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勾他上位》 第1章 赐婚 这是一间雅致的女子闺房。 窗边的美人榻上,躺卧着一名少女。 仔细一看,这少女竟然只穿了一件烟粉色肚兜,和一件白色小短裤。 四肢与肚脐处的肌肤,就这样大方地裸露在空气之中。 此时,温暖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那欺霜赛雪、洁白无瑕、光滑细腻的肌肤,增添了一抹淡淡的金色光辉。 此时,有四个丫鬟正环绕在她身侧。 她们个个手持一个精致的小罐子,不时从罐子中取出莹白的药膏。 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少女修长的腿上、纤细的手臂上、不盈一握的楚楚纤腰上、可爱莹润的细白小脚上,以及嫩葱般的尖尖十指上。 其中一名丫鬟妙云,动作尤为轻柔,她刚刚完成了最后一道按摩肌肤的工序,声音轻柔。 “小姐,您今日的养肤已经完成了,再过一个时辰,便去泡药浴吧,李嬷嬷现在正在准备。” 少女听闻,微微转过头,嘴角轻扬。 “好,你们出去吧,我看会儿书,到时辰了就过去。” 少女的声音绵软甜腻,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是,小姐。” 四名丫鬟将各类工具与药罐收拾整齐后,退出了房间。 此时正好能完全看清女子的容貌,眉似新月,目若星辰,鼻腻鹅脂,唇红齿白,云鬓花颜,恍若仙子下凡尘。 一缕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更是颜容如玉,肌肤赛雪,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 只见苏婧瑶微微抬起那如葱般的小手,轻柔地放置在眼前,巧妙地遮挡住了那丝光亮。 随后,她才缓缓睁开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眸。 待适应了这光亮后,她伸出手,从容地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纱裙,动作流畅地将其披上。 而后,她那双小巧的脚轻轻点地,身姿轻盈地从美人榻上起身。 接着,她悠然地取来一本诗词,身姿袅袅婷婷地朝着暖阁的软榻走去。 她半躺在软榻,手肘枕着特制的软枕,一缕乌发垂落。 来到这个世界已然十五年,苏婧瑶已然完全习惯了古代的生活,甚至较之以往,更加享受其中。 现代的苏婧瑶是一个孤儿,她没有家人,只有自已。 自幼的成长环境让她深知,她心之所向的一切,都必须依靠自已的拼搏去获取。 所以,在现代,小时候的她全神贯注地投入学习,长大后的她精心雕琢自已的容貌与能力,凡是能提升她生活品质的事情,她都能锲而不舍地去践行。 没错,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利已主义者。 男人,女人,对她来说没有区别。 都是可利用之人。 至于如何来到这个世界,苏婧瑶至今都百思不得其解。 当初,只因工作压力如山,男友又催促结婚,那晚她随意找了本甜文,欲借此打发时间。 然而,看到最后,现实的沉重却再度压垮了爱情的美好。 苏婧瑶深感受到了欺骗,原本她只想通过甜文放松心情,哪曾想小说越到后面,越是令她无法摆脱现实的烦恼。 那她看这书又有何意义? 愤然之下,她当即发出了数百字的长评,对作者大加批判。 如此这般,心中方才舒适些许,继而沉沉睡去。 怎料,一觉醒来,她竟已成了君朝尚书令尚在襁褓中的女儿,且与她同名。 五年前,她偶然从父亲口中得知,当今陛下封皇后嫡子君泽辰为太子。 至此,她才恍然大悟。 君泽辰,不正是她看过的那本小说中的男主吗? 原来,她苏婧瑶,便是那个插足男主君泽辰和女主凌悦感情的炮灰。 呵,真是有趣。 君泽辰十五岁时被册封为太子,十七岁时上了战场,遇到了凌大将军的女儿凌悦。 凌悦自幼生长在塞外,策马奔腾,洒脱肆意,心思单纯。 长于宫中的太子,被她那别具一格的性格深深吸引。 大胜归来后,十八岁的太子迎娶了十七岁的凌悦。 并且,向太子妃许下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承诺。 然而,两年过去,凌悦一直未能诞下子嗣,皇后心生不满,遂下旨让太子迎娶尚书令之女苏婧瑶为太子侧妃,以绵延皇嗣。 原文中,苏婧瑶嫁过去时,正值太子与太子妃感情正浓之际。 苏婧瑶自幼娇生惯养,性子软糯。 成亲后,太子又不碰她,致使她在东宫受尽奚落。 她眼睁睁看着自已的夫君厌恶自已,而皇后娘娘又隔三岔五地催问她何时有孕。 不仅如此,东宫的下人也在私下里对她百般编排。 最终,她郁郁而终,香消玉殒,容颜飘零。 苏婧瑶当初看到此处时,还觉得男主颇为不错,真的做到了为女主一生一世一双人。 然而,男主登上帝位后,皇后依旧未能诞下子嗣。 之后的剧情,自然便是男主选秀纳妃。 一直受男主保护的皇后女主,又怎能是那些妃子的对手。 到了最后,男主对女主也再没了年少时的情意。 何其可笑呢。 不过,此苏婧瑶已非彼苏婧瑶。 她的人生,无论运用何种手段,都必将扶摇直上九万里! 既然女主的世界注定黑暗,那她苏婧瑶就提前让她看到真实而丑陋的面貌吧! 幸运的是,苏婧瑶的身份委实不错,她的娘亲乃父亲苏宏禹的正妻,二人也算琴瑟和鸣,她还有一位刚过弱冠之龄的嫡亲哥哥。 之所以说她的娘亲和父亲勉强算是琴瑟和鸣,是因为在原文之中,这个时候,她的父亲可是对徐姨娘极为宠爱。 苏婧瑶自十岁起,便让娘亲替她筹备各类护肤的器具与药材,她更有数十名丫鬟每日为她涂抹并按摩。 无论身处哪个时代,容貌都是女子不见血的利刃。 而她的这些法门以及魅惑男人的手段,总会在潜移默化间告知娘亲。 譬如。 “娘亲,爹爹今日又在徐姨娘那里,话本子里言,即便为夫妻,亦要时刻保有新鲜感,你快换上这件纱裙吧,定然美极了。” “娘亲,你莫要事事都为爹爹着想,您诗词皆通,何必去迎合爹爹,还是应多说些自已的主见与想法嘛。” “娘亲,今日是否为你与爹爹成亲的纪念日,你给爹爹准备一个惊喜吧。” “娘亲,今日本就是爹爹不对,你心中生气就该表现在脸上,下次爹爹来,便将他拒之门外。” “……” 这几年来,苏婧瑶一直在潜移默化的影响娘亲,她绝不可能让一个姨娘爬到她娘亲的头上。 现今,她的爹爹对娘亲恐怕是喜爱得紧。 既能撒娇痴缠,又能与他谈诗词论人生,还能替他管理家事操持后院。 当如此完美的一个女人出现在一个男人面前时,无论何种真爱,皆为浮云。 苏婧瑶,就要做一个男人眼中完美的女人。 苏婧瑶翻了下手中的书页,这本诗词她从小就看,已经看了五遍,可每次看都觉得每一篇诗词,都代表一种人生,蕴含一种感慨。 她无法做到那些诗人的豪情万丈,亦难以达到他们的洒脱释怀,更难以领悟诗中极致的缱绻情义。 她只知道:为已至上,方得安宁。 不过无妨,她会装。 窗边洒下的柔和阳光,与香炉中袅袅升起的轻烟交织在一起,宁静又温暖。 苏婧瑶瞧了瞧时辰,缓缓起身,该去泡药浴了。 她放下手中的书册,缓步朝闺房更里面的内阁走去。 “小姐,药汤已经备好了,请小姐宽衣。” 苏婧瑶点了点头,素手轻抬,轻解衣裙,衣裙飘然落地。 一眨眼的时间,便可以看见,少女肌映流霞,足翘细笋,娇丽尤绝。 苏婧瑶轻抬玉足,迈入以白玉打造的浴桶之中,浴桶中,热气蒸腾,弥漫着一股淡雅的香气混合一丝丝的药味。 这是她当初让娘亲在民间斥重金请来的专为女子调理身体的女医者,特意为她调制的配方。 其中放置了玫瑰、茉莉、百合等可滋润肌肤的花卉,还放置了当归、黄芪、灵芝、雪莲等调养身体且养颜的珍稀药材。 再佐以女医者独家的珍贵香料,方得以成就如今的药汤,每日熬制耗时、耗力又耗钱。 但是一切付出都是有回报的。 苏婧瑶抚摸着自已的冰肌玉骨,连她自已都爱不释手,更遑论男子。 李嬷嬷一如往昔,来到苏婧瑶身旁,开始为小姐按摩。 她的按摩和之前丫鬟们的按摩不同,不仅专门和女医者学过,位置也不同。 嘴,胸,腰,臀,**。 李嬷嬷双手轻柔而有力,熟练地在苏婧瑶的身上游走。 苏婧瑶的脸上渐渐泛起一抹潮红,媚眼如丝,秋波流转,似有万种风情。 李嬷嬷即便每日都能见到小姐的媚态,却也时时失神。 泡汤持续了两刻钟,苏婧瑶的身子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她趴在浴桶边缘,娇喘吁吁。 平复之后,她才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出浴桶。 莹白如玉,光滑细腻的身躯瞬间完整的暴露了出来。 嬷嬷动作轻柔地为小姐擦拭去身上的水珠,随后拿来衣裙,仔细地为小姐穿上。 整个过程中,苏婧瑶宛如一朵娇美的花,被人细心的打理养护。 苏婧瑶方才装扮停当,妙霞便匆匆走了进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小姐,您快些去大厅吧,有圣旨到了。” 苏婧瑶那纤纤柳眉微微一挑。 “好,我这便过去。” 她心下暗自思忖,这道圣旨想必就是要将她赐予太子为太子侧妃的吧。 待苏婧瑶来到大厅时,陛下身边的德海公公已然抵达。 苏宏禹一见她,忙道:“瑶瑶,快过来。” “臣女婧瑶姗姗来迟,还请公公见谅。” 苏婧瑶身着一身俏皮婀娜的绿色衣裙,愈发衬得她空灵绝世,宛如仙子下凡。 即便是在宫中见惯了各色美人的德海公公,也不禁为她的容貌而失神。 尚书令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呀。 “无妨,是奴才来得匆忙,也未曾提前通知。既然苏小姐已到,那便接旨吧。” 德海话毕,厅中众人纷纷跪下,额头紧贴放在地上交叠的手背上,态度甚是恭敬。 紧接着,德海公公那尖锐的声音在厅中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之运,统御四海,心系社稷,思虑江山后继有人。 今有尚书令之嫡女苏婧瑶,品貌出众,德才兼备,实乃闺阁之典范。 朕念其贤良淑德,宜配良缘,特赐苏婧瑶为太子侧妃,以佐东宫。 半月之后,行成婚之礼,举皇家之盛典,彰朕之隆恩。 望二人相敬如宾,早诞贵子,延续皇家血脉。 钦此!” “臣女 臣妇 微臣接旨。” 待德海公公离去后,苏婧瑶的母亲柳静娴便面露愁容。 “老爷,我原本已经在为瑶瑶挑选夫家,瑶瑶是你我从小疼爱长大的女儿,我想让她为人正妻,可现在......” 柳静娴虽然三十有三,但是面容仍然柔美紧致,说出对女儿的担忧,苏宏禹也有些不忍。 可这是圣旨,不能违抗。 “我又何尝不知,更何况太子和太子妃感情甚笃,瑶瑶嫁过去怕是要受些委屈。” 柳静娴作为深闺妇人,自然不知道太子的风流事,可苏宏禹却是清楚的知道,当年太子出征,与凌将军之女定情,若不是太子妃不能生,陛下也不至于现在就将瑶瑶赐给太子。 太子自从娶了太子妃后,就不愿意纳妾,如今他的瑶瑶却要做第一个出头鸟。 苏宏禹有些担忧太子用瑶瑶撒气,哎。 现在也不能全盘说出来,否则夫人更是伤心。 “爹爹,娘亲,女儿没事,女儿愿意嫁给太子殿下。” “即使太子殿下不喜欢女儿,女儿也会安分守已好好在东宫活下去,不让爹爹娘亲忧心。” 柳静娴听到女儿如此懂事的话语,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娘亲应该早点为你定下亲事的,也不至于现在被赐婚,毫无选择,都怪娘亲想多留你一年。” “娘亲,太子龙章凤姿,仪表堂堂,虽然女儿嫁过去不是正妻,可也是会入皇家御碟的,以后我们家也是皇亲国戚了,女儿不难过,娘亲也不要为女儿难过可好?” 苏宏禹也心疼夫人伤心落泪,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目光落在苏婧瑶身上。 “瑶瑶,苏家永远是你的后盾,嫁过去有任何需要,都记得写信告诉爹爹和娘亲,不要闷在心里。” “好,爹爹娘亲最好了,女儿谨记。” 第2章 成婚 红绸飘扬,锣鼓喧天,今日是苏婧瑶出嫁的日子。 远远望去,蜿蜒的队伍如同一条红色的长龙,浩浩荡荡地延伸至远方。 打头的是一群盛装的侍从,他们手持各式旌旗,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迎风飘扬。 紧接着,是一辆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每一辆都装满了琳琅满目的嫁妆,箱笼堆叠如山,上面甚至镶嵌着金银。 箱笼中的嫁妆有精美绝伦的丝绸锦缎,还有数不清的金银首饰,每一件都工艺精湛。 珠宝玉器更是不计其数,圆润的珍珠、璀璨的宝石、温润的翡翠,交相辉映,令人眼花缭乱。 除了这些,还有各种古玩字画、书籍经典,无不彰显着尚书令苏家的风雅和文化底蕴。 整个队伍缓慢而有序地前行,百姓无不惊叹十里红妆的壮观和嫁妆的丰厚。 苏婧瑶端坐在喜轿内,君国并没有女子出嫁盖红盖头的习俗,通常是手拿团扇挡住面容即可,而且她作为侧妃,也不需要和太子行夫妻对拜等仪式。 太子只需要来迎亲,到了东宫后苏婧瑶就会被抬进她的寝殿。 而太子在东宫大殿迎接宾客。 这一路漫长,苏婧瑶头上的饰品又着实多,实在是不舒服得紧,可是也只能忍着。 轿中的苏婧瑶,只能通过外界的声音来判断自已的位置。 待锣鼓声渐消,抬轿的奴才们七拐八拐,终于抵达了夕颜殿。 苏婧瑶在妙云的搀扶下步入宫殿坐到喜床上,手上的团扇一直不曾放下。 这次苏婧瑶将妙云妙霞妙月妙雪四个丫鬟和李嬷嬷都带到了东宫,这就是陛下赐婚的好处了,女子的嫁妆,陪嫁丫鬟没有限制。 待众人都出去后,她方才轻轻放下团扇,美眸流转,仔细打量起寝殿的布置。 地面铺着华美柔软的地毯,墙壁上挂着精致的画作,笔触细腻,栩栩如生。 这张喜床的床头也雕刻精美,甚至镶嵌着上好的珍珠和宝石,柔软的丝绸被褥,绣着精美的图案,触感细腻柔滑。 窗边摆放着一组精美的桌椅,桌上放置着花瓶,插满了鲜花,散发着阵阵幽香。 整个寝殿布置得喜庆而不失典雅,华丽而不失温馨。 看来这个太子面子功夫还是做好了的。 就是这宫殿的名字不好听,夕颜? 她一妙龄女子的宫殿名称竟然叫夕颜,看来太子对她很是不喜呀。 苏婧瑶端坐了不知多久,终于听到门外传来的声响,她迅速拿起团扇,遮住面容。 今晚的主人公终于入场了。 君泽辰踏入寝殿,俊美的面庞没有丝毫笑容。 今日的婚宴是父皇赐婚,苏婧瑶又是尚书嫡女,世家贵女,于太子而言,即使心中百般不愿,也不得不接受。 身为太子,虽然权力很大,但是责任更重。 君泽辰进来后,站在远处,眼神复杂的看着静坐在床上的苏婧瑶。 团扇遮挡住了她的面容,让人难以一窥真容。 只能看见女子满头的珠钗璀璨夺目,华贵异常,一身绯红色的嫁衣将她盈盈细腰勾勒得恰到好处,美妙身姿展露无遗。 女子握住团扇的小手纤纤,修长白嫩,指尖带着淡淡的粉色,可怜又可爱。 她仪态优美的端坐着,让人挑不出任何问题。 君泽辰步履随意地走到苏婧瑶面前,眼神平静无波,漫不经心地拿走她手中的团扇丢到一旁。 这突如其来且毫不尊重的举动,让苏婧瑶心中一惊,眼神中流露出丝丝惊慌。 美丽的眼眸瞪得大大的,其中满是受惊后的惶恐。 她的睫毛也不自觉地轻轻眨动着,像是风中颤动的花瓣,轻咬下唇的动作,透露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妾参见太子殿下。”她的声音轻柔,微微颤抖。 君泽辰原本就听说苏家大小姐极为貌美,只是他从小见惯了美人,于他而言,女子的品行比容貌更重要。 拿开团扇后,他未料到,团扇之下,竟是一张如此精致绝伦的脸庞。 妆容精致,面若粉樱,唇如杏红,明眸皓齿,整个人明艳动人,灵动妩媚。 君泽辰的心不禁颤了一下。 虽然有瞬间的失神,他却仍保持着冷峻的神情。 美丽的容颜都是浮生一梦,终会随岁月流转而凋零,即便此刻之丽色令人迷惘,也不会撼他心神。 君泽辰今日过来,只是要和她把话说明。 “起来吧。”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 苏婧瑶缓缓起身,眼神却始终留意着太子的举动,见太子一直站着,她心中有些忐忑,不敢贸然坐下。 犹豫片刻后,她怯怯地开口:“殿下,坐吗?”声音轻得仿佛只有自已才能听见。 君泽辰悄然凝视她片刻,眼眸中夹带着审视之意,冷峻的面庞毫无神色波动,令人难以揣度其心思。 这位苏家大小姐娇柔脆弱,说话柔声细语,这样的女子是君泽辰最为反感的。 父皇后宫里的淑妃不正是如此性情?然而淑妃在父皇面前和在母后跟前却全然判若两人。 君泽辰犀利的视线迅速扫过这个看似同样娇柔的大小姐,紧接着,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 “你也坐吧。” 苏婧瑶闻听此言,动作轻柔地跟着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略有一些距离,她侧身而坐,目光不时地投注在君泽辰身上。 君泽辰不愧是男主,高挺的鼻梁如同雕刻般精致,薄薄的嘴唇轻抿,透着一股冷傲。 剑眉如墨,英气逼人,斜斜飞入鬓角的几缕乌发更增添了几分不羁与潇洒。 他的侧脸俊美,面部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杰作。 苏婧瑶对这张脸还是满意的,吃得下去,她有些颜控,对自已要求严格,对男人也要求严格。 在现代时,自从上了大学,苏靖瑶就不曾有过空窗期,男友更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对她而言,男人都是她她向上攀升的阶梯,是她探星揽海的推手。 君泽辰敏锐地感受到了女子不时投来的审视目光,双唇抿得愈发僵直,紧紧抿起的嘴唇透露出他的坚定。 他既然已经对凌悦许下了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而凌月也为了他放弃塞外的自由回到京城。 他必然会坚守承诺,绝不会与眼前的女子有任何瓜葛。 “孤今日至此,只是想与你讲明一些事。孤与太子妃已经定情,情意深厚,且孤心中唯有太子妃一人而已,所以,孤不会碰你。” 他的嗓音冰冷如寒泉,毫无丝毫情感波澜,说完便徐徐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直直凝视着她。 苏婧瑶的面庞平静如无风的湖面,宛如一池未曾被搅动起涟漪的湖水,仿佛对他不会宠幸自已一事早已了然于心。 她静静地听完,随后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浅笑,眼神中透出温柔纯粹的光芒,宛如春日暖阳,柔和而温暖,令人心生怜惜。 “殿下,妾与您成亲前便已耳闻您与太子妃的佳话,您二人琴瑟和鸣,妾本就不应闯入这美好之中,只是圣命难违……” 苏婧瑶的声音娇娇柔柔,语气中满是无奈,似轻羽飘落般轻柔。 她缓缓道出实情,这桩婚事,不仅是太子的无奈,更是她的身不由已。 “请殿下放心,妾可以接受殿下不喜爱妾,甚至……甚至不碰妾。” 说罢,苏婧瑶黛眉微微蹙起,轻咬着如樱花般娇嫩的朱唇,脸上泛起一抹羞愧的粉红。 她一个女子说出这般话语,着实让她倍感难为情。 随后,她又道:“只是……”苏婧瑶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只是什么?”君泽辰的目光紧紧锁住她。 苏婧瑶稍稍垂首,眼眸微敛,似有千言万语在心头翻涌,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稍作沉默后,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再次抬头,眼中满是恳切之意,目光中似有烛火在跳动。 “妾的爹爹是尚书令,他是国之良臣,妾不想爹爹因为妾而被非议。所以恳请殿下能给妾一个体面,亦给爹爹一个体面,留宿夕颜殿。” “妾也不会要求殿下做任何事,明日清晨给太子妃姐姐请安时,也会讲明缘由,妾绝不会破坏殿下和姐姐之间的感情。” 君泽辰听着女子的话语,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陷入沉思,如深潭静水般深沉。 他原本打算今晚与苏婧瑶说个明白,而后去书房就寝,然而她所言却也在理。 苏婧瑶本就是父皇赐婚,且她的父亲居正二品尚书令,文臣之首。 若是新婚首夜便这般冷落于她,传扬出去,的确不甚好听。 君泽辰的目光,如同沉静的湖水般,悄然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 她微微低垂着头,卷翘的睫毛,似轻舞的蝴蝶,于烛光的摇曳中,投射出片片俏皮的阴影。 而她漂亮的脸蛋,不知是因妆容的映衬,亦或内心的羞涩,泛着一抹淡淡的粉红,宛如春日初绽的桃花。 她着实美丽,堪称君泽辰所见过女子中最为出众的,这是他发自内心的评价。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尚书令家的女儿,竟然如此善良纯真。 他原本以为,今日自已说出这番话,女子必定会泪水如泉涌,哭闹个不休,甚或使尽浑身解数来勾引于他。 可她却如此从容,淡定,只是勇敢的说出心中合理的诉求,清澈的眼神,真挚而坚定,令人难以拒绝。 可每个女人都有好几副面孔,他不至于因为今日这番话便彻底相信她。 君泽辰微微颔首,淡淡地“嗯”了一声,算作答应今晚留宿夕颜殿。 苏婧瑶闻得男人答应留下,心中如释重负,嘴角微微上扬,扬起一抹纯真而释然的笑容。 轻声道:“妾,谢过殿下。” 随后她略有些不自然的问道:“那殿下需要妾为您更衣吗?”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不需要。”君泽辰的声音带着自他进入寝殿后便伴随着的冷漠。 “好,那妾便自行洗漱去了。” 苏婧瑶移步至梳妆台,优雅地坐下,动作轻柔地为自已卸去明艳妆容,接着将头上的珠钗缓缓取下,乌发如瀑布般垂落,闪烁着柔顺的光泽。 随后,她轻盈起身,迈向屏风,在屏风后轻轻解开婚服的系带,换上单薄的纱裙。 君泽辰眉头微蹙,目光紧紧盯着女子闲适的背影,她没有丝毫初来乍到的紧张之态,仿佛他如同空气一般不存在。 本就生性多疑的君泽辰,心中疑虑更甚。 难道她的真的完全不在意自已的夫君不仅爱着别人,甚至不愿意碰她? 只希望这位侧妃能够真的履行今日的承诺,切莫破坏他与凌悦之间的感情,凌悦从小长在塞外,心思单纯,不可能是这些世家女子的对手,极容易被挑拨离间。 待苏婧瑶收拾完毕,移步至床边时,君泽辰已然身着亵衣,静静端坐于床边了。 他抬头直视着她,眼前女子卸去妆容后,虽减了几分娇艳,却添了些许无辜与纯然。 她的眉眼似弯月,肤如凝脂般晶莹,宛如白雪般纯净,披肩的长发,在烛火的辉映下,仿若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飘然降临。 君泽辰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往下移动,尽管女子的薄裙将自已包裹得严实,他却依旧能清晰感受到她格外突出的曼妙曲线。 一股燥热在他体内如火苗般蔓延开来。 君泽辰迅速转头,竭力平复着内心的躁动,语气冷淡地道:“就寝吧。” “殿下想要睡外侧还是内侧?” 苏婧瑶的声音自幼便如蜜糖般甜腻可人,她的脸上也满是纯真无邪,然而这句话落入君泽辰耳中,却格外滚烫刺耳。 君泽辰凝视着她的装扮,听着她娇媚甜软的声音,心中的矛盾越发强烈。 眼前的女子似是有意无意地挑逗着他,可当他的目光与她相对时,她的眼神里却满是无辜,清澈得宛如一汪见底的湖水。 仿佛他才是那个内心龌龊的小人。 君泽辰抿了抿嘴唇,沉声道:“孤睡外侧。” 苏婧瑶自然无从知晓眼前男子心中的百转千回,她微微颔首,轻移莲步,动作优雅地缓缓褪下鞋子。 玉足白皙娇嫩,宛如羊脂白玉,赤裸着轻轻踏上床边的踏板,接着从君泽辰的身侧上床。 君泽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裸露在外的白腻玉足吸引,同时,一股幽幽的香气从她身上传来。 他的心竟然开始不由自主地疯狂跳动起来。 君泽辰放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全力克制着难以掌控的身体。 不过是个美貌的女子罢了,他堂堂太子又岂会被美色所迷惑? 苏婧瑶在内侧躺下后,将身子完全缩进被子里,只露出那张精致绝美的面庞,宛如沉睡的睡莲,恬静而动人。 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洒下片片阴影,微微颤动着,如春日里翩跹的蝴蝶,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苏婧瑶眼波流转,凝视着君泽辰,见他依旧文风不动,身躯竟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僵硬。 瞧他那模样,似乎并无躺下休憩的打算,心中不由掠过一丝疑惑。 “殿下,您不躺下吗?妾身今日甚是疲惫,想要歇息了。”她的声线轻柔,宛如夜莺轻啼。 君泽辰听着悦耳的声音,心中的矛盾愈发如潮水般汹涌起来。 他不是柳下惠,如此美貌的女子近在咫尺,他的身体难免会产生本能的反应。 然而,他绝不可能违背与凌悦的约定。 最终,君泽辰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身体的躁动,然后默默地背对着苏婧瑶躺下。 苏婧瑶凝视着君泽辰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嘲讽。 口嫌体正直,呵。 随后,她轻盈地转过身去,缓缓合上如秋水般的眼眸,不一会儿,便渐渐沉浸在梦乡之中。 君泽辰自幼便勤练武艺,对旁人的呼吸格外敏锐。 此刻,他静静地聆听,便能清晰地感知到身旁的小女子已悄然进入梦乡。 他自幼在宫廷中成长,早已深知后宫女子的权谋算计是何等错综复杂。 他的母后,不是在算计他人,便是在提防他人的算计。 正因如此,他曾在心中默默立下誓言:倘若将来邂逅了心仪的女子,必当护她一世周全,决不让她遭受后宫的尔虞我诈。 他的血脉子嗣,也只愿由心爱的女子孕育。 然而,命运却偏好戏弄于人。 他与凌悦结为夫妻已有两年时光,却始终未能迎来一儿半女。 母后恳请父皇下旨,将他与苏婧瑶赐婚。 身为太子的他,实在没有推脱的理由,延绵皇嗣是他的责任和使命。 但曾经对凌悦的承诺,他依旧会坚守,决不会碰苏婧瑶一下。 倘若苏婧瑶是个心思纯净的女子,他会给予她无上的荣华,以弥补对她的亏欠。 在这纷繁的思绪缠绕中,君泽辰也缓缓沉入梦乡。 烛火摇曳,晃晃悠悠,新婚的二人仿若陌生人般,静卧于喜庆的红色喜床之上。 然而,熟睡中的苏婧瑶却并不消停。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着旁边那具温热的身躯缓缓挨近。 睡梦之中的君泽辰忽然感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又一阵轻柔的呼吸,温热的气息犹如羽毛轻拂,在他的肌肤上漾起一阵酥麻。 他的手臂似乎也紧贴着某种绵软之物。 君泽辰的睡眠极浅,此时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侧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嫩细腻、精致娇美的面容。 女子高耸的胸脯正压在自已的手臂上,原本被衣裙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肌肤,此刻大半裸露在外,随着她轻柔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君泽辰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手也微微颤抖起来,最终还是毅然将手臂抽离出来,小心翼翼地将女子推开。 苏婧瑶睡得格外深沉,即使被推开,也毫无醒来的迹象。 她只是本能地抱紧被子,换了个方向,继续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不知是因屋内有些闷热,还是其他缘故,她的双腿夹住被子,一条修长白皙的美腿不经意间裸露在外。 侧身而卧,更凸显出她腰肢的纤细。 君泽辰凝视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的躁动愈发强烈。 他紧紧闭上双眼,全力克制着身体的反应,随后深吸一口气,起身缓缓走到桌边,为自已倒了一杯茶,默默喝下。 清凉的茶水入喉,稍稍平复了他内心的燥热。 待心中的那股燥气逐渐减退,君泽辰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入睡。 清晨,阳光透过窗子倾洒而入,向来习惯早起的君泽辰慢慢恢复了意识,隐约觉着手中好像握着个东西。 触感竟这般柔软。 他不由自主地又用手捏了捏。 随即,他仿佛陡然间醒悟过来什么,倏地睁开双眼。 小女子依然是昨晚他推开她时的睡姿,可让他骇然的是,自已竟然将她牢牢地搂在怀中,她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而他的手甚至还…… 君泽辰的眼眸猛地一沉,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惊惶,手像触电般迅速松开,接着匆匆起身下床。 这一连串的动作,将苏婧瑶从睡梦中惊醒。 她慢悠悠地转过身,眨了眨那如蒲扇般的浓密睫毛,眼眸中尚带着迷蒙之色,仿佛还未完全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就这般神情恍惚地望着君泽辰。 “殿下?” 接着,她用手撑着床铺,动作迟缓地坐起了身。 然而,她却丝毫没有察觉,此时自已的酥胸半露,纱裙从肩头滑落,那副模样,妩媚十足。 君泽辰笔直地站在床边,身形高大挺拔,神色却冷若冰霜,嘴角紧紧抿着,眼神更是冷酷如刀。 果然,这个女人就是在刻意勾引他。 “孤还有政务需要处理,先行一步了。”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温度,说罢,甚至不给苏婧瑶行礼的时机,便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出了房门。 苏婧瑶目睹此景,柳眉微微一挑,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戏谑笑容。 呵呵,男人啊,无一不是这样。 第3章 骑马 君泽辰踏出夕颜殿后,妙云妙霞便进了寝殿。 苏婧瑶从榻上起身,移步至梳妆台,妙云则亦步亦趋地跟随着,旋即开始轻柔而细致地为她洗漱添妆。 经过一阵忙碌,终于完成了装束。 她今日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如同晨间的薄雾,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腰间束着葱绿撒花软烟罗裙,那腰肢被勾勒得纤细婀娜,摇曳生姿。 外层罩着一件拖地的白色蝉翼纱,随风轻拂,飘逸如仙。 此时,早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苏婧瑶姣好的面容上。 她正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已的容颜。 而刚刚为主子整理完床被的妙霞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眉头微微皱起。 “主子,您昨夜与殿下并未……”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与焦急。 “嗯,殿下不喜欢我,不愿与我圆房。” 苏婧瑶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这件事对她毫无影响。 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镜子中的自已身上,没有丝毫波动。 妙霞心疼地看着苏婧瑶,她与小姐自幼一同长大,又随小姐来到东宫。 小姐在尚书府时,便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如今来了东宫,竟遭太子殿下这般冷遇。 “殿下怎可如此待您,他……” 尚未待妙霞言罢,苏婧瑶缓缓转过身来,美眸微凝,语气坚定地打断了她。 “慎言。此地乃东宫,太子殿下是东宫之主,他的一切行径,我们皆不可妄加评断,你们可知晓?” “是,主子。”妙霞低头应道。 “走吧,去给太子妃请安。” 苏婧瑶款移莲步,缓缓迈出夕颜殿。 殿外,天清似玉,云悠若絮。 她的娇靥之上,始终漾着甜甜的笑意,不时伫足,微微仰首,欣悦地观赏着沿途盛绽的花朵。 端的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女。 东宫的宫女太监们是首次得见苏侧妃,不想苏侧妃竟如此娇媚动人,仙姿佚貌。 且那脸庞之上,还一直挂着亲切的笑容,看着就纯真善良,平易近人。 然而众人却不禁流露出惋惜之色,自太子妃入东宫以来,太子殿下便独宠太子妃一人,情深意笃。 苏侧妃现今入东宫,日后恐怕会备受冷落,孤寂无依。 只是她们悄然抬头,观察这位苏侧妃,心中亦会存疑,太子殿下当真能够放着如此貌美的女子而无动于衷吗? 苏靖瑶于尚书府时,便习惯了只要踏出房门便有丫鬟凝视她的场景。 今日行走在东宫的长廊之上,无论是打扫的,还是浇花的,不少宫女太监皆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她,她也并不甚在意,习以为常。 待到了太子妃的宫殿,苏婧瑶抬头望去,“栖鸾殿”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映入眼帘。 苏靖瑶笑了下,太子妃的宫殿名字倒是不错,凤栖梧桐,鸾凤和鸣,都是美好的寓意。 随后,她身姿婀娜地走进大厅,一边徐徐前行,一边观赏着沿路精美的摆设。 栖鸾殿外,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与水池相互映衬。 水榭中,清澈的池水倒映着蓝天白云,池中的荷花亭亭玉立,娇美欲滴,花团锦簇,犹如绚丽的云霞般璀璨夺目。 整座建筑更是华丽典雅,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彰显着尊贵与高雅。 进入大厅后,太子妃已然仪态端庄地坐在首位,眼神沉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凌悦当初在塞外自由散漫惯了,进入宫中,也只是想要和太子相守一生,她也相信了太子对她的承诺。 可是没有想到,不过两年而已,他就有了侧妃,但是她也知道,圣旨难违。 凌悦那颗自由豁达的心,多了很多惆怅。 “妾参见太子妃姐姐,给姐姐请安。”苏婧瑶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夜莺般娇柔动听,令人闻之愉悦。 “起来吧。” “多谢姐姐。”苏婧瑶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恭敬。 她起身之后,凌悦仔细端详她的容貌,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苏侧妃竟然如此倾国倾城! 她的五官精致绝美,微卷的睫毛犹如蝶翅般轻轻颤动,最让人望之沦陷的就是她下方犹如朝露般澄澈的眼睛,黑白分明,纯净得好似没有一丝杂质。 目睹苏靖瑶的美貌,凌悦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警惕。 阿泽真的不会喜欢上苏侧妃吗? 她的心中涌起一丝对自已的不自信,也有对夫君的疑虑。 不,阿泽并不是一个注重容貌的男子,若阿泽喜爱美色,东宫如今早就妻妾成群了,哪能就两个没有名分的通房宫女。 她应该相信阿泽。 凌悦的眼中闪过坚定,她清楚的知道当初阿泽为了册立她为太子妃扛住了多少的压力。 也清楚的知道这两年她因为没有怀孕,阿泽承受了多少来自母后和朝臣的施压。 一旁的宫女轻手轻脚地将茶水端至苏靖瑶面前,苏靖瑶微微垂首,视线轻落于茶杯上,而后探出纤纤玉手,轻缓地从宫女的托盘上拿起茶水。 她的动作优雅从容,仿若行云流水。 起身时,身子微微前倾,又似一阵清风般自然,接着上前几步,微微躬身,将茶水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尽显世家贵女的端庄与娴静。 凌悦自幼在塞外长大,对于宫廷的繁文缛节不过是出于礼节性的应付罢了,心中实则对这些规矩感到颇为厌烦。 然而,她在东宫生活已有两年,皇后本就不喜欢她这个武将之女,为了讨好皇后,她只得让嬷嬷们教导她礼仪。 原以为她的举止已能与京城世家小姐们的优雅大方相媲美,虽比不得宫中皇后及各宫娘娘们的仪态端庄,也算得上举止娴雅。 可今日真的见识了京城世家贵女典范的苏靖瑶,才知道在严苛的礼仪下,女子不仅仅能典则俊雅,也可以兼具娉婷袅娜,摇曳生姿。 原来这才是世家贵女的仪态。 凌悦接过茶水,微微垂下眼睫,轻轻抿了一口,缓声说道:“苏侧妃,坐吧。” “谢姐姐。” 苏靖瑶嘴角微微上扬,尚显稚嫩的面庞上,纯真的笑容如同春日初绽的花朵,清新而自然,流露出一股孩童般无邪的气息。 她抬起头,首次如此近距离地目睹小说女主的容颜。 凌悦的容貌虽不如她这般精致无双,却也有着别样的韵味。 肌肤细腻,透着淡淡的光泽,眉如远山,微微上扬,带着一抹飒爽与英气,眼眸明亮如星辰,熠熠生辉,转动间似有流光溢彩,鼻梁挺直而秀美,为她的面容增添了立体感。 整个人犹如在塞外自由驰骋的骏马,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透着几分倔强与不羁。 或许,正是她身上这种与众不同的洒脱气质,吸引了常年在皇宫中生活的君泽辰吧。 当初在塞外那个自由的少女的确对少年时期的君泽辰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毕竟君泽辰长于皇宫,向来对心机深沉的女子厌恶至极。 而外出打仗那一年,凌悦通过了君泽成的观察与考验,在他心中,已然认定凌悦是个心思纯净之人。 也正因如此,凌悦才走进了他的心扉。 苏靖瑶光明正大的打量着凌悦,只是她的眼神纯净,只给人一种善意。 她并没有打量多久,随后就缓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待苏靖瑶款款坐下,她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极难察觉的犹豫,神色略微显得有些不自然,似乎心中藏有某些难以启齿的话语,欲言又止。 凌悦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轻声问道:“苏侧妃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妹妹确有一些事情,想与姐姐聊聊,只是……不知是否方便……” 苏婧瑶的目光微微闪烁,流露出些许迟疑。 她边说着,边微微垂首,视线在地面游离,时而轻咬下唇,时而轻皱眉头。 凌悦有些疑惑,她和苏婧瑶也不过第一次见面,难道还有什么私话可说。 虽然不明白,她还是挥了挥手,言道:“你们都退下吧。” 苏婧瑶松了口气,若是当着宫女们的面,她当真说不出来。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搅动着,手指微微颤动,明显透露出内心的犹豫。 等她再次抬起头时,与凌悦的目光恰好相对。 苏婧瑶轻咬下唇,鼓了极大的勇气,声音轻微而颤抖。 “姐姐,昨日太子殿下虽留宿夕颜殿,但并未对妾身做什么。” 话罢,她娇媚的面庞上,如熟透的樱桃般,迅速泛起一抹红晕,且这红晕渐渐蔓延至耳尖。 此刻,她的头微微低垂,满是羞涩之意。 凌悦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昨日太子已然派人将此事告知了她,然而她万没料到苏婧瑶竟会亲自对她坦言。 “你为何要与本宫说这个?” 凌悦的眼神中透出复杂的光芒,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苏靖瑶身上。 这般话语,连她这个豪放不羁的武将之女都难以启齿,苏靖瑶一个世家贵女竟愿主动说起? 毕竟哪有女子愿意承认自已不受夫君喜爱呢。 “妾深知姐姐与殿下情比金坚,是天造地设的佳偶。妾的出现实属无奈,圣命难违,妾不得不嫁入东宫。” 苏婧瑶的声音愈发轻柔,却又坚定异常。 “昨日妾让殿下留宿夕颜殿,只为保全苏家的声誉。妾亦向殿下承诺,会亲自向姐姐解开这个误会。妾实在不想姐姐与殿下之间,因妾而有任何的芥蒂。” 苏婧瑶水润的眼眸中,满是真挚与诚恳,其间的光芒纯净而炽热,令人难以抗拒。 凌悦双眸凝视着苏婧瑶,眼神中流转着复杂的情感。 因着苏婧瑶的这番话,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眉头微微皱起,嘴唇轻抿。 她深知,都是因为自已无法生育,母后才让父皇下旨为苏靖瑶和阿泽赐婚。 回想方才自已的狭隘心思,她面露愧色,脸颊微微泛红。 原本,以苏婧瑶苏家大小姐的身份,本可嫁与心仪之人,幸福美满,如今却只能在这东宫独守一生。 凌悦心中的愧意如潮水般愈发汹涌。 苏婧瑶见凌悦许久未曾说话,以为凌悦不相信她所言,黛眉轻皱,贝齿轻咬下唇,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姐姐,虽说妾已嫁入东宫,但妾绝不会将太子殿下视为妾的夫君,殿下永远都是姐姐的。”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微微颤抖的嘴唇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凌悦的嘴唇轻颤着,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妹妹,是本宫对不住你,若不是本宫不能生,妹妹也不必嫁入东宫。” 她的目光中流露出真诚的歉意。 苏婧瑶听到凌悦改唤她“妹妹”,心中了然,知道凌悦已经相信了她。 她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一丝狡黠,心中暗自轻笑,嘴角微微上扬。 真是好骗,不愧是单纯善良的女主。 随后,她迅速收敛起笑容,换上了纯然无辜的眼神,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世上身不由已的人太多了,妾是,殿下也是,妾不会怪任何人。只是,在这东宫,妾没有相熟之人,不知以后,妾可否来找姐姐喝茶聊天。” 说罢,她稍稍一顿,又赶忙补充道:“妾会挑殿下不在的时候来的。” “妹妹随时可来找本宫喝茶聊天,栖鸾殿永远欢迎妹妹。” 凌悦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善意。 苏婧瑶的笑容愈发甜美醉人,只是心中又是另一番想法。 她压根就不信所谓的命运。 命运,不过是失败者无聊的自慰。 她早就清楚自已会因圣旨而踏入东宫,这是她自主的抉择。 在现代,她就厌烦极了小时候无助又可怜的人生,所以她自成年后,就不断的往上爬。 来到古代,她本就是尊崇的世家女,然而皇权威慑,哪怕贵为一品大臣也难以逃脱皇帝的一句赐死。 既然如此,她自然要做一个掌权的人,身为女子即便无法掌控天下,也要将掌控天下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要肆意妄为,她要志得意满。 彼时,君泽辰身姿笔挺地站立在门口,将屋内二人的对话清晰地收入耳中。 昨晚她曾说会亲自与凌悦解释,他当时只当这是她的托词罢了。 今早,她甚至还肆意地勾引他,在他看来,这更让他难以相信苏婧瑶是单纯善良之人。 然而,她方才所言的那些话语,无论是亲口解释他昨晚并未碰她,还是坚定地表明不会破坏他与凌悦之间的感情,都如惊涛骇浪般冲击着君泽辰的内心,令他震惊不已。 他清楚地知道世家贵女们最为看重的是何物,朝中大臣的夫人们,即便不得夫君的宠爱,也决然不可能将此宣之于口。 可是苏婧瑶她……心思竟是如此豁达开阔。 这一生恐怕是他亏欠了她吧。 君泽辰不由地叹息一声,心中涌起一丝愧疚之情,但是他定会给予她一生的荣华富贵,以作补偿。 主意既定,君泽辰迈开脚步,踏入屋内。 苏婧瑶见太子进来,娇美的面庞之上,惊色浮现,眼眸之中,更闪过一丝慌乱。 她赶忙起身,恭敬施礼:“妾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君泽辰的嗓音不高不低,语气平缓,其目光,亦是随意地扫过她。 “阿泽,你怎的来啦。” 凌悦美眸之中,闪过喜悦的光芒,嘴角扬起欢快的弧度,满脸皆是开心之色。 “你不是说想骑马,今日马场新到了一匹汗血宝马,孤带你去。” 君泽辰的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温柔。 昨日他与苏靖瑶大婚,以免她伤心,今日才想着带她去最喜欢的马场,让她不要伤怀。 凌悦听得能去骑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整张脸,都散发着激动的光彩。 “阿泽,你真好!”她的声音中,喜悦难掩。 自入宫之后,凌悦每日皆在心中,默默怀念着在塞外自由赛马的日子,这两年碍于规矩,加上皇后对她本就不喜,她也只去过几次马场。 以前与阿泽在不打仗的闲暇之时,于塞外无拘无束地驰骋,纵情狂奔,是她生命中,最为幸福愉悦的时光。 君泽辰的目光似不经意般轻轻扫过苏婧瑶,小女子微微低垂着头,眉眼间悄然流露出淡淡的失落。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忍,她终究也是无辜受累,深居东宫,难免孤寂,或许一同去骑马能让她稍展欢颜。 君泽辰刚想开口询问,苏婧瑶微微抬起头,脸上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 “殿下,姐姐,你们去骑马吧,妾回夕颜殿了。” 凌悦此时兴奋异常,竟然完全忘记了苏婧瑶的存在。 “那个,妹妹,若你无事,不妨和我们一起去。”凌悦转过头,微笑着对苏婧瑶说道。 君泽辰听到凌悦的邀请,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悦儿还是那般善良如初。 苏婧瑶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仿佛黑暗中突然燃起的烛火,她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颤。 轻声问道:“真的吗?妾也可以去?” 随即她将目光急切地转向君泽辰,满含期待地凝视着他。 君泽辰微微颔首。 随后凌悦也柔声道:“自然可以,马场辽阔,一起骑马最能放松心情了。” 君泽辰看着凌悦,眼中满是宠溺。 凌悦生性活泼好动,尤爱骑马射箭,只可惜这皇宫的诸多规矩,终究还是对她有所桎梏。 待她们来到马场,自幼便常伴太子左右的安顺公公身后紧跟着三位马场的奴才,分别牵着三匹马缓缓走来。 “殿下,左边这匹是这几日才送来的烈马,专门给太子妃准备的;中间这匹是您惯常的坐骑;右边这匹是奴才特意为苏侧妃挑拣的一匹性情温驯的马。”安顺公公恭敬地介绍着。 苏婧瑶闻听,面露欣喜之色,感激地看向安顺公公。 “多谢安顺公公,此马我着实喜爱。” 凌悦的目光直直落在那匹俊俏的黑色烈马上,眼神中难掩激动之情,身子微微前倾,跃跃欲试,已经迫不及待要登上马背了。 “阿泽,那我开始了。”凌悦巧笑嫣然,美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君泽辰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着回应道:“去吧,玩尽兴。” 凌悦一个利落的动作潇洒地翻身上马,坐稳之后,扬起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挥,骏马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君泽辰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转向苏婧瑶,看似随意地问道:“你可会骑马?” 苏婧瑶心中一喜,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他竟会过问自已此事,忙低下头,轻声回答:“妾会……只是骑术略欠罢了。” “你先上马吧。”君泽辰的声音平静如水。 “好。” 苏婧瑶不怎么会骑马,在现代小时候她没有钱学,长大了也没时间去学。 到了古代,她作为闺阁小姐,父亲还是文官之首,她又向来娇养自已的肌肤,也不曾学过。 她会一点,还是以前和某任男友出去玩的时候骑过。 苏婧瑶小心翼翼地踩上了马镫,双手紧紧抓住缰绳,略显吃力地爬上马背。 君泽辰看着她晃晃悠悠的样子,心中已然明了,这女子根本就不会骑马。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叹息。 是啊,她是苏尚书的掌上明珠,自幼娇生惯养,又哪里会有机会接触这等事物。 待君泽辰也上了马,他伸手将马上歪歪扭扭的苏婧瑶扶正,眉头微微皱起,声音略带质疑。 “你确定你骑过马?” 苏婧瑶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似熟透的樱桃,她低垂双眸,声如蚊蝇。 “殿下恕罪,妾贪玩,方才谎称会骑。” 君泽辰倒也并未计较,二人悠然地在马场上缓缓前行,而此刻的凌悦早已纵马奔腾了好几圈。 “殿下不去陪姐姐赛马吗?” 苏婧瑶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君泽辰。 “孤来马场只是为了带太子妃来此游玩,她玩得开心便好。” 君泽辰的目光温柔而专注,落在凌悦身上。 这马场,若非有他带领,不管是何等身份的女子,皆是不得入内。 君泽辰平素处理诸多政务,其中便包括前往军队视察,骑马之事对他而言实属常有,故而对此并未有过多的兴致。 除了第一次陪凌悦来马场时和她一起赛马,后来都是他看着她骑。 凌悦又跑了一圈,目光瞥见他俩晃晃悠悠地在马场上闲逛着,心中玩兴大起。 她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手中扬起马鞭,毫不犹豫地朝着苏婧瑶的马屁股狠狠抽去。 苏婧瑶的马像是被突然惊醒一般,立即飞奔起来。 她完全没有防备,只能慌乱地紧紧抓住缰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而君泽辰因为凌悦的这一鞭子,着实吓了一跳,脸色微变,眉头紧紧皱起。 “阿泽,你俩这根本不是骑马,我来帮帮你们哈哈。” 凌悦的笑声中带着一丝得意。 “悦儿!她不会骑马。”君泽辰的声音中透露着焦急。 说罢,君泽辰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驱马疾驰而去,紧紧追赶着苏婧瑶。 很快,他便追上了,两匹马并驾齐驱。 然而,苏婧瑶的马完全不受控制,疯狂地奔腾着,君泽辰心中焦急万分,却一时不知如何救下她。 苏婧瑶的身体在马背上剧烈晃动着,她的力气几乎耗尽,双腿发软,仿佛随时都可能摔下马去。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君泽辰伸出大手,牢牢地搂住了她的腰,用力将她整个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置到自已身前。 苏婧瑶侧身坐在马上,心中的害怕久久不能平复。 她颤抖的双手紧紧抱住男人的腰,将头紧紧地靠在他宽阔的怀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由自主地奔涌而下。 君泽辰感受到胸前的湿润,心中满是担忧,他轻声问道:“没事吧?”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苏婧瑶微微颤抖着嘴唇,默默地摇了摇头。 待到马儿渐渐平稳下来,君泽辰小心翼翼地从马上下来,然后温柔地扶住苏婧瑶的腰,将她也安稳地抱下马。 苏婧瑶落地后,身体微微颤抖着,双腿似风中残叶般摇晃不稳。 方才马的狂奔,让她大腿内侧传来阵阵刺痛,她秀眉紧蹙,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也沁出细密的汗珠。 君泽辰眼疾手快,一瞬间扶住了她,轻声问道:“怎么了?”语气中带着丝丝关切。 “大腿应该磨破了......”苏婧瑶的声音轻若蚊蝇,微微颤抖的嘴唇透露出她此刻的痛苦。 她的身体自幼便被各种珍稀花露精心呵护着,特制的药汤滋养着,可谓娇嫩异常。 苏婧瑶紧咬着红唇,方才的速度如此之快,大腿的磨损必定严重异常。 君泽辰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 凌悦这时也骑着马疾驰而来。 “妹妹,本宫以为你会骑马,才想着开玩笑让你策马,一起赛马玩,不想竟然伤了你,你不要介怀。” 凌悦的眼神中流露出愧疚之色,她紧握缰绳的手微微收紧,显然对自已的行为感到懊悔。 苏婧瑶强忍着疼痛,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柔声道:“姐姐,没事的,你不要愧疚,是妾自已贪玩,想着来骑马的,今日打扰姐姐和殿下的兴致了,对不起......” “悦儿,她的腿磨破了,孤先带她回宫诊治。安顺会留在马场,你玩尽兴后再回宫也无妨。” 君泽辰的目光始终落在苏婧瑶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还不等凌悦回答,君泽辰便抱着苏婧瑶,脚步匆匆地离去了。 凌悦望着两人的背影逐渐远去,心中的懊悔愈发浓烈,原本高昂的兴致也如潮水般退去,骑马的心思瞬间全无。 第4章 涂药 君泽辰小心翼翼地抱着苏婧瑶,缓缓走进了夕颜殿。 妙云等四人远远地便瞧见被抱着回来的主子,她们的脸上瞬间流露出满满的担忧之色。 “奴婢参见殿下,主子。” “起来吧。”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又平稳。 他抱着苏婧瑶,脚步朝着寝殿走去。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向来心直口快的妙月,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焦急地开口询问,眼睛里满是关切。 “无妨,只是骑马时不小心磨了腿。” 苏婧瑶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微微颤抖的嘴唇,透露出她此时的疼痛。 然而,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想要安慰眼前的众人。 君泽辰看着她这副强作坚强的模样,嘴角紧紧抿起,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她似乎总是在为别人着想,对悦儿是这样,对她的丫鬟们也是如此。 明明自已受了伤,却不让别人因此很伤怀。 苏婧瑶被轻轻地放置在床上,她强忍着疼痛,微微抬头,目光落在君泽辰冷峻的脸庞上。 “殿下,今日都是妾的不是,扰了您与姐姐的兴致。妾待会儿会让林嬷嬷给妾上药,想必过些时日便会好转,您快去陪姐姐吧。” 她的声音轻柔而又坚定,仿佛在说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君泽辰听着她这番善解人意的话语,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一个“川”字。 他心中不解,苏婧瑶身为苏家大小姐,为何如此不争不抢,柔弱得让人心疼。 “林嬷嬷难道还懂医术?孤派人给你请个太医。” 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殿下,妾自幼身体的调养皆由林嬷嬷悉心照料。她虽不是精通医术之人,却也知晓一些医理。而且妾的肌肤娇嫩异常,向来都是使用特质的药膏涂抹。”苏婧瑶的声音依旧轻柔。 君泽辰没有反驳,算是同意她的说法了。 他不曾见识过女子肌肤会如何娇嫩,但是小女子骑个马,腿都能磨得不能走路,心中有好奇也有怀疑。 当真磨损得那般严重? 若不是她伤的地方不便,他定然要亲眼看过。 “主子,林嬷嬷此时正在为您挑选三日后药浴的药材,奴婢这就去唤她过来。”妙雪轻声说道。 苏婧瑶微微点头,“去吧。” 她的药浴如今已改为五日一次,三日后恰好是第五日。 不一会儿,林嬷嬷匆匆赶来,手中拿着瓶药膏。 这药膏是当年女神医留下的配方,当时林嬷嬷也曾跟随女神医学习过一些皮毛。 后来,她根据苏婧瑶的肤质,对药方中的配比进行了一些调整。 现今这药膏,不仅能迅速修复伤痕,且不会留下疤痕,极适合主子的肤质。 苏婧瑶受伤的部位颇为私密,她见君泽辰完全没有回避的意思,面色微微一红。 苏婧瑶微微低头,轻声说道:“殿下,妾身要准备涂药了,您……” 君泽辰听闻,冷峻的面庞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刚刚心中想着事情,一时没注意。 他迅速转身,朝着隔壁的暖阁走去,脚步略显匆忙。 之所以去隔壁的暖阁,也只是想确认她无事,毕竟也是因为悦儿才伤到了她。 林嬷嬷见太子出去后,脚步匆匆地上前,满脸皆是掩藏不住的心疼之色。 眼前之人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大小姐呀。 “主子,妙雪已然都同奴婢讲过了,您把亵裤褪下吧,让奴婢好好瞧瞧。” 林嬷嬷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丝丝焦急。 苏婧瑶在林嬷嬷面前毫不矫情,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生怕动作幅度大了会牵扯到伤口。 随后缓慢而谨慎地避开伤口,将裤子轻轻褪下,只留了那白色的小短裤。 修长而白皙的美腿,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宛如羊脂白玉般细腻。 苏婧瑶微微挪动着身躯,向着床的里侧又小心地挪了挪,然后轻轻地将双腿微微张开。 林嬷嬷定睛看着她已经渗血的肌肤,眉头紧紧皱起,心疼与恼怒的情绪在她脸上交织。 她自然清楚昨晚太子并未碰小姐,心中对太子本就不满,今日小姐竟还带着伤回来,这着实让她心疼又气恼。 她家小姐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可太子却如此不知珍惜! “怎么伤得这般严重,主子您这娇嫩的肌肤,往后可万不能再骑马了。” 林嬷嬷满是疼惜地说道,目光中流露出的关切,宛如冬日的暖阳。 苏家将小姐捧在手心里,如珍似宝。 即便没有太子的宠爱,自家小姐依旧能生活得很好。 而且小姐生得这般绝美又心地善良,太子着实是没有眼光。 “嬷嬷,我真的没事。”苏婧瑶的声音轻柔,似一阵微风,轻轻抚过人心。 林嬷嬷轻轻地勾出药膏,她的动作极其轻柔,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在苏婧瑶的伤处。 那药膏冰冰凉凉的,仿佛一阵清泉,之前大腿内侧如火灼烧般的疼痛,在药膏的滋润下,渐渐舒缓了许多,苏婧瑶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放松的神情。 林嬷嬷细心地留意到苏婧瑶腿根处的淤青,她手上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一些。 “啊。”苏婧瑶一时不备,轻声惊呼了出来。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轻抿,那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一直静坐在外的君泽辰,听闻屋内小女子的呼叫声,身形猛地一动,起身迈步,脚步匆匆地朝着屋内走去。 “怎么了?孤为你唤太医来?” 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边说着,边快步走到了床前。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小女子时,呼吸不由一滞。 只见小女子衣衫凌乱,白腻的肩膀裸露出来,披散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胸前。 而她那白皙光滑的美腿,此刻正微微张开着。 君泽辰的双眼瞬间被吸引,一时间竟呆滞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苏婧瑶完全没有想到君泽辰竟然会突然闯进来,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小嘴微张,发出一声惊呼:“啊。” 随即便手忙脚乱地迅速并拢双腿,拉过被子将自已的双腿紧紧盖住。 君泽辰猛地回过神来,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一声,试图掩盖自已的尴尬。 “孤以为你伤势严重,故而进来查看,若是过重,孤便为你请来太医。” 他的目光不敢再肆意停留,而是假装若无其事地在房间里四处扫了一眼。 苏婧瑶娇美的小脸上,红霞飞满,羞涩之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低垂着头。 “殿下,妾无事,只是伤处有些血丝,还有些淤青,刚刚林嬷嬷为了揉散淤青,稍稍使了些劲,这才……” 君泽辰所接触的女子并不算多,他知晓京城的女子向来娇柔,父皇后宫中更是见多了那些工于心计的女子。 她们表面上可怜无辜,背地里却心如蛇蝎,杀人不眨眼。 原本以为眼前的女子也不过如此,可此刻,他的心中却生出了一丝连自已都未曾察觉的心疼。 他凝视着苏婧瑶,水润纯真的眼眸,宛如一汪清澈的泉水,没有丝毫的杂质,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他。 纯粹得仿佛能够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君泽辰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他连忙移开目光。 这女子,似乎每一点都恰到好处地踩在让他讨厌的地方,可他却偏偏生不出厌恶之情,反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两天时间的认识,君泽辰也知道苏婧瑶喜欢报喜不报忧,什么都忍着不说的性子。 怕她明明伤得严重,却故意隐瞒不说。 而且..... 君泽辰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晦色。 他长腿一迈,径直走向床边,林嬷嬷见状,急忙侧身退到一旁。 苏婧瑶此刻正因疼痛而眼眸微微湿润,满是不解地望着他,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 “殿……殿下。” 她的声音娇柔绵软,甜腻动人。 君泽辰在床边坐下,伸出手去,轻轻掀开被子,而后将她的双腿小心地放置在自已的身上。 接着,君泽辰意欲将她的双腿分开。 然而,苏婧瑶因他的这一举动,身体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双腿更是紧紧并拢在一起。 “孤只是想查看一下你的伤势。” 君泽辰深邃的眼眸紧紧凝视着苏婧瑶,目光中带着坚定。 苏婧瑶轻咬朱唇,犹豫片刻后,缓缓地分开了双腿。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丝丝羞怯,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别处,不敢与他对视。 君泽辰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小女子内侧的伤处,果然如她所说,竟已磨出了丝丝血丝与片片淤青。 这些世家小姐莫非都如她这般娇柔脆弱? 君泽辰的大手握住苏婧瑶的小腿,触感如丝般柔滑,令人贪恋,以至于他竟有些舍不得放手。 他的神情在那一瞬间略有恍惚。 苏婧瑶眨了眨如同秋水般的双眸,她的双腿开始轻轻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然而,君泽辰手上的力道却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加重。 “疼……” 苏婧瑶的语气中充满了委屈,小嘴紧紧抿起,秀眉也微微蹙起,似是在极力忍耐着疼痛。 君泽辰听到她的呼痛声,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松开了她的双腿。 “你让嬷嬷继续为你上药吧,孤还有政务需要处理,先离开了。” “是,殿下慢走。” 君泽辰转身离去后,林嬷嬷继续轻柔地为她上药。 完毕后,苏婧瑶悠然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今日的种种情节,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 苏婧瑶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回味着今天精彩绝伦的表演。 今日这出戏,她演得可谓十分过瘾。 既然君泽辰喜欢单纯善良的女子,那她自然会在他面前塑造一个纯真柔弱、毫无心机、赤子之心般的形象。 苏婧瑶轻轻地抚弄着自已的秀发,眼眸中闪烁着一丝玩味的光芒。 她要让君泽辰陷入情网,爱上纯粹善良的她,而后再猝不及防地让他发现她恶毒的本质。 多有趣。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目睹那时君泽辰的表情了。 人性本恶,她不过是将其释放罢了。 她坏吗? 没关系,她开心就好啦。 凌悦与君泽辰在最美好的年纪,在远离纷扰算计的塞外相遇。 君泽辰当真深爱着凌悦吗?苏婧瑶可不这样认为。 他自小在后宫的尔虞我诈中成长,却有着过人的聪慧。 虽有皇后的庇护,仍不免遭受众多妃嫔的明枪暗箭,所以君泽辰对那些外表柔弱,心如蛇蝎的女子深恶痛绝。 由于长期在皇后身边,他对皇帝的三宫六院也心生厌恶。 在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光,他幸运地遇见了凌悦——一个在塞外自由自在、开朗洒脱、豪放不羁的女子。 与凌悦的相处令他愉悦无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他对她的喜爱似乎顺理成章。 回到京城后,君泽辰少年时的真诚热忱,让他许下了“一双人”的承诺。 然而,京城是什么地方,两年不曾有孕的太子妃,不管是皇帝,大臣还是百姓都不会容许他们的储君后继无人。 当初的承诺便如同虚幻的泡影,随风飘散。 君泽辰因对京城女子的刻板印象,始终对众多大家闺秀心怀戒备,不愿费心去了解她们,自然无人能走进他的内心。 成为皇帝后,他不得不选秀,不得不与曾经厌恶的大家闺秀们亲近。 当女子企图俘获男人的心时,君泽辰身为局内人,真切地体会到了他父皇当年的处境。 他会发现,他难以读懂这些女子。 可是.....也无需读懂。 顺其自然地,他逐渐变得心硬如铁,成长为位于万人之巅、冷漠无情、高高在上的帝王。 年少时的爱情,如同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在接下来的数十年中,凌悦的放纵不羁、无理取闹、声嘶力竭,都变得如此荒诞可笑。 他需要的是一位能助他料理后宫的皇后,而非仅作为妻子的凌悦。 苏婧瑶思索着书中男女主的结局,此刻反倒觉得当下的君泽辰更讨人喜欢。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虽未兑现,但当初许下承诺时的那份真挚与渴望,却是无比珍贵。 人总是在不断变化,时间会重塑一个人的模样,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苏婧瑶不知道自已会变成什么样,所以她为自已设定了一个小小的目标。 登上皇后的宝座。 她想要站在至高之位,领略独一无二的风景。 爱情,都是虚妄的镜花水月,正义,都是弱者编织的幻梦。 所以她不要爱情,也不需要正义。 胜利者不问手段,只问结果。 第5章 皇后召见 这几日,苏婧瑶大腿内侧的伤已完全恢复,此刻她正于夕颜殿的书房中专注地练字。 “主子,皇后娘娘身边的金华姑姑来了,正在大厅候着您呢。” 妙云匆匆步入书房,神色间透着丝丝忧虑。 苏婧瑶手中笔一顿,柳眉微微挑起,嘴角不易察觉地扬起一抹浅笑。 皇后终于找她了,再不找她,她后面的戏可怎么唱呀。 “嗯,走吧。” 苏婧瑶从容地放下笔,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朝大厅走去。 夕颜殿的大厅,金华姑姑端端正正又神情严肃地站在大厅中间,她一见苏婧瑶进来,立即行了个标准的礼。 “奴婢参见苏侧妃。” “姑姑请起,不知姑姑今日来夕颜殿有何事?” 苏婧瑶今日身着一袭浅粉色的长裙,裙裾优雅地拖地,身姿绰约,灵动而绝美。 金华姑姑抬头直视苏婧瑶,眼中露出惊艳之色,好一个娇媚动人的女子,只可惜这般美貌,却抓不住男人的心,也是徒劳。 金华姑姑面容恢复严肃。 “苏侧妃,您嫁入东宫已有十日,皇后娘娘今日稍得闲暇,特请您去坤宁宫一叙。” “是。” 苏婧瑶轻声应道,随后就移步跟随金华姑姑前往坤宁宫。 坤宁宫中,宫殿气势恢宏,庄严肃穆,皇后端坐在大殿的上首,仪态端庄,不怒自威。 苏婧瑶轻移莲步,款款踏入殿中,走到殿中央后,微微屈膝,施了一礼,面上带着一抹温柔浅笑。 轻声说道:“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右手缓缓抬起,端起一旁的茶杯,稍稍抿了一口后,轻轻放下茶杯。 她微微垂眸,淡淡的目光如冷电般扫视着眼前的苏婧瑶,眼神中透着丝丝威严。 当初太子选择了一个武将的女儿作为太子妃,皇后心中颇为不满。 毕竟太子妃不仅在塞外长大,毫无礼仪,婚后更是无子,还让太子除她之外不再另娶。 但太子乃是她唯一的皇子,自幼便受到她的悉心教导,他们母子之间的情分深厚,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而生出嫌隙。 既然太子喜欢,迎娶了又有何妨。 难道太子当真能为太子妃守身如玉一辈子? 皇后了解男人,更了解皇帝,自然不相信。 而苏婧瑶作为文臣之首尚书令的女儿,自幼饱读诗书,实乃一位温婉娴静的大家闺秀,皇后原本最为属意她成为太子妃。 当初原想着等苏婧瑶再长大两岁,便请求陛下册封苏婧瑶为太子妃,可未曾料到,太子当初一朝出征,竟然被一个野性子的女子勾去了魂魄。 为了不影响她与太子的母子情分,皇后只得强压下对太子妃的厌恶。 毕竟她身处后宫多年,深知其中的权谋手段,对自已的儿子亦是了解的,越是反对,恐怕越是会起到反效果,倒不如等太子自已感情淡了。 太子妃两年不孕,正好给了皇后理由,她亲自请求陛下下旨赐婚。 苏婧瑶身为尚书令的女儿,自十岁起,便有不少贵族世家打听过她的容貌、才情与性格,皇后为了太子自然也不例外。 苏家的女儿在父母的娇宠中长大,性子单纯,这一点让皇后颇为满意,再加上苏婧瑶的容貌着实出众,皇后心中便更满意。 心智坚定的男子,遇到貌美的女子,当真也能心无旁骛? 然而自苏婧瑶嫁入东宫,皇后一等便是足足十天,她在东宫的眼线竟然回报,太子除了第一日在夕颜殿留宿外,就再未去过夕颜殿。 这怎么能行! 身为太子,若要继承大统,需得让朝臣信服,在登基之前必定要有皇子。 若是没有皇子,江山如何稳固?其他皇子的野心又当如何压制? 皇后仔细端详着苏靖瑶的面容。 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唇不点而朱,竟比她想象中还要貌美。 饶是皇后在后宫中看惯了各色美人,此刻见到苏婧瑶亦是不禁微微失神。 “起来吧,你可知罪?”皇后的声音冰冷,透着威严与震慑,令人不寒而栗。 苏婧瑶已在行半蹲礼有好一会儿,突然听到皇后的质问,心中不禁猛地一颤。 她娇躯微震,面露惊惶之色,虽是不明就里,却也吓得匆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请皇后娘娘明示。”她的声音轻微发颤。 “你嫁入东宫所为何事?” 皇后居高临下的眼神,犹如利箭般凌厉,冷冷地扫视着苏婧瑶,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皇后娘娘,妾入东宫一是伺候太子殿下,二是为太子殿下延绵皇嗣。” 苏婧瑶说完,紧紧咬了咬嘴唇,秀眉微蹙。 这些都是圣旨上的话,可她难道能把太子绑起来生孩子吗? 苏靖瑶低垂着头,看起来楚楚可怜,可心中的白眼都想翻上天。 有本事找自已儿子去啊! “本宫听说你嫁入东宫十日,太子都不曾与你圆房?” 皇后的话语直白而尖锐,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苏婧瑶的心房。 苏婧瑶的俏脸瞬间涨得通红,这般私密之事被皇后当面问出,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 在家中,她向来是爹爹娘亲的掌上明珠,即便犯错,也有哥哥在一旁护着。 如今被皇后如此不顾及她脸面地质问,心中满是委屈。 “皇后娘娘,殿下与太子妃姐姐情投意合。殿下白日需处理诸多繁杂政务,不论是太子妃姐姐还是妾,只要殿下能够舒心,殿下一直不来妾这里,妾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苏婧瑶强忍着夺眶欲出的泪水,眼眶通红,拼命不让它们落下。 她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哭腔,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怜悯。 皇后早前托人打听时,便已知晓苏婧瑶是个柔弱单纯的性子,却不想她竟是如此不争不抢。 太子不去她那里,她竟也真的不争取,只守着自已的夕颜殿那一方小天地。 “太子乃一国储君,绵延皇嗣乃其重责。自古以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本宫原本以为你身为世家贵女,自是懂得此理。” “若是一国储君都仅凭心意行事,又如何能让朝臣信服,让百姓爱戴。” “今日你就在坤宁宫抄写十遍《女则》再回去。” “是,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起来吧。” “多谢皇后娘娘。” 苏婧瑶起身,在金华姑姑的引领下,迈着稍显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一间偏殿。 宫女们早已将笔墨纸砚准备齐全。 待苏婧瑶抄写完时,天色已暗,手腕更是酸痛难耐,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 而太子这边,今日在御书房已然待了近乎一日。 近来,南方部分城池遭遇旱灾,君泽辰与父皇及诸多大臣商议对策良久。 下早朝后,便开始从诸多方面展开讨论。 如何赈灾免税,哪些城池需要开仓放粮,派何人迁徙灾民,工部应如何兴修水利,还需安抚民心,派人考察灾情等等。 一日的讨论终于结束,君泽辰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缓缓起身,准备向父皇行礼准备退下。 未料想,景圣帝的大太监德海公公突然步入。 德海公公恭敬地跪地行礼:“奴才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所为何事?” 景圣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威严的目光仍停留在方才讨论出的政策与方案上,声音不怒自威。 “回陛下,皇后娘娘身边的金华姑姑求见。” 太子心中一凛,母后身边的人?莫非是母后有何事? 想到此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让她进来吧。” “是,陛下。” 金华姑姑进入殿内后,先是向景圣帝和太子恭敬地行礼,而后说明了来意。 “陛下,皇后娘娘知晓今日您与太子殿下一直于御书房处理政务,本不想打扰陛下与殿下,然太子殿下......” 金华姑姑说到此处,眼神微微瞥向太子,欲言又止。 景圣帝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问道:“太子如何?” 他心中已然大致猜到皇后此番前来的意图了。 “皇后娘娘请陛下管教您的嫡亲太子,延绵皇嗣也是太子殿下顶顶重要的事情。” 金华姑姑话音落下,便垂下头,不敢再看殿中最尊贵的两人。 君泽辰听到金华姑姑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母后竟然当着他的面在父皇面前告状! 景圣帝听完金华姑姑的话,神情倒是放松下来,他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皇后啊皇后,还真是越来越会使唤他。 “退下吧,朕知道皇后的意思了。” 金华姑姑悄然退下后,太子缓缓起身,步履沉稳地走到殿内正中。 “父皇,儿臣……” “太子。” 景圣帝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无上的威严,他微微抬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君泽辰。 “你母后当初虽对太子妃略有不满,然而你钟情于她,皇后便也并未加以阻拦。如今太子妃两年未曾有孕,你母后请朕旨意,赐婚你与苏家嫡女,你可心怀怨恨?” 君泽辰低头躬身,语气恭敬地回答:“儿臣不敢,母后关爱儿臣之心,儿臣知晓。” 景圣帝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点了点头。 太子自幼天资聪颖,入学之后,其才华更是在众皇子中格外耀眼。 景圣帝看着眼前这个出色的儿子,心中也满是欣慰。 语气和缓地说道:“如今你在政务上的决断比之朕,也不遑多让。” “父皇,儿臣岂敢与您相较。”君泽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你十七岁那年,朕派你出征,可知其中缘由?” “身为有魄力的男儿,自当横扫天下,保国卫民。” 君泽辰的声音坚定有力,他挺直了身躯,眼神中透着坚毅。 “哈哈,诚然如此,但亦有他因。” 景圣帝的目光变得深邃,似乎回忆起了往昔的岁月。 “你自幼生长于深宫,你母后未曾将后宫阴私对你避讳,也是为了早早让你明白人心险恶。你入朝堂后,前朝的阴谋算计更是数不胜数。年少时的你,恐怕对此厌烦至极吧。” 君泽辰听着父皇的话语,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从未想过父皇会如此了解他的内心。 闻听父皇此言,君泽辰心中略感震惊。 他凝视着景圣帝,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尚且年轻,不应困于这诸多算计之中。身为储君,既要在算计中周旋,亦要心胸开阔,心怀天下。” “朕遣你出征,是要你亲见尸横遍野,目睹百姓流离失所,领略战争的残酷,从而深刻体悟一个国家的强盛究竟意味着什么。” “而你。” 景圣帝目光如炬,与君泽辰四目相对,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身为太子,国家才是你最为重要的责任。即便年少时有心仪女子,然而在国家面前,你心爱之人、心仪之物,乃至你自身,都必须做出牺牲。” “父皇,儿臣深知君国在心中最为重要,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苏尚书乃国之栋梁,你冷落你的侧妃,便是寒了臣子之心。朕当初为你们赐婚,既然你不曾拒绝,就应承担起作为太子的责任。” “若无苏侧妃,日后亦会有更多侧妃、良娣,难道你都要娶回宫中当作摆设不成?” 君泽辰脸色一变,语气诚恳地说道:“儿臣知错,儿臣定会善待苏侧妃。” “嗯,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君泽辰步出御书房,面色阴沉,眉头紧蹙,每一步都带着隐隐的怒气,朝着东宫的方向徐徐而行。 今日事务本就繁多,结束之后,还因母后的告状遭受父皇的说教,他心中憋着一股闷气。 “安顺,今日侧妃做了什么?” 君泽辰的声音冰冷如霜,眼神中透着寒光,冷冷地直视前方,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冻结。 安顺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跟在君泽辰身后。 轻声回答道:“回殿下,侧妃今日去了坤宁宫皇后娘娘处。” 君泽辰听了这话,心中猛地一沉。 原本他以为苏靖瑶在东宫安分守已十日,是个单纯无邪、与世无争的女子。 没想到她竟如此工于心计,知晓勾引自已无果,便妄图去讨好母后以谋得地位。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眼中的怒火如燃烧的火焰般喷涌而出。 君泽辰迈开大步,速度陡然加快,走着威严的四方步进入东宫,直直地朝着夕颜殿的方向而去。 安顺迈着小步,拼尽全力小跑着跟随,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哎,他的太子殿下啊,为何丝毫不怜惜怜惜他这把老骨头。 栖鸾殿。 凌悦听闻君泽辰已归东宫的消息,美眸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急切地吩咐下人将晚膳端上来,难掩内心的期待。 梅香眼神闪烁,流露出犹豫之色,嘴唇轻颤,欲言又止。 她看着主子高兴的神色,心中不忍打破她的欢喜,但又着实不愿主子一番忙碌后,迎来的却是太子殿下的缺席。 终于,梅香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主子,殿下回东宫后,立刻去了夕颜殿。” 凌悦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轻声说道:“阿泽去夕颜殿应当是有何重要之事,将晚膳继续温着吧。” 只是轻颤的睫毛和紧握的手帕,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凌悦缓缓坐于榻上,玉手轻轻一挥,梅香便低头退下。 她独自坐在那里,美丽的脸庞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失落,眼眸中透出的光芒也变得黯淡无光。 明明阿泽已经冷落了苏靖瑶十天,今日去夕颜殿或许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始终无法平静,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搅动着她的心绪。 苏靖瑶楚楚可怜的模样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 苏靖瑶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女,是风姿绰约的倾城少女,是纯真善良的太子侧妃,太子去夕颜殿名正言顺。 可是...... 凌悦自已作为女子,都会为苏靖瑶的美貌而失神,更何况是太子呢。 想到此处,凌悦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实在不想太子与苏靖瑶有过多的接触。 然而,这份惶恐与不安却无处倾诉,只能深埋在心底。 第6章 生气 夕颜殿。 君泽辰面沉似水,满脸肃容地迈入殿内,步伐坚定有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妙云妙霞等人瞥见,心中不由地一阵惶恐。 太子殿下今日竟然亲临夕颜殿,而且看脸色不是很好。 她们慌忙跪地行礼问安:“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侧妃何在?” 君泽辰的声音冰冷如寒泉,冷冷地从高处传来,他的眼神如鹰隼般犀利,令人不敢直视。 “主子在寝殿,只是主子正在……” 妙云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君泽辰抬手一挥打断,动作干脆利落,随后示意任何人不得跟随。 他迈开步伐,大步流星地走向内殿,直奔寝殿而去。 此时的苏婧瑶正静静地浸泡在药浴之中。 她的肌肤在雾气的蒸腾下,呈现出一种粉嫩的色泽,宛如花瓣般娇嫩。 今日本就是她泡药浴的日子,若不是皇后召见,她早已完成了这一疗程。 从坤宁宫返回后,她的手腕到现在都有些酸痛,苏婧瑶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李嬷嬷见状,示意一旁的妙月妙雪为她按摩手腕儿,李嬷嬷则继续熟练地在她身上按摩着,势必要发挥药浴的最大价值。 苏婧瑶的长发高高挽起,因为李嬷嬷的按摩,她的眼神有些迷离,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娇媚与诱惑。 “主子,您已泡了两刻钟,身子可还疲乏?”李嬷嬷心疼地问道。 “好多了。” “那主子休息片刻,便可起身了。” 苏靖瑶点了点头,她的身子每次泡完药浴实在娇软无力,在浴桶中稍稍平复了片刻后,苏婧瑶才缓缓起身。 随后,在妙月和妙雪的小心搀扶下,走出了浴桶。 赤裸的身子,宛如玉雕般洁白无瑕,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内阁小门的外面便是她梳妆的地方,此处有屏风遮挡,苏婧瑶早已习惯了沐浴完后赤裸着身子走到梳妆的地方,再换上衣裙。 妙月和妙雪正忙着收拾她的各类药膏,而李嬷嬷则专注地清点着药材和特制的香油,眼中满是专注与谨慎。 苏婧瑶走到内阁的小门处,正准备迈步而出,却冷不防地与一脸怒容闯入的君泽辰撞了个正着。 君泽辰踏入寝殿后,不见人影,听到更里边传来些微的动静,这才寻声走了进来。 而苏婧瑶的身子在李嬷嬷的按摩下,本就酸软无力。 这一撞,她不禁娇柔地惊呼出声,“啊!”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痛楚。 苏婧瑶完全不知君泽辰会过来,但是联想到今日皇后的问话,难不成君泽辰今日过来也是因为皇后? 她眼眸中精光一闪,既然猎物来了,自然得勾一勾。 随即,她的双腿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倒。 君泽辰猝不及防地抱住了温香软玉,一时间有些怔愣,但怀中人儿似要滑落,他的大手本能地紧紧搂住女子纤细的腰肢。 怀中女子赤裸的身躯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肌肤娇嫩光滑,仿佛能掐出水来。 君泽辰只得更加用力,才能稳住她的身子,不让她滑下去。 除了他的大手,他的胸膛也直接感受到女子饱满而柔软的触感。 君泽辰心中惊愕,万万没有想到,自已来到夕颜殿会遭遇这样的情形。 李嬷嬷、妙月和妙雪听到主子的惊呼声,急忙转头看过来,见到太子殿下,皆是惊讶万分。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君泽辰将女子抱在怀中,脸上的怒容尚未消散,然而在这尴尬的情形下,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发作。 