不觉楚纤纤的心理，“那当然了，母妃是最好的。” 墨王府中，特意告了假没去上朝的淳王殿下自然扑了个空，皮笑肉不笑坐下就不动了。 “没关系，本王等着皇兄和小嫂子回来。” 让于歌萝和孟雨棠也坐下，就当墨王府是自己家一样不客气，心里的火却是越烧越旺。 料到了于歌灵是猜到他们今日会来，所以才故意进宫的。 故意的人到了长乐宫，照例没有行礼，一头扎进淑妃怀里打滚，“母妃安好，几日不见可想死我了，母妃身子好些了吗？” 淑妃没好气的，“不好能经得起你这么胡闹？”看 她还是这么跳脱就放心了。 于歌灵厚颜无耻绝对不输给任何人，给点颜色她就能开染坊，“那是，母妃以后为着我都不能生病了哦。” “就你猴儿。”淑妃无奈点点她的额头，才看向站在下面略显手足无措的楚纤纤。 因是第一次见面，楚纤纤就跪下行了大礼，“侄女参见淑妃娘娘，娘娘千岁。” 淑妃微微变了下眼神，在后宫里，千岁这个词只能用在皇后和公主身上，她们这些后妃不管品阶多高都是没有资格的。 但是很快又恢复慈爱的样子，“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多礼，以后叫本宫姑母便是了。” 然后让楚纤纤走进，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当年的小女孩都变成小美人儿了。”叹气，“本宫那哥哥不是个东西，你以后就跟着本宫住在长乐宫吧，算是本宫替哥哥赎罪了。” 楚纤纤低头，淑妃可以说她父亲，但是她一个女儿，不管父亲怎么样都是不能说的。 朔雪没几个人会像于歌灵一样，不顾名声一定要弄垮自己娘家。 要于歌灵说啊，就是名声值几个钱，还是自己过得舒心最重要了。 亲昵的拉着淑妃撒娇，“以后母妃 身边有这个一个漂亮的妹妹承欢，膝下就不会感到寂寞了。” 淑妃睨她，“瞧你这意思，今日把纤纤送进宫以后，你就不再来看我这个老婆子了？” “母妃可一点都不老，咱们站在一起，人家只会觉得咱们是姐妹。”嘴巴噘嘴吧表示自己冤枉，“我还怕母妃有了纤纤表妹就不喜欢我了呢。” “本宫这儿谁都越不过你去。”淑妃也是习惯了她死皮赖脸的样子，转身叫人把楚纤纤的东西抬到早就给她准备好的院子，将她也叫到自己身边来坐。 虽然刚才看着她不大懂公中规矩，可大抵是自己的亲侄女，又有着对家乡浓浓的思念，还是喜欢她的。 想想自己哥哥在女色上混账了些，但小时候很是宠爱自己，又忍不住关怀，“这些年你父亲可还好？咱们楚家上下都好吧？” “得沐娘娘恩德，楚家自是没有不好的。”楚纤纤很会说话，好像还挺会讨长辈欢心的。 “父亲也好，就是常常思念娘娘，每年春日里总是要对着院子里的桑树叹气，说娘娘不在，树上的鸟蛋都没有人掏了。” “哥哥也真是的，就会跟你们这些小辈揭本宫的短。”淑妃娘 娘笑骂着，脸上也是无线怀念的神色。 好想回到故乡，再骑着哥哥的肩膀，掏一次鸟蛋呀。 忍不住拉着楚纤纤的手，“什么娘娘的太生分了，以后叫本宫姑母就好。” 这姑娘在宫外是叫姑母的，进了宫才改口而已。 现在自然是从善如流了。 于歌灵觉得眼前的气氛不适合自己待下去，“母妃等着啊，我去御花园里给母妃掏鸟蛋。” 把空间留给姑侄两个叙旧。 淑妃心里的一点点思乡愁绪立马消失得一干二净，让吉祥姑姑跟上于歌灵，“可别真的让她上树了。” 她想爬树可以，就怕又磕着碰着哪里了。 身边没人了，和楚纤纤说贴己话，“你的婚事不急，先在本宫身边一段日子，本宫也好细细帮你参详参详。纵然咱们楚家门庭冷落，在京里有你表哥，他总是会护着你的。” 他的哥哥是真不喜欢自己这个嫡女，给她来信竟然说在京里随便找个人家嫁了就行，只要离他远远的就好。 楚纤纤带来的那几口箱子，就是她的全部嫁妆。 淑妃娘娘的侄女出嫁寒酸到这个地步，她脸上也过不去呀。 楚纤纤低头羞涩，“一切但凭姑母做主就是了。” 第223章 风水宝地 于歌灵当然也不会傻到在御花园里掏鸟蛋，回墨王府玩一下倒是可行的。 挑了一出凉亭坐下，决定在这里等到用晚膳再回长乐宫。 淳王殿下既然喜欢墨王府，那就让他多待一下好了，她一点都不着急。 看吉祥姑姑，“姑姑你回去伺候母妃吧，我就在这里坐一会，不会乱跑惹事的。” “事情自己找上门来，老奴怕是走不了了。”吉祥姑姑声音温润，没有一点严峻感，于歌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德妃皮笑肉不笑，带着自己的全副仪仗就过来了，气势汹汹。 忘了现在离王和墨王正在斗法，两兄弟你有张良计他就摆过墙梯，一个拼命要把另一个拉下水，一个抵死要把自己装成无辜小白莲。 但那些事吧，确实是赵家的人和柳梦翎做下的，证据确凿，所以离王殿下快要支撑不住了。 如今人家的母妃过来，要在其他方面替她找回场子也可以理解。 施施然起身，不甚在意行礼，“臣妾见过德妃娘娘，娘娘万安。” 德妃去桌子旁边坐下，就一直让于歌灵蹲着，都没有让她起来。 “本宫说今日皇宫怎么有一股逼人的贵气呢，原来是金凤凰飞来了 。” 这点小为难于歌灵早就想到了，不就是半蹲一会儿嘛，就当扎马步了，她忍！ 腿在打颤，声音也在打颤，“德妃娘娘真会说笑，皇后娘娘可是一直在宫里的。” 装疯卖傻谁不会，德妃借着签文讽刺她大逆不道，她还不接这个罪名呢。 大家都知道，皇帝为龙，皇后为凤，所以金凤凰当然是指皇后。 那么德妃今天才感觉到皇后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没有沐浴恩德，就变成她悖逆了。 “于侧妃才是会说话，那难道是本宫感觉错了，御花园中的不是金凤凰，而是一只百灵鸟？” “御花园中百鸟齐飞，不知道娘娘觉得哪一只有皇后娘娘的贵气。” 现在按身份，最贵的应该是德妃才对，那么就是她把自己比作了金凤凰，这是谋逆呀谋逆。 摇摇晃晃的蹲不住，于歌灵就决定不忍了，眼睛一闭倒在地上，伴随着一声尖叫，远处伺候花草的人都看了过来，很有碰瓷的嫌疑。 德妃站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她不过就是让她蹲一小会嘛，怎么变成了她虐打她似的。 “对不住对不住，臣妾自小身子娇弱，受不住这等刑罚，让德妃娘娘扫兴了。 ”于歌灵哀哀伸出手，“吉祥姑姑快扶我起来，我这就从新受罚。” 宫里的人最喜欢又当又立，德妃瞪大眼睛，“本宫何时罚你了？”合着刚才只是她老年痴呆，所以忘记叫她起来了。 于歌灵可不是能忍气吞声的，没人扶还就不起来了，“娘娘一直没有叫臣妾起来，臣妾还以为娘娘是心情不好在处罚臣妾呢，原来不是啊，那我冤枉了娘娘。” 德妃眼角一抽，习惯了宫里人九曲十八弯的说话方式，遇到这样直言不讳的还真没有办法。 故作淡定，“本宫不过是一时忘了罢了，你还是起来吧，没得让别人认为本宫故意欺负你一个小辈。” 扶扶自己头上的珠花，“本宫就是想与你说说话，问问你挑拨人家夫妻关系的感觉如何？” 本来打算要点脸起来的于歌灵瞬间又躺下了，柳梦翎自己得罪了离王管她什么事儿，难道是她逼着柳梦翎散布那些谣言来置自己于死地的？ “娘娘这话真是好笑，臣妾挑拨谁了？臣妾从东都回来可一直在墨王府，就今日才出门了而已。” 都没有见到过什么夫妻，上哪儿去挑拨他们。 “哟~这是怎么了？于侧妃怎 么坐在地上，莫非是宫里的凳子不好坐不成？” 于歌灵眼皮一跳，又来一个啊。 她把淳王晾在墨王府里，婉昭仪这是来替自己儿子出气了？ “见过婉昭仪娘娘，臣妾只是没扎过马步，一时支撑不住便摔倒了而已，也不是故意在这里挡道的。” 吉祥姑姑就在后面笑，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接着淑妃的名义给她出头，她是游刃有余啊。 婉昭仪倒也没介意于歌灵态度敷衍，但是也没让人扶她起来，看来谁都怕被碰瓷呀。 “本宫听说淳儿去了墨王府，怎么墨王和于侧妃都在宫里呢？雨棠年轻不懂事，你们做兄嫂的就多担待一二吧。” 果然是替淳王说话来了，求人还端着这高高在上的样子，于歌灵才不爱伺候呢。 “我们出来之前并未接到淳王殿下的拜贴呀，况且我家王妃还在呢，自会招待好淳王殿下，娘娘不必担心。” 再不济，淳王等不到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回去，谁都没有绑着他不是。 坐地上还真的坐上瘾了，“淳王妃懂不懂事的也轮不到墨王府来担待，只是我这个人心眼小，别说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了，就是一般的小仇，我也必定是 会报的。” 婉昭仪眯起眼睛，“于侧妃，女子当柔顺，对长辈该谦恭。”自己一点都不柔顺，还好意思这样要求别人了。 “对淑妃娘娘，臣妾自然谦恭。”真是什么人都来冒充她的长辈，这样她还不得累死。 于歌灵今天还就和他们杠上了，“况且娘娘刚才的语气尽是威胁，臣妾也没听出哪里柔顺婉约了。” “你……”婉昭仪显然也是头一次和说话这么直接的人交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怼了。 德妃浅笑，“本宫就说于侧妃伶牙俐齿吧，就算咱们两个人加一起，都是说不过她的。” 暗示婉昭仪，动口不行就动手了，只要把她打服了，她也就没胆量为难淳王殿下了。 然而婉昭仪只是扭头，后面的宫女还没得到指令，又有人往这来了，今日这里估计是什么风水宝地吧。 “坐地上凉爽一点？”墨王殿下看着自己的侧妃神色很复杂。 于歌灵暗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泪汪汪的，“德妃娘娘让我一直蹲着，我蹲不住就摔倒了。” 真是告得一手好状。 墨王殿下就变了脸色，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来，结伴而来的离王殿下有些不好意思。 第224章 移不开眼 “本宫不过就是来看一下那传说中欲飞难展翅的金凤凰罢了，墨王和于侧妃何必如此。” 季若离瞪他母妃一眼让她闭嘴，朝着于歌灵两个人拱手，“三哥在这里替母妃跟四弟、弟妹赔罪了，还请勿怪。” 一句话都没有替德妃辩解，也没有问什么，反正就是认为德妃错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就是同情弱者，于歌灵啥事没有，往地上一躺就一点事情都没有了。 季若墨抱着她，听了道歉之后脸色也一点都没有和缓，“灵儿哪里不懂规矩，自有本王母妃来教训，就不劳烦德妃娘娘和婉昭仪了，本王这就带她回长乐宫。” 说完转身就走，一点都不带犹豫的，自然就是内没有把那两位娘娘放在眼里。 婉昭仪施施然起身，“龙凤都走了，那么本宫也就先告辞了，德妃姐姐和离王慢慢赏花。” 离王哪里有赏花的雅兴，脸色没比墨王好多少，“儿臣事情已经够多了，还望母妃在后宫安分一些，不要再给儿臣添麻烦！”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对德妃说得最严重的一句话，以前不管怎么样，都会哄着德妃的。 德妃不敢置信，“你说什么？本宫给你添 麻烦？本宫是想帮你啊。” “四弟手中都是赵家和柳梦翎的把柄，如今引而不发不过是想顺势把母妃和儿臣都拖下去，母妃现在为难于歌灵，是想他加快动作，明日就把咱们都送进宗人府吗？” 离王殿下也是被气狠了，竟然这么咒自己，而且德妃应该进的是冷宫才对。 “还请母妃以后谨言慎行，不然出了事儿臣并一定能将您保下。” 如今以前不是他们母子独得恩宠的时候了，德妃色衰爱弛，皇帝防备他所有得儿子。 季若离颇有几分落寞的转身，没有去管德妃。 今日不过是听说德妃在御花园为难于歌灵，他和季若墨才急急赶来的，不然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快到长乐宫，季若墨低头看怀里躲着哭的人，“别装了。” “嘿嘿~”于歌灵抬起头来笑得别提多开心了，知道她是装的，这人还不是心甘情愿给她当牛做马了这么久。 “墨王殿下体力真好。”抱着他走了这么久，脸不红气不喘的。 看他轻松久继续享受着人肉软轿，一点要自己走的意思都没有。 “驾~驾~马儿快走呀。”还真把堂堂墨王殿下当成了自己的坐骑。 “你倒是真不心疼我。” 墨王殿下也只是嘴上抱怨而已，心甘情愿一路抱着她就进了长乐宫。 淑妃看到他们这样子，都急得站起来了，“这又是怎么了？” 出去时还是竖着的，回来就横着了。 眼神晦暗不明的看向后面的吉祥姑姑，很是担忧，不会是她没拦住，所以于歌灵真的上树了吧？ 这时候于歌灵已经被墨王殿下放在椅子里了，还没忘记卖惨，“母妃，我腿疼~” 淑妃的第一反应是她从树上掉下去，所以摔断腿了。 招呼旁边的宫人，“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太医呀。” 好像玩过头了，于歌灵一蹦三尺高证明自己好好的，“不用不用，我没事，就是在御花园遇到德妃娘娘，她故意让我一直蹲着行礼，我一时支撑不住就摔倒了而已。” 还死皮赖脸赖着不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德妃欺负她的事儿。 “你呀就知道胡闹。”知道真相淑妃又好气又好笑的，这人真是一天不闹出点什么就不甘心。 墨王殿下这时候倒是知道说她了，“还不是母妃将她宠成这样的，以前她还知道收敛一点，可自从大婚之后，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竟然还敢给他写休书！ 于歌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如果成亲以后我反而要更加谨小慎微了，那我嫁给你做什么，给自己找罪受吗？不是看中你墨亲王的地位，你以为我高兴嫁给你啊。” 就是有这个身份她都不乐意呢。 淑妃娘娘一向是帮自己儿媳妇的，“就是，灵儿嫁给你自然是看上了以后能仗着墨亲王的势横行霸道这一点，不然谁愿意嫁给你。” 墨王殿下被怼得哑口无言，决定不和他们这些小女子计较，掩下抽搐的嘴角，抖抖衣袍准备把自己投身到礼部伟大的事业当中，还是工作比较靠谱，爱情什么的不要就不要了吧。 于歌灵和淑妃在一起偷笑，是该让男人知道一下他们女人的厉害了。 “晚膳后记得来接我回府啊。”于歌灵是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赖到晚上才回去了。 淑妃颇为嫌弃自己的儿子，“你自己吃了再过来，本宫这里可没你的份儿。” 墨王殿下一个踉跄就差点跌倒，出门的步伐迈得更加大了些，发现自己真的是淑妃捡来的。 沈依依于心不忍，“殿下不会生气了吧？” 于歌灵毫不在意的挥手，“不会，他早就 习惯了，心里强大着呢。” 这是他们一家人的小情趣，墨墨王殿下胸宽似海才不会怀恨在心呢，顶多就是在某种时候，逼着她多叫几声逸郎而已。 淑妃娘娘意犹未尽，一点都不诚心的问，“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眼里是跃跃欲试，觉得下次可以更过分一点。 见状沈依依闭嘴了，决定还是安安静静的当淑女好，人家母子、夫妻间的小情趣她就不参与了。 偷偷瞄了于歌灵一眼，心想她是真的只看中了墨王的权势吗？据说之前她在齐侯府里过得比自己惨千倍百倍，搭上了墨王之后才翻身，把齐侯府差点整得家破人亡。 如果是这样的话，墨王有为什么独独将她一个人放在心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所以要想得到墨王殿下的注意就得和他若即若离？ 于歌灵自恋，“我知道我赏心悦目的，表妹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吧，不用偷偷摸摸的。” 沈依依看她都看呆了，她果然倾国倾城，可以迷倒这个世界一切生物了。 “是依依唐突了，还请表嫂勿怪。”沈依依脸红低头，就真的承认了她是觉得于歌灵好看，所以才看了一眼之后就移不开眼睛了的。 第225章 刚烈 今天比较奇怪，墨王殿下还真的没有来长乐宫蹭晚饭，等到宫门都快下钥了才急匆匆赶过来，一开始让于歌灵还以为他是把她忘了呢。 过去围着季若墨转了两圈，抽抽鼻子，“一大股酒味和脂粉味。”勾住他的脖子，“你是不是去喝花酒了？” “我就是……” “阿墨……” 墨王殿下急着为自己辩解，淑妃娘娘想要教训儿子，谁料两个人的话都被于歌灵打断了。 “去那么有趣的地方你居然不叫上我，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说好的好兄弟一辈子呢？” “好兄弟？” 季若墨翻着白眼把她拖走，就说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想这个人。 淑妃娘娘也是没好气的，招呼大家去洗洗睡了，以后在不许这对活宝进宫闹她。 唯有沈依依在后面沉思，没想到墨王殿下娇纵于歌灵都娇纵到了这个份上。 才下了马车就看到府里灯火通明的，于歌灵有点恍然，“淳王殿下居然这么有耐心，到现在都还等着。” 不过他可能要失望了，他四哥今天去花楼和刑部官员应酬，为的就是这件事。 他们这么讲道理的人，报仇都要借助法律的力量。 “弟弟还以为皇兄和小 嫂子今日不回来了呢。”见着他们，淳王殿下皮笑肉不笑的站起来，心里也憋了一天的火气，于歌灵竟然让他等这么久。 季若墨软绵绵的给他顶回去，“不知道七弟今日要来，是为兄的不是。” 淳王殿下不请自来，也不提前让人来报个信的怪谁啊。 难不成还要他们时时刻刻在府里等着，等他过来登门拜访？ 季若淳好想怼他们，“你们两个这么聪明会猜不到我要来？”可是不能啊，他今天是来请罪的。 把孟雨棠从身后提溜出来，“你们弟妹之前做了些糊涂事，今日本王特地让她脱簪给小嫂子赔罪来了，还请皇兄和小嫂子多多宽恕则个。” 孟雨棠就那么站着，一句话都不说，显然是不想跟于歌灵低头的。 季若淳认为自己亲自来就是诚意到了，也没在意这个，朝于歌萝使个眼色，于歌萝就站到了于歌灵身边，给她亲自上了一杯茶，“二姐姐，王妃姐姐真的知道错了，看在妹妹的份上，你就原谅她吧。” “我跟你很熟吗？”于歌灵冷笑，“于侧妃，我早已不是于家人，你这声二姐姐我可当不起。” 淳王吸气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小嫂子 到底出身于家，如此不认生生父母自家姐妹，不怕被人说不孝不悌吗？” “我有怕过吗？早期关于我的流言可不少，不过呢我这个人只要自己过得开心了，是不太在乎这些的。” 悠悠然，于歌灵就和墨王殿下挤到一起，让她给自己撑腰，“难不成淳王殿下认为，犯下杀人大罪之后，卸下首饰到那人家里走一遭从此就恩怨两清了？” 孟雨棠嘴里可是连句对不起都没有，甚至还高昂着头颅呢，淳王殿下也是趾高气扬的，这一对夫妻哪里有给人赔礼道歉的样子。 连点礼物都没带，这样还想得到原谅是做梦呢？ 季若淳继续深呼吸，把孟雨棠推到于歌灵面前，“给小嫂子陪个不是吧，皇兄和小嫂子都是大度的人，不会再与你计较了的。” 她明明是最小心眼的人来着，于歌灵撇嘴，“淳王殿下可别替我做主，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仇必报的。” 可惜人家淳王殿下没理她，只一个劲的催自家王妃弯腰低头。 孟雨棠也是刚烈，站直了身子昂着脑袋就是不动，知道最后，季若淳用休妻威胁，她才不情不愿的吐出“抱歉”两个字。 蓄意杀人未遂之后原来只 要简单的说两个字就够了吗？于歌灵才没有这么好打发呢。 “既然淳王殿下和淳王妃娘娘没有其他表示了，那就请回吧。” 打个哈欠，时间有点晚她都想睡觉了，这对夫妻这么没觉悟，那就只能让刑部来办这件事了。 孟雨棠立即转身，淳王抱拳说一声“告辞”之后也想走，还是于歌萝比较靠谱，没有移步，而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于歌灵。 “那么二姐姐这件事就算了了吗？” “我要是派人刺杀淳王妃，之后去跟淳王殿下说句抱歉，他应得下就能了了。” 墨王殿下的暗卫们可是在时刻准备着呢，那群好战分子，一天不打架就觉得手痒。 季若淳转过身来，“于侧妃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呀。”于歌灵特别无辜，这位连话都听不明白了，看来皇家教育有待加强。 “就问淳王殿下能不能应得了，能的话我立刻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后肯定特诚意的去淳王府道歉，不会像诸位一样威风凛凛的，倒好像我才是那个犯罪了的人。” 表示她躲过一劫全凭自家护卫靠谱，淳王妃要是就此身死她也只是报仇了而已，怪就怪淳王府的护卫不 给力。 季若淳不看她了，去看装聋作哑的季若墨，“皇兄也是这么想的。” 他皇兄自然无条件拥立自己的媳妇，“自然，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孟雨棠对于歌灵动手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就是因为他们仁慈，所以才助长了她的风气，这次必须要给予重罚才是。 淳王殿下咬牙切齿，“于侧妃现在不是好好的！” 于歌萝帮腔，“二姐姐，您就原谅王妃姐姐吧，妹妹求你了。” 于歌灵：我没有这样帮着外人要害自己姐姐的妹妹。 冷冷的看着季若淳，“那是因为我身旁有暗卫，若是没有，那晚我可就清白全毁的被人杀害了，杀人未遂可也是重罪！我说了，淳王殿下若是执意不分是非黑白袒护自己的王妃，让我自己依样学样报仇就是了。” 到时候孟雨棠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愿上帝保佑她吧。 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挺晚了，没其他事各位就请回吧。” 墨王殿下站起来一手拥着他，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七弟请回吧。”然后也不等人做什么解释，就和于歌灵进了后院。 “皇兄心里一个女子倒是比亲弟弟更为重要了。” 第226章 色厉内荏 淳王殿下被气炸了，所以那话也喊得不轻，听见了的于歌灵无语，“淳王殿下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他这个便宜弟弟会比我重要？” 不用怀疑，如今的墨王殿下心中，肯定是于家歌灵最重要。 安抚佳人顺带抬高自己，“那种薄情寡义的男子，总是喜欢以己度人，他哪里能理解我和灵儿之间的感情呢。” 淳王殿下只以为墨王殿下把于歌灵当个新鲜玩意而已，等不新鲜了就会丢掉。 但是对于墨王殿下的话，于歌灵更无语，瞟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他。 把锦兰提溜到自己跟前，“找几个伶俐聪明衷心可靠的小丫头，让他们明早出去演个戏，演好了我重重有赏。” 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不用很复杂，就实话实说的替我哭诉就好，从孟雨棠安排杜鹃和锦月接触开始说起，说说这么久以来淳王妃到底是怎么莫名其妙针对我的。” 突出莫名其妙四个字，咯咯咯的偷笑，“让别人以为孟雨棠是嫉妒我的美貌好了。” 锦兰好想把她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无可奈的飘出去，心里再怎么样，主子交代的事儿还是要办好的。 于歌灵欣慰，以前老 是别人用这招对付她，这次她也学聪明了，一定要先控制好舆论的方向，自己当了这么久的霸王花，好歹改变一下风格，装装柔弱。 淳王殿下出了墨王府，没有理孟雨棠，带着于歌萝径自上了马车，叫人撩起帘子和孟雨棠说话。 “本王的侍卫可不会为你时时绷着一根弦出生入死，在这件事平息之前，你就回安国公府吧，你若不小心身死，本王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意思就是在于歌灵报复这段时间，他就不管她了，让她回娘家自求多福。 于歌灵真要暗杀她，要是安国公府能忍下这口气，他也能忍下，若不能她们自己和于歌灵去闹，他不伺候了。 要是安国公府的侍卫无能呢，一个死了一个没死，同样的事儿大家只会谴责还活着的那个，所以他那时候会站出来替她鸣冤。 然而他们料错了呀，于歌灵说是那样说，不过身为一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受到了倾害，她自然是寻求法律的保护。 孟雨棠就那样，漆风冷月的，一个人走着回了安国公府，幸好京城的上流世家住得都不远，不然她走不走得到还是个问题呢。 守夜的门房都惊了，“王妃娘 娘怎么这样就回来了？” 心里暗想，孟雨棠不会是被淳王休弃，当晚就给赶出王府了吧？但是听说他们最近感情升温了很多呀。 不能和淳王发脾气，也不能在墨王府撒泼，孟雨棠就把气都撒到了自家门房身上，“废什么话，还不开门让本妃进去。” 落魄成这样，依旧摆着王妃的架子。 进去也不是朝着自己以前的闺房而去的，而是直接奔着她祖母的院子就去了。 哭倒在外面，“祖母救救孙女啊。” 大晚上的，声音凄厉哀婉，把整个安国公府的人都吓醒了。 安国公老夫人带着抹额端坐在自己金丝楠木坐的的塌上，感觉头疼欲裂。 自己这个孙女是一点孝心都没有了，老太太她年龄大了精力不济，竟然还将她大半夜折腾起来。 好像有些牙疼，“你千方百计嫁进了淳王府，现在又和淳王闹什么？殿下是要休了你还是要杀了你。” 大晚上在外面嚎救命，不知道的还以为安国公府心黑手辣，要趁着月黑风高打死哪个丫鬟呢。 孟雨棠跪在老太太脚边抹眼泪，“不是殿下，是于歌灵。” 将自己做的事和于歌灵威胁她说的话都和安国公老夫人 说了，颤抖着身子惶恐万分，“于歌灵早前就把孙女推到河里过，她向来言出必行，还请祖母庇护孙女呀。” 如今淳王已经放弃她，只能求安国公府看在自己也姓孟的份上给他一条生路了。 “孽障！”安国公夫人勃然大怒，“人家墨王侧妃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无缘无故要置人家于死地做什么？” 她要是聪明绝顶能办成倒还好，可竟然想出了买凶这等笨主意，苏夫人的下场还不够人们铭记于心吗？ 况且之后要能好好去道歉表示诚心悔过还行，她竟然盛气凌人的连句对不起都不愿意说，这是认为墨王府软弱还是林家好欺负？ 老夫人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自己一手带大寄予厚望的孙女了。 挥手，“你去祠堂跪着，想想自己错在哪儿了吧。”也没有说到底会不会保障孟雨棠的人身安全，反正就是一副失望透顶，再也不想看到她的样子。 孟雨棠抱着老夫人的大腿就是不肯走，“祖母一定要救我啊，孙女也不是无缘无故针对于歌灵的，只要有她在孙女就当不成皇后，咱们孟家就要低林家一等。” “这是他们几个王爷的事儿，孟家也从 未想过与林家做比较。” 安国公老夫人把自己的脚抽出去，让人压着孟雨棠去了祠堂。 但她也只是表面冷清冷心，暗地里还是叫人加紧了防卫的，就怕于歌灵真的发疯。 次日一早，林家，老太太听说安国公老夫人求见，就又躺了下去。 指挥着绿袖，“出去告诉安国公老夫人，我今日不舒服，还没起来就不见客。” 想让她帮着外人委屈自家孙女，她们大概是还没有睡醒呢。 林家没有计较这件事，不过是看在淳王殿下和墨王殿下是亲兄弟的份上而已，可既然孟家不懂事，他们便不用再给他们好脸色了。 与此同时呢，今天墨王府灵犀阁里好几个丫鬟、小厮都出去买东西了。 逢人就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有好奇心的人自然也会问她们发生了什么事儿，是不是受主子苛待了。 几个人纷纷摇头，直言他们主子苦啊，当年在齐侯府就是朵人人欺凌的小白菜，原本以为到了林家，嫁给了墨王殿下会好一点，没想到还是步步惊心，时时需要提防着，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在外面了。 都道他们主子跋扈，可是她们主子也是被逼的色厉内荏的呀。 第227章 求情 于是不出一个时辰，这么久以来孟雨棠做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还有人添油加醋的，认为这是淳王不满墨王，所以拿于歌灵出气。 一下子内宅妇人的争斗变成了两个王爷的储位之争，事情上升了不仅一个度。 杨御史上朝路上听到外面纷纷扬扬的声音，心满意足，“今日本大人总算又可以参人了。”今日京中太平，他无人可参实在是很无聊呀。 轿子旁边跟着的小厮斯巴达了，他们大人这是什么爱好哟，提醒杨御史，“老爷，那可是淳王殿下。” 不是一般他们能惹得起的官员，胆敢状告皇帝的儿子，这是嫌自己做官做太久了吧。 杨御史笑呵呵的，“那又怎么样，这些事儿确实是他的王妃做下的，况且还能得到墨王殿下的好感呢。” 在他心里墨王可比淳王有望大宝，之前因着齐侯府的事儿，他就已经在他心里刷了一波好感，现在如果不乘胜追击，那就太可惜了。 再说安国公老夫人也是有毅力的，林家老太太装病，她就一直在客厅等着，反正今天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一定要等到老太太醒了。 绿袖她们也不好明着赶人， 暗着来人家又装作听不懂，只能进去和老太太如实相告。 “这位为着她家孙女也是够豁的出去的。”老太太也很是无语，扶着绿袖起来，“罢了罢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今日就把事情解决了吧。” 说着就要出去，绿袖抓紧时间和她科普了一下外面的流言，猜想她家小姐是要有动作了，让老太太看着办。 料事如神的于歌灵早就猜到了安国公府会派人来林家，老太太才出去，锦兰也就到了慈溪堂。 一时之间顾不上安国公老夫人，老太太自然先问于歌灵的情况，“你家主子大早上差你回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看看这里不属于林家的人，锦兰把到嘴的话又咽下去，到底还是晚了一步了呀。 笑呵呵的，“无事，就是主子今早想吃老夫人院里的牛乳糕，所以叫奴婢来取一些，主子还说了，过两日就亲自回来给老夫人请安。” “这个猴儿，整日就惦记着吃喝。”老太太笑骂，侧头吩咐绿袖，“你去给她好好装上一些吧，省得她又一天到晚派人回来打秋风。” “小姐这是念着老太太呢。”绿袖福福身子就和锦兰出去了， 当然不是装点心，还是互通有无重要。 两个人嘀嘀咕咕一阵，锦兰把昨日里孟雨棠和淳王的做法都说了，顺便交代了墨王殿下的心思。 然后才带着点心离开，于歌灵还真是想吃牛乳糕了，她出门时特意交代一定要带回去的。 这时里面两个人还在客套呢，要那么直白的说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安国公老夫人自认功力还不够。 一脸的抹不开，“今日惊扰老姐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可我那不懂事的孙女犯了混，我也只能求到老姐姐这儿了。” 老太太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孟老夫人说什么呢，府上的千金如今是淳王妃娘娘，我们见到了只有跪下磕头的份儿，哪还有什么事能求到林家头上。” “说起这个我这张老脸就更没地方放了。”梦老夫人红着一张脸，“老姐姐怕是也听说了，我那孙女不知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竟然犯下了那等大错，是她对不起府上的千金。” 唉声叹气的十分为难，“可现在于妃娘娘不是没事儿嘛，雨棠也是真心知错了，来日定当备下厚礼去墨王妃道歉，老姐姐能不能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份上，就帮着雨棠求求 情，让于妃娘娘把杀手都撤回去。” 老太太耿直微笑，“灵儿虽然胡闹了些，但也做不出这种夺人性命的事儿，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孟老夫人不必太过挂怀。” 绝口不接帮她求情那件事，如今于歌灵是墨王侧妃，这就是淳王府和墨王府的事儿，他们林家管不着。 不往上面雪上加霜，那已经是他们大度了。 “老姐姐您看……”孟老夫人显然不想善罢甘休，绿袖回来将她的话打断，直接过去和老太太耳语几句，老太太脸色就变了。 好哇，孟家的孙女先是刺杀他们林家的孙女，昨晚竟然还敢到墨王府逼着于歌灵忍下这事儿，这是当他们林家没有人，为他们家闺女站不住脚呢。 冷笑着，“孟老夫人也不用再说什么了，淳王妃昨日已经去过墨王府，趾高气扬的让人还以为是我们灵儿对不起她呢，买凶杀人这事儿自有大理寺审理，我们林家也管不着，孟老夫人就请回吧。” 不对他们态度硬一点，他们还真以为林家好欺负呢。 安国公老夫人心里大恨，如何还能猜不到于歌灵派丫鬟回来时做什么，同时又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好聪明的丫头。”这要是她孙女就好了，那么她何至于这把年纪了还来与人贴脸面。 陪笑，“老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两个丫头闹着玩，咱们做长辈的出面调解调解就是了，何至于闹到这个份上。” 老太太不买她的帐，“老夫人才是说笑呢，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果是玩闹，你今日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灵儿确实不会做出买凶杀人这种事，老夫人放心就是，其他的恕老婆子我爱莫能助了。” 两家原本就没什么交情，今日那一点面子情，怕是也要断了，今后不是仇人也是陌生人，见面或许还要互相怼几句以泄心头之恨。 又不是他们林家的姑娘不如孟家的金贵，凭什么要他们忍下这口气。 起身善意提醒一下安国公老夫人，“老夫人还是快些回去吧，省得一会儿护不住自己的孙女儿。”抬脚往内室走，大声呼喝，“送客。” 安国公老夫人也站了起来，“好哇，为了这点小事，林家竟然要和我们孟家为敌吗？” “贵府的小姐金贵，我家小姐难不成就不金贵了？”绿袖对她也没好声好气的，他们林家可不怕孟家，摆手，“孟老夫人请吧。” 第228章 脱不了干系 “镇国将军府高门大户，权倾天下，是我孟家高攀不上了。” 安国公夫人也冷凝了脸色，“就看今后贵府可还能一直这样繁荣昌盛吧。”说完甩袖离开，现在孟雨棠好歹是淳王妃，是他们孟家的希望，她还得回去保下她才是。 总之季若淳看在安国公府的面子上，现在是不可能休妻的，以后废后就更不可能了。 没看如今皇后娘娘不得盛宠，柳家靠着她还能长盛不衰出了一个离王妃嘛。 如今离王也被墨王整治得差不多了吧。 锦兰回到墨王府，一进去就拍主子马屁，“主子果真想得不差，安国公老夫人求到咱们老太太那儿去了。” 于歌灵对牛乳糕的兴趣比对这些大，“祖母是不会答应的，刑部可有去孟家拿人了？” 点头，锦兰再一次感叹自家主子料事如神，“去了，只是孟家没有开门，奴婢还看见淳王府的人王刑部去了。” “毕竟是自己王妃嘛，淳王殿下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 要是于歌灵真自己解决，季若淳就不管了，但是如今满城沸沸扬扬的，他得顾着自己王府的面子呀。 孟雨棠要是进一次公堂被审问，那么她这辈子 也算是完了，归宿会和苏夫人一样，大抵是皇家寺庙出家吧。 一向诗酒风流的淳王殿下也可能会被认为生出了夺嫡之心，离王、墨王今后自然会对他多有关注，行事处处受到掣肘。 自得其乐用早膳，“刑部尚书是个聪明人，会知道这个时候要站在哪边的。” 墨王殿下也没让他们非要抓到人不可，只是要把这件事闹大而已。 两边都不想得罪的话，事后说下面的人不懂事，去和淳王殿下赔了礼道个歉就行了。 可就是有人看不得她悠然自得，才放下筷子，锦心就一脸不忿进来了，“主子，于侧妃来了。” 墨王妃看热闹不嫌事大，乐得给于歌灵找点麻烦，自作主张就把人放进了后院，不过于歌萝要进灵犀阁就有点困难了，所以现在正跪在外面求于歌灵念在她们多年姐妹的份上，见她一面呢。 “原来她竟也知道我们才是多年的姐妹呀。”于歌灵到院子里散布，看看花看看草，好半天才让于歌萝进来，她就是故意让她跪这么久的。 云淡风轻看着她，“三妹妹呀，你又何必败坏我的名声，之后还来求我放过你那个认了不久的王妃姐姐呢？ ” 于歌萝又跪到了于歌灵面前，“是妹妹叫二姐姐为难了，可我们殿下交代的事儿，妹妹不能不做，还请二姐姐怜惜。” 直言自己不如于歌灵在墨王心中重要，要是完不成任务，回去之后恐怕会被打落冷宫，所以让于歌灵看在大家都姓于的份上，就成全了她吧。 于歌灵往旁边让了让，坐到紫藤花的秋千架上，抬抬下巴，“请于侧妃起来吧，可千万不能让她再跪着了。” 锦明上前单手就把她拎起来，让她保持着一个动作，于歌灵才开口，“三妹妹呀，你也是知道我这个人的，小肚鸡肠没啥同情心，想想之前的苏夫人，那可是牵涉到了我姐姐，可我照样也没有心慈手软，更何况是你来求呢。” 明明白白表示，于歌萝比不上林少薇一根手指头，能舔着脸来求她，心理素质也算是非常过硬了。 晃晃悠悠的无忧无虑，“当然，少薇姐姐明辨是非，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所以也没有为难我。” 意思是于歌萝不分黑白曲折，只考虑自己不考虑他人。 “也不知道三妹妹是怎么想的，竟然认为我会牺牲自己，成全你，咱们顶多算是点头 之交吧。” 这种人啊，就认为普天之下皆她妈，她是弱者，她不容易，不想着怎么强大自己，偏偏要所有人都迁就她，同情她，要不然那个人就是坏人。 于歌萝委屈，“二姐姐和王妃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这样不依不饶呢？” “孟雨棠几次想要我死，这叫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于歌萝，你的逻辑和脑子都被狗吃了？”冷笑着，“我没有直接弄死孟雨棠，已经很给淳王府面子了，你们不要得寸进尺，若不然把我逼急了，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比了一下右手，“今天你就是跪死在墨王府我也不会改变主意，所以请吧。” 现在京城风向一边倒，孟雨棠想翻身是不可能了，于歌灵威胁于歌萝，她要是不识趣，她也可以把她如何只顾着自己帮着外人逼迫亲姐姐的事迹散布一下。 于歌萝傲然挺立，“二姐姐当真如此绝情？” “我与你本没有什么交情。”于歌灵就直接吩咐锦明，“送客吧。” 让人直接把于歌萝主仆给丢了出去，想了一下又道，“以后门口是不是得铺上钢钉才行，这样看谁还敢在外面跪着。” 锦清让她认清楚现 实，“这样咱们怎么走路？”难不成灵犀阁的人还得日日京里刀山火海不成？ 于歌灵不死心，每个人都来这一套真的非常烦呀，“就没有可能练成刀枪不入的绝技吗？” 好像是有点不太可能，她改变了一下方向，“做几个里面铺满银针的垫子，以后谁要敢跪下威胁我，我就让她站不起来！”他们喜欢跪就让他们跪舒服了！ 环顾一下院子里看似有条不紊在忙碌的人，“最近没人作妖吧？” 锦兰很自信，“主子放心吧，咱们院里的人都老实着呢。” 不老实的都被他们重点管控起来了，根本没有机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已经炸开了锅，杨御史真的是非常喜欢多管闲事，第一个就出来参奏淳王殿下，居心叵测纵容王妃买凶杀害墨王侧妃。 刑部尚书这个恨啊，风头和墨王的好感都被这多事的御史给捡了，自己就不该端架子，慢了那么一步。 “老七，可确有此事？”又是关于于歌灵的呀，皇帝陛下已经在心里吐槽孟雨棠也不知道找些靠谱的人了，竟然又被她给逃脱了。 确定这事能闹得满城风雨绝对和当事者脱不了干系。 第229章 流放十年 瞅瞅淡定淡然的季若墨，心想这么久隐忍不发，他们怕是又已经确定能一次打击孟雨棠到再也不能翻身了。 季若淳在想怎么回答他父皇，说却有此事吧，不止孟雨棠好不了，还会牵连到他，可是说没有吧，他四皇兄那边又证据确凿了，他们昨晚还去道歉过了呢。 不过他犹豫别人可不犹豫，刑部尚书直接就站了出来，“此事刑部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折子，“还请陛下过目。” “啪！”一声，皇帝陛下很生气的合上折子，“老七你说这事怎么回事，你那王妃和你四哥的侧妃到底有何仇怨，竟做出这等草菅人命的事儿。” 墨王殿下及时出来为自己的侧妃鸣冤，“父皇明鉴，灵儿与七弟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顶多就是在去年林老封君寿宴上抢了七弟妹的风头罢了。” 这件事大家也都是知道，杨御史耿直，甩了甩衣袖，“不过是淳王妃在别人祖母寿宴上要强行出风头，结果没有出成罢了，为了这点小事，竟然便出杀招，心胸狭窄至极，谁以后知道宗室之中又有谁不小心言语得罪了她，招来杀身之祸呢，还请陛下重 罚。” 皇帝陛下没有说话，在沉思什么，淳王殿下就直接跪了下去，“父皇明鉴，那几日儿臣在皇兄别庄，并不知道此事，昨晚也已经带着王妃去给于侧妃和皇兄赔过罪了。” 墨王哪里能让淳王这么颠倒黑白，“原来七弟那叫赔罪呀，带着七弟妹趾高气扬端坐墨王府，为兄还以为你们是来威胁灵儿不许计较此事的呢，即使她就是真的遭遇不幸，墨王府和林家也都只能忍气吞声。” “皇兄这话可就有点过了，雨棠不过是一时抹不开脸，所以瞧着态度有些僵硬罢了，倒是小嫂子，张口闭口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季若淳指明孟雨棠是亲王妃，于歌灵只是一个侧妃，自古可没有当主子的向妾室道歉的道理。 季若墨坚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因为身居高位就毫无顾忌的杀人放火草菅人命。 如果这样，天下那还有数亿平民的容身之地。 “灵儿也只是说说而已，七弟妹并无遭遇刺杀不是，她被人几次三番算计暗杀，日日如履薄冰，还不能口头上出出气了？” 两个王爷，就这么在朝堂上对骂，群臣看得津津有味，皇家的笑话可不 是什么时候都能看的啊。 淳王张口，皇帝先拍了桌子，“够了！朕的金銮殿不是知县衙门，专门给你们处理家长里短的。” 指着刑部尚书，“爱卿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两个都是他的儿子，明面上他不能偏向任何一个，最好还是用律法来处理这件事最为公平。 刑部尚书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淳王妃所做之事证据确凿没什么好争议的，按朔雪律，多次买凶杀人，即使未遂，也应当判黥刑，然后流放边疆十年，等做够了苦役再放回来。” 踌躇着，“不过淳王妃娘娘身份特殊，臣也只是叫下属去拿人而已，具体怎么判决还请陛下圣裁。” 顺带提醒皇帝，“安国公府也并没有开门，所以淳王妃娘娘估计还没有被捉拿归案。” 孟家阻碍刑部办案，这也是一项罪名。 安国公出来装傻充愣，“淳王妃娘娘竟然回了孟家，臣并不知道此事呀，今日臣出门之时，刑部的差役们也还没有上门。” 现在想一下，刑部官差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在安国公府外站着，他们也够丢面子的了，上次有这样的情况，还是去齐侯府拿周芸呢，果然惹 上于歌灵就没什么好事儿。 反正国公大人就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没有包庇女儿，阻碍刑部的人是家中那群没有见识的妇孺。 淳王微微低头，“雨棠是昨夜回府的，到的时候估计都已经丑时了，今早岳父又出来得急，不知道这事儿也正常。” 安国公干嚎，“臣教出了这等逆女，是臣对不起淳王殿下，对不起墨王殿下，对不起于侧妃娘娘。”样子悔恨万分，都想一头撞死在这金殿之上了。 墨王殿下可没功夫看他演戏，“还请父皇圣裁。” 安国公嚎得就更加大声了，以手抚胸，“臣对不起陛下，雨棠犯下如此大错，不管陛下如何判决，臣绝无任何怨言。” 发了狠的表示，皇帝就是立即要了孟雨棠的命，他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皇帝深知这其实只是反话，今日他若是判重了一点，安国公明日开始就会罢朝告病并且一病不起，他手下的差事就会全部大乱。 但是判轻了吧，墨王和林家又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林暮宵是不在，可不代表他听不到这件事，若是他心里怨气大涨，一次举兵造反了，皇帝陛下也是招架不住的。 遥想郁可 闾不过是散布了一下谣言，柔然差点就被灭了。 臣子权利太大，最皇帝的真的很为难呀。 这时皇后宫里一个太监求见，本来朝堂之上是不该让他进来的，不过皇帝想要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一点不带犹豫召见了他，然后皇帝陛下就后悔了。 那太监五体投地跪伏着，“镇国将军府的老封君进宫喊冤，皇后娘娘说陛下前朝想必也在讨论这件事，便叫奴才来向陛下讨个主意。” 皇帝怎么就忽略了呢，林暮宵不在，可林家那群妇孺也不是好相与的，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揉揉自己的额头，“淳王妃犯下大错，可是法不外乎人情，淳王和她既然已经向于侧妃道过歉，墨王也是大度之人，只要她以后不再犯，这件事就算了吧。” 赶在季若墨之前补充，“当然，淳王妃也不能不罚，就罚他杖三十，再闭门三年不许进宫，日日抄写女四书交与皇后罢。” 如此轻拿轻放还真是皇帝的作风，墨王殿下也不奇怪，他们实现也没期待能将孟雨棠弄死。 进言，“还请陛下将监刑，施刑之权交给儿臣府上之人。”不亲眼看着孟雨棠受刑，他们心里不舒服。 第230章 着魔 判决上已经算偏向淳王府了，所以墨王殿下的这个请求，皇帝没有理由不答应。 侧身吩咐身旁站着的余公公，“你去安国公府亲自传达朕的圣旨，叫她们把淳王妃送到墨王府上吧，等杖刑完了就将她送回淳王府，嘱咐她养伤的日子也不能懈怠不抄写女戒。” 也知道不是季若墨要看孟雨棠皮开肉绽，而是于歌灵，所以没有等到下朝就让余公公就宣旨了。 按照他得来的消息，墨王今天应该还有动作才对，针对完淳王，他就该针对离王了。 知子莫若父呀，余公公才一出殿门，墨王就接过了大理寺卿递上来的折子。 “父皇交代儿臣所查之事也已经查清，还请父皇圣裁。” 今天的皇帝陛下非常忙，要帮儿子们裁决这个裁决那个的。 自己看完折子，让人把他拿给离王殿下，“老三，对此你怎么说？” 离王非常干脆果决，“自从谣言一出，儿臣也去了解了一下，赵家确实仗着母妃和儿臣的名声在封城为非作歹，四弟所说句句属实。” 可不是属实嘛，封城百姓都写下万民书了，就是怕皇帝看在德妃的面上，轻饶了赵家和封城府尹。 那 个府尹就更加简单，楚纤纤可是把他送给她的礼物都给带了回来作为证据，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皇帝，封城府尹真的不是个东西。 民心所向万众一心要扳倒赵家，离王殿下是实在没有办法保下舅家，不过他得保下自己。 “只是请父皇明鉴，儿臣并无到过封城，母妃更是久居深宫，所以并不知道赵家如此作为。”一个大男人，竟然不要脸的当场就抹了抹眼泪，“谣言之事王妃已承认是她所为，所以儿臣早就将他遣送回了柳家，儿臣对此也毫不知情。” 以退为进的表示，那只是柳梦翎野心太大了而已，她自小看着她的皇后姑母风光无限，便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离王殿下自己向来是听天由命随遇而安，所以对这一方面，倒是没有什么执念，完全不知道自家王妃竟然为了那个位置，做出这种事想要逼死自己的弟弟。 他这话半真半假吧，他是确实不知道柳梦翎的动作，但自己也并不没有清心寡欲。 “若不是看在母后和父皇的份上，儿臣早就将柳梦翎休弃给四弟和小弟妹赔罪了。” 季若墨：那你倒是早点休呀。 他查案的时候还横 生枝节横加阻拦，明明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嘛。 成国公低调了一辈子，这会儿不得已成为诸人的焦点，哭着跪下了，“老臣教女无方，还请陛下恕罪。” “倒是稀奇，咱们皇家的几个王妃，偏偏都喜欢针对老四的侧妃。”皇帝笑着偷换概念，柳梦翎明明针对的是整个墨王府。 摆手无奈，“赵家罔顾王法无恶不作，证据确凿，便判抄家吧，全部流放北疆，三代之内不能再入仕。”看看成国公和离王，“离王妃心思歹毒妄图谋反，念在她这么多年承欢皇后膝下的份上，便判她与离王和离，于娘家家庙清修罢，望她以后能诚心悔过。” 离王欣喜，“儿臣领旨谢恩。”他早就厌烦了柳梦翎这个王妃了好不好。 成国公也只能跟着谢恩，虽然那是她女儿，但是他也顾不得替她求情了，这样已是轻判。 那为什么柳梦翎判得比孟雨棠重呢？因为孟雨棠只是单单针对于歌灵一个人，是个人私怨，柳梦翎的行为是妄图左右江山储位的定夺，说重点就是危及整个国家的大罪。 判处死都是可以的，成国公府还不能说一句话。 皇家王妃接连出事 呀，叫天下臣民看了这么多场热闹皇帝陛下心里很苦，有气无力的，“虽然这些都不管离王和淳王的事儿，但你们终究是教妻不严，有失察之罪，便各自于府中闭门思过一个月罢。” 判决没达到墨王殿下的期望，他也只能从其他地方安抚一下他。 他这个皇帝做得也真是够憋屈，得看这个脸色那个脸色，顾那个颜面，还是得把兵权收回来，架空了几个儿子的势力才行呀。 暂时架空不了，那就让人和他们争锋。 揉揉自己的额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朕年岁大了，今日精神日短，越发思念你们几个还未开府整日在宫中胡闹的日子，一家人自当和和美美，你们大皇兄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也得到了教训，就将他放出来吧。” 怕自己几个儿子有意见，还表示楚王就算是出来了也只是郡王，和他们几个亲王是完全比不了的。 皇帝陛下老了，只是想自己儿子在膝下尽孝。 皇帝都决定了，还叫人宣旨了，季若墨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至于那些大臣，皇家之争又和他们有啥子关系，一边坐着看热闹就行了，所以都没什么意见。 当然， 之后知道皇帝让刚出来的楚郡王去接管刑部、工部，他们心里就有不一样的感觉了。 毕竟墨王殿下老爱拿刑部呀，大理寺呀，京兆尹这些地方说事。 朝中局势也就变了一下，楚王掌管刑部、工部，离王掌管户部，墨王掌管礼部，皇帝竟然还让淳王掌管兵部，明王一个工部行走一下子就变成了掌管吏部。 这个安排很迷很让人看不懂呀，按理说兵部掌管天下兵权，吏部关系到官员升迁赏罚，都是很重要的部门，竟然就交给了这样两个或许都站不住脚的王爷。 还有皇帝竟然让一个犯过大错刚刚刑满释放的皇子主管两个部门，这是把其他皇子放在了什么位置上？ 几人就心思各异的回了王府，皇帝为了表示自己的公正严明，也让德妃闭门思过了一个月。 柳家，柳梦翎听到皇帝对自己判决，没有一句话，只是变得面沉如水而已。 捏紧了拳头让人收拾东西搬去家庙，路上还不忘吩咐自己的丫鬟“盯紧了墨王府，只要那里一有异动就叫咱们的人动手，不管本小姐如何，计划都不能改变。” 她莫名其妙针对于歌灵，针对墨王府都有些着魔了。 第231章 大失所望 丫鬟很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样，捏着离王派人送来的和离书心焦万分，“小姐，咱们收手吧。”再这样下去，她不保证自己跟着柳梦翎还有没有性命在。 可柳梦翎偏是一意孤行呢，“于歌灵将我害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善罢甘休，放心吧，等这次事情一出，她绝对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 作为朔雪史上第一个被休弃的王妃，她咽不下这口气。 另一边安国公府里，孟雨棠就没有她这样淡定了，听说对自己的判决，歇斯底里哭爹喊娘的，就是不肯去墨王府，她可是有女主光环的人，怎么能跪在别人脚下呢。 平时娇娇弱弱的大小姐，现在跑起步来那是脚下生风，边跑还边喊，“不，父皇不会这么对我对我，父皇最讨厌的就是于歌灵，他不会偏向她的。” 殊不知这等判决，已经是皇帝在偏向她了呀，不为别的，就为他们都把于歌灵看做眼中钉肉中刺。 然而余公公给她放水，听到这个消息就放了墨王府精锐侍卫出来的于歌灵可不会放过她。 明确就交代他们，安国公府要是拦着，直接冲进去就好，到时候一顶违抗皇命的大帽子扣下来 ，安国公府可是够喝一壶的了。 这一日安国公府鸡飞狗跳的，平日里就不满孟雨棠趾高气扬的庶子庶女纷纷出来看热闹，但是没一个人帮着她，孟老太太从林家回来看到这样的场面，差点气得仰倒过去。 站在自家院子中心，气急败坏，“是谁允许你们在安国公府如此胡闹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看出里面有墨王府的人，“难不成墨王殿下是欺负我们孟家无人不成，竟然为了一个妾室，对自己的弟妹下手。” 直接称呼于歌灵为一个妾室了，墨王府的侍卫已经将孟雨棠拿住，带着就往外走，“老夫人，这可是陛下下的圣旨，您是想违抗皇命不成？” 看也没再看孟老夫人一眼就往外走，今日他们若是示弱了，以后墨王府还不是人人可期。 孟家的护卫之所以没有动，就是因为之前听了余公公的圣旨，知道自己不能庇护自家小姐。 余公公不得已的，又上前和安国公老夫人宣读了一遍皇帝的旨意。 随后劝慰道：“老夫人也别太担忧了，淳王妃如今还是淳王妃，瞧瞧离王妃可已经变成柳修士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呀，一想到柳梦翎 的下场，安国公老夫人心里平衡了一些。 一路上孟雨棠还在叫嚣着，自己是淳王妃，不能被如此对待，这些侍卫大逆不道，她以后一定会杀了他们。 挣扎着不愿意去墨王府，那些人受于歌灵的吩咐，也没有堵住她的嘴，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淳王妃是这样一个异想天开蛮不讲理的疯婆子。 料到这人不会乖乖就范的于歌灵也早就等在了墨王府门口，悠悠然坐在太师椅上，让人给撑着伞，等孟雨棠被押到自己面前，就放下了茶杯。 “淳王妃不愿意进墨王府啊，那正好，本妃还怕你脏了墨王府的庭院呢，就在这里执行陛下圣旨吧。” 居高临下看着孟雨棠，挥手就有两个壮汉拿着庭杖从后面出来了。 巧笑倩兮，“淳王妃放心，本妃也不会刻意为难，这棍子是去京兆尹府借来的，绝无半点偏颇。” 这下倒是让人把孟雨棠的嘴给堵住了，“打吧。” 两个壮汉搓手兴奋上前，他们手痒好半天了，现在终于有地方发泄讨好自家主子。 为了得到主子青睐，一棍子下去，孟雨棠眼睛就争得跟铜铃一样大了，两棍子下去，淳王妃昏死过去。 于 歌灵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继续打。” 然后孟雨棠就被疼醒了，今日她在墨王府门口颜面尽失不算，还反反复复醒了又晕晕了又醒，打的是臀部和双腿，三十棍下来，嘴里的白帕子都变成血红色的了。 于歌灵看着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更是让人看到了她的铁石心肠。 “淳王妃净是如此娇弱啊，早知如此便不该几次三番陷害我，要知道我这个人可是睚眦必报的。” 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蹲到她耳边轻喃，“孟雨棠，这是最后一次了，希望你能记住教训，若不然，下次你将付出的是自己的生命。” 淡然起身，“把淳王妃娘娘送回淳王府吧，顺便让人去请个太医，本妃还等着看淳王妃抄的女四书呢。” 不是怕自己刑罚太重，只怕孟雨棠一病不起呜呼哀哉没法满足她的心里的快感。 嘴里的帕子被拿走，孟雨棠出气比进气多，血肉模糊的还要恶狠狠叫嚣，“于歌灵，你不得好死！” 虽然照这个样子来看，可能是她比较短寿。 墨王府里，王妃娘娘无事又把人叫过去陪她聊天了，“瞧瞧，外面那位做的这是什么事儿，如此丢我们墨 王府的脸，也就殿下纵着她了。” “自然是有殿下护着，于妃娘娘才能如此恣意快活的，这等有仇必报的快意，咱们还羡慕不来呢。”周美人一向是站在于歌灵这边的，自从她来了，就再也不隐藏对王蓉的恨意。 “就是妾身也想报自己的仇怨，可惜没有这个能力而已。” 所以她才心甘情愿依附着于歌灵，期待有一天她能帮她报仇了，即使不是刻意的也行，只要看着墨王妃凄苦一生，她便开心了。 咯咯娇笑，“况且妾身认为，今日丢人的是淳王府和安国公府，于妃娘娘这是再替咱们立威风呢，告诉别人，墨王府可不是好欺负的，若是谁没长眼睛，就是淳王妃那样的下场。” 门外恰好碰上墨王殿下回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脸上笑意深了一些，让旁边看热闹的人大失所望，还以为他会斥责自己侧妃胡闹呢。 过去用住于歌灵，“心里可舒坦了一些？” 于歌灵诚实点头，“是开心了一点。”季若墨就带着她往回走，“你高兴了就好，等过完这阵子，我再带你出去散散心。” 让大家知道，墨王侧妃如此嚣张跋扈都是墨王殿下宠出来的。 第232章 珊瑚项链 看着奄奄一息被抬回去的孟雨棠，季若淳差点将后槽牙都咬碎了，于歌萝看准机会就煽风点火，“殿下现在心里是个什么感受，难道我们淳王府的脸就是这么好打的吗？” 季若淳眼内事滔天的怒火，即使他再不喜欢孟雨棠，淳王妃也只能由他淳王殿下一人处置，怎么着也轮不到别人羞辱。 阴沉的看着于歌萝，“你平日里没事，也当多和自己家姐妹走动走动。” 主要是和谁走动，相信她自己心里会清楚的。 “是，妾身知道了。”于歌萝当然清楚，低下头掩住眸内的兴奋，她得让季若淳一直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才行。 淳王殿下便不在这里停留了，“王妃醒来之后便叫她抄写女四书罢，记得日日叫人送进宫去交给母后审阅。” 于歌萝在在后面微微福身，表示自己会好好督促淳王妃娘娘的，不屑的看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嫌恶离开。 心里暗骂孟雨棠愚蠢冲动，竟然如此沉不住气，给淳王府招来这样一场羞辱。 今日于歌灵当着天下人的面打的可不只是孟雨棠，还将淳王府的牌匾都拿下来踩碎了，连带着他们这些人之后出门 都抬不起头来。 墨王府正院，最后又只剩了沈锦雯和王蓉两个人。 不过今日倒不是墨王妃主动相留的，沈锦雯不动如山微微笑着，“王妃娘娘，于侧妃进王府不到两月，可是已经扳倒了两位王妃了呀，这明王妃与她亲如姐妹，您说如果它她下一次再动手会针对谁呢？” 如今几个皇子当中，也就只有墨王妃和明王妃没事了而已。 但是他们似乎总是忽略一个问题，都是别人先各种设计，于歌灵才还手的呀，虽然有时候手段激烈了些，可她从未主动害过任何一个人。 墨王妃居安思危，略微抬抬眼睑看沈锦雯，“如今京里风平浪静，沈侧妃还不行动是在等什么呢？于侧妃不放过本妃，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不是。” 沈锦雯保持微笑，甚至更加明媚了一点，“妾身已经万事俱备，只是灵犀阁就如铁桶一般油泼不进，还需王妃借妾身两个人一用。” 灵犀阁防范有多严王蓉也是知道的，所以没有看到她眼底最深处的阴狠。 “本妃会让人和秋草两个人说的，沈侧妃想做什么就尽管放开手脚吧。”只是吧出了事她也不负责。 然而用王妃娘娘的人办事 ，沈锦文本就是打着将她拉下马的主意呀。 阴谋得逞浅笑盈盈一步一摇的离开，沈侧妃最擅长的可是死谁都不死自己，绝对当得起蛇蝎美人的称号。 于歌灵呢，一向是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整治别人的，但是过后往往又有些后悔，垂头丧气唉声叹气。 身边有这么个人，墨王殿下都不能好好处理公务了，放下笔好笑，“你这又是怎么了？莫不是想起刚才没用全力，想再把孟雨棠拉过来打一顿？” 她平时在他心中就是这么一个人吗？于歌灵幽幽的睨他，“我突然想起现在孟雨棠不光是孟家大小姐，还是淳王妃呢，以后淳王府怕是要和咱们势不两立了，我又给你招了一个劲敌。” 还有离王殿下，两个人本来就水火不容，经历这件事，怕是更加要和墨王殿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墨王殿下打击她，“你现在才想起来，似乎有点太晚了吧。”见她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的又有点不忍心，过去软榻那边陪她坐下，“好了，这些事也不用担心，七弟是个聪明人，就算有一时想不开的，我也会妥善处理。” 至于离王，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和他兄友弟恭，现 在这种结果已经算是好的了，至少两个人还没有撕破脸。 于歌灵眨巴着大眼睛看他，自己就知道惹祸，他也不嫌弃自己，好像有点越来越喜欢他了呢。 正想凑过去占点便宜，外面就响起了小安子公公的声音，“殿下，离王殿下派人求见。” 季若墨看看于歌灵，想她这嘴是开过光的吧，说什么就来什么。 又有点莫名其妙，按理说他的好三哥应当在闭门思过才是，派人来他府上蹦跶什么？ 理理自己的衣裳坐好，“把人请进来吧。” 来的还不止一个，满满当当四个人拿着价值不菲的礼盒，“奴才们参见墨王殿下，这是我们殿下给于主子的赔罪之礼。” 现在离王殿下可能走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路线了，说是他监管自己的前王妃不严，才让于歌灵受了这样的委屈和惊吓，自己在禁足当中，不能前来亲自赔罪，就让下人先把礼物送过来。 等他重获自由了，再来墨王府好好道歉。 季若墨就被离王殿下这一手弄闷了，只能挂起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三皇兄真是太客气，这些事本就与他无关，灵儿怎么能收他的礼物呢。” 于歌灵跟着点头 ，虽然看着里面玉啊，宝石啊的价值不菲，但她也不是那么财迷的人。 擦擦快要流到脖子上的口水，真的不是呀，但那串珊瑚项链是真的好看，用来配她那件百花穿蝶的裙子最好了。 季若墨瞪她，这人的骨气呢，好像墨王府亏了她这些东西似的。 人家说离王殿下表示他们要不收下这些东西，就是不原谅他那个做哥哥的，墨王殿下也只能勉强收下。 “三皇兄心意，本王也不好拒绝，你们替本王好好谢谢三皇兄，来日我与灵儿定当回礼。” 那几个人颔首退下，于歌灵就迫不及待把项链拿起来往自己身上比了，真的很没见过世面。 “离王府的下人不错。” 都不用人提醒，一开始就主动称呼她为主子了，而不是那糟心的侧妃名号。 墨王殿下不屑，只肯拿余光去看她，“这种东西我库里多的是，哪值得你这般稀罕。” “你库房里有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于歌灵才不管他呢，喜滋滋就把项链挂上了，“还真就没有这样的珊瑚珠链。” 跟墨王殿下炫耀，“好看吧？”非常不矜持的提要求，“再给我寻一些这样的珊瑚，我要凑足了全套的头面。” 第233章 暴发户 已经在心里想象，自己全副武装出场，会是怎样的艳压群芳艳惊四座了。 京城里的夫人小姐没事就爱举办宴会，她一定要次次成为最夺目的才行。 对于她的这点小要求呢，墨王殿下当然不会拒绝，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嫌弃自己的女人太会打扮太费钱了呢。 还在心里暗搓搓的想，等东西找来了，自己一定要不小心把这人身上的项链弄断，还有那根其貌不扬的木簪子也一定不能留下。 他堂堂墨王殿下的心尖宠，怎么能待那种没档次的东西呢。 当天有品味的墨王殿下就让人给于歌灵送了十根金光闪闪贵气逼人的金簪，于歌灵吞吞口水问小安子，“你们殿下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品味竟然变得如此诡异，很有向暴发户发展的潜质，差点把她的狗眼都闪瞎了。 小安子也很是无语凝噎，他都不知道自家王爷今天发的什么疯，大概是被离王殿下给刺激到了吧。 离王殿下的态度是真的很迷，这次竟然没有和他家殿下作对，还主动积极配合他们殿下查案，除了把自己和德妃摘出去，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儿。 白间还谄媚的派人 送来那么多好东西。 于歌灵望天挥手让小安子做自己的事儿去吧，大概也想到了是怎么回事，把簪子赏了身边的人一人一支，剩下的就叫人融了，她以后废物利用吧。 今天她还特意嘱咐墨王殿下要给她寻完整的珊瑚，她自己回来雕刻制作呢。 想到这里心意一动，叫人铺纸磨墨，如今她的字虽然还是不能看，狗爬一样的，但是画勉强还是能入眼的。 喟叹两声毛笔真是太难用了，亲自设计自己的头面，顺便还画出了些其他的花样，可雕刻好了可以放到自己名下的首饰店去卖，不求赚钱，就图一个乐呵。 最近只能在家面壁思过的离王殿下很闲，等那四个小厮回去，还特意将他们召过去问了一下于歌灵是否喜欢那些东西。 小厮们诧异，离王对府上的各个夫人、美人啥的都没这么用心。 有一个机灵的就抢先回答了，“于主子很喜欢那些东西，尤其是那串珊瑚项链。” 她可是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离王殿下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呀，里面费了不少心思呢。 季若离满意了，挥手，“下去领赏吧。” 旁边伺候笔墨的于歌吟委屈，可怜巴巴的， “殿下怎么把那项链送给于歌灵了，妾身早就跟殿下讨要过了。” 离王殿下抬头，眼里射出寒霜，让她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永远不要肖想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季若离简直冷血，“你没有资格跟本王讨要任何东西，本王给的是好是歹你也只能受着。” “是，妾身知道了。”于歌吟在袖子底下捏紧拳头努力不要让自己颤抖着哭出来。 人人都道她冲冠离王府，可其实谁又知道，季若离只是把她当成一只宠物而已，高兴了就顺毛摸一下，不高兴就任打任骂。 暗暗吸气，眼里充满恨意，怕是又把这种仇恨转移到了于歌灵身上，心里咒着她不得好死。 入夜，没人打扰的墨王殿下才把自己的公事办好，瞧着灯下没人热情高涨兴致勃勃的也不好给人泼凉水。 过去抽掉她鬓间碍眼的木质发簪，没有问为什么没戴他送的，现在想想墨王殿下也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是失心疯了。 “灵儿这些东西一出来，必定会成为京城上流贵女圈所追捧的。”其实他不能很能看懂她画的是个什么东西。 于歌灵白她一眼，“没想到啊，墨 王殿下竟然也会如此阿谀奉承了。”明显的的了便宜还卖乖。 但是吧，要不是她正在画着，之后再来看，估计她也不会承认这些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自己创作出来的了。 努努嘴巴，“还有几笔就好了，你帮我抓着一点头发。” 这个小心眼的人，既然把她用来固定头发的东西丢了，那么只能自己辛苦一下。 只是被人牵着头发，到底是有些不舒服的，于歌灵就和自家殿下商量，“这么久你也应该习惯了才是，下次能不能不一言不合就动手？” 至少也得给她从新插上一根簪子，再把旧的这个扯下来。 要问为什么她自己明知道季若墨不喜欢，还偏偏要惹他生气呢，只能回答她乐意了。 心里偷笑，墨王殿下吃醋的样子还挺可爱的，这种夫妻间的小情趣呀，别人不懂。 大功告成之后，终于想起了一件正事，“我今天看见赵夫人了，她还是瘦得厉害，但是肚子却比一般人的大。” 这个季若墨早就知道了，墨王妃流水一般的各色补品往清漪院送，大的是什么主意他心里也清楚，无非是去母留子。 那个子能不能留住，墨王妃不在意， 墨王殿下更加不在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出手管一管。 不过于歌灵问的可不是这个，说她狠毒也好，冷血也好，反正她才不关心人家怎么样了呢。 “那事儿你到底解决得怎么样了？” 赵夫人那边这么久没有动静，让她很是怀疑，那个孩子就是墨王殿下的，之前的“诡辩”只是他的缓兵之计。 慢慢查着，查到赵夫人孩子生出来了，她那时候再闹也没什么办法，况且她还真不会对一个小婴儿做什么。 面对这样闪烁的目光，季若墨都要被气死了，捏捏她的脸颊，“在你眼中，我就这样的人？” 信誓旦旦，要是于歌灵不相信，他也不查了，直接赏赵氏一碗红花就好。 于歌灵傲娇噘嘴，“我才不是这样残忍的女子呢，但墨王殿下是不是这样狡诈的男子，我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还叹了口气，已经笃定墨王殿下就是这样的男子。 季若墨没好气的将她打横抱起，“那本王今日就让爱妃知道一下本王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巫山云雨之后，墨王殿下拥着美人给她顺毛，“赵氏那事儿我已经有眉目了，只是现在还不到揭穿的时候。” 第234章 误会了 原本还没什么力气的人一秒变精神，“你被戴绿帽子了？” “想什么呢你？”墨王殿下每天脑海中都会升起无数次掐死这人的想法，“赵氏出身赵家，虽然是临阳分支，但一点西域奇药还是弄得到的。” 于歌灵砸吧了一下嘴，原来是药物所致呀，真是好失望有木有？没了八卦的精神，只能埋头睡觉。 最近墨王殿下还变成了自己不开心，也要让别人难过的真小人，他起来了就一定要把于歌灵也拉起来，至于他去上朝之后这人还睡不睡就不关他事儿了。 兴致来了，正在给于歌灵描眉体验闺房之乐呢，锦心一下子就蹦跶了进来，“主子不好了~” 季若墨手一抖，画歪了一小点，真的只是一小点！ 趁于歌灵转头看锦心没有注意自己的形象，赶紧拉着她走到外室，“怎么回事？” 看着自家无知无觉的主子，锦心有些欲言又止，那边墨王殿下疯狂给她使眼色，她默默止住了自己的话。 于歌灵还以为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到饭桌前坐下，准备用早膳，“殿下又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你就说吧。” 还想着投桃报李呢，墨王殿下不避讳着她 处理朝中大事，她也就不瞒他后宅阴诡了。 锦心望天，决定只说正事就好，“昨夜秋草、冬草两个和大花园中负责修剪花木的丫鬟接触过。”鬼鬼祟祟的，还选在了万籁俱寂的时候密谋了半个时辰左右，一看就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她们还真是不安分啊。”原本她都打算她们老老实实的就放过她们了来着，没想到这两人倒是衷心，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依旧对王蓉不离不弃。 既然是王蓉的人，别管她们接触的是谁，一定是王蓉安排的。 细想了一下最近府中能被利用的事儿，也就赵夫人那一件而已。 于歌灵看墨王殿下，“你揭穿赵夫人的时机看来很快就到了。” 季若墨挑眉不置可否，她继续吩咐锦心几个，“最近对秋草两个的看管可以松一些，她们要做什么就让他们如愿吧，我倒是要看看最后墨王妃娘娘要怎么收场。” 当然的，她们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在院子里放了什么东西，都是要来一一汇报给她的，防止墨王妃集思广益有了什么好计策出其不意她就被算计进去了。 听说最近沈侧妃和墨王妃走得那是相当近了。 听着 耳边的阴笑，墨王殿下深感这个女人不能惹，匆匆用完饭溜之大吉。 不过还是和她交代了一下的，“你有什么需要的去找小钱子就是，要是不想玩了就尽管来告诉我，我会为你处理好这些事儿的。” 于歌灵不耐烦的摆手赶他走，“你做你的大事儿，这些后宅小事，我镇日里也是无聊，不介意和他们斗斗法。” 女人呀还是要靠自己的，有惹麻烦的体质就要兼具自己解决麻烦的体质。 转转眼珠子，要是到时候有斗不过的时候，再把墨王殿下拉出来顶缸呗。 然后她才感叹完风平浪静的日子太过无聊，就有人来给她制造事端了。 诚挚的问身边的人，“于歌萝又来干什么？孟雨棠不是都被送回他们王府了嘛。” 那位现在应该在躺着抄书才对，应当没空叫人来给她找不痛快。 几个丫头又怎么知道于歌萝抽什么疯，明知道于歌灵不待见她，还要来自取其辱。 这种时候一般是锦兰被推出来，“淳王侧妃说是来与主子聊天的，叙一叙姐妹之情，再弥补一下之前的遗憾。” “这倒是稀奇，我可从来不知道，于家几个小姐之间还有姐妹之情这 种东西。”于歌灵冷笑，“罢了，就让她进来吧。” 是看在她手里拿的礼物的份上，淳王府也终于知道赔礼道歉一定要有礼了。 锦心一个踉跄又被推出来，回头恨恨的瞪一眼她后面的锦明，吞了下口水，“主子您的眉毛……” 如今她家主子这幅尊容怕是不适合见客的。 想起今日自己的脸是墨王殿下折腾的，于歌灵赶紧奔向梳妆台，看到自己的“长眉入鬓”，脸色阴狠，一掌排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季若墨！” 锦清抖抖身子，今日墨王殿下回来怕是不好过了，毕竟墨王府在这里，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上前给于歌灵净面，“于侧妃马上就要到了，主子还是重新上妆要紧。” 至于要怎么整治墨王殿下，可以等客人走了再说。 这边在梳妆打扮，于歌萝就于花厅等得久了一些，等见到于歌灵也没露出半分不喜之色。 笑意盎然站起来，给她行了一个半礼，“见过二姐姐，昨日里妹妹一时心急，所以无礼了些，今日特来致歉，还请二姐姐宽恕则个。” “我没放在心上，你也不必耿耿于怀。”相比之下，于歌灵就有些冷淡了，她 说的没在心上，是没把于歌萝整个人放在眼里。 更是没有一点身为主人的自觉，自己坐下了也不和于歌萝客气一下。 “咱们之间本就没有多少情分，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吧。” 保持相敬如冰就好，见到了点个头，没必要有太多的交集。 可偏偏于歌萝不会顺杆子下呢，“自家姐妹，如此生分不是叫人笑话了去，以前是妹妹不懂事人单力薄所以没有顾及到二姐姐，如今咱们姐妹同进皇家，自是要相互守望的。” “若真论起来，我入了林家的宗庙，咱们还真不算姐妹了呢。”反正于歌灵就是淡淡的，兴致缺缺，“况且我这个人最不惧的就是流言蜚语了。” 瞟一眼自己就坐下了的于歌萝，她这架势好像是没有要离去的样子呢。 “如今我与淳王府闹得这么僵，妹妹淳王殿下也当不愿意你与我来往才是。”咂口茶，“况且妹妹一向品性高洁，我又是个大俗人我们也玩不到一块儿去。” “姐姐误会我们殿下了。”被人如此反讽于歌萝也不生气，笑得比刚才还灿烂，结果后边丫鬟带的匣子，“这是我们殿下给姐姐准备对我礼物。” 第235章 待字闺中 于歌灵清高的偷瞥一眼瞎子内的东西，虽然都是一些小玩意，不如昨日离王送的摆件大气，不过也很是精致，看着价值不菲的样子。 在心里撇撇嘴，没出息的到早用金元外交这一套不就好了嘛。 于歌萝刚进来时就把匣子往她面前凑，她也能对她好一点。 不过她也是有原则的，收东西之前还是要把话给问清楚，“淳王殿下终于承认那是孟雨棠不对，所以差你与我套交情来了？” “殿下一直就认为那是我们王妃不对，可她到底是淳王妃呀，殿下如果不护着一点，安国公府那边交代不过去，如今陛下下旨，殿下自然就再无半点后顾之忧了，所以才叫妹妹来给姐姐赔不是的。” 于歌萝始终微笑着，也承认淳季若淳是看她们曾是自家姐妹的份上，所以才叫她频繁和于歌灵来往，希望于歌灵能原谅淳王府之前的失礼。 她们不再认为是她无中生有就好了，于歌灵其实是非常容易满足的。 微微动了一下小脑袋，示意锦明把礼物收下。 “如此便好，只要孟雨棠今后能好好的悔过自新，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我也不希望因为我，淳王殿下就和阿墨生 了嫌隙，到底他们是亲兄弟。” “二姐姐深明大义，我们殿下也是这样想的。”于歌萝笑容弧度大了一些，再从身后丫鬟手里接过一张帖子，亲自交到于歌灵手上。 “我们殿下就是怕因此和墨王殿下生分了，所以特地请二姐姐和姐夫过些日子到府一叙。”退回自己的位子上，“正好楚王殿下也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到时候他们兄弟几个也可以好好聚一聚，咱们姐妹自可以好好说说话。” 淳王殿下是被婉昭仪娇惯大的，能在孟雨棠被打之后主动求和，已经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了。 于歌灵看过帖子之后把它放到自己的手边，别人低声下气，她也就不会端着。 “那便请三妹妹回去告诉淳王殿下罢，到时我与阿墨一定会准时出席。” 还与她客气了一下，“淳王殿下是最年少的，倒是要他来操办这些事，要辛苦你们府上之人了。” 于歌萝淡笑表示他们甘之如饴，这时正好有下人来禀报说墨王殿下派人回来给于歌灵送东西，于歌萝就识相回去了。 她想今日之后，自己进墨王府大门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般艰难了。 与进来的武将打扮的男子擦肩 而过，于歌萝一只脚踏出去，就听到里面于歌灵甜腻腻的称呼了，“许大哥~” 许洛！她记得在围场之时这位与于歌灵关系最好了，之后于歌灵被赐婚许洛就留在了京中，投到墨王麾下，这里面或许还有一段不能说的故事呢。 扯了扯嘴角，外面阳光明媚，她心情也很明媚。 里面许洛抖抖自己满身的鸡皮疙瘩，恭敬行礼，“于主子，殿下差属下给您送一块琅环碧玉，说是给您制一双手镯，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意。” 于歌灵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微笑，暗道墨王殿下倒是乖觉，知道早上得罪了她，这会儿就叫人送来这等好玉，还给她送来了一个出气筒。 让自己斜倚在着，看许洛，“那许大哥就替本妃谢谢墨王殿下吧。” “属下遵命，属下告退。”感受到了她不坏好意的目光，许洛送完东西就想跑。 可他又怎么能跑得出墨王府这个天罗地网呢，于歌灵让锦明把他拦住，阴险得意奸笑，“许大哥可有忘记我当日对你许下的诺言？本妃可是说过，要给许大哥好好相看一房媳妇的呀。” 装作懊恼的样子，“哎~也怪本妃近日事情太多，所以 把这事儿忘了，今日一见到许大哥才想起来。” 许洛直冒冷汗，终于知道墨王殿下为什么把这样下人的差事交给他一个外男来做了，按道理他们是不能进王府后院的来着。 没想到啊，于歌灵心黑手狠就算了，墨王殿下更是腹黑，这叫他哭都没地方哭去呀。 于歌灵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和许洛相配的适婚女子，笑语阑珊，“本妃那四妹妹至今还待字闺中呢，与许大哥最是相配了。” 于歌曼是个什么名声大家也都是知道的，许洛在心里叫苦不迭，他可不想自家门楣就这样被败坏了。 “属下哪里能高攀得上侯门千金。” “我管你是高攀还是低就呢。”于歌灵和于歌萝打了半天的官腔，这会儿倒是坚持不下去了，直接暴露自己蛮横霸道的本性，“本妃既然说了，许大哥回去请媒说亲，然后准备聘礼就是。” 阴笑着提醒他，“既然许大哥也知道我四妹妹是侯府千金，这聘礼也不能少了，怎么说也得有百来抬吧。” 许家清贵，也就只出了许洛这一个当官的而已，能凑出八十抬聘礼已经是倾家荡产了。 再看齐侯府的作风，于歌萝 、于歌吟都是嫁入王府，虽然是为妾吧，但也是要有嫁妆的，齐侯爷竟然装疯卖傻，于歌萝那里给了一千两银子，于歌吟那里就什么都没有了，这让他们以后怎么过日子嘛。 于歌灵可不管这些，她就是估摸着许家有多少家产，才故意这样说的。 其实许洛已经够能攒了，才在边疆待了两年，就挣下这一份原本他们许家想都不敢想的家业。 用大仇得报的笑容看许洛，“行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等着我挑好时间，就遣媒去齐侯府提亲吧。” 龇牙威胁，“你也是知道我这人睚眦必报的心性的，你若是不按我说的做，后面的后果你怕是承受不住。” 所以啊，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不仅娶了一个媳妇，他们之间的恩怨还两清了。 挥手让人退下，最后补充一句，“以后少算计别人，会遭报应的。” 得到赦令，许洛头也不回就跑了，这墨王府有吃人的妖怪，太过恐怖以后还是少来为妙吧。 看着他的背影，于歌灵欢欣异常，“小样，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了。” 吩咐下面的人，“去趟齐侯府，把我那好四妹妹给我请过来吧。” 第236章 绕道走 说是请吧，真实的情况是不管于歌曼愿不愿意都会被架来于歌灵面前，有墨王殿下撑腰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存着衣锦还乡的心思，锦心还主动请命去跑腿，准备好好气一气当初齐侯府欺负她的人。 于歌灵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她一向纵容自己身边的人。 怕锦心吃亏，还让她多带几个侍卫去，但是吧他们终究是不好无缘无故闯入别人家的后院，于歌灵才不会让自己落人口实呢。 看看锦明，“你也跟着去，遇到不长眼的不必客气。” 要是齐侯府的人还没有学乖，锦明能直接将他们后院拆了。 有了保护，锦心就回去换上自己最好的衣裙，带上最贵的首饰，昂首挺胸朝着齐侯府就去了。 跟着于歌灵这么长时间，身上自有一股骄矜之气，再看后面跟着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家小姐呢。 然而吧，这次齐侯府的人都可聪明了，卑躬屈膝就将锦心两个请进了府里，于歌曼听说于歌灵要见她，只是思考了两秒，并没有多抗拒就和他们走了，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句，让锦心的满腔抱负一点都不能施展，真是可怜。 没办法，她也只能刺 了带路的人几句以泄心头之恨。 等他们过去的于歌灵无所事事逗小狐狸玩儿，看外面已经围着院里石榴树转了好几圈的人，问锦兰，“那是谁？” 锦兰如今隐隐有于歌灵第一得力助手的趋势，院子里这些事都是她来管的，自然认识每一个人。 “那是咱们院里负责草木种植修剪枝丫的小丫鬟。”自己也向外面看看，今日那丫鬟一直在院子里转悠，虽然看似在浇水松土什么的，但总是有意无意的围着石榴树转。 垂下眼睑，“可要召她过来问问话？” “不必了，这里烦闷得很，咱们还是出去转转吧。”于歌灵把小狐狸放在地上，如今它长大了一些，又重得很，她抱着它就走不动路了。 将锦兰、锦清两个人都带上，钱嬷嬷他们也都不在，灵犀阁就算是空了。 用余光扫了一下院子里忙碌的人，人家要算计她，她总得给他们下手的机会不是。 但是一出门，她就让身边得力的小夏子暗中回去盯着灵犀阁了。 那小夏子是从墨王殿下身边过来的，还算得用，但是怎么都不可能超过小安子和小钱子，所以于歌灵一进府就瞅准时机另谋出路了。 在 于主子身边那是兢兢业业勤勤勉勉，能耍宝逗乐也能处理各种后宅事宜。 别说，到了灵犀阁他还真多得了些墨王殿下的青眼，所以说啊，跟对了主子很重要。 到后花园池塘边坐下，看着里面游来游去的锦鲤，于歌灵又想起了在别庄的事儿。 就是这些小鱼儿害她和墨王吵架，惹出后面的事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回头恶狠狠的吩咐锦兰，“叫人去给我拿副鱼竿过来！” 发誓今天一定要钓光这里的鱼，晚上就吃全鱼宴。 锦清无奈，好想提醒自己主子这鱼不好吃，她上次就已经尝过了的。 但是吧，看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又闭上了嘴巴，主子开心就好。 偏偏还有其他人过来逛园子，看着于歌灵在这里和钓鱼竿较劲，捂嘴嗤笑，“于妃娘娘，听说这里的鱼是殿下费尽了心思才弄来的，殿下若是回来看见你钓鱼，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呢。” 于歌灵瞥她一眼，忘记了这个是季若墨的哪个侍妾，怡然自得继续玩自己的。 这些蓝鲤能有别庄的九龙纹锦鲤名贵吗？那个她还不是照样捉来吃。 自己被无视，冯氏甩了甩手帕冷哼，吴夫人出来缓解 气氛，“于妃娘娘的这只小狐狸真聪明。” 小灵现在正在水里欢乐的狗爬呢，平时给它洗澡要老命了，它自己倒是玩得开心。 于歌灵就生出了点与有荣焉的感觉，她养的宠物当然和她一样聪明。 沈锦雯带着几个人到于歌灵之前坐着的那个亭子里坐下，“于妹妹，我们好久不见。” 即使在一个王府里，还真是没有见面。 好歹有个能上得了台面的人出现了，于歌灵也没赏她一个眼神，“沈侧妃，本妃不止一次和你强调过，本妃只有林少薇一个姐姐吧？” 她这人一般不爱演戏，就是进了王府，也不爱和这些女人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毕竟他们私底下都是恨不得对方去死的。 沈锦雯脸色一僵，略尴尬，冯氏阴阳怪气的，“原来于妃娘娘是会说话的呀。” 刚才于歌灵没有理他们来着。 现在她也不想理，示意了一下后面的人，锦兰语气凉凉的，“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个主子说话。” 冯氏一看就是被家里宠坏了，又刚进王府不久，墨王府被于歌灵把着，没有太多争斗，还算和谐，所以有些不谙世事，“于侧妃是说我没有资格咯？” 她 其实是说在座的诸位，于歌灵叹气，就因为冯氏的一声呼叫，刚上钩的鱼儿就这样跑了。 淡淡的吩咐，“冯氏犯了口舌，对本妃不敬，掌嘴十下。” 都不用锦兰他们动手，自有后面跟着的小丫鬟上前替主子出气。 “于歌灵！你敢！”这时候冯氏竟然还不知道求饶，于歌灵微笑，她肯定是敢的呀。 在外面嚣张跋扈又怎样，从来没在王府立过威，府里的人估计是不知道她的凶名。 安安静静自己钓鱼，她身后的二等丫鬟已经到了冯氏面前，“冯侍妾，奴婢得罪了。” 一个侍妾而已，还不如她们这些主子面前得宠的丫鬟呢。 沈锦雯一向是柔弱温婉的，又悲天悯人，“于妃，冯氏只是刚进王府不动规矩罢了，本妃回去之后定禀报王妃，好好管教她。” “这点小事就不麻烦王妃了，本妃从未在府里做过什么，让你们忘记了本妃在外事什么名声，今天恰好借这个机会，让你们记一记。” “啪啪”几声之后，于歌灵再向他们那边望去，沈锦雯满是心疼心痛心力交瘁，冯氏已经肿成一个猪头了。 满意扔下鱼竿，“下次记住了，见到本妃最好绕道走。” 第237章 教训 真可怜，这个冯氏是墨王府里第一个不长眼惹于歌灵的，所以就只能被她拿来杀鸡给猴看了。 其实吧，她还是很善良的要不是想一次立威永绝后患，也不可能这么简单粗暴。 起身拍拍手，“小灵快上来，咱们回去了。”小狐狸非常聪明向她游过来，上岸甩甩身上的水就想往她怀里扑。 想想一会儿还要见客，于歌灵只能参人拒绝了自己儿子的这个请求。 躲后面摇摇头，“不行哦，得自己走。”小狐狸耷拉下了脑袋，她只能继续安慰，“等身上的毛毛晒干了，咱们再玩抱抱。” 于歌灵对宠物比对人都好，亭子里的几个人简直扎心。 等他们一行人声势浩大的走了，沈锦雯才满是愧疚的安抚她，“虽然我们同是侧妃，可殿下宠着她我也没办法，倒是叫妹妹受苦了。” 小心翼翼亲手替她擦擦嘴边的血迹，“本妃那里有上好的伤药，一会儿就给冯妹妹送过去。” 吩咐身后的人去取药，自己亲自送冯氏回去。 吴夫人倒是没有跟着，看她们的背影，终于不再是那个木讷的样子，冷冷吐出两个字，“蠢货！” 也不知道是在说沈锦雯，还是说 冯氏。 也或许是说嫌他们在这里太吵，已经换了地方和于歌曼见面的于歌灵。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人认为除了自己，天下都是蠢人的。 于歌曼自认自己最近安分守己，每天都在家里读书明理，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更是没有惹到于歌灵，她突然召自己过来，还真有点小忐忑。 “放轻松。”于歌灵笑得跟大尾巴狼似的，让于歌曼很是担心自己下一刻就会被卖掉，于是更紧张了。 于歌灵才不管她的心理活动呢，让她做到自己身边，上下打量她，“不错，虽然名声差了些，好在长得还不错。” 于歌曼毛骨悚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于歌灵不再卖关子，“本妃赐你一段好姻缘怎么样？” 依照于歌曼现在的名声，她想加一个好人家，除非是遇到了非她不娶的贵公子。 大力推销，“我家阿墨身边的许洛，年轻英俊又上进，家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侍妾通房，并且有只此一人的打算，你以后也不需要面对什么后宅之争，怎么样？” 于歌曼也是见过许洛的，配如今已经认清了现实的她绰绰有余，低垂下眸子，“可是许公子 对我一向不假辞色。” 别说许洛了，就是当初围场的未婚公子，都是看不上她的。 于歌灵向她保证，“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点头了，本妃自然会让他娶你。”老实和她交代，“你也不必认为本妃这是在帮你，那许洛惹了本妃，所以我才想着让他娶了你的，但是婚后你们夫妻是否恩爱什么的，就看你自己经营了，恶心了她一回，本妃不会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儿。” 于歌曼起身，郑重其事对于歌灵福了福身子，“二姐姐磊落坦荡，妹妹就谢谢姐姐替妹妹筹谋的好姻缘了。” 如今她已经认清高门妾不如寒门妻的真理，于歌灵这举动虽是为了自己出气，但也确实帮到了她。 许洛跟在墨王身边，她成了许夫人，自然需要于歌灵多多关照，所以她这声二姐姐第一次叫得真心实意，感谢更是真挚无比。 昔日针锋相对的人，突然变得这么懂事，于歌灵还真有点不适应，“不必如此。既然你同意了，就回去等着许洛遣媒提亲吧，记得说服了齐侯一定要答应，不然你这姻缘恐怕是成不了的。” 齐侯爷眼里可只有权势地位未必看得上许洛一个五品 小将。 “多谢二姐姐提醒。”于歌曼神色有些悲凉，“如今只要有人来提亲，父亲就不会不同意，他怎么会想要养着一嫁不出去的女儿一辈子呢。” 于歌灵这才好好打量了一下如今的于歌曼，她已不是之前那个心比天高绫罗绸缎上身，金银珠玉满头的娇小姐了。 今日来见她，也只着了意见八成新的襦裙，头上仅两根簪子，看着有些寒酸。 想必在齐侯府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于歌曼苦笑，“如今侯府没了产业，只靠着淳王殿下接济，父亲又整日流连花街柳巷，银子大把大把往里面砸，妹妹能保留着这两根簪子，也是不易了。” 于南成竟然混账到钱不够了，就拿自己侍妾女儿的首饰去讨好美人。 有些怅惘，于歌曼是满心的苦涩，“嫁了也好，父亲过不了几日就要娶一个烟花女子进门，府里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于家的人出去外面自然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说的是娶，不是纳，证明于南成是要让一个烟花女子做正妻，于家人以后出去外面，确实是要抬不起头来了。 齐侯府的女人就更加可怜，对面前的女孩，忍不住生出 了点恻隐之心，“他本就是最混账的人，你若聪明便不要将这些放在心上，以后好好过你的日子就是。” “劳烦二姐姐了。”于歌曼有些难以启齿，“还望二姐姐不要让许公子拿太多聘礼到于家，不然也只是会被父亲昧了去。” 原本想让许洛倾家荡产的于歌灵只能改了主意，打发于歌曼回去让她备嫁。 转头就吩咐人去给许洛传信，说他改变了主意，聘礼可以减少一半，但是不能交给齐侯爷，要交给于歌曼自己处置，也不能抬进齐侯府，走个过场，抬到她一处宅子就是。 还有，将日期提前，五日之内必须到于家提亲，然后就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后面事宜，她日子都叫人看好了，一个月之内必须要成亲。 墨王殿下同情自己的优秀下属，拍拍他的肩膀以做安慰。 “于歌曼虽然名声差了些，但到底是侯府千金，你也是娶得的，以后不喜欢，再讨个可心的就是。” 许洛双眼含泪，他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还不是墨王殿下害的。 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家小两口之间的事不能参与，不然管怎么做，都是得罪人的，他如今就得到了血淋淋的教训呀。 第238章 没好下场 但是吧，既然已经把人得罪了，就要积极向上的去面对问题。 仰天长啸完，许洛就认命的，非常配合的，第二天就请了媒人去齐侯府提亲。 忙着自己婚事，觉得名声坏了的女儿是个拖油瓶的齐侯爷果然一口就答应了。 第三天，许洛的聘礼就抬到了齐侯府上，于南成看着四十的东西双眼冒光，不过等于歌曼看过之后，许洛就吩咐人将他们又抬走了。 于南成满是喜悦的脸色一僵，“贤婿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贤婿把聘礼单子交给于歌曼，根本就不让老丈人过手，“于妃娘娘交代了，聘礼全都抬到外面的宅子里，等曼曼过府那日，都交与她自己打理。” 于歌曼双眼范泪感谢自己的二姐姐，齐侯爷气得睚眦欲裂，“我们于家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于歌灵指手画脚了？” 许洛一点表情都没有，冷漠陈诉一个事实，“于妃娘娘吩咐，做下属的不敢反驳，齐侯爷有什么意见，大可去找于妃娘娘提。” 看一眼于歌曼，觉得这姑娘和以前不同了放心一点，抱拳，“小婿还有公务，今日就先告辞了。” 然后不等自己老丈人再说什么，就直接 走了。 于南成气得直翻白眼，指着于歌曼骂，“他是个什么态度？” 于歌曼低头不说话，如今有人肯娶她已经不容易了，况且就是她自己也实在是恶心于南成，所以并不奇怪许洛的态度，要不是场合不对，更想为他拍手叫好。 得了于歌灵好处的她，立志要和她的二姐姐学习，恣意快活凶神恶煞，让人轻易不敢惹。 那个传说中要被明媒正娶进门的人如今已经在他们府里了，替于南成顺气，也不顾及着于歌曼还在这里，或者说她就是故意的。 娇声软语，“侯爷别生气，如今有人肯娶咱们四小姐，不让她成为赔钱货就好了，那点聘礼就当是把四小姐送出去，搭的银子罢，没有聘礼总比让四小姐一辈子在家白吃白喝强，她出嫁之后，就跟咱们再也没有关系了呢。” “赔钱货！”于南成就啐了于歌曼一口，仿佛这个不是他的孩子一样。 不过他一向不在意这些的，就算自己的嫡子于铭宇出走这么久，他还不是一次都没有问过他，也没有叫人找过。 于歌曼失望透顶，苍凉哼笑，“你们记住自己今日说的话，我只要出嫁了就和侯府再无关 系，以后你们别想求我做什么。” 说完她转身就回自己的院子，那个叫阿笙的妓子还在后面娇笑，“笑话，堂堂侯府怎么会去求一个五品小官。” 她忽略了于南成虽然有侯爷的爵位，但也只有个五品的虚职而已，人家许洛年轻力壮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于南成呢？垂垂老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所以说啊，眼睛是个好东西，可惜有些人就是没有。 墨王府里，于歌灵没事就去烦墨王殿下，跟他感叹，“许洛够雷厉风行的啊，这么快就下聘了。” “还不是迫于你的淫威。”墨王殿下头都不抬，“你要是不逼着他一个月之内娶于歌曼，他也不会这般着急。” “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啊，让他一下子就从光棍变成了有老婆的人生赢家。” 于歌灵沾沾自喜，一想到许洛悲催的表情心里就非常开心，她这个人总是有仇必报的竟然还有人记不住教训。 外面说冯氏求见，于歌灵就知道了，朝墨王殿下挤挤眼睛，“估计是脸上的伤好了一点，过来告状的。” 不然按理说的话，事发当天她就应该来哭哭啼啼求做主了呀。 后院的女人不容易啊，来 装可怜还不能让伤太触目惊心影响美观。 墨王殿下不理她的作怪，但是出奇的叫人把冯氏放进来了。 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第一反应是于歌灵的手疼不疼，被告知她没有亲自动手，才放下心来。 于歌灵几乎一瞬间就明白墨王殿下要干什么了，殷勤的跑过去，“你是要亲自给我立威吗？” 季若墨不置可否，“这些人总是如苍蝇一样盯着你，也挺烦的。” “妾身见过殿下~”冯氏委委屈屈的进来，低着头没有看到于歌灵也在里面，难得见墨王爷一面，动作就有些矫揉造作。 墨王殿下惯会装样了，不动声色的问，“你来找本王所谓何事。” 冯氏不是个聪明人，竟然直接就告状了，也没有委婉一点向墨王殿下表达自己的诉求。 眼含泪水抬头，可怜兮兮的，“妾身想求殿下替妾身做主，那日妾身只是提醒了一下于侧妃池子里的鱼不能……” “大胆！冯氏目无尊上，口舌无忌，小安子，拉出去掌嘴二十。” 可惜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墨王殿下打断了，还受到了比那日更严重的惩罚。 冯氏不敢置信，瞪大眼睛去看季若墨，于歌 灵于一边嗤笑出声，她才看到站在旁边的于侧妃。 于歌灵挤到墨王殿下身边，墨王殿下就往冯氏身上扎刀子，“不过是几条鱼罢了，你们于妃娘娘要是高兴，将整个墨王府拆了也是无碍的。” 反正墨王殿下房子多，拆了一栋去住另一栋就好了。 “本王早就交代过，府中之人全部称呼你们于妃娘娘为于主子，就是王妃和沈侧妃也要唤她于妃，你屡次三番明知故犯，是不将本王放在眼里？” 冯氏慌乱，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于歌灵的盛宠，“妾身不敢，妾身知错了，还请殿下开恩。” 不停磕头求饶，再挨二十哥嘴巴，她这张脸就毁了。 可惜呀，墨王殿下无动于衷，她最终还是被侍卫拖走了，从此在墨王府过得连下人都不如。 事实再一次的向大家证明，得罪于歌灵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次之后，府中妾室远远的看到于歌灵果真就绕道走了，也就只有周美人不死心，依旧坚持不懈隔三差五去她面前刷存在感。 在墨王府无聊，如此一来，于歌灵倒也乐得和她聊聊天，反正她总是很识相的，在墨王殿下回来之前就走了，对于歌灵没什么妨害。 第239章 出自别人之手 还有一个人也是不识相的，可能孟雨棠在休养加抄书，于歌萝就没了顶头上司的约束，所以日日往墨王府跑，说是和于歌灵培养姐妹感情，维系两个王府之间的关系。 人家这般高风亮节胸怀大义，于歌灵也不好推却，只能每天强打着精神听她说一些有的没的。 以至于每次听人来报于侧妃来了，她就觉得头疼心疼哪哪都疼。 她和那种假装文艺的文艺青年真的特别不合拍，看墨王府的沈侧妃就知道。 哭丧着脸，“我真的和她没啥好聊的呀。”她对那些酸掉牙的诗词歌赋不感兴趣，可是人家偏偏看见朵花就想到了葬花，要让它清清白白的来，再清清白白的走。 季若墨好笑，“你不爱见就不见呗，随便找个说辞就是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可是每每我装病躲着，她就泫然欲泣，好像两个王府明天就要兵戎相见了一样，我们的会面可是担负着两个王府和谐发展的重任的呀。”于歌灵苦不堪言，在胸口比了个心，“为了爱与和平。” 其实是为了墨王殿下少一个敌人，淳王有婉昭仪在后面撑着，现在又掌管着兵部，天下兵马都归他管呀 ，用点财力什么的策反一些人也是极简单。 墨王殿下拿书拍拍她的脑袋，“一天到晚就你想的多，这些事儿我总是会处理好的，哪用得着你操心，我可不是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窝囊废。” “那我也不是只会躲在男人身后的小女子。”于歌灵转转眼珠子，当日他在她脸上作怪这件事，她可还没跟他算账呢，今日心情不够舒畅，就拿他出出气吧。 背着手一蹦一跳出去，“算了，我还是和我的好妹妹聊天去吧。” 季若墨在后面摇摇头，拿她完全没有办法，拉住她的胳膊，“我和你一起去吧。” 有他在，于歌萝应当识相离开才是，姨妹总不好和姐夫有太多的接触。 然而于家的人脸皮那是一个比一个厚啊，别管她是清高还是混不吝了。 今天于歌萝也改变了方向，居然跟她唠起家长里短，“二姐姐给四妹妹找了一门好姻缘，许公子人中豪杰，以后四妹妹呀也算是熬出来了，没得在府里日日……” 话说到一半她叹息一声闭嘴，没有出口的肯定是批判齐侯府的。 对于这点，于家几个女孩包括于歌灵算是有志一同了，都瞧不上他们那侯爷爹爹 ，而他也是越来越荒唐。 于歌灵淡淡的接口，“现在就希望齐侯爷能给于歌曼留一点面子，等她出嫁以后自己再迎娶阿笙姑娘了。” 于歌萝点头，“这个我自然是会劝父亲的，二姐姐为四妹妹筹谋了好婚事，我这个三姐姐自然也要为她出一份力。” “嗯。”于歌灵兴致缺缺，于歌萝如果早想出力何必等到现在，淳王身边多的是年轻公子，虽然自身不如许洛上进吧，但好歹出身世家，都是那种赢在了起跑线上的人。 就算没什么大的才干，有家族荫蔽以后至少也能过得富足无忧。 见于歌灵精神不太好，于歌萝笑着换了个话题，“咳~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眼睛飘到她的头发上，“二姐姐常常戴的这根发簪倒是别致。” 于歌灵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个木头簪子而已，不及你头上的那些。” “这些金银玉石就是再多，也只是冷冰冰的石头，还是姐姐头上的簪子好，听说是曲将军送给姐姐的，这里面可是满满的情义呀？”于歌萝这话好似不经意，也确实是羡慕于歌灵，但于歌灵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转头去看一边默默喝茶，不参与 他们话题的人，用眼神无声的询问，“于歌萝这是来挑拨离间的？” 有人在两夫妻面前说妻子戴着别的男人送的满满情义吗？这要说她有口无心的，这么多天表现下来，于歌灵可觉得自己的三妹妹聪明得很啊。 拔下自己的簪子细细把玩，没有搭理于歌萝，良久于歌萝捂嘴，“呀，我不是故意的，墨王殿下别介意，二姐姐和曲将军清清白白的，当初也只是普通朋友罢了，曲将军送二姐姐簪子，肯定也没有别的意思。” 多么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这话一说出来，很难再让人相信她和曲栾没有关系了。 刚才还挑明了，于歌灵时常戴着曲栾送的东西，这是思念情郎？ 觉得于歌萝用意很清楚了，墨王殿下配合着黑了脸。 于歌萝心里暗笑，然后继续替于歌灵“辩解”，“殿下您看，二姐姐和许公子也时常来往，不是也什么都没有嘛，那日我来府上，还看见许公子来找二姐姐了呢。” 她的二姐姐还可高兴了。 于歌灵“啪”一声就把手中的簪子拍桌子上了，力气要是大点能将它拍碎。 这个于歌萝，她说她怎么天天来墨王府刷脸呢，原来打的 是这个主意，不仅要利用当初她和曲栾的事儿挑拨她和季若墨的关系，还说她水性杨花，和许洛也有一腿。 没准她让许洛去于歌曼，在她眼中也能变成为自己打掩护。 今后于歌曼时常和她来往，她不就能经常和许洛见面了嘛。 于歌萝吓了一跳，“二姐姐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简直大错特错，于歌灵阴沉着脸不说话，季若墨倒是笑开了，把她手里的簪子抽出来给她插上，“你若不喜欢这根簪子，我再给你削一根就是了，何至于要将它毁了呢，这可是我的心意呀。” 于歌灵噘嘴，“你这手艺太差了，一点也没有曲大哥的好，既然三妹妹喜欢曲大哥雕的那根，看来以后我还是戴回来的。” 于歌萝心里一咯噔，这乌漆嘛黑的簪子就一个样，她都没有看出来于歌灵换成墨王殿下雕的了。 而已她还直言自己比较喜欢曲栾的，墨王殿下不在意这件事？ 不管之前季若墨在不在意，现在他必须得表现出胸宽似海的样子才行，“你就知道嫌弃我，罢了罢了，你爱戴曲栾的就戴吧。” 一个簪子能代表什么，于歌灵那几箱的首饰可都是出自别人之手的。 第240章 关系复杂 墨王殿下不是专业做首饰衣服的，不能保证自家侧妃身上穿的戴的都出自他的手，顶多就是兴致来了做个木工。 玉雕自己侧妃就很在行，他没有班门弄斧的打算。 虽然吧，之前他就是因为不想于歌灵戴曲栾送的簪子，才自己做了一根，但是在外人面前，必须把场子立住了。 “前几日曲栾不是还叫人送了一箱东西来嘛，看着都是新奇有趣的，你平日里无聊就多拿出来玩一下，不够我再为你收罗一些别的。”深情款款的，“我也会尽量抽出时间来陪你的。” 于歌萝失策了，没想到墨王殿下这么胸宽似海的，都能容忍于歌灵戴别的男人送的东西。 尴尬干笑，“殿下对二姐姐真好，这样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于歌灵撇嘴，她家阿墨对她好不好关别人什么事儿，“相信淳王殿下对妹妹也是一样的。” 心里其实知道，淳王把于歌萝当真爱那就是个笑话，无非就是比旁的妾室多一点喜欢而已，毕竟淳王府的人可比墨王府多多了，而且淳王府的人还不是摆设。 墨王殿下淡笑，心里想这个小东西还真是会往人身上插刀子，直接跟于歌萝说，“你二 姐姐最近身子不好，本是不见客的，她惦念着你们姐妹情分，于侧妃也当为她顾虑一下身子可是？” “自然。”于歌萝就更尴尬了，这么直白的赶人的话她要是还听不出来，那就是蠢。 起身，“这几日叨扰二姐姐，妹妹心里实在不安，那么就等我们殿下出了禁足，再请二姐姐和墨王殿下过府一叙罢。” 因为现在离王和淳王都在禁足当中，所以于歌灵早就收了那帖子，只是吧，这聚会的日子还遥遥无期。 待于歌萝走了，于歌灵就蹦跶这幸灾乐祸，“虽然我这几天已经牺牲自己，极力维护你和淳王的兄弟之情了，但是很可惜，他已经开始和你隐秘的争储了。” 双手合十朝墨王殿下拜了拜，表示自己对此感到很抱歉。 但是吧时间如果能重来，她也不会放过孟雨棠，就只能委屈一下墨王了。 季若墨挑眉淡笑，“何以见得？” “因为于歌萝这几天日日来墨王府，存的就是挑拨咱两的心思呀。” 于歌灵在花厅里来回走着，摇头晃脑，“咱们得感情之后，在外人看来，可还有林家和墨王府的联姻关系，况且咱们真的闹翻，以我舅舅和哥哥对 我的宠爱，你们也必定闹翻。” 他们之间单纯的感情，后面关系竟然这么复杂，于歌灵的心情也很复杂。 “然后林家和萧家唇齿相依，萧伯伯因为我娘亲的关系那般护着我，你和我一闹翻呢，一下子手中兵权就几乎空了。” 说完停下来白一眼墨王殿下，她就不相信这人看不出这些。 幽幽叹气，“哎~看来你还是御下无方呀，竟然还真让于歌萝在别院中打听出了什么，那日咱们钓鱼的时候有下人远远的在干活，估计是哪个嘴巴不严又一知半解的，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小情趣罢。” “灵儿事事都想得明白，无愧女诸葛这个称号了。”季若墨是看出了于歌萝的目的，“要不灵儿就给本王当军师吧，本王飞黄腾达之后必定不会亏待你的。” 于歌灵摆手，“没兴趣没兴趣，谋算人心啥的太累了，我就想混吃等死来着。”眼睛一眯，“我要是啥都不做，你以后还敢亏待我了？” 季若墨识相讨饶，“不敢不敢，灵儿如此重要，牵一发而动全身，本王可还要在于妃娘娘手底下讨生活呢。” “这还差不多。”于歌灵倚着他，“不过你还是早早做准备 对付淳王吧，我早就说他身边有孟雨棠和于歌萝，以后绝不会安分吧。” 如今墨王殿下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了，离王虎视眈眈，淳王蛰伏不动。 给他出主意，“要不你可以先和离王联手干掉淳王，你们两个斗了这么多年，可以慢慢来。他知道淳王的心思之后肯定也是会同意联盟的，就像当初的楚王一样。” 当初楚王一露出异心，他们还不是先把他弄得贬为庶民了。 深谋远虑，“这事儿还得跟明王殿下通个气才行，瑟姐姐的父亲可是在京城，怕一不小心就着了淳王的道。舅舅那边也得去信告知一声，省得淳王在军备供给上动什么手脚。” 自古打仗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是军备供给不足，再是精兵良将忠心耿耿，保不齐哪天也就叛变了。 季若墨捏捏她小脸，“还说不替我筹谋，明明想得这样周到。” “哎呀，咱们两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这是替自己考虑呢。”于歌灵嘿嘿直笑，她其实是真不想操心这些的，不过她现在的心不是不由自己控制嘛。 “放心吧，我只会让你荣的，你开开心心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行了。” 墨王殿下 其实也不舍的她无忧无虑的小脑袋里装满事情，只装他一个人最好了，前路自有他来替她扫清障碍。 后边站着的锦兰、锦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深深的无奈，主子们说这些事的时候也不知道避讳着他们一点。 知道得太多了没有好处呀，特别是这些皇家密辛，她们并不想早死。 可惜呀，两个主子在这点上就不体谅他们了，依旧你来我往的商量着兄弟阋墙的大事。 和于歌灵讨论完了，墨王殿下就召集了自己优秀的下属们，这么大一件事，他们也该知道，以后盯着淳王和安国公府的人也要增多才是。 还有婉昭仪的娘家，广陵杨家虽然远在江南，可书香世家影响力也是不小的，比如京城的王家，号称朝廷三千官员，有三分之二是他家门生。 一时之间各种事情汇集，就说得晚了些，左等右等等不到墨王殿下，听说王妃为显贤惠还让人送夜宵去了，于歌灵装起几碗银耳莲子汤亲自往书房去。 当然，结果就是王妃的东西赏给了下人吃，那送吃食的人连书房门都进不了。 于歌灵一路长驱直入都没有人阻拦，小钱子公公还亲自为她引路来着。 第241章 施恩 墨王殿下的书房对于歌灵都是开放的，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在他这里就是摆设，他们商量什么也完全不避讳着于歌灵。 甚至很多时候于歌灵根本懒得来参与这些前朝大事，可墨王殿下回去之后还非要拉着她讨论一番。 墨王的谋士们知道这位于妃娘娘在墨王殿下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见到她一个妇道人家出入书房重地，就连那些老学究都没啥意见，还笑盈盈的有礼有节。 纷纷表示他们正好饿了于妃娘娘就带着东西过来，果真贴心贤淑，真乃墨王殿下的贤内助也。 集体失忆，忘了不久的刚才墨王妃才给他们送过一次，但是被推说不饿就赏下人了那件事。 唯有墨王殿下和许洛拿着碗迟迟不肯动作，心情非常复杂。 许洛想的是不是说他去了于歌曼，他们之间的仇怨就一笔勾销了吗？那现在这碗黑咕隆咚一看喝了立时就会驾鹤西去的东西是什么鬼。 左右瞅瞅，他的同僚手中明明都是很正常的银耳汤。 墨王殿下想的是，我辈先贤至圣果然说得没错呀，“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还以为前几天那事于歌灵不和他计较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在这里等 着他呢。 不就是给她把眉毛画歪了嘛，至于狠毒到记这么久之后还谋杀亲夫？ 于歌灵笑得那是无比的端庄贤淑，“殿下和许大哥怎么不喝？你们的可是我亲手做的哦，这里面都是我的一片心意。” 墨王殿下和许洛表示她的心意太重了，他们承受不来。 大家伸着脖子往他们碗里一瞅，然后立马收回自己的目光，再赞叹一次于妃娘娘的银耳莲子汤真好喝，不然怕自己也落得一样的下场。 许洛还好，反正来不了墨王府几次，墨王殿下可真可怜呀，日日要忍受于妃娘娘时不时的恶作剧。 看墨王殿下端起碗，豪迈的脸色痛苦的，抱着壮士断腕的心情一口闷了，都在心里敬他是条真汉子。 不过大家大概还发现了一个不能说的小秘密，那就是墨王殿下是个耙耳朵，俗称怕老婆。 于歌灵看他们两脸色痛苦的都喝了，满意微笑，叫人收拾东西，“诸位大人继续，本妃就不打扰了。” 心情颇好的回去睡觉，就让墨王殿下和许将军自己提心吊胆吧。 锦心活泼胆子也肥一些，在后面吐槽，“殿下和许将军还可怜呀，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受这种无妄之灾 。” 于歌灵回头瞪她，掐腰为自己辩解，“我又没给他们下毒，有啥好可怜的。” 然后就哼着小调一蹦一跳往前走，那其实就是加了银耳的黑芝麻糊，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心里快感而已，她又不是真的歹毒到了要杀人放火的份上。 “贱人！”这件事还有一个连锁反应，就是墨王妃院子里今晚又报废了一套瓷器。 因为她听说墨王殿下宁愿喝于歌灵的黑暗料理也不愿意吃她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现在墨王妃已经是整个府上的笑柄了。 周美人倒是很开心，“哈哈哈~那位当自己是谁呢，竟然还给殿下送东西。” 她虽然最是热爱这项活动，但是也能认清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时候该送，什么时候不该送。 没看最近她和于歌灵关系好了之后，墨王殿下体念她的懂事，给她待遇都提高一点了嘛。 府里挣不了王爷的宠爱，还可以争于妃的疼护不是，只要自己过得好就成了。 王蓉犹自还不解气，脸比外面的夜色还黑，“吩咐下去，叫沈锦雯和秋草冬草抓紧时间动手，本妃是一天都容不下那个贱人了。” 杨嬷嬷叹气，“是。”明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操 之过急，可是吧他们主子如今是越来越听不进去她劝了。 原因无他，以前墨王殿下顾着礼法，每月初一十五还是会来正院，自从皇帝赐婚于歌灵之后，眼里就什么不知道规矩为何物了。 虽然皇帝说过一次之后，季若墨就在自己外院待着不去灵犀阁，可于歌灵就搬到那里，这本质根本就没有变过嘛。 久而久之的，管得太宽，都管到儿子院中来了的皇帝陛下也懒得在管这些了。 他总不能逼着儿子临幸别人呀。 之后，还不等他们去和明王殿下详细去互通个有无，只让人去告诉了他个大概。 过了两天，明王妃就亲自上门了，显然她眼里也是没有王蓉的，都不去正院通报一声坐一下，直接就去了灵犀阁。 看和小灵满院子打滚的人，轻笑，“你这里倒是如人间仙境一般，琼楼玉宇山水花草鱼虫鸟兽是全都有了。” 于歌灵抱着小狐狸谦虚，“还好还好，也就几条鱼一只兽而已，还没什么杀伤力。” 看看四周，外面人多眼杂的就把萧瑟引了进去，“瑟姐姐今天来是有正事要和我说的吧。”一秒又变不正经，噘嘴娇嗔，“不然瑟姐姐成了明王妃，都 不来找我玩儿了。” 萧瑟斜她，“你当我是你啊，一天什么不用管，就知道玩儿。” “明王殿下虐待瑟姐姐，让你干活了？”于歌灵故意胡闹，萧瑟只想敲死她，“夫妻荣辱与共，我既然成为了明王妃，自然是要替她打理好后院的的。” “你家后院有什么好打理的。”对此于歌灵非常羡慕嫉妒恨，“你家明王对你那是真的好。” 墨王府里还有这么多摆设呢，明王府里就只有明王妃一个人，皇帝赐下的美人明王也接着，不过人进府了都没有给什么名分，打发得远远的，让人做一些力气活。 这手段和她对付秋草两个到时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好了，不闹了。”萧瑟无奈，这人一天没个正行的，还不是被墨王殿下宠成这样。 端正了脸色，“淳王那边已经开始在收揽自己的势力，如今掌管着兵部，将手都伸到了我父亲麾下。” 萧瑟表示也不知是哪个后宅妇人给淳王出的主意，他竟然抓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比如用了一点点军需，太忙了晚两天才去兵部报备这等事为难萧家亲信，顺便挥挥手大度的没跟中立派计较这些，企图以此来施恩。 第242章 豁得出去 “这等手段，确实小家子气了些。”于歌灵莞尔，“萧将军手下都是有气节之人，我想他们并没有理会淳王吧，那些勤勤恳恳做事的人，离王当初耗费重金都没有是他们动心，更何况是这样的小恩小惠。” “确实是。”萧瑟点头，那些人都没有给淳王好脸色看，纷纷表示淳王殿下要是觉得不妥，尽管到陛下面前告他们去。 这等陈年小事儿，就算皇帝看不惯萧家势大，也不会怎么样，顶多就让他们下次注意嘛。 淳王殿下这首战可算是吃了亏，不过近来还是小动作不算，显然没有吸取到经验教训。 说到这里，萧瑟面色就有些凝重了，“父亲掌管着京畿九门，可九门守将各有不同，有一个却是已经隐隐有了投向淳王的意思。” 于歌灵淡淡的，一点也不担心，“怕什么，让萧将军打压一下那人，再把自己的亲信提上去就是，他不稀罕这个位置，有的是人稀罕。” 依淳王现在的势力，想要把太多军中势力据为己有是不可能的，萧家其实也算是只忠于皇帝。 哎~林家、萧家的长辈就是有点太愚忠了，顾着自家名声，念着太祖他老人对两家的 恩惠，被皇帝逼成这个样子居然都没有反，也没有真正的效忠于哪个皇子，虽然他们不管自家儿孙的选择。 所以呢，光只是因为这个，萧瑟当然不会忧心，“陛下前段时间新认命的宫中禁军副统领，却是婉昭仪娘家那边的亲戚。” 他们杨家也算是歪打正着了，从前觉得自己是书香世家看不起武将人家，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他们。 只是架不住家里女儿追求自己的爱情，又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女，所以勉强就嫁了，现在人家从一个广陵小将一步步走到禁军副统领的位置上，还真到了他们反过来求着人家的地步。 萧瑟就给于歌灵说了个八卦，“杨家那位姑奶奶现在年华不在，听说前几日，向来诗礼传家恪守礼仪的广陵杨家还给副统领大人送了另一个姑娘过来呢，这次是杨家三房的嫡女。” 嫡女做妾，姑侄共同嫁给一个人，不知道今后杨家可还有脸面说自己是书香世家。 除了宫闱之内，一般懂点规矩的人家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于歌灵偷笑，“杨家估计等淳王想通想好久了，所以他一有心思，干净利落不管不顾就把事情办了，大概是 怕淳王反悔。” 做了新皇的外家，名声再差又有什么呢，总之荣华富贵地位权势是少不了。 轻嗤，“什么书香世家，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臭酸儒罢了。” 萧瑟深以为然，不过没有附和她，“别管人家是什么了，总之今后宫里禁军有一半是淳王的了，你叫你家墨王殿下注意着些才是要紧。” “那不是还有一半在萧将军手中嘛，这事儿阿墨会办妥的，姐姐回去叫明王殿下别和淳王硬碰硬才是正经。” 有了兵还得有钱才行，可户部尚书是沈锦雯她老爹，淳王就不用想把国库变成自己的私库了，除非他有办法把沈尚书拉上来，送自己的人上去，但是这太艰难了，短时间内是完不成的，还不如拉拢明王有用。 毕竟明王有钱，现在还有萧瑟做王妃，没准还能一举两得。 笑眯眯的，“淳王拜访或者说什么，只管与他打太极就是了，不用把人得罪了。” 萧瑟低头轻笑，“你就不怕我家殿下经受不住诱惑，反投了淳王？” “哎呀~姐姐和姐夫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咱们一家人，自当彼此信任。”这没脸没皮的样子，萧瑟服了她了，戏谑，“ 难道不是我该叫你嫂子吗？” 出嫁从夫，应当从丈夫这边论才是。 于歌灵顿了两秒，让萧瑟叫她嫂子什么的，她总觉得不寒而栗，“这个~就老样子吧，咱们各叫各的不冲突。” “你这性子呀，也就只有墨王殿下才能容忍得了。” “没办法，谁叫他就喜欢我这种混不吝的呢，容忍不了也只能忍着。” 萧瑟摇头笑笑，锦明进来和于歌灵禀报事情，她也就起身告辞了，相信于歌灵能自己处理好后宅争斗，并没有多担心。 锦明凑到于歌灵耳边，低声，“秋草终于在院里里埋下东西了。” 没想到啊，那个小丫鬟日日围着石榴树转，居然啥都没干，她都要放松警惕了，今日秋草两个却突然有了行动。 嘴角勾起摄人心魄的冷笑，“趁人不注意就把东西挖出来，换成前几日阿墨送过来的胭脂雪埋进去。” 看都不用看就几乎可以预料到里面是什么好东西了，反正清漪院那边一直有侍卫盯着，也用不着她操心。 吩咐，“不许咱们院中之人和清漪院、正院、沈锦雯那里接触，不然本妃可饶不了他们。” 她要是因为他们的不听话被人陷害，不 管成没成功，自己有没有受苦，更加不管他们是不是真无辜，通通发还内务府处置。 霸气侧漏的表示，“别的院中之人要咱们帮忙，不管是什么事，都直接回我不许就是。” 反正她名声已经够不好了，不介意再差一些。 与整个墨王府后院不和又如何，没有哪家后宅是真正的和睦的。 就明王府里清净成那样，还有心大的丫鬟想不开作死呢。 入夜，小安子就带人将东西挖出来呈到了两位主子面前，早有信得过的太医等着，凑近小瓷瓶一闻，确定了是王不留行，虎狼之药啊，药效比红花可大多了。 墨王挥挥手，让他下去领赏，于歌灵拿起一个小木偶把玩，没想到除了药，还有这东西。 古来宫中最忌讳巫蛊之术了，看来王蓉是打算一次就除掉她来着。 小安子公公早看过上面的小字儿，跟主子进言，“上面是赵夫人和王妃，淑妃娘娘的生辰八字。” 作为王府的总管，他啥都知道。 “你那王妃也真是够豁的出去的呀，竟然把自己的设计了进去。” “呵~”季若墨看着淑妃的人偶冷笑，“她既然这么咒自己，本王也不好拂了她的心意。” 第243章 没必要 脸色阴沉的很想现在就让自己的王妃去死一死。 后宅争斗什么的墨王殿下都能理解，只是拿淑妃作筏子，这是绝对不能忍的。 于歌灵的笑里也全是寒意，淑妃对她可是和对亲女儿都没有两样的啊。 “既然王妃如此不留恋红尘，不如咱们就成全了她？” 季若墨捏碎了自己手中的人偶，“多年夫妻，她有什么所求的，本王自当都满足他。” 碎屑纷纷扬扬落下，这仿佛就是以后墨王妃娘娘的下场。 只是天一亮，两个人又恢复了正常，好像都不知道那事儿一样，于歌灵为了给他们下手的机会，还进宫和淑妃培养了一下感情，顺便告了墨王妃一状。 淑妃娘娘比较看得开，嗤笑，“巫蛊之术若能灵验，天下皇帝都不知道换了几遭了。” “就是，只有那些无知有没本事的人才会相信依赖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呢。”于歌灵支持淑妃的想法，并且感叹，“王家那么多书，可能当初没有给王蓉看，所以养成了她如今这个性子。” 她即使不能读书明理，手段至少也能高超一些嘛。 淑妃点点她的额头，“的了便宜还卖乖。”如今王蓉这样好对付还 不好啊。 况且也就是这个鬼灵精了，若是换做沈锦雯，她还不是碍着礼法面子什么的，明面上得对墨王妃毕恭毕敬，再换做单纯一些的人，都不可能想到王蓉会有这样的手段，让人提前放防范。 于歌灵在心里叹气，她也就得益于上辈子看的那些宫斗小说了，不然或许早就被吃干抹净。 左右看看没有看到纤纤表妹，正想问询她为什么今天没有陪在淑妃身边，人家就亲自端着两碗东西进来了。 “秋来容易起躁，纤纤熬了一些梨冰糖雪梨，表嫂看看能不能喝的惯吧。” 淑妃帮着推销，“纤纤手艺不错，你尝尝看。”用下巴指指桌子上的点心，“这些也都是纤纤做的，你刚才不是还说好吃嘛，回去的时候就包一些去吧。” 喝了一口确实不错，甘甜津润。 楚纤纤应当还是个细心人，居然都知道她贪凉了，她这一碗明显是冰过的。 于歌灵呵呵干笑，这表小姐进宫也不是当厨娘的，她就不又吃又拿了吧。 “表妹孝敬母妃的东西，我跟着蹭一点就好了，哪能还带走，没得辛苦表妹再多做些。” “我在宫里也无事，只能每天做些糕点打发日 子，姑母昨儿个还说太多了吃不完呢，表嫂带回去一些和殿下一起吃也好，要是觉得能入口，纤纤以后再给表嫂和殿下做就是了。” 纤纤表妹这爱好真是勤劳，于歌灵瞄一眼桌上的东西，刚才没发现，现在仔细一看，竟然都是墨王殿下喜欢吃的。 她说喜欢是因为她基本不挑这些，只要不甜到齁人就都觉得好吃。 不知道楚纤纤是有意还是巧合，反正还是要不得不感叹一下她挺会打听消息，至少她喜凉这个是跑不了了。 不过想想她应该只是想要好墨王殿下谋个好前程，于歌灵也就释然了。 出宫的时候拗不过淑妃和楚纤纤，只能带着好几包的东西往回走。 紧接着，当晚宫中就穿出了消息，淑妃娘们突发重病，宫中御医瞧不出是什么原因，一筹莫展，惹的皇帝和墨王大怒。 偏偏这个时候，墨王府中，墨王妃也病了，不能进宫侍疾，平日里最受宠爱的于侧妃只能又一次进宫代劳。 她一上马车，病得都不能起身了的王妃一个鲤鱼打挺就龙精虎猛的起来了，淡然的看杨嬷嬷，“是时候让赵氏也卧病不起了。”等一切处理好了，才问出自己心 中的疑惑，“你说那巫蛊之术是否真的有用，不然淑妃怎么会突然重病呢？” 杨嬷嬷赶紧截住她的话头，“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里面可以有您的生辰八字。” 王蓉冷笑，“本妃的八字可是错了一笔的，一般人看不出来。”脸色越来越阴狠，“希望真的有用吧，这么多年本妃也受够那个老东西了。” 有些怨毒的想，要不是淑妃在墨王面前嚼舌根，自己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哎~”杨嬷嬷叹气，他们王妃就是不知道孝顺这两个字怎么写，学学于歌灵撒娇卖痴，淑妃自然也会喜欢她的。 不管那个朝代，信息传播得都很快，不出一个时辰，远在山上清修的柳梦翎也知道了这件事。 笑得有些癫狂，“墨王妃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叫咱们的人也准备着吧，只要王蓉一下死手，咱们就开始行动。” 丫鬟都不想再劝柳梦翎何必了，反正他们小姐现在听不进去任何劝，一心只想着弄死于歌灵，明明两个人没有什么仇怨。 说是皇帝陛下震怒，其实他只是象征性的来看过一眼，然后就离开去宠幸自己的小美人儿了。 在自己儿子、儿媳 面前，淑妃也懒得装了，神采奕奕的挥手让他们去墨王殿下小时候住的房间休息去。 于歌灵就感叹，“都很会演戏呀。” 宫里的淑妃是这样，府里的王蓉也是这样，不过估计明天赵夫人会是真的生病，不然孩子怎么能慢慢掉了呢。 墨王殿下告诉她，这是宫里没个人的必修课的。 才是一个开始，都已经和她商量以后的事儿了，比如王蓉下台了就将她扶正。 “别逗了好吗，妾室扶正何其艰难，还会受天下人的诟病，不利于你当皇帝呀。”于歌灵还是保持着一二分清醒的，“现在还不到你可以为所欲为的事后，就当今皇上都不能答应你这么干。” 墨王殿下还不信这个邪了，“事在人为，我总有办法叫父皇答应的。”把人抱进怀里，“我不想再让你受委屈了。” “可以但没必要。”于歌灵捏捏他的脸颊，让他也保持清醒，“这不仅会让你和皇上的关系更加紧张，还会让天下文人唾骂于你，这会成为你一生的污点，让你以后的路更加艰难。” 假模假样的装可怜，“不就两三年嘛，我等得了，等你真正坐上了那个位置，别忘了封我当皇后就行。” 第244章 玻璃心 “若我真能登上大宝，皇后之位自然只有你能做得。” 虽然知道怀中之人的可怜是装的，但是墨王殿下还是有了一种很深的无力感，现在他还什么都做不了，连让自己心里那个人成为正妻都不可以。 郑重保证，“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好了，我信你”于歌灵淡笑，自然是相信他，所以才会留在他身边。 接下来几天，淑妃娘娘一直没有好，于歌灵和季若墨就都没有回墨王府，整日里伺候床前，不知道有多惬意。 到最后啊，墨王殿下居然以自己母妃病情未卜，他没有心思上朝做借口，连公务都不管了，就安心的在长乐宫陪媳妇老娘。 可是儿子这种生物吧，看不见的时候想，天天见着就又很烦了，淑妃娘娘无语看着替自己剥柑橘的儿子其实还是自己儿媳吃的多。 “你们是赖上本宫了？这几日长乐宫的份例都用超了许多。” 于歌灵吃得喜气洋洋的，无所谓摆手，“没事，皇后娘娘说了，母妃要什么就给什么，不算在宫份里。” 整日在宫里吃吃喝喝，不用去外面看那些讨厌的人，不用面对他们制造出来讨厌的事儿简直不要太爽哦 。 墨王殿下把一个新剥好得橘子拿给于歌灵，宽慰自己母妃，“王蓉也没这么好的耐心，估计母妃不会再病多久了。” 得到了淑妃的一个白眼，于歌灵把早就准备好的一盘水果端她面前，“这些是阿墨专门为母妃亲手剥的哦，母妃快吃吧，要不然以后您就该不疼我了。” 像墨王殿下这么孝顺的人，怎么会娶了媳妇忘了娘呢，刚才不过是逗逗淑妃罢了。 淑妃更加不想搭理这两个人了，“好哇，你们居然都会联起手来拿本宫寻开心了。” 说着就要去捏于歌灵最近有些肥了的小脸蛋，于歌灵嘻嘻哈哈往后躲，幸好这里没有外人，不然一片欢乐和谐的景象，哪里像是病房该有的气氛了。 “咳咳~”尽职尽责的吉祥姑姑最近也染上了风寒，只要有人接近就会咳嗽，现在的感冒也是人体感应的了，很高级呀。 外面楚纤纤温婉的声音响起，“姑母醒着的吧？药已经煎好了。” 吉祥姑姑仔细听了一下里面，确定已经接收到信号，开始进入母慈子孝的养病状态，就含笑让楚纤纤进去了。 “娘娘醒着着，表姑娘快进去吧，这些天真是辛苦姑娘了 。” 虽说宫里有下人，该表孝心的也应该是于歌灵这个来侍疾的才对，但是介于她对于厨房的破坏力，这种事情谁都不敢让她做。 楚纤纤自己每天无怨无悔任劳任怨的，实在是让人感动。 她淡淡一笑，“能为姑母做点事，是纤纤的福分，纤纤很高兴。” 莲步轻移走进去，脸上挂上担心，这几天得在墨王面前刷够好感才行，要不然淑妃有什么意外，她就又变成孑然一人无依无靠了。 所以说季若墨他们不让她知道淑妃只是装病也是对的，谁知道这个温婉贤淑的美人心里想的是什么，自己对我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淑妃倒是对自己的侄女心下有些愧疚，装出了虚弱状，说两个字就要喘一会儿，“纤纤你也歇一歇吧，这些事让宫人去做就好。” “表妹辛苦了这么多天，倒是显得我和阿墨惫懒了。”于歌灵笑着接过药碗，“这喂药的事儿就交给我吧，不然我不是白担了一个侍疾的名声，结果苦活累活全叫表妹一个人干了。” “纤纤也只能为姑母做些微末事情了。” 楚纤纤万分忧心的站着看于歌灵喂淑妃喝药，没办法啊，墨王殿下只能 移了下身子，也站着挡住她的视线。 这虽然只是普通的补药，不过是药就有三分毒，喝多了也不好。 于歌灵一勺一勺的，全部喂在了早就准备好的厚毛巾上。 临了把毛巾和药碗一起放木盘里，赶紧就叫人端了出去，自己拉着楚纤纤说话没有再给她动手的机会。 “这几日表妹都瘦了一圈，还是回去歇一歇吧。” 作为一个胖了一圈，被养的油光水滑的人，她觉得自己很愧疚。 楚纤纤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走的人，“殿下和表嫂才辛苦呢，夜以继日的守着姑母。”转身叫秋月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点心端上来，“这几日殿下和表嫂都没有好好吃饭，仔细伤了身子，好歹垫一些吧。” 于歌灵一看，果然又是墨王殿下爱吃的，这么多天下来，她可以肯定纤纤表妹是故意的了。 淑妃和季若墨自然也看出了什么，不过这位姑娘始终与墨王殿下保持距离，并没有做出什么越矩的行为，所以都只以为她只是求一份好前程。 如此一来，淑妃还更加心疼她伏低做小步步筹谋了呢。 好歹她这么尽心尽力照顾淑妃，季若墨对她好感也越来越深了。 至少比 之别人要多一点，可能就和于歌灵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差不多，真是悲剧。 知道于歌灵是个醋坛子，就只拿了一块尝尝鲜，并没有表示什么。 见他这样识相，反倒是于歌灵多塞给了他几块，对楚纤纤的手艺还是很认可的，“以后的表妹夫可就有福气了，能日日吃到这样的点心。” 看墨王殿下，笑嘻嘻的，“不像你表哥是个没福气的，我只会把厨房炸了。” 季若墨任她作怪，“府里又不缺厨子，用得着你下厨。” 这话好像有点不妥，像把楚纤纤姑娘当成了厨娘一样，淑妃为自己儿子补救，“纤纤这个是爱好罢了，喜欢就多做一下，你不是没事还喜欢雕些东西嘛，王府也不缺玉雕师。” 楚纤纤脸色暗下来一点，“君子远庖厨，到底是表嫂出身大家，爱好也高雅一些。” 没想到啊，表姑娘还是这样一个玻璃心，于歌灵掐一下墨王，叫他乱说话。 “爱好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表妹多心了，你表哥也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就爱玩来着，别的什么都不愿意做。” “咳~”墨王殿下只能配合着赔罪，“纤纤多心了，本王确实不是这个意思。” 第245章 煞气 “我只是随意说这么一句而已，殿下和表嫂不要在意才行。”幸好很快的，楚纤纤就又露出了笑颜，“惹得表嫂担心，是芊芊的错。” 于歌灵可不敢再和一言不合就要学黛玉葬花，吟一首“花谢花飞花满天”多愁善感的水晶琉璃人多说话了。 尴尬一笑，“表妹没有将刚才的玩笑话放在心上就好。” 再一次确定自己是真的和文艺青年气场不和，就借口更衣逃了出去透气。 墨王殿下也很是受不了这样矫情的美人儿，他喜欢于歌灵这种豪爽但不粗野的，跟着出去了。 真切的感觉，“应该叫沈锦雯来侍疾来对，一定会跟楚纤纤有很多话可以说。” 毕竟这两位是一个类型的美人，气质相同，都喜欢想东想西。 于歌灵深表同意，“可惜呀，你那沈侧妃这会儿正在王府里谋划着要陷害我呢。”瞅墨王殿下，“你都不布置好了吧？” “放心，我比你更会用以牙还牙这种招数。”墨王殿下很自信，于歌灵就忍不住要作怪，“嗯，看出来了，阿墨小时候一定没少和狗狗互咬。” 一边说已经一边开始往后边退，话音一落立马撒腿就跑。 季若墨也 没有追上去，不过不是没有兴趣和于歌灵玩你追我赶的游戏，而是自己下属来汇报工作了。 依墨王殿下的地位，在宫里安插两个自己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况且还有淑妃娘娘在这里坐镇呢。 于歌灵跑出去几步见墨王殿下没有追上来，回头去看，之间他跟着一个俏丽宫女走了，变成了她兴致勃勃去追季若墨。 屋子里，那个容貌颇为艳丽的宫女笑得揶揄，看来还真不是普通工人。 “殿下，主子，凌云寺的高僧已经进京了。” “那么是不是代表好戏就要开场了呢？”于歌灵兴奋拍手，季若墨身边有几个貌美暗卫她理解，毕竟打听消息什么的，还是美人出面比较方便。 “母妃终于可以不用再装病。” “王妃的病也可以好了，没准明日就能进宫告御状了呢。” 季若墨眯眼，宫女传达完消息悄悄退下，心想果然外面说得没有错，墨王殿下就是一个耙耳朵。 于歌灵持续兴奋，“得把这个好消息快点告诉母妃才行，她肯定也很高兴。” 最近淑妃看自己儿子儿媳真的看烦了，非常想要清净清净。 偏偏皇帝为了显示自己不是很无情，每天都 要来坐一会儿，她演戏演得很辛苦的。 墨王府里，王蓉听说玄通禅师进京，一下子就马上病愈都能下地了，叫人准备着好饭好菜恭候禅师大驾。 人家明明只是云游到京城，都不确定来不来墨王府，墨王妃就这么热情，说没有问题那是谁都不信的。 一进京就被众多人马盯上了的玄通禅师表示自己很慌，他其实并没有很想要来京城，可惜一个和尚，哪能斗得过那些位高权重的王爷王妃啥的。 摆着高深莫测的表情，实际上苦大仇深的往墨王府的方向而去。 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在叨叨，“原来竟是你引了贫僧一路进京，如此贫僧便来会一会你吧。” 从他旁边经过的人听见了一脸莫名，大师口中那个“你”是个什么东西？ 当然，有很多人都是不知道这个就是名满天下的玄通禅师的。 王蓉为了显得不那么刻意，让人家相信大师不请自来，都没有提前跟门口的侍卫打招呼，自然而然的，玄通就被拦在了门外。 摸着自己仙风道骨的胡子，“贵府主子最近可是恶疾缠身，然而却查不出原因？待贫僧进去，自能破除贵府噩运。” 这么两句话就能 让墨王府的侍卫放他进去？这当然不可能咯。 墨王妃，赵夫人，淑妃娘娘生病天下皆知，墨王殿下急得差点都张榜遍寻天下明医了。 还是白芍姑娘出来得及时，在侍卫想要动粗之前及时认出了玄通禅师。 捂嘴惊呼，“玄通大师！” “不错不错，老衲初到京城，竟然还有人认得老衲，姑娘很有慧根嘛。”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江湖骗子说的，然而咱们白姑娘的演技也是经过培训的，眼神诚恳，感情真挚，“婢子出身葭县，几年前曾有幸听过大师开坛讲道。” 玄通行了一个佛礼，“这便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了。” 其实应该说，这是王蓉派出白芍的原因。 两天你来我往半天，让门口侍卫充分相信这个看起来细皮嫩肉胖乎乎的和尚真的是得道高僧之后，才进入正题。 “大师此来，可是看出来我们王府有什么？” “正是。”出家人打诳语分外的一本正经，“老衲前些日子夜观天象，便见京城方向有血煞黑气，一路跟着过来，进了京城便发现这煞气正是在你们王府之中。” “怪不得王妃娘娘和赵夫人接连出事呢，原来是有邪祟存在。”白芍 喃喃，人家大师只说有煞气，她竟然就直接给这事定了性。 不过想着到底还是要往这上面扯的，所以玄通也就没有反驳。 白芍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不知大师可否进府为我们破除煞气，事成之后，我们殿下和王妃娘娘自然有众筹。” “阿弥陀佛。”玄通低头，“出家人慈悲为怀，老衲不远千里而来，正是为了此事。” 于是有着王妃面前一等大丫鬟领路，玄通就顺利的进了王府，那些侍卫虽然心中不屑，但是墨王不在墨王妃就是王府最大的，他们也没有办法。 王蓉亲自到二门哪里侯着，见到玄通比见到自己亲爹都亲切。 “大事可算是来了。” 还不等大师说什么，杨嬷嬷就从后面跑了过来，“王妃不好了，赵夫人的孩子没了~” 王蓉仿佛受了极大刺激一般的向后倒去，“是本妃无用，护不住王爷的孩子。” “阿弥陀佛”，玄通大师闭上眼睛，面上带了点悲痛之色，“老衲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睁开眼睛直视王蓉，“王妃娘娘请节哀，府上煞气未破，拖久了恐怕有人还会出事。” 王蓉魂不守舍的，“大师说的对，大师说的对。” 第246章 义不容辞 求知欲爆棚的不耻下问，“那么依大师看，我们府上有什么问题呢？那个煞气又是从何而来？” 玄通闭眼掐指一算，直指灵犀阁的方向，“那里便是邪祟之物的存身之处，乃是有人利用府上之人的生辰八字下了血咒，才会酿成此等悲剧的呀。” 王蓉不敢置信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在偷笑了。 “大师可有弄错？那里住的是我们府上的于侧妃，最是慈和良善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大师都是有脾气的人，最讨厌别人不信任他，“王妃娘娘既然不信老衲，老衲也无话可说，便就此告辞了。” “大师请留步。”王蓉一个眼神，白芍就把玄通拦住了，“本妃并非不信大师，只是初初听闻这个消息，有些惊诧罢了。” 挥手叫来侍卫，准备叫人去灵犀阁掘地三尺。 白芍沉下眼睑，“娘娘不可，如今于侧妃和殿下已经多日不在府中，若你贸贸然就叫人去搜灵犀阁，必定会让殿下怪罪的，况且有心之人必定会认为是王妃极度于侧妃，所以才趁此机会加以陷害的。” 王蓉一想，确实有道理，“那你说怎么办？” “此事关系到皇家子嗣 ，事关重大，王妃何不与大师一起进宫，请皇后娘娘与陛下定夺，到时候搜出什么东西也是羽林卫的责任，可就与娘娘无关了。” 做出奸佞状，白芍冷笑，“此事闹到御前才是最合适的，若只是府中处理一下，王妃认为殿下会处置了于侧妃吗？” 原本他们定的计划就是将事情闹得天下皆知的，确实不能自己在府中处理。 王蓉勾起邪魅的冷笑，“那么便依你所言吧，事成之后本妃自然会重赏与你的。”和善的看着玄通，“还得劳烦大师多跑一趟。” 有多少人能去宫里一日游之后还能出来啊，玄通微微有些兴奋，“老衲义不容辞。” “那便辛苦大师了。”墨王妃也是个急性子，立马就叫人去套车了，生怕晚了出什么变故，或是让于歌灵有了翻身的机会。 灵犀阁里风平浪静，锦兰、锦清留下来坐镇，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没什么表示。 “就让他们闹吧，到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们。” 锦清接着锦兰的话，“有些人就是不知足呀，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殿下也不会亏待了他们不是。” 冷眼瞧着外面人来人往，正院的人甚至已经开始来幸灾 乐祸了，深深感叹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都是一般的蠢。 到宫门口下车，王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从喜气盈腮变成了痛心疾首，由人扶着摇摇晃晃的，就去了皇后宫里。 并也别要求要请皇帝陛下过来，不然这件事皇后不理后宫多年，怕是无能为力。 想到墨王府和长乐宫接连出事，皇后娘娘直觉一定没有什么好事儿，本是不肯同意的，一定要王蓉先说了是什么事儿再说，奈何今日墨王妃就是嘴巴紧的很。 咬紧牙关差不多就要用血溅当场来威胁皇后了，不得已的，皇后娘娘也只能答应，让人去请皇帝的同时，顺便还瞧瞧派了个伶俐的小宫女，让她去长乐宫告诉墨王殿下一声。 早在王蓉进宫时就得到了消息的几个人很淡定，淑妃也奇迹般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回光返照一般精神奕奕，竟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把不明真相的楚纤纤看得一愣一愣的，到现在她也可以确定淑妃是装病了。 心里不觉有些难过，墨王几个人竟然骗了她这么久，亏她还日夜担忧了这么多天。 于歌灵眨巴眨巴眼睛感叹，“没想到王 妃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找死呀。” 淑妃对这个一心想要自己去死的儿媳妇早没了半点好感，“她自己作死，成全她就是了，你到时候可别又心软了啊。” “不会了不会了。”于歌灵摆手，“她都这么不折手断的对付我了，我怎么还会再心软呢。” 墨王殿下深深的了解她的心思，“反正到时候是父皇判决，不管他怎么做也与你无关是不是？” 嘿嘿干笑两声，证明了于歌灵的心虚，有时候有个太了解自己的人其实也不怎么好，感觉自己都没有半点秘密了。 “哎呀，反正只要王蓉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再没有半点翻身之力就行了嘛。” 直接判死刑好像有点不人道。 凤鹫宫里，皇帝端坐在上方，有点不耐烦的看王蓉，“你非要请朕过来所为何事？” 他最近是真的一点都不想为自己儿子处理家事，听自己儿媳抱怨了。 她自己没手段留住季若墨，与他这个皇帝有什么关系嘛。 有点狠毒的想，王蓉不是病了嘛，怎么没有一病不起，这好得也太快了。 王蓉顿时跪倒在地，哭哭啼啼的，“儿媳无用，护不住父皇的孙儿。”说到这里变成 了厉声大哭，“赵夫人的孩子突然没了。” 好像是她失去孩子一样。 皇帝邹起了眉头，“怎么回事？”里面要是没有一点隐情，王蓉不会非要闹到他面前来。 皇后一下子就想到了怎么回事，墨王妃如此作态，无非就是想要借此机会除掉于侧妃罢了，更有甚者，这个机会还是墨王妃自己创造出来的。 王蓉眼泪跟不要钱的一样，不顾形象泪流满面，“儿臣与赵夫人和母后前些日子就同时病倒，今日凌云寺的玄通大师到府，谁是府中有人作祟，弄出红煞之气才遭此大难，可大师还没来得及施法，赵夫人的孩子就没了，后面大师耗费心力也只能保住赵夫人的性命和让儿臣痊愈罢了。” “竟有这等事！”皇帝也想到了这又是一个针对于歌灵的事儿，“大师可说是何人作祟？” “邪祟之物好似在灵犀阁。”王蓉有些瑟缩，皇帝脸上的笑容可就控制不住了，用了几秒钟才可以将它平息下来，吩咐余公公，“去讲老四和他的侧妃带过来。” 对自己孙子无辜胎死腹中这件事，皇帝倒是没有表示多大的难过，甚至都不在意这个，一心只想与儿子斗法。 第247章 不打自招 皇帝这样的态度是不对的，皇后忍不住为她们说话，“陛下，子不语怪力乱神，您熟读圣贤之书，怎么能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呢？” “母后，若真是如此，历朝历代宫中为何最忌讳巫蛊之术？” 王蓉低着头据理力争，对皇后也没有半点尊敬之意，“再不然，为何大师做完法之后，儿臣一下子就痊愈了呢？” 其实吧，玄通根本都没有做什么法好不好，进了王府就又被拉来皇宫在外面等着了，哪有时间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皇帝让王蓉站起来，她就更加嚣张无忌了，“玄通大师就在宫外，父皇和母后如果不信，直接召进来询问就是。” “宣吧。”皇帝看王蓉胸有成竹，好像这次真的能扳倒于歌灵一样，乐得帮她一把。 毕竟事情成了，他心里也痛快不是。 心胸狭窄的皇帝陛下，到现在还没有忘记于歌灵在御书房指着他骂的场景呢，别提多窝心了。 很快的，于歌灵几人就和玄通大师在门口相遇了，几个人颔首微笑，气氛别提多和谐了。 一进去立刻分班而立，玄通站到王蓉那边，淑妃领着季若墨两个于对面而立。 一起行礼，“见过陛下， 皇后娘娘。” 心急于解决事情的皇帝，没有多为难他们就让起来了。 板着脸非常威严，“老四，你可知朕为何唤你过来？” 看向淑妃，“淑妃也大安了？” “是，臣妾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病了，突然之间又好了。”淑妃装无辜装的非常完美，王蓉惊叹，“大师果真法力无边，在府中施一次法，母妃竟也完全好了。” 玄通大师很谦虚，微微躬身，“我佛慈悲。” 眼看着楼已经歪了，墨王殿下极力把它拉回来，“不知父皇召儿臣过来是为何事？” 皇帝还输没有悲伤的样子，冷漠告诉墨王，“赵氏那个孩子没了，大师断定是你府上有人作祟。” “竟有此事？”墨王殿下头一次没有因为这些反驳皇帝，还很容易就信了，“不知是何人这么大胆？” 皇帝脸色一凝，隐隐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了。 玄通大师红口白牙的张嘴定人生死，“老衲不知是何人所为，但已算出邪祟之物就埋在贵王府正东院内的一颗桂花树下。” 侃侃而谈，“凡人只道桂树主动贵，其实不然，古有吴刚月宫伐桂只说，日主阳月主阴，所以这桂树也是 最为阴寒之物，用来害人最好了。” 王蓉脸色一白，皇帝若有所思，每个府里的正东之院都是住的正室啊，就比如皇后的凤鹫宫位于后宫正东。 于歌灵的灵犀阁可是在正西边，与王蓉形成对峙之势，好像东宫西宫。 “大师说错了吧，邪祟之物应当是在正西才对吧？”王蓉笑得有些尴尬，在府里玄通没说具体方向，但是指的的于歌灵院子的方向呀。 玄通摇头，非常坚定，“老衲绝无可能算错，若王妃娘娘不信，大可以派人前去查探。”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开始掐指头，“是没错，而且贵府正西之院，应当没有种什么阴寒之树才对。” “大师神机妙算。”于歌灵浅笑，“王妃红口白牙就想把邪祟之物往我院里栽赃，便不应当请大师前来才对。” 墨王殿下不偏不倚出来说公道话，“这东西到底在什么地方一查就知，为显公允就请父皇派人前往罢。” 公允个鬼！皇帝都想破口大骂了，他们这个样子明显早有准备。 王蓉应当是真的把东西放到了于歌灵的院中，但一定早就被人挖出来，然后在她自己的院子放了其他东西。 可是如今箭在弦 上不得不发，皇帝陛下也只能期望有奇迹出现，挥挥手让禁军副统领带着一对人往墨王府而去。 希望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能懂点事，认清谁的院里该有东西，谁的院里没有这件事。 然而早就被收拾过的副统领大人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呢，自己的把柄在墨王手里攥着，他只能秉公办理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果真不假，萧紫英就比他高了半级，还不是整死他没商量。 王蓉自然也明白于歌灵不会全无准备，颇有点心如死灰的意思，默默的祈祷着，希望秋草两个没有把事情办砸。 而早在她出墨王府的时候，柳梦翎就得到了消息，开始吩咐下面的人行动。 所以现在，京城里就又响起了一种谣言，“西方血煞吞龙子，牝鸡司晨化灵凤。” 这次她只针对了于歌灵，说于歌灵吃了赵夫人还没有出世的龙子，就可以化成凤凰遨游九天，比较恶毒的是说她牝鸡司晨，这可是当年形容史上唯一一个女皇的词呀。 这个谣言一出，不管怎么样，皇帝都一定会处死于歌灵，因为当年就是前朝太宗心软，才酿成了后面的祸事。 不久之后副统领大人就回来了 ，不知带了了三哥小木偶，还讲这个谣言传达给了皇帝。 于歌灵冷笑，“不知又是谁看本妃不顺眼了，事情还没有查清，竟然就急着妄下定论。”将目光转向王蓉，她也疑惑呢，她没有叫人传这种谣言才对。 皇帝对此暂时不做评价，问副统领，“这些东西是在哪里搜出来的？” 副统领大人是非常耿直了，“臣带人翻遍了整个墨王府，可是只在王妃的正院里桂树下搜出了这些东西。” “不，你撒谎！”王蓉急得跪了下来，“父皇明鉴，儿臣这些不是儿臣做的，东西应当在灵犀阁的树下才对。” “王妃对我院中倒还当真是熟悉呀。”于歌灵悠闲的，并没有把王蓉的话放在心上。 副统领告诉大家，于侧妃院子里确实也埋了东西，不过是几壶酒而已，位置正是王蓉说的那里。 于歌灵冷冷一笑，“王妃这样不打自招，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你让人将东西埋在我院中呢，不然您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可惜呀，你安排在我院子里的人可能胆子比较小，所以做不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儿。” 皇帝眼睛一眯，“于妃，这是你就是你跟自家王妃说话的态度？” 第248章 真会演戏 “我不过是在替自己申冤罢了，难道陛下认为，我要任由王妃诬陷，认下这么大的祸事才是对的？” 于歌灵冷冷的瞧着皇帝，很想再来一次痛斥帝王的行为。 皇帝陛下冷哼一声，“朕与皇后都在这里，你若无辜，自有我们替你主持公道，你就回好好坐着吧。” 把希望寄托在王蓉请来的这个大师身上，“玄通大师看看，这些人偶可真的是那邪祟之物，毕竟上面还有墨王妃自己的生辰八字呢。” 玄通结果宫女递过来的托盘仔细研究了一下，“启禀陛下，墨王妃娘娘的生辰八字不能用。”拿起代表王蓉的小人偶展示给大家，“请看，墨王妃娘娘的生辰八字少了一笔，是无效的。” 淑妃接过小人儿，冷笑看王蓉，“还真是如此呢，本宫的好儿媳呀，可真是会演戏。” 这个小人没事的话，不就代表墨王妃前几日生病时装的了嘛。 当下就要求皇帝把给王蓉看病的太医召来，好好审问一下。 在这之际，玄通大师又看出了点什么，“淑妃娘娘和赵夫人身上所用的咒法也是不一样的，淑妃娘娘乃是死咒，赵夫人是恶灵咒。” “好一个书香门第嫡 女！”淑妃大怒，“没想到墨儿娶的是如此毒妇，不容子嗣，更容不下本宫这个做母妃的。” 皇后浅笑着，把她拉坐下去，“淑妃大病初愈，还是少激动一些，这事儿自有陛下为你做主。” 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王蓉，“如此毒妇，皇家是必不能容的。” 王蓉跪着摇头，“不，不是我，不是我……”回头恶狠狠瞪着于歌灵，伸手直指她，“父皇你相信我，这些都是于歌灵做的，父皇不是也想要她死吗？这些都是她做的呀。” “满口胡言！”皇帝恼羞成怒，有点心虚，自己怎么想的是一回事儿，心事被揭出来又是一回事儿。 于歌灵皮笑肉不笑的，皇帝这行为有些太欲盖弥彰了。 再次感谢他舅舅给力，不然早被整死千次万次了。 不一会儿，太医就到了，没逼问两句就全招了，表示前几日墨王妃只是在装病而已，迫于她的淫威呢，他也只能为她撒下这个弥天大谎。 赵夫人也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墨王妃吩咐了，每日往赵夫人喝的安胎药中加王不留行，量一定要少，不能让她的孩子一下子就没了，要给人一种中蛊的错觉。 即使不懂医药 ，可是王不留行这个药名，在座的都知道，宫里的谋害别人孩子的圣药。 玄通大师就闻闻了自己手中的小人，然后将它拆开，里面调出出来药草，“贫僧想这便是王不留行罢。” 太医拿过一闻点头，王蓉跌坐在地上，知大势已去。 现在再来说玄通欺世盗名也已经来不及了，反正这个草药就被翻了出来。 然后她就更加确定了，这不是她做的东西，因为她的药和人偶是分开的。 垂死挣扎，“父皇母后明鉴，这并非儿臣所做，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的。” 皇后挥手让自己的宫女把小人拿来，“雪里薄纱，本宫记得这料子去年陛下只赏了本宫，淑妃，德妃我们三人罢？后面淑妃好像又将它赏给了墨王妃。” “是，本宫年纪大了，觉得这些时兴的东西还是给他们年轻人用好，没想到啊，本宫的好儿媳竟然将它用到了这个地方。” 淑妃娘娘悲痛万分，于歌灵继续补刀，“料子只有一匹，当时就被王妃抢去了，没有给任何人，所以这不是出自王妃之手还能出自哪里呢？” 当然是出自皇后娘娘，她觑理直气壮的人一眼，怪不得这人之前来向自己 借料子，真是步步紧逼环环相扣呀。 墨王妃到底是蠢了些，怎么会是这人的对手呢。 王蓉百口莫辩，“父皇……” 皇帝拍桌，“行了，不必再说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墨王妃王蓉残害皇家子嗣，不敬婆母，舔为人妇，现贬为庶人，暂时收押宗人府罢。” “呵~”墨王殿下轻嗤，皇帝陛下惯会的就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这一套戏码。 他顾及着皇家颜面，自己可不怕被别人看笑话。 “那么父皇，外面的流言蜚语又怎么解决呢？这显然是有心之人要借着这件事置灵儿于死地。” 皇帝很疲惫的挥挥手，原以为今天能将于歌灵打入地狱，没想到啊，这些个王妃一个个的这么不顶用。 “留言而已，几日之后就散了，不必理货。” “父皇，这并非只是留言而已，若不做处置，恐怕又有人去墨王府除妖了，明日朝上，肯定也会有许多人要求父皇处死灵儿。” 墨王殿下站起来，寸步不让。 皇帝怒不可遏，“朕就不信了，你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到宵禁，京里传的应当都是王蓉的事儿了吧。” “自是要为灵儿正名的。”墨王殿下坦坦荡 荡，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当然，也确实没有不对的地方。 “可这事明显就是有心之人设计针对墨王府，父皇难道真要看着如此十恶不赦蔑视皇权的人逍遥法外吗？” “哪有这么严重。”皇帝死猪不怕开水烫，墨王殿下痛心疾首，“今日他想逼死灵儿，明日逼死的就是儿臣，父皇难道想要看到这样的结果？” 王蓉已经被拖下去，皇帝并不想再把她召过来一次。 “那你便去查吧，查出背后之人是谁再来面君。” 至于今日，他想好好休息一下。 季若墨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呢，“儿臣的人已经在查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还请父皇稍待。” 反正就是拉着皇帝东扯西扯的不让他走，一定要在今天之内解决了这些隐患。 此时柳家家庙之中，柳梦翎华服美饰望着皇宫的方向。 “也快有结果了吧？本妃倒要看看，今日之后于歌灵还怎么翻身。” 癫狂大笑，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跟着她的丫鬟害怕极了，感觉自家小姐已疯，“小姐，您已经不能再自称本妃了。” 她现在都已经懒得问自家小姐为什么要针对于歌灵这件事。 第249章 没有道理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没有道理的，她家小姐也只许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于侧妃罢了。 柳梦翎状若癫狂，“本妃永远是王妃，是她的王妃。” 好吧，丫鬟什么都不想说了，只要她家主子高兴就好。 其实离王殿下都没有真正喜欢过她家主子，她心里还是有一句何必呢的。 就算是离王偏宠于歌吟，她对付的人也不该是于歌灵呀。 “你懂什么？”柳梦翎凶狠的瞪着丫鬟，“你们什么都不懂，没有一个人懂我！” 就这说话的功夫，许洛已经带着人闯进柳家家庙了。 柳梦翎一秒恢复矜持端庄的样子，变脸速度那快的，让旁边伺候的人还以为刚才是他们的幻觉的。 “许将军，这是何意？”但到底声音还是带了些狠厉的，“是当我们柳家可以随意任墨王殿下践踏吗？” 许洛公事公办，没有一点波澜起伏，“本将只是奉命来带柳姑娘进宫的而已。” 不得不说，墨王殿下手下人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竟然就查到了柳梦翎身上。 侧身，许洛做了个请的手势，“柳姑娘请吧。” 一见到许洛，她就知道自己计划又失败了，所以柳姑娘没有动，还是那 样坐着，“不知许将军奉的是陛下的旨意，还是墨王殿下的命令？” 没有区别的，现在是墨王殿下，不过很快就会变成皇帝，许洛也不想和她多做纠缠。 直言威胁，“手下都是粗人，若是由他们来请怕是会伤到姑娘，所以柳姑娘还是识相一些比较好，也能保住自己最后一点颜面。” 冷笑着，柳梦翎三翻四次陷害于歌灵，这次墨王殿下必然是不会再留她性命了。 “呵呵~”柳梦翎轻笑起身，“原来现在的朝廷命官都已经变成墨王殿下的走狗了。” 高昂着头颅淡定出门，不像是去接受判决，而是像被人护送着进宫参加宴会。 路上还和许洛聊天呢，“我不明白，我败在了哪里。” 这次她自认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才是啊。 许洛气宇轩昂骑着马，都不用正眼看她，“柳姑娘计划自然精妙绝伦，可惜这一切都要倚仗先墨王妃是否成功。” 要是王蓉成功栽赃于歌灵，本就要受重罚的她被这个流言一连累，这条命肯定就保不住了。 但王蓉智商到底差了些，没有成功也怪不得别人。 “先墨王妃？”柳梦翎口中喃喃，知道了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她 没有插手墨王府里的事儿，所以漏算了如果王蓉失败的结果。 “那个蠢货！” 许洛没有再说话，在他眼里失败者都是蠢货，自然包括了马车里的柳梦翎。 到宫门口由他先进宫面圣，让人看着柳梦翎和她的一干同党。 与世无争的成国公府，这次可能也要被柳梦翎连累了。 皇后宫里气氛僵持着，把皇帝留下来后，墨王殿下就再也没话和自己的父皇聊了。 一个小太监进来和余公公耳语，瞬间收货了所有人的目光。 皇帝脸色更加差了两分，于歌灵他们则是志得意满，流言的事儿有结果了。 完了余公公挂上自己惯有的谄媚的微笑，向皇帝碧下禀报，“许洛许将军求见，说是已经查到了造谣生事之人。” 皇帝陛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宣！”让墨王殿下气得，都不顾这里是后宫，就直接宣召了外臣。 也没有人提醒他这件事。 许洛进来跪下之后二话不说，直言，“末将已此次造谣之人，主犯成国公府嫡女柳梦翎和一干从犯已经在宫门口等候陛下亲审。” 皇帝陛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再次吐出一个“宣”字。 然后问出和柳梦翎相同的问题 ，“朕还不知道，这么时候朝廷命官就这样成了墨王府的家臣，处处为墨王马首是瞻。” 墨王殿下不动如山，许洛不卑不亢抱拳，“维护京城安定是末将的责任，分内之事不必他人吩咐，末将自当出生入死。” “哼！”皇帝冷哼让许洛起来，如今墨王身边的人是越来越巧舌如簧了。 没办法，许洛现在还真是负责京城治安这一块的，每日里的责任就是带着人走街串巷的巡逻，发现异常前去查看也是理所当然。 墨王殿下给他安排了一个好差事呀。 差点忘了些什么，在一旁站定之后才呈上一本折子，几张纸。 “这是从犯的供词和证据。” 皇帝还想着为别人辩解，“不过是一面之词罢了，或许是他人诬陷柳梦翎呢？” 这其实对他没有半点好处，他只是单纯的想让于歌灵不开心罢了。 皇帝也是作出病来了，竟然这么着魔。 许洛面无表情陈诉，“刚才柳姑娘自己也已经承认了，还问末将到底为什么会形迹败落。” 皇帝这个气呀，他手下就没有一个能堪大用的。 这期间季若墨和于歌灵他们全程保持沉默，反正这么一目了然的事儿，皇帝想要 偏帮着谁也不可能，他们不必开口触霉头。 柳梦翎被带到，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辩解，皇帝问什么她都答是，可是说是态度非常诚恳了。 遇到这样配合的犯人，皇帝陛下反而头疼，“柳梦翎，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证据确凿，臣女无话可说。”柳梦翎只是恨恨的盯着于歌灵，像是想要吃她的肉一样。 皇帝再问，“那你为何偏偏只针对墨王侧妃一个人？” 这个于歌灵也很想知道，她们之间是一点仇怨都没有。 柳梦翎发狂大笑，“因为她抢了我的东西，抢了我最心爱的东西。”把目光转移到了墨王殿下身上，里面是深深的怨恨。 于歌灵释然，原来是因为这样啊，墨王殿下果真是蓝颜祸水。 “柳姑娘，这本就不是你的，而且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你们终是不可能得。” 皇帝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种智商当皇帝真是白瞎了，于歌灵都不想理他，墨王殿下默默鼻子，装作啥都不知道的样子。 有时候愚昧一点，其实没什么不好的。 柳梦翎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我不管，如今他身边的人是你，我就要你死！” 第250章 最忌专宠 电光石火之间，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就向于歌灵冲过去，“我要你死！” 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病呀，于歌灵都被惊吓得蹦了起来，脑海里还不忘吐槽。 当然，坐着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余公公一马当先挡在皇帝面前高呼，“护驾。” 副统领大人只能去另一边保护皇后，于歌灵有墨王殿下护着，许洛就非常有眼力见的选择了淑妃。 宫女们应声尖叫，场面一度慌乱。 不过柳梦翎到底只是一个弱女子，外面的侍卫都还没有冲进来，就被墨王殿下一脚踹开了，嘴角留下殷红的血迹。 都倒在地上狼狈万分了，她还在笑呢，笑得悲凉凄婉。 不过对于这种人，于歌灵没有一点怜悯之心，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侍卫们冲进来，把柳梦翎治住，大家才心有余悸各归各位。 于歌灵拉着墨王殿下上下查看，季若墨拍拍她，“好了，没事的。” 皇帝一改之前的态度勃然大怒，雷厉风行，“柳梦翎君前行凶屡次无故陷害墨王侧妃，目无皇家，实乃大逆不道，赐死！” 所以重点是她君前行凶，而不是陷害于歌灵，被判了三次后斩立决也不冤了。 回头瞪 皇后，“你也当约束好柳家之人。” 念着皇后，成国公府都没有行差踏错的时候，颇有良心的没有牵连他们。 皇后低头称是，可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呀。 挥手让人把柳梦翎带下去，到如今皇帝也算是明白为什么了。 “老四，你当知道皇家最忌专宠，若是平日里你雨露均沾又何至于惹出今日祸事。” 真是笑话了，墨王殿下雨露均沾也沾不到离王妃身上，这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季若墨低头不语，反正就是虚心认错死不悔改。 皇帝指着他拍桌子，“你府中子嗣凋零，更应注意这点才是。” 继续低头，反正就是不接皇帝的话。 拿自己儿子没办法，皇帝只能转向罪魁祸首，“还有你，为女者当贤惠自持，处处以夫为天才是，怎也不知道规劝一下墨儿，整日里就知道争宠。” 还真是冤枉，墨王殿下自觉自愿宠她的好伐。 于歌灵当着皇帝的面就敢翻白眼，给他纠正一件事，“端庄贤淑什么的都是王妃的事儿，我不过一个妾室，若兼备了这些美德，那将王妃放在了那等地位？陛下莫不是不知道，为妾者一切都仰仗着家中主君 的恩宠。” 以夫为天这个就更加简单了，墨王殿下喜欢什么都随他就是。 他喜欢到她这里，她自然顺从。 “哼！不知所谓！”再训斥了墨王几句，要他抓紧为皇家开枝散叶，皇帝陛下就甩袖离开了。 真的觉得自己有向父母官发展的趋势，一天就帮着墨王处理家世。 不过通过这件事，他更加清楚了墨王手下人的恐怖，上到朝廷命官，下到江湖禅师，他都能随意控制，几息之间就查清楚这样一件天罗地网的大事。 自己在御书房里幽幽叹气，“已经留不得了。”身边站着的余公公把头深深的低下去，有些事不是他能听的。 淑妃痊愈，墨王殿下和于妃娘娘也就回了自己王府，一顿紧锣密鼓的整顿。 伺候前墨王妃的人全部发还了内务府，她从王家带来的，就发卖的发卖，参与了以前府中诸多算计的通通被赏了一百大板，有些受不住的自然被打死。 杨嬷嬷呢，念在她年事已高的份上，墨王殿下只是把她发卖了而已，不过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谁家也不会买回去，可想而知她以后的日子有多难过。 唯有及时弃暗投明了的白芍姑娘，什么惩 罚都没有受到，甚至还被赏了五十两银子。 只是于歌灵说不敢用这种背弃主子的人，就被放还回乡了。 沈锦雯始终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 微微勾起点嘴角，就知道王蓉那个蠢妇不会成功，所以她才改了主意，没有调香，直接让她用药。 一路收拾到清漪院，赵夫人双目无神盯着床帐，看到墨王殿下就落下了眼泪。 “殿下，是妾身无用，护不住咱们得孩子。” 如果她是一个美人的话，这番情态必引人怜惜，可惜的是，如今的她瘦骨嶙峋，肤色蜡黄，只会让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恶心。 墨王殿下冷清冷心，“不必装了，你根本就没有怀孕，那不过时药物所致罢了。” 所以她也才心甘情愿的喝下王蓉一天一天送过来的王不留行，反正没有孩子，还不如栽赃给谁。 “不！”赵夫人凄厉大喊，“我是有孩子的，只是被王蓉，被于歌灵害了而已。” “还当真是冥顽不灵。”于歌灵就倚在墨王殿下的身边，想要气死赵夫人。 季若墨拍手，一个小太监就端着药进来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喝各种药，那么本王也赏你一碗。” 说完带着于歌灵出去，边往前走边吩咐后面的人，“赵氏小月身子虚弱，又实在伤怀难解血崩而亡，念她出身名门，又曾为本王育有子嗣，便厚葬了吧。” 里面的人还没有死，就直接想到了她的后事。 赵夫人知道那药碗里是什么，哪里肯喝，“不，殿下你不能这么对我……” 只是她的殿下什么都没有听到，就直接被人把药灌了下去，没一炷香时间，清漪院便挂上了白幡。 墨王殿下说的厚葬，也只是说说而已，最终赵夫人只是被抬到了乱葬岗，有一处墓碑就算是厚葬。 墨王府的人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一个人为此感到心痛，也没有一个人问起前王妃以后会怎么样。 秋草、冬草跪在于歌灵面前瑟瑟发抖，她却是懒得去看他们的，“本妃给过你们机会，只是你们自己不知道珍惜，如今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专注欣赏自己手上新染的丹蔻，“既然你们看不上本妃，就去宗人府陪你们的主子把，也算是全了你们一点主仆之情，以后到底也是会有一个忠义的名声的。” 生死面前名声算什么，两个人哭天喊地的不肯走，最终还是被拖出去了。 第251章 太过狠心 望着她们的背影，还有地上被拖出来的痕迹，于歌灵显得有些落寞。 “本妃是否太过狠心残忍了？” “主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几个丫头纷纷拍马，“这若是换做奴婢呀，手段肯定会比这狠辣十倍百倍。” “说得好。”于歌灵也就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她其实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是有时候会自我怀疑而已，这叫吾日三省吾身。 既然都说她善良美丽温柔大方，她也就信了吧。 今日墨王殿下有正事要办，她还打算去会一会柳梦翎柳姑娘呢。 带着随从，换上自己无限接近亲王妃的礼服，摆了全副的仪仗，就是存心去故意刺激人的。 然后还不得不感叹一下，成国公那是真豁的出去，之前还知道给柳梦翎求一下情，这次看已成定局，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说，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管了。 听说国公夫人在家里哭了两声，还被他呵斥关了禁闭了呢，当真是懂事得不得了。 也由此可见，御前行凶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事情，不管要杀的是不是皇帝，都是罪无可恕的。 不过王太傅就没这么有眼力见了，不是到墨王府哭就是跪在宫门 前哭，皇帝让人请他进宫他都不去，说是教女无方，无颜再见陛下。 那么他这番作态又是为了什么？单纯的想要表达自己心里的悲痛？ 不，他边哭边捶地，嘴里念着虽然王蓉死不足惜，可求皇上看在他们王家世代忠良的份上，就放过她吧，不求她还能做回墨王妃，只求留一条性命。 这就好笑了，如今王蓉被关在宗人府，可每天吃喝不愁的，皇帝也没有说要杀了她呀。 墨王殿下暂时也还没针对她做什么，哪里就会性命不保了。 当然，其实成国公也是想过办法的，不过离王殿下推说自己正在禁足，非常无情的都没有见他，他能怎么办呢。 去求墨王吧，墨王的冷笑更是让他看得心惊，他是上告无门呀。 只是这些于歌灵都不知道而已。 这之后离王府也时常关注着墨王府的动态，离王殿下手下第一得力人小卓子公公第一时间给他汇报了，“殿下，于妃娘娘朝着刑部大牢去了。” 离王殿下练字的手一顿，然后继续，“嗯，于妃出来之后，便不用再盯着墨王府了，把咱们在各处的人都撤回来遣散了吧，给足了银钱，让他们做正经营生就 是。” 小卓子心惊，“殿下这是为何？” “不为何。”离王殿下非常淡定，“咱们手中无兵权无良将，还能用什么争呢？还是不争了罢。”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或许就是这样吧，活着，但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了。 “那个位置高寡独寒其实也没那么好不是。”苦笑的摇摇头，“以后还是做一个闲王罢，醉心诗书也没什么不好的。” 以前放不下只是因为年幼时皇帝许诺过他，所以得不到才会不甘心，如今知道那不过是皇帝的玩笑话，他对他的宠爱也是笑话，何必再放在心上呢。 至于那些大臣，又不是没了他就不行，他们自会再找一个更加合适的主君，比如墨王或者淳王。 现在离王殿下才觉得自己的六弟其实是他们兄弟当中最聪明的人，从一早就看清了形式，不争不抢逍遥度日，与王妃琴瑟和谐时不时出去虐一下人家，也是一种乐趣。 被小心翼翼的请进天牢之中，于歌灵打量着四周，阴暗不见天日，确实适合这些十恶不赦的人。 狱卒为她搬来一把干净的椅子，给了赏钱之后就挥手让他们退下。 浅笑嫣然望着眼前落魄的柳梦翎，皇 后娘娘的亲侄女竟也落得了现在这样一个下场，当真是世事无常。 柳梦翎始终凶狠的望着她，“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是啊。”于歌灵很快就承认了，“屡次设计陷害我之人落网，难道我不该来看看她的下场，好让自己心里开心一些吗？” “应该。”良久柳梦翎跌坐地上，她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被拉出去游街，然后斩首。 苦笑，“没想到他竟喜欢你这样的女子。” “缘分这种东西呢，谁也说不清。”于歌灵声音有些怅挽，“不过你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若心悦与他，便该与他说清楚，或许后面就没有我什么事儿了呢。” 积极劝人向善，“而你既然舍不下面子，又选择嫁给了离王，就不该心怀怨恨针对我，针对整个墨王府，你如今这样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可能是“舍不下面子”几个字戳中了柳梦翎的心窝吧，她恼羞成怒，把自己身下的茅草拍飞。 “我做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他注意到我而已，这有错吗？” “当然有错，你应当记住，你是离王妃而不是墨王妃，更不应该用我的性命做追求自己幸福的筹码。”于歌灵淡 笑，她今天过只是为了求证几件事。 “苏夫人派人刺杀我的那些人中有你的人吧？” 柳梦翎点头，“是。” 于歌灵浅笑微微，“是孟雨棠让人推我入水，可水里的东西是你放的吧？还有很早在围场的几件事，事事与你有关，你可认？” “有何不敢呢。”反正认不认她都是一死，柳梦翎一点犹豫都没有。 “是那些人蠢，被我利用了都不自知。”双目赤红，疯狂大笑，“还有你，你竟也蠢得认为凭那些人就能成事儿。” “确实，你很聪明。”听见狱卒过来的声音，于歌灵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可惜你后面却越来越急躁，失了自己的水准，才轻易被发现了马脚，是因为看于歌吟在离王府受宠，就能想象得到我与阿墨是如何恩爱的吗？” 转身往外走，“柳梦翎，其实世间不光有爱情，还有许多重要的东西，爱而不得就变得什么都不顾的人，才是最愚蠢的。” 柳梦翎继续大笑，“那你知道离王为什么会将于歌吟带回王府吗？我为何看到她就会想起你吗？那是因为于歌吟与你有五分相似呀。” “不，你错了，其实一我们点都不像。” 第252章 无知者无畏 听见后面狱卒为柳梦翎带镣铐的声音，于歌灵一步步往外走，沉稳而安定。 她和于歌吟或许外貌真的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千差万别，也没人因为外表就将她们两个产生关联。 出去外面阳光正好，季若墨已经等在那里，用自己的披风将她裹住，“怎么来了这里？” 仰头微笑，“来证实一些事儿呀，顺便问一下墨王殿下到底有怎样的魅力，竟然让京城女子人人趋之若鹜。” “可惜呀，墨王殿下却只倾心于林家歌灵一人，旁人只能注定黯然神伤了。” “就知道说好话儿。” 和季若墨十指相扣慢慢的往回走，这一幕正好被押往午门口的柳梦翎看到。 可叹她本为京城贵女，是人人艳羡的皇后侄女，现在却落得人人喊打的地步。 烂菜叶子砸在脸上，她脑海里是于歌灵刚才的话，和她与季若墨的背影。 面无表情，果然为情爱着魔的女子才是最愚蠢的。 墨王殿下或许就喜欢那样真正的聪明通透，看得清楚的女子吧。 极目望去，下面除了看热闹的百姓，没有成国公府的人，更没有离王府的人。 闭上眼睛，铡刀落下，终于没了知觉，尝遍人 间八苦，最终还是化作一捧尘土来得自在。 离王殿下练字的手一顿，小卓子低头进来，“殿下，柳姑娘去了。” 只闻一声深深的叹息，季若离又开始挥毫泼墨，“将她的东西全部归还成国公府罢，她心里执念太重，如此还是最好的解脱。” 小卓子应声退出去，并没有觉得他们殿下无情，离王府中也依旧风平浪静，没有掀起一点波浪。 入夜之后，成国公还是派人去将柳梦翎的尸体收了回来，但是不敢设灵堂，更不敢将她葬入祖坟。 顺了她生前的遗志，将她挫骨扬灰之后撒在了山上，从此随风飘扬无拘无束。 此事就这么结束，逝者已矣，京中许久之后也不再谈论这件事。 孟雨棠伤养好了，不过依旧日日在自己屋里抄书，不单有皇帝的责罚，听说淳王殿下也封了她的院子，不许人放她出来。 京中各个王府就有了一个奇特的现象，除了一向低调的明王，王府中都是侧妃独大，墨王、离王是连王妃都没有了。 王太傅在宫门口连续跪了几日，终是跪软了皇帝的心，说王蓉已经不是王妃，不适合关押在宗人府，就将她放了出去，到皇家庵堂 带发修行。 不过因为有王家的供奉，听说她日子过得还不错，依旧是锦衣玉食的。 于歌灵脸色沉下来，墨王殿下就知道她是心里不服了，赶紧安抚美人，“放心，王蓉逍遥不了几天的。” “哎~”重重叹气，她其实也没有想把人逼死来着，“罢了，她若不再作死，就这样吧，只是修行就应该有个修行的样子是吧？” 意思是只要王蓉真的清修，过往种种她就不追究了。 墨王殿下秒懂她的心意，“还是这么心软。” 原本他已经把王蓉过往伤天害理的罪证都收集了来着，害了一个皇嗣死不了，三个四个乃至让墨王殿下膝下无子总不能原谅吧。 翻翻那些东西，“当然，这些还是要呈给皇帝陛下的，不然如何对得起她伤害过的那些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坏事付出代价，不是道歉之后说一句‘诚心悔过’就可以了的。” 她不是想要倾轧王蓉，只是想还那些受害者一个公道，世间真理不该让坏人逍遥法外，寺庙庵堂更不是坏人的容身之所，不是所有事都是出个家可以解决的。 季若墨把东西随意放起，让人将她们的披风拿来，“行了，这 些便不用你来操心了，今日咱们还要去淳王府呢。” “于歌萝和淳王殿下还真是贼心不死。”于歌灵噘嘴，乖乖站着让季若墨亲手给她系披风，看样子对出门这件事极不情愿。 “既然有了这个心思，自然是要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的。”季若墨推着她往前走，“三皇兄和七皇弟好不容易出了禁足，咱们自然是要到场道贺的。” 于歌灵嘟嘟囔囔的，“今天一场宴会，过几日又是中秋宫宴，可能后面还有谁的生辰宴，赏花宴，品蟹宴啥的，天天到处假笑，她们也不嫌累得慌。” 真实的情况是，别人非但不累还乐此不疲。 京里的贵夫人一天实在太无聊了，就乐意聚在一起话里藏刀攀比这个攀比那个。 对此，于歌灵虽然很不理解，但是必要的聚会还是要去的，更何况这次还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接了帖子。 到淳王府，于歌萝居然在大门口迎接他们，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呀。 看到于歌灵，亲热上前挽住她的手，仿若两个人真的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一样。 “二姐姐怎么来得这般晚，就等着您和墨王殿下了呢。” “呵呵~”于歌灵并不想说话，就是 现在她还觉得太早了呢，非常想踩着饭点来，吃顿饭就回去，坐实自己高贵冷艳的名声。 淳王倒是端着自己的架子，所以没有出来，只让人引着季若墨去了前院，于歌萝就拉着于歌灵去了后院，那里才是她们女眷聚会的地方。 男女参加同一个宴会还得分开在不同的地方，也真是够让人吐槽的。 才一进淳王府的后花园，都还没上用来闲坐的阁楼呢，楚王妃就已经在上面指着她们顽笑了。 “到底是小四弟妹骄矜一些，不像我们粗人一个，接到帖子就巴巴的赶来了，还得要小七弟妹三催四请才肯露面。” 于歌灵勾起一抹浅笑，被圈禁了那么久，没想到这个楚王妃还是没一点进步，说她架子大，目无他们这些正妃嫂子说得这般的光明正大。 不知道现在楚王只是一个郡王，她也只是郡王妃吗？ 皇家先君臣后父子，她一个郡王妃竟也敢坐在萧瑟一个亲王妃的上头，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孟雨棠因为在禁足没能前来，按理说萧瑟应当是在场身份最高的了才对。 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想到于歌吟也来了，也不怕她突然忆起前尘旧事，又开始针对她。 第253章 不耐烦 浅笑坐到萧瑟身边，“瑟姐姐什么时候来的？” 于歌灵可不认为除了萧瑟，她还能和在座的各位有什么话好说。 明王府、楚王府都只来了王妃，离王大概是谁都不想带，只是于歌萝邀请了于歌吟，迫不得已将她带来而已，别的连侧妃都没有过来。 墨王府也就来了她，淳王府这个做主人的到好，只要有名分的都来了，什么夫人、美人的济济一堂，别提多热闹了。 于歌萝对此的解释是，人多热闹。 她是没看到楚王妃和自己眼中对他们的不屑吗？ 萧瑟之前也是一直不开口的，有种和于歌灵一样的心情，并不想对着这些人假笑。 “不过就你之前进门而已。” “本妃怎么瞧着六弟妹和小四弟妹才像亲生姐妹呢，你们说着自己的悄悄话，倒是把咱们都忘了。” 楚王妃掩唇轻笑，大概是被关久了有点心理扭曲，这一出来就急于表现自己，场上就属她话最多了。 于歌灵亲昵的挽着萧瑟，甜甜微笑，“我和瑟姐姐自然是亲如姐妹的。” 萧瑟抬眼望向外面，“我可不想有你这么个妹妹，忒能胡闹了。”虽是嫌弃的话，但用亲宠溺的语气说出来 ，就是调笑，一般关系不好的好不能这么说呢。 人家都说他们只凑一起说悄悄话，她们就真这样做呗。 稍稍远离了一下人群，于歌灵和萧瑟八卦，“听说我姐姐和顾清逸‘私奔’了？”她这段时间忙着和各家的王妃斗智斗勇，都没怎么关心林少薇。 连这个事情还是前两天回林家给老太太请安才听说的。 萧瑟点点她的额头“瞎说什么呢？你这是要毁了少薇的名节？”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她们才继续，“不过是顾清逸说东都秋景宜人，邀请你姐姐过去一同游玩罢了。” 然后林少薇还真就带上几个侍卫就去了，因为林少庭也在，老太太和夏芝心都没有拦着。 她们看顾清逸也是不错的，欣荣大长公主治家有方，顾家人口要复杂一些，但是家风却是比苏扬他们家好太多了。 更何况顾清逸自己也是拎得清的孩子，不会向苏扬一样伤人伤己。 于歌灵砸吧砸吧嘴巴，自己也很想去玩，上次心里担心季若墨，啥都没看到。 “真羡慕姐姐能和顾清逸到处去玩。”叹息两声，嘿嘿奸笑，“我看这次他们回来，应该就能成了，我姐姐终于也要出嫁了。 ”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少薇嫁不出去一样。”萧瑟白她一眼，“苏扬随后也跟着去了东都，应当不会让顾清逸这么容易就得手的。” “苏侯爷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于歌灵确是不怎么在意的，林少薇心里确实已经没有他了。 有丫鬟上来替她们换茶，于歌灵不甚在意结果，惊鸿一瞥却觉得那丫鬟腕子上的手镯有点眼熟，这才抬头一看，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她的眼帘。 “锦月？” 锦月姑娘也就是等她这一眼了，听她轻呼一声才弯腰离开。 于歌萝浅笑，“这是我们殿下亲制的菊花茶，虽比不得那些名贵茶叶，却胜在应景新奇，诸位好好尝一尝罢。” 一副淳王府已是她当家做主的架势，也不解释一下为什么偏偏安排锦月给她上茶，于歌灵一直以为锦月已经出京好好过日子了来着。 现在看来到底是她小看了人性，人家正拿着旧主的赏赐，活的好好的，并且还一次就投到了旧主的敌人麾下呢。 楚王妃眉眼含笑，完全是看热闹的样子，“本妃记得刚才那个丫鬟是小四弟妹身边最得用的大丫鬟罢，怎么现在却在淳王府了呢？” 这个问 题于歌灵也很想知道，冷眼看向了于歌萝，等她一个解释。 浅浅笑着，于歌萝表示自己也很困惑，“那本是我们王妃身边的人，因现在王妃静养，才将人裁撤了出来，都是些可怜人，便没有将他们从新发卖出去，留下府里做做杂活。” 那些意味不明的目光就全部都落到了于歌灵身上，她们也是听说过的，孟雨棠收买了她身边的丫鬟算计她这件事。 于歌灵冷笑，“不过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罢了，淳王妃和侧妃既然放心，那就好好用着呗，我们王府还不缺这一个人，赶出去了她就是自由人，愿意跟着谁是她的自由。” “二妹妹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仁慈了，我还以为依照妹妹的性子，这样的丫鬟早就当众打杀以儆效尤了呢。” 接话的是于歌吟，如今她也是还没有学乖，两人之间身份天差地别，竟然这么与她说话。 直勾勾的看向她，“于夫人既然知道本妃的性子，侥幸捡得一条命之后就应该谨言慎行，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本妃面前，不然哪日本妃又念气陈年旧事心绪难平你或许就去陪你们家先王妃了。” 告诉她成了离王一个夫人又如何， 离王妃还不是被她给弄死了。 于歌吟脸色铁青退下，楚王妃当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依旧那般笑着，“自家姐妹，小打小闹是经常的事儿，小弟妹何必这般计较呢？” 显得她有多么宽宏大量纯洁善良一样，可是楚王府昨日才有一个妾室被抬了出去。 于歌灵对上她也没了好脸色，“楚王妃莫不是太久没有出来不知京中之事？林家少薇与本妃才是自家姐妹，京城谁人不知本妃与齐侯府之间只有不共戴天之仇。” 想了一下笑开，“也不对呀，去年秋猎之时，这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学了她们假意捂嘴的样子，“那大概是楚王妃常年幽闭不知今夕何夕，才有了这样的错觉罢。” 一出来就挑拨这个挑拨那个的，笑里藏刀还以为他们楚王府有多了不起呢。 如今楚王是掌管着两个部门没错，可要论真正的实力，他连淳王都比不上，一个郡王妃而已，就该夹着尾巴做人，不要试图在亲王妃之中摆长嫂的架子。 猛然起身，“这里闷得慌，本妃出去走走。”实在是假笑不下去了呀。 萧瑟也跟着起来吧，明说，“你最不耐烦这些宴会，我陪着你去吧。” 第254章 不敢当 可还没等他们出去，随后楚王妃就拍案而起了，“于侧妃，你怎敢和本妃这般说话？” 连小弟妹都不喊了，看来是准备破罐子破摔来着。 于歌灵冷冷回头，还不待说什么，她就捧着自己平坦的肚子跌坐了下去，“哎哟~本妃肚子疼。”还不忘拿一只手指于歌灵，“本妃的孩儿要是有什么事儿，本妃与你没完。” 原来是有了身孕了，怪不得敢如此嚣张呢。 孕妇也确实应当体谅，不过这不代表怀有身孕就能为所欲为，所有人都让着她。 皇家子嗣又怎么样，这可是个十不存一的高危身份。 于歌灵一点都没有慌张，她没知识还有常识呢，哪有人被这么不痛不痒的话一刺，就会伤及孩儿。 镇定自若，吩咐锦兰，“去传太医来好好看楚王妃看看，别真被本妃气出个好歹了。” 从新坐了下来冷冷的看着楚王妃，“楚王妃尽管放心，今日小公子当真是被我气出好歹的，我以命相赔，若不是呢，楚王妃便自己想好解释的说辞吧。” 都没等主人家有什么反应，她自顾自的就让锦心去前面知会各位王爷一声了。 料定了楚王妃这等年纪不再得楚王 恩宠，必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算计她什么，这可是她在楚王府立足的筹码。 所以这般惺惺作态，应当只是矫揉造作要她低个头，顺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奉着捧着她而已。 故意拆台，“怎么王妃都疼成这个样子了，脸色还这本红润，也没有一滴冷汗落下呢？” 这话正好被不顾避讳的，急急进门的几位王爷听到了，楚王脸上的难看瞬间变成了难堪。 刚才在外面就听到了自家王妃的呼痛之声，还以为自己的小儿子要保不住了呢。 现在一看，楚王妃可不就是用力到面目狰狞的喊叫嘛，可是脸上还是白里透红的健康得很。 大家起身行礼，楚王妃都顾不得呼痛了，意识到自己的演技好像是差了些，怪不得于歌灵一点都不害怕呢。 楚王走到她身边坐下，她立马就不痛了呢。 原来楚王还堪比华佗在世。 季若墨到于歌灵身边，看这一出闹剧，觉得楚王妃真是恶心得紧。 季若楚扬起无懈可击的笑容，“王妃自从有孕就时常阵痛，今日吓到诸位弟妹了，改日本王再谴人向诸位弟妹赔礼道歉。” 于歌灵夸张的拍拍自己的胸口，“不是我气的就好 了，可吓死我了。” 季若墨配合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又胡闹了。”在外人看来就是在小声安抚美人的。 心有余悸的，于歌灵看着就要招呼大家回前面去的楚王殿下，“太医应当一会儿就到了，楚王殿下再等等吧，否则楚王妃回去越想越难受，肚子又疼了起来，说是我气的，这么大的责任我可担不起，还是得确保王妃和肚中的小公子无事才好。” 墨王殿下配合她说话，语气带着责怪，但仔细一听吧，还是宠溺。 “你又说了什么话，将皇嫂气成这样？” “没说什么呀。”于歌灵瞪着自己的大眼睛装无辜，“楚王妃说我和于歌吟是自家姐妹，不该和她计较什么，然而我什么都没有做，所以就实话实说少薇才是我的姐姐而已，然后我觉得这里有点闷，想和瑟姐姐出去散散步，楚王妃就被气得肚子疼了。” 她话里牵扯到了自己的夫人，但是离王殿下如今无欲无求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楚王殿下更显尴尬，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王妃肯定是先无事生非了。 “是你们嫂子不懂事，小弟妹不要在意，也不必叫太医来了，她这老毛病不碍 事的。” “这可不成。”于歌灵咬定青山不放松，随便一转，就见太医已经到门口了，赶紧挥手，“大人快去看看楚王妃有没有事儿吧，刚才王妃可是咬牙切齿的说不会放过我呢，我心里可害怕了。” 说着说着，还往墨王殿下怀里缩，不就是装无辜白莲花嘛，好像谁不会似的。 没办法，楚王妃只能使着眼色伸出了手，可惜那老大人眼神不太好，所以没有领会她的意图。 诊了老半天的脉，然后摸摸胡子诧异，“楚王妃并无什么妨碍呀，平时应当也没有什么阵痛的反应才对，现如今王妃胎儿还小，得再过几个月才会出现这样的反应。” “这我就放心了。”于歌灵重重吐出一口气，笑嘻嘻的问太医，“楚王妃不会回去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一生气小公子就有什么事儿吧？” 太医坚定摇头，“王妃母子安康，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得受到外力或者药物的伤害，才会出现意外，若不然就得是郁结于心受了很大的刺激，卧床几个月胎儿才会虚弱，好好调养还是能保证平安无虞的。” “这便好，我也不用把自己的命赔给楚王妃了。” 墨王殿 下护犊子啊，楚王妃不和于歌灵计较了，他倒是要计较计较的。 假意嗔怪，“说什么呢，太医都说皇嫂无事了，她又怎么会要你的性命呢？” 既然诊断出没事儿，那么刚才的有事儿当然是装出来的，楚王尴尬无比，心里在怨恨自家王妃。 挥手让太医出去，楚王妃对上于歌灵的眼神也有些悻悻然，因为她看到了她眼内的嘲讽，放佛是在催她快点想说辞。 干笑，“实在是本妃太在意这个孩子了，刚才一时情急冤枉了弟妹，还请弟妹宽恕则个。” 墨王殿下替依着自己心有戚戚然的人回话，“灵儿心胸疏阔，一次两次的自然不会在意，只是皇嫂以后还需弄清自己的身体状况才是，若多冤枉灵儿几次，她不放在心上，本王也是心疼的。” 把楚王妃说得跟个傻子一样，连自己到底有没有不舒服都不知道。 楚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自然，必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起身拍拍季若墨的肩膀，拉着季若明，“咱们兄弟还是去前面喝酒罢，做哥哥的自罚三杯向四弟赔罪。” “不敢当。”墨王殿下皮笑肉不笑的，安抚了一下于歌灵才跟着出去。 第255章 笑着接受 在场的人看着于歌灵大部分是羡慕的，于歌萝直接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墨王殿下对二姐姐可真好。” “自是他对我好，我才会嫁给他的，若不然是自己找虐吗？”于歌灵很自信，环顾了一下他们，就和萧瑟出去了。 没想到锦月就一直等在下面，好像料定了她会在里面待不下去一样。 也是，到底跟了她这么久，不了解她才怪了呢。 见到她下来就立马跪下了，“主子~” 于歌灵往旁边让了让，“锦月姑娘这是做什么？你如今的主子可是淳王妃。”冷淡与她拉开距离，“自你出了林家那一刻起，咱们的缘分就进了，你不愿恢复自有甘愿为人奴仆，那么不管今后过得好不好，都是你自己的事儿。” 抬头望了望天，朗朗乾坤的，“即使今后咱们再见面，你也是别人的侍婢，与我无半分关系。” 说完立刻拉着萧瑟离开，如今再看昔日故人，心里除了感怀，更多的人恶心。 或许于歌萝叫她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存着这个心理罢，暂时不能对她怎么样，就只能使用心理战了。 外院之中，楚王一坐下来当真就先自罚了三杯，拦都拦不住，他们原 先是没有喝酒的呀，不过是随意聊聊经史子集罢了。 这也就不得不感谢皇家教育全面发展，要求皇子文韬武略了，要不然兄弟几个坐一起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现下楚王殿下吨吨吨干了，没有人陪着客气客气也是够尴尬的。 他踢踢离王，“老三，你以前是最喜欢喝酒的，陪哥哥和两盅？” 离王殿下略显云淡风轻，“今日弟弟身子不好，已经戒了杯中之物。”气质超凡脱俗得好像马上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一样。 墨王想想自己，因为于歌灵不喜欢酒味，若不是宫宴不得不喝，他也很久没有碰过各种美酒了。 颇有种赞同的意味，“醉酒伤身，还是不喝的好。” 明王保持自己一贯不说话的作风，最后只能由主人家淳王殿下陪了楚王一杯。 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家三哥、四哥，“难得见三哥、四哥有意见这么统一的时候。”之前这两人可是不管什么场合，一见到就忍不住明争暗斗的呀。 如果他们一联合起来，对他根本没有一点好处。 季若离淡淡一笑，“朝堂之上政见不同本是常事，辩一辩不影响兄弟情分也无碍，如今这本就是无错 之事，我与四弟自然也不可能意见相左，又不是什么仇敌，非要每天争两句才行。” 季若墨若有所思看离王一眼，见他含笑看自己，便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三哥这话说得对。” 淳王差点被气死，离王、墨王两个人分开他都对付不了，他们联起手来了，他不是必败无疑？况且这里还有一个虎视眈眈，随时准备东山再起的楚王呢。 看向明王，他几次三番低声下气去招安，可这个哥哥就是一直装聋作哑的，让他无计可施。 宫里的副统领已经被兼职了统领的萧将军弄下去看守城门去了，他手中势力还不及哥哥们的一半，实在是郁闷啊。 悲催着就多灌了自己两杯酒，想起于歌萝的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脸色，没话找话，“刚才看四嫂和于夫人竟长得一般无二，没想到三皇兄、四皇兄竟都喜欢这样的美人儿。” 其心可诛，他这意思翻译过来就是离王殿下吧于歌吟当成了于歌灵的替身，其实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是于歌灵，一直在觊觎自己的弟妹呢。 墨王殿下若是多心一点，一定就会怀疑于歌灵和离王有什么了，即使不怀疑于歌灵，也一定和季 若离不死不休。 他没有说话，离王殿下倒是淡笑了一下，“应当只是外貌有些相似罢，他们毕竟都出身于府，这点本王倒是没怎么在意。不过四弟妹鲜妍，吟儿刁蛮，两个人的气质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季若墨这才幽幽开口，“是很不一样。” “呵呵~”季若淳陪笑，“那可能是弟弟看岔了。” 他本来也没有指望因为今天的一句话就让两个人当场反目，只要在季若墨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以后多加引导，还愁它不会发芽壮大吗？ 怀着这样的心思，淳王殿下是试图将挑拨离间的事业发展到底了。 作为一个男人，不去朝堂之上建功立业，不去沙场拼杀，一天就知道用这种后宅女人的手段。 晚宴时分，终于可以不用男女分席了，反正大家都坐在一个露天的大堂里，还有歌舞表演可以看。 还别说，淳王之前不愧只知道风流玩乐，这府里的伶人，比之宫里乐府也是不差的。 美人那杨柳细腰一扭，把于歌灵一个女子都看直了眼。 不过楚王殿下可能眼神不太好，把于歌灵看成了季若墨，直直开口询问，“四皇兄觉得弟弟这舞姬如何 ？” 在场几个王爷只问季若墨一人，这不是司马昭之心嘛，淳王到底还是嫩了些，真不适合权斗。 于歌萝在旁边把嗓子都快咳废了都没能把他拉回正轨上来。 被掐了的墨王殿下忍着痛，假笑开口，“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七弟府上之人自然甚好。” 淳王顺杆子就爬下来了，“四皇兄府中到底清冷了些，既然觉得这几个人好，不如就带回去当个使唤丫头吧。” 墨王殿下哪里缺使唤丫鬟，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于歌灵就先明媚的笑着接受了。 “淳王殿下好意，阿墨怎好推却，咱们府里就没有这样的舞姬，回去日日有美人欣赏不是很好？” 于现在这种有点身份地位就养伶人乐姬的社会风气当中，墨王殿下府中一个人都没有也算是奇葩了。 不是于歌灵不让，而是原本就没有，若有需要，他也只是从外面请过来，表演完了赏过银子在打发出府。 感觉自家灵儿比自己还好色，墨王殿下只能顺着她的意，“既然你嫂子喜欢，那便多谢七弟了。” 收下美人也不是墨王殿下自己贪慕美色，这点让淳王哽了哽，最终也只能在心里给自己顺气了。 第256章 把库房搬空 淳王殿下的本意可不只是挑拨一下墨王和于歌灵的关系，他还想要给墨王殿下安上一个好色的名声来着。 没想到啊，不止自己的计划没有完成，还反被墨王殿下训斥了一顿。 勾勾嘴角，季若墨浅咂了一口香茶，淡淡开口，“只是今日咱们兄弟饮宴便也罢了，淳王府娇妻美妾，七弟可不能如此耽于美色歌舞才是，一来时间久了于自己身子无益，二来也容易耽误父皇交代的差事。” 抽抽嘴角，淳王殿下能怎么办呢，哥哥这么义正言辞的教训他只能听着，还得附和一声“是，弟弟知道了”呢。 于歌灵抿嘴偷笑，第一次觉得墨王殿下竟然也这么坏。 他们对面离王脸上就也挂上了一道轻轻浅浅的笑意，不过很快他就拿起酒杯遮了过去，所以季若墨两个人都没有发现。 只有一只在观察他们的于歌萝发现了这一细节，耐心寻味的笑起来，原来柳梦翎说得果然不错呢。 和自己身边坐着的于歌吟低语，“你若想得到离王殿下的心，就多学一学二姐姐的做派罢，从内到外，不光言行还有气质。” 于歌吟起先不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如今你倒也能来做我的 主了。” “妹妹也是为了大姐姐好。”于歌萝没有在意于歌吟的态度，即使现在两个人的身份已经大不相同了，不过她最擅长的就是忍别人所不能忍了。 回到墨王府，墨王殿下发现了自己屋里有点不一样，好像少了一种平日里总能闻到的想为。 左右打量了一下，疑惑的抓过身边人来问，“床头挂着的香囊呢？”离这人预计的拆香囊的时间还有一年多呢，真是愁人。 现在早点拆了墨王殿下还是很欢喜的，只是怕这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于歌灵目光有点躲闪，“那个早点拆了不好吗？皇上不是还几次三番派太医来墨王府，认为咱两有什么毛病嘛。我倒是无所谓，主要不能让别人觉得英明神武的墨王殿下不行并不是。” 季若墨板正她忸怩着身子，“那些太医都被你打了出去，咱们府上已经很久没有太医自觉自愿来了。”就是每隔三日例行的诊平安脉，他们都是抽签来的，谁抽到墨王府谁就是倒霉蛋。 英明神武的墨王殿下的名声，自从娶了于飞娘娘之后就被败得差不多了，哪里还在意这些。 板着脸，凶神恶煞的，“你给我老实说到底怎么了。 ”想了一下今天也就去过淳王府，“是不是那些女人跟你说什么了？” 于歌灵委屈的对手指，吞吞吐吐，“就是，那个，她们说皇家可看中子嗣了，大臣们是不会让一个没有子嗣皇子做太子的，上次流言一出，皇上本来想将计就计来着，可因为墨王府里没有孩子，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个小人儿也真是够可以的，季若墨敲敲她的额头，“那些老匹夫在乎，我又不在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容不得他们说三道四，东宫是比皇宫更加危险的地方，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住进去，还是一次搬回皇宫的好。” 他们没成年之前就是住的皇宫，墨王殿下这一个搬字就用得非常好了。 看着她满怀期待的大眼睛，墨王殿下非常无奈，这人聪明的时候很聪明，可是真的笨起来也是够笨的。 接着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非常想要把她敲醒。 “你若是真想要孩子了，我自然高兴你把香囊拿了，可你若是因为这些原因，那还是挂上去罢，你开开心心的遵从自己的心意最重要，孩子什么的，母妃不是也说不着急嘛，你现在还小，身子骨没有长开，确实危险 。” 看一眼怀中的人，虽然他是觉得她已经长大了。 于歌灵感动得一塌糊涂，得夫如此此生足矣，抱着他的腰，埋首他的胸前，“那还是把香囊从新挂上去吧。” 还以为自己这一番话能让她改变主意的墨王殿下心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失落感，“好咯，你开心就好。” 蹭蹭她毛茸茸的头顶，“不过墨王府现在没有王妃，作为位份最高的于飞娘娘，你是不是该帮墨王殿下打理一下王府了呢？” “说得好像有王妃的时候就是王妃管理王府一样。”于歌灵无情的给墨王殿下拆台，“小安子和小钱子挺能干的，兢兢业业十几年，你不能一下子就把人家给撤职了呀。” 墨王殿下深知她的尿性，一般这种话都是借口罢了，“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那还用问吗？当时是“不愿意”啦，于飞娘娘考虑都不考虑就脱口而出。 她才不要一天囿于这些家庭琐碎呢，她连自己陪嫁的庄子什么都不愿意管理好不好，全赖老太太给她找的靠谱的管事在搭理，每个月也是她的好舅母再帮她查账什么的。 正寻思着不能这么麻烦夏芝心，准备把他们一起交给小安子和小钱子 公公了呢。 墨王殿下真是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好了，但话还是要说的，“你真是，别人是拼命要把权利抓在自己手中，你倒好，你这唯恐不及是不是？” “这不是证明我为人高洁，不追名逐利出尘脱俗嘛。” “你这是懒！”都这么久夫妻了，谁不知道谁呀，终于轮到墨王殿下毫不留情的拆台。 深深叹气，“罢了，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吧。”但还是吧王府库房的钥匙交给了她，“你个你拿着，那些琐碎杂事还是让小安子和小钱子去做吧。” “好哇。”这个于歌灵就很乐意接受了，并且想着明天就把墨王府的库房给搬空。 觉得有点对不起墨王殿下的深情厚谊，小脑瓜子转了一下，给他出主意，“你要觉得王府内院每个女人主持不行的话，就让吴夫人或者周美人暂时管理一下吧。大事还是小钱子他们两个做主，让她们处理一些琐碎就是。” 之前王蓉手上就没有权利，但还是会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才能在她院子里塞人不是。 没能卸任的两个公公两眼泪汪汪，真是谢谢主子的信任，但是他们不想这么累来着。 墨王殿下点头，“那就让周美人辛苦一下吧。” 第257章 关系户 虽然吧，按位份来说沈锦雯才是最合适的那个，但是架不住墨王殿下自己也讨厌她呀，再然后那个吴夫人，墨王殿下对他没啥印象，说得好听是柔弱，说的不好听是木讷，也没有那个威慑力。 那么既然周美人和于歌灵关系不错，墨王殿下乐意不着痕迹的讨好美人。 可是美人偏偏要拆穿他呢，“还是阿墨懂我，其实我也只是顺带提一下吴夫人而已。”明晃晃的就把自己的小心思给说出来了，“我虽然不愿意辛苦，但掌权的肯定得是站在我这边的人才行。” 虽然王蓉倒了以后周美人就不一定还站在她这边了，但是他们暂时还没有走到敌对面就好，那个吴夫人谁那边都不占，她喜欢这样的人，但是却不能用她，因为如果有时候自己想要方便行事，她也只会很公正的告诉她不可以。 另一边周美人一下子被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有点不知所措，竟然都激动得不能自已了。 不过等传信的人出去，她就恢复了正常，事实再次向我们证明，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她的贴身丫鬟雅萍都有些不敢置信，“上有两位侧妃和吴夫人，管家这样的好 事儿怎么就落到了美人身上了呢？”眼睛一亮，“可是美人日日坚持不懈的亲自洗手作羹汤，所以打动了墨王殿下？” “天都亮了，你怎么还说梦话呢？”周美人就朝自己的丫鬟翻了一个白眼，之前她确实都是自己动手，可墨王殿下一次都没有喝过之后，那些东西就是随便去府里的大厨房拿了。 “沈侧妃得罪了于飞娘娘，你以为她在王爷那里有什么出头之地，再说于飞娘娘自己，一向最是厌烦府里的琐事，她不肯管理，吴夫人又成不了大器，这个好事自然就落到了本美人的身上。” 理性的分析了一番，然后感性的继续分析，“当然这里面肯定有于飞娘娘的举荐之劳，不然殿下也想不起府里还有我这么个人。” 随意拨弄了一下摆在面前的对牌，“在这个王府里，争殿下的宠爱还不如争于飞娘娘的宠护呢，至少这样还有一条出路。” 微微勾起嘴角，“去备一份一份重礼罢，等殿下出门了，咱们就去谢于飞娘娘的提携之恩。” 雅萍感觉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主子了，不是只有得到墨王殿下的宠爱才能长久吗？只是主子的决定也 轮不到她来置喙，而且现在看来主子的主意也是正确的。 没见墨王府各院里今日大清八早的就已经废了好几个花瓶和丝帕了嘛。 于歌灵看着摆在自己面前上好的羊脂白玉有些惊愕，“你不必如此客气，本妃也就是在殿下面前随意提了一句罢了，具体还是要看殿下的心意。” 周美人能一下拿出这一大块没有经过雕琢的玉石，看来也是身家颇丰的呀，再想想，上次墨王殿下给她送过来的琅环碧玉也还没有雕琢，那个血珊瑚大概已经在库房里蒙尘了吧。 虽然她是喜欢玉吧，但是一下子来太多了还真有点吃不消。 “这个你就拿回去自己做首饰吧，本妃也没想着随便说一句话就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妾身知道这些东西于飞娘娘不缺，不过这是妾身的一点心意，于飞娘娘不接倒显得与妾身生疏了，妾身也不敢接下娘娘的好意。” 周美人笑盈盈的，极懂说话的艺术，几下就把于歌灵堵得咬口无言，不得不接下她的东西了。 “殿下信任你，你便好好表现吧，大事自有小钱子他们做主，你只要把咱们王府打理妥当就是了。”挥挥手，让 锦明把玉石抬下去，“虽是辛苦了些，可到底也还是有些好处的不是。” 她话里句句不离季若墨，把功劳都推给了他，周美人却是高举跟随于飞娘娘旗帜不动摇了，猛然间直接跪下来就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妾身谢娘娘再造之恩！” “你这是做什么？”于歌灵吓了一跳，赶紧去扶她，她认为自己只是给了人家一个管家之权而已，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周美人非是要再磕个头才肯起来，“不，娘娘受得起，因为娘娘，妾身才能报了自己的切身之仇。” 这话怎么说呢，于歌灵知道她和王蓉有旧仇，但是吧现在王蓉不是还好好的滋润的活在皇家庵堂嘛，也就是没了王妃的名分而已，不然其他什么都是不差的。 “娘娘还不知道？”终于能好好坐下来闲磕牙了，周美人表示略显惊讶，给于歌灵普及基本知识，“昨日殿下与娘娘去淳王府，不过还是叫人把王蓉的罪证给递进宫里了。” 墨王殿下自己皇帝不耐烦看见他，他也不喜欢去皇帝面前凑热闹，所以都没有亲力亲为。 这种时候当然是用到怼天怼地胸怀正义的杨御史了，他把东西往 皇帝面前一递，顺便侃侃而谈给皇帝复述了一遍朔雪律。 当然，那么昏庸的皇帝当然没有听他的，而且还罚了他半年的俸禄，降了半级品阶，理由是杨御史说话的时候声音太大了，不尊敬皇帝。 这理由也真是够见鬼的，好在皇帝对王蓉还是做出了一点处置的。 已经不许王家再给她供奉了，让她和庵堂里的姑子一样清苦度日，还要上山砍柴，下河洗衣，还意思意思的叫人去重责了她二十鞭。 周美人别的没有，这么多年还算是小有点存款，所以让雅萍等着，给过去施刑的人塞了一大包银子，王蓉就被打得当夜就发起了高烧，今天消息传回府里，说庵堂没有给她医治，她脑袋已经烧坏掉了，若是再拖着几天，直接烧死了也不一定。 于歌灵微微垂下眼睑，知道王蓉害了那么多墨王府无辜的孩子，即使听到这样的消息，她对她也不能起半点怜悯之心。 “以后怎么样就是她自己的命数了，即使真的命丧庵堂，也是她自作孽的结果，只能说天道好轮回。” 周美人更是咬牙切齿的，“可不是，留她那样大奸大恶之人在人间，才是苍天无眼呢。” 第258章 去年今日 果不其然，几日之后宫中言笑晏晏，堂前燕舞笙歌花开遍的，就传来了前墨王妃成为了先墨王妃的消息。 王太傅和夫人当场哭晕了过去，被皇上命令侍卫抬回家，墨王殿下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和旁边的离王殿下谈笑风生，众人包括皇帝都很诧异，他们两兄弟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淳王殿下更是看得心头火起，现在她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的几个哥哥联合起来。 想想当初自家大哥被圈禁那件事，可不就是他三哥和四哥默认的狼狈为奸嘛，现在自己才刚刚起步呀，不想被整死了。 良久墨王殿下看看自己身边的人，才觉得有点不对劲，给她加了一筷子水晶鸭掌，“怎么了？”平日里叽叽喳喳跳脱得不行的人，今天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呢。 于歌灵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今日没见舅母，就想起去年这时候舅舅已经回京了呢，中秋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林家却很少能享受这样奢侈的时刻吧。” 今年林少庭和林少薇都在东都，夏芝心也就没了自己进宫看别人一家人笑语嫣然的样子。 墨王殿下心里低笑，只是想家了就好，“要不年下的时候 ，我带你去边关玩一下顺便看看舅舅，你不是一直都想去的嘛。”要林暮宵回来是不太可能的，皇帝可还防着林家呢。 这回变成于歌灵失笑了，墨王殿下真的还没当上皇帝呢，就有了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的气质。 斜他一眼，“年下的时候虽然不上朝，可你总是会比往常还忙的，有那么多应酬呢。” “那些事留给小钱子办就好了，你不是还一直想去江南，那么咱们去那儿也行，正好要暖和一些。”墨王殿下不在意的态度让身后站着的小钱子公公差点哭出来，深感跟着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主子的不容易。 “我想去的地方多了去了，可不只有这两个。”好在他们女主子还算是不错，关键时刻将他救出了危难，“以后等你有时间了再说吧。”如今还是好好的留在京里收买人心吧，这么多个王爷虎视眈眈那个位置，可是一刻都不能松懈的。 墨王殿下其实也只是嘴上客气一下而已，知道于歌灵不会同意他这等作风，很快就改了口，“既然灵儿心疼我那便算了吧。” 但是有些事还是得做的，“明日我陪你回林家给祖母请安，等天气再冷一 些，咱们便去京郊的温泉庄子小住几日可好？” 当然是好的了，去庄子上顶多就是墨王殿下上朝的路远了呢一些，可在马车上还不是能睡，没多大点影响的。 于歌灵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墨王殿下的产业，“你在京郊怎么那么多温泉庄子？”难道以前都是用来金屋藏娇的不成？ “又想什么呢？”季若墨有点无奈无语，“你在京郊也有好多庄子的，只是你不在意这些而已，其中有一处夏天去避暑最好了。” 京郊除了几个农户就是他们这些达官贵人的庄子了，简直是豪宅林立呀。 于歌灵撇撇嘴不再说话，还是听献舞的美人婉转歌唱好了，墨王殿下的声音一点都不好听。 季若墨也就不管她了，让她自顾自的玩去。 接收到自家殿下的眼神，于歌萝开始和于歌灵没话找话，“二姐姐这一整身的血珊瑚倒是难得，妹妹也想要，确实一块好的都找不到呢。” 于歌灵淡淡瞄了她一眼，“你不适合这种颜色。”很是想不通皇帝为什么要把几个王爷的座位安排得这么近，她并不想和其她王爷的侧妃，王妃啥的交流感情。 可 怜只想和萧瑟说话的她，明王殿下的座位却在他们对面，什么都只能靠眼神交流。 不过她说的也是真话，于歌萝走文弱白莲花路线，还是适合比较清浅的颜色，红色太艳了些，与她很是不相配。 于歌萝就低了下头，“妹妹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没有二姐姐这般天姿国色的，只是想要寻一点血珊瑚，镶嵌在白玉簪子上罢了，想来是极好看的。” 那样配确实不错，于歌灵就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于歌萝偏偏打开了话匣子，“所以妹妹想问一下二姐姐，您那里可还有这种珊瑚，妹妹拿别的宝石和姐姐换就是了。”然后就特别刻意的捂着嘴巴，好像才想起什么一样，“听说这珊瑚是离王殿下送给二姐姐的。” “是啊，所以你想要就问离王殿下吧。”于歌灵很大方就承认了，季若墨帮她接口，“还要多谢三哥的良苦用心呢，灵儿这一身确实好看。” 离王殿下貌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于歌灵，“没什么，弟妹喜欢就好了。”好像接了墨王府的话不接淳王府的也不好，就把目光转向了那群舞姬，漫不经心开口，“这也是下面的人敬孝上来的， 本王并不知出处是何地，于侧妃想要让七弟寻与你就是。” 同样是侧妃，一个就被唤做弟妹，一个被直接叫位份，表明了离王殿下与两个王府的亲疏。 淳王皮笑肉不笑的接口，“三皇兄还真是大方，竟然送这般名贵的东西给小嫂子赏玩，据我所知，您对自己府上的妾室都没有这般用心吧。” 话里藏着什么意思在座的都不是什么蠢人，自然都听明白了。 季若离、季若墨脸色都没有变，还都是温润如玉的样子。 没错，最近离王殿下也向墨王殿下这个风格发展了，浅笑，“本是赔罪用的东西，自然得下血本才是，不然叫四弟与我这个做哥哥的生了嫌隙怎么办。”全京城都知道，墨王殿下最听于歌灵的话，所以离王殿下这是走曲线救国的路线呢。 再看一眼巧笑倩兮的于歌灵，“况且本王只是送了未经雕琢的整块珊瑚，它今日能如此大放光彩，还是多亏了弟妹一双巧手才是。” 拍拍墨王殿下，“这里面四弟也应该出了一份力吧，本王送的没有这么多才是。” 墨王点头承认，语气宠溺，“她闹着要做全套的头面，本王也只能依着她了。” 第259章 兄友弟恭 朝季若离拱拱手，“但主要还得多谢三哥慷慨解囊。”真是好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 弄得于歌灵都快相信这两个人一直是这样的了，之前的水火不容什么的都只是做梦而已。 淳王干笑，“到底是萝儿不如小嫂子有福气，能得三皇兄青睐，不管多贵重的东西都舍得倾囊相送。” 于歌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么淳王殿下倒是让自己侧妃努力一下，到离王殿下面前讨巧呀。”不耐烦再在这里坐着，求救的看了一眼淑妃，上头淑妃娘娘就招收将她召到了自己身边来。 于歌萝脸色一白，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于歌灵和墨王了，他们两个这画风真的很诡异呀。 墨王殿下不在意她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于歌灵自己也大方穿戴别人送的东西。 听到季若墨一声轻嗤，才赶紧赔罪，“我们殿下不会说话，如果不经意间得罪了二姐姐的话，萝儿在这里替殿下给二姐姐赔罪了，还请墨王殿下看在你们多年兄弟的份上不要见怪。” “你二姐姐不在这里，要赔罪也应该找正主才是。”墨王殿下都懒得赏于歌萝一个眼神，于歌萝哀哀戚戚的靠着淳王，“殿下~” “好了，四哥，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你又何必为难萝儿，她只是为我们两个好而已。” 墨王殿下哽住，他到底什么时候为难过于歌萝了？不是这两个人一直没事找事，要把这一潭净水搅浑吗？ “呵呵”干笑了两声，并不想再和他们说哈，并且非常羡慕于歌灵，可以躲到母妃的庇护之下，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拿着酒杯起身假意过去明王那边敬酒，就顺势脱离了这两个智障的夫妻。 离王殿下还真是，连这种场合都开始只喝茶了，幽幽的提醒淳王，“七弟还是比较适合风花雪月悠然度日。” 争皇位这种高智商的活儿不适合他，例如一个人就是诗词写得再好，没有电政治头脑，即使当上了皇帝也会被拉下马的。 “哼！”淳王殿下就不服了，认为自己也不比几个哥哥差在哪里，别人越不让他做这个，他还就越不信邪了。 劝都劝过了，季若离也懒得再和他说话，他今天只是自己一个人进宫，身边好像显得寂寞了些。 他们都聊完了，皇帝才开口，“离儿，你们几兄弟在说什么呢？这般热闹。” 明明现在很冷凝管清来着，皇帝陛下的眼神是 越来越不好了。 离王殿下就实话实说了，“不过是于侧妃觉得小四弟妹的头面好看，便询问从哪里寻得罢了。”隐去了中间很多曲曲折折的话。 淳王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四哥还算有良心，没有将自己供出去。 皇帝就往于歌灵身上扫了一眼，“确实不错。”很快就把目光错开了，落到她旁边的楚纤纤身上，“这就是你们楚家的女儿？也算是钟灵毓秀，比着咱们京城的闺秀也是不差的。” 淑妃含笑，“臣妾替纤纤谢过陛下的夸奖了。”心里吐槽，钟灵毓秀也不是夸人的。 皇帝不在意，越过淑妃去问楚纤纤，“你此次进京有什么打算呀？表哥表妹的，倒是与墨儿很是相配呢。” 楚纤纤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纤纤只是想好好伺候姑母罢了。”于歌灵冷笑着确定了，皇帝这是在针对她呢，看看自家亲侄女入了墨王府之后，淑妃还会不会这么疼爱她。 不过淑妃没有这个意思，“纤纤刚进京，臣妾还想留她在身边多承欢几日呢，陛下就可怜可怜臣妾几十年见不得家人一面吧，况且墨儿也只是把纤纤当妹妹而已。”说明两个人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 皇帝可惜的收回目光，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其他的计策呢，“只是离儿、墨儿身边没有正妃也不行，今日这般好日子，朕便给你们找门好媳妇吧。” 侧身斜睨德妃，“爱妃觉得左相家的嫡次女怎么样？” 文官之首的左相，自然比手中无职无权的国舅家要好，德妃大喜过望，“左大人家的千金臣妾也见过，是顶好的姑娘。” 那个顶好的姑娘感受到落到身上的目光，极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刚才她偷偷看了离王，君子如玉也是极好的。 这会儿离王却是兴致缺缺的，好像并不想要一个新王妃呢。 只是皇帝一旦有了主意，怎么会在乎自己儿子的想法呢，接着问淑妃，“爱妃又觉得蒋卿家的嫡长女如何呢？” 这个蒋大人正是墨王殿下麾下的礼部尚书，他家的女儿，自然也是朔雪最恪守礼仪的姑娘了。 淑妃看看面色冷淡的于歌灵，“蒋姑娘自是顶好的，可墨儿若是在这个时候议亲，岂不是让天下人认为他薄情寡义。” 说了好，皇帝就满意了，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 “王蓉早已不是墨王妃，况且又是朕赐婚的，谁人敢说什么。”呵呵笑 着，“既然两位爱妃都认可了自己的儿媳，那么钦天监和礼部就准备着，择节日让两位殿下完婚罢。” 顺便还调侃了一下蒋尚书，“自家女儿的婚事，爱卿更得好好办才成啊。” 尚书大人看了墨王殿下和于歌灵一眼，诚惶诚恐的额，“臣谢主隆恩！”其实他并不想自己的女儿进入墨王府。 里面已经有于歌灵这样一位侧妃，她女儿今后前途渺茫啊。 还有沈尚书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那位的嫡女也只是墨王侧妃而已，礼部还不如户部重要，他的女儿却成了正妃，沈家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墨王殿下站起来，脸色阴沉，“父皇，儿臣不……” “咳咳~”上头的于歌灵重重咳了几声，顺便瞪了他一眼，让他把到嘴的话咽下去。 离王站起来谢恩，他也只能跟着躬身，然后坐了下去，这是他们早就料到了结果，只是没想到皇帝这么迫不及待而已。 淑妃拍拍于歌灵的手，低声道：“委屈你了。” 他们自己的心意不重要，皇帝陛下总是不会叫他们如愿的，那么也就只能他们委曲求全一些了，反正那个吉日皇帝陛下还能不能看得到都不一定。 第260章 蒋青鸾 于歌灵悠悠然向下面看了一眼，正好那位蒋小姐也在看她，嘴角勾起的弧度正好，眼里流光溢彩。 淑妃朝着她的目光望去，只一瞬就收回了目光，“咱们的陛下还真是心疼，墨儿，瞧这这位也不是个安分的。” 蒋青鸾光这个名字就证明了她有雄心壮志，如今瞧着骄傲又自信，眼里战火熊熊，才平静了几天的墨王府，或许很快又会掀起惊天的波浪了。 不过这正是皇帝陛下所期待的不是。 朝下面与她对视的人点了点头，于歌灵收回目光，“我看这位蒋小姐却不是王蓉那样蠢人，以后应当会知道什么是自己可以做的，什么是不可以做的吧。” “哎~”淑妃重重叹气，“这皇家是最讲规矩的地方，内里也是最不讲规矩的，你也只能再忍耐一段时间。” 她和季若墨都是属意于歌灵继任墨王妃一职的，可惜呀，皇帝偏偏与他们作对，看于歌灵更是从未顺眼过。 于歌灵乖巧点头，她自然是懂这些的，要不然怎么会提前劝说墨王不要反驳皇帝的赐婚呢。 斜对面的淑妃笑盈盈将左小姐叫到了身边，仔细打量之后连连点头，态度比对当初柳梦翎 热情了不少。 当下就把自己手上的绯云手镯套到了她的腕子上，“这个你拿着玩儿。” 很显然，她对这个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比柳梦翎满意多了。 淑妃不屑的看着那边其乐融融的景象，再瞅一眼蒋青鸾，什么都没有做，她承认了的儿媳妇就坐在自己身边，没必要给别人做脸子。 楚纤纤在旁边也不知道是真的单纯无害，还是内里另有打算，看蒋青鸾有点可怜，竟然满是不忍心的搅了搅自己的帕子，“姑母，蒋小姐好像挺尴尬的。” 那可不嘛，同时被赐婚，左菡萏被叫到了德妃身边恩宠渐浓，淑妃却对她置之不理，墨王殿下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刚才淑妃看她的时候，她就以为自己也会被叫到上面去了，没想到淑妃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如今，明里暗里，那些千金都是在用看笑话的眼神看着她的。 淡淡瞟一眼自己从小骄傲的女儿，蒋尚书警告蒋青鸾，“你如今只是被赐婚而已，注意收敛自己的锋芒，不要和于妃争锋，她已经是墨王殿下三媒六聘回去的侧妃了。” 那样一场婚礼，几天都抬不完的嫁妆，蒋尚书有 点头疼，自己可凑不出那样一副嫁妆。 所以啊，墨王府的王妃永远都别想压过侧妃了。 蒋青鸾低头，眼内却是不服气，各种聚会她远远看过于歌灵几次，也没觉得她有多出彩。 再瞧瞧她的手段，残忍狠辣性子也不好，乖张妄为，应当和以前的离王做一对才更加相配。 淑妃侧头若有所思看了楚纤纤一眼，“纤纤，你表嫂就在这里坐着，去管别人尴不尴尬做什么呢？” 掩下心头的震惊，楚纤纤颔首认错，“是纤纤多管闲事了。” 以前她以为淑妃不喜欢王蓉是因为王蓉自恃王家嫡女，又手段低劣，没想到原来不管谁做墨王府，只要不是于歌灵，她就不会满意。 被宠爱着的人却不怎么在意，“表妹也是太过心善了。”她根本就没有把蒋青鸾放在眼里。 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被家族保护得太好，心比天高的女子，可是这样的人几乎都是命比纸薄的。 晚宴散后，一如既往的，墨王殿下亲自上前来将于歌灵扶下玉阶，并早已细细给她系好了披风，惹得一众少女艳羡。 都觉得于歌灵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所以今生才会遇到墨王殿 下这样的男人真心呵护。 按次序退场，他们几个王爷还没有出去，大臣们就只能等着，蒋青鸾看到这一幕之前不觉得什么，现在却是微微有些眼红。 高傲宣布，“这份宠爱迟早会是我的！” 蒋尚书冷汗都被吓出来了，“我的姑奶奶，你给我安分一些，咱们家可经不起折腾。” 蒋青鸾不服，“宠妾灭妻本就是枉顾礼法之事儿。” “你瞧自古有几个皇后是得宠的？”蒋尚书给自己的女儿举例子，礼法对皇家来说可没用。 古来都是宠妃当道，皇后和皇帝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她的作用也只是搭理好后宫而已。 张了张嘴，蒋青鸾想反驳，但好像又找不出什么实际例子来证明自己的理论。 蒋尚书摇头晃脑的叹气，自己这个女儿，还是欠历练，希望以后摔的跟头够了，她就能自己醒悟了吧。 “恭喜墨王殿下又得佳人，不日就能再大婚一次了呢。” 墨王府中，今晚从宫里回来，墨王殿下就被挡在了灵犀阁的门外。 于歌灵笑容冰冷往里面走，谁说她不在乎的，那些只是为了顾全大局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既然回到自己家里，就不用再伪 装了。 没办法，墨王殿下摇摇头，就从墙外翻了进去，学了那么多年的武，今日总算可以用到正途上了。 跟着于歌灵一步一顿的非常无奈，“你看你，当初是你劝我要接受父皇赐婚的，今晚也是你将我反驳的话给拦住了，现在怎的又生气了？” “我就是生气，就是无理取闹。”于歌灵回头恶狠狠的瞪他，但是那眼神对墨王殿下来说没多大威慑力，他还觉得有点萌萌哒呢。 “哼！”转身继续走，“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那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啊？” “去！”墨王殿下斩钉截铁的，跟着停下了脚步，“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我现在就去跳井了啊。” “去吧去吧。”于歌灵不甚在意的挥挥手，这种不正经的口吻，墨王殿下要是真去了才奇怪呢。 进到自己的里屋，关门落锁，他进了院子又能怎么样，今天就在外边的软榻上凑合吧。 然而墨王殿下的功夫那是真没白练，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闪身，如风一般刮了进去。 “我知道灵儿大方得体又知情识趣，现在只是与我闹着玩的。”将人拥住不要钱的说好话，“我的小灵儿一直是最懂事的。” 第261章 不顶用 可是吧，这个世界懂事的人活得太累了，所以于歌灵也就只打算人前懂事而已，人后就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吧。 狞笑着咬了墨王殿下的手掌一口，“疼吗？” 或许是墨王殿下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也或许是她真的没有用力吧，所以墨王殿下很诚实的回答她，“不疼。” 这让她后面的戏份没法进行下去了呀，她设想的是墨王殿下坚强吸气，捂手跳开大喊好疼来着。 然后她就可以泪眼朦胧西子捧心说“我心里比这要疼百倍千倍。” 现在她只能翻个白眼，让人进来伺候自己卸钗环，就准备洗洗睡了。 “记得让钦天监算个绝无仅有的好时间，我可不希望又有一个墨王妃进府来压到我的头上。” “放心就是了。”为了好好表现，季若墨亲手帮她拆下满头珠翠。 “我保证三年之内，蒋青鸾是不会进府的。” 至于三年之后是什么情况又再说，那时估计江山都已经换了一个人坐了，他可能也就不必遵守这个“先帝遗旨”了。 反正谁是老大谁说话嘛，料那些大臣也不会想不开的，一天到晚来指手画脚的。 “这还差不多。”于歌灵就满意了 ，其实她也不希望一天和几个女人勾心斗角，弄得墨王府家宅不宁来着，她比谁都希望王府能铮铮向荣。 墨王殿下办事也是挺有效率的，再加上老天都帮他的，三天之后就是一次日全食，钦天监那边立马就想出了名头。 谣传天狗食日乃大凶之兆，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到国祚昌荣，自然得慎之又慎。 里面的官员埋头苦算，日日夜观天象，不久之后就算出此事的缘由了。 青鸾展翅夺神凰风采，凰怒，才令座下天狗吞噬金乌以做警告，青鸾只能潜心清修三年，待蜕凡为圣成为凤鸟，才能再出来与神凰比肩，不然之后天狗吞噬的就是这不懂规矩的青鸾了。 神凰震怒之下，或许还会降下神罚，令生灵涂炭。 季若墨动作快就快在，这个结果送到皇帝面前的时候，同时已经在京城之中散播开了。 青鸾大家都知道，一定是指蒋青鸾，她刚被册封为墨王妃正好夜对上了展翅欲飞这一点，神凰的身份就有点扑朔迷离了，有人说是于歌灵，也有人说是左菡萏，更有甚者猜是皇后娘娘。 信誓旦旦的造谣，说蒋青鸾野心太大，一旦进入皇家就会觊觎后位 ，才引来皇后的不满。 御书房里，皇帝陛下神色晦暗不明难以言喻，皇者之威一瞬间爆发出来，沉声开口，“天狗食日当真是因为朕赐婚蒋青鸾的缘故？” 钦天监正史差点就绷不住了，腿有点打颤，不过还是努力稳定身形，“是，钦天监所有人都算出的都是这个结果。” “好，好哇！”皇帝一掌拍在桌子之上，“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天子金口玉言，总不能说改就改吧？” 正史大人偷偷摸摸擦擦自己掌心里的汗，“其实这个也很简单，只是将墨王殿下与蒋姑娘的婚礼推到三年之后，这三年里让蒋姑娘诚心礼佛便可以了。” “看来以后还不能随随便便取名了。”皇帝冷笑着调侃，现如今全京城都知道了这件事，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那便按你说的去办罢，传旨让蒋青鸾这段时日没事就在家里抄写抄写经书吧。” 让一个花季少女诚心礼佛，墨王殿下也是够心狠的。 礼佛出来之后都三年了，她或许也就变得清心寡欲六根清净，目下无尘，俗世间的恩怨名利都不能入她的眼了，也是一个好主意啊。 不过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蒋青 鸾可还没后达到这样的境界呢，看着传旨的太监如五雷轰顶一般。 蒋尚书不仅不安慰她，还雪上加霜，“现在你总算知道墨王府这滩浑水不好趟了吧？这段时间你就哪里都别去了，好好在家抄经书吧。” 前两日她可是风光得很呀，一天出席几个聚会，就是为了展示自己准墨王妃的身份。 今天她估计就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离王殿下在外面闲逛，听到这个不由苦笑摇头，“四弟先用了这招，本王倒是难办了。” 原是也不想这么早就娶继王妃，只觉得女人什么的都是麻烦。 宫里，等钦天监正史出去之后，皇帝陛下脸色又差了两分，“老四真是好手段！”他前脚赐婚，后脚就弄了这么一出出来。 待三年之后，墨王殿下不想成婚，照样可以说蒋青鸾心不诚，所以她的继续礼佛，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嘛。 靠到后面的椅背上让余公公给自己按头，“这朝廷内外，到底有多少是他的人，连钦天监都对他唯命是从了，朕这个皇帝倒成了空架子。” 余公公哪里敢接这样的话，只是专注自己手上的活。 幸而皇帝也没有期望自己能得到答案， 不过自说自话而已。 “听说最近老三的人有好多也投到了他的麾下，老三就没有什么反应吗？” 没有！最近离王殿下真的只是一心一意做一个文人雅士而已，不是练字就是作画，要不然就到处走走，吟风弄月，已经很久没有管朝廷里这些糟心事儿了。 原本他拉拢的那些人，大部分从新跟了墨王，一小部分跟了楚王，还有一小部分被淳王拉拢，对此不发一言。 只是秉持着好聚好散的想法，在最开始的时候劝他们要不做回纯臣，要不就跟着势力最大的墨王而已，反正他是玩不动了，不想玩了。 “不顶用了呀~”皇帝陛下哀叹，“老三这个时候退了出去，朝中就剩老四一人独大了，朕这个江山很快就变成他的了罢。” 他还听说最近几次墨王动手，金钱方面都是明王在背后支持来着。 余公公颔着腰，小心翼翼插话，“陛下正值春秋鼎盛，又还有楚王殿下、淳王殿下几个皇子呢，这继位之事儿不急。” 皇帝茅塞顿开，“是该培养一下老七了。” 之后皇帝陛下就时常召见淳王殿下，喝茶下棋什么的，有时候还会让他帮着自己批改奏折。 第262章 多玩一会儿 皇帝弄出一副七皇子监国的架势，让很多人一度产生皇帝要立七皇子为太子了的错觉。 淳王殿下这段时间也是，成年之后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父皇浓浓的父爱，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每天都是满面春风的，被那些大臣一吹捧，就以为自己真的这么厉害，江山已在囊中一样。 他们送来的那些个美人，也是一个不落的就收下了。 他对皇帝越发的讨好起来，宫里婉昭仪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能从新得宠，原本皇帝只召幸年轻轻水汪汪，刚进宫的小姑娘了来着。 虽然婉昭仪一月也就见皇帝那么一两次，但是比德妃、淑妃之流却好太多了。 至少不是宴会也能得见龙颜。 季若淳母子脸色越发红润，身上骄矜之色日重，朝中大臣见此情景，不少人心里就活络了起来。 犹豫着，只是想自己当这个出头鸟的利弊。 因为这个，季若墨说带于歌灵去温泉庄子玩的诺言也没有兑现，于妃娘娘就有点着急了。 第一次，自愿自发参与到这些权势争斗当中，“既然这些大臣一个个的想要功劳又不敢出头，阿墨你不如就在后面推他们一把吧。” 墨王殿下没有 说话，挑挑眉示意她继续。 “不过就是演一场戏，可别真的让你的人出头了。” 既然有很多人，特别是淳王那边的大臣想要提立太子这件事，只是摸不准皇帝的心思，怕被责罚，那么墨王殿下的人就假装慌了，然后先提议立墨王为太子呗。 到时候淳王那边的人就会真的慌乱起来，之前不是传出皇帝要立墨王的消息，万一这次皇帝一被劝也就答应了，那么他们上上下下的折腾可就白弄了。 于歌灵眼里都是狡黠，冲着墨王殿下明送秋波，“离王殿下的人有一部已经在你手里，那么便让他们和淳王殿下手中的那部分人交流交流感情罢，毕竟大家虽然走向了陌路，可曾经是好同僚嘛，友谊应该还是在的。” 特别奸诈的补充，“只需透露出这个信息就行了，可千万不能假戏真做。到时候也得按捺住你的人，让他们一定不能开口才行，在和虽然没有明确站到你这边，但是觉得你还成的朝臣打声招呼，别跟着举荐你当太子，不能做到闭嘴，就说淳王、楚王谁都行。” 皇帝陛下如今这么抬举淳王只是要打压墨王殿下，可一旦发现淳王也开始威胁 到自己的皇位了，他就会立刻将他抛弃，抱紧自己的江山不放手。 当然，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收回自己给淳王营造起来的势力，肯定是要慢慢的行动，还得给他留着一部分人和墨王殿下鹬蚌相争，他这个渔翁好得利才行。 他一下子想不开将计就计了，那么事情也好办了，太子一立，诸位对皇位野心勃勃的人，自然是先有志一同的先把太子拉下马。 依照淳王殿下的心性实力，再看墨王殿下和楚王殿下的手段，他也当不了几天的太子。 “不过这第二种的可能性一定极小，皇上一听到朝臣都拥立淳王为太子之后，一定会雷霆震怒的，当场说些诛心的话，说不定淳王还会一蹶不振。” 于歌灵摇头晃脑的幸灾乐祸，大金朝那位八王爷可不就是这样，爬的太高，最终也摔得很重。 季若墨却是再一次对于歌灵刮目相看，“灵儿真的不打算来帮我吗？如此心计，又能将父皇的心思琢磨得如此明白，我身边那群谋士可都做不到啊。” “没兴趣没兴趣。”于歌灵摆手，敬谢不敏的样子，还是那个来回答。 有点同情的，充满人道主义关怀的拍拍墨王 殿下的肩膀，“你们皇家的父父子子呀，一天天的这么算计也不知道累。”眨着星星眼问，“要不你也学了离王殿下尽早抽身，只专注诗书？” 季若墨斜睨她，“你认为我现在能抽身出来？” 于歌灵认真想了想，“好像是不能了。”哀叹，墨王殿下错过了最佳的时期，现在楚王和淳王势力都壮大了，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呢。 好像两个人还有了联手的趋势。 这样一想的话，她好真希望皇帝陛下将计就计立淳王为太子了，如此楚王的尖刀利剑都会转过去对着淳王。 最令她无语的是，淳王的小心思都暴露得这样明显了，于歌萝竟然还有脸隔三差五就来和她聊聊天喝喝茶赏赏花。 她推了一次两次三次之后，还有四次五次六次等着她。 有时候不用自己的名义，季家五兄弟呢，总能借着各种名义来和她交流姐妹情谊的。 “哎~”越想这些越心烦，于歌灵就决定不想了，把墨王殿下打发走，“具体怎么做，你去和你的谋士们商量去吧，我还得去于家享受一次衣锦还乡的感觉呢。” 季若墨心疼的捏捏她的脸，“不想去就不去呗，于歌曼添 妆与你有甚关系。” 关系就是，于歌曼是她强迫许洛娶的呀。 抬头无语，“许洛好歹是你手下的得力干将，我把于歌曼这声名狼藉的人给他塞过去了，之后不给他做个脸面，有点说不过去吧。” 这也是一个原因，不过墨王殿下决不相信她的目的这么单纯，“你是去给于歌曼做脸的，怕她嫁过去被许家欺负就直说。” 好吧，墨王殿下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于歌灵的人了。 虽然之前她们关系不好，但是看在于歌曼改造得不错，如今好像还真把她当成了姐姐的份上，就对她好一点吧。 嘟嘟囔囔的，“虽然我是为了报复许洛才强行把他们两个人凑做一对了，但是也真不能做出毁人姻缘的事儿呀，恶心过许洛了，之后还是希望他们和和美美的，不然我多造孽。” 墨王殿下表示理解，陪着她一起到前院门前才分开，“可以在外面多玩一会儿，等着我去接你。” 于歌灵是不调皮就会死星人，顿时坏笑“这么大方？” 这年头，叫自己的妻子多在外面玩一会儿的男人不好找了，墨王殿下也是心大。 然后她就被墨王殿下无语的赶出去了…… 第263章 言语无忌 如今在站在齐侯府门外，于歌灵就有了一种别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只是看着它虽然有淳王殿下的扶持，但是依旧比以前萧条了不少。 就拿之前来说吧，侯府门口有两个门房、四个守门侍卫，如今可就只剩两个侍卫了呀，还是那种萎靡不振的。 这种大喜的日子，人来人往的贺喜，他们才勉强打起一点精神。 于歌灵勾了勾嘴角，昂首挺胸往上走，今天还特意把锦心也带上了，府内若有不长眼的，她们就新账老账一起算。 待到大门前，暂时主理了侯府事宜所以在外面迎客的沈姨娘脸色一僵，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于歌灵了。 毕竟于歌曼可是她的亲女儿，她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对她的疼爱是真的，所以也是真的感谢于歌灵。 只是吧，之前她们的所作所为，好像不管如何，都不能将关系修复如初了。 锦心站出来，“怎么，于家的人是死了吗？见到于妃娘娘还不行礼！” 沈姨娘这才放弃纠结，如梦初醒的跪下来，“草民见过于妃娘娘，多谢娘娘大恩。” 知道欠着她的恩情就好，于歌灵如今已经懒得和他们计较之前的旧 仇了。 淡淡开口，“起来吧。”然后就目不斜视的带着人走进去了。 原本那些仇怨都是对着原身的，现在她自认已经帮着报仇了，今后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其他的不必太计较。 沈姨娘都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放过了，直到她进去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 深深反思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对于现在于歌灵的以德报怨更加感恩戴德。 于歌曼听到消息，也早就等在了二门哪里，显得有点不敢置信加畏缩，“没想到二姐姐真的会来。” “你这门亲事是我一手促成的，自然得负点责任，总不能叫你失了侯府千金的气派不是。”看了一下左右，齐侯府里张灯结彩的，还算有点样子。 “府里如今还不是那位阿笙姑娘做主吧？”不然应当不会有这样大的阵仗才是，还办了宴席。 于歌曼点头，幸好如今齐侯府还是她姨娘在上上下下的打点，“原也是打理过几天的，但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人儿，会吟词唱曲，哪里看得账本，那几日府里实在乱得不成样子，就还是让我姨娘管着了。” 只是估计也管不了多久了，那位可一直卯足了劲在学习各种 管家手段呢，只待她名正言顺了，肯定是一刻都等不得的。 “那时你就嫁出去了，还管这么多做什么。”于歌灵和她一路进去，一路聊着家长里短，“若是不放心你姨娘，以后多补贴她一些就是了。” 知道齐侯府不好，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这段时间也多亏了于歌萝的施压，不然阿笙姑娘估计早就已经变成了齐侯夫人。 想着里面人多，反而不好交代于歌曼一些事儿，就特意放缓了脚步，“你只记住了，世人都知道你这门亲事是因为本妃才得来的，即使现在，他们也依旧认为你是本妃的妹妹，所以去了许家之后和许洛好好过日子的同时，也必定挺直了自己的腰板不能叫人欺负了去才是，不然你丢的可是本妃的脸面。” 直言只要不是于歌曼自己的错，许家欺负她一个庶女无依无靠，那么直接抬出她的名头以势压人就是。 如果她那婆婆有意为难，尽管差人到墨王府告诉她，他们为难她妹妹，她就为难他们儿子，看最后是谁心疼。 于歌曼如今当然是于歌灵说什么就听什么咯，“是，妹妹多谢二姐姐恩德。” “你也不必想着要报答我 什么，我做这件事的本意也不是为了你，你只要再许家不堕了本妃的面子就是。” 于歌灵此话一出，于歌曼就不再说话了，只是她心里还是感激于歌灵的，依她的声名狼藉能嫁出去就不错了，更何况还能嫁的这么好呢。 许洛一看就是前途不可限量的，以后她没准还能得到一个诰命，这可比她之前想着的去给人做妾好多了。 话说完了，领着于歌灵进去，里面已经宾客满堂了，于歌萝高高坐在最上面，一群人围着她阿谀奉承，如今淳王的侧妃也这么值钱了。 直接走到她面前，于歌萝就懂事起来了，“二姐姐请上坐。” 她的二姐姐是真不客气，看不惯她如今趾高气扬的样子，都不谦让一下的。 诸位习惯了于歌灵的强势，倒是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的反应，只是淳王那一派的人小声嘀咕了几句，叫于歌灵淡淡扫了一眼，立马很没有骨气的闭嘴了。 于歌灵倒很是心安理得的，论季家那边，墨王为长淳王为右，她坐上面并没有什么错儿，论于家这边，虽然不太承认自己还是于家人，但是她为长于歌萝为幼的，她坐在最上面才是正经的。 于 歌萝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说了和于歌曼一样的话，“没想到二姐姐会来。” “都来了，就光我一个人搞特殊也不好不是。”于歌灵勾起嘴角，连于歌吟都来了，还真是热闹，“毕竟这婚事可是我促成的。” 环顾四周，或许是因为于歌萝的关系吧，一个没落了的侯府庶女添妆，来的人竟然还不少。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向外看去，很好啊，连未来的李离王妃和墨王妃都来了。 这两位是急着来刷存在感的？也太着急了吧。 只是规规矩矩的送完礼之后，两个人就后退了，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和下话语。 锦心看不惯任何想要出现在墨王殿下身边抢他们主子恩宠的人，“蒋小姐不在家里吃斋念佛，出来也不怕惹出什么祸事。” 于歌灵瞪她，“你要小心祸从口出才是。”人家没惹他们，他们先主动挑衅，就是他们不对了。 坐久了无聊，衣锦还乡什么的自然要让所有人看到她的风光才是，就站了起来，只跟于歌曼交代了一下，“重临故地，我去随便走走。”便带着人退场了。 