沉默片刻后,君泽辰厉声呵斥道:“都滚出去!”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殿下。” 李嬷嬷等人赶忙行礼退下,临走前,还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太子殿下这么久都不曾来过夕颜殿,此番一来却是怒气冲冲的样子,自家大小姐怎受得了这样的委屈,李嬷嬷心疼不已。 等人都退下后,苏婧瑶咬着红润的嘴唇,小手用力抵在男子宽阔的胸膛上,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然而,君泽辰的大手犹如铁钳一般,让她难以挣脱。 “殿下,放开妾。” 她的声音娇柔婉转,带着丝丝的委屈,美眸中雾气氤氲,不解地望着眼前的男子,不明白他为何一来就对自已的宫女发脾气。 君泽辰猛地回过神来,缓缓松开手上的力气。 苏婧瑶如惊弓之鸟,急忙闪身离开,匆匆忙忙地背过身去。 君泽辰的手上还带着苏靖瑶身上的水珠,他压下心中莫名的感觉,可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女子的身上。 只见女子的肌肤白皙胜雪,宛如无瑕美玉,漂亮的蝴蝶骨微微颤动,脊椎顺着线条一路往下,勾勒出曼妙玲珑的身姿,直叫人心神荡漾,难以挪开视线。 苏靖瑶裹身的巾帕放置在内阁外面的屏风上,此刻魅惑的身姿毫无遮挡,无奈之下,她只得轻轻散开如瀑布般的乌黑长发。 乌发倾泻而下,如同流泉飞瀑,瞬间便将娇臀以上的无限风光悄然遮掩。 君泽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面色一热,本欲转身回避,却觉得身子僵硬,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 苏婧瑶轻咬下唇,朱唇轻启,声若蚊蝇地开口问道:“殿下,妾想出去穿上衣裙。” 君泽辰闻听此言,有些懊恼,他是来找她算账的,怎能被美色迷惑! 君泽辰紧紧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极力平复着体内如潮水般躁动的情绪。 稍稍镇定后,转身默默出了内阁,在屏风外的寝殿静静等候。 苏婧瑶听到身后的动静,这才缓缓转身。 她扬唇轻笑,近乎妖娆。 男人啊,有不好色的吗? 随后轻移莲步,身姿婀娜,纤纤玉手随意地摆弄着一缕发丝,袅袅婷婷地走出小门,从外面的屏风上取下那件白色的内裙穿上。 内裙是抹胸的样式,完美地展现出她精致的锁骨,以及线条优美的香肩。 接着,她又披上了一层曳地薄纱,这才莲步轻移,缓缓地走了出去。 苏婧瑶出去后,瞧见君泽辰正背对着她,仿若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她轻声说道:“妾参见殿下。”声音轻柔,宛如和风。 君泽辰转过身来,或许是已有心理准备,即便眼前女子宛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动人,他的目光也并未有太多波动。 他的眼神幽深如潭,俊颜之上肃穆非常。 “起来吧。” 嗓音冷淡,听不出情绪。 “谢殿下。” 苏婧瑶起身,微微福了一福。 “苏侧妃还真是好手段呀。” 君泽辰的话语带着冷漠,还夹杂着丝丝讽刺。 苏婧瑶不明就里,水润的眸子满是迷茫与无措,她不明白自已做错了什么,惹得他如此生气。 “殿下,妾不知妾做了什么,惹您这般生气。”语气中带着委屈与不解。 “孤十日不来夕颜殿,你委屈了?”君泽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出口。 “妾不敢,殿下是东宫之主,您想要去哪,就可以去哪,妾不会有半分怨言。” 苏婧瑶低垂着眼眸,小心翼翼地回答。 君泽辰看着眼前女子楚楚可怜又真挚的模样,心中却无半分动容。 这个女人不过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把戏倒是让她玩得炉火纯青。 “没有半分怨言?那你可想要皇嗣?”君泽辰继续逼问道。 苏婧瑶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她要直白地说出自已并不想要皇嗣这种话吗?且不说今日皇后的施压,单是这句话若传了出去,恐怕就会连累整个苏家。 “殿下就这般厌恶妾吗?妾知道殿下和姐姐琴瑟和鸣,所以从不奢望殿下怜惜。” “可是妾与殿下的赐婚圣旨上,明晃晃写着让妾为殿下延绵皇嗣,妾如何能说出‘不想要’三字?” 苏婧瑶的眼眸中渐渐泛起泪光,盈盈如水,就那样直直地望着他。 她倔强地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滑落。 君泽辰的眼神微微一沉,他都如此质问她了,竟然还在他面前故作柔弱。 “那你今日去坤宁宫找母后所为何事?难道不是为了皇嗣?”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 “妾今日去坤宁宫的确是因为皇嗣,可……是皇后娘娘召见妾,妾不得不去。” 苏婧瑶轻声解释道,美眸中满是无奈与苦楚。 君泽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他眉头微蹙,难道,真是他误会了她不成? 可是以前母后向来对他后院之事并不上心。 当初他与凌悦大婚之时,他曾带着凌悦,欲前往请安,母后却摆手道,后院之事由他自行管理即可,还称每日应付后宫嫔妃已然心累,太子妃无需时时拜见。 难道,当初母后并非不想插手他的后院,而是当真十分不喜凌悦? 苏靖瑶入东宫不过十日,便能得母后亲自召见,甚至还为了她,亲自派金华姑姑前往御书房,让父皇对他加以训诫。 “你在坤宁宫做了什么?” 君泽辰的声音相较之前,缓和了许多。 “妾陪着皇后娘娘说了几句话,随后……便回了宫。” 苏婧瑶的眼神有些躲闪,她微微垂着头,几缕发丝滑落,轻拂过脸颊。 “孤听说你在坤宁宫可是待了快一下午,你陪着母后到底说了些什么?”君泽辰的目光紧盯着她,缓缓问道。 母后本就对凌悦有所不喜,若是苏婧瑶再故作柔弱地告状,他几乎可以猜到,母后定然会更加厌恶凌悦。 然而,母后与凌悦皆是他所珍视之人,他自然不愿见到二人关系如此不睦。 “殿下,妾真的未曾与皇后娘娘说过什么。” 苏婧瑶轻启朱唇,娇柔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无奈,娇靥上满是恳切。 君泽辰眉头微微皱起,心存疑虑。 苏婧瑶轻抬臻首,琉璃般璀璨的美眸,犹如子夜繁星,饱含着真挚,目不转睛地望向他,其间似有千言万语。 可她心中却巴不得他继续追问,若他不再追问,自已这出戏又该如何继续唱下去呢。 “你若不实言相告,孤男道不能自已去问、去查?” 君泽辰的语气中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威胁之意,剑眉微蹙。 苏婧瑶面露难色,微微低头。 随后朱唇轻启,轻声说道:“妾于坤宁宫抄写《女则》,抄了足足十遍才回来。”声音轻若蚊蝇。 君泽辰面露疑惑,剑眉高挑,问道:“母后缘何要你抄写《女则》十遍,莫非你惹恼了母后?” 苏婧瑶低垂着头,心中暗自咒骂,狗男人,究竟是谁惹恼了你母后,你心中没点数吗? “殿下,皆是妾之过,妾不能为殿下绵延皇嗣。” 苏婧瑶的声音轻柔婉转,仿若羽毛般轻轻飘落,水眸中似有雾气氤氲。 君泽辰闻听此言,双眸微眯,瞬间明白了母后召见苏婧瑶的缘由。 母后定然知晓了他从未宠幸过苏婧瑶,故而召见询问情况。 而苏婧瑶却是个柔柔弱弱、与世无争的性子,恐怕惹得母后生了好一通气,这才派金华姑姑去了御书房。 君泽辰的面庞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他深深凝视着眼前娇美的女子,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涟漪。 她承受着他的误会,又遭受着母后的责难,眼眶中虽泛着点点泪光,却愣是倔强地紧咬下唇,不肯让泪水滑落。 她看似柔弱,内心却仿佛有着无比坚韧的力量。 “是孤误会了你,母后的意思孤已然知晓。今夜,孤便留宿夕颜殿。” 君泽辰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 话至中途,他稍稍一顿,双眸微垂,须臾,接着说道:“不过,孤不会碰你。” 其声虽较之前温和了些许,然所言之语,依旧带着几丝令人心碎的冷意。 “是,殿下。” 苏婧瑶娇柔的身子微微一躬,颔首应道,姿态恭敬至极,仿若一个任人摆布的精致木偶。 然而,她低垂的臻首之下,美丽的面庞上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谁稀罕你碰?日后最好是别求着碰她! 今日这般折腾,晚膳的时辰都快要错过了。 苏婧瑶朱唇轻启,柔声问道:“殿下用过晚膳了吗?” 君泽辰剑眉微蹙,目光凝视着苏婧瑶,轻声回应道:“还未。” “那妾让人单独为殿下准备膳食吧,妾担心殿下不习惯妾平素所用之物。” 她的语气轻柔,美眸中透着真切的关怀,令人不由心生怜惜。 君泽辰浓眉微皱,心中略感疑惑,他虽然吃的更多的是宫中的山珍海味,但是也吃得下冷硬的军粮,怎会不习惯她的饮食? 更何况东宫的膳食难不成还怠慢了她? “无妨,孤与你一同用即可。” “那妾这就叫人把膳食端上来。” 君泽辰点了点头。 今日母后当着他的面让父皇劝他,自然不能违背父皇的旨意,此后或许少不了要在夕颜殿留宿了。 想到此处,他的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无奈。 苏婧瑶出去后,轻声吩咐下人将膳食端了上来。 一众宫人动作利落,井然有序地将一道道菜肴小心翼翼地呈至桌上。 头一道便是补气血的八珍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之后则是养颜的玉容乌凤汤,汤中食材清晰可见,色泽诱人。 接着是鱼胶党参肉,肉质鲜嫩,再而是花胶海参汤,海参饱满,汤汁浓郁。 其后还有当归红枣排骨、黄石炖鲈鱼、桃胶鲜奶木瓜羹、粉葛煲花豆…… 不多时,共计十二道菜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桌上。 苏婧瑶与君泽辰相对而坐,各自沉默不语。 起初,君泽辰一脸平静地等待着上菜,他倒要看看他这位侧妃每日都吃些什么,竟敢说出他吃不习惯的话来。 待一道道膳食陆续上桌,君泽辰的眉头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待全部上完后,君泽辰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奇怪,“你每日食这些?” 苏婧瑶微微一笑,柔声答道:“殿下,妾自幼身子较弱,故而补气血的八珍汤每日都会服用。” 她轻抬玉指,指向玉容乌凤汤,巧笑嫣然,“另一道玉容乌凤汤,是美容养颜的佳品,可提亮肤色,妾虽身子娇柔,然则脸色尚好。” 说罢,她转过头美目盼兮,与君泽辰目光相对。 君泽辰顺着她的话,仔细端详起她的面容。 因适才泡过药浴,她的脸上未施任何粉黛,此刻宛如出水芙蓉,细腻白净的肌肤毫无瑕疵,眼睛明亮如星辰,唇色嫣红如樱桃。 果然是气色极佳,明艳动人。 接着,苏婧瑶继续介绍道:“殿下,这是粉葛煲花豆,是细嫩肌肤、美白褪黑的好物。” 语毕,她微微撅起樱桃小嘴,轻晃着纤纤十指伸至君泽辰面前,眼波流转,似有无限风情,娇声问道:“妾身是否白皙?” 君泽辰凝视着她如葱般的十指,只见其白里透红,犹如羊脂白玉般温润,心中不由一动。 不由微微点头,轻声应道:“嗯。” 苏婧瑶俏脸微红,低垂臻首,声若蚊蝇:“其余的膳食嘛,皆有美容养颜之效,还有……丰胸之功。” 最后几个字,说得细若游丝,几不可闻。 君泽辰耳力极佳,将她的话听得真真切切。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苏婧瑶高耸的部位瞥去,只匆匆一瞥,便如触电般迅速移开。 他面色微红,略有尴尬地问道:“你已然够美了,缘何每日还用这些。” 话刚出口,君泽辰便懊悔不已,这句话仿佛在夸赞她一般。 苏婧瑶闻得他对自已美貌的夸赞,如粉荷般娇嫩的脸颊上,霎时如天边晚霞般飞起两抹红霞,娇羞之意在她眉间盈盈流转。 她面上微露自得之色,轻声言道:“八岁偷照镜,长眉已能画,十岁去踏青,芙蓉作裙钗。妾身自幼便爱美,久而久之,已习惯食用这些,着实不喜多油多盐的膳食。” 苏婧瑶对自身的要求极为严苛,于容貌和身材的管理,可谓达到了令人惊骇的程度。 当初苏夫人知晓女儿每日需进食这些,还要浸泡那药浴时,满脸皆是震愕色。 继而,苏婧瑶又柔声说道:“殿下,您若是用着不习惯,妾便让人再为您备些其他的吧。” “不必了,便是这些吧。” 话音落下,二人便开始用膳。 苏婧瑶的仪态仿若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优雅。 身旁的妙雪熟练地为她布菜,妙雪伺候她多年,对她的饮食习惯自然是心知肚明。 先是舀起两小勺八珍汤,轻轻放在苏婧瑶面前的小碗中。 苏婧瑶以素手轻掩朱唇,先是轻嗅了一下汤的香气,而后才缓缓将其送入嘴中。 喝完八珍汤后,她又夹起一块排骨,动作优雅地放入口中,轻轻咀嚼。 接着,妙雪又为她舀了两小勺乌凤汤,苏婧瑶小口小口地品尝着。 随后,她又夹了几块鱼片和党参,慢慢送入口中,再轻抿几口羹煲。 君泽辰用膳时,一举一动皆符合宫廷礼仪,他的目光却不时落在苏婧瑶身上。 他一边进食,一边默默观察着苏婧瑶,眼中满是好奇。 她用膳的方式实在与众不同,每一勺汤都要品几口才完全喝下,每一小口食物都要仔细咀嚼数遍才咽下。 尽管看上去她吃得并不多,但当君泽辰已然用好时,苏婧瑶仍在不紧不慢地享用着美食。 “你......” 君泽辰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盯着苏婧瑶,她用膳慢条斯理,仪态似乎与宫中的娘娘们没甚区别,可又别有一番风情。 苏婧瑶察觉到他的注视,心中略感疑惑,美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对着他轻轻眨了眨眼,“怎么了?” 大惊小怪,没见过美女用膳吗? 君泽辰轻轻摇了摇头,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她用完膳。 苏婧瑶用完后,端起一旁的当归银耳茶,轻啜一口,茶水如甘霖,滋润着她的喉咙。 然后,她接过妙雪递来的漱口水,轻轻喝下,又优雅地吐了出来。 至此,这顿晚膳方才结束。 君泽辰也在今日对娇娇女子有了新的了解,这小女人怕是没吃过苦吧,吃穿用度不仅仅是奢华,而是透着精致和涵养。 他库房中倒是有一套极适合她的衣裙,还是去年番邦进贡之物,那套衣裙极尽璀璨华丽,而凌悦喜爱素雅简单的装饰,觉着繁琐的打扮会影响她的行动。 因此这套衣裙便一直搁置在他的库房中。 第7章 温柔乡 戌时,二人用完膳后,缓缓走进寝殿。 “殿下,此刻时辰尚早,不如我们对弈一局,可好?”苏靖瑶嘴角轻扬,眉眼含笑地轻声问道。 君泽辰微微点头,他如今甚少下棋,自从一年前与父皇对弈取胜后,他便自认宫中已无人是他的对手。 不过今日时辰确实尚早,下棋倒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消遣方式。 二人分别在软榻两边轻轻坐下,妙云小心翼翼地将主子心爱的和田玉围棋端了上来,轻放于中间的桌案上。 苏靖瑶微笑着挥了挥手,妙云与殿内其余宫女便轻手轻脚地退出殿外。 此刻寝殿之中,仅剩下苏靖瑶与君泽辰二人。 君泽辰伸出手,轻轻拾起一颗黑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本就是痴迷于棋道之人,自然一眼便能看出这黑子乃是极品的和田墨玉。 他又缓缓捡起一颗白子,果然亦是极品的羊脂白玉。 “这围棋,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君泽辰抬起头,目光凝视着苏靖瑶,轻声问道。 “妾的兄长知晓妾喜爱围棋,便在妾十五岁及笄之礼时,将它赠予了妾。” “这黑子是一百八十一颗和田墨玉,白子是一百八十颗羊脂白玉,每一颗触感都细腻柔滑,毫无瑕疵,妾一直视若珍宝。”苏靖瑶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欢喜。 “你的兄长倒是疼你,君国和田玉本就稀缺,要打磨出如此完美无缺的棋子,怕是需耗费几十公斤的和田玉。孤的私库中也有一副和田玉围棋,与你这副相比,倒是逊色稍许。” 君泽辰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的棋子。 “若是殿下喜欢,妾愿将此棋赠予殿下。”苏靖瑶轻声说道。 “这是你兄长送你的生辰礼物,孤怎会夺人所好,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开始下棋吧。” 苏靖瑶微微颔首。 “妾喜爱白子,殿下执黑棋,如何?” 苏靖瑶眼波流转,盈盈一笑地看着君泽辰,柔声问道。 “好。”君泽辰微微一笑,从容地从棋盒中取出黑子。 两人皆已准备妥当,黑子率先落下,苏靖瑶的白子旋即跟上。 起初,两人的落子都颇为柔和,尤其是君泽辰。 毕竟,他平素的棋风偏向进攻,只是顾虑苏靖瑶的棋艺或许平平,若一刻钟便草草结束棋局,又怎能好好打发这闲暇时光。 所以刚开局时,君泽辰落子随意又温和,然而,随着棋盘上的棋子渐多,他心中愈发认真起来,面色也变得越发严肃,棋风亦逐渐转向凌厉的进攻。 苏靖瑶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变化。 因为下棋的缘故,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声音不知不觉间便带了丝撒娇的韵味。 “殿下的‘飞棋’下得真是精妙,妾快要避无可避了。” 苏靖瑶嘟起小嘴,美眸中流露出些许不满。 在围棋之中,“飞棋”意味着进攻,方才明明还是你来我往地巧妙周旋。 “孤亦未曾料到你的棋艺竟是如此精湛。” 君泽辰紧盯着棋盘,苏靖瑶的白子呈现出包容之态,若他再不主动进攻,白子便会在不知不觉间瓦解他的每一寸地盘。 “那妾如今也只能选择跳了,哼。”苏靖瑶娇嗔道,边说边将白子巧妙地跳出了黑子的包围,也就是“逃跑”。 君泽辰下棋时向来寡言少语,然而每当苏靖瑶因他的进攻而面露难色时,都会不自觉地娇嗔撒娇起来。 “殿下,妾的白子快要没家了。” 苏靖瑶眼见黑子又要展开攻势,忍不住以撒娇姿态试图分散君泽辰的注意力。 君泽辰听着她的娇嗔,心里酥酥麻麻的,进攻的力度竟不知不觉地弱了下来。 两人继续你来我往,苏靖瑶虽表面娇嗔喜怒,但一直凝视着棋盘,思路清晰,落子果断。 渐渐地,苏婧瑶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满意地看着自已的布局。 她要赢了。 眼中满是小狐狸般的狡黠。 君泽辰剑眉微蹙,垂首凝视着棋盘上的黑子,随后仰头望向巧笑嫣然的女子。 女子俏皮地歪头,冲他笑得更加妩媚。 君泽辰轻叹一声:“倒是个聪颖的女子。” 他未曾料到自已竟然输了。 君泽辰再次凝视棋盘,对小女子的棋艺越发赞赏。 她的每一步棋都如行云流水,棋风飘逸灵动,棋道精湛深邃,棋路纵横交错,棋艺高超绝伦。 君泽辰看她的眼神中都不禁流露出一丝惊愕。 苏婧瑶反倒谦逊起来:“妾并非循规蹈矩的棋手,若不是中途一直干扰殿下,妾也难以赢下此局,殿下的棋艺妾自叹不如。” “孤除了与父皇对弈时输过,从未败给他人,今日是孤轻敌了,下次定要赢回来。” 君泽辰心中竟被这小女子激起了好胜心。 “是,殿下不嫌弃妾下棋时多嘴就好。” 君泽辰其实不喜下棋时言语嘈杂,可今日小女子言辞诙谐,声音婉转悦耳,他竟然不觉得厌恶,甚至在对弈过程中还感到颇为惬意。 “无妨,这样甚好。”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对弈了一个时辰。 “殿下,时辰不早了,该就寝了。” 君泽辰微微点头。 苏靖瑶的娇靥微微泛起一抹红晕,宛如粉嫩的水蜜桃,甜美诱人。 君泽辰不知她为何突然脸红,只能等着她开口。 苏靖瑶心中纠结如丝,几番挣扎后,终于鼓足勇气,朱唇轻启道:“殿下,妾来为您宽衣吧。” 君泽辰听闻,眉头微微一皱,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拒绝:“孤自已来。” 苏靖瑶的面庞瞬间流露出深深的失落,美眸中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受伤之色。 轻声呢喃:“是妾逾矩了,妾知晓殿下嫌弃妾,今日问过之后,妾不会再问了,还望殿下见谅。” 君泽辰凝视着她这副可怜受伤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 他的嘴唇微张,“孤不是这个意思。” 他自已也说不清为何会如此,或许是早已习惯了凌悦在身旁,对于其他女子,他总会下意识地拒绝。 然而,看着眼前女子低垂的头颅,他又着实有些心疼。 他好似一直在拒绝她,是不是对她太过残忍了? “殿下不必安慰妾,妾都明白的。若殿下不需要妾的服侍,妾以后便……” “孤说过不需要你服侍吗?侧妃这般没规矩?” 君泽辰的目光落在低垂着头的女子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苏靖瑶满脸惊愕地抬起头,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流露出迷茫之色,显然不明白他的意图。 随后,君泽辰闭上双眼,双臂缓缓张开。 苏靖瑶见状,便知道男人接受了她的靠近,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上前一步几乎靠到君泽辰怀中,小手轻柔地落在他的腰间,开始为他解下腰带,随后挂在床边精致的黄花黎草蛟纹衣架上。 完成这一切后,她再次回到君泽辰身旁,小手宛如羽毛般轻盈,轻轻落在君泽辰的胸膛,顺着胸膛缓缓滑至肩膀,轻柔地将外袍褪下。 君泽辰在感受到女子隔着亵衣的触碰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僵硬。 他紧闭着双眼,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始终未曾睁开。 直至女子将他的衣裳都褪去,只剩下里衣。 苏靖瑶将衣裳整齐地挂好后,身姿轻盈地站到男人面前。 君泽辰身躯高大,此时女子已将外面的薄纱轻轻脱下。 抹胸样式的内裙虽是普通的款式,然而或许是女子曼妙的曲线格外诱人的缘由,君泽辰自上而下凝视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仿佛被深深吸引,却又有些许不自在,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微微闪烁,时而游移,时而定住。 苏靖瑶微微仰起头,如葱般的玉指轻轻勾住男人的一根手指。 君泽辰的身体本能地颤动了一下,想要甩开,然而脑海中瞬间闪过刚刚女子令人心疼的失落和受伤的神情,他硬生生地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她本就是养尊处优、从未受过委屈的世家千金,如今自已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她,她会不会在无人处暗自垂泪? 苏靖瑶见他没有拒绝,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眼波流转间,带着一抹淡淡的娇羞。 她轻移莲步,牵着他的手,缓缓将他带到了自已的梳妆台。 “殿下先坐一会儿,等妾一下,可好?”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黄莺出谷。 君泽辰略带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要玩什么花样,只好顺从地坐在她的梳妆台前。 他随意地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已,随后目光便移开,落在了她精致的梳妆台上。 这梳妆台是由一整块上等的梨花木雕刻而成,台面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小罐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苏靖瑶轻盈地再次走入房中,妙云与妙雪各自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盆水。 妙雪轻手轻脚地将水盆放置在太子脚下,然后动作轻柔地褪去他的鞋子。 君泽辰自然而然地将脚放入水盆中,享受着恰到好处的舒适。 随后,妙雪又小心地将另一个水盆轻轻放置在梳妆台旁边的柜子上,而后无声地退下。 “你这是在卖什么关子?”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 “刚刚与殿下下棋之时,与殿下离得稍近,偶然间发现殿下眼下稍有乌青,想来定是近日朝政繁忙,殿下没有休息好。” “妾这里有上好的养颜药膏,妾可否为您抹上一些?”苏靖瑶的语气温柔,眼神中透着关切。 君泽辰微微一怔,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随后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苏靖瑶从梳妆台上优雅地取过一个紫色的罐子,如葱般的指甲背面小心翼翼地勾出适量的药膏。 接着,她微微弯下腰,动作轻柔而细腻,宛如微风拂过,将药膏轻轻地涂抹在他的眼下方。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君泽辰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她轻柔的呼吸声,仿佛一阵温暖的春风吹过耳畔。 他还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白色绒毛,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而她在烛光下卷翘的睫毛,更是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他的心似乎也在跟着颤动。 苏靖瑶涂抹药膏时的神情专注而认真,动作轻盈而温和,让君泽辰感觉到眼下方的皮肤一阵冰凉,舒服无比。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精致绝美的脸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完全无法移开。 待苏靖瑶涂抹完毕,她朱唇轻启,柔声说道:“殿下明日一早便需上朝,妾今日瞧着殿下胡须似是有些长了,妾便也顺道为殿下剃了吧。” 君泽辰泡脚之际,因她适才的温柔举动,正沉醉于舒适的感觉之中。 他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一丝慵懒与满足,轻轻合上双眼,似是全然信赖着苏靖瑶。 苏靖瑶小心翼翼地将软化胡须的药膏,一点点轻柔地涂抹在他的唇周。 这是首次有女子为君泽辰剃须,往昔皆是安顺为他料理胡须。 凌悦豪放不羁的性子,向来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他也早已习惯了安顺的服侍。 苏靖瑶的玉手宛如柔荑,滑腻如丝。 在他脸上涂涂抹抹时,君泽辰只觉惬意非凡,他尽情地享受着,紧闭双眸,嘴角还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苏靖瑶见状,内心忍不住吐槽。 狗男人也算是她这么伺候的第一人了,本小姐还真不信有男人能不喜欢这温柔乡。 随后,苏靖瑶开始动作娴熟地拿起打磨得薄如蝉翼的铜刀,为君泽辰剃须。 剃须完毕,她又亲自拿起面巾放入柜子上的水盆中,轻轻一拧后为他轻柔地洗脸。 待所有事毕,二人方才缓缓走向床边。 这次,君泽辰依旧选择睡于外侧,苏靖瑶则安睡在内侧。 二人各自盖着蚕丝薄被,静静沉入梦乡。 烛火燃烧过半,正值春夏交替之季,多雨实属常见,屋外开始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忽然。 “轰隆”一声巨响,惊雷破空而至,苏靖瑶瞬间被惊醒。 她惊惶地用被子遮住大半张脸,一双小手紧紧攥着薄被,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君泽辰亦因雷声惊醒,正当他准备继续入睡时,身旁女子的颤动让他无法再度安睡,他本就睡眠很浅。 他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问道:“害怕?” 苏靖瑶听到声音,惊愕之余满是意外,他竟然会主动开口。 轻声回应道:“殿下,妾想去侧殿。” “为何?”君泽辰面露疑惑。 “妾自幼便对惊雷心怀恐惧,妾去侧殿让李嬷嬷陪着妾入睡。” 苏靖瑶的声音轻微得几不可闻,似是有些难为情,生怕男子觉得自已过于矫情。 “你此刻出去,明日宫中之人会如何评说?母后若是知晓,岂非又会因你而责斥孤?”君泽辰语气平淡。 “可是.....妾......害怕。” 苏靖瑶怯怯地转过身,眼神中满是惊惧与委屈,在微弱的烛火下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过来。” 苏靖瑶稍稍迟疑了一下,秀眉微蹙,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随即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将身子挪移过去。 她的手紧紧抱住男人结实的胳膊,仿佛那是她在惊涛骇浪中的唯一依靠。 见他并未拒绝,苏靖瑶稍稍心安,悄悄钻进他的被子,身躯紧紧贴着他的手臂,将头轻轻枕在他的肩上。 她朱唇轻启,如兰的气息飘出:“谢殿下。” 君泽辰并不知晓自已为何对她如此温柔,或许是她纯净善良的品性,又或许是她毫无心机的天真,让他对她总是心生怜悯,甚至有些心疼。 苏靖瑶感受着身旁男人的温暖,心中的惊惧渐渐消散,再度沉沉睡去。 然而,君泽辰却始终难以入眠。 女子娇柔的身躯犹如一场甜蜜的折磨,使他的身体越发滚烫。 她的身躯还散发着阵阵幽香,夹带着丝丝甜腻,仿佛是一道无形的魅惑,诱使他想要紧紧抱住她入睡。 君泽辰越是强行忍耐,越是难以入睡,最终竟不由自主地将手从女子怀中抽出,随后紧紧搂住她的纤腰,将人轻柔地抱进怀中。 温香软玉满怀之际,在阵阵幽香的萦绕下,他终于缓缓入眠。 在她怀中的苏靖瑶嘴角的笑容越发得意,不是讨厌楚楚可怜,娇柔做作的世家女吗? 呵。 第8章 皇后下药 半卧于美人榻上的苏靖瑶,娇躯微微斜倚,似一道优美的弧线。 她手中轻捧着一本棋谱,美眸专注地凝视着书页,眸中光芒闪烁,定要将其中的奥秘尽数穿透,岂会轻易让君泽辰取胜,此局,她志在必得。 君泽辰自幼便聪颖过人,自恃天资卓绝远超其他皇子,可他竟然在棋艺上败给了她。 女人当然不能一味的柔弱,她要君泽辰心中一直带着对她的征服欲,因此也不会让他赢的轻松。 苏靖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微笑。 坐在矮凳上的妙云,双手轻柔而灵巧地在苏靖瑶的大腿上揉捏着,力度适中。 她轻声问道:“主子,这几日殿下皆会来夕颜殿,您与殿下的关系,似乎融洽了许多。”声音婉转,语调中带着一丝好奇。 苏靖瑶听闻,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点了下头,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于她而言,还远远不够。 一旁的妙霞稍稍向前探了探头,接着问道:“主子,昨日皇后又传唤您去了坤宁宫,还让您将落红的帕子交给金华姑姑,显然并不相信您维护太子的言辞。” 苏靖瑶语气依旧平淡,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我已然维护了太子,至于皇后信或不信,与我又有何干。” 说罢,她轻拂了一下发丝,动作优雅而自然。 她昨日在皇后面前可是好生演绎了一番,说尽了太子和太子妃的好话,若是皇后信了,她后续的戏又该如何演下去呢? 君泽辰每日来夕颜殿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虽说有时苏靖瑶能捕捉到他内心的波动。 毕竟君泽辰的眼神,时而闪过一丝欣赏,时而又带着几分挣扎,苏婧瑶都看在眼里,只是当作什么都不知罢了。 不过此时的君泽辰的确有着自已的原则,说好了不碰她,自然便不会碰她。 还是需要一个台阶下。 这不,皇后已经将梯子搭好了。 苏靖瑶朱唇轻启:“今日殿下被皇后请去坤宁宫了么?”她的声音轻柔,漫不经心问道。 “今日殿下处理完朝政后,皇后娘娘便将殿下请去了坤宁宫,至今尚未归来呢。” 苏靖瑶美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精光。 真是期待皇后娘娘能给她一个惊喜呢。 夜幕悄然降临,冷月高悬于天际。 金华姑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身子有些摇晃、难以站稳的太子殿下来到了夕颜殿。 刚刚沐浴完毕的苏靖瑶,身着一袭贴身的嫣红色薄纱襦裙,娇美的容颜上满是惊愕之色。 “姑姑,殿下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焦急。 金华姑姑的面庞上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异样,但迅速恢复了平静。 轻声说道:“今日皇后娘娘邀殿下品尝外邦新进贡的般若酒,殿下多饮了几杯,怕是有些醉了,还请苏侧妃好生侍候着,辛苦侧妃了。” 苏靖瑶谦逊地回应了几句后,快步上前,从金华姑姑手中接过君泽辰。 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脚步略显迟缓地向寝殿走去。 进入寝殿后,苏靖瑶轻轻地将君泽辰放在床上,凝视着他紧闭的双眼,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她凑近仔细嗅了嗅,根本没有在他身上嗅到丝毫酒味。 呵,果然,怎么可能是喝醉了。 想必是皇后用了其他手段,皇后的目的无非是让君泽辰与她圆房,自然不可能让君泽辰喝醉,甚至昏迷。 苏靖瑶若有所思地想着。 随后,她冷静地吩咐道:“妙云、妙雪,伺候殿下洗漱。” 待妙云、妙雪将君泽辰收拾妥当后,苏靖瑶缓缓起身,移步至外厅。 “妙云,等会儿听到殿下醒来的动静,你就去告知太子妃,就说殿下今日与皇后娘娘饮酒,醉了,让太子妃亲自来接殿下去栖鸾殿。” 妙云听闻,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轻声问道:“主子,为何要请太子妃呢?皇后娘娘将殿下送来夕颜殿,不就是给您创造机会吗?” 苏靖瑶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几分聪慧与深意,她轻声解释道:“妙云,放长线,方可钓到大鱼。你照我说的做便是。” “是,主子。”妙雪恭敬地答道。 苏靖瑶吩咐完毕后,缓缓回到寝殿。 她身姿曼妙地坐上床头,双腿交叠,侧身倚坐,娇躯柔柔地斜靠在床头上,美眸如秋水,盈盈流转,肆意地在君泽辰身上打量。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君泽辰的面色渐渐泛起潮红,双手也开始不自觉地撕扯起自已的外袍。 看来药效发作了,不愧是皇后,宫斗高手,连这般厉害的媚药都能弄到。 君泽辰突然猛地睁开双眼,体内的燥火如汹涌的海浪,疯狂地侵蚀着他的理智。 他万万没有想到,母后竟然会如此算计他! 君泽辰的眼神冷冽如冰,如鹰隼般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苏靖瑶,心中甚至开始怀疑她是否与母后是一伙的。 “殿下,您醒了?”苏靖瑶见他醒来,面露惊喜之色,轻声问道。 “孤怎会在此处?”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仿佛寒潭之水,冰冷彻骨。 “是金华姑姑将殿下送来的。” 苏靖瑶看着他可怕的眼神,娇美的脸庞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惊惶。 君泽辰眉头紧蹙,心中乱作一团,不知该不该相信她。 他暗中运起内力,强行压制住如脱缰野马般上涌的躁动,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神愈发阴鸷而可怖。 “给孤倒一杯茶水。” 苏靖瑶慌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急忙去倒了一杯茶,然后小心翼翼地端着,递到君泽辰面前。 此刻的君泽辰衣襟大敞,结实的胸膛裸露在外,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健硕的胸肌和线条分明的腹肌若隐若现。 他斜靠在床头,接过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君泽辰紧闭双眸,胸膛剧烈起伏,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 冰凉的茶水仿佛杯水车薪,全然无法浇灭他体内熊熊燃烧的燥热。 他只觉得自已仿佛被一股无名之火包围,想要发泄却又无处释放。 苏靖瑶身上散发的阵阵幽香,如轻烟般在他周围缭绕,若有若无,撩人心弦。 心中的愤怒与欲火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即使明知苏靖瑶或许对母后的举动并不知情,可他的怒气却如脱缰野马,难以控制地朝她喷涌而出。 君泽辰突然一个翻身,健硕的身躯将苏靖瑶压在身下,阴沉的眼眸,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而恐怖,死死地与她对视。 声色俱厉:“你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想让孤碰你?是不是你与母后联合,给孤下药!” 苏靖瑶面对君泽辰一声声的质问,双眸圆睁,满脸愕然,继而眼眸中迅速弥漫起一层水雾,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将头偏向一侧。 她朱唇轻启,声音如蚊蝇般细微,却又清晰可闻:“妾,从未做过算计殿下的事情。” 君泽辰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他手臂用力,霸道地将她的头掰正,双眼炽热如火,燃烧着无尽的欲望,紧紧地锁住她的眼眸。 冷硬地说道:“孤今晚遂了你的意,同你圆房,如何?” 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感情的波动。 话音刚落,他猛地低头,如饿狼扑食般,狠狠地吻住了女子娇艳欲滴的红唇。 苏靖瑶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瞬间怔愣,美眸睁大,满脸愕然。 但仅仅片刻,她便回过神来,双手急忙用力,想要推开他宽阔坚实的胸膛,却犹如蚍蜉撼树。 男人的力量本就坚不可摧,更何况如今中了药。 那股失控的意气在唇齿间肆虐,他的吻凶狠而凌厉,犹如狂风暴雨,仿佛要将她彻底征服。 君泽辰亦未曾想到小女子的唇竟是如此柔软甜美,当她微微张口,流露出震惊的神色时,他逮住稍纵即逝的空隙,毫不犹豫地长驱直入,更加肆意地翻转搅动。 舌津越堵越深,苏靖瑶的所有呜咽和挣扎都被他吞入腹中,消失无踪。 君泽辰的脑子渐渐模糊,理智被欲望逐渐吞噬,他的眼神愈发迷离,仿佛失去了焦距。 紧接着,他炽热的唇舌开始顺着本能,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落在女子滑腻的白颈处,大手也开始疯狂地撕扯着女子的衣裙。 身下女子如丝般光滑细腻的触感,如火焰般灼烫着他的身体,让他越发沉醉,难以自拔。 欲望的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烧,炽热又猛烈。 苏婧瑶被男人的亲吻弄得身子酥麻,别说,狗男人的吻技还不错。 苏靖瑶如水的目光微微上移,恰好瞥见寝殿门外的一道身影。 终于来了啊。 她朱唇轻扬,似是心中有了计较。 紧接着,她的挣扎变得更加猛烈,美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娇声喊道:“殿下......殿下您醉了,妾是苏靖瑶,不是姐姐,殿下放开妾好不好,殿下.....”她的声音中还带着丝丝哭腔和委屈。 君泽辰此时已被药物迷了心智,全然不明白为何方才已经顺从的人儿此刻却反抗得更加激烈。 为了不让她继续挣扎,他用一只手霸道地将女人挣扎的小手紧紧握在一起,让她无法动弹。 他充满欲望的眼神近在咫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孤没醉,孤很清醒,你是瑶瑶,是孤的侧妃!” 苏靖瑶峨眉轻挑,这男人迷糊后,竟然叫她瑶瑶,难道对她早有企图? 真是好笑。 她的脸上瞬间装作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声音轻轻柔柔:“不,殿下是姐姐的夫君,妾自入东宫以来,多得姐姐的照顾和陪伴,妾对姐姐感激不尽,妾不愿做伤害姐姐的事情。” “妾已经派人去请姐姐了,姐姐马上就到,殿下不要这样......放开妾......” 苏靖瑶口中说着拒绝的话语,娇躯却在挣扎间,有意将衣裙弄得凌乱不堪,上身仅余那件鸳鸯戏水的肚兜。 酥胸半露,腰肢也若隐若现地展露出来,肌肤如同羊脂白玉般洁白无瑕,交叠的双腿更是泛着诱人的光泽。 惊慌失措的小模样,愈发让人想要肆意怜爱。 君泽辰此时的目光早已被欲望填满,哪里还听得进女子说了什么。 他只知道眼前的苏靖瑶正用尽浑身解数拒绝他,而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还有带着雾气的眸子,殷红的唇瓣,乃至身上的每一处,都仿佛散发着迷人的魅力,深深地吸引他。 尤其是她柔软挺拔的起伏之处,更是让他心痒难耐,只想狠狠亲吻和啃噬。 他的声音中透着难以抑制的急切:“孤是太子,你是孤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拒绝孤!”声音磁性又低哑。 说罢,君泽辰一把将女子重新拉到身下,俯身亲吻着她白嫩柔软的肌肤,似是想要将这个清醒的女人一同带入欲望的无尽深渊。 寝殿外的凌悦再也无法在原地停留,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花朵,随时可能凋零。 这就是君泽辰跟她所说的,每日来夕颜殿不过是逢场作戏? 这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承诺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 她紧咬着下唇,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晶莹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 阿泽他,是不是早就喜欢上苏婧瑶了...... 凌悦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随后,她缓缓转过身去,脚步有些踉跄,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 苏靖瑶感觉到殿外的人离去,索性也不装了。 她的身体在狗男人的亲吻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股股麻酥感如电流般传遍全身,美眸蒙上了一层水雾,透露出内心的渴望。 她在现代可是吃惯了大鱼大肉,可是来了这古代,她还是个纯洁无瑕的黄花大闺女。 对于男女之事,心中虽有憧憬,可今日却时机不对。 这本书的部分情节历经十几年的时光,她已然淡忘得差不多了,仅能大致记得故事的走向。 皇后下药,君泽辰被送来夕颜殿,今天发生的一切倒是让她脑海中尘封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书中君泽辰因下药与原主圆房后,次日醒来时,压根没给原主好脸色,更认为她心机深重,绝非良善之人。 尽管下药的始作俑者是皇后,可太子和皇后之间的感情深厚。 他自然不会对自已的母后有丝毫的责备,而原主的命运便没那么幸运了。 在圆房之前,原主还能在东宫悄无声息地生活。 圆房之后,太子对她显而易见的厌恶在宫中迅速传播开来。 原主不仅遭受着食物被克扣的困境,连冬日里取暖的炭火也被克扣。 甚至还断了原主与尚书府的联系,君泽辰爱时欲其生、恨时欲其死的性子展现得可谓淋漓尽致。 君泽辰决不容忍自已被后宫的女人算计。 正当苏靖瑶的思绪悠悠然飘向远方时,君泽辰仿佛敏锐地觉察到了她的心神不宁,带着几分惩戒意味,想要更进一步。 不过也因为苏靖瑶的不再反抗,君泽辰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松弛了些许。 他的目光变得愈发炽热,专注地在她的身躯上落下密密麻麻的亲吻,似火焰般点燃着周遭的空气。 苏靖瑶逮住时机,灵巧如猫地从他身下闪身而出,接着一个敏捷的翻身,便稳稳地下了床。 她姿态随意的拢了拢凌乱的衣衫,随后,轻声呼唤妙云进入房中。 “主子,您真的决定要给殿下使用‘百毒清’吗?这可是夫人不惜花费百金,从女神医那里特意为您求来的。” “这‘百毒清’可是能消解市面上的大部分毒素,殿下此番只是中了媚药,主子不正可趁此良机……” 苏婧瑶打断了妙云,“将解药给我吧,我心中有数,你出去吧。” 她的面庞上没有丝毫波澜,语气平淡而坚定。 “是,主子。” 妙云知道自家主子从小就聪慧,对于主子决定好的事情,她也不会过多的劝。 苏靖瑶从容地将药丸从药瓶中取出,然后送入君泽辰的口中,轻轻抬起他的头,缓缓灌入一杯清水。 药丸的药效在君泽辰体内渐渐发作,他脸上原本浓烈的红晕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苏靖瑶静静地凝视着已然直接沉沉睡去的君泽辰,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向下撇了撇,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不满。 哼,迟早要让这个可恶的男人把钱还给她,虽说百金于她而言,着实算不得什么大钱。 苏靖瑶不缺钱,并非仅仅因为她是尚书府的千金,更是源于她自身的谋划。 她一个充满野心的现代人,在这古代生活了整整十五年,又怎会轻易将自已的命运全然寄托于家族呢? 在京城的世家贵族中,不少人都知晓苏家大小姐心地善良至极。 自然是因为每逢君国遭遇天灾人祸,她苏靖瑶总是那个默默捐款的人。 不仅如此,她还会在背后亲自选址,组织人力为灾民修建舒适的房屋。 而她所做的这一切,都进行得极为低调隐晦。 她小心地把握着分寸,既不让朝廷高官觉得她过于高调张扬,又确保若有人细查,这些善举也能为人所知晓。 她在京城各世家中的形象,自然是人淡如菊,不追求名利,只为心中坦荡与安宁的苏府千金。 可是她苏靖瑶怎么会是心善之人呢,做任何事都只为了自身利益。 而她最为重要的目标,便是培养属于自已的人手,于灾民中挑选一些精明能干的小孩,加以培养,为她效力。 此事她的爹爹娘亲都并不知晓,反倒是哥哥苏靖轩略知一二,但其实也并不清楚苏靖瑶拥有哪些产业,只是有时苏靖瑶不便出面时,苏靖轩会代为处理。 苏靖瑶当前最赚钱的产业,是为各个世家贵族小姐提供最为奢华的养护服务。 女人的钱最是好挣,她自已身为女人,自然深知她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对女人的吸引力。 收回思绪,苏靖瑶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 随后她微微弯下腰,动作轻柔地将男人本就凌乱的衣裳一件件脱去。 完毕后,她又从容地褪下自已的衣裙,仅留下贴身的肚兜,而后掀开被子,轻盈地躺了进去。 她缓缓将头倚靠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如一只乖巧的猫咪般,轻轻闭上双眼,安心地休息起来。 真是期待明日一早君泽辰醒来时露出的表情。 第9章 不会爱她 第二日。 君泽辰迷蒙中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似有千万只小虫在脑中噬咬,胸口也仿佛压着千斤重担,让他难以喘息。 他紧蹙着眉头,艰难地睁开双眸。 低头一瞥,竟瞧见女子身穿肚兜静静地安睡在自已怀中。 瞬间,昨日的一些细节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被母后暗中下药后送来了夕颜殿,模糊中,他似乎说过要与苏靖瑶圆房,接着便将那女子压在身下,热烈地亲吻着。 之后呢? 君泽辰的目光缓缓移向自已赤裸的身躯,心中惊疑不定,难道他们真的圆房了? 君泽辰眼眸中阴鸷之色越发浓郁,不带丝毫犹豫,猛力将怀中的女子一把推开。 苏靖瑶在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中猛然惊醒,她的双眸先是带着几分茫然,缓缓睁开,如同清晨沾满露珠的花瓣,渐渐舒展。 紧接着,茫然迅速消散,她裹着被子惊坐而起,正欲开口,却被君泽辰冰冷刺骨的声音无情打断。 “孤倒是不知苏侧妃竟有如此手段,隐藏得如此之深!对于昨晚,不知苏侧妃可还满意?” 君泽辰的声音如寒冬的北风,凛冽而又充满讽刺,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冰碴儿,直直地刺向苏靖瑶的心。 苏靖瑶被吵醒本就满心不悦,她是不是太给这个狗男人脸了。 她扬起下巴,目光坚定而平静地与君泽辰对视着,目光清澈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她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妾从来都问心无愧。” 说罢,她微微一顿,又接着以冷漠的语气说道:“妾深知自已身份卑微,实不配侍奉太子殿下。故而昨晚,妾并未玷污殿下的清白,请殿下放心。” 君泽辰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他死死地盯着苏靖瑶,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然而,苏靖瑶的表情始终淡然,没有丝毫波动。 她说完后,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轻盈地下床,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莲,摇曳生姿。 她随意从旁边衣架上取过一件衣衫,迅速地套在身上,动作熟练而自然,她漫不经心的动作,却透着丝丝妩媚。 赤裸的小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步一步地向着她平素梳妆的地方走去,她走得坚定,彷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隔着屏风,君泽辰可以看到她走到梳妆台前,缓缓坐下,随后拿起梳子,轻轻地梳理着如墨般的长发,动作轻柔而优雅,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心头忽地涌起一阵懊悔。 方才那些伤人的话,仿若一把利刃,又无情地刺向了她。 而他,似乎已经伤害了她很多次…… 可是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他未曾碰她,那解去他身上媚药的又是何物? 君泽辰苦思冥想,却始终不得其解。 他紧紧抿着嘴唇,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纠结的纹路也在他眉宇间清晰可见。 想要去问清楚被他言语伤到的小女子,可每一次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不知该如何启齿。 君泽辰缓缓从床上起身,他的动作有些迟缓,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丝犹豫和挣扎。 顺手穿了件素雅的月白色长袍,长袍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袍袖如流云般随意地垂落在他的身侧。 他如墨染般的长发失去了往日的整齐,几缕发丝凌乱地垂落在他的额前,微微拂过他线条分明的脸庞,更增添了几分不羁的气息。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紧皱的眉头也在诉说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君泽辰的眼神游离不定,一会儿落在女子平常梳妆的地方,一会儿又移开,他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想要过去,却又迈不出那一步。 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懊悔和困惑,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甚至能看到那凸起的青筋在皮肤下跳动。 迟疑了片刻之后,他终于还是决定先冷静冷静,准备出去。 刚出寝殿,在外面一直候着的妙云瞧见太子现身,她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忆起昨晚主子的吩咐。 她上前连忙福了福身,柔声说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起吧。” “不知殿下今日身子感觉如何?昨晚主子为您服下的‘百毒清’,不知对您的身子是否有其他副作用。奴婢已然告知安顺公公,为了殿下您的身体,安顺公公前去为您请太医了。” “百毒清?” 君泽辰心头涌起一阵疑惑,眉头皱得更紧了。 “殿下,‘百毒清’是主子当初的陪嫁之物,是苏夫人耗费百金,从神医处为主子求得的,是可解市面上多数毒药的药丸。” 君泽辰听罢,心中惊愕,只是面上仍然不动声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靖瑶竟为了不与他圆房,甘愿将如此珍贵的“百毒清”给他服下。 可既然他解了毒,那为何今早他们二人并未着衣裳,且姿态那般亲密? 实在想不通,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还是决定转身返回寝殿,去找苏靖瑶问个清楚…… 他脚步轻缓,仿若幽灵一般,悄然无声地走到了屏风后面,而苏靖瑶的梳妆台,就安放在这屏风里头。 他身躯高大,即便尚未越过屏风,也能清晰地望见铜镜之中的苏靖瑶。 此时的她,正微微垂首,双肩不时地颤抖着,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不停地从眼角滑落。 她在哭...... 君泽辰只觉心中似有千斤重担,烦闷异常,如针刺般的疼痛,仿若潮水一般,渐渐在全身蔓延开来。 他深吸一口气,越过屏风,跨步迈进屋内。 苏靖瑶听到响动,急忙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痕。 她的头低得快要贴到胸口,起身向他盈盈一拜。 “妾参见太子殿下。” 她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哭腔,似有若无,却又声声入耳。 君泽辰手臂微抬,似是想要将她扶起,可仅仅伸出半截,又硬生生地缩了回去。 口中只道:“起来吧。” 苏靖瑶缓缓起身,身子站得笔直,却依旧低垂着头,似乎想要将自已的悲伤与委屈,通通隐藏起来。 君泽辰自然知晓她的心思,自已之前说过许多伤人的话,可苏靖瑶却从未在他面前哭过。 “为何要偷偷哭。”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连自已都未曾察觉的关切。 苏靖瑶静静地站在那里,她轻咬嘴唇的动作是那么轻柔,贝齿在朱唇上留下的浅浅齿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与委屈。 稍作沉默后,她才用如蚊呐般细小的声音,缓缓吐出那三个字:“没忍住.....” “既然觉得委屈,为何不将事情的缘由说清楚,又为何不当着孤的面哭。” 当着他的面哭,不是更能让他心疼吗? 苏靖瑶因为哭过而变得微红的眼尾,像天边那一抹即将消逝的晚霞,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被泪水浸润过的眸子,清澈得如同被泉水洗涤过一般,干净而纯澈,只是眼眸深处,隐隐透着一丝哀伤。 顿了顿,苏婧瑶缓缓抬起头,如秋水般的眸子微微抬起,与君泽辰的目光交汇。 “因为妾只会在心疼妾的人面前哭,在不在乎妾的人面前哭,只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和无奈,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她心底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 君泽辰紧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复杂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苏靖瑶身上。 他不心疼她吗? 那为何他现在的心隐隐作痛? “既然你给孤服用了‘百毒清’,那为何今早起来,我们会那般亲密,衣衫不整?” 君泽辰直言不讳地抛出自已的疑惑,眼神中带着困惑和质疑。 苏靖瑶闻言,娇躯猛地一颤,被泪水浸润过的眸子,此刻更是泪光闪烁,像夜空中闪烁的繁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这难道不应问殿下自已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怨和委屈,每一个字带着无尽的伤感。 君泽辰知晓昨晚中药后,自已曾将她压在身下欺辱。 可是,用了解药后,发生了什么,他几乎都不记得,难道他依然抱着她不肯松手? “是孤误会了你,你……” 君泽辰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苏靖瑶冷冷地打断:“妾知晓殿下心中只有太子妃姐姐,妾在东宫也只将姐姐当作亲人。殿下是姐姐的夫君,不论怎样,妾都不会与殿下有任何瓜葛。” 她的声音冰冷如霜,却又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决绝。 她缓缓地别过头去,不再看君泽辰,只是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讲明白。 “昨晚,殿下被金华姑姑送来夕颜殿,妾发现殿下身体异样后,毫不犹豫地遣了宫女去请姐姐,一心只想让姐姐将殿下带回栖鸾殿。可妾左等右等,始终未见姐姐的身影。” “妾不知姐姐有没有误会,殿下还是尽早去找姐姐解释清楚为好。妾对今早之事已然释怀,并不在意。” 说完,她再次低下头去,仿佛一座美丽而孤寂的雕塑,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等待着君泽辰的离开。 此时的君泽辰,心中的念头已然发生了改变。 他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原本的猜疑完全消散。 或许在她心中,自已才是那个最让她讨厌的人吧。 若是她存了勾引他的心思,昨晚便是最好的时机。 然而,她却将自已娘亲亲自为她准备的‘百毒清’用在了他身上,只为解去他所中的媚毒。 至此,君泽辰终于明白,不是他不想圆房,而是她根本不愿与他圆房。 君泽辰的双眸死死地凝视着女子的头顶。 诚如她所言,自已理应按她所说,前往栖鸾殿,向凌悦解释昨晚的一切。 可是眼前女子冷漠的拒绝,如同一股寒流,穿透他的身躯,让他的心乱成一团麻。 不该如此的。 君泽辰的眸色更加深沉,他坚定地向前迈去,伸出右手,毫不犹豫地抬起她的下巴。 苏靖瑶只得无奈地抬起双眸,被迫与他对视。 “苏侧妃莫非忘了自已的责任?你是父皇赐予孤的侧妃,何来资格说出与孤毫无关系这般言语?” 君泽辰的声音冰冷中带着威严,他是太子,就算他错了,那又如何? 他可以拒绝任何人,可没有人能拒绝他,更没有人敢如此忤逆他! 君泽辰高挺的身躯微微前倾,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苏靖瑶的眼中充满了疑惑与委屈,她轻咬下唇,微微颤抖的身子透露出内心的恼怒。 “啪!”清脆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苏靖瑶毅然打开了男人的手,而后迅速向后退了一步。 君泽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冰冷而压抑。 “苏侧妃,你可知晓何为以下犯上?莫非苏家便是如此教养你的不成?” 苏靖瑶今日已多次承受他严厉的呵斥,终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 “殿下究竟要妾如何做?妾嫁入东宫的首日,殿下便给妾立下规矩,让妾不得有碍您与姐姐的情分,妾难道做得还不够好吗?” 她的声音哽咽着,宛如泣血的夜莺,令人心碎。 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仿佛晶莹的珍珠,滴落于地。 “殿下想要妾如何履行侧妃的责任?自从妾入东宫以来,殿下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妾,侮辱妾,妾实在不知自已做错了何事。” 她的音量稍稍提高了一些,声音中带着丝丝绝望。 随后,她的口中又喃喃念叨:“若是殿下着实对妾不喜,妾情愿一辈子不出现在殿下眼前……” 君泽辰听着女子一声声的质问,心神颤动。 他自已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当初娶她,百般不愿,甚至不愿意和她有任何接触,可是现在呢? 看到女子伤心欲绝的神态,决绝的言语,他不想,不想和她毫无关系,不想和她形同陌路。 君泽辰嘴唇微微颤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地伸出手,轻柔地抚去女子面颊上的泪痕。 “今日是孤不对,以后孤不会再怀疑你,你做得很好,世人皆言苏府千金是世家贵族小姐的典范,孤今日才明白,唯有你当得起这一称赞。” “你给孤所用的那颗药,孤会设法重新为你买来。” 话音落下,君泽辰毅然转身离去。 等君泽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后,苏靖瑶缓缓抬起右手,如青葱般的手指抬起,用指腹轻轻拭去眼角还残留着的晶莹泪珠。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几分算计,犹如一只诡计得逞的小狐狸。 猎物终究还是落入了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中。 君泽辰慢慢地朝着栖鸾殿的方向走去,目光始终凝视着前方。 待到了栖鸾殿外,君泽辰停下脚步,仰头静静地凝视着“栖鸾殿”三个大字的牌匾。 牌匾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曾经,他每次来到这里,脚步总是轻快的,脸上洋溢着愉悦且放松的笑容。 而今日,他的步伐却似有千斤之重,每一步都显得如此艰难,他站在原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两道浓密的眉毛仿佛拧成了一股绳,透露出他内心的烦闷。 迟疑了片刻后,君泽辰终究还是迈着步子走进了栖鸾殿。 凌悦远远地瞧见君泽辰走来,却发现今日的他失去了往日的眉开眼笑。 待君泽辰走近,凌悦忍不住出言讥讽道:“殿下昨晚歇息得可好?”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一丝不满。 君泽辰听闻此言,眉头皱得更紧了,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无奈。 “孤昨晚并没有与侧妃发生任何关系。” 凌悦听罢,表面依旧平静如水,可心中却早已波涛汹涌。 她怎么也想不到,君泽辰在这个时候还要欺骗她。 难道昨晚她亲耳听到的那些话,都是她的幻觉吗? 她的夫君,将另一个拒绝他的女人压在身下,还亲昵地唤着“瑶瑶”,宣称苏靖瑶是他的女人,无权拒绝他。 凌悦此刻只觉得自已可笑至极。 她的眼神中逐渐泛起一丝泪光,心中满是委屈与痛苦。 她的性子本就泼辣,此时更是再也无法抑制自已的情绪,她猛地站起身来。 声音尖锐地吼道:“是你不想和她发生关系,还是她不想和你发生关系?殿下心里不清楚吗?” 君泽辰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紧紧盯着凌悦,眼中的光芒幽深而复杂。 “悦儿,你知晓你在说些什么吗?” 凌悦在他的注视下,渐渐低下了头,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心中的愤怒与痛苦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法平静。 她很想大骂这个让她心痛的男人,却又害怕自已的争吵会让这个男人彻底离去。 她害怕他们之间的感情会因为争吵而逐渐消磨,最终消失殆尽。 君泽辰注视着眼前低着头、委屈得默不作声的她,心中不由一软。 放柔了语气:“昨晚是母后给孤下药,并且将孤送到了夕颜殿。” “孤心中一直都有你,只是你至今未能有孕,母后与父皇不断向孤施压。侧妃乃苏尚书嫡女,自她嫁入东宫,为了你,孤已冷落她将近一月。” 凌悦满脸惊诧地直视着君泽辰,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颤声问道:“所以阿泽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之后阿泽不会再继续冷落苏侧妃了吗?” “悦儿,孤身为太子,绵延皇嗣是孤推卸不掉的责任。即便孤不宠幸苏侧妃,之后母后和父皇也会陆续赐下李侧妃、王侧妃,难道孤都要将她们娶回来当花瓶吗?” 凌悦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君泽辰看着她默默流泪,泛着一丝心疼。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为她拭去泪水,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是他未能履行承诺,可是君泽辰心中亦有怨念,为何凌悦不能有孕,若是她有孕,即便母后父皇威逼,君泽辰亦有据理力争的机会。 而非如现今这般,只能无奈地接受。 自小所受的天家教育告诉他,他不可能为了一名女子,放弃子嗣。身为储君,子嗣并非个人之事,而是关乎君国的稳定。 凌悦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她对自已也深感埋怨,为何偏偏就她不能生育?!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令人心生怜惜。 君泽辰心中不忍,缓缓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凌悦紧紧抱住君泽辰,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害怕这个男人会离她而去。 那种恐惧如同无底深渊,将她不断地向下拖拽。 “阿泽,都怪我不能生育,否则也不会造成这样的情形。” “阿泽,你宠幸苏侧妃吧,我不会怪你。” “可是阿泽,你会爱上她吗?” 君泽辰听到她最后的问话,身体猛地一僵,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 他用力抱紧了凌悦,语气坚定地说道:“不会。” 第10章 谁征服谁 傍晚时分,东宫书房内的光线逐渐变得柔和。 君泽辰端坐在首位,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中显得格外挺拔。 君泽辰刚刚处理完景圣帝下发的折子,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 随后语气随意地问道:“这几日侧妃在做什么?” 安顺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头回话:“回殿下,这几日侧妃都被皇后娘娘召去坤宁宫了,一待就是两个时辰。” 作为太子身边的大太监,东宫的任何事情自然都逃不出他的监视。 只是安顺心中有些惊讶,他微微抬眸,偷偷瞥了一眼君泽辰,殿下往常不是只关心太子妃吗? 君泽辰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可知母后召她何事?” 安顺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应该还是为了殿下子嗣的事情,苏侧妃她……” 说到这里,安顺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变得有些吞吞吐吐。 君泽辰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追问道:“她怎么了?” “皇后娘娘每日都会让苏侧妃抄写宫规、女则之类,几乎快到晚膳时间侧妃才会回到东宫。” 皇后之所以这么做本就是做给太子看的,自然也毫无隐瞒,安顺知道也不奇怪。 君泽辰眼神一沉,没想到母后竟然一直在为难苏婧瑶。 “如何不早些告知孤?” “奴才知罪。” 安顺心中苦楚难言,东宫后院里的事情,除却太子妃的事需要他主动禀报外,哪一桩不是殿下问起,他才作答。 短暂的沉默过后,君泽辰缓缓地站起身来,沉声道:“去夕颜殿。” “是,殿下。”安顺连忙应道。 夕颜殿。 苏婧瑶娇柔地斜倚在软榻之上,李嬷嬷小心翼翼地拿着药膏,轻柔地涂抹在她的手腕处,并轻轻地按压着。 “主子,您今日的手腕儿都已经开始有些浮肿了,再继续每日抄写下去可怎么行,这件事您就去跟太子殿下说一声吧。” 李嬷嬷满脸心疼地看着她,眉头紧蹙,眼中满是忧虑。 苏婧瑶刚想随口安慰一下李嬷嬷几句,毕竟李嬷嬷在她身边多年,那份疼惜她岂能不知。 怎料……窗边的风铃竟忽地响了起来。 她的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异样,随即便在面庞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 苏靖瑶微微蹙眉,朱唇轻启,缓缓说道:“皇后娘娘本就一直想让我同殿下圆房,上次已经将机会摆在面前,可我却拒绝了,这几日皇后娘娘生气也是应该的。” “若是抄写宫规,女则能让皇后娘娘消气,甚至能让娘娘不逼迫殿下,又有何妨?” 她的声音如潺潺溪水般轻柔,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苏婧瑶微微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如小扇子般轻轻颤动,目光有些黯淡,似有一层薄雾笼罩其中。 “况且殿下也不愿与我圆房,他的心中只有太子妃姐姐。殿下每日忙于朝政,回到后院,我又何必让他更加烦躁呢。” 苏婧瑶轻轻叹了口气,如秋水般的眼眸中透着淡淡的哀伤,仿佛有万千愁绪在其中萦绕。 但她也并非意志消沉之人,稍作停顿后,她扬起脸,微微一笑,“世间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动人。 “好一个无愧我心。” 就在这时,君泽辰一脸阴沉地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他已经在殿外站了好一会儿,将主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苏婧瑶自然心中早知他在门外,否则又怎会如此卖力地演戏呢。 此刻,她娇躯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极为惊愕的神情,如受惊的小鹿般,迅速从软榻上下来,莲步轻移,款款走到君泽辰面前,盈盈一拜。 “妾参见殿下。” “起来吧,你们都退下。”君泽辰的声音冰冷如霜。 “是,殿下。” 待所有宫人皆悄然退下后,君泽辰走到软榻边坐下,他的动作从容而闲适,仿佛这里是他的领地一般。 而后,他轻声说道:“坐吧。” “是,殿下。”苏婧瑶缓缓走到软榻的另一边坐下。 “母后这几日罚你抄书,为何不告诉孤?” 君泽辰一边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他的眼神看似随意,却隐隐透露着一丝压迫。 “不过些许小事罢了,妾不敢烦扰殿下。” 苏婧瑶面色平静如水,声音轻柔和缓,仿佛此事真的微不足道,可微微低垂的眼眸中,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君泽辰见她对自已竟然如此不在意,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猛地伸手,如闪电般迅速,一把抓住苏婧瑶右手手臂,高举到面前。 他的动作带着一丝霸道,不容抗拒。 仔细一看,果然,她白皙娇嫩的手腕儿已微微浮肿,宛如晶莹剔透的美玉上出现了一丝瑕疵,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疼。 此女娇柔体弱,分明难以承受丝毫苦楚,却又似乎有着超乎常人的坚毅心志,这让君泽辰心中更是恼怒。 苏婧瑶黛眉微微一蹙,细长的眉毛轻轻颤动,试图将右手抽回,然而男子的大手紧紧地钳住她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 她的手臂在男子的大手中轻轻颤抖转动,无声地挣扎。 “若是孤一直不知晓,你便打算每日都去坤宁宫抄书?直至将你这手给抄废了?” 君泽辰目光灼灼,如火炬般炽热,紧紧凝视着她,眼神中既有愤怒,又有一丝他自已都不曾察觉的心疼。 声音平静的没有丝毫的起伏,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身为太子,一直期望着这个小女子能在他面前服软,所以这几日他都不曾主动来看过她。 他本期望她能够服软,可她“宁死不屈”的决绝姿态,却让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宽厚仁德,自不会让妾的手有任何问题。” 苏婧瑶樱唇轻启,声音虽小,却带着一丝倔强,她微微抬起头,看向君泽辰,眼神中满是坚定。 君泽辰心中的无名火越烧越旺,他手臂用力一揽,如狂风般迅猛,将苏婧瑶紧紧搂在怀中,而后轻松地将她抱到自已身上坐着。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霸道的占有欲。 苏婧瑶不禁低声惊呼了一声,双腿自然而然地分开,跨坐在男子健壮的大腿上。 她的美眸中满是惊愕,如秋水般的眼眸睁得大大的,俏丽的面庞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身体还微微颤抖着,仿佛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中回过神来。 还不等苏婧瑶反应他俩此时的亲密,男人接下来的话更是如惊雷在她耳边炸响。 “只要与孤圆房,母后便不会再为难你,求孤,孤便满足你。” 君泽辰深邃的眼眸透着凌厉,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压,直直地凝视着苏婧瑶,他的眼神如寒星般深邃,冰冷中又带着一丝炽热,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眉如利剑,斜飞入鬓,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启,说出的话语让苏婧瑶心如鹿撞。 君泽辰的手放在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上,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他着迷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将人拢得更近些。 苏婧瑶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庞,小嘴微张,两人对视良久,苏婧瑶才觉得他的话语不似有假,迅速收起脸上的震惊之色。她轻咬下唇,微微垂下头去。 轻声说道:“殿下是不是忘记曾经说过什么?” 听见她的小声质问,君泽辰握在她腰间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 苏婧瑶起初只是黛眉轻皱,轻声呻吟了一下。 但随着君泽辰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她的腰间犹如被铁钳夹住一般,疼痛难忍。 如柳枝般纤细的腰肢在男人的大手中扭动着,试图挣脱他的束缚,却无济于事。 她终于忍耐不住,娇声喊道:“疼!” 苏婧瑶眼眸中泪光点点,水雾在眼眶中打转,委屈又不解地望着眼前冷着脸欺负她的男人。 “这时候知道疼了?” “求孤,孤就放过你。” 苏婧瑶紧紧咬住自已的红唇,贝齿几乎要嵌进唇中,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愤怒,狠狠地瞪着君泽辰,不肯再开口说一个字。 这个男人怎么如此不要脸,求他圆房和求他松手能相提并论? 可是,君泽辰是一位极具耐心的猎手,钳住她腰肢的力度毫无松开之意。 须臾之间,半刻钟已逝,苏婧瑶因腰间的疼痛和心底的委屈,泪水开始簌簌而下。 她的腰肯定青了,这狗男人完全不心疼他,在他心里,他是处尊居显的储君,怎么可以主动走下对一个女子服软? 这才一遍又一遍的让她求他。 呵,掩耳盗铃的大猪蹄子。 那就只能以柔克刚,“殿下为什么总是欺负妾,呜呜.....” 她的哭声娇怯可怜,梨花带雨,仿佛要把进入东宫后所承受的种种委屈,全部都倾诉出来,如夜莺般婉转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怨,让人心疼不已。 明明是眼前的男人让她不要有任何妄想,可当她收起所有的锋芒,默默地偏居一隅时,他却毫不顾忌地将她拽出来,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 君泽辰因为她的倔强,心中的那股气越发强烈,他眉头紧皱,眉宇间闪过一丝愠怒。 可看着女子可怜又无辜的泪眼,他的心又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了一下,握着她腰的手也随之稍稍松了些力度。 然而,这片刻的松动转瞬即逝,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上位者威严。 他是君国的储君,这世间没有他得不到的女子,只有他想或不想的女子。 君泽辰猛地将她横抱起来,从软榻上站起身来,步伐稳健而迅速,每一步都带着坚定的决心,向着寝殿大步走去。 君泽辰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随后,他整个人缓缓压了上去,身体如一座大山般笼罩着她。 “太子妃两年不曾生育,为了孤的子嗣,父皇把你赐给孤,你就应该清楚自已的身份和职责。” 他低沉又冷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敲击在她的心上,她只是他传宗接代的工具,是这些上位者赐来赐去的物件。 君泽辰的手轻揉抚过她的脸颊,可说出的话,强硬,又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为孤生下皇嗣。” 苏婧瑶原本抵在他胸膛,想要拒绝的手,缓缓垂落在身体两侧,她的头也默默偏向了一边,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掩饰着她内心的慌乱与无助。 君泽辰见她不再反抗,漫不经心地伸手解开她的腰带,然后有条不紊地拨开她的衣裙,动作轻柔而流畅,没有人能拒绝他。 苏婧瑶双手紧紧揪住被子,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苍白的颜色,她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 双唇紧紧抿着,微微颤抖着,如风中的花瓣般脆弱而惹人怜爱。 君泽辰高高在上地凝视着她满脸抗拒却又强行忍耐的样子,他的眼神深邃,是无人能看清的复杂。 他此刻心中只想着掠夺,占有,侵蚀。 不一会儿,身下女子露出私密的粉色肚兜,如一抹艳丽的彩霞,映衬着她如雪般洁白的肌肤。 她的酥胸半掩,起伏的曲线如诗如画,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洁白的腰身上,有着清晰可见的指痕,显然,这是他刚才所为。 君泽辰无法否认,他对身下女子的身体深深着迷,她的抗拒,更加激起了他内心征服的欲望。 他要让她求他宠幸她! 他要让她在他的身下彻底臣服! 君泽辰如饿狼般凶狠的眼神凝视着苏婧瑶,随后俯下身子,亲吻她尤为白皙的肌肤。 苏婧瑶最为娇柔的部位,此刻传来的感觉极其强烈。 然而,眼前的男人显然毫无半分温柔,肌肤与牙齿碰撞,带来丝丝疼意,还有一丝莫名的感觉。 苏婧瑶紧紧捂住自已的唇,生怕发出一丝声音,她的双眸中闪烁着痛苦与羞耻。 君泽辰见到这番情景,愈加肆无忌惮起来。 他的一只手,犹如贪得无厌的恶魔,将肚兜无情地彻底剥离。 此时,女子堪称完美无瑕的身躯、曲线曼妙婀娜的身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君泽辰的唇缓缓地离开女子如丝般柔软的身体,他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留恋,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随后他的双手稳稳地撑在她的身侧,姿势仿佛将她牢牢禁锢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身下的女子,眼神中透着冰冷的霸道。 “看着孤。” 苏婧瑶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缓缓转头,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与他炽热的目光交汇。 可是此时的男人,衣衫依旧整齐,一丝不苟,而她自已却赤裸地暴露在他的面前,白皙的肌肤在空气中微微泛着红晕。 强烈的羞耻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慌乱地双手抱胸,试图遮掩这让她感到无比羞耻的赤裸,仿佛这样就能找回几乎丧失殆尽的尊严。 她是世家贵女,是陛下钦封的太子侧妃,身份尊贵。 可这个比她更高贵的男人却想要折断她的骄傲,让她臣服。 片刻之后,苏婧瑶缓缓闭上眼,睁开后的眼眸不再透着羞涩与慌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光芒。 “为殿下诞下子嗣,是妾的责任。妾身似落花,君心似流水。妾只做无愧于心之事。”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说完,她缓缓将手松开,不再试图遮掩自已,而是勇敢而坦然地面对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君泽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俊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怒意。 她是在说他善变吗?! 为何明明是如此娇柔脆弱的女子,竟拥有如此倔强而要强的内心? 然而,女子的清醒,反而激起了君泽辰更强烈的欲望。 他想让苏婧瑶与他一同坠入欲望的深渊,他不甘心只有自已在不知不觉间被蛊惑! 随后君泽辰微微俯身,亲吻着她腰间被自已掐出的指痕,起初,他的动作轻柔小心,浅尝辄止。 渐渐地,他似乎失去了控制,愈发沉浸其中。 他的牙齿开始轻轻碾磨,舌津亦如热烈的火焰,狠狠地舔舐着那片肌肤。 女子娇软的身子因为他的亲吻微微颤抖,苏婧瑶轻声低吟:“疼。” 她的声音中带着丝丝楚楚可怜的哭腔。 君泽辰的动作顿了一下,可他的亲吻还是那般用力,似乎要将她吞吃入腹,沿着她的身躯一路向上。 身下女子的肌肤娇嫩如水,被肆意掠过的地方,宛如冬日里绽放的点点红梅,娇艳欲滴。 苏靖瑶身体的欲望被男人逐渐点燃,雪白的肌肤逐渐泛起一抹淡淡的粉色,宛如晨曦中的花瓣,娇嫩而迷人。 而她被自已咬过的娇唇,也泛着水润的光泽,颜色愈发殷红,透出一股无法抗拒的欲色。 君泽辰的吻缓缓落在她的耳垂,压抑又低沉的声音响起:“给孤宽衣。” 苏婧瑶的手颤抖着抬起,动作缓慢而生疏地解开他的腰带。 腰带落下的瞬间,男子的衣襟瞬间敞开,露出结实精壮的身躯。 苏婧瑶撇过头去不敢看他,轻咬着红唇,她的手握住衣襟的两侧,却似被定住般,迟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此时,君泽辰眼中的欲火如烈焰,灼灼逼人。 他强忍着内心的冲动,低沉的嗓音轻轻吐出两个字:“继续。” 苏婧瑶娇躯一颤,紧紧抿着唇,可他的话她只能照做。 纤纤玉指如胆怯的蝴蝶,轻轻划过男子的胸膛,然后滑过他宽阔的肩膀,将他的衣袍脱落。 君泽辰顺着她的动作抬起手臂。 最后,君泽辰毫不犹豫地将衣袍利落地甩到床下。 他猛然一个利落的翻身,上身赤裸的女子毫无防备地直接坐于他的腰腹之处。 君泽辰锐利的目光,如箭般直直地与她对视,眼神中透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他双唇轻启,淡然说道:“吻孤。” 发号施令般的语气,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 他身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话语,一旦说出口,便是命令,就必须无条件地执行。 苏婧瑶的面庞上清晰地浮现出屈辱羞愧的神色,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嘴唇微微颤抖着。 她缓缓地俯身,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需要巨大的勇气。 樱唇轻触着男子健硕的胸膛,动作显得有些生涩。 在君泽辰看不到的地方,苏婧瑶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泛起一抹冷笑。 狗男人,倒是挺会装模作样,闷骚得很,原来他喜欢这种调调,搁这跟她玩强制爱呢。 她越是不情愿,这男人便越是想要征服她。 那就试试看,到底是谁能征服谁。 她在现代也可谓是身经百战,最后一任男友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苏婧瑶开始亲吻男人的胸膛,起初还带着几分生疏,随后仿若不经意间,她学着男人刚刚的亲吻方式,小心翼翼地伸出小巧的舌头,轻轻舔舐着。 然而,一个不小心。 她的贝齿不慎划过男人胸口。 君泽辰闷哼一声,声音中似乎压抑着某种情感。 苏婧瑶心中一紧,以为伤到了他,怯怯地抬起头,水润的眼眸中充满了无辜,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妾不是有意的.....” 君泽辰双目深邃如潭,其中似有熊熊欲火,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示出他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然而,他强忍着内心的冲动,身为猎人就必须具备耐心。 即使身体的欲望如潮水般汹涌,他也决不允许这场欢愉变成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继续。” 他的声音暗哑冷冽,简单的两个字却透着无尽的力量。 说完,君泽辰继续闭上双眸。 苏婧瑶则继续亲吻着他,她的吻拂过他的肌肤,从胸膛到锁骨,再到男子敏感的耳垂。 每一个亲吻都是按照男人刚刚的动作执行,只是她的吻充满了温柔与挑逗,就像一个天生的舞者,在他的身上翩翩起舞。 君泽辰享受又压抑,他感觉自已的身体触之即燃。 最后,女子娇怯又无辜的声音在君泽辰耳边响起:“殿下,妾......不会了。” 毕竟,男子刚刚所教的,她已然全数完美地奉还。 女子的话点燃了君泽辰疯狂压抑的欲火,他的喉结不自主的滚动,眼睛猛地睁开,坐起身来。 随后用力地将女子娇柔的身躯抱进怀中,霸气强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孤,教你新的。” 第11章 晨起 今日无需上早朝,君泽辰醒来后,静静地凝视着怀中仍在熟睡的女子。 女子背对着他,如羊脂白玉般的脊背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 君泽辰的目光缓缓向下移动,能清晰地看到女子肩膀处、蝴蝶骨上,显眼而又刺目的红痕,都是他昨晚疯狂噬咬留下的痕迹。 而她藏在被子里的前胸、腰腹以及大腿处,想必会更加触目惊心。 君泽辰从未想过,自已在床笫之事上竟也会有如此放纵孟浪的时刻。 曾经与凌悦在一起时,她虽然性子大胆,可床第之间还是羞涩,脸皮薄,他也不会故意去欺负她。 可是昨晚,这女子心中虽百般不愿,却在他的威压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主动迎合,那副楚楚可怜、柔弱娇柔的模样,让他完全无法抑制心中如野兽般的凌虐欲望。 他渴望小女人能与他一同沉沦。 可是,就算到了最后,她真的沉迷其中了吗? 还是只有他,控制不住自已的身体,也控制不住自已疯狂跳动的心。 从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被她倾国倾城的美貌惊愕,尽管他心中不愿承认,但见色起意的身体却诚实地出卖了他。 可他不是野兽,他的情感不是来自单纯样貌的吸引。 之后,君泽辰故意冷落她,想要看看这个女子是否与宫中那些妃嫔一样心如蛇蝎,只看重利益。 他一次又一次地试探,小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忍气吞声,君泽辰只看到了她善良,大度,识大体,永远为别人着想的一面。 试探到最后,却发现自已才是那个内心卑劣的人,而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对小女人的态度有了质的改变。 他想让她成为他真正的女人。 然而,君泽辰却不愿承认自已对凌悦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明明最讨厌父皇后宫三千嫔妃,他明明从小最渴望自已的父皇只宠爱母后一人。 所以当他认定凌悦时,他便在心中默默发誓,他的妻子,将会得到他独一无二的宠爱。 可是现在,怀中女子的出现,打破了他十几年来的信仰。 甚至在这一刻,他分不清什么是喜欢。 他以为他喜欢凌悦,可他的身体却告诉他,他也可以喜欢另一个人。 喜欢,究竟应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是对苏婧瑶无法抑制的疯狂和渴望,还是对凌悦饱含愧疚的心疼? 复杂的情感在君泽辰心中交织缠绕,可这些困惑并不会扰乱他的心智,君泽辰是理智的,是强大的。 他只会做出对自已而言最优的选择。 凌悦和苏婧瑶,都是他的女人,只要他放下心结,她们两人就并不矛盾! “嗯……” 女子娇柔的嘤咛声轻轻响起,她的眼睛如蝶翼般缓缓睁开,却仍带着一丝迷蒙,眉头微微蹙起,似有一丝不适。 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诉说着她此刻的不悦。 苏婧瑶的腰肢能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大掌在腰腹滑动摩挲,她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或许是还未完全清醒,她不满地嘟囔道:“拿开。”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还带着一丝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溢出,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撒娇。 一边说着,她一边试图挣脱背后之人的怀抱,刚要往一旁挪动,男人的大手却猛地紧紧一收,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想去哪?” 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苏婧瑶的背后响起,声音仿佛带着一丝蛊惑,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两人此刻隔得是如此之近,甚至男人的嘴唇似乎就抵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让她不禁一阵战栗。 苏靖瑶瑟缩了一下,随后猛地转过身来,水润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 “殿下……”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一丝羞涩。 苏婧瑶此时全身赤裸地躺在他的怀中,白皙的肌肤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想起昨天晚上的疯狂,那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昨晚是她这具身子的初夜,那种疼痛简直让她刻骨铭心,比她在现代的第一次还要疼上许多。 一方面是因为她年龄本就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个男人不愧是男主,他的本钱确实很足! 不过,在疼痛过后,自然是更多的愉悦。 君泽辰为了让她感到舒服,让她沉迷在他的身下,可谓是用尽了各种方法来讨好她。 她明明心里很爽,却要装作一副不甘愿的样子,然后还要演出那种身体不受控制地被他带入,被他牵引的矛盾感。 累死了。 最后,她被男人折腾软成了一滩泥,还是君泽辰抱着她去沐浴的,她真的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君泽辰见她面带惊色,精致白皙的小脸上还泛着如桃花般艳丽的粉霞。 他不由得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动作轻柔而又充满了占有欲。 他离她很近,近到他的呼吸仿佛都能拂过她的脸庞,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就在她的耳膜里震动。 “在想什么?” 苏婧瑶这才回过神来,水润的眸子闪烁着光芒,“妾以为殿下已经上朝去了,不知殿下竟然还在。”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 “今日休沐,孤也不知道侧妃每日竟然这般晚才醒来。”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 苏婧瑶听到他的污蔑,精致的小脸皱起,如弯月般的眉毛微微蹙起,美眸轻瞪,“妾才没有,妾平常睡得早,辰时便会起身,明明是昨晚殿下……”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自已的脸色反而更红了,红晕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仿佛熟透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而君泽辰似乎就喜欢看她这个样子,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追问道:“孤怎么了?” 苏婧瑶轻咬下唇,粉嫩的嘴唇如花瓣般娇艳欲滴,她的脸皮实在比不过眼前的男人。 只能轻声回应:“殿下欺负妾太久了……”她的声音如蚊呐般细小,却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君泽成听到自已满意的回答,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了一声,也不再继续逗她。 “已经巳时了,起来用早膳吧。” 随即君泽辰松开她的腰,披上衣服。 安顺听到动静,走了进来,苏靖瑶侧躺在床上,只露出绝美的脸蛋,隔着床帐看君泽辰换衣袍。 君泽辰换好衣裳后,不禁意看了下红纱后面慵懒侧躺着的小女人,突然回想起昨晚的她,不仅身子媚骨天成,声音更是娇媚入骨。 突然心猿意马,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身体下突如其来的躁动,踏出了寝殿门。 等他出去后,苏靖瑶才缓缓起身,如丝般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被浇灌了一晚的女子,仿佛全身都在诉说着风情万种。 “主子,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妙云扶着自家主子起身,她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她扶着苏婧瑶起身,只见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痕交错着,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白皙无瑕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惹眼。 妙云作为女子,看了都不禁脸红心跳,难以自持。 太子殿下之前竟然能一直在夕颜殿与主子逢场作戏,他到底是如何忍受得住这般美色的诱惑! 苏靖瑶缓缓起身,随意地披上一件衣裙,衣裙如流云般在她身上飘动,仙气飘飘。 在妙云的搀扶下,她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到梳妆台边坐下。 昨晚那个狗男人可真是毫不留情,就像八百年没碰过女人似的,对她疯狂索取,以至于她现在走路都觉得腿在打颤。 更别说身上那一片片青青紫紫的痕迹了,每一处都像是在诉说着昨夜的激情与疯狂。 苏靖瑶静静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已,她的眼神不经意间便流露出丝丝媚意,如春水般的眼眸波光流转,粉面若春,端的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好颜色。 随后,她漫不经心地从梳妆台上众多的药膏罐子中挑选了一个紫色的。 妙云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主子真的要避子? 妙云心中虽然有疑惑,但她从小在主子身边伺候,对主子的教诲和处世之道也学了不少。 她知道,只要主子不说,有些事情她便无需主动去问。 苏靖瑶轻轻打开小罐子,里面是珍珠粉,只见在珍珠粉的 苏靖瑶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将药丸拿了出来,轻轻擦拭后毫不犹豫地吞下。 她自然不会在现在怀孕,她的孩子必须在君泽成的满心期待和欢喜之中降生。 更何况,现在也不适合怀孕,若是现在怀孕了,君泽辰还能用什么理由背叛凌悦,又能用什么理由来夕颜殿呢? 想到这里,苏靖瑶不由得轻笑一声。 她还是这么善解人意,总得给狗男人留个能走下来的梯子吧,否则君泽辰还如何自欺欺人呢? 稍稍洗漱后,苏靖瑶款步走到膳厅。 君泽辰正襟危坐,身姿挺拔如松,他静静地端坐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安顺见她出来,连忙有条不紊地安排人将膳食一一端了进来。 苏靖瑶款款行至君泽辰身旁,微微福身行礼后,才坐到他旁边。 坐下后,两人之间弥漫着丝丝缕缕的尴尬气息,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让他们都有些不自在。 君泽辰微微垂眸,开始享用面前的膳食,而苏靖瑶则静静地坐着,并未动筷。 “怎么不用?” 君泽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苏靖瑶。 “妾的早膳,妙月已经去准备了,等会儿就送上来。” 君泽辰听她这么说,这才想起小女子的膳食似乎格外不同。 过了约莫半刻钟的时间,妙霞和妙月两人小心翼翼地端着膳食走了进来。 妙月动作轻柔地将膳食一一摆在苏婧瑶的面前,分别是茉莉琼腐羹,荷香糕,蜜浮酥柰花,而妙霞则端着一壶芍药花茶跟在后面。 君泽辰看着她面前这些用花做成的食物,每一样都精致得让人惊叹。 茉莉琼腐羹盛在小巧玲珑的碗中,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荷香糕则如一朵盛开的荷花,栩栩如生;蜜浮酥柰花更是让人眼前一亮,仿佛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这小小的三碗食物,即便是一个熟练的师傅做怕是都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完成吧。 “孤的苏侧妃每日早膳都吃这些风雅之物?” 君泽辰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和调侃,看向苏靖瑶。 “殿下莫要打趣妾,这些虽然都是花做的食物,可每一样味道都不错,殿下尝尝?” 苏靖瑶拿起筷子,轻轻地夹了一道茉莉琼腐羹,递到君泽辰的面前。 “这道菜是豆腐为主要原料,搭配茉莉花制作而成,不仅美味可口,还能美容养颜。” 君泽辰一看她的这些膳食,就知道定然是养颜之物,这小女子对自已容貌的爱护真是达到让人十足震惊的程度。 君泽辰浅浅尝了一口,他的表情从平淡转为惊讶,这道菜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寡淡,而是清新可口,口齿留香,甚至有些回味无穷。 “确实不错。”君泽辰点了点头。 苏婧瑶见他觉着不错,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又给他夹了一道蜜浮酥柰花。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经过了精心雕琢,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温柔解释道:“这也是茉莉做的,上面还抹了蜂蜜,不仅美味,还有润泽肌肤之效。” 君泽辰听了她的话,对她的食物愈发好奇起来。 也不再使用安顺端上来的膳食,而是将她的每一道花膳都逐一尝试了一遍。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这荷香糕与其他荷花做的糕点似乎也有不同?” “这道荷香糕用的是低光荷制作,低光荷的花叶不易凋谢,食用后能使人的口气常香。妾命人做成糕点时,还特意要求保留荷花原有的味道,所以在制作时,技巧和配方都极为重要。” 苏靖瑶耐心地解释着,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 “孤的东宫可没有这等能人,你的膳食是何人所做?” “妾的膳食大部分都是妙月亲手做的。” 苏靖瑶说着,看向一旁的妙月,妙月低垂着头站在那里,显得有些羞涩。 君泽辰打量了妙月一眼,微微点头道:“不错。” “你为何知道这些?” 君泽辰实在有些好奇,他觉得这个小女子总是能给他带来一些特别的惊喜,让他看到她与众不同的一面。 “妾只是从小爱看书罢了,殿下不曾听过‘朝饮木兰之堕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故丰神如玉兮,倜傥出尘’。”苏靖瑶含笑反问,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带着一丝俏皮和灵动。 随后,她又打趣道:“也是,殿下本就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也不必像妾这般饮露水,食花瓣呢。” 君泽辰知道自已样貌不错,只是从没人当面如此夸他。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他在她心中有这么好吗? 君泽辰深深地凝视着她,眼前的女子才真正称得上是“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他想劝她,像她这般美貌,实在不必勉强自已食用这些,可是心中又一想,若她已经习惯这些,便也是一种享受。 像她这般仙子似的人儿食用这些精致绝伦的花糕花露似乎再正常不过了。 凡夫俗子的膳食又何必污了她的身子呢。 “你可喜欢花?” “自然喜欢。” 苏婧瑶唇角上扬,笑意盈盈地与君泽辰对视。 “再过两日便是君国的花朝节,花朝节当日全京城大街小巷都会摆满鲜花,晚上也不会有宵禁。” 花朝节在君国是很重要的节日,很多未婚的男子女子会在这一天定情,君国也有花朝节祈福的传统,这一日君国上下会异常热闹。 君泽辰曾答应凌悦每年都会在花朝节带她出宫游玩。 今年...... 君泽辰淡淡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女人。 苏婧瑶听到花朝节,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露出一丝失落的神情。 君泽辰见她失落,眉头微皱,淡淡开口道:“若你想出去,花朝节那日孤带你出宫。” 苏婧瑶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如小扇子般忽闪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黯然。 “殿下不用陪着姐姐吗?” 君泽辰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他确实答应过凌悦每年的花朝节都要陪着她出宫。 可是…… 君泽辰的目光落在低垂着头的小女人身上,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孤带你二人出宫,有何问题吗?”他的声音平淡。 “妾只是担心姐姐心中不喜。” 苏婧瑶的声音中透着担忧,只是心中却又是另一番想法。 她微微垂眸,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狗男人还真是吃到嘴里后,开始光明正大的渣了。 “苏侧妃难不成觉得自已一同去了,便能影响孤和太子妃?” 君泽辰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淡淡道。 就算他和凌悦身边跟一百个女人,也无法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妾不敢如此想,妾只要怀上殿下的皇嗣,完成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期待,就心满意足,花朝节殿下愿意带妾出宫,妾感激不尽。” 苏婧瑶缓缓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君泽辰,脸上带着一丝恭顺的神情。 “侧妃知道便好,孤吃好了,还有政务处理。” 说罢,君泽辰站起身来,他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转身向外走去。 苏婧瑶起身行礼,“妾恭送殿下。” 目送君泽辰离开后,苏婧瑶重新坐回座位上,她的神态变得轻松而惬意,嘴角微微上扬。 拿起筷子,开始继续享用美食。 她定会在花朝节,送给男女主一场刻骨铭心的回忆。 第12章 花朝节1 “主子,殿下派人送来了一套民间服饰,奴婢现在给您梳妆吧。” 妙霞恭敬地站在一旁,指挥着宫女们小心翼翼地将那套衣裙拿了进来。 苏婧瑶微微颔首,优雅起身,然后缓缓地走向梳妆台前坐下。 妙雪站在苏婧瑶身后,一边灵巧地摆弄着她的头发,一边说道:“主子,今日晚膳殿下说会带您和太子妃去醉霄楼用膳,用完膳后,再去繁华里逛逛。” “虽说繁华里这条街往年大公子每年都会带您出去,不过这条街每年都会装扮得很有新意,还是值得逛逛呢。” 苏婧瑶静静地凝视着镜中自已,无瑕纯净的眼眸中是淡淡的神情。 她微微启唇,语气平静。 “每年花朝节,繁华里那条街确实最是热闹,装扮得也最好看,街道两边会摆满成百上千种花卉。不过看了这么多年,也腻了,反倒是琳琅街的小玩意儿更吸引我。” 妙霞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惋惜。 “是呀,琳琅街小吃首饰一应俱全,只是太子殿下要陪着太子妃逛繁华里,主子怕是没机会去琳琅街了。” “太子和太子妃游玩,我何必与他们一道。” 苏婧瑶漫不经心地挑选着首饰,她的手指修长而白皙,在首饰间轻轻拨动,仿佛在弹奏着一曲无声的乐章。 随后吩咐道:“出宫后,让离璟在琳琅街的墨风楼等我,晚上我会去找他。” 妙雪面露担忧之色,“主子,被太子发现可如何是好?” 苏婧瑶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不屑。 “太子和太子妃在繁华里打情骂俏地游玩,哪有空管我,不必担心。” 苏婧瑶可没有在两个有情人中间当电灯泡的习惯,更没有看着别人卿卿我我的爱好。 君泽辰不是说她不会影响他和凌悦吗? 最好是这样。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苏婧瑶换好了衣裙。 她身着一身薄荷绿的衣裙,颜色宛如初春新长出的嫩芽,清新而又充满生机,身姿轻盈如燕,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娇媚灵动的韵味,让人眼前一亮。 就像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子,美丽动人,清新怡人。 随后,苏婧瑶款步走到了东宫正门。 此时,凌悦也已经打扮好站在那里了。 只是,君泽辰还没有回来,不过按照时间推算,他也应该快回来了。 苏婧瑶走上前去,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妾给姐姐请安。” 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纯净的笑容,宛如春日暖阳,让人感到无比暖心。 苏婧瑶的眼中也满是对凌悦的亲近之情,仿佛凌悦是她在东宫最亲近的人一般。 “妹妹起来吧。”凌悦的声音柔和而又亲切。 凌悦心中对苏婧瑶的感情有些复杂,她知道苏婧瑶善良懂事,是个很好的女子,自从苏婧瑶进入东宫后,从来不曾主动勾引君泽辰,甚至因为她的原因,还在主动避着君泽辰。 苏婧瑶也常常来她的栖鸾殿,在没有君泽辰的时候,她们两人就如同闺中密友一般相处。 苏婧瑶把她当作姐姐,什么事情都愿意和她说,甚至当初皇后下药的时候,苏婧瑶还派人叫她过去,想要让她带走君泽辰。 凌悦有时候觉得自已在苏婧瑶面前有些心虚,因为在和苏婧瑶相处的过程中,她始终没有苏婧瑶的真挚。 她一直在防着苏婧瑶,害怕君泽辰会爱上她。 明明是苏婧瑶闯入了她和君泽辰的感情之中,可苏婧瑶在他们两人之间却表现得太过坦荡,这让凌悦反而觉得是自已心胸不够宽阔。 苏婧瑶起身后,缓缓走到凌悦面前,亲昵地靠了过去,撒娇般地说道:“姐姐,今日妾出宫后,定然不会打扰姐姐和殿下的甜蜜相处哦。” 她的声音在凌悦耳边响起,声音很小,只有凌悦能听清。 “到时妾偷偷溜走,姐姐帮妾打掩护可好?” 说罢,她冲着凌悦眨了眨眼睛,模样俏皮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疼爱一番。 凌悦听到她这么说,心中不禁有些高兴。 对于君泽辰将苏婧瑶也带着,她本就有些不开心,可是苏婧瑶也是个小女孩,花朝节这样的日子,又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东宫呢? 所以当君泽辰提起的时候,凌悦也并没有反对。 她强压住心中的喜悦,故作担忧地说道:“妹妹,宫外危险,你最好还是跟着本宫和殿下,不可随意乱跑。” “姐姐,京城是天子脚下,不会有事的,况且妾会带着妙云妙雪,她们二人会些拳脚功夫,不会有事的。”苏婧瑶满不在乎地说道。 说完,苏婧瑶亲昵地挽着凌悦的手,继续调侃道:“姐姐不想和殿下过二人世界吗?” 凌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羞涩,她自然是想的。 随后,在苏婧瑶一声声的撒娇中,凌悦终于点头同意了。 苏婧瑶得逞之后,渐渐收敛了笑意,她的身子变得端正起来,头稍稍低着,静静地等待着君泽辰的到来。 没过一会儿,君泽辰便施施然到了。 他的目光一转,便立刻看见了站在门口那抹身着薄荷绿衣裙的女子。 苏婧瑶精致的面容,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让人忍不住的就多看了几眼。 曼妙的身姿,轻盈而又婀娜,无论站在哪里,都仿佛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苏婧瑶身上这身衣裙还是他专门让人从私库中选了云锦制作而成的。 君泽辰第一次只是让安顺随便送了一件普通的民间衣裙过去。 听安顺回禀说,送过去的时候,是她身边的妙云接手的,妙云一摸衣服的质地,便微微皱眉,说苏婧瑶的肌肤太过娇嫩,穿不了这样粗糙的衣物。 其实安顺送去的衣裙质地并不算粗糙,都是平常京城小姐们会买来穿的普通衣物。 只是苏婧瑶向来只穿云锦材质的衣裙,因此当时妙云巧妙地替主子婉拒了。 安顺去回禀太子时,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他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送去的衣裙质量不好,苏侧妃穿不了。 君泽辰自然也体会过小女人的身娇体软。 当时的他还微微皱眉,陷入沉思,小女人该不会觉得他堂堂太子小气吧,送去的衣裙还不如她闺中的衣裙。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也算是对苏府千金的锦衣玉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于是后面君泽辰专门找人用他私库中的云锦裁了一身民间样式的衣裙,也就是今日苏婧瑶身上穿的这一身。 凌悦看到君泽辰到了,连忙笑着上前,她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臣妾参见殿下。”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在君泽辰耳边响起,心中的思绪才稍稍收回了些 而凌悦在外,与君泽辰相处时称呼都会更加规矩。 今日的凌悦身着一身红色的襦裙,颜色鲜艳夺目,将她衬托得更加朝气蓬勃。 每次带她出宫,她都更喜欢穿这些夺人眼球的颜色。 苏婧瑶跟在凌悦身后,她也缓缓上前,轻轻福身,行了一个浅礼。 “妾参见殿下。” “起来吧。” 君泽辰不紧不慢地带着凌悦和苏婧瑶上了马车,他沉稳地端坐在中间,身姿挺拔,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 凌悦和苏婧瑶则分别坐在他的两边。 苏婧瑶静静地坐在一旁,她的眼神清澈而宁静,安安静静的,没有过多的动作。 凌悦则显得格外活跃,她的话语如连珠炮般不断涌出,面带笑容,双眸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阿泽,听说今日的繁华里有好多精彩的表演,有花车游行,还有行花令、赏红等等,真是让人好生期待!”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苏婧瑶,笑着问道:“妹妹常年待在京城,每年花朝节都会参与吗?” 苏婧瑶莞尔一笑,“是呀,每年花朝节,妾的哥哥都会带着妾出门游玩。” “我在塞外长大,回来的第一年错过了花朝节,去年是我参加的第一回,第一次感受到京城这么热闹的节日呢。” 凌悦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轻轻晃动着身体,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晃动而轻轻晃动。 苏婧瑶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向往。 “妾见过京城的繁华,却从未见过姐姐口中的塞外,只是在书中见过塞外的风景,‘天地一孤啸,匹马又西风’,妾常常感叹塞外英雄们的悲壮,因为是他们的守护才有了京城的繁荣。” 凌悦自幼便喜欢舞刀弄枪,对于诗词并没有太多的涉猎,所以她并不清楚苏婧瑶所说的那句诗的具体含义。 虽然她生活在塞外,可她身为女子,父亲又是守卫边疆的将军,她自已从未曾真正踏入过战场。 对她来说,塞外是一个可以自由自在地策马奔腾的地方,没有那些繁琐的规矩束缚,是她心之所向。 但对于边关的战士们来说,塞外却是他们不得不去承担和守护的地方。 凌悦随口说道:“之后我与你细细说说塞外的风光,书中哪能描绘出那样壮丽的景色呀!” 苏婧瑶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是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妹妹真羡慕姐姐的见多识广。” “哈哈哈,我会准备好塞外的美酒与妹妹共饮。” “多谢姐姐。” 君泽辰静静听着两人的谈话,也很欣慰她们二人和睦的相处,两人都是同样的心地善良和纯洁。 他不希望两人站在对立面,像如今这样和睦相处是最好的。 只是君泽辰也是刚刚从两人对话中才惊觉,自已曾经的认知是多么片面。 他曾经以为在京城养尊处优的世家贵女们从不会知道边关的悲凉和凄壮。 可现在看来,即使是从小在塞外长大的凌悦,似乎也无法真正感同身受战士们所面临的艰难。 若是可以,没人会向往塞外,战士们心中最渴望的,始终是家的温暖,是那片熟悉的土地和亲人的怀抱。 这些都是君泽辰真正上过战场后才体会到的。 君泽辰的目光落在苏婧瑶的身上,目光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 他不得不承认,苏家对苏婧瑶的教导是极为成功的。 她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朵,美丽而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礼仪方面更是无可挑剔。 她心胸开阔,能够包容万物,让她在任何环境中都能自得其乐,即使来到东宫,被他打压,被他嫌弃,她也很坚强。 她的洒脱并非表面上的轻松自在,而是源自于她丰富而充实的精神世界。 苏婧瑶平常的生活虽然奢侈,可是她却能感同身受底层百姓的苦难,从她从小就会为百姓捐款就可以看出她的善良和悲悯之心。 而君泽辰知道这些,也是因为自从知道要娶她,他就派人去查过苏婧瑶。 马车刚刚驶出皇宫的大门,凌悦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掀开车帘。 随即她将头浅浅探出车外,双眼紧闭,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脸上露出了享受的神情,在尽情感受这来之不易的自由的气息。 而苏婧瑶则始终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身姿优雅,脊背挺得笔直。 她的表情平静如水,眼神清澈而淡然,对于外面的风光,似乎毫不在意,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宛如一尊精美的雕像。 对于苏婧瑶而言,宫外确实对她没什么吸引力,京城这块地儿,她从小跟着哥哥几乎逛了个遍,皇宫的生活对她而言反而刺激许多。 君泽辰也习惯了凌悦出宫后的跳脱性子,眼神温柔的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马车很快就在醉霄楼前停下了。 醉霄楼的掌柜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不时地向远处张望着,显得有些焦急。 当他看到君泽辰领着两位美妇下了马车时,眼睛顿时瞪大了,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们。 尤其是看到那位身着绿色衣裙的女子时,他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在醉霄楼十几年,他见过京城中各色各样的美人,可这位夫人的样貌却还是让他感到无比惊艳,那种美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面前的这位贵人真是好福气啊,两位夫人都是如此的美貌出众。 他连忙走上前去,几步就来到了君泽辰等人面前,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贵人,你们定的天字号包厢,我这就带你们上去。” “带路吧。”君泽辰淡淡地说道。 “是。” 掌柜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在前面引路,脚步显得有些匆忙。 他虽然不知道贵人的身份是何,但是醉霄楼的老板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伺候好今晚这位贵客。 掌柜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今日的醉霄楼可谓是热闹非凡,几乎爆满,每一桌的客人都早早地预定了位置。 就算是能来醉霄楼消费的普通客人,无不是有着一定的身份或雄厚的资产。 他们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还从未见过有谁能让醉霄楼的掌柜如此恭敬地迎候。 一道道似有似无的打量目光,如同细密的丝线,交织在他们身上。 君泽辰对于这些视线早已习以为常,他目不斜视地跟在掌柜身后,步伐坚定而从容,一路来到了天字号包厢。 包厢内,早已备好了丰盛的酒水菜肴。 待苏婧瑶他们都纷纷落座后,掌柜满脸堆笑地说道:“贵人,这些菜都是你们提前定好的,若是还有需要,随时叫我,我就先退下了。” 这些精心准备的菜肴自然都是安顺安排的。 君泽辰轻轻挥了挥手,掌柜和一众伙计便恭敬地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三人,以及安顺,妙云等丫鬟们。 苏婧瑶看着眼前的这些菜肴,眉毛微微一挑,看来君泽辰还是将她的喜好记在了心里。 桌上摆着不少花膳,以及一些养颜的汤膳。 凌悦看着这些膳食,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阿泽,怎么点了这么多的花膳?你不是不喜欢这些清淡带着甜腻的食物吗?” “今日是花朝节,这些花膳孤已让人改良过,并不会太过甜腻,而是清新可口,悦儿可以试试。” 君泽辰自然不好说是为了苏婧瑶单独点的,怕凌悦误会。 他担心苏婧瑶出来吃不习惯,提前就向妙月要来了花膳的食谱,然后让醉霄楼的厨子精心制作呈上。 苏婧瑶自然也明白这些花膳显然是君泽辰特意为她准备的,水润的眸子悄悄地打量着君泽辰,正巧与君泽辰的视线相对。 她顿时慌乱地猛地收回视线,脸上泛起一抹绯红,宛如天边的云霞般艳丽动人。 君泽辰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深邃,看着她小女儿情态尽显的样子,又想起了她床榻上娇娇柔柔,面红耳赤的情态。 凌悦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氛围,沉浸在品尝花膳之中。 她一边细细咀嚼,一边赞叹。 “阿泽,这花膳确实如你所说,很是可口。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那些荤食,吃起来更香!” 说罢,她也不顾君泽辰是否已经动筷,开始享用,尽情享受着大鱼大肉带来的满足感,以前在塞外,她就喜欢美酒配各种荤食,美妙极了。 凌悦在皇宫外,说话做事都显得格外随意,她一边用膳但也不忘一边给君泽辰夹菜,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君泽辰对于她的这些亲昵举动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微笑着任由她去。 与此同时,苏婧瑶则不紧不慢地品尝着花膳,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对于那些高油高盐的食物,她是半点也不碰,只是专注于眼前的花膳和一些养颜的汤膳,细细品味其中的美妙。 用完膳后,酒楼外面已是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街道的两旁高高挂起了一盏盏花灯,将整个街道照得亮堂堂的。 繁华的街道上人头攒动,男男女女们都穿着崭新的衣裳,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他们或三五成群地漫步在街道上,或驻足观赏花灯,或在各个摊位前挑选着心仪的物品,好一番热闹非凡的景象。 第13章 花朝节2 苏婧瑶戴着面纱,缓缓走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 她身姿婀娜,步伐轻盈,这次出来,妙云妙雪紧紧跟在她身旁,而前方则是君泽辰和凌悦,两人姿态亲昵,他们才是亲密无间的夫妻在悠然逛街。 只是君泽辰逛着逛着总会时不时往后张望一眼苏婧瑶,可街道上人流如织,摩肩接踵。 在某个转角处,苏婧瑶趁着人多拥挤,悄然消失在人群中。 尽管君泽辰出来时带了不少暗卫相随,但这些暗卫的职责主要是保护太子的安全,又怎会时刻紧盯着苏婧瑶呢。 她悄然离开后,灵巧地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那里停着一辆外表看似普通,实则内里奢华无比的马车。 马车里铺着华丽昂贵的地毯,桌上摆放着新鲜的时令水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离璟见她进来,缓缓起身,然后坐到了一旁。 苏婧瑶淡淡地看了一眼离璟,随后便慵懒地半躺在中间的软榻上,她的身姿放松而随意,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 “主人,太子和太子妃想必还会逛上一段时间,等他们发现您不在了,派人来找您,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我会派人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主人不如先去墨风楼休息休息?”离璟轻声说道。 “嗯。” 苏婧瑶微微颔首,随后语气平淡地说道:“派人密切关注武安侯世子的动向。” “是,主人。”离璟应道。 离璟的目光落在苏婧瑶身上,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实在不明白,主人明明是高贵的苏府千金,若是她不想当太子侧妃,一定有办法解决。 可是,主人却主动踏入波诡云谲的后宫,成为了太子侧妃。 明明主人可以选择做高门嫡妻,就算是太子又如何,主人有足够的资格当太子妃,甚至当得起君国的皇后。 可据他所得到的消息,自从主人嫁入东宫后,太子对她并无多少喜爱之情,反而深深爱着太子妃。 就连花朝节这样重要的日子,太子也是全程陪伴着太子妃。 现在恐怕主人不见了,太子都还未曾察觉吧。 离璟曾是一个命运悲惨的孤儿,是苏婧瑶在一次偶然中救了他。 那时的离璟,被人恶意收留,浑身布满了伤痕,收留他的那些人为了博取京城中一些富庶人家的同情,让他浑身是伤,从而得到一些微薄的赏钱。 而这些可怜的赏钱却全部被收留他的人无情地搜刮走。 苏婧瑶救下他纯属意外,既然救了,也不能白救,那便让他成为对自已有用的人。 于是,苏婧瑶花费了些钱财,请来了专门的师傅教导离璟。 离璟对经商和学医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之后,苏婧瑶更是不遗余力地为他购置了许多这方面的书籍。 这些书籍在君国并非有钱就能轻易买到,好在她的父亲是君国文臣之首,凭借着父亲的权势和地位,她自然很轻松为离璟寻得了各种珍贵的书籍。 甚至还暗中请了不少博学的师傅来传授他知识。 离璟也确实聪慧过人,他在经商方面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而学医则是他的热爱,他也算勤奋努力,将这两者都做得相当出色。 苏婧瑶对他有足够的信任,能够毫无顾忌地任用他。 他们到墨风楼时,离璟带着苏婧瑶走了一条他秘密开通的小道,这条小道直接通向墨风楼的三楼。 苏婧瑶踏入她在墨风楼的专属包厢,里面装扮得精致奢华,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不凡。 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栩栩如生,用顶级刺绣工艺制作的立体图,则更是巧夺天工,为这个包厢增添了几分风雅之气。 苏婧瑶踱步走到包厢里侧,随手拿起一本诗词集。 这本诗词集上记载了君国所有与花相关的诗词,这也多亏了她的尚书父亲。 这本书是她从父亲的书房中精心誊抄出来的。 在君国,若不是那些有着深厚底蕴的家族,想要看书学习是极为困难的,一些珍贵的书籍甚至堪比黄金的价值。 苏婧瑶之所以拿出这本诗词集打发时间,自然是因为她等会儿可要去参加花朝节的传统节目,行花令。 毕竟这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苏婧瑶慵懒地斜躺在美人榻上,手中捧着诗词集,细细地品读。 虽然夜色已黑,但房间内烛火通明,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倒也不会让人感觉到丝毫的昏暗。 离璟静静地坐在一旁,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犹豫不决,欲言又止。 自从主人嫁给太子后,他的心中便一直存有疑惑,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问个清楚。 今日,主人好不容易得以出宫,身边也没有其他旁人。 离璟思忖片刻,缓缓起身,朝着苏婧瑶的方向走去。 苏婧瑶正沉浸在书中的世界,连眼睛都未曾抬一下,便开口说道:“你挡着我的光了。” 在不需要伪装的人面前,她完全是一副随心所欲的模样。 离璟听闻,微微一愣,随后竟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挪动了一下身体,让光线透出来,不再挡着她看书。 苏婧瑶对于他的动作似乎也习以为常,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主人为何要嫁给太子?” 离璟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自已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苏婧瑶听闻,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她玉手轻轻翻动纸页,漫不经心地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嫁给谁呢?” “以主人的身份,就算不嫁给太子,也可以做王侯将相的嫡妻,又何必嫁给太子做妾。” 离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在他的心中,苏婧瑶是最重要的存在。 她嫁给太子为妾也就罢了,可太子并不珍惜她!因为这个原因离璟对太子的厌恶愈发强烈。 若是主人愿意,就算是舍了他这条命,他也愿意杀了太子,为主人换得自由。 苏婧瑶缓缓合上书本,坐起身来,她淡漠的眼神与离璟对视。 苏婧瑶抬起纤纤玉手,轻轻地用手背划过离璟的俊脸,动作轻柔而又亲昵。 离璟的身体微微一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离璟,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离璟听到主人毫不留情的话时,瞬间如坠冰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主人原来都知道,知道他内心深处从不敢言的觊觎。 离璟微微垂眸,掩饰住眼中的失落与痛苦,“主人,离璟不敢对主人有任何幻想,离璟只想让主人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即使陪伴在她身侧的人不是他,那也无妨。 他只愿她能幸福快乐,哪怕这幸福快乐与他无关。 “离璟,我想要的不是平淡的人生,我想要的从来都是登临绝巅,成为皇后,成为太后。” “我不在乎君泽辰是否有心上人,我只在乎他是不是太子,是不是未来的皇帝。” 苏婧瑶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泓秋水,没有丝毫波澜,但她的眼神却透露出坚定与执着。 人活一世总得有目标,平淡幸福的一生也许是许多人的梦寐以求,可不是她苏婧瑶的向往,她野心勃勃,只想伸手揽明月,抬手握星云。 离璟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苏婧瑶的脸上。 苏婧瑶与他对视,勾起一抹浅笑,“离璟会帮我吗?” 她的脸生得人畜无害,纯洁无瑕,仿佛是上天精雕细琢最完美的艺术品,可是离璟知道,在这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充满算计、充满野心的心。 但即便如此,只要是她想要的,只要她开口,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帮她。 “主人想要的一切,离璟都会帮你。” 离璟的声音坚定如铁,眼神中更是充满了忠诚与守护。 从小时候被年仅五岁的苏婧瑶捡到的那一刻起,离璟就已经决定,他这一生都只属于苏婧瑶。 听到离璟的回答,苏婧瑶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如同盛开在黑夜中的罂粟花,美丽而又危险。 “离璟真好。” 她的声音轻柔得仿佛一阵微风,却让离璟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苏婧瑶慵懒地重新躺回美人榻上,继续拿起书翻阅起来。 “出去吧,打听到武安侯世子的消息再进来。”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平淡。 “是。” 离璟轻声应道,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戌时刚过一半,离璟就匆匆走了进来,“主人,武安侯世子司南裕现在在琳琅街上。” 苏婧瑶放下手中的书,妙云连忙上前扶她起来,然后为她整理了一番衣裙。 “走吧,去琳琅街。” 苏婧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真是期待君泽辰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样子。 男人就是贱,有人抢的东西,就算是一坨屎,它都是香的。 此时,司南裕正漫不经心地和几个公子小姐在琳琅街上闲逛,柔和的花灯灯光洒在街道上,映照出一片繁华景象。 君国的男女大防没有那般严苛,在花朝节这一天,男女之间是可以定情相爱的。 而今日司南裕出来,也是因为这些公子小姐们都是家中长辈撮合着他们一起出来的,长辈们都希望他们能互相看上眼。 毕竟都是世家大族,不论和谁结亲,都是好的。 然而,司南裕的心情却一直郁郁寡欢,没有一丝愉悦。 自从苏婧瑶被陛下赐婚给太子殿下,他的内心就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始终无法释怀,明明苏婧瑶是他早就心仪的女子,是他早就看好的媳妇儿。 若不是武安侯夫人,也就是他的母亲迟迟没有去提亲,苏婧瑶又怎会嫁给太子为妾呢? 她本该是他明媒正娶的世子妃啊!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当初也是在花朝节,他对苏婧瑶一见钟情,惊鸿一瞥,让他的心从此为她沉沦。 此后,他更是想方设法地想要见到苏婧瑶,哪怕只有一面也好。 可是苏家家规森严,苏婧瑶从不会单独见外男。 所以,他只能苦苦等待着每年的花朝节,期待能与她偶遇。 即使苏婧瑶的身边总是有她哥哥苏靖轩,他也厚着脸皮留下来,只为能多靠近她一些。 原本,他还满心期待着苏婧瑶今年及笄之礼一过,就去提亲。 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他的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 司南裕失落地抬眸,不经意间望向某个方向,一个绝美的背影突然闯入他的眼帘。 那背影婀娜多姿,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心中疑惑是不是自已看花了眼。 然而,当女子突然抬头的那一刻,他看清了女子的侧颜,尽管她戴着面纱,但他却能清晰地认出,那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苏婧瑶。 司南裕身旁的一个公子察觉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道:“世子,你怎么了?” 司南裕如梦初醒,回过神来,“无事,本世子今日有事,不作陪了,你们逛吧。” 说完,他也不顾周围公子小姐们的反应,径直朝着苏婧瑶的方向追去。 他的眼神紧紧地追随着她,生怕在拥挤的人流中失去她的踪迹。 苏婧瑶心里清楚鱼儿已经上钩,于是她带着妙云妙雪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去。 婀娜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成了她的陪衬。 琳琅街的末尾有一棵历经上百年风雨的菩提树,每逢花朝节,都会有许多人将五色纸笺挂在树枝上,这被称为赏红。 而要想在琳琅街的菩提树上赏红,就必须行花令,只有胜者才能获得赏红的资格。 苏婧瑶不疾不徐地朝着目的地前行,她的步伐轻盈而稳定,既不让司南裕觉得她是在故意引他上钩,又巧妙地控制着与他之间的距离,以免他跟丢了她。 她来到菩提树下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菩提树下的中间有一个台子,要想在菩提树上赏红,就需要上台行花令,两两对决,只有连续胜利三轮才算成功。 苏婧瑶站在人群中,期待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台上,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憧憬和渴望。 就在这时,司南裕拨开人群悄然出现在她身后,“苏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苏婧瑶听到熟悉的男子声音,心中微微一颤,她缓缓转过头来,看到司南裕时,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司公子?” “苏小姐为何能够出来?”司南裕的语气中带着关切,同时也透露出一丝疑惑。 苏婧瑶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们的身份都不宜暴露,所以她说话也比较隐晦,“我和夫君一起出来的。”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掩下了心中的失落。 “那为何苏小姐独自一人?” 司南裕看到她的失落,心中不由得一阵钝痛,他继续轻声问道。 “夫君在陪姐姐,我不想打扰他们,就自已出来了。” 苏婧瑶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黯然,仿佛心中有着无尽的委屈。 但随即她就抬起头来,看着台上,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期待。 “每年哥哥都会带我来菩提树下赏红,今年我还是要挂上纸笺,为爹爹娘亲哥哥祈福。” 她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仿佛那些烦恼和忧愁都已经离她远去。 但在司南裕看来,如今的她却让人更加心疼。 嫁入皇宫,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不得夫君疼爱。 在花朝节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太子竟然撇下她一人,与太子妃双宿双栖。 “苏小姐虽然如今身份不同,但是我与你哥哥本就是至交好友,今日便陪着苏小姐行花令,完成赏红如何?” 司南裕看着苏婧瑶,眼中充满了期待和关切。 苏婧瑶的眼神有些犹豫,她看了看司南裕,又看了看台上,心中有些纠结,但还是回绝了。 “司公子,不必了,我独自上台行花令即可,现在我身份不同,还是不要为司公子增添麻烦为好。” 这个花令,两两对决,也可以说是两队之间对决,不过一方最多两人,这个规则本就是为了一些有情人设置的。 苏婧瑶自然不会大庭广众下和外男这般亲密地上台。 而君泽辰这边,他和凌悦漫步在繁华里热闹非凡的花市中。 凌悦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喜爱地看着那些被剪裁包装得极为精美的一束束鲜花,安顺则紧紧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地买下一些凌悦看上的花束。 君泽辰在百无聊赖之际,不经意地往身后张望了一下,却并没有发现苏婧瑶的身影,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流露出一丝担忧。 “安顺,二夫人呢?” 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安顺听到君泽辰的问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 侧妃刚刚不是一直跟在身后吗?怎么突然不见了? “爷,我派人去找找。”安顺的声音有些颤抖。 君泽辰正准备发火,凌悦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上前露出一抹笑容,说道:“阿泽,妹妹说她累了,先回醉霄楼了,我们再逛逛吧。” 凌悦心里清楚,苏婧瑶定然是不想打扰他们,所以才偷偷离开的。 她心中有些开心,毕竟苏婧瑶在身后时,君泽辰总是时不时地往后看去,这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何时与你说的?”君泽辰的声音依然带着一丝疑虑。 “刚刚人多,妹妹身边的妙云来禀报的,阿泽就不要过于忧虑了,我们继续逛吧,我想去试试前面花市售卖的花仙子裙装,以前从来没见过呢。” 花仙子裙装整体设计非常灵动飘逸,每一种花的设计都独具特色,唯美又仙气。 君泽辰看着这些裙装,心中却始终惦记着苏婧瑶,勉强相信了凌悦的话,陪着她继续逛。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君泽辰就觉得有些疲惫了,“悦儿,回醉霄楼休息会儿,然后我们启程回去。” 凌悦其实还没逛够,花朝节整个夜市会持续到寅时,可现在戌时不过过了一半。 但她也看出君泽辰有些累了,繁华里这条街也确实逛得差不多了。 现在回去就回去吧,回宫洗漱一番,然后休息,时间也差不多了。 醉霄楼。 君泽辰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整个醉霄楼仿佛都被一层寒冰笼罩着。 “悦儿,你不是说她早早回了醉霄楼吗?她人呢?” 君泽辰的声音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凌悦还是第一次看到君泽辰这么难看的脸色,她只知道苏婧瑶让她打掩护,可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之所以说苏婧瑶回了醉霄楼,也不过是因为凌悦觉得她和太子回来时,苏婧瑶也定然在。 不然她还能去哪呢? “阿泽,妹妹说她不想打扰我们二人,这才独自离开,只是我不知道她没有回醉霄楼.....” 凌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君泽辰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所以他一个女子,身边没有任何侍卫,独自在外面待了大半个时辰?” 凌悦被君泽辰的话吓了一跳,她不知道君泽辰为何如此生气,如此担心苏婧瑶,京城是天子脚下,能有什么危险? “阿泽,妹妹身边带着两个丫鬟,妹妹说那两个丫鬟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凌悦试图解释。 君泽辰面色阴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尤其是安顺,感受得最为真切。 太子的怒火已经快要爆发,若今日出现这种错误的不是太子妃,想来早就被太子处置了。 “安顺,带人去找。”君泽辰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是。” 安顺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出去带着暗卫以及太子府的侍卫开始寻找。 君泽辰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气,对凌悦说道:“悦儿,你先回宫吧,孤命人送你回去。” “不,阿泽,我在凌霄楼等着你们的消息,若是妹妹没有安全回来,我也无法安心。”凌悦坚定地说道。 君泽辰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凌悦看着君泽辰的背影,有些发愣,她从来没见过君泽辰这样恐怖的一面,仿佛要吃人一般。 他就这么担心苏婧瑶吗? 第14章 勾引 安顺带着一众乔装打扮的侍卫,神色焦急地一路打听,不时向周围的人询问。 毕竟苏侧妃即使带着面纱,在人群中也格外突出,她身姿婀娜,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若是有人见过定能有些印象。 很快,便有好几人告知曾有一个身穿绿色衣裙的女子在琳琅街出现过。 君泽辰得到消息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琳琅街。 他面色冷峻,一言不发。 “爷,据以前对二夫人的调查,二夫人的哥哥每年都会带二夫人去琳琅街末尾的菩提树下赏红,今日不少人看见一名身穿绿色衣裙的女子在琳琅街,想来二夫人去了菩提树下了。” 安顺的话在君泽辰耳边响起,然后他抬脚直接朝着菩提树的方向快步走去。 君泽辰自然是知道那棵菩提树的,去年他就带着凌悦去过。 他来到菩提树下时,这里依旧如往年一般,热闹非凡,人头攒动。 人们围在台下,兴奋地议论着什么。 君泽辰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丝焦虑,这么多人,该如何找她? 正当他有些犯难时,抬头一看,身穿绿衣的灵动女子竟然就在台上。 此时的苏婧瑶刚刚完成三轮行花令,台上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正巧宣布苏婧瑶胜利,可以在菩提树上挂上纸笺了。 老人面容慈祥,缓缓走到苏婧瑶面前,微笑着说道:“小姐博学,赢了三轮,五色纸笺小姐可选择三种颜色。” “红色,黄色和蓝色吧,多谢。”苏婧瑶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她从老人手中接过纸笺,脸上是灿烂满足的笑容,即使是面纱也挡不住,她的眼神明亮而清澈,仿佛有万千星辰在其中闪烁。 苏靖瑶走下台,司南裕因为她在台上,早早就挤过人群到了最前边儿。 苏靖瑶也看到了他,扬起明媚的笑容,得意地将手中的纸笺放在司南裕面前炫耀,她的动作轻盈而欢快,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 “我拿到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 司南裕愣愣地看着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眼眸中有万千星辰,璀璨又明亮的苏婧瑶。 他有一瞬间的发呆,但很快又回过神来了。 君泽辰看到台上的苏婧瑶时,原本想要走过去,可竟然看见苏婧瑶径直走向一个男子。 是武安侯世子司南裕。 曾经一心想要迎娶苏婧瑶。 君泽辰的脚步顿时停住,眼神暗沉。 安顺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苏侧妃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随后君泽辰又看到小女子在男子面前轻松快乐的嫣然一笑,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眼神如同狂风暴雨般凌厉,死死盯着苏婧瑶。 他双拳紧握,手臂上青筋暴起,极力克制自已的情绪。 身旁的百姓都被男人的气场震慑,不知不觉地开始远离,生怕触怒了这个可怕的男人。 苏靖瑶接过司南裕手中早早准备好的花茶,花茶用精致的瓷杯盛着,袅袅热气升腾而起,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苏婧瑶前去在台上比试,在等待时,司南裕就贴心地去买好了花茶,这是每年苏婧瑶都会喝的茉莉花茶。 苏婧瑶接过花茶后,脸上又绽放出一抹嫣然笑容,明媚动人。 她的双眸弯成了月牙儿,眼波流转间满是温柔与感激,“多谢司公子。” 说罢,她轻轻端起瓷杯,小巧的红唇轻轻抿了一口,随后两人走到台子的后面,这里有行花令胜利后的不少人拿着纸笺,正准备将纸笺挂在菩提树上。 而君泽辰早已提前走到了菩提树下,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袭黑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却散发出一身可怕的气势,让人不敢接近。 周围的人仿佛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纷纷不自觉地退避三舍。 苏婧瑶一过去,就看见了君泽辰,她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两人对视的瞬间,苏婧瑶愣了一下,也吓了一跳,手中的花茶不慎掉落,茶水溅出,沾湿了她的裙摆。 “苏小姐,没事吧。” 司南裕的注意力一直在苏婧瑶身上,见她突然失态,连忙关切问道。 他没有看到君泽辰,见苏婧瑶愣愣地看着一个方向,他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君泽辰的那一刻,司南裕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无奈。 随后他退了两步,与苏靖瑶隔了一段距离,看着太子殿下这可怖的眼神,他自然不能给苏婧瑶添麻烦。 他有些担忧地看向苏靖瑶,心中暗自叹息。 真不知道她在东宫过的什么日子,太子这般冷若冰霜,苏婧瑶从小娇养,被所有人宠爱,如何受得住这样的对待。 苏靖瑶看着君泽辰冷漠的眼神,心中也涌起一丝苦涩。 她缓缓上前,一步一步地朝着君泽辰走去,直到走到君泽辰的面前,她才停下脚步。 她心中有些忐忑,轻声唤了一声,“夫.....夫君.....”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风中摇曳的花朵。 “你还知道爷是你夫君?花朝节偷偷溜走,就是为了与别的男人约会?” 君泽辰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但他全身的气场却森冷又凌厉,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冻结。 司南裕跟在苏靖瑶身后,给君泽辰行了一个拱手礼,“我只是与苏小姐偶遇在菩提树下,请贵人不要误会。” 他的声音中带着十足恭敬,毕竟面前这位可是政事上具有铁血手腕的太子殿下,他爹在太子殿 司南裕难掩心中的无奈。 君泽辰听到司南裕维护她的话语,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冒,只是他表面仍然平静,只是气压低得吓人。 “夫君,我每年都会来菩提树下赏红,今日真的是凑巧。” 苏靖瑶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君泽辰,小鹿一般的眼眸中澄澈又无辜。 君泽辰心中知道苏靖瑶自然不敢和外男私自约会,只是他寻过来,看见小女子对着司南裕轻松惬意的笑容,让他深深嫉妒。 似乎这个女人从没在他面前笑得这样开怀,笑得这样发自内心。 “司公子回去吧,我与娘子之间有些事情要谈,外人不便在场。” 君泽辰的声音冰冷决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司南裕自然听出了君泽辰口中的排斥,他也不敢和太子硬碰硬,担忧地看了眼苏靖瑶后,拱手离开了。 司南裕一走,君泽辰立马牵起她的手就要离开。 他的手劲极大,紧紧地箍住苏靖瑶的手腕,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苏靖瑶只觉得手腕处传来阵阵疼痛。 她试图挣脱,“夫君……疼……你要带我去哪?” “自然是回家,你还想去哪?” 君泽辰的眼神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情感地看着她。 “我想要将纸笺挂到菩提树上,夫君等等我可好?” 苏靖瑶的眼眸中渐渐泛起一层水雾,雾气迷蒙,似随时都会凝成泪珠滚落,她满含恳求地望向君泽辰,眼神中透着期盼。 君泽辰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纸笺上,片刻后,又移向她我见犹怜的脸蛋,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渊,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苏婧瑶感觉到男人抓着她的手力度稍稍松了些,她趁机赶紧稍微使力将自已的手从他的掌控中抽离出来。 她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抖着,轻声说道:“谢谢夫君。” 说罢,苏婧瑶便走到一旁的桌子边,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是供人们在纸笺上书写祈福语的。 君泽辰一脸冷漠地跟在她身后,如影随形。 原本坐在桌子前的书生,看到来了个气质出众如仙子般的女子,心中涌起一丝想要搭话的冲动,可当他看到君泽辰冷峻的面容后,立马噤若寒蝉,闭上了嘴。 苏婧瑶拿起毛笔,正准备写字,却感觉到君泽辰一直在身后注视着她。 她咬了咬唇,转过头,轻声说道:“夫君,愿望被看见就不灵验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娇嗔,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让君泽辰不要看她的祈福愿望。 君泽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默默地转身,背对着她,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苏婧瑶轻轻地舒了口气,神情舒缓而放松,随后拿起毛笔,认真地在每一个纸笺上写下一句祈福语。 她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如小扇子般微微颤动,眼神专注而温柔,仿佛将自已的心愿都融入了那一笔一划之中。 写好之后,苏婧瑶小心翼翼地将纸笺捧在手中,然后踩着梯子,一步一步稳稳地向上攀登。 登上梯子后,将纸笺挂在了菩提树上,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君泽辰默默地记住了她纸笺的位置,然后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她下来。 不一会儿,苏婧瑶从梯子上下来了,她的脚步有些虚浮,君泽辰见状,立刻上前牵住了她的手。 苏婧瑶微微挣扎了一下,说道:“夫君,我可以自已走,你松开我好不好?” “自已走?然后又偷偷溜走?”君泽辰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 苏婧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 她咬了咬唇,有些无奈地说道:“夫君,我的裙摆湿了……” 在宫外衣裙湿了倒也无妨,可是回宫后,在奴才们面前,她可不能有任何失态的地方。 君泽辰低头打量了一下她的裙摆,那是当时她看到他时被吓到,手中的花茶落地弄湿的。 裙摆上不仅湿漉漉的,还带着些污渍,显得有些狼狈。 他自然也知道苏婧瑶很在意自已的形象,于是说道:“前面是墨风楼,我带你去洗漱下。” 说罢,他转过头,对着一直跟在苏婧瑶身后的妙云吩咐道:“你去准备一套衣裙。” 君泽辰之所以吩咐妙云,是因为妙云最清楚苏婧瑶哪些材质的衣裙适合她穿。 妙云应了一声,便行礼离开了。 君泽辰紧紧地牵着苏婧瑶的手,朝着墨风楼走去。 苏婧瑶的目光落在墨风楼的牌匾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小二殷勤地将君泽辰和苏靖瑶带到一个精致的房间。 他满脸谄媚地说道:“公子夫人,这是墨风楼专门为了花朝节准备的花茶,公子夫人可以好好‘品味品味’。” 小二的话语中似乎别有深意,但君泽辰此刻还沉浸在生气之中,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凳子上,眉头紧皱,一脸阴沉,对于小二的话毫无反应。 苏婧瑶则是温柔一笑,笑容如春风般和煦,她轻声说道:“好,我本就喜欢花茶,会试试的。” 说罢,她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花茶。 随后,苏婧瑶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屏风后面,准备将沾有污渍的衣裙脱下。 小二见女子喝下花茶后,立刻又转向一言不发的君泽辰,继续谄媚地说道:“公子,您的夫人可真是貌美,今晚你可是有好福气了。” “什么意思?”君泽辰眉头皱得更紧,声音中带着一丝愠怒。 “公子,今日花朝节,有不少年轻夫妻来墨风楼品茶调情,咱们这花茶中呀,放了些许助兴的东西,公子今晚好好享受就是。”小二眉飞色舞地解释着。 君泽辰一惊,猛地抬起头,怒目圆睁,“你说什么!” 小二见男子不仅不开心,反而有生气的预兆,也是面色一变。 惊慌失措地说道:“公子,你们不是夫妻吗,刚刚听见夫人唤你夫君,以为你们二人也是来……这才……” 君泽辰面色一凝,怒喝道:“滚出去。” 小二也不知道自已怎么就触了客人霉头,连忙应道:“是是是。”随后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退出去后,他口中还在念叨,“不是夫妻吗,这加了料的花茶若不是他们开的是墨风楼最好的房间,还不一定有呢。” 而君泽辰听力很好,自然也听到了小二在门外的念叨,他的脸色愈发阴沉。 苏婧瑶自然是清楚墨风楼在花朝节这日的规矩的,这墨风楼本就是离璟所经营,不管是故意弄脏衣裙让君泽辰带她来墨风楼,还是那加了料的花茶,这一切都在苏婧瑶的精心算计之中。 此刻,她只觉体内一股燥热开始涌动,她刚刚脱去外层的衣裙,此刻只剩下里面白色的抹胸儒裙。 呼吸变得愈发急促,脸色也愈加潮红,红唇微张,嘴里开始吐出一声声娇媚的嘤咛,“嗯……为什么这么热……” 君泽辰听到她的声音,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颤,他紧紧握拳,内心纠结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片刻的犹豫之后,他还是缓缓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屏风处走去。 苏婧瑶看到他走近,脑子已经开始有些迷糊不清了,她伸出了洁白的手臂,柔软的胸脯也若隐若现,摇摇晃晃地朝着男人走去。 “殿下,瑶瑶好热呀……”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魅惑。 君泽辰搂住女子的腰肢,眼神幽深如潭,全身紧绷着,拼命克制内心翻涌的欲望。 他曾答应过花朝节要与凌悦一起度过,更何况凌悦此刻还在醉霄楼等着他。 “孤带你回宫,给你请太医。” 苏婧瑶娇柔的身躯此时软绵绵地贴在男人怀中,她只觉得男人的身体冰凉凉的,这种凉意让她倍感舒适。 她的小手不时地摆弄着自已身上的衣裙,一会儿又去拉扯男人的衣袍。 君泽辰的眼神变暗,大手紧紧握住她那不听话的小手,低声说道:“听话,别乱动。” 然而,苏婧瑶怎会如此乖巧,她开始呜咽起来:“好难受,瑶瑶好难受,殿下……殿下……” 边说边在男人怀中胡乱扭动着身躯。 此刻的她,衣衫不整,泪眼朦胧,身子更是散发着娇媚入骨的气息。 君泽辰一时不知该如何将她带出去,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副娇媚的模样。 苏婧瑶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如熟透的蜜桃般,娇艳欲滴,红艳艳的小嘴微微张开,气喘吁吁,挑逗着男人的神经。 她察觉到男人的无动于衷,便更加大胆地搂住男人的脖子,将红唇主动贴上了男人的薄唇。 她试探地伸出小舌,轻轻撬开男人的唇瓣,然后缓缓顶开男人的牙齿。 君泽辰明明可以拒绝她,却不由自主地敞开牙关,让这个小女人在他的口中肆意妄为。 苏婧瑶能明显感觉到男人的呼吸愈发沉重而炽热,如同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但是这还不够。 君泽辰身材高大而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和威压。 苏婧瑶搂着他的脖子与他亲吻,她不得不微微踮起脚尖,努力去迎合他的高度。 然而,没过多久,她的身子便如同一团绵软的棉花,酸软无力地开始往下滑。 君泽辰的反应迅速,紧紧搂住她的纤腰,温暖的掌心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她腰间的肌肤如触电般阵阵发麻,激起了她内心深处更强烈的渴望。 君泽辰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他开始猛烈地进攻,大手如铁钳般控制不住地按住她的后脑勺,手指穿过她如墨般漆黑柔顺的发丝,仿佛要将她深深嵌入自已的身体里。 霸气炽热的嘴唇如狂风暴雨般将她狠狠堵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苏婧瑶闭着眼睛,沉浸在热烈的吻中。 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声可怜的鼻音,“唔……”声音如泣如诉,充满了魅惑和无助。 君泽辰始终睁着眼睛,他的目光如烈火般燃烧,贪婪地注视着她泛红的脸蛋。 卷翘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眼尾挂着的那几滴可怜泪珠,如珍珠般晶莹剔透,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他的身体欲望如同脱缰的野马,再也无法控制,他在她的口腔里肆无忌惮地扫荡着,仿佛要将她的一切都据为已有。 温暖的大手脱去苏婧瑶身上薄薄的儒裙,女人柔软丝滑的肌肤如上等的丝绸般在他的指尖滑落,让他爱不释手。 苏婧瑶的肌肤如雪般洁白,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泽,身上散发着一种诱人的香气,更是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他的亲吻一直持续到苏婧瑶实在呼吸不过来,双手开始推拒他时才停止。 此时的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眼神迷离,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等待着他的采撷。 君泽辰将女人打横抱起,他的动作轻柔而又充满了占有欲,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如同一首醉人的乐章。 “勾引了孤,就要承受得起后果。” 声音中充满了暧昧和诱惑,让苏婧瑶的心如鹿撞,她很期待。 第15章 闯入 妙云迈着轻盈的步伐,奉太子之命去给主子买衣裙。 她心里自然清楚主子今日的计划,而主子今日对她也有别的吩咐。 妙云来到霓裳阁,这家店铺是京城众多公子小姐们的首选,坐落在繁华里的中央街道,她的目光在精美的衣裙上逡巡着,最终选了店里最昂贵的一件。 她拿起衣裙,转身朝着繁华里的醉霄楼走去,霓裳阁和醉霄楼相隔不远,她路过醉霄楼然后再去琳琅街的墨风楼合情合理。 当妙云出现在醉霄楼前时,奉太子妃之命在此等候的梅香看到她,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涌上疑惑。 梅香瞪大了眼睛,眉头微微皱起,急切地问道:“妙云,你怎么在这里,苏侧妃呢?” 妙云看到梅香,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她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 “主子衣裙脏了,殿下让我来给主子买身衣裙。” “那殿下和苏侧妃在哪?” 梅香的眼神中依然充满怀疑,她紧紧地盯着妙云,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端倪。 妙云故作轻松地说道:“殿下和主子在墨香楼呢,我把衣裙送过去,主子换好,应该就会过来了。” “这边的霓裳阁是主子闺中经常购买衣裙的铺子,我这才到了这边来。” “太子妃还在醉霄楼吗?”妙云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梅香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她认真地说道:“自然,你家主子随意乱跑,不仅让殿下费人力寻找,太子妃也在醉霄楼中一直等着消息。” 说到这里,梅香的心中涌起一丝不满,侧妃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太子今天竟然因为苏侧妃冲主子发脾气,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子那般生气的样子。 “我这就赶紧回墨香楼,将衣裙给主子送去,很快就会回来的,麻烦梅香姐姐让太子妃等一等了。” 妙云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歉意,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在转身的瞬间,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得逞的淡淡笑意。 梅香紧皱着眉头,脚步略显沉重地回了醉霄楼,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太子给主子定的房间的门。 凌悦一见梅香进来,立刻焦急地站起身来,脸上写满了担忧,迫不及待地问道:“殿下找到侧妃了吗?” 梅香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主子,殿下和侧妃此时在墨香楼。” 凌悦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眉头紧紧皱起,不解地问道:“为何,怎么不回来?” 梅香抬起头,看着凌悦,缓声道:“刚刚奴婢在楼下碰到妙云,听妙云说,苏侧妃的衣裙脏了,太子带侧妃去墨香楼换衣,妙云刚刚买了衣裙回去,想来太子很快就会回来了。” 凌悦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游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的嘴唇微微抿着,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既有一丝疑虑,又有一丝担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整个人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墨香楼。 君泽辰慵懒地坐靠在床上,目光落在此时已经意识模糊、完全不清醒的女子身上。 她红唇微启,带着一丝急切地在他身上亲吻着,湿漉漉的眼睛时不时地望向他,眸中满是楚楚可怜的神情,仿佛在期盼着他的怜惜。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燥热,难以抑制。 “殿下......我想......呜呜......” 女子声音呜咽,君泽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此刻的苏婧瑶横坐在他的腿根处,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红艳艳、水润润的小嘴如痴如醉地亲吻着男人的脖颈,留下一连串湿热的痕迹。 君泽辰的手轻轻滑过女子的后背,将她全身的衣裳缓缓褪去,洁白无瑕的身躯逐渐呈现在眼前,肌肤如羊脂白玉般柔软、丝滑。 她骨肉匀称,身体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修长的美腿交叠着,恰到好处地挡住了更加神秘的春光。 君泽辰的呼吸愈发沉重,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已,低头吻上**。 苏婧瑶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娇躯一颤,整个人更加瘫软了,麻麻的,酥酥的感觉让她渴望更多。 君泽辰衣襟大敞,紧紧地将她搂住,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彼此紧紧相融。 苏婧瑶的娇躯猛地挺了起来,嘴唇微张,头向后仰着,呼吸变得急促而起伏不定,一只小手紧紧揪住男人的衣襟,仿佛在寻求着依靠。 两人如痴如狂地纠缠,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苏婧瑶也逐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她坐在男人怀中,男人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那股酥麻的感觉仍在她的体内蔓延,口中不断吐出娇娇的呻吟。 安顺有些焦急地在房间外踱来踱去,眉头紧紧皱起,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无奈。 