蒋青鸾身边的一位姑娘言语无忌的，颇有几分锦心的风采。 第264章 认清身份 “这于侧妃不会是见到姐姐，所以害怕离开了吧？” “别胡说。”蒋青鸾虽然是在呵斥那位姑娘，但是眼角眉梢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抄了几天的经书了，还没有把心性稳定下来呢，以为她一个婚期未定的正妃现在就可以压得住于歌灵。 实际上呢，淑妃和墨王可是连她是谁都不在意。 看旁边的左小姐时常被德妃召见，就知道这准王妃和准王妃也是区别的。 左菡萏婚期将至，又得到了德妃的认可，自然可以摆摆王妃的架子，蒋青鸾现在可什么都还不是。 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于歌灵，墨王殿下下手重一些，她就不是抄经书那么简单了，或许会真的签到皇家庵堂修行，再不然连命都保不住。 可如今墨王念着她也没什么错，下手留了点情面，以致蒋小姐还认不清现实，沾沾自喜。 左菡萏那才叫真正的书香世家呢，知礼识趣，见这样就默默的和她们拉开了一点距离。 上头于歌萝将她们的反应看得清楚，嘴角勾起浅笑，“又是一个可以利用的蠢人。” 于歌曼也就离她远了一些。 其实添妆什么的她也不在乎，反正这些东西最后都会 被齐侯爷拿去讨好阿笙姑娘，不像于歌灵，让她看过东西之后又叫人拿回去了，说等她出嫁那日一早再差人送过来，深知齐侯的尿性。 这济济一堂的世家千金，和她能说得上话的也很少，她假笑也很累的，决定放松一会儿。 站起来招呼大家，“久坐无趣，诸位不嫌弃的话可以在侯府后院随意转转，侯府别的没有，风景还是能入眼的。” 把人交给侯府的丫鬟们领着各处去玩，自己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齐侯府的人基本都换了，所以知道于歌灵的身份，见着只是恭敬谄媚，并没有不长眼的。 但还不是齐侯府的人可就不长眼睛了，一处花园里桂树飘香金菊从立的，假山流水还算雅致，于歌灵才刚在一个石桌旁坐下，那不长眼的就冲了出来。 边走边和自己身后一看也是没见识的丫鬟叽叽喳喳，“于歌曼的添妆都够把红袖招买下来了。”想想以后这些就都是她的了还很开心。 然后又有些怅惘，“可惜了之前于歌萝出嫁的时候，本夫人还没有进府，不然亲王侧妃的添妆应该更多才是。” 那个丫鬟跟着称是，喜气盈腮的，头上已经插了一 支于歌萝送过来的步摇。 于歌灵轻嗤，这位阿笙姑娘还真是上不得台面，也不知道齐侯爷看上了她哪里，如果只是年轻貌美的话，这样的姑娘可多了去了。 只是她自顾摇头，并不想管人家的家事，人家还非得来招惹她。 都到跟前了，那位阿笙姑娘才发现于歌灵，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这就是二小姐吧？难得见您回侯府，怎么刚才不见二小姐的礼物？” 因为她的东西不会给齐侯府呀，只能给于歌曼一个人。 对于这种人，于歌灵觉得跟她说话都是掉价，便闲凉的坐着，并没有开口。 锦心站出来挡在她侧前方，“我们主子给四小姐的礼物，凭什么要给你过眼呢？”满是鄙夷的，“这位姑娘见到皇家妃子，难道不知道行礼吗？” 事实证明是你看不起别人别人也不一定看得起你，阿笙姑娘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许多，“我可是侯爵夫人，怎么可能给她一个侧妃请安？” 一个无职无权的三等候的夫人，身上还没有诰命，和一般的民妇其实也没多大的区别，顶多就是过得富贵一些。 这样的人敢拜侯夫人的谱，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 厚吗？ 于歌灵都不禁被她的无知给逗笑了，“看来这位未来的侯爵夫人还得好好学一学规矩才行。” 锦明一向是行动派，直接把她按跪在了地上，“凭侯夫人刚才的那几句话和态度，我们主子要是真的想计较，都够侯夫人砍头了。” 告诉阿笙她一个真理，“别说你还不是侯夫人，以后就真的是了，见到各位王府的王妃，侧妃，甚至是稍有品阶的夫人都要行礼，齐侯府可什么都不是，你更是算什么东西，身上连个诰命都没有。” 今后齐侯爷也不会想不开的给一个青楼女子去皇帝面前找骂。 和这种人于歌灵也不想多话，“本妃送给于歌曼的礼物你便不用惦记了，私自动用皇家贡品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赏了阿笙一个眼神，“行了，这安也请过了，你便退下吧，本妃喜好清静。” 阿笙甩开锦明站起来，恶狠狠的，“于歌灵，我过不来了几天就是你的母亲了，你敢这么对我？” 如何不敢，皇家是先论品阶再论亲情的地方，况且她和齐侯府还真没什么关系，“连齐侯爷都不是我的父亲，你又算我哪门子的母亲呢？阿笙姑娘，你一朝 飞上枝头，还是早点认清自己的身份比较好，省得以后再落入泥沼。” 这是在别人家，既然人家不走就她走呗。 施施然扶着锦心起身，“阿笙姑娘以后再出言不逊，就别怪本妃让你去刑部大牢走一遭了。”被她弄进去的人也不少，公爵夫人，亲王妃都有。 “你……”阿笙气得咬牙切齿的，在后面指着于歌灵，还好她的丫鬟是侯府的人，眼皮子浅，但是比她有见识一些。 及时将她的手给放下来，把想冲上去和于歌灵拼命的人抱住，“夫人，于飞娘娘早就已经和侯府没关系了。” 所以她想欺负人，也只能去找还在府里的于歌曼，于歌萝如今她也是得罪不起的，于歌吟若不是今日受了于歌萝的邀请，也不会回来。 好说歹说总算是跟她说清楚了里面的利害关系，阿笙才作罢了，回头又去跟齐侯爷告状了，只是齐侯爷也拿于歌灵没办法呀，甚至一辈子都不想再和这个煞星有任何交集，温言哄骗了阿笙几句就作罢。 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那边于歌灵才走出去几步，打算回自己以前的灵音阁一游，就和蒋青鸾几个人狭路相逢了。 第265章 不怕麻烦 四目相对之间，眼中仿若迸发着火花，于歌灵是轻轻浅浅的笑着，蒋青鸾脸上的笑容就要灿烂了一些了。 对面的人纷纷行礼，只有蒋青鸾和刚才言语无忌的那位姑娘好端端的站着。 贴得太近了，于歌灵王后退开两步，与他们拉开了距离，也好拉起自己的架势。 “怎么，蒋小姐竟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左菡萏现如今还不是好好的与她的给她请安，蒋青鸾到底是凭借着谁给的勇气，竟然敢鹤立鸡群，还有她身边的那位姑娘，应当是孟家的庶出小姐罢？孟雨棠不识相，她的妹妹也令人这么讨厌。 蒋青鸾没有说话，就那么与她对峙着，孟雨燕先忍不住了，“你凭什么要蒋姐姐给你行礼呢？” “就凭她如今只是一个无品阶的普通姑娘，本妃的名字已经记在了皇家玉牒之上。” 瞥了她们一眼，“还有这位孟姑娘，莫不是仗着自己姐姐是淳王妃，所以才连本妃都不放在眼里罢？” 挥挥手，让那群明显已经蹲不住了的千金起来，“蒋姑娘还是学一学左小姐吧，什么时候都能认清自己的身份，知道该怎么行事，不然恐怕得在家抄一辈子的经 书了。”冷冷的看着她，“本妃虽然不喜欢麻烦，但是也不怕麻烦找过来。” 身上的威仪全开，已经吓得那位孟小姐低头了，蒋青鸾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又被威势所迫，不得不屈膝。 “臣女见过于侧妃娘娘。” “看来蒋姑娘是还没有得到教训呢。”于歌灵摇摇头，“罢了，教授礼仪这种事情是教养嬷嬷的事儿，本妃也就不多管闲事了，诸位好好玩吧。” 并没有叫蒋青鸾起来，就直直往前走了，众人自动低头给她让道，锦心回头看了一眼，和于歌灵低语，“主子，蒋小姐自己起身了，脸色不太好，好像是记恨上了主子。” “恨本妃的人多了，她算是什么角色。”于歌灵目不斜视，并不在意，“只是不懂规矩这一点，还得好好调教一下才是，不然以后肯定会祸及王府。” “主子说的是。”锦心低头，为蒋青鸾默哀了三秒钟，如今就敢在人前端着墨王妃的架子，她还不够资格。 很快的，不出半日，宫里淑妃娘娘和皇后娘娘赐到孟家、蒋家的教养嬷嬷就到了两个府上，说是府上的小姐规矩礼仪太差。 被皇后这么一说，两个府上 的姑娘名声就都毁了，以后谁还敢来求娶。 据说孟老夫人气得差点将孟雨燕给打死了，蒋尚书也被气得不轻，要不是蒋夫人拦着，都要直接动用家法了。 拿戒尺指着蒋青鸾骂，“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和于妃娘娘争锋，你呢？去人家面前摆王妃的谱，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吗？现在好了，你的姐姐妹妹都被你连累了！如今你就在淑妃娘娘和墨王殿下那里挂上号了，以后你还想有什么好？想想柳梦翎、王蓉，你就给消停一些吧，不然我们整个蒋家都要被你连累得家破人亡了！” 骂完蒋尚书还不解气，第一次真正教育了一下自家女儿，戒尺落在身上的声音其实也是蛮好听的。 蒋青鸾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苦，差点疼晕过去。 蒋尚书是一点都怜惜自己的女儿，看着蒋夫人抱着蒋青鸾哭天喊地的，丢下戒尺就走了。 吩咐外面的人，“等小姐跪够了两个时辰就将她带回自己的院子，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她出府。”包括蒋夫人在内。 如今他的这个女儿一出去就知道惹祸，还是在家里拘着学规矩好，什么时候安分下来，就什么时候重获 自由。 齐侯府里，再没有遇到什么人挑衅，于歌灵觉得无趣也就早早的回去的，入籍灵音阁已不是原来的样子，被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她也无处睹物感怀昔时遭遇。 所以只是和于歌曼再略略说了几句话就回了墨王府，都没有兴致回宴会上陪笑。 于歌萝和于歌吟一起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锦月，已经很碍眼了。 到门口，没见墨王殿下，到看见了离王。 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和他行了个礼，“离王殿下。” “四弟妹不必多礼。”季若离微微欠身，没有端着自己王爷的架子，“刚才看到墨王府的车架，四弟应当马上就到了。” 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后，于歌灵也不到话题和这位离王聊，两人只能这么尴尬在等着。 不明白离王殿下明明好好在坐在轿子里，看见她之后出来做什么，他们也没有很熟来着。 左菡萏还没有嫁过去，他应当不是来接她的才对，没话找话，“于……夫人还在里面饮宴，怕不会这么快出来。” 所以离王殿下要么就先回去，要么就进去一起吧，实在是没必要在门口等到天荒地老。 话又说回来，这个于歌吟还挺 会讨离王殿下欢心的嘛，竟然都能让他亲自来接。 还有墨王殿下怎么还不到啊，都这么久了，她等得花儿都谢了。 季若离淡淡一笑，“已经派人进去唤吟儿了，她应当马上就能到。” 看样子离王殿下还真是一刻也离不开于歌吟了，于歌灵心里暗搓搓的想，她眼光不怎么样嘛。 然后墨王殿下终于姗姗来迟，看着站在人家府门前聊天的两个人，微微怔了怔，先跟于歌灵解释，“前面有人挡道，所以来得慢了些。”才冲着季若离抱拳，“三哥。” 往后面一探，是于歌吟出来了，便携着于歌灵往前走，“今日已晚，弟弟就先和灵儿回去了，三哥咱们来日再聚。” 季若离颔首，转身看于歌吟，两方人就这么错开。 觉得于歌灵有点兴致缺缺的，墨王殿下语气比往常更加温柔了一些，“怎么，齐侯府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于歌灵要是说个不字，明日这齐侯府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好在于歌灵摇了摇头否认了，“虽然是在侯府里受的气，不过那不懂事的人可是阿墨的王妃。” 墨王殿下坚决不承认蒋青鸾的身份，“胡说，我哪里来的王妃。” 第266章 背后告状 见墨王殿下如此，于歌灵心里舒坦了一些，她最喜欢做这种在背后告状的事儿。 当然，也是因为墨王殿下和淑妃娘娘护着她，不然任是谁都不可能这么没皮没脸的。 季若墨还想为她出点气，如此这般心情就更加好了，挽着他的手臂，“不必了，我已经让人去宫里跟母妃告过状了，蒋小姐接下来的日子肯定是不会好受的。” 想想其实也没多大关系，不过就是真正的学做一个行不动裙笑不露齿的大家闺秀而已。 不止仪表，女训、女戒、女则接下来也会在蒋小姐的脑海中循环播放。 墨王殿下只是宠溺的笑笑，“你高兴了就好，是那个蒋青鸾太不懂规矩。” 那是，于歌灵一向都是站在真理那一边的。 他们说说笑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离王已经转回了身子，专注看着他们，直到墨王府的马车离去。 都没有理会急急赶出来的于歌吟，淡淡吐出，“回去吧”三个字之后，便自顾自走了，好似他不是特意来接于歌吟的一样。 于歌吟握紧拳头，心里愤恨极了，但是最终也只能默不作声跟上去，如今她已不是那个可以任性妄为的小姑娘， 宠护着她的母亲早已不在，父亲呵~有还不如没有呢。 进了离王府，离王殿下也始终没有看她一眼，这刺激到了于歌吟，使她口不择言，“殿下和……终是不可能的，可也愿意在寒风中站着只为看她一眼，为何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呢？” 于是她就如愿以偿了，离王殿下恨不得将她吸进自己的眸子里，“你若不知道谨言慎行四个字，本王不介意也求母妃赐下几个嬷嬷，好好教一教你的规矩二字为何物。” 回身往自己书房走去，“你以后少和你那三妹妹来往吧，没得被她带沟里都不知道。” 于歌吟不甘心，小跑着跟上去，“殿下……” 回答她的却只是“嘭”的关门声，路过的下人纷纷低下头，看来于夫人也不是那么得宠嘛。 新王妃又即将进府，看来他们得重新站队了。 于歌灵他们那边却是遇到了一些波折的，这会儿还被堵在街上呢，今日的黄历上可能写着墨王殿下不宜出门。 事情是这样的，一酒楼里唱曲的姑娘被恶霸看上了，要死要活就是不愿意跟着回去锦衣玉食的做妾，一开始只是寻死觅活的想要跳楼，见到墨王殿下的车架 过来，就改了主意。 体内洪荒之力爆发，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凭借自己灵活的身法，躲开了要抓她的彪形大汉，直接跑到了马车前跪着。 声声血泪让墨王殿下救救她，她可以为奴为婢报答墨王殿下，或者墨王殿下要让她做什么都行，只要不是给那富家公子做妾就行。 堂堂天子脚下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儿，还有没有王法了？ 于歌灵掀开帘子看热闹，很快就又缩回来，“不知是哪位大人处心积虑要送阿墨美人排遣情怀呢。”想了想，“当然也可能是哪位王爷想要陷害阿墨。” 墨王殿下刚才也打量了一下美人，衣服饰品演技什么都没有问题，可那位自称从小家境贫寒，已经弹唱五六年了，手上怎么可能一个茧子都没有呢？ 那般细嫩光滑，一看就是精心养护出来的，脸上的皮肤也是，看着是连头发丝都没有忘记护理。 就说他吧，金尊玉贵的墨王殿下，握笔的时间长了，手上还有点薄茧呢。 这点手段实在是有些不入流了，他的好七弟就算是要争太子之位，好歹也得想些好主意呀。 在里面沉声吩咐小安子，“让人把这位姑娘和那些 歹人都送去京兆尹府，切记这之前不能让任何一方出事。” 他又不是京城的父母官，出了事也不归他做主。 墨王府里已经有很多人了，他实在是心烦，怎么会再自己作死往里面添人呢。 于歌灵假惺惺的叹气，“如此倒是可惜了，那位姑娘其实也算是如花似玉来着，带回去当个侍笔的丫头，红袖添香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管双方人情不情愿，都被直接带走了，道路才算是又被疏通，马车咕噜噜，墨王殿下在里面和自家侧妃深情对望，“这等雅事，有灵儿和本王一起就够了。” 灵儿巧笑倩兮，“那么以后殿下可不能用别人磨的墨写字。” 这个好像有点难，依着于妃娘娘的惫懒程度，墨王殿下怕是一辈子都用不到两次她磨的墨。 顾左右而言其他，“上面好像是德胜楼，灵儿可要吃烤鸭，我叫小安子给你买去。” 这德行，于歌灵都不想吐槽他了，老实点头，有好吃的自己送上门来，她才不会拒绝呢。 想起刚才的季若离，“离王殿下你们真的冰释前嫌，开始走兄友弟恭路线了吗？” “之前不过是政党之争，私下里本也没有什么 仇怨，他如今既然只想做一个闲王，我要是还抓着他不放，岂不是显得自己格局太小了？” 墨王殿下还是很大度的，“即使不能做到兄友弟恭，至少面子上是要过得去的。” 脑海里浮现出他们站起来一起的样子，还真有那么点郎才女貌的意思，眼皮一跳，“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事儿了？” “确定了未来墨王妃肯定是不能和我好好相处的，所以想确定一下，未来离王妃会不会也是我的仇人而已。” 于歌灵长吁短叹的，男人们在前面大展身手，女人们背地里也是要勾心斗角的。 几个王府里也就明王殿下最安逸了，好羡慕小明同学啊，这会儿都和她瑟姐姐红尘作伴策马崩腾去了。 说是去各地查账，其实就是带着萧瑟到处去玩儿了。 不由得埋怨墨王殿下，“你说你当初怎么就没往做生意，或者江湖侠客这方面发展呢？”打算抛弃他自己浪迹江湖，“我在江南也有几处庄子，要不然我也去巡查一下？” “想得美你！”只是可惜呀，这想法很快就被墨王殿下以雷霆手段给镇压下去了。 她想自已一个人出去逍遥，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第267章 不好对付 三天很快就到，于歌曼成亲那天于歌灵没有去，不过许洛给她的聘礼，和自己给的添妆，是充做了嫁妆一样不落抬进了许家的。 虽然齐侯爷什么都没有给，但是因此她也算撑住了脸面。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于歌曼在红盖头直笑会心微笑，从今日之后，她就是许家的人了，如果可以，和于家再没关系。 或许现在于家也不想和她有任何关系。 今日齐侯府没一个人来送嫁，因为她的父亲一天都等不了，她前脚刚出门，后脚就迎娶了那个青楼女子进府。 于歌曼坐在洞房之中听外面的欢声笑语，心里大概可以想到齐侯府会是怎样的热闹了。 心里隐隐有些紧张，不知道明日会受到怎样的刁难，今日齐侯府女儿们的名声都被齐侯爷自己给毁了。 他现在心里只有那个青楼女子，什么都不在乎了，可是她们不得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晚些时候，于歌灵不过是随意在王府里走走，就发现来往的下人都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偷偷打量她。 每每触及到她的目光又飞快的避开，脚下生风逃走，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挑了一处 亭子坐下，她还云里雾里的呢，“今天府上这些人是什么毛病？” 锦兰他们又哪里能知道呢，这几日她们也是跟着于歌灵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过同样的足不出户，有人就是什么都知道。 冯氏上次受的教训还没有够，尽然还敢来看于歌灵的热闹。 “见过于妃娘娘~”不甚规范的行了一个礼，然后就自己起来和身旁一起散步的陈氏几个人站到了于歌灵面前，捂嘴巧笑，“还以为于妃娘娘今日会回齐侯府呢，没想到竟然还在府里。”再福了福身子，“妾身几个在这里给娘娘贺喜了。” 她何喜之有？就算今天于歌曼成亲，其实也和她没多大的关系吧，于歌灵挑了挑眉，示意她们继续。 冯氏果然不负她所望，于歌灵都没让坐，自己就得意忘形的坐到了她的对面。 锦心当下就忍不住，想要把她拉起来，被于歌灵拦住了，她想先听一听她到底是怎么了。 “听闻于妃娘娘生母早丧，现如今可好了，齐侯爷又娶了一个叫阿笙女子给娘娘做后母，以后娘娘大可回娘家享受母女之乐。”冯氏笑得前仰后合的，“听说这位新侯夫人比娘娘 还要小几个月，你们应当是能聊到一起去的。” “呵呵~原来是这样。”于歌灵的表情变得莫名起来，“你对别人家的事儿倒是清楚得起来，可惜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这个世界上总有这么多狂妄自大的人，于歌灵啧啧两声，“本妃是林家的女儿，于家和本宫有什么关系？冯氏，本妃还没许你坐呢！” 看看一边站着的幸灾乐祸的几个妾室，“都是经过选秀的人，怎么规矩就这么差呢？”问完了才恍然大悟，“也对，你们若是出众守礼一些，或许就被选上了。” 斩钉截铁的提醒他们最后一遍，“本妃是林家的人，齐侯府怎么样都与本妃没任何关系，你们日后若还记不清这点，齐侯爷一闹出什么事儿便想来看本妃的笑话，本妃不介意把你们变成笑话。” 好好的兴致都被打扰了，起身打道回去，悠悠然和锦兰几个叹气，“如今府里的人不知所谓，以后怕是会给阿墨丢脸，看来得要母妃再拨几个教养嬷嬷来母上才是。” “主子考虑周到。” 对于她的这个决定，几个丫头都是很赞同的。 听说孟雨燕和蒋青鸾在家被折磨得每天一句话 都懒得说了，每天不学规矩都是睡觉，这样一来，府里也少了很多事端不是。 还有啊，那个冯氏还是要再教训一下的，希望她能长记性吧。 于歌灵头也不回的吩咐路边站着的小太监，“冯侍妾言行无状冲撞了本妃，张嘴二十。” 小太监低着头，恭恭敬敬的送于歌灵离开，然后就开始挽袖子了，能被主子注意到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必须得好好完成主子交代的活计。 狞笑着，让其他啊两个修剪花木的同伴把冯氏给按住了。 干重活的人嘛，手上力道没轻没重的，这次冯氏的伤比上次还严重了许多。 当晚，墨王殿下还雪上加霜的额，把冯氏赶到了王府最荒凉偏僻，连下人都不愿意住的一个院落，只留了一个不懂事的小丫鬟伺候她。 同时，白日里那位公公还得了一锭金子的赏赐。 淑妃娘娘的动作很快，傍晚几个嬷嬷一字排开站到了于歌灵面前。 小心眼的她自然是将最凶，最厉害的一个赏给了冯氏。 这些充分的告诉了墨王府里的人，顺她者昌逆她者亡，再不济大家就不要来往嘛，各过各的小日子，她也不会为难委屈了她们。 不放心的让锦心准备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让她明日一早就送去许家给于歌曼，告诉许家的人，于歌曼后面有她撑着呢，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欺负的。 今日齐侯爷闹出这样的事儿，墨王府里的热都敢来看她笑话了，许家的三姑六婆估计更加不好对付。 “你如今操的心倒是多了起来。”墨王殿下放下手中的书睨她，“可是怎么不见你来关心关心我呢？” “我想关心呀，这不是阿墨不让我进厨房嘛。”于歌灵眨动这狡黠的眼睛，和墨王殿下拌嘴这件事，她就没有输过，“除此之外，堂堂墨王殿下，英明神武所向无敌，哪还需要我操心什么，我不是只要躲在你身后吃香的喝辣的就好了吗？”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墨王殿下就是觉得意难平嘛。 提意见，“你没事也可以给我绣个手帕荷包什么的嘛，只要你做出来了，我就一定日日带在身边。” 让这位做衣服什么的，他想都不会想，不过这些小东西，觉得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主要吧，这位其实是最能折腾的那位，也很需要找东西让她安分一下，没得一天想着出去领略朔雪的大好河山。 第268章 长发绾君心 墨王殿下的这点小心思于歌灵怎么会不知道呢，拿着桌子上刚才锦兰她们刺绣的针比划了一下，“府里枯燥没有灵感，等哪日阿墨决定要实现自己的诺言了，看着青山绿水，我给你绣一套山居图都行。” 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要刺绣，倒像是要扎人，墨王殿下呵呵干笑了两声，“不必了，这样灵儿太辛苦了，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也不能让尚衣局的人白拿俸禄不是。” 但是吧，去温泉庄子什么的还是要先等一阵的，淳王殿下现在虽然已经很膨胀了，但是还没有飘到那个他想要的程度，让自己的人渗透进他的人里面也需要一个过程，急不来呀急不来。 行吧，于歌灵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容易，并没有很催墨王殿下，就是真的觉得在府里太无聊了而已。 “乖啊，少薇明日回来，无事你们可以去近郊转转。”说完了墨王殿下又有点不放心，“一定要带够了侍卫了。” 于歌灵兴奋，也是好久不见林少薇，还特别想知道她和顾清逸如何了。 “姐姐回来了，那我明日就住林家，不回王府了。” “你高兴就好。”墨王殿下没有一丝丝的舍不得 ，她住林家，他陪着就是了，反正住哪里不是住。 他们多在林家几日，还能多替墨王府节省以下开支呢，一举两得。 并不知道季若墨这么不要脸的想法，所以投桃报李的，第二日一大早，于歌灵就起来了，亲自为墨王殿下绾发。 虽然吧，墨王殿下认为她是在打击报复，至于报复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从他龇牙咧嘴的表情来看，就知道于妃娘娘到底有多“心灵手巧”！ 觉得自己整个头皮都被揪下来了，墨王殿下和她打商量，“今日还这么早，灵儿不回去睡个回笼觉？这些事让小安子来就好了。” 因为墨王殿下平日里不让丫鬟伺候，所以小安子公公被迫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啥活都能干。 奈何于妃娘娘还是坚定的摇头，“难得我这么有兴致。”把墨王殿下的头转正了，“一会儿就好了啊，你再忍忍。” 原来她也知道自己的手艺是需要别人花费很大的心血忍受的呀，墨王殿下感动得热泪盈眶，险些就哭了出来。 被簪子刺了一下头皮，那是真的疼啊。 从这高价得来的水晶镜里看一下自己的状况，好像这根碧玉簪上还带了点血 迹。 真的，墨王殿下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敢让于歌灵干任何活了，小祖宗就只适合被供着。 趁着替墨王殿下做最后的整理时间，于歌灵心虚的用自己的衣袖擦了一下簪子。 “阿墨，长发绾君心~”拍拍墨王殿下的肩膀，“好了。”然后快速跑回去补眠。 原本她还想说“以后阿墨的头发都由我来绾”的，但是想了一下，这太为难自己了，还为难季若墨，就放弃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古代男人的发型也这么难弄。 按了按自己刺痛的头皮，墨王殿下一边擦手一边阴恻恻的问她，“那么以后灵儿的头发是不是也该由我来绾呢？” 翻了个身，于歌灵装死不说话了，其实她也没有很相信墨王殿下的手艺，毕竟都是从小被伺候到大的人。 眼看着就要晚了，季若墨冷哼一声出门，看在自己头上这根一看就是某人雕的琅环碧玉簪的份上，暂时不就跟她计较了，不过这个仇他是记下了的！ 房间里安静下来，于歌灵才偷偷摸摸的小幅度转头，想看一下是个什么情况。 锦清带着一堆小丫鬟进来，无奈，“殿下去上朝了，主子不是还要回林家 给老夫人请安吧，快起来吧。” 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家主子为何这么想不开，偏偏要作死，她不知道自己有多手残吗？ 于歌灵讪讪一笑，这不是她以为自己能行嘛，原本是想给墨王殿下一个惊喜的，现在只剩苦大仇深了。 幽幽叹气，任凭几个姑娘折腾，发誓墨王殿下以后要是跟她计较，她就把自己送给他的所有东西都收回来。 转了一下头，没看见最活泼的锦心小姑娘，“锦心去许家了？” 锦兰含笑给她插上一根墨王殿下同款的簪子，绝觉得她家主子真是戴什么都好看。 “早就去了，那泼辣子必定会给四小姐撑住场面的。” 于歌灵看镜中的自己也觉得挺好看的，虽然不是惊艳绝伦，但至少也算中上之姿，而且越看越耐看。 “自己的面子永远只能自己去挣，希望于歌曼明白这个道理吧。” 她也就只能帮她这一次而已，之后顶多把让她借着她的名头，少走点弯路。 自恋了一会儿，带着人去林家蹭早膳，贯彻了墨王殿下替墨王府省钱的意图。 许家里，果然于歌曼是受到了为难。 这一家，新妇进门不好好对待，偏偏要磋磨人 家，看来也不是什么讲究人。 锦心到时，他们一家十几口人坐着用膳，叫于歌曼如丫鬟一般站着跑来跑去上茶布菜，连分支的姑娘都要她伺候。 而以前混不吝的于歌曼居然也就生生受着了，虽然委屈，但一句怨言都没有。 还得时不时忍受着冷言冷语，她那婆婆以前不过是个农妇，有了一个侯爵千金做儿媳，架子更是端了起来，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打骂。 这不，于歌曼给她布菜的时候，不小心将生姜当做了鸡肉，就一点规矩都没有，直接拿筷子抽了她几下。 板着脸，“作死呀，还侯府千金呢，连这点事都不会做。”然后才笑开，“也对，你们于家哪里有规矩可讲，这满京城可都是你们家的笑话，哼！你个丧门星还要连累我们许家在人前抬不起头。” 越说越气，又拧了她一下，“我们许家家规森严，你进了门子，可得收起你身上拿骄狂之气才是，别一天闹出什么笑话，让我们全家都抬不起头来，更别学了你那些姐姐……” “四小姐的姐姐们怎么了？”锦心在站在门口冷眼旁观了这么久，才进了厅堂，给她引路的小丫鬟在瑟瑟发抖。 第269章 一群泼皮 试问京城谁没有听说过墨王于侧妃的凶名，这让她知道许家这么欺负她妹妹，许家哪还能有好日子过。 锦心冷眼瞧着这一大家子人，“许夫人是对我家主子有意见，还是对淳王侧妃有意见呢？” 反正两个都不是许家能惹得起的人，其实没啥区别。 许家人刚才没注意到锦心，这才大放厥词，现在看她就站在自家厅堂里，吓得都站了起来。 许夫人赔笑，“姑娘这是什么话说的，我们哪里敢对两位娘娘有意见，正说着让曼曼跟两位娘娘学习一下呢。” “呵~这便好！”锦心看这样的笑容着实令人有些恶人，“侯府千金生来尊贵，一向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四小姐不会这伺候人功夫，也请老夫人多担待一些。” 走到于歌曼身边，“不过为我瞧这许家也不缺使唤丫鬟呀，怎得让我们四小姐一个少夫人里里外外的伺候呢？”主要看那几个许家旁支的庶女，“哪个有规矩的人家竟要嫡长媳伺候外面的庶女了？” 最后才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去看许夫人，“许家要是缺人伺候夫人尽管跟我说，我们主子不忍妹妹受苦，定是会拨十个八个过来的 。” 挥手让身后跟着的进来，对着于歌曼就换了一种态度，亲切亲和，“这是主子给四小姐礼物，恭贺四小姐新婚大喜。”一整套的西域红宝石头面摆在许家面前，那叫一个熠熠生辉，直接把他们都看傻眼了。 那些贪婪的眼神，恨不得现在就把它们据为己有，锦心在心里不屑。 “四小姐可要保管好了，这是皇家贡品，若是哪个不长眼的生了歪心，将它穿戴在身上出去，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这害了人家也不好。” 环顾四周，她嘴里不长眼的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指着捧匣子的两个小丫头，“这是朝露、夕露，内务府选出来的得力人，主子让送来给四小姐使唤。以后四小姐要是有什么事儿，或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打发她们到墨王府给主子报个信就是。” 许夫人谄媚的拉着锦心坐下，这态度就跟对自己亲闺女一样，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锦心姑娘这话怎么说得，曼曼既然进了我许家的门，我们自是千金万贵的将她供着，哪里还会受什么委屈嘛，姑娘回去叫于妃娘娘尽管放心就是。” 好像刚才磋磨于歌曼的不是他们许家人一样，这 会儿倒是会装模作样拌慈祥了。 “这样最好。”锦心端着架子，有点尖酸刻薄，“只是我还要提醒一下夫人，即使府上再却使唤的人，这两个丫头除了四小姐，任何人都动不得，他们可是宫里的人，我家主子也只是像淑妃娘娘借来的而已。” 让于歌曼在她的位置上坐下，自己站着。 “真是委屈四小姐了，本来许将军是有几天假的，偏偏这几日我们殿下那边事情多，新婚燕尔的还得让你们分开。” 假意抹了抹眼角，弄得她比于歌曼还难过，“四小姐也不必担心，奴婢回去之后自然会将在这里看到的如实告诉主子，主子自是会召许将军问个清楚的。” 许夫人眼神里面就带了一丝的惶恐不安，她能拿于歌曼随意磋磨，于歌灵也能翻手之间就决定许洛的生死。 差点就给锦心跪下了，求爷爷告奶奶的讨好着她。 “锦心姑娘别介啊，刚才只是老婆子和曼曼开个玩笑而已。”说着还给她塞了一腚银子，看着分量不轻呀。 不会被锦心微微推却了，跟着于歌灵，她这一身的打扮，够好几十两黄金了。 跟于歌曼福福身子，“四小姐应当对主子与苏 夫人说的话有所耳闻，主子交代了，她怎么说您便怎么做就是了，都是第一次做人，没必要让着谁，万事自己开心了最重要。” 于歌曼垂下眼睑，“是，多谢二姐姐替我操心了。”心里在想于歌灵的话，觉得说得很对，虽然不太适合现在的世界观。 朽木也还是可以雕琢的，锦心这才满意点点头，复又重新看向许夫人，“四小姐既然出嫁，就是许家的人了，与齐侯府没多大点关系，许夫人若是因为外人来为难自家人，就有点本末倒置了。” 最后拍拍于歌曼的手，“四小姐大可不必因为外面一些事委屈了自己，您谁的都不欠。婆慈媳孝，自然是要当婆婆的慈爱，做媳妇的才孝顺，四小姐想做什么，自然有主子在后面为您撑腰。” 把该说的都说了，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让于歌曼知道，其实一切还得靠她自己来挣。 于歌曼跟着起身，朝许夫人福身，“既然婆婆已经用好了，那么儿媳便回房了。” 在这里一早上，已经用光了她的耐心。 “瞧瞧，墨王府的人来了一趟，这便变了性子。”许夫人这个气呀，被锦心教训完了，原本听话的于歌曼 都开始跟她甩脸子了。 朝露落后了半步，闻言回头，冷冷的看着她，“还请许夫人慎言。” 生生的把许夫人吓退了几步，被她身后的人扶住。 许家四房夫人幸灾乐祸的叹气，“大嫂，您这娶进来的哪是儿媳呀，明明就是一个祖宗，这以后呀，恐怕还得是你来伺候媳妇了。” 每个家里，总有那么些唯恐天下不乱的。 “哼！”许夫人就不服气了，她最好面子来着，“于妃还能插手别人的家事不行，看我怎么收拾她！” 转头就让人去请于歌曼到自己跟前立规矩，捧壶打帘是丫鬟做的活她样样不能少做。 自然的，没有把人叫过来，如今于歌曼身边可有两个宫里人坐镇呢，那厉害的嘞，岂是她一个乡妇可以比拟的。 没有得到孝敬的其他三房中人就纷纷回了自己家，面上带的嘲讽是瞒都瞒不住，把许夫人给气的呀。 不过这就是许家家风不正了，新妇第一天认识家中诸人，自然该给小辈准备礼物，只是他们这些做叔叔婶婶的，却是要给她见面礼以表示自己的慈爱的。 一大群泼皮竟然还想着要新妇的孝敬，不要脸到这个地步的人也是少见了。 第270章 未雨绸缪 于歌灵到了林家，却发现家里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了。 院子里巡逻的侍卫增加了，而且看着各个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不像之前一样，只是军中随便拨过来的。 疑惑着进了慈溪堂，林少薇还没有回来，所以里面只有夏芝心和老太太。 见到外面的阵仗，她的一颗心跳动得有些厉害，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府里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老太太挥手将她招到自己身边，“果然，你这孩子是越来越爱多想了。”让人给她上了一些她平日里爱吃的点心，“没什么事儿，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见她眨着眼睛，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自己就先把原因说了。 “朝中风云变幻，淳王虎视眈眈，陛下早有铲除两个将军府的心思，京里一旦打起来，林家、萧家必当首当其冲，总得先备好自保的战力才是。”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吗？于歌灵在心里想了一下，确实好像快要到了。 如今墨王在朝中只有淳王可以和他抗衡了，可是立太子的事儿被提出来，淳王失势就变成了墨王一家独大。 不说皇帝陛下到时容不容得下墨王，就是淳王肯定也会暴起 的。 楚王如果再趁机往里面掺和一脚，京城的局势就更加乱了。 “也还没到那个时候。”老太太含笑将她邹起的眉峰抚平，“咱们家不过是居安思危罢了。” 若是乱起来，楚王、淳王、皇帝的目标一定都是控制住林家，威胁在边疆的林暮宵，林少庭也会受到影响，她们不能拖了自家儿郎建功立业的后腿呀。 于歌灵想的是，如果他们执意不从，皇帝一定会杀鸡儆猴拿林家开刀。 “姐姐是因为这个才回京的吗？” 老太太叹气，“东都盛景，本想让她多观赏几日，可你姐姐呀，就是和你一样不听话。” 生死存亡之际，别人家都是把自家后辈送出去到安全的地方，他们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是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不听话。 于歌灵吃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叫哥哥也回来吧。” 林家怎么只能由几个老幼妇孺撑着呢，该有男儿回来主持大局才是。 老太太和夏芝心却是都摇头了，“好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建功立业，怎么能因为一家之私便退却。” 拍拍她的小脑袋，“总不能今后你哥哥要靠你来得到功名吧？咱们林家男儿可没一个是 孬种。” 林少庭如今守在东都，如果以后京中情势明朗，他自带兵来勤王救驾，拥护新帝上位，如果墨王事败，也好方便退守东都，他先把那里的江山给墨王守住了。 “如果真到了那时候，咱们自然也有办法跟着退到东都去。”老太太他们不担心自己，倒是比较担心于歌灵，“战事一旦起来，墨王殿下恐也顾不上你，你自己在墨王府小心才是。” “我不会有事的。”于歌灵像往常那样，爱娇的伏在老太太的膝头，墨王殿下安排了几个暗卫跟着她呢，顾不上整个墨王府，肯定也能将她带出京城去。 “祖母和舅母你们见着形势不对，就立刻出城罢，等到闹起来才走的话，怕是要艰难得多了。” 林家被这么多人盯着，在谁眼里都是一个香饽饽。 她还是想让林少庭回来的，但是既然他们这么支持自家儿郎的梦想，她也没啥好说的了。 “知道了，知道了。”老太太颇有些无奈，他们这是在互相担心啊，明明现在啥事都还没有呢。 希望以后，他们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吧。 林少薇是到午时才回来的，看着更加神采飞扬了一些。 一身戎装， 一杆长缨枪，好像马上就要上战场了一样，于歌灵的人就更加沉了一下。 原本幻想的夸奖没有如期而至，林少薇捏捏于歌灵的小胖脸，“干嘛呢？垂头丧气的，见到我回来不高兴？” 于歌灵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高兴。” 高兴就这样样子？林少薇很怀疑她今天药吃多了，看向自己母亲和祖母，无声的询问这位抽什么疯。 “无碍，你妹妹就是心思太细腻了。”俗称杞人忧天，容易想太多。 老太太摊手，现在真的还是安定祥和的，他们不过是未雨绸缪一下而已。 可是让这位看到，就好像明天就世界末日了一样。 林少薇转了一下眼珠子，大概知道了点啥。 勾着她的肩膀豪情万丈，“放心吧，哥哥和阿逸守得住东都，姐姐我也护得住你。”给她整理一下头上歪掉的簪子，“况且你也应该相信你家墨王殿下才是呀，他如今手里的权利好像是要比皇帝还多一点了。” 那一点就是林暮宵，林家危难之际，他总不会还想着当纯臣的，虽然现在他还只忠于皇帝。 难得有一次是林少薇给她分析局势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真打起来 了还是得看武将这边，有咱家，有萧家作为后盾，你怕什么嘛，稳赢的好吗？” 好的呀，可是道理她都懂，叫自己不要伤春悲秋的担心就有点难了。 “哎~”把自己心里的气重重叹出来，于歌灵决定换个话题，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你和顾清逸怎么样了？” 还没当够人生导师呢，谈话方向就变了，林少薇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她只是愣了两秒，然后立马反应过来，一点都不忸怩。 “就等着山河安定之后让陛下和娘娘给赐婚了。” 陛下自然不是如今宫里的陛下，娘娘就是眼前的娘娘，只是以后身份要更高一点罢了。 于妃娘娘点头，“顾清逸是挺好的。”他如今在东都跟着林少庭讨生活呢，敢不好绝对一天按着三餐的被揍。 仰天长啸，“那就让这天上的乌云早日消散吧。” 不然林少薇因为他们老成不了婚多造孽呀。 处理完了公事就往这边来的墨王殿下正好听到她的哀嚎，抬头看看天空，明明是蓝天白云的样子。 很是怀疑自己的侧妃眼睛出毛病了，“今日出门，锦兰她们没有给你吃药？” 于歌灵瞥了他一眼，噘嘴没有理人。 第271章 有点不一样 都是因为这个人，事生出什么雄心壮志，要还朔雪一个海清河晏，所以才有了后面这么多事儿。 墨王殿下当初立下的志向只是要做一个逍遥山水间的闲王该多好。 季若墨也没跟她计较什么态度问题，反而还好言好语的哄着人家。 他今日也发现了林家有点不一样，“好了，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别一天到晚自己吓自己，要相信我不是。” 就算他自己在漩涡里出不来，也早就给于歌灵安排好了后路，保准她后半辈子无虞无忧。 于歌灵淡淡“哦”一声，其实她也并不想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就是第一次参与到皇权争夺王朝更迭当中，有些紧张。 这一天，他们也没有像预期的一样留在林家，念着墨王殿下事情多，她也还有账要和许洛算一下，下午点就回了墨王府。 他们一只脚才踏进王府大门，就见锦兰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倒是极少见这丫头慌乱成这样。 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于歌灵脸色又沉了下来，墨王殿下这个心酸呀，他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的。 侧身让人拦住锦兰，“怎么了？” 锦兰姑娘都快哭出来了，“主子，小灵溺水了 。”现在命在旦夕。 她就是要亲自去请太医来着，那可是她们主子最喜欢的当儿子一样养的宠物。 于歌灵放她出去，自己比她还急的奔向灵犀阁，小狐狸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落水的，它平时出去玩都有专门的人跟着，一定是有人针对她伺机报复。 但是又奈何不了她，所以只能拿小狐狸出气。 灵犀阁中，小狐狸的房间里竟然还站着一个沈侧妃，一见他们进来就跪下了。 “殿下，臣妾冤枉！”看来这事儿还和她脱不了干系了。 于歌灵没哟理她，只过去蹲在床边心疼的抚摸着小狐狸，季若墨深深看她一眼，也什么都没说。 知道太医过来，一顿折腾之后说小狐狸脱离了危险，只需要好好养几天之后，才有了心情关心事情始末。 问自己房中人，“怎么回事？” 那个平时负责照顾小狐狸的两个太监跪着就没有起来过，看着机灵一些的那个先开了口，“今日小主子去荷塘边玩，一直盯着里面的鱼看不愿意回来。”到了午膳时间，没办法他只能回去拿小狐狸的膳食，留了另一个小太监跟着。 可是等他回来的时候，那个太监不见了，就只 有沈锦雯站在荷塘旁边，手足无措看着在水里扑腾的小狐狸。 于歌灵冷冷的看着沈锦雯，“小灵会水，那么浅的池塘应当不会有事儿才是。”所以一定是有人做了什么。 太医诚惶诚恐的在一旁开药，哀叹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成为兽医，但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的。 “这小狐狸浑身发寒软糯无力应当是误食了软筋散。” 这可能就是它突然溺水的原因吧。 沈锦雯脸色更加白了两分，这个府里谁都知道，她最擅调香。 冷笑了一下，于歌灵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向那个莫名其妙就消失了的小太监，“你突然去了哪里，要小灵遭此大难？” “主子饶命啊~”小太监拼命的磕头，“是沈侧妃，她说她的帕子丢了，一定要奴才去帮她找回来，不然便要了奴才的狗命，奴才想着小灵会水，又有沈侧妃在这边看着，应当不会有事儿，所以才离开了的呀。” 沈侧妃脸上是一种无力回天的绝望，眼含泪水看墨王殿下，“殿下，真的不是臣妾，虽然臣妾平日里多和于妃不和，但是绝不会用这么低劣的手段。” “沈侧妃竟然认为自己用的手段还少吗 ？”只不过之前她都是借别人的手罢了，这么明目张胆与自己作对还是第一次。 于歌灵走到她前面，居高临下看着这人，“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到了这么不折手段的地步。” 对着她，沈锦雯就收起了自己的柔弱，一脸的倔强，“我虽然恨你，但这次真的不是我，我即使要动手，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留下证据的。” 于歌灵垂下眼睑，这么想想也是，沈锦雯哪次不是拿别人当枪使，出了事儿也牵连不到她的那种。 这时一个侍卫从外面进来，端着一个盘子呈到了季若墨，“殿下，已经查明，这里确实被掺了软筋散。”偷看了一眼沈锦雯，又拿出一个瓷瓶，“和前些日子沈侧妃调的一模一样。” 墨王殿下的人就是有效率，这么一会儿竟然都已经把沈锦雯的院子给抄了。 季若墨一把将东西全砸沈锦雯身上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沈锦雯不躲不避悲从中来，认清了自己在墨王殿下心里，还不如于歌灵一只宠物来得重要这件事。 梗着脖子骄傲倔强，“虽然现在所有矛头都指向了臣妾，但确实不是臣妾做的，还请殿下彻查此事。”这个时 候还有了点第一才女孤高的风骨。 刚才那个侍卫还提供了一个信息，沈锦雯所谓的丢了的那条手帕，好端端在霖铃阁正厅的桌子上摆着呢。 于歌灵淡笑了一下，挥退下人，季若墨一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阿墨不觉得这事浅显得有些不像沈侧妃的手段吗？”她浅浅笑着，眸内流光溢彩，“所有线索都太过巧合了，事出反常即为妖呀。” 看向沈锦雯，“没想到啊，沈侧妃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伤了眼。”幸灾乐祸的痕迹非常明显，“我相信今日的事儿不是沈侧妃做的，但是吧你恨我是真的，所以才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而且阿墨明令禁止府中不许调香，你依旧我行我素，终归是要受到惩罚的不是。” 她眼珠子一转，季若墨就跟着接口了，“沈侧妃还是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就禁闭一个月罢。”真是非常理解于歌灵的心思。 于歌灵就顺便提醒了一下沈锦雯，“沈侧妃最好回去好好管管自己的人，要不然一个月后事情还没水落石出，就只能你自己担了这罪名了。你要知道，在皇家真的是不是你做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你。” 第272章 始乱终弃 “呵~”沈锦雯笑得悲凉，“一个月的禁闭，之后再来说是不是我做的还有何必要呢？即使你再看重那只狐狸，它不过是一个畜生，今日它就是真的死了，我最多也就得到这样一个处置罢了。” 如果现在是宫里一个宠妃的宠物被害了，皇帝想要让罪魁祸首偿命也是可以的，但现在于歌灵还只是墨王府的宠妃，宫里的皇帝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墨王殿下也还需要她父亲呢。 季若墨就告诉她一个现实，“户部尚书也不是非沈卿不可，下面可还有那么多侍郎、员外郎在虎视眈眈呢。”表明如果沈尚书不懂事的话，他不介意让户部尚书换人。 于歌灵继续给她摆事实讲道理，“当然，沈侧妃如果不想受累也可以，只是怕以后难免再次沦为别人手中的工具，这次只是针对小灵，下次估计就要针对本妃或者阿墨，那么你认为你还有命活着吗？” 沈锦雯一惊，顿时冷汗淋漓，刚才只顾着伤春悲秋，竟然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那个人竟然能将她身边的人策反了，可见并不这么好对付。 尘埃落定，她自己就站了起来，“只是本妃还要提醒于妃一声， 府中女子几乎没有不恨你的。” 于歌灵淡淡一笑，“这个本妃自然知道。”看着沈锦雯风萧萧兮的出去了，瞪墨王殿下，“都是因为你，所以她们才一天到晚想着算计我，让我难过。” 突然就觉得自己想什么以后啊，现如今府里的明争暗斗已经很精彩了，她若没有挺过去，都看不到京中大乱那个以后。 还是收起自己的情绪，好好的先和府里的人玩玩吧。 季若墨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立马反思自己府中确实已经有太多人了，“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遣散了后院。” 因为以后他就拥有后宫了呀，后院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了，于歌灵哀怨的瞅墨王殿下，墨王殿下就改了口，“不设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可好？” 于歌灵控诉，“你居然想始乱终弃，而且对蒋青鸾感情这么深！”墨王妃才能是皇后，古代嫡庶尊卑分明，小妾被扶正是要受天下万民唾弃的呀。 但是吧，皇宫可是最不讲道理的地方，墨王殿下这个气呀，“你一天就气我吧你，气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吐吐舌头，于歌灵跑回了小狐狸的床边，告诉墨王殿下，今晚她要和 小灵一起睡，他就守着寒衾冷被独守空房吧。 也才想起来，今天他还有事儿没办完呢。 当下就使唤小安子公公去官署截人了，要让许洛也体验一把于歌曼今早所受的苦才是，并且她一定会履行承诺，百倍千倍的还给他的。 抻了一下墨王殿下之前送给她的软鞭，笑容阴狠，觉得今日是时候让它见见血了。 季若墨抖抖自己的身子为许洛默哀，觉得得为自己优秀的下属说说话，“这有点过分了吧？” 摆着一副大灰狼要吃小红帽的表情，于飞娘娘如是说，“不过分啊，我可是最温柔良善的。” 季若墨：我信你个鬼！ 于歌灵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放心，我知道分寸的啦。” 季若墨：不，我一点都不放心。 他只是深感这个人连分寸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于歌曼不过是你的庶妹，之前与你关系也不好，人家夫妻的事儿咱们也不好参与，你只要让他知道他家人是怎样对于歌曼就行了，至于怎么做是他自己的事儿。” “我不。”于歌灵傲娇，“许夫人今早竟然还敢说我的坏话把我当反面教材，于歌曼这门婚事是我促成的， 他们欺负她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有人竟然敢说于歌灵不好，这个墨王殿下也是不能忍的，只能帮着许洛澄清，他并不知道他母亲的言行，叫于歌灵手下留情。 许洛办完正事准备回家，看到门口候着的小安子还有些奇怪，“可是殿下有什么急事？” 小安子公公就先给了他一点提示，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于妃主子召见，还请许将军移步。今晨主子让人去贵府给少夫人东西，貌似看见少夫人被为难了。” 点名于歌灵这是要给妹妹出气的，希望待会儿许将军能忍者一点，只要他家主子把心里的气撒出来就好了。 这个许将军也是真的倒霉，没有于歌曼这件事他家主子今天心情也不好，这会儿一件事跟着一件事，许将军都不一定能活着回去。 许洛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现在只要一听到于妃两个字都开始头疼。 非常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想不开，非要设计算计她，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他跟着掺和个什么劲，如今人家恩爱美满也没有感谢他不是。 他就是脑子有坑，当初才做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然而到如今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已经太晚了，当他踏入灵犀阁那一刻的时候，墨王殿下和于妃娘娘正在用膳呢，原本只是两个人坐着，他一进去，灵犀阁里几个得力的人都坐了下去，满满当当一大桌，和今早他家的场面不分上下。 小钱子递了双筷子给他，“请许将军为殿下和娘娘布菜。” 墨王殿下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低头不说话了，于妃娘娘的决定，他也没办法否决。 而虽然是说伺候墨王殿下和于妃娘娘用膳，但实际使唤许将军的是那些下人，和今早上于歌曼面对的场景一模一样。 自然而然的，越到后面许洛的脸色就越难看，才不过一刻钟，他身上就充满了煞气。 于歌灵用好了撑着头看着一切，“许大哥可是觉得委屈？” 许洛咬牙切齿，“娘娘有命，末将不敢有任何怨言。” 不是没有，而是不敢，所以是在心里愤愤不平，但是不能说出来。 于歌灵勾着嘴角，“可是令夫人今日一早，就是这样被你们许家人当丫鬟使唤的呢，其中包括你们旁系十八支的庶女。”嗤笑了一声，“不止如此，令夫人还要遭受各种言语的侮辱，间或是你母亲大人的毒打。” 第273章 说到做到 侧了侧头，示意那些人吃好了爽够了就出去，“就算现在于家失势，可他们到底还有个侯爵的名头在，侯门千金是可以这般任人折辱的吗？” 把锦心听到的话看到的事儿都跟许洛复述了一遍，“希望许大哥回去之后可以约束一下令堂大人，本妃可不是这么好诋毁的，你应该知道，本妃向来脾气不大好，再有下次，或许就不会念着令堂年事已高，念着你我朋友一场了。” 叫人把软鞭拿来，“我曾经跟于歌曼说过的，你家要是敢磋磨她，我就在你身上帮她千倍百倍的找回来！” 目光戏谑，表情恐怖，还真是挺有威慑力的。 许洛认命单膝跪下，“末将回去之后自会处理好自家事物。”闭上眼睛，心里还在庆幸，幸好是于歌灵自己动手。 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娇小姐肯定没有多少力气，他今日或许连皮都不会破。 “啪！”一声巨响之后，鞭子落在了他旁边的地上，许洛心里偷笑，这不，连最基本的准头的都没有。 于歌灵就将鞭子扔给了墨王殿下，背过身去，“那就请许大哥把上衣脱了吧，今日不皮开肉绽，怎么能让许夫人知道本妃说到 做到呢。” 许洛睁开眼睛，正好看见她出门的背影，只有墨王殿下一脸无奈的拿着鞭子，摇头苦笑。 他脱衣服的手就顿了一下，“殿下亲自动手？” 几个皇子都是文武双全的呀，虽然现在墨王殿下不太碰武事了，但是功底还是在的。 季若墨指指一边的软塌，脱了衣服就到那边趴着吧。 接着他也跟着出去了，并不想看接下来自己的下属被折腾得怎样触目惊心。 然后许将军就看到一个背着木箱，拿着小刀的老者向他走了过来，这造型怎么看怎么像仵作呀，很是怀疑于歌灵是想直接把他弄死了。 “仵作”老者还是很和善的，“请许将军趴好，一会儿就好了。” 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的各种工具，光小刀就有十几种，还有各式各样的银针，那些瓶瓶罐罐就被许洛给定义成了毒药。 可是他闭眼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预料当中的剧痛感。 于妃娘娘自己武艺不精，竟然改用了刀，真是丧尽天良丧心病狂。 感觉后背手臂有些冰凉凉的，睁开眼睛一看，老者正拿着小刀往他手臂上摸东西呢，不一会儿，一条鞭痕就出现了。 老者笑笑，“ 许将军就放心吧，老朽这手艺绝对够的上以假乱真。于妃娘娘交代您回去之后演技一定要跟上。” 许洛热泪盈眶，原来只是假的呀，他刚才错怪于歌灵，于妃娘娘真的是菩萨再世，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他都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了。 等他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完成之后，门再次被打开了，锦兰告诉他墨王殿下和于妃娘娘在下棋，让他直接回去就好了。 务必要让许夫人看到他身上这一身的伤痕。 这还省了他不少事儿呢，许洛真心的冲着锦兰抱拳，“请姑娘替我谢谢于妃娘娘。” “不必。”锦兰低眉浅笑，“主子说她好歹叫你一声大哥，总不能真的把你给坑了。” 许洛再次感叹于歌灵品性高洁，然后就昂首阔步的回去了。 等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换了弱不禁风的风格，一步一顿，扶着石狮子往上面挪。 被眼尖的小厮看到他这样，就更加奄奄一息了。 因为于歌灵还给他准备了一身正好贴合身上伤口的，被打得破破烂烂了的衣服，所以下人都惊讶万分，“少爷这是怎么了？” 两个人架住了他，他就放心大胆的暂时昏了过 去，一句话没有。 直到许夫人哭天抹泪的叫人去找大夫，他才悠悠转醒，“母亲不必麻烦了，太医一会儿就到。” “我的儿呀~”许夫人这下哭得更加大声了，要不是怕压到许洛身上的伤口，她一定会直接扑上去的，“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得罪了朝中哪位大人，或是陛下？怎么好端端的去上朝，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许洛摆出生无可恋的样子，“是母亲得罪了于妃娘娘！”躺着斜睨许夫人，“母亲今早可是打了曼曼，还让她伺候那些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庶女？”哀叹，“于妃娘娘早就说过了，若是于家的人磋磨曼曼，她便千倍百倍在儿子身上找回来。” 将自己受的屈辱都跟许夫人说了，“母亲就算再看不惯曼曼，她也是侯爵千金，身后更加有于妃娘娘撑腰，您大不了与她不来往就是了，以后可千万别再做这种坑害儿子的事儿了，更不能置喙于妃娘娘的做法，不然咱们许家怕是就不存于世间了。” 许夫人嘟嘟囔囔的，觉得于歌灵太过不讲道理了，“我不过是教自己儿媳一些规矩，于妃娘娘就算是在尊贵，也不能插手臣子的家事 吧。” “母亲，你那叫磋磨叫刻意为难折辱。”许洛重重的提醒自己母亲，“曼曼是我们许家的嫡长媳，后宅之中除了母亲理当她最尊贵，可是母亲呢，帮着那些外人折辱她，这也是打儿子的脸！后宅之中，曼曼的行为地位可就代表了儿子。” 今日于歌曼能伺候那些庶女，明日他们就会觉得他能伺候各家庶子。 “在人前母亲给曼曼脸面就是给儿子脸面，还会得到一个慈和大度的名声，母亲为难曼曼只会让人家觉得母亲恶毒。人后母亲若是看不惯曼曼，与她保持距离就是了，她之前没吃咱家一口饭没喝咱家一口水，并不欠咱们家什么，没必要伺候任何人。况且她身后还有一个于妃娘娘呢，母亲真的忍心看儿子隔三差五就弄一身伤回来吗？” 许洛演技也是真的好，明明一点伤都没有，还疼得冷汗直流时不时抽气，几欲昏厥的。 还让许夫人明白了，于歌灵就是不讲道理，许夫人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他的要求，虽然心里是不情不愿的，她还想过婆婆的瘾呢。 反正不管许夫人心里怎么想的，只要她能忍者不找于歌曼的茬许洛就放心了。 第274章 不远处 外头说墨王府遣来的太医已经在候着，许洛就顺势让人抬着回了他和于歌曼的院子。 这么大人了，还躺母亲床上有些不合适的，但是他又不好和许夫人直说，毕竟自己母亲含辛茹苦养他这么大已经不容易呀。 许夫人不放心还跟了上去，哀哀叹气，“你如今长大了，娶了媳妇，就嫌弃娘了。”其实只是许洛不愿意在她房里医治而已。 许洛闭眼装死，男大避母女大避父这个道理怎么他母亲就是不知道呢？ “这是怎么了？”于歌曼看到这样的许洛也被吓了一跳，认为于歌灵会有分寸，所以没往那方面想，只以为是许洛做了什么触怒了皇帝。 “无碍~” “还不是因为你！” 同时脱口而出的两句话，表达了两个意思，许洛是想安慰一下她的，许夫人习惯性的就想把事情推到她头上。 许洛再次强调，“母亲，若不是你孩儿又怎么会落的这般田地。”与于歌灵关系亲密的人都不能惹呀。 于歌曼就大概知道了什么，看着床上伤痕累累的人，“是二姐姐为我出气了？” 许洛点头，然后她就冷眼瞥了一下许夫人，“那还真是母亲的错。” 眼看着 两个人就要吵起来，许洛即是打断他们，“好了好了，这事儿谁也没错，母亲以后别再听别人的挑唆就是了。” 话里的意思还是怪许夫人的。 招手让太医过来，即使是假的，也得装装样子不是。 太医也是很无奈的，好好的还还要被墨王殿下使唤过来演戏，他学的是医学，不是表演。 尽职尽责先把了下脉，然后告诉大家，许将军没有伤及内脏，只是一些看着严重的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打开医箱，拿出一些瓶瓶罐罐，“还请许夫人和少夫人回避一下，下官这就要为许将军敷药了。” 许夫人磨磨蹭蹭了好久才出去，于歌曼倒是一点都没有犹豫，心里绝对相信他二姐姐不会真的伤到许洛，太医大人不是都说了，他没有什么大碍。 等太医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许夫人还想守着自己儿子，被许洛客客气气的请出去，对于他母亲的这种独占欲他也是很无语的。 等屋子里就剩于歌曼和他两人，他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 于歌曼再一次震惊，“你没事？”要是真的受伤了，纵然许将军再英雄无敌，也不可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做这么大幅 度的动作。 “没事没事，你二姐姐还是很善良的。”许洛下床踢腿伸手的，“可难受死我了。” 让于歌曼放心，“这些不过是画上去的，那个太医技术挺好，能以假乱真，怎么擦都擦不掉。”对着自己的伤口唏嘘，“这些不过是你二姐姐用来吓唬母亲的罢了。” 虽然他其实不怎么喜欢于歌曼的，但是既然把人娶回来了，能好好过日还是要好好过的。 过去拉着她的手，“你放心吧，我已经与母亲说过了，以后她不会在外人面前为难你了，关起门来就剩咱们一家人之后，你避着她一点就是。” 他已经知道于歌灵给于歌曼送来了两个人，“有宫里的两位姑娘挡着，母亲召见你大可不去，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于歌曼点头，表明自己的态度，“只要母亲不刻意为难，我也不会主动挑事。” 不过许夫人要是想不开，她有于歌灵在后面撑腰，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微微低下头，“我也知道齐侯府让你跟着蒙羞了，父亲眼里没有我们这几个女儿，以后两家不来往就是了。”有些哀戚，“明日回门也算了吧。” “这可不行，我已请了假陪你 回门。”许洛一激动就抓上了于歌曼的手腕，“即使两个府上关系淡薄些，这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不然别人只会认为我不在意你，你在许家就更加艰难了。” “嘶~”于歌曼感动得眼泪直往下掉呀，挣扎着就甩开了许洛的手，直抽冷气。 许洛这才发现了什么，小心捧着她的手，将衣袖撩起来，只见于歌曼的手腕都肿了起来，上面的细长青紫伤痕可是真的。 “是母亲打的？”语气激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母妃做出来的事儿。 于歌曼颔首，“罢了，二姐姐都为我出过气了，我也不会再抓着这件事不放。” 这下子，许洛对于歌曼生出了一些实打实的怜惜，将她拥在怀里，“今日我该在家陪你的。” 于歌曼回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在心里感谢于歌灵为她做的这一切，特别是强行送了她这样一个夫君。 次日一大早，许洛就带着于歌曼出了门，虽然许夫人对这个颇有些微词，但是儿大不由娘了呀。 一对小儿女之前没有看对眼，婚后相处得还是很好的。 而有了自己儿子血的代价，许夫人之后也没有为难过于歌曼，只是在自家遇见了 ，就喜欢明里暗里刺她几句罢了，于歌曼则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不放在心上，只感觉在许家的日子比齐侯府好太多了，许洛对她又是那样的体贴。 这些都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为人正室，没有整日里的勾心斗角。 所以她也就越发的和于歌灵走动得亲密起来。 以她的身份肯定是不能经常见到亲王侧妃的，但架不住她脸皮厚，仗着自己是于歌灵四妹这层关系，频繁出入墨王府。 于歌灵看着她日渐红润的脸色，越发圆润的身子，也是好笑，“你如今这日子倒是比我都过得好了。” “这还得多谢二姐姐。”于歌曼摆脱了以前的张扬，变得恣意起来，“京里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二姐姐呢。” “我却是羡慕你这样的生活的。”于歌灵幽幽叹气，“要不是阿墨横插一脚，我应该与曲大哥过的也是这样富足安逸的生活才对。” 曲栾的父母还更加懂事，不会像许夫人那样拎不清。 于歌曼紧张的左右看了看，“二姐姐怎么说这样的话！”这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了，告到墨王殿下那里，后果不堪设想。 然后她还就真的看到了有个人站在他们不远处。 第275章 不爱多言 因为来王府来得多了，她也基本认识了里面的姬妾，惊呼，“吴夫人！” 于歌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吴夫人带着自己的丫鬟站在不远处呢。 对这个温柔得有点软糯的女子，于歌灵也没什么恶意，含笑相询，“怎么站在那里，天寒地冻的，快进亭子里来吧。” 今年京城的深秋就已经和冬天一样了，格外的萧肃严寒，才九月底，竟然就已经飘起了一点小雪。 吴夫人这才莲步轻移的过来，虽然于歌灵说不用多礼，但她还是依照规矩请过安才坐下。 “妾身不过是出来随意走走，不想遇到娘娘和许少夫人，怕扰了二位的清静，才在那边进退维谷了一会儿，没想到还是打扰了二位。” 算是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在那里站着，主要表明自己不是有意偷听他们说话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还请于妃娘娘不要杀人灭口。 于妃娘娘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我们不过是闲聊罢了，那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反正她偶尔和墨王殿下讨论边疆形势的时候，经常会带上曲栾的。 有时候被京里各府的勾心斗角逼得崩溃了，也会无赖打滚的埋怨墨王殿下当 初设计要皇上赐了婚，她和墨王殿下一直都是坦诚相待的，所以也不会刻意避讳着什么话题和人物。 只是于歌曼脸色就变得有点不正常了，欲言又止的，好想提醒于歌灵要注意自我保护呀。 但是自己二姐姐没有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她就只能自己出马了，“吴夫人温婉端淑，二姐姐我瞧这夫人可比王府其他几个多嘴多舌的人好多了。特别是三姐姐府上的人，听说前几日有一个还被拔了舌头，三姐姐那般淡漠性子，竟也能被气成这样，那位侍妾也算是有本事了。” 意思就是让吴夫人不管听到了什么，也都闭上自己的嘴巴，不然淳王府姬妾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于歌灵自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周美人和小安子挺能干的，我们府上好像已经许久没出什么争端了吧。” 其实主要还好淑妃娘娘赐下的几个嬷嬷的功劳，那些侍妾一天到晚学规矩累得要死，稍微有点小怨言课程还会加重，哪里会有时间精力生出其他什么事儿。 吴夫人低眉垂首的，“但是如妾身这样不爱多言的，倒是显得有些无趣的。”反正于歌灵都没有见她抬过几次头。 于 歌曼脸色变回原来的样子，“有道是祸从口出，不爱说话也好。” “那你也就少说几句吧。”于歌灵给她塞了一块点心，结束了这尴尬的话题的。 一天天的这么九曲十八弯的说话，光是听着，她都觉得累得慌。 吴夫人不自觉就露出了一抹微笑，好似有些羡慕，“于妃娘娘与许少夫人关系真好。” “自家姐妹，自然如此。” 于歌曼自然的接话，已经忘了以前她针对于歌灵的事儿，一转头就见锦兰领着人抬了几个大箱子往这边来。 “墨王殿下又给二姐姐淘换了什么东西来？” 于歌灵淡笑，墨王殿下这段日子忙得很，应当不会有什么心思给她收集什么奇珍异宝才是呀。 果不其然的，锦兰过来笑意盈盈的，说这是去曲将军给她送来的边疆特产，里面吃的玩的应有尽有。 这个人吧还真是经不起念叨，刚才她和于歌曼才说起曲栾，她便让人送东西过来了。 料想里面不单有特产，可能还会夹带着什么信笺，于歌灵也没有当下就打开了，只叫人太会灵犀阁去，晚上让墨王殿下回来自己拆吧。 锦兰知道自家主子的顾虑，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提醒于歌灵，“送东西的人说曲将军不日也要回京述职了。”所以有什么事儿，到时候直接跟墨王殿下说就是了，没必要还用这婉转曲折的手段。 于歌灵略微有些兴奋，“曲大哥这是升迁了？那么他以后也会留在京里吧？” 不年不节年限也还没到的述职，也就只有升迁一种可能了。 她想的是曲栾留在京里，他们这边的战力又会提升，可是她的兴奋落在有心之人眼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 毕竟后宅妇人，一般是不会想到这些前朝之事儿的，只有她忧国忧民。 于歌曼无奈扶额，要说她这个二姐姐什么好呢？聪明的时候那么聪明，糊涂的时候却这么糊涂。 锦兰跟着于歌灵，倒是没在这些上想得这么深，跟于歌灵一样高兴，“是，吏部有消息出来了，曲将军回来大约会任委署前锋参领。” 正五品的在京武将，在他们出身寒门的小青年这一辈，也算是高官了。 季若墨手中权力越多她自然越高兴，只是皇帝陛下又怎么会滋长墨王殿下的气焰呢？还是说季若墨这段时间的动作已经有了一点效果，让皇帝陛下觉得淳王对他威胁也很大 了，所以想要提携一下墨王？ 这个她还真是误会皇帝陛下了，他根本都不知道曲栾这个人是谁，所以吏部有了什么结果，直接往上面盖章批准就是。 所以说啊，皇帝陛下看不起那些小人物是不对的，或许那些人一不小心就是将他拉下皇位的关键了。 当然了，皇帝陛下以前也还是多少会了解一下每年升迁的官员的，这段时间之所以放任着不管了，也确实是墨王殿下的功劳。 看着自己面前一堆要求里季若淳为太子的折子，皇帝心中怒火中烧，但还是淡然的问余公公，“朕这段时间是不是太宠着老七了？” 突然重重拍了一掌桌子，“所以宠得他连本分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了！” 这雪花一样的折子，全是淳王殿下的人上的，还有前两日，季若淳作死的调戏了一个宫女，那个宫女最后羞愤自尽，他私下里就自己解决了。 他手脚也算赶紧，但是架不住墨王殿下想要皇帝知道这件事呀。 当时皇帝就震怒了，淳王看上一个宫女不是什么大事，跟他要他也会给。 私下逼迫宫女什么的，就变成觊觎他的东西了，今日是宫女，明日或许就是江山。 第276章 抗旨不遵 “他还真以为这个江山是他的了不成？”皇帝陛下是越想越生气呀。 余公公只是低垂着头不敢说话，深知还没有到自己开口的时候。 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 偏偏这时候，皇后还打发过来一个小太监雪上加霜，瞧着皇上心情不好，他也是很惶恐的呀。 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哆嗦，“婉昭仪抢了德妃娘娘的宫份，皇后娘娘让奴才来请陛下拿个主意。” 离王淡出争储的舞台，德妃又因为赵家的事儿受到牵连，在后宫早就大不如前了连位分不如自己的婉昭仪都可以欺负她。 皇帝陛下很不耐烦，“管理后宫是皇后的事儿，这点小事还要朕做主，她嫌累就让别人来做皇后好了。” 小太监吓得立马就趴在了地上，“陛下，不是皇后娘娘不想劳累，而是婉昭仪娘娘根本没有将皇后娘娘放假眼里。” 直言皇后本来是按宫规处置的，但是婉昭仪说她宫里人多，开销大，自己那么点俸禄哪里能够，德妃娘娘宫里人少，给她匀一点过来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淳王得皇帝重视，上上下下的都需要她来操心，可一点都马虎不得。 是连皇后都请不动 她了，这些话还是让一个宫女去回的皇后。 “混账！”皇帝一生气，就把奏章都扫了下去，反正他也不想看到那些言论。 “婉昭仪竟敢如此狂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余公公，“你亲自去，让她去给皇后德妃赔罪，再去慎刑司领十个板子，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无视宫规，不敬皇后。” 下面的小太监不着痕迹露出了一个笑容，余公公弯腰欲走，“奴才遵旨。” 不过很快又被皇帝叫住了，“朕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宫里的规矩变成了昭仪使唤的人比德妃还多，把婉昭仪那里违例多出来的人都撤了。” 他不喜欢皇后，但是也不允许底下的妃嫔明晃晃的对她不敬，毕竟皇后可是代表了他的脸面。 余公公再次躬身，这回没有被叫回来。 一出去就含笑的敲了一下小太监的脑袋，“你倒是机敏，来得也算是时候。” 皇帝刚刚还为淳王的事儿生气呢，婉昭仪又在后宫闹出了动静。 只怪这些人不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什么叫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在得宠的时候，应当更加韬光养晦才是。 看到余公公的时候，婉昭仪还在为着自己为难了德妃一事儿 得意洋洋呢，听到旨意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被人拉出去了，还在大喊，“不，陛下不会这么对我的……” 浸淫宫中多年，居然不知道皇帝陛下的为人，难道她一直爬不上妃位，顶天了也就是一个九嫔当中的昭仪。 余公公看惯了这等狂妄无知的妃嫔，不甚在意的甩甩佛尘，看着淳王殿下从远处奔来，就换了为难的表情。 “婉昭仪娘娘还是不要挣扎了好，这样大家都不好看，陛下的旨意，咱们谁都不能违抗呀……哎哟~” 他话还没完全说完呢，脸上就挨了一拳，顺势躺下倒地上，碰得一手瓷。 淳王殿下怒不可遏，“你们这是做什么？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这么对本王的母妃？” 皇帝陛下给的撒，余公公捂着自己的脸痛呼，偷看了一下旁人，很好，都躺下了。 “殿下恕罪，可咱这也是奉命行事呀，是陛下要让娘娘去慎刑司的。” “父皇怎么会这么对母妃，一定是你们这群狗奴才！” 季若淳照样不敢相信皇帝陛下的决定，扶着婉昭仪就往御书房走，期待能为自己母妃讨回公道。 余公公躺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明明腿脚 没事儿，但是却一瘸一拐的故意落后他们好大一截。 知道事情的经过，也是很无所谓的样子，“一个老货的份例，抢了也就抢了，父皇这么疼爱我们，怎么会因此降罪。” 他也不相信，他父皇之前那么疼爱离王殿下和德妃娘娘，现在德妃都能被他母妃欺辱了，帝王的宠爱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了。 自然，皇帝陛下听了他这大言不惭的话，直接就将手边的茶杯往他身上丢过去了。 “竖子！德妃也是你的庶母妃，你如此大逆不道，心中可还知道什么是孝道？” 然后怒指婉昭仪，“还有你，德妃位分尊贵，你见着了只有磕头请安的份儿，如今竟敢公然欺辱四夫人之位上的妃嫔，还不敬皇后，眼里可还有祖宗家法？” 余公公很凑巧的，这时候就一瘸一拐的进来了，脸上的伤让人忽略不了。 羞愧跪下，“奴才没能拦住淳王殿下，有负陛下所托了。” 这可是从小跟着自己的奴才啊，皇帝陛下平日里连重话也基本没对他说过，今日居然被人打了，那个人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御书房里风雨欲来，皇帝沉声，“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余公 公很会说话，“淳王殿下也是一时情急。”并没有直接告状，但是能第一时间让皇帝陛下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好哇好哇~”皇帝被气得跌坐在自己的龙椅里，“淳王、婉昭仪抗旨不尊，竟还当众殴打朕派去的使臣，其罪当诛！” 母子两个现在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婉昭仪扑到皇帝腿边跪下，“陛下，这不关淳儿的事，都是臣妾，都是因为臣妾，陛下要怪罪就只怪罪臣妾好了。” 淳王殿下在原地跪了下来，讷讷不敢言，“父皇，儿臣……” 儿臣了半天，没有儿臣出个所以然。 皇帝控制住自己的怒气，若有所思盯着他还一会儿，才把目光转向婉昭仪。 “那么朕便如你所愿。”端起了帝王威仪，“婉昭仪冲撞德妃，不敬皇后，降为正三品婕妤，永不得升迁，望尔今后诚心悔过。” 只要淳王没事，婉婕妤就还有盼头，磕头谢恩，“臣妾谢陛下隆恩！” 之后她那十板子也没有躲过去的，慎刑司的嬷嬷可不是好相与的，见她失势，下手就难免没有了顾忌。 德妃还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转了一圈，并拦着太医院的人，不许他们前去医治。 第277章 冰释前嫌 要不是淳王殿下还没有彻底失宠，婉婕妤这次或许就这么交代了。 听到这个消息呢，墨王殿下也没有惊讶，面上更是看不出半点波澜。 黑子落在错综复杂的棋盘之上，堵住了于歌灵的路。 “七弟风光了这么久，是时候该让他明白爬得越高摔得越惨这个道理了。” “你终于要动手了？”于歌灵一挑眉毛，还是比较开心的，只有解决了京里的心腹大患，他们才有空出去逍遥。 不过一看棋盘，就变了脸色，斜睨对面坐着的人，“你就不能让让我？” 明知道她棋艺不精，还每次都喜欢拉着她下棋，很怀疑墨王殿下是在自己身上找优越感呀。 墨王殿下心里苦，他明明都已经让了她十步了，期间不断容忍她悔棋弃子，她还想要他怎样嘛？ 觉得今天的围棋教学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果断换了个话题，“先叫人收拾收拾，过个三五天咱们便可以去温泉庄子上了。” 于歌灵拨乱棋盘，试图掩饰自己稀烂的棋技，继续斜睨这人，“再过个七八天就是祖母生辰了，后面离王殿下就该大婚了，年下各种喜事接肘而来，你出什么京？” 连一直在外面与 世无争的明王殿下都回来了，他们出去玩什么的就只有等到明年了。 瞥一眼这人，按照他这种速度干下去，估计明年冬季，他们应该能稳坐皇宫了吧。 皇帝陛下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暴躁，越来越猜忌自己儿子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每天都靠所谓的“仙丹”吊着。 但是一离开那些仙丹，就会感觉自己一天不如一天。 季若墨难得有次言出没有必行，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她，“今年事情太多了，等来年开春，正好天气也暖和了一点，咱们再出去也好受一些不是。” “殿下~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啊~” 于歌灵幽幽叹气，都那些深闺怨妇都要哀怨。 听得墨王殿下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就往床边走，“那是因为别人冷被冷衾的，灵儿有我呢。” 不过呢即使出了这事儿，墨王殿下也没有着急着直接动手，他说了三五日就三五日。 还在等一个锲机，可以讲淳王一击毙命的锲机。 淳王掌管兵部又怎么样，皇帝没给虎符，一个空架子也号令不了天下兵马。 然而掌管朝中政要的丞相大人，可 是离王殿下的岳父啊，婉婕妤前些日子为难德妃娘娘的深仇大恨离王殿下也是记在心里了的。 他现在没了争权夺利之心，但是以前的手段还是保留了的，与墨王殿下的兄弟关系也越来越近了。 没事儿两人还能一起在茶馆喝喝茶，欣赏一下京中盛景。 这不，今日两人端着茶杯，就一起看向了淳王府的方向。 “四弟既然开口了，做哥哥的自然能帮就帮。”离王殿下风度翩翩语气悠扬，“也算是给自己出口气吧。” 其实季家的几个皇子当中，论长相还是离王殿下要力拔头筹的，只是之前他阴鸷狠辣的性格白瞎了他的好容貌。 如今越发淡然，总算体现了他君子如玉的特质。 季若墨朝他抬了抬被子，算是以茶代酒敬兄长相助之情，“那弟弟就先多谢三哥了。” 季若离回敬，“只求四弟今后能不计前嫌罢了。” “咱们兄弟小打小闹的这是我们之前的情趣，哪有什么隔夜的仇。” 墨王殿下虚伪极了，当初要不是顾忌着皇帝，离王殿下下手还算有分寸，真的只是小打小闹，如今就算是自己退出，他也绝对不可能心胸宽阔的不计前嫌。 但 是如今两个人相视一笑，还真是冰释前嫌了。 当日下午，左相大人就风风火火的前去求见皇帝陛下了，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手里抱着一大堆的折子。 这个时候是皇帝的休闲时间，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他见到左丞相还是比较意外的，“爱卿求见所为何事？” 他对左相也是比较满意的，这么多年没见左相大人参与过什么党争，就是女儿即将成为离王妃，也依旧兢兢业业恪守本分。 当然的，这也可能和如今离王看破红尘心已老有关。 毕竟自己女婿不努力，他就是再有雄心壮志也无处施展呀。 这不，一找到可以讨好墨王，还能让皇帝发现不了的机会，他就来了，一丝丝的犹豫都没有。 躬身行礼，“陛下多日不理朝政，臣斗胆来问陛下，这些事儿可是都如淳王殿下的示下去做，有些地方，臣觉得有些不妥。” 一侧身，后面如山的折子就被人堆到了皇帝面前，之后几天皇帝可就有的忙了，这些全部看完，那得到什么时候。 不过现在他还是比较疑惑的，“爱卿这话何意？朕什么时候不理朝政了？” 皇帝陛下一直以为自己勤勤恳恳 来着，反正还坚持上朝，奏章什么的也是自己批。 左相也是个人才，面上比皇帝更加疑惑，“陛下最近只是看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请安折子，其他军国大事都交给淳王殿下处理了，所以臣还以为陛下是要令淳王殿下……” 这种说话说一半什么的最讨厌了，也最坑人，因为另一半全靠听者自己的臆测到底臆测出什么结果，那就全看他的心思了。 可能皇帝臆测出来的结果不太好吧，所以一下子，他脸色变得铁青。 心里已经将淳王五马分尸了，这哪里是他不理朝政呀，分明是淳王将奏折都扣下了，根本就没有到他这里。 一想到之前离王、墨王就算再嚣张也做不出这种事儿，对淳王的忌惮不满就越来越深。 现在淳王都可以和内阁大臣狼狈为奸了，要不是今日左相来这么一出，哪一日他们保不准就会弄出一个他的禅位诏书来批了。 宫里禁军有不少也是淳王的人，真要到了那个时候，逼宫是最简单的办法。 皇帝陛下越想越心惊，随意翻了翻上面的奏折，然后就雷霆大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胡闹，老七这是要把朔雪的百年基业给毁了呀。” 第278章 不共戴天 余公公就抬了抬眼皮，最近皇帝陛下肯能是在练铁砂掌，一天要拍好多次桌子，竟然都不感觉到疼的。 左相大人在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让人看不懂的弧度，慢慢低下头去。 最上面的那几个折子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无非就是各省总督送来歌功颂德的东西。 可见皇帝这么震怒，不是因为淳王殿下批复的内容，而是因为淳王殿下扣下了奏折，没有使他们上达天听。 随意说一句“陛下息怒”，就算表了自己的衷心。 “息怒？这叫朕如何息怒？”皇帝又连拍了几下桌子，“传旨内阁，今后没有朕的旨意，不许淳王再接触各地奏折。” 左相连连称是，这是要夺了淳王殿下协力朝政的权利了呀。 对这些没看过的折子皇帝也不放心，“这些折子朕会从新亲自批阅，爱卿叫人将哪些是刻不容缓的，哪些可以先放放的都整理出来吧。” 这个左相大人自然也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抽出一本新的折子，让余公公呈给皇帝，“内阁早已整理出类目，还请陛下过目。” 皇帝陛下一看，是真的不错，有条有理一目了然。 挥挥手就叫左相退下了，内没有立刻 将自己投身到奏折的大山当中去，还颇有兴致的叫了一个美人来为他揉肩敲腿。 搞寡独寒多年，能与他说说话的也就只有余公公一人了，“你说朕是不是不该如此纵容老七啊？竟然将他纵成了这混账性子？” 余公公低头拍马，“陛下哪里会有什么错儿，是淳王殿下太过急功近利了，辜负了陛下的一番苦心。” “嗯~”皇帝就同意了他这个说法，只是想着淳王不识抬举，他便抬举楚王好了，楚王殿下作为大皇子，如今却只是一个郡王，心里对几个亲王弟弟必定不满。 发起狠来也还是能压制做墨王殿下的。 他身份低微一些，对他的威胁也就少一些。 但其实余公公心里真正想的是，皇帝陛下不就是刻意要将淳王培养成败家子的嘛，现在还来装什么大尾巴狼。 中书内阁那边，淳王殿下照例前去晃悠，大臣们看到他都纷纷低头，就是不肯与他目光相接。 等他想要染指今日的奏折的时候，中书令大人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告诉他皇帝的决定。 淳王殿下到底年纪小了些，也不怎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当场就黑了脸。 中书令只能小心翼翼的诚惶 诚恐的劝解他，“陛下还是最宠殿下的，殿下以后行事小心些就是了。” 当初他们也不赞同淳王私自批阅奏折之后还不送到皇帝面前做最后审阅。 现在得了这样一个处置其实已经算很轻了，重一点要真计较起来的话，都能够判淳王一个谋逆的罪名。 真心给季若淳提建议，“殿下如今锋芒太盛，惹眼了些，还是要韬光养晦才行啊。” “如果现在隐忍，岂不是叫大哥、四哥夺去了我这恩宠！” 可惜呀，淳王殿下不是个能听进去劝的人，当场就甩袖离去了。 想去找皇帝陛下闹一下，连乾正宫的门都没有进去，最后只能愤儿离开。 淳王府里，孟雨棠还在禁足当中，就成了于歌萝一家独大的形势。 见季若淳怒气冲冲回来了，眼眸一沉，“殿下如今这般扎眼，不管是楚王、还是墨王都是容不下殿下的，您认为今日之事只是巧合吗？” 提醒淳王殿下，他如此这般行事已有月余，今日突然被揭发出来，定有蹊跷。 “殿下，左相可不是多事的人儿，今日怎会突然针对殿下？” 要说他是个纯臣，一心只为皇帝陛下考虑，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去皇 帝面前说嘴了才对。 隐忍到今天，背后定有人做推手。 “三皇兄……” 季若淳眼内有些疑惑，“可是三皇兄已经不再奢望皇位了。” 于歌萝自有自己的眼线，“今日大姐姐传来消息，离王殿下和墨王殿下一起出去了。” “哈哈~他们两个竟也勾结到了一起。”淳王一听这个，心下只有欢愉，“之前两人斗得你死我活，因着本王倒是狼狈为奸了，看来本王影响力确实不小。” 这般愚蠢自大，于歌萝险些就忍不住，一巴掌抽他脸上了。 “殿下，那两位联合到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一个就那般难对付了，两个一起，这朔雪还不被他们翻了天。 高兴过后，淳王殿下才冷静了下来，瞟一眼于歌萝，“他们联合在一起自然不好对付，可本王也不是没手段，你那边也要抓紧了。” “是，得到消息曲栾不日就会回京，到时可以利用他离间墨王府和林家，离王殿下的话，妾会在大婚那日动手。” “如此最好。”季若淳轻佻的用手指划了一下于歌萝的脸颊，“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看我那两位好皇兄以后可会这般兄友弟恭。” 呵呵阴笑， 这人再不复往日的风流倜傥，只剩利欲熏心。 而为了避嫌呢，墨王殿下也没选择再第二天就乘胜追击，多等了一日，至少让人看起来没有那么刻意了，才让人戳皇帝的肺管子。 皇帝陛下真的是气炸了，今天开开心心的来上朝，听到的全是要自己立淳王为太子的话。 深感自己的这些个臣子啊，一点都不会体察省心，他那是真的喜欢淳王吗？明显不是好吗？他只是为了让人压住墨王而已。 看墨王殿下，全程低着头，一句话不说，他底下最坚贞的那几个人脸上有愤愤之色，但是也仅限于此。 有些原本是墨王殿下麾下的人，竟然也跳槽到了淳王那边。 这大概是让皇帝陛下唯一感到欣慰的一点了，至少自己是让这个儿子羽翼重创了。 还故意问人家，“老四，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墨王殿下自然鼎力支持，“七弟帮着父皇监国多时，有才有德又无错处，堪当太子之位。” 如果不是他表演功力深厚，让皇帝看出了心里的愤恨，皇帝差点都要认为他是真心想让淳王当太子了。 淳王殿下的势力还不能影响自己几位哥哥就好，皇帝稍微放心一点。 第279章 草菅人命 眼神瞟过那些还在据理力争，激动得好像是他们自己要当太子似的大臣，脸色一黑。 没看出来啊，淳王殿下够会收买人心的！ 沉声开口，“淳王为朕幺子，既不占嫡又不占章，母妃更只是一介婕妤，身犯重错，如何堪居太子之位？” 明明是他宠得人家张扬跋扈来着，现在倒是反过来怪人家嚣张了。 有大臣自然进言皇帝既无嫡子，太子之位自然有德者居之。 “有德？这逆子有何德行？”内阁官员，天子近臣都为淳王说话，这让皇帝如鲠在喉，感觉自己的龙椅快要被淳王给夺去了。 勃然大怒，“这逆子秽乱宫闱草菅人命，不敬中宫嫡母，眼中更无兄长，前些日子更是随意处置奏折欺上瞒下意图谋反！”将他的好臣子都扫视了一遍，“如此不知忠孝礼仪信悌之人，诸位居然说他德行出众，不知诸位是收了淳王多少好处？” 好处现在倒是还没有收多少，他的爱卿们只是想要一个从龙之功罢了。 被他这么一吼，当下就全部跪了下来，“臣等不敢，还请陛下息怒。” 陛下心中的滔天之怒一时半会是息不下去的。 淳王早就跪下冷汗淋漓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来着，没想到还是被皇帝知道。 “父皇，儿臣知错，儿臣只是一时糊涂啊，还望父皇恕罪。” 至于奏折之事，就被说成了他是想替老父亲分忧，不忍老父亲如此操劳。 “哈哈~”皇帝都被气笑了，“朕都不知道淳王什么时候竟然这么有孝心了。” 有人还就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坚称这些只是小节问题，淳王大体上还是比其他皇子要优秀一些的，一定要让皇帝在今天就立淳王为太子，不然就是对不起祖宗。 现在这些人不是真的为淳王好，而是在火上浇油，可惜盛怒中的皇帝没有往深层次想，当下就把自己其他几个儿子夸了一遍，顺便损了无数遍季若淳。 他们还不闭嘴，一气之下就把闹得最厉害的几个人降了职，然后才来从新看淳王。 “朕怜你年幼，不过对你多宠爱了两分，没想到竟宠得你接二连三犯下这么多的大错。” 摆摆手，弄出很是劳累的样子，“罢了罢了，这都是朕教子不严的错。” 睨一眼表情不变的墨王，“淳王即日起降为郡王，无召不得入宫，兵部事宜全权交由楚王管理，你近日就好好 在自己王府思过吧。” “父皇~”楚王殿下哀戚，没想到自己失宠失得这么快，原本他听见大臣要立太子还很开心来着。 想着依皇帝对自己的重视，他一定会答应的，自己以后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了，可以把离王、墨王踩在脚下。 可是皇帝竟然变得这么快，才一眨眼的功夫，对他就从宠爱变成了厌恶。 抬头看了一眼他父皇那深恶痛绝的眼神，心里冰凉一片。 一个王爷，不能入朝，以后他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就是明王殿下，心思不在这里，自己也不得宠爱，如果在京中，还是要内天进宫打卡的。 再听皇帝接二连三扁了他这边的人，他们以后估计也会恨上他吧，他要想翻身，几乎难于上青天了。 分不清皇帝是真的宠爱他，还是逢场做戏而已，季若淳茫然环顾四周，一抬眼就看到墨王殿下温润的面庞，瞬间又有了新的活下去的目标。 都是他施计陷害自己，所以才让自己落得这般田地。 再看一眼墨王殿下旁边的离王，季若淳在心里发誓，即使自己坐不上那个位置，也一定要把他们拉下来。 他们两个既然联手了，他也能和楚王珠联 璧合！ 只是最终，他也没有能和楚王殿下单独说上话，因为皇帝不想看到他，还没有下朝，就命人将他拖死猪一般拖了出去。 看着淳王就这样失势，有些人心里不免唏嘘，盛极一时的亲王殿下竟然转眼之间就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皇帝陛下没好气的，“朕正值春秋鼎盛，诸位爱卿以后休提立储之事，一直议论此事，可是在盼着朕驾鹤西归？” 大家就是这么想的也不敢承认啊，包括几个皇子都跪了下来，“陛下万岁~” 真能万岁皇帝陛下也就不这么抓心挠肝的了，顺势就甩袖下朝了。 几个王爷难得走到一起，才刚踏出金銮殿的大门，楚王就冷笑着开口了。 “三弟、四弟真是好手段，这么快就让七弟没有了翻身之地。” 离王殿下如今基本退出了这个战场，墨王含笑开口，“皇兄说笑了，我们又怎可左右父皇的决定，只能怪七弟太好大喜功了。” “呵呵，但愿如此吧，为兄可再不想幽闭王府了。” 冷笑了几声，楚王便大步流星而去。 离王看着他的背影朝墨王拱拱手，“恭喜四弟又除了一个忧患。” 季若墨摇头叹气，“还多亏 了七弟竟然相信有了父皇荣宠便可以为所欲为。” 两人便有志一同的朝后面皇位那里看了看，眼神冷漠了几分，里面还有深深的不屑。 此后墨王殿下也没着急把原先叛变到淳王手里的那些羽翼收回来，还是让皇帝陛下相信他损兵折将了比较好。 他可不想哪天皇帝陛下顺便寻了他一个错处，也直接将他处置。 关键是他手里兵马充足，不会像楚王、淳王一样束手就擒，没准就让林少庭在东都起兵了。 对此于歌灵也是极赞成的，“雷霆雨露俱是天恩，阿墨韬光养晦也好。” 想了想又到，“天家无情，阿墨以后可要记得坚守本心哦。” “自然。”墨王殿下深情，“我就算是对天下人五无情，也会对灵儿情深不移的。” 对于这一点，于歌灵暂时还是相信的，毕竟墨王殿下表现得一直没有错。 “如今楚王殿下独掌三部，他又不会像淳王一样对陛下的宠爱深信不疑，阿墨之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楚王殿下又还占着一个长字，自古立嫡立长，楚王总是要比他们有优势一点的。 墨王殿下阴狠，“我能让大哥削爵幽禁一次，自然也能有第二次！” 第280章 打太极 但是吧，他们那种话也只能自己在家说说而已，如今楚王殿下可谓是春风得意。 皇帝为了给他造势，傍晚的时候又颁下了一道圣旨，升楚郡王为楚亲王。总算是在地位上也不低于其他几个皇子了。 面对如此恩宠，楚王府的人倒是没有多欣喜若狂。 楚王妃甚至有些忧心忡忡的，“依臣妾看，陛下对殿下也没多少真心。” 这个楚王殿下自然是比谁都清楚的。 “就如七弟一样，父皇不过是要借我压制四弟吧，不然你以为咱们为什么能如此简单就解除了幽闭。” “那殿下……”楚王妃忧虑更深，淳王殿下虽然还有郡王爵位，但是比他们当年的处境也没好多少。 “哼！本王可不是老七，知道父皇最忌讳什么，自然不会明面上越过那条线。”楚王拿着圣旨，满面不屑，“本王会做好父皇手中的枪的。” 把圣旨随意一丢，大步流星的出门。 清楚的知道如今他父皇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只要把季若墨压下去了，到时江山后继无人，皇帝不愿意也只能把皇位传给他。 当然的，他不可能一点作为都没有只与墨王殿下勾心斗角，私下里还是要培植 能扶自己上皇位的势力。 天色已晚，可楚王殿下依旧不辞辛劳的去了兵部。 不换是谁，只要和墨王殿下正面对上，都是忌惮林家实力的，现在北疆还有一个萧三郎虎视眈眈。 然而他新官上任，那三把火却没有烧起来，兵部大部分是萧家、林家的门生，之前淳王殿下那么久都没有把他们收服，楚王殿下一来就想大刀阔斧的针对林家，谈何容易。 最终打太极没打过人家，楚王殿下只能含着胸中无数怒火离开。 一到门口，就发现自己被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跟踪了，他今日没带随从出来，倒是失策了。 走出一段，季若楚就停了下来，他好歹也练过几年功夫，对付几个地痞混混是绰绰有余的。 沉声大喝，“滚出来！” 那人面对满面寒霜的楚王爷也没有废话，直接表明来意。 卑躬屈膝，“我们淳王殿下请楚王殿下过府一叙，还望殿下能赏脸前往。” 楚王殿下大概也能想到淳王找他是为了，左右看看，周围没有可疑的人，就将那小厮拉到了一边的角落里。 “你们殿下找本王何事？” 一个下人而已，哪里会知道得这么仔细，小厮含糊其 辞，“楚王殿下心里应当有个大概了吧，具体的去了便知。” 楚王殿下谨慎啊，再左右观望了一下，才拎着小厮走小路，从后门进了淳王府。 他本以为自己做得够隐秘了，一路上也没有被人发现，然而他才前脚才踏入兵荒马乱正将亲王府规格说成郡王府的淳王府，这个消息就传到了墨王殿下耳朵里。 “看来淳王殿下是要破罐子破摔了。”于歌灵幸灾乐祸的，“不求皇位，但求把阿墨拉下来。” 墨王殿下无语睨她，“他们联起手来，我的日子不好过，难道你就能好过了不成？” 他们夫妻应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才是。 “他们才两个臭皮匠，顶不过诸葛亮的，只不过是给阿墨制造一些麻烦你应当都是能应对的。”于歌灵很是大无畏的拍拍墨王殿下的肩膀，哥两好的对他做鼓励。 “楚王殿下今日在兵部吃了闷亏，知道了不能硬来，淳王殿下又自来手段阴毒，阿墨还是暗中防备好，这两个人不会明着和你刚的。” 对于这一点，季若墨也是非常赞同的，不放心叮嘱，“以后行走各家后院，你自己也小心一些。”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于 歌灵真的觉得跟着墨王殿下太危险了，时时要防着被人暗害。 又提出了要不自己先出京避一下风头的想法，当然又一次遭到了无情的驳回。 多事之秋，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不放心，墨王殿下又怎么会让她出去。 于妃娘娘只能再一次重重叹息，“你这边他们主要还是忌惮林家手中的兵权，威逼利诱都不行，我怕他们想出什么极端的方法，得叫祖母他们也小心一些才是。” 她这想法和淳王殿下的确实不谋而合。 季若楚、季若淳两兄弟也懒得客套，直接就确认了合作关系直奔主题。 先是淳王殿下占据主导位置，“大皇兄今日在兵部可有什么收获？可想到了对付林、萧两家的方法？” 楚王殿下毫不示弱，“七皇弟这么久都没办成的事儿，大哥不过去了一个时辰，怎么会这么快达成呢？” 他们兄弟一样的无能，就谁也不要笑话谁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淳王殿下没占到便宜之后从善如流，“大皇兄也知道，林家、萧家在军中积威甚深，威逼利诱基本都不能动摇他们的根基，不如就直接朝着两家动手，林暮宵最在乎的就是林家人了 。” 季若楚眼皮一跳，“七弟的意思是？” “大哥懂我的意思的。”季若淳讳莫如深的笑了一下，两个人之间的称呼已经亲近了不少。 “萧家那边本就没怎么偏向四皇兄，大哥拉拢了林家，他们自然也会见风转舵，至于三皇兄、四皇兄之间的关系，就交给弟弟来处理吧，不出一月，弟弟保证能让两位皇兄反目成仇，且仇深似海。没准四皇兄与林家也会疏远开来。” 季若楚客气拱手，“那就劳烦七弟和七弟妹了。”也知道这种后宅阴私不会是淳王亲自动手。 更何况如今皇帝要他闭门反省，也没给个具体的时间，他连前面的事儿都不能自己出面了。 要是皇帝一辈子想不起这个儿子，淳王殿下也就只能闭门一辈子。 望着一天之内就从门庭若市变成了门可罗雀的淳王府，楚王殿下分外感慨，他曾经也有过这样一段经历来着。 “七弟放心吧，成功之后大哥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那弟弟就先祝大哥马到成功了。” 瞧着这一切，季若淳眼底的落寞也是掩饰不住的，等楚王殿下走后，就紧闭了房门，把自己关起来以逃避外面的喧闹纷扰。 第281章 就这样认输 “殿下就这样认输了吗？” 于歌萝从屏风后面出来，季若楚和季若淳的谈话她全程都在听着，这段日子她一直是作为淳王殿下的幕后军师参与各种朝中之事的。 “殿下真的能心甘情愿将这朔雪的大好河山拱手让人？卷土重来未可知呀殿下。” 淳王殿下有点自暴自弃，“不让又能怎么样？本王如今已是废人。” 于歌萝在他面前站定，眼神晦暗的看着她，“妾身早就劝过殿下不可锋芒太露的，是殿下不听。” 她也一直认为淳王不适合参与政斗，但是她手上也只有这一位皇子了。 季若淳脸色一黑，眼看着要发火，她赶紧接口，“不过没关系，现在谁都认为殿下不可能再东山再起了，殿下便在后面看着楚王殿下和墨王殿下两虎相斗吧，咱们只需在后面坐收渔利就好。” 给了淳王殿下一份名单，“这些都是完全忠于殿下的可用之人，殿下这段时间就先用书信安抚一下诸人罢，等到风头过了再与诸位大人秘密见下面。” 还不待季若淳反应过来，紧接着拿出一封书信，“这是广陵传过来的信，殿下是有一个好外家的。” 这一点淳王殿下就绝对 比其他几个皇子有优势，楚王殿下母妃地位不显家族没落，离王殿下外家已经被抄家流放，之前也没有给他任何帮助，反而只会给他惹祸。 明王殿下那就更不用说了，母妃只是宫女出身，还早早亡故。 墨王殿下娶了于歌灵之后有一个好岳家，但是楚家靠着淑妃提携也只能在他们那一亩三分地上过得逍遥一些，完全帮不上他什么。 于歌萝语重心长，“只要殿下不放弃，咱们就是被逼出京城也没什么，广陵富庶又多出才子，咱们大可以退居江南。” 轻轻抚上季若淳的肩膀，“墨王殿下让林少庭驻守东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失败之后有个容身之地，不至于变成阶下囚。外公可是替殿下将广陵总督给拉拢了呀，咱们手中并不是没有兵马。” 只不过是离得远了点，一时半会儿远水解不了近渴罢了。 不过这都是不是事儿，于歌萝自有她的算计。 和淳王殿下言明，只要京城一有异动，他们便改头换面悄悄出城，再不掺和京城的浑水，一路南下，先占据了广陵再说。 自然，这段时间还是先要把墨王和离王的关系挑拨了的，还有于歌灵与墨王的 关系，这些人分开了，他们举兵回京“勤王”也就容易一些。 季若淳闭着眼睛，良久才拍了拍她的手，“这段日子就辛苦你了。” 于歌萝娇柔的依偎着季若淳，“能为殿下分忧，萝儿不辛苦，只要殿下心里一直有萝儿就好了。” 她一直走的是柔情似水的路线，所以即使把握了淳王府的生杀大权，也从不会让淳王厌恶她。 最关键的是她心里没有淳王，所以也不会和其他姬妾争宠，在淳王心中，这就是真善美的代名词。 之后楚王殿下表面上依旧内天沉浸在和兵部斗智斗勇当中，皇帝和墨王看着这一切淡淡微笑。 前者是高兴大儿子工作热情高涨，期待他能压住四儿子。 后者是纯看笑话，知道了楚王肯定背地里在做什么，真的不怎么在意他明面上的动作。 所以这段时间京里的氛围格外的“和谐安乐”。 墨王殿下偶尔也会放放水，让楚王抓到他一点无关痛痒的小错处，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见招拆招，玩得倒是挺好的，两个人心情都是分外的愉悦。 不过这天一大早，墨王殿下看着早起画娥眉对镜贴花黄的人就有些不高兴了。 “不就是曲栾 回京，你用得着到城外接人吗？” 经鉴定，墨王殿下这是打翻了醋坛子。 醋意的散发者还一点自觉都没有，“阿墨要一起去吗？”反正最近墨王殿下也没啥大事，偶尔逃一次早朝也没什么。 季若墨想掐死她，“你觉得我是那种亲自去迎接情敌的人？” 于歌灵毫不客气反击，“有点良心好不好，这一年曲大哥从边疆送回来那么多东西，哪次落了你的？” 曲将军还是很会做人的，每次吃的玩的不光给于歌灵，墨王殿下也肯定有一份，虽然有些精致的特意花了心思寻的小东西季若墨肯定是没有的，但是这也做到了掩人耳目的效果了不是。 每次都是说的孝敬墨王殿下，于歌灵只是那个顺带被讨好的。 “哼！”墨王殿下冷哼，反正他就是不高兴嘛，从后面环住于歌灵的腰，“反正就是不许去。” 没办法，于歌灵只能转身，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这么小气？姐姐也一起你不放心什么呀，要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嘛。” 点点他的肩膀，“你是英明神武的墨王殿下啊，于歌灵除了你不会再看上其他人的。” 左右看看，屋子里伺候的人早就低下 头了，就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抱着他的手臂撒娇，“一起去嘛，这么久没有出门，出去城外放放风也是好的，整日里闷在府里会闷出病来的。” “偏你这么不安生。” 墨王殿下无法，挥手让小安子进宫告假去了。 真的，自从娶了于歌灵之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胸襟广阔了，竟然能做出这种纡尊降贵亲迎情敌的事情。 也让正准备拿这件事情做文章的人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首先淳王殿下就摔了一套茶具，“四皇兄还真是好度量！以亲王之身去接一个小将军不说，接的竟然还是和于歌灵不清不楚的人。” 于歌萝眼神晦暗，“这就是二姐姐的手段了。” 今日出城的还有明王夫妻与林少薇，任谁看来都是他们出京玩耍，路上遇到了曲栾，几个人才一起回来的，不会往亲自去接人那一方面想。 也确实的，于歌灵是在京里憋久了，想出去走走顺带接一下曲栾而已，只是这些人思想都太过不健康，所以才容易东想西想的。 于歌萝持续安抚淳王，“墨王殿下被她蛊惑住，旁人还是看得清楚的，他们之间的事情早晚会在众人面前揭开，殿下就放宽心吧。” 第282章 内忧外患 然而事实是他们还要继续失望，因为曲栾这次不仅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热辣大胆的姑娘。 脸上灿烂的笑容让人一看就觉得她非常爽朗，绝对不会和京里的大家闺秀一般，是个以后能一起骑马打猎的人。 虽然于歌灵自己也不会这些，但是架不住她心里向往这样的快意呀。 没想到曲栾还真的找了一个边城姑娘，之前也没听他在信里提过，不过这并不妨碍于歌灵替他感到高兴。 “那就恭喜曲大哥了，竟然找了这样一个美丽大方的姑娘。” 看向那位她曲大嫂，“小蛮姑娘以后就在京里了吗？” 姚小蛮素手一指曲栾，“他在哪我就在哪。” 反正她现在也没了家人，天大地大谁也管不了她。 曲栾无奈，“你能不能矜持一点，一个姑娘家总是这么语出惊人。” 虽然怪罪的话，但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放纵，于歌灵就知道，小蛮姑娘的热辣是真的把曲栾这块石头给捂热了。 挽着墨王殿下冲姚小蛮眨眼睛，“小蛮这么耿直可爱的性子曲大哥怎么还嫌弃呢？京里镇日无趣，小蛮以后尽可来墨王府找我玩儿，咱们没事还能出来骑骑马放放 风。” 墨王殿下语气里就是毫不掩饰的宠溺了，“有能闹能折腾的人陪你玩儿你就高兴了。” 几个人骑着马往回走，曲栾就有些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了。 看着墨王殿下，“小蛮如今也不适合住进我家，能不能请于妃娘娘收留她一段时间？” 姚小蛮虽然是想跟着曲栾一起回家的，但是也知道中原规矩重，只能期待的看着于歌灵，如果他们拒绝，她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客栈了。 想想还是有点惨的。 眼内流光溢彩的，“我肯定会好好守王府里的规矩的，也会尽量少吃一点。” “噗嗤~”要不是有墨王殿下护着，于歌灵就直接从马上摔下来了，这位小蛮姑娘还真是单纯得可爱，“你尽管吃就是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墨王府还是养得起的。” 看姚小蛮娇俏活泼，她就觉得养这样一个小妹妹也不错。 环住墨王殿下的腰，省得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一年不见曲大哥怎么这般客气了？你知我也不大守规矩，还是像以前那般唤我便是。” 听曲栾中规中矩叫她于妃娘娘什么的，她还是蛮不习惯的。 自己也并不想对谁都摆出一副高高 在上的样子，所以才能容忍于歌曼她们一声声的二姐姐呀。 和萧瑟身份不一样了，还不是以前那样叫，自己亲朋面前都摆架子就没意思了。 曲栾点头，但终归没有叫一句灵儿或者灵妹妹，倒是姚小蛮比较有灵气。 转动着眼珠子就跟曲栾夸，“你果然没有骗我，灵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于歌灵讶异，“曲大哥还跟你提过我？” 虽然他们之间啥都没有，但之前的关系让墨王殿下耿耿于怀了这么久，曲栾是有多二缺才能跟姚小蛮提起她呀。 姚小蛮没心没肺的，“可不是，阿栾时常嫌弃我没规矩又野蛮，总说灵姐姐如何端淑静雅。” 于歌灵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曲栾一定是对她有什么误解。 墨王殿下直接在她耳边轻喃插刀，“你真的有这样的品质吗？怎么我一点都没有发现？” 她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呀。 于歌灵瞅了墨王殿下一眼，他心情看着好像不错的样子。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知道人家有了准未婚妻，对人家都变了一个态度。 曲栾这种小将也不用到皇帝面前述职，直接去吏部交接就好了。 所以当晚不怎么放 心姚小蛮，又受到了热情相邀的他，舔着脸去了墨王府一起用晚膳。 墨王殿下私底下以亲民出了名，那是真的亲民，绝对不是装的，于歌灵承认的朋友妹妹什么的，他对他们绝对一点架子都没有，即使他们身份差了些。 现在和曲栾、姚小蛮同桌，也没有半点不适应地方。 林少薇、明王夫妇自然也在，寒冷的天气里，大家围在一起吃暖锅的感觉也很不错。 她们女孩子聊她们的，他和明王、曲栾聊聊各地风俗见闻边疆景象形势，一派其乐融融的，这种歌感觉可比一个人拼命端着自己好。 因为墨王殿下这般宽广的心胸，原本想要在曲栾身上做点文章的人暂时都动不了了，大家就纷纷把关注点落在了姚小蛮身上。 毕竟那一日，曲栾先去了吏部，那么多人看着墨王殿下领回了一个热辣工红衣美人的。 第一次来中原的小蛮姑娘又对什么都敢兴趣，这几日正和于歌灵一起兴致勃勃走街串巷呢。 众人就更加大跌眼镜了，纷纷在想这位到底是什么出身，竟然让以彪悍不容人出名的于妃娘娘将她容下来了，还亲如姐妹一般。 所以墨王府安分了很久 的人，心思又活泛了起来，还以为墨王殿下终于想清楚要重振夫纲左拥右抱了呢。 只是最终也不过一个个的铩羽而归，墨王殿下还认为她们学规矩的课业不够重，叫几个嬷嬷加大力度呢，弄得那些美人苦不堪言哭爹喊娘的。 看得清楚的沈侧妃和管家之后事务繁忙的周美人同时就喟叹了一声“蠢货”。 墨王殿下怎么会因为一个既没有倾国又没有倾城的姑娘改变了自己对于妃娘娘的心意呢。 沈侧妃真的是好久没有动手了呀，绿竹有些奇怪，“娘娘就真的甘愿这么在府里寂寂一生了吗？” 如果是的话，主子没落，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会有什么还下场，得尽早另谋出路才行呀。 沈锦雯目光就没从自己手里的书上移开过，“急什么，曲栾回京有的是人要动手，我们又何必脏了自己手呢。” 她才女的名声也不是白得的，只是很多时候不喜欢将头脑用在正事上而已，如果仔细想什么，一眼就能看清现在的情势。 “现在京中内忧外患，几个王爷争权夺势，本妃又何必在这种时候给殿下添乱，待到天下大定，皇城当中才是本妃施展手段的地方。” 第283章 人心复杂 随意翻过一页纸，“也只有等到那时候，才是本妃和于歌灵真正决斗的时机，如今做什么都是在拖殿下的后腿，咱们当先小心蛰伏才是。” 出身高官之家，从小耳濡目染的自然也会有点政治头脑，沈锦雯只要不被感情冲晕头脑，勉强也有与于歌灵一战之力。 知道现在不是他们在窝里斗得天翻地覆的时候，即使不联手抗敌，至少也要一致对外，谁最后真正的帮到了墨王殿下就是谁的本事。 淡淡的说出事实，“府里那些蠢货没一个是于妃的对手，他们也蹦跶不了几天，咱们在旁边看热闹就是了。” 如果她们有手段有心机，这时候她还免不了要出手帮一把于歌灵呢，坚定心中不能给墨王殿下添乱的思想。 绿竹若有所思，好像他们主子说的对，就没有在说话了。 宫里皇帝陛下听说墨王府进了一个美人，那个高兴啊。 在朝堂之上众臣面前就同时直接夸奖自家儿子了，“想开了就好，如此才不堕我们皇家威风，几个王府就你府里最凄凉，要早日开枝散叶才是啊。” 季若墨在心里翻白眼，嘴上不咸不淡的回应，“父皇误会了，那是灵儿认 的干妹妹，暂时借住在王府罢了。” 于妃娘娘的干妹妹这个身份不低了，希望曲家赶紧同意婚事，将小蛮姑娘娶回去吧。 姚小蛮一天缠着于歌灵，墨王殿下这段时间和自家灵儿亲密接触的时间直线下降，真是可悲可叹。 “哼！”皇帝陛下就又吹胡子瞪眼的了，非常不满意儿子是个吃素的，挥挥手就让大家散了，他还要回后宫吃晕呢。 姚小蛮也确实对于歌灵的胃口，不矫情不做作，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单纯善良又爱笑，即使遭受了家国大难也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纯净，这样的人不多见了。 所以她是真的很喜欢跟她玩儿，两个人在一起胡作非为好像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算得上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这日姚小蛮却有些扭扭捏捏的，看锦兰她们给于歌灵梳妆，看得出神。 在镜子里瞧见这一幕，于歌灵轻笑，“你这是怎么了？难道第一天发现我不施粉黛依旧貌若天仙不成？” 这般不要脸的自夸，让在场的几个丫头都抽了抽嘴角，总感觉自家主子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姚小蛮上前，认真盯着于歌灵看了一会儿，“灵姐姐确实还很漂亮，不 像我只是一个乡野丫头。” 一个乐天派开始自怨自艾，那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于歌灵挥手让她们停了动作，在家里不需要好好的收拾。 “大家闺秀是一种美，小家碧玉也是一种美，其实没必要在乎这些的，况且我这跳脱的性子，也算不上是大家闺秀。都喜欢疯玩疯闹的，难道咱们不算是一种美人吗？” 姚小蛮还是没有被安慰到，眼神不小心扫过于歌灵的妆靥就定住了。 于歌灵刚想客气一下说“喜欢什么尽管自己拿”，她就越发哭丧着脸的开口了。 “这根木簪子是阿栾亲手雕给你的吗？” 可算是只道了症结所在，于歌灵松口气，拿着簪子把玩，“这是阿墨送给我的，曲大哥送给我的那根年代越久，已经被我好好保留着了。” 估计是府里有心之人多嘴多舌，才让姚小蛮知道了这件事，于歌灵丝毫不避讳。 “小蛮，我与曲大哥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而且即使那时候我们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只是觉得合适可以试着相处罢了，现在我是墨王侧妃，心里也只有阿墨一个人，真的只当曲大哥是哥哥而已，曲大哥也是如此，所以你不用在意 这些。” 拉着她的手，“那时候曲大哥都是一天板着个脸，现在和你在一起，他脸上的笑容才深了许多，小蛮，曲大哥喜欢你比当初喜欢我多。” 姚小蛮眼睛变得亮亮的，又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这样吗？” 她来京城之后见到于歌灵，其实心里一直是有些自卑的，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如人家。 于歌灵含笑，“当然是这样，要不然你以为曲大哥怎么会带你进京，又怎么会处处为你筹谋？难道你以为曲大哥不愿意你跟着，还甩不掉一个小姑娘吗？” 好像确实是这样，姚小蛮不好意思的用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 曲栾让她住进墨王府，和于歌灵成为好朋友，不过是帮她抬高身份，顺便让于歌灵在以后照顾她几分。 他好像也一直在为娶她做准备。 “你呀~”见她这个样子，于歌灵无奈了，还真是养了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妹妹。 “你也知道墨王府人心复杂，以后别再听信那些人的挑唆了，曲大哥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应当清楚。” 这几日曲栾几乎日日来墨王府点卯，每次还会带着些京里的时兴玩意给姚小蛮，不在贵重只在心意。 虽然依旧还是话少，但并不厌烦姚小蛮的叽叽喳喳，还会温柔宠溺的看着她笑，这还不是深情是什么。 决定先给姚小蛮打个预防针，“那些人呀，过几天或许还会跟你说，曲大哥将你放在墨王府是借着你的名义能日日来光明正大与我私会呢。”忍不住叹气，“傻姑娘~这些都不能相信知道吗？” 本着打扰人谈恋爱遭雷劈的观点，每次曲栾来她都刻意回避了的。 姚小蛮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我知道了灵姐姐，只是这些人怎么这么坏？我都不认识她们，她们都要这么算计我。” “京城中人总是不如边城爽朗，里面歪歪绕绕比较多，幸好曲家人口简单，有曲大哥护着，你以后估计也不用面对这些。” 说到这里，于歌灵就又有些羡慕姚小蛮了，她同样有墨王殿下护着，还天天处在勾心斗角当中。 “那些人也不是针对你，她们是算计我呢。” 目的在于让姚小蛮把事情闹大，然后让墨王殿下认为她和曲栾确实有什么，从而将她打入冷宫，永世不得翻身。 姚小蛮惊讶，“怎么会这样？” “外人只道我风光无限，却不知我内里有对艰辛。” 第284章 怀疑曲栾 于歌灵装模作样的拿帕子抹抹眼角，然而她这样子还真的欺骗了单纯得可以的边城姑娘。 姚小蛮一瞬间手足无措的，“墨王殿下对灵姐姐这么好，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怀疑灵姐姐什么的，你们很相爱不是吗？” “所以呀，你也不能因为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的几句话就胡乱怀疑曲大哥才是。” 抽噎着，于歌灵表现得伤心极了，“小蛮，你以后和曲大哥会比我过得舒适安逸的。” 曲家可没有这么多风风雨雨。 姚小蛮讷讷的，“灵姐姐和墨王殿下也很幸福。” 她灵姐姐就转了转眼珠子，“自然，阿墨爱我，我也很爱阿墨，可是高门大户里，总少不了许多争端。不过谁叫我就爱上了这么一个人呢，不管有什么我也认了。” “没想到灵儿对我这么深情。” 墨王殿下从外面施施然进来，于歌灵眨眨眼睛，她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及时收住了自己的抱怨。 虽然吧，就算再抱怨，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和墨王殿下分开了。 更加灵动起来，“自然，阿墨以前都没体会到我的深情吗？” “灵儿与我一直琴瑟和谐，自是体会到了的。”墨王殿下 站到于歌灵身后扶住她的肩膀，看姚小蛮，“曲栾在外面等着姚姑娘。” 姚姑娘立马就什么都顾不上，欢天喜地的跑出去了。 于歌灵望着她的背影感慨，“年轻就是好啊，明媚欢妍充满活力，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只消一会儿，就又能欢喜起来。” 墨王殿下无语，“你也就比姚小蛮大了几个月而已。” 所以这样伤春悲秋的是为哪般？ 哀愁着，即使自己年纪还小吧，但她就是感觉自己已经历尽千帆跳出红尘了。 恶狠狠瞪墨王殿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好好好，是我的错。”墨王殿下除了宠着她也别无他法，“再忍耐一段时间，以后就好了。” 府里那些人，他也自会处置。 除沈锦雯、吴夫人、周美人外，那些普通的姬妾就全部被禁足了。 不仅要日日进行魔鬼训练，连出来赏赏花、看看水都不行了。 其实他想把沈侧妃也一起关了的，奈何最近沈锦雯智商在线，安安分分啥事都没有弄出来，所以没有个由头。 曲家也是真的开明，自己儿子喜欢了，没有在乎姚小蛮只是一介孤女，还不懂京里规矩，很快看了日子遣媒来墨 王府提亲。 大家就明白了，原来那不是曲将军送给墨王殿下的美人，而是给自己找的媳妇，怪不得于妃娘娘能待她那样的好呢。 墨王殿下在朝堂上亲口说这是于歌灵的干妹妹，曲家不看在曲栾的面上也不敢怠慢了姚小蛮，之后送来聘礼数目和许家娶于歌曼时是一样的。 于妃娘娘嫁妹，怎么能马虎得了，即使姚小蛮一穷二白没有嫁妆，她们也认了。 而既然对外宣称是嫁妹，于歌灵自然也会给姚小蛮好好准备一副嫁妆，和当初于歌曼的也差不多。 让外人知道这是她当亲妹妹对待的人，以后在京中行走，容不得旁人欺负。 墨王殿下就又有些吃味了，“你对曲栾当真是尽心尽力。” 于歌灵睨他，“这不是你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说小蛮是我干妹妹的吗？要不然我还不愿意多出一份假装呢，明明我还没有到嫁女儿的时候。” 她这明明是自己哭着也要帮墨王殿下把谎圆过来了呀。 墨王殿下望天，要不然当时他还能怎么说，要是承认姚小蛮是曲栾送给他的美人，回来不被挠死了才怪。 决定不纠结这件事了，反正现在她是在自己身边就好 。 “今日在离王府，你自己小心，一有什么不对，立即让锦明去前院唤我知道吗？” 在这个寒风萧萧的季节，同样的时间，离王殿下又娶了第二任王妃，希望这次这个对她不再有莫名的敌意了吧，她真的很不想再多几个敌人。 一想到别人参加婚礼都是高高兴兴的，而她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感到了人生一片灰暗。 一头扎进墨王殿下的怀里寻求安慰，“放心吧，后宅那些小手段，我还是应付得了的。在别人的王府，淳王又还在反省当中，光凭于歌萝一个人，应当掀不起多大风浪。” “就因为没有了约束，我才怕她一点顾忌都没有的。”季若墨拍着她的背，告诉她不管怎样他都会在她身边的，“于歌萝倒是有几分你的聪明，可惜心思阴沉毒辣，难成大事。” 于歌灵疑惑，难道自古成大事者不都是心思深沉的吗？傻白甜成功上位只存在玛丽苏电视剧里。 但是吧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一天天往前过的，马车停下来她也就从新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 被季若墨牵着下去，脸上已经挂上了标准的职业微笑。 离王殿下一身大红的衣裳亲 自在门口相迎，“四弟，弟妹。” 当然也可能是在等新娘。 亲兄弟大婚，季若墨就带着于歌灵来得早了一些。 点点头，留下两个人寒暄，于歌灵就上了软轿，资产阶级就是好，进入后院还有专门的大力嬷嬷代步。 后院之中，楚王妃他们都已经到了，一个个的很积极呀。 于歌灵以为自己够早了，这些人大概都是天不亮就起来了的。 礼貌性的去跟楚王妃见了下礼，就缩到了一边的角落，她可不想在别人的婚礼上出风头。 看看楚王妃的大肚子，直觉也让告诉她离远一点好，皇家这种意外可不少。 好久之后萧瑟也才携着林少薇姗姗来迟，于歌灵总算是找到组织了。 将人拉过自己做的角落，“瑟姐姐怎么也来了？”看着她平坦的小腹，里面也有一个小生命了呢。 之前她传信过来说怕被冲撞，不出席了来着，今日离王府人多眼杂的。 萧瑟不着痕迹瞥了楚王妃一眼，“我若不来，明日就又会被人说矫情做作不贤淑了来着。” 同样作为王妃，楚王妃挺着大肚子都早早跑来坐镇，明王妃这还不显呢，不来就会被认为摆架子，不满离王娶妃。 第285章 性子直了些 其实吧，离王殿下怎么样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总有那么多人吃饱了撑着的人喜欢说三道四。 也不得不说，楚王妃心够大的，她年纪不小了，属于高龄产妇行列，竟然敢挺着肚子出来交际应酬，也不怕出了什么事儿。 “不过些流言蜚语罢了，还是小侄儿比较重要，瑟姐姐何必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于歌灵摸摸萧瑟的小腹，她就从来不在乎这些。 萧瑟跟着她抚摸了一下肚子，如今那里有着一个生命的奇迹呢。 “我又何尝在乎这些，只不过如今怎么着也得顾着一点明王府的面子。” 看于歌灵嘴巴一撅就打算吐槽明王殿下，她赶紧跟着解释，“殿下也是不让我来，说不用管外面的风言风语，只是我自己想着本也没多大的事儿。” 左右明王府不扎眼，她平日里也没有树敌，别人应是不会在离王府对她做什么。 林少薇拍拍自己的胸脯，“有我看着呢，绝不会让别人伤着咱们小侄儿的。” 决定今天要寸步不离跟着萧瑟，她就是要去更衣也一定等在门口。 树敌很多的人哀伤，这要换成是她，就绝对不会这么心大了。 上头楚王妃见他 们亲亲热热的说话，有些眼馋了，好像她自己没这般要好的姐妹。 “六弟妹和小四弟妹你们说什么呢？这么亲热。” 完全忘记了上回在淳王府的尴尬。 如今楚王殿下身份不一样了，又变回了亲王，还隐隐成为皇帝最器重的皇子，楚王妃跟着扬眉吐气起来。 于歌萝她们全部退居了下去，光光她一个人在主位上坐着，接受各家赞美。 于歌灵是不想理陷害过自己的人的，对萧瑟孕育着生命的小腹比较感兴趣。 明王妃如今万事为明王府着想，这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淡淡的笑了一下，“不过是闲聊罢了。” “你们几个就喜欢凑堆到角落里，有什么好笑的段子，也不和咱们分享一下。”楚王妃端庄的捂嘴笑，好像是真心疼爱几个弟妹一样。 其实如今这里多是侧妃，她谁都瞧不上。 目光跟着于歌灵的手走，“六弟妹如今刚刚有孕，可得多注意才是。” 见萧瑟点头了，才又好笑的看于歌灵，“可惜了小四弟妹这般喜欢孩子，自己竟一直没有动静，可有叫太医瞧过？” 于歌灵真的是脸上笑嘻嘻心里……了，楚王妃这说的什么话，仗着 自己是长嫂就可以当着这么多千金贵妇的面嘲笑自己弟妹身体有问题吗？ 况且于歌灵也不是真的生不了呀，是她自己不愿意。 淡淡一笑，“本妃也只是喜欢瑟姐姐肚里的侄儿罢了，旁的与我没关系的孩子，我也是没感觉的。” 楚王妃的孩子就是那与她无关的。 语气悠闲的，“孩子这事儿阿墨和母妃都不着急，就不劳楚王妃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说话那是一点都不客气，反正之前已经和楚王妃闹翻了，楚王府和墨王府也不可能和平共处。 她们墨王府的事儿，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呢。 再说了，墨王府没有孩子他们不是应该偷着乐才对？何必非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往她伤口上撒盐呢。 虽然那并不是她的伤口，但外人认为是呀。 楚王妃笑容也就尴尬了一点，“俗话说长嫂如母，我这个做大嫂的自然要多关系一下弟妹们的，小四弟妹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能这般说话呢？” 不好意思，她就是这么耿直。 于歌灵冷眼，“长嫂如母说的是母亲早丧的情况，楚王妃这么诅咒淑妃娘娘是何居心？”论吵架她可还没有怕过谁，“况且本妃一介侧 妃也不敢高攀称是楚王妃的弟妹，王妃还是等蒋姑娘入门了，在来摆长嫂的架子罢。” 可惜蒋姑娘还得等三年，甚至更长时间呢，墨王府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反正就是很直白的表达了一个观点，有没有孩子是她和季若墨的事儿，与旁人都无关。 她就是一直没有动静又怎么样，墨王殿下依旧待她如珠似宝，她还怕什么。 总比这里坐着的这些人表面风光，内里半夜哭泣肝肠寸断的好。 楚王妃脸色就越来越难看，萧瑟怕又闹出什么事儿，赶紧拉住了于歌灵。 “这屋子里烧着炭火，暖和是暖和，就是有些闷了，少薇和灵儿陪我出去走走吧。” “哼！”于歌灵甩袖转身，非常不待见楚王妃了。 萧瑟只能替她道歉，“灵儿性子直了些，大嫂别介意。” 在外人面前，她至少是能控制住自己，尽量表现得温婉大方的。 然而于歌灵这样出去，离王府花园里冬天照样绽放的一些花草就遭了秧，很多遭她辣手摧花。 旁边离王府的下人欲言又止的，想上来劝说一下又不敢。 “瑟姐姐又何必跟她赔罪，原是她先讥讽我来着。” “墨王殿下是把你 宠坏了。”萧瑟无奈的，“你自己心里也是在意这件事的不是吗？不然怎么会被楚王妃几句话激成了这个样子。” 这可不像之前那个万事宽心的于歌灵呀，当然他们也不知道零陵香的事儿。 林少薇看自己妹妹被欺负了，比谁都气氛，“就像你说的，墨王和淑妃娘娘都不在意这件事，一直待你如初，你又何必计较他们的这些话呢。” 表示下次要有人再浑说，她就替她抽死他们。 “噗呲~”于歌灵就被逗笑了，“那可是亲王正妃。”哪能是林少薇说抽就抽的。 她心里也还没完全放松下来，不想现在就要孩子是真的，一想到皇家最重子嗣，自己拖了墨王殿下的后腿，觉得对不起季若墨也是真。 人生难得两全法呀。 “你就是这辈子都……，墨王殿下也一直会待你如初的，有这般深情在，你又怕什么呢？不必烦躁。”萧瑟止住她还一直在作乱的手，“你要是气坏了，不是正好让那些人如愿？” 于歌灵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可人都是很感性的动物，再理性的人，有时候照样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萧瑟、林少薇无法，只能想办法让她转移目标。 第286章 撇清关系 左右看了看，萧瑟含笑开口，“你还是想想怎么陪离王一个花园比较好。” 于歌灵这才注意到自己激愤之下做了什么，一时之间有点僵硬，自己是个俗人只会看好看的花儿，但是不会看花儿的品种价值。 直觉告诉她王府花园里重的植物一定很珍贵，艰难咽了咽口水。 “这些花好找吗？需要我倾家荡产吗？” 林少薇摇头晃脑的，“有几株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真品，有钱也是买不到的。” 从小培养的，即使也不会也得能品评，在这一方面她比于歌灵要强一点，所以所言非虚。 “完了完了……”于歌灵喃喃自语的，突然抓住二人的胳膊，非常诚恳询问，“咱们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吗？” 恐怕是来不及了，这里这么多下人看着呢，他们逃得了和尚也逃不了庙。 况且有大部队也像这边过来了。 “呀~”于歌吟站在于歌萝身边捂嘴惊讶，“我们府上的花草怎么惹了二妹妹，竟平白遭此大祸？”说了一句便立马眼泪汪汪的，“还是说二妹妹这是借着花草泄愤？可是还对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满呢？” 一瞬间，于歌灵就又恢复了正常，理理 自己的衣裳，“于夫人这么久了怎么还拎不清？”挽住林少薇，“这才是本妃的亲姐姐。” 眼带轻蔑看她，这腻歪的样子，也不知道离王殿下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楚王妃轻嗤，“于妃不是针对于夫人，难道是针对本王妃？” “咯咯咯~”于歌灵捂嘴娇笑，即使自己错了，气势也不能输啊，“我折了离王府的花木和楚王妃又有什么关系？” 悠悠然的，“不过是出来遇到了几株不长眼的娇花挡路，一时气氛便做了无情人罢了。”斜睨于歌吟，“这离王府貌似也轮不到于夫人做主，这事儿本妃自会去跟离王殿下请罪。” 拉着萧瑟二人要走，反正她嚣张惯了，不介意后面的人怎么戳她脊梁骨。 然而才转身就撞上了小安子，他捧着一个绯色金丝银线绣，旁边滚了狐狸毛的斗篷。 谄笑着弯腰，“离王妃娘娘快到门口了，殿下之知主子爱看热闹，便打发了奴才来接主子到前头去。”将斗篷交给锦兰，“殿下恐主子受寒，还让奴才取了披风来。” 在场的除了几个侧妃都是各家正室，可任谁也没有得到丈夫如此疼爱，纷纷嫉妒红了眼。 楚 王妃更是心里发酸，这一身斗篷少说也得百两银子，拖在冬日的雪地里，一次就不能再穿了，王府也不是承受不起这等开销，只是未免铺张浪费了些，想想她若是这么做了楚王会如何，忍不住嘲讽出声，“四弟还真是将于妃当成了宝贝疙瘩。” “我自是我家阿墨的宝贝疙瘩。”于歌灵向来是不要脸，才不理他们羡慕嫉妒的酸言酸语呢，瞧着明王府的人也远远过来了，更是得意的对着楚王妃，“明王殿下待瑟姐姐自也是如此的。” 不仅如此，明王殿下想得还更深呢，不仅准备了萧瑟了，连林少薇的都备上了。 小徐子公公也是极会说话的，“殿下说于妃娘娘自有墨王殿下操心所以便让奴才多备了一件给林小姐，不然王妃也不会安心自己一人独自享受。” 瞧瞧，这明王殿下多会做人，不仅顾及了老婆，连老婆的闺蜜也事无巨细的帮忙打理，但是从不会越界。 林少薇轻嗔，“亏我还和墨王青梅竹马一场呢，到头来他心里眼里就只有灵儿，还是明王有良心一些。” 再不管那些得了红眼病的人，拉着于歌灵萧瑟就往前走，“咱们还是快到 前面去吧，不然就错过时间了。” 楚王妃脸色难看，几个王爷差距这么大，对自己王妃也是天差地别，叫她如何能放平心态。 于歌灵也就罢了，她一直将她当成一个以色侍人的侍妾，墨王殿下就是现在多宠她几分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总有色衰而爱驰的那一天。 可萧瑟能得明王这般看重她就不舒服了，都是亲王正妃，凭什么她就只是一个管家婆，丈夫对自己只有敬没有爱，萧瑟却能被如珠似宝的呵护着。 再回味一下于歌灵刚才的话，阿墨阿墨的，凭什么一个贱妾能与墨王平等相处，她待楚王就必须是侍奉君上，稍有不慎还会被埋怨嫌弃。 也就是她陪着他幽闭许久，才得了两分青眼罢了。 这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呀。 于歌萝心里也是酸楚难当的，只是她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轻声叫醒看着萧瑟他们背影发呆的楚王妃，“楚王妃娘娘，咱们也还是快走吧，若不然该失礼了。” 虽说他们最后还是得回到后院，但是离王夫妇拜天地的时候，所有宾客都是要在前面或真心或假意的祝福他们的。 众家夫人也纷纷附和着，他们不是于歌灵 ，楚王妃不走他们也不敢走，但是误了时辰回去又该落埋怨了。 这么想着，又不由得羡慕起于歌灵来，若是她们一辈子被那般宠护着，叫她们做妾她们也是愿意的。 离王府正厅之中济济一堂，她们一进门，季若墨就自然而然将于歌灵乎在了自己身边，明王也是一样的。 这一刻林少薇突然非常想念远在东都的顾公子，若是他在，应当也会对自己呵护备至的吧？ 即使于歌灵是笑着的，和往常也没什么区别，墨王殿下也依旧察觉到了她有些不开心。 “怎么，可是后院有人为难你了？” 于歌灵若是说了谁，他自是要在心里给她狠狠记上一笔的。 不过于歌灵摇头了，并不想让墨王殿下只道那些糟心事儿。 中间离王殿下和左菡萏已经在拜堂，她就小心翼翼和墨王殿下咬耳朵，“我刚才一时兴起就把离王府的一处花园给毁了，里面还有好多珍惜花草，咱们估计要赔好大一笔银子了。” 墨王殿下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别人家突生这种兴致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捏捏她的手，“你说我现在和你撇清关系还来得及吗？” 日常的相爱相杀。 第287章 好福气 于歌灵疯狂摇头，那当然是来不及了，墨王殿下必须得全权负责这件事才行。 季若墨就暗暗的摇了下头，既然只是因为这样就好，不过他的直觉还是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把人护紧了好好观礼，反正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他总是能查到的。 送入洞房之后呢，她也没有回后院陪新娘子闲坐。 反正她自认不是什么讨喜的人，自己也和左菡萏没啥交情。 也有很多身份不够格的夫人千金是留下来吃酒的，不想去虚伪假笑的她就自己留下来看戏了。 萧瑟为了明王府的名声还是要过去一会儿的，林少薇寸步不离陪着。 倒是奇怪的于歌萝、于歌吟两个人不一会儿也就出现在了女客待的地方。 离王府的规矩真是堪忧呀，王妃王爷大婚，侍妾不去门口跪迎就算了，还能满府乱跑。 两人挂着职业微笑就朝着于歌灵过来，于歌灵翻了个白眼，眼神一瞟看到离王殿下独自一人经过门口，决定先去争取一个坦白从宽。 撇下斗志满满的两个人就撩帘子出去了，“离王殿下~” 季若离回身，看到时于歌灵有些意外，在离她一米处站定，保持了 足够的安全距离。 “弟妹有事吗？” “那个，我那个……”于歌灵有点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离王府的一处小花园毁了，今日扫殿下的兴是我不对，待过两日殿下的新婚之喜过了，就将损失单子送到墨王府吧。” 低下头表示自己一定会赔的。 离王殿下笑得如春风化雪般温暖，“几株花草罢了，惹弟妹的眼了毁掉就是，弟妹不必介怀。” 林少薇说有些很珍贵呀，于歌灵就有些踌躇，“还是要赔的，有几株瞧着不是凡品。” “凡品珍品皆只是没有感情的冰冷花草罢了，就怎么能抵得上我与四弟的兄弟之情呢，弟妹不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我本也不是爱花之人，不妨事的。” 离王殿下是真的爽快，朝于歌灵拱拱手，“前头还需应酬，离就先失陪了，弟妹请自便。”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于歌灵暗暗咂舌，“离王殿下真有钱。” 认定了只有有钱人才会大方这一真理。 锦兰两人在后面听得好笑，“主子，再名贵也就是几株花草，离王殿下要是真跟您计较，就失了风度了。” 就算今天反过来，是离王妃折了墨王府的名花异草， 墨王殿下也不可能多说什么呀。 可能还会表示，离王妃还看哪些不顺眼，不如就一次除了。 于歌灵唏嘘，几位王爷都是有钱人，不在乎后院这点子东西。 瞧瞧里面眼巴巴看着她的于歌萝，甩甩袖子转身，一点都不想回屋内坐着。 可是她又不想去喜房看楚王妃的冷眼，听她笑里藏刀的话，前面也无女眷，天大地大离王府之大，一时之间好像还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锦明想得比较简单，“主子，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干啥都比在离王府漫无目的的瞎逛强。 于歌灵摇摇头，挑了一处假山上的亭子坐下，准备体验一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 这会儿回去那是打墨王殿下的脸呀，她也得偶尔贤惠一下才行。 她这么任性，也让暖阁之中的于歌吟感到了一丝颓然，“现在怎么办啊？” 于歌萝没回她这话儿，反而反问起了她，“大姐姐看见了吗？刚才那就是二姐姐的手段。” 在她的描述下，于歌灵刚才出去是勾着离王，让他即使在大婚之夜也心心念念着她。 于歌吟眼睑垂了下来，想着什么，或许今日自己也可以试试。 不过眼下这个问题显然不是最重要的，得先把于歌灵的问题解决了才行。 于歌萝淡定的瞥她一眼，起身和诸位夫人客套了一下，带着她出去，“怕什么，她回来，咱们自去寻她就是，这儿可是你的地方。” 俨然，于歌萝才像是于歌吟的姐姐，运筹帷幄全部出自她手。 闲闲观赏着路上的风景，“墨王殿下那边你安排好了吧？” 于歌吟点头，面上谄媚阴狠交替，“妹妹放心，这个府里我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所以做点什么手脚，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如此便好。”于歌萝带着她分花拂柳而去，“明日墨王府可就热闹了。” 在这离王府里，于歌吟想要知道一个人在哪里简单极了，很快他们就到了于歌灵所在的假山下。 “还真是甩不掉他们了。”于歌灵幽幽的叹气，前路被她们堵住，现在再想退出去，就只有“跳崖”了。 看着没多高，不过她一个常年不运动的人还是珍爱生命比较好。 她这边认命了，墨王殿下那边还完全不知道自己也在被算计的行列呢。 不过倒是有几句风言风语传到了他的耳中，比如刚才于歌灵和离王殿下私下见 面了，并且举止亲密相谈甚欢。 只能感叹于歌吟两个人动作也够快了的，自于歌灵踏出暖阁开始，就有意无意让底下人将事情添油加醋传到了墨王殿下耳朵里。 她们才不管于歌灵和离王说了什么呢，反正先挑拨离间就对了。 离王敬酒敬到这一桌，只道墨王殿下惧内，就没有勉强他。 季若墨倒是拉着他淡淡提了一句，“真是对不住三哥了，刚才灵儿不小心折毁了府上的几株花木。” 季若离爽快的拍拍季若墨肩膀，“无妨，刚才弟妹已经道过谦了，不过一些死物，四弟和弟妹如此是觉得哥哥小气吗？” 就知道是这样，墨王殿下心里最阴暗处的一点小心思就此消除。 真心诚意夸奖，“三哥向来大方。” 正当两兄弟你来我往相互夸奖的时候，一个端着好看莲花盏的丫鬟过来了。 “墨王殿下，于主子怕您醉酒伤身，所以吩咐厨房替您熬了碗醒酒汤。” “灵儿也是，三哥王府今日忙乱，怎么能拿这些小事儿去麻烦贵厨呢。”季若墨不去端那莲花盏，反而是先像季若离赔罪了。 “不妨事，弟妹也是担心四弟，不是谁都有四弟这等好福气的。” 第288章 莲花盏 季若离若有所思盯着莲花盏几秒，于歌灵应当不是这么多事儿的人才对。 她一向最讲究人靠自觉，也相信墨王殿下有自己的分寸，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人来下墨王殿下的面子。 墨王殿下不好意思朝着这桌上的人拱拱手，“倒是叫诸位看笑话了。” 心里也奇怪呢，于歌灵怎么突然转了性。 等季若离走了，才将盏具接过来，神色晦暗不明看小丫鬟，“灵儿可还有什么话交代你的吗？” 在这样审视的目光之下，小丫鬟依旧很淡定，“于主子并再交代什么了。” 也没有画蛇添足加上“只叫殿下少用些酒”或者“主子一定要奴婢看着殿下用了汤盏才安心”这些话。 只是墨王殿下依旧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按理说于歌灵就算是送什么，也用当是让身边的锦兰来才对，怎好麻烦离王府的人，就如他刚才也是使唤的小安子。 还有，只自家王府下人才称呼于歌灵为于主子，外人就算是避讳着一些，也是叫于妃娘娘，这个丫鬟贸然认别人家的侧妃为主子也是可疑。 挥挥手打发她下去，“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回复你的于主子吧。” “哈哈哈~ 小弟妹对四皇弟当真关怀备至。”楚王在一旁哈哈大笑，但是没有羡慕之意，多有嘲讽说教之意，“只是皇弟这般未免太堕男儿威风了，咱们是皇子自当端起皇子气概才是。” “皇兄教训得是，弟弟受教了。” 难得的，墨王殿下没有反驳楚王，虚心认错积极改过，就一点都没有碰这个躺。 楚王瞧着哼了一声不再多言，这个态度很奇怪呀，原本季若墨以为他会劝着他不要辜负了于歌灵的好意才是。 现在淳王和他联手，墨王还以为楚王会知道淳王府侧妃顶着压力也要来离王府凑热闹的计划才是。 只是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头晕眼花心绪难宁燥热不堪了，现在明明是冬天来着。 深呼吸了几口气，楚王殿下也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四弟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变得这样苍白，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他咬破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叫大皇兄担心了，弟弟只是多饮了两杯酒，有些头晕罢了。” “四弟什么时候酒量变得这样浅了？”楚王调笑着，“看来小弟妹送来这药汤也并非事出无名呀。” 季若墨挤出一个清浅的微笑，感觉自己 越来越支撑不住了。 将手臂放在桌子上，向前靠着已做支撑，“小安子，去跟三个陪个罪。” “是~”小安子、小钱子两人对视一眼，前者去跟离王告罪，后者扶着墨王殿下起来。 墨王殿下勉强挤出最后一句话，“本王身子不适，今日就先告辞了，来日再向诸位赔罪。” 说完就将整个人都倚在了小钱子身上，打算让他带自己出去。 楚王跟着站起来拦住了他们，“四弟看起来状况不太好啊，这般回去要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强行把季若墨抢到了自己手里，看到季若离已经过来了，直接对他说，“四弟不舒服，三弟借间厢房一用，再叫太医来看一下吧。” 季若离瞧着季若墨，他已经连反驳的话都说不了了，怕真的出什么事儿，赶紧亲自在前头引路。 “大皇兄请随我来。” 宴席上的人有聪明的，纷纷低下头装作看不见，反正他们只是来做客的，几位王爷怎么了也不关他们的事儿。 明王不放心季若墨也一起跟上去，曲栾和许洛也在其中，两个人对视一眼，想了想纷纷起身。 许洛跟上墨王殿下几人，曲栾去的方向是后 院，应当是去找于歌灵的。 假山之上，于家三姐妹只是在没话找话的客套，出乎于歌灵的意料，于歌萝两个人没让她吃什么喝什么碰什么，也没想带她到哪里去，反正就坚定不移的不管她想去哪里都跟着。 找的理由那是那套各自成婚相聚艰难的话，骗鬼鬼都不信，她们居然就好意思说出口了。 然后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于歌灵也不好意思不信呀，已经让人把萧瑟和林少薇请了过去，她心里安定了一些。 大家就坐着假笑呗，有什么嘛。 出了事儿，以萧瑟的头脑肯定是能统筹大局的，旁边还有林少薇与锦明两个助阵，没有出动百十个侍卫也拦不住她们。 就是吧，天色越来越晚，这四面漏风的地方也就越来越冷了，披着狐裘一阵风过来，于歌灵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真心的建议，“要不咱们还是回暖阁去吧？” 她们冻感冒了不要紧，萧瑟可是身怀六甲的呀。 当然，在座的没有人是不怕冷的，所以这个提议很快就被通过了，大家都分外积极的往下面挪。 林少薇不仅把自己的披风给萧瑟加上了，下去的时候更是小心，小心翼翼 一步一顿的扶着她。 刚到下面，曲栾就趁着夜色过来了。 “呀~曲将军怎进到了内院？”于歌萝小白莲的形象在什么地方都装得很好的。 按理说这外臣确实也不应该进来。 曲栾躬身作揖，“末将唐突冲撞了各位娘娘还请恕罪。”一看就没什么诚意，说完立马就把手放下了，目光灼灼的盯着于歌灵，“于妃娘娘，墨王殿下刚身子不适，被移到王府厢房歇息了。” 于歌灵心头一跳，她说于歌萝几个什么都没做呢，原来不是针对她，是针对墨王的，只要将她拖住就是了。 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礼法了，拉住曲栾的手腕，“阿墨怎么了？” 于歌吟到底不怎么会隐藏，立刻露出了奸计得逞的微笑。 萧瑟上前将于歌灵的手拉下来握住，“不会有事的。”看曲栾，“烦请曲将军带路吧。” 还是先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再说，现在干着急也没有什么用。 微微用力捏了一下于歌灵，她终于回过神，眼巴巴望着曲栾，“曲大哥……” “几位娘娘请跟末将来吧。” 曲栾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谁都没管于歌萝二人，反正她们一定会跟着去看自己的成果。 第289章 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啊，于歌灵一向是冷静沉着发起狠来可以以身为饵的的人，现在出事儿的换成了墨王殿下，内心却慌乱无匹。 一路上气氛有些沉重，萧瑟怕她控制不住自己，一直紧握着她的手。 曲栾也想这么做来着，但他终究没有这个资格。 只能故意走慢了一步，站到她的身侧，“灵儿，之前我说过的话一直有效，不管什么时候我总是会护得你安全无虞的，殿下那边不会有事儿。” 就算是拼死了，他自是会完成自己的使命，令二人毫发无伤。 墨王殿下那样子估计也就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在离王府，那人应当不敢直接下杀手才是，不然得罪的就不光是墨王府和林家了。 于歌灵语气坚定，更像是安慰自己，“阿墨自然是会没事的，不过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等他们到墨王殿下暂时落脚的厢房，里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连今日的新娘子都惊动了。 这京城几位王妃八字估计都不怎么好吧，竟然接二连三被搅了新婚之日，想当初萧瑟和明王大婚之时，也是如今的情景呢，只是那时候床上躺的是于歌灵。 那些围着的人自觉给她让了一 条道出来，她走到季若墨床边坐下，只见平日里生龙活虎的人脸色苍白已经没了知觉，心里一凉握住他的手眼泪就要夺眶而出，被她死死咬唇忍住了。 季若离给他旁边站着的一身喜妇的左菡萏使了个眼色，离王妃看起来也是个贤惠人，很快就领悟了自家王爷的意思。 走到于歌灵身边，扶住她的肩膀，“四弟妹稍安勿躁，太医很快就来了，四弟会没事的。” 很快就适应了自己离王妃的身份，貌似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儿。 于歌灵深呼吸了几口气，仰着头勉强将眼泪憋回去，重重点头，墨王殿下当然会没事儿，她谁要是说他有事，她就跟谁急。 墨王府如今没有王妃，墨王殿下又躺下了，她就得担起这个担子。 挤出一个浅到可以忽略的微笑，“倒是我们搅了三皇兄与皇嫂的好日子，待来日阿墨好了，我们再携礼来给兄嫂致歉。” 以前她叫各家王爷都是殿下，包括关系最好的明王也是如此，但如今代表着季若墨，自然要亲热一些，也就只能托大了。 “前面宾客云集，还须三皇兄亲自招待，不如皇兄就先到前面去吧。” 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拍了拍 左菡萏的柔夷，“三皇嫂今日必定辛苦劳累，不如就先回去歇息罢，这里有大皇兄照看着呢。” 看向楚王的时候，她嘴角弧度就有些嘲讽了。 就算是墨王殿下倒了，还有她站着呢，就不会让楚王府占到一点便宜。 反而她不把楚王府搞得家破人亡就算她没本事！ 楚王殿下仿似不理解她眼神中的含义，笑容和煦，“是啊，三弟今日大喜，这等事情有哥哥看着就是了。” 离王殿下不为所动，“四弟如今……”顿了一下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改了口风，“外面自有小何子他们在照看，没等四弟醒过来，本王也不安心。” 谁都对墨王殿下关怀备至，几位王爷王妃就到一边的圆桌那里坐下了，非要来看热闹的侧妃夫人什么的是没这个资格的。 “今日本王与王妃大婚，是谁允许你一个妾室满府乱跑的？规矩都到哪里去了？” 这时离王殿下也才注意到于歌吟，当下就沉声呵斥了，“还不快滚回自己的院子。” 还在于歌灵身边陪着的左菡萏看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于歌吟白了脸色，于歌萝暗中扯了她一下，她只能不情不愿福身，“妾身告退。” 离 王殿下犹自感觉还不出气，“回去每日抄两遍女训呈来给王妃检查。” 新婚之日发落自己府上最得宠的妾室，给足了左菡萏面子，也让于歌吟更加难堪。 她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哽咽称是。 饶是如此也没能得到离王殿下的怜惜，只能不甘不愿含泪退下去。 被交代了今日的份也不能落下，还得挑灯夜战呢。 不一会儿太医和小何子公公就一起进来了，于歌灵给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大人让出了位置，小何子像离王殿下汇报情况。 “殿下，已经查过了，墨王殿下用的杯盘碗盏都没有问题。” 菜肴美酒那就更加安全了，一大桌子的吃，不可能只有墨王殿下出事。 唯独特殊一点的那个醒酒汤，叫人验过也是没问题的，况且墨王殿下也没有喝。 听到此处，于歌灵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我没有让人给阿墨送过东西！” 所以那东西一定是有用的，不然旁人不可能设这个局。 当下让人要把莲花盏拿过来，“有些东西本身是没有毒性的，可是要和其他很常见的东西撞到一起就会产生剧毒。” 怀疑墨王殿下也是着了此道，所以得让太医好好研究一下 才能排除嫌疑。 如果不行的话，就把沈侧妃请过来，那位可是最擅此道的。 得到离王殿下的眼神指示，小何子弯腰出去，然而再回来的时候却有些垂头丧气的，那莲花盏已经被人拿走了，至于是谁，宴上人多眼杂的，也没人注意到。 不过这下就可以百分百确定了，醒酒汤一定是有问题的，不然那人不可能这么着急将它销毁。 于歌灵死死盯着太医，现在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老大人年纪一大把还担惊受怕的，压力非常大啊，大冬天的额头上都出了一层汗。 仔细诊脉，翻看了一下墨王殿下的眼皮嘴巴，又仔细研究了一下他腰间的香囊玉佩，才站起来朝于歌灵拱手。 “殿下腰间香囊内有相思子，若与百合的气味融合到一起，便会有致迷的效果，醒来之后会头晕无力有风寒的效果。” 那就是没什么事儿咯，只是让墨王殿下病一场而已，但是直觉告诉于歌灵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一场风寒不至于让这些人舍身冒险的算计墨王殿下。 在她的逼视之下，老太医擦擦额头上的汗，他招谁惹谁了呀，马上就要换班，结果被叫来了离王府。 第290章 不会有事儿 “现在墨王殿下还没有醒来，请于妃娘娘放心，臣定不会让殿下有事儿的。” 真诚的看着在场诸位，“臣要为殿下祛毒了，还请诸位王爷、娘娘回避一下。”怕墨王殿下出事没人给他作证，看小安子他们，“请两位公公留下来帮忙就是。” 其实老太医真的想太多了，不管是不是他的原因，金融街墨王殿下出事了，第一个倒霉的一定会是他。 太医是门高危的职业，发生了医患关系，患者都是他惹不起的。 这不，于歌灵就一定要坚持留下来看他怎么动作。 老太医有点为难，“臣能理解于妃娘娘的担忧之情，可是这太多人留在病房里，容易是墨王殿下感染，还会造成气流凝滞。” 这个时代多好听，空气叫气流，第一次听这种说法，于歌灵还以为自己在什么修真大陆呢。 现在太医说得她也很认同，只是怎么能放心将墨王殿下一人扔在这里呢。 没办法，萧瑟和左菡萏两个人只能一起劝她，“这儿有小安子他们呢，墨王殿下不会有事的，咱们还是不要给太医添乱了。” 于歌灵都快哭了，恨自己当初没有学医，做什么华而不实的玉雕师嘛。 深深凝望着墨王殿下，被萧瑟一步一步拖着往外走。 “请明王妃娘娘留步。”突然太医叫住了萧瑟，所有人一起回头，老大人的压力一下子就回来了。 想着医者仁心才能硬着头皮开口，“明王妃娘娘脸色青白，唇色发紫，可是有小腹疼痛头晕难忍之症？” “瑟姐姐~”于歌灵吓了一跳，赶紧反手将萧瑟扶住，刚才只顾着担心季若墨，她都忘记萧瑟有孕这件事了，前三个月可最是危险的。 小步慢慢扶着她回去坐下，太医懊恼着搭上她盖了手帕的腕子，自己没事找事的性子得改呀。 “明王妃娘娘出来时间长了，刚才吹了风又受惊，劳累过度胎儿有些不稳，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只需要好好修养几日配合着喝安胎药就行了。” 刷刷刷的下笔如有神，一下子就把药单开出来了。 于歌灵不是重色轻友的人，墨王殿下重要，萧瑟也很重要，“明王殿下陪着瑟姐姐先回去罢，太医都说阿墨无事了。” 心里再着急，也能挤出笑容面对着两个人，不能因为自家的事拖累了别人。 林少薇也上前来，“灵儿有我陪着呢，你最近就不要为这些事情烦 心了。” 之后几人再三保证再三劝说，于歌灵破罐子破摔道：“瑟姐姐一直不走耽误的可是阿墨的治疗时间。”才把她劝走了。 离王殿下对左菡萏应当也是满意的，后面房门关上就握了一下她的手。 “你今日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本王再到前面去看一下，很快便会好了。” 知道于歌灵不会有什么心思，让人带着她到另一边的厢房去等墨王殿下的消息了。 太医说时间会有点长，今夜他们估计得在离王府住下。 楚王殿下倒是带着楚王妃再去前面应酬了一下，便借口说楚王妃也有孕不能换床就回去了，没什么兴致为自己的政敌熬夜。 于歌萝派人回去跟淳王殿下报备了一声，便主动留下来陪着于歌灵。 于歌灵没有心情理她，坐着一句话都不说出神，自觉无趣，一会儿她就去了隔壁房间休息。 如此于歌灵就把林少薇也打发走了，这种时候她就想自己待着。 只是一墙之隔，林少薇就去和衣眯了一会儿，耳朵一直注意着这里的动静呢。 出门的时候看到曲栾就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心下其实已经放心了不少。 有他在，总不会让于歌灵 出什么事儿的，感谢之前围场的时光。 这夜过得很慢，老太医可能是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他施术的过程也很慢。 久久没有人来通报墨王殿下已经醒了，对面西厢房那边灯火通明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东厢房这里倒是时常有小丫鬟进来添茶倒水送点心什么的，虽然于歌灵也没有什么心思吃，但是他们总是要将服务弄到位了的。 终于在第不知道多少次思绪被打扰之后，于歌灵发话了，“你们不用再进来伺候了。” 离王府上的人其实没必要这么热情好客的。 两个穿绿衣服的小丫鬟低着头对视了一眼，齐齐称是，然后就出去了。 因为他们今晚被分到伺候于歌灵，就没有走远，坐在廊下搓手聊天，一边里面的主子突然有事传唤。 按理说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外面守夜的下人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打扰主子的。 但这两位可能平时接触不到主子，有些话她们不说也没办法传到于歌灵耳朵里，所以就有些肆无忌惮了。 一个说她们王爷真倒霉，好好的大婚就这样被搅了，真替王妃娘娘抱屈。 另一个回“就是，也不知道墨王殿下怎么样了， 刚在咱们来的路上，不是见淳王府于侧妃的丫鬟都进了西厢房了嘛，怎么到了半夜这于妃娘娘还在苦等？” “嘘~”最开始说话的那一个就做了个嘘的手势，刻意压低声音，“据说那位锦月姑娘原是于妃娘娘身边的大丫鬟，因为和墨王殿下……才被赶出去的。” 后来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锦月姑娘就被另一个心地善良热诚助人的于妃娘娘给收留了，希望自家姐姐能有一天变得像她一样贤惠。 在软塌上靠着的于歌灵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她就说事情没这么简单。 那相思子除了有致昏迷的作用之外，和别的东西混合在一起，应当还会有其他功效。 一下子了站了起来，墨王殿下在药物的控制下幸了谁她勉强可以不计较，顶多墨王府就多一个人吃饭，只是锦月绝对不可以！ 推门出去，不管身后的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丫鬟的阻拦，抬脚就往西厢去。 等她硬闯进去，空气就凝固了那么几秒钟，因为里面并没有任何女性生物，墨王殿下被脱了上衣，正被太医拿着银针这里扎一下那里扎一下呢。 这就有点尴尬了，回头狠狠的瞪了假传情报的两个丫鬟一眼。 第291章 脱不了干系 落荒而逃的出去，“本妃就是不放心来看看，你们继续，继续。” 在关门的刹那间才是真正的不放心的叮嘱，“你们两个绝对不能离开阿墨半步。” 小安子公公和小钱子公公莫名其妙的点头，这个不用于妃娘娘嘱咐，他们也一定会办呀。 那么他们就想不通于妃娘娘到底是进来干什么的了。 出去看到院子里呆滞的曲栾，他们于妃娘娘就更加尴尬了，刚才走得太急，都没有注意到他。 不然自己就不会冒冒失失的了，有曲将军在，别说是锦月了，连锦明都一定闯不进墨王殿下的房间。 呵呵干笑两声，“曲大哥还没有回去呀？” “我在这里守着殿下，灵妹妹放心吧，殿下不会有任何事儿的。” 灵妹妹不好意思的点头，她这不是情急之下就选择性失明嘛。 “弟妹怎么和曲将军在院子里聊天，可是下面的人伺候不周？” 两人转身，就见季若离一身常服过来了，应当是和王妃行过周公之礼了吧，这个时候还能想得起墨王殿下，真是兄弟情深沈似海。 自己丢人的事儿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于歌灵假笑，“我不放心阿墨，出来看看，见曲 大哥在院里守着，就随意说了两句而已。” 真的只是两句，第三句还没有说出口，离王殿下就来了。 “殿下怎么来了，这种日子您应当陪着王妃才对，不然我们就罪过了。” “本王也是不放心来看看四弟。” 离王殿下闭口不谈离王妃，于歌灵也没有那么不识趣，没有抓着人家夫妻间的问题不放。 冷风吹来，让她清醒了一点，刚想说他先回房了，就感觉自己有点头重脚轻的，紧接着晕眩感越来越重，用手扶额摇摇欲坠。 她今日怎么智商老是不在线，她身上香囊里也放了相思子，只因这个名字听起来特别有感觉，所以就和墨王殿下时常戴在身上了，寓意两人不愿分离，即使一小会都会相思入骨。 那么现在墨王殿下因为这个能着了别人的道，她自然也会，真是大意了。 “弟妹……” “灵妹妹……” 在她支撑不住倒下去之前，两个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然后她就落入了谁的怀抱，希望是后面两个丫鬟，不然今后不知又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这是她彻底是去知觉前想的两件事当中的其一，其二是林少薇和锦兰她们是不是也出事了 ，不然不可能没有跟着她出来。 离王殿下也是觉得怀里的人有点烫手的，但是有不甘心交给曲栾，只能硬着头皮将她抱回了屋子，曲栾跟上。 于歌萝从自己房间的窗子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侧头吩咐自己带来的丫鬟，“去叫锦月可以行动了。” 今日她就要让墨王府和林家和离王府彻底决裂。 于歌灵能够了解墨王殿下又能怎么样呢，墨王殿下可绝对不能理解她呢。 离王殿下还不知道自己府上这两个丫鬟有问题，沉声吩咐他们，“去将四弟那里的太医先请过来看一下。” 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锦明，不放心让另一个去隔壁看看。 得到的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林少薇和锦兰也是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 不由得气急，“本王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王府何时变成了一个筛子，谁都能往里面放点东西，再漏出去！” 曲栾脸色也不太好，“离王殿下请息怒，如今最主要的，还是得先让墨王殿下和于妃娘娘醒过来。” 把丫鬟遣出去，不动声色递给了离王殿下一个琉璃绿色的小瓶子。 “这是……”季若离有些好奇，不过被他用眼神制 止了问话，看看躺着的于歌灵，离王殿下大概理解了。 学着曲栾刚才的样子，将瓶子置于自己鼻子下嗅了嗅，并少量涂抹于太阳穴处，还别说，真是提神醒脑。 一炷香过去了，西厢到动向不过是几步路，太医还没有到，离王殿下眼里闪现了杀机，怎么会还不明白，那两个有问题呢。 又过了一会儿，房内有异香出现，两人就边吸着风油精保持清醒，边往于歌灵那边挪去了，别人要算计他们，他们自然也要给别人这个机会。 从外面看，房间里人影交错，其实只是离王殿下和曲栾走来走去，接着光影的效果弄出来的假象。 在隔壁于歌萝好像还能听见点声音，便不自觉勾起了嘴角，想着今日之后于歌灵的下场绝对比先墨王妃呀惨很多，就非常开心。 自己在心里算着时间，半个时辰之后，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离王妃应该带着人往这边来了才对，她自然也是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 果然，这时离王妃已经进了院子，面色有些凝重，被于歌吟拉着赶着，自己是绝对不会愿意往这边来的，管离王做了什么呢，她只要做好自己的离王妃就行了 。 在皇家可是最不能将感情的地方，唯一的奢求也就是能和离王殿下相敬如宾。 到门外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亲自敲了敲门，“殿下，听说四弟妹病了，臣妾特来看望。” 里面离王殿下和曲栾对视，没有人说话。 于歌吟有些耐不住性子，“王妃咱们还是闯进去吧，万一殿下和我二妹妹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 左菡萏脸色铁青，现在这捉奸的架势，她大概能想到里面是什么场景，而这一切必定和于歌吟脱不了干系。 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有功夫和她计较了，吩咐自己的人，“看紧了于夫人，不许她随意走动大喊大叫。”身边的嬷嬷立时就领会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反手将于歌吟扣住，然后就拿帕子将她的嘴巴给塞住了。 左菡萏才紧接着开口，“本妃自己一个人进去，你们没有命令擅闯者死！”不放心看了一眼隔壁，“也不许放旁的什么人进去，包括淳王侧妃和林小姐。” 林少薇只是顺带，主要的还是防着于歌萝。 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想来，只是如今她是离王妃了，有些事情就不得不面对解决，不然以后离王府动荡，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第292章 让人失望 试探着推了一下门，发现房门没有锁，左菡萏就像做贼一样，轻轻推开了一个缝隙，小心翼翼挤进去。 于歌萝眼眸暗了一下，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左菡萏会是这个反应。 一般妻子，面对这样的情况，不大哭大闹就已经难得了，竟然还会想着帮她们把事情压下去。 这个离王妃不简单呀，一定会比柳梦翎难对付多了。 站到门口，密切注意着隔壁的情况，依然准备一有什么不对就立刻冲出去硬闯房门。 她就不相信了，离王府的人真的会将她这个淳王侧妃怎么样，他们若是动粗，自然落人口实。 外面于歌吟竟也没有挣扎，好端端的站着注意里面的动静。 她被扣住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能按他们的发展方向进行。 这个时候了，宫里皇帝竟然也还没有睡，余公公也就只能陪着。 不顾夜凉如水，开窗望向离王府的方向。 “你说老大和老七这次可否会成功？” 若是不成功，自己三儿、四儿共患难之后，以后关系当更加密切才对，这等实力，皇帝陛下就更加难以安心了。 余公公不说话，他继续自言自语，“从离王府传回来的消息难看，应 当是能成功的吧？” 哈哈一笑，“朕竟不知道，老三对于歌灵还有那种心思，不然当初就可以挑拨了二人。” 一直不赐婚，让两个人自己明争暗斗就是。 最后于歌灵喜欢哪个，他就给另一个赐婚，如此几人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绝对比戏台上的那一出西厢好看。 今日他的四儿不就是住在西厢，这真是个容易发生故事的好地方。 对于皇帝陛下的这种想法，余公公其实是有点嗤之以鼻的，毕竟那时候离王和墨王还是死敌，根本不需要挑拨两个人就斗得你死我活的。 只是到如今两兄弟才反应过来，他们势力实力旗鼓相当，若是一直硬碰硬下去，估计会两败俱伤，才决定了强强联手的。 这不，淳王府、楚王府、皇帝陛下都对他们忌惮不已。 离王府中，于歌灵在的那个东厢，离王妃进去就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殿下……” 她的殿下和曲栾只是在床边的地上坐着，一点越距的行为都没有。 季若离朝她摇摇头，示意她噤声，太早暴露会让设计之人失望的。 他们最会为别人考虑了，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呢。 现在外面是左菡萏的 人，几人就放心的挪到了外间的桌子旁坐下，大冬天坐地上是真不好受。 外间好像就响起了小何子的声音。 宫里已经下钥，虽然以离王殿下的身份，是可以进去的，但是如今他不想这么节外生枝，就让人去将京城坊间的名医给提溜起来了。 现在小何子就在外面和左菡萏的人交涉呢，希望带着人进来。 左菡萏的人谨守她的吩咐就是不放人，对这个王府总管没有一点畏惧之色。 “你很会调教下人。”离王殿下轻轻夸了自家王妃一句，左菡萏谦虚低头，替自家王爷开口，“何公公，你现在外面稍候片刻，半柱香之后殿下自会叫你进来。” 空出的这点时间，当然是要让有心之人行动，房里一点问题都没有，就可以让别人进来了。 “呵~想要粉饰太平，就看离王妃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另一间房子里，于歌萝冷笑，“咱们这就出去罢。” 到于歌灵房前，意料之中的被拦住，没有大吵大闹，很平静很无辜的看着掌事嬷嬷，“本妃不过是担心二姐姐，想进去看一下都不行吗？二姐姐是墨王侧妃，不是离王府的囚徒吧？我也本妃也不是！” 言下 之意就是离王府没有权利控制他们的行动，他们是自由的。 但是他这个说法好像也有点说不通，因为作为客人，怎么能在主人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就胡乱闯进别人的屋子呢？ 这件事情，做客人的要显得无理取闹一些。 只是如今于歌萝又哪里顾得了这些，“如今墨王殿下情况不明，二姐姐若在有什么事儿，叫我如何与父亲，与于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说着说着眼泪救出来了，人也变得很激动，仿佛今日她不进去，于歌灵就会被人给暗害了一样。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她进去了才是最糟的。 掌事嬷嬷冷冷一笑，“于侧妃，里面于妃娘娘早已不是于家人了罢？貌似也不认于家之人是自己姐妹！” “二姐姐不认于家，于家却不能不认二姐姐，怎么说二姐姐身上也是流着于家血脉的。”于歌萝越说越激动，然后就发了狠，大喝一声“滚开！”直接将嬷嬷推开。 气势汹汹推门进去，看到离王殿下几个坐在桌子边好端端的喝着冷茶，愣了几秒。 事情好像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嘛。 好在她一下子就回神了，半蹲着身子，“妾身也是担心二姐姐，还 请离王殿下恕妾身无礼之罪。” “无妨，姐妹亲情大抵就是如此吧。”季若离抬抬手示意她起来，他不爱与女子计较什么。 于歌萝装样子也要往于歌灵那边去，他便给左菡萏使了个眼色，可不能然她单独接触于歌灵才是，不然她一不做二不休下杀手了，他还真没办法跟季若墨交代。 扬声叫小何子进来，让大夫也一起跟着过去，并占据了最主要的位置。 有时候民间的医师比太医还要高明，只是诊了一下脉，闻了一下空气中的气味，便可以判断出来于歌灵是因为相思子和百合才昏迷的了。 不过她中毒时间比墨王殿下的要久的，所以已经不能把毒逼出来，只能事后忍受着几日药效发作。 倒了点药箱之中的白色粉末到手心里，然后将它糊在鼻子下面。 “如今房内还有西域催情香的味道，请殿下、娘娘们到外面去罢。”给大家普及知识，“这香最主要的成分也是相思子，应当是于妃娘娘身上佩戴了此物罢。” 接下来，只要把其他的香料与它放在一起就成了。 大夫开了药方，保证巳时于歌灵就会醒来，开了药方让人去抓药熬药，几人才鱼贯而出。 第293章 抽噎之声 因为怕有什么事儿，所以几个人只在院子里忍受着风刀霜剑。 离王殿下品德高尚，没有最先想到自己，让大夫去给林少薇、锦兰、锦明三个看过了，确保她们只是昏睡过去，醒来后头疼一会就不会有事了，才让大夫给他和曲栾把脉。 他们两个在房间里许久，全靠曲栾随身携带的清凉油提神醒脑，现在出来体内还是隐隐感觉有燥热之感的。 还有左菡萏，虽然进去的时间短，也给她用清凉油了，但是防患于未然。 大夫有点瑟瑟发抖，不知是冷还是因为害怕，天潢贵胄之家的后宅阴私，又牵涉了几位王爷、王妃，被灭口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呀。 不过如果眼下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大概他就不需要担心以后会被灭口了，今天就不会从这里活着出去。 把脉时候手都有点堵，“离王殿下和曲将军体内吸入了许多粉末，一直用外物压制着，是有些伤了身子的，草民这就开方子为二位解毒，只是殿下和将军，之后必定也会体虚几日。” 拱手看向左菡萏，“离王妃娘娘在里面的时间短，又先用了药物提神，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有劳这位大夫了 。”现在离王殿下就感觉非常不好，但依旧坚守在这里，“四弟妹还没有醒来，太医又在四弟那里，麻烦大夫就在王府将就几个时辰罢。” 如今天都有些微微亮了，黑夜即将过去，他们必定迎来曙光。 曲栾也是倔强，坚持着不愿意回去，也不愿意下去休息，只有在这里守到两个人都安然无恙了他才能安心。 期间离王妃自然劝过两个人，说她就在这里寸步不离的照看着，让他们都去休息，可惜两个人都没有同意。 倒是季若离说她劳累，然她回去，她也只能在这里舍命陪君子。 离王殿下都自己守着，她又怎么能独自享受安逸。 至于于歌萝，只能不尴不尬的跟着站在后面，脸色阴沉，捏紧了双手，于歌灵这边没事儿，只能把希望放在季若墨那边。 于歌吟直接就被离王殿下夺了名分贬为侍妾，丢到王府一个没人愿意住的院子里等死了。 这件事情还没有完，要是完了离王殿下抽出空来，她或许命都会保不住。 心内惶惶，还是要保持镇定想办法留下来。 求助于歌萝她根本就不管她，那么现在，只有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了。 吩咐自己 丫鬟，这几日加紧时间赶制她需要的东西，材料不够就拿首饰去换，总之一定要先把东西做出来，这是她最后的倚仗了。 墨王殿下那边是一整晚都没有动静，离王殿下几日派人前去，都被挡了回来，并没有叫人硬闯。 宫里皇帝陛下陪着他们一夜没睡，等第一缕太阳照亮大地的时候，他一下子就颓然了下来，“不顶用了，老大老妻两个人竟然都没有斗过老三。” 他认为季若墨和于歌灵都在昏迷着，那么运筹帷幄的就只剩季若离了。 现在离王府都还没有闹起来，这件事情就会这么随风消散，在京城也激不起什么水花。 蹒跚着让余公公扶着他回到龙床之上躺下，“去告诉文武百官，朕身子不舒服罢朝三日，有什么事儿让内阁和军机处先跟楚王商量吧，最后让左相把结果给朕呈上来就可以了。” 闭上眼睛，皇帝陛下是真的不舒服，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了。 与此同时，于歌灵在大夫预料的时间之内如期醒来了，不甚清醒的她转了一下眼珠子，发现头顶帐子不像是墨王府的，心里有些慌。 “锦明~”声音嘶哑细若蚊蝇，是实在不怎么能说 话，不过如今她身边守着左菡萏的贴身丫鬟，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一个人出去告诉季若离他们这个好消息，一个人喂她喝水。 只是眨眼的功夫，院子里的人就风风火火冲进来了，大夫又被提溜着进来重新给于歌灵把脉。 向几位道喜，“于妃娘娘已无大碍，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成了。”非常希望他们立刻就将他当初去。 然而离王殿下只是让人赏了他，墨王殿下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大夫怎么能先离开呢。 温声细语安慰于歌灵，“弟妹放心吧，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的，昨夜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告诉她，她除了中了这个令人昏迷的毒之外，没遭受更加糟糕的事情。 只是觉得有些事也得让她知道，“弟妹勿怪，怕再受有心之人设计，本王便自作主张让人将你腰间的香囊摘了。” 没说丢了，就是如果于歌灵以后想要的话，随时能拿回来。 那个东西于歌灵这辈子都不想在见到它了，示意季若离随意处置就好。 看几个人脸色都不好，就知道他们也是有损伤的，心下有些愧疚，“劳烦三皇兄和皇嫂了。”对曲栾只是投过去 一个感激的眼神。 没有看到墨王殿下，料想他应当还没有脱离危险，就着急了起来，“阿墨怎么样了？还有我姐姐和锦兰他们呢？” “弟妹放心罢，少薇和你的两个丫鬟都没事，一会儿就能醒过来。”离王妃笑着做到她身边，但是墨王殿下那边她就不知道如何回话了。 恰好，此时西厢就传来了叮铃哐啷和墨王殿下的怒喝之声。 一个“滚”字直冲云霄。 于歌萝勾了勾嘴角，很快又把笑容隐藏下去，换成担忧的样子。 “阿墨……”于歌灵就更加急火攻心了，她没有忘记昨天那两个丫鬟说的，锦月在这里。 左菡萏赶紧安慰她，“弟妹先别着急。” “那些下人也是，四弟醒了也不回来通报一声。”离王殿下脸上可以挤出墨汁了，看于歌灵的时候才和煦一点，“弟妹先稍安勿躁，本王去四弟那边看看。” 带着曲栾退出去，把左菡萏留下来照顾于歌灵，于歌萝兴奋着跟了出去。 “那边好像还有锦月的声音，二姐姐我也去瞧瞧，那丫头可是惹了什么事儿。” 仔细一听，那边确实有女子在抽噎，于歌灵一点都坐不住了，挣扎着想要下床。 第294章 吐血 可把左菡萏给急坏了，“弟妹身子还没有好，你这是要做什么，没得让四弟担心不是。” 可是不去她就很担心呀，不怕墨王殿下被人算计着做了什么，就怕于歌萝将锦月那个祸患塞回墨王府。 这么久了，没想到锦月对季若墨的心思还没有熄下来。 原本以为这丫头只是贪慕墨王殿下的权位而已，到了淳王府，自然把目标换成了淳王，没有想到，她对季若墨竟然还是真爱，百折不挠的。 抓着左菡萏的手臂哀求，“三皇嫂，你就让人扶着我过去吧。” 极怒之下，身子本来就不好，生生吐了口血出来。 “弟妹！”左菡萏被吓了一跳，“你别急别急，我让人带你过去。” 于歌灵要是在她这里出了什么事儿，她浑身张满嘴都说不清了，还是把人带过去好。 赶紧叫来两个大力嬷嬷，将于歌灵半扶半抱着弄过去，自己也仅仅跟着。 西厢之中，事情其实没她们想的那么严重，锦月跪在地上哭，不管问什么都是摇头。 季若墨和季若离两兄弟好端端坐在主位之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的倒还好。 屋子里一片狼藉，只是没有欢好的痕迹，只 是摔碎了一套茶碗罢了。 “你怎的过来了？”一件于歌灵，墨王殿下就站了起来，不顾自己身子虚弱，从大力嬷嬷手里接过她，带到一边的软榻上坐下。 离王殿下也站起来了，只是自己没什么资格上去，所以只是张着嘴伸出手，但什么也没说，什么都没有做。 见于歌灵依偎在墨王怀里，边讷讷的回去坐下了。 于歌灵虚弱的实话实说，“你不在身边，我不放心。” 不怕墨王殿下认为她怀疑他，反正自己是什么人，墨王殿下也知道，他们之间一向坦诚。 只是她刚才看了一眼于歌萝，已经得出了结论，就是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季若墨拥着她，看向锦月的眼神就向利剑，“没事，不过就是一个不长眼的丫鬟罢了。” 即使锦月闭口不言，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但她闯进来的时候，房里不仅有墨王殿下，太医、小安子、小钱子、季若离应他的要求派过来的两个小厮也在，他不怕说不清楚。 轻声细语和他解释了一遍昨晚到今晨的事儿。 太医为他祛毒之后他半夜其实就醒了，世间大概是于歌灵莽撞闯进来之后半柱香。 只是这时 太医告诉他，相思子和麝香、苏茴等混在一起会有催情的效果，他便料定有心之人还有后手，所以一直将计就计假装没有醒来。 叫太医临时调制了一些抵御的药物，分给了房里的人，就等着看谁会来陷害他。 这不，他刚把小安子他们都打发了出去一会儿，锦月姑娘就大大方方的闯了进来，宽衣解带。 不过她连外袍都还没脱下来，就怔住了，小安子几人从门里光明正大出去，下一刻就又从后面的窗子里跳进来了。 从小跟着墨王殿下习武学文，两人也有两分功夫。 离王府的小厮身手也不错，唯独太医比较惨，是被扔进来的。 于歌灵失望透顶，“锦月！我们主仆一场，本妃自认从未亏待过你，你如此几次三番陷害本妃是为何？” 知道锦月不过是于歌萝手中的棋子，但她就是忍不住相问。 这个丫头，这次怕是保不住性命，她也绝对不会再为她做什么。 她为她惋惜，可是这个时候，锦月还死不悔改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不是主子教我们的吗？我要得到一些东西，自然就要牺牲一些东西。” 于歌灵闭眼，锦月太执拗，看似稳重 但内心浮躁，她教他们的明明是，在不伤害别人的利益之下，要为自己尽心筹谋。 既然墨王殿下无事，这里也就与她无关了，她安安心心修养心神。 等他们都不说话了，季若离才开口，“在我的的王府发生这样的事儿，我难辞其咎，四弟和弟妹好好休养就是，我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看一眼于歌萝，“虽无凭无据的有些人暂时还不能动，但是这些浮在水面上的人，这次大可一次收割个干净。” 季若墨点点头，“那便麻烦三哥了，这本与三哥无关，三哥不必自责，倒是弟弟搅了三哥和三嫂的好日子。” 将于歌灵打横抱起，“待灵儿修养好了，弟弟再来给三哥三嫂赔罪，此间事情就麻烦三哥了，我先带灵儿回去。” 提醒离王夫妇，今日他们还要进宫谢恩呢。 季若离摆摆手，皇帝陛下说他不舒服，所以连他们的谢恩也免了，三日之后再去就是。 想要把二人留下来，但是墨王府和离王府相隔不远，他好像没什么立场，客套几句之后就放人了。 曲栾跟上，自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匆匆回家。 离王殿下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等他们 一走他便晕了过去。 左菡萏担惊受怕了一天，原以为自己已经麻木，离王殿下这一出又让她心惊肉跳起来，好在太医说离王殿下没事，将养几天就好，两个时辰也就能醒过来了。 命苦的他还得收拾东西到墨王府驻扎着呢，于歌灵没好之前，他是别想回家了。 坊间请来的大夫倒是被放回去了，立即收拾行李啥的，携了一家老小出京去。 可以说是非常怕死了。 离王府的大戏落寞，结局不是于歌萝想要的，又没有人理她，她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自然是没能将锦月带走，她也不在乎这等没用的棋子。 殚精竭虑了这么多天布局，心力交瘁一晚上回到淳王府，淳王殿下没有对她进行任何安慰，当着楚王的面一巴掌抽了过来。 “废物！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 “是臣妾没用。” 于歌萝端正了身子跪好，表面一点波澜都没有，不会落泪也不会委屈。 倒还是楚王替她说话，“七弟，于侧妃也尽力，怪只怪三弟四弟太过狡诈，咱们还是先想想之后要怎么办吧。” “事情会由于歌吟和锦月全部担下，两位殿下放心吧，妾身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第295章 看破红尘 于歌萝低眉垂首，始终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她的样子更像是看破红尘心已死。 淳王殿下有些暴躁，“废物，都是废物！经过这么久的布局，损兵折将竟然什么都没做成。” 他倒是好意思让一个女人替他出谋划策，之后还奋斗在第一线了。 没成功还要怪人家没用，也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 从这里看，淳王殿下这般智商还能再宫里好好活下去，就只能是皇帝偏爱了。 毕竟婉婕妤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不然不会从昭仪一下子降到这个位分上。 楚王殿下拉住暴走的淳王，“七弟，如今再怨这个怪那个也没有什么用了，此次之后，三弟四弟必然都对淳王府怀恨在心，还是尽早想对策要紧。” 这次他们楚王府可啥事都没有做，楚王殿下打得一手好牌，总是能够把自己摘出去的。 幽闭一年让他头脑更加清晰了一点。 季若淳直直冲到跪着的于歌萝面前，怒不可遏指着她，“你说，怎么办？” 到如今这个时候，竟然一点自己的主意都没有，还在指望一个女人。 于歌萝绝望的闭上眼睛，想不通自己眼睛是有多瞎，当初竟然就选了他。 如今她 才醒悟，就是明王殿下都比面前的淳王有出息。 在心里嗤笑了自己一番才幽幽开口，“墨王殿下那边做不了文章，可离王抱着于歌灵进房，曲栾三人独处一室是真的，于歌灵依旧名节有碍，不愁墨王殿下不能与她离心。” 淳王殿下咆哮，“那你倒是去办啊，还在这里跪着做什么？” 自从被降爵之后他就疯了，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搞垮墨王府。 于歌萝低着头退出去，非常大方的安排了两个新进府，鲜妍的美人去伺候淳王殿下，希望他能消消气。 孟雨棠看她失手，别提多开心了，连自己禁足这么久的阴郁都一扫而空了。 “呵呵~于歌萝还想跟我斗，又是要人又是要东西的，还不是一事无成。” 唤来自己从安国公府带过来的丫鬟，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就笑得更加灿烂了。 到傍晚的时候，墨王府那边才听到离王晕倒的消息。 季若墨正一勺一勺喂于歌灵喝药，当事人有点不好意思。 “针对咱们的事儿，全部让离王殿下去查，有些不太好吧？” 墨王殿下给她擦擦嘴，“事情是在三哥府里发生的，后宅阴私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参 与进去，见了人家家里的密辛才不好呢。” “哦~”于歌灵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不过估计查不到于歌萝身上，她做事向来谨慎不会留下把柄。” “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季若墨一天都板着脸，对于歌灵依旧温柔小意，但是没啥别的表情。 “你不是最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这事儿交给我去办就好了，你就好好休养吧。” “嗯~那个……”于歌灵心里有点打鼓，挣扎了好半天打算实话实说，“当时我是晕在院子里的，身边就只有曲大哥和离王殿下，所以应当是他们当中的一个将我抱进了房间。” 说完偷偷瞄一眼墨王殿下的脸色，好像没啥变化。 抓住他的手，“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你不要生气。” 季若墨摇头叹气，坐到床上从后面将她拥住，“我不生气，紧急情况嘛，我反倒还要多谢他们两个一个守着你呢。” “真的？”于歌灵扭着身子回头，依墨王殿下爱吃醋的小性子，他这次这么大方，好像有点不符合常理呀。 “据描述，我还和他们两个共处一室了好久，于歌萝应当会拿这个做文章，到时候满城风风雨雨， 或许皇上还会借此机会逼我去死呢。” 皇家最注重这种贞洁问题了，虽然他们清清白白的。 墨王殿下黑了一天脸就是担心这个，将她拥紧了一些，“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已经将这件事通知林家了，也给林少庭传了信，宫里淑妃娘娘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要是皇帝真起杀心，就别怪他这个儿子不孝了。 “你还没去遍江南漠北西域东土呢，我们也还没有白头到老，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这个男人眼中的真情坚定是骗不了人的，于歌灵就有些愧疚了，愧疚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以为他是为了这等小事愁肠难解呢。 伸手抚上他的眉头，“我知道你能护住我的，不必担心。” 墨王殿下就轻轻笑了一下，“反倒变成你安慰我了。” 于歌灵反手就将她拥住，有些话她还是一定要问的。 “于歌萝这次设下连环计，要么就让我和离王或者曲大哥发生点啥，要么就让你和锦月发生点啥，万一她的计策真的成功了你怎么办？是不是就不要我……” 墨王殿下将她的嘴堵住，“不会的。”三个字出来之后，怕她理解不了 自己意思，急忙说解释，“你能理解我那是别人的设计，那么我也能，我的小灵儿，你不是一直说我们是平等的吗？到如今，你还以为我能放下你这个小妖精吗？” “那看来我道行还是挺高的。”于歌灵嘿嘿偷笑，不管季若墨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他能这么哄她她也很开心。 季若墨点点她的额头，“就知道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是好好想一想，到底是谁泄露了咱们身上佩戴着相思子这件事吧。” 这般隐秘的事儿，只有他们身边最亲密的知道，怕就怕再出一个吃里扒外的锦月呀。 于歌灵不甚在意，“我心里已经有个大概了，这事儿不需要你操心，等我好了一点都开始查案。” 行吧，墨王殿下尊重她的意思，后宅之事他也不爱参与来着。 两人正在温存，相拥着感受岁月静好，锦心就跑了进来，看到他们的姿势之后停步转身，“殿下、主子，老夫人和夫人来了。” “那赶紧请进来呀，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于歌灵没好气的，他们好像也没做啥，这丫头这般作态简直了。 “是是是……” 锦心就忙不迭的跑了出去，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 第296章 不会再有下次 于歌灵先发制人，无辜的问墨王殿下，“你做什么了？让这丫头竟然这般害怕？” “别胡闹。”家里有这么一个能胡闹能折腾的，墨王殿下很难保持自己的冰山脸，拿来大靠枕将她安顿好，自己规规矩矩坐旁边。 俺叹锦心真是太没有见识了，他们日常就是撒狗粮秀恩爱，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适应。 这个心里状态不行，得多训练才是。 才刚整顿好自己的表情，夏芝心就扶着老太太一阵风似的跑进来了。 老太太那是直扑于歌灵身上啊，“你这孩子，怎么一出去就净惹事呢？可有什么妨碍？” 抓着她胳膊左瞧又看的，好似不抓紧时间多看两眼，她就不在了一样。 于歌灵觉得自己很委屈，不是她出门就会出事，而是盯着她的人太多了，防不胜防呀。 “祖母，我没事，伤寒几日就好了。”让人搬来绣墩请夏芝心坐下，又上了茶，“祖母怎么亲自来了？我还说等过两日回去住几天呢。” 现在就知道拿好话哄她了，老太太才不吃这套呢，板着脸，“回什么啊，你眼里可还有林家？出这么大的事儿竟然都不叫人回去通报一声。” 还敢让林 少薇瞒着她们！要不是外面闹起来了，他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于歌灵有点囧，倒是忘了外面的风言风语。 强打着精神撒娇卖痴，“我这不是怕祖母和舅母着急嘛，反正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墨王殿下在旁边做自我检讨，“是我没有护好灵儿，叫祖母和舅母担心了。” “什么叫没事了，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是怎么传你的。”老太太咬牙，于歌萝手脚也是够快的，这么会儿就全城皆知，只怕是宫里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她们认为离王殿下接住于歌灵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儿，见死不救才是不可取的，只是皇家向来极在乎这些。 若是墨王殿下心里也有什么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 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也不关墨王殿下得事儿，有心之人若是陷害，就算你时时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也没用。” 夏芝心接口，“咱们林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于歌萝以后可别想好了！”真的是非常霸气侧漏。 墨王殿下泰然自若的，于歌灵要喝水什么的都是他亲手伺候，“这事儿本王会处理好的，自是不会放过于歌萝，舅母就不必操心了。” 拍了一下于歌灵的手 ，“本王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祖母和舅母就陪着灵儿说说话罢。” 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她们要说些贴己话也不方便，墨王殿下向来体贴。 于歌灵又哪里不知道自家祖母担心的是什么。 含笑，“祖母放心吧，阿墨不在乎这个，他还说要好好谢谢离王殿下呢。” 外面传她是被离王抱进去的，那就是离王，于歌萝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 “皇上那里，也自有阿墨筹谋，祖母和舅母不必太过担心。” 皇帝那般忌惮季若墨和林家，在没有充足把握的情况下，应当不会做出逼反他们的事儿才对，不然岂不是得不偿失。 要想收拾她，也得等到两府失势，能任他随意磋磨折腾时才能动手。 皇帝还有一点脑子的话，此次最多也就小惩大诫。 “墨王殿下如此待你我们也就放心了。”老太太放心了一点，怜惜的摸摸她苍白虚弱了许多的脸颊，“你呀，以后出门一定要万事自己小心，这次是于歌萝没有下杀手，万一哪天谁彻底疯狂了呢？” “可不是。”墨王殿下离开，夏芝心也就坐到了于歌灵的身边，“你向来惫懒，可身边的人也要管好，那 些有异心的，直接打杀了出去就是，可千万不能再被人算计了。” “好了，舅母我知道了，这次只是不小心而已，不会再有下次了。”眨眨眼睛，希望能得到宽大处理，问起其他事儿，想把两人的注意力从她身上带走，“姐姐怎么样了？” 夏芝心漫不经心回答，“她好的很，就是觉得有点头晕，在家歇着呢，说了过两天再来找你要好处。” 哪能不知道自己外甥女这点小心思，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于歌灵就哀叹，有时候有人太过关心自己了，也是一种负担呀，这一晚她就被说教了好久，非常生不如死。 等快宵禁了的时候，老太太和夏芝心才意犹未尽的回去。 索性呢，这几天皇帝早就说过不上朝了，所以这件事也没闹得多大，京中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呗，她身上那么多流言蜚语，于歌灵自己早就不在乎了。 还将这些当做笑话一样让人说给她听，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完了还和锦心他们评价呢，“居然说我是九世妖狐转世，不仅魅惑了墨王，还勾搭了离王，这些人怎么想象力这么丰富呢？” 锦兰给她端来一盘橘子，这东西在这时候可 是稀罕货，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 “也不算丰富吧，早前柳梦翎陷害您的时候，不就是说您是狐妖嘛，那时候还有道士在咱家门外作法呢。” 所以这次不过是旧事重提罢了，谁叫外面传得风风雨雨，说离王殿下对墨王府于妃娘娘痴心一片呢。 大婚之夜抛下了自己的王妃，去客院里和于歌灵看雪看花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最后于歌灵晕倒，也是故意设计的，而不是因为别人算计，就是要惹得离王殿下怜惜，与她春风一度。 传这个版本的人，完全把旁边的曲栾和两个丫鬟忽略掉了。 果然艺术源于生活，但是要高于生活呀。 于歌灵唉声叹气的，“我要是真有这本事就好了，一定去宫里魅惑皇帝，让他把皇位传给阿墨，省了咱们多少事儿呀。” 几个丫鬟都无语了，“主子是嫌外面的风言风语还不够啊？竟然说这些话。” “不就是几句闲言碎语嘛，做人要是连这点子挫折都承受不住，我恐怕早就被人逼死好多次了。” 作为一直处在京城流言圈子中心的人，于歌灵为自己感到深深的骄傲，这待遇够万众瞩目了吧。 第297章 怀恨在心 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主子，锦兰她们都选择不说话了，省得自己会被气死。 没见最近府里的那些侍妾都在等着看笑话嘛，翘首以盼着，希望墨王殿下赶紧处置了于歌灵。 “呵~本妃的笑话是那么好看的吗？”于妃娘们大无畏的，“这段时间也就是本妃心力不济而已，待本妃好了，她们别哭就行了。” 昨夜墨王殿下睡在外院书房，竟然都有敢在她院子外面故意说些不着四六的话！ 悠然自得的自己剥橘子，不能拿去冰一下再吃真是太遗憾了。 “昨夜咱们院墙外鬼鬼祟祟的人都抓到了吗？” 锦明撸袖子，不仅抓到了，还好好审问了一番了。 “有一个是陈氏院里的，两个是冯氏手下的。” 不过于歌灵不怎么在意过程怎么样，“那就重打五十大板，再发卖出去吧。去告诉周美人，冯氏、陈氏两个禁足两月罚俸半年。” 现在是她主理王府后院，自己做事儿好歹通知她一声，这是对别人的尊重。 “若是有人问原因，就说本妃不高兴好了。” 下位者，又不受宠，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勇气，竟然做出这种事儿！ 锦明领命下去，他们其 实也不怎么在乎这个原因，就算两人是真的无辜什么事儿都没做，主子看她们不顺眼，就够她们去死一死的了。 锦清去给于歌灵熬药，回来顺便通报一声，“主子，姚姑娘回来了。” 于歌灵一顿，将药碗放下，神色莫测，“请她过来吧。” 锦清斜睨她，“主子还是乖乖喝药吧，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 自家主子啥都好，就是在吃药这件事上一点都不自觉，也是愁人啊。 于歌灵哀怨，“真不知道你们的主子是谁。”竟然听墨王殿下的话，比听她的话多。 几个人齐齐望天，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还有这种冤案，真是天理难容。 她们在这种事情上听墨王殿下的，是因为墨王殿下比自家主子靠谱多了呀。 姚小蛮进来，有点不明所以的，“几位姐姐脖子疼吗？” “没有。”锦兰第一个回神，给她搬来凳子，上茶上点心，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就下去给自己主子张罗午膳了。 去厨房带着也比在主子这里被气死好。 于歌灵对曲栾还是比较关心和愧疚的，“曲大哥好些了吗？” 这件事竟然害得他和离王殿下都病了几日，所以离王府一 直没有消息传来，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吧。 姚小蛮说是去照顾曲栾的，但几天不见，这精神好像更加的好了。 人还是那样的天真懵懂，“阿栾已经好了，今日还去上朝了呢。”有些担忧的看着于歌灵，“倒是灵姐姐，怎么病得这样严重？几天都不见好。” 其实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她身子虚，所以看起来脸色还是有点苍白而已，至少能出来院子里晒晒太阳了，而不是整日只能在屋子里躺着。 淡淡一笑，让她安心，“我也快好了。”再不好她自己也要疯，对于一个活泼好动的人来说躺这么多天是最好的折磨了。 很漫不经心的问姚小蛮，“小蛮，你有跟谁说过，我和阿墨佩戴了相思子这件事吗？” 这事儿锦兰他们几个都没有嫌疑，那么就剩姚小蛮一个知情人了。 当初这东西，还是她给她们的呢，说是寓意极好，她就给曲栾的荷包里放了。 于歌灵一听名字，还真是这样，文艺情怀一瞬间爆发，就依了她的主意。 在曲家几日，姚小蛮也知道此事最主要的关隘什么，眨着自己的大眼睛，“灵姐姐是在怀疑我吗？” “不，我只是照例问问 。小蛮，相思子可是从你那里来的，我只是在想，有没有人看你单纯又不知道京里的弯弯绕绕，所以套了你的话，正好利用这个来算计我。” 说一点都不怀疑她也是假的，但于歌灵却是怀疑别人比较多。 索性也就不和她绕弯子了，直接问，“小蛮，你可还怀疑我与曲大哥有什么？所以怀恨在心。” “没有没有。”姚小蛮连连摆手，“我每日里在王府看着灵姐姐和墨王殿下恩恩爱爱的，怎么还会相信别人这些蠢话。灵姐姐是真的把我当成了妹妹，我与阿栾的婚期也差不多快到了。” 语无伦次的，但是至少让于歌灵听出了她话里的真诚。 姚小蛮认真的皱眉想着什么，好一会儿才亮了双眼，“对了，有天我在花园里玩，想看看哪个地方适合种植相思子，碰到了吴夫人来着。” 吴夫人还很好学的问她在干什么，她就老实回答了，非常热情的向她推销自己的好东西，说王爷和于歌灵都佩戴了，问她要不要也来点。 自然的，吴夫人又没有和她一起戴的，所以婉拒了好意，还颇为落寞的离开。 锦清就特意跟于歌灵传达自己知道的消息，“主 子，吴夫人擅医药，据说她院子里的人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都是她自己给人看好的，而且还出钱为她们抓药呢。” 由此，吴夫人在下人心里，地位是非常高的。 一个主子难得肯放下架子，这么对他们。 但是也不由得诧异，“吴夫人与世无争又与淳王府、于歌萝都没有关系，她为何要这么做？” 于歌灵勾勾嘴角，“有没有关系可不是我们说了算，有些人也可能只是表面与世无争。” 之前一样与世无争的赵夫人最后还不是差点将墨王殿下给坑了。 这会咬人的狗啊，都是不叫的，就等着什么时候趁你不注意，一招致命呢。 身旁也没有外人，直接吩咐，“今后多盯着吴夫人一些吧，狐狸总是会露出尾巴的，天长日久的，总会知道她是真无辜，还是假慈善。” 只因着姚小蛮的一句话，她也懒得费什么心力召吴夫人前来问话。 不管她内里什么样，于歌灵知道，那位一定很会善于演戏。 能听懂于歌曼之前拐弯抹角的警告，还能接下话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无知软糯的蠢妇，那么她现在之所以表现出这样，不过是自我保护的手段罢了。 第298章 祸国殃民 看着天上的朗朗明日，就是不知道世间人心是否真的如此，明哲保身就已满足，不再奢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也碰不到的东西。 锦兰就瞧不得自家主子这样明媚的忧伤，“主子快别看了，仔细伤了眼睛。”感觉她身上披了层不能与外人道的哀伤，非常惹人心疼。 眼见着乌云蔽日，或许马上就要下雪了，给她披上狐裘，“主子和姚姑娘还是进去说话吧。” 姚姑娘活泼热辣的性子也安静了许多，于歌灵又躺下了，她坐在旁边满是担忧。 “是吴夫人害了灵姐姐吗？” 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然差点害得于歌灵万劫不复。 心有余悸的害怕着，“京城好恐怖。”在北疆，大家根本没有这么多心眼。 她们性子莽直，其实不怎么像朔雪人，倒与关外的蛮子差不多。 不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嘛，有什么好勾心斗角的，合则聚不合则散罢了。 要是两个人争那一个，正大光明的提着刀子冲过去打一架就是了。 想当初，她为了能得到曲栾，可是和好多人打过架呢。 于歌灵看着这孩子这样心疼，握了握她被吓得冰凉的小手。 “京城繁花 似锦，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却有许多阴暗，这点确实比不上北疆疏朗，可是小蛮你只要一直保持着现在的单纯快乐就好了，曲大哥会将你护得很好的，到了曲家，你也就不会经历这样的事儿了。” 越是深宅大院里，越是有更多阴暗的事儿，所以她才这么羡慕，平常富足的生活。 要是让她生在农家下地干活什么的她也是做不来的，这就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吧。 得了泼天的富贵，就要失去平凡的快乐。 姚小蛮不禁打了个冷颤，“可是吴夫人……” “小蛮，现在什么都还没有确定，不一定是吴夫人，以后在王府也不能说起这件事知道吗？” 自己当妹妹疼爱的，于歌灵心底自然有怜惜，理理她的额发，“你很快就能嫁去曲家了，只要记住王府之中的欢乐就好，旁的这些就忘记吧。” 她有些疲累的闭上眼睛，这次真的是伤筋动骨了，竟然才说了这么会儿话，就一点精神都没有。 姚小蛮这点眼色也还是会看的，满面哀愁的起身，“那灵姐姐好生歇息一下吧，我先回去了。” 第一次经历这些看不见的明枪暗箭，她有些一时接受无能，还是要 回去好好消化一下才能恢复的。 送走姚小蛮，锦兰上前为于歌灵把帐子放下来，她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小蛮那边伺候的人，换几个伶俐的过去。” 锦兰知道自家主子想什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们也不是怀疑姚小蛮，只是得找一个人时常在她身边提点呢，让她不要再这般口无遮拦惹出或是才是。 于歌灵呢，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曲家几代单传，姚小蛮过去势必是要担起管家责任的，身边有人帮衬着，也能让她尽快适应京中风俗。 现在曲栾官职不显，可以后就不一定了，墨王殿下即位的话，曲栾、许洛这些有从龙之功的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要面对的交际应酬也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 锦兰有些嗔怪的看着于歌灵，“主子好好歇息就是，姚姑娘以后自然会明白主子的苦心的。” 她们家主子啥都好，就是容易想太多，表面上是个甩手掌柜，实则什么都要想。 于歌灵瘪嘴，又被自己的丫鬟教训了，真是好委屈，好想换几个唯唯诺诺的。 翻身背对着锦兰姑娘，表示自己的不满。 锦兰失笑退出去，也幸好，她们主子历 尽千帆，依旧能保持这般童心，没事儿就喜欢闹一闹。 这得归功于墨王殿下的纵容宠爱呀。 墨王殿下呢，此时还没有回府，是因为下了朝之后，又和离王一起被皇帝提溜到了御书房。 离王殿下也是惨，大婚之日闹出那样的风波，新婚燕尔的也顾不上自己的王妃，整日里在府中帮着墨王查案。 这个婚假还没有过去，皇帝一恢复早朝，还把他都叫了来。 皇帝陛下真是一点都不体恤自家儿子。 面对着他们脸色阴沉，“老三、老四你们说，最近京中的流言是怎么回事？” 特别指着季若墨，“你那个侧妃，每回出事都是因为她，你这简直就是娶了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墨王殿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既然皇帝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召他们问话，也没下旨，那就证明他还是顾忌着几家制衡的。 淡淡的拱手，“父皇冤枉，每次都是外人陷害，也不知他们看不惯儿臣什么，竟想出了这等毒计，不仅害了儿臣，还连累了三哥。”后面声音就恳切了不少，“父皇，当日他们最先算计的是儿臣，之后见事情不成，才又转过头设计灵儿的。” 离王殿下站到 了墨王殿下身边，“锦月如今就扣在儿臣府中，儿臣也已经审出个所以然来了。” 皇帝陛下记性不太好，“锦月？那不是于侧妃身边的丫鬟吗？” 明明当初孟雨棠出事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锦月背主求荣，到了淳王府。 墨王殿下都不想再说什么，皇帝尴尬了两秒恍然大悟。 “这是与老七有关？他如今再禁足，连王府都出不了，应当是做不出此事儿的。” 季若墨淡淡抬眼，“父皇，锦月是七弟的侧妃带去的，却没有将她带在身边，任她在淳王府游荡，最后闯到了儿臣房内。” 这事儿到底是怎么样的，听听离王怎么说就行了，皇帝在这里和他们辩这个辩那个又有什么用。 可皇帝还就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不问离王事情关键呢。 “于歌灵与老三又是怎么回事？老四，这样的不洁妇人，皇室是断断不可留的。” 还在妄想着，能用威势压迫，让墨王殿下放弃于歌灵，皇帝陛下很会做梦。 离王殿下直接撩袍子跪下，“父皇明鉴，儿臣与四弟妹清清白白，当日不过是四弟妹突然晕倒，眼看着就要砸在后面的石桌上，儿臣才伸手扶了一把。” 第299章 兄弟感情好 墨王殿下就赶紧对着离王殿下鞠躬，“可真是要多谢三哥了，灵儿脑袋碰到石桌的话，恐怕就要与弟弟天人永隔了。” 季若离直言，当时不仅有曲栾，旁边还有两个丫鬟看着呢，后面到了房里，还有锦明在，她们根本不是孤男寡女。 其实最正确的说法应当是两男两女才对。 锦明姑娘虽然一直在睡觉，但是她的存在也是不能忽略的。 皇帝吹胡子瞪眼的，“可是老三，你终究是越矩了。” 就要抓着离王扶了于歌灵一下这事儿不放呢。 到底是谁要设计墨王，谁要搅得墨王府京城不得安宁这些都不重要。 离王修身养性的，但当初的傲气和暴躁性子也都是在的，“难道父皇要儿臣亲眼看着弟妹在我面前死去，叫儿臣变成一个冷血无情麻木不仁的人吗？” 季若墨只再三像离王道谢，“事急从权，三哥与灵儿清清白白，造谣生事者才是其心可诛，还望父皇明鉴。” 语气有些忿忿不平，“那个造谣之人就是想用女子贞洁逼死灵儿，父皇怎能听信谗言如此糊涂！” “老四，你大胆！”皇帝陛下被自己儿子一怼，气性就上来了，抓起砚台就往 季若墨脸上招呼，“你就是如此对待自己君父的吗？” “呵~”季若墨冷笑了一下，摸摸自己额头上冰凉的液体，“儿臣所言句句属实，父皇何必如此气愤？父皇不管何人算计儿臣，只抓着这种儿臣都不在意的小事不放……” 最后冷笑连连，下面的意思就由皇帝自己领会了。 皇帝陛下今天这一手，算是把他们最后一点父子情分都断了，真是有种立刻马上剑指皇城的冲动。 季若离眼神一暗，虽然伤不在自己身上，但也感同身受。 不待皇帝相询，就自己开口了。 “父皇，儿臣已查清，此番算计四弟和四弟妹的乃是弟妹和儿臣府中的于夫人。” 这个故事就很简单了，孟雨棠一直对于歌灵怀恨在心，又得知自己身边的锦月对墨王殿下贼心不死，便一直在筹谋这件事，想要墨王殿下与于歌灵离心。 无独有偶的，于歌吟也一直恨于歌灵揭发了她母亲当年的恶行，又把自己在家庙受的苦都归结到了于歌灵身上。 有一次于歌吟到淳王府看望于歌萝，按例先去给孟雨棠请安，两人聊了几句，发现志趣相投，便联合到了一起。 孟雨棠负责在府 中出谋划策，于歌吟负责在外布局。 恰好此时离王殿下大婚，那日宾客云集人多繁杂，孟雨棠便觉得时机到了，命令于歌萝带上锦月，但是进府以后不许干涉她任何行动。 温婉的于侧妃，自然唯王妃命令是从，所以于歌吟与锦月两人里应外合，差点害了墨王殿下和于歌灵。 墨王殿下听完整件事情之后有些失望，竟然没有抓到一点于歌萝的证据，此事孟雨棠估计也只是一个替死鬼。 诚然她确实恨不得于歌灵立马去死，只是在禁足的她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好在于歌吟是真的脱不了干系，声声控诉，“父皇，孟雨棠被令闭门思过，不仅不思悔改，尽然还联合于歌吟算计墨王府，父皇可不能轻饶了她，不然岂不是告诉天下人，父皇的皇子，我墨王府还不如一个安国公府嘛，也会让天下人认为父皇偏袒七弟。” 离王比较识趣，先向季若离赔罪，“是三哥识人不清，竟然在府里养了于歌吟那样的毒妇，差点害了四弟和弟妹，三哥在这里向四弟赔罪了。” 墨王和他客气，“三哥严重了，人心隔肚皮，那于歌吟又惯会演戏，三哥忙于大婚事宜， 又哪里知道那起子小人心里想的什么阴诡计谋呢？” “你们兄弟感情倒是好。”皇帝皮笑肉不笑的，“老三，你说的这些可是证据确凿了。” “回禀父皇，儿臣所言绝无错漏。”离王将自己早就准备好了的折子高举过头顶，“这是于歌吟和锦月的供词，里面环环关卡都交代得明明白白。” 于歌萝也真是够有手段的，竟然不声不响就把孟雨棠给拉下水了。 不仅自己不落下把柄，还轻而易举解决掉一个潜在的敌人。 “好！”皇帝陛下沉声，问离王殿下，“老三，这里面还牵扯到了你的姬妾，你认为该怎么处理呢？” 季若离低头，隐下眼中的杀意，“于歌吟与锦月自然当诛，七弟妹那边还请父皇圣心独裁。” 皇帝淡淡的瞄一眼折子，“淳王妃心胸狭窄不堪王妃之位，就降为侧妃罢，再罚俸三个月就是。” 陷害皇子的死罪就被他说成了怀恨于歌灵的小肚鸡肠，皇帝陛下也是个人才。 见离王、墨王都不说话，对他的旨意好似没有什么意见，就让他们起来了。 “还有，老四你的侧妃到底是与老三接触过得，就让她在府里抄几卷佛经， 好洗清身上的污浊罢。” 然后就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一句话又得罪了自己的三皇子呢。 于歌灵不过是被离王殿下扶了一把，就变得污浊了这不是说离王不干净嘛，皇帝陛下情商够低的。 完了还和余公公感慨呢，“是该想一个新的法子牵制住老三、老四了，不然他们兄弟联手，老大老七不是他们的对手。” 明明是皇帝陛下，把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变成兄友弟恭的。 出了宫门，离王殿下觉得自己对墨王殿下有些愧疚。 “是三哥无能了，于歌吟与锦月嘴太紧，不管怎么都套不出于歌萝。” “不怪三哥，是于歌萝做事太过谨慎，早就想好了自己的退路。”墨王倒是不在意，他对离王的办事效率已经很刮目相看了。 “这几日辛苦了三哥了，也请三哥回去代弟弟向三嫂陪个不是，等灵儿病好，我们再去离王府拜会。今后的事儿交给弟弟来就好。” 季若离摆摆手，“四弟仔细着头上的伤。”关怀了一句就与季若墨分开。 于歌萝那边墨王殿下来对付，自己府中之人还是要自己来处置的。 好赖这事儿今日之后就算完了。 第300章 打扰 淳王府中，孟雨棠面对来传旨的太监很是平静，完全没有之前的癫狂。 冷淡的模样倒像之前于歌萝跪在淳王殿下面前一般。 挺直腰板跪听旨意，待太监宣读完圣旨便伏地叩头，“罪妾接旨，谢吾皇隆恩。” 淳王殿下躲着说身体不适没有露面，太监看她这样也是可怜，好歹劝了一句，“后宅之争向来如此，孟妃娘娘也看开了些。” 虽然说此事主谋是孟雨棠，但有心有眼的人都知道，她还真是冤枉的。 全程都是于歌萝在把控事情大局，到头来把幽禁着s什么都做不了的孟雨棠拉出来当替罪羊了而已。 外人就又不得不感叹一句，于家女儿好本事，于歌灵勾得墨王痴心一片，于歌萝勾得淳王宠妾灭妻，心里只有于侧妃一人，从来没有王妃。 现在好了，孟雨棠也变成侧妃了，还不得被于歌萝捏在手里随意磋磨呀。 孟雨棠的淡然也只是装出来的，等传旨的太监一走，立刻就把圣旨给掷了出去。 “贱人！”此刻于歌灵和于歌萝的形象在她眼中重合了，都是阻碍她的绊脚石。 伺候的下人战战兢兢的根本就没有起来，“孟妃娘娘息怒。” 这摔 了圣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此举被传出去，必是会牵连安国公府和淳王府的。 “本妃如何能息怒？”孟雨棠已经狂化，“自古谁能做出降妻为妾这种事？皇上莫非是老糊涂了不成？” 下人把头都低到地上去了，是没用降妻为妾的，人家都是直接休妻。 照她们看来呀，孟雨棠还能得一个侧妃的位置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于歌萝那个贱人！枉我之前听信了她的话。”孟雨棠咬牙切齿的，踢了一下脚边的丫鬟“去给我把殿下请过来。” 她还在禁足呢，还不能出这院子，不然早就自己冲过去了。 阴狠的瞪那个有些打颤的姑娘，“若殿下没有过来，你也就不必回来了。” 再看离王府中，自打季若离进宫，于歌吟就知道自己危在旦夕了，索性她要人准备的东西这几天赶制了出来。 季若离一回府，亲自去了她那破院子，就见着一身着素色广袖流仙裙，额间仅用一根华盛装点的女子迎风傲雪站立。 不似凡人，倒像九天仙女飘摇而落。 女子见他前来盈盈下拜，“妾身参见殿下。” 季若离闭了闭眼，摇摇头，才看清眼前之人是于歌吟。 她身上 这装扮，是于歌灵惯用的。 “你简直玷污了这空灵出尘的装扮！” 于歌吟不敢置信的抬头，瞪大了眼睛，“殿下……” 这和她预计的完全不一样啊，她原以为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会得到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来着。 怎么会，离王殿下怎么会如此狠心，他不是喜欢于歌灵吗？自己又与她有五分相似。 季若离冷哼，他向来清醒，这长得再像又有什么用呢，不是那个人也只能是徒劳。 挥手，身后小何子就端着匕首，白绫，鸩酒过来了。 “父皇下旨赐死，你自己选一样，念在你伺候本王这几月的情分上，你去后本王自会保留你的体面。” 问题的关键是于歌吟不想死，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才是，死后的体面有什么关系？ 死后原知万事空呀。 膝行几步过去抓住离王殿下的双腿，“殿下，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想死啊，你放过我好不好？以后我只做二妹妹的替身，再也不会奢求什么。”声声血泪，“殿下不是喜欢二妹妹嘛，我和她长得这么像，殿下你放过我呀~” 离王殿下不为所动，狠心的抽身转过头去，“小何子，竟然于夫人顽固不化， 你就替她选择吧。” 跨步往外走去，还不忘给于歌吟最后一击，“你与四弟妹一点都不像。” 他本不用亲自来的，之所以纡尊降贵了，不过是想最后看她一眼。 但是发现，他之前是眼瞎了，于歌吟这等丑陋毒妇，哪有于歌灵半点风姿。 “殿下……”于歌吟尤不死心，跪伏在地哀哀呼唤。 小何子狞笑着上前，“于夫人别叫了，殿下是不会回来的。”再自己端着的盘子中选了选，“白绫太过痛苦，匕首死相难看，还是用这鸩酒吧，一杯下去，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于歌吟向后倒去，摇头，“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这可就由不得夫人了。”小何子蹲下身子，扣住了于歌吟的下巴，“夫人也是，好好在府中做殿下的宠妾不好吗？偏要去招惹那位，你看看满京城的，算计她的人哪一个有好下场了。” 废话说完，当下不再犹豫，毫不心慈手软的把酒给惊恐万分的于歌吟灌了下去。 见血封喉的毒酒，只一瞬，于歌吟便再没了直觉，瞪着大大的眼睛，这幅样子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因着她生前张扬跋扈的，王府中的下人对她也没啥 感情，直接拿草席子一裹，就扔到了乱葬岗去。 连眼睛都没有给她合上，让她死后还不能瞑目。 到底呢于歌灵是没有睡成，姚小蛮刚走不一会儿，吴夫人就每日打卡一样的来了，说是给她侍疾的。 这皇帝皇后、王爷王妃什么的生病，是有这个规矩，妃嫔侍妾什么的要到床前轮流照顾，可她只是一个侧妃呀。 只是人家偏就不听呢，每天必然要来她身边，伺候一回汤药才算安心。 先前于歌灵是怀疑她的药里做了什么手脚，不过让好多人查过，都没有问题，这个疑心才消下去。 只是对吴夫人的作法，依旧保留了浓浓的疑惑。 恹恹的看坐在自己床头的人，“本妃乏了，吴夫人就请回去吧。”特意交代，“本妃这病眼看着也就要好了，吴夫人辛苦这么多天，明日开始也好生调养一下罢。” 将自己的嫌弃表达得淋漓尽致，心想这吴夫人要是再来她面前晃，她就收拾东西回林家去，墨王府是彻底不能住了。 好在吴夫人乖巧万分的点头了。 福福身子，“妾身恭喜于妃娘娘大安。”这话一出口，就证明她今后不会再以侍疾的名义来打扰于歌灵了。 第301章 降位份 可算是走了，于妃娘娘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交际应酬更累的事情了。 她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吴夫人锲而不舍非要来这里刷存在感的原因。 不可能是像周美人说的，吴夫人看她扒着于歌灵得了好处，所以才来有样学样吧。 甩甩头，刚想再合个眼，很好，墨王殿下回来了，再往后一看，小安子指挥着人带了许多公文进来，这是要把书房搬这里的节奏呀。 季若墨也没想过去她那边，瞟了一眼却心下一惊，急急走过去，“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因为好好的休息时间就被你们这些人给搅了呀！ 于歌灵有气无力的，“没事，有些乏了。我睡一会就好了。” 墨王殿下立刻开启床前孝子模式，替她把靠枕抽了，又扶着她躺下，给盖上被子，撩下床帐。 “你睡吧，我就在旁边批公文。” 既不会影响到她睡觉，又能把自己的事儿给做了，还能守着她，一举三得。 慢慢闭上眼睛，于歌灵心里清楚，墨王殿下这般，大概是知道了昨夜之事，所以特意做给王府中人看的。 其实现在圣旨已下，京城百姓大概就又知道她是被陷害这件事了，风言 风语没几天就会自己散了，王府之人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 陷害她的人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若再与她作对，或许下次拿皑皑白骨之中就有她们自己了。 诚然，墨王殿下比她要小肚鸡肠一些，直接就把冯氏两人贬为了丫鬟，扔到浣衣局去洗衣服。 叫她们再多嘴多舌，还敢怂恿下人来灵犀阁闹，真是给她们胆了。 淳王府中，孟雨棠闹了一天，也终是如愿以偿见到了淳王殿下。 如此她还不知道说好话，摆出一副高姿态，“殿下这般宠幸于侧妃又怎么样，她还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千方百计请本王过来就是要说这些的？”已经料到了肯定不止这些，病急乱投医的淳王殿下也不着急走，施施然坐下了。 “萝儿没有好谋算，难不成你有？” “臣妾自然有。”孟雨棠勾了勾嘴角，递给季若淳一张单子，“于歌萝只会一些后院手段，实在小家子气，殿下是要做大事儿的人，格局自然要放大一些。” 季若淳还真就一下子激动起来了，“这是？” 他其实清楚得很，这些大部分都是以前跟着他的那些人，只可惜树倒猢狲散。 还有一 小部分，都是封疆大吏，江南那一代土皇帝般的存在，可以说到了他们的地盘，皇帝说话还没他们好使呢。 见他的反应，孟雨棠就知事情已经成了，“这些是我安国公府为殿下笼络的朝臣，有了他们，殿下东山再起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到时候振臂一呼自然百官归顺。” 京中情势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优势，所以她也把目光放在了江南，毕竟那里是季若淳的外家。 做了这等事，也自然是要邀功的，她还有条件要和季若淳说呢。 “自殿下降爵，臣妾就让安国公府秘密帮着殿下在外筹谋了。” 比于歌萝那一套不知道有用多少。 但是淳王殿下禁足，这些人如今好抓在安国公府手里，季若淳免不得就要与她说些好话。 “棠儿真是本王的贤内助好王妃。”过去半拥住孟雨棠，“本王禁足日久，不如叫岳父安排一下京中朝臣，秘密过府一叙？” 他情绪转变得太快，这谄媚的模样可把孟雨棠恶心坏了。 经过这次季若淳纵容于歌灵将锅甩到她头上，她也算是看明白了。 为什么非要争这后院宠爱呢，男人本来就是没心的，她是要做皇后做太后 的人，只要争手里的权势就好了。 所以现在对季若淳的殷勤，她也显得很淡然，“臣妾现在也只是侧妃，安国公府可算不上殿下真正的岳家，臣妾父亲是断断担不起殿下一声岳父的。” “棠儿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一天是本王的王妃，一辈子就都是。”季若淳好言好语相劝，“现在父皇正在气头上，等以后本王自会请旨将你复位的。” 捏着手里的纸，底气足了不少，“若等不到这个时候，本王也自封你为后。” 这就好，孟雨棠要的也只是这句话而已。 “殿下可要记住自己今日所说的。” 淳王殿下忙不迭的点头，真是非常想快点将势力从新抓回自己手里。 孟雨棠反而冷下了脸，“只是殿下，此次于歌萝自己做了蠢事，却把过错全部推到了本妃身上，这口气臣妾可忍不下。” 如今季若淳对于歌萝已经没有那样热烈，待她如后院里那些可有可无的侍妾也没什么两样，要不是她更聪明一些，淳王殿下或许都想不起她这个人了。 况且现在季若淳也确实恼恨于歌萝成事不足，反而连累了王府丢人现眼。 孟雨棠以妻变妾于他的脸面也是有 碍的，“那棠儿待如何？” 这会子就不想着要护着一点昔日爱人了，万事以自身利益为重。 孟雨棠觉得有些讽刺，这就是她当初千方百计要嫁的男人啊，虽然那时她对他没有什么感情，但认为他至少奇货可居来着，如今一看，只当自己当初瞎了眼。 不过她提自己的要求，就一点不客气了，“殿下，于歌萝害我至此，我绝不可能与她平起平坐，还请殿下降了她的位分。” “这个……”季若淳有些犹豫，但不是因为舍不得，“她是上了皇家玉牒的侧妃，要降位分得又宗人府备案，父皇下旨才行。” 所以这个事情吧，春望殿下还真不能自己做主。 不说他现在正在禁足，就是能见着皇帝，于歌萝没什么大错，是不能请旨降位的。 事情都推给了孟雨棠，他们现在也不可能该口才要不然就是欺君。 要处置一个侧妃这么容易的话，他那好四哥府里就不会有沈侧妃的存在了。 淳王殿下叹口气，“棠儿暂且先忍耐一下，待咱们大事已成那一天，棠儿自然就是朔雪最尊贵的女子。” 孟雨棠不依不饶，“那殿下先自己在府中降了于歌萝的位分。” 第302章 人模狗样 意思呢就是通告全府，以后不得再叫于歌萝为侧妃，要叫于美人，份例什么的也按美人位分得给，淳王府里依旧是她孟雨棠高高在上。 今后于歌萝自然也不能再以侧妃的身份出去应酬交际啦，美人可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只在自己王府里施行一下，也没有什么，季若淳是满口的答应，“好好好，都依棠儿，只要棠儿高兴就好了。” 也没有忘记自己如此好说话的目的，“那不知岳父什么时候有空替本王安排一下呢？” 孟雨棠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打个哈欠，姿态依旧摆得很高。 “殿下虽然着急，但今日天色已晚，臣妾明日再叫人给父亲传信，还请殿下稍安勿躁。” 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晚，她可没心思大晚上的还筹谋算计什么。 淳王殿下还得表个态，“本王不急，棠儿慢慢来，不要累着了。”扬声叫来等下外面的人，吩咐，“本王今日歇在王妃这里了，进来伺候吧。” 为了讨好孟雨棠，依旧让淳王府的人叫她王妃。 至于于歌萝那里，当晚就叫人去吧关于她的处决告诉她了，还晓谕全府。 于歌萝表面波澜不惊，但在袖子底 下却生生掰断了自己一根养了好久的指甲。 不知那孟雨棠使了什么计策，竟还能够翻身。 身边的小蝶为她披上一件外袍，“小姐还是去歇着吧，仔细伤了风。”也知自家主子现在心情肯定不好，劝了一句就作罢。 反而为她抱起不平来，“殿下也太过分了，小姐为他呕心沥血这么久，他竟然如此对小姐。” 不想唤于歌于美人这种称呼，怕勾起她心内愁肠，小蝶只能把之前的叫法给搬出来了。 于歌萝望着天上明月，总感觉自己心里比这月光还要冷。 “没事，你便叫我于美人，总归只是一个称呼，殿下让怎么做咱们怎么做就好了。” 面对季若淳的无情，她有些心灰意懒，孟雨棠立起来了，此后她怕是连那些无名无分的侍妾都不上了。 头都没回站在窗下，“你去打听一下，梦孟雨棠这几天做了什么。”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 既然两个人已经水火不相容了，那么淳王殿下身边的女诸葛只能有一个人，她与孟雨棠势必不能共存。 小蝶低头，“是。” 其实她觉得自己小姐现在和孟侧妃斗有点不太好来着 ，毕竟墨王府已经盯上他们了，先解决外患比较好。 只不过她家小姐也不可能听她的劝告，主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吧。 于歌灵也真的是太累了，当晚被墨王殿下弄醒迷迷糊糊喝了点粥，然后都没有洗漱，眼睛一闭就又睡过去了。 幸好墨王殿下不嫌弃她。 但是吧这个昨天睡多了，天才蒙蒙亮呢，她破天荒就醒了过来。 瞧瞧身边熟睡的人，在他怀里心满意足的打了个滚，世人诚不欺她呀，醒来第一眼就看到爱人确实会让自己心情很好。 作乱的拨弄一下墨王殿下额前刘海，长得好看的人就是不管换什么发型都好看哎。 将他的脸拉来扯去变成各种模样，于妃娘娘嘿嘿直笑，一点都没有扰人清梦的罪恶感。 墨王殿下微微睁开眼睛，然后又很快闭上，将人抱紧一点让她不能再作怪。 咕噜一声“别闹”又沉沉睡去。 然后，于歌灵脸色就变了，墨王殿下殿下一翻身，将刘海给甩到了一边，他额头那紫红色的印子直接印入了她的眼帘！ 墨王殿下昨天进宫了，皇帝对锦月和于歌吟他们的处决下来了，纵观整个朔雪，也就只有皇帝、淑妃敢打 墨王殿下来着，所以这是谁做的就不言而喻了。 于歌灵眼内头一次有了很重的怒火，恨不得将人直接提溜起来吼一顿。 怕那个昏君做什么呀，他要动手墨王殿下居然还就生生受着了。 回来之后竟然还特意的变了个发型，为狗皇帝遮掩恶行。 好想自己冲到皇帝面前揍他一顿，竟然敢打她的男人！ 所以当墨王殿下彻底醒来，就看到了自己怀中佳人这一份愤恨的阴晴不定的脸色。 蹭蹭她的脸，“怎么了，这大清早的谁惹我们小灵儿不高兴了？” 好像这里面前暂时只有他一个活物来着，但是吧他才醒过来，总不能是说了什么梦话惹着这位了吧？ 他好像也没有这个习惯来着。 于歌灵阴恻恻的勾起嘴角，“我说你怎么突然就换了一个发型呢。” 言尽于此，墨王殿下心里大叫不好，忘了额头上的伤了，果然还是应该睡书房来着。 “不过是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抱着她安抚了一下，“昨日里我与父皇订了几句嘴，他一时气愤而已，已经没事了啊。” 强行用手给她扯出一个笑容，“我这也是怕你担心，才出此下策的。”很快又不 正经起来，“况且我觉得自己在额前留出头发也挺好看的。” 于歌灵翻身，“谁担心你了，你直接被你的好父皇打死了才好呢。” 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皇帝陛下狠狠记上了一笔。 季若墨死皮赖脸又凑上去，“我们小灵儿矫情的样子真可爱。”他不知道，那其实叫傲娇，也叫口嫌体正直。 明明手上的是自己，他还得好言好语哄着这祖宗，“昨日我也就是一时没有防备，所以才让父皇砸中了的，再有下次我肯定会躲呀，又不是傻子是吧？” “他还是那砚台砸的！”于歌灵惊呼，心情更加阴沉了一点，“那种钝器，万一不小心砸到你的要害怎么办？” 皇帝陛下没有那种准头，也没有那种力道，墨王殿下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不躲的，不然他恐怕就要弑父了。 嘻嘻哈哈的，“我这不是没事嘛，我保证啊，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不会叫灵儿再心疼的的。” 于歌灵翻了个白眼，“谁心疼你了。” 墨王殿下唤人进来伺候，轻伤不下火线呀，他还得去上朝来着。 于歌灵虽然醒了，但赖床才是她一贯的风格，趴在床沿上看墨王殿下打扮得人模狗样的。 第303章 从了良籍 突然吩咐小安子，“把你们殿下的刘海给我撩起来。” 皇帝竟然做出这种事情，还替他遮掩做什么，让全体朝臣看看他们的陛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啊。 无情到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容不下，还能容得下他们不成。 小安子踌躇的看墨王殿下，两个主子意见不和，为难的向来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墨王殿下无奈，他还能博了于歌灵的话不成？现在墨王府于妃娘娘才是地位最高的那个，他们只能俯首听命。 任他们折腾之余，忽然想起一件事，“昨夜七弟王府传来消息，孟雨棠使了手段，让七弟将于歌萝私自降为了美人。” 于歌灵想了一下，“好事儿啊，让他们府里自己斗自己的，咱们在旁边看热闹就好了。” 她可是深深的知道，于歌萝不是能忍得下这种屈辱的人。 “你也不用着急着拿于歌萝下手了，让她先帮咱们牵制一下孟雨棠吧，只需盯着安国公府和江南那边罢了。” 好歹跟着墨王殿下这么久，她能很快就看清局势孟雨棠翻身，自然有她的倚仗。 “灵儿真不愧为当世女诸葛，那么我就听灵儿的了。”墨王殿下也越来也往舔狗的路上发展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说得如鱼得水。 收拾妥当了，走过去捏捏她的脸，“你呀，一天少想一些事情，没事叫于歌曼来陪你谁说话，或者和小蛮满府捉弄人也行，别再这般劳心劳力了。” 太医前两天就说她是忧思过度来着，所以这病才好得格外慢一些。 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小脸还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你不是喜欢看美人嘛，有兴趣可以召几个伶人来听听曲观观舞。”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该去上朝了。” 于歌灵颇为嫌弃的挥手赶人，每次她生病墨王殿下就会老妈子附身，真是一种甜蜜的忧伤。 不过看美人什么的确实可行，之前淳王殿下送了他们几个舞姬来着，总不能叫她们在府里光吃饭不干活呀。 于是这日午后，于妃娘娘亲自降临了那几个舞姬住的芳菲苑。 其实吧，她也不是自愿的，是锦清说多运动有利于身体健康，非要逼着她自己走路来着。 不然她又怎么会自降身份专门来看几个舞姬，这不是降了她的格局嘛。 锦清一句话拆穿，“都到门口了，主子就别再为自己的懒找借口了。” “我就不。”她家主子傲娇，来都来了，该反抗 的还是要说的，不然以后还会有无数次。 姚小蛮有些奇怪，于歌灵也挺爱玩的呀，这种闲不住的性子，应该每天充满活力才对。 她不知道，于歌灵就属于那种间接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的人。 有一颗玩遍世界的心，但是出门前一刻想到各种可能，最主要的是累，就不想动了。 被人推着进去看美人什么的，也是够奇葩。 负责照顾他们的嬷嬷见到于歌灵来，赶紧谄媚讨好行礼，“主子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吩咐，叫人唤一声就是了。” 到外人面前，于歌灵立刻就收起了自己的垂头丧气，高傲的端着架子，“本妃闲逛到这里，就进来看看而已，正好今日想赏一下歌舞。” 好端端的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左右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你们收拾得倒是雅致。” 嬷嬷点头哈腰，“这些都是几个姑娘闲时布置的。”已经吩咐下面的小丫鬟去请那几位骄矜的人儿了。 一溜漂亮姑娘站在自己面前，于歌灵看得是心花怒放呀，望着她们流口水。 “本妃不过是突起的兴致罢了，就请你们将那日在淳王府表演的舞蹈再跳给本妃看一遍罢。” 有个大着 胆子的开口，“墨王殿下只带了我们姐妹三人进府，那舞可是需要十三人的，今日怕是跳不成了，还请于妃娘娘见谅。” 竟敢在于歌灵面前端架子，“我们姐妹已从了良籍，如今乃是客居在王府在娇客，于妃娘娘要看歌舞，自然可以唤那些伶人来。” 意思是如今她们已经成了好人家的姑娘，所以不可能给于歌灵跳舞的。 但是吧，墨王殿下有名就不一样了，这个大家心里都清楚。 “原来淳王殿下让你们从了良籍呀。”于歌灵轻笑了一下，“如此倒是我唐突了。” 三个姑娘脸上带起了傲下的笑，嬷嬷在一旁吓得冷汗淋漓。 扯扯她们，“不管是良籍贱籍，于妃娘娘有命是看得起你们。”所以几位小祖宗就别端着了吧，这位脾气可不好。 然而几人无动于衷，于歌灵也没有气恼的样子。 “只是本妃带你们回来本就是当伶人养着的，既然你们不是了，那就请出府去吧。” 她们搞搞清楚好不好，当初墨王殿下可是拒绝了她们的，是她带着她们回来。 甩了一下手中的帕子起身，挽着姚小蛮往外走，“锦明，帮几位姑娘收拾一下，别让她们带了不该带 的东西出去。” 几位姑娘啥都没有，带了几件衣服进王府的，现在出去自然也什么都不能带。 她们脸色齐齐一白，原以为这事儿传到墨王殿下耳朵里墨王殿下会高看她们两分，没想到于侧妃根本就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出府，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的她们能去哪里能怎么活下去？ 若是出去了，就真的只剩一条路了。 愣了好久反应过来，大喊“于妃娘娘……” 于妃娘娘已经走远听不见了，锦明冷笑着，“几位姑娘请吧。” 敢下她们主子的脸面，她们也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可惜呀，没有那个资本。 嬷嬷也再懒得给他们好脸色，“几位姑娘既然看不上王府，那就走呗。” 她们不动手，她就叫人把几件破衣服收拾好呗。 还谄媚的堆到了锦明面前，“姑娘看看，这些可有王府之物。” 锦明懒懒的瞄一眼，“嬷嬷很会办事。” 对着三个舞姬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位请吧，王府可没有养闲人的道理。” “不，我们不走，我们不走……” 她们慌乱起来，哪里能想到于歌灵会是这个路数，原以为顶多受些责罚，还能更惹墨王殿下怜惜来着。 第304章 被丢出去 只是最终，那三个自命不凡的舞姬，还是被锦明给全部丢出去了。 墨王府只需要安分守己的人，这种心思不存的，留着也是一种祸患。 墨王府也没别的伶人，在家欣赏不成歌舞，于歌灵决定带着姚小蛮去见识一下京中美人。 换了常服带着几个侍卫招摇过市，其实她是想低调来着，但是谁都不放心她带两个丫鬟就出去瞎晃荡，想要害她的人太多了。 姚小蛮几日没有出门，对一切还是那么热情，有些替几个美人担心。 “灵姐姐把那些人赶出去，她们以后去哪里呀？” “该去哪里去哪里呗。”于歌灵幽幽叹气，“小蛮啊，墨王府不是收容所，不会养一些闲人，特别是从淳王府出来的闲人。”那些闲人还觊觎着墨王殿下就更不可以。 小蛮姑娘一下子了然，所以关键在于出自淳王府。 于歌灵欣慰的点点头，小蛮姑娘还是挺聪明的嘛。 既然淳王府已经和墨王府闹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能再留着从那里来的人呢。 虽然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身在曹营心在汉，但是吧，万事要防患于未然。 所以啊，今天不管那几个舞姬跳还是不跳，都难逃 被抓住错处赶出去的命运。 只不过如果她们态度好一点，于歌灵可能也会对她们好一点，让几个无依无靠的姑娘，带点碎银子出去。 才晃荡到一处酒楼之前，还没进去呢，锦明就赶上了她们，在于歌灵耳边轻声耳语，“主子，那几个人从后门进了淳王府。” 淡淡一笑，于歌灵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几人一直在芳菲苑，也探听不到什么事儿。 在心里感慨，墨王殿下当真是神机妙算呀，她就说那位怎么一大早跟她提起这件事。 抬步刚迈进去一只脚，就被里面的吵闹声给勾住了目光。 那个插着腰和掌柜吵架的好像是齐侯的新夫人阿笙。 她们话语里还带上了她来着，便不急着进去，倚在门框上看他们唱的哪出戏。 掌柜的可能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之前阿笙来买东西都是赊账的，今日就开始非逼着她掏钱不可了。 阿笙横行霸道了这么久，哪里能从，嘴里大叫着，“本夫人来这里买吃食是看得起你，你可知道我女儿是谁？那可是于妃娘娘。” “呵~”掌柜的明晃晃的嘲笑她，“你现在还不知道于妃娘娘变成于美人了吧？没有了淳王府的接 济，你们齐侯府算什么，赶紧还钱，以后没钱就别想吃好的。” 阿笙吃霸王餐有错，这掌柜的趋炎附势也有错。 之前看于歌萝得意，便让阿笙随意白吃白喝还往家里拿，现在倒要她把之前欠的债全还上了。 阿笙嗓子眼一哽，才一晚上的时间，她们也知道了于歌萝在淳王府的处境，今早于歌萝该给的孝敬都没有拿过来。 所以她才了这间经常白吃白喝的酒楼的，于南成还等着她拿东西回去吃饭呢。 想想一个侯夫人，混到这个份上也是惨。 阿笙嗫喏着，“那我还有另外一个女儿呢，墨王殿下知道吧？我的二女儿可是墨王殿下的侧妃，那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 说着说着又抖了起来，如今于歌吟被赐死，于歌萝降位，于歌曼只是个小将的夫人，姓于的姑娘，还真就只有于歌灵一人可以依靠了。 不过那个掌柜没有买账，“还女儿呢？这京中谁不知道墨王府的于妃娘娘与你们于家势不两立，人家现在可是林家的嫡女。” 