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和侧妃竟然会在这酒楼中就如此放肆胡来,太子呀太子,您难道忘了太子妃还在醉霄楼苦苦等待吗? 尽管太子定的这个房间是墨香楼最顶级的房间,但安顺站在门外,仍能隐约听到屋内传来的阵阵动静。 他心里暗暗叫苦,却又不敢贸然进去阻止太子爷的荒唐行为。 突然,一直在门外守候的安顺,眼睛猛地睁大,瞳孔瞬间收缩。 太子妃正朝这边缓缓走来! 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开始砰砰直跳起来。 安顺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谄媚着小跑上前,直接挡在了太子妃的面前。 “奴才参见娘娘,娘娘,您怎么来了?”安顺满脸堆笑,谄媚地问道。 “本宫在醉霄楼等了太子太久,一直不曾等到,听说太子在墨风楼,这便直接寻了过来。”凌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愠怒与焦急。 “娘娘,要不奴才给您在墨风楼定个房间,今日可能回不了皇宫了,明日一早再回去。”安顺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凌悦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太子呢?” 安顺无奈地低低叹气,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啊,太子呀,老奴已经尽力了。 “太子和侧妃已经休息了,娘娘,奴才给您定个房间吧。”安顺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为难。 凌悦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休息了?这是什么意思? 君泽辰答应过她每年的花朝节都会陪着她的,难道安顺的意思是太子今晚陪着苏婧瑶? 凌悦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冰冷无比,“安顺,太子和侧妃在那个房间?” 她的手指着刚刚她上来看见安顺时,安顺守着的那个门。 “娘娘,太子已经睡下了……”安顺低垂着头,不敢看太子妃的眼睛。 凌悦没有理会安顺的阻拦,直接用力推开他,坚定地向着那个房间走去,梅香则紧紧跟在她身后。 然而,当她刚刚走到门口时,就清晰地听到了苏婧瑶娇媚入骨的呻吟声,她正与太子说着话,声音软糯娇媚,让人的骨头都酥了。 而太子也在用他特有的低沉声音回应着她,两人此刻正亲昵地耳鬓厮磨着! 凌悦的身子猛地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上一次,她选择了忍耐,选择相信君泽辰,可这一次呢? 君泽辰一次又一次地践踏着她的真心! 凌悦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肤。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 苏婧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大跳,她紧紧抱住男人的腰身,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小鸟一般,迅速躲进了男人的怀中。 尽管有床帐相隔,但两人亲密无间的姿势仍隐隐约约地能够看清。 君泽辰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大胆,滚出去!” 说罢,他一手紧紧拥着怀中的女子,一手迅速拉过被子,将两人严严实实地盖住。 “殿下不是找妹妹去了吗,怎么现在却沉醉在温柔乡中了呢?” 凌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语气却是讽刺无比。 君泽辰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缓缓转头看向门口的女子,是凌悦。 “悦儿,今日之事有些特殊,孤之后再跟你解释,你先出去。”君泽辰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 “解释?殿下要解释什么?难道我不会自已看吗?” 凌悦毫不退让地回应道,眼神中满是倔强与失望。 君泽辰因为凌悦毫不客气的话语,心中的火气也“噌噌”地往上冒。 难道他要在这样的情形下与她争吵吗?他是太子,不管发生什么,凌悦都不应该如此对他说话。 “安顺!”君泽辰愤怒地低吼道。 安顺听到太子的怒吼,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跑进来,“殿下。” “将太子妃带出去!”君泽辰冷冷地吩咐道,眼神中满是冰冷。 苏婧瑶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她无力地靠在男人的肩头,但是嘴角却扯出一抹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容。 凌悦,你和君泽辰本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不过是帮你提前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罢了,让你趁早死心,或许你以后也不会如此痛苦。 苏婧瑶的目标很明确,皇后之位是她的,君泽辰也是她的,她绝不会让君泽辰的心中再有除她之外的其他女人存在。 苏婧瑶要彻底打破他们之间虚伪的爱情!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这个世界的规则本就是能者上位,她既然进了后宫,怎么能不斗呢?怎么能不争宠呢? 更何况没有她苏婧瑶,君泽辰以后也会有其他女人,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能是她苏婧瑶? 此时的君泽辰,宽大的手掌一直在轻轻安慰着颤抖的苏婧瑶,温柔地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仿佛是在告诉她,不要紧张,不要害怕,也不要有丝毫的愧疚。 凌悦完全没想到君泽辰竟然会这样对待她,她的眼神中是浓浓的失望和愤怒。 冷冷地说道:“本宫自已会出去。” 说罢,她决然地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无比落寞哀伤。 安顺见状,跟着出去,然后赶忙关上了房门。 “太子妃,奴才已经命人给您定了墨风楼的房间,今日您在此休息一晚吧。”安顺恭敬地说道。 凌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一个侍卫前往安顺所说的房间,而安顺则一直静静地守在君泽辰的房间门外。 凌悦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后,缓缓地坐在床上,她身上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仿佛瞬间崩塌。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她的衣襟上,洇湿了一片。 梅香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忧虑与关切。 “主子,苏侧妃她定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无害的,您不要再相信她了!”梅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无奈。 凌悦此刻的内心乱成了一团麻,她的思绪翻涌着。 苏婧瑶无辜吗? 君泽辰的心是不是已经开始偏向她了? 凌悦紧咬着下唇,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她的夫君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了苏婧瑶?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甚至带上了对苏婧瑶的恨意,她为什么要抢走她的夫君? 就算苏婧瑶单纯无辜又如何? 君泽辰不是就喜欢这样的单纯无辜呢? 凌悦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与苏婧瑶相处时会那般不自在。 苏婧瑶太美好了,她美好的样子恰恰就是君泽辰喜欢的模样,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 凌悦宁愿苏婧瑶是一个蛇蝎心肠、满心算计的女子,那样的话,君泽辰根本不会喜欢上她。 凌悦在苏婧瑶面前总是觉得自卑,因为苏婧瑶是大家闺秀,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有着显赫的家世,性格温柔,才情出众。 以往,她因为君泽辰的爱而充满底气,可是现在呢? 梅香看着主子发愣,轻轻叹了口气。 “主子,您不要气馁,殿下心中定然是有你的,否则也不会说明日会给你解释。您今日这般莽撞地闯进太子房中,也让太子毫无颜面啊。”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现在最重要的是,您要牢牢抓住太子的心,还有,您不要再相信侧妃了,她定然不是一个好人!” 梅香的语气坚定而决然,虽然一开始她也觉得侧妃单纯,而且侧妃的言行也确实一致,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她的直觉告诉她,侧妃一定不简单。 她不能让主子继续与侧妃相处下去。 “梅香,殿下就是喜欢单纯的女子,我与他在一起两年了,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凌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苦涩。 可凌悦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坚定说道:“梅香,本宫不知道侧妃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只要有人要抢走殿下,本宫都不会放过她。” 她的声音透着无比的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她不能让苏婧瑶在君泽辰的心中越来越重要,她才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她和太子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太子。 第16章 依靠 凌悦出去后,苏婧瑶开始奋力挣扎,身体也不停地扭动着,试图摆脱男人的束缚,从他怀中出来。 “去哪?” 君泽辰紧紧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他的声音低沉又霸道,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苏婧瑶的挣扎变得徒劳。 君泽辰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殿下,我们不应该这样的......姐姐定然伤心了,妾对不起她......呜呜......” 苏婧瑶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美丽的眼眸中满是愧疚与自责,泪眼朦胧,让人看了就心生怜惜。 脸上更是写满了对凌悦的担忧,微微颤抖的嘴唇,一眼就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你是孤的侧妃,伺候孤本就是天经地义,更何况今日还是个意外,太子妃一时生气,孤能理解,你也不必心怀愧疚。” 君泽辰的语气依旧平淡,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去苏婧瑶眼角的泪。 “殿下,明日妾亲自去给姐姐解释吧。” 苏婧瑶还是放不下心来,依然担心凌悦的感受。 君泽辰见她这般模样,脸色愈发阴沉,他冷声道:“你有认清过自已的身份吗?” 苏婧瑶闻言,不由得愣住了,她不明白男人话语中的深意,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你是孤的侧妃,如今我们二人亲密无间,太子妃会愿意听你的解释?” 君泽辰的声音愈发冰冷,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更何况,你今日私自与外男相处,孤还没和你算账!” 他的心中本就充满了怒火,这个女人一直无法认清自已的身份,不仅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甚至还一直想着如何宽慰凌悦。 自已的女人一心想着解除自已和另一个女人之间的误会,他的心中就仿佛堵着一块石头,让他感到无比的压抑和难受。 “殿下,妾今日与司公子真的是偶遇。” 苏婧瑶无辜地看着君泽辰,眼神中满是委屈和无奈,她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君泽辰并没有理会她的解释,他这般说,也只是想让她日后行事更有分寸罢了,并非真的认为她与别的男人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 他漫不经心地将女人的双腿缓缓分开,苏婧瑶被迫正对着他。 此刻的她浑身赤裸,一丝不挂,而男人用幽深如潭的眸子肆无忌惮地审视着她。 她娇羞地低下头,白皙的面庞染上一抹绯红,随后默默地将如瀑的墨发拢到身前,试图遮掩住自已白皙赤裸的娇躯,遮挡住一身的春光。 君泽辰也不曾阻止她的动作,掩耳盗铃罢了,她越是羞涩,他心中的欲望反而更加浓烈。 君泽辰一只手紧紧掐住她的纤腰,力道仿佛要将她的腰掐断一般,另一只手则扣住她的后颈,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 “作为孤的侧妃,心思就该全然放在孤的身上,明白吗?” “殿下怎么这么霸道,妾将心思放在殿下身上,可殿下却从未对妾有过一丝怜惜。” 苏婧瑶不满地嘟囔着,委屈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我见犹怜,小鹿般清澈的眸子直直地望向他。 “瑶瑶怎知,若是你将心思放在孤身上,孤不会为你所动?” 君泽辰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苏婧瑶水润的大眼睛与他对视,只觉自已仿佛要溺毙在他幽深似海的漆黑眸子里。 她缓缓塌下腰,柔软的胸口与男人坚实的胸膛紧紧相贴,她的小手轻轻地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妾可以相信殿下吗?” 君泽辰温香软玉在怀,刚刚才稍稍平息下去的炽热,因着女子无意识的动作,以及娇媚的声音,又再度升腾而起。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男人高大伟岸的身躯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好重.....”她娇嗔道。 君泽辰没有理会她的不满,暗沉又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魅惑。 “不管瑶瑶信或不信,孤都是你唯一的依靠。” 所以,君泽辰有恃无恐,他现在是君国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储君,日后会成为执掌天下大权,主宰生杀予夺的皇帝。 无论是苏婧瑶,还是凌悦,她们都只能属于他。 苏婧瑶的娇躯猛地一颤,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说的没错,他是她唯一的依靠,更是这个国家的依靠。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除非她有能力颠覆皇权,但这又有何必要呢? 不管是扶持他人登上皇位,还是她自已成为女帝,显然都是一条更为艰难的路。 与其如此,倒不如牢牢抓住眼前这个男人的心,再让她的儿子成为皇帝。 苏婧瑶伸出藕臂搂住君泽辰的脖子,水润的眸子与君泽辰的目光交汇,因着两人之前的亲吻,她湿漉漉的红唇此刻显得格外诱人,仿佛在无声地呼唤着什么。 随后,她眸光楚楚可怜,轻声说道:“望殿下怜惜。” 说罢,便主动将自已娇艳欲滴的红唇凑了上去。 君泽辰心中的大男子主义以及难以言说的渴望瞬间被彻底点燃,得到了极大满足。 这个女人终于开始接受他,不再抗拒他。 紧接着,君泽辰开始疯狂侵略眼前的女子,方才红潮尚未完全褪去的苏婧瑶,再次被这个男人带入了无尽的深渊中,她只能任由他摆布,随之沉沦。 床上的两人翻云覆雨,红浪翻滚,呻吟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旖旎而又充满情欲的画面,春光无限。 第二日。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丝丝缕缕地洒落在床上,苏婧瑶在男人温暖的怀中悠悠醒来。 她缓缓地睁开双眸,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君泽辰还沉浸在梦乡之中,尚未苏醒。 苏婧瑶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与算计,既然昨天这个男人亲口让她将心思放在他身上,那以后她可要更加明目张胆地勾引他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隐忍和委屈,至少现在她若是与凌悦发生冲突,君泽辰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想都不想就偏心于凌悦了。 在苏婧瑶睁眼后,君泽辰其实也随之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动静。 他微微睁开双眼,目光温柔地落在苏婧瑶身上。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刚醒来的沙哑暗沉。 “嗯,殿下,我们要回宫了吗?”苏婧瑶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软糯的语调带着无尽魅惑。 “怎么,还没待够?”君泽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才没有,妾这就起来洗漱一番。” 苏婧瑶说着,便轻轻挣脱开君泽辰的怀抱,准备起身。 在门外候了一夜的安顺,听到里面的动静,便带着妙云一起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殿下,侧妃。”安顺恭敬地行礼道。 安顺熟练地服侍着君泽辰洗漱穿衣,而妙云则在屏风里侧小心翼翼地服侍着苏婧瑶洗漱更衣。 “太子妃呢?”君泽辰淡淡地问道,声音中似乎不带一丝情感。 苏婧瑶听到君泽辰的问话,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专注地听着。 “回殿下,太子妃今日起来后,自已回宫了,奴才给太子妃安排了马车。”安顺如实禀报。 君泽辰的眉头微微皱起,凌悦的脾气确实不小,但也确实是因为他当初的承诺,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每次不与苏婧瑶在一起时,他脑海中总会想起以前的凌悦,很明媚,甚至带着野性,是与京城贵女完全不同的性子,他很喜欢,和她待在一起,他可以短暂的忘记朝堂的阴私算计。 可如今和苏婧瑶在一起,他的心却总是不受控的被她牵引,明明知道喜欢上她是不对的,他会完全违背对凌悦的承诺,可是他忍不住。 他受不了苏婧瑶心中完全没有他,也受不了苏婧瑶对他的抵触。 是他对不起凌悦,可是对于如今的状况,他也不想轻易改变。 君泽辰眼神突然一暗。 凌悦的性子是需要收敛一些了,若是以后他登基为帝,凌悦作为皇后,必须要大度得体,哪能像昨晚那般丝毫不顾规矩体统地闯入房间,丝毫不给他们留半分体面。 苏婧瑶将自已收拾妥当后,身着昨日妙云去精心购置的那一条水蓝色的抹胸裙款款走出。 这条裙子系着白色丝绸腰带,上面绣着精美绝伦的花纹,整体质感更是垂顺十足。 她穿上这条裙子时,气质显得格外出众,身姿更是窈窕婀娜,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君泽辰每次看到她这般模样,都会被惊艳得愣神片刻。 苏婧瑶见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忪,便提起裙摆,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着来到他的面前。 然后紧紧搂住他劲瘦的腰,抬起精致绝美的脸蛋,明亮的水眸宛如星辰般闪耀,熠熠生辉。 “妾好看吗?”苏婧瑶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动听。 君泽辰因她的主动而显得有些呆滞,听到她的问话,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口中喃喃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苏婧瑶因为他的夸赞,眼睛更是闪烁着光芒。 “原来殿下也喜欢妾的脸呀。” “今日怎么这般主动呢?” 君泽辰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不太习惯,毕竟这个小女子之前一直不曾对他敞开心扉,总是故意躲着他,就连之前在床榻上,也是他逼着她主动的。 苏婧瑶在他的怀中轻轻蹭了蹭,然后轻声说道:“因为殿下说,您是妾唯一的依靠,妾正在讨好您。” 说完,她的脸颊又泛起了红晕,羞涩的水眸炽热无比,烫伤了君泽辰的心。 君泽辰弯腰低头,搂住她的纤腰,温柔地说道:“瑶瑶很听话,孤很喜欢。” 君泽辰无法否认,这样的苏婧瑶更让他心动。 他原以为她只是一个被规矩束缚的名门闺秀,木讷无趣,可实际上,她性格百变,通晓诗词,擅长棋艺,说话诙谐幽默,娇媚可爱,还很有格局…… 她的每一面都让他心生欢喜,让他想要不断挖掘她更多的另一面。 花朝节期间,君国朝堂罢朝三日,官员们也因此得以享受三天的假期,太子自然也不用上朝。 不过现今皇帝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如今大半的奏折都需由君泽辰来处理,即便在这休沐的三日里,他也仍需处理政务。 他们两人坐在马车上,苏婧瑶还是坐在他们出宫时所坐的那个位置。 只是此刻,对面已没有了太子妃的身影。 她端端正正地坐着,微微低垂着头,神情略显拘谨。 君泽辰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轻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妾不知该如何面对姐姐……” 苏婧瑶轻咬下唇,而后缓缓抬起头,望向他,眼神中满是忧虑与不安。 “妾是不是还是破坏了殿下和姐姐的感情?” 君泽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其实这并非她的过错,而是他的问题。 君泽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思绪万千。 是他在还不懂爱的时候,给了凌悦爱的承诺,凌悦和苏婧瑶都没有错,错的是他自已。 “这是孤与太子妃之间的事,瑶瑶心中不必过于介怀,孤会妥善处理。” 苏婧瑶皱着眉头,眼眸低垂,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她的两个食指还不自觉地转动着,显然,男人的话并没有让她感到宽慰。 君泽辰见状,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接着,他大手一揽,将她轻柔地抱到了自已的腿上。 苏婧瑶美眸中满是惊讶地看着他。 “若是孤一直对你冷漠相待,你便会在东宫一直不争不抢地过一辈子吗?” 苏婧瑶乖巧地点了点头,“妾很喜欢诗人冯梦龙,他有一句醒世恒言,妾一直牢记心中,‘事不三思终有悔,人能百忍自无忧。’殿下不喜欢妾,妾可以接受,也可以忍受,自然也不会将其视为忧虑之事。” “倒是个心胸开阔的女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君泽辰的这句话说得很轻,若不是两人此刻如此亲密,苏婧瑶恐怕也难以听清。 苏婧瑶挽住男人的脖子,“那殿下记得多疼疼妾,妾不喜欢哭,可殿下之前说的那些话真的很伤人,妾抬头看着天空,想着以前的开心事,都无法阻止眼泪掉落。” 说罢,她轻轻蹭了蹭男人的颈窝,就像一只在撒娇的小猫。 她话让君泽辰的心中酸酸的,涩涩的,只想要保护她,宠爱她。 他忍不住在她的额头落下了温柔的一吻。 第17章 甜的 栖鸾殿。 “主子,殿下回来了, 梅香立于一旁,轻声向凌悦汇报着。 凌悦听闻此言,娇躯微微一颤,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 “梅香,本宫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殿下了。” 话语间,她的双眸中溢满了泪水,今早回到东宫后,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般,断断续续地流淌着。 只要一想起昨晚见到君泽辰与苏婧瑶亲昵相依的模样,她的心便如被刀绞般疼痛不已。 梅香见状,赶忙上前劝慰道:“主子,您一定要坚强,万不可再与殿下起冲突了。您若还是与殿下争吵,那不是把殿下往苏侧妃那边越推越远吗?” 凌悦咬了咬唇,眉头微皱。 “梅香,你说得对,阿泽他还是爱本宫的,他此番定是来与本宫解释昨晚之事,本宫不能再与他生气。” 凌悦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强自镇定道。 “太子殿下到————” 殿外的太监远远望见太子的身影,立时高声喊道。 君泽辰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进殿内,此时他的心中也满是纠结,不知该如何面对凌悦。 但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解决的,也是必须说清楚的。 凌悦抬眼望去,只见君泽辰缓缓走来,她深吸一口气,起身走上前去。 “臣妾给殿下请安。”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身姿略显柔弱。 君泽辰望着眼前的凌悦,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其实他很早就免过凌悦私下的请安,也允许她私下叫他亲密些的称呼,今日她这般有礼,倒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但他并未多言,君泽辰现在已经明白,有些话不应该轻易承诺。 “起来吧。”他的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丝毫情绪。 凌悦起身,泛红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他,君泽辰心中一叹,将人轻轻地拥进了怀里。 凌悦因着他温柔的举动,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呜呜,阿泽,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委屈与哀怨,肩膀不住地颤抖着。 君泽辰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大掌,轻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动作极尽温柔,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他的眼神中有着疼惜和怜爱,但也有一些复杂的情绪,漆黑的眸子深邃如幽潭,让人难以捉摸。 凌悦哭了好一会儿,直到眼泪渐渐止住,君泽辰才终于开口。 “昨晚侧妃不小心喝了墨风楼加了料的花茶,孤这才同她一起……”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君泽辰没有说出口的是,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自已没有把持住,在昨晚暧昧的氛围中,经不住苏婧瑶的诱惑,甚至还乐在其中。 凌悦听到他的解释,心中的郁结稍稍舒缓了一些。 只要君泽辰不是故意违背他们之间的约定,她都能接受。 然而,她的心底却清楚地明白,君泽辰已经被苏婧瑶吸引了! “阿泽,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可以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你以后会是君国的皇帝,大臣们也不会允许他们的帝王子嗣单薄的。” 凌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妥协,她的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执着。 “我……我也不知道自已为何迟迟没有生育,但是只要是阿泽的孩子,我都会很喜欢,我只希望自已能与阿泽白头偕老,生同寝死同穴。”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悲哀与期许。 君泽辰听到凌悦这般忍气吞声的话,心中的愧疚突然翻涌而来。 他原本以为自已足够了解她,却不曾想,她为了他,竟变得如此委曲求全。 他心疼现在这个在后宫中磨平了棱角的凌悦,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紧紧地抱住她,给予她安慰。 君泽辰此刻才明白他的自私。 他无法在凌悦和苏婧瑶两人之间作出抉择,他既贪恋凌悦的深情,又无法抗拒苏婧瑶的诱惑。 “好,悦儿永远是孤的妻子。”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凌悦破碎的心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凌悦得到他的回应,脸上顿时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容,她扬起脸,将自已紧紧嵌入男人的怀抱中,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与安全感。 夕颜殿。 苏婧瑶回来后,悠然地踏入洒满花瓣的浴桶,温热的水舒缓着她的疲惫。 她在汤池中泡了许久,才缓缓起身,任由妙云她们用柔软的巾帕轻轻擦拭着她的肌肤。 随后,又让妙云她们为她进行了一整套全身护肤和按摩的细致流程,她们的手法娴熟而轻柔,苏婧瑶感觉昨晚被狗男人折腾的疲惫消散了很多,每一寸肌肤都在享受着这种呵护。 一切完毕后,苏婧瑶浑身绵软无力地躺在美人榻上,宛如一朵盛开后慵懒的花朵。 她的发丝微微有些湿润,随意地散落在榻上,更增添了几分妩媚。 妙云坐在一个低矮的凳子上,手中轻轻地握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苏婧瑶扇着风。 “主子,今日殿下回来后,去了栖鸾殿可就再没出来过了。听说奏折都是安顺拿到栖鸾殿,然后殿下在栖鸾殿批阅的。” 苏婧瑶听闻,轻笑一声。 “看来咱们的太子妃终于开始知道怎么哄男人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戏谑。 苏婧瑶想都不用想,凌悦定然是“示敌以弱”了,若还是昨晚那般莽撞,君泽辰肯定早就生气的夺门而出了。 “那主子不把殿下抢过来吗?”妙云轻声问道。 “抢?我自进东宫以来,何曾抢过,不是殿下自已送上门吗?” 苏婧瑶的语调中带着一丝慵懒和自信,她缓缓睁开双眸,明亮的眼眸中透着智慧的光芒。 “妙云,你要记住,放在明面上的抢,即使抢来了,也不香。” 苏婧瑶说完,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享受难得的惬意,她的神情放松而自在,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妙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她还不能完全理解主子的话,但她打心底里相信自已的主子。 看看现在的太子不就知道了吗,当初不也是信誓旦旦地说不喜欢主子,不愿意碰主子,可现在不也是主动靠近主子吗? 这几日,苏婧瑶在夕颜殿中过得极为惬意自在,不是看书写字,就是弹琴作画,总而言之,不讨好男人的时候,也要让自已过得舒心。 这日,苏婧瑶正坐在书房中静心写字,她的身姿端庄优雅,神情专注而宁静。 四个侍女中最活泼的妙雪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她来到苏婧瑶右后方,有些踌躇地站定,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 妙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声音中带着一丝怯懦:“主子,妙云、妙霞还有妙月她们都不敢来问您……” 苏婧瑶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却并未抬头,只是淡淡地问道:“问我什么?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沉不住气呢?” 妙雪微微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道:“主子~太子妃这几日只要殿下一回东宫,立马派人将殿下请去栖鸾殿。” “这几日殿下不来我们这儿也就罢了,可妙月去东宫的厨房领食材还被刁难,是不是太子妃在故意为难我们呀。” 苏婧瑶平日里的吃食极为精细,通常都是拿到夕颜殿自已的小厨房由妙月来精心烹制。 “可不许乱说,厨房怎么刁难你们了?” 苏婧瑶的声音依旧平静,手中的笔继续在纸上舞动。 “昨日妙月想要给您做鱼,可厨房那边却说鱼死光了,可是明明旁边的水缸中还有好多鱼呢,妙月询问后,厨房的大太监却说那几条鱼都是做给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的。” 妙雪越说越气愤,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还有今日,我们夕颜殿自已小厨房中的细盐用完了,奴婢就去大厨房要一些,可是大厨房的管事却一直不理奴婢,直到饭点都过了,才将细盐给了奴婢,脸上的神情也很是不友善。” 苏婧瑶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她微微皱了皱眉。 看来单纯的太子妃终于知道反击了呀,不过手段还是太过稚嫩。 苏婧瑶都不想在这些小打小闹的事情上费功夫。 至于凌悦天天让君泽辰去她的栖鸾殿,苏婧瑶更是看戏一般。 凌悦对男人还是抱有太高的期待了,一天两天的去堵君泽辰,君泽辰可能会因为花朝节那日的愧疚和心疼去栖鸾殿陪着她哄着她。 可这都连续几日了,君泽辰不仅每日要处理朝政,回到东宫还要哄女人。 对君泽辰而言,女人哄他还差不多。 凌悦因为君泽辰给她的承诺,一直将自已和君泽辰的位置摆在差不多的高度,总觉得君泽辰要爱着她哄着她惯着她。 若她俩真正的平等,这样的相处没毛病。 可是君泽辰的身份就显示了他的不一般,不是他哄女人,而是女人要一直保持对他的吸引力。 愧疚这种无用的情感可留不住多久君泽辰。 “今天殿下也去栖鸾殿了?” 苏婧瑶微微抬起头,脸上神情平淡如水,声音也淡淡的问道。 “今日没有,听说栖鸾殿的人也去请过殿下,不过殿下说今日处理政务繁忙,身子疲惫,他就在毓德殿休息。” 妙雪语气中有些幸灾乐祸。 苏婧瑶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嗤笑。 和她想得差不多嘛。 君泽辰本就变心了,更何况君泽辰对她的感觉还处于最新鲜的阶段,被凌悦这般提防着,阻碍着,君泽辰心中只怕也烦闷吧。 毕竟没吃够的食物,总是会想着念着。 “今日天色暗沉,可能晚上有雨。” 苏婧瑶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如墨般的天空仿佛要压下来一般。 妙雪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什么主子突然提到天气。 “主子,今日应该会下雨,不过应该就是些毛毛细雨,今日下午也下过,总不会打雷的,主子不必害怕。” “主子若是害怕的话,奴婢到时候来陪您。”妙雪眼神真挚地看着苏婧瑶,脸上满是关切。 苏婧瑶笑了笑,随后揶揄道:“若是我想让殿下来陪呢?” “那奴婢就去毓德殿给主子将殿下请来。”妙雪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今晚就叫你去请殿下。” 苏婧瑶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声音饱含深意地说道。 妙雪听后,心中一阵激动,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主子终于要开始争宠了。 戌时初,刚刚洗漱完的苏婧瑶,身着一身轻薄的嫩粉色纱裙,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袅袅娜娜地走到软榻边坐下。 如瀑般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更增添了几分柔美与妩媚。 软榻中间的矮桌上摆放着一张白纸,苏婧瑶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然后在纸上缓缓地书写着。 她的神情专注而认真,写好后,苏婧瑶满意地看了一眼纸上娟秀的字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甜美可人的笑容。 她将纸张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一个精致的信封中,随后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妙雪。 “妙雪,去吧,亲自给殿下哦。” 苏婧瑶调皮地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是,主子。”妙雪开心地应道,她双手紧紧握着信封,仿佛握着一件珍贵的宝贝。 妙雪出去后拿起一把伞,向殿外走去。 殿外细雨绵绵,妙雪小心翼翼地将信纸藏在怀中,不让它被雨水打湿。 毓德殿外,安顺看见妙雪过来,急忙迎上前去。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既有几分恭敬,又有几分无奈。 他在这东宫侍奉了十几年,如今面对栖鸾殿和夕颜殿的两位主子,真是有些左右为难。 安顺原本以为这位容貌出众的侧妃在东宫得不到殿下的宠爱,还为此可惜,现在才知道,他错得多离谱。 这位侧妃可不简单啊。 “妙雪姑娘,下着雨,你来所为何事?”安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安顺公公,主子让奴婢给殿下送来一封信,还说要奴婢亲自递给殿下,公公可否通传一声?”妙雪的声音清脆悦耳,眼神中充满期待。 “妙雪姑娘稍等,老奴进去问问。” 安顺说着,转身走进了毓德殿。 君泽辰端坐在首位,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手中拿着书,正专注地看着,明亮的烛光在他俊美的脸上跳跃,将他的五官映照得更加立体分明。 他的脸庞线条刚毅,却又带着一丝柔和,眉眼深邃,鼻梁挺直,薄唇紧闭,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冷峻而又神秘,宛如神只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殿下,外面苏侧妃的贴身宫女妙雪求见。”安顺微微躬身,轻声说道。 君泽辰听闻是苏婧瑶宫中的,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随后他淡淡地问道:“所为何事?” “妙雪说苏侧妃给您写了信,并吩咐让妙雪亲自给您。”安顺恭敬地回答道。 “让她进来吧。” “是。” 安顺应道,然后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妙雪走了进来。 妙雪跟在安顺身后,心中有些紧张,她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来到君泽辰面前。 “奴婢请殿下安。”妙雪微微屈膝,恭敬地说道。 “起来吧,呈上来。” 君泽辰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总是给人一种压迫感。 妙雪赶忙站起身来,双手恭敬地将信封呈上。 君泽辰接过信封,拆开,然后展开信纸,仔细地看了起来: 今夜雨丝绵绵,惜无雷鸣,望殿下安卧。 就三句。 君泽辰皱着眉头,他微微眯起眼睛,有些不太理解这小女人的心思。 “你主子可还有其他吩咐?”君泽辰抬起头,看向妙雪问道。 妙雪见殿并未吩咐她什么,她也如实回答道:“回殿下,并未。” “嗯,你回去吧。” 君泽辰挥了挥手,示意妙雪退下,妙雪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慢慢地退了出去。 妙雪出去后,君泽辰拿着信纸,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疑惑不解。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信纸,似乎想要从中寻找到一些隐藏的线索。 今夜外面确实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君泽辰也清楚记得,小女人向来是害怕打雷的,可她却在信中可惜今日没有打雷。 这不是很矛盾吗,更何况若是没有打雷,他不是应该能更安稳地入眠? 那她为何还要可惜? 君泽辰的心思完全被这封信所占据,连手中的书都看不进去了。 脑海中不断地思索,这小女人博学多才,这三句话难道还有什么更深的含义? 君泽辰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更是被挠得痒痒的。 “安顺,去夕颜殿。” 君泽辰低沉的声音在殿中响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 安顺听到君泽辰的吩咐,心中一惊,今日殿下可是拒绝了太子妃的邀请,若是今晚殿下去了夕颜殿,明日太子妃可要怎么想。 苏侧妃就写了一封信,殿下便心心念念坐在那里看了良久,甚至现在下着雨还要去夕颜殿。 侧妃真是好本事呀。 虽然心中百转千回,安顺还是恭敬应道:“是,殿下。” 等君泽辰到了夕颜殿时,寝殿内只有一盏烛火在微弱地跳动着,小女人已经正在安睡。 君泽辰轻手轻脚地走进寝殿,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静静地立于床边,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 她的睡颜甜美而宁静,在昏暗烛火的映照下,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小巧挺翘的鼻子微微翕动着,嫣红可爱的唇瓣微微上扬,整张脸美得如梦似幻。 君泽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过了许久,苏婧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保持着睡姿。 “殿下还要看妾多久?”苏婧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调皮。 君泽辰微微一怔,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察觉到了自已的存在。 “瑶瑶怎么知道是孤?” 苏婧瑶睁开眼睛,侧过身子,手撑着头,笑盈盈地看着君泽辰,笑容调皮又可爱。 “因为妾与殿下心有灵犀,这不殿下一来,妾就感觉到了。” “油嘴滑舌,今日为何给孤送信,送了信还睡得这般早。” “妾让妙雪冒着雨给殿下送信,殿下不知道什么意思?” 君泽辰微微抿了抿唇,他确实还不知道她信中所表达的具体含义。 不过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不想在这个小女人面前暴露自已的无知,他堂堂太子,难不成文学造诣上还能输给她一个小女子? 君泽辰大步上前,高大的身子瞬间将苏婧瑶笼罩住。 他弯下身子,双手撑在女人两边,眼神深邃而炽热,与她水润的眸子对视着。 “既然要孤安眠,又为何可惜无雷?”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没有雷声,妾如何有理由钻进殿下怀中呢。” 苏婧瑶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然后紧紧抱住男人劲瘦的腰,笑脸也贴在他的胸膛上。 君泽辰心中一颤,眼神突然楞了一下,她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的! 君泽辰的眼神变得更加炽热,仿佛要将她融化一般。 “嘴怎么这么甜!”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欲。 君泽辰眼中开始带火,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因为妾的心是甜的。”说罢,苏婧瑶将君泽辰的手放到她的心口,“殿下感受到了吗?” “孤没有感受到。” 君泽辰将嘴唇抵在她耳边,声音又低又缓,还带着丝丝沙哑,仿佛是故意在诱惑她。 “妾想殿下了,心里都是殿下,所以心是甜的。” 苏婧瑶眨着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真挚地看着君泽辰。 君泽辰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学的这些勾人的手段! “那孤要尝一尝!” 他俯下身,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贪婪地吮吸着她的甜蜜。 第18章 皇帝不能有爱 今日,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苏婧瑶在晨曦的轻抚中悠悠醒来。 她睁开双眸时,君泽辰早已上朝去了。 苏婧瑶缓缓起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洗漱,梳洗完毕后,换上了一身杏色衣衫,衣衫轻柔如丝,仿佛与她的肌肤融为一体。 下身搭配着蓝绿色的下裙,裙摆轻轻摇曳,如碧波荡漾。 金线勾织的腰带紧紧地勒在她纤细的腰上,更凸显出她不堪一握的小蛮腰。 妙霞给她梳了一个普通的宫廷发髻,发丝全部高高盘起,将她优美的肩颈线条展露无遗。 苏婧瑶面容精致如画,肌肤如雪,无需过多粉饰,便已美得轻轻松松。 “主子,要不再给您再戴点儿首饰?看着是不是有些素?” 妙霞手持一只精美的步摇,正准备为她插上,轻声问道。 “你手上这只步摇戴上后,就差不多了,不必打扮得太过花枝招展。今日皇后娘娘举办的品茗宴会有不少宫中的娘娘,不必和她们抢风头。” 苏婧瑶微微扬起下巴,神情淡然地说道。 “主子这般美,就算这般清爽的打扮,也如仙子一般,灵动绝美。” 妙霞一边说着,一边将步摇轻轻插入苏婧瑶的发髻中,眼中满是赞叹与欣赏。 “就你嘴甜,走吧,去栖鸾殿。” 苏婧瑶作为侧妃虽然上了皇家御碟,但还是妾,参加宫中的宴会只能跟着太子妃一起,没有单独去的道理。 等苏婧瑶来到栖鸾殿时,凌悦已经早早打扮妥当了。 她今日穿着一身金黄的宫装,宫装华贵大气,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金丝银线很是耀眼。 头上的首饰更是琳琅满目,璀璨夺目,尽显高贵之态。 “妾给姐姐请安。” 苏婧瑶微微俯身,向凌悦行礼。 “苏侧妃起来吧。”凌悦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情感。 苏婧瑶这几日都不曾来找过凌悦,这还是花朝节后第一次见到她。 现在看来,凌悦似乎已经把她当成了敌人,连称呼都变得生疏了。 不过也好,对于太善良的人,她还真有点下不去手呢,苏婧瑶心中冷笑。 “姐姐,上次之事是妹妹不好,殿下应该和姐姐解释过,希望姐姐不要介怀。” 苏婧瑶微微蹙眉,脸上露出一丝愧疚的神情,红唇轻启,缓缓说道。 “苏侧妃,你伺候太子殿下,为殿下生儿育女是应该的,本宫是太子妃,你以后生下的孩子也要唤本宫一声嫡母,本宫并不介怀。” 凌悦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高傲,她挺拔了身姿,仿佛在向苏婧瑶展示着她的尊贵地位。 “是,以后妾的孩子就是姐姐的孩子,还望姐姐疼惜。” 苏婧瑶微微一笑,笑容真挚而灿烂,完全没有一丝杂念,目光柔和地落在凌悦身上,充满了善意与顺从。 然而,苏婧瑶心中暗笑,凌悦成长了呀,说话居然开始转弯了。 不过这不就是她想要看到的吗? 凌悦作为君泽辰第一个心动的女人,在君泽辰心中的地位很难完全磨灭。 要想剔除白月光,那就只能把她变成蚊子血。 凌悦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往君泽辰讨厌的方向去了吗? 君泽辰讨厌后宫中那些虚伪的女人,讨厌心中充满算计的女人,而凌悦对她的算计,对君泽辰的讨好。 实在是太明显了! 更让苏婧瑶觉得有趣的是,凌悦似乎完全迷失了自已,她已经快要看不到当初那个带点洒脱,带点野性的凌悦了。 她的行为正在一步步消磨掉君泽辰对她的喜欢,当她变得和宫中女人相差无几时,君泽辰也许看到她就厌烦了吧。 啧。 这不就是他们那本小说的结局吗? 凌悦心中满是疑惑和不解,她真的看不懂苏婧瑶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为何总是表现得如此完美,完美得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没有一丝瑕疵。 若是普通女人被她这样冷嘲热讽,恐怕早就气得咬牙切齿了吧。 可苏婧瑶却不同,她竟然还能笑意盈盈地和她说,以后她的孩子就是她凌悦的,这让凌悦越发觉得她深不可测。 凌悦复杂的目光落在苏婧瑶身上,她细细地打量着苏婧瑶,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破绽。 可苏婧瑶身着一袭淡雅的衣裙,发丝如丝般柔顺地垂落在肩头,脸上始终带着抹温和的笑容,让人难以捉摸她的真实想法。 随后,凌悦微微扬起下巴,神情淡漠地说道:“母后举办的品茗宴就要开始了,走吧。” “是,姐姐。”苏婧瑶轻声应道,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潺潺流水般动听。 她微微颔首,脸上依然带着那抹笑意,只是笑意中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她跟在凌悦身后,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般轻盈。 御花园。 皇后邀请的各宫娘娘陆陆续续基本已经到了,她们个个仪态端庄,身着华丽的宫装,尽显各自的尊贵身份。 苏婧瑶跟随着凌悦,缓缓走到属于她们的位置上,优雅地坐了下来。 在她们身旁,还有其他皇子的家眷也已落座,场面显得颇为热闹。 苏婧瑶静静地端坐在位置上,她微微扬起头,稍稍打量了一番四周。 来的人还真不少,各宫娘娘们或端庄优雅,或妩媚动人,皇子家眷们亦是各具风姿。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太监音划破了寂静。 “皇后娘娘驾到————”这声音高亢而刺耳,在空气中回荡着。 紧接着,各宫娘娘和皇子家眷们纷纷起身,整齐划一地说道:“臣妾 妾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步入,她今日身着一袭正红色的华丽宫装,鲜艳的色彩如火焰般耀眼,将她衬托得更加雍容华贵。 皇后的容貌精致绝伦,与君泽辰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尤其是眉宇间的神韵,更是让人感受到她母仪天下的威严。 她端庄地坐在首位,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语调不紧不慢。 “今日本宫举办这品茗宴,一个是最近外邦,以及一些小国还有君国南城等地方,进贡了不少好茶,陛下感念宫中各位姐妹,特将这些贡茶赐予妹妹们品鉴。” “另外,本宫还邀请了皇子们的女眷,共同品茗。” 皇后说完,优雅地端起茶杯,微微抬起,以示敬意。 各宫娘娘们和皇子女眷们也纷纷端起茶杯,起身道谢:“谢皇后娘娘。” “不过今日还有一重要的事情,今年的选秀,本宫与陛下商议一切从简,所以只在京城贵女的名单中选了一些女子,以及君国各城池中选了几名出挑女子,共三十名。” 皇后的声音在会场中清晰地响起。 “这三十名女子将由妹妹们为皇子们挑选。” 听到这个消息,凌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甚至微微颤抖。 今日竟然是给皇子们选秀女的日子! 皇后娘娘还要往东宫塞人吗? 不是才进了一个苏婧瑶吗? 太子知道这件事吗? 一时间,无数个问题在凌悦的脑海中盘旋,她感觉自已的脑子一片混乱,完全无法理清头绪。 苏婧瑶听闻这个消息,心中也是一惊,她着实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她微微皱起眉头,暗自思忖,当初那本小说里有写这次选秀吗?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难道是因为她得到了太子的宠幸,从而产生了蝴蝶效应? 不过,无所谓了。 苏婧瑶对男人是否干净,根本毫不在意。 如果她身处的是个女尊世界,那她可能比君泽辰还要花心得多,会比君泽辰随心所欲多了,看上哪个就要哪个,哪会有什么顾忌。 反正不管现在选不选,君泽辰登基之后不也还是要选秀的吗。 此刻,苏婧瑶淡定地坐在位置上,身姿优雅而端庄,脸上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仿佛什么都无法打破她的从容。 不过苏婧瑶唯一记得的是,书中的君泽辰之所以开始无差别宠幸宫妃是因为和景圣帝的一次谈话,但谈话内容那本小说并没有介绍。 也不知道景圣帝和君泽辰说了什么..... 皇后宣布后看了瞥了眼太子妃的方向,看见凌悦失魂落魄的样子,皇后就实在烦躁,这样的性子以后如何母仪天下。 苏婧瑶端庄平静的样子才是她理想的贵女仪态。 淑妃生育了三皇子和九皇子,三皇子被封为端王,今年已经二十有六了。 太子在皇子中排行第七,九皇子今年才十七,还未有封号。 淑妃在皇后说完后,优雅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笑着道:“端王府今年第二个皇孙都降世了呢,本宫看着这些花骨朵般的女子,就勉强选一两个吧。” “皇后娘娘,要不您还是多给太子殿下选些吧?” 淑妃的话明显就是刺激皇后的,她和皇后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是因为自已生的儿子不争气,淑妃也怨恨太子的聪慧和铁血手腕。 却又不得不承认太子是天生的帝王相。 皇后听到淑妃的讽刺,眼神瞬间一暗,淑妃除了拿皇孙说事儿,也真没什么别的可说了。 她不由得将目光又投向太子妃,眼神中带着几分凌厉。 若不是凌悦这个没用的太子妃,她堂堂皇后,又怎会被淑妃如此嘲讽。 凌悦还沉浸在东宫又要进人的打击中,根本没注意到皇后的视线。 “淑妃,太子的秀女本宫自然是要选的,端王府是否要选,本宫就不做主了,不过九皇子也确实到了该选几个皇妃的时候了。” “是呀,皇后娘娘仁德,本宫会好好为臣妾的九皇子挑选皇妃的。” 淑妃微微颔首,脸上依然带着虚假的笑容。 苏婧瑶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看似端庄优雅,实则内心百无聊赖。 她努力保持着仪态,身体却有些僵硬,每一处都在诉说着疲惫。 今日已经在这里坐了将近两个时辰,期间经历的全是秀女们繁琐的流程。 尽管流程已经被简化了许多,但哪怕是她这样坐着,都觉得浑身疲累不堪。 她的眼神有些游离,而皇后和各宫的娘娘们,不是在为自已的皇子挑选秀女,就是在给出各种各样的建议。 她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叽叽喳喳的,全是那些表面上客气实则毫无意义的话语。 这些娘娘们明明选择哪些秀女早就定的差不多了,非得搁这又客气一遍,最开始苏婧瑶还对秀女们的才艺表演挺感兴趣,后面因为疲惫,也看不下去了。 她现在满心只想着这一切能快点结束。 而她旁边的凌悦,全程都在关注着皇后看上了哪位秀女,毕竟皇后看上的秀女,可是要进入东宫的呀。 就这样,一番折腾之后,最终在三十名秀女中,皇后为太子挑选了五名。 御书房。 “父皇,今日母后举办的品茗宴可是您要求的?” 君泽辰眉头微皱,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疑惑,他微微抬起头,看向端坐在龙椅上的景圣帝,问道。 景圣帝稳稳地坐在龙椅上,身着华丽的龙袍,龙袍上的刺绣精致而繁复,彰显着无上的威严。 然而,他的身形却略显单薄,仿佛透露着些许疲惫与沧桑。 “是。” 景圣帝的目光平淡地落在君泽辰身上,没有丝毫波澜。 “父皇知道母后会在品茗宴上为儿臣选妃?” “太子,既然你已经宠幸了苏侧妃,朕以为你已经清醒了,已经不再局限于那些小情小爱。” 景圣帝淡漠的眼神静静地看着君泽辰。 “之前你还年轻气盛,朕也从未和你说过,在君国,成为帝王的规则。” 君泽辰微微一怔,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 “望父皇解惑。” “太子史书从小就读得极好,应该知道,君国之前有记载的朝代共有十个,可每一个朝代都不曾超过五代,你可知为何?” 景圣帝的声音平静而沉稳,目光和君泽辰交汇。 “他们的末代皇帝昏庸无能,王朝颠覆自是正常。”君泽辰不假思索地回答。 “君国传承到朕这里,也有十代了,是有史以来最长寿的朝代,你觉得是为何?” “君国每一任皇帝都政绩斐然,能力卓绝,君国的国力在每一任帝王手中都愈加强盛,自然传承不断。” “那太子可知为何君国的皇帝从不曾有过昏庸无能之辈?” 君泽辰沉默了一瞬,眉头紧皱。 景圣帝继续道:“君国的祖皇帝,曾经立下规矩,君国每一任皇帝都必须至少生下七子,且七子不同母。” 景圣帝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君泽辰身上,“你明白了吗?” 君泽辰心中一震,原来是这样吗? 君国每一任皇帝都优秀杰出,让君国的国力日益强盛,直到如今的万邦来贺。 竟然是因为。 七子夺嫡,如同养蛊,优胜劣汰。 这样残酷的方式养出来的继承人当然优秀且残酷。 正如他亲手解决了大皇兄,二皇兄,原来不是他们死,就是他死。 这就是皇家,残酷而现实的皇家。 “你是朕最优秀的儿子,从你十五岁参政开始,你不仅能在你那几个早已参政的皇兄面前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能提出比他们更加精妙的政策。” 景圣帝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朕也知道你的聪慧太过耀眼,遭人嫉妒也是在所难免。你的好几个皇兄暗中刺杀你,朕没有帮过你,也不会偏袒你们任何一人。” “朕相信太子如此聪明,一定已经明白朕的苦心。” 说到这里,景圣帝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他注视着君泽辰。 君泽辰当然明白,父皇就是那个坐山观虎斗的人,最后胜利者才能称王称霸。 “你还小的时候,朕可以容忍你感情泛滥,可是如今你若要登基为帝,生下皇嗣便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朕相信,你一定能保证你的在任期间,君国国泰民安,实力强盛。” “但是君家祖祖辈辈的希望是,君国能够延续千载万载。感情于你而言,最好没有,即使有,也不可轻易外露,皇帝的情绪不可轻易被人察觉,皇帝的威严不可被人冒犯。” 景圣帝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朕今日之所以和你说这么多,还有一个原因,古太医前几日给朕把脉,说朕五脏衰竭,最多还有一年寿命。” “这些话本不应该现在就与你说的,朕原本想在你登基之前告知,不过朕知道你宠幸了侧妃后,便觉得这些话现在说也合适。” 同为男人,景圣帝自然能够理解他的儿子对感情的态度,只要不爱一人,所有人就都不会深爱。 君泽辰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瞬间瞪大,眼中布满了不可置信与震惊,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父皇,你……” 君泽辰没想到父皇竟然时日无多。 “朕的身体状况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母后。在你登基前,朕会为你扫平一切障碍。七子夺嫡的历练已经结束,你是朕选定的君国继承人,朕不会让你出现任何差错。” 景圣帝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期许。 君泽辰的拳头紧紧握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的心中翻江倒海,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原来他小时候一直渴望的爱,对于皇家而言根本就是奢望。 他小时候想要父皇爱母后,想要父皇爱他,所以他拼命努力,不管是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他以为他得到了父皇的偏爱,原来只是试炼结束了,他是父皇选定的继承人,所以父皇才会偏爱他。 他如果成为皇帝,他也不能爱任何人,包括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君泽辰的心中涌起一阵苦涩,他小时候渴望的一切,自已得不到,他的孩子也得不到。 君泽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已的情绪,他缓缓跪地行礼,“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儿臣告退。”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第19章 喜欢 苏婧瑶慵懒地躺在美人榻上,秀眉微蹙,双眸轻阖,开始细细思索今日的选秀之事。 那本小说的情节她还清晰地记得,在君泽辰还是太子的时候,除了原主,东宫确实没有纳入任何女人。 景圣帝病危之际,曾将君泽辰叫去密谈,虽然密探的具体内容她不知道,但是君泽辰却因为这次谈话性格大变。 龙袍加身的他,冷漠威严,深不可测,情绪无人可察。 帝王的威严和冷漠几乎贯彻了他整个人生,对凌悦的柔情也在登基后的十几年消磨殆尽。 他登基后在朝臣的提议下开始选秀,之后更是对宫妃们进行无差别的宠幸。 只要他看顺眼的宫妃几乎都能承受恩泽。 昨天皇后为君泽辰挑选的五名秀女中,安锦妍是她印象最为深刻的一个,因为她是君泽辰登基后第一个宠幸的女人,也是后来与皇后凌悦抗衡的后宫第一宠妃。 凌悦的女主光环恐怕就是前期拥有了君泽辰真挚的爱,中期在后宫争斗中得到了君泽辰的支持和信任,否则在一拨一拨宠妃的打压算计下,她不可能还活着。 后期君泽辰因为凌悦的改变而爱意消散,结局,两人是一辈子的夫妻。 但君泽辰成为皇帝后,女人从不间断,他不再爱凌悦时也代表了他不再爱任何人,他没有了爱人的能力,也不懂爱。 凌悦在后宫争斗中失去了她的爱情,可她坐稳了皇后之位,每次看见冷漠的君泽辰,她都会怀念当初的少年郎。 苏婧瑶每次思考那本小说的剧情,都有些后悔当初看这本小说。 打着甜宠文的旗号结果是篇虐文,不过这本小说的确讲透了人性。 如今,想必是因为她的蝴蝶效应,皇后不仅送了五个女人进入东宫,还将日后的宠妃安锦妍提前送到了君泽辰的面前。 苏婧瑶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她这是要提前开启宫斗模式了? 明年君泽辰就要登基了,原本太子妃并不会怀孕,东宫也只有她们两人,她本不着急怀孕,可现在突然来了五个女人,而且看样子,君泽辰肯定会宠幸她们。 想到这里,苏婧瑶微微皱眉,这蝴蝶效应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她原本是打算等君泽辰登基之后再怀孕的。 啧。 看来现在不能继续避孕。 毕竟她可是要生下君泽辰的长子。 君泽辰踏入夕颜殿时,小女人静静地躺在美人榻上,眼神呆呆的,身边也没有一个伺候的宫女。 从御书房回到东宫后,君泽辰的心中思绪翻涌。 父皇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他的确不应该在女人身上投入过多的情感。 原本他打算去安慰凌悦,因为安顺禀报凌悦从品茗宴回来后,一直郁郁寡欢,甚至还不停地派人打听他何时回来。 君泽辰听到安顺的禀报心中涌起一阵厌烦,他不想再和凌悦继续讨论女人的事情,他无法给凌悦任何承诺。 这些女人于他而言本就是生子工具,宠幸了又何妨,为何总是摆出那样伤心欲绝的样子,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凌悦,也不知该如何和她相处。 所以,君泽辰转头来了夕颜殿。 君泽辰缓缓向女人走近,他身姿挺拔,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 女人柔顺的发丝如瀑布般散落在胸前,发丝如丝般光滑,仿佛是由最上等的丝线编织而成。 丝绸质感的衣裙如同流云般飘逸地吹落在地上,如梦如幻,她的容颜也美得让人如痴如醉,几乎移不开眼睛。 君泽辰轻轻地将发呆的女人抱起来,将她放到了自已的腿上,然后紧紧地抱着她。 将头深埋进女人柔滑的颈窝,显得有些落寞。 苏婧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被人抱起来才回过神来。 她轻微转头看着闭着眼睛的君泽辰,心中有些疑惑。 君泽辰今日的脸色看起来怎么如此不对劲? 好像带着些许受伤的神情。 苏婧瑶微微皱起眉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虽然不明白怎么了,但是苏靖瑶还是反应快速,轻轻地回抱住君泽辰,关切问道:“殿下怎么了?”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的,让人听着就放松。 “瑶瑶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君泽辰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苏婧瑶笑颜如花,双手捧起君泽辰的俊脸,温柔如水的眼眸凝视着他,轻声说道:“妾每日想着殿下,这算不算喜欢?” 君泽辰漆黑的眸子与她对视,他不知道答案。 因为苏靖瑶的改变是他要求的,是他让她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可他不知道她的内心是否真的喜欢他。 不过现在他觉得这个答案似乎也并不重要,因为他无法回应任何人的喜欢。 “可是喜欢会变,又该如何?瑶瑶今日想着孤,明日想着的又是谁?” 君泽辰微微皱眉,说出的话带着刺。 “岁月变迁,政权改异,尘世风物常常更迭,殿下何必追寻什么永远。” 苏婧瑶神色很坦然,随后,她又接着说:“一片风景,一位过客,一段经历,分别之际,谁也无需向谁解释。” 她目光专注地与君泽辰对视,眼中满是真诚。 她的这段话其实是在影射君泽辰和凌悦,她要君泽辰放下心中的愧疚。 君泽辰显然是能听懂的。 随后苏靖瑶轻轻将红唇凑到君泽辰的耳边,她的声音魅惑,似乎要将君泽辰拉入深渊。 “殿下只需随心所欲,妾永远都是您的。” 君泽辰紧紧搂住苏靖瑶的腰,她的话让他感到惊愕的同时,又有些释然。 他伸出手捏住苏靖瑶的下巴,深邃的眸子紧紧凝视着她。 “即使孤以后不喜欢你了,你也不在乎?” 苏靖瑶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熠熠生辉,“殿下的意思是现在是喜欢妾的吗?” “妾好开心。” 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犹如春花绽放般美丽。 君泽辰怔了怔,他没想到苏靖瑶的关注点会是这样。 “孤喜欢你,你很开心?”君泽辰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诧异。 苏靖瑶点了点头,“妾嫁给殿下前,殿下便有了妻子,妻子还是心上人,甚至以后还会有很多女人,可是妾只有殿下,殿下不喜欢妾,妾可以接受,但殿下喜欢妾,妾会很开心。” “孤以后不喜欢你了,你岂不会很伤心?” 君泽辰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现在的凌悦就是这样,凌悦害怕他喜欢上苏婧瑶,所以前几日一直霸占着他,他都看在眼里。 可是。 凌悦对他的占有欲,让他有一丝厌烦。 “那妾送殿下一句话。”苏靖瑶微微扬起头,眼中透着坚定与执着。 苏婧瑶轻盈地从君泽辰身上下来,身姿婀娜,像一个灵动的仙子。 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 榻上的矮桌上摆放着她平日里练字用的笔墨,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苏婧瑶拿起笔,蘸了蘸墨汁,手腕轻转,在纸上流畅地书写着。 她的神态专注而认真,每一笔都蕴含着她的情感,不一会儿,一段俊秀的文字便跃然纸上,字体优美,如行云流水般动人。 写好后,苏婧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调皮又可爱的笑容。 她站起身来,手里拿着那张纸,款步向君泽辰走去。 “请殿下过目。”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动听。 君泽辰将纸张在面前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几句是让他震撼的话语。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 三生有幸遇见你,纵使悲凉也是情。 “殿下,妾的人生,所有结局妾都接受,绝不害怕,绝不后悔。” 苏婧瑶的目光坚定地看着君泽辰,眼中闪烁着真挚的情感。 君泽辰定定地看着她,心中如波涛汹涌般无法平静。 他能感受到自已的心在狂跳,那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情感涌动。 他知道。 此刻,君泽辰喜欢苏婧瑶,很喜欢。 他坐在美人榻上,抬头看着弯腰站在面前,言笑晏晏的小女人,大手情不自禁地紧紧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 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激荡,低头吻住了苏婧瑶的娇唇。 他的吻热烈而深沉,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已的体内。 苏婧瑶的手穿过男人的墨发,她闭着眼睛,用心感受着男人此刻汹涌的喜欢。 看,这才是男人。 他们享受和感动的是毫无负担,无需负责的喜欢,没有压力,不用付出,只需接受即可。 即使不喜欢了,也不要道德绑架。 君泽辰喜欢什么样的,苏婧瑶就可以是什么样的。 因为她不会爱上他。 “唔.....”苏婧瑶轻启朱唇,发出一声娇柔的呢喃。 男人的吻愈发深入,带着强烈的占有欲,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轻轻推拒着君泽辰,君泽辰才缓缓松开她。 两人的嘴唇分离时,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银丝,在空气中荡漾着丝丝涟漪。 苏婧瑶娇喘吁吁,双颊绯红如霞,娇嗔说道:“可是殿下也不许故意让妾伤心,若是伤心多了,妾就用眼泪淹了殿下的东宫,哼。”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让人听了心都要化了。 君泽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湿漉漉红艳艳的唇瓣,在白皙的脸蛋上显得格外诱人。 如猫儿一般明亮的大眼睛中,透着因亲吻而氲出的水雾,妩媚动人到了极致。 她说出的话,更是让君泽辰又怜爱又心动。 为什么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如此牵动他的心? 这种感觉和凌悦带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觉得自已的心在疯狂跳动,想要压制却压制不住。 君泽辰再也无法克制自已的情感,再次吻上了她的娇唇。 两人耳鬓厮磨,如胶似漆,仿佛彼此都融化在了对方的柔情蜜意中。 栖鸾殿。 从品茗宴回来后,凌悦仿若失了魂一般,呆呆地坐在软榻上,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生气,就那样静静地呆坐着,也不言语。 梅香站在一旁,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轻轻叹了口气,叹息中饱含着无奈与心疼。 “主子,殿下以后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不会减少,主子您一定要牢牢抓住殿下的心,坐稳太子妃的位置,以后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这才是最最要紧的事啊。”梅香语重心长地说道。 “梅香,今日那五名女子,你也见到了,她们个个都貌美如花,风姿绰约。殿下曾经一直对京城女子抱有偏见,所以对她们心中一直存有防线。” 凌悦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 “可是现在,苏婧瑶打破了那层防线,后面的女子想必会更容易打破,殿下的心会分给越来越多的人。本宫知道,本宫作为太子妃,不能嫉妒,可是本宫忍不住啊。” 凌悦微微低下头,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骨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昨晚本宫邀请殿下来栖鸾殿,殿下却以政务繁忙为由拒绝了,可转头就去了夕颜殿,而且不曾给本宫任何解释。以前殿下为了不让本宫伤心,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派人来给本宫解释清楚的。” 凌悦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可是现在呢?”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一个苏婧瑶,就分走了殿下大半的喜欢,如今又来了五人。” 凌悦的声音中满是哀怨与不甘。 “主子,您万万不可再继续沉浸在和殿下的情爱中了。殿下需要生下皇嗣,过几日皇后新选的秀女入东宫,殿下肯定是要宠幸她们的。”梅香急切地说道。 “您也千万不要露出任何不满,更不要为难她们,皇后娘娘对您本就不喜,您在成为下一任皇后之前可再不能让皇后娘娘挑出什么问题来。”梅香的眼神中满是忧虑。 “更何况,新进来的秀女们哪有资格影响到主子您呢,您倒不如坐山观虎斗,让她们去争宠吧。争宠自然是那些妾的事情,您是东宫的主子,无需太过忧虑。” 梅香的话语如同醍醐灌顶,让凌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凌悦听着梅香的话,眼中渐渐有了一丝光亮,她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梅香说得没错,殿下始终需要皇嗣,既然不是她,那其他任何女人都无所谓,她就任由她们斗去。 苏婧瑶不是善良单纯吗,不是与世无争吗,如果东宫来了更多的女人与她争抢殿下,苏婧瑶还能保持一贯的单纯无害吗? 凌悦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 第20章 偶遇 午后,阳光明媚而柔和,倾洒在寝殿的每一个角落。 苏婧瑶正安静地躺在榻上午睡,如瀑的青丝随意地散落在枕边,白皙的面庞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如小扇子般微微颤动。 君泽辰用完晚膳后从毓德殿来了夕颜殿,没让人通报,轻声走进寝殿。 他来到床前,脱下衣袍,掀开被子将熟睡的小女人抱进怀中。 苏婧瑶被搂进怀中时,迷迷糊糊醒了,“唔....”轻轻嘤咛一声便继续睡下了。 这几日她能感觉到君泽辰对她的亲昵,不过她可不认为君泽辰对她的喜欢有多深。 不过是乍见之欢罢了。 毕竟,能成为太子,未来还可能成为皇帝的人,感情又怎会轻易交付呢。 君泽辰将苏婧瑶搂在怀中后大手忍不住地在她腰间的肌肤上摩挲着。 她的肌肤细腻光滑,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君泽辰渐渐陷入了沉睡。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苏婧瑶的生物钟让她自然而然地醒了过来。 毕竟她每日的作息和安排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苏婧瑶轻轻一动,君泽辰也随之睁开了双眼。 苏婧瑶紧紧搂住君泽辰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怎么,不让孤起身吗?”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前两日,小女人每次醒来后,可都是毫无贪念地起身去做自已的事情,看书、写字、插花、绘画,她的爱好倒是广泛。 苏婧瑶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抬起头,用水润的眸子看着他,撒娇般地说道:“殿下这几日待妾很好,妾舍不得。” “孤又不是不来了,今日怎么这般粘人。”君泽辰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苏婧瑶从他身上起来,水润的眸子依然看着他,嘟起嘴,做出一副撒娇的模样。 “听说五位妹妹下午便会全部进东宫了,妾怕好几日见不到殿下,今日就想粘着殿下。” 君泽辰喜欢她粘人撒娇的样子,也欣赏她毫不掩饰地争宠,在他看来,这样的她真实而可爱。 他坐起身,靠在床头,眼神戏谑地看着苏婧瑶。 “孤等会儿要去御书房和父皇讨论政务,你晚上来毓德殿用晚膳,满意了吗?” 苏婧瑶被他看得有些害羞了,低下头,睫毛一颤一颤的,轻轻咬着唇,不敢看他。 君泽辰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捏了捏她娇嫩的脸蛋,然后起身下了床。 等君泽辰出去后,苏婧瑶也缓缓地从床上起身。 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如柳枝般纤细的腰身轻轻扭动着,尽显妩媚之态。 随后,她漫不经心地用手拢了拢自已如瀑布般垂落的秀发,发丝在她指尖缠绕,更衬得她肌肤如雪,明艳动人。 “主子,五位秀女已经入宫,皇后的册封懿旨也晓谕东宫了。”妙云在一旁轻声禀报着。 苏婧瑶微微挑眉,似是有些漫不经心。 “哦?封了些什么位份?” “位份最高的就是平阳侯之女安锦妍,她被封为正三品良娣,中书侍郎之女白梦黎被封为正四品良媛。” 妙云有条不紊地说着。 “另外三名秀女都来自其他城池,沈碧婉和上官依家世好些,被封为了正七品招训,最后一位秀女唐素汐据说只是一个县丞之女,被封为了正九品的奉仪。”妙云继续禀报着。 而苏婧瑶除了对安锦妍这个在小说里有着重要戏份的女配印象较深之外,对其他女人确实没什么太多印象。 “她们在东宫住哪儿,是皇后安排的,还是太子妃安排的?” 苏婧瑶微微敛眸,问道。 “安良娣是皇后娘娘赐的寝殿,就住在离太子毓德殿不远的惜云殿,其他主子都是太子妃安排的。” “白良缘住在玉芙殿正殿,沈昭训住在玉芙殿侧殿,上官昭训住在行云阁,唐奉仪住在最偏远的漱玉轩。” 苏婧瑶轻点着头,“想办法送个人进惜云殿。” “是,主子。”妙云应道。 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主子这么在意安良娣,但她深知主子的吩咐都是有深意的。 安良娣家世不错,又得皇后亲赐寝殿,看来颇得皇后欢心。 若是安良娣再怀上皇嗣,那可真有可能爬到主子头上去呢。 苏婧瑶对于一切潜在的敌人,自然是要事先做好防范的,她可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来算计,还像只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 更何况她在皇宫中安插的人,基本和她没有什么牵连,都是离瑾暗中送进宫来的。 这些人大多在七八岁时就进宫了,根本不认识她,只认信物而已。 苏婧瑶更是不可能在这些人面前露出哪怕一丝一毫与自已身份相关的迹象。 “今晚要去毓德殿用晚膳,妙云,给我做个蔻丹吧。” 苏婧瑶轻柔地将自已的纤纤十指缓缓放到面前,仔细地端详着,手指修长而白皙,仿佛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随后,她又启唇说道:“上个粉嫩点儿的颜色。” 妙云听闻,先是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瞬间的惊讶和欣喜。 她原本以为今日东宫进了这么多新主子,殿下定然要在其中选择侍寝之人,尤其是安良娣,恐怕会是第一个侍寝的。 可没想到今日殿下竟让自家主子陪同用晚膳,那自然晚上也不会召幸其他女子了。 “好,主子,奴婢昨日才将凤仙花捣烂备用着呢,一定将您的纤纤十指染得漂漂亮亮的,殿下见了肯定会喜欢的。” 这一下午的时光里,苏婧瑶悠然地坐在那里,任由妙云为她染指甲。 她不时地伸出手指,欣赏着那渐渐染上粉嫩颜色的指甲,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染好指甲后,苏婧瑶又精心地梳妆打扮一番。 她穿了一身粉白相间的衣裙,裙摆如流云般拖地,袖子是广袖的设计,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女子肩膀与大臂之间的纤细线条。 而手肘往下宽大的绣袍则显得飘逸灵动,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仙子下凡一般,美不胜收。 苏婧瑶缓缓地走出殿门,此时,外面的天空已被红霞染得绚丽多彩。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没走多久,竟意外地碰见了一个身穿嫩黄色衣裙的女子。 苏婧瑶的目光静静地落在女子身上,她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漂亮明媚,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底气十足的贵族气息。 安锦妍也未曾料到,今日进入东宫后,在惜云殿休息了个把时辰,想着出来散散心,熟悉熟悉东宫的环境。 竟会在此处碰到苏侧妃。 她走上前去,微微欠身,行了一个浅浅的礼,轻声说道:“妾参见苏侧妃。” “起来吧。”苏婧瑶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安锦妍缓缓起身,与苏婧瑶对视的瞬间,心中不禁一沉。 她原本一直认为自已的美貌堪称翘楚,进入东宫后,更是坚信自已定会得到太子的宠爱。 然而,苏侧妃的美貌竟如此惊人,当初在品茗宴上她并未过多留意苏侧妃,毕竟那时一直跟在皇后身边的只有太子妃。 安锦妍初见太子妃时,就从未将她视为对手。 在她眼中,太子妃的容貌实在平平。 虽然也曾听闻一些小道消息,知晓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情深意重,但安锦妍自恃美貌过人,坚信殿下不会对她的容色无动于衷。 可是…… 安锦妍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苏婧瑶,听闻苏侧妃在东宫并不算受宠,嫁入东宫一月后,殿下才开始宠幸她。 难道殿下真的与太子妃两情相悦,对美色毫无兴趣吗? 安锦妍的眼中闪过一丝晦色。 她可不会让一个太子妃成为自已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尽管心中思绪万千,但安锦妍的面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平静,甚至还带着丝丝笑意。 “侧妃姐姐真是美貌动人,妾见了姐姐,真是自惭形秽呢。” “安良娣不必过谦,你也美貌过人,不过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去毓德殿陪殿下用晚膳,就不与安良娣寒暄了,明日早晨给太子妃请安时,再好好聊几句吧。” 苏婧瑶的声音依旧轻柔。 “是,侧妃姐姐慢走。” 安锦妍微微颔首,目送着苏婧瑶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苏侧妃不是不受宠吗? 怎么还能去毓德殿陪殿下用晚膳呢? 更何况,今日是她们五位秀女进入东宫的日子,难道殿下不召幸她们吗? 安锦妍一直觉得在这五位秀女中,她定然是第一个侍寝的。 其他秀女她都见过,除了唐素汐那个楚楚可怜、装模作样,家世一般的溅蹄子的容貌与她可堪相比,其他人的容貌她都不放在眼里。 安锦妍眉头紧皱,轻轻跺了下脚,气鼓鼓地说道:“哼,回去!” 一旁的白芷无奈地跟着主子往回走,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主子怕是又要发脾气了。 安锦妍在闺中被宠坏了,性子骄纵任性。 不过,她也并非毫无头脑,她的骄纵在老爷夫人面前是活泼可爱,只在她们这些伺候的丫鬟眼中,让人害怕。 白芷是安锦妍在闺中的贴身丫鬟,此次也跟着一起进宫,安锦妍虽说脾气大了些,但对她还是不错的。 第21章 调戏 毓德殿。 苏婧瑶和君泽辰用完膳后,便一同来到了书房。 君泽辰吩咐人在一旁安置了一个精巧的小桌。 苏婧瑶端坐在旁,她的左手边放置着一本诗集,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诗词,右手则拿着毛笔,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认真抄写着。 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柔,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不时轻轻眨动,红唇轻抿,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浅笑,似乎完全沉浸在诗词的世界里。 两人在书房中各自执笔写字,气氛宁静而温馨。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中,戌时已过了一半。 君泽辰停下手中的笔,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苏婧瑶身后。 他微微弯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苏婧瑶头顶响起:“就这么喜欢诗人冯梦龙?” 苏婧瑶听到他的声音,微微抬起头,清澈的眼眸望向他,“妾喜欢他的一些诗词,很有道理。” 就比如她现在纸上抄写的这些,哪句不是当世有名的恒言。 “人有逆天之时,天无绝人之路。” “好人还遇好人救,恶人自有恶人磨。” “冤家宜解不宜结,各自回头看后头。” “......” 这些可都是耳熟能详的诗词,读了越多次,感悟自然也会更多。 然而,君泽辰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 “瑶瑶看过冯梦龙所有的诗词?” 苏婧瑶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妾基本都看过,父亲书房中有冯梦龙诗集全集,怎么了吗?” 君泽辰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突然伸出手,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迅速提住苏婧瑶纤细的腰肢,将她轻柔却又猝不及防地抱了起来。 苏婧瑶惊呼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与娇嗔,下意识地搂住君泽辰的脖子。 君泽辰抱着她,微微一颠,将她横抱着缓缓走进寝殿。 苏婧瑶手中握着的笔瞬间掉落,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双手紧紧圈住君泽辰的脖子。 随后小手如同柔软的花瓣般轻轻拍打了一下君泽辰的胸膛,声音娇娇软软的,带着几分嗔怪之意,“殿下,您吓到妾了。” 声音没有一丝威慑力,反而更像是在撒娇。 君泽辰坐在床边,将她轻轻地放到床上。 紧接着,两人的衣物如同秋叶般悄然滑落,很快便赤裸相见。 君泽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这个小女人被养得极好,一身的皮肉如羊脂白玉般洁白嫩滑,在她身上无论做些什么,都仿佛在进行一场艺术创作。 那如雪般的肌肤上,红的、青的痕迹总是在他的肆虐下不经意间绽放,犹如一幅绝美的画卷,让人目眩神迷。 绝色尤物,世间罕有。 苏婧瑶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眸子,他的眉眼间已然染上了浓烈的欲色。 她不明白,明明刚刚还在讨论诗词,怎么突然就勾起了这个男人的欲望? 两人每次进行亲密之事时,君泽辰总是忍不住想要将她细细端详一番,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的脸庞绝美如画,她的身体更是美得让人窒息。 他享受着她一身雪白的皮肤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变成粉色,娇艳欲滴的模样,充满了极致的诱惑。 今日,当他再次从小女人口中听到冯梦龙这个诗人时,更是难以抑制内心的冲动。 他想调戏她,想看她羞红了脸的样子。 定然美绝。 君泽辰缓缓欺身压下,早已整装待发,蓄势待发。 苏婧瑶如葱段般染了粉嫩指甲的小手轻轻地搭在男人宽阔的肩上。 小鹿般的眼眸中满是慌乱与不知所措,直直地看着他。 “殿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娇怯与疑惑。 君泽辰再次开口问道:“喜欢冯梦龙的诗?”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与玩味。 苏婧瑶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执着于此,而且男人此刻的语气让她感觉到有些不怀好意。 她犹豫了一下,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如同风中摇曳的花朵,带着几分羞涩与柔美。 君泽辰轻笑一声,笑声中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苏婧瑶的心不禁为之一颤。 “孤也喜欢冯梦龙的诗,‘携手揽腕入罗帷,含羞带笑把灯吹’,瑶瑶说说,下一句是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她的耳边呢喃。 苏婧瑶听他说完后,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樱桃一般。 她的睫毛颤抖得厉害,心慌意乱,贝齿紧紧咬住娇艳欲滴的红唇。 君泽辰看着她这副模样,自然就知道这个小女人定然是看过这首诗的。 他低下头,温热的吻如羽毛般轻轻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所到之处,燃起一片火热。 随后,男人低沉而富有魅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乖,说出来,孤想听。”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诱惑与期待。 “妾,妾不知道......” 苏婧瑶将头偏向一旁,如丝般的秀发随之轻轻摆动,她的小手微微颤抖着推拒着他。 可男人的身体却如巍峨的高山般纹丝不动,她的推拒显得那样无力,没有任何作用。 君泽辰从未曾在床上如此调戏过女人,然而眼前的她实在是太乖巧了。 方才还一本正经地给他看她所写的诗词,这让君泽辰难以抑制想要欺负她、调戏她的冲动。 想要看她全身泛起迷人的红晕,看她的耳垂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君泽辰身体的反应愈发强烈,但他强大的毅力让他能够克制住自已。 美味是需要等待的。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强行转过来,深邃的眸子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瑶瑶,说出来,别逼孤罚你。” 苏婧瑶的面上愈发红艳,她的心里却忍不住暗自吐槽。 天下的男人果然都一个样,在床上就喜欢这些污言秽语。 苏婧瑶轻轻闭上眼睛,不愿再看着他,声音轻得如羽毛般。 “下一句是……‘(被**,这首诗自已找)’。”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便如狂风骤雨般攻城掠地,。 苏婧瑶一时不防,娇声不由自主地冲破了喉咙,这个狗男人! 她粉嫩的指甲报复似的掐入了男人的背部皮肤,君泽辰都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苏婧瑶反应过来后,连忙用手捂住自已情不自禁张开的红唇,带着雾气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君泽辰。 君泽辰对她的反应极为满意,此刻,身心愉悦。 他直视着她如水般的眼眸,低沉地说道:“瑶瑶现在的模样真是与最后一句描写得一模一样。” “不敢高声暗皱眉。” 苏婧瑶放下手,美眸圆睁,瞪着他说道:“妾也没想到殿下竟然这般放浪!” 君泽辰对于她的评价不置可否,他向来注重礼法,更是君子,在床榻上并不会有太多花样。但有些调戏的话似乎总是忍不住对她说出来。 也只有她“才学渊博”,什么都懂。 第二日。 苏婧瑶悠悠转醒,却发现君泽辰早已去上朝了。 她轻轻坐起身来,妙云赶忙过来为她梳洗打扮一番,随后她便前往栖鸾殿。 当她抵达时,新进宫的五位佳人已经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了。 苏婧瑶款款走上前,微微福身,轻声说道:“妾请太子妃姐姐安。” “苏侧妃起来吧。”凌悦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其他五位也随之起身,向苏婧瑶行礼,齐声说道:“妾请苏侧妃安。” 苏婧瑶不紧不慢地走到自已的位置坐下,她的位置在凌悦的左下首,对面则是安良娣。 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说道:“起来吧,各位妹妹们真是各个貌美如花呀。”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带着一丝温暖的春风。 凌悦看着这些娇艳欲滴的花朵般的女子,心中极力压抑着自已的情绪。 她是太子妃,未来将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必须要大度一些。 凌悦深吸一口气,让自已保持着平静,缓缓说道:“既然苏侧妃也到了,各位妹妹就介绍一下自已吧。” 她的面色依旧平静,只是那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第一个开口的自然是安良娣,她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自信和从容,不紧不慢地介绍了自已的家世姓名。 凌悦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下一个便是白梦黎白良媛了,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妾乃中书侍郎嫡女白梦黎,平常喜爱下棋。听闻东宫中苏侧妃棋艺卓绝,不知妹妹可否与侧妃姐姐讨教讨教呢?” 说这话时,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的笑容,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了苏婧瑶。 “自然可以。”苏婧瑶微微一笑,带着一如既往的真挚。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真的找到了知已一般。 “殿下政务繁忙,只能抽空陪我下棋。我在东宫正愁找不到下棋的知已呢,能与白良媛下棋消磨时光,甚好。” 似乎真的为能有这样一个下棋的伙伴而感到开心。 白梦黎的脸色僵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只是笑容显得有些牵强了。 “妹妹昨日才入东宫,以前在宫外总听说殿下与太子妃琴瑟和鸣,昨日入了宫才知道,殿下竟然如此宠爱侧妃姐姐,我们五人入宫都抵不过殿下对姐姐的喜欢呢。” 白梦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怨,不过不易察觉,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丝嫉妒和不甘。 苏婧瑶眼睫一垂,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着。 这个白良媛倒是挺会说话的,不仅挑拨了她和凌悦的关系,还让她们新进宫的五人站在了同一战线。 凌悦看到这一幕,心中莫名有些欣喜。 她想知道苏婧瑶即使面对他人的挑衅时,是不是还会是那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紧紧地盯着苏婧瑶。 苏婧瑶害羞一笑。 “能得殿下喜欢是我的荣幸,来日方长,妹妹定然也是可以的。” 说这话时,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如天边的晚霞般美丽动人。 白梦黎一噎,她没想到苏婧瑶会如此回答,正常人不是应该谦虚一下吗?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 “侧妃姐姐美貌过人,殿下喜欢也是应该的。” 苏婧瑶默认般低下了头,脸上带着粉色,模样娇羞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呵护她。 心中却嗤笑不已,一切夹枪带棒的话语在坦荡面前都毫无攻击力。 凌悦也没想到这般针对的话语竟然让苏婧瑶这般轻松就化解了。 她的一言一行都很真挚,包括得到殿下的喜欢,她也毫不做作地承认,直白地告诉所有人殿下的宠幸让她欢喜。 凌悦心中一沉,难道苏婧瑶就没有丝毫弱点吗? 接下来是沈碧婉和上官依的介绍,沈碧婉容貌秀丽,上官依则显得十分可爱。 最后是唐素汐唐奉仪,苏婧瑶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唐素汐今日穿了一身浅色的衣裙,衣裙的质地看起来明显比不上其他人。 不过她的容貌在这几位中较为突出,是那种我见犹怜的小白花长相。 苏婧瑶心道,这女人若是演技好,倒是君泽辰喜欢的那种单纯无辜白莲花。 可是..... 若是演技不好,那就妥妥踩着君泽辰的雷点——楚楚动人却心如蛇蝎。 “妾是永安县县丞之女唐素汐,请各位姐姐安。” 唐素汐缓缓走到中间,声音轻柔如丝。 其余和她一同选秀入东宫的女子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看不起她。 唐素汐自然也知道,她介绍完自已后,就默默坐回了自已的位置。 “时辰也不早了,今日的请安就到这里吧,本宫也乏了。” 听到太子妃这番话,她们也都缓缓起身行礼告退。 苏婧瑶在回去的路上,想了很多。 凌悦确实变了不少,至少面对君泽辰的女人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了。 这可不行。 一年后君泽辰登基,她不可能让凌悦成为皇后。 苏婧瑶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既然安锦妍提前入了东宫,那小说中的女主和女配怎么能不斗起来呢? 她自然要好好帮一把她们俩。 最好是两败俱伤,她坐收渔利。 第22章 安良娣来访 这几日,君泽辰竟出乎意料地没有召幸任何一位新人。 期间,他仅仅去过太子妃的栖鸾殿。 苏婧瑶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花房新送来的芍药,芍药开得极为艳丽,层层叠叠的花瓣宛如天边的云霞,她甚是喜爱。 “主子,安良娣来了。”妙云轻声禀报。 苏婧瑶轻笑一声,“可真是沉不住气。” 说罢,她缓缓放下手中的剪刀,轻轻拍了拍手上残留的水珠,然后不紧不慢地朝大厅走去。 “妾给侧妃姐姐请安。”安锦妍微微福身,声音中带着一丝拘谨。 苏婧瑶扬起一抹温婉的笑容,“妹妹起来吧,过来坐。” 她边说边朝着安锦妍招手,动作轻柔而优雅。 安锦妍因着苏婧瑶的熟稔,显得有些不自在,她缓缓走到软榻边,在软榻的另一边轻轻坐下。 “妹妹今日怎么来我这夕颜殿了?”苏婧瑶微笑着问道,声音如潺潺流水般悦耳动听。 “妾和其他几位新人入东宫已经五日了,可谁都还不曾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也不曾主动向殿下提起我们,妾今日只好来打扰侧妃姐姐。” 安锦妍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焦虑与不安。 苏婧瑶轻轻叹了口气,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微微颤动,脸上透着些无奈与黯然。 随后,她心疼地看着安锦妍,轻声说道:“妹妹不必忧虑,我当初也是被殿下冷落了很长时间,殿下他……” 安锦妍心中涌起一丝急切,她迫不及待地问道:“殿下怎么了?” “不知妹妹入东宫前是否知道,太子妃是太子殿下亲自求娶的意中人,新人入宫,太子妃姐姐心中难免伤怀,这几日殿下多陪着姐姐,也是正常。” 苏婧瑶缓缓说道,语调平和而舒缓。 “所以妹妹不必多想。” 她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安锦妍身上。 安锦妍眉头紧皱,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勉强,“殿下如此宠爱太子妃,姐姐就不嫉妒吗?” “我初入东宫时,殿下就曾对我直言,他与太子妃两情相悦,让我不要心存妄念。” 苏婧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 “如今,我也只想在殿下单薄的宠幸下,早日生下皇嗣,完成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期许。” 苏婧瑶微微抬起头,望向远方,脸上满是无奈与释然,她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心事。 安锦妍心中翻涌如波涛,她死死地咬着牙,暗自恼怒。 这苏侧妃竟然这般没用,空有一张绝色的脸蛋,却如此软弱! 真是白白浪费了这副好皮囊! 没想到太子妃竟然真的是殿下的心尖尖,她们这些新人进宫,太子妃不将她们举荐给殿下也就罢了,竟然还一直霸占着殿下! 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安锦妍努力平复了下心中的情绪。 “姐姐还真是心态平和啊,只是妹妹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太子妃一直霸占着殿下,这是否有失嫡妻风范?”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与不甘。 苏婧瑶微微皱了皱眉,好看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脸上带着深深的忧郁。 “这……妹妹别这样说,殿下想去哪里又岂是我们能左右的,容不得我们置喙。”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哀怨。 安锦妍却一脸坚定,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入东宫是为了伺候殿下的,自然不能任由太子妃独宠。 “姐姐,妾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殿下的毓德殿只有太子妃和姐姐可以去,妾想求姐姐劝劝殿下,若再这样下去,妾与几位其他新人妹妹每日盼着殿下,心里酸得很,都快要哭红了眼睛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 太子妃和侧妃都是上了皇家御碟的,所以苏婧瑶能去毓德殿,其他人没有殿下的召见是去不了,若是去了,侍卫一律按照刺客处理。 苏婧瑶面露为难之色,“妹妹,虽然我能去毓德殿,可是殿下又岂是我能轻易劝谏的?” “更何况只有殿下的正妻才能劝谏殿下雨露均沾,我……名不正言不顺啊……” 她的脸上满是纠结与无奈。 “姐姐,您身为侧妃,又是陛下圣旨赐婚,嫡妻善妒,姐姐自然可以代为劝谏,几日后妾拜见皇后时,也定会在皇后娘娘面前替您美言几句。” 安锦妍急切地说道。 她入东宫后,因为她的位份还算高,侍寝之后是可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苏婧瑶深深叹了口气,“今日殿下回宫后,我去毓德殿瞧瞧吧,但是我在殿下心中人微言轻,只怕殿下不仅不会听劝,还可能会迁怒于我。” 她的脸上满是忧虑与不安。 “姐姐在闺中时,妹妹便知道姐姐是贵女典范,大度识体,今日之事是妹妹欠姐姐一个人情,不论今日劝谏结果如何,总是要让殿下知道东宫有我们几位新人在苦等殿下垂怜啊。” 安锦妍的声音中满是诚恳。 “好,那我今日就试一回吧。”苏婧瑶终于下定决心。 “多谢姐姐,妹妹告退。” 安锦妍说完,转身离去,心中却嗤笑,太子妃虽然得殿下宠爱,可上次品茗宴上见过,她并不得皇后喜爱,更何况一直无子。 脑子看着也不像个聪明的,只要她得了殿下宠幸,她迟早要让太子妃的位置空下来。 至于这位貌美的苏侧妃,还真是同闺中传言一样,善良单纯,更是不堪一击。 等安锦妍离去之后,苏婧瑶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的笑意如春水般荡漾开来,几乎要满溢而出。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闪烁着狡黠而得意的光芒。 新人入宫的那一日,本就是她在君泽辰耳边轻轻劝说,让他去太子妃宫中待上一两日。 毕竟太子妃因新人入宫而暗自伤怀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而她则顺势推波助澜,让君泽辰前去安慰太子妃。 只是她可仅仅说了让君泽辰去安慰安慰个一两日而已。 可谁能想到,凌悦竟然如此不知分寸,新人入宫,君泽辰撇下新人去看望她,她却因此而高兴得忘乎所以,竟然一直霸占着君泽辰长达五日之久。 这可真是正中她的下怀。 安锦妍看着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那就让凌悦来试试安锦妍的手段吧。 顺便也让安锦妍在皇后面前给凌悦上上眼色,等明年君泽辰登基,皇后成为太后,她可是阻止君泽辰册立凌悦为皇后的关键人物呢。 “主子,您今日真的要去劝谏殿下吗?”妙云在一旁问道。 “去,自然要去。” 她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明媚的阳光渐渐褪去,天边一抹绚烂的霞光如轻纱般笼罩着大地,给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朦胧而神秘的色彩。 毓德殿内,君泽辰从御书房归来后,刚在位置上坐下没多久,安顺便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进来禀报。 “殿下,太子妃传人来问,您今日是否去栖鸾殿用晚膳。” 君泽辰的眉宇间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烦躁,他皱着眉头,紧紧地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安顺也不敢抬头,只是静静地低着头,等待着君泽辰的回复,殿中一片寂静,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让人感到有些瘆人。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小太监颤颤巍巍地走进来,他的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着。 “奴才参见殿下。” 君泽辰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何事?” 小太监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道:“苏侧妃求见。” 君泽辰的眼神闪了一下,随即说道:“让她进来。” 安顺听到苏侧妃来了,心中明白今日太子妃怕是等不到殿下了,于是他默默地退下了。 苏婧瑶今日身着一袭浅色的收腰纱裙,纱裙轻柔如雾,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摇曳。 外层的披肩如流云一般,露出洁白如雪的肩颈,披肩堪堪只到肩头,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迷人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 这样的裙子,让她整个人显得极为妩媚动人,似仙似魅。 “妾参见殿下。”苏婧瑶微微俯身,声音婉转如莺啼,带着一丝娇柔与妩媚。 “起来吧,今日怎么过来了?” 她款步走到君泽辰面前,君泽辰坐在那里,她则站着,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高差。 她微微低头,视线与君泽辰交汇,如水的眼眸中满是柔情蜜意。 “几日不曾见到殿下,妾想殿下了。” 一边说着,她染着粉色蔻丹的手指如青葱般纤细,轻轻地划过男人的掌心。 君泽辰感受到掌心中酥酥麻麻的感觉,眼神变得晦暗不明,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其中燃烧。 “不是瑶瑶让孤去栖鸾殿的吗?孤去安慰太子妃,你不高兴了?” 君泽辰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他在试探。 他的心中其实是希望她不高兴的,他想看到她为他吃醋的样子。 苏婧瑶抿了抿如玫瑰花瓣般娇艳的唇。 “妾没有不高兴呀,殿下喜欢姐姐,妾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娇嗔。 “那你今日过来做什么?” 君泽辰的脸色有些难看,眉头微微皱起,眼神犀利。 第23章 劝他反被欺负 苏婧瑶微微低下头,眼眸中泛着盈盈泪光,委屈地看着君泽辰。 她轻声说道:“今日殿下的安良娣来了夕颜殿。” 君泽辰慵懒地坐在那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女人白嫩柔软如葱段般的小手,对她的话仿若未闻,沉默不语。 苏婧瑶只得继续说道:“安良娣让妾来劝殿下,殿下可要……” 话未说完,君泽辰蓦地抬起头,目光犀利如箭,直直地射向她,眼神中透着冰冷。 他的面色冷肃,如寒霜笼罩,让人不寒而栗。 苏婧瑶被他这样的眼神震慑得一下子闭上了嘴,身体微微颤抖着,随后不知所措地轻轻咬了咬如玫瑰花瓣般娇艳的红唇。 无辜又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怯怯地与男人冷酷的眼神对视着,眼中满是迷茫。 “孤的侧妃又看不清自已的身份了?” 君泽辰在侧妃二字上稍稍加重了语气,其中蕴含的不满和嘲讽不言而喻。 他真是没想到,自已的这位侧妃还真是大度善良,他在栖鸾殿待了五日,刚刚还口口声声说想他了,但是却是来劝他去宠幸其他女人。 新人进宫那日,也是口口声声说想要粘着他,转头却在床榻上让他去安慰凌悦。 她既然说了,他自然就去。 苏婧瑶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她委屈地看着君泽辰,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殿下……” 君泽辰甩开她的手,冷冷说道:“孤今日处理政务累了,侧妃回去吧。” 苏婧瑶因为他的冷漠,眼眸中水汽迅速弥漫开来,如一层朦胧的轻纱,盈盈水波在其中荡漾。 突然,一滴热泪毫无预兆地从她眼角滑落,如一颗晶莹的珍珠,精准地落在了君泽辰的手背上。 “哭什么。” 君泽辰眉头微皱。 不是她自已说些不知分寸的话吗,现在反倒是他欺负了她似的。 “妾只是觉得今日的安良娣很像当初刚入东宫的自已,她今日来妾的夕颜殿,和妾说了很多,她很伤心,妾只是不忍心……” 苏婧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花朵。 君泽辰看着她,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他现在宁愿这个小女人不要那么善良! 苏尚书那个老狐狸到底是怎么宠女儿的,竟然将她娇养得这般单纯无害。 君泽辰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拉到自已腿上。 苏婧瑶顺从地顺势环住他的脖子,娇小的身子如一片轻盈的羽毛,悄然缩进男人怀中。 她像一只寻找安全感的小兔子,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几个新人是母后选进来的,为了皇嗣,孤会宠幸她们。” “这几日也不过是在栖鸾殿安慰安慰太子妃,这些新人就这般沉不住气?” 君泽辰的声音带着一丝烦躁。 “也就你这小笨蛋,为了旁人的宠幸,来求孤。” “妾来找殿下,也不是只是为了新人的事情,妾,真的想殿下了……” 苏婧瑶娇娇软软的声音如一缕轻柔的春风,吹拂在君泽辰的脖颈处,让他身子不由得一僵,一种酥麻的感觉从心底涌起。 她软糯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想欺负,仿佛是在故意撩拨他的心弦。 君泽辰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眸中似有暗潮涌动。 搂着她腰的手不自觉地开始轻轻摩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与渴望。 怀中还是个小姑娘,不经吓,稍微说重点儿的话,委屈得眼泪汪汪。 以前他说什么重话,她都倔强地忍着不哭。 现在只要他的声音稍微冷了那么一点,她的眼泪眨眼间就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出来,仿佛委屈是从心底深处涌出来的一般。 “今晚留在毓德殿?” 君泽辰缓缓地分开她的双腿,让她正对着他。 他炽热的眼神如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点燃,目光中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渴望,让人有些难以招架。 苏婧瑶微微低头,脸上泛起一抹粉色的红晕,如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她的蔻丹也是粉色的,与粉色的脸颊相互映衬,愈发显得她粉粉嫩嫩,如同一朵娇嫩的花朵,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君泽辰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将她一口吞下。 如此想着,君泽辰自然就付诸行动,他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头,作势就要吻上去。 苏婧瑶像是早已料到他的动作一般,小手快速地伸出来,挡在了男人的薄唇前。 男人炽热的吻就这样落在了她的掌心,带着滚烫的温度,仿佛要将她的掌心都灼伤。 君泽辰晦暗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然后微微挑眉,似乎在无声地询问她。 不能亲? 苏婧瑶眨了眨如鸦羽般浓密的睫毛,无辜地说道:“妾今日来的时候涂了口脂,不能亲。” 她的声的软糯而轻柔,带着一丝羞涩和娇嗔,让人听了心都酥了。 君泽辰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泛着润泽的红唇,眼神中充满炽热。 他确实不喜欢亲吻女人涂了口脂的唇瓣,可是方才,明明知道她涂了口脂,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吻下去。 君泽辰紧紧地握住她的玉手,目光如炬,牢牢地锁定在她的红唇上。 但他的吻却落在了她的指尖。 湿热的触感传来,让苏婧瑶的心头微微一颤。 她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湿热,奇异的感觉仿佛如电流般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 水润的眸子中闪烁着点点星光,娇柔地呼唤着,“殿下……”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期待,仿佛也不知道自已究竟想要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君泽辰听着她软糯又娇媚的声音,将吻从她的指尖缓缓地移向她的肩头。 她今日所穿的裙子恰到好处地将雪白圆润的肩头露了出来,让他忍不住想要在上面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热吻落在她的肩头,苏婧瑶的肩膀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她这副模样,实在惑人! 君泽辰的欲望愈发强烈,粗暴地扒下了她的裙子。 将她娇嫩的肌肤整个亲透了。 苏婧瑶咬着红唇,她的胸口好痛。 “殿下,不许亲了!”她娇嗔地说道。 君泽辰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中氤氲着浓烈的欲气,“好,我们做别的。” 说完,他将她抱到椅子上。 苏婧瑶有些发愣,他要在这里…… ? “不行!” 小女人坚决拒绝。 君泽辰握住她白嫩修长的美腿,将湿热的吻再次落下,随后他轻笑一声。 “瑶瑶这么乖,要听夫君的话。” 说罢,两人便开始了颠鸾倒凤的缠绵。 然而,今晚的君泽辰异常凶狠,这椅子又如此坚硬,让苏婧瑶感到极为不适。 可男人根本不理会她的拒绝,苏婧瑶只能用全身最硬的地方,她的牙齿,狠狠地咬上男人的肩膀。 君泽辰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更加凶猛起来,让她连咬他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这个狗男人! 一个时辰后,君泽辰将全身青紫的小女人抱起来,进入寝殿。 苏婧瑶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这只是另一个开始…… — 自那日苏婧瑶前去劝说君泽辰之后,君泽辰便开始宠幸新人了。 第一天被宠幸的人并非安锦妍,是白梦黎。 苏婧瑶心中自是明了其中缘由,安锦妍主动前往夕颜殿找她,这般急切想要获得宠幸,自然让君泽辰心生不满。 觉得安锦妍不是个安分守已的女子。 第一印象如此之差,第一个侍寝的人当然不会是她。 最近十日,君泽辰已经将五个新人都一一召幸了个遍,听说栖鸾殿都已经换了好几个花瓶了。 苏婧瑶微微挑眉,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是在嘲讽什么。 “主子,太子妃因为殿下宠幸新人这般大动肝火,闹得东宫人尽皆知,她就不怕皇后找她麻烦吗?” 妙云对太子妃的这番举动着实感到费解。 “她这已经算收敛了。” 苏婧瑶轻笑一声,在她的记忆中,小说里君泽辰宠幸后妃时,她可是仗着与君泽辰的情谊,直接跑到昭辰宫与君泽辰大吵大闹的。 哪像现在这般,不过是在宫殿里摔几个花瓶罢了。 “惜云殿那人有打听出什么吗?”苏婧瑶轻声问道。 “主子,我们的人现在已经是栖云殿的近侍宫女了,并且有机会进入惜云殿寝殿侍奉。据回报,安良娣在五日后的太子妃生辰宴上有动作。”妙云赶紧回话道。 “安良娣自从得了殿下召幸后,性子愈发跋扈,唐奉仪只不过被召幸了一回,就被她狠狠地打压下去。” “不过太子妃也不是吃素的,殿下对太子妃的情谊还是更多,若是太子妃来请,多半会去栖鸾殿。” “而且只要殿下往后院的方向走去,她的宫殿离毓德殿较近,总是想方设法地截胡殿下。” 妙云将安良娣的种种行径一一道来。 “这些都无妨,务必打听清楚安良娣在五日后的太子妃生辰宴上要做什么。” 苏婧瑶对于安锦妍这些争宠的手段实在是看不上眼。 可能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经历几年后宫浮沉,手段稚嫩些也情有可原。 只是安锦妍现在的手段在她看来,她越是这样争宠,君泽辰只会越把她当作传宗接代的工具。 她根本无法走进君泽辰的心中。 苏婧瑶扬起一抹蕴含深意的笑容,白皙的小手轻轻抚上自已的肚子。 或许,她可以在太子妃的生辰宴上送给她们一个意想不到的大惊喜。 第24章 生辰宴 荷花池。 太子妃的二十岁生辰宴只是小规模操办,毕竟当今陛下身体欠佳,宫内已经禁止了大型宴会的筹办。 内务府将场地安排在了东宫之外的荷花池旁的凉亭处,这凉亭甚是宽敞,周遭景色极美,不远处便是荷花池。 池中荷花竞相绽放,微风轻拂,缕缕荷花香沁人心脾,让人心生愉悦,心旷神怡。 在这样的地方用膳,着实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太子妃的生辰宴只邀请了东宫的主子们,也就是太子的所有妻妾以及太子本人,总共也就八人,只摆了一桌宴席。 不过,太子特地吩咐将当季的鲜花悉数摆放在凉亭外,还精心准备了孔明灯。 更何况你太子还送了不少金银绸缎到栖鸾殿,处处细节都让人真切地感受到太子对太子妃的重视与宠爱。 苏婧瑶今日早早便来到了凉亭处坐下,此时除了太子、太子妃以及安锦妍,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今日的安锦妍,身着一身绣着芍药花样的宫裙,芍药花宛如盛开的牡丹一般艳丽,却总让人觉得有些喧宾夺主之感。 安锦妍自幼便高傲无比,她从不认为自已会屈居人后,她的夫君是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 而她自然要成为这个男人最宠爱的女人。 在她眼中,太子妃无疑是她面前明晃晃的绊脚石。 安锦妍的惜云殿与太子妃的栖鸾殿都离太子的毓德殿很近。 她派人密切监视着太子妃的一举一动,等待着太子妃出发前往荷花池后。 太子妃出发后,安锦妍紧紧跟随着。 等她抵达荷花池时,从另一条小路悄然走出,恰好与太子妃不期而遇。 苏婧瑶坐在亭子里,远远望见安锦妍在荷花池边拦住了太子妃,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笑意。 而这边的凌悦,被安锦妍突然拦住,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安锦妍此举究竟是何意。 “妾给太子妃请安。” 安锦妍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起来吧,倒真是凑巧,在此处正好碰上安良娣。”凌悦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是呀,妾特来祝贺姐姐生辰之喜,今年姐姐是不是已经二十了呀。”安锦妍脸上挂着笑容,缓缓说道。 紧接着,她突然抬手捂住嘴巴,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姐姐看着倒是不显老呢。” 凌悦一听这话,顿时横眉一竖,她虽心性单纯,没什么心机,但别人的讽刺之意她还是能清晰分辨的。 “安良娣,你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凌悦的声音中带着怒意。 “姐姐,殿下昨晚歇在惜云殿,妾知道姐姐今日生辰,特意问了殿下您的年纪,怕冒犯了您,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呢。” 安锦妍故作无辜地解释着,眼神却闪烁不定。 凌悦的声音愈发冰冷:“本宫与殿下年少情谊,可不是安良娣你那几日宠幸可以比的!” 安锦妍始终面带笑容,她悄悄地靠近凌悦,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话。 “姐姐,妾比不过您和殿下的少年情谊,但是妹妹我呀,会生,以后妾和殿下的孩子不知能不能比得上您和殿下的少年情谊呢。” 凌悦听闻此言,气得胸腔剧烈起伏,她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大胆!” 说完,凌悦扬起手臂,作势就要一巴掌打过去。 此时,苏婧瑶在亭子中早已将这出好戏看了个够。 随后她故作担忧地说道:“各位妹妹们,不知道太子妃姐姐和安妹妹怎么了,这么久也不曾过来,似乎安妹妹还惹姐姐生气了,我过去瞧瞧。” “今日可是大好的日子,可别出什么事才好呀。” 说完,苏婧瑶便带着妙云不紧不慢地朝她们走去。 而凌悦这边呢,只见她扬起的手正准备挥向安锦妍。 安锦妍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凌悦的巴掌打过来时,她先是紧闭双眼,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巴掌,紧接着便开始与凌悦推搡起来。 “安良娣,本宫是太子妃,你大胆!” “太子妃姐姐,妾不过是说了句殿下昨日歇在惜云殿,你何必这般生气,对着妾非打即骂,呜呜......” 今日她们这些主子都只带了一个贴身宫女出来,凌悦的贴身宫女梅香见安良娣竟然以下犯上,顿时瞪大了双眼,面露怒色。 她顾不得许多,立马就要冲上去扯开安锦妍。 可安锦妍身旁的白芷也不是吃素的,她迅速伸出手臂,拦住了梅香的去路,两人瞬间僵持在了那里。 就在这推搡之间,安锦妍竟然直接落入了荷花池中。 在落水前的一刹那,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狠狠推了凌悦一把,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凌悦没有想到她这般大胆,她所处的位置,正是荷花池旁边的石子儿处。 这要是摔下去了,那可不得了,非得毁容不可。 凌悦一时没有防备,竟然直直地要倒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匆匆赶过来的苏婧瑶眼疾手快,连忙伸出手拉住了凌悦。 可凌悦由于刚刚的拉扯,身体还在惯性地前倾,她这一借力,竟将苏婧瑶拉倒在了地上,而她自已反而没事。 苏婧瑶因为毫无防备,直接倒在了石子儿上,她的身体与石子儿发生了剧烈的摩擦,脚腕儿发出了“嘎吱”的声响。 落入水中那一瞬间,安锦妍看到苏婧瑶救了凌悦,心中满是懊恼和愤怒。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已精心策划的这一切,竟然让凌悦毫发无伤! 她原本的打算,是让凌悦的脸受伤,就算不能毁容,也要让她因为丑颜而羞于见太子殿下,这样她就能有更多的时间与殿下相处。 毕竟入东宫后,殿下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栖鸾殿,宠幸她们的时间本就少,更别说和殿下相处了。 更何况太子妃善妒,殿下不去栖鸾殿的时候,太子妃都要派人将殿下请过去。 这让安锦妍完全无法接受。 所以今日她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她落水让自已成为受害者,甚至还受了太子妃一巴掌,这样太子妃受伤与她自然就关系不大了。 而且这般善妒且不容人的太子妃即使太子包庇,动静闹大了,皇后娘娘也不会放过太子妃。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冒出了苏婧瑶这个蠢货,明明已经入了东宫,竟然还玩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 她的善良迟早会害死她自已! 苏婧瑶虽然准备让自已受伤,但她可不想伤得太重,更何况她现在可是有了身孕的人。 在落地的瞬间,她迅速调整姿势,宁愿让自已的脚崴了一下,也给自已换了个相对安全的落地方向。 苏婧瑶落地后,凌悦这才反应过来,是因为自已刚刚的使劲才害苏婧瑶摔倒的。 她的心中突然涌出一丝愧疚和自责,可更多的还是震惊,她完全没想到苏婧瑶会不顾自身安危来救她! 毕竟她之前还出言讽刺过她,她当真丝毫不在意? 凌悦作为太子妃本就是掐着时间来到荷花池参加宴席,这个时间,君泽辰也恰好赶到了。 只是,他刚刚过来,就眼睁睁地看着小女人被凌悦拉着,直直地向地上倒去。 君泽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甚至在这紧张的时刻,不由自主地唤出了一声“瑶瑶”。 凌悦听到这声呼喊,心底猛地一沉,她愣愣地看着君泽辰,心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和苏婧瑶已经如此亲密了吗? 凌悦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怨。 而此时的苏婧瑶,小脸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唇瓣也失去了原有的红润,变得苍白无比。 她的脚腕儿扭伤了,疼痛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本就身娇体弱,这样一个扭伤对她来说简直是难以忍受的痛苦,疼得冷汗直冒。 更何况她为了不伤到肚子,小腿到大腿都落在了石子儿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被石子儿划伤的刺痛感。 疼痛如潮水般袭来,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君泽辰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了她的面前,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心疼,他迅速弯下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仿佛怀中的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 君泽辰怒不可遏地喊道:“安顺,传太医!”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焦急。 随后,他抱着她,头也不回地朝着夕颜殿的方向快步走去。 凌悦失落地跟在他的身后,眼睁睁看着自已的夫君对别的女子关怀备至。 然后看着他抱着苏婧瑶快步去往夕颜殿的焦急背影,心酸,苦涩,痛苦,纠结。 她不明白,为什么苏婧瑶会这么善良,这么美好! 她想要嫉妒,可苏婧瑶却是救她的恩人,她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去嫉妒苏婧瑶呢? 凌悦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已是个这么自私的人...... 在去往夕颜殿的路上,君泽辰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焦急,他微微低下头,轻声地询问。 “瑶瑶,怎么了,哪里疼?” 苏婧瑶紧紧地圈住男人的脖颈,声音虚弱而又痛苦地说道:“腿疼。” 君泽辰的目光落在她的腿上,被石子儿划伤的地方已经开始渗出丝丝血丝,一道道伤痕仿佛在刺痛着他的心。 扭伤的脚腕儿因为裙子的遮挡,看不见具体的情况,但他能想象到那一定是肿胀不堪,疼痛难忍。 突然,苏婧瑶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她的脸色更是变得白得吓人,如同一张白纸一般毫无血色。 君泽辰的心猛地一紧,满是心疼地看着她,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失措地说道:“瑶瑶,怎么了,别吓孤。” 苏婧瑶紧紧地捂住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的声音中满是痛苦与无助。 “殿下,妾,肚子好疼,呜呜.....” 她的眉头紧皱在一起,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地滚落下来,痛苦的模样让君泽辰心如刀绞。 第25章 太子妃禁足 夕颜殿。 君泽辰紧紧抱着苏婧瑶,将她轻柔地放置在榻上。 苏婧瑶眉头紧紧皱着,秀眉仿佛拧成了一团,她一手捂着自已的肚子,一手紧紧地握着君泽辰宽厚的手掌。 “殿下,疼.....” 她的声音虚弱而颤抖,仿佛风中残烛,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君泽辰见她始终捂着肚子,心中满是疑惑和担忧,不明白她为何会肚子疼。 但还是迅速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温柔地安抚着。 “瑶瑶等一等,太医马上就到了。” 君泽辰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仿若一个“川”字深深镌刻其上,眼神中也透射出寒意无比的剑光,让人望而生畏。 妙云匆匆回到夕颜殿,手中端着一杯花茶。 “主子,喝一杯花茶吧,暖暖身子,您的额头在冒冷汗。” 苏婧瑶缓缓接过花茶,轻抿一口,她垂下的眼睫下,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妙云接过她喝过的茶杯,悄然退了出去。 渐渐地,苏婧瑶只觉头脑发晕,意识也渐渐模糊,最终昏迷过去。 这一切自然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她自然不会伤害到自已的孩子,她的肚子本就不疼,只是脚腕儿处的伤实在疼痛难忍,她佯装肚子疼不会让人察觉出任何不对。 而妙云送来的那杯茶,自然也是她提前吩咐好的,其中加了中药材附子,会短暂地造成脉象紊乱的情况。 待太医前来把脉,自然就能把出她怀孕且动了胎气的脉象。 君泽辰还会告知太医她晕倒前一直肚子疼,宫中的太医院里皆是人精,他们自然知晓该如何措辞,才能让自已获得最大的利益。 东宫的第一个孩子,在太子妃生辰宴上动了胎气,甚至母体晕倒,必然会惊动皇后。 今日太子妃殴打东宫侍妾,致使她动了胎气,加之太子妃之前霸占太子的一切行径,皇后必然不可能轻易揭过。 君泽辰在苏婧瑶晕过去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压抑,仿若乌云密布,骇人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他紧紧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太医人呢!” 他的声音中饱含着焦急和愤怒,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的话音刚落,安顺就神色慌张地急急忙忙带着李太医赶了进来。 李太医刚要行礼,就被君泽辰粗暴地直接打断了。 “还不过来,侧妃晕倒了,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君泽辰的声音冷冽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太医赶忙小步快跑上前,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开始为苏婧瑶把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表情愈发惊讶,心中满是疑惑与震惊。 这…… 君泽辰见他迟迟不说话,嘴巴抿成了一条生硬的直线,眼神如利刃般射向李太医。 “侧妃到底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充满了担忧。 “殿下,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侧妃已有快一个月的身孕了!” 李太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 君泽辰听闻此言,如遭雷击,整个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她怀孕了?!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狂喜,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君泽辰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一般。 随后紧张问道:“侧妃晕倒前一直说肚子疼,快看看她,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他的声音中透着急切的关心,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回殿下,侧妃脉象有些紊乱,因是动了胎气,虽然并无小产的迹象,但仍需要好生修养,微臣这就马上给侧妃准备安胎药。”李太医恭敬地说道。 “快去!” 君泽辰大手一挥,声音中满是急切。 跟随而来的凌悦听见太医的话,身体一个晃动,差点站不稳。 苏婧瑶怀孕了? 凌悦抿起带着苦涩的嘴角,这不就是她期望的吗? 苏婧瑶怀孕,殿下是不是就不用宠幸她了,殿下的心是不是就会回到她身上。 他说过他不会爱上旁人,苏婧瑶也是殿下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 李太医退下后,跟随而来的医女开始小心翼翼地为苏婧瑶检查腿上的伤,以及脚腕儿的伤。 君泽辰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外面,凌悦跟着他一起,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着锐利。 他要问清楚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去后,安锦妍也到了夕颜殿。 她落水后,她的丫鬟迅速行动,找人将她从水中捞了上来。 此刻,她的衣裳还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脸上清晰地印着一个巴掌印,狼狈的模样,却因着她精致的妆容,不丑反而更显楚楚可怜。 而安锦妍之所以衣裳未换就匆匆赶到夕颜殿,自然是为了与太子妃当面对质,不能让自已平白无故地被人冤枉。 君泽辰面色阴沉地坐在首位,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势,如同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眼神冷冽如冰,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说吧,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带着千斤重压。 安锦妍闻声,直接双膝跪地,然而她的腰杆却挺得笔直,紧接着便开始声泪俱下地哭诉起来。 “殿下,妾真的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太子妃,太子妃竟然毫无缘由地打了妾一巴掌,还将妾推入荷花池中,呜呜……” 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那副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安良娣不要血口喷人,若不是你对本宫不敬,本宫也不会打你。” 凌悦的声音中带着寒意,她的眼神冷冽如刀,直射向安锦妍。 随后,她转向君泽辰说道:“殿下,是安良娣口出狂言,臣妾才打了她,而且臣妾也没有推她入荷花池,是她自已与臣妾推搡时,不慎落入荷花池后,还反过来推了臣妾一把。” “她说了什么?” 君泽辰的声音愈发冰冷,他的眼神在凌悦和安锦妍之间来回扫视,却并没有直接相信某一个人的言辞。 听到君泽辰的问话,凌悦心中一紧,她抿着唇,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当时安良娣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只有她一个人听见,安良娣用不能生育来讽刺她。 这种难以启齿的话,她又如何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口。 此刻,她只觉得全身仿佛都被一股寒意笼罩,是君泽辰的冷酷带给她的感受。 她甚至觉得,阿泽是不是不相信她…… 安良娣见太子妃沉默不语,立刻拔高了声音。 “殿下,妾一直以来都对太子妃恭敬有加,今日冲突时不过是随口说了句殿下昨晚歇在惜云殿,太子妃便不分青红皂白地这般对妾,妾实在是冤枉呀,呜呜……” 她边说边用手帕拭泪。 然而,垂下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让人察觉的得意和算计。 君泽辰听闻此言,眼眸一沉,心中暗忖。 吃醋打人这种事,凌悦的确做得出来,只是他没想到凌悦现在竟变得如此放肆。 大庭广众下完全没有半分身为太子妃的稳重和端庄。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愠怒,但更多的是失望。 君泽辰充满寒意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凌悦,凌悦迎上他的目光,眼神中满是悲伤与绝望。 她微微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她倔强地说道:“臣妾没有!”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与委屈。 君泽辰有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凌悦,他想让凌悦懂事一点,可她的不懂事却是因为他以前对她的放纵和宠爱造成的。 君泽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垂下的眼眸中是深不可测的幽暗旋涡。 还不等他想好如何处理这件事,皇后身边的金华姑姑就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金华姑姑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起来吧。”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听闻侧妃有孕,特命奴婢过来探望,并且带来了皇后娘娘的口谕,太子妃听旨。”金华姑姑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凌悦听闻此言,心中一紧,连忙跪下。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金华姑姑清了清嗓子,宣读口谕: “太子妃素行不良,嫉妒成性,竟公然殴打东宫侍妾,并让皇嗣受到影响,此等行径,实难容忍。 着令太子妃即刻起禁足两月,在此期间,需罚抄宫规百遍,以儆效尤。 望其能自省悔过,日后修身养性,恪守本分。” 金华姑姑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凌悦的心上。 “殿下,臣妾……” 凌悦抬起头,看向君泽辰,眼中满是哀求与期盼。 她多么希望君泽辰能为她求情,能相信她是清白的。 可君泽辰本就不知如何处置凌悦,虽然他知道凌悦和安锦妍之间不一定全是凌悦的错。 但是作为他的嫡妻,就要有嫡妻的气度和仪态,嫉妒成性,殴打侍妾,若是母后深究,她这个太子妃即使被废都是理由充足。 君泽辰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冰冷地说道:“安顺,带太子妃回栖鸾殿。” “安良娣今日受了惊,但是以下犯上,冒犯了太子妃,禁足一月。” “殿下.....妾......” 安良娣原本还想给自已辩解一番,可看着殿下冷硬的俊颜,话语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随后她应了一声,转身退出了夕颜殿。 虽然被禁足一月,但是安锦妍相信这不过是太子为了维护太子妃的颜面罢了。 一个月解禁后,太子妃仍然在禁足,现在苏侧妃还怀孕了,到时候太子后院中没有谁是她的对手,她会牢牢抓住殿下的心。 安锦妍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凌悦没想到君泽辰竟然会这样待她,她失魂落魄地出了夕颜殿。 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安锦妍跟着出去,她快走了几步,追上了凌悦,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挑衅与讥讽。 “太子妃姐姐,今日你的脸没事还真是老天保佑,哦不,你应该感谢怀了皇嗣还要救你的苏侧妃。” 凌悦狠狠瞪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怒火与恨意。 “安良娣真是好心计,本宫不会放过你!”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们两人的对话都很小声,压抑中透着冷意和恨意。 安锦妍不屑一笑,转身离去。 她的步伐轻盈而欢快,仿佛在庆祝自已的胜利。 而凌悦则朝着自已的宫殿走去,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她的夫君,不相信她...... 第26章 他更喜欢谁? 医女动作轻柔地将苏婧瑶身上的外伤逐一清理干净,细致地涂上药膏,就连脚腕儿处那较为严重的伤也小心翼翼地包扎好了。 妙云与妙霞两人则是轻手轻脚地帮她褪去衣衫,只留下里面的内衫。 这时,君泽辰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弯下腰,动作轻柔地将苏婧瑶从榻上抱起。 走进寝殿,缓缓将她放置到床上。 之后,他便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始终落在苏婧瑶身上,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 他没想到,他的第一个孩子会来得这般猝不及防。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李太医让人熬好的安胎药被端了进来。 君泽辰亲自接过药碗,坐到苏婧瑶身旁,一手揽着她的后背,一手拿着药碗,准备喂她喝药。 苏婧瑶因药的苦涩,从昏迷中渐渐有了意识。 她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已半躺在君泽辰温暖的怀中,而君泽辰正拿着药碗,耐心地要喂她喝药。 “嗯......不要,好苦......” 苏婧瑶眉头微蹙,声音中带着几分虚弱与抗拒。 “乖,瑶瑶有了皇嗣,这是安胎药,你今天动了胎气,不喝不行,孤让人准备了你爱喝的蜂蜜花茶,喝了药喝花茶就不苦了。” 苏婧瑶听闻后,迷茫的眼神呆呆地望着君泽辰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 “妾.....怀孕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与难以置信。 “是,瑶瑶怀孕了,李太医亲自诊的脉,不会有错。”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他看着苏婧瑶的眼神在此刻仿佛充满了爱意。 君泽辰再次将药碗凑近苏婧瑶的嘴边,尽管苏婧瑶极不喜欢这苦涩的味道,但还是皱着眉头,紧闭双眼,用手捏着自已的鼻子,强忍着不适将药喝了下去。 喝完药后,苏婧瑶立刻叫嚷起来,“好苦,要喝花茶。” 一旁的妙云连忙将花茶递了过来。 苏婧瑶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那模样就像一只可爱的小松鼠,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喝完后,她缓缓地将手轻轻地放到自已的肚子上,眼眸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就像夜空中突然闪耀的繁星,璀璨而明亮。 她再次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语气,轻声试探。 “殿下,妾真的怀孕了吗?” 君泽辰也温柔地将手覆在她的肚子上,微微颔首,给予她肯定的答复。 随后,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低沉而有力。 “今日为何不顾安危跑去救太子妃,你知不知道那石子儿本就没有打磨过,若是你摔下去的方向稍微偏一偏,后果将不堪设想。” 苏婧瑶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懊悔之色,她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自责。 嗫嚅着说道:“妾不知道自已怀孕了嘛,若是知道,也不会……” “你和太子妃的感情就这般好?你宁愿伤了自已也要救她?” 君泽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醋意。 君泽辰心里清楚,自从花朝节之后,凌悦就单方面和苏婧瑶疏远了,而这个小女人也基本上将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她看到凌悦受伤时,竟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 “殿下,妾刚来东宫时,太子妃姐姐对妾很好,妾在东宫没有亲近之人,妾一直将姐姐当作亲人一般,当时姐姐若是摔下去,脸怕是要毁了,妾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 苏婧瑶的声音中充满了真诚。 君泽辰听到她的话,心中百感交集,她之所以将凌悦当作姐姐,不正是因为当初他对她的恶意和冷待吗? 她原本在苏家接受的是万千宠爱,进了东宫,作为夫君的他却对她充满了恶意。 只有善良的凌悦愿意与她说话,她们会时不时地一起品茶聊天。 所以,她才会把和凌悦的感情看得如此之重。 苏婧瑶说完之后,如鸦羽般的睫毛缓缓下垂,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而且.....”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不知是否应该说出来。 君泽辰微微挑眉,追问道:“而且什么?” 苏婧瑶缓缓地环抱住他的腰,软糯糯的声音如潺潺流水般轻轻溢出。 小声地说道:“姐姐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若是姐姐受伤,殿下会伤心,妾不愿意看见殿下担忧。” 君泽辰的手突然紧握成拳,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你是觉得你受伤,孤就不会担忧吗?” 苏婧瑶轻轻咬了咬下唇,脸上闪过一丝委屈。 “不是,妾知道近些日子殿下待妾很好,殿下对姐姐的十分心意,妾能得到一分便已知足。”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如蚊蝇一般,“妾受伤总比姐姐受伤好些,殿下不必那般心痛......” 君泽辰直视前方,眼神漆黑如墨,深邃得让人难以捉摸。 所以她一直觉得她和凌悦相比,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只有一分,而凌悦才是他放在心上宠爱的女人。 所以她才不顾自身安危去救凌悦。 君泽辰之前一直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凌悦和苏婧瑶他更在乎谁? 他与凌悦认识三载,成婚两载,与苏婧瑶不过认识了两个月左右。 可是与苏婧瑶越是接触,他好像体会到了越来越多他之前不曾有过的感觉。 她的善良单纯,让他心动。 她出乎意料的撩人话语,让他心跳加速。 她伤心哭泣的样子,让他心疼。 她与他契合至极的身体,让他疯狂。 此时她委曲求全,卑微的样子,让他心碎。 她根本不知道此刻的君泽辰有多喜欢她。 可是君泽辰现在自已都不能肯定自已的情感会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经历的事情而再次改变。 自从上次和父皇谈话后,他无法再对任何人说出任何关于感情的承诺。 因为他是君国的储君,是未来的皇帝。 凌悦.....她是他的发妻,这不会变! 君泽辰将怀中的女子紧紧地抱在怀中,双臂收拢,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已的身体一般,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以后不许伤害自已去救别人,知道吗!” 苏婧瑶也用尽全力回抱住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嗯,妾知道的,现在妾腹中有了和殿下的骨肉,妾一定会保护好自已,保护好我们的孩子的。” “现在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苏婧瑶将脸深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只有脚腕儿疼,还有腿疼。” “妾的腿上是不是有很多划痕,妾都还没看,肯定变丑了。” 君泽辰深知她爱美的性子,也知晓她平日里是如何珍爱自已的身体的。 刚刚医女给她上药的时候,他出去处理事情了,因此也并没有看到她腿上的伤。 “你腿上的伤医女给你上了药,孤看看。” 说罢,君泽辰便伸出手,准备掀开被子查看她的腿。 “不行!” 苏婧瑶赶忙伸出手阻止了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与难为情,君泽辰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苏婧瑶嘟起嘴,继续拒绝道:“殿下不可以看,妾的腿现在肯定很丑,不要殿下看。” 君泽辰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宠溺地说道:“瑶瑶全身都很美,就算腿上有一些划伤,也是瑕不掩瑜,乖,让孤看看。” 苏婧瑶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君泽辰见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伸出手将她的腿放到了自已的腿上。 他的动作轻柔却坚定,随后缓缓地将她宽松的亵裤向上堆叠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已经肿胀得如馒头般的脚腕儿,尽管已经用纱布严严实实地包扎起来,但仍能明显看出脚腕儿处比正常时大了一圈。 然后是她如白玉般光滑的小腿,此时小腿上布满了不少划痕和刺伤,医女已经为她抹了药,伤口处已不再渗血。 尽管腿上有了这些伤痕,但丝毫没有影响她腿的美感。 反而让君泽辰更加心疼她。 苏婧瑶见状,想要将自已的腿从君泽辰手中抽出来,她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般艳丽。 “殿下,别看了.....” 她的声音如潺潺流水般轻柔,带着一丝羞涩。 “这几日好好养伤,孤会去太医院要个太医专门负责你这胎。”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能融化人心。 苏婧瑶乖巧地点了点头,君泽辰之后又说了许多叮嘱她的话,她如水一般的眸子看着他,满脸幸福地轻轻点头。 等君泽辰离开后,妙云站在床边,开始跟她汇报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苏婧瑶轻拂胸前的头发,眼眸中的淡漠,让人看着就心惊胆战。 不过妙云早就见识过主子不同的一面,对这样的主子,她只觉得得之她幸。 苏婧瑶对于凌悦被禁足这个结果还是挺满意的,那看来君泽辰对凌悦的容忍度是越来越低了。 凌悦作为女主在君泽辰成为皇帝的前期,智商和现在差不多,被其他女人多虐几次后,就会变聪明了。 聪明点也好,再不聪明点儿,迟早被安锦妍玩死。 怀孕这件事,苏婧瑶停止避孕后便猜到很快就能怀上,毕竟她从小对身体的精心保养花费了不少钱财,可不是白白浪费的。 从内到外的全方位保养,让她的身体极易有孕,若是像凌悦那般不能怀孕,那她进宫还有什么意义。 当炮灰吗? 再加上李嬷嬷略通医术,把个怀孕的脉象还是能够准确把出来的。 虽然这个孩子来得比她预期的要早一些,但苏婧瑶仔细想了想书中的时间线,既然要早点怀,那就最好是在君泽辰登基之前生下孩子。 书中君泽辰第一次选秀是在登基三个月后,而君国并没有为先帝守孝不能选秀的规矩。 在新人进宫之前,她必须要牢牢抓住君泽辰的身心。 而她之所以要让太子妃和安良娣斗起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也是为了腹中的孩子。 她决不容许任何人有机会伤到她腹中的孩子。 之前凌悦因为花朝节的事情对她有偏见,她也不知道女主黑化到什么程度了,虽然现在看来还没什么长进。 苏婧瑶自然不会同情凌悦,她可没什么同情心,只会自怨自艾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吗? 她不厌纯,她厌蠢。 今日她救了女主,现在她于女主和女配都有恩。 至少单纯无害的人设算是立住了。 这两人也只会互相争斗,对她下手的概率极低。 毕竟她这胎,陛下,皇后,太子,哪个不看重? 不过她也不会放松警惕,苏婧瑶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算计。 第27章 提点安良娣 自苏婧瑶被诊出怀有身孕以来,陛下和皇后对她都极为重视,赏赐了众多珍贵的物品。 尤其是皇后,简直将她当作金疙瘩似的精心呵护。 毕竟在皇后心中,苏婧瑶腹中的这个孩子意义非凡,不仅是太子的长子,更有可能是太子登基前的唯一子嗣。 所以皇后绝不容许这一胎出现任何闪失。 苏婧瑶原本就有自已的小厨房,如今为了确保安全,她的食材都是从太子的食材中调拨而来。 不仅如此,她还专门配备了食医,食医也就是现代所说的营养师,会根据她的身体状况,为她精心搭配营养均衡的膳食。 在孕期运动方面,经验丰富的李嬷嬷每日都会搀扶着她在宫殿中缓缓散步,她也会适当地做一些瑜伽类的动作。 而皮肤护理是苏婧瑶最为看重的。 她依旧按照之前的护理方式进行按摩并涂抹药膏,只是会将一些可能对胎儿不利的药材剔除。 如今,苏婧瑶已经怀有身孕两个多月了,孩子还尚小,暂时不需要进行胎教。 但等到四个月时,就要开始胎教了。 此刻想起这些,苏婧瑶觉得现在怀孕也挺好的,君泽辰的女人现在还不算多,这些女人的注意力也没有完全集中在她身上。 这样她的孩子会更安全些。 她的孩子是太子第一个孩子,陛下,皇后,太子都格外关注,她倒是不知道谁有这个胆子敢动她这一胎。 再加上她现在还年轻,生子后身材和皮肤的恢复也会很快,毕竟哪个男人不好色。 不,女人也好色,幸好君泽辰长得还不错,否则她可能演不下去。 “主子,安良娣来了。”妙云轻声说道。 “她刚解禁就来找我?” 苏婧瑶慵懒地躺在美人榻上,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搭在额头上,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耐烦。 如瀑的黑发随意地散落着,更衬得她肌肤如雪。 最近因为怀孕,她身子乏得很,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慵懒无力。 “让她进来吧。” 苏婧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困倦,眼皮也微微耷拉着。 安锦妍进来后,就看见躺在美人榻上的苏婧瑶,她虽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但是并不显怀,此时还是杨柳细腰的模样。 安锦妍的目光落在苏婧瑶身上,她身着一袭轻薄的纱裙,未施粉黛的模样躺在那里,却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白皙的面庞如羊脂白玉般细腻光滑,长长的睫毛如扇子般微微颤动着,红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安锦妍心中有一丝嫉妒。 她虽然卸了妆粉,底子也不差,可是气色总归不那么好,她可不敢在太子殿 而眼前的苏婧瑶,即使不施粉黛,也依旧光彩照人。 苏婧瑶要是知道安锦妍羡慕她的好肤色,可能会洋洋得意。 毕竟她从十岁开始就各种名贵药材浸泡着,各种药膏涂抹护理着。 还有一大堆丫鬟给她疏通经络,按摩等等。 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 而且这些大部分花的都是她自已挣来的钱,一个尚书府还真不一定能养得起她。 安锦妍上前几步,微微福身,“妾给侧妃姐姐请安。”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恭敬,眼神却有些闪烁。 苏婧瑶依旧躺在美人榻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安妹妹坐吧,妙云上茶。” “是,主子。”妙云应声后,迈着步伐为安锦妍端了一杯花茶来。 安锦妍接过花茶,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味着。 她的眉头先是微微皱起,随后又缓缓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神情。 她双眸微睁,赞叹道:“姐姐这里的花茶似乎别有味道,喝起来花香浓郁,茶味的清新也在,真是甚好。” “若是妹妹喜欢,我着人为你准备些,妹妹可带些回去。”苏婧瑶面带微笑,语气柔和地说道。 安锦妍故作推辞道:“多谢姐姐。” 苏婧瑶也没有继续接她的话茬,一时间,殿内弥漫着一丝莫名奇怪的安静。 安锦妍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她微微低下头,似乎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妹妹今日来找姐姐,是想问问姐姐,和太子妃关系如何?” 说罢,她抬起头,偷偷观察着苏婧瑶的表情。 当初太子妃生辰宴那日,苏婧瑶竟然这么奋不顾身地救太子妃,难不成她就是因为和太子妃关系好,所以太子殿下才宠幸她的? 自从她解禁后,太子从不曾召幸她。 她离太子的寝殿近,好几次故意偶遇太子,可太子却对她都视而不见。 她们五个新人中,现在宠爱最少的竟然是她! 安锦妍越想越气恼,当初还是太冲动了,不应该直接和太子妃对上的。 可是不与太子妃对上,她又该如何得到太子的关注呢? 当时虽然太子妃被皇后罚了,可是太子明显偏心太子妃。 她现在必须先想办法将太子的心给抓住。 苏婧瑶听到她的问话,脸上露出一抹惆怅,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如扇子般轻轻颤动着。 她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失落与无奈。 轻声说道:“我刚入东宫时,殿下并不喜欢我,只有太子妃姐姐待我好,我也一直对姐姐很亲近,只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 安锦妍迫不及待地问道,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满是急切。 “后来殿下为了皇嗣召幸了我,太子妃姐姐与我便疏远了。” 苏婧瑶叹息一声,眼神中满是落寞。 安锦妍微微蹙起眉头,她朱唇轻启,欲言又止。 “那姐姐可知太子殿下为何如此喜欢太子妃,妾觉着……” 安锦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甘,她咬了咬嘴唇,显得有些犹豫,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 才继续道:“妾觉着太子妃容貌本就一般,家世也比不上妾,更比不上侧妃姐姐,为何殿下如此在乎太子妃?” “安妹妹,男女情谊并非只有容色的吸引,太子妃姐姐长在塞外,总是不同于我们这些京城女子,太子妃姐姐洒脱,善良,太子喜欢自然正常。” 苏婧瑶微微扬起下巴,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不紧不慢地缓缓解释道。 安锦妍听罢,缓缓垂下眼睫,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沉思,似是在细细琢磨着苏婧瑶的话。 原来是这样吗? 太子喜欢单纯懵懂些的女子? 所以她之前的种种行为,在太子那里已经被打上了心机深沉的标签了? 一想到这里,安锦妍的心中就涌起一阵懊恼。 难怪最近太子总是召幸唐素汐那个小贱人! 那小贱人在选秀时就最会装模作样了! 若不是她那般惺惺作态,就凭她寒酸的家世,怎么可能会被皇后选中,成为太子侍妾! 安锦妍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嫉妒和愤恨,垂下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阴沉,仿若乌云密布的天空。 看来勾引殿下的方式得换一换了。 片刻之后,她缓缓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却显得有些牵强和僵硬。 “多谢姐姐今日告诉妾这些,来日再与姐姐畅聊,今日妹妹就先回去了。” “好,妹妹慢走。” 苏婧瑶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安锦妍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带着一丝欣赏。 她还是喜欢同类呀,努力的向上爬,努力的伪装,为了达到目的,戴上各种面具。 等安锦妍出去后,妙云微微皱起眉头,面上带着些许疑惑与不解。 她看向躺在美人榻上的苏婧瑶,轻声问道:“主子,您为何要帮安良娣呀?” 苏婧瑶微微直起身来,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缕发丝,不紧不慢地分析。 “五位新人中,就安良娣和白良媛家世好些,白良媛那日请安时,我就看出她的性子有些急躁,且样貌也一般,这样的性子和容貌,不容易得殿下喜欢。” 苏婧瑶口中的样貌一般也不是真的一般,也是个普通美人了,只是看着不那么惊艳罢了。 “唐奉仪近一月虽然得了几次殿下的召幸,还算得宠,不过她性子懦弱,家世不显,位份也低,目前对我来说并无多大用处。” 像唐奉仪现在这样的家世位份,只能牢牢抓住君泽辰的宠爱。 “而安良娣得宠的话,她就会去对付太子妃。” 苏婧瑶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毕竟安良娣的目标就不简单,她心高气傲,不可能和太子妃和睦相处,原小说中安良娣就让凌悦吃了不少亏。 随后苏婧瑶看了眼妙云,吩咐道:“我们的人一定要隐藏好,安良娣的一切计划最好能设法得到,到时候我会给她添把火。” 苏婧瑶慵懒地躺在美人榻上,身姿曼妙,风情万种。 她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榻上,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 外面是妙月妙霞在守着,幸好当初她带了不少自已的人入东宫。 若是她的宫殿中混了旁人的眼线,说个话都得小心翼翼,累得慌。 而之所以和妙云说清楚这些,也是因为妙云是她们四人中最稳重的一个,很多计划,苏婧瑶都会让妙云参与。 妙云听到这里,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愕然,随后眉头微微皱起,眼眸睁得大大的,流露出满满的惊讶之色。 她试探性地问道:“主子的目标一直是太子妃?主子是想要太子妃……” 说到最后,她的右手缓缓抬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带着一丝狠厉。 苏婧瑶听了妙云的话,轻笑一声,她微微扬起下巴,看着妙云,明亮的眼眸中满满都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妙云,我可不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哦,只是不想太子妃登上皇后的宝座罢了。” 苏婧瑶可不想她的东西,最开始是别人拥有的。 男人除外,已经脏了,再脏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只要把她想要的送到她面前就行。 生时纵情享受这个世界顶级的奢华与尊耀,死后成为名垂史册的一代贤后。 