阿笙嘴硬，“她就是再和于家不对付，那也是于的，难不成还能看着外人欺负我们？你看我可那四女儿，不就是由着她安排 ，才有了那么一个好姻缘嘛。” 于歌灵在旁边听得直发笑，她不仅可以任由外人欺负他们，还要亲自自己动手呢。 侧头吩咐锦明，“去把京兆尹府的人请来。” 最近京兆尹大人好像没什么事儿，拿着朝廷的俸禄，应该多办事才对。 继续喜滋滋的看他们吵架，这种市井闹剧还挺有意思的。 已经发展到掌柜的气不过，准备让人把阿笙扔出去的地步了。 阿笙呢，挺着胸膛盛气凌人，“我看谁敢动墨王殿下的岳母大人。” 墨王殿下：我什么时候多出了这样一个岳母？ 可笑的是，那些人还真就不动了，踌躇不前犹犹豫豫的，又打起了口水仗。 因为是锦明亲自去的，还表明于妃娘娘也在这个酒楼，所以京兆尹大人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也就亲自来了。 “于妃……”刚准备行礼，于歌灵就将他拦住了，歪歪脑袋，“大人还是先去把里面的事情解决了吧。” 父母官可不就是为自己的百姓做主，解决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嘛。 京兆尹大人好可怜，京城的父母官总要比地方上的县令要高级好多，可是这一年来，碰到了于歌灵，他就没有什么好日子 。 整了整自己的官服，拿了官威出来，“何人在此造次？” 阿笙虽然认不出京兆尹的官服，但是一见到当官的眼睛里就开始冒光了。 拿帕子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收起了刚才吵架的架势，柔柔弱弱的，“哎呀，大人来得正好。”反手一指掌柜的，“他们仗着自己人多，就欺负奴家一个弱女子。” 这等矫揉造作，真是把齐侯府的脸都给丢光了，不知道齐侯爷看到自己夫人对别的男子这样，会不会有种身处大草原的感觉。 京兆尹早就听锦明把事情说清楚了，也知道于歌灵叫自己过来，不是让自己帮着于家的，这位一直喜欢占个理字，他秉公办理就是了。 一拂衣袖，“于夫人你欠钱不还难道还有理了不成？” 阿笙愣了一下，没想到京兆尹知道她的身份还敢跟自己叫嚣。 “哼！”京兆尹冷哼继续，“你冒用皇家身份骗吃骗喝实乃大罪，识相的就把银子欢乐，若不然本官就只能请于夫人到牢里住几天了。” “京兆尹大人真是好脾气。”于歌灵撇嘴和姚小蛮吐槽，敢打着她们王府旗号欺行霸市的人都该和赵家一样，不然到时候还连累他们阿墨呢。 第305章 掏银子 京兆尹抽抽嘴角，有时候听力太好了也不是好事儿，于妃娘娘这小小的声音就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阿笙简直不敢置信，指着京兆尹，“我是墨王殿下的岳母你竟然敢对我如此不敬，是谁给你的这个胆子？” “本妃给的，于夫人有什么意见？”于歌灵看戏也看够了，就带着人走进去，狗腿子的侍卫们立刻为她打扫出一张桌子，好吃好喝的给摆上。 于歌灵看看瞠目结舌的掌柜的，“以后发生这种事掌柜的应当立即报官才是，与她一个胡搅蛮缠的说这么多做什么。” 掌柜的很精明，一下子就猜出了于歌灵的身份，点头哈腰的，“是是是，是草民糊涂了，于妃娘娘教训得是。” 回头又给京兆尹施礼，“就麻烦大人了。” 京兆尹大人心里苦，他不想背麻烦。 阿笙对于歌灵也还是有印象的没脸没皮挤到她面前，“母亲今日出来匆忙没有带钱，灵儿你看能不能帮母亲先垫上。” 这年纪轻轻的，竟然还好意思当于歌灵的母亲，再说她配吗？ 于歌灵都没有理她，直接问京兆尹，“冒充皇室外家该当何罪？” 在皇权至上的年代，自然当斩！ “哦 ~”于歌灵了然了，斜眼睨京兆尹，“那大人还等什么呢？好不快把犯妇收押了。” 于妃娘娘一点不留情面，京兆尹大人就只能照办了。 鄙夷的看着阿笙，果然妓子就是上不得台面，当了这么久的侯夫人，依旧拎不清。 看着上来的衙役，阿笙尖叫，“于歌灵，我是你的继母，你竟敢让人抓我，这是大逆不道！” 于歌灵淡定喝茶，“谁都知道，我乃林氏之女。”放下茶杯掸掸衣袖，“况且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阿笙还在大喊大叫她就不耐烦了，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把她的嘴给堵上，吵得本妃头疼。” 京兆尹府的衙役们立刻动手，那男人的汗巾，味道可不会怎么好闻，熏得阿笙直翻白眼。 京兆尹大人像于歌灵请示，“于妃娘娘，那现在该如何？” “大人依法办事就是。” 施施然起身，环顾所有人，“以后说要是再敢打着本妃，打着墨王的名义横行无忌，大家都不必买账，墨王府底下，是不会出这种人的。” 现在关键时期，她必须得帮着墨王殿下，先把这些障碍都扫清了。 “特别是齐侯府的人，与本妃更是绝无半点干系。” 冷冷瞪了阿笙一眼，率先出门。 本想找个地方用午膳的，但是现在也没什么心情了，还是直接去看漂亮姑娘的好。 这红袖招的姑娘最有风情了。 然而即使单纯如姚小蛮，都是知道的，去那种地方吧，好像穿着女装有点不太好。 犹豫着开口，“灵姐姐，我们不换套衣服吗？” 以前在边城，她也是看过胡人女子跳舞的，那杨柳细腰能把人都化成了绕指柔。 于是，两人当下就拐进了一家成衣店，都懒得再回去了。 放下豪言壮语，“要说杨柳细腰呀，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带你去江南看。”毕竟那里有种很有名的瘦马。 之后呢两人在红袖招里双眼冒光的，法不外乎人情的，京兆尹大人还是给放了点水的。 他这个父母官不好做，谁都得罪不起。 等齐侯爷带着银子来赎人，他就把阿笙给放了。 都等不及回去，齐侯夫人就哭哭啼啼的跟齐侯爷抱怨，“老爷，你是不知道那个于歌灵有多可恶，竟然让别人抓我。” 她是想让齐侯爷给她做主出气的，但齐侯爷也不敢惹于歌灵呀，如今齐侯府这样没落就是因为她的施压。 终于对阿笙硬气了一回 ，“于妃娘娘跟咱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你给我少惹她，若不然本侯也就不了你。” 他之前都不知道，阿笙竟然欠了人家酒楼那么多年。 他更加不知道，不只有酒楼，还有胭脂铺绸缎庄啥的。 大家听说了这件事，都堵到了侯府门口要钱，一个个的叫嚣着，要是阿笙不还钱，她们就去报官。 “贱妇！”看着情况不对，从后门口溜回去的齐侯爷这个气呀，原以为自己娶回来的是一朵解语花，没成想是个败家玩意。 “你竟在外面欠了这么多钱，你说你平日里都干嘛了？” 即使娶了一个小娇娘，齐侯爷还是死性难改，所以一天没多长时间在家，他喜欢去的地方和现在于歌灵正在身处的地方那是一模一样。 阿笙有些委屈，齐侯府如今还是沈姨娘在当家，她除了每月的十两月例银子，就没有了多余的开销，可之前她是习惯了大手大脚买这些衣服首饰的呀。 嫁给了侯爷，生活质量还不如她在青楼的好，这种落差她哪里能接受得了，就只能打着于歌萝的旗号，在外面挥霍无度了。 正好前段时间淳王又得宠，坊间有传言说他会是以后的太子， 那一群没见识的小民就乐意讨好一下于家。 一时气不过阿笙直接就和齐侯爷叫嚣了，“若不然侯爷以为，我身上这些衣服首饰，您每日回来吃的好酒好菜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想想以后，于歌萝自身难保，淳王府也不会再给他们补贴了，就感觉前途渺茫，开始后悔嫁进于家。 但是看样子，眼前的不解决了，以后她就只能在牢里过。 态度还是冷淡了不少的，“侯爷还是快点还钱吧，免得还要受什么牢狱之灾。” 齐侯府的这个情况，把钱还完了他们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于南成一巴掌拍在阿笙脸上，“蠢妇，那是你自己欠下的钱，休想本侯替你掏银子。” 阿笙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又怎会真的喜欢于南成一个老头子，所以现在没有伤心，只有恨。 捂着脸颊，冷冷的看着于南成，“欠条上妾身签的可是侯爷的名字，上面还有侯爷的私章呢。” 齐侯爷把肠子都悔青了，千不该万不该，让阿笙几句花言巧语就把自己的私章骗了去。 阿笙继续冷眼陈述事实，“今日我不过正好的酒楼才倒了霉，若这些人真的去告咱们，要坐牢的可就变成了侯爷。” 第306章 束手束脚 于是在下一秒，她另一边脸颊上也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贱人！”齐侯爷怒不可遏，与新夫人再没了之前的恩爱和谐。 然而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的，立马就叫人把沈姨娘叫过来了。 阿笙冷冷的坐在一边让人给自己敷脸，沈姨娘进来比她脸色还要冷。 外面那么大的动静她怎么会不知道，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就把账本拿给齐侯爷了。 “咱们现在账上的银子，还不够还夫人欠下的债呢，侯爷就是要倾家荡产，剩下的那些怎么办呢？” 齐侯爷持续暴躁，账上阿笙除了正常开销，每天都要再支出好大一笔银子呢。 把账本直直砸过去，“你说，现在怎么办？” 于歌萝是指望不上了，她们还能从什么地方搞到钱？ 看沈姨娘火气也越来越大，“你掌管着府中开销，怎么就让她每日里这般挥霍？” 沈姨娘冷笑，这个锅她可不背，“夫人以势压人妾身也没有办法，况且之前妾身就跟侯爷说过这件事了，是侯爷下令任由夫人去提银子的呀。” 于南成噎住，当时他还真是这么说，因为阿笙跟他哭了几声，说自己没衣服穿没首饰戴，出去都 被其他侯夫人笑话。 这个齐侯爷又是个死要面子的，那时耳根子还软。 阿笙就转了转眼珠子，“侯爷，三姑娘指望不上了，不是还有四姑娘嘛。把她的陪嫁要回来，就够堵上这个窟窿了。” 她瞧着许家也是富贵得很，没准以后还能捞点好处呢。 齐侯爷抬眼皮看沈姨娘，显然是赞同了这个主意。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沈姨娘都被气笑了，“当初侯爷给了一百两的陪嫁，也不用去找曼曼，妾身替她还了吧。” 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扔下去，“景泰蓝的点翠祥云簪，不止一百两了。”疾言厉色的，“其他的那几十台嫁妆可是各家添的和于妃娘娘给的，你们少打主意的好。” 齐侯爷是能够不要脸到这个份上的，但牵扯到于歌灵他就不得不束手束脚一点了。 阿笙已经把簪子捡起来，“姐姐这通身富贵的，平日里四姑娘肯定孝敬了不少好东西吧，不如替妹妹垫一些？” 想得倒美，如今沈姨娘也是腰板挺直了，把府中钥匙全部交出来，“这个家妾身也管不了了，侯爷想什么办就怎么办吧。” 侯爷还能怎么办呢，东凑西凑好歹把银子凑齐 了，当时狠狠气了几天，不过被年轻貌美的阿笙一勾引，立马就把这些事情给忘了。 有对她和颜悦色起来。 不过府中亏空得厉害，当月的有月前都发不出来了。 竟然就在阿笙的怂恿下，去没脸没皮的求于歌曼了。 幸好沈姨娘让于歌曼早做了准备，不然或许还真会让他们闯进了许家。 事后于歌曼则是把这件事当笑话说给了于歌灵听，“那阿笙真是够不要脸的，当初可是亲口说了，我嫁出去就和侯府没半点关系，连个陪嫁丫鬟都不肯给我，现如今倒是打起来我的主意。” 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可都是自己赎过去的。 喝口水继续落井下石，“那齐侯府呀，没了于歌萝贴补，连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你如今倒是看得开。”于歌灵淡笑，于歌曼也完全不讲侯府当娘家了。 “她们既然不把我女儿，我又何必作践了自己呢。” 于歌曼表示自己是完全像于歌灵学习的，“如今呀，齐侯府又到了被你逼得砸锅卖铁的那种时候了，只留了四五个洗衣做饭的，其他人都被从新发卖了出去。” 贱兮兮的凑到于歌灵耳边，“我姨娘说那个阿笙过 不了这样的苦日子，心思有些浮动，齐侯爷没准马上就要被戴上一定绿帽子了。” “这便是他的报应了。”于歌灵如今已经大好，倒是能多陪着她闹一会儿，“许家没人因着这件事为难你吧？” “有你在我背后撑着呢，她们哪里敢呀，就是那老虔婆，也只是酸言酸语小声嘟囔了几句，叫她大声点她都要害怕好久。” 于歌曼的生活是过得真心不错，转眼又胖了一圈。 自从发现看许夫人瞧不惯她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十分有趣之后，她倒是经常过去请安了。 和许夫人斗嘴还次次占上风，已经成为了她生活的一种乐趣。 许夫人从此发愤图强苦练嘴炮能力，人精神了不少，放在许洛身上的眼光了也少了些，她此举竟还能得到许洛的支持。 “你过得舒心就好。”见他们一个个的很幸福，于歌灵觉得自己心里的阴霾也少了一些，“齐侯府那边你什么都不用管，等他们真的快要饿死的时候，计算着每日三菜一汤的银钱，一个月给齐侯爷和你姨娘送过去就是，一些不相干的人就不必顾及了，也算是孝道，省得被人说项。” 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可没 有出嫁了的姑娘再回头养着娘家的说法，有些嫁的远的，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娘家人了。 于歌曼点头，她也就是这个意思，“二姐姐放心吧，我都省得的。” “我哪里能有什么不放心的。”于歌灵笑了笑，看走过来的人不禁揶揄她，“如今自然有人替你筹谋。” 霸王性子的人一秒变娇羞，“二姐姐~” “行了行了，我也就不留你们了，你们回去用晚膳罢。” 许洛来接于歌曼，她挽了一旁的墨王殿下就走，她还不乐意被人打扰自己的二人世界呢。 许洛头疼的想，这人什么时候还可以正经一点，没得把他媳妇也给带坏了。 于歌曼也上前挽住他，“我们回去吧。”她就觉得自己二姐姐这样挺好，每天过得可有意思了。 许洛木着一张脸，但还是不自觉放缓了步子，让于歌曼不至于跟着他太吃力。 忍不住宽慰她，“母亲那些话你不必介意，齐侯府什么样本也与你无关。” 于歌曼蹦蹦跳跳的，“我只道了，我这么大度是不会与他计较的。”补充说明，“我与母亲也就是闹着玩，说话也是有分寸的，不会真的气着她。” 许洛淡淡“嗯”一声。 第307章 看热闹 他自是知道于歌曼只是和自己母亲闹着玩，有时候闲得无聊了也喜欢在一边看个热闹，不然于曼若是故意的，他怎会和她这般琴瑟和谐。 其实看着自己母亲处处在口舌之争上吃瘪，最为被教育了这么多年的人，也挺爽的。 于歌曼故作惊讶的，“哇~你好坏呀，母亲知道你若是这样的许洛，以后肯定都不宠你了。” 许洛摇头无奈，“母亲现在本来就只宠你一人了。” 当然，只是在外人面前的时候，自己一人关起门来，许洛才是许夫人的心头宝呢，儿媳什么的就是用来每天想着怎么吵赢她的。 不过即使这样于歌曼也很满足了，拉着许洛蹦了一下，“以后我试一下能不能不着痕迹的让母亲赢一次。” 之前在齐侯府里拈酸吃醋说长道短的本事可不是白练的，在许家可以说是所向披靡了。 于歌灵突然拉着墨王殿下回头，见他们这样满意点头，“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呀，我在做媒这件事情上看来还是挺有天赋的嘛。” 可惜了她身边没有什么合适的女孩子，不然就给林少庭也找个媳妇，这个老大难啊，应该是京城世家子弟当中的最大年龄 未婚男青年了吧。 季若墨将她的头板正，“你在羡慕别人的时候，殊不知有更多的人也在羡慕你呢？” “那是因为你知名度比较高。”于歌灵不屑，“以后许大哥他们发达起来了，京中肯定也会有许多人羡慕于歌曼和小蛮的。” 自己居然被看轻了，这个绝对不能忍啊，季若墨给她泼冷水，“那你又怎么知道，等许洛和曲栾飞黄腾达了，依旧会向今日一样待她们呢？” 可是论胡搅蛮缠，他又怎么比得上于歌灵呢，这位反手就是一个大招，“这话说的，难道你自己就是这么想的，等着飞黄腾达以后就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然后再娶十房八房娇妻美妾的？” “不敢不敢。”墨王殿下擦擦头上的冷汗，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道送命题，“我心里这辈子已经被灵儿一个人挤满了，再装不下旁的什么人。” “你是在嫌我胖吗？”最近因为生病瘦了一些的人想要听到夸奖，然而直男怎么会理解她的心思呢，墨王殿下非常耿直的点了点头，“灵儿在我心里重若千斤。” 完了还捏捏她的小脸蛋，“其实我喜欢灵儿胖一点来着，太瘦了抱着 太咯。” 这种赤裸裸的嫌弃呀，朔雪又不是唐朝，以瘦为美的年代，减肥就是女子的终身事业。 墨王殿下审美崎岖，于妃娘娘自暴自弃，拿起点心就啃。 季若墨小心给她把唇边的碎屑擦掉，周而复始一点不耐烦的都没有，“明日休沐，你准备好了送给三哥三嫂的礼物，咱们便去离王府道歉致谢吧。” 其实这件事吧，在于歌灵去街上招摇过市那一天之后就应该去办了。 然而她只是喜欢闹而已，并没有真正的好，就拖到了现在。 也就亏得离王殿下心胸宽广，所以才没有计较而已，若不然换了其他人，肯定就要以为他们没有诚意外加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了。 期间离王妃不怕自己大婚的喜气被冲了，竟然还带着补品来看过她，那几支长白山的老山参可值不少钱了。 于歌灵嘟嘟囔囔的，“又不是我管家，准备礼物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周美人去做呀，不要让人家觉得咱们不信任她嘛。” 这个人自己懒就自己懒嘛，找这么多借口做什么，墨王殿下对她表示了十二分的不屑。 “叫她去准备了，到头来她还不是会过来问你的意见。”季若墨斜 睨吃得一脸满足的人，“我前两日可是看见你打磨上次剩下的血珊瑚了啊，别说那些不是你风格的首饰不是送给三嫂的。” “哎呀，我自不是怕有人再拿着个做文章，所以永绝后患嘛。”打了个滚，于歌灵就着墨王殿下的手去喝水，想得是非常美了。 墨王殿下随时还能来深情一把，“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信你就好了。” 于歌灵摆摆手，“不行不行，人言可畏。”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好像她还没吃晚膳就已经饱了，她家阿墨估计又要生气了。 甜腻腻的唤一声“逸郎~”眨着眼睛卖萌，“我看凌霜阁的梅花开得正好，要不咱们先去看会儿花，然后再回来用晚膳呀？” 墨王殿下就知道了，她肯定是想出去消消食，回来再战第二回合。 只要不吃出毛病，他乐得她多吃一点，便看破不说破的欣然应允了。 多动能消耗能量，于歌灵一路上也没忘记絮絮叨叨，“离王殿下这次的王妃谦和温文识大体，倒是挺好的哈。” 比之前假装贤惠的柳梦翎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所以和离王殿下据说过得还不错。 于歌吟芳魂消逝离王府也没了宠妃，离王 殿下大有弃整个后院不顾，独宠王妃一人的趋势，慢慢的慢慢的就往好的地方变了嘛。 季若墨揽着这个懒骨头，让她把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灵儿最好。只是你既然觉得三嫂不错，那以后也可多与她相交。” 墨王府、离王府虽然表面上啥都没有说，但是已经隐隐有了联合之势。 季若楚、季若淳在离王设计他们可也打了离王殿下的脸，更何况他们将离王也当成了手中的一枚棋子了呢。 若他们计策成功，离王觊觎自己弟妹这一个罪名下来，他也没什么好。 于歌灵假意叹息，“可惜了于歌萝这么聪明的脑袋，环环扣扣天衣无缝，就是不肯将它用在正事儿之上。”她至今为止都没有想通，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让她与百合接触的呢，这个季节也没有这种花。 墨王殿下对此也表示很疑惑，他的那间房里没有熏香的痕迹，后面的催情香是怎么合成的。 想不通的是就不想了，季若墨嗤笑，“于歌萝再聪明又能怎么样呢，凭大哥七弟那两个蠢货，还想斗得过我与三哥？” 好像是不能啊，所以这个不计后果的自大是病，得治。 第308章 旧事重提 现在淳王殿下还把于歌萝放弃了，改用孟雨棠做自己的军师，这位的脑子好像还没有淳王殿下自己灵光呢。 那么墨王殿下就松范了很多，于歌灵狡黠的转转眼珠子，计上心来旧事重提。 “那么风波暂时已平，阿墨什么时候带我去泡温泉呢。” 立刻马上就想去进行一下这项娱乐活动，好久没有这么享受过了了。 墨王殿下无语，“马上就要除夕了，年前哪里还有时间出去。”所以能不能就把这件事忘记了吧？ 于妃娘娘表示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对墨王殿下的信誉已经不抱有任何幻想，气呼呼的，“大骗子！” 季若墨也很无奈呀，在他这个位置上，很难有时间出去风花雪月。 但是于歌灵才不管这些，闹起小脾气的人都是不讲道理的，差点就让墨王殿下睡了软榻。 等天色再晚一些呢，淳王府内突然就鬼鬼祟祟的涌入了好多人，各个穿着长长的黑色斗篷，用帽子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淳王殿下亲自在角门那里等人，见到他们眼睛里都放出了炽热的光芒。 “诸位终于来了。” 诸人也来不及客气，就被引到了一处密室。 众人安 心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打头站着的是安国公大人，孟雨棠的父亲，后面那些人也多是朝中实权派。 幸好季若淳还知道自己现在是有求于人，所以收起了点自己身上的架子。 “雪夜路滑，还叫诸位大人辛苦一趟，淳实在心内难安。” 这话就只是纯客气而已，他要真的心内难安就不会让人家跑一趟了。 反正他也没啥正经事要跟人家说。 孟雨棠也只是告诉他让父亲帮着联络笼络了朝臣，并没有像于歌萝一样，帮着他把计划一步一步设计好。 这个时候就需要他不耻下问了，“诸位大人你们也知道朝中形势，如此本王该如何行事呢？” 安国公抚着胡须开口，“殿下如今无力与墨王殿下一战，况且解禁遥遥无期，还需韬光养晦蛰伏看戏就是了。” 等着楚王和墨王斗得两败俱伤，到时候他们再联合江南势力杀回皇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陛下喜欢安静只干事实不争皇位的皇子，殿下变回这个样子就是，以后即使被放出去了，日日诗酒风流岂不美哉。” 不得不说，这些老臣子还是很能体察圣心的，把皇帝的心理分析得很透彻。 只是 他还是有些瞧不上淳王以前的手段，“殿下也应该把格局放大一些，整日囿于后宅并无什么益处，还需有纵横睥睨的气度才是。”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殿下现在要做的就是忍，有时候退一步未尝不是海阔天空。” “外头自有我们替殿下筹谋，有时候也可帮楚王殿下一把，可是再不能让人抓到把柄，殿下当做那只黄雀。” 反正说来说去，所有人的意见都是一致的，就是让淳王殿下安分守己韬光养晦，等找到了合适的时机再出手坐收渔利。 他们忘了，淳王殿下已经将离王、墨王都得罪干净，墨王殿下在和楚王斗法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机会腾出手来收拾淳王的。 就算是墨王没有，现在离王一个闲人，他有的是时间呀。 有仇不抱可不是他的性格。 但是吧淳王殿下自己对这些也没啥心计，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还以为自己在府中安安稳稳的禁足就没事了，有点很傻很天真。 都商量完了，对着他们深深一揖到底，“朔雪就要看靠诸位大人来支撑了，淳先在这里谢过诸位。” 硬生生把依靠他们筹谋江山说成了稳坐江山。 诸位连连摆 手说不敢，但脸上还是有志得意满的痕迹的。 之后季若淳又亲自将他们送到了门口，刚想回身，一个人影闪现，楚王殿下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七弟好兴致，大半夜的竟然找了这么多位大人前来秉烛夜谈。”季若楚勾着他的脖子把他往里面带，“怎的就不知道叫上大哥呢？” 季若淳眸色一暗，“你派人监视我？” 要不然楚王殿下怎么会这么快就赶到了淳王府，又不是神算子可以算出他时时刻刻的做什么。 楚王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自己这弟弟还真单纯，又何止淳王府呢，离王、墨王、甚至明王府他都有安排人。 不过就只有淳王府一点防备都没有，平日里以为自己只要做事小心一点，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反之想一想，另外几位肯定也在各府都安排了人，只是发现不了罢了。 楚王殿下当然也没有想要提醒季若淳这件事，他只是他的兄长，这些东西不归他教。 太傅也只是教他们仁义礼智信，有责任教他们的父皇又不愿意教，所以就让淳王殿下一辈子保持懵懂无知罢。 又回到刚才的密室，季若楚还是挺惊讶的，淳王府居然还有 这种东西。 左右看看，没有回答季若淳刚才的问题，“七弟叫那些大臣来做什么呢？” “秉烛夜谈附庸风雅。”季若淳心下有些恼怒，季若楚居然派人监视他！ 淳王殿下呀，看事情好像永远看不到正点上，连自家最隐秘的密室都曝光给别人了，还再纠结这件小事儿。 知道了恼怒有什么用呢，要想办法反抗杜绝。 季若楚就轻笑了一下，完全没把自家小弟的智商放在眼里，“七弟这是要和大哥离心了呀。” 季若淳直言不讳，“大哥，咱们都是皇子，本没有什么三六九等之分，那个位置自然也是人人都觊觎的。有时候为利聚在一起，有时候自然也就可以为利散开。” 之前他已经一点夺位的信心都没有了，只是如今不一样了，他手中可是多了那么多的权臣的。 瞄一眼楚王的脸色，如预料之中一样难看，“不过大哥，现在咱们还是在一起的，至少要先把三哥、四哥斗下去不是。” 经过刚才那些人的点拨，他想通了一点，以后不会再亲自动手了，但是要揣度着楚王和他们来一个两败俱伤。 “好哇！为利来为利往，如此大哥就明白了。” 第309章 没一个正常的 照理说话都到这份上了，楚王殿下便该甩袖离去，但是季家这几个兄弟脑回路没一个正常的。 季若楚施施然的坐着，“七弟说得对，如今我们的首要目的是先对付三弟和四弟，至于江山谁主，之后我们两兄弟再自己好好掰扯就是。” 他打的也是和季若淳一样的主意，现在他们两个是谁都不想现出手，都等着捡现成的便宜呢。 季若淳不阴不阳的笑笑，季若楚更是高深莫测，“不知七弟现如今有什么主意吗？” 要换做是以前，季若淳就实话实话了，好在他刚刚才被点播过，也学会了藏着掖着，“如今我困在府中，什么都不能做，还能有什么主意呢，这事儿就得先麻烦大哥出出力了。” 突然福至心灵还开窍了，“弟弟就只能等到父皇消气想起我那天才能出去和大哥并肩作战了。” 意思是想要他动手，那么就先让皇帝陛下将他放出去，楚王殿下如果很急的话，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季若楚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不咸不淡的开口，“这个不难，马上就要年下了，父皇自也是希望七弟能出去，咱们一家团圆的。” 这就 说明楚王殿下一定会在除夕之前将淳王殿下弄出去的。 他既然说他幽闭王府有心无力，那么他就给他大展身手的机会。 淳王殿下一点都不慌张，既然那帮大臣都帮他计划好出去之后该怎么做了，那就出去呗，谁愿意一天到晚困在这小小天地之间。 拱手，“那就多谢大哥了。” “你我兄弟不必言谢。”楚王殿下表现得很大度，悠悠然的喟叹，“可惜了四弟那侧妃也是有本事的，竟然一下子就解决了七弟安插过去的人和齐侯府的风波。” 原本他们还以为能让季若墨像季若离一样，因为外家仗势欺人，落得皇帝斥责并削爵呢。 天子脚下犯的事儿，可是要比地方上的更严重一些。 季若淳冷哼，楚王这意思不是说他无能嘛，费尽心机设了计谋，结果被人家轻而易举就破解掉。 愚蠢的人永远要装作很聪明的样子，季若楚看他这样在心里升起了浓浓的嘲讽。 再次打量一下这间密室，觉得布置设计得不错，关键时刻或许还能用来逃命。 自己想知道的已经知道，就起身准备告辞，“七弟近日闲来无事可以好好想一想怎么对付三弟四弟。” “弟弟就不送大哥了。”夜已经过去一半，季若淳有些倦怠，瞬间变得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季若楚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有说，背着手潇洒离开。 王府之中趁着黑暗，还有其他人在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小蝶低眉垂首的，“主子，楚王殿下已经走了，咱们殿下去了孟侧妃处。” “知道了。”于歌萝淡淡倚着窗户在看书，没有深究什么，仿佛等了这大半夜，只是在等淳王殿下，至于其它的她并不关心一样。 吩咐小蝶把明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就打发她下去休息了，而她自己是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小蝶嗫喏的出门，发现自己越来越弄不懂于歌萝了，她叫她准备的竟然是意见秋装，现在都已经深冬了呀。 不知道她家主子是不是想把自己冻病了，好博取淳王殿下的同情心。 然而她啥都不敢问，问了于歌萝只会用利剑一般的眼神看她，并不会给她答疑解惑。 等天破晓了，她从新起来，于歌萝才眯了一会儿了，不到半个时辰，厨房的人把早膳送来又立刻起来。 看着桌上一碗没几粒米的白粥，一碟子老到咬不动的青菜 ，小蝶都有些嫌弃。 以前她们主子是何等的风光呀，早膳光主食就两三种，再配上七八种小菜。 “主子，这……” 好怕于歌萝看了会生气，孟雨棠院里扫地的小丫头应该都比这吃的好。 “不过是过回以前在齐侯府的日子罢了，有什么呢。”于歌萝摇头苦笑，现在还比在齐侯府好一点呢。 之前周芸对她们动辄打骂，有时候还会让大冬天的去帮洗衣服，美其名曰伺候嫡母。 她都已经把东西往嘴里送了，小蝶有些难过失落，“那小姐，难道我们就一辈子这样了吗？” 如果这样，当初她在围场百般表现，千种算计迷惑了淳王又是为哪般。 “不这样又能如何呢？”于歌萝反问，“谁能料到殿下薄情至此。” 小蝶瞬间就不说话了，在王府位分算什么，就是王妃，如果不受王爷待见，照样能被下面的人慢待。 淳王殿下如今日日陪着孟侧妃吟诗作对，他们现在好像也没翻身的机会。 于歌灵呢，虽然是和墨王殿下说好了要去离王府，但是照例到中午才起。 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随意洗漱了一下，迷蒙着眼睛先去用午膳再说。 墨 王殿下都去书房处理完事情了，回来看见她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有点好笑，“叫你昨夜一会儿赏月一会儿下棋的闹那么晚。” 关键是她那棋艺对墨王殿下来说其实是一种折磨。 因为昨天晚上吃太饱所以睡不着啊，这种丢人的事于歌灵当然不可能和别人说，将头靠在墨王殿下肩膀上，等着他来喂。 季若墨趁胜追击，“你这性子，也就我能忍得下了。” 所以一天少羡慕别人一些吧，生在福中不知福。 有时候于歌灵也是能顺着他的话哄他一下的，“是是是，奴家嫁给墨王殿下简直三生有幸，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儿，这辈子才有了这么一个人人艳羡的好姻缘。” 墨王殿下勾勾嘴角，心甘情愿伺候这个人。 正浓情蜜意呢，只听外面几个丫头不时低声说几句，然后娇笑连连。 于歌灵向来不怎么约束身边之人的嬉笑怒骂，反而觉得他们这样院子里才有人气，这会儿也就没有责怪之意。 直起身子问旁边伺候的锦兰，“有什么好笑的事儿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开心呀。” 锦兰摇头，她今日都跟在自家主子身边，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第310章 起了坏心思 外面锦心的笑声最豪放，锦兰就起了坏心思，“听这意思，莫不是咱们得锦心姑娘少女怀春了吧？”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于歌灵身边的人就是有面子，墨王殿下偶尔也能和她们玩笑几句。 锦心恰好在这个时候进来，碍于在主子面前，只能啐锦兰一口，恨恨的瞧着她，“你这妮子，趁我不在竟与主子这般编排我。” 谄媚的给于歌灵添了一晚银耳粥，“主子您是不知道，齐侯府又出笑话了。” 所以与她们有仇的锦心姑娘才笑得如此开心呀。 “哦？”于歌灵也来了几分兴致，她这个人最喜欢看人笑话了，示意锦心继续。 锦心这小嘴多灵活呀，叭叭的。 事情呢是这样的，如今齐侯府不是又到了揭不开锅的时候了嘛，齐侯爷还又打了阿笙。 阿笙姑娘虽出自风尘，但也是被娇养着的，成日里被一群男人捧着供着，哪里能受得了这种苦。 然后，于歌曼的乌鸦嘴就真的灵验了，齐侯爷头上果真戴了一顶绿帽子。 就在昨日，阿笙姑娘控诉齐侯爷家暴，留下一封休书就和江州富商远走高飞了。 因为齐侯爷为了弥补美人的放权，她还 卷走了齐侯府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钱财。 也不知是谁透露的消息，才一晚上的功夫，今晨这件事就全京城都知道了，齐侯爷气得闭门不出好像还砸坏了些家具。 要不是沈姨娘用家里没钱买新的这句话拦着，或许齐侯府得少几间院落。 据说当时齐侯爷可是怒火滔天的呀。 说着说着，锦心又忍不住幸灾乐祸，“幸好侯府今日的米菜昨日就已经买好了，不然今天他们就要集体饿肚子了。” 齐侯爷还想让沈姨娘典当首饰还钱来着，不过她早就机智的把东西都转移出去了，全身上下除了一根木簪用来盘发之外，别无他饰。 于歌灵偷笑，“沈姨娘肯定是之前就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把东西送去四妹妹那里了。” 她就说于歌曼昨天怎么那般信誓旦旦的呢，原来啊，有确切的内幕消息。 齐侯爷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落得一个妻女全部和他离心，出了事就只会看热闹的消息也是活该。 扭头问锦心，“四妹妹那边可有什么动作？” 于歌萝自身还没有脱困，就不用想着她能帮于南成什么了，况且她心里肯定也是不愿意接济如此一个父亲的。 锦心就 笑得更欢了，“四小姐听说了这件事，一早就让人算好他们一顿饭三菜一汤一天合该多少钱，叫丫鬟趾高气昂的给齐侯爷送过去了。” 大声在门口宣告，当初齐侯爷是怎么对她的，又是怎么说不需要她，任阿笙折辱打骂她。 也就是她心肠好，还愿意养着自己这个混账父亲。 看够了齐侯爷的低声下气，最后还没有把钱给他，而是交给了沈姨娘，说是怕齐侯爷拿着银子又出去挥霍无度。 “还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呀。”想着那样的画面，于歌灵眼泪都笑出来了，“从古至今估计就只有于南成一个侯爷混成了这个样子吧。” 真是大快人心！ 然后一高兴呢，她今天午膳又吃多了点，完了只能躺着让墨王殿下给她揉肚子消食，跟着慵懒的小猫咪一样直哼哼。 而他们这里甜甜蜜蜜，离王府昨日就收到了拜帖的王妃娘娘有些心焦。 “墨王殿下和弟妹怎还没到，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儿了吗？” 她在闺中可没少听说关墨王侧妃的流言，知道那是个成天惹事儿的，怎么都消停不下来。 看看外面的天色，还早。 季若离慢悠悠喝茶，“不必担心，听 说弟妹是个惫懒的，四弟又宠着她，不到中午不会起来，咱们耐心等着就是了。” 听离王殿下这么说，左菡萏失笑，又有些羡慕。 “墨王殿下果真如传言一般，对弟妹情深似海。” 全天下的女子，又有谁不希望自己拥有这般深情，被丈夫如此宠护呢？ 季若离嘴角含了淡笑，“以后王妃若不想早起，自也可以睡到午间，本王会帮王妃堵住那些下人得嘴的。” 也就只有于歌灵这种不在乎别人说三道四，更不在乎别人心里怎么看她的能做出这种事儿了，一般人还是要脸的。 当然，墨王殿下为了让她少被说几句，就将流言变成了于妃娘娘身子不好，不能起太早。 更加衬托了自己深情如许。 左菡萏给了离王殿下一个美人瞥，“罢了，我倒是没有弟妹那般的好功力，躺久了浑身都不自在。” 看起来他们两个人相处得不错，至少能称得上是琴瑟和谐，平日里也能在一起说说话逗逗趣。 于歌灵两个倒也是真的不急，等未时一刻，离王夫妇都歇好午觉了才带着礼物上门。 后面跟了一溜抬东西的人，声势浩荡。 季若离拍拍季若墨的手臂，“ 四弟莫不是把墨王府都搬空了罢？” 这谢礼也太隆重了。 关键是没有记在礼单上的，于歌灵身后还有小丫鬟捧了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匣子。 左菡萏主动拉过于歌灵的手，“弟妹一路过来累了吧？快到里面坐。” 离王夫妇也是客气的，专门等在了二门处迎接他们，有点受宠若惊。 兄长实不需如此对待弟弟。 大家都这么拘束，于歌灵就不客气了，“王妃娘娘叫我灵儿就好了。” 弟妹弟妹什么的她听不习惯，因为她的身份吧，确实够不上这个称呼。 这要是在宫里，皇帝陛下听见就该多管闲事的斥责离王妃不懂规矩了。 即使要抬举她，也得在前面加个小字才能区分正妃、侧妃。 左菡萏愣了一下，“那好，你也便唤我菡萏罢，就和六弟妹一样，咱们俩也各论各的，不必管他们老爷们。” 从她这句话可以听出，离王妃确实也是个爽利人，于歌灵点头应下，她又怎么会拒绝别人对她的善意呢。 墨王殿下见他们能玩到一起去，脸上的笑容就深了一点，“灵儿昨日还与我夸三嫂来着，三嫂日后什么好玩的也记得将她带上，她总嫌京中太过烦闷。” 第311章 不是个省心的 左菡萏想起什么，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少薇与六弟妹可是京中最会玩的姑娘了，灵儿也是个跳脱的，她们几个聚在一块儿，哪里还愁没有好玩的呢。倒是你后你们记得喊我一声才是。” 于歌灵自然豪爽应下，吐吐舌头，“离王殿下不会怪我将自家温婉的王妃带坏了就成了。” 季若离摆摆手，“无妨，我瞧着菡萏也不是个省心的。” “殿下这是嫌弃我了。” 几人你来我往玩笑了几句，于歌灵的懒骨头出来就不肯好好坐着了。 将左菡萏拉到贵妃榻上歪着，叫丫鬟把手里的东西献上来。 “我亲手雕的，菡萏姐姐看看喜不喜欢。” 她记得左菡萏是要比她大上几个月的。 这回变成了左菡萏受宠若惊，她能猜到这里面是一些精致的手势，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于歌灵竟然如此看重她。 “京里谁不知道灵儿一双巧手有天工之妙。”爱不释手的这个看看那个摸摸，“能得灵儿赠这一匣子东西，真是三生有幸。” 说着就要起身谢她，被于歌灵赶紧拦住了。 “菡萏姐姐要谢就谢离王殿下罢，我只是出了些力，这材料可是殿下找来的。 ” 当然不是找来给左菡萏的，当时墨王殿下找的那些制完一整套的头面之后，于歌灵还想单独雕个腰间的禁步，离王殿下听说此事，很殷勤就把自己府中剩下的血珊瑚全部送过去了。 于歌灵一个人又用不完，做几样小东西算是给离王府的回礼也好。 得瑟了一下腰间的玉佩，“这颜色最适合现在戴了，除夕宫宴菡萏姐姐不嫌弃可以用上它们，到时必定艳惊四座。” 左菡萏掐了掐她的小脸，“你不是也有一套头面，姐姐我自知蒲柳之姿，就不与你抢风头。” “我已经戴过一次了，若再全副武装倒是变成了哗众取宠。” 于歌灵直了直身子，先把左菡萏头上的凤凰衔珠步摇卸下，再亲手给她换上自己精雕细刻的珠钗。 “菡萏姐姐在自己家里都打扮得如此隆重，也不嫌累得慌。” “你倒是如传言中一样，整日里懒懒散散的，能躺着绝不坐着。” 左菡萏拿着点心逗她，看来离王殿下还跟她科普过，于歌灵喜欢吃东西这一特点。 能被人这样记挂着，她也很羡慕呀。 看一眼季若离，他的目光正好朝这边投来，里面有不知给谁的温柔。 左菡萏回以微微一笑，罢了，现在他们这样相敬如宾也很好，她不该奢求太多的。 太贪心了就容易魔障，要是落得先王妃那样的下场，有些得不偿失。 于歌灵见着这情景，笑得跟偷腥的猫一样。 “菡萏姐姐回神了，你怎么能光天化日就和离王殿下眉目传情，而冷落了我呢。” 她菡萏姐姐处变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娇羞，对着她就是一顿好挠，竟然敢笑话她！ 不过既然于歌灵都说了季若离那柔情是给她的，她也便这么收下吧。 于此同时，另一个王府中的气氛与这里的言笑晏晏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是一阵凄风苦雨呀。 早上的时候于歌萝刚想在淳王府比在齐侯府好多了，然后为了让她有一样的感受，孟雨棠就让人给她丢了一堆脏衣服过来，说是淳王府不养闲人。 以后啊，她们主仆要想吃饭呢，就要用敢这种苦活累活来换，若不然可就连清粥小菜都没有了，直接期待天上掉馅饼吧。 几个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狗奴才，如今完全没了之前对她的毕恭毕敬谄媚讨好。 拎了几个木桶来摆在于歌萝面前，“咱们之前好歹也是受过于美 人恩惠的，抬水这等体力活美人做不了，奴才们便替美人代劳了。” 那桶里的是水吗？明明是冰呀。 要是真用了这个洗衣服，她们主仆以后确实都不用吃饭了，因为会被冻死的。 小蝶忿忿不平，想着他们主子就算是被降了位分，那也是美人，怎容得这起子奴才这般折辱。 于歌萝倒是很平静，面上看不出喜怒。 薄唇轻启，一个“滚”字就脱口而出了。 “砰~”一个领头挑事儿的把木桶踢翻了，“既然于美人不领情，那咱们就走吧。” 招呼着众人边走边不屑大声嘀咕，“反正今晚于美人没有完成任务，咱们便也不用来用晚膳了，还省事儿呢。” 他们话里的意思是于歌萝今天午膳了，因为到现在膳房还没有送来呢。 以后，她也只能一天一顿晚饭，白天干活晚上才能结算。 “美人，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小蝶忿忿又有些委屈，于歌萝还是淡淡的，“罢了，你去帮我把琴拿过来吧。” 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有没有晚膳这个问题。 小蝶一口血哽在嗓子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他们主子这个样子是想带着她一起魂归极乐吗？ 可是饿 死的话，之前几日也太难受了吧。 恰好，离王府里几个人也在讨论他们的。 听季若墨和季若离谈起了正事儿，于歌灵就拉着左菡萏过去了，经过这么久的熏陶，她对朝事也有一些了解了。 左菡萏有点别扭，她之前接受的教育是，后宅不得插手前头爷们的公事。 虽然看于歌灵这个样子是习惯了，但是放到她身上，他家殿下生气了怎么办？ 这种为男人而活的女人呀，于歌灵不胜唏嘘，瞧着离王殿下好像也不并在意，凑到左菡萏耳边小声，“菡萏姐姐放轻松啦，谁说咱们女子就只能整日囿于后院，阿墨不管谈什么事儿都从不避讳我。” 左菡萏淡淡一笑，那是因为墨王殿下宠着你，换了她们可不得时时小心处处在意。 季若离哪里不清楚自己的王妃，朝她安抚一笑，然后看向季若墨，“七弟见了朝臣倒是没什么，那些人应当只会劝他韬光养晦，可是后面大哥单独与他密谈过，不知他们想要做什么。” 看来离王殿下是真的恼了他们，不然他既然已经不争皇位，没必要安排这么多精密探子。 墨王低头深思了一下，得出一个没有什么用的结论。 第312章 假药 “上次事败，大哥和七弟心里肯定也已经清楚，咱们之间再无转圜的余地，凑在一起自然是想要防患于未然的反扑。” 自个大家都知道的呀，现在想研究清楚的是他们到底要怎么做。 于歌灵一抬眸，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淳王如今自觉恢复希望，自是不会再唯楚王马首是瞻了。”淡笑，“其实也不需要多担心，两个人现在一定都憋着想要对方出手，自己坐享其成呢。” “弟妹这话说的是。”离王搭腔，他一向知道季若墨就算是与人讨论国事都不避讳于歌灵，却不知道原她不止有后宅当中的小聪明。 “如今七弟自己迫切想要出来一展身手，大哥想让他动手自也得求了父皇将他放出来。” “时近除夕万家团圆可不正是个好机会。”于歌灵勾着嘴角，“于歌萝已是弃子，孟雨棠可没有她那般运筹帷幄的头脑，淳王殿下自己短时间内也难有建树，一个仰仗安国公府与江南外家，实在不足为惧。” 季若墨点头，于歌灵两个人分析得没错，“确实，咱们不如也就将计就计罢，七弟只有出来大展施为，咱们也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不是。” 安国 公府想要扶持淳王，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呀。 江南联军在墨王殿下眼中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 非常骄傲的摸摸于歌灵的脑袋，他家这个不胡闹，将头脑用到正途上，也能算个智多星的。 离王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就跟老父亲看儿子儿媳恩爱美满一般欣慰。 如今他对朝中权谋啥的心思淡下来，决定偶尔帮一把手报个仇而已，其他事情就让墨王殿下自己去操心吧。 换了个话题，“我府里有一梅园现今景色正好，不如让人准备些小菜，咱们青梅煮酒也去附庸风雅一回？总不能叫四弟和弟妹白跑一趟不是。” 说到了吃，于歌灵顿时精神百倍，“那我能把礼物钱吃回来吗？” 季若墨斜睨她，“你是打算不回墨王府了？”他们带了那么些奇珍异宝呢，要光是吃吃喝喝，奢侈一些，估计得四五年才能回本。 看看离王，“不过三哥估计能养得起咱们，就让小安子回去收拾几件衣服，在这里住下了也行。” 这两夫妻，不要脸到一块儿了，算是另类的天造地设吧。 季若离、左菡萏好笑又好气，第一次知道，原来夫妻之间还可以这么相处。 这一天有于歌灵在，不管什么时候，当然都是客人比主人吃的多。 季若墨都没敢喝几口酒，怕待会自己喝醉了没人拦着她，她又将自己撑得睡不着，这几天不知怎么的，这小丫头异常能吃。 通常是刚放下筷子没多久，又喊了饿，点心水果不能间断，不然就叫虐待她。 还见天懒懒的，话说多了都觉得累，特别能睡。 都把左菡萏惊到了，“灵儿胃口倒是好，可你怎么就不见长肉呢？吃这么多还这么瘦？” “真的？”于歌灵眼睛亮亮的，光吃不胖这是多少人的梦想哟。 季若墨看着她接二连三吃梅干，皱眉，“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吃酸的吗？”属于别人是吃糖醋里脊，她是吃糖里脊的那种。 于歌灵歪着头，“这个不酸呀。”顺带给墨王殿下也塞了一颗。 墨王殿下眉头皱得更紧了，实话实说告诉她“这个是真的酸。” 喧宾夺主让人把果脯都撤了下去，决定回去就喧太医来拯救一下她不怎么灵敏的味觉。 左菡萏垂下眼睑，算了算墨王殿下和于歌灵成亲也快一年了。 “灵儿会不会是……”剩下的用眼神跟她示意。 “是什么？”为没了吃 的跟墨王殿下闹别扭的人智商有点掉线，她又不是吃自家的东西，吃得多了点主人家还没心疼他心疼个什么劲儿哦。 墨王殿下也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在这一方面虽然没啥见识，但是还是有所耳闻的，好像有孕的女子基本上都很喜欢吃酸的。 可是他们床头的零陵香香囊一直在，难不成是那香料天长日久的挂着，所以失效了？ 收敛心神，拍拍于歌灵的小脑袋，让她安分一点，别在别人家丢人。 这么一拍，被众人目光盯得毛骨悚然的于歌灵还就开窍了。 讷讷的转头看季若墨，“不会吧？” 都快要哭了，很怀疑是不是那个老郎中给了她假药。 但是吧转念一想，有了就有了，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墨王殿下这把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很大了，还没有子女的也少，算是全了他的心愿吧，省得又被别人认为不行。 她想通了，季若墨害怕她难受呢，不甚在意的笑笑，“明日叫太医来给你诊个平安脉吧，虽然你一向吃的多，可也不能这么没有节制呀，我害怕墨王府被人吃穷了呢。” 于歌灵翻白眼，“现在又没吃你的。” 看他们两人好 像有点不对劲，不是特别希望假设成真，左菡萏缓解气氛，“没事儿，灵儿以后想吃什么就派人来告诉我，我给你送过去。” 季若离闷笑，给季若墨拆台，“就是，我多养一双弟、妹还是想得起的。” 墨王殿下立刻就有了种真的在这里住下的冲动，哥哥有钱任弟弟白吃白喝也没什么。 淳王府中，季若淳在自己书房可以清晰的听到泠泠琴音，清寂孤冷。 当初于歌萝还是淳王殿下的真爱，所以季若淳特意将离自己最近的院落给了她。 被音乐所染，季若淳写字的手一顿，“这是……萝儿？” 忆起了自己去年和她在围场琴瑟和谐策马同游的时光，心里柔情顿起。 这时候偏偏琴音断了，不是弹完了，倒像是琴弦断裂了一般。 当下就丢了笔往蔓萝阁去，这几日他与孟雨棠在一起也觉得腻了。 实在是孟雨棠虽然会作诗谱曲，但很多时候不能与他深谈，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这就是“不会作诗也能吟”和“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区别。 孟雨棠的那些诗顶对算是致敬这方面的先贤至圣，还是以前课本里学的几首，要是再多一点，估计都不会作了。 第313章 浪漫情怀 淳王殿下这么一位充满浪漫情怀的人，自然是比较喜欢于歌萝那样书卷气的女子。 虽然她们可能有些矫情，但是对他来说这不重要，左右依着他的身份，也没人敢与他闹得多过分，所以还是要能与他达到心灵上的契合的。 孟雨棠那样那样的，容貌不是最上乘，肚中没多少真才实学，又不能给他献计献策，他是真的瞧不上。 等带着对昔日热恋的怀念到蔓萝阁的时候，于歌萝却已经开始向现实低头了。 听到有脚步声临近，勾勾嘴角，故意惨叫一声，“啊~” 小蝶赶紧去看她的手，“美人放着吧，这些奴婢来就是了，仔细冻坏了您的手呀。” 于歌萝坚强摇头，“王妃派人送来这么多衣服，又要求用冰水洗，若放着你一个人来，得做到什么时候，再说你这双手还要不要了。” 淳王殿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在他的印象中，于歌萝是那种娇弱雅致的女子，怎么会干这种粗活呢。 他心疼，小蝶比他更心疼，眼泪都下来了，一滴一滴落到他们面前的盆里。 “美人这一双玉手是用来弹琴作画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 在齐 侯府的时候经常受，还吃不饱穿不暖来着。 现如今她们就是知道季若淳快来了，才伸进去一小会而已，这不很快就拿出来了，一点都没动衣服。 但是吧，于美人演技也是不错的，让自己眼眶蓄满泪水，就是不落，让人看着更加我见犹怜。 “七弦断，恩情绝，留这一双手又有什么用？”发泄似的发了狠把手猛然伸到盆里用力搓衣服。 小蝶当然不可能看着她这样，将她的手拖出来握住，“美人这又是何苦呢，就算是殿下对您恩情不在，我们的日子也总是要过下去的呀。” 说着说着，主仆两个相拥而泣，于歌萝与不成句，“之前我想处处胜过二姐姐，课如今却是证明我不如她了。你说她现在在干嘛呢？是不是与墨王殿下琴瑟和谐？” 在这一点上，说自己不如于歌灵，就是说淳王殿下不如墨王殿下。 因为两人一样的身份，一样嫁入王府为侧妃，一样被标榜为真爱，如今境况天差地别，就证明谁慧眼识珠谁瞎了眼睛。 淳王殿下谈墨王色变，“你们主仆胡说什么呢？” 两个人猛然回头，看到季若淳急急分开，跪地，“参见殿下。” 季 若淳上前抬起于歌萝的下巴，“萝儿是说本王不如四哥吗？” 于歌萝眼中带了点倔强，想别过头去，但被季若淳死死扣住，“殿下以为呢？殿下不看看二姐姐如今过得是什么日子，妾又是过的什么日子，殿下已然忘记以前山盟海誓，对我怎及墨王殿下对二姐姐深情？” 季若淳狠狠放开于歌萝，她下巴上已经有了两个红印子。 “好哇，你心里竟然如此怨本王。” 于歌萝自己站起来，傲骨铮铮，身上的衣服是他们初见那日，她淡然面对众家千金为难，淳王殿下英雄救美时候的那套。 “怎么能不怨呢？妾身为殿下呕心沥血宵衣旰食算计自己的亲姐姐，可不过是因为一次失败殿下便弃我如敝履，王妃做了什么？有一个好家世罢了，便可以抢了殿下之后还如此折磨妾！” 于歌萝红着眼睛摔了自己头上的发簪，“什么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全是骗人的，在情深不移这方面，殿下当真是不如墨王殿下的，我真是羡慕二姐姐呀。” 那是大婚那日季若淳送给她的，那句诗是季若淳跟她说的誓言。 “殿下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殿下眼中只有权势 利益！” 她忘记了，他家殿下以前只想带着她吃喝玩乐来着，是她设计让他有了夺储之心来着。 但是还别说，她挺善于筹谋人心的，算准了季若淳就吃激将法这一套，说他不如墨王，他定是要比他做得更好的。 捏着拳头脸色阴晴几回，最终把于歌萝拥进了怀里，细细给她擦眼泪。 “萝儿怎么能这么想本王呢，本王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环顾一下四周，萧索凄清，除了小蝶没有一个下人。 最终把目光落在她们洗衣服的盆上，“这是怎么回事？” 于歌萝只顾着抽泣，小蝶就诚惶诚恐替她回答了，“主子被降了位分，王妃娘娘便叫人把院里的奴才都打发走了，这些衣服和冰块也是王妃娘娘派人送来的，我们今日不将他们洗完，就没有晚饭了，也没有人给我们送午膳。” “混账！” 季若淳一脚就将洗衣盆给踢倒了，“本王不过是给她两分面子，没想到还纵出一个祖宗来了！” 看那些衣服都是下人的，自己的女人自己怎样对待是一回事，但是绝不允许那等低贱之人随意折辱。 挥手指挥小蝶，“你去总管那里问问，一个美人份例多 少，院里是否只有一个丫鬟，顺便再问问他，府中什么时候有了要主子给下人洗衣服的规矩。” 看这样子是把锅都踢给了王府总管，并没有打算追究孟雨棠什么，虽然这些都是她做的。 即使这样，小蝶已经喜不自胜了，点点头提着裙子就往跑，那个积极哟。 季若淳复又转身揽着于歌萝把她往屋里带，“下面的人这般大胆，你怎么也不去告诉本王呢？是不是今日本王不来，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见本王了？” 好想他有多申请一样，于歌萝配合着演戏，眼角又有了泪水。 “妾身还以为殿下恼了妾身，以后再也不想见妾了呢。” “怎么会，本王那日是在气头上，又得给大皇兄一个交代，说的话才重了些，委屈萝儿了。” 淳王殿下找的一手好借口。 “是咱们将棠儿推出来当了替罪羊，她心里对你有怨气才是正常，后面她又以安国公府相逼，本王不得不答应她的要求呀，萝儿这般懂事，肯定是能体谅本王的对吗？” 就他这种“有奶便是娘”的忘恩负义定位，于歌萝当然不能体谅。 但面上还是点了点头，“拿王妃顶罪本是殿下的主意。” 第314章 干体力活 瞧着季若淳变了脸色赶紧补充，“妾甘愿让王妃误会妾，怨恨妾，来保全殿下与王妃的夫妻情分，可是殿下，妾再有什么不是，也轮不着那起子奴才欺辱呀。” 这话可真是说到了季若淳心坎里去了，还表现出了自己的深明大义，为了季若淳什么都能做，和孟雨棠那个一天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完全不一样。 季若淳拥着她好言好语相劝，“本王这几日不是没空嘛，一时不查才叫他们反了天了，你放心，一会儿本王决计饶不了那些奴才。” 依旧没有提到孟雨棠一句。 于歌萝抽泣着，大大方方表示，若因为她造成王府不宁就罪过了，殿下息怒，只要以后他们不再来欺辱她就是了。 淳王殿下一高兴，直接就将他的位份抬高了一点，从美人变成了夫人，也算是给她的一点安慰吧。 但是于歌萝心里一点都没有赶到欣慰，夫人、美人的也没差，淳王殿下依旧听孟雨棠的话不将她复位。 觉得时候也到了，就让季若淳自己坐着，自己转身去了室内拿东西，别的什么都不论，至少得让孟雨棠大大受挫才是。 孟雨棠那边，听到淳王殿下来了于歌萝这里的消息 ，一口银牙咬碎。 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狐媚！于家的女人都是狐狸精转世不成，竟将几个王爷迷得不知东南西北是何方。” 突然想起什么，指挥身边的小丫鬟，“快，快让去蔓萝阁找麻烦的回来，这几日不许他们再生事儿。” 她好不容易在季若淳那儿刷了点好感度，若是被那些蠢货害得一朝回到解放前就得不偿失了。 然而，明明是她自己要下面的人按三餐去欺辱于歌萝的，要不然难消她心头之恨。 小丫鬟赶紧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想要去阻止他们，可惜已经晚了，她倒蔓萝阁的时候那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那几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平日里干活拖拖拉拉的，一到这种不仅能欺负人，还能讨好主子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没注意到季若淳在里面，直接就冲到了院子里打砸抢，抡着棍子大叫，“于美人，孟妃娘娘有令，这么好的院子给你一个失宠的住有点可惜了，还是出来快快随奴才们搬到清泠院去吧。” 有几个猥琐的，笑得有点邪气，“要不然你将咱们几个伺候舒服了，就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几个没根的东西，竟然如此六 根不净，淳王殿下还在里面呢，哪能容得了他们这般下作喊叫。 所以几个人冲上去，想要亲自动手把于歌萝拎出来，就在门口看到了满面寒霜的季若淳。 “殿，殿下……” 一下子吓得跪倒在地，连手里的东西都全部掉了。 季若淳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冷冷的仿若来自阿修罗地狱，“你们要谁伺候？” 于歌萝在里面看着这样的场景，笑得那叫一个扬眉吐气小人得志呀。 在那些人猛烈磕头，高呼“奴才知错，还请殿下饶命”当中变了面孔，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走过去依偎着季若淳，“殿下~” 抓住他们是孟雨棠派来那一特点，哀戚，“妾百般忍让，没想到王妃竟还这么容不下妾，让人当着殿下的面就来欺辱妾，是觉得殿下当真不念旧情，可以看着自己的妃妾被下人侮辱吗？” 一番话说完，季若淳原本已经很难看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将她护在怀里，“没事别怕。”转身一脚将最前面的太监踢倒，“怎么，内务府是觉得本王失宠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是吗？竟送过来你们这样一群东西。”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这些人自知死罪， 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就怕惹恼了淳王，死的更惨一些。 于歌萝眼眸暗了暗，就是到了这种地步，季若淳竟然还帮着孟雨棠，看来那些朝臣确实对他影响力比较深。 孟雨棠派来的小丫鬟一看这种情况，都没敢进来，转身就回去报信。 他们保不住了，还是保住自己要紧。 淳王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么久了竟然一个侍卫都没有进来，看来孟雨棠还提前撤走了这边的巡防护卫。 这个就像皇后换了皇宫里的侍卫一样，有点越距了。 因为这种事情吧，大概只有意图造反的人才会干。 季若淳怒不可遏，让自己身边的小卓子去将王府参领唤了来，一阵训斥。 大意就是他即使失宠幽禁也还是皇子，容不得别人这般欺辱，在这个府里，他们还是认清主子比较好，要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后面因为有于歌萝的求情，蔓萝阁外的侍卫杖十下，罚俸三个月，就算了，那些太监呢，杖一百，能活下来就算是他们命大，去做最下等的苦活，不能活那么也是活该，拉到乱葬岗就是了。 还当众宣布了于歌萝晋为夫人的事儿，让小卓子亲自将夫人该有的份例全部 拿过来，大家也就看清楚了，虽然现在于夫人因为孟妃施压暂时不得志，但是他们王爷心里的真爱还是于夫人，千万不能得罪。 蔓萝阁的人就学了墨王府的作风，私下里称呼于歌萝都是叫于主子，期待着她哪一天能复位。 一番发作之后，还是于歌萝将季若淳劝了进去。 拿出一个小匣子，里面是各种纸张，“妾原本不想说，可是既然王妃如此，有些话妾憋在心里只觉得委屈。” 一边看季若淳翻看那些东西一边泫然欲泣的，“殿下可还记得，妾早就跟您说过了，即使失败咱们还可以退守江南，南边的那些将军，朝中殿下旧部，全都是妾得了殿下的命令之后联系起来的呀，现在倒成了他安国公的功劳。” 这话一半真一半假吧，江南那边确实是一直由她书信沟通起来的，但是京中的人，大部分都和她打太极而已，是安国公出面，才又愿意重归淳王麾下。 不过她聪明的是，没有将这些功劳安到自己身上，说是季若淳领导有方，她不过是在中间帮忙联络一下而已。 她不过是干体力活的，不会因为自己一点功劳就像孟雨棠一样要求这要求那让季若淳为难。 第315章 上门女婿 最后唱作俱佳的于夫人终于呜咽出声，“妾也不想抢功，只是想让殿下知道，妾为并非一无是处，还望殿下不要抛弃妾。” 瞧这话说的，把功劳都安到了自己头上还说不是要抢功，于歌萝脸皮也不薄了。 季若淳心里有些震动，怪不得安国公只说为自己联系了江南各省总督，这几日却不再有江南的消息传来了呢，原是于歌萝再与他们联络。 深知京城那些文官没有多大的用处，便心疼的将于歌萝抱住。 “萝儿说什么呢，你一向是本王的解语花，本王怎会弃你不顾。” 保证以后会好好护着于歌萝，绝不叫孟雨棠再欺负她，如今这事儿自也会为她讨回公道。 只是如今京中安国公做主，还需委屈一下她，就先在夫人的位置上待着，外人面前她依旧是侧妃。 这就是废话了，宗人府那边的记档于歌萝还是淳郡王侧妃，内务府也是每个月按着侧妃的份例拨过来，要是在外人面前他当于歌萝是夫人，就要受到抨击弹劾了。 于歌萝抹抹眼角，“那殿下以后再不许这么久不来看人家了。” 其实也没有多久，就几天而已。 季若淳还是点头了，“江南那 边还需萝儿多多费心。”他的主要目的也只是这个。 当日晚膳时分，便去了孟雨棠那里，面色阴沉，威严十足，“你做的好事儿！萝儿怎么说也是本王的女人，哪容得了下人这般欺辱！” “呵呵~”孟雨棠冷笑，对于歌萝这么快就又翻身了很是不满，“臣妾就知道殿下一定会心疼的来兴师问罪，可是殿下，如今正是我孟家出力的时候。” 经鉴定这是个没脑子的，竟敢跟季若淳说出这样的话，他不仅有男子的尊严还有皇子的傲气，怎会容忍受一个女子这么威胁。 原本多半是装出来的黑脸当下就变成十成十的黑如墨汁了。 “孟侧妃是以为本王没了你安国公府就不行吗？你回家去问问你安国公府没了本王又会如何，大家唇齿相依，有本事你便让安国公府去投了四哥呀。” 说完甩袖离去，怒气冲冲的吩咐，孟侧妃还在禁足当中，不许让她出自己的院子。 孟雨棠才风光了几天，就把自己好好一条康庄大道给变成山路十八弯了。 一下子，她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真的生出了让安国公放弃淳王的心思。 她的贴身侍婢满脸凝重，“王妃该对殿下 和软些才是。” 她们幽禁此处的日子真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安国公不敢在朝上替孟雨棠求情，淳王殿下心里没有她也不会想着触怒皇帝。 孟雨棠回头狠狠瞪她，“怎么？如今就连你也敢来指摘本妃了？” “奴婢不敢。”丫鬟福福身子，罢了，要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竟然跟了这么一个主子。 风水轮流转啊，小蝶知道正院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欢欣鼓舞，“殿下一会儿可能就复了主子位分，主子你说咱们要去报仇吗？” 于歌萝瞟她一眼，让她立刻从得意忘形当中回过神来。 她家主子可是最了解淳王殿下的，“以前怎么样以后就怎么样吧，殿下也不会给我复位的。” 即使再厌恶孟雨棠，也得摆出个样子给安国公看不是。 月上中天，这一晚季若淳也没有回于歌萝那里，显然是被气得狠了，不想看见任何一个女人。 于歌灵和墨王殿下厚着脸皮，还在离王府蹭了顿宵夜才回去。 别人家的东西就是好好吃一点。 将他们送出去，季若离和左菡萏相携往回走，“弟妹倒真的是一个妙人。” 离王殿下笑笑，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自家王妃 披上，“你喜欢便与之多来往就是了。” 只是还不忘提醒她一句，“不过弟妹一直很在乎孩子这个问题，曾经就多次和大嫂因为这个不和，你以后莫要再说这个问题了。” 左菡萏低头，“是，臣妾记下了。”心道离王殿下果然了解墨王侧妃。 季若离携着她一步一步慢慢走，突然想起她去年听过的一句话，“霜雪落满头，也可算白头。”握着左菡萏的手微微用了力，“你我夫妻，不必这般疏离客气，我倒是羡慕四弟与弟妹那样的相处方式。” 左菡萏微微一愣，怎么都想不到离王会与她说那样的话。 她自被赐婚开始就定位了自己身份，一直想做一个好王妃，但是从没有想过做一个妻子。 皇家可不就是先君臣后父子夫妻。 抬眼看离王殿下，发现他也看着自己，眼内有清清浅浅的柔情，微微笑开，觉得这样也不错。 “好，阿离~” 狡黠的眨眨眼睛，于歌灵可是一直这样叫墨王殿下的。 离王殿下轻笑，很满意自己王妃对自己的新称呼。 因为已接近年下，虽然还没到时间，但皇帝陛下不想再上朝，所以就提前封笔了。 休沐之后直接放 年假，闲下来季若墨便想召太医过来看一看，于歌灵左推右挡的不愿意。 噘嘴赌气，“我自己怎么样自己能不知道嘛，不过是天气冷就多吃了一点，你叫太医是不是真的嫌弃我吃太多了，要人给我开药少吃一些。” 很相信自己床头挂着的香囊，更加不想让墨王殿下空欢喜一场。 墨王殿下又第无数次生出了掐死这没良心的混蛋玩意的想法。 但是吧，不管怎么说于歌灵就是不配合，差点把墨王府都给拆了。 最后没办法，想到自己生病以来是好久没有进宫了，当机立断就要去给淑妃请安。 季若墨一把拉住她的披帛，笑得跟大灰狼一样，“我和你一起去。” 进了长乐宫看她还怎么逃。 正好，他们到的时候太医正给淑妃请平安脉呢。 淑妃看见他们有点愕然，“你们今日怎么来了？”这两个人，不打招呼就来的情况有点少啊。 又见他们别别扭扭的，于歌灵还噘着嘴老大不愿意的样子，把她唤到自己身边，“怎么，和阿墨吵架了？他怎么欺负的告诉母妃，母妃帮你出气。” 墨王殿下确定了，于歌灵是亲生的，他只是一个抬不起头的上门女婿。 第316章 附加条件 施施然坐下拦住想要告退的太医，“先别走，顺便给你们于妃娘娘也诊下脉。” 于歌灵满是抗拒，嘴撅的更高了。 “不诊，我又没有病，干嘛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太医进退两难，淑妃娘娘有一点看明白了，拉着她，“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你前两日身子刚好，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于歌灵只得冲淑妃撒娇，扭来扭去的不愿意配合，“母妃，我真的没有病嘛，阿墨他就是嫌弃我这几天吃得多了些，不想养我了。” 淑妃若有所思的抬眼看了季若墨一眼，只见他冲自己点点头，更加坚定不移的抓着于歌灵，让太医给她诊脉。 轻嗤，“胡说什么呢，他不养你还能养谁。” 楚纤纤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吧，在一边娇笑着搭腔，“就是，表嫂既然没病又怕什么太医给自己诊脉呢，殿下也是关心您，怕您撑坏了肠胃。” 说得像她这么大一个人，还想穷苦人家的小孩子一样，见着好东西就胡吃海塞的。 于歌灵翻白眼，但是有淑妃制着她也不能像在墨王府一样上蹿下跳的呀，再瞅瞅楚纤纤，外人面前她还是要脸的。 有些哀怨，原本以 为进宫会有淑妃娘娘护着，没想到在这一方面人家如此的母子连心，怪不得淡定喝茶的那人这么爽快陪自己进宫了呢。 季若墨心里阴险的笑开了花，这小丫头想要跟自己斗还是太年轻了。 太医处在于歌灵的低气压之下，身子有些抖，真的好冷呀。 良久脸上才露出喜色，直接跪了下去，“恭喜墨王殿下，淑妃娘娘，于妃娘娘这是有喜了呀。” “什么？” 淑妃娘娘、于妃娘娘惊得都站了起来。 但是淑妃脸上更多的是喜，于歌灵却是惨白惨白的。 墨王殿下大概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脸上摆出喜色，让太医起来。 “灵儿身子可有什么其他的妨碍。” “并无。”太医拱手摇头，“于妃娘娘今日食量见长是因为怀有胎儿的缘故，只要稍微注意一些就是。” 赏了银子之后，季若墨就挥手让太医退下了。 走到于歌灵身边扶着她坐下，“迷迷糊糊的，自己有了都不知道。”刮刮她的小鼻子，语气是说不出的宠溺。 于歌灵脸色更加白了，“你知道的……”她不可能有孩子。 淑妃瞧着有些不对，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在打什么哑谜，但是自觉此 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 看向楚纤纤，“纤纤，你不是说要替本宫做马蹄糕吗？本宫正好有些饿了呢。” 楚纤纤了然，这是他们一家人要说私房话，把自己支走。 眼神黯了黯，但还是大方得体的带着人下去了。 殿里只剩他们三个人淑妃立即开询问，“怎么回事？” 于歌灵将自己埋在季若墨的怀里，略带着哭腔，“母妃，我现在是不可能有了的。” 季若墨拍拍她，向淑妃解释，“此次应当是有人算计灵儿，前段时间她身子不好日日有太医来诊脉，如果真的有了怎会到今天才被看出来。” 这么一想还真对，她暴饮暴食也是从前两日才开始的，那时候她已经停了药。 淑妃怔怔的坐下，看着自家儿子怀里委屈得不行的儿媳妇，好笑的抚了一下她的头发。 “好了，多大点事儿，有人找死咱们便让她如愿就是，你们还这么年轻，孩子以后再说也不迟，就是没有又能怎么样。” 于歌灵抬头，一张小脸已经哭花了，期期艾艾的问，“真的？” 淑妃便凑近了他们一点，给她擦擦小脸，“自然是真的。”嗔怪的看季若墨，“你一天到晚就 知道逗灵儿。” 自己这个儿子一开始就知道了于歌灵是被设计的，偏偏不说非要他诊脉，估计是想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但是这之前完全可以和于歌灵商量好了嘛，非要白惹她一阵眼泪做什么。 墨王殿下摸摸鼻子，他确实存了捉弄一下这人的心思，只是现在看她哭得抽抽噎噎的，那是比谁都心疼。 “好了，咱们回去后再让信得过的太医看看你为何会有喜脉，这个消息就让它先散发出去吧，反正对咱们有益无害。”抵着她的额头，“这次是我的错，你要怎么出气都可以好不好？” 于歌灵咬牙切齿的，“你这个混蛋！”终于知道了真正的腹黑是什么样子的。 接下来拉着墨王殿下的手臂，照着一口咬了下去，还在上面磨了磨牙，如此心里才舒服了一点。 季若墨也不敢挣扎不敢反抗，用另一只手安抚她，“我是混蛋我是混蛋，只要灵儿高兴，再咬几口都没关系。” 淑妃也不袒护自己的儿子，幸灾乐祸，“该，叫你欺负我们灵儿。” 母子两轮番哄劝了好久，才把人哄好。 墨王殿下暗中拍拍胸脯，心有余悸的，下次可再不敢拿这个开玩笑 了。 就在这时候，墨王侧妃有孕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 几家欢喜几家愁。 林家、离王府、淳王府在搜集珍奇玩意儿，打算等明日就去墨王府贺喜。 老太太更是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就奔到宫里去嘱咐自家孙女有孕要注意的事儿。 愁的自然是淳王府和楚王府，如果墨王殿下有后，那么他唯一不能为储的“污点”也就没了。 于歌萝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殿下放宽心，二姐姐是不是真的有可还不成定数呢？” 季若淳咂舌，“你是说？”于歌萝在他的目光都点点头，他便接着道，“那么这件事就交给萝儿了。” 于歌萝自然应下，“殿下放心就是。” 不说淳王殿下现在竟然还相信于歌萝，就是他们的脑回路其实都不在一起。 季若淳想的是要于歌萝想方设法让于歌灵的孩子没了，而于歌萝是那个知道真相的人。 楚王殿下倒是和淳王想到一块儿去了，在家差点将那水曲柳的桌子都拍碎了。 面色阴沉，“一定不能让季若墨有了孩子。” 他们这种思想呀一点都不可取，就像季若墨说的，在真正的实力面前，这些附加条件都不是问题。 第317章 门庭若市 等于歌灵二人从淑妃娘娘那里出来，墨王殿下口中信得过的宋太医就已经等在了灵犀阁。 二话不说先给于歌灵诊脉，良久皱眉，“于妃娘娘这确实是喜脉呀。” 有点诚惶诚恐的，听小安子公公来传话的意思是，于妃娘娘就对不可能有才对。 季若墨安抚的拍拍于歌灵，才问宋太医，“有没有可能是什么药物所致？” 让锦清将他们床头的香囊给宋太医拿过来。 “本王在床头日日挂上此物，正常情况下你说于妃娘娘可还会有孕？” 宋太医拿来查看了一番立即变脸，才知道原来墨王府没有孩全是墨王殿下自己的意思。 胆战心惊的，知晓了这种隐秘，怕没有多长时间好活。 如实回答，“零陵香药性虽烈，但若只是制成香囊悬挂，还是有极小的可能有孕的。” 于歌灵眼皮一跳，墨王殿下神色晦暗不明。 “但是……”宋太医顿了顿才说出不对劲的地方，“若床头悬挂了此物，必然对胎儿有影响，于妃娘娘当是脉象不稳有滑胎之象才对，可如今娘娘脉象稳健，这便是可疑之处。” 世间多有奇药，当初赵夫人就是利用药物假孕，既然有诸多奇 特之处，那么便有很大的嫌疑是有人陷害于歌灵。 她摸摸自己小腹，完全没有感觉到里面有个小生命。 突然点到了什么，“锦清，去将我前几日喝药用的器具全部给宋太医拿来看看，之后宋太医的辛苦一下，瞧瞧我屋里可有什么脏东西。” 有些药物单独存放在无害的，但是融合到了一起就是致命之毒，前几日她不就是深受其害嘛。 这段时间能有机会在这一方面下手的，除了自己的几个大丫鬟，也就剩姚小蛮和吴夫人了，就她们时常逗留，还伺候过她汤药。 这些东西之前锦清也查过了，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期待宋太医能有一个好结果吧。 然而锦清的医术可不比一般太医低多少，更是专攻毒术，她查不出来的东西，宋太医将灵犀阁翻了个底朝天也是什么都没有翻出来。 实在是汗颜呀，自己从医数十载，竟然被这假孕给拦住了。 微微低头，“可否请几位姑娘将于妃娘娘最近的膳食单子给微臣拟出来？微臣回去好好研究一番。以后也会每日来给于妃娘娘诊脉。” 这点合情合理的要求当然没问题。 太医走后于歌灵就向后倒了下去，当什 么侧妃呀，一天天的这么烦。 季若墨扯扯她的嘴角，“好了没事的，一切有我呢。” 既然有了怀疑的对象，就叫人盯着查下去就是，他还就不信了，有人可以在他的王府兴风作浪。 于歌灵病得最严重的那几天姚小蛮在曲家，而且在这京城里还要倚仗于歌灵，本身没多少心机，嫌疑略小了一点。 所以吴夫人就是重点管控对象，这些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人用心都这么歹毒，墨王殿下可算是见识了。 心里对女人也产生了深深的畏惧，很想现在就冒天下之大不韪解散了王府后院。 于歌灵斜睨他，虽然自己很赞同他这个想法，但是现在他还没有这个权利不是。 “你是嫌自己没有把柄落皇上和楚王他们手里是吗？” 墨王殿下嬉皮笑脸的，“我这不是先提前畅想一下以后的幸福生活嘛。” 这话的意思以后他能当家做主了，就不会再有这么多麻烦的女人在后宅当摆设。 于歌灵被治愈了一下，但这绝对比不上心里的苦楚。 骨碌骨碌转眼珠子开始出馊主意，“反正我不招惹后院的人这些人她们也恨毒了我，所以为了避免种种麻烦，要不你就假装和 我吵架，然后再也不理我，将灵犀阁变成冷宫了吧？” 别人家的皇帝、王爷啥的为了保护自己的真爱，不都是给她立一个靶子嘛。 她不允许墨王殿下假意宠幸别人，但是可以自断经脉不是。 墨王殿下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得了吧，现在她们只是暗地里算计你，等你失宠了呀，那就是真刀真枪往你身上招呼了。你说那时候我还不能出手护着你，你不得被别人生吞活剥了呀。” 顺便就把于歌萝这两日在淳王府的遭遇给她转述了一下，看看是明枪好还是暗箭好。 于歌灵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这后院的女人简直丧心病狂呀，人家都失宠了，就让人家好好过日子嘛，还这般折辱人家。 “那算了，我还是当宠妃吧。”虽然暗箭多了些，但是总能躲过不是。 在她这里，明刀明枪刺过来反而不好办。 而且还有一个林家在旁边看着呢，他们要知道墨王殿下恼了她，还不将她接回去吧。 虽然她是挺希望看到这个结果的。 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很快又睁开瞪得大大的，“你在淳王府的人都能深入到后院之中了？” 细节都知道得这么详细，一 定是淳王身边的得力人。 墨王殿下得意，那可不，也不看看他是谁，办成这么一件小事儿有什么好惊讶的。 面对这不知道谦虚是何物的人，于歌灵有点无语，“那你让人给于歌萝制造点麻烦，报一下咱们上次的仇吧。我总感觉这事儿和她脱不了关系，而且淳王府也就她一个聪明人，她要是倒了，淳王就好对付多了，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儿。” 季若墨揉揉她的脑袋，“知道了。”凶巴巴的，“不许想这么多了，你现在只需装出一副好好养胎的样子就成，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许诺了后天就带着她去温泉庄子，等除夕再回来，正好给她们点时间查案，不让有心之人再动手。 那为什么还要多等一天呢？因为墨王殿下预料到了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的盛况。 当然只是开玩笑，墨王殿下很无语，他的妃子有孕，这些朝臣跟着来凑热闹，做出普天同庆的样子干什么。 他府里不就是好不容易传出来个喜讯嘛。 于歌灵在里面陪着老太太，夏芝心，林少薇，左菡萏，萧瑟说话都被外面的喜庆氛围吵得头疼。 墨王、离王、明王三兄弟接客接得头晕脑胀。 第318章 气得跳脚 一向温文尔雅的墨王殿下在人前都咬牙切齿了，“灵儿有孕为什么搞得跟皇后诞下中宫嫡子一般？”这些大臣热情过头了，让他有点惶恐。 当然他声音还是控制在很小的范围之内的，顶多就他们上面的三位王爷听得见。 季若离微微侧身把身子偏向他，“弟妹在你心头是什么位置大家都知道，你又是储位的热门人选，之前还传出你因无子父皇才压下了这件事的消息。” 那么现在墨王殿下既然有后了，储位不是唾手可得。 来墨王府刷个脸没准就能讨好未来太子，太子侧妃，林家，这种一举多得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这般高调不是明王殿下的风格呀，他在另一边侧身，“四哥这里宾客满堂，要不弟弟今日就先回去，不给四个添麻烦了？” 离王殿下疯狂点头，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墨王殿下用鄙视的目光在他们俩身上来回扫，“说好的团结互助兄弟情呢？” 然而他们并没有说这种鬼话，两人屋顶看房梁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墨王殿下，大有见着机会就脚底抹油之势。 至于自家王妃，在后院是没有这种烦恼的吧？ 于妃娘娘霸气侧漏，说 自己身子不适，根本就没有那那些个夫人小姐的进后院，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就将她们全部打发回去了。 阴恻恻的冷笑，当她不知道那些人带着自家如花似玉的闺女、侄女来是为什么呢，不就是想趁着她有孕不能伺候墨王殿下，来王府找个立足之地嘛。 惹了他不高兴的人就是惹了墨王殿下，前院墨王殿下对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虽然没直接赶出去，但是也没啥好脸色。 “四皇弟这里好热闹呀。” 眼看着墨王府就要人满为患，原本没想亲自来的楚王殿下，本着他不舒坦就要恶心得别人更加不舒坦的心理带着一大堆东西竟也来凑热闹了。 后面还跟着大腹便便的楚王妃，都快要临产了还出来走动，或许是嫌自己肚里的孩子太坚强了。 季若墨和季若离两个对视一眼，皆该不清楚季若楚为何而来。 于歌灵有孕了，这位应当在家里跳脚才是。 确实他没猜错，只是楚王殿下昨晚跳完了，今天还不是得摆出长兄的风度过来。 挥手让人把礼物都抬上来，“这里面有一半是七皇弟托本王带来给四皇弟的，他不得出府亲自道贺，还请四弟原谅则个。” 墨王殿下挤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假笑，“大皇兄严重了。” 他大皇兄倒是委实不客气，自己施施然坐下，抿一口香茶，“墨王府如此热闹，刚才本王一进来，还以为是四弟提前办满月了呢。” 这话说的，里面醋意满满，其实只是在嫉妒墨王殿下的好人缘。 当初楚王妃查出又有身孕可不见他们这般殷勤。 季若墨不咸不淡的回他，“实是诸位大人盛情难却呀。” 眼神里满是得意，他就是人缘好怎么样，楚王殿下有本事也凭自身人格魅力征服这么多人呀。 楚王殿下咬牙，刚想让自家王妃去后院给于歌灵添添堵，锦明就先来了与她撞个正着。 不管楚王妃，朝季若墨福福身子，“主子说孕期需清净，如今自己被吵得头疼，叫殿下要不就到外面宴请诸位大人罢。” 于妃娘娘就是这么任性，反正也没啥好名声了，还不如破罐子破摔让自己过得安逸一些。 要是真学了墨王殿下死要面子活受罪，那还不得难受死。 季若墨面上就露出点难色，诸位大人也是会看眼色的，和左右对视一眼就起身拱手。 推说家里有事，不好打扰于妃娘娘休息 ，纷纷起身告辞。 楚王妃不尴不尬的站着，抽抽嘴角，“小弟妹这架子是越来越大了。” 即使自己已经接近临产，她也是不敢这么明晃晃的赶人的，家里来了什么客人也都还得陪着。 墨王殿下骄傲，她家小祖宗这脾气就是他宠的，能怎么样嘛。 “灵儿向来不会为了这种面子功夫委屈了自己。” 锦明跟着墨王殿下的话往下说，冲楚王妃敛襟行礼，“我们主子说了，她近日时常胸闷，这人一多就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所以就不招待楚王妃娘娘了。” 说完再一蹲身子，“奴婢告退。” 都不给楚王妃反应反驳的机会，后院里如今其乐融融的，可不想让人破坏了气氛。 墨王殿下用手挡着嘴巴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怎么也遮不住的笑意。 “灵儿身子是有些不好，也怕过了病气给皇嫂别在意。” 离王、明王纷纷别过头，墨王殿下这话说的也不脸红，谁不知道于妃娘娘昨天还上蹿下跳的呢，怎么会今天一天就立刻病倒了。 楚王妃脸色沉下来，如何能不知道这是于歌灵故意的。 去不得后院，他们兄弟在这里聊天，旁的没个女眷她也不好 跟着，恨恨回府。 接下来皇帝竟然还大大方方的赐下了许多东西，皇后、淑妃、德妃……只要是宫里有点位分的娘娘都来凑热闹了。 墨王府一天到晚人就没有断过，礼物都收了一屋子了。 虽然宫中皇帝和楚王、淳王的心理是一样的，不想季若墨在这个时候有孩子，但是作为父君，该装的面子还是要装的。 心不甘情不愿叫人拿着东西去了，颓然的把自己摔进椅子当中，“看样子老大和老七是都压不住老四了。” 余公公在必要的时刻从不吝啬自己的口水，“这段时间安国公不是一直在为淳王殿下奔走嘛，相信只要淳王殿下一出来，就能大展身手的。” 皇帝陛下不屑嗤笑，“就他那个脑子，风花雪月姓，要论朝堂诡谲连老四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显然他也是非常了解自己儿子的。 摇摇头，“他府里那个于侧妃还算有用，又被他私自降了位分。” 这么一看还很了解自己儿子府里的情况。 撑着头苦思，“得想个什么办法呢？” 想个什么办法对付墨王殿下！ 余公公低头，这个就不在他进言的范围之内了，奴才就要知道做奴才的本分。 第319章 春困夏乏 墨王府后宅倒是一片祥和，其她侍妾没法接近于歌灵，能来的周美人与她关系倒是不错，在一堆人当中也能落落大方帮于歌灵招待诸位。 被强行按着躺软榻上一动不能动的人有点怨念，“感觉自己是个废物。” 老太太点点她的额头，“胡说什么呢，你这是头胎，月份又还尚早，一定要慎之重之对待。以后也不许胡闹了，想要什么就叫人回去传个信，祖母亲自给你送来。” 夏芝心捂唇轻笑，“这可好，母亲幽居府中多年不轻易出来，这下肯走动了多亏咱们灵儿有孕。” 姚小蛮有些好奇的，小心翼翼的摸摸于歌灵的小腹，“里面有小娃娃了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陪我玩儿。” 于歌灵想起她之前看萧瑟也是这样的，觉得有点好笑。 “你就知道玩儿。”无可奈何摇摇头然后真诚询问她的意见，“明日我和阿墨就要去温泉庄子了，你是和我们一起，还是去曲大哥家？” 他们不在府里，还真不放心将姚小蛮一个人留下来。 不怕她闯祸，只是怕她又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转转眼珠子，姚小蛮扭扭捏捏害羞的别过头去，于歌灵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 轻笑一下，拉着周美人的手，“本该带你一起去的，只是时值年下府中有些忙，便要辛苦你一些。晚间阿墨忙完了就会晋你为夫人，你管理府上也能更加有底气一些。” 周美人，今日之后的周夫人，不敢置信的望着于歌灵，眼里泛起点泪花，激动得当下就跪下行了大礼，“妾身多谢于妃娘娘，娘娘大恩大德妾身定当铭记于心永世难忘。” 她心里清楚得很，晋位什么的一定是于歌灵的意思，如今的墨王殿下可顾不上她们。 于歌灵将她扶起来，“不必如此，这本是你应得的。” 周夫人兢兢业业打理府中这么久，也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 其实照她说呀，提成侧妃更加名正言顺，可惜了，另一个位置被沈锦雯占着呢。 好在那位最近是真的安分守己，并没有闹出什么事儿，墨王殿下也就不能借故将她撸下来。 不归于歌灵可是交代了，以后周夫人的份例也照着侧妃的给。 至于她自己，份例这种东西从来不放在眼里，墨王府里有什么，只要是她看上了，那么就是她的。 老太太嗔怪，“怎么还要去温泉庄子上？在外面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 么好？” 有点担心过度了。 不然她怎么会不知道，墨王府人多眼杂，还不如在庄子上来得逍遥快活呢。安全系数也要高一些。 于歌灵嘟着嘴巴撒娇，“府上这人来人往的烦得很，我出去躲几天清净嘛，等除夕就回来了。”抱住老太太的手臂，“太医都说了冬日里多泡温泉对身子好，祖母可要一起同去？” 然后看向萧瑟、左菡萏，“瑟姐姐、菡萏姐姐要一起吗？咱们也正好一起做个伴。” 萧瑟点头应下，“这可好，前两日我们殿下还念叨着墨王殿下什么时候去庄子上，我们好跟着蹭一蹭呢。” 今日既然于歌灵做出邀请了，他们便能更加理直气壮一点。 左菡萏失笑，“那我也回去问问我家殿下，去的话就叫人来给你回个信。” 然而外面墨王殿下已经对离王做出邀请了，所以便不用再商量什么，直接收拾东西去蹭吃蹭喝就好。 老太太瞧着她们年轻人无奈，一个二个的都不叫人省心，萧瑟可也是有身孕的。 只能细细交代，“你们出门在外可一定要自己小心。”她这老胳膊老腿的，可没有跟着去的打算。 第二日，为了不被牵绊住，几人 一大早就出了城门，休息不够的到了那边再接着睡就是。 当然的，六个人中也就只有于妃娘娘春困夏乏秋盹冬眠而已。 后面王府空下来了，叫那些人恨得牙痒痒，于歌灵有孕好不容易可以空出一点空间，给他们接近墨王殿下的希望，可是他就被这么拐到庄子上。 也有主子不急丫鬟急的，自从听到于歌灵有孕的消息开始，就开始非常焦虑。 转了几个圈之后忍不住问淡定读书的沈锦雯，“若于主子当真诞下皇儿，我们该如何是好？”忍不住小声嘟囔，“要是沈妃娘娘也能有孕就好了。” 沈锦雯就用凌厉的眼刀子将她五马分尸了，自己如今还是女儿之身，怎么有孕？ 低下头又恢复淡然的样子，“这皇家小孩能平安出生的少，能长大的更是少之又少。” 他们不动手又能怎么样，后院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呢，宫里几位也不是省心的。 就是让她生出来了，以后她们进宫，还在能长大才算是她的本事。 听自家主子这么说，青竹稍微安静下来了一点儿，但还是忧心忡忡的。 “依照殿下对于主子的宠爱程度，怎会让她的孩子又闪失？” “殿下不是 神，肯定也有疏忽的时候，况且有一个词叫色衰而爱驰。” 沈锦雯勾着嘴角非常自信，女子生产之后容貌体态都会发生变化，她就不信了，到那时候季若墨还会如现在一般情深不移。 毕竟那时候林家估计也没现在这般的威慑力了。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才是自古不变的定律。 宫中皇帝听到自己三个孩子一同出游怒不可遏，原先只是两个勾搭在一起都那么难对付了，这要是三个一起，还不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楚王殿下就抓住了这一时机进宫请安，恳切的替季若淳求情。 说什么时至年节，若不能一家团圆有伤和美，七弟一个人在府中凄清孤冷也实在是可怜。 就算之前七弟犯错，反省这么久也够了，希望皇帝念在父子亲情上，就放七弟出来吧。 皇帝当然是立马点头答应了，淳王殿下虽然没什么用儿，但是能多一份力量是一份。 为了抬高楚王，还大赞他心怀仁厚有长兄风范。 不像其他几个儿子，一天天的就知道自己去这里玩那里耍，一点都不念着还在受苦受难的弟弟。 另外几个人集体冷笑，是皇帝率先对自己儿子心狠手辣的。 第320章 皮笑肉不笑 现在皇帝陛下要放小儿子出来，也是为了让他和大儿子对付三儿子、四儿子、六儿子。 其他不在名列的那几个就比较惨了，属于皇家没能长大的孩子，更多的是没有出生的。 季若楚拿着圣旨趾高气扬到淳王府，嘴角勾起邪魅微笑，“本王答应七弟的事儿已经做到，接下来就要看七弟自己的了。” 有于歌萝点拨，季若淳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拱拱手，“三哥、四哥狡诈，弟弟一个人怕是难以成事，以后弟弟若有需要帮忙的，还希望大皇兄能够鼎力相助。” “这个是自然。”楚王殿下也不推辞，“如今咱们兄弟自当守望相助，携手并进。” 主要目的先弄死离王、墨王，明王可以留着慢慢玩，他们认为他成不了什么气候。 两个人皮笑肉不笑的对视了一会儿，季若楚率先别开目光，环顾了一下淳王府。 “还有，父皇说了，孟妃既已不是淳王妃就不能再住正院了，七弟还是让她早日搬迁吧。” 对此季若淳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他现在不待见孟雨棠，这个又是皇帝的旨意，他也不需要跟安国公府交代什么。 傻傻的他没有想那么深，于歌萝却是 一秒就想清楚了，皇帝这是要挑拨淳王府和安国公的关系呢。 就如当初挑拨林家和墨王府一样，只是人家能明白皇帝的意图。 勾勾嘴角，她让人请孟雨棠迁到了棠棣院，是后院订好的院子，算是给安国公府一个交代，还在季若淳那里刷了好感度，得到一个贤惠大度的名声。 那么于歌萝是真的大度吗？当然不了，孟雨棠怎么磋磨她，她都会还回去的，但是她心机深一点，表面上不会让人抓到她的小辫子。 而于歌灵即使到了温泉庄子，宋太医也依旧不辞辛劳，日日城里城外的奔波去请脉。 每次的结果还都是一样的，于妃娘娘乃是喜脉，并且胎儿很是康健。 久而久之的，差点让于歌灵自己都相信，她真的怀有身孕了。 宋太医带回去的那些东西也都是正常的，一点异样都没有查出来，可是于歌灵不死心啊，还回来之后就让锦清继续研究了，一定要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为了不辜负主子的信任呢，锦清更是夜以继日的盯着这些茶碗看。 锦心撇嘴，戳了一下旁边的锦兰，“锦清是不是魔怔了？” 来了别庄主子又给她们自由，不好好出去玩， 居然天天闷在屋子里对着一堆瓷器发呆。 锦兰点点头，“大概吧。”她看锦清这样子也是不对劲的。 拉着锦心出去，算了，锦清不爱玩他们去玩就是了。 于歌灵在温泉当中畅游，完全把这里当做了室内游泳池，玩累了久趴边上眨巴着眼睛问墨王殿下，“我到底要装怀孕装到什么时候啊？” 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做什么就处处被人护着，小心翼翼单行动的生活。 墨王殿下拍拍她的头安慰她，“你不是假装怀孕，是现在所有太医都诊出你有孕了。” 觉得湿漉漉的头发一点都不符合自己的手感，就将她从里面提溜了上来，“泡多了对身子不好。” 拿过帕子非常贤惠的替于妃娘娘绞头发。 于歌灵生无可恋的趴在他膝上任他施为，“那么你查到哪一步了？知道是何人算计我了吗？” 墨王殿下心虚望天，他什么都没有查到。 为自己找借口，“咱们都在郊外，那人又没有下一步动作，怎么查？” 非常挫败的叹口气，现在就只有先等到年后再说了。 行吧，于歌灵也不在这个上面纠结，他们来别庄就是为了躲着那人，墨王殿下不怎么容易查出问 题也是正常的。 此处山好水好的又没有旁人打扰，几人还真就到了除夕前一天才想着回去。 都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很是不想去面对那些勾心斗角，真想找处真正的世外桃源呀。 但是找不到只能各回各家面对现实，明天还要进宫面对容不下他们，面和心不和的父皇。 人生有点惨啊。 这不，墨王殿下一回去，因为过年被放出来的那些侍妾就又动了歪心思。 她们想着正好于歌灵也有孕了不能伺候墨王殿下，就让她们来为主分忧吧。 一下午，来送什么东西的人都有，比如衣服、香囊、羹汤……这等平平无奇的。 还有人学了于歌灵，亲手雕刻玉簪送给墨王殿下，虽然雕得不怎么样吧，但也是她们自己一番心意，希望殿下能不嫌弃。 吓得墨王殿下是看都不敢看这些东西，最终全被于妃娘娘温柔笑着烧了。 次日宫里夜宴，幸好皇帝没有想着再大宴群臣，只是要几个儿子和一些亲近的宗室进宫罢了。 特别是他几个儿子，依照规矩，得早早的就进宫请安，扎他的眼了。 如今父子变得相看两相厌，还是不得不摆出笑脸，互相关心。 几位王 爷问父皇身子如何？他们不能承欢膝下实在不孝。 皇帝就回自己好的很，各家府上一个个问过来。 特别是淳王殿下，表演型人格出来，伏地痛哭不能自已。 说自己之前混账，辜负了皇帝陛下的慈爱期望，这次出来之后一定痛改前非，好好替他家父皇办事。 皇帝很感动，擦了擦眼角亲自将他扶起来。 其他几个就静静的看着他们演戏。 他们演累了，偶尔看看别人如何表演，也算是一种学习吧。 深刻的认识到，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 又父慈子孝了一会儿，皇帝看向季若墨，“怎么不见你那侧妃？你府里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可要千万小心才是，万不能再向之前几次一样了。” 墨王殿下恭敬点头，“灵儿近日总是身子乏累，儿臣怕她在父皇面前失礼，就叫她先去母妃那里歇息，等宫宴开始再来向父皇请安。” 皇帝表示理解，连连点头，“如今她身子要紧，这些虚礼不必遵守也可以。” 笑眯眯的看楚王妃，“你这月份应当快生了吧？” 意思是楚王妃挺着这么大一个肚子还能来给他请安，萧瑟也是规规矩矩的，偏就于歌灵一人娇气。 第321章 小心看护 墨王殿下在心里犯了一个白眼，没有理会皇上这种拐弯抹角的暗讽。 她家小祖宗娇气是他宠的，他骄傲。 借着拿茶杯的空档，意味不明的瞟了楚王殿下一眼，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让自己女人太过辛苦，为自己筹谋奔波呢。 皇帝一直注意着墨王，见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心里气急。 复又细细叮嘱楚王妃，“你月份大了更要好好注意才行，平日里就让楚儿辛苦一些罢，你便不要到处走动操劳了。” 把皇后的活儿都抢过来干了。 难得注意一回小透明的明王殿下，“明儿，如今你王妃也有了身孕，你要小心看护才是。” “儿臣多谢父皇关心。” 明王殿下不咸不淡但又不出规矩的回一句，对自家父皇这种抬高他人只为膈应其中一个儿子的行为非常鄙视。 他这一番话下来，不就是说楚王妃和明王妃懂规矩，即使得了他的恩典都没有恃宠生娇，该守的规矩还是一样守，就那个于歌灵，既无旨意又无恩典的，仗着自己的肚子就敢胡作非为。 不过墨王殿下心理素质强硬，对自家父皇的明嘲暗讽一点感觉都没有，悠闲的喝着茶，别提多享受了。 倒是把明王妃给恶心到了，萧瑟开始干呕起来，季若明赶紧滚帮她拍打着胸口。 等她眼泪汪汪的从宫女捧着的痰盂前抬起头来，可把明王殿下心疼坏了。 赶紧起身向皇帝陛下请罪，“瑟瑟近几日害喜害得厉害，御前失仪还请父皇母后恕罪。” 怀的是自家孩子，他父皇母后想要说什么也不可能，只能摆摆手忍了。 明王殿下得寸进尺，“屋里烧着炭火有些闷，儿臣想先告退，带瑟瑟去外面走一走。” 皇帝陛下看自己这几个儿子也看够了，就一次让他们都退下去给自己的母妃请安。 楚王、淳王相携着率先离开，剩下墨王、离王、明王三人在后面慢慢地走，可谓是泾渭分明。 到分处，季若墨朝明王和明王妃拱拱手，“刚才多谢六弟妹与六弟了。” 萧瑟身子一向强健，根本就没有害喜的症状，所以刚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帮他们早点脱离苦海。 既然小心思都被人看出来了，她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应下。 “我不过是看不惯有人这么对灵儿罢了，殿下以后让她亲自给我道回谢就是。” 说完就笑着和季若明去了以前她母妃的宫室，算是睹物 思人吧。 季若离拍拍季若墨的肩膀，便带着左菡萏往德妃那儿去了。 对于这个新的离王妃，他们母子都很满意，再不会出现往年那样的事儿了。 晚上筵席之间，于歌灵与季若墨坐在一起，没见楚纤纤在淑妃娘娘身边，心情莫名其妙就好了很多。 大概是看旁人占了那淑妃儿媳的位置有些不高兴吧，自她出现，就只能是她有这个殊荣。 墨王殿下给了夹了一块水晶鸭舌，还细心的把中间的脆骨给弄断了。 “就你小心眼，母妃有多疼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小心眼嘛。”于歌灵很享受墨王殿下的这种服务，要是在家里就好了，没这么多人看着，墨王殿下可以直接喂她吃东西，她一动不动享受就好。 但还是忍不住闹小脾气与他斗嘴，“你居然为表妹说话！” 眼神凶狠的表达出一个讯息：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墨王殿下好无奈，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就摸摸她的小脑袋，“我这是为母妃说话呢。”他眼里心里根本都没有那个表妹好不好。 耐心的给她挑选孕期女子能吃的东西，“等宴会结束了咱们去陪祖母守岁。” 于歌灵听了眼睛变得 亮晶晶的，“真的呀？” 有这样一个贴心温柔的好夫君，感觉自己上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全宇宙。 季若墨好笑又无奈的点点头，就知道这小妮子想要回林家。 此时墨王府里的妾侍还不知道她们殿下不回去了呢，即使围坐了满满当当的一桌，也难掩清冷孤寂。 黎氏端了一杯酒对月感怀，“不知殿下何时才会回来，又不知今日哪位姐妹能有幸得殿下相伴。” 依照规矩，王爷是要陪王妃守岁的，但是墨王府没有王妃，那么久随意了。 可是这些人满怀期待的是忘记于侧妃了吗？墨王殿下心里眼里哪还容得下别人。 周夫人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就让这些人自己闹吧。 以为于歌灵有身孕自己就有机会了简直是天真。 然后或许是今日的酒太烈了吧，平时不怎么多话的许氏竟然也失态了。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于妃娘娘日日霸占着殿下呢，还哪有我们这些人的出头之地。你们说她也真是的，有孕不能服侍殿下，就不能贤良淑德一些，将殿下让出来嘛。” “啪！”一声，周夫人将筷子拍到了桌子上，“你们借酒说什么胡话 呢？殿下又不是物件让来让去的，殿下长脚自己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 沈锦雯不参与自己王府中的夜宴，这里就吴夫人，周夫人身份最高。 她环顾在场诸位，“如此良辰，你们非要言语犯上也别怪我家法处置！” 黎氏捂唇轻笑了一下，“哟~如今咱们的周美人变成周夫人，这气势是更加足了。”眼神略带嘲讽，“可是你这般费心费力讨好于妃娘娘，她可有分过你半分恩宠？” 她给了她权势地位了呀，周夫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从不奢望这个。 清楚自己只要继续跟着于歌灵，就能让自己风光无限，毕竟于妃娘娘对自己人还是很好的，也从来没有低瞧过他们。 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擦手，脸色阴晴不明，“既然诸位无心宴饮，那么咱们便散了吧，黎氏与许氏不尊主上口出怨言，罚抄百遍女德。” 施施然转身就走，“殿下命本夫人暂代王府后院，我想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若是她们不尊，她也不介意将此事交给墨王殿下自己处理，那结果就不会是她这样的温和了。 大家都知道这一点，黎氏面上风云变幻，也只能啐一句“狗腿子！” 第322章 雨露均沾 宫里皇帝陛下还真是和她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他心里还多了给于歌灵添堵，最好气得她胎像不稳的意思。 大家高高兴兴的聊天喝酒，他在上面有美人捏肩捶腿还不够，偏要时不时往墨王殿下这里扫一眼。 一曲惊鸿毕，也没让舞姬退下，挥挥手让他们三个人站到季若墨面前。 “这些都是今年进宫的良家子，颇有些文采也通音律，你如今王府就两个侧妃两个夫人像什么样子，便是封作美人带回去吧。” 没有名分的侍妾是不配拥有姓名的。 皇帝不知道自己儿子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经被掐青了，还自觉做了好事的沾沾自喜，“如今于妃有了身孕不方便伺候人，便该大方一些，让府中姐妹雨露均沾，自古专宠可是大忌。” 她还真就小心眼了！于歌灵皮笑肉不笑的，“多谢陛下赏赐。” 替他们家王爷把几个美人收下了，王府不缺这几个吃干饭的。 那些人也是积极，立马就站到了墨王殿下身侧，一个替他布菜，一个替他倒酒。 有个倒霉的动作慢了一点，只能意思意思的帮于歌灵夹了一筷子麻辣鸡丁。 于歌灵只专注的温柔的看着墨王殿下，他 要是敢用这些东西就死定了。 季若墨小幅度抖抖身子，只觉得浑身恶寒。 转头训斥她身边跟着的那个，“怎么回事，不知道于妃娘娘有孕，不能食这些辛辣之物吗？” 于妃娘娘就满意了，接过锦清给盛的一碗汤，捧在手里慢慢喝。 那个不长眼的美人，自现在跪下认错，到晚宴结束都没有起来过。 还没正式进王府呢，面子里子就都丢了。 皇帝陛下比自己的儿子怜香惜玉，原本想斥责季若墨两句，说他太过小题大作，让美人儿起来的。 不过他身边替她捏肩的妃子娇笑了一下，说“没有规矩不能方圆，这有错就得罚”，然后皇帝陛下就改了主意。 于歌灵将年轻妃子的表情瞧在眼里，凑近墨王殿下和他贴着身子咬耳朵。 “上面的怡妃娘娘是你的人？” 她刚才看见怡妃给墨王殿下暗送秋波了来着。 季若墨对这个人的小肚鸡肠有了新的认识，怡妃明明是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无奈的点点头，好想捏捏她鼓起的腮帮子。 于歌灵就又偷偷摸摸的仔细观察了一下怡妃娘娘，年轻貌美又会来事儿，那杨柳细腰勾得她都想握一下了，所以说人 家得宠不是没有道理的。 摸摸下巴，“这个怡妃还挺有本事的，竟然还不到一年就混到了妃位之上。” 据她所知，怡妃进宫的身份只是贫民之女，所以位分并不高，不过是最低等的凝华罢了。 墨王殿下给她嘴里塞了块桃花姬，她的人自然厉害了，废物也不会被送进宫担任那么重要的角色。 宴会上氛围还是很轻松的，刚刚出来急于表现，各位哥哥轮番过来敬酒。 “恭喜四皇兄又得美人。”端着酒杯看一眼跪着的美人儿，“也恭喜小嫂子身边多了几个人伺候。” 说得这叫什么话，明显是为了戳于歌灵的肺管子嘛。 翻个白眼刚想怼回去，于歌萝就先开口了，“妹妹代孟姐姐向二姐姐陪个罪，敬二姐姐一杯。” 把自己的错推给别人了不说，现在竟然还能将这种话说得出口，于侧妃也好意思。 于歌灵对着她翻了个更大的白眼，最近她的脾气真的越来越见长，连表面功夫都不想维持。 “那事儿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清楚，于侧妃就不必再费心遮掩隐藏了。” 因为言明了不能喝酒，所以她的杯子里是酸酸甜甜的酸梅汁，可以任她豪放的一饮而 尽。 于歌萝脸色变了变，“孰是孰非陛下已下了结论，我们心里自然清楚。” 直言他们怎么认为不算，得是皇帝陛下金口玉言的才算数。 他就是要指鹿为马他们也得跟着点头。 于歌灵坐着都没有起身，勾勾嘴角刚想说什么，却感觉自己小腹一阵绞痛，下身貌似还有什么东西流出。 脸色骤然变白，一只手拉住还和季若淳打哈哈的墨王殿下，“我肚子疼！” 说话都已经极其艰难了，额头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水。 “主子~” “啊~血！” 她后面站着的锦清、锦明先后惊呼出声，墨王殿下自然也看到了她裙子上的血迹，脸色一白赶紧将她护住。 转头吩咐小安子，“传宋太医到长乐宫。” 说完就要打横抱起于歌灵往淑妃宫里去。 上头的皇帝陛下没有多少意外之色，但还是故作紧张站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淑妃都从上面奔下来了，看清情况再不敢多做阻拦让季若墨带于歌灵赶紧走。 自己在后面稳了稳心神，帮墨王殿下告了声罪，然后也急忙跟过去。 场面一度混乱，等平静下来的时候，宴上的氛围也淡了许多。 季若淳和于歌 萝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于歌萝脸色莫名有些不太好看。 扯扯淳王殿下的袖子将他拉回去，“殿下，之后陛下不管问什么，您都说不知就是。” 虽然于歌灵是在他们敬酒的时候出事儿，但是这件事他们确实不知道呀。 不过好像不会有多少人相信他们无辜，两个府上的人不睦已久这个是大家都清楚的事儿。 明王赶紧让自己身边的人把饮食器具都再检查一遍，就怕萧瑟也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即使查出来没有事儿，他也再不敢让萧瑟用这宴会上的东西，后宫手段自古都是防不胜防的。 于歌灵身边有一个擅医药的锦清，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上头德妃叹口气，已经对自己儿子和墨王搅和到一块，还不争皇位这件事认命了。 帮着他们说话，“墨王可怜，好不容易有个孩子，竟然还遭此劫难……”所以皇帝陛下就不要计较他刚才的失礼了吧。 皇帝分外惋惜，“罢了罢了，这个孩子或许就是命中无子嗣缘吧。” 只是一个老父亲心疼儿子的无奈，没有一点为君者的责怪之意。 不过这句话也是够狠毒的了，墨王殿下如此年轻，就说他不会有孩子。 第323章 不同寻常的意思 毕竟伴君多年，曾经还是皇帝陛下的真爱，从这一句话，德妃就听出了点不同寻常的意思。 看看于歌灵刚才的位置，能有本事在宫宴之上下毒的也没几个人，除去她和淑妃，便只有皇后、皇帝、这个新宠怡妃了。 皇后淡然不争又向来维护墨王，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怡妃说不准，但是跟墨王殿下并没有什么恩怨，这最有嫌疑的就变成皇帝陛下了。 慌忙抬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惊讶惶恐，她早就知道皇帝无情，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冷酷狠毒到了这个份上，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放过。 心里又有点庆幸，离王早就从这个漩涡里出去了，要不然结果已经摆在眼前。 皇帝陛下还装作和他没有关系的样子，雷霆震怒，拍着桌子吩咐余公公，“去给朕查，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然当着朕的面谋害皇家子嗣。” 瞧着这样讽刺的画面，德妃心里发凉，这就是曾经自己爱过的男子。 长乐宫里，于歌灵躺在床上直打滚，但是他感觉自己不是小产，而是来了月事。 宋太医还没有到，锦清为她把脉，也觉得奇怪，刚出门前主子还是喜脉，现在就变成了来月事的 脉象。 季若墨和淑妃守在床边脸色凝重，不知这到底是何人阴谋。 只可以肯定的是，今日下毒和前些日子算计她的人绝对不是一个。 宋太医一到面色凝重，诊出来的结果和锦清是一样的，但是他的更加详细一点。 “于妃娘娘应当是误食了桂枝、川穹等物，与原本导致假孕的药相冲，便变回了正常脉象。” 摸摸额头上的汗，心里比较乐观主义的想，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他们还没有查出是何人手段，也不知道这怀孕的效果何时就没有了，若是突然查出假孕，才是最糟糕的。 弯腰表示，“微臣便报于妃娘娘小产，也算是除了以后得隐患。” 季若墨点头，握着于歌灵冰凉的小手心疼，“她为何这般疼痛？” 宋太医小心翼翼回答，就怕自己不小心就触怒了明显已经不淡定的墨王殿下和淑妃娘娘。 “那些都是让人小产的药，最为活血化瘀，才导致了于妃娘娘月事提前，疼痛难忍，待臣开一副药给娘娘服下便可好了。” 淑妃瞧于歌灵这样也是实在心疼，忙不迭让人带着宋太医下去。 抚上墨王殿下的肩膀，“近日你们便不用出宫了，在母 妃这里好好等着吧，本宫倒是要看看，何人敢害我儿媳妇。” 这次得亏了于歌灵不是真的有孕，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久小安子带着在现场排查的太医过来了，于歌灵吃的东西里面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杯盘碗盏桌椅上都被涂了桂枝、夹竹桃、川穹、牡丹皮。 这些慢慢渗透进身体，淳王殿下他们两个实属倒霉而已，偏偏在敬酒的时候，于歌灵就发作了。 亲自服侍于歌灵喝了药，墨王殿下挥挥手让闲杂人等都出去。 淑妃也并不想当电灯泡，很识趣的酒出去了，交代，“宫里的事儿就交给母妃吧，你们不必操心了。” 她不出手，那些人还以为她原来就是淑妃娘娘呢，不想她也只是从一个末等小仪的位分上爬上来的。 宴会那边皇帝听说了于歌灵小产的消息，明显失落难过，就让大家也都散了。 好好的一个除夕出了这样的事儿，他心痛难当呀。 由怡妃扶着往自己宫殿去，当晚怡妃也没出来，可能是整夜的在安慰痛失皇孙的皇帝陛下吧。 德妃娘娘慢慢的起身，看着人都散了才往回走。 “这宫里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明明场面上只剩冷 清。 后边伺候的人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德妃娘娘这种话，她们就是听懂了也只能装不懂。 任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曾经的郁可闾公主，现在的安阳伯少夫人听说于歌灵小产眼中有多可惜。 自然，还有别的阴暗狠辣的感情，她又怎么会替害她嫁给安阳伯的人感到真正的难过呢。 明显他有自己的什么算计，但是因为于歌灵中途离场了，所以没能实施。 天寒地冻的，季亥不耐烦的拉拉她，让她走快一点。 “我告诉你啊，你给我安分一些，不然这辈子就别想出门了。” 郁可闾低头，掩盖住眼睛里的恨意。 安阳伯府没落，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宗室可以列席的宫宴机会想要报仇，可是竟然被她如此逃过！心里怎么能不感到遗憾。 有些同样没落的宗室，喜欢讨巧当晚就派人去给林家送信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让于妃娘娘的娘家知道呢。 能得林家一个感激，没准以后他们会飞黄腾达。 老太太初初听闻这个消息差点没晕过去，只因于歌灵怕出什么岔子，没有告诉他们真相。 夏芝心赶忙给她顺气，叫府医过来侯着。 “母亲宽心，宫里 有淑妃娘娘呢，不会让灵儿受委屈的。”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有点不妥，孩子都没了，就算之后将那歹人千刀万剐又有何用。 赶紧补充，“灵儿与墨王殿下年纪都还小，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只要墨王殿下能待灵儿如初就好。” 老太太这时候已经完全没了刚开始季若墨传信过来说到林家守岁的喜悦，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了，“我可怜的灵儿哟，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今生竟如此多灾多难接连受苦。” 上次被算计的伤才养好，就立马又被害得小产。 发了狠，“查出了是谁动手，咱们可得为灵儿站住脚才行。” 也是算到了，依皇帝陛下的性子，肯定是针对于歌灵包庇凶手的。 所以提前就跟夏芝心打好了招呼，不管如何都要帮于歌灵讨回公道。 皇帝不处置，他们林家有的是手段整得那家家破人亡。 夏芝心连忙宽慰老太太，“母亲放心吧，这件事自然是要拿出咱们林家的威风的。咱们家的外孙，可没有这般白白被人害了的道理。” 林少薇有些自责，“早知道我就跟着灵儿进宫了。”当初她对萧瑟那般体贴，怎么到了于歌灵这儿就这么放心呢？ 第324章 满面愁容 夏芝心有点心力交瘁，心里老的小的都在闹，安慰了这个又要来安慰那个。 好怀念林少庭在家的日子，带着妹妹们胡天胡地的瞎闹，至少不会让她们这么多愁善感。 忍不住瞪林少薇，“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当时是你陪在灵儿身旁，又怎么能防得住后宫那些人的手段。” 连季若墨、于歌灵那两个聪明人都防不胜防，她这个榆木脑袋只会跟着添乱。 林少薇羞愧低头，聊胜于无嘛，没准能帮于歌灵挡挡明枪暗箭呢。 被她这一打岔，老太太也终于缓了过来，“如今宫里几位当权者都不会有害灵儿的心思，要是其他人的话，既然用了这么隐蔽的手段，又要动用方方面面的许多人，这里面便肯定有那位的推波助澜。” 心里门清的对皇帝陛下更加痛恨了，这么祸害他们家的姑娘，好想立即就写封信到边疆，让林将军带兵杀回来讨个公道。 当然，林家世代忠烈奉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也只是想想而已。 但恨意滔天也是真的。 夏芝心只能感叹“天家无情”，于歌灵的孩子可是皇帝的亲孙子。 接下来几天于歌灵都没有出宫，摆足 了做小月的样子，墨王殿下自然陪着，墨王府的人可算是望穿秋水了。 她们既欣喜于歌灵没了孩子，又懊恼这下自己又没机会接近墨王殿下了。 如此一比，倒是相对希望于歌灵能怀孕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在墨王府的地位都基本是不可动摇的。 所以王府里的人日日满面愁容的，就连最淡然淡定淡漠的吴夫人都开始频繁蹙眉。 淳王殿下和淳王殿下是比较高兴的，还以为宫里哪位帮了他们大忙，让他们兵不血刃就解决了心腹大患呢。 只有于歌萝愁容满面的，她知道于歌灵的胎儿是怎么回事，之所以没有告诉淳王殿下，不过是怕到时候又出什么意外，让他空欢喜一场，自己还反受埋怨。 将季若淳推给两个姬妾，自己闭门苦思多日，直到今天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淡淡一下提笔亲手写了一封书信。 打上印子交给小蝶，“还是让送果蔬的人给带过去，小心行事，切莫叫人发现破绽了。” 她自己在医药上没有什么造诣，所以并不知道于歌灵在宫里被人算计之后脉象怎样，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所有人包括于歌灵自己都不知道她 只是假怀孕呢。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不过大体的方向是没有跑偏的。 走到窗边接住一朵飘扬而落的雪花，笑容妖冶深信自己这次肯定会让于歌灵万劫不复。 刺骨的寒意携来，让她头脑更加清醒，此次不成又如何，还有下次，下下次呢。 京里这么多人恨她入骨，她总是能找到可利用之人的。 比如郁可闾公主就是一个很好的人才。 被人这么惦记的于歌灵，虽然她们还没付诸行动，但是在宫里已经感觉有些苦不堪言了。 要假装生病什么的，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儿了，不仅躺着不能动，还要放弃自己喜吃冰镇水果、辛辣膳食的爱好。 午膳刚过没多久，看墨王殿下又亲自端了一碗乳白的鲫鱼汤过来，生不如死。 “你们是魔鬼吗？明明知道我这小月是假的，还一天照三餐让我喝各种补汤！” 光是汤她没准就能忍了，关键是里面还放了各种中药，味道简直“撕心裂肺”。 墨王殿下看着这个汤很抱歉，脸上的戏谑怎么都掩不住。 “太医说你身子虚，需要好好调理，来快喝了。” 于歌灵一把将被子拉上去蒙住头，她今天要是 再喝就不姓于。 季若墨把碗放下，扯她的被子，“是母妃让你喝的。” “天王老子叫我喝我都不喝。” 于歌灵是打算抵抗到底了，心想那个宋太医一定是和她有仇，所以才开了这么多方子出来折磨她的。 她几次受害可能身子还没完全好，但是她身边有锦清啊，可以给她做很好吃的药膳，谁要喝这种玩意儿。 墨王殿下也是坚决不放弃，二人拉锯着，再被子被扯烂之前，淑妃娘娘进来了，救于歌灵于水火。 “你们这又是做什么？”不由分说就瞪季若墨，“灵儿身子不好，你怎么能欺负她。” 墨王殿下顿时乖乖站到一边，遇到这样不讲道理的母亲和妻子，他上辈子大概是作孽作多了。 于歌灵故意在被子里掐了自己一把，才眼泪汪汪的探出头来。 “母妃~”抽噎着别提多可怜了。 将淑妃娘娘一颗心都给喊化了，赶忙坐到她身边，“这是怎么了？”于歌灵只是断断续续的抽鼻子，她回头瞪墨王殿下，“说，你干了什么？” 墨王殿下摸摸鼻子，“没干什么呀，就是让她喝汤补补。” 淑妃只得拍着于歌灵的后背安慰她，“好了好了 ，不就是一碗汤嘛，不想喝就不喝啊。” 于歌灵抬头，狐疑的看墨王殿下，然后更加委屈了，“阿墨说那是您让我喝的，里面还装了奇奇怪怪的草药。” 墨王殿下一步一步往外挪，淑妃猛然扭头将他叫住。 好哇，这人现在欺负自家媳妇还知道借用他的名义了。 但是知道季若墨不会害于歌灵，所以深深剜了他一眼就暂时放过了他，并且要他自己把汤喝了。 于歌灵小人得志，“回去你给我等着！”当着淑妃的面就敢威胁她儿子了。 他不是喜欢喝汤嘛，那么她就日日亲自下厨，力图做一个贤妻良母。 墨王殿下狠狠打了一个冷颤，为自己辩驳，“这真的是宋太医根据灵儿的体质开的补汤。” 在淑妃和于歌灵的瞪视下乖乖闭嘴。 淑妃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查出来了，是婉婕妤买通了人在你的杯盏之中下药，这会儿人就在皇后娘娘宫中等待处置呢，你可要去看看？” 淑妃娘娘和皇后娘娘联手查案就是雷厉风行哎，她还以为自己要在宫里待到上元节了呢。 等了这几天，当然是要亲自去看着歹人作茧自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第325章 无辜 皇帝陛下对这件事是真的关心，等淑妃打头，季若墨在后面半扶半抱着于歌灵到的时候，皇帝在凤鹫宫茶都已经喝两盏了。 婉婕妤安安静静的跪在下面，一句话都没有，直到见着于歌灵坐下，才怨毒的盯着她。 于歌灵就奇怪了，淑妃说这件事和淳王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么她和婉婕妤可以说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她怎么就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恨意？ 她可以是为了帮助淳王所以想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但是不可以是自己对她怨气冲天。 皇后看看皇帝，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就自己开口了，毕竟这是后宫之事儿。 “婉婕妤，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还有什么课辩驳的？” “臣妾无话可说，于妃的孩子就是臣妾害的。” 婉婕妤大方承认，红着眼睛苦笑着瞪于歌灵，“可惜呀，没能一次将她害死！” 于歌灵一惊，要没墨王殿下按着，就直接站起来了。 听婉婕妤这话，好像是还有后招，最终目的是要她的命的。 皇后叹气，安抚的看她一眼，“无妨，这罪妃的毒计已经被看破了。” 原是婉婕妤还买通了当晚值夜的太医，想要等于歌灵引出体内污 血的时候就趁机给她来个血崩，让她成为史上为数不多的，因为小产而亡的人。 幸好是墨王殿下知道她体内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不放心让人出宫把宋太医提进了宫里。 淑妃和季若同时看向皇帝，这种年节还留在宫里值守的都是皇帝近臣专门御用的最为信任之人，不可能被任何妃嫔收买。 只一瞬便收回目光对视一眼，嘴角勾起讽笑，皇帝陛下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呀。 于歌灵不明白这个，还云里雾里的，比较关心的是，“本妃与婉婕妤并无什么仇怨，婕妤何至于要害我如斯？” “无冤无仇吗？”婉婕妤喃喃完，一秒拔高声音，“是你将本宫害成这个样子的，不然本宫还是高高在上的婉昭仪呢。” 按理说，一个小小的三品婕妤是不能自称本宫的。 于歌灵更加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害过她了？她这个样子明明是皇帝害的好吗？ 当初是皇帝将她们母子捧得高高的，然后在他们得意忘形做了错事之后再将他们摔到泥潭里。 这种事都能怪到她头上，真是千古奇冤莫须有了。 场上的人都被婉婕妤神奇的脑回路惊呆了，一阵的寂静，连皇帝都没想 到她是因为这个才算计于歌灵。 于歌灵冲天翻了个白眼，好想告婉婕妤一个诽谤之罪。 “婕妤何故落到这个地步婕妤自己心里清楚，只是怪到我头上就有些不讲道理了，我这么无辜一个人。”突然想起自己不应该这么欢快，抚上小腹哀哀戚戚的，“我的孩子更加无辜。” 说完就将头埋到墨王殿下怀里，不怨面对现实了。 肩膀一抽一抽的，别人以为她在哭，只有墨王殿下知道，这货是在憋笑。 在长乐宫躺了几天，她演技都开始退步了，竟然这么容易就笑场。 皇后看着于歌灵这样分外怜惜的叹气，“婉婕妤毒害皇家子嗣，谋害皇家侧妃，陛下看如何处置呢？” 婉婕妤眼内放出光芒，以为她的陛下会救她，然而皇帝陛下是最冷心冷情的人。 “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罢。”犹嫌不够，还吊着眼睛补充了一句，“不许任何人伺候她。” 婉婕妤跌坐在地上，这是要让她自生自灭的节奏呀。 娇生惯养了一辈子的人，独自在冷宫那种炼狱如何活下去？没有两天估计就被人折磨死了。 不过她不后悔，被人拉出去还回头阴狠的看了于歌灵一眼。 能 为自己儿子将障碍扫除，不管自身受多大的苦难她都不后悔，以后她的儿子总是会为她报仇的！ 婉庶人也是高估了自己的儿子，荡淳王殿下听到消息赶来宫里的时候，可没想着要帮自己母妃报仇啊。 求情的尺度也很低，大概意思是说让皇帝看在婉庶人跟着他这么多年的份上开开恩吧。 他深知自己母妃犯下大错，所以不求能得到宽恕，只希望父皇派两个宫人前去伺候，给她在冷宫找个安静孤僻的院落免受纷扰。 不然一般的院子，都是许多弃妃合住的，过不了两天婉庶人会被逼疯的，还会受到管事嬷嬷太监的欺辱。 皇帝抬眼瞧他，“老七，你当知道这件事没有牵连到你已是大幸。” 所以就不要这么多事了，要不然墨王殿下心里气不过，非要找点什么证据让他成为从犯，淳王殿下这个郡王的爵位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季若淳顿时大汗淋漓，是啊，他怎么忘了，这次墨王殿下失去的可是盼望已久的爱子，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始作俑者。 连忙连滚带爬出宫，再不管冷宫里的婉庶人。 于歌灵知道这件事冷笑，“婉婕妤教的好儿子呀，竟这般 贪生怕死。” 淳王殿下还自认文人雅士呢，竟然连个孝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婉婕妤为了他能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为了婉婕妤只肯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淑妃悠悠然的，瞥墨王殿下，“这不正是他们季家的风格嘛，淳王与皇帝才是一样的冷血无情。” 无辜躺枪的墨王殿下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和他们和谐愉快的一起玩耍了，以后绝对不能忘女人堆里扎，看见他妈和他媳妇在一起就得掉头避着走。 他知道说多错多，识趣闭嘴不言，当一个聋子哑巴。 偏偏淑妃身边就有正义的化身，楚纤纤小仙女忍不住为自己表哥抱屈，“姑母，墨王殿下最是仁义礼孝的，怎会与淳王一样。” 她难道没有听出来，他们只是在开玩笑，故意揶揄季若墨的吗？这么认真做什么？ 淑妃淡淡一笑，拍拍楚纤纤的手，“我们不过是跟你表哥玩笑罢了。”觉得自己这侄女有些单纯的过头了，可是照平日里看又不像。 于歌灵扭头阴恻恻的问墨王殿下，“最是仁义礼孝？” 季若墨心里发苦，这要他怎么回答呢？承认自己确实有这种品质得完，但是也不能说自己不是东西吧。 第326章 忠孝悌信 想了想，墨王殿下决定换个说法，“我忠孝悌信。” 真是个完美的回答呀，如果楚纤纤没有就搭话就更好了。 于歌灵都只是暗中掐了他一把，然后扭回了身子。 这时候表妹又替表哥抱不平了，“墨王殿下自是如此的，表嫂嫁给殿下应当也是因为这个吧。” 浅笑盈盈，为自己妄加揣测的答案感到骄傲。 于歌灵回以她灿烂一笑，“不是啊，我就喜欢奸邪焉坏的小人。” 突然就被小人了的墨王殿下坚决不说话了，心里将楚纤纤埋怨了一遍。 楚纤纤愣了一下，越来越觉得她这表嫂画风清奇了。 就这样子还能得到墨王殿下如此深情，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全宇宙。 婉庶人也确实如他们所料，在冷宫当中没有熬过三天就去了。 那一日风和日丽阳光正好，京城之中的冰雪就消融了不少。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怡妃在嬉闹，心里面上都没有起什么涟漪，说是为了给淳王几分体面，叫人以婕妤的礼制葬了。 但婉婕妤因为是罪妃之身，所以没让入妃陵，只在旁边z随意找了块地。 这一天于歌灵正好瞧着天气不错，就出了宫，知道自家祖母 一定急坏了，早早的派人去林家传信，将她们请到墨王府。 本来是想亲自去林家请安的，不过她对外宣称还是在坐小月，不好随意到处走动。 再说了，不明真相的老太太他们也肯定不会由着她胡闹折腾。 淳王府中，季若淳听到母亲殇逝，生生把自己手中的狼毫笔给掰断了。 “于歌灵！本王与你不共戴天！” 真是好笑，明明是他母妃算计无辜的于歌灵，得到自己应有的报应，这会儿他不高兴了，就认为是于歌灵故意陷害他母妃？ 偏偏于歌萝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可是现在的殿下又能拿二姐姐怎么样呢？殿下当收起自己的伤心，早日振作起来才是。” 抚上季若淳的肩头，“婉娘娘在天上看着呢，看殿下如何为她报仇。” 季若淳反手抓住她的一双柔夷，“那萝儿，你说本王现在该怎么办？” 他自然是恨不得立刻提着刀去砍了于歌灵的，可是这样他必然也活不了了，得想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才是。 淳王殿下心中愤慨，但是脑中清醒，绝不会为了自己母妃做牺牲自己的事儿。 于歌萝给的话也没什么建设性意义，“殿下只要登上了皇位， 二姐姐和墨王殿下自然都任殿下捏扁搓圆。” 这个谁都知道，关键是怎么登上皇位。 说了等于什么都没说，于歌萝还让淳王殿下放心，说她自然会为他好好筹谋的。 淳王殿下竟然也就信了，心里只剩励精图治，不再多问一句于歌萝要怎么具体实施。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腿脚还是很利索的，精神矍铄竟然还先比于歌灵两个人到了墨王府。 周夫人只能过来先替于妃娘娘招待自己娘家人。 看墨王府被打理得仅仅有条，夏芝心就夸了她一句，“周夫人很是能干。” 让周夫人有点诚惶诚恐的，就怕夏芝心是认为她在王府专权。 虽然她是很喜欢做这些事儿，但是这都是于歌灵看得起她，自己才捞到了好处了呀。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不必担心，我们是真的觉得你能干，依灵儿那个惫懒的性子呀，王府交给她打理还不乱了套了。” “祖母趁我不在竟然与人说我的坏话。” 恰好这时候于歌灵回来了，听到这么一句顿时噘嘴不高兴。 大步踏进去，虽然她也认为周夫人在管家这方面是一把好手，但是绝不允许旁人说她一句不好。 季若墨 将她制住，让去塌上躺着，“一天天的就知道胡闹。” 她都要躺傻了呀，于歌灵哀怨，在自家人面前为什么还要装？ 见她们回来，周夫人很识相的就回自己院子了呀。 老太太立刻拉住她的手，关怀关切关爱的看着她，“怎么这般不小心，太医说可有伤了身子？一路上可有伤到了？怎不在宫里住足十五天？” 这一箩筐的问题砸向她，直砸了她个晕头转向。 于歌灵捂头痛苦，以后再也不装病了，再也不！ 季若墨瞧着好笑，只能替她回答，“祖母放心吧，灵儿一切都好，并无什么大碍。” “这就好，这就好。”老太太连连点头，没事了就好。 也幸好皇帝陛下这次严惩了婉婕妤，要不然啊，她都准备进宫告御状去了。 大不了就学了那些无赖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她这一把年纪，又是功臣之家，皇帝还能拿她怎么样。 夏芝心仔细看了一下，于歌灵确实面色红润，瞧着没什么事儿的样子，也放心下来。 “你无事就好了，过几天开春，你姐姐还想和你一起去跑马放风筝呢。” 还有花神节可以荡秋千。 众多千金比谁荡得更高，一齐娇笑的 场景别提多赏心悦目了。 有道是“墙内秋千，墙外佳人笑”，到时候那些风流公子没准还回去爬墙偷看。 美人美男齐聚眼前，真是光想想就兴奋呀。 于歌灵擦擦口水疯狂点头，“到时候我一定去找姐姐玩。” 反正墨王殿下公务繁忙，顾清逸又在东都，没人管得了她们。 墨王殿下鄙视她，“你就这点出息？” 于歌灵再次点头，孔老夫子早就教育过我们了，“食色性也”。 捏了一下她的脸，墨王殿下无奈摇头，假说自己还有公务就撤退了，把空间让出来给她们说悄悄话。 殿门被关上，于歌灵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不想老太太再为自己伤心难过，决定实话实说。 “祖母，其实我这次根本就没有怀孕……” 小嘴得啵得啵的，把前因后果都说了，“所以你们就不要再难过了。” 老太太和夏芝心都是一怔，反应过来之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悲喜交加吧。还有自己一颗真心喂了狗。 悲于歌灵没有怀孕，喜她幸好只是假孕，不然若真掉了孩子，对母亲还说可是剜心之痛。 又怪她连他们都瞒着，叫伤心了这么久。 第327章 去年今日（一） 于歌灵讨巧的抱着老太太的胳膊蹭蹭，“哎呀，我本来也不想瞒着祖母和舅母的，只是那日人多不好多说，后面就直接出了这事儿也是没办法呀。” 试图用自己的撒娇得到宽恕。 老太太点点她的额头，“罢了罢了，你没事就好。”不过还是不放心的交代，“你这次在宫里又受了大罪了吧？瞧你瘦了许多，可要好好补补才行。” 听到这两个字于歌灵脸都黑了，又想起墨王殿下变着法哄她喝补汤的日子。 实在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了，胡乱应承一下，背地里才不会照做呢。 夏芝心和老太太又何尝看不出她的小心思，有些无奈。 姑娘大了，越来越不听长辈的话了。 于歌灵吐吐舌头，继续抱着两人的胳膊左右撒娇，让她们打消日日来看着她的心思。 老太太两人自然是无奈的，只能无条件的满足她的要求。 转头她们走了，于歌灵便阴笑着钻进厨房，撸了袖子打算“大杀四方”！ 墨王殿下敢让她喝了那么久的补汤，就要想好怎么来承担这个后果。 期间有姬妾过来请安，估计是想借着安慰她的名义往她心上戳刀子吧。 不过都被锦兰他们给拦 住了，于妃娘娘可是需要静养的。 好在经过这么长时间孜孜不倦的实验之后，她的厨艺达到了不会再把厨房烧了的地步。 望着黑不溜秋已经分不清原材料了的东西，几个丫头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落入了魔爪。 同时在心里为墨王殿下默哀祈祷，随时准备着去请太医。 小厨房里伺候的人瑟瑟发抖，就怕于妃娘娘一高兴，赏她们一碗汤喝。 她们做下人的实在是无福消受呀。 于歌灵见她们的表情实在好玩，端着碗十分阴险的用目光扫过她们每一个人。 大家纷纷低头，不敢与于妃娘娘对视。 然而她也没有这么丧心病狂，交给她们另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而已。 把碗放早就准备好的食盒里，“把这个去给殿下送去吧，记得一定要看着他亲口喝下去才能回来。” 若不然就不用回来了。 厨房里的人松完气就苦了脸，送这种东西给墨王殿下喝，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命可以活着回来。 于妃娘娘可就不管这些了，拍拍手回去换衣服找姚小蛮玩，快要上元，她的婚期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墨王殿下当然也不可能喝下那种东西，瞄一眼 就让小安子给倒了，封了所有人的口，让他们有志一同回答是他亲口喝了的。 知道于歌灵也不可能相信这个，但是面子功夫肯定是要做足的，让她心灵得到满足就好了。 至于真相什么的，过后两个人都没有提起过。 一眨眼功夫又到上元，皇帝陛下兴致高涨大宴群臣，于歌灵推说自己身子不好没去，墨王殿下深情款款陪着，也没去。 夜幕刚刚降临，身子不好的于妃娘娘就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男装换上，短的是貌若潘安颜如宋玉。 她感觉自己今年长高了点，在墨王殿下面前转一圈，“怎么样，我是不是比去年更加英俊了一点？” 别的不说，长身玉立肯定是有的。 季若墨虽然觉得她穿男装也挺好看的，但还是有些哀怨，“我并不想和一个男人出去逛灯会。” 要是叫人认为墨王殿下有断袖之癖，明天那些大臣就能给他送来两个美男。 于歌灵拿了扇子轻佻的挑起他的下巴，“小郎君别害羞嘛，去年本公子还不是这样出去的。” 她们还去了一个纸醉金迷的地方，真是令人向往呀。 “走啦走啦，再不出去花灯就要被别人抢完了。” 拉着 季若墨走了一段，然后就自己背着手潇洒出门了，很有富贵败家子的派头。 今夜她的目标是征服街上所有少女的怀春之心。 墨王殿下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放纵她了，狠狠敲了一下她的头，“你今日要是敢乱来，回来家法伺候。” 墨王府什么时候有了家法？于妃娘娘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斜睨了他一眼，“行啊，我不去征服少女了，改勾搭少男去。” 说完立刻就跑了出去，还回头冲墨王殿下调皮的吐舌头。 “略略略……” “我看你今日是不想出门了！” 季若墨咬牙切齿的一撩衣袍追上去，这小妮子胆子越来越大，就是欠收拾！ 两人笑闹呢，到大门口于歌灵却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季若墨一脸狐疑上来，“怎么了？” 然后跟着僵了僵。 只见楚纤纤表妹着了一身百褶如意群，外罩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在马车上巧笑嫣然的看着他们呢。 在这里许久不进门，自然是等着他们自己出来。 看着这盛装打扮过的人，于歌灵扯出笑容，“表妹怎么在这里？” “姑母料到殿下与表嫂不进宫必然是要出去玩儿的，怜我在宫中凄清，便让我出 来打扰殿下和表嫂几天。” 所以这是等着一起去玩呢。 “哦~那就一起吧。”于歌灵便拉着墨王殿下上了前面小安子准备的低调马车。 要不是知道淑妃不可能给墨王殿下塞妾侍，她都要以为这表妹是要来墨王府分一杯羹了。 季若墨揉揉她的脑袋，“别多想，表妹永远只能是表妹。” 不会变成夫人、美人、妾侍什么的。 于歌灵点点头，但是到了灯会现场，她就发现自己穿错衣服了。 季若墨和楚纤纤郎才女貌像是一对璧人，她在旁边是跟着兄嫂出来玩儿的小弟。 感觉有点凄凄惨惨戚戚呀。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今年元夜时，不见去年人。” 墨王殿下吊了眼角好笑的听她吟诗，“你这是想谁了？”莫不是花街柳巷里的姑娘。 于歌灵白了他一眼，垂头丧气的，“当然是想哥哥姐姐了。” 早知道会横空杀出来一个表妹，她应该把林少薇给叫上的，反正二人世界都没了。 楚纤纤低下头，看起来也有点落寞的样子，“还记得去年哥哥带我逛花灯，还给我买了一只碧玉簪来着。” 说完就期待的看着墨王殿下，表哥也是哥哥不是。 第328章 去年今日（二） 于歌灵就纳闷了，这姑娘不是说在家过得不好，所以才来京城投奔墨王殿下的吗？ 要是不得宠的姑娘，可没有这个殊荣可以跟着哥哥们在年节的时候出来玩儿啊。 正好路过卖首饰的小摊子，随意抽了一只步摇给她，“表妹不必伤心，今年表哥疼你啊。” 有关楚纤纤的事儿，墨王殿下全程保持着痴聋憨哑的状态，不闻不问不听不说。 对他这个态度于歌灵还是很满意的，在表亲可以成亲，还很容易擦出火花的时代，男人就要有这种自觉。 楚纤纤很感动，握着步摇地手指节有些泛白，应当是在用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脸上笑靥如花，“多谢二表哥了。” 很是配合于歌灵。 墨王殿下淡淡一笑，拿起一个根双凤衔珠的步摇在于歌灵头上比了比就叫小安子付钱了。 “以后我每年送你一根簪子。” 这是说以后每年都带她出来玩呢。 于歌灵眼神亮了亮，现在在王府她还可以经常出来，可是以后换了地方，或许就几十年不得出宫门一步了。 挽住他的手臂，“那可说好了啊，以后你要赖皮就是小狗。” “汪汪汪~”季若墨配合的轻叫了几声，为博美 人欢心也是拼了。 觉着这个样子的墨王殿下特别可爱，于歌灵又想养一只狗了，但是想想家里已经有小狐狸，这个心思只能作罢。 “小姐~” 他们两个玩闹着向前走，一时竟然把楚纤纤给忘了，秋月神色莫名的偷看自家小姐。 不过楚纤纤还算是正常，“罢了，咱们随便走走就好。” 左右身后还有侍卫跟着，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她在宫宴上也露过脸了，即使有倾城之貌也不会招惹到纨绔富家子。 敢在京城横行霸道的就那么几位而已。 走出去好远，于歌灵才回头看了看，确定见不到楚纤纤了，咯咯笑着问墨王殿下，“你是故意的吧？” 墨王殿下并不否认自己的小心机，“你不是和她在一起就浑身不自在嘛，这样很好，咱们玩咱们的，她玩她的，反正也不会出事儿。” 京城之中，敢招惹墨王府的侍卫的人几乎是没有的。 于歌灵就笑得更加开心了，她就喜欢对别人这么坏的墨王殿下。 自我检讨了一下，楚纤纤也没干什么伤害她的事儿，对墨王殿下好像也没有觊觎之心，但是不知道为啥，她就是不待见她。 好像她曾经还帮过她来着。 这点小事而已，墨王殿下自然会纵着她，“不喜欢便不喜欢吧，只要看在母妃的面子上维持面子情就好了。” 实在是最近不合适，不然早就给她找好夫家嫁出去了。 于歌灵身边的几个丫头也是，没有给她们考虑终身大事是因为以后结局如何还未可知，不能将她们害了。 得等到季若墨能给她们诰封，风光大嫁才行。 于歌灵一面为墨王殿下的体贴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一面看着自己被带到了越来越荒凉的地方，心里有点发毛。 扯扯他的衣袖，“你不是要把我卖了吧？” 季若墨一噎，“我倒是舍得！” 不然这位一定被掐死几百次了，一天天的就知道气他。 反手握住她不听话的爪子，“上元节自然是要吃汤圆的。”将她领紧了一家小店里。 还别说，虽然这里偏僻了点，但是人还挺多的，店里装饰也雅致，别有一番风味。 老板竟然还认识季若墨，原本很高冷的人看到他们就热情的迎了过来。 “四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左右看看人满为患的店，“这真是不巧，不知道公子要来，雅间已经没有了。” 季若墨也不矫情，牵着于歌灵走到角落一 张放杂物的桌子旁坐下。 “无妨，老板只管上汤圆就好了。” 老板答一声好嘞亲自到后厨去忙，于歌灵便开始仔细打量这家店，“经常来？” “我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经常来。”墨王殿下有些失笑，“不过是每年三两次罢了。” 交代这家店是林少庭发现，老板的儿子是去年三甲进士，颇有才华，与他们也算相谈甚欢。 于歌灵想了一想记起来了，墨王殿下的谋士中好像是有一个特别年轻的年轻人。 能得他的赏识，才华应当不止一个三甲进士，墨王殿下为了掩下他的锋芒应当也是做了一番功夫的。 “劳烦拼个桌。” 突然一个两个青衫公子坐到对面，两人便停止了对这事儿的交谈。 再仔细一瞧于歌灵便笑了，原她们也是女娇娥扮做了男儿身。 眼神提醒墨王殿下一下，让他不要招惹了桃花运。 不过京中难得有这样和她一般不拘一格的姑娘，有机会倒是可以结识一下。 那看着是主子的人也活泼，“你们知道这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吗？” 竟然还不是京城中人，最近也没听说有哪个封疆大吏回京述职了呀。 这姑娘的气质不像是小门小户里出来 的。 “京城好玩的地方可……”多了。 于歌灵刚想尽尽地主之谊，给外乡来客感受一下天子臣民的热情，那姑娘就麻利的钻到了桌子底下。 后面一阵小小的嘈杂之声也在这时候响起，回过头去，就见几个带着刀的彪形大汉在找人。 嘴里囔囔着，“有没有见到两个身材娇小的青衫男子。” 所以这两位姑娘是惹到了什么人，还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于歌灵脑海里瞬间就出现了逃婚这种狗血的剧情。 本着互帮互助的道德观念，挪了挪身子撩袍子将这边桌子挡住。 那些人一个个的翻看比对，很快就到了他们这边。 蛮横无理直接拍上墨王殿下的肩膀，让他转过来。 然后下一秒，“咔嚓”一声，离得近的都听到了骨头断掉的声音。 “天子脚下岂容你们这般放肆！”将那个带头的摔倒在地，墨王殿下起身冷眼瞧着他们，用自己的威势就将那几个震得不敢上前。 “你们非官府中人，也不是镖局镖师，大庭广众之下带刀上街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这个时代对治安的管控也是很严的，除非自己会铸造兵器，不然没有朝廷的认证不可能拥有这种杀伤性武器。 第329章 胡人 那几个大汉与墨王殿下对峙着，还挺横，“我们的刀是哪儿来的你不用管，你打伤我们的人这件事就要好好说说了。” “好哇，那咱们就去公堂说。” 季若墨一撩袍子，认准了他们不敢去见官这件事。 非法携带武器，还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可是重罪。 果然几个人你看看我看看你的，都有些踌躇，更加不敢有所动作了。 于歌灵轻轻笑着，“四公子这不是欺负人嘛，您还报官呢，那官老爷见着你都得跪地磕头。” 她说的是实话来着，那些人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 上楼查看的那些人下来，摇了摇头，他们再左右环顾了一下，没见着自己要找的两位青衫公子，可能也看出墨王殿下不好惹，扶起被断了手的那个人就走了。 还给自己找了个非常合理的借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找公子要紧。” 这群怂货，于歌灵不屑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看墨王殿下，“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确定不需要去京兆尹府探讨一下私自佩戴大量兵器这件事？这个时代走私也是大罪的吧。 顺便踢踢桌子腿，“出来吧，找你们的人走了。” 墨王殿下斜她一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别一天总想着给京兆尹找麻烦，他现在见着你都绕道走了。” 于歌灵望天，自己好像是给现任的京兆尹找过不少麻烦，但谁叫他就坐在这个父母官的位置上了呢。 希望他三年绩考过后能调职吧。 京城的父母官是最不好当的，因为可能大街上随便走着一个人都比他的官大，要不然就是什么王侯公爵。 那两姑娘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先探着脑袋看了一圈，见确实没有人了才敢站起来。 朝季若墨二人拱手抱拳，“多谢两位鼎力相助，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吧。” 这是从哪个绿林好汉那里学来的江湖话？于歌灵错愕了一小会儿，她们两个就已经跑出去了。 有点犹豫的问墨王殿下，“难道他们不觉得在店里才是最安全的吗？”毕竟这里已经被查过了，还有墨王这样的硬茬，那些人应当不会回来才对。 出去可就危险了，满大街的瞎窜，没准能和那些人遇到。 汤圆端上来，季若墨塞了一口到她嘴里，“你少多管闲事儿。” 好像墨王殿下这态度有点不对劲，于歌灵趴在他肩膀上准备和他好好八卦一下，“ 你是不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儿？” 季若墨点头，只吐出了“胡人”两个字。 刚才那人抓着他肩膀的时候他看见他们手腕上纹的图案了，就是这样，墨王殿下才废了他一只手呢。 非我族类还敢在朔雪的土地上如此横行霸道，也不知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于歌灵想了想，“最近好像没有别国来朝拜、建交、联谊吧？” 所以那些人是偷渡来的？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打入朔雪内部从根源瓦解这个国家？ “这些就不用你来操心了。”这人不好好吃东西，墨王殿下只能一个个喂她，“他们应当只是来游玩一下，顺便看看我国实力。” 如果墨王殿下没有记错的话，他们手臂上是狄戎的图案，这个国家和朔雪关系向来不错，从来没有闹过事儿。 这个八卦一点都不刺激，于歌灵就坐直了身子，“以前不闹事，但他们想勘探我们国力就证明要准备闹事儿了，当然，如果他们觉得不如我们，可能还会请求联姻，派个公主过来，或者让我们派个公主过去。” “说不让你操心你还越想越多了。”墨王殿下这个无奈，只能小声和她分析朝局，“舅舅传 回消息，狄戎最近野心勃勃已经吞并了许多鞑虏小国了，如今是国力大涨。” 所以真的可能不愿意再做朔雪的附属国了吧，要翻身把歌唱。 只不过朔雪有百年的积累，到他父皇这一代也弱下来，不是狄戎想碰就能碰的。 “放心吧，只要我们自己不四分五裂的内战，狄戎就蹦跶不起来。” 可是看现在楚王、淳王的意思，最后不打起来有点难呀。 于歌灵握住墨王殿下的手，眼神非常真挚，“所以你一定要阻止这种局面的发生。” 其实她心里也还是有家国大义的，不忍心看民不聊生血流成河。 不管什么时候，两国交战受苦的都是无辜的百姓。 听说胡人性子残忍，万一再做出什么屠城的事儿。 越想越远了，墨王殿下揉揉她的小脑袋，“边疆有舅舅，有萧将军呢，鞑子不敢动手的。” 现在他们不过是知道了皇帝忌惮林家、萧家，所以才蠢蠢欲动而已。 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推动悲剧的发生，比如挑拨边城守将和皇帝的关系。 但是吧实施起来会比较难，所以需要很长时间，于歌灵星星眼，“你会相信舅舅和萧叔叔的吧？” 墨王殿 下淡笑，“若林家、萧家不可信，朔雪满朝上下就都是奸臣了。” 他是个明白人，立志要造就几个功高震主而主不疑的元帅。 “千古名君！”于歌灵夸了他一句，心里已经没有了顾虑，转头打算好好吃东西。 现在回过味来，觉得这家的汤圆是挺好吃的，怪不得生意能这么红火。 还准备继续刚才的八卦，当下饭菜。 “你说两个女扮男装的会不会是狄戎公主呀？不想被拿来和亲就跑了。” 好像剧情总是这么发展的，然后公主还会遇到命中良人来一场旷世绝恋，最后发现爱人就是她拼了命不想嫁的人。 抬头，想得到墨王殿下的认可，但是却看到了一个姑娘站在他们对面，貌似还站了很久的样子，但她刚才只顾着忧国忧民了，所以没有注意。 那位姑娘先开口，“两位终于看到我还站在这里了。”朝墨王殿下行个礼，“见过四公子。” 眼波流转之间情意绵绵。 明显两个人之前就认识了呀，一时之间于妃娘娘醋海生波，“这位姑娘是？” 墨王殿下将她喜欢吃的芝麻馅汤圆挑到她碗里，解释，“老板的女儿。” 也就是他那下属的妹妹。 第330章 悦悦 其实吧，墨王殿下和她话都没说过两句，也就顶多算是眼熟罢了。 在男女关系这一方面，墨王殿下还是很注意的。 即使之前没有于歌灵，还认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也绝对不会勾搭下属的女儿、妹妹啥的。 只是这位姑娘对墨王殿下明显有别样的心思，所以很不满意墨王殿下就这样介绍她。 笑靥如花的自己补充，“我叫怡悦，殿下叫我悦悦就可以了。” 墨王殿下：哦，以前还真不知道这姑娘叫什么。 知道自家的是个醋坛子，并没有答话，于歌灵心情瞬间就很舒爽了。 “悦悦，真是个好名字，可芳心错付的话可能就不愉快了哦。” 怡悦姑娘咬牙切齿，“若是真情怎会错付？只要一直保持着那颗真心，有一天他总是会明白我的感情的。” 最后眼神瞟向了墨王殿下，非常期待。 于歌灵倒是没怎么生气，她家殿下这么优秀，有很多人喜欢才是正常的。 给这位姑娘一个忠告，“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四公子又不喜欢女人，你就是等一辈子也不会得到回应的。” 季若墨：我刚刚听到了什么？难道我这一世英名就要在今天毁了吗？ 怡悦看墨王殿下 的眼神就很复杂了，小心翼翼的探究，心里想：这就是墨王殿下不肯拿正眼看我的原因？ 于歌灵看到他们的反应心花怒放，拉起墨王殿下，“因为四公子只喜欢我一个人。” 带着他头也也不回的离开，只剩悦悦姑娘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老板过来收桌子，顺便拍拍自己女儿，“京中墨王殿下比于妃的深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偏偏你还要一门心思往里面钻，现在死心了吧？” 怡悦姑娘呆呆点头，亲眼见到于歌灵，再对比一下自己，自然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那样鲜妍明媚的姑娘，她知道自己比不上。 一出去于歌灵就凶巴巴的，“以后不许再自己来这里吃东西了！” 要来也得等怡悦姑娘出嫁以后。 墨王殿下牵着她，“好好好，以后都带着你。”特别喜欢看她吃醋的样子，“打算再逛逛还是回去了？” 什么都还没玩呢，就在这里坐了大半天，于妃娘娘当然是选择再逛逛。 拉着墨王殿下回人多的地方，“去给我把所有花灯都赢回来，气哭那个掌柜的。” 然后墨王殿下就真的大杀四方，把花灯都赢回来了。 当然，他还是比较有人性的，体谅着 老百姓做生意不容易，叫人给了五十两银子，老板立刻就有喜笑颜开了。 几百盏灯加起来都不值这么多钱。 顺便就让人先把灯运回去了，吩咐全部挂在灵犀阁院子里，让于妃娘娘见识一下什么叫火树银花不夜天。 这一日回去的时候，墨王殿下发现自己丢了一块玉佩，虽然是普通样式，但质地不错，问了没在小店，估计是找不回来了，便也没再多过问。 佳节已过，墨王殿下开始恢复上朝，因为姚小蛮急不可耐的想要成为曲少夫人，于妃娘娘一句话，曲家就过来把婚期什么的都敲定了。 就定在半月之后，二月初那种乍暖还寒最难将息的时候。 不过嫁妆，吉服什么的还是要早早就开始筹备了。 瞧着琳琅满目的的名贵首饰，于歌曼有点眼热，“二姐姐看来是真的把小蛮当成妹妹了，这嫁妆竟比给我的还要丰厚。” 于歌灵白她一眼，她的嫁妆可不归她筹备，那是齐侯府的事儿。 只是现在两人关系好了起来，面子还是要给的，“那你看上了什么，今日就拿回去吧，算是我补给你的。” “怎么好意思贪了二姐姐的东西呢。”于歌曼假模假样的笑了一 下，话虽是这么说，但已经拿了支红翡滴珠孔雀金步摇，“二姐姐平日里不喜欢这等艳俗之物，便赏给我拿回去赏玩一下吧。”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步摇可好看了，一点都不俗。 于歌灵也不与她计较，“拿了东西就替我好好办事儿吧，小蛮以后在京中交际，你多护着一点。” 因为之前的事儿，她心里对曲栾总有愧疚感，所以才这般处处替姚小蛮打算。 “平日无事你也与她多走动走动，让她尽快熟悉起京中风物。” “知道了。”于歌曼没好气的，“二姐姐疼小蛮这个干妹妹，比疼我这个亲妹妹都多了。” 于歌灵比她更没好气，“我谁都不想疼，只想被人疼来着。” 要不是姚小蛮嫁的是曲栾，这姑娘再天真无邪，再对她的胃口，她也不可能这么费心费力。 那个陷害她假孕的人也一直没有动手，心里总有点不安的感觉。 她每次参加婚礼，总要闹出那么点什么，这种体质实在让人有点无语。 但是再怎么担心，那一天还是很快就来了。 于妃娘娘嫁妹可是大事儿，墨王府早就张灯结彩的了，一大早各院就忙忙碌碌起来。 姚小蛮被拖起来，心里 的怨念和于歌灵当初的是一样的。 于妃娘娘没能睡成懒觉，打着哈气亲自来盯着她上妆，看着别人如此，有了种出气的感觉。 为了让自己精神起来，和姚小蛮调笑，“你终于可以嫁给曲大哥了，可开心？” 边城姑娘就是大胆，一点都不害羞，万分期待的样子，“自然是开心的。” 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以后灵姐姐是不是就要叫我嫂嫂了？” 她叫曲栾曲大哥，那么叫他夫人曲大嫂也没错，只是这个称呼好像有点俗来着。 于歌灵也并不愿意叫比自己小的姑娘嫂嫂，曲栾又不是她真大哥。 为了避嫌，更为了墨王殿下不吃醋，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交集了，感情也就淡了下来。 板着一张脸，“以后我叫你曲少夫人，你叫我于妃娘们，见了我还要行礼请安。” 这正经的模样唬得姚小蛮一愣一愣的，好像她之前听丫鬟是这么说的，这叫规矩。 于歌曼正好赶了过来，不甚有诚意的跟于歌灵福福身子然后就起来，“小蛮你听二姐姐瞎说呢，她自己就最烦这些规矩了，以前怎么样以后也怎么样就是。” 于歌灵翻个白眼，对于这种喜欢拆自己台的人深恶痛绝。 第331章 去看戏 淳王府当中，淳王殿下被于歌萝拉起来，有些不情愿。 “墨王府不过是侧妃嫁一个干妹妹，咱们去凑什么热闹？” 没看离王府、淳王府都没什么动静嘛，他们纡尊降贵过去，不是太给于歌灵脸面了？ 于歌萝亲自服侍他穿衣，“咱们自然不是去看姚小蛮出嫁，殿下，咱们去看戏的呀。”笑盈盈的，“殿下知道离王殿下大婚那日曲栾和二姐姐说什么了吗？那样的深情，今日他娶了别人定是会意难平的。” 淳王来了点兴致，扭头看于歌萝，“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于歌萝笑若春风，语若寒冰，“殿下当要记住，人为鱼肉我为刀俎才行，莫不能让自己成为了别人手中的刀。” 收拾妥当，和淳王殿下收拾妥当，路上顺便就将今日可能发生的事儿都说了。 于歌灵听人来报淳王殿和于歌萝来了，一时之间头大如斗，有他们两个就可以确定，今天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儿了。 赶紧吩咐锦明，不管如何都不能离开自己半步，还叫人看紧了他们，如果有什么怪异一定要来禀报她，再想对策。 “你未免也太过小心了吧？”墨王殿 下见她如临大敌的样子就好笑。 不过想想，于歌萝肚子里确实是一肚子的坏水，理理自己的衣袖。 “我这就去亲自帮你盯着他们啊。” 于歌灵是连面都懒得露了，对淳王夫妻嫌恶到了极点。 暗恼孟雨棠无用，居然还没两回合，就让于歌萝给打回原形了。 淳王府中，孟雨棠自然也是大恨的，自己如今过的日子是连下人都不如了。 今日难得勾了一抹笑出来，摆弄着自己的首饰，头都不回问从外面回来的丫鬟。 “确定能万无一失吗？” 丫鬟点头，她笑容就更大了一些，“于歌萝想去墨王府看热闹，咱们就在家等着看她的热闹好了。” 终于想通了自己不是什么天命之女，即使是也不可能坐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就能成功。 想要什么还是得通过自己的“劳作”获得的。 甚至还让人传了一封信给于歌灵，弄得她心情很是复杂。 自己这段时间也不怎么关注淳王府，拉着于歌曼问，“于歌萝到底把孟雨棠怎么样了？竟然能把人逼疯。” 没错，孟雨棠给她传信是想与她联盟对付于歌萝的，之前她的第一仇人可是于歌灵呀。 不出门几天，没想到这个世界都 玄幻了。 于歌曼心情也很是复杂，“不过是些后宅阴私罢了，孟雨棠的心理承受能力未免太差了些。” 和仇人成为朋友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于歌灵无语望了会儿天就把纸条烧了，吩咐人赶紧把姚小蛮打扮好，等曲栾来了也不许拦着，并不想今日出什么意外，她真的对婚礼都有阴影了。 况且孟雨棠可是已经准确告诉她了，于歌萝此来是有目的的，能少些波折就少些波折。 实在不行的话，等姚小蛮走了，她再陪他们好好玩儿！在墨王府她还能怕了两个外人不成。 刚到午时，门外就响起了滴滴答答的喜乐之声，于歌灵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凶神恶煞的把站在门外拦门的人亲自给轰走，好好的婚事可不能让这些人给搅黄了，她家小蛮都心急如焚了。 偏偏许洛还嘴贱，“于妃娘娘倒像是妹妹嫁不出去了一般。” 于妃娘娘没理他，转头看于歌曼，“你家这位可欠收拾了啊。” 于歌曼点头，深有同感。 曲栾可是还没有原谅他呢，回来后与他关系也不咸不淡的，这位怎么还是管不住自己？ 于是许将军也就灰溜溜的溜到了人群后面，再没有一人敢 拦着。 将他带到正厅，“曲大哥先等等吧，小蛮马上就出来了。” 理应早就等着了，无奈小蛮姑娘太紧张，将妆容弄花了，这会儿在补妆呢。 她不过一个义姐，这里没有姚小蛮的父母，也不需要那种拜别父母的虚礼。 将人丢给墨王殿下，“我去后院看看，新娘子是不是娇羞得不肯出门了。” 墨王殿下简直无法想象那刁蛮的姑娘怎样娇羞，拍拍曲栾的肩，“阿栾好福气，这么容易就进门了。” 这一身大红的喜服，让冰山都多了两分暖意嘛，人模狗样的很是不错。 于歌萝抬了抬眼，“曲将军还得多谢二姐姐才行，二姐姐总是不忍心为难将军，也不忍看别人那般折腾将军。” 这话好像说得有什么歧义，再配合她那语气，明晃晃的在说于歌灵和曲栾有什么。 曲栾站着什么都没有说，显然是懒得理这个人。 墨王殿下还是要护一护自家人的，“这是自然，以后阿栾就得喊灵儿一声姐姐了，她护着自家妹夫有何不对，若不然小蛮知道又该与她闹了。” 暗讽于歌萝，明明她才是于歌灵的亲妹妹，但不被看重那是因为自己人品有问题。 自淳王夫妇进门， 墨王府的所有人都对他们视若无睹，充分表现了自己的不欢迎，人家还就装作不知道，一直赖在这里。 这会儿的几句暗讽，自然也就装聋作哑混了过去。 还敢跟墨王殿下说，“我也该叫殿下一声姐夫才对，以后希望殿下能多照顾一些。” “七弟自然能护住于侧妃。” 墨王殿下可不承认自己有这样一个姨妹，于歌曼他都还没怎么承认呢。 于歌萝笑笑没有再说话，耐心的等着，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口。 都快两炷香时间了，于歌灵和姚小蛮还没有出来，曲栾和墨王殿下心里就都有些焦急，怕出了什么事儿。 瞟一眼于歌萝，这位一直在这里坐着还能办成什么事儿的话就太恐怖了，他的墨王府也该整肃了。 侧身吩咐小安子，“去看看小蛮是否真的害羞得不敢出来了。” 实在不行就绑出来，一点都不想让淳王两个人再在这里待下去。 小安子点头刚想出去，于歌灵就扶着头戴红巾的姚小蛮过来了。 “出了一点小意外，耽搁了时间，对不住曲大哥了。” 其实只是姚小蛮的一只耳环突然不见，但是大婚礼服的配饰又不能随意更换，所以多找了一会儿而已。 第332章 符合气质 于歌灵将姚小蛮交给许洛，“就麻烦许大哥背小蛮出去吧。” 姚小蛮没有亲哥哥，这一项活动就只能交给其他人代替了。 于妃娘娘简直是为了他们的兄弟情操碎了心。 把姚小蛮安排给许洛，以后许洛就算是他的哥哥了，怎么着也得多护着小蛮一点，和曲栾交集也会多起来。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原本就是兄弟的两个人感情应该能回温一点吧。 毕竟许将军也尝到了自己当初种下的恶果，教训该够了。 然而曲栾只是冷着脸走在前面，许洛也无奈了。 大喜的日子都不能得到他一两分好脸色，以后还有什么机会。 于歌灵摇头叹气算了，她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要看他们自己的缘分了。 季若墨失笑，“你要他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缘分？” “兄弟缘分！” 说完怕赶不上时间，于歌灵就拉着墨王殿下往外走了。 作为娘家人，她今天必须去曲家给姚小蛮撑住了场子不行，省得她以后被人欺负。 一行人走了小路，于歌萝、季若淳还死皮赖脸跟着，于歌灵头皮发麻，她就说怎么没发生一点事儿呢，原是于歌萝想在曲家动手？ 有种想立刻掉 头回去的冲动呀。 淳王殿下想在曲家安排两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听说为了娶媳妇，曲家才添置了几个下人呢。 原本勤俭惯了的人家只有三两个洗衣做饭的奴仆而已，现在都有贴身伺候的人了。 于歌曼与于歌灵坐一辆马车上心里是真的有点发酸了，“当初我嫁给许洛，二姐姐都没有亲自到场。” 所以第二日一大早，许家人才敢那么欺负她的。 于歌灵白她一眼，“就凭当初我们的关系，我还能想着去给你派两个丫鬟已经很好了，那不过也是我为自己做的媒负责而已。” 就她出嫁前不久，她两还是针锋相对的仇人呢。 于歌曼不过是看了于歌萝的婚礼有点心灰意懒，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离谱，才开始反思自己的。 但就是这个样子，两人身份已经天差地别了，他们之间也没啥瓜葛。 是从大婚之后，于歌曼死皮赖脸经常来墨王府看望她二姐姐，他们关系才回暖的。 也幸好之前两人之间不过是小女儿之争，于歌曼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不然她纵是怎么浪子回头，于歌灵也是不可能原谅她的。 想到这里，于歌曼还真有点汗颜，拉着于歌 灵撒娇，“好啦二姐姐我们不说往事了，要向前看哈。” 于歌灵便没有再说话了，她向来疏阔，也不愿抓着他人年少不知事不放。 细细思考，于歌萝到底想做什么。 孟雨棠那封信也只是告诉她于歌萝要出手做什么，具体是个什么就没有提及了。 直到下车之后她还愁眉不展的，于别人家不好大秀恩爱，季若墨暗中捏捏她的手。 “放宽心，上两次的账咱们还没算呢，这次于歌萝再想做什么，我自是会让她当场便付出代价的。” 墨王殿下带来的人不少，已经偷偷的先去替换了曲家的下人，把她们后院把控了起来，不怕闹出什么事儿。 这事儿之前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于歌灵，其他人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就曲栾为了配合墨王殿下，所以了解了一点内情而已。 如今听墨王殿下这么一交底，于歌灵就放心了，观完礼摇摇晃晃的去后院陪着姚小蛮，前面的事儿她不关心。 曲家人一来比许家要头脑清楚一些，二来有于妃娘娘亲自坐镇，满面都是阿谀奉承，不管内里怎么看姚小蛮，嘴里都是称赞。 于歌灵也懒得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以后都能 保持这样就好。 她们要想欺负姚小蛮单纯，让她吃暗亏也是不存在的，姚小蛮身边的丫鬟可都是锦兰一手培养，精挑细选出来的。 淡淡扫一眼那个角落里坐着的，忿忿不平的小姑娘。 “本妃的妹妹今后就是你们曲家人了，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诸位尽管指出来，只是她若有一天哭着回墨王府说受了什么委屈，本妃的脾性你们也是知道的！” “是是是……” 众人当然忙不迭点头，姚小蛮是对是错不是由她们说，是由于妃娘娘说的，以后曲家只能供着这祖宗，哪里还敢为难。 她们可是听说了，于歌曼大婚第二日于妃娘娘是如何去打许家脸面的事儿的。 大概也是看出了于歌灵主要说的是那角落里的姑娘，一个夫人挪过去掐了一下她的手臂，那姑娘就噘嘴赌气的离开了。 曲家人就感到有点尴尬，纷纷陪笑。 于歌曼凑过去小声和于歌灵八卦，“那个姑娘是曲栾的表妹。” 于歌灵一瞬间就懂了，这种喜欢亲上加亲的年代，表哥表妹什么的最容易发生故事了。 墨王府如今可就还住着一个表妹呢。 上元之后她都了解过了，不是淑妃看楚纤纤在 宫中烦闷才让她出来的，是她求了淑妃娘娘，说以前上元哥哥们都会带着她去玩，勾起了淑妃对家人的思念，所以就恩准她出来回忆往昔了。 你说她回忆就回忆吧，完了也不提回宫，就那么赖在墨王府里不走了，真是有够糟心的。 后面于歌灵进宫请安，专门邀上她一起，人家都假说身子不舒服拒绝了呢。 多少人想进皇宫进不去，她倒好，还嫌弃上了。 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提醒姚小蛮，“小蛮，我看那位曲栾的表妹好似不怎么喜欢你，以后她要是敢欺负你不必忍着，回王府跟姐姐说就是了。” 姚小蛮天真无邪的，“灵姐姐也看出来了？我也觉得碧莲姑娘不怎么喜欢我，总是不拿正眼看我，还对我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原来之前姚小蛮曲家就已经过感受到了啊，那正好，还省了她多费口舌。 “那曲大哥是怎么做的呢？” 这时候曲栾的态度就比较重要了，虽然她相信曲栾的为人，但总要问过了才放心。 “阿栾只叫我不要理她，也训斥过碧莲姑娘几次，只是碧莲姑娘见到我就会自己凑上来。” 只能说碧莲这个名字还真是符合她的气质呀。 第333章 一蹶不振 于歌灵眯着眼睛，“你就听曲大哥的以后当碧莲姑娘不存在就是，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就不要与她搭腔说话。” 久而久之，那位碧莲姑娘想必会自讨没趣的。 环视了一下在座的诸位，“本妃的妹妹还没嫁进来，原来就已经受了这种委屈了呀。” 一句话，刚才的那个妇人就跪到了于歌灵面前，“臣妇教女无方还请于妃娘娘恕罪，等阿栾婚期过了，臣妇就立即带她回沧州。” 这样最好！于歌灵就恢复了笑容，“本妃也不是不讲道理的赶你们走，只要以后碧莲姑娘莫要再欺负小蛮就是了。” 若是碧莲姑娘依旧我行我素，她自然就没有以后了。 那位夫人连连磕头，自然不会再纵容自己女儿。 可怜天下父母心呀，于歌灵其实还是挺感触的，也不想在人家大喜的日子做的太过分，就让他们起来了。 觉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到外面去，姚小蛮这边已经不需要她。 她在这里反而让曲家人放不开，就不能与姚小蛮亲切交流。 刚推开门就见曲栾站在外面，手上是敲门的动作。 “曲大哥？” “刚才碧莲去母亲那里闹事儿，我怕小蛮受委屈过来 看看。” 于歌灵点点头让他进去，曲栾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可惜了呀。 带着锦明在曲家逛了一下，虽然小小一座宅院，布置得还是挺雅致的嘛。 不一会儿，墨王殿下就找来了，终于可以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你不让我去前院是为了什么？” 刚才这位专门派送茶的下丫鬟塞给了她一张纸来着，她不会书法，但是看得出，那是墨王殿下的笔迹。 而她经过不懈的努力，也终于放弃了毛笔字，逼着工部发明炭笔，比后世的水笔是要差一些，不过她的字也终于能看了。 好像有点扯远了，墨王殿下敲了一下她的脑壳把她天马行空的思绪拉回正题上来。 “因为我醉了，要灵儿照顾呀。”说着还真就把自己歪在了于歌灵身上，差点没把她压死。 “大哥，我拖不动你呀，要装醉也得把自己先安顿好了才行。” 不然依于妃娘娘的没心没肺，她必然是会把墨王殿下扔着不管的。 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季若墨只能自己直了身子，拉着于歌灵到一个院落，让锦明在外面看门。 “这是做什么？好像咱两在里面偷情，让锦明望风一样。”墨王殿下 笑而不语，于妃娘娘就开动了一下自己的小脑瓜，“于歌萝又想用这招？” 季若墨点头，“招不再新，好用就行了。” 按照于歌萝的剧本，曲栾刚才在外面敬酒，应该喝下了她提前准备好的合欢酒，而于歌灵在后院也喝了茶。 然后因为碧莲，曲栾回后院在遇到于歌灵，两人忍不住聊了几句，又经人指引，一时情热就到这院子里苟且。 可惜呀可惜，于歌萝道高一尺，墨王殿下魔高一丈，早就把曲家使唤丫头啥的都换成了墨王府的人。 那些形迹可疑之人更是被管控了起来，小安子公公正在带人审着呢。 于歌灵不禁感慨，“小安子真能干呀。”竟然什么都会做。 墨王殿下没好气的，“你到底有没有听出重点？” 于妃娘娘就闭嘴了，知道自己情况完全在墨王殿下的掌控之中，她就放心了来着，所以也才有空关心其他事儿的。 季若墨继续讲故事，她们一直在后院找耳环也和于歌萝脱不了干系，就是为了拖住他们，好让人在曲家布置一切。 瞟一眼于歌灵，“咱们王府也该清理清理了。” 于歌灵点头，后院周夫人管，前院墨王殿下一手 打理，跟她有什么关系。 墨王殿下就差点被气死，所以她点头是个什么意思？只是为了表示自己对他这句话的赞同？ 于歌灵：墨王殿下真聪明，她就是这个意思来着。 知道墨王殿下不可能只是防守不反击，又讨好的蹭蹭他撒娇，“阿墨打算怎么办呢？” 墨王殿下轻描淡写的，“她几次想毁你清白，咱们就毁了她的清白呗。” 但是没有打算在曲家动手，把人家好好的婚礼破坏了是要遭报应的，他们身上报应够多了来着。 “孟雨棠给你传信的时候其实已经准备好动手了，等于歌灵回去，路上必然不太平，咱们的人浑水摸鱼就是，最后查也查不到咱们身上。” “你好阴险。”于歌灵严肃的觑墨王殿下，下一秒立刻又露出原形，“不过我喜欢。” 孟雨棠也不是什么好人，就让他们淳王府自己狗咬狗吧，这次换他们看热闹就好了。 然后季若墨就顺便交代了，“咱们回去的时候，你就装出伤心失落失魂落魄痛不欲生的样子吧。” 他自己只要在前面冷着脸，两个人没了往日那种亲密就好。 让人以为于歌灵的计策成功了，好把自己府里的 人给引出来。 对于这个，于妃娘娘还是赞同，甚至比墨王殿下对自己很多了，“你还可以顺便把灵犀阁封了，当初怎么对赵夫人就怎么对我，这样可信度更高一点。” 说完后又赶紧补充，“当然这只是明面上而已。” 内里封了灵犀阁她只是在里面吃吃喝喝修身养性，没事看看书逗逗鸟养养花。 还得先跟林家打个招呼，不然怕老太太一个怒急攻心气出毛病来，还坚持着打上墨王府的大门要把她接回去。 还得控制住外边的流言传到墨王府，可以自己小范围内散布他们想要听到的，假流言。 墨王殿下刮刮她的小鼻子，“灵儿心思缜密，事无巨细。” 于歌灵骄傲的抬头，“那是自然。”都不是她吹呀，她要真想宅斗，现在墨王府早就没有其他女人了。 墨王殿下：求宅斗！ 他看那些人也实在厌烦得很，好想就和这个没心没肺的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受凡尘俗世所扰呀。 “德行！”于歌灵非常兴奋的看外面，“抓奸的人怎么还不来呀？也太没效率了吧。” 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于歌萝的笑话，不知道屡战屡败的她会不会遭到打击一蹶不振。 第334章 毁在她手上 转念一想，于歌灵觉得不对，于歌萝主要是要让墨王殿下发现她与曲栾有私情，所以季若墨这种时候怎么能在这里呢？ 缺了主角她要带谁过来？最精彩的部分墨王殿下没有看到，那就等于白费力气呀。 聪明绝顶的墨王殿下听完这一波分析有点呆，他光想着让于歌萝计划落空，想看她惊讶惊慌惊吓的样子，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 细节决定成败呀，于歌灵赶紧赶墨王殿下出去，“回你前面去，我就说这半天了怎么没人过来呢。” 顺便让他叫人把于歌曼请过来，这里面总要有两个人才能不负众望，而她身边的锦明是一刻都不能离开的。 墨王殿下很是爽快，“行，你等着看好戏吧。” 昂首阔步志得意满的就走了。 于歌灵都不明白，于歌萝进的是淳王府，这么千方百计的帮墨王府后院除掉她做什么，她们又没有给她什么好处。 抖了抖身子，觉得女人的嫉妒心可真是奇怪，也真厉害。 就因为她从前过得不如于歌萝，现在于歌萝就接受不了她比她过得好。 这神一般的逻辑。 于歌曼过来还有些疑惑，“二姐姐躲到这里做什么？” 这院子 清幽雅静，一般人还真不会过来，于歌萝选的好地方。 于歌灵神神秘秘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于是于歌曼就知道了，不会是什么好事儿，但她们只担任看热闹的角色。 季若墨一出现在前面，季若淳就迎了上来，“四哥到哪里去了，弟弟真想着找你喝酒呢？” 墨王殿下似是而非的回答，“我府里有事儿，去处理了一下。” 与淳王殿下勾肩搭背，哥两好的喝了三杯，正好借着酒杯掩下了自己唇边的讥讽。 于歌萝有脑子有手段，可惜摊上了他弟弟这么个扶不上墙的。 他们之前都闹成那个样子了，现在中间还隔着一个婉婕妤，这等血海深仇，突然对他这样殷勤傻子都能知道里面有问题。 然而淳王殿下就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妥墨王殿下配合着不动声色。 果然的，季若墨出现，事情就可以进展了，于歌萝着急忙慌的过来。 脸上是深深的担忧，看起来焦急万分。 朝淳王殿下福福身子，“下人来传说二姐姐突然不舒服，已经去了雅苑歇息，殿下，我想去照顾一下二姐姐。” 眼睛不着痕迹的往墨王殿下那边瞟，期待着什么。 墨 王殿下绝对是实力派演员，当下就很震惊的站了起来，“什么？灵儿怎么了？” 心里在偷笑，于歌萝这戏未免也太假了，若是真的担心于歌灵，本就在后院的她直接去就是了，何需要到前面来请示淳王。 就是要打个招呼，派个丫鬟来就是。 亲自过来为的是什么便不言而喻了。 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于歌灵怎么了，只是突然去了雅苑。 季若墨便抓了一个人曲家家丁让他为自己带路，比于歌萝更焦急的往那边去。 冲在最前面是为了偷笑不被发现。 季若淳、于歌萝自然很担心的跟上去，许洛他们又不放心的也着急忙慌想要去为主分忧。 路上季若淳还自以为很聪明的揭露一个事实，“哎~今日的新郎也是许久不见了，你不是溺在新娘子的酒窝当中了吧？” 人家都面色沉重，就他一个人还有心情开玩笑，惹来几个暗戳戳的白眼。 他若不是郡王爷，肯定还会遭几声言语嘲讽。 他意有所指的话听在诸人心中可不是滋味了。 听到这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雅苑的于歌灵笑了，“咱们等着看你三姐姐的好戏吧。” 于歌曼撇嘴，“她还不知道消 停呀？” 总是想不通于歌萝干嘛非要让自己活得这么累，不说朝局的话，于歌灵也碍不到她什么。 朝局呢自有他们男人在外拼杀，她只要做好贤内助就是了，实在没必要这般呕心沥血。 她自从又从新得宠的之后，还将供养齐侯府重任又接到了自己身上，只要在她能力范围之内，齐侯爷要什么给什么。 就只是为了博一个孝顺的名声，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于歌灵幽幽感叹，“总是有那么一些人啊，把面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咱们是想不通的。” “咔哒~”她话音刚落，门顺势就被推开了，最前面打头的是墨王殿下，后面紧跟着于歌萝和淳王，再后面是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于歌灵两人回头看那一行人，有些呆滞、错愕。 装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的样子，好半天艰难开口，“你们这是做什么？” 外面于歌萝比他们更加惊愕，事情的发展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了。 季若淳险些就要脱口而出怎么不见曲栾了，幸好被于歌萝掐了一把而已，然后转头瞪她。 墨王殿下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和煦笑容，走到于歌灵身边，“于侧妃说你突 然不舒服，我不放心过来瞧瞧。”摸摸她的额头，“可有什么大碍？” 于歌灵无辜，“我没有不舒服啊，就是嫌喜房太吵，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幽静的院落和四妹妹闲坐聊聊天。” 讳莫如深的冷笑着看于歌萝，“可能是那些丫鬟以讹传讹吧，不知道于侧妃是听谁说的？这种风气可不能助长了。” 于歌萝勉强扯扯嘴角，“不过是一个小丫鬟，我也不认得。”见于歌灵没事，被打击得不轻。 曲家人则是松了一口气，于妃娘娘真要在他们家病倒了，这个责任他们可担不起。 赶忙出来打圆场，“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于妃娘娘无恙，那便请到前面去吧。” 可不敢再让她单独待着。 于歌灵起身，于歌萝笑得更加勉强，事情没按她发展进行，一定是他们已经识破她的计策，自己这时候再解释什么也没用了，所以一句话没有。 倒是于歌曼，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不阴不阳来了一句，“三妹妹还真是记挂着我啊。” 太记挂了有些不好，让她遇见她总是心慌慌的，还胆战心惊。 这万一哪一次要是被她设计成功了，自己这一辈子就算是毁在她手上了。 第335章 挂念 于歌萝低头，眼内晦暗不明，“做妹妹的自然都是挂念姐姐的，四妹妹不也一样。” 于歌曼直接嗤笑，“我的挂念可和三姐姐的不一样。” 于歌灵没有管他们之间的斗嘴，自顾自看于歌萝，“那看来我这个做姐姐的，以后也要多关心一下妹妹们了。” 至于怎么关心，这个就要取决于她的妹妹们都是怎么挂念她的了。 她这个人吧，向来信封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做不出以德报怨这么圣母的事儿。 季若墨过去牵她，“好啦，我们快到前面去吧，怎么好叫人家主人久等呢。” 主人怕出什么事儿，丢下满堂的宾客跟着过来了，现下正在这里呢。 闻言赶忙低头，墨王殿下和于妃娘娘，他们怎么敢不等。 曲栾也早就在宴厅等着了，不等别人来问，直说表妹无礼胡闹，他便在后院当了一回父母官，让她表妹一家更显脸上无光。 碧莲姑娘气得都不用晚膳，直接就回了自己房间。 晚上她的母亲更加来跟她说一个令人伤心欲绝的话，她们明日一早就启程回自己家。 得罪了于妃娘娘的人可没什么好下场，还是自己麻溜滚比较好。 华灯初上， 两个王府的都没有多待，直到自己身份贵重，在这里他们玩放不开，就没有闹洞房的回去了。 于歌灵在马车里扭来扭去的一点都不安分，“我好想去现场看一看盛况呀。” 她说的这个盛况是孟雨棠到底如何动手，墨王殿下的人又是如何趁乱浑水摸鱼的。 墨王殿下淡淡瞥她一眼，“可惜了，两个王府不在一个方向，咱们背道而驰，你是看不到那样的场景了。” 一点都不体谅一下于妃娘娘迫切想要看热闹的心情。 在快到王府的时候，还特意跟她分了马车坐，迷惑府中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将娇娇弱弱的于妃娘娘赶到了后面锦明她们的马车上去。 一下车就面若寒冰，当着门口那么多守卫的面吩咐，“小安子，传令下去，封闭灵犀阁，今后不许府中任何人去打扰于妃。” 说完立刻大步流星去了书房，任是谁求见都被挡了回去。 于歌灵在心里咬牙切齿的，看墨王殿下这个样子，他应当不是第一天想这样做了才对。 小安子对于歌灵也没了往日的恭敬，漫不经心小人得志的，“于妃请吧。” 之前他们可是一直叫于歌灵主子的，现在 倒好，于妃就于妃吧，连后面的敬称都省了。 表面上于歌灵低眉垂首心如死灰，不反抗不争辩，如行尸走肉一般慢慢往前挪。 实际走出了一小段路，立即低声咬牙，“小安子你们很好啊！给本妃等着吧！” 小安子公公心里一苦，他这不是按照两位主子的要求来演戏的嘛，这么精湛的演技怎么非但没有得到表扬，还要受威胁呢？ 墨王府的下人不好做啊。 只能将她送到灵犀阁之后关起门来再打躬作揖，“主子恕罪啊，奴才这也是按照吩咐行事而已。” 于歌灵闭了闭眼，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啊，要对她无礼的吩咐还是她自己说的。 深呼吸一口气，挥手，“行了，你走吧。” 故作失落的告诉在府里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锦心他们，“很不幸，你们主子今天开始就要失宠了，以后大家就要一起过苦日子了。” “怎么会这样？”锦心小姑娘单纯，一骗就上钩，还是锦兰聪明，再得到她的眼神提醒之后，才做出难以置信，悲痛欲绝的样子。 实在是院子里还有其他下人，那些三等或者做杂役的人于歌灵认都认不清，所以不是那么的 能相信。 到了屋内，才把事情跟他们坦白了，叫她们忍耐一点，表面上过几天苦日子，以后给他们补回来。 几个姑娘当然是表示不补也可以啦，只要主子不是真的有事她们就放心了。 外面小安子一路上去书房跟季若墨复命，就遇到了许多来套近乎打探消息的人，看来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各房各院的人就都知道了她们王府发生的这个重大变故了呀。 只是摇头叹息，“主子的事不可说不可说。”神神秘秘的，最后还要留下一句，“不过这会于妃怕是再也起不来了。” 关键有后面这一句就行了，来打探的人立刻喜笑颜开去跟自己的主子讨赏。 一个于妃倒下，墨王府千千万人就站了起来，她们的春天要到了。 唯有周夫人和沈锦雯最淡定。 沈妃娘娘吃的亏对多了，不敢再轻易下结论，坚信事出反常必有妖，派了人去外面打探曲家发生了什么，想知道是谁这么有本事，竟然能把于歌灵给弄倒了。 周夫人则是对于歌灵有种莫名的自信，总觉得依墨王殿下和她的感情两人不会这样轻易闹掰，更何况于歌灵后面还有林家。 所以即便到了这 个时候，她也还相信于歌灵很快便能起来，勒令下面的人不许亏待了她，送去灵犀阁的东西都要亲自过问。 让于歌灵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周夫人倒是不错，不枉我如此提拔她。” 人情冷暖呀，果然要在落魄的时候才能看清楚谁是人谁是狗。 虽然就墨王府这个情况，她平时也已经看得很明白了，但是没有想到周夫人会为她做到这个份上。 外面于歌萝呢，孟雨棠也没用了什么高明的手段，不过就是在马车上动了点手脚而已。 然而就是这小小的手段生效了，因为没有人注意。 她们才行至半路，于歌萝的马车车辕就断了，车夫不得已下去查看，淳王殿下坐着自己的皇子专用马车在前面不耐烦等待。 然后下一刻，于歌萝那辆马车的马便发了疯，几声嘶鸣，不安原地踏步了一会之后开始疯跑起来，把马夫都掀翻了。 马车上就剩于歌萝和小蝶，两个弱女子也不知道制服这畜生呀。 好的一点就是，这匹马可能受过训练，只往偏僻的地方跑，再加上晚上街上人少，所以没有发生什么踩踏事件。 淳王呆滞了一下，淳王府的人便不敢做出什么动静。 第336章 尽会给他找事 孟雨棠就是料准了淳王殿下好面子，不许自己的威仪受到一丝损害，对于歌萝又没有了以前的深情，所以才敢在马车上动手的。 反正淳王殿下不会和于侧妃同行，不管如何都伤不到他。 季若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侧妃被一匹马拐跑了这件事，大吼，“还不快去追！” 于歌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发生这种事儿，他可丢不起这个人，顺便嘱咐，“一定要护着于妃安全无虞的回来。” 自己就又回了马车里面去，认为在这里等着于歌萝已经是很大的深情。 可是已经耽误了这么久，那些刚刚出发的侍卫没有马可以骑，怎么可能追的上于歌萝。 马车越跑越偏，于歌萝还算镇定，试图去拉缰绳，但是发现自己只要出去外面，就有很大的可能被甩下去。 小蝶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娘娘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呀？” 吵得于歌萝脑瓜子疼。 “闭嘴！”于歌萝吼了一句，在这样的环境当中，竟然还能静下心来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 马车无缘无故坏掉，自己要下车的时候又被马夫拦住，马儿突然发疯…… 种种巧合加在一起，让她不怀疑是人为刻意的 都不行。 只是她还没有理清楚，这是孟雨棠做的，还是于歌灵做的。 从动机上来说，她认为于歌灵的可能性要大一点，但是从手段上来说，孟雨棠能做成的可能性又要多一些。 撩帘子往外望去，已经到了城门口，幸好此时城门已经关闭。 她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小心翼翼往前探去，抓着车厢的边缘颠簸着想朝马儿的脖子刺去。 “好狠的丫头，不过本大爷我喜欢。” 只是还没找准地方，她手里的簪子就被一个横空出世的石块给打落在地了。 痛得另一只手一松，她便滚下了马车，全身上下传来剧痛。 马儿还在疯跑，车里小蝶绝望咆哮，“娘娘……”可惜已经离得太远了，所以于歌萝不能回应她。 再说了，在那般速度下摔下马车，现在于歌萝只觉得自己浑身骨头断裂，也没力气回应她什么。 突然脸上出现火光，她睁眼一看，自己已经被几个黑衣大汉围住了，终于慌乱了起来。 马儿发疯没事，总会有停下来的时候，可是自己若被人抓去，就是没有发生什么，皇家极重清白贞洁，也容不下她了。 为首的那个蹲下来挑起她的下巴，“虽 算不上倾国倾城，倒也有几分姿色，特别是这煞白着一张脸的样子更是我见犹怜。” 在她惊恐的目光中一把甩开她，“兄弟们，带回去吧，今晚哥哥就要做新郎了。” 于歌萝一急，想逃跑但是自己动不了，只能大喊，“本妃乃淳王殿下侧妃，尔等怎敢无礼！” 那个领头的回头瞧她，她还以为自己的身份镇住了这些人呢，没想到下一秒他们就笑出声了。 “原来是皇家的妃子娘娘呀，正好正好，兄弟们还没有尝过你们养尊处优之人是如何味道呢。” 叫人抬起于歌萝就走，大笑着，小小毛贼一点都不畏惧淳王府。 硬的不行，于歌萝只能软着来和他们打商量。 “你们送本妃回去，官位金银美人本妃都可以给你们，若你们执意冒犯皇家，可知这是什么罪？” “我们还真知道，可是自然也会有人为我们兜下这罪名。” 那个领头的说完，就叫人把于歌萝的嘴给堵上了，说是嫌她吵。 于歌萝开始剧烈挣扎，瞪大了眼睛，她怎么这么蠢，月黑风高这些人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受了谁的指派了呀。 若不然就是要打家劫舍也应当去城外或者城中有 人的地方。 一到晚上，这城门口可是连个鬼都没有了的。 另一头马儿往会跑，小蝶很快就和淳王府的人汇合了，他们听说于歌萝被黑衣人劫走也不敢妄动，派了一小队人去寻找，另一小队人回去禀报淳王殿下。 这时候淳王殿下还在街上默默地等着呢，虽然不耐烦极了，但也不能让人觉得他无情无义。 只见到小蝶有些慌张，“你家主子呢？” 小蝶哭丧着脸，把刚才的事情就说了，淳王殿下怒火冲天，竟敢劫他们淳王府的人，这明明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劫的还是他的侧妃，若今晚他头上多了点颜色，成为那千年王八，以后哪还有什么颜面去上朝见那些大臣。 回去加派了淳王府八成的侍卫去找于歌萝，还将京兆尹府的大门给砸开了，要京兆尹大人陪着他熬夜，要京兆尹府的人陪着他的人去外面奔波。 京兆尹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个官位，今年一年受得波折都比过去十年都多，非常想要回家卖红薯。 这些个王府，尽会给他找事儿。 孟雨棠人来报说于歌萝没有回来，终于展开笑颜，施施然去床上躺着了，今晚她终于能睡个好觉。 以后淳王府 将没有于歌萝这个人，她即便死不了，也应当是在哪个皇家寺庙待着。 那么想要让她出个什么事儿可就简单多了。 闭眼之前嘱咐自己的丫鬟，“叫他们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让人给发现了，今晚于歌萝随他们怎么样，只要明天早上给扔回淳王府门口就是。” 如此狠毒，她出手就是奔着要于歌萝的性命来的。 那些人听了她的传信，奸笑着走向客栈床上的于歌萝，期待的搓搓手，然后慢慢将魔爪伸向她。 下一刻，于歌萝就被打晕了过去。 他们又将她藏到床底下，换上了普通的衣物，回自己的房间。 只留两个人保持原样看着于歌萝，并交代，他们深夜难遣寂寞想玩玩也可以。 可惜呀，那两个人正是墨王殿下手下混进来的小鱼，望望天啥都不敢做，省得回去之后他们正直的墨王殿下让他们这辈子都不能再起花花心思了。 他们殿下就是这样，即使是做坏事也不许手下人乱来，简直就是新时代的好皇子。 良夜凄凄，因为城门已关，京城当中就被翻得天翻地覆。 当然，那些权贵是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的，淳王殿下没有傻到为于歌萝得罪那么些人。 第337章 不知天高地厚 等查到这个客栈的时候，墨王殿下的人就上房梁，其他已经换了便服的过来顶着，反正于歌萝已经被打晕，一点动静都不能发出。 那些人也没多仔细的查，大概重量不重质吧，所以扫了一眼房间就走了。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有完全亮呢，墨王殿下的人就把于歌萝外袍脱了，只剩里面亵衣装麻袋里，等到淳王府门口，便将她丢出来。 然后，故意的大摇大摆回客栈。 他们殿下是想一石二鸟而来，不给人留下点证据怎么行。 还怕淳王府的人蠢呢，所以刻意的丢下了腰牌。 当然，那腰牌是孟雨棠的人的，与他们墨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自己回去换了衣服，就真的变成了旅居客栈的游人。 所以，今天大清早的，淳王府门口就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 虽然一般人平日里是不敢接近这种高官显贵住的地方的，单数今早，他们八卦的心情占据了主导地位，赢过了规矩和恐惧。 皇家的热闹，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见的。 京兆尹和季若淳的人一无所获，打着哈气回来，原本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这会儿见到这种情景，觉得自己可能不 止会挨骂那么简单。 拨开人群，确认那是于歌萝，赶紧进去里面叫小蝶把自家主子弄进去，他们就拿着地上的腰牌回去复命了。 于歌萝就那样被抬到墨王殿下面前，小蝶心急如焚，可是也不敢帮她披件衣服。 季若淳捏紧拳头，把牙咬得咯咯作响。 “谁，到底是谁敢这般辱我门楣？” 声音阴沉得哟，把旁边的京兆尹就吓了一跳，那点子瞌睡瞬间消失无踪。 那侍卫又怎么知道是谁，只能把腰牌呈上去。 “这是在于妃娘娘身边找到的，应当是歹人不小心留下。” 他们淳王府今天可算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竟然遭受这般侮辱。 不光是季若淳，下面这些人也很气愤，把于歌萝掳走就算了，如此丢在淳王府门口，这就是赤裸裸的看不起他们，是挑衅，是向他们宣战！ 季若淳直接把腰牌掷到地上，“去，给本王查，到底是何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要求三天之内一定要查到歹人，不然这些侍卫也就不用回来了。 瞄一眼于歌萝，一点往日情分都不念，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被人侮辱。 “将她丢去寂照庵。”还一副十分恶心厌恶的样子，“等 她醒来便告诉她自己懂事一点，本王还可以保住她的名声，若不然就别怪本王无情无义了。” 这种事情京兆尹直觉自己是不应该知道的，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等于歌萝都被拖出去了，就赶紧告辞离开。 既然淳王殿下要自己人去查，他就不凑热闹了。 早知道昨晚他们就消停一些，暗中调查才是，那般大张旗鼓的把事情闹大，现在估计整个京城都知道淳王侧妃被人那个了。 季若淳脸色是越来越黑，身上寒气冻得连小卓子都想逃走。 就那样杀气腾腾的换好朝服去上朝。 他此时心里是怀疑季若墨的，毕竟昨天于歌萝才算计过于歌灵，这像是他们报仇的手段。 决定早朝好好刺一下他的四哥，然而墨王殿下告假了，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淳王府中，孟雨棠知道了这件事，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呀。 “哈哈哈~于歌萝还一直以为殿下对她有多深情呢，竟然直接就将她丢寂照庵去了，想必不用咱们动手，她也是活不下去的。” 出手大方的，直接赏了那些人三千两白银，让他们赶紧离开京城，省得被查出来，不是说已经遗漏了腰牌了嘛。 照她的心 思，应当是直接灭口的，可惜了，如今她被禁足府中，这件事又没让安国公府知道，所以实在能力有限。 墨王殿下的人等到京城中风起云涌了，才几经辗转回去复命。 先去了外院书房，墨王殿下不在，只能认命飞檐走壁去灵犀阁。 心里默默吐槽，两位主子要装样子，就不能暂时分开几天嘛，墨王殿下堂堂一个亲王，天天做贼似的翻墙也不好看吧。 季若墨听完他们的复命，挥挥手就让下去了。 于歌灵斜睨这人，“你狠！”心里却是莫名的舒爽。 于歌萝算计了她那么多次，这点小小回报还不够呢。 “放心吧，就是七弟不要她的命，父皇也饶不了她。” 墨王殿下很有先见之明，可以预料到现在宫里皇帝是如何的震怒。 淳王府可就这么一个聪明人，还被弄得活不下去，以后淳王就不能指望了。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可就省了不少力气了，以后大可不用管淳王府，让他们自己在里面狗咬狗就是。 突然发现墨王殿下有腹黑的属性，于妃娘娘觉得他越来越可爱了。 “你确定这几天不去上朝吗？”她审美就是这么崎岖。 季若墨做西子捧心状， “本王这几日心病难医，便不能去给父皇分忧了。” 于是，在下一秒，墨王殿下就被于妃娘娘踢出去了。 不去上朝也不能一直赖在她这里，他还是得不时出去溜两圈才行。 因为有周夫人在外面压着，所以她明面上虽然失宠，但是送到灵犀阁的东西还是如以前一般，道不用再费心思弄两份过来。 当晚，墨王殿下的赏赐就送到了周夫人那里，让她更加明白了该怎么做。 也让后院的人心思浮躁，认为又有了可以翻身的机会。 皇帝陛下心里也确实是怒火冲天，对自己小儿子失望透顶，竟然可以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将自己侧妃劫走。 下了朝单独将季若淳提溜到御书房里，面色阴沉一句废话都没有。 “于歌萝不能留。”留了就是皇家抹不去的污点。 季若淳点头，“父皇放心吧，儿臣已叫人去寂照庵操办此事了。” 居然还能想出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于歌萝为国祈福自愿出家，颇有慧根被佛祖点化，然后便升仙了，不是被赐死！ 皇帝点头，如此算是全了皇家颜面。 为自己这个儿子是操碎了心，“淳儿，你也当知道如今谁才能帮你才是。” 第338章 扶不起来 季若淳虽然应下，但是脸上有些茫然无措，皇帝心里叹气，自己这个儿子是当真扶不起来了。 直接就与他说明白，“岳家、外家是你们皇子最大的倚仗，你可不能寒了他们的心才是。” 叫他回去好好对孟雨棠，虽然这位脑子不如于歌萝，但是有个好娘家。 给他讲了几起前朝王爷争皇位失败的列子，淳王殿下便冷汗淋漓的出宫了。 不难想象，自己失败的话会有怎样的下场。 回到王府立即让人将孟雨棠放了出来，如今最重要的是得稳住了安国公府才是。 江南那边于歌萝既然废了，就让安国公去联络。 昨日那些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于歌萝醒来已经都过了午时了。 揉着脖子打量自己住的地方，像是佛院庵堂的样子，便已能猜出，肯定是季若淳找到了她，但是嫌她没了清誉，所以直接将她丢到了这个地方。 忽然一抹阳光照进来，刺得她眼睛生疼。 拿手挡了一下再放下，就见小卓子逆光进来了，手里端着一杯酒。 “殿下说了，娘娘是聪明人，您走后他自会帮你抱住清誉，风光大葬。” 于歌萝是聪明，一下子就明白季若淳的意思，可是 他不想死啊，死后有再大的哀荣又有何用呢，还是只有活着才能做她想要做的事儿。 冷冷的看着小卓子，“我要见殿下。”她有信心能说服季若淳留她一条性命，即使不回淳王府一辈子在这里都行。 小卓子不为所动，“可是殿下不想见娘娘，娘娘就不要为难奴才了，您认命吧。” 一步步慢慢走向于歌萝，打算她若不听话，他便帮她一把。 “娘娘也知道，皇家多重名誉，您昨夜被歹人掳去，不管有没有怎么样，都是活不了的了。” 将杯子放下拱拱手，“就是陛下也已经下了圣旨，您就认命吧。” “不，我不能死！”于歌萝缩到角落里，“我还没有帮殿下完成大业，殿下还需要我，我不能死。” 小卓子嗤笑，“这么久以来您帮殿下做成过什么？殿下早就不需要您了。” 说着就要去抓于歌萝，这山上可不好待，他还想早点办完差事早点回去呢。 于歌萝自然不会乖乖就范，瞅准了一个机会就跑下床去，鞋都没来得及穿要要走。 小卓子见此并不着急，慢悠悠的端酒杯，一步一步慢慢向门口挪去。 而于歌萝也怔在了那里，门外好几个带 刀侍卫竖在那里呢。 回头满是绝望，小卓子冷笑了一下，挥手，“既然于夫人心内惶恐，你们便帮一帮她吧。” 两个大汉立即动手将她按跪在了地上。 于歌萝这下是真的放弃了，也不挣扎，看小卓子，“今日我可以死，但请公公转告殿下，还望他能替我报仇，不然我便是下了地狱也会诅咒他不得好死的。” “娘娘还是诅咒自己的仇人比较好。” 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给于歌萝将毒酒灌下去，拍拍手便叫人将她拖到了乱葬岗，正好去陪那边的余歌吟。 从衣袖里掏出一颗红玛瑙，装匣子里，换上庄严肃穆的面容下山。 傍晚，精忠的风向就变了，从淳王侧妃失节变成了淳王侧妃羽化登仙，只留下一颗舍利子。 于歌灵看着又翻墙来了的人轻嗤，“你父皇和弟弟想象力够丰富的啊。” 幽幽叹气，“可惜了，于歌萝那般屈辱死去，竟然还留下这么一个好名声。” 现在皇家虽然堵住了大家的嘴巴和耳朵，向他们灌输自己的思想，但是民众心里肯定会有他们自己的考量。 可以后呢，长时间没人敢说真话，这假话就成了真的了。 墨王殿下兴 致倒是颇好，悠悠然给她作画。 “无妨无妨，这人心是堵不住的，咱们以后也能让他真相大白不是。” 他可不在乎什么皇家脸面，反正最丢人的人淳王，和他没多大点关系。 最后一笔落下，叫花下之人过来看，“怎么样？” “还成吧。” 于歌灵喜滋滋的，这就算是她的第一张写真了。 能用水墨画画出了她的七分美貌九分灵韵，墨王殿下可堪国手。 在这一点上墨王殿下非常谦虚，“我也只是画灵儿这般罢了，若是画其他东西，能有三分神韵便不错了。” 因为于歌灵是他心里眼里最重要的人呀。 “你倒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看着画不错，于歌灵决定不与他计较。 墨王殿下信誓旦旦表示自己句句属实，然后说起另一件事，“楚王府传来消息，皇嫂诞下健康皇孙。” 别人生孩子好像与他们没什么多大的关系，“叫人备上厚礼送过去就是了。” 两个王府也没必要装出兄弟情深的样子。 季若墨想说的可不是这个，“你准备准备吧，一个月后满月，你也自然是要去的，不知道楚王府又会有怎样的手段。” 淳王殿下指望不上了，楚 王应当自己动手才是。 这倒还真实个问题，楚王心思缜密，关键是他们还没有正面交锋过，不知道他手段如何。 好烦这种宴会，苦下脸看墨王殿下，“你就把我禁足到一个月后吧。” “想得倒美。”季若墨刮刮她的小鼻子，“你忍得住咱们府里的人可忍不住，顶多三五日之后必定动手。” 所以三五日时候，于妃娘娘也就会出来。 这其实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来着。 淳王府中，淳王殿下又对孟雨棠殷勤起来，不过孟雨棠是死心了。 只愿与他维持表面功夫，“殿下不需如此，平日里还是多召幸府里的妹妹们吧，只要臣妾在府里地位不变就好。” 她对只在乎自己身后势力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更是厌恶与他亲密接触。 不想有感情牵扯，脑子里只剩手握大权这一件事。 季若淳是赶紧表忠心，“自是如此，淳王府中谁都越不过棠儿去。” 但看孟雨棠如此大度，还真就去了一个美人处。 此等行为更让孟雨棠耻笑，不过她心里也是有些志得意满的，于歌灵不与她联手，她还不是轻易就把于歌萝扳倒了。 完全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墨王殿下的功劳。 第339章 日久见人心 解决了于歌萝，孟雨棠又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对付于歌灵，毕竟她可是一直认为，于歌灵才是她的第一对手，到现在历尽千帆了都没有改变。 她自己虽然恶心淳王，但是想到如今淳王府还没有一个皇孙，开始想加重那个庶妹适合进来为妾。 有了皇孙，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把淳王抛弃掉，扶幼子上位嘛，一次满足当太后的人生目标，直接省略几十年宫斗时光。 急急让人去请自己的母亲过来商量此事。 安国公夫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反正她看家中那些庶女也是厌烦得很，每每还要装出慈爱的样子，实在累得慌。 恨不得将所有人都送过来充盈淳王殿下的后院。 孟雨棠赶紧嘱咐，“母亲可得送个听话温婉的过来，这样才好控制，那些掐尖要强的，母亲随便找个人将他们嫁了就是。” 送进来的最好还是那些姨娘软糯，任凭安国公夫人随意揉捏的，这样才能保证进府之后能随意把控。 安国公夫人当下有些遗憾，但知道女儿说得才是对的，回去就抓紧时间跟庶女谈条件去了。 季若淳那边的人，拿着令牌就跟如有神助一样，不出两天查到那些 歹人下落，全部押到了他面前。 那些人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呢，其实这背后全是墨王殿下的功劳。 侍卫长抱拳复命，“殿下，这些乃是安国公府下面庄子上的护卫，平日里几乎不出来见人。” 话都到这份上了，不用查大家都明白到底是谁和于歌萝有那么大的仇。 区别在于这是安国公的意思，还是孟雨棠的意思。 踢踢那跪在他旁边的人，“你们是受了谁的指使与我淳王府为敌的？” 若是安国公，他手都伸到了淳王府后院，企图掌控于他，这样的助力不要也罢，他可不想当别人手中的傀儡。 若是孟雨棠，虽然心中气恼不给他留一点面子，但是后宅妇人之争，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些人早就受够了教训，倒是没有再讲什么风骨，很爽快就出卖自家主子。 畏畏缩缩的，“是小姐传信过来说要我们替她办一件事的，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乖乖的将三千两银子叫出来，想要得到宽恕。 然而淳王殿下何许人也，自然看不上这点子银钱，已经不想再听什么细碎的过程，“拉下去处置了吧。” 他简单的想着逆他者亡，忽略了这些人无论 犯了多大的错，那都是安国公府的人，他这么私下处置了，让安国公心里怎么想。 也没去问责孟雨棠，只是将原本打算送过去的对牌、钥匙什么的都收了回来交给小卓子打理。 知那些人被发现，孟雨棠到底没有闹起来，静静等待她母亲送人过来。 直到孟雨蔻进府了，才带着人去淳王殿下面前晃悠了一圈。 听说这个，于歌灵咯咯娇笑，在墨王殿下怀中打滚，“看来孟雨棠也是厌恶极了淳王了，不然不会让自己的庶妹进府的。” 她们那个时代的女子，即使勉强接受了丈夫三妻四妾的事实，但也自有一股子烈性在的。 失望了便把他推给别人，男人可不是生活的全部，自己过得好最重要。 季若墨给她顺毛，感慨，“那看来我以后要对灵儿更加好一点才行，若不然你哪一天将也给我安排几个貌美女子可怎么办。” 那墨王殿下应该高举双手欢唱哈利路亚才对。 不过于妃娘娘还是很受用这种花言巧语的，一张小脸上尽是傲娇。 “你竟然有这个觉悟，很不错嘛。” 翻个身眨巴着眼睛问墨王殿下，“咱们府里的人到底准备动手了没有呀， 过几天花朝节姐姐约我出去玩来着。” 那时候正好是她的生日，出去看看美男美人的，就算是生日礼物吧。 季若墨也不确定，“府里的人又出不去，到时候你想去就去呗。” 这次府中那些美人倒是能耐得住性子。 于歌灵就转了转眼珠子，“要不然我帮他们一把？”凑到墨王殿下耳边，和他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听得墨王殿下是连连点头。 讨论阴损，于妃娘娘称第二，那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于是再一日，午时刚过，曲栾就带着姚小蛮到了墨王府，说是拜谢姐姐。 姚小蛮在外面并不得见于歌灵，曲栾似乎还在书房当中和墨王殿下吵得有点凶。 虽然听不清两个人说什么，但是叮铃哐啷的，里面瓷器应该都摔了不少了。 然后就见曲栾不顾礼仪怒气冲冲的出来，不管姚小蛮就冲出了府外。 墨王殿下当即下令，要加强灵犀阁外面的守卫，一只蚊子都不能放进去。 曲栾到门口的时候，才被姚小蛮给赶上了，“阿栾，我早就与你说过，墨王殿下不会同意的。” 曲栾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这萱萱赫赫的王府，尽是不甘心。 “我总是能有 自己的办法见到她的。”甩下姚小蛮，只交代，“我去拿套之前就定做好了的衣服，你先回去吧。” 让人感觉他的衣服很不寻常，和为见“她”想的那个办法有千种关联。 后院盯着他们的几双眼睛立即散去，有去跟踪曲栾的，也有去跟自己主子回复消息的。 是夜，墨王殿下没有来爬灵犀阁的墙，在自己书房里点灯熬油焦躁不安。 于歌灵打着哈欠临窗而坐，和自己的几个丫鬟闲磕牙。 “咱们苦难的日子就要过去了，明日开始将重获新生。” 锦兰来为她披上披风，春日的夜里还是有点凉的。 “主子这话说的，咱们什么时候受过苦了。” 这段日子她们吃的用的也与之前的无异，沈锦雯不出手，周夫人压着其他人，根本没有人能做什么小动作为难她们。 顶多啊，就是每天听到的闲言碎语多了些，有些粗使的下人开始不听话了而已。 “这就是所谓的日久见人心啊。”于歌灵趴在窗台上遥望着远方，心想这人怎么还不来，她好困想睡觉。 然而为了逼真，又等了良久，灵犀阁外侍卫开始换班的时候，各院的眼线才看到一抹黑影闪进了院内。 第340章 打头阵 于歌灵放下心来，让人把灵犀阁的灯都熄了，只留房内一小盏，把下人都打发出去，就和那个黑影说话。 书房之内，墨王殿下浅咂一口温茶，翻几页书，等着到底谁先来求见。 很快，还没等他手中茶凉呢，外面就响起了小钱子公公的声音，“殿下，郑美人说是有要事求见。” 季若墨嘴角含笑，“让她进来吧。” 这个郑美人，在后院一向没有存在感，便是连吴夫人都不如，这会儿打了头阵真是难得。 只是她素来与于歌灵没什么来往，一句话都没说过，也没去过灵犀阁，想是不会是幕后主使。 郑美人婀娜袅婷一步步走进来，着一身云霏妆花缎织海棠衣，下着累珠叠纱粉霞茜裙，头上的累金丝海棠珠花步摇更将佳人衬得面若桃花。 再加上那含情的双目，能让无数人动心。 季若墨看这明显精细打扮过的人过来，却是心里冷笑。 面上不动声色，“郑美人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告诉本王？” 郑美人娇娇怯怯的，“殿下，妾身要是说了，殿下可别生气才是。”一双含春目向下望去，“其实吧，妾身也就是担心，心中害怕，所以才来找殿下的 。” 与于歌灵的张扬不同，她走的是小女儿的娇柔路线，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只是这半天也没说到正点上，墨王殿下便没有开口，把玩手边茶杯，挑眉示意她继续。 郑美人便向得到了鼓舞一般，继续往墨王殿下那边蹭，“殿下，妾身夜不能寐，便带着人出去走了走，就见，就见有个人影闪进了灵犀阁，那人看着似曲将军。” 然后又急急摆手，“也可能是妾身认错了，只是确实有黑影进了于妃娘娘处，妾身是怕于妃娘娘出了什么事儿。” 她又进不了灵犀阁，外面那些侍卫也不听她的，所以她无可奈何之下才来找墨王殿下的。 希望英明神武的墨王殿下可以带人去肃清后院，好让她们不再人心惶惶，要不万一那人在灵犀阁行完凶之后再跑到其他院子可怎么办。 墨王殿下放下茶杯，脸上神色莫辨，咂舌“竟有这种事儿？” 郑美人点头，表示自己所说千真万确，不敢欺瞒墨王殿下。 外面有了一些响动，小钱子又提高声音禀报，“殿下，许侍妾有要事求见。” 她的要事和郑美人的肯定一样。 墨王殿下垂下眼睑，自己这次是太小看女 子了，忽略了他后院之人都想要置于歌灵于死地，所以幕后之人很难一次抓出来。 这些个小虾米，他是不怎么在意的。 沉着脸让许氏进来，这位看着也是穿着不俗，来的时候一定点刻意打扮过了。 这些人如此又有什么用呢，难道她们认为于歌灵出事儿，他还能有心思欣赏她们的美貌？ 如此丢人之事，他不把知道内情的人都杀了封口，就算是他仁慈。 抬眼看许氏，“许侍妾有何要事非要大晚上禀告本王？” 自然，她与郑美人说辞虽然不一样，但说的是同一件事儿。 墨王殿下心中冷笑连连，“好哇，既然两位爱姬都是为了这件事来，为了让你们安心，咱们便一起去灵犀阁看看罢。” 起身大步流星的率先走出来，许氏和郑美人对视一眼，急忙跟上去。 路上还遇到了打扮得时间久了一点，所以来的比较晚的许氏等人。 到灵犀阁面前，周夫人、吴夫人、楚纤纤从不同方向出现，除沈锦雯，墨王殿下的后院就算是聚齐了。 周夫人看着这阵仗心里慌乱，“殿下，如此兴师动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于妃娘娘怎么了呢，妾身掌管后院，不如 就由妾身进去看看吧。” 实在是担心于歌灵院子里真的有什么人，那么就算是林家也救不了她了。 墨王殿下看她一眼，心里对她的好感度增加不少，她这后院可算是还有一个真正关心于歌灵的。 吴夫人不说话，只是在楚纤纤说听到动静不放心，所以出来看看的时候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是一样的，并不清楚灵犀阁到底怎么了。 许氏尖酸刻薄，“周夫人这话说的，若有歹人行凶，您进去了又有什么用呢，无非就是瓮中捉鳖。”甩甩袖子，“况且咱们来都开了，也不可能就这么回去不是。” 墨王殿下表面始终不显什么，但是有谁拐弯抹角说于歌灵什么，他心里是记下了的。 抬抬下巴指灵犀阁大门，“小钱子，开门。”后面还补充一句，“不许惊扰了于妃。” 外面的人心里这个高兴，墨王殿下说的应该是不许惊扰于妃和里面的曲栾才是，捉奸要捉双。 好几个人已经在畅想，没了于歌灵的日子她们会怎样得宠了。 小钱子公公也是个人才，只要墨王殿下有名，他没有做不到的，从靴子里抽出一把有味道的匕首，在外面就把里面的插 销给打开了。 实在是溜门撬锁的一把好手。 轻手轻脚打开门，恭立旁边请墨王殿下进去。 这一群人鱼贯而入，侍女手中的灯笼直将灵犀阁照得亮如白昼，可是里面毫无动静。 墨王殿下就那么站在院子里，许氏是个急性子，“如此安静，莫非于妃娘娘已经遇害？”这莫名的兴奋让季若墨心头火漆。 她还不自知自己触了逆鳞，说着就要上前，“咱们不如打开门看看吧。” “许侍妾想看什么？” 突然，还在她等墨王殿下命令的时候，于歌灵的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小安子公公一身黑衣侍立在她旁边。 灵犀阁各方陆续亮起灯火，锦明、锦清出现在于歌灵身边。 许氏支支吾吾，其他人都眼神一黯，所以他们看到的黑影是小安子？ 那么白天他们看到曲栾去拿了夜行衣是为了什么？看着好看？ 有聪明的觉得这大概是于歌灵和墨王殿下联手设计的一出好戏，只是不知道原因是何。 更多的人是眼神一黯，如果这次不扳倒于妃娘娘，等她起来了，她们哪还有好日子过。 周夫人长舒一口气，“娘娘没事就好，大家都是担心娘娘的安危呢。” 第341章 你是采花贼 顺便就把她们的话偏向性的跟于歌灵说了一遍，大体就是说啊，郑美人她们怀疑于妃娘娘这里进人了，那个人好像还不是贼人。 于歌灵戏谑的看向小安子，“你是采花贼？” 墨王殿下上前轻笑，拦住于歌灵也看小安子，“本王派人来给你于主子送东西，怎么穿成了这样？” 小安子躬身赔罪，“奴才不知穿黑色会引起后院的惶恐，还望殿下恕罪。” 他这一身其实仔细看还真不是夜行衣，只不过是黑色的长袍罢了。 墨王殿下自然也不会怪罪他，这可是他的主意，摆摆手就算是过去了。 那些院子中的姬妾看于妃娘娘和墨王殿下恩爱依旧，眼内都是疑惑惊讶，那么这段时间墨王殿下封了灵犀阁是为什么？ 众人开始后悔来这里，于歌灵玩味的看许氏，“许侍妾想看什么？那么就进来看吧。” 转身和墨王殿下先进入殿内，外面还有侍卫挡着呢，那些姬妾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跟着进去。 心内惶恐不安，想起之前诸事，得罪了于妃娘娘，或许她们就都活不过今晚了。 看自己面前站着一溜等训话的人，于妃娘娘莫名开心“诸位看清楚了吗 ？我屋里可有其他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最开始是郑美人打的头，这会儿也是她被推出来。 “妾也只是担心娘娘安危，并不敢怀疑娘娘什么。” “哦，这样啊，那还真是巧，你们今晚居然一起出来散步，还有志一同散到了本妃这里。”于歌灵冷笑着，让楚纤纤坐下，其她人就继续站着吧。 一拍手，外面的侍卫长进来，并不敢直视诸位美人，低头像墨王殿下禀告。 “今日灵犀阁外多有人鬼鬼祟祟打探消息，日夜不息，末将查看了一下，都是各院小主身边的得力人。” 押进来好多人，墨王殿下环顾明显慌乱的诸位，厉声询问，“说，你们主子派你们来灵犀阁所为何事？” 于歌灵悠悠然的补充，“本妃也不喜欢连坐，你们若老实交代，本妃便不计较你们的过失，毕竟你们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立刻便有人跳了出来，“许侍妾派奴婢过来盯着于妃娘娘，想要知道于妃娘娘是不是真的与别的男人有苟且。” 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呀，许氏耐不住性子，她的奴婢也是。 其余人几乎也都是这个答案，于 歌灵一拍桌子，“你们就是这般担心本妃的安危的？” 震得那些人心里都是一紧，除了吴夫人全部跪了下来。 看来吴夫人是觉得这里面没有她的人，所以她很无辜。 于歌灵哪里是能饶得了人的，“吴夫人，是觉得本妃的热闹很好看？” “妾不敢！”生生的用自己的威势把吴夫人给逼得跪了下去。 墨王殿下嗔怪又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这么大力做什么？也不怕把自己手打坏了。”转头面对那些人又换了副面孔，冷若冰霜，“今日无事生非的人都自己下去领十板子去吧，再抄千遍女四书。” 只有给她们找点事儿做，她们才能安分下来。 说完墨王殿下就和于歌灵对视了一眼，在等，等谁忍不住揭露于妃娘娘这次无辜，可以前并不无辜。 跪着的姬妾也是磨磨蹭蹭的，等快到殿门口，突然，一个不怎么眼熟的美人就奔了回来。 直接跪在墨王殿下脚边，抓住他的小腿，“殿下，妾还有话要说。” 于妃娘娘一个眼神过来，墨王殿下赶紧把她踢走。 “大胆！敢对本王不敬！” 人家只是想表达和他的亲近之意而已。 但是墨王殿下就是 这么的冷血无情，残酷不讲道理。 那美人捂着心口，“于妃娘娘虽然今夜没有私会外男，可并不代表以前没有。” 这话说的，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些快要出去的姬妾又转身回来。 于歌灵有些疑惑，看墨王殿下，“这是谁？” 墨王殿下其实也与她不熟来着，小钱子为自己两位主子的智商感到担忧。 只能提醒，“这位杨美人和唐美人是陛下除夕之夜赐下的。” “哦~”于歌灵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就是让墨王殿下当场就罚跪了一整晚的那个人啊。 也真是难为她了，天寒地冻的没有膝盖跪坏，还能来王府兴风作浪。 还有一点就是，这杨美人进府这样晚，怎可能是算计她假孕的幕后黑手。 但总要听她说些什么吧，勾起嘴角，“杨美人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反正以后也说不了了。” 威胁之意顿显，今天敢抹黑她的人，不死也要受拔舌之苦的。 杨美人非常自信，那也要看于妃娘娘今晚之后还有没有这个本事。 直指内室当中的香囊，“殿下可派人查验，于妃娘娘床头挂的是零陵香，经年累月的都不可能有孕，那么娘娘之 前的身孕是怎么来的呢？” 必然是在外面呀，杨美人勾着嘴角，“娘娘时常和姚小蛮出门游玩，借着这个，想必也私下与曲将军见了不少面罢。” 姚小蛮又那么单纯，不通人情世故，随便一下就打发了。 于歌灵眼眸一沉，“杨美人是如何知道本妃床头挂着的是零陵香？你应当没有这么好的狗鼻子，能从这里就闻到香味吧？” 这位也没进过她的寝殿，眼光瞟向一言不发木讷站着的吴夫人，众多人中，也就她和周夫人有这个荣幸而已。 吴夫人这回乖觉了，提裙跪下，“还请殿下明查，并非妾身所言，妾身与杨美人从无交往呀。” 杨美人抬头看墨王殿下脸色不好，瞬间就抖了起来，得意洋洋的，“于妃娘娘管妾身如何知道呢，只管解释一下您在床头挂的零陵香是怎么回事吧。” 于歌灵不屑的翻白眼，“你是什么身份，要本妃与你解释。”杵一下墨王殿下，“你王府就这个规矩。” 墨王殿下只能赶紧挤出笑容，小心翼翼哄人，“好了好了，不生气啊，仔细气坏了身子。” 杨美人见这样子一惊，慌乱起来。 墨王殿下的表现很不正常呀。 第342章 再也不能开口 在他们的想象中，这个时候墨王殿下应该怒不可遏甩于歌灵一巴掌，然后将她踢倒在地，质问她为什么做出这种事儿才对呀。 她未说出口的话哽在嗓子里，等于歌灵嘲讽的眼神朝她扫过去，更是受了刺激。 挺直胸膛，大着胆子讥讽，“想不到于妃娘娘对曲将军竟有这种深情，即使得到了殿下的万千宠爱，依旧为他守着，不愿意有殿下的孩子。” 于歌灵都懒得自己与她多费口舌，娇若无骨的倚在墨王殿下身上，大半夜的这么闹，她实在是精力不济。 墨王殿下倒是心情很好，“那香囊是本王让人挂上的，杨美人还有什么疑问吗？” 不止杨美人，在场的都是一惊，别的皇子恨不得对生几个皇子争宠，怎么墨王殿下这般特立独行？ 杨美人喃喃，“怎么会？” 墨王殿下言简意赅的解释，“如今王府不适合要孩子，若是以后本王落魄，他们还会成为累赘。” 拦住于歌灵，“于妃之前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也不是你们能打探的。”目光如利剑，直刺杨美人，“你还是说说如何知道于妃这里挂了零陵香吧。” 一下子就把锅背到了自己身上，墨王 府没孩子是因为他不想要，与于妃娘娘一点关系都没有。 杨美人跌坐在地，“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殿下怎么回不想要孩子。” 疯言疯语，根本就不理会墨王殿下的问题，直将于歌灵吵得头疼。 季若墨也有了不耐烦之色，“小安子，杨美人既然不愿意在这里说，你便带她下去审问罢。”临了还要补充，“记住你于主子的话。” 今天之后杨美人就再也不能开口了。 小安子点头应下，挥手让人将杨美人拖下去，她才反应过来，因为人群密集，不知看的是谁，“贱人害我！” 那个人肯定就是告诉她于歌灵房里有零陵香之人了。 季若墨冷笑环顾诸人，“本王不过小设一计，你们的丑恶面目就都露出来了，还真是让人恶心！” 众人纷纷低头，被墨王殿下如此说，他们以后绝对不可能再翻身了。 “与杨美人合谋之人很快就会被查出，你们就期待着不是自己吧。” 不耐烦的让她们退下，“此事本王不希望王府之外的人知道，若你们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便是杨美人那样的下场。” 于歌灵睁眼看她们，“有功夫就好好想想怎么争宠，要是 能把殿下拉过去算你们本事，本妃也无话可说，可谁若再一天到晚盯着本妃，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妾身明白了。” 诸人脸色都有些白，今天才算是看清墨王殿下对于妃娘娘是怎样的感情，完全不是她们可以抗衡的呀。 没有再犹豫的快步退出去，领十下板子总比一辈子不能说话强。 坐着看了一整晚大戏的楚纤纤踌躇着站起来，“那么纤纤也告退了。殿下和表嫂放心吧，纤纤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姑母的。” 于歌灵叹气，告诉了也没关系，上次淑妃娘娘就知道了。 哈气连天的，“嗯，我明日进宫给母妃请安，纤纤就一起吧。” 墨王府的浑水不比皇宫浅多少，她在这里或许还会搅弄风云，早点回淑妃身边受保护比较好。 这回楚纤纤没有再推却，点点头算是应下。 屋内没了外人，于歌灵彻底不顾形象歪墨王殿下身上，“怎么办，幕后黑手还是没有找出来？” 墨王殿下安慰她，“总会找出来的，小安子不是已经在查了？于歌萝已经身死，料她以后也不敢再动手了。” 可是这个人一直没有查出来，于妃娘娘就一天不能安心呀。 于歌灵哀嚎着倒下，并不怎么想遇到高智商敌人，最好都像之前的墨王妃一样就好了。 墨王殿下无奈，“不管对方多聪明，我的小灵儿一定比她更加聪明，咱们等着就行了，在狡猾的狐狸也总会露出尾巴的。” 见这人不愿意动弹了，只能当牛做马伺候她睡下。 曲家之中，曲栾和姚小蛮为了这个也还没有睡下，等着干着急。 姚小蛮那是真单纯，“那些人为什么这么坏，一天到晚要算计灵姐姐？” 曲栾睨她一眼，“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你灵姐姐锋芒太盛了，他们自然不服。” 不是每家都像他们一样人口结构简单的。 而且有于妃娘娘的威名震着，也没人敢为难姚小蛮，拐弯抹角的话她又听不懂，说了也是白说。 她自己也是不会说九曲十八弯的话的，“阿栾你之前是不是真的很喜欢灵姐姐？” “很喜欢，但你也说那是之前了。”曲栾并不跟她掩饰自己的情意，“况且你灵姐姐可没有喜欢过我。” 姚小蛮惊讶，曲栾无可奈何摇摇头，“你灵姐姐一直将我当成哥哥而已。” “其实不管阿栾心里是谁，只要身边有我就够了。” 这时候，姚小蛮也会说好听的话，忘了刚才她那紧张的样子，就怕曲栾真的还喜欢于歌灵。 曲栾只能嘱咐她，这样的话可不能再说了，于歌灵处处为她着想，真的将她当成亲妹妹，可不能寒了她的心。 以后她在京城行走，也要多仰仗着她的。 直到天微微亮，确定于歌灵没事了，才敢带着姚小蛮微微眯一眯。 于歌灵的一睡呢就直接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感受到身边的温度，有些奇怪，“你今日不去上朝？” 看不了美人熟睡的画面，墨王殿下翻身起来，“父皇沉迷炼丹美人，改为三日一大朝了。” 平时有事让人单独觐见。 于歌灵也便跟着起来，这完全是墨王殿下的功劳呀。 让皇帝陛下着迷，越来越有妖妃气质的怡妃娘娘可是墨王殿下的人。 只是把自己父亲往昏君路上引这真的好吗？ 墨王殿下望天，“是父皇本性如此，没有怡妃也会有其他人的。” 于歌灵就不说话了，知父莫若子，墨王殿下说什么都对。 趁着两人用膳，小安子赶紧进来禀告，“殿下、主子，结果出来了，此事背后确实有人操纵。” 他家于主子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第343章 耐得住性子 见两位主子面色淡淡的小安子也就不卖关子了，直接就将结果说出来。 “背后之人是郑美人，奴才已派人将她拿住。” 于歌灵淡淡的，“继续审就是了，这背后之人背后还有人。” 杨美人性子活泼耐不住寂寞，找郑美人她们说话正常。 郑美人就在不经意间透露了这个消息玩笑，玩笑着说，“咱们这些人真是可怜，不得宠爱想要又和孩子傍身也不能，不像于妃娘娘身在福中不知福。” 就告诉了杨美人她床头有零陵香她也相信，问题的关键是郑美人是如何知道的她房中情况。 她的寝殿，可都是锦兰几个打扫的，不许其他人进来接触。 小安子点头称是之后就想退出去，这时锦兰恰好进来。 面色有些复杂，“殿下，吴夫人求见，说是来给主子请罪的。” 于歌灵抬眼与墨王殿下对视，吴夫人这是自首来了？他们本来也就最怀疑她来着。 墨王殿下也有些疑惑，沉声，“让她进来吧。”对着于歌灵，“先看看她如何说吧。” 总感觉以那人的心机，不可能这般轻易就把自己暴露。 吴夫人一进来就行了跪拜大礼，迟迟不肯起身，身后还有 一个五花大绑的丫鬟。 看着架势，于歌灵就知道，这个丫鬟今日是活不了了。 被自己主子推出来顶缸用的。 还是走流程的问，“吴夫人这是做什么？” 吴夫人沉痛无比，恨不能当场就以死谢罪，“妾身没有管教好下面的人，让她们多嘴多舌了，对不起娘娘。” 她的这个故事就更加简单了，她身后的丫鬟会些岐黄之术，对气味也特别敏感。 于歌灵病了那几日她日日前来伺候，身上就沾了些零陵香的味道，被这个丫头闻出，问她为什么要用这种害人之物。 吴夫人自己就懵圈了，她从来也没有碰过零陵香呀。 思来想去的，不是自己院子，就只来过于歌灵这里，之后便开始注意到了床头的香囊。 回去跟着丫头一说，她竟然是憋不住话的人，和人在花园闲聊的时候，这件事就被郑美人听去了，所以才闹出这后面许多事。 解释清楚了问题，再次跪拜，“还请殿下和娘娘恕罪。” 于歌灵浅笑，“吴夫人倒是耐得住性子，知道本妃殿中有这种东西，竟然能做到不发一言，难道就不怕这是别人拿来陷害本妃的吗？按常理来说，也该提醒一下 本妃吧？” 吴夫人非常真诚，“妾身惶恐，娘娘知妾身不是多嘴之人。此事妾身一来怕是娘娘刻意所为，多舌反倒不好，二来怕拆穿了得罪设计之人，会遭到报复，所以选择沉默不语。” 心里阴暗些的想就还有三来，是墨王殿下对于歌灵不过是虚情假意而已。 忌惮着林家势力，所以不敢让于歌灵有孕，怕他们今后扶持小皇孙上位。 天家无情，这个可能性还要更大一点，所以她更加不敢说什么。 这么一来好像就解释得通了，只是未免将墨王殿下看得太无情无义心机深沉。 于歌灵好笑的看季若墨，“阿墨在她们心中原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季若墨翻个白眼，这还不是眼前幸灾乐祸的人害的。 “谁叫本王只对你一个人有情呢？那对其他人自然就只能无情了。” 让人去吧小丫鬟嘴里的手帕抽出来，变回威严的样子，“吴夫人所说可属实？这件事确实是你透露出去的？” 小丫鬟闭眼，一行清泪落下，“是，之前吴夫人并不知情，是昨夜奴婢越想越害怕，怕查到自己身上才与夫人坦白了的。” 然后他们夫人今日就赶紧带着她来自首了 。 墨王殿下瞧一眼吴夫人，显然不怎么相信这个说辞。 “你可要想清楚了，在王府，多嘴多舌的人以后便不能说话了，此事当真是你一人的过失？” 那小丫鬟胆色过人，咬着牙觉不松口，“是，全是奴婢一人所为。” 也算是忠心护主了。 季若墨不再废话，让人将她拖出去，杨美人是个什么下场，她便也是什么下场。 先经受拔舌之苦，然后丢去浣衣房服苦役，熬不熬得过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吴夫人长跪一直没有起，“殿下，娘娘是最慈善的人了，念在那丫头也是无心的，就从轻发落吧。” 于歌灵对这种恭维并不感冒，“你心目中的殿下可不是一个慈善的人，我在大多数人心目中应当都是跋扈阴毒的，所以吴夫人怎么能昧着良心说这种假话呢？” 那个丫鬟为了保住什么牺牲自己，她自然是要成全她的。 俗话说得好啊，有得必有失。 吴夫人还想说什么，墨王殿下直接将她打断，“你也不必急着替人求情，你御下不严，诋毁本王，这罪名可也是不小的。” 于是，吴夫人就被降为了美人，罚俸一年，除昨日的女四书之外，还 要抄心经百遍，试图让她不要将这个世界看得这么的丑恶。 吴夫人还不得不谢恩，“妾身谢殿下大恩。” 屋内恢复寂静，墨王殿下问于歌灵，“怎么样？” 于歌灵由锦兰伺候着净手，转头淡淡的看她，“吴夫人想用一个小丫鬟给自己顶罪，真是痴人说梦。”并不怎么在意这个，“可快些吧，不然去给母妃请安都晚了。” 这么就不进宫，希望淑妃娘娘不要认为他们不孝才是。 至于那吴夫人，就让小安子去查一查，她是不是用小丫鬟的家人还是什么做威胁吧。 查不出来也不打紧，“看不顺眼，以后随便寻个什么错处将她处置了就是。” 越来越像一个奸妃了，墨王殿下这个无语，“你还真是敢说。” 于歌灵抬头傲娇，她不仅敢说，还敢做呢。 那个吴夫人也是，他们虽然最怀疑她，可是没有什么证据，她这么急着跳出来，反而让她们确定了一定就是她做的手脚。 她手脚干净一点，郑美人也不一定就供出了她嘛。 果然的，审问郑美人的人在他们出门是前一秒来禀报了，郑美人只说是偶然听下面的人聊起的，自己也不确定，才利用了杨美人。 第344章 总是这么能折腾 她们这一环扣一环，一个利用一个的连环大计实在是精彩，可惜了吴夫人还是有些沉不住气。 就是等郑美人供出那个小丫鬟，然后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这样可信度要高一些。 当然，杨美人到了浣衣局，这个其心可诛的郑美人也没能逃过命运的安排，被赶去了庄子上做厨房里粗使的下人，眼不见心不烦。 若不是杨美人在皇帝陛下那里挂上了号，季若墨还想把她也赶走呢，王府里的女人越少越好。 于歌灵捏捏墨王殿下的脸，“觉悟不错。” 墨王殿下骄傲，“那是自然。”这全都是于妃娘娘调教有方呀。 楚纤纤见他们这样旁若无人的玩闹，有些不好意思或是嫉妒的低下了头。 “殿下与表嫂感情真好。” 到了宫里好歹也收敛一点呀。 然而于妃娘娘最是张扬，笑嘻嘻就应下了，“我和阿墨一向如此，以后长长久久的也会如此。” 被派来迎她们的吉祥姑姑在一旁偷笑，宫里于歌灵这样的爽利人可不多见了。 “殿下和主子如此恩爱，娘娘每每说起都是合不拢嘴的。” 墨王府后院可比其他几个王爷的要安静得多，也清净了不 少。 楚纤纤便一直保持着那样低眉垂首的样子，没有再说话。 淑妃见了，头一次没有先关注于歌灵，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这是怎么了，在宫外受委屈了？” 在宫外受委屈，等于在墨王府受委屈。 但其实淑妃也没针对于歌灵两人，不过是见侄女兴高采烈说出去玩儿，却如霜打了茄子一般的回来，便忍不住多问两句而已。 楚纤纤还是低着头，轻微摇了两下，“没有，殿下和表嫂待纤纤很好，怎会让芊芊受委屈。” 她这个样子，可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 于歌灵自动自发就和淑妃挤到一起去，抱着她的胳膊撒娇，“母妃有了表妹都不疼我，这么久了竟然都没有看我一眼。” 淑妃无奈呀，“你这孩子，总是这么能折腾。” 于歌灵吐吐舌头，更加闹腾的说淑妃都嫌弃她了，然后吐吐舌头，“表妹大抵是觉得我与阿墨怠慢她了吧。” 开玩笑似的将上元那日他们撇下楚纤纤的事儿说了，“母妃也知道，我是闲不住的性子，身边除了姐姐和瑟姐姐也没什么女儿家的玩伴，一时大意就将表妹给忘了。” 然后等她们想起来的回去找，楚纤 纤也不在了原地，想着有那么多侍卫跟着，就没有再纠结，反正纤纤姑娘这么大人了，也不可能会丢掉。 “后面母妃也知道的，我幽闭灵犀阁，阿墨事情也忙难免顾不上。” 站起来朝楚纤纤福身，“表妹若心里有什么可千万别憋着，怠慢之处嫂嫂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楚纤纤赶忙摆手，“没有没有，原是纤纤叨扰了殿下与表嫂，周夫人是极能干，这些日子将纤纤照顾得很好。” 听了这话于歌灵到没觉得什么，还是那般没心没肺的笑着，淑妃若有所思打量了楚纤纤一眼。 如今于歌灵是墨王府实际上的女主人，不管她委任了谁打理后院，楚纤纤这么当着她的面夸别人使用女主人的权利使用得很好，这不太好吧？ 而且她若是那些拎不清的婆婆，听了这话还以为于歌灵惫懒，就将自己侄女扔给一个侍妾应付，实际是对她的不尊敬呢。 再瞧一眼于歌灵，这位好像确实是惫懒。 她自己还承认了，将头靠在淑妃肩上，“母妃也知道的，我一向懒散，不喜欢这些后院琐碎。” 淑妃还能拿她怎么样呢？儿媳妇懒成这样，就只能叫儿子辛苦一 些了。 在自家人面前，于歌灵还是个藏不住话的，“还有啊，表妹熟读诗书品性高洁，我看到书就头疼，每天只想着吃喝玩乐，是真的与表妹不怎么能聊得到一块儿去，表妹千万别介意。” 热忱向楚纤纤推荐沈锦雯，这样的才女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聊才对。 日日弹琴作赋吟诗弄对的，可以省下很多算计人的花花心思，然后这个世界就变得美好了。 楚纤纤干笑，“表嫂太过谦了，听说表嫂当年一首咏菊诗可是力挫群雄，赢了咱们京城的第一才女呢。” 淑妃有些惊奇，在她印象中于歌灵也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雅人呀。 “真有这事儿。” 这回换成于歌灵干笑，“表妹真是耳聪目明，这等小事儿都听说了。” 当时的几个主角，如今柳梦璃魂归极乐，沈锦雯幽居墨王府，连淑妃都不知道的事儿她竟然知道了。 “当初也是侥幸，侥幸，那时阿墨便被我的风采迷倒，所以才昧着良心判了我赢而已。”嘿嘿笑着，“母妃也知道的，我平日只喜欢看话本子。” 在旁边当透明人的墨王殿下终于放下了茶杯，“是，那时我便拜倒在了灵儿的石榴 裙下，才千方百计讨美人欢心呀。” 于歌灵鼓着嘴巴佯怒，“我那天穿的明明不是石榴裙，你是将我错看成了谁？” 见季若墨吃瘪，淑妃娘娘笑得前仰后合的，一点都不像亲妈。 “你们这两个泼猴，一天就知道来我跟前胡闹。” 有了阳光，于歌灵更加灿烂，“泼猴可不就是逗观世音娘娘开心的。”极力讨好淑妃，她可没怎么看淑妃笑得这般真心，这般开怀。 宫中寂寥，又明枪暗箭难防，淑妃能熬到今天将季若墨抚养成人，该是怎样的呕心沥血。 “什么事儿让淑妃笑得这般开怀？”偏偏造成这一切的男人还无所顾忌的大步流星跨进来了，身边还跟着怡妃。 行过礼之后于歌灵自觉退到季若墨旁边，给了他一个眼神，“选人选得挺成功啊，瞧皇帝陛下这一刻都不能离开怡妃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淑妃娘娘看到这一幕是何感想，她心里微微有些发酸。 季若墨握住她的手，传递一个信息，淑妃早就对皇帝死心了，也知道怡妃是他的人，现在无喜无悲，不过是顾着面子还应付一下皇帝而已。 现今淑妃已经换回了原本得体但不走心的浅笑。 第345章 性子天定 面对皇帝端庄但不显亲密谄媚，像是面对一个平日只有点头之交的上司一样。 “没事，就几个孩子逗我开心呢。” 虽然这样说，但皇帝直接就对着于歌灵了。 “做晚辈的讨长辈欢心是孝顺，可于妃作为亲王侧妃，却是有失稳重了，以后还需好好学学规矩才是。” 于歌灵在心里翻个白眼，没有理皇帝陛下，直接眼里就没有他，只是淡淡回了一声“知道了。” 其他人也没有说话，场面一度尴尬。 皇帝陛下只能自己找话说，偶然间瞄到低眉顺眼的楚纤纤，“女子还是如楚姑娘这般娴静比较好。” 这回于歌灵直接就在明面上翻白眼了，又不是克隆出来的，千样人就有千样性子，要是全都像楚纤纤一般柔弱只知诗词歌赋浪漫婉转，得生出多少祸事呀。 直怼皇帝，“性子天定，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皇帝冷哼，“便是那百炼钢都能化成绕指柔，只是在于你愿不愿意而已。” 于歌灵自然不愿意，而且皇帝这比喻好像也有点不对劲吧。 不过皇帝才不管这些呢，他是老大他说了算。 不想再和桀骜不驯的于歌灵说话，对着季若墨，“昨夜你 府里是怎么回事，闹出了那样大的动静？” 墨王殿下一怔，现在皇帝陛下已经这么无所顾忌了吗？都不掩饰一下自己在墨王府安插了人。 不由得思考起另一种可能，皇帝是想出了什么方法可以制衡他。 暗中咂舌，回话都没有起来，“灵儿前几日身子不好需要静养，儿臣便不许人前去打扰，没想到那些侍妾竟然认为她是触怒了儿臣，被儿臣禁了足，所以千方百计要设计陷害她，让儿臣彻底厌弃了她而已。” 用的手段的话，是勾结外男进内院，想要塞到于歌灵院里，幸好被外面侍卫提前发现，他又正好派了小安子去给于歌灵送东西，所以才没造成惨剧。 他本想表达的意思是，后院女人多了就不安宁。 只是皇帝陛下理解能力异于常人，听完解释更加不忿，“这便是你平日里偏宠的结果，若是雨露均沾了，后院女人又怎会有诸多怨言，非要置这妖妃于死地不可。” 于歌灵更加毫不顾忌的表露自己的嫌恶之情，甚至还看到了淑妃娘娘也在暗中翻了个白眼。 皇帝自己就日日专宠怡妃好吗？如今都不怎么召幸那些新人了。 可惜做皇帝的就是 这么双标，老生常谈的，“你府里这么久了也没个孩子，又不去其他院里，是想墨王府绝后不成？” 好像于歌灵被诊出喜脉的时候，那个焦躁不安的人不是他一样。 所以由此可以得出，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恶心于歌灵。 季若墨一把握住她的手，让她先稍安勿躁。 “儿臣府里都是一些俗物，无趣得紧。” 于歌灵白眼朝天，墨王殿下这话说的，就是让皇帝陛下给他赐人。 果然，等这天他们回去的时候，身边又多了四个亭亭玉立貌美如花的美人儿。 之前皇帝当然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他们，他既然知道墨王府出事，自然就能听到一些别的风声。 斜睨墨王殿下，“听说你府里有零陵香这种东西？” 竟然连于歌灵屋里这么私密的事儿都知道了。 墨王殿下非常淡定，“是，之前杨美人为了让灵儿小产，所以买通丫鬟放的，可惜手脚没有宫里婉婕妤快。” 皇帝陛下不阴不阳审视的看于歌灵，“不是有人刻意放的好，现在已经拆了吧？” 于歌灵比墨王殿下还淡定，“这等歹毒之物，自然早就拆除。” 为了掩人耳目，床头的香囊确实 拆了，塞到了她让人新做的暗花织锦缕金丝的软枕里了而已。 几次这么被直接怼回来，皇帝也无话可说了，他总不能为着这一点小事儿就叫人去搜查墨王府呀。 恨铁不成钢的丢下一句，“是儿女私情重要，还是别的什么重要，你自己心里想清楚。”然后就带着怡妃走了。 今天来长乐宫也只是为了看一下儿子的笑话，顺便让他们两人堵堵心。 起来之后于歌灵立马就与墨王殿下眼神交汇，“是儿女私情重要，还是皇位重要？” 当着后面站着的四个美人的面，墨王殿下直接将她揽住，“我的小灵儿最重要。” 弄得淑妃娘娘都看不下去了，接连摆手，“你们两个要闹回自己王府闹去，可别在这儿扎眼了。” 于是两个人就顺势带着几个美人滚了。 之后淑妃娘娘脸色沉下来一些，头一次严厉的看着楚纤纤，“纤纤你跟本宫进来，本宫有话要与你说。” 直接起身就转去了内室。 于歌灵在狭长的宫道上一蹦一跳的，给这沉寂的皇宫增添了一丝活力。 “阿墨准备打算怎么处置这几位美人呀？” 墨王殿下目不斜视，嘴角略带不屑，“父皇只 说让她们回去伺候我，墨王府也就只有大厨房缺人了，那么便让她们做个烧火砍柴的丫头吧。” 这伺候才是真的伺候呀。 于妃娘娘满意了，后面的几人心里叫苦，更有抱着黄粱美梦的直接跪了下来，哀求不要让自己做粗活。 可是前面的两个主子就跟聋了一样，聊自己的事儿，头都没回。 只小安子瞧了她们一眼，“不愿意去墨王府伺候，自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就是。” 皇帝赐出去的人被退回去了，那就不是去御膳房这么简单了，应该是去冷宫伺候那些疯了的妃嫔。 几个美人打了一个寒颤，只得咬牙跟上，知道了墨王府不可能有人能分了于妃娘娘的恩宠。 内殿之中，淑妃也没有立即说什么，盯着楚纤纤打量了许久。 将她看得手心里都是汗，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才如洞悉世事一般的开口。 “纤纤，你是否对你表哥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不该有三个字表明了她的态度，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侄女进墨王府为妾的。 楚纤纤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苍白，踉跄了一下，险些站立不住。 摇摇欲坠的，“纤纤不能对表哥生出仰慕之情吗？” 第346章 不是良人 她对淑妃倒还算坦白，没有掩饰自己的小心思。 就是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对错了人，要是站到外面任何一个男人面前，都会得到怜惜的。 淑妃无奈叹息，她就说于歌灵怎么老是与自己这个侄女相处不来呢，原是因为这个。 可笑她之前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只当是两个人性格不同而已。 知道自己侄女一颗芳心错付了，对着她就有些严肃。 “你可以爱慕你的表哥，但是不能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这只能作为你云英未嫁时一段美好的回忆，以后你总是要遇见自己真正的良人的。” 楚纤纤眼含热泪的摇头，“姑母，难道表哥就不能做纤纤的良人吗？” 显然是不死心的。 淑妃语气就重了两分，“你表哥已是灵儿的良人，心里再容不下旁的女子。”对楚纤纤发出直击灵魂的提问，“你认为你能插进两人中间吗？你认为你强行进了墨王府会有什么地位不成？这么久了你难道还没有看明白，你表哥与灵儿之间的感情？” 看明白了，只是楚纤纤和绝大部分人一样不相信墨王殿下真的会终此一生至此一人罢了。 带着些倔强和不屈，“姑母，纤纤也没 有想去和表嫂争什么，只是想就这样隔几日能见殿下一面，与他说句话罢了，即使只能远远看一眼也便能满足了。” “不，纤纤，你不会满足的，人的欲望只会越来越大，后面你就就变成王蓉、柳梦翎之流，欲害人终害己。” 淑妃娘娘这么大年纪了不是白活的，看事情就是比他们这些年轻人看得清楚。 凝眸看着她，“你的眼神也告诉我你不甘心于如此。” 