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苏婧瑶在君国已经生活了十五年,她早已认同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她要踩着这些规则,一步一步地向上爬,让自已过得最好。 真是希望安锦妍能打开女主的潘多拉魔盒,释放出女主所有的贪念和欲望。 让君泽辰明白,他年少时喜欢的那个女子已经变了,她已经和京城中的女子没有两样。 和他讨厌的宫廷女子一样,为了争宠,什么算计都有。 不过对于她来说,凌悦是否算计都不重要,因为如果凌悦算计,可能会失去君泽辰的心。 如果凌悦不算计,或许就会没了命呢。 想到这里,苏婧瑶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如同撒旦一般危险,让人不寒而栗。 第28章 食欲不振 细雨绵绵,如丝如缕地飘洒着,天地间仿佛被一层轻纱所笼罩。 安良娣直挺挺地跪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她的发丝被细密的雨丝微微打湿。 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更增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柔弱之态。 安顺恭敬地给太子殿下撑着伞,他原本也想命人给安良娣打把伞。 可今日安良娣的这番举动,摆明了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苦肉计。 他也就在一旁默默看着,不加干涉。 安锦妍的双眸噙满了泪水,泪珠仿佛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接着一颗滚落下来。 顺着她精致的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滴,然后滴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与细雨融为一体。 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哀怨与哭诉,声声凄切,如泣如诉。 “太子殿下,妾知道当初妾不该对太子妃无礼,妾真的知道错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懊悔。 “可是,妾只是爱慕殿下啊,当初妾进入东宫,看到太子妃独占着殿下,妾的心中实在是难受极了。” “妾当日也并未故意在太子妃面前炫耀,妾真的不知道太子妃与殿下之间竟是这般情深意重……” 君泽辰听到她提及“情深意重”这几个字时,眼神闪了闪,低垂的眸子幽深可怕,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的心思。 “妾以为太子妃端庄大度,不会在意殿下宠幸新人……” 安锦妍继续哭诉着,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纤细的手,仿佛想要抓住太子殿下的衣角。 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眸,真的是我见犹怜,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君泽辰低头看着她,其实对于这几个新人,他并没有多喜欢。 只是对安锦妍,因为之前几次留下的不好印象,所以也并不想宠幸她。 然而,此刻看着她如此可怜的样子,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小女人初入东宫时,是不是也曾因为他的冷漠而感到彷徨无措。 “起来吧。” 君泽辰终于开口,只是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情绪。 安锦妍的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多谢殿下。”她的声音中满是喜悦。 随后,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今日雨水厚重,殿下要去惜云殿喝杯茶暖暖身子吗?” 君泽辰面无表情,对于他来说,似乎去哪里并不重要。 他今日本来是要去唐奉仪那里,这个女人安静,话不多,长得不错。 君泽辰现在对女人也看得很透,她们为他生下皇嗣,而他,给予她们权利和地位。 他不需要和她们谈感情。 随即,君泽辰微微点了点头。 安锦妍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这笑容中有得意,有骄傲。 紧跟着君泽辰回了惜云殿。 -- “主子,自上次您提点了安良娣后,安良娣性子可柔弱了许多。” “那次下雨太子殿下去唐奉仪的淑玉轩时,安良娣故意冲到了太子殿下的面前将其拦住呢。” “不过还真被她得逞了,太子殿下真去了她的惜云殿。” “如今安良娣和唐奉仪可是势同水火,互不相容啊。” 妙云站在一旁,手中执着扇子,不紧不慢地为苏婧瑶扇着风。 在她身旁,还摆放着一个冰盆,散发着丝丝凉意。 苏婧瑶如今已怀孕刚刚四个月,正值八月份,酷热难耐,她这屋子里的冰盆可是一天都少不了。 苏婧瑶听着妙云的八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只觉得每日也不那么无聊了。 君泽辰每个月召幸的次数并不算多,也就五六次吧,目前召幸得比较多的便是安良娣和白奉仪。 来的最多的地方是栖鸾殿和她的夕颜殿。 她怀孕,君泽辰几乎每日都会来夕颜殿看看她。 这一日,君泽辰在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奏折后,迎着晚霞的绚烂余晖,缓缓踏入夕颜殿。 美人穿着一袭宽松的纱裙,慵懒地斜躺在美人榻上。 若不仔细端详,几乎难以察觉她身怀六甲,除了微微隆起的小腹,她的四肢依然如往昔般纤细修长。 苏婧瑶正侧身假寐着,最近腹中的孩子似乎格外调皮,不停地折腾着她,让她时常孕吐,身体极为不适。 君泽辰悄然无声地走近,然后轻轻地坐到她身旁。 苏婧瑶敏锐地感受到了动静,缓缓睁开了如秋水般的眼眸。 一看到他,苏婧瑶的眼眶中便涌起了委屈的泪花,她坐起身来,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男人那劲瘦而有力的腰。 “殿下。”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娇嗔与依赖。 君泽辰温柔地搂住她,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腹中的孩子又在闹腾你了?” “嗯,他真的太不听话了,总是不停地闹腾,妾最近都吃不下什么东西。” 苏婧瑶撒娇般地说道,同时微微嘟起了小嘴。 “食医怎么说?”君泽辰眉头微皱,关切地问道。 “妾以前已经习惯了用药膳来调养身体,可是食医为妾调配的膳食最近总是让妾觉得油腻,吃了就想吐。” “那孤让李太医过来瞧瞧你以前吃的那些膳食?若是没问题,能吃下下去就是好的。” 君泽辰耐心地提议道。 苏婧瑶轻轻地点了点头。 等李太医过来的时候,苏侧妃娇躯半倚在太子殿下的怀中。 太子殿下身姿挺拔,龙章凤姿,苏侧妃婀娜多姿,仙姿佚貌。 李太医一时被眼前这幅绝美的画面晃了眼,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赶忙低下头,恭敬地上前施礼。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苏侧妃。”李太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 “起来吧。” “今日叫你过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些膳食。” “如今侧妃食用食医配置的膳食总是呕吐,孤让人准备了以前侧妃常吃的三十道膳食,以及孕期中食医配置的五十道膳食,你都仔细看看,四个月的孕妇吃什么最为合适。” 随后,一个个太监宫女每人端着放有十小碗精致膳食的托盘,依次走了进来。 李太医看着这一水的膳食,心中惊愕,他还以为侧妃身体出了有什么问题,太子殿下将他急忙忙叫来。 结果是来看膳食的。 李太医小心翼翼地逐个上前查看,时而凑近闻一闻,时而仔细端详一番。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李太医从中挑选出了十五种膳食。 “苏侧妃,不妨试试这些膳食?”李太医提议道。 苏婧瑶早已习惯了药膳的醇香,于是她先试了试龙涎虫草煲。 她微微皱起眉头,艰难地吞咽了下去,可没过一会儿,她的身体就开始和她唱反调。 她忍不住捂住嘴,“拿走,不吃!” 君泽辰见状,脸上露出担忧,挥手让宫女将这道菜退了出去。 随后,苏婧瑶又尝试了几道膳食,可身子却越发不舒服。 “殿下,妾不要试了。”苏婧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君泽辰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模样,心中也十分不忍,可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呢。 “李太医,侧妃现在的状况可有什么办法?”太子沉声问道。 李太医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其实他心里很想说,孕妇在这几个月里孕吐、吃不下东西是很正常的,一般孕妇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看到太子殿下对侧妃如珠如宝的样子,他自然不敢说出这种话。 李太医的眸中闪过一抹思考。 前几日太医院新进了一位年轻太医,据说他们家乡有一种果子,名叫红奇果,处理之后吃了对孕妇孕吐极为有效。 将红奇果的汁液混合蜂蜜以及一些柠檬,再加上些其他食材,制成了一种果汁,还拿来给他试过。 李太医当时就觉得这种果汁或许可以给苏侧妃一试,毕竟苏侧妃最近孕吐严重。 而苏侧妃这一胎可是至关重要,不能出半分差错。 “太子殿下,微臣还有一种方法,不过这个方子是一位年轻太医家乡的偏方,微臣看过并没有任何问题,可让太子妃一试。”李太医恭敬地说道。 “嗯,呈上来吧。” 李太医听闻此言,赶回太医院,他脚步匆匆,神色焦急,迅速投入到赶制之中,那位年轻太医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思考,随机帮助李太医一起制作。 幸好这工序并非十分复杂,没过多久便完成了,而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东宫。 此时苏婧瑶无精打采地斜倚在君泽辰的怀中,整个人看起来有气无力,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 妙云小心翼翼地将李太医呈上来的果汁端到了苏婧瑶的面前。 苏婧瑶先是轻轻嗅了嗅果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但她的面色依旧平静如水,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随后,她轻轻抿了一口果汁,接着又拿起一块放在一旁的花糕吃了起来。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喜悦,“殿下,这果汁果然有用,妾吃了这花糕,也没有想吐的感觉了。” 君泽辰的脸上也顿时浮现出欣喜的神情,“好,好,好,李太医有赏。” 李太医听闻,心中虽喜,但也不敢完全居功,忙说道:“殿下,这果汁中的红奇果是太医院新来的太医靳太医给微臣提供的,这位太医对妇科颇为精通。” “殿下,妾很喜欢这果汁,殿下可否让这位新来的太医和李太医一同照顾妾?” 苏婧瑶看着君泽辰,眼中满是期待。 “李太医是太医院院首之一,平常除了照顾妾的身体,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 “让一个新人太医照顾妾,新人更空闲些,时时都能顾及到妾,妾也不必因为一些小事就去劳烦李太医了。”苏婧瑶缓缓说道。 君泽辰略作思索,“嗯,瑶瑶说的有理。” 随后他转头对李太医说道:“以后就由你们二人一同照顾侧妃。” “是,殿下,不过这红奇果并非京城所有,据说是靳太医的家乡,广陵城特有,且最近是丰收时节,殿下可要派人运些回京城?”李太医恭敬地说道。 “嗯,孤会派人运些回来,你和那位靳太医预估下侧妃需要多少红奇果。” “孤命人运回来后,放入冰窖中保存,这是侧妃独有,没有孤的允许,其他人都不能碰。”君泽辰郑重地说道。 “是,殿下。”李太医应道。 李太医退下之后,苏婧瑶因为果汁的缘故也有了些许食欲。 君泽辰陪着她用了晚膳后,又陪着她在庭院中散步。 她的步伐因为孕期有些沉重,但君泽辰细心地陪伴在她身旁,不时轻声安慰着她。 待君泽辰离开后,苏婧瑶回到殿内,开始修剪今日内务府送来的月季。 不过心思却全然不在月季上,眼神中闪过一抹晦色,如乌云一般笼罩在她的眼眸中。 “谁让他进宫的?”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冷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起来。 苏婧瑶手中的剪刀一时不察,将一整朵花剪了下来。 娇艳欲滴的月季当即落地,花瓣散落一地。 一旁的妙云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主子在说什么,只是听出了主子语气中的不开心。 “主子说的谁?” 第29章 靳太医 妙云小心翼翼地领着靳太医进了夕颜殿,她刚看到靳太医的面容时,心中不免一惊。 完全没想到靳太医竟然是离璟! 苏婧瑶静静地坐在榻上,一只手慵懒地撑着软枕,秋水般的眼眸淡漠地看着妙云。 妙云察觉到她的眼神,赶忙将所有人都带了下去。 离璟缓缓上前,恭敬地说道:“微臣参见侧妃。”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苏婧瑶眼神中散发着刺骨的寒意,猛地抬手,狠狠地扇了过去。 动作迅速,带着怒火。 离璟硬生生承受着她的巴掌,他的头没有一丝倾斜,好像早已料到她会如此生气一般。 他跪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像,纹丝不动。 “下次主人生气,微臣可以自已打自已,不必伤了主人的手。” 离璟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痛苦或委屈的表情。 离璟看着她有些泛红的手,心中一疼,她身娇体嫩,打他一巴掌,自已的手反而更疼吧。 苏婧瑶没有理会他。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进宫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风险。 如果被君泽辰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对她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微臣收到消息,知道主人怀孕了,后宫险恶,微臣进宫只想帮您。” 离璟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眼中是一片深深的执念,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直达她的内心深处。 “帮我?你在外面赚钱,为我制药,那就是帮我了!你现在进宫,若是被人抓住你我的把柄,你就是我最大的催命符!” 苏婧瑶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语,每一个字都含着她的愤怒和寒意。 眼神冰冷如霜,死死地盯着离璟,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能将人瞬间冻结。 “主人,离璟的身份已经伪造得万无一失,离璟绝对不会给主人带来任何麻烦。” 离璟的声音坚定,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苏婧瑶,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苏婧瑶冷冷地看着他,“若是你暴露了,我会亲手杀了你。” 她不是一个善人,当初救他本就是意外,既然他要跟着她,那就要接受她的狠毒。 “不用主人脏了手,离璟若是为主人带来麻烦,离璟会自已解决了自已。” 离璟的语气依然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 苏婧瑶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离璟进宫并没有和她事先说明,让她毫无防备,并且只能被迫接受。 若不是昨日李太医带来的果汁中有他常年给她配置的补药的味道,她的补药中都会有一种离璟特制的不寻常也极难被发现的异味。 否则她也不会知道太医院来了个新太医,竟然就是他。 苏婧瑶平复了下心中的怒气。 现在既然已经入宫,那也就没有了回头路。 离璟医术高超,宫中有一个自已能完全信任的太医,确实能帮她减少不少麻烦。 但君泽辰身为男主,手腕狠辣,权势更是这个世界的顶尖,他若有了疑心,真要去查离璟,还真不一定能完全瞒住。 还是得靠她演,绝不能让君泽辰对她有半分疑心。 苏婧瑶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忖着,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过来吧,给我把脉,看看能不能把出来,是皇子还是公主。” 苏婧瑶轻启朱唇,她将手放到桌上,手指轻轻搭在桌面上,微微晃动着。 离璟听闻,弯下腰走过去。 他来到苏婧瑶身旁,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地搭在她的手腕上,开始为她把脉。 “主人运气很好,这胎是个皇子。” “主人每年的身体保养让主人的身体极易有孕,这胎生下皇子后,微臣会继续为您配置避孕丹,不仅能避孕,也能快速恢复您产子后虚弱的身体。” 离璟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他一边说着,一边专注地感受着苏婧瑶的脉象,眼神中满是关切和笃定。 苏婧瑶听他这般说,微微扬起下巴,刚刚冰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意,如春风般和煦。 随后她漫不经心地吩咐着离璟,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 “有机会就在太医院拿到太子妃的医案,查查太子妃常年不孕的原因。” “主人,太子妃的医案微臣自来了太医院后,就偷偷看过。” “太子妃应该是极难受孕的体质,虽然微臣没有为太子妃把过脉,但是看医案上的记录,太子妃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月事却极不稳定也不规律,应该是天生的体质问题。” 离璟微微抬起头,看着苏婧瑶,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将自已所知道的情况详细地禀报给苏婧瑶。 苏婧瑶垂眸,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流露出几分疑惑。 难不成是因为原小说给女主的定位就是不能怀孕? 所以凌悦怀不了? 毕竟她和男主的虐恋就是因为她不能怀孕。 呵,真惨。 “嗯,我知道了。” 苏婧瑶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吩咐道:“太子在夕颜殿的时候你记得避嫌,最好不要在太子面前露脸。”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严肃。 离璟和君泽辰年纪差不多,脸长得也不错,温润如玉的公子长相。 若是君泽辰看见一个年轻太医常常在她的宫殿,总会放些心思在他身上。 而且君泽辰这种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强的可怕。 昨日也是因为她随口那么一提,在君泽辰没见过离璟的情况下将离璟要了过来。 要是君泽辰见过离璟,指不定就想办法将人给调开了。 所以离璟最好还是不要与太子见面。 离璟知晓苏婧瑶的想法,微微颔首,“是,主人。” “在皇宫就不要叫我主人了。”苏婧瑶轻声说道,语调中带着几分随意。 当初她救了他,本也就是意外。 离璟因为从小经历的缘故,内心一直极为卑微,从最初叫她大小姐,到后来帮她做事打理产业后,就开始称呼她为主人。 苏婧瑶对于这些称呼并不在意,也从未加以管束,任由他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可是在皇宫可不行。 离璟听闻,眼神不由得微微颤动了一下,轻声说道:“是,侧妃。” 在他心底,之所以叫她主人,是因为他对她心存妄念。 只是他深知自已身份卑微,根本配不上她。 所以主人这个称呼,对离璟来说,代表了他属于她。 “退下吧。” 苏婧瑶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离璟缓缓退了出去,待他出去后,妙云、妙霞、妙月、妙雪这才依次走了进来。 妙霞看到苏婧瑶泛红的手,连忙走到梳妆台旁,取来一瓶药膏。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罐子,轻轻地蘸取一些药膏,轻柔地为她涂抹着。 妙月站在苏婧瑶身旁,轻声问道:“主子,既然靳太医在,如今东宫中其他女人的肚子我们要不要防一防?” 苏婧瑶慵懒地靠在榻上,手随意地放在桌上,任由妙霞为她涂抹药膏。 她漫不经心地说道:“不需要,怀上了也是她们的运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淡然与不屑。 君泽辰之后作为皇帝,他的皇子肯定不止她一人生的,她也没打算一个接一个地生,没必要现在就防着。 生下来又如何,只要挡了她儿子的路,通通除掉。 苏婧瑶的脸上闪过一丝冷酷的神情,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决然和狠厉,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太子妃解禁后,现在什么情况?” 妙霞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完后,苏婧瑶缓缓将手收了回来。 轻轻地把玩着手中那块温润光滑的玉石。 这玉石是最近君泽辰送来的,质地极其细腻,品质更是上乘,她平日里总爱拿在手中把玩。 “太子妃解禁后,性子收敛了不少呢,太子对待太子妃还是和以前一样,常去的地方不是咱们夕颜殿就是栖鸾殿。” 妙霞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苏婧瑶的表情。 “不过听说啊,” 妙云脸上露出一抹明显的幸灾乐祸之色,她微微扬起下巴,语调也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得意。 “殿下就算去其他新人那儿,都不会留夜呢,中途就回毓德殿睡了。” 妙云之前一直担心自家主子因为怀孕不能侍奉殿下,怕殿下被其他女人勾走。 现在看来,主子在殿下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太子殿下可从来没有在夕颜殿宠幸了主子后直接走人过。 苏婧瑶微微挑起眉梢,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和嘲讽。 君泽辰不会现在还觉得碰了其他女人是他自已被玷污了吧? 他不会还觉得他碰了其他女人委屈的是他自已吧? 要是他真有这种想法,苏婧瑶真的觉得要笑掉大牙了。 她现在真是好奇极了,景圣帝到底给君泽辰说了什么,竟然能将他原本极其抗拒世家女子的想法给改变了。 从君泽辰最开始觉得自已喜欢凌悦后,他就不想碰其他女人。 苏婧瑶一眼就看出了君泽辰内心的纠结。 君泽辰不喜欢碰不喜欢的女人,一旦碰了,反而觉得自已不干净了。 就像当初君泽辰以为皇后给他下药后他碰了她,会那般生气,其中多半也是这个原因。 所以苏婧瑶一直在算计君泽辰主动,她和君泽辰之间关系的改变,一直都是君泽辰控制不住自已的心,造成的结果。 在这段关系中,无辜的只有她苏婧瑶。 第30章 站队 日落西沉,橘红色的余晖洒在大地,为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柔和的轻纱。 苏婧瑶轻轻放下手中的琴,隆起的肚子已经十分明显,怀孕六个月的她,如今每做一件事都会稍显疲惫。 她之所以坚持弹琴,也是为了给腹中的孩子做胎教,她弹奏的都是些舒缓的曲调,每一个音符都在诉说着对孩子无尽的爱意。 在这期间,她也尽量让自已少些思量,保持放松的心情。 “主子,太阳下山了,要不出去走走?”妙云轻声在一旁问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苏婧瑶转头看向窗外渐渐暗去的天色,点了点头。 “出去走走吧,十月份了,没那么闷热。” 说罢,她缓缓起身。 妙云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她。 在她身旁的妙霞、妙月、妙雪也紧跟着出门,毕竟她现在是个孕妇,外出时身边总是簇拥着不少人。 除了她们四个宫女,还跟着两个太监,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苏侧妃有任何闪失。 若是她出了什么问题,夕颜殿的每个宫人可都担待不起。 苏婧瑶慢慢地向着东宫外的小花园走去,她知道自已散步也不能太久,便不去御花园那么远的地方了。 东宫外的小花园此时也正开得茂盛,宫内花房的宫人们新移植栽培的秋海棠、木芙蓉、长春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苏婧瑶漫步在小花园中,感受着花香的芬芳,欣赏着美丽的景色,心情也变得格外舒畅。 突然,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传来,打破了花园的宁静。 “没想到今日出来散步,先是碰到太子妃姐姐和唐奉仪,现在又碰到了侧妃姐姐,今日可真是赶了巧了。” 安锦妍的声音婉转,带着一丝刻意的亲昵。 苏婧瑶闻声侧头看去,只见太子妃身后跟着唐奉仪和安良娣缓缓走近。 她们三人竟如此凑巧地聚在了一起。 苏婧瑶款步上前,她微微抬起头,看向太子妃,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肚子已经隆起得颇为明显,她并未行礼,只是轻轻向太子妃颔首致意。 “给姐姐请安,妾肚子有些大了,殿下免了妾的请安,姐姐见谅。” 凌悦解禁后鲜少见到苏婧瑶,今日一见,心中竟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 凌悦看着苏婧瑶高高隆起的腹部,她这胎可是被所有人都宝贝着,君泽辰还直接免了她每日的请安。 苏婧瑶怀孕后也极少出殿,即使出殿也只是殿下陪着她散散步。 所以凌悦确实是许久都没见到她了。 尽管身怀六甲,苏婧瑶的容貌却依旧美得眩目,刚刚远远望着她的背影,几乎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六月身孕的女子。 老天爷似乎真的对这个女人太过偏爱了。 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气质,白皙细腻的肌肤,灵动的眼眸,无一不让人眼前一亮。 凌悦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情。 缓缓说道:“侧妃不用多礼,皇嗣最重要。” “姐姐带着两位妹妹来小花园散步?” 苏婧瑶微笑着问道,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 “本宫与唐奉仪出来散步,与安良娣是偶遇。”凌悦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安良娣和唐奉仪向前迈了一小步,恭敬地给苏婧瑶行礼问安。 安良娣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说道:“侧妃姐姐,好久未见,仍然这般容光焕发。” “安妹妹嘴还是这么甜,你也光彩照人呢。” 苏婧瑶莞尔一笑,眼神柔和地落在安良娣身上,带着几分亲切。 说罢,苏婧瑶将目光缓缓转向唐奉仪。 唐奉仪今日穿的浅蓝色衣裙,衣裙轻轻飘动,看着就楚楚动人。 “唐奉仪似乎没有第一次见时,那般纤瘦了。” 唐奉仪听到苏侧妃的话语,心中一惊,随后她努力让自已保持平静。 面色平静地说道:“可能最近人比较乏,不愿意多出来走动,圆润了些。”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苏婧瑶掩嘴轻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 她笑着道:“我与唐妹妹开玩笑罢了,妹妹还是身姿窈窕,容色动人。” 她的眼神中满是笑意,让人能感受到她的真诚和善意。 安良娣听到侧妃说唐奉仪纤瘦了,不由得转头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似乎确实没有刚入东宫时那般瘦弱了。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苏婧瑶随后又说道:“姐姐,我再逛逛,等会儿就回去了,妹妹告退。” 说完,她微微颔首,转身继续往前走。 安锦妍见状,也连忙向太子妃告退,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凌悦站在原地,看着苏婧瑶和安锦妍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纠结的神色。 她不会放过安锦妍,但是她没想到,她解禁出来后,安锦妍竟然和苏婧瑶走得这般近。 她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不想伤害苏婧瑶。 她生辰宴那次苏婧瑶的恩情她会偿还。 安锦妍紧跟着苏婧瑶后,压低声音说道:“姐姐可知,唐奉仪如今已经攀上了太子妃?” “嗯?这与我有何关系吗?” 苏婧瑶停下脚步,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摘下一朵木芙蓉。 然后将其凑近自已的鼻尖,轻轻地闻了闻,淡雅的花香瞬间萦绕在她的周围。 “侧妃姐姐,妾明人不说暗话,妾想与姐姐站在一条战线。” 安锦妍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太子妃有殿下的宠爱,唐奉仪也能讨得殿下欢心,安锦妍一个人孤立无援,不是她们的对手。 若是唐奉仪再怀了孕…… 想到这里,安锦妍的心中涌起一阵担忧。 苏婧瑶的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她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安锦妍确实聪明,知道唐奉仪巴结上太子妃后,她一个人力量单薄,便立马找上了她。 而且,那个唐奉仪今天的表情很不对劲。 苏婧瑶因为怀孕,对于女子在孕期一些下意识的反应非常了解。 刚刚不过随口试探一下唐奉仪,虽然她的面色并未有明显的波澜,但身体一瞬间的僵硬还是被苏婧瑶敏锐地捕捉到了。 看来得让离璟试探一下这位唐奉仪了。 若是唐奉仪真的有了身孕,安锦妍可不会好过,她这般急切想要和自已站队,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她有什么好处呢? 苏婧瑶眯了眯眼,仿佛沉浸在花香中。 “安妹妹,我现在只想好好生下皇嗣,并不想参与你们的争斗。” 苏婧瑶温柔地抚摸着自已隆起的肚子,眼中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温柔的眼神仿佛能融化一切。 安锦妍悄悄地凑到苏婧瑶耳边,压低声音。 “姐姐,难道不想取太子妃而代之,成为未来的皇后?” “姐姐有样貌,有家世,之后还会有皇子,就真的没想过那个位置?” 说这话时,安锦妍微微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苏婧瑶的表情,不放过一丝细微的变化。 苏婧瑶的眼神微微闪动,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安锦妍说的这番话确实正中她的目标,但她现在还不打算动手,也不打算暴露自已的野心。 她微微皱了皱眉,声音缓缓,如潺潺流水。 “安妹妹,太子妃是殿下发妻,我不曾想过那个位置,虽然太子妃现在与我生疏了,但是我心中一直将太子妃当作姐姐。” 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与诚恳,同时又流露出一丝无奈与惋惜。 “你以后也不要再说这种话,这次我就当作没听见。” 苏婧瑶的表情稍显严肃,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安锦妍知道苏婧瑶不像她这般有野心,今日这番话,也是想试探一番。 她低垂着眼睫,故作可怜地说道:“侧妃姐姐,妾也是担心太子妃姐姐对妾怀恨在心,如今她和唐奉仪走得这般近,妾实在害怕。” 说这话时,安锦妍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哀愁与恐惧,她微微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苏婧瑶叹了口气,略带心疼地看着她。 “安妹妹想要获得殿下的宠幸没错,太子妃姐姐与殿下情谊深厚,嫉妒你也没错。” “你们二人何不言和?” 苏婧瑶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期待,仿佛真的在为安锦妍担心。 “侧妃姐姐,哪有那般容易,太子妃姐姐已经恨上妾了。” 安锦妍说着,拿起手帕轻轻拭了下眼角的泪,肩膀微微颤抖着,仿佛真的在伤心哭泣。 苏婧瑶的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眉头微微皱起,嘴唇微微抿着,似乎在挣扎着要不要说出什么话来。 欲言又止,几次张了张嘴,却又没有发出声音。 安锦妍见状,连忙开口问道:“侧妃姐姐是有什么话想说?” 苏婧瑶再次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带着无尽的忧虑。 “安妹妹进东宫后与我同病相怜,我也不想看着你这般,今日见了唐奉仪,总觉得她似乎怀孕了......” 听到这话,安锦妍的心中猛地一惊,她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唐奉仪已经怀孕了?! 安锦妍惊愕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苏婧瑶,仿佛要跟她确认。 苏婧瑶摇了摇头。 “这只是我的猜测,只是若是唐奉仪真如妹妹所说,投靠了太子妃,若唐奉仪真的有孕又没有宣之,安妹妹可要小心.....” 说到这里,苏婧瑶忧虑的眼神看着安锦妍,仿佛在为她担心。 安锦妍自然明白苏婧瑶口中的未尽之意,太子妃如果打算用唐奉仪腹中的孩子对付她,那她...... 不行,她要早做防备! 安锦妍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丝厉色转瞬即逝,快得让人几乎无法察觉。 苏婧瑶见状,轻轻说道:“我今日散步也累了,就回去了。” 安锦妍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妹妹恭送姐姐。” 苏婧瑶缓缓转身离去,身姿轻盈,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韵味。 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只是温柔的笑容背后,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得意。 今日出来这一趟,可真是让她大开了眼界,看了出精彩绝伦的好戏呢。 她原本以为安锦妍和凌悦之间的争斗,会是安锦妍率先出招。 可没想到凌悦在解除禁足后,竟然如此迅速地拉拢了唐奉仪。 这一招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让她不得不对凌悦另眼相看。 苏婧瑶的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那是一种看好戏的神情。 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带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若唐奉仪真的有孕,太子妃却一直隐瞒不报,那她多半是想在半月后的太子生辰宴上给安锦妍一个惊喜。 可是今日她的提醒让安锦妍已经开始怀疑唐奉仪,两人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这局面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真是让人期待不已! 第31章 抓老鼠 “确定了吗?唐奉仪确实怀孕了?” 苏婧瑶半躺在榻上,慵懒地伸展了一下手臂,语气平淡地问道。 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又让人捉摸不透那笑容背后的含义。 “是,太子妃最近去太医院分几批拿了好些助她有孕的药材,但是仔细看其中一些药材都是安胎用的。” 离璟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一旁。 “微臣猜测,太子妃在给唐奉仪打掩护,唐奉仪应该是有孕了。” 苏婧瑶颔首,她已经猜到了,只是离璟让她更确认罢了。 随后说道:“再过半个月,就是太子生辰,现在陛下的身体愈发糟糕,太子处理朝政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回东宫的时辰都晚了不少。” “今年的太子生辰,不会大办,皇后那边的意思是在太和殿举办家宴即可,倒是不知太子妃准备了个什么惊喜给太子殿下。” 苏婧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胸前的发丝,发丝在她的手指间缠绕。 “太子妃这般藏着唐奉仪怀孕的事情,定然是有谋算。” 离璟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依微臣来看,太子妃可能会在太子的生辰宴上对付安良娣。” 苏婧瑶也比较认同地点了点头,太子妃的栖鸾殿没有她的人,要想知道她的计划有点难,那就只能靠安良娣了。 随后她也不再纠结,问起另一个问题。 “陛下的身体到底如何了,可能知道具体时间?”苏婧瑶问得比较隐晦。 离璟明白她的意思,“陛下的医案被太医院院首秦太医严密防守,微臣看不到。”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 “不过微臣作为新人,之前跟随秦太医一起为陛下看诊过,微臣虽然只是打下手并未为陛下诊脉,但是观其脸色,不是很好,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明年的春天。” 苏婧瑶蹙眉沉思着,修长白皙的玉指轻轻地敲击着榻边的扶手,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自言自语道:“半个月后太子生辰,我也怀孕七个月了,再过两月这个孩子也差不多降生了,到时将正好是年节前后,时间倒是差不多。” 在君泽辰登基前生下孩子,然后再把月子坐了,并且阻止君泽辰登基第一夜去凌悦那儿。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一晃而至。 苏婧瑶早早地换上了一袭宽松的宫装,宫装的颜色淡雅如天边的流云,轻柔地贴合着她的身姿。 她缓缓地在榻上坐下,身姿端庄而优雅。 拿起一本诗词,书页在她的手中轻轻翻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微微低垂着眼眸,浓密而修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神情淡然。 苏婧瑶淡淡吩咐道:“妙云,派人将靳太医请来,出发前往太和殿前让靳太医过来给我把把脉。” 苏婧瑶知道今日绝不简单,虽然是太子妃和安良娣之间的争斗,但谁能保证不会涉及到她呢? 离璟来的时候,就看见苏婧瑶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诗词,正专注地看着。 她的肌肤如雪,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即使粉黛未施,也依然容色姝丽,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发丝如丝般柔顺地垂落在肩头,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更增添了几分妩媚。 离璟不敢再看她,心中涌起一阵慌乱,他连忙弯腰低头,恭敬地给她请安。 “微臣给侧妃请安。” “起来吧。” 苏婧瑶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离璟的身上。 她放下手中的书,从榻上起来。 “今日去太和殿本宫会带上妙云和妙霞,你近身看看我们三人身上是否有不干净的东西。” 妙云妙霞这时听到主子的吩咐,才明白过来主子为何要提前一个多时辰打扮妥当,还让靳太医过来,原来如此。 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对主子思虑周全的肯定。 “是,侧妃。” 离璟起身,先是简单围着妙云妙霞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随后他又围着苏婧瑶转了一圈,神情专注而认真。 “侧妃今日有用香料吗?” 苏婧瑶的梳妆打扮都是妙霞在负责,离璟一问,她就开口。 “靳太医,主子从来没有用香料的习惯,平常主子只会用鲜花精油护肤。” 离璟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浮现出一道道浅浅的纹路。 苏婧瑶见状,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她微微挑眉,问道:“是有什么不对吗?” 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离璟,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川芎,红花,丹参,益母草是常见的活血化淤的药材,孕妇绝不能碰。” “川芎有强烈的特异香气,红花也有特异香气,丹参的药材味儿重,而益母草有淡淡的青草味道。” “侧妃身上有益母草的味道,侧妃常年用药膏精油护肤,身上本就有淡淡的香味,益母草的味道掩盖在这种味道西下,若不细闻,微尘也发现不了的。” 而且这种青草味道,若不是非常对益母草的味道十分熟悉,很难被发现。 “可能找到我身上是什么沾染了益母草?”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 “微臣建议侧妃将宫装换下。” 离璟眼神中透露出关切,皇宫就是这般多的算计,以后她会经历更多的算计,这还只是在东宫。 妙霞一惊,主子的衣物都是她在负责,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随即赶紧上前。 “主子,奴婢扶您进入寝殿,赶紧换下宫装吧,幸好这件宫装才刚刚换上。”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若是主子穿着这件宫装去参加殿下的生辰宴,几个时辰下来定然会伤到皇嗣! 苏婧瑶微微点头,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寝殿。 苏婧瑶进了寝殿换了件她平常的衣裙。 这件宫装是前几日妙霞才去内务府领的,她怀了身孕,之前的宫装都穿不了。 苏婧瑶换好衣裳出去后,离璟又围着她闻了一圈,“侧妃,现在确实没有益母草的味道了。” “妙霞,将宫装拿给靳太医瞧瞧。”苏婧瑶吩咐道。 妙霞将挂在衣架上的宫装从寝殿内推了出来,离璟上前仔细看了一遍。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侧妃,这件宫装的确有益母草的味道,似乎是针线带着的?” 离璟缓缓说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苏婧瑶缓缓地绕着这件宫装踱步,她的目光仔细地审视着这件宫装的每一处细节,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之处。 这件宫装表面上看完全看不出任何问题。 如果是针线的问题,那就是内务府呈上来的时候,缝制这件宫装的丝线就被益母草汁浸泡过? 苏婧瑶暗自思忖,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妙霞也上前,凑近宫装,仔细地察看上面繁杂精致的绣样。 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绣样,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她的眉头紧皱起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主子,这些针线的绣迹似乎不一样。”妙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苏婧瑶闻言,走上前去,抬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些纹路,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 似乎有人用新的针线覆盖原本的针法重新绣过。 若是如此的话,那就是她夕颜殿出了叛徒! 苏婧瑶的目光瞬间闪过一丝寒意,但面上仍然平静如水。 他重新坐回榻上,将软枕靠在自已腰下,半躺着,身体微微向后仰着,显得有些慵懒。 “妙霞,哪些宫女刺绣功夫不错的,叫进来,我倒是想知道谁在我眼皮子底下能干出这种事。” 说话时她的眼神锐利,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妙霞想了想,夕颜殿中刺绣功夫不错的,那只有茹儿和梦儿。 她将两人带了进来。 “奴婢给侧妃请安。” 茹儿和梦儿行礼,声音中带着恭敬和紧张。 “起来吧,叫你们进来是听妙霞说你们刺绣功夫不错,我想给殿下亲自绣一个荷包,可惜怀孕了实在不方便,今日想看看你们二人的绣技。” 苏婧瑶的声音平静而温和,继续道:“你们二人谁绣的好,就替我为太子殿下绣荷包。” “妙霞,拿两个绣帕,让二人绣朵云吧,简单看看技艺。” 苏婧瑶吩咐后,目光落在茹儿和梦儿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善意的期待。 茹儿和梦儿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 这可是给太子殿下绣的荷包,若是殿下喜欢,那可是会有不少赏赐的,甚至还能在殿 两人心中暗自窃喜,对这个难得的机会充满了期待。 两人接过妙霞准备的绣样,手微微颤抖着,开始小心翼翼地一针一线缝起来。 她们全神贯注,手指灵活地舞动着,仿佛在编织着一个美丽的梦。 一刻钟后,妙霞接过两人的绣样,仔细地察看了一下两人的针脚,又端详了一下最后打结的方式。 “茹儿,你的绣样不错,留下吧,梦儿针线功夫还得再练练,出去吧。”妙霞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梦儿抿了抿唇,眼中流露出一丝失落和不甘,她轻轻咬了咬嘴唇。 心中叹息着自已绣技竟然输给了茹儿,这样好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了。 她缓缓地行了个礼,然后默默地退出了殿。 茹儿嘴角微微上扬,泛着笑意,心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她居然可以为太子殿下绣荷包了,这样的机会对她来说可是千载难逢啊! 这可是能大大提升她在东宫宫女中的地位。 苏婧瑶见妙霞留下了茹儿,心中便明白了一切。 这个叫茹儿的宫女定然与宫装上刺绣的打结方式一样,虽然宫装的绣样都是模仿着原来的绣样临摹的,但是每个人打结的方式可能会不一样。 正好,茹儿和梦儿,茹儿的打结方式与宫装上的对上了。 苏婧瑶趁茹儿沉浸在高兴中,淡漠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如同一把利剑般扫向她。 “这件宫装,上面新增的刺绣,你绣的?” 说话间,手指着一旁的宫装。 茹儿一个激灵,身体瞬间僵硬起来,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但她很快就压下了心中的紧张,双膝跪地,“主子,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她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而苏婧瑶只需要她刚刚那一瞬间的身体反应,就已经确定了自已的猜测。 显然,这只老鼠没抓错。 第32章 生辰喜乐 “说吧,你幕后之人是谁。” 苏婧瑶冰冷又淡漠的声音从茹儿头顶传来,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寒霜。 茹儿感觉如坠冰窖,刺骨的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她的身子剧烈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嘴唇哆嗦着,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主子,奴婢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边哭诉着,一边拼命地磕头,额头上很快就红肿一片,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划过她苍白的脸颊,留下一道道泪痕。 苏婧瑶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精致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峻。 她可没什么时间跟一个宫女耗着。 “靳太医,她既然刺绣这么厉害,这双手就别要了。”她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一丝情感。 茹儿听闻此言,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被众人称赞为东宫最善良的女子,竟然会说出这般狠心的话来。 主子难道在与她说笑? 可是看着主子冰冷的眼神,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苏婧瑶没有理会茹儿的眼神,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给了离璟一个眼神。 离璟立马会意,他从随身带着的医药箱中拿出一瓶药水,动作熟练地给茹儿灌了下去。 这药水有镇痛的作用,很快,茹儿就感觉自已全身瘫软,没有一丝力气。 离璟拿出一瓶软化膏,又拿出一个镊子,软化膏涂抹在茹儿的指甲上。 随后淡定又从容地当着茹儿的面轻轻松松地拔了她一个指甲。 茹儿因为药水发作的缘故没有丝毫感觉,她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指甲从手上分离,眼神中满是惊恐。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想要发出尖叫,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恐惧,无助。 苏婧瑶微微抬了下手,示意离璟停下,然后冷冷地问道:“愿意说了吗?” 茹儿咬住自已的嘴唇,她不敢说呀,她说了也会死的。 但看着苏婧瑶冷漠的眼神,她又感到一阵绝望。 苏婧瑶轻呵一声,“倒是有骨气,继续吧。” 茹儿看着靳太医,就仿佛看见了恶魔一般,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心中充满了恐惧。 她浑身瘫软,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主子,你没有权利动用私刑,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你这般蛇蝎心肠,定会厌弃你。”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恨意,仿佛要将苏婧瑶刺穿。 “那你试试?若是还不说,我会将你的手指,脚趾,全部的指甲都卸掉哦,然后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舌头,你要试试吗?” 苏婧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 可是对于茹儿来说,这笑容仿佛来自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声音轻柔而缓慢,却如同恶魔的低语,充满了威胁与恐吓。 茹儿的脸上写满了惊恐,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般,满是恐惧与绝望。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唇颤抖着,牙齿不停地打着寒颤。 离璟对于茹儿的惶恐表现得无动于衷,他不紧不慢地将软化膏涂抹到茹儿其余的指甲上。 茹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已又一个指甲缓缓地从手指上脱落。 这一刻,她终于遏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她宁愿死,也不要接受这样的折磨。 苏侧妃是魔鬼,她是魔鬼啊! “说,奴婢说。” 茹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是.....是太子妃。” 苏婧瑶发出一声轻嗤,声音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离璟,继续。” 茹儿瞬间又瞪大了眼眸,不,不要,她在心中疯狂地呐喊着。 “是,是安良娣!”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此时,妙月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神情十分淡定,双手稳稳地捧着一个锦盒。 “主子,奴婢在茹儿房间发现了太子妃的金步摇。” 她不慌不忙地将锦盒呈上。 苏婧瑶听闻此言,右手缓缓抬起,轻轻地抚摸着自已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露出一抹沉思。 难不成安锦妍要利用她陷害凌悦?苏婧瑶低垂的眸中透着一丝阴狠的光。 她找死。 随后,苏婧瑶缓缓抬起头,看向离璟,离璟立刻心领神会,身形一闪,瞬间来到茹儿身旁,扬起手,猛地一下将茹儿敲晕了过去。 “既然算计到我身上,我怎么能不给她们一个回报呢?” “茹儿灭口,靳太医,麻烦了。”苏婧瑶的语气冰冷而决绝。 对于背叛自已的人,她可从来不会手软。 若是茹儿招了,她就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若是不招,她就给她一个痛苦的死法。 离璟听闻此言,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他迅速行动起来,将茹儿灭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茹儿的指甲粘回去,尽量不让任何人发现一丝异常。 “将我们的人从安良娣那里拿来的手帕放到茹儿身上。”苏婧瑶转头平静地吩咐妙云。 苏婧瑶准备在太子的生辰宴上好好地施展一番,来个一箭双雕。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绝美的脸蛋上,虽是温柔的笑容,却让人感觉到一丝渗人的寒意。 随后,苏婧瑶微微蹙眉,开口问道:“那件宫装我要如何才能继续穿?” 若是不想打草惊蛇,这宫装还是穿到宴会去比较合适。 离璟思索一会儿后,回答道:“棕榈炭和血余炭与益母草相克,可以综合掉益母草的药性。” “微臣用这两种药材打磨成粉,再配些香料掩盖其味道,涂抹在侧妃里衫中,可以隔绝掉益母草对母体的侵蚀。” “嗯,那你准备一下。”苏婧瑶轻轻点头。 等苏婧瑶一切准备妥当,时辰也差不多了。 她静静地坐在榻上,身姿优雅,神情悠然,没有丝毫的慌乱与紧张。 离璟行礼退下,刚出殿门,身着黑金蟒袍的君泽辰也迎面走来。 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身上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离璟迅速低下头,他恭敬地说道:“微臣参见殿下。”他的声音平淡,不见任何紧张。 “嗯,起吧。” 君泽辰的目光没有在跪下的离璟身上停留半分,径直向殿内走去。 离璟起身后,缓缓直起身来,他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殿内。 只见君泽辰进去后,直接将榻上的苏婧瑶抱在了怀中。 苏婧瑶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的神情,君泽辰则是一脸宠溺。 他眼神一暗,心中涌起一股苦涩,随后转身离去。 苏婧瑶放松地半靠在君泽辰宽厚的怀中,她的身体轻轻倚着,显得悠然自得。 她虽然脸上未施一丝粉黛,但晶莹剔透的肌肤,仿佛能折射出光芒,竟也将这华贵的宫装映衬得恰到好处。 君泽辰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光滑细腻的小脸蛋,触感如丝般柔滑。 在东宫,那些女人每次见到他都浓妆艳抹,反而让他丝毫没有想要亲近她们的冲动。 然而,怀中的这个女子,皮肤光滑柔嫩,怀着身孕,抱在怀中,软乎乎的,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 苏婧瑶一见到他,脸上便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殿下生辰喜乐。”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带着无尽的温柔。 “孤的礼物准备了吗?” 君泽辰可不满足于她简单的一句“生辰喜乐”,微微挑眉,带着一丝期待。 “自然准备了,妙云去将我的画拿来。”苏婧瑶娇嗔地说道,娇俏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 妙云赶忙去将苏婧瑶早早画好的画作取了过来,然后恭敬地递给君泽辰。 君泽辰接过画作后,苏婧瑶接着道:“殿下今日生辰,妾知道您今晚要陪着姐姐,今日既然殿下来了,妾便现在给了您。” 君泽辰听到她说知道他今晚要去陪太子妃,似乎已经肯定了他今晚不会陪她。 心中莫名地有些发堵。 只是他面色依旧平静如水,丝毫没有表现出内心的波澜。 君泽辰缓缓将画作打开,眼眸突然一亮。 她画的是他将怀孕的她抱在怀中的样子,君泽辰都不知道原来自已抱着她的时候竟有这般温柔。 画中的他,平常的威严和冷酷少了几分,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和呵护,怀中的女子也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温柔似水地抚摸着自已的肚子。 是温馨的一家三口。 苏婧瑶见他一直盯着画作不说话,脸色有些害羞,她微微低下头,不敢看他。 怯怯问道:“殿下喜欢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君泽辰从画作中回过神来,漆黑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她,“孤很喜欢。”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温柔。 君泽辰刚准备将画作小心地收起来,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画作的右下角。 那里竟然有几行娟秀的小字: 祝妾之夫君: 承乾坤之正气,立天地之威仪, 秉星辰之光辉,展风华之英姿, 自是心怀天下,所谋皆为盛世,鹏程万里,宏图大展。 步步登高,威震四方,熠熠生辉。 看完这几行小字,君泽辰心中猛地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在他心中涌动。 她的祝福,也是他的心之所向。 他终将成为天下之主,他之意志,主宰一切;他之威权,无可挑战;他之号令,莫敢不从;他之霸业,无人可挡。 他要开疆拓土,天下臣服,成就不朽功业,成为千古一帝。 从当上太子那一刻,他的目标就不曾变过。 苏婧瑶认识君泽辰的时间也不短了,虽然不曾见过他朝堂上的风采,但与他的相处,完全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骄傲又狂傲,自信又自负的男人。 她自然要理解他,支持他,祝福他。 君泽辰抱着苏婧瑶的手不由自主地稍稍收紧了些,仿佛想要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再也不放开。 可因为她怀着孕,又不敢用太大的力。 苏婧瑶脸上泛起如晚霞般绚烂的红晕,她娇羞地低下头。 小声说道:“殿下是姐姐的夫君,妾不该如此称呼殿下,妾只是有一点点小心思,殿下不要……”介怀。 她的声音如潺潺流水般轻柔,带着一丝忐忑和期待。 可君泽辰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他转过她的头,然后俯下身,低头精准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热烈,她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他心疼不已,他只想堵住她的未尽之言。 他是她的夫君,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她不需要这般小心翼翼! “唔……” 苏婧瑶被他的突然袭击惊得瞪大了眼睛,眨了好几下,才缓缓闭上,开始回应男人温柔的亲吻。 苏婧瑶渐渐沉浸在他的温柔之中,脸颊越来越红,如同熟透的苹果。 直到男人的动作越来越过分,勾缠着她的舌头,将其引入自已的领地,却始终不肯放开。 她有些慌乱地推了下男人的肩膀,君泽辰才意犹未尽地缓缓放过她。 他的眼神牢牢地锁定在她因为亲吻而变得水润娇艳的红唇上,让他忍不住想要再次亲上去。 苏婧瑶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白嫩的掌心迅速覆在了他的唇上。 她的动作轻柔而羞涩,仿佛是在阻止一场即将发生的“灾难”。 “殿下,时辰不早了。” 她的眸子水润润的,如同两泓清泉,眼尾还带着丝丝红晕,娇娇怯怯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喜欢。 若不是时辰不对,君泽辰真的想将她紧紧地按在怀里,狠狠地亲个够。 君泽辰落下一个温柔的亲吻在她的掌心,然后将她的手放下。 他看着她,眼中满是柔情蜜意,接着说明了来意。 “太和殿离东宫有一段距离,你现在肚子大了,孤接你一同去太和殿。” 苏婧瑶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如弯月般的眉毛微微皱起。 “殿下不用同姐姐一起吗?” “这是太子妃提起的建议,她最近懂事了不少,你也已经七个月了,孤不放心你。” 君泽辰耐心地解释道,语气中透着对凌悦最近这段时间行为的满意。 苏婧瑶听了他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的疑惑渐渐散去。 君泽辰温柔地搂住她的腰,带着她出了殿门。 他们一起上了十六人抬的轿辇,轿辇缓缓地朝着太和殿的方向而去。 苏婧瑶靠在他身上,温柔的笑着,只不过心中却在期待今晚的好戏。 对不起了,她的太子殿下,你今日的生辰注定不会过得好,你今晚也注定不能陪着你的太子妃。 第33章 太子生辰宴 君泽辰牵着苏婧瑶的手,引领着她缓缓步入太和殿。 此时,殿内已经坐满了人,只是当今陛下因病未能出席。 皇后端庄地坐在首位的一侧,太子妃则静静地坐在另一侧,只是她的位置相较之下略显靠下。 “儿臣给母后请安。”君泽辰恭敬地行礼道。 苏婧瑶见状,正欲跟着行礼,高位上的皇后却面带微笑,亲切说道:“侧妃身子重,不必行礼。” 苏婧瑶温婉一笑,微微颔首:“谢皇后娘娘。” 随即,妙云小心地扶着苏婧瑶在太子妃下方落座。 此次宴会中,东宫的侍妾坐在太子妃下方,被邀请的后宫嫔妃则坐在皇后下方。 除了女子们,众位皇子也应邀而至。 君泽辰气宇轩昂地坐在最上面,随后端起酒杯,正式宣布生辰宴的开始。 “今日是孤生辰之喜,家宴小聚,望诸君共享喜乐。”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恭敬地端起酒杯,齐声说道:“祝太子殿下福泽深厚,生辰喜乐。” 说罢,众人轻轻小饮了一口酒。 紧接着,殿内响起了太子妃精心安排的歌舞,这次宴会是皇后派了金华姑姑辅佐太子妃操办的。 曲调悠扬婉转,舞蹈美轮美奂,堪称上乘之作。 只是在座的众人皆是看惯了宫廷舞蹈之人,对于这些歌舞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致。 皇后时而与嫔妃们低声交流,时而关切地询问苏婧瑶的状况,却始终未曾给过太子妃哪怕一个眼神。 凌悦静静地坐在太子身旁,神情中透露出一丝落寞。 她心里明白,母后还是这般不喜欢她。 生辰宴已进行到一半,唐素汐身旁的宫女巧珊,眉头紧紧皱起,面露担忧之色,她弯下腰。 压低声音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坐在唐素汐旁边的上官昭训,听到巧珊的声音后,转过头来,看向唐素汐。 此时的唐素汐眉头紧皱成一团,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还没等上官依多加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唐素汐竟突然双眼一闭,直直地晕倒过去。 一旁的巧珊见状,连忙伸出手去,紧紧地扶住了她即将倒下的身体。 上官依虽然心里并不想惹上什么麻烦,但看到旁边的唐素汐已经这般模样。 也只能硬着头皮起身回话:“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唐奉仪晕倒了。” 上位的几人听到上官依的话,立刻将视线齐刷刷地移到了唐奉仪的身上。 唐素汐的位份实在是低微,皇后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但唐奉仪确实是她选进东宫的。 她有些不耐烦,这些女人最好别在她儿子的生辰宴上搞花样! 随机给身边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大宫女心领神会,连忙和其他宫女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唐奉仪搀扶到太和殿的偏殿中安置好。 太子眉头紧皱,“传太医!” 太子妃的眼神中交织着疑惑和担忧,她为何会晕倒? 李太医匆匆赶来,他刚一把上唐素汐的脉,心中便是一惊。 唐奉仪竟然怀孕了! 可是她有小产的迹象啊! 在太子的生辰宴上发生这样的事情,究竟是谁这般大胆! 皇后的大宫女听闻唐奉仪怀孕且有小产迹象,也是大吃一惊,她赶忙进入大殿,向皇后回禀。 出现了这样的意外情况,皇后也只能在最后匆匆主持完宴会,宣布宴会结束,然后带着众人进入偏殿。 走前还特意吩咐了苏婧瑶,安排她乘坐轿辇回了夕颜殿,毕竟她大着肚子呢。 太子静静地坐在床侧,目光落在唐奉仪苍白如纸的脸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李太医,唐奉仪为何会这样?” 君泽辰的声音平淡,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殿下,唐奉仪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按理来说,胎像稳定,但是今日也许是误食了寒凉之物。”李太医恭敬地回答道。 “李太医,主子今晚并未用什么东西,只是吃了些糕点罢了。” 巧珊走上前去,焦急回话,脸上满是担忧与急切。 “是何糕点,可拿与微臣瞧瞧。” 巧珊端了一碟糕点到李太医面前,李太医拿起一个糕点,轻轻地咬了一口。 刚咬下第一口,他的眉头便紧紧皱起,面露凝重之色。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这糕点是薏米做的,中间甚至夹杂着螃蟹肉和甲鱼肉,这些可都是孕期不能食用的食物啊。” “螃蟹,甲鱼,性寒凉,极易滑胎,薏米性质滑利,会造成女子宫缩现象,唐奉仪虽说吃的少,现在也十分危险。”李太医的语气忧虑。 “微臣立马着人准备安胎药。”李太医说着,便转身准备去安排。 皇后听了后,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她将矛头对准了太子妃。 厉声说道:“太子妃,太子生辰宴上的膳食都由你过目,为何会有如此寒凉的糕点,即使你不知唐奉仪是否有孕,但是侧妃身怀六甲,这样的膳食如何能上桌。” 太子妃听到皇后的质问,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忙跪下认错。 “母后,这是臣妾的疏忽,可是这道糕点是安良娣曾向臣妾提议的。” 安锦妍听到太子妃的话,脸上立刻带着慌张。 “皇后娘娘,殿下,妾实在冤呀,最近半个月妾每日都食用这类糕点,太子妃为殿下准备宴会食谱时,妾也只是提了一嘴。” “这糕点珍贵,做工复杂,之前殿下来妾的宫中,也说这糕点好吃,而且妾也实在不知这类糕点孕妇不能食用啊。” 安锦妍的双眼噙满泪水,委屈地看着太子和皇后。 安锦妍自然知道这类糕点对孕妇极为不好,所以她是在太子妃拟好宴会食谱后,在一次请安时故意提的。 还专门提了这糕点如何珍贵,以及太子多么喜欢。 果然,太子妃最近这般讨好太子,自然就将这糕点拟入了宴会食谱中。 因为是后加入的,也并未再让太医院过目。 毕竟甲鱼这些食物在贵族中可都是珍贵的滋补食材呀,太子妃又不曾有孕,性子也不细腻,自然考虑不多。 就在皇后和太子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之际。 安锦妍故作柔弱地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妾自入东宫以来,与唐奉仪并不算亲近,根本不知晓唐奉仪已经怀有身孕。” “可是近两个月来,太子妃却和唐奉仪走得很近……” 安锦妍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她话中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她不知道唐奉仪有孕,可是太子妃却不一定不知道唐奉仪有孕啊。 皇后显然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目光紧紧落在太子妃身上。 太子妃掌管东宫中馈,难道真的会不知道唐奉仪怀孕的事情吗? “太子妃,你当真不知唐奉仪是否怀孕?”皇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 凌悦此时才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安锦妍的算计! 凌悦知道唐奉仪身怀六甲,唐奉仪和安良娣有仇,唐奉仪来寻求她的庇佑时,让她帮忙隐瞒怀孕之事,她自然同意了。 安良娣于她有仇,若是不用她主动出手便能解决,何乐而不为。 原本凌悦知道唐奉仪是打算今晚碰瓷安良娣的,可今晚是太子生辰,凌悦不想破坏太子的生辰宴,所以让唐奉仪在宴会结束后,再实施计划。 可没想到,安锦妍似乎早就知道唐奉仪有孕,甚至提前布置好了这个局,就等着她们二人往里跳。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不承认了。 凌悦跪在那里,眼神坚定如磐石,她咬着牙道:“母后,臣妾真的不知唐奉仪有孕。” 皇后掌管后宫多年,对于这些事情若是真要追查,自然是能查得清楚的。 此时,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走了进来,她微微低着头。 恭敬说道:“皇后娘娘,奴婢在唐奉仪的淑玉轩发现了这些药渣。” 安锦妍看到这些药渣,心中一阵窃喜,她知道自已的计划成功了。 低着头的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自从怀疑唐奉仪怀孕,她每日都会派人暗中监视唐奉仪,果然,唐奉仪每隔几日便会喝一次安胎药。 还将药渣埋在土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安锦妍怎会放过这个机会,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 唐奉仪啊唐奉仪,你明明知道自已怀孕,却隐瞒不报,今日这遭罪,也只能硬生生地受着咯,还会遭殿下厌弃,这可怪不得我。 “李太医来看看,这药渣是什么?” 皇后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她微微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向李太医,同时右手轻轻一挥,示意李太医上前查看。 李太医赶忙走上前去,弯下腰,仔细地观察着那些药渣,然后又凑近闻了闻,眉头微微皱起。 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身来,恭敬回道:“回皇后娘娘,这是安胎药的药渣。” 皇后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冰冷,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向太子妃。 “太子妃,你还有什么话说?” 凌悦跪在那里,眼神有些慌乱,她咬了咬牙,试图狡辩道:“母后,臣妾并不知唐奉仪在喝安胎药。” “太子妃难不成以为本宫同你一样傻吗?唐奉仪身份地位低微,这安胎药若不是有人为她取来,她如何隐瞒众人?难道你还要本宫立刻去查看太医院药档吗?” 皇后的声音愈发冰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寒霜。 “你帮着唐奉仪隐瞒怀孕,致使皇嗣受损,实在不配为太子妃!” 皇后的声音在整个殿内回荡着,充满了威严和愤怒,这可是太子的第二个孩子,现在竟然有小产的迹象。 众人噤若寒蝉,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皇后的怒气牵连到自身。 凌悦辩无可辩,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晶莹的泪珠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她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祈求和无助,看向君泽辰。 今日事发突然,君泽辰还来不及查清事情的原委。 但是他与凌悦认识三载,他相信凌悦,凌悦绝不可能谋害他的孩子,尽管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 君泽辰看着凌悦跪在那里,无助的眼神让他心中不忍。 他知道凌悦的性子一直是单纯善良的,根本玩不过东宫中心思深沉的女人。 不管怎样,他的心始终是偏心凌悦的。 君泽辰微微皱眉,正准备为凌悦说些什么,却被夕颜殿的小太监打断了。 只见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太子殿下,苏侧妃肚子疼,您快让李太医过去瞧瞧吧!” 小太监行完礼后,声音急切,话语中充满了紧张和担忧。 第34章 肚子疼 君泽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火在眼中燃烧。 他猛地提高音量,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什么情况!” 话音未落,他已迫不及待地转身,大踏步向外走去,脚步急促而慌乱,甚至带起了一阵风。 小太监还未来得及回话,就见君泽成的身影已消失在偏殿门口。 李太医见状,心头一紧,也顾不得许多,赶忙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紧紧跟在太子身后,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今晚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但是显然苏侧妃最重要! 此时的凌悦,原本还心怀一丝期待,以为君泽辰会为她在皇后面前求情。 可当她看到君泽辰一听到苏婧瑶的消息,脸色瞬间大变的样子,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失落和苦涩。 “殿下......”她想要他停下。 刚刚唐奉仪也差点小产呀,他却没有丝毫动容。 阿泽到底是在乎皇嗣还是在乎苏婧瑶? 皇后听到苏婧瑶肚子疼的消息,也是心急如焚。 苏婧瑶这胎,可千万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但既然太子已经去了夕颜殿,那唐奉仪这边她自然要留下,将事情处理妥当才行。 夕颜殿。 君泽辰心急如焚,他几乎是以一种飞奔的速度赶到的。 李太医跟在他身后,已是气喘吁吁,几乎要跟不上他的步伐。 君泽辰冲进殿内,径直走到床边。 李太医也赶忙跟了过去,直接跪在床边,开始仔细地为苏婧瑶诊脉。 君泽辰站在床边,目光紧紧地落在苏婧瑶身上。 小女人眉头紧皱,紧闭着双眼,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 身体还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怎么回事!”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压抑的怒气,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主子回来后没过多久便觉得肚子疼,最开始只是觉得肚子不舒服。” “可唐奉仪差点小产,李太医在看诊,主子便觉得忍忍就好了,可后来主子肚子越来越疼,奴婢才急忙派人去唤李太医过来。”妙云跪在一旁说道。 君泽辰眉头紧皱,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眼神中满是怒火,声音也因愤怒而变得低沉而沙哑。 “你们主子肚子不舒服,就应该立刻来告诉孤!如此失职……” 不等君泽辰把话说完,苏婧瑶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和虚弱。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恳求。 “殿下,是妾刚开始觉得没什么,只以为是有些胀气,才没有让李太医奔波,殿下不要怪罪妾的宫女可好?” 君泽辰看着苏婧瑶苍白的面容,心中的怒火稍稍消减了一些,面色凝重。 李太医把着脉,心中有些疑惑,只是面上不显。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苏婧瑶的手腕,手指轻轻搭在脉搏上,不时地轻轻挪动着位置,似乎在仔细探寻着什么。 侧妃的脉象似乎看不出什么问题? “侧妃,您现在身体什么感觉?”李太医抬起头,看着苏婧瑶。 苏婧瑶微微蹙眉,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痛苦和不安。 “肚子好疼,一阵一阵的,还有些坠胀感,感觉小腹那儿好紧好硬。” 这些症状都是离璟告诉她的,孕妇长时间接触益母草就会造成子宫收缩,严重的,甚至会造成出血。 李太医听到侧妃的回答,心下一沉,这些感觉可都很不好。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在深思间,李太医注意到了床头衣架上挂着的宫装。 这宫装离他很近,似乎有一股草药味儿? 李太医慢慢挪过去,几乎要贴到上面去了,他微微皱起鼻子,仔细地嗅着那股味道。 随后脸色大变,露出惊恐的表情。 他转头问妙云,“侧妃今晚穿的这身宫装?” “是的,李太医,这身宫装是前几日才去内务府领的,专门为了太子殿下生辰宴而穿。”妙云连忙回答。 李太医慌张起身,来不及说什么,立马提起笔墨,写了一张综合益母草的安胎药药方。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脸上满是紧张和不安。 若是侧妃这身宫装穿了几个小时,对腹中胎儿可是极不利的,没有早产都算运气好的。 李太医写好后,立马吩咐人去熬煮。 君泽辰也没打扰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紧紧地盯着李太医。 他双手背在身后,手指不自觉地微微蜷曲着,等李太医终于吩咐完后,君泽辰才沉着声音问道:“侧妃如何了?” “回殿下,侧妃的宫装上有益母草的味道,这益母草等同红花的功效,对孕妇极为不利。” 李太医表情严肃,眉头紧皱。 随后,他又接着道:“侧妃这胎养的不错,虽然今日接触了益母草,但目前并没有特别严重的征兆,但是益母草对母体伤害大,微臣已经吩咐人去熬煮综合益母草药效的安胎药。” 君泽辰听完,如幽潭般深邃的眸子瞬间迸发出渗人的寒意,仿佛能将一切都冻结。 目光如利刃般落在宫装上,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这些女人真是找死! 苏婧瑶听到李太医的话,脸上惊恐与害怕交织,眼神中也满是不安,“殿下....” 君泽辰快速坐到床边,将她抱进怀中,他的动作轻柔又坚定。 “孤会查清楚,不管是谁,敢伤害我们的孩子,孤都不会放过!” 等安胎药熬好,妙云小心翼翼地将药碗端了过来,君泽辰接过药碗,微微皱了皱眉,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心中满是心疼。 苏婧瑶强忍着苦意,慢慢地将药喝了下去。 喝完后,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用了蜂蜜花茶,将药的苦味盖住。 头轻轻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君泽辰轻轻搂着她,眼中满是心疼和怜惜,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乖,别怕,在瑶瑶生产前,你的衣食住行孤都会让李太医全权负责,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孤绝不会让瑶瑶出任何事。” 苏婧瑶闷闷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君泽辰的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此时,妙霞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脚步略显慌乱。 她双膝跪地,“奴婢给殿下请安。” “殿下,主子的宫装都是奴婢在负责,刚刚太医说宫装有问题,奴婢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发现宫装上被人动了手脚,此人是夕颜殿的宫女茹儿。” 说到这里,妙霞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 “可是奴婢刚刚想去找人,却不曾见到她,听闻主子参加宴会后,有人在荷花池见过茹儿,奴婢急忙赶去寻找,只找到了茹儿的尸体。” 苏婧瑶听到‘尸体’二字,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风中的落叶一般摇摇欲坠。 眼中泪水开始迅速积聚,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发出细微的抽泣声,“殿下.....妾好害怕,呜呜.....” “别怕,孤在,没事的。” 君泽辰目光森冷,怒火升腾,可是面对小女人的娇娇哭泣,他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已的声线变得温柔起来,安慰着她。 随后,君泽辰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又充满威严,“安顺,去查。” “是。”安顺听到吩咐,立刻转身出去,开始命人查这件事。 