真心实意劝她，“纤纤，早日将你这个念头打消了吧，墨儿不可能看上的，不然就不会那般对你不理不睬。不是说你不好，只是墨儿心里已经装满了灵儿。” 最后恩威并施，“况且你入墨王府也只是一个妾，你当真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吗？等平静下来一点，姑母定是会给你找一个好人家过去做正头娘子的呀。” 带了点威严，“可若是你想在墨王府生什么事儿，算计墨儿或者灵儿，本宫必也是容不下你的。” 楚纤纤紧咬着嘴唇，直至感觉到了血腥味，才回过神来。 低头，“是，纤纤知道了，谨记姑母教诲。” 这个样子可不像是记住教训了点，淑妃也有些无奈。 知道感情这种东西 可以一见钟情，但是不能说消失就消失，只能无力的挥挥手。 “你是本宫的侄女儿，本宫自然会为你着想，你以后便不要想着在你表哥面前表现什么了。”无力扶额让她退下，“你下去好好想想今日本宫对你说的吧。” 看着你那倔强清瘦的背影，淑妃叹息声更重了。 吉祥姑姑只能在一边宽慰，“娘娘，儿孙自有儿孙福，殿下与于主子那般懂事，可不是要您替她们想这个想那个的。” 可如今淑妃娘娘就是不想墨王殿下，也要为楚纤纤多打算两分了。 依旧唉声叹气的，“也不知道纤纤这孩子能不能将本宫的话听得进去。” 于歌灵在长乐宫耍了一天的宝算是白费了，淑妃娘娘的叹息声比笑声多多了。 楚纤纤心内自然是不服的，一回到自己院子，便趴在软榻上哭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我是淑妃娘娘的亲侄女，她却只会处处维护于歌灵！” 秋风赶紧将站着伺候的人全部打发走，替楚纤纤拍着背安慰她，“小姐便看开一些吧，谁叫咱们身后没有一个好娘家呢，于妃娘娘可是林家嫡女。” “什么林家嫡女？”楚纤纤一把将金丝软枕掷 到地上，“明明是一个破落户家的女儿，之前过得连猪狗都不如，如今倒是会端着了。” 但她只是为了泄愤所以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认同了秋风的说法的。 只恨自己没有一个好娘家能让墨王殿下倚重，所以即使再勤恳孝顺也不得淑妃的喜欢。 就因为淑妃娘娘不同意她进入墨王府，便把之前淑妃对她的好都忘记了。 楚纤纤姑娘甚至还在心里埋怨淑妃，平日里看着高洁不争，私下却这般势利谄媚。 真真是狼心狗肺。 遇到这样的情况，秋风一个下人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剪了楚纤纤喜欢听的说啊。 “如今林家功高，以后便会变成功高震主了，姑娘且等着吧，于妃娘娘靠着母族荫蔽又能得几时好。” 一下子就把楚纤纤说得心花怒放的，见自己这招管用，立即出主意。 “林家家世显赫，小姐不如也让老爷、少爷入仕，如此咱们楚家也便能帮到墨王殿下了，到时墨王殿下肯定会高看小姐两眼的。” 这种见鬼的的话，楚纤纤竟然还在认真思考它的可信度。 她应当是忘了，吴夫人出身不凡，父亲乃京中从三品的侍郎，墨王殿下依旧没有将她 放在眼里。 所以楚老爷和楚少爷即使倚仗着淑妃娘娘，混了一个小小官职，天高皇帝远的又有什么用呢。 总督这种真正有实权的封疆大吏怎么都是轮不到她家的。 然而楚纤纤已经被爱而不得冲昏了头脑，依旧秘密给远在临阳的楚家传信。 做完这些倒还是恢复了点理智，“罢了，现在什么都还不确定，就先听姑母说的吧，以后我定是要让咱们楚家再出以为妃子娘娘甚至是皇后的，咱们楚家一定能进京城成为一等的世家。” 秋风点头，“小姐这么想是最好的，万一……咱们也有抽身的余地不是，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哄好了淑妃娘娘。” 让淑妃疼爱她，离不开她，最好能在淑妃心中的地位超过于歌灵，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楚纤纤抬眼颔首，“准备好姑母最喜欢吃的月桂金丝，咱们明日去给姑母赔罪。” 秋风便下去劳碌了，其实之前讨好淑妃，施恩下人的那些东西都是她做的，她们家金尊玉贵的小姐哪里会干这些粗活，无非就是最后去撒把盐进去。 后面淑妃见着她这般乖巧，也不可能相信只一晚时间楚纤纤就想通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 第347章 花朝节 为了避免以后闹出什么事儿，叫季若墨给她送一份他手下未婚文武官的名单。 现在这些人虽然官位不显，但是可以看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也能将墨王殿下的表妹当菩萨一样供着。 于歌灵看祸水一样的看墨王殿下，心里酸酸的，“果然表妹表哥什么的才是天生绝配，连母妃都看出来了。” 季若墨揉揉她的小脑袋，和她额头抵着额头，“我也控制不了别人的思想不是？楚纤纤想什么就让她想呗，我心里只有灵儿一个人，母妃这不是也想早点把她嫁出去了嘛。” 拍开墨王殿下，于妃娘娘老大不高兴的让他正经一点，他们这说正事儿呢。 “楚纤纤这样死也不像是在家里备受欺凌的，所以她进京可能是担负起了振兴楚家的责任，想让楚家再出个娘娘。”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真的很准呀，于歌灵连这个都猜到了。 给墨王殿下强调，楚家远在千里之外，反正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也不得查证。 求生欲爆棚的墨王殿下立刻表示叫人去临阳，被于歌灵拦住了，不过是一个觊觎他的小姑娘，她还能对付得了。 知道了楚姑娘的真实想法就好了 。 一抖披风，脚下生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都没有再管墨王殿下这个蓝颜祸水。 季若墨无奈的摇头，有些失笑，“等傍晚我去接你回来用晚膳。” 于妃娘娘非常潇洒的摆摆手，花朝节是她们小女儿的节日，就不需要墨王殿下掺和了，晚上她们自有安排。 但是诚然，墨王殿下也不是管这么多的人，能把于歌灵放出去一天已经是他大发慈悲了。 悠悠然的跟着出门，可怜的他还得去处理正事呢。 完了亲自去给淑妃送优秀下属的资料，这回楚纤纤见到他，倒是很避嫌的躲了出去，都没有说一句话。 淑妃瞧这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没看见于歌灵有些不放心，“灵儿可是生气了？” 季若墨笑笑，“怎么会，她一向最是没心没肺的，不过今日花朝，所以她和少薇、四嫂、六弟妹她们约着出去玩了而已。” 献上了于歌灵亲手为淑妃雕的一套琉璃茶盏，十二只杯子对应了十二个月的代表花卉，算是应了花朝这个景。 还非常贴心的写好了什么茶杯配什么样的茶汤或者果汁最好。 “这便好，灵儿这孩子最是疏阔的。”淑妃娘娘已经很难得收到这 么用心的礼物了，瞧着甚是高兴，有些爱不释手的。 还要调笑一句，“她手法进步得倒是快。” 墨王殿下笑而不语，这都是她逼着工部研究了炭笔的功劳，可不是她勤学苦练的结果。 将资料交给淑妃，这个事情就算了了，其她的让他母妃操心就好。 外面看着护城河边的人山人海，于歌灵有些发怔，僵硬的扭头看其她人，“我们今天确定要在这里待一天吗？” 这根本不是看景，明明是看人。 而且萧瑟的肚子已经很显怀了，在这种人多的地方总是不安全，万一有不小心的磕着碰着了。 林少薇也有些大失所望，“咱们还是出城赏花去吧，城里不适合我们。” 今年难得想要亲民一点，结果发现民众自己玩得很好，根本不需要她们加入也是忧伤。 所以这个决定就得到了一致的赞同，几人纷纷回马车上。 左菡萏给她们提供一个很好的地点，“我家有个庄子，三面临水，就如一个半岛，咱们可以去那里也附庸一下听山观海的风雅。” 于歌灵疯狂点头，京郊居然有这种地方真的是难得，毕竟北方都没多少河流湖泊啥的。 左菡萏失笑，他们 那三面的水也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工所为，都是要人好好打理的。 众人恍然，林家也有这么一个回环曲廊的亭子，八面临水。 于歌灵更是想，以后住这么一个阁楼，夏天的时候别提多舒爽了。 萧瑟白她一眼，“你想要的墨王殿下自然会不计代价为你办到。”所以就不要酸她们了。 到那庄子上，外面好像已经停了许多马车，于歌灵扯扯左菡萏，“是不是令堂今日也约了她的手帕交来这里玩？” 因为这是左相爷的产业，并不是离王府的，所以这也是有可能的。 左菡萏摇头，她母亲今日带着家中还未姐妹去上香祭祀了呀。 进得里面也没见什么客人，只能招来管事的询问，那个管事心里苦，“是楚王妃和一些夫人小姐在咱们旁边的庄子上，他们那里停不下，就停在了咱们这里。” 随意停的，没有打一声招呼，也没有派人过来陪个不是，客气一下。 但这管事的性子软弱，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更不想惹是生非，所以没有说这个。 于歌灵勾勾嘴角，“楚王妃可知道这庄子是左相的？” 左菡萏阴沉着脸色，替他回答，“京城当中没有 人不知道我家祖上耗时耗力耗资弄了这么一个庄子。” 所以楚王妃就是故意的，可以说是不将她放在眼里，也可以说是在故意针对她，告诉那边的人，离王妃不如楚王妃。 她凭什么呢？ 于歌灵不屑，“这位还没出月子吧？就替楚王出来交际了，是当自己是铁人？” 这么折腾下去，楚王妃就是当上了皇后，也没多少年可以好活呀。 管事的在旁边低头哈腰的，“这里清净，楚王妃娘娘早就过来静养了，今日只是这些人受邀过来赏花的。” 赏什么花，应该是过来看楚王妃的才对。 可即使只是在床上躺着和人说话，也很折腾呀，况且楚王妃好端端的来这里坐月子做什么？过来路上出了事儿可怎么办？ 萧瑟拍拍她们，“好了，你们管别人如何，外面的事儿让管家去跟隔壁说一下就是，咱们玩咱们的。” 来的路上看郊外也有不少人在游玩，“咱们一会儿还可以出去看看那些年轻姑娘，花朝节都玩什么花样儿。” 管事的要是想说早就说了，这会儿只能哭丧着脸，一步三顿的往外走，他怎么敢去对上身子孱弱的楚王妃，万一被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第348章 一孕傻三年 然而还没有等到管事的出门，楚王妃的人就已经上门了。 一个小丫鬟趾高气扬不卑不亢的对着于歌灵几人福身，“我家王妃听说几位王妃娘娘来了京郊，特请几位过去一聚。” 大嫂都亲自派人来请了，她们这些弟妹好像也没什么理由不去。 萧瑟和左菡萏起身，于歌灵与林少薇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眨巴着眼睛特别无辜的，“你们去陪楚王妃说话，菡萏姐姐就把这里借给我和姐姐小憩一下吧。”顺便嘱咐早点回来哦。 楚王妃要找的只是王妃娘娘们，她和林少薇都不是。 左菡萏忍不住失笑，那个小丫鬟脸色僵了一下，楚王妃要请自然就邀请所有人了，也就于妃这么咬文嚼字的吧。 皮笑肉不笑的，“我家王妃请诸位一起过去，还请于妃娘娘与林小姐赏脸。” 于妃娘娘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对着她友好提醒，“以后说话可得说清楚了，没得完不成差事还丢了你们王妃的脸。” 那个丫鬟只能喏喏不言，她们今日与楚王妃首战告捷！ 左菡萏好笑的看着于歌灵，她和萧瑟还真做不出这种得理不饶人的事儿。 不过心里是真的舒爽。 人 都说一孕傻三年，但楚王妃好像这次生了孩子之后智商变高了。 竟然看她们一进去，就先为外面马车的事儿道歉，说她还没出月子不方便走动，失礼之处就请弟妹见谅了。 她四弟妹除了“无妨”之外无话可说，人家一个坐月子的人这么与她道歉，她再抓着不放就是她小气了。 只能瞎客气，“原本想等皇嫂出了月子之后再前去拜望的，不成想皇嫂竟在这里修养身息。” 楚王妃便拍了拍她的手，“孩子的满月是要回京去办的，到时候咱们妯娌再好好聚聚，今日贸然请你们过来是做嫂嫂的失礼了。” 当下就摆出愁苦的样子，“这里清净，但也无聊，本妃实在是憋闷得慌，所以才打扰了你们出游的雅兴。” 于歌灵撇嘴，知道打扰她们还一定要这么做，楚王妃的行为真的很迷。 再看看周围这满屋子的夫人千金，“楚王妃还真是爱热闹，已经有这么多人陪你说话了，依旧觉得烦闷。” 楚王妃一怔，萧瑟就责怪的看了一眼于歌灵，“灵儿性子直，大皇嫂别太在意。” “怎么会。”楚王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见惯了阿谀奉承的，本妃很是喜 欢小弟妹这耿直的脾性。” 于歌灵也是一点不谦逊的，“楚王妃喜欢那我便放心了。” 听得出别人说的是反话，但她就是假装不知道。 左菡萏私下里扯了扯她的袖子，这位可还坐月子呢，要真是气出个好歹了，皇帝不是正好有理由发作她了。 楚王妃倒像是真的不在意一般，有些怜惜的看于歌灵，“小弟妹也别怪皇嫂才是，你那孩子掉了的时候我实在是不方便，所以不能前去探望。” 在别处吃了亏就想在这个方面找回来，生生往于歌灵心上插刀子呀。 不明内里的萧瑟和左菡萏就很紧张，于歌灵冲她们安抚一笑，皮笑肉不笑的看楚王妃。 “皇家孩子生来富贵却也不易成长，楚王妃不来才是对的，要不然小皇孙出了什么事儿我们才是罪过了。” 两人眼神交汇，里面尽是刀光剑影。 楚王妃敢说她生不出孩子，她就能咒她孩子长不大。 良久楚王妃才移开目光，“小弟妹不放在心上就好。” 转而淡淡一笑，“听说前两日墨王府处置了几个妾侍是怎么回事？” 这是要说她不贤德了？于歌灵才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呢。 自己满不在乎的 ，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不过是两个美人，不听话处置了就是。”叹口气，“我倒是不觉什么，小小惩戒一下便可，可阿墨见不得我受委屈呀，他就喜欢我娇纵跋扈的样子，也不需要我为了什么温婉贤良的名声要委屈了自己。” 适当的秀一下恩爱，可以秒杀一大票敌人，让楚王妃生生将嘴里的教训都憋了回去。 原本她还打算说作为女子便该大度贤淑呢，现在还怎么说？ 人家墨王殿下就喜欢墨王侧妃这样。 还想让她规劝墨王殿下雨露均沾，可是昨日墨王殿下已经自己和皇帝说他府里女子无趣，所以是他自己不想去别人那里来着，不是于妃娘娘专横霸道的拦着。 于歌灵只觉得厌烦得很，楚王妃在这里竟然还时时注意着墨王府的动静。 她不说话了，她便也闭嘴安静喝茶，用眼神询问两位王妃她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告辞。 然而经过这几次交锋，楚王妃耐力也是变好了，丝毫没有表露出任何生气的迹象。 见差不多了，笑盈盈挥手招来一个人小姑娘，“墨王府始终没有子嗣，父皇心里实在是着急，便让我们殿下也跟着想想办法。” 所以她口 中这姿容妍丽好生养，娘家不显的姑娘是打算塞进墨王府的。 于歌灵瞧瞧这略微低着头的姑娘，心里有些不耻。 说得好听，这是林家的旁支，进了府也会帮着她巩固地位，不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可要真的是林家人，又怎么会与楚王妃搅和到一起呢？ 扭头问林少薇，“咱们家族里真的有这样的姑娘？” 林少薇摇头，林家旁支都在老家呢，并没有显赫的人家，所以她一个都不认识林氏的姑娘。 “天下姓林的多了去了，这姑娘也不定是我们家的，反正我是没见过。” 于歌灵恍然，“我就说林家的女儿怎么会上赶着给人做妾呢，一点脸面风骨都不要了。”悠悠然的，“这样的人啊，就不配姓林。” 说得那位林姑娘和楚王妃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非常好看。 林姑娘泫然欲泣，她要是再说一句就能当场哭出来，楚王妃深呼吸一口气，“于妃这么这般说，你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皇妾罢了。” 于歌灵不屑，“我又没有上赶子给人做妾，再说了，若不是皇上赐婚，我铁定是会做正头夫人的。” 天底下这么大胆的人不多见了，竟然敢说皇帝的不是。 第349章 矫揉造作 楚王妃扯扯嘴角，“不知四弟听到于妃这话是怎样的感想。” “自是更加怜惜我铮铮傲骨却不得不为他折了腰。”怕她们又因为这一句话作妖，于歌灵直接就断了她们的后路，“本妃在家也经常跟阿墨这么抱怨来着，他每次都可心疼了呢。” 矫揉造作的样子实在是气人。 非常鄙夷的瞟一眼林姑娘，“只是楚王妃的好意本妃也不好博了，前两日陛下送过来的美人被阿墨打发去了大厨房，林姑娘进府前程未定，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是自愿进府？” 虽然她们家不过是小门小户，可林姑娘好歹是位小姐，平日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被人服侍的，一听要去做这种苦活累活还要被人欺负，哪里就愿意了。 当场跪下来，“请楚王妃娘娘恕罪，臣女身为林家女，自当谨记家训绝不与人为妾。” 她这举动让楚王妃脸色更加阴沉了两分，也让于歌灵心里更加不耻。 楚王妃之前肯定是与林姑娘说好了的，结果现在被她这么一吓，立即就又出尔反尔，这种人毫无诚信可言，只会出卖队友。 殊不知楚王妃又怎么会甘愿被人愚弄呢，她不进墨王府的下场绝对 不会比进了更好。 没准明日林家就要为这位林姑娘发丧了。 一时之间，场面上就只剩这位林姑娘在轻轻啜泣了，显得有点沉重。 几人眼神交流了一下，萧瑟刚想利用自己的肚子告辞，锦兰就从外面进来了。 于歌灵记得她今天给这几个丫头都放了假来着，身边只带着两个二等丫鬟。 仿若没有发现这里面的沉重气氛一样，锦兰面色不变朝于歌灵福身。 “主子，殿下来接您回去了。” “不是说傍晚来接我回去用晚膳吗？”于歌灵无语的看看外面的天色，“现在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锦兰也是这么觉得的，“许是殿下的事儿提早办完了吧。”跟楚王妃陪个不是，“我们殿下说这里多事女眷他不方便进来，下次再来与楚王妃娘娘问安。” 然后又对着于歌灵，“殿下说了，主子若还玩得不尽兴，他便陪着主子一起。”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离王殿下和明王殿下也在外面。” 反正就是要催于歌灵赶紧出去。 于妃娘娘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嘟囔，“尽兴什么，都还没有开始玩呢。” 完了扯扯身边的几个人，“既然如此，我们今 日就不打扰了，楚王妃娘娘好好养身子吧。” 楚王妃淡淡点头，被气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等几个人出去一小会，便把其她夫人也赶出去了，只留跪着的林姑娘一个人。 阴恻恻的，“墨王府塞不进去人，本妃就不相信其他几个王府也塞不进去。” 旁边的嬷嬷好想劝一下自家主子好好养身子，就不要再操心这些事儿了，可是看着楚王妃的样子，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会儿楚王妃才向下看去，冷漠的瞧着跪在地上的林姑娘，“林柔雪，真是好样的啊？” 很快别过眼去，“只是你以为墨王府不要的女人别人还敢要吗？你的家族敢继续要吗？” 林柔雪害怕起来，“娘娘你听我说，娘娘不是您想的那样呀……” 然而楚王妃却没有再听她说什么，直接让人将她丢了出去。 她想林家会知道怎么做的。 当晚，就在楚王妃娘娘的冷笑声中，林柔雪被父亲灌下一杯酒，连夜送去了庵堂里落发出家。 等她醒过来，看到头上的戒疤，直接就疯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时于歌灵看到墨王殿下，虽然感念他算是救了自己出危难，但更强烈的感 觉是鄙视他居然来得这么早。 她和林少薇几个出来，能丢了是怎么的？ 季若墨无奈将她拉到身边来，“前几日你不是才囔囔着要看桃花吗？今日得了空咱们正好一起去。” 于歌灵有些狐疑的看着墨王殿下，现在才二月，桃花还没开才对呀。 季若墨却没有给她深思的机会，直接将她架上了马车。 林少薇问同行的明王殿下，“墨王殿下这是做什么？” 季若明高深莫测的笑笑，“自然是讨美人欢心。”带着萧瑟也走了。 离王将左菡萏领走，一瞬间就剩林少薇自己一人，好想把这些重色轻友无情无义的都给揍一顿。 但也只能是想想，那些无情无义之人都有人护着呢。 只能忿忿不平上了自家的马车，也懒得去惹人嫌。 马车骨碌碌行了一路，还没有到地方，于歌灵撩开车帘，远远就看到一大片的桃红色。 墨王殿下好手段，竟然真的在二月份变出了这么大一片桃花。 回身看洋洋得意的人，“我说墨王殿下怎么桃花不断呢，原是有这种本事。” 墨王殿下表示自己很无辜，“我又怎么了？” 楚纤纤被淑妃解决，他认为自己这段日子 没犯啥错来着。 于歌灵斜睨他，“不怎么，你只要小心着，别让楚王算计了，又带回家几个美人就可以了。”唉声叹气的，“虽说墨王府富裕，但也不能白养这么多闲人呀。” 墨王殿下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明白铁定是刚才楚王妃又做了什么。 “不必理那些人，除非他们求了父皇，不然我们府中都不会进人的，进了也让她们当烧火丫头。” 那墨王府大厨房就该人满为患了，于歌灵白他一眼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她还是很相信墨王殿下的为人的。 季若墨就将她身子板正了，“不过你也得小心一些，最近大皇兄不知道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我的人没有查出来。” “无非就是夺皇位和害你。”于歌灵非常惋惜的拍拍他的肩，“你多加小心才是。” 后院人人想害她，前朝人人都想害墨王殿下，他们夫妻就是这么无奈。 马车停下来，他们也就停了这话题，看着眼前盛景，离王殿下摇着扇子轻笑，“四弟这当真是下血本了，以后有你珠玉在前，六弟，我们再想什么招也是无济于事了。” 此间山花烂漫开，桃林深处还有几间茅屋，几处石桌。 第350章 别委屈了自己 当中还有一条潺潺小溪，上面飘零只几片残红，更显意境深远。 当真像是陶先生笔下的世外仙林桃花源。 于歌灵抽搐着嘴角，她前些日子说想看桃花，也是讽刺墨王殿下桃花运太多了来着。 没想到就这一句话，季若墨还放在心里了。 她不相信这么聪明的人听不出她话里真正的讽刺意味。 心情是无以言表的复杂，“你是怎么弄出这十里桃林的？”并不怎么想和墨王殿下来个三生三世来着。 墨王殿下做了个嘘的手势，“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萧瑟失笑，“灵儿你可别被墨王殿下这点把戏给骗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是催熟罢了。” 季若墨无语，他刚才看见季若明和萧瑟咬耳朵了来着，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兄弟也是靠不住的。 先带头往上走，“咱们先在这里赏赏花，一会儿山下有祭花神的活动，咱们再去瞧瞧热闹。” 有一个这么黏人的夫君于歌灵很忧伤呀，今日明明是他们闺蜜聚会来着，就这样被破坏了。 左菡萏推着她往前走，“能被这般宠护你就知足吧，别在这里酸我们了。” 于歌灵立即朝季若离喊，“离王殿 下你听到了吧，菡萏姐姐这是觉得你对她不好呢。” 离王殿下勾住季若明的肩膀，“无妨无妨，与四弟相比，我们都是不好的。” 如今的离王殿下心态很好，知道自己比不上什么就不比了。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人生短短几十年，又何必为难了自己。 到得上面，却见一个火红的身影站在桃粉当中，他神色哀戚，能把人心都化了。 林少薇瞳孔微缩，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于歌灵过去低声质问墨王殿下，“你安排的？”不是都给顾清逸做媒了嘛，现在又把苏侯爷弄这里来是做什么？ 这一回季若墨还真是无辜，他都不知道这么隐秘的地方怎么就被苏扬给捷足先登了。 苏侯爷朝他们拱手弯腰，“是我自己得了消息上来的。” 墨王殿下为了弄这个耗费了那么大的财力人力，其实真想打听也不难打听得到。 于歌灵就放过了季若墨，苏扬转而看向林少薇，“薇薇，我有话对你说。” 所以想要借一步说话。 于歌灵立刻又挡在林少薇面前，“苏侯爷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们都听着呢。”非常霸道。 苏扬只能透过于歌灵去看林少薇，林少 薇僵了一会儿转身动步。 于妃娘娘这个气呀，非常恨铁不成钢。 萧瑟拍拍她，“如今少薇心里已经有顾公子了，不会被苏扬三言两语就蛊惑了的，今日没准他们就彻底说清楚了呢。” 季若墨回身牵她，“你少操心别人家的事儿。”不敢说有空就多操心操心他这种话，只能叹气，“大皇兄提议让阿扬回南疆镇守，想是父皇已经允了吧。” 那么今日苏侯爷来不过是为了见林少薇最后一面，不管放得下放不下的，以后他们也见不到了。 等苏侯爷多年后回京，估计林少薇和顾清逸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这么一想于歌灵就放心多了。 转动一下眼珠子，“接下来是谁出京？” 离王殿下与他异口同时出声，“父皇和皇兄联合起来动手了？” 苏扬明确当然是墨王殿下这边的人，如此皇位更迭之际遣他出京，无非是为了削弱墨王殿下的势力。 而有一就有二，他们是想一步步蚕食墨王殿下的势力了，现在应该可以猜出了，楚王殿下这段日子是在做什么。 季若墨浅笑，“无妨，要遣京官出京总是要有名目和替补官员的，父皇他们动作不会这么快。 ” 让他们少操点心，过节就好好过节，朝堂上的事儿以后再说。 于歌灵竖起一根手指头，表示再说最后一句，“皇帝如此忌惮我舅舅，无非因他手握重兵，如今遣了苏侯爷去南疆，就不怕他带着人回来和你呼应吗？” 林暮宵总比苏扬要靠谱一些，不会顾着君臣之谊，世代忠义啥的。 “说是镇守，但是父皇不会给阿扬实权的，虎符还是在南疆总督手里。” 苏侯爷过去就是一个空架子而已，也是很惨了。 但是瞧墨王殿下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也不怎么担心损失了一员大将呀。 虽然他解释是因为苏扬最近受了情伤，本来就无心政事，但于歌灵是不会相信的。 虎符不在苏扬手里算什么，他过去镇守就是那边名义上的元帅，策反一些人易如反掌。 皇帝陛下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依旧单纯，怪不得朔雪一日不如一日呢。 即使苏扬策反的人打不过总督手里的，但是南疆自己乱起来，疆外苗民瞅准这个机会肯定也是要捞点油水的。 边关大乱，京里哪还能这么祥和的让争皇位。 到时候不天下大乱，各地纷纷起义自立为王就已经很好了。 季 若墨无奈给她灌下一杯桃花酿，“就你想得深远，这些不必你来劳心劳力啊。” 还是让她微微醺，心中只剩风花雪月的好。 这么一个浪漫的地方，用来谈论国家大事可浪费了。 离王气定神闲的，“弟妹聪颖无双，四弟有此贤内助应当开心才是。” 谁不希望有这样一个长得好，不管是不是原创都能吟风弄月，还遍晓朝事的妻子。 墨王殿下摆手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人无完人，总会有不足之处的。 另一边苏侯爷将林少薇约出来以后倒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确切的说是，他看着眼前的林少薇，心中没了之前那股一定要见到她的无名冲动。 这么长时间，他知道以后再不可能，应当是已经放下了，不见时只是有些不甘心，见了又觉得平平无常。 只能木着一张脸开口，“我明日就要启程去南疆了，三五年内应当不会回来。” 林少薇不明白事情所以，但心内也没有多大的波澜，甚至可以说是平静。 “一路顺风，注意安全。”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苏扬感怀的低下头，“那便祝你与顾清逸百年好合罢，以后希望你也别委屈了自己。” 第351章 无半点留恋 虽然此时苏侯爷的话听着好像反讽，但其实真的是出自他真心来着。 林少薇淡淡应下，“那便借苏侯爷吉言了。”想了想复又道，“也希望苏侯爷早日找到侯夫人。” 苏扬心情复杂的点头，不再多言。 两个人静静站了许久，一阵微风袭来，吹起桃花点点，这般暧昧的气氛，于他们却显得有些伤感了。 良久，林少薇低下头，“那便这样罢，哥哥不在，明日林家就不去送苏侯爷。” 苏扬继续点头，林少薇见此，与他擦肩而过，无半点留恋。 “少薇……” 苏侯爷在心里唤了一声，伸出手去半途又收回来，轻轻触到她的衣袖。 于歌灵远远看着林少薇坦然而来，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更有一种如释重负，感慨，“瞧这样子，苏侯爷对姐姐貌似也没多少情意了。” 墨王殿下塞给她一口桃花姬，“世间情之一字最磨人心，他们就放开了就好。”又瞥了一眼她，“如此你便也可以放心了。”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于歌灵哼哼唧唧着傲娇，至少她对林少薇是放心的，只是不放心苏侯爷，怕他因爱生恨。 林少薇无奈点她一下，“阿扬也算是疏 阔男儿，只不过遇到他母亲时才有些不分是非，平日里还是好的。” 那她们还真是为以后得锦衣候夫人提前扫清了障碍，据说宁国公府已经听了对苏夫人的供奉，她在庵堂里搅不起什么风浪了。 季若墨将她扭来扭去的身子板正，“三月桃花，四月蔷薇，五月石榴，六月荷花……以后得了空，咱们可以来此多住几日。” 虽然现在这里没那么多花卉，但是于妃娘娘想，墨王殿下就能给她便出来。 季若离风流不羁的摇摇扇子，“四弟以后未必能得空，这里倒是可以便宜了我与六弟。” 墨王殿下很大度，表示自家兄弟，他们喜欢随时过来就是了，反正这里平日也有人打扫布置。 接下来几人去山下看了花朝祭祀活动，没见过世面的于妃娘娘兴致勃勃。 按照习俗，墨王殿下亲手给她簪上应时节的杏花。 “一枝红杏出墙来~”于歌灵摇头晃脑的，“我对这花也甚是满意。” 墨王殿下无奈白眼，都是这个人只要是好看的就都喜欢，没有特别钟爱的。 这么一想，她还真是多情。 是夜，几人自然歇在了桃花坞里，体验一把“酒醒只在花前坐，酒 醉还来花下眠”的风雅。 楚王殿下大半夜又爬了淳王府的高墙，“七弟，如今三弟与四弟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 淳王殿下被扰了兴致有些薄怒，“大皇兄与弟弟关系也很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有些讽刺的看着楚王，“大皇兄不是将苏扬都弄出京城了吗？还担心什么呢？最近大皇兄动作频频，四弟其他人也快留不住了罢？” 季若楚不说是，也不回不是。 比较玩味的看着季若淳，“看着三弟、四弟如此亲密，七弟便不想做些什么吗？” 毕竟他们二人季若淳得罪得更彻底一些。 淳王殿下只是冷笑，“弟弟刚折了一臂，又不如大哥有本事，便不给大哥裹乱了。” 不参与楚王殿下的行事计划，更不想被他当枪使。 楚王殿下也没勉强他，“七弟折了一个侧妃，不是还有岳父？其实七弟尽早放弃这些后宅妇人的手段也好。” 说完便起身离开，好像这样的节日他只是来与淳王殿下闲话一下家常而已，并没有打算做什么。 季若淳有些疑惑，但也不想留他问些什么，翻个白眼不甚在意的回去与美同眠。 又过十日，墨王殿下手下几个文官被 各种各样的原因贬出京城，刚刚大婚的曲栾也被遣到了丰城，姚小蛮同行。 许洛应在京里时间长了，根基深厚，所以皇帝没能动他。 于歌灵抬头望天，不管那些文官，曲栾这一手她就看得很疑惑了。 京城与丰城比邻，皇帝让曲栾去那里，是想让他直接带着冰过来，帮墨王殿下勤王吗？ 这两地之间，不过两个时辰的距离。 墨王殿下跟着望天，其实他对自己父皇的做法也是很疑惑的。 最后只能将皇帝陛下的这种行为归结为昏庸。 小安子准备好了礼物，他们便往楚王府去，今日楚王家的小公子满月来着。 特别相互叮嘱，“一定要小心楚王府的手段。”好像那里是什么龙潭虎穴一般。 而皇帝陛下是真的昏庸吗？ 也有一点吧，但是没有到这个地步。 宫里皇帝正在御案前看季若墨官员的归属呢，与余公公言语，“老大野心勃勃，要朝中只剩他的人，只会比老四动作更快。” 所以才既贬了墨王殿下的人，又留有一份余地。 瞧着单子幸灾乐祸，“斗吧，他们两个斗完了，便没人能威胁到朕的江山了。” 随后亲自起身，皇帝陛下今日好 兴致，竟然给足了楚王脸面，打算亲临楚王府给自己的小孙子赐名。 一般皇家子弟都是先取个小名，等能活过了周岁在抓周礼上才取名的，若是不得宠的，三四岁才有真正的名字的也有。 就比如当初的明王殿下，以至于到现在了他还被人如此忽视。 于歌灵他们抱着被算计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去了楚王府，今日楚王府里却出奇的和谐。 楚王妃都没有再明里暗里的讽刺于歌灵了，外面楚王殿下也真的只如一个兄长一样。 直到宴会开始，看见了皇帝陛下，他们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于歌灵微笑着只说话不张嘴，“看来现在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墨王殿下无比赞同的点头，“父皇都来了，大皇兄今日一定有大动作。” 好想喊一句“让暴风雨来得更宁静些吧”啊，于歌灵只能化悲愤为食欲，用优雅但快速的动作游走杯盘碗盏之间。 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之后的狂风暴雨不是。 季若墨无奈帮着她夹菜，小声，“不必这样，无非就是多费些口舌而已，没什么的。” 胸有成竹，不管楚王和皇帝想干什么，他都能应对。 第352章 极是宠爱 瞧皇帝好想像对自己的小孙子极是宠爱，从一进门开始就抱在怀里逗弄，不假人手。 开宴之前，终于给小皇孙定下了一个名字，叫季缪云，有聪颖足智之意。 大家自然皆称赞皇帝陛下取的名字好，看楚王的眼神也有些变了。 但是应为有皇帝陛下在，大家都不能放开了好好吃喝，整个宴会非常庄严肃穆，就墨王、离王、明王几个旁若无人，完全没将皇帝放在眼里了。 这自在的样子自然惹了好多人的眼，首先现在依旧没有把小皇子放下的皇帝陛下就第一个看不下去了。 指指楚王府的公子郡主们，“老四你瞧瞧，你大哥府里如此热闹，几个孩子看着就让人开怀，你也当抓紧才是。” 这么多人面前又提这个，不仅打了墨王府的脸，还扎了他们的心。 特别是楚王殿下最大的两个孩子，已有了灵智，现下一脸高傲的看着他们四叔叔。 于歌灵依旧不张嘴的发生音和墨王殿下吐槽，“有这么几个孩子还不如没有呢。” 皇家子女即便是太子，都要尊敬长辈的，他们有何资格这般高傲。 墨王殿下非常赞同自家侧妃的观点，楚王府的几个孩子是被 宠坏掉了。 皇帝见自己被无视，笑脸沉下来一点，“老四，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朕说话？”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季若墨满不在乎的开口，表示自己在听，但是没有放在心上。 只与楚王说话的皇帝突然点到了他们，估计是要准备动手了。 吃到半饱，于歌灵放下筷子，静静等待着看他们精彩的戏精表演。 不一会儿，皇帝怀中的小皇孙就吐了，嘴角出现一圈白沫，浑身抽搐不止，吓得皇帝都站了起来，把孩子交给宫里带出来的人，就赶忙让请太医。 于妃娘娘也抽搐着，楚王殿下够狠啊，为了对付墨王，竟然不惜牺牲自己刚出生的孩子，是觉得只要得了皇位，其他的都不在乎吧。 楚王妃焦急的想去看看孩子，可是不得接近，那担忧的样子，应当是之前不知道楚王这么狠的，今夜他们走后，楚王府应当还会有另外一出好戏。 在她身边的萧瑟摇摇头，“不会，楚王妃不是你这样的性子，怎么敢与楚王吵闹。” 说得好像她有多么刁钻跋扈无理取闹一样。 于歌灵撇嘴，太医来了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只说可能是孩子太小了有点吐奶。 但是这样子谁都看出来，不会是这么简单而已。 墨王殿下他们就全部都知道了，针对他们的事情也不可能就这么简单而已。 有些忧伤，就听太医继续说话了，他有些颤抖，所以断断续续的，“陛下，臣看小皇孙着实不正常，不如试试其他的方法。” 楚王殿下立即进言，“为算吉时，皇觉寺的大师正在儿臣府中做客呢。” 可以说是配合得天无缝了，于妃娘娘嘴角升起点不屑，每次都是这种手段，能不能换点招数？ 也足以可见，这些古人是有多么愚昧。 宫中也是的，最忌巫蛊鬼神之说，偏偏每次一出事就最信这些。 大师很快就被请过来，瞧着慈眉善目的，白白胖胖一看就是骗子，那个出家之人能养得这么油光水滑。 掐指一算，咂舌，非常惊恐惊慌惊讶的跟皇帝陛下说，“此事是有邪物在作祟呀。” 于歌灵与季若墨对视一眼，可以确定了邪物一定在他们王府。 但是心内不见丝毫慌张，依旧气定神闲的看热闹。 皇帝抬眼，迅速从他们身上瞟过，问那大师，“此话怎么说？” 那个大师就又掐了一会儿手指头，然后大惊失色悲天悯 人，“阿弥陀佛，老衲算出，这邪物还不止一处。”看向几个王爷这一桌，“墨王殿下和淳王殿下皆是面带煞气，应当与邪物长时间接触过。”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这事儿是墨王和淳王做的呗。 于歌灵有些惊讶的打量淳王，他之前和楚王关系不错，两个人正是合作的时候，应当不会这么快就闹翻才对呀。 淳王殿下黑着脸，看楚王的眼神晦暗不明，明显表达出来的就只有深深的恨意。 皇帝看他们两人更显威严，“老四、老七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得问楚王殿下才对呀，墨王殿下非常不耐烦的回，“儿臣不知。” 听别人一句瞎话就怀疑自己儿子的父亲也是第一次见了。 不过早已习惯这个，倒不见有多失望，是绝望过后的波澜不惊。 楚王殿下唱作俱佳的跪下来，老泪纵横，“父皇得为儿臣做主呀，儿臣稚子何其无辜，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 扭头看季若墨两人，“四弟、七弟，不是做哥哥的怀疑你们，只是缪云这样，叫大哥如何安心。” 意思就是说想让人去两个王府查一查，看看东西是否真的存在。 季若墨淡淡的 ，“大哥哪里话，缪云是我们的侄子，遭此厄难，我们做叔叔的自然也是担心的。” 就是不正面接他的话。 皇帝陛下亲手去扶楚王，“你先起来。”沉声，“朕怎会纵容有人害朕的皇孙！” 眼神锐利看墨王、淳王，挥手召余公公，“让人去墨王、淳王府查一下，朕倒是要看看，何人敢养这种邪祟。” 他既这么说，就是定了两人的罪名，墨王殿下神色如常，淳王殿下面如黑炭。 这么多人面前，皇帝还要装样子安抚自己的两个儿子，“你们放心，清者自清，只是叫人查一查，若无事，父皇定当给你们一个交代。” 于歌灵勾唇冷笑，“那若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陛下便杀了这个妖僧以正视听罢，竟然敢污蔑两位殿下。” 不咸不淡的看着那个大师，“当然，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大师若觉得算错了，也可以从新算一下。” 意思就是说，你要现在改口，我们就饶你一命，若要一意孤行，那么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大师瞧瞧扭头，与楚王殿下对视，季若楚微微点头，那个大师便装模作样又掐了一遍手指头，然后非常肯定的回复，“老衲绝无算错。” 第353章 无碍 于歌灵摇摇头，既然人家现在这么自信，或者说相信楚王殿下，那么待会儿送了性命也是活该了。 余公公打发人去两个王府，楚王殿下还在擦眼泪，特别诚挚的看着两个弟弟。 “大哥自然是相信你们的，只是难免有奸人挑拨咱们兄弟关系。” 更加用力的揉揉眼角，把眼眶都揉红了，“大哥喜得麟儿，你们也体谅一下大哥的心情。” 季若墨扯了扯脸皮，那个笑看着非常邪气，“无妨，我们也不忍小侄儿如此受苦。” 用面上表情告诉大家，他是介意这件事儿的，而且很介意。 不过现在也没人计较这许多，都围着小皇孙转呢。 皇帝又把季缪云抱到了怀里，轻轻摇晃哄着，看得楚王妃一颗心一张脸都扭到了一起。 一看皇帝的姿势就知道他没有抱过小孩子，姿势都是错的。 没准季缪云没事儿都能被他颠出事，几次想要回自己的孩子，都被拒绝。 但是大约两炷香之后，饱受折磨的小皇孙竟然就不啼哭，也不再抽搐了。 于歌灵暗中算算时间，正好够那些羽林卫到墨王府开始掘地三尺的翻找。 “怎么回事？”只是猛然没了声音，吓得楚 王妃好像是以为自己儿子夭折了吧。 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就去皇帝怀里查看季缪云。 太医也赶紧上去，探了探脉息，一口气吐出来，脸上挂上喜事。 “恭喜楚王殿下，王妃娘娘，小皇孙无碍了。” 于歌灵不耻冷笑，太医本来就没有查出小皇孙的问题，现在又怎么知道他有事没事，做作的表演痕迹不要太重哦。 毕竟那个大师可是神神秘秘的，告诉了他们找到邪物之后破除的方法的。 楚王妃终于能从皇帝手里抱回“没事了，没事了……”激动得语无伦次的自己逗弄小皇孙，不经意瞅到了楚王殿下的眼神，又立刻想起自己的使命，眼泪五分真五分假的落下来。 放下了王妃的身段朝那个一脸高深莫测的大师鞠躬，“大师果然神机妙算，本妃在这里多谢大师了。” 楚王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起嘴角，料定墨、淳两个王府今日之后就要永久幽闭了。 他不知道他的父皇可不是这样想的，淳王府无碍，不过得留着墨王府和他斗。 更加不知道的是，羽林卫气势汹汹的到了两个王府，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只惹来了王府后院的恐慌。 淳王府 中孟雨棠摆自己王妃的架子，喊破了喉咙都没让他们停止打砸抢的行为。 墨王府中周夫人倒是镇定自若，站在正厅当中就那么看着他们行动。 偶尔很温和的出声，让他们及时止损，“陛下圣旨我们自然不会违抗，只是我们殿下也不是好欺负的，若是诸位弄坏了什么，恐怕也赔不起。” 反而是她这不卑不亢不慌乱的样子震慑了众人，他们的行为明显要比在淳王府的人温和多了。 只两波人结果都是一样的，什么都没查出来。 偏偏为显公正，皇帝陛下还排了几个朝中最是耿直清正的文官跟着，他们想要临时添点东西也添不进去。 墨王府中的人将灵犀阁都翻三遍了，最后站在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回去了要怎么交差。 这和他们原本余公公吩咐的不一样呀。 又在原先就知道了的地方翻查几遍，什么都没有挖出来。 淳王府当中的也是一样。 倒是那些文官看不过去了，他们这样子分明就是想一定要查出些什么嘛，刻意的痕迹太重了。 既然没有，那便催促着他们赶紧离开，难得皇帝和几个王爷都不理朝政，他们有了休息时间，结果 被召来看人搜王爷府。 虽然他们属于中立的行列，但对墨王殿下的人品也是敬服的。 看不得别人想要这么污蔑他。 两队人马只能灰溜溜的回去，实在想不通楚王殿下怎么就失手了。 在楚王府志得意满，面上已经看不出担忧心疼小儿子的楚王殿下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看到人回来甚至可以用欣喜若狂可以形容。 “父皇，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皇帝陛下淡淡抬眼，如此喜形于色实在难堪大用，怪不得没有自己帮忙，几次交手都没有斗过墨王呢。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季若楚才微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自家父皇不高兴了，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两个侍卫长单膝跪到皇帝面前，都有些为难，“启禀陛下，两个王府并未发现任何邪物。” 去淳王府的人开始害怕起来，他们可是作死的打碎了好几个瓷器，挖倒了几棵花木，将淳王府弄得不成样子了呀。 “怎么……”会？皇帝陛下双手抓着扶手，惊讶得半坐了起来，一秒之后感到自己失态，又坐了回去，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只是楚王殿下就没他这种定力了，失态得有 些大发，直接吼出来，“怎会如此？可是你们没有仔细查？” 一个文官看不下去了，直接反刺回去，“羽林郎在两个王府翻江倒海的，都掘地三尺了，楚王殿下还想掘六尺吗？”提醒淳王殿下，“殿下这段日子最好借住楚王府，您的王府估计要翻修一段时间才能住人了。” 淳王殿下勾勾嘴角，心里冷笑面上不显，“无妨，只要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本王与大皇兄兄弟情意无碍就好。” 楚王抽抽嘴角，这次自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若是无事，云儿为什么会这样呢？” “那就要问这位大师了啊。”于歌灵含笑看皇觉寺有名的大师，“大师刚才立下了什么军令状来着？” 若是算错，便血溅当场！ 大师脸色清白交加，求救的看楚王殿下，发誓此次要是能活，回去之后便弃暗投明，日日佛前忏悔，再不做这种勾当。 然而楚王殿下却是没有理他，一直纠结为什么季缪云会抽搐这件事儿。 墨王殿下提议，“兴许是这位大人不善小儿科呢，不如换个太医看看？” 皇帝铁青着脸，暗暗责怪自己大儿子，一点小事儿都办不好。 第354章 不善权谋 但如今已经骑在马上下不来了，皇帝淡淡瞥众人一眼，只能开口，“传其他太医过来会诊。” 再看季若墨、季若淳，“你们大哥刚才也是着急，若有什么不是的地方，父皇在这里给他求个情，你们别在意。” 墨王殿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不在意，羽林卫可是皇帝陛下派出去的。 楚王殿下却是慌乱的，一来担心太医会查出什么，二来想不通为什么提前埋在两个王府的东西就不在了。 想墨王殿下一向阴险狡诈，他那里出意外还可以说得通，可是淳王殿下，貌似没这种智商。 抬眼若有所思看他们，心内大惊，怀疑莫不是这两个人勾搭在了一起？ 还沾沾自得自己最近动作颇有成效，所以墨王殿下可能就不择手段与淳王一起了。 太医们很快过来，查来查去倒也没什么毛病，还特地看过奶娘吃食什么的，也没有问题。 楚王殿下松了一口气，皇帝假意震怒，“废物！朕要你们有何用？” 跟他们确定了季缪云不会再出事，就想打发人出去，弄成一桩无头冤案。 然而一直在小皇孙身边查看，并不受皇帝陛下影响的宋太医在他说话之前站了出 来。 “陛下，小皇孙这是提前吸入了麝香草，所以才会如此的。” 当着大家的面朗声科普，麝香草又叫紫述香，大人吸入无事，还有安神的作用，但小儿神经太过脆弱，半个时辰之后就会起反应。 为证明自己所说不假，还拉了几个人过来仔细闻辨。 刚才还什么都查不出的太医纷纷点头，“是，小皇孙身上确实有淡淡的紫述香味道，不仔细的话还发现不了。” 皇帝陛下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一点，不知怎么突然起身，“老大，你自己府里的事儿自己查清楚了再来报与朕，只是这奸佞之人却是不能放过的。” 已经没了初时想要帮楚王查案，大动干戈的热情了。 瞧着这匆匆离去的背影，于歌灵与墨王殿下咬耳朵，“宋太医好本事呀，这么淡的香味都能辨识出来。” 季若墨笑而不语，有些事大家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实在没必要说出来。 于歌灵便继续，“你说皇上这么焦急离开，可是因为身上的香味比小皇孙身上的更浓呀？” 一点都没有看破不说破的精神，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 “行了，不管如何，都与咱们无关了。” 墨王殿下实 在无奈，这些话他们还是自己回去说得好，大庭广众之下，就不要拆皇帝陛下的台了，省得他恼羞成怒，想出什么更激烈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与离王他们对了一下眼神，众人达成一致，立刻纷纷起身告辞。 说楚王殿下自己府中有事，他们便不打扰了，还是他们小侄儿的安危要紧。 明嘲暗讽楚王殿下治家不严，连几个妾侍都管教不住。 今天这一出闹剧，墨王府淳王府无事，那么丢的便是楚王府的人。 走出去两步，于歌灵看到跪在角落里的皇觉寺大师，“这欺世盗名的妖僧又该如何处置呢？” 墨王殿下站在她身边，看人群当中的刑部尚书，“无故攀咬污蔑皇子是什么罪名，大人应当很清楚，况他之前自己也已经立下军令状了。” 刑部尚书大人连连点头，挥手让自己的随从先将人带下去投入大牢。 待立案归档之后，这位大师便可圆寂了。 大家就都知道了，出家人也是怕死，那位大师被拖下去，嘴里还一直大喊“楚王殿下救我……”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楚王殿下的人，是奉了楚王殿下的命令，才陷害墨王、淳王的。 墨王殿下没表 示什么，只是回身朝季若楚冷笑了一下。 淳王殿下待几个哥哥走了，也悠悠然站起来，“大皇兄熟读圣贤书，以后还是少信些怪力乱神之事的好。” 面带嘲讽，“大皇兄以后要有什么礼物直接给弟弟就好了，要是再像前几日那样暗中放到淳王府，若是弟弟一时不查，岂不是辜负了皇兄好意？” 说完都不道一声告辞，抬脚就走。 留下来的大臣们纷纷低头，淳王殿下这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都听出来了。 不是楚王这一派系的人就跟着走了，余下的人，楚王殿下自觉面子里子都丢光了，挥手让他们回去。 季缪云或许是感受到了自己父王的坏情绪，在这个时候哭起来，季若楚便更加烦躁了。 “哭哭哭，他就知道哭，其他的还会做什么？” 楚王妃积压已久的委屈一下子就被激了出来，“殿下这是对谁？云儿不过一个月的小娃娃，你指望他能为你做什么？如今牺牲了自己的身体，只为你算计墨王他们难道还不够？” 话里话外都是怪楚王殿下自己棋差一招，没有把东西妥善弄好，倒是来怪这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 皇家的孩 子不容易呀，小小年纪就要被自己父母利用。 楚王妃眼泪再也忍不住，“殿下不关心云儿身子如何，倒还怪起他来了，这样殿下还不如现在就一把将他掐死，省得以后他长大了知道自己父王如此对他，心里凄苦。” 楚王想说什么，好像又没有立场，心里的气又憋不住。 只得甩袖离开了这里，去发泄一番之后再想今日这事儿要怎么圆过去。 偏偏淳王殿下还火上浇油，派人给季若楚送了些礼物，打开一看，却是那日晚上楚王亲自拿去淳王府的东西。 小卓子低头哈腰的，“我们殿下说了，叫楚王殿下别把人都当成傻子。” 淳王府再不济，几个侍卫还是有的，就楚王这半吊子的功夫，自己动手在里面作妖，这是看不起谁呢。 楚王直接就将那个瓷瓶给捏碎了，里面殷红的血液喷了一地。 还掉出两个染红了的面色狰狞的娃娃。 他以为自己最后出现在了季若淳面前，便不会被怀疑了来着。 所以总结此事失败的原因，那就是楚王殿下太过自信，对自己的实力没有正确的认识。 淳王殿下只是不善权谋，这并不代表他就被人玩弄了都不知道。 第355章 笔迹 季若墨和于歌灵回到府里，也拿出了一个和淳王送给楚王一模一样的东西。 “大皇兄好算计呀。”难得有一次是墨王殿下主动给小狐狸顺毛的，“要不是这小东西鼻子灵，咱们这次还真中了他的计了。” 万万没有想到，有人竟然能瞒过这么多双眼睛，在灵犀阁埋下了这东西。 可惜呀，他们千算万算，忘记了小灵鼻子和狗一样灵，不过一天时间，便将这东西给刨出来了。 于歌灵从他手中将小狐狸抢过来，“那时候小灵刨土你还说它疯了呢，如今受益就知道改口为夸了？” 说到这个，墨王殿下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是他小瞧了这些小动物。 叫人把东西拿去处置了，坛子就碎成粉末，里面的小人儿晒干了烧为灰烬。 感慨一下，“这次七弟没想到会这般警醒。” 他也是没有想到淳王殿下能逃过一劫，在宴上看他如此淡定，还以为他是想不明白这件事呢，原是已经有了准备。 于歌灵白他一眼，都是一样的兄弟，淳王就算不善此道，也不至于被这么看不起呀。 “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到底楚王殿下在咱们府中安插了何人吧，竟有这样大的本 事。” 墨王殿下就仔细想了一下，好像他们府中没有新进的人，那些妾侍也与楚王没什么关系。 查遍三族之内都没有一点点的牵扯。 说话之间，小安子就拿了许多一模一样的瓷坛过来，墨王殿下拿过瞧瞧。 “你放心吧，此事我自有打算，不出七日，必定让那人自己跑出来。” 于歌灵也就不再问了，她对墨王殿下还是很信任的，也实在是太累了，日日处于这些勾心斗角当中，不知道墨王殿下什么时候才能让她享享清福。 墨王殿下表示享清福那是儿孙满堂的老人家才有的特权，于妃娘娘这个年纪，就再等个十年八年的吧。 于妃娘娘生无可恋心如死灰。 还是让锦兰几个好好盯着自家院子的，好运气不可能伴随他们一生呀。 第二日一大早，楚王殿下就进宫了，扯了一个自家府中的美人，说她不能生育，所以嫉妒王妃。 看到季缪云更是心头火起，于是恶向胆边生便弄了这么一出。 买通了小皇孙身边的丫鬟，让她在指甲里藏了麝香草的粉末，趁小季缪云拉小被子的功夫，就弹在上面。 皇觉寺那个欺世盗名的大师也是美人提前买通的 ，所以指责攀污墨王、淳王之事也与楚王殿下无关。 皇帝陛下只是想要一个解释，知道真相如何的他怎会在乎事实，便接受了这个说法。 但是依旧恨铁不成钢，“楚儿，你这次也太大意了，失手了不要紧，倒叫朕还与你一起丢了面子。” 当日接近过皇帝的人都能闻到他身上有股香味，那些太医不说，只是还想多活几年。 可即使堵住了他们的嘴巴，这件事依旧存在在他们心中。 季若楚低头，“此次是儿臣考虑不周，只是父皇，下次，下次儿臣绝对不会再失手了的。” 皇帝摇摇头，“没有下次了。”有些悲戚的看着他，“老四于你有碍，你除去他就可，老七又不是你的对手，你怎可不念兄弟情义，竟也要对他下杀手？” 他越来越感觉自己的几个儿子难以控制，之前与楚王殿下说好的只是对付季若墨一个人，可没有季若淳。 如今他竟然私自做主，想要一石二鸟，还失败了。 试问朝中谁人还能对付得了墨王殿下？皇帝陛下深深的忧愁呀。 怕自己此举又在墨王心中扎了一根刺，挥手让楚王退下，闭门想怎么对付墨王殿下之事儿。 认 清楚王并没有比淳王好多少，依旧不是墨王的对手，以后也不会再帮着他做什么了。 最后那个美人自然被处死，楚王殿下还亲自到了两个王府给自己弟弟赔罪，可惜进了门都没有见到人，只让几个下人服侍着。 毫不怀疑，要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和皇帝在上面压着，他连门都进不了。 于妃娘娘很是疑惑，“你们季家的脸皮到底是怎么练成的？对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楚王竟然还有脸上门装无辜。” 墨王殿下放下手里的书不满，“你说大皇兄就够了，非要带上我做什么？” “因为你们脸皮厚度都是一样的呀。”于歌灵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非常认真回答。 季若墨没好气的，“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他们就不要互相拆台了。 于歌灵撇嘴，认为自己还是很纯洁无瑕的，与墨王殿下与之本质的区别。 戳戳他，“你说那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浮出水面，今日会不会趁势与楚王殿下互通个有无？” 于是墨王殿下就用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看她，料想他们又不是蠢，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还顶风作案呢。 应当是有多远就 躲多远才对，不然被发现多不值。 然后下一刻，墨王殿下就被打脸了，小钱子公公匆匆跑进来禀告。 “殿下，翠微苑的一个扫洒丫鬟递了张纸给楚王殿下。” 当然也不是她自己递的，而是先传到了给楚王殿下上茶的人的手里。 墨王府有异心的人不少啊，于歌灵似笑非笑嘲讽的看墨王殿下。 墨王殿下装作看不见，翠微苑住了唐美人与黎氏，扫洒丫鬟谁都使唤得动，是谁还真不好说。 于歌灵撑着下巴想了一下，问小钱子，“那纸条上是何人的笔迹？” 知道既然他能这么信誓旦旦告到墨王殿下这边，就是已经打开看过了。 小钱子有点汗颜，那纸上也没啥重要的信息，就是问楚王殿下现在该怎么办而已。 关键的是，“上面是主子的笔迹。” 那么特立独行的，用炭笔书写的，飞龙走凤大气磅礴的书法，一般女子也难以念成。 于歌灵张着嘴惊了一下，“所以他们还想陷害我和楚王殿下勾结到了一起陷害阿墨？” 那么就可以说通了嘛，灵犀阁为何如铁桶一般依旧被人混了东西进来。 他们趁这个机会互通有无肯定也是想把矛头往这边指。 第356章 买回去 季若墨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这一手，接过小钱子截获的条子，仔细观察了一下，递给于歌灵，“还真是你的笔迹，这特殊的从黝碧石当中提取出来的炭笔，整个朔雪也就只你一人有罢了。” 于歌灵有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就是她看了上面的字，也认为就是自己亲笔所书。 将纸条一丢，破罐子破摔的，“好吧，就是我与楚王殿下勾搭成奸，你现在就把我抓起来吧。” “别闹。”墨王殿下这个无奈，如今楚王手中的是他手下谋士写得假的，还有人可以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也有可能。 仔细想想，只能把方向往别的地方思考，“你最近可有把笔丢在了外面？” 于歌灵摇头，表示她虽然粗枝大叶的不爱惜这些小东西，但锦兰他们每天跟在她身后收拾，不会有什么遗漏的。 墨王殿下继续凝眉想了想，不再往这方面纠结，虽然只是于歌灵一人用这种笔，但是知道作法的人可不少。 于歌灵便给他另一个可疑的方向，看向小钱子，“咱们府中侍妾，可有与工部诸位大人有牵扯瓜葛的？再不济就是那些工匠也成。” 小钱子仔细想了一想， “黎氏与唐美人都在工部有亲戚。” 这就难办了呀，于妃娘娘没啥耐心，直接就给定了性，“那没准是她们两个人强强联手勾结到了一起。” 住一个院子里的人，总是有机会联合起来，做点别人不知道的事儿的。 况且唐美人还是皇帝赐下，就更有可能做这件事儿了。 毕竟此事皇帝参与进来，也是做了很大的贡献的。 好像还真有点道理，不过依这个猜测也不能定下什么，只叫小钱子安排好人，盯着翠微苑。 在他出门之前追加了一个嘱咐，吴夫人那边也不能松懈。 陷害于歌灵假孕那件事，她的嫌疑还没有洗清。 但是到了楚王殿下不耐烦回去，后院都没再有一点动静。 于妃娘娘就有些不明白了，“难道他们这一手只是为了让人以为我和楚王联合起来？” 若是这样有些太冒险了，因为很有可能会暴露自己。 墨王殿下已经雷厉风行叫人去工部查账了，反正那是明王在管着，总是会给他们这个方便的。 查出来哪个动了黝碧石，再往下查查关系，那么黎氏或唐美人，便跑不了了。 墨王殿下便很认真的询问于妃娘娘，“你觉得这两个 人谁嫌疑比较大呢？” 于妃娘娘点头，十分肯定，“我认为就是他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两个人左右联手，想要置我于死地。” 虽然现在墨王府剩下的女人不多了，但是于妃娘娘还是想赶尽杀绝，就她一个人便好。 闻言墨王殿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们两人即使有一个是无辜的，也得被弄成不无辜才行。 因为那张纸条就是专门给墨王殿下看的，所以他们也没了什么打草惊蛇的顾虑，直接将两个丫鬟都叫了过来。 扫洒那个小小年纪就要干这种粗活重活确实有些可怜，但是奉茶那个二等丫鬟也算是有些脸面，还做出这样的事儿，就让于歌灵有些想不通了。 如今身心俱疲，只在旁边看着墨王殿下断案，并不参与进去。 两个丫鬟哀哀哭着，扫洒的小姑娘说自己不知道主子是谁，只听见两声猫叫就去放杂物的墙角拿纸条，再交给奉茶丫头。 奉茶的那个就更是了，一问三不知，只说拿了东西送给楚王殿下就好。 “呵呵~”墨王殿下冷笑几声，她们这说法倒是好笑了。 “难道没有人与你们联络，你们做这些都是受到了神的指引？” 简直是 在侮辱他的智商！ 然后，两个丫鬟都说了两个人，扫洒那个指认黎氏身边的大丫鬟，奉茶的自然说唐美人身边贴身侍婢。 于歌灵悠闲自得，“我就说他们勾搭在一起了吧，如此将两个人先扣住就是了。” 墨王殿下唯美人命令是从，都没有多思考一下，就让人封住了翠微苑，即使唐美人和黎氏哭天抢地连连喊冤，依旧没有一点心软。 在墨王府里，不是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冤枉，而是要看于妃娘娘心情如何。 当然了，为显示自己不那么无理取闹，只是先将院子封了，表示他们正在查这件事，要是查出来真冤枉，自然会放她们出来，给予补偿。 还下令不许奴才们欺主，以前怎么样以后就怎么样。 然而唐美人不是于侧妃，即使被幽闭也有周夫人处处小意筹谋，两个人本就没有多好的生活水平更是直线下降。 那两个丫鬟呢，直接就被发卖了出去，也不需要留着作证。 如此到了这等时候依旧不说实话，帮着幕后主使欺骗墨王殿下的人，就该万死。 也不出所料的，两人被楚王殿下买了回去。 工部那边查来查去呢，只查到楚王殿下拿了两块 石头回去，说是做成饰品给小皇孙，与墨王府的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一时之间，墨王殿下觉得脑仁有点疼，楚王殿下竟然心思缜密成这样，好想念之前那个胆敢刺杀皇帝的人呀。 于歌灵隔着棋盘伸长了手拍拍他的肩膀，“人总是要进步的嘛。这一条路行不通，咱们换另外一条就是了。”试图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即将输掉的局面挽回过来。 季若墨翻了个白眼，装作没有看见她另一手上的小动作。 无可奈何的叹气，“那就换一条路吧，我倒是要看看，她们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于歌灵又起了点点恻隐之心，实在是墨王殿下的手段有些残忍。 “不能再换一条路吗？楚王殿下再混账，季缪云怎么说也是你侄子呀。” 这小小孩子也是可怜，被亲爹和亲爷爷利用完了，现在还要被亲叔叔利用。 他只是个一两个月的孩子呀，实在不该承受这么多。 墨王殿下无语，当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父王都不在乎他的生死，我一个叔叔又何必怜惜呢？”没好气的，“况且我只是借由一下他的名头，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残忍了呢？” 第357章 羡慕于歌灵 季若墨敲桌子给她划重点，“是他的父王要继续拿他作筏子，不是我这个王叔对他下的手。” 墨王殿下自认还没有这么丧心病狂对一个小孩子做什么，但是既然别人前头铺路了，他在后头捡些便宜也是可以的。 虽怜惜那孩子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这些，但是他也管不着。 于歌灵便幽幽叹气，“都说虎毒不食子，这楚王殿下倒是比老虎都毒了。楚王妃也不知道拦一拦。” 季若墨跟着喟叹，“拦不住的。” 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呢，楚王殿下心里可只有皇位，妻儿老小什么的，都要往后靠，有很多时候还要成为他手中的棋子。 于妃娘娘义薄云天，一拍桌子，大乱了上面的棋子，甚至还有几颗掉落下去。 “为父如此，简直不配称人！” 虽然墨王殿下很赞同她的说法，也非常欣赏她的古道热肠，但是依旧鄙夷她这种眼见着就要输就耍赖皮的手段。 然而鄙夷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自己会死得很惨，把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盅里，由人服侍着净手。 “你也不必这么愤慨，我已叫人把云儿的药换了，只会让他有那个症状，不会真的危在旦夕。” 墨王殿下心地善良，嘴上没有好话，但到底念着那是自己侄儿的。 手段也很了得，楚王能在他府里安插人桩，他也能动用在楚王府里的暗探。 “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累不累。”争夺皇位和无间道一样。 于歌灵撇撇嘴，终于问起正题，“楚王殿下要季缪云高烧不退做什么？” 有了前两天的教训，季若楚应当不会这么想不开，在弄一次那样的事儿才对呀。 若从其他方面着手，好像也陷害不到墨王殿下。 转念一想，“莫不是楚王殿下发现你在他府中安插的人了，所以想将计就计除去他们，顺便将你也拉下水？” 那么上次的事儿也就可能是墨王殿下做的了，只不过他提前预知，所以讲东西藏好罢了。 季若墨摇头，“不要想太多，我都没有用过那些人，他们怎会暴露，大皇兄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为自己洗白鸣冤罢了。” 现在朝中很多人都人为楚王殿下利用刚出生的稚子对付亲兄弟，其心可诛，如此失德不堪为尊位。 那么他便制造一个季缪云从出生就体弱不足的现象，一边装忧心小儿的慈父，一边力证自己当日只是一时情急，所 以才纵容妖僧冤枉了墨王、淳王。 看着吧，以后楚王殿下还会拖着疲惫沧桑的身体，如行尸走肉一般，日日来往于两个王府之间赔礼道歉。 于歌灵点点头，深知这个方法虽然听着是有点扯，但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一看楚王殿下都这般凄惨了，他真的做了这种事都能被原谅，何况人家还只是说为小儿担忧，所以一时不察而已。 过不了多久，大部分人就会相信楚王殿下的鬼话了。 没准还能哭着喊着让墨王殿下、淳王殿下原谅他呢，不然就是小肚鸡肠不念兄弟情分，失德的就变成了他们。 在人民群众的舆论之下，墨王、淳王也只能原谅楚王，然后皇家又是一派兄友弟恭，大家就会忘记之前楚王做的事儿。 楚王殿下真是很懂这种套路呀，有了黑点先哭惨洗白一波再说，就是手段有些不怎么光明磊落。 墨王殿下斜睨她，“你管他手段如何呢，只要有用就行了。” 世上能被称为手段的，一般都和阴诡挂钩，就没有那种手段是光明正大能让人知道真相。 还确实是如此，于歌灵翻了两个白眼，非常认真问墨王殿下，“所以你 会让楚王殿下的诡计得逞吗？” “自然不会，我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要论手段，墨王殿下可不输于人。 淡然的瞥她一眼，“再等两日吧，先让大皇兄且得意些时候。” 于歌灵不屑回望过去，明明是想要等事态闹大一些，然后使楚王殿下一击毙命。 当然的，为人母者要心肠柔软得多，所以楚王府当中，楚王妃明知争不过，还是要争一争的。 对着季缪云直垂泪，“殿下怎这般狠心，为了自己的仕途，竟要拿小儿性命做博。” 声声哀叹她的云儿怎么这般命苦，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被利用，如今更是要遭此厄难。 太医可是说了，用了那药，即使最后小皇孙不死，也会痴傻一生。 楚王被她哭得头疼，但到底此事他不占理，还耐得下性子多解释两句。 “云儿乃本王幺子，本王如何不心疼，可如今事态发展如此，便只有牺牲他一下了。” 遥想秦始汉祖，哪个不是心肠狠辣，连亲生父子妻儿都可以不顾之辈。 “如若本王就此倒下，你以为云儿还有你们能活？到时候不过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痴傻活着总比死了要好吧？他是我楚 王的儿子，再不济又有何人敢说半声不是。” 见下人已经把药端过来了，楚王妃如何还能听得进去这么多。 转头狠厉的盯着楚王，“楚王殿下真是好威风啊，可是这威风也只会在自己家里耍罢。” 瞧季若楚亲自拿了碗一步步走过来，一把将季缪云抱到自己怀中。 站起来躲过去，口不择言，“什么大计不过是借口而已，朝中如今不过对你颇有微词而已，何至于到这个地步，你就是视云儿性命如草芥，为了达到自己目的已经不配为人了。” 原本什么时候都温婉的人变得有些癫狂，“殿下今日是想要云儿的命吗？明明就是想要把我们母子一起逼死。” 突然红着眼睛大笑，“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墨王那般得人心，因为墨王本就比殿下要仁厚有人味，他爱于歌灵就是真的爱，不会利用她做什么，更不会想要一个子嗣，巩固自己的力量，生儿不是为了让他做棋子。” 她现在是真的羡慕于歌灵可以遇到墨王殿下，虽然那次的事儿墨王说是他自己不想要孩子，可她们这些内宅之人，谁人不知是于歌灵不喜欢小孩子，季若墨便那般纵着她。 第358章 不一定是对付你 男人最忌讳自己妻子拿他和别人相比，更何况那人还是他的头号敌人。 楚王殿下脸色铁青，一挥手外面几个侍卫立即进来，生生将小皇孙从楚王妃手里抢走了。 “我没有嫌弃你，你如今倒先嫌弃起我来了？”季若楚冷哼一声，“你若后悔嫁给我，咱们大可和离，看你娘家是否还会接纳你，看你以后还有何人敢要。” 楚王妃拼命挣扎，然而她一介弱女子，又怎会是那些人的对手，千方百计也不嗯能摆脱了钳制。 但依旧没有放弃，疯狂扭着身子，试图可以挣脱，“殿下要想和离也得看看父皇同不同意，不然你以为墨王府还会有那么多女子吗？” 又提了墨王殿下，楚王脸色更加黑了几分，不想再与她说些什么，在楚王妃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给季缪云亲手灌下了药。 心狠手辣，一点迟疑都没有，果真是对自己这个小儿子没有半分情义。 “不要……”楚王妃眼睁睁瞧着自己丈夫即将害死小儿子，双目圆瞪，历时就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楚王殿下心如铁石毫不动容，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 只让人将她扶到床上躺着，从此封了正院，告 诫下人，“王妃忧心小皇孙，伤心过度跟着一病不起，平日里除了送汤药饭食，不许人过来打扰。” 自己抱着季缪云就去了自己的院子，作为一个慈父，小儿子病入膏肓，自然要亲自照顾才行。 这一天傍晚，楚王府连召十几个太医过来会诊，都是说小皇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若不挺过此关性命危矣。 据说楚王殿下因此一瞬就苍老了许多，不仅叫太医，还放出了消息，谁要是能够治好小皇孙，他就是以王位相换都可以。 感动了好一大票人。 当然的，楚王妃醒来之后，那声声凄厉的“季若楚你不得好死……”之语并没有传出楚王府，前去探望的人都以为楚王妃是真的病了呢。 因为到后面，楚王殿下怕客人听到楚王妃的嚎叫，叫人把她绑在床上，连嘴都给堵住了。 早就已经知道楚王殿下会做什么的于妃娘娘听说这个故事，差点被一口茶给呛死了。 很真诚的问墨王殿下，“外面的人真的相信这个鬼话吗？” 季缪云足月出生，之前也一直健健康康的，现在突然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楚王妃这个锅背得有点冤枉呀。 而且 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得到这是假的好不好。 墨王殿下耸肩替他擦嘴，“十几个太医这么说，外面的人哪里还管这么多，现下估计都忙着可怜大皇兄实在是太惨了呢。” 所以说哪个时代的人民群众都是一样的，不管这个故事合不合理，只要够狗血有看点，他们就能津津有味的看下去。 于歌灵无话可说了，想楚王妃的结局，“你大皇嫂倒是没有大皇兄心狠，如今突然跟着病倒，估计是不同意楚王殿下的做法，被关起来了吧。” 季若墨很认可这个真相，“为人母者十月怀胎，哪里能看着旁人这么对待自己拼死拼活生下来的孩子。” 在这个女子依附男子而生的年代，墨王殿下能说出这番话，能体谅女子艰辛，实在是不易。 看得出来，淑妃娘娘从小就对他教导有方。 季若墨失笑，“我能体谅女子，怎么又变成了母妃的功劳了？”这难道不是他自己深明大义？ 于歌灵转转眼珠子，没有大她的话，她其实还想说自己调教有方来着呢。 宫里皇帝自然也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可是时时关注着这件事呢。 一听完禀报就将折子一丢， 往后靠去，“老大倒是够心狠的，只是对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如此，不知对我这个父皇，以后可会也如此绝情。” 怡妃娘娘上来替他按肩，“陛下说什么呢，您是九五之尊，天下臣民只有俯首称是的份儿，哪儿敢如此大逆不道。” 含笑给楚王殿下开脱，“想必楚王殿下此举也是想先保全自己，保全了陛下而已，殿下心里肯定也是疼小皇孙的。” 按着按着，自己和皇帝挤到了一起，“为人父母者，又怎会不真心心疼自己的孩子，陛下不也是一样的嘛。” 皇帝陛下还真不一样，他比楚王对自己的孩子更狠。 将怡妃搂到怀里，“朕自然仁德慈爱，怕只怕老大被皇位迷得黑了心。” 说完又悠悠然叹气，“罢了罢了，先让他度过这个罐头再说。” 抬眼瞧着眼前的奏折，最近好像墨王殿下的人已经遣散得差不多了，楚王一个人管着三部有些多，所以才让他生出了这骄矜之气。 抬眼问怡妃，“朕是不是不该如此抬举老大，也要打压他一下才行？” 怡妃娘娘嘴里哪里有什么准话，还不是皇帝喜欢听什么就说什么。 娇娇柔柔的，“陛下做什 么都是对的，您想如何便如何罢，难道还有何人敢说一个不字？” 看桌上的沙漏已经滴得差不多了，拿出一个小盒子，取里面的药丸给皇帝服下。 这是宫里养的天师弄出来的丹药，怡妃娘娘要每天按时按点伺候着皇帝吃下呢。 皇帝陛下吃完之后也是，会立刻就感到精神很多。 又有了动力批阅这些奏折，怡妃便在一旁帮他整理分类。 “或许这倒是个机会。”皇帝盯着漾泉来的奏章许久，突然来了奸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怡妃伸长脖子看一眼，之间“漕运盐津”几个关键的字儿，又沉下了眼睑，心里计较着什么。 不到半个时辰，在墨王府中闲坐的墨王殿下也就知道了这件事儿。 皇帝说的机会，如今除了对付他们几个兄弟，好像也没其他的了。 毕竟皇帝不怎么用心朝政，也不管外面那些都督藩王什么的势力多大。 一心只以为自己只要真的万万岁，他们这几个儿子手中权利威胁不到他，朔雪就会一直繁荣昌盛下去。 于妃娘娘嗤笑两声，然后安慰墨王殿下，“也不一定是对付你啦，毕竟现在从明面上看，楚王殿下的势力不弱于你。” 第359章 退一步 楚王殿下今日这一手更显麻木不仁冷血无情，墨王殿下至少还要敦厚一些，所以皇帝应当对楚王更加心惊才是。 “不！”季若墨摇头，被贬出京的人都不怎么重要，因为重要的位置都动不了。 而且如今楚王殿下虽然明面上掌管三部，但却不能真正将他们收为己用。 不说其他的，那最重要的兵部可是日日和楚王殿下斗法，一天不给他来一个下马威心里就不舒服的那种。 墨王殿下认为皇帝陛下对他的重视是坚定不移的，“父皇要出手肯定是对付我，你别忘了，我身后还有林家和萧家呢。” 有这两家，他就等于掌握了朔雪三分之二的兵权，怎能让皇帝放心。 虽然人家是纯臣，没有明确的说站在他这边，但是谁叫人家的女儿是他的妃子呢。 而且皇帝还做了那么多的事儿，寒了这帮忠义之辈的心。 于歌灵想想也是，皇帝陛下对他们墨王府的“恩宠”简直是执着。 对她就更是了。 同时又有些疑惑，“可户部如今是楚王殿下管着，漕运出事也赖不到你头上吧。” 谁人能相信，楚王殿下会给墨王殿下大开方便之门，让他在漕运这种关系到国 之根本的事儿上掺一脚呢。 季若墨也就是想不通这点，要说皇帝突然改了主意将户部给他管，但事情先出了，如今这样做也晚了。 突然灵光一动，“父皇怕是要让我也出京罢。” 漾泉出了事儿，就把墨王殿下打发过去查案，将他这个正主赶出去，可比驱逐几个不重要的官员有用多了。 于歌灵一惊，“漾泉山高路远，万一楚王或者皇帝起了杀心……” 途中还要经过广陵，那可是淳王殿下母家的天下呀，几波人一起出手，墨王殿下哪里还有命活着回来。 墨王殿下便沉下了眸子，皇帝杀心早起，只是苦无机会，怕逼反林家，又怕没人牵制得了楚王、淳王而已。 如今淳王已经起不来了，他手里又握着楚王为了陷害他，不惜伤害自己亲子如此丧心病狂的证据，倒是真的可以不用顾虑这么多。 再说他要是在外面遇了害，如刚好是卡到了广陵，推给淳王殿下就是。 若不是，随便找哪伙山贼都可以顶替一下都可以，于歌灵即使心中有再大的怨气，再不相信又能如何。 林家因为这个反了，就是出师无名人人得而诛之。 等他想完了一切结果再抬 头，发现于歌灵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连忙收起自己的情绪，揽着人安慰。 在心里叹气，果真女子太聪明了不好，他能想到的于歌灵也能想到，叫她跟着担忧一场。 “现在一切还没有定数呢，出京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测，先放宽心。” 见这人一点都没有好起来，又连说了几句，“真到了那时候，你以为咱们墨王府的侍卫是吃素的不成？各州府有大哥七弟的人，自然也有我的人，我不会出事的。” 不得已，只能先将话题扯会楚王殿下身上，与于妃娘娘深入探讨一下，楚王具体会如何做，他们又该怎么反击。 于歌灵抓着他的衣袖，“先别动手了，让楚王从新站起来，若不然朝中没人能与你抗衡，皇上的杀心就更重了。” 提议或者他们先退一步也行，让皇帝认为墨王府真的在节节败退。 墨王殿下心情很复杂，都说关心则乱果是真的，遇到这种问题，气焰嚣张从不知到婉转为何物的于妃娘娘都准备走迂回路线的。 虽然感动于歌灵如此将他放在心上，但墨王殿下却是不想退的。 今日退了，明日还要再退一步，后天就是两步。 他被人赞温润， 其实刚折不屈的性子。 直接搂着人给她顺毛，“咱们还是先看父皇如何再说啊，事情其实没这么遭。” 于歌灵便是知道了，墨王殿下要迎难而上。 更是知道无论如何，除非以自己相逼，不然是劝不动墨王殿下的，不想他为难，便只能听之任之。 但还是忍不住悲戚，“你先让人在去漾泉那一路上做好准备吧，也不知能不能用上，只是有备无患嘛。” 想明王殿下的生意铺子全国哪里都有，那么他的人手肯定也不少。 “明日我去明王府找瑟姐姐，好歹让你去到哪里都有个接应。” “怎这般性急？都还不确定会不会出去呢。” 墨王殿下无奈，突然有一天她家只知道淘气欢闹的娇娇儿变得这般懂事体贴，他还有些不习惯和于心不忍呢。 “先等事情定下来再去麻烦六弟吧。” 他可不舍得自己捧在掌心里的人为了她去求别人。 即使只是说一句话的事儿，萧瑟和明王就会帮忙，但欠了人情总是会比人矮一头的。 于歌灵点头应着，可她也是个有主意的，怎么会如此轻易被说服。 萧瑟是要找的，事情也是要提前说的反正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 损也不算是求人。 现在谁人不把明王殿下当成墨王的人呀，只是明王存在感低，又不涉朝政，没人针对他罢了。 都想着先斗倒了墨王，下面这些小鱼小虾还不是可以随意捏死的。 墨王殿下见她心不在焉的，就知道她还放不下呢，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干嘛非要说那句话。 好笑又心酸，“行了行了，不许再想这些了。咱们好久没有出去了，今日就去千味轩吃你最喜欢的那道八宝鸭掌吧。” 企图用美食来让她忘记烦恼，可惜呀，作为一个吃货，也是有吃不下的时候的。 于妃娘娘这种吃不好睡不着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中午，楚王殿下失魂落魄潦倒邋遢来了墨王府，她的心情才好了一点。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比如看见别人比自己过得不好，就开心了。 墨王殿下在前头会客，她便带了锦清、锦明去明王府。 本想把萧瑟请过来，不过想着她有孕在身，便只有自己辛苦一趟了。 季若墨听说她出门了也无法，只能由着她去，不然她心里也不安稳。 面对着楚王便收了笑意，装出非常关心的样子，“云儿如何了？昨日听说此事，可把弟弟吓了一跳。” 第360章 悲悲戚戚 楚王殿下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墨王殿下会是这个样子的。 来之前他可就已经做好了依旧被拒之门外的打算，现在墨王殿下如此热情，他有些不习惯，总感觉有点慌慌的。 但是演戏还是一定要演完的，悲悲戚戚，“云儿自一出生身子就不好，请医延药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就是不见好，所以那日一发病，大哥才会失心疯信了那妖僧的话。” 一个大男人，说到动情处还抹了抹眼角，“如今这般光景，也不知云儿能不能平安……”后面不好的话，楚王殿下就自觉吞下了，“那日大哥也是一时情急，还请四弟原谅。” “大皇兄哪里话，咱们兄弟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的仇。”墨王殿下演技要好一点，显得非常诚挚，“大皇兄快别想这些了，还是小侄儿要紧。” 表示做他这弟弟的就没有怪过楚王殿下，说挂怀季缪云的身子，人家楚王殿下还没有提要走，就热情无比拉着他出去了。 要亲自到楚王府看望一下自己的小侄儿才能安心。 于是，外面的人就看到了，墨王殿下是如何心胸宽阔，和楚王殿下如何兄友弟恭，又是如何忧心子侄小辈的。 一 路上楚王殿下虚虚应付着季若墨，心里有点懵，这剧情发展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呀，他卖惨还没有卖够，怎么能这般轻易就让墨王殿下的形象又高大正直了一点？ 所以他这演了半天戏，最后全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季若墨要不原谅他，就是他委屈，季若墨睚眦必报小肚鸡肠。 可季若墨要是这般轻易原谅他，那就是季若墨心宽似海识大体懂大局，他诬陷弟弟才是错的。 楚王殿下就有些头疼，但他不知道的是，楚王府还有更让他头疼的一件事发生。 他虽叫人封了正院，可正院之中多是楚王妃的人，大皇孙想要进去找母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楚王妃的大丫鬟亲自将他领进去，“世子有什么话可快一些说，别等殿下回来了，咱们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季缪璟点点头，小心翼翼走进去，身后门“吱呀”一声关上，平日里富丽堂皇的屋子变得黑暗无光。 楚王妃听到声音还不知道是谁呢，因这时府中没有客人，她便没有被塞住嘴巴，在床上不安的扭着身子，惊惶出声，“谁？” 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因为被绑着，她已经很久没 有喝过水了。 季缪璟觉得这不是母妃以前的声音，一步步往那边挪，并试探的喊了一声，“母妃？” “璟儿？”楚王妃初时不敢相信，怕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待反应过来，立即大喜过望，“璟儿，是我的璟儿来看我了。” 季缪璟这才快步跑到楚王妃身边，借着窗棂上折射过来的一点亮光看清了楚王妃的样子。 在床沿那里跪坐下来，有些不敢置信，“母妃怎会这样？是何人绑了母妃？” 伸手就要扯去她身上的绳子，在他的印象当中，就是楚王府被贬为庶民，全家幽禁的时候，也只是吃喝穿着差了些，不能出府，哪里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绳子一开，楚王妃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季缪璟，“我的儿呀~”哭得凄惨，但声音不大，想是不敢让外面的人听见吧。 一会儿摸上季缪璟的脸颊，“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母妃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两母子就这样跪坐着相拥而泣，季缪璟先受不了将她拉起来坐在床上，“母妃怎会这样？外头都说母妃是因为弟弟伤心过度，所以生病了，可是又不许我们探视，我就觉得有些 不对，母妃从小最疼我们了，不会不见我们的。” 楚王妃就变得凶狠起来，咬牙切齿的，“在王府当中，能将母妃这样的除了你父王还有谁。”拉着季缪璟的手，“母妃没有生病，你弟弟的病也是你父王故意为之的，璟儿，你是大哥，母妃无能为力的时候你要在外面保护好弟弟知道吗？” 季缪璟一惊，直接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虽然楚王殿下平日里算不上什么慈父，但是也未曾苛待过他们呀。 楚王妃厉声，“怎么不会？母妃就是不忍心你弟弟小小年纪就遭此厄难，所以才被你父王关起来绑在床上，日日不得出的。” 面对自己十岁的大儿子，什么也不隐瞒，将事情经过都告诉了他。 最后做总结，“璟儿，你父王没有心，他眼里只有皇位，今日他能亲手杀了你弟弟，明日也能亲手杀了你们兄妹。” 说着说着又掩面哭泣，“听母妃的话，即使你小弟弟救不回来了，也要护住你两个亲妹妹，别让他们遭了你父王的毒手，也一定要护好你自己。” 季缪云一时之间还是难以相信，“我们都是父王的骨血呀，父王怎会如此狠心？ ” “父子天性罢了。”楚王妃冷笑两声，“瞧你皇爷爷之前多忌惮你四叔和三叔，现在还有你父王，若是没有多方考虑，你几个叔叔有他不能动的力量，早就被处死了。” “那么父王……我们长大之后，父王会不会也如此对我们？” 季缪璟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了，小小年纪的他实在不应该经受这些。 他父王如今能对刚刚满月的季缪云动手，以后他成长起来，自然也会被忌惮。 楚王妃还无比坚定的点头，告诉他“会的！你父王眼里只有皇位，哪还有其他什么父子亲情。” 季缪璟怔住，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外头说季若楚已经在门外下车，叫季缪璟快些。 楚王妃拉着他，最后尽量交代一句，“记住，保护好你弟弟妹妹们，保护好你自己，若有可能，便自己掌握些权利罢，你是皇长孙，原也是有资格想那个位置的。” 一狠心就把季缪璟往外推，“一定要我为刀俎人为鱼肉，千万别做了别人案板上的任人宰割的那块肉。” 那个别人，结合两人之前讲的话，自然是指楚王殿下。 楚王府当中从此父子兄弟阋墙，倒是上演了一出好戏。 第361章 难以承受之重 季缪璟失魂落魄站在门口，被丫鬟焦急的推了出去，更加失魂落魄。 生在皇家，他早知天家薄情，却不知能无情到这个地步。 小小的人儿承受了这难以承受之重，像是想要验证什么似的，跌跌撞撞往季缪云的地方去。 那边于歌灵到了明王府，把事情还有他们的猜测与萧瑟细细一说，惹来她一阵娇嗔。 “我还道你是体谅我孕中烦闷来与我说话的呢，不曾想原是为了你家墨王殿下。” 倒不是真的怪她，只是见她如此苦闷，想调笑两句，让她开怀一些罢了。 不过好像收效甚微，倒还真的引得平日里没脸没皮的人害羞低头了。 萧瑟好笑的摇头，“好了，这事儿只是你们的猜测而已，你就别太忧心了，你墨王府人才济济还怕护不住一个墨王？” 拍拍她的手叫她安心，“等阿明回来了，我会与他说的。若真到了那一日，墨王殿下出京，路上自有明王府的各个商行照应。” “如此便多谢瑟姐姐了。”于歌灵勉强笑了笑，“我也知道如今是自己想太多，但京中风声鹤唳了这么久，我实在是怕。” “也就只有遇到与墨王殿下有关的事儿你 才失分寸到如此地步罢。” 萧瑟点点她的额头，“你以为你家阿墨手下的人是吃素的？平日里你是最豁达的那个，如今倒好，成了最心思细腻的了。” 心里松范了一点，也不想别人为自己担心，于歌灵便强迫自己欢快起来。 撅着嘴巴，“现在瑟姐姐就知道看我的笑话，等哪一天明王殿下如何，还不知会焦急成什么样呢。” 俏皮的吐吐舌头，“当然，我绝不是咒明王殿下啊，就是打个比喻而已，我这还指着明王殿下帮忙呢。” 伸手摸摸萧瑟的肚子，“瑟姐姐和小侄儿一向都好吧？”总算是没有太重色轻友，还知道关怀一下萧瑟和她肚中孩子。 “瑟姐姐身怀六甲我还拿这些俗事烦你，好像有些不是东西。” 萧瑟如今是越发的温柔了，“咱们唇齿相依，那便是唇亡齿寒，你不必如此，阿明帮墨王殿下也就是帮自己，咱们之间还说什么谢谢就是生分了。” 转念一想，“要不然就把少庭召回来吧，若墨王殿下真的出京，也好有个照应，若不然你肚子撑着京中……” 于歌灵摇头，“若京城有什么，东都便是咱们最后的希望了，哥哥在 那里不能动。” 又忍不住叹息起来，“京中还有明王殿下，还有诸位大人，也不需我出多少力。” 瞧萧瑟的肚子，“倒是瑟姐姐，待阿墨一出京城，你便假称到庄子上散心养胎，让明王殿下陪着你远远的避开吧，不然京中动荡，万一小侄儿出什么事儿可如何是好？” 心里约摸着还得去林家一趟才行，墨王殿下离开，就让他们也准备着，随时撤退，让林少庭在东都接应着。 萧瑟睨她，“那么你呢？你就打算留下来帮你家阿墨死守了？刚才还说要用阿明，现在倒好，谋划着让我们先走。” “哎呀，这不是如今瑟姐姐情况特殊嘛。”每到这种时候，于歌灵总是撒娇卖痴的，“我这么贪生怕死的一个人，不会死守墨王府，看着情况不对，一定比谁都跑得快。” 表示朝局大事什么的，还是等墨王殿下回来主持比较好，她没有这个能力，一个侧妃也没有这个身份。 萧瑟一点不相信的翻白眼，“希望如此吧。” 怎么会不知道，这人只是小事上比较怂，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那是比谁胆子都大，更有一种不要命的精神。 毕竟朔雪朝定 国这么多年，都只出了她一个怒斥皇帝之人。 晚上明王殿下回来，听了萧瑟说此事，比于歌灵还夸张，立即就让人收拾了东西，准备让萧瑟到丰城的庄子上养着。 待皇上下旨让墨王殿下出京，立即移到东都。 萧瑟错愕，明王殿下不是这么听风就是雨的人呀。 懵懵的，“现在走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明王殿下面色凝重，“不早，要真等四皇兄出京咱们再走，估计就走不了了。” 他做生意多年，自然有他的人脉，早知漾泉出事是千真万确，揣摩他们父皇的心思，于歌灵他们的猜测十有八九会实现。 萧瑟脸色也就沉了下来，“可如今少庭也不在京中，咱们都走了，灵儿一个人怎么办？” “还有三皇兄呢。”明王殿下好笑看她，这种时候竟然还想着别人，“我先给你到庄子上，待四皇兄出京，将你送到东都，我再回来帮四嫂。” 想自己如今身怀六甲留下来也只会是累赘，萧瑟不得已点头。 心里十分挂念于歌灵，就让人将一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金丝软甲找了出来与她送去，至少能让她安全一些。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明王殿下就 带着自己的王妃轻车简从的离开了。 于歌灵自然也没有收那软甲，认为如今萧瑟更需要这个来着。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再看昨日季缪璟失魂落魄到季缪云处，却见楚王和墨王都在那边了。 想起楚王妃与他说的话，再看他父王那般慈爱的样子，只觉得遍体生寒，好像这楚王府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一般，里面的人就是牛鬼蛇神。 木然的躬身行礼，“见过四皇叔。”再说不出一句“见过父王。” 专注于演戏的楚王殿下没有在意这个，但还是对他沉下了脸，疾言厉色的，“你来做什么？” 怕人发现了什么，如今他不怎么愿意让自己的几个孩子接近季缪云来着。 季缪璟就讷讷的站着不说话，眼底恨意一闪而过。 墨王殿下瞧着好笑，将他召到自己身边，“璟儿也是担心云儿所以来看看，大皇兄何必对他这般严厉呢？” 将他带到季缪云的婴儿床边，“璟儿看看，云儿多可爱呀，可惜了遭此大难，你做哥哥的以后要好好照顾弟弟知道吗？做兄弟就当互相扶持，互相友爱。” 季缪璟捏着自己的小拳头，重重点头，“皇叔放心，我会的。” 第362章 软禁楚王妃 恰好这时候一个丫鬟端着药进来，季缪璟脑海内闪现出楚王妃与他说的话。 “你弟弟每日里喝的其实都是毒药，就是那些药在要他的性命。” 他心一横，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把药碗夺了过来，“弟弟这么小，是不能喝药的，璟儿要好好照顾弟弟，苦药就由璟儿来喝吧。” 说完直接就将一碗药给干了，都不给楚王殿下阻止的机会。 “璟儿！”季若楚见此大惊，这药药效极快，想着万一季缪璟在季若墨面前突然病倒，他会不会怀疑什么。 季若墨就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提溜着季缪璟往他身后哪个穴位上一按，让他把药吐了出来。 比楚王这个做父亲的都着急，“璟儿为弟弟分忧的心是好的，只是这药怎么能乱喝呢？” 把楚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打发那个愣住了的丫鬟去请太医过来。 虽说吐出来了，但还是要看看有没有事儿的。 季缪璟咳嗽不止，但还是坚持断断续续的说话，“正好让太医也给弟弟从新看一下，我听说小婴儿是不能吃药的，不然会吃坏脑子。” 季若墨一愣，“这倒是。” 之前他们都忽略了这个问题，没想到让季缪 璟一个小孩子提出来。 瞧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索打量，看他这态度，总感觉这孩子是知道了些什么。 如此楚王殿下才彻底反应过来，将季缪璟抓到自己身边，“你弟弟的药是你能喝的吗？万一喝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给我回去面壁思过去。” 季缪璟梗着脖子，第一次顶撞他的父王，“药是治病的，怎么会喝出问题？只有害人得要才会有问题呢。” 楚王这个气呀，若不是季若墨在，他真想抓着自己儿子揍一顿。 “是药就有三分毒你懂不懂？好好的人儿谁一天吃药。” 挥手让人要把季缪璟带下去，再不许他到这个地方来。 季缪璟哪能这么轻易就就范呀，躲到季若墨身后，抓着他的衣袍。 “我就不走，我要看着弟弟好好的。” 季若墨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护着季缪璟，拍拍他的小脑袋，“哥哥怜爱弟弟只是用错了方法而已，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大皇兄就让璟儿留下来吧，不然他回去也不能安心不是。” “四皇叔说得对，母妃也生病了，我得帮着她帮弟弟照顾好才行，不然母妃也会一直病下去的。” 季缪璟站在了他四皇叔 身边，一脸纯真无邪的看季若楚，“父皇，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母妃？我都好几天没见母妃了？” 季若楚脸色一变，他这话不是当着外人的面说他把楚王妃软禁了嘛。 不然楚王妃病重，更应该让儿女去床前尽孝才对呀。 墨王殿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火上浇油，“皇嫂不过是忧虑过度，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皇兄怎就不让人见她了呢？” 说京中自从出了齐侯府那样的事儿，别人家可是都不敢让生病的媳妇不见人了，就怕让人怀疑他们是想害死他们出嫁的女儿。 “皇兄还是让皇嫂出来吧，也好让皇嫂娘家安心不是。”看看襁褓之中的季缪云，“皇嫂这整日整日的见不到云儿，可别忧心得让病情加重了。” 季若楚不为所动，“不是我不让你皇嫂出来，实在是她现在重病起不来呀，你这几个侄儿又还小，什么都不懂，本王是怕他们搅得王妃不得安宁。” 季若墨便没有再说什么，人家的家事，他没权利说太多。 看季缪璟恍然大悟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 也没有留下什么药材之类的让季缪云补身子，这些东西实在太好动手脚了， 不能给别人留下把柄。 之后季缪璟自然被他父王下令抓回了自己的院子好好用功读书。 这孩子便也安静了下来，第二日又来了季缪云这里，等下人端来药他想法设法把它换了才趁着季若楚去淳王府赔罪，做贼一般的出了府往他外祖家去。 昨天季若墨那话可是提醒他了，他现在人单影只的，便只能找外家帮忙，巩固自己的势力。 只恨自己还太小了，不能与他父王抗衡，不能保护自己的母妃弟弟，也不能娶一个家世高贵的世子妃做后盾。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抱负，实在是个人才。 此时呢，明王殿下正好带着萧瑟出了京。 于歌灵百无聊赖，更确切的说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在躺尸。 “明王殿下这么一个稳重的人，这次竟然都坐不住了，证明事情真的很严重。” 墨王殿下非常赞同他的观点，“要不你也先出京到庄子上散心一段时间？” 也已经想到看他奉旨出京，于歌灵要怎么办这件事。 翻个白眼，于歌灵都懒得拿正眼看他，“你是准备直接放弃京城，从东都杀回来了？” 一个都不在京里，墨王府不出两日就会被踏平 。 再说了，最后在京里勤王保驾总比从东都回来成为乱臣贼子的好呀。 一入王府深似海，墨王殿下走了，她总要帮他坚持一段时日。 墨王殿下感动得一塌糊涂，所以更加不能让她留下来逞强了。 “名声不名声的哪里这么重要，且看最后成王败寇就是了，还是你的安危比较要紧。” 于妃娘娘趴他腿上，“你放心，我这个人死谁都不死自己，你想我为你坚守到最后才是想太多了，才留下来几日吧，待真无力回天了，我跑得肯定比谁都快。” 墨王殿下将信将疑的，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呀。 虽然平日看她确实是那种大难临头各自飞，而且飞得最快的那种人，但是心里却不相信她真的是这种人。 于歌灵第无数次翻白眼，“这件事也还早，先不急着想，咱们还是来想一想眼前的吧。” 淳王殿下非常有气节的，按照季若楚设想的剧本将他挡在门外了，楚王殿下的人设更加凄惨了一点。 太医院那边也传来消息，小皇孙若再过两日没有好转的迹象，直接准备后事就是。 如此，他们府中差不多也就可以准备着引出那背主忘恩，吃里扒外之人了。 第363章 大闹楚王府 墨王殿下摩挲着手边的茶杯，表情高深莫测的，“是可以行动了。”半晌放开手，抬眼看小安子，“今晚先准备着吧，明晚本王便要找出那人。” 小安子公公就弯腰退出来了，在墨王府当差真的是什么都得会才行，比如装神弄鬼筹谋人心。 不过没两把刷子也不可能混到墨王殿下的身边来。 浅咂一口茶，季若墨淡笑着与于歌灵挤眉弄眼的，“接下来咱们就好好看一场楚王府的笑话罢。” 嘴巴张合几回，就将季缪璟的表现告诉了于歌灵。 “想来虽然皇嫂被大皇兄软禁，可作为楚王府的世子，璟儿要见自己母妃一面也是使得的。” 于歌灵跟着露出一模一样小人得志的微笑，“父子离心相互算计确实是一场大戏。” 就是不知道楚王妃的娘家给不给力，若不然凭季缪璟一个十岁的孩童怕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墨王殿下便直接笑出了声，“皇嫂娘家母亲可是出了名的厉害难缠，楚王府要热闹了。” 能做大皇子的正妃的家世自然不会太差，楚王妃出身琅琊曹家，那可也是世代功勋的人家，虽然现在不怎么过问朝中大事，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 大，人家身上还有太师的官衔。 楚王妃出嫁，曹家就剧集迁徙回了京城祖宅，如今势必是要好好闹一闹的。 于歌灵淡淡的，“是该闹，这楚王殿下也忒不是东西了。” 她就看不上这种利用自己孩子争权夺势，还软禁打骂妻子的人。 他们也料得不错，季缪璟一到曹家把楚王妃的遭遇与外祖、外祖母说了，曹太师震怒，但转念想想楚王意图，竟没有立刻想要为女儿、外孙讨回公道。 厉害的曹夫人可不是什么好想与的，当下牵着季缪璟的手就往楚王府赶，曹太师是拦都拦不住呀。 心里想的与楚王妃是一样的，堂堂亲王殿下竟用这般龌龊的手段替自己洗白，当真是不如墨王。 楚王殿下平日里极少带孩子，偶尔在吃饭的时候见一面又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所以几个孩子都与他感情不深，这时候季缪璟心里就只有楚王妃一个人。 抬头期待的看着曹夫人，“外祖母能将母妃救出来吗” “自然！”曹夫人虽然语气凌厉，但面色却一派祥和，“我曹家毓秀名门，女儿可不是叫人如此欺负的。” 因为在淳王府耽搁了一点时间，最后是曹夫人和 季缪璟先回的楚王府。 看这来势汹汹的样子，楚王府的人心里有鬼自然不肯让她先去见楚王妃。 两方人就那么对峙着，曹夫人段位要高一点，不吵不闹叫人搬了把椅子就坐在楚王妃院子前面。 “我倒是要看看，楚王殿下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天底下哪有这样妇女母子不得相见的道理。” 还让人将季缪云也给抱了过来，抓着太医不松手，“你给我老实说，楚王妃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太医战战兢兢，将楚王殿下交代他的话说了一遍，无非就是楚王妃忧思过度伤怀劳累，一下子就病倒了，气虚体乏而已。 曹夫人寸步不让，“如此，楚王妃的病可是不传染的？” 太医弯腰称是，曹夫人笑声越发尖厉起来。 “既这样，那还真是好笑了，楚王妃不过气虚一些，竟就被封了院子。” 也不许人给季缪云喂药，非要从外面找个大夫来看一下。 季若楚一回到门口就听说曹夫人来了，在院子里坐着立威，面色变了一变，抬步就往里面跑。 正好进来时正好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停下了脚步，好好思考要如何把这件事给圆过去。 他禁了自 己的王妃，不可能把岳母也给禁起来呀。 不然曹家鱼死网破，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他就算是毁了。 然而他停步不前，曹夫人却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回了头，看见他面带嘲讽的慢悠悠起身。 “臣妇见过楚王殿下。”只是稍微福了福身子就立刻起来，微微侧头，“还想请问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楚王殿下不得已，挤出笑容上前，“岳母多礼了。”给身边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小厮心领神会慢慢退走，自己走到曹夫人身边，“王妃说身子不好，本王为了让她静养才不许人打扰的。” 曹夫人冷笑，“瞧着阵势，我还以为是我那不懂事的女儿犯了什么事，叫殿下给关起来了呢。” 楚王殿下连忙反驳，“哪里哪里，岳母教导有方，王妃嫁过来十数年，最是贤良淑德的。” 看向旁边，就知道是季缪璟这小崽子将曹夫人带来了，心里不由得大恨。 季缪璟接收到父王那样的眼神，赶紧躲到外祖母身后。 曹夫人笑笑，“既如此，王妃病了殿下怎么也不让人去曹家通知一声呢，也好叫我这个做母亲的来照顾她几日，好不让几个孩子见他们母妃，这 是什么意思？” 直言楚王妃是因为季缪云才伤心生病的，现在将他们两个隔开，日日不得见，这不是剜她的心嘛。 厉声质问楚王殿下，是不是厌弃了楚王妃，所以想要害死她。 如果是的话他们也不需要楚王殿下动手了，今日就将自己女儿带回去，曹家虽不如楚王府，一个女儿还是养得起的。 楚王殿下连道不敢，见那个小厮已经从新出现，朝他点了点头，稍微放心了一点。 给曹夫人赔罪，“本王这几日为了云儿也是昏了头，只想着王妃生病需静养，竟然忘了这一层，还请岳母恕罪。” 把错误推给了这一院子的侍卫，“这些下人也不懂事，本王只叫他们拦着府内那些侍妾不让打扰王妃，却不曾想将岳母也拦在了外面。” 一边说着，一边引曹夫人向前往楚王妃的屋子去。 打开门，那里已是另一副光景，原本昏暗的房间又变得亮堂起来，楚王妃身上也不见了绳子，由两三个丫鬟伺候着，靠在床上吃药。 样子却是真的虚弱的，见到曹夫人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母亲~” 曹夫人赶紧迎上去，不管不顾将楚王妃揽住，“我可怜的女儿呀~” 第364章 活不了 母女两相拥而泣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曹夫人拿帕子抹眼角，“这是怎么回事？听说你病了，可急坏了我与你父亲。” 楚王妃冷笑着看楚王殿下一眼，才淡淡的摇头，“无事的，不过是身子有些虚，殿下太过小题大做而已。” 楚王殿下边从心里呼出了一口气，亲自抱了季缪云。 “云儿我先带走了，王妃和岳母好好说话吧。” 在曹夫人看不到的地方，颇带威胁的抚上季缪云的脖子。 楚王妃波澜不惊，季缪璟可吓坏了，“父王~弟弟……” 惊呼一声，想要追上去保护自己的幺弟，被楚王妃一把抓住。 “外祖母难得来一次，璟儿也留下来陪外祖母说会儿话吧，你父王会将弟弟照顾好的。” 实在是季缪璟这小小的人儿，如今还保护不住弟弟，若是惹恼了季若楚，没准会一起遭毒手。 季缪云如今还有用，季若楚不会让他轻易夭折。 季缪璟无奈，再不甘心也只能留在这里。 等楚王殿下离开，曹夫人就雷厉风行的将屋子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叫自己带来的人在外面守着，方才没有了后顾之忧。 瞟一眼楚王妃，“不用说，刚才他肯定是 用云儿威胁了你了吧？” 撩起楚王妃的衣袖，依稀可见红紫色的勒痕，一时之间，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人人都道皇家好，可不曾想皇家都是这般没心肝的东西，这是在欺我曹家无人呢。” 季缪璟更是瞳孔猛缩，捏紧自己的小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弑父。 好在知道自己如今和楚王殿下实力悬殊，还什么都做不了，堪堪忍了下来。 楚王妃低下头，声音有些哀伤飘忽，“也有那些好的，只可惜我没有遇到罢了。” 曹夫人叹气，若是平常人家他们还可以挑一挑，可圣上赐婚，后悔了又能怎么样。 只问楚王妃，“今后你待如何？” “如今我也算是看清楚王殿下是如何一个人了，现在我不与他闹，毕竟楚王府失势于我们母子也没有什么好处，只是这仇恨我却是深深记在心里了的。” 摸摸季缪璟的小脑袋，“待他大事已成，这些仇啊怨啊的我自是会向他讨回来的。” 季缪璟非常上道，挥着自己的小拳头，一脸坚定，“璟儿会帮母妃的。” 楚王妃和曹夫人都欣慰点头。 “你能这么想就好，先稳住了大局再说，以后这江山还不是璟儿 的。” 叫人拿了药来，曹夫人亲自给楚王妃细细擦拭伤口，“这几日我便在楚王府住下了，省得他再想出什么主意磋磨你。还能护着一下云儿。” “叫母亲费心了。”楚王妃有些羞愧的低头，自己这么大个人了，什么事都还要母亲护着，明明她也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呀。 曹夫人摇摇头，待安顿下来，私下里又去见了楚王殿下。 开门见山十分直白，“殿下之前对王妃做了什么我们心知肚明，念殿下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我们便不计较了，只是殿下以后若再做出这种混账事儿，休怪我曹家与你来个鱼死网破。” 叫楚王殿下不许再给季缪云用药，楚王殿下想了想也就答应。 反正也差不多了，那好歹是他儿子，他其实也没有很想让他真的早夭。 就算以后季缪云成了一个傻子，有他这个父王在，也定会富贵一辈子的。 “哼！”达成了协议，曹夫人立即甩袖离去，“希望楚王殿下以后少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吧。” 伺候季缪璟更是有意无意的接近季若楚那边的大臣，展示自己“神童”的博学多才。 多次恭恭敬敬的与季若楚顶撞，所思所想对 朝局的判断竟然比季若楚还要精湛准确。 “楚王府这出戏确实是好看。”墨王府当中，于妃娘娘吃了好几块瓜，吃得心满意足。 “只是这季缪璟想要做什么，他已封世子，不会是想干掉季若楚，然后自己做楚王吧？” 墨王殿下淡淡的，“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皇家发生什么事都不算稀奇，更何况是这种历朝历代都上演的父子同室操戈的戏码。 不过季缪璟突然开了窍一跃成为神童，背后肯定是有高人指点的，比如曹太师。 于歌灵悠悠然的，“这曹家已经够能忍了，要是换成你这么对我，祖母恐怕已经亲自杀上门来，先拆了你的墨王府，再将我安置回家中了。” 这是实话，墨王殿下并不想得罪林家来着。 摇头晃脑的，“所以我并不敢对灵儿如此呀。”于妃娘娘就是整个墨王府的祖宗好不好。 见她提到了林家，就顺势跟着问一下，“要不灵儿回林家小住几天，你看你都好久没有回去了。” 于歌灵白她一眼，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墨王殿下现在想把他打发走，真的是异想天开。 墨王殿下叹气，不回去就不回去罢，左右京里的事情 还没有解决完，他也还没有接到出京的圣旨。 两人各怀同一件心事，但意见不同于是歇了聊天，小安子公公正好进来回话。 “殿下、主子，各院看到凭空出现的瓷坛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在疑惑，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想了想又道，“唯吴夫人院里连好奇都不好奇，直接就将它摔碎埋了。” 但是没有惊恐慌乱什么的情绪，一直很平静。 那可是和季若楚用来设计他们，放了血与小人的坛子一模一样的东西呀。 如今季缪云病重，要是经手过的人见到这个肯定害怕。 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吴夫人太淡定了好像也有些不正常，或许她只是表面淡定，内里已经兵荒马乱了呢。 墨王殿下对这个并不太在意。 “今晚去把她埋的东西挖出来销毁了，再往她院子里放一只，里面装上血和一模一样的小人，顺便把流言给散播了出去。” 太医已经断定季缪云活不了了，如今迟迟没有断气不知是由什么吊着，他便可以拿这个来做文章。 小小的人儿不肯认命，肯定是因为还有心愿为了呀，可他刚出生不久，人都不认识几个，又有什么牵挂呢。 第365章 黄花菜都凉了 季缪云出身才两个月，唯一遭遇的就是灵血诅咒那件事，现在他迟迟不肯走，自然就是因为这个。 就算不是吧，墨王殿下说他是他就是。 所以不到半天时间，墨王府就传遍了关于这个的消息。 有人说季缪云原先好好的，只是上次真的受了诅咒，所以身子才会一天比一天衰败，如今原本应该去了，可还残存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像害他的人报仇。 当初那个皇觉寺的僧人算得也没错，确实是墨王府的人算计的季缪云，只是棋高一着，先把东西藏好没有被搜出来罢了。 如今各院凭空出现的坛子就是用来施术的，是季缪云的残灵为了找出那个人弄出来的幻像。 一时之间，弄得墨王府人心惶惶，就怕季缪云一个误会，带他们这些无辜之人一起走了。 看外面低声交谈诚惶诚恐，怕一不小心就被找上门的人，于歌灵总算是有一次见识到了封建礼教的恐怖。 “怪不得他们几次三番用这种手段呢，原是这么的好用。可惜呀世人并不明白，鬼神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想古来哪个起义用的不是这样的传说来证明自己是天选之人，你就该知道世 人有多愚昧。”墨王殿下对外面的世景不感兴趣，眼神都没从手中的书上移开，“也不定是愚昧，只传下来那么多神话，活着也总要有个信仰。” 于歌灵点点头，认为墨王殿下这话在理。 从来也没有哪路神佛真正的帮过任何一个人，可依旧有这么多人信仰他们，无非就是求一个心里安慰罢了。 也不管墨王殿下手段如何，只要好用就行。 晚间时候，府里刚用完了晚膳，一个小厮就着急忙慌跑进来，一路上嘴里大喊，“殿下不好了，楚王府的小皇孙去了。” 让整个墨王府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噩耗。 据传小皇孙去时面容非常恐怖狰狞，七孔流血迟迟不肯瞑目，那么个小婴孩就透露着空前的绝望和不甘心。 府中之人更加害怕，墨王殿下则和于妃娘娘上了马车，往楚王府而去。 想楚王夫妇现在肯定伤心欲绝，做弟弟的总要去帮衬着一二才行。 而因为那个传说，墨王殿下就叫人封了墨王府，不许任何人出入，怕墨王府也出什么乱子。 留在府里的人心里更加难安，天色越来越暗，想那怨灵可不会分什么是非黑白，几乎都是一群人一群人 报团取暖的。 而事实是，季缪云在楚王府还是那个样子，既没好起来，病情也没有加重，这一切不过都是墨王殿下编造出来的而已。 带着于歌灵出去，自然也就没有往楚王府，找了一处茶馆坐着听书，好不逍遥。 于妃娘娘心地善良，“咱们这么利用一个小孩子，是不是有点丧尽天良？” 季若墨敲一下她的额头，叫他不要胡思乱想，“是他父王利用他，我这个做叔王的，是在救他。” 如果要损什么阴德的话，也应该是楚王殿下损，而不是他墨王殿下。 反手拿出一包药交给小安子，“去将这个悄悄的交给璟儿，告诉他只要给云儿煎服下去，一个时辰之后云儿就好了。” 他真心给了药，季缪璟信不信他的话，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但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特意嘱咐，“璟儿若是不信，你就与他说，云儿左右也那样了，不如先试一试，试好了便是，试不好让他拿着东西来找我就是，闹到父皇那里也是无妨的。” 如此情真意切，倒是让季缪璟少了几分怀疑，只是他还有一个疑问，“四皇叔怎么知道我父王给弟弟用了什么药？” 小 安子公公心里叹气，瞧楚王世子这小大人的模样，越来越觉得皇家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明明才十岁的孩子就要这般老成了，想当初他们王爷更是如此。 按照季若墨的吩咐一样一样说给他听，“我们殿下不知道大殿下给小公子用了什么药，可却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药，所以早叫人换了，如今的药只是叫小公子难受几日，表现出这等症状，并无什么大碍的。” 一再保证用了今天拿过来的这药小公子就会好了。 将计就计是因为他们殿下有自己的打算，但季缪云与墨王殿下并无碍，墨王殿下也不会要自己亲侄子的性命。 解释完不顾季缪璟就立即走了。 季缪璟毕竟只是一个孩子，有些拿不定主意，就将小安子传达的所有话都告诉了楚王妃。 楚王妃垂下眼眸思索半天，咬牙，“去让人给你弟弟煎了罢，你四皇叔虽然与你父王不合，但依他的为人，不会使这种手段要你弟弟的命的。” 季缪璟便去了，将这个换成季缪云平日喝的，汤色一样，叫人看不出区别。 亲自喂季缪云喝下，就守在那里看着沙漏，等着看一个时辰之后如何。 要是季缪 云症状加重甚至……他就拿着东西闹去金銮殿，要是季缪云好了，他便去给他四皇叔道谢。 楚王妃也在转动着手中佛珠焦急等着，其实她并不怎么相信季若墨，无非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此间事了，小安子并没有回茶馆，而是悄悄回了墨王府亲自主持大局。 他就是个劳碌命呀。 于妃娘娘大赞墨王殿下好算计，“做好事留了名不算，竟然还要挑拨人家父子关系，明日开始，季缪璟恐怕就觉得你这个叔叔比他父王还要亲了。” 不然墨王殿下在楚王府又能换药的人，自然也可以悄无声息的让季缪云好了，何必还要经过季缪璟的手，将自己有人脉这件事暴露出来。 楚王殿下要是下狠手去查，很快就能查出他的暗桩。 墨王殿下云淡风轻的，“我既挑拨了他们父子夫妻关系，他们怎么还会将这事儿告诉大皇兄，大皇兄只怕会落得一个和安节度使一样的下场了。” 使人父子离心自相残杀，墨王殿下当真好手段好计谋，让人叹为观止呀。 “只要大皇兄倒了，璟儿一个小孩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等他长大，估计黄花菜都凉几番了。 第366章 不是我 一个时辰之后，天已经全部暗下来了，街上再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墨王殿下和于妃娘娘死赖在人家茶馆不走。 虽是便装没有亮出身份，但掌柜的看他们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也不敢上来招惹，只能可怜巴巴苦不堪言的陪着守着。 楚王府里，原本困乏的季缪璟听到季缪云的动静，赶紧就紧张的关注着他。 之只见季缪云抽搐着吐了几口泡沫，他心下大惊呼喊着叫太医，把外边守夜的丫鬟都惊动了进来。 一时之间楚王府慌乱起来，守着季缪云的丫鬟们更是惊惶，“怎么办怎么办？” 虽然早就知道季缪云时日不多，可真到了这时候，他们肯定是会被拉去陪葬的。 楚王妃也由人扶着颤抖着过来了，双目无神，“怎么了？” 季缪璟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自家小弟看起来是比刚才更不好了。 心里立即恼恨起季若墨来，竟然编了这样的谎话来骗他，季缪云一个小人儿又碍着他四皇叔什么。 恨恨的转身，却见季缪云已经平定下来了，丫鬟仔细给他擦去污秽之物换了襁褓，如今看见哥哥，还伸手咯咯笑呢。 “母妃你看，云儿好像已经没事 了。”季缪璟转悲为喜，拉着楚王妃过来。 楚王妃看后连忙将季缪云抱到自己怀里，念了几声佛，眼泪一下子便下来。 “果真是没事了，没事了。” 楚王殿下这时候才姗姗来迟，与太医一同进门的，看见这样的场景怔住，“怎么会这样？” 挥手叫太医去看，不相信季缪云就这样好了，狐疑他这儿子难道得了上天庇佑，竟然自己离奇好起来。 一下子，怀疑的目光就落到了季缪璟身上，最近仗着曹夫人在这里，季缪云的药都是他亲手喂的，甚至有时还会去煎药的地方晃悠。 太医仔细给季缪云搭了脉，又翻看了眼珠子，口舌各处，望闻问切的手段都用尽了，心情有点复杂。 他常驻楚王府，自然是楚王殿下的心腹，知道楚王殿下是不想让小皇孙好起来的，可是如今小皇孙…… 起身挤出笑容，不得已向楚王殿下和楚王妃道喜，“恭喜殿下，恭喜娘娘，天佑小皇孙，小皇孙已经大安。” 楚王殿下笑得比哭还难看，从嗓子里挤出一个“赏”字。 要不是还有外人在，他都想抓着季缪璟的衣领问他到底给季缪云吃什么了，竟然让他离奇好起来。 那药就是大人吃了，几剂之后也会伤了脑子，季缪云一个小儿平安无事肯本不科学。 楚王妃双手合十念佛，“上天庇佑我云儿，想必是老天爷都不忍心我们母子骨头分离的。” 又将季缪云抢到了自己怀里抱着，怕季若楚再出什么幺蛾子。 打发尽了人，楚王殿下才完全沉下脸，直问季缪璟，“你给弟弟吃了什么？” 季缪璟装出纯洁无瑕根本不知内情的样子，“就是父王叫太医开的那些药呀，弟弟好了父王难道不高兴吗？” 楚王妃脸上也带了薄怒，“殿下想继续装惨，不将云儿已好的消息公布出去就是了。” 再起什么杀心她可是不依的，大局重要，她的儿子也重要。 楚王殿下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起来，几次之后，方才平复。 咬牙切齿道一句“开心”之后，甩袖离去。 季缪云好了就好了吧，反正之前那么多人来看过都证明他奄奄一息了，如今好了，更能证明是他一片慈父心肠感动了上苍，他们楚王府是得上天庇佑的。 没准还能用这个做做文章呢。 楚王府就此平静了下来，约莫一炷香之后，茶馆之中的墨王殿下也就知道了这 个消息。 眼睛都不抬一下，就直勾勾的盯着精疲力尽的说书人。 “那么叫咱们府里的人也开始吧，今夜之后，本王要知道结果。” 小钱子公公随后退下，准备和小安子公公一起回府玩角色扮演。 于歌灵感觉自己比那说了一天书的老头还累，叫锦兰拿了一锭银子给他，让他退下了。 无比真挚的问墨王殿下，“就算今晚我们不宜出现在府里，也可以回我家或者去明王府、离王府随便蹭住一下也行，再不济还有别庄呢，为什么要在这里坐着熬一晚。” 没有故事听了，墨王殿下终于回头，还硬装出了一点淡淡的羞涩。 “我这不是想和灵儿看看京城的夜景嘛。” 良辰美景秉烛夜游不失为一段佳话。 游你妹！于歌灵咬牙切齿的，现在都宵禁了，除了那些飞檐走壁不走寻常路的，出去晃荡一下是会被抓起来的。 墨王殿下也不反驳，闭口不谈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这件事，好像有什么阴谋一般。 狐疑的盯了他好一会儿，于歌灵也没看出什么，只能作罢。 但其实吧，季若墨这次完全只是想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待着等结果，去林家或者哪个兄弟 那里，总是要应付一番人情往来，不得安宁。 最近思虑越来越重，也就越来越喜欢安静，恨不得日日躲在府里谁都不见。 只能叹人人都有疲劳的时候呀。 小钱子公公回去，进了一间屋子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朝小安子公公点点头。 一挥手，屋子里十几个身穿白袍，脸色一般惨白一半青紫七孔流血的人就都掠了出去。 墨王府各院瞬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的声音。 那些人飘忽不定，嘴里不时发出婴儿的啼哭，伴以一声声“还我命来~”恐怖效果十足。 小安子公公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你还别说，这声音就是我听了都有点瘆得慌。” 小钱子公公跟着点头，要是胆子小的，没做亏心事估计都得被吓出病来，他们墨王殿下越来越丧尽天良了。 各院埋伏在暗处观察异常的暗卫也有这种感觉，要不是早知道是假的，他们都想拔腿就跑了。 原本已经熄灯了的墨王府各院又开始亮如白昼，主子丫鬟挤在一起互相安慰互相打气。 突然定睛一看，那精致的瓷坛又开始出现在了眼前的桌上。 真没有动手的人嘴里喃喃，“不是我，别找我……” 第367章 摈除心中杂念 几个主子基本都吩咐自己的丫鬟，将瓷坛好好的摆出了门外。 双手合十拜了又拜，“小皇孙走得冤枉，可也不是妾身动的手呀，小皇孙有仇的报仇，完了一路好走，妾身一定给您多烧纸钱。” 听着那一声声凄厉的喊叫，直接就给吓哭了。 唯独有两个院子里比较平静，一个是周夫人，她听外面的声音也是瘆得慌的，只是心里还存着一点理智。 披衣起身，手中拿着佛珠不停转动。 受到了主子的感染，雅萍虽然哆哆嗦嗦的，但是没有多少事态。 畏缩着身子，看一眼门口，“主子就不怕吗？” “怕，自然也是怕的，但咱们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 冷眼看她，“你忘了上次于妃娘娘小月，也是这般的故弄玄虚，最后让那毒妇自己就暴露出来了。” 雅萍一想还真是，若不是真的有东西在府里，皇帝也不会让羽林卫来搜府，这可是打墨王殿下的面子。 所以这一出很有可能是墨王殿下将计就计弄出来的。 周夫人淡然淡定，“咱们等着天亮就是了。” 叫雅萍拿了一套金刚经过来念，摈除心中杂念。 另一个波澜不惊的就是吴夫人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在看到桌子上的瓷坛时才缩了一下瞳孔。 叫人去看院子埋着的已经不见了，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想要亲自把新的这个丢出去，却发现里面有东西。 “夫人！” 身后丫鬟一声尖叫，吓得她松了手，瓷坛掉到地上，溅了她一身鲜血，还掉出一个布做的血娃娃。 外面黑影已经贴到他们的门上，不停拍打着嚎叫，“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吴夫人往后退了几步，与丫鬟挤到一起，一阵风经过，房门骤然打开，看见那一张狰狞的脸，丫鬟们直接就吓昏了过去。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吴夫人倒是还站着，脱下自己手上的手串，朝着扮鬼的人丢过去。 “滚，不是本夫人害了你，你要找就找你父王去，是他，是他要这么做的。” 这几句话可就将自己暴露出来了呀，她若没有参与其中，又怎知是楚王殿下动手呢。 那个“鬼”动了一下眼珠子，更加朝她逼近，“是你，是你，是你与父王一起，是你们害了我，我要你偿命，要你偿命。” 吴夫人是连连后退，“不是我，不是我，是你父王，是楚王殿下 ，你去找他，去找他。” 到退无可退的时候，就抵在墙壁上，冷冷的看着面前不知名生物。 可惜了没有再透露半句关键的话，扮鬼的人很挫败，竟然没有吓到这一个小小女子，想着自己回去是不是还要再弄得更恐怖一点。 不得不说，吴夫人的心理素质是真的硬呀。 想起之前墨王殿下吩咐，非常时期可以采用非常手段，只能在心里叹气，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只碗来，里面是琥珀一般的汤药。 一手卡住吴夫人的脖子，一手就要给她灌下去。 “就是你，是你害我，我要让你偿命。” “不是我，不是我，这药也是你父王给你喝的。” 当冰凉的瓷碗接触到她的嘴唇时，吴夫人才明显的惊慌起来。 特别是感到捏着她的手真如死人一般没有温度，向下看去，也没有见到影子。 她坚定的心开始动摇起来，一口药灌进去，竟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长时间被掐着又让她有点供氧不足的感觉。 感觉死神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吴夫人开始手舞足蹈的挣扎，“不是我，我只是帮你父王将东西放在府里而已，你放了我……” 原来所有人都怕死呀，装鬼的人 就放心了。 一撩袍子，露出自己的真身来，“吴夫人承认了就好。”抹一把脸，还别说，这下他是真的越发狰狞了起来。 欢快吹声口哨，让大家停下来，房顶上的人也可以下来了。 举了半天的镜子，将他的影子折射走也是够累的。 这还要多亏了于妃娘娘神机妙算。 抖抖衣服，将自己身上的冰块全部抖出去，当演员不容易呀，为了遍体生凉还要带这么多冰块在身上。 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让自己不冷得发抖。 可怜的他，抽签抽到了这里，才用遭这份罪，在别的院里的人，便不用带冰块了。 再次吹一波墨王殿下和于妃娘娘料事如神，竟然早就猜到了是吴夫人。 外面的侍卫进来，吴夫人滑下去跌坐到了地上，心如死灰。 她多想再坚持一下呀，可惜没有坚持住。 别拖出去的时候还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屋子，以后怕是再也睁不开眼了。 在暗室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看见于妃娘娘，看见阳光，还有点不习惯。 墨王殿下去上朝了，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于歌灵，所以这时候只有于妃娘娘一个人在审她。 “吴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吴夫人拿手遮了遮阳光，“无话可说。”果然，她这种阴暗的人就不配见到光明。 于歌灵不在乎她的态度，淡然处之，“无话可说也行，反正昨晚你已经承认。” 本可以直接处置的，她今日非要见她一面，无非就是想问点其他事儿。 “我假孕的药也是你给我下的吧？就是不知道你用的是何手段？” 这个是一直没有查出来的事儿，于妃娘娘求知欲又这么大，自然得好好问一下。 吴夫人自嘲冷笑，“你们果然知道那是假的，没想到殿下竟然被你迷得如此神魂颠倒，竟然能容忍你不要孩子。” “我与阿墨如何就不需要吴夫人操心了，本妃只是想知道，你是如何做的。”于歌灵冷凝了眸子，“你也不想死之前还受几日折磨吧？” “是，不关我的事儿。”吴夫人不知是笑还是哭，反正表情十分纠结。 “其实也很简单，我每日在小指指甲里藏了粉末，待喂你喝药时就弹到药碗里，既不会沾到碗上，也不会在药渣里留下痕迹，所以你们查不出来。” 这还不算，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不等于歌灵问，她就把如何与于歌萝勾结的事儿也一次说了。 第368章 成王败寇 吴夫人好歹也是一个三品大员的女儿，以前无事跟着母亲上山上香什么的也是常事，早就与在寺里的于歌萝认识了。 只是两人身份天差地别，所以旁人不知道她们有私交而已。 偏偏后面的秋猎什么聚会，吴夫人又很低调的没有出席过，所以两个人也只是保持书信来往。 再后来，皇帝大选，吴夫人被赐给了墨王殿下，她虽知道自己争不过于歌灵，但是哪有女子不希望得到夫君的宠爱，再有于歌萝的挑拨，便时刻注意着于歌灵。 一抓住机会，便想将她拉下来。 曲栾、零陵香香囊这些都是吴夫人告诉于歌萝，他们才制定行动方案。 又因为之前淳王府和楚王府联起手来过，所以她和楚王殿下那边也有点联系，这不，这次就帮着他做了那么大一件事。 于歌灵扶额哀叹，“人心不足蛇吞象，可惜了吴夫人这么聪明一个人，竟然被俗世名利拌住了。”冷眼瞧她，“你进王府之前并无见过阿墨，我就不信，你会对他有如此深的感情，还不就是看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以眼红了。” 幻想着自己家世不俗，只要将她扳倒就能上位，顶替她成为墨王 府的第一得意人。 好光耀门楣，帮父亲仕途更进一步。 吴夫人恍惚，在心里自问了一下，她好像果真没有多喜欢墨王殿下，最多平日里像看戏人一样羡慕一下于歌灵，争什么做什么，为的不过都是名利。 原是她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由讽笑了一下，“是，于妃娘娘说得不错，是我们这些人贪心不足了。” 如今成王败寇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事已至此，要杀要剐于妃娘娘就尽管动手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于歌灵心肠还是很软的，但是如此几次三番陷害自己，有心机深沉的人，不除不行呀。 挥挥手让人将吴夫人带下去，“报暴毙了。” 至于是什么暴毙的，就看下面的人的喜好了，她不忍心去看去管来着。 周夫人进来，恰好看见她神色恹恹的，轻笑着，“不过是一个没心肝不懂感恩的，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说实话，虽然墨王府的人没有宠爱，但只要安分守己，过得比公路的娘娘都好。 于妃娘娘慈和大度，吃食玩乐上一直对他们很大方，也不会故意找事打骂什么的。 别人家的侍妾，可是要日日 到主母跟前晨昏定省捧壶打帘做尽下人做的事儿的呀。 于歌灵勉强挤出一个欢颜，“倒也没什么，只是有时候觉得人心很恐怖罢了。”让周夫人坐到自己身边，“昨夜吓着你了吧？不是我不想与你提前说明，只是怕人多眼杂的就露出了马脚。” 她听暗卫说过周夫人的表现，“不过你倒是聪明，自己猜到了这是阿墨的计策。” 周夫人这等心机才智，可惜生为女儿身了，要不然也是可以干一番事业的。 她自谦了一下，“不过是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罢了。”大赞还是殿下与于妃娘娘有办法，一下子就将吴夫人抓了出来。 要不然若以普通方法查起来，她再推出一个丫鬟替她当了灾就是了。 于歌灵笑笑没有接话，这是墨王殿下的功劳，她就不把它揽到自己身上了。 锦兰笑着进来回报，“主子，楚王府的小世子来了。” “他来做什么？”于歌灵有点莫名其妙，季缪云好了，季缪璟应当更加和他们保持距离才是，免得被楚王殿下怀疑呀。 锦兰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周夫人便起身告辞。 虽然她主管着后院，墨王殿下不在，理应由她 来帮着招待客人才对，不过她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可以沾染的。 不好将人拒之门外，于歌灵只能让季缪璟进来。 摆出慈爱的微笑，“璟儿来了，可惜不巧，你四叔叔上朝去了。” 季缪璟却是直接跪下来行了个大礼，“侄儿多谢四皇叔、皇婶救命之恩。” 于歌灵赶紧将他拉起来，“这是做什么，这个礼我可受不起。” 亲自替他掸掸衣服，强迫着他坐下来。 “不管长辈们怎么样，可璟儿和云儿都是你四叔叔的亲侄儿，你四叔叔也是心疼你们的。” 叫人给上了些小孩子爱吃的点心，“如今云儿好了，你四叔叔也就放心了。” 然后又问起楚王殿下知不知道他来了墨王府，怕楚王殿下不高兴，回去责罚他。 季缪璟这孩子也是实诚，“父王不知道我来了，只是皇婶放心，我不会叫父王发现的。” 他对外说的是送外祖母回曹家，半路上才偷偷溜来了这里，如今曹家还有他的一个替身呢。 作风也非常的淳朴，从怀里掏出一块寒月冰魄，“母妃说皇婶喜欢这些玉石，叫我拿来送给酱婶，谢皇婶救了弟弟。” 于歌灵失笑，“我就说你怀里鼓 鼓囊囊的装的是什么，原是这个。”一点不客气的接了过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也替我回去谢谢你母妃。” 季缪璟就跳下了椅子，从新站起来，对着于歌灵恭敬鞠躬作揖，“父王冷情，以后璟儿还请四皇叔与皇婶多多照拂。” 感情这是想用一块玉石收买了他们，从此赖上墨王府，他们父王要怎样，还得要他们来救。 于歌灵扶着他蹲下去与他对视，“我们自是心疼璟儿的，只是你四叔叔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楚王府去。” 转了一下眼珠子给他出主意，“不说楚王殿下以后会不会依旧不念你们父子亲情，璟儿最有力的靠山应当是你皇爷爷才是。” 意有所指的看着他，“璟儿十岁了，一般皇子皇孙六岁就可入宫里的太学读书。” 当然，皇孙不是人人都能进的，除了太子的孩子，亲王、郡王的就要看皇上恩典了。 所以取得皇帝陛下的宠爱很重要。 季缪璟作为皇长孙都不能进太学，一方面是楚王殿下不上心，另一方面就是不讨皇帝喜欢了。 于歌灵这一番话让他醍醐灌顶，又对着她一揖，“多谢皇婶提醒，璟儿知道怎么做了。” 第369章 难堪大用 因着是偷偷出来的，季缪璟没有多待，受了于歌灵的启发就回去了。 锦兰指挥者几个小丫鬟过来收拾东西，“主子前两日还说殿下缺德，挑拨人家父子关系呢，今日怎么自己也干这种事了？” 叫季缪璟去讨皇上的欢心和楚王殿下抗衡，这个可比墨王殿下让人家父子离心来得直接呀。 于歌灵没好气的斜睨她一眼，“我这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悠悠然叉一块水果来吃，“再说了，要不是阿墨已经在前头铺好路，我今日这一番话也是无用的。” 所以还是墨王殿下先前的手段厉害，于妃娘娘可不承认她这么有心机。 而季若墨今天把吴夫人交给于歌灵处理，非要去上朝，其实是去看热闹的，看楚王殿下还能利用季缪云出什么奇招。 最近除了被皇帝压下的漕运盐津之事，也没什么大的风浪，所以朝堂之上，很快就绕到了这个话题。 先是皇帝好奇太医院一致断定季缪云活不过今天，怎么昨晚一下子就好了起来，问楚王殿下可是得到了什么灵丹妙药。 然而这个问题楚王殿下也还没有弄清楚呢，就非常谦虚的说，“都是靠父皇福泽恩宠，云儿才 好起来的。” 原来皇帝的龙气比什么都重要。 被这么一拍马屁，皇帝陛下心花怒放哈哈大笑，当即就让楚王殿下下朝之后带季缪云到他这里来刷下存在感。 楚王殿下自然应了，微微一侧身，一个眼神过去，后面有官员立即出列。 拱手施礼，“陛下，小皇孙此次奇迹病愈实乃上天庇佑呀，楚王殿下得上苍降下福泽乃我朔雪之运，陛下何不顺应天命，立楚王殿下为太子。” 他说完立即又有一个人出来，“自古储君立嫡立长，楚王殿下乃陛下长子，是合该被立太子。” 几句进言，让原本还喜气盈腮的皇帝陛下沉稳下来，甚至还带了点微微怒意。 季若楚一看不对，立即跪了下来，“储君之事乃国之根本，儿臣何德何能，绝担不起如何重任，多谢诸位大人抬爱了，只是还请父皇三思。” 唱作俱佳，只是谁不知道，那些大人都是他的人，现在又来洗清自己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呀。 不就是想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天选之人，更占了长子这一个便宜嘛。 今日就是皇帝不同意，他比季若墨几个兄弟，还是更有竞争力的。 皇帝冷哼一声，让他起来， “你知道自己难堪此大用就好，以后也莫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在这一件事上，皇帝陛下向来杀伐果断，连一点面子都不给楚王。 今天当众说他难堪大用，就是要断了他的太子之路。 天下臣民认为楚王殿下乃上苍选定的储君又怎样，皇帝不认可，执意不将皇位传给他，他们就是逼宫。 但是吧，自古流言能杀人也能造就一个人，所以楚王殿下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 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帝不顾天下臣民意愿，照样能被拉下马来。 季若墨低头轻轻嗤笑，还以为楚王殿下会有多高深的阴诡计谋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没了多大的兴致，就觉得还不如告了假与于歌灵在家耳鬓厮磨来得快活。 不甚在意的，就等着下朝赶紧回去。 可世事往往事与愿违，皇帝陛下很快让下朝了没错，但是没有放他走。 将离王殿下与他一起召到了御书房，准备父子三人说些悄悄话。 离王、墨王一脸莫名，他们没啥话可以和皇帝说呀，去了皇帝陛下直接扔给他们一本奏折。 “你们觉得此事如何解决？” 就是那本漕运的奏折季 若墨两兄弟看后对视一眼，现在离王已经不管这些，只得由墨王殿下回话。 他还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总感觉自己今日就要出京了。 偷瞄皇帝的脸色，“漕运盐津自古就是油水最多的差事，布政使们各个富得流油，只要不闹得太过分，各代君主都是睁一只眼，只是如今那边也闹得太过分了些。” 意思是皇帝不能再任由他们嚣张下去了，该管还是得管的。 这一份奏折上说，盐津出了大问题，产盐的地方并无天灾，可是今年产出不足去年十分之一，盐价大涨，很多百姓都吃不上盐了。 漕帮那边官商勾结，甚至还牵扯到了绿林。任由盐津在仓库发霉，就是不按往年价格出售。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有百姓告状都被当地官府挡了回来，不服者当场杀害。 写了万民请愿书想要进京告御状，派出来的人却被官府买人残杀在了路上。 看得墨王殿下是义愤填膺，“漕运那边如此无法无天，父皇不可再纵容他们下去了，必得派钦差前去查明此事，依法处置才是。” “好。”皇帝陛下十分欣赏墨王殿下的话，“朕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此事牵扯重大，朝中又 无可堪大用之人，你们兄弟二人乃朝中肱骨，朕之左膀右臂，朕此次便派你们微服秘密前往漾泉调查此事。” 沉下脸来，郑重其事问，“你们可愿代朕辛劳这一回？” 皇帝的问话就是命令，他们哪里能说不从呢。 二人动作整齐划一，拱手作揖，“儿臣愿为父皇效劳，万死不敢辞。” “好好好！”皇帝很欣慰，连说三个好字，亲自从龙椅上走下来将他们拉起，“父皇就知道你们是最贴心的，此次你们立了大功回来，以后就是……朝中大臣也不会再有什么意见了。” 隐下的话几人心知肚明那就是立太子，可是他派了两个皇子过去，这是要让他们在路上自己明争暗斗呀。 话里的意思是，能回来的那个就是以后朔雪的储君。 离王殿下对皇位都没有兴趣了，皇帝陛下竟然还要挑拨他们一下，墨王殿下很是无语。 看向季若离，他三哥哥只叫他放心。 皇帝没有注意两个人的眼神交流，依然欢欣鼓舞，“漾泉不止一次出乱民暴动的之事，情况危急刻不容缓，你们两个明日一早就秘密出京吧。” 还算有点人情味的给了两人一点时间，没有让立刻出京。 第370章 秘密前往 既然是秘密前往呢，这段时间墨王殿下和离王殿下自然要有一个好借口，消失在京城之中。 皇帝陛下灵光一闪，对外只说是离王、墨王被他去皇觉寺闭关祈福了，任何人不得见。 这种原本是后妃或者太后做的事被两人承包，两人心情很复杂。 出了宫门，兄弟两个罕见挤到一辆马车里。 墨王殿下率先开口，“这件事三哥以为如何？” “漾泉情况确实危急，官商勾结，民众暴动都应该是真的，只是没有急到父皇说的这个程度。” 民众大多喜欢安了富足的生活，要没被逼到一个地步，不会铁了心跟官府作对。 而运城也是近几个月才开始如此，各家必定多少有一点余盐，闹事的应该就那么几个。 而这事全因皇帝纵容昏庸才出来的，要是开始有着手处理的风向，派个得力的大臣过去就可以了，无需出动皇子，还一次就派出了两个。 离王殿下抬眼看季若墨，“父皇此举一来想要挑拨我们两个，那么我们两个必然有一个人是回不来的，二来应当就是如四弟和弟妹所想的一样了。” 让墨王殿下出京是因为太过忌惮他，要在外面解决了他。 墨王殿下苦涩笑一笑，虽早有准备，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悲凉。 抱歉的看离王殿下，“六弟早已陪着弟妹去庄子上，三哥再出京，精忠就没有帮着我打理墨王府，打理我的势力了，这次说来是弟弟连累了三哥。” 皇帝陛下想得倒好，京中没了主帅，墨王府就如一盘散沙，一击即溃。 楚王、淳王他从来不放在眼中，可以一次处理了自己几个儿子，就没人觊觎他的皇位了。 季若离摆摆手，表示他们如今不用这般生疏客气。 淡笑着一点都不担心，“父皇终究还是看轻了弟妹，认为女子成不了大事，他总是会在这个上吃亏的。” 墨王殿下笑容就更加无奈了，“我就是怕这个呢，灵儿性子刚烈，她若和父皇硬碰硬起来，万一出事……” 到了岔路口，离王殿下拍拍他的肩膀，“弟妹聪颖灵慧自懂变通，四弟不用太过担心。”撩了帘子打算回自己府上去，“前路艰险，咱们还是做好准备，京中之事四弟大可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 说完跳了下去，墨王殿下危险，他也安全不到哪里去。 虽是秘密出京，但按皇帝陛下的出事方法，一定会让楚王殿 下知道的。 不到万不得已，皇帝不会自己动手，自然得先让人帮他打个头阵。 楚王殿下心中，可是想要把他们这些皇子全部杀了的。 到得墨王府门前，一向坦荡磊落的墨王殿下开始踌躇了，仿佛门槛上有刀山火海一样，就是跨不过去。 也终于明白了人家说的近乡情怯是什么意思。 这怂哒哒的模样，就是后面的小安子、小钱子都看不下去了。 一点不像离王殿下，大大方方回家，立即紧锣密鼓安排起他离京之后的时候。 有点鄙视自家殿下，小安子忍不住向前，“殿下不管在这里走多少圈，总是要进去的。” 在门外多浪费一点时间，就少几个时辰安排事情，与于妃娘娘道别。 横了他一眼，季若墨终于鼓足了勇气，把手往后一背，大摇大摆就进去了。 这般壮士断腕，其实心里是很忐忑纠结的。 进了灵犀阁一句废话都没有，“父皇已经下旨，让我明日就和三哥出京亲往运城。” 于歌灵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笑颜淡了下来，也没有废话。 指着锦兰几个，“去给殿下收拾出京的东西，多带些银票，衣服什么的不用太多，到地方再买 就是，还有各种伤药，一定要备得齐齐的。” 完了看向墨王殿下，“外面护卫的事儿，你自己安排的。” 发现她表面淡定，但是声音有些抖，季若墨上前，一把将她抱入怀里。 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怕，不会有事儿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小钱子一挥手，原本忙忙碌碌的人就都退了出去。 还顺便给他们把门关上，此去山长水远祸福难料，两位主子必定有很多话要说。 良久之后，季若墨才放开于歌灵，与她对坐着，“我会把暗卫带走大部分，出去必定无事，你不必担心，倒是京城之中危机重重，你自己要小心。” 细细交代，若他回来之前京城风云变幻，她就和林家一起退去东都，不许死守着。 墨王殿下心中皇位固然重要，但于妃娘娘依旧重要，绝不会牺牲他来求自己盛世功名。 于歌灵也点头应了，叫他出去好好办事就是，不用想着府里，她就是再惫懒，关键时刻还是愿意出手的，必不会让他有任何后顾之忧。 就是宫里，淑妃娘娘那边她定然也会想办法护她无忧。 墨王殿下就把和怡妃的联络方式都告诉了她，好让她们可以里 应外合的，将淑妃偷渡出来。 他没回来，淑妃以太后的身份坐镇东都，也可以让人心安一些。 最重要的还是眼前这人，他解下腰间那据说开过光的玉佩。 “这个你好好收着，与你手中的另一半合并可以号令咱们王府一千府兵、京城巡防城卫，丰城守军和外面的驻军。” 这就是五万的兵马了呀，于歌灵觉得手中的玉佩有些烫手。 有了这些人，她何愁逃不出京城，平安到达东都。 林家可是还有府兵与底牌呢，不然如何能在京城立足。 可墨王殿下依旧不安心，“三哥与我一起出京，六弟在丰城别庄，明日我们走后，就只有你一人独自撑着京里了，遇事万不可逞强，能退则退，先受些委屈也无妨，记住那些人的名字，等我回来与你报仇。” 对她温存，对别人心黑手毒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你不必管府中之人，自己带着锦兰他们走就是了。我走后可不能让锦明、锦清离了身，我回来要看到如现在一般的你。” 与他抵着额头，于歌灵都快哭出来了，“那你也给我全须全尾的回来，不然你受了多少伤，我必也是感同身受的让自己多难过的。” 第371章 都好好的 “好，我们都好好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墨王殿下实打实体验了一把这种感觉，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虽不想给于歌灵再找事情，但在大是大非兄弟情义面前，墨王殿下还是很有良心的。 “怎么说这次也是我连累了三哥，离王府那边你若有空，就看顾一二吧，别的不论，去东都时带上三嫂就是。” 于歌灵依然点头应下，与她亲近之人，就是墨王殿下不说，她也会一一照应好的。 季若墨就继续交代，离情难忍，但是没有多少时间给他们来说儿女私情之事。 “我已叫人时刻注意着大哥、七弟府中了，到时候一方动乱，你就将曲栾召回来在城外接应你们，府中就叫许洛坐镇知道吗？” “好了，这些我会自己考量的。”听他说了半天，于妃娘娘话都没说几句呢。 “有许大哥他们，你不必给我留暗卫了，就全部带走吧，不然我心不安。” 季若墨宠溺的刮刮她的小鼻子，“你以为三哥没有暗卫吗？再加上六弟的安排，这么多人足够护住我们了。” 带着她到窗边坐下，“小安子我带走，小钱子稳重就帮着你处理京城中事，此番为夫一生 荣辱就全系在娘子身上了呀。” 主要是他交代了小钱子，到时候于歌灵非要在京城和人杠上，就可以大逆不道将她大运拖走。 如何能不明白墨王殿下的心思，于歌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认定了什么事儿，又岂是别人能改变。 真有什么，被拖走的估计是小钱子公公。 不过她面上应下了，墨王殿下也就放心了一点，扬声叫外面的人进来继续收拾。 因为是去办事，更可能是逃难，所以没叫带太多东西，只几件换洗衣物，一沓银票，一把宝剑就够。 一夜絮絮叨叨，墨、离两个王府的主子都没有睡，天刚蒙蒙亮，就准备着出门。 于歌灵第一次将墨王殿下送到门口，眼泪蒙蒙的，“此去一别，万望小心。” 给她挂上一个昨日加急求的平安符，“君心我心如明月，随风相伴至夜郎。” 季若墨深情的摸了一把她的脸颊，“定不负卿卿相思意。” 说完翻身上马，一点都没有迟疑的离开，更不曾回头，有点风萧萧兮的感觉。 如此动静，惊动了府里完全不知情的众人。 纷纷赶到了门口，“于妃娘娘，殿下这去哪里呀？” 于歌灵端肃了面 容，“奉陛下旨意，阿墨和离王殿下一起去皇觉寺为国祈福闭关数月。” 环顾了一圈他们，直接威胁，“殿下不在期间，你们若出什么幺蛾子，就别怪本妃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了，最好就这么回去，也于自己院中闭关吧，别叫本该成日里看着你们出来晃荡。” 一些人自然就信了，唯有周夫人和沈锦雯沉下眼睑若有所思。 这种聪明人，有时候并不怎么讨人喜欢来着，于歌灵叹气，“沈妃和周夫人随本妃来吧，本妃有事要与你们说。” 与此同时，离王府那边也送走了离王殿下，离王妃和于歌灵是一样的套路，如此风声鹤唳之际，一点都不想应付后院妾侍惹出来的麻烦。 威胁了她们一番，叫人看好后院，就让套车遥要往墨王府来。 丰城当中明王夫妇自然得到消息，季若明昨日就连夜启程将萧瑟送到了东都林少庭身边，自己骑了快马赶回来。 他们几个府上愁云惨淡的，楚王殿下可是笑弯了腰，“我道父皇有多疼爱三弟呢，原来在皇位面前也什么都不是。” 一大早上的，不去上朝，先叫来自己的谋士商量事情。 “三弟、四弟出京，对我 们可是好机会，只要让他们回不来了，这个皇位自然就是本王的。” 众人连连点头，“但殿下也不可操之过急，淳王那边没准也会动手呢，还是先观望一番吧。” 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就是先引了淳王殿下动手，然后楚王府的人掺在其中，得手之后再揭穿了淳王，如此楚王殿下就能坐收渔利了。 一件事干掉三个皇子，明王殿下谁都不放在眼里，剩下楚王高枕无忧。 就是淳王殿下不顶用也没事，他们挑在江南地界动手，自然能赖到他身上去。 再不济就等离王、墨王到漾泉再说嘛，那边有暴民，有绿林好汉，随便一个意外就能要了他们的命，还查不到楚王身上。 他们京中的王府，剩几个妇孺之人，有什么好怕的。 最为让人忌惮的林家、萧家，林暮宵远在边疆也赶不回来，京中照样只有妇孺。林暮远离了离王殿下，转投到淳王那边去了，可也是在墨王的对立面的，况且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再看萧家，萧三郎可也远在北疆，萧紫英手中势力，他们有能力抗衡。 有人想得长远一点，也更能体察圣心。 “陛下将离王殿下、墨王殿下打 发出去了，就能把殿下也派出去，咱们应该早做准备了才是。” 京中兵力一定要早准备着，毕竟快要寒食了，皇帝陛下想要赶尽杀绝，大可将楚王殿下派去皇陵祭祖。 这种至纯至孝之事，又代行天子只责可是莫大的荣耀，楚王殿下不可能拒绝。 季若楚自然也知道他们父皇容不下他们兄弟任何一人，淡淡的吩咐，“那诸位就准备着吧。” 可见不能容人之人，别人也容不下他，谁也不会束手等死不是。 诸人就应了，一哄而散，准备杀手的准备杀手，准备逼宫的准备逼宫。 楚王殿下志得意满，他父皇还真是疼爱他，竟然帮他把阻碍都弄出去了。 墨王府灵犀阁当中，于歌灵虽然叫了两人来说话，但不可能与她们说真话。 想是她们已经猜出了墨王殿下不可能是去祈福，放着周夫人，对沈锦雯没有一点废话。 “沈大人乃户部尚书，你应当知道一些事才对。” 沈锦雯低眉顺眼的，“父亲前两日说漾……” “嘘~”于歌灵及时拦住她的话头，“佛曰不可说，有些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 见她果然有消息，就更加一点都不客气了。 第372章 不用他护 现在于妃娘娘恨不得把府里的姬妾都遣散了，好给她减轻点重担。 非常认真的盯沈侧妃，“你与旁人不同，沈尚书护得住你，反而府里有什么事儿，我可能不会管你，所以你大可以先回家去，等万事安定再回来。” 沈锦雯非常激动，“于妃认为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 一脸的坚贞，好像受了什么屈辱一样。 于歌灵非常困惑：难道不是吗？ 她一直以为生而为人骨子里都是贪生怕死的，只是有时候信念责任这种高大上的东西让他们不得不坚挺着，视死忽如归而已。 撇撇嘴，觉得才女可能和她们一般人不一样。 沈才女还高昂着自己的头颅，“如此危急之际，虽然我并不能做什么，但身为墨王府的侧妃，我是绝对不会抛下大家苟且偷生的。” “你还是抛弃我们吧。”于歌灵长叹一口气，不想再维持什么表面客套，直接将自己的嫌弃表露无遗。 “府里多一个人，我就得多看顾一个人，实在力不从心呀。” 沈锦雯“嗖~”一下就站了起来，不复之前的柔弱，展示了自己坚强的一面，“本妃与于妃位分一样，即使不得宠爱也不许于 妃看顾，必不会给于妃添麻烦的。” 于歌灵无语，墨王殿下都不在了，现在宠爱不宠爱的有什么用，现在是看谁手段厉害，能够保住自己保住墨王府。 看她这么坚持，十分无奈，摇摇头也就随她曲去了。 “你以后要是改了主意，什么时候想回沈家，叫人来回我一声就是。” 对沈锦雯采取了放养的政策，反正这位也不需要她来多考虑。 她就是不回沈家，以后打起来了，沈尚书也不可能不顾自己的女儿呀。 沈锦雯傲然冷哼，挺直了背出去，等看不到她的背影了，于歌灵才转向周夫人。 握着她的手诚挚无比，“你虽家世不显，回去了娘家怕是也护不住你，就先留在府里吧，等林家出城的时候我再安排你与她们一道。” 周夫人与她没有妨害，之前还处处帮着她，从感情上来说，还是季若墨负了她，她总是要护住她的。 拍了拍她，“这段时间你再辛苦一下，墨王府内院的事务还是由你来管吧，就和以前一样，莫要让别人看出咱们慌乱，让他们看了笑话。” 交代府中姬妾要是敢生事儿，就从严惩罚，不必顾着什么面子。 墨王殿下在 外面生死难安，府里可不能也乱了起来。 周夫人勉强笑笑，“殿下都不在府里了，她们哪还能生什么事儿，无非就是今天抢抢衣服，明天抢抢首饰罢了，随意处置一下就好了。” “这些事你看着办吧。”于歌灵心里空荡荡的，思绪不得安宁，“你也可以先准备着远走的东西，不要心疼什么古董字画的，拿些紧要的细软就好。” “妾知道。”周夫人软软应着，正好外面说离王妃和明王殿下来了，她便起身告辞。 想着于妃娘娘在这里处理大事儿，尽力保住他们墨王府上下性命，她就只能安顿了后院了。 明王殿下一个小叔子，于歌灵也不好在香闺之中接待，就带着人去了前面花厅。 都是熟人，便不在乎什么虚礼，直接问“姐夫怎么回来了，瑟姐姐呢？” “我已将瑟瑟送去东都你哥哥那里了，四嫂不必担心。” 这又是姐夫又是嫂嫂什么的，关系够乱的，让一旁听着的左菡萏都笑出了声。 于歌灵只想明王殿下心够大的，竟然将妻子送去了别的男人身边。 “瑟姐姐也快临产了罢，明王殿下不在身边陪着怎么行。” 季若明给她细细解 释，“三哥、四哥出京，留你们在京里就是瑟瑟也放心不下，我虽人单力微不能做什么，但至少有个男子在安心一点，就是瑟瑟要我回来的。” 然而他们越是这样，于歌灵就越紧张，总感觉下一刻墨王府就要被围剿了。 连忙摆手，“不行不行，生孩子可是女人的头等大事，一不小心就会搭上性命，明王殿下还是回去瑟姐姐身边守着吧，京里也还没到这个地步呢。” 咽了一下口水，梗着脖子给自己揽责任，“放心吧，我护得住两个王府。” 这话说完就是自己都心虚无比，光一个墨王府就让她觉得亚历山大了。 左菡萏想想也是，自己生产肯定也会希望离王在身边，帮着于歌灵说话，“灵儿说的对，六弟还是去陪着六弟妹吧，切莫叫六弟妹寒了心。” 明王殿下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我回了东都，留两位嫂嫂在这里独自支撑，瑟瑟也是不放心的，她整日忧虑反而对身子不好，两位皇嫂就不用说了。” 起身抖抖自己的衣袍，“今日我就是过来点个卯而已，以后两位嫂嫂有事，尽管让人去明王府唤我就是，京中情势，我也会多加注意的 。” 一拱手，“今日弟弟就先告辞了，两位嫂嫂说贴己话罢。” 毫不犹豫的转身。 “诶~”于歌灵恨的龇牙咧嘴的，“京里又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他非要留下来做什么？” 左菡萏好笑的拍拍她，“好啦，你在这边记挂着六弟妹，六弟妹自然也是记挂着你的，六弟说得也对，京中比东都凶险万分，他留下来护着咱们一点，六弟妹也才能安心。” 于歌灵：我用不着他护，到时候他不要我护着就好了。 非常想仰天长啸，这些人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给她增加压力。 生无可恋的望着左菡萏，“菡萏姐姐自有左相爷相护，我就不多操心了，只一点，京中一有什么异动，姐姐就带着离王府的人出京吧，京中之事就不用管了。” 说完又觉得好笑，“这个离王殿下估计早就交代过了，我最近好像有些唠叨，路上左相自然也会护着菡萏姐姐的，我再让林家的人照应着一二就是了。” “哎哟，你快少操心一点吧，不然四弟回来都要心疼的。”左菡萏捏捏她，笑了一会儿也变得忧虑，“你我都知道两位殿下此去凶多吉少，就只能尽量帮他们稳住京中了。” 第373章 顾不上自己府里 转眼忧伤的看于歌灵，“我虽有些小才能，但只限于后宅之中，前面还要有劳灵儿筹谋，咱们就盼着两位殿下早日平安归来吧。” 于歌灵哀戚，“姐姐说什么呢，你能护住离王府就是对离王殿下最大的帮助了，京中之事咱们只能互相扶持了，以后常来常往互通有无。” “哎~”左菡萏重重叹气，知道于歌灵只是安慰她而已，前面之事还真得靠她一个人撑着，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安抚性的朝她笑笑，于歌灵直问，“离王殿下可有留给姐姐什么护身的兵力？” 左菡萏摇头，“离王府的一千府兵自由我调度，只是你也知道，我们殿下早对朝事不上心，手下门客尽散。” 所以现在离王妃娘娘很尴尬，她最多再能把附近庄子上的护卫调来而已。 这些人都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哪能抵挡楚王手中的正规军人。 于歌灵深深的忧虑，楚王殿下手中队伍，可是能和京中禁军相抗衡的，一旦起事，离王府不是很快就能被攻破。 凝眉沉思，“一会儿我叫许大哥派一队人去离王府周围守着吧，姐姐莫要误会那是楚王、或者淳王的人就好。” 又交代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一定要先带着离王府的人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死守京城一点好处都没有。 待离王回来，她反倒成了敌人手中威胁离王殿下的筹码就不好了。 左菡萏低头，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于歌灵添乱。 有点羡慕于歌灵手中有这么多的兵权，可怜左相爷位高权重，但是文官之首，手中也没有兵权。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左菡萏便也起身告辞，离王府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她处理呢。 于歌灵就派人将许洛请了来，这位也是居安思危的代表，早将自己母亲和家中财产悉数送了出去，要不是于歌曼执意要留下来，也早就走了。 他不过他身上这个巡城御史的职务倒是极好的，手中兵马可以在城中自由活动，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人来了于歌灵不与他废话，直接安排如何调度人马。 离、墨、明三个王府外面各五百兵士，楚、淳两个王府外面各十二人来回巡逻打探消息。 其余人马留在许将军手中，哪儿有需要就往哪儿调。 许洛私心里墨王府比较重要，也知道有什么事儿于歌灵也 不会走，就暗自再给她加了五百人。 事情暂时已定，许洛恭敬相询，“娘娘可要召其他人过来商议一下别的什么事儿。” 于歌灵先是摇头，然后又很快点头，“你便帮我把殿下收下的人都请来吧。” 本来觉得没必要，有什么事情叫许洛代为传达就好了，可是后面想想，她以后要代墨王殿下行事，还是要先立威的好，不然那些人轻视她为女子，可能不听调遣。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御书房里，皇帝陛下也算了一下各个王爷手中的力量。 对楚王殿下这么快就拉拢了一帮臣子，有了可以与禁军抗衡的兵力有些吃惊。 因为这些都是明面上的，私下里肯定有他收集不到的力量。 大怒，“现在老大就是直接带兵攻进皇宫也是使得的。” 余公公低眉垂首，“大殿下忠君爱国，哪里有这个胆色行谋逆之事儿。” 皇帝脸色青黑的将折子合上，“哼，他若不想谋逆，手中捏着这么多兵力做什么？” 思索着，还是得想一个法子打压一下他才好，不然现在墨王、离王不在京中，楚王就更加无法无天了。 一定要在他动手之前，削弱了他的力量。 听 说明王殿下回京，就想培养一下自己这个一直被忽略的儿子，让他感受一下久违了的父爱。 然而只是抬了抬眼，还没让人去传召呢，余公公旁观者清的就给他进言了。 “明王殿下快马加鞭回京，都顾不上自己王府，就先去了墨王府，自是不用陛下提点都会帮墨王殿下放着楚王殿下的，可是明王殿下自己对这事儿貌似没有多大的兴致，明王妃都没有跟着回来。” 他们虽然还没有查萧瑟去了哪里，但是可以想象得到明王殿下这么放心的回来，王妃定然很安全，那么就只能是在林少庭那里。 明王把自己妻子都留给人家做人质了，哪里会想不开要趁着几个哥哥不在，争一下自己从来不敢肖想的东西。 皇帝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同样是皇子，他怎么就这么没有出息？” 竟然都不想一下皇位，他的兄弟们，可天天为这个争破了头呀。 就算离王最近已经淡了心思，但之前可是虎视眈眈的。 余公公没有再说话，做奴才的最忌话多了，只是主子不清醒的时候，提醒他们一下就好了。 皇帝陛下就自己继续生闷气，“就算他回来了又怎么样， 于歌灵一个女子，如何能撑得起墨王府。”摸着自己的下巴，“你说朕该想个什么理由将林少庭召回来呢？” 余公公：召不回来的，以前又不是没有试过。 人家一个白身，只说是在外面游玩，领略我朔雪大好河山，皇帝好端端的说想念人家了，要人家回来，人家就给皇帝寄一些小东西。 想来皇帝也真是好笑，林家的子孙，他想念个什么劲儿呀。 也试过凭空封人家官职，让人家回京谢恩理事，可是人家说自己寸功未立，身上也没有功名，所以拒不接受。 人家拒绝得有理有据的，句句话不离为朔雪着想，皇帝陛下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笑着原谅啦。 林少庭就这么在东都厮混了许久，怕激起人家的反心，皇帝还不能特别用强的将他捉回来。 毕竟现在东都只是防守状态，并没有想着要进攻。 但是如此一来，处理不了楚王，墨王的势力，皇帝陛下很不心安呀。 “老四可以先放着不管。”在皇帝心中墨王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 眯眼莫下巴，“老大这边却是刻不容缓的。” 看他陷入了僵局，余公公于心不忍，只得再次进言提点皇帝陛下。 第374章 久久不能成语 “楚王殿下嚣张跋扈，那墨王府的于妃娘娘虽然一介女流却也不是好惹的，岂能看着他胡闹。” 皇帝陛下来兴致觑余公公，他就更加卖力了。 “再说了，陛下的皇位也不是只能传给儿子不行，皇长孙不是有了神童，贤德的名声。因为小皇孙，皇长孙和大殿下貌似有些不合了。” “老货，这么多年还是你看得清楚。” 皇帝陛下笑骂着指余公公，如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于歌灵那是连朕都敢骂的人，确实不是好惹的。”开了怀就自我排解，“虽不见有什么才智，但比蛮横跋扈，肯定更甚老大，就让他们自己斗吧。” 呵呵奸笑，让人去吧季缪璟传进宫，以后就让他在太学读书了。 余公公功成身退，对皇帝陛下的愚昧视而不见，于妃娘娘那是有大智慧的人，哪叫没有什么才智呀，只是隐在墨王殿下身后所以不被人发现而已。 这些年的种种陷害，不就是于妃娘娘自己躲过来，并且反击的嘛。 遥想几个先王妃，如果于妃娘娘真的没有才智，现在黄土埋骨的就是她了。 有大智慧的于妃娘娘现在收了往日的嬉笑，满脸肃容看墨王 殿下手下文武人才。 见到萧紫英有些错愕，“萧叔叔怎么来了？” 萧家好像和林家一样，是纯臣来着。 萧紫英摆摆手，“你叫我一声叔叔，瑟瑟又叫我多帮着你一点，我自是要来的。” 示意于歌灵继续她的就好了，不用管他，他今日来也不打算发表什么意见，就只是为她压阵，怕这些老匹夫欺负了她去。 于是于歌灵就又冷下了脸，“诸位都是阿墨手中的得力人，想来现在退出楚王殿下也是不会放过诸位的，但阿墨如今前程未可知，我今日就给诸位一个机会，你们若又想退出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 环顾他们，淡然表示他们怕了，她自会安排人送他们出京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转投楚王或者淳王就不用想了，她发现一个，自有办法将他斩杀。 也可以保证，他日墨王殿下回来，不会和他们这些逃兵算账。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知道墨王殿下出京的时候，他们确实是有退意的。 只是当初跟着墨王是为了建功立业，如今事业未成一个个自然不甘心。 再者现在退出去，肯定会遭到楚王殿下的追杀，太危险了，还不如搏一 搏，搏墨王殿下会安全回来，带领他们走向全盛时期。 一时之间，纷纷表态会跟紧墨王殿下不退缩不动摇。 于歌灵满意点头，“那么阿墨离京期间，就麻烦诸位屈尊一下，听我一个小女子的调遣了，诸位心中不服，也给我忍着吧。” 淡淡一笑，已然想好用自身实力告诉他们“巾帼不让须眉”了，女子不如男只是世人对女子的偏见。 转身坐到墨王殿下之前的位置上去，杀伐果断。 “今后本妃有令而围着，军法处置！平日不听调度，或刻意拖拉着杖五十，延误要事者斩立决！” 冷眼瞧着那些老儒生，估计杖五十对他们来说和斩立决没什么两样。 有一个立马就出声反驳了，“于妃娘娘未免太过狠辣了些，况后宅妇人即使平日里知道一些朝中之事，如何能做出决断。” “谁说女子不如男？没有女子也没有老大人这种酸儒！”于歌灵直接就出言讽刺，“从女子处而来，有看不起女子，大人这叫忘恩负义叫忘本，叫不孝！好像令堂不是女子一般。” “你你你……”那老大人一时气得发抖，于歌灵用更加凌厉的眼神瞧他，“墨王殿下 出京时将京中重担交给了本妃，本妃就一定要为他担起来，诸位不服者自可远去，认为本妃做得不对的，等殿下回来，只可以去告状，让殿下处置于我。” 放出自己身上的气势威亚，“特殊时期特殊手段，如今只能这般狠辣，但诸位只要不犯什么，本妃狠辣的手段也用不到诸位身上。” 最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毕竟他们都是为了墨王府好，为了墨王殿下好，如今更不该窝里反。 她是女子又如何，女子能挑起大梁就不输男儿，她也不是听不进去别人意见的，大家认为她部署谋划有误，大可以提出来。 众人一起讨论一下，看看怎么解决更为合适就好。 紧接着也不管诸人什么想法，直接开口下命令，“请萧叔叔这段时间一定要加紧皇宫防卫，切不可让人有可乘之机攻进去。” 然后看向许洛，“你加紧京中守卫，不能让百姓跟着一起受难，必要时刻帮助百姓迁徙出去。” 扔出一道兵符，“将曲栾召回来在京郊防守，切记守好城门不得让人从里面或者外面攻破。” 站起来鼓舞士气，“只要守住了宫门城门不让乱臣贼子攻破，就是咱 们的胜利！” 大家都知道，东都还有林少庭与顾清逸呢，他们加紧赶过来也就一天半的时间，只要守住了这一天半，京城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所以对这个，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关键是与那些文臣没多大关系，他们只需躲着出主意怎么防守怎么进攻就好了。 武将多是许洛这些人，又比较耿直，见了兵符军令，不会反驳他半句话。 “其余细节，等本妃一个个传令就好，诸位大人既然都没有离去的心思，今日就先散了吧。” 挥手让他们都走，于歌灵只留下许洛一人，拿出了墨王殿下的令牌，“先与南疆通下气，如果京城失手，就让他带人从南疆攻过来，先搅了楚王不得安宁再说，如此咱们才有喘息的机会。” 许洛低头称是，她便继续，“有缺银子的地方就去跟明王殿下要不必客气，如果缺粮草，也找他。”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想了想，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本妃出事，就请了明王殿下过来主持大局，等到东都，哥哥与明王殿下自然能决断谁为主谁为副。” 闻言许洛嗓子眼有点痒，久久不能成语，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睛道了一声“是”。 第375章 不添乱 果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于歌灵瞧许洛这铁汉柔情的样子，忍不住调笑。 “许大哥如今这是怎么了？自成亲开始好像就心软了不少。” 无奈色摇头摆手，“还是快快变回以前那个一心只有功名，便是连我和曲大哥都能算计的许洛吧，如今我这也只是假设而已。” 算是将气氛活跃得不那么沉重了，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样子让许洛恨得牙痒痒，就收起了自己的伤春悲秋，没好气瞪她一眼。 他们京城外有曲栾，东都有林少庭，南疆还有苏扬遥遥呼应，是不应该这般紧张，省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要是于歌灵出事，北疆萧紫东可是也能随时率二十万大军攻过来。 玉门关的林将军，也不会看着自家和最喜爱的外甥女就这般死于非命。 于歌灵比他更没好气，“什么我出事，你就不能想我点好？” 佯怒的踢了许洛一脚将他赶走，心下挂念着墨王殿下，今日折腾了一天时辰已晚，明天还得进宫给淑妃请安，有些事要提前布置了。 然后林家也要回去看一看，老太太年事已高，最好让她先去东都，省得乱起来在路上出什么事 儿。 揉揉眉心，于妃娘娘生无可恋，只觉得都是事儿。 因着这，楚王殿下欢天喜地，连季缪璟进宫都没有多想什么，只以为是自己父皇老了，喜欢孩子绕膝的天伦之乐。 细细嘱咐季缪璟一定要乖乖听话，好好讨皇帝的欢心，就放心大胆让余公公接进宫去了。 转身之时，季缪璟嘴角扬起冷笑，他自是会让他皇爷爷喜欢自己的，到时才有力量保护自己的母妃和弟弟妹妹。 淳王府中，淳王殿下自然也是欣喜若狂的，连道几声好，哈哈大笑，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他的喜悦。 “真是天助我也，父皇竟然已经如此容不下三哥四哥，大哥那点子人又岂是我江南联军的对手，那金銮殿上的宝座也坐定了。” 大手一挥，让人去密切注意着离王、墨王两位殿下的行踪，顺便去广陵跟他外祖父家通个信，等他们进入江南地界，万不可让活着出来。 “殿下也别高兴得太早。”然而就是有喜欢来泼冷水的浇醒他，“广陵离京都千里之遥，山高水远的，等江南联军从江南攻过来，殿下或许都已经成为楚王殿下手中肉糜了。” 沉静依旧的孟雨棠罕见的主 动来找淳王殿下，更难得说出这样的一番真知灼见。 淳王殿下美梦被打断，颇不高兴的看着她，“本王成为肉糜，孟妃以为自己能有什么好不成？” 孟妃恐怕就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了，所以她今天来就是为了让季若淳少得意忘形的。 万事总要做到我为刀俎人为鱼肉，墨王殿下和离王殿下在广陵出事，淳王殿下这不就是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了人家手上嘛。 是嫌皇帝陛下对他们这些皇子不够忌惮？ 孟雨棠板着脸，“陛下让离王、墨王出京，殿下以为楚王殿下和陛下不会动手吗？” 早听了她父亲的话，所以将事情理得明明白白，皇帝陛下自然是会让他们先动手的，不然不会将消息放出来。 楚王殿下呢，知道事情凶险，也肯定等着淳王殿下这个做事不计后果的愣头青先动手，自己好坐收渔利。 “殿下现在要做的，不是暗杀两位殿下，而是应该保护他们。” 孟雨棠眯着眼睛提醒，将事情分析得明明白白了，但淳王殿下还是不明白。 脸上有了点怒意，心想自己有病吗，让人去保护自己的敌人。 摇头冷笑，孟雨棠对他这简单的头脑十分不 屑，“天下还没有乱，精忠还是皇帝陛下做主，他让你们知道离王、墨王的具体行踪是想一石几鸟。” 到时候出去的两个儿子死了，是在京的两个害死的，他便可以依法处置，一下子弄死四个儿子，剩下那个又没有威胁，可以高枕无忧了。 孟雨棠冷眼瞧季若淳，一小点一小点与他说明白，“楚王殿下一定也与陛下是一样的想法，想着先让殿下动手，他在检举揭发，这样既可以除了殿下，墨王他们也已经下了黄泉。” 季若淳恍然大悟，明白了一点，孟雨棠便继续，“但是楚王殿下等不到殿下动手的话会先动手，而且会选在江南，最好是广陵来诬赖殿下，所以殿下不能明面上不能让两位殿下出事，必要时刻还要保护他们。” 注意明面上几个字，所以暗地里也还是要动手的，孟雨棠给的主意是让淳王殿下派人混到楚王殿下的人中。 这样明着保护暗中刺杀，等出了事，也淳王殿下完全可以摘出来。 就是楚王殿下的人废物，奈何不了墨王、离王也没事，出了江南，淳王自可让自己的人动手，最好是请一些江湖人士，不被察觉身份，装作打劫 啊什么就好。 两位殿下微服出京，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出事情在所难免。 最好呢，是先让人快马加鞭到漾泉，把那边的事情安排好了，让两位殿下死于“乱民暴动”。 “对对对。”季若淳略微一思考，就觉得孟雨棠句句在理，双手抓着她的胳膊与她夸赞，“棠儿聪颖明慧，真不愧是女诸葛。” 孟雨棠淡笑着，不着痕迹避开他的触碰，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臣妾也只是为殿下着想，为我们淳王府着想。” 看他又要过来，立马到一边的太师椅上坐下。 “如今妹妹已有身孕，恐过几日京中不安宁，殿下不如学了明王殿下，先将妹妹送出去安顿好。” 淳王殿下一听也在理，孟雨棠妹妹肚子里可是他们淳王府唯一的子嗣，要好好保护才是。 点头应下，“本王这就派人打点，先将孟夫人送到江南。” 季若墨败了可以退守东都，他们败了也可以退守江南，那时群雄逐鹿，才是他们一展身手的时候。 孟雨棠转了转眼珠子，计上心来，“此去山长水远，妹妹需要人照顾，不如臣妾跟着妹妹一起吧？也就不在京中给殿下添乱了。” 第376章 情深不许 其实是孟雨棠并不想在京城面对这些腥风血雨。 去了江南以后，只要好好照顾妹妹，等她临产生下男儿就好，淳王即使在京城动乱之中丧生也没关系。 只要有了淳王血脉，他们卷土重来就是。 若是淳王胜了，她也不用经受之前那么多血与火的考验。 从江南回来，直接就能荣登后位，接下来就是等着妹妹的孩子长大，扶他上位。 淳王败了没有死，退守江南，她们先前去了，就不用经受追杀，和难民一样的逃生。 可是因为她今天展现出来了自己聪明的头脑，季若淳想了想并没有答应。 深情款款，“本王大业未成棠儿怎可自去，孟夫人叫其他人伺候照顾就是了，你还是要留下来帮本王的。” 孟雨棠不甘心的咬唇，“殿下也知自古后院倾轧得多厉害，臣妾怎放心将有孕的妹妹交给别人。” 原本是想来刷点好感度的，但是现在不得不实话实说了，“臣妾愚钝，这些话全是父亲教给棠儿的，所以殿下有事，多和父亲商量就是，棠儿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好吧……”淳王殿下犹犹豫豫最终答应了。 她知道后院中人对着孟夫人 的肚子虎视眈眈呢，而孟雨棠没有咏絮之才，他留着也没用。 最主要的是，刚开始孟雨棠千方百计的嫁给他，他还以为孟雨棠对他情深不许呢，没有想到孟雨棠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所以次日一大早，几辆不怎么豪华的马车，并几十个护卫就从淳王府出去了，一路直奔城门口。 争夺皇位的凶险淳王殿下也知道，他也是希望自己如果出事的话，可以有一个血脉来帮他复仇的。 于歌灵难得起了个大早，由人伺候着穿衣，一听说这事，就立即明白了孟雨棠的想法。 不屑嗤笑，“她倒是想得美，竟然想什么抖不付出就坐收渔利。” 如此风声鹤唳的时候，锦明浑身的热血就在沸腾，“主子可要派人去将孟妃拦下来，或者断了他们的后路。” 这个后路自然就是孟雨棠妹妹肚子里的孩子。 从来没发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这么嗜杀，于歌灵抬眼瞥她，“你认为我是这么残忍，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的人？” 锦明赶紧摇头否认顺势拍马屁，“主子慈悲心肠，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不肯踩死，只是现在特殊时期嘛。” 旁边几个人纷纷鄙夷的看着她，她 家主子虽然确实没那么丧尽天良，但是就对说不上慈悲心肠。 跟着于歌灵久了，竟然连最耿直的锦明说起谎话来都这么的面不改色心不跳，总感觉这个世界不能好了。 于歌灵只冷笑，现在不与他们计较，但这笔账总归是记到了心里的。 “连你们都容不下孟雨棠，那么楚王殿下就更是了，所以咱们何必要脏了自己的手，还惹一身骚呢？” 这些阴诡的，损阴德的事儿，叫别人去干就是了。 墨王殿下不在，她也没什么胃口，就直接上马车进宫去了。 “七弟难得这么谨慎呀。”楚王府中，楚王殿下近日笑容就没有断过，有些得意过头了。 大手一挥，叫来自己的暗卫，“去给孟妃娘娘添点麻烦，不用致命，只让淳王府无后就是了。” 光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便不用明面上动刀动枪的，只需要在他们路上的客栈里动点手脚就是。 又想起于歌灵昨天叫人过府，今日急匆匆进宫。 “去那人将墨王府、离王府围住，本王倒要看看于歌灵一个女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勾着嘴角冷笑交代，若是两个王府的人抵抗，就格杀勿论，看到可疑的人 也格杀勿论。 真以为离王殿下和墨王殿下离京，京城就是他的天下了，竟然如此无法无天。 殊不知于妃娘娘胆色手段不输男儿半分，这会儿就是她不知道而已，回来能有他们好果子。 左菡萏倒是比她更要软弱一些，见人围府没有叫人轻举妄动，只让侍婢去京兆尹府叫人了，打算将事情闹大一些。 可是京兆尹大人也是会审时度势的，如今哪里肯掺和到他们几个王府当中去，称了病避而不见。 左菡萏心里大恨，但也不能如何，只嘱咐下面的人一定要耐住性子。 “如今王府就这么些护卫，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什么折损，不然到了以后，可什么护得住咱们。” 一切只等于歌灵回来，看她如何处事。 密切注意着几个王府的皇帝，还没等于歌灵进宫呢，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欣喜异常，“好哇，就怕老大什么都不做，如今他竟这般按捺不住性子，那于歌灵又岂是能忍得下这等屈辱的人。” 恨不得楚王殿下再闹大一点呢，他已经等着于歌灵发现此事之后，来与他大闹一番，状告楚王了。 抬眼问余公公，“老三、老四那边怎么样？” 余公公弯腰恭敬答话，“两位殿下才出京郊到丰城，如此相近，楚王殿下他们是不敢动手的，但是大殿下和七殿下都已经派出人跟着了。” 顺带就将孟雨棠带着庶妹出京的事儿说了。 皇帝没什么表示，只感慨，“如今他们倒是人人都将京城当成龙潭虎穴了，竟一个也不愿意待着。她们要出去就出去吧，江南那边人心不齐，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皇帝陛下就从来没将广陵那边放在眼里过，虽是大儒，是书香世家，可久不入朝也是无用的，况且还隔了那么远呢。 怡妃娘娘还娇娇弱弱的给人上眼药，“陛下，们妃乃是郡王侧妃，没有您的恩准，按理说是不能私自出京的。” 暗示淳王殿下这是不将皇帝放在眼里呀，皇帝大可将孟雨棠召回来，顺便小小惩罚一下淳王殿下。 但是这时候，皇帝陛下反而很大度，“淳儿也是想求个心安，朕这个做父皇的，自然不能对孩子太过苛责。” 摆摆手就让他们为所欲为去了，这等小事儿，他不在意。 等到真正要收拾他们的时候了，再一次清算的好。 怡妃能怎么办呢，只能赞一句“陛下果然是慈父”。 第377章 这是皇宫？ 墨王殿下和离王殿下是装作远走经商的商人。 两个人慢慢悠悠骑马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许多侍卫压着货物。 欣赏一下左右风景，却只发现煞风景的。 “大哥和七弟竟然这么沉不住气，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离王殿下勾勾嘴角，“只是几个小虾米而已，不想让跟着，解决了就是。反正在这里他们应当是不敢动手的。” 墨王殿下摇摇头，“那咱们也便晚些动手吧，总要让他们跟自己的主子有个交代。” “还是四弟心慈呀。”离王殿下一手牵缰绳，一手打开折扇，就是骑马也骑得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 “现今离京城不远，咱们还可不用多在意，等到江南一代，再绷紧了神经不迟。” 季若墨自然点头，但心内知道季若离也只是嘴上这么说而已，他们哪个不是自得了皇帝陛下的旨意，就开始忧思不断，既要想着自己以后，还要想着京里如何。 离王殿下便双手放开了，拍拍墨王殿下的肩膀，“不必担心，弟妹聪慧又有手腕，比不会让大哥占得半点便宜的，反而是做哥哥的更需要担心呢，菡儿太过循规蹈矩了，遇事也不知道争一争。 ” 扯扯嘴角，不过各人有各人的忧愁而已。 于歌灵就是性子太过刚烈，所以才让墨王殿下担心她刚过易折而已。 那可是个狠人，为达目的不惜牺牲自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哎~”兄弟两就同时叹了一口气。天底下还真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要是左菡萏能和于歌灵综合一下就好了，能进则进，不能进则退。 但是这个明显是不可能的事儿，离王殿下想着想着，心内更加慌乱，“若京城乱起来，菡儿估计是顶不住的，麻烦四弟让弟妹顺势护着一下我母妃吧。” 说完这话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德妃娘娘与于歌灵之前可是不对付的，以前经常找茬来着。 季若墨倒是没有计较这个，现在两个人是盟友，以前的恩怨就可以抛诸脑后了。 “三哥放心吧，晚上我就写信回去，让灵儿多注意一下德妃娘娘。” 如此季若离才放心了一点，于歌灵安置淑妃的时候，顺势拉他母妃一把就是。 与此同时，于歌灵也迈进了长乐宫的殿门，都没让行礼什么的，淑妃娘娘就将她拉到了身边。 楚纤纤也在，完全没有之前的赧颜，大大方方跟她请安。 如今她也顾不上这许多争风吃醋的事儿，所以抬抬手就让她过了。 淑妃娘娘拉着她的手直安慰，“无事的，墨儿将咱们得后路都安排好了，他在外面也不会有事儿，你不要太过担心，没事就来与母妃说说话。” 于歌灵愕然，然后笑开，只要淑妃看得开，不像一般女子，一点事都经不住，只知道哭天抹泪的就好。 “我今日主要是来劝慰母妃的，没想到让母妃抢了先，母妃如此想我也就安心了，阿墨自然没事，咱们也会没事。” 看向楚纤纤，“表妹日日跟着母妃，这里面肯定有表妹的功劳，我在这里就先谢谢表妹了。” 楚纤纤也是笑着的，但好像笑得有些勉强，“是姑母自己疏阔，纤纤其实什么都没有做。” 她这话也不假，听说墨王殿下出京，淑妃娘娘只是初时在自己屋内走了几圈，很快就平定了下来，反而担心着外面的墨王府。 于歌灵努力表现得丝毫不慌乱，好似天塌下来她都能顶得住一样，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豪气。 见左右没有什么外人，“母妃和表妹这段时间惊醒一些就是，该收拾的东西也要收拾好了。 ” 清楚淑妃娘娘早就知道怡妃是季若墨的人，语焉不详，“等一旦乱起来，我也才好安排人送你们出宫。” 要不是怕提前把京城时局搅乱，她恨不得现在就将淑妃送出去，不然留在宫中，很可能成为皇帝或者楚王的筹码。 “若是遇到了什么，母妃和表妹不必软弱，直接以他们硬着对上去就是了。”塞给淑妃一个信号弹，“情况实在危急，母妃就将这个放了，宫中禁军自会到长乐宫护送母妃离开。” 这原本是萧紫英给她保命用的，不过于歌灵觉得淑妃更需要这种东西，她可没有想过要出京城。 也不用等墨王殿下的信，她自己就想到了德妃娘娘，“母妃这段时日没事就和德妃娘娘多走动走动吧，离王殿下是被阿墨连累了，怎么说我们也得护好她母妃才行。” 淑妃点头，欣慰又难过，“你这孩子快少操点心吧，这样事无巨细的筹谋，仔细熬坏了身子。” 于歌灵在心里叹气，她也想什么都不管，可是她甩了手，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可怎么办。 所以淑妃不让她想太多，她反而就越发来劲了，“母妃最近吃的东西一定要再三验过才能入口 ，还有穿的衣服上，也万不可让人动了手脚，最好是不要熏香，清清爽爽的还安全。” 拿给淑妃一个单子，“母妃找机会就寻了由头将长乐宫的人换了吧，有他们在自可护住母妃。” 这些都是墨王殿下培养的人，就是皇上的命令对他们都没有用，所以绝对的安全。 她这样弄得淑妃心里也更加慌乱起来，斜眼瞪她，“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像交代了后事一般，好像今日之后再也不进宫了一下。” 于歌灵把嘴角往上扯，笑容难看，佯装微怒，“母妃就不能盼我点好？” 最后对着楚纤纤，“还请表妹一定要照顾好了母妃，阿墨回来自然是会念着表妹的好的。” 这下更像交代后事了，让一向慈爱的淑妃忍不住掐了她一把。 “你呀，快快闭嘴吧。”张罗着让吉祥姑姑赶紧上点心，将她这乌鸦嘴堵住。 于歌灵悲愤，想着以后或许吃不到这种东西了，硬生生塞下不少。 但是也没把正事给忘了，闲话几句，叫锦兰将她带来的匣子打开。 上面是一支玉箫用来掩人耳目，下面却是好大一张地图。 淑妃伸头看了，有些惊讶，“这是皇宫？” 第378章 不输楚王 于歌灵自然点头，见吉祥姑姑早就把殿门给关上了，把楚纤纤也叫到身边来，细细给她们指图上她用红笔画出来的线。 “到时候若有什么，母妃和表妹就从这个线路出来，到宫外我已安排人了人接应，自会将母妃和表妹好生送到东都。” 又指几条蓝线，“这是几条鲜为人知的暗线，用来避货最好。” 好生将地图卷起塞给淑妃，“这几条路上或多或少都有人接应，母妃可千万不能自己乱跑。” 淑妃娘娘就收了，“本宫在宫里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还有这等密室。” 于歌灵失笑，“历代皇宫都有密室的，就是怕国破家亡之际皇室没有一人生还。” 原这种隐秘地图不该给楚纤纤看，不过现在特殊时期，淑妃到时候慌了，她也得接上才行。 反正今后谁主这皇宫，都会从新修葺宫室的。 “母妃到东都可称太后，亲自坐镇稳定军心，大事上自有我哥哥筹谋，等着阿墨回来。” 这个计划里面好像没有她自己，淑妃抬眼瞧她，“那你呢？” 于歌灵轻轻浅浅笑着，“母妃知道，我这个人最贪生怕死了，等乱起来，自是第一个带着墨王府和离王 府的人出去的，咱们在东都汇合就是了。” 表情无懈可击，差点就让淑妃认为她真的会这般没骨气，什么都不顾了一般。 但说是差点，淑妃自然不相信她这样，面色凝重，“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想着要等墨儿回来，为他先稳住京中？” “母妃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于歌灵眨眨眼睛，“我对阿墨可没这么深的感情，生命诚可贵呀，还是活着要紧。” 怕说多错多，被淑妃看出什么，强制带出京去，就想起身告辞。 她如今细细筹谋这许多是多不容易，可不想再和婆婆斗智斗勇了。 然而下面的人报德妃娘娘过来串门，生生止住了她的脚步。 德妃娘娘也是真的慌了，一进来就直接蹲下去给淑妃行礼，“好姐姐，你可要救救我呀。” “德妃这是做什么？”她们同是四妃之位，可受不起德妃这样的大礼。 赶紧让吉祥姑姑将她扶起来，让到身边来坐。 两位王爷走的匆忙，都没有来得及与自己母妃交代什么，季若墨是将事情全部交代给了于歌灵，左菡萏本也想今日进宫的，可是被楚王的人拦住。 德妃如今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听说于 歌灵进宫，就急急赶了过来。 亲密无比的拉住她，“灵儿可是知道什么具体消息，离儿与墨儿怎么会好端端的去祈福呢？这一般都是太后或者后妃去呀。” “娘娘别急。”于歌灵朝她安抚的笑笑，“离王殿下和阿墨确实不是去祈福的，只是也无什么大碍。” 想着这毕竟是离王生母，她有权知道关于自己儿子的事，就将真相都告诉她了。 听完实情，德妃更加慌神，直阿弥陀佛念了几声，然后恨恨的咬牙切齿，“陛下怎这般狠心？” “德妃娘娘放宽心，我们早在路上做好准备了，两位王爷不会有事儿的。” 淑妃拉过德妃的手拍了拍，“咱们在宫里也不会有事儿的，灵儿将咱们得后路都想好了，刚才还说让我与你多走动走动，有什么事也好即使处置呢。” 斗了大半辈子的两个人，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竟然莫名的和谐了起来。 只是听她们这么说，德妃也没放心多少，“那就有劳姐姐和灵儿了。”眼泪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彪了出来，“我这把老骨头倒是没事，死了就死了，只是离儿，他还这么年轻，一定要没事才好。” “没事的，两 个孩子都会没事的。”淑妃亲自给她擦眼泪，“咱们也会没事的。” 保证宫外一有什么消息，绝对会第一时间去和她一起分享，好让她能安心。 虽然没有给德妃看地图，但是也将主要的一二条线告诉了她，让她相信，她们绝对会好好的逃出去。 良久之后，德妃娘娘换了过来，有些赧颜，“本宫一时情急，倒叫你们这些小辈看笑话了。” 于歌灵到下边坐下，不在上座挤着了，“母子天性，人之常情而已。” 如今外面离王还是里面自己，都系在了于歌灵身上，德妃娘娘看她越来越顺眼起来。 有些羡慕的瞧淑妃，“还是姐姐有眼光，竟然挑了这么好一个儿媳，如今天塌下来有她顶着，倒是真真不输男儿了，有些男儿还比不上她呢。” 知道德妃娘娘这是说左菡萏不顾着她呢，于歌灵谦虚笑笑。 “菡萏姐姐昨日也急得跟什么似的，与我说了她今日也是要进宫来看望德母妃的，只是离王殿下出京，府里的事儿全落在了她身上，菡萏姐姐想是被什么拌住了吧。” 表示她是个懒散的，从来没有管过墨王府的事儿，所以才能见天这么上蹿下跳， 这里玩玩那里耍耍。 德妃娘娘勉强笑笑，明白如今这种时候大家应该齐心协力，没有再多说什么。 况且平日她也看得明白，左菡萏不是那种大难临头只顾自己的人，想她真的是被什么绊住了吧。 倒反过来替她说话，“菡萏不比灵儿能干有手腕，离王府那边平日里也要麻烦灵儿多看顾着一点。” 于歌灵笑着应下，“德母妃放心吧，离王府和墨王府就是一样的，只要我能护住了墨王府，就一定会护住离王府。” 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又说了几句闲话，赶紧起身告辞。 德妃娘娘就交给淑妃娘娘安抚吧，她还得去一趟镇国将军府呢。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德妃娘娘深深叹气，“哎~真是为难灵儿这孩子了，为着咱们这般奔波劳碌。” 淑妃娘娘跟着叹气，“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她为咱们辛苦，以后咱们给她补回来就是了。” 于歌灵可是她当闺女宠着的儿媳，只会比旁人更加心疼她，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如今这种时刻，没有人出来扛起大局，她们就真的完了，京城也完了。 只能希望于歌灵真的比男儿更出色，不输楚王、淳王。 第379章 寄予厚望 被寄予厚望的于歌灵觉得后背有点凉飕飕的，总感觉自己担不起这样的担子，她其实就是一普通小女孩来着。 垂头丧气走在漫漫宫道之中，被这样凄清的气氛弄得心里更凉了一点。 “皇婶~”突然一个小孩如风火轮一般滚到了她前面，呼呵呵拍着胸脯喘气，“可算是赶上皇婶了。” 定睛一看原来是季缪璟，早听说他被皇帝接到宫中教养也不奇怪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只是疑惑，“皇长孙找本妃有事吗？” 皇长孙殿下恭恭敬敬向她行礼，“侄儿是特来谢皇婶提携之恩的，多谢皇婶当日珠玉之言。” 于歌灵摸摸他的脑袋笑了笑，往他后面一看，季缪璟立即让跟着的人退后一点，确保不会听到他们说话。 “本妃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皇长孙不必放在心里，你能有今日乃是自己的造化。” 特别提醒他，“只是皇长孙要得陛下欢心，最好还是与本妃保持距离的好，你皇爷爷最不喜欢的就是本妃了。” 今日没叫他璟儿，本就是已经与他疏远了。 摆明了以后他们再无瓜葛，要互相算计什么的尽管来就是了，谁也不用心慈手软顾忌什么。 季缪璟又是深深一揖，“璟儿心里四皇叔和皇婶却是对璟儿有再造之恩的，璟儿心里最敬佩的也是四皇叔，璟儿进宫不过是想保住自己，保住母妃弟、妹，以后还请皇叔皇婶多多庇佑。” 这话说的，他没有争储的心，人为这个天下非墨王殿下莫属了，只是想与他父王抗争一下，护住自己重要的人。 墨王殿下以后成事了，看在今日的情义上，万望可以放他们一马。 于歌灵勾唇浅笑，“好，今日璟儿的话皇婶记下了，璟儿先回去罢，如今在你皇爷爷手下讨生活，确实不该与我交往过密。” 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才慢悠悠往宫外走。 她没有告诉季缪璟，他们这些小辈如果不生事，没有包藏什么祸心，季若墨与她并不会对他们如何，只是楚王妃先前和楚王殿下联合起来几次算计她，她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 如果是小事，无伤大雅也就算了，可楚王妃次次出手都是想要她的命的。 那时候并非楚王逼她如此，是她为了楚王大业，为了自己以后能当皇后更为了她心中那莫名其妙的嫉妒之意。 但季缪璟那般聪颖的孩子，即使于歌灵不说， 他自己也能感觉到什么，只能深深叹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吧。 于歌灵午膳都没用出宫，被季缪璟这么一耽搁，到了林家他们早已用完，只能对着几盘点心幽幽叹气。 今日她注定是吃不上饭了。 老太太看着好笑，那点子愁肠结绪就被冲走了，赶紧吩咐绿袖叫厨房给这位姑奶奶备膳。 于歌灵高兴了，蹦跶到老太太旁边挽住她的手臂，“就应该这样嘛，如今什么还没发生呢，祖母就皱着一张脸可怎么行，笑一笑十年少呀。” 老太太拿她也是没有办法，“你呀，就知道逗我开心。” 下面夏芝心也跟着捂唇笑起来，要对付老太太，还是于歌灵有办法。 老太太点点她的小琼鼻，“你这般火急火燎的过来做什么？连饭都来不及吃。”洞悉世事的瞟她，“你可别说是想我这个老婆子了。” “嘿嘿嘿~”自己的俏皮话被堵住了，于歌灵只能尴尬笑笑，直抒胸臆，“阿墨和离王殿下出京，如今京城局势不稳，怕真出事了顾不上林家，祖母不如先去看看哥哥吧。” 非常善解人意的道，林少庭这么久没有回来，老太太一定非常想他了，早点去和他享受 天伦之乐也好。 夏芝心跟着频频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 老太太毕竟已经年迈，若是到乱起来才出去，恐怕体力跟不上。 早点走就可以慢慢得来，林家的马车，这个时候怕是还没有人敢拦。 奈何不管她怎么说，老太太就是铁了心要留下来。 林少薇义薄云天，腰间长剑出鞘，“娘亲和祖母就都先出京吧，灵儿这里有我就可以了，我定会护住她的。” 于歌灵摇摇头，“京城精兵良将人才济济还有许大哥她们呢，姐姐想要建功立业，就去哥哥那里，正好瑟姐姐也在，她如今动不得武，你去护着她才是。” 林少薇就仔细思考了一下，好像于歌灵说得有点道理，明王殿下回来了，留萧瑟一人在东都可怎么行。 见她点头，于歌灵心里坏笑，要是人人都这么好忽悠就好了。 又和老太太撒娇，“如此祖母就由姐姐护送着出京吧，舅母也一起，咱们一家到东都就算团聚了。” 老太太可不上当，“咱们一家，那你呢，你不是咱家的？” “是，自然是，只墨王府家大业大的，撤退起来有些麻烦，等过几天，我自然也就跟着去了，祖母先行就是。 ” 老太太不为所动，拿眼觑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想让我们都走了，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就可以留下来捐躯赴国难了。” 于歌灵低头赧颜，有时候并不希望有人能很了解她自己的。 “那么祖母就走了嘛，不然我心里放心不下，总想着你们，更容易出事。” “可是你也不想想，咱们林家在京亲眷全部出去，皇帝还不断定了咱们造反。” 老太太怪她顾头不顾尾，但其实这个于歌灵早就想过了，如今这种情况，早走晚走都得走，还不如早走了先保住性命再说，谋逆这个名声，等季若墨登基，自然就为他们平反了。 如果季若墨在外面出事儿，那么就是真的反了又如何。 连自己亲子都杀的皇帝，根本不值得效忠。 老太太干脆闭上了眼睛，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于歌灵说什么就装作听不见。 如此夏芝心也急了，若是老太太出什么事儿，林暮宵回来她如何跟他交代。 “母亲就先和少薇去找少庭吧，咱们林家的门楣自有儿媳留下来撑着，还能让别人欺了我们不成。” “舅母……”于歌灵更急，这种时候就该一起走呀。 第380章 反击 夏芝心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还拿于歌灵做列子，“你嫁了墨王要为他死守着墨王府，我嫁了你舅舅，自然也就要为他死守着林家。” 于歌灵心虚，嘟嘟囔囔的，“我可没有想着死守，现在是没事，一有什么事儿，我肯定跑得比谁都快。” “呵~”夏芝心冷笑，真的是信了她的邪，“那么等有什么事儿了，我要也再跟你一起走。” 好吧，于歌灵双手一摊也是没办法了，夏芝心好歹年轻力壮，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将军夫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她能在京里镇得住场子。 她要留下来一段时间就留下来一段时间，目光一转，致力于先将老太太弄出去。 “舅母就自动自发留下来保我林家百年清名了，祖母就该放心了，要不您现在就出发，最迟不能超过明天了啊。” 老太太拍自己的膝盖，“老了，不中用了，如今在家里都被嫌弃了，竟要千方百计的被驱赶。” 他们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呀，让她出京也是为了她好，于歌灵这个冤枉。 没泪就干嚎起来，“孙女一片赤诚全是为了祖母着想，祖母竟如此想孙女，孙女不活了~” 说着就要以头抢地 碰死在这里，论野兽派夸张演技，老太太怎么能比得过她呢。 但是人家老太太淡定呀，自己不拦着，也不许别人拦。 甚至还摆手相催，“撞啊，怎么不撞了？” 于歌灵撇嘴翻白眼，坐直了自己的身子，“祖母如今都不喜欢我了，竟然要看着我去死。” 她这个人最经不住人激了，万一真做出什么事儿，老太太就哭去吧。 老太太表示她才不哭呢，没了个麻烦精，高兴还来不及。 “行了行了。”于歌灵无奈，耍无赖的终止这个话题，“刚才我进来时可看到咱家周围好多鬼鬼祟祟的人啊，如此关头，祖母就当可怜可怜孙女，让姐姐护着，早日去哥哥那边吧。” 京城可真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没看人家孟妃娘娘都带着庶妹逃难去了嘛，好多勋贵之家也将自己族中重要子侄送了出去。 王府皇家尚且如此，他们普通人就不要免俗了，还是随大流的好。 闹了这好一大通，老太太才正色起来，“我知如今我不该留在京中成为你们的负担，只是灵丫头，你答应我，如果京城真有什么，你就得想办法到东都去，切不可死守。” 看夏芝心，“还有 你也是，你若有什么事儿，宵儿回来找我要媳妇，我去哪里赔他。” 她坚持不走，只是怕这几个人太轴了，到时也好用自身做威胁，让他们跟着一起走。 夏芝心点头，“母亲放心吧，今日我既答应了母亲，就一定会做到。” 于歌灵是一贯撒娇卖痴的，“祖母还不知道我，当初我就不愿意嫁给阿墨，还是个好逸恶劳贪生怕死的，更是不会为他死守这里了。” 老太太揽着着，万分的舍不得，“你真能如此想就好咯，反正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老婆子我在东都也就不活了，省得到时候无颜见你母亲，还要被她责怪护不好你。” 于歌灵外头卖萌，“母亲怪我护不好祖母才是。”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太太叹息着让绿袖带人去收拾东西。 装作是去上山礼佛，但出城了他们轻车简从往东都去，假的老太太去山上。 林少薇一时陷入两难，夏芝心和于歌灵不走她也不想走，只是老太太身边也不能没有人。 于歌灵直接替她拍板，“姐姐就跟着祖母吧，毕竟我们在京里还算安全，路上不能没有人照顾保护祖母。” 好吧，林少薇也只能点头 ，那边还有萧瑟需要她呢。 老太太搂着她是放不下，“你这几天担惊受怕殚精竭虑也是够了，这种大事自有他们男人筹谋，以后万不可再这么熬下去了，京城掉了没什么，一切等墨王回来再说。” 于歌灵明面上点头心里却是不认可的，京城不能掉，掉了季若墨在东都称王，季若淳与江南起事，各地诸侯难免就有想趁乱捞点油水，如果能捞个皇位就更好的。 天下大乱战事一起，受苦的可是天下黎民苍生，等三五年之后战士平息了，她们的家园也就毁得差不多了，到时该有多少人流离失所。 况且战争一起，最容易爆发瘟疫了，周边各国再跟着乱起来的话，朔雪易主了都不一定。 她不拥护这种世袭皇权，但也见不得自己国家被别人侵占，自己国家的子民被别国之人奴役。 墨王殿下手中权势滔天，被皇帝这般忌惮，但依旧安分守己就是以为这个，不然早就自己称帝了。 如今他不在京里，她自然要为他守住这大好盛世河山。 老太太见她饭也只是随便扒拉了几口，笑容下隐藏了解不开的愁结，无奈叹气。 “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了， 一天喊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自己好了管别人做什么，可是小小一颗心了，竟装了天下的百姓。” 于歌灵扯扯嘴角，还是被看出来了呀。 但是老太太也拿她没办法，“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只记住千万保重好自己就行了，这个天下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也不会武艺，上不了前线厮杀。” 于歌灵只能一个劲的点头，眼泪差点都出来了，让老太太这般为她担心，总有种不孝的感觉。 一时林家天空上面的乌云都多了一点，慈溪堂里相顾无言，但是没一个人急着离去。 怕她走后老太太又生出了不走的心思，叫人回去给周夫人传话，今日她就在林家住下了。 这等时候于歌灵还不回府坐镇，周夫人怕林家有什么事，所以没让人拿他们门外之事烦她。 不过等晚上于歌灵回自己的栖梧阁，她还是知道了。 锦兰姑娘这样心明眼亮的妙人儿，又怎么看不出他们府外的情况呢。 当下于歌灵就让人去离王府也看了看，知道两个王府一起被围，冷笑连连。 “楚王殿下真是好样的，本妃还就怕他什么都不做呢！” 他只有动手了，她们才能反击。 第381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 料想皇帝陛下也等着她与楚王殿下对上呢，所以今晚没担心什么，安安稳稳睡下，只等什么事儿都她回去再说。 也叫锦明传回去话了，让周夫人不必惧怕他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受了委屈自家府里的府兵也不是摆设。 因还离得近，墨王殿下的书信也送到了她这里，不仅交代多看顾一下德妃，更是有一封私信，里面两颗红豆并一句酸诗。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还说丰城的红豆长得极好，以后有空定要与她过去同游，特意嘱咐，于歌灵一定要给他回信。 于歌灵只是哭笑不得，“两位殿下如此这般慢悠悠的，一点都不像出京办事，是想着随时能纵马回来？” 送信的暗卫低头，他们应当是这个意思吧，但也轮不到他一个属下来置喙。 淡淡勾勾嘴角，于歌灵也没打算为难她，去窗前摘下两片蝴蝶兰的叶子，落笔成句。 “寄情思于明月，羡清风可入怀。”更羡慕小小两片叶子都可以不离不弃，更可以伴随墨王殿下一起走遍山山水水。 等回来了，就让这两片叶子说与她听路上见闻，其实是叫墨王殿下时时想着她。 在正经事上没有给墨王殿下回信，只让暗卫回去口述。 “德妃娘娘那边我已安排妥当了，叫两位殿下放心就是，总之淑妃娘娘如何，德妃娘娘就会如何。” 暗卫点头退去，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在暗夜之中飞檐走壁，甚至还有一丝辛酸。 墨王殿下与于妃娘娘都分开了，还这般你侬我侬的，酸死个人了，要他们这些单身下属可怎么活嘛。 于妃娘娘也是，原先就知道墨王殿下会哄女孩子欢心，没想到这么会哄，真想溺在他的柔情蜜意里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就由林少薇上了马车，门口是夏芝心与于歌灵在想送。 老太太探出半个身子，紧紧捏着于歌灵的手，“我的儿，记住祖母昨日说的话，万事不可太过激进，能退则退能避则避。” 于歌灵含泪点头，或许这一眼就是一生了。 “祖母放心吧，我都省得的，过不了几天我也就过去和祖母汇合了。” 老太太激动莫名，握着她许久，才回马车里吩咐启程。 回身，于歌灵就没打算再进去了，她王府门口还有一群人需要收拾呢。 福福身子，“舅母这里也万望保重。”一 等国公府是有八百府兵的，再说林将军这么多年，虽然忠肝义胆但不可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这里她倒是不用安排兵士过来。 夏芝心上前扶住她，“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好像要生离死别一般，咱们两府也不远，有什么事儿自能相互照应到。” 颔首，于歌灵还是万分的不放心，“舅母出京时候一定要告诉我，路上我会为舅母安排妥当的。” 听这意思，她是不准备一起出去的，夏芝心知道自己外甥女主意有多正，也没有多说什么劝解的话，只难舍的拍拍她的手，点头应下了。 于歌灵便也上了一旁墨王府的马车，该是时候会一会楚王殿下了，看皇帝陛下对自己儿子能狠到什么时候。 而最近皇帝陛下消息更加灵通了起来，大清早还没起来余公公就来报了。 “陛下，林家老封君和林小姐出京了。” 皇帝陛下一下子坐起来，“林家自诩忠心耿耿也不过如此！”余公公低头，他吊着眼睛问，“她们去东都了？去给朕将他们截回来。” 怒气冲冲的，“朕管不了林少庭，还管不了他们了，武将留京家眷，无旨可不能出去。” 就怕京中没 了人质，这些个武将们就没了顾忌，长驱直入直取他的江山。 余公公凝眉禀报，“老封君和林小姐并不出京城，只是去了山上的清修几日。” 刚才是他口误了，京郊也算是京城，所以老太太他们不算是出京。 算是出城，到乡下去了。 所以皇帝陛下还真没有什么理由将他们召回来。 余公公就真不知道真正的老太太去了东都，山上只是替身而已吗？自然不是，余公公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为什么要帮着隐下这件事就很耐人深思了。 皇帝黑着脸，这样还真拿他们没办法了，想了想吩咐余公公，“最近外面不安全，派巡防卫去感业寺驻扎守卫。” 好确保能在第一时间，将林老太太和林少薇控制起来。 余公公挥挥手就让人去办了，这等小事原也不用他这个大内总管亲自出手。 突然，皇帝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变得灰白不是正常人颜色，灰中还带着点青。 怡妃娘娘连忙从外面进来，给皇帝喂了一颗药丸，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埋怨，“陛下怎么忘了，天师交代过，陛下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吃这药丸的呀。” 很快，皇帝平息下来，握住怡妃 的手，“这不是爱妃不在身边，这起子奴才伺候不周嘛，朕真是一刻都离不得爱妃了。” 现在虽是怡妃娘娘最得宠，但皇帝偶尔还是会临幸其他人，而一般妃嫔是不能留宿龙床的，所以大早上才无人服侍。 怡妃娘娘娇嗔，“臣妾就知道是这样。” 两人腻歪着，余公公都看不下去了，默默退出去，暗叹这怡妃娘娘也是够有办法的。 那边于歌灵回到墨王府，出了马车，还站在马凳上呢，就不动了。 假装不知道附近那些凶神恶煞的是楚王殿下的人，招来门口忿忿不平的侍卫相询，“就是殿下出门了，你们也不必如此小心吧，竟然在门口安排了这么多人，看着都有些衍眼生呀。” 那侍卫瞟他们一眼，“娘娘，这并非是我们府上侍卫。” 大家穿的衣服都不一样，于妃娘娘没看出来大概是眼神有些不好。 接着忿忿，“他们昨日不知为何，就围了我们王府，许洛将军派人过来，还被他们打了出去，因为娘娘不在，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于歌灵便冷了脸色环顾那些高昂着头颅，拽的二五八万的人，“大胆！堂堂墨亲王府且容他人这般折辱欺负！” 第382章 旨意 认为自己府上的人也太软弱了些，于歌灵宽袍大袖一挥，“叫京兆尹过来，将他们依法处置了，无故围攻亲王府可是死罪！” “呵呵~”那边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过来，见着于歌灵也不行礼，倨傲站着，“于妃娘娘好大的气性，可我们却不是歹人。” “鄙姓赵……”自我介绍完，双手抱拳朝天恭敬拱手，“楚王殿下得知墨王殿下出京，怕娘娘一个人撑着墨王府被人欺负，特意叫臣等帮着护卫王府。” “哦~”于歌灵恍然大悟，“原来是楚王殿下好意呀。” 然后冷笑一下立刻变脸，扶着锦明往前走，“都给我赶走了，本妃待会亲自去楚王府问问，楚王殿下是什么意思！欺负我墨王满门妇孺？” 竟然还敢让自己手下的人打了许洛派来的人，他当真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 殊不知皇帝宠着季缪璟不是宠爱他，是为了让他儿子与他分庭抗礼。 墨王府的人听到于妃娘娘一声令下，立刻就跑了出来，昨日已憋屈了一天，现在终于可以找回场子了。 那赵首领万料不到于歌灵会如此行事，铁青了脸，“于妃娘娘，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这话 也是他一个侍卫能和皇家妃子说的？于歌灵回头冷眼瞧他，“我们王府自有护卫，用不着楚王殿下费心，诸位最好自己请回吧。” 楚王殿下的人得了命令，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走了，那位赵首领直接就拔了刀，“我等奉楚王殿下命令过来，没有殿下的旨意，断然不会回去。” 旨意，真是笑话，只有皇帝和皇后的话才能称作旨意。 于歌灵冷笑，“好哇，楚王殿下见我们殿下不在，竟然派人要杀我们一帮妇孺。” 赵首领笑得比他更冷，“于妃娘娘既然不识趣，就别怪我们无礼了。”让手下人都拔了刀。 昨日墨王府委曲求全，可算是把他们威风坏了，所以今日见了于歌灵还是一点顾忌都没有。 在他们眼里，女子都是娇娇弱弱的，看到这些兵器都害怕。 如今还以为于歌灵的镇定只是装出来，为了彻底吓住她，先叫人动手了。 于歌灵心里笑开了花，先动手的就理亏，何况这件事情上，楚王殿下已经很不不占理了。 自己就往赵首领的刀上扑了过去，闭眼忍着痛，硬生生让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赵首领都呆了，他明明对着的不是于 歌灵呀。 “主子~”锦明喊得荡气回肠，让锦兰护着于歌灵去一边，自己大展身手，还不忘高呼，“这帮贼子竟然胆大包天敢伤于妃娘娘，分明是不将墨王府看在眼里。” 墨王府的侍卫们都红了眼，怎容别人这般欺辱。 很快，楚王殿下这三四百人都被制服了，因为巡城卫听到这边有声音，就立刻过来了，许洛将军亲自带队。 快速走到于妃娘娘面前嘘寒问暖，“臣等救驾来迟，娘娘没事吧？” 娘娘疼得额头上都冒出一层汗了，还是摇摇头，冷静吩咐，“将这些胆大妄为之辈都收监了，带上这个赵首领，墨王府被人这般折辱，本妃自是要讨一个公道的。” 没有进府，转身就又上了马车往宫里去。 顺便叫人去通知了左丞相，毕竟被围的可不止墨王府，昨日她已经和左菡萏通过气了。 天子脚下成百上千的人当街斗殴，这件事算挺大的了，还关乎两个亲王，那就更加大了。 所以不一会儿，各个大臣，包括楚王殿下也就知道了这件事。 季若楚差点被气得吐血，怒不可遏砸了手中的茶杯，“那帮蠢货！废物！” 他只是叫他们偷偷摸摸围 了两个王府，可没叫他们光明正大颐指气将墨王府当成了天牢，他们自己是狱卒。 竟然还打了许家的人，现在更将于歌灵砍伤。 楚王妃悠悠然，一点都不担心，更可以说是在一边说风凉话，“殿下就是再懊恼也无济于事了，还是先想一想该怎么收场吧，于歌灵可是带着人去了皇宫。” 还有左相爷，一脸的忧国忧民就跟着去了，听到这事儿的文官，特别是之前就几次帮于歌灵的杨御史之流，已经在家里换官服，准备进宫弹劾楚王殿下了。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楚王殿下气性上来，但也只是来了这么一瞬，季若墨可季若离可还没离京城多远呢。 满是凝重的也回房叫人伺候着换衣服了，还需进宫好好为自己辩解一下。 皇帝提前知道这个消息，早在御书房里等着，竟然还带上了怡妃娘娘。 听外面吵吵囔囔的，嘴角勾起浅笑，“来了~”心内是十二万分的愉快。 余公公一进来禀报，话都还没说完，直接就叫“宣！” 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看于歌灵被人扶着摇摇欲坠的样子，十分惊讶，“于妃这是怎么了？” 于歌灵给他行礼从来没有 像今天这般心甘情愿过，一下子就挣扎跪了下去，涕泪一起落下，“求陛下为臣媳做主呀。” 皇帝立马露出慈爱担心的样子，“快快快，快起来，有什么事儿慢慢说。” 叫人去传太医，然后又给赐了座。 等给她包扎好了伤口，才又慢慢问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他们带来的这鼻青脸肿的人是怎么回事。 宫里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演戏。 于歌灵哀哀戚戚的，“陛下~我们殿下为国祈福，楚王殿下竟然趁他不在就叫人围了我们王府，不许我们里面的人出去，也不许外面的人进来，昨日臣媳四妹妹给臣媳东西，就叫他们打了回去，今日臣媳回去，竟也被这歹人砍伤。” 声泪俱下，表示要不是许洛来的快，他们墨王府今日就要被灭门了。 凶狠指着赵首领，“这人还对臣媳言语威胁，说是奉了旨意，臣媳就想知道，是陛下命楚王殿下如此行事的吗？” “荒唐！”皇帝陛下怒拍桌子，“朕且会下这样的旨意！” 怒目而视赵首领，“你说，你是奉了何人旨意？” 这个赵首领脑子可能不太灵光，这时候还不知道这话的重点在旨意，而不是主子是谁。 第383章 纵奴行凶 一个普通侍卫，来了御书房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是，是奉了楚王殿下的旨意。” 幸亏楚王殿下不在这里，不然一定会被气得一口老血当场就吐出来的。 于歌灵也是好奇，季若楚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脑子不清醒的过来呢。 皇帝陛下就又拍了一下桌子，“朕还不知道，老大的话什么时候也成旨意了！” 这个赵首领吓了一跳，皇帝也没说如何处置，看向左丞相。 “左卿今日来又是所为何事呀？” 左丞相起身躬身抱拳，“和于妃娘娘为同一件事。楚王殿下不止叫人围了墨王府，还围了离王府，可怜离王妃娘娘现在困在府中连门都不能出，整日里担惊受怕，就怕他们什么时候冲进去打砸抢杀。” 左菡萏是没有办法了，所以在夜里趁楚王殿下的人不注意，才派衷心护卫去给左相送了封信求救。 于歌灵哇一声又哭了出来，“陛下，楚王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呀？难道就这么容不下我们两位殿下不成，竟要这般欺辱我们。” “朕也想直到老大想做什么！”皇帝黑着脸，让左丞相先坐了，就让余公公亲自去楚王府宣旨让楚王殿下进宫。 顺 便让人羽林卫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离王府外面的人收监，赐下许多东西好好安抚离王妃。 于歌灵自然也有，不过她的可以待会一起带回去。 宫里的两位娘娘听说消息，相携哭着过来求皇帝陛下做主了。 都是儿子，叫皇帝可不能这般偏心，楚王此举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德妃娘娘哭她昨日还道离王妃怎么没进宫给她请安，原来是被人囚禁了起来，可怜离王殿下为国祈福，家眷确受如此对待。 淑妃娘娘哭墨王殿下一直安守本分尊重长兄，楚王殿下竟然如此容不下弟弟，若墨王碍了楚王的眼，还请皇帝陛下将季若墨的爵位降了贬为庶人，他们母子出去要饭都比朝不保夕的要好。 德妃立马也说楚王殿下不配为人长兄，离王殿下如今风花雪月连朝事都不管了，楚王竟然还看不惯他，如此就只能请皇帝一次降爵了。 御书房乱成了一锅粥，皇帝陛下也就让她这么乱着，既不阻止也不劝慰。 各位言官要比楚王殿下早到一步，一进来直接出言弹劾。 都是说楚王殿下大逆不道其心可诛的，连自己亲生兄弟都容不下，简直不配为人，更为墨王、离王叫 屈。 皇帝坐在上面听着一概不管，他们吵就让他们吵，仿佛是个木头人一般。 余公公是在半路就遇到了楚王殿下的，所以他们随后很快也就回了御书房。 路上余公公还非常好心的给楚王殿下透露了一下消息，“陛下生了好大的气，楚王殿下去了可得好好解释解释。” 楚王殿下原本不霁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只觉得自己步子都沉重了不少，一进去就五体投地的跪下，“父皇，儿臣有罪，还请父皇息怒。” 这般乖觉，让在场的都安静了一下。 皇帝陛下并不叫他起来，冷哼，“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罪？” 这时候，自然要把大罪说成小罪。 楚王殿下嘴巴一张一合，睁着眼睛说瞎话，“最近不安宁，儿臣又见三弟、四弟不再府中，恐离王府和墨王府出了事，才叫人前去护卫，没想到这起子奴才竟然这般大胆，阳奉阴违的摆起了主子的谱。” 借用了皇帝陛下今早的旨意，说世道不安宁，然后就将过错全部推到下面人身上。 于歌灵直接怒气冲冲站起来，“再不安宁，堂堂京师天子脚下，有谁会想不开的对亲王府动手？还有楚王殿下 是将我们王府的侍卫视为无物了吗？楚王殿下就实在的居安思危派人之前也应当与我们商量一声，得到同意之后再让人来。” 话说得急了有点气息不稳，但话语依旧掷地有声，“再不济，殿下派人之后也应当有礼有节与我们打个招呼，而不是这般无缘无故围府监管！竟还不让我们出去，不叫亲友进去。” 楚王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面子什么了，对着于歌灵拱手赔罪。 “是本王思虑不周，还请小弟妹宽恕则个。” “这么简单的事儿楚王殿下都想不到，又怎么会想到我们两个王府危险。”于歌灵得理不饶人，“要不然我一声不吭叫人围了楚王府试试，看看楚王殿下是何感想。” 看那已经缩成一团的赵首领，“还有这奴才，要不是得了楚王殿下的命令，又怎敢对着本妃动手！本妃虽只是侧妃，但也是上了皇家玉牒的，是皇家真正的妃子！” 冷冷笑着，“他可是亲口承认了，这一切都是奉了殿下的旨意呢。” 在旨意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楚王殿下吓得冷汗淋漓。 一脚将赵首领踢倒，“狗奴才，本王何时教你对于妃娘娘不敬了，只叫你好好 护卫墨王府。” 心下大慌，恨不得对着于歌灵都磕几个头，“是这些奴才不懂事，本王那有上好的雪肌膏，回去就给弟妹送过去。” 然后转向皇帝，“这狗奴才不通文墨不会用词，旨意什么的肯定是他平日里看戏学到的，绝非儿臣的意思呀，还请父皇明鉴。” 皇帝陛下这时候就表现得很大度了，“下面的人不懂事，你回去好好调教一下就是，关键是你得想想怎么跟你两个弟弟交代。” 楚王殿下期待看于妃娘娘，于歌灵不屑冷哼，“我叫人也砍楚王殿下一刀，然后为殿下赔付伤药殿下觉得也可以吗？” 冷凝着双眸，“殿下纵奴行凶，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都是对两个王府的大大不敬，其罪当诛！” 淑妃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赵首领，“这狗奴才竟然伤了灵儿，更是不把皇家放在眼里，就是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说的是赵首领，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指的是季若楚。 德妃娘娘又哭了起来，“可怜离儿还不知道自己王府竟然被人围攻了呢，还请陛下为离儿、墨儿他们两个做主呀。” 各位大臣又将刚才弹劾的话当着楚王殿下的面说了一遍。 第384章 楚王失德 杨御史一马当先，“楚王殿下身为皇长子，不容兄弟，目无父君，私自调度兵马，实无忠孝悌义。” 后面的人纷纷附议，反正所有话都是这个意思，楚王失德，不配为亲王之位。 将楚王殿下说得是脸色铁青。 没错，楚王殿下没有害羞，是被气的。 捏紧了双拳，“父皇，儿臣行为却有失当之处，但确实是想为两个弟弟护住王府。” 于妃娘娘向来是尖酸刻薄的，“楚王殿下的行为可不像是护着我们，是要将我们全部歼灭呀。”转身跪下，“还请皇上为我们做主，总不能叫两个王府白白被围，叫臣媳白白受伤。” 季若楚咬牙切齿，“本王已经向小弟妹道过歉了！”以为伤害了别人只要说声对不起就可以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呀，于歌灵冷笑看她，“楚王殿下以为自己一句不走心的抱歉，就能让我的伤好了？让我们两个王府的人忘记之前受过的心灵创伤，整日里战战兢兢，还有我四妹妹那丫鬟，也就白让你的人打了？” 皇帝陛下不说话，就在上面看着他们斗嘴，楚王被问得心里火起。 “那你待如何？” 因为他知道，换过来要 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他也是绝对不能善罢甘休的。 这事儿看着没怎么大，可关系到王府尊严，不立住了，以后难以服众。 现在总之是墨王府和离王府丢的面子大一些，他心里还有些得意，“那么本王便以血还血，小弟妹心里实在不舒服，刺还给本王就是了，这事儿咱们就算两清。” “好哇。”于歌灵淡淡一笑，“我被刺这事儿两清，围府的事儿慢慢再说！” 说着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一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刺入了楚王殿下的手臂，非常干净利落。 把场上的人都惊呆了，谁能想到于妃娘娘看着虽性子跋扈，但人还是柔柔弱弱的，会这么心狠手辣不留情面。 当着皇帝陛下的面行凶的，古来也就这么一个人了。 “你……”楚王瞪大眼睛，疼得龇牙咧嘴的。 她就是说说而已呀，这女人怎么来真的呢？ 于歌灵笑得如春雨润物般温和，“不是殿下说以血还血的吗？此种做法正好合了我的意呢，我也就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 摇头啧啧出声，“本是楚王殿下叫我刺的，可惜呀我这力道有些小，不及赵首领刺的伤口深。”比划着 带血的簪子，非常想要再给楚王殿下补一下。 最终幽幽叹气，“不过算了，楚王殿下好歹是阿墨的长兄，就当我吃点亏好了。” 面对着皇帝，“我受伤之事了了，还请陛下做主围府之事儿吧。” 皇帝陛下刚才全程看着，就于歌灵刺伤自己儿子都没有一言。 余公公也是，见于歌灵御驾面前如此，都没有喊护驾，所以可见皇帝的态度了。 怡妃娘娘旁观这么久，也不是白旁观的，娇娇弱弱倚着皇帝，“陛下，墨王和离王两位殿下在外面为国尽忠，京中家眷却遭如此对待，实在可怜，也让人寒心呢。” 皇帝陛下握着她的手，怜爱万分，“朕这就为老三、老四做主啊。” 美人一句话就顶过了诸位大人千言万语，让各言官纷纷翻白眼。 皇帝对着下面跪着的楚王冷脸，都没有叫太医给自己儿子看一下。 冷哼一声，然后先指赵首领，“这狗东西，不遵主命藐视皇家，即刻拉出去处死。其他围府之众，全部发配宁古塔。” “陛下饶命啊~”赵首领一听差点晕过去，但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求情。 皇帝无动于衷，他就将目光转向了季若楚，“殿下 救我，我都是奉了殿下的命令的呀。” 楚王殿下闭上眼睛，绝望跪着，不去看他一句话不说，任由他被人拉下去。 好远了还依稀可以听见他嚎叫哭喊的声音。 于歌灵非常没有规矩的悠悠然站起来，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上坐着，“这便是对本妃不敬的下场了。” 意味不明看着楚王殿下，好像说他终有一天也会是这个下场的。 皇帝没有理她，看季若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无故私自叫人围了亲王府就是天大的罪过，朕要是轻饶了你，左卿和你的两个母妃都答应不了。” 悔不当初，“是朕宠坏了你呀。”说都是自己的错，他怜楚王殿下是长子，所以一直对他优待几分，没想到养成了他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 对天敬告自己有愧祖宗，然后才悲痛万分处置楚王。 “你便降为郡王罢，闭门思过半月，兵部也不用你管了，等你弟弟们回来，再亲自登门求得他们的原谅。” 这算是什么重重的处罚呀，于歌灵暗中翻白眼，现在这种时候，郡王亲王都没差的，只要还是王爷就好。 兵部虽在楚王殿下手上，可是因为萧紫英的关系，兵部的大人 们基本上就不听楚王殿下的，阳奉阴违而已，拿不拿回来也没事。 反正兵部抓在皇帝手中，也还是一样的结果，朝中多少人对皇帝不满了。 然而皇帝陛下却没有意识到这个，还在为自己的决定沾沾自喜呢。 楚王殿下睁眼叩首，“儿臣谢父皇隆恩。”然后就站了起来，打算没事就回去思过去。 然而皇帝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左手一挥，“朕还没说完呢。” 没办法，楚王殿下只能从新跪下聆听皇帝的教诲。 “你看看你，年纪越大越发不成样子，竟然做出这等天怒人怨之事儿。”皇帝是恨铁不成钢，“现在看来你还不如璟儿呢，璟儿聪颖灵慧心怀天下，小小一个人竟将你们几兄弟都比了下去。” 无奈抚掌而叹，“朕不知做了什么错事，几个儿子没有一个是像朕的，竟是长孙最有朕当年的风采。” 诸位大人包括季若楚都不着痕迹抬了抬眼觑皇帝。 自古皇帝说子孙谁像他，那就是有意把皇位传给他的意思呀。 楚王殿下现在才明白，皇帝对季缪璟这般宠爱原来是这种意思。 可怜他之前还想是因为皇帝终于服老了，权衡之下认定他了呢。 第385章 得理不让人 出得御书房，那些大臣率先告辞，淑妃娘娘对于歌灵的态度就变了，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于歌灵抱着她的手臂晃呀晃，“母妃消消气，您看我这不是没事吗，这点小伤不疼的。” 淑妃娘娘不为所动，木着一张脸，“你对自己倒是真下得去狠心呀，墨儿出京时是怎么交代你的？能退则退，你倒好，直接往人家刀口上撞。” “母妃冤枉啊。”于歌灵硬生生就挤出了两滴泪，“明明是那人想要我死，我躲避不及。” 英明神武的淑妃娘娘哪能不知道她这点小伎俩，冷着心肠将手抽了出来。 “这话呀，你还是等墨儿回来与他解释吧。” 然后就挽着德妃娘娘走了，不听话的儿媳总要给点教训，不然总让她这么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就怎么行。 耸耸肩，摊摊手，于妃娘娘也没有追上去，知道淑妃只是心疼她才如此而已，没什么大问题。 与左相爷结伴而行，“今日我便不去看菡萏姐姐了，姐姐受了惊吓，相爷和夫人多看顾着一二吧，最近也可叫夫人多去陪陪姐姐。” 左相爷顾着自己的身份，落后了一步，“老臣记下了，多谢于妃娘娘为离王府 筹谋。” “相爷客气，我与菡萏姐姐守望相助，没有谁帮谁这一说。” “于妃娘娘果真疏阔大气，以后娘娘若有什么需要，尽可遣人来寒舍只会一声。” 客套一番，左相爷这是要归到墨王殿下这一派了呀。 于歌灵在前面勾起嘴角，她又帮她家阿墨拉拢到一个大臣，应该可以功过相抵了，况且她受伤也不是自己的过。 回身略微失礼，“那本妃就先在这里多谢相爷慷慨了。” 作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代表，于妃娘娘也还是很懂得礼贤下士的。 左相爷连道不敢，一咂舌，“只是陛下对皇长孙，貌似有些不同寻常呀。” 没什么不同寻常，不过也是利用而已，于歌灵觉得巍峨的皇宫是真的寒气逼人。 “皇长孙年幼，陛下要如何也得再多等几年。” 至少得六七年吧，那时候江山肯定已经易主了，陛下的几个儿子不会给他这么长时间的。 左相一下子就明白了，季缪璟一方面是用来牵制几个皇子的，另一方面呢，皇帝透露出信息，要立他为太子，而准太子年幼，就威胁不到皇帝。 皇帝完全可以在他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就将他扼 杀了。 不像如今的几个皇子呀，一个个都有自己势力，皇帝要做什么还得多放考虑一下。 没看皇帝表现得太过宠爱季缪璟，完全是一种捧杀的状态嘛，也没叫人好好教他读书。 惊叹于传言不虚，于妃娘娘确实有勇有谋，左相爷一拱手就告了辞，皇帝不怎么理朝政，他还得去内阁给皇帝当牛做马呢。 没想到楚王殿下等她还等在了宫门口，于妃娘娘微微错愕，然后保持着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上前。 面子情不想与他保持，“楚王殿下是羡伤得还不够吗？” 楚王殿下被她一噎，瞬间忘了之前打好的腹稿。 “小弟妹这般阴狠毒辣的女子还真是少见，说同捅人就捅人。” 她这种做事风格好像很久以前就有了来着，前年在围场她就这么对过于歌曼。 想想她居然来这个世界两年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呀。 感怀完又对季若楚笑笑，“多谢楚王殿下夸奖。” 把讽刺当夸奖，大概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楚王殿下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时之间竟然无以言喻自己的心情。 甩袖冷哼，“女子贞静柔顺，就小弟妹这样的烈火性子，不知四弟会喜欢 到什么时候。” 哎~于妃娘娘就奇怪了，别人家的闺房之事与楚王殿下有什么关系。 他不就是说季若墨喜欢她是因为她身后的林家嘛，那谁叫其他女子没有这样一个好娘家呢。 毫不客气当着楚王殿下就翻白眼，“那是因为楚王殿下不知道，我对阿墨有多柔情似水。”不屑冷哼，“闲时我能与阿墨烹茶煮酒风花雪月，战时能为他守好王府囊内安外，你们男子应当就喜欢这样的女子才对。” 高昂着头颅非常自恋，“阿墨能娶我，是他的福气！” 看楚王殿下，“难道殿下希望这样的事儿发生在你身上，楚王妃娘娘就龟缩着，贞静柔弱让你们王府任人欺辱？殿下就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 洋洋得意小人得志，“况且咱们几个府上的关系咱们自己都心知肚明，殿下不必装什么好兄长贤德的样子，我们府上今日所受，我以后定然会将它讨回来的，不管何时何地何人面前，我们都不用装和睦。” 说完掰开季若楚就上了马车，“楚王殿下还是快回去看看伤口吧，省得还没和我们正式开战呢，就先感染致死了，毕竟殿下也不知道，我有没有 在簪子上涂毒。” 当然，于妃娘娘怎么会给人留下这么浅显的把柄呢，但是想着这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楚王殿下还是心里一紧，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就不对了，赶紧叫人回府。 也终于记起来了，他刚才是想假惺惺和于歌灵赔罪，然后顺便说一下季缪璟既牵制了他，也牵制了墨王殿下，想利用于歌灵对付季缪璟来着。 给的理由是，反正以后季缪璟即位，他就是太上皇，所以没必要对付自己儿子。 但是现在看于歌灵的态度，也不用多此一举了，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而且自己身体重要。 真是被气昏了头，竟然因为于歌灵这一句话，就惶惶不可终日的。 回楚王府叫几个太医仔细检查了一下，一点事儿都没有，更是叫他脸色铁青。 偏偏这时候，于歌灵还派人过来了，为了保住自己贤德的名声，他还不得不见。 对着锦明那叫一个客气，“小弟妹怎么叫姑娘过来了？本王还说一会就带着王妃去给弟妹赔不是呢。” 虽然于歌灵坦坦荡荡与他撕破脸了，但当着外人的面，楚王殿下还是很能装的。 到最后别人也只会说是于歌灵小心眼，得理不让人。 第386章 精神损失费 锦明则是把她家主子的目中无人直来直去学了个十成十，一点都不给楚王殿下面子，直接拍给他一张纸。 “这事殿下派人打伤四小姐丫鬟的医药费和您派去侍卫对我们王府众人的精神损失费，还有，我们主子刺伤您废了一根簪子，也请楚王殿下赔偿。” 之前那些就算了，大家都可以勉强理解，可是最后那个好像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于妃娘娘刺伤楚王殿下，还要让人家陪她工具费，这是多么奇葩的一个存在呀。 楚王殿下看着林林总总罗列了两张纸的东西，脸黑成了锅底，还要保持风度，告诉自己没事，不和女人一般见识，简直不要太苦逼。 皮笑肉不笑，让人去给锦明拿银子，“没事，就当本王给弟妹赔罪的。”甚至还对让人拿了两万两。 楚王殿下真有钱呀，但是锦明没要那多出来的。 “既如此，殿下和我们主子就两清了，以后也不用再赔罪什么的。”非常嫌弃的将银票拍还给楚王殿下，“殿下也别觉得委屈，我们主子说当时是殿下要她刺您的，那么这个损失费自然由您来付。” 又拿出一个荷包，“这是十两纹银，主子说用来 付给殿下的，作为砍伤主子那把刀的损失费。” 于妃娘娘大气，一把普通的刀不用这么多银子，而且都没有计较楚王殿下是不是还用那把刀，有没有真的损失。 做完这事儿，锦明没有管楚王殿下，福福身子就走了，嚣张跋扈。 左菡萏听说这件事笑得前仰后合的，非常想学一学于歌灵，到楚王府敲诈一笔银子，好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 但想想还是算了，她比于歌灵要脸皮薄一些，做不出这种事儿，收拾东西就进宫给德妃娘娘请安了。 说是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于歌灵也真没自己把银子昧下，该给于歌曼送去的给于歌曼送去，该分给府中众人的分给府中众人，自己只拿了簪子的钱。 周夫人看她这操作就深深的折服了，“娘娘可算是为我们出了一口气，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我们墨王府无人。” 于妃娘娘厉害呀，连浣衣房的下人就算在了里面，楚王殿下这笔银子墨王府从上到下人人有份。 她自己倒是没有拿，神色淡淡的，“以后你们也是，遇事不用害怕，若是有谁欺到头上来了，尽管反击就是，出了事有我给你们担着呢。” 只 要不是无事生非，于妃娘娘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料想这次后院那些人也知道墨王府如今是怎么光景了，一身安危全部系于于妃娘娘身上，也不敢再胡闹，她终是松了口气。 他们要宅斗，以后等平定下来，她慢慢陪她们斗，现在最好就是安分守己。 周夫人点头，“前两日王府被围，都念叨着娘娘赶紧回来主持大局呢，经这一遭，肯定没人敢生事了。” “嗯。”于歌灵只是淡淡应一声，“不过你还是要将后院看紧了的，保不齐就有那歹人混在府中。” “妾身明白。”周夫人自然应下，自己是墨王府的夫人，一生荣辱就都系在了墨王府身上，只盼着他能越来越好。 于歌灵欣慰，王府当中所有人就像周夫人一样懂事就好了。 安抚的拍拍她的手，“你放心，等这阵过了，本妃与殿下自是会好好赏你地，你的功劳，本妃都记在心里呢。” 周夫人又是一番表忠心。 墨王殿下那边呢，今日两个人觉得行程好像有点慢，终于加快了点脚步，但是也没走出去多远。 不管任何时候，消息传播得都是最快的，路上听人闲言碎语就听说了于歌灵 她们的事儿，让墨王殿下差点将一口牙都咬碎了。 离王殿下拍了下他的肩膀，“这不是都解决了嘛，四弟就放心吧，要说我还得谢谢小弟妹呢，现在离王府就由她护着了。” 季若墨脸色一点都没有便好，也没有骄傲之色。 “我倒希望这事儿还没解决呢，她这般解决方法，我怕等咱们回去，见到的就是一具干尸了。” 今日一个伤口，明日一个伤口的，可不得血尽而亡嘛。 幽幽的叹气，如今在外面，墨王殿下有什么话也只能和离王殿下说了。 “出门之前答应得好好的，遇事不激进，能忍则忍，如今才两天，就出了这样的事儿，你说我如何能放心的下。” “可这事儿总要解决才行啊，弟妹性子是烈了些，喜欢快刀斩乱麻，可总也没什么大错，弟妹自己心里有衡量了，不会真让自己受什么大的伤害。” 离王殿下这样子，明显就是别人的媳妇死不完了，反正他的王妃就只会躲在于歌灵身后安享太平，不用她多难过。 季若墨心里更加苦，是的解决，可是不需要用这么激烈的方式。 她就是不受伤直接将人拉到皇帝那里去又怎么样，虽 然这样他们受的处罚会低一点，楚王殿下的罪名也会小一点，还可能被他几句话搪塞过去，但只要让人撤了，一切等他回去再说不好吗？ “弟妹一贯的性子可就不是能忍的啊。”离王殿下失笑，站在理性的角度来看，还是于歌灵这种处理方法比较得当的。 真是奇怪，现在他听说于歌灵受伤，心里并没有墨王殿下这种波澜了，真的只是将她当做自己一个比较能干的，能护着他媳妇的弟妹。 或许这就是自知之明吧，随时间流逝，让他看清了现实。 墨王殿下斜睨他，这个没同情心的混蛋，自己妻子不出事就这般站着说话不腰疼。 离王殿下哈哈大笑，“我明明是骑着马说话来着。”又拍拍他，“行了，左右如今弟妹也没事，以后大哥也绝对不会再如此行事，京中敢惹于妃娘娘的那就更少了，咱们暗地里也给大哥一点教训就是。” 劝着季若墨，不必再纠结这件事了，心里气不过，晚上写信回去骂于歌灵一顿就是。 然后墨王殿下又怂了，他敢骂那祖宗，她就敢给他寄封休书过来。 所以最终也只是轻声细语给提意见，叫她千万保重自己而已。 第387章 自愧不如 那么墨王殿下说给楚王殿下一点教训，当然也不是说说而已，等到下一个城镇，立马就行动了起来。 一路上对楚王殿下在外面的势力进行收割机一般的围剿。 比如说季若楚在这个城市有什么商铺，就查了各种罪证，交当地官府，用自己亲王之势威压，几天下来，楚王殿下经济实力可谓大减，手下人员也多被收监。 最过分的是，楚王殿下在京城之外自然也准备了一支军队，西山练兵营里的几乎都是他的人，墨王殿下直接就让曲栾过去威逼利诱了，不成功的，收集了楚王私自招揽军中的罪证给皇帝送过去。 让皇帝心花怒放，又降旨训斥了正在闭门思过的楚王一顿，还将兵权拿了过来。 这些折损都不算什么，但加起来还是很可观了，气得楚王跳脚，让淳王殿下也是高兴的。 幸灾乐祸，“还以为大皇兄有多厉害呢，不过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竟然就这样被远在京城之外的三哥、四哥给收拾了。” 自己越发夹紧尾巴做人，没了浮躁之气，养精蓄锐，知道手中没有多少在京势力，这般消耗不起，只等关键时刻再出手。 这多亏了他老岳父安国公 大人这段时间调教有方，“殿下能沉得下性子这很好。”欣慰完了开始给他分析局势，虽然他手中也有兵权，但是知道不如季若墨、季若楚他们任何一个人。 “京中势力若不能浑水摸鱼得些好处，咱们就不要想了，等乱起来，直接退守江南称王就是。” 当然，也不可能就这么不战而退，早调人往京城慢慢行进，只是恐依旧不敌墨王殿下。 淳王点头，不再盲目自信的他知道自己与哥哥们的悬殊，眯着眼睛，“要是能想办法，得到父皇的传位诏书就好了。” 朝中还是有很多中立派的，谁当皇帝就效忠谁，这样他的支持者就多了起来。 安国公摇头，这个是不用多想的，皇帝不会甘心传位，他还想着自己仙寿永昌，真的万岁万万岁呢。 况且就算使计拿了这个，手中兵权不足也白搭，楚王殿下虎视眈眈，可就快忍不住了。 在宫中称帝还不如在王府比较好跑路，若被堵死，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淳王殿下懊恼拍拍自己身下椅子，“可惜我早年志不在此，没有拉拢多少朝中有军权着。” 安国公心想，要是你早年就有这意向，依你的智商都活 不带现在。 但是这话不能说出口，再问一下季若淳可有准备好对付墨王殿下的人，得到肯定答复，刚准备告辞，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什么。 “殿下，既然可以派人暗杀墨王殿下，那么自然也可以暗杀楚王殿下。” 一双眸子如墨般沉静，让人看不清，季若淳早有这样的心思，可是“大皇兄在京中，且楚王府层层护卫，就是出门，她他身边也跟了许多明卫暗卫的这事怕不好失实施。” 正因每个皇子都如此，所以这么些年才没出什么暗杀的事件。 只是淳王殿下能想到的事情，安国公自然也能想到。 嘴角阴笑看着有些渗人，“不能动刀动枪，咱们可以用药呀。” 自从准备跟着淳王殿下打江山，他可也是在各府都安排了人。 呵呵笑着，“而且这事儿咱们还不会引火上身，做完之后大可以祸水东引。” 斜着眼睛，就将他发现墨王殿下的人已经打入楚王府比较深的层次这件事告诉了淳王殿下。 把上次季缪云突然重病的事儿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虎毒尚且不食子，大皇兄是真的狠呀。”季若淳也露出了和安国公一样的笑容，“那么岳 父便去做吧。” 杀了楚王，还能赖给墨王，这等好事，淳王殿下怎么能不动心呢。 一边思考自己府上是不是也有各府的奸细，一边得寸进尺，“那于歌灵也不是个省心的，岳父看能不能一次解决了？” 她那边就更好行事了，推说墨王府妻妾争风吃醋就是。 贪心不足蛇吞象呀，安国公暗自鄙夷淳王殿下，还是要好好解释的。 “于妃身边有个善医药的丫头，每日膳食衣着都要经过她手，这是怕是不好办。” 意思是实现不了了。 本来还可以利用一下沈锦雯，谁知道那位在这种时候，也和于歌灵站到了一个阵线上。 围府之困一解，为了让墨王府的人更加团结一致，一向不爱搭理人的于妃娘娘办了个家宴。 宴中多是安抚宽慰，直到宴会快要结束，才色厉内荏的威胁了几句。 “殿下不在期间，有什么事儿本妃就是舍出自己也一定护住你们，前提是你们自己不生事。每日里喝喝茶赏赏花听听戏都可以，但若无事生非，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就别怪本妃冷血了。” 她话音刚落，沈锦雯就跟着站了起来，“于妃帮着殿下统领大局，一时可能 前头事忙顾不上大家，可本妃也不是吃素的，谁若在这段时间生事给于妃惹麻烦，别怪本妃铁血手段。” 表明自己也站到了于歌灵的阵营，并且以她为首，甘愿唯她马首是瞻。 对她这样的态度，于歌灵也是有些奇怪的，府里沈锦雯应当是最恨不得她死的一个才是。 