君泽辰感觉到怀中女子的身子还在颤抖,他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妙云见状,连忙带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寝殿里只剩下君泽辰和苏婧瑶两人。 “别怕,睡一觉,孤陪着你。” 君泽辰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能融化冰雪,他轻轻地抚摸着苏婧瑶的头发,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君泽辰轻轻将女子从怀中平放到床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着一件珍贵的宝物。 他缓缓起身,准备脱去外袍。 苏婧瑶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立刻伸出小手紧紧地牵住了他,“殿下,别走.....”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哀求,泪眼汪汪地望着他,眼神中满是无助和依恋。 “孤不走,孤只是准备脱了外袍。” 今日君泽辰的声音似乎格外的温柔且有耐心。 听到他这么说,苏婧瑶才缓缓松开了他的手,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不舍。 君泽辰脱下外袍后掀开被子,躺进了被窝,将温香软玉的小女人抱进怀中。 用他宽厚温暖的怀抱给予怀中女人无尽的安心,他的大手也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肚子。 苏婧瑶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已的脸深深埋进男人的颈窝,“殿下,对不起.....”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责和愧疚。 “为何说对不起?”君泽辰微微皱眉。 “今日是殿下生辰,可是却发生了种种事端,今日殿下本应开心,可殿下今日却有众多烦忧,妾很心疼。” 苏婧瑶的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真情实意。 君泽辰第一次听到有人和他说,心疼他。 即使他当初征战塞外,胜利回朝,她的母后也只是夸赞他,以他为荣,并没有心疼过他。 可今日,怀中的女子,明明自已一脸害怕,却心疼他生辰过的不开心。 其实君泽辰并不在乎自已的生辰,往年每一年的生辰,他因为身份尊贵,都是大办,要应付父皇母后,应付臣子,应付皇兄皇弟,他从没有多开心过。 “只要你母子平安,孤就很开心,别想太多,睡一觉,所有事,孤都会解决好的。” 君泽辰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声音低沉而又坚定。 苏婧瑶轻轻地应了一声,在他怀中渐渐睡去。 君泽辰看着她恬静地睡去,又开始想到凌悦,他当时直接走了,母后会如何处罚凌悦? 他又低头看了下怀中女子。 罢了,明日再去向母后求情吧。 在君泽辰怀中的苏婧瑶,只觉得心情甚好。 她猜到安锦妍今日定会展开反攻,论起心计,凌悦的确不是安锦妍的对手。 然而,凌悦毕竟与君泽辰相处了三年之久,君泽辰本就在内心肯定过凌悦的单纯,对她也有着一定程度的信任。 若是君泽辰此时在太和殿,即便证据确凿,若是有他对凌悦的维护,凌悦还真不一定会吃什么大亏。 所以她是肯定要把君泽辰叫走的。 君泽辰离去后,皇后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太子妃,一想到这里,苏婧瑶心中竟涌起一丝期待。 皇后会如何罚太子妃? 安锦妍也不可能在这次事件中全身而退,凌悦所受的委屈,君泽辰又岂能不从安锦妍身上讨回来? 苏婧瑶已经能猜测到君泽辰心中对安锦妍的厌恶了。 明日,就让她的太子殿下好好查查茹儿吧,说不定还能挖出不少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呢。 ———— 作者说有一张图,宝子们可以帮忙选一选封面,我会上传四张,喜欢的留言哦,爱你们,等级不够,不能在文章内容插图。 1,青色霸气。 2,红色妖娆。 3,紫色唯美。 4,珠翠罗绮。 5,娇媚动人。 6,两情缱绻。 7,女上男下。 8,纯白莲花。 第35章 收走金册 坤宁宫。 “儿臣参见母后。” 君泽辰缓缓走上前,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棵傲然挺立的松柏,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室风范。 皇后端坐在凤椅上,气定神闲地伸出手,优雅地拿起茶杯。 她轻轻吹了吹杯面上的热气,袅袅上升的水汽,在她面前缭绕,随后,微微仰头,将茶缓缓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她的神情淡定自若,眼眸中透露出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从容和睿智。 “太子今日怎么有空来本宫的坤宁宫?” 皇后的声音平静而威严,仿佛山间流淌的清泉,清澈却又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君泽辰眉头微皱,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忧虑和急切。 今早从夕颜殿出来,听到安顺告知母后对凌悦的惩罚,他心中不禁一惊。 “母后,太子妃是孤亲自请求父皇下旨册封的,母后收走她的太子妃金册,岂不是否决了她的身份?” “太子!” 皇后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脸色瞬间变得严肃。 “太子妃两年不曾有孕,但是本宫因为你喜欢,并未为难太子妃。” 皇后的声音干脆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君泽辰的心上。 “她不仅不能为你孕育皇嗣,现在还害你的第二个孩子差点小产,李太医说了,唐奉仪这一胎很难保全,能保到六七个月都得靠运气。” 唐奉仪这胎若是能安稳到七月份,对皇后而言,那就舍母保子,皇嗣是最重要的。 “母后,孤了解太子妃,她绝不可能伤害孤的孩子。” 君泽辰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微微抬起头,直视着皇后的眼睛。 他对凌悦的品性是了解的,她也许粗心,也许好心办坏事。 但心总是不坏的。 皇后的目光在太子身上停留,眼神中交织着失望和无奈,犹如一潭深水,蕴含着无尽的思绪。 在后宫浮沉的几十年里,她见识过太多善于伪装的女子,那些表面温柔善良,背地里却心狠手辣的面孔,她早已屡见不鲜。 而如今,她没想到自已亲生的儿子竟也和他父皇如出一辙,如此轻易地就被一个女人迷惑。 她微微抬起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悲凉。 “你作为太子,你觉得你一句相信能说服本宫吗?” “本宫赏罚分明,处罚太子妃证据确凿,她从太医院拿药,竟从中偷偷拿出安胎药材给唐奉仪,还在本宫面前大言不惭地说她并不知情。” 皇后的语速逐渐加快,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其中的厉色丝毫不减。 她的手指紧紧握着扶手,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显示出她内心对太子妃的愤怒和不满。 “即使糕点不是她有意为之,但她不仅犯了隐瞒不报之罪,也犯了失察之过,作为太子妃,这般德行有失,毫无管理能力,本宫收了她的金册有何不对?” 皇后的声音愈发严厉,如同一阵阵惊雷在君泽辰耳边炸响。 君泽辰面色凝重。 他知道凌悦在管理中馈方面的确有所欠缺。 毕竟她之前从未接受过世家正统的教育,也没有学习过如何管理后宅之事。 如今东宫中进了诸多女子,她需要时间去学习和适应,而不是直接被剥夺权利。 君泽辰深吸一口气,他缓缓抬起头,直视着皇后的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 “母后,太子妃确实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但是儿臣当初娶她的时候就很清楚,太子妃并不擅长管理后院之事。” 他的语速缓慢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凌悦的维护。 “如今母后也应该耐心教导她,而不是如此决绝剥夺她太子妃的权利。” 皇后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 “太子愿意给太子妃学习成长的机会,可是代价却是你的第二子如今不知能不能顺利降生。” “这样的代价太子真的无所谓?难不成要让苏侧妃肚子中的孩子成为太子妃成长的牺牲品,太子才会觉得满意吗?” 皇后的声音愈发严厉,每一个字都如同尖锐的刀子,刺痛着君泽辰的心。 人都是这样,没有遇到真正戳刺人心的事情时,总是往好的方向想。 可真的发生,又会后悔不迭。 此时的太子,被太子妃的柔情蒙蔽,看不清眼前的现实。 而皇后作为局外人,自然是心如明镜,她不可能让她的皇孙有任何闪失。 君泽辰听闻皇后的话,心神猛地一颤。 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哽在喉咙里,无法吐出一个字。 母后的理由充分,他无法反驳。 瑶瑶还有两月余便要生产,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 凌悦拥有金册时,作为太子妃的权利很大,不仅可以调配东宫的人,甚至可以插手内务府的一些事情。 但是她心思单纯,性子大大咧咧,极易被有心人利用。 想到这里,君泽辰的嘴唇抿得更直了,不再说话。 “本宫昨晚处理了太子妃的事情后,又派人仔细查了侧妃宫装沾染益母草之事。” 皇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凝重。 “本宫发现宫女茹儿那里不仅有太子妃的金步摇,还有安良娣的手帕。” “昨晚之事疑点重重,本宫不得不猜测,昨晚的目标不仅仅是唐奉仪,最大的目标可能是你的侧妃。” 皇后的语气愈发严肃,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李太医因为唐奉仪被叫来了太和殿,苏侧妃那边若不是胎儿在孕期养得好,昨晚侧妃说不定已经遭遇不测了……” 说到这里,皇后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君泽辰沉默不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无法反驳母后说的每一句话。 他心里很清楚,凌悦确实不适合当太子妃。 可是当初是他娶了她,如今母后对凌悦的严厉处罚,让他对凌悦更加愧疚。 也许,当初母后说的是对的。 喜欢不一定合适,他娶她,或许真的是害了她。 君泽辰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他微微低下头,双拳紧握,心中自责。 他心中一叹,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既然是他的错,那就不应该完全让凌悦来承担。 “母后,儿臣会派人悉心教导太子妃,金册就请母后代为收好,待太子妃有所成长后,还请母后重新赐予。” 君泽辰缓缓说道,“至于昨日侧妃宫装沾染益母草一事,儿臣会派人仔细查清楚,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君泽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 “太子,你是本宫的儿子,本宫不喜太子妃,其一,是她无法为你生育皇嗣;其二,是她会让你感到身心俱疲。” 皇后的声音中带着对太子妃的不满和对自已儿子的心疼。 君泽辰微微皱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母后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你父皇病重,所有的政策都需要你去决策,所有的奏折都需要你去批阅,每日十二个时辰,你超过六个时辰都在处理朝政,难道回到东宫你还要为这些女人之间的琐事劳心费神吗?” “你的目光应该放在君国的一百零八个城池上,放在普天之下的百姓身上,放在前朝的政务上。” “本宫从不曾让你父皇因为后宫之事为难费心,本宫作为皇后,自认做到了大度、果决、贤良。”皇后的眼神中满是坚定。 “可你的太子妃呢?” 皇后摇摇头,不再和太子继续讨论太子妃,转头说起苏婧瑶的事情。 “侧妃的事情本宫会查清楚,太子无须插手,你的太子妃如此不顶用,本宫这个母后自然要帮你管好后院。” 皇后的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君泽辰知道母后一向强势,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 更何况母后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他又能如何拒绝? 不过瑶瑶的事情他还是会继续让安顺查下去。 “母后,侧妃这件事儿臣也会查下去,不管是谁伤了她,伤了儿臣的皇子,儿臣都不会放过。” 君泽辰的声音坚定有力,眼神中满是决绝。 皇后无奈摇了摇头,她实在不想自已的儿子将过多的精力耗费在后院的争斗中。 可她也清楚,太子和他的父皇年轻时一样,总是对感情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期待。 她从不怀疑自已儿子在朝政上的卓越能力,但对于女人的种种伪装与手段,他还是看得过于片面。 只知道他父皇后宫中的那些女人心如蛇蝎。 罢了,也许等到以后他自已登基为帝,经历过更多,才会真正明白女人的心并非非黑即白,而是复杂且多变。 “太子愿意查就去查吧,本宫也不会放过幕后之人。”皇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决然。 “是,儿臣告退。” 君泽辰微微弯腰,行了一礼,然后缓缓转身离去,背影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他退出坤宁宫后,只觉心中烦闷不堪,仿佛有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眉宇间也满是忧愁,如同浓云一般笼罩着他。 他不知应该如何去安抚凌悦。 一想到凌悦伤心悲痛的神情,他就不知如何是好。 他还要查清瑶瑶宫装一事的真相,更有成堆的奏折在御书房堆积着,等待着他去处理。 为了应付好这些繁琐的事情,他甚至不得不将原本下午面见朝臣的时间移到了晚上。 虽然心中有众多烦忧,但君泽辰成为太子的这几年,已经习惯了在人前面不改色。 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 在别人眼中,他永远是威严的储君,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存在。 君泽辰朝着栖鸾殿的方向缓缓走去。 此时的凌悦神情疲惫不堪,无力地坐在榻上,眼神黯淡无光,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一丝生气。 原本明亮的眼眸如今变得灰暗,写满了失落和无助。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母后竟然会如此决然地收走她的金册,这一举动,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直接否定了她太子妃的名分和权利! 阿泽知道这件事吗? 还是说,阿泽也同意了母后的做法…… 她的脑海中不断地闪过这些念头,让她的心更加乱了。 “主子,殿下来了。”梅香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她知道主子此刻正伤心难过,殿下来了,或许主子的心情会好一些吧。 凌悦听到太子来了,心中猛地一颤,急忙从榻上起身。 顾不得整理自已稍微凌乱的衣衫,便快步上前。 君泽辰进入殿内,她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太子的腰身。 声音中带着哭腔,满是无尽的委屈和哀怨。 “阿泽,我真的没有伤害唐奉仪的孩子,唐奉仪怀的是你的孩子,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阿泽你相信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颤抖着,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打湿了太子的衣衫。 君泽辰的眼神中交织着挣扎和无奈,复杂的神色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心事。 他本就相信她,只是…… “孤相信你,只是母后收回你的金册,除了唐奉仪皇嗣受损这一原因外,也还有其他原因。” 太子的声音略显低沉,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 “悦儿,你需要学习如何管理中馈,孤会给你请几个嬷嬷,专门教导你。等你有所改变,母后看到了,自然会将金册重新赐予你。” 凌悦原本听到阿泽说相信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那是一种被信任的喜悦。 可为何阿泽不能拿回她的金册? 没有金册,她还是太子妃吗!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不断盘旋,让她感到无比的失落和迷茫。 凌悦猛地推开君泽成,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委屈,即将夺眶而出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倾泻而下。 “阿泽,我没有做错事,为何母后要收走我的金册,金册被收走,我还是你的太子妃吗!” 凌悦的声音中满是不甘和哀怨。 “既然阿泽相信我,为何不让母后将金册返回。” 凌悦的声音愈发激动,情绪仿佛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阿泽还记得自已对我的承诺吗?!” 凌悦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这句话,声音中满是悲愤。 她的身体因激动而颤抖,声嘶力竭的呼喊让人心痛不已。 最近经历的这一切,让她身心俱疲。 她的夫君在与她离心,她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恐慌,去讨好他。 昨日他那般关心苏侧妃,对跪在地上即将被皇后处罚的她视而不见,头也不回地离开,这让她的心更是沉入了谷底。 今日他说他相信她,可是却让她接受皇后收走她金册的处罚。 为什么他现在这么残忍! 君泽成的面色一沉,他就是因为之前对她的承诺,所以现在心中才如此纠结,如此愧疚! 可是她却完全不能体谅他的难处,难道他只是她的夫君吗? “是,孤对你的承诺没有做到,但是悦儿,我们不是普通夫妻,后宅之事,是你作为太子妃的责任,就如整个天下是孤的责任一样。”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漆黑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绝望悲痛的凌悦,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可是凌悦还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对太子的话置若罔闻。 她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沉浸在痛苦的深渊中无法自拔。 君泽辰深吸一口气。 “是孤将你这只自由的鸟儿困在了深宫大院中,若是你后悔了,孤可以放你离开。” 凌悦的眼眸瞬间睁大,她惊愕地看着君泽辰。 放她离开? 他要休了她吗! 凌悦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随后她重新紧紧抱住面前的男人。 “阿泽,你不要我了吗?” “你说过我是你的一辈子的妻子,你不可以食言,呜呜......” 凌悦的哭声让人心碎。 “悦儿,做孤的妻子,这条路很难。” 比君泽辰想象的还要难的多,他以前以为他可以为凌悦撑起一片天,却发现是这么的力不从心。 现在不仅仅是力不从心,他感觉他的心也在变,他不知道自已现在还喜欢凌悦什么。 以前总觉得和凌悦在一起轻松自在,可以让他忘掉朝堂的烦忧。 可是现在呢? “阿泽,我不害怕,我会长大的,我会跟着嬷嬷好好学习,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妃,成为让母后认可的儿媳。” 凌悦着急地说道,她的眼神中是恳切,是坚定。 她紧紧地抓住君泽辰的衣襟,仿佛生怕他会离开自已。 君泽辰心中一叹,他的大手缓缓抚上了凌悦的背,只是眼中全是晦涩不明的情绪。 第36章 真相? 毓德殿书房。 “殿下,奴才的人和皇后娘娘的人一起查苏侧妃宫装一事已经有了进展。” 安顺弯着腰,微微抬头,目光恭敬地看着上位正专注批阅奏折的太子殿下。 君泽辰神情肃穆,一手执着朱笔,正认真地审阅着奏折,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波澜,却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威压。 “宫女茹儿在苏侧妃进宫之前曾在栖鸾殿伺候,后来因为不得太子妃喜欢,太子妃将其遣回了内务府。” 安顺的声音带着一丝谨慎,毕竟现在东宫谁不知道最重要的两个主子就是太子妃和苏侧妃,如今却扯上这种关系。 君泽辰幽潭一般深邃的眼神微微一动,不过仍然在执笔批阅。 安顺继续道:“后来茹儿靠着一些银钱和人脉,在侧妃进入东宫后,被分配到了夕颜殿。” 安顺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太子殿下的反应。 “宫女茹儿是在侧妃前往太和殿后,去了荷花池,然后被人推下了荷花池中淹死的,宫中仵作也查看了茹儿的尸体,的确是淹死的。” “只是发现时茹儿已经被浸泡了几个时辰,尸身膨胀,看不出什么,只是怀中有安良娣的手帕。” 安顺说到这里,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 君泽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这些女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奴才亲自问过安良娣,安良娣宫中一个宫女说这个手帕是她不小心弄丢的,已经丢了好几天的时间,不知为何会在茹儿的身上。” 安顺有些惋惜,原本以为这是一个突破口,可安良娣却反应迅速,直接让一个宫女出来顶包。 “奴才将这个宫女带去审问,结果这个宫女昨日趁着手下人不注意,一头撞死了。” 说到这里,安顺露出一丝紧张和担忧。 这可是关键人物,现在死了,几乎线索就断了。 君泽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随后无情地吐出两个字:“无用。” 安顺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一紧,立马跪下,身体微微颤抖着,“殿下恕罪,是奴才的疏忽。” “虽然安良娣这边的线索断了,但是皇后娘娘有了新的发现。”安顺赶忙找补。 君泽辰微微抬起头,看着安顺,然后低头继续批阅奏折,示意他继续。 “这个宫女茹儿,很小就进了皇宫,在去栖鸾殿伺候之前,她曾在淑妃宫中当差。” “不过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若不是皇后娘娘特意去翻阅那些陈旧的档案,恐怕也难以发现。” 要知道,那些尘封的档案可不是随意能翻阅的,没有皇后的允许,那是万万不行的。 而且宫中档案繁多复杂,要从中找到一个小小宫女的记录,皇后娘娘可是费了不少心力。 君泽辰自然是明白其中艰辛,心中对于母后始终是感激的。 “皇后娘娘说,这件事若是牵扯到淑妃,就不简单了。” “若是淑妃先是把这人安插在太子妃宫中,之后侧妃进入东宫后,又把她调到了侧妃宫中。皇后娘娘怀疑淑妃是有意加害殿下的皇嗣……” 安顺的声音略微压低了些。 君泽辰听到这里,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 他直直地望向前方,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如利刃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自禁转动着手上的扳指,面无表情,但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种极具压迫力的气势。 难不成淑妃还对三皇兄抱有希望? 呵,就算他没有皇嗣,三皇兄难道就能动摇他的太子之位? 他的太子之位本就是父皇钦定,有父皇的支持,保皇党的老臣们大多都站在他这一边。 更何况他最近提出不少科举改革和朝臣任免的政策,朝中大半官员都已归顺于他。 更别说他当初出征大胜归来后,手中便一直掌握着军权。 也就淑妃一个后宫女子,目光短浅,以为没有皇嗣就能阻碍他登基了。 还是说他太过仁慈,给了三皇兄一丝希望? 君泽辰暗自思忖着,脸上的神情愈发冷峻。 惜云殿。 安锦妍一脸严肃地坐在榻上,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满是疑虑和不安。 她怎么也没想到,苏侧妃染益母草一事竟然会牵连到她。 她的手帕怎么会在宫女茹儿身上? 若不是她事先有所防备,让宫女婷儿直接承认罪责,恐怕这件事就真的要栽赃到她身上了。 会是谁在陷害她呢? 太子妃? 安锦妍虽然不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使坏,但她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有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虽然为此死了一个婷儿,但她会写信给母亲,让母亲好好照顾婷儿的家人。 自从得知要进入后宫,安锦妍便决然舍弃了自已的善心,在尔虞我诈后宫,她必须步步为营。 毕竟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绝不能有半点行差踏错。 “主子,婷儿已经死了,苏侧妃这件事与您的瓜葛算是彻底切断了。” “虽然太子和皇后娘娘不会因此定您的罪,但若是太子殿下对您起了疑心,那您还如何获得殿下宠爱?” 白芷忧心忡忡地说道。 安锦妍的眼神变得暗沉,这确实是她担心的。 唐奉仪孩子的这件事,她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虽然皇嗣还在唐奉仪的肚子中,可遭了这么一番罪,唐奉仪柔弱的身体可不一定能生得下来。 就算生下来,唐奉仪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太子妃也被皇后收走了金册,如今几乎成了一个空有其名的摆设。 若是太子殿下登基之时,太子妃的金册还没有被收回来,那她就连被册立为皇后的资格都没有了! 可是…… 她绝不能失去殿下的宠爱! “侧妃的事情殿下和皇后娘娘正在调查,我没做过的事情,本就问心无愧。” “太子殿下也是明辨是非之人,定不会迁怒于我。” 安锦妍此时只能如此自我安慰道。 “而且侧妃良善,我之后再去找侧妃晓之以情,若是侧妃都不怀疑我,殿下自然也不会说些什么。” 最近东宫出了这么多的事,整个东宫就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沉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可夕颜殿里却是一片轻松雀跃的景象。 “主子,这都好几日过去了,殿下和皇后娘娘似乎还没有查到安良娣的头上。” 妙云在一旁轻声地询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苏婧瑶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抹沉思的神色。 若真的如此的话,那之前那个宫女茹儿,也许并不是安良娣的人。 安锦妍进入东宫的时间比她还要短,她手上哪有什么可用之人。 除非是家族里精心培养出来的。 不过,安锦妍也不是个愚蠢之人,在殿下还未登基之前就动用家族培养的人,这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而且,家族培养的人若是皇后要细细追查的话,也不是不能查到。 更何况,皇后对她这一胎极为看重,在太子亲自彻查的同时,皇后也在派人追查。 皇后在后宫的人手,连太子都比不上,若是查不到安锦妍身上,那也许的确不是她干的。 “无妨,只要我的目的能够达成就行。” 苏婧瑶轻轻抚摸着自已的肚子,淡淡说道。 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微微扬起的嘴角,透露出一丝得意。 “可是主子,您不是想要一箭双雕吗?如今太子妃被收回了金册,安良娣那边可是得意得很呢。” 妙云有些不忿地说道,她眉头皱起,脸上满是不满。 “妙云,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苏婧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几分算计。 “我的目的一直很清晰,让皇后厌恶太子妃,阻止她登上后位,让太子厌恶安良娣,安良娣失宠,这不都实现了吗?” 她又不是要让她们两人死。 首先凌悦就绝不能现在死,她现在死了,那可就成了君泽辰心中永远的痛了。 至于安锦妍,若是她没有害自已的孩子,那便放她一马吧。 安锦妍的家世不错,父亲也算是个有点权力的侯爵,没有证据也不能随便处罚。 自古以来,皇家的掌权者都想要前朝后宫分离,可又如何能真正分离得了呢? 有一个好家世,即使安锦妍实在不得太子喜欢,也不会过得太差。 除非太子的厌恶到了一定程度,比如原书中的原主,安锦妍也许才会不好过。 妙云听了主子的话,在心中思索了一阵,觉得主子说得有理。 随后,苏婧瑶继续说道:“现在东宫中的女人也不算多,太子妃被皇后收回了金册,若是安良娣又被罚,最终受益人就是我,聪明人都是以结果论断的,放在我身上的目光将会大大增加。” 苏婧瑶可不想现在就暴露自已的野心,更不想让自已好不容易立起来的白莲花人设被打破。 “现在安良娣无事,众人也只会觉得是安良娣和太子妃两人之间的斗争,而我,始终是无辜受累之人。” “主子聪慧,奴婢受教了。”妙云恭敬地说道。 苏婧瑶很满意现在的局面,她只要再推凌悦一把。 让皇后对太子妃彻底失望,君泽辰登基后想要册封凌悦为后,实难。 苏婧瑶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自已的蔻丹,嘴角微微上扬。 她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凌悦被贬妻为妾了,她要拉满凌悦的黑化进度条。 至于安锦妍,就让她先安安生生做她的挡箭牌吧。 第37章 利用安良娣 外面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将大地装点得宛如梦幻一般。 而夕颜殿中,却温暖如春。 整个殿中,各个角落都放置着燃烧正旺的炭火,散发着让人舒适的温暖。 整个东宫的人都知道殿下对苏侧妃的重视。 每一处细节都被精心照料,只为让苏侧妃感受到无微不至的关怀。 苏婧瑶优雅地坐在榻上,她身着一袭华美的锦袍,发丝如瀑般垂落在肩头,肌肤如雪,面容绝美。 榻上的另一边,离璟正神情专注地为她把脉。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隔着手帕轻轻搭在苏婧瑶的手腕上。 “侧妃,腹中皇嗣非常健康,您如今已经八个月了,按微臣把脉的情况,大概五周左右皇嗣就该降生了。” 苏婧瑶嫣然一笑,美丽动人。 她的手轻轻地抚上自已的肚子,感受着与自已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在腹中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期待。 眼神中也流露出母性的光辉,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柔和慈爱。 离璟很少看到如此温柔似水的苏婧瑶。 在他的印象中,她一直是那个骄傲的大小姐,淡漠疏离,目空一切,总是运筹帷幄,掌控着一切。 他们才认识那会儿,明明他比她大几岁,但却总能在她身上感到安心。 她聪慧过人,不管是处理自已的生意,还是抢占别人的市场,她都表现得异常出色,出谋划策,游刃有余。 那时候离璟就把她当作拯救自已的神女,高不可攀,她的智慧和才华常常让他惊叹。 这样的女子若是男儿身,定然能够身居高位,成就一番大事业。 苏婧瑶非常享受怀孕的过程,尽管在这个过程中,她经历了孕吐的不适,浑身乏力的疲惫,甚至现在晚上还时不时地腿抽筋。 但这些都无法掩盖她心中的幸福和喜悦。 在现代,她是一个孤儿,从未感受过父母的疼爱。 来到古代后,她感受了十五年的母爱父爱,还有哥哥的宠爱,但都没有这个孩子带给她的感觉这般强烈。 她想要宠爱这个孩子,给予他无尽的爱和关怀。 苏婧瑶低着头看着自已的隆起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也许是她发愣的时间有些久了,突然感觉到离璟投来的目光。 苏婧瑶随即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冷漠。 她将自已的身子往后靠了靠,随后漫不经心地问道:“唐奉仪这胎什么情况了?” 离璟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来,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恍惚。 “唐奉仪这胎一直是胡太医在照看,不过仅仅照看了一个月,胡太医如今每日在太医院都显得忧心忡忡,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哦?唐奉仪这胎情况很不好?” 苏婧瑶微微挑眉,露出一丝戏谑。 “是的,唐奉仪这胎情况不容乐观,皇后已经下令,让胡太医无论用何种方式都要保皇嗣,现在胡太医用的一些方法极为损伤母体。” 离璟微微颔首,随后继续道:“微臣猜测,皇后是想要让胡太医将胎儿保到七月,到时便可以杀母取子。” 离璟的声音略显凝重,眉头皱得更紧了,皇宫中除了几个掌权者,每个人的命都不掌握在自已手中。 他不同情唐奉仪,只觉得命运弄人,生死有命。 苏婧瑶低垂着眼睫,陷入沉思之中。 看来皇后是真的看重太子的孩子呀。 也是,这些掌权者怎么可能在乎一个身份低微的唐奉仪呢。 在他们眼中,能诞下皇嗣,就是女子的福份了。 可悲。 “嗯,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离璟恭敬退下后,苏婧瑶缓缓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踱步走向窗边。 她静静地站在窗边,目光专注地看着外面飘着的白雪。 洁白的雪花如羽毛般轻盈地从天空飘落,纷纷扬扬,宛如无数灵动的小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 雪花是如此的纯洁无瑕,晶莹剔透,似乎能隐藏掉皇宫中所有的罪恶与黑暗。 它们无声地飘落,给这个世界带来片刻的宁静和美好。 可是凌悦,你挡了我的路,我只能想办法把你从我要走的路上移开。 而唐奉仪就是那把被利用的磨刀霍霍的武器。 如果唐奉仪知道自已和孩子只能活一个,她会怎么选择呢? “主子,安良娣在外面求见。” 这时,妙云走过来轻声禀报。 她正想着该如何与这位工具人见面呢,没想到她自已就送上门来了。 不会又是来问她如何复宠的吧? 这安锦妍有时候挺聪明的,有时候又傻得可爱。 “让她进来吧。” 苏婧瑶声音淡淡,随后又重新坐回榻上。 不一会儿,安锦妍走了进来。 她脱去身上厚重的披风,“妾给侧妃姐姐请安。”安锦妍微微福身,恭敬地说道。 “安妹妹请起,坐吧,怎么想着今日来我的夕颜殿。” 苏婧瑶抬手示意她起身,不过她现在肚子尤其大,动作显得有些艰难,只是轻轻地动了动手。 安锦妍坐在榻的另一边。 “姐姐这里不仅温暖如春,还满屋子都是殿下和皇后娘娘赏赐的珍玩,妾真是羡慕不已。” 安锦妍面带微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 “若是妹妹有喜欢的,我送给妹妹便是。” 苏婧瑶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声音柔和。 “多谢姐姐,只是这些都是殿下对姐姐的宠爱,妾又岂能轻易接受。” 随后,她又寒暄了几句,接着眼神开始闪烁不定,似乎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话想要表达出来。 “安妹妹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苏婧瑶微微蹙眉,眼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姐姐,这一个月来,殿下对妾实在是过于冷漠了,殿下都不曾踏入惜云殿半步,是不是殿下将太子妃犯的错,都扣在了妾的头上呀。” 安锦妍低垂着头,眼中泛着泪光,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哀怨。 苏婧瑶表面轻轻叹了一口气,对她的遭遇表示心痛,心里差点憋不住笑。 还真让她猜中了。 “殿下和太子妃情深意重,太子妃又口口声声说是因为你她才上了那道糕点,致使唐奉仪差点小产,殿下对你定然是有些不满的。” 安锦妍听了,显得有些着急,她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苏婧瑶。 “姐姐,那妾该怎么办,妾爱慕太子殿下,妾不想让太子殿下厌恶妾,求姐姐帮帮妾吧。” 苏婧瑶微蹙眉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安妹妹,这,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殿下不喜欢女子之间的争斗,再加上殿下对太子妃有十足的信任。” “若是安妹妹想要殿下看到你的真心,还是得靠时间去慢慢感动殿下,让殿下看到你的真心。” 安锦妍心中越发着急,自已该如何感动殿下? 现在殿下本就朝政繁忙,不是在夕颜殿看望侧妃,就是去栖鸾殿,偶尔召幸另外三个新人。 现在殿下根本就不踏足惜云殿。 可是殿下怎能把太子妃的失误怪罪到她的头上呢? 如今她和太子妃以及唐奉仪都已经势同水火了,要是唐奉仪的孩子生下来,那岂不是更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吗? 安锦妍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姐姐,妾真的没有伤害唐奉仪的孩子。” 安锦妍眸中满是恳切与真挚,她希望苏婧瑶能够相信她。 “姐姐可否在殿 苏婧瑶面露担忧之色,眼中流露出一丝犹豫,似乎有些话难以启齿。 安锦妍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更是急切,她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姐姐想说什么,都可直言。” 苏婧瑶紧紧注视着安锦妍,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纠结了片刻。 “妹妹过来些吧。” 安锦妍听闻,微微一愣,但还是缓缓将头伸了过去。 苏婧瑶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说话。 “上次请安,我似乎在唐奉仪身上闻到了一丝艾草的味道.....” 安锦妍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不解问道:“姐姐什么意思?” “艾草于孕妇而言是不顾母体强行保胎的法子,我只是猜测唐奉仪这胎会不顾母体安危强行生产。” 苏婧瑶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唐奉仪拼死生下的皇孙,也许会过继到太子妃姐姐名下,安妹妹还是早做打算吧,唉……” 这些自然是苏婧瑶胡诌的,胡太医就算要舍母保子,也不会明目张胆地用艾草,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看安锦妍这副蠢样,她应该什么也不知道。 安锦妍听罢,眼神中流露出惊愕和茫然,瞳孔微微放大,愣愣地看着苏婧瑶,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难怪最近唐奉仪总是闭门不出,难不成是她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若是皇后和殿下真要舍母保子,最后还将皇嗣过继到太子妃名下,那太子妃的地位岂不是更加稳固了? 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更何况她如今和太子妃已经是势同水火的仇敌,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太子妃再次复起呢? 安锦妍愣神了一瞬,然后很快恢复了常态,但心中的疑虑却并未消散。 侧妃为何要和她说这些呢? 是想要通过她的手搞垮太子妃吗? 安锦妍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恐惧,似乎眼前这个侧妃变得有些陌生了。 “姐姐为何告诉妾这件事。” 安锦妍的眼神中满是探究和疑惑,想要看穿苏婧瑶内心的真实想法。 “安妹妹,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太子妃有殿下的宠爱,之后也会有自已的嫡子,殿下登基,太子妃会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苏婧瑶微微叹了口气,她的视线始终落在安锦妍的身上,没有丝毫躲闪。 “即使我帮你劝了殿下,太子妃若是不喜欢你,殿下也不会对你上心的。” 苏婧瑶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似乎在为安锦妍的未来担忧。 “安妹妹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好好缓和和太子妃的关系,否则……” 苏婧瑶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意,没有把话说完。 安锦妍自然明白苏婧瑶的未尽之意,心中一紧,一股无形的压力涌上心头。 侧妃说的没错,只要唐奉仪的孩子生了下来,太子妃就什么都有了。 到时皇后也会将太子妃的金册还给她。 安锦妍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甘和愤恨,拳头紧紧地握着,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清晰的印痕。 但是面上还是勉强应和着,“姐姐,妾知道了,妾会尽量和太子妃缓和关系,今日多谢姐姐相告。” 之后两人又互相寒暄了几句之后,安锦妍才离开。 “主子,您是想借安良娣的口告知唐奉仪,她被舍母保子?” 一旁的妙云微微蹙着眉头,眼眸中带着一丝疑惑。 苏婧瑶轻轻点了点头,“自然,唐奉仪原本投靠太子妃,本是想要报复安良娣,可是结果呢。” 苏婧瑶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 “安良娣反而利用太子妃,伤了她的皇嗣,她岂能不恨?不仅恨安良娣,恐怕也恨太子妃。” 苏婧瑶的声音微微扬起,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力量。 “若是这个时候安良娣告诉她,她注定不能活着生下她的孩子,甚至生下来的孩子还要过继给太子妃,妙云,你说说,唐奉仪会如何做?” 苏婧瑶说着,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嘴角扬起一抹看好戏的笑容。 希望唐奉仪这把刀,不会让她失望。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双肘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叠在一起,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可是主子,你这般直白的告诉安良娣,安良娣以后会不会对你有所防备?” 虽然认可主子的做法,但还是担心主子在外的形象被破坏,那之后行事可不容易了。 “无妨,唐奉仪这胎生不生对我都无影响,不管安良娣是否怀疑我,她都会告诉唐奉仪真相,不会让这个皇嗣生下来给太子妃做嫁衣。” 苏婧瑶的语气十分笃定。 而且,就算安良娣怀疑又如何,她说的话有人相信吗? 苏婧瑶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更何况她的孩子快要出生,君泽辰也快要登基,到时她也没必要在所有人面前装单纯。 其他人又不都是傻子,当你每次都是既得利益者时,怎么可能不怀疑呢? 只要君泽辰认为她单纯不就好了? 第38章 产子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一晃而过。 今年,由于陛下病重,年节都过得异常简单,整个皇宫仿佛都被一层沉闷压抑的气息所笼罩,弥漫着无尽的悲伤。 在年节过后的半个月,正好迎来了元宵节。 苏婧瑶也终于迎来了临产的时刻。 皇后早早就精心布置好了产房,还特意安排了五个经验丰富的稳婆严阵以待。 李太医在听到夕颜殿宫人前来禀报后,也早早地来到殿外守候着,全神贯注。 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以防万一出现任何突发状况。 苏婧瑶是第一次生孩子,对这一切都感到无比生疏和紧张。 但幸好,她的身边有一位经验丰富的李嬷嬷悉心照料,还有几个经验老道的稳婆在一旁协助。 她被小心翼翼地抬进了产房。 一阵又一阵如潮水般汹涌的疼痛向她袭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紧紧咬着牙齿,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无比艰难。 生孩子的痛苦,真的是难以忍受! 更何况是在这个落后的古代,稍有不慎,便可能危及生命。 要不是苏婧瑶对自已平日里精心保养的身体有着足够的信心,她恐怕都不敢轻易怀孕生子。 毕竟在古代,生孩子可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可能搭上性命! 苏婧瑶在经历了一番频繁的宫缩后,正式开始了艰难的生产过程。 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痛苦的呼喊声在产房内回荡,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双手紧紧地抓着被褥,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关节处微微凸起,看着就能知道她此刻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身体因为疼痛而不停地颤抖着。 为了孩子,拼尽了全力。 等君泽辰匆匆赶到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她痛苦不堪的呻吟声。 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呼喊,听得就让人揪心不已。 今晚是元宵节,宫中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宴会。 由于苏婧瑶的肚子太大,行动不便,所以她并没有参加。 夕颜殿的宫人前去禀报给太子时,宴会还尚未结束。 但君泽辰听闻消息后,心急如焚,立刻匆匆赶来。 皇后则在宴会上主持大局。 “奴婢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夕颜殿的宫人们齐刷刷地跪地行礼。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李太医也赶紧上前,躬身施礼。 君泽辰面色肃穆,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和关切。 女子痛苦的呻吟声就在他耳边回荡,让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难受极了。 “都起来吧,现在什么情况?”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焦急和担忧。 “殿下放心,侧妃这胎养得很好,胎位也很正,侧妃定能平安产下皇嗣的。” 李太医赶忙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些许安慰。 君泽辰紧皱着眉头,微微点头,表示知晓,但心中的焦虑却丝毫没有减少。 他为了尽快赶到夕颜殿,脚程快了许多。 渐渐地,太子妃、安良娣等人也都赶来了,除了唐奉仪,毕竟她现在身子极为不便。 妙云、妙霞和李嬷嬷在产房内陪着主子,妙月和妙雪则在外面候着。 看着来了这么多主子,妙月走上前去。 “殿下,主子生产怕是还有些时间,殿下和其余主子们可要去隔壁坐着?” 君泽辰看了看身后的这几个女人,眉头皱得更紧了。 “太子妃带着她们去隔壁坐着吧。” “殿下不去吗?”凌悦问道。 “孤在这里守着。”君泽辰的语气坚定而决绝。 凌悦心中涌起一股酸涩,垂下眼眸,说道:“殿下,臣妾也在这里守着妹妹吧。” 随后,她转头对着其他侍妾说道:“妹妹们若是累了,就去隔壁暖阁休息。” 安良娣等人看着殿下和太子妃都伫立在产房外守着,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去休息。 于是纷纷面露坚定之色,表示愿意继续耐心地等着苏侧妃生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将近一个时辰了。 苏婧瑶此时已是大汗淋漓,全身湿透,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苍白的面庞因用力而变得通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其中一个接生嬷嬷激动地喊道:“侧妃,头出来了,头出来了,使把劲儿啊!” 苏婧瑶的手紧紧地握着李嬷嬷的手,听到这话,她咬紧牙关,再次使出浑身力气。 她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终于,一声嘹亮的啼哭响起,孩子出来了。 稳婆看到孩子的第一眼,眼睛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是皇孙,是小皇孙啊!” 产房中的众人顿时欢呼雀跃,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这可是太子殿下的长子啊! 如此大喜之事,必定会有丰厚的赏赐。 李嬷嬷和几位稳婆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擦拭干净,然后抱着孩子走出了产房。 而苏婧瑶在生下孩子的那一瞬间,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无力地瘫软下去,沉沉睡去。 妙云和妙霞则在一旁帮她打理身子,换上干净的亵衣,整理好仪容。 主子早就吩咐过她们,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在太子殿。 毕竟苏婧瑶现在无法确定君泽辰对她的喜爱程度,她绝不能在上司面前出现任何差错。 君泽辰听到孩子的哭声时,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他眼神看向李嬷嬷怀中的孩子,随后迫不及待想要迈步进入产房去看望小女人。 几个稳婆见状,连忙拦住了他。 “殿下,万万不可啊,产房血腥污秽,您不能进去!” 君泽辰面色阴沉,他什么样的血腥场面没见过。 这产房中是他的女人和孩子的血,他怎么就不能进去看了? “放肆,孤什么地方不能进?” 他执意要进去,这时,李嬷嬷抱着孩子连忙上前来,苦口婆心地劝说。 “太子殿下,您今日若是进了产房,明日宫中怕是会对主子议论纷纷啊。求您为主子着想!” 君泽辰已经踏出去的步伐还未落地,听到李嬷嬷的话,他又收回了脚。 这些迂腐的规矩,他迟早要将它们废除! 但为了不给刚刚生产完的小女人惹来麻烦,君泽辰还是忍住了脚步,没有再向前迈进。 这时,皇后也匆匆赶了过来,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显然是已经有宫人提前告诉她侧妃产下了皇孙。 “快把本宫的皇孙抱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皇后迫不及待地说道,声音中满是期待。 李嬷嬷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稳稳地走到皇后面前。 皇后缓缓取下自已的护甲,用手背轻柔地抚摸着孩子娇嫩的脸颊,动作是那样的温柔,生怕弄疼了这个小生命。 “好,好,好,真是本宫的乖皇孙啊!今日所有为侧妃接生的人都重重有赏,夕颜殿所有宫人也都各有赏赐!” 皇后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慈爱。 “太子,你快来看,这个孩子多像你啊。”皇后笑着对君泽辰说道。 君泽辰看着母后这般开心,心中也充满了喜悦。 他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终于成为了父亲,这种感觉既新奇又令人激动。 然而,此刻他心里更想看到的是刚刚生产完的小女人。 没过多久妙云和妙霞将收拾妥当的苏婧瑶小心翼翼移回了寝殿。 君泽辰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进去。 凌悦站在一旁,看着君泽辰着急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恍惚。 原来,苏婧瑶对他来说真的是如此不同。 他不是因为苏婧瑶怀孕才关心她,他对她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真挚,没有一丝杂质。 君泽辰静静地坐在床边,李太医则神色专注地为侧妃把脉。 “殿下,侧妃身子并无大碍,现在只是因生产脱力晕了过去。” 李太医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微臣这就为侧妃准备一碗补气血的汤药,等会儿让侧妃服下,之后只需正常坐月子调养即可。” “嗯,侧妃这胎你费心了,安顺,赏李太医白银百两。” 君泽辰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威严。 安顺恭敬地应了一声,李太医赶忙跪地谢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心中满是感慨。 不容易啊。 李太医退下后,君泽辰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 寝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和躺在床上的苏婧瑶。 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女人惨白的小脸上,她的脸庞并没有因为怀孕而影响她半分的精致。 白皙的肌肤,没有一丝浮肿,就连四肢也依旧纤细修长。 如今生产完,弱柳扶风般的身材似乎又重新显现出来。 上天真是对她格外偏爱。 若苏婧瑶知道这个男人将她辛辛苦苦保持的容貌和身材归功于上天的偏爱,怕是会被气醒。 她所拥有的一切,可都是她自已努力得来的。 君泽辰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刚刚在产房外听到她凄惨哭声的情景。 那一刻,他的心中不是在期盼着孩子的降临,反而是满满的心疼。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究竟是如何承受生子的痛苦的? 此时,君泽辰的眼中闪烁着一种他自已都未曾察觉的绵绵情意。 第39章 牡丹花 第二日,苏婧瑶悠悠转醒之时,冬日的阳光都已近乎直射到床榻边。 眼看便要到午膳时辰了。 一旁的妙云见自家主子终于醒了过来,顿时满脸欣喜的神色,忙不迭地凑上前去。 “主子,您醒啦,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苏婧瑶缓缓地睁开还有些惺忪的眼眸,好看的柳眉紧紧地蹙了起来,带着些慵懒和难受的语气。 “哪哪都不舒服。” 妙云将她扶着慢慢坐了起来,苏婧瑶咬着牙忍着下腹坠胀的难受感觉,以及子宫之前因为阵阵收缩带来的痛楚。 她靠在床头,勉强坐直了身子。 “孩子呢?” “奴婢让妙月去将皇孙抱过来了,皇孙可健康着呢。”妙云笑意盈盈地说道。 就在这时,妙月正好抱着皇孙迈步走了进来,满脸喜色。 “主子,皇孙刚刚正在由乳母喂养呢,现在可精神啦。” 妙月轻柔地将孩子递到苏婧瑶面前,苏婧瑶就迫不及待地接过孩子。 从刚刚看到孩子在妙月怀中,她的眼神就不曾离开,脸上一直挂着宠溺温柔的笑容。 苏婧瑶低头看他,怀中的孩子无辜而又干净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 只感觉自已的心瞬间就被融化了。 刚出生的孩子,虽然五官还没有长开,可她却觉得怎么看怎么喜爱,怎么看都觉得无比顺眼。 君泽辰迈步走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瞧见她正对着儿子挤眉弄眼地逗弄着。 还会时不时地歪头浅笑,眼中流露出的温柔仿佛如水般要汩汩满溢出来。 妙云与妙月也面带笑意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母子两人之间充满爱意的互动。 当意识到殿下来了,两人赶忙齐声行礼道:“奴婢给殿下请安。” “起来吧。”君泽辰淡淡地说道。 随后他坐到床边,轻声问道:“今天身子还好吗?” 苏婧瑶看到君泽辰走过来,立刻嘟起了粉嫩的小嘴,带着些许娇嗔的语气。 “不好,哪里都不好,妾好疼。” 君泽辰闻言,心疼地皱起了眉头,伸出双臂将她轻轻搂入怀中。 温柔说道:“好好休养着,等你做完月子,孤带你出宫去玩。” 苏婧瑶听了,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 “嗯?真的吗?” “嗯,因为怀孕,年节你未曾参与,元宵节更是在生产,一月后,孤带你出宫好好玩一玩。” “殿下真好。” “对了,殿下,孩子取名字了吗?”苏婧瑶忽然想起这个重要的事情。 “嗯,孤今日过来,也是要和你说,他是孤的长子,得了父皇亲自赐名,取名君翊寰。” 他的孩子虽然不是父皇的皇长孙,可却是唯一由父皇赐名的皇孙,这份殊荣不可谓不重。 苏婧瑶自然也清楚这其中的意义。 “翊寰,翊寰,真好听呀,妾可以给翊寰取个小名吗?” “自然可以。”君泽辰宠溺地看着她。 “以后他小名就叫星星。” 苏婧瑶将靠在他肩头的脑袋抬起来,眼眸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芒,与君泽辰对视着。 “好。” 苏婧瑶得到满意的答案后,低下头,又开始逗弄怀中的孩子。 “星星,星星,以后你就是娘亲的星星。” 娘亲一定会亲自把你培养成一颗闪闪发光的紫薇星,送你登上这个世界最高的位置。 君泽辰静静地看着怀中的母子。 他初为人父,昨晚只是见到孩子时还没有这般强烈的触动。 而今日看到母子两人在怀中如此温馨的互动,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幸福。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过得极快,转眼间,一个月的悠悠时光便悄然晃过。 苏婧瑶这一个月里,每日不是满心欢喜地逗弄着可爱的孩子,便是专注于护肤养体之事。 星星是在当今陛下、皇后以及太子满心的期盼中降临的。 虽说宫内由于景圣帝病重,不允许操办大型的宴会,然而景圣帝对四皇孙君翊寰却是格外的看重。 单从这名字便能知晓,“寰”字本就蕴含着天下的深意,这般贵重的字眼赐予皇孙,当真是有无上的恩德。 四皇孙的洗三礼,景圣帝亲自吩咐皇后要大张旗鼓地操办。 不仅在前朝大摆宴席宴请群臣,还在后宫宴请了众多的贵族王侯夫人,以及朝中大臣的女眷们,以此来彰显四皇孙得皇恩浩荡。 四皇孙的洗三礼几乎算是近一年内皇宫中最为盛大的活动了。 不过这些热闹哄哄的场景都与苏婧瑶没什么关系。 自从她生产完后,便因为坐月子未曾离开过夕颜殿。 不过在洗三礼那日,太子替她请求皇后给予恩典,让她的娘亲能够前来探望她。 一年多未曾相见,苏婧瑶在自已也成为母亲之后,再次看到这个疼爱了她十几年的母亲。 心中只觉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之感。 她会保护好娘亲,保护好苏家,会让苏家因为她满门荣耀! 经过一个月的精心休养,她的身子感觉终于轻快了许多。 这几日,君泽辰每次来到夕颜殿看望她,眼神就如同饿狼一般,好似要将她整个给吞了似的。 要不是她还没坐完月子,恐怕狗男人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了。 夜间,静谧无声。 苏婧瑶端坐在榻上,专注地画画。 她画的是牡丹,冬日的皇宫笼罩着一层雪白,正好需要这般国色天香、富丽堂皇的牡丹来加以点缀。 君泽辰踏入寝殿,一眼便望见她正执着笔作画。 如瀑的发丝肆意披散,修长的睫毛在烛火的映照下,于脸上投下一片片细微而迷人的阴影。 她身上穿着垂感极佳的丝质束腰长裙,身姿绰约,美不胜收。 苏婧瑶察觉到他的到来,刚想要起身行礼,君泽辰却已然快步上前,在她身后坐了下来。 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低沉说道:“继续画。” 苏婧瑶自然也就不和他客气,继续专心致志地将牡丹画作完成。 君泽辰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放在她腰间的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摩挲起来。 苏婧瑶微微挑起眉眼,瞟了他一眼。 今天和他玩一点不一样的吧。 苏婧瑶知道君泽辰看似内敛,实则闷骚,索性她就主动一些,倒要看看他能否招架得住。 她的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是君泽辰并未瞧见。 苏婧瑶画完牡丹后,在牡丹花的旁边写了一行小字: 金莲纤约牡丹莹腻,一看魂消。 君泽辰在她提笔写字时,本以为她要为牡丹作诗作词,待看到她写完后,才猛然察觉出异样。 他的眼神倏地暗沉下来,声音低沉暗哑,在她耳边响起。 “瑶瑶写的什么?”他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压抑。 君泽辰自她生子后,本就对她觊觎已久,心痒难耐,这小女子竟然还故意招惹他? 苏婧瑶转过头来,与君泽辰四目相对,她的声音娇娇软软,脸上的神情带着一种欲语还羞的韵味。 “殿下看不懂吗?” 她的语气带着丝丝挑衅。 君泽辰眼眸微眯,“既如此,瑶瑶可别求饶。” 既然今晚她如此主动,他又为何还要压抑自已,原本他就打算在今晚将她拆吃入腹。 本想着这么长时间没有过了,要温柔一些的,可没想到,她竟然对他毫不体谅! 君泽辰起身面对着她,眼神幽暗,动作不疾不徐,仿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从容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已腰间的腰带,随着腰带的解开,他的衣襟一下子敞开。 苏婧瑶愣愣地看着他,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看,红晕在漂亮的脸蛋上散开。 君泽辰露出结实的胸膛,随后重新安然坐在榻上。 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地将苏婧瑶抱到了自已的腿上。 灵活的手指巧妙解开了她的腰带,而后一点点地将她的衣裙缓缓散开。 娇柔的女子也顺势如弱柳扶风般软软地靠在男人坚实的身上。 君泽辰的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在苏婧瑶身上上下其手,热烈的吻如雨点般纷纷落在她雪白如脂的肩头。 随后一路沿着优美的脖颈曲线吻去。 苏婧瑶在他这般动作之下,全身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栗起来,她贝齿轻咬着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殿下,别.....” 君泽辰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随后悠悠拿起笔,在她的小字下继续提笔写下: 双莲齐*,一枝轻*牡丹*。 写完后,他轻轻放下笔,双手温柔地将人缓缓转了过来。 漆黑如深潭般神秘深邃的眸子紧紧与她妩媚动人的媚眼相对视。 “孤写得如何?” 苏婧瑶眼神轻轻瞟了一眼画纸,贝齿轻咬着嘴唇,娇媚的眼神狠狠地瞪着他,似有怒色,又似有嗔意。 一声情不自禁的呻吟冲破喉咙,“唔.....” 他问的到底是写得好还是做得好! “殿下应该做个惜花之人。” 苏婧瑶的声音中带着丝丝委屈。 君泽辰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带着浓浓戏谑意味的笑容,似乎藏着无尽深意。 他没有回应苏婧瑶,一手掐着她的纤腰,另一只手再次执笔。 雨滴落在牡丹上,画上的牡丹花看着更加娇艳了。 他的神情专注又认真。 随后龙飞凤舞地题字:牡丹寒露***,**话茵。 落笔之后,他仿若能吃人的眼睛直直地、毫不避讳地看着苏婧瑶,眼神中满是炽热和玩味。 “牡丹花都已经这般娇艳欲滴了,孤还不够疼惜吗?” 君泽辰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邪魅。 苏婧瑶听到这话,又看了一眼画纸上的字,脸上瞬间如晚霞般布满了潮红,媚眼如丝般动人,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 她的身体哪里是她能完全控制的! 还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太会“犯规”! 君泽辰不愧是男主,厉害的地方的确厉害得让人惊叹。 甚至在调情的时候,他不仅能秒懂她的心思,甚至还能举一反三,反过来肆意地调戏她。 “殿下!”苏婧瑶嗔怪地喊道。 君泽辰在她耳边小声的不怀好意的说了些什么。 苏婧瑶并不想懂,但似乎又隐隐约约地明白了。 照做便是,哼。 他腰身精壮,她玉腿白嫩,两人肤差明显,很美。 君泽辰见此,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冲动,俯身猛地吻上了她娇艳如花瓣的红唇。 怎么这么乖! 苏婧瑶捧着他的脸回应着,窗外的枝条随风摇曳。 半个时辰后,君泽辰身上原本若有若无的强势与霸道渐渐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逐渐浓郁的温柔。 眼神变得无比柔和,仿佛春日里温暖的阳光,直直地洒在苏婧瑶的身上。 他微微低下头,嘴唇轻轻凑近苏婧瑶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瑶瑶,孤为你题词两句,孤想看你写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让苏婧瑶不由自主地听从他的话。 苏婧瑶的手微微颤抖着,她拿起笔,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握着笔杆。 目光落在面前的牡丹花上,她牡丹花旁边画了柳枝,柳枝随风飘动,仿佛在翩翩起舞。 随后,她一笔一划地题字: 柳枝款摆,**轻拆,**牡丹开。 写完之后,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樱桃一般,然后娇羞地钻进了君泽辰的怀中,不敢看他。 君泽辰看着这句题字,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倒是应景,与眼前的这幅画相得益彰。 这幅画,是他的了! 随即将苏婧瑶更抱紧了些,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已的身体里一般。 这欢愉,更入佳境,不负春心。 第40章 驾崩 乾清宫。 君泽辰静静地伫立在景圣帝寝殿之外,身姿挺拔却透着一股凝重。 秦太医站在一旁,满脸皆是苦涩之色,带着无尽忧愁。 “秦太医,父皇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君泽辰面色极其严肃,俊美的面庞上带着悲痛,眼眸中更是溢满哀伤和痛惜。 秦太医沉默着,沉重地点了点头,动作仿佛有千钧之重。 这时,德海公公缓缓地走了出来,轻声说道:“太子殿下,陛下让您进去。” 君泽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随后抬脚坚定地踏入了寝殿。 景圣帝虚弱地穿着明黄的寝衣躺在床上,面容灰白如纸,往昔的威严已荡然无存。 此刻的他仅仅只是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垂危之人。 君泽辰缓缓走到床边,动作沉重地跪在了他父皇面前。 “父皇,儿臣来了。”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浓的悲恸。 景圣帝艰难而费力地睁开双眼,浑浊的双眸吃力地看着君泽辰。 瘦骨嶙峋的手颤抖着紧紧握住君泽辰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太子,你是朕最优秀的儿子,君国交给你,朕很放心,但是你还记得朕之前跟你说的祖训吗?” 景圣帝的声音无比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儿臣记得。” 君泽辰目光坚定地看着景圣帝。 只是在他内心深处,却不想如他父皇一般。 他实在不想让他的儿子也经历和他一样残酷的厮杀。 景圣帝极为艰难地与君泽辰对视着,浑浊的眼眸中仿佛凝聚着最后的光芒。 拼尽了全身仅存的那点力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朕要你发誓。” 君泽辰紧紧地皱起眉头,目光中满是不解与不甘,抿着唇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父皇为何一定要皇子们残酷厮杀,儿臣有信心凭借自已的能力可以培养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咳咳。” 景圣帝听到他的话,顿时气得剧烈咳嗽起来,脸上涌起一抹愤怒的红晕。 “太子,你可以培养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难道你能保证你之后的每一代都可以顺利地培养出一个同样优秀的继承人吗?” 景圣帝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先祖以史为鉴,通过皇子之间的竞争和拼杀,筛选出最合适的继承人,也正因如此,我们君国才历经十代而不衰,反而日益强盛。” 景圣帝顿了顿,接着说道。 “只要你打破这个规则,从你之后所有的后代都将变得难以控制,更何况帝王的冷血无情,岂是你单单通过培养就能塑造出来的吗!” 不亲身去经历,又如何能有那般深刻的体会,一切纸上谈兵,都不过是空话,都是虚无缥缈的幻想罢了。 君泽辰慢慢地垂下眼睫,面色无比凝重。 他知道父皇说的没错,他自从亲自手刃大皇兄和二皇兄,便不曾对皇室亲情抱有期待。 若是还有其他兄弟阻拦他的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除掉。 历经生死,才终知,一切利益当以自已为先,一切情感在自已面前都可以舍弃。 “父皇,儿臣发誓,会遵循祖训,让君国千秋万载。” 景圣帝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在他发完誓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好,朕相信你,扶朕起来。”景圣帝说道。 君泽辰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景圣帝下床。 景圣帝脚步虚浮却又坚定地朝着寝殿最里侧的墙壁处走去。 走到墙壁处,景圣帝吃力地转动了一个隐蔽的开关,只听“咔嚓”一声,一个凹槽瞬间出现在眼前。 景圣帝缓缓走过去,颤抖着双手将放在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是一个带着精致古纹的玉盒,他将其抱在怀中。 随后,君泽辰扶着景圣帝,走到乾清宫大殿的龙椅上坐下,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走到尽头的身躯承载着一生的沧桑和疲惫。 此时的大殿中已然来了不少大臣,都是德海公公依照景圣帝的口谕给传唤过来的。 文臣之首的尚书令大人苏尚书,面容上带着庄重之色,武将之首的大都督,身形挺拔而威严,还有太子少师、少傅、少保,以及六部尚书等朝中大臣全部都到了。 “太子,听旨。” 景圣帝的声音中依旧透着威严,可那份虚弱却也清晰可感。 君泽辰笔挺地站在殿中,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立马跪下,他身后的大臣们也都纷纷跟着整齐地跪地。 “吾儿,太子君泽辰,今,朕特将传国玉玺传予汝。” 景圣帝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君泽辰身上,目光中饱含着期许与重托。 “此乃国之重器,身负先祖之荣光与江山之要托。 朕自践祚以来,久经风雨,深悉治国之艰。 然朕观汝,聪慧颖悟,志存高远,具担当天下之才。 今朕传此皇位予汝,望汝能秉朕之志,以苍生为怀,以社稷为要,兢兢以治,拓土开疆。 使吾朝江山永固,黎庶安居乐业。 切莫负朕之所托,切莫负此天下黎民。 接此玉玺,即承此万钧之重荷,愿汝可成一代圣明之君,垂名青史。” 君泽辰恭恭敬敬地跪地,脸庞紧绷,双手稳稳地高举过头,带着虔诚和敬畏。 “父皇在上,儿臣承蒙父皇厚爱,委以如此重任。 儿臣必当谨遵父皇教诲,以祖宗基业为根,以天下苍生为本。 定当殚精竭虑,勤勉政事,不负父皇所托,不负传国玉玺之重。 儿臣必倾尽全力,让我朝繁荣昌盛,永享太平,以报父皇大恩,以慰先祖英灵。” 君泽辰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大殿中回荡着。 他说完后,德海公公从景圣帝那接过传国玉玺,在众位大臣庄重而肃穆的目光见证下,放在了太子君泽辰的双手之中。 景圣帝目光慈爱而欣慰地看着底下的太子,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安然之色。 他终于完成了这一生的重任。 随即,缓缓地闭上了眼。 德海公公返回景圣帝身旁,目光触及到景圣帝已然闭上了的双眼时,心头猛地一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双唇微微哆嗦着,轻声呼唤道:“陛下,陛下。”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惶恐和不安。 然而,景圣帝却没有半分反应,仿若沉睡一般。 德海颤抖着将手哆哆嗦嗦地凑近景圣帝的鼻尖,却发现景圣帝已毫无呼吸! 德海公公的身体猛地一瘫,悲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嗓音已然沙哑,嘶声道:“陛下,驾崩!陛下,驾崩!” 君泽辰听到这声音,震惊地猛然抬头,呆滞地看着一脸安详闭着眼睛的父皇。 身子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猛地一震,眼眸中瞬间涌起悲痛与哀伤,面色在一瞬间凝重得如同寒霜笼罩。 即使心硬如铁,面对父皇离世,仍然让他揪心般疼痛。 好一会儿,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儿臣......恭送父皇。” 其余大臣们也都纷纷齐声悲声道:“臣等恭送陛下!” 在君国,皇帝驾崩后,遗体要在宫内放置二十七日。 在此期间,需举行上谥典礼,开展治丧活动,进行停殡,最后完成下葬。 二十七日后,新帝即位,举行盛大的登基大典。 夕颜殿。 苏婧瑶坐在榻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怀中抱着孩子。 一个多的时间,星星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白里透红,宛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清澈明亮,如同两颗闪烁的黑宝石。 小小的鼻子微微翘着,樱桃般的小嘴不时地咂巴着,可爱极了。 完美继承了父母亲的优点。 苏婧瑶纤细的手指轻轻逗弄着孩子粉嫩的脸颊,孩子发出“咯咯”的笑声。 突然,连绵不绝的鸣钟声响彻而起,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 苏婧瑶依旧保持着平静,只是眼眸深处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波澜微微荡漾。 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丝丝的怅然。 这样的钟声只有在皇帝驾崩之时才会响起。 皇帝驾崩,君国的皇宫内会鸣钟一万响,而君国所有的寺庙更是需要鸣钟三万响。 苏婧瑶的目光缓缓移向外面,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一片片洁白的思绪。 一代明君,就这样在漫天飞雪之中悄然落幕。 而君泽辰,即将成为下一位至高无上的帝王。 “主子,奴婢将皇孙带下去吧,让妙霞赶紧给您换身衣裳,等会儿皇后应该就要召集后宫众人发丧了。” 妙云的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声音也略显低沉。 苏婧瑶微微点头,将怀中的星星递给了妙云,随后带着妙霞进入寝殿,开始更换衣物。 妙霞小心地拆去她头上的所有珠翠,然后缓缓褪下华丽的服饰,为她换上了一身孝衣。 这是内务府在皇后的安排下早早便准备好了的。 “主子,这次发丧,您要注意些,安良娣和唐奉仪可能会有所行动。” 妙霞一边仔细地为她整理着仪容,一边轻声说道。 “惜云殿那边的人传来的消息?”苏婧瑶微微挑眉。 “是的,但是我们的人没有打听到她们具体的计划。” 妙霞轻声回答,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她两人站在一条战线上了?”苏婧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思索。 “没有,应该只是暂时联手。”妙霞肯定地回答道。 苏婧瑶轻轻点了点头。 她们的胆子还真是大呀。 不过,高风险伴随着高回报。 在先帝的灵堂前搞事情,一旦成功,就算是太子也不能保住凌悦,皇后更是会为此大怒。 苏婧瑶漫不经心地取下手指上的宝石戒指,妙霞眼疾手快地接过,放入了首饰盒中。 唐奉仪为了保住自已的小命,胆子还真是大了不少。 第41章 唐奉仪见血 景圣帝驾崩当日,嗣皇帝君泽辰面色凝重,眼眸中满是哀伤,他挺直脊梁。 带领着一众皇子、公主以及百官,缓缓走向停放大行皇帝遗体之处,瞻仰大行皇帝遗容。 庄重举行“小殓”仪式。 五日之后,便是“大殓”,朝中亲王以下,顶戴官员以上,还有三等侍卫妻以上等众人,皆需全部来到乾清宫,瞻仰大行皇帝遗容。 君泽辰神色庄重而威严,带领着王公、公主以及世家主母等,一丝不苟地行“大殓礼”。 每一个动作都饱含对大行皇帝的敬重和缅怀。 “大殓”结束之后,君泽辰深吸一口气,挺直身躯,以沉稳而坚定的声音正式向外界宣告景圣帝去世的消息。 这消息迅速传遍朝廷官员、宗室以及百姓之间。 发丧完毕后,皇室成员个个面色悲戚,王公大臣们也是神情哀伤。 宫女太监们皆全部身着丧服,开始进行哀悼仪式。 一大清早,苏婧瑶便早早地身着丧服来到了东宫门口。 东宫的侍妾们本应统一由太子妃带领着,一同前往宗祠为大行皇帝上香、行礼并哭泣。 按常理来说,苏婧瑶也是应当前往栖鸾殿的。 不过,她带着大皇子,便直接向太子妃告假了。 特意派了个宫女去告知太子妃,自已直接到东宫门口等她们。 苏婧瑶之所以选择不去,也不过是为了防止安良娣和唐奉仪之事会牵连到自已。 今天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那个看戏的人。 栖鸾殿。 “妾给太子妃请安。” 唐奉仪腹部隆起,虽然已有四个多月了,但也只是微微隆起。 她款步上前,微微俯身,声音轻柔而恭顺。 唐奉仪自从知晓自已服用的胡太医的汤药全是那种会伤害母体保全皇嗣的药之后,她便极为谨慎地使用。 只会在感觉身体极为不适时才会少量服用。 就这般艰难地,勉强将皇嗣保留到了如今。 她知道,安良娣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不怀好意,安良娣不过是想借她的手打压太子妃。 可是就如安良娣说的那样,她别无选择。 她才十六岁,她不想死。 唐奉仪心中清楚,她人微言轻,地位低下,在皇后和太子眼中,自已的性命根本无足轻重。 若不是她的身体的确日益虚弱,她也不敢相信皇后和太子将自已当成温养皇子的容器! 踏入东宫那刻起,她行事一直谨小慎微,在太子面前更是表现得柔柔弱弱。 明明在新进的五个侍妾当中,她是最能得太子欢心的那一个。 可是,安良娣却还是如同选秀时那般令人讨厌。 她明明是那样骄纵跋扈的性子,却能在太子面前伪装成柔弱无依的模样,还明目张胆地抢夺太子的关注。 明明太子是要来她的漱玉轩,却时常被安良娣截胡。 她无比厌恶安良娣,可她的身份在安良娣面前实在是太过卑微。 她在京城也没有任何可依靠的势力,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投靠太子妃。 毕竟太子妃和安良娣本就有着旧仇。 可是唐奉仪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妃不是单纯,而是愚蠢至极。 即便太子妃并非有意要伤害她的皇嗣。 但她的皇嗣却因为太子妃的愚蠢行为而不能降生! 是太子妃,导致了现在她与皇嗣只能存活其一。 所以,太子妃不能怪她,她必须要自保,即使和安良娣合作。 唐奉仪低垂的眼眸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狠毒。 太子妃看见她,急忙伸手将她叫起,脸上带着些许关怀。 “你有身孕,不必多礼,坐吧。” 凌悦每次看见唐奉仪,心中都会涌起浓浓的内疚之情。 是她的原因才造成了唐奉仪如今这般虚弱的模样,皇嗣能否平安降生也成了未知数。 唐奉仪抬起头,带着浅笑,随即坐下。 没过多久,安良娣也缓缓走了进来。 她进来后,神色自若地将目光投向唐奉仪,随后若无其事般与唐奉仪对视了一眼。 唐奉仪眼神略微一慌,随即迅速垂眸低头,掩饰内心的波澜。 “妾给太子妃姐姐请安。” 安良娣声音娇柔说道,说完便微微福身行礼。 “起来吧。” 凌悦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看向安良娣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好脸色。 她心中对这个女人满是怨恨。 她最近所遭遇的一切祸端几乎都与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可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反击。 如今她的金册被收,失去了对东宫事务的调动权,她做所有事情都举步维艰。 虽然她在东宫已经两年了,可笑的是竟然没有培养出多少真正属于自已的人。 到了现在,或许自已手下的人还没有新来的安良娣,可用的人多。 她以前把东宫当做自已的家,以为太子会护她一生,她不需要谋求算计。 现在才知,自已以前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可逝去的时光终究回不来。 如今再后悔也是惘然。 没过一会儿,五位侍妾都已经陆续到齐了,内务府也派了几个小太监过来。 领头的是内务府一个身形略显佝偻的一等太监,他谦卑地弯着腰。 “奴才给各位主子请安。” 接着他又直起身子,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今儿奴才是来给东宫的各位主子送经盒还有佛珠的。” 皇帝死后,皇室成员都需要为大行皇帝抄写往生咒,放入经盒中。 这几日她们每个人都穿着孝服在祠堂为大行皇帝抄写了佛经。 而佛珠是皇后授意经过崇华寺住持统一加持过的。 唐奉仪的位份最低,坐得最远,但反而离拿着经盒的小太监最近。 她率先走到几个太监面前,还不等第一个小太监反应过来,唐奉仪就将手中的佛经放入了经盒中。 