当下沈锦雯看她的眼神也没有解释什么，等宴席散了，与她慢慢并肩走回去，才悠悠然开口。 “你不用多虑什么，我就算与你怎么争怎么斗都是以后的事儿，我知道什么是大局，也知道自己不如你杀伐果断没有统筹外面的手段，能做的就是看着后院不给你添麻烦而已。” 于歌灵点头，“你一向是聪明人，可惜用错了地方而已。” 如今已并不意外沈锦雯做出这样的决定，这种时候，墨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内斗的时候。 只是聪明人一般都比较轴，比如她更比如沈锦雯。 她轻轻摇头，“我心悦殿下多年，将所有心思用在他身上，并不算用错了地方，最后被他爱也好恨也好，只要我能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就够了。” 这样热烈而又一往无悔的感情，真是让于妃娘娘自愧弗如。 第388章 唯一的筹码 摇摇头，还想劝沈锦雯两句，这样的美人和才女，原不该这样满心怨懑的或者。 最重要的是，她实在看不出，沈锦雯真如她自己所说那样的喜欢墨王殿下。 “你有没有觉得你只是求而不得意难平罢了，并没有那般喜欢阿墨。” 就算以前喜欢，也被这无情的岁月给消磨殆尽了，墨王殿下对沈妃娘娘不可谓不残忍无情。 于歌灵还是比较心疼这样的女孩子的，一颗痴心错付，“只要你放下心中的执念，以后可以过得很好。” 黑夜里，沈妃娘娘眼神格外明亮，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有些咂舌，“这事儿你能做主？” “能啊。”于妃娘娘表示只要她想，没什么是她不能做到的，但是沈妃娘娘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真是多谢好意了，只是我既然嫁了殿下，就一辈子是殿下的人，万没有背弃的道理。” 说完一敛襟，施施然走了。 “哎~”于歌灵伸手，没有把人挽留住，自己嘟囔，“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可以想象，现在沈妃娘娘是怎么看于妃娘娘的了，为了独霸墨王殿下，所以要把墨王府的其他人都赶出去。 于歌灵这个冤枉啊，墨王府的女人也奈何不了她，也争不了宠，她真的是为了她们好，想要给他们一个前程呀。 拿着一笔丰厚的嫁妆另嫁，总比在王府里过着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守活寡好呀。 不过既然人家不领情，她也就不操心了，傲娇的哼了一声，也往自己院子去。 淳王府中，淳王殿下认识到给于歌灵下药这件事实施起来有点难，也就放弃了，专心致志对付着楚王殿下。 无独有偶的，楚王殿下可一心计划着怎么给孟夫人下药，让淳王殿下绝了后呀。 因为孟雨棠两个女眷并不足为惧，所以没有派出多少人。 只吩咐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侍卫，在孟雨棠他们路上寄宿的客栈等着。 将那掌柜的和小二绑了，自己冒充过去，在她们饭食里下了药。 孟雨棠也是，出门在外反而不如在府里小心了，认为她们低调出行，没有人会暗害了他们，累了一天都没让人检查一下饭食，就和妹妹大快朵颐起来。 孟夫人害喜害得厉害，又长途奔波的，其实是吃不下东西的，只是孟雨棠为了孩子，非要逼着她吃，如此就中了人家的计。 睡到半夜，孟夫人 肚子开始剧烈疼痛起来，“疼~姐姐救我~姐姐~疼……” 这一连串的呼喊声，惊醒了外间软榻上的丫鬟。 那丫鬟也是没经过事的，一时间慌乱无比不知道要做什么，团团转了一会儿，才冲出去找孟雨棠。 孟夫人的疼痛感越来越剧烈，等孟雨棠急急进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人事不省了。 孟雨棠一掀被子，看到她下身的血迹，险些站立不住。 一反手，直接给了那丫鬟一巴掌，怒火冲天，“你是怎么照顾你们夫人的？竟然让她出了这样的事儿！” 那个丫鬟捂着脸好委屈，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夫人睡下前也还好好的。 这混账的两个人，竟然都没有去管疼得死去活来的孟夫人。 还是孟雨棠身边的丫鬟小菱比较有人性，看那样的孟夫人有些不忍，“娘娘还是先看看夫人吧，可不能让小世子出事了。” 这般情境，其实大家都知道，孟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应当是保不住了。 孟雨棠都懒得过去看孟夫人，只在桌子旁边坐了，“去请郎中过来，把那几个婆子也都叫起来。” 他们此次出来，还是带了两个孕嬷嬷的，可见孟雨棠对孟夫人这个 胎的看重。 那个小丫鬟还是委委屈屈的，也不管自己主子，孟雨棠身后丫小菱看不下去，过去帮孟夫人擦汗。 要想以前孟夫人是她家的庶小姐，最是温柔娴静不过的，可惜天天被嫡小姐孟雨棠打压，如今竟逼着人做妾之后，还对人家如此冷情。 孟雨棠听到那一声声的呼喊心情更加不好，一把就将茶壶摔地上了。 “没用的东西，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保不住，你还给她擦汗做什么，叫她一次死了算了。” 听听这话是一个当家主母和嫡姐该对妹妹说的话吗？ 小菱手一顿，就是她听了也心寒万分，更别说痛失亲子的孟夫人了。 只是迫于孟雨棠的淫威，小菱还是收手站了起来。 两个孕嬷嬷先过来，看到孟雨棠的脸色睡意一下子就吓没了，战战兢兢去查看孟夫人。 一会儿过来回禀，“孟妃娘娘，孟夫人误食红花，胎儿已是没有了，现在必须加紧做将胎儿引出来，不然孟夫人会有性命之忧。” “那你们还不快去动手，等着本妃请你们呢？”孟雨棠语气一点都不好，真的恨不得孟夫人一次死了算了，可是又想她还有用，只能让人施救。 两个 孕嬷嬷却是为难了，她们知道原理，但是不懂怎么做呀，这件事还是得等郎中过来。 “废物，都是废物！”要不是身边没东西了，这间客栈还得损失好多财物。 郎中一来，孟雨棠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让他去看孟夫人，自己提溜着丫鬟出去了。 “你们夫人今晚吃了什么？” 丫鬟摇头，“除了和娘娘一起用晚膳，夫人什么都没有吃，连口水都没喝。” 所以症结就在她们的晚膳里，孟雨棠这时向下望去，他们的晚膳竟然还没有被收起来。 吩咐两个孕嬷嬷去看，果然里面有红花。 “到底是谁要害本妃？”孟雨棠眯着眼睛脸色阴沉，忽然大喝，“去把这家店给本妃抄了，竟然敢做这害人的黑心勾当。” 心里清楚，要害这个孩子的一定是京中某位。 但是现在墨王、离王不在，于歌灵的性子不会牵连孩子，所以楚王就最有嫌疑了。 转头警告两个孕嬷嬷和身边的人，“今晚孟夫人只是有些不舒服，郎中看过之后就好了知道吗？要是谁敢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这个舌头和命就都可以不用要了。” 孟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必须得在。 第389章 真的不担心 身边的人都诚惶诚恐低头称是，出门在外，孟雨棠就是她们唯一的主子，说什么都要听。 好一会儿，淳王府的侍卫没有搜到假冒的掌柜和小二，倒是将被绑了关在柴房的真掌柜和小二搜了出来。 两人哭天抹泪的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让孟雨棠脸色更加黑了，这茫茫人海的，她上哪儿去找那两个歹人呀。 而且大张旗鼓的找，不就是告诉天下人，孟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被人害没了嘛。 眼一闭心一横就想不了了之，打发了掌柜的他们回去，被绑的事情也自己解决，她就是一个普通住客而已。 告诉不明真相的两个人，那两个歹人把他们的东西偷了，所以她们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找人。 但是他们比较善良，家里有钱，也不在乎那点子东西，就不追究客栈的责任叫他们补偿了。 掌柜的两人自然千恩万谢，怕再出了什么事儿，又被打一顿绑起来，回了房间就没有出去过。 良久，那个郎中才抹着汗的出来，小镇上的医生，自然没有太医精湛的医术，所以在孕嬷嬷们的帮助下，才勉强吧孟夫人救了回来。 没见识的人甚至还有些得意，跟孟 雨棠笑嘻嘻的，“在下幸不辱命，里面那位夫人已经没事了，只要照着方子吃药，好好休养几天就是。” 这般市侩的模样，孟雨棠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叫小菱给了这郎中五十两银子，直让他喜笑颜开的。 小老儿从医半辈子，可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哦。 说了好多吉祥话，这才欢天喜地告辞了，不枉他这么晚被人从被窝里面提起来来看病。 想着回去之后，终于可以给孩子老婆买点好看的衣裳，好吃的零食了。 可知道了这样的秘密，孟雨棠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等郎中一出门，立刻吩咐自己的侍卫，“去叫那位郎中，永远不会将此事说出来吧。” 拔了舌头还能写字，挑了手脚筋还能用眼神交流，再不济可以在别人问话的时候点头摇头，所以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那位郎中没有命用到那些银子，或许是良心不安吧，孟雨棠叫人再拿了五十两，给放那个药铺里了，算是补偿抚恤金。 心黑的也没让孟夫人休息多久，只多待了一天，第三天一大早，立马让人扶着孟夫人上马车。 一个小毛病而已，休息多了会让人怀疑。 人 前就一直让她装作还有身孕的样子，体贴备至，人后冷言冷语的，那些话比棍棒打在身上还要痛，还没到江南，就差点让孟夫人都抑郁了。 楚王府里，久久听不到孟夫人小产的消息，楚王殿下把两个属下叫了过来。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孟氏的孩子已经没了吗？”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确实是这样的呀，“那晚我们还在外面等了好久呢，确定孩子没了才回来了。” 有一个恍然大悟，“想是孟妃娘娘将事情隐下来了吧，她还叫人杀了那个郎中来着。” “孟雨棠也很是够心狠手辣的！”楚王殿下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图，不管是不是真的皇家血脉，只要她手中有一个号称是淳王的儿子就可以了。 不过他也不打算先揭穿此事，现在说出来不是告诉大家他亲手杀了自己的侄子嘛。 让孟雨棠多得意两日，等他大事成了，淳王殿下身死，孟雨棠带着孩子号令江南，他再说早已看出淳王反意，所以叫人把逆子杀了，现在孟雨棠手中不过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抱来的野孩子罢了。 如此还能少费些功夫，免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冷眼瞧下面的人，“ 墨王、离王也出去得差不多了，该是叫咱们的人动手了，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总之如果他们要是活着回来，你们便不用回来了。” 不成功便成仁，几个属下听了冷汗淋漓的，很快就退下了。 直觉分成几个组，用不同的方法，只等这个不成功，那个就接上。 事实证明，有了性命的威胁，人们的脑洞是无穷大的，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 楚王下了这命令不久，墨王府中，锦兰就与于歌灵耳语了一阵，说的不是其他事儿，也是有关孟夫人小产的。 “孟雨棠确实心黑手毒。”于歌灵沉了下眸子。 只是怕她如此对待自己庶妹，孟夫人也不会逆来顺受，一有机会便反扑。 这事儿搁任何人身上也是忍不了的，毕竟那日孟夫人自己不想吃东西，是孟雨棠逼着她吃的，完了因为这个孩子掉了，还要忍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这要是她呀，就藏一把匕首在身上，两人同乘一辆马车之时，趁她不注意就将她捅了，如此才能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庶女也是人呀，不该过着畜生一般的生活。 锦兰抖抖自己的身子，她们主子其实也很心狠手辣。 不过这 事儿与他们无关，听过也就算了，如今她管不了这么多别人家的家事了。 “叫在楚王府的探子这段日子一定要小心，能不行动就绝对不要行动，仔细被揪了出来，本妃也不指望他们做什么。” 更是吩咐，能退出来的就退出来的，立功什么的都是虚的，还是自命最重要。 不然到时被发觉了，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心里打的是和楚王殿下一样的主意，“只是叫人记住了楚王派出去暗害孟雨棠他们的人，顺便可以适当保护一下郎中一家。” 这件事以后翻出来，又是一桩楚王殿下的罪证呀。 锦兰点头应下，最后说起“楚王殿下已经忍不住，派出人去阻挠两位殿下了。” 这才是今日的重点。 于歌灵一拍桌子，“那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派人去知会明王殿下一声，他的人也可以出动了。 这个年头，谁还没有几个忠心耿耿的死侍呢，想要谁的命，也得问问他们答不答应。 但是有这种气魄了，不代表于妃娘娘真的不担心，晚上给墨王殿下写信，除了一些酸溜溜的话，又好好嘱咐了几遍他们在外要自己小心，给寄了许多药材过去。 第390章 机缘巧合 于妃娘娘心内不安呀，想着侍卫很多，什么解毒的包扎的刀伤箭伤火烧伤的药塞了一大堆。 别人提他们墨王殿下拼命，她总要把别人的安危也顾上了才行。 怕他们觉得带这么多东西累赘，还特意交代送东西的人，衣服那些可以扔了，药这种保命的东西一定要带上，还有路过城镇一定要多备些干粮。 那暗卫无奈带着几个包袱的东西，并两个平安符就走了。 墨王殿下和于妃娘娘天天写信，真是苦了他们这些送信的，这么多天下来，腿都跑细了许多。 今夜是锦心陪着于歌灵，给泡了一杯安神茶过来，“主子不要太担心了，您这般事无巨细的准备，殿下会没事儿的。” 最近她们主子总是睡不好，可愁坏了一干丫鬟。 于歌灵甩甩脑袋，想把里面想的事情给清空了，可这也不是她人为可以控制的呀。 幽幽长舒一口气，“不担心了。”想通过自我欺骗来让大脑安静。 “眼看着就要寒食了，不知道皇帝陛下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咱们还是想想眼前吧，外面的事儿在担心也控制不了。” 看看外面的月亮，锦心非常坚定告诉他们主子，“眼前 最重要的事儿就是睡觉，主子快去歇息吧。” 强行就把于歌灵拉过去安置了，顺便还帮她合上了眼睛，活像给死人瞑目一样。 然后忙不迭跑出去，表示于歌灵就是跟她说什么朝局大事她也听不懂，所以自家主子还是等明日醒了，与锦兰她们讨论吧。 这一点都不知道上进的玩意儿，于歌灵无奈睁眼望着头顶纱帐，身边没个能让自己安心的人，真的很难入睡呀。 终于明白了自古后宫或者后院争宠争得那么厉害。 好想现在就把京里的事情都安排完了，去跟着墨王殿下一起经历明枪暗箭。 即使危险一些，那个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总比现在要安心一些。 很快，皇帝也就知道了楚王忍不住的消息，喜笑颜开斜睨余公公，“老大按捺不住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帮帮他才对？” 毕竟是长子嘛，第一个孩子总要比其他人特殊一点的。 余公公低头不语，皇帝能算计自己儿子，他算哪根葱哟。 皇帝陛下就继续吩咐，“派血滴子百人，出去帮楚王完成大事，老七那边有什么动静的话，把他们的罪证一起收集了。” 余公公默不出声往外去，原本在 外面偷听的怡妃娘娘赶紧带着人往拐角一躲。 她也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来谄媚一下，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血滴子，一听这名字就很霸气阴冷见不得光。 他们早就猜到皇帝会动手，但从来不知道皇帝手下还有这个组织。 怡妃回头，一个宫女就悄咪咪退了下去，等过了一段时间，怡妃才带着笑容窈窕袅娜的出去。 不到中午，这件事就传到了于歌灵的耳朵里，于是这一天没等到晚上，于妃娘娘的信就让人加急送了出去。 并且叫人给怡妃传话，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摸清了皇帝这个组织有多少人，实力如何，平日里都是待在什么地方。 但其实不用说，怡妃娘娘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不会坐视不管，早明里暗里的打探了。 “没想到皇帝陛下竟然还藏了这么一手。”可是不放心的于歌灵还是亲自进宫了，就得有必要让淑妃娘娘也知道这件事。 一来是让他们心里有个谱，平日里更加小心一些，二来是淑妃娘娘在宫里多年，自有自己的人脉交情，没准还能帮忙套出什么，反正就是聊胜于无嘛。 淑妃倒是淡然，“你要想， 墨儿他们几个王府都有自己的暗卫，皇上怎么能不留点保命的底牌呢，皇上比他们更惜命才是。” 说完就附到了她耳朵旁边，与她细细低语。 “陛下的承乾宫外就有一批二十人的暗卫，各个武艺高强，神出鬼没的，朔雪每代皇帝都有，就连皇后都不知道。” 于歌灵心惊的看着淑妃，那么这么隐秘的事儿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淑妃回想了一下当年，他知道这件事也是机缘巧合呀。 说起来还得多谢德妃娘娘才行。 那时他们刚进宫不久，都还没有到现在的高位，斗得是难舍难分的。 有一回皇帝召了她侍寝，因为位分低不能留宿龙床，所以半夜就回了自己寝宫。 就在这回来的时间里，承乾宫外死了一个白天得罪她的宫女，自然，德妃娘娘就极力将这件事赖在了她身上。 难得的是那时候皇帝还没有现在这般冷情，到底是年轻人比较有人性，对她也还算宠爱，所以就让人出来作证，说淑妃娘娘直接就回去了，杀了那个宫女的是当时一个小贵人。 先不感叹那个宫女得罪这么多嫔妃，淑妃娘娘觉得皇帝说侍卫正好在那偷懒所以看见了的理 由有点扯，就时时注意着承乾宫外情况。 有一回皇帝陛下的亲弟弟谋反，派人混成太监暗杀皇帝，被全部斩于宫外，她就明白了，承乾宫外有暗卫。 经过这么多年，也总算是弄清楚了那伙人到底是几个。 于歌灵凝眉，“那么要控制皇帝，还得先控制了他们才行。” “这个倒不用，不是还有怡妃嘛。”淑妃娘娘淡笑一下，“墨儿让给皇上吃的药足够控制了他。” 所以怡妃娘娘每日给皇帝吃的药不是天师们炼出来的“灵丹妙药”而是墨王殿下叫人特制的。 那些血滴子负责得了皇帝的外在安危，可不能阻止他近女色。 “但他们也还是不得不除呀。”于歌灵又开始想怎么对付他们了。 那药又不能把皇帝怎么样，最多让他身子虚弱多躺几日，能说能言的，一声令下，血滴子们还不是会冲进来护驾。 淑妃嗔怪看着她，前几日她受伤还没有跟她算账呢，现在又想这么远。 “你可消停一会儿吧，这事墨儿回来了，他自有主张，等弄清了血滴子到底有多少人，再让怡妃给你送信。” 说着是不想再让这个人待在这里碍眼了，真的是非常嫌弃她。 第391章 生死有命 被嫌弃了，于妃娘娘唉声叹气死皮赖脸就是不走，亮晶晶的大眼睛里面水汪汪的，“母妃都不担心殿下的吗？” 她心里不想血滴子那事儿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本来楚王和淳王还比较好对付，加上这么一支队伍，墨王殿下危险系数增高不少呀。 淑妃无奈，“能不担心吗？只是能有什么办法。”那是她的孩子，她恨不得出去替他受一切苦难，可这是不可能的事儿呀。 跟着于歌灵一起叹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墨儿怎样都是他命中注定的。”摸摸她的脑袋，“林家也护得住你，你放宽心啊。” 淑妃娘娘是将她当成那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了？于歌灵噘嘴，自己明明还是很有气节的。 一股气憋在心里急于发泄出来，“若阿墨有什么，我就搅朔雪一个天翻地覆！” 瞧着她不像是说说而已的，淑妃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既欣慰，又想劝她真有那一天，隐姓埋名安稳度日比较好。 只是最终也没有将话说出口，微笑着摆出满脸向往的样子，“你和墨儿有这种感情，母妃很羡慕。” “我们的感情自要被全天下人羡慕称赞。” 天子难得深情，很值得流芳千古，所以现在都不用淑妃赶了，于歌灵见着楚纤纤进来，就起身回去。 她要帮助她家阿墨先把江山夺过来，然后再被人羡慕。 楚纤纤端着点心，侧身看豪气干云脚下生风的于歌灵有些佩服，“表嫂真是好气魄，比许多男儿都要强上百倍，怪不得能得殿下如此珍重。” 不得不承认，现在这种时候，还是于歌灵坐镇墨王府比较合适，要是换成了她，早方寸大乱打点东西想着逃跑了。 暗中勾了勾嘴角，不过她也没想这种时候就得墨王殿下欢心不是，她做的一切准备，都是等着以后天下大定的。 淑妃斜睨她一眼，看她这样子还以为她对墨王殿下余情未了呢。 将她招到身边来劝，“你表嫂这样子也是被情势逼出来的，不然平日里最是懒散的一个人了，你表哥喜欢她也不是因为这个。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有些人一无是处，可见了一眼，就会让他喜欢上，有些人天之骄女惊才艳艳，在他眼中却是草芥一般。” 楚纤纤低头，“侄女儿知道了，纤纤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的。” 淑妃便拍了拍她的手，并不知道自己侄女心中，只要她想要的就是她自己的东西，别人先拥有了，那是别人运气好才掠夺过去的。 不得不感慨，她这个思维也是很奇特了。 淳王府淳王殿下消息来源比较慢，到这时候才知道他大哥楚王动手了，赶紧吩咐自己的人也准备着。 明面上是保护墨王、离王，实际上行暗杀之事赖给楚王。 同样是那套威胁的话，“你们若让两位王爷活着回来，自己便不用回来了。” 属下满脸冷汗又有点尴尬的退下去，这些个皇子呀，不愧是兄弟，竟然风格这么相像。 于是，墨王殿下这一路上就发现了，皇帝、楚王、淳王三方人马互相谦让，互相装大尾巴狼，既想将他们杀了，又想不沾染罪名，互相牵制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拿到于歌灵的护身符更加哭笑不得，以前这人最不相信这些了，现在居然亲自去宝刹给他求了一道开光的。 离王殿下心情就有些复杂，没想到于歌灵连他都想到了。 “等这次回去我估计要把自己王府搬空，才能回报弟妹的恩情了。” 很羡慕季若墨和于歌灵这种感情，他之 前也尝试过日日与左菡萏书信往来，但左菡萏不会像她们一样说完正事，还要肉麻一番，路上一朵花，一棵草都要给对方寄过去。 坚持了三天，左菡萏话越来越少，甚至还有点不耐烦的意思。 怪离王殿下她在京中已经高度紧张了，还要日日来信让她更加不安。 对此墨王殿下是分外得瑟呀，故意就酸离王，“灵儿就是话多，三嫂看起来那么娴静一个人，没她能折腾也是应该的。” 离王殿下勉强笑笑，心里知道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左菡萏不是话少，只是她们之间举案齐眉之外还缺了点那种心灵的悸动。 所以同样是两府被围，于歌灵拼着自己受伤都要守住墨王府的面子，让楚王反而颜面扫地，左菡萏就只会死守着离王府，只要他们不动手，他离王殿下面子受损也没什么。 但是如今他不在京中，其实也怪不了左菡萏什么，毕竟离王府是她在守着。 看那几口袋的各种药眼神又暗了暗，左菡萏也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受伤之后怎么办，这类东西完全没有准备，之后也没有寄来过。 知道离王殿下心里苦呀，墨王殿下只能扶着他的肩膀以作安 慰。 这种时代能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很难，夫妻之间能保持琴瑟和谐也已经是不易了。 离寒食越来越近，皇帝陛下也终于下了旨意，令楚王殿下和淳王殿下一同前往皇陵代君父进行祭祖，告慰祖先。 楚王对这个早有准备，但是没想到淳王竟然也会一同被派去。 不禁心里有了一个疑问，皇帝是想一次将他们这些儿子赶杀殆尽了？ 毕竟京中大臣已有不少人认为皇帝会立季缪璟为太子，早开始巴结他去了，而他这个父王，竟然见他一面都难。 下了狠心，他父皇既然容不得他，也就别怪他这个做儿子的不留情面了。 拿了自己的令牌交心腹大将，“调咱们手下所有人马到城外驻扎，看本王信号，一旦本王在来回途中遇伏，立马带人与咱们在京城的人里应外合攻进皇城，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楚王殿下的安危就不用担心了，路上自有精兵良将暗中护卫，只要皇帝陛下不派人大规模围攻，他就能安全回来。 但是皇帝要调动这么多人，怎么能瞒得过天下悠悠众人呢，所以楚王殿下还是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不用他们支援就自己回来的。 第392章 冷心绝情 季若楚是真的冷心绝情到了一个地步，还特意交代，“那日王妃进宫领宴，你们能护得住就护，护不住或者她成了别人的人质，便不用管。” 甚至为了不受威胁，直接射杀了就好。 王妃这种东西嘛，没了可以再娶，反正楚王妃已经算得上是年老色衰了。 下属抬眼偷偷看了一眼楚王殿下，为他的薄情感到齿冷，但是也只能称是，要不然他们估计不能活着出这个院子了。 楚王殿下还由觉不够，“叫人特别注意着墨王府，等本王信号一放，立即派人冲进去格杀勿论，宫里的于妃和离王妃更是不能放过。” 至于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楚王殿下还是叫留住性命的。 但不是他良知未泯，而是要拿她们做人质，即使墨王、离王杀回来了，也只能对他俯首称臣，认他宰割。 淳王殿下那边，之前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代天子祭祖，因为这一向是太子的事儿，可皇帝让楚王和他一起去，肯定没有立太子的意思。 也怕皇帝是想在外面除去他们，急急召了安国公过来商议。 安国公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根本没有多慌张，“殿下不要着急，陛下此举应当主要是针 对楚王殿下的，殿下不过是个陪衬。” 因为不能让楚王一个人去，不然大家就会以为皇帝欲让他为储，所以必须拉个同样身份的皇子一起。 而皇帝让他们出京也不一定就会动手，还得找机会才行，或者就是把他们支出去了，他在京里要做什么。 但淳王殿下就是很怂，“那么万一父皇真的就动手了呢？” 真这样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呗。 安国公运筹帷幄，“臣刚才过来的时候见着楚王殿下正在调度兵马，所以楚王殿下应当和殿下有着同样的担心，殿下不如也早做准备。” 淳王手中这几个人就不要想着硬拼之后还杀回京城谋夺皇位了，直接转身往江南跑就是了。 “臣会派人在路上做好埋伏，定然护得住殿下安然无恙，殿下便不要迟疑的往江南走，臣自然会先打点好一切的。” 正好，这次两位皇子去皇陵祭祖的护卫工作由安国公大人负责，有他便宜行事，一路上能安稳许多。 淳王殿下也没有犟，更没有觉得临阵逃脱不是大丈夫所为，忙不迭就点头答应了，什么事都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那就听岳父的，京中一切便麻烦岳父大 人了。” 赶紧叫人打点收拾东西，和楚王殿下一样的薄情，都没有打算带任何一个姬妾，这些后院之人就让她们自己自生自灭吧。 做男人做到这个份上，可以说是极其不负责任了。 消息就像瘟疫一样，很快传遍京城。 在别人说皇帝要立谁为太子，楚王和淳王到底哪个更得宠的时候，于歌灵也开始慌了起来。 让人快速把周夫人叫过来，“这几日要加紧准备远走的东西了，不许她们贪财带太多东西增加负担，把贴身细软收拾好就行了，叫厨房多做些干粮备着。” 等到了那时候，各院的大丫鬟，得力太监跟着，其他做杂事的，就发一笔银子就地解散，这么几百号人，还真的不能全部带走。 心头不安越来越强烈，“一定要在楚王动手之前将人解散了，其余人你就和沈妃一起筹谋多照顾一番，那日我在宫里，估计是出不来筹划大局的。” 周夫人不矫情，到如今了也懒得再说什么场面话，只是保证，“娘娘放心吧，妾自会把这些办好。” 于歌灵点头，事无巨细的交代着，“一路上的护卫我已经为你们打点好了。”拿出几块令牌，“你们一起 走目标太大，最好的乔装装成出京避难的百姓，分散开来。” 反正每个姬妾，她都给安排了一队护卫，算不得落单。 她们拿着令牌到东都找林少庭，他自会好好安置了她们的。 仿佛已经想到了那等惨烈的场面，周夫人有些哽咽，“娘娘自己在宫中，万事也要小心。” 她们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于妃娘娘可没说她自己要怎么样。 到时候皇宫比他们王府更加凶险千倍百倍。 于歌灵淡淡一笑，试图让她可以安心一点，“也没事，去一趟皇陵而已，楚王也不一定会动手。” 京城乱不乱的，主要看皇帝陛下，他要是耐得住性子，慢慢等着他们兄弟自相残杀，自己做一边看戏，即使有时候会忍不住出手做什么，也不会大乱起来。 但是皇子急不可耐要把儿子都杀了，他儿子们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会反击。 或者在出京之前，在路上，安国公的人能的得手，将楚王殿下药翻了，就可以免一场灾祸。 楚王死了，群龙无首，他的那些人，曲栾自然能收服。 打发了周夫人回去准备，于歌灵又给城外曲栾写信，许洛是直接召到了墨王府。 许将军一进 来就叫苦不迭，“有没有觉得我最近来墨王府的频率有点高？” 寡妇门前是非多呀，外面小范围内都有风言风语了。 即使于歌灵不是寡妇，但墨王殿下不在，她们就将他看成了寡妇。 于歌灵翻个白眼没有理他，思想龌龊的人看什么都是龌龊。 她刚得到怡妃娘娘的消息，所以要跟许将军商量一下。 “皇帝养了一批暗卫叫血滴子，共五百人各个有万夫不敌之勇，神出鬼没神鬼莫测。以前承乾宫外有二十人，现在已经增加到了四十人。” 除了派出去帮楚王取墨王性命的一百人，其余的盘踞皇宫各个重要关隘，要想攻打皇宫控制皇帝，必须过他们这一关。 主要是那盘踞各个关隘的，皇帝身边四十人，怡妃娘娘说她自有办法处置。 皇帝有一块蟠龙龙玉佩从不离身，等他瘫痪在床，怡妃娘娘自可拿着那玉佩号令血滴子。 但是其余人用什么方法命令，时间太短看，怡妃娘娘好还没打探出来。 就这么几天，怡妃能知道这么多，其实已经算很能干了，果然墨王殿下手下都是能人呀。 听了这，许洛凝眉，皇帝这批暗卫给他们大大增加了难度呀。 第393章 轻车简从 好在血滴子全部蛰伏皇宫也就五百人，这时候还出去了一百。 他们武艺就是再高强，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呀，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许洛非常认真的盯着于妃娘娘建议，“要不寒食那三日，你就称病不要进宫了？” 虽然皇帝还不知道他们知道了血滴子的下落，但是难保他不会叫人死盯着于歌灵这个心腹大患呀。 于妃娘娘瞪她一眼，自然不会接受这样的介意，她那日代表了墨王府，代表了墨王殿下，自是要把场面撑住了的。 而且淑妃德妃他们还在宫里，她怎么能自己贪生怕死留在宫外呢。 问许洛，“军中可有什么武艺高强之辈抵御血滴子的？” 那些普通士兵就不用想了，过去了就是送死的命。 许将军十分自恋，“武艺高强一点的，就我与啊栾这些年轻将领的，但我们人数还不及血滴子十分之一呢。” 真是个愁人的问题呀，忧愁着忧愁着，许洛突然想到什么，“林将军与萧将军武功盖世。” 于歌灵无语望天，这说了不是等于白说嘛，林将军可不在京城，而且萧将军再厉害也就一个人。 大喘气完，许洛跟着继续，“他们二人都有 无数得意门生，要是将他们聚齐，就能轻而易举对抗血滴子了。” 这败家孩子，竟然不一口气将事情说完，于歌灵风风火火的，“我这就去拜访萧叔叔。” 林家那些入朝的好像都在边关，不入朝的，就只能求着夏芝心来想想办法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 萧将军听到皇帝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也很惊讶，“看来这么多年，是我们低估皇帝陛下了。” 为自己的自大感到赧颜，想想也是，当年皇帝可同样经过一番艰难卓绝的宫斗，才登上了帝位的，怎么能不做一点准备呢。 却是摇头苦叹，“我那些学生，如今在京的也少了。”觑于歌灵让她放心，“不过这些人我自会解决的，你不必担心，尽管按计划来就是。” 豪气干云，“血滴子厉害，本将军手中禁军也不是吃素的，况且还占了人数的优势。” 区区四百人，哪能敌得过京中两万禁军，其中更有萧将军亲自调教出来数十名佼佼者。 于歌灵低垂眼睑，“禁军当中不是有人投了楚王殿下了吗？” 所以他们手中的肯定没那么多人了吧。 萧紫英哈哈大笑，“楚王殿下以为他那点小恩小惠 和凭空画出来的大饼真的可以收买我手中禁军？简直异想天开！” 于歌灵就愣了一愣，所以这个是无间道？ 萧紫英斜睨她，“你这是个什么表情？”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于妃娘娘非常没有骨气的，一秒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的谄媚，“萧叔叔不愧为辅国大将军，这等运筹帷幄筹谋人心的手段，甩了楚王一百条街。” “怪不得瑟瑟与你这般投契，于妃娘娘也是个妙人啊。” 于妃娘娘谦虚笑笑，竟然萧将军答应了血滴子由他来对付，夏芝心那边她也就不用求了。 怕离情难忍，只叫人去告诉她一声，可以准备着出京的东西了。 老太太和林少薇可是早已到了东都，在那里喝喝茶赏赏牡丹，照顾照顾萧瑟的胎，日子简直不要太悠闲。非常值得京中的各位过去一起享受人生。 本想就这么回去，帮着府里准备一应事物的，但是才出门，锦兰就急急忙忙追了过来。 “主子，东都传来消息，明王妃娘娘即将生产，但是胎儿不稳，怕是会有一尸两命的危险。” 踉跄了一下，要不是被身边的锦明扶住，于歌灵险些就跌了 下去。 “怎么会这样？”之前一直说萧瑟胎儿康健来着。 具体怎么的锦兰也不清楚，“只说是跌了一跤，所以现在情况有些危急。” 好端端的怎么会跌，萧瑟身边那么多人严防死守呢，于歌灵可不相信这只是意外，让锦兰进萧家通报一声，自己上了马车就往明王府去。 过去一句废话都没有，也不等人通报，直接就往里面闯，“瑟姐姐不好了，殿下快去东都吧。” 实际上明王殿下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此刻明王殿下正着急忙慌的转圈圈呢。 他不是不想走，更是恨不得立马飞到萧瑟身边，可京城也差不多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了呀。 现在还想什么京城呀，于歌灵恨不得揍他一顿，“对殿下来说，自然是瑟姐姐和未出世的孩子重要，京城与殿下无由，况且有萧叔叔帮助，我定是能守住他的，殿下就放心去吧。” 明王殿下不定，皱着眉，“大哥的人已经聚集到了城外，一个不甚就能立刻攻城。” “他有人我自然也有人，殿下以为曲大哥在城外蛰伏那么久是为了玩吗？”于歌灵心里这个急呀，“况且这次楚王殿下更多的只是做一个防护 而已，陛下不动手，他也就不会动手。” 不把窗户纸捅破了，大家还是能再过一段时间父慈子孝的日子的。 见明王殿下还是不为所动，于歌灵都直接上手就把他往外拖了，“京中没了殿下不会翻天，可是这个瑟姐姐没有殿下，她可能会撑不下去的呀。” 语气中都带了点哭腔，又强行让自己忍住，这倔强又可怜的样子，简直我见犹怜。 明王殿下犹犹豫豫的，“四嫂真的能被把控得了皇宫？” “自然，即使我不能，还有怡妃娘娘，殿下知道那是你四哥的人吧？有了她，我们大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好吧~” 又走了几圈，权衡再三，明王殿下还是觉得妻子儿女比较重要，轻车简从就往东都赶去了。 走之前将明王府的兵将就交给了于歌灵，让她随意处置随意分派。 叫于歌灵不用客气，能为国捐躯是他们的荣幸。 回去的路上，于歌灵正好碰见楚王、淳王素服前去祭祖的队伍，凝眉真的在思考着，怎样控制皇帝，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多留自己儿子一段时间。 希望皇帝可以在短时间内理解虎毒不食子这个道理，能有一些人性。 第394章 不速之客 握着明王府沉甸甸的生杀大权，于歌灵总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也重了几分。 好像把明王殿下劝走了，明王府也就成了她的责任，虽然明王府没一个主子在京里，但是总要保住了他们的门楣才行。 如丧考妣的出去，锦兰也已经到了这边，于歌灵瞅她一眼就让人扶着上了马车。 “上来再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去萧家报信的人和她一同到了而已，她顺耳一听，知道了萧瑟为何跌跤。 果不是她自己不小心，而是后面跟着的孕嬷嬷推了她一把。 要不是林少薇警醒，及时垫在了她身上，估计这时候明王妃娘娘就已经薨逝了。 于歌灵浑身飕飕飚冷气，这是京里哪个想要明王离开，所以才故意设的圈套。 用一个孕妇做算计，枉顾认命也不怕遭什么报应。 “那个孕嬷嬷怎么说？” “她咬定了牙齿说自己也是不小心打滑，所以才波及了明王妃娘娘，还囔囔着要以死谢罪。”忧主子所忧，锦兰脸色也很凝重，“少爷已经将她看管起来，在查背后之人了。” 显然没有人相信那孕嬷嬷是不小心，这种时候，任何一个小小的举动都很值得 怀疑。 “无非就是京里这些人搞的鬼罢了，楚王，或者安国公，再或者是皇帝。”于妃娘娘恍惚，“查出来了，我自要他们给瑟姐姐赔罪。” 活着他们不肯，就只有死了到下面去忏悔了。 锦兰低头，“应当的。” 这等丧尽天良之辈，不得到报应怎么行。 回到墨王府，竟然还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锦心早早等在门口，凑近她禀报，“楚王妃来了好久，正在前厅等着呢。” 一算那个时间，好像就是楚王殿下出府以后不到一刻，她也就奔着这边老来了。 凝眸沉思，这两夫妻到底玩的什么把戏，楚王殿下与他们不共戴天了，楚王妃还背着他过来登门拜访。 要说楚王妃即使和楚王殿下之间有裂痕，也绝对不会和他们成为一派的呀。 他们之前本身就针锋相对了那么多次，就像现在淑妃和德妃关系缓和，也只是因为两个儿子，却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不想她一跨进前厅，楚王妃就直接朝她跪了下来，“还请弟妹救命。” 吓得她一个左旋跳，差点把自己的脚崴了，挥手招呼左右的人，“还不快把楚王妃娘娘扶起来。” 这么大的礼 她受不住呀，也很不想再给自己找事儿了，她就一普通女子，不能做到兼济天下，能保住自己，保住身边人都不错了。 楚王妃是说什么都不起来，非要于歌灵先答应她的请求，并且开始深深的忏悔，以前不该帮楚王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伤害于歌灵。 奈何于歌灵身边有锦明这样的人，一只手就将她拧到了椅子上好好坐着，站都站不起来。 于歌灵颇为头疼的揉了一下额头，“楚王妃娘娘有难也不应当找我，楚王殿下不在，楚王府全凭娘娘做主，娘娘还有什么难处呢。”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楚王妃手中可是一点权利都没有。 皇陵离京城不远，楚王殿下是要自己远程遥控的，出发之前也没交代楚王妃娘娘什么，一点都不担心家里妻子儿女。 楚王妃只能坐着抹眼泪，“我自己有事便不会过来求弟妹了，只是请弟妹一定要救救你的那些侄子侄女，他们是无辜的。” 虽然并不参与楚王殿下的事儿，但是府中风声鹤唳她还是能感觉到的，也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看准看于歌灵虽然手段狠辣，但只是对罪有应得的人这般，对一般人还是 心存良善的，所以才求到了她这里。 “求弟妹就将你的几个侄子侄女也送出城外去吧。” 怕于歌灵以为她是和楚王殿下一起陷害她来了，还特意说会让自己府上的丫鬟婆子跟着，还有她的几个大丫鬟，全都会跟着照顾小主子。 让于歌灵放心，她真的只是想保住他们的命。 于歌灵心怀柔软，也可怜季缪云他们几个，但是人生在世还是要狠心一点的。 “楚王妃就不怕我拿了云儿他们几个做人质，威胁楚王殿下吗？” 楚王妃闻得此言，脸上更是灰白败落，“他们在京里也会成为父皇手中的人质，到时候他们的父王一定不会管他们，他们皇爷爷见他们没用也肯定会下死手，那倒不如给了弟妹，至少弟妹不会要他们的命。” 更有甚至，楚王殿下为了免去后顾之忧，还可能亲自下令先弄死几个孩子。 楚王妃对丈夫感到绝望，“我这条命就这样了，是生是死也无妨，我只是希望弟妹和墨王看在云儿他们是你们亲侄子侄女的份上，留他们一条性命，以后就是将他们贬为庶人，看管起来也好。” 原来她z是这般的不看好楚王，已经认定以后 江山会是墨王来坐。 于歌灵惨烈挤出一抹笑容，可是现在墨王殿下甚生死还未可知呢。 她送几个孩子出京也成，就是心里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帮助仇人养育后代，她好像还没这么高的觉悟。 楚王妃见这样，心一横，“弟妹怪我不远帮忙也是应该，那么如果用我一条命，可不可以换云儿他们呢？” 说着就想咬舌自尽以死谢罪，不过被早有准备的锦明扣住了下巴，不能得逞。 于歌灵吓了一跳，总算知道了什么叫为母则强，做母亲的为了自己孩子，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幽幽然叹气，念季缪云他们到底是无辜，一咬牙就答应了，“我可以送云儿他们到东都，但是楚王妃娘娘可别后悔。” 怕这次没打起来，楚王妃又反口，还让她签了一张协议，有了这个，她就赖不了了。 至于楚王殿下回来，看到几个嫡子嫡女都不在是什么感受，这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楚王妃娘娘也算思虑周全，说为了方便照顾，竟然让曹夫人，曹太师一起跟着伺候外孙，外孙女们，总算是让自己没了后顾之忧无牵无挂。 即使就是立时就死了，也可以安心的那种。 第395章 行善积德 楚王妃准备的也很周全，早就把自己几个儿女都带来了，只是让他们在马车里待着，没有出来看自己卑躬屈膝求别人的样子。 到了如今万事已定，才让人带着他们进来，“快见过你们四皇婶，之后一定要听皇婶的话。” 或许是楚王妃早就跟他们说清楚了留在京里的严重性，可能还会性命不保吧，几个孩子居然没有哭闹，也收起了身上之前的倨傲。 季缪云还是个婴孩，两个郡主显得有点战战兢兢的，畏缩了不少。 小小的脸上竟是害怕，“侄女们见过四皇婶。” 对小孩子，他们四皇婶还是很温和的，“两位郡主不用多礼。”找他们招到身边摸摸她们的头，玉雪可爱的孩子，要是换一个父王教养就好了。 左右看看不见季缪璟，在孩子面前，只能挤出特别和煦的笑容问楚王妃，“璟儿呢？” 楚王妃脸色又是一变，更加凄苦了起来，“璟儿在宫里出不来。” 一句话完，直接就哭了起来，“我正要求弟妹这件事呢，弟妹肯定会让淑妃娘娘也出宫的，到时候能不能把璟儿也带上？” 季缪璟去了皇宫可算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窟，现如今皇帝陛 下完全限制了那孩子的自由，不让习文也不让学武，整日里关在自己寝殿当中任何人都不许见。 每次等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被放出来，配合着演一出戏，让人以为皇帝陛下最宠爱的是自己这个孙子。 这两天皇帝对季缪璟的控制欲是越来越强了，还在他身边安排了两个会武的侍卫，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为了让他变成人质。 几个皇子死了，季缪璟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便没人会威胁到皇帝的皇位。 “璟儿才多大，皇帝也太过丧心病狂了吧。”于歌灵光听着就心惊，皇帝是不仅容不下儿子，孙子也容不下了啊。 知道季缪璟只是他手中棋子，但至少看在血脉亲情之上，应该好好对他才对呀。 皇位的魔力竟然这么大，会让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变成恶魔。 楚王妃哀哀戚戚擦眼泪，“他们父子一向这样的，楚王像极了皇帝，所以我才来求弟妹的。” 几个孩子都还在这里，听了全程，更加害怕起来。 于歌灵觉得不该让他们现在就面对世界的一切丑恶，忍不住将她们搂在怀里安慰。 “没事，两位郡主会没事，你们璟哥哥也会没事。” 看 楚王妃，“娘娘如果能让璟儿脱离皇帝的控制，我会叫人送他去跟郡主们一起的。” 到了东都她们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但是至少可以性命衣食无忧。 楚王妃是千恩万谢的，暗暗咬牙发誓，自己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让季缪璟无恙的。 于歌灵便安排着人，让送季缪云和两位郡主去东都了，那里仿佛是个难民收留营。 将楚王妃也送到门口，她对着自己又是一拜，“我知因为我们殿下的关系，咱们关系永远是站在敌对面的，但是我这次我是从心底里感激弟妹的，你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了。” 若是换成了离王妃之辈，即使不会对几个孩子怎么样，充其量也就让他们自生自灭而已，不会还会他们打算筹谋。 苦涩一笑，“今日大恩我只有下辈子当牛做马来报了，希望我们下一世不会是仇人。” 于歌灵也扯扯嘴角，自到这个世界以来，楚王妃还是第一个说她善良的。 这么一顶高帽子扣下来，还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呢。 “我也不过是看在阿墨的面上而已，璟儿他们毕竟是季家的孩子，是和阿墨流着一样血脉的他的亲侄子。” “墨王殿 下有你这样的妻子应当是上辈子做了大善了。” 勉强一笑，楚王妃转身便回去了，除了这一件事儿，她和墨王府依旧是仇人，这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所以真的不必多客套什么。 于歌灵幽幽感叹，“母亲真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物了。” 楚王妃能为了季缪璟他们做到这个份上，实属不易。 东都之中林少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两个女孩，还有在襁褓之中的婴孩，有些无语。 “灵儿真是越来越多管闲事了，竟然将这几个孩子都送了过来。” “小小的人儿也是可怜，他们都还不知事呢，就当是行善积德吧。”顾清逸淡淡放下茶杯，努力冲他们露出微笑。 “小郡主们一路过来想必也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楚王妃安排了这么多人，本也不用他们多派下人照顾，就没有管。 东都行宫多得是方子，匀一处院子出来给几个孩子，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虽做不到对他们多热情，但总归是不会亏待了他们的衣着吃食。 楚王妃娘娘送了那么多银票，珠宝过来呢，够他们吃喝玩乐一辈子了。 当然，他们这么有品的人，也不会和几个孩 子抢东西。 林少庭看他们的背影撇嘴，“阿逸也真是越来越善良了。” 善良到林少爷有些看不惯。 偏偏顾清逸还不知道自己讨人嫌，非常欠揍的道，“谁叫少薇就喜欢心地善良有爱心的男子呢。” 林少庭一个茶杯就扔过去了，这混蛋玩意，拐了他妹妹就拐了，非要在他面前炫耀，那就是讨打了。 顾清逸避开，“怎么不见你这般对墨王殿下？”毕竟那位当初的做法比他过分多了。 摸摸鼻子，林少爷回想往事，他和季若墨可没少因为这个打架了。 嫌弃的看一眼顾清逸，就是这位经不住他一顿老拳，不然肯定不会这么嚣张了。 可能也是因为好人有好报的，就在他们胡闹的时间，萧瑟那边竟然转危为安了，诞下一略微有些体弱的男孩，但是郎中说了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小世子就会没事儿的。 皆大欢喜，这还是他们来东都以后的第一件喜事，心里负罪感减轻一些，两人争先恐后往那边去。 从萧瑟跌倒，到羊水破，到生产经历了这三天，可把他们吓够呛呀。 现在人没事，他们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不会再觉得对不起明王了，可以出现了。 第396章 调兵遣将 出城，淳王殿下与楚王殿下汇合，季若楚看着这多出来的千把个士兵抽了抽嘴角。 他准备的够充分了，没想到季若淳比他还充分。 “七弟这是把淳王府的府兵都给带来了吧？” 不止，安国公也给淳王殿下安排了许多侍卫呢。 季若淳鄙夷的看看季若楚，“皇兄先调兵遣将，将父皇拨给咱们的侍卫都带走了，弟弟便只能自己想办法。” 那些人全部是楚王的，他不多带点自己的人马，到时候岂不是瓮中之鳖，任人宰割了嘛。 楚王哈哈一笑，命令拔营启程，与季若淳一起走在最前边。 “做哥哥的一次将人马调齐，这不是给你省了麻烦了嘛。” 季若淳都懒得与他打哈哈，两人本也是不死不休了，没必要装什么兄友弟恭的样子。 这点辛劳之事，他还是很愿意亲自去做的，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谁也不是傻子不是。 季若楚瞧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也并不放弃，“七弟与本王本也是好兄弟，只是后来怎么就生分了呢？” 因为楚王殿下的过分算计呀，前段时间他还不是要置淳王于死地。 可惜这时候楚王殿下就像失忆了一样，完全将这 些忘了。 回身看一下后面跟着的人，“想必七弟也清楚此次父皇的目的，此等内忧外患之际，咱们兄弟自当同心同德其利断金才是呀。” 淳王殿下觉得惊奇，他大皇兄脸皮也真是够厚的，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到时候也不过是让他去冲锋陷阵当替罪羊而已。 勾起一抹讽笑刚想怼回去，突然想到什么，又变换了一种表情。 纯白无辜，“自当如此的，大哥能这么想就是最好的了。” 有些事打入敌人内部了，就比较好办了，比如下毒啊什么的，淳王殿下贼心不死。 被这样的笑容晃花了眼，楚王还以为他弟弟依旧那么单纯呢，笑得就更开心了。 一路上遇到什么妖魔鬼怪，都只要给他去收拾好了，自己的人马是要留着干大事儿的。 他们走出去得越远，京里于歌灵是越来越忧愁，因为感觉马上离朔雪王朝兄弟父子反目，山河动荡不安就不远了。 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直转的许洛头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咱们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好了。” 今日又来与她把各个军事部署汇报了一遍，这个人很认可她们的做法 ，但是就是焦虑万分。 “不行，我一定要像个办法，让这场悲剧晚点发生。” 于妃娘娘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以定国安邦为己任。 当然不是，她只是想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但是如今山河破碎，已经影响到她了而已。 又走了好多圈，“你们能不能多挤出五百人左右的队伍？” “你要干嘛？”许将军很不明白这个人脑子里装得是什么。 刚才还嫌怎么士兵这么少，一会儿就叫他们从本来已经不怎么够的人当中抽出这么多护卫。 见她暂时不打算解释什么，只目光灼灼看着他，只得想了一下哪里可以抽调人马。 宫里肯定不行，这位把淑妃娘娘的命看得比自己的都重要。 墨王、离王、明王三个王府外面的人也不行，王府中有这么多主子需要保护呢。 城外曲栾率领的人更不行，京畿九门是最关键的要隘了，一点都不能马虎。 萧将军英雄无敌，但是禁军毕竟本来就只有两万人，还要守着皇宫那么多宫苑城门，肯定调不出来了，到时候不要他们支援都是好的。 余下萧将军手中京城八万守军不能动，动了他就是造反，萧家不能背负这 样的名声。 思来想去的，“娘娘要人，就只有从城内城门守卫当中调了。” 于歌灵摇头，“不行！” 城内楚王党羽很多，要是城门从里面被攻破，九门大开，外面的人很容易就攻进来了，到时候曲栾根本受不住。 灵光一闪，是时候给京兆尹大人再找一个麻烦了，还是大麻烦，他已经闲了这么久。 “带上你的巡防营去城外走一遭，将皇帝陛下埋伏在路上的人都找出来，皇陵那边也要顾到。派人看着就好，不要轻举妄动。” 然后许将军回来去京兆尹府报案，就说有不明军队在城外集结意图谋反，京兆尹肯定是要派人去将他们拿了。 京兆尹府人少，回信奈何他们不得，还要叫上大理寺和刑部。 天下皆知外面有兵士埋伏着，皇帝到时候能说那是他派去刺杀自己儿子的吗？当然不能，这不是留下千古罪名嘛，皇帝可是最要面子的人了。 到时候他为了保住自己的人，顶多说那是他派去驻扎着守卫京都的，只是忘了跟下面的人说，还得好好夸奖一下许将军竟然这么警觉。 那么那些人自然不能动手，最后皇帝不动手，楚王、淳王也就不能 动手，京城暂时就不会乱起来。 现在只能拖一段时间就一段时间了。 “没想到你也能帮着淳王殿下他们。”许洛对她这个主意很认可，还是忍不住调笑。 于妃娘娘怕皇帝在皇陵安排了“江湖劫匪”，还要让他们将那些人提前捉了不许出现在两位殿下面前。 这就是帮着他们将前路扫清了呀。 于歌灵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只能虚虚感慨，“有时候该帮还是要帮一下的嘛，互帮互助方得长久。” 如今帮了他们就是等于在帮自己，于妃娘娘还是很想的通的。 许将军就立刻告辞出去办事了，一贯很少出城的巡防营，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原因是听到外面村民来报，家附近打猎途中，看见了军队驻扎。 为了皇帝陛下和京中贵族的安危，他们只能冲锋在危险的最前沿。 不久，许将军就带着二十人回来了，自己领四人到京兆尹府，派其人分别去了刑部、兵部和大理寺。 有正规军队在城外，总是要去兵部求证一下的嘛，但是这个人是一次派出去的，所以他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知道兵部不会有调兵来的记录。 第397章 向兵部借人 因为皇帝太容不下自己儿子了，所以那伙人有点多，他们还需要向兵部借一下人。 兵部毕竟是萧将军的天下，自然很配合，刑部和大理寺权衡了一下利弊，也没有多为难。 就是京兆尹大人听说许洛带人来了，还没有出去便觉得头晕目眩恨不得立刻长眠不醒。 “本官就说最近怎么老是心神不宁，原来是又被那个冤家给盯上了。” 底下师爷有点瞧不上京兆尹惊慌失措的样子，“大人，许将军为人正直，定然是有正事才会前来的。” 况且他们之前也没有和许洛结过怨呀，他们大人怎么就说他是冤家了呢。 下属这般迟钝，京兆尹大人更加忧伤了。 “许洛如今唯墨王府马首是瞻，此次前来定然是受到了于妃娘娘的指派，咱们与那祖宗对上，哪回是好事了？这回不知道给咱们找了什么麻烦呢。” 可那位虽是女子，却有能让楚王殿下都削爵禁足的能力，他们京兆尹府惹不起躲不过，实在是有些哀伤呀。 没办法，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京兆尹大人只能去见了许洛，只是那表情非常惨烈。 让许洛都是一愣，“大人还好吧？”这个样子 ，好像他马上就要去送死了一样。 京兆尹大人心想：只要你不来本官就非常好。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朝着许洛拱手，“许将军今日有空过来，所为何事呀？” 许洛就将自己的来意毫不隐瞒的说了一遍，京兆尹心里是比苦瓜还苦。 托于妃娘娘的福，京兆尹大人好歹了解过一下朝中局势，自然知道正规编制的军队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京郊。 结合楚王、淳王两位殿下去皇陵的事一想，那几批人马不正是埋伏了一路嘛，瞬间冷汗淋漓的。 不明白许洛为什么会帮他们，但是清楚的知道，今日他要是派人去将他们都带回来收监了，皇帝陛下是不会放过他的。 许洛瞧出他的惧意，冷了脸，“大人，保护京城百姓及周边安危，是你京兆尹府的职责！” 所以京兆尹今天是不出兵也得出。 那么与其把皇帝和墨王殿下都得罪了，不如就得罪一个不是。 他这般犹豫不决的，是两个都会得罪，爽快一点，他们于妃娘娘是知恩图报的人，以后不会亏待他的。 京兆尹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哭丧着脸，把衙内所有衙役几乎都派了出 去。 想着反正已经得罪皇帝，不如就抱紧墨王殿下大腿，自己还亲自跟着跑了一趟。 皇帝陛下的那些人看到京城三司的人都来了，是有点懵的。 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是皇帝派来的，怎么就成了造反的反贼。 但是他们确实没有被兵部记录在案，就算私自聚集。 说皇帝私自派他们来的，但是也不能将任务说出来了，所以支支吾吾，什么都解释不清楚，就被投入了刑部大牢。 他们还不能动手，一动手就坐实了造反的名声，只能期待着皇帝陛下，快点将他们救出去。 因为这个案子吧很大，而且京兆尹府大牢比较小，装不下这么多人，所以京兆尹府就只担了一个协同办案的名声。 主犯终于不是自己了，上头还有大理寺、刑部顶着呢，京兆尹大人回去的时候就明显松了一口气。 忠肝义胆的许洛将军忍不住提醒他，“墙头草可不是一个值得学习的榜样，而且最后是会被割掉喂猪的。” 京兆尹大人哀伤低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只感觉做人真的好难呀，不是得罪这个就是得罪那个，想要保护一下自己还要被威胁。 淳王殿下看到一批一批身穿 戎装的人被带回京城，也是有些惊讶的。 “于歌灵在搞什么鬼？她不是应该盼着咱们早点出事才对吗？” “其实不然。”楚王殿下看得比较清楚，“这个时候咱们出事，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只是还没那么清楚，以为如今于歌灵保护他们，是因为自己怕了，是像他们另类的投降的意思。 志得意满起来，其实于歌灵只是想尽量把事情拖到墨王殿下回来再说而已呀，她不想担这么重的担子，不想面对水与火。 彼时宫里皇帝正搂着怡妃娘娘听曲赏舞呢，被喂了几颗西域进贡来的马奶提子，心花怒放的。 一个小太监过来与余公公耳语几句，余公公脸色就变了。 挥手让那些舞姬下去，省得皇帝陛下一会儿太愤怒，牵连到了他们。 “怎么回事？”好好的兴致被打断，现在皇帝陛下就有点不满。 余公公为难的瞅瞅怡妃娘娘，怡妃娘娘哪是那么好对付的，立马就拉着皇帝撒娇。 “皇上~” 皇上的心立马就化成了一滩水，哄了美人几句，才看余公公，“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余公公其实不怎么在意怡妃，只是为了走个过场，反正她 知道怡妃下去也一定会在门口偷听。 弯腰低头，将于妃娘娘的伟大壮举给说了。 当然，只是告诉皇帝，巡防营的人发现了那些士兵，去兵部求证后并没有查到调兵档案，就连同三司去把那些人剿了，如今正关在刑部大牢呢。 但是他没提到于歌灵，有了许洛皇帝就能猜到是她在背后捣鬼。 脸色从红润变成黢黑，“巡防营的人已经许久不出城，如今更是基本只在墨王、离王、明王三个王府巡逻，要是没有那位的命令，怎么会好端端去外面。” 还如此的兴师动众，非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城外埋伏了那么多人。 “倒是出奇，她竟然也会帮着老大他们。” 余公公低头不语，于妃娘娘的做法他想得明白。 墨王殿下不在京城，她一个女儿家独木难支京城局面呀，就只能想尽办法让他不要乱起来了。 感慨完，皇帝也明白了，“她倒是好本事！”他可不会看着所有王府就勾结到了一起对付他。 所以原本没有下狠心要杀楚王、淳王，现在就下了狠心了。 “叫皇陵附近的那些人小心隐藏，可别被发现了，等老大他们开始举行仪式的时候再出来。” 第398章 一己私欲 竟然要在祭祖的时候朝自己儿子动手，皇帝陛下也不怕他祖先的棺材板压不住，大晚上回来找他。 余公公开口想说什么，看怡妃娘娘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又乖乖把口闭上。 非常不忍心告诉皇帝，皇陵附近已经被兵部派出去的人包围，那些人虽然还没被找到，但估计也快了，毕竟皇陵周围一马平川的，一眼就能忘得到头了。 那些人没有皇帝的命令，自己就更没有这个狗胆子，闯进皇陵了。 皇陵里可是有好多机关呢，一不小心就是有去无回。 “他们不希望京城乱起来，朕就偏要让他大乱，看这天下到底是谁在做主！” 如此皇帝，为了自己一己私欲不顾天下苍生兵士，活该被夺了江山。 余公公低头退下，他也没了再取乐的兴趣。 和怡妃娘娘感慨，“她于歌灵也算是女中豪杰了，这等心计手段，如果是生为男儿，肯定是一个人才，朕这朔雪的江山，或许就早变成老四的了。” “皇上，自古本有好多女子是不输男儿的。”怡妃娘娘娇娇弱弱的倚着他，“可惜呀，臣妾却是个无用的，只会安享太平。” 心里想于歌灵要生做男儿身，怎 么会再嫁给墨王呢，就不存在早帮他夺了江山这件事了。 况且现在就是两个人都心存仁厚，知道为天下百姓考虑而已，要是和楚王一样，早就起兵把京城打下来了，哪里还会这般殚精竭虑。 皇帝眼睛一斜，“不过身为女子还是像爱妃这样最好了。” 下旨让人去刑部将那些兵士放出来，就说他是为了京城安危，所以派了那么一群人。 现在看来诸位爱卿都很能干，根本不需要他来费心，就没让他们都回去，改成在京中守卫百姓，主要是守卫他了。 毕竟皇帝陛下可是看不得自己儿子好，立志要将京中一潭水搅浑的人。 于歌灵是恨得牙痒痒，本来守住京城就很艰难了，皇帝竟然还调了这么多兵进来。 终是到了寒食这一天，锦兰一边为她穿衣一边安慰，“不过是八千人而已不足为惧。” 两军交战，一个人都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更何况是八千人啊。 有些幽怨，“禁军也就两万人。” 这都快是禁军的一半了，虽然他们肯定不如禁军能打。 劝也劝不进去，锦兰就不说话了，东都他们少爷手中，可有十万兵马，要冲进皇城还不 是分分钟的事儿，很不明白他们主子担心什么。 于歌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想东想西患得患失的。 看看自己身边的几个大丫鬟，“今日你们都不用陪我进宫了，要是出事，一定要听周夫人调度。” 虽说她给扫清了前路，楚王他们应当是乱不起来的，但凡事都有意外，她们跟着她很危险，还不如撤出京城来得安全呢。 锦明第一个就站出来了，“锦兰他们去了也无用，可是奴婢是能保护主子的，殿下离开之前说了，叫奴才寸步不离主子。” 有时候丫鬟太不贪生怕死了，原来也是一种负担。 锦心立马凑热闹的跟着站出来，“奴婢虽然不会武但也能保护主子，再不济还可以帮主子挡挡箭呢。” 瞧这大无畏的样子，可把于歌灵给感动坏了，然后就坚定的给了她一个白眼。 “到时候别变成我替你挡箭就好了。” 这几个丫头还就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着，她无奈跺脚，“好吧好吧，锦明跟着，其他人就给我好好留在府里，帮着周夫人理事，都不许给我磕了绊了，我出宫后要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完就带着 锦明逃跑似的离开了，真的好想劝劝自己几个丫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平时衷心就可以了，关系到自己性命的事儿，就得为自己考虑。 坐上马车，突然心悸了一下，就觉得好慌张好空虚。 “不知道阿墨如今怎么样了。” 墨王殿下出去得越来越远，书信往返就需要一定的时间了。 锦明不怎么会说话，只能安慰，“主子放心吧，殿下一定会买没事的。” 至于是不是真的没事，她哪里敢肯定。 被惦记着的墨王殿下，这时候已经快要出江南了，所以四方云动八方汇集，就想要他的命。 江南多雨，彼时天空灰蒙蒙的，不时有雨滴飘落，墨王殿下和离王殿下就弃了汗血良驹改为乘车。 风道路两边草木莎莎响，直听得人心里发慌，空气中弥漫着杀机。 两位殿下都将手按在了自己的佩剑之上，幸好皇家实行文武全面发展的教育，不然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就只有等死了。 对视一眼，发现对方都很坚定，便放心了一点。 终于到一个荒野，井然有序的百余脚步之声就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保护两位公子！” 小安子自小跟着季若墨伺候，皇 子学什么他们也在旁边，有时还要跟主子对打，自然也有不俗的功夫。 下面的侍卫拔刀，严阵以待，车里两位还是那般端坐着暂时没有动。 等耳边刀剑碰撞，嘶喊之声顿起，才飞身而起，直接就将车顶掀了。 嘴角勾起冷笑，这百余草包不足为惧，想要杀了他们简直天方夜谭，还感叹楚王殿下手下或许是真的没人了呢。 打了半天，两人剑锋都没有出鞘，不想在胜局初定之时，竟然又多出了很多黑衣人，这些人一看就比刚才的草包要厉害许多。 两位殿下背靠着背，终于拔出了自己的剑，“没想到父皇竟然这个时候就忍不住出手了。” 后面出来的，全部是血滴子的人，他们也是图方便，竟然想一次就将两位殿下斩杀，直接回去复命。 瞧着好像是有点不敌了，墨王殿下当机立断就让撤退，“都退回刚才的城镇，寻求官府帮助。” 这些人不愧是皇帝精挑细选出来的，竟然都将他伤了，不过现在他也顾不上手臂伤痕。 他们从嘉城出来，现在正带着自己的人边打边往回走呢。 眼见着就要支持不下去了，幸好有明王安排的人听闻动静及时赶过来。 第399章 没有以后了 但明王殿下的人只是庄子上的护卫，哪里打得过皇上的精锐侍卫血滴子。 季若墨和季若离带着人且战且退，好不容易到嘉城，竟然发现城门紧闭，上面的守卫如聋子哑巴一般，任他们如何说都没有动静。 一个个的，像雕塑一样站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下面嘉城守备不放心，问他们守城的将军，“我们今日这般绝情，若以后两位殿下来找我们算账可怎么办？” 将军大人面不改色心不跳，悠悠然喝着自己小酒，“算账？那他们也得有以后才行啊。你看今日他们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离当场丧生也就不远了。” 眼内闪过一抹精光，“咱们只需听从楚王殿下的吩咐就行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有点放浪形骸的意思，还灌了守备一口酒，“人生在世不称意，得逍遥时且逍遥吧。” 然后暗搓搓的躲到了烽火楼里偷看墨王殿下他们的惨状，见他们的人是越来越少，两位殿下都受了伤，越发的得意。 两位殿下从新聚到一起，离王殿下苦笑，“到底是咱们低估了大哥、七弟呀。” 墨王殿下心里比他更加苦痛，“咱们是低估了父皇！” 皇帝陛下 大手笔呀，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围追堵截他们。 淳王殿下也是，小小嘉城都控制不住，竟然安排了假惺惺来救他们的人都出不来。 以后还想控制江南诸郡，简直是异想天开。 心里有些绝望，不禁自问，他们今天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只是这颓丧只有一瞬间，想到京中，想到于歌灵，想到淑妃娘娘，墨王殿下就咬紧了牙，怎么说也要坚持下去。 目光坚定，拉来一个明王殿下的人，“这里有没有什么地势凶险难以追踪的树林什么的？” 现在只能靠天时人和都丢了，现在就只能靠地利取胜。 他记得江南多密林，人一进去不迷路就算好的了，还想找其他的东西，比登天还难。 那人严肃而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有！两位殿下跟我来。” 墨王殿下立即一点不嫌丢人的大喊一声“撤退”，继续带着人且战且退，到那林子外，人又少了许多，她们只有寥寥二十几人了。 这时天还下起了雨，烟雾朦胧的，看不清东西，墨王殿下心内却是一喜，这样就更利于他们隐匿了。 毫不犹豫率先进入林子，如今只能暂时先躲一躲，到漾 泉之事保住了性命再说。 看着这郁郁葱葱的树林，楚王和皇帝的人倒是停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进去吧里面可能有陷进，不进吧，这样放过两位殿下真的是太可惜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胶着在了外面，谁也没有主意。 良久，听到没有声音了，想是墨王殿下他们已经走远，楚王殿下的人慌起来，这林子应当有别的出口才对，要是让墨王、离王殿下逃了，他们就没命了。 一咬牙，一狠心，跟着遁入进去。 血滴子们此次目的本来只是协助楚王、淳王，到他们都失败了，才自己下杀手。 刚才冲锋陷阵勇猛杀敌可只是充做了楚王的人，所以现在没有进去，非常不拘小节就坐在了泥地上打坐，也不管天下飘着的蒙蒙细雨。 里面明王殿下的人拦住一马当先的季若墨，“墨王殿下放慢脚步，这里有诸多先前就布下的陷阱，大家都踩着我的步子走，不然触发了机关，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虽然他没说，但墨王殿下已经猜到了，“还是六弟思虑周全。” 这陷阱肯定是他们之前就布下了，而且不止一处有，怕的就是出现今日这样的 场景。 明的打不过，他们还可以来暗的不是。 一行人如长蛇一般，前面是明王的人领路，后面是明王的人断后，明王殿下人没有来，但做出的贡献也是够大的了。 可以说是居功至伟，今次明王殿下的人也牺牲了很多。 就这么静悄悄的走着，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前面领头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不用那般小心了。”指着前面一个地方，“那里有个隐秘的山洞，就请两位殿下屈尊，到里面先安顿一下吧。” 他们的人悉数受伤，急需要包扎上药。 要不是凭着对生命的热爱，可以想象，现在已经倒下去几个了。 墨王殿下也是及会做人的，不用一个跟着一个了，跟离王殿下亲自过去扶起几个受伤比较严重的。 “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刚才一进林子，就已经放下了王爷的身份，身上的包裹比别人都要多。 真正做到了身先士卒，把后面的人给感动坏了。 就在这时，后面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之声，重物破空的声音也不少，良久方歇，然后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明王殿下的人勾起嘴角，“那帮蠢货，触动了机关就等着身死 在这里吧。” 脚下轻快起来，心里舒服了一点，很快带着季若墨他们来到一座山面前。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没有看到山洞。 领头的那个人拨开旁边小草，里面露出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在上面点了几下，又左右转动几下，“轰隆隆”一声，山上出现了一个门，待全部打开，才有了山洞的模样。 那人又把草好生掩盖在石头之上。 其实不掩也是没事儿的，因为它真的跟石头没有两样，完全看不出上面有什么不同。 墨王殿下忍不住赞叹，“阴阳五行八卦之法，看来阁下是机巧高手。” 连称呼都变了，非常想要把这等人才拉进工部，为他朔雪发光发热贡献一声。 被夸奖的人羞涩笑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大家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虽然那些黑衣人穿得一模一样，试图让人相信他们都是一伙儿的，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那分明就是三伙人呀。 现在中机关的应该有比较亲密的两伙，还有比较厉害的一伙在外面虎视眈眈呢。 墨王殿下以身作则，又是第一个进去，确保没事了，才招手让其他人也跟着进来，是该好好休息一下补充体力了。 第400章 千机百变 季若明的人依旧留在最后，待大家都进去了，又拨弄了一下墙壁，石门缓缓关上，就像和这座山融为了一体一样，一点缝线都没有。 期间，墨王殿下都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全程盯着他。 连连赞叹，“墨家的千机百变，没想到六弟手下竟有有这样的奇能之人。” 把他拉到朝廷的心思越来越强烈了，双眼放光的看着人家。 “你叫什么名字？” 要不是这里人多，差不多都要吓得人家双手护胸以为墨王殿下有什么癖好了。 那位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双手抱拳，以示自己对墨王殿下的尊敬，“草民熤方。” 墨王殿下大喜，这是自己有机会的预兆呀。 “熤方~好，我记住了，等漾泉的事了，本王便向六弟要人。” 看得出来，熤方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一点都不扭扭捏捏的，也不表达一下自己对旧主的深情厚谊。 直接就答应了，“多谢墨王殿下赏识。” 老实说，他功夫不好，这次之所以主动要求要来，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 好男儿心中都有一个精忠报国的梦想，他上不了战场，可以从另一种方面实现梦想不是。 离王 殿下让人处理好了伤口，到墨王殿下身边坐下，“恭喜四弟得了这么一个人才，只是你也还是先包扎一下伤口吧，最好别留下伤疤，不然回去之后弟妹又该与你闹了。” 一句话说得墨王殿下有点赧颜，招呼过小安子为自己清理上药。 要说这山洞也是个好地方，里面竟然还有一潺潺小溪，让侍卫们都能去下游一点洗去满身血污。 反正都是铮铮的汉子，也不需要忌讳什么。 上流他们可以用来喝水，饿了还可以煮一点干粮吃。 感谢于妃娘娘想得周到，他们身上药材和干粮都是很充足的，坚持个三五天没问题。 离王殿下继续调侃，“之前弟妹三番两次寄来药品，四弟可是嫌弃得要命，现在却是我们救命的东西了。” 非常希望自己的王妃也能有这样的好品质，可惜她家王妃什么都没给寄，现在叫他光靠着墨王殿下的施舍过日子。 左右看看，问熤方，“这里小溪流水，肯定是有别的出口吧？” 至少跟着水流，应该就能找到一个。 熤方点头，“另一端的出口通向兴城，等大家都修养好了，我们就从那里出去，再乔装打扮一番，不叫人发现 ，很快就能抄小路到漾泉了。” 不过出口可不是小溪的尽头，沿着走一段路，就要令折它路了。 熤方刚才一进来，就已经叫自己的人去收集各种植物，准备着用来做易容之物。 墨王殿下和离王殿下这样子有点招摇，一路上也不可暴露一点自己的身份，正好他们身上最多的就是各种药材，分批装成贩卖药材的商队就好了。 都交代完了，觉得熤方这个方法十分可行，两位殿下都没有反驳。 离王殿下忧虑一点，“这样消息传回京中，就会变成咱们遇伏不敌逃走，生死未卜，弟妹和淑妃娘娘可要担心坏了。” “也就只能让她们担心一下了。”墨王殿下重重叹气，现在这样的光景，也不宜让人传信回去，若不然被截住了，他们就又暴露了。 斜睨离王殿下，“三嫂和德妃娘娘也是担心的。” 虽然左菡萏不会与离王殿下为难胡闹，但是总不能让大家只看他一个人的热闹呀。 没看旁边好几个人都憋着偷笑嘛，以后墨王殿下惧内的名声就深入人心了。 外头血滴子听林子里面没了动静，领头人才自己扯扯嘴角，在面纱之下露出讥讽的微笑。 “ 一群蠢货！” 说的是楚王和淳王进去送死的人。 起身挥手招呼自己的人进去，既然人家都为他们以身试法将道路给摆平了，那么就到他们出手的时候了。 一群人分做几拨，在密林当中来回跳跃寻找，尖叫声又起。 熤方神机妙算，林子这么大，怎么会只做了那一处机关呢，可以说这林子遍地都是陷阱。 但血滴子毕竟功夫了得，只有少部分中招了，等到山洞的位置，还活着七十多人呢，足够一只手就能把季若墨一群人歼灭了。 可惜，他们之间没有擅长机关的，都踩到过那个石头，几次拍打山体寻找机关，都没有发现一点端倪，在这里转了又转，只能去别的地方。 领头之人脸色铁青，深刻怀疑自己也是蠢货，他们损兵折将竟然也没有找到墨王殿下的伤残人士。 里头听见她们拍打着石门，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 熤方看得好笑才给普及，“大家放心吧，外面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的。” 那条小溪在外面的时候是隐在地底下，所以才无迹可寻这里有暗道。 血滴子如今的试探，不过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而已。 这回他们学了 乖，到别的地方小心翼翼的，但还是有少部分人中了陷阱。 没办法，怕再折损更多的人，只能先出去了，毕竟一百人的队伍，只有六十人了。 那首领不服气，他们还没受过这种挫折呢。 “去找当地的村民过来领路，把所有出口都堵住了。” 他就不信了，墨王殿下他们还能长出翅膀飞了不成。 但是再也不敢进去里面，因为那机关看起来就很厉害，不会是村民们捕猎弄的，那肯定就是明王殿下的人提前布下。 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大爷，村民们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呀，然而陪着他们等到夜幕降临了几个出口都没有任何人出来，一点风吹草动的痕迹都没有。 幸亏那首领没有恼羞成怒，可怜的百姓才保住一条性命，但是还得陪着继续等。 京里呢，因为于歌灵的不情不愿，她到时已经比较晚了。 这次皇帝陛下念着墨王殿下在外面出生入死，难得没有降罪责怪，还假惺惺的好好安抚了她几句呢。 也可以看得出，季缪璟是真的被他当成了棋子宠爱，竟然都越过了怡妃娘娘陪在皇帝身边，与他同住一把龙椅。 但小孩愁苦的脸色出卖了他的不愿意。 第401章 放不开 楚王妃看着上头如提线木偶一般的季缪璟，心疼得一张脸都揪到了一起。 可依旧是无可奈何，那上头的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他的公公，不管如何，她都不能出声与他互呛。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儿呀，于歌灵只能帮她们想办法。 趁皇帝与别人说话的空当，拿起一个青团逗弄季缪璟，“璟儿小小年纪怎么就愁眉苦脸的呀？可是在皇爷爷身边感到天恩浩荡所以不自在？快到婶娘这里来，婶娘给好吃的。” 冲他眨了眨眼睛，季缪璟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一下子就喜笑颜开蹦下了龙椅，装作天真烂漫，只是想吃青团的样子一溜烟跑到了于歌灵身边。 抓着青团吃得见牙不见眼的，冲于歌灵甜甜微笑，“多谢四皇婶。” “璟儿喜欢吃就对吃点，婶娘这里还有好多呢。” 于歌灵笑眯眯的摸着季缪璟的小脑袋，把他按坐在自己身边，把各种点心碟子往他面前一推。 抬头冲变了脸色的皇帝陛下无辜一笑，“璟儿还小呢，到底会有小孩心性，今日佳节便不用太过拘着了吧？” 皇帝陛下皮笑肉不笑的，“朕从未拘束过他，是他自己看见这么多人， 一时之间有些放不开。” 这话说的，皇家子孙从小参加过多少宫宴，哪里会因为这点人就害怕得动也不敢动了呢。 但是既然皇帝这么说了，于歌灵也不好反驳。 顺着他的话虚伪奉承着，“陛下龙威浩荡，就是我们见了都心生敬畏呢，更何况是璟儿一个小孩子呢。” 低头看看吃得欢但眼底有愁色的季缪璟，再摸摸他的人脑袋，“母子连心，璟儿进宫多日，楚王妃娘娘恐怕想念得紧，陛下今日不如就让璟儿跟着娘娘罢？” 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请求，当着诸位大人的面皇帝好像没什么理由拒绝。 只能抽抽嘴角，“母子天性自当如此。” 楚王妃立刻什么都不顾了，也不管自己的身份，起身就坐到季缪璟身边，心甘情愿以王妃之尊坐到于歌灵的下首。 关怀了一番儿子，看他身上并无什么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小声与于歌灵道谢，“多谢弟妹，此等大恩大德，我便只有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了。” 激动莫名的样子，看了实在扎皇帝陛下的眼，他便接着吩咐，“等晚上宴散，楚王妃再把璟儿给朕送回来就是，璟儿还是在宫中接受教育比较 好。” 楚王妃和季缪璟身子一僵，没有答话。 于歌灵暗中扯一下楚王妃的衣袖，笑眯眯的替她接话，“宫中太学自然是最好的，陛下也不能偏心才是，以后我们殿下的孩子，也是要进宫来的。” 这模样，倒像出嫁对我女儿与父亲撒娇，端的是父慈子孝。 皇帝陛下哈哈大笑，“都是朕的孙儿，又怎么会厚此薄彼，你既这般喜欢孩子，就要抓紧才是。” 复又看向楚王妃，“今日怎不见云儿，莹儿她们？” 因为他们早就被送出京城，到东都林少庭的羽翼之下了呀。 楚王妃说起谎话来也不心虚，“莹儿几个年纪尚小，臣媳恐他们不懂规矩胡闹，便让他们在府里跟着嬷嬷玩了，等过几日殿下回来了，再带来与父皇请安。” 皇帝陛下不甚在意的点头来不来其实都无所谓，几个不能被利用的孩子而已，他不在乎。 场上不时有低声交谈之外，就没有了高谈阔论。 因为皇帝陛下看起来有点心绪不宁，不知道再等什么，所以没有人敢去触霉头。 一个宫女给于歌灵上茶，不知怎么手上一歪，茶杯便打了，茶水幸好没有溅到于歌灵身上。 她连 忙跪下来磕头请罪，再查看于歌灵身上有没有受伤时，低声快速与她说了一句，“这里已经被羽林卫暗中围了。” 只等皇帝一声令下，就能冲进来将在场诸位都控制起来。 于歌灵不动声色，飞快在心内思索该如何是好。 抬抬手，表现得非常慈和，“本妃也没事，你起来退下吧，以后小心就是。” 那个宫女便千恩万谢的滚了。 抬头与怡妃娘娘对视一眼，怡妃对她点头，于歌灵便知道，那是怡妃娘娘的人。 心里虽有把握乱不起来，但还是要早做准备才行。 幸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也早和萧紫英部署过了，外面除羽林卫之外还有禁军呢。 场内看得见的守卫，也多是禁军。 再看一眼淑妃德妃，让她们自己小心，一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刻便按照提前商量好的线路撤退。 楚王妃一急，明晃晃的去拉于歌灵，“弟妹可不要忘了璟儿。” 于歌灵点头，却与她说起另一件事，“我已派人将陛下安排在路上的人全部解决了，所以今日应当是乱不起来的，若如此，为了不让陛下怀疑，甚至是有理由率先动手，璟儿不能走。” 看楚王妃更加 着急了，就快要失控，于歌灵赶紧安抚她。 “你放心，不乱起来淑妃和德妃两位娘娘也不会走，到不得不走的时候，我不会抛下璟儿。” “弟妹可一定要信守承诺啊。” 楚王妃现在能倚仗的也就这么一个人了，季缪璟小小年纪在旁边听得清楚，不知道该如何才是。 于歌灵点头，看天色，想也应该差不多了吧。 到了时辰皇帝依旧端坐着，不让女眷去放风筝荡秋千，不让男丁喝酒赋诗缅怀先祖，应当就是再等那个消息。 只有听到让自己安心的话，才能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办，若不然贸然决定什么，到时候都是很难办的。 与萧紫英对视，对方冲她点头，她就知道他也得到了外面羽林卫的消息。 刚才看他敲击桌面应当是与后面的人进行什么暗语，因为他后面伺候的人不一会儿就悄悄退走了，或是去外面部署什么。 就在这样压抑的气氛当中，大家慢慢等等，都有些漫不经心。 又过了很久，才有一个小太监过来与余公公耳语了几句。 想是楚王殿下和淳王殿下在皇陵那边有了什么结果，看余公公复杂的脸色，结果应该是不会让皇帝陛下开心的。 第402章 有用 皇帝不开心，于歌灵就很开心了，至少说明她的人比皇帝陛下的人有用多了。 安抚了一下楚王妃，借着祝酒就挪到了淑妃娘娘身边，坐在她与德妃身边，随时准备着一有什么事儿，就为两位娘娘挡住刀枪剑戟。 想想差点把她自己都感动哭了。 与淑妃耳语，“一会儿皇上发了狂让羽林卫进来，母妃什么都不用管了，直接往咱们定好的路线上撤就是。” 她自已经安排好人去请楚纤纤，可以一起离开。 淑妃点头，非常复杂的看着她，这孩子是怎么说都说不通，非常想直接将她打晕就一起带走。 去瞧余公公与皇帝耳语的脸色，心里也松了一点，“今日还有这么多宗室在呢，陛下总是会顾忌着一点的，或许不到那一步。” 果然皇帝陛下听完就铁青了一张脸，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 手臂停在半空之中，不知要下达什么命令，很多人就紧张兮兮的看着他，并不想听到某些命令。 半晌，她才把手落下，强行微笑，“不知不觉竟到了这个时辰，皇后你领着女眷去玩吧。” 笑点下面那些人，“朕就留下来考考这些平时总喜欢自诩风流的人才学到 底有几斤几两。” 几乎大部分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只有那些懵懵懂懂，真的平日里除了吟词做赋之外什么都不会的，才始终如一。 于歌灵这时候才惊觉自己后背已经一身汗了，强装镇定扶着淑妃起来，还是赶紧远离是非之地比较好。 才出去几步，皇帝突然又在后面唤她，于歌灵怔住，都没有回头。 幸好皇帝只是感叹一下，“于妃，老四娶了你倒是他的福气。” 如此小女子，竟然真的能帮他稳住京中。 于歌灵吐出一口气转头，“这还得多谢陛下当初玉成好事。” 还记得当初她是不愿意嫁给季若墨的来着，多亏了皇帝一意孤行想给林家找不痛快。 现在林家和墨王唇齿相依又后悔了吧，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在没有阻挠的一步步离开，离开这是非之地。 皇陵那边呢，其实就是季若楚他们都不能进去里面，只在外面礼部官员的指导下祭祀。 只是两人的心思都没有在这上面，不时小幅度左顾右盼，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一会儿风声骤起，两位王爷带来的人都将手按在了自己的兵器上，可是不一会儿，风声又熄了下去，连草木都不动 了。 曲栾亲自带了人在周边围剿皇帝陛下埋下的人呢，收货颇丰。 刚才只是因为有两个落网的小虾米而已，现在已经将所有危险隐患都排除了。 看着面前这些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悠悠然叹气，“可惜进入咱们这么帮着楚王、淳王两位殿下，他们也不会感谢咱们半分。” 属下们都在憋笑，这话从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去将军嘴巴里说出来，搞笑小国瞬间增加了一百倍。 曲栾瞪他们一眼，踢踢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黑衣人，“都交去京兆尹，说许将军巡逻的时候发现了这些人想要到皇陵盗宝。” 这次的人确实就是伪装成强盗，被安排的戏份也是打家劫舍，所以皇帝陛下没办法将他们捞出来。 恨因为于歌灵，自己又损失了百八十个精兵良将。 祭拜先祖的仪式结束，被礼部折腾得原本很累的两位王爷也没有一丝想要停留的意思，归心似箭。 累了就穿着一身礼服踏上马车，骑马那种事只适合游山玩水的时候做。 两兄弟不拘小节，进去就开始脱衣服，礼部是墨王殿下的人，可劲的折腾他们呀，两人身上的礼服差不多有二十斤。 直到换上常服才 松了一口气，“于妃倒是手断了得，咱们之前都低估她了。” 淳王殿下虚伪笑笑，“弟弟早就知道于妃心机手段非一般人可比。” 之前他家也有个于妃来着，已是那般的聪明，能将她算计死了的人，自然更胜一筹。 今天不打起来也好，他自知在京城人力有限，其实也并不希望在这种荒郊野岭受伏。 楚王哀叹，“可惜了这么好一个机会。” 现在才后悔，于歌灵既然把皇上安排的人全部清除了，他为什么不安排人装作皇帝陛下的杀手，好给自己一个造反的借口呢。 若是这么平白无故的起兵，就是他不占理，是要被世人唾弃的呀。 现在已经晚了，但是打算回去之后就用用这招。 淳王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完全可以帮助楚王殿下完成这个愿望嘛。 从马车的抽屉里端出一壶酒并两个杯子。 “皇兄现在再后悔也无用了，弟弟自知斗不过皇兄，你便好好想一想回去之后该如何与父皇争锋吧。” 亲自斟酒，将其中一杯递到楚王殿下面前。 但是俗话说得好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楚王殿下又怎么肯轻易喝了呢。 淳王殿下当机立 断，饮尽自己杯中之物，“皇兄也太多心了些，外头还那么多人呢，我又怎么会用这么低劣的手段刺杀皇兄呢。” 他皇兄还是不为所动，季若淳顺势将自己手中的另一杯酒也喝了。 “现在皇兄可以放心了吧？弟弟本就没有恶意，想着咱们一路无趣，才找了点好酒打发无聊而已。” 继续倒酒给季若楚，这回季若楚倒是接过去了，但只是拿在手上把玩，并不往嘴里送。 还仔细观察了一下酒壶。 讥笑着，“七弟的手段确实不低劣，只是有些太幼稚了，这子母壶一眼就能看出来！” “皇兄哪里话？”季若淳是一脸的忿忿，打开了酒壶给楚王殿下看，“皇兄瞧这是子母壶吗？” 逼着季若楚去抓酒壶，一寸寸将酒壶摸遍，“还请问皇兄，这子母壶的机关在哪里。” 看里面还真不是子母壶，好像也没有找到机关，季若楚尴尬笑笑，他其实并不确定，只是怀疑而已。 “七弟莫生气，是大哥多心了，大哥与你道歉啊。” 实在是季若淳突然请他喝酒这个有点耐人寻味呀。 所以说是赔罪，其实季若楚也没有喝酒，只是看机会很自然就把杯子放了。 第403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淳王殿下的气性上来，不管楚王殿下了，直接就拿着酒壶，将里面琼浆玉液一饮而尽。 自嘲一笑，“也是，现在皇兄与本王在对立面，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可惜了这壶好酒呀。” 哀叹着，他本来是觉得现在还没明面上的闹翻，一路上无聊，他们可以喝喝酒作作诗来着，毕竟旅途寂寥。 楚王殿下有些讪讪，但是季若淳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好像也并不能接话，一接话必定就让自己矮了三分，所以保持了沉默是金的优良品质。 淳王非常不屑翻个白眼，自己缩到一边去，可惜马车只有这么一辆，不然他绝对不说这个气了。 之后也不和楚王一起用膳，说是怕楚王疑心他什么。 那么他当真没在酒里放东西吗？当然没有放了，不然他也不可能那般坦然自若的将所有都喝了。 只是他早就算好楚王殿下今日午膳吃了什么，那酒和他吃的东西正好相克。 这样即使楚王殿下惨死在马车当中，也不关他的事儿，只能说明楚王殿下是太累了，累到猝死而已。 难得淳王殿下这次聪明的计划了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计策，可惜了楚王殿下不配合。 只能回去之后让在楚王府的探子继续努力了，反正明的她是来不了，对哪个王府都只能暗着来。 他还在幻想着，留给他的时间足够的话，墨王、离王从漾泉回来了也没关系，他可以叫人给各王府都下毒，包括宫里。 那么朔雪的皇家血脉只剩他一个了，他不争不抢，皇位自然也是他的，想得可以说是非常好了。 就是实施起来有点困难。 宫里于歌灵也没有什么玩儿的兴致，所以只是坐在秋千上慢悠悠的荡着。 突然身边多出一人，是怡妃娘娘过来了，说起来这还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正是见面会谈呢。 怡妃娘娘紧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目视前方，“果然墨王殿下娶了你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于歌灵偏头看她，“你喜欢阿墨？” 若不是喜欢，一个人怎么能为另一个人牺牲到这个地步呢。 不过他是占有型的，不是她们这种只能暗地里暗搓搓的暗恋，默默牺牲型。 怡妃表情高深，目光空灵，“喜欢又怎么样呢，我配不上墨王殿下。” “不怎么样啊，只是有点嫉妒，凭什么他有那么多人喜欢，我就没有点别的桃花运。”于歌灵嘻 嘻哈哈的，冲淡了这忧伤的氛围。 知道两个人不可能成，了得安慰她一下“感情的世界里没有配得上配不上，只有相互喜欢。以后你会遇见自己真正的良人的，他只要你这个人，其他什么都不在乎。” “那就借于妃娘娘吉言了。”怡妃娘娘站起来，想也是一个疏阔女子，所以并没有太纠结，也没有因爱生恨什么的。 丢给于歌灵一卷纸，“这是血滴子的具体部署，哪个点有多少人上面都有记录，还有皇帝正暗中筹谋的皇宫具体防卫。” “多谢。” 怡妃娘娘是当真手段非凡，这种东西竟然能这么快搞到。 于歌灵把它小心收起，这东西还是适合回去再慢慢研究。 暗叹季若墨娶的是怡妃娘娘，应当也不会比现在差多少来着，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 怡妃娘娘翻个白眼，她到落得一个被女子怜惜的下场了。 “于妃娘娘放心吧，等到那日起事，我会让皇帝卧病不起的。” 挟天子以令诸侯呀，这可是省了他们好多事儿。 于歌灵开心点头，怡妃就没再说什么的甩袖走了。 他们这般情境落在旁人眼中，就是皇帝的宠妃来挑衅于歌灵，但是 被胆大包天的于妃娘娘给怼回去了。 左菡萏放下手里的风筝，不放心过来这边，“怎么回事，那怡妃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不过随意聊聊而已。”于歌灵淡淡一笑，这么美人在她面前放声欢笑，嬉戏玩闹，真是一副绝美的图画呀，可惜了非常时期，她也没什么心思欣赏美色。 一会儿锦明过来，“主子，外面的羽林卫还是没有撤下去。” 果然皇帝陛下没有这么容易就放弃，于妃娘娘十分忧伤，寒食节有三天，这三天他们估计都得待在宫里作为囚犯。 “他是皇帝嘛，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一言一行岂是我们这些人可以置喙的，在就在吧，只要不动手就是了。” 有种看破红尘心已老的感觉。 左菡萏无语，“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还有萧将军呢你怕什么。” 于歌灵翻个白眼，说得好像她就不怕了一样，还不是在心里打闪，只是不得已装出淡定的模样而已。 仔细思考着，皇帝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能起兵围杀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 好像都没有理由呀，要是他提前想好了计策，怡妃应当能探听到 什么来告诉她才是。 没有的话，依皇帝的脑子，临场发挥应当不会这么好才是。 就在她的苦思冥想中，这一天白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因为是寒食，主要是祭奠先祖的，所以晚上也没有什么宴饮，皇帝带着他们这些嫡亲或者宗室，又在宫里祭祀了一下，就挥手让回去歇着了。 如于妃娘娘所料一样，皇帝陛下并没有让他们出宫。 以以后两天晚上都要叩拜先祖为理由，拘了所有人再在宫中。 各位王妃就到自己母妃宫中居住好了，其余宗室，宫里这么多房子，还愁没有他们住的地方。 被扯了一下袖子，于妃娘娘无奈，又只能做得罪皇帝的事儿了。 拉着季缪璟，“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璟儿今日祭祀了先祖，应当更明白这个道理才是，所以要在有限的人生当中，好好回报一下生生父母哦。” 把他推向了楚王妃，皇帝冷眼瞧着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 “那这几日璟儿就跟着楚王妃了，只切记别落下功课就好。” 儿子要孝顺母亲，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阻拦。 所以只能在经过于歌灵身边的时候，重重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第404章 友情贡献 于歌灵无所谓耸耸肩，皇帝陛下不喜欢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她不介意再多点厌恶。 非常好心的提醒楚王妃，“你还是在这几天想个办法把璟儿留在身边带回楚王府吧，要不然下次皇帝想要动手，咱们都不在宫中的话有点难办。” 心里唉声叹气的，楚王妃想不出办法的话，那么就只能由她代劳，安排几个人再季缪璟身边了。 毕竟带他出宫这事儿，好像她并没有什么立场来做。 还友情贡献给楚王妃一个方案，“要不然娘娘就等自己出宫以后装病，说是太过思念璟儿，让璟儿去为你侍疾。” 具体的场面话怎么说，还是要楚王妃自己想的，她只能给个大致方向。 楚王妃忧愁的点点头，还有两天两夜的世间给她想这个问题。 要是这期间皇帝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们围杀了，这辈子都不用再想这个问题了。 到岔路口，于歌灵再提醒她一句，“这几日入口的东西都要小心，最好都仔仔细细的检查。” 皇帝将她们留在宫中肯定有原因呀，这么多人，又散落在各个地方，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他们饮食当中下毒了。 一下子就能悄无 声息的干掉好多人。 楚王生母早逝，现在楚王妃和季缪璟孤儿寡母的在宫里独自生活也是不容易。 和他们分开了，正想漫漫步，疏解一下心情，淑妃娘娘竟然就等在前面。 “你呀，都自顾不暇了，还给自己找这么多事儿。” 于歌灵苦脸，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来着。 低垂着头要哭不哭的，“大人如何，总归和小孩子是没有关系的，就当是给我和阿墨积阴德了吧。” 每次皇位之争要死多少人呀，季若墨这次在外面，肯定也会面临这个问题，她在京里能救一个是一个。 淑妃娘娘没好气的盯着她，“还是心肠太过柔软了。” 非常庆幸自己是有这样一个儿媳妇，若不然遇到那种恶毒的，这种时候应当是自己跑了，哪里还会管她这婆母。 携着她慢慢往长乐宫走，“今日尽吃了一些寒凉食物，我已叫人准备好热腾腾的碧梗粥，回去多少吃一点然后就好好睡觉，别想那么多事儿了，小小年纪的还是要活得畅快一些。” 生而为人，谁不想快意恩仇，可做到这个太难了，于歌灵只能勉强挤出一抹笑。 这几日哪里能好好睡了，得时刻注意着外面 的动静呢。 锦明早在外面巡视了一圈了，回来禀报，“长乐宫外面果然被围了，还有附近的几个宫室也是，估计是住了宗室的寝宫都有人把守着吧。” 于歌灵一把捏紧手中茶杯，“皇帝这是要做什么？” 幸亏她力气不大，要不然这杯子就要四分五裂碎掉了。 而这等费脑筋的事儿，锦明专精武事哪里能知道，所以给不出答案。 她低头不语，于歌灵也没指望能得到回答，刚才她注意了一下，长乐宫基本已经换成墨王殿下安排的人，他们的安危倒是有一点保障了。 挥手让锦明下去休息，“夜里还是要注意着些，切记不可让自己有事儿。” 她们身上都有沈妃娘娘友情提供的测毒银针呢，比一般的要更灵验一些，功能更强大一些。 墨王府当中，今夜沈妃娘娘和周夫人也是不敢睡，两人作伴说话强撑着，就怕宫中突然传出什么异动，她们再起来就来不及了。 已经叫人收拾好包袱干粮什么的，许将军亲自带了人驻守在王府外面。 周夫人不信佛的一个人，手上也拿了串佛珠转动着，口中念般若波罗心经。 沈锦雯相比她要淡定一些，“你对 于妃倒是真心。” “妾身今日这一切都是于妃娘娘给的，今后还得仰仗这娘娘，自然希望她平安无事，一生顺遂。” 周夫人这是实话实说，如今这种时候再说什么哑谜就没意思了。 即使没有于歌灵的时候，她也不得墨王殿下宠爱，所以从来没有想过争宠这件事，能依附这于歌灵，得一世荣华安稳就好。 外面都说于妃娘娘狠毒，但是她早就知道，于妃娘娘是最善良不过的人，并无一点看不起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妾侍，平日相交也将他们摆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只要不争墨王殿下，她们不知比其他人家的正头娘子都要快活多少倍。 沈锦雯低头笑笑，“也对，跟着于歌灵确实要好许多。” 至少她是做不到于歌灵那样的，她应当要比于歌灵心狠许多。 叹一口气，望向皇宫的方向，“希望这几日不要出事吧。” 她们自然得到了皇帝把宗室们都留在了宫里的消息。 但奇怪的是，接下来两天，皇帝陛下只是和他们吃吃喝喝，无聊就召一些人去下棋看戏，并没有什么动作。 于歌灵百思不得其解，皇帝这样做的目的意义是什么。 单纯觉得宫 里太富裕了，让大家帮着消耗一下也不可能呀。 口中喃喃，“三天~三天~”突然灵光一闪，三天足够楚王和淳王回来了，皇帝陛下是还在期待，他们在路上遇到什么呢。 或许又重新派出了什么人。 可是她早就为这个做了准备了呀，日日叫巡防营的人在路上巡视呢，一有发现不对，就当场拿下。 看着手中变青了的银针，翻个白眼，在宫里，皇帝想得还和她一样了，竟然真的下毒。 这几天她都不怎么敢吃饭喝水，估计是想饿死渴死他们吧。 但是宗室那边没事，所以皇帝应该只是给他们几个王府的人下了毒。 皇帝和他的儿子们要斗就斗，他们这些无辜的女眷出气做什么。 她于妃娘娘可受不了这气，当下就拉着奉茶的宫人，和这一壶茶去了承乾宫，想要皇帝为自己讨个公道，看看皇帝能想出什么荒唐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一听到这个消息，那是四方云动呀，左菡萏和楚王妃也带着人就去了。 感谢沈妃娘娘做了好多银针，于妃娘娘又慷慨，所以大家都能幸免于难。 于歌灵第一次觉得，沈锦雯一手调香制药之术还是可以用在正途上的。 第405章 外面怎么回事 承乾宫中，皇帝陛下正被拍马屁的宗室哄得眉开眼笑呢，飘飘然的，以为自己真的功盖三皇胜过五帝，虚荣心得到了极度的满足。 所以听到外面吵吵囔囔的，一时之间笑容也没有减淡，颇有性质问余公公。 “外面怎么回事儿？” 余公公似是而非的回答着，“几位王妃来与陛下请安了，想是要替在外面的王爷们尽一尽孝心。” 她们明明是来气皇帝陛下的，想要让皇帝出丑，毕竟他不高兴了，她们才能高兴呀。 不过皇帝听余公公这么说，那就更加开心了，哈哈笑着，大手一挥，“那就让她们进来吧。” 左菡萏和楚王妃就算了，也不想想，于歌灵是会来给他尽孝的人嘛，那人一向不喜谄媚的呀。 还有皇帝陛下给下了药，她们中毒了，那就没办法来，没中毒必然就是发现了，怎么还这般不设防，大大咧咧让她们进来。 竟然想着，听说于歌灵棋艺极差，一会儿要好好在这方面羞辱她一番呢。 皇帝陛下有时候头脑也是挺简单的，所以说啊，这个人就是不能膨胀，一膨胀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于歌灵让锦明提溜着给她送茶的人，一进来便将 他扔到了皇帝陛下面前，十分无礼。 还是左菡萏两个要温婉许多，让那两人自己跪去了皇帝陛下脚边。 皇帝一愣，然后震怒，“这是怎么回事？”拍着桌子，“朕的承乾宫是你们可以放肆的地方吗？” 于歌灵冷冷的毫不畏惧，嘴角甚至还有讽笑，皇帝陛下不认识最下面的这些办实事的人，也情有可原。 忍不住出言提醒他，“臣媳等不是来撒野的，是请陛下为我等做主。” 挥手让人上几个茶壶，还有太医，“这几个奴才胆大包天，竟然赶在宫里给我们下芜花这种剧毒。” 无色混入碧螺春之中很像茶本身的味道，所以很难察觉，即使死了也是心梗暴毙的状态，皇帝陛下很会选药呀。 悠悠然的表示，要不是自己身上有特殊的银针，还真要被这奴才给害死了。 皇帝脸色青了下来，“那楚王妃和离王妃呢，身上也有特殊银针？” 好想知道他们的银针是从哪里搞来的，让给他试毒的人人手一个。 于歌灵淡然回答，“臣媳看楚王和离王都不在京中恐旁人欺了两位王妃孤儿寡母的，就分了他们两个。” 踢一脚跪着一句话不说，皇帝也不主 动关怀他们的侍茶太监，“这几人已经招了，说是内务府大总管叫他们下的毒。” 真是冤枉，她连内务府总管是谁都不知道，光知道皇帝身边的大总管余公公了。 那位总管更冤枉，明明是皇帝陛下的吩咐，现在被查出来了，居然要他来背锅，他还一句话都不能为自己申辩。 于歌灵强势的说完事情经过，就该两位王妃上场表演了。 两人齐齐跪下，“还请父皇为儿媳做主呀。” 哭天抹泪的说他们殿下不在，这起子奴才竟然就无法无天的想要暗害了他们，她们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那位内务府的总管。 虽然王府的公用还是从宫里出来，但是他们平日里并无交集呀。 于歌灵假惺惺去扶她们起来，似笑非笑看皇帝陛下，“两位王妃快起来吧，陛下既然知道了这件事，自然会为咱们做主的。” 她们这样，好像就有点威逼皇帝陛下的意思了。 皇帝冷哼，她于歌灵不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嘛。 现在这么多宗室在呢，他也不好包庇他的人，只求快刀斩乱麻。 明显心里有鬼，都不再审一审几个太监，看看于歌灵她们的一面之词是否是真的 ，直接挥手，“这几个人拉下去杖毙了吧，内务府总管杖五十，贬入辛者库清理夜香。” 也不管内务府的总管为什么要朝她们这些无辜之人动手。 刚才的喜悦没有了，不耐烦再看于歌灵一眼，“你们也下去了，自己在宫里小心，可别再被人算计了。” 于歌灵福福身子，还故意说风凉话，“有陛下宏福龙威庇佑，我们自然是不会有事的。” 她的目标是气死皇帝陛下。 等他们退出去后呢，余公公像是吃错了什么药一样，当着诸位宗室的面就跪了下去。 “陛下恕罪，刚才楚王妃娘娘说是来给陛下请安的，奴才就信了，这才那般回陛下的，谁知道他们竟然是发觉了这件事，来告状的呀。” 余公公这话说得极好，“她们发觉了这件事”，意思就是说，皇帝陛下和他是早就知道这个了的，落在诸位耳朵里，谁会想不到，那毒是皇帝陛下让下的呢。 他们偷瞄皇帝陛下的眼神就有些耐人寻味了，里面好像还有点鄙夷。 九五之尊，不仅要杀亲子，竟然还在宫中刺杀自己的儿媳，这是怎样的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呀。 可是刚开始皇帝陛下还没有反应 过这个，因为这么多年，还是很信任余公公的，抬抬手就让他起来。 好想下一道命令，以后除非宴会，再不许于歌灵到他面前来，因为每次她一出现，都没有什么好事儿。 此时楚王和淳王听说皇帝留了宗室在宫里不许放出来，就紧赶慢赶赶了回来。 但是并不进宫复命请安领赏，楚王殿下率人守在皇城外边，淳王殿下觉得无趣，楚王又许他进宫，悠哉悠哉晃晃荡荡就回了自己王府。 这几日舟车劳顿的，他实在是累得慌，得回去让人给捏捏肩敲敲背。 顺便等着皇城那边出事，他就举家迁徙往南边去，不参与京中这滩浑水了，他洁身自好。 楚王殿下对他这种安于享乐是不屑冷哼，挺直了腰板，骑着高头大马，就在宫外来回的巡视，比禁军都敬业。 这情况自然很快就传入了宫里。 等余公公打算再一次向皇帝陛下禀告消息，皇帝才反应过来刚才余公公说得那句话竟然将他给暴露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余公公一下子就跪下来请罪，说自己没想这么多，还请皇上恕罪。 毕竟是忠心耿耿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皇帝眯眼想了一会儿，就放过他了。 第406章 下不为例 警告完下不为例，就让余公公起来了，才问起又出了什么事儿。 余公公小心翼翼的，“楚王殿下和淳王殿下已经回京，但是楚王殿下把持着宫外自己不进来，也不让淳王殿下进来。” 他的描述里，楚王不像是自己要动手，不声不响的，好像再等什么。 “老七倒是乖觉。”皇帝陛下赞叹一声，又冷哼一声，“老大不过是等朕先动手，他好有正当的理由进来弑父杀君罢了。” 开始有点庆幸，幸好于歌灵给了楚王妃那万能的银针，若不然这时候季若楚听到楚王妃暴毙的消息一定会不管不顾就带着人冲进来了。 不为和楚王妃多年的夫妻情深，只为自己的宏图霸业，可以说，楚王妃的死就是他手中一枚棋子罢了。 皇帝陛下手指不停敲击桌面，明显是在思考什么。 非常了解皇帝的余公公却知道，皇帝是在权衡利弊。 良久，皇帝陛下才从新开口，“老大愿意外面经受风吹日晒的，就让他好好吃吃苦吧，今夜祭祖完毕，便安排宗室们出宫。” 这种时候，他才不动手给自己留下千古骂名呢。 楚王殿下的动态是人人都在关注，等到申时，宫内宫 外都没有动静，于歌灵长舒出一口气。 “今日算是不用担心了，皇帝和楚王都不会再动手。” 细细嘱咐淑妃娘娘在宫里一定要万事小心，她马上就要出去了。 下次宫变之时她不在宫里，楚纤纤就一定要带着淑妃逃出去，不能有迟疑。 淑妃娘娘无奈，“叫你少操心少操心，你这一天天的，脑子就没有停止转动过。” “脑袋停止转动的是死人。”于歌灵吐吐舌头，非常调皮，蹦跶着就去换礼服，准备最后一天的祭拜先祖了。 其实她一个侧妃，应该是没有这个殊荣的，但是谁叫墨王府无人呢，就只能她代劳一下了。 干净利落弄完所有仪式，皇帝一句废话都没有，摆手让他们出宫去。 可能是这几天都看着他们这些老脸，有点看烦了。 于歌灵握了握淑妃娘娘的手，“母妃在宫中一定要多加小心呀。” 然后就和左菡萏她们并排走了，还在感慨呢，“真不相信今晚居然什么事儿都没出。” 左菡萏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可别给自己找事了。” 她这乌鸦嘴呀，好的不灵坏的灵。 于歌灵委委屈屈的，明明好的也很灵，她今早就预测了，她 们今日一定能出宫来着，现在就灵验了呀。 玩闹着，也没有注意周围，等发现一道白光闪到她面前的时候，已经来…… 还是来得及的，因为锦明跟在了她后面呀，一个回旋踢，就把那白光踢远了。 只见一身素色的郁可闾公主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哀哀呼痛。 “郁可闾公主还真是贼心不死呀，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想刺杀本妃。” 可惜就是这个功夫不太好，于歌灵淡淡的看看周围，她们还没有出宫，“交慎刑司吧，明早上郁可闾公主还有气，再叫安阳伯府过来领人。” 她心善只是对无辜之人，对这种一天要暗杀她的阶级敌人，别提有多心狠手辣了。 左菡萏则是无奈的看着她，意思是，你看，这不就是出事儿了嘛。 还不等锦明碰到她呢，郁可闾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臣妇不过是见到了于妃娘娘，想要过来与娘娘叙叙旧而已，娘娘纵奴行凶却是为何？” 这话说得可真好笑，她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旧可以和郁可闾叙了呢。 不过看郁可闾，手上好像还真没什么杀伤性的武器。 如此好像还真不能把她扔慎刑司了。 淡淡解 释，“本妃与少夫人关系一直不好，刚才少夫人那般直接冲过来就像是要刺杀本妃一样，下面的人误会了也是情有可原。” 完了携着左菡萏往前走，“天色已晚，安阳伯少夫人还是早些出宫吧。” 真是不明白，安阳伯府是怎么放心把这个疯子放出来的。 郁可闾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往前凑，都是要出宫，就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亦步亦趋跟在了于歌灵她们身后，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于歌灵侧头用余光扫了后面一眼，有些疑惑，“难不成她真的是来和我叙旧的？” 左菡萏淡淡一笑，“大概是被锦明姑娘吓住了，所以不敢再有动作了吧。” 锦明出脚果断决绝，就是她这个外人看着都疼。 被这个解释说服，于歌灵不再管郁可闾，想刚才楚王妃好像是没有把季缪璟带出宫去，可能是采用了她那个方法，等明后天，再设计把他从皇帝手中骗出去。 可是如今楚王殿下回来了，她还得再跟楚王妃说一声才行，季缪璟出宫让他直接就与她的人汇合，不然回了楚王府，楚王殿下总是不会让他和他们墨王府沆瀣一气的。 “就你操心的多。” 因为 要赶上楚王妃，于歌灵就带着左菡萏下步如风的让她好不抱怨呀。 于歌灵憋嘴，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呀，从古至今，这么不求回报，没有坏心的帮敌人的儿子，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吧。 幸好在宫门口就追上了楚王妃，没有让她与楚王殿下汇合，在她耳边耳语交代几句，就快速趾高气扬的分开了，因为她发现楚王殿下在看她。 果然，楚王殿下见到楚王妃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什么时候和于妃搅和到了一起？” 楚王妃眼眸暗了暗，“刚才于妃与我说的是威胁之语，说殿下要敢动手，她就断殿下羽翼。” “哼！”楚王殿下不屑，“那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拔马回头，都没有管楚王妃。 于歌灵远远看着，摇头和左菡萏吐槽，“天底下竟有这样的男子，谁嫁了就是谁的悲哀。”非常瞧不上季若楚。 左菡萏点头，先进了自家的马车，锦明也上了墨王府的马车，进车厢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然后准备出去扶于歌灵，就听见了外面一声惨叫。 赶紧撩了帘子出去，见郁可闾状若癫狂拿着一根金簪大笑，被侍卫治住，于歌灵扶着自己腹部抽气。 第407章 彻底没落 后面还有两个小丫鬟扶着她，一脸的焦急不知所措。 “主子！”锦明惊呼一声，上来把两个丫鬟拂开，自己扶住于歌灵，“主子这……” 她们这里的响动还是惊动了许多人的，安阳伯见此情景摇摇欲坠的，可以想象以后他们安阳伯府的下场了。 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于歌灵面前跪下，“于妃娘娘，这毒妇前两日已被伯府休弃，不知怎么的，她竟还能混进皇宫，此事与我们安阳伯府无关呀，还请于妃娘娘恕罪。” “呵呵~”于歌灵忍着痛轻笑，“擅自休弃皇帝赐婚的女子，安阳伯大人好大的胆子。” 朝左菡萏惨然一笑，没有管这里的事儿，吩咐锦明，“叫人去请宋太医，咱们回府。” 她知道自己的伤不致命，但那是真的疼呀，而且这伤的位置有些特殊。 虽然现在她是不想生孩子，以后安定下来了，总是要给季若墨留一脉香火的，若不能再有孕……根本不敢想后面的事儿。 马车行动了，才靠在锦明身上，虚虚的交代，“把郁可闾投刑部大牢，叫里面的人好好招待一下她。” 锦明点头，非常心疼的不许于歌灵再说话浪费力气了 。 尽自己所能的平衡这身体，让她少受一点马车的颠簸。 到了墨王府，于歌灵是被锦明公主抱进去的，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被女子这么对待，感受还挺新奇，可惜于歌灵现在开不起玩笑了，奄奄一息的。 见于妃娘娘这般回来，本来松了一口气的墨王府瞬间沸腾了起来，灵犀阁当中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 锦兰他们拦着来探望的诸人，一个都不让进去，如今她们主子虚弱昏迷，谁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坏心。 周夫人也理解他们的心情，招呼着众人就回去了，只说于妃娘娘醒了，就去通报她们一声。 但其实呢，于歌灵被痛得昏是昏不过去，醒是不想醒着，所以处在半昏迷状态，对周围发生的一切还是有感觉的，也能清晰的听到身边的人说什么。 这种地方的伤，宋太医不好亲自动手医治，所以隔着屏风在外面说，里面锦清为于歌灵处理伤口，上药包扎。 宋太医抓着丝线细细把脉，最后一声长叹。 “于妃娘娘伤到腹部，以后怕是子嗣艰难了，还需好好保养才是。” 锦兰一个踉跄，知道这个时代子嗣对女子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在皇家 。 “主子不能……了吗？” 宋太医也觉得非常可惜，“也不是完全不能，好好调养还是有些可能的，就是会比较艰难。” 这还是悠着说了，于歌灵即使好好调养了，有孕的几率也不超过百分之三十，不然就在百分之十左右。 “还有机会就好，还有机会就好。”锦兰喃喃的，然后郑重相求宋太医，“如今殿下不在京中，还请大人先保守着这个秘密，若不然恐人心动荡。” “臣明白。”宋太医是墨王殿下的人，哪有不帮着他们的道理。 只是他们以为于歌灵不知道这件事呢，里面之人却将话一字不落听进去了。 眼角一行清泪落下，竟分不清现在自己是心里更痛一点还是身上更痛一点了。 等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身正睡了过去。 小钱子公公也是心急如焚呀，不说墨王殿下回来如何震怒，责怪他们没有照顾好于妃娘娘，他自己有有事儿要禀报，这事关系着墨王殿下还能不能回来。 这大半夜的，皇帝陛下也得到了季若墨于嘉城失踪，生死未卜，应该是凶多吉少了的消息。 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好好好，如今老四生死未卜，于 妃也是生死未卜，墨王府已经不足为惧了。” 接下来就是要着重对付楚王府。 心花怒放的吩咐余公公，“叫血滴子和地方上加强排查，一定要对老四和老三赶尽杀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余公公略微咂舌，“陛下是说墨王殿下和离王殿下还没有死？” 明明得到的消息是血滴子在密林当中发现了两个穿着墨王和离王衣服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旁边还有十几具护卫的尸体，都是中了陷阱所亡。 他们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就是墨王、离王，皇帝陛下其实也不确定，就是心里有种直觉，他的两个儿子不会这么轻易丧生，不然他白与他们斗了这么多年了。 “反正就是让血滴子好好排查吧，看到可疑人物，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特别吩咐注意着漾泉的动静，墨王殿下要是偷偷潜伏进去了，一露出身份解决盐运一案，就叫人立即准备刺杀。 反正那里的话，到时候只要赖给无辜的村名就好了。 余公公应是刚想退下，外面就传来了哭喊之声，大半夜的，听着还挺渗人。 淑妃娘娘凄凄惨惨戚戚的，“臣妾求见陛下，还请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皇帝陛下很不耐烦，“这大半夜的，又有什么事儿？” 余公公给出诚恳的参考答案，“淑妃娘娘估计是为于妃娘娘遇刺的事来的吧。” 皇帝点头，觉得这是一个正确答案，看看龙床里边睡得喷香的怡妃，起身走到外室去。 难得皇帝有为别人着想的时候。 淑妃一进来，立马扑倒在皇帝脚边，“陛下要为臣妾做主呀，安阳伯府欺墨儿不在，竟无缘无故对我们孤儿寡母动手，纵容儿媳刺杀于妃。” 这事儿皇帝早就知道，只是不想管而已，这会儿听说墨王殿下疑似死亡有点开心，乐意卖淑妃一个人情。 反正按情报来看，季若墨就是不死，也身受重伤损兵折将，连十个血滴子都抵抗不住了，更何况路上还有那么多伏兵呢。 “郁可闾已经被于妃投进了刑部大牢，可她毕竟是柔然的公主，等于妃觉得折磨她折磨够了，留着一口气就让她回安阳伯府吧，再赐毒酒，报暴毙就是了。” 思考了一下，“至于安阳伯府，不过是看管不严而已，但郁可闾伤的毕竟是皇家儿媳，将他们降为子爵，不可世袭了就是。” 所以这一代之后，安阳子府就彻底没落了。 第408章 拖后腿 没有爵位的人，也不敢再称自己是宗室。 以后安阳子府就是再姓季，也难以挤进皇家，最多称一声先代安阳王之后。 淑妃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抹着眼泪，盈盈下拜，“臣妾多谢陛下做主。” 来闹这么一出只是怕皇帝又偏袒于歌灵的仇人，现在郁可闾得到这样的重惩，也不愿意再这里待下去了。 十分识趣，都不用皇帝赶就扶着吉祥姑姑的手站了起来，“那臣妾便不打扰陛下休息了。” “你回去自己小心，也莫要太过忧伤，太医说了，于妃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以后子嗣艰难，将她府里侍妾的孩子抱一个养就是。” 淑妃怔住，脚下一个打滑，差点又跌下去，她不知道于歌灵伤得这般严重，只是听说于性命无碍，微微放心了一点。 皇帝看她的样子心里得意，看以后淑妃还怎么护着于歌灵。 但其实淑妃娘娘这样子，并不是在意于歌灵以后能不能生孩子，只是在想她这个时候心内该有多么凄苦，季若墨又不在身边安慰着。 哆嗦着想要请旨出宫照顾他一下，可是料想皇帝不会答应，没准还会得一阵奚落只能罢了。 失魂落魄转身，“ 臣妾告退。” “哈哈哈~”皇帝陛下在后面很畅快，“朕还以为淑妃有多喜欢于歌灵，不过如此而已。” 出了门，吉祥姑姑看着淑妃难受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 “娘娘别怪奴婢刚才拦着您，实在是您说了陛下也不会准许咱们出宫。” 或许以前还能，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们出宫了一次逃跑可怎么办。 “于主子也不是一定就不能有孕了，只是说子嗣艰难，好好调养还是会有的。” “皇家不缺孩子，有没有的都无所谓，本宫就是怕那孩子心里过不去，还要操持这么多事儿，熬坏了身子。” 淑妃娘娘通情达理，也没有说要给自己的儿子塞小妾，也可能是现在儿子不在身边。 第二日中午时候，于歌灵才醒过来的，灵犀阁的下人们小心翼翼的，生怕说漏了嘴，伺候是更加殷勤了。 就连平日里最端庄的锦兰，都能说一些俏皮话来哄于歌灵开心。 锦心还是最活泼的样子，没落下打听消息的重任。 “主子，安阳伯府被降为安阳子府了，并且爵位不能世袭，瞧季亥那纨绔的样子，他们从这一代开始就完了，以后难以在京城立足。” 以前虽然安阳伯府不显，但是人家看在他们宗室的份上，还是会给两分面子，现在就想都不用想了。 皇家已经抛弃他们了，他们再没有那个殊荣。 于歌灵勾勾嘴角，锦心便嘻嘻笑着，“主子快想一想该怎么对付郁可闾才是，陛下说了任您折磨，最后留一口气回安阳子府赐自尽就是。” “让刑部自己看着办吧。”于歌灵兴致缺缺的，想要触碰一下自己的伤口，单手很快又将手收回来，“如今我也是应该积点阴德了。或者就让刑部直接放她归家吧，想安阳子府也不会放过她。” 确实如此，现在安阳子府正哭天抢地的呢，原本她们伯爵的爵位可是能世袭罔替的呀，满门的荣耀就在这一个爵位之上！ “毒妇毒妇！”安阳子是在家一遍遍的咒骂，“到刑部大牢，我要亲手挑了那什么破公主的手筋。” 怨怼的打了季亥几下，“都是你，好端端的有那么一个毒妇勾搭在一起，现在害得我们满门落魄，你满意了？没有爵位傍身，我看你如何在京中立足。” 季亥无所谓的，“父亲不是还有爵位嘛，子孙的前程让他们自己挣就是。” 意思是他 现在先啃老，以后再啃小，反正自己是不会努力上进的。 “逆子！逆子！”安阳子大人今天很暴躁，“你要这般不知廉耻，不如我先打死了你。” 怒气冲天，可惜了关键时候被他夫人拦住，所谓的慈母多败儿，季亥就是败在了安阳子夫人这溺爱之中。 再回墨王府，众丫鬟看于歌灵的动作，听她说话，就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十分为难。 于歌灵虚弱一笑，“昨日宋太医说的话我全部听见你了，你们也不用费心瞒着，只需暂时别让府中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就是了，我怕她们起什么异心。” “奴婢们知道了。”锦兰几人心情很复杂，最看不得于歌灵这样强打着精神装无所谓的样子。 “你们也别摆出天塌下来一样了的表情，咱们还得好好撑着墨王府呢。” 如今她倒下来了，就得这几个丫头帮她办事。 顺便吩咐，去给周夫人送个信，就说她醒了，叫不必担心，王府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可乱了规矩阵脚。 “阿弥陀佛，于妃娘娘没事，我们就放心了。”周夫人连念了几声佛，于歌灵说不用前去探望侍 疾，便没有上杆子去。 这几日能自己的解决的事情，她也不会去劳烦于歌灵，得让人安心静养才成。 楚王府中，楚王妃知道于歌灵这事儿也是担心的，但她毕竟没什么立场前来探望或打听什么。 只是听说她醒了，赶忙自己装病，想要匡皇帝放季缪璟出来。 刚才已暗中派人去给于歌灵送信，于歌灵说她安排好了，一切照旧就是。 没料到，楚王殿下百忙之中，还能过来看望一下自己不怎么在意的妻子。 冷着脸，语气都冷冰冰的，“怎么回事，云儿他们呢？你现在又想把璟儿骗回来是何居心？” 原来楚王殿下是知道她装病了呀，一掀被子，楚王妃决定不装了，“云儿他们我让父亲、母亲带着到曹家安全的庄子上暂避了，殿下这个做父王的一心只图谋自己的皇位，那么便只能由我这个做母妃的为他们着想。” 自己也冷冷瞧着楚王殿下，“最好就让他们在战乱时失去皇家的身份，做平民百姓也比没命了好。”呵呵冷笑几声，“难道殿下不是打算，前几日如果真打起来了，就让人先杀我们母子，免得沦为他人人质，来拖殿下后腿吗？” 第409章 任人宰割 被踩到痛处，楚王殿下别过脸去，依旧冷硬，“本王也是为了我们楚王府着想，待大事已成，本王自会给你们追封。” “活着这般凄苦，要被生生父亲杀害，死了又要这哀荣做什么！” 不过都是活人做给活人看而已，死人又如何能感受得到。 楚王妃凄凉哀笑，“臣妾不阻殿下称皇之路，也请殿下不阻臣妾保护几个孩子，若不然别怪臣妾与殿下来个鱼死网破！” 她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子毫无倚仗，虽然是确实比不过楚王府，但她曹家也是世家大族。 闹起来也够楚王殿下头疼一下的。 楚王殿下气急甩袖，“随便你吧，别闹出什么事儿就好。” 好像季缪璟他们不是他的孩子一样。 没有子孙后代，即使夺了皇位，百年之后他又传给谁。 楚王殿下看着可不像是有那种能传给子侄的人。 看他无情出去，楚王妃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暗恨自己为什么嫁了如此狠心之人。 她叫人进言选的时间也很好，皇帝正与左相他们商量事情呢，所以请求自然被允准。 得了消息，原本装病，现在变成了真病的楚王妃挣扎着，叫人扶着她从小门出去了。 楚 王殿下知道这件事，也随着她去，脑子里是除了什么事儿也与他无关。 楚王妃自然是不会也跟着一起走的，她只是想去见季缪璟最后一面。 在于歌灵准备好的马车上，抱着季缪璟眼泪止不住。 “璟儿到了东都，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要听林公子的话，切莫给人家惹麻烦了。” 季缪璟点头，抓着楚王妃的袖子，想要母妃也与他一起走，只是楚王妃却轻轻摇摇头了。 “以后告诉你的弟弟妹妹们，你父王要杀你们，是你四皇婶心善，所以才救了你们，你们以后不管怎样，都不要心怀怨恨，要好好报答比四皇叔和四皇婶。” 季缪璟再点头，“不仅父王，连皇爷爷也要杀我们。”抬头无辜的看楚王妃，“母妃，皇家真的这么无情吗？” “对，所以以后有机会的话，也不要贪恋京城王府荣华，找个地方，好好平淡度日就好。” 又再三叮嘱季缪璟一定要好好照顾弟、妹们，楚王妃依依不舍的狠心下了马车。 顺便告诫季缪璟，一定要常怀感恩之心，也得这样教导他的弟弟妹妹们。 季缪璟很听话，在马车里听她母妃渐渐远去的声音，都没 有露头，就那样小小的一个人儿，独自在宽敞的马车之中，驶向远方，驶向未知的地方。 就怕路上出什么事故，或许他四皇婶厌恶了他是楚王的儿子，索性一次就将他杀了呢。 可是在胡思乱想当中到东都行宫，他发现那里的人对他都很温和很和善，比他父王好多了，他的弟弟妹妹们在那里也过得很好。 衣食住行没有比王府差一分一毫，还有专门的老师教授他们功课，每日里还可以满行宫乱跑乱玩。 这一刻他觉得他的四皇婶是除母妃之外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如她母妃的吩咐一般，告诉他的弟弟妹妹们那些残忍的事实，他的父王和皇爷爷要杀他们，是他们四皇婶救了他们，所以他们以后一定要感谢他们四皇婶。 弟、妹们虽然年少懵懂，但好在能听得进去他说话，难过之余越发感激他四皇婶。 京里她四皇婶此时却是痛不欲生的。 小钱子公公听说于歌灵醒了，想着事情拖不得，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就将传回京城的密报跟她说了。 就是那昨日晚上皇帝陛下得到的消息。 “什么生死未卜！阿墨一定是活着的。”于歌灵急火攻心，也喷了一 口血，可把下面的人急坏了。 但是想自己这个时候可不能倒下去，她坚强的擦擦嘴角，又强撑着开始拿主意。 “那些人只是身上有阿墨他们的衣服，并无其他重要东西，一定是阿墨弄下的障眼法。” 她倒是看得清楚，只是依旧心急如焚，因为季若墨受伤是真，失踪是真，手中人马不急对方一半，战力不及对方十分之一也是真。 疲惫的闭了眼，“阿墨留了一对精锐的暗卫在京里，你现在就带着他们南下去暗中搜寻阿墨罢，你们也要自己小心着些。” 小钱子公公自然也希望如此，可是京中情势不比外面松懈，“主子那您怎么办？” “精忠有曲大哥许大哥护着，我会没事的，你就去吧，不然咱们谁都不安心。” 于歌灵哀痛万分的淡然开口，“你再带些药材，嘉城那边我会修书一封请舅舅帮忙，必给阿墨讨一个公道。” 楚王敢叫人坑杀季若墨，她就在京中先逼了断爵幽禁！背上一个残害兄弟的罪名。 小钱子思索良久，“那么奴才就去了，还请主子在京中一切小心，最好让东都林公子照应着一些。” “等楚王被逼得狗急跳墙，我会去 东都的。” 看着小钱子出去，于歌灵喉咙一痒，又吐出一口血来。 虚弱着吩咐，“不许将阿墨失踪之事让别人知道，免得人心惶惶的。” 就连淑妃也得瞒着，省得她忧思过度出什么事儿了。 但该知道的人还是要知道，让人去请了许洛过来，她还有事情要交代呢。 锦清瞧着这样实在不是办法，给于歌灵把了一下脉，气息不稳哀伤过度已伤及五脏六腑，再这样下去，别说有孕了，还有没有命都不知道。 “主子现在需要静养，这些事还是先放一放吧。” 于歌灵摇摇头，“我若静养了，咱们就都完了。” 几个丫鬟都无奈，他们主子就是太过倔强了，不然管什么墨王府，现在就带着人一起往东都去就行。 只是主子要死守京城，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许洛一来，于歌灵是跟他一句废话都没有，“最近让人尽可能蚕食楚王的力量，你们做不到就请萧叔叔帮忙。” 语气幽幽的，“不出半月，京城必定乱起来。”还是她带乱的。 买通地方官员截杀亲生兄弟，多么大的罪名呀，到时候也一定会判的很重，羽翼丰满的楚王又怎么会任人宰割。 第410章 后顾无忧 或许朝堂之上楚王会臣服，但是回自己王府幽禁，一定会谋划着如何造反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他们墨王府。 “待这日后本妃进宫，许大哥就先帮着几个王府的人离开吧。” 已经让许洛知晓季若墨的情况，许洛心里自然也是惊惧的，看她半死不活的样子也实在是于心不忍。 “你如今这个样子，就别再操心这些事儿了，我们自会让你后顾无忧的。” “现在也只能辛苦诸位大哥了。”于歌灵勉强笑笑，“楚王殿下现在一定正春风得意，许大哥就趁他高兴之时给他一个迎头棒喝吧。” 最志得意满的时候，也是最松懈的时候，京中的人动起来比较麻烦，京外的人倒是可以让曲栾带人去一批批暗杀。 宫中他布置的人，萧紫英出场了，自然能换掉不少，但这是建立在能挡住楚王反扑的基础上。 许洛是这个无奈，这人刚才还说不操心了，现在又想这么多，“好啦好啦，你就好好养身子吧，我先去安排部署了。” 摆摆手毫不犹豫走掉，还得吩咐锦兰他们平日里让她们主子少想一些。 锦兰她们又如何拦得住于歌灵哟，她们主子这时候正挣扎着起 来，要亲笔写一封信，送去给林暮宵呢。 几个丫鬟赶紧就将她按住了，这时候还这般不爱惜身子，她是真的不要命了。 锦清字写得最好，拿了纸笔到她身边，“主子想写什么，口述就是，奴婢帮您代笔。” 点点头，于歌灵也不执着于自己动手这件事，反正她舅舅估计也认不出她的笔迹，只要信物是她的就行。 也没她也没让林暮宵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只是叫他查清楚王勾结嘉城官员，坑杀墨王殿下，顺便带人把墨王殿下路上的障碍给清理了而已。 墨王殿下那边呢，在山洞待了几日，有吃有喝有伤药，身上的伤很快就好得差不多了，食物也很快就完了。 正由着熤方把各种植物调和在一起的东西往脸上抹呢。 还别说，之后他们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料想皇帝的血滴子，或者楚王、淳王的暗卫不会有这个火眼金睛，大摇大摆的往出口而去。 自然也是熤方在前面带路，他们发现这个山洞内里乾坤挺多的，走一段路，就会发现很多岔路，非常像一个迷宫。 待到了出口，果然已到兴城地界，熤方不选官道，带着季若墨他们上了小路。 “小路要安全一些，也快一些，两位公子现在就是贩药的商人了，我等是随从。” 叫来另一个同伴，“只是两位公子分开最好，咱们的人数有点太引人注目了。” 让季若墨、季若离自己选，谁跟着他，谁跟着那位同伴。 说定了大家走不同的小路，到漾泉的玉液楼汇合。 季若墨看看离王，“三哥就劳烦熤方多照料照料吧。”拍拍另一位兄弟的肩膀，“我就劳烦这位兄弟了。” 这些人里，无疑熤方是最有勇有谋的，但是墨王殿下非常有孔融让梨的精神，好的先让给哥哥，他本人就比较吃苦耐劳了。 离王殿下自然也推让了一番，但是没有推过墨王殿下，因为墨王殿下不听他废话，直接就带人上了另一条道远去。 还让熤方夸赞了一番，“两位公子感情真好呢。” 谁不知道最开始感情最不好的就是这两位了。 离王摇头笑笑，只能跟着熤方离开，祈祷他们在路上可千万别再遇到什么了。 当然，神佛一般是不会听到这种祈祷的，所以他们发现，即使是去漾泉的小路上，也遍布了非常多的人，拿着他们的画像，堵在各种地方追杀拦截。 幸亏有熤方这妙手之术，才能让他们躲过一劫又一劫。 他们还发现了，那血都是官府的人。 江南地界，淳王殿下不会蠢到这个地步，所以就是楚王殿下收买地方官府，淳王殿下给了他一个方便。 两人都在心里记了一笔又一笔的账了。 又赶了三天的路，到一座城池，墨王殿下抬头，“安城~”侧身问跟着他的那位牛汉兄弟，“过了这座城，就到漾泉了吧？” 原本城门口的守卫瞥了他们一眼之后就失去了兴趣，如今听到漾泉两个字，精神大震。 拿着刀和画像就过来了，比对了一下，好像一也不像啊。 但该问的还是要问的，“你们是干什么的，去漾泉有什么事儿？” 墨王殿下也是非常的能屈能伸了，对着这几个兵士打躬作揖的，“我们是贩药的商人，打棕县一个城市一个城市过来的。” 漾泉不是他们的终点，他们只是听说漾泉的盐海很有名，所以才心生向往，感慨一下。 “哦，我跟你们说，最近漾泉不太平，最好少去啊。”那些官差吊着眼睛，里面都是贪婪，一推季若墨，“改道改道，漾泉不是你们能去的。” 刚才还是建 议，一秒之后就变成了强制性的。 墨王殿下心里大恨，这些国之蛀虫竟然敢推他！ 牛汉赶紧上来，不动声色往他们手里塞了一锭银子，陪笑，“我们莫名而来，诸位大爷行个方便啊。” 颠颠手里的银子，大爷们满意了，“去吧去吧，只是那里真不太平，自己小心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呀，竟然还能得到这么一句真情实感的提醒。 牛汉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说了许多好话，才进了城。 知道季若墨心里肯定不舒服，赶紧安慰，“咱们不能暴露身份，公子还是忍一下吧。” 墨王殿下自然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心里再憋屈也能咽下这口气。 这边他们快到漾泉，那边于歌灵派出去送信的暗卫，专挑近道，一路快马加轻功，跑死了三匹马，也到了边城。 带着信物，一路坎坎坷坷也是终于到林暮宵面前，单膝跪下行军礼，“主子如今在京中受了重伤，实在有心无力这些事儿，还请林将军帮忙。” 林暮宵接过信并没有里即刻看，抓了他起来，“你们主子为何受重伤？可是遭了什么人的暗害？”还是比较关心外甥女的，外甥女婿要往后站一站。 第411章 突然暴怒 那暗卫抖了抖身子，一向温文尔雅的林将军突然这么暴怒，其实也是挺吓人的。 声音也有些抖，“是郁可闾公主。” 哆哆嗦嗦，把京中发生的事儿都说了，还终点突出于歌灵伤重之后听到季若墨之事几次吐血，若是墨王殿下真有什么，于妃娘娘可能也就跟着去了。 这是于歌灵叫他说的，叫哀兵政策。 把自己说得越可怜，她舅舅就会越心疼她，然后就会义无反顾的帮着她了。 反正她也是实话实说，并没有任何一点欺瞒她舅舅。 听完这一番话，林将军阴沉着脸还没说什么，帐中副将先忍不住了。 “柔然那个什么公主竟然屡次三番与咱们外甥女为难，看来是受的教训不够呀。” 摩拳擦掌的，非常想立刻就领兵去把柔然先攻下来。 暗卫心里叫苦，“这位将军请稍等，我们主子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墨王殿下，找柔然报仇什么的可以往后缓缓。” 林暮宵唰一声打开信封，看里面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异议，敢将他外甥女气吐血，这些人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你们主子还有别的吩咐没有？” 暗卫咽了咽口水，“主子说将军方便的话 ，最好能派一支军队到漾泉保护殿下的安危，那里才是最危险的殿下，主子相信殿下一定会平安到漾泉。” “本将知道了。”林暮宵一挥手，开始调兵遣将，将那最热血的副将留在边城镇守，自己亲自领着人往嘉城去，顺便让赵子越去漾泉支援墨王。 毕竟当初围场相亲的时候，两个人都认识了，在一起共事也能增进感情。 赵子越就像吃了苍蝇一样，墨王殿下不记恨他与于妃娘娘相过亲就罢了，还增进感情是想什么呢。 但是将军有令，不情不愿也得去，谁叫自己没成人家外甥女婿呢。 嘉城当中，守备看见一大队兵马往他们这里来，胆子都吓破了，还以为是墨王殿下带着人回来寻仇了。 赶紧吩咐人关了城门，试图对墨王殿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反正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今日它打下嘉城，就等于造反了呀。 颤抖着站在城门上却没有看见两位殿下，小小地方守备也不认识林暮宵，只得端了架子，壮着胆子质问，“尔等何人？竟敢无故冲击我嘉城？” 人家可是还什么都没做呢，林暮宵侧了侧身子，后面的小将立刻用马鞭指着他们大喊， “镇国大将军亲临，还不快开门迎接。” 说着就亮出来林暮宵的令牌。 那守备心内大惊，暗想自己好像也没的罪过林暮宵呀，怎么该让他亲自带人来了呢？ 不过已经变得谄媚了起来，“不知大将军所来嘉城所为何事？” 林暮宵懒得和这些人废话，所以依旧是后面的小将为他代言，“大将军受召回京，经过嘉城还不快开门，耽误了大将军的正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他们好像是没有听说最近皇帝召谁回去呀，大概是强烈的求生欲给了他们提示，所以这些人死不开门。 把那小将气得哟，“朝廷大事岂是你们能知道的，快快开门，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看着是林暮宵带来的人比较少，但这是让关外鞑子一听名字就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呀，守备没把握自己能打赢。 咬咬牙，大手一挥，“开门！” 期待林暮宵真的只是路过，不是为他那外甥女婿过来寻仇来了。 也并不打算下城门去恭送一下大将军，只求一个安稳。 林暮宵始终是阴沉着脸的，一进去还主动让人把城门从新关上了，驱散旁边想要进进出出看热闹的无辜百姓。 颇 有几分关门打狗的意思。 守备都惊住了，转了个身子，问林暮宵，“林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请问守备大人几个问题而已！” 林将军终于亲自开口了，说完立即飞身借力使力到城墙上擒住了守备。 “听说大人前几日将墨王殿下拦在门外？本将军特来打听一下，大人是受了谁的吩咐竟敢这么胆大包天。” 心中已有答案，但还是给了两个答案，“是楚王还是淳王？” 旁边守城兵士已经拔剑，正一步步逼近，林暮宵的手有就越握越紧，守备大人直翻白眼，都喘不过气来了，赶紧挥手让自己手下后退。 林暮宵这才放松了点力道，守备努力挤出讨好的笑容，“林将军听错了罢，下官哪里敢把墨王殿下关在城外呀，殿下不是在京中祈福吗？” 根本就不承认季若墨出京这件事，一了百了。 林暮宵也朝他笑笑，手臂换了个方向，守备大人就被提溜出城墙外面了。 此时他有两种死法，一种是被林暮宵掐死的，一种是林暮宵放手，然后他摔死。 挣扎着，说不出话了就用眼神求救，林暮宵如恶魔一般笑着，“那日闹出了那 么大的动静，相信城中城外不少人看见。” 所以守备就不用做无用的挣扎了，老实交代生，拒不交代死。 守备是连连点头，希望林暮宵看到他眼中的诚挚，放他一条生路。 终于林将军善心大发，将他甩回了城墙之上，一只脚就踩了上来，“说！本将军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这时后面那小将也已经带着人控制住了城墙守卫，守备大人眼睛一闭，感到了绝望。 受到那般惊吓，说话都不利索，“是，是，是楚王殿下。” 林暮宵就放开了脚，抖抖自己的战袍，“早这样不就行了嘛。” 叫人把守备带上往知府衙门去，有了口供还得要人证物证才行，不然怎么能叫人信服。 他带来的人吧知府衙门一围，大刀阔斧的往主座上一坐，就跟土匪头子似的。 拿出之前就写好了的供词，叫嘉城有点地位的官员都过来签字画押。 “把楚王和你们通信来往的东西都交出来，还有给你们的好处也吐出来，若不然后面叫本帅搜到了，有你们好看的。” 死不悔改还想着反抗的，争口舌之利，林将军也懒得与他们废话，直接打一顿就好了，谁拳头大谁说话。 第412章 都可乖了 反正证词是靠守备一路上的口供来拟的，这些一天到晚就知道拿钱办事的贪官污吏打死了也是活该。 他们没给这个机会而已，每个人挨了揍后都可乖可乖了。 林暮宵后面叫人砸墙的砸墙，劈椅子的劈椅子，倒是搜出来许多赃款，但都不是是楚王殿下送过来的东西，他们早就乖乖交出去了。 看着自己眼前的东西，林暮宵冷笑，“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呀，几位大人真是当的好官！” 将手里银子往地上一掷，决定再查查他们贪赃枉法的事儿。 逼着一一招供自己这么多年的事迹。 等他们都说完，已是两个时辰之后了，听得林暮宵是怒目圆瞪，睚眦欲裂的。 “将他们绑了快马带回京城复命！” 因为账款太多，还有各种奇珍异宝，一次运回去的话耗时耗力，所以只叫人附带了楚王殿下送过来的书信，金银。 料想楚王不会只安排了这一处人，让几个年轻将官领人兵分几路，附近一个城池一个城池查过来，他自己带人往漾泉方向去了。 走的官道，一路上马蹄飞扬张扬跋扈，看见那座城有墨王殿下的画像就查抄一座城，两天时间赶到漾泉， 没见墨王殿下的身影，但是已经有了许多足以置楚王于死地的罪证，全部让人带去了京城交给于歌灵处置。 还非常高明的，给他们每人都塞了一颗药丸，威胁不按现在与他说的报给皇帝，得不到解药不出半个月，定然万蚁噬心而死。 最关键的是这几天晚上，每到子时，诸位大人真的会有那种感受，一个个疼得欲仙欲死的，好在只持续半盏茶的时间。 所以林将军说的话就很有可信度了，爱钱的人往往更惜命，心里想要反口的就一个都没有了。 而原先的那些城池，就全部都被林暮宵的人保持着了，军中也有文职不是。 就是在漾泉驻扎了的林暮宵比较疑惑，他几乎让人搜遍了主城，还有余下的县份乡镇都没有找到季若墨的痕迹。 心头大急呀，这墨王殿下要是真的遇害了，他那外甥女还不得被活活气死。 每日里就叫人在街上巡逻，吩咐一有季若墨的踪迹立即来报他。 墨王殿下呢，这时候正蜗居在玉液楼等离王殿下到来呢，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士兵，没有认出那是他舅舅的人，因为都是朔雪子民，衣服真的太像了。 心里更是愁得要命，有 这么多人在抓他们，他们还怎么行动，漾泉盐运一事是必须要解决的呀。 “四弟~”伴随离王殿下一声呼喊，墨王殿下终于扬起笑脸，至少他三哥也平安到了就好。 迎上去几步，“三哥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季若离摇摇头，和季若墨客套了一番，两兄弟相逢的喜悦减淡了一些，拉着季若墨到了刚才的窗子前。 指下面那些士兵，“四弟看他们是什么人？” “不是漾泉的巡城卫吗？”墨王殿下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想这么简单的话，他三哥也不会着重和他提起呀。 他三哥笑着摇头，看起来心情非常好，“那是林将军的人。” 因为他晚到两天，所以已经发现了，各城市已经被林将军控制住，特地还大摇大摆走了官道试一下，果然已经没有捉拿他们的人。 仔细一打听，竟然是林将军搜集了各城的罪证，已经将他们押回京城。 “想是弟妹已经知道了我们失踪的消息，所以写信给了林将军，叫他帮忙的。” 所以下面那些人找他们也不是为了刺杀，而是为了保护。 现在他们只要多注意一下皇帝的血滴子就行了，楚王、淳王的人已经不足 为惧。 离王殿下是持续兴奋，“我已经叫熤方打听了，听说林将军现在正在城中亲自坐镇，有了他的保护，咱们便可安全了许多。” 季若墨也激动起来，“舅舅现在何处？” “就在知府衙门。”季若离含笑，“想必这么多天没咱们的消息，林将军也是焦急万分的。” 提议这就去知府衙门寻求庇佑吧，他们做什么也才能顺畅一些。 “好，咱们这就去！” 季若墨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同意了，叫人依旧在这里躲着，只和季若离带了小安子他们前去。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并没有露出真实面目，还是那般易容模样。 到知府衙门，发现外面站着的压抑都变成军人了，心里又欢喜了两分，没有找什么借口，而是保险起见的敲了鸣冤鼓。 不愧是林将军的人，对老百姓的态度那叫一个好，虽然不想升堂，但还是好言好语的给了解释。 说最近知府大人，他们没有什么大事，请过几天再来，若是十万火急，也是可以升堂的。 季若墨当下就表示自己非常急，谁都没有他急。 林暮宵军旅一辈子，觉得开堂审案也挺有意思的，就非常别扭的一身军 装坐到了堂上。 主要还是被赶鸭子上架了，知府被他下了大牢，底下那帮以赵子越为首的孙子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就只能他硬着头皮上了。 这会儿他们倒是由全部出来，等着看他们将军审案的风采了。 一个个立马横刀站着，凶神恶煞的，绝对能吓哭小朋友。 两位王爷进来，就看见黑着脸翻白眼的林暮宵，眼睛皆是一亮，这是亲人呀，实打实的亲人。 赵子越一拎自己的腰带，沉了声音耍官威，“大胆！堂下何人，见了将军竟然不跪？” 十足十像极了皇帝身边狐假虎威的余公公。 下一秒就被林暮宵喝退下去，季若墨失笑，玩味的开口，“舅舅这知府大人的瘾过得还可好？” 虽然面容不是墨王殿下的面容，但声音是呀，林暮宵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几步走到下面围着季若墨他们走了几圈，身形也是挺像墨王殿下的，不确定的问，“墨王殿下？”再看季若离，“离王殿下？” “舅舅终于认出我们了。”季若墨朗声笑起来，那些小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想他们将军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这两人哪一点像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两位殿下？ 第413章 易容之术 林暮宵也有些疑惑，易容之术他只是听说过，还没有见到过呢，所以心里并不确定。 没办法，季若墨只能叫人打了盆水来，当场就和季若离卸了脸上的东西。 他们每天顶着这一层厚厚的东西，其实也不好过。 露出真容，边擦水边看看林暮宵，“舅舅现在可信了？” 叫没有卸下易容的小安子回去请熤方，待会他们出去还得靠伪装来着。 林暮宵笑起来，“殿下身边有能人呀。”摆手，“两位殿下请里面说话。” 特殊时期，也没有客套什么，就把各自的在路上发生的事儿简单说了一下。 现在看季若墨没事，林暮宵放心下来，着重提出于歌灵听到他失踪的消息心急如焚都吐血了这件事，让他知道，于歌灵对他是怎样的深情。 这种时候丢不忘帮着自家侄女巩固在墨王殿下心中的地位。 季若墨也是一惊，“灵儿受伤了，可严重？”心里恨不得立即回去，亲手将郁可闾千刀万剐了。 林暮宵摇摇头，“末将也只是听暗卫来报罢了，并不知灵儿具体伤势，不过想她还能在京筹谋，应当是无大碍的吧。” 这话是安慰季若墨的，让他先安心把漾泉 的事儿办完了再说。 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这段时间一定护他安然无恙，附近几城他们先占着。 也是能想到，那些贪官污吏进京，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现在也顾不上纯臣不纯臣了，先得让自己外甥女，让林家安生才行，再说墨王确实是几个皇子当中最适合做皇帝的。 还有既然林少庭已经在东都领兵，大家就不会再相信他是纯臣，早把他归到季若墨身边了，他不如就让他们如愿。 正想问墨王殿下他打算接下来怎么办呢，赵子越就探头探脑的进来了，“两位殿下，将军，小钱子公公带人求见。” “快让他进来。”墨王殿下急不可耐，虽然不明白这时候小钱子怎么来了，但是非常想要知道于歌灵的近况。 林暮宵要清醒一点，“想是灵儿派过来的吧。” 他失踪了，于歌灵自然要派人来寻的。 小钱子公公一进来，看到季若墨和季若离是涕泪纵横呀，直接就跪了下来。 “奴才见过殿下，殿下无事就好，殿下无事就好。” 他们的用武之地还没有发挥出来，墨王殿下找到了，还好生生的，真是可喜可贺。 还不待墨王殿下询问呢，自己就 交代了，是于妃娘娘不放心，所以叫他带了京里的暗卫出来寻他的，墨王殿下这一出，可把于妃娘娘给吓坏了。 季若墨心内也很焦急，“灵儿怎么样了？” 现在怎么样小钱子公公是不知道的，反正他出来的时候，于妃娘娘是奄奄一息。 怕墨王殿下担心，没有往重了说，“主子受伤严重，又忧心殿下，所以得好好静养一阵儿。” 但是这种情况，她劳心劳力的，几个王府都靠她撑着，怎么能静养，没准等他们回去，于妃娘娘就废了。 本来想瞒到底的季若墨只能吩咐了一个暗卫回去报信，说他没事儿了。 怕被人发现没写书信，只是口述。 季若离在旁边沉默良久，突然开口，“离王府那边怎么样了？” 既然于歌灵得到消息，左菡萏就应该也得到了才对，但是并不见她派人来寻。 小钱子有些为难，“奴才出来得急，并未注意离王府，但有离王妃娘娘坐镇，想是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左菡萏也确实没有派人来寻离王殿下，因为她觉得自己手上人本来就不多，听于歌灵说他已经把小钱子派出来，就将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 离王殿下心内 不免有些失望，生死关头两位王妃的表现竟然差这么多。 但是没有表现出什么，转了话题开始谈论正事儿。 就算是有林暮宵坐镇这里，他们也没打算露出真身，皇帝的血滴子神出鬼没，不是一般兵士可以抵挡的，就是赵子越他们也挡不住。 还有，若楚王、淳王的人混到难民堆里鼓动难民造反，他们也不可能亲手杀了自己的百姓，到时候你不伤人人就要伤你，所以他们最好还是装成普通百姓来办这件书。 林暮宵在这里也好，最后他们找齐了证据，就由林暮宵出面处置。 “那便依两位殿下吧，只要找到了证据，末将就让人去抄家，各位大人还有皇商家里应当是有不少好东西才是。” 在前面几个城市抄到的东西，他可也没打算上缴国库，这些年皇帝对他们边疆战士越来越苛刻，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享受到足够的军饷军粮了，那些就当做是补偿。 说完正好熤方到，季若墨就叫他给化回原来的样子，再叫人去找几件破烂衣服，准备深入百姓当中，听听百家之言。 最好再到盐海和码头实际考察一下，这些都拖不得太久，想到京里马上就要乱起来 了，他就恨不得一天把漾泉的事儿解决完，然后带着人回去。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这边进展顺利，不过三天就已经把盐海和码头上的猫腻全部搞清楚了。 这天傍晚，还收到了万民请愿书，将这个一交，林将军便可去抄家，暴力问话，不怕那些人不招。 这一切进展这么顺利，主要是靠眼前这个人，季若墨眯着眼睛，“公子怎么要把东西交给我一介白衣呢？公子不放心当地官员，也应该交给坐镇这里的林将军才对呀。” “知府府附近早就埋伏了不少人就等着草民现身呢，所以这东西交给殿下也是一样的。” 这人笑笑，“草民做这些就当是为我于家抵罪吧。” 他竟然就是于家离家出走了的嫡长子于铭宇，之前于家唯一一个三观笔直的人。 季若墨来了兴致，“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于铭宇轻声哼哼，“草民早听说嘉城之事，又有林将军坐镇漾泉，那么两位殿下肯定是来了漾泉，肯定是要查着盐运之事，最近几日，就你们不辞辛劳不畏艰险的奔波。” 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于铭宇也是知道墨王殿下身形声音的呀。 第414章 你倒是聪明 “你倒是聪明，一点都不像于家之人。” 因为于歌灵的关系，所以墨王殿下对齐侯府也是印象深刻。 “你离开于家远走江湖是对的，在京中不过是徒生烦恼苦难罢了。” 一把拿过这请愿书，墨王殿下也没打算亲自去知府府，让小安子偷偷递过去。 不到一个时辰，就听说林将军雷厉风行的将漾泉各位大人的府邸，包括各种私宅都全部抄了。 显然早就有了预谋的，都知道他们有多少房产。 将他们并几个皇商，全部投了大牢，叫自己的人看着，等两位殿下前去问话。 在漾泉，林暮宵显然已经成了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但是百姓们很高兴呀，因为他们终于可以吃上盐了。 林暮宵慷慨的，都没有吧搜出来的东西拿去售卖，直接发给那些难民。 古有人着《盐铁论》盐在前，可见这个食言对百姓有多重要。 不过季若墨和季若离却是没有立即动身的，又叫熤方给换了副面孔，混入了去谢林暮宵的人当中。 因为于铭宇能根据各种蛛丝马迹猜到他们的身份，别人也能，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这个节骨眼，可再不能出事儿了，今日就要连夜让人 招供，明日一早启程回京，他已经归心似箭了。 看到牢里忿忿不平，一脸倨傲，反正就是认为他拿他们没办法的人，季若墨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直接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锦衣侯送给本王玩儿的蛊虫，去给诸位大人服下。” 然后就和季若离、林暮宵坐旁边喝茶了，一点都不急着问话，等他们先藏到苦头再说。 苏扬给他的是阴蛇蛊，进到人的身体，小蛇会到处游走，啃噬人之血肉五脏，最后就会被这样活活折磨而死，只剩一张皮。 才不消半刻，那些平日里鱼肉乡里的大人就已经受不了了，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墨王殿下一偏头，小安子公公和小钱子公公立即拿了几张纸上前。 “这是百姓所说诸位大人的种种罪名，你们认就签字画押，殿下自然将蛊虫给你们除了，你们不认就继续受着吧。” 这诸位也是硬骨头，竟然都鬼哭狼嚎了，还咬紧牙关呢。 有一个竟然还在叫嚣，“未得皇上圣命我们就依旧是朝廷官员，两位殿下这般为所欲为，就不怕殿下怪罪吗？” 不怕，自然不怕，等他们回去，就是这个江山改朝换代的时候了，他们的 陛下也会换人。 季若墨不答，依旧欣赏着他们痛苦的样子，这时候他耐心是出奇的好，或许是料定了这些人不会这般有骨气吧。 半个时辰后，一个平日里差不多就已经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皇商率先被咬死，形态凄惨让人不忍直视。 主要是给他的蛊虫比较厉害。 季若墨这才放下茶杯，冷冷瞧那些被吓破了胆的，“怎么样，诸位想好要不要招了吗？” 已叫人取来烙铁等各种刑具，准备双管齐下。 见他们还在踌躇，还在期望这奇迹发生，冷笑一声，“这半天诸位大人想必也饿了，这烧得红彤彤的炭火看着还挺诱人的，就给诸位大人服下去吧。反正诸位大人不说话，留着嘴巴也无济于事。” 指指长得最富态的那个，“就从赵大人开始吧。” 林将军手下的人就立即动手了，两个人按住那赵大人，一个拿了火钳夹着炭火一步步走向他。 他们征战沙场什么场面没见过，竟也觉得墨王殿下手段有些残忍了。 所以说这个人不可貌相，不是所有长得温文尔雅的人真的就是连一只蚂蚁就不敢踩死的。 凶狠掰开赵大人嘴巴就要给他塞下去，“这可是 上好的金丝碳，赵大人好好享用吧。” 真是想不明白，这些人这么硬挺着干嘛，反正东西都已经查出来了，他们认不认也是证据确凿，容不得辩驳。 现在墨王殿下只是想知道他们具体怎么运作，老老实实说了，就是一死也不必遭受这么多苦难不是。 那赵大人笑得脸色白如鬼，在炭火碰到嘴唇那一刻大喊，“我招我招~”实在是太痛了，心里的恐惧也是前所未有的。 墨王殿下一挥手，让按住他的人暂时先放开，吐槽，“早这样不就好了嘛。”现在里面被蛇吃得差不多了，嘴唇还烫伤了。 看其他诸位，“你们招不招呢？”不招就只能吃金丝银炭了，当做吃金丝燕窝卷吧。 看着那一盆红彤彤的炭火，诸位大人认怂了，“招，我们招……” 他们也是没想到，墨王殿下竟然这般心黑手毒呀，这位一直有个儒雅的贤名来着。 求着墨王殿下将他们体内的蛊虫引出来，墨王殿下可不是好说话的，非要他们先事无巨细的交代了再拿。 谁先说完谁先免受苦难，一时之间，刚才还拒不配合的人，都争先恐后起来了。 “一个个来，一个个来。”墨王 殿下那是相当的傲娇。 最终知道的结果，无非就是官商勾结，每年虚报盐产量，说他们这里不产盐，实际上是高价卖到了其他地方，卖给当地百姓。 还有盐海工作的人，都是抓来的，不给工钱，也不给好好吃饭，每个月都有不少人累死在上面。 漕帮码头也是，想反抗被打死了的也不少。 他们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当地越来越没有可以上工的壮丁，然后就连妇女儿童都不放过。 百姓们吃不起盐，很多人都得了病，事情才会闹大了，闹到了京城皇帝那里。 这种地方哪有清水衙门，朝廷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所以他们贪墨一下点无事，但是就不该这般不计后果的贪心不足。 他们一个个都签字画押了，季若墨懒得再走程序上报皇帝，自己就处置了。 现在这种时候也不适合流放，主谋当天拉去菜市口斩首，从犯先关着，等万事都定了再就放宁古塔。 漾泉的官员几乎全部落网，这段时间，也就只能请林将军的人辛苦一些，坐镇理事了。 这些武将们很高兴，还不知道做文官是怎么感觉呢。 百姓们更高兴，两位殿下的到来，给了他们光明。 第415章 大摇大摆回去 在那些漾泉官员斩首的时候，季若离和季若墨还是露了下面的。 两位与林暮宵高高坐着，三道令牌丢出，那些贪官污吏立即被斩杀。 他们复站起来像漾泉的人民保证，以后漾泉将恢复得和以前一样，靠海吃海，人人富足，这段时间将有林家军坐镇，恢复制度，以后朝廷自然也会派遣贤德的官员过来。 而因为漾泉如今多是老弱，所以开发盐田的人，会从隔壁的几个县上调过来帮忙，还解决了大家找不到活做的麻烦。 漾泉百姓自然欢天喜地，连道两位王爷英明，大将军神武，简直就是天神降世，救苦救难来了。 季若墨他们也没有贪功，很快，就由人护着回了知府府，决定秘密回京。 刚才在人群当中，他们可是感受到了许多道杀气，要取他们的性命。 如今林暮宵已经偏向了他们，季若墨也不客气，朝他拱手抱拳，“既然舅舅已经来了漾泉，这段时间就请舅舅帮忙控制一下江南吧。” 不需要他带兵随他杀回去，也不需要他出手收服江南联军，只要保证百姓不收残杀就可以。 这个不违背林暮宵做一个纯臣的初衷，林暮宵自然不拒绝。 况且心里已经觉得朔雪江山一定是季若墨，提前帮一下新皇也是可以的。 “陛下的血滴子纵然厉害，臣手里的沧海十八骑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两位殿下一直这般躲躲藏藏掩盖真容也不是办法，不如臣为两位殿下解决了路上阻碍？” 估算着时间，回去送信的人应该到京城了，两天之内楚王必然会有所动作，他们要一路杀领兵杀回去争夺皇位，自然是要以真实身份号令群雄的。 听他这么一说，离王殿下眼内皆是惊喜，朔雪谁不知沧海十八骑的威名，但是见过之人却少之又少。 这支队伍虽然在朔雪军的编制当中，但其实历代都是听命于林家，可以说皇室都难以号令。 他们平日里神鬼莫测，只有持林家家主令牌发布时令他们才会出来执行命令。 更是听说，许多年前，他们以区区十八人，就灭了鞑子两万大军。 这才是皇帝为什么这么忌惮林家，但是又不敢动手的原因。 谁知道这十八人平时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就潜伏在京城当中。 面对这样神秘的队伍，季若墨也是分外激动。 这可是林少庭都没有见过的存在呀。 看两个年轻人这 般神色，林暮宵是哈哈大笑，“他们虽然叫沧海十八骑，但其实有一百零八个人。” 是他们林家太祖手下的一支暗卫，曾经也是为朔雪开朝立下赫赫战功的人呀。 只是朔雪太祖要赐封他们的时候，他们拒绝了，中忠心耿耿的几个人，依旧是跟随着林家太祖太祖。 后面这一代代传下来的沧海十八骑便是他们的后代，依旧跟随着林家，世代效忠九死无悔。 这其中当然也有不精武道之人，但经过多年勤学苦练，总是能算得上是一般武夫的。 反正他们杀人主要靠兄弟之间的配合，所掌握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两个大阵至今还无人可破。 面对如此强大的守护，季若墨两人怎么会拒绝呢，赶紧应承了下来。 也不打算易容了，就那样大摇大摆回去，相信不管哪方的人要动手，那都是他们的死期。 季若墨非常不好意思的开口，“不知舅舅可否将这一百零八个人借我回京城平乱。” 早得到于歌灵的消息，宫里还有四百多的血滴子呢，他父皇暗中培养了这么多人也是不容易呀。 林暮宵勾唇笑笑，“都是朔雪子民，自然唯殿下马首是瞻。” 这一句话，就是表明了林暮宵自己的态度，他已忠于季若墨。 并且还告诉墨王殿下，再厉害的人，只要是朔雪子民，都是听命于墨王殿下的，所以就别再怀疑他林家了。 他们家手握重兵，又与各方军中人物都交好，要想造反，早八百年前就动手了。 季若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说于歌灵的关系，他自己也是胸怀宽广，胸宽似海的人物，从未怀疑过林家的忠诚。 得此助力，又与林暮宵客套了一下，立马就和季若离带人回京了。 他们晚回去一会儿，京中之势就更加凶险一分，更何况现在于歌灵还身受重伤，只希望她看在自己身子不适的份上，不要强撑，该退的时候就退吧。 但是，如果这样于歌灵就不是于歌灵了，这会儿林暮宵的人已经压着那些官员，带着各种证据到了她面前。 于妃娘娘惨白着一张脸，万分虚弱，听完回报脸上出现一抹红晕，是被气的。 幸好墨王殿下派来报平安的人紧赶慢赶也赶来了，不然今日于妃娘娘估计要被气死。 拿着各种供词一拍桌子，“好哇，楚王竟敢如此残杀兄弟！”听说季若墨受伤，九死一生，即 使现在在他舅舅的保护下已经没事了，她依旧怒不可遏。 嗖一下就起身，用看死人的目光看那些官员，叫锦兰拿了一个瓷瓶过来，“这里面是解药，你们若是识趣，除了御书房本妃自然将他给你们，也会保你们不判死罪，若是不识趣……” 没说怎么样，只是唤了锦明过来，锦明姑娘二话不说，手掌翻动之间，旁边几个花瓶就都成了碎片。 冷冷接了刚才她们主子的话，“若是不识趣，这些花瓶就是你们的下场。” 锦明姑娘会跟着于妃娘娘一起进宫，斩杀他们不过是翻手之间的事儿，而且还杀人于无形呢。 刚才他们就不知道，锦明到底是怎么把花瓶击碎的。 他们想不通，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是一些细如发丝的银针，不易让人察觉。 那些人连忙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反口，肯定实话实说，于歌灵挥挥手，让人先带他们下去了，她还有事要交代周夫人他们呢。 并且已经派人去了离王府、明王府送信，叫他们赶紧准备着，撤出京城去。 因为明王府两个主子都不在，没办法，还让锦兰、锦清过去指挥大局去了，反正她手中有明王殿下留下的令牌。 第416章 提前开始 于歌灵虚弱着身体，锦心他们是万分的不放心，一个个脸皱得跟小笼包似的。 “主子身子不好，不如就让许将军带人进宫吧，您就别去了。” “许大哥怎么斗得过楚王殿下，两人身份就悬殊了多少？”于歌灵却是很坚定的，她认定了的事儿，什么时候听过人家的劝。 纵然他们这么一闹正好中了皇帝的下怀，可许洛一个臣子，怎么能调动那么多兵马去帮墨王呢？现在又带人闯宫，肯定也是会受到惩罚的，还是她撑着病体去为夫鸣不平最好了。 况且许洛还要留下来护着他们这些女眷离开呢。 她看看锦心、锦明，“一会儿锦明跟着我进宫，锦心跟着周夫人她们一起走。” 锦心自然不依，她也是要跟着她们主子的，不离不弃那种。 于歌灵叹气，非常苦口婆心，“锦明跟着能保护我，你跟着只会让锦明多一个人累赘。” 意思是她们身娇体弱的都是累赘。 这时候周夫人和沈锦雯进来，于歌灵就没有再理锦心了。 一点废话都没有，“你们清点了银两分发给那些下人暗中把他们都遣散了吧，叫他们装成普通百姓离开，不许再穿府里的衣 服。” 非常郑重看沈锦雯，“然后自己也赶紧从之前规划好的路线走，许将军会在城内接应，曲将军再城外接应。” 不回头，一路向东去东都，嘱咐带着锦心，她会和宫里淑妃娘娘他们一起，就不用担心她的安危了。 路上有哪个姬妾敢叫苦连天的，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直接丢下就好，不必理会了。 这种时刻，她还能记着季若墨的小妾是多不容易。 盯着沈锦雯呢，自然是有话要与她说，“王府人太多，可能一时之间顾到了这个就顾不到那个，沈妃现在回沈家，要沈尚书护着也可以。” 沈锦雯冷笑一下，沈家可早就已经不是她的家了，父亲依旧宠爱她，只是母亲都是怨怼。 “尚书府已不是我的家，这儿才是，本妃不管多艰难困苦，自然要与王府一起共进退。” “行吧，那你就和周夫人一起筹谋府里吧。”于歌灵叹口气，既然人家主意已定，她就不强求了。 扶着锦明的手，一步步缓慢行动，“你们抓紧时间离开，本妃要进宫了。” 这是他们与楚王正面交锋的第一场仗，一定要打赢了。 周夫人和沈锦雯也立即跟着她动起来， 分发身锲的分发身锲，发银子的发银子，训话的训话，半个时辰之内，解散了墨王府九成的下人，每个主子也就只留了两个贴身的侍婢，干重活的太监而已。 然后都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服，没有带太多东西，一两套换洗的衣物并一些细软，墨王府重要值钱的东西，早被铁公鸡的于妃娘娘锁入密室了。 那些姬妾纵有抱怨之色，沈锦雯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就闭了嘴。 她们虽然平日里笨了些，但是也能知道，于歌灵没有扔下他们，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要是换做她们，这个时候一定会扔下墨王殿下的所有姬妾，或许还会让他们死在战乱当中。 大家鬼鬼祟祟的入一个密道，然后分开，一对人由周夫人领着，一对人由沈锦雯领着。 在岔路口分开，从不同地方出去。 两人对视，“城门口汇合。” 城中她们还是决定分开走的，这么一群人阵势实在是太过浩荡了，很容易就被人发现。 到时候纵然由许洛的人护着，她们这些弱女子保不齐就会落到人家的手中。 那么或许战火就可以提前开始了，破坏了于妃娘娘的计划，他们也会死很惨。 另一边的离王府，离王妃娘娘之前早就悄悄的把府里姬妾送出去了，所以她现在比较轻松，遣散了下人，自己带着几个护卫，往城门口去。 只装作了出城赏花游玩的贵妇人，反正城门口那群酒囊饭袋也不认识他们。 其余离王府的府兵，她全部留给了于歌灵指挥，出城会有曲栾的人护着去东都，自己不必要带那么多人。 从小角门出了离王府，她就发现有一对人跟着自己，不动声色继续走，他们也没有什么异动，直到把她送到城门口，才停下，就知道那是许洛的人，放心不少。 出城到约定好的地方，看到已经有很多辆马车停着，听到声音沈锦雯探出头来，就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沈妃娘娘急不可耐，“咱们快走吧，省得被人给发现了。” 周夫人皱眉，“锦兰、锦清还没有出来，你们先走吧，我等等她们。” 她这荣耀都是于妃娘娘给的，而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沈锦雯沉下眼睛，带着她那一对人就先走了，一路上这么多人也不方便，决定还是分两批，从不同的小路走，官道他们是不敢走了。 反正绿林那边，曲栾也已经打好了招 呼，没有人敢截她们的。 左菡萏想了想，多拖一刻就多要命一会儿，抱歉的朝周夫人笑笑，也就跟着沈锦雯一起走了。 雅萍忿忿不平的，“亏于妃娘娘那般为她们筹谋，这离王妃也太不知道感恩了。” “人不利己天诛地灭。”周夫人却是很理解的，放下帘子回了车内，如今她们不宜张扬。 锦兰两个之所以这么慢，是因为之前他们通知明王府的人要准备着了，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听，依旧散漫度日。 她们过去也帮着一起收拾，看账本对人数什么的，就耽搁了时间。 好在明王府没有姬妾，解散完下人，她们就直奔着城门口过来了。 因为当初明王殿下离开的时候，把管家什么的一些重要下人带走了，其余的都是要遣散的，所以才这么没有凝聚力。 接了锦兰他们，周夫人念了两声佛，赶紧就叫人离开，恐晚了被发现。 握着她们的手安慰，“放心吧，于妃娘娘会没事儿的，咱们很快就能于东都再见了。”也算是安慰自己吧。 可是呢，锦兰她们自然知道自家主子有多么倔强，料定了她不到京城被攻破那一刻是不会逃的，一路上都忧心忡忡。 第417章 沉寂了下来 于是这一天，京城百姓就发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往日里赫赫宣宣的三个王府沉寂了下来，而且是如死一般的寂静。 里面也不算是没有人，因为许洛早就派兵把守着了，还有几个人装作是家丁门房什么的。 所以有人去窥探怎么了的时候，就会有凶神恶煞的门房，把他们吼回去，并且威胁着，要再敢来王府捣乱，就抓去大牢管着。 后面就没有人去探究一二了，有些聪明人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立马就叫家人收拾东西先回乡下老家。 这般今日守城门的人也很疑惑，怎么这么多达官贵人的家眷，一个个包袱款款就走了。 楚王殿下那是哈哈大笑无所畏惧，“三个王府都只剩老弱妇孺，她们这是怕了呀。我看这次于歌灵还怎么敢去宫里告状。” 大手一挥，直接就叫人再一次围了墨王府。 因为刚才于歌灵也是秘密进宫的，所以楚王殿下还不知道，于妃娘娘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就已经进宫了呢。 还说什么怎么敢再一次告状。 淳王殿下听到这个消息，正和安国公密谋什么，当下安国公就下了决定，“殿下也快先出城去吧。” 但是先 不走，在城外领着人伺机而动，看看能不能捡点便宜，到时候不能走反身回马，一路往江南而去，揭竿而起自立为王。 淳王点头，非常严肃慎重，可没有管他淳王府的姬妾家仆怎么办，自己带了所有护卫就往外面去。 对此楚王的评价是，“七弟疯了吧？”觉得淳王殿下是因为早就觉得不如他，所以先提前逃跑了。 后又发现淳王只是蛰伏在城外，叫人注意着，没有立即动手。 楚王妃在想些什么，她显然也是不想死的，叫来贴身的丫鬟嬷嬷，收拾了一些细软，就等着楚王殿下进宫的时候逃跑呢。 到了宫门口，于歌灵才叫那些楚王殿下收买的大人扒了外套，露出里面的官服，刚才他们可是一路低调过来的，好像没有敌人发现来着。 她就是要打楚王和皇帝一个措手不及，漾泉离京城这么远，林暮宵又封锁了消息，他们暂时还被蒙在鼓里。 虚弱着，依旧恶狠狠的警告，“一会儿诸位应该知道怎么说了。” 大家忙不迭点头，这是一个狠人呀，拖着自己随时要断气了的身体，也要满京城的折腾，不掀起一片血雨腥风是绝对不罢休。 亮 了令牌，一路往皇帝的御书房而去，步步铿锵。 路上伤口还出了点血，于歌灵都没有去管，扯了外袍一包扎就完事。 见到皇帝的时候，脸上是一点人色都没有了，皇帝陛下都怕她死在自己这里，什么话都没有问，也没有叫请安，直接就给赐了座。 手一挥想要喊太医，于歌灵挣扎着就从椅子上滑落了下去，跪坐着，“求陛下为我们殿下和离王殿下做主呀。” 字字血泪，配上奄奄一息的声音，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皇帝陛下眉峰微微抽搐，“又有什么事儿，值得你这样不顾性命，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进宫？” 他叫人去扶于歌灵，可是倔强的于妃娘娘非就不起来呢。 那些人也不敢太大力，就怕一个不小心，把于妃娘娘给送走了。 于歌灵还真就流下了两行热泪，“陛下，我们殿下与离王殿下在外面为了朔雪奔波，结果楚王殿下听到消息，竟然派人围杀，如此还不算，更是买通了一路上的当地官府，助纣为虐。” 她说到这里，锦明一拍手，禁军就带着那些人进来了。 得到于妃娘娘的眼神，诸位大人争先恐后控诉楚王殿下的 恶行。 于歌灵这时候适时把他们签字画押了的供词递了上去。 皇帝看后是勃然大怒呀，想一巴掌拍在御案上，但是又怕手疼，所以想想还是算了。 “于妃你先起来。”脸色非常不好，语气也非常不好，吩咐余公公，“去把老大召进宫来，不许他带其他侍卫。” 明面上的话说完了，开始和余公公耳语，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派人控制了楚王府，不让任何人出来。 还有，一定要注意着楚王殿下手下的那些士兵。 余公公出去了，才又问于歌灵细节问题，“你身子不好，又在京城，怎么知道的这些，还把各地官员都带了过来，地方上怎么办？” “陛下，臣媳可不认为这些只知敛财，不惜草菅人命连两位殿下都敢放任不管的官员在地方上待着会有什么建树，不过是给当地百姓造成伤害困扰罢了。” 皇帝心情不好，于歌灵的心情比他还不好，她的伤口疼得厉害，如今已浑身是汗了。 能在御书房撑着，完全是凭一口仙气吊着，还有对墨王殿下的真心实意。 冷然一笑，“两位殿下失踪的消息想必陛下也知道了，可是陛下没有动静，臣 媳只能请舅舅帮忙，这些人全都是舅舅派人送过来的。” 叫锦明拿出画像，“楚王殿下或许就是料定了陛下不管不顾吧，所以才敢有恃无恐大张旗鼓的收买了当地官府，要置两位殿下于死地。” 皇帝脸色一黑，怒火更加盛大了一点，“你这是什么话，离儿、墨儿出事朕岂会不管，只是他们乃秘密出京，所以朕也是秘密派人寻找而已。” 为自己找了一个好借口，于歌灵将自己的不屑鄙夷表现得淋漓尽致，显然是不相信皇帝陛下的鬼话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帝陛下派出去的人到底是救季若墨他们呢，还是害季若墨他们。 皇帝无奈，换个话题，“虽然事急从权，但林卿镇守边关，没朕的旨意怎么可以到别的地方，这是私逃的死罪！朕害觉得他这是要领兵造反呢，竟然把守了那么多座城池。” “陛下是认为，两位殿下这次就是死在楚王手中也没事？我舅舅不应该出手相救？”于歌灵对皇帝陛下的鄙夷之情是越来越强烈了。 反唇相问，态度强烈，对皇帝陛下明面上假装出来的敬重也没有了，反正已然料到今晚，最迟明天，京里就会乱起来。 第418章 更加畏惧 刚才她进宫的时候，已经通过之前说好的暗号，让人去给淑妃和德妃两位娘娘报信，叫他们现在不用管那么多，直接走就是。 德妃娘娘自然一刻也不想耽搁，拿了自己的细软，就到长乐宫中。 淑妃娘娘挂心着于歌灵，“外面几个王府里的人都走了，咱们也跟着去的话，灵儿怎么办？她一个人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楚纤纤和德妃娘娘都在旁边劝着啊，就劝她于歌灵天纵英明，等处置了楚王，一定会想办法走的，所以淑妃娘娘就不要担心了，他们一群老弱，再不走或许这辈子就都走不了了。 “姑母，表嫂安排了我们这么多人走，难道她自己还逃不出这座皇宫不成？表嫂一定会赶上我们的，我们先出去就是。” 说完和德妃娘娘一对眼，两个人就半扶半架的拉着淑妃往暗道走了。 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自己的命最重要，于歌灵能走就走，不能走，她们会一辈子感谢她，缅怀她，纪念她的。 反正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谁也没有逼她。 淑妃娘娘满面愁苦，一步三回头，但是也最终在这么多人的簇拥下，进了暗道，出了皇宫，假扮成一般的民 妇，带着妯娌和女儿远赴东都寻亲。 御书房内跪着的那一群人对于歌灵是更加畏惧了呀，当初他们也听说过于歌灵怒斥皇帝的传言，但是没有当一回事儿。 今日看于妃娘娘的风采，才觉得这是真的，如果皇帝今日的判决不公正，她没准还能再怒斥一次。 皇帝陛下被她怼得哑口无言，还努力给自己描补，现在不担心于歌灵会死在他的御书房，觉得这人是祸害，天大的祸害，祸害遗千年，于歌灵能活万年。 翻个白眼，“朕不是这个意思，林卿救了离儿、墨儿自然有功，但是私自带兵离了边疆是大过，这功过不能相抵的。” 于歌灵翻个白眼，“那皇上就等两位殿下回京了，好好处置我舅舅吧。” 反正那时候皇帝陛下手里肯定也没有这样的权利了。 疼痛让她失去了自己的表情管理，心里怒骂那个挨千刀的楚王磨磨蹭蹭的，老半天了都还不到是做什么。 瘫在椅子上，捂着肚子的手一阵黏腻，不知道是汗还是血。 微微掀开看了一眼，好吧，是红彤彤的血呀。 锦明惊呼出声，皇帝也吓了一跳，是真的佩服这个于歌灵，自己都伤成这样了， 竟然还来宫里折腾。 叫医女过来给她从新上药包扎，提议，“要不你就先回去吧，这事儿朕自然会为离儿、墨儿做主的。” 保证一出结果，就叫人去墨王府给她报信。 想要储存体力，于妃娘娘惨然摇头，是一点都不相信皇帝。 自己得亲自在这里守着才行，不然皇帝顾虑那么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念在楚王殿下到底没有能够得逞的份上轻纵了他可怎么行。 她半死不活了还在坚持着，皇帝也不敢叫人强行把她送回去，万一一碰就真死了，他找谁哭去。 楚王殿下来得这么慢呢，自然是听说了于歌灵已经进宫，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但紧接着皇帝就来召他，可以想到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在布置人手，设定了时间，他申时还不出来，就直接动手攻打皇城呢。 自然也要先联系一下宫里的人，确保他不会在宫里就被害了才行。 所以这么一耽搁，他又失去了一点主动权，于歌灵来之前，就通知了左丞相，还有各位御史台的大人，将楚王殿下犯下的桩桩件件案子都说了。 只要楚王殿下一进宫，外面就会传遍楚王殿下的恶行，失民心者是 得不了天下的。 再然后，不管文臣还是武将，只要是季若墨这边的人，身上没有任务，都被于歌灵鼓捣进宫帮她撑场子来了。 皇帝要考虑楚王会不会造反行，可事先得先考虑他们墨王府。 看着御书房里这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皇帝陛下颇为头疼，发现于歌灵是真的有能耐。 楚王殿下一进来，都被这个阵势给惊到了，还以为于歌灵这是要逼宫呢。 嬉皮笑脸问诸位大人怎么都有空进宫一聚。 看到地上跪着的人，开始变脸，他还瘦认得一二个这些地方上的官员的。 大家开始化身微表情专家，通过楚王殿下这一微小的动作就可以确认，那些事确实都是楚王殿下做的。 皇帝一把将证词甩楚王脸上，“老大，你认不认这上面说的？” 楚王虽然知道什么事儿了，但该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那起来认认真真的看，想找出什么漏洞给自己解释。 于歌灵可不给他这个机会，这时候才把证据拿出来，交给诸位传阅完了，最后才到皇帝手里。 冷冷出声，“楚王殿下就是不认，如今证据确凿也不可能脱罪了。” 楚王一把将证词捏碎，“于妃倒是好 手段！” 觉得还是得说一些鬼话，不能让皇帝误会他太深，“父皇，儿臣以为三弟、四弟真的失去祈福来着，哪里会派人暗中刺杀。” “楚王殿下就别装了。”于歌灵啪啪一拍手，进来一个太监，“这是我们殿下出京后给楚王殿下传旨的太监，他不小心就将两位殿下的具体行程透露给了楚王殿下，楚王殿下还赏了他一块金子呢。” 去淳王府也有这么一个人，背后主谋是皇帝，这么一说大家都猜到了，但是不拆穿。 主要还是攻讦楚王殿下，你一言我一语的，差不多光口水就能把楚王给淹死了。 踢踢离自己最近的犯官，她们有又言之凿凿，将和楚王勾结的事情说了一遍。 几十个人围着自己得吧得呀，楚王殿下只感觉自己脑袋要炸裂了。 脖子一梗心一横，“没错这些事都是我让他们做的。” 如今大局已定，他无话可以辩驳，那么也就不愿意再浪费口水了，大大方方就承认。 “好！”皇帝陛下大怒，站了起来，“没想到朕竟养出你这样狼心狗肺连亲兄弟都不放过的逆子。” 楚王呵呵一笑，“父皇骂得好，可儿臣这一切都是和父皇学的呀。” 第419章 圈禁楚王 知道自己保不住，能拉下水一个是一个，楚王殿下准备把皇帝的事儿也全部抖搂出来。 “追杀三弟、四弟的，可不只有儿臣的人。”楚王冷笑着看皇帝，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下面来报，好像是有三伙人吧。” 装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有一伙是七弟的人，另一伙好像是从宫里出来的。” “胡说八道！”皇帝大怒，自己一点都不想背上一个谋杀亲子的罪名，“各州府官员都说只有你一方的人，你到现在还死不悔改，甚至想要将淳儿拉进来，楚儿，父皇对你很失望。” 论演戏，皇帝陛下又输过谁呢，凄凄惨惨戚戚以手扶额装出很悲痛的样子。 挥挥手，“既然你已经认了，这等滔天大罪朕也保不了你。” 立刻叫羽林卫进来制住楚王殿下，顺便把他的嘴给捂住了，防止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幸好楚王还不知道血滴子的事儿而已，若不然皇帝肯定已经落水了。 现在还要表现得沉痛万分，“不肖子季若楚，为一己私欲残害手足勾结地方官员，罪大滔天，今剥夺其亲王之位贬为庶人，押入宗人府圈禁，终身不得出。” 但是念其子女年幼 无知，免去了罪责，只需要圈禁在楚王府就可以了。 殊不知啊，楚王府现在就只剩下人和楚王殿下的手下了。 楚王殿下进宫那一刻起，楚王妃也收拾了包裹带着自己陪嫁丫鬟远赴东都去了。 她是这么想的，林少庭既然能收留季缪璟他们，肯定也愿意收留她，只要命还在，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羽林卫想要押着季若楚出去，看热闹的于歌灵终于缓过来一点，但还是依旧气若游丝。 “只是圈禁，难道两位殿下受的伤就白受了吗？” 皇帝陛下颇为无奈，“那你还想怎么样？”就知道她事儿最多了，而且还心狠手辣。 “不怎么样，就想让季若楚也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而已。” 于歌灵勾了嘴角，“可惜两位殿下还没有回京，本妃气虚体乏，就请皇上赏楚王殿下五十大板吧，陛下觉得不够的话，一百大板也行。” 皇帝沉思了一下，觉得这几日让季若楚动不了也好，点点头就同意了。 “离儿与墨儿两人都手上了，那就打一百大板吧，算是每人五十，于妃可满意了？” 自己下了命令，还得把心黑手毒这一个帽子往于歌灵身上扣。 翻个白眼 ，于歌灵并不在意这一点，她从来就不在乎世人怎么说她怎么看她。 季若楚不能动，这也是她希望的。 只是感叹季若淳那个废物，竟然连下毒都不会，这么久了依旧没有把楚王殿下毒死，反而折了自己几个人。 抬眼瞧瞧皇帝，不过楚王殿下进了宗人府，估计是套不脱着命运了。 看他忿忿不平，想要挣脱的样子，于歌灵及时开口，“本妃劝楚王殿下还是安分一点吧，毕竟殿下在宫里可没有多少人，这里是御书房，是陛下的地方。” 提醒楚王不要反抗，不然随便出来一个暗卫，就能把楚王撕了。 果然，楚王安静下来，冷冷盯着于歌灵，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 等他被拖出去，那道目光依旧没有消散，可能要达到余光绕梁三日而不绝的效果吧。 于歌灵叫锦明扶着起身，“那臣媳也就告退了。” 皇帝却是不急，想要今天一次把墨王府也解决了，“你私自动用禁军这件事，总得与萧卿给朕一个交代吧？” 竟然天真的以为，这么简单就已经把楚王殿下给解决了。 于歌灵淡淡笑一笑，“墨王府大部分人不能进宫，臣媳不过是借用了一下禁 军看押犯人罢了，哪里是什么罪？” 说完都不管皇帝，就转身走了，身上的伤实在是有点坚持不住。 出了门就将整个人都挂在锦明身上。 那些地州上押过来的官员，一时之间皇帝也没想好怎么处置他们，看余公公好像是与他有话说，只叫人先把他们关入天牢再说。 楚王殿下出去，自然没有受什么杖刑，他虽然在宫里的人不多，但不是证明没有。 正好慎刑司的就是他的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刑具发呆，在想自己是现在出去，谋定而后动，还是等到申时，让外面的人直接攻进来。 慎刑司的管事看不下去了，过来提醒他，“殿下，宫里到处是禁军与羽林卫，我们那点子人很快就能被清剿干净。” 所以楚王殿下还是快点出去吧，在这里无疑是被人瓮中捉鳖而已。 楚王殿下咬牙恨恨的，“萧紫英那老东西，就知道挡本殿下的路！” 他还以为自己英雄无敌，若不是萧紫英在京中坐镇，兵部早就是他的了。 出宫没有往宗人府去，因为他的人早就等在宫门外，押送他的几个羽林卫怎么可能是对手。 楚王殿下大手一挥，“先回去。” 得先合计 一下怎么拿下京城和皇宫，不能贸贸然就动手了。 皇帝陛下则在御书房气得要死，刚才于歌灵竟然那般藐视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呀。 对余公公是语气非常不好，“现在没人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余公公也没想说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他回宫的时候发现楚王殿下的人已经把皇宫给围了。 而且楚王府根本就不用控制，里面没一个主子，去看了一下其他三个王府，也是人去楼空。 每个王府外面还有许多人把守着，特别是墨王府。 楚王派去的人差不多已经要和许洛的人打起来了。 现在京中传遍了楚王残杀亲生兄弟之事，在百姓当中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口碑更是一落千丈。 “逆子，逆子，都是逆子！”皇帝不可能想不到几个王府人都走光了代表着什么。 “叫羽林卫防守皇宫各门，可不能叫老大给攻破了。” 眼睛阴狠的眯起来，“去，叫慎刑司的人下手重一些，最好直接要了老大的命！” 现在才想到这个，估计是有点来不及了，因为外面守门的士兵已经冲了进来。 将楚王杀害羽林卫安然回府的事情都跟皇帝说了。 第420章 智取皇城 “老大他怎么敢？”皇帝开始牵连无辜群众，将御案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那个小将身上，“慎刑司的人都是死的吗？就看着老大好生生的走了出去。” 余公公这时候才告诉皇帝一个事实，“楚王殿下之前与慎刑司的人交往过密，刚才于妃娘娘也说了，楚王在宫中有人，只是不多而已。” 那么慎刑司还有其他一些人，就是楚王羽翼。 但凡禁军或者羽林卫中有楚王殿下的人，他今天都不可能出宫，直接就带着人逼宫弑父杀君了。 皇帝气得差点晕过去，于歌灵不听他的就算了，季若楚还有那些奴才也不听他的，他这个皇帝做着还有什么意思，不是已经被人架空了嘛。 余公公适时安慰皇帝，“羽林卫还是很衷心于陛下的。” 皇帝沉声，“羽林卫不足禁军一半！”所以再衷心又有什么用，真打起来还不是打不过。 萧将军领着的禁军，任是谁都看得出来，那已经偏向于歌灵了。 其他的也不乏忠于皇帝之辈，可是打起来绝对是一场恶仗。 竟然就生出了一个心思，“再把于歌灵给朕召进宫来。” 想着墨王毕竟仁厚，想着先与他们联手把楚 王殿下弄下去，再说其他的事儿。 料定了墨王殿下不会弑君，到时候他可以封他为太子，先安抚了他，然后再慢慢蚕食他的力量。 “怕是已经来不及了。”余公公苦着脸，甩甩自己手中的拂尘，让那个新闯进来的小太监说话。 原来禁军已经把楚王殿下在宫中，已经露出来的势力扫清干净了，还占领了几个宫门，羽林卫根本插不上手。 另一部分在宫外的禁军萧紫英虽然没调进宫来，但是全调去了京城九门那边，每一个门都有人守着。 京畿九门的守军全部换成了墨王殿下的人。 “反了反了都反了。”皇帝陛下这下是彻底慌了，站起来走来走去的，“宫中禁军和羽林卫人数比如何？” 余公公低头，“还是羽林卫要多一些的。”因为禁军大部分在外面。 加上皇帝以一敌百的血滴子，皇宫他们暂时还是能守得住的，而且萧将军也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 不过长远计，要想保住皇宫，这点人远远不够。 皇帝当然也知道这个，拿出虎符交给自己一个羽林卫的亲信，“去将京城附近的守军都调过来，到他们忠心护主的时候了。” 想召萧紫 英谈谈合作的事儿，奈何萧将军翅膀硬了，说自己不舒服就没有来。 皇帝一方面庆幸宫中禁军群龙无首，一方面又生气萧紫英竟然公然抗旨。 还是边上的余公公看得比较清楚，不用皇帝说，禁军都没有想要与羽林卫发生冲突，是要护住这皇宫的。 就皇帝陛下自己小肚鸡肠，然后还一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已。 “哎呀，陛下别生气了，您是真龙天子自然有龙气护体，只是您自己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就不好了。” 这时候怡妃娘娘还大摇大摆的进来了，那柔媚入骨的声音，确实让皇帝陛下心平气和了一点。 打开一个丹药盒子，“陛下到吃药的时候了。” 一边端茶递水的，一边还说好话呢，“几个不肖子而已，陛下要拿了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陛下不要生气了。” “还是美人儿贴心。” 一下子没经受住美色的诱惑，皇帝陛下就被这些话给说服了，心里轻松不少，余公公在旁边看得是直摇头。 蠢而不自知的皇帝想到还在漾泉的墨王、离王两位殿下还沾沾自喜呢。 “京中这些人听命于一个小女子又如何，不说她身受重伤，挺 过去了，老四回不来也是白搭。” 对他培养出来的血滴子有百分百的信任，相信他们一定会不辱使命的。 但是事实告诉我们，盲目自信是不对的，因为就在漾泉回京的路上，皇帝陛下派出去的血滴子，已经被沧海十八骑斩杀殆尽了，包括楚王淳王派出去的人。 一路上，墨王殿下和离王殿下可谓是目中无人呀，招摇过市，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面对这些小团伙的杀手，沧海十八骑简直就是无敌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所以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一路上高歌猛进的，跑死了好多快马，就是想要快点到京城。 相对的，林暮宵那里要无聊很多，他本想要帮着墨王殿下先把江南收服了的，但是墨王殿下竟然拒绝了他这个好意。 就想看看淳王殿下到底怎么折腾，毕竟只有犯下大罪，才能一网打尽。 若不然先把江南收服，淳王在京城老老实实当自己的王爷，这对他来说，反而才是一个祸患，没有理由就不能坑杀亲兄弟。 于歌灵那边呢，她从皇宫出来就发起了高热，一直迷迷糊糊的，所以京城统筹就只有交给萧紫英代 劳。 好在墨王殿下招揽的都是能人异士，肯本不用多操心。 到晚上的时候，于歌灵醒来，但还是有些发烧，听了萧紫英的布局，并没有什么意见。 恹恹靠着床，听四周静谧无声，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楚王殿下回去，发现自己楚王妃没了，气得徒手劈了一把椅子。 他可以放弃楚王妃，甚至亲手杀了她，但是楚王殿下就是这么霸道，不允许自己人背叛他。 发了狠，“既然他们不愿意留在楚王府，那么以后也不再是本王妻儿！” 竟然是连季缪璟他们都不认了。 或许他心里是和皇帝一样的吧，连自己亲生儿子都防着。 不再纠结这件事，开始吩咐该如何拿下京城，“去吧季若离、季若墨身死漾泉的消息散布出去，一定要说得真真的，本王要许洛他们来个四面楚歌不战而退！” 俗话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楚王殿下就是要先给他们造成一个恐慌的攻心效果。 阴恻恻的笑着，“三个王府里的人都走了又怎样，将王府都砸了，活捉于歌灵者赏万户侯。” 造成三个王府已经破败的样子，也是攻心。 这楚王殿下是想不费吹灰之力智取皇城呀。 第421章 擒贼先擒王 宫里皇帝还和楚王殿下有了一样的想法，就是擒贼先擒王，现在京中墨王那边是于歌灵再做主，那么就先杀了她再说。 如果能活捉就更好，可以拿她当人质，和在东都的林少庭谈判，到时候林家闹起来，他们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还有宫里的淑妃德妃，咬着牙发狠，若是叫墨王、离王回来了，也可以拿着当人质。 大手一挥，“去，把淑妃和德妃给朕叫过来。”拿了一个玉佩给血滴子，派出五十人出刺杀于歌灵。 他认为这么多人已经够了。 余公公非常为难，看旁边怡然自得的怡妃娘娘，怡妃娘娘不理他，就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的寝宫已经空了，就剩一些粗使的宫人。” 毕竟是两位娘娘，架子比较大，把一二等的宫人都带走了，逃个难还弄得浩浩汤汤的。 顺便再提醒皇帝，“奴才也叫人去山上查过了，并不见林家老封君与林小姐，那不过是与他们形似的替身，她们想也是早到了安全的地方。” “好好好！”皇帝气得抚掌大喝，连到了好几声好，睚眦欲裂的，“没想到还有人能从朕的皇宫逃出去。” 瞪 大了眼睛问余公公，“她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余公公很诚实，“于妃娘娘进宫之后。” “于妃倒是手段通天！此人绝不能留。”说着皇帝陛下又拿出一个玉牌，加派了五十人出去墨王府。 能将这么多人运出去，皇帝怕于歌灵早有准备，所以不想失手。 怡妃娘娘整个过程，都是盯着他手中装玉牌的匣子，眼神幽深。 可惜了，皇帝每次拿东西都是背对着她的，她还没研究出来，怎么打开那个匣子。 可以肯定，有了那个就能号令血滴子。 就是不知道，她们只认牌不认人，还是既认牌又认人。 盈盈袅袅走到皇帝身边，又是到了吃丹药的时候。 “这是天师为陛下专门改良过的，陛下吃了，一定会一往无前所向披靡，将乱臣贼子都斩于马下。” “还是爱妃会说话。”皇帝甩甩脑袋，让自己尽量处于平和的吃下这药。 也没有说要派人去追击淑妃娘娘与德妃娘娘来着，可能是想着自己本来人就不多吧，她们既然已经出了京城，就不费那个力了。 这点上，他相信自己大儿子不是吃素的。 药劲上来，有点昏昏沉沉的，靠在椅子上闭目 养神，“老七呢？怎么不见他有动静？” 余公公是博古通今什么都知道，“自于妃娘娘进宫，淳王殿下也带着人出京了，不过没有远走，就在京郊远远观望着。” “他倒是聪明，知道自己力量不够先逃出去了。”皇帝嗤笑两声，就感觉自己头昏脑涨的，这次副作用比前几次大多了。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就让怡妃娘娘和余公公扶着他去龙塌上躺着。 因为最近是修身养性的时期，也没有让怡妃侍寝，但怡妃娘娘自己还就不走了呢。 温柔如水的看着皇帝，“臣妾就在这里守着陛下，一会儿困了就到旁边的贵妃榻上眯一会儿。” 以前也没有见她对皇帝这么贴心过，但是皇帝真的很累，所以没说什么，点点头就睡去了。 余公公和怡妃娘娘对视一眼，最终视线都落到了那个小匣子上。 可那匣子呀不简单，没有锁，就是打不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好像是某种机关。 就余公公跟了皇帝大半辈子，都不知道开匣的方法，有点挫败。 宫外，今晚虽然还没正式打起来，但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晚。 也就是因为这个还没正式打起来，楚王殿下派 人去到处造谣，她们也得忍着。 大部分人都在心里嗤笑，于妃娘娘可早就跟他们说过了，墨王殿下已经在带人赶来的路上，而且东都林少将军，大军拔营那两天就可以赶过来支援，他们才不怕楚王殿下这点子人呢。 当然也有心志不坚的，就在想墨王殿下和离王殿下是不是真的在外面遇害了，他们应该相信谁说的话。 但有这种想法的人毕竟是少数，十不存一无伤大雅。 真打起来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也得拼命。 三个王府外，是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呀，有禁军，有许洛的人，有楚王的人。 大家对峙着，这边打起来，城墙宫门肯定也就打起来了，所以都没有轻易动手。 他们这些小兵小卒还是希望天下太平的，因为谁当皇帝，好像都和他们没多大关系。 有人就回去跟楚王殿下汇报这个情况了，希望他们殿下能给出正确的指示。 墨王府那边因为于歌灵还没有走，所以人是最多的，许将军亲自在那边坐镇了。 看楚王也是对这边最在意，派了一个五品的虎威将军亲自领兵，面若寒霜。 “孙将军贸然带人围攻亲王府，是当 我们不存在了？” 那孙将军冷笑几声，“许将军领巡城卫，可不是墨王府的亲兵，何必这么劳心劳力。” “本将军是巡城卫有，巡到这里有不平，所以过来平定，难道不是应该的？倒是孙将军呀，可能是要所托非人了，竟然跟着一个庶人，围攻亲王府。” “哼！” 许将军不止武艺了得，这嘴皮子功夫也很是厉害，一下子就把孙将军说得哑口无言了。 两边又恢复了沉默，大家大眼瞪小眼的，可能这样比较还玩吧。 里面进去请示于妃娘娘的人出来，也不与许将军耳语，直接就说了。 “娘娘叫将军坚持住，打架都是谁先动手就谁没有理的，所以叫将军一定要等孙将军忍不住了。如果将军实在是手痒的话，也可以想办法激得楚王府这些懦夫动手。” 于妃娘娘特别欠揍，对他们人到了，但是不动手的行为进行了深深的鄙视。 这不就是光说不练假把式嘛。 许将军邪邪的笑着拔刀，“诸位听见我家娘娘的话没有，快动手吧，今晚本将军还有很多事儿呢，可不想在门口与你们浪费时间。”看着天上的月亮感叹，“赏月也应由美人相陪才是。” 第422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奈何孙将军他们即使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动手呀，冷哼几声，往后退了一点。 深深觉得于妃娘娘不是正常人，普通女人见到这样的场面早就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了，就这位，还想让她们早点打起来，对许洛也是足够有信心了。 不一会又一对人马来，孙将军、许将军一起望过去，有人欢喜有人愁。 许将军迎上去几步，“各位禁军兄弟怎么来了？楚王府的这些怂蛋大概是来给墨王殿下看门了，竟然连刀都不拔。” 禁军兄弟们鄙夷的看看楚王府的人，“什么楚王府，不是庶人府吗？竟还让那大逆不道不遵皇命之人逍遥法外。” 表示他们就是萧将军不放心于飞娘娘，所以派过来看看的。 好好的在门口奚落了一番季若楚的人，进了墨王府内院，保护好于妃娘娘要紧。 于妃娘娘坐在窗边塌上看书，还有点不领情，“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加在城防上不好吗？” 别人来保护她，她还不乐意了。 锦明无奈，如今就剩她一个人跟着自家主子了，有点看不住她呀。 “夜深了，主子身子不好，还是快睡吧。” 于歌灵摇头，“白天睡多了，现在不困。”看 看外面月色，还是挺诱人的，“而且我有预感，我们今晚绝对睡不成觉。” 她觉得不管哪一方人，今晚总归是会打起来的。 低头把眼神放到书本之上，好几声破空之声传来，于妃娘娘赶紧关了窗子。 “来了！” 看样子是皇帝陛下的血滴子，想要杀他的人还真不少啊。 那些禁军也不是白来的呀，加上墨王府的一千府兵，至少在人数上是个优势。 况且于妃娘娘有先见之明，知道一定会有人来刺杀她的，所以将工部刚研究出来的强弩都借来了。 两波血滴子，一百人全到，觉得差不多了，锦明受命替于妃娘娘发号施令。 一声“退”之后，禁军全部先暂时躲避，甚至还把口鼻都掩住了。 漫天箭雨落下，纵然血滴子们再英雄无敌，面对这密密麻麻的攻势，还是丧生了好多人。 于妃娘娘的这一招呀，就叫做关门打狗。 当然，禁军捂住口鼻肯定也是有原因，一波箭雨过后，射出去的就是银针了，还伴随着一阵浓浓的烟雾。 就是房间里面，锦明和于歌灵都赶紧找湿帕子保护住了自己。 这是沈妃娘娘临走前给她，说是她这几日调出来的杰作。 有致死之效！ 两波攻势下来，血滴子之声二十多个，就到了正面冲突的时候了。 呼喊声不绝于耳，墨王府府兵和禁军全部行动。 外面听见里面打起来了，被骂一天怂蛋的孙将军哪里还能忍得住，不等楚王殿下命令，拔刀大喊，“儿郎们，到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说得这么好听，到时候的功劳还不是他的，所以说小兵小卒们才觉得谁当皇帝都无所谓，他们很难出头，只会送死。 萎靡不振的许将军振作起来，“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的士兵日日操练，可都是精英当中的精英。 知道于妃娘娘的部署，所以并不担心里面，打算好好和孙将军较量较量。 按说要是一般杀手的话，两波箭雨、毒雨下来，应当是全军覆没了，所以皇帝的血滴子那是真不错。 今日又灭了一百人，宫里就剩三百人了，于歌灵还是很开心的。 这边剩的二十人也难敌这千人大军，不到一刻钟，皇帝派出来的人全军覆没。 下面的人打扫了“战场”，于歌灵才从里面出来，盯着地板发呆，上面一点污渍都没有，可是她能想到，刚才的血迹斑斑。 生 长在和平年代的人，对战争总是抗拒的，可是现在也没办法。 勉励了自家人几句，就想回去好好消化一下，刚才她院子里死了一百个人这件事。 外面的喊叫声停了，不知道门口又死了多少人。 禁军一个小首领过来抱拳拱手，“墨王府不安全，将军请于妃娘娘移步。” 不安全也得守着啊，这里是她的家，于歌灵可不想看着它成为断壁残垣。 摇摇头，“有你们相护，这里很安全。”环视他们所有人，“本妃记住你们了，瞪平息下来，本妃自是会替你们在萧将军面前陈诉你们得功绩的。” 反正一场叛乱，肯定会空出来好多官职，到时候自然是有德者居之。 许将军这时候押了孙将军进来，其他小将还在外面。 “这些楚王府的叛贼，娘娘打算怎么处置？”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于妃娘娘想了一下，“喂点软筋散，投京兆尹大牢吧，等以后再做处置，不安分的，格杀勿论。” 她不喜欢太血腥，所以只是想给京兆尹找点事儿，以后叫他们去边疆开荒什么的就很好，但是拖着软绵绵的身体还要逃跑的，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可以想象，这段时间京 兆尹和刑部的大牢都会很热闹。 其他几个王府呢，听到墨王府这边的动静，也以为楚王殿下有命，不管不顾也就跟着打了起来。 最终的结果是，全军覆没，他们可没有墨王府这边的好运气，还能活着这么多人。 为了免去日后的麻烦，那边的府兵，可是展开了屠杀。 可能是没有主子在，所以离王府和明王府的人都比较敏感吧。 楚王殿下听了这事，差点被气死，大骂那帮蠢货！他明明叫他们先等着他派援兵了。 但是打都打了，惊动了京城那么多子民，已经覆水难收。 干脆就发了狠，一不做二不休的，“传令下去，五更攻城前去勤王护驾。” 都没有说谁造反就勤王护驾，楚王殿下这明显是自己要造反，底下的人也只能点头称是。 不过今晚被暗杀，于歌灵可咽不下这口气，让许洛领着人，想找楚王殿下讨一个公道。 楚王既然想要攻心，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交代，“不用管楚王府有多人把守，也不用和他们废话，到了直接动手就是，注意保护自己，看着差不多了就退回来。” 不求能端了楚王府，只要让楚王殿下面上无光就好。 第423章 罪庶人季若楚 反正是楚王殿下先派人围攻他们几个王府的，他们现在做什么都不过分，都只是报仇而已。 离王府、明王府也派出了五百人跟着，现在于歌灵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唯于妃娘娘马首是瞻。 嘴里的喊叫那叫一个义正言辞，“罪庶人季若楚，不遵皇命大逆不道，意图谋反围攻王府，天怒人怨！” 所以他们这是去替天行道去了。 听着这一生生呼喊，还有外面的刀剑声，楚王殿下彻底黑了脸。 “一些被自己主子抛弃的人，竟然还敢来本王的王府叫嚣。” 主要是气他们那一声罪庶人，皇帝叫宗人府给他除名了，他不在皇室宗亲里，理论上来说，他确实是庶人。 不遵皇命还是罪人。 但是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的缺陷的，他只会把说他不好的人全部杀死。 “把外面那些杂碎都给本王剁了，五更开战先诛墨王府于妃！” 即使不成功，与墨王府那也是不死不休的状态了。 然而许洛谨记了于歌灵的交代，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所以等杀了楚王府千八百人左右，立即就带着人退走了。 她们只有伤，没有亡，总的来说，反正是他们赚了。 恨的 后面的楚王殿下都想直接提着剑，亲自追出去。 他们大捷归来，于歌灵也没有睡，算着时间，想古人都是三更造反五更起兵的，就慢慢盯着沙漏，等那一刻的到来。 她们在京的人数说实话也不多，拿了令牌给许洛，“实在撑不下去，就叫人去东都请哥哥过来。” 反正退是不可能退的，她一腔孤勇都是要死守京城，等着墨王殿下归来。 虽然相信有林暮宵保护，季若墨不会出事，但心里依旧不安心，路上那么多艰难险阻，就好像是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揉揉自己的额头，她好像有点撑不下去，“你也不用守着墨王府了，守住了宫门就好。” 许洛只能退下，想说些什么安慰她的话，但是想想，自己好像没什么立场。 终于，五更到了，楚王殿下高举勤王护驾的大旗，正大光明的造反。 原本繁华的京城，满是喧嚣尖叫，兵马嘶鸣。 百姓被惊醒，想逃出去可是又不知道能从哪里走。 以前人来人往的街道，不见行人，不见摊贩，只剩各路兵马疾驰。 无辜百姓包括那些没有参与进来的大臣，全部躲在自己家里没有出来。 听着外面似有成千 上万的孩童妇孺哭喊，于歌灵根本就不敢出院子亲眼看一下山河破碎的样子。 有心想把一些老弱妇孺接到墨王府，可是想想这里才是最危险的地方也只能作罢。 锦明姑娘这几天也是可怜，大小丫鬟的事儿都只能由她一个人来做，有伤在身的于妃娘娘宛如废人。 宫里皇帝陛下都是被外面的打杀声惊醒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怡妃娘娘和余公公凑在一起研究他放玉牌的匣子，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心里恐慌得要命，沉声大怒，“你们在做什么？” “陛下醒了？”怡妃娘娘还是如以前一般笑得妖娆，拿着匣子走到龙床前，“臣妾就是想看一下，陛下有多少宝贝，陛下这般疼爱臣妾，就将打开匣子的方法告诉臣妾吧。” “痴心妄想！”皇帝冷哼，“你这个妖妃，在朕身边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叫余公公赶紧将她打入冷宫，余公公没有动，也不说话，只是站到了怡妃娘娘身后表明自己的立场。 墨王殿下好本事，早就把余公公拉到自己这一派系了，所以之前余公公才几次三番帮着他们。 皇帝气急，挥动手臂挣扎了好久，还是不能 起身，化身暴怒的火龙。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给朕吃了什么？” 怡妃娘娘咯咯笑着，“也没什么，还不是诸位天师给陛下炼制的长生不老药。”又拿出一粒丹药，“算着时间，又到陛下吃药的时候了呢。” 知道了这丹药有问题，皇帝哪里肯吃，直问“你们是谁的人？老四还是老大还是老七？” “罪庶人与陛下逆子，哪里比得上墨王殿下天纵英明。”一句话告诉皇帝陛下答案，怡妃娘娘娇笑着威胁，“陛下不想吃这丹药了也可以，不过要用开匣子的方法来换。” 这时候皇帝还是很又骨气的，“你们休想！”听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怎么回事？” “哦~也没什么，就是楚王殿下开始攻打皇宫了而已，要弑父杀君呢。” 显然怡妃娘娘耐心也用完了，“不过这都不用陛下担心了，陛下还是吃了药好好睡觉吧。” 反正现在皇帝陛下动不了，直接就给他强行塞到了嘴里，一口水都不给，都暴力让他咽了下去。 皇帝你在怒目圆瞪，伸着手，“你……”只一个字之后，就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不一会儿，手也垂下去了，眼睛也闭上了。 余公公抖了抖身子，虽说这只是让皇帝瘫痪的药，可怎么看着皇帝好像是死了呢。 怡妃娘娘瞪他一眼，“还是快点研究一下怎么开这匣子吧。” 这时候血滴子还没有半点动静，那是因为皇宫固守，但是万一形势严峻起来，他们过来贴身保护皇帝，看到皇帝陛下被她们弄成了那样子，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两。 但是因为羽林卫一直没有得到皇帝的命令，所以不得不先听萧紫英的指挥，和禁军一起并肩作战，抵挡楚王殿下的攻势。 好久，外面谁都那谁没办法，暂时歇战了，余公公才从匣子上抬头，想起这件事，忙拿了皇帝不离身的九龙玉佩出去，说羽林卫并到禁军当中，听萧将军命令就可以了，一定要把宫门给守住了。 墨王府锦明去熬个药的功夫，一会儿没有盯着于歌灵，她家主子就换了一身轻甲戎装，豪气万分一口气就把药干了，碗摔地上。 “咱们带城墙那边看看。” 锦明姑娘这个急呀，“主子身上有伤不能乱走，而且现在只是暂时歇了而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打起来。” 听说那边也不算是歇了，只是真刀真枪变成口水战而已。 第424章 听不进去劝 可是她家主子是能听进去别人劝的吗？不能啊。 依旧我行我素，“我亲自去了，将士们才知道他们的付出是值得的，他们浴血奋战墨王殿下都是看得见的，他们保家卫国是有人记得他们的。” 锦明姑娘也没办法，毕竟他们主子说得这么义正言辞，她还拦着就是不识大体不顾大局了。 只能扶着颤颤巍巍的于妃娘娘上了马车，就看她走路都费劲的样子，心里那个纠结呀，觉得将士们应该都是理解主子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状态的。 但是于妃娘娘那个坚强，在马车之上还半死不活的，一下了马车就精神抖擞，站在城墙之上，看里里外外的士兵，豪气干云壮志凌云。 “国有难时，匹夫亦以身相互，诸位为我朔雪居功至伟，你们的付出本妃和墨王殿下都是看得见的，大家等着，等殿下回京，等山河盛世，与尔共饮八百杯。” 楚王殿下造谣说墨王殿下身死，企图动摇军心，她便来告诉大家，墨王殿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大家放心好了。 因为身体问题，确实大家也都理解，所以于歌灵没有再这里待多久。 不过上了马车也没有回去，而是转身 就去了各个医馆看那些伤兵。 笼络人心最有用的方法，就是自己跟着他们走在第一线。 甚至亲手给几个士兵做了包扎，叫人将墨王府的各种灵芝雪参的珍惜灵药都搬了过来，并且放下话了，能救就一定要救，不管需要多珍贵的药材，去找她就可以了。 墨王府没有还有离王府、明王府呢，如今她可是掌握了三哥王府的女人，可以说是权倾朝野了。 一时之间，于妃娘娘声望是水涨船高，那些士兵一个个激动落泪，原来他们受伤甚至是身死，真的都会有人记得的。 自古战事起，谁注意过他们这些低等士兵，也就只有于妃娘娘肯亲自前来慰问，顶着一身伤还跟着忙前忙后的包扎熬药了。 在这里带了许久，直到于歌灵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才有离开的意思，免不了又是一番勉励。 她很有先见之明的把京城各大医馆先包圆了，不至于出现士兵医治不及时，或者不能医治的情况，毕竟军医有限。 楚王殿下听她这手段，只是不屑冷笑，“为那些将死之人浪费什么伤药！” 下面几个将军听了是面面相觑，心里在发寒，他们自然也有很多人受伤，楚 王殿下就从来没有去看过，也没说给他们抢个城里的大夫过去，只有军医忙前忙后，药品不够了，楚王殿下也不会管。 这个时候，下面的人开始深深的怀疑了，他们跟着这么以为主子，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楚王瞧他们的样子，可能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分了，他就是真那么想，也不能说出来。 笑呵呵的，“一些无足轻重的士兵罢了，要是诸位将军受伤，就是要本王的血肉做药引，本王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殊不知，一个军队的组成，最多的就是被他看不起的士兵，要是没有他们，光剩这几个光杆司令有什么用，他们还能以一敌万不成？ 一个国家也是这样的，古话常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便是那个水，皇帝是舟。 缓解了尴尬，楚王殿下问城外是怎么回事，迟迟攻不破京畿九门。 有位将领苦笑，“淳王早早埋伏在城外呢，看我们两房谁势弱就跟着踩两脚，不止我们，墨王殿下那边的人也吃了暗亏。” 本来战事就很严峻，他们人虽多，墨王殿下那精兵良将的有点不好打，淳王殿下还跟着瞎胡闹，在里面搅啊搅。 “老七 那个懦夫，还没开始打就跑了，现在有什么脸面资格嚣张！”楚王殿下是脸色阴沉，“如今我们两方正在休整，叫人领一对兵马，先去将老七灭了。” 灭不了也要将他赶走，省得一天就知道捣乱。 下面的人领命就去了，楚王殿下坐不住，自己亲自换了戎装到宫门口亲征，只要破了宫门拿到传国玉玺，他就可以号令天下，况且老皇帝还在他手里呢。 各地藩王，此次没有动手，忠于老皇帝的人就有很多。 无独有偶的，于歌灵和他去的也是一个方向，连医馆她都去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不可能顾不到。 锦明是跟着干着急，“主子今日太累了，不如明日再去皇宫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急，真的很急，现在时间就是生命，真正的生命。” 不是平时喊喊口号罢了时间意味着墨王殿下能不能赶回来。 当然，墨王殿下已经很努力了，昼夜不歇的赶路呀，晚上就在荒郊野岭睡两个时辰，连个帐篷都不搭，靠着树干眯一会，补充一下精力，天蒙蒙亮了立即赶路。 让那一帮护卫觉得，墨王殿下身上是没有一点皇子的骄矜之气，他们差点都熬不住了 ，墨王殿下还是每天龙精虎猛的。 路上顺势还收拾了两伙楚王殿下在外面的势力。 离王殿下心里也急，但是这时候总得有一个人保持冷静，所以也就只有他能劝慰季若墨了。 “四弟别着急，京里传来的消息现在还是一片情势大好，就算是打起来了，也依旧是对我们有利的，人人赞颂四弟妹菩萨下凡，她会帮四弟守住皇城的。”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墨王殿下就是因为这个着急上火呢。 咬牙切齿没好气，“我倒希望她丢了京城往东都去，让少庭护着，少不要命的折腾。” 他没有漏掉传来的消息当中，于妃娘娘身受重伤这一点。 于妃娘娘之所以有这么高的人气呢，是因为她还弄了好多难民署，每日给那些经受战火侵袭的人看病，发粮什么的。 即使他们在京城人手不够，依旧抽出了一对护卫守护着他们。 当众诚信道歉，是因为皇家权利争夺，才让他们没了家园，保证国泰民安之时，一定会还大家一个美好家园。 幸好这些人伤亡很少，不然于妃娘娘就更加愧疚了。 她看着不听哭泣的小孩，双目无神的老人，其实可难受可难受了。 第425章 前方战事吃紧 从皇宫一个角门进去，一路上只见羽林卫和禁军来往，宫女太监们都躲着不敢出来，还有那些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到处闲逛，说是非的妃子们，全部不见了踪影，在自己寝宫瑟瑟发抖呢。 不管哪一方胜利，对于这些妃子来说都是不利的。 新皇登基，他们这些老皇的妃子，将经受的是殉葬、贬去冷宫、出家等等恐怖的待遇。 有皇子公主的还好，可以出宫当风光无限的太妃娘娘，可是因为皇帝荒淫，现在宫里有很多年轻貌美的妃子，哪里来的孩子。 这等青春美貌就要面临着死亡，他们心里也是不愿意的，是害怕的。 想以后皇宫或许变得满目疮痍，于歌灵心里就很难受，但是也没办法，一刻不曾停留叫马车长驱直入到皇帝的寝宫。 反正现在宫里也没人能管她了，她喜欢如何便如何。 不过忌惮着外面的血滴子，还是走正常流程的，先让不得已的小太监传话，等余公公亲自迎出来说皇上召见，才有礼有节进去。 一秒瘫软榻上，感觉自己的伤口好像是又流血了。 有气无力的询问，“如何？” 怡妃娘娘拿着匣子过来，一筹莫展。 从昨晚到 现在，他们都在致力于研究这个东西来着，但是发现一点办法都没有。 于歌灵拿过瞧了瞧，直到传国玉玺也在里面，眼睛射出精光，让怡妃都以为她要自己当女皇了。 “好像不是什么无坚不摧的木头~”仔细辨认了一下，应该是楠木中比较少见的一个品种，于歌灵就将匣子拿给了锦明，“用你的刀将它劈开，小心点，别伤了里面的东西。” 还费劲吧啦的解什么机关，直接暴力手段，一了百了。 怡妃娘娘和余公公一脸冷汗，他们这猪脑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方法。 锦明抽出自己藏在靴子里的刀，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手起刀落，伴随着几声叮铃哐啷，匣子就成了两瓣，里面的东西全部滚出来，有号令血滴子的玉牌，有传国玉玺，有虎符，还有不知道哪里的钥匙……就和一个大宝库一样，反正好东西是应有尽有。 余公公眼内也是惊艳，跟了皇帝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见全了里面的宝贝。 给透露个信息，“这几把钥匙是陛下私库的。” 那才叫打宝库呢，里面的东西是应有尽有，甚至比国库还要富有。 “看来皇帝陛下这些年收 罗了不少好东西呀。”感慨一下，于歌灵暂时没有去看的兴趣，把玉牌全部拿给余公公，叫他去给血滴子派任务。 也不用干啥，十人去暗杀楚王殿下，其余的全部帮着守各个宫门，保护皇帝陛下的任务，就由禁军来担任了。 注意那个暗杀真的是暗杀，不能像刺杀她的时候那样草率鲁莽。 变成各种身份接近楚王殿下，一击不中就立刻逃跑，下次再找机会。 因为是余公公来下命令，又拿了玉牌，所以那些人虽然心里有疑问，不过没说什么乖乖去了。 怡妃娘娘娇笑，“看来他们也不蠢。”不过是看皇朝更迭已经注定，为自己以后做个打算而已。 他们再厉害，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胳膊拧不过大腿。 于歌灵没有说话，余公公回来了，才接着下命令，“去将中书令请进宫来，他要是有什么借口，就绑了来。” 反正不管怎么样，今日中书令大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必须进宫面见于妃娘娘。 怡妃娘娘不明所以，多嘴问一下，“你叫文臣进宫做什么？” 于歌灵莫名其妙的，“拟传位圣旨呀。”中书令还有其他作用吗？好像是有的，但是 他们现在除了这个也用不上了。 然后怡妃娘娘就真的以为于妃娘娘是想自立为王了。 好在中书令大人被绑了来，锦明拿刀抵着他的脖子，叫写的传位诏书是墨王殿下的大名。 皇帝正好也在这时候醒来，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已经非常难受了，又看于歌灵和自己的爱妃，最信任的奴才勾结在一起，逼着中书令写圣旨，怒火攻心，被气得吐血。 听到动静，于歌灵只淡淡看了一眼他，便没有再管，只让余公公叫宋太医过来，保一下皇帝的命。 这个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她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要他活着呢，只是因为他们需要他活着。 楚王亲征战火又起，而且那边士气大涨，外面又是喊打喊杀的乱成了一片。 现在这种情况，于歌灵他们出不去，只能在宫里待着了。 中书令大人心里苦，他好端端一个中立派的臣子，要被人拿刀做出这种事儿，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去。 怡妃娘娘陪于歌灵站在窗子旁边往外看，“你今日就住宫里吧，外面估计到晚上才会停下。” 那时候再出宫也不安全。 于歌灵淡淡点头，突然想起自己手里还有虎符 ，转身问余公公，“皇上是不是在丰城悄悄养了一营兵士？” 这是曲栾发现的，但是根本收服不了他们。 余公公点头称是，也想起了虎符，“如今娘娘自是能把那营官兵调过来了。” “好好好，正好增加我军实力。”于歌灵大喜，如此他们人数就和楚王殿下差不多了。 丰城连着京城，大军拔营两个时辰就到，将这个告诉萧紫英，萧将军雷厉风行的立刻就派了人快马前去。 于歌灵却是没让他们帮助守城，吩咐到了就先把楚王府攻破算是头功，正好这个时候楚王殿下也不在府里。 萧紫英笑笑，“末将这边会尽力拖住季若楚的！”正好乱一乱楚王那边的军心。 于歌灵跟着淡笑，“也别让将士们做无谓的牺牲，不能拖住，以后再想办法就是。” 萧紫英自然知道这个，他向来爱兵如子来着。 瞧于歌灵脸色非常不好，“这些娘娘就别操心了，末将自然会处理好的，娘娘还是好好休养要紧。” 进到宫中，于歌灵不免也是勉励了一番禁军的，那慷慨激昂的陈词，挺直的背脊，让萧紫英都不得不佩服。 前方战事吃紧，没待一会儿他也就出去了。 第426章 旌旗猎猎 于歌灵原本是想睡一会儿的，但是看外面旌旗猎猎风马嘶鸣，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望着远方优思，不知道这一切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她不希望打太长时间。 若不然到时候黎明受苦，山河颠覆，不管哪一方剩了都会伤筋动骨，朔雪可能就不复之前的繁荣昌盛了。 怡妃娘娘从后面抚上她的肩，“自古皇位争夺就是如此凶残，也有比这更加残忍血腥恐怖的。” 这点于歌灵自然也知道，只能苦笑几声，“所以生那么多皇子做什么，若是不痴聋憨哑一个也就够了，省得渐渐年老，那么多皇子都想弑父杀君。” 怡妃笑笑，“看来你和殿下是准备如此了？” 于歌灵抚上自己的小腹，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宋太医说她好好调养还有三成的可能，可是如今她这么操劳奔波，也知道自己有多伤元气。 没有再说话，让锦明扶着回软榻上去了，为了自己的身子，睡不着也要眯一会儿。 她们这些人还能在宫里王府安享太平，可怜京城百姓，家破人亡。 东都那边，月色之下，林少庭满面寒霜擦拭自己一把长缨枪，破空声传来，显得那么凌 厉清冷。 顾清逸提了一壶酒出来，“于妃娘娘女中豪杰稳住了京城，你倒不用这般着急。” 林少庭斜睨他，那是他身受重伤的妹妹呀，他能不着急嘛，恨不得现在就杀到京城去，将楚王殿下手刃了。 不过如今不知道墨王殿下那边的情况，怕贸然出手东都失守，京城也沦陷，他们就退无可退了。 当然可以投靠他父亲，可是边城有点太远了。 顾清逸在他对面站着，挡住清冷月光，“林将军坐镇漾泉，殿下自然已经无事。” 意思是他们现在发兵京城也可以，收拾了一些楚王殿下在东都的人，有些不过瘾，纵然他一个文士也手痒了。 林少庭倒是比他还谨慎，“再等等。”等收到墨王殿下或者于妃娘娘的明文命令再动手。 有些可惜，顾清逸开始出馊主意，“若不然咱们拿了楚王妃和几个郡主世子当人质？” 楚王妃娘娘虽然没有进东都行宫，但是他们的人早已查到，她隐姓埋名到了东都，就住在一个废弃的宅子里。 林少庭无心理会这个人，谁能想到风度翩翩清尘俊逸的佳公子竟然是这样一个德行。 “楚王不是妇人之仁的人，这个时 候他是不管自己妻儿的。” 若不是如此，楚王妃和季缪璟他们也不会接二连三到东都来，寻求他的庇护。 顾清逸认可了这一点，便感叹，“于妃娘娘那是神的大度仁善，竟然愿意出手帮自己的仇敌。” “她本就是心底最柔软之人。”有这么个妹妹林少爷与有荣焉，说到她，嘴角才含了丝笑意。 当场舞一段枪术，已经想好用什么招数挑楚王殿下于马下了。 那边萧瑟也是极担心于歌灵的，特别是听说她受伤之后。 一心就想要明王殿下回去帮于歌灵，顺便再为他们的未来挣一挣前程。 明王殿下也颇为无奈，“该做的我都做了，我又不会领兵打仗，回去也没有什么用呀，反倒是让他们多了一个人要保护。” 此时此刻，不添乱就是最好的帮忙。 他没出多少力，但是出了这么多财物，相信他四哥也是会记住他的。 毕竟于歌灵怕楚王狠了心要把他们困死在京城，早就让明王殿下联系粮商买了好多粮食偷偷屯着了。 此次若用不到，够京城人民吃一年的，要是什么地方发生灾情，用它来赈灾可以用两次。 还有那些上好的兵甲他也是出巨 资赞助了许多的。 忙安慰自己的王妃，“四嫂那般能干，她会没事的，京城也会没事儿的。” 楚王殿下也是，见城门宫墙迟迟攻不下来，确实生出了要把于歌灵他们困死在里面的想法。 御膳房可是每天都要从外面进东西的，当然，那是因为他们贪墨的油水也很多，但若是节省着点，里面存粮最多也只够阖宫上下吃一天了，因为他们已经打了这许久，宫里物资早已截断。 况且现在还要养几万的兵士呢，可比之前的消耗要大。 于妃娘娘自私一点，不让那些妃子、宫人吃东西，最多也就坚持两天。 不过他想着依靠于歌灵在外面的那些贤名来看，那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儿的，那是一个为了名声，宁愿将自己饿死，也要让别人吃饱的人。 于歌灵自己都没想到，她在楚王殿下心中有这么高的地位。 楚王殿下咬着牙就下令，“死守宫门，没有粮食，看这帮忠义之士能坚持多久。” 顺便喊出“降者不杀”的口号，当然降者还有肉吃。 终于承认墨王殿下的人是忠义之士，他是乱臣贼子了。 下午骂战的时候，明明还说于歌灵挟持了皇帝 ，他来清君侧来了。 停止了进宫，双方暂时休战，眼看着就要到用晚膳的时间，楚王殿下守了一会儿，就大摇大摆的回去了。 准备让自己的士兵在下面吃给宫里那些人看。 想到这一茬，转了身他脸色阴狠起来，如今他也要养着好几万的士兵，长期这么耗下去，他也是耗不起的。 萧紫英知道于歌灵早有准备，宫里屯着的粮食够他们吃半年的，就是时间久了，新鲜蔬菜可能供应不上而已。 安抚有些面露难色的士兵们，“于妃娘娘自有通天手段让大家吃饱喝足，若是被本将发现有异心者，斩！” 属于恩威并施的那一种。 所幸他们那一天的晚膳还是很不错的，比平时在军营里吃的都好，就相信了萧将军说的这一点。 于歌灵自然也不会饿着宫里的人，因为要做这么多人的饭，御膳房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就让各宫的小厨房都跟着帮忙，平日里他们居安思危的昧下一点东西，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本调到淑妃娘娘宫里的那些墨王殿下的人，全部调到了各宫看着，免得有异心之人想不开要下毒。 这个时候，人力的多少就代表着最后的胜利。 第427章 心里钝痛 这一晚，以为乱了于歌灵他们这一方军心的楚王殿下又来挑衅。 认为他们必定吃不饱穿不暖，三更时分悄悄偷袭，岂料人家精神抖擞的，一点都没有颓态。 承乾宫里，于歌灵还在刺激不能动了的皇帝陛下，“看见没有，你筹谋半生就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孤家寡人，当了皇帝又有什么好的？” 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一甩衣袍，打算主动出击了。 丰城皇帝养的暗兵已到，叫许洛开了一扇城门迎他们入京，先把楚王府打下来，然后再来皇宫支援禁军与羽林卫。 两面夹击不灭楚王也要让他伤筋动骨，再不敢逞英雄。 城门口楚王殿下的人呢，看许洛主动开门有了机会，没有命令自己立即动手，生出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豪气。 可惜他们没有想到，结果他们是被后方赶来的丰城军和许洛的人围殴了，承德门那边楚王军溃散，再不能东山再起。 这边楚王殿下还在亲自浴血奋战，完全不知道后方自己的王府已经被人打砸抢了。 而且丰城军没有正规的编制，就想着要今日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挣些军功好得赏赐呢，打起来是尤其的卖命。 领奖更 是头脑清晰聪明过人，在来的路上，奇袭了楚王在外面的军营，把人家粮草给烧了，兵士虽然没死多少，但楚王殿下此时那叫一个损失惨重。 顶着血污到楚王府，还和以前一样，几把火就把楚王府给点了。 楚王的一个副将看到京城大火撩人烟雾缭绕的，仔细辨认了一下，冲到杀红了眼的楚王殿下身边。 大声提醒，“殿下，好像是咱们王府被人烧了。”因为战场上吧，说话小声点别人都听不到。 楚王回头去看，还真是他们王府的方向，心里大怒，“一定是那个于歌灵搞的鬼！” 萧紫英看准了这个时机，挽弓搭箭朝着楚王殿下就过去了。 可惜千钧一发之际，被那个多事的副将拦住。 楚王殿下那无情无义的，一看自己王府出事儿就慌了神，也不管刚为他受了重伤的副将，拔马回头，挥手，“鸣金收兵！” 决定还是先回去救火要紧，自己王府要是真被攻破了，军心涣散的变成他们这边了。 古有规矩，一方鸣金另一方就算胜利了，一般是不能再追的。 除非一方来不及鸣金就已经四处逃窜了。 还是死守城门要紧，萧紫英叫自己的人也 轮换着好好休息。 不想于妃娘娘由人扶着，一身劲装就亲自到了宫墙这里。 于歌灵是一句废话没有，“还请萧叔叔派人给许大哥传令，叫他带部分人配合丰城军围截楚王。” 楚王王府被毁，他如今只能和将士们一起住军营，丰城军本就不是正规军，不用遵守什么战场规矩，许洛的人混到里面就可以了。 她也已经得到丰城军烧了楚王军粮草的消息，“丰城军这几日麻烦萧叔叔统领着，叫他们日日去奇袭楚王军营就是。” 和之前一样，他们不是正规军，豁出脸去不要，可以直接变流氓团体。 “楚王殿下那边粮草坚持不了多久，他肯定会派人到百姓家中征抢的，我会让血滴子去分批的刺杀拦截楚王派出去的士兵，所以这里血滴子就不参战了。” 叫萧紫英安排人去将墨王府中强弩拉过来，下次楚王殿下再犯，直接就给他也来一场箭雨。 回首看这些满身满脸是血，累得筋疲力尽，带着轻伤依旧坚挺着的禁军，“挂两日免战牌，先叫咱们的人修养一下吧，反正咱们耗得起。” 萧紫英点头，就是不知道楚王殿下被逼急了，会不会不管免战不 免战的，直接就叫人攻城。 毕竟他们也不是正规的两国交战，不过是国内自己内斗而已。 于歌灵扯扯嘴角，不管楚王如何，她们便是打定了这个主意，能休一日是一日。 “再坚持些日子吧，阿墨应该很快回来了，据说我舅舅把沧海十八骑都借给他了。” 还有，只要季若墨回来，林少庭自然也就可以领兵西来，如此楚王的人就不足为惧了。 这时候还是淳王殿下聪明，见在京里讨不到便宜，一点迟疑都没有，就带着人去了江南。 此时他们与楚王正打得如火如荼，还真没有人有空管他。 再看昔日金碧辉煌的皇宫变得如修罗地狱一般血迹斑斑，于歌灵眼内多了些疮痍。 御医坊那边医女学徒不够，各宫的宫女都被她拉来帮忙包扎了，于妃娘娘向来是深入到群众当中的，亲手给附近的几个人上药，手法是越来越娴熟了。 那个被楚王抛弃的副将被捉了来，本来萧紫英是要自己处理的，但是于歌灵既然也在这边，就不得不问一下他的意见了。 于歌灵看他半死不活的，“给他把箭拔了上点药，关慎刑司吧。楚王殿下无情无义，我们就要让世人 看到，我们是多么慈悲为怀，对待俘虏依旧如春风般温暖。” 萧紫英有点汗颜，后面的话其实就不用说出来了，不然显得多刻意，多心思不纯呀。 依言照办了，不过就是多养一个战俘而已，她们养得起。 楚王殿下的无情无义的行径，自然也要好好宣扬一番，告诉大家，跟着楚王是没有出路的，跟着他们才能走向幸福的康庄大道。 天已经蒙蒙亮，萧紫英便让人熄了火把，“于妃娘娘也还是回去休息吧，您还有伤在身呢。” 原本对一个亲王侧妃，他不必如此客气，但是谁都知道，以后墨王殿下登基，于歌灵绝对就会变成那昂翔九天的凤凰。 还有萧紫英也是发自内心的心疼这个姑娘的，墨王殿下不在，京城的重担就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他还是自己闺女的好姐妹，自己生死至交最疼爱的外甥女。 于歌灵垂下眼睑点点头，“萧叔叔也可以休息一会儿，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便让锦明扶着回去了，回看宫城，兀自呢喃，“愿以后再无战火。” 她真的是第一次见那样触目惊心的场景，看见满地的尸体，不管是哪一方的，心里都是钝钝的痛楚。 第428章 借粮 楚王殿下那边呢，灭火灭了一夜，还要遭受丰城军时不时的骚扰，对于歌灵更加恨得咬牙切齿了。 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弱女子而已，怎么就将他逼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说他不顾属下，无情无义的时候，怒火中烧，想要立刻来一个回手掏，一鼓作气把皇宫打下来，给于妃娘娘一个狠狠的教训。 再听到自己粮草被烧，城内屯粮支持不了两天的时候，差点被气得晕过去。 楚王府的火灭了，但只剩一些断壁残垣，楚王殿下也懒得再管。 为了自己不脑溢血死在外面，匆匆带着人往他们城内的军营赶。 路上丰城军还是不断骚扰，边打还边大声嘲讽楚王毫无仁德之心，如今自己王府都被攻破，就如丧家之犬一般，过两天估计就要带着城内这五万兵士一起要饭和西北风了。 还别说，攻心之际对楚王殿下的人那是真的好用，军心涣散，几次他们都差点把楚王活捉了。 再加上血滴子的配合，楚王能活着回到自己的军营，那只能说明福大命大老天无眼了。 奔波了一天的丰城军得意洋洋大获全胜往皇宫方向赶，他们需要休息一下，才有力气接着跟 楚王的人死磕。 楚王殿下是忍着满腔怒火与属下开会，具体内容已经不是如何攻城了，变成如何获得粮草。 大家开动了自己的小脑瓜，“如今便只能向百姓借粮了。” 许洛曲栾他们守着几个城门，绝对不会让外面的人给他们送粮草的。 他们再在城墙上放几支火箭，不管运来多少，都能顷刻之间就化为灰烬。 没办法呀，楚王殿下也只能点头，由着他们去办了。 顺便还要把这个方法传达给外面的人，他们可选择的更多，比如京郊住民，比如附近丰城。 决定了，“先休战两日休养生息，于歌灵他们也没有粮食，看大家谁耗得过谁。” 想着他们还能去百姓家抢，禁军守着宫里一刻不能懈怠，估计就只有把御花园的花草树木挖来吃了。 等两天之后，他们精神百倍去对战萎靡不振的禁军，便可以轻松拿下皇宫。 可是呢，想法再美好，现实永远都是骨感的，于妃娘娘早就猜到了他们的想法了呀。 那些被楚王殿下派出去抢夺百姓米粮的人大部分都没有回来。 血滴子那一身神鬼莫测的功夫，对付几个兵士还不是手到擒来。 为了安抚受 到惊吓的百姓，于妃娘娘还自己出资，一户人家赏十两银子呢。 现在是没什么用，但以后平定下来，够他们家吃一年了。 于是在百姓心中，楚王殿下就成了大恶魔，于妃娘娘是拯救他们的天使！ “于歌灵！我看她有多少银子可以赏人！”楚王殿下这个怒呀，差点就把桌子拍碎了。 当然，于歌灵大出血博名声也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们没抢来粮食成就没有吃的，没有吃的就容易饿死。 此次他们还损失了好多士兵。 楚王殿下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出了大部队去抢，五千兵马一起行动，叫百姓识相的就把吃的自己交出来，不怕那二百多个人的血滴子了。 如此终于才有了今日的饭食，而楚王殿下觉得自己名声有点差，也不搞特殊了，和大家一起吃大锅饭，即使觉得难以下咽，但还是得笑着把它吃完。 百姓们是哭天抢地的，自己家里也没有多少存粮，还全被抢走了，如今京城九门紧闭，他们拿着银子也没地方买。 于歌灵听了脸色阴沉如水，和萧紫英商量了，叫丰城军五千人去赈灾施粥，其余人连夜袭击楚王军。 管他免战不免 战呢，这边禁军再出五千人，许洛那边派些人支援，一定要把京里的楚王军重创了。 楚王不是说捉了她着赏万户侯嘛，那她这边，活捉楚王或者杀了楚王者赏异性铁帽子王，享食邑两万户。 得嘞~于妃娘娘一声令下，大家冲锋陷阵的热情更加高涨了，为了下一代，就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所有人都有一个目标，拿了楚王的命。 那些被指派了其他工作的人还可惜呢，恨自己不能冲锋在第一线。 百姓们更加信奉于歌灵，他们受苦受难的时候都是这个女子护着他们。 楚王殿下大晚上，听到外面的喊杀声，一骨碌起来，铠甲都来不及穿，提着自己大刀就出去了。 他今天受了太多的气，正好需要发泄一下，丰城军就送上门来。 可惜他们军心不稳，早听说于歌灵屯粮百万，可以和他们耗一年，更加没了打下去的心思，所以这一夜楚王殿下没被团灭，也真的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 丰城军是将无赖本色发挥到了极致，打一会就跑打一会儿就跑，弄得楚王军苦不堪言。 外面的人，忙着到处去抢粮食，也没有帮忙攻打城池给楚王殿下减轻一下 压力。 许洛瞅着时机，自己领人过来帮忙，一晚上时间，差点就将楚王殿下逼出了京城。 季若楚是仰天长啸，“妇孺坑我！妇孺坑我……” 没打过一个他看不起的女子，好像还挺光荣一样，非得让别人也都知道。 于歌灵淡笑，和萧紫英他们闲磕牙，“看吧，谁说女子不如男，只是那些自命不凡的男儿没有给我们展示自己的机会罢了。” 望望外面晴朗了很多的天气，“楚王虽然没有被逼出京城，但是接下来他们也待不下去了，萧叔叔叫人死守京畿九门，可千万别让他们跑了才是。” 要出去，首先得要背水一战，孤注一掷破开一个城门。 萧紫英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知道宫里屯粮百万，或许也会先孤注一掷要攻下皇城。” 所以加强皇宫守卫也是至关重要的，等确定他们要直接逃了，他再派人过去城门就是。 于歌灵认同他的这个说法，但并不想派人过去，“皇宫尤为重要，只要让丰城军过去支援城门就可以了，禁军和羽林卫还是留下来守宫门吧。” 浅笑着，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松口气了，“阿墨传来消息，他们后日也就能到京城。” 第429章 假传圣旨 “而墨王殿下已经传信让林少庭带着我带着人往京城赶。”估计差不多也是那个时间到，所以她们只要再坚持两天，就能卸下肩上的担子，把他交给真正该扛起大旗的人了。 萧紫英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没有怕保不住京城，就是怕于歌灵出什么事儿。 起身一拱手，“那么这两日娘娘就不要操劳太过了，还是好好养身子要紧，不然殿下回来看到娘娘这个样子，该与臣算账了。” “阿墨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于歌灵斜睨她，调笑一声，到底没有说拒绝的话。 这事儿墨王殿下不会迁怒责怪其他人，但是会与于妃娘娘好好算账。 抖了抖身子，于歌灵乖乖去睡，并且还在耳朵里塞了两颗棉花，防止楚王背水一战，她有惊惧难安。 锦明姑娘陪在她身边，慢慢安抚自家主子。 她虽然身怀武艺，但其实也没杀过人，看那满目疮痍遍地尸体，差点没吐出来晕过去。 半夜，楚王殿下气不过，还真带着人来了，但是就这种情况，也没有带全部人过来攻城，一部分他让去施粥的地方打劫了。 下了命令，若是抢不来东西，就直接将它毁掉，京城就 缺几场大火，让这天子都城涅盘重生，迎接他新的主人。 大宛良驹之上，楚王殿下抬手高喝，“儿郎们，在前面等着你们的是功名利禄，冲进皇宫去抢那至高的战功吧，今夜一定要拿下皇城！” 自己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大刀舞得虎虎生风，竟然无惧漫天的箭雨。 萧紫英在城墙冷笑，比了个手势，下面的人心领神会，把普通箭矢换成了带火的，先让楚王殿下感受一下涅盘重生的感觉。 季若楚心内大恨，由于离王殿下和墨王殿下一路上太高调，所以他也知道了他们即将抵达京城的消息，派了人去拦着，明白大概没有什么效果，所以今夜才发了狠，一定要把皇宫拿下。 不成的话，就退出京城，明日整装回来，带人去外面攻进来。 于歌灵他们有各路兵马的组合，他也有别的地方的援兵，只是路途遥远来得慢了些。 得到确切消息，明日就能全部到，他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楚王的人也是，得了鼓励一往无前，萧紫英黑着脸指挥，多少大风大浪他都过来了，没道理会在这小小阴沟里翻了船。 震天的呼喊声惊叫声马 儿嘶吼声，到底还是没能让于歌灵安睡，不过为了自己的身体，她也没出去，只是躺着，慢慢念一段心经，算是为死去的将士超度吧。 之前她明明不信这些的，这时候口中喃喃，却让她能安心一点。 楚王派去烧毁他们粮食的人呢，也没有得手，丰城军虽然不是正规军队，但是比正规军队更有战斗力。 得了萧紫英的命令，他们两万人全部等在那里呢，整个就一个关门打狗，楚王殿下的人一个回合都没有挺住了败走了。 怕这里面有诈，丰城军也没有去追，反正城门那边还有曲栾、许洛呢，他们守好自己的职责就好了。 皇宫那边，萧紫英还试图劝一劝楚王殿下，“罪庶人还是及时收手吧，陛下或许还会免你死罪，再打下去，便是罪恶滔天了，谁都救不了你。” 只是这话听着像挑衅，哪有叫人家罪庶人的，好歹昧着良心叫一声殿下呀。 果然的，楚王殿下就没有理他，忍不住翻个白眼，“乱臣贼子还敢叫嚣，本王这是为父皇清君侧，你们竟然挟持陛下把持皇宫。” 他们还拿了玉玺，让皇帝瘫痪在床，假传圣旨了呢，根本就没有在怕的。 萧紫英无动于衷，“罪庶人大逆不道，能取其首级着，赏异姓铁帽子王！” 终于将于歌灵说的福利给传达下去了，以此来增加将士们的斗志。 要是一个普通士兵捡漏杀了季若楚，那可就发达了呀，从无名小卒一下子变成铁帽子王，时代袭爵，他将变成他们家族史上最伟大的圣人。 “杀啊，杀……” 一声声呼喊震破天际，震得太阳都快出来了。 季若楚脸色铁青，暗想于歌灵还真是下得起血本，他这才赏一个万户侯，她竟然赏王爵。 瞧着禁军和羽林卫跟打了鸡血一样，曲栾也带了一部分人过来支援，又打半个时辰，他们这边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下去，楚王殿下大手一挥，带着他们全部退走。 萧紫英安抚下自己的人，与曲栾眼神交流了一下，曲栾去追，禁军和羽林卫依旧留在宫里。 楚王殿下也是目标明确，京畿九门中认为宣德门守卫最松懈，奔着那里就去了。 他派去施粥地方捣乱的人早已在附近等着，看到楚王殿下领人过来，知道到真正的破釜沉舟的时候了，赶紧就往前冲。 今日冲不出去，他们这几万将士就只有死路一条。 外面的楚王殿下的人呢，得到命令，在外面支援，里外夹击宣德门守卫，势要破城。 这城门守卫可是曲栾领的精兵，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其他几个门上也派了一下部分人来帮忙，战得难舍难分。 但是最终还是叫楚王殿下给破城出去了，他们还没有那种一往无前的必死的决心，因为现在战局怎么看，都是对他么们有利的。 于妃娘娘和萧将军也早就交代下来了，保命要紧，楚王的人折损差不多，他们不必拼命，放他出去又如何。 反正明日，林少庭的大军就到了，还有墨王殿下路上结集过来的，肯定能灭了楚王殿下的。 接下来他们就要死守城门了，千万不能让楚王的人从外面进来。 楚王殿下退出京城，并没有立即反攻，反而是脸色非常不好的，和下属们一起开会。 墨王殿下回来不是一个好消息，代表着他们必输。 所以今日他们不一鼓作气攻下京城，先拿了传国玉玺再假造传位诏书的话，以后就来不及了。 真是全国人民都想到一块儿去了，于歌灵早就弄了假圣旨，传国玉玺也在她手里握着，好有各地的虎符，这可是调动天下兵马的东西。 第430章 立嫡立长 有一个比较明智的下属就跟季若楚摆事实讲道理了，“于妃占据皇宫多日，不见皇上任何消息，怕是她已经控制了皇上，拿到玉玺了。” “贱妇！”楚王殿下一拳砸在桌子上，“攻下皇宫把玉玺抢回来就是，立嫡立长，那本就是属于本王的东西。” 这时候了，还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呢，自古真立嫡立长的可没几个，都是谁手段高谁就继位，跟出身有关系，但是关系不大。 挥手让属下去休息，他们的援军大概午时会到一批，申时全部到，然后就可以攻城了，势要将京城夺下来。 也是胡闹，竟然将各地的兵马全部调来了，这时候若是那个心怀不轨的揭竿而起，夺了那几座城池，他就成了朔雪的千古罪人了。 幸好北疆有萧紫东压着，南疆有苏扬坐镇，江南现在有林暮宵，边城也是他的天下，所以碍于这几位的压力，大家都还只是观望着，并没有出手。 但是一旦损兵折将过多，他们都压不住了，这天下就乱起来了。 大家也都知道墨王殿下带着人回来了，一路上还收服了不少楚王殿下的人，所以没有退出去。 还得想一个退路才成， 两手准备才是最稳妥的。 就像东都，即使他们在这里打得不可开交，林少庭在东都也没有任何动静，是因为那里是他们的退路，不容有任何闪失。 季若楚捏着拳头，青筋暴露，非常想豪气干云的说自己不需要退路，但是想想做人该怂还是得怂的，像淳王殿下一样先保住了自身，待来日东山再起确实才是上上策。 霸王不渡乌江纵然成千古绝唱令人敬佩，可是大家依旧认为卷土从来未可知。 但是之前他们一心就像入驻皇宫，好像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这可让楚王殿下犯了愁。 “那么诸位认为，我们该退到哪里呢？” 这话问得，还没打就想退，注定了他们的失败。 诸位下属冥思苦想，还是刚刚那位看得比较清楚的，言简意赅吐出“渝州”两个字。 季若楚皱眉，“苏扬就在蜀地。”这人叫他往蜀地的渝州而去是何居心呢？大家谁不知道锦衣侯是墨王殿下的人。 虽然因为和林少薇的事儿生了点嫌隙，但是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利益关系呀。 那位下属凝眸无比认真，“渝州是殿下母家所在，况且那边连着南疆。” 南疆被苏侯爷压着打 这么多年，就能甘心吗？当然是不甘心了。 到时候楚王殿下可以先联合了他们卷土从来，至于小小一个南疆，得了朔雪天下他们也不愁对付不了。 楚王殿下的母家虽然不显，那是因为蜀地贫瘠，但因为这些年出了一个妃子，一个皇长子，已经算是渝州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了，也能帮着楚王殿下在渝州站稳脚跟。 苏扬呢，这次过去光有头衔没有军权，就算收服了一些人，那些人也随时能反水。 听了这么多理性分析之后，季若楚也就觉得退守渝州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出了路途遥远了一点，没有任何缺点。 但是季若淳的江南还远呢，他都能退过去，他自然也能。 这会儿让大家回去休息，诸位就没有任何意见了，打了一晚上，他们却是够累的。 今天下午还有一场恶仗要打呢，不养足了精神，打都不用打就可以直接退守渝州了。 宫里也是严阵以待了，于歌灵是怎么就待不住，站在窗前看灰蒙蒙的皇宫，得到了楚王援军快要抵达的消息。 萧紫英无奈叹气，“臣已经派人去拦截了，只是楚王援军人数太多。” 于歌灵表示自己理解，要想争 夺皇位，谁还没有个后手呢，直接就问，“若打起来了，京城能不能保住？” 萧紫英蹙眉，这个表情已经告诉了于歌灵答案，“拖到殿下和少庭带人过人就能，但是很难。” 毕竟人数相差太多了，楚王几个军队整合，差不多就有三十万大军，他们才几个人。 宫里禁军和羽林卫折损了那么多，加起来也才两万，还不能去城门口支援。 丰城军折损一些，大概还有一万五，京畿九门各有折损，加起来八万左右。 能出战的，还不到十万，以少胜多实在是太难了。 纵然萧将军领兵入神，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拖到墨王殿下赶到。 于歌灵垂下眼睑，淡淡的开口，“请萧叔叔尽力吧。” 虽然还是请萧紫英尽力保住京城，但是她自己没报多大的希望，实力悬殊真的是太大了。 唉声叹气的点头，完了萧将军又摆出豪情万丈信心十足的样子，“臣去叫人摆几个阵等着楚王殿下，就先告辞了。” 能用阵法拖一阵是一阵吧，只能期待明日的太阳早点升起了。 也该让那些匹夫看看，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这些绝学的威力了。 行兵打仗最重要的就是排兵布阵，要不然怎么说兵者诡道呢。 就是那苏扬太可气，没有把从蜀地学到的天罗地网交出来，若不然他就有信心能打一场以少胜多的漂亮仗了。 现在也就是那些士兵没有接受过阵法训练，若不然平日里就钻研阵法的话，凭着这些奇诡手段，也能胜了。 可惜如今教他们摆出阵法只是花架子而已，抵挡不了多少时间。 但是还要给底下人充足的信心的，不然气势颓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又把于歌灵给的条件说了一遍，让大家都奔着击杀楚王去，那可是一个王爵呀，有谁能不心动呢。 果然，下面的将士又慷慨激昂了，挥着自己的长矛，热血沸腾的。 这期间，萧紫英还让一个小分队去不断的骚扰楚王殿下的人，企图让他们身心俱疲，到时候疲于应战。 曲栾则领着血滴子，以神鬼莫测之功，不断去截杀楚王的援军，能杀一个是一个，要是杀多一点就更加好了。 去刺杀楚王的人自然也不断出手，可惜了，楚王殿下身边水泄不通的，没能成功。 就这样，到申时几军全部汇合，已经被萧紫英折磨得怒火冲天了。 第431章 不甘示弱 但是只是将领们七不服八不忿的，士兵们东倒西歪甚是疲乏。 本来就长途跋涉了这么久，还要遭受敌军不断地围剿，那些个不要脸的，不管杀没杀人，只要逼着动手了立刻就又利用地形逃跑，简直就是无赖界的至尊王者。 所以即使得到楚王殿下的亲自迎接，大家也没有觉得多振奋，一个个的还是萎靡不振的，萧紫英的目的算是已经达到了。 不过他们人多，纵然一部分人疲累，也有一部分人是想着建功立业的。 不一会儿，几位将领全部聚集在楚王营帐，要求休息半个时辰，然后就整装待发攻下皇城。 跟着楚王卖命，他们也是密切关注着墨王殿下的动态的，自然也知道他快到京城了。 曾经他们还想留十万人拦住墨王的，但是楚王非就不同意他们的想法，认为先攻下皇宫最重要。 忽略了只要离王、墨王一死，剩下的明王、淳王就不足为惧了这件事了。 当然了，面对下属的抱怨，楚王殿下也是有自己想法的，“大家都知道林暮宵现在正在漾泉坐镇，你们若是出手拦截老四，难道他不会出手相助吗？老四一路上收了那么多城池，不就是 因为有林暮宵帮忙。”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墨王殿下手中只有几十个人跟着了呀。 竟然还能躲过他们几方的追杀，自然是有林暮宵的存在。 咬牙暗恨，“镇国、辅国两位将军义正言辞不参与党争，如今还不是都归到了老四那里去，简直虚伪至极！” 在场诸位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人家萧将军说是保卫皇帝，人家林将军也没明着带人帮墨王杀回京城。 完全可以说是看不得漾泉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嘛，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合计了一下，今天分几路攻破京畿九门，听到对方的人数瞬间信心大增。 又知道楚王殿下连把后路都想好了，觉得可以高枕无忧，申时二刻立马就吹响了冲锋号，无事九门上挂着的免战牌。 大喊“清君侧！诛逆臣！”就直往上冲。 许洛他们准备良久，自然不甘示弱，他们人数不多，打嘴炮还是不怕任何人的。 九门之前九个阵法挡着，列出的楚王罪证那是罄竹难书呀。 还没有算之前的呢，只有从追杀离王、墨王两位殿下开始。 说得楚王那边的人是纷纷低头，为自己跟着这样以为主子而感到耻辱。 楚王 殿下脸色铁青，也不炫耀了，大手一挥后面的人就全部涌了上去，根本无视看起来还算可以的几个大阵。 他们那些将领倒是轻松，骑在马上笑盈盈看底下的人一波波倒下去，还在打赌哪个城门最先被破开呢。 京城街道上是一个人都没有，瓜分了一下于歌灵非得粮食，全部抱着小孩扎堆在家瑟瑟发抖。 他们心里虽然是比较推崇墨王殿下的，但是这和他们没多大关系，只希望早点打完，谁当皇帝，他们依旧还是怎么过自己的小日子。 墨王殿下是都顾不上身后的大军了，领了几百个亲兵，夜以继日先往京城赶，他早到一日，于歌灵就能早轻松一点。 况且按理说林少庭是应该比他早到的，他赶了下时间，就会和他同时到。 在皇宫当中，于歌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经出现幻觉了，竟然还能听到外面的呼喊声。 换了戎装，披上披风，到还真像一个玉面小将。 锦明这个着急呀，“城门危险，主子就留在宫里吧。” 她都已经做好在城破那一刻就打晕于歌灵，将他拖去密道逃走的打算了，不然这人是不会离开的。 于歌灵目光坚定，原本因为 病痛有些绵软的身子，也挺得笔直的，“我若苟且偷生，怎么对得起在外面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一挥后面战袍，叫人牵了马往城门那边去。 锦明没办法呀，想现在就打晕于歌灵，可是怡妃娘娘跟着，很是支持她这个决定，也换了战袍拿起长剑。 柔媚的人儿变得英武，看得出来，这位也是个练家子。 出门前于歌灵还看了一眼皇帝，交给余公公一个瓷瓶，“若是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公公就将这个给陛下吃了吧。” 反正落到楚王殿下手里也没有什么好下场，还不如一了百了，不然他们是想留皇帝一命的，他怎么说也是墨王殿下的生父不是。 余公公沉重点头，于歌灵就和怡妃娘娘也往第一线去了，锦明在后面跺跺脚，只能跟上。 想想玉玺和传位诏书还在于歌灵身上呢，就知道她也没打算就这么死了，便还要找时机就带着自家主子突围出去。 等他们到的时候，萧紫英布下的大阵已经全部被破了，楚王那边的人热血沸腾，几位将领也参与到了战斗当中。 可叹京城城门并不是什么易守难攻的地方，对方架起云梯是不断的往上爬，底下 也有人躲过箭雨开始撞门了，看来已经挺不了多久。 看到于歌灵过来，萧紫英差点就骂娘了，这不是来给他添乱的嘛。 但是于歌灵没管这些，上了城门，第一次与生死，鲜血离得这么近，保持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状态。 怡妃娘娘更加勇猛，一句话都没有，拔剑就开始跟着怼试图要爬上来的人。 于歌灵只能在后面给“咒语加持”，高喝，“朔雪的儿郎们，你们今日的功绩不会被世人忘记，你们将流芳千古，不要畏惧不要退缩，只要我们心怀正义，必将战胜邪恶。墨王殿下已经回来，东都的虎狼之师也正向我们赶来，我们并不是孤军奋战！” 大家一看于妃娘娘和怡妃娘娘都来陪着了，原本颓废了一点的士气有从新高燃战火。 主要还是听说墨王殿下和林少庭已经朝他们这边来，而且离他们不远了。 这让大家看到了曙光，坚持不住是死，坚持下来等援军，只要胜利就有战功等着他们，大家自然选择卯足了劲的保卫京城，保卫他们的天子之都。 季若楚对于歌灵的恨那是隔着人海战火，也一眼就看到了她，自己冲锋到最前面恨不得将她吞了。 第432章 天怒人怨 但是对着高高的城墙，他又有些望而却步了，自己暂时是上不去手刃于歌灵的。 只能催促着那些云梯之上的士兵，并且提高了条件，“活捉妖妃于氏者，赏亲王爵！” 一下子就从万户侯变成了亲王，档次上去了不少呀。 于歌灵居高临下冷眼瞧着他，换弓箭手过来，就专门盯着季若楚放箭，谁要是将他射杀了，就有铁帽子王的大好前程在等着。 此时血滴子也以神鬼莫测的轻功混迹在了人群里，基本没有理会普通士兵，就冲着季若楚和那些将领而去。 只要杀他们一人，把军功就不可估量了，皇权更迭之际，他们忠于皇帝的同时，也要为自己打算一下，这是人之常情。 城门这边打得越来越激烈，于歌灵第一次直观的看到这样“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场景，心里是深深的震撼，无力，更有说不出来的悲伤。 见双方的人一个个倒下去，甚至有人倒在了她脚边，浑身僵直着，眼内是悲天悯人的忧伤，但却无计可施。 战争，和皇权争夺就是这么残忍。 一将功成万骨枯！ 萧紫英站着陪看，也是深深的叹气，他虽为武将，但也不愿意 看到这样的场景，愿时间没有战火。 此时承德门的一个小将跑过来，焦急，哀伤，无力，“将军，我们那边快守不住了！” 下面季若楚的人是振奋异常，这么久，他们的努力算没有白费。 萧紫英马上跟着去承德门那边，这里要被攻破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定要守住啊。” 于歌灵在心里默念，看看天上，大概是被战火波及了吧，明明是夏天，今日天黑得却特别快。 季若楚振臂高呼，又有许多士兵往这里冲来，而刚才在外围的人就全部都且战且退的退了下去了。 他们人多，是准备用车轮战术，拖也要把几个城门的人都拖死。 于歌灵就那样站着，不动如山，手上竟然也拿了一把刀。 锦明和怡妃早就参与到战斗当中，但是基本都围在她的身旁护着她。 这时候，她真的恨自己当初说了那么久，却没有真的跟林少薇学武，若不然现在或许也能出一份力。 如今手上拿刀，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九门被破，季若楚的人冲上来那一刻，她便只能自尽了。 本不是什么坚强的性子，落到敌人手里生不如死，还不如自己解决了自己。 战 火还在持续蔓延，承德门最终没有守住，不过那里的将士们还在拼死抵抗，城门被攻破，那就面对面的拼杀，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能让楚王殿下的人冲进京城为非作歹。 城外楚王殿下的人是换了一茬又一茬，这波休息好了就上来替换那一波，于歌灵他们的呢筋疲力尽，只知道挥臂抵抗或者砍人。 全身的肌肉从酸疼到没有知觉，他们只能像机械人一般负隅顽抗。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于歌灵也已经陪着将士们在上面站了一天，宣德门、武德门、安德门也相继被攻破，他们只有五扇城门坚挺着了。 开始有人劝于歌灵逃走吧，但是她就是那样巍然不动，心中悲凉，但还在不断地鼓励着将士们。 再坚持一下，最多十二时辰，林少庭就会带人赶到了。 虽然这很难，但是有她陪着大家呢，他们的宗旨就是不抛弃不放弃。 当然，她也不是完全不管其他事儿了，早传令去皇宫，叫余公公带着皇帝去密道，只要季若楚的人开始攻打皇宫，就带着皇帝逃走。 季若墨登基为帝，还要老皇帝下圣旨才行。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锦明才知道原来 传国玉玺和诏书都不在于歌灵身上，她早派墨王殿下留下来的最后一个暗卫，秘密带去给季若墨了。 以前她日日听自家主子嫌弃墨王殿下，第一次知道她对他竟然有这样一种深情。 她家主子悲凉笑笑，拉过她和怡妃，“你们两个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怡妃瞧她一眼，然后又别过脸去，“国有难时匹夫亦以身相护，我等女儿家自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 撇开于歌灵，又去冲锋陷阵了。 锦明怕她有什么闪失，紧紧的贴着她，“主子不走，奴婢怎可一人逃跑。”反正就是跟定了于歌灵不动摇了。 “你别傻了。”于歌灵这个无奈呀，她是为了季若墨，锦明却是没必要为了她死守着这里。 但是锦明姑娘已经不听话了，管她说什么呢，自己就是面无表情的护着她。 有敌军爬上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于歌灵都怔愣了，但很快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接着武威门、文德门又被攻破，于歌灵心里绞痛不知是什么滋味。 心里知道，京城恐怕是保不住了。 翻身看城里的情况，他们的人死伤无数， 楚王殿下的更是，可楚王殿下的人原本就比他们要多出许多呀。 现在乌泱泱一片，几乎都是楚王殿下身穿黑甲的士兵，他们穿火红战袍的同袍，已经很少了。 看着这一幕幕的场景，于歌灵险些站立不住，开始在深深的自责，她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不应当死守皇城的，要是让出去，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萧紫英也已经回到她身边，“娘娘不用乱想，若是京城失了，以后再要打下来，只会死更多的人，战火持续的时间也会更久。” 届时就是天下大乱诸侯纷争。 可是于歌灵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如今她全靠一口真气在撑着了。 眼看着她们这里的主城门也快要被攻破，楚王殿下阴狠的笑容离她越来越近，她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刀。 “若是所有城门都被攻破，萧叔叔就带着我们的人退了吧，去和我哥哥汇合，你们应该很快会遇上的。” 萧紫英点头，退了再杀一个回马枪回来也可以，不过就是过程坎坷曲折了一点。 还有就是怕这期间季若楚拿京城百姓出气。 “应当不会的，楚王就是再蠢，得了皇宫之后也不会做出这种天怒人怨之事儿。” 第433章 希翼的光芒 萧紫英一想也是，史上最残暴的昏君，也不会大肆屠戮自己的子民。 准备着只要城门一破，就带着于歌灵飞身下去，快速退到皇宫，以退为进的从那儿先走。 他自然不会让于歌灵做出自尽这么极端的行为，京城暂时守不住就守不住嘛，他们以这么点人数，坚持了这么久可以说是奇迹了。 可惜这里是京城，不能布什么天罗地网，要是在真正的战场上，萧将军有把握，凭着计谋可以以少胜多。 终于，到了子时，他们主城门也被圆木给顶破了，“杀！杀！杀……”季若楚带头吼声震天。 有一种仿佛已经拿下皇宫，坐到了金銮殿上的志得意满。 带着人就往城墙上面冲，想要活捉于歌灵和萧紫英。 看情况不对，萧紫英和锦明对视一眼，点头达成默契，一人一边就架住了于歌灵。 可就这种时候了，于歌灵还在倔强，拦住他们，扭着脖子回头，“你们听，是不是有很多马蹄声向我们传来了？” 眼睛里放出希翼的光芒，心里欢喜着，觉得那是林少庭或者季若墨带人来了，他们的援军到了。 锦明仔细辨认了一下，好像没听见声音，萧紫英倒是 听见了，但若隐若现的，非常像自己的幻觉。 眼看着季若楚的人就要到跟前来了，两人不管这么多，可是于歌灵就挣扎着，已经放声大喊了。 “兄弟们，再坚持一小会，我们的援军已经到了，他们正在像我们靠近。” “呵呵~”楚王殿下在离他们五米处站定，“援军，做梦呢吧？” 挥着大刀就要砍过来，萧紫英没办法，放开了于歌灵，自己迎上去。 冲着身后的士兵和锦明喊，“先带于妃娘娘走。” 下面的士兵，却因为于歌灵这一句话振奋起来，不枉他们死守了这么久。 咬紧牙关，每个人都拿出了以一敌三的战力，挥洒这自己的血汗，只希望看到光明从新照耀他们，照耀这片大地。 而单打独斗的话，季若楚当然是打不过萧紫英的，所以又召过来了很多人，他们就那样僵持着，窄窄的城墙之上，不断有人被扔下去。 于歌灵坚定不移站立着，遥望远方。 战士们是从希望到绝望，终于一炷香之后，不只是声音了，已经看到看许多人往他们这里冲过来。 此时于歌灵就像是有了千里眼一般，隔着那么远，依旧认出了为首的银袍将军是 林少庭。 喜极而泣，“哥哥，真的是哥哥，他来帮我们了。” 萧紫英边打边往那边看了一眼，果然是他们的友军。 如有神助哈哈大笑，“将士们看啊，我们的援军真的到了，杀……”豪气干云。 城墙上的人看得比较远，自然也看见了林少庭带人朝他们冲过来。 喜悦之余，竟然还在胡思乱想，于妃娘娘是不是真的是妖怪变的，刚才隔着那么远，竟然能听见友军过来的声音。 这不只是有千里眼，还有顺风耳哟。 于歌灵也在奇怪呢，或许觉得或许是她太希望这时候能有人赶来，与林少庭心有灵犀了，才听到那么强烈的声音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有援军到了就好，林少庭手里可是也有十万大军的，而且个个都是精锐。 算算楚王殿下这边的人，剩下的没比林少庭多多少了，又一个个精疲力尽，底下拼杀的将士们又是精神一振，他们活下来的机会越来越大了。 不一会儿，林少庭便来到了这边，看着这疮痍的城墙，喃喃，“总算没有来得太晚。” 弃马借着云梯，几步飞身到于歌灵面前，半拥着她安慰，“哥哥来了，不会有事儿了。” 另一只手举着自己的长剑，“杀！” 一声之后，他带的人如饿虎扑食一般也加入到战斗里去了。 听说于妃娘娘许下铁帽子王的奖赏，一个个龙精虎猛，认为自己武艺够的，都朝着楚王殿下过来。 一时间，战局就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他们从弱势一方，变得开始强势起来。 于歌灵微微笑着，“哥哥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林少庭揉揉她的脑袋，在这战火连天当中，两个人竟然如此温情脉脉。 “就是怕你一根筋的死守，我这才紧赶慢赶带人赶了过来。” 他们骑马的还好，可怜了那些走路的，差点将自己的腿都跑断了。 于歌灵笑容灿烂，“哥哥来了，我就放心了。” 身子一软，眼睛一闭，心中那口气舒出去，她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林少庭赶紧一把将她抱住，也是知道于歌灵身上有伤这件事的。 将她交给了锦明和怡妃，“先带她回皇宫，叫太医好好看着。” 表情阴森的，恐怕今日于歌灵出事儿，太医院就要跟着遭殃了。 又派了一对护卫跟着，林少庭踏着沉重的步伐，换了一杆红缨枪，直刺楚王殿下。 把于歌灵的伤都怪到 了他头上去。 这一战打得是天昏地暗，启明星升起的时候，楚王那边败局已定，又看远处涌来大批兵马，看着好像是墨王殿下和离王殿下带人回来了。 楚王殿下手下几个将领一合计，那是只能逃了呀，一点骨气都没有，都比不上于歌灵一个弱女子，就翻身上马了。 季若楚纵然不甘心，可又能怎么样了，光林少庭就让他们抵挡不住了，再加上一个季若墨，那是要要命的呀。 林少庭又哪里肯放他们走，不然打了这么久不是白打了嘛。 他早叫原本守城的人回去休息了，他的人可还没没打够了。 对季若楚是穷追不舍，还以铁帽子王的爵位，一直鼓励着自己的人。 瞧着他们要从小道退走，勾了嘴角，那里可不利于作战。 季若墨和季若离过来，看着情况，也没有往城门去，直接就绕到了季若楚后面，准备和林少庭来个两面夹击。 他们虽只领了五万人，但是现在季若楚差不多也就剩这么些身受重伤的残兵败将了，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随便打打，最终还是他们兄弟相残，季若墨凭着胸中一腔怒火，绕过前面的重重阻碍，自己生擒了季若楚。 第434章 舍不得王爵 京城的局势总算是稳定下来了，太阳升起，光芒照耀大地，扫走了一切阴霾。 林少庭摇头调笑，“阿墨是舍不得一个王爵，所以才这么拼命自己擒了这罪庶人的吧？” 跟于歌灵学了坏，也罪庶人罪庶人的喊了。 墨王殿下没好气的看自己发小一眼，没有理他，后面那些跟着季若楚的人也全部被拿下了。 擒贼先擒王还是很有科学依据的，因为擒了王军心就会乱，下面的人很可能就自己投降了。 特别是那些士兵，听墨王殿下冷冷吐出“降者不杀”几个字，全部跪了下来倒戈。 败局已定的话，他们只求能活命而已。 墨王殿下审视一番疮痍斑驳的京城，叫自己带来的人开始收拾战场，林少庭的人就安营扎寨好生休息吧。 那些降兵先由林少庭的人看着，怎么样日后再说。 季若楚这个敌军将领，则是被扔进了天牢之中，等候京城恢复繁荣，季若墨登上皇位，天下大定万事通达之后，再做处置。 进了城，季若墨没有回墨王府，带着大家就去了皇宫，一路上还和林少庭打听于歌灵的消息。 “没有看到那朝朝暮暮令他难安的小人儿，心里总是 不放心的。” 为了帮自己的妹妹笼络妹夫的心，林少庭也是拼了。 添油加醋将于歌灵有多伟大坚持都跟他说了一遍，最后突出她为了帮他守住京城，带着重伤与将士们一起浴血奋战，在他来了那一刻起，就晕死过去了，如今生死未卜。 这最后四个字用得很微妙，墨王殿下听完，心里更加慌张起来。 他难以想象，赢了天下输了她是什么感觉，更加快马加鞭往皇宫赶。 都顾不上听闻消息到皇宫等着的大臣，也顾不上浴血奋战的三军将士，直奔于歌灵那里。 太医们战战兢兢，虽然现在还叫季若墨殿下，但是知道不久之后就可以改口唤陛下了。 吞吞口水，一个人都不想出来答话，与墨王殿下关系匪浅的宋太医是被推出来的。 “于妃娘娘元气大伤心肺俱损，需要好好调养。”顿了一下，再不情愿也只能实话实说，“若是七日之后，于妃娘娘也没有醒过来，那么就……” 说到这里更是跪了下来，季若墨也能理解后面的意思。 可宋太医还没有说完，“于妃娘娘就是醒过来了，以后也会时常身子虚弱，恐寿数难长。” 诊断结果说完了，竟 然吓出一身的冷汗。 就这样，他还没有说于歌灵以后难以生育了呢。 想着于妃娘娘不一定能醒过来，醒过来了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儿就让他们夫妻自己处理吧，他只是一个太医，不应该承受这么多。 “混账！”墨王殿下生了好大的气，生生将手里的茶杯给捏碎，自己手上开始鲜血淋漓。 太医们生生看着，没有一个人敢上来为他包扎。 季若墨也没管自己，放了狠话，“娘娘要是出事，太医院便跟着陪葬吧。” 走到床边看于歌灵苍白的睡容，只觉得这个丫头怎么傻，京城失守又怎么样，天下大乱又怎么样，百姓流离失所又怎么样。 她在受伤那一刻起，就应该移到东都好好将养，不再理这些凡尘俗事，等她回来了，他自然会为她遮风挡雨。 林少庭自然也是心疼于歌灵的，胸中怒火是熊熊燃烧，恨不得现在就跟季若墨请旨，让自己带人去吧柔然给灭国了。 但如今万事未定，还是要绷着理智这根弦的。 抚上季若墨的肩，“灵儿为你死守京城可不是要是做一个昏君的，也不是叫你伤害自己。” 挥手叫来太医为他包扎，“如今前朝未定， 你还需出去主持大局才是。” 季若墨拂过于歌灵的脸颊，“灵儿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付出的。” 领了季若离和林少庭出去，出门还警告太医们，“好好照顾于娘娘。” 没有说于妃娘娘，太医们就知道，只要这位能醒过来，以后前途就不可估量了。 他们也是打从心底里佩服于歌灵的，虽然只是一个女儿身，但自从墨王殿下离京就开始筹谋，最后保住了淑妃德妃，保住了几个王府，自己带着人保住了京城。 巾帼英豪应当就是如此了。 而因为于歌灵昏迷不醒，季若墨脸色就一直不怎么好。 到御书房，一点不客气，就一身戎装的做到了龙椅上，告诉大家，他以后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了。 其实那些大臣也没啥事，现实唾骂了一遍季若楚，然后再表示一下这段时间自己心内的惶恐，说自己默默在家为朔雪祈福，费了多大的力气。 最后表表对墨王殿下的衷心，问墨王殿下什么时候登基，什么时候开始恢复上朝。 墨王殿下这时候变得谦虚了起来，“父皇还未下传位诏书，最后也不一定是本王坐这个位置。” 他现在明明已经坐上了龙 椅来着。 而且在诸位大臣心里，从战事开始到平定，皇帝都没有露面，一定是于妃娘娘早就把皇帝控制住了，没准还害死了呢。 所以皇位一定是墨王殿下的跑不了了。 季若墨懒得再和这些有事就躲起来，天下太平了才出来说自己多伟大的大臣多纠缠。 叫他们各司其职，从今日开始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好好做事，就回了后宫。 于歌灵逼着中书令拟在传位诏书和玉玺都在他手里了，可是他却不急着登基。 至少要让大家都知道，皇帝没事，只是病重而已，他不是谋朝篡位，而是皇帝真的想通了，自觉自愿的将皇位传给了他才行的。 他带来的人手脚很麻利，京城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除了城墙城门有点破旧，其他的还好。 墨王殿下已经下令让工部维修城墙，还派人给京城无辜受牵连的百姓都送去了银两。 大家纷纷出门，发现天下真的又太平了，而且不是楚王为帝，就放下心来，开始过原本的日子，京城又变得繁华，好像之前并没有经受战火的洗礼。 那些事发前被送出去的世家子弟也都回来了，新皇登基，他们自然要求一份好前程的。 第435章 耐人寻味 季若墨忧心忡忡守着于歌灵，也没忘记叫人把东都的淑妃他们接回来。 心里越来越感念于歌灵的不容易，身受重伤竟然一个人筹谋了这么多，护住了这么多人。 东都行宫当中，季缪璟他们看见来接他们回京的人，心里是很复杂的，因为这就代表着，他们的父王失败了，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不知道是什么命运。 圈禁亦或是直接处死，这都要看他们四皇叔的意思。 以后可能也不能叫皇叔了，因为他们的父王已经被贬为庶人，不是墨王殿下的兄弟了，他们应当也已经是庶人了才对。 楚王府都不在了，哪里还有什么楚王郡主和楚王世子。 面对着这样的困境，因为自己是大哥，季缪璟小小年纪只能喜怒不露，一路上都表现得万分坚强，有礼有节。 还将在襁褓之中的季缪云推到了淑妃怀里，一声皇奶奶的叫着，似要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他的要求不多，就只希望淑妃娘娘看在季缪云年纪还小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留他一命吧，至于他们兄妹几个，好歹也过了几年金尊玉贵的日子，已经算是没有白来这世上一遭了。 他们也没有怨恨季若墨，如 果不是于歌灵的话，他们早就死在自己父亲手中了。 想想那倔强又坚强的小人儿，再看看自己怀里，据说是让自己享天伦之乐的季缪云，淑妃忍不住的叹气，“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可惜了生在楚王府中。” 自古先贤就告诉我们，斩草要除根，这几个孩子前景堪忧呀。 德妃没有说话，她的前景也没有多好，这次是因为离王和墨王一起离京，淑妃才会顾一下她，回京之后墨王成为皇帝，怎么会不清算当初她对他们母子做的一切。 她的母家赵氏就是被墨王殿下眼睛都不眨的灭了。 离王殿下也是，之前和季若墨争得水火不容的，如今归顺，不受处置也受不了重用了，没准时不时还要受季若墨的刁难。 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墨王殿下明明很大度来着。 淑妃自然也能看出她的忧虑，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往日争斗她可以不计较，但也不会管季若墨如何行事，后宫不得干政来着。 而且她确实不能和德妃成为朋友，没事聊两句，也只保持着面上过得去就可以了。 另一辆马车里，楚王府的两个小郡主忧心忡忡，一人一边拉着季缪璟， “哥哥你说四皇叔会怎么处置我们？怎么处置母妃？” 没有问楚王殿下，因为已经开始懂事的他们，对自己的父王也是失望透顶了。 季缪璟极度保持镇定，说自己也不相信的话，“四皇叔宽和仁善，一定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若不然就不会将我们送到东都保命了。” 到了东都，他们也没有过寄人篱下的日子，宫人依旧将他们当成亲王世子，郡主来对待，林少庭对他们也很和颜悦色。 两个郡主点头，但还是为楚王妃担忧，他们不知道楚王妃也逃了，听说楚王府被一把大火烧了，还以为自己母妃在里面呢。 殊不知林少庭早知楚王妃的下落，此次已经随他们一起押回京中了。 但是墨王殿下可能真的不会对几个孩子怎么样，楚王妃是逃不了残酷的命运的，为了怕他们生离死别离情伤怀，所以才瞒着几个小人这件事而已。 最后面的楚王妃不作不闹，就如行尸走肉一般，也没有想要上前看看自己的几个孩子，深知此时不添乱，才能更好的保护他们。 而墨王府的姬妾们，除了周夫人在为于歌灵担心，其余人心内是说不出的欢喜，一路上感觉 阳光都明媚了许多。 幻想着自己进到宫里会是什么位分，会住哪个宫殿。 听说于妃娘娘半死不活，那就更好了，活不过来他们才最开心了。 宫里于歌灵依旧是如活死人一般，身上一点生机都没有。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就这般挺着伤上上下下的折腾几天，会把自己折腾到病危来着。 之前她就想到了，肯定会身子虚弱几天，但仅仅也只是身子虚弱而已，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还能趁此机会，和季若墨撒撒娇啥的，突出自己的丰功伟绩，争取宽大处理。 没成想呀，落到现在这样一个稍不注意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的下场。 墨王殿下是整日整日在长乐宫守着她，偶尔才出去露面主持一下大局而已。 不然平日琐事，都是交给林少庭和离王殿下一起打理的。 如今算着时间差不多，淑妃他们快要回宫，他才准备去承乾宫看一下他的父皇，解决一下他们父子的恩怨。 正好赶上余公公在喂皇帝喝粥，就将碗给接了过来，“父皇筹谋了大半辈子，弄得天怒人怨也要长生不老，何必呢？人生在世不称意，不如早化作一柸黄土。” 嘴角笑 意耐人寻味，但里面好像讽刺最多，如今皇帝陛下动不了说不了，也只能吃一点流食了。 好在余公公良心未泯，还愿意伺候一下他，旁的宫人，可是都有多远就能躲多远的，可见我们陛下平日里人员有多差。 现在看见自己儿子，拼命挣扎着，眼睛都红了，不是欢喜，是恨，恨不得墨王殿下就此去死。 但现实是，皇帝陛下如此不人不鬼的，好像是他提前殒命的几率比较大。 墨王殿下笑笑，接过余公公递来的瓷瓶就把里面的粉末往粥里倒。 皇帝陛下瞳孔微缩，不断摇头以此作为挣扎，不想喝那个可能是送他得道成仙的东西。 可是哪里能躲得过去呢，墨王殿下一个眼神，小安子公公就上去把住了皇帝陛下罪过的头颅。 季若墨散发着恶魔般的微笑，“父皇还是喝一点吧，若不然饿死了，别人会说孩儿孝的。” 然后皇帝陛下的感觉很奇妙，好像没有什么痛苦的感觉哎。 动动手指，好像自己能活动的范围也更大，再试图说话，能发一些简单的音节了。 瞧他不可置信的样子，墨王殿下讽刺开口，“父皇放心，儿臣不会做大逆不道之事儿的。” 第436章 怎能继位 一抖衣袍，在外面侯着的太医就进来了，先是装模作样的给皇帝陛下把脉，然后再忧心忡忡回禀墨王殿下。 说皇帝陛下吃的丹药有问题，导致了皇帝以后就只能瘫痪在床，言语障碍，救不救得回来还是个问题呢。 墨王殿下呢，立刻悲痛万分的表示，一定要太医院尽力，将皇帝抢救回来，朔雪不能没有皇帝撑着啊。 楚王虽然落网，淳王殿下可还在江南虎视眈眈呢。 这个时候呢，就有人开始劝淳王殿下了，说此次一战墨王损兵折将，他们不如就趁着现在，挥兵北上，直捣黄龙吧。 被淳王言辞拒绝，还需好好筹谋才行，因为传回来的消息明明是京城损伤严重，墨王殿下可没受多少损伤。 现在各路兵马都还在京城等着封赏，还是等他们回了自己的地方，再挥兵比较好。 现在主要的任务是，趁这段时间墨王殿下事情多，顾不上他们，先把整个江南收服了。 出奇的是，他们到哪里，哪里就主动投降，一点气节都没有。 兵不血刃，一点力气都没有费，就把江南收入囊中了。 这样，淳王殿下竟然还以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收服了他们，没有 感觉里面有一点点异样。 每日就和江南美人厮混，没事再去看看孟夫人的胎儿。 当然是假胎，真胎已经被楚王殿下给弄死了嘛。 孟夫人装得是真的辛苦，每天还要忍受孟雨棠人前人后两个样，简直生不如死，心里的恨也越来越重。 但是每次淳王过来孟雨棠就陪着，捏着她的命脉，她也只能强颜欢笑。 宫里皇帝此时是真的欢喜，因为只能说简单的几个字他也很开心了，足够将墨王殿下的罪名昭告天下。 然后他相信，他那帮忠心耿耿的臣子，一定会找到解药送给他的，他便可以从新主持大局了。 墨王殿下还真就给他这个机会了，上一刻叫人把皇帝的情况昭告天下，顺势就把宫里那些天师都投了刑部大牢，把他们的丹室都给毁了。 下一刻就立刻叫来了许多重臣，其中还有倒霉的中书令大人。 离王殿下打头进来看望自己的父皇，哭得稀里哗啦的，将自己对父皇的感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墨王殿下也是，满心忧虑的样子。 皇帝眼内放光，觉得不能浪费时间，就想直抒胸臆，挥着手，“墨，墨，墨……”墨了半天没墨出个所以然。 墨王殿下过去一把就握住了他的手，“儿臣在呢，父皇有何吩咐？” 他父皇自然是想他死，心里这个郁闷啊，继续，“墨王，大，大……谋……” 可能是想说大逆不道，意图谋反啥的，但是话没说完全，就可以让别人随便猜测不是。 余公公站出来，唤了中书令过来，“大人，皇上要下诏书，还请大人准备一下。” 待中书令坐下，就曲解了皇帝的意思，“墨王贤德，最肖朕躬，今着令其继承大统，以承朕意！” 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中书令大人只翻白眼，之前于妃娘娘已经逼着他写过一个诏书了，今天墨王殿下还弄这一出做什么，为了让自己更加名正言顺？ 真是的，犯得着嘛，反正把圣旨拿出来，凭着他手中的兵马，谁还敢不服是咋滴？ 然后离王殿下和萧紫英、林少庭等人就率先跪下来了，口里大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也很识时务的全部跪了下来。 老皇帝躺在床上气得吐血，他明明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呀，这帮乱臣贼子真是要气死他了。 季若墨立刻就抛开他父皇不管了，去扶季若离，“三哥这是 做什么，父皇尚在，弟弟怎能继位。” 非常正经严肃的命令太医，一定要治好他的父皇，没有说什么威胁的话。 而且就提溜了一个过来，其他人全部都在于歌灵那里侯着呢，大家也就看得出来了，在墨王殿下心中，老皇帝不如于妃娘娘一根头发丝重要。 纷纷上来劝谏墨王殿下，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老皇帝都这样了，既然把皇位差传给他，他就不要再推脱了嘛。 要不然朔雪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大乱的呀。 说到淳王殿下，这不正好要一个皇帝出来主持大局，然后将乱臣贼子诛杀嘛。 反正那帮大臣就是死活不起来，势要逼得墨王殿下答应继位。 皇帝气得又是吐出了一大口血，这些个逆臣啊，喘着粗气，“混，混，混账！” 这不是骂谁，而是针对在座的诸位。 可惜大家都很善于张冠李戴指鹿为马。 离王殿下带头舌灿莲花，“四弟，你看，你不继位父皇都生气了。” 墨王殿下一个没看住，他就又跪下了，“还请皇上继位。” 几番推迟，墨王殿下才很无奈的接下皇位，“罢了罢了，诸位爱卿都起来吧，朔雪还要你们鞠躬尽瘁 呢，可不能跪坏了身子。” 这是被逼无奈，逼不得已勉强要登上帝位了。 大家又是一喜，连道吾皇万岁，感情别提有多真挚了。 但是后面季若墨又说，“如今多事之秋，朕之继位大典就先放一放。” 等平定了淳王，天下大定，才肯举行仪式。 封了老皇帝做太上皇，想着他身子虚弱不宜移动，也没有着急忙慌就搬到承乾宫，而是让太上皇继续住着这里，他令劈了建章宫来住。 不过最近他都在长乐宫守着于歌灵，这劈不劈宫殿，都没有什么关系。 大家还是很识趣的夸赞新皇至纯至孝了。 第二天早朝，季若墨第一次一皇帝的身份坐在金銮殿上，威风凛凛威严赫赫。 底下百官拜服，就是一连串的论功行赏。 封了林少庭为正二品的虎威将军，领巡防卫和京郊八万驻军。 这个封赏好像是有些过了，毕竟之前林少庭只是一个毫无公明的白身，但是大家想了一下他身后的林家，于歌灵，还有他皇上的关系，就没有什么意见。 接下来功劳最大的萧紫英，已是一等公，进无可进了，便把功劳转移给了萧家不能继承他公爵的嫡次子，封了一个伯爵。 第437章 封赏 许洛、曲栾等人也算是居功至伟，皆有封赏，一跃就全部到了正三品大员的位置上，全部是实权人物。 还要顾清逸，乃新荣大长公主之后，本就是皇亲国戚，也从一介白身变成了正二品的大理寺卿。 其余人有功劳的当然也各有封赏，至于那些出事就只知道把加重子弟送出京城，自己也躲在家里闭门不出的，季若墨没跟他们算账，就已经是仁德了。 前朝完了开始是后宫，封淑妃娘娘为圣母皇太后，皇后娘娘为母后皇太后。 虽然按理说是母后皇太后帝位要高一点，毕竟是先皇正妻，但现在做皇帝的是圣母皇太后的儿子，以后宫里帝位谁高谁低，大家自然能看得清楚。 没有管自己宫里那一堆的女人，说是等他行完继位大典，再行册封，独独先封了昏迷不醒的于歌灵为墨贵妃。 以他的名字作为她的封号，这是莫大的恩宠，光凭着一个墨字，就能超过以后皇后的地位。 大家自然是一番反对，只是在这一件事情上，皇帝陛下心意已决，听不得任何人的劝告，诸位也就只能认了。 毕竟原本季若墨是想给于歌灵直接封后来着的，可恨的是太上皇 之前给他赐了正妃还未迎娶，按理说以后皇后也得是她。 季若墨不情不愿，但是当了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特别是如此内忧外患的时候，只能暂时忍了。 就这样，还有作死的言官出来说于歌灵不堪如此恩宠呢。 直言，“于氏母族不堪，乃淳王那一脉的乱臣贼子，登此贵妃之位恐怕会被天下人诟病。” 这话林少庭怎么还能忍得了，季若墨都还没说话，就先站出来了，实名怒怼这位言官。 “大人认为我林家不堪，乃乱臣贼子？”刚被季若墨赐了可以带刀入宫的恩宠，只觉得自己腰间长剑按捺不住的要出来饮血了。 即使大家都知道，那位说的母族是齐侯府，而不是林家。 林少庭提醒在座诸位，“墨贵妃乃我林家嫡女！”这样的身份，当个皇后也是绰绰有余的，再说她不堪贵妃之位的，他就只能请皇上封后了。 御座上的季若墨冷哼两声，“林家世代忠良居功至伟，乃我朔雪国之柱石，却被尔用来哗众取宠肆意辱骂，实乃大逆！” 那言官急忙跪下，吓得满身是汗，他确实想出风头没错，只是要提现自己的知礼守节而已呀，怎么就被扣了 这么大一顶帽子呢？ 帝王一怒那是血流千里呀，当下那位言官就被拖出去了，皇帝陛下还下旨，如此品行败坏之人，五代之内都不许再入朝科举。 子孙后代的前程就这样被毁了，那些还想说什么的人都纷纷闭嘴。 在心中说服自己，算了，算了，于氏就算是封了墨贵妃又能怎么样呢，能不能活过来还是个问题呢。 因为季若墨说了，楚王等人的处置等着淳王一起解决，所以基本也就没啥大事儿了，全部人开始跟着新皇去迎接圣母皇太后。 没有一个人问起母后皇太后在哪里，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才刚被封太后，原来的淑妃娘娘也没摆啥太后的架子，依旧轻车简从就领着人回了宫。 左菡萏回了离王府，萧瑟还在坐月子，明王就陪着在东都还没有回来，只托付自家皇兄帮着照料一下王府。 墨王府的那些人，季若墨没叫进宫来，连看一眼都看得看，就叫他们回王府去了，等以后他正式泰山封禅之后再进宫。 太后娘娘被楚纤纤扶着下了马车，看儿子龙袍加身并没有什么大碍，就也问都不问一句了，比较关心自己的儿媳，“灵儿如何了？” 季若墨摇头苦笑，“还在昏迷当中。”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还有三天，她若不醒过来，太医说这辈子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听这个，太后娘娘哪里还有别的心思，立刻就要往长乐宫去看望于歌灵。 季若墨就挥手让大家都散了，对着季若离，“德太妃刚回来，三哥就和太妃好好聚聚吧。” 本应该办个家宴的，但是他现在哪里有心思，就只有推后了。 再看小心翼翼站着的季缪璟他们，拍拍他的肩膀，露出和善一笑，吩咐小安子，“你带皇长孙他们到太学。” 怕宫人看碟下菜，就依旧让楚王妃给安排的任务跟着，在着几个宫人伺候就是，还吩咐了，以前怎样现在就怎样，不许怠慢了他们。 他们依旧是皇家子弟，容不得任何人欺辱。 如此交代完了，他才追着圣母太后过去，季缪璟深深出一口气，幸好是他四皇叔继位了，才没有处置他们。 楚王妃，早就被秘密投到天牢之中了。 圣母太后看到于歌灵如死人一般的躺在床上，心内大痛，还很悔恨自责。 “当初本宫若是不管如何就拉了她一起去就好了，现在叫她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楚纤纤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圣母太后哭完了，才上来劝慰，“姑母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表嫂会没事的，太医不是说还有几天嘛。” 守在旁边的太医赶紧把头底下，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暗恨楚纤纤就知道吧祸水引到他们身上。 好在圣母太后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只叫他们把于歌灵的情况说了一遍，吩咐他们尽心尽力就完了。 季若墨难得有一次同意楚纤纤的说法，“表妹说的对，灵儿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儿的！” 看圣母太后难受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母后切莫太过伤心了，不然等灵儿醒过来，看母后又病倒了，肯定会责怪儿臣的。” 圣母太后吊着眼睛，“都是你的错，还不能说你两句了？” 她向来是帮儿媳，不帮儿子的。 季若墨也无奈，强打着精神和她插科打诨，“是是是，都是儿子的错。” 就在于歌灵床边，问圣母太后，“母后想何日搬去甘泉宫？” 本来想说把长乐宫给于歌灵，但是后面又觉得这里离承乾宫有点远，还是凤鸾宫比较好。 忽略了凤鸾宫是皇后住所这件事，反正在他心里，于歌灵才是皇后。 第438章 龙袍加身 圣母太后看看床上毫无血色的于歌灵，深深叹气，“搬宫这事儿不急，本宫在这长乐宫住了大半辈子，也舍不得离开。” 主要是舍不得于歌灵，她如今在长乐宫，她就留下来照顾几日。 瞧季若墨，“你如今龙袍加身，咱们母子就最后享受一段天伦之乐吧。” 虽然他说太上皇恢复正常，他就把皇位让出来，还让自己父皇主理朝政，但是大家都知道，太上皇是不能恢复如初了，很快新皇会搬进承乾宫的。 季若墨点点头，还是要把情况和自己母后说一下的，“只是少庭他们时常来探望，恐会扰了母后清净。” 许洛和曲栾也来了几次，按理说这些男子不能进后宫，但是谁叫皇帝纵容呢。 现在林家也回来了，收拾收拾自然也是要进宫看一下于歌灵的。 圣母太后摇头，“无妨，兄长挂念妹妹本是人之常情。” 心里感觉有点对不起林家，她儿子从外面好端端的回来了，倒叫人家的女儿替他们在京城出生入死。 一路上，她都无颜去面对林家人。 老太太也是急不可耐，刚回林府看没被人侵袭，就什么都没管，换了正品大妆往宫里去，心急如 焚，不知道于歌灵是否如留言一般，三婚已经丢了七魄，再难无力回天。 一路没有阻碍的进了长乐宫，见着于歌灵那样子，连礼都忘记行了，直接扑到床前，握着她的手哀嚎。 圣母皇后和季若墨都很赧颜，并没有计较老太太的失礼，还把最好的位置给让了出来。 林少薇也就跟着扑了过去，就夏芝心还记着礼法，给她们解释呢，“家母和少薇只是太火担心灵儿了，还请陛下和太后娘娘恕罪。” 陛下和太后娘娘都表示没有关系，她们理解的。 想劝老太太不要太过伤心，小心伤坏了自己的身子，但是这话说出来了，好像有点显得他们冷血无情。 人家的女儿为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她们还劝人家看淡生死，不要伤心。 好在夏芝心看出他们的为难，过去劝老太太了。 老太太心情非常不好，见谁怼谁，“这孩子就是太像她母亲，认定了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瞪夏芝心，“你也是，你在京中怎么就不知道劝劝她，往东都跑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把她也拉上？” 夏芝心哑口无言，她走的时候于歌灵正在宫里，帮着季若墨讨公道呢。 况 且她以为，于歌灵把他们这些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自己不会傻到在这里死守，肯定跟着就走了。 无话可说低头，只能劝慰为了于歌灵，她也要保重自己，若不然于歌灵醒了，她倒下了可不行。 老太太这才想起来，问一问太医，“灵儿什么时候会醒来？” 那太医耿直呀，都没看到皇帝陛下给他使的眼色，直言还有三日，墨贵妃娘娘要是再醒不过来，那这辈子就算是过完了。 “啊~”老太太经受不住，大喊一声两眼一番就要晕过去，幸好夏芝心一直在她身后，将她扶住了。 林少薇这个冲动，起身就要往外面去，“我要去杀了季若楚！” 再让林暮宵把柔然给灭了，全部给于歌灵陪葬。 夏芝心是一手扶老太太一手拉住她，“你这孩子捣什么乱，你妹妹还没死呢，要什么陪葬的，你这不是咒你妹妹嘛。” 季若墨也赶紧上来，“等事情平定了，就是要千刀万剐季若楚都可以交由薇妹妹处置，只是现在还请祖母和妹妹都先消消气，最重要的是让灵儿醒过来呀。” 老太太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当了皇帝就会有诸般无奈，也不强人所难 ，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这几日她要在宫里守着于歌灵。 季若墨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他巴不得这样呢。 幻想着这么多人一起殷殷期盼于歌灵醒来，她或许就会醒来了。 这个时候的于歌灵呢，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点意识，偶尔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只是就像鬼压床一样醒不过来而已。 努力动动自己的手指，想告诉他们，自己没事，叫他们不用担心。 虽然也不知道自己潜意识里做得动作他们能不能看到。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个哭了一番之后就团团围在床边的人都盯着她呢，所以这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发现了。 当然，他们刚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后面又动了一下，才确定了。 季若墨喜出望外，把太医们都提溜来，“墨贵妃动了，你们看看，她是不是要醒了。” 太医们也高兴啊，墨贵妃醒了他们就不用跟着陪葬了，分外卖力，赶紧诊脉的诊脉，翻看眼球的翻看眼球。 最后笑着得出结论，“贵妃娘娘确实已经恢复生命体征了，只是身子太虚弱，暂时还醒不过来。” 至于这个暂时是多久他们也不敢确定，有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年，更 可能是一辈子。 现在醒不过来不会死了，但是会成为活死人。 “皇上~”就在季若墨暴怒之前，宋太医赶紧站出来，解救同行和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贵妃娘娘身子太过虚弱，若是用西域佛手参和山茱萸吊一吊，就能快速恢复了，届时娘娘也就会醒来。” 但是顾名思义，西域佛手参产于西域，极其难得，他们太医院没有啊。 季若墨就要让林少庭带人去西域，不管是买也好，强取豪夺也好，一定要尽快把佛手参带来。 圣母太后拦住了他，“西域前几年进贡了一株佛手参，被你父皇收着了。” 所以不用跑那么远，直接去找太上皇要就好了。 皇上喜出望外，赶紧吩咐太医，“你们先准备其他东西就是。” 来去如风冲了出去，看着方向是朝承乾宫去的。 老太太连连念佛，“能醒来就好，能醒来就好。” 太医们逃过一劫，乐得说些好话讨喜，“都是太后娘娘和老封君的拳拳慈爱之心将贵妃娘娘唤醒了，贵妃娘娘也不忍亲人分离呀。” 结果还真是这样的，刚昏倒的时候于歌灵就在想，自己死了会不会回去过原来车水马龙的生活。 第439章 苏醒 后面就一直昏昏沉沉的，有时候能感觉到季若墨一直陪着她，她又感觉现在自己好像更喜欢这个不符合她三观的地方了。 这里有这么多爱她的人。 没有很狗血的，因为灵魂在两个世界徘徊才迟迟不醒来，她就是感觉自己太累了太痛了，想醒醒不过来。 现在听到那个佛手参可以救她的命，又开始昏昏沉沉起来，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只有无知无觉的时候，才会不感到疼痛。 季若墨风风火火到承乾宫，都没有看太上皇一眼，也不管昔日的皇帝寝宫现在变得这么萧条，直问余公公，“前几年西域进贡的佛手参被父皇藏在了哪里？” 余公公很快就奉上了太上皇私库的钥匙，叫新皇自己去找吧，这种珍贵的东西，他们做奴才的，其实也接触不到来着。 太上皇呢，能勉强说一些简单的话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要服软。 拍着自己的床板一字一顿喊“逆子！” 当然，主要是因为他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季若墨这才冷冷的瞧他，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仇恨也没有那么深了，只是不能将他当做一个父亲来对待了而已。 真是想不通，这个世界上 ，怎么会有父亲要千方百计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且还一个不留。 依旧没有管他，拿了东西就走。 不过还是呵斥了一番外面的宫人，叫他们好好伺候太上皇，不得有任何的怠慢。 还抚慰了一下余公公，说他一直记得他的好，以后自会给他回报的。 这个时候皇上心里只有墨贵妃，暂时还顾不得他们这些人。 后宫诸事都还没有处理呢，比如那些太妃太嫔什么的怎么处置。 宋太医拿到佛手参就赶紧拿下去亲自熬药了，真的是一刻都不敢懈怠，心里求神拜佛希望墨贵妃娘娘赶紧醒过来，他们再也承受不住皇帝陛下的施压了。 这一日天色已晚，但是因为太医们估摸着于歌灵亥时一刻就会醒过来，所以圣母太后、皇帝陛下，老太太他们全都在长乐宫这个偏殿等着呢。 一个个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能只是空欢喜一场。 太医们也全部候在外面，成败在此一举，墨贵妃娘娘如期醒了他们飞黄腾达，若是不醒，就举家陪葬吧。 终于日晷指向亥时，大家内心都纠结了起来，几位不淡定的开始走来走去了。 锦兰他们如今回到主子身边，心内也是紧 张得要命，想要近身守着吧，皇上一直坐在床边紧握她们主子的手呢，她们是一点机会都找不到。 世间慢慢的流逝，亥时一刻，于歌灵没有醒过来，季若墨还没有大发雷霆说什么呢，太医们就全部在外面跪了下来，心如死灰。 只有宋太医比较镇定，兀自解释，他们说的只是估算的时间，墨贵妃娘娘身子实在太过虚弱了，所以可能需要的时间要多一些。 还劝着，要不诸位贵人就先回去歇着吧，都坐这儿他们实在是有点亚历山大了呀。 “对呀，姑母和皇上表哥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如今战事初定，您二位可不能再倒下了。” 楚纤纤领人端了许多点心过来，想是要给这些晚膳都没用几口的人加餐的。 但是他们刚才没有胃口，现在迟迟等不到于歌灵醒来，就更加没有胃口了。 老太太和夏芝心瞧她这云淡风轻的样子，还想着要讨好圣母太后和季若墨就心里来气。 不过好歹是给憋住了，毕竟人家和于歌灵也没啥交情，不在乎她的生死也说的过去。 季若墨心里烦躁就不用憋着了，看都不看她一眼，余光瞥见她直接把点心递到了他面前，一把 挥开，“这里没人吃得下去这些点心，你下去吧。” 点心落地，盘子四分五裂，就好像楚纤纤那颗心。 她委委屈屈蹲下去收拾残局，声音哽咽，“是纤纤的错儿，纤纤不该来打扰表哥。” 没有一个人理她，她的这点小心思让圣母太后都生出了点厌恶之感。 之前她叫季若墨一直是叫殿下的，现在于歌灵出事儿，可能活不下去，就改了表哥，如此着急过来谄媚争宠。 被季若墨拒绝了之后，竟然还死赖着不走，她捡几块碎片，捡了一个世纪了还没捡完，就那么蹲着抽噎，好像被全世界欺负遗弃了一样。 圣母太后都忍不住开口了，“纤纤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收拾了。” 这是她的侄女，她丢人就等于她在丢人。 害还得跟老太太他们赔不是呢，说以后一定好好教育楚纤纤，意思是不会让她成为季若墨的后宫，与于歌灵争宠。 就在楚纤纤慢吞吞，如蚂蚁一般挪到门口的时候，于歌灵动了一下。 在关门那一刻，楚纤纤听到于歌灵轻呼“阿墨~”声音缥缈不似真的。 她低着头，眼内闪过无数杀意，原本极难活过来的人就这样好了，叫她 如何甘心！ 回身吩咐自己身后的丫鬟，“墨贵妃娘娘醒了，真当举国同庆，去将这个消息传回墨王府吧。” 那里面的人，可没有几个是盼着于歌灵醒过来的，全部希望她就此消香玉陨了才好呢。 里面季若墨刚刚听到这一声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怔愣了许久，感觉自己握着的小手再动，才反应过来。 堂堂天子激动得无以言表喜极而泣，“灵儿醒了，太医灵儿醒了，灵儿醒了，醒了就好。” 老太太他们全部围过来了，才想起来问一下病患，轻声细语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但是看她们这样担心，于歌灵还是勉强扯了扯嘴角，轻呼“痛~” 季若墨瞬间紧张起来，“哪里痛？”朝外面挤不进来的太医吼，“你们还不快来为墨贵妃诊治。” 太医们心里苦，太医们很委屈，他们第一时间就冲进来了，只是墨贵妃被包围得太过严丝合缝了而已。 诸人这才让开一条道，好方便太医们来往。 于歌灵第一次见这样慌张的季若墨，觉得好笑，动了动自己的柔夷，“我手疼，你抓得太紧了。” 这是真话，皇帝陛下实在是太过紧张了。 第440章 无比娴熟 被提醒之后季若墨也感觉自己有些用力过猛了，赶紧放开于歌灵的手。 看到苍白的柔夷上那几条红痕，他表示自己万分的不好意思。 几位太医又来了一套望闻问切的常规操作，然后每个人都是喜气盈腮的跟皇上回禀，“贵妃娘娘已经无碍，以后只需好好保养就是，切不可太过操劳耗费心神。” 因为即使现在提前醒过来了，他们之前说的那些症状还是有的，比如常年体虚，恐无常人之寿什么的。 才开心起来的季若墨一下子又沉下脸色，看于歌灵又闭上了眼睛，一个眼神过去，太医们就抖三抖。 赶紧解释，“贵妃娘娘才醒过来身体虚弱，有些嗜睡是正常的。” 季若墨这才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但还是要太医们轮流在耳房里守着的，确保有什么都可以第一时间冲过来。 强打着精神应付老太太他们，“灵儿既然已经醒了，母后和祖母就先回去歇息罢。” 他自己是打算一刻也不离开的守着于歌灵的。 老太太扶着夏芝心摇头，“都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果是真的，这孩子从小受苦，还望陛下以后能体念一二。” 她知道自家孩子是什么脾性 ，如今季若墨不一样了，当了皇帝，只会比当王爷时有更多的无奈。 天子恩宠不知能持续多久，只盼着届时季若墨能念着于歌灵今日为他付出良多，少伤她几分。 这时候季若墨心里自然是觉得自己肯定会与于歌灵举案齐眉一辈子的，但是也没解释什么，只点了点头。 老太太就领着夏芝心和林少薇率先出去了。 圣母太后看季若墨这几日消瘦了不少，“如今你已是皇帝，为了天下万民也要注意着自己的身子。” 并没有劝他也回去好好休息之类的话，虽心疼季若墨，但是她认为这是他应该做的。 作为一个丈夫，自该全心全意爱护自己的妻子。 于歌灵也是确实虚弱，等第二天季若墨去上朝了没有醒过来，下朝了还是没有醒过来，午时的时候才睁开了会眼睛，不过很快又睡过去。 太医们查过，得出的结论依旧是墨贵妃娘娘太累了，身子太虚了，得好好补呀。 锦明及时在旁边出声，“楚王攻城那几日，主子几乎没有合过眼。” 所以现在把那个时候的份儿睡回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墨贵妃娘娘每日里醒着的时间不超过四个时辰，这种情况 延续了七日才开始缓解。 慢慢的慢慢的，又过半个月，墨贵妃娘娘作息才恢复正常，但是依旧虚弱，毫无血色，病恹恹的躺着。 就晚膳过后，由皇上亲自扶着，才在长乐宫走一走。 这段时间皇上心思全在墨贵妃身上，也不怎么理政事，朝政全靠左相爷，顾清逸，林少庭他们在撑着呢。 更是没有管在江南虎视眈眈的淳王殿下，任由他自生自灭。 倒是因为墨王府的人接二连三上帖子说要来为贵妃娘娘侍疾，后宫太妃们也想每日来凑个热闹，所以圣母太后和皇上就先把后宫的事儿解决了。 原墨王府的那些姬妾还是在墨王府待着，皇上早说等他泰山封禅后才大封后宫了来着。 那些太上皇近两年才纳的年轻妃嫔全部移去了皇家寺庙修行，省得她们在宫中魅惑已经能坐起来了的太上皇。 德太妃封德贵太妃，由离王殿下接到自己王府安享晚年了。 其他有资历但是无子的那些太妃，就全部移到太妃们居住的寿康宫，日子虽然清苦些，但至少比去冷宫好很多，还有一两个丫鬟可以留在身边伺候。 圣母皇太后也和母后皇太后一起搬到了甘泉宫居 住，但是母后皇太后一心向佛，并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只每日在自己寝殿里吃斋念佛。 皇上过去请安，十次里有九次是不见的。 承乾宫还由太上皇住着，皇上就和墨贵妃娘娘一起住在了凤鸾宫。 刚刚搬过去的时候，自然有大臣进言凤鸾宫是皇后居所，墨贵妃住不得，还劝皇上赶紧娶了蒋青鸾来打理后宫，也可以为太上皇冲喜。 但是吧皇上那么任性的一个人怎么会听他们的呢，况且墨贵妃身后还有林家这么一个强大的母族在撑着呢。 季若墨以三年之期还没有过，蒋青鸾依旧是不祥之人为由就拒绝了这个请求。 再标榜了一番于歌灵的丰功伟绩，说要不是太上皇赐婚，这皇后之位就非他莫属，如今只是住一住凤鸾宫有什么不可以的。 等以后有了皇后，叫她住母后皇太后之前住的凤鹫宫就可以了。 鹫还是始终低于鸾的，母后皇太后之所以住凤鹫宫，还不是因为太上皇不喜她，那本只是妃子的寝宫，凤鸾宫才是皇后居所。 有吃饱了撑得就又抓着于歌灵的丰功伟绩做文章了，说墨贵妃一个女子不仅参与朝政还领兵打仗，如此才能手 腕，说不准就会生出什么异心。 再加上皇上宠爱，就是学了前朝武后也不一定。 那武后只是一介孤女，墨贵妃娘娘身后可是有手握重兵的林家呀。 越说越过分，就是因为于歌灵太过聪明，在关键时刻还能帮季若墨保住京城，抢了皇位，功劳太过要处死她。 卸磨杀驴这一招用得是无比娴熟呀。 气得季若将面前的御案都推翻了，站起来指着那官员骂，“墨贵妃为保我朔雪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差点就死在了城门上，如今好不容易好起来一点，要受你们这些诛心之语，你们当朕与你们一样狼心狗肺，容不得功臣吗？” 心里实在是气急，“朕看你们这种危难时刻只知道躲得远远的，等天下太平的时候又出来拨弄是非的人才最该被处死！” 冷眼看下面跪了一地的人，“你们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男子还不如一个若不经风的女子，朕要你们何用？竟然说巾帼英雄狠辣，简直其心可诛！” 当下就让人把带头的两个言官拉下去斩了，看他们还敢不敢污蔑于歌灵，还敢不敢在朝堂之上妖言惑众。 季若墨冷冷的对着自己一帮大臣，没有半点的好脸色。 第441章 一手遮天 “危难时刻只知道躲在女子身后，如今还不知感恩就算了，还说人家功劳太过，朕都替你们感到羞耻。” 季若墨的怒火都要把金銮殿给烧着了，下面一堆大臣跪着战战兢兢，心里恼恨那些不干实事，一天就知道拨弄是非的言官。 害得他们要一起跟着承受皇上的怒火。 就季若离和林少庭几个站着，林将军没被季若墨的怒火影响到，冷冷的回身看刚才帮着搭腔了的人。 “陛下不用生气，他们也不是针对灵儿，不过是说我林家手中权利太过，有不臣之心罢了。” 天地良心，他们就是在针对墨贵妃娘娘，认为一个女子将他们踩在脚下，有点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就想着要把她弄死。 但是现在这两种情况，大家都不能承认，只能默不作声磕头领罪，并不想也被砍了。 大家可算是看出来了，新皇看着温文儒雅，但是狠辣程度一点不输太上皇，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毕竟太上皇有时候还听听他们的意见，这位是极有主见的。 季若墨就在上面站着冷哼，“镇国、辅国两个将军府时代忠烈功盖天下，以后若是谁再置喙两个将军府什么，直 接斩立决！” 看着下面那帮臣子，眼内满是危险的神色，“刚才胡言乱语者，官降三级，子孙两代之内就不用入朝了，免得朝中多是些长舌妇。” 说完抬脚就走，小安子公公急忙喊一声“退朝~”甩甩拂尘就跟上了，心里将这些不懂事的大臣恨得要死。 林少庭少年得意意气风发，路过那些大臣的时候还冷哼几声，表示他们已经被林家给盯上了，就等着享受林家的回报吧。 想来大理寺，刑部，京兆尹都是会卖他一个面子的吧。 其他的不说，京兆尹大人此刻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就是那种之前被墨贵妃娘娘为难时候的感觉。 心里在瑟瑟发抖，非常想要装病闭门不出，或者辞官回家卖红薯。 然而还没有行动呢，林少庭就带着一堆人和证据上了门，都是那些诋毁于歌灵的官员这些人什么纵奴行凶，家中子弟为非作歹欺行霸市的证据。 都不是什么天大的罪，但加在一起，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京兆尹大人眼泪汪汪，恨皇帝陛下怎么就把他忘了呢，他帮着墨贵妃解决了那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说给升个职，只要让他脱离了这个 是非之地，降职也行啊。 连续派人去各个府上拿人，又审了几天案，那些大臣发配的发配，牢底坐穿的牢底坐穿。 大家这才看明白了，墨贵妃娘娘惹不得，只能捧着敬着，要不然就会是这些人一样的下场。 季若墨和林少庭自小就好到能穿一条裤子，如今他登基，这林家本来的如日中天进化成了一手遮天。 京城总算安定了下来，季若墨这个皇位也算是坐稳了。 虽然太上皇能坐着轮椅去御花园晒晒太阳了，但是身体这辈子都不能完全恢复了，所以他也就不用让出皇位。 但是就太上皇自己，都没有想到他这个四子竟然留他一条命，还让他能说话了。 若是换成是他，只要得了皇位，老皇帝就一定要死才是。 他问过季若墨这个问题，如今的皇帝陛下冷冷回他，“儿臣做不来弑父之事。” 纵然对他没有多少父子感情，但因为他是他父亲，所以依旧能安享晚年。 这时候，太上皇也总算是想不通，不再执着于皇位。 主要还是想不通也没办法，就主动提出搬到京郊皇宫养身子去，不在宫里给季若墨碍眼了，他自己也不想看到他来着。 季若墨那是再三挽留，演了好几天的父子情深才算是放手，让许洛亲自挑人过去保护太上皇。 实际上是不放心，监视太上皇，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母后皇太后觉得宫里没啥意思，就跟着太上皇一起去行宫了，毕竟留下来后宫当中也是圣母皇太后做主了。 余公公呢，则早就被放出了宫外养老，算是帮季若墨一场的报酬。 如今京中一派祥和，季若墨刚想动手解决江南的淳王殿下，他自己还就先作死了。 收服了江南之后，立刻带人挥兵北上，认为自己六十万江南联军可以所向披靡。 季若墨依旧任何朝政都不避着于歌灵，因为她身子不好，皇帝陛下不放心，日日来凤鸾宫陪着呢，所以朝政大事都在这里处理了。 这会儿他批奏折，于歌灵闲来无事，把玩腰间玉佩。 “你应该有什么后手的吧？不可能让淳王就挥兵过来，不然一路上该是如何的生灵涂炭。” 见了京城的生死之战，于歌灵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那样的场景。 季若墨抬头朝她笑笑，“知我者灵儿也。”没说自己到底打算怎么做。 于歌灵就只能自己猜了，“舅舅如今在漾 泉，可以叫他带人从后方突进江南，先剿了淳王的老巢，但是淳王带着的六十万大军该如何让他们不战而屈呢？” 批阅各地过来的奏折，季若墨依旧不说话，只是嘴角含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依照自己对他的了解，于歌灵开始冥思苦想。 自己喃喃细语，“江南联军之所以叫联军，那么他就一定不牢靠。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利尽了，他们就自己散开了，于歌灵突然眼内光芒大盛，“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开出怎样诱人的条件，然后在让人去与江南联军的首领谈判，让他们从内部瓦解？” 去谈判的人，一定要有顾清逸那样的口才，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胆色。 但是好像吧，就这么突兀的去见哪一方首领，很容易被其他人发现，毕竟现在他们基本都是同进同出的。 再看看季若墨的神色，一点担忧都没有了，她想到了一个更加玄幻的可能。 “那些人不会是经过你的授意，所以才假意投入了淳王麾下吧？” 淳王殿下不费一兵一卒，也没有牺牲什么就让整个江南都降了，这事儿挺不靠谱的，简直和天方夜谭一样。 第442章 人人拜服 于歌灵可不认为淳王有这样的个人魅力能够往那儿一站，就收服了江南。 便是派出像张仪这样的说客也很难办到，更何况他一个人都没有派。 话都说到这儿了，季若墨终于开口，“还是灵儿聪明，竟然一下子就将事情想明白了。” 淡淡一笑，“可惜呀，七弟太过自负了，竟然没有发现这里面的蹊跷。” 这会儿淳王殿下是信心百倍呀，认为自己魅力无敌，是大家公认的君主，所以所到之处人人拜服。 一路上过来，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睥睨众生的样子，那些将军也是对他极尽的阿谀奉承，力图捧杀了淳王殿下。 他母家吧，虽然乃江南的世家大族，但是书香门第并不了解军事，觉得此事有蹊跷，与季若淳说了，他不听也便听之任之。 甚至还自恋的认为，这些人之所以归顺淳王殿下，是因为他们在江南的名声呢。 所以大家就也能看出来了，季若淳的盲目自大完全是继承了自己母家这边的基因。 书香门第，饱读圣贤之书，竟然不知道谦虚两个字为何物。 于歌灵啧啧称奇，“江南苏家也真是够奇葩的，以前只听他们风雅高洁，没想到 是这样不堪。” 季若墨笑容戏谑，“他们祖上自然是真正风雅高洁的名士，但是你看婉婕妤也便可以知道了，到这几代已经逐渐没了文人风骨，全靠祖上名声庇佑，一个个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撇撇嘴，于歌灵很赞同的季若墨的说法，没有在这件事上做过多的纠结。 人家夜郎自大认为自己天下无敌，对他们才有利不是。 伸着脑袋问季若墨，“那你打算叫人在哪里动手？” 有苏家和安国公的周旋，怎么说淳王殿下手中也是有二十万人真正忠于他的。 不过现在有江南联军一起，那二十万人可能已经有很多人被策反了吧。 季若墨给她透个信息，“如今真正忠于七弟的，不过安国公手下十万人罢了。” 五十万对十万，对方还没有多少防备，随时都可以动手。 而安国公一个真正的军旅之人，自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只是他没有真正的证据。 曾经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和淳王殿下进言，“苏家的人是不是和江南联军走得太近了？” 他所谓苏家的人就是苏家替他在江南招揽到的人。 淳王殿下无所谓，“江南将领多有儒将之风， 平易可亲，他们走得近些又有什么，都是本王的人，本王巴不得他们都一条心呢。” 心里有些怪安国公整天板着一张脸，还疑神疑鬼的，试图左右他的想法行动。 有时候俩个人意见相佐，吵得厉害了，他甚至觉得，安国公是想要控制他，当一个傀儡君主而已。 这种想法，很显然的，是江南的各位将领有意无意的灌输给淳王殿下的。 所以现在淳王殿下都不怎么亲近自己的岳父大人了，比较亲近江南联军。 心里隐隐还有一种想法，那就是等他当上皇帝，第一个就先处置了安国公，然后把孟夫人的孩子杀了，以绝后患。 这些天他在江南，完全被这里的风光吸引，甚至都不想将京城当做都城了，筹谋着要建都广陵呢。 安国公这个气呀，恨铁不成钢的，他以前没有想要将季若淳当做傀儡皇帝的想法，但是现在有了，这种想法还很强烈。 甚至想要现在就立刻把季若淳杀了，自己称王。 手握在刀柄之上青筋暴露，用了极大的毅力，才组织自己想要拔刀的冲动。 面色铁青出门，“殿下想如何就如何罢，只是到时候被人害了，别怨天尤人的 。” 这等态度，落在季若淳这儿就不是个滋味。 这时候江南的将领还偏偏未来谄媚了，李将军说“安国公脾气也太大了些，太不将殿下放在眼里了。” 张将军假意为难，“安国公大人是在怀疑我们吗？罢了，既然殿下不信我们，我们回去就是，这江山还是交由安国公来抢夺就好。” 王将军接口，“安国公平日对我们颐指气使就算了，毕竟他是殿下的岳父，我们忍了，可是他怎么能对殿下也如此呢，还有没有尊卑了？” 被人挑拨了这几句，季若淳更是大怒，“他算本王什么岳父，孟雨棠不过一个侧妃罢了！” 死命盯着门口咬牙切齿的淳王殿下，错过了几位将军眼里奸计得逞的笑意。 宫里季若墨正好就翻到了这个密折，笑意更甚，“咱们不急着动手，先让他们狗咬狗两败俱伤了再说吧。” 他最擅长做的就是这种兵不血刃之事儿。 于歌灵看了奏折，非常好奇，“你才登基，之前不过是墨王殿下，怎么就让江南各郡都听命于你呢？” 莫不是淳王殿下没有的人格魅力，正好是墨王殿下所具备的。 季若墨过去与她一起挤在软榻上， “多亏了舅舅和萧将军压阵，所以江南各郡才会屈服。” 点点头，于歌灵明白了，全靠变成的林暮宵和北疆的萧紫东暗地里其实早就帮着墨王殿下了。 后面南疆又成了苏扬的，天下大势尽归墨王殿下，他们臣服也是应该的。 已经成为皇帝的先墨王殿下还在为自己找借口，“舅舅和萧将军不过是让他们忠君爱国，别背主忘恩投了乱臣贼子罢了。” 不算是提前已经和他勾搭在一起，沆瀣一气了。 对这个人的厚脸皮无语，于歌灵翻翻白眼表示自己此刻的心情。 季若墨含笑，撤了矮几上的奏折附章，他喜欢这样有活力的于歌灵。 把她手里的也折子也抽出来，“太医说你需要好好修养，不可太过伤神，以后不许想这些了。” “这也不伤神啊。”于歌灵无奈抱怨，“整日整日的躺着，再不动动脑子，我就要变成一个真正的植物人了。” 季若墨不接她这话，抚上她的脸颊，“怎么脸色还是这么苍白，补了这么久一点血色多都没有。” “因为我大概是废了。”于歌灵在心里哀叹，无力的将脑袋砸季若墨肩上，“白点好，都不用涂脂粉了。” 第443章 缘分没到 “别胡说八道。”季若墨将人揽住，“今日太医来请脉，让从新开个方子试试，你也给我好好吃药，不许趁人不注意就倒了。” “哦~”于歌灵哀莫大于心死，她就是喝不了那种苦兮兮的中药嘛。 不过倒了两次而已，还都被发现了，人生简直凄惨。 试图和季若墨商量一下，“俗话说药补不如膳补，我喝了这么久的药还是没什么起色，不如就不喝了吧？让小厨房每日里做些药膳就是。” “不行！”这提议自然就被皇帝陛下一口拒绝了，后面觉得于歌灵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药还是要喝的，药膳也一起吃着吧。” 惹得于歌灵一把就将他给推开了，“我好不起来没准就是药喝多了，不是有句话叫过犹不及嘛。” 对喝药这件事真的是非常抗拒。 可是季若墨看她每日里恹恹的，还要面对各种汤药，也是非常心疼的呀。 让她好好躺着，“就先忍耐一段时间啊，等你好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想想许下承诺，“你不是一直喜欢江南风光嘛，正好趁着这次收服江南，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南巡。” “哦~”可是这一点都没有激起于歌 灵的兴趣，她淡淡应着，不知怎么心里更加悲凉了。 她要好起来，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太医也一直只说好好养着好好养着，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 烦躁的踢了两下软榻，忍不住就丧气，“你说我会不会……”一辈子就这样，好不起来了呀？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季若墨给捂住了嘴巴，皇帝陛下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这样的话了。 握住她的手，默默守着，顾左右而言他，“南巡的时候没准还会见到你意想不到的人呢。” 于歌灵勉强挤出笑意，配合着，装出好奇的样子，“谁啊？” 季若墨也装作不知道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个，还是用与平常一般的态度与她交流，“你那个离家出走的哥哥于铭宇。” 这回于歌灵倒是真的来了点兴致，半坐起来，“竟然是他，你这次去漾泉见到他了？” 真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物。 于歌灵对自己这个哥哥并不反感，毕竟他是齐侯府三观最正直的人了，以前对她也多有帮助来着，而且很不同意自己父母的做法。 见识到自己父母的丑恶之后，劝说不了他们，用了离家出走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 与他们绝不一样。 季若墨笑着点头，“不仅见到了他，他还帮了我许多忙呢。” 对于铭宇不吝惜自己的夸赞，那也是一位文武全才。 可惜了他本想叫人一起回京的，但是那人太过高风亮节了，说不想参与到京城的权贵漩涡当中。 更是为于歌灵着想，齐侯府是于歌灵挣脱不了黑历史，如今他回去，大家就更会想到于歌灵不是真的林家嫡女，他是齐侯府的嫡次女。 知道会为妹妹考虑，如此才是一副真正长兄的样子。 于歌灵微微叹气，“可惜了他托生到齐侯府，托生到了周芸的肚子里。” 若不然肯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如今为了他们要放弃锦绣前程。 季若墨摸摸她的小脑袋，“如此人才，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虽然他没有回来，但是已经跟着舅舅了。相信此次平定江南，他冲锋陷阵能立下很多功劳。” 文臣武将都是出路，没必要拘泥于什么。 于歌灵是感念自己这个哥哥的，自然希望他好，所以听到这，也终于开心了一些。 季若墨便不遗余力的跟她说好消息，比如萧瑟出了月子，已经由明王殿下护着回来了呀。 再比如林少薇 和顾清逸感情进展很顺利也很迅速，两家已经在议亲了，相信不久之后，林少薇就会出嫁。 而且皇帝陛下很大度，承诺他们日子定好看，他就给林少薇一个郡主的封号，让她风风光光出嫁，决不叫她在顾家受了委屈。 这个于歌灵倒是不担心，顾清逸那般有手段，怎么会叫林少薇受自家人的算计。 就是林少薇自己，那样的人脾气，谁惹了她大概就会拔剑相向，况且还有欣荣大长公主护着呢。 说到了林少薇的婚事，就不得不让人想到林少庭了，于歌灵有皱起眉头，“哥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心仪的女子成亲呢？” 她也是就得京城那些千金不符合林少庭的审美，暗戳戳算计着，要不要让林少庭也去边城待两年，没准就娶回来一个异域风情的妻子了。 最好是去神秘的西域，她比较喜欢传说中风情万种的西域公主，草原女子太彪悍了。 季若墨失笑，然后又是叹气，林少庭的婚姻大事还真是个问题。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表现出了兴趣，有时候他都怀疑林少庭是不是有什么断袖之癖了。 之前也和他讨论过这个问题结果 就是那时的墨王殿下被林公子揍得很惨很惨。 唉声叹气的，“罢了罢了，或许是少庭的缘分还没有到吧，等他红鸾星动了，自然就好了。” 知道这事儿急不来，于歌灵也不再纠结，还是想想萧瑟回来，送她小侄子什么满月礼吧。 纵然太上皇的库房都被季若墨给洗劫了，但是没一样能入得了墨贵妃娘娘的眼的。 于歌灵便想着，还是自己雕一个吉祥如意锁送给小侄子最珍贵，那里面满满都是她的心意呀。 “不行！”结果这个提议又一口被皇帝陛下给否决了。 “你如今身子没好，不能劳累。” 萧瑟回来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要雕成一只玉锁，于歌灵还不得加班加点的呀，而且她手上也没多少力气。 感觉季若墨当了皇帝之后是越来越霸道了，墨贵妃娘娘十分不满，她就是躺得累了想动一下嘛。 霸道皇帝就告诉她，想动可以，一天雕个一两刀，到周岁时再送吧，满月礼物就由他代劳来挑好了，非常的专政独裁。 “呵呵~”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于歌灵也没打算与他在这件事情上辩论，她自有办法制住皇帝陛下，而且还是服服帖帖的那种！ 第444章 绣工不错 笑得阳光明媚但是却让人遍体生寒的凑近皇帝陛下，抬手让锦兰给递来一个香囊。 “表妹的绣工不错，瞧着皇上腰间的荷包别具一番风味啊。” 扯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游龙戏凤。 就是不知道这个凤凰是谁，以后的皇后还是楚纤纤表妹自己。 总之于歌灵可不认为这是她。 就那么意味不明的瞧着皇帝陛下，听她一声“皇上”，季若墨开始头皮发麻。 大喊冤枉，当下就把荷包扯下来丢了。 他并不知道这是出自楚纤纤之手，要是知道了，怎么也不会戴在身上来着，还以为是尚衣局做的，瞧着新鲜才佩戴在身。 回头瞪努力缩小存在感的小安子公公，“怎么也不提醒朕一声？” 小安子公公很委屈，他也以为是尚衣局敬献的，没想到楚纤纤手段这么了得，竟然把手都伸到季若墨身边了。 皇帝陛下脸色一寒，能把这荷包不动声色塞过来，自然是买通了他身边贴身伺候的人。 “好好查一查这件事，找出是谁直接打断了腿撵出宫去。” 小安子赶紧应下，于歌灵似笑非笑的，“人家是用手做的交易，皇上打断人家的腿做什么。” 瞟一眼地上 落到尘埃里的荷包，心情好了一点，“你真的不知道这是表妹绣的？” “天地良心呀~”皇上抬手发誓，他是真的不知情，“灵儿也是知道的，我什么时候用过旁的女子送过来的东西。” “尚衣，尚膳……几局几乎都是女子来着。”所以皇帝陛下用的都是旁的女子做出来的东西。 墨贵妃娘娘胡搅蛮缠，皇上也乐得和她玩闹一会儿，气氛迅速升温。 于歌灵假模假式的叹口气，“不过表妹对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呀。” 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给季若墨出难题，“还有府里那些人，你准备都给个什么位分呀？什么时候接进宫呀？蒋青鸾呢？何时举行自己的封后大典？也不知道是谁，说登基以后我会是皇后来着，结果只得了一个贵妃的位分。” 皇帝陛下如遭雷击，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就说这人醒来的时候怎么没与他在这事儿上闹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涎着脸讨好，“我心里就只有灵儿一人能做皇后，除了灵儿，他人就如尘埃一般，我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心里暗暗决定，一会儿就去和圣母太后提一提，楚纤纤出嫁这件 事。 早点把人打发走了，早点好。 再跟林暮宵和萧紫东要一下他们手下青年才俊的名单，最好远远嫁了，省得再京城闹事儿。 郁可闾就是一个教训呀，求而不得嫁给别人，还是几次三番的算计于歌灵。 不巧，这时候圣母皇后正好就由楚纤纤扶着来看于歌灵了，看两人在玩闹，笑得无比开心。 于歌灵恹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有点儿人气了。 坐下看看她的脸色，和季若墨想法是一样的，一点血色都没有，还得好好补补。 季若墨得意，“听见了吧，母后都说了，你就好好喝药吧。” 于歌灵这个气，翻翻白眼小声嘟囔，“是药就有三分毒，你们这是在谋杀我。” 谁都没理她这话，圣母太后突然就看到地上的荷包，“这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荷包怎么丢地上了？” 于歌灵拦住季若墨，眼神飘来飘去，但是停在楚纤纤身上的时间最多。 “这荷包扎了我的眼，所以就让阿墨给丢了，也不知道是谁，竟然绣了一个这么轻浮的图案。” 圣母太后莫名其妙，拿过来一看，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她身上有好多东西都是楚纤纤做的，怎么会不知道这 是出自谁手。 当机立断就让人拿去烧了，“不喜欢丢了也好，听说尚衣局来了几个蜀地的绣娘，双面蜀绣出神入化，叫他们再做几个就是了。” 楚纤纤是脸色惨白，如何不知道大家都是在针对她，咬着嘴唇委屈万分。 季若墨一看机会来了，也省得自己待会儿再跑一趟，顺便就提了。 “京中已经平定，七弟那边也不成气候，母后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纤纤的婚事了？” 于歌灵和他那是心有灵犀，跟着帮腔，“舅舅手下的几个小将军那都是少年英雄，表妹可以先了解一下，等到年下他们回京朝拜，再见面深入交谈。” 太后娘娘也觉得楚纤纤留在宫里或许是个祸害，哪有不答应的。 “这可好，纤纤的婚事有了着落，本宫也就放心了，总算是不辜负哥哥一番心思。” 楚纤纤脸色又白了几度，差不多就和于歌灵一样了。 低着头扯着自己的手帕，“姑母，纤纤不愿远嫁，而且纤纤还想多伺候姑母两年呢。” 太后娘娘拍着她的手安慰，“那就在京里的青年才俊当中挑，跟姑母害羞什么，女孩子哪有不想找一个如意郎君的。” 于歌灵好想说楚 纤纤家在临阳，其实在京城也算是远嫁，北疆还离着她家近一点呢。 还是说这位在京城住了一段时间，就以为自己是京城人士了？ 但是吧这话她也不能问出来，大家还没有撕破脸皮，就得给双方都留点面子。 反正在太后和皇上你一言我一语中，楚纤纤可算是答应了要相亲。 她把头一转，看一边站着的锦兰他们，“你们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这次就跟着表小姐挑一挑吧，看上了谁就先了解一下，若双方都情投意合了，我给你们赐婚。” 当然，最后还是要皇上赐婚才够体面，她就是顺势卖一个顺水人情而已。 季若墨点头，“你们确实也到了出嫁的年纪。” 宫里规矩，宫女二十五岁才能被放出宫婚配，但是墨贵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那是一般人吗？那可是比一般的千金小姐都高贵。 配个三品的官员也完全没有问题，要是再上面的，人家愿意，自然也是可以的。 锦兰几个扭扭捏捏的，羞红了脸，“奴婢们跟在主子身边，可没想要嫁人。” 这有一半是实话吧，跟着于歌灵风光无限，过得是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金贵，也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了。 第445章 内阁 可若是出嫁了，这时候对女子要求多苛刻，碰到个不明事理的婆婆，或许官夫人做得比奴婢还不如，还要日日堂前立规矩，受尽白眼。 于歌灵没好气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可不做这大恶人。”斜睨着她们，“你们出嫁之后自有本宫为你们做主，还能怕被人欺负了不成。” 况且之前肯定要把那家调查得明明白白的，家风不好的她不会让他们嫁。 太后娘娘跟着笑，“这可好了，你这里出四门喜事，没准你就跟着好了。” 叫吉祥姑姑把她准备好的朝中年轻才俊的画像资料什么的也往凤鸾宫送一份，交给这几个丫头随意挑选。 楚纤纤差点将自己的嘴唇咬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竟然要与锦兰几个奴婢挑选一样的人，这是将她也当成奴婢了吗？ 不过看宫里那些人，对锦兰几个都是极尽阿谀奉承的，好像她们才是主子一般，也能想的通。 墨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就是庭院洒扫都比一般人高贵几分，更何况是这些贴身伺候的。 心里再不忿也只能忍下，思索着如何才能成为宫里的娘娘，让自己的丫鬟也跟着沾沾光。 现在她只是 一个暂住的表小姐，季若墨对她一点都不殷勤，所以下面的人也就对她不上心，基本上只是面子过得去。 她就这般想着自己的事儿，都没有听于歌灵他们说笑些什么。 忿忿不平，她耗尽心血做的东西被当垃圾一样丢在地上，于歌灵呢，哪怕是去御花园随便捡颗石头，都会被好好珍藏。 直到发觉身边人扯了她几下才回过神来。 太后娘娘一脸莫名，“纤纤你在想什么？你表嫂累了，我们回去吧。” “是。”楚纤纤赶紧站起来，扶过太后，当真的孝顺。 于歌灵那是真的累，他们一出去，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太后娘娘精神却是很好的，没有直接回去，和楚纤纤逛起了园子。 语气那是意味深长，“纤纤，你将本宫从前与你说过的话都忘了，你还对你表哥余情未了。” 楚纤纤倒也不反驳，直到自己是逃不过自家姑母的法眼的，索性很大方就承认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姑母应当能理解，这种感情岂是说断就能断的。”悲悲戚戚，“纤纤从未忘记过姑母的教导，可是纤纤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呀。” 做出西子捧心的动作，别人看着还以 为她有多深情呢。 不过太后娘娘那是好欺骗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直接便将真相说了出来，“你对你表哥或许有些好感，但是绝无深情，你爱的不过是你表哥的身份地位而已。” 不等楚纤纤反驳，直接便将她揭穿了。 若真的是深情，不会在京中风雨飘摇之时，她就停了她的话，老老实实挑选青年才俊。 更不会大战来临之时，就只顾着自己逃跑，丝毫不关心墨王府怎么样，听说季若墨受伤失踪也是淡淡的，甚至为自己考虑起了别的出路。 到这个时候，季若墨登基为帝，她又来说什么深情，什么不能自已，她都为她感到羞愧。 “不，不是这样的……”楚纤纤焦急，想要为自己解释什么，但是好像她白眼狼的行为表现得太过明显了，所以无从解释。 “哎~”太后深深叹气，“纤纤，我总算知道为何哥哥不喜欢你了，因为你身上心眼太多，事事算计，哥哥喜欢单纯的女孩子。” 楚纤纤眼含热泪，非常伤心，“可是我若不算计，也活不到今日。” 那些单纯的女孩子是因为有人替他们算计，有人替他们遮风挡雨，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就只 有自己拼杀出一条血路了。 非常不理解的看太后，“表嫂聪明绝顶手腕通天，可比纤纤会算计多了，姑母与表哥还不是那般宠爱她。” “不一样的。”太后娘娘无奈摇头，“你算计是出于你的不满足和贪心，是为一己私欲。灵儿平日懒懒散散什么都不愿意想，这次耗尽心血，是为了墨儿，是为了我们朔雪。” 平日里她也会算计别人，但那都是别人先惹了她。 “本宫也体念你这些人不容易，有时候算计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更看在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对本宫尽心尽力，所以本宫为你谋一份好前程，但是你表哥，你便不用肖想了。” 直接就说了，以后若不是什么大宴会，叫她避着季若墨。 她也不会再带她出现在两个人面前了。 楚纤纤低头，心头酸涩，“是，侄女记下了。” 虽然答应了，回去也开始细心挑选京中才俊，但是总能找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心里对季若墨，显然是没有放弃的。 太后娘娘一看这个不行，就不管他的意愿了，直接批量安排人进宫与她相亲。 楚纤纤即使再无奈，在外人面前的美好形象还是要保持着的，只能费 心应付着。 于歌灵这边，锦兰他们也是非常不配合，好像还真没有看对眼的，已经在思索着，要不要学学太后老人家的方法了。 吓得几个丫头是落荒而逃，能不出现在墨贵妃娘娘面前就不出现，省得被她问到这种终身大事儿。 最终只能一致表态，他们也就是姻缘还没有到，等到了，墨贵妃娘娘要留她们，她们还不留了呢，态度非常之坚决。 于歌灵只能作罢，期待着她们的红鸾星早点动。 明王府热热闹闹办满月，她因为身子原因只能在宫里躺着真的是非常郁闷。 最主要的还是，季若墨为了给自家弟弟撑场子，还御驾亲临了，被留下来的人哀怨非常。 但是经此一事，大家就都知道了，以前小透明一般的明王殿下的春天要来了。 站对了队伍，开始飞黄腾达了。 这不，皇上在这样喜庆日子，直接把户部、吏部交给他管理了。 一个是掌握着天下钱粮，一个是天下官员，油水那是大大滴。 皇帝陛下也是真的大度，最开始和离王殿下斗得乌眼鸡似的，现在还能重用于他，把礼部和内阁交给了他。 内阁那可都是天子近臣，实在令人羡慕。 第446章 别费心思 只是离王殿下犹犹豫豫的，脸上也没点笑容，好像接得有点不开心。 左菡萏神色不明看他一眼，“能得皇上重用殿下不开心吗？” 她总感觉好像这次季若离回来之后对她更加冷淡了，以前两个人是相濡以沫，现在就变成了相敬如宾。 之间没什么大事儿，府里的事儿也是有商有量相互尊敬，但是没有一般夫妻的亲密。 虽然她知道天家不比别的人家，心里总归是失落的，也越来越羡慕于歌灵，纵然不是正妻，也得到了丈夫全部的爱与呵护，以后皇后入宫，估计也丝毫动摇不了她的地位。 季若离只是淡淡摇头，“被皇上看重，本王自是感激涕零的。” 只是他志不在此，经历了这么多，对权势已经看得很淡了。 反正他就是不入朝，也是尊贵的离亲王，皇上的亲哥哥，风光无限，何苦要搅进朝堂这个漩涡。 上头季若墨亲自抱了明王的小世子逗弄，觉得可爱得紧，“这孩子倒是活泼康健，没受影响就好。” 于歌灵还一直担心，因为萧瑟之前遭难，孩子会体弱多病呢。 看温婉了许多的萧瑟，“弟妹得空了就带着安儿进宫坐坐吧，灵儿一 天念叨着你们呢，今日还想跟来。” 萧瑟自然应下，墨贵妃娘娘谁不想巴结。 “臣妾也挂念着贵妃娘娘的身子，不知娘娘可有好些了？” “好些了，只是身子依旧虚弱。”季若墨淡淡一笑，把小世子交给乳母，“只是你进宫可别叫她贵妃娘娘，以前什么样以后也什么样吧，不然她准和你闹。你们的姐妹情分也不会因为身份不同了就改变不是。”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萧瑟自然从善如流，“灵儿要想闹，还愁找不到借口呀。” 换了以前的称呼，算是默认皇帝陛下的话，不管如何，她与林少薇、于歌灵的感情不会变，身份有差别，心里无差别。 下面的一些贵妇千金好生羡慕，恨自己以前没有和墨贵妃娘娘打好关系，如今只能望洋兴叹。 有些帮着于歌萝，楚王妃之流和贵妃娘娘发生过龃龉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只盼着贵妃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下次见到他们，也不要提起往事。 左菡萏微微愣神，季若墨只跟萧瑟说去看看于歌灵，并没有叫她也去，是不是于歌灵对她有了什么意见？ 季若离自斟自饮，不愿意往季若墨跟前凑，也不 愿意告诉左菡萏是什么原因。 起风了，兄弟几人到屋子里坐，没有旁的什么人，他才委婉跟季若墨请辞，说自己无心官场，以后只愿风花雪月一生，还望季若墨能收回成命。 在场的包括左菡萏都是笑颜一顿，季若墨最先反应过来，没有摆皇帝的架子，“三哥就可怜可怜做弟弟的，我刚刚登基压不住那帮大臣，还需三哥帮忙出力才是，三哥也有这个才能。” 把卖惨这个技能用的炉火纯青，说得好像朔雪没了离王殿下，明天就会灭亡一样，着重突出离王殿下的重要性。 就连季若离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英明神武呢。 苦笑连连，“皇上也体谅体谅做哥哥的，筹谋了半辈子，现在臣只想松范松范。” 季若墨可算是明白了，离王殿下这是怕他想起往事秋后算账，或者见他手中权利渐长，就怀疑他有不臣之心，遭受无妄之灾呢。 含笑，“三哥若是耄耋老矣，朕自然放三哥逍遥，可是如今三哥正值最好年华，若只是每日吟诗作赋，不是可惜了嘛。” 反正就是以不容拒绝的态度，一定要离王殿下入朝帮他。 嘻嘻哈哈的，“我们兄弟在 外一起经历生死，在京里自然也要同心协力，我有你们帮忙，心里才会安定呀。” 就是告诉离王，他们同生共死过，以前的恩怨已经清了，他不会再提。 而且他这么大度一个人，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不必担心他们之间发生什么兄弟阋墙之事儿。 他是真把他们当哥哥和弟弟的。 明王殿下跟着调笑，“臣弟原本还说自己就喜欢天南地北的跑着做生意，就不在朝中做热闹了，结果这话还没出口，就被四哥给堵死了。” 没有叫皇兄，也没有叫皇上，一声四哥证明他们还一样。 朔雪是他们季家的，即使季若墨做了主，他们也有责任和义务帮着打理季家天下。 谁叫他们都是季家子孙呢。 “你们呀，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个的怕劳累，想要把担子扔我一个人身上，我才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呢。” 说完季若墨就和季若离两个勾肩搭背出去喝酒了，真像亲密无间的兄弟一样。 还轻轻安慰季若离，“三哥放心吧，我不是父皇。” 所以不会做出残杀兄弟，陷害亲子这样的事儿。 萧瑟能和于歌灵关系如初，他们自然也可以。 季若离这才 点头，只是依旧愁眉不展的，他是真的不想入朝来着，太累了。 特别是要面对内阁那帮之乎者也的老头子，非常怀疑季若墨给他安排这个歌差事的主要目的就是报复之前他的种种作为。 宴散回去，左菡萏见季若离还是恹恹的，便小心翼翼开口，“殿下还是不愿意接受内阁和礼部吗？” 马车里季若离闭目养神没有理她，她便继续，“能得皇上差遣是好事儿，殿下就是再不喜欢朝政也应该为以后咱们的孩子想想，离王府不受重视，他们能有什么好前程。” 季若离终于睁眼，“只要他姓季，是皇上的亲侄儿，本王如何，他们的前程也差不了。” 还有万一以后他们的孩子也不喜欢朝局斗争呢？ 死了心之后，离王殿下是真的觉得，身为皇家子弟也没什么好的父子离心兄弟倾轧，还不如普通百姓呢。 左菡萏抿抿嘴，虽然还是希望季若离能将离王府发扬光大，但是觉得自己劝不了他，只能把希望放在了德贵太妃身上，准备回去和自己婆婆好好交流交流感情，总归离王殿下还是听母亲的话的。 “呵~”季若离在心里冷笑一声，“你就别费心思了。” 第447章 沉寂下来 左菡萏沉寂下来，他立马就能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皇上命令本王不敢不从，即使再不喜欢，因着这个姓也得在朝中发光发热。你不必去麻烦母妃，还是叫她老人家好好颐养天年吧。” 所以她的好王妃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折的想要让他就范，如今他是个很认命的人，反抗不了就随遇而安呗。 小心思被戳破，左菡萏有些赧颜，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想错了，她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离王府好，为了离王府能成为京城最显赫的府第。 这点离王殿下同样不怎么在乎，斜睨她，“还有明王府呢，你别做什么不入流的事儿和六弟妹争锋，她与贵妃娘娘的感情可不是你能比拟的。” “宫里多的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之事儿，贵妃娘娘还伤了身子，这宠爱怕是……”难以长久的。 左菡萏自己喃喃，认为她并不比萧瑟差在哪儿，她与于歌灵之前关系也很好来着。 萧瑟是辅国大将军的女儿，她也是左丞相的女儿，虽然左家无爵，但是官职够高了。 季若离瞧着她，语气有些不好，“你最好收起这样的心思，贵妃娘娘能以墨字作 为封号，自然能与皇上白头到老恩爱长久。” 季若墨当了皇帝，墨这个字就是天下都禁言的一个字。 马车里就这么大，只要话说出口了，不管多小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离王殿下越来越不满意自己的王妃，“你和墨贵妃娘娘关系好，更应该盼着她好才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只是以后你若进宫，怕也只能与贵妃娘娘维持面子情了。” 左菡萏脸色一白，心里一咯噔，“这是为何？” 她之前明明和于歌灵的关系很好来着，虽然比不上萧瑟和林少薇，但那也是闺中密友级别。 然后她还发现了，自从季若离回来，对她就淡了许多。 “殿下为何与臣妾也只保持了面子情？” 离王殿下握着自己腰间的荷包摩挲，好像里面有极重要的东西一般。 “因为你太利己了，永远只会为自己着想。本王在漾泉生死一线，你可有派人寻过本王？可有想过什么方法？可有为本王做过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整日里就知道躲在王府想着怎样自保。 在京中也是，把担子全部丢给了于歌灵，就连离王府被围这样的事儿，也不想着处理，就等于歌灵做 那个恶人，把事情解决，她坐收渔利还得一个好名声。 京城风雨飘摇，于歌灵说让走就立刻丝毫不停留的走了，也不管离王府如何，不管身受重伤的于歌灵能不能撑起京城。 在城外的时候，周夫人要等着锦兰她们一起，她竟然就与沈锦雯她们先走了，一点都不念于歌灵之前为他们做了这么多的恩情。 当然，离王殿下也可以理解左菡萏的这种做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只是感情都是相互的，恕他不能对这样的人掏心掏肺。 想想一路上，于歌灵是怎么做的，与季若墨日日书信往来互诉衷肠，时不时寄点什么东西以防万一，还会想着他，给他也备一份。 当他们出事的时候，不顾自身安危，立刻就将自己府中精锐都派出来了，还联系了林暮宵助他们脱困，才让他们得以安全回来。 左菡萏呢，做过什么没有？甚至连在家种念佛祈祷都不曾。 这人啊最怕的就是和别人比了，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两个王爷遭遇同样的事儿，两个王妃做法天差地别，无动于衷的那一个怎能不叫人心寒。 季若离手就没离开过荷包，“当然，平日里你 知理懂事落落大方，是一个好王妃。”话锋一转，“但绝不是一个好妻子。” 这就不怪他对她相敬如宾了，他们更像是合作关系，而不是夫妻关系。 左菡萏惨然，反思自己是不是如离王殿下说的那样自私，好像还真的是。 离王殿下出事儿的时候，她甚至想过怎么让娘家容纳自己，而不是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怪不得这么久了，墨贵妃娘娘都没召见过她说话呢，原来是她把人家的心弄寒了，之前她还以为是于歌灵身子没好。 想想也是，林家人可是三天两头的往宫里跑，就连于歌曼、姚小蛮也去了几次的。 离王殿下不想说话了，两人顿时相对无言。 季若墨轻车简从的出宫，所以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 白日里，于歌灵趁着他不在，召宋太医问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宋太医面对着这么淡然超然坦然的墨贵妃娘娘，嗓子像是被谁堵住了一般。 于歌灵无奈一笑，“有什么话宋太医就直说吧，本宫挺得住。其实吧，本宫心里也已经有了个大概了，只是不死心，想确认一下罢了。” 行吧，既然贵妃娘娘都这么说了，宋太医就不客 气了，一咬牙一跺脚，“娘娘有孕的几率不足一成。”看于歌灵脸色迅速灰败下来，赶紧补充，“但是娘娘还年轻，若是好好调养还是有机会的。” 只不过再调养也不足三成了而已，况且于歌灵身子虚弱，有孕产子是极危险的。 “知道了。”墨贵妃娘娘低头惨笑，挥手让退出去，“还请宋太医继续为本宫保密吧，皇上那儿本宫自会秉明的。” “微臣告退。” 宋太医还是为于歌灵感到可惜的，若是受伤之后她没有那般拼命，而是移去东都静养，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在宫里子嗣是最重要的，她即使帮季若墨保住了皇位，久而久之皇帝陛下可能会把这些忘了，责怪她为什么没有孩子，转而去找别的妃嫔。 大概已经看到墨贵妃娘娘苍凉的一生，宋太医接连叹了几口气。 “主子~”旁边伺候的锦兰几个也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他们想的与宋太医是一样的。 对后宫女人来说，累世的功勋都不如一个孩子重要。 而她们主子眼里又揉不得沙子，若是皇上和其他女子牵扯到了一起，两人必定是会决裂的，到时候宫里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第448章 摊牌 到时候叫她们主子因为一个孩子而去接受别的女人，好像也有点难。 最主要的是她们怕她们主子受伤呀，她有一个宁折不弯的铮铮傲骨。 于歌灵扯扯嘴角，年勉强挤出笑意，“你们就不用替我担心了，我是那委屈自己，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吗？” 既然已经问清楚了，就打算等季若墨回来便与他摊牌。 催促几个丫头赶紧选如意郎君，趁她还是墨贵妃，趁季若墨对她还是情深意切的时候把他们给嫁了，要不然以后可能就不能这般风光了。 其实贵妃娘娘是个悲观主义者来着，自己控制不了的事儿，总是喜欢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还给她们提了个意见，几位最好都嫁去各个边境守卫那里，天高皇帝远的，季若墨就是想迁怒也够不到。 锦兰姑娘都被气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主子还为我们考虑这些。” 她们主子应该考虑皇上回来了，该如何坦白从宽才是。 于歌灵幽幽叹气，这种事坦白了也不能从宽啊，难不成坦白说了她就能有孕，还是季若墨就能不要孩子了？ 怎么可能，这里可是皇宫，季若墨的孩子以后是有皇位要继承的。传宗接 代也是皇帝的一项重要责任。 而且就算是季若墨对她情深似海吧，太后娘娘和那些大臣也不会允许他只守着一个不能有孕的嫔妃。 现在圣母太后还宠着她，可是知道她不能有孕，估计就变了，儿媳和孙子当然是孙子重要。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忐忑着，原本很容易入睡的她等皇帝陛下回来了还是精神奕奕的。 季若墨撩开帷幔，看到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吓了一跳。 他刚才梳洗都是在外间来着，就怕吵到了这个人。 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有睡，还不出声提醒他一下。 以为是在为不带她去明王府的事儿闹脾气，好笑的将人搂在怀里，“怎么还不睡？” 那人显得很僵硬，很心如死灰，很不知道从哪下口。 最终闭上眼睛，梦游一般的，“我有话和你说。” “说吧。”见她这幅样子，皇帝陛下就确定了她又想作妖，实在是无奈。 于歌灵支支吾吾吞吞吐吐踌躇着，从来就没有这样难以启齿过。 艰难开口，“今日宋太医来给我看过了……”睁开眼睛偷瞄一下季若墨，这位等着她把话说下去呢，把玩着她的头发非常漫不经心。 一咬牙 ，再次害怕的把眼睛闭上，于歌灵决定豁出去了，早说晚说都要说，她一向奉行的宗旨就是实诚。 “我宋太医说我伤了根本，有孕几率不足一成！” 终于说出来了，于歌灵心里松了一口气，眼泪跟着不自觉落下，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看季若墨会有怎样的反应。 季若墨一怔，心里受到了剧烈的震动巨大的打击，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难过是有的，失落也是有的，甚至还有点责怪于歌灵为什么受伤之后不好好养着，还在京城上上下下的折腾，皇宫丢了就丢了，以后再打回来就是了。 感觉自己肩膀有些湿湿的，低头一看，这人已经哭成了一团。 看她这般伤心，他又变得不忍心起来，终究感情还是在的。 长长叹一口气，还记得太医说她不能太过劳累，不能太过忧思，万一为了孩子她再有什么事儿好像有点得不偿失。 将人搂紧，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罢了，常言道有得必有失，或许我得了皇位，就要失去孩子吧。没有就没有吧，你也不要多想了，三哥、六弟就是大哥都有孩子，咱们过继一个过来就是，总不会叫咱们膝 下孤单。” 自己孩子能成皇帝，离王殿下和明王殿下应该也是很高兴的才对。 于歌灵这才睁着自己无辜的大眼睛看他，别提多可怜多委屈了，“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季若墨刮刮她的小鼻子，纵然自己心里不称意，但总得先把这人哄高兴了才行。 不能让孩子成为他们心里的一根刺，虽然已经成为了藤蔓，但是不能让它表露在外面。 于歌灵还在抽噎着，还是不怎么相信季若墨，“你以后要是后悔了，嫌弃我不能生孩子了，你就直接跟我说，我给后宫的女人腾地方，绝不会碍着你们。” 改名换姓出宫让林少庭养着，或者就到冷宫颐养天年都好，总之他哥哥是有良心的，不会不管她这个妹妹。 季若墨敲一下她的脑壳，“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会厌了你，我是不会忘记的，自己有今日，还多亏了贵妃娘娘舍生忘死。” 他坚信自己绝不会辜负于歌灵，虽然没有孩子挺可惜，特别是今天看了明王府的世子。 但是觉得与自己没见过面的孩子比，还是于歌灵更加重要一点。 想到季缪云，他如今也才半岁而已 ，尚在襁褓之中，这时候过继过来好像最好了。 于歌灵平复了一点，没好气白他一眼，“虽说稚子无辜，但是那是楚王的孩子，你心里不膈应呀？”要挑也是从明王或者离王的孩子里挑。 怅然若失的摸摸自己的小腹，“我好好调养也还是有一两成的可能的，万一就出现奇迹了呢。” 皇帝陛下从善如流，贵妃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嗯，不急，我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慢慢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先把身子养好，可不许胡思乱想了。” 于歌灵用脑袋点点他的肩膀，“知道了。”先天下之忧而忧，“母后那边也得说一声才是。” 对此季若墨也没什么意见，让自家母后知道了，省得她乱出什么主意。 安抚着于歌灵，“等你身子再好一点了，我们去给母后请安，到时候我与母后说。” 绝不叫她为难，受一点委屈。 “谢谢。”于歌灵将他抱紧，感谢他给她的温柔，即使只是这一时的她也满足了，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事儿虽然不宜宣扬，单数林家那边也要说一下，为自己打好退路，防止以后季若墨因着这个变心。 第449章 分崩离析 两个朝夕相处的人，季若墨哪能不明白她的小心思，这个无奈呀，但是也能理解她的不安，太在乎，所以才这般小心翼翼。 如此一来，就更加心疼贵妃娘娘了，真是不知道拿这小人儿怎么办才好，只能更加宠着，宠入骨髓的那种。 于歌灵也就感觉了，这几天皇帝陛下对她好像有点好得过分了。 事出反常即为妖呀，让她心里毛毛的。 锦心几个心里倒是欢喜，“皇上对主子这般好，主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前几日他们害怕季若墨会因为孩子跟于歌灵闹起来呢，这可好了，两位主子感情好像比以前更加好了呢。 于歌灵憋嘴，她就是有点患得患失嘛，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是控制不住。 难得今日萧瑟和林少薇约好了一起开看她，老太太跟着过来凑热闹，说了几句闲话，于歌灵又凝重起来。 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们说了，先让他们心里有个底。 “这，这……”老太太当下就哆嗦了起来，茶杯都差点拿不稳了，本来她就对于歌灵只封了贵妃颇有微词，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不由得担心以后于歌灵的日子该怎么过。 于歌灵赶紧 给老太太顺气，安慰她老人家，“祖母没事儿的，阿墨对我一如往昔，他也说了不在意，以后从几个王府过继一个就是。” 怕萧瑟心里又疙瘩，又赶紧补充，“自然我们还是想试一试的，万一就有什么灵丹妙药呢。就是过继，肯定也挑府里孩子多的，而且依旧养在王府，还是王府的孩子，只是当储君培养罢了。” 这就是让萧瑟安心了，他们不会这般残忍的，让人家亲生母子分离。 也让老太太放心，她在宫里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墨贵妃娘娘，谁都越不过她去。 但是吧世事无常，如今说出来，只是求一个庇护，希望到时候她和季若墨闹翻，林家能护着她一点。 老太太是恨不得现在就把于歌灵接回家呀，怕以后出现那样的情况，自己捧在掌心的孙女会受伤。 捶胸顿足的，“本来今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没成想你先说了这么件事。” “阿墨都不介意，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于歌灵笑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祖母有什么好消息？” 老太太便去拉林少薇的手，“你姐姐和顾清逸的婚期定了，就在两月以后。” “这可好，到 时候我应该能走动了，一定亲自出宫给姐姐贺喜。”于歌灵是喜笑颜开，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呀。 “阿墨还说姐姐出嫁时会给个郡主的封号，让姐姐风光大嫁呢，圣旨过两天就能到咱们家中了。” 如此林少薇嫁过去，顾家除了欣荣大长公主，谁还能越过她去。 郡主是君，郡马是臣，只要林少薇想，就可以称霸顾家。 林少薇就更加高兴了，“还是灵儿有面子，都能给我挣爵位了。” 即使没有封地，只有封号那也是挺好的，京中连个同辈的公主都没有，她就是除了宫中娘娘之外，地位最高的姑娘了。 萧瑟在一边感叹，“可惜了，我嫁的有点早，不然灵儿或许也能给我挣个郡主啊县主啊的爵位。” 故意调节气氛来着，老太太也就跟着闹了一下，众人脸上的阴霾总算是少了一些。 等到走的时候，反正大家是完全已经装出把不开心的都忘了的样子。 知道于歌灵顾忌着，一句都没有提安儿，萧瑟主动便提了，“安儿这两天有点吐奶我就没带进宫，下次让你小侄儿来给你请安。” “明明是外甥来着。”于歌灵噘嘴傲娇，她们论她们的，不 从季若墨那边论。 “好好好，小外甥。”萧瑟也只能依着她。 相信于歌灵的人品，绝不会打她宝贝儿子的主意，就是这般的坦然。 然后老太太他们回家之后，林少庭就风风火火的进宫了，没有往于歌灵这边凑，怒气冲冲去了御书房，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林少将军是要刺驾来着。 见着季若墨也只是微微抱拳，“请陛下允准，让臣带兵去灭了柔然，以振我朔雪国威。” 季若墨把奏折一丢，云淡风轻的瞟他，“你是去扬朔雪国威呢，还是去泻私愤呢？你们都知道了？” 林少庭站得笔直，刚正不阿的，“泻私愤也是杨扬国威。柔然公主将我朔雪的贵妃娘娘害成这个样子，这口气我们朔雪难道就这么咽了？” 自然是咽不下去的，所以皇帝陛下很爽快就同意了林少将军的请求。 “只是这事儿不急，江南那边快要分崩离析了，你先去将淳王捉拿回京，我便拨人给你出征柔然。” 他们依旧如以前的兄弟一般，季若墨对着林少庭没有用朕做自称。 林少庭想了想，江南那边不足为患，季若墨非要让他去，这是让他白挣军功，为他好呢。 抱 拳，“臣领命。”急不可耐的就要回去整装待发，灭柔然这件事，他一刻也不想耽搁。 季若墨无奈挥手，“去吧去吧，别忘了早日回来，别错过了少薇的婚礼。” 他这个做皇帝的，连大臣家里的婚事也要操心，管得真是够宽的了。 林少庭一刻都不停留，风风火火就带着人走了。 当天傍晚，皇帝赐封林少薇为云薇郡主，封地云郡的圣旨到了林家。 让大家都知道，皇帝陛下有多器重林家，有多宠爱贵妃娘娘。 林少薇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食邑，原本以为只有一个空架子来着。 “这个阿墨办事还是挺厚道的嘛。”对于歌灵放心了不少。 总感觉这般深情的皇帝陛下，不管如何都是不会辜负贵妃娘娘的。 淳王殿下那边呢，确实闹得越来越厉害了。 因为季若淳忠奸不分，一味的听信那些人的阿谀奉承，疏远了安国公，甚至想把他手里的兵权都拿过来，所以让安国公和他离了心，都想把季若淳杀了，自己拥立孟夫人的孩子。 而那些江南联军呢，可都不是真正忠于淳王殿下的。 他们甚至已经慢慢的，慢慢的，把安国公的人都拉到了他们这边。 第450章 狭隘自私 所以林少庭南下，基本是一点挑战都没有，快马加鞭一路疾驰，顺便还和王将军他们联系了一下。 张、赵、王三位将军一起合计了一下，得知林少将军十万火急，动作就大了一点。 正好，林暮宵收到信，也开始在广陵那边动手了。 淳王殿下也是，带兵出征就带兵出征吧，都不在老巢多留点人儿守着。 江南各郡只留了十五万人驻守，平分下来一个郡还不到一万人呢，关键是人家也没多少衷心，所以林暮宵是一路势如破竹呀。 不出三天，从漾泉到广陵的十个郡全部被收服，淳王殿下的外祖苏家也已经被他控制住了。 虽然趁乱他们把孟雨棠姐妹送了出去，企图保留淳王殿下最后一点血脉，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林暮宵可早知道了，孟夫人的孩子已经被楚王害死。 但是抄了苏家林暮宵也没有动，剩下的几个郡就算是给季若淳一点希望吧，林少庭还得立军功不是。 而且吧，他的人也不多，就只带了几万人来着，大部队还在边城呢。 后方失守，自己的人又被拉到了江南联军那边，安国公可谓是心急如焚，第一时间就把军报拿给季若淳 了。 “广陵失守，我们已无退路。”跟着淳王殿下，估计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这等时刻了，淳王殿下还在愣神，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怎么会？林暮宵就两万人马，怎么可能三天就打下了十个郡？” 心里拼命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假的，相信自己的后方根据地不会这么就丢掉，不然他筹谋了这么久，不就等于白费力气了嘛。 都没有担心一下苏家和孟雨棠她们的安危。 安国公那是恨铁不成钢呀，咬牙切齿的，“臣早就说过江南联军不可靠，这不就让林暮宵兵不血刃夺了后方。” 心里痛恨万分，想要与季若淳好好谈一下，“最近王将军他们频繁动作，将微臣手下几个将领都拉去了他们那边，殿下就不觉得他们此举有些太怪异了吗？” 殿下他就是不觉得，因为王将军他们有先见之明，之前就跟季若淳通过气了。 说安国公防他们跟防贼一样，江南联军与安国公的人马太过生疏，这样不利于协同作战，所以就想着与他们多走动走动，培养点感情默契。 毕竟大家以后是要一起上战场出生入死的人，跟仇人一样的怎么行呢，那 还不得先自己窝里反了呀。 于是，淳王殿下就这么被说服了，还认为安国公不懂事，不懂得团队合作，就想把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 “殿下，江南联军有异心，不是真的忠于殿下，从广陵被攻破就可以看出来了呀。”安国公这阵捶胸顿足，不明白自己女儿当初怎么就千方百计的要嫁给这样一个蠢货。 痛心疾首，“殿下若是不信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尝到恶果的。” 然而他说了这么多，淳王殿下依旧无动于衷，只想着江南丢了怎么办。 王将军三个正好就掀帘子进来，看着焦急万分的样子手上拿着和安国公一样的军报。 行过礼之后瞅瞅季若淳手中书信，“原来殿下已经知道了呀。” 李将军跟着站出来进言，“如今江南已失，咱们便只能孤注一掷打下京城了，到时候殿下坐镇金銮殿，天下谁敢不从。” “不错不错，我们没有了退路，只能背水一战。”季若淳是急得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叫下面的人抓紧赶路，争取早日到达京城。” 竟然把问题想得这么简单，几个将军相视而笑，安国公手彻底黑了脸。 “咱们大军行进，出了江南地 界其它州郡必定阻拦，消息传回京城，墨王殿下也会派人来阻拦截杀。” 安国公想没准现在季若墨就知道，派人过来了呢，他这直觉也是挺准的。 所以说啊，京城不是说到就能到的，前面还需经过重重关卡。 就提议了，他与军中之人多少有些交情，可以作为前锋，先带人前去招降，不降者便直接动手。 反正他有十万大军呢，哥州郡守军都只有五万。 如此还能让自己的人免受王将军他们荼毒。 于季若淳分开了，以后他若被算计出事儿，他便带着人寻一个山头落草为寇，待找到了孟夫人，带着她的孩子卷土从来就是。 几个将军又是暗中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便是明白了安国公心中所想。 出言挽留，“国公爷可是我等的主心骨，我等皆承认了的主帅，怎可做这先锋官，还是要留下来主持大局的。” 虎背熊腰看着分外正直的张将军就出来了，“末将不才，并无什么经纬之才，愿受殿下差遣，特请先锋官一职为殿下冲锋陷阵。” 想要带走的还是刚才安国公提到的人，这就等于把安国公架空在这里了呀，他怎么能干呢。 怒不可遏，“ 张将军带走本国公的人是想做什么？将殿下与本国公牢牢握在你们手中？” 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不能承认呀，装得特别无辜，义正言辞的表示，那不是安国公举荐的人嘛，他也不能驳了国公爷的面子不是。 况且大家现在共同的目标是扶淳王殿下上位，一起吃一起住的，怎么还分你的人我的人呢，那不都是淳王殿下的人嘛。 最后这句话可说到淳王殿下心坎子里去了，安国公把这军权从不叫他碰，那些士兵也不听他的，只听安国公的，就让他有了种被架空的感觉。 不甘心做人家的傀儡呀，淳王殿下当下就拍板决定了。 “江南联军与岳父的人还是要精诚合作亲如一家才是。” 勾起嘴角，道貌岸然的笑着，显然是有了自己的小算计。 “这样吧，岳父不放心，那就让张将军领五万联军和五万孟家军做先锋开路，剩下的五万孟家军本王亲自掌管，岳父就不必怕他们落入旁人手里了。” 就如此他们占了大便宜，王将军依旧在旁边阴阳怪气的，“大家都是兄弟，偏就国公爷这么多心。” 努力把安国公塑造成一个疑神疑鬼，狭隘自私的形象。 第451章 纳妃选秀 安国公这个气呀，但是现在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先低一下头，谁叫自己手中兵马没有人家多。 怒气冲冲的，甩下一句，“殿下想如何那就如何吧。” 掀帘子出去了，还需得和自己的人沟通一下感情才是。 淳王殿下以为收了兵权自己的人就会听他的话了？简直是痴心妄想嘛。 王将军几个眼角眉梢都是奸计得逞的喜悦，但是淳王殿下没有看出来。 还对着人家礼贤下士呢，“安国公不顶用，以后本王就要多多倚仗诸位了。” 三个人纷纷表示“殿下客气”，他们自然为淳王殿下马首是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所不惜。 淳王殿下很欣慰，又和他们讨论了一下具体细节，挥手让退下吧。 自己亲自前去送张将军，希望他能一路披荆斩棘大杀四方勇猛无敌，高歌猛进直杀到京城去。 安国公此刻也已经与自己的人嘀嘀咕咕完了，塞给和张将军出征的将领一封信。 “到泸州你将这个拿给那里守军将领，他自会配合你的。” 那泸州守备可是安国公带出来的人，对老师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安国公就打算利用这一点，让自己的五万人联合泸州人马 ，先把张将军带的人给攻陷了。 事成之后他也会带着这边的人想办法脱离了淳王殿下的，可以说对淳王殿下是失望透顶了，再不愿与他为伍，宁愿自己去落草为寇。 当然，回去投靠皇帝陛下什么的是想都不用想，回去那就是死路一条。 大军就那么出发，然而张将军并没有很着急去攻城略地，一路上晃晃悠悠的，赏花赏水赏青山，不像打仗，像旅游。 每日里与自己的副将嘀嘀咕咕什么，好像再等着什么时机。 走了几日，才走出七里地，这进度也是让人很无语了。 宫里于歌灵呢，积极配合太医，身子也是好了不少，至少能多走几步路了。 这日季若墨下朝也没什么事儿，两人对视一眼，本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理念，夫妻携手往圣母太后的甘泉宫去了。 太后娘娘正和楚纤纤讨论哪家儿郎更好呢，看到于歌灵赶紧就站起来了，亲自去门口接人，紧张万分的。 “怎么就自己过来了？你身子没好，得好好修养才是，你要是无聊了，叫人来传个话，母后过去看你就是。” 于歌灵失笑，总感觉她和太后的身份反了过来，“我如今身 子好多了，太医也说要多走走锻炼一下。” 再说了，哪里有母亲去给女儿请安的道理，都是女儿来晨昏定省呀。 太后便知道这两人是有事儿了，不然他们随意走走，也不会走这么远。 把楚纤纤打发出去，身边伺候的人也只留了吉祥姑姑，洞悉一切的笑，“说吧，皇上和贵妃娘娘今日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儿？”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平时有多不孝似的，没事就不会来陪陪圣母太后她老人家。 于歌灵扯扯季若墨，这种事情还真不好开口，可怜的皇帝陛下将事情一力承担了下来。 把太医院的脉案都拿给圣母太后看了。 圣母太后很开明，并没有生气什么的情绪，淡淡的，“行了，这事儿本宫早就知道，你们都是有主意的，肯定想好怎么做了。” 幽幽的叹气，“你们年轻的人事儿，本宫就不掺和了。” 表示她如今年纪大了，不想再管这些有的没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呀，她就准备每天喝喝茶赏赏花，没事看看杂耍罢了。 点点张着嘴吧，愣头愣脑的墨贵妃娘娘，“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子赶紧养好了，然后把宫务接过去，本宫还想好好颐 养天年呢。” 装模作样捶捶自己的膝盖，做出很劳累的样子。 圣母皇太后骨子里也是个懒人来着，并不喜欢这些权利啊金钱什么的。 自己儿子当了皇帝就够了，她可以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 于歌灵感觉自己都有点转不过弯来了，太后娘娘真的不是一般人呀，遇到这种事，和人家婆婆的反应都不一样。 太后娘娘就扯扯她的脸蛋让她安心，“离儿、明儿他们的孩子还不是要叫本宫一声皇奶奶，本宫膝下不会寂寞的。” “母后，谢谢您。”把于歌灵感动得这个稀里哗啦呀，深深觉得自己遇到了全天下最好的婆婆。 但是宫务是什么的，她也不是很想管来着。 别的不说，就最基本的，现在记账方式和她学的都有着天差地别，接管起来好像有点难。 就琢磨着要不先把周夫人给接进宫吧，能把墨王府管好，一定也能管好皇宫。 自己儿媳妇这么懒，圣母太后也是无语了，翻翻白眼挥手赶人。 “行了行了，没事你们两个就回去歇着吧，别在这儿碍眼。” 非常不待见儿子儿媳，还是觉得画像上的这些青年才俊比较英俊。 主要吧是怕楚纤 纤见到季若墨又难以自持，闹出什么事儿。 皇帝陛下也不和自己母后客气，拉着于歌灵就走了，出门遇见楚纤纤，眼神都不带歪一下的，仿佛那就是个透明人。 楚纤纤端着糕点，目光随着他们远走，然后低头黯然神伤。 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宫人，自己回屋哭去了。 其实是回屋和自己的丫鬟密谋什么。 秋月姑娘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没干什么好事儿，凑近楚纤纤嘀嘀咕咕了一阵。 楚纤纤大惊，然后是大喜，“原来墨贵妃娘娘竟有了这么大一个致命缺点吗？这便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呀。” 冷笑着，“叫人把消息散播出去，特别要让墨王府的人知道。” 一脸奸笑着瞧秋月，“手脚干净点，别让人家发现是我们做的了。” 秋月姑娘回以相同的笑脸，“小姐放心吧，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原来刚才秋月姑娘不小心就在外面偷听到了于歌灵他们的谈话，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墨贵妃娘娘伤了身子这件事。 楚纤纤笑得奸邪，季若墨不是对于歌灵情深似海嘛，那么她就让天下臣民逼迫他纳妃选秀呗。 况且啊，她就不信了，季若墨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 第452章 放她自由 烈女怕缠郎，她想反过来也是一样的，烈郎也会怕缠女。 楚小姐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特别是出了这样的事儿之后，她不相信季若墨还会只守着于歌灵一个人。 淡然的喝茶，就等着这件事儿发酵，然后她主动出击。 不说别人，就沈妃娘娘，听说了这件事肯定忍不了，还有那帮吃饱了撑着的言官，肯定会往皇帝陛下心口上扎刀子的。 楚纤纤就这么等着，等着，到傍晚的时候，整个皇宫都传遍了这件事，大家议论纷纷的。 外面呢，百姓们虽然感念墨贵妃娘娘对他们做的一切，心里还是不免唏嘘。 当然，他们除了感慨一下，猜测一下皇帝陛下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之外，预测帝妃是否真的深情不悔，对他们也没多大的影响。 皇上就是选妃了，也不会选他们的女儿，自古宫妃，出身再不好，也得是七品知县家的女儿。 除非那些从宫女的位置爬上去的。 墨王府留守的姬妾听说这件事，高兴得都想舞龙舞狮的庆祝了，感觉他们的春天就快要来到。 沈妃娘娘情绪倒是没有那么外露，只是露出了和楚纤纤一样的笑容，认为这是上天给他们的机会， 就等着进宫以后大展身手，夺了墨贵妃娘娘身上的宠爱。 周夫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沉思许久最后摇头，雅萍有些着急，“墨贵妃娘娘身上有伤，这正是个好机会，夫人当真就打算这么放弃了吗？” 摸摸自己的小腹，周夫人再一次否决了雅萍争宠的提议，“贵妃娘娘不能有孕，难不成我就能有了？” 昔年她被先墨王妃设计，也伤了根本。 “况且贵妃娘娘对我恩重如山，我又怎么能在这时候捅她一刀。” 周夫人有良心，更可以说是死心了，只要过得好了，衣食富足，不被人欺辱，她并不求什么恩宠，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清楚皇帝陛下是不会看上她的。 同时呢，她也在期待着，期待着看这世间是不是真的有忠贞不渝的感情，希望皇帝和贵妃不会让她失望。 雅萍无奈摇头，这家主子这般没斗志，她再雄心勃勃也没用，只能紧跟主子步伐，抱紧墨贵妃大腿了。 于歌灵呢，因为回去之后就又歪着了，也不出门，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万千人同情了，那些人就等看她的笑话呢。 看她是如何被季若墨抛弃的，从风光无限的墨贵妃，变成冷宫当 中无人问津的弃妃。 锦心时常在外面晃荡，听了这么多流言蜚语，气得差点将他们的舌头拔下来。 跺脚回来给于歌灵告状，贵妃娘娘心平气和的，倒是没有觉得什么，皇帝陛下先震怒了。 把手中折子一扔，非常霸道命令小安子公公带人去巡宫。 “遇到嘴巴不干净的，直接扔去慎刑司打五十大板！” 看谁还敢说贵妃娘娘半句不是。 不过于歌灵可不领他这个情，斜睨霸道皇帝，“他们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枪杆罢了，阿墨又何苦拿他们出气。” 低头偷笑，“明日朝臣们估计会让你把墨王府的人接进宫，或者选秀纳妃的，你还是想想到时该如何吧。” 那些大臣总不能像宫人一样，打一顿就完事了。 因为碰到由气节的，没准会当场以死要挟皇帝，要血溅朝堂。 皇帝陛下很生气，一点都不想自己的生活被别人掌控，“还能如何，朕给他们俸禄可不是要他们盯着朕的后宫看的，有那不懂事的，直接废黜贬谪就是。” 于歌灵淡淡开口，“皇嗣乃国之根本。”所以那些大臣不管有什么心思，肯定能说的大义凛然，他们是忠君爱国的。 皇帝要对 付他们，自然得费一番功夫。 思索了一会儿，季若墨咬牙切齿的，“这事儿我自会处理。” 瞧于歌灵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就恨得牙痒痒，这个没心肝的，他如此为难还不是因为她。 到时候他和大臣们各退一步，先把墨王府的人接进宫倒是可以，反正她们在哪里，都得给俸禄。 选秀之事还得感谢淳王殿下，给了他一个好借口，天下未定，怎么只思淫乐。 还有最坏的就是那个散播谣言的人了，将她找出来，皇帝陛下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的。 墨贵妃娘娘就给了一个思路，“咱们去过母后宫中，这件事才传出来的。” 所以那个人一定是甘泉宫的。 圣母太后和吉祥姑姑自然不可能，小安子们也不可能。 那时候岁说把人都摈退了，但是没有叫人在外面守着，所以被人偷听了去也不一定。 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贵妃娘娘铁口直断，“甘泉宫中谁对阿墨有非分之想，又是谁最希望我失宠呢？” 自然是楚纤纤表妹，所以事情几乎就这么定案了，虽然他们没有什么证据，只是光靠猜想。 季若墨觉得于歌灵分析得很有道理，就叫小钱子公公去查 了。 人赃并获以后，他就可以随便指一个人家，将楚纤纤嫁了，不嫁也得嫁的那种。 于歌灵是摇头晃脑的叹气呀，“阿墨当真是蓝颜祸水。”还每次都是祸害到他头上来。 阿墨囧囧有神的，决定不接她这话了，和她讨论一下，“王府那些人灵儿觉得该给什么位分呢？” 贵妃娘娘小心眼，就不了谈这些，“陛下愿意给什么位分，就给什么位分。” 皇帝陛下那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呀，知道这个时候更加不能自己做主了。 涎着脸就过来，“还是灵儿来定吧，灵儿才是后宫之主不是。” “那么我定了你可不许反驳。”于歌灵坏笑着，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季若墨也只能认了，只要贵给娘娘开心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不重要。 只是很快于歌灵就恢复了正色，“我想先召周夫人进宫聊一下，她若是愿意，我希望阿墨能放她自由。” 其他人呢，她早就了解过了，他们是不愿意离开皇宫这个销金窝的，就只有周夫人理智一点，对她也算尽心尽力，所以她愿意给她谋一份出路。 皇帝陛下当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墨王府的女人对他来说就是浮云而已。 第453章 记吃不记打 第二天上朝，那些记吃不记打的言官，果然就出来挑战权威了。 完全忘了之前他们同仁因为攻讦于歌灵所遭受的灭顶之灾。 主要吧或许也是因为这次除了曲栾、许洛那些和于歌灵关系非常好的人之外，所有朝臣都有志一同的站出来劝皇帝陛下广纳后妃开枝散叶了。 所以就有点有恃无恐，毕竟季若墨不可能把所有人把贬黜了。 瞧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皇帝陛下稳坐皇位淡笑不语。 这次他们都没有很过分，只是表示皇上要宠贵妃也可以，但是也要保证后继有人。 等大家发现不对，当事人一句话都没有的时候，停下了自己的喋喋不休，季若墨才故作高深的开口，“诸位爱卿所言有理！” 这一下所有人都蒙了，这不是他们敬爱的皇帝陛下的风格才对呀。 季若墨则是摆手让他们安心，“可是如今淳王盘踞江南虎视眈眈，大战一触即发，到时候必定民不聊生，如此时刻，朕怎能不顾天下黎民而自己享乐？” 皇帝陛下很大义凛然，“选秀之事还得天下大定才能徐徐图之，不过墨贵妃忧心皇嗣，所以已经向朕提议了，明日便大封后宫， 将墨王府的姬妾接近宫来。” 把功劳都推于歌灵身上了，让大家觉得墨贵妃娘娘那真的是贤良淑德一代贤妃，简直是皇上的好臂膀。 那么皇帝陛下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诸位大臣自然也不可能再逼着纳妃。 不然就成了那不忠不义之人了，还要夸赞墨贵妃娘娘一番呢，识大体胸襟更是宽广。 季若墨就又引导了他们几句，说墨贵妃娘娘只是受伤而已，好好养养就能养回来的。 大家立刻纷纷表示，太医院人才济济，贵妃娘娘为国为民感动上苍，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于是，大家就在这样一派祥和当中散朝了，传说中那死谏啊，争吵啊的场面完全没有发生。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段位可高了，江南可是已经全部在他的掌握当中了。 安国公想要偷偷带着人逃走，可那是五万人呀，如此声势浩大的，岂是想走就能走得了。 在那月黑风高的晚上，他已经集齐了人马，拿了淳王殿下的令牌想要大摇大摆走出去。 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吃了他下的安神药，应该正在沉睡的季若淳和王、赵两位将军都出现了。 王将 军阴恻恻的冷笑着，“殿下您看，属下说得不错吧？国公爷就是生出了这不臣之心。” 淳王殿下那是一脸的失望，喟叹，“没想到啊没想到，本王如此信任国公，国公却如此对本王，竟要在这种时候逃走。” 都不听一下安国公的解释，一抬手，埋伏好的弓箭手就出来了。 原来安国公手下副将已经有人投了王将军，所以季若淳早知道了他的计划，就等着人赃并获请君入瓮呢。 安国公一看这敌我悬殊太大，只得反口解释，“殿下，不是您想的那样，殿下……” 他的殿下容不得他多说什么，“既然是岳父先背叛的本王，那么也就别怪本王无情了。” 挥手，万箭齐发，安国公是艰难抵挡呀。 不得不夸一下季若墨，知人善用，王将军他们真是人才，这么快就挑拨的淳王殿下和安国公不死不休了。 最终，安国公只带了二十多人的亲兵逃了出去，他五万大军一半埋骨，一半明面上是降了淳王殿下，实际上归王将军调遣。 这个时候，季若淳没空管逃走的安国公，料定了他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但是密报传回京中，皇帝陛下怎么可能放过这 乱臣贼子呢，下了海捕文书，是全力捉拿安国公呀。 墨贵妃娘娘呢，之所以把大封后宫定在了明日，是要腾出时间与周夫人先聊一聊。 周夫人还十分诧异，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能先王府诸位姐妹之前就进宫。 诚惶诚恐，不知道于歌灵会与她说什么，而且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拜见贵妃，毕竟她还没有位分。 思索良久，一进去就行了个跪拜大礼，五体投地的，倒是把于歌灵吓了一跳。 赶紧叫人把她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本宫找你来，不过是随意聊两句闲话罢了，多谢你这段日子操劳着墨王府诸事了。” 但是吧，随后墨贵妃娘娘就把宫人都摈退了，锦兰他们也是一个不留，周夫人就知道了，于歌灵与她聊的绝对不会是闲话。 打量了一下这凤鸾宫的摆设，心里更加在打鼓，暗忖贵妃娘娘莫不是容不下她们了吧。 看出她的紧张，于歌灵是无奈又好笑，“本宫难道就这么吓人不成？”娇嗔了一下，决定还是一次说正事吧。 “本宫只想问你，你是否想要自由，想要寻一个自己真正的良人？” 一句话，把周夫人震得瞠 目结舌的。 知道她听着，于歌灵没管这么多就继续了，“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皇宫就是一个金丝鸟笼而已，看着金碧辉煌，实际上却是最大的囚牢，本宫也不会让阿墨宠幸你们任何一个女子，所以与其进宫守活寡，不如在外面寻找自己真正的幸福。” 郑重其事的像她保证，只要她愿意，她便能让她改名换姓，从新来过。 自然也会给她一笔丰厚的银两，足够她下半辈子逍遥自在。 她在墨王府的东西，只要不是能被人认出身份的，也可以悉数带走。 最重要当然是，这是季若墨同意的，是皇帝陛下开恩，想给她们一份新的希望。 周夫人被震惊得是久久不能言语，于歌灵说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她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知道进宫后她们的命运，简直无法反驳。 于歌灵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她开口，并不催促。 对于古代女子来说，改价这事儿吧，其实挺有挑战性的。 良久之后，于歌灵都喝了两杯茶了，周夫人才有了反应。 只见她面色复杂轻轻摇头，“多谢娘娘替妾身筹谋，只是妾身更愿意在宫里终老一生。”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来着。 第454章 承诺一直有效 周夫人知道于歌灵这是为了她好，但是最终也只能辜负于歌灵的好意。 于歌灵有些失望，“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周夫人赶紧补充，“娘娘别误会，妾身进宫并不是企盼着什么，只是想找个地方安身立命罢了。妾身知道，宫里有娘娘，妾身的日子便不会艰难。” 对于歌灵报以极大的信任，低头苦笑一下，开始解释自己为什么留下来。 周夫人家世平平，父亲不过是外放的一个小官，自从她进京选秀入墨王府不被重视，就与她断了联系。 如此势力的父亲，知道她改名换姓也绝对不会再以父亲的身份庇佑她这个女儿，而她回去之后，父亲为了自己的前程，没准会将她送给哪个大人物。 不回去的话，她一个小女子，拿着这么多金银财宝，如何在这乱世当中立足？ 雇佣家丁，那些人见她一个女子孤苦无依，没准也会起坏心思。 一个女子，这种年代单独在世上生活真的太难了。 而她自小看惯了父亲的样子，三妻四妾不把女子当人看，其实并不相信感情来着，所以这就是她在墨王府不争宠的原因，她不爱慕季若墨。 又因为聪明，看得清 楚，跟着于妃娘娘权势自然来，所以倒叫她另辟蹊径活出来了。 如今不愿意出宫另嫁也是因为这个，她能在宫里快活逍遥的过着，何必出宫给自己找烦恼呢。 要将自己后半辈子都托付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身上，这个赌注太大了，她向来胆小，不愿意冒险。 听了她这一番话，于歌灵也只是叹气，确实，如今的年代，对女子太不友好了。 又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勉强她，“如此你便先进宫吧，万一哪日想出去了，再来与本宫说，本宫只要不失势，今日对你的承诺一直有效。” 等她不受季若墨宠爱了，那时自身难保，对周夫人也就爱莫能助了。 周夫人笑笑，“娘娘与皇上自是会恩爱到老白首与共的。” “但愿如此吧~”于歌灵语气幽幽，自从受伤，她就一直患得患失来着。 说了这大半天话，觉得自己也累了，“如此你便回去吧，好好收拾一下东西，明日进宫就去太后的甘泉宫把宫务都领过来罢，母后可是盼着你进宫盼了好久了。” “原来臣妾进宫还是免不了这劳碌命呀。” 周夫人笑起来，既然于歌灵要她管理宫务，那么她的位分就低不 了，怎么说也得是一宫的主位娘娘。 于歌灵挥手，“谁叫本宫这身子不争气，你又是本宫的心腹呢。” 调笑了两句，就把人打发走了。 以前最不爱动了，可是如今觉得自己尽管不舒服，也不能整日里躺着来着，这与人说话都累可不行。 她这边想要下去运动一下增强体质，那边周夫人出去迎面就撞上了皇帝陛下。 规规矩矩退到旁边行礼，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多余的举动，看来是真的对季若墨没有感情。 久别几月，看皇帝陛下就和看陌生人没什么差别了。 季若墨呢，目不斜视，也是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她。 看见于歌灵在窗边站着，紧走了几步，赶紧迎上来。 细致的给她披上披风，“天气已然寒凉，仔细着别吹了风。” 已然是把贵妃娘娘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 不过于歌灵还是很享受这份帝王的柔情的，挑挑眉毛，“刚才表现不错。” 皇帝陛下一下子就领会了她的意思，刮刮她的琼鼻，“就你小心眼。” 竟然还专门站在这里看他们，这是对他赤裸裸的不放心呀。 于歌灵撇嘴翻白眼，这完全是凑巧好吗，她都不知道皇帝陛下 会在这时候过来。 汇报了一下她这边的情况，再问一下朝堂那边，知道季若墨为她树立了一个高大的形象，还是非常开心的。 抬手就将桌子上的纸张塞给了皇帝陛下，那是她拟的宫妃的位分。 皇帝陛下挑挑眉，他都没有想到于歌灵竟然这么的……慷慨？ 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 赶紧为自己刚才的话悔过，“是我误会灵儿，灵儿是这世界上最大度的女子。” 真是没想到啊，沈锦雯竟然得了一个妃位，另外几人也几乎都是婕妤啊，贵嫔啊什么的，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 周夫人得了一个正二品昭仪的位分，九嫔之首，再进一步就可以成妃了。 于歌灵噘嘴，“位分我定了，封号就等着陛下来拟吧。”哼哼唧唧的傲娇，“我是贵妃，之前与我相同位分的沈妃娘娘当然也不能太差了，周夫人要管理后宫，也需要一个高贵的身份。” 唉声叹气，“你在朝臣面前给我塑造了一个贤良的高大形象，我总不能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 反正就几个位分，她按规矩给了就是，只要皇帝陛下对他们没意思呀，她是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为难别人的。 都是女人 ，都生活不易，何必呢。 “我的小灵儿最懂事了。”季若墨揽着她，两人腻腻歪歪就到了书桌前坐下。 皇帝陛下提笔，写了“慧”、“安”二字。 颇为满意的点头，“周夫人倒是颇为聪明，就封慧昭仪吧，沈锦雯封安妃，希望她以后能安分守己恪守本分。” 至于其他的那些人，位分太低就不用给封号了。 一般就是三品以上的宫妃才会给封号，除非那女子特别受宠。 对此呢于歌灵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后宫当中，谁的封号都越不过她去。 暗搓搓的想，这大概就是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吧，还自己傻了好长时间。 都定下来了呢，第二天内务府的人就去墨王府接人了。 从此墨王府由人把守着被封闭，作为皇帝故居呢，是不会作为赏赐给大臣的，至少近三代以内都不会。 而只有皇后才能走正门，所以她们全部到了偏门，一下马车，有各宫的人早已在那边等着。 按位分逐个领走自己的主子，圣旨要在她们安顿好了才会下。 沈锦雯入住了钟粹宫，周夫人或者说慧昭仪入住柳台宫，其余的妾室全部挤到了白露殿，昭示着皇帝陛下对他们的不待见。 第455章 空有抱负 所以啊宫里这些拜高踩低的，虽然今天是诸位主子第一天进宫，但是除了安妃和慧昭仪那里，所以奴才都是漫不经心的。 主要吧也是在府里季若墨就处置了几个姬妾，所以能进宫的少，才能在一个偏僻的宫里挤得下。 拿了圣旨，他们说想去给墨贵妃娘娘请安，看看能不能遇见皇帝吧，于歌灵还提前吩咐，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了。 所以底下的人就明白了，这几位凑一起的，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皇上了。 她们则是忿忿不平的，“都不能生育了，还霸占皇上，简直是不要脸！” 当然，这话也就只敢私下里说说。 对于沈锦雯和慧昭仪呢，于歌灵倒是没有拒绝她们的参拜。 但是因为慧昭仪要去太后那里，最终只是当初两位侧妃的对峙。 沈锦雯听到自己是妃位，最开始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后面想想又想通了。 “也是，贵妃娘娘在这些事上想来慷慨。” 除了皇上的心，贵妃娘娘那是啥都不在意呀。 于歌灵放下茶杯，笑了笑，“位分我给你们了，你们自己也要懂得珍惜才是，若不然哪一日就被夺了去也不一定。” 知道沈锦雯也是个 聪明人，就不拐弯抹角的与她说话了。 “安妃聪慧，自然能明白阿墨给你这个封号的意思，望你千万不要辜负了阿墨一番心意。” “贵妃娘娘错了，臣妾向来愚笨，慧昭仪才聪慧呢。” 可惜了，人家偏偏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把安理解为安定。 想是季若墨对她寄予厚望，要她安定后宫呢。 于歌灵抽抽嘴角，第一次知道，原来才女自恋起来是这么要命的。 既然人家不接受她的建议，那么他们就是没得谈了，觉得有点心累。 “安妃今日累了一天了，就回去歇着吧，本宫便不送了。” 反正今日她的位分要高一些，所以对着谁都可以嚣张跋扈。 皇贵妃轻易不能立，皇后又是蒋青鸾的，以后他们估计也越不过她去。 而这些妃嫔进宫了也是白搭，因为皇帝陛下依旧住在贵妃娘娘这里，他不乐意去别的地方，翻牌子让妃嫔过来又不方便，这就十分的愁人了。 就这头一天晚上吧，不说召幸，竟然连个家宴都不办，完全把她们当透明的了。 给那些斗志昂扬的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让她们清醒清醒，进了宫或许连在王府都不如。 在府里即使 她们不受宠，有小钱子、小安子两位公公压着，慧昭仪和于歌灵也无意为难她们，她们至少是锦衣玉食的，可是进了宫，这几位显然都不管下面的人了，所以唐婕妤他们，第一晚吃的就连宫人都不如。 真正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叫做人情冷暖。 情况要好很多的安妃娘娘则是一点都不介意季若墨的冷淡。 叫人给换了一种新的丹蔻，信心十足，“墨贵妃身子不好，皇上总是会注意到后宫之人的，本宫自然也会让皇上尽早想起我们之间昔日的情分。” 这位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什么，竟然还把幻想当真了。 真是天大的笑话呀，她和季若墨有什么情分，昔日墨王殿下可不待见她来着。 但是青竹她们就还附和着她呢，说安妃娘娘一定会俘获皇上的心的，从此盛宠不衰。 后宫大权给了慧昭仪又怎么样呢，谁不知道那只是个墨贵妃手中的傀儡。 给他们他们还不稀罕呢，权势只会耽误他们争宠。 在这宫里，皇上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浮云，要是再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就更好了。 “嗯~”安妃娘娘也不知道是满意自己 端详了半天的手指，还是满意青竹的话，反正就是点头了。 不过她也不打算现在就动手，刚进宫还是要蛰伏一段时间，笼络好了自己宫里的人心才是。 打算先观望一下，看楚纤纤会如何做。 她可不相信，这位把消息透出来，只是为了方便她们，自己没有一丝一毫邪念。 但是呢，现在楚纤纤是光有满腔抱负却不能实现呀。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大家都认定了是她传出的消息，所以太后娘娘就把她给禁足了。 扬言她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也就是什么时候选定了夫婿，什么时候出来备嫁就可以了。 楚纤纤满腔怨懑，但是没有想到这是太后为了保护她，若不然依照季若墨的脾气，查出来什么了，她还能有什么好儿。 诚然，皇帝陛下也没查出来什么。 小钱子公公亲自出手，最终也只揪出来一个甘泉宫的小太监。 说是不小心听到了，然后又嘴巴比较大，才泄露了贵妃娘娘的秘密，这一看就是替死鬼而已嘛。 但是楚姑娘的手段也是真的高明，线索到这小太监这儿就断了，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做的，依旧没有任何证据。 皇帝 陛下盛怒，也只能处死了这小太监以儆效尤。 很是想不明白，楚纤纤给了他什么好处，叫他这么死心塌地的，即使受便酷刑也不肯吐露一句话。 墨贵妃娘娘就感慨了，“表妹跟着母后这么久，自然已经有了自己的人脉网，也肯定掌握了一些人致命的把柄。” 人生在世呢，总会有些东西是自己豁出命去都要守护的。 但是吧，皇帝陛下就觉得很不甘心啊，如今她母后又把楚纤纤禁足了，他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于歌灵要淡定不少，也劝他淡定，“总有解禁的一天，你堂堂天子也不可能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以后随意找个理由就处置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可以说是非常的漫不经心了。 “这表妹以后要还不懂事，你大可让她体验一下当宫妃的‘好处’！” 也是非常的大方，就这么把皇帝陛下让出去，叫他以身为饵，算计人家小姑娘了。 这好像有些残忍，但季若墨还就来了兴致。 不怀好意的笑着，“怎么说她也是朕的表妹，朕自是要让她心想事成的。” 看样子是非常赞同贵妃娘娘的意见，这两人简直是腹黑到了一块儿去，天造地设呀。 第456章 放任不管 到底是自己的侄女儿，也不能就这样放任着不管，太后娘娘还是想把她引回正途上的。 甘泉宫的小佛堂，封闭了两日的门被打开，光束照进来楚纤纤还有些不习惯。 好在现在是晚上，微弱烛光而已，拿手挡一下就适应了。 宫人给太后抬了把太师椅放下便出去，只留吉祥姑姑一人伺候。 楚纤纤好端端的跪着，想要回身对着太后娘娘，才发现自己双腿已经麻木，动弹不得了。 太后娘娘心里叹气，但是面上并无表现出一点的心疼怜惜，冷冷询问，“佛前反省两日，你可有自己错了？” 楚纤纤看着楚楚可怜的，但是嘴是真的硬，咬紧了牙关死不承认，“纤纤不知。” 满是委屈愤懑，“所有人都认为是纤纤把消息传出去的，可是姑母，我也是等宫里流言四起的时候才知道表嫂原来伤的那么重的呀。” 声泪俱下的，好像被谁欺负惨了，哀哀戚戚，“现在皇上表哥不是已经抓到那造谣的小太监了吗？姑母为何还来责难纤纤？” 只说自己虽然也跟着嚼了几句闲话，但这真的不关她的事儿，还请太后娘娘不要冤枉了好人。 只是太后是什么人呀 ，这都成了精了好吗。 从她这几句话里，立刻就能听出破绽来。 冷笑一声，直让楚纤纤心里毛骨悚然。 “你这两日都被关在这里，和外界并无联系，怎知你表哥已经找到那个小太监，找到的会是一个小太监？可别说是送膳的宫人与你嚼的闲话！” 那些人是太后娘娘的亲信，只负责送东西，收东西，一句话都不会与楚纤纤说。 “我……这……”一下子楚纤纤就被问得哑口无言了，后悔自己刚才为了把自己摘出去，竟然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 也是她再佛堂跪了两日，所以脑子不清醒了。 太后娘娘非常失望，“你对你表哥余情未了，还有些放不下，这个姑母可以理解，但是你因此便算计灵儿，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你表哥也不会喜欢这般蛇蝎女子。” 在提一次，楚纤纤只是喜欢季若墨的身份地位而已，至于他那个人，就没几分真情了。 因为于歌灵喜欢季若墨，那是处处为他分忧，有时候胡闹一点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趣。 可是楚纤纤呢，处处给季若墨制造麻烦，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惜让所有朝臣都针对季若墨。 “不，不是这样 的，我是真心喜欢表哥的，姑母你相信我。”楚纤纤听完太后娘娘的分析脸色一白，赶紧爬过去想要抓住她的衣角解释。 被太后娘娘一把给甩开了，再也没有之前对自己侄女儿的慈眉善目。 “不管你是不是，皇宫这个漩涡都不是你能进来的。” 太后娘娘觉得自己有些头疼，她哥哥不成器，侄女儿也是这样的拎不清。 “你也知道你表哥那个脾气，哪里容得下算计灵儿的人，本宫将你困在这里也是为了你好。” 丢出一副画卷，“这是大理寺光禄少卿家嫡次子唤孔维，人品端方为人雅正，你准备着嫁过去吧。” 觉得她久留在宫里就是一个祸害，所以太后娘娘快刀斩乱麻，直接就替她做主了。 可算是看明白，要楚纤纤自己挑人，那挑到下辈子她都挑不出来满意的。 楚纤纤更是急了，“不，姑母您不能这么对我，我不喜欢这个什么光禄少卿的儿子，我不嫁。” 光禄少卿也就正三品的官职，虽然说已经差不多了，但楚姑娘是远远看不上的，她的目标可是皇帝，是进宫做妃子。 太后娘娘揉着眉心是失望透顶，“你就这么一心一意想要给你 表哥做妾？” 楚纤纤避而不答这个问题，拉着太后哀求，“侄女不求能为妃为嫔，只要能跟在表哥身边替表哥与姑母分忧，就是做个末等的小仪也甘愿。” 一副为皇室着想的样子，“现在表嫂都不能有孕了，姑母还护着她，难道是想看着表哥绝后吗？纤纤不敢跟表嫂争宠爱，只是希望能为表哥尽略微的绵薄之力。” “你不用将自己的私心说得这么好听。”太后娘娘越听是越不齿自己的侄女儿。 站起来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你还是在这里继续反省吧，过两天本宫会召孔维进宫与你见一面，之后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为她简直是操碎了心，要让皇帝陛下来赐婚，楚纤纤就只能进末等小官家了。 所以听到太后娘娘已经有了人选，皇帝陛下那是非常失落失望，嫌自家母后对自家不要脸的表妹太仁慈了。 反倒还是于歌灵来安慰他，“楚纤纤到底也是母后的东西亲侄女儿，母后会护着也是理所应当的。” 想想这要是以后林少庭的女儿犯了什么错，她这个当姑母的也一定能护则护。 人类的本质都是护犊子，真正能做到一点都不偏私的 ，那是神，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了。 季若墨幽幽叹气，“罢了，就希望她就此收手吧。” 作为表哥，他也可以最后再原谅她一次，若不然，就别怪他一点情面都不留了。 主要吧，他这次不留情面也不行，因为有太后她老人家出面保住了人家。 啧啧了两声，于歌灵都不想拆穿他。 随手翻了两本不重要的奏折，发现这些朝臣是真的吃饱了撑的，一天就知道盯着皇帝陛下的后宫看。 “有人说太上皇搬去京郊行宫许久，陛下再在我这凤鸾宫住下去也不合适，应当早日搬去承乾宫，对此陛下怎么看呢？” “坐着看呀。”陛下和贵妃娘娘在一起久了，这调皮捣蛋的功力是学得十成十，眨着自己的眼睛看起来十分无辜。 自己也瞅了两眼奏折，然后扔一边去，批都懒得批。 “他们愿意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打定主意要在凤鸾宫赖一辈子不动摇了。 回头就准备把那些一天到晚正事不干的调到各个州郡上去，正好上次因为他遇害，处置了一批地方官员。 希望这些人不负他的期望，能在地方上发光发热，把满身精力用在政务上面去，造福百姓。 第457章 太暴躁了不好 毕竟皇帝陛下可是可是派了好几个刚正不阿的巡抚的，随时监察这些地方官员，防止他们鱼肉乡里为非作歹欺行霸市。 随后，一向节俭的皇帝陛下还下旨要翻修承乾宫了，叫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弄着就行了，如此承乾宫不能住，他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顺赖在贵妃这里。 大臣们很忧伤，在和皇帝陛下的斗智斗勇当中总是皇帝陛下胜出。 但是为了自己不再被调到州郡上，也只能把嘴闭上了，打算等承乾宫修好了再来进言。 楚纤纤在佛堂当中关着呢，非但没有修身养性，心里的不甘和怨恨是一天比一天更多。 全凭这些支持着她日日跪经，在佛祖面前立誓，“我不会就这么放弃了，今日所受，来日定然让那些人加倍奉还。” 那些人不知道指的是于歌灵还是太后娘娘。 让她在这里反省的是太后，可她心里最恨的还是墨贵妃娘娘。 沈锦雯瞧着她这边没有动静，就有点焦急，她迫切的需要一个人为她打头阵呀。 但是没人就只能自己上了，给她父亲去了一封信，让大臣们继续给季若墨进言，妃子们接进宫里了就要宠信，少和墨贵妃娘娘厮 混，不然小皇子哪天才能出世。 还是皇上不喜欢这些人老珠黄的呀？那么就选秀嘛，不宜铺张那就只在京城勋贵当中小选，地方上的千金等三年以后吧。 这些人想得好，先把自家的闺女侄女什么的送进宫了，等三年之后，她们就站稳了脚跟。 皇帝陛下被他们弄得是烦不胜烦，好想把这些人全部贬谪废黜了，只留着像许洛他们一样，站在他这一边的人。 但这又是不可能的事儿。 三五天之后，安妃娘娘觉得皇帝陛下应该被磨得快要投降了，一大早打扮妥当，身上挂一个米黄色绣素白玉兰的香囊，由人扶着往墨贵妃娘娘那边去。 皇上一下朝吧，都会去和贵妃娘娘一起用膳，她去请安自然会碰上，正好能让皇上想起她这个人，想起昔日的京城第一美人，她容貌一直不减当年来着。 于歌灵早说了她不是皇后，不需要后妃请安，今日心高气傲的安妃娘娘过来，她如何能不明白对方的心思。 大大方方叫锦兰罢人请进来，锦心不明白呀，“主子既然知道安妃不怀好意，为何还要让她进来，要我说呀，直接打出去就是。” “太暴躁了不好， 不好。”于歌灵高深莫测的摇头，“有些事只有自己经历了才能死心，我这是让安妃娘娘死心呢。” 看到季若墨的不屑一顾甚至是厌恶嫌弃，安妃娘娘还能觉得依靠美貌俘获帝心吗？自然是不能的。 所以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就那么虚虚应付着对方，都在等皇帝陛下下朝归来，看他表现。 看得出来，今日安妃娘娘是用心打扮了过来的，并不华贵隆重，但是素雅清逸，让人瞧着就很舒服。 身上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香气，深深吸引着人，想要让人一探究竟。 毫不客气的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贵妃娘娘目光最后落在沈锦雯的腰间，“安妃这香囊倒是别致，不像宫中之物吧。” “这是臣妾闲来自己绣着玩的，娘娘若是喜欢，臣妾回去再给娘娘送一个过来就是了。” 没有按照一般套路，当场就把香囊接下来讨好上司，于歌灵便确定了，沈锦雯身上诱人的香味是从这香囊当中发出来的。 不愧是制香高手啊，随便摆弄一下各种草药香料，就能将天下男人收获玩弄于股掌之间。 非常想自己也学一身这样的本事，这时候万众期待的皇帝陛下就 回来了。 因为两个人不见外，所以在凤鸾宫，季若墨从不让人通报。 突兀进来，看到沈锦雯立即蹙眉，都没有管给自己行礼的安妃娘娘，来到贵妃娘娘身边，“不是不喜欢被人打扰？” “安妃娴静话少，也并未打扰到我来着。”贵妃娘娘淡淡一笑，那意思就是安妃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皇帝陛下身上，所以与她没有多少交流。 满意了现在这个效果，就扯了扯季若墨的龙袍开始装好人。 “还不叫安妃起来。” 那么弱不禁风的美人儿，蹲久了倒下去可怎么办，她可不想被人碰瓷。 季若墨嫌恶的看一眼沈锦雯，“安妃起来吧。”皱眉交代，“贵妃喜静，以后没事儿就不要来凤鸾宫了。” 随后立即挥手让人退下，安妃娘娘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在皇帝陛下眼中就只是浮云而已，丝毫不放在心上。 沈锦雯不甘咬唇，为了争宠，都打算把这张脸给豁出去了。 慢腾腾走近于歌灵两人，“素闻贵妃娘娘这里小厨房味道一绝，刚才提了一下，所以刚才贵妃娘娘已经留臣妾下来一起用膳了。” 于歌灵内心升起黑人问号脸，刚才她们没话找话 闲扯的时候好像是有提到她小厨房的点心来着，但贵妃娘娘她真不是什么大方的人，所以并没有留安妃娘娘呀。 现在这是安妃娘娘误解了她的意思？ 不是的，是安妃就想留下来，让皇帝陛下多在意她一下。 于歌灵朝莫名其妙的季若墨耸耸肩，人家想留下来那就留吧，等她失望了透顶了，也就不会再来作妖了。 然后这顿午膳，安妃娘娘就抢了布菜宫女的位置，时不时就往皇帝陛下的碟子里夹东西，每一次动作都带起香风阵阵，沁人心脾。 对每道菜好像都有研究，能精准说出自己所触及的菜品的历史来历文化，听得贵妃娘娘是目瞪口呆佩服不已，最后憋笑憋得很辛苦。 皇帝陛下那是一句话都不说，只觉得自己耳边有老师在给他上课。 和于歌灵一起后忘了规矩的他，决定从新捡起老祖宗留下来的优良传统。 沉声：“安妃，食不言寝不语！” 意思是安妃娘娘话太多了，让她闭嘴来着。 其实也觉得今天沈锦雯身上味道很独特，有那么一两秒甚至把他都吸引住了，可是奈何贵妃娘娘在这里，皇帝陛下就不能表现出一点兴趣和在意。 第458章 为了你好 若是一个不慎说错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那个后果可不是皇帝陛下能承受得住的。 哪里不知道沈锦雯是故意的，于是对她态度就越来越恶劣了。 来挑拨皇帝陛下和贵妃娘娘关系的，都是坏人，值得被拉出去杖毙。 用完了膳，皇帝陛下就再次赶人，“现在安妃已经试过了贵妃的小厨房，便回去罢。” 随后又凝眸补充，“宫里依旧不许自己调香，安妃以后注意，莫要在身上弄什么乱七八糟的香料。” 沈锦雯捏着拳头保持笑脸，都不知道自己哪个环节出错了，竟然落到这样一个下场，明明她设计得好好的呀。 她不明白，纵然千般算计万种手段，那个人对你没有感情，那就只能注定一败涂地。 再也待不下去，那就只能退出。 慢腾腾走着，还能听见皇帝陛下和贵妃娘娘说话。 季若墨假装薄怒，“谁让你把那些人放到朕眼皮子底下的？” 于歌灵笑嘻嘻的，“臣妾日行一善，体查后宫妃嫔天长日久的见不到陛下，所以才让他们解一下自己心愿的。” 贵妃娘娘如今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也能闹一闹了，皇帝陛下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忍得 住，哈了哈手指就是一顿乱挠。 体力上毕竟还是有差距的，贵妃娘娘只能求饶，笑得语不成句的，“哎呀，我就是觉得宫中太过沉闷无聊了，所以看看热闹嘛。” “哼！”就知道是这样，季若墨深刻觉得这小人儿就是欠收拾，“我看你是想看我的笑话，以后不许叫那些人到我跟前来了。” 院子里慢慢挪动的安妃娘娘红着眼眶，眼泪差点都下来了。 深呼吸让自己平静，心里波涛汹涌，觉得委屈极了。 自己这般放下身段不要脸的讨好，在他们眼中，竟然只是一个笑话。 她如戏台上的丑角一般，逗人开心还要被人奚落。 强迫自己梗着脖子骄傲无比的出去，既然有于歌灵在，皇帝陛下心里眼里容不下任何人，那么就只有先把贵妃娘娘可除掉了。 没想到啊，皇上对贵妃竟然如此深情，连皇嗣都不在乎了。 自己人单力薄的，或许还能寻求一下盟友，看向甘泉宫的方向，料想楚姑娘与她的目标是一样的，以前他们就接触过不是吗。 出了凤鸾宫地界，青竹姑娘就开始忿忿不平，“娘娘，贵妃娘娘也太过分了。” 刚才过分的明明是皇上， 贵妃还帮着他们接近皇上才对。 沈锦雯冷笑，“她是宠冠六宫的贵妃，怎么做都不过分。” 但是心里显然不是这样想的，“本宫有一天自然也会爬到让万人敬仰的位置上去。” 后头深深看一眼凤鸾宫，叫人继续盯着甘泉宫，她要知道楚纤纤的近态状况。 功夫不负有心人，楚纤纤不久之后也被放出来了。 想到她这段日子在佛堂被折磨得够呛，太后娘娘提前两天让她出来了，得好好养养身子，白里透红的，才能让人家公子看着喜欢不是。 耳提命面的要她拿出大家千金的气质，可千万不能让太后娘娘丢人了。 若是她自己把这么婚事搞砸，那太后也就不护着她了，她便一辈子在小佛堂吃斋念佛吧。 或许等太后百年，她家表兄表嫂容不下她，那么她就命都没有了。 楚纤纤绝望着，心如死灰的样子，“侄女定当牢记太后姑母的教导，不会叫姑母为难。” 这是打算认命了，好好的嫁人过日子了。 太后娘娘又开始心软起来，“纤纤，你现在或许不明白，但是以后就知道了，姑母也是为了你好。不说你表哥并非你的良人，宫里也真不是人 待的地方。” 这是她大半辈子看明白的事儿，可这些年轻的小姑娘对皇宫那是趋之若鹜呀，哪里就能这么轻易的放弃。 楚纤纤虽然嘴上说着“侄女明白，多谢姑母为纤纤筹谋良多。”但是心里是极度不甘的。 就像人都有逆反心理，又喜欢钻牛角尖，别人不让她做什么，她就非要做什么。 退下去没有想着好好保养好好打扮，一门心思想怎么在这几天之内，勾搭到皇帝陛下，成为妃嫔。 晚上的时候，就得了安妃娘娘安排的人一封书信。 上面也没啥，就跟她交代了一下，这段时间墨贵妃娘娘没有被流言影响，皇帝宠爱她依旧，甚至比以前更加宠溺了。 后面附着安妃娘娘这段时间耗费巨资得到的一个皇帝陛下的行程表。 大部分时间是与贵妃娘娘腻歪在一起，但是还是有落单的时候的。 这就要看楚姑娘自己怎么把握这些时间了。 楚纤纤看完这书信深色莫测，秋月有些疑惑，“安妃娘娘为什么要帮小姐？” 有这些资源，安妃娘娘完全可以自己上嘛。 “因为表哥并不待见这位第一才女呀。”楚纤纤冷笑，“安妃这是为自己找出头鸟 呢。” 把信燃了，“那么本小姐就成全她好了，只要成为表哥的妃子，还在乎这许多做什么。” 安妃利用她，以后她也可以反过来利用安妃呀。 觉得以她的身份，这可是皇帝表妹呀，只要一朝得宠，位分是不会差的。 即使初封时候不如沈锦雯，以后很快就能升到和她一样的地位，甚至更高。 但是她没打算一出来就动手，现在终于肯好好保养自己了，要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她家的皇帝表哥。 为了降低太后的警惕，也不让她丢面子，楚纤纤决定还是先见一见孔维，然后就在那一天晚上去引诱她的皇帝表哥。 钟粹宫中，沈锦雯把信送出去后就一直等着，等啊等，楚纤纤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没有给她回信，说一下同不同意两人合作。 让她以为楚纤纤就要这么放弃了，心里焦急万分，盘算着这宫里的女人，看看哪一个还能成为她手里的枪，甚至开始向黎氏他们施恩，试图让几个人为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盼望着盼望着，在楚纤纤见孔维前一刻，终于派人给安妃娘娘递来一个口信，话是模棱两可的，但是至少能知道，她不放弃成为妃子。 第459章 倾城无双 沈锦雯勾勾嘴角，只要楚纤纤有所动作就行了，不管她用了什么手段，只要成功，贵妃娘娘与皇帝陛下的深情那就不攻而破。 两个人必将撕破脸皮，闹得宫中人仰马翻的，到时候她们再联合出手，为贵妃娘娘多制造一点黑料，彻底离间了两个人，后宫将再没有于歌灵这个人。 以妃子之身入住凤鸾宫，想必宫外的准皇后娘娘也是容不下墨贵妃的，她们多得是盟友。 终于放心了，沈锦雯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几天整日忧心着，也该歇一歇了。 吩咐青竹，“叫人盯着楚姑娘那里，一有什么异动便来报本宫。” 想想如果她要今天动手的话，哪个时间最适合~ 得了答案巧笑嫣然的，“今夜皇上有政务，到时候提醒本宫去凤鸾宫与贵妃娘娘下棋。” 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安妃娘娘就准备帮着楚纤纤拖住于歌灵，顺便再帮她把路上的障碍都给扫清了。 至于能不能成，那便只有看楚姑娘自己手段，和皇帝陛下的耐力了。 当然，青天白日晴空万里的，此时楚姑娘正在御花园中与孔维小坐呢。 两个人相对无言，看样子是对对方都不满意。 孔公子心里这个苦，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竟然要被太后点名进宫相亲。 他可是听说过这位皇帝表妹的，最是柔弱温婉也颇有才气，但是好像一心想要成为妃子，他瞧不上这样攀龙附凤的女子。 楚纤纤仔细打量了一下孔维，长得倒是不错，比画像上好看多了，文质彬彬的，身世其实也算不错了，但是她志不在此。 看此人对她也不感冒，心里有些来气，不禁自问，“自己当真就没一点诱惑力？” 不说美貌才气，就光一个太后侄女的身份，就够各世家子弟哄抢才对呀。 由此可见，女人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生物，她们可以不喜欢你，但是你不喜欢她们，她们心里就会不舒服。 没话找话，“孔公子平日喜欢做什么呀？宫中景色不错，不如纤纤陪着公子走一走？” 打算看看这孔维是真的不喜欢她还是装的。 结果一试，还真没让她失望，人家孔公子冷淡非常，“不必了，维并不喜欢这些姹紫嫣红的花色。” 左右看看，最后直直盯着楚纤纤。 楚姑娘会意，挥手让身边伺候的人都离远点，至少不能听见他们说话了。 这些宫人是太后娘娘 派来的，见如此状况，还以为两个人是看对眼了要说悄悄话呢，含笑就推退出去了。 孔维不再藏着掖着，“维知道楚姑娘不乐意下嫁，维也自觉配不上太后侄女，今日不过是太后娘娘一手所为，你不情我不愿的，咱们就到此为止吧。” 非常诚挚的拱拱手，“维在这里祝楚姑娘心愿得偿扶摇直上。” 站起来又是一揖，然后别无他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楚纤纤有她的心上人，他也有他的白月光，就是老头子逼着他进宫而已，任务完成了，他才不管这么多。 真是很个性的年轻人。 楚纤纤在后面脸色铁青，差点把手帕给撕碎了，她看不上孔维是一回事，但孔维要看不上她就是打她的脸了，这么双标也是没谁了。 一旁的宫人见孔公子走了，赶紧上来，对楚纤纤那是关切又关怀。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人家没看上我呗，还能怎么回事。”楚纤纤一甩手帕，也坐不住了。 走两步倒觉得这样也好，回去不仅能和太后娘娘有交代，还不用担心她姑母觉得她是故意的。 心情轻快了不少，脚步跟着轻盈起来。 回去事情一交代，太后莫名 其妙的，“这孔维是怎么回事？” 就算不喜欢楚纤纤，也不该在宫里如此放肆才对呀。 大家也都不知道孔公子是吃错了什么药。 旁一个太监想了想站出来，“奴才听说孔公子已经有了心上人，只是孔大人不答应，所以孔公子此来宫中应当是被逼的吧。” 带着气来的，能有什么好脾气。 “原来如此。”太后娘娘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料想孔维喜欢的应该是一个平民女子或者家世不显，那光禄寺少卿为人又比较势力，或者在乎门当户对。 觉得自己儿子娶了楚纤纤，没准会对自己的仕途有帮助，才会把他塞进来的。 感情这种事到底要讲究你情我愿才行，所以也没打算怪责孔维。 拉着楚纤纤安慰，“罢了，这个孔维不行，那就再找其他的。” 表示这次一定会先了解清楚了，绝不会再出乌龙的。 楚纤纤也就乖巧的应了，神色恹恹的，好像还有点介意这件事。 太后娘娘叹气，“你回去歇着吧，无事就和小丫头们玩玩，散散心。” 可不能叫人对相亲产生了抵触情绪。 然而一出去，楚纤纤就笑了，笑得千娇百媚的。 叫秋月把她前 两日就吩咐做的衣裳拿出来，沐浴更衣焚香，就差个斋戒了。 月影纱制的广袖襦裙上身，给人一种空灵出尘的感觉。 不施粉黛懒画娥眉，长发随意披散着，只在斜斜挽一个倭堕髻，别一支琉璃钗，瞧着通身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秋月赶紧上来说好话，“小姐当真倾城无双，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应当说一般男子都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但是皇帝陛下不是一般人来着。 不过楚纤纤还是很自信，“自然，能得表哥青睐，也不枉我下了这一番功夫。” 只是现在的天气要穿这一身，出门估计会被冻死，楚纤纤便叫准备一个厚披风，等见到了她的皇帝表哥再显露真身不迟。 打开一个精致的胭脂盒，里面膏体看着有些新鲜，那馥郁芬芳的香味阴人入胜。 楚纤纤一点一点涂抹于自己的腕间耳后，只要一抬手就能引人犯罪。 这东西自然也是出自安妃娘娘之手，她特意让人求来的，算是欠了沈锦雯一个人情。 因为她表哥真不是一般人呀，不用点这种东西，她怕今晚的事儿成不了，那么她就是真的活不了了，她的太后姑母估计都不会再护着她。 第460章 转性了 凤鸾宫里，于歌灵听说楚姑娘相亲失败了那是非常失望呀，就像她自己被抛弃一样，唉声叹气的。 季若墨看着好笑，“孔维不行还有张维李维，她的婚事自有母后筹谋，你这操什么心？” 贵妃娘娘抚上皇帝陛下英俊的脸庞，“因为她一直在觊觎你呀。” 这楚姑娘一日不嫁出去，她就一日不安心。 “觊觎我的人多了，也不光她一个。”皇帝陛下非常骄傲，就是这么万人迷。 “自己是吧我这心已经被你填满了，也进不了其他人。” 拍拍她的小脑袋，往勤政殿去，做皇帝就是身不由己，一天天的比当王爷的时候忙多了。 特别是那些不懂事的，还一天到晚给他没事找事儿。 蒋家或许是怕自己女儿嫁不出去砸手里了吧，竟然还找来一个什么道士，说新皇登基紫气东来，那个不祥之兆已经破除了。 太上皇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还请皇上早日迎娶皇后，也算是给太上皇冲喜吧。 成亲就是为了冲喜，他们把姿态放这么低，皇帝陛下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拒绝，但依旧还是避而不谈。 虽然是有些恶毒，但是他还指着太上皇崩了，三年不能大婚， 再多拖个一段时间呢。 也非常希望林少庭动作慢一点，多让淳王殿下得意几日，他这边才有借口不选秀不纳妃。 然而林少将军那可是非常心急如焚的，就想着快点把淳王殿下送回京里，然后带人挥兵柔然，让天下人都知道，林家女儿可不是好惹的。 就这么几天，已经和赵将军带的先锋军汇合上了，安国公那五万人连一个时辰都没有抵挡住，全部投降。 主要是因为安国公都自己流窜逃跑了，那些人每个主帅，也没多少心思再流血流汗。 不然流了是为了谁呢？谁也记不住他们，还得罪皇帝陛下。 林少庭便这样，一路带着这些人挥师南下，都快到淳王殿下跟前。 消息传过去，淳王殿下大惊，急忙召王将军和张将军过来。 两人表现得不怎么在意，“殿下，我们这边五十万大军呢，难道还怕他林少庭那点人不成？” 欺负淳王殿下没领过兵，嘻嘻哈哈的，也不做防守不做任何布置，军营大开就准备迎接林少将军的到来。 抵抗一下都不打算抵抗了，非常的任性。 但是淳王殿下不懂这些呀，想着他们人数确实比林少庭多几倍，到时候人到 了还不是瓮中捉鳖一样的简单，顿时就放心了。 王、张两位将军退下，都不明白皇帝陛下为什么不一次收拾了淳王这傻缺，而是非要让他造反，多此一举。 后面好像就明白了，只有事情闹大了，才能一次收拾得彻底，听说淳王殿下好几次朝墨贵妃娘娘动手来着。 即使远在江南，他们也听说过于歌灵的大名，可见贵妃娘娘的影响力有多大，那是妥妥的红颜祸水呀。 傍晚时分，林少庭就带着自己的人到了，淳王殿下热血沸腾，扬着手中的令牌就想让人冲锋陷阵。 但是那些安国公旧部冲出去几步就愣住了，因为江南联军那是一动不动呀。 季若淳也蒙了，赶紧踢两位将军，“你们做什么，还不快去把林少庭抓了，本王给你们记头功。” 两位冷笑着对视，然后将淳王殿下给绑着。 安国公的人事一愣一愣的，但是他们被江南联军倒戈相向，也不能动作。 淳王殿下大叫，“你们做什么？想造反啊？” 好像忘记了他自己才是造反的那一方。 两人不理他，押着他就走到了，林少庭面前，“末将等捉叛贼季若淳，愿降皇帝陛下。” 说着就跪 下了，全体江南林俊跟着高喊“愿降愿降的。” 林少庭很满意现在这样的状态，下马进了大帐。 “几位将军辛苦，明日便启程返回自己的领地罢，稍后陛下的赏赐自然会到。” 他就领着淳王殿下和安国公的人回去复命了。 自己也就是个二品，这些将军也是二品，不和他们托大，“几位回去，我父亲的人自会撤去，皇上也一定会念几位劳苦功高。” 淳王殿下就算是再蠢，这下也明白了，这不过是他们的计策而已。 可惜了，被塞住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心里这个恨啊，只希望安国公能逃出升天，然后带着孟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卷土从来。 林少庭看出他眼内不甘，决定给人一个致命打击。 “殿下还以为自己有子嗣后人呢？孟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早在去广陵途中就被楚王殿下的人害死了，你之后见到的，那不过是一个软枕塞在衣服里，是你的好王妃，打算废了你携孩子垂帘听政，所以才把这件事给瞒住了。” “不，绝对不可能这样……”淳王殿下在心里呐喊，可是没有人能听到。 看表情能看出来，林少庭就与他说清楚，“而且安 国公于昨日已经落网，正与孟雨棠一起押回京城呢，殿下去了就算是一家团聚了。” 挥手叫人把季若淳带下去，与王将军他们把酒言欢庆祝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的，大家就各归各位。 林少庭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他不需要这样军功，想着要是直接出征柔然，估计这会儿也到了。 还要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简直是浪费时间嘛。 也不管淳王殿下受不受得了，快马加鞭往京城赶，要在最快的时间回去，然后再以最快的时间去征战沙场。 那一晚，京里也是不平静的。 皇帝陛下劳累了大半天，揉着脖子要回凤鸾宫，发现路上竟然一个宫人都没有。 路过一个小花园，有暗香飘来勾魂夺魄，仔细一看，明月之下花丛之中，有美一人遗世独立。 可能感觉到他来了吧，不再是单纯的凹造型，开始翩翩起舞，轻盈飘逸，还真有那么点月宫仙子下凡尘的味道。 因为隔得有点远，看不清到底是谁，但是能把路上的人都清了，应当不会只是一般宫女。 季若墨就停下来了，抱着手慢慢观看。 后面跟着小钱子小安子对视，心想皇帝陛下这是转性了？ 第461章 明天怎么交代 两人抖抖身子，这是不怕回去之后贵妃娘娘闹别扭呀。 就等着看皇帝陛下的笑话了，赏舞一时爽，哄贵妃娘娘那就是火葬场来着。 再后面的太监宫人死死低头，不敢揣摩圣心，更不敢瞧那女子一眼。 皇帝陛下颇有兴致，一步一步往前，那女子也是一步一步往这边挪。 旋转着身子，美颜之间皆带了风情。 一甩水袖，素白的袖子擦过季若墨的脸颊，只觉得香味更加浓郁了。 但其实过来的时候，皇帝陛下就摒了呼吸，几不可见的用嘴巴呼气来着。 眨眼之间，两个人差不多都要贴到一起去了，季若墨这才看清，原来是她那表妹。 突然就想起之前于歌灵说的，并不拒绝美人的投怀送抱，甚至揽上了她的腰间。 “表哥~”楚纤纤婉转低吟，一改往日生疏的的称呼。 季若墨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帮她理顺额前碎发，“表妹就这么想成为宫妃？” 声音低哑，充满诱惑，好像已经对她动心了一般。 楚纤纤害羞低头，“纤纤只是心悦表哥。” 妃嫔不妃嫔的她并不在意，表示自家表哥只要将她收了就行。 “好~”季若墨突然将她放开，“表妹的心 愿，朕自当帮你完成。” 背着手面沉如水，“小钱子！” 小钱子公公听到呼唤赶紧上前，不知道皇上这是个什么意思。 他家陛下接着开口，“将楚容华送去凝霜殿。” 这便是给了楚纤纤位分，她既然想要找死，皇帝陛下自然成全。 说完嘲讽的看了楚纤纤一眼，抬脚就走，小安子带着人跟上。 小钱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请楚容华移步。” 从今以后，楚纤纤便不再是太后侄女，成了目前宫中位分最低的五品容华小主。 楚纤纤只是盯着季若墨的背影出神，想要跟上，确是被拦住了脚步。 只得问小钱子，“皇上表哥这是何意？” 小钱子公公低眉垂首，“奴才哪敢妄自揣摩圣意。” 看着楚纤纤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唤来两个宫女，“送楚容华到凝霜殿。” 强迫着将她架走了，自己回去向皇帝陛下复命。 说实话，即便是作为奴才，他都看不惯楚纤纤这样的邀宠手段，实在是太掉价了。 凤鸾宫里，已经陪着于歌灵下半天棋的安妃娘娘看看外面天色差不多了，便准备起身告辞。 坚定表达出自己并不愿意出现在皇帝陛下面前的思想。 于歌灵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不动声色，“天色昏暗，安妃慢走。” 非常调皮的眨眨眼睛，“以后安妃想要下棋再来找我啊，其他人都不愿意陪我下这么久来着。”包括季若墨。 她对这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实在是有点没办法，每次都能被虐到，还能误伤和她下棋的人。 安妃娘娘抽抽嘴角，要不是另有目的，她也不愿意来受这份罪好吗？ 发誓以后要是再来，也找一项其他的娱乐活动，今天真是心力交瘁。 怕于歌灵说出什么再来一局的话，撒腿就跑了，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出门秋月立即禀报楚纤纤那里的进程，听说她被封了容华，安妃娘娘十分满意，容华而已，和她庶一品的妃位隔着山河大海呢，就能料到楚纤纤成不了气候，注定要被她捏在手里一辈子的。 于歌灵也是非常奇怪了，盯了棋盘一会儿，然后拉过锦兰，“所以今晚沈锦雯来这是为了什么？” 不可能就单纯的陪她下棋呀，她可不认为这位是这般的体贴入微。 锦兰摇头，也不知道安妃娘娘打的什么主意，他们一开始都以为沈锦雯是不甘心的来争盛宠来着。 “奇怪，真是 太奇怪了。” 于歌灵喃喃，“沈锦雯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不怪她把人想得这么坏，实在是沈锦雯就没做过什么好事儿。 心里开始发毛，沈锦雯与她在这里下棋，就是为了不让她出去。 “她不会是在阿墨回来的路上埋伏了什么绝世美人了吧？” 好像今天季若墨回来的时间是有点晚了。 现在还不到，肯定是被那小妖精给绊住了。 锦兰悄咪咪低头往外面挪，这话她还真不敢接，就算皇帝陛下怎样了，也不关她的事儿呀。 于歌灵越想就觉得越有可能，一拍桌子把上面的旗子都震了起来。 马上弯腰抓住自己的右手哀嚎，一时气氛忘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个原理了，可真是疼死个人。 皇帝陛下回来看到这样的场面都惊呆了，他家贵妃这是干嘛呢？ 捧着一只手眼泪汪汪的哀嚎，不断吸气。 目之所及也没有什么汤盅茶碗一样的东西能烫到她呀，赶紧拨开锦兰几个自己上去了。 “这是怎么了？伤到哪儿了？” 手确实是红彤彤的，开始怪下面的人，“你们都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还不快去传太医！” “不，不用了。”于歌灵忍着疼制止他 们这一行为。 太医来了，她做的蠢事不就暴露了嘛。 冷敷了一会儿，好像也没那么疼了，感官开始恢复正常，在皇帝陛下身上东嗅嗅西闻闻的，最后下结论。 “香味，女人的香味。”大逆不道抓着皇帝的领子开始审问，“说，这么晚回来是被哪个小妖精给迷住了？” 皇帝陛下这个无奈，只能实话实说，“我将楚纤纤封为容华了。她好歹是母后的侄女，位分再低也不合适。” 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封容华的过程！ 贵妃娘娘拿着水果刀就开始比划，“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吗？” 她与他说的话那就可多了，但是看这情景，皇帝陛下心里警铃大作。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成亲，也没有被赐婚，在酒楼里于小姐说她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若是丈夫敢于别的女子发生关系，那么她便让他以后再不能人道。 遍体生凉，感觉拿了小刀，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点细节都没有隐瞒。 于歌灵拍拍手，皇帝陛下好像也没啥出格的举动，那今晚就暂时放过他吧。 悠悠然的，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你今晚可以想想，明天怎么和母后交代。” 第462章 亲如母女 太后娘娘可是要把楚纤纤嫁出去的，最近正热火朝天的筹谋这件事呢，结果被皇帝陛下西来一剑给打断了。 而且吧，皇帝娶了她侄女还不是要好好宠着，只是想让她体验一下当宫妃的艰难，给她一个教训，这结果太后娘娘或许接受不了。 季若墨凑上去揽着于歌灵，“母后通情达理，一定会理解我们这么做的。” 贵妃娘娘笑得很灿烂，点点皇帝的嘴唇，“错了，是你要这么做的，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事情还没有开始呢，就急于把自己摘出去了。 然后将皇帝陛下退远一点，一旋身，打着哈欠进了内室，“今日阿墨就睡哪软榻吧。” 虽然说没和楚纤纤发生什么，但还是抱了人家一下，这种行为绝对不可以原谅，还是要惩罚一下的。 当然，皇帝陛下也不是这么听话的人，其实楚纤纤身上那香味对他还是有点作用的，内心正躁动着呢。 摸摸鼻子就跟了上去，温香软玉在前，任谁都不会选择孤衾冷被。 于是，那一晚在外面值夜的人，就听到了皇帝陛下被贵妃娘娘踹下去好多次。 当皇帝当到这份上也是非常惨了，好像蜀地叫这样的 男人做“耙耳朵”来着。 但是吧墨贵妃娘娘身子不好，所以好像皇帝陛下铜皮铁骨没受什么伤，第二天一大早还是春风得意的去上朝了。 于歌灵呢，虽然嘴上说楚纤纤的事儿与她没有关系，但是随后还是叹着气往甘泉宫去了，得好好跟太后娘娘解释一下才行。 一路上就发现楚纤纤的事儿已经传遍整个皇宫了，造成的不良影响是大家以为皇帝陛下好舞，据说那几个位分低的，还有一些野心勃勃的宫人都开始暗搓搓的学习排练了。 就等着哪天抓住了机会，一舞惊鸿，跳到皇帝陛下心里去，从此扶摇直上九万里。 坐在撵轿上听着边边角角的八卦之声，于歌灵还不忘和锦心交流一下听后感。 “这些个蠢货，别说阿墨不喜欢这种靡靡行乐之事，就算是喜欢，也得看跳舞的人是谁，不然乐府的舞姬还不把整个后宫给塞满了。” 锦心姑娘谄媚，“那是，换了娘娘，就是随便动两下胳膊，陛下都爱得不行。” “哎~”于歌灵就不服气了，“你这是讽刺我不会跳舞，肢体僵硬如僵尸呢？” 锦心姑娘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只觉得自家主子是越来越难 讨好了。 主仆几个笑闹着到甘泉宫，于歌灵这才把神色一凛，做出懊悔、痛心、请罪的模样。 一进去就瘪嘴委屈的，小心翼翼的模样别提多招人疼了。 唱作俱佳扑到太后娘娘身边，“母后你应该也听说了吧，纤纤表妹昨晚被阿墨封了容华。” 觑一眼太后就开始请罪，“这事儿都怪我，前两日我们闹着玩，我就说表妹要这么想当宫妃，不如就让她体验一下宫妃的凄苦，结果阿墨就把这戏言给听进去了。” 装模作样的抹抹干燥的眼角，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啊。 “昨天表妹在半道上拦了阿墨，如月宫仙子下凡一般起舞，身上还有什么勾人的香味，阿墨一个没把持住，又想起我的话，就将表妹收了。” “收了好，也算了了她的心愿。” “啊？”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然这样说，于歌灵都惊呆了。 “啊什么啊。”太后娘娘没好气的点点她，“你也别装了，墨儿如此对纤纤，不是正如了你的意？昨天那事儿本宫知道了，是纤纤的错。” 幽幽叹口气，她这个侄女儿算是伤透了她的心，也将她的面子都光了。 既然自己儿子做了决定，她也不好 再反驳什么，以后她便不会再管楚纤纤如何了。 “正好，本宫无论怎么说怎么做纤纤都不能理解本宫的苦心，你们帮着调教一下也好。” 还是觉得于歌灵这姑娘最让人省心，“只是烦请你们看在她身上有我们楚家血脉的份上，就饶她一条性命吧，等她后悔了，就让她好好去冷宫活着就好了。” 想了想又补充，“当然，她若是不识好歹做得太过分了，本宫也饶不了她。” 于歌灵汗颜，还是太后娘娘比较狠呐。 她们本来也没有想要楚纤纤的命，只是让她体验一下做宫妃是什么滋味，然后把人睁惨了，以后再不会起这样的心思，就放出宫来着。 所以很自然就答应了，有将自己和季若墨的想法说了。 调皮的吐吐舌头，“要是以后我们和表妹有摩擦，母后别心疼就成了，也不许偏帮着表妹，不然母后就是不喜欢我了。” 太后娘娘赶紧将她搂住，“胡说，母后最喜欢你了。” 两个人亲如母女，一点都不像是婆媳的关系。 在甘泉宫蹭了顿早膳，然后季若墨也过来请了一次罪，到吉祥姑姑扭扭捏捏来报说楚容华求见，两人才夫妻双双把家还 。 太后思虑再三，还是叫人进来了。 经过一晚上的调整，楚纤纤恢复如初，脸上又挂上了那样得体的笑。 与出门的季若墨两人撞上，中规中矩的行礼，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吸引皇帝。 两人当然是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双方错开，楚纤纤起身，回头唤住于歌灵。 “臣妾一会儿去给贵妃娘娘请安。” 于歌灵懒得理她，锦心留了下来，“楚容华应当好好学学宫里的规矩，二品以上的主位娘娘才能自称臣妾，其他妃嫔只能称嫔妾。而且娘娘喜静，不爱被人打扰，不需要妃嫔去晨昏定省。” 福福身子非常不屑离开，一切想跟她们主子争宠的，那都是敌人。 楚纤纤此刻是什么心情？不甘亦或是屈辱？ 可能都有吧。 红了眼眶捏紧拳头，看着季若墨的背影斗志满满。 她现在初封容华，又是太后的侄女，所以大家对她都不错，但是可以想象，若季若墨一直对她是这样的态度，她很快就会过得连于歌灵身边的大丫鬟都不如。 昨晚她等了一晚上，以为会等来她皇帝表哥的临幸，但是没有。 很奇怪的问自己，那么她怎么就成了容华？ 第463章 何时才能出头 想了一晚上都没有得到答案，但是她想着，自己成了宫妃，总会有那个机会的，所以收拾好自己的失落，扬起笑容就来了。 这事儿必须得和太后交代一下，她想要继续得到太后娘娘的庇护。 到看不见御驾的身影了，平复心情转身进去。 敛襟行礼，“侄女见过姑母，姑母万安。” 太后娘娘睨她一眼，淡淡的，“你如今已是楚容华，还是行宫妃对太后的礼仪吧。” 重重放下手中茶杯，“既然你不想当本宫的侄女儿，以后本宫也自是只当你是楚容华，是墨儿后宫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妃子。” 楚纤纤急了，自己起身，眼里蓄满泪水，摇着头。 “姑母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是表哥……” 在楚容华的解释当中，原来昨天她只是被孔维拒绝了心里难受，才到外面散散心，然后跳舞寄情，不知怎么的就遇到了皇帝陛下。 他表哥着了魔一般，上来就封她做了楚容华。 皇命不可违呀，她心里知道这恐怕不符合规矩，也只能接受。 只是一听这个，太后娘娘就更没有好气了。 “到如今你还狡辩！”冷眼瞧他，“昨晚到底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楚。 ” 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正视这个侄女了，“按理说，低位妃子是没有资格来与本宫请安的，今日破例不过是为了告诉你，今后咱们姑侄缘分就尽了，后宫当中危险重重，你好自为之吧。” 不屑的嘲笑两声，“看在你身上留着楚家血的份上，本宫再最后提醒你一下，以后最好莫要和安妃勾搭了，跟着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说完毫不留情的挥手就让人退下，楚容华今后再也没有资格贸然来甘泉宫了。 吉祥姑姑跟着，叫宫人拿来几个包袱，“这是楚容华的东西，一次带回凝霜殿吧。” 她看似恭敬，但只有楚纤纤才知道，她眼里也有深深的鄙视。 交代，“容华小主回去好好点点，若是缺了什么，写个单子递回甘泉宫，奴婢找着了自会让人给您送去。” 不等楚纤纤说什么，扭头就回去，把自己的嫌弃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后面跟着的宫人眼观鼻鼻观心，怎么自家主子好像不受皇帝待见，也不受太后青睐呀？感觉自己跟错了人。 楚纤纤也是懵，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原本以为成了妃子，即使太后心里有气，苛责她几日就好了，但是 下面的人对她只会尊敬更甚。 谁成想，原本甘泉宫一直对她很好的宫人都开始鄙视她了。 叫人拿着东西回宫，结果内务府的人还来了，等在那里如主子一般。 见着她只是随意拱拱手，语气傲慢，“按照宫里的规矩，容华小主身边只能有三个宫女，两个太监使唤，其余多出来的奴才就带回去另行分配了。” 如今楚纤纤身边的人多出来不是一小点。 自己带进宫的就有四个丫鬟，现在得舍弃一个了。 那公公还颐指气使的，“依照容华小主的位分，也不能住正殿、侧殿，还请小主移去后殿居住。” 看着楚纤纤搬完家，才高昂着脑袋离开。 当然，之前肯定是交代了一堆东西，比如今时不同往日了，容华是没有小厨房的，以后吃食都由御膳房来送，容华每天封份例就那么点，跟定比不上以前在甘泉宫，楚容华就委屈一下吧。 走了两步又回来，恍然大悟一般，“哦~贵妃娘娘还让奴才提醒一下容华小主，安妃娘娘已经被陛下禁足了，您这三个月便不用过去钟粹宫请安。” 老老实实在自己的凝霜殿待着吧，他们没有对她采取任何措施她就应 该偷着笑。 这一切的一切，楚纤纤就笑着受了，到只剩秋月她们陪着，才凶相毕露，砸了一套茶杯。 “若是这般，本宫何时才能被皇上表哥临幸，何时才能出头。” 瞧着压抑昏暗的后殿，那是真的不如在甘泉宫的院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开始真切感受到，当了一个小妃嫔或许真的没有当太后侄女来得好。 秋月小心翼翼提醒自家主子，“只有二品的娘娘才能自称本宫……”楚容华现在是越距的行为。 楚纤纤回头，狠狠地瞪她，“用不着你说！” 她也就是现在过过嘴瘾而已，到了外面自然不会这般失礼。 秋月吞吞口水，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不得不再提醒她另外一件事。 就是容华都是有份例的，多久才能换一套茶具什么的也有定例，所以他们主子现在砸了一套，就只能拿银子再去内务府高价买一套了。 以后比如想吃个什么都得拿银子去买，而容华的份例就只有这么一点，求她家主子别浪费银子了，她们没有多少闲钱来着。 楚纤纤拿起一个花瓶想砸，半晌也只能放下。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高位妃嫔的，会将于歌灵都 踩在自己脚底。” 信心满满，身上充满着斗志，反正期待着自己成为人上人的一天。 秋月虚虚抹汗，瞧皇上对他们这个态度，好像有点难来着。 楚纤纤只是自言自语，“得想个什么办法，让表哥看到我才行。” 良久写了封信想叫人偷偷带进钟粹宫，让安妃娘娘给出出主意。 这好像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感觉，她也不想想，安妃娘娘嫁进墨王府这么久，可还是处子之身呢，这种事求助她不是白搭嘛。 沈锦雯在给楚纤纤药的时候就早料到自己会被禁足什么的，但是自己的药没有发挥作用，那对楚纤纤就是恨铁不成钢了。 心里这个恨呀，她禁足不是白禁了嘛。 所以看看楚纤纤的信的第一眼，只想把它揉碎了塞容华小主嘴里。 深呼吸几次，平复了起伏的心绪，才能让自己保持平静。 略微过一遍内容，抬笔回信，直言自己不能给她物质上的帮助了，楚容华还是靠自身实力色诱吧。 到底皇帝陛下是她表哥，对她总是会有一点异于常人的感情的。 只能教她死皮赖脸的，没事多去墨贵妃娘娘身边转转喝喝茶下下棋，就能随时偶遇一下皇帝啥的。 第464章 新晋的容华 但是现在和皇帝陛下眉来眼去眉目传情的机会有点少，最重要的还是拉墨贵妃娘娘下台。 沈锦雯冷笑着给了她几种提示，季若墨去漾泉期间许洛日日出入墨王府，关起门来与墨贵妃一聊就是好几个时辰。 城墙之上，林少庭与墨贵妃勾勾搭搭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 要知道，林少庭与于歌灵确切的说只是表兄妹的关系，并非亲兄妹。 两人朝夕相处这么久，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也是有可能的。 后面于歌灵先搬进宫里了，林少庭还不是时常来往探望，一点身为外臣的自觉都没有。 知道于歌灵伤重，那气冲云霄的，差点将安阳子府都灭了。 再说这么多年林少庭一直不娶，就知道护着于歌灵，这个也是很能拿来做文章的。 也不需要皇帝陛下相信这些，只要说了，让他心里有个疑虑就好。 然后两个人互相试探，加上楚容华不时的出现撩拨，不愁皇帝陛下和贵妃娘娘感情不会破裂。 这个要是不行呢，那就用其他的方法嘛，比如自古宫中最忌巫蛊之术，再比如没有哪个皇帝容得下功高震主的功臣。 现在林家俨然已经成了京城第一世家了 来着，要知道江南还被林暮宵把持着呢。 楚纤纤看到回信，那心里可就有谱多了，也知道他们现在得任务是斗倒墨贵妃娘娘。 今日贵妃娘娘说了不见她不要紧，她可以去见见其他人呀，看看能不能将他们当成手中的枪。 这点和安妃娘娘也是不谋而合的。 这时候沈锦雯分外庆幸自己被禁足了呢，只需要稳坐后方指挥就可以了，动手就让别人来，出事儿也与她无关。 于歌灵听说楚纤纤备了礼物去见黎氏他们，只是淡淡一笑，压根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随他们去吧，反正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翻一页书，打个哈欠，觉得这宫里的日子分外无聊。 “让内务府的人好好照顾一下咱们这个新晋的容华就可以了。” 有点怨念，季若墨明明说等她好了就带她下江南游玩来着，结果这人连陪她出宫游玩的时间都没有，一天扎在勤政殿里面，和那帮大臣密谋着什么重要的事儿。 好像那明王殿下的幕僚熤方还挺有用的，才去了工部一个月的时间，就在那里发光发热光芒照耀大地了。 发明出来的新玩意颇有点先进思想，刚开始让于歌灵还 以为这位又是一个老乡呢，经过几次试探以后，才发现这位纯粹就是才高八斗而已。 再打一个哈欠，决定去睡一会儿，然而事与愿违的，外面说季缪璟他们求见。 脑子有一刻钟是短路的，惊讶了一下，后面想想，林少庭连下江南十八州，凯旋归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等淳王殿下到达京城，楚王也就可以处置了，他们几个小人儿估计是急了吧，毕竟在宫里住着这段时间也是战战兢兢的。 她们不过是投胎投错了，好像有点无辜，于歌灵便让人带着季缪璟进来了。 看着小小的人儿沉闷了许多，脸色苍白，有些心疼，没让行礼就把他拉坐在了自己身边。 嘘寒问暖，“璟儿做尽功课怎么样，云儿可有长大一些，两位郡主也还好吧，太学的人伺候可有尽心，内务府的人可有怠慢，可有缺什么短什么了？” 一连串的问话，季缪璟想了想，决定做个笼统的回答，用“都好”两个字概括了。 说实话，确实没有不好的地方，所以他心里也是越来越感谢于歌灵，因为有贵妃娘娘压着，下面的人才不干怠慢他们，让他们过着还和一起一样，龙子凤孙 一样的生活。 又是闲扯了好大一堆，看着小人儿越来越焦急，于歌灵叹口气，才决定拉回正题上。 “璟儿今日来凤鸾宫可是有什么事儿？” 不等他回答，就先让他安心，“你是太上皇的皇长孙，云儿你们几个都是季家后代，皇家子弟，不管何时，这个都不会改变。我之前千方百计将你们送到东都，也不是为了多养你们一段时间，养肥了再杀了卖掉。” 表明了楚王殿下的事儿不会连累到他们，即使不能风光依旧，皇家子弟这个身份是不会便的，他们依旧会有该有的尊荣。 性命更是会无忧，因为贵妃娘娘既然救了他们，就不会再把他们杀了。 季缪璟沉思良久，然后蹦下软榻，五体投地，“世事无常，如果出现变数，还请皇婶能保住弟弟妹妹们，璟儿愿以性命换他们平安。” 看来是有点不相信季若墨的，这段时间他翻看了许多案列，争夺皇位失败者，子嗣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于歌灵赶紧将他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你皇叔也是直到稚子无辜几个字怎么写的，云儿和两位郡主是稚子，你也是稚子，你们都不会有事。” 假意微 嗔的瞧他，“还是说你心里不服想要为你父王报仇，想要拿回自己皇太孙的尊荣？” 之前有风言风语太上皇要立季缪璟为皇太孙来着。 季缪璟赶紧摇头，“璟儿不敢，璟儿对四皇叔自然是心悦诚服的，罪庶人也与我们没有关系了。” “这便是了。”于歌灵摸摸这孩子紧张的小脸，“皇婶跟你保证，你和你的弟弟妹妹们都不会有事儿的。” 就楚王府的几个庶子庶女，季若墨都没有把他们收押，只交给了宗室照顾。 谆谆教导季缪璟，“云儿他们年幼，正是需要璟儿照顾的时候，璟儿可不能轻易言死，不然你若有事，你弟弟妹妹们也会任人欺凌。” 季缪璟坚定点头，“我会保护好弟、妹的。” 已经开始认识到，以后季缪云他们就都是他的责任了，因为听于歌灵这话的意思，等处置结果出了，他们就不会再住在皇宫，而是要自己出去单独立府。 心里松口气，他自然也是觉得这样更好的，但毕竟他还年幼，怕撑不起以后自己府里。 没爹没娘的孩子早当家，以后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吃苦了，于歌灵也不忍心，决定多教导这孩子几句。 第465章 不可事事避让 “你母妃留给你的那些人是好的，但你也要记住，你是主子，他们是奴才，他们的话可以听，但不能什么都听他们的，要有自己判断，不能因为他们是你母妃的人就事事避让。” 她怕季缪璟年纪小，就被那帮打着为主子好的旗号，主意大得不行的奴才把控住了。 特别是那管事嬷嬷，还喜欢倚老卖老的，要是季缪璟一个不如她的意，就哭天喊地不活了，说主子大了不需要她了，就想卸磨杀驴的人，直接打杀了也没事。 心里喟叹，但那到底是奶了几个孩子长大的人，帮季缪璟整理他的小衣服，“你是主子，就得有主子的样，奴才们不听话，但是你又不忍心处置他们，就厚待荣养了他们吧。” 他们劳苦功高，该有的尊荣要有，但也仅限于此而已，其他的妄图左右主子就想都不要想了。 季缪璟这段时间也觉得他们的嬷嬷管得太过了，要他们事事都要听她的，决定回去后就拿出自己主子的范儿。 冲着于歌灵拱手弯腰，“侄儿知晓了，多谢皇婶提点。” 还有谢她这段时间对他们的庇佑，不然他们的日子绝不会像今日这样轻松。 于歌灵淡笑摇 头，“自家侄子，自然是要多偏着一点的。” 摸摸他的小脑袋，就让他退下回去了。 小孩子，还是读书明理比较重要，不能因为其他的落了功课。 在勤政殿忙了一天的皇帝陛下早知道这件事，回来第一句话就是“璟儿来过了？” 贵妃娘娘就将她与季缪璟说的话都交代了，然后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 “那几个孩子确实是可怜，托生到了楚王妃的肚子里。” 季若墨不在乎这些，换了常服过去扯扯她脸颊，“如今你也是能做我的主了。” 指的是她答应一定会留住季缪璟他们性命的事儿，还有会让他们享受作为皇家子弟应有的待遇。 于歌灵斜睨他，“我什么时候不能做你的主了？” 笑容非常的不怀好意，看得皇帝陛下是毛骨悚然的，只能赶紧认怂，讨好美人，“什么时候都能，什么时候都能。” 做皇帝做成这个样子，也是少见了。 后面小安子他们都没眼看，简直太谄媚了。 于歌灵这才满意，季若墨盯着她瞧了一会儿，“你倒是不用换衣服了，咱们这就走吧。” 走？去哪儿？贵妃娘娘被拉着有点懵，看小安子小钱子也换了常服 ，所以皇帝陛下这是要带自己出去玩？ 她为自己刚才吐槽皇帝陛下的行为忏悔，这个皇帝还是很守信用的嘛。 季若墨敲敲她的额头，“知道你在宫里闷，现在你身子也好些了，偶尔可以出宫逛逛庙会什么的。” 下江南的计划，还是要推后的，刚刚经过皇位的更迭，楚王和淳王还没有处置，各地百废待兴，皇帝陛下一天天的还是很忙的。 他是个明君来着，立志要把朔雪打理成最强大国。 只有先等各地兴盛起来了，他才没有后顾之忧，去看看江南美人，体验一把吴侬软语。 然后下一秒他就被贵妃娘娘揪了耳朵，“江南美人，嗯？” 皇帝陛下身子一僵，改口，“这不是灵儿喜欢嘛，我就是陪着看看，陪着看看。” 一点骨气都没有。 把美人柔夷抓到自己手中，“好啦不闹了，说正事。” 美人就赏了他一个美人瞥，出来玩还有什么正事儿？ 皇帝陛下说起了其他的美人，“最近离王妃是不是经常进宫来找你？” 于歌灵点头，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左菡萏什么时候惹到这位了。 他现在依旧叫离王殿下三哥，按理说也应该叫左菡萏三嫂来 着，怎么就变成了离王妃。 这位说到这儿，脸色瞧着有点不好看，“离王妃有了身孕。” “有就有呗。”于歌灵的莫名其妙更上一层楼。 难不成她身子不好，还不能叫天下女子有孕了，人家这是喜事，作为兄弟他应该替人家感到高兴来着。 翻了个白眼，季若墨就知道她没有想到这之后的事儿。 “不是传出我们会在宗室当中过继一个的消息嘛，离王妃打的是这个主意，她想让自己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未出生的孩子成为下一任皇帝，所以才带着孩子日日去你面前晃荡的。” 头三个月最重要，这位竟然都不顾安胎，就急功近利的让去讨好于歌灵。 皇帝陛下瞧不上她这样的手段心思，而且现在一切都还不是定局，左菡萏这也太着急了。 这好像是明晃晃的咒于歌灵好不起来了，这辈子就这样了，这才是最惹皇帝陛下厌烦的。 还是贵妃娘娘比较看得开，“人之常情而已，皇位对人有多大的诱惑你也知道，不难理解左菡萏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不上失望什么的，她早就看清了左菡萏是什么人，这位是标准的世家贵女的模样，一切以利益出 发。 之前与她好，不过是因为她帮过他们，然后觉得她性子也算疏朗，结果到京城大乱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自私自利，虽然这也可以理解，但是之后她们还是疏远了许多。 问起其他，“这是左菡萏自己的意思，还是离王殿下也这般想？” “只是离王妃自己的一厢情愿，三哥现在看破红尘，连朝都不想上了来着，要不是我逼着，他早逍遥山水间了。” 摸着下巴开始犯坏水，“三哥与这离王妃的关系也不大亲近，你有空可以帮他找一个合心意的侧妃，省得三哥终日凄苦。” 于歌灵撇嘴，“我哪里直到离王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再说了，破坏人家婚姻是不道德的，即使这两个人互相没有感情。 听着马车外面的声音越来越热闹，就知道应该快要到地方了，于歌灵懒得再关心别人家的家世。 “以后离王妃再递牌子我不接就是了，你也没必要因为这个就针对人家，过继那些话到底是我们自己说的，才给了她希望。” 皇帝陛下十分无奈，“你什么时候能改一下你这心软的毛病？” 扶着人出去还叹了几口气，有时候太善良了也不好。 第466章 不适合出门 于歌灵才不管他发癫呢，少有人说她心软善良来着，她身上最多的标签明明是狠辣，妖妃这些来着。 不过她倒是挺愿意别人说她是狐狸精的，她一直认为这是对一个女人容貌最大的肯定。 后面跟着的皇帝陛下无奈摇头，“小狐狸~”算是全了她的心愿。 看着喜滋滋，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糖人的贵妃娘娘，总觉得她这个气质和狐狸精有点不相符。 慢慢踱步护卫左右，陪着她一起东看看西摸摸，心里平静又美好，甚至有种就这样一辈子的冲动。 可惜人家不领情，就只会破坏好好的气氛，“行了，醒醒吧，就你那身份，还想这样一辈子，想什么呢。” 一边欣赏小摊上一点不精致的玉佩，一边给他泼冷水。 “你要是个纨绔子弟就好了，可惜呀可惜。” 可惜是个皇帝，身上责任太大，所以只能牺牲小我幸福，完成大我了。 连带着还要把她的幸福也要牺牲掉。 皇帝陛下能怎么样呢，只能笑着活下去呀，非常嫌弃的将贵妃娘娘丢来的一块彩色石头挂腰间，这和他的身份一点都不相符来着。 但是看贵妃娘娘腰间也有一个，就心甘情愿了。 对她总是喜欢淘些民间不值钱的小玩意的癖好也只能纵容着。 突然看前边人头攒动的，好像是在表演什么把戏，于歌灵自然有兴趣，拉着季若墨就往前，不成想撞到了一个人。 “哎哟~”两声，双方都揉着肩膀，抬眼一瞧，那人好像还有点眼熟，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小姑娘瞧她应该也是眼熟的，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疑惑，看后面的季若墨，恍然大悟。 龇牙咧嘴的一副自然熟的样子，“原来是你们呀，我们又见面了。” 于歌灵迅速点头用眼神逼问皇帝陛下，“这姑娘你认识，有没有什么前尘往事？” 皇帝陛下只能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冷漠道一句“不认识”，然后就想走掉。 可惜那姑娘是个没眼力劲的，还偏就不放人了。 “怎么能不认识呢，你们忘了吗？去年元夕我借着你们的桌子躲了好一阵呢。” “原来是你呀。”于歌灵也终于想起来了，暗叹这姑娘记性真好，也真是够爱穿男装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变装癖。 结果那姑娘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率先就调侃起了于歌灵。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女的，我就说哪有这个俊秀的 男儿嘛，姐姐长得真好看。” 大概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可信度吧，竟然还露出了一副花痴的模样。 于歌灵这个汗，干笑两声，“你也很俊秀。” 这就是说他们其实知道她是女儿身了，但是人家小姑娘单纯，听不懂。 叽叽喳喳的，想要让他们带着自己玩。 说自己第二次来京城，对这里并不熟悉，求帮助。 眼神还往皇帝陛下身上瞟了好多次。 并不想给自己带来烂桃花，季若墨冷心冷清的冷冷出声，“不方便。” 然后就拉着于歌灵走了，小安子一挥手，跟着的侍卫立即将那姑娘拦住，她只能看着他们就这样消失在茫茫人海。 分外沮丧，问自己身后同样女扮男装的丫鬟，也可以说是自言自语，“那位公子和姑娘是什么关系呀？” 丫鬟大逆不道的冲自家主子翻白眼，“瞧人家那么亲密，出来逛个街都要手牵手的，还能是什么关系。” 那姑娘就更加难过了，不甘咂舌“真可惜~” 丫鬟无语，“我说公子呀，就算他们不是夫妻，你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平民百姓呀。” “谁说他们是平民百姓了？”这姑娘在这种事儿上还是很聪明的，“你看他 么们通身华贵，呼奴使婢的，一定是什么大人物。” 即使看不见人，还是抬了抬下巴，“就那公子叫上的靴子，明明是用我们进贡的云锦所制，那可是贡品，非皇亲国戚不能用的。” 就算说得都对吧，但是人家已经有了妻子也白搭，丫鬟很悲催，“看哪位公子与夫人感情甚好，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会愿意娶您的。” “朔雪三妻四妾是常事，再说本公主看上的人，他不娶也得娶！” 原来还是个公主，之前季若墨说她们是狄戎人，所以这姑娘是狄戎公主咯？ 皇帝陛下告诉贵妃娘娘是的。 把前几日他收到的一本折子内容给贵妃娘娘交代了，“狄戎吞并了几个塞外小国，现在对边陲虎视眈眈，所以他们提出和亲，我不能不答应。” 反正是他们送公主过来，不是叫朔雪赔了夫人又折兵，何乐而不为呢。 娶一个公主，就能平息战火，不至于劳民伤财，尸横遍野。 自古和亲，哪国送公主过来哪国就是势弱来着。 “刚才那位姑娘，很可能就是和亲公主，所以还是不要接触太多的好。” 省得她就一门心思的嫁给皇帝陛下了，皇帝陛下只是想找个 宗室联姻而已。 于歌灵就有点奇怪了，“狄戎如今正是士气最盛的时候，看上了哪国应该直接出手才是，为什么要和亲？” “他吞并了这么多国家，定然有不服的，其他国家居安思危万一就联合在一起先要干掉他呢？所以他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强大的靠山。草原诸国可是听见一个林字就瑟瑟发抖的。” 林将军威震四海是朔雪定海神针般的存在，不然那些塞外蛮族早乱起来了。 于歌灵点头，原来如此。 这样一说就能理解了嘛，联姻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不联姻那么狄戎背水一战也能让朔雪伤筋动骨。 “即使和亲，也不能太纵着狄戎了，不然这般狼子野心之徒，待他们休养生息，稳固了草原，定然是会对咱们出手的。” “自然，狄戎想要在咱们朔雪讨到便宜，简直痴心妄想！” 皇帝陛下这么能干，是不会容忍这样的事儿发生的。 暂且先和亲吧，以后的事儿可以徐徐图之。 贵妃娘娘把眼睛一眯，“但是我好像看那个狄戎公主已经迷恋上你的美貌了，刚才就冲你抛了几个媚眼来着。” 拉着皇帝陛下往回走，“蓝颜祸水就不适合出门！” 第467章 内心郁闷 走到一半吧又发现，以皇帝陛下这个人气，好像哪里都不安全，宫里有那么多女人觊觎，宫外也有。 但是终究玩累了，也没啥兴致了，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不知道皇帝陛下想好了要哪个宗室王爷娶狄戎公主了没有？” 这个狄戎公主和郁可闾不一样，柔然弹丸小国随便就可以打发了，但是狄戎兵强马壮的，他们的公主不进宫为妃，也是要嫁给显赫宗亲的。 皇帝陛下坏笑着，“让她给三哥做侧妃怎么样？这样活泼好玩乐，与你有几分相似的性子，三哥应当会喜欢的。” 这话好的，好像离王殿下是喜欢她，所以才会爱屋及乌喜欢与她差不多性子的狄戎公主一样。 不知道厚道两个字怎么写的两个人就这么把季若离给算计了。 “离王殿下和这个狄戎公主没意见的话，自然就是好的。” 怕只怕狄戎公主已经认准了皇帝陛下，一根筋想要进宫。 自己身子不好，情敌还这么多，真是有点难过呀。 宫里遍寻皇帝陛下不见，最后得知他是带着贵妃娘娘出宫逛庙会了的楚容华更加难过。 原本她都计划好了，要借着太后娘娘的名义去邀宠了来着 。 怎么说也得先成为真正的妃嫔，然后晋个位分，让宫里人不小瞧了她再说。 瞧今日御膳房送来的膳食是什么玩意，还真的就比不过锦兰他们几个平日里的吃食。 于是早早就等在了凤鸾宫外面，锲而不舍站着，最多在门口来回走动几部，坚定不移的想要等到他们回宫。 皇帝陛下和贵妃娘娘相携归来，见到她有点愕然。 “楚容华怎么在这儿？” 楚纤纤盈盈下拜，“嫔妾来给贵妃娘娘请安，不想娘娘不在，嫔妾便在这等了一会。” 于歌灵没好气的翻白眼，“楚容华倒是心诚，不过本宫早说过不用行礼请安，你就回吧，本宫不是皇后，不需要晨昏定省。” 绕过她想进去，结果人家“哎哟~”一声，自己就倒地上了。 这演技，于歌灵就惊呆了，一点都不敬业好吗？要碰瓷至少也得等她们交汇了她再倒下去呀，现在倒早了，她还离着她三步远呢。 旁边还有皇帝陛下护着她，一直单手揽着她的腰。 但是后来发现她的想法狭隘了，人家根本就没有想陷害她。 秋月一边扶她家主子，一边跟季若墨告罪。 “皇上和娘娘恕罪，我们容华小 主今日没用晚膳，所以才体力不支晕倒的，冲撞之处敬请谅解。” “那楚容华身子还真是够弱的，正常人不吃两三天才会饿晕吧，楚容华竟然一顿就受不了了，记得回去好好吃饭。” 这是想说御膳房苛待了他们呢，于歌灵才不给这个机会。 季若墨瞧着他们装模作样的更加恶心，“以后少来凤鸾宫晃荡，自己不愿意用膳，饿死了也别脏了其他地方。” 直接就从楚纤纤身上跨过去，一点都看不出这是那个被称温润如玉的墨王殿下。 没想到啊没想到，当了皇帝温润就变成暴戾了。 让于歌灵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你好狠的心，竟然这么多一个柔弱美人。” 皇帝陛下很深情，“我只对灵儿柔情似水。”用话哄了贵妃娘娘，竟然还能来个鸳鸯戏水。 外边楚纤纤的脸色比夜色还黑，秋月扶着她也是百感交集呀。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得到凤鸾宫那些人嘲讽的目光。 楚纤纤只从牙缝里挤出了“回去！”两个字，里面恨意滔天。 一步一步铿锵而去，咬牙切齿的，“既然你们这般无情，那便也别怪我无义了！” 今 天她只是想来试一试，能不能俘获皇帝陛下的心，既然不能，就打算采取安妃娘娘的计策了。 不顾照安妃娘娘频繁被禁足来看，她的主意肯定是不能有用的。 而且吧做这些事儿也不能光凭一张嘴巴，肯定是要等天时地利人和的，所以接下来几天后宫还算平静。 楚纤纤不死心天天往于歌灵面前凑，每次都被挡了回去。 她质问过为什么，得到的是一个略带羞辱的回答。 锦心插着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楚容华怎么能与安妃娘娘比呢，安妃即使不得宠，也是个妃位，来与我们贵妃娘娘下个棋聊个天自然没什么，只是容华的身份到底是低了些。” 所以之前于歌灵会见沈锦雯，是因为那是妃位娘娘，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少闲情逸致和后宫妃嫔聊天。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想看热闹。 只不过呢，楚纤纤连让她看热闹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原来如此。”楚容华冷笑几声，“以后嫔妾必不会再来打扰贵妃娘娘了。” 拂袖转身离去，看来是也生出了一些气性。 太后娘娘知道这些事儿也没多大的反应，转动着手中佛珠，“ 随他们闹吧。纤纤如今这样也是她咎由自取。” 认为做妃子有多好多好，就让她真正的体验一下。 吉祥姑姑跟着叹气，“表姑娘到底年轻不懂事，辜负了娘娘的一番心意。” 太后只是闭眼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这些了，她对楚纤纤的感情主要也是因为他哥哥，对这个人倒是淡淡的。 “就怕她不死心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儿了。”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算是有点了解楚纤纤的性子。 然后就在诸方的感慨当中，林少庭看似威风凛凛，实则心里郁闷的回来了。 被全京城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夹道欢迎，他更觉得心里有些虚，可以说这次的军功是季若墨送给他的，他就来来回回跑了一趟而已。 假笑着，赶紧就催马往皇宫赶了，早进宫复命早好。 后面囚车里的淳王殿下就没他“掷果盈车”的待遇了，虽然也收到了很多果蔬，但基本都是坏了的，还要伴随着谩骂。 想要告诉大家他造反没错，但更多的是被算计了，奈何一张嘴被堵住，并不能出声。 皇帝陛下去上朝之前还想着贵妃娘娘，“一会儿孟雨棠会被送进宫，你想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第468章 报仇的机会 知道两人之间有不可调节的私仇，季若墨这算是给了于歌灵一个报仇的机会。 就这般纵容着贵妃娘娘胡作非为也不怕纵容出事儿了。 于歌灵一愣，“孟雨棠姐妹被抓住了？”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皇帝陛下由人伺候着穿龙袍，但笑不语。 不止孟雨棠，就连安国公都被找到了，安国公府全部落网。 可怜这一代国公府，也是朔雪顶级的世家，就因为女儿任性妄为嫁错了人，被连累了。 走之前还捏了一把于歌灵的脸蛋，“少庭还是很能干的，找几个人这么简单的事儿，玩儿似的就办成了。” 于歌灵还没有起呢，趴在床沿上看着他，“但是孟雨棠罪犯滔天，也该是你在前朝处置吧？” 让她这么把人给办了，她还是有点惶恐难安的。 季若墨拍拍她安慰，“没事儿，我前朝自然会有处置，你后宫想什么样也就怎么样，不冲突的，不过一个女子而已。” 看着那高大帅气的背影远去，贵妃娘娘也不得不叹气起身。 其实她对孟雨棠没多少仇恨来着，那人不过是仗着自己“异乡人”的身份有点自信过头了。 处置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置，幸 灾乐祸小人得志一下倒是可以。 她妹妹孟雨什么的就更是无辜了，做了她姐夫的代孕不说，还要被她姐姐那般折磨。 但是吧，既然皇帝陛下有令，很快人就送到她面前来了。 淳王妃娘娘不复之前容光，布衣荆钗满身污垢，但是脸上的狠厉却越来越多了。 被按着跪下去，依旧不服不忿的，抬头看于歌灵的目光想是要吃人。 不愿意跟这种人计较，于歌灵又叹了口气，如今看孟雨棠这般凄惨，她雪上加霜的心思都熄了几分。 一拂袖子，神色淡淡的，“罢了，本宫与淳王妃也无甚深仇大恨，还是等前朝陛下的圣旨吧。” 挥手想要人把她们带出去，可人家还偏是不走呢。 挣扎呢，目露凶光口吐恶言，“于歌灵你别得意，你以为墨王登上了皇位自己就剩了吗？即使本妃不是天选之人，以后还会有苏雨棠，李雨棠……你没有那个命，你现在不是连孩子都不能生了嘛，注定是当不了太后的！” 孩子~现在是于歌灵心里的一根刺，她捏紧了拳头，又缓缓放开。 “本宫不是又如何，你不也不是吗？” 语气悠扬，“孟雨棠，你现在真不该说这些来 激怒本宫，你可是阶下囚的身份。”起身到她面前与她平视，“看你如今这般凄惨，有何资格跟本宫叫嚣？即使以后有变故，现在终是本宫胜了。” 呵呵讽笑，打发了人出去，决定与她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不是说从我们那个时代来的人就是真命天女，这或许只是南柯一梦，你便是太执着了，若不然出身安国公府，乃受尽宠爱的嫡小姐，你安分守己一些，自能活成人生赢家。” “什么人生赢家，只有当上皇后，太后，站在这个世界权利的最高峰才叫人生赢家。” 孟雨棠到现在都听不进去这些，状若癫狂的叫嚣着。 “你现在也只是贵妃，证明本妃才是人生赢家，你让我见季若墨一面，本妃自然能成为皇后。” 这是疯魔了？以前以显赫的安国公府嫡女身份，如花似玉的美貌都不能引得皇帝陛下动心，她竟然以为自己可以凭借现在这样一副尊容和阶下囚的身份去勾搭季若墨？ 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孟姑娘受太多那种影视的影响了，所以才会让自己这般执迷不悟。 于歌灵摇摇头，起身回到软榻上坐着，蹲久了腿有 点麻。 “罢了，你一个将死之人，想得开或者想不开都没有用了，最终也只会化成一抷黄土。” 最后再劝一句，“我们来自异域他乡，除了思想先进一些，掌握的技能可能新颖一点，与这里的人也没什么区别，所以不会有所谓躺赢的人生。” 自己想要什么，还是需要自己努力的。 也不是只要来自别的地方，就能成为人上人，开始瑰丽人生。 看向旁边的孟夫人，“你倒是被你这个姐姐连累了，应当不会有性命之忧。” 季若墨还是很仁慈的，不会滥杀无辜。 虽然说吧有时候生不如死，但大部分人还是会用好死不如赖活着来安慰自己。 孟夫人冲她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多谢墨贵妃娘娘开恩。” 墨贵妃娘娘没说什么，挥手就让人带着她们退下了。 这次不管孟雨棠想不想走，她都不会再心慈手软。 回想在牢里的日子，孟雨棠确实是不想走的，这个挣扎呀。 本着她就是死了也不愿意让于歌灵过得好的理念，大声喝骂，“于歌灵我诅咒你不得不好死，以后自然也会有我们那里的人来替代你。” 转念一想，诅咒这种东西好像很难灵验 ，转了一个方向，“你们知道吗？墨贵妃娘娘是妖怪，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就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所以才会这么针对她。” 这话说的，既然于歌灵是妖怪，她自己也是妖怪了。 里面于歌灵非常可惜的咂舌，“要真是妖怪就好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简直不要太爽。” 根本就没有把孟雨棠这将死之言放在心上，但是外面那些小宫女小太监的，往里头打量的目光明显就不对了。 之前几次传出墨贵妃娘娘是狐妖来着，难不成竟然是真的？ 想想贵妃娘娘这一生也足够传奇了，从齐侯府一个备受欺凌的嫡女，到宠冠六宫的贵妃，期间经历了这么多，就像开挂一般。 再遥想皇帝陛下这么痴情，即使在知道贵妃娘娘不能有孕的时候还依旧痴心不改，是不是被贵妃施了什么法，迷惑住了呢？ 一时间众人心里风起云涌，都觉得贵妃娘娘是狐狸精的可能性比较大。 于歌灵气急，“算了，随他们说吧，我就当他们是在夸奖我的美貌了。” 但也只是这么说而已，只要抓到有人在宫里这么散播谣言，立马就抓去慎刑司重打三十板子，屡教不改的直接打死。 第469章 皇帝的家事 朝堂之上，金銮殿中，今日大臣们都噤若寒蝉，就是平时最喜欢没事找事儿的那几个言官抖闭了嘴。 大家有志一同的眼观鼻鼻观心的，决意不掺和到皇帝陛下的家事当中，免得连累到自己。 这事儿说大吧也不大，就是一不小心就能弄个抄家灭族之罪而已。 就林少庭气宇轩昂的站在最前面，双手抱拳掷地有声，“臣幸不辱命，已将逆臣淳王季若淳捉拿归案了。” “爱卿辛苦了。”皇帝陛下端肃容颜，装得跟什么似的，就像这一切不是他设计的一样。 但是想了想，这次林少庭虽然立了功，好像也没啥好赏的。 他已经是正二品的将军了，他这个年纪再进一步也不合适。 赏个爵位吧，以后他必然是要继承林暮宵镇国将军的公爵的，也没必要。 最终只能幽幽叹气，“少庭此次立下汗马功劳，先记着，等以后一起朕给你赏个大的恩典。这次就先给个小恩典吧，以后少庭可带刀进宫，见君不拜。” 林少庭抬眼瞧他，这明明是天大的恩典来着。 “臣多谢皇上！” 自古有多少人得到这样的恩宠？那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呀。 现在他算是皇 帝陛下最信任的人了吧？翻个白眼，觉得这个兄弟没有白交。 季若墨回他一个更大的白眼，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有这样的特殊待遇不是应该的？ 摆摆手让他回自己位置上，开始看向下边跪着的楚王、淳王一家。 都没有让他们辩解什么，也不审问，直接就给处置结果。 “罪庶人季若楚罪犯滔天不知悔改，勾结朝中逆臣举兵造反，念其乃朕之长兄，皇家长子，赐死，留全尸。” 说完还要装出悲痛的样子，表示看着兄弟阋墙，他有多伤心。 然后楚王妃跟着一起赐死了，她娘家曹家念在没有参与此事的份上，只削了爵位。 跟着季若楚造反的那些将领大臣全部赐死，于午门口斩立决。 但是没有提到楚王府的子女，不管是嫡是庶都没有提。 直接看向了淳王那一家，“淳王不忠不孝，国之危难之际带人逃跑，其后更是举兵造反，幸而没有造成太大伤亡影响，便贬为庶人，终身圈禁宗人府不得出。” 等瞧着被带回来的孟雨棠的时候，眼神就更加冷了几分。 “淳王侧妃孟氏雨棠作恶多端为非作歹实不可恕，赐千刀万剐！” 那可是要经受三 天三夜的凌迟之苦呀，享受被割三千刀才能身死的苦痛，期间生不如死，绝对是重罚了。 所以这个事情也告诉我们，得罪了皇帝陛下不要紧，得罪了贵妃娘娘就不行。 毕竟得罪皇帝还有可能活，得罪贵妃就只能下阿鼻地狱了。 再是安国公府孟家，安国公赐死，褫夺爵位，全府流放。 跟着逃亡的齐侯府于家，除于歌曼的姨娘，全部赐死。 原本齐侯爷还以为因着于歌灵，他们会得到从轻发落，没想到啊，连安国公府都不如。 季若墨也不听他的哭诉啊叫嚣什么的，心里知道于歌灵更恨不得齐侯爷去死呢。 孟夫人呢，被皇帝算成了算孟家的人，所以跟着流放了而已。 一圈处置下来，大臣们没一个持反对意见，其实他们觉得皇帝陛下不株连，赐死的也很少，已经很仁慈了。 就有人又大着胆子，提醒季若墨他几个侄子侄女还没有发落呢。 淳王府是无后的，但楚王府，那人可就多了。 季若墨瞧了他一眼，算是记住这个人了，让人把这跪着的人都拉下去，才宣季缪璟几个上殿。 这期间，早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对着下面的大臣宣告，“稚 子无辜，大人如何行事与小孩无关。” 让这些人提前知道，他不会处置自己的侄子侄女们，让他们一会儿把嘴闭上。 大臣们自然颇有微词，什么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呀的词一连串出来了。 被季若墨呵斥歹毒不配称读书人，才安分了下来。 见着季缪璟几个，看他们畏畏缩缩的，就当什么事儿就没发生一样，叫他们起来了，非常慈爱的，照样一句废话都没有，就直接宣布结果。 “皇长孙季缪璟深受太上皇喜爱，今封临阳侯，赐封地临阳，享食邑万户，两位郡主封号不变，今后就跟着临阳侯一起居住罢。” 保住了他们皇室的荣耀，并未苛责什么，只叫季缪璟今后带着弟弟妹妹们生活在临阳。 这当然就有皇帝陛下留的心眼了，临阳乃他母家所在，算是让他们互相牵制吧。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季缪璟生出什么异心，他也好控制。 季缪璟自是千恩万谢，昨日他听于歌灵说能保住性命，原以为只是让他们出宫自生自灭，没想到竟然还给了爵位。 虽然只是个侯爵，但在临阳那种地方，已经是土皇帝般的存在了，还是有食邑的，实打 实的侯爵，不是只有一个虚名而已。 至于那些楚王府的庶子庶女，季若墨懒得做什么处置，现在是哪些宗室收留着他们，就让他们过继给哪些宗室，以后就算别人家的儿女了，让季缪璟少些负担，不需要养那么多人。 全部处决完，分外乏累的挥手退朝了，让几个孩子跟着自己走。 还是慈祥叔父的样子，“该说的昨日你们皇婶已经跟璟儿说了，以后璟儿到了临阳，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等云儿成人，朕自也会给他一个爵位，你们是皇家子弟，在外也不可堕了皇家的威风。” “是，多谢皇叔恩典。” 季缪璟谢得是心甘情愿，觉得这江山由季若墨坐才是最正确的。 他有为君者的杀伐果断，也有仁善的一面，恩威并济才是治国之道。 适时表一下衷心，“璟儿到了临阳，一定会日日为皇叔和皇婶祈祷祝愿的。” 就他这不尴不尬的身份，已经不想着励精图治成名成家了，安分守己才是最重要的。 季若墨淡笑，“不必如此，朕护着一点自己的侄子侄女本就是应该的。” 只要他们不心生怨怼他就心满意足了，并不敢奢求什么其他祝愿啥的。 第470章 天下归心 午时三刻，午门口……没有聚集一大票观众，毕竟看人砍头也不是这么好看的。 血渍呼啦的，心理素质不好的人容易一起吓死过去，所以只是一些必要的人才会聚集在那里。 刽子手手起刀落，没有刀下留人的呼喊，顿时血溅三尺。 楚王殿下因为被赐了留全尸，所以上了绞刑，没有被一刀两断。 纷纷扬扬的京城至此算是真正平静了下来，血迹被抹去，就像没有发生过之前种种一般，朔雪依旧是那个国富民强傲立世间的大国。 因为孟雨棠一直说于歌灵是妖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来着，所以外面百姓谈论的话题也就变成了这个。 但是大部分人认为墨贵妃娘娘其实是仙女来着，那几日她固守京城，给人留下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三日之后，孟雨棠也终于气绝，据说淳王殿下在宗人府闻得此事想不开，抹脖子随自己王妃去了，也算是痴情。 总算是在众多的谩骂当中讨了一点好名声。 就宫里洞悉一切的贵妃娘娘有点不屑，逼问皇帝陛下，“说，这是不是你的手段？” 淳王殿下可不是这般轻生的人，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便放弃自己的生命 。 皇帝陛下笑而不语，是不是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总之季若淳现在是死了，他本就不该活着。 让他圈禁宗人府，不过是皇帝陛下为博一个好名声而已。 拉着虎视眈眈看着她的人出去，“不是说要去送璟儿他们吗？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今日也正是季缪璟他们几个小孩离开京城远赴临阳封地的时候。 顺道呢，林少庭忍不住了，提枪上马要直捣黄龙去灭了柔然，这个心也是很坚决了。 都没有跟皇帝陛下要多少人，就到了沧海十八骑，跟他们告了个别而已。 就怕于歌灵说什么劳民伤财，挑起不必要的战争，导致尸横遍野啥的。 但是皇帝陛下对他这个举动还是很欣赏的，只要杀了柔然皇室就算是给于歌灵报仇了，至于那些子民，完全可以扩编进朔雪嘛，还有柔然的土地，以后也就是朔雪的了。 哪个好儿郎不想提枪纵马开疆裂土。 对此于歌灵是持嗤笑态度的，鄙视皇帝陛下，“想顺便扩大朔雪的版图就直接说，干嘛扯什么少年情怀。” 有野心是多么正常的事儿，完全可以直接说嘛。 想那一代天骄，当然差点都打到欧洲去了，就是后 面的子孙不争气，所以没统治几年中原而已。 城门口，免了季缪璟他们的行礼，皇帝陛下亲自将几个小人儿抱上车，显示了自己对他们的恩宠。 于歌灵细细嘱咐，“你们要记住，你们是皇室子弟，即使小小年纪去了封地，也万没有被人看轻的道理。” 眼神扫过他们每一个人，“你们是皇室的郡主、侯爷，要是那边的官员顽固托大，处置了就是，他们若不服管教，便上书与你们皇叔，你们皇叔自会为你们做主。” 当然，他们仗着皇室子弟的身份欺行霸市也是不行的，那里还有另一个侯府看着呢，就是皇帝陛下的外家。 虽然那个侯府空有爵位没有封地食邑，但是也不能被小瞧了。 季缪璟几人自然又谢过，客套了几句，终是带着弟弟妹妹们远走。 浩浩汤汤的队伍，三千个精锐护卫，不至于让他们在路上出了危险。 皇帝陛下也是很厚道的，虽然抄了楚王府，但只拿了一部分进国库还有自己私库，另一部分给了季缪璟他们做安身立命之用。 于歌灵远眺那队伍感慨，“陛下仁德，以后天下万民自当归心，我朔雪自然能得四海朝拜。” 季若 墨揽着她的肩膀，陪着一起看京城风景，“那便借贵妃娘娘吉言了。” “所以皇上准备什么时候选秀，又什么时候立后呢？” 好不容易培养的一点气氛，被贵妃娘娘一句话瞬间破坏掉，皇帝陛下无奈。 立后选秀什么的都是问题，但是他并不想提来着。 可是他不提，贵妃娘娘却分外有兴致，“天下归心盛世太平，阿墨没有理由再拖下去了吧？可以想见，明日的奏折有一半肯定是提选秀的，蒋家也会想办法让你早日娶了蒋青鸾，毕竟命中带煞的天命已经被破除掉了。” 皇帝陛下头疼，想现在派人去把大臣们的手都给打断了，看他们用什么写奏折。 不知道贵妃娘娘吃起醋来，那京城都要抖三抖吗？一天到晚就知道给他惹事儿。 无奈想个借口，“就说是太上皇身子不好，我无心选妃吧。” 老父亲病重，他做儿子的沉迷美色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呀。 于歌灵却是摸清了那帮大臣的尿性，“如此他们就更会让你大婚了，美其名曰冲喜。” 老父亲病重，儿子连这点小事儿都不愿意做，也说不过去。 皇帝陛下瞬间头大如斗，前朝什么难事都没 有这些个风月之事折磨人。 于歌灵还就偏不放过他了，“还有狄戎公主既然私自进京数日，狄戎的使臣也差不多会到了吧？阿墨准备给这个公主一个什么位分呢？” 堂堂一国公主，进宫位分肯定是低不了了。 “四夫人之一，还是妃位，还是皇贵妃？” 心头的苦涩弥漫到了全身，皇帝陛下苦不堪言，“不是说找个宗室嘛，不会让她进宫的。” “可是之前两次相遇，这般缘分，人家公主肯定是要进宫的，容不得你不要。” 话音刚落，墨贵妃娘娘就旋身进了寝殿，利落关门，把皇帝陛下挡在外面。 隔着门板喊话，“陛下好好想一想这些如何解决，没想好之前臣妾都会心情不好，不愿意见到陛下。” 古往今来，敢把皇帝挡在宫外，还和他这么说话的妃子其实也没有几个。 也就是于歌灵了，仗着季若墨宠她，就无法无天的。 也在思考着，选秀是必备的，其实一定要选也行，无非就是多在宫中养几个人而已，但是不给皇帝陛下一点教训，她心里不舒服！ 自己将人宠成了这个样子，季若墨也没办法，不让进就不让进吧，他正好还有政务。 第471章 红袖添香 楚容华抓到这样的好机会怎么能放过呢，当下就亲手炖了一盅银耳雪莲往御书房去。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见缝就钻，知道皇上和贵妃闹矛盾了，上赶子要去当贴心人。 小安子公公去办事了，小钱子公公在里面陪着季若墨，以备不时之需，外面那些守卫太监的见到楚纤纤很是为难。 放进去吧，恐怕贵妃娘娘会扒了他们的皮，不放进去吧，这位是太后颇为喜欢的侄女儿，好像也得罪不起。 只能点头哈腰让先等着，自己进去通报一下。 若是皇帝陛下不同意，也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楚纤纤知道如今自己势弱，自然对谁都是谦逊有礼的，端庄大方的给塞了和荷包，“有劳公公了。” 这公公顿时觉得楚容华比墨贵妃好，毕竟墨贵妃每次都是直接往里面闯，没有一个人敢拦着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打赏。 就是偶尔心情好了，也就里面钱公公与安公公有这个殊荣。 刚想抬步进去吧，钱公公还一脸冷漠的甩着拂尘出来了。 瞪了那小太监一眼，才看楚纤纤，“容华小主请回吧，御书房不是闲杂人等能来的地方，此时陛下不见后宫女子。” 楚 纤纤捏紧拳头，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咆哮，于歌灵能随便进的地方，怎么她来就成闲杂人等了？难道墨贵妃不是后宫女子？ 遭受了这样不公平的待遇，还得淡淡笑着，将银耳雪莲往哪里前一递。 “那劳烦钱公公将这个交与皇上表哥，这可是纤纤亲手炖的。” 认命了，既然进不去就不进吧，东西送了，让她家表哥能知道她的好就成了。 钱公公淡定的面庞上眉眼一抽，很是为自家皇上今天的肠胃感到担心。 “容华小主有所不知，自墨王府那时候就有了规矩，后院主子们皆不得自己动手做羹汤送到陛下面前。” 他家陛下的胃没有那么坚强，这些人多送几次，没准能被墨贵妃娘娘毒死。 懒得再多费口舌，暗地里翻个白眼便想进去，“楚容华请回吧，陛下办公务时不喜人在眼前晃荡。” 把话说得够明白了，就是以后都不许这些人来。 楚容华把指甲都嵌入了肉里，才勉强忍住将这汤泼小钱子脸上的冲动。 深呼吸两口气，然后笑意盈盈，“好，那劳烦钱公公跟皇上表哥说一声，纤纤来过了。” 钱公公点头，不等容华小主离开，自己就回 身了，简直目中无人！ 非常不屑，皇帝陛下自然是知道她来了，所以才让自己出来打发人的。 希望这个事儿不要传到墨贵妃耳朵里吧。 但是往往是事与愿违的，墨贵妃娘娘已经带着人遥遥过来了。 就在钱公公回身的时候眼角余光瞄到，吓得他赶紧又转回来，绕过楚纤纤紧跑几步迎上去。 楚纤纤还在奇怪呢，这御前的人怎么一阵一阵的，好像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回头见钱公公对着人点头哈腰的才明白，原来不是闲杂人等的来了。 这位后面的锦兰手里也端着一盅汤，让钱公公眼皮跳了跳，楚纤纤则是眯起了眼睛。 正准备行礼，于歌灵却是目不斜视的好像当她这个人不存在一样，直接绕过了她往里面去，没一个人敢拦着，即使没有通报，没有得到皇帝陛下的许可。 锦心落后一步还嘴欠，“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季若墨见到刚才还把他拦在门外了的人苦笑，看看她亲手放在自己案上的汤盅，都要哭出来了。 赔笑脸的和这人打商量，“你看我都没让楚纤纤进来，这汤就不喝了行不行？” “不行。”结果当然是一口就被 否决了，“入冬多起燥，每日还是要喝点清火的才行。” 贵妃娘娘到一边的软踏上坐下，紧紧盯着皇帝陛下，“赶紧喝。” 打量了一下这里，意思是皇帝陛下要不喝，御书房就是他的归宿了，要想去凤鸾宫，简直痴心妄想。 做皇帝做到这份上真的很苦逼呀，堂堂天子喝个汤和喝毒药一样，甚至想先提前写好遗嘱。 闭着眼睛，送汤入口，品味了一下，怎么感觉有点美味呢？是不是他味觉已经被调教坏了？ 再来一口，确实挺好喝的，抬眼问贵妃娘娘，“这不是你亲手做的？”做来惩罚他。 于歌灵翻白眼，“你认为我是会洗手作羹汤的人吗？这等小事都要我动手，还要那些厨子做什么。” “是是是，怎么能劳累了贵妃娘娘呢。”季若墨高兴起来，既然是正常的汤，就证明这个人没生气，完全只是想来作弄他一下而已。 到那人身边献媚，喂到她嘴边“灵儿也要多喝点。” 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亲亲热热的把汤喝了。 那边磨墨的宫人打量了他们好几眼，于歌灵偏就故意歪到季若墨身上，戳戳他的胸口，“怪不得你不让楚纤纤进来 呢，原是这里已经藏了一个美人。” 仔细看一眼，果然是美人来着，而且那美人脸上写满了野心两个字。 都还不等皇帝陛下说什么，直接走到面前来福福身子，“贵妃娘娘多心了，奴婢只是御前奉茶的。” “奉茶的磨什么墨？”贵妃娘娘非常非常直白的表示自己的不屑，把人家说得脸色一白，又看钱公公，“小钱子你手断了要别人替阿墨磨墨？” 小钱子委屈，自己明明已经努力缩小存在感了来着，“奴才手好好的，只是莲儿姑娘比较勤快罢了。” 还很热心的时常帮他们做事情，抓住机会就往皇帝陛下跟前凑。 于歌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那本宫就不打扰陛下红袖添香了，告辞！” 说完还真就起身了，季若墨这哪里肯放她走，给小钱子公公使眼色，“莲儿御前失仪，贬去浣衣局吧。” 于歌灵满意了，还得端着架子，“你倒是使得。” “一个宫人而已，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平日里也算是安分守己，不然早被调走了。” 冷哼一声，于歌灵接受了这个解释，但是以后皇帝陛下身边，就再也不见宫女了，清一色的小太监。 第472章 冲撞圣驾 渐渐地，渐渐地，皇帝陛下畏妻如虎这件事也慢慢的传了出去。 朝中那些老学究，还有想把女儿塞进宫里满门荣耀的自然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联名上书皇上不可被妖姬所惑。 自古帝王就没有专情的，他们皇帝这样，一定是被妖精下了蛊，希望皇帝陛下及时醒悟，为我朔雪开枝散叶。 还有些比较过分的，竟然要想让天师去给于歌灵做个法，把贵妃娘娘身上的邪祟清理干净。 幸好季若墨早就把太上皇的那些天师都给处置了，他们暂时还找不到人。 但是如此，皇帝陛下依旧很生气，冷冷瞧这些人，“朕拿俸禄养着诸位爱卿，是让诸位爱卿终日不思政事，盯着朕的后宫瞧的？” 冷嗤，“自古被传颂至今的感情无一不专情又感天动地，怎么到了诸位爱卿这里，倒希望朕做个荒淫无道后宫三千的昏君了？诸位居心何在？” 让人抬了好多书过来，每位大人发一本，“子不语怪力乱神，诸位爱卿还是回去好好读读论语吧，别用你们那些肮脏的思想来揣摩朕与贵妃的深情。” 他的诸位爱卿就怂了，连道不敢，但该挣扎的还是要挣扎一下的。 “臣等只是为朔雪百年考虑，陛下不能无后呀。” 陛下不在乎这个，“且不说贵妃只是身子有些不好，多调养一下就成了，就是朕真的无所出，三哥与六弟的孩子难道就不是皇家子弟不成？朔雪的香火断不了。” 离王殿下和明王殿下正兴致勃勃的看热闹呢，突然被点名赶紧就低下了头。 都觉得当皇帝真不是人干的活，他们可不想自己儿子遭这罪。 季若墨在上面瞧自家兄弟这样子，无奈翻白眼，指着下面一帮臣子，“你们给朕好好想想怎么能让朔雪国泰民安繁荣昌盛才是，若是再敢诅咒贵妃好不起来，全部按冲撞圣驾处置！” 不死也够流放的了。 诸位大臣唯唯诺诺的，心里肯定不服，在想是不是该去请几位老亲王来劝劝皇帝了？还有几位老王妃也可以去劝劝贵妃娘娘嘛。 面对叔婶长辈，皇帝陛下和贵妃娘娘总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甚至都打算去行宫把太上皇和母后皇太后给搬出来了。 按理说母后皇太后位尊于圣母皇太后才是。 季若墨又如何不能得知这些臣子的想法，“墨贵妃端淑贤良，已向朕提议过了，等解决了狄戎这件事 ，来年开春便开始选秀。诸位可以放心为我朔雪发光发热了。” 又把于歌灵推到了一个制高点，给她制造正面形象。 但是这确实是得到了贵妃娘娘的首肯，所以皇帝陛下才敢这么说的。 又想起于歌灵的话，拍拍自己的膝盖卖惨，“只是刚经历过罪庶人季若淳和季若楚的叛乱，国库吃紧，后宫也要削减用度，各位大人的掌上明珠进宫，恐怕要吃苦了。” 各位大人表示没关系，心里清楚皇帝陛下明明是狠赚了一笔。 现在这么说只是为了将他们吓退，所以没有一个退缩的。 季若墨嘴角勾起得逞的笑，“诸位能体谅那就好了。” 命令礼部好好的准备迎接狄戎使臣的事情，也可以准备着选秀了。 但是选秀要以内务府为主，毕竟这是后宫的事儿。 挥手退朝，顺便提溜了两位王爷跟着，打算跟季若离商量一下，狄戎公主的事儿。 先做铺垫，“前几日我和灵儿出宫见过那个狄戎公主，长得颇为明艳，性子也讨喜，爱玩爱闹的竟与灵儿差不多……” 离王殿下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季若墨说完看他没有反应，决定还是直奔主题吧。 “三哥身 边终是少了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儿，到时候把狄戎公主赐给三哥做侧妃可好？” 自然人家一个公主为侧，地位和正妃也是一样的，必不会受什么委屈。 离王殿下不领情，“如此可人儿，还是皇上自己留着吧，臣府里女人已经够多了。” 这也是真的，皇上后宫等同于虚设，明王殿下府里就有萧瑟一个人，皇家现在就离王殿下比较风流了。 季若墨顿时便苦了脸，“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灵儿的性子，我要是纳了狄戎公主，整个皇宫都得塌下来。” 幽怨看季若明，明王殿下连连摆手，“皇兄也是知道瑟瑟的，我怕我明王府也会塌。” 所以就剩离王殿下了，离王妃喜欢权势多一些，现在自己有孕还主动给离王殿下送美人过去伺候呢。 把季若离气的呀，这两个混蛋兄弟，他也并不想担负一个花心滥情的名声来着。 面无表情，“狄戎送公主来和亲，是属意让公主进宫为妃的，怕是看不上为兄，皇上还是自己享用吧。” 决定还是脚底抹油的好，皇帝陛下这个恨呀，在后面大喊，“那狄戎公主若是看上了你，你可一定要将人收了。” 决定强买强 卖，反正不管怎么样，她是不能进宫的，得想办法凸显离王殿下的魅力才是。 之后一道圣旨下去，就令离王殿下代为去迎接和亲使团了，让两个人多接触接触再说。 瞟明王殿下一眼，明王殿下顿时遍体生寒，一拱手，道一声“臣弟告退”，跑得比离王殿下还快。 留季若墨在后面捶胸顿足，“这些个混蛋，一天就知道看朕的笑话，关键时候一个比一个跑得快，都不知道为君分忧，友爱兄弟。” 小钱子小安子公公在心里腹诽，要是换成他们他们也跑，明明是皇帝陛下先缺德来着。 钟粹宫中，安妃娘娘被禁足了还能观四方局势呢，今日于歌灵自己出宫，就急忙给楚纤纤传信了。 “墨贵妃由许将军护着前往林家。” 着重突出许将军几个字，让楚纤纤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关键。 等了这么久的机会就要到来。 同时她也还不死心，打听清楚了皇帝陛下的行程，早早等在路上，想趁这个机会拿下季若墨。 上次沈锦雯给她的东西她可是还剩着一点，正好拿来用了。 就算不成功也没关系，算准了于歌灵回来的时间，只要让贵妃娘娘误会就成。 第473章 终究是不同的 楚容华煞费苦心，今日倒是没有打扮得怎么花枝招展的，平平淡淡如邻家女孩一般，但是这样在姹紫嫣红的宫里，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在凤鸾宫外的一片竹林之中徘徊，算着时间，打算一见到皇帝陛下就冲出去诉说自己的柔情。 宫里的消息呢也是传的最快的，今日早朝皇帝陛下说的话这会儿已经传遍了宫外。 离王殿下一回府，就被自己王妃绊住了。 “皇上和贵妃娘娘既然都有这个心思，殿下就要抓住机会才行，难道殿下不想当太上皇吗？” “不想。”离王殿下直接了当驳了自己王妃的话，“你也少去宫里献媚邀宠，孩子就是皇上和墨贵妃心里的一根刺，他们如今春秋鼎盛自然还有希望，你操之过急反而会让他们心生厌烦。” 其实离王殿下自己也有点厌烦，但是也不能多说什么，离王妃这个样子，只不过是多数女子的通病而已。 “这就是这段时间为什呢贵妃娘娘屡次将你拒之门外，皇上唤你都是离王妃的原因。” 季若墨唤萧瑟可是叫六弟妹的，这个亲疏一下子出来了。 离王殿下决定与自己王妃说说清楚，“本王也确实没有什 么雄心大志，更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卷入皇位争斗的漩涡当中，所以你别白费心思了，只需打理好离王府就是，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已经决定，离王府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能交给离王妃来教养，不然只会被教成冷冰冰的机器。 纵然得体大方端淑有礼，但遇事不论感情，只分析利弊，终究是缺少人情味儿的。 一生汲汲营营，除了权势地位别无所求，这样的人未免有些太恐怖了。 左菡萏如遭重击的，“殿下，我也是为了我们离王府好啊。” “你认为的好并不是本王要的好，王妃熟读女四书，应当知道出家从夫几个字。” 离王殿下不愿意多费什么口舌，甩袖就走，“王妃现在不用想这些有的没的，只管好好安胎。” 他最开始也想与左菡萏相濡以沫，但到现在发现，他们只能相敬如宾。 或许真的可以考虑一下那位狄戎小公主来着，如果她当真如皇帝陛下所说，与墨贵妃娘娘十分相似的话。 墨贵妃娘娘去林家也没什么事儿，不过是有空就回趟娘家，看看祖母舅母啥的。 如今林少薇也快要出嫁了，以后林家只剩老太太和夏芝心那 就更加冷清了。 林少薇撅着嘴巴，“我与你可不一样，出嫁了也可以时常回来，不像宫里，把人锁住了就再难出来。” 于歌灵撇嘴，她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别的妃子可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回娘家一趟的。 开始转换话题埋怨林少庭，“哥哥也真是，姐姐就要出嫁了，这时候还往外边跑，要是赶不回来可怎么办。” 其实是心里担心，她听闻过沧海十八骑的大名，只是就那么几个人，去对人一个国家，应该也是够呛的。 就林少薇大大咧咧的没烦恼了，“哥哥说他会如期回来就不会延误的，我还等着他把柔然国库抢了给我做嫁妆呢。” 老太太斜睨自己的孙女，“难不成家里给你准备的嫁妆还不够？” 那可是二百四十抬呀，按着当初于歌灵出嫁时候弄的，两个孙女一样，绝无偏颇。 林少薇吐吐舌头撒娇，“够了够了，就是多多益善嘛。” 林少庭给了她，也不会忘记于歌灵不是。 于歌灵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阿墨给顾清逸也是赐了府的，你们可打算搬出去？” 顾家家大业大人口繁杂，林少薇这性子去那样的人家，恐怕 会不好过。 虽说有她和林家护着，但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们总是不好插手的。 林少薇也知道于歌灵手担心她，照实说了。 “阿逸同我说了，我们成婚之后一段时间再搬出去，他父母尚在，不好分家了。” 岂止是父母，连祖辈都还精精神神的，就比如欣荣大长公主。 如此便知道，这只是顾清逸的一个托辞而已，他们想要搬出来等猴年马月吧。 因为按理说，顾清逸父母不再了，那么顾府就是他的。 分外头疼的揉揉眉心，但是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也没有办法。 顾家一直表现得很好，她也没有逼着顾清逸搬出来的道理。 “罢了，你如今已经是郡主，要是顾家那些人太过分，或者你不想理谁，端出自己郡主的架子来就是。” 幸好这还是个先君臣后父子的时代，不怪那么多人想往上爬，身份爵位就是一切。 “你呀，就别替她担心了。”老太太看着孙女和睦，心满意足的，“你还没说你在宫里过得可好呢，那个楚容华是怎么回事？” 于歌灵不在意摆手，“没怎么回事，不过就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当妃嫔的好处，然后死心罢 了。” 太后侄女呀，也不好做的太过分，看在她母后这么多年对她如亲女儿一般，也还是要给她留两条活路的。 老太太叹气，“以后宫里人越来越多，你便自己小心着吧，受了委屈便派人来传个信，祖母替你做主。” 至今依旧埋怨皇帝将于歌灵指给了季若墨，在她家看来，金钱权势都是不如女儿的幸福重要的，要是于歌灵不进皇家，他们便可以少操心一点。 “祖母对我最好了。”于歌灵藏下心事，依旧如以前那般操心，她确实也没多少安全感了来着。 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可是在意得要命，不知道季若墨对她的感情还是维持到什么时候。 就像以前，不管多忙只要她回林家，季若墨不跟着也会来接她回府，可是今日，那人一点身影都不见。 夜幕降临也只是贵妃娘娘一个人孤单凄清的回去，只能叹一句，“人果然都是会变的。” 但是也没了以往的戾气，只觉得分外疲累，并没有回去之后和皇帝陛下闹一闹的兴趣。 或许是知道季若墨为她做了很多，或许是已经失望认命了，或许是体谅皇帝和王爷终究是不同的，或许是这些都有。 第474章 冷静一下 季若墨也是，今日他本没怎么忙的，但是看一些闲书也没有想起自己要亲自去将贵妃娘娘接回来这件事。 小钱子和小安子倒是记得的，两人对视着，用眼神交流了半晌，也没有谁敢站出来去跟皇帝陛下提一提这件事。 毕竟他们也知道，皇帝和王爷总归是不同的，所以或许当了皇帝的心和当王爷时的心也是不同的。 算着时间，于歌灵快回来了，皇帝陛下放下书，悠闲自得的往凤鸾宫去。 正好可不就碰见了在外面蓄谋已久等了大半天的楚容华。 皇帝陛下看见她，竟然还笑了，而且非常宠溺，朝着那边便去。 嘴里喃喃着，“今日倒是回来得早。” 原来是把楚纤纤错认成了于歌灵。 这便是楚纤纤的小心机了，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烛火阑珊看不清，她身上的是于歌灵常穿的那种很普通但是很舒适的襦裙，头发也是仅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 本来两个人身形差不多，就是于歌灵最近消瘦了不少，但被宽袍大袖挡着也看不出来，所以被错认很正常。 待走近了，季若墨止住后边的人，斜倚着一颗看起来比较强壮苍劲的青竹。 做出风流倜傥 状，“灵儿这又是在琢磨什么？” 楚纤纤背对着他，露出得逞的笑容没有转过去，就那般盈盈站着，也不说话。 这时候皇帝陛下自然更加来了兴趣，还以为于歌灵是跟他玩什么情趣呢，挥退了后面跟着的所有人。 小安子公公和小钱子公公莫名其妙，互相问对方，“贵妃娘娘这么早就回来了？” 换了一身衣裳，沐浴焚香之后竟然还能摆下迷幻阵。 然后两人齐齐摇头，作为宫内的大总管，墨贵妃娘娘回来，两位不可能不知道。 凤鸾宫这边消息也应该早就传到御书房了才对。 心里便想着，怕不是哪个别有用心之人的计策，心头一惊呀。 但是吧，现在已经退出来了，这样的情况他们再进去，打扰了皇帝陛下的好事后果也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就决定了，让皇帝陛下爱咋咋地吧。 里面要是墨贵妃最好，不是的话也不关他们的事儿，毕竟是皇帝认定了的。 觉得最近皇帝陛下对墨贵妃没以前那么好了的两位思索着，让贵妃娘娘给皇帝一个教训也好，省得他太无法无天了。 季若墨还不知道自己被自己两个亲信算计了呢，久等“于歌灵”也 没有动静，就只背对着他站着，心里也起了疑惑。 直了身子准备上前看一下是什么情况，但是那人根本不给他机会，他一走近，刚想扳过她的身子，楚纤纤算准时机，直接就一鼓作气转身撞进了他怀里紧紧抱着人。 所以皇帝陛下还是没有看到这人的真容，原本应该能察觉出她与于歌灵不一样的，但是被她的举动一吓，忘记了这一点。 先入为主的思想让他第一时间便抱着人安抚，一边替她顺毛一边温柔询问，“怎么了，可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 转念一想也不可能呀，现在朔雪谁不知道贵妃娘娘乃是皇帝陛下的心头好，怎么可能有人这么不长眼，巴结还来不及呢。 况且今日她回的是林家，更是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才对。 得不到回应，想要把人拉出来一点，与她正面谈一下，结果这一下就坏了。 看清佳人面容之后，皇帝陛下受到了惊吓，一把将人推开，然后后退，“怎么是你？” 楚纤纤做出很无辜的样子，“一直是嫔妾呀，表哥这是怎么了？” 回首疑惑又了然的对上于歌灵平静如水的脸，心里得意极了。 “原是贵妃娘娘回来了。 ”盈盈下拜，“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季若墨猛然回头，他都没有注意真正的于歌灵就站在那里，心里更加惊慌了。 “灵儿，你……” “没事，本宫不过是路过罢了，打扰了你们的雅兴实在是万分抱歉，你们继续！” 皇帝陛下的话被贵妃娘娘打断，于歌灵这样子像是看开了一般。 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也没有生气，只是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明明就是在拼命忍着眼泪。 走到凤鸾宫门口，突然觉得这个宫殿好冷，整个皇宫都是冷的。 抬脚不想进去，拐了个弯但是想不到自己能去的地方。 不能回林家，这大晚上的她来来回回该把老太太担心坏了，也怕他们对季若墨生出怨怼之心。 京城也是出不去了，想来想去贵妃娘娘大半夜敲开了明王府的大门。 明王妃一直将她当成妹妹，也会安慰人。 当时季若墨当然是想追上去的，但是被楚纤纤缠住了。 那人抱着他的腰死死不放手，声泪俱下，“表哥明明也是喜欢纤纤的，只不过碍着贵妃娘娘而已，如今娘娘都不在意了，叫我们继续，表哥怎么能辜负纤纤。” “楚纤纤，你 哪来的脸说朕喜欢你？朕对你只有厌恶！” 但就是这样，皇帝陛下依旧保持着不亲手打女人的绅士风度，也念着她到底是自家表妹，所以被缠住了一刻。 等他实在忍无可忍，强行将她甩在地上的时候，于歌灵已经不见了人影。 雷霆震怒，“将楚容华贬为末等小仪，打入冷宫！” 真的好想把人处死了呀，可惜这是他的表妹，再怎么生气也要留一条命。 楚纤纤不可置信的摇头，“不，表哥明明也是喜欢我的，皇上表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的表哥都没有理她。 实在是楚纤纤没有想到自己会进冷宫，她预想是会受到惩罚或者什么的，甚至还想过身上的药生效了，自己会因为这个飞黄腾达来着。 但是怎么会落到这样一个下场呢？ 小安子公公目送楚小仪被拖出去了，转过头来和皇帝陛下汇报，“宫门口的守卫来报，刚才贵妃娘娘出宫了。” “出宫了……”季若墨焦急的踱步，最后泄气窝进龙椅里，“想必她只是又回林家去了。罢了，今日已晚，等明日再说吧。” 想着就是他现在把人请回来，那人也只会和他大吵大闹，还不如冷静一下。 第475章 直接打出去 小安子对这个结果不置可否，但是觉得皇帝陛下这样冷处理，只会让贵妃娘娘更加生气。 反正这只是误会，今日闹一闹说开了，明日又能和和美美的。 要是放任不管，明日贵妃娘娘或许都不会回来。 小钱子处理了人回来，打断小安子公公想要进谏言的想法。 “皇上，楚小仪身上有能令人迷失心智的药，与那晚她初封容华时是一样的。” “原来是这样……”季若墨就说他怎么这么燥热，而且刚才竟然有一瞬间是不想推开她的。 原是被药物给控制了，“这安妃，被禁足了也不知道安分！” 起身就往钟粹宫走，然后当晚，钟粹宫中摔碎了一套瓷器，皇帝陛下说安妃娘娘伺候不周冲撞龙体，将安妃降为了修仪，继续禁足着。 两位跟着跑了大半夜的公公心情很微妙，暗道皇帝陛下这是怎么了，也不急着哄贵妃娘娘，竟然亲自跑来处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帝王之心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揣摩的呀。 明王府，明王殿下见墨贵妃娘娘大晚上造访，表情好像不太多，后面跟着的丫鬟或气愤或难过或伤怀的也不太对，想是发生了什么事，很上 道的就把自家王妃给让出去了。 临走前还拍拍萧瑟的手已做安慰，能遇见今晚他家王妃的任重而道远。 萧瑟这一见于歌灵可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将丫鬟都打发出去，“怎么了，不是已经回宫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出来还是来她这儿，显然是不正常的。 于歌灵心如死灰的摇头，“你今晚借我一间厢房便可以了，明日我便走。” 也没想着要打扰人家太长时间，更不会拆散人家恩爱夫妻。 可是看她这样子，萧瑟哪里放心得下嘛，“到底怎么了？这大晚上的你没回林家肯定是怕老太太担心。” 有时候知己什么的也不是这么讨人喜欢的来着。 于歌灵在心里叹气，“没什么，不过是回去看他们表哥表妹的抱在一起，心里有点不舒服，觉得那皇宫再也待不下去了而已。” 萧瑟凝眸想了一下，宫里的表哥表妹……“你说说皇上和楚容华？” 暗想依皇帝陛下对于歌灵的在意，应当不会做出这种混账事儿才对呀。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许是楚容华计算着你回来的时间，故意扑到皇上那里呢？” “不是误会。”于歌灵摇头，眼泪要落 不落的，“我站在他们身后瞧了好久了，两个人拥抱着，皇帝陛下还替人家顺毛呢，柔声细语问人家受什么委屈了。这段时间楚纤纤受的委屈可都是我给的。” 这……明王妃还能说什么呢？平日里皇帝陛下太能装了？ 看于歌灵这个样子心里跟着难受，将人揽着，“要哭就哭吧，我也不会笑话你的，哭完就好了。” 然后贵妃娘娘就再也忍不住了，这种时候真的就怕人安慰呀，不安慰还好，一安慰保管眼泪就和决堤了一样。 她哭了大半夜，萧瑟就哄了她大半夜，大逆不道的把季若墨骂了许多遍。 天蒙蒙亮了，两个人还没有睡下，明王妃依旧忧心着，“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呀，回林家呗，反正舅舅也养得起我。”于歌灵肿着一双眼睛，憔悴万分，“就让皇帝陛下和他表妹在宫里相亲相爱吧，或者佳丽三千也行，我就不在宫里碍他们的眼了。” 这个早就计划好了，被各种烦，求着她回宫的话，也可以出门游历大好河山，她有走遍天下的钱。 萧瑟艰难开口，“真就这么绝情？” “我不绝情怎么办呢？人家已经对我无情 了。”于歌灵自嘲笑笑，“你瞧这都一夜过去了，宫里可有半分动静，他可有派人找过我？倒是不怕我这身子出什么事儿，也不怕我在外面会做傻事儿。” 萧瑟哑口无言，确实觉得季若墨做得有些过了，不管是误会还是什么，只要他还喜欢于歌灵，就应该第一时间追上来才对。 结果不仅让她除了宫，还不闻不问的。 天色越发亮了，明王殿下已经起身准备进宫上朝，于歌灵看半起的太阳，擦了擦脸也准备和萧瑟告辞。 “为了不给明王府添麻烦，我这就回林家了。瑟姐姐好好休息吧，叫你陪了我这一夜，实在辛苦。” 贵妃久不回宫肯定是不行的，不管如何季若墨总会千方百计派人来召她回去，而她在哪里，哪里就会不堪其扰。 这样想想，好像回林家也不太好来着，但目前也没地方可以去呀。 如果是去什么别庄的话，那里的人挡不住宫里出来的精英。 看来最适合的还是隐姓埋名，逍遥山水之间。 萧瑟无奈笑笑，帮她理理额前的碎发，“罢了，你回去也好好歇着，不想见宫里的人，伯母与老太太总是会帮你挡下的。” 于歌灵点点 头，便迎着太阳，义无反顾的出去。 一夜未眠还哭了那么久，耗费大量体力，她脚下有些发虚，幸好及时被锦明扶住了。 几个大丫鬟都特别有默契的，一句话都不说。 林家门房和家里来来往往的下人看到这样略显狼狈，明显哭过的贵妃娘娘都是一脸的莫名，暗想这贵妃娘娘不是被皇上赶出来了吧？ 但是又想想京中传说帝妃的深情，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呢。 于歌灵对那些打量的目光一概视而不见，也没有去给老太太请安，回了她以前住的栖梧阁，将门一关，锦兰他们都被拦在外面。 只吩咐，“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若是宫里来人直接打出去就是了。” 准备睡个天昏地暗，整理好心情便面对自己在宫外的崭新的生活。 闭上眼睛还在想，可惜了她在宫里那么多东西，不知道派人去讨要，季若墨会不会给他们。 慈溪堂里，老太太和夏芝心林少薇三人正在用膳，绿袖就一脸凝重的进来了，双手不安分的捏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是也得说呀，只是面上的为难更加深刻了。 一咬牙，一闭眼，轻启朱唇，“老夫人，贵妃娘娘回来了。” 第476章 哭了一夜 老太太一时间没往深处想，夹菜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略微疑惑。 “这丫头怎么日日往宫外跑？”看着满桌子吃食，都是于歌灵喜欢吃的，便觉得是种缘分。 放下筷子打算等自家孙女过来一起吃，还能调笑两句，“她呀，想是闻着味儿过来的，好在咱们也刚开始用膳。” 夏芝心和林少薇也就停了手，夏芝心还阿谀奉承了两句，“宫里什么没有，灵儿这是挂念着母亲呢。” 绿袖心情很复杂，打算直接说清楚了，不然几位主子脑洞有点大。 “下面的人说贵妃娘娘回来时候是红肿着眼睛的，貌似是哭过。”但是到底有些吞吞吐吐，“直接就往栖梧阁去了，关在房间里吩咐了谁都不许打扰，要是宫里来人全部打出去就是。” “她这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 老太太日日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心里气急，就想往栖梧阁去，问个究竟。 然后提了自己的龙头拐杖，打进皇宫为自己孙女讨个公道。 夏芝心拦住她，“照绿袖这么说灵儿应当是一夜未眠的，母亲就让她好好歇一会吧。” 绿袖来回禀这件事，自然也是打听了一下缘由 了的。 “其实昨晚贵妃娘娘就出宫了，只不过怕老夫人担心，所以先在明王府借住了一晚，今早是从那里过来的。” 林少薇也坐不住了，“我去问瑟瑟到底怎么了。” 说着就往外冲，拦都拦不住，正好撞上了来回禀事情的锦兰。 “小姐还是饶了明王妃吧，王妃娘娘昨晚安慰了我们主子一夜，这会儿应当才睡下。” 敛襟行礼就将事情都说了，包括季若墨一整夜都没有动静，就是到现在，宫里的人还没有到。 老太太火冒三丈，“不来更好，我们林家养的起灵儿，何苦让她进宫受委屈。” 对皇帝陛下是失望透顶了，看来要想于歌灵回去，也得过她这一关才行。 她一直担心的事儿现在发生，哀哀叹气，“我就说皇家无情吧，他才当上皇帝竟然就不将灵儿放在眼里心上了。” 从于歌灵只封了贵妃开始，老太太就担心着，后面更说她伤了身子不能有孕，老太太更是几乎夜不成寐。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知道于歌灵心里肯定不好受，下了命令府里不许议论这件事，就还当她是府上二小姐，将皇宫当成一场梦吧。 望着满桌的佳肴也没了动筷 的心思，挥挥手让人撤下去。 林少薇悄咪咪想要摸出去，拿了宝剑想要将季若墨揍一顿。 反正她是郡主，只可以进宫。 但是还没有出门，就被自家母亲拦住了，“我的小姑奶奶，你就消停消停吧。”将她扭送回了房间，“你这没几日就要出嫁了，这时候可不能出事儿。” 被半软禁着，林少薇也没办法，但是终究咽不下心里这口气。 对自己的婚姻也产生了惧意，男人总是这般三心二意花言巧语言而无信的，她都不想嫁了。 毕竟当初季若墨也是说过只此一人的，结果呢，现在还不是左拥右抱。 宫里的人是到午间才到的，因为皇帝陛下下了朝才想起这件事。 小安子公公抬头望天叹气，可恨他抓阄输了，才摊上这么一个差事的。 心里清楚肯定请不回贵妃娘娘，便慢悠悠的漫不经心的。 到了镇国将军府门口，见两排佩刀的侍卫，心里一寒。 他们看到小安子公公也不客气，直接就拔了刀，“贵妃娘娘有令，宫里来人直接打回去！” 所以小安子公公识时务就赶紧走吧，省得受皮肉之苦。 小安子公公自然是非常上道的，拱拱手，“告 辞！”脚下不停就往回走了。 明王殿下今天也是第一次在下朝之后主动的去找皇帝陛下，给提供情报。 “昨夜臣弟见皇嫂神色，估计小安子并不能将皇嫂请回来。” 季若墨凝眉，“她昨夜是去了你府上？” “那时已经半夜，皇嫂估计是怕回将军府，老封君会担心吧，为了不给臣弟添麻烦，今早便回了林家。” 瞧季若墨好像没怎么在乎，季若明心里一咯噔，心想他皇兄不会是真的变心了吧？ 决定做一回好人，“其实昨夜皇嫂去臣弟那里还有一层原因，皇嫂可是等了皇兄一晚上。” 没有回林家，这件事就不会闹到，昨晚要是皇帝陛下肯屈尊将贵妃娘娘请回宫里，他们闹一闹，这事儿就算了。 但是皇帝陛下不仅自己没一点动静，也没让人寻一寻，算是彻底的伤了贵妃娘娘的心，以后想要赎罪可就难了。 破镜重圆中间终究是有不可愈合的伤口的。 季若墨这时候才有点后悔，“昨夜朕心绪难平，太累了所以没有想到这一层。” 可能是被楚纤纤那药弄得烦躁难安，也可能是因为心里不是滋味吧，自古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他却连身 边有个貌美的宫女都不可以。 小钱子好想提醒他家陛下，莲儿不是贵妃娘娘处置，贵妃娘娘也没有说他身边不能有宫女伺候，这些处置旨意都是皇帝陛下自己下的，这会儿怎么就怪在贵妃娘娘头上了呢？ 别人家的家事明王殿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发表什么意见，“皇嫂昨日哭了一夜，狼狈不堪，皇兄只让宫人过去是接不回皇嫂的。” 言尽于此就够了，他皇兄应该能明白得自己出马才是。 皇帝陛下听于歌灵哭了一夜，心里一揪。 在他印象里，于歌灵是极坚强的女子，面对千军万马都可从容自若，身受重伤也没掉一滴眼泪，上一次她落泪应当还是两年前，他们没有成婚，她跟他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没有同意的时候。 这一次他没有见到她凄惨的模样，但是那般骄傲的人在外人面前落泪，肯定是痛入骨髓了。 想想自己好像有点混蛋呀，竟然让于歌灵一个人出宫，大晚上的还不闻不问。 那人还给了他机会，是他自己不抓紧了。 明王殿下见他已经动容，心里松一口气，便告辞了。 他乐得看他皇兄的笑话，今日多嘴不过是因为萧瑟罢了。 第477章 心里憋着气 殿内就只剩了季若墨一个人，他沉思着，久久没有动，也无甚心思批折子理政务。 心里一次次的问自己，昨天那是怎么了，往常他应该早就追过去的，昨日竟然就想着冷处理，难道真的是自己变了吗？ 好像是有点变了，当了皇帝以后他便觉得于歌灵对他看管太过，虽然依旧宠着她，但是认为自己是一个皇帝，该有的面子于歌灵还是应该给他，怎么能让他有了畏妻如虎的名声。 更因为前两日将御书房的宫女都撤了，心里憋着气，所以昨日才那般。 他想他哄了于歌灵这么多次，总得让那人反过来先低一次头吧，他可是堂堂皇帝。 但是他漏掉了一点，昨日是他先犯了错。 小钱子公公无声的站着陪他们陛下，毕竟是从小跟着季若墨的人，大概能体会他内心的想法。 冷不丁突兀开口，“贵妃娘娘并未要御书房的宫女如何，只是玩笑了一句，皇上就将他们撤了。” 所以这种事情怎么能怪到于歌灵身上呢。 “自从皇上登基，贵妃娘娘也牺牲了良多，只得贵妃名分，将府里姬妾接进宫安置妥当，同意皇上立后，同意皇上选秀……” 想说 点更过分的敲醒皇帝，比如当初是您老人家亲口答应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现在不想遵守诺言怎么有脸怪贵妃娘娘，但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还是忍住了。 这些话足够了吧，当初也是皇帝陛下自己承诺，只要他登基了，后位就一定是贵妃娘娘的，结果呢，有没有遵守诺言。 还有，府里的人要等太上皇仙逝，孝期满了再接进来，那至少要三年了。 结果呢，太上皇都还健在，江南都没有平定，就先接进来了。 再来呢，终此一生，只此一人的承诺呀，怎么能选秀？ 偷偷瞄一下皇帝陛下脸色，铁青铁青的，手上拳头都青筋暴露了呀。 小钱子公公又悄悄退下去一点，为了防止被暴揍，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希望以后贵妃娘娘能记着他的好。 季若墨呢，被戳中了痛处，一时羞恼心绪难平呀。 终于肯面对真实的自己了，现在这样不过是他认为自己当了皇帝，万民臣服，想要开始体验皇帝的好处了而已。 小安子公公回来，在外面掩饰了一下自己情绪，变成哀伤的哀痛的懊恼的。 进去就跪下，“奴才无能，没能将贵妃娘娘请回来，还请 皇上责罚。” 将于歌灵的吩咐给季若墨复述了一遍，“所以奴才连娘娘的面都没有见到，也不知道娘娘如何了。” 季若墨摆摆手让他起来，如何不知道依于歌灵的性子，小安子能成功才怪了。 这就是有一个好娘家的重要性了，只要后台够硬，都能和皇帝叫板。 小安子公公退到小钱子公公身边，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才继续开口。 “太后娘娘请皇上过甘泉宫一趟。” 楚容华被贬入冷宫，墨贵妃半夜赌气出宫，这么大的事儿太后不理世事了也会知道。 季若墨非常头疼的揉眉心，他家母后可是向来偏向于歌灵的，如今自然是兴师问罪。 进了冷宫又被贬为小仪的楚纤纤自然也不会甘心，瞧瞧先帝那些疯了的妃嫔，总感觉自己在里面待久，也会变得和她们一样。 深深的觉得冷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这儿太恐怖了。 听说沈锦雯也从安妃被贬为安修仪，便知道自己不能指望她了，赶紧修书一封回临阳，走曲线救国政策，让自己父亲与太后说。 同时也在想着自救，一封封的认错信送到季若墨和太后娘娘面前，甚至还用了古人“长门镇 日无梳洗”这样的句子。 也不想想，不管是梅妃还是阿娇，曾经都是宠冠后宫的存在，和她这个一开始就无宠的人能比吗？ 唯一让她感到开心的，就是于歌灵回林家，季若墨冷处理这个消息了，期盼着贵妃娘娘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最好皇帝陛下气愤之下灭了林家，让她再没有翻身之地。 无独有偶的，这个消息令安修仪也非常开心，就是被降位禁足都不放在眼里了。 她之前都没有想到，楚纤纤这一招效果竟然这么好。 本就是聪明人，结合情况略微一想，立即明白了，这是皇帝陛下自己变了心，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能彻底厌恶了贵妃娘娘。 真的镇日无梳洗的人又有了心思打扮，被禁足又如何。 狄戎使团即将进京，墨贵妃娘娘不在，宫里就属她位分最高，到时候皇上总是会放她出去跟着宴客的。 自然要好好表现，让皇帝陛下知道，她比墨贵妃娘娘好太多了。 料定了，依照于歌灵的性子，自然要和季若墨闹到天昏地暗才行，她正好就展现自己乖巧懂事善识大体的一面。 后宫的其他人野兽蠢蠢欲动的，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 ，也有心思去御花园闲逛了，觉得这是上天给他们的机会。 墨贵妃赌气出宫，安修仪禁足，宫中无人压在他们上面了。 那些心比天高，一天就想着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宫女也是，不能再服饰上做什么小动作，就只能拼命改变自己的气质了。 季若墨去甘泉宫这一路上，不知遇到了多少盈盈袅袅的美人儿，或柔弱或娇媚或热烈或清冷，简直乱花渐欲迷人眼。 各路的美人，给这初冬的萧索皇宫都增添了许多颜色，因为贵妃娘娘不在呢，他也能光明正大欣赏美景，觉得还是挺不错的。 竟然没有将这些莺莺燕燕呵斥下去，小钱子和小安子公公觉得他们皇帝陛下或许已经彻底变心了，前段时间的深情不过是不想违背誓言而装出来的。 幸好还没有把任何一个美人召到跟前来，不然皇帝陛下渣男的名声就要坐实了。 刚刚，就在刚刚，他们出门之前，皇帝陛下竟然叫人把他的东西搬到承乾宫，这是即使贵妃娘娘回来，也不在恩爱了的前兆呀。 两个人再相爱，有自己独立的空间这没错，但是季若墨已经有御书房和勤政殿两个领域了，实在不需要第三个。 第478章 始终如一 甘泉宫中，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内心很复杂，她没想到当初将于歌灵宠上天的人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由得想那个皇位是否有什么魔力，坐上去的人不管之前秉性如何，都会变得冷血无情。 听季若墨只是在解释楚纤纤的事儿，不耐烦的将他打断，“纤纤的事儿就不用说了，不管如何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要是普通妃嫔做出那种事，太后娘娘觉得便是应该直接杀了以正宫闱，因为是自己侄女，饶她一条命已是天大的恩典。 冷冷瞧自己的儿子，“你对灵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真的已经厌恶了她，想要另选可心人儿？” 季若墨猛然抬头，为自己解释，“怎么会，儿臣对灵儿始终如一。” 太后娘娘一巴掌拍在了旁边茶几上，“始终如一你也好意思说这话，想想你以前是怎样的，现在又是怎样的！” 觉得自己也是第一天才看清自己这个儿子，非常失望，“昨夜之事，虽说是误会，但里面没有你的有心为之本宫是不信的。” 声音有些悲凉有些委屈，“你现在是觉得你当了皇帝，不一样了，要将灵儿当成妃子，而不是妻子了是也不是？ ” 这委屈不知道是为了于歌灵还是为了自己当然的青春年华。 季若墨又一次被戳中软肋，久久没有言语，怎么就感觉全世界都站在于歌灵那边了呢。 太后娘娘以手扶额，“是你当初答应了灵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既然做不到，当初又为何答应骗她嫁给了你呢？” 对自己儿子循循善诱，“将灵儿束缚在宫里，让她为你让步许多，本就是你亏欠她的了，现在竟然还做出这种混账事！” 叹气，“你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了，若是对灵儿是一个平等的丈夫身份，你便拿出自己的诚意将她接回来，若是想当君主，便不用费什么心思了，好歹恩爱两年，你放过她吧，灵儿在宫外做林家小姐会比在宫里快活千倍百倍。” 还给出了一个方案，就说贵妃娘娘为国祈福到皇家寺庙出家去了，从此再无墨贵妃。 季若墨如遭雷击，他对于歌灵依旧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并没有要放弃她的意思，她一日是她的妻就一辈子都是，怎么能放手让她在外面逍遥呢。 太后觑一眼自己儿子，“不想放手看她以后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与他人恩爱，就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将人 哄回来，你也知道灵儿那刚烈的性子，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是。”站了一天的皇帝陛下拱手行礼，脸色看着有些苍白。 “这件事真的是儿臣做错了吗？” 想从自家母后嘴里听到答案，然后太后娘娘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然还能是旁的什么人错了不成？” 这件事至始至终的根结所在就是皇帝陛下在朝堂之上专横独断惯了，所以有点飘了，认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企图让后宫之中的贵妃娘娘也作为他的臣子。 得到这样的人答案，季若墨惨笑一下，看来真的是自己错了。 “儿臣知道了，母后若无其他事儿，儿臣告退。” 太后娘娘非常嫌弃的摆手，都想要不认自己这个儿子了。 吉祥姑姑看季若墨出去的背影就上来宽解，“夫妻拌嘴吵架时常有的事儿，太后就不要太过担心了，只要两位主子感情依旧，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怎么能不担心嘛，太后娘娘分外无奈的叹气，“夫妻拌嘴本没什么，可关键是墨儿变了，他若继续这样，会彻底寒了灵儿的心的。” 季若墨坐着撵轿悠悠回去，沉默了一路，思考了一路。 到承乾宫 突然觉得这皇帝居所还没有凤鸾宫好，有些后悔冲动之下就搬到这里来。 摸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应事务，心里也是感慨万千的，“小安子，找许洛和曲栾进宫。” 小安子公公一愣，难道皇帝陛下不是要去将贵妃娘娘请回来吗？召两位将军进宫做什么？好像最近也没有用的上两位将军的事儿。 但主子的吩咐他也不敢置喙，道一声是就下去了，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外面的那帮大臣呢，对皇帝陛下的举动还是很高兴的，这证明皇帝陛下终于不被贵妃娘娘迷惑了，他们的女儿侄女什么的终于可以在宫里杀出一条血路了。 说得冠冕堂皇一点，那就是朔雪有救了，有后了。 行宫当中半瘫了的太上皇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哈哈大笑，觉得自己心里的一口恶气出了。 就让他们闹吧，他们闹得越厉害，他就越开心。 最好是闹到山河破碎，然后他就可以从掌江山了。 母后皇太后看着癫狂的太上皇，一点表示都没有，默默念了两声佛转身回去。 宫里如何，对他们这些宫外人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就 此闹翻，总得给他们这些人一些希望，证明宫里也是有奇迹的，帝妃能恩爱长久一生一世。 许洛和曲栾也都是聪明人，结合宫里发生的事儿，大概能猜到季若墨现在召他们是想让他们作为说客，劝说贵妃娘娘回宫。 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他们做不出来呀，对贵妃娘娘这么多年也是有妹妹般的感情的。 现在自己妹妹被妹夫欺负了，可惜那个妹夫位高权重的，他们不能奈何了他，但是也不会上赶子把妹妹推入火坑。 所以，见到宫里传旨的人，就拿出了自己影帝般的演技，纷纷表现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非常抱歉的，说一个字喘三声，“还请公公回去禀报皇上，臣不知如何突发重症，实在是无法进宫了呀。” 说完眼睛一翻，当场就晕了过去。 来传旨的也是聪明人，并不为难他们，甩甩自己的拂尘就回去了。 劝贵妃娘娘这种事儿，当然要皇帝陛下自己亲自来，别人都是没用的，希望皇帝陛下能早日意识到这一点。 为了以防万一呢，于歌曼和姚小蛮也跟着病倒了，分分钟就要驾鹤西归的那种。 这京中能去劝贵妃娘娘的人，好像就没有了呢。 第479章 相交莫逆 当然，在皇帝陛下听说他的爱卿们不愿意为他抛头颅洒热血而砸了一只汝窑的杯子之后，也没有放弃，把目光转向了明王妃娘娘。 然而明王妃与墨贵妃那更是相交莫逆呀，直接对着皇帝陛下就是一顿怼。 “皇上要是真在乎灵儿那便自己去将她请回来，我们这些人都是没用的，要是不在乎了呢，就请放灵儿自由，省得陛下和娘娘彼此折磨，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反正大体内容和太后娘娘说的差不多，这时候皇上要还是端着自己君王的架子，那肯定就会失去贵妃娘娘了。 但是吧，架子这种东西吧，一旦端起来了，就很难再放下去。 明王妃也是大胆，当着皇上的面就直接翻了个非常不屑的白眼。 “臣妾去劝灵儿，只会劝她想清楚，别一时冲动就回了皇宫让自己后悔终身。” 真的特别替于歌灵不值得，为了这个人固守皇城呕心沥血，差点将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结果就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都不等季若墨让他走，自己说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就走了。 将门虎女就是这么有气节，这么的胆大妄为。 接下来呢，皇帝陛下自然让很多人去林 家试了，无一例外的，连门都没有进就被打了回来。 林家里面，大家对季若墨的做法都听寒心的，没有一个人劝着于歌灵要回来，甚至对这些闭口不谈。 就每天吃吃喝喝的逗她开心，要不是现在外面人太多，林少薇还想和她出去裳裳冬景跑跑马呢。 萧瑟也会时常来陪着，依旧不提皇宫、皇帝，小姐妹们亲亲热热的，就和未出嫁时一样。 这可愁坏了顾清逸，因为林少薇说她现在不相信男人了，所以有点不想嫁来着。 更是摆出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灵儿若是遭到厌恶必定连累我林家，你与我成婚了自然也会连累到顾家，顾公子就不要冒这个险了。” 然后自己越想越觉得是真的，于歌灵与季若墨闹得天昏地暗，那位是皇帝，自然要势大一些。 到时候怪罪下来，她还是什么郡主哟，阶下囚差不多。 非常肯定的点点头，然后拍拍顾公子的肩，“那就这样吧，咱们的婚事再议。” 当然是没有再议的，夏芝心和老太太怎么会任由她胡闹，但是顾清逸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那位不想嫁了，自然可以自己逃婚。 于歌灵也在一天天的等 待中，越来越寒心了，曾经认为旷世爱恋竟然就这么不堪一击。 没有输给任何人，只输给了皇位。 罢了，君若无情我便休好了，这一次，她在烛火之下认认真真的写一封和离书，不是之前开玩笑的休书，她已打定了主意。 快要到京城的狄戎使团非常高兴，原本他们听说朔雪有一个墨贵妃，可是为他们公主捏了一把汗，没想到啊，还没等他们做什么呢，这个墨贵妃就自己倒台了。 这事儿也很快就传到边疆，传到林少庭耳朵里。 林暮宵憋了一口气，但是不能发出来，想要辞官回家，但是这种时候有威胁皇帝的嫌疑，只能先忍下来了。 只是叫人传信回去，于歌灵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委屈了自己，有他给她撑腰呢，必不会叫她吃了亏。 林少庭原本还想慢慢来，这下慢不起来了，冷笑着带人势如破竹，一路杀到柔然的王庭。 将柔然王室几十人全部斩杀，头颅挂在城墙之上展示了七日才拿下来，让大家都知道，得罪他妹妹的下场，特别是那个试图让公主进宫的狄戎。 若是于歌灵彻底放弃了季若墨还好，或他们安安分分的也还行，但 是若敢对于歌灵做什么，柔然就是他们的下场。 接下来将烂摊子丢给林暮宵，自己就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了。 得回去帮自己妹妹立住场子才行，要不然她被人欺负了给怎么办。 整整半个月呀，京城都下了两场雪了，依旧没有一个人见到墨贵妃娘娘。 宫里太后都已经不想对皇帝说什么，季若墨是一天比一天暴躁。 朝臣之间也传了许多墨贵妃和林家恃宠而骄，仗着皇上的宠爱就无法无天的流言。 一个妃子回娘家一天已是天大的恩典，墨贵妃呢，竟然半月不归。 林家竟然敢打宫里的使臣，那是一点都没有把皇帝陛下放在眼里呀。 最终，季若墨没办法，也只能听信了一小部分馋臣的建议，让几个叔伯的老王妃去劝于歌灵。 德高望重的皇婶去了，墨贵妃总不能不给面子。 老太太寒着脸，晋王妃上门，她还真不能将人挡在门外，只能不情不愿的请了进来，与人打着哈哈。 据说这位最是古板守礼的，她来了免不得有一场口水战要打。 然而，于歌灵就是任性的不露面，只派了锦兰和锦心过来。 遇到讲理的就锦兰上，晋王妃要耍无赖 ，那就锦心上。 在比谁更混账这件事上，锦心可从未输过。 晋王妃看着自己面前两个丫鬟，原本端肃面容微微扭曲，咬牙切齿，“墨贵妃娘娘呢？” 看来也是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她虽然是长辈，可于歌灵是君，她是臣，怎么能让于歌灵过来见她呢，更何况是用这种询问丫鬟的语气问墨贵妃怎么不过来给她请安。 锦兰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开口，“回王妃的话，我们娘娘身子不舒服，特别交代了要王妃过两日再来朝拜。” 晋王妃顺风顺水了一辈子，没想到在晚年遇到一个硬茬，气性瞬间就上来了。 把桌子拍得砰砰响，“墨贵妃这是什么意思，长辈来了竟然都不知道过来行礼问安，规矩体统何在？” “晋王妃慎言。”锦兰翻个白眼，决定放锦心上。 锦心自然不是吃素的，“墨贵妃娘娘为君，晋王妃为臣，即使王妃是长辈，皇家向来都是先君臣后父子的，晋王妃今日这一番话，便已是大逆不道。当是您给贵妃娘娘行礼问安才是，您觐见贵妃娘娘，自然是娘娘有空就见，没空就不见。” 甩甩自己的手帕，“自古都是下位者朝拜上位者！” 第480章 一眼便是万年 脸上的不屑明明白白告诉晋王妃，除了君王礼贤下士，哪有上位者对下位者卑躬屈节的道理。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呀。”晋王妃气得睚眦欲裂，就是季若墨见她都恭敬唤一声王婶呢，她于歌灵算什么东西。 转头对着老太太，“贵府还真是会调教丫头啊。” 就想看看老太太怎么处理，然而她的期望终究是要落空了的，老太太自然帮着自家人。 老神在在的，“也没什么，不过是教他们知礼晓事罢了，这几年跟着贵妃娘娘，他们见的世面多了，也更加伶俐了一点。” 故意装模作样的叹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也没办法，贵妃娘娘这个位置，平日就是老身想见见她，也得提前通报，得到允许后换了正品的大妆才能前去。” 所以说今日晋王妃这般贸贸然就来了实在是失礼，当贵妃娘娘是她家那些任由她磋磨欺负的儿媳呢。 如此，果不其然的，晋王妃脸色又黑了两分。 但是纵然千般不愿，皇帝陛下交代的事儿还是要完成的。 咬牙切齿，“那么请两位姑娘帮忙通报一下，就说本妃求见墨贵妃娘娘。” 锦兰又是一个福身礼，“晋王 妃见谅，我们娘娘近日身子不适，不见外客。” 努力绷住笑，晋王妃的话真的是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本妃乃皇上王婶，贵妃娘娘即使位高权重，这么把本妃拒之门外也不妥当罢？” 锦心翻白眼，“就是皇上亲自来了，我们娘娘也不见。” 这种事情还是她来比较好，晋王妃瞧着就是一个老无赖嘛，只知道倚老卖老。 “哈哈~人人都说墨贵妃娇纵，原来竟是真的。”晋王妃抓住了话柄，就是一顿讥讽，“这墨贵妃大抵是没读过女四书吧，竟然烦了嫉妒这样的七出之条，还不顾身份让天下人看我们皇室的笑话。” 喝一口茶，“要说也不知嫉妒一条，还有无后呢。” “我们娘娘是不屑于读这些书，当初为墨王侧妃时就与太上皇辩过，我们娘娘巾帼不让须眉，读的是兵法策论！这些无用的书还是王妃多回去读一下吧，您今日犯的便是多言！” 竟然敢拿孩子来说事儿，这已经是于歌灵心里的一根刺了，锦心如何还能忍得了，直接就像被谁点燃一样炸了。 “还有您竟然敢妄议贵妃，这是藐视皇权大逆不道！若告到宗室，你们晋王 府也会跟着受牵连吧？” 冷哼一声，拉着锦兰转身就走，“晋王妃请回去吧，我们娘娘是不会见您这种为老不尊的。” 出门就彻底失态，“真是气死我了。”又是跺脚又是甩手的，跟疯了一样。 锦兰拉住她，“好了，反正你也已经骂回去了，这些话别告诉娘娘才是。”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瞒着，比如无后这种话。 里头晋王妃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何时被两个丫鬟甩过脸子。 老太太抬抬眼皮子，自己也不耐烦在这里陪看不起自家孙女的人。 扶着绿袖起身，“老身头疼，就先去内室歇着了，晋王妃请回吧。” 然后就真的走了，也不吩咐人送客什么的。 当初朝堂上有人进言于歌灵聪慧无双，要将她处死，省得她成为第二个武后的时候，这个晋王府可是跟着叫得最欢的，今日竟还来这般折辱于歌灵，这个仇他们家记下。 “哎~”晋王妃惊呆了，自己以往到哪里不是被众星拱月，今日受到这样的冷待也是头一遭。 口不择言，“皇上早就应当听我们王爷的将墨贵妃处死，哪里还会有今日这么多事儿，墨贵妃不回去也好，算是帮宫 中除了一个祸害。” 内室之中老太太神情又是一凛，想要杀了于歌灵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今后林家和晋王府还真就杠上了。 不过就算锦心再瞒着，这些话还是原模原样的传到了于歌灵的耳朵里。 如今这人好像真的看开了一样，并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 “随他们去吧，反正我这墨贵妃也当不了几天了，今后与皇室也再无关系了。” 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自家主子这话的意思。 难道是皇上会晋主子的位分不成？但是看这样子，主子也不会答应呀。 和皇室没有关系又是什么鬼，林家一门显赫，怎么会和皇室没有关系。 于歌灵看他们不明白，也没有多说，只是又一次的催促，“趁我还能给你们做主，你们快点找如意郎君嫁了，若不然等以后，你们或许就不能自己选择了。” 锦心嘟嘴，“我们才不嫁呢，要一辈子跟着主子。” 觉得于歌灵这是嫌弃他们了，想要将他们抛弃。 她的直觉还是很准的，于歌灵虽然没嫌弃她们，但是确实想要抛弃她们。 傍晚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就大明四白的将自己心中所想 说了。 “等姐姐成婚之后，我便想去外游历一番。” 之前已经写好和离书，不管皇上同不同意吧，她把这个一递，就算是恢复了自由身。 淡淡的笑着，“京中有太多的无奈，我之前也一直想出去看看，还想这辈子估计都没机会了呢，不想刚巧碰到这样的事儿，也算是出去散散心吧。” 堂上所有人都震惊了，林少薇是最不淡定的，“男人变心了再找就是，灵儿何苦要远走他乡呢。” “红尘逍遥游本就是我的梦想，只是之前被感情牵绊住了而已，现在没了牵绊自然是要完成自己的心愿。” 于歌灵瞧她这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再说了，我又不是有去无回，玩累了，或者想家了，肯定是会回来的呀。” 调皮的眨眨眼睛，“没准在外面，我会遇到自己真正的良人呢。我们相遇在苏杭的烟雨当中，撑着伞于断桥走过，一眼便是万年。” 想想好像还有点美好呢。 老太太在心里叹气，“罢了，出去散散心也好，你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吧，只是要带着护卫。” 这孩子明显就是要出去疗伤呀，在京里日日被人打扰，出去避一避风头最好。 第481章 低调出行 “护卫就不用了吧……”于歌灵只想低调出行来着，“带着锦明就好，我们换了男装，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一般的小毛贼她能护住我。” 老太太想想就同意了，人太多目标太大，毕竟皇上应该是不会死心来着，万一派出去人找呢。 “那就再带一个会武的丫头，两个人跟着你稳妥一些。” 但是心里终究是有些舍不得的，“你也别一出去就忘了京里，时常来信报平安，每年除夕能回来就回来一下。” “我会的。”于歌灵扑到了老太太怀里，“多谢祖母事事为我筹谋，我就会惹祖母伤心。” 感觉自己这一生欠老太太良多，最对不起的也是这个老人家。 占了人家孙女的身体为所欲为，事事都要她来帮着收拾残局。 她就这么走了，林家或许会受到季若墨的责难。 “说什么呢，我们灵儿是最乖巧的小姑娘，怎么会惹祖母伤心。” 老太太替她抚着背，“你就放心吧，皇上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林家还是那个如日中天的时候。” 被这样一安慰，于歌灵还真就放心了一点，萧紫东也在北京虎视眈眈的，那位把她当成了女儿一样疼宠，这些 年不时有好东西寄过来。 可惜了都在宫里，还有她的二百多抬嫁妆，那可是一笔巨款呀。 不知道能不能进宫把东西偷出来。 自己是没这个本事了，或许林少庭回来可以让他帮帮忙，其他东西不拿也行，至少把银票拿出来呀，出门在外吃穿住行都需要钱。 这事儿也就这样定下来了，堂内只有自己人，绝对保密，所以也不会提前传出去，季若墨也不会知道，她是想彻底放弃了。 人家家里确实有皇位要继承，苛刻了些也是应当的。 她一个俗人高攀不上这样的人家。 还有就是觉得辜负了太后这么多年的慈爱，不然她对皇宫是一点牵挂都没有了。 晋王妃回去复命，自然是添油加醋的抹黑于歌灵，季若墨如今不在乎这个，只在乎结果。 人没有回来，又是一阵深深的挫败感。 自己之前下了圣旨宣人回来，传旨的还是被打出去了，他总不能派人围攻镇国将军府，然后再把于歌灵抢回来吧。 这样那个人估计会恨死她的，他们的关系这辈子别想破冰了。 顾清逸吃饱了撑的进宫找皇帝陛下哭诉，这会儿还在旁边捅刀子。 “求皇上可快点把 贵妃娘娘给哄好了吧，现在天下女子都认为痴情只是一个笑话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很影响这个成婚率呀。” 最主要的是他家未婚妻也这样认为，坚定的不想出嫁了。 一天天的担心，男人没一个好玩意，嫁过去了顾清逸也变心怎么办。 顾公子差点哭成个泪人，“虽然臣一再保证自己不会像皇上一样言而无信朝秦暮楚，但是少薇就是不信呀，还说咱们是表兄弟，身上有一样的血脉，肯定都是负心薄情的花心大萝卜。” 季若墨与顾家公子按辈分算确实是表兄弟来着，正好是三代以内的。 这会儿被表弟扎了刀子，更是气急，“什么叫和朕一样言而无信朝秦暮楚？” “臣说的是和皇上不一样来着，臣既然说了只此一人就不会变，也不会纳妾什么的，只是少薇她看了皇上这样并不相信臣呀。” 一次次的告诉皇上，他错了，而且错得很是离谱。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就不要端着君王的架子了。 您老人家带头把当初的誓言都喂了狗，下面的确实会有样学样，女子也会再不相信什么爱情了。 季若墨一口血哽在嗓子里，他自认自己没错来着 ，但是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词来着。 只能避重就轻的，“你们婚期将近，还是朕亲自赐婚的，少薇还能真的不嫁不成？” “能啊。”顾清逸斩钉截铁的，林家的姑娘性子多烈呀，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就算是上了花花轿，她也能逃婚，要是再拉上贵妃娘娘，那不是造孽嘛。” 这人好像也是会未卜先知一样，连贵妃娘娘会逃跑也知道。 季若墨心里一揪，现在他们闹归闹，于歌灵还在京城，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若是那人真的远走高飞了可怎么办？ 顾清逸哼哼唧唧的还在继续，“皇上派晋王妃去可是彻底得罪了贵妃娘娘，这会儿贵妃娘娘正认为皇上容不下她了，要将她杀死，或盼着她一辈子留在林家呢，这心死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也不一定。” “怎么回事？”季若墨一惊，这和晋王妃说的不一样呀。 “哎~”顾清逸叹气，“皇上也知道，晋王妃那个性子，最是高傲不逊的，可从来没将贵妃娘娘放在眼里过，当初他们晋王府不是还想让皇上处死贵妃娘娘呢嘛。” 将晋王妃在林家的表现，说的话，原模原样还原了一遍 。 啧啧出声，“贵妃娘娘现在不定多伤心呢。” “她竟然敢这么多灵儿！”季若墨也是生了大气，恨不得现在就把晋王妃剥皮抽筋，他小心翼翼护着的人，不是让人这般折辱的。 顾清逸继续火上浇油，“有什么不敢的，以前贵妃娘娘深受皇上宠爱，他们还能收敛一些，可是如今贵妃娘娘已经被皇上厌弃，自是可以谁都踩上两脚。” 喝完最后一口茶，觉得也差不多了就施施然起身，“哎~总之为了臣的幸福着想，皇上还是坚守自己之前的承诺吧。” 说完就告辞了，都不等季若墨再问他什么。 “灵儿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过皇帝陛下自己喃喃自语，都没有管他。 良久眼里寒光乍现，“小安子，去晋王府传旨，晋王妃不敬贵妃，欺君犯上，剥夺封号贬为侍妾。晋王府胆大谋逆，特降为晋郡王府。” 小安子不动声色，道是出去。 叫晋王妃作死，竟然敢对贵妃娘娘不敬，墨贵妃那即使和皇上吵架了，也是皇上的心头好，别人可欺辱不得。 消息很快就传遍京中，只是于歌灵听了还是波澜不惊的。 出京游历的想法一点都没有变。 第482章 没良心 几个没在自家主子考虑带出去范围内的丫头就开始在旁边做挣扎。 “皇上还是挺在乎娘娘，这么快就处决了前晋王妃。” 于歌灵淡轻轻浅浅的笑着，最近她总是这个样子，笑不达眼底。 “这又如何？他现在或许对我还有一点情意，但是经不起长时间的摩擦争吵，还不如早早的就分开好。” 眼睛都没从手上书中抬起来过，但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你们记住了，他已经不是墨王，而变成皇帝。” 普通人尚且有七年之痒，更何况是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皇上呢。 那天那件事，其实之后冷静下来她就已经想清楚了，楚纤纤打扮成那个样子，自然是有意为之。 但是那一场算计里，被算计的皇帝陛下多少也是有点心甘情愿的。 之后更是证明了，他对她已经不似往昔，那么她又何必折了自己的面子违心的强求这一段感情继续圆满呢。 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了，今日又楚纤纤，明日还会有陈纤纤，她并不想下半辈子都在与人争宠当中度过。 帝王的情爱能持续多久，这个谁也不知道。 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小腹，况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不可 跨越的问题。 今后这件事肯定会被一次一次的拿出来说，他们也会因为这个最终走向陌路。 与其到时候狼狈不堪，不如现在潇洒放手呢，至少给彼此都留了体面。 几个丫鬟还能说什么呢，自家主子向来主意正，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于歌灵扒拉了一下他们，“行了，即使日后我走了，祖母也会好好对你们的，不会叫你们明珠蒙尘了。” 本想放他们自由的，但是这几个丫头都没了娘家，无亲无故无依无靠，还不如在林家做活，至少能求个安稳。 那头的晋王府听此噩耗，晋王爷当场就婚了过去，晋王妃怔怔失神，她觉得季若墨应该是责怪墨贵妃才对，怎么就将他贬为侍妾了？ 宗人府的人那叫一个迅速，来裁撤王府规格，将这位新晋的着侍妾丢到后院安排妥当。 至于新晋王妃也不用选了，老晋王爷看着没多少活头，很快就会由世子袭爵的。 晋王爷刚醒，看到这乱糟糟的王府，差点又气昏过去。 手边有什么就砸什么。 “那个贱妇呢，那个贱妇到底去林家说了什么，要皇上拿我们开刀？” 很快，赵侍妾就被提溜到了 晋王床前跪着，还在想自己身份的事儿。 “王爷，您要为臣妾做主呀，臣妾嫁给王爷这么多年生儿育女管理王府从无错处，怎么能被贬为侍妾呢。” “你还好意思说！”晋王爷老当益壮，直接就掐住了她的脖子，“若不是你，我们晋王府又怎么会被削爵，你叫浩儿他们以后出去如何面对宗亲？” 被几儿子一顿劝，才将她放开，“你说，你到底去林家做了什么，要皇上一点不顾念我们王府。” 赵侍妾经过生死关头，才彻底害怕起来，嗫喏，“没做什么呀，就是，就是说了几句话……” 将自己的话与晋王复述了一遍，成功得到一个窝心脚。 “蠢妇！我们王府都要被你给害死了。” 瞧着自己发妻嘴角出血，晋王爷的火气才平静下来一点，吩咐将她带回去好好看管着，就不再理会她了。 看自己的大儿子，“备厚礼，去林家给贵妃娘娘道歉。” 只希望皇上看在他们及时醒悟迷途知返的份上，就不要再对晋王府出手了。 同时心里也是怨恨于歌灵，只叹红颜祸水迷惑了皇帝，让堂堂九五之尊都失了心智。 自然的，于歌灵也没有他们的礼 ，照例人都没见，就被请回来了。 晋王府算是落在了世子妃手里，赵侍妾之前那般磋磨儿媳，日子自然不会好过。 不但日日要经受几个儿媳的冷嘲热讽，还得自己洗衣自己干粗活，吃的是连下人都不如。 那些之前被她欺负侮辱的侧妃、美人啥的，抓住了这样的机会，自然会趁机落井下石。 他们大概是唯一感谢于歌灵的人吧，帮他们把这个道貌岸然的王妃拉下了马。 皇帝陛下呢，久等之下也没等到于歌灵有任何动静，又时常想起顾清逸的话，怕于歌灵真的不管不顾就和林少薇一起走了，心里焦急万分。 终于顾不上自己皇上的身份架子，带了小安子出宫往林家去。 太后娘娘闻得此事，重重叹气，“可惜他醒悟得太晚了，灵儿这时候或许已经心死，很难与他一起回宫。” 之前她让吉祥姑姑去请于歌灵，说是久不相见有点想她了，并保证之后于歌灵还可以回林家，她都没有进宫。 推说身子不好，也对不起太后娘娘的一片慈爱之心。 吉祥姑姑也苦着脸呢，“奴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和贵妃娘娘还有的闹呢。” 她也是极清楚两个 人脾性的。 林家的侍卫呢，看到皇帝陛下亲自来了，虽然很想动手，但是也得忍着呀。 这位是天下之主，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只能不情不愿的把他请进去。 但是没往于歌灵那儿领，皇帝陛下要想见贵妃娘娘，还得问问娘娘愿不愿意呢。 就是老太太他们都不愿意见到皇帝，所以只派了绿袖来传话。 “老夫人说了，家中没有男丁，女眷不宜接见皇上，只能委屈皇上在厅堂等一等了，反正皇上也是来见贵妃娘娘的。” 季若墨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依照林家的护犊子，对他这个态度他一点都不意外。 只要能见到于歌灵就好了，其他的现在皇帝陛下什么都不想。 于歌灵也是够有效率的，他刚端起茶杯呢，锦兰就到了。 行了一个宫廷礼仪，“娘娘不舒服，恐过了病气给皇上，皇上请回吧。” 还特特加了一句，“皇上也是知道的，自您登基之后，娘娘就一直体弱，也好不起来了。” 贵妃娘娘这一切是为了谁呢？为了这没良心的皇帝陛下。 季若墨能体会锦兰话里的意思，死皮赖脸反正就是往上凑。 放了茶杯，“灵儿有恙，朕更得去探望了。” 第483章 人去楼空 锦兰抿嘴，她确定于歌灵是不想看见季若墨的，但是更加确定的是自己拦不住皇帝陛下。 那么久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挡在了大厅中间，“皇上应当知道，现在娘娘并不想见皇上。” 季若墨眉间隐隐有了怒气，念在她是于歌灵贴身之人的份上，没有发作而已。 并不理会锦兰，绕过她就往栖梧阁去了，反正林家他熟悉得很，也不需要别人领路。 一路顺风顺水，再未受到阻拦，不过这个俗话说了，事出反常即为妖，所以皇帝陛下扑了个空，他到栖梧阁的时候早已不见佳人踪影。 只有几个小丫鬟在屋外无所事事的做着针线。 这回皇帝陛下的怒气是再也忍不住了，随手砸了桌上一个青花瓷的杯子，冷冷对着那些丫鬟。 “人呢？” 没有点名道姓，几个人自然也能明白皇帝陛下问的是墨贵妃娘娘。 瞧着这皇帝也不像传言中那样温润呀，明明这么暴躁来着。 她们便是有些害怕，又头一次见这样的大人物，就显得有些战战兢兢的，几乎语不成句。 “贵妃娘娘说她最近眼睛有点不太好，怕更加伤上加伤，所以和大小姐从后门出去赏景了。” 看来这于歌灵是未卜先知，知道锦兰拦不住季若墨，所以提早离开了。 皇帝陛下政务繁忙不可能在林家守一辈子，而下面的那些人的话，贵妃娘娘可不放在眼里。 季若墨当然也能理解于歌灵所说的眼睛不好，！伤上加伤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说见了他会伤到自己的眼睛。 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的，也能知道了，于歌灵到底生了多大的气。 门外跪着的那些人，其中有个胆子大一点，这时候还火上加油。 吞吞吐吐，“贵妃娘娘还说了，皇上要是弄坏这里的东西都请照价赔偿，毕竟这些东西是林家的，贵妃娘娘也只是借用而已。” 显然也已经预料到了，她逃走之后，皇帝陛下会生多大的气。 这里的人还都有一不高兴就砸东西的坏习惯，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好东西。 季若墨咬牙切齿的给了小安子一个眼神，小安子公公只能认命留下一张银票。 心想这贵妃娘娘也真是够狠的，竟然连皇上都敢打劫。 都做弄了一下皇帝陛下，不知道这个心里的气会消下来多少。 眼看着狄戎使团马上就要到了，宫里还需要贵妃娘娘去主持大局呢，太后她老人 家和皇上赌气，表示自己老了，不出面了来着。 季若墨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知道于歌灵既然想躲着他，今日他必然是见不到人的。 只能悻悻然的抬脚就走，锦兰想起于歌灵交代的另一句话，急忙！矮身行礼，在后面道“贵妃娘娘还有一句话要奴婢转告陛下，‘悔叫夫婿觅封侯’。” 季若墨顿了一下步子，又快速离开，都没有回一下头。 嘴角的苦涩却是越来越大的，他天纵聪明，自然立马就明白了于歌灵的意思。 于歌灵这是说他变了呀，不再是之前的季若墨，变成以为帝王，而因为他的这些改变她后悔了，她后悔辅佐了他，更加后悔的嫁给他。 古时书生进京赶考，一路高中之后忘记了自己在老家乡下的妻子，妻子日日站在城墙上盼望自己的丈夫归来，可是春去秋来十几载都没有等到丈夫。 后来听过路的人说起自己丈夫在京城何等风光，娶了丞相家的千金，如此才有了悔叫夫婿觅封侯的诗词流传下来。 以前他以为自己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但是现在于歌灵却给了他狠狠地一巴掌，告诉他他与那些人没什么区别，这叫皇帝陛下如何接 受。 他也自认对于歌灵的感情一点都没有变。 后面想想，他和那个书生好像也无差别，礼部已经开始准备选秀，蒋青鸾是太上皇赐婚，他为了自己的名声会立她为后。 那么于歌灵即使是贵妃，也会永远屈居皇后之下。 以前他答应过她，皇后之位会是她的，她会是他唯一的后宫，但是现在他好像一次又一次的违背了诺言。 所以于歌灵后悔也是应该的，但是当了皇帝也有当了皇帝的不得已，他不得不这样做呀。 自然的，他也不会放弃于歌灵，不会给世人留下一个忘恩负义的罪名，还有他自认自己对于歌灵的感情也是真诚真挚不可逆改的。 下了决心就要有所动作，等不及回宫，便吩咐小安子，“明日你带人再来林家一趟，朕会封灵儿为墨皇贵妃，你摆足了全套的皇后仪仗迎她从正德门回宫。” 小安子公公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绕是如此也被这个旨意吓得合不拢嘴。 皇贵妃已经位同副后，若还有封号，那就是连皇后都得忌惮五分了，更何况还是以皇帝之名为封号呢，这下子未来皇后要忌惮墨皇贵妃七分了。 只有皇后才能从朔雪皇 宫的正门，正德门进宫，现在要从那里迎皇贵妃回宫，不是告诉所有人，墨皇贵妃等同于皇后，可以与皇后平起平坐嘛。 皇帝陛下这是要给皇贵妃娘娘造势，而且一点都不知道低调。 反应了好一会儿，小安子才回神，赶紧称是。 季若墨就没有再说话了，他拿出这般诚意，觉得应当能打动于歌灵了才对。 她不是一直对后位之事耿耿于怀嘛，那么他便打消了她的所有疑虑，顺便告诉天下人，墨皇贵妃娘娘依旧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之前不过是小两口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 自然的，等皇帝陛下离开，于歌灵和林少薇也就回去了，如今他们都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在外面！赏风赏雪的。 为情所困的的苦不是一般人能理解。 可叹！芸芸众生竟很少又能逃过情之一字的。 此时京城之外，狄戎公主在京中晃荡了这么久，也没有再遇到季若墨，但是觉得他可能是皇亲国戚或者宗亲大臣，所以才没有多失望。 瞧着时间差不多，便与他们狄戎的使团汇合去了。 她虽然平时比较胡闹，但毕竟是一国公主，而且是有脑子的一国公主，与郁可闾完全不一样。 第484章 敌视 狄戎公主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胡闹，什么时候必须循规蹈矩行事。 到时候她要与狄戎使团一起进京，接受朔雪万民的朝拜。 心里在打着自己的小主意，听说朔雪皇帝与墨贵妃恩爱异常，这些年身边都没有其他女人能近身，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与他谈判，让她嫁给那个她心仪的男子。 虽然那个男子貌似也已经有了妻子，但是她并不介意，因为她父汗也有许多妃子来着。 若是那个男子有情有义不愿意抛弃糟糠之妻，她早就打听过了朔雪一些事。 大不了到时候她让那个女子作为平妻嘛，朔雪可是能三妻四妾的。 一般来说男子不会娶什么平妻来打自己正妻的脸，但是她们情况特殊也没办法。 捏着季若墨丢失的那块蟠龙玉佩，狄戎公主在痴痴的傻笑着，勾画着自己的未来，她现在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心仪的男子就是朔雪皇帝，那个至高无上的存在。 而自己的情敌，正是被传得风风雨雨的墨贵妃娘娘。 突然，后面起了大片的马蹄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见到他们的旗帜也不停下，而是离他们越来越近，最终越过了他们。 狄 戎公主好奇，聊！撩了车帘一看，是些全副武装的兵士，猜想可能是朔雪哪个地方的将军回京述职吧。 她感觉有一道目光射像自己，顺着看过去，就见领头的小将军正用不屑、鄙视、蔑视、警告……这种饱含了许多情绪的复杂的眼神看自己呢。 得到她的回应，大概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吧，然后继续催马走了。 为什么说是大概呢，因为离得远了，狄戎公主听不见声音，但是能猜到那小将军做了什么。 顿时气急败坏，她也不认识这个人呀，这个人第一次见到就这么敌视她做什么。 看到他们狄戎的旗帜，即使不心生敬畏，也应该是友好的才对，毕竟他们是来和亲交好的，又不是来入侵朔雪。 咬牙切齿的问，“你们可认识那朔雪的少年将军？” 知道了是哪个，她想见到朔雪皇帝之后，一定要给他狠狠地告上一状。 身边的近臣自然也看到了少年将军对他们的态度，无奈苦笑，“公主殿下，那是小将军乃是林暮宵的嫡子，也是墨贵妃娘娘的兄长，林少庭。” 所以人家仇视他们是应该的，墨贵妃不容人，她的哥哥自然帮着她，而他 们是想要进朔雪后宫的人。 至于他眼神当真的警告，大概是想让他们安分一点吧。 凑到狄戎公主身边与她说了实情，“柔然的郁可闾公主得罪了墨贵妃娘娘，已经被林少庭灭了国，咱们狄戎虽然不是柔然可比的，但是也不好与林家交锋，所以公主以后只需讨朔雪皇帝的欢心就可以了，切记不能与墨贵妃发生冲突。” 心想这林家报复心也太强了吧，竟然因为人家的公主得罪了他家女儿就灭了人家一个国。 狄戎公主嘴角有些抽搐，“我疯了才会得罪墨贵妃，这种人自然会敬而远之的。” 决定以后到了皇宫，能离墨贵妃有多远就离她有多远。 也不计较林少庭刚才对她的态度了，人家也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出头，她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又缩回了马车当中窝着，好好观摩自己的蟠龙玉佩，想要在上面找到一点线索。 同时心里也在庆幸着，幸好她自己要嫁的人不是朔雪皇帝，不然铁定会和墨贵妃杠上的呀。 之前她也在京城当中打听过这玉佩的来历，但是都只说这玉佩质地不错，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至于别的什么，都没一丝一毫能 探究的了。 因为上面没有一点关于家族啊身份啊什么的印记。 林少庭快马加鞭的回京，没有先回林家，而是寒着脸风尘仆仆的去了皇宫。 按理说官员进京先朝拜皇帝是没错，但大家都会先找地方沐浴更衣，收拾好了自己的仪容仪表才是，就林少庭憋了一肚子气，决定让皇帝陛下也不好过。 季若墨也是刚刚才回宫，听到林少庭回来了的消息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这么快。 柔然到这里千里迢迢，也不知道这人究竟跑死了多少匹马。 同时呢又有点头疼，这人这么急不可耐的回来，自然是因为听说了于歌灵的事儿，进宫还不知道要怎么兴师问罪呢。 竟然都不直接使用特权进宫，偏偏等在门口，要人一道一道的将他求见的消息传来，然后再由他派人一道一道将消息递回去。 而林少庭虽然是选择了先进宫，但是也早已经派人去林家递消息说他回来了。 于歌灵听闻，觉得这正是一个好机会，也不耽搁直接就吩咐锦明快马加鞭的过来。 终于赶上了林少庭进宫，也是锦明肺活量好，还隔着一段距离就喊住了林少庭。 “大少爷等一等，等 等，我们小姐有事找大少爷。” 林少庭听出了锦明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她，自然会等着。 锦明紧赶慢赶的赶上了也是不容易，气喘吁吁的，“大少爷请借一步说话。” 来接人的公公眼里闪过奇异的光芒，觉得自己升官发财就靠这一遭了。 而锦明要说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不过是于歌灵想让林少庭帮她把她的家当拿出来而已。 银票自然要全部拿出来，还有就是一些在妆靥里打赏人的碎银子了。 就将整个妆靥都拿了吧，墨贵妃娘娘的首饰，即使只是平时戴着玩的，也不可能是什么凡品。 林少庭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是知道拿首饰银票，而是知道于歌灵要干什么。 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叫季若墨这王八孙子敢在外面沾花惹草，以后就让他后悔去吧。 锦明放心离开，林少庭见到季若墨，第一次在私下里的时候正正经经的行了君臣之礼。 三呼万岁，“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季若墨的内心是非常复杂且不好受的，以往在朝堂之上，这人仗着别的大臣都在低头行礼，并不会注意到他，所以都没怎么恭敬来着。 第485章 赫赫战功 这会儿与他突然变得这么生疏，好像他们除了君臣关系之外，再没有朋友之谊了，季若墨又不是真的想做孤家寡人，自然非常难受。 林少庭才不管这些呢，他虽然低着头，但是也能感觉到季若墨的伤心，可是乐开了花，算是小小的帮于歌灵出了一口气吧。 而就在季若墨心情万分复杂之际，那个去接林少庭的公公凑到了他的耳边耳语了一阵。 如此才把皇帝陛下从悲伤的情绪当中拉出来，他亲自扶起林少庭，“少庭这是做什么，我们兄弟之间，哪需要行这些虚礼。” 林少庭则是非常迅速又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季若墨的拉扯，“皇上折煞微臣了，微臣怎可不遵守君臣之礼呢。” 就这样还嫌不够呢，继续往季若墨身上扎刀子，“陛下如今是皇上了，与以往已经不一样，便是微臣，自然也不敢放肆。” 行动之间，故意让季若墨看到，他身上没有佩戴兵器，把皇帝陛下特许的“见君不拜，带刀面圣”的恩宠也已经给还回去了。 他刚才可是已经跪了，而且因为皇帝陛下的发愣，时间还不短。 自然也没有人敢收他的佩剑，但是林小将军非要解下来 交给外面那些人也没有办法。 林将军还表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时候皇帝陛下是对他千好万好，万一以后翻脸不认人了呢 那么他现在的嚣张跋扈就成了罪证，所以还是尽早的识时务比较好。 季若墨这个无奈，心里苦笑连连。 林少庭句句话都要戳他的心窝子，表示君王无情，是在替于歌灵出气呀。 只能装作听不懂的说“少庭真会开玩笑。” 然后携着他到一边坐了，这个时候林少庭还在气他，竟然诚惶诚恐只坐了半个板凳，也不嫌累得慌。 皇帝陛下是一口血哽在了嗓子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呀，这人在他面前向来恣意放肆，什么时候也会顾忌自己的身份了。 虚虚客气着，“少庭刚刚回京，怎么不先回家，灵儿正好也回去小住了呢。” 将离宫出走说成回娘家小住，表示他们一点矛盾都没有，果然做皇帝的人，最先要练的就是无敌的厚脸皮呀，这等功力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林少庭在心里翻白眼，面上对皇帝陛下依旧恭恭敬敬的，“臣子回京先向皇上述职是本分。” 拿出各种折子给皇帝陛下，有柔然现存人数分布，也有 洗劫柔然皇室后所得，更有他吞并柔然的详细的过程，顺便还打劫了一些周边小国，让他们归附朔雪。 此次一役，林小将军可以说是居功至伟了。 皇帝陛下又开始发愁，该赏赐林少庭什么呢，他好像什么都不缺来着，那么久只能让他成为正一品的驻京将军了。 他立下这么多赫赫战功，即使年纪有些小，别人也不会同意来着。 还有，以前他父皇忌惮离家，迟迟没有封林少庭为世子，现在想起来他身上只有功名，没有爵位，那么镇国将军府世子的爵位也可以封了。 林少庭自然是千恩万谢的，然后表示他先进京了而已，柔然洗劫来的东西还在后面呢，请皇上派人去接收。 柔然的那些子民，也暂时在边疆由林暮宵看管着，皇上有时间就尽早决定他们的命运吧。 边疆不富裕，养不起这么多闲人来着。 想想自己进京时看到的队伍，不禁在心里嗤笑几声，“不过皇上估计最近也没什么时间了，狄戎使团走得再慢，后日一早便能进京。” 季若墨更加头疼起来，知道林少庭这是遇上了他们了。 他知道狄戎使团进京时间，这毕竟也是要实现商量 好的，觉得不能让林少庭继续这么仇视自己，皇帝陛下打算先澄清一下事实。 “我已经属意让三哥去迎接狄戎的阿若兰公主了。” 他是真没想在年前扩充自己的后宫呀，就放过他吧。 理解了他的意思，林少庭心平气和了一点，“离王妃怕是难于阿若兰公主一起和平相处的。” 左菡萏出身相府，这可是天下文臣之首呀，也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季若墨摆摆手，丝毫不在意，“丞相不敢说什么的。” 他早就给丞相大人透了口风了。 就是左相爷自己都知道自己女儿的种种做法都有些不地道，惹了皇帝的眼是应该，所以为左菡萏担心着，但是没有什么过激的情绪。 甚至季若墨只是想要人家狄戎公主做侧妃，左相爷非常识大体的就表示阿若兰公主也可为王妃，就如民间平妻一般。 一王两妃，离王殿下才是真正的坐拥齐人之福呀，实在羡煞旁人。 不过料想狄戎比较识趣也不会和于歌灵为难，而且于歌灵有了去意，林少庭就没再关注这件事。 “既然已经无事，那么臣便告退去帮贵妃娘娘取些东西了。” 没想到林少庭这么轻易就将 于歌灵托付他的事儿说出来，季若墨有些愕然，“灵儿要你取什么？” “妆靥。” 说完林将军又恢复了嚣张本色，直接行礼告退就往后宫去。 反正如今后宫也没女人，他不必避讳着什么。 季若墨唉声叹气的跟着去，倒不是不放心林少庭，只是也想见一见于歌灵的东西，顺便劝说他不用拿了，于歌灵明日就会回来。 林少庭勾着嘴角才不信呢，于歌灵要是这么容易就哄好，那才怪了。 进凤鸾宫就直奔目标，不仅拿了妆靥银票，还往于歌灵私库走了一遭，把于歌灵平时用的，喜欢的也都拿了。 季若墨心头一跳，于歌灵拿妆靥没什么，但是带这么多东西就明显不正常了。 不确定的询问林少庭，“灵儿要你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林将军懂也装不懂，满不在乎的在乎的回话，“微臣哪里知道贵妃娘娘是怎么想的，不过锦明传话，微臣便照办了而已。” 带了这么多东西，林少庭依旧觉得可惜，因为于歌灵的私库实在是太大了，好想全部搬走呀，一点都不想便宜了季若墨这小子。 然后也不顾皇帝陛下的挽留，拿着东西施施然就出宫了。 第486章 慧极必伤 皇帝陛下脸色铁青中又带了点苍白，明显有点受不住打击，只能托付林少庭将一些话一些事带给于歌灵，希望能以此把她激回来。 是在凤鸾宫坐立难安，看见什么心里都不舒服。 于歌灵这一举动，不说，他们都能明白她是想做什么，毕竟都这么了解她呢。 想了又想，是该如何将人哄回来，也不知道他托林少庭带去的话有没有用。 也幸好林少庭还愿意帮着他，没有彻底恨上他。 遥想林将军要走的时候，皇上深情款款，“不管如何，少庭我们都是好兄弟。” 那人冷漠淡然，“我们就知道不可能的事儿，皇上就不要拿出来自欺欺人了。” 看着他的眼内波澜不惊，“自皇上登基那一日起，皇上就只能是皇上了，即使顾念着往日情分，也只会多关照我们两分，仅此而已。” 季若墨对他们是君，他们只能为臣。 因为以前是兄弟时，之间不会存在命令什么，但是现在君命不能不受，若是违抗了，季若墨肯定会想自己是睥睨天下的皇帝，怎能不受万民俯首。 以前他放纵，是想着他们还是兄弟，但于歌灵的事儿让他明白了，雷霆雨露俱是 天恩，帝王的恩宠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他回到林家呢已经是晚膳时间，叫人把东西送回栖梧阁，便是直接往慈溪堂而去。 不用任何人提醒也知道，他们一家都在等着给他接风庆功呢。 进去果是一堂济济，只不过他于歌男子扎在一堆女人中间有点突兀呀。 不甚规矩的给老太太和夏芝心行礼请安后就猴儿一样窜到于歌灵身边了。 “东西我已经给你拿回来，就放心去吧，想当年哥哥游历四海的时候在外面也是有些朋友的，可以照应着你。” 于歌灵赏了他两个白眼，太上皇忌惮林家，林大少爷只能困守京城，什么时候出去游历过了？ 夏芝心看着儿子满是风霜的心疼，“你也是，怎么不去换身常服再过来，这盔甲上沾了血气，少往你两个妹妹身边凑，省得惹了她们不舒服。” 但是妈妈的爱就是这么的难以捉摸…… 林少庭嘻嘻哈哈的，于歌灵两个也表示不在意，楚王叛乱之时，她尸体都见得多了，还怕这点血气呀。 老太太也嗔怪的看夏芝心一眼，孙子回来就好了嘛，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比较关心边疆之事，“柔然的事儿都安排好 了吧？你父亲可好？” 林少庭便只能笼统的回答，“都好。”后又补充，“父亲说等事情平定了，就挂印封金回京陪祖母颐养天年。” 顿了顿，艰涩开口，“功劳太过总是不好的，如今朝中就连萧伯伯一家都比不上我们，所以父亲便想退隐了，也算是以退为进吧。还是护住咱们家要紧。” 瞧于歌灵他们，“至于两个妹妹还有我呢，如今我也是正一品的将军了，还会承袭世子爵位，圣旨明日早朝就下，必不会叫两位妹妹叫人欺负了去。以后会还承袭镇国将军爵。” 林暮宵纵然辞官，但是爵位这个事情吧，要等他老年自己让位，或者入土为安才能是林少庭的。 老太太拍着腿叹气，“这样也好，帝王之心不可测呀，你父亲戎马半生，回来也好。” 要她说呀，就是林少庭也直接辞官了都没关系，他们就守着爵位过日子，百年之间，也不会跌出一等世家之列。 以后镇国将军的爵位就改成镇国公，叫子孙不准习武只能念书。 自古最不好做的就是武将了，既要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完了还要被皇帝忌惮怀疑，没有死在沙场上，也会死在自家 人手里。 瞧老太太这丧气满满的，于歌灵万分无奈。 若不是因为她，他们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皇上和哥哥也算是莫逆之交了，况且哥哥虽然官职显赫，但只镇守京城，手中无多少兵权，舅舅又退了出来，倒是不用担心这些了。” 林少庭动作一滞，他原本想林暮宵挂印他就去接替他的位置来着。 林家男儿的职责便是沙场血战保家卫国，留在京城安享太平什么的，对不起自己身上的林姓。 但是听于歌灵这么一说，好像留下来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他不想与季若墨走向陌路来着。 虽说心底已经知道之间不可能只是兄弟之情，但也并不希望只当君臣。 心事重重的，慈溪堂这里散了，林少庭也没有回去沐浴更衣，追着于歌灵去了栖梧阁。 在宴间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于歌灵无奈，“我就是那么一说而已，也知道林家男儿铁骨铮铮，醉卧沙场才是毕生志愿，哥哥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与皇上终究是不同的，他应该不会太忌惮你。” 不会太忌惮，不是一点都不会忌惮。 但是林少庭没有纠结这个，“你如今唤阿墨都是皇上，看来是真 的死心了？” “不然我又怎么会叫你去替我取东西？”于歌灵苦笑，“或许也没有死心，但是知道继续下去一定会死心，还会伤得更深，所以不得不提前抽身离开，免得自己受到更多的伤害。” 林少庭感慨，“慧极必伤~灵儿就是太聪明了，事事洞悉，所以才伤心，若是笨一点，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了。” 于歌灵说得还真是没错，作为旁观者，她知道于歌灵与季若墨的问题所在，也知道这是不可调和的。 与其以后痛彻心扉，现在早早离开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纵然不甘心放不下又如何，又不是没了爱情就活不下去。 比起以后得相互厌恶，在最美好的时间放手离开，给彼此留一个回忆也好。 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了季若墨的话也得说。 “后日狄戎阿若兰公主进京，宫中设宴，太后娘娘表示自己不出面，又不能没有女眷接待公主，所以阿墨不得已，就将安修仪放出来了。还有楚家向太后求情，估计不久之后楚纤纤也能从冷宫出来。”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于歌灵自然也知道季若墨的用意。 不就是想用这些逼着她回去嘛。 第487章 皇后仪仗 只要她回去了，有人与他一起接待使臣，安修仪自然可以不出来。 太后再宠自己的侄女儿也比不上对她好，她回去撒个娇，楚纤纤也只能继续待着。 皇帝陛下真是小瞧了她，认为她会对这两个女人恨意滔天，憋着自己难受也要让她们不得好死。 其实也就那样吧，他们算计她是因为皇帝陛下这个蓝颜祸水，并不是就无缘无故的针对她，所以她很看得开呀。 特别是现在都打算对皇帝陛下放手了。 撇撇嘴，非常的不屑，“宫里如今是慧昭仪位分最高，又是她主理六宫事宜，皇上是不是疯了才要把安修仪放出来？” 虽然人家出身不如沈锦雯吧，但是气度绝对是沈锦雯的几倍，高不可攀的。 沈锦雯出身大家一身小家子气，也不适合作为女主人出现在宫宴上，只是作为皇上的一个妃子倒是可以。 林少庭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那就这样吧。” 反正季若墨托付他的话他带到了，于歌灵有什么反应不关他的事儿，它也不会帮着劝她什么，他一直站在自己妹妹这一边来着。 一身的铠甲也是够重的，月上柳梢头，和人约完了黄昏后，林大少爷也 就准备回去了。 于歌灵还在后面幽幽的叹气，“要是之前我嫁给曲大哥，或者舅舅安排的什么人就好了，那便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锦兰无语，嫁都嫁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还是他们主子真的打算今后出门游历再遇一个如意郎君？ “你不懂呀。”于歌灵哀嚎，“我这种性子就不适合深宫王府，进了就不会有好下场，只适合普通的富贵人家，还得没咱们林家势大，这样才可以称王称霸为所欲为。” 锦兰姑娘表示她懂，她都懂的，主子就不要自怨自艾了，既然都已经成了定局了就认命吧。 她其实是个比较传统的人来着，跟着于歌灵这么久了，也没想过女儿家可以另嫁啥的。 小心翼翼的问，“主子真的不打算回宫吗？若是让那些人出来，您又不在宫里，没准就让他们迷惑住了皇上。” “皇上要是被人迷惑呢，我在不在都是一样的。” 像是肯定自己说的一样，于歌灵还点了点头，拍拍锦兰的肩膀，准备沐浴焚香睡觉了。 男人要变心，老天都管不了更何况是她呢，这个事儿吧，随缘吧。 但是感觉季若墨对现在那些人也没啥兴 趣，应该会等到开春选秀才变心。 全天下的美女都站在他面前任他挑选，这样的诱惑，就是于歌灵这个女子都抵抗不住，更何况是男子呢。 想起林少庭说的话，狄戎人后天一大早就进京了，或许那个阿若兰公主也会让皇帝陛下把持不住来着，毕竟那位也是和她一样喜欢胡闹玩笑，开朗活泼的性子。 皇帝陛下目前来说就喜欢这样的女子，不喜欢第一才女那样满腹算计的。 次日早朝之上，季若墨当真就颁下了旨意，林大少爷一跃成为一品大将军。 有些朝臣不服气呀，但是人家带了那么点人就收服几个国家这种功劳也是不能不承认的，只能依了任性的皇帝陛下。 但是心里憋着气，总是要撒出来的，哥哥不能对付，就开始弹劾妹妹。 无非就是老生常谈的说于歌灵嫉妒无德，不配贵妃之位罢了。 而且结合她种种做法，应当打入冷宫好好反省，省得恃宠而骄。 季若墨当然是又把那些朝臣骂了一遍，说他们只会盯着他的后宫看，都不会干点事实。 然后呢，下了朝，刚出皇宫，那些人就被林将军给折腾了一顿。 文官嘛，娇娇弱弱的，林 将军给了自己身上的马一掌中针，那马就发了狂，横冲直撞把他们的马车轿子啥的都踏碎了，更是引得那些比较温驯的，套马车的马也跟着发了狂。 事后林将军安抚了自己的大宛良驹，拱拱手，不甚在意道一声抱歉，就策马走了。 恨得那些文官在后面是咬牙切齿的呀。 看了许久的热闹，许将军提醒他们，“大人们想想柔然是为什么被灭了的吧。” 因为他们得罪了贵妃娘娘呀，那么这些大人只被恐吓惊吓了一下，已经是林将军手下留情了。 林家人就是这么护犊子。 季若墨听说了这件事也是无奈，并不愿意站在那些大臣那边来着。 听人告状只是说林将军马惊了，不是有意的，而且人事后已经道歉，就大人大量的原谅他吧。 不愿意继续揪着不放呀，那就是小肚鸡肠德行败坏，不配为官。 也知道皇上和林将军是什么关系，大家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但也是实实在在的恨上了林少庭。 打发了这些人呢，皇帝陛下又开始陷入沉思来着。 小安子公公本想早上就出发去接皇贵妃娘娘，但是被拦住，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 是不出宫他就去办其他事儿了，他作为大总管，一天天的其实可忙了来着。 只能小心翼翼跟他们皇上求具体吩咐，“奴才今日可还要去接贵妃娘娘回宫？” 季若墨如梦初醒，一抬手，“接！” 一拍桌子自己也跟着站起来了，“你叫人去准备仪仗吧，朕亲自去接。” 原本已经备足了皇后的仪仗就没想亲自去，但是想想于歌灵昨日的动作，感觉自己不出面，那是挽回不了那人的。 看小钱子，“你先带人把林家几个门都守住了，不许皇贵妃出去。” 省得他从前门进，这个人又从后门逃走。 领命，两个公公工作热情都很高，皇帝陛下终于要动真格的了，把贵妃娘娘接回来好呀，这样他们就再也不用忍受皇帝陛下阴晴不定的脾气了。 皇帝陛下守着自己的面子，但是越来越暴躁，他们也是看得出来的。 所以说啊，面子值几个钱，要是皇上第一天就这样去接贵妃娘娘，现在铁定是和贵妃娘娘在宫里相亲相爱了，还怎么会夜夜孤枕难眠。 季若墨揉着自己的眉心，他这也是没办法呀，要不亲自去，那人自己就走了怎么办，现在他肯定是放不开她的。 第488章 封皇贵妃 狄戎使团呢，其实今日晨间已经由离王殿下迎着进京了，声势浩大引人围观。 阿若兰在轿中看这位王爷也是英俊得很，而且气度不凡风度翩翩的，不禁开口询问，“你们朔雪的男子都生得这般好看吗？” 不想他们狄戎人，五大三粗的，还不知道打扮，粗犷有余文雅不足。 季若离一愣，这公主好像不是一般跳脱呀，他也不喜欢这位公主这样的来着，他四弟此次怕是要做媒失败了。 旁边使臣赶紧赔罪，“离王殿下，我们公主初来京城看什么都好奇，并无冒犯之意，还请王爷不要恕罪。” “使臣客气了，来者是客，本王不会和公主计较什么。” 心想这使臣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亏心，他们公主明明来过好几次京城了。 作为礼貌，还回了阿若兰的话，“哪国人民都是长相各异不能一概而论的，男子也多不在乎长相。” 阿若兰就闭嘴了，她觉得可以在乎一下的来着，毕竟女子也喜欢好看的男子。 到了驿馆，离王殿下都没有把人送进去，交给了驿馆官员自己立即开溜。 并不想与阿若兰公主多接触，然后给他家四弟留下话柄乱点鸳鸯谱。 他已经不希望自己府里多出几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子了。 所以此时呢，明日才需要进宫的阿若兰公主有耐不住寂寞，到大街上瞎晃荡了。 自然还是换了一身朔雪的男装，混迹人群招惹是非。 就看到万民避让，一浩浩汤汤，比他们使团不知道豪华多少的仪仗逶迤而来。 因为季若墨在轿子里，没有见到人。 被三十二人抬的撵轿惊到了，她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进京才用了八人抬轿，以前只是四人来着。 问身边的人，“这是什么人的仪仗呀，竟然这么豪华？” 然后就发现路上的人都跪了下来，她虽然不情不愿的也只能顺应潮流。 旁边跪着的大哥与他嚼舌根，“这呀是凤驾出行，瞧这浩浩荡荡的逶迤十里，是皇后娘娘才能用的仪仗。” 阿若兰是了解过朔雪的呀，当下就有些疑惑，“咱们不是还没有皇后吗？” 那人撇嘴，“贵妃娘娘不就是等同于皇后，这肯定是皇上为了讨好贵妃娘娘，所以才让人摆了皇后的仪仗去接贵妃娘娘回宫的，这都半个月了，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让贵妃娘娘开心了。” 于歌灵与季若墨赌气回娘家这件事，阿若 兰也是知道的。 更加知道朔雪有多看重嫡庶尊卑，皇上竟然拿皇后仪仗迎贵妃，有些感慨，“皇上对贵妃娘娘可真好。” “那可不是，大家都说贵妃娘娘是九尾狐转世，迷了皇上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呢，真不知道贵妃娘娘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那大哥一脸梦幻，“要是能让我们见贵妃娘娘一面，便是死了也甘愿了。” 旁边又一大嫂凑过来，“公子别听她胡说，贵妃娘娘明明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转世来着，要是没有贵妃娘娘，京城早就被罪庶人季若楚打下来了，而且战争期间，贵妃娘娘还想着我们这些百姓嘞，那咱们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还自己出钱给了我们许多补贴。” 阿若兰梦幻点头，这些事她也听说过，其实她是挺佩服于歌灵这样的女子的。 想如果是狄戎被人攻击，她的哥哥父汗都不在，她肯定撑不起狄戎，也没有什么计策抵御外敌，还能安抚自己的子民。 这大概就是她只能用来和亲的原因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凤驾过去，大街上的人也站起来了，阿若兰看着这迤逦的队伍，不由心生羡慕。 朔雪果然富庶，只是一 个皇后的仪仗就如此豪华，不像他们狄戎，他父汗的出行都没这的十分之一气派。 突然又有点想进宫了，觉得以她公主的身份，不能当皇后肯定也是一个妃位，到时候排场应该和皇后的差不多。 但是摸摸自己的蟠龙玉佩，心旌动摇，觉得还是找他的少年郎好了。 那位公子看起来也是大富大贵之人，谁让她先遇到了他呢，她就不嫌弃他不是皇帝了。 于歌灵听说季若墨以皇后仪仗来迎她，微微错愕，一秒后又变回淡然的模样。 “他倒是肯下血本。”忧伤叹气，“明日肯定又有许多大臣参奏我祸国殃民，乃狐狸精转世了。” 林少庭早就回来，“不会的，短期之内他们应该不敢多言了，不然林大少不介意动真格的。” 于歌灵斜睨他，“你少胡闹，让那些人抓住把柄，到时候不是功高震主主也要疑你了。” “好啦，我有分寸的。”林少庭揉揉她的脑袋，“你不准备去看看皇后仪仗是怎么样的吗？” 然后贵妃娘娘就觉得林大少这是叛变站在了敌人那边了，出去了她还能回得来吗？铁定是不能呀。 小安子公公带着圣旨先赶来，看两排侍卫 识相的在门口都把圣旨念了，托他们带进去给于歌灵而已。 “墨皇贵妃，不错不错，和皇后也差不多了。”但是人家只是这么一说而已，完全没有欣喜呀高兴啊啥的表情，圣旨也是看过就扔，和废纸没什么两样。 一会儿季若墨也到了，这会外面的人拦不住，皇帝陛下横冲直撞。 林少庭陪着于歌灵喝茶，“今天不躲了吗？” 于歌灵淡淡的，“躲得过去吗？他有备而来，有了昨日的教训，今日自然已经叫人把守各门。” 林公子想说他可以带着她打出去的来着，但是这样好像太折皇帝陛下面子了，就此作罢吧。 而且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事儿，有些话还是要当面说开了的。 于歌灵哀怨，“我确定你已经叛变了，居然帮着敌人讲话。” 林少庭拍拍自己的胸膛，“哥哥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得到于歌灵的轻啐，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这张破嘴呀。 这不，另一个嘴更加破的也来了。 今日锦明不在，锦兰他们不善武艺，只能跟于歌灵请罪，“主子，奴婢们看不住皇上。” 就是锦明在也拦不住来着，这点她家主子还是知道的。 第489章 西山军营 挥挥手让锦兰退下去，表示自己不怪他们。 多日不见皇帝陛下，这人好像憔悴了一点。 看到这于歌灵就放心了，几个人的感情纠葛，不能就光她一个人难受呀，得别人比她更加难受才行。 她打量季若墨的同时呢，季若墨也打量着她，瞧她脸上云淡风轻的笑，可以确定这人还在生气，且气得不轻。 想要开口说什么，眼角余光瞟到一旁的林少庭，飞过去一个眼神，想让这人识相点快点离开。 可是林大少向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这会儿必须得站在自己妹妹这边给她撑腰呀。 于歌灵见到君王一点动作都没有，那是因为君王的宠爱，更多的是愧疚，他不一样，只能站起来微微施礼。 “臣见过皇上，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也是够可以的，凤驾出行那么大的动静，震惊了整个京城，林大少居然说他们不知道。 且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季若墨无奈，很想揉揉眉心，但是不能在别人面前出丑，只能让林少爷直起腰了。 “自家兄弟，又是在外面，不用如此多礼。” 林大少得了便宜还不领情 ，非要戳季若墨心窝子，“离王殿下和明王殿下才是皇上的兄弟。” “……少庭……” “既然哥哥与陛下有话要说，那么我就告退了。” 皇帝陛下想说什么反驳的话，被于歌灵截住话头，并试图逃走。 这季若墨哪能忍呀，他就是为了她而来，感觉抓住了这人手腕，“灵儿难道不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灵儿很冷漠，“不知！” 两个字让皇帝陛下接下来深情款款的长篇大论都卡主了，遇到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纵然英明神武如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同时再一次深深的怀疑，自己怎么就看上了这个混蛋玩意了呢？ 两人就这么对峙呢，林少庭在旁边是一副喝茶看好戏的样子，无视了季若墨再一次瞟过来的眼神，装糊涂装得特别出神入化。 皇帝陛下这个恨呀，自己交的是个什么朋友，关键时候一点不配合就算了，还会拆他的台。 只能阴恻恻的开口，“我与灵儿有话要说，还请少庭回避一下。” 看他不是用皇帝身份下令的，林少庭不动如山。 “这可不行，祖母怕灵儿有危险，让我在家就贴身保护灵儿来着，一刻也不能耽搁。” “呼~”皇帝陛下深呼吸，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气死了不就正好如了他们这帮孙子的愿，一点都划不来。 甚至还能挤出一个微笑，虽然那笑别提多难看了。 想出一个能把这人支走的方法，“西山军务无人打理，朕打算让少庭接手，少庭这就过去吧，练兵什么的可是一日都不能耽搁的。” 用了朕这个自称，就是用皇帝的身份下旨，林少庭撇撇嘴，翻个白眼，好像有点不情愿。 拱手抱拳，“臣遵旨！” 去接手西山军务也好，总比在京城领一个闲职，日日无事可做的好。 就是西山好像有点远，他每日来回也得费一番功夫，要是能住在军营，远离京城的喧嚣就好了。 琢磨着过几日就可以和季若墨提一下，趁着林少薇大婚，趁着于歌灵还没有红尘潇洒。 走之前还给了于歌灵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表示自己已经争取过了，奈何敌人太强大，用皇权相压，他也没办法，希望自己妹妹能理解自己。 于歌灵送了他一个白眼，接手西山军营不用这么着急的好吗？他再坚持一下大可以明天再去。 如何能不知道这位哥哥 的心理呢，无非就是不想真的掺和进他们的感情里来。 见林少庭还贴心的给他们关上了门，于歌灵更加生气，一把将季若墨甩开，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去。 不阴不阳的问，“陛下今日兴师动众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皇帝陛下很头疼呀，他这点目的不是很容易就看出来了吗？这人非要多此一举问一问，显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只能凑过去讨好，“这么多日，灵儿的气也该消了吧？你也知道，那是楚纤纤设计了朕的。” “可是里面有陛下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就不得而知了。”于歌灵知道那是算计，更知道当时皇帝是故意配合的！ “后面陛下大怒不过是因为设计的人是楚纤纤，和自觉亏心，做给天下万民包括臣妾看的。” 呵呵的惨笑几声，“在后面呢，陛下是如何对臣妾的？妾不负郎君，郎君自负妾耳。” “灵儿！”季若墨家加重了语气，一个称呼里都带了千种感情，急急为自己辩解，“我现在是皇帝，你也应当为我想想，若我整日出宫围着一个女子转，叫天下人怎么看我？” 于歌灵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不可思议看他， “那么陛下现在又是做什么？不怕天下人诟病了？” 季若墨一时语塞，他能说什么呢，说现在是他想通了，认为于歌灵比自己的皇位重要？ 他怕真这么说了，把这人哄回去之后她会更加无法无天。 但是不这么说吧，好像不能很好的解释他的行为。 于歌灵冷眼瞧着他找借口，心里更添不屑愁苦，“陛下回去吧，陛下要当一个天下万民严重固有的皇帝形象，说一不二冷血无情佳丽三千只宠不爱……可是我做了一个世人眼中的贵妃或者皇贵妃，皇宫就不适合我。” “这么多天，你也闹够了，哪有宫妃能在外面留宿如此长时间的。”季若墨终于想好说辞，“你已是墨皇贵妃，和皇后也并无差别，要是以后蒋青鸾出事儿，我必定封你为皇后，今日更是用皇后仪仗迎你进宫，自古哪个妃子能有你这般殊荣。” “所以在皇上心中现在我只是一个觊觎皇后之位的妃子，并不是于歌灵，更不是你的妻子，所以我还回宫做什么呢？” 悲从中来，今日大概才看清一个事实，“我的阿墨或许在登上帝位那一天开始就死了，现在的是皇上，只是皇上了。” 第490章 不得已 “季若墨就是皇上，皇上就是季若墨，只是当了皇上之后会有自己诸多的不得已，灵儿你当理解才是。” 皇帝陛下皱着眉，非常诚挚的望着于歌灵，希望她能和他回宫，做好一个好妃子。 “不得已~”于歌灵只是惨笑，只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儿。 皇上是有不得已，但那是皇上手中并无权利，被大臣架空之时才会有诸多不得已要妥协。 可眼前的这位，大权在握说一不二，他若是不想做的，完全可以不做。 想昔年杨帝只有独孤一个皇后，后宫再无其他女子。 朱帝力排众议迎娶大自己许多的乳娘万氏做贵妃，恩爱绵长。 这哪一个不是千古佳话，即使被世人诟病又如何，他们对自己爱人感情深刻，便不畏流言。 现在能做到与他们一样季帝却跟他说要她理解他的不得已，让他选秀纳妃佳丽三千。 今日算是看透这个人了，“好，我理解陛下，所以也希望陛下理解我，陛下请回吧，以后不必再来林家了，不然我不保证不让人做以下犯上弑君之事儿。” 季若墨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灵儿当真如此绝情？” 于歌灵非常认真的看着 他回，“是陛下先绝情的，咱们得感情是陛下亲手斩断的。” “不。”皇帝陛下痛心疾首，觉不承认自己负心薄情，“我对灵儿深情依旧，我不会碰后宫之人，即使选秀，他们进宫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陛下不必勉强自己。”于歌灵淡淡的，这人自然能做到这些，但是现在却已经不是出自真心了。 她要是回去了，他们以后也会因为这个经历无数的争吵摩擦，特别是她还没有孩子。 见她神色淡然，又抚上自己的小腹，季若墨一秒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灵儿若是不相信，我现在就下旨立安儿为太子，叫你在无后顾之忧。” 季缪安，明王殿下的嫡长子，于歌灵也非常喜欢那个孩子来着。 自家侄子，总是要护着一点的，“陛下可别让明王殿下和瑟姐姐恨上了，自古太子顺利登基的有几个？不都是被其他兄弟拉下马。” 立太子等于给诸位皇子立了一个靶子，告诉大家快齐心协力敢干掉他，你们才有机会争皇位。 也不知道那些早早立太子的皇帝是真宠爱自己孩子，还是希望他早点死。 又看看皇帝陛下那如释重负的表情，就知道这人 一定也没有真的想要立季缪安为太子。 刚才不过是为了安抚她罢了，亲侄子也没有自己的儿子亲不是，皇帝陛下肯定也是希望自己有孩子的。 于歌灵为着他这一步步的试探更显失望。 “我心意已决，陛下就不用多费什么口舌了。”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显示自己不耐烦的意思。 “明日狄戎阿若兰公主觐见，皇上一定有许多事情要忙，我就不耽误皇上了，您请回吧。” 皇帝陛下还就耍起了无赖，“今日灵儿不与我一起回去，那么我也就不回去了。反正世人已说灵儿妖姬祸国，相信灵儿也不在乎多出来的骂名。” “我还真是不在乎呢，陛下到底了解我。”于歌灵粲然一笑，不就是比定力嘛，谁怕谁呢。 “既然皇上想留宿林家，我现在就叫人去将客房打扫出来。” 瞧瞧这大好的冬景，“反正陛下对将军府无比熟悉，就请自便吧，我去看看姐姐。” 为了不让林少薇出什么幺蛾子，夏芝心让她在自己房里绣嫁衣，轻易不得出来了。 那是真的自己绣，不许假手于人。 当然，也知道自己女儿有几斤几两，所以只是缓兵之计而已。 郡主殿下 大婚，宫里自然有准备，到时候肯定是用内务府送过来的。 皇帝陛下在后面捏着拳头，他怎么忘了，这人一直将各种流言都视为浮云的，要是不连累到自己亲近之人，肯本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说。 感觉嘴里有了点苦涩的味道，这人真是很难搞定。 遥想他们还未成亲那会儿，可不就是好好折腾了一阵嘛，但是那时候年少气盛不谙世事，所以轻易妥协了，造成今日这一番局面。 皇帝陛下就在想，若当初他没有答应她的要求，先把她娶了，然后不管不顾要了她再说会是怎么样？ 要是别人吧，或许就日久生情臣服于他了，但是换了这人，肯定能将墨王府都掀了。 闹得过分了，或许还会让他失去镇国将军府的支持。 非常无奈这人有个宁折不弯的性子，有看到昨日林少庭拿出来的东西她根本就没有打开，而是好整以暇放着，想是随时要拎了包袱走人，只能追上去继续进行自己的大计。 在一处小花园将她拦截，“灵儿生我的气也是应该，我承认之前是自己太胡闹了，但是看在我们风风雨雨过来了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于歌灵看着这 人的眼睛，里面对自己还有感情，这些话应当有五成是真心的，开始沉默。 这么久的感情说忘就忘什么的她也做不到，但是轻易原谅了这人她也做不到。 而且就算原谅了，他们心里也都有了裂痕，他们之间的问题依旧存在，甚至还会扩大。 皇帝陛下呢，见自己上阵不行，就改了一个方向。 “这些天母后也一直念叨着你，母后召你进宫说话你也不去，平日里母后对你可是比对我都好，你不能伤了她老人家的心了吧。” 这话一出口，见于歌灵明显松动，再接再厉，“还有明日宫宴，难道你不想看看阿若兰公主见到我们时候的表情吗？墨皇贵妃大名谁人不知道，没准你一出面，就将她给吓退了呢。” 抱着她的胳膊将自己耍无赖的事业发扬光大，“你就是还生我的气，也回宫看看母后好不好，到时候不想住宫里，再回来就是了。” 于歌灵凝眸想了想，然后开口，“好。” 她要走了，走之前去跟太后娘娘告个别，感谢她这么多年，把她当亲女儿疼宠的庇佑之恩也好。 也再最后看一看，看一看她住了几个月的皇宫，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第491章 为何要等明日 听到这样的回答，季若墨自然是欣喜若狂的，虽然他刚才说了，于歌灵不想住宫里就回来，但是在他心里想的是，这人进宫以后就别想出来了。 至少最近这段时间是不可以的，得他们之间关系缓和了一点，没有分歧了再说了。 赶紧吩咐后面的锦兰他们，“还不快去帮你们主子收拾东西。”然后拉于歌灵，“灵儿咱们就走吧，凤驾在外面等候许久了。” 那么浩浩汤汤的队伍，老占着街道也不好，这算是另一种层次的扰民吧。 于歌灵抬眼莫名其妙觑他一眼，去看太后娘娘需要收拾什么东西。 再一次甩开皇帝陛下，“皇上先回去吧，明日再让他们以同样的銮驾来接我回宫就是，我依旧要走正德门。” 如果明天皇帝陛下只是派了普通的仪仗，皇贵妃娘娘可就不回去了哟。 季若墨一怔，“为何要等到明天，今日灵儿与我一起回去不是更好吗？” 于歌灵浅笑着，“我要在阿若兰公主前一步进宫，让她看看我的无上风采。” 她这是在劝人向善呀，省得那么单纯的姑娘与她一样，误入深宫，接下来只有无尽的苦难。 今日不回去呢，是因为 她不想真的住在宫里，明日宫宴什么乱糟糟的，她也好找准机会出宫。 当她不知道皇帝陛下心里这点小九九呢，都做这么久的夫妻了，怎么可能嘛。 “陛下今日事忙便回去吧。”浅笑盈盈，“安修仪那边，既然人已经放出来了，也没有再无缘无故将人关回去的道理，陛下不必为难。” 早就知道这人，他既然想做一个别人眼中的皇帝，自然要有宫妃陪侍。 她回去就不会让安修仪出来什么都只是借口而已，修仪娘娘早就已经出来了。 被戳中心思，皇帝陛下难得还会害羞一下。 “那便这样，灵儿今日好好陪陪老封君，明日朕再让小安子来接灵儿。” 这话说的，皇贵妃娘娘可没有打算长住，他一下子就把自己目的给暴露了。 还有呀，皇帝陛下以前叫老太太都是唤祖母，现在变成了老封君，可想而知，变化有多大。 没准现在宽容大度的明君，到了晚年时候也会变得如太上皇一样，那么林家也就更加危在旦夕了。 于歌灵轻微点点头，帝王无情呀，她答应回去，这人便只叫小安子来接，自己不会再出面。 皇帝陛下也确实有很多事等着 他去做，所以便打算匆忙回去。 于歌灵在他转身之际补充，“陛下让小钱子也带人回去吧，我既然已经答应陛下明日回去，便不会再反悔。” 想了想，好像帝王都生性多疑，“但是陛下不放心，也可以辛苦一下他们。” 皇帝陛下愣了一下，不得不说贵妃娘娘还真是了解他，坐在闺阁当中，就能知道他的布局。 更加知道她若真想走吧那几个人也拦不住。 “小安子与小钱子是真的左膀右臂，自然跟朕一起回去。” 与于歌灵，也用起了只属于皇帝的自称，皇帝陛下当真无情。 看于歌灵就这般冷漠的凝望皇帝陛下远去的背影，锦兰有些踌躇，“主子要带什么东西回宫？奴婢叫人去收拾。” “什么都不带。”于歌灵特别的冷酷无情，甩袖继续往林少薇那里去。 “啊？” 我们锦兰姑娘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家主子不是说要回宫了吗？什么都不带又是几个意思。 昨日林大少可是收刮了好多东西回来，应当要带进宫才是。 “我就回去看看太后娘娘，要带什么东西。”她家主子回头，非常认真的看她一眼，“刚才陛下可是说了，我回 去之后不高兴，就可以回来。” 她这是在坚决贯彻皇帝陛下的领导指示，绝不叫那人失望。 锦兰就汗了一下，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那只是皇上的托辞好不好。 实际情况应该是回去了就别想再出来了。 皇贵妃娘娘才不在乎呢，她有的是方法出来远走高飞。 锦兰擦擦汗，主子既然打定了主意她们也没办法，总不能做出背主忘恩的事儿，把主子告发了呀。 皇帝陛下带了人浩浩荡荡的来，又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但是要接的人没接到，又惹来一阵非议。 驿馆那边，狄戎使臣心情尤为复杂。 看朔雪皇帝对墨贵妃这般深情，真的很为她们公主的以后感到担心呀。 这进了宫和其他妃子一样如同虚设，他们还怎么从朔雪身上要好处打秋风。 他们公主倒是吊儿郎当的无所谓，“朔雪那么多达官贵族，亲王郡王的，咱们也不是非要进宫不可不是。” 把玩着刚刚在集市上淘来的折扇，自认风流倜傥。 “顺便提醒一下诸位，墨贵妃已经是历史了，现在林家那位小姐乃墨皇贵妃，就是以后朔雪皇后都得忌惮七八分的人物。” 深深觉得，有个 好娘家就是好呀，幸好她也有一个好娘家，不管嫁去哪儿，都是她称王称霸让别人俯首帖耳的份。 然后狄戎使臣就更加忧心了，只是一个贵妃别人都活不下去，这于歌灵要成了皇贵妃，宫里妃子确实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然后有个人眯了眼睛，神神秘秘的就跟大家八卦，“墨皇贵妃乃林家嫡女，你们知道他为什么姓于吗？” 众人皆是摇头，他们去哪里知道这种朔雪贵族的密辛嘛。 那人便继续，“那是因为皇贵妃根本不是林家的女儿，而是外甥女。” 才来一日，他就凭借自己强大的外交手段，把事情都摸清楚了。 喜滋滋的，“这皇贵妃乃罪臣之后，又不是林家亲生，要扳倒她是不是就容易多了？” “那是难多了呀。”阿若兰瞠目结舌的，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就皇贵妃这种身世，朔雪皇帝陛下都能待她如珠似宝的，还得了畏妻如虎的名声，这是怎样的深陷情深不渝。” 敲了她对面那臣子一下，“你以为朔雪后宫那些妃子就不想扳倒皇贵妃呀，他们努力了这么久都毫无结果，你就在京城几日，能成什么事儿？可别忘了柔然的下场。” 第492章 到时再说 不是亲女又如何，林家依旧把于歌灵当宝贝得罪了她绝对没有好下场。 有人就不服气了，说他们狄戎岂是柔然能比的。 阿若兰翻白眼，“可柔然只是林少庭带了几百人灭掉的，若是林暮宵带着几十万大军兵临我狄戎城下呢？” 就是不被灭国，那也是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没有个几百年恢复不过来呀。 若是趁此机会，朔雪还联合了周边一些国家大举进攻，他们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提到林暮宵，那些七不服八不忿的人也只能闭嘴，杀神一般的存在，他们确实惹不起。 阿若兰在暗地里偷笑，这是她不进宫的计策，吓住了这些人就好。 很快又摆正了脸色，“所以啊，我们还是不要打进宫的主意了，嫁给哪个王爷宗亲贵族也是一样的，听说朔雪皇帝对他的兄弟都很好。” 刚才那个话最多又出声，“明王殿下府中一个姬妾都没有，他娶的是萧家的嫡女，也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萧紫英在京城，但萧紫东可是于北疆虎视眈眈呢。 这些武将世家都不能得罪，说不憋屈是假的，但也没办法嘛，谁拳头大谁说话。 就只能把目光锁定在离王殿下 身上了。 “刚才来接咱们得那位离王爷不错，风度翩翩手握重权。” “到时再说，到时再说。” 见成功的说服了他们，阿若兰公主嘿嘿笑个不停。 为了防止自己露馅，赶紧就溜了。 搞定了自己这边，相信朔雪那边也不是很难，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和那位公子以后没羞没臊的婚后生活了。 次日一大早，季若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小安子带着皇贵妃的礼服去接于歌灵。 这位偏偏要摆架子，和狄戎使团前后脚进宫，让人家仰望她的风姿，就只能先换了礼服，一进宫立马到设宴的建章宫。 早朝也只是略微问了几句，就让大家自由活动，到时间了自己去建章宫找准自己的位置就是了。 外命妇自是也要进宫参宴的，但是他们只需要参加晚宴就可以了。 这时的接见之事儿，只需要皇上和皇后在。 因为朔雪暂时还没有皇后，就皇贵妃顶上。 季若墨为了讨好于歌灵呢，还特意吩咐人，要将皇贵妃的凤椅和自己的龙椅齐平。 按说就是皇后都得落后皇帝半步的距离显示尊崇，而且凤椅是皇后才能坐的。 小钱子公公亲自在那边盯着人布置，一甩拂 尘训斥那嘴里尽是不合规矩啊什么的人。 “皇贵妃娘娘连凤驾都用得，还坐不得一个凤椅了？你们都给我警醒着点，趁早认清这后宫是谁的天下。” 就是以后蒋青鸾进宫，也没有于歌灵这般尊贵好不好。 “是是是，公公教训得是。” 下面的人还能说什么呢。 他们其实也知道贵妃娘娘圣宠优渥，只是觉得皇帝能宠一个人到这个地步，有点不可思议，才嚼了嚼舌根子罢了。 小钱子的这句话呢，也很快就传到了后宫。 太后娘娘对此自然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夸赞了一下小钱子公公。 “墨儿身边的人倒是机警。” 就季若墨自己，当了皇帝有点拎不清了。 幽幽的叹气，打算看自己儿子以后如何后悔。 “本宫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才会哭着来求本宫。” 好像季若墨不是亲生的一样，这太后对自己儿子好像恶毒后母呀。 慧昭仪顾不上有什么看法，她今天忙着呢，后宫大权在她手里，晚宴就由她全权负责。 有时候真觉得，于歌灵不爱权利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太累了。 安修仪也没说什么，只是她身边的青竹有些不忿，“钱公公这话是什么 意思嘛，她也不过是一个皇贵妃罢了。” “不管她是贵妃，皇贵妃，或是低等妃子，后宫都是她的。”沈锦雯不耐烦的放下书看她一眼，“这后果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 也就慧昭仪扒着那位的大腿过得好一点了。 青竹还是不甘心，“那娘娘就想这样一辈子了吗？皇贵妃就算了，如今周氏竟也能爬到娘娘头上来。” “本宫自有本宫的打算，现在皇上厌恶本宫，心里嫉恨本宫调了那药害他与于歌灵产生龃龉，还是沉静一点的好。” 至少今晚皇帝陛下没有忽略她修仪的身份，让她跟着参宴了不是。 她也清楚于歌灵的性子，那位就闹吧，总有一天她相信皇帝陛下总会知道她的好的。 林家，林少薇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可以不绣假意，围着于歌灵转。 “这皇贵妃的礼服就是好看，和凤袍都差不多了吧。” 当然好看，这是季若墨专门叫内务府特制的礼服，是按皇后的标准来做的。 只是皇后乃九凤翱翔，她这身八凤齐飞而已。 不仔细数数有多少只凤凰，别人肯定以为这就是凤袍了。 于歌灵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刚才安公公特意提了，要不遗余 力的告诉皇贵妃娘娘，皇帝陛下对她有多好。 也觉得挺漂亮的，拉着林少薇，“姐姐不如就和我一道进宫吧？” 虽说外命妇只参加晚宴，但林少薇不是普通人呀，她是季若墨亲封的郡主，是皇上义妹，和那些没有爵位的千金小姐是有本质区别的。 再说了，狄戎出一个公主，他们这边没有，出一个郡主也是好的嘛。 然后林少薇就被于歌灵给说服了，开开心心跟着一起去。 还非常腹黑的，按照于歌灵的交代，摆了郡主的仪仗。 进宫路上，阿若兰看着自己前面两个仪仗队疑惑，第一个她昨日看过了，是凤驾。 猜想是皇贵妃娘娘终于回宫了吧，特意行在她面前，是什么居心她大概也能直知道。 只是后面那个比凤驾的话略显寒酸的仪仗是谁的？ 比她的还是豪华多了来着，难道是哪个高位妃子？ 把她手底下那博学多才，把于歌灵老底都挖出来了的官员召过来。 “我们前面是什么人？” “朔雪的皇贵妃娘娘。”看自家公主眼色，好像问得不是这个，立马明白，“跟着凤驾的是镇国将军府大小姐林少薇的郡主仪仗，想是他们姐妹一起进宫的。” 第493章 同心同德 “她们姐妹倒是同心同德同进同出！”阿若兰轻嗤了一下，面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朔雪皇帝对镇国将军府也算是恩宠有加了。” 竟然让一个没有皇室血脉的女子都封了郡主，那些宗亲可是都没有这个殊荣的呀。 那话多的使臣回完话了也不退下，好跟在阿若兰身边，准备跟他们公主深度剖析一下朔雪的秘史呢。 啧啧艳羡，“朔雪不愧是地大物博坐拥金山银山，连一个外姓的郡主仪仗都这般豪华。” 阿若兰的眼神就更加幽深了一点，可不是豪华嘛，比得她后面的公主銮驾都寒酸了许多。 这时偏偏还有另外一个使臣凑过来，“林将军的千金虽是外姓郡主，但是和真郡主也没区别，这位可是有封地食邑的，不仅仅郡主一个虚名。” 才多长的时间，自己的这些好臣子竟然把人家朔雪世家摸了个透。 阿若兰公主对他们积极的工作态度感到非常满意，撩下轿帘企图掩耳盗铃，告诉自己，她与林少薇她们也没区别。 自己是公主，比林少薇一个郡主还要高贵一点呢。 手上捏着那块蟠龙玉佩的力度不禁有些重了，心里在暗暗祈祷着，最 好她这位心上人位高权重要不然就出身高贵。 若不然看了皇宫如何浩荡，她不一定能守住自己的心的。 女人总是这般的虚荣！ 将自己的下属们都赶走，“那咱们跟着皇贵妃娘娘进宫就是了，也不用辛苦自己寻路。” 其实有礼部的官员在前面领路呢，本来就不需要他们自己找。 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出一口心头的恶气，将于歌灵比作给她带路的丫鬟罢了。 前头几个大丫鬟跟着于歌灵，就属锦心最为活泼，知道狄戎的阿若兰公主在后面，就想回头先一睹芳容。 可是发现除了他们逶迤的队伍，就连林少薇都看不到，凤驾威严实在是太过浩荡了。 小声与温雪嚼舌根，“主子您说狄戎的公主长什么样呀？听说塞外的人都长得五大三粗的，那公主会不会像男儿一般，身上还有一股牛羊的膻味。” 发挥了自己的全部想象，能想出来这些也是不容易。 温雪失笑，这些人跟着自己，原也是见过阿若兰公主了才对。 那人女扮男装能被一眼就认出是姑娘，换了女装就算不是倾国倾城，也当清秀可人才对。 特别是她骨子里有股不一样的灵动狡 黠，朔雪一般没这种姑娘，所以应当很讨人喜欢。 可能是扮了男装的缘故，身上虽然没有脂粉香味，但是也并没有什么膻味呀，那是女孩子该有的味道吗？显然不是的。 有些无语，“人家堂堂一个公主，有那么多婢女使唤，自己又不需要放羊牧马，怎么会有膻味呢。”摇摇头提醒诸位，“狄戎公主你们之前就见过了，全年元夕躲在我们桌子下那女扮男装的公子。”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早早来京城，还横行霸道的带着刀走来走去呢，据皇帝陛下和林少庭的分析，是为了打探我国国情，好确定是不是真的要和亲。 “啊~就是那位呀，看起来长得不错。”锦心失望的撇撇嘴，她很想见一下不一样的女子，比如特别奇异比男儿还雄壮的。 现在失望了，就有点兴致缺缺的，“也不知道那些教外之民能不能理解主子的意思，据说他们都不读书来着，比较鲁莽喜欢动手。” “阿若兰公主是个聪明人，会懂的。”于歌灵非常头疼的揉揉眉心，所以说流言害死人呀。 地域误解什么的原来从古代就开始有了，都懒得跟锦心再解释什么。 还是锦兰看 不下去了，“人家不是不读书，只是不读我们中原的孔孟之道诗书礼易罢了，人家也是有自己的文化的。”扯扯她的衣袖，“主子昨夜没睡好，你就安静一些吧，让主子好好休息。” 锦心点头，看看那开道的锣鼓非常疑惑，难道自己这点细若蚊蝇的声音比那震天的声音还有穿透力？ 但是终究也没有问出心中的疑问，几个人心里都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呢。 她们主子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做皇贵妃娘娘，都打算等林少薇成亲就远离京城来着，今日做这一出给狄戎公主一个下马威又是为了什么？ 于歌灵自己也不知道我什么，她想可能就是闲的，也可能是自己现在还没有走，也没有把签好的和离书递给季若墨，她既然还在这个位置上，就不许别人挑战她的威严。 其实吧，说白了就是她还没有完全放下，虽然心里是理智的，但是脑子是感性的，就让她做出了这种举动，真的是好想抽死自己呀。 一路到正德门，因为这只能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走，所以林少薇就只能转道从旁边的宣德门进了。 阿若兰感觉自己的轿子方向跟着一转，疑惑撩帘子， 直接就忽视了前面的林少薇，望着于歌灵的銮驾，“怎么不跟着墨皇贵妃了？” 这点涉及到了自己带来的官员的知识盲区，礼部的官员只能过来解释一番。 这位公主竟然就一个没有忍住，口出了狂言，“墨皇贵妃也不是皇后，为什么能从那个门进？” 因为皇贵妃娘娘有皇上的恩宠，谁不知道，将来的皇后还得看皇贵妃的脸色呢。 心里对阿若兰就有点不屑，不过是一个别国的公主，竟然也想跟他们皇贵妃娘娘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看这位大人的脸色，阿若兰猛然惊醒，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呀。 赶紧赔笑，“本公主对朔雪规矩不太了解，问题多了一些还请这位大人莫怪，本公主刚才也不是有意冒犯皇贵妃的，皇贵妃娘娘尊贵，自然怎样都可以。” 虽然还算识时务，但是这最后一句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好像是说皇贵妃娘娘恃宠而骄，不顾礼法一样。 虽然事实好像是确实是这样的，但是这种事情大家知道就好了，干嘛要说出来呢。 礼部的官员也只能对她笑笑，当做揭过了这件事，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所以便没有说话。 第494章 处处小心 阿若兰扯扯嘴角，赶紧将帘子放下，发誓以后再也不随便说话了，这里不是狄戎，应当处处小心才对，更何况对面的人还是于歌灵。 皇宫这么多大门，还有什么宫人走的小门，只要能进去，哪个门不是门呀，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但是最终她和林少薇也还是擦肩而过了，因为宣德门乃皇亲国戚专用的，阿若兰公主只能再到下一个比较普通的，大臣们上朝走的门。 “所以朔雪皇帝是将本公主当成了臣子？”这时候她做的心理建设完全崩塌了，想着她堂堂一个公主，怎么能与那些大臣一样呢。 进了宫也还不能立即就觐见皇帝陛下，要现在建章宫的偏殿等着，等里面传召，才能带着使臣礼物进去。 正殿当中，朔雪君臣都依自己的身份坐了，于歌灵还是有些意外的，这人要塑造一个钢铁皇帝的形象，竟然会让自己与他平起平坐。 心里好像有点动摇了怎么办？竟然觉得他前几日只是一时糊涂，今后改过自新了，自然能像以前一般对自己。 但是残存的理智很快就让她摇头，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是之前的伤害确实是存在的，凭什么别人一 句对不起她就得原谅，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那人竟然还死皮赖脸的过来抓她的手，看下面这么多大臣，前面也没有个桌子能抵挡情况，她给他两分面子，忍了！ 皇帝陛下握住这柔荑，心满意足，还特意别过脸冲着她笑了一笑，外人看来甜蜜满满。 “咳咳~”左丞相大人咳嗽两声打断这两个的对视，心里喟叹，知道你们小别胜新婚，但是这么多人面前能不能收敛一点？ 人家狄戎的公主和几个使臣都还在偏殿等着呢，虽然不惧怕人家的威势，但是这么晾着人家，是不是也有点不太好呀？ 幸好这两个人还算是有良知，被一提醒就从郎情妾意中走了出来。 左相大人就开口提醒，“陛下是不是可以宣狄戎使团觐见了？” 皇帝陛下点点头，没有很在意人家，“宣吧。” 小钱子公公立即大喊，“宣狄戎阿若兰公主，呼延珏使臣觐见！” 于歌灵眯了眯眼睛，呼延是狄戎的国姓，看来这使臣来头也不小，不知道是叔叔还是哥哥来给他们公主撑场子呢。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季若墨就凑近她小声给科普，“这个呼延珏只是狄戎的宗亲， 和皇室关系并不亲近，与阿若兰公主关系也不亲近。” 意思就是不过是普通臣子而已，就如安阳子他们对于季若墨的关系，虽然是宗室，不过可有可无，没有了更好，还省一比俸禄银子呢。 很让人怀疑，当初皇帝陛下下旨让他们爵位不能世袭了，是不是就觉得俸银太贵了。 于歌灵无语的冲他翻个白眼，看来不只是狄戎调查朔雪呀，皇帝陛下也没少去挖人家的辛密。 他们这副样子，在外人看来又是一番眉目传情。 正好，阿若兰和呼延珏带着那些不怎么重要的使臣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朔雪皇帝陛下和皇贵妃娘娘在说着什么，然后就得了皇贵妃一个美人瞥。 左手置于右肩处，弯腰恭恭敬敬行礼，“见过朔雪皇帝陛下。” 这是他们狄戎的礼仪，若不是犯了天大的错，伙食表达最尊敬的意思，是不会下跪的。 于歌灵幸灾乐祸，“看来你没有得到人家完全的尊敬。” 皇帝陛下也是无奈，这人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这话要是被别人听见了，非得认为他是挑拨离间不可。 皇贵妃娘娘看傻子似的看皇帝陛下，不用别人以为，她本来就是挑 拨两国关系。 虽然也没有想着能成功。 “你呀~”季若墨无奈的捏捏她的手心，好像两个人就这么回到了以前一般。 扭头去看下面穿狄戎服饰的几个人，仔细打量了一下阿若兰公主，觉得她换了女装长得挺不错的，到离王府做个侧妃也不算委屈了他的好三哥。 离王殿下偷瞄一下他们皇上的脸色，心里是叫苦不迭。 “诸位免礼吧。”好在三秒之后，季若墨想起正事儿就让他们起来了。 阿若兰猛然抬头，打算看一下上面高高在上的两个人长什么样子，一眼便震惊得不能言语了。 那两个人竟然就是……而且他们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明明是知道了她的就是那个淘气的小公子呀。 呼延珏扯了一下阿若兰她都没有反应，认命的使臣只能自己上阵了，接过后面侍从手里的匣子。 “这是我国的七彩琉璃宝珠，敬献给陛下，愿我们两国世代交好亲如一家。” 小安子忙去下面接过给上面两个人看，见惯了奇珍异宝的都觉得这珠子就很一般嘛，没什么出彩的，叫宝珠也不知道亏不亏心。 皇帝陛下小声和于歌灵吐槽一句，“塞外都比较穷， 咱们要理解。”然后才满脸堆笑面对狄戎人，“使臣真是有心了，回去之后替朕问候一下你们汗王。” 摆摆手，“公主和使臣一路过来舟车劳顿的，请坐吧。” 阿若兰公主还在怔愣当中呢，自己喜欢的人就是皇帝，这种刺激简直不要太大，简直和中彩票一样，极度满足了女孩子的虚荣心。 再看看于歌灵，对手好像有些强大，但是没关系，不是听说他们之间出现问题了嘛，这正是她迎难而上的机会不是。 环顾一下场上，没有妃嫔在，看来季若墨是真的不待见他们。 呼延珏这个着急，只能大逆不道的加大了力度去拉阿若兰，在别的国家文武百官面前，那么他们也就不用回狄戎了，直接找个地方自尽吧。 阿若兰终于回神，含笑由人引着坐了，并不在乎别人知道她的过往，很热情和季若墨攀关系叙旧。 “不成想那日庙会上的公子和夫人竟是皇帝陛下与贵妃娘娘。” 到底心里还有一根弦绷着，并没有提上元夜。 庙会可以说是她贪玩，就甩下了使团偷偷先跑到朔雪，无伤大雅，但是去年上元夜就属于非法入境了，很让人怀疑他们的目的。 第495章 心如止水 季若墨侧头看于歌灵，于歌灵没有说话，借着拿茶杯还给他一个眼神，意思是说自己招惹的桃花自己解决。 如今贵妃娘娘清心寡欲心如止水的，不再关心皇帝陛下这些个烂事儿。 他只能对着阿若兰笑笑，“朕也不曾想是公主，看来公主与我们朔雪真是有缘呀。” 没有说他们几个人有缘，这就是撇清了自己的关系。 但是阿若兰心里装了他，怎么会让事情不朝着那一步发展，“本公主与皇帝陛下和皇贵妃娘娘岂不是更有缘，皇贵妃娘娘很像本公主的姐姐呢。” 意思是要想和于歌灵当姐妹？可不是嘛，后宫诸人向来以姐妹相称。 于歌灵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什么特殊表示，只觉得这阿若兰公主废话太多了，此时应当说正经事儿才对，调情什么的，可以等晚宴时分。 反倒是林少薇在下面怒其不争，呵笑了一声，开口，“皇贵妃每日遇到的陌生人多了，难不成与每个人都有缘？现在想认皇贵妃为姐姐的已经从京城排到边疆去了，难道皇贵妃每个人都要认？” 讽刺阿若兰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看谁位高权重就凑过去。 咂一口清茶，“ 本郡主也挺皇贵妃娘娘说过，你们不过说过两句话，哪里来的什么缘分，皇兄会注意到你，也不过是因为很少有女子扮作男装罢了，但也看过就忘了。” “你……”阿若兰看着就要发怒，但是一想自己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名分未定，就只能忍下来了。 “皇贵妃娘娘都还没有开口，这里轮不到云薇郡主说话吧。” 因为之前于歌灵一直不说话，又了解中原女子地位低，阿若兰还以为这种场合女子没资格开口呢。 那么林少薇才一个郡主，自然就更没有资格说什么了。 于歌灵暗中掐一下季若墨，这就是你招惹的烂桃花！ 然后摆出笑脸，“今日出现在这儿的人都有资格说话，姐姐乃我朔雪郡主，身份不必阿若兰公主差，公主能咄咄逼人，姐姐也能大放厥词。” 非常善解人意的向着阿若兰，“要不然本宫让人摆一个场子，公主与我姐姐先辩一辩，等分出个胜负咱们再说正事儿？” 她本来只是想看热闹，并不想成为别人的热闹。 林少薇被别人欺负了，顾清逸自然也是忍不住的，“对啊，公主与使臣千里迢迢来我朔雪，难道是扯闲话来了 ？” “自然不是。”呼延珏赶紧接口，他刚才已经拦了阿若兰几次了，可惜没拦住而已。 这会儿可千万不能让她说话了。 季若墨扯扯嘴角，“那咱们便谈正事儿吧，阿若兰公主刚才与少薇几句女儿家的闲话也无伤大雅，自此揭过就是。” 其实阿若兰心里是极其不服气，她认为林少薇自己一个郡主，她是公主，与林少薇有本质区别。 但是一想能早点确定和亲也好，哼了一声之后就没有再发表意见。 林少薇比她哼得更大声，她可是知道季若墨想把阿若兰塞给离王殿下来着。 这位要进宫，做梦去吧！ 两个人眼里都有电光石火，眼看着又要吵起来，季若墨赶紧将两人打断。 “为我狄戎、朔雪两国安定，永结同盟之好，狄戎王牺牲女儿入我朔雪和亲，狄戎王大义，朕自然欣喜赞成。” 看狄戎使臣满意点头，然后就是自我贬低一番，“只是阿若兰公主身份尊贵，乃狄戎王掌上明珠，朕后宫充盈并无纳妃之意，又恐委屈了阿若兰公主，公主可在宗室当中择婿而嫁。” 说这话也不亏心，他后宫那四五个人，简直都丢历代皇帝的脸，没有 人如他一般少妃嫔了，还充盈呢。 但是架不住人家脸皮厚，自己还真就这么认为了。 笑盈盈的问脸色有些复杂的阿若兰公主，“公主就得朕之三哥如何？” 他三哥后院比他后宫可多多了。 离王殿下赶紧就站出来，正好以这个为借口，“为兄后院女子比皇上充盈几倍，更加怕委屈了阿若兰公主，况且为兄已有正妃，阿若兰公主怎么能到王府屈居人下呢，还请皇上另择他人吧。” 季若墨嗔怪的看他三哥一眼，他三哥这表现，是昨日见了阿若兰之后没看上呀。 也罢了，不好乱配鸳鸯，瞧阿若兰公主长得也不错，其他宗室还不是上赶子。 “那么择婿这件事便不急，阿若兰公主大可多与京中权贵接触几日，等遇到自己良人，便来找朕赐婚就是。” 狄戎这边也就知道了，皇帝陛下一点都没有要阿若兰进宫的意思。 想想外界的传言，后宫三千独宠贵妃，只能怪于歌灵太过强势了。 又想起阿若兰昨日的话，她们公主好像惧怕皇贵妃，也不怎么想进宫，本意就是在权贵当中挑。 呼延珏正想应下，阿若兰便先说话了，“自古和亲，公主都是 入皇室，哪有嫁给旁人的道理，皇帝陛下莫非是看不起我们狄戎不成？” “嗤~”林少薇就不很不厚道的轻嗤出声了，意思很明显，狄戎有什么能让别人看得起的。 “阿若兰公主呀，这个朔雪宗室就是皇室，你嫁给哪位宗亲都是季家媳妇。” 所以这个公主是不是傻？就比如狄戎，呼延珏这一家虽然没落，那也是姓呼延，也是呼延家的人，也是狄戎王室宗亲。 “那本宫说错了。”阿若兰昂着脖子，非常无赖，“自古和亲，公主多是嫁给君主，少数不受宠不得势的也是入嫡亲的王府，皇帝陛下让我在其他宗室之中挑选，也太不把我们狄戎当回事了。” 直直问季若墨，“本公主不入皇宫，怎么叫两国联姻呢？” 表示今日他们狄戎也只是派一个宗室女来，季若墨自然能让宗亲联姻，但是派了嫡亲的公主，季若墨就只有自己娶了，才叫尊重狄戎。 傲气非常，“还是皇帝陛下以为我们是柔然不成？” 这话说的，现在都已经没有柔然这个国家了，林少薇毫不示弱的拍桌子站起来，“阿若兰公主记得柔然就好，可别让自己步了人家的后尘！” 第496章 不得无礼 “云薇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受到威胁，阿若兰眯起了眼睛，里面尽危险，终于展现了一国公主的气势。 林少薇轻轻嗤笑，她什么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就是不把狄戎放在眼里的意思呀。 不过一个塞外边陲之国，要来朔雪耀武扬威他们还不够格呢。 这剑拔弩张的，实在是让季若墨头疼，纵然他也不惧怕狄戎，但是把人得罪了两国战火丛生也不好。 况且这话也不是一个女儿家来说的，更何况这个女儿还是别人家的。 阿若兰他们怎么说也是客人，季若墨便是觉得先拿自家人开刀比较好。 沉声，“少薇，不得无礼。” 阿若兰得意一笑，冲着林少薇耀武扬威，林少薇又是嘲讽一笑。 “好，既然皇上自己有意纳阿若兰公主入后宫，我就不多话了。” 施施然坐下，刚才她不过是替于歌灵打抱不平罢了，现在季若墨公然向着别人，她有不会自取其辱，在这种地方胡闹。 她这一句话，惹得所有人把目光都转向了季若墨，比如林少庭，许洛，曲栾这辈，这些可都是于歌灵的支持者。 于歌灵自己也笑了笑，“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如何用 将军！陛下为了我朔雪还真是鞠躬尽瘁，也算是舍身成仁了。” 这明显的嘲讽之语呀，季若墨感觉自己头更加疼了，快要裂开的那种。 “朕并无此意，太上皇身子每况愈下，朕实在无心纳妃，还望阿若兰公主体谅。”挥手扫过下面一干人等，“我们朔雪季家子弟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必不会委屈了公主的。” 阿若兰就那般自己站着，“太上皇陛下听闻皇帝陛下与狄戎建交两国亲如一家没准病就好了呢。”暧昧的看看于歌灵，“皇帝陛下不想纳妃，应当是因为皇贵妃娘娘吧。” 以前或许是，但是现在，于歌灵还真不觉得自己能影响了皇帝陛下。 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好公然就违背自己的誓言罢了。 勾勾嘴角，拿出皇贵妃的气度，“阿若兰公主说笑了，本宫不过后宫妃嫔，哪能左右陛下。” 转过头天真无邪的与皇帝陛下说了今日第一句话，“皇上说是吧？” 这……又把皇帝陛下陷入了两难之地。 季若墨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了女人多了是非就多这句话的真谛。 关键时刻还是左相爷替他们皇帝陛下排忧解难，“皇上和皇贵妃娘娘 夫妻情深乃天下表率，阿若兰公主一当入乡随俗，联姻之事，我们自会与贵使商量。” 朔雪规矩，一般女儿家不能决定自己的婚事，都是由媒人上门说亲，然后男方家长到女方家见一面，双方都有意就定了。 下聘那一日，女子都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顶多隔着屏风，在里屋偷看一眼未来夫婿。 叫阿若兰入乡随俗，就得遵守这个规矩。 女儿家大庭广众插手自己的婚事，在朔雪就会被人认为不要脸。 只是北方游牧民族向来剽悍，阿若兰也不是这般守规矩的人，怎么会忍得了自己看中的夫婿就这么飞了了呢。 拿出那块玉佩，凄凄戚戚的，“皇上既然不喜欢阿若兰，当初有何苦赠玉与我，还是今日因为有皇贵妃在，皇上才改了口，要阿若兰嫁给别人的？” “这……”左相爷瞧这个样子也就退下了，皇帝陛下的风流债，他们实在不好插手来着。 那块玉佩大家看了，皇帝陛下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块，但是许久没有戴过了。 这事儿于歌灵与季若墨自然也是记得的，上元节那日他们就发现丢了，还派人去找过呢，就说怎么找不到，原是被这位 公主给捡到了，这会儿更加变成了他们的定情信物。 林大少单手捏碎了一只杯子，于歌灵看得好笑，为了不让自家哥哥做出忤逆犯上之事儿，只能开口替皇帝陛下解围。 “上元节的时候皇上告诉我这玉佩丢了，不成想是给了阿若兰公主。” 一句话，就摆脱了他的嫌疑。 季若墨也是会顺杆爬的，“灵儿哪里话，阿若兰公主近日才到京城，朕这玉佩已经丢了一年，怎会是朕给公主的呢。” 神色莫测的看阿若兰公主一眼，“当初玉佩被人捡了，因缘巧合之下被公主得了，看上面有龙纹就以为是天子才可以用的吧。”给人好心解释，“但那蟠龙雕却是皇室之人，宗亲贵族都使得的。” 小安子瞅瞅情况，只能跟着附和，“对对对，当初皇上还让奴才带人去找过呢，有几位大人也是知道这事儿的。” 比如悦悦姑娘她哥。 阿若兰一时语塞，玉佩确实是上元节的时候她在桌子底下捡到的，现在人家说得不错。 可是她不能承认自己那时候就来过朔雪了呀，她是前几天才到的！ 那么只能自打嘴巴承认第二种说法，她无意间得到玉佩，认为是季 若墨的，所以这时候拿出来栽赃陷害他与自己有一腿，这样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但是不如此也没办法，身为公主，就得事先考虑自己的国家。 只能默默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再默默坐下，打算息事宁人。 自然又得了林少薇的嗤笑。 季若墨既然解了危机，也不会抓着这个不放，他也是诚心联姻来着。 “阿若兰公主与贵使初到皇宫，朕这就安排人带你们随意逛逛，等晚上朕再为你们设宴款待。” 就让诸位都散了，等来日再商量阿若兰的到底要嫁给谁这件事。 本想拉着于歌灵去用晚膳，但是被人躲开，她自顾与林少薇朝着甘泉宫走。 皇帝陛下也只能悲催的跟着，这一大帮子人一起去太后娘娘宫中用膳。 林少庭拉着许洛他们自告奋勇招待狄戎人，于歌灵不想与阿若兰接触太多，就只能由慧昭仪来陪着狄戎的公主殿下逛御花园了。 甘泉宫中，太后娘娘刚才还喜笑颜开的，意见于歌灵立马拉下脸来。 “没良心的冤家，你还记得宫中有我这个老太婆呀？” “哪里，宫中哪里有老太婆？”于歌灵左顾右盼，还真的像是在在找人一样。 第497章 嘴皮子很厉害 随后就蹭到了太后身边，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宫里只有母后这样慈眉善目青春不老的女菩萨呀。” 离宫出走这么久，嘴皮子也还是很厉害的，特别会哄人开心。 太后娘娘点点她的额头，“你呀你呀，那既如此，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本宫呀？” “这不是怕扰了菩萨清净修行嘛。”于歌灵摆摆手，无所谓的，“母后您看，我多为您着想呀。” 依旧还是这样，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太后娘娘也是无语了，自己居然在这么个混蛋玩意身上找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所以才一直这么纵容着她。 默默在心里仰天长啸完，拉过了林少薇让她坐在自己另一边，几个人说说笑笑，把皇帝陛下当成透明的了。 不过季若墨这段时间一直受他母后的冷待，所以倒是习惯了。 只等以后哄好了于歌灵，他母后自然也就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到底是亲生的来着，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一辈子都与他过不去，甚至老死不相往来。 狄戎使团的午膳就安排在了临水阁，让这些蛮夷之民看看朔雪风光，四面环水的，让这些对水源非常看重的人羡慕羡慕。 林少庭几人 呢，金戈铁马快意恩仇惯了，不来那些弯弯绕绕的虚的，直接就威胁之，这些人最好管好他们的公主殿下。 他的两个妹妹都得罪不得，若不然他们的下场保管会比柔然还惨。 故意就问曲栾，“阿栾在边疆待了几年，可知道那边情势？” 自然是知道的，林大少问了，不知道也得直到，“东边月氏国对狄戎虎视眈眈，最近狄戎收服了几个国家，自也有许多人想要报仇。” 早就将这些事了解得清清楚楚，“波弋国有王子率人逃出，已经到交趾国求援了，对狄戎进行反扑是迟早的事儿。” 说完还若有似无的打量了一下那些使臣，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黑。 朔雪既然了解到他们腹背受敌四面楚歌，此次谈判会对他们很不利呀。 而且这几位将军提到这个是为了什么呢？ 林少庭很快就告诉他为了什么，“这么多人想与狄戎为难呀，那么几位使臣出了边关再遇害，肯定怪不到咱们头上。” 比划了一下桌上用来切肉的小刀，笑得如恶魔一般的渗人。 “狄戎不比柔然好对付，现在又有公主在京中和亲，皇上不许咱们出兵，到时候心里气不过，总是有旁 的手段可以使的。” 那就是伪装成其他草原各国的人杀手，在几位回去的路上进行伏杀，保管神不知鬼不觉的。 呼延珏拿酒杯的手都抖了一下，谁说朔雪人数独诗书礼易中正仁和的，这明明就是阴险狡诈睚眦必报呀。 而且还特别残忍来着！ 最后，林少庭一下子就把刀插入了桌子当中，“奉劝几位一句，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叫你们的公主最好收敛一下性子。” 表明了，阿若兰怎么样，要与谁为敌，只要不把矛头指向于歌灵与林少薇那么就都随意，他们不会管。 但是阿若兰公主再敢盛气凌人的欺负他两位妹妹，他就保准他们回不去自己的国家。 呼延珏还真就低头了，嘴里应是，心里吐槽。 虽然他们公主与云薇郡主是有些龃龉，但是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呀，那位皇贵妃娘娘，明显就是在看戏，两人还不算正是交过手呢。 如此，林少爷满意了，带着曲栾、许洛离开，管狄戎使团接下来几个使臣怎么过呢，扔给他们一下小太监伺候就够了。 慧昭仪对这个一心想进宫，对于歌灵还不怎么尊敬的狄戎公主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既然皇上下 旨了，她也只能含笑接待着。 将人请到自己宫中，客气疏离的摆了一桌子塞外吃食。 她自己是不碰的，因为吃不惯。 “阿若兰公主先用午膳，用完了歇一歇，本宫再带阿若兰公主领略一下宫中风情。” 阿若兰点点头，并没有什么意见，只觉得朔雪的皇宫，和她们狄戎王庭也差不多大。 可是皇宫只住了皇上与他的女人们，狄戎王庭还住了许多百姓的。 她父汗也就帐子比旁人的大一点而已，还不如之前她们待的建章宫一个偏殿呢。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就是狄戎与朔雪的一个明显的平复差距呀。 因为后宫就一个于歌灵受宠，所以他们没有过多了解过其他妃子。 现在阿若兰看慧昭仪这里金碧辉煌的，非常好奇，“这位娘娘是个什么地位呀？” 慧昭仪莫名其妙看她一眼，回答“本宫乃是九嫔之首。” 然后让自己的丫头给阿若兰公主接解惑，好好理一理宫中位分代表着什么地位。 一宫主位娘娘，自然是让人仰望羡慕的存在。 阿若兰恍然大悟，撇撇嘴，“没想到皇贵妃那么小心眼的人，竟然也能让你有这么高的位分。” 还 以为全皇宫的女人都是于歌灵的敌人呢，所以阿若兰这一句看似无心的吐槽，其实是挑拨慧昭仪与她的关系。 慧昭仪一口血哽在嗓子里，没好气的，“皇贵妃娘娘慈和仁德，之前安修仪有安妃的位分，比之本宫地位更高呢，不过是她自己犯错，才被降了位，就是如此，也没跌出九嫔之列。” 直言安修仪的过错大得可以处死了，之所以才受了这小小惩罚，是因为皇贵妃娘娘手下留情。 “哦~”见慧昭仪感情真挚，阿若兰就没有再多话，她还是会看人眼色的。 虽然觉得非常的稀奇，后宫当中竟然有人站在于歌灵那边，但是自己的小心思肯定不能用在这个人身上了。 暗道怪不得于歌灵让这个人接待自己呢，原是她自己人呀。 甘泉宫中，皇帝陛下厚着脸皮对自己母后的嫌弃视而不见，硬是凭着过硬的心理素质，在几个女人的白眼当中用完了午膳。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家母后主动与他说了第一句话，“那个阿若兰公主是怎么回事？” 皇帝陛下一下子头皮发麻，“之前灵儿我们与她在宫外见过两次，不知怎么就将一门心思扑在儿臣身上了。” 第498章 提前封妃 皇帝陛下这话说得好像是有点自恋，意思就是人家姑娘对他一见钟情，再见不忘，现在三见就要以身相许了呗。 看太后娘娘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对，赶紧补充，“儿臣与她话都没说过两句，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儿的。” 指天誓地的表示，就算阿若兰公主有千种风情展示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动一下歪心思。 太后翻个白眼，“你只要不为了这等人伤了灵儿的心就好。” “无妨。”于歌灵捧着茶消食，并不在意这个，“我瞧着阿若兰公主活泼灵动，更有一股别人没有的傲气在，宫里还没有这样的女子呢，陛下喜欢，或是架不住人家相缠，纳了就是。” 不过一个妃子，以后皇帝陛下还会有很多。 低头莞尔，“开春陛下不是就要选秀了嘛，提前封个妃也无妨。” 这话一出，这里三个人就莫名的看着她，见她说的不像是假话，一点都摸不着头脑。 心想这人是不是受刺激受大发了，怎么会从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儿呢。 应该是想到选秀，就提着刀追皇帝陛下十八条街才对啊。 太后深深叹气，别人想不明白她想不明白了，于歌灵这是对她 儿子彻底失望了，所以才不在乎他选秀、纳妃什么的。 季若墨察觉不对，但是具体还不知道哪里不对，只能一再表示，“朕绝对不会让阿若兰进宫的。” “随意吧，陛下高兴就好了。” 于歌灵也是真的不在乎了，始终淡淡的，只要他们两个都愿意，她其实不愿意做那棒打鸳鸯之人。 然后，太后娘娘觉得自家儿子太碍眼，就将他给赶走了，决定自己和于歌灵好好的聊一聊。 皇贵妃娘娘则是先发制人，“母后也看得清楚，阿墨已经不是以前的阿墨了，他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我于他而言也只是普通妃子罢了。” 最多比别人不同一些，多得皇帝陛下的两份怜惜，这怜惜之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就随着时间消失殆尽了。 幽幽的长出一口气，“他甚至在母后面前都摆着皇帝的架子，他已不再是他，我或许也已经不再是我，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刚才，对着太后，季若墨都用了“朕”这个字做代称来着，之前他对他们，明明都是说我来着。 太后颓然，只能感叹，“帝位害人呀，这么个冰凉凉的宝座，不知道有什么好的，竟然惹得 那么多人争抢。” 抢到了，让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等着妻离子散吧。 于歌灵轻轻嗤笑，自然是有无尽的好处才让人这么心向往之的，那可是权利的巅峰呀。 有些不敢面对太后的眼睛，只能低着头看地面，“母后也知道，我不适合这个皇宫，所以以后若是做出了什么事儿，还请母后原谅。” 太后心里一惊，她自然也是听说了林少庭帮她带东西回去的事儿。 明白这件事情大概无力回天了，今日她进宫只是与自己道别的，心下不舍但也不愿意看她以后都生活在苦痛当中。 硬挤出一个笑，“罢了，本宫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本宫就不管了，你们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这么说就是同意了于歌灵远走他乡，可把她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抱着人一顿蹭，“我就知道母后对我最好了。” 拿出一个玉雕塞给太后娘娘，这和田暖玉拿在手上触手生温，但温暖不来人心。 “这是我亲手雕的，给母后把玩，以后母后看见她，就等于看见了我。” 太后爱不释手的拿着仔细观看，上面的小人儿是她与于歌灵，小姑娘伏在她的 膝头，她则抚摸着小姑娘的头发，好一副母慈子孝共享天伦的画面。 “乖孩子，以后若是有可能，也可以回来看看母后，母后永远把你当女儿一样的疼。” “谢谢母后。”于歌灵也是感动的，太后对她是真的没得说，从她还是淑妃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护着她宠着她。 一旁林少薇看他们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总感觉于歌灵明天就要走了。 非常想冲出去，让林少庭揍季若墨一顿，当初这人迎娶于歌灵时候说的誓言，转脸就被他自己扔进臭水沟了。 御花园之中，慧昭仪没有很用心的带阿若兰公主游玩，阿若兰自己心思也不在这里，和亲之事儿没定下来，她就寝食难安的。 正好不久之后就遇到了那几个由小太监遇到的使臣，冲过去凶神恶煞的命令，“之后皇帝陛下找你们说和亲之事，你们一定要咬死了本公主必须进宫这件事儿。” 刚瞧这慧昭仪一个不受宠的妃子都这般金尊玉贵，她进宫的热情就更加旺盛了。 这几位很为难呀，午膳时才被林少庭警告了一顿，现在他们公主还非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呼延珏好歹算阿若兰的堂叔，细心 劝导，“昨日公主也说了，皇贵妃娘娘与林家不能得罪，只需找个朔雪贵族联姻就可以了，不是非要进宫不可的，臣等觉得这非常有道理。” 阿若兰黑了一张脸，这不是今时不同往日嘛，昨天她还不知道她心中的少年郎就是皇上呀。 蛮横无比，“和亲公主嫁给皇帝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怎么能将他打破呢，反正你们要是没给本公主守住了立场，就别怪本公主心狠手辣！” 挥了挥拳头，这位和林少庭是一样的，都喜欢用武力逼迫别人。 呼延珏他们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心里比黄连还苦。 慧昭仪全程瞧着这一幕，冷笑连连，对这个公主更加看不上眼了。 要不是有圣旨压着，她都想立刻马上就丢下这人回去。 远远地看见一人过来，好像是锦兰，总算是露出了点真心的笑容。 锦兰无视了阿若兰他们，直接到她面前，“娘娘，我们主子请娘娘过去说话。”非常不耐烦的扫阿若兰一眼，“至于阿若兰公主，就由奴婢领着吧，昭仪娘娘不用相陪。” “好。”慧昭仪忙不迭的拔腿就走，一点迟疑都没有，谁愿意面对这刁蛮任性的异国公主呀。 第499章 是谁派来的 “原来慧昭仪与皇贵妃关系这么好呀，怪不得是她来陪我呢。” 阿若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语气幽幽，意有所指。 锦兰也是聪明姑娘，一下子就明白了阿若兰的意思，不就是说她家主子安排慧昭仪来，是为了防着她，可能的话，还要用各种手段，打消她进宫的想法。 如今皇贵妃娘娘还真没有这个心思，她想怎么遨游四海想得比较多。 低眉垂首，锦兰也没有正面回她这话。 “后宫妃嫔都是姐妹，谁又与谁关系不好呢。皇上让慧昭仪接待公主，大概是因为她乃皇贵妃之下第一人吧。” 言明这个事儿与她家主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是皇帝陛下的主意。 一个人面对狄戎使团也丝毫不怯场。 做出请的姿势，“如今正是赏梅的时候，奴婢领诸位到西边梅园逛逛吧。” “哼！”阿若兰冷哼，先走到了前面去，也不管自己认不认识路。 一会儿要是走丢了，得多丢人呀。 这不，刚走几步，就被锦兰给纠正了，“阿若兰公主，此处应该往左，您走错方向了。” 如此几次之后，这狄戎的公主殿下才安分下来。 于歌灵找慧昭仪说话也没有回自 己的凤鸾宫，借了太后娘娘甘泉宫的后殿了事，对那个地方是一点都不留恋。 凝眉盯着她一会儿，“如今你可有要出宫的意思，错过今日，以后我便是想帮也帮不了你了。” 真的希望这般聪慧的女子，能够出宫过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在宫里蹉跎岁月。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什么的想想就很凄凉。 “你若是怕自己一个女子孤身一人难以在世间存活，我也可以叫林家庇护你一段时间，等你真正遇到自己的良人，安定下来。” 可惜，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慧昭仪还是摇头，“多谢娘娘好意，可是臣妾对外面的世界也不向往，那里也有丑恶，也有倾轧，反而在宫里，现在宫妃稀疏，臣妾还没看到明枪暗箭呢。” “等开春大选之后你就能看见了。”于歌灵无奈，人家没有这个心思，她也不能讲自己的思想强制灌输给人家。 “罢了，只要你能好好的，在宫里也好。有时候与人斗斗，又何尝不是一种乐趣呢。” 叫锦心拿了一个锦盒与慧昭仪，“你本是明艳的女子，这么多年皇家安生将你逼得温婉贤淑罢了，这火凤簪送你， 算是一个留念吧，以后再宫里自己小心，本宫也帮不了你什么了。” 慧昭仪愣神，心想皇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这不都回来了嘛，与她说的话倒像是临别流言。 于歌灵没管这些，又想起一事儿，“还有，大选与小选一起，之前皇上不是遣了他那里的宫女嘛，你看着给他补齐了吧。” 慧昭仪想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皇贵妃娘娘的用意，如实回禀，“内务府新调教了一批宫人，若是皇上那儿缺人，现在就可以送过去。” “也好，省得外面一天说我专横霸道。”于歌灵笑笑，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以后自己就再难看到皇宫顶上的这片天空了。 该交代的交代完，便让慧昭仪回去，自己也生出了逛园子的兴致。 进宫这么久，几乎都在养病，她还真没好好逛过皇宫呢，以如今她的身份，以前不能去的地方，现在也无所畏惧了。 倒是季若墨，看到给自己奉茶的是个宫女，有些奇怪。 还以为人家是凑过来勾引自己的呢，凝眉冷声质问，“你是谁派来的？” 更是觉得，一个宫女也没这么大胆子，背后定有主子才对。 那宫女初来乍到，受 到这种惊吓很是惶恐，也没有领会皇帝陛下的意思，诚惶诚恐，“奴婢是慧昭仪派过来的。” “皇上……”就在皇帝陛下要发脾气，说慧昭仪虚伪的时候，小安子公公及时打断了他。 说明情况，“也不止这个宫女，慧昭仪让人补齐了皇上身边所有伺候的宫女的空缺，说是皇贵妃娘娘的意思。” 并说了，刚才皇贵妃确实召过慧昭仪前去说话，现在阿若兰公主他们，还是锦兰领着呢。 挥挥手让宫女退下，这下皇帝陛下就更加想不通了，“灵儿为何会如此行事？” 小安子：您老都不明白皇贵妃的心思，我们做奴才的又怎么会知道。 但是皇帝问话也得答呀，“之前皇贵妃娘娘也不过是随口一句，您就撤了所有宫女，想是娘娘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吧。” 季若墨仔细想了一下也是，于歌灵从来没有管过他身边的宫女，那天只是因为楚纤纤，才故意膈应他的提了一句，是他反应过度了。 既然皇贵妃给了他台阶，皇帝陛下也就准备顺着下去。 不巧的是，梅园当中，于歌灵还和阿若兰遇上了。 公主殿下横眉冷对，于歌灵倒是好风度，“本宫 不过是随意走走，打扰了诸位雅兴，还请莫怪。” 侧身给后面的人一个眼神，准备带着他们离开。 阿若兰偏偏就拦在了她面前，“朔雪礼仪之邦，我们来了皇宫，皇贵妃娘娘不打算尽一下地主之谊吗？” “皇宫的主人是皇上，女主人是皇后~”于歌灵温婉的笑着，“本宫还真尽不着什么地主之谊。公主去找皇上就是，正好能趁机培养培养感情。” “你不吃醋？”阿若兰疑惑，面前的这个皇贵妃，毛貌似与流言有点不一样呀。 于歌灵则是避重就轻，“后宫妃嫔不得参政，更加没有资格置喙皇上纳妃选妾，吃不吃醋也便那样，只要皇上高兴了就好。皇上是君，我们是臣，皇上心意如何便是如何。” 暗笑自己当初就是傻了，才会相信墨王殿下的鬼话，落到如今这样一个下场。 “阿若兰公主也不用想着与我为难什么的，你只要有本事让皇上纳你进宫，本宫自是一句话都没有。” 友好的替她排掉她肩膀上的落花，“不过给你个建议，能当正妻就别进宫为妃了，地位再高也只是妾，依旧只能是以后皇后面前的奴婢。” “可是你不也是……” 第500章 一往无前 很聪明的，阿若兰隐下了后面的话，她自然是知道什么是妾什么是妻的。 在狄戎，她母亲是大妃，所以能随意打骂她父汗那些不得宠的侧妃，知道为人侧室有多凄惨。 可是即使她不说，于歌灵也直到她后面的话呀。 凄凄惨惨戚戚的，“我当初就是一时被感情迷昏了头脑，轻易相信他那张嘴，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两人有长谈的意思，锦兰就带了那些使臣到别处，梅园只剩阿若兰与于歌灵。 皇贵妃娘娘苦笑起来，“再给你个忠告，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的什么山盟海誓，以前皇帝陛下还是王爷时就曾与我许诺，以后只我一人，他若登基就给我皇后之位，可是现在呢？你也知道为了他顺利登基，我差点就身死城墙的事儿吧。” 阿若兰点头，他自然是知道这些的，他的父汗还多次夸赞眼前人乃巾帼英豪，不输男儿半分呢。 可是眼前，她过得好像没有外界传言那么好，皇帝陛下后宫有其他女人，还准备选更多人进来，皇后之位也不是她的。 即使付出了这么多，依旧不能让男人信守承诺。 阿若兰迷茫了，她看上的人竟然这么不堪吗？ 作 为君王三妻四妾她理解，但是答应了别人的事儿要做到才对呀，狄戎人都可注重誓言了，他们坚信，不守承诺是会受到上天的惩罚的。 摸一下腰间季若墨并没有收回去的玉佩，可那是这么多年唯一让她动心的人呀，她还是不想放弃。 沉思良久，然后才对着于歌灵坚定道，“不管如何我想试试，我不是你，知道男人都会三妻四妾，所以不会在意他有多少妃子，只要他心里有我一点位置就好了。” “好吧，其实我很羡慕你们这些有勇气一往无前的小姑娘。” 于歌灵扯扯嘴角，“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祝你成功，也祝你别步了我的后尘，收着自己一点芳心，别全部投进去了，在宫里凡事也多为自己想想。” 给出最善意的忠告，“朔雪女子不似狄戎豪爽，宫廷争斗到处都是看不见的血雨腥风，你以后自己多小心吧。” “你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阿若兰公主皱着眉头，有点想不明白。 她明明把这个当成敌人来着，现在她的敌人却对她谆谆教诲。 “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不管如何都想试一试搏一搏，即使知道最后会头破血 流。” 突然之间，于歌灵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干涩，眼睛却是湿润的。 阿若兰瞧着她这样子似懂非懂，“其实你也没有老，只比我大一岁而已，不用这么像历经沧桑一样，皇帝陛下还是对你很好的。” 于歌灵勉强对她笑一笑，“老不老不在乎年龄，在乎心灵，不可否认的是，我却是经历了很多，甚至是生死。” 在外面坐得久了感觉有点僵，她拉拉自己身上的披风站起来，锦心几个赶紧远远迎上。 最后回头看一眼阿若兰，“祝你心想事成，一帆风顺。” “其实这位皇贵妃是个好人嘛。”阿若兰自言自语了一句，心情大好的蹦蹦跳跳去建章宫准备自己的事儿了。 快要晚宴，她还等着惊艳出场，一举俘获皇帝陛下的心呢。 自然的，依照安修仪这么能折腾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用一国公主对付于歌灵，成功率貌似会多许多。 但是因为阿若兰先与于歌灵聊过了，对她的挑唆就不怎么感兴趣。 她目标坚定的，觉得什么先斗倒了皇贵妃，才能得到皇上青眼什么的都是浮云，自己想要什么就直接拿什么，迂回路线不 适合她。 叫人配合着她，准备亲自献舞给季若墨，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搭理沈锦雯，安修仪娘娘只能悻悻而归。 这时候阿若兰才看了她一眼背影，吐槽，“这位修仪娘娘，大概都当别人是傻子了。” “公主慧眼如炬。”锦兰有些吃惊阿若兰的态度，宫里难得有看得这么明白的。 “安修仪确实最喜欢煽动别人对付我们主子了，自己躲在后面装无辜。” 语气中恨意无限，对沈锦雯也是瞧不上。 阿若兰兴致勃勃的摆弄自己的东西，“你们皇贵妃娘娘也是不容易呀，可以想象她这么多年遭受了多少阴谋。” 怪不得现在看破红尘了呢，都是被这些人给逼得呀。 再加上贵妃娘娘聪慧，皇帝陛下觉得完全不用担心她，叫她一个人面对这风刀霜剑，丝毫不体念一下她的艰辛，那就更加完了。 锦兰眸子一暗，只觉得这阿若兰公主是当真聪明，都能看到别人看不到事儿。 “公主自己也小心些吧，您这次驳了安修仪的面子，她肯定会恨上您的，这位最会的就是笑里藏刀了。” “你看着冷冰冰的心眼也不错。”阿若兰突然贴上锦兰，与她对 视，成功把人吓了一跳，才得意的退开。 夸奖，“不愧是跟着皇贵妃的人，比那个什么安修仪讨喜多了。” 沈锦雯听到这句话估计得哭。 锦兰则是非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可比性吗？她自然比安修仪可爱万分。 夜晚，皇宫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太后娘娘竟然也出现在了宴席之上，可是却不见主角阿若兰公主。 说是去给皇帝陛下准备礼物去了。 一曲歌舞毕，舞姬们刚退下去，外面便传来阵阵鼓声。 只见几个狄戎大汉推着一只大鼓进来，鼓上赫然是一身火红胡服的阿若兰公主。 “呵~”几个大汉齐声大喝，然后就开始舞动起来，还一边敲着自己腰间小鼓，阿若兰的人则变成了鼓槌，不停在大鼓上敲击。 那气势磅礴的声音，似乎要敲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朔雪歌舞多柔美婉转，这狄戎的却是充满了力量，又不失美感，力与美的结合，也算是令大家长了见识了。 又是一声大喝，那些大汉停下，阿若兰公主婀娜的跪躺在鼓上。 “这便是我们狄戎献给朔雪皇帝陛下最珍贵的礼物。”妖娆的比了一下自己，“狄戎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第501章 没有正面回答 这原来是阿若兰公主要将自己当成礼物送给季若墨。 于歌灵失笑，她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挺诱人的。 热辣大胆又有风情的姑娘谁都喜欢，更何况这个姑娘还身份尊贵。 下面有些难以自持的大臣都看呆，若不是顾忌着这里是皇宫，怕是口水都要下来了。 还是皇帝陛下见过世面，只略微愣神，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看一眼身边的于歌灵，“阿若兰公主舞姿倾城，请快入席。” 并没有正面回答人家的话。 但于歌灵感受得到，季若墨对阿若兰也是有些欣赏的，若不然就不会心虚的看她。 碍于她在，不好正面表达而已。 低下眸子，里面是无尽失望，“狄戎这份礼物当真用心，却之不恭，陛下便收了吧。” 只是单纯的对舞蹈，或者外貌的欣赏，不含任何杂质，于歌灵能理解，毕竟她也喜欢美好的事物。 但是皇帝陛下，是动了情的，她还不如成全了他，在他心里如此度量小，善妒，专横，娇蛮……还能留一点好印象。 季若墨更加吃惊，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于歌灵能说出来的话。 看她面色，还真就这般的慷慨。 沈锦雯抓住了这个机 会，赶紧进言，“如此美人便是臣妾看了都心动，皇上怎么忍心拒之门外呢，更何况是两国联姻。” 娇笑几声，“宫里姐妹也是少了些，有阿若兰公主作伴，一定更加热闹了。” “皇宫又不是菜市场，要那般热闹做什么。” 季若墨依旧是不待见沈锦雯的，但是发自内心的觉得现在这氛围很迷，让人看不清。 他的妃子们劝他纳另外一个人进宫，居然都真心实意！ 他虽然希望人人都大度温婉，可一旦他们全部这样，他就觉得他们不在乎他了。 就他心情复杂之间，还在鼓上的阿若兰不耐烦了，“怎么样，皇帝陛下收下我吗？” 又发现季若墨一个缺点，那就是磨磨唧唧的。 要还是不要，一句话的事儿多简单，它偏偏考虑这么久。 万众瞩目之中，叫皇帝陛下该如何选嘛，想要将她收入后宫，自是也要与诸位朝臣商量过，说什么家国大义，把自己推到至高无上的位置上，还要是那个委屈求全的一方才行。 现在就这样，直白的说我看上你了，你明日就搬到宫里来吧，不符合皇帝陛下的沽名钓誉。 无奈微笑着，“今日国宴，公主总不好都 待在鼓上，还是清先下来吧，狄戎重礼朕自是要接的，公主大婚事宜还需日后在和使团商量。” 这含含糊糊的，但大家总算都听明白了，皇帝陛下很有想要拿阿若兰公主的意愿。 如今不说清楚，只怕是怕皇贵妃那边过不去，待两人私下商量好了，宫中又会添一位高位妃嫔。 一国公主嘛，做不成皇后，这位分也是不会太低的。 “贺陛下喜得佳人。”于歌灵第一时间朝季若墨举杯，把宽和大度表现得淋漓尽致。 季若墨私下里去拉她的手，“灵儿，两国和亲，对方又打定了主意，朕这也是没办法，你要理解。” “臣妾很理解陛下，只是愿陛下少辜负一些女子。” 于歌灵淡淡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真是感觉恶习坏了。 太后看他们这样打机锋，又看阿若兰确实明艳动人，伸出手要让人扶，“本宫有些乏了，要回去休息，灵儿你送送本宫吧。” “是。”于歌灵很快就接手太后，陪着她一起慢慢回去。 知道太后娘娘这是帮她呢，要不然等下宴会散了，她走不走得了就不一定了。 季若墨以为于歌灵既然回来，就不会再走，今日还这么懂 事，所以就没怎么注意。 喝了几杯酒，还与阿若兰公主天南地北的聊了几句呢。 “这就是男人呀~”林少薇看着微微叹气，替于歌灵对皇帝陛下失望透顶。 放了筷子打算出宫回去，一刻也不愿意再待。 顾清逸也顾不得成亲之前不能见面的风俗，赶紧追上去，“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我保证以后会一心一意的。” 解释刷好感度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充当护花使者。 皇帝陛下没开口，林家人还不能走，大半夜叫她一个人回去，怎么嫩肤放心。 还没到甘泉宫，半路之上，太后就止住了脚步，拍拍于歌灵的手，“行了，你去吧，以后记得偶尔想想我们这些宫里人就好了。” “母后~谢谢您，谢谢您。” 谢您这几年的照顾庇佑和一腔慈母心肠，也谢您帮着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儿。 于歌灵心里难过，久久不肯走，太后也是不忍回头看她。 硬生生就掰了她的手指，“去吧，去吧，去追逐自己的梦想，莫要做什么停留。” “砰”一身，于歌灵就跪了下来，以头抢地，“灵儿拜别母后！” 这是她第一次，向别人行这般大礼。 太后只是 喃喃着，“去吧去吧~” 直到于歌灵一步一顿的脚步声走远，再也听不见，她才回头看看虚空当中，刚才她待过的地方，红了眼眶，已然泪流满面。 半倚着吉祥姑姑，“本宫当初若生的是个女孩儿该多好，必给她找一个天底下最好的驸马，怎么着也不能是墨儿这样的孽障。” “皇上也好。”吉祥姑姑就只能劝呀，“只是如今他是皇上了。” 皇上和王爷终究是不同的，那个位置太容易让人丧失心智了。 太后在宫里这么多年，受了多少苦，推己及人就希望季若墨能独宠皇贵妃，可是自古帝王无情。 相依相偎慢慢回去，今后宫里少了皇贵妃，便更加寂寞冷清了，连个能和太后说话的人都没有。 便只能叫乐府那边抓紧把皇贵妃送过来的话本子都排成皮影戏，好逗太后娘娘展颜一笑。 宴会上还在言笑晏晏的，除了林家人，于歌曼，姚小蛮他们脸色比较难看以外，都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直到月上中天了，这一场国宴才散，宾主尽欢。 自从娶了于歌灵以后，季若墨还是头一次和那么多，都有些迷糊了。 结结巴巴的吩咐，“去，摆驾凤鸾宫~” 第502章 悔之晚矣 已然想不起于歌灵闻不惯酒味，要是酒精度浓郁一点，还会非常难受这件事。 小钱子公公如入定一般，小安子公公就只能身先士卒，“皇上，皇贵妃娘娘出宫了，不在凤鸾宫。” 皇帝陛下疑惑，“出宫？怎么会出宫？她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皇贵妃娘娘送太后回去之后，就又回林家了。”小安子细心的解释着，好像小钱子公公就要更加嫉恶如仇一点，直言不讳，“皇上答应过娘娘，娘娘只需回来撑下场面，完了可以继续回将军府。” 如今这样子，皇帝陛下和别人眉目传情的，皇贵妃娘娘怎么回开心呢，不开心自然就不会留下来。 而且就冲太后与皇贵妃惜别时的样子来看，皇贵妃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回宫了。 “回去？”季若墨到现在才清醒了一点，但仅限一点而已。 被曲意逢迎惯了，如今被于歌灵甩脸子，自己的脾气也上来了，“回去便回去吧，宫里又不是缺她不可。” 大声囔囔，“去，给朕召慧昭仪前来侍寝。” 小安子如此也觉得有点不妥了，“还请皇上三思呀，皇贵妃娘娘……” “朕已经四思五思过了。”坐进了龙撵， 皇帝陛下依旧不安分，身上充满着戾气。 “她是皇帝还是朕时皇帝，凭什么朕还要看她的脸色行事？朕是天下之主，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没办法，小安子公公只能亲自到慧昭仪那儿去，结果昭仪娘娘说身上不舒服，连面都不让见，就给拒了。 小安子苦笑呀，皇上要召谁不好，非要召这个一心想着皇贵妃的人。 铩羽而归，那边季若墨已经歇下，幸好也忘记了这件事，就是不时要茶要水要批折子什么的，最后嫌两位公公太烦了，还将他们都赶去歇息了，身边就留着一个只会听吩咐，不会进谏言的小太监伺候。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洒满大地，皇帝陛下宿醉之后睡得比较好，小安子公公只能在外面跪请他起来上朝。 半坐起来揉揉自己胀痛的脑袋，忽然，皇帝陛下觉得身边有什么，低头一看，龙床上还躺了一个女子，似乎是昨日刚调过来奉茶的。 “贱婢！”皇帝陛下大怒，外面的人就跟着呼啦啦进来了，见此情形很想再出去。 那宫女也醒了，爬下床跪着抽泣，“奴婢该死，可昨日是皇上抱着奴婢不放的，奴婢也挣扎过，可是……可是… …” 可是就挣扎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小安子公公极目望去，很好，明黄床单上面落梅点点，这宫女恐怕是要飞上枝头了。 季若墨继续揉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他吵囔着要喝茶，然后这宫女才给他奉茶，再然后他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怎么，竟觉得这人是于歌灵，以为是她回来了。 便将她揽着怀里，当时她确实挣扎着自称奴婢，说不是皇贵妃…… 后面什么就不清楚了，只是看这情形应该是自己犯了错。 脸色极其难看，立志要当千古一帝的人，怎么能犯这种酒后乱性的错误呢。 猛地站起来，先不管地上的宫女，让人伺候着穿衣梳洗。 临走才留下一句，“宫女万蓉儿封小仪，赐居清辉堂。” 自己做了的事儿，总是要负责任的，不过明显有点不想负，所以只给了一个末等的小仪位分，清辉堂其实叫清冷堂比较合适。 太祖时期有个妃子住过之后就空置了下来，经年无人问津，破败不堪，又位置偏僻，比之冷宫也差不多了。 这意思是要将万小仪打发过去自生自灭了。 一路上还特别交代，“此事一定要瞒着皇贵妃，不可让她 知道了。” 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久不进后宫的皇帝陛下居然临幸了一个别的女子这种劲爆新闻。 在他下旨封口之前，已经如瘟疫一般传遍了整个皇宫，也传到了外面的皇贵妃耳朵里。 “东风恶，欢情薄~姐姐你怎么还不成婚？” 于歌灵伸着手捞外面的雪花玩，这语句的转折有点猝不及防，让林少薇都很无语了。 没好气的，“快了快了，也就七八天了，你再忍忍哈。” 深刻觉得，这京城真的是不能待了，还是快点找一个地方，远离尘世喧嚣才对于歌灵身心健康有点益处。 “哎~”于歌灵拍拍林少薇，“幸好你是郡主，以后一定看牢了你们家顾清逸。” 不能再步她的后尘了，林少薇本来也已经有一段不完美的感情了来着。 俗话说人生怎么能不遇到几个渣男，她没有三思而后行，发现渣男面目的时候已经悔之晚矣。 林少薇也搭上她的肩膀，“是不是现在觉得，自己为了他受的这身伤都白受了？” 总的来说，于歌灵现在的身子就比一般人要虚弱来着，真担心她经受不住这心灵折磨，早早就去了。 “悔啊，悔得 肠子都青了。”姐妹两就这么互相搀扶着赏景，于歌灵幽幽叹气，“以后有机会，记得替我揍他一顿出气。” 已经将许多金银首饰都换成了银票，加上以前的积蓄，此次出去，一辈子不回来不朝林家伸手，也不会缺钱花了，底气又足了一点。 而且太医说她难有常人之寿，估计还会剩下许多，她就没叫人把嫁妆的那几十万两收拾进去，留在了林家。 回头恶狠狠的对自己的几个丫头，“你们，也给我赶紧选如意郎君。” 得到几个白眼，几个丫头是不屑的，“我们觉得这样挺好了。” 曾经以为的忠贞不渝海枯石烂，原来只是一个笑话，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 自己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于歌灵也是没办法。 这时候外面突然说阿若兰公主来访，林少薇皱眉，凶巴巴的，非常不欢迎这个人。 “她来做什么？炫耀吗？打出去就好了。” 经过昨日的坦诚聊天，于歌灵已经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儿了。 叫好好把人请进来，“阿若兰公主估计就是和我随意聊聊，姐姐不必这样。” “那你们聊吧，我回去了。”林大小姐用行动证明她有多不待见这个人。 第503章 不必如此 走之前林少薇还特意交代，要是阿若兰那个蛮夷公主敢不懂礼数，尽管叫人去找她，她来帮于歌灵将人打出去。 两个人路上正好还就遇见了，一公主一郡主的，动作一致将脸扭朝一边，重重的哼出声。 等林少薇气呼呼的走远了，阿若兰才露出小狐狸一样的笑容。 “这个云薇郡主还挺好玩儿的。” 虽然林少薇为了于歌灵，在那么多人面前公然与她吵过，但草原民族豪爽，根本就不在意这点小事儿啦。 推己及人的想，要是换成了她，跟定也会帮妹妹打走想要接近她妹夫的人。 于歌灵懒懒的没有到门口去接，但是非常有心的，早早让人换了牛乳茶来。 见到阿若兰还能摆出笑脸，“公主怎么来了？” 阿若兰倒也实诚，“京中无趣，听说你最是会玩儿了，所以来找你玩呀。” 不拘小节的拿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啧啧感叹，“镇国将军府果真富庶，不愧是洗劫了我们塞外各国的人家。” 见于歌灵只是浅笑盈盈的，冷不丁就吐出一句，“你难道不伤心吗？” “伤心，怎么能不伤心呢。”于歌灵也是秒懂呀，这位公主估计也已经知道季 若墨宠幸了一个宫女的事儿了。 低头看着手中暖炉，“只是再伤心又能如何呢，那是他身为天子的权利，三宫六院为皇家绵延子嗣也是他的责任，左右我已经……总不能拦着让他断子绝孙，况且拦也拦不住，他已经不是墨王了。” 脸上还是笑着，看阿若兰，“倒是公主，可有反悔了？” 阿若兰撇撇嘴，“有一点失望吧，只是也想试一试，万一我就宠冠六宫了呢，反正嫁给谁他都会三妻四妾，至少他是我喜欢的那个公子。” “其实我很羡慕你。”于歌灵苦笑一下，她若能像阿若兰一般想就好了。 可惜，她就是怎么也接受不了这种事实，接受不了男子滥情。 恨自己穿过来还带着前世的记忆，若自小接受的是三从四德的教育，就不会如现在这般痛苦了。 “哎呀，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阿若兰不耐烦的摆手，“我今日是来找你玩儿的，叫上云薇郡主咱们跑马去呀，我都好久没纵横驰骋过了。” 嘟嘟囔囔的，“你们朔雪的千金小姐都太过娇气，一个都不好玩，还是云薇郡主豪爽，将门虎女就是不一样。” 于歌灵略微一怔，“那我将 姐姐唤来，你们一起去吧，还可以叫上明王妃，她也是豪爽女子，如今我这身子，在冬日里跑马，会散架的。” 不止冬日，任何时候都做不了剧烈运动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阿若兰面色不自然，对季若墨更加失望了一点。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讲，于歌灵为他做了那么多，他便应该遵守诺言才是。 失魂落魄低头，“那年元夕，我要是没有遇见你们就好了。” 那么她也就不会对季若墨动心，不会介入到两个人中间。 “不必如此。”于歌灵握住她的手，“没有你还会有别人，这不已经封了一个万小仪了嘛，开春选秀还会有许多妃嫔进宫。” 反正自己已经对季若墨不抱什么期望了，难过也只是一时的，怪这些无辜女子做什么，那个变心的男子才是罪魁祸首呀。 拉起她，“不是说去玩嘛，这便走吧。你们骑马，我坐马车就是了，这时候到城外赏梅最好了。” 然后，今日满京城的人就看到了一个奇景，眼里最容不得人的皇贵妃竟然和阿若兰公主一起有说有笑亲亲热热的游玩。 这两人不应该是斗得水火不容吗？ 季若墨听到这个消 息的时候还颇为意外，因为昨夜他基本已经算答应了阿若兰的请求。 今日与呼延珏他们商量了一下，在经过狄戎这方的多次劝解施压之下，皇帝陛下只能很无奈的接受了和亲这个请求，决定纳阿若兰公主进宫。 因为是一国公主，进宫的位分也不能太低，直接封九嫔之一的昭媛，赐封号宁。 钦天监和礼部一起商议好进宫的日子，所以规程都弄好了，便可以从宣德门抬阿若兰进宫了。 本来吧，他还想要和于歌灵解释一下这件事，但是听到他们相处愉快相谈甚欢的消息，突然就觉得不用了。 如今的皇贵妃已不是当初那个人，她宽和大度，越来越有宫妃的样子，越来越温良贤淑。 太后娘娘闻此嗤笑，“嫉妒小气是因为在乎，宽和温良是因为已经死心了，墨儿就等着以后后悔吧。” 然后季若墨认为于歌灵都这般懂事了应当不会与他拧着来了才对，就又下了一道圣旨。 拿给小安子公公，“去，等灵儿赏梅回来，就宣旨让她回宫。” 小安子公公苦了脸，为什么这种事情都是他去？他其实很不愿意去得罪皇贵妃娘娘来着。 一缩脑袋，“奴 才今日有事，不如皇上让小钱子去吧。” 皇帝陛下不置可否的点头，不管是谁只要去了就成。 小钱子公公：小安子！你这孙子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弄死你！ 狠狠瞪了小安子几眼，拿了圣旨就出去，得先冷静一下，再穿副铠甲，以免自己被皇贵妃娘娘砍死。 然后很幸运的，他没有见到于歌灵，就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住了，然后小钱子公公就欢欢喜喜的回宫了。 总感觉办这种差事会折寿，现在好了，被打回来，不管哪边都不关他的事儿。 阿若兰听说林家小厨房膳食好吃，所以是和于歌灵一起回来蹭饭的。 看小钱子那远去的背影，“你当初眼神真不好，竟然看上了皇帝陛下。” 于歌灵毫不客气回怼，“你现在看上的是我眼瞎看上的人，所以你的眼神是不是更不好，还心盲了。” “这不一样，我接受得了他三妻四妾，你接受不了。”阿若兰则是无所谓的摆手，“但是我也理解你这种想要纯真感情，其他什么都不掺杂的思想。” 长吁短叹的，“只是吧，我们的身份注定了这是不可能的，那么便只能接受现实了，若还能有点感情已是万幸。” 第504章 戏有点过 “你倒是想得开。”于歌灵失笑，“只是知道不得已，你昨日在建章宫力争进宫是为了什么？” “为了那一份幸运呀，我喜欢你们皇帝陛下不是。” 阿若兰蹦蹦跳跳的，拉着于歌灵快点走。 于歌灵总算是明白了，这人对季若墨的喜欢也没有深入骨髓，真的只是有点喜欢而已。 作为一个联姻公主，嫁给谁都行，但是嫁给他会是最好的选择的那种。 感叹一下，“我在这点上还真不如你。”若是也能想开，便不会自苦。 很快，阿若兰进宫的时间就定下来了，因为马上就要过年，时间紧迫，所以很凑巧的，就定在了林少薇成婚后一日。 这期间季若墨根本不能理解于歌灵既然都接受了阿若兰，为什么还不回宫。 几次三番叫人来林家，但是都被拦在了门外，不得已，他自己带着气也出来过一次，已经没有见到于歌灵。 不是说将军府的人已经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了，而是于歌灵事先得到情报，就约着阿若兰又在京里瞎晃荡。 她拖着那么弱的身子，在这种严酷的天气当中走街串巷，其实也挺不容易了。 但也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不相 见，便可少些怨怼。” 阿若兰拍拍她的肩，“你也是不容易呀。”她其实还想问，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不回宫了吗？但是识相的闭嘴了。 有些话不能出口，不然就伤人了。 从各种流言，还有这几天的相处当中，她可以感觉得到，于歌灵是多少烈性的一个女子，宁折不弯的那种。 或许她确实是想永远不回宫了吧。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于歌灵对她笑了笑，“你放心吧，我不会在宫里碍你们的眼的，祝你能荣宠不衰吧。” 故作轻松的耸耸肩，“反正那些新进宫的妃子位分不会比你高，惹你不高兴了，尽管出手收拾就是。” 拿出一块玉佩，“这个送给你，能与皇上的一块凑成一对。” 当初她偷懒，只雕了季若墨那一块就迟迟没有动手雕自己的，所以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 她和他注定凑不成一对啦，只能便宜了旁人。 阿若兰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意思呀，就是与我有交情的人都收了礼物做留恋，你我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怎么能落了你呢。” “你是想离开？”阿若兰就是一惊，怪 不得她这般云淡风轻的，万事都不过心呢。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这女子性子烈得过分了。 “嘘~”于歌灵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明日姐姐大婚完我也就放心了，或许咱们今后再不会有相见的时光，好自珍重吧。” 转身，在雪地里一蹦一跳的留下脚印，曾经她就是这般活泼，不过被现实磨得没了棱角罢了。 从此以后，她要去找回自己的率真豪气了。 次日一大早，镇国将军府和顾家就都鞭炮声声鼓乐齐鸣的，好不热闹。 这时的林少薇和当初于歌灵要出嫁时一样，铁一般的女儿也化成了水，磨磨唧唧的，看这儿也不对，那儿也是错的，反正就是不想出嫁。 老太太和夏芝心过来的时候，更是眼泪鼻涕横流，说祖母和母亲都不喜欢他了，要将她赶出去。 于歌灵无语望苍天，原来当初自己就是这个样子的呀，真是好蠢。 陪着她安慰，“姐姐出嫁了也能时时回来，反正两个府里离得又不远，实在不需如此伤春悲秋。 萧瑟也是无奈，“你便是日日想回林家居住，你家顾大人还能拦着不成，反正咱们又不在乎什么外界的看法，自己开心了 最重要。” 第不知道多少次叹息，“你可别哭了，这都补多少次妆了，想要将脸哭烂不成？” 于歌灵挤眉弄眼，故意扯萧瑟，“姐姐这是给我们日后笑话她创造机会呢，瑟姐姐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儿。” “原来如此。”萧瑟做了恍然大悟状，“那你就尽情的哭吧，最好哭得再丑一点。” “噗嗤~”被她们这一闹，林少薇是一点的离情别绪都没有了，破涕而笑，还瞪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就坏吧，当我没有可笑话你们的呢。” “还是两个丫头有办法。”林少薇好了，老太太和夏芝心终于放心出去，到正厅准备。 一会儿顾清逸来接人的队伍就该到了。 因为于歌灵和季若墨闹成那样吧，林少庭心情不好，狞笑着提了长缨枪，早早立马横刀坐在门口，打算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新妹夫，省得他也跟着前面一个一样，总犯错误！ 顾清逸远远看见这个阵势就是一哆嗦，他是实打实的文官，一点武功都不会，今天恐怕要成为史上最惨不忍睹的新郎了。 当然，他带来的兄弟团也不是吃素的，而且林少庭顾着面子，没有往他脸上招呼，身上虽然 痛，也不会留下伤疤，最终还是九死一生的经过了拦门。 林少薇被喜娘牵出来，心里难过，但是又怕弄花妆，只能拼命憋着。 爬上哥哥宽厚的后背，被他背着一步步出去，就感觉这几步代表了自己的半生，不知未来会如何，不知她的夫君会和季若墨一样吗。 顾清逸在她轻喃“别怕”，终是让她安心了些。 这人不是皇帝，没有坐上那位置，应当是不会变太多。 变了她要和离，就是欣荣大长公主都拦不住她。 三拜天地，被送入洞房，以前都是陪着萧瑟他们，现在换成了自己盖着红盖头端坐，觉得那些命妇千金什么的真的都好吵。 吵得她脑瓜子嗡嗡疼。 幸好有于歌灵在这边压着，他们还不至于太过分，若不然多受几份调侃，她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得下不出手揍人。 申时，顾清逸进来准备掀盖头，自然要将里面这些人打发走。 其中于歌灵就特别沉重，“祝姐姐与姐夫百年好合！” 林少薇拉着她的手缓缓放开，特别舍不得，“你自己要珍重。” 大家就觉得这对姐妹戏有点过了，不就是其中一方成个婚嘛，用得着这般生离死别的？ 第505章 一场错待 于歌灵点点头出门，这一别或许就是一辈子了，怎么做都不为过。 刚才吉祥姑姑待太后送来赏赐，她便将和离书托吉祥姑姑给季若墨带了回去，若是再迟些，皇帝陛下看到内容或许会追出来。 也或许派暗卫、铁骑什么的，自己不会动身，不管如何，她都不适宜长留京城。 萧瑟自也是明白这一点的，紧紧握着她的手，“京里你就放心吧，出外万事小心，没人护着了遇事不要意气用事，当收敛性子还是收敛性子。” “瑟姐姐放心。”于歌灵也只能点头，两人已经走到后门口，于歌灵便进一间厢房换了衣裳，清秀佳人便成了翩翩少年郎。 萧瑟瞳孔缩了缩，自进了宫，于歌灵便喜欢穿一些宽大的襦裙，所以看不出来，现在换了合身男装，才知她清瘦得要命。 她为了那九五之尊付出生命，结果只换了一场错待，确实离开比较好。 宫里面的人，都不配得到感情。 眸子里蓄起了泪水，不想弄得狼狈不堪，摆手，“快去吧，小心出城，莫让人发现了。” “珍重！” 几道珍重之后，于歌灵毫不犹豫的转身上了马车，她已不能骑马，是要走得慢一些 。 坐在车厢里想哭，毕竟一直跟着她，锦明也能体会到她的感受了，握住她的手已做安慰。 于歌灵勉强笑笑，“可惜了没向熤方学点易容之术，这样我们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此时宫里的季若墨，只觉得自己心悸无力，心里慌得要命。 抚着胸口，不明白怎会有现在这种窒息的感觉。 依照多年来朝夕相处的经验来看，应该是于歌灵出什么事儿了。 再想一下她之前的种种举动，自己猜想着，离真相越来越近。 也顾不上什么了，急急忙忙的往外冲，连道“备马！” 入定了一般的两位公公一惊，“皇上这是要去哪儿？” 皇上都没时间理他们，就一往无前的往外走，又丢下两个字，“顾家！” 两位公公有些奇怪，顾清逸虽然是皇上表弟，但是关系有些疏远，皇上原本就不回去亲自观礼来着，而且现在，人家都已经行完礼了。 但是没办法，也只能跟着。 只是刚出承乾宫大门，就撞上了吉祥姑姑，差点将老人家撞翻也顾不得。 季若墨就想绕过她赶紧走，“母后有什么事儿姑姑等朕回来再说罢。” 吉祥姑姑只是拦着门，不慌不忙的行 礼，老奴要说的事儿，或许正是皇上最关心的呢。 双手奉上一个信封，“老奴去顾家送礼，遇到了皇贵妃娘娘，她便托老奴给陛下带了点东西。” 遥想之前于歌灵闹脾气，给过他一封休书，后面也气哼哼的说了，若他负她，那便会成为真的。 这一刻，皇帝陛下浑身僵硬着，似那封信有千斤重一般，几次想拿过又缩回手。 犹豫良久，才鼓起勇气，一把将信揭过，横下心打开，入目就是“和离书”三个字。 “愿郎君相离之后，重拾折扇，仕途傥荡风流，缘遇相伴之人。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之后种种叮嘱，季若墨已经看不下去了。 剜心之痛传遍全身，任信纸滑落在地，他越过吉祥姑姑，再顾不得什么，只往宫门口奔去。 小钱子公公已经准备好骏马等着，皇帝陛下一言不发，双目通红。 行至半道，忽然想起那人谨慎，这会儿必定已经不在顾家，便往城门口追去。 更早已叫吩咐小安子，叫巡城御史如遇镇国将军府的马车，不管里面是何人都要拦住。 御史大人很为难，借他几颗胆子他也不敢拦林家的马车呀。 索性这一日，他都没有遇到过林家人。 这一日，也是季若墨首次觉得京城实在是太大了，纵马飞驰就是迟迟到不了城门口。 于歌灵已出城门，回首遥望，又缩回车里去。 她本想去江南，看看自己向往已久的地方，但是想想又改变了方向，“先往西边走，咱们在京郊避避风头再说，省得被找到。” 不久之后，皇帝陛下也终于到城门口，再出去，看着这的四通八达的道路犯难。 他一身龙袍别提多引人注目了，刚才巡城卫看见，也只能跟着保护。 直问门口守卫，“刚才可见到皇贵妃或者林家的马车出城？” 这个还真没有，城门士兵哪里认识于歌灵，而且她今日坐的也不是自家马车来着。 从顾家出来，自然是借了人家的东西一用。 给了否定答案之后，一个比较机灵的小士兵突然眼中冒出精光。 “不过刚才有顾侯爷家的马车出去，车上貌似是个年轻公子。” 顾家办喜事儿呢，这时候他们出城显然是不正常的。 季若墨的直觉告诉他，那一定就是于歌灵！ 连忙问，“那么那位年轻公子往哪儿去了？” 小士兵讷讷，“南边！”心想他 居然能跟皇上说话，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呀。 季若墨也没有多想，知道于歌灵一直特别喜欢江南，便直接驱马了。 那么这个士兵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于歌灵是走出去一段路之后才改了方向，一开始确实是往南边去的。 只是吧，季若墨追出去好长时间都没有看见马车的身影就疑惑了。 按说他们的速度，比于歌灵的马车要快许多遍来着。 巡城御史平日里只在京城折腾，并不大骑马，这会儿跟着，颠簸许久，实在是欲哭无泪呀。 看看地上的痕迹，小心翼翼进言，知道车里人就是皇贵妃也不敢直说，“或许那位公子是半路改道了呢？” 拜如今京城大雪覆盖所赐，刚才一路过来还能看见马车行驶的痕迹，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而这种天气吧，一般人也不会出行在这路上，现在也没有下雪，不会把皇贵妃娘娘行过的路给覆盖住。 皇帝陛下暗道一声好蠢，然后让人回去找车辕的方向。 小安子公公一会儿回来，“皇上，就在后面不远处，车辕往西边去了。” 皇上一句话都没有，拔马回头，这会儿在疾驰的过程当中，也没漏下观察着马车轱辘的轨迹。 第506章 威胁 不一会儿又没了车辕的痕迹，只是前面有一座山庄。 巡城御史这时候就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上前进言，“此乃郡马爷顾大人的私宅，平日里偶尔过来住几天。” 所以依照皇贵妃和顾家的关系，借住几日是完全没问题的。 季若墨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把庄子围住，不许任何人出来，若有人执意离开，只要把人拦住了就成，也不许伤了人。” 巡城御史心下了然，带着自己的人干活，皇帝陛下光明正大就往里面闯。 到底是欣荣长公主亲自培养出来的人儿，想想里面的那位，又见这一身龙袍，赶紧跪下大喝“皇上驾到~” 将小安子公公的差事都给抢了，赢得季若墨一个眼神。 人家皇帝千里追妻，只想安安静静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抓人，结果，就这么给破坏了。 嗤笑一声，“皇姑奶奶的人就是伶俐。” 里面于歌灵折腾了这半天已然很累，刚刚歪在软榻上不久，就听这一声，吓得都弹了起来。 心里怦怦直跳，仿佛能听到皇帝陛下缓慢而铿锵的脚步声。 锦明皱眉，“主子，我们从后门走吧。” 于歌灵一想也成，又一想，他不 可能就这么来了，肯定是有准备的。 幽幽叹气，“你们信不信，现在这个庄子已经被人给团团围住了，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当然锦明并老太太新给她的锦澄肯定能飞檐走壁，再甩开那帮士兵，但是带上她这个拖油瓶，就有很大的难度了。 缓缓的，认命一般的坐下，“算了，听天由命罢~或许老天就是要让我受这么多的苦。” 突然有点想哭，谁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来着，她明明自从来了这儿之后，就一直被天意玩得团团转，想要个自由怎么就这么难呢？ 宫里，季若墨就这么着急忙慌走了，没管地上的和离书，吉祥姑姑思索了一会儿也没管，就任他那般零落成泥碾作尘。 于是大家就又都知道了，皇帝陛下如此失态是为了什么。 宫外的皇帝陛下，接近于歌灵的屋子，更加放慢脚步，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推门进去，软踏上歪着的那人看他一眼古井无波，又望向桌上的红梅。 “灵儿来此处赏梅怎么也不多带些人，万一出了什么闪失可怎么办？” 于歌灵余光见皇帝陛下已经到她对面坐下了，失笑，“人太多了反而失了雅兴。” “也对。”季若墨装模作样点头，“只不过灵儿发现了这等好地方，怎么也不约上朕？朕说过要陪灵儿看这大好河山的。” “我以为阿墨忙于前朝后宫之事，所以不敢打扰来着。” 于歌灵淡淡抚弄梅花，“阿墨应该收到我的信了，我们便真的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不好吗？” “如此一别怎能欢喜？”突然季若墨加重了语气，站起来拉着于歌灵，“灵儿赏梅也赏够了，还是跟朕回宫吧。” “可是回去，我不会欢喜。”于歌灵红了眼眶，憋着眼泪不落，“阿墨已经变成了皇帝，对我的自称变成了‘朕’你如今只当我是你的妃，再不是你的妻。” “朕……我待灵儿之心从未变，灵儿在我心里也一直是我的妻子。” 于歌灵不动，他们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对视，眼里都还只有对方，但更深处有了别的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 手上一发力，于歌灵猛然甩开季若墨，“你的妻以前是王蓉，以后是蒋青鸾，从来没有哪一天是我！” “呵呵~”不知是哭还是笑，“恭喜皇上喜得佳人，提前祝皇上又得佳人，三祝皇上大婚愉快，与皇后娘娘百年恩爱 ！” 怔怔望着他，“求皇上给我一条生路，放我离去，本我已无常人之寿，若在宫里，恐又折几年。” “你休想！”季若墨却是被她这一句话激到了，“宫里明医无数，总比你在外面颠沛流离要好。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待你一直未变，也一直记得你我之诺。” 将人揽入怀中，轻喃，“灵儿，你乃皇贵妃，就这么一走了之，知道会有多少人替你受罪吗？我不能失去你，我不会失去你，你若走了，我定是会用过激手段逼你回来的，到时候咱们就真的回不去了。你想想林家，想想你在乎的那些人。” 像是要增加可信度一般，声音里带了冷情，“林家权势滔天又如何，为了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用上了威胁，“你也不想今日少薇婚礼变丧礼对不对？” 稍微后退，放开人后轻轻一笑，替她理了理额前碎发。 “别闹脾气了，跟我回宫罢。” 说完拉起怔住的于歌灵就走，仿若他们刚才是在细语轻喃柔情蜜意。 于歌灵却被他一句“林家权势滔天”震惊，原来这人心里也开始防备林家，或许没有防备，但已有忌惮。 不禁想，自古忠臣良 将便都是这个结果吗？ 或许萧家从各个边疆退回来，守在京城，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生活，是最正确的选择。 上了马车，季若墨一直重复了，“我一定待你如初，我们便当这事儿没有发生。” 但是依然发生的事儿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 于歌灵疲惫的闭上眼睛，“那就多谢皇上圣恩了。” 外头锦明恨恨的，“皇上也太无耻了，居然用林家和大小姐威胁主子。” 锦澄倒是平静，“你慎言吧，主子既然要回宫，这些话就不合适说了。” 锦明撇撇嘴，心里虽然还不服不忿的，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也能理解锦澄这般淡然，于歌灵回宫，身边有她一个会武的就行了，其他人应当还是锦兰他们跟着，她便能回将军府了。 才与于歌灵有半日的主仆情分，没有什么深情厚谊也是可以理解的。 回到京城，季若墨问于歌灵要不要回林家收拾东西，于歌灵说不用，那几个丫头也留着就好了，不必跟着她回去受苦。 锦澄自然也被她放了回去。 宫里，于歌灵说自己不过是皇贵妃，不适合住凤鸾宫，执意要搬，季若墨也随她，后宫宫殿随她挑选。 第507章 与世隔绝 任君选择~所以非常任性的皇贵妃娘娘就选了离承乾宫最远，最清净的棠梨宫，大有一种要与世隔绝的意思。 对此季若墨也只是皱了皱眉，知道如今这般把于歌灵胁迫回来，她心里肯定不好受，便只能先事事顺着她。 “棠梨宫收拾出来也需要几日，这里收拾东西忙乱嘈杂，我便先到幕后宫中蹭几日吧。” 于歌灵心中不高兴也不是一点，始终冷冷的。 她说完抬脚就要走，皇帝陛下自然不肯同意，不然叫她回来目的为何？远远放着如同摆设一般？ 急忙将人拉住，“我就是觉得那边处理事情方便，才搬到了承乾宫，灵儿这几日就与我一起住着吧，便不要去折腾母后了。” “不敢打扰皇上宠幸美人。”可是如此，于歌灵也还是没有缓和呀，手上挣扎着，都不顾疼痛了。 “明日宁昭媛就进宫，皇上自然得陪着，后宫这么多妃嫔，现在又多了一个万小仪，今后还会有更多的新人进来，我在承乾宫，不是碍了皇上的事嘛。” 季若墨怔了一下，“你都知道了？”他明明已经下了封口令了呀，这是谁给他透露的消息？ “呵~”于歌灵冷笑，“ 全京城都知道了，我又如何不能知道呢？” “那只是个意外！”看来今日不解释清楚，于歌灵回宫也会和没回一样，他们始终缓和不了。 季若墨挥退宫人，就双手扶上了她的肩膀，让人动弹不得，更关键的是与她真诚对视。 “你也知道，我这里无女子伺候。那日你回宫，我又喝多了点酒，身边突然出现女子便以为是你，所以才……” 隐下不可描述的一段，继续剖白自己，“我连那个万蓉儿长什么样都没记住，给了位分也不过是出于责任，你若不喜欢，将她打入冷宫就是了。” “别，我可不愿意再背一个毒妇的名声了。”于歌灵从冷笑变成嗤笑，“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既然结果已经如此，那美人皇上就留着想用吧，省得因为我无关痛痒的一句话，你做了什么决定，过后又怨怼于我。” 指的是上次他将身边宫女全部撤了的事儿。 自己的不堪心思就这样被说出来，季若墨也是无奈。 苦笑连连，“不管是阿若兰，还是以后的秀女，亦或是蒋青鸾，我都是不得已才纳进宫的，我对灵儿的心没有变，承诺也没有变，我不会碰她们任何一个 人。终此一生，只此一人这句话一直有效。” 万小仪呢，就是个误会意外，所以皇帝陛下没有将她算在里面。 “灵儿你信我好不好？”后面还学会了可怜巴巴的撒娇，看来于歌灵突然一声不吭就要离开，确实给了他很大的刺激。 但是不管他如何深情，在于歌灵眼里已经成了一场笑话。 他们的感情出现裂痕，再也补不回来，至少她不愿意补回来。 当真是只想做个好妃子，“好，我信，皇上都说了，我自然要信。” 其实话里的意思还是不信季若墨能遵守意思，只是因为他是皇帝，说的话别人必须听着而已。 心中悲凉，别人看皇帝陛下都卑躬屈节到这个地步了，或许会感动原谅，但是她向来极端，被伤过一次，便百次不信了。 皇帝又如何，从一开始她就是与他平等相交的，她并不低他一等，凭什么他犯错只要道个歉，发个誓就能原谅？ 那些伤害已在她心里生根，一辈子都消磨不掉，任多少甜言蜜语都替代不了。 就只能尽量缓和了表情，“现在皇上可以放我去给母后请安了吗？” 季若墨被她眼中的冷漠惊到，觉得她这时候的笑 颜还不如之前的冷脸呢，那时候她眼内至少对他还有丝温情。 僵硬放手，“去吧，顺便跟母后说一声，我晚些时候会过去陪你们用晚膳。” 失魂落魄的，不禁在心里怀疑，于歌灵是不是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她毫不犹豫离开他的背影，讷讷问小安子他们，“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皇上怎么会做错什么。”小钱子公公回答得比较积极，但是语气怎么听怎么像反讽。 “皇贵妃娘娘只是一时伤情罢了，等以后就好了，娘娘一定会变成最端淑贤良的皇贵妃。” 情伤好了，一种情况是与季若墨恩爱如初，另外一种事彻底放下。 都有可能，但是加上那端淑贤良四个字，只能是后面一种，因为于歌灵对季若墨有情，她就不可能贤良淑德。 而季若墨呢也没有怪小钱子的直言，自己思考着，是什么把于歌灵变成了这个样子，把他们之间的感情弄没。 觉得可能是他自己做了什么，便没有再深想，逃避似的，讲自己埋在了朝政当中。 虽说只是一个昭媛进宫，但她乃一国公主，礼仪还是比较麻烦的，今天 他也有许多事情要做。 甘泉宫，太后娘娘得到通报说于歌灵过来了，亲自跑出去相迎。 不放心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遍，“我的儿，你可有受苦？” 这一句话，倒是让冷了一天脸的于歌灵笑了出来，“瞧母后说的，阿墨也没有这般丧心病狂呀，纵然变了，总不可能对我做什么。” “那你又是如何回宫的？”她笑了，太后倒是板起了脸。 和离书都送了，字里行间皆是决绝，她可不相信是关键时候于歌灵自己想通了。 或是季若墨能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让于歌灵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然后就跟着回宫，打算恩恩爱爱下去。 这怎么可能嘛，眼前的阿若兰与选秀，都够两人闹得天翻地覆的。 仔细想了一下，只有一个可能，“墨儿拿林家威胁你了？” 这人一旦有软肋，就会变得束手束脚的。 于歌灵低头不答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他，“回来也挺好的，难道母后就不想天天见到我？” 还不想季若墨在太后娘娘心里形象变得极其的差。 只是太后人老成精，听她这一句话就什么都明白了。 勃然大怒气愤非常，“墨儿当真是越来越混账了！” 第508章 夫复何求 时世代功勋之家，他们为朔雪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怎么当这样的人家，是自己威胁人的筹码了。 而且威胁不成，他还能真做出什么。 “哎呀~母后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啊。”但是这时候，于歌灵又开始为季若墨开脱了，不希望她们母子感情产生裂痕。 主要是不能为了她影响人家母子感情，不然她是会愧疚的。 和太后娘娘撒着娇，“不怪阿墨，是我自己见他追过来，觉得他是真的放不下我，会好好改过，又舍不得母后所以主动回来的。” 充分发挥自己的粘人大法，在太后身上蹭来蹭去，“就这几天，我都可想母后了。” “你呀~”太后都不知道要说于歌灵什么好了。 明明自己心里是不会原谅季若墨的，那么这般为他着想又是为了什么。 惹了他们母子不和，怂恿着她去为难季若墨岂不是不好。 懂事过头的姑娘总是很惹人心疼，太后将她揽住，“罢了，我现在也管不了墨儿了，咱们母女就在宫里相依为命吧。” 特别又叮嘱，“只是有些事我还是能做主的，以后墨儿要是敢再惹你，你尽管来找母后就是 我收拾他。 ” 唉声叹气的，“你若是不愿意与墨儿亲近，就是一直住在我这儿也无妨。咱们把小佛堂的门关起来说是吃斋念佛为朔雪祈福，在里面乐呵自己的又有谁能知道。” 于歌灵笑容灿烂极了，真的觉得太后疼她比疼季若墨多多了，“母后这主意好，那我以后就赖着母后了。” 如今自己都打算放下了，就打算再卖太后一个顺水人情。 “母后这段时间也肯定很为难，我已不在乎这些，就将纤纤表妹放出来吧，她愿意当妃子就当妃子，愿意出宫就出宫，那冷宫确实不是人待的。” “我还正想等过几天你心情好一点了与你说这件事呢。” 太后一拍大腿，于歌灵这话可说到她的心坎里面去了。 她对楚纤纤倒是没有什么很深的感情，这次事情还全都是因为她，她更恨不得楚纤纤能在冷宫待一辈子呢，只是她兄长接二连三来了许多信，说了他们小时候许多事儿，涕泪横流的求她，她也不能不动容。 “可怜天下父母心~”于歌灵能理解楚纤纤父亲那种心情。 只是看来，最开始楚纤纤说她在家里不受宠什么的，有很大的水分，若是不得欢心，她父亲怎 么会为她做这么多。 她现在回宫，老太太与夏芝心肯定也已经收到消息了，不知会如何的担心呢。 扯出一抹笑，“那母后就叫人将纤纤表妹放出来吧，女子想嫁一个意中人，本也没什么错。” “诶~我那兄长糊涂了一辈子，难得懂事。”太后笑着拍拍她的手，“纤纤出来我就立刻让人带她隐姓埋名的出宫会临阳，绝不会碍了你们的眼。” 说完便赶紧招呼吉祥姑姑亲自去办这件事，楚纤纤带来的东西呢，是提前收拾好了，直接拿去就好。 至于皇帝陛下，后宫的事儿太后与皇贵妃同意了，他有什么意见都不做重要。 “倒不用如此。”于歌灵也是真的不在意，“要说我还得感谢表妹呢，若不是她，又怎能让我看清皇上与王爷的区别。” 其实就是看清季若墨的真是嘴脸，可惜不能直说罢了。 “哎~”太后娘娘也不能说什么，这他们两个人的事儿，她虽然站于歌灵这边，但对方是她亲儿子呀，还是允许她有点私心吧。 正在尴尬着没有话说了，外面传报林少庭求见。 于歌灵眸色微深，她这哥哥肯定是担心死她了，所以才急急忙忙从林少薇 婚宴上跑过来。 “我和哥哥就不扰母后清净了，我去外面见他吧。” 施施然的起身，后宫重地，太后寝宫，林少庭不该擅闯来着。 免得被人攻讦诟病，毕竟史上有很多太后还是很风流的。 努力挤出笑容的去面对林少庭，“哥哥这会子进宫，姐姐可要不高兴了。” “就是她让我来的。”还有老太太与夏芝心。 林少庭心里憋着气，“不是远走高飞了吗？怎么飞回了宫里？” “因为被绑住了翅膀，所以飞不动了呀。”于歌灵悠悠叹气，她就不相信林少庭不知道皇帝陛下亲自去追她的事儿。 也就是知道了，才使得林少庭一肚子气呢，捏着拳头。 “可是他逼着你回来的，他对你做了什么？我帮你去揍他。” “可别。”于歌灵一把拉住冲动的林少庭，“他如今可是皇上，再不是阿墨了，还是要为咱们林家考虑一下的。” “林家，他拿林家威胁你，让你回来的？” 又是这个问题呀。看来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猜就能猜得出来。 于歌灵也是无奈，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咱们林家到底是势力大了些，以后我会在宫里安分守己的， 哥哥回去与祖母舅母说一下，看着差不多就让舅舅从边关退回来吧，领个闲职或者辞官都好，你最好也不要去边关。” 反正现在阿若兰公主在朔雪和亲，草原诸国几十年之内应当是乱不起来的。 几十年后的事儿，他们也管不着。 既然帝王不信任，他们也不想成为他心口上的一个疙瘩。 林少庭是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他也开始怀疑我们家了？” 于歌灵摇头，顶多是心里有点小小的忌惮而已，还没有扩散到那个地步。 “哥哥也不要多心，只要我们把手中权利让出来了，君王自然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好好好！但愿那君王永远也没有用到我们林家的一天吧！” 林少庭接连大笑，若有一天皇帝陛下来请他们出征，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林家可不是季家的奴才，由着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拍拍于歌灵的肩，“便是我们家退出朝堂了，你若受了什么委屈也是护得住的，今日你说你自己愿意回宫我就信了，只是以后若被欺负，也一定要告诉家里，哥哥会替你出头。” 有兄如此，夫复何求？于歌灵感动蹭蹭林少庭，“我知道了。” 第509章 不知道避讳 只是这两兄妹大概都忘记了，他们算起来其实只算是表兄妹，这里还是宫里，也不避讳着一点，这被有心之人看在眼里了，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林少庭摸摸于歌灵的脑袋，“我们林家的女儿可受不得委屈，就算是皇上又怎么样，在宫里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于歌灵只能再次点头，人生在世，即使龙子凤孙，不受委屈是不可能的，只是看那个委屈在不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吧。 若是在便忍了，若是不在，少不得要闹一闹的。 而现在于歌灵闹的方式已经改了，从轰轰烈烈变成了冷处理，所以她应该能成为宫里最淡然的妃子。 兄妹两又说了几句话，林少庭这口气也没出出来，反而更加旺盛了，寒着脸往御书房去。 他要看看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如今变成了怎样一个面目可憎的人渣！ 季若墨看到林少庭其实也没有多惊讶，但还是装着问了一句，“今日少薇大婚，少庭怎么还有空进宫？” 不过林少庭可没有与他客套的打算，就靠着门框打量了他一会儿，都没有进来。 “果然变得虚伪多了，我如何进宫阿墨 难道不知道？”冷冷的笑着，“皇帝与王爷之间确实天差地别。”拱拱手，“微臣告退了！” 今日表明了一个自己的态度，今后他与季若墨之间真的只剩君臣之义了，再无朋友之谊。 “哎~这~”季若墨一时无语，“一个个的都是如此，难道朕欠了他们什么不成？” “欠了情啊。” 旁边小安子小钱子同时在心里补了一句，但是都很识相的没有说出口。 反正皇帝陛下只是自己吐槽一下，也并没有要得到什么人的回答。 这不，纠结了一会儿又埋首奏折堆里了，还要召这个找那个过来问话回话呢，对明日阿若兰公主进宫之事儿，貌似有些热情过头了。 皇贵妃娘娘赌气离京，皇上千里追妻这件事很快也就人尽皆知了。 大家都在说皇贵妃如何不懂事，如何气量狭小容不得人，只有少数几个人家心里是替于歌灵可惜的。 林少薇大喜之日还气呼呼的，要不是顾清逸拦着，简直想立马就冲进宫，将季若墨揍一顿，然后把于歌灵抢出来。 好好的喜事就被这么弄砸了，顾清逸心里自然也是恨的，死死抱着这人不让动呀。 “我的郡主殿下， 皇贵妃既然愿意这样跟皇上回京，自然是有他的原因的，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林少薇脑子难得灵光一次，“有什么原因，无非就是皇帝陛下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来威胁灵儿，不然就灵儿那性子，怎么可能自愿回宫。” “就算如此，你也帮不上什么呀。”顾清逸头疼，林少薇真的杀进宫了，只会给林家和顾家招来杀身之祸。 好说歹说劝了许久，才把林少薇给劝住，两人终于安生。 外头顾夫人好像对这个也是不满的，“皇贵妃如今和皇上闹成这样，咱们逸儿娶了林家的姑娘，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显然她对林少薇这个儿媳妇是不满意的，只是碍于欣荣大长公主在上面压着，所以才装出欢欢喜喜的样子。 他们诗礼传家的簪缨之家，其实大抵看不上武人，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知道是谁在战场厮杀才保护他们安享太平。 顾侯爷倒是个识好歹的，“你就少说两句话吧，即使没有母亲，少薇也是云薇郡主，享千户食邑，这爵位可比我都高呢。” 然而就是因为如此，顾夫人才更加不满的呀。 林少薇身上有皇家郡主的爵位，她便 摆不了婆婆的谱，还得敬着这个儿媳。 听说林家姑娘骄纵跋扈，前头就有于歌灵这么个活生生的列子，更怕自己儿子受什么委屈。 顾侯爷都懒得和这无知妇人计较，翻了个白眼，“我告诉你，你可别没事找事儿，当初你过门时母亲也从未磋磨过你，也不曾让你到跟前立过一天的规矩，你如今做了婆婆，也当向母亲学习才是。” 他倒是真的没有觉得林家姑娘有什么不好，于歌灵那可是女中豪杰，够受世人敬仰的；林少薇也只是耿直了一些，比其他那些闺阁千金好多了。 按说人家堂堂郡主下降他家，他们应该倍感荣光才是。 如此，顾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第二天林少薇来请安，长公主与自家侯爷在那里看着，也只能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不曾为难林少薇分毫。 当然，可能主要也是为难不了，刚行完礼，大长公主就把林少薇拉到了自己身边坐着，还在她这个婆婆上头呢。 直接就将林少薇身上的郡主爵位搬了出来，先君臣后父子，不过大家一家人，今后行礼什么的就算了，但是告诫大家心里一定要记得皇家郡主的尊荣。 所以说啊， 这到了顾家，他们不日日去给林少薇请安就算了，还指望她来尽孝，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人家一不高兴，搬出去住自己的郡主府，那也是完全可以的嘛。 接着，顾清逸夫妇也没有在顾家留多久，他们还得既进宫去谢恩呢，正巧就碰上了阿若兰公主，宁昭媛娘娘的仪架。 虽然吧皇帝陛下没有亲自相迎，却给她用了妃位的规格，这给林少薇气的呀。 “今日皇上估计也没有时间见我们，我们去给太后谢恩就好了。”表示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去见季若墨的，要去就只能顾清逸一个人去了。 顾大人无奈，礼不可废啊，皇帝陛下那儿也还是得去一趟的。 幸好季若墨还没有昏庸，将阿若兰安排好就是了，见了一面便回自己的承乾宫。 没有看到林少薇颇为惊讶，“怎么不见新娘子？”调笑了一下，“少薇不是那种害羞得不敢见人的吧？” 顾清逸苦笑着，决定实话实说，“少薇说她怕见了您会忍不住犯上，所以还是不来为好，在太后娘娘那里与皇贵妃说话呢。” 季若墨也很是无奈呀，脸上的苦笑并不比顾清逸少，“看来林家还真是把朕给恨上了。” 第510章 来错了地方 不止林家，他在他母后那儿好像也彻底失宠了。 昨日过去用晚膳，他母后竟然就将他当成了陌生人，直接给无视掉，只与于歌灵亲亲热热的说话。 完了把他赶回来，还让吉祥姑姑来告诉他，于歌灵是怎么样帮他开脱解释的，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对不起于歌灵，但是人家还以德报怨，刀子嘴豆腐心的处处帮他。 是，他承认他拿林家威胁她是不对，可不这样她便不会跟着他回来呀。 还有就是她都没有想到，于歌灵竟然会为他说话，按照这人的性子，他以为她没有给他告上一个黑状就是难的了。 对于这一点他自然是感动的，也更加认为于歌灵其实还是很喜欢他的，只是看他身边这么多人闹了脾气而已，好好哄一下就行。 昨日那人不还把楚纤纤放出宫了嘛，以后她要再想放什么人，他也绝对不会拦着，除阿若兰以外。 人家是个和亲公主，轻易不能处置的，不然无法与狄戎交代。 新进宫的宁昭媛呢，被安排在了永和宫，大概是希望两国之间永远和平吧。 阿若兰对这个宫殿也挺满意的，毕竟皇宫里的宫殿，只要是妃子住着，就大多 数比草原上的敖包要来得豪华。 东摸摸西看看，这里随意一见摆设，要是到了草原，就得卖出天价，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圆满了。 在宫人的伺候之下，换上中原服装以后她就是真正的宫妃了。 梳头嬷嬷还尽说好话，“昭媛娘娘这般妍丽明媚，定能讨皇上欢心，娘娘一会儿可不要随意走动，今日您第一天进宫，得等着皇上的传召。” 阿若兰自己心里却是清楚，“今日皇上不会传召我，也不会到这儿来。”他答应了于歌灵的事儿自然是要遵守的，即使做不到，于歌灵才刚回宫，总是要先做做样子的。 来日方长，她也不急在这一时，看后宫那些妃子，看安修仪娘娘，都嫁给皇帝陛下两年了，不是还一次都没有被宠幸。 道阻且长且艰辛呀，慢慢的爬，慢慢的走吧，反正这种事儿，也不是她一个人能说了就能算的。 结果呢，这一天晚上，季若墨自然没有来永和宫，也没有召任何一个人侍寝，而是悄咪咪的摸去了甘泉宫偏殿，去讨自家皇贵妃的欢心。 他翻窗进去的时候，于歌灵正在看书呢，见一个黑影进来，吓了一跳。 但是还保持着冷静 ，待看清是季若墨，顿时一阵无语，忍不住要嘲讽他几句。 “没想到皇帝陛下竟然也做起了这等翻墙爬窗的宵小之事，若叫天下人知道了，他们该如何看您呢？” “如何看？”季若墨倒是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还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偷香窃玉，本是风流雅事，他们自然会说我与你如何情深。” 说着便慢慢的上前，一步一步逼近了于歌灵。 皇贵妃又岂会让他这样便近身，旋着身子从贵妃榻移到了软塌上面。 “即便这样，皇上也来错了地方。”拿着书没有放下的意思，关键时刻可能还能充当凶器。 “宁昭媛在永和宫，需要我叫人给皇上领路吗？” 这是说皇帝陛下不认识路，所以才走错了地方呢。 现在及时拨乱反正也不晚。 “没有走错，我来的就是灵儿这里。”季若墨倒是深情款款，“我答应了灵儿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不过一个狄戎公主，她想进宫进来就是了，不过是多养一个闲人，我养得起。但是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了，灵儿还是不信吗？” 于歌灵淡淡的，“信啊，我早就说了，皇上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哪敢不信。” “是不敢不是不想。”季若墨只唉声叹气，“灵儿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真正信我呢？万蓉儿那件事是意外，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做对不起灵儿之事呀。” “皇上也只是没有做，而不是不想做，皇上内心如何我们都清楚。” 这件事越解释吧，于歌灵就越生气，“皇上也不用在这里与我说这么多了，以后皇上想要喜欢谁宠幸谁我都不会拦着，您是在犯不着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左右我身子不好，也不知道哪天就……” 如此丧气的话，于歌灵都不知道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季若墨心里一滞，这是他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不然就会让他想起，于歌灵如此都是因为他，就更加觉得自己欠她的了。 呼出一口气，从新扬起微笑，“罢了，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反正你终有一天会相信，我待你一直如初的，我们让时间与事实说话。” 于歌灵耸耸肩，不置可否。 她有感情洁癖来着，这样人在心不在的感情，其实她也没有很想要。 但是人家执意要给，她也只能暂时接着，等着看终有一天，他人也不在了。 灯火阑珊，西窗剪烛，这一夜皇帝陛下是 歇在了甘泉宫的。 太后娘娘看偏殿蒙蒙的烛火，叹气，“这个墨儿，也太过着急了，这样强迫着，只会让灵儿更加讨厌他。他终究还没有学会，如何爱一个人。” 吉祥姑姑在心里叹气，嘴上还得安慰他，“儿孙自有儿孙福，皇上与皇贵妃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吧，娘娘也别太担心了。” 关键是担心也没有用啊，太后娘娘只能闭眼，将烦心事暂时抛诸脑后。 第二日一大早，阿若兰倒是守规矩的来甘泉宫请安了，身上还有桀骜，到底收敛了许多锋芒。 于歌灵看着分外感慨，这便是进宫的代价，要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如此真的值得吗？ “值不值得的，这在个人。”阿若兰没有她的伤春悲秋，“我是和亲公主，这是我的使命，即使为此付出了代价也没办法。” 看宫中琼楼玉宇，“况且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以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你是狄戎的嫡公主，从出身开始就有享不尽的富贵，还在乎这些？” “自然是在乎的。”面对于歌灵的质疑，阿若兰只能实话实说，“狄戎与朔雪不能比，我这个公主还没有你的大丫鬟富贵呢。” 第511章 任人宰割 当然，阿若兰比锦兰他们是要好许多，至少是被伺候的那一个，但是论金银财帛倒真是如此了。 草原诸国都很贫瘠，又连年征战，还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让他们挥霍，从别的国家抢来的东西，也要用在供养子民身上。 “那你这个公主也是挺惨的。”于歌灵忍不住吐槽，她还以为身为公主生来尊贵，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呢。 阿若兰不高兴了，反唇相讥，“没有你可怜，即使再富贵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开心。” 贱兮兮的凑上去与她八卦，“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回来的？” “有软肋在别人手上，只能任人宰割了，没办法呀。”于歌灵也是很伤怀，“就和你一样，你要走得顾着你们狄戎一样。” 阿若兰秒懂，林家给了她庇护，关键时刻她也要反过来护着家人。 于歌灵认真看她，“我回宫了你可有怪我？近期皇上应当是会好好表现，无心后宫的。” “自然不会，我要是怪你，今日就不会与你说这么多话了，我依旧帮你当朋友。” 阿若兰坦坦荡荡的，他们草原游牧民族就是这么豪爽大气，不像中原人扭扭捏捏。 “我早就猜到自己进宫 会是什么样子了，想要宠爱呢我会到皇上面前去争，大家谁得宠是谁自己的本事，我不会为了自己，就要陷害你的。” “那我可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了。”于歌灵浅笑，要是宫中诸人都像阿若兰一样想的该有多少。 所以说啊，有时候读那么多孔孟之道礼义廉耻没有将它理解透了也没用，还是愚人一个，还不如这没读过多少书，但是看得明白的人呢。 接下来几天，虽然皇帝陛下没有讲寝宫搬过来，但是也日日夜宿甘泉宫偏殿的，弄得于歌灵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们在太后宫里每日里吵架拌嘴什么的。 于是叫人加紧了棠梨宫那边的修缮，没到半个月呢，就搬过去了，彻底将凤鸾宫空了出来，给以后真正的中宫皇后用，她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妃子吧。 那是除了给太后请安，见了一面老太太与夏芝心，偶尔接待一下阿若兰、慧昭仪，就算是与世隔绝了。 闭门不出，安修仪去拜见过几回都没有见。 反正就是与她关系好的，来找她玩她就见一下，但是自己绝不跨出棠梨宫的宫门一步。 便是除夕的时候阖宫夜宴都没有去，说是自己身上不 舒服，就不把病气传给大家了。 免不得就有人酸言酸语，“皇贵妃娘娘这会儿倒是顾忌这些了，可是每日里也不见顾念一下皇上的龙体呀。” 阿若兰也是第一次见这些低位妃子，他们互相酸的时候觉得挺好玩儿的。 但是现在将话题引到于歌灵身上，她就有点不开心了。 冷冷讽刺，“那也是皇上自愿去棠梨宫的，皇贵妃可从来没有争过宠。” 不像这些人，使尽了手段，都不能让季若墨多看他们一眼。 这段日子她是能看出于歌灵心中凄苦的，还以为人人都像他们一样，在意这帝王的宠爱。 沈锦雯拨弄自己面前的茶杯盖，“宁昭媛这话也对，怪就怪咱们没本事，不能让皇上记住吧。” 她机关算尽，与阿若兰套了多少话，给她设计了多少阴谋，可是这个人，丝毫无动于衷。 原本她以为她是要借着于歌灵争宠，所以才对她抛出的橄榄枝不屑一顾呢，可是每次季若墨到于歌灵那儿，她都会主动退出来，这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里了，这位阿若兰公主不是很心悦皇上吗？ 阿若兰也还就跟着她的话说下去了，“那是，谁叫你们没本事呢 ，一天天的酸什么酸。”高傲抬着头，为了把别人的话头堵住，开始自黑，“诚然我也是个没本事的，但是我不嫉恨别人。” “这宁昭媛，与灵儿倒是真的好。”旁边看热闹的萧瑟跟季若明小声吐槽。 其实她也不想在这宴上来着，去与于歌灵说说话也好，之手为人臣子就是有这么多的不得已。 堂上妃嫔被阿若兰怼了一遍，哑口无言，这时候季若墨才扶着太后娘娘到了。 于歌灵没来他也觉得有些遗憾，但是这除夕宴历年都会举行，不能到他这里就断了呀。 好在现在皇家人少，也就他那些一年见不了一面的嫔妃，和离王、明王夫妇罢了。 明王府后院清净，离王府又被左菡萏管束得很好，侧妃并不会出现在宫里，今年人是真的少。 但是是他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必须得好好过。 燕舞笙歌，火树银花，让整个皇宫看起来比白天还热闹。 于歌灵看着天上的灿烂，叫人把夜明珠拿出来，不然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她今夜是别想好好睡了。 锦兰他们都留在宫外，老太太便给她新送了一个擅医药的丫鬟进来，唤锦绣，与锦明一起贴身 伺候着她。 这姑娘没有医女的恬静清雅，倒是比锦心还活泼，更是心比天高。 瞧自家棠梨宫里冷冷清清的，就觉得憋得慌，忍不住抱怨，“娘娘不去阖宫夜宴真的是太可惜了，若有人趁机勾住了皇上可怎么办？” “他要是能被勾住，我去不去都一样。”于歌灵将目光从天上移回来，真的觉得这个锦绣与她不怎么合拍，“我喜欢清净，身边有锦明陪着就够了，过完年你便悔林家去吧。” 她身边容不下心大的主儿，前几日这位还盛装打扮的故意将茶水泼在了季若墨身上呢。 要是一般嫔妃这般处事，他也就当个笑话看了，可她身边绝不允许出现这样背主的奴婢。 “娘娘，奴婢是做错了什么吗？”锦绣顿时就急了，她还想着自己的锦绣前程呢，都说跟着皇贵妃娘娘怎么怎么好，她怎能就这般出宫。 不过于歌灵没有再理她，扶着锦明就去休息了，外面繁花似锦，怎奈她心埋尘埃。 闭眼前嘱咐，“这几天不必让锦绣到我跟前伺候了，等初五祖母进宫请安，就让她跟着一起回去吧。” 锦明自然记下，以后锦绣姑娘就被软禁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第512章 虚情假意 自然，于歌灵也不忍心耽误了锦明，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她要不要出宫，有没有如意郎君，趁她没有完全失宠就把婚事给定了，但是这位就是心志异常坚定。 什么优秀的男人在她眼中都是浮云，她认定了于歌灵，打算一辈子跟着她不离不弃。 外头锦兰几个也一天闹着要回宫伺候，不过被她拦住了而已，可不能害这么多人呀。 让她比较惊奇的是，这一夜季若墨竟然没有被阿若兰她们任何一个人得手，她都叫人把宫门锁了，皇帝陛下亥时翻墙进来。 好像是沐浴过了，身上没有任何酒味。 “哎~”季若墨长长叹一口气，将人搂在怀里，“知道你闻不得这味道，所以我没喝酒。” 就知道这个悄没声息的人没有睡着，太医说她精神不佳，有什么声音就睡不着，怎么能忍受外面的鞭炮声呢。 于歌灵还是没有出声，撇嘴翻白眼，既然这么了解她，有这么深情，就给她一个自有好不好？这般纠缠不休的，不觉得两个人都难受吗？ 不是说爱不是占有，而是给予吗？ 但是真的，身边有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就是比较好入眠，翻来覆去一晚上的人，很快 便真的睡着了。 因为封了笔，作为一个皇帝，季若墨也不需要去走亲戚什么的，所以就相对的闲了一点，也能陪着于歌灵下下棋，赏赏花，喂喂鱼。 棠梨宫好就好在这一点，虽然偏远清净了点，但是假山流水，回廊曲环的什么都有，仿佛就是一个小世界，所以于歌灵才可以每日不出去。 现在她每天对着假山流水发呆，觉得可有意思了。 季若墨见此，自然也是要好好讨好这个人的，“若不然将别庄里的鱼养到这里一些？” 就是他们刚成婚时，她去钓的那龙纹鲤。 好像是需要温泉水来养来着，于是就被否决了，“劳民伤财的便不必了，我可不想成为世人口中的妖妃。” 虽然这个称号一直有，但是她已经在努力改变形象了。 过完年就是开春，饶有兴致关怀一下外面的事儿，“皇上打算什么时候选秀？” 季若墨一顿，但还是如实回答，“钦天监定了二月初八，正是龙抬头的好日子。” 也是她生辰前几日呢，于歌灵觉得季若墨送给她的这个礼物可真挺好的。 希望那些新人把皇帝陛下从她身边抢走吧，他们现在两个人勉强这样在一起 ，有点不开心呀。 就算不计较之前的一些事儿，但是想起万小仪，她心里就有一个疙瘩。 “二月初八殿选，那么现在各地应该已经在加紧筹备了。” 全国那么多秀女呢，能到殿选，站在皇帝陛下面前的，也就那百来个左右而已。 一道道的，能筛选下去好多人。 季若墨撩起她一缕头发，“殿选的时候灵儿去就是，你看上哪个就留哪个。” “这可是你说的。”终于，于歌灵决定要出山了。 到时候她一定给皇帝陛下好好选几个才貌双全的可人儿。 季若墨喜笑颜开，“灵儿开心就好。”还以为于歌灵是要给他选些倒胃口的无盐女呢。 认为自己从新得到了极大重视，季若墨缠着于歌灵就越来越紧了，志得意满，他家灵儿果真放不下他。 经验告诉我们，脑补真的要命。 阿若兰逮着机会就跟于歌灵抱怨呀，问她是不是给季若墨灌了什么迷魂汤，不然为什么皇帝陛下就对她情有独钟，情深如许。 “难道你看不出我们之间的虚情假意？”于歌灵都无语了，觉得现在整个后宫都在扎她的小人呢。 阿若兰认命趴着，“虚情假意也比我们这无 情无义的好啊。” “哪里无情无义了，昨日皇上还赏了你一个草原的厨子来着。”虽然季若墨这事儿做得隐秘，但是哪里能瞒得住于歌灵的眼睛。 “还有，他喝了你送去御书房的汤，你们两个在里面相谈甚欢吧？” 阿若兰惊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她记得她是偷偷摸摸去的啊，还特意换了宫女的衣裳来着，怎么于歌灵就全部知道了？ 贼眉鼠眼，暗搓搓的猜测，难道这位是在皇帝陛下身边安了什么人不成？ 于歌灵坦白告诉她答案，“我不关心这些，可是架不住有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往我这里递消息呀。安修仪耳目通天，你在后宫最应该小心的人就是她，此人心机异常深沉。” 无非就是看季若墨对阿若兰有几分不同，怕有一天皇上就真的对她动了情，先借她的手除掉她罢了。 可惜呀，如今的皇贵妃已经不是昔日的皇贵妃。 提前提醒阿若兰，“你以后得宠了，小心着别着了她的道，她肯定会千方百计让别人来对付你的，也会让你来对付我。这位最会煽动人心，让别人出头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选秀，宫里会有许多人来让她利用。 阿若兰心有戚戚然，“我知道，她早来找过我了，但是我不喜欢她，所以就没理，现在想想她那些话，还真是句句别有用心。” 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可怜兮兮望于歌灵，“如此强大的对手，你真的觉得我一个人可以吗？真的不帮我对付一下吗？” “姑娘啊，你也知道，我现在无心这些。”于歌灵拍拍阿若兰的肩膀，“你加油吧，我相信你可以的。” 外头响起“皇上驾到”的唱和，阿若兰想走，被于歌灵一把抓住。 “都那样了，就不用回避了，我允许你踩着我上位。” 她对皇帝陛下是真的失望，一天天陪着她，说那么多情话，结果转脸就又享受别的姑娘的温柔。 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标准的渣男，是想玩完就丢呢，还是想对她始乱终弃呢？ 这会儿进来可能到阿若兰，就又与人家保持了距离了，非常生疏的问候。 “宁昭媛也在呀？” 这不都看见了嘛，还问什么问，显得多虚伪。 于歌灵和阿若兰齐齐翻白眼，来表达自己的鄙视。 一撩衣袍坐下，道貌岸然，“朕与皇贵妃又要事商量，若宁昭媛没什么事儿了，就回永和宫去吧。” 第513章 流言猛于虎 装出这冷漠冷清冷情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好像这里有谁不知道他私底下是什么样的一样。 于歌灵心里嗤笑，她现在已经不插手任何政事了，也不会管前朝事物，后宫一直是慧昭仪在搭理，再不济还有太后娘娘坐镇，他们并没有任何事儿要商量的。 就连阿若兰，都开始有点看不上这个虚伪至极的男人了，明明前两日他们也柔情蜜意过。 她作为公主的骄傲也是在的，人家不乐意看到她，她也不会死缠烂打，福福身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于歌灵一脸高深的看季若墨，“阿若兰好像是生气了，皇上不哄一哄吗？” 皇上柔情似水，“灵儿不生气就好。”往阿若兰离开的地方看了看，“难得你与她竟然这般投契，有个人陪你说话也好，只是我在的时候，就不要让这些妃嫔碍眼了。” “我以为这如花一般的美人儿放在眼前是养眼来着。”于歌灵云淡风轻的，并没有将季若墨放在眼里，好像也把他从心里剔除出去了。 皇帝陛下很无奈，只能再接再厉讨美人欢心。 阿若兰回宫，安修仪已经等在那里，她心里了然，怕这人是如于歌灵所说的一样 ，见于歌灵不打算对付她，就让她去对付于歌灵了。 请人坐了，不发一语安安静静等待着这个人，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沈锦雯把玩了一会儿茶杯盖子，见阿若兰是真的不待见她，只能微笑着先打开了话匣。 “宁昭媛这是从皇贵妃宫里回来的？”摆出一副了然万事的样子，“想必是皇上去了棠梨宫，皇贵妃向来不喜欢咱们这些人出现在皇上面前，就因为这个，不知道与皇上闹了多少回呢。” “说得好像安修仪就有多喜欢旁的妃子得到皇上的宠爱一样。” 阿若兰直率惯了，可不会与沈锦雯九曲十八弯的说话，“我知道今日安修仪来的目的，只我不是那些没脑子的，不会帮着修仪对付皇贵妃，咱们都想得到宠爱，那就从皇上那儿下功夫就好了，各凭本事，输了也怪不得任何人。” 沈锦雯表情有一丝裂缝，不是说狄戎民风粗狂吗？怎么这个阿若兰公主看着挺聪明的样子？ 刚想开口为自己解释些什么，阿若兰就先截住了她的话头，“安修仪也别与我说什么皇贵妃一天不倒我们就没有出头之路这些话，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我只相信 功夫不负有心人。” 想了想，“顺带提醒安修仪一句话，现在宫中没人可以成为你手中的棋子，你还是等新人进宫吧。” 很快就要选秀了不是。 起身摆手送客，“其实我这个人也很喜欢清净，安修仪以后没事儿，就不必来永和宫了。” 安修仪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不走怕自己忍不住破坏了形象，并没有多做停留。 “告辞！”两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出去回身看一眼永和宫的大门，她以后确实是不会再来这里的。 勾勾嘴角，谁说现在宫里没有她可以用的棋子，那万小仪不就在等着出头。 抬脚换了一个方向，安修仪就朝着万小仪那儿去了。 但是很奇怪的，之后万小仪和她都没有什么动作，她沉静下来不少，万小仪是依旧在她那个如冷宫一般的寝宫里，安分守己，也不出席各种宴会。 就是沈锦雯对她照顾了一些罢了，会给送些生活必需品，她请不到太医的时候，会用自己的名义给送一下。 “事出反常即为妖呀，她们两个人一定在密谋什么事儿。”于歌灵感叹了一声，但是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 就当是安修仪良心发现 ，想要当大慈大悲的菩萨，广济天下了吧。 反正他们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最近比较让她头疼的是，宫里面的流言蜚语，说是林少庭与她不清不楚的。 于歌灵虽然归到了林家，但两个人其实只是表兄妹，这么多年林少庭对她未免太好了一些，而且就之前，两人不还在光天化日之下拥抱了一下吗，这不就是证明了关系不一般。 平时两兄妹也是挨挨蹭蹭的非常亲密，皇贵妃一有什么，林将军就急得跟什么似的。 甚至有很多人都在怀疑，这么多年林大少一直不娶就是因为于歌灵，既然娶不到自己心爱的表妹，宁愿孤独终老。 “这些人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龌龊的事儿？”于歌灵这个无语，“做妹妹的和兄长撒个娇，做兄长的保护妹妹，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林少庭没有成亲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自己的那个人，以为谁都和他们一样，等到了年龄，父母随便给找一个人，不管自己喜不喜欢，合不合得来，能不能携手一生只此一人就成亲啊？ 成亲以后三妻四妾的害人害己。 最最关键的是，季若墨听到这些，不想着把流言止住，再找出 幕后之人给于歌灵一个交代，还他清白，竟然是先责怪了她。 倒是没有发脾气或者什么，很平静的，“男大避母女大避父，你与少庭虽然是兄妹，但也该疏远一些了。” 于歌灵自然是非常不屑的，“我们是亲兄妹，因为别人这几句流言就要疏远，这是个什么道理，难道皇上就看不出来，这是有人之人想呀陷害我吗？” 嗤笑几声，“我们坦坦荡荡无愧于天地，也无愧于任何一个人，所以才丝毫没有避讳，那些真正有问题的，见不得光的，才需要避着这个避着那个躲躲藏藏的呢。” “朕知你们无愧于心，可是流言猛于虎，灵儿也该为朕想一想，一边是与你和少庭的情意，一边是这些留言，朕也很为难的。” 皇帝陛下一着急，“朕”这个自称又出来了，于歌灵眼神又冰凉了几分。 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他们的感情一文不值，连这点流言都抵挡不住。 “陛下之所以会为难，是因为相信了流言为真，既如此不如就判了我与哥哥的罪，一了百了。” 甩袖子进了内室，将新安的门关上，“我等着陛下废弃我的诏书！”保管皇帝陛下踢不开。 第514章 辞官 于歌灵在里面生气，皇帝陛下在外面心情也没有多好，就看她现在这个态度，他都觉得外面的流言是真的了。 走到门边与她隔空喊话，“你最开始便不愿意嫁我，后面又几次三番想走，现在叫我废弃你，是想与少庭远走高飞双宿双栖吗？” 这话有多严重，只有于歌灵自己知道，她的心如被剜了一般的难受。 “原来夫妻几年，你就是这般看我的。”陡然提高了声音，“陛下怎么认为就是什么吧，只我与哥哥清清白白，除了兄妹之情并无其他，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在屋内两行清泪落下，只还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只是陛下既然已经疑心我们了，我以后不再见哥哥就是，你别为难了林家就好。” 已经把季若墨贬到了尘埃里，要多不堪就有多不堪。 忘恩负义薄情寡义，昏庸多疑轻信歹人。 “……”季若墨张口，想说什么，一时间找不到语言，只能轻哼一声，甩袖离去。 里面于歌灵是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出声，这段时间她过得有多憋屈，就哭得有多大声。 哭完了日子也得继续，吩咐锦明，“带人查一下，是谁散播出来的谣 言。” 她虽不在乎这些了，但是容不得旁人抹黑林家，抹黑林少庭。 这时候吉祥姑姑正好奉了太后的命过来，“太后娘娘说这件事自有她替皇贵妃娘娘做主，您就不要插手进来了，省得又被人泼脏水。” 太后娘娘沉寂这么久，终于要活动活动筋骨了，保证三天之内必然给于歌灵一个结果。 于歌灵勉强挤出笑容，“也好，那就多谢母后了，姑姑回去替我告诉母后一声，等事情过去了，我再去与她请安。” 现在就当做避嫌吧，也当做是闭门思过。 既然季若墨怀疑她了，她就要做出样子给他看。 有点讽刺，自己当初竟然看上了这么一个人，若没有付出真心该多好，如今也就可以少难受一点。 这三天，季若墨也是一次都没有来棠梨宫，虽然也没召幸其他人，但是听说宁昭媛与安修仪白日里倒是时常伴驾。 于歌灵对此并无什么反应，只是笑笑，“终于还是叫沈锦雯熬出头了，她现在应该很开心才对。” 真赢应了那句话，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次她却变成了愁的那个人，阖宫上下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以后也还是少出门的好吧。 第三 天下午，太后娘娘说到做到的，就把源头找到了，原是王府的黎氏，现在的黎嫔做的手脚。 直接用了雷霆手段，将她的嘴巴用针线缝住，然后杖一百。 还叫六宫都必须得派一个人去观邢，算是以儆效尤，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多嘴多舌污蔑诋毁朔雪的忠臣良将，诋毁尊位者。 太后娘娘更是晓谕了六宫，当初她还未出嫁时与自家哥哥如何亲昵，这完全是人伦亲情而已，谁再敢说什么不堪的话，就是其心可诛另有目的。 于歌灵这边，只能替自家儿子解释一下，“宫里也没有个公主，墨儿没有妹妹，不知道兄长是如何与妹妹相处的，你多担待着一些吧。” 淡淡一笑，于歌灵显然口不对心，“自然是要担待的，他是皇上，又有谁人不敢担待着呢。” 林少庭心里虽然呕得要死，可还不是日日去西山练兵，替他鞍前马后的。 但是她们不计较，也完全只因为他是皇帝了。 “哎~”太后娘娘深深叹气，知道季若墨将她伤得多深，也说不出求她原谅什么的话，她还是有良心在的。 挥挥手，只能放这人回去，她是越来越不爱出棠梨宫门半步了。 当 然，也没人能进棠梨宫，就是阿若兰与慧昭仪，来十次她最多就见三次吧。 也就今日流言平息了，老太太他们进宫请安，才开了棠梨宫的大门。 几人都面带愁苦，相顾无言的。 于歌灵幽幽叹气，只得先打破沉默，“是我给哥哥招了麻烦，他要怪我也是应该的，只是让他别在意那些混账话，省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老太太斜她一眼，“说什么呢，你哥哥怎么会怪你，他还说叫你不要在意这些呢，你哥哥只会心疼你。” 如今于歌灵身子不好，他们就怕这些风言风语将她气病了。 看她虽然又清减了两分，但是没生病，放心一点，只尽力安慰她，让她宽心。 良久才说到正事上去，“你哥哥的婚事定下来来，乃左都御史石大人家的嫡长女，过段时日便可成亲。” 于歌灵震惊，那位石小姐她也见过，如姓氏一般不解风情比较木讷，绝对不会是林少庭喜欢的类型。 心里更加愧疚，“可是因为我，因为这件事，哥哥才这般着急定了亲事的？那位石小姐，实在不是哥哥的良配。” 老太太喉咙一哽，也实在是想不出石小姐的优点，只能随便想 个借口，“她也只是过于端淑了一些。” 比那么满是心眼子的好多了，即使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情爱，总是能相敬如宾一辈子的。 依着林少庭的秉性，既然娶了人家，就不会对不住人家。 于歌灵悲从中来，眼里已经蓄起了泪水，“都是我害了哥哥，若不是我，哥哥一定能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她就不相信了，这件事情里面没有季若墨的手笔。 她了解林家，他们就算是为了他辟谣，也绝对不会牺牲另外一个人的幸福。 但是她们没有告诉他真相，她便也不问，省得让他们更加担心。 强忍着没有落泪，与老太太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都是絮絮叨叨的互相交代各自保重。 或许是觉得以后没多少时间了吧，即使不知道该怎么说，老太太也决定今日就一起坦白了。 “你舅舅已经递回来话，说他已写了辞官的折子，不日就能抵达京城。” 狄戎刚与朔雪联姻，现在边关安定，实在用不到他们林家。 如今林暮宵主动把手中兵权交出来，皇帝陛下高兴还来不及呢，或许会客气一下将折子驳了，但是林暮宵坚持再上两三道奏折，他定是会同意的。 第515章 请辞 于歌灵微微莞尔，这不乏是一个保全林家的办法。 “舅舅挂印封金了也好，少惹天子忌惮，总能让林家百年不衰。” “哎~”老太太深深叹气，他们林家时代戎马，如今也是不得已才从边疆退回来了，希望以后有真正的明君可以不疑功臣吧。 “你哥哥也会逐渐将手中权利交出去，以后或许就只领一个闲职，或者与你舅舅一样直接请辞，总归我们林家还有世袭的爵位，就是无人出仕也衰败不下来。” 拉着于歌灵的手拍了拍，“只是可怜了你们两姐妹，在这宫墙侯门当中，没了鼎盛的娘家可以倚仗。” 他们自己本也不是任人欺凌的性子，所以于歌灵倒是不在意这个，“无妨的，我们总能护得住自己，再说了，舅舅卸甲我们也依旧是公爷府的千金，谁人敢惹，姐姐身上还有郡主爵位。” 老太太又是一声长叹，郡主爵位来自皇家，以后皇帝要收回来，也不过是张张嘴的事儿。 忧愁着，就有点赌气，“林家退出朝野之后，我们便打算纵情山水之间，以后朔雪再有什么事儿，也与我们无关了。” 就是说边疆乱起来，新去顶替林暮宵的人 守不住，皇帝陛下要是再请他们出山，是不可能的事儿。 林家不是季家的狗，不管遭受什么样的对待，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自然的，咱们林家人自是要守住了自己的。” 于歌灵完全理解老太太的想法，眸色微黯，“哥哥那边，祖母就代我说声对不住吧。” “你哥哥不怪你。”老太太与夏芝心也只能安慰她。 但是夏芝心心里其实是有点怨于歌灵的，要不是因为她，她的儿子也就不会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子。 幽幽叹气，转念一想，罪魁还是那黎氏，祸首是季若墨，其实也怪不到于歌灵什么。 强打着精神又说了好一会儿，老太太才与她出宫回家。 之后两天林暮宵的折子就到皇帝陛下的御案上了，虽然季若墨心中喜不自胜，但是林家世代忠烈，为国征战几死沙场，他还是客气了一下的。 回复镇国将军居功至伟，朔雪不能没有林将军云云，不怎么走心的挽留了林暮宵一下。 林暮宵早料到了皇帝陛下会如此，后面几道折子已经写好，不用改就又直接寄回京中。 同时，为了避嫌而几天没有进宫的林少庭，聪西山军营回来了 ，递了辞呈说那边副将才能卓越，完全可以统摄京城军队，他便不去抢人家的功劳了。 这一次季若墨没有犹豫就答应了，笑着拍拍林少庭的肩膀，“那么少庭就留在京中帮朕罢。” 也没说给个什么职务，要他做什么，看来不用林少庭自己请辞，他就已经准备把他给架空了。 还非常道貌岸然的安慰，“前几日那些流言你不必在意，不过是后宫那些毒妇闹出来的幺蛾子罢了，朕自然信你与灵儿，你们也不能因此伤了兄妹情分。” “呵~”林少庭冷笑，他实在是忍不住要拆台呀。 反问一声“是吗？”面带讥讽的，“那微臣怎么听说皇上与皇贵妃因为这事儿起了龃龉呢？皇上亲让皇贵妃与臣保持距离来着。” “……”皇帝陛下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些事实。 略微思考了一下，才又恢复笑脸，可还是被林少庭截住了话头。 这位大少爷丝毫不给皇帝陛下面子了，更是懒得与他虚与委蛇的。 拱手弯腰，“微臣不日就要大婚，要准备的事情良多，恐腾不开手，便就此辞去身上的官职罢，如今朔雪海清河晏又有皇上治理，自不需 要臣这等闲人纨绔。” 季若墨咂舌，“少庭这是何意？当真与朕生了嫌隙了吗？” 少庭自称不敢，“微臣自由自在惯了，受不了朝堂礼仪拘束，本就打算成婚之后与娇妻做一对天南地北双飞客，还望皇上成全。” 但也只是这样说而已，根本就不等皇上的成全，先自己摘了头上乌纱帽，解了腰中品阶玉带，表示回去之后就会让人将官印文书送回来。 这是已经打定了必走的主意，皇帝陛下若是不许，他日日请假就是，总能不来上朝，不进皇宫的。 季若墨脸上阴晴不定，“少庭当真舍得下灵儿，若没有你们在后面撑着，她若在宫中受苦可怎么办？” 林少庭满是淡然，他就不相信自家妹妹是会委屈了自己的人。 等受不了的时候，直接炸死出宫就是，大家一起去浪迹天涯，岂不快哉。 最后还是要在口头上占个上风，“正好皇上不是怀疑草民与皇贵妃有什么嘛，如此有算是自证清白吧，既然皇贵妃已经嫁给皇上，自是要皇上好好疼惜的，我们做兄长的，也不能插手你们夫妻间的事儿。” 从微臣变成草民，也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儿，季 若墨心里天人交战良久。 认真看林少庭，“少庭去意已决？”林少庭非常诚恳称是。 “好，那朕便如了你的愿，只是希望少庭以后远在江湖也别忘了咱们昔日的兄弟情谊，以后还是可以多进宫看看朕与灵儿的。” “谢皇上成全，草民告退了。” 林少庭退出去，对这金碧辉煌的地方没有一丝留恋，今后他与季若墨连君臣之义都没有了，还何谈朋友之情。 看了看棠梨宫的方向，只能遥祝妹妹今后一切安好，为了她的名声，他连最后一面也不去见她了。 林少庭就这般辞官了，季若墨心里自然是非常不舒服的，他想要找个人说说话，却发现后宫诸人除了于歌灵也与他说不上什么。 可是他现在还和皇贵妃娘娘闹矛盾呢，拉不下这个脸来主动去找她。 现在皇帝陛下真的是越来越有帝王的架子了，不想想之前即使是于歌灵无理取闹，他是怎么哄人家的。 现在明明是他自己的错儿，还不肯主动去和解，说几句好话。 只能没事找事的让自己埋首朝政当中，不去想这些糟心的事儿。 真是越来越有成为孤家寡人的趋势了，高寡独寒便是如此。 第516章 一直冷战 于歌灵如今半步都不出宫门，自然也不可能去找皇帝陛下示好，两个人就一直这般冷着。 期间季若墨也只是白日里偶尔与阿若兰、沈锦雯说说话，慧昭仪避嫌向来是不往他面前凑的，万小仪也是与于歌灵一样，避宫不出。 曾经，皇帝陛下觉得自己这样守着一个女人不行，尝试过让沈锦雯侍寝，可是满脑子都是之前与于歌灵的山盟海誓，最终还是让安修仪回去了。 倒是让她被阿若兰笑了好久的自取其辱，竟然想在这时候就能邀宠成功。 皇贵妃与皇帝陛下可还不算完全闹翻，两个人没准什么时候就和好了。 如此这般，于歌灵与季若墨近在咫尺，却到了最后殿选那一日才见上面。 当时是皇帝陛下先到的，坐定了听外面报“墨皇贵妃到~”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稍微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于歌灵竟然来了。 看着那一袭湘妃色宫裙的女子款款而来，他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想是不是她已经原谅他了，所以才会借此机会出现在这里。 许久不见，瞧着她似乎清减了许多，顿时心疼起来。 春日里还是有些寒凉的，从钱公公手中接过自己的薄 披风，迎上去几部。 微微嗔怪她，“你身子弱，出门怎么也不穿一点？” “本也只是来看看诸位佳人，那就能受寒了。”于歌灵略微莞尔，但是笑意不达眼底，“早答应了阿墨要来为你亲自选妃，不知阿墨说的话可还算数？” “自然是算数的。”季若墨现在心里高兴，只要不关乎朝政，她说什么都能答应。 两人在众人面前秀了一把恩爱，上头几个妃嫔心思各异。 慧昭仪看到皇上与皇贵妃从归于好心里欢喜，阿若兰一方面为于歌灵欢喜，一方面又觉得本该如此。 沈锦雯捏紧了拳头，带了些愤恨之色，于歌灵一出来，她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这便是差距呀。 但不管如何也只能表现得落落大方。 万小仪今日倒是来了，只是缩在角落里没什么存在感，其实以她的位分，是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的，能来应当是安修仪的功劳，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因为没想到她会来，所以没准备于歌灵的椅子，这会儿皇帝陛下也就不在意什么了，他的龙椅那么大，足以容纳几个人，便携着她一起坐下。 下面的秀女都不能抬头，只看见皇贵妃 迤逦的裙摆，但是心里还是深深震动着的。 不是说皇贵妃恩宠不在，只靠着太后喜爱才能在宫中立足了吗？现在这个又是什么情况，人家皇贵妃娘娘明明依旧宠冠后宫。 之前更像是她与皇上恼闹了别扭不见皇帝，这会儿她出来，没看皇帝陛下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嘛。 之前还斗志昂扬的人，立马就颓了下来，后宫…只要有皇贵妃在，哪里有他们的出头之日。 而且听这意思，皇上要把选秀的权利全部交给皇贵妃，那些容貌出众的女子立刻悬起一颗心，倒是长相一般才艺一般学识一般气质一般……什么都一般的人高兴了起来，认为于歌灵会给皇帝陛下选他们这样的女子。 不管是因何原因进宫的，只要能进来，她们便很高兴了。 进宫了，就代表着有了机会。 于歌灵如今与季若墨太过亲近就觉得别扭，实在不想浪费时间，稍微与阿若兰、慧昭仪寒暄了两句，跳过沈锦雯与万蓉儿，便喊开始了。 小安子公公瞧一眼皇上，见他没什么意见，一扫拂尘，让自己徒弟开始念花名册。 秀女五人一组依次上前让诸位主子相看。 这第一组也有两个容 貌不俗气质上乘的，只是现在都心如死灰的，有点无精打采。 于歌灵还就特别关注她们了，先一指那稍微高挑一些的蓝衣女子，“这位姑娘看着盈盈弱弱通身气质不俗，倒像是书里走出来的女子。” 蓝衣女子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点出来，心下一喜，面上还自持了些。 屈膝行礼，“臣女在家时是读过些书，不过难登大雅之堂，叫娘娘看笑话了。” “还是位才女呢。”于歌灵根本不理会她的自谦，瞧一眼沈锦雯，“安修仪昔日乃京城第一才女，不知这位姑娘比之如何，以后倒是可以常常探讨一番。” 小安子公公心领神会，立即高喝“户部侍郎之女殷雪留牌子~” 反正皇帝陛下是完全不管了，皇贵妃给他选谁就是谁，他也懒得再看皇上的意思。 季若墨又是一阵惊奇，这殷雪容貌比之沈锦雯也不遑多让，或许正是现在的京城第一美人，气度上更胜两分，书卷之气十足，像极了江南女子。 他的皇贵妃竟然给他选这么一位妙人儿，实在出乎人的意料。 于歌灵才不管那些打量的眼神呢，再指另外一位茜色衣裙的女孩，“可会什么才艺？” 那女孩当下就弹了一曲广陵散，足够震撼人心。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位的琴技比之宫中最好的乐师也还胜三分。 点点头，小安子公公又喝“右都御史之女安琪儿留牌子~” 还是个十分洋气的名字呢。 在场诸人又是一震，今天皇贵妃好像大方得过头了啊，接下来又留了三女，都是色艺双绝的女子，任哪个都是极出色的。 还有最后两组，已经留下来七位秀女了，没有一个是不好的，完完全全颠覆了大家对皇贵妃的认知。 到后面季若墨有点审美疲劳，都不再关注这些秀女了，都只随便扫一眼而已。 又一组上来，倒是精神了不少，连沈锦雯脸色都变了变。 于歌灵轻轻一笑，中间那位白衣服的女子清尘绝艳，如九天仙女下凡尘，光这容貌就胜过了之前的所有女子，也胜过了之前的京城第一美人安修仪。 直接问都不问，就让留牌子了，此等姝色，每天看着也能多吃两碗饭不是。 又看向另外一位，笑容加深了一些，这姑娘身上的衣裙是前两年京中流行的样色了，早已过时。 但她绝对是这些人里面最用心的了。 第517章 选秀 沈锦雯与于歌灵是一路从墨王府过来的，自然也看出了这位秀女的用心之处。 故意揶揄含笑看于歌灵，“这位姑娘清丽脱俗又明媚娇艳，皇贵妃娘娘不如也将她留下来。” 于歌灵深深看她一眼，“既然安修仪喜欢，那便留了吧。” 不过是一个长得与她有三分相似，穿衣打扮又仿造了她的女子，沈锦雯想用这个来膈应她，那还真是打错了主意。 今日她既然给季若墨挑了这许多绝世女子，便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儿。 两个时辰，最后的殿选终于结束，于歌灵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完成了自己的诺言，打算施施然回去，“这些女子都是好的，至于给什么位分，就皇上和慧昭仪商量着定吧。” 本是应该与皇后商量着定的，但是中宫凤位空悬，就谁掌管后宫谁说话了。 季若墨苦了脸，这人今天这么反常，走得毫不拖泥带水的，看来是心里的气还没有消呢。 连忙将她拉住，“我与灵儿一块走。” 回头吩咐慧昭仪，“这些秀女，就丁岚封为昭训罢，其余的贵人、美人慧昭仪自己看着办。” 于歌灵了然的看皇帝陛下一眼，那位叫丁岚的 姑娘就是倾城绝色的那位美人，家世本不显，但是一进宫就能为正四品昭训，看来长得好就是要比旁人过得轻松一些。 皇帝陛下也是以貌取人的，什么不喜欢美人，那是因为沈锦雯没有没到摄人心魄的地步，才被埋没在了后宫，不然今日是谁笑傲内宫还不一定。 恭恭敬敬的送皇贵妃与皇上离开，慧昭仪懒得再将她们召来自己宫里说话，便直接在这里宣布了。 “那么便按皇上的圣意办罢，丁岚为昭训，安琪儿、殷雪、苏小沫为贵人，其余人为美人，至于封号，以后皇上自然会给。” 但是吧，一般到二品以上的才有封号，其余人除非特别得宠，不然是没有这个殊荣的。 将苏小沫与殷雪塞到沈锦雯宫里一起住，美其名曰他们合得来，丁岚到阿若兰的永和宫之后随意安排了宫室，挥挥手就让她们散了，自有伺候的人领着他们到自己的地方。 这时候沈锦雯给万小仪使了一个眼色，这位就不顾这么多高位妃子都还没有走，直接跑了出去，跟着季若墨与于歌灵，疾跑着，仪态都不顾了，一定要追上他们。 “这像什么样子！”慧昭仪是看不 上她们这种手段的，也怕两个人闹出什么事儿，“万小仪即使出身卑微，在宫里这么久也应当学会些规矩了。”招呼身边的宫人，“还不快去把万小仪请回来，没得让她冲撞了圣驾。” 然后，万小仪还就加速了，拿出自己吃奶的力气。 看见季若墨的圣驾，急忙大喊，“皇上等一等，嫔妾有话跟您说，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阿若兰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勾起嘴角笑得一脸阴险，“不知道万小仪有什么喜事，本宫也去瞧瞧。” 两个妃嫔到圣驾面前放肆，这估计是最混乱的一场选秀了，慧昭仪头疼，生怕他们惹出什么事儿。 只得自己也跟上去了，随时准备着请罪。 于歌灵听万蓉儿的呼喊，有种不好的预感，皱着眉头。 “不知道万小仪有什么事儿要与皇上说，或许真能让皇上高兴呢，不如就停一下？” 季若墨没有同意，但是为了平稳，这銮驾慢悠悠的，不一会儿就被万小仪给追上来了。 她直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季若墨面前，“皇上，臣妾有喜事要告诉您。” 本来是想在选秀完了就说的，但是皇帝陛下与皇贵妃娘娘走得 太快了，她没有赶上，只能过后追出来。 但是对于这个自己不小心犯了的错误，皇帝陛下是非常不屑的，都不想听听她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消息。 直接对着小钱子公公冷言，“还不快将她给拉开，没得让这些人挡了朕的路。” 小钱子公公只能亲自动手，但是刚碰到万蓉儿，就被她一句话给惊住了。 万蓉儿还做着防备的动作，大喊，“皇上，嫔妾有孕了。” “什么？”要不是想着在御撵上，季若墨能直接就站起来，百感交集又惊又喜，但总的还说还是喜比较多的，“可是当真？” 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也忘记了身边还坐着一个于歌灵。 小钱子看如此，就顺势将万小仪扶起来了，这位没准以后会青云直上。 万蓉儿又变回了娇弱妩媚的样子，还有些害羞，“自然是真的，皇上不信可以叫太医过来问一下，已经三个月了。”故意看于歌灵一眼，“嫔妾怕有什么闪失，是等胎坐稳了才告诉皇上的。” 也没忘记了沈锦雯，“这段时间多亏了安修仪娘娘照顾，才让臣妾得以安心养胎。” “好好好。”皇帝陛下是大喜过望啊，“ 召太医到棠梨宫。”还是要再确认一下的。 正准备安排人再抬一个轿撵，于歌灵就下了御撵，“皇上是打算将棠梨宫赐给万小仪？如此也应该等臣妾搬出去才是，现在就请皇上先陪着万小仪移驾承乾宫罢，臣妾这就回去叫人搬东西。” “朕不是这个意思……”季若墨一惊，他刚才就是想去棠梨宫确定一下万蓉儿是否真的有孕，如果是真的，再做打算来着，怎么会夺了于歌灵的寝宫呢，还空着这么多殿宇呢。 后面过来看热闹的妃嫔都惊呆了，阿若兰比较暴脾气，“先是从凤鸾宫搬走，现在棠梨宫也得让出来皇贵妃这回可要好好选一个宫殿。” 于歌灵回头对着她笑笑，“看来本宫还是一次搬去冷宫比较好，这样就不需要让给别人了。” 想走出这銮驾的范围，季若墨又一次将她拉住，“朕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借你寝宫一用给万小仪诊脉罢了。”他们原先的时候就是要去棠梨宫，所以他才有这么一句。 “哦~这样啊。”于歌灵做恍然大悟状，“那皇上还是带万小仪回承乾宫罢，臣妾自来小气也不想别人脏了自己的宫室，所以不借！” 第518章 万蓉儿有孕 一甩手，直接就挣脱了季若墨的控制，于歌灵上了后面自己的皇贵妃仪架，叫人绕道，不想再面对这些糟心的事儿。 当初的山盟海誓当真就变成了一场笑话，现在他与别人都有了孩子了。 正好遇上丁岚她们，瞄了几人一眼，暗想这么多绝色佳人，够皇帝陛下乐不思蜀将她忘了吧。 后面万小仪委委屈屈的，“皇上，皇贵妃娘娘是否不喜欢嫔妾，也容不下嫔妾肚子里的孩子？” 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生怕自己的孩子保不住。 季若墨心里也有些气恼于歌灵的不懂事儿了，认为当初那个错误让他有了孩子不是正好，反正她已经伤了身子。 完全忘了她是怎么伤的身子，还有他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儿。 但这么多人面前，还得维护一下她的形象，“怎么会，灵儿最是良善大度了。”没有让万小仪上自己的御撵，叫人从新去抬一个小轿撵过来。 阿若兰还在一旁讥讽，“皇贵妃确实大度，不然后宫也不会有我们这些人。” 大度过头了，让万小仪这种人有了身孕。 主要还是看了一眼沈锦雯，这位当真好深的心机。 冷哼一声也离开了，这场戏 一点都不好看。 皇帝陛下只能继续安慰有孕妃嫔，“宁昭媛便是这样的性子，你别理她就是。” 心里已经认定万小仪有了身孕，说沈锦雯照顾有功，就给她升了个位份，安修仪成了安淑仪。 甘泉宫里，太后娘娘第一时间也就知道了这件事，也是又惊又喜的，到底希望自己有一个亲生的孙儿。 喜上眉梢，连念了几声佛，“万小仪这一胎要是皇子就好了。”那么到时候便不必再为子嗣这件事烦忧了。 想起于歌灵变了变脸色，“只是墨儿在灵儿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吉祥姑姑只能这般宽慰太后呀，“皇贵妃向来懂事，一定会理解皇上的。” “是是是，灵儿最是讲道理了。”太后又笑起来，“去将她请过来罢，本宫与她说几句话。” 于歌灵那般聪慧，自然能明白太后的用意，不想去听那些戳心窝的话，便给婉拒了。 不过还是让吉祥姑姑给太后带几句话的，“稚子无辜，我当初能容得下罪人季若楚的孩子，还给了他们一份前程，今日自然也能容下皇上的孩子，叫太后与皇上放心就是。” 她对太后的称呼从母后变成了生疏的太后， 太后娘娘得到回话感慨万千，“这孩子是在怪我呀，可万小仪肚子里是本宫的孙儿，本宫如何能不护着一点。” 这时候万小仪有孕的消息也已经传遍了后宫，皇帝陛下一高兴，直接将她升为了容华，赐封号康。 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子健康安泰。 自然的，也将她从那个如同冷宫一般的地方捞了出来，从新赐住长禧宫偏殿，允诺了，待她生下孩子，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都晋升嫔位。 这一日，皇帝陛下欣喜忘形，一直在承乾宫陪着康容华，直到第二日上朝，才将人放回去，看看自己的心寝殿。 皇贵妃娘娘是一夜没睡，在窗前站到了天明，听到种种消息看整个后宫喜气洋洋，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与锦明摆事实讲道理，“看吧，在后宫孩子就是这么值钱，母凭子贵，所以这才是我料定了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原因。” 有些凄凉，“不管太后还是皇上，之前说得多好听，可是一旦后妃有了孩子，就会以孩子为先，谁还关心我的看法呢。” “主子~”锦明喉头干涩得厉害，即使不想承认，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现实呀。 “罢了。”于歌灵 也不想再说这些，转身往床边走去，是得歇一歇了。 一边还吩咐锦明，“留四五个平日里得力的宫人，其余的都送还给内务府，再将咱们宫门封了，不许任何人进入，包括皇上！” 他们不是都怕她对万蓉儿做什么，那么她便自己将寝宫封了，不再出去好了。 也怕有心之人栽赃陷害她，放出话去，今日被她遣散的宫人与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以后他们做出什么事儿，就更加与她无关了。 季若墨下朝，小钱子与他禀报了这件事，他也是动容的，但是想了好一会儿，最终放弃。 “罢了，她这样也好，省得蓉儿整日里忧心忡忡的，就等蓉儿生产之后朕再补偿她吧。” 小钱子公公退下，心里吐槽，“那时候还补偿呢，怕是皇贵妃都忘记您长什么样儿了。” 不过季若墨好歹还有两分良心，到底想着要去安抚一下于歌灵的，只不过被锦明拦在了棠梨宫外面而已。 于是，骄傲的皇帝陛下便没有再想着无所不用其极的进去，“你去告诉灵儿，蓉儿孩子生下来朕会将它记在她的名下，所以这是她的孩子。” “奴婢知道了。”锦明更加的傲慢，回 身当着皇帝陛下的面就将棠梨宫的大门给关上了。 真是可笑，季若墨竟然以为他们主子在乎的是孩子，他们主子在意的明明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情不知所起但知所终，就连锦明都认为，他们主子与皇帝陛下之间真的结束了。 可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信使，她还是将季若墨的话告诉了于歌灵。 “蓉儿~”从皇帝陛下到开始，于歌灵就又起身怔怔看着外面了，这会儿只觉得心中悲凉，“果然他已经将我当成了后宫可有可无的妃嫔，将我放在了与他的蓉儿一样的位置上。” 两行清泪落下，身子也跟着倒下。 “主子！”锦明大惊，将于歌灵扶起来，又赶紧叫人去传太医。 深深担忧，他们主子这么弱的身子，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小钱子公公呢，最近特别热衷于给皇帝陛下说各种关于棠梨宫的事儿，所以这件事很快也就传到了季若墨耳朵里。 “皇上，棠梨宫递来消息，皇贵妃娘娘晕倒了。” “可有传了太医？”季若墨也是担心的，但是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就没有再过问了，反而问起万蓉儿今日的饮食起居。 看得出来对孩子有多在乎。 第519章 沉默了 然后这一天，原本应该实时像皇帝陛下汇报墨皇贵妃情况的小钱子公公沉默了。 到了傍晚，季若墨忙完手中的事儿才想起来问一问。 “太医去棠梨宫看过如何说？” 小钱子公公面无表情的，“太医说皇贵妃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只是胎像不稳，娘娘现在也还没有醒过来。” “什么？”季若墨与一旁的小安子公公同时大惊，不过还是皇帝陛下声音要大一些。 直接站起来绕过御座到钱公公面前，“你说什么？灵儿不是……怎么还会有孕？” 钱公公面不改色，亥时没有表情，冷漠异常。 “当初宋大人只说娘娘有孕艰难，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的。” 眨眨眼睛思索了一下，“或许是上天垂怜，不忍娘娘如此良善女子膝下凄凉，所以特特赐了这个孩子罢。” 表明这结果是宋太医诊断出来的，绝对童叟无欺，皇上不信可以召宋太医过来问一下。 这还问什么呀，季若墨怎会不信，直接甩袖，“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抬脚就往棠梨宫方向去，他想要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是于歌灵的那就更加好了。 还丢下一句，“朕回来再与 你算账。” 小钱子公公顺势就跪下了，自己先请罪。 天地良心，白日里皇帝陛下对皇贵妃好像不是很担心的样子，他才觉得说不说都一样的，这会儿倒是成了他的错儿了。 小安子公公落后一步，看跪在地上的人，“你知道为什么永远我为正你为副吗？” 小钱子公公翻个白眼，“因为我还有自己的良心，耿介有余不够圆滑，时常会惹皇上不高兴。” 正副又有什么关系呢，出了门一样被人尊重，一样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无非就是少那二两的月例银子罢了。 他们这种人，还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 安公公本来是想说教一番的，但是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是无奈，道一句“你知道就好。”感觉跟上季若墨。 此时棠梨宫的大门依旧紧闭，昔日赫赫扬扬的宫室显得特别萧条。 皇帝陛下大驾光临，出来阻拦的依旧是锦明。 “娘娘还未醒，即使醒了也不想看到陛下，陛下还是请回吧，省得又惹娘娘伤心。” 这话说得也是非常直接了，不过皇帝陛下早已习惯她们这态度。 挥手叫侍卫将她制住，自己直接往里闯。 一路上不见半个宫人，到于 歌灵寝殿前才有一个小太监守在那里，里面也不过两个宫女侯着。 哪里还像是一个皇贵妃的住所，宫里最末等的小仪，殿内伺候的人加起来也要比这多两个。 季若墨在床边坐下，看床上躺着的人，脸色惨白连嘴唇也是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仿若已经没了生息。 突然想起她之前也这样过，那时他刚带兵回来，还没有登基，太医说她可能就活不下去。 后来她睁开眼睛之时，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欣喜。 那时候他只想着她能活着陪她就好，其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是现在两个人好像渐行渐远，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生疏了不少。 貌似是因为自己登基之后越来越不满足，越来越想做一个真正的帝王，将她与其他人看做一样了。 幽幽叹口气，握着她的手，在被子里捂了这么久依旧冰凉，他心里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这绝不是属于活人的体温，焦急起来，“小安子，快去传太医！” “传太医做什么，他们也治不了心病。” 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回头是于歌灵睁开了眼睛，里面满是冷漠。 她淡然抽回自己的手，“皇上来错地方了，臣妾还没有腾 地方，康容华不住棠梨宫。” 不过此时季若墨可听不进去她的话，满是欣喜，“灵儿醒了就好，我就是来看灵儿的，哪里会来错地方。” 瞧着皇帝陛下这样，才进门的小公公踌躇了，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禀报事情。 倒是于歌灵看见了他，冷漠相对，“可是康容华不舒服，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想皇上了，想请皇上过去？” 这点手段，她还当真不放在眼里。 小公公为难，硬着头皮称是。 季若墨眼神变了一下，于歌灵能直接猜到万蓉儿的用意，就证明她只是看他在于歌灵这里心里不舒服，所以想要将他引过去而已。 现在于歌灵一有孕了，比起万蓉儿，自然是她要珍贵一些。 脸色一黑，“康容华不舒服叫她去请太医呀，朕又不会治病。” 于歌灵头往里侧了一下，闭上眼睛，“皇上还是过去看一下吧，万一康容华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事儿，臣妾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忍下眼泪，“臣妾已然闭宫，若皇上还念与臣妾的一点旧情，还请以后就不要再来棠梨宫了。” 季若墨抿抿嘴，咽下满肚子的气，反而扬起笑容，“康容华有孕，灵儿也有孕 ，我字自是更在意灵儿肚子里的孩子的。” “什么？”于歌灵刚刚醒来，不知道这件事，这时候听闻此事，惊得猛的就坐了起来。 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满脸不可置信。 宋太医早说过她有孕的几率不足一成来着，现在有孕，那么这一成也太好遇到。 “你小心一些。”季若墨见她失态，心里终于平衡了。 颇觉好笑的扶着她靠坐着，然后也抚上她的腹部，“你有咱们得孩子了，宋太医亲自诊出来的，不会有错。” “原来如此。”于歌灵却更加悲凉起来，“我就说皇上怎么会来这儿呢，原来是为了孩子。” 白日里这人来了看她闭宫就走，现如今知道她有孕，就不管如何都闯了进来，可见自己不如一块肉重要。 终于是真的沦为了生育机器了吗？ 笑容苍凉，怕眼泪落下赶紧闭眼，也是不愿意看到身旁这人。 “有了孩子臣妾正好闭宫养胎，皇上还是陪着康容华吧，臣妾这里不用经常来。” 季若墨紧握拳头，让自己尽量平静，“你如今有了身孕，我之前说过的话也依旧有效，康容华的孩子生出来就记在你名下，那也是你的孩子，便别再置气了。” 第520章 都不能托付 “臣妾没有置气，臣妾不过是看不惯外面世俗纷扰罢了。” 于歌灵觉得自己与季若墨越来越说不到一起去了。 “母子连心，若将康容华的孩子夺过来，她该有多伤心难过，臣妾做不出这样恶毒的事儿，也不会养别人的孩子。” 想想沈锦雯帮万蓉儿做的这一切，向皇帝陛下提议，他若觉得万蓉儿位分低辱没了自家孩儿，将他送给安淑仪养就是了。 她的孩子……于歌灵想到这里一顿，她本就身子不好，太医说难享常人之寿，若是再生孩子折了元气，估计没多少活头了。 所以必须得早早的帮他筹谋好以后才行。 现在宫中高位妃嫔就沈锦雯，慧昭仪，阿若兰，好像都不能托付。 依照沈锦雯与她不死不休的关系自不必说，慧昭仪本是依附着她才得了这个高位，若她以后身死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呢。 毕竟以后得皇后娘娘蒋青鸾可也已经与她结仇了，怎么会放过她的孩子，慧昭仪恐自己护不住。 阿若兰性子跳脱，与她能聊得来，但终究没有多深的感情，而且还一心都扑在季若墨身上，也难以对她的孩子好。 想来想去，便只能托付给太后了 ，希望她老人家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面，对她的孩儿照拂一二吧。 久久得不到回话，季若墨不耐烦了，“你又想什么？” 于歌灵回神，“没什么。”见宋太医已经等着，将手臂伸出去。 宋太医诊断良久，还拉来太医院其他的妇科圣手，三人轮番上阵，都是确诊了皇贵妃娘娘有孕。 但是面上并没有多少喜事，实话实说于歌灵身子太弱了，又时常忧思伤了内里，这一胎一点都不稳，随时有流产的可能，还只能请皇贵妃娘娘多多开怀了。 欲言又止的，想向皇帝陛下汇报皇贵妃生孩子的严重性，被于歌灵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宋太医张嘴，换了一个话题，“臣等会为娘娘开一剂安胎药，只是心病还需娘娘自己疏解才是，保持心情愉快，才能帮助稳固胎儿。” “本宫知晓了，辛苦几位太医。”于歌灵如何能不知道这些常识。 只是她自己要开心，别人不一定给她这个机会呀。 几个太医退下之后，很快，墨皇贵妃有孕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阖宫震动。 有人欢喜，比如太后娘娘与慧昭仪，也有人忧愁，比如沈锦雯与万蓉儿。 沉不住气的康容 华甚至当下就砸碎了一个皇帝陛下亲自赏的花瓶。 “她于歌灵怎么可能有孕，不是说她伤了身子，不能有孕了吗？” 身边伺候的宫人战战兢兢提醒，“皇贵妃只是有孕艰难，并不是完全不可能有孕的。” 可是万蓉儿哪管这些，完全听不进去劝呀，如发疯了一般，“他怎么能有孕，她不能有孕，不能有孕！” 沈锦雯急忙也就赶往了她这里，大喝，“慌什么，她不过两个月的身孕，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拉着她让她冷静，“就算是皇子又怎么样，你的是皇长子，总能压了她孩子一头。” 眯起眼睛坐下，“况且她身子虚弱，就算怀上了，能不能生的下来还不一定呢。” 冷冷的看着万蓉儿，“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用自己的肚子，笼络住了皇上的心。” 勾起嘴角，“本宫可了解皇贵妃的性子，就算有了孩子也不会软和半分，与皇上还有得闹呢，你就好好利用这机会罢。” 万蓉儿想明白了，点点头，“嫔妾多谢安淑仪娘娘替嫔妾筹谋这么多。” “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 劝完了人，沈锦雯不再多停留，施施然回自己的钟粹宫。 贺礼 早已让人送到棠梨宫，趁着皇帝陛下在，有个见证也好，不然她怕被人利用。 大晚上的，太后娘娘也还亲自去了棠梨宫，带着一堆东西。 于歌灵虚虚应付着，越发觉得自己不如一块肉重要了。 到底念着以前的情分，还有自己孩子以后还要受她照拂，表现得如以前一般。 只在她要离开之时，嘱托，“我的孩子，以后就要多承母后照看了。” 太后回头莫名其妙，但只以为她是初为人母不会照顾孩子，才有忧虑的。 给了一个微笑让她安心，“我的孙儿，这是自然的。” 瞧着棠梨宫却是冷清了些，又不放心交代一句，“你喜欢清净，人少些也好，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明日还是得添几个孕嬷嬷在身边照料。” 这一点于歌灵也没有拒绝，她自然希望她的孩子好好的。 为了不厚此薄彼，也显示自己并非无情，季若墨就没有走，两人第一次分被而睡，同床异梦。 第二日一早，这等喜事自然也是传遍了京城，大臣们纷纷溜须拍马，早朝时间全用来阿谀奉承了。 好在季若墨高兴，没有与他们计较这么多。 钱公公已经在承乾宫跪了一夜，皇帝 陛下这气消了，也就没有多做惩罚。 下了朝依旧往于歌灵那里去，叫人带上奏折，是打算这段时间都守着皇贵妃娘娘了。 在棠梨宫大门口，还遇上了可怜委屈的康容华。 这位好歹也怀着自己的孩子，见了总是要问一句的。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小心胎儿。” 这一句话，让万蓉儿更加的委屈了，“嫔妾是来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的，顺道贺娘娘喜得麟儿，可是娘娘连门都不让嫔妾进去。” 季若墨只能小意安慰，“皇贵妃闭宫养胎，不止你，就是慧昭仪与宁昭媛他们来了也是不见的。” 拍拍她的肩膀，“你别多心，也回去好好养胎就是。” 然后便抬脚走了，留下万蓉儿在后面咬牙跺脚。 进去，于歌灵便在院子里看书呢，见了眼前多出的一片明黄，连头都不抬一下。 “皇上怎么不多安慰一下佳人？倒叫康容华白白费了这一番苦功夫。” 季若墨听出不同寻常的味道，皱起眉头，“什么一番苦功夫？” 锦明给于歌灵端来点心，顺便代她们主子回答，“康容华早已来了大半日，被拒之门外一直不走，反而在这里晃悠，不就是为了见皇上嘛。” 第521章 一解相思之苦 而且也不只是为了单纯的解一解相思之苦而已，是为了等着向皇帝陛下诉说一下皇贵妃的恶行，体现皇贵妃有多恶毒，自己又有多可怜。 好让皇帝陛下为了她，与皇贵妃产生嫌隙，让两人本就已经不好了的关系更加不好一点。 听完这些，皇帝陛下脸色变得和墨水一样，他最近好像经常黑脸来着。 于歌灵都怕他哪一天黑脸之后缓不过来，就从玉面郎君变成了铁面包公。 “皇上也不用生气，后宫这么多人，为名为利为权势，哪代的皇帝又没受过自己妃子的算计呢，习惯就好了。” 所以当皇帝有什么好呢，纳那么多妃子又有什么好的呢。 自认主宰一切，却是天天活在这些小女子的小心思当中，有时候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何其的悲哀，又何其的可叹。 关键是季若墨想反驳吧，还反驳不了。 想想他的父皇，那般刚愎自用的一个人，还不是被德太妃，婉婕妤他们算计得团团转。 再想一想之前万蓉儿的话，好像句句都是在控诉于歌灵。 不顾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等在外面一个时辰，就为了与他说这些，实在是其心可诛。 之前他就知 道女子厉害，也觉得有太多后妃麻烦，可是什么时候让他忘记了这些，只想着左拥右抱齐人之福呢？好像也是当了皇帝之后。 他不禁反思，那个皇位是否真的有魔力，是否真的会让人迷失了心智？ 再看于歌灵，以前与自己那般亲密一个人，现在却如此生疏，阿墨变成了张口闭口的皇上，我变成了臣妾。 他一开始是心喜她这样的变化，认为她终于认可他是皇帝了，也摆了帝王的威仪，可是现在想想，这是她对他感情越来越淡了，若继续这般下去，两人之间可能也只剩权势与利益的焦急。 猛然将人揽住，“你唤我阿墨，以后都唤我阿墨。” 于歌灵很冷静将他推开，“臣妾不敢！又怎能无视天家威仪。” 起身回到屋内，虽然还没有到午时，也没有用午膳，却是想歇一歇了。 皇帝陛下无奈，只能在一旁小心批奏章守着。 良久手下一顿，这又是林暮宵的奏折，林将军已经是第五次上书要辞去边疆统帅之职回京颐养天年了。 他思索良久，又偷偷瞄一眼于歌灵的小腹，这次终于在上面写了一个准字。 又下一道圣旨，封林暮宵为镇国公，还 给了一个太师的虚职，手中无一点实权，但是尊荣优渥。 叫人随着批复一起发往边疆，接旨之后，林暮宵就可以回京了。 从镇国大将军变成镇国公，本都是国公的爵位，皇帝陛下非要将他变了，无非是想让林家彻底从军队退出来，以后军中之事再也与他们没了关系。 这个太师的虚职可也属于文官之列。 于歌灵也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罢了，感受到季若墨的目光，自己抚上小腹。 原来她的孩子还没有出生，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就被他的父亲这般忌惮了呀。 已经猜到刚才那是谁的奏折，季若墨有为什么看她。 无非就是怕她现在有了孩子，万一是男儿林家就会扶持这个孩子上位。 当皇帝当到这个份上，要谁谁都防着，当真是无趣，还不如一个乡野小民来得自在呢，至少父子骨肉亲情都是实打实的，不会有什么尔虞我诈。 失望透顶，对季若墨的态度也就越来越冷冽。 当听到他与她说这件事，也没有多少反应，面若寒霜，“舅舅戎马一生，回来享几日清福，养一养身上那么多的陈年旧疾也好。” 那些陈年旧疾可都是为朔雪，为他 们季家受的，于歌灵这话扎心窝子了。 让原本打算就驻扎在这里的皇帝陛下落荒而逃。 今后因为她冰凉凉的态度，也只是日日遣人来送东西，自己偶尔来看一下罢了。 倒是去万蓉儿那里的时间比较多，让后宫都以为这天要变了。 不过季若墨自己不来，却让别人来了。 新晋妃嫔按说十五日之后是要给中宫皇后请安，然后见过诸位原来的妃嫔的。 但是现在迎娶皇后的事儿才提上议程，他就让人来给于歌灵请安了。 不得已，棠梨宫只能开了半日的宫门，就连沈锦雯与万蓉儿都被迎了进来。 为着这个，于歌灵还把当日当值的太医与负责万蓉儿胎儿的太医都请了过来。 让几个人殿内殿外，桌子椅子一样不放过的一一查看，没什么问题才叫万蓉儿坐下。 也不掩饰自己对她的不欢迎，“康容华如今可要万分小心才是，本宫为了自己的清誉，就不与你上茶上点心了，左右只是一会，康容华稍后回自己宫中用就是。” 早已表示万蓉儿今日可以不用来，她既然非要来，她就得把功课做足了。 也没有为难那些新晋的嫔妃，很快就让落座了。 “如今后宫没有多少人，你们早就见过本宫也便不多介绍了。” 咂一口香茶，“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后宫争斗在所难免，你们不算计到本宫头上，谁技高一筹谁能得圣心本宫都不会管。” 挥手让人将早准备好的东西赐下去，“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家族，本宫也能理解，你们要斗就得斗得漂亮，使了什么手段，记得将后路想清楚，也不要让人发现了就好。” 幽幽的感慨着，“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就看你们这一届当中谁能脱颖而出了，以后也还会有许多新人进宫，是被这些后浪拍死在沙滩上，还是一直笑傲后宫，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大家目瞪口呆的，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别开生面的一场训话了。 前人哪个不是嘱托后宫要和谐，好好伺候皇帝，大家进宫就亲如一家。 只有墨皇贵妃这么别具一格，将真话都拿到台面上来说。 总的意思是，斗可以，争可以，大家各凭本事夺宠，失败者也怪不得别人。 但是别算计到她头上，现在她闭门不出，也不掺和这些，不会和她们争宠，但是惹急了，她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第522章 日渐虚弱 完了于歌灵也没有什么心意与她们再多说什么，扶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显得分外疲累。 “本宫近日身子不爽，以后都将不见客，今日把话说清楚了，你们以后也别往我这棠梨宫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罢。” 特特交代，“本宫不会把着皇上的，有没有宠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挥手让他们都退下去，就阿若兰仗着自己与她有两分情分，留了下来，凑到于歌灵面前，摸摸她平坦的小腹。 “真的有宝宝了吗？” “几位太医联手诊出来的，自然无假。”于歌灵浅笑，这一刻充满了母性的光辉，但是很快就有忧愁起来。 “只她能不能平安出生还不一定呢。” 不说后宫妃嫔的算计，就她这个身子，太过孱弱了。 宋太医已向她建议过，不要留这个孩子来着，不然到时候恐她会有生命危险，孩子也不一定能保全住。 有可能的结果就是一尸两命，母子俱陨。 阿若兰不知这里面内情，天真无邪的，“自然能平安出生，这宫里有谁还能算计得了你不成。” 对她真的是太有信心了。 于歌灵只是苦笑，“谁都能算计得了我，就说买通了钦天监来一 句此子不祥，我们母子就都得死，再有关于我的谣言那么多，谁若说这孩子并非阿墨亲生，足够我们母子万劫不复。” 她之前在宫外住了那么久，这种可能不是没有的。 林家人来人往，不定就被有心之人抓住来做了文章。 “我的孩儿，岂容他人这般攀污！” 季若墨这时候恰好从外面进来，应当是听到了于歌灵的话的。 原本来时候的喜笑颜开变成了黑脸。 他听说于歌灵的训话内容，还道这人恢复了平日的娇纵任性跋扈妄为呢。 不想来了竟然听到这样的话，是对他有多不信任，才会有如此忧虑的。 阿若兰见两个人就这般站着对峙，很有眼色的悄咪咪离开了，不想参与到他们的战火当中去。 殿内落针可闻，良久于歌灵站不住，扶着桌子坐下，轻笑，“皇上怎么这时候来了？” 季若墨一抖袍子，在她对面坐下，“不这时候来，又怎么会听到于歌灵这一番言论呢。” 于歌灵就笑得更加明媚了，“我说的话也并非空虚来风，早在两年之前钦天监便说过我是妖狐转世了，那时候若不是林家护着，恐我已经被人活活烧死。” 只是再怎么 笑也掩不住她眸内悲凉，“还有许洛，曲栾，甚至是哥哥，我身上的流言什么时候断过？” 认真的瞧季若墨，“皇上以前信我，不记任何代价的护着我，可现在皇上已经开始疑我了，再生此类言说，心内怀疑就会越来越大，我担心一下自己与孩子的安危，可有错？” 没有错，所以皇帝陛下哑口无言了，半晌才挤出一句“我什么时候疑过你？” 好像之前让她疏远林少庭，顺便就给林少庭赐婚了的人都不是她一样。 于歌灵都不想再提醒他这件事，只是嘲讽的轻嗤了一声。 摇晃着要往寝殿去，如今她稍微做点什么事儿，就得歇一歇。 季若墨看她越发清减的身子，才觉出有些不对，赶紧将她扶住。 “我看过你的脉案，太医也说你无事，怎么一日比一日虚弱？” 这人不喜粉黛，今日的胭脂却是用得有些重，如此才能遮住她的病态罢。 “是没事啊。”于歌灵也不愿意与他说实话，怕自己到时候寒心。 一来她想赌一次，即使失了性命也要保住孩子，反正她身子不好，来这个世界一遭，总要留下些什么。 二来她怕这人知道她不适宜有孕， 依旧也想试一试，这便会让她心痛，他原已经不在乎她了。 随意扯一个理由，“皇上也知道的，我身子本就不好，如今怀了孩子更加辛苦，自然就更孱弱一些，好好补补就是。” 皇帝陛下不放心，“还是再叫太医来看一看，现在吃的药不管用，就换一副。” 他已几日不来棠梨宫，如今扶着她感觉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忧心忡忡的。 今日便陪在了于歌灵身边，让宋太医再来诊一次脉，亲自听了结果才放心一点点。 可那宋太医早已被于歌灵收买了呀，怎会说一点不好。 外头林家知道于歌灵有孕了，那也是忧虑不堪的。 暗怪林少庭与林暮宵辞呈递早了，好歹先等于歌灵孩子出生再说呀，给她一个倚仗。 现在林家在京城权贵当中已经一落千丈，若谁算计了于歌灵，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前两日老太太进宫来看过于歌灵，也是觉得她身子越发不好了。 夏芝心也是叹气，“那到底是皇上的孩子，他就算是与灵儿情分不在了，也总会护着一二的，况且还有太后娘娘照看呢。” 也只能这般安慰老太太，安慰自己，安慰林少庭兄 妹了。 过几日林暮宵回来，或许还要安慰他一次。 现在他们就盼着于歌灵能平安生下一个皇子，在宫中站稳脚跟了。 朝堂之上，已经有人向季若墨进言立后，他似乎也已经松动，蒋青鸾进宫也就这两个月的事儿。 此时棠梨宫里，季若墨也正与于歌灵说这件事呢。 只道是太上皇早早赐了的皇后，他也没有办法，只是叫于歌灵放心，在他心里谁也越不过她去，蒋青鸾进宫，不过也是一个空架子皇后罢了。 于歌灵如今万事皆空，表示理解，“父命不可违，皇上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了，早早迎皇后进宫就是，凤位也不宜空悬太久了。” 也先与季若墨说清楚了，“只是我如今闭宫，就算皇后进宫了也不会出去与她晨昏定省或者请安什么的，希望皇上能理解。” “自然。”季若墨点头，他也不想于歌灵对着他不在意的女子行礼，“在我心里灵儿才是妻，怎么能做那种妃妾之事儿，灵儿只需好好养身子就是，我也必不会叫蒋青鸾来找你的麻烦的。” 于歌灵便更加得寸进尺，“我性子不好皇上也是知道的，到时候皇后若刻意寻事，也别怪我犯上！” 第523章 疼痛散 更是给季若墨出了一个好主意，提早将她打落冷宫下令不许任何人探望，将她圈禁起来最好了，实在是不愿意面对后宫诸人，面对以后得皇后娘娘。 “你若不愿意应付后宫诸人，我下旨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你便是了，何苦要去冷宫那种地方呢。” 因为今天于歌灵特别好说话，所以皇帝陛下也就变得特别好说话起来。 这时候倒是不怪她气量狭小了，反正这人已经如此轻易就同意他立后。 想想这段时间，墨皇贵妃一直很宽宏大量来着，他要选秀就选，要纳妃就纳。 后面晓谕六宫的圣旨，不止说了他们不许打扰皇贵妃，更说了皇贵妃可以不守宫中礼仪，见君不拜。 自然，以后皇后进宫了，皇贵妃也就不用向她行礼，这是先为于歌灵吧后路都想好了。 众人这才明白，皇贵妃依旧是皇上的心头好，不然怎么不见皇上给康容华也赐这样一项特权呢。 以后的皇后娘娘进宫了又如何呢，还不是不如皇贵妃。 康容华这就又作妖了，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去一趟棠梨宫，就说我肚子痛，请皇上过来。” 宫女有些为难，上次皇上不就说了他不是御医 不会看病嘛，他们主子何苦又一次的自取其辱。 但是作为一个奴才，主子有命她也不能不去。 自然是连棠梨宫的大门都没有进去。 锦明替她禀了话，皇帝陛下不耐烦起来，还隐隐有了点怒气，又用上次那番话将她怼了回去。 康容华从皇贵妃宫里出去就不舒服，这说明什么？说明了她想嫁祸给皇贵妃。 可是季若墨是知道于歌灵做的一切的，而且也清楚于歌灵的为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计较，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歹毒之事儿。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连季若楚的孩子都容得下，更何况是他的呢。 “这康容华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人大多本性如此。”于歌灵淡淡的，“只是之前她不曾得到关怀恩宠便无欲无求罢了，现今不过是人心不足。” 女人的心思，不大多都是如此。 得到了一点宠爱，便想要更多，甚至是专房独宠，不想别人染指一点自己的宠爱，所以自古后宫才有那么多争斗。 顺便就劝解，“康容华也或许真的是身子不适，皇上去看看也好，省得她出什么事儿。” 皇帝陛下终于在这种事上智商在线一回，“连 太医都不请，只来请我，她能是什么真的不适。” 于歌灵不置可否，她劝过了，至于皇帝陛下自己去不去，就是他的事儿了。 万蓉儿那里，为着这件事，沈锦雯也与她生了好大的气。 “本宫叫你沉住气休养生息，你便是这般休养的？” 简直要被这些猪队友给气死。 “皇上与皇贵妃情分本就不一般，你这时候与皇贵妃作对能有什么好儿，只会让皇上更加厌恶于你。” 直接便拍了桌子，“现在皇贵妃已经示弱，你就要比她表现得更加宽和大度而不是没头脑的争宠。” 她把于歌灵的与世无争当成了示弱，为了孩子曲意逢迎皇上。 叫康容华要好好利用自己的肚子，小意温柔笼络住皇帝，毕竟于歌灵性子总不够和软。 万蓉儿低头，“是，嫔妾知错了，嫔妾以后绝不会再这般激进了。” 两个人便密谋着该怎样做，才能将季若墨的注意力拉回来。 不得不说，于歌灵这有孕的时间也是恰到好处的。 万蓉儿便想出了于歌灵早就预料到的一种办法，“不论百姓还是官员都最信鬼神之说，之前嫔妾便听闻皇贵妃乃妖妃，不若我们再在这上面做做 文章。” “妖妃肚子里的就是妖怪，如此倒也行。” 沈锦雯也勾起了嘴角，“你还算是聪明。” 吩咐人去请太医，叫万蓉儿装出痛苦万分的样子躺着。 为了达到效果，不至于让人看出是装的，甚至还给她服了些疼痛散。 再修书一封给她娘家父亲，希望沈家能助他一臂之力。 即使季若墨不信这些又怎么样，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了眼前。 万蓉儿的痛苦是真的，太医查不出原因也是真的，最后还不是得靠钦天监出马。 于是黄昏时分，万蓉儿快要不行的消息就传到了季若墨的耳朵里，因为忧心未出世的孩子，连太厚都被惊动了。 于歌灵略微挑眉，“我就劝皇上去看看吧，现在果真出事了，皇上就快去吧。” 听闻沈锦雯在那里，她就知道这件事一定是针对她的，虽然自己没有去，但是让锦明去请慧昭仪与阿若兰替她去看看情况了。 慧昭仪细心，阿若兰无畏无惧，两人配合定然事半功倍，有什么也好早点派人过来知会她一声。 听闻龙胎有问题，而太医们又束手无策，季若墨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能匆匆往那边赶去。 就见万蓉儿躺在床 上疼得冷汗淋漓的直打滚，一边太医焦急万分，但是也不开药也不诊脉。 太后比他先到一步，如此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万蓉儿肚子里的可是她的孙儿，她自然不希望有事儿。 季若墨急问太医们怎么回事，太医们很汗颜的答，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康容华受苦呀。 因她肚子里有孩子，也不敢随便用止疼药。 “一帮废物！”几次三番的太医束手无策，季若墨很怀疑他们是怎么进太医院的，只能让人去请宋太医过来了。 这是他培养的人，也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 万蓉儿此时已经疼得不成样子了，所以也没有精力计较是哪位太医给自己诊脉，对沈锦雯给她的药很有信心。 不一会儿，宋太医匆匆而来，都来不及行礼就被安排到了万蓉儿的床前。 细细诊脉过后，又看了看她的瞳孔，笑了，“康容华无事，不过是半个时辰前误食了特制的疼痛散罢了，吃了解药便好。” 刷刷刷开始低头写药方，至于其他的什么，就不关他的事儿了，后宫争斗手段层出，更是不惜伤害自己，这种事并不少见，他们要做的就是装傻而已。 第524章 贬为庶人 如此，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倒是都黑了脸，半个时辰之前，这里就只有康容华与安淑仪，两个人关起门来不知道在说什么呢。 太后娘娘遥想最开始她来的时候，沈锦雯一股脑的把问题往于歌灵那儿带，重重冷哼，拂袖坐下。 “这便是安淑仪说的，康容华从棠梨宫回来就这个样子了？” 觉得自己为这些人生焦急都是不值得的。 沈锦雯早在宋太医诊出万蓉儿吃了疼痛散的时候就变了脸色，那本是她自己调的东西，一般来说外人不会发觉来着。 如今也只能强撑着，“是康容华自己说的，自棠梨宫出来便觉得不舒服，只是半个时辰之前才开始疼痛起来，不想竟是误食了这种东西，臣妾也只是转述康容华的意思而已。” 把问题全部推到了还在痛不欲生的万蓉儿身上，反正它现在疼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万蓉儿是睚眦欲裂呀，不止疼痛，还因沈锦雯。 这时候慧昭仪与阿若兰也已经到了，将事情拉回主线上来。 “可是在自己宫里，康容华如何就会误食疼痛散呢？” 宋太医及时帮着说一下，“这种疼痛散非市面上的疼痛散，而是特制的。微臣也 是闲来的时候研究了差不对配方的一种，所以才能诊出，若不然，康容华就只有多受些罪了。” 将药方给季若墨看过，就叫人去抓药熬药，还是尽快解毒的好。 太后娘娘凝眉，若有所思的看沈锦雯，“本宫记得，安淑仪最擅制药来着。” 沈锦雯强装镇定，兀自解释，“臣妾一直待康容华就像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如何会这般对她，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抓住刚才宋太医话里的漏洞，赶紧栽赃嫁祸，“刚才宋太医也说了，他研究过这种疼痛散。” 而宋太医又与皇贵妃交往甚密，是奉了皇贵妃的命令也不一定。 “呵呵~”沉默良久的皇帝陛下冷笑，“安淑仪这是在怀疑朕的人不成？” 宋太医是他培养出来的人，忠心耿耿。 而且沈锦雯之前就多次制药对付他，自然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她的嫌疑更大一些。 沉声，“给朕搜，看看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竟然谋害康容华。” 其实他觉得，这件事情是康容华与沈锦雯合谋的，目的就是嫁祸于歌灵。 对万蓉儿也是有气的，但是谁叫人家有孕在身呢，自然可以得到一点的款待。 而他没有说搜 哪里，小钱子公公主理内宫事物，就只叫人搜了万蓉儿这里与沈锦雯的钟粹宫。 甚至还想要搜一搜身新闻身上，不过没有这个胆子直接动手罢了。 刚想向季若墨请示一番，正好下面的人就搜出了东西，也没有藏在多隐秘的地方，正好没用完的粉末倒在了房里一棵矮子松上。 万蓉儿这大大咧咧的，都没有将包装的纸好好处理。 太后娘娘拿过与皇帝陛下仔细观察了一下，冷笑，“这秋砚斋的松香纸，宫里便只有安淑仪一人在用罢？” 沈锦雯暗地里将银牙咬碎，她百密一疏，倒是忘记了这件事。 其实也是她最开始太过自信，认为没人能诊出问题，所以才随意处之。 谁知道就出了宋太医这个变故呢。 捏着拳头，想怎样解释这件事，但是太后娘娘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直接拍了桌子，“安淑仪，你竟敢谋害皇嗣，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几次三番与于歌灵不对付，当初嫁给季若墨也是使了手段，宫中几位主子早看她不顺眼。 沈锦雯识相的，一下子就跪了下来，“臣妾冤枉，还请太后、皇上明查。” 一张纸罢了，也代表不了什么，如 今她的钟粹宫住了那么多人，万一是别人偷拿了呢。 反正已经打定了注意，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口。 这时候，慧昭仪身边的小太监过来与她耳语了几句，慧昭仪便笑了起来。 “安淑仪怕是并不冤枉的。”到季若墨面前福福身子，“皇上，臣妾的人拦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宫女，正是安淑仪身边的人，她身上还有一封信呢。” 沈锦雯大惊，闭上了眼睛，若是真的，这次她便百口莫辩了。 季若墨深深看她一眼，吩咐，“将那宫女押进来。” 竟然还是沈锦雯身边最得用的青竹。 都不问一声，直接拿过沈锦雯写给家里的那封信看。 “毒妇！”一把就将信纸扔沈锦雯脸上了，“不仅唆使康容华服用疼痛散，竟然还想利用此事诬陷墨皇贵妃。” 还真是被于歌灵料中了呢。 皇帝陛下想起来就是一阵后怕，若今日送太医没能诊出什么，慧昭仪也没叫人注意着宫里，那么于歌灵就会真的被天下臣民群起而攻之，到时候他或许会迫于压力处置了她。 深深感觉后宫妇人的恐怖之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都不审问缘由，直接就下旨了。 “淑仪沈氏锦文 ，谋害皇嗣，在宫中行巫蛊之事陷害皇贵妃，贬为庶人，幽居冷宫不得出！” 看看床上依旧疼痛不堪的万蓉儿，“康容华轻信她人谗言，试图攀污皇贵妃，念其孕育龙嗣有功，褫夺封号，降为贵人。” 再看慧昭仪，“慧昭仪管理宫务从无差错，克勤克俭兢兢业业毫无怨言，特晋为慧妃。” 接连几个旨意，让后宫都知道了，逆皇贵妃者亡，顺皇贵妃者昌！ 慧昭仪一直无宠，这不，攀上皇贵妃一路高深，现在都成慧妃了。 安淑仪一直与皇贵妃作对，从最开始的安妃变成安修仪，现在直接就是庶人了。 也幸好她的信没有送出去，不然到了沈家再被搜出来，那还会连累家族。 沈锦雯怔怔失神，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是她疏忽了，这段时间于歌灵闭宫，她就以为没人能威胁到她。 可皇帝陛下与太后娘娘，不管如何都站在她那边的呀。 她被拖出去，万蓉儿正好喝了药，已经缓过来一点了。 清楚的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急忙下床跪着请罪。 “皇上，这一切都是沈锦雯逼我的呀，疼痛散也是她给我灌下去的。” 第525章 滑脉 季若墨起身，哪里会相信万蓉儿这些鬼话，冷漠万分。 看都不看她一眼，“你好好养胎就是。” 太后娘娘还给补一句，“这宫中也不只有万贵人一个宫妃，也不只有万贵人能有孩子，你好自为之。” 现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于歌灵无碍，他们能因为她的孩子放过她，但是以后可就不会让她这般轻易逃脱了。 和季若墨并肩想走，一旁沉默良久的阿若兰突然对着宋太医开口。 “你真的确定万贵人无事吗？”凝眉疑惑，“那般疼痛，就是一般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万贵人怀有孩子，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胎儿也算是奇事了罢？” 一句话，让太后娘娘与皇帝陛下都停下来了，回身先望她一眼，再望万蓉儿，也是觉得有些奇怪的。 宋太医仔细想了一下，万贵人确实母体康健，但是刚才她的脉搏更像是来月事之前的滑脉，而不是喜脉。 略微咂舌，也不敢确定，转转眼珠子，去请万蓉儿，“容微臣再为万贵人诊断一番。” 万蓉儿脸色好像又苍白了两分，偷偷抚上自己的肚子，“不，不必了，我并无什么不舒服的，就不劳烦太医了。” “还是 要诊一下。”季若墨这般在意孩子，自然稳妥为上，回身又坐下了。 太后娘娘倒是没有停留，只交代有什么叫人去与她通禀一声，便离开了。 没办法，万蓉儿即使在不情愿也只能伸手，只是看着好像有些紧张，也或许是疼痛感未过，所以有些哆嗦。 关系到皇家血脉，宋太医也不敢疏忽，右手诊完了又换左手，就这般轮回几次，越想越奇怪。 万蓉儿的脉搏确实是滑脉，而不是喜脉，虽然这两种差不多，很容易被人误诊，但是他能清楚的辨别出来。 忐忑着向皇帝陛下回复，“万贵人这脉有些奇怪，像滑脉居多，貌似并无喜脉。” 皇帝陛下不通医理，只能不耻下问，“什么意思？” 宋太医只能为他解释了一番，但是遥想当初万贵人被那么多太医诊断过，总不能都出错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请旁的太医也再诊一遍。 季若墨看万蓉儿的眼神就变了，里面有让人看不懂的危险。 大手一挥，“去将太医院当值的人都请过来！” 宋太医的医术他是很认可的，所以今日一定要辨个分明。 想于歌灵说做了皇帝的都会被后妃算计，他心里 已经升起了深深的怀疑，可是他最恨别人的算计。 万蓉儿失神，抚摸肚子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的，嫔妾是真的有孕。” 阿若兰唯恐天下不乱继续拆台，“有什么不可能的，万贵人自有孕以来，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有孕的特征。” 比如害喜呀，还有她现在孩子三个月多快四个月了，小腹还是平坦如初，一点都没有显怀，这明显也是有些不正常的。 快四个月的胎儿，怎么说也得鼓起来一点了。 这下，季若墨是越来越怀疑万蓉儿了，声音里都带了些隐隐的怒意，“是不是真的，太医院诊过便可得知。” 万蓉儿疯狂摇头，抱着季若墨的小腿，“皇上，嫔妾的孩子是真的，定是刚才臣妾服用了疼痛散的缘故，所以才让脉象错乱了。” 好像也有这个可能……季若墨一时拿不定主意，宋太医想了想，有时候确实会如此，便与季若墨如实禀告了。 里面这几位太医人精一样，诊过之后与宋太医说的一样，着重强调滑脉与喜脉一般无二，很难分清，但万贵人也不可能日日来月事，所以现在不好判定。 后面所有太医来了，都是一样的 说辞，季若墨现在又不好发作。 今夜他也累了，深深看万蓉儿一眼，“最近你便闭宫休养罢，待五日之后朕再让人给你诊一次脉。” 疼痛散的药效过去，到时候是真是假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现在叫她闭宫，算是先将她禁足了，证明皇帝陛下心里还是非常怀疑她的。 从这里出去，季若墨是感觉心力交瘁，原来后妃多了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儿。 小钱子公公还故意进言，他可以召幸新进宫的妃嫔了。 皇帝陛下现在哪里有这个心情，瞪了她一眼往于歌灵那儿去，还是觉得她让他最舒服。 大晚上的宫里还闹轰轰的，于歌灵神经衰弱也睡不着，与锦明说着话。 “不知道万蓉儿的胎到底怎么了，竟然惊动了这么多人。” 慧妃先前叫人给她送过信，所以她知道了，沈锦雯与万蓉儿一起想要算计她的事儿，也知道了皇帝陛下的处置结果。 只是到后面就没了动静，她正疑惑着，认为万贵人害人终害己，不顾腹中孩儿的性命服用那虎狼之药，所以损伤极大。 哪里能猜到，万蓉儿肚子里是不是有孩子都不一定呢。 锦明十分不忿，“主子管他人 做什么，咱们只管咱们的小主子健健康康平安出生就是。” “到底也是一条人命，是他的孩子，我也希望它能保住，来到这个世界上，总不能都来不及看一眼，便走了吧。” 低头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小腹，那里面是她生命的延续。 向来知道自家主子心地善良，锦明也没办法。 “可惜呀，万贵人的孩子没有托生到主子肚子里，不然就不用受这般苦了。” 蹲下来好奇的瞧着于歌灵小腹，小心翼翼摸一摸，“这里竟然能孕育一个孩子真是神奇，不知道小主子是位皇子还是公主。” “希望是公主吧。”皇家的孩子能平安长大的少，公主还好一点，反正于皇位无碍。 于歌灵浅浅笑着，“公主无忧，即使不是一母同胞，以后她的哥哥弟弟们，总不会薄待了去，总还是要顾及一点名声的嘛，无非就是为她出一些嫁妆。” “可是我却想要一个皇子，一个像我们的皇子，以后也好继承大统。” 皇帝陛下不知是刚来，还是在外面站了许久，反正是听到了于歌灵的话，大步流星进来，满是不认同。 让锦明退下，季若墨接替了她的位置陪在于歌灵身边。 第526章 铺路 一边与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交流交流感情，一边问于歌灵，“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于歌灵反问，“宫里乱成一团，我如何能安歇？”好像有些怪季若墨弄出这么大动静，影响她休息了。 但是情绪表现得没有很明显，还关心了一下万蓉儿。 “万贵人如何了？可有妨碍？” 季若墨淡淡的，“无碍，我让她闭宫养胎了，不会在弄出动静。” 如此于歌灵也没有往深处想，还以为季若墨是怕她再出损招，所以才让她禁足了呢。 相顾无言，皇帝陛下又开始纠结刚才的事儿，“我想要个皇子，灵儿这一胎一定要是个皇子。” 于歌灵莫名其妙，皇帝陛下这般执着为哪般？难道哪位太医神通广大，已经诊出万蓉儿的是公主，所以他才将希望放到她身上了吗？ 可她还是想要个公主呀。 “公主好，我喜欢公主。”于歌灵就是坚持自己的意思，“皇上是从皇子过来的，知道皇子的艰难，父子离心兄弟阋墙，一不小心连命都保不住，所以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平安无忧的长大，如此她便只能是于皇位无碍的公主。” 若她能健康活着看这孩子长大还 行，可是她可能只能看孩子一眼就会撒手人寰，她没有能力护住这孩子，只能希望他是女儿身。 季若墨脸色又难看起来，“我们的孩子，我自不会让他遭受这些苦难。” 于歌灵与他摆事实讲道理，“是，太上皇起先也是如此对离王殿下的，可是后来呢？” 皇帝陛下被噎得不知道如何反驳，要说自己与先皇不一样，可是口说无凭，谁知道以后呢。 况且现在于歌灵就已经不信他了，还把他往外推。 “皇上想要一个皇子，后宫那么多妃嫔呢，皇上召幸了，以后自然会有很多皇子。” “嘶~”季若墨觉得有些牙疼，如今万蓉儿孩子是真是假都还不能确定呢，他可没有这个兴致。 深深觉得女子要玩心计，就没有男子什么事儿了，所以他得缓一段时间，才能面对自己的后宫。 嘴上是深情款款的，“我说过了只灵儿一个人。” 灵儿嗤笑，万贵人那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面前，皇帝陛下竟然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这种话，当真也算是人才了。 只不过她已不想与他过多的纠结这件事罢了。 突然就想起一件事，“哦~差点忘了，我给冷 宫中的沈锦雯送了一条白绫，现在她应当已经玉殒香消了。” “你怎么……”皇帝陛下被她这话弄得心情很复杂，“你以前最是在乎人命的，如今她也没有伤到你，怎么就一定要让她死呢？” 感觉于歌灵也是变了，变得狠毒起来。 于歌灵略微莞尔，“若是我没有怀孕，既然皇上怜香惜玉放她一条生路我也不会多计较，只是现在我得多为自己的孩子想一想了。” 她其实一点都没有变，只是皇帝陛下眼中的她变了而已。 反正早已被人说恶毒，也不怕担这个罪名。 “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手段，禁足封宫都能利用他人搅风搅雨，如今她进冷宫铁定不甘心，对我的狠也就更多了，一定会想尽办法与我死磕的。” 突然就悲凉起来，“如此我也不惧，只是我现在精力一天不如一天，没准哪一日久防不住了她。八个月之后，孩子出世，她自然会将目光转移到孩子身上，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孩子。” 怔怔盯着季若墨，“皇上说我恶毒也好说我残忍也好，总之这件事已成定局，你迁怒我也可以，莫要怪罪这个孩子就好，以后也还请好好对他。 我必须得为他先铺好了路！” “你这又是何必。”皇帝陛下哪里知道于歌灵这是在安排后事了，幽幽叹气，“罢了，她亡故了便亡故了。” 到底觉得她不能声名狼藉，还为她想了一个好借口，说沈锦雯是自杀谢罪而亡的。 念她以前情分，封了一个贵嫔的位分，下葬妃陵。 “原来皇上与她还有情分呀。”于歌灵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终究是没有将话说出来。 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也不愿意就彻底与他闹翻，委曲求全这段时间，她还是做得到的。 因为立后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礼部忙忙碌碌的，宫中也是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于歌灵瞧着碍眼，叫棠梨宫不许挂红，季若墨也随她。 也因为这件事，她虽说了闭宫，还是将慧妃召了过来。 “如今蒋青鸾就要进宫，而我与她积怨已久，你向来被认为是我的人，千万要避其锋芒，她怎么说也是皇后，与她硬碰硬只会是你吃亏。” 叫她今后小心行事，万不可行差踏错被抓住了小辫子。 更是叫她最近几日先将账目什么的都整理出来，等蒋青鸾一进宫，立即主动把宫权交出去。 管理后宫 事务本就是皇后的责任，其他人最多只能协理罢了。 看着有些失落的人，她叹口气，“你也不要舍不得，这些东西现在交出去，只要你想，自然会有再回来的一天。” 蒋青鸾初初进宫毫无根基，即使是中宫皇后，也总得慢慢来。 慧妃把持后宫良久，哪里不是她的人，叫下面的呢阳奉阴违，在蒋青鸾执掌宫务期间把宫里弄得一团糟，季若墨定然气恼，觉得她难堪大用。 而她既要争宠，又要处理这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琐事，自然分身乏术。 现在她还未进宫，以后皇后宫中伺候的人也是慧妃安排，塞几个眼线进去完全不是问题嘛。 叫人假装衷心的投诚，然后在她耳边吹风，让她受蛊惑，出的错更多，宫权自然就会回到毫无错处的慧妃娘娘手里。 慧妃娘娘封号慧，自然是极其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已经有了一套具体的方案。 笑逐颜开，“多谢皇贵妃娘娘提点，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贵妃娘娘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咂一口牛乳茶，直述心意，“我也只是不想自己的敌人太过得意罢了，你好好把握内宫权势就是。” 第527章 继续闭宫 而那日之后，于歌灵自然也知道了万蓉儿龙胎的事儿，到第五日，大家万众一心的期待着长禧宫的消息呢，自然是盼着万蓉儿龙胎是假，好万劫不复。 当然，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对于最会演戏的宫里人来说，面上都表现得大方得体，顺便还能宽慰一下皇上，说万贵人龙胎一定是真，不必太过担心。 季若墨是一句话都不说，觉得这些女人很烦，他想打发她们回去，还一直赖在这里不走。 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之下，万一万蓉儿的胎儿是假的，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但是她们个个都说是担心关怀万蓉儿，他还真不好将人给强硬的赶走了，劝吧又没有用，只能黑着脸等着。 宋太医依旧是右手完了再换左手，几次之下才敢下定论。 在万众瞩目中弯腰开口，“万贵人确实是喜脉。” 只是心内依旧有疑惑，万蓉儿的喜脉貌似与平常的喜脉有些不一样，但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感觉遇到了从医以来最大的一个瓶颈。 后面几个太医接连轮番上场，与宋太医保持了高度的一致，还说万贵人母子均安，皇上不必担心。 给科普了一下，因为体质不同 ，有些妇人害喜是会晚一点的，可能到五个月大了才有反应，这个也不用多怀疑。 就如皇贵妃，两个月大的胎儿，除了身子孱弱一些，也不是没有害喜嘛。 “原是如此。”季若墨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宋卿便辛苦一些，以后万贵人的胎儿也由你来照看吧。” 还是只比较信任宋太医，其他人便是算了。 万蓉儿则是委委屈屈的，眼泪要落不落，“嫔妾便说了，嫔妾的孩子是真的。”有些怨怼，“都怪那沈贵嫔，给嫔妾喝了那药来惹出一场误会，差点让臣妾死无葬身之地。” 季若墨是懒得理她的，“行了，你好好养胎便是，今后也继续闭宫罢。” 当日便是直接判了她假孕，也是她自作孽不可活的。 谁叫她竟然存了坏心思，要利用自己肚里的孩子，陷害于歌灵。 得知了结果也抬脚就走，季若墨对万蓉儿已经起不来怜惜之心了，只觉得如此毒妇，要不是有孩子，该是被赐死的。 而皇帝陛下走了，那些妃嫔也自然不会再留，失望失落失神的离开。 太医们跟着纷纷退出去，阿若兰在门口留到最后，等宋太医也出来，便与他一道儿并肩而 行了。 悠悠然的相询，“万蓉儿的胎是否有问题，只是宋太医也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依旧觉得那般虎狼之药竟然对万蓉儿一点损伤都没有，这件事特别的神奇。 宋太医哪里敢随意说这种话，“不管有没有问题，总之现在是看不出问题的。” 意思就是以后可能会露出马脚。 阿若兰听得明白，淡淡一笑，点点头便往其他方向去了，瞧着是棠梨宫。 直接便是往里面闯，也不顾宫人的阻拦。 于歌灵非常头疼，一个个不顾规矩的往她这里来，她还说什么闭宫。 揉揉额头，吩咐锦明，“去，跟皇上要两百精兵将棠梨宫围住了，看谁还敢往里面闯。” 要闯的人格杀勿论就是了。 阿若兰无奈翻白眼，“我是有要事与你说，才闯了进来的。” 将自己身边的人也给摈退了，叫人关了殿门，不许任何人打扰。 于歌灵奇怪，“什么事儿这么神神秘秘的？” “万蓉儿的胎是假的。”阿若兰的结论是掷地有声，于歌灵更加奇怪了，连太医都说了是真的，她怎么就认定是假的呢？ 阿若兰先不回答她的疑惑，问自己的问题，“你们中原女子都会 点守宫砂，破身了守宫砂才会消失是吗？” “确实如此。”于歌灵莫名其妙的点头，虽然后世科学证明这是不对的，但是古人就信奉这个，有什么办法呢。 “呵呵~”阿若兰便笑了起来，“万蓉儿服用疼痛散那日，疼得打滚的时候我看见了，她臂上守宫砂尤在。” 所以都没有破身，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将自己与宋太医的话也与于歌灵说了一遍，“听说皇上还是墨王爷时你们府上就有一位赵夫人假孕，万蓉儿肯定也与她一样。” 莫名的失落起来，“那日不是说皇上喝醉了不知发生什么事儿，第二日醒来就看到万蓉儿在龙床之上嘛，肯定是万蓉儿自己趁皇上神志不清爬上去的，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 幽怨看于歌灵一眼，“皇上一直为你守着呢，并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 就说这个万蓉儿运气怎么这么好，竟然一次就有了身孕。 于歌灵吃惊，深深蹙眉，“你当真看清楚了万蓉儿还有守宫砂？” “自然，她胎儿有问题这个事儿你也可以问宋太医，你不是与他关系挺好的嘛。” 阿若兰是非常笃定了，拍拍于歌灵的肩膀，“所以 你打算什么时候，用什么计策拆穿这个万蓉儿呢？” 她并没有这方面的才干，只能指望于歌灵了。 于歌灵眯起眼睛，“若真如此的话，万蓉儿假孕的药一定是沈锦雯给她弄来的，以后肯定还会给她弄一个假的皇子，现在沈锦雯伏诛，万蓉儿失去依靠，也不知道那药还有多少……” 所以她现在应该换了一个方向，那就是嫁祸谁害了她的孩子，以博取皇帝陛下的同情，顺便扳倒一个嫔妃。 而那个目标，自然是她与她身边的人。 给阿若兰提个醒，“你以后少往万蓉儿身边凑，小心被泼了一声的脏水。” 现在她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能就这般贸然将她揭发了。 揭穿她假孕之事还得徐徐图之，再说于歌灵也不想自己动手来着，她闭宫了，左右万蓉儿嫁祸不到她头上。 只是想到她之前与沈锦雯的合谋，才想治一治这个人，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罢了。 沉积在心的刺竟然是假的，于歌灵心里也舒服了一些。 纵然他们情分变淡了，季若墨也变了，他终究还是在意她的，并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实际事儿。 虽照样郁结，但能对他的态度缓和一些了。 第528章 听出不对劲来 自然，于歌灵也不可能只听信阿若兰的一面之词，之后还是召了宋太医过来问一下情况，就说是自己不舒服。 宋太医思索良久，还是将万蓉儿的异常跟于歌灵说了，就如阿若兰所言一样，那般疼痛苦楚怎么可能对胎儿一点影响都没有，就万蓉儿自己都虚弱了几日，要好好将养呢。 还有，万蓉儿的脉搏是朕的有问题，虽是喜脉，但与一般喜脉又不一样，倒像是被什么控制一样。 如此，于歌灵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万蓉儿的胎一定是有问题的。 凝眸交代宋太医，“这件事先谁也别说，皇上那儿只要偶尔不着痕迹提示他一下就可以了，你便好好为万贵人安胎罢，这样才好接近她查清这件事。” 宋太医称是退下，其实作为皇帝陛下的人，他也是不想参与到这些里面来来着。 “皇贵妃娘娘召了宋太医过去，说是不舒服。” 成承乾宫里，小钱子公公又尽心尽力第一时间汇报着棠梨宫这边的情况。 深刻觉得皇贵妃真的是太实诚了，不舒服只会召太医，都不让人来禀报一声。 别的妃嫔可是没有病也要说自己有病的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呢。 季 若墨皱眉，“灵儿怎么了？” 小钱子公公低头，“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 皇贵妃又没有派人来说，他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细节嘛，宋太医也不是多话的，从不跟旁人嚼舌根。 想于歌灵一天比一天虚弱，皇帝陛下心里开始担心起来。 “摆驾棠梨宫。”还是要自己过去看一下才能安心的。 如今他对万蓉儿失望透顶，就只有对于歌灵抱有希望了，那是他的孩子。 只是进了棠梨宫他就发现，于歌灵对他态度缓和了一点，也能与他说笑一下了，不是前几日的冷笑，讽笑，讥笑等。 有些莫名其妙，心里更是在打鼓，连忙询问，“小钱子说你召了宋太医，可有什么事儿？” “无事。”于歌灵一愣，心想这人竟还这么关心她的吗？虽然知道多半是为了孩子，可这也是他们的孩子呀。 “只是觉得有些恶心，所以让来看一下罢了。宋太医说这是正常的害喜而已。” “无事就好。”季若墨便心有余悸的拉着她，“你如今可是磕不得碰不得的，自己小心养着身子。” 还问有没有想吃酸的东西，就叫御膳房给送来，好压一压恶心之感。 然后… …原本只是托辞而已，突然之间于歌灵还真就觉得一阵反胃，抱着痰盂吐了个天昏地暗。 在心里感慨，这人果真不能说谎话，不然是会遭报应的，而且还来得很快。 昔日最不喜酸的人开始想盐津梅子这些东西。 季若墨看着眼泪汪汪的人心都要化了，不成想怀孕竟然这般辛苦折磨人。 亲自伺候于歌灵漱口，“以后叫人多备着些果脯，想要什么内务府没有，就跟小钱子说，他上天入地也是要给你找来的。” 小钱子公公瞪大眼睛苦了脸，他哪里有这些本事嘛。 于歌灵靠着他轻笑，“我哪里会这般为难人。” 几颗梅子下去是好受了一些。 只是从这开始，于歌灵越发的吃不下饭食，吃什么吐什么，一日日的快速消瘦下来，可愁怀了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 就是宫外的林家也跟着着急，可惜也不能日日进宫。 林暮宵刚回京城述职的时候是想顺便看一下于歌灵的，但是走到一半，突然想起那些流言，他一个外臣进内宫或许又给于歌灵招来祸患，便作罢了。 于歌灵便是埋怨季若墨，“都是因为你，舅舅才这般小心，连祖母、姐姐都不肯时 常来陪我了。” 她娇嗔，季若墨只能认错，这时候他什么都随她了。 “六弟妹不是昨日才来看过你嘛，还带了少薇给你的东西，你要是想少薇，召她进宫就是，左右她是云薇郡主，本也是可以自由出入宫廷的。” 于歌灵便是叹气，林少薇能自由出入不假，可是不愿意呀，怕不小心见到这位帝王，就忍不住揍他。 想想这段时间他倒是常来陪她，新人进宫一个多月也从未召幸，总算是还念着他的一点好。 自然，知道了他一直为她守着呢，就不会再说什么劝他雨露均沾的话。 这日正好，宋太医听闻皇帝陛下在皇贵妃这里，就趁着这功夫来了。 经过一个月的观察，他发现万贵人的胎是越来越不对劲。 那脉搏几乎是五日一轮回，到那第五日的时候，总会像是滑脉，而不是喜脉，但是第六天又会变成喜脉。 给于歌灵诊过脉，她除了虚弱也没有什么，只是今日皇上在，他就隐下了后面一些话。 现在皇贵妃已经连床都下不得了，实在是不合适怀这孩子。 季若墨凝眉，“皇贵妃日日进补，却是日渐虚弱，这是为何？” 宋太医也只能帮着 撒谎，“皇贵妃娘娘这段时日害喜得厉害，其实算是什么都补不进去，待过几日不害喜了，便会好一些。” 也没有忘记万蓉儿的事儿，“臣刚从长禧宫过来，万贵人倒是康健无恙，如今快五个月了也没有害喜。” 提醒皇帝，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轻轻一笑，“皇贵妃娘娘需要休养进补，万贵人却是需要多运动一些，皇上许久不见，或许不知道，万贵人肚子大得有些厉害，生产时会很艰难。” 肚子太大，五个月像七个月一样，这也是不正常的。 既然说起她了，皇帝陛下也就跟着问一句，“除此之外，万贵人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万贵人无事。”宋太医恭恭敬敬的答，“说来也是奇怪，孩子太大是吸收了母体营养，本应母体孱弱才是，但万贵人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个母体孱弱自然也是外面看不出来的，的诊脉诊出来。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过万贵人脉搏一向奇怪，经常便是像滑脉一般，只一天之后又正常了，或许是万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比较特别吧。” 能特别成这样的，那就不是凡人的孩子了。 季若墨终于也听出不对劲来。 第529章 母子俱亡 皇帝陛下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一些，“万贵人脉案怎么会这般奇怪？” 宋太医跪下请罪，“这个臣也诊不出是什么原因，也叫其他同僚一起诊断过，一起讨论过，皆是没有接触过这么奇怪的脉案。” 这时候，皇帝陛下就想起来了，曾经他们怀疑过万贵人并非有孕的事儿。 再想想当初的赵夫人，他心里疑惑更甚。 脱口而出，“宋卿可知有什么假孕的药物会有此效果吗？” 宋太医“臣才疏学浅，并不知什么药物能致假孕。” 皇帝陛下如此上道，皇贵妃和宋太医都表示很欣慰。 但是这个问题问得，他要是知道万贵人用的什么药，不早就把她揭发了嘛。 于歌灵便提醒季若墨一下，“或许是沈贵嫔自己调的秘药呢？” 沈锦雯最擅长这些，而当初他就是与万蓉儿勾结的，事情败露才被她赐死了。 后面觉得这么说，自己的目的就太过明显了，赶紧补充，“当然，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万贵人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确定就是用药，或许是那孩子天赋异禀，所以在母体当中就如此不凡也不一定。” “是有这种可能。”季若墨点点头，看于歌灵一 眼，“我也好久没有去瞧过万贵人，她肚子里的毕竟是我的孩子，今日有空便过去看一下。” 这是在征求于歌灵的意见，仿佛她说不能去，皇帝陛下就不去了一样。 但她也只是眼神黯淡下来，语气也冷下来一点而已。 “皇上想去就去吧，孩子重要。” 季若墨对他始终是有温情在的，捏捏她的手，“你好好养身子，晚上我陪你用膳。” 只是在他出门之后，于歌灵身上的幽怨就消失了，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现在她巴不得季若墨自己去找万蓉儿身上的破绽呢。 只是她不演这么一出，结合刚才的话，皇帝陛下肯定会以为她是故意的，故意惹他前去长禧宫，故意联合宋太医栽赃万蓉儿，使他疑心。 无奈的叹一口气，怪不得说皇家没有真情呢，就连他们都开始互相算计了。 眼神瞟向还跪着的宋太医，“宋太医请起来罢，你刚才是否有话还没有对本宫说完？” 宋太医点头，但是不敢起来，“娘娘现在身子太弱不适合有孕，再这样下去，或许等不到生产，就会母子俱亡了。” 于歌灵抚上肚子，她真的连这一点血脉都留不下了吗？ 医 者仁心，宋太医又如何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呢，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 “娘娘还是早做决定吧，晚一日便多危险一分。” “本宫知道了。”于歌灵舍不得这孩子，“本宫现在虚弱至此，是因为害喜，你说只还有几日便好了，到时本宫好好养胎，以宋太医的手段，能否帮我保住孩子？” “臣只能勉力一试。”宋太医答应得很艰难呀，“到时候臣基本也只有七成的把握保住龙子，但娘娘臣便是无能为力了。” 皇贵妃娘娘不怎么在乎自己的生死，“七成也够了，本宫便将这孩子托付给了宋太医。” 宋太医满心悲凉的应承下，其实以他对于歌灵的了解，觉得这种时候于歌灵当是保住自己，不要孩子才对，没想到竟然是反了过来。 想想皇帝陛下，果真世间女子多痴情，男子却是多薄幸的。 那薄幸的皇帝，此时已经在长禧宫了。 难得见皇帝陛下过来，万贵人听到通报赶紧叫人帮卸了脸上的胭脂，又厚涂了珍珠粉，让自己看起来惨白虚弱的躺着。 等到季若墨进来，才挣扎着起身，但是又没有起来。 她听说于歌灵便是这般虚弱，皇上才日日 去陪着的。 眼泪汪汪可怜巴巴撑着身子看季若墨，“皇上，嫔妾实在下不了床，还请皇上恕嫔妾失礼之罪。” 皇上不说话，自顾自在一旁的桌子旁边撩袍坐下。 万蓉儿一时间摸不准季若墨的心思，但觉得娇娇弱弱的美人总会惹人怜惜，表现得更加弱不禁风。 “皇上多日不来看嫔妾，嫔妾实在想念皇上得紧。”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今日皇上能来长禧宫，嫔妾很高兴。嫔妾也不求别的，只求皇上看在孩子的份上，多来看看嫔妾。” 哀哀戚戚的表示就当是看孩子也行。 暗地里还踩了于歌灵一脚，说她不像皇贵妃一样矫情，只要皇上能来，不管是看孩子还是看她，她都很满足。 “呵呵~孩子~”季若墨冷笑，不知想起什么，就坐到了万蓉儿的床边，掀起被子就要去摸她的肚子。 万蓉儿惊恐躲过，后又觉得自己反应好像有些过分激烈，尴尬陪笑。 “太医说嫔妾胎像不稳，不能有损伤，嫔妾才失礼了。” “呵~”又是一声冷笑，季若墨收回手，“是吗？朕刚见过宋太医，他与朕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万贵人母子康健，只是肚子大得 有些不正常罢了。” 在万蓉儿的惊愕之中抚上她的脸颊，然后吹掉手指上的粉末，“你的粉没擦匀。” 起身冷然，“万贵人，你可知欺君犯上是个什么罪？” 抄家灭族之罪！ 万蓉儿大惊，“皇上恕罪，嫔妾只是许久未见皇上，想要得到皇上的怜惜才出此下策的，皇上恕罪呀。” 自己捧着肚子，“这段时间嫔妾一直在好好调养，看嫔妾将咱们得孩子养得多好呀。” “孩子~”季若墨回身，居高临下伸手，这次万蓉儿没有再躲，季若墨实实在在摸上她的肚子，好像是真的，并不是枕头、棉絮一类的填充物。 便直接掀起了她的衣裳，果然是真的呢。 “朕也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屡次饶恕你，你好自为之吧。” 有些奇怪，既然是真的，最开始她那般紧张是为了什么。 这只能说明她心虚呀。 万蓉儿垂下眼睑思考两秒，“皇上，宋太医说嫔妾肚子太大了也不好，叫嫔妾多运动一下，所以嫔妾想要求个恩典，请皇上解了嫔妾的禁足，嫔妾也好经常出外走动走动。” 皇上肯本没有看她期待的，神色莫测的道了个“准”字，然后就抬步走了。 第530章 以儆效尤 万蓉儿在后面咬牙，如何能看不出来季若墨此来的目的，定是宋太医那老匹夫与他说了什么，所以他心里又有了怀疑。 眸色阴狠，能出去了就好，能出去了她的肚子也就能解决了。 问身边的宫女，“这段时日皇贵妃还是闭宫不出吗？” 这是自然，除皇上外，皇贵妃就只见明王妃，林家的一干人，其余人就算是慧妃娘娘与宁昭媛也是不见的。 但是万蓉儿也没有因此就气垒放弃，“那咱们就去会会慧妃娘娘吧，看她是否真的聪慧。” 她的肚子已经等不得 必须早早动手，不能叫宋太医看出什么。 沉声，“前几日叫内务府打造的东西已经好了吗？” “好了，奴婢正准备过会儿就去拿呢。”身边宫人只能恭敬作答，她如今也只有跟着万贵人一条路了。 那边季若墨出去，心里郁结，便随意走了走，实在想不通万蓉儿是怎么回事，可要说那未出生的孩子天赋异禀，他也是不相信这种鬼话的。 想起什么，“小钱子，你领人好好去钟粹宫搜一下以前沈锦雯的寝殿，若有什么可疑的瓶瓶罐罐都给朕拿过来。” 因为沈锦雯是亡故在冷宫的，又是 被废之身，所以后来虽然追封了贵嫔，但内务府之人怕触皇贵妃的霉头，只给她草草下葬了，并未动她之前的东西陪葬。 小钱子便领着人去了，知道他们皇上这是将皇贵妃的话听了进去，认为万蓉儿吃的是沈贵嫔秘制之药。 季若墨继续走，突然被窜出来的一头红色不明物体给挡住了去路。 那小东西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可爱异常，能把人的心给融化。 “小灵？”皇帝陛下蹙眉有些不确定，于歌灵的那头小狐狸早就被她放回围场了，叫人好生看管不许猎杀，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小安子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并不是小狐狸。 “这是一头狐狸犬，并非娘娘的小灵狐。” 季若墨眉头蹙得更深了，是什么人在宫中养了这样一头畜生，是想要以假乱真还是怎么滴？ 好在马上狐狸犬的主人就出现了，之间一个娇俏少女带着宫人远远追过来。 看见季若墨还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喜悦，盈盈下拜，“嫔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季若墨对这个妃子还是有印象的，只因她穿着行事都学了于歌灵的模样，但又学得不怎么像，有种东施效颦的味道 。 对她也没什么好映像，都没叫人家起来回话，“这狐狸犬是你养的？” 只苏小陌看着也不介意，继续笑意盈盈的，“是，嫔妾觉得这小狗破有灵性，便给他取了个名字唤做小灵，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这下季若墨就更加认定她是故意的了。 狐狸犬多为白色，从未见红色，她却将它染成火红，还取这么一个名字，不要太司马昭之心。 冷声，“给它。换个名字罢，之前皇贵妃身边小狐狸叫这个名字，旁的什么人或者东西就都不能叫了。” 想了想又道，“况这名字冒犯了皇贵妃，一个畜生竟也敢带个灵字。”一指狐狸犬，“小安子，将它剥皮抽筋以儆效尤。” 当下绕过苏小陌便起驾回了承乾宫。 苏小陌瘫坐在地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设计许久才找到这么一个邀宠的机会，可皇上明显想要剥皮抽筋的是她呀。 小安子公公冷笑，“皇上不喜欢假货。” 算是提醒这位一声。 如今皇贵妃尚在，皇上不需要用假货安慰自己，她蹦出来不是诅咒皇贵妃嘛。 要不是那天于歌灵开口将她留下，依照季若墨的脾性，当 场就会把她撵出去。 苏小陌于是更加浑身发软了，几个宫人一起合力才将她拉起来。 傍晚时分，皇贵妃娘娘虽然在闭宫，但也听说了这件事。 并不觉得奇怪。 新人进宫一个多月，皇上从未宠幸过，他们自然就耐不住性子了，毕竟谁都想要得到宠爱嘛。 今日是苏小陌，没准明日殷雪、安琪儿也就出手了。 悠悠然叹气，“只是可怜了那只狐狸犬，被人当做筏子，还遭此厄运。” 随后，季若墨又下了一道命令，说苏小陌不尊宫中礼仪，就叫禁足了。 所以其他蠢蠢欲动的人，就安分了下来，也怕步了苏小陌的后尘。 皇帝陛下没给个禁足的期限，这是要她一辈子出不来的节奏呀。 万蓉儿出来呢，果真是每日例行御花园一游，不管天阴天晴，只要不下雨，外面多大的太阳就抵挡不住她逛园子的热情。 让人怀疑，这位真的是想要减肥。 只是她通身纤细，除了肚里的孩子，好像没有哪一点是需要减的。 这位有孕前与有孕后，除了肚子一点都没有变，让于歌灵感慨，像极了后世那些被怀疑是代孕的明星。 不过呢，倒是听说她开始害喜 了，这对她来说算是可喜可贺吧，毕竟可以打消了外人对她的一点怀疑。 然后，或许害喜得病毒过继给了万蓉儿，于歌灵就好了起来。 虽然还是不能起身，但脸色好看了一些，再多补些时日，宋太医说就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 生命在于运动这句话，不管什么时代都是正确的。 好不容易她胃口好了一点，正吃东西呢，锦明就进来了，“宁昭媛求见主子，已经在外面磨了好久了。” 照这位的脾性，应当是直接闯进来才是，不过于歌灵说到做到的，跟季若墨要了两百精兵守在外面，就是一只蚊子都难以飞进来，阿若兰也就只能乖乖等着传召了。 于歌灵微微思考了一下，觉得阿若兰一定是来说关于万蓉儿的事儿的，就叫她进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位刚坐下就直抒胸臆，“万蓉儿的孩子一定是假的，她最近频繁接近我和慧妃姐姐，看着是想要嫁祸给我们，而且他害喜呕吐的样子别提多假了，每次都什么都呕不出来。” “那你们自己一定要小心，可别给了她机会。” 于歌灵自然能料到这个，全宫对付的目标应该都是他们三个，只她闭宫了。 第531章 婴儿车 旁人算计不到她，便只能把目光放在阿若兰与慧妃身上。 而阿若兰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平日里也不会玩什么阴诡计谋，慧妃执掌六宫，自然是她最好算计。 万蓉儿在自己的饭食里下个药，也完全可以诬赖到慧妃身上。 但是她现在无瑕顾忌外面的事，也只能替慧妃祈祷，她能躲过万蓉儿的手段了。 深叹一口气与阿若兰道：“最好尽快想办法将万蓉儿假孕的事情揭穿罢，她要算计你们你们就先算计了她。” 阿若兰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来着，“所以我今日便是来向你讨主意呀。” 她自认自己不怎么擅长人心筹谋，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于歌灵身上了。 只是吧，皇贵妃娘娘根本就没打算插手这件事，“太医说我要好好静养，不能耗费心神来着。”揉揉额头，“你还是去与慧妃商量怎么办罢，她也是极聪慧的女子。” “那好吧。”阿若兰瘪嘴，终是没有勉强于歌灵，也觉得她太过孱弱了些。 不过好不容易能进一次棠梨宫，她也没打算就这般走了。 转动一下眼珠子，凑过去与她窃窃私语。 “你没觉得这几日宫里热闹得有些过分吗？” “自然是觉得的，只是他不说，我也便当做不知道罢，何苦自我烦恼，也惹了他不高兴。” 于歌灵语气幽幽的，嘴角浅笑里是无尽的哀愁。 她这样子反倒弄得阿若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原先她是以为于歌灵闭宫所以不知道不日皇后娘娘就要进宫的事儿的，打算来通风报信卖一个好。 没想到啊，这人心里门清，只是装聋作哑的季若墨想瞒着她，她也就当做不知道而已。 “呵~”她轻笑一声，“你怎么反倒替我难过上了？左右我闭宫不出，皇后娘娘就是进宫了也与我无碍呀，我有肚子里这个孩子，这段时日他总是要多在意我一些的。” 至于以后孩子出生，她或许就已经看不到他后宫繁荣了，也不需要难过。 “你真是……”阿若兰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说她。 良久摇头摆手的，“罢了罢了，皇上也早给过你特许，有没有皇后对你都是一样的。” 晃晃悠悠的起身，觉得这里气氛有些压抑，便离开了。 心里觉得季若墨这般都是被于歌灵这种态度给惯的，要闹起来，将皇宫都翻过来，看能不能阻止他。 但别人的事她 也不好多说，径直去找慧妃了。 万蓉儿这个隐形的祸患总是要先解决了的，不然她寝食难安，没准什么时候这位就会猝不及防的给她设一个陷阱。 皇帝陛下瞒着皇贵妃这么大的事儿，自然也是心虚的，所以阿若兰一出棠梨宫，他就急急忙忙的过来了。 各种隐晦的打听，阿若兰有没有多嘴，自然的，于歌灵装得很好，没有露馅。 季若墨才松一口气，小安子公公便进来说玩贵妃给皇贵妃娘娘送了东西来，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 于歌灵淡淡一笑看他，万蓉儿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这时候送，不就看准了皇帝陛下在这里嘛。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不好叫人家失望，便让抬进来了。 然后，她就怔住了，这明明是一个现代的婴儿车！ 虽然材质是朔雪的，花纹样式也更附和现在的审美，但它确确实实的一个欧式的婴儿车…… 那被万蓉儿派过来的小宫女还在一边介绍呢，“这是我们贵人自己设计的，说用来放小孩子最好了，所以送给贵妃娘娘和以后得小皇子用。” 事无巨细的，将它的用途好处都讲了一遍，还演示怎么用。 于歌灵吞吞 口水，艰难开口，“这真的是你们贵人自己画图，叫内务府打造的？” 小宫女微微屈膝，“回皇贵妃娘娘，确实是我们贵人的主意。” “好好好……”于歌灵连道了几声好，忍不住看看窗外，想时空隧道是不是失控了，先有孟雨棠后有万蓉儿，这么多老乡来到这儿。 也怪不得万蓉儿这般算计要成为妃嫔呢，原来又是一个自恃有女主光环的。 季若墨跟着在一旁点头，“这婴儿车倒是不错。” 小宫女高兴了，连忙又补充，“我们贵人正在画婴儿床让内务府打造呢，做好了就给皇贵妃娘娘送过来。” 又将万蓉儿“发明”的婴儿床各种好处说了一番。 “万贵人有些奇思妙想，能用在这种地方也算是一件功劳了。” 皇帝陛下一高兴，赏了那宫女一锭银子才让回去，对万蓉儿印象好了一些。 于歌灵还在持续的怔忡当中，心想不知道万蓉儿有没有听说过她与孟雨棠的事儿，若是听说过，当也怀疑她是穿越者才是，那么现在送这个过来，是为了试探她？ 季若墨呢，也没有管她，动作奇快的让小安子去召太医检查过，这婴儿车没有问题，就叫人 收起来了，确实是想于歌灵孩子出生之后让他用的。 完了才又过来于歌灵身边坐下，“万贵人有这些奇思妙想，以后她若再送过来东西，叫太医细细验过无事，你收了便是。” 觉得完全可以让万蓉儿也去工部那边发展发展嘛，至少做个木匠也是不错的。 于歌灵无语，“这些奇思妙想我也有。”不过是剽窃后人的智慧罢了。 只是吧她一直觉得，万蓉儿给她送这些，心思绝对不简单，要么就是争宠，要么就是试探她。 挑了季若墨在的这个时机，她更愿意相信是第二种。 “万贵人既然投之以琼琚，我当报之以桃木才是，皇上就去看看万贵人罢。” 季若墨失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倒是大方，一辆婴儿车就将我给卖了。” 终是没有动身，只叫人去长禧宫赏了些东西。 也不知阿若兰与慧妃商量得如何，后面几日他们也没有动静，只是越发避着万蓉儿罢了。 于歌灵不想惹是生非，没有去探究万蓉儿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朔雪的，也并不在意万蓉儿知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老乡这件事。 于是就在这风平浪静当中，蒋青鸾被礼部的官员迎进宫了。 第532章 帝后大婚 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还有点厌恶的皇后，季若墨自然是不可能去亲自迎接的，而且用的皇后仪仗还是当初迎于歌灵回宫用的那一副。 按规矩妃嫔得到宫门口跪迎皇后，阿若兰看这阵势满是不屑，“看来这皇后娘娘还不如皇贵妃呢，也只配用皇贵妃用剩下的东西了。” 慧妃满眼平静，“你呀，还是少说两句吧，怎么说也是皇后，不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 心里也真替于歌灵感到不值付出了这么多，竟然就换来一个这样的结果。 不忍看季若墨迎娶别的妃嫔为妻，只能将自己关在宫里独自垂泪。 但其实吧，皇贵妃娘娘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脆弱，在棠梨宫也是很平静的，就是觉得那喜乐礼炮之声太大了，有些心烦。 棠梨宫伺候的人是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怕触怒了皇贵妃。 她翻着书，淡淡的道，“你们不必如此，皇上迎娶皇后事天大的喜事，我们也应当跟着高兴才是。” 自己脸上其实也是没有一点喜色的，古井无波的眼神让人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前头季若墨对蒋青鸾也是真的不上心，才行完大礼将人扔在寝宫当中就不管 了。 喜宴之上官员们自然不敢灌他酒，他抽空还来了于歌灵这里一趟。 于歌灵倒是没有想到他还能记得棠梨宫里面的她，“这个时候皇上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今日事忙，我一会儿就要走，晚上也不过来了，你自己好好养着知道吗？” “嗯。”于歌灵点头，“皇上估计这半月都会很忙，便是不用过来棠梨宫也可以，省得跑着辛苦。” 按道理来说，帝后大婚是要同居半月的，过了皇后才会搬去自己的寝宫，统摄六宫。 但是她没有往深处讲，季若墨也就让自己没有往深处想。 两个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假装自己不知道已经立后，他假装不知道她已经知道立后这件事。 像以往那般一样，摸摸她的小脑袋，“那你便好好歇着，抽出空来，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便是脚下生风的走了。 锦明随后进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于歌灵，只能随便扯一些东西。 “主子放心，皇上心里没有皇后，就算是主子搬出来了，皇后也不配住凤鸾宫，皇上依旧让她住了凤鹫宫。” “都不重要了。”于歌灵浅笑一下，并不在意这些小事儿。 承乾宫 偏殿当中，蒋青鸾虽然如愿当上了皇后，可也是恨的。 她应该是在正殿与季若墨行礼的，可偏偏被安排到了偏殿，这不正是说季若墨认为她不配为正嘛。 还有，明明皇后居所是凤鸾宫，季若墨叫她住凤鹫宫是什么意思，她连皇后都不配做？ 心里恨毒了于歌灵，但如此时刻也只能将心中的不甘忍下。 端坐着等自己的夫君过来，不管如何，终究她已经成了皇后，以后都会压在于歌灵上面。 只是这一晚，她注定要伤心了，季若墨并没有去偏殿，宫里喜宴结束之后直接回了自己的正殿，让小安子去告诉皇后娘娘早点睡而已。 明日她还要早起接受六宫朝拜呢。 “唰”一下，蒋青鸾就将凤冠扯了下来。 一个新婚之夜不能与丈夫行周公之礼的皇后，她明日将成为整个朔雪的笑话。 发了狂，“皇上白日里不还去看过于歌灵嘛，定然是那个贱人逼迫了皇上不许过来。” 身边陪嫁过来的嬷嬷吓得瑟瑟发抖，“娘娘慎言呀，这里是承乾宫。” 外面都是皇上的人，他们皇后娘娘这话很容易就传出去了，要是被皇上听到，会更加恼恨她的。 蒋青鸾 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双目赤红，“我一定要那个贱人去死！” “皇后娘娘！”那嬷嬷哀叹，在这样下去他们娘娘先死还差不多。 “对，我是皇后，我是皇后……”蒋青鸾突然又笑起来，明日本宫容光焕发出现，便是对她最大的打击。 笑容阴狠，让人瘆得慌。 可即使已经想通了，也没有能够安睡，毕竟是这样的奇耻大辱呀，仿佛已经听见外面的宫人在窃窃私语笑话她了一般。 到半夜，长禧宫那边竟然还闹了起来，说是万贵人的胎儿出了事。 季若墨只得披衣起来，她这个皇后娘娘自然也要跟着看一看。 宋太医早已被召了过去，他们到时已经给万蓉儿稳定住了胎象。 皱着眉头回禀，“万贵人误食御膳房送来的马齿苋，好在吃得不多，所以暂时保住了胎儿。” 万蓉儿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皇上，您可一定要为嫔妾做主呀，宫中谁人不知道嫔妾有孕，却还给嫔妾送过来这种东西。” 一口咬定，“定是有人指使的，不然那起子奴才怎么敢。” 经过这么多事，季若墨也留了心眼，看万蓉儿这么生龙活虎的肯定不对，黑了脸，“那 万贵人觉得是谁指使的呢？” 反正万蓉儿只有两种结果，就是假孕，或者又故意弄这么一出来陷害别人。 “现在宫中乃是慧妃在主持，万贵人难道怀疑慧妃？” “嫔妾没有这个意思。”万蓉儿瑟缩了一下，觉得季若墨不应该这么对她。 这时候慧妃娘娘听到风声便携了宁昭媛一起赶了过来，“那万贵人是什么意思？” 无视了蒋青鸾，只给季若墨行礼请安。 “臣妾便是怕有理说不清，所以赶紧过来看看，省得被泼一身脏水。” 挥手让人带了御膳房的人过来，“今日宫中忙乱，忙中出错也是有的，或许只是弄岔了万贵人的吃食，自然也可能是有心之人为之，就请皇上亲自审问罢。” 那小太监乖觉，还没等季若墨审问，就直接自己一股脑开始把话倒出来了。 “万贵人说自己胃口不佳，这几日都是自己点菜的，奴才不可能送错。” 言下之意，马齿苋也是万贵人自己点的，怪不得他们。 “啪！”季若墨怒得拍了桌子，“万贵人！你倒是好算计。” “没有，嫔妾没有点马齿苋。”万蓉儿连忙摇头为自己辩解，“嫔妾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 第533章 朱砂痣 “或许是万贵人不通药理，不知道这马齿苋的害处呢？”阿若兰便笑着到了万蓉儿的身边。 万蓉儿跪着疯狂摇头，“嫔妾是不识马齿苋长什么样子，所以才不甚误食了，只嫔妾也是听说过马齿苋伤人的，怎么会点这道菜。” 阿若兰是寸步不让，咄咄逼人，“万贵人没有点，那难不成还是御膳房随意给你送来的？万贵人又怎么会吃自己没有点的菜呢？” “嫔妾，嫔妾……”将万蓉儿说得哑口无言，便是怎么也想不出什么理由。 一旁看了半天的皇后娘娘耐不住性子，“许是万贵人认为那是御膳房孝敬的新鲜吃食呢？毕竟现在万贵人有孕可金贵着呢，想要巴结的人自然多，平日里也肯定时常有供奉。” 做出贤良大度忧国忧民的样儿，“万贵人有孕也不宜久跪，皇上还是让她先起来吧。” 在这里半天可算是看明白了，万贵人与于歌灵一伙不睦，敌人的敌人，那便是她的朋友。 季若墨心下不忿，但念着孩子终究点了点头。 看那小太监，“你说，这马齿苋到底是万贵人点的，还是你们刻意送的？” “是万贵人自己点的呀。”小太监憋屈极 了，“万贵人脾气大，稍有不合意就非打即骂的，奴才们哪里敢随意给她送东西。” 况且说句不好听的，万蓉儿现在虽然有孕，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得皇上宠爱，自己本只是一个宫女，来凑热闹讨好的还真没几个。 毕竟宫里都传遍了，万贵人的孩子不会养在自己膝下，她想要母凭子贵也不可能。 万蓉儿这下可着急了，坐在绣床上指那太监，厉声高喝，“你胡说！这马齿苋明明就是你们送来害我的。” “万贵人这气势可真足。”阿若兰眨了下眼睛，计上心来，更加接近万蓉儿。 “您这可一点都不像有孕的样子，更不像刚经历小产之危的人。” 突然，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臂，把袖子往上面一撸，“诶~万贵人手臂上这红点是什么？倒像是朱砂痣，刚才我便瞧了许久，真真是好看别致呢。” 季若墨和蒋青鸾瞳孔放大，盯着那朱砂痣睚眦欲裂。 慧妃明白阿若兰的意思，立马跟着接上，“兰妹妹，这不是朱砂痣，乃是我朔雪女子的守宫砂，以示贞洁用的。” 说完，才做出反应过来的样子，大惊失色，“可万贵人怎么会还有这守宫 砂？” “什么守宫砂？”万蓉儿疑惑了，她只住到这颗红痣一只在她手臂上，自她穿越过来就有了。 所以说没文化才是最可怕的，同样来自一个地方，于歌灵就知道这种风俗，她懵懵懂懂，设计之后不知道将手臂上的东西掩去。 “万蓉儿，你好大的胆子！”季若墨直接拍案而起，“去找几个有经验的嬷嬷过来。” 小安子公公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蒋青鸾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刚才帮万蓉儿说话，谁知道这位是这么个情况呢。 “不成想万贵人竟……” 季若墨一个眼神过来，她也便闭了嘴，长禧宫偏殿内落针可闻，没有人敢说话。 万蓉儿还在疑惑，自己手臂上的痣到底有什么问题。 想问什么吧，又不敢在这样的气氛下开口。 想想刚才慧妃娘娘的话，守宫砂~猛然瞪大眼睛，觉得自己已经想到了真相，这名字真的很通俗易懂。 心内又是惊悸又是茫然的，害怕极了，眼泪直接下来，开始摩擦自己的守宫砂，只是无用。 季若墨想起于歌灵跟他说的，哪个皇帝没有受过妃子算计，就心底一片悲凉，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够英明神武了。 现 在竟然被万蓉儿这个连守宫砂都不知道的蠢妇算计了这么久。 很快，小安子公公就带了两个嬷嬷回来。 躬身像季若墨回禀，“都是在慎刑司当差的，没有任何问题。” 季若墨也懒得说话，挥手示意他们到万蓉儿那边。 宫人立马架起屏风将他们挡住，都能明白皇上叫两个嬷嬷过来的意思。 但是万蓉儿自己不明白呀，见两个嬷嬷过来扒她的衣服，哪里能肯。 “你们干什么，你们不能碰我……”挣扎着，生龙活虎当真不像有孕的。 阿若兰还在外面说风凉话呢，“这万贵人，唱戏的功夫是真不怎么好。” 所以才这么轻易就败露了。 季若墨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她也是不惧的，撇嘴翻白眼。 但里面两个嬷嬷都是慎刑司出身的，怎么会制不住一个小女子。 不一会儿就出来复命了，“皇上，万贵人还是女儿之身，如何有孕奴婢等就不知道了。” “呵~”皇帝陛下脸上全是山雨欲来，挥挥手，小安子公公立即上前带她们两个退下，塞了银子叫封口。 到如今怎么还能不明白，万蓉儿当初定然是看他酒醉，故意与他睡在了一起，只是两人 什么都没有做，那床单上的，怕是自己将自己身上哪里割破了的血。 早就将马齿苋那事儿忘了个干净，屏风撤下，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万蓉儿满是厌恶。 “万贵人不惜伤害龙胎陷害慧妃，实属罪大恶极，即刻起贬为庶人，赐鸩酒。” 也不愿意再探究万蓉儿的胎是怎么回事，下完旨拔腿就走，也不管后面的皇后妃嫔。 他这旨意的意思，可是没有承认自己被万蓉儿耍的团团转，只说她为了陷害慧妃，将自己孩子害死了。 “不成想万贵人竟是如此毒妇！” 蒋青鸾恨铁不成钢看万蓉儿一眼，也便跟着离开了。 “呵呵~”阿若兰讽笑几声，拉着慧妃娘娘一起离开，看万蓉儿的眼神都是鄙夷，如看蝼蚁一般。 自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于歌灵立马也就知道这边事情，也知季若墨是怎么对待蒋青鸾的，放下心来正想入睡，那人却是一身寒气的过来了。 可是这时候她并不想安慰这人，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不是。 淡淡一笑，“以后皇上习惯了这后宫的尔虞我诈就好。” 皇帝陛下一把将她抱住，“灵儿是不会算计我，瞒着我任何事的是不是？” 第534章 桥归桥路归路 这可不尽然，于歌灵抚上他的后背，没有说话，如今她已瞒着他一件天大的事儿了。 而回承乾宫的皇后娘娘则是手滑，打碎了一个花瓶，完全没有睡意。 这本是她的大婚之夜，夫君不与她恩爱就算了，竟还在别的女人那里，如此奇耻大辱，皇后娘娘怎堪承受。 于是，一夜未眠的皇后娘娘显得分外容颜憔悴，妆容就画得有些厚重，倒是血色红唇端足了正宫的架子。 然而心里还是有些底气不足的，因为皇帝陛下这三日不上朝，今晨这么重要的时刻竟也不来与她站台撑腰。 问了皇上可还在棠梨宫，得知季若墨已去御书房处理政务，心下便有了算计。 扶着自己贴身宫女的手，一步步出去，踏的不知是锦绣之路，还是皑皑白骨。 昨日万蓉儿之死，在后宫可是没有掀起一点风浪，一个罪庶人罢了，被赐死了拿草席子一裹，丢去乱葬岗就是了。 “臣妾等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阖宫朝拜，以慧妃为首，全部跪下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与皇后娘娘请安。 蒋青鸾并不急着叫起，向下看去果不见于歌灵。 这等日子，就算是皇贵妃，依礼 也是要来与皇后请安的。 将她们一个个的打量了一遍，才挥手，“都起来罢。赐座！” 再次谢过，大家才恭恭敬敬坐下。 蒋青鸾便让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捧了出来，清一色的点翠簪子承于众人面前。 “本宫娘家清廉，也无甚好物，这东西各位妹妹就带着玩罢。” 在这个按位分论长幼的地方，即使蒋青鸾比慧妃年幼，也得自称姐姐。 她送一样的东西，也便是告诉他们，无论什么位分，不管是皇贵妃还是小仪，在她面前都是妾，都是奴才，是一样的，所以娇狂不得。 “嗤~”阿若兰看了一眼立即嗤笑出声，“皇上给皇后的聘礼多少咱们也是知道的，能理解皇后清贫。” 对了，蒋青鸾的聘礼也是一个笑话，季若墨说国库空虚，所以只给了三十二抬普通物件，还不如当初于歌灵的十分之一呢。 “呼~”蒋青鸾深呼吸一口气，也只能将这屈辱咽下去。 淡淡喝一口茶，抬抬眼皮子，“怎么不见皇贵妃？”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贵妃娘娘闭宫许久，并不出棠梨宫。” 得了于歌灵的提点，慧妃对她倒是恭敬的。 “大胆！”蒋青鸾重重将 茶杯放下，脸上皆是怒火，“阖宫朝拜这样的日子，岂能容她说不来就不来。” 当下就让自己的宫人去请于歌灵去了，阿若兰等值坐着看戏，能请来才怪呢。 果然，那宫人趾高气昂的去，不一会儿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自然是连于歌灵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怼回来了。 委委屈屈跟蒋青鸾回禀，“棠梨宫的人说了，便是皇上，太后相请皇贵妃娘娘都是不出宫门半步的。” 所以请问皇后娘娘算哪根葱，能让皇贵妃出来呢。 蒋青鸾的脸开始越发难看起来，“皇贵妃竟是这般的不讲本宫放在眼里？” 皇贵妃那是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的。 小宫女抖了抖身子，“奴婢进不得棠梨宫，所以并未见到皇贵妃。” 慧妃娘娘开始为蒋青鸾解惑，“皇上给了皇贵妃娘娘二百禁军守在棠梨宫外，平日里除了皇上，就是臣妾与宁昭媛妹妹也是进不得棠梨宫的。” 心道这位皇后娘娘也真是孤陋寡闻，这么大的事儿竟然都不知道。 只是吧，今天要不把于歌灵请来，她这威就立不住，所以蒋青鸾都没有放弃。 “自古妃妾拜见皇后乃是天纲伦理，拿着本宫的懿旨再 去请皇贵妃。” 今日她一定是要把后宫降住的，不然以后谁还服她。 “嗤~”拆台小能手阿若兰又是一声轻笑，“这没有加盖凤印的能叫懿旨吗？” 据他所知，好像皇后凤印可是在于歌灵手里来着。 但其实于歌灵也不知道自己将那块金疙瘩丢去什么地方了。 懿旨被送来面前，也是一阵的冷嘲热讽。 想起宋太医让她每日里务必适量走动一下，便叫人拿了季若墨给她特制的皇贵妃服制过来，准备去打一下皇后娘娘的脸。 告诉她，即使娶现在她大不如前，比她那个皇后却是要好得多的。 晃晃悠悠的慢慢摇去承乾宫，进门就是嘲讽，“本宫昔日住的也是正殿，怎么偏生皇后娘娘住了偏殿呢？” 因为皇上不喜欢呀，皇贵妃这不是往皇后心上扎刀子嘛。 蒋青鸾看她这一身，气得眼睛都红了。 于歌灵惯事嚣张跋扈的，让人抬了张椅子，就直直坐她对面。 “不知皇后娘娘传召有什么事儿？” 也不等人家回答，接着便说了，“若是没事，以后便不要让人去棠梨宫瞎叫唤了，吵得本宫头疼。今日本宫也只是来与皇后娘娘说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各不干涉罢了，皇后想要压住本宫，叫本宫屈膝行礼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混账！”蒋青鸾直接就站起来了，不顾仪态的指着于歌灵，“本宫事皇后，你不过是皇贵妃，进来不与本宫行礼还大放厥词，可有将祖宗家法放在眼里？” “我便是见着皇上都不行礼，皇后有什么资格让我行礼呢？” 于歌灵斜斜坐着，那般慵懒的姿态却是比蒋青鸾气势更甚。 把玩一下腰间玉佩，跟着站起来，“本宫今日不过是散散步，顺便通知一下皇后罢了，你以前对我卑躬屈膝，今后也不会在我头上，回见吧。” 转身便走，蒋青鸾在后面大喝，“你敢！” 想要招呼自己的人将于歌灵拦住。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时候呢，季若墨闻声过来了，怕于歌灵会收到委屈。 然后，于歌灵一见这，应声倒下，两眼一闭无知无觉了。 “灵儿~” “主子~” “娘娘~” 各方声音骤起，季若墨几步上前将她抱住，偏殿之内乱成一锅粥。 蒋青鸾失神，阿若兰给她补上一刀，“这皇贵妃娘娘有孕，可是金贵得很的，若今日被气出个好歹，您这皇后怕也就做到头了。” 第535章 不必装了 季若墨将于歌灵打横抱起，冷眼瞧蒋青鸾，“灵儿若是有事，你这皇后便也不用做了。” 然后大步流星朝自己寝殿而去，安公公自然非常有眼色的，早早亲自去请太医了。 “怎么会这样？”蒋青鸾早就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向后跌去，“怎么会如此巧合，一定是于歌灵，是那个贱人陷害本宫的。” 阿若兰唯恐天下不乱的，“皇贵妃娘娘是真晕倒还是假晕倒又有什么关系呢，只看皇上是怎么认为的。” 甩甩手帕也拉着慧妃跟上去了，其余妃嫔觉得这时候还是离皇后娘娘远一点的好，纷纷告辞往皇上那儿去。 蒋青鸾从家里带进宫的嬷嬷安抚她，“娘娘现在可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皇贵妃在咱们这里晕倒，于情于理咱们也应当去看看才是。” 最主要的是，只有人在那边了，有什么才好解释辩解求情。 要是等着皇上的旨意，他们娘娘或许真的会成为第一个只做了一天皇后的人。 “对对对，一定要去看着。”蒋青鸾依旧失魂落魄，但还是挣扎着起来了，让人扶着往正殿去。 季若墨呢，也以为于歌灵是装的呢，将人放到床上之后还拍拍 她的脸颊，“行了，现在没人了，可以不必装了。” 可是于歌灵没有醒过来，也没有反应，渐渐地，脸上的青白连胭脂都遮不住了。 “灵儿，灵儿~”皇帝陛下开始真正焦急起来，才知道她竟然是真的晕倒。 偏偏这时候蒋青鸾还踏了进来，他也不管自己手边有什么，直接就朝着她砸过去了。 “毒妇！你还来做什么？” 外面的妃嫔心里笑开了花，没看他们都在院子里站着不敢进去嘛，皇后娘娘非要往枪口上撞。 季若墨握着于歌灵得手，只感觉越来越冰凉，一颗心跟着凉了。 对蒋青鸾自然更没有什么好声气，“朕这里容不下你这样的毒妇，你即刻便搬去映月殿罢。” “皇上~”蒋青鸾直接便支持不住了，摇摇欲坠向后倒去，若不是有人扶着，就直接瘫地上了。 她虽不知道这个映月殿是什么地方，但既然是季若墨怒气冲天的时候提的，肯定不会好。 况且她乃皇后，乃是后宫之主，不能住凤鸾宫便罢了，现在连凤鹫宫都不能染指了，更是只配住低位嫔妃住的殿，都不能独掌一宫，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莫大的屈辱。 她这个皇后 连慧妃与宁昭媛都不如。 哀戚，“皇上，臣妾是皇后，您怎么能如此对臣妾？” “你当知道，你这个皇后是太上皇所赐，朕对你无丝毫感情，只有厌恶！” 季若墨冷笑几声，这个皇后让他只能想起先皇的控制，他永远不可能对她有感情。 “太上皇有命朕不得不娶你进宫，可是你若想要摆什么皇后的架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朕只当养一个闲人罢了，你还想与灵儿争锋，压她一头，简直痴心妄想。” 跟她说清楚了，也不愿意多言，只焦急的守着于歌灵。 蒋青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讷讷，“皇上~” 原来飞上枝头只是一场笑话，她这个皇后只有个头衔，或许还不如先进宫的一个低位妃子。 但是也不愿意就这么离开，一定要等太医来，看着于歌灵是装的为自己洗清罪名才能安心。 这时候又有几个妃嫔进来近距离看笑话，他们只在外室待着季若墨也懒得理他们。 不一会儿小安子公公风风火火的架着宋太医进来，宋太医只感觉自己多这样跑两次，老命就要提前呜呼哀哉了。 但是也不敢有任何怨言，喘着粗气就去给于歌灵把 脉了。 很快给结论，“娘娘身子虚弱，心肺郁结，适才又受了委屈刺激，心绪不稳所以才致昏厥，一个时辰左右便会醒过来了。只是娘娘胎像不稳，还是得保持心身舒畅的好，也万不可伤心动怒。” 皇帝陛下听完这禀告，深深凝眉，每次都听宋太医说于歌灵心肺郁结，可是这心病该如何医呢？ 开好单子，宋太医再一次提醒皇帝陛下，“娘娘一直胎像不稳，凡事还请皇上让着娘娘一些。” 这话虽然有些僭越了，但是他看着于歌灵这般凄苦，医者仁心也不得不多说几句。 瞧了几位娘娘一眼，心一横开始以死相谏，“皇上当顾及一点娘娘，不可让娘娘日日伤心。” 意思就是，皇贵妃娘娘对感情要求极高，皇帝陛下这段时间还是守身如玉吧，就算是后宫莺莺燕燕的，也放一放，等皇贵妃诞下孩儿再说。 “哎~”深深叹一口气，宋太医心里也是郁结淡淡，他每次见到皇帝陛下都想告诉他于歌灵的真实情况，可是又被皇贵妃威逼利诱，打了感情牌不许他多言。 拱手退下，这时候季若墨只觉得于歌灵这样孱弱都是因为后宫妃嫔，不耐烦看 见她们。 “你们也退下吧，无事少到朕面前晃悠，若不然惹了皇贵妃，朕给你们好看！” 后宫便知道了皇上的态度，他们全部人加起来，还不如一个皇贵妃重要。 慧妃娘娘一垂眸，觉得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个机会。 微微含笑，到已经失了心神了的蒋青鸾身边，“皇后娘娘入主后宫，正好臣妾也便能卸下担子了，臣妾与娘娘一道走，将后宫事务移交给娘娘。” “交什么！”季若墨恶言恶语的，“她这皇后就是个摆设，后宫事务还是由你管着。如此毒妇接管了后宫，后宫诸人哪还有命活着。” 慧妃低头，不敢去看蒋青鸾，微微屈膝，“是，那臣妾便再劳累几日。” 表现得很无辜的样子，她本是诚心交出宫权的，但是皇上不同意，她也没办法呀。 阿若兰拉拉她，“慧妃姐姐我们就先走吧。”看看蒋青鸾哈哈大笑，“还皇后娘娘呢~依我看呀，是笑话娘娘才对。” 当皇后当到这个份上，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蒋青鸾有心想反驳，但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她确实是个笑话。 都不用明日，今日晚些时候，她的事迹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第536章 废后 眼里带上了狠厉之色，蒋青鸾并不甘心就这样离去，突然想起什么，嘴角勾起冷笑。 她被季若墨厌恶又怎么样，她这个皇后是个笑话又怎么样，她就是死，定然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不顾身后嬷嬷的拉扯，一把将她甩开，冲到季若墨面前，指着于歌灵。 “皇上如此珍视皇贵妃，可皇贵妃心里可有你？” 季若墨皱了眉，对着蒋青鸾实在没了任何的耐心，“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发疯滚出去发。” 伸手就要招呼侍卫来将皇后娘娘拉出去。 而那些本来已经出门和准备要出门的妃嫔又纷纷停住了，这可是一出大戏。 蒋青鸾挣扎着，“皇贵妃当初嫁给皇上就心不甘情不愿不是，皇上纳宁昭媛进宫就与你闹过出走是也不是，她当初可住的是郡马爷的院子。” “那又如何？由爱才生怨。”季若墨冷冷的，他对于歌灵与他的感情并不质疑。 看那些侍卫，“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蒋青鸾爆发了自己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躲过来抓她的两个人，“皇上给臣妾一点时间，臣妾自能拿出皇贵妃与别人私通的证据。” 往更恶毒的地方想，“或许皇贵妃肚子 里的孩子也不是您的呢，皇贵妃时常住在林家。” “你胡言乱语什么呢？”阿若兰首先就看不下去了，那炮仗脾气一点就着，“皇贵妃在林家期间谁都不见，你日日幽禁自己府中，又能有什么证据。” “臣妾自然有证据。”蒋青鸾看准时机，冲到衣架旁边拿起于歌灵身上褪下的腰带，那上面还挂着玉佩呢。 “据说这块玉佩皇贵妃日日不离身，可见皇贵妃对它的珍爱。” 将它比给众人看，“这玉佩看着便是一对的，上面还有个逸字，这说明什么？说明皇贵妃的情郎名字当中带了逸字，郡马爷可不就是叫顾清逸。” 在她的叙述当中，顾清逸由着林少薇的关系，常常出入林家，就是与于歌灵私通。 “你说完了？” 但令她奇怪的是，季若墨听完这有理有据的分析，一点都不对于歌灵生气，反而冷笑起来。 扬扬下巴，小钱子公公心领神会，拿出一个匣子，里面赫然装的就是于歌灵那玉佩的另一块。 皇帝陛下含笑，“这玉佩乃是朕亲手雕给皇贵妃的，她日日佩戴有何问题？”轻启薄唇，告诉蒋青鸾，“朕表字逸之！” 所以皇贵妃身上任 何东西有逸字都不奇怪。 众人吃惊，刚才他们还以为于歌灵这回绝对死定了呢，没想到有这个转折。 只能怪呀，普通人的表字一般也只极其亲近之人知晓，更何况皇上的呢。 “怎么会？”蒋青鸾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她刚开始看到于歌灵腰间的玉佩还以为自己赢定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季若墨拿过自己那块玉佩带在身上，上面赫然有一个灵字。 呵呵冷笑两声，“朕本还想让你当两天皇后，可是你心术不正，那便也罢了。” 起身，正色，“蒋青鸾不守妇德，陷害妃嫔，妖言霍乱后宫，不堪为后，念其乃太上皇所赐，从轻发落废为婕妤！” “不可以，皇上不能废了我，我是太上皇赐婚给皇上，皇上不能废了我。” “太上皇只叫朕娶你，朕已经娶了，至于废不废就是朕的事儿。” 季若墨再也不愿意见到这个人，撩下帷幔，将她组阻隔在外。 小钱子公公赶紧招呼侍卫，将蒋婕妤拉出去，省得再惹皇上心烦。 并叫人去把给蒋婕妤的聘礼拿回来，一个宫妃可不配要聘礼。 “果然只当了一日的皇后呀。”阿若兰幸灾乐祸，同时感觉 自己刚才给她三跪九叩有点亏了。 一个婕妤罢了，比她还低两节呢。 慧妃娘娘扯扯她，现在还皇上心情不好，在这里大放厥词可就不合适了。 招呼所有妃嫔都出去，各回各宫消化一下这个消息罢。 也不要想着皇后的地位了，既然现在没人压在于歌灵头上，这个后位定然会是她的。 她们出去后，于歌灵也就醒来了，连季若墨都没有发现。 “她们倒是想将我的亲眷友朋都攀污一遍了。” 听到这一声，皇帝陛下转头，就见她睁着眼睛出神。 见他关切的眼神，冷哼，“难得皇上这次没有怀疑姐夫，姐夫当比哥哥更有嫌疑才是。” 林少庭迫于皇命都已经和石小姐成婚了，她也见过那石小姐，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自然林少庭过得也不如意。 想起宋太医说凡事让着皇贵妃一点，季若墨便没有更她犟。 “那几日灵儿对我不冷不热的，仿若心里已经没有我了，所以我才昏了头的，以后再不会这样看。” 拉着她的手保证，“以后我们都好好的好不好？我也不会理会那些后宫妃嫔，刚才蒋青鸾已经被降为婕妤了。” 这个于歌灵自然是知道的 ，不然不可能一醒来就说顾清逸那件事。 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我如何对皇上，完全取决于皇上如何对我。” 冷冷的，“只是我身上流言蜚语一向便很多，前几日是哥哥，今日是姐夫，或许过两日许大哥、曲大哥他们又会被拿出来做文章，皇上已经有了疑心，我与皇上不会好了。” 抚上自己的肚子，“刚才隐约间我听蒋青鸾说这孩子未必是皇上的，皇上可也有疑心？若是有，不如早早解决了我们母女，只需一碗药就好了。” 毕竟她确实在林家住了一段时间，他刚登基的时候，他们关系没有裂痕，她也会经常的出宫玩耍。 “灵儿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疑心咱们得孩子。”季若墨只觉得头如斗大，“以前是我混账，咱们不提了好不好？” 看她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又想她心肺郁结，只能尽心尽力哄着这人。 “你好好养身子，可千万不能为这些是感怀了，等你再好一点，我便带你出宫散散心。” 做出承诺，“待孩子出生以后，我带你们去江南，你不是一直想去嘛。” “江南？”于歌灵有些恍惚，“我怕是无缘去看江南烟雨是如何的了。” 第537章 忘记生辰 “说什么呢，我这次一定说到做到。”季若墨揉揉她的头，根本没有将她的话往深处想，只是以为她还在生气。 “待明年你生辰，咱们就动身去江南。” 正好可以巡视一下，还能逗了这人开心，算是一举两得吧。 于歌灵只淡淡点头，已经对江南提不起兴趣了，因为她已经料定了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 突兀的抬眼，“今年你忘记了我的生辰。” 明明便在花朝前几天，那么容易记的日子。 季若墨一愣，这时候她突然与自己计较这些小事是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也只能哄着，“那灵儿想要什么礼物？我都给你寻来？” 其实他还是挺开心她能与他闹一闹的。 于歌灵抚上肚子，没有为自己求什么，“即使以后皇上儿女成群，可这毕竟是皇上的长女，请皇上一定要护她周全一世无忧。” 季若墨凝眸，怎么又是这个，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他自然会好好待她，如珠如宝。 主要是于歌灵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交代遗言，皇帝陛下心里有些慌乱，怕这人留着什么后手，打算生了孩子就离他而去。 “咱们的孩子自是我的心头宝。”都顾不上与她争论 是长子还是长女这个问题了。 “待灵儿诞下皇儿，我便封你做皇后，从此以后，灵儿就是我真正的妻了，再不会有人横亘在我们中间。” 于歌灵也没有拒绝，宫妃死后多有追封，现在她已经是皇贵妃，所以以后封后是理所当然的。 之后呢，于歌灵身子弱，季若墨也就没有让她回去，在承乾宫寸步不离观察了几天，才放人回棠梨宫。 皇帝陛下虽然一天就废后了，可依旧把自己大婚的假给休足了。 期间大臣上书他这乃不孝之举，全部被驳回去。 废后事关重大，在前朝也算是大事儿了，皇帝陛下就这么自己办了，委实任性了些。 然后他们一查呢，发现最开始季若墨就没让蒋青鸾上宗庙，只给了她一个皇后的口头头衔。 蒋家自然不服，但是他们早已被皇帝陛下压制得动弹不得了，心疼女儿，心里更加憋屈，奈何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凑钱塞进宫，让蒋青鸾日子过得好一些。 蒋青鸾呢，成了一个这么大的笑话，搬去映月殿就没有再出过门。 面对其他妃嫔的挑衅也是百般忍耐，没有出来与他们正面交锋过。 反正她好歹是个正三品的婕妤，现 在宫里就只有慧妃娘娘，宁昭媛娘娘与墨皇贵妃比她位分高而已。 其他人不敢做得太过分，这些人又对她不屑一顾，就是吃得差了一点，或许待遇还不如宫中妃子身边的宫女罢了。 今日是他们婚后季若墨第一天上朝，前朝为她被废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可皇帝陛下哪里是那么好拿捏的，上来也不废话，直接就将蒋青鸾进宫一天的丰功伟绩全部当众说了出来。 添油加醋要更加严重了五分。 最后看蒋尚书，直接冷嘲热讽，“蒋家养好女！” 蒋尚书是无地自容呀，对于这个女儿他也是没有办法，早前就交代过她，皇上不喜欢她，太后与皇贵妃都不喜欢她，要她初进宫先忍着一些，可没想到，她竟然这般沉不住气，将他的苦口婆心全部抛诸脑后。 想到前几日他还是忍忍奉承的国仗，不成想，才过一日便成了人人唾弃，心里蒋蒋青鸾给埋怨死了。 这一切都是他这个不成器的女儿造成的，思过两年竟然还这般鲁莽。 朝堂之上，废后的事情三言两语就被季若墨解决了，大臣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左右也不关他们的事儿，只是与蒋大人更加保持了 距离了罢。 因为皇上一句反讽的蒋家有好女，蒋家女子以后婚姻就要艰难了。 这一日，废后蒋青鸾的膳食又是一碗快馊了的糙米饭和泛黄的青菜，这些东西怕是连狗都不吃。 “啪！”她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一把将碗扫落，“于歌灵！我一定要让她死，一定要让她死！” 将这一切全部归结到于歌灵身上去。 其实她就是恨，也该恨太上皇，为了挑拨人家小两口的关系，将她赐给了季若墨。 也怪她自己，自以为是，以为被赐婚了就是墨王妃，还未成婚直接跟于歌灵摆自己正室的架子，到如今依旧以为自己可以压在于歌灵头上。 如今她身边只有从家里跟着她进宫的人了，一个小丫鬟捡起碎片，奶默默上前相劝。 “婕妤这又是何必呢？咱们一日就只有这一顿饭食，砸了就得饿到明日。” 深深叹气，“咱们现在这般境况，婕妤就是再恨皇贵妃也不能直接便喊出来呀，这事儿还得徐徐图之。” 两人身份天差地别的，她怎么让于歌灵死？ 还是得想一个稳妥的法子才是。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蒋青鸾将一口银牙咬碎，眼神阴狠，“就算本宫 现在不是皇后，也是正三品的婕妤，这些奴才竟敢如此对我，将这件事告上去，皇上总会为我做主的吧？” “哎~”那嬷嬷又叹一口气，他们小姐怎么就这么单纯呢，在府里的时候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后宅争斗。 “底下的人如此大胆，自然是上面的人授意的。” 即使不是，肯定也默认了，慧妃执掌后宫，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而慧妃的上面是于歌灵，于歌灵身边是皇后。 嬷嬷苦口婆心劝导她，“小主现在已经不能称本宫，小主要想摆脱现在的困境，要么只能想办法得到皇上的宠爱，要么只能将皇贵妃娘娘拉下来了。” 依照皇帝陛下的心意，好像前一个比较困难，但他们主子完全可以两个一起进行嘛，至少得让皇上看到她的诚心她的变化，对她先改观了再说。 还得让皇贵妃接纳她，不再处处针对她，甚至要将她当成好朋友。 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才能知道最多的秘密。 那嬷嬷与蒋青鸾耳语了几句，蒋青鸾瞳孔瞪大，拼命摇头，“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小主！”嬷嬷语气重了些，“难道小主想一直过这种日子，被人折磨致死？” 第538章 太上皇薨逝 自然是不想的，所以蒋青鸾刚才还愤愤不平的神色一下子就灰败了下来，捏紧拳头，一小会儿又松开，仿似妥协一般。 嬷嬷也终于欣慰了一点，“这就对了，咱们不讨皇上欢心，就要让皇上看到小主身上的好，咱们在宫中无依无靠，小主就要发展自己的人脉。” 毕竟是自己奶大的孩子，那嬷嬷也不希望看到蒋青鸾卑躬屈膝受苦，可是有些事不得不做，不然他们就永远没有出头的日子。 宫中这种日子多过几天，是会把人逼疯掉的。 蒋青鸾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只是由自己的奶嬷嬷引着，一步一步往棠梨宫而去。 今日皇贵妃娘娘终于回自己宫里了。 于歌灵也才坐下不久，锦明就过来禀报了。 “主子，蒋婕妤在咱们宫外跪着呢，说是前几日被猪油蒙了心，一时误会所以才对主子做了那样的事儿，希望能得到主子的原谅。” 想了想给他们主子科普一下，“蒋婕妤这段时间日子并不好过，被阖宫上下给欺负惨了。” 所以现在这般作为，或许真的是大彻大悟了呢。 “那也是她活该不是。”于歌灵平日里不会为难谁，只是她对蒋青鸾是真的没 一点好印象。 自从太上皇赐婚开始，他们的关系就不可能缓和。 现在她想蒋青鸾如此只是要暂时摆脱困境罢了，若哪一天她起来了，必然是要报仇的。 毕竟根据锦明的叙述，蒋青鸾眉宇之间可是带了狠厉之色。 “让蒋婕妤回去罢，说我受不起曾经的皇后娘娘这样的大礼。” 原谅呢是不可能原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她最恨别人拿她身边亲近之人作筏子了。 即使她与顾清逸没那么熟络，可那毕竟是她的姐夫，也算是自家人了。 只是蒋青鸾受了自家嬷嬷的点拨，这会子倒是心志坚定，任凭锦明说什么，总之就是跪在外面不走了。 “那就让她跪着吧，反正膝盖是她自己的。”于歌灵不甚在意，被人想找死她也不能拦着不是。 下午季若墨过来看于歌灵，见这幅场面，也是毫无波澜，目不斜视，更加不会理会蒋青鸾一声声皇上的呼唤，直接就进去了。 因为太上皇的关系，他比于歌灵还不待见蒋青鸾。 甚至恶毒的想，这个人就是直接跪死在棠梨宫外最好了。 “嬷嬷？”蒋青鸾失神，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她都如此自辱了，皇上竟然都 不看她一眼。 她的嬷嬷只是劝她坚持，“时间久了，皇上自然会看到小主的诚意。” 蒋青鸾别无办法，觉得这样单纯的跪着也不是个事儿，开始砰砰砰的磕头。 每磕一个就高喊一声，“嫔妾知错了，还请皇上和皇贵妃娘娘恕罪。” “实在呱噪得很。”于歌灵被她喊得心烦不已，“蒋婕妤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仗着是太上皇赐下，便如此威胁我们？” 季若墨变脸，他起先只道她就这么磕死了也好，没有往深处想。 “小安子，让蒋婕妤回自己宫内闹去，皇贵妃宫门口岂是她能撒野的地方。” 才想起这人要是死在这儿，又是无尽的麻烦。 或许过几天可以报个暴毙，但是怎么能给于歌灵惹麻烦呢。 “不，我不走，今日皇上和皇贵妃不原谅我，我宁愿跪死在这里。” 蒋青鸾确实吃了秤砣铁了心的，额头上都血迹斑斑了，还那般冥顽不化。 几个上前拉扯的宫女，竟然一时之间还不能将她制服。 无奈，小安子公公眉眼一横，只能挥手让侍卫们上来，既然皇上没有将蒋青鸾当成自己的妃子，他们也就不需要顾忌了。 “你们，你们不成碰我 ……”蒋青鸾挣扎着，好像一下子就虚弱了下来，就连嘴唇都变得惨白。 几个侍卫拉了她一会儿之后，直直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小安子公公也懒得探究。 一挥拂尘，“给蒋婕妤请个太医罢。” 有他的话，那些太医不情愿，至少会过去走一遭。 也算是他大发善心，对这位婕妤仁至义尽了。 瞧着蒋青鸾被抬走了，正想转身回去复命呢，他手下的公公领着一个看着像是京郊行宫那边的侍卫风风火火就跑过来了。 见着他立即大喊，“安公公不好了，安公公不好了……” 安公公这个气呀，他明明好好的，这些人在这儿胡说不是故意咒他嘛。 翻个白眼，“有话好好说，怎么在御前这么久，连基本的仪态都没有？” 那公公喘了好久的粗气才找回自己的仪态，平地一声雷，让安公公都将仪态给丢了。 小安子赶紧领着那个侍卫就进去了。 他一句“启禀皇上，太上皇薨了”让季若墨与于歌灵双双失神。 太上皇他老人家坚持了这么久也算是个奇迹了，虽然他们心中又恨，但是作为儿子，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 快传令离王、明王，让他们亲近去将太上皇遗体接回宫中。”皇帝陛下没有丝毫的伤心，镇定自若做指挥，“晓谕天下太上皇崩逝，着内务府与礼部于太极殿内设灵堂，准备好丧祭跪灵之事，皇陵那边也先派人过去。” 小安子公公与小钱子公公各处奔走，季若墨与于歌灵赶紧就换了素服。 片刻之后，宫中响起九道钟声，举国同悲，各宗亲贵族大臣家中全部挂起白幡，人人戴孝。 有些事还得季若墨亲自主持，他也没在棠梨宫留太久，只小心嘱咐，“你好好养胎，旁的事不必管。”就走了。 只要略微出现，于歌灵如今怀有身孕，也不需要她却跪灵什么的，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慧妃娘娘那里乱起来，她才执掌后宫多久，就要经历这样一场丧事，还不得忙得焦头烂额的。 同时包括太后娘娘在内的宫中所有女人，就褪下了华衣美饰，洗尽铅华。 太上皇灵柩到宫门口，前朝后宫全部素服跪迎，季若墨都去了，于歌灵不能不去。 只是才将太上皇迎进太极殿，后妃之首的皇贵妃就直直晕了过去，为了龙胎安危，皇上下令以后皇贵妃可以不参加任何丧仪。 第539章 泰山封禅 一群娇养着的女子，自然受不了长时间跪经的苦痛，不一会儿就都悄咪咪的揉起了膝盖。 反正宗室命妇大臣们都跪在外面，也不怎么能注意到他们细微的动作。 蒋青鸾刚刚醒过来也被提溜到了灵堂之上，在棠梨宫门口跪完又在这里跪。 只都是身子孱弱，于歌灵就能免了礼，皇帝对她不闻不问，这就是区别。 “皇贵妃娘娘倒是好运气。”与她同跪一排的丁岚直视前面自言自语，也像是与这里的妃嫔说的。 皇贵妃刚来就晕了，谁知道是真的是假的的呢。 她们在闺阁之时就听说过了，皇贵妃怒斥过先帝，想来皇贵妃与先帝不睦，她是不愿意在这里为先帝守灵的吧。 慧妃娘娘就跪在他们前面，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冷声训斥，“灵堂之上不可胡言乱语。” 丁岚识趣闭嘴，接下来除了抽泣之声，又没了声息。 蒋青鸾若有所思的，终究是没有开口。 良久微微转头去看丁岚，正好这时候她也转过来，两人对视片刻又分开，只是貌似已经达成了某种契约。 季若墨倒是还陪了于歌灵一会儿的，最开始他以为这人是不愿意给先帝守灵，所以假 装晕倒，后面宋太医来了又说是真的。 福至心灵的，他突然想到于歌灵几次像是交代后事一般要他好好对他们的孩子，仿若打开了什么谜团。 凝眉冷声问宋太医，“皇贵妃到底如何，怎么总是晕倒？” 宋太医差点就将真相脱口而出了，不过想起于歌灵的嘱托，也只能将它咽下去。 模棱两可的回答，“娘娘身子太过孱弱，不能劳累，今日到宫门口跪迎先帝灵柩，又三步一跪的到太极殿，娘娘身子自然受不住。” 季若墨冷静想了想，好像也不止于歌灵，其余妃嫔都受不住，不过没有圣旨也为了自己的名声，就只能继续在那里坚持着而已。 还有他的母后，也已经回甘泉宫休息了，也是叫了太医。 于歌灵身子不好是老早以前的事儿了，他便不再疑心其他。 等她醒过来交代了几句，作为九五之尊，还是要去给先帝跪灵的。 好在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依旧要上朝处理政事，所以只要每天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尽尽心意就行了，不必像其他人那样，整日整日守着。 慧妃要处理宫中的大小事情，虽然忙累了些，但是不用整日跪着也是好的 。 停灵七日，那些妃嫔命妇大臣的膝盖几乎已经是要不成了的。 第八日，由明王殿下与离王殿下领着，先将太上皇迎去皇陵。 大臣们又是一路的跪送，无不伤心哀泣，就像那里面是千古明君，所以天地同悲一样。 就只有于歌灵一个人是悠闲自在的，喝着燕窝粥，听外面的声音浅笑。 “这下皇上终于是名正言顺的皇上了，再不会有人能威胁到他。” 想了想，“最多守孝三个月，皇上当是要去泰山封禅了罢？” 寻常人家是要去职丁忧守孝三年的，只是皇家不同，皇帝尽尽心意守孝一个月也行，而且该管的还是要管。 顶多就是不吃肉，不近女色，不看歌舞。 能守三个月的，已经算是大孝了。 锦明愣一下，“主子管这些做什么？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 于歌灵淡淡的，“泰山封禅必定皇后与皇上同行，两人一起祭告苍天。” 现在没有皇后，这事儿还不是妃子能代替的，不知道皇帝陛下是想在这三个月内破例娶一个皇后呢，还是等一年之后再大婚。 虽然皇帝只需为先帝守一到三个月，但是大婚只这件吧，至少是要等一年 以后的，也不能再纳新妃。 可是吧，没有去泰山封禅过，那就不算被上苍承认的皇帝，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以前季若墨为了孝道，为了名声，非要等太上皇好了回来接管皇位，所以就没有去，可于歌灵好几次在他书桌上看见泰山的地图，证明他心里其实是急的。 “这三个月，上哪儿去找一个合适的皇后。”锦明倒也还看得清，立后是关系国家的大事，“皇上总不能先随便立一个人，完了再把人家废掉吧。” 蒋青鸾是先帝赐婚才这样娶进宫，可是别人要想成为皇后就难了。 而且三书六礼走下来，怎么说也得半年了，帝后大婚又是大事，不可能三个月就完成的。 这点于歌灵自然也知道，“我呀，就是想知道以后得皇后娘娘是谁，品性如何罢了。” 她得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呀，以后的后宫之主可不能小觑了。 “什么以后的皇后娘娘？”季若墨这时候回来，直接就来了她这里，恰好听到她们主仆的话。 于歌灵无奈，这人，现在是越来越不爱让人通报了。 幸好刚才他们什么都没有说漏。 也与他直来直往，“说皇上泰山封禅，以后的 皇后娘娘会是谁，是不是好相处的，秉性如何，会不会如蒋婕妤一样，一进宫就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 “就你想的多。”季若墨揉揉她的头，这件事他也还没有开始想呢，“泰山封禅这事不急，等你孩子出生了再走，不然我哪里放心的下。” 三个月之后，于歌灵孩子就七个月了，宋太医早说她应该会早产，那时候季若墨就应该在路上。 于歌灵垂下眼睑，果然，这人之前说会给她后位只是说说而已，这时候又把前几天的话给忘了。 她并不是很在意皇后的位置，她在意的是他的诺言是否实现。 如果不能的话，当初就何苦许下呢，她又没有逼他，明明这是她自己说的。 失落起来，“皇后人选自然慎之又慎，皇上晚些去也好。” 抚上肚子，左右他对这个孩子是期待的，为了它能推辞去泰山的时间足以证明他对孩子的喜爱。 “一切等你孩子出生再说。”季若墨跟着她摸摸孩子，“先帝薨逝，我也不好在后宫久待，这一个月可能就来得少了，你自己好好养身子，有什么就叫人去承乾宫回禀。” 这下于歌灵就知道了，原来他只是守一个月。 第540章 出孝 这一个月，因为先帝薨逝带来的影响，后宫倒是平静，无一点波澜，只是宋太医开始更加频繁的出入棠梨宫罢了，别人只当是于歌灵的胎儿贵重，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他们不知道的是，宋太医不止一次的劝过于歌灵，舍子保母。 让于歌灵慢慢的有点动摇，只是依旧什么都没有同意而已。 这个孩子是她和这么多人都期盼着的，自然要看着她好好出生，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即使这样之后，这个孩子活下来的几率依旧不足七成。 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搏一搏的。 而在跪灵期间，蒋青鸾和丁岚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真的培养出了什么深厚的感情。 以前万人嫌，过得连狗都不如的蒋婕妤，在丁岚的帮助之下，竟然渐渐好了起来。 两人倒是不常来往，只是蒋青鸾不管有什么，丁岚都会出手相助。 毕竟新进宫的妃嫔当中，就丁岚位分最高，颜色最好，如果季若墨从新踏足后宫，她会是最有可能侍寝的人。 只不过到如今，这两个人勾结到一起，也没有闹出什么事儿，从未做过什么，这一点让人挺想不通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蒋青鸾心 里定然对我有深仇大恨，后宫又有谁不盯着我，她们两人联合在了一起，自然是要对付我的。” 于歌灵并不将她们放在眼里，但是该防备的还得防备。 她如今受了宋太医的嘱咐，要时常走动，不能一个人憋着，省得憋出病来。 也只能每日去御花园散散心，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由锦明扶着到一处亭子，准备休息一下，没想到他们刚才讨论着的两个人已经在里面了，看着还真是亲密无间。 人家也看到她了，她现在转身就走好像有点跌份。 左右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将他们碾压，于歌灵也不畏惧。 施施然进去坐下，“两位倒是好兴致。” 那两位向她行礼，她也并不叫起，只是目光悠远看着前方的美景。 “本宫向来爱清净，如今有了太医嘱托才会出来走走，这亭子本宫看上，两位就请去其他地方吧。” 霸道至极，她来了，他们就不能在这个地方。 这两位目前还算识趣，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眸内都闪烁着危险呢。 “那么嫔妾等就不打扰娘娘了。” 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走出去了好久，两个人在一个幽静处停下，让自己的宫 人在远处等着，不让别人来打扰。 蒋青鸾便是按捺不住了，焦急询问，“可有看出什么？” 她们今日是故意等在那里的，就是为了近距离观察一下于歌灵。 丁岚含了微笑，“果然如我所料，皇贵妃胎象极其不稳。” 她自幼学的一身医术没有展示，到了宫中才有了用处。 这几日宋太医频繁出入棠梨宫她就觉得不对，所以耗费重金收买了一个太医院的医童，让他将于歌灵的脉案誊抄一份给他看。 虽然脉案没问题的，但是在于歌灵喝的安胎药当中她就发现了不对。 皇贵妃娘娘的胎根本就不想表面那样呢，保不保得住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今天见了更是确定了，“皇贵妃的胎象来看，宋太医肯定劝过她保母去子了，接下来我会让那医童继续盯着宋太医的，等到那日，咱们便可以出手了。” 她是与皇贵妃娘娘无冤无仇，可是谁叫皇贵妃不除，皇上的目光就永远不会落在他们这些人心上呢。 把一个纸包交给了蒋青鸾，“这是我提前调配好的药，这几天咱们就让皇贵妃娘娘的胎儿更加不稳一些吧。” 她除了物力，这怎么让皇贵妃娘娘中招，她可 就不管了。 冷笑着，“还有，叫内务府给皇贵妃送一些百合，这个计划不成，咱们就用另一个计划。” 看来这药和百合融合在一起，还有别的什么作用。 蒋青鸾与丁岚，这次是一定要让于歌灵翻不了身了，只是他们不知道又没有这个本事。 御花园之中清净了不少，只是待于歌灵歇够了想走的时候，别的妃嫔就全部赶了过来。 围着她就是一阵的嘘寒问暖呀，而且这一个个打扮得，好像都有点出彩。 起先她还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半炷香之后季若墨出现了。 今日宫中出孝，圣母皇太后自请去皇陵为先帝守灵，皇帝陛下几次推脱不过只能允准。 所以刚才季若墨就是去送圣母皇太后出城，这会儿回来，想必是这些人从哪里听到消息季若墨会过来找他，所以提前就打扮好涌了过来。 这些人进宫这么久毫无恩宠，想必是急了。 但这又与她有什么关系，被人当了筏子于歌灵自然不开心，何况这些人还吵得她头疼。 正想发怒呢，季若墨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提前出声，“你们这是做什么？皇贵妃喜静，以后不许出现在皇贵妃面前。” 也不多瞧这些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嫔一眼。 “先帝薨逝朕心甚痛，举国同悲，不过一个月，你们便穿红着绿，半点不缅怀先帝，实在当诛！” 皇帝陛下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些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可不想被人探听了行踪。 生的气比于歌灵还大，“现在你们便回去，每人抄一百遍金刚经为先帝超度。全部禁足三个月。” 三个月后于歌灵的孩子就八个月了，按照宋太医的说法，那孩子就会出生，现在算是扫了于歌灵的障碍吧。 还有，他自己也是极度厌恶这些人的。 于歌灵轻笑，真是一群蠢货，先帝不过薨逝一个月，即使出了孝，季若墨为显示自己的孝顺，定然还是要注意分寸的。 宫中素色没有撤去，他们现在就打扮鲜妍，不是在打皇帝陛下的脸嘛。 会让别人认为，皇帝陛下的孝顺都是装出来的，其实内里已经在声色犬马了。 “你瞧不惯她们，直接赶走就是了。”对上于歌灵，季若墨完全换了一副样子，“怎么还让人吵了清净。” 于歌灵无语，她想来着，但是那些人预先就料到了她会赶人，所以一来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第541章 化险为夷 蒋青鸾动作也是快，于歌灵由季若墨陪着回宫，就已经见自己床头摆了一瓶百合了。 也由此可见，蒋青鸾对她的恨意到底有多深。 不过这段时间她宫里不乏新鲜花草，宋太医说能帮助她凝神静气，所以于歌灵也就没有多在意。 只是叫人把花瓶移远了一点而已，她喜欢一切好看的花，但是不喜欢浓郁的花香。 也幸好有了这一举动，这夜并没有出什么大事儿 。 先帝还未过七七，所以这种时候季若墨也不好留宿后宫，大半夜的却是闹了起来。 万籁俱寂的时候，也只有蒋青鸾和丁岚在等着什么，棠梨宫的人慌张慌乱六神无主。 锦明陪着于歌灵，其它比较得用的，去请太医的去请太医，去请皇上的去请皇上了。 因为今晚宋太医不当值，不在宫中，所以只有让皇上开皇宫去请了。 季若墨大半夜被吵起来说是于歌灵出事了，连衣服都来不及好好的穿就跑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 先顶替宋太医暂时过来的两位太医战战兢兢的，“娘娘突然出血，臣等还未查出什么原因。” “朕到底养了一群什么样的废物！”季若墨瞧着床上的人，明明今 日白天才好好的，现在怎么会…… 那两个太医把心一横，觉得有些事不得不说，直接开口。 “娘娘身子孱弱，如今又出血，皇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不管如何，孩子一定要保住，不然你们就跟着陪葬吧。” 皇帝陛下滔天大怒，两位太医根本承受不住，也只能先叫人帮于歌灵止血，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 棠梨宫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很快各宫就收到了消息。 宫人来来往往一盆盆血水往外端，季若墨强行陪着于歌灵也只是裹乱，只能无奈去外室坐着。 不一会儿，太后也被惊动了起来，漏液前来万分担心。 “怎么会突然如此？” 之前也没有传出于歌灵胎像不稳的消息呀。 季若墨沉着脸，但是也不能对自己母后发脾气，“那些废物还没查出来原因。” 太后娘娘凝眉，“恐是造人陷害了。”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自己来的时候已经带来两个嬷嬷，叫他们去查查这里有什么异物。 又将于歌灵身边的人带来细细盘问，“你们娘娘今日可有见过什么人，有什么人说过话？” 那人可就多了，平日里他们主子所到之处那是万径人 踪灭呀，今日那些人不知道发什么疯，一股脑往她跟前凑。 除了慧妃娘娘与宁昭媛，后宫所以女子都和她有过接触。 “那些毒妇！”季若墨看着那刺目的血红之色，已经失去了理智，“将那群毒妇全部压到慎刑司审问，看看是何人那么大胆。” “胡闹！”小安子公公刚想动身就被太后给止住了，“毫无证据仅凭猜测你便想将整个后宫都投入慎刑司，是想往昏君的路上走吗？” 还不忘奚落一下皇帝陛下，让他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后宫争斗自古如此，你现在生气懊恼后悔了，当初就不该纳那些女子进宫。” 皇帝陛下被太后娘娘的怒火压得完全抬不起头，“是我的错……” 他当初以为，自己可以护住于歌灵的，以为后宫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当中，以为自己算无遗策。 宋太医也就是在这时候和小钱子匆匆赶来，被免了行礼，赶紧往于歌灵那儿去。 一把脉，心里大惊，从药箱当中拿出银针，二话不说往于歌灵身上招呼。 一边还向太后和皇上回禀，“娘娘身上有夹竹桃，桂枝，川穹，甘遂，牵牛子等五种使人滑胎的药物，幸好中毒不深， 但娘娘本就身子虚弱，臣也只能先尽力稳住胎象了。” 今日保住了它，后两日这孩子会不会拖垮母体就不知道了。 当然了，有一丝希望，皇帝陛下就不会放弃。 “但求尽力一试。” 现在可以肯定了，是有心之人投毒，于歌灵总不可能自己去吃这些东西。 今日那么多人围着于歌灵本就异常。 太后带来的人仔仔细细翻查了一遍于歌灵的寝殿，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要去禀告的时候，突然目光落到于歌灵今日多穿的衣裳之上，仔细闻了一下。 赶紧拿着证据出去，“是有人将药粉撒在了娘娘衣裳之上，然后再进去体内的。” “就是那群毒妇。”季若墨直接就下了定论。 她们说他们是因为得到了他的行踪所以才到御花园缠着于歌灵的，那么又是谁这么有心将他去哪儿昭告了天下呢。 冷静下来没再冲动的让将所有人羁押，但是可以照着这个方向去查不是。 小安子公公大半夜领命去了，宋太医足足施针半个时辰，累得自己大汗淋漓才将于歌灵的胎稳住。 “这两日娘娘与皇子极其危险，臣便住在宫中了。”为了自己事业与职责，也算是抛头颅洒 热血在所不惜。 这种态度自然得到了皇上与太后娘娘的认可。 “皇贵妃与皇子无碍，自然重赏爱卿。” 但若是除了什么事儿，宋太医知道，自己一家算是完了。 虽然依照他与季若墨的关系，定然不会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但是估计得永不复用还得连累儿孙吧。 也只能幽幽叹气，并不敢有什么怨言。 只祈盼那些人别再针对皇贵妃了，本就是这样孱弱的身子，经不起任何折腾。 今日可是把他看家的本领都拿出来了，但这个孩子真的已经留不得了。 很快，皇贵妃化险为夷但是龙胎依旧危险的消息传遍六宫，几乎所有妃嫔都高兴起来。 丁岚与蒋青鸾一块下棋，两人同时挂起一样阴险的笑，“这事儿成了。” 这个结果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喜讯。 接下来她们自然还有杀招，有信心能将于歌灵一举扳倒。 毕竟谁也没有在意那株百合不是，她才是他们计划的重点呢。 给于歌灵衣服上撒药这种小手段难等大雅之堂，自然会有人替她们出去承担责任。 总之再怎么也查不到她们身上来。 一夜未眠，得到这样的消息总算是可以安心了。 第542章 紫微星 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棠梨宫里面的众人，等到于歌灵醒过来，太后交代了她几句话才扶着吉祥姑姑回去，皇帝陛下是连早朝都免了，就在这里守着她。 于歌灵虚弱至极，但不用说也能能想到，这一定是别人有心为之，宋太医虽然都在劝她舍小，但孩子不会出事。 第一句话便是，“我闭宫了就不应该再出去。” 她的棠梨宫小是小了些，但大不了多走几圈嘛，何苦要去御花园那么人多眼杂的地方。 季若墨握着她的手，“是我不好，我已经下令了，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你，接近你，靠近你。” 只要那些宫妃出现在于歌灵身边，不管是不是，都已谋害皇嗣的罪名处决。 于歌灵便懒得再说话，她虚弱得紧。 季若墨只能替她掖掖被子，将事情真相原木原样的告诉了她。 “你放心吧，小安子查了一夜，想必很快就有结果了。” “嗯。”于歌灵淡淡应着，“皇上去上朝吧，省得又有人说你被美色所迷，朝中上下一片攻讦。” 自然，那些人不可能针对皇帝陛下，只会针对他这个后宫的弱女子。 可是这种时候，季若墨哪里放心得下自己能离开。 只能好生安抚于歌灵，“这些你不必操心，前朝有我呢。” 满室寂静，没有了言语，操劳一晚上，小安子公公看起来疲惫不堪。 好在幸不辱命，是将那人查出来了。 “皇上、娘娘，昨日乃是安美人收满了内侍监，然后将皇上的行踪告诉了其他人。想必她正是利用这场混乱，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撒在了娘娘身上的。” “想必，什么叫想必？”皇帝陛下可不满意这种似是而非的结果。 小安子公公心里一苦，“安美人拒不承认这件事，也不承认自己图谋不轨要害娘娘，可是人证物证具在，此事确实是安美人做的。” 所以他才说想必呀，那个安美人嘴太硬了。 季若墨对这个什么安琪儿完全没印象，听小安子叙述完整件事，虽然还不能确定是她害了于歌灵，但也十之八九了。 安美人收买内侍监是真，他们手里还有她给的赏赐呢，况且她自己从宫外带进来的丫鬟也承认过了。 虽然没有说她准备什么药粉，但安琪儿确实在太医院领了这些东西。 还很聪明的，今儿这病，明儿那病，是分开领的，叫人不得怀疑。 当下就不管安美人是否承认了 ，“将她打入冷宫吧，终身不得出。” 现在于歌灵的胎儿还不稳，不适宜杀戮见血，不然这安琪儿是活不下去了的。 顺便的，小安子就跟皇帝陛下又禀报了一个异处，“昨夜丁凝华与蒋婕妤下了一夜的棋，等今日皇贵妃娘娘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宫，二人才散了。” 原本宵禁之后各宫下钥，除了巡逻的侍卫别人就不能在宫中行走了。 没有明文规定说宫中妃嫔不得在别人宫内留宿，但这是大家默认的规矩，这两位凑在一起整夜不睡显然是在等什么。 而昨夜发生的事儿，也就只有这一件了。 “那两个毒妇竟然也参与了进来。”季若墨对丁岚还是有印象的，倾国倾城，可惜那好看的皮囊下面大概存着的是一颗丑恶的内心。 但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她们，也只能先放着了。 “叫人盯紧了她们，有什么异动立即来报。” 这个不用皇帝陛下吩咐，小安子公公早叫人去做了。 小钱子好死不死进来讨嫌，“皇上，钦天监正使有要是求见。” 这任皇帝并不信这些鬼神天象之说，所以钦天监没落好久了来着。 季若墨没好气的，“不见！” 这时 候他正心烦着呢，不受待见的人过来，是想给他出气不成。 小钱子公公便顺嘴提了一句，“今日一早，林少公爷就找过钦天监正使。” 所以正使大人现在来，不是自己想要来碍眼的，应该是替林少庭而来。 见于歌灵已从新昏睡过去，皇帝陛下略一咂舌就改了主意。 撩下帷幔去了外室书桌那边坐下。 正使大人也知道自己不讨喜，进来就直奔主题一句废话都没有。 “臣与钦天监数十位同仁昨日夜观天象，发现宫中有紫薇星作乱，所以皇贵妃娘娘才屡次遭难。” 这紫薇星自古便是一颗灾星呀。 季若墨也不废话，“谁是紫薇星？”清楚林少庭心性，他定然是指了一人才对。 也就不为难钦天监，要他们说出什么理由。 正使大人直言，“蒋婕妤便是紫薇星托世。”振振有词的，“皇上细想一下，皇贵妃娘娘每次出事蒋婕妤可是都在场？” 好像还确实是这样。 第一次是蒋青鸾为后的时候，于歌灵前去示威晕倒了。 第二次太上皇薨逝，两人又见上，于歌灵晕倒了。 然后昨日，两人御花园相遇，晚上于歌灵就出了这么大一件事。 林少 庭这一招，是为于歌灵解决后患呀。 “那爱卿说该如何做？” 第一次被皇帝陛下亲切的称为爱卿，正使大人死而无憾了。 感动异常，“回禀陛下，紫薇星杀气太重，只有百年古刹才能镇得住她身上血气，如今已经与皇贵妃有了接触，还需离开千里，才能免受影响。” “这好办。”季若墨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天底下寺庙多得是。 看钦天监正使，“你便将这个天象演算晓谕天下罢。” 所以不是皇帝陛下容不得蒋婕妤，而是蒋婕妤乃灾祸。 直接吩咐小安子，“立即让人将蒋婕妤送到盛京古庵出家，便封为冲静原师罢。”想了想又借着道，“既是出家，那些凡尘俗物就不用带了，也不许带伺候的人，既是清修，一饮一食自然按佛门规矩自己动手。” 特别下令，也不许叫蒋家的人接济蒋青鸾，免得怀了冲静原师修行。 终于解决了这心头大患，皇帝陛下心里自然高兴，心想林少庭总算办了件人事。 虽然已经怀疑蒋青鸾和丁岚，但现在不在一个人，想必她们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皇帝陛下经过这么多教训竟然还小看女子，估计是被教训得不够吧。 第543章 三思而后行 钦天监这个结果一出来，满京城的哗然，但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罢了。 谁敢说皇帝陛下双标呀，以前那么多人说皇贵妃乃是狐妖转世，这位皇帝听过吗？没有！ 现在钦天监一说别人不祥，立刻就把人打发得远远的了，这就是区别。 而因为这段时间蒋青鸾和丁岚有叫人盯着棠梨宫，所以他们收到的消息比传旨的人快。 蒋婕妤二话不说带上自己的首饰细软就去了丁凝华那里。 也没有废话，“皇上已经容不下我，我出宫乃是定局再无更改，只是希望妹妹能完成后面的事儿，我便是青灯古佛一辈子也安心了。” 皱着眉头发了狠，“若不然，十天之内于歌灵无事，我不管在哪里，咱们的事儿都是会传到皇上耳朵里去的。” 她走了，他们蒋家还在宫里，他父亲依旧是一省尚书朝廷要员不是。 丁岚眼里的杀机转瞬即逝，还能扬起笑容，“蒋姐姐放心，这宫里又有谁是不想皇贵妃倒下的，妹妹自然完成姐姐的愿望。” 还很好心的给她塞了许多银票藏着，让她在外面用。 蒋青鸾觉得自己的东西够一辈子衣食无 忧了，便淡然的等着小安子来宣旨。 她便是死了又怎么样，总要拉一个垫背的，比如皇贵妃娘娘。 只要丁岚依计划行事，她很自信，这次于歌灵绝对活不了。 很快小安子也就转到这边，冷着脸宣读完圣旨，铁面无私就让人去抓蒋青鸾。 蒋青鸾有了准备倒也傲气，高昂着头颅，没让人碰，自己就走在前面了。 不让带伺候的人又怎么样，正好她的那些人可以留下来帮丁岚完成那些事。 然而她还是算漏了，小安子公公根本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让人将她从宫外带来的人全部贬去了辛者库。 蒋青鸾自己呢，因为之前对丁岚的威胁，这丁凝华又是谨慎的，出了京城就没让她再活着了。 刚才蒋青鸾在她那里的时候，她用与昨天同样的方法，撒了许多药粉在她身上。 但是一个季若墨不待见的罪妃，也没有人会关心她是如何暴毙的，上报说突染恶疾不知而亡，往乱葬岗一丢就是。 季若墨没有追究，没有追封，甚至没有给蒋家一个交代，就让他那么去了。 蒋家敢怒而不敢言，自然，蒋青鸾在家人缘也不好，所以也就只有蒋夫人伤心了一 下罢了。 棠梨宫里，皇帝陛下还对着虚弱得于歌灵深情款款，“如何？我总不会叫你受了委屈的。” 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多不得了的事儿一样，要是钦天监不来，即使怀疑了蒋青鸾与丁岚，他还不是什么都不会做。 凡事总要将证据。 况且现在丁岚还在逍遥法外呢，什么事儿都没有。 于歌灵冷笑一下，“今日有蒋青鸾，安琪儿，明日还会有赵青鸾，苏青鸾……皇上竟然认为后宫会从此平静没有算计了吗？” 皇帝陛下语塞，这话他纵然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后宫怎么可能真的平静。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语言系统，“可是灵儿，后宫不能解散，这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我并没有叫皇上解散后宫。”于歌灵身子不好，脾气也就跟着不好，“祝皇上以后后宫三千，如鱼得水罢。” 经过此事，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子到底有多虚，以后后宫或是整个朔雪王朝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皇上今日不去上朝，想是又有许多人说我是妖妃了，皇上不用再守着我，去处理政事吧。” 季若墨脸色和眼神都为之一暗，现在于歌灵对他有说不出的 生疏之感。 也只能叹息离开，“那你好好歇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认为自己作为皇帝，就有作为皇帝的无奈，于歌灵当体谅一下他才是。 于歌灵冷笑更甚，有些无奈是真的，但有些无奈是他自己不愿意把他打破罢了，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打发走了这人，叫锦明赶紧去请宋太医过来，她早晨醒来的时候感觉宋太医有话要与她说。 宋太医是满面愁苦，“娘娘现在被人陷害，身子又弱了两分，若执意要将皇子生下，恐怕到时候母子俱亡。” 现在孩子都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吗？于歌灵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怔怔出神。 所以她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医者仁心，宋太医见她这样自然也是不忍心的，只是只能怪他医术不精做不到起死回生了。 “娘娘执意，肚里孩子也只有三成平安出生的可能。”皇贵妃娘娘则是完全的玉殒香消了，“另外七成可能，是娘娘与皇子还熬不到生产便已经救不了。” 于歌灵眼神空灵，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么就请宋太医尽人事听天命罢，不管结果如何，本宫都不怪你。” 说完就带了坚毅与决 绝，反正不要这个孩子也会伤身，她没几年好活头，不如一搏到底，万一就给这孩子博了一个前程了呢。 “娘娘~”宋太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位贵妃娘娘太固执。 “娘娘好好考虑一下，要打胎也得等娘娘身子好一些再说，您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可以思考。” “好，我会三思而后行的。”于歌灵淡淡点头，但是看这样子，根本就不会考虑，她决定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宋太医没办法，只能叹气离开。 锦明自然也是心疼他们主子的，于歌灵一直待她们如姐妹来着。 “娘娘这又是何必呢，早听了宋太医的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样……” 对于于歌灵肚子里那块肉，她一点也不喜欢，甚至还有些恨他，若不是她，他们主子也能多活几年。 于歌灵浅笑，“活那么久做什么呢，能在人生最灿烂的时候死去，是最幸运的事儿了，这样就会留在人们心中一辈子，时时惦念。若真寿终就寝，我们相看两相厌，活在苦痛之中互相怨怼，那样才是不美的呢。” 锦明了悟了，“主子对皇上还有情，并没有真正的死心，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对不对？” 第544章 不以为意 “傻姑娘。”此时于歌灵已经满脸柔和了，嘴角含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这等感情又岂是说没有了就能没有的。你以后遇到自己的爱人就会明白。” 锦明撇撇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她跟在于歌灵身边这么久，已经对爱情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当初墨王殿下与于飞娘娘神仙眷侣人人艳羡，可是现在，两个人差不多已经成为怨偶了。 她根本就不相信男人，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孤身逍遥快活呢，只是为自家主子感到不值得而已。 于歌灵摇摇头，每个人想的都不一样，她自己这样了，也没办法告诉锦明人情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去帮我把祖母姐姐他们请进宫吧。” 如今她这个身子，也不知道能活到哪一日，还是要先把后事交代好。 锦明心中悲戚，看于歌灵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愁苦得很。 钢铁直女也有落泪的一天，只是没有当着于歌灵的面。 老太太这次进宫，倒是还把锦心他们几个都带了进来，说是最后让她们与她见一次，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于歌灵低头浅笑，不敢面对众人，是他们已经料 到了她的结局了吗？ 自然是没有的，都以为只是他们就不进宫，于歌灵又遭此厄难，所以才想家里人了而已。 老太太搂着她心肝宝贝肉的叫了许久，再埋怨一番宫里人，“后宫妃嫔当真恶毒，皇上也是，竟然都护不住你。” 直想将于歌灵带出去养胎，和皇家再也没有关系了。 不过想想现在不一样了，也只是抱怨一番罢了，倒是林少薇还如从前一般性烈如火，一看就是被顾清逸护得很好，没有受过委屈的。 叫她一个病患还得安慰众人，“祖母你们放心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孩子命硬，终究是保住了。”趁他们开口之前，先换了话题，“家里还好吗？舅舅和哥哥如何了？” 蒋青鸾的处置是林少庭帮她的她知道，也会记在心里，所以才对季若墨那么不耻。 “好，再没什么不好的了。”如此老太太话里却是带了无尽遗憾的，“如今咱们一家天伦团聚，只是差了一个你，你舅舅与哥哥也时常念叨呢。” 这次进宫，他们人虽然没有来，但是给她带了许多稀奇玩意，这叫于歌灵是好气又好笑。 她本就是要将自己以后的东西交代出去 。 几乎将自己的首饰全部给了林少薇，“姐姐虽然不爱这些俗物，但宴会之上还是要打扮一下的，如今身份不同了，当为姐夫考虑些面子。” 再给了老太太三十万的银票，“我在宫中也用不到这些，祖母就帮我拿回去吧。知道家里也不缺，便是拿去赈灾济民也好。” 这是当初她出嫁时的四十万两嫁妆，本应该全部还给林家的，但是她有一点自己的私心，总不好什么都不留给她的孩子。 细细交代完，老太太心里便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这是做什么？宫里怎么会用不到银子，这是最需要银子的地方。” 每年赏赐下人都得好大一笔银子，自己想吃点什么好的，多要个什么东西，也得拿银子去打点，以后孩子出生了就更是了。 于歌灵微嗔，“祖母说的那是不受宠的妃子，我终究是不同的，宫里哪有人敢要我的银子。” 好像她说得也有点多，老太太不知道怎么反驳，便只能收下带回去。 想着以后她需要，再给她送进宫就是了。 可是林家后就发现越来越不对劲了，于歌灵竟然叫人将她当初的嫁妆几乎全部“赏赐”了回来，东西满满 当当堆了一个院落。 “不对，灵儿这丫头一定有什么事儿。”老太太彻底慌了神，“她这般如交代后事一样，可是想不开？” 忧心忡忡就想要再次进宫问个究竟，然而来送赏的人早已得了于歌灵的命令，好声好气，“老风君不必担心，皇贵妃娘娘说她如今心如止水不爱这些东西，所以才送回来了。” 又说她身子虚，这段时间便真的闭宫不见客了，等孩子生了之后，她在带龙子出来给老太太请安。 生产那日也定是要叫老太太进宫陪着的。 顺便让老太太在外面寻摸几个稳婆进宫，她有点不相信内务府了。 这一番话下来，又不像有什么了，老太太稳住心神，也只能先去办这第一要紧的事儿。 不管如何，得先保了她与孩子的平安。 流水一般的东西从宫里抬出来到林家，像下降公主一般，季若墨自然很快也就知道了这件事。 过两日来看于歌灵，还特意问起，又惹她更加不高兴。 “这些东西本就出自林家，我送回去也无不可罢？”冷嗤，“舅舅与哥哥如今都坐吃山空，便当做是我对他们的补贴罢。” 季若墨一咂舌，“灵儿怪我削 了镇国公与少庭的官职？这是他们几次三番上书自请离去的，我留了许久都无用。” 于歌灵淡淡的，“怎敢怨怼皇上。我就是不想那些东西再留在宫中罢了。” “也罢，左右不过一些外物，等以后让内务府的人再给你送过来就是。” 每次于歌灵都不给他好脸色，季若墨也不知道要与她说什么，对着这么虚弱的人，也发不了脾气，只能少见为妙。 所以皇帝陛下没有多坐一会，便借口前朝事忙离去了。 自认为自己对于歌灵已经够好了，她这般不满足，难不成是要他把江山的让出去？ 以前说不爱江山不在乎皇位，只是想让朔雪海清河晏的墨王爷现在终于如先皇一般，把皇位看得比什么都重了。 于歌灵看着他的背影气恼，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对她也是越来越不耐烦。 闭上眼睛，不让人看见里面的泪花，“看来皇上多来几次，我就能死心了，或许也就能下定决心保全自己不管孩子了。” “主子这又是何苦。”锦明心里也是一阵难受，“主子莫要想这些伤心之事了。” 于歌灵摇头苦笑，“只恨伤得不够重，没有让这颗心死了。” 第545章 自己掂量 那头丁岚自然还是时时注意这棠梨宫这边的动静的，见季若墨又一次脸色不太好的离开，勾了嘴角。 看镜子里倾国倾城的自己，轻抚脸颊。 最开始她是不愿意进宫的，可皇贵妃娘娘偏偏就把她点进来了，那年轻英俊的帝王更加让她动心，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眼神渐渐地狠毒起来，“是时候了。” 身后的丫鬟一言不发躬身出去，她们主子说是时候，那便是时候了。 棠梨宫里百合花开得娇艳，她们要让她更加娇艳一点，还能散发着浓郁花香。 既然蒋青鸾已经去了，当日那药回到她手里，丁岚自是要从新找个人的。 美丽的女子大多都聪慧，要做什么绝对不会自己冲上去。 好像上次的事情，因为苏小陌正在禁足，所以并没有牵连到她，那么这戏就由她来好了。 丁岚的宫女受了她的真传，舌灿莲花的，“苏美人当自己想清楚了，这是我们凝华给美人的一场机缘。” 苏小陌倒是也还不太蠢，没有上当，直接冷哼，“你们凝华主子是想要我做替死鬼才对罢？一场机缘~真是笑话！这事儿成不成，本美人都会被皇上厌弃。” “难道 现在苏美人还没有被皇上厌弃吗？”那个宫女似笑非笑，脸上尽是嘲讽，“美人便是要这般禁足一辈子了。” “你……”苏小陌气急，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主子，哪里容得了奴才这般奚落。 那宫女却是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苏美人自己想想吧，现在您被禁足一辈子，生不如死，出去放手一搏被皇上短时间的厌恶，事后我们小主自然会帮美人走出这困境，到底如何选，苏美人自己掂量。” 将药包放在桌上，丁岚的宫女便回去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苏小陌看着那东西，陷入深深沉思。 确实，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基本已经过上蒋青鸾以前的日子，左右都是死，为什么不搏一搏呢？ 跟着丁岚也是前途渺茫，至少比现在会好一点。 身边的贴身丫鬟也是这么想的，“这宫里谁不想皇贵妃出事儿，小主不如答应丁凝华，只要皇贵妃倒了，你们便有机会，不然整个后宫还不是冷宫。” 猛的，苏小陌抓过了药包，双手攥紧，看来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棠梨宫如铁桶一般，他们进不去，而且她现在也不能出去，就只能从百合花上下 手了。 沉声吩咐自己的宫女，“小艾，咱们这个月的月例还没有送过来，你去领了吧。” 小艾姑娘接过药包，秒懂自家小主的意思，棠梨宫的花，可不是每日从内务府送过去的嘛，她到时候浑水摸鱼就是了。 但是整好的，内务府的人受了于歌灵的命令，今日拿着另外的东西给早送去一点，小艾便没有得手，也就没有提月例的事儿，悻悻回去。 知道现在他们自己是什么处境，开口要了不光不会给，还会受一阵嘲讽。 锦明接了东西心情很是复杂，“主子，您真的要这么做吗？您现在肚子里的小主子虚弱至极，那受得了这样的折腾。” 于歌灵只是浅笑，“我心里有数的，我又怎么会让他出事。” 柔和的看锦明，“行了，你带人按我说的将后殿布置好就是，天暗下来再去请皇上。” 锦明跺脚，非常不希望于歌灵这样做，“主子这又是何必呢，皇上从未提起这件事，他自己或许都忘了。” “他忘了是他的事儿，我不守承诺就是我的不对了，答应了他的事儿，自然要给他做到。” 皇贵妃娘娘一诺千金，不像皇帝陛下，所以她既与他说 过，在这最后的几个月里，自然要履行诺言。 月上中天，季若墨看到锦明还有些奇怪，以为于歌灵又出了什么事儿，却被告知皇贵妃娘娘无事，只是想请皇上过去一叙。 这下他就更奇怪了，那人这段时间对他也是能避就避，不能避也要将他气走，怎么突然主动找他呢？ 不过即使想不明白，于歌灵既然已经开了口，他自然也是要去的，方能不辜负佳人不是。 到得棠梨宫，却发现里面静悄悄的，正殿灯火皆熄，瞧着好像是没有人的样子。 因为最近于歌灵便是睡了，也得燃一根蜡烛，不然她心里不安稳。 刚进门，锦明也就停下了，“主子在后殿等皇上，请皇上自己过去罢。”拦在了小安子他们身前，“主子说只能皇上一人去。” 安公公和钱公公有些犹豫，让皇上一个人，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他们担待不起呀。 季若墨倒是不在意，在棠梨宫于歌灵能对他做什么，就算她疯了要两个人双双殉情，也得为林家想一想不是。 “那朕便自己过去，看看灵儿给朕什么惊喜。” 说惊喜呢确实是惊喜，后殿支起月影纱重重叠叠随风飘舞，四周燃 了无数的昏暗烛火，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 中间一颗夜明珠高悬，照在那帷幔深处的人身上。 只见于歌灵着一身大红舞衣亭亭而立，如遗世独立的仙女落入人间。 “灵儿？”被帷幔挡着，有些看不清，季若墨只能不确定的开口。 于歌灵没有答她，直接便起了动作，嘴上跟着吟唱，“等不到鬓雪相拥，重饮渭水畔那一盏虔诚，终究是绸缪青冢，替我将灞桥柳供奉……爱若执炬迎风，炽烈而哀恸……” 轻柔婉转的舞蹈，再加上这样凄凉的歌声，直让季若墨心中都升起了无限的哀伤。 他一步步走向于歌灵，也是第一次知道，她的灵儿还有这种技能。 一曲毕，于歌灵停下，虽然没有用力，只轻轻比划了些动作，可依旧让她体力消耗了大半。 就那般与季若墨对视，眼里皆是笑意，“阿墨觉得我跳得如何？” “何似在人间，灵儿自是惊为天人。”季若墨回神，上前拥住于歌灵，“你便是要给我这等惊喜，也当等生产之后才是，万一伤了孩子怎么办。” 虽然微嗔，但其实没有责怪的意思，于歌灵已经很久没有叫他阿墨了。 第546章 两不相欠 “我曾经许诺过阿墨要给你跳一次舞的，阿墨自己都可能忘了吧，但是我记得呀，所以跳了，我便不欠你的了。” 她们就此情断，她也才能放心离开。 被惊喜冲昏了头脑，季若墨根本没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自己当真忘了这个 没想到于歌灵铭记于心，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灵儿说的话我都记着，只是不好向你讨要罢了，还是灵儿觉悟要高一些，知道主动给我。” 揽着她往外走，“灵儿以后定是要为我再跳一次舞的，也不能用这么哀伤的曲子，欢快一些比较好。” 虽然现在就已经很唯美了，但是于歌灵毕竟身怀六甲，在这一点上还是有很大的影响的。 于歌灵自己也知道现在效果不会太好，但是她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勉强笑笑并没有说话，今后她再也不欠他的了，他们两清了，他们再无瓜葛了。 这一夜，惊喜过头的皇帝陛下将什么先帝薨逝不过一月这些事儿都忘了，坚定的留在了棠梨宫陪着贵妃娘娘。 让后宫妃嫔将一口银牙咬碎，皇贵妃娘娘不是说不会与他们争恩宠吗？那么今晚是怎么回事？竟然还主动请皇上去自己寝宫， 顺势就耍手段将人留下来了。 这些人里面，苏小陌表现得由为激烈，想自己与于歌灵也有两分相似，以后定是能凭借这一番美貌青云直上。 第二日怕再出什么意外，小艾早早的就去了内务府，气势汹汹的与他们吵架，其实眼神一直盯着一旁的几株百合呢。 叉着腰，不着痕迹慢慢接近它们，不知道今日会是哪盆进棠梨宫的大门，早将药粉倒在手心里。 一扬手，指着众人，“虽然我们小主不得宠，那也是皇上的妃嫔，哪容得了你们一群奴才作践，今日要是不把月例给我们，就是闹到了皇上那儿我们也不怕。” 细碎不易察觉的药粉已经洒到了每一朵花上面，小艾勾起了嘴角。 又与内务府的人辩了几句，倒是收起了自己身上的伶俐，拿着被克扣得只剩一成的月例回去也是心满意足。 欢欣鼓舞的，“小主，事儿成了，咱们就等着今夜罢。” 并没有把银子给苏小陌，直说内务府仗势欺人不肯松手。 但是他们进宫没多久，苏小陌身上家私还算丰厚，现在主要关注那件事，也就没有多计较这个。 不给就不给呗，她今后还等着内务府的人来求她 呢。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以后宠冠六宫的场景，还将丁岚结结实实的踩在了脚底下。 夜色很快降临，丁岚盯着棠梨宫的人来报说已经成了，苏小陌立即将自己头发弄乱，慌慌张张惊恐异常的闯出了自己的宫门，往承乾宫那边跑。 想着不成功便成仁，已经大无畏了。 知道自己轻易见不到季若墨，就没有勉强，在承乾宫外停下，直接大喊，“皇上，嫔妾又要事禀告，还请皇上见嫔妾一面，皇上……” “这是哪位小主啊？”安公公赶紧着就出来了，好像出了慧妃与阿若兰之外，其他人全都在禁足来着，那两位又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真是令人费解。 苏小陌的呼声没有停，“嫔妾有天大的事儿向皇上禀报，还请皇上见嫔妾一面……” 安公公出来看见这位小主，脸便沉了下来，问都不问，二话不说招来侍卫要将她拉走。 苏小陌自然不肯，东躲西藏的，发挥了自己极大的柔韧性，“皇上，此事关系皇贵妃娘娘，您不听嫔妾的，一定会后悔的。” 皇帝陛下还真就经不得激，将手上的折子甩了，“让她进来！” 明知道这些人又要陷害于歌灵， 就是不死心的想看看她们到底能闹出多少幺蛾子。 见他黑着脸，苏小陌是又惊又俱的，但好歹能记起自己的使命。 看看安公公、钱公公，“还请皇上屏退左右。” 季若墨不耐烦，“事无不可对人言，苏美人就直说罢，冒着打入冷宫的风险擅自离宫要与朕说什么大秘密。” 小安子他们什么不知道呀，还需退出去。 苏小陌也便没有坚持，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嘛，恨不得将整个皇宫的人都叫过来呢，刚才不过是装的而已。 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的，“皇上，嫔妾发现皇贵妃与人私通。” 经过昨夜于歌灵给他的惊喜，皇帝陛下非常不屑，这种手段她见得多了。 苏小陌继续把自己的故事编造完毕，就说她禁足日子过得凄苦，内务府和御膳房那群势利眼知道她是得罪了皇贵妃，即使她出银子也不肯给她好东西。 每日里吃一些馊的饭菜实在受不了，她就让自己的宫女趁着夜色去棠梨宫外面偷点莲蓬莲藕，还有晚熟的梨子什么的。 不成想，她的宫女就发现，有个侍卫暗搓搓的就进了棠梨宫里面，进去前小心翼翼东张西望，就像是做贼一样 。 宫女立马计上心来，觉得这是一个要皇贵妃欢心的好机会，想要帮着把这个侍卫抓住，谁能想到她刚刚上前一点，就看见了皇贵妃大着肚子迎上来，与那侍卫举止亲密。 侍卫还将自己的手放在于歌灵肚子上，期待着他们的孩子出生。 听完季若墨脸色一片青黑，虽然不信这个故事，但是苏小陌今天既然来了，那肯定早做了算计。 那个侍卫基本是他们的人，也确实进棠梨宫了，为的就是栽赃陷害于歌灵。 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一言不发大步流星往棠梨宫赶去。 苏小陌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戏，站起来跟了上去 还故意大声劝慰他呢。 “皇上不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相信皇贵妃娘娘也不是故意做出这种对不起皇上的事儿的。” 为的就是让大家都知道，皇贵妃对不起皇上了，皇上气势汹汹的是要去抓奸。 季若墨心里冷笑，更加确定是这些人要陷害于歌灵。 如果于歌灵有事，苏氏一族也就不用活了。 头都不回便出言威胁，“苏美人，你最好祈祷皇贵妃不要出事儿，不然朕灭你全族！” 苏小陌心里一惊，皇上好像不是在说假话。 第547章 不必通传 可即使如此，经过最开始的慌乱之后，苏小陌又平静了下来，这件事天衣无缝，那侍卫也已经进去了一直没有出来，自信不可能出现什么问题。 有些得意的跟着季若墨往棠梨宫赶，险些就要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 说来也是奇怪，平日里棠梨宫清冷，但不会寂寂无声，今日一到这儿，连个人影都不见。 外面的侍卫们见到季若墨，明显的慌张起来。 皇帝陛下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怕是于歌灵已经出事儿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抿着嘴一步一步踏进去，里面的宫人看到他就像受了什么惊吓一样，立马跪下来。 “奴婢……”参见皇上。 “闭嘴，不必通传了。” 抖着身子想要高声大喝，被苏小陌止住，让他们想要报个信都不能。 皇贵妃娘娘身边第一得意人锦明姑娘就站在正殿外面，见季若墨，难得不淡定。 皇帝陛下没有管她，“朕进去看看灵儿。”怕家丑外扬，回身看了苏小陌一眼，“将她给朕先扣住。” 要是里面有什么不堪的画面，绝对不允许他乱说乱动乱喊。 于歌灵便是怎么样，也想着秘密处决，这等难看之事儿，皇帝陛下面 子薄，承受不住。 锦明略微拦了一下，“主子说不见任何人，皇上请回吧。” “是不见还是不能见亦或是不敢见？”被人钳制住了双手，苏小陌依旧不安分，脸上那幸灾乐祸简直没眼看。 季若墨自然没有管锦明，将她扒拉开，便不管不顾闯了进去。 安公公和钱公公犹豫了一下，觉得不能去看皇帝陛下的笑话，但是又不放心他一个人，也就跟上了。 进去，季若墨下意识往寝殿看，窗明几净的也没有一个人。 有些错愕还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苏小陌失魂落魄的，不可能这样呀，他们的计划好好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喃喃自语，“皇贵妃和那侍卫一定是去了别的地方。” 毕竟棠梨宫偏殿与后殿都还空着，还有那么多下人住的屋子。 几位大宫女的房间也不算辱没了皇贵妃，毕竟她他们这些小妃子的寝殿都好。 “呵呵~”就在他们都看着寝殿出神的时候，只听一边花厅之中传来讥讽笑意。 “皇上与苏美人这是来捉奸了呀？可惜苏美人这算计没有成功呢。” 朝着声源处望去，于歌灵端住主位，地上跪了一个五花大绑 的侍卫，和内务府的总管。 身边站着两个嬷嬷，像是太后娘娘赐下来的。 季若墨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人没事，不然他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急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灵儿没事就好，可把我吓坏了。” 于歌灵淡漠看他，“那要是我没有识破苏美人的计谋，今日着了她的道，皇上待怎么办？” 这个问题，上次在离王府于歌灵就问过一次，皇帝陛下的回答没有令她满意，这次就更加失望了。 皇帝陛下与她坐到一起，“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现在灵儿没事，便不要想那些庸人自扰之了。” “呵呵~”于歌灵轻笑几声，她不自扰，本就没有期待了还问这些确实可笑。 苏小陌瞧这样子直接发了狂，“不可能，这不可能，皇贵妃就是与这个侍卫有私，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故意摆出这样一副阵势迷惑皇上的。” 于歌灵啧啧了两声，“那我还真不是个人，竟然如此就将自己的情郎卖了。” 踢踢脚边跪着的侍卫，“你自己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季若墨来之前，这侍卫可能就已经经受了非人的折磨。 抖着身子非常惧怕于 歌灵，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是，是苏美人，他只是奴才潜入棠梨宫污了皇贵妃娘娘，好毁了娘娘的清白的。” 说自己是苏美人同宗的堂兄弟，只是苏美人出身主脉，他乃旁支，还是一个庶子，在家里完全没有地位。 苏美人让苏大人他们用他母亲的性命相要挟，他也是没有办法。 然后为了不冤枉一个好人，季若墨就让人去查了一下，果然这个侍卫的身份如他自己所说。 于歌灵叹一口气，好似非常遗憾。 “可惜了苏美人计划周全，只是忽略了我身边人的长处。” 锦明姑娘不敢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这些侍卫，是个一起进来都能被打趴下，更何况只是一个呢。 还有身边这两个嬷嬷，是那次她衣服上被撒了药粉之后太后娘娘赐下来的，那本事可就大了，比锦清还厉害。 每日里会检查两遍她寝殿陈设与身上衣物饰品，事无巨细的，那百合从内务府送过来就被发现了问题。 不过她也没有声张，就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见不得她好，要用这般恶毒的药物。 将内务府总管召来细细盘问，这绝对不是他们放的，唯一的异处就是小艾过去 他们那边闹，记得那时候小艾就故意接近花瓶来着。 如此已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苏美人设计了，历尽千帆之后，于歌灵变得恬淡。 “宋太医说那百合上药粉不是很多，估计苏美人那儿还有遗留吧。” 瞧着苏美人，露出恶魔般的微笑，“为了让苏美人无话可说，还是搜宫将证据找齐的好，顺便把那小艾也带过来审一审。” “不，不是我。”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呢，苏美人就扛不住了。 “是丁凝华，是她让我这么做的。不是我要害皇贵妃娘娘，还请娘娘明鉴。” “这就好笑了，丁凝华又如何能指使得动苏美人，即使主意是她出的，东西是她给的，苏美人自己也想让本宫万劫不复才对。” 皇贵妃娘娘想得清楚，皇帝陛下凝眉苦思，“既然苏美人指认，就将丁凝华也请过来吧。” 一个请字，足以证明他的态度。 苏小陌心又沉了两分，这皇帝陛下明明就是想要包庇丁岚。 小安子公公办事效率也是一贯的高，不一会儿就带着一堆人回来了，里面包括丁凝华。 丁凝华进来二话不说先喊冤，哭得梨花带雨的。 “皇上明鉴，嫔妾与苏美人从无交集。” 第548章 保全皇家声誉 皇上想让她先起来来着，但是被皇贵妃抢先说话了，都没有看她一眼，去瞧小安子公公，“如何了？” 安公公低眉垂首弓着腰，奉上一个纸包，“这里面便是百合上的药粉，乃是在小艾屋内搜到。” 顿了顿接着补充，“奴才斗胆，自作主张将丁凝华宫内也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丁凝华顺势大喊，“嫔妾冤枉，不知道平日里嫔妾如何得罪苏美人了，竟遭如此攀污。” 苏小陌咬着牙，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丁岚，明明是你让宫女来蛊惑我的。” 对于这猫狗打架，于歌灵不怎么在意，直盯着小艾，“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实交待了还能免受刑罚。” 皇贵妃娘娘平日里积威甚深，一句话就将小艾吓得瑟瑟发抖。 “回娘娘的话，是苏美人不满娘娘独得圣宠，每日里嫉妒得要命，又觉得自己与娘娘有两分相似，便生出了这样的主意，想娘娘污了名节之后再替了娘娘。” “蠢货！”于歌灵睨眼，对苏小陌十分不屑，“如果你今日事成，皇上定然厌弃本宫，自然也会厌恶与本宫相像之人。” 还想用与她相似的容貌获得 恩宠，这是做什么美梦呢。 苏小陌如遭雷击，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想要扑上去掐死丁岚，“都是你，都是你蛊惑我，才让我做出这样的错事儿。” 丁凝华好委屈，反正就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 于歌灵被她们吵得头疼，侧重问小艾，“你是苏美人的贴身宫女，你说，丁凝华可有来找过你们美人，或是有没有让宫女来过？” “没有。”小艾摇头，也很是真诚，“丁凝华与我们美人从无交集，倒是我们美人因为嫉妒丁凝华美貌，时常咒骂丁凝华，此番想必也只是要将丁凝华拉下水而已。” 丁岚这回哭得就更加伤心了，“没想到因为这一副容貌，招来了杀身之祸，嫔妾这就将容貌毁去就是，省得被苏妹妹恨上。” 说着就拔下了自己头上的簪子，对着脸庞，但是没有划下去。 于歌灵轻笑，“丁凝华想要自毁容貌就快些吧，也好让本宫见识一下美人零落的场面。”皮笑肉不笑看苏小陌，“你瞧，你活的多失败，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向着别人。” 这小艾可是她从娘家带进宫的，竟然已经偏向了丁岚，足见丁凝华手段，和苏小陌不 会做人。 于歌灵可不信这件事和丁岚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不然如此情况之下，苏小陌不会将她咬出来。 就像他们自己说的，她们无一点交集不是。 光是嫉妒美貌，可不会有这么大的恨意。 但是现在无凭无据的，终究是奈何不了丁岚了，季若墨不会让她仅凭猜测就处置后宫妃嫔的。 案子算是审清楚了，于歌灵往后靠去，“接下来如何就由皇上做主罢。”冷笑了一下，“丁凝华怎么还不开始。” 比了这半天，根本不动手，实在是有些无趣了。 丁岚脸色一白，她就是想要博个同情而已，怎么会自毁容貌呢，多少人想要她这幅倾国倾城的容貌都得不到呢。 季若墨淡淡瞧她一眼，“好了，不要胡闹，此事既然和丁凝华无关，你就先起来吧。” 于歌灵嗤笑，聪明如皇帝陛下，怎么会看不出里面的猫腻，不过是装傻罢了。 皇帝陛下处置起证据确凿的人那也是够狠的，“美人苏氏罪大恶极，贬为庶人赐鸩酒，宫女小艾助纣为虐，贬入辛者库服役。” 居然没有确定她们的罪名，这不是告诉大家他们只是因为皇贵妃看不惯她们，所以才有这个 结果嘛。 于歌灵对此表示深深的不满，特意嘱咐小安子公公，晓谕天下的时候一定要让人知道她们做了什么，也要让大家知道她在宫里过得多么如履薄冰。 好劝醒那些思慕皇帝陛下的女子，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宫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悠悠感慨，“这一个二个都去辛者库，恐怕过不了几天，辛者库就人满为患了吧。” 季若墨一掖，在这上面无话可说，又处置了那侍卫和内务府总管。 前者斩立决，后者只是监察不严，所以罚了三个月的俸禄罢了。 于歌灵打个哈气，“行了，既然事情解决，诸位就都请回吧，月黑风高的，小心脚下，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不是。” 这句话是对着丁岚说的。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丁凝华即使心计再深，总有一天也会暴露出来。 去受死的受死，退下的腿下，皇帝陛下却是没有走的意思。 忧心忡忡，“如今你身边伺候的人少我总是不放心，不如就将以前的人调回来吧？” “整个后宫都在针对我，我反而觉得人少一点更加安全，谁知道她们会被谁收买不是。”于歌灵淡淡的陈诉事实，“我身边之人 都身怀奇艺，有他们就够了。” 有件事也还得跟季若墨说一下，“现在这般光景，我已不敢用内务府的人了，所以接生稳婆叫了祖母帮忙找寻。” 居然不相信他的人，对于这一点，皇帝陛下有心想要反驳几句，但好像内务府还真不怎么可靠。 最终只能妥协，“那便让内务府的人与老封君的人一起罢，到时候再让慧妃照看着，必保你无虞。” 于歌灵淡淡点头，“如此已无事，皇上也请回吧。” “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再回去。”皇帝陛下难得玩一回深情，好好的亲自将她安顿好了，果真守在旁边。 “你也别怪我，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妃嫔在我面前自毁容貌，这等事传出去，我还有什么名声。也会对你有碍，就比如昔时的吕后与薄姬。” “丁凝华是不是无辜皇上心里应当很清楚才是。”于歌灵翻了个身，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季若墨。 她怎么会因为这一小点事生气呢，皇帝陛下明显没有抓到重点嘛，她是寒心，寒心这人一开始对她的态度。 可以肯定，若是今日她当真被算计了，不管真相如何，这人都会将她赐死，以保全皇家名声清白。 第549章 庸人自扰之 季若墨只是坐在旁边叹气，并且加重语气，“灵儿，你当知朕是皇上！” 所以他有他的不得已，他希望所有人都理解他这自私的不得有，但是不会理解任何一个人真正的心酸苦楚。 于歌灵呵呵冷笑，“是，我知道您是皇上，高高在上高寡独寒，您便带着您皇上的不得已和皇家清誉做一辈子的孤家寡人罢，如今我乃墨皇贵妃是臣是妾，以后或许还有皇后，也是臣是妾，但绝对不会是您的妻。” 其实背对着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声音有些抖动，可是她自己控制得很好，没有让他听出来，只以为是讽笑。 如此几句话，皇帝陛下又不耐烦了，“你这又是闹什么？即使成了皇上，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真的有一天将自己当成妃妾吗？后宫妃子哪一个如你这般？” “皇上对我很好。” 于歌灵干巴巴的回着，就是说季若墨对她不好，一点都不好！ 给了她权势地位财宝又怎么样，身为林家嫡女她不缺这些，不稀罕这些，他要的是他始终如一的感情罢了。 季若墨也是没办法，他能清楚的感觉得到他与于歌灵之间变了，这很可能是他自己导致的 ，但是他不想变回来，变回以前那个样子。 如今他已经成为一个皇帝了，对当妻奴还是有些抵触的，也或许是真的已经不爱了吧。 他也只能望着她的后背叹气，“今日所幸你也没出什么事儿，就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我是庸人，若不昏聩当初又怎么会轻易将自己的一颗心交出去。” 于歌灵哭着哭着就笑了，是被气笑的，“当初离王府被算计得到你那答案的时候，我其实就应该将付出去的真心收回来，可笑年少无知竟相信帝王之家也会有真情，所以落得现在这般下场！” 诛心的话是接二连三的吐出来，“再当初你不愿为我放弃后院，只我一人的时候，我就应该把心封紧再不萌动，可笑后来竟被你三言两语就又哄骗了去。” “皇帝与王爷终究不同。”季若墨越听越觉得自己不是人，竟然这把辜负了于歌灵，可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你要的我作为王爷时可以给你，作为皇帝反倒多了许多无奈，如今我依然履行着对你的诺言不是。” “哈哈哈~”于歌灵觉得这是她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王爷受皇上掣肘，皇上你告诉我，若是你不愿意的事儿，现在还有谁逼得了你呢？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掩盖不了你只是变心了的事实。” 如此事实就这样被揭露出来，叫皇帝陛下情何以堪嘛。 季若墨脸色已经憋成了猪肝红，捏着拳头，“灵儿，你这性子太过孤傲，并不适合宫里，以后还是柔和一下罢。” 于歌灵愣了一下，回忆往事，心如死灰，“我也没想着嫁进帝王家为妾，只想平凡一生来着，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机关算尽算计了让先帝赐婚，造就我今后一切苦难。” “苦难？”皇帝陛下有点不敢相信，“与我在一起种种，你竟只当做苦难？” 皇贵妃再度思索，“大抵刚成婚时是有些甜蜜的，但是这东西极其不易保存，现在我已经忘了那是什么感觉，如今确实只有无边苦楚。” 摸着肚子，“以后竟还要这孩子承受天家凉薄寡情，也不知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是对是错，也便只能让他承受我一点私心带来的所有苦难了。” “你大可不要这孩子。”皇帝陛下已经口不择言，觉得他们两个再待下去 没准就真往不可收拾的局面发展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拂袖而去。 于歌灵眼神坚定，像是决定了什么，“是啊，我大可不要孩子，还能少些牵挂。” 可即使如此，皇帝陛下也没有回来，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两个人再置气的时候，他是想回一句“随便你”的，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堪堪忍住。 自然的，皇帝陛下也并不放心，因为他很了解于歌灵那性子，说不要就能真的不要了，叫人紧盯着棠梨宫，不许出现任何异动。 这个孩子，也是他满心期待的，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 更甚者可以说，现在他这百般隐忍，对于歌灵如此纵容，就是因为孩子。 锦明倒是十分开心，“主子终于决定了？我这就去找宋太医。” 忘了之前太医说的话了，她就是要落胎，也得等半个月，现在还有十二天。 但她没有阻止，如此激励的心情起伏，确实影响到了她的身子。 甘泉宫里，太后娘娘就是念佛丢不安心，为皇帝陛下操碎了心。 “怎么他们两个昨日据说已经和好，今日又闹了起来？” 底下人有哪里知道这两位主的心路历程，用他们狭隘的思想来说，就是皇贵妃有如此宠爱之后 ，还是太不满足了。 吉祥姑姑只能将棠梨宫发生的事儿告诉了太后。 太后娘娘绝不偏向自己的儿子，“那是墨儿的错。”金口玉言预料，“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现在是灵儿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所以忍着他几分，待瓜熟蒂落之后，看皇贵妃可还会见一面皇帝陛下！” 在“皇帝陛下”几个字上加了重音，充分的表现了自己对儿子这种只当自己是皇帝的行为的不满。 他应该更在意另一重身份，是儿子，是丈夫，以后还会是父亲。 自然的，还在气头上的皇帝陛下，在听说皇贵妃因为自己气得叫了太医的时候依旧无波无澜的，没有抬头，更没有说去看一眼，安慰一下皇贵妃。 最过分的是，连一声问候都没有，已经不管皇贵妃的死活了。 承乾宫的人纷纷觉得皇帝陛下要变心，这个天也要变了。 之后几天也证实了这一点，皇帝依旧当宫里没有皇贵妃娘娘这个人，更是频繁召幸妃嫔。 当然，只是让她们弹琴唱曲吟诗作赋下下棋而已。 刚开始两天被慧妃娘娘与宁昭媛娘娘给拒了，本着不勉强的原则，接下来便开始将禁足的人都放了出来。 第550章 不改主意 那些人可是一个个想要往皇帝陛下身上扑呀，哪里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那第一个召过来的是丁凝华，这么一个仙女般的人物，见了皇上就不知道矜持为何物了，传了上好的御酒，想要将皇上灌醉成其好事。 幸好皇帝陛下不知怎么的，竟然变得千杯不醉，不然没准早就已经中招了。 短短七日，新进宫的九个妃嫔，因为折了两个，所以算是全部召完了。 皇帝陛下见识了千种风情，宫中开始私设赌局，就赌皇帝陛下什么时候会宠幸他们，第一个宠幸的会是谁。 因为丁凝华长得最好看，位分又是最高的，也是季若墨第一个想到的人，所以她呼声最高。 如此风头，门庭冷落的皇贵妃娘娘都听说了。 她自己没觉得有什么，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嘛，非常看得开。 但是锦明就不行了，恨不得提着刀就去将皇帝陛下剁了。 “主子现在还不改主意吗？为了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吗？” 翻一页书，她家主子非常淡然，“不改。”就是这么执着顽固初心不改。 经过那一夜，其实季若墨做什么，都激不起她心里的波澜了。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彻底死心吧， 也或许是她把这辈子的眼泪已经流干了，该伤的心已经伤完了，所以就变得特别的平和，淡然，无欲无求。 反正也没有两个好活了，何苦要为难自己呢，就这般如秋叶般静美的离开吧，给不了季若墨好印象了，至少能给众人一个完美的回忆。 皇帝陛下听说棠梨宫里的处变不惊，原本应该高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堵得慌。 更加无节制的放任自己，有时候几个妃嫔一起陪着，弹琴跳舞逛园子，好不逍遥自在。 流水一般的赏赐接二连三端进后宫，以前都是棠梨宫独有的，现在变成了棠梨宫外的人都可以有。 于是，皇贵妃失宠的消息传遍京城，虽然于歌灵只吃自己小厨房做的东西，但材料还是御膳房送的。 那些狗胆包天的奴才，竟然都敢拿一些不要的烂菜叶子打发她了，其他的可谓要什么没有什么。 于歌灵冷笑一身，“去把这些东西抬去给母后看吧。” 她就是被人欺凌了，也不会再找皇帝陛下做主出头！ 太后娘娘震怒，当下就让斩了御膳房的总管，还有送东西的人，如此棠梨宫又恢复平静，下面的人不敢作妖了，再无一丝波 澜。 “她能如此沉静的安心养胎也好，省得教坏孩子也与她一样倨傲。” 皇帝陛下每日听暗卫回报皇贵妃娘娘的日常，也只能这般感慨。 其实，御膳房那件事，他是希望她找他来闹一闹的。 转眼就是半个月，丁凝华一计不成，自然依旧让人盯着太医院，只有那最后一招了。 这日皇上兴致好，都戌时三刻了，竟然没有让妃子回去，并且好像热情是越来越高涨了，几个人说着话就倒在了一起。 眼看着皇帝陛下想要来一个龙戏双凤，安公公与钱公公正想退出去，一个太医急急忙忙跑过来，满头大汗的，要帮着通传求见皇上。 还以为是皇贵妃娘娘那般出事儿了，龙子还是很重要的，小太监不敢耽误，直接领了他进来。 皇帝陛下都来不及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荒淫。 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大胆，谁叫你们闯进来的，都拖出去……” “皇上融禀，皇贵妃娘娘，娘娘……”这位太医喘着粗气将皇帝陛下打断，但是自己说话不怎么利索。 听到皇贵妃三个字，皇帝陛下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皇贵妃怎么了？” “娘娘 ，娘娘，娘娘不想要腹中的龙子了，正让宋太医帮她煮堕胎药呢。” 他这口气可算是喘匀了，就只听嗖一声，抬头的时候不见了皇帝陛下踪影，只有两个遗憾不忿又幸灾乐祸的妃子。 “这皇贵妃也真是的，她没了孩子，不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了嘛。” 太医心里是极度赞同她们的说法的，但是奈何皇贵妃要作死呢。 站起来也跟着跑过去了，就等着看皇上如何处置皇贵妃呢。 丁凝华运筹帷幄之中，勾起了嘴角，肯定于歌灵这回是死定了，也不急着入睡，等最后季若墨对她的判决。 这回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做，那孩子是皇贵妃自己不想要的。 当皇帝陛下赶到棠梨宫的时候，皇贵妃娘娘正端着一碗药往嘴里送呢。 季若墨心里一松，幸好来得及，也顾不得什么了，拔下簪子隔空打碎她的药碗。 在于歌灵愣神之间飞奔过去抓住她的手腕。 “你这是做什么？” “你这是做什么？” 两个人看着对方，同时开口，内容一模一样，堪称默契。 还是于歌灵最先反应过来的，冷嘲热讽，“皇上不会连安胎药都不舍的臣妾喝了吧？” “你这是安胎药 ？”季若墨脸上冷笑更甚，“我那日不过是在气头上激了你几句，不成想你竟然这么狠心，真的要将孩子打了。” 现在明显也是在气头上，“还是说真如外界所言，你与他人有私，所以不想要朕的孩子？” 这话说得就有点诛心了，于歌灵猛然站起来与他对峙。 “在皇上心里臣妾原来已经变成这样了，皇上对臣妾竟然连最后这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她感到深深的无力，“竟然听了不相干的人一句挑拨，就来棠梨宫这般质问我，我们之间看来真的已经不可能了，一切如过眼云烟，我也不不会再痴心妄想。” 终于皇帝陛下听出了不对，什么叫听了不相干的人一句挑拨。 回头凝视那个太医，“这是你用来试探我的人？” “是别人用来要我命的人。”于歌灵感觉心里血气翻涌，只能坐下平复。 “皇上大可叫所有太医过来验一下，宋太医给我熬的是安胎药还是堕胎药。地上有残渣，药炉也还在哪里呢。” 于歌灵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皇帝陛下应该就什么怀疑都没有了才对，但是做了皇帝的人都有通病，那就是多疑，所以他还是谨慎的叫了太医。 第551章 真相大白 于歌灵翻个白眼非常不屑，等所有的太医都告诉皇帝陛下这是安胎药之后，讥讽布满了全身。 皇帝陛下再一次恼羞成怒，让小安子公公将那个张太医压到他面前来。 “说，是谁指使你来挑拨朕与皇贵妃的。” “还能是谁呀，就是那个被皇帝陛下称为无辜的丁凝华呗，这一切都是丁凝华设计，皇上这会儿不会还看不出来吧？” 如果看不出来，那智商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皇贵妃娘娘将讥讽进行到底，张太医颤颤巍巍瑟瑟发抖，他和丁岚原本也没什么交情，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更何况传这么一个小消息，以后没准能青云直上，他就忍不住了，就答应了，所以这个时候自然也十分爽快的就将丁岚供了出来，以求得宽大处理。 从袖子里掏出丁岚给他的那价值不菲的首饰，“确实是丁凝华收买了微臣，还请皇上恕罪。” 他不知道丁岚之前做了什么，但是丁岚一直让人盯着皇贵妃的脉案药饮什么的他是知道的。 今夜不知道怎么，丁凝华就突然要他去找皇帝陛下传这么一个消息了。 谨慎的他去查领药记录，发现宋太医却是领了能堕胎得药，便真的 去了，没想到还是被摆了一道。 宋太医这时候就拿出了自己的堕胎药，“这药是娘娘让微臣用来将这些人诈出来用的，微臣一会儿定然归还太医院。” 表示他早就发现有人盯着他了，于是将这件事告诉于歌灵，皇贵妃娘娘很聪明的，就让人去查了查，果然丁凝华也擅长医药之道。 自然而然的，于歌灵就想到了她的目的，所以将计就计。 季若墨心里疑惑，为什么于歌灵知道他们等着她打胎呢，换一种说法就是那些人为什么肯定皇贵妃一定会打胎。 但是，被嘲讽了这么久，又是在这么多太医面前，他自然不可能问出这种问题。 早就将让他丢脸的张太医看做了一个死人，赐了绞刑，给留个全尸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至于那丁岚，已经不想再见到她了，都不审一审，直接叫人传旨，给了腰斩之刑，连全尸都不肯给。 这算是对后宫妃嫔最残酷的一个惩罚了。 丁岚得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不敢相信她步步筹谋的计划就这样被识破了，况且季若墨竟然连个辩白的机会都不给她。 不是说皇贵妃娘娘与皇上已经闹翻了嘛，为何皇上依旧这般偏宠她？ 去宣旨 的钱公公冷笑，“娘娘与皇上之间的感情岂是你们这些妃嫔可以揣摩的。” 就是他们这些贴身人有时候都看不明白。 不管怎么说，丁岚到底是妃子，虽然施这种刑罚，可依旧不能拉去午门口被万民观看。 小钱子公公心狠手辣，当下就让人将她拉去冷宫行刑了，便是一日都等不得。 棠梨宫内，于歌灵留下了宋太医，她觉得自己以前太傻，学什么默默付出嘛，做了什么好事就得告诉身边的人。 幽幽开口，“皇上知道为什么丁凝华料定了我一定会不要这个孩子吗？” 季若墨摇头，她便继续，“因为人性自私，她们觉得我一定会保全了自己。” 抬抬下巴，“宋太医，就麻烦你将与我说过的话再与皇上说一遍吧，让皇上放心，既然我已经挺到了今日，就不会放弃这个孩子，我放弃的，自始至终都只有自己罢了。” “是。”宋太医弯腰拱手，此时竟也替于歌灵哀伤起来，心里非常不是个滋味。 “皇贵妃娘娘身子不适合有孕，即使侥幸有了身孕，也是不适合孕育的，一开始便有很大的风险难产，后娘娘屡遭算计，身子更是快速衰败下来，很有可能母子俱 陨。” 反正就是孩子还有一线的可能，皇贵妃娘娘必死无疑。 “臣不止一次的劝过娘娘要娘娘保重自己，可是娘娘都没有听。” 于歌灵浅笑抚上自己的肚子，“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即使放弃孩子，也没有几年好活了，不如让这个孩子去替我看看美好人间。” 季若墨呆若木鸡，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转身看于歌灵，眼神幽深，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叫必死无疑，意思是以后吧不会有人和他吵和他闹惹他生气了？ 想起那时候他初回京城，于歌灵躺在床上毫无生机，他再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永远不想重来一次时光。 以前他觉得自己是因为这个孩子才纵容于歌灵一次次不将他放在眼里的，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了，其实不是。 他依旧爱着他，所以就想了这么个借口让她闹，只是他也很爱自己的皇位而已。 都说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现在他就觉得眼前这人的生命在慢慢消逝，她会一天一天离他远去，再也找不回来了。 已经发了疯，“宋太医，去给皇贵妃将堕胎药熬了。” 一个是他没见过的孩子，一个是执手相伴这么久的爱人，他很 快就做出了选择。 只是于歌灵哪会让他如愿，淡淡将宋太医挥退，接下来就是她与季若墨之间的事儿了。 “皇上不必如此，宋太医已经铁口直断过了，就算失了孩子，我不过只能活两三年，弹指一挥间就过去，我要这个孩子替我留在世上。” 呵呵笑着，“就请皇上看在是我用自己的命保住他的份上，以后好好对他吧，莫要让后宫那些女人欺了他去，我想请母后替我照顾这个孩子。” 已经开始交代后事，“虽然以后他会有嫡母，还有许多庶母妃，但也请皇上理解我不放心那些女人。” 想了想，接着安排，“我与皇上说过，或许我的出现只是庄周梦蝶，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不知为何占了于家姑娘的身子，如果我死后，属于她自己的灵魂回来了，请皇上放她去林家就是。” 若不然季若墨要是喜欢这具身子也可以将她留下来，于家姑娘绝对不会和她闹。 “当然，也可能我死了，就是我们两个一起死了。如此臆想只是我想回到我们那个世界罢了，那是一个自有和平的过度，人人平等一夫一妻，所以我才会在这里这般大逆不道，还请皇上大度忘了吧。” 第552章 大结局 说完，于歌灵向后倒去，以她的身子，折腾了这么大半日，已经很累了。 “死去元知万事空~我好像已经没什么要说的了，皇上念我们昔日旧情，旧情完成我这最后的遗愿罢。” 悲凉闭上双眼，“臣妾恭送皇上。”想着这是她与他见的最后一面，便这样分开的好。 可是皇帝陛下这会儿幡然醒悟了，不走了呢。 握着她的手，诚恳又真挚，“灵儿，以前是我混账，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声音都抖了起来，“庄周梦蝶，他醒了之后还是庄周，灵儿永远是灵儿，你醒了也是我的灵儿。你要孩子咱们就要，等你醒了我们便从新开始。” 红着眼眶慌乱起来，“你要一夫一妻，我便将后宫解散，你不喜欢我当皇上，我就将皇位让给三哥，三哥雄才伟略不输我，也不会将朔雪江山败了，你留下来陪着我好不好？” 于歌灵没有睁眼，她已经很累了，身心俱疲。 而且这也不是她想不想留下的问题，是老天让不让他留下。 见她这样呢，季若墨更加慌乱起来，“小安子，去让人将离王请进宫来。”是要直接付出行动了。 顺便就接着吩咐，“将新晋宫妃全部夺了位分送回本家，晓谕天下朕并没有碰过他们任何一人，以后婚嫁随意，谁出嫁了朕都帮出嫁妆。” 小安子公公愣神，但是 看皇帝陛下这样子，也只能去了。 季若墨又返身回于歌灵身边，“你不喜欢打理琐事，就让慧妃留下来打理，阿若兰是狄戎公主，终究不能就这般打发回去，等明日朕就叫人去狄戎与他们汗王交涉。” 没办法，于歌灵也只能被逼着开口，“皇上越来越往昏君路上发展了，皇位是说让就能让的？后宫是说遣散就能遣散的？这还不得让天下大乱。” 昏君又想了一下，“那就先遣散后宫，皇位慢慢筹谋，但是你放心，一年之内我肯定将这事儿解决了。” 那些宫妃家世都不显，倒是好打发。 皇帝陛下为了稳定人心，还给赐了乡君的爵位呢，所以没有激起什么风浪，最多又有人私下议论于歌灵妖妃惑主罢了。 还有那阿若兰，一听说此事，第二天就立马来找于歌灵和皇帝陛下了，说现在的季若墨已经不是当初她喜欢的少年郎，要去找自己的真爱，让放她出宫，狄戎那般报病逝就是。 因为要是她回狄戎吧，肯定又是被推出去和亲的第一人，她下辈子想要自由自在为自己而活。 由此，宫中就只剩了于歌灵与管家婆一般的慧妃。 皇帝陛下与皇贵妃的爱情故事在民间一时传为佳话。 自然的，那日晚上离王殿下莫名其妙进宫，一听说皇上要让位就不干了，顺便把这个消息递给了明王，接下来两个人一 起称病，把自己手中职务全部交了出来。 现在他们知道了，皇上不是那么好当的，当然不愿意受苦。 季若墨捶胸顿足之际，顺手就不跟任何人打招呼的将于歌灵封为皇后了。 那圣旨写得，什么“逞窈窕之无双”，什么“朕心甚悦”就像情书一样。 大臣们是想反对也反对不了。 只是现在皇后娘娘身子不方便，所以封后大典就等她出月子。 于歌灵瞄一眼在自己面前献宝的人，她这辈子估计是享受不了封后大典了。 宋太医说她生产日期就在这几天。 不过她没有遗憾，季若墨登基未追封先墨王妃未皇后，蒋青鸾未上玉牒，所以她便是季若墨唯一得到承认的皇后，史书记载上，她会是他第一任皇后。 这样去了也好，能够让对方怀念她一辈子。 拿着帝王给她的情书笑得开心，突然便感觉肚子一阵疼痛，太后赐过来的嬷嬷已经给她科普过，立马抓住季若墨的袖子，“我可能要生了……” 一句话，让皇帝陛下大惊失色，产房早就准备好了，一边召太医一边抱着她挪过去。 已经完全忘了男子不能进产房的规矩。 一会儿棠梨宫乱成一片，太后娘娘赶过来也任由自己的儿子“胡闹”。 不停转动佛珠，希望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于歌灵母子安然度过这个坎。 中间稍微停了一下，就是孩子去了， 于歌灵能保住也好。 里面已经传来于歌灵撕心裂肺的喊叫之声，皇帝陛下还是没有出来，一直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任凭谁怎么劝都没用。 这时候于歌灵还在胡思乱想，“你若一直待我这般该多好。” 堂堂皇帝陛下都快哭出来了，“我以后会一直待你这样的，我不是已经给了你一道圣旨，若再负你，你便可以将我杀了，你一定要挺过来好不好？” “啊……”于歌灵嘶喊着，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任何话了。 一个时辰之后，宫人端进去人参给皇后娘娘补气，皇子没有生出来。 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四个时辰，这倔强的孩子已经没有生出来。 产婆颤颤巍巍的，“皇上还请拿个主意，保大保小？” “保大，皇后要是有什么事儿，你们便都不用活了。” 皇后一声尖叫，“保小！” 皇上和皇后这种时候意见不一致，大家只能听皇上的，太医院是在帷幔外面会诊。 没办法，宋太医往给皇后娘娘的药中加了点东西。 再两个时辰之后，伴随着一声婴儿哭声，孩子终于落地，是位小皇子。 皇帝陛下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专注盯着皇后娘娘，彻底慌了神，“你们都给朕滚进来，看皇后如何了？” 宋太医首当其冲，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皇后娘娘只是太累昏厥了。” 镇国公给的那个东西看来 很管用，虽然皇后娘娘已经极其孱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但现在死不了，他们就先逃过一劫。 原是林暮宵以前南征北战的时候洗劫了月氏国，得到一味药叫返魂，据说地下死尸都能复活，此次就拿过来，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没想到还真有效果。 半年之后，小皇子健健康康长到半岁，能离开他母后了。 皇帝陛下不顾皇后娘娘病体孱弱，就拉着她去了泰山封禅，坚信他们若是天地承认的帝后，便会得到祝福，让皇后娘娘好转起来，不致每日都躺在床上用各种灵药吊命。 说来还真是奇怪，所有仪式过后，一阵风将沉榆香吹散，坐在轮椅上的皇后娘娘竟然能站起来了。 皇帝陛下很激动，当着天下万民的面将她抱住。 在她耳边喃喃，“天地为证，季若墨此生再不负于歌灵。” 皇后娘娘将她推开，虽好转了一点，她依旧受不了这人体重好不好。 极其虚弱之下，扬起一抹苍白的微笑，“时间与帝位让你忘了当初海誓山盟，那便再让他们证明一次，浪子当真能回头吧。都说七年之痒，那么你便有七年的考核之期，之间做了什么混账事，我很有可能随时变成蝴蝶飞走了哟。”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帝后携手，在百官万民的注视之下，笑得甜蜜，一步一步走向归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