这时,拿经盒的小太监脸色微变,赶忙着急说道:“唐奉仪,这个经盒是太子妃的。” 太子妃经盒中的佛珠是二十四个佛珠的手串,而其余侍妾的经盒中仅仅只是十二颗佛珠的手串罢了。 唐奉仪听到小太监的话后,脸上瞬间流露出一抹愧疚之色。 她的眼眸中满是歉意,忙不迭地说道:“太子妃姐姐,妾一时晃神,竟然不曾注意这个经盒是太子妃姐姐的。” “不过妾已经将经文放入盒子中了,不若妾将太子妃姐姐经盒中的珠串与妾的珠串调换如何?” 毕竟经文已经放在经盒中了,若要取出只能在大行皇帝的灵前才行。 还不等太子妃开口说话,安良娣就立马扬起下巴,面露嘲讽之色。 “唐奉仪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竟然将经文放入太子妃的经盒中,就算调换了,你也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凌悦听到安良娣当着她的面这般不客气地指责唐奉仪,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面露不悦之色,出声呵斥。 “安良娣!本宫还在呢,本宫都并未说什么,安良娣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是,太子妃大度,不在意这种小事,妾多言了,还望太子妃恕罪。” 安良娣的语气带着阴阳怪气。 “唐奉仪,你将佛珠调换一下吧,经盒都是一样的。”凌悦体谅地轻声说道。 “谢太子妃姐姐。”唐奉仪乖巧应道。 说罢,她便缓缓地从原本太子妃的经盒中取出了佛珠串走向她自已的经盒,她的经盒在最末尾。 因为怀孕,行动较为缓慢,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且缓慢。 安良娣看着唐奉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随即便垂下眼眸,端起茶杯饮茶。 唐奉仪将佛珠串交换后,慢悠悠地回到了座位上。 之后其他侍妾依次缓缓上前,拿起经文,将其放入经盒中。 等所有人放完之后,太子妃端庄稳重地走在前面,带领着众人出发。 众人亦步亦趋地跟随着。 她们来到东宫门口,与在此等候的苏婧瑶会合。 接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乾清宫而去。 此时的乾清宫堂前,君泽辰面色凝重,神情庄严地带领着众大臣和皇亲贵戚恭恭敬敬地站在大行皇帝灵前。 皇后率领着嫔妃以及太子妃等人也到了灵前。 皇后神色肃穆,率领嫔妃们郑重地拿出经盒中的佛珠。 每个女子的眼神中都透着虔诚和敬畏,在灵前开始静静祈祷。 祈祷完成后,再将经盒中的经文小心翼翼地放入灵前中那个已经装了不少经文的箱子中。 这些经文都会在大行皇帝下殡之前烧掉。 皇后祈祷完毕,太子妃走上前去,苏婧瑶等侍妾则整齐地站成一排,在太子妃身后。 每个人也都神色专注地从各自的经盒中拿出佛珠。 苏婧瑶站在最外侧,而安良娣和唐奉仪则不着痕迹地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地站到了一起。 两人并肩而立,都站在凌悦的身后。 苏婧瑶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两人。 这二人不会是等会儿就要开始搞什么名堂吧,现在可是所有大臣和皇亲国戚都在这里。 好勇气,也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关键时刻还得她给她们擦擦屁股。 凌悦拿出佛珠开始祈祷。 可是...... 她的手上最开始只是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痒意,然而很快,这种痒意就变得越来越强烈,甚至开始带着尖锐的刺痛。 她紧蹙眉头,面容上露出些许痛苦之色。 但她一直强忍着,努力不让自已的异样表现出来。 她的手怎么了? 即使心中十分焦急,表面上凌悦仍然闭着眼睛,双手缓缓地转动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地祈祷着。 可是越是转动佛珠,她的手就越发地刺痛难忍。 就在终于祈祷完毕,佛珠也终于转动到最后一颗时,她突然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手中的佛珠应声而落。 而此时在她身后的唐凤仪恰巧起身,由于全心祈祷,并不曾察觉前方太子妃佛珠掉落。 ‘一不小心’就踩了上去。 “啊!” 唐奉仪发出一声惊叫,她的脚崴了,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凌悦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皇后、太子以及其他人见到这一幕也是万分惊愕。 “唐奉仪见血了!”有人惊恐喊道。 第42章 封位 君泽辰的面色倏地一沉,仿若寒潭般冰冷,双眉紧紧蹙起。 这可是在父皇的灵前! 皇后亦是满脸惊愕,不过她很快便回过神来,迅速开口:“太子,唐奉仪怀有身孕,赶快将人带回东宫!” 毕竟大行皇帝灵前见血,这是何等犯上的忌讳,简直是对先皇的大不敬。 君泽辰神色冷漠如冰。 尽管他知晓唐奉仪这个孩子要平安生下来极为艰难,但也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去。 他快步上前,将人抱离,离开灵堂后,将唐奉仪放置在轿辇之上。 接着转头吩咐一旁的宫女:“将唐奉仪带回东宫,速速派人去请太医。” 说完这话,君泽辰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返回了灵堂。 唐奉仪望着君泽辰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的痛苦之色愈发浓郁。 也不知这痛苦究竟是源于肚子的剧痛,还是因为这个男人近乎绝情的态度。 她明明怀了他的孩子,如今小产了,却竟然得不到他丝毫的怜惜。 灵堂前,在太子抱走唐奉仪的一瞬间,安良娣动作极其隐蔽地用孝服遮掩着,悄悄将唐奉仪之前调换过的佛珠串重新换了回去。 而那沾有荨麻粉和乌头粉的佛珠串则被她用一方手帕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而后不动声色地藏进了袖子中。 一直紧紧留意着安良娣和唐奉仪的苏婧瑶将她的这些小动作清楚地尽收眼底。 甚至为了万无一失,她悄然走到太子妃身旁,弯下腰,准备将太子妃扶起。 还十分巧妙地将佛珠串一脚踩到了安良娣的面前,以便安良娣更加方便行事。 随后关切问道:“太子妃姐姐,你怎么了?” 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将她扶了起来。 皇后面色阴沉,带着怒色,径直走到凌悦面前。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回荡在空气中。 皇后竟然毫不犹豫地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直接扇了过去。 凌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一个踉跄,眼中瞬间盈满了震惊之色。 目光中还夹杂着无尽的委屈与深深的害怕。 皇后则怒声喝道:“来人,太子妃以下犯上,冲撞大行皇帝遗体,将她带去祠堂,让她跪着为大行皇帝祈福,抄写佛经百遍!” 君泽辰进来之时,恰好错过了母后打凌悦这一幕。 只是听到了母后毫无情面、冰冷至极的处罚决定。 待他走近一看,才瞧见凌悦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此时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君泽辰只能紧皱眉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凌悦。 他不能在此时公然反驳母后。 当下最为要紧的是完成父皇的举哀仪式。 君泽辰不得不选择忽视凌悦满含求救意味的眼神。 皇后身边的太监见状,赶忙上前将凌悦带了下去。 在皇后打凌悦巴掌时,苏婧瑶稍稍后退,并且非常‘不小心’踩了一脚安良娣调换之后佛珠串。 毕竟唐奉仪之前可是踩过,若是被人发现这个佛珠串崭新依旧,岂不是惹人怀疑? 她还是帮帮她们吧,可不能让皇后发现任何疑点。 凌悦被带下去后,宫女们的动作也极为迅速,很快便将唐奉仪留下的血迹清理得干干净净。 灵堂前,似乎在转瞬之间便恢复了平静,一切程序又都继续有条不紊地正常安排着。 苏尚书静静地站在大臣的第一排,目光慈爱地看着自已的女儿,眼中流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他身为文臣之首,要说他没有丝毫野心和欲望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的女儿本就是被他如珠如宝地捧在手心中长大。 陛下的一纸赐婚,让女儿成为太子妾,他心中自然是不情愿的。 以他女儿的身份,明明可以成为太子妃。 现在的太子妃本就不适合占据那个位置,那就给他女儿让路。 当初太子迎娶一位武将之女作为太子妃,虽然朝中大臣对此有些不满。 但是也并非是非要紧紧盯着太子的后院不放。 君臣君臣,他们心里还是清楚分寸的,毕竟太子的实力摆在那里。 太子妃只要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即便身份不够贵重那也无妨。 可是现在的太子妃呢? 既不能诞下皇嗣,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担当太子妃乃至未来皇后的重任。 今日这样的场合,出现这样的事情,足够百官对其口诛笔伐。 苏尚书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沉思之色。 既然如此,那他必然要全力以赴扶持他的女儿上位!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君泽辰每日都极为繁忙。 不但要依照皇室的规矩为大行皇帝举行各类仪式,而且还需批阅奏折,料理朝政事务。 如此这般的忙碌状态一直延续到大行皇帝殡天的第二十七日,景圣帝得以被安葬于皇陵之中。 随后,君泽辰正式登基称帝,并为先帝追加谥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先皇景圣帝,一生功绩卓着,德配天地。 其治国理政,奠定根基,俊武之姿,震慑四方; 睿智英明,决策英明;文谟广布,润泽万民; 功劳至高,无与伦比;至明之智,烛照千古; 敬天孝祖,为世典范。 今特追封先皇谥号为定基景圣俊武睿智文谟功高至明敬孝皇帝。 以彰其德,永垂不朽。 钦此!” 待登基大典完毕,乾清宫亦呈现出全新的面貌,先帝的一切用品全部换新。 从今日起,君泽辰便成是乾清宫新的主人。 登基大典结束后,君泽辰迈着步伐回到乾清宫。 他和太后一同在榻上端坐。 “皇帝准备如何册封东宫侍妾和太子妃。”太后目光锐利地看着君泽辰,缓声问道。 君泽辰的面色瞬间一肃,他眉头微微蹙起,沉声道:“母后是何意?太子妃自然是朕的皇后。”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 原本君泽辰心里便只想着要亲自册封太子妃和侧妃,至于其余东宫侍妾,交给母后册封便好。 但此刻母后的意思,似乎并不想让太子妃成为皇后? 太后此时脸上已毫无掩饰地流露出对太子妃的深深厌恶,她语气冰冷。 “皇帝,太子妃在先帝灵前如此作为,哀家当时便想褫夺她的太子妃之位。” “只是当时为了保全皇家颜面,哀家才隐而不发,她实在不配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君泽辰闻言,脸色更加凝重,目光坚定地为凌悦辩护。 “母后,灵堂前那件事,朕会去查清楚,太子妃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等不敬行为。” “这些日子哀家知道你忙碌,太子妃的事情哀家已经查清楚了。”太后的声音依旧冰冷。 “哀家不可能冤枉了你的太子妃。” 太后强调,接着她继续说道。 “太子妃当日曾言,手上是因为佛珠起了红疹,因此才佛珠掉落,可是哀家当天便将掉落的佛珠供太医查验,并未有任何问题。” “太子妃自已也说不清楚手上的红疹从何而来。” 太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咄咄逼人。 “那朕就更应该查清楚.....”君泽辰紧紧皱着眉头回答道。 “皇帝可以去查清楚,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太子妃先帝灵前大不敬,冲撞先帝英魂,是不争的事实。” 太后的眼神愈发严厉。 对太后而言,就算太子妃手废了,也不应该将佛珠掉落在地。 随后太后继续道:“因为她的失误,唐奉仪小产,原本为唐奉仪看诊的胡太医曾回禀过哀家,若是一直照着他的汤药喝下去,你的二皇子也不是不能降生!”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先帝入殡前,宫人烧佛经时,竟然在一张佛经上发现了血迹,哀家对比了字迹,确认是太子妃所抄写的。” 虽说佛经若是用血来抄写更显虔诚和敬重。 可是太子妃只是用的普通墨汁抄写,然而却沾了血在上面,这样的寓意可就大大不同,甚至完全是反效果。 若是太子妃心思细腻,发现血迹后,重新抄写一张也就罢了。 可太子妃竟然将带着血迹的佛经放在了先帝灵前! 君泽辰静静听着母后指责凌悦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却无法反驳。 即使他心里清楚凌悦也许是无辜的,也许是被人陷害的。 可此时他确实没有任何证据来为凌悦辩解。 “母后,若太子妃是被人陷害呢?” “无论她是不是被人陷害,出了这么多事情,她都不适合做皇后,你明白吗,皇帝。” 太后表情严肃,目光紧紧地盯着君泽辰。 君泽辰缓缓低下头。 他知道母后说的确实在理。 只是…… 君泽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太后。 “母后,朕一直相信太子妃,她是朕亲自求娶的嫡妻,朕也给过她承诺,她若不为皇后,朕心愧疚。” 君泽辰的脸上闪过一抹痛楚。 他虽心硬如铁,可是那只是对不曾走进他心中之人,那些早已入心的人怎么能不在乎呢? 皇太后微微叹气,随后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是皇帝,你可以对不起任何人,可无人能对不起你。” 她顿了顿,继续道:“太子妃若为皇后,朝臣如何看待你这个帝王?” “她的错不是小错,不是一件两件,就算你执意立她为后,哀家也绝不会同意,哀家手中的皇后册宝也绝不会给她。” 太后看着皇帝为难的脸色,她也知晓自已儿子的性格。 打一巴掌总得给颗糖。 她接着说道:“这次封位,太子妃被贬妻为妾,确实处罚过大,哀家可允她贵妃之位,哀家也可放任部分宫权给她。” “若是表现不错,之后再过继一个皇子,她登上后位也不是不可能。” 君泽辰眼神闪烁了下。 似乎这已然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他原本是想要给瑶瑶贵妃之位的,可现在凌悦被册为贵妃,她原本就是他的嫡妻,自然不能屈于人下。 贬妻为妾,这已然是莫大之屈辱。 君泽辰无奈叹息一声,“母后决定就好。” “那其他妾室皇帝可有要册封的?还是都由哀家册封?”皇太后紧接着问道。 “母后想要给侧妃什么位份?”君泽辰反问。 “侧妃生育了大皇子,于社稷有大功,原本贵妃之位也是当得。” “只是太子妃若为贵妃,宫中无二位贵妃的先例,哀家想着,册封侧妃为淑妃如何?”皇太后缓声说道。 君泽辰听着母后的安排,点了点头,这倒和他所想的一样。 “母后思虑周全,不过淑妃生育大皇子,抚育大皇子辛苦,朕准备赐她封号‘纯’,封为纯淑妃。” 玉在山而草木润,渊生珠而崖不枯。 瑶瑶的善良纯粹就应该如宝玉,如珍珠,影响整个后宫,后宫不应该这般乌烟瘴气。 这个‘纯’字,她当得。 皇太后听到皇帝说要给淑妃赐封号,心中还稍有惊讶,原以为皇帝心中只有太子妃。 毕竟当初皇帝可是一直不愿意与淑妃圆房。 现在这是…… 变了? “那贵妃和纯淑妃的宫殿皇帝有何安排?”太后微微侧过脸来,神色平静地问道。 君泽辰稍作思索。 如今自已尚无皇后,那坤宁宫自然是空缺着。 他轻轻抿了抿唇。 “贵妃居翊坤宫,纯淑妃居永寿宫。” “不过永寿宫名字不好听,朕决定重新赐名为昭纯宫,如此一来,与纯淑妃倒是相得益彰。” 凌悦身为贵妃,居翊坤宫自是极为合适。 永寿宫,之前本是淑太妃居住的地方,淑太妃又是父皇的宠妃,宫殿更是富丽堂皇。 甚至比翊坤宫还要大上一些。 正好瑶瑶生了孩子,住一个大点的宫殿倒是合适。 她之前在东宫的宫殿名字实在不好听,而现在的“昭纯”二字,却是极为适合。 今日宣旨后,凌悦定然无法难以接受,他今晚还是要去翊坤宫安慰她一番。 是他对她不起...... —————— 位份表。 皇后:超品。 贵妃:正一品。 淑妃,贤妃,德妃:从一品。 妃:正二品。 昭仪,昭媛,昭容,淑仪,淑媛,淑容,修仪,修媛,修容:从二品。 贵嫔:正三品。 婕妤:从三品。 容华:正四品。 美人:正五品。 才人:正六品。 宝林:正七品。 御女:正八品。 采女:正九品。 第43章 凌悦是否后悔? “仰承皇太后慈喻。 今陛下登基,太子妃本为潜邸嫡妻,然其德行有亏。 于先帝停灵之际,竟敢以下犯上,冒犯先帝,且致使唐奉仪小产,实难当皇后之重责。 然陛下念及旧情,特册封其为贵妃,赐居翊坤宫。 此后,贵妃务必深悟已过,诚心悔过,严遵宫规,切不可再行悖逆之事。 各宫之人皆应以此为鉴,恭敬侍奉,严守宫纪,不得有丝毫违逆。 若再有犯者,定当严惩不贷。 钦此!” 太后宫中的太监挺直了腰板,神色严肃,当着凌悦的面一字一句清晰地念完了太后懿旨。 念罢,太监手持懿旨,缓缓地走到凌悦面前。 微微躬身道:“贵妃娘娘,接旨吧,翊坤宫早已打理妥当,娘娘今日便可搬过去了。” 此时的凌悦,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面庞此刻近乎扭曲。 她是陛下的嫡妻! 陛下登基,她理应成为皇后才是! 可……陛下却仅仅封她为贵妃。 贬妻为妾......何等屈辱! 凌悦身边的大宫女梅香瞧着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不已。 悄悄地移动跪着的身子,轻轻扯了扯凌悦的衣角提醒她。 凌悦深深吸了一口气。 君泽辰之前为了让她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专门派遣了好几个嬷嬷来悉心教导她。 她心里也明白,这份懿旨她无法违抗,只能接受。 随后,凌悦强忍着内心的悲愤,颤抖着双手缓缓接过了那道懿旨。 太监见状,立马满脸堆笑地道:“恭喜贵妃娘娘,贺喜贵妃娘娘了,您可是满宫最高的位份呢。” 说罢,太监又摆了摆手,接着道:“娘娘,这是您的贵妃册宝。” 梅香赶忙上前接过小太监手中的册宝,恭敬道:“多谢公公。” 随后,她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打赏银钱递给太监。 待宣旨太监走后,梅香心疼地扶着凌悦缓缓起身。 凌悦的身子依旧微微颤抖着,还沉浸在巨大的打击之中无法自拔。 她神情呆滞地坐到榻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嘴里喃喃自语着:“梅香,他明明答应过本宫,说本宫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可如今,本宫到底算什么呢?” 她的眼神空洞,面色苍白如纸。 她成为了他的妾,即使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又如何? “主子,您被册封为贵妃,这定然是太后的意思。” “您在先帝灵前犯下那样的错,陛下还未登基时,百官就在上奏折说要罢黜您的太子妃之位了。” 梅香轻声细语地宽慰着,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今日陛下登基,陛下定然也顶不住朝臣和太后的双重压迫,如今您能得封贵妃,已经是陛下念着你们之间的夫妻情分了。” 凌悦沉默着,没有说话,眼中除了深深的绝望,还隐隐带着一丝晦色。 当初那串佛珠手串,定然是有问题的! 她的手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起红疹。 可太后当天就查过,内务府都在太后的牢牢掌控之中,从内务府到她的栖鸾殿,送来的经盒和佛珠手串时并没有人动过手脚。 而送来她这里后,她的佛珠手串也一直在她的视线下。 只有......唐奉仪碰过。 可是唐奉仪没有理由害她呀。 甚至唐奉仪还因此失去了孩子,她自已又何尝不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 难不成又是安良娣? 可是安良娣并未碰过她的佛珠手串。 如果是安良娣收买了内务府的太监,依太后对后宫的掌控程度,不可能查不出来。 她不信安良娣现在的手可以伸到内务府去。 凌悦咬了咬嘴唇,就算这件事如何想都想不通,她也会查清楚! 凌悦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坚定道:“梅香,本宫不会再这样自怨自哀下去,先帝灵前本宫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本宫一定要找出那个陷害本宫的人!” 一旁的梅香看着主子终于振作起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主子,您能这样想就太好了,您现在首要的目标便是揽权,后宫的争斗比起东宫只会更加残酷无情。”梅香一脸郑重地说道。 凌悦缓缓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多了一丝坚毅。 是啊,是她当初想得太简单了。 东宫中就五个侍妾,除了安良娣与她明显有仇外,其余人她都看不懂。 难道女人真的就这般复杂吗? 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她的夫君当初是太子,如今更是大权在握的帝王。 凌悦偶尔会在无人知晓的心底深处,默默地问着自已。 是否对嫁给太子、踏入这如泥潭般深不可测的深宫而感到后悔。 可即便是到了如今这般境地,她也会在心底坚定地回答,她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后悔。 她原本是可以在京城凌家安然长大的。 她的父亲常年戍守边疆,她小时候便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生活在凌家。 可她的父亲偏偏只是凌家的庶子,在凌家的地位本就低微。 父亲又常年不在家中,她时常能够目睹母亲被人欺负,凌家主母更是从未曾善待过母亲。 五岁那年,母亲突然离世,那时的她太过幼小,她不明白坚韧顽强的母亲怎会就那般突然地撒手人寰。 弱小的她只能在凌家勉强地活着。 然而母亲离世后,她在凌家的日子只会愈发艰难。 凌家嫡亲的小姐们个个都对她鄙夷轻视。 整整两年没有任何人给予她庇护,她也渐渐变得自卑怯懦起来。 七岁这年,在父亲终于回家探亲时,她苦苦哀求父亲,求父亲带她走。 她不愿意继续留在京城,留在这个丝毫感觉不到爱意的地方。 到了塞外后,她的父亲是一个小有权力的将军,虽然生活比不上京城中的小姐们那般过得极为精致讲究。 可是父亲给予她的关爱,以及塞外自由奔放的空气,都让她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乐。 她变得开朗,自信,眼神也总是神采奕奕。 在她十五岁那年,十七岁的太子意气风发地领兵出征来到塞外。 潇洒倜傥的模样让人过目难忘。 她经常能够听见父亲对太子赞不绝口,说他有勇有谋,实乃不可多得的大才。 有一次父亲跟着太子再次出征袭击外敌,那次胜利归来后,父亲的一个手下匆匆告诉她,说父亲受了伤。 她心中急切,想要见到受伤的父亲,于是匆忙女扮男装,进入了营帐。 父亲手下的那些兵卒们,几乎都是从小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所以并未对她多加阻拦。 也正是这一次,她遇见了少年太子。 一眼见,误终生。 或许这句话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 那时的太子一脸的冷漠冷清,她们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仅仅只是说了简短的两句话而已。 在那之后,太子每一次出战胜利归来后,凌悦都会满心期待地主动去“偶遇”他。 一次又一次。 因为他每次打完胜仗后都会去广阔草原尽情跑马,还会前往沙漠潇洒地骑骆驼。 后来,随着他们逐渐熟悉起来,她常常满心欢喜地同他一起。 记得当时的她曾好奇地问过君泽辰,他打仗的时候本就时常骑马,为何休憩的时候也还会出来跑马? 那时的太子微微仰头,看着远方,给她的回答是:骑马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骑马的地方。 草原,沙漠,都是塞外所独有。 君泽辰只是无比喜欢这里的自由和不羁,当然,他也喜欢当时陪着他一同赛马的凌悦。 在这个自由的广阔天地下,两人之间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在滋生。 她和太子的缘分,一直是她在主动续上。 凌悦也一直都很清楚,太子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可是当太子郑重地给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时,她真的无比开心。 她从未曾想过,堂堂一朝太子,竟然会为了她舍弃所有佳丽。 这份深情让她感动不已,更让她一颗少女芳心再也控制不住。 君泽辰一直认为她深深地喜爱着塞外,喜爱无拘无束的自由。 没错,她确实喜欢。 可是,她更喜欢的是他,包括他的身份。 太子回朝后,他毫不犹豫地主动求娶。 于是,她风风光光地再次从塞外回到了这个处处弥漫着奢华气息的京城。 而京城的凌家也正如她所预想的那般,恬不知耻地主动凑了上来。 凌家家主假惺惺地说,以后凌家就是她坚实的后盾,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呵,这怎么可能呢! 凌悦从来都不曾认为自已和凌家是一家人。 自从父亲毅然决然地带走她之后,就已经和主家分了家。 这么多年过去了,凌家对他们不闻不问。 如今她摇身一变成为了太子妃,他们就眼巴巴地凑了上来。 她的心中只有无尽的得意。 那时,她高高在上,果断地拒绝了他们。 她曾无比笃定地对凌家说过,凌悦根本不需要凌家作为后盾,也不需要凌家的任何帮助。 因为太子,就是她最为有力的后盾! 而在京城中已然逐渐走下坡路的凌家,眼见凌悦根本不愿意在太子面前为凌家说好话提携凌家,也只能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凌悦此刻不得不承认,是她高看了君泽辰对她的喜欢。 是她在嫁给君泽辰的这两年来,迷失在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里,沉溺于他给予的独一无二的宠爱之中。 没有家族作为支撑的后宫女子,就如同浮萍一般,一旦没有了他的宠爱,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她除了要牢牢抓住君泽辰对她仅存的爱还要抓住权利。 后宫中的每一个人都无比可怕。 可是,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皇后之位,会是她的。 即使最后君泽辰不再喜欢她,不再爱她,她也一定要做他的妻子,做他的皇后。 这是他曾经给她的承诺。 既然他不能说到做到,那么她就依靠自已去完成。 凌悦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第44章 迁宫 皇太后身边的太监从太子妃那儿出来后,便朝着侧妃这里赶来。 来到侧妃宫殿前,定了定神,这才迈步踏入。 他站在宫殿中,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尖着嗓子大声宣读道: “仰承皇太后慈喻。 太子侧妃,温婉贤淑,德仪出众。 今诞育大皇子,为皇家再添血脉,实乃大功。 特着即册封为淑妃,赐居昭纯宫。 赐封号‘纯’,以显其殊勋。 望淑妃秉持纯善之心,敬慎威仪。 日后更需恪守本分,勤勉恭顺。 为皇家繁衍子嗣,为皇室荣耀再添光辉。 钦此。” 读完圣旨后,太监忙不迭地将圣旨恭敬地放到淑妃的手上,脸上瞬间堆满了讨好的笑。 笑容仿佛要把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一块儿去了。 他微微躬身说道:“恭喜纯淑妃,贺喜纯淑妃,您可是满宫唯一得陛下赐下封号呢。” 苏婧瑶接过圣旨后,缓缓站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 “今日辛苦公公了,妙月,给公公一些喝茶钱。” 说罢,妙云便快步上前,掏出一把金瓜子,稳稳地递到了这位公公面前。 太监眼睛一亮,忙不迭地双手接过,连连点头哈腰。 “奴才谢过淑妃娘娘,奴才还有其他册封懿旨需要宣读,就退下了。” 说着,便倒退着脚步,缓缓退出了宫殿。 册封之后,苏婧瑶轻移莲步,来到梳妆台前。 她换上了更加华丽的宫装,宫装之上的丝线在烛光下闪烁着璀璨光芒,每一针每一线都在诉说皇家尊贵。 所有头发都被细致地盘了上去,一丝不乱,几支镶嵌着宝石的金簪恰到好处地点缀其间。 更衬得她整个人高贵华丽,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雍容华贵,艳压群芳。 随后,苏婧瑶挺直脊背,带着夕颜殿的宫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昭纯宫。 她端坐在十二人抬的轿辇之上,微微闭着双眸,神色平静而威严。 从东宫到昭纯宫的途中会经过一条长街,她睁开眼睛,目光望向远方,长街仿佛望不到尽头一般。 但苏婧瑶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仿佛从这条路看到了自已通往最高位的漫漫征途,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很快,轿辇就稳稳地停在了昭纯宫前。 苏婧瑶款步走出轿辇,迈进昭纯宫时,心中还是忍不住涌起一丝惊讶。 一进来便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大院,里面假山假水错落有致,亭台楼阁别具一格。 明明现在不过二月份的季节,还不到花开的时候,然而院子中却有花房精心培育出来的鲜花争奇斗艳,吐露芬芳。 走进宫殿,更是一片富丽堂皇之景。 上一届淑妃的一切物品都已经被收走了,现在的昭纯宫是内务府重新装扮过的。 苏婧瑶环顾了下四周,目光落在那些珍玩和字画之上。 她知道这都是内务府得了君泽辰吩咐,从库房中重新取出来的珍贵物件。 苏婧瑶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昭纯宫不知要住多久,之后再按照自已的喜好改造改造吧。 苏婧瑶走向大殿上面的座椅,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待她安然入座后,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威严。 随后,整宫的宫女太监如潮水般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动作整齐划一。 齐声道:“奴才 奴婢参见纯淑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他们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敬畏与恭敬。 苏婧瑶轻轻挥了挥手,朱唇轻启,淡淡地说道:“嗯,都起来吧。”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 接着,她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李嬷嬷,微微颔首道:“李嬷嬷,今日本宫得封,昭纯宫所有宫人都有赏赐。” 李嬷嬷连忙恭敬地应道:“是,主子。” 苏婧瑶又缓缓说道:“以后昭纯宫的掌事嬷嬷就是李嬷嬷,首领太监是从东宫就跟随本宫的喜禄,本宫的贴身宫女是妙云妙霞妙月妙雪。” 她的眼神一一扫过他们,眼神中满是信任。 然后,她环顾了一下底下的众人。 郑重说道:“除他们之外,昭纯宫如今宫女有四十五人,太监有二十五人,在本宫这里,每个人只要表现好,都有晋升的机会。” “你们被分配过来时,内务府已经定了你们的等级,可是在本宫这里,只要表现不好,你们的等级随时会被替代,表现好的则可以取而代之。”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锐利。 在后宫中,一宫的掌事嬷嬷,一宫主位妃嫔的贴身宫女都是有品级的女官,而其他宫女分为一等,二等,三等。 苏婧瑶说完后,底下人都面色凝重,齐声回应道:“是,娘娘。” 苏婧瑶又吩咐了些事情,最后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本宫今日也累了,你们都退下吧,去做自已的事情。” 等宫人都退下后,宫殿内一下子空旷了许多。 只剩下了李嬷嬷、喜禄,以及妙云她们。 苏婧瑶微微靠在座椅上,目光缓缓地扫过他们,眼神中带着一丝思索。 “李嬷嬷,以后昭纯宫的大小事务都要麻烦你把关了。” “如今宫内人多眼杂,本宫也不知有没有混入别人的眼线,在昭纯宫定要小心处事,慢慢培养更多我们的人。” “主子放心,奴婢定然将昭纯宫管理得滴水不漏,给主子一个舒适的环境。”李嬷嬷眼神坚定。 苏婧瑶轻轻点了点头。 这么大的宫殿,几乎能算做是个小公司了,管理起来不容易。 之后她再和李嬷嬷详细讨论下宫女的安排以及晋升方案吧,还有每日的打卡制度,奴才们之间的相互监控等。 她要让即使这个宫人是别人的眼线,也没办法轻易地出去传递消息。 整个宫殿的管理方案她还得再仔细斟酌斟酌。 随后,苏婧瑶将目光缓缓地投向喜禄。 “喜禄,你伺候了本宫一年有余,本宫也相信自已看人的眼光。” “昭纯宫绝不能让别人的眼线混进来,但是我们要培养能混进别人宫殿的眼线。” 她看着喜禄的眼神中带着狠厉之色。 在皇宫中没有眼线,就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举步维艰。 更别说根本无从知晓是否有人如暗处的毒蛇般随时准备加害自已。 “是,主子,奴才在皇宫多年,也有些人脉,看人的眼光也还是有些的,奴才定为主子鞠躬尽瘁。”他的表情严肃,语气坚定。 苏婧瑶微微点了点头,她心中是认可喜禄的,做事稳妥且还有些小聪明。 “李嬷嬷,喜禄,你们出去安排各自的人吧。”苏婧瑶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地说道。 “是,奴婢 奴才告退。”他们齐声应道,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她们退下后,妙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扶着苏婧瑶的手臂。 苏婧瑶缓缓起身,在妙云的搀扶下进入寝殿。 而妙霞、妙月、妙雪则在外有条不紊地整理一些东西,动作轻柔而细致。 一进入寝殿,妙云便有些按捺不住,她微微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主子,奴婢以为您生下大皇子,太子妃又不是皇后,那您定然会被册封为皇后。” 苏婧瑶听后,浅笑了一声。 “本宫可从没有觉得陛下登基后本宫就会成为皇后,本宫的目标可一直是不让太子妃成为皇后。”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锐利,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 不让太子妃成为皇后,其中一个原因是她不想成为所谓的继后,那听起来多难听呀。 还有一个原因自然是要让君泽辰和凌悦离心。 凌悦现在在君泽辰心中是有着一定地位的,不管是多年的相处情谊,还是君泽辰因为曾经的承诺而产生的愧疚。 他登基后,都不可能既让凌悦被贬妻为妾,还让她成为皇后。 凌悦在先帝灵前不敬这件事,安良娣和唐奉仪之所以算计得那么成功。 一来是唐奉仪是受害者,二来就是先帝停灵期间,太后和君泽辰都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碌。 手底下的人去查,也只会将确凿的证据给查出来,这样查出来的结果自然就更加偏向安良娣和唐奉仪。 毕竟她们做的事情并没有露出多少把柄。 若是君泽辰亲自去查,首先他心中本就对凌悦有着信任,在面对一些证据时就会有更多的考量。 会用凌悦作为受害者的思维去查询真相,那唐奉仪和安良娣还真不一定能躲得过去。 可是现在距离凌悦犯错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太后也已经盖棺论定。 君泽辰就算现在想要查也几乎找不到任何证据了。 还有就是太后是真的爱君泽辰,君泽辰也是真的敬重太后,他不可能在太后的‘证据确凿’面前,执意立凌悦为后。 既如此,凌悦册封为贵妃也不足为奇。 只是不知道君泽辰如今究竟是怎么想的,皇后之位也许他还想着给凌悦留着? 苏婧瑶眯了眯眼。 狗男人也许现在还在幻想娇妻美妾吧。 呵。 妙云听完主子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皱起眉头。 神色担忧地问道:“主子,今晚是陛下登基第一晚,您要主动出击吗?” “按理说,若是陛下册封了皇后,登基第一晚自然应该去皇后那里,可是如今后位空悬,主子是否要争取一下?” 苏婧瑶看着镜子中的自已。 她之前的确一直想要让君泽辰登基第一晚来她的宫殿。 这样能让凌悦本就受伤的心,更是雪上加霜。 毕竟,满后宫的人,她不觉得还有谁可以走进君泽辰的心。 不管是凌悦还是她,能让君泽辰放下防备入心,都不过是赶巧了那个时间。 自从君泽辰和先帝聊过后,苏婧瑶和他相处时能明显感受到君泽辰在感情方面的收敛。 现在她需要确定君泽辰对她的喜欢到了什么程度。 那今晚她要让君泽辰去贵妃宫中。 第45章 谢恩 苏婧瑶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拈起梳妆台上放置着的精致罐子,这里面装的是口脂。 是离璟专门为她精心调配而成。 她有两款口脂,其中一款是加了乌羽玉汁的,具有极其强烈的致幻效果。 而另一款则是加入了曼陀罗花汁的,相比之下致幻效果稍微逊色一些。 倘若今晚她打算将君泽辰留下来,那么她便准备涂抹乌羽玉的口脂。 之所以需要使用药物,自然是因为苏婧瑶几乎可以笃定。 君泽辰因为心中怀有愧疚,必定会前往贵妃宫中去加以安慰。 而她又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去争宠,不管怎么算计,人设可不能崩。 一点点具有致幻效果的口脂,让君泽辰控制不住自已,主动将她留下,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而且,她对自已的演技有信心,自然不会让君泽辰有丝毫怀疑。 不过现在,她却有了另外的想法。 她要让君泽辰去找凌悦。 苏婧瑶拿起曼陀罗口脂,动作轻柔轻轻涂抹在自已的唇瓣上。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已,真是靡丽至极。 “妙云,让妙月准备一碗补身体的乌鸡参汤,咱们去乾清宫,谢恩。” “是,主子。” 乾清宫门口。 “奴才参见纯淑妃娘娘。” 乾清宫门口的奴才低垂着头,毕恭毕敬地行着礼,声音带着些许的谄媚。 苏婧瑶微微抬眸,嘴角噙着一抹优雅的笑。 “起来吧,本宫今日特意给陛下熬了参汤,特来谢恩,不知陛下这时可否有空?” 她柳眉轻挑,神色间满是温婉。 “娘娘稍等,奴才这就进去禀报一声。” 奴才连忙应道,随后便弓着身子快步走进殿内。 苏婧瑶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后,刚刚那位小太监便匆匆地出来了。 “娘娘,陛下让您进去呢。”小太监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苏婧瑶款步走进去后,殿门外站着的是福全公公,他是先帝身边的大太监德海公公的干儿子。 德海公公自先帝下葬后,就出宫养老去了,现在陛下身边的两个大太监是安顺和福全。 福全见到苏婧瑶,赶忙躬身行礼道:“奴才参见娘娘,陛下等着您呢。” 苏婧瑶轻点了下头,脸上依旧带着那柔和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 福全为她开门,她便领着妙云袅袅娜娜地走进了乾清宫的大殿。 此时,君泽辰正端坐在龙椅之上。 “臣妾给陛下请安。” 君泽辰看着夺目,款式也是极为别致。 这般打扮倒是之前他不曾见过的美艳动人。 他的眼眸微微眯起,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起来吧,怎么过来了?” 苏婧瑶走上前去,动作优雅地从妙云那里拿过参汤那白皙的手捧着碗。 “今日臣妾是特来谢恩的,陛下赏赐的昭纯宫,臣妾很喜欢。” “而且陛下这些日子实在忙碌,不知道身子是否受得住,臣妾让妙月熬了一碗参汤,陛下可要尝尝?” 苏婧瑶将碗缓缓地端到君泽辰面前,琉璃般的眼中带着期待的光芒,眨也不眨地盯着君泽辰。 君泽辰放下手中的笔,伸手接了过来,轻轻地喝了一口。 刚入了一小口,君泽辰就挑了挑眉。 她身边的妙月厨艺属实不错。 参汤这类东西君泽辰喝得早就厌烦了,安顺几乎每日都会给他备着参汤。 今日若不是她亲自端来,他根本不会喝。 又喝了几口后,君泽辰就将碗放下了。 苏婧瑶见状,将碗放到妙云手中的盘子上,朝她挥了挥手。 妙云便乖巧地退下,安顺也极为识趣地带着殿内的宫人退了出去。 君泽辰伸出手,将人抱到了自已腿上。 这些日子因为忙碌于朝政之事,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之前朕答应你,做完月子后,就带你出宫,可不曾想父皇仙逝,朕也忙得不可开交。”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略带愧疚,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如今朕刚刚登基,朝政也异常多,短时间内可能不会有时间,不过朕记得,三月初三是你的生辰,到时朕再带你出宫如何?” 君泽辰一边说着,一边轻抚着苏婧瑶的后背,眼神中带着宠溺。 “陛下,臣妾出宫事小,您的朝政才是大事,若是因为臣妾影响您的安排,臣妾心中会愧疚的。” 苏婧瑶乖巧地依偎在君泽辰的怀中,说出的话也极为懂事,声音轻柔婉转。 “不过陛下能一直记得对臣妾的承诺,还记得臣妾的生辰,臣妾很是开心。” 说完后,苏婧瑶依恋地蹭了蹭男人的脖颈。 两人抱着温存了一会儿后,苏婧瑶面上渐渐浮现出一丝纠结之色。 她贝齿轻咬着下唇,似乎在犹豫着是否应该开口。 君泽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了?” 苏婧瑶蹙着柳叶般的眉,声音极小地问道:“陛下今晚要去贵妃宫中吗?” 君泽辰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有一瞬的复杂情绪涌起。 她是想要今晚留下来? 他眼眸微微眯起,脸上的神色依旧平静,但声音却突然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瑶瑶今晚留在乾清宫如何?” 君泽辰的大手依然轻轻抚摸着她的腰肢,只是直视前方的双眸中带着幽深,让人看不懂其中深意。 苏婧瑶皱眉,低垂着头,久久不曾说话。 君泽辰的眼眸也愈发暗沉。 随后,她才缓缓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只有真挚。 “陛下,虽然臣妾想要陪着陛下,可是.....”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臣妾知道贵妃姐姐在先帝灵前犯错,所以没有册封为皇后,陛下和太后的决定臣妾不敢有丝毫意见。” “只是,陛下与贵妃姐姐是少年夫妻,如今这样,姐姐肯定会很伤心,陛下还是......” 苏婧瑶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去翊坤宫看看姐姐吧。” 这个狗男人搁这试探她呢。 呵。 她若是说要留下,他是不是在心里要给她打入冷宫了? 君泽辰听了她的话,心中有一瞬觉得自已如今当了皇帝,疑神疑鬼的。 可帝王多疑,这是他无法控制的。 她还是这般善良懂事,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嗯,那就依瑶瑶所言,今日朕去翊坤宫看看贵妃。” 苏婧瑶微微嘟着嘴,闷闷地“嗯”了一声。 将自已的头轻轻靠在君泽辰宽阔的肩膀上。 一双纤细的手则紧紧搂住他的腰,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离去。 “怎么,又不想朕走了?” 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打趣,他微微低下头,目光温柔地看着怀中的苏婧瑶。 “嗯,舍不得陛下,只是贵妃姐姐骄傲,如今只是得封贵妃,心中必然难受,陛下还是要好好安慰安慰姐姐。”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轻轻打在君泽辰的脖子上,带着些微微的痒意。 让君泽辰的心都跟着莫名地痒了起来。 君泽辰的眼神变得有些炽热,他缓缓抬起苏婧瑶的下巴,想要吻上去。 对着她,他从来都有些情不自禁,难以自控。 苏婧瑶看着他,脸上渐渐泛起些羞涩的红晕。 “臣妾今日穿了这般华丽的宫装,所以便用稍微艳丽些的口脂抹在唇上做了点缀。” 苏婧瑶一边说,一边用白皙纤细的食指轻轻地挡住了君泽辰的唇,阻止他接下来的举动。 君泽辰却不以为意地移开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 “无妨,朕今日想试试瑶瑶的口脂是不是和瑶瑶一样甜。” 说罢,便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苏婧瑶轻闭上眼睛,在羞涩中带着些许主动地去回应他。 甜不甜她不知道,就是有毒。 君泽辰成为皇帝后,似乎更加霸道了,长驱直入的吻让她几乎招架不住,整个人都有些发软。 苏婧瑶微微推了推他,君泽辰才缓缓松开她。 随后苏婧瑶便灵活地从君泽辰身上下来了。 “陛下,臣妾的妆都要被您亲花了,臣妾等会儿怎么回去嘛。” 苏婧瑶娇嗔着,模样娇俏极了。 此时她唇上的口脂掉落了一些,原本红艳艳的颜色变得有些粉嫩。 只是唇瓣周围都带着些口脂的颜色,显得越发诱人。 再加上她水润的眸子中满是被欺负后的委屈之色,更让人想要欺负她。 不过今晚他确实要去翊坤宫安慰凌悦,她要是再待下去,他都要忍不住了。 这大半个月他可没碰过女人。 “让妙云进来给你整理一番,明日朕去看你。” 君泽辰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欲色,不过都很好地掩盖在他的平静之下。 苏婧瑶从乾清宫出来后,脸上带着丝得逞的笑意。 今日之所以让君泽辰去翊坤宫,只是想要试探下君泽辰的心罢了。 曼陀罗带着些微致幻的效果,如果今晚他在翊坤宫贵妃的床上喊出了她的名字…… 苏婧瑶嘴角的笑容愈发意味深长。 苏婧瑶在花朝节那日和君泽辰说开,并且按照君泽辰的想法主动起来后,他们的每一次,苏靖瑶都会让君泽辰唤她的小名。 有时候习惯是很可怕的。 今晚晕晕乎乎的君泽辰会不会在凌悦的床上叫出她的名字呢? 苏婧瑶抬头看了看微暗的天空,真是期待明日。 明日宫中妃嫔要去给太后请安,她准备“偶遇”凌悦,试探她一番。 她可不信若君泽辰真的在凌悦面前叫了她的名字,凌悦还能面不改色的和她说话。 至于君泽辰事后是否会发现自已身体的异常,她也考虑到了。 所以不是端了一碗参汤给他吗,这碗参汤不管君泽辰怎么检查都是干净的。 难不成他还能想到是她的口脂? 第46章 给太后请安 今日苏婧瑶大约在卯时末转醒,起身后,坐在梳妆台前。 妙霞站在一旁,轻柔地为她梳理着如瀑的长发。 苏婧瑶微微眯着双眸,神态惬意。 妙霞看着镜中主子绝美的容颜,拿起一只步摇,轻轻插入她的发髻中。 “主子,后宫中的流言真是比东宫传得快得多了。” 妙霞微微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些许忿忿不平。 “嗯?怎么这么说?”苏婧瑶慵懒地抬了抬眼皮,轻声问道。 “昨日主子不是去乾清宫找陛下了吗?宫中的人都说,您主动争宠,结果陛下还是去了翊坤宫,说您就算生了大皇子,也比不上贵妃。” 妙霞一边说着,一边脸上流露出愤愤之色。 她今早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陛下真那么喜欢贵妃,怎么会将她贬妻为妾,昨晚不过是去安慰贵妃罢了。 “挺好的。” 苏婧瑶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随后伸出纤细的手指,在梳妆台上挑选着。 最后拿起一只君泽辰昨日送过来的白玉兰簪子。 微笑着说:“把这个簪子给我簪上吧。” “是,主子。” 妙霞应道,便接过簪子,小心地为她簪上。 “妙霞,宫中这些流言若是陛下知道,他只会更心疼本宫,而宫中其他嫔妃听到,也不过是更嫉妒贵妃。” 苏婧瑶微微仰头,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妙霞听后,认真地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 但心里还是为今日听到宫人们对主子的一些言论而感到不值。 在她心中主子是最好的,就算是贵妃又如何? 就在这时,妙云匆匆走了进来,行礼道:“主子,贵妃已经出了翊坤宫了。” “嗯,好,那本宫也准备出发吧。” 苏婧瑶说着便站起身来,准备前往慈宁宫。 乾清宫在整个皇宫的中间,而翊坤宫和昭纯宫是东六宫中的宫殿,在乾清宫的东边。 翊坤宫和昭纯宫在一条宫道上,不过昭纯宫在翊坤宫的 而慈宁宫在东六宫的南边,因此贵妃从翊坤宫出来去慈宁宫是需要路过昭纯宫的。 苏婧瑶不慌不忙地卡着点缓缓出了宫殿。 恰好碰上了正前往慈宁宫的凌悦。 苏婧瑶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眼神平静而从容,微微屈身,动作优雅而规范地福了下去。 声音轻柔地说道:“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 此时的凌悦,在看到苏婧瑶的瞬间,眼神立刻变得犀利起来。 目光如刀子般直直地落在苏婧瑶的头上,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讨厌。 苏婧瑶则依旧微微低着头,仿若未觉。 而凌悦的视线在不经意间又正好看见了苏婧瑶头上精致的白玉簪子。 瞬间,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长长的指甲狠狠地嵌入了掌心,她却仿佛浑然不觉般,丝毫感觉不到掌心传来的疼痛。 还有比昨晚更让她痛苦的事情吗? 凌悦的思绪恍然间一下子飘回到了昨晚。 君泽辰踏入翊坤宫时,她抬眸望去,脸上挤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 君泽辰静静看着她,目光中也满是复杂的情绪。 之后他开始给她解释,给她安慰,甚至将太后说的那番话都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凌悦听。 告诉她以后让她过继皇子,再名正言顺地成为皇后。 然而,对于凌悦来说,即便他说得再头头是道。 可归根到底,又何尝不是这个男人的心已经渐渐变了呢? 她没有歇斯底里地大吵大闹,只是默默学着淑妃的样子。 眼眶泛红,泪眼朦胧地望着君泽辰,眼中蓄满了泪水,仿佛随时都会滑落下来。 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默默接受着他的一切安排,却满是委屈。 果然,君泽辰看到她这副模样,脸上开始渐渐面露愧疚之色,神情也变得愈发柔和起来。 她故作大度地对君泽辰说道:“臣妾听闻今日淑妃去了乾清宫,陛下本应陪着淑妃妹妹的,她毕竟生育了大皇子,臣妾自知有错,陛下和太后的惩罚,臣妾都可以接受。” “悦儿心善,你能这般想很好,今日朕过来,淑妃并不介意,朕命安顺送了一只白玉簪子给淑妃安抚,她之前说她喜欢。” “所以悦儿不必担忧淑妃的心情。” 凌悦乖巧地应道:“是,臣妾多虑了,淑妃妹妹一直都心胸宽广,善良纯真。”凌悦附和着。 是呀,善良纯真,不然哪来‘纯’这个封号呢? 满宫中只有淑妃有封号,再加上淑妃有大皇子,纯淑妃和她这个贵妃几乎平起平坐。 君泽辰来到翊坤宫没多久,便感觉有些困倦之意袭来。 凌悦轻柔地为君泽辰脱去了外袍,他坐到寝殿的床上后,眼神迷离地看着凌悦正在换衣卸下钗环的背影。 这个背影在他眼中竟有些迷蒙不清。 君泽辰还没等着凌悦换好过来,就背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起来。 当凌悦换好衣服缓缓走过来时,她轻轻唤了一声:“陛下?” 君泽辰闻声睁开眼睛,随后像是突然被点燃了某种欲望一般。 一把将眼前的女人猛地拉到怀中,紧接着一个翻身便压了下去。 凌悦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先是感到有些惊讶,但随后又涌起了些许惊喜。 他对待她似乎从淑妃进入东宫后就不曾这般急切和热情了。 炽热的亲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脖颈处,随后渐渐移到她的耳垂。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瑶瑶.....” 凌悦犹如遭受了当头一棒,瞬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原本紧紧搂着男人腰的手也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原来两年的情爱和时光,都是错付,他不爱她了...... 之后发生的一切,凌悦只觉得大脑一片恍惚,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真实感。 思绪渐渐回笼,凌悦的目光定格在淑妃头上的那支白玉簪子上。 所以君泽辰登基第一晚最想去的是昭纯宫,心心念念的也是纯淑妃。 因为对她的愧疚,不得已来了翊坤宫,所以这只簪子是特意为了讨淑妃开心而给的补偿? 君泽辰来翊坤宫只是为了给她解释,给她安慰..... 真是可笑,原来男人的心可以变得这么快。 此时的苏婧瑶已经微微福身有好一会儿了,随后她缓缓抬眸,眼中带着一丝疑惑,轻声唤道:“姐姐?” “纯淑妃起来吧,本宫看着妹妹天姿国色,一时之间竟是看得出神了,不过今日还真是巧了。” 凌悦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丝毫波澜。 “谢姐姐夸奖,今日凑巧,那臣妾就和姐姐同行如何?”苏婧瑶微笑着说道。 “去慈宁宫的路就这一条,不想同行也不行吧。” 凌悦的语气中似乎隐隐带着些气,这丝气闷仿佛极力压抑着却又难以完全隐藏。 苏婧瑶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仿若什么都未曾察觉般。 自已还没试探她,这明显的敌意就已经快要扑面而来,直扑到她身上了。 看来昨晚君泽辰并未让她开心啊。 就这样,两人一同走在宫道上,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 因为是要去给太后请安,所以两人都没有乘坐轿辇,再加上这几个宫殿都是皇宫中的中心宫殿,也并不远。 等到了慈宁宫时,其余几个妃嫔已然都到了。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凌悦和苏婧瑶盈盈下拜,语气恭顺,如今凌悦并未成为皇后,所以也只能如其他人一般称呼太后。 太后稳稳地端坐在首位,微微抬手,神色威严中带着一丝慈祥。 “起来吧。” 凌悦起身后,走到太后的左侧坐下。 苏婧瑶则坐在了太后的右侧,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此次晋封,其余侍妾都是太后册封的。 苏婧瑶目光落在其他女人身上,今日的安锦妍身姿绰约,她因着家世不错,被封为从二品昭容。 白梦黎也因其父亲是中书侍郎,家世良好,被封为了从三品的婕妤。 沈碧婉和上官依之前在东宫的存在感就不高,虽说是其他城池的贵女,但在这后宫之中身份不算高。 沈碧婉被封为正四品的容华,上官依则被封为正五品的美人。 而唐素汐今日并没有来,她因为小产,还在休养。 不过她因为贵妃失了孩子,太后为了弥补她,倒是给了个不错的位份,正四品容华。 这样册封下来,反倒是上官依在潜邸旧人中位份最低,仅仅只是一个区区美人。 太后目光缓缓环顾了下皇帝的几位妃嫔。 人数还是少了些,如今能得皇帝喜欢的,恐怕也只有贵妃和淑妃了。 可贵妃又是个不能生育的。 安昭容因为和贵妃有仇,自然也不得皇帝喜欢。 唐容华原本倒是得皇帝的喜欢,可就是刚失了孩子,短时间怕是也不能怀孕了。 至于白婕妤、沈容华、上官美人,在东宫时就是些不成气候的。 唉。 太后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皇帝的子嗣还是太少了啊。 “今日是皇帝登基后,你们第一次来慈宁宫请安。” 太后声音沉稳地说道,目光威严地扫视着众人,“哀家主要有两件事要宣布。” “第一件事就是哀家准备将协理后宫的权利给贵妃和纯淑妃。” 太后稍作停顿,接着说道,“后宫有六局一司,共统领二十五司,其中宫正司独立于六局之外。” “哀家准备让贵妃协理尚仪局,尚服局,尚食局和敬事房,而淑妃协理尚宫局,尚寝局,尚功局以及宫正司。” 苏婧瑶和凌悦听到太后的安排,纷纷起身。 凌悦先微微福身,“臣妾多谢太后,定当竭尽全力管理好三宫以及敬事房之事。” 随后苏婧瑶也欠身行礼,神色郑重而坚定,“承蒙太后看重,臣妾必当勉力为之,秉持公正之心,与各宫姐妹和谐共处,管理好三宫及宫正司之事。” “起来吧。”太后微微点头。 随后苏婧瑶和凌悦坐回了自已的位置。 太后继续说道:“如今皇帝子嗣单薄,哀家准备为皇帝选秀,时间已经定在三月后,贵妃和纯淑妃安排好此事。” “是,太后。” 两人齐声应道,凌悦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是心却控制不住的痛。 她必须利用陛下的愧疚牢牢抓住权利,陛下既然可以因为淑妃变心,那也可以因为新进来的花骨朵儿们变心。 她不会再执着于此。 而苏婧瑶则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第47章 安昭容再次示好 在返回昭纯宫的途中,苏婧瑶脑海中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地涌现。 太后今日这权利的分配着实颇有几分耐人寻味。 六局她与贵妃各自掌管三局,此外,贵妃得了一个敬事房,而她则拥有了宫正司。 要知道,管敬事房可就意味着要去查看皇帝的侍寝记录啊。 莫不是太后先前认为贵妃善妒,故而特意将敬事房分给贵妃? 这不是在贵妃的心口狠狠扎上一刀吗? 每日看自已的夫君宠幸了谁? 而宫正司,权力明显要大上许多,是专门负责后宫纪律和监察的重要机构。 能够对有违反宫规行为的人予以处罚。 换句话说,现在的她已然拥有了处罚权,若要是有皇后在,也仅有皇后才有资格对后宫所有人进行处罚,其中包括妃嫔们。 今日太后相当于将后宫的大权近乎都交到了她和贵妃的手中。 当下,唯有内务府还牢牢掌控在太后的手中。 内务府总管后宫所有的收入、支出以及采购事宜,且其中人员极为复杂,太后不想放权内务府也是情有可原。 宫妃很多阴私事情可都需要内务府的协助,太后掌控内务府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保证后宫的公正。 而太后多半是想要等册立皇后之后,才会彻底将权利释放出去。 不过好在她现在有了宫权,日后行事总归会方便许多。 正在苏婧瑶微微蹙着眉头,沉浸在自已的思绪当中时。 走在后面的安昭容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跟了上来。 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快走几步来到苏婧瑶身旁,微微福身。 柔声道:“臣妾给姐姐请安,恭喜姐姐获得协理六宫之权。”说这话时,她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意。 苏婧瑶神色平静地看着她,回应道:“妹妹起来吧,承蒙太后厚爱,本宫自会尽心尽力处理好应该做的事情。” 安昭容起身后,语气带着些许卑微。 “姐姐,之前在东宫的时候臣妾就曾想要同姐姐站在一条战线,可当时姐姐却拒绝了臣妾,今日,臣妾可还能毛遂自荐?”她的眼神中满是恳切。 刚入东宫时,的确是她考虑不周全,当时她太急功近利,想要在太子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和当时的太子妃结下了仇怨,以至于她后来只能一步一步继续算计着太子妃。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妃都犯下了那般严重的过错,竟然还能得封贵妃,甚至还有协理六宫的权力。 陛下也因为和贵妃感情深厚,而对她冷落厌弃。 如今的她在后宫之中可谓是如履薄冰,她必须给自已找一个坚实的后盾才行。 之前她一直以为纯淑妃是个良善且没有心机之人。 可是当初纯淑妃却暗示她唐奉仪的孩子可能要过继给贵妃。 甚至还在先帝的灵前“不小心”踢了佛珠手串。 每一件事看似都是无意之举,可纯淑妃却都是背后得益之人。 倘若她到现在还看不明白,那她可真的就是愚不可及了。 现在表面上她和纯淑妃的关系还算不错,如今这后宫之中能够和贵妃分庭抗礼的也唯有纯淑妃。 她必须要明确自已的站队。 而且三月后就要开始选秀了,她也需要在新人进宫之前就在后宫站稳脚跟。 否则岂不是随便一个新人都能轻易地压在她的头上吗? “安妹妹为何执意于与本宫联盟呢?本宫只想在后宫之中安安稳稳地做好分内之事,养好大皇子,并不想要参与后宫争斗。” 苏婧瑶微微蹙起眉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安昭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 她可不打算在后宫中建立任何明面上的绑定关系,这些关系君泽辰是很容易察觉出来的。 一旦绑定了,以后安昭容做出的那些蠢事都有可能将她也给拉下水。 虽然再次拒绝了安昭容,但是苏婧瑶还是轻声安慰。 “安妹妹,本宫知晓你的担心,若你实在担心贵妃会因私报复你,你大可与本宫讲,本宫一定会在陛下和太后面前如实相告的。” 安昭容没想到纯淑妃这般油盐不进,现在后宫中人少,纯淑妃单打独斗无妨,可是以后新人进宫,纯淑妃也不需要任何帮手吗? 若是不能得到纯淑妃庇护,贵妃掌管宫权后,随时可以对她进行报复,陛下又那般袒护贵妃,她在后宫会多艰难? 安昭容紧紧咬着嘴唇,眼眸中竟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姐姐就不怕臣妾将唐奉仪被舍母保子,孩子要过继给贵妃的事情是姐姐暗示给臣妾的,告诉陛下,告诉贵妃?” 苏婧瑶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这个安昭容,居然敢威胁她? 呵,她会怕? 苏婧瑶惊讶地捂住嘴,声音压低道:“安昭容到底在说什么?” 接着,她表情惊愕,小声说道:“唐奉仪她被舍母保子?甚至唐奉仪的孩子要过继给贵妃?” “这些可都是皇家密辛,安昭容还是谨慎些为好,可否有证据,若是造谣,太后或者陛下知晓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苏婧瑶的眼中带着对她的担忧之色,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安昭容垂下眼睫,心中一沉。 纯淑妃这分明是在反威胁她。 纯淑妃根本不害怕她将这件事告诉陛下,因为陛下根本不会相信。 毕竟纯淑妃的善良纯真连她当初都被骗了,陛下一个男子如何看得清?她还是大皇子的生母。 可这件事一旦陛下和太后知道是她告诉的唐奉仪,那她才是真就彻底完了。 纯淑妃……好深的心计! 安昭容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可是她现在不能得罪纯淑妃。 贵妃她已经得罪了,纯淑妃心机如此深沉,之前她每次失宠的时候,纯淑妃都会帮助她得宠。 想来纯淑妃是觉得可以利用她来对付贵妃。 既然如此,纯淑妃就算表面上不和她联盟,私下也定会帮她的。 安昭容抬起头,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姐姐,刚刚臣妾脑子晕乎乎的,都不记得自已说了什么,还请姐姐见谅。” “无妨,安妹妹应该是今日起得早,头脑还未清醒呢,赶紧回宫休息吧。” 苏婧瑶嘴角微微上扬,莞尔一笑,显得非常体贴。 “是,臣妾告退。”安昭容福了福身,然后转身离去。 苏婧瑶莲步轻移,袅袅娜娜地继续往回朝着昭纯宫的方向走去。 她身姿轻盈,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心情好,走路都摇曳生姿的。 她呀,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因为聪明人什么都能听得懂,无需多费口舌。 回到昭纯宫后,苏婧瑶慵懒半躺在榻上,姿态宛如一只高贵而闲适的猫。 她的腰间放置着一个松软无比的枕头,胳膊肘下还紧紧压着一个枕头,整个人显得极为惬意,眼眸微微眯起。 随后,她朱唇轻启,悠悠说道:“妙云,想办法让贵妃知道,半个月后本宫的生辰陛下要带本宫出宫。” 说这话时,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笑意中似乎隐藏着什么深意。 她对出宫可没什么兴趣,她更感兴趣的,是贵妃最好能从中作梗让她出不了宫。 呵,狗男人的心,是时候虐一虐,让他疼一疼了。 而且善良大度装久了,男人就不会把你当做第一顺位,因为你大度宽容,所以可以不用在乎你的感受。 苏婧瑶可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女人该作的时候就得作,而且她要作的狗男人头疼。 妙云尽管心中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应声道:“是,主子。” 乾清宫。 君泽辰今早从翊坤宫走出来后,眉头微皱,脸上带着一丝狐疑。 总觉得昨晚的记忆似乎有些模糊不清。 甚至他一度觉得自已昨晚仿佛是在和那个小女人在一起…… 所以,一大早,凌悦还在床上沉睡未起时,君泽辰醒了过来就匆匆忙忙地赶回了乾清宫。 回到乾清宫后,他立刻召了太医过来,太医仔细地为他检查了一番,他的身体没任何问题。 君泽辰仍不放心,又让太医检查了他昨晚所有的膳食,其中包括淑妃送来的那碗汤膳。 作为皇帝,他每日只要是进食过的膳食都会进行备份,并且要留两日,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为的就是保证皇帝的安全。 然而,太医看过之后,摇头,表示不曾发现任何问题。 难道真的是他多心了? 她确实对他有着太过强烈的吸引力,昨天傍晚她还特意跑来勾他。 他晚上会想着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 不知道昨晚自已在睡梦中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件事让君泽辰心中有些纠结,但他也没纠结太久,索性没出什么事。 之后,君泽辰上完朝,便回到乾清宫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 时光悄然流逝,天眼见着慢慢黑了下来。 安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轻声道:“陛下,敬事房来人了,您今晚可要翻牌子?” 君泽辰微微一怔,随后果断道:“让他们退下吧,朕今晚去昭纯宫。” “是,陛下。”安顺连忙应道。 君泽辰因为安顺的提醒也下意识地看了下天色,的确,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 他微微眯起双眸,而后毫不犹豫地提腿就往昭纯宫的方向走去。 “你们主子呢?” 君泽辰进入昭纯宫后,只看见她的两个贴身宫女,却没见到他人。 按理说他作为皇帝来妃嫔宫中,是要提前通报的,不过在东宫习惯了直接去她的宫殿,现在也习惯了,不想让她提前巴巴地在宫殿外候着。 “回陛下,主子在书房。” 回答的是妙雪,妙云和妙霞在书房陪着主子。 君泽辰大步流星般往书房走去。 他踏入书房后,视线瞬间就被端坐在座椅上的女子吸引。 她一脸的认真专注,身形端正,手中执着笔,正全神贯注地书写着什么。 柔和的烛光照耀在她毫无粉黛修饰的面庞上,越发显得娇美动人,宛如一幅精致的画卷。 君泽辰轻步走近,声音低沉地问道:“在写什么?”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在寂静的空间里悠悠回荡。 听到他的声音,苏婧瑶先是微微一怔,才恍然惊觉他的到来,连忙作势要从椅子上起身。 君泽辰却眼疾手快,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轻声说道:“不必多礼,你继续写吧。” “陛下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苏婧瑶略带嗔怪地说道。 “今日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给了臣妾管理三局一司的权利,既然承蒙太后厚爱,臣妾自然要兢兢业业,全力以赴做好份内之事。” “陛下看,这是臣妾准备的管理方案。” 说着,她轻轻拿起正在书写的那张纸,纸上呈现的是宫正司的管理方案。 君泽辰伸手接过她写的方案,开始仔细阅览起来。 方案中的规章制度,监督机制等倒确实都是一些常见的管理手段。 不过,他看到这数据分析,宫人关怀,培训教育等内容时,却是第一次听闻。 君泽辰接着又认真地审视了每一个大类的具体操作方式。 数据分析首要是建立违反宫规之人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经过等详细数据表,然后根据这些数据反向合理调整规章制度和监督机制。 君泽辰看着这详细的操作内容,心中恍然,这数据分析就是平常的记录。 只是无人会如此细致地总结,并且还一条条清晰地写出来。 还有这监督小组,举报渠道等等,君泽辰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这不就如同他设立的御史台一般吗。 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对她的欣赏。 君泽辰极其认真仔细地看完了她所有的方案,都甚是不错,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后,君泽辰轻轻放下这些纸张,伸出双臂,温柔而有力地将人抱到自已腿上坐着。 “瑶瑶总是给朕惊喜。”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宠溺和赞叹。 第48章 亲密 君泽辰一把将人紧紧抱进怀里,强烈的渴望瞬间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有些难以自持。 内心强烈地想要与她亲近。 炽热的气息如滚烫的热浪,不断地喷洒在苏婧瑶的脖颈处。 苏婧瑶只觉脖颈处一阵难耐,不禁嘤咛一声,“陛下,痒~” 随即,她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右肩下意识地耸了起来。 君泽辰见状,顺势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急切地将她右肩的衣裳缓缓向下褪去。 白嫩的肌肤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再配上女子娇羞无比的神情,更是显得格外惹人。 君泽辰再也忍耐不住,俯身将吻落在她的肩头。 苏婧瑶被酥麻的感觉刺激得想要挣脱逃跑,然而男人宽大有力的大手却如铁箍一般紧紧掐住她的细腰,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想跑?”君泽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苏婧瑶咬着嘴唇轻轻摇头,无辜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没有,陛下弄得臣妾很痒嘛~” 君泽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嘴角微微上扬,“哪里痒?” 一边问着,一边缓缓地将手伸进她的衣裙中,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唔.....不要。”苏婧瑶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和抗拒。 说罢,她就从他身上下去,刚迈出两步,男人就迅速揽住她的腰,一个用力,直接将人抱到了面前的桌案上。 苏婧瑶突然之间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水润的眸子中满是羞涩,根本不敢和他过于炽热的眼神对视。 头微微地转了过去。 男人高大挺拔,他坐在椅子上,目光正好落在她的胸前,眼神也开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苏婧瑶双手紧紧捏住桌案的边缘,内心满是紧张和不知所措。 不知不觉间,因为男人的动作,她的衣裳越来越低,白皙的肌肤都开始渐渐地泛起了粉色。 突然,一阵连绵不绝的哭声传来。 妙雪竟然抱着大皇子走了进来。 此时的苏婧瑶正背对着门口,妙雪丝毫没有察觉到她此刻的状况。 苏婧瑶听到哭声,心头猛地一惊,她现在这副模样怎么见人! 苏婧瑶泛着水光的眸子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知收敛的男人。 君泽辰听到自已儿子的哭声也是大吃了一惊。 可是,看到女人羞涩得几乎要滴血的脸庞时,心中又觉得格外有意思。 眼神中不由得带上了一抹戏谑。 苏婧瑶急忙将衣服往上抽了上去,然后从桌案上下来,整个人如受惊的兔子般一下子缩进了男人的怀中。 “奴婢参见陛下,参见主子。”妙雪的声音传来。 “起来吧,大皇子怎么了?” 君泽辰一边将人紧紧地圈在怀里,一边开口问道。 妙月自始至终也并未将视线移到两位主子身上。 恭敬答道:“回陛下,大皇子刚刚由乳娘喂了奶水,这会儿可能是想主子了,哭闹不止呢,平常这个时候主子都会带着大皇子玩耍的。” 苏婧瑶在男人怀中整理好衣裳后,缓缓从他怀中起身,走到妙雪面前。 “将大皇子给我吧。”苏婧瑶轻声说道。 苏婧瑶接过他后,小星星似乎一下子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哭闹声终于戛然而止。 “星星乖,母妃在这儿呢。”苏婧瑶温柔地哄着。 已经快两个月大的君翊寰睁着因为哭过而泛着水光的大眼睛。 长长的睫毛还一颤一颤的,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已的母妃,仿佛在说,今日母妃为何没有陪他。 君泽辰坐在上面,静静看着母子俩之间的互动。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馨之感。 不过,看着自已的儿子在女人怀中蹭来蹭去,小手还不老实地这里抓抓那里挠挠时,心底就莫名地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他起身迈步走了过去,“朕抱抱他。” 苏婧瑶狐疑地看了一眼他,这男人会抱孩子吗? 君泽辰见状,不禁有些气笑了,带着一丝无奈。 “朕难道还会摔了他不成?” “要是陛下摔了星星,臣妾就再也不要理陛下了!”苏婧瑶微微嘟起嘴,娇嗔说道。 说完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将星星递了过去,君泽辰抱孩子的动作确实显得不够熟练。 他万分谨慎地将孩子抱到了自已的怀中。 大皇子出生后,他没抱过几次,毕竟遇到先帝逝去,再加上政务繁忙,确实手生不太熟练。 还不等他好好感受一下父慈子孝,星星一进入他的怀抱就开始嗷嗷哭泣。 君泽辰一身结实的肌肉哪能与母妃又香又软的怀抱相比,星星被他抱在怀中后,根本受不了这种落差。 君泽辰顿时被这母子俩给气到了,他这个当父皇的难道还抱不了他了? “不许哭,男子汉大丈夫,再哭朕就将你扔出去。” 君泽辰板起脸来,神色严肃,特别是他一双幽深如潭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星星,竟将星星都给看愣住了。 他的小嘴微张着,一时间竟然真的没哭了。 瞬间,书房中一片寂静,然而这寂静不过持续了短短几秒钟,星星就又开始了爆发式的大哭。 苏婧瑶看得心疼极了,“陛下!” 她迅速从男人怀中一把将星星给抱了回来,温柔地哄着:“乖,星星最乖了,你父皇吓你呢,别哭哦。” 君泽辰因为被儿子突然停止的哭泣,然后又突然开始的大哭弄得一时有些愣神,直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让她将孩子又抱了回去。 看着她如此温柔地哄着孩子的样子,君泽辰心中竟然莫名地觉得有些吃醋。 “瑶瑶,孩子不能溺爱。” 他面色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 苏婧瑶白了他一眼,一个才一个多月的孩子而已,她怎么就溺爱了? 随后,苏婧瑶满是委屈地看着他,眼眶中似乎已经泛起了泪花。 “陛下是不是不喜欢星星?” 那模样,仿佛只要男人说不喜欢,她就会立马哭出来一般。 君泽辰见她这样,只能无奈将女人和孩子都紧紧地抱在怀里安慰。 “朕怎么会不喜欢,只是朕更喜欢瑶瑶。” 苏婧瑶听到他突如其来的情话,一时之间有些呆滞。 这男人之前可没说过喜欢她。 君泽辰见她傻傻的样子,便趁机将孩子从她怀中抱了出来。 “妙月,将大皇子带下去,没朕的允许,不许再进来。” 苏婧瑶一听他这话就生气了,撅起嘴说道:“星星会哭的。” 妙月不敢违抗陛下的意思,即使此时大皇子已经开始呜呜地哭泣起来,她还是将他抱出了书房。 君泽辰二话不说,将苏婧瑶打横抱了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缓缓说道:“朕更想看瑶瑶哭。” 苏婧瑶再一次被这狗男人越来越会说的情话给惊到了。 脸颊顿时泛起一抹绯红,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害羞地将自已的小脸埋进了他的颈窝。 君泽辰抱着她稳步走到座椅旁坐了下来,接着又将人再次放到了桌案上。 此时他的眼神中已然带着一抹强烈到近乎燃烧的欲色。 “朕今晚想在这里吃瑶瑶。”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苏婧瑶贝齿轻轻咬住娇柔的唇瓣,使得唇瓣越发地湿润红艳,仿若熟透的樱桃般诱人。 眼神欲拒还迎,想要拒绝又不知如何开口。 君泽辰忍耐不住她这般诱人的模样,俯身开始疯狂亲吻她。 他的吻开始一路向下。 苏婧瑶皱起了眉头,这男人的吻越来越过分了! 她自从生下孩子后,为了能尽早恢复身材,并没有为星星哺乳。 所以她一直都是按照太医的吩咐在喝药断奶,而且断奶期间是绝对不能吮吸的呀。 “陛下!”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慌乱。 “不可以亲那里,太医说了不行......” 一边急切地拒绝着,嘴里一边不由自主地发出难以抑制的呻吟。 苏婧瑶只觉得被他亲得好痛,再这样亲下去,她真的要通奶了吧。 可恶,这个狗男人。 苏婧瑶气恼地甩掉鞋子,直接抬脚踩在了男人的肩上,终于让他暂时离开了她的身体。 然而,君泽辰却直接紧紧握住她纤细的脚腕儿。 缓缓起身,将她的腿直接压了下去。 他微微弯腰,嘴唇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好,不亲了,做别的。” 两人已经好久没有经历激烈的鱼水之欢了。 半个时辰过去后,苏婧瑶白嫩的肌肤上布满了点点红梅。 特别是又长又细的腿上,竟然还带着清晰可见的齿痕。 苏婧瑶无力地躺在桌案上,只觉得身下桌案好硬,浑身都难受极了。 可男人还是这般不知节制。 她心中一气,没忍住,又直接对着他的胸膛狠狠地踩了过去。 君泽辰一时不备,直接坐到了后面的座椅上。 他的眼神瞬间一沉,“瑶瑶知不知道,伤害龙体是什么罪?” 苏婧瑶赶忙将凌乱的衣衫紧紧裹住自已,满是委屈道:“疼,桌案好硬,这里不舒服,不要在这里。” “娇气。” 嘴里说着娇气,还是起身抱着她回了寝殿,继续尚未完成的事情。 第49章 贵妃中毒 今日又到了苏婧瑶泡药浴的时候,她悠悠地坐在浴桶中,身躯微微后仰,靠在桶壁上。 李嬷嬷则站在一旁,轻柔地伸出双手,为她按摩着身子。 “主子,昭纯宫有翊坤宫的眼线。”李嬷嬷语调平平地说道,对于这些眼线很是看不上。 “哦?贵妃怎么弄进来的?” 苏婧瑶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贵妃之前在东宫应该没有培养什么人呀,善良单纯的女主从前可是很不屑做这些算计人的事情。 “我们宫中的萍儿,原本在东宫当过差,最开始奴婢也不清楚萍儿是不是贵妃的人,所以对萍儿的出行管控并不十分严密。” 李嬷嬷边说边轻轻按压着苏婧瑶的肩膀。 “萍儿自以为出入昭纯宫并没有人看见,实则奴婢一直派人悄悄地跟着她。” “她和贵妃宫中的一等宫女琴儿每隔五日会见一面,她们也很谨慎,见面的形式都不尽相同。”李嬷嬷微微压低声音,缓缓说道。 “萍儿在昭纯宫就是个二等宫女,平常连殿内都进不来吧,本宫难不成有什么消息她能知道?” 苏婧瑶眼神中带着不屑,语调也是慢悠悠的。 她原本就对如今昭纯宫的每个人都不信任,几乎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知晓她的一些谋划和算计。 “主子的事情萍儿自然不知道,不过奴婢让人真假参半地透了些消息给萍儿,萍儿这才隔五日就去见琴儿。”李嬷嬷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轻声说着。 “上次主子吩咐妙云将主子的生辰陛下要带您出宫的事情透给贵妃,就是靠的萍儿。” “不错,那真是和本宫一丝关系都没有了。” 苏婧瑶闭上眼睛,面庞上满是惬意的神情,嘴角含笑。 “主子,若是贵妃什么也不做呢?”李嬷嬷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贵妃之前在东宫本就没什么算计,她就是想做奴婢都担心她找不到方式。” 苏婧瑶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若是贵妃真的什么也不做,那琴儿又何必如此急切地打探她昭纯宫的消息? 而且她在君泽辰登基第一晚将君泽辰推到翊坤宫,就是要让凌悦明确地知道君泽辰不是将对她的爱分了一部分给旁人。 而是直接移情别恋了。 贵妃对君泽辰的感情不可能轻易割舍掉,她只会通过某些事情来感受君泽辰对她的偏爱。 女人一旦嫉妒起来可是很可怕的。 而且嫉妒之心又哪里是凌悦自已可以轻易控制的呢。 第二日。 阳光明媚,暖煦的光线倾洒而下。 昭纯宫的院子里,不少玉兰树的花尽数绽放了,有洁白如雪的,有粉嫩娇美的,相互映衬着,真是好看极了。 “主子,陛下昨日给您送了三套民间样式的衣裙,主子选选,今日穿什么?” 妙霞轻声说着,同时将挂着三套衣裙的衣架推了出来,摆在苏婧瑶面前,供她仔细挑选。 苏婧瑶微微抬起眼眸,目光在三套衣裙上缓缓扫过,红的鲜艳似火,白的纯净如雪,浅蓝色的则透着清新淡雅。 她稍作思索后,轻声说道:“就白的吧。” 今日可是要装可怜呢,这白的,容易让她快速入戏。 “是,主子。” 妙霞乖巧地应道,随后便开始为苏婧瑶精心打扮起来。 一番随意却又不失精致的打扮后,苏婧瑶就动身出发了。 因为君泽辰带她出宫这件事并没有对外宣扬,毕竟太后还在,这等明显有违宫规的事情若是让太后知道了,肯定会对苏婧瑶的印象不好。 而君泽辰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特意没有对外宣扬此事。 苏婧瑶坐在马车里,君泽辰身边的一个太监领着她到了一个隐蔽的位置等待。 她今日还特意带了不少吃的,甚至还拿了本书出来,好用来打发时间。 乾清宫。 安顺一脸焦灼之色,脚步匆匆忙忙地踏入殿内。 此时,君泽辰已然换上了民间服饰,那身装扮衬得他愈发高大俊美,身姿挺拔如松。 “陛下,陛下。”安顺声音中满是慌张。 君泽辰不禁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烦,“怎么了?” “贵妃娘娘现在昏迷不醒了!”安顺的声音都在颤抖。 君泽辰听闻,惊愕了一瞬,旋即抬腿就朝着翊坤宫的方向快步走去。 脸上阴云密布,眼神释放出无尽寒意。 安顺紧跟在身后,脸上同样写满了焦急。 今日陛下可是要陪纯淑妃出宫的呀,怎么这时候贵妃又出事了呢。 等到君泽辰来到翊坤宫,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凌悦,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怒色。 大声吼道:“怎么回事!” 本来登基之后,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册封凌悦为后,他心中就一直心怀愧疚。 如今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因为后宫这些阴私之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太医呢?”君泽辰又紧接着追问。 “回陛下,太医马上就到了。” 君泽辰定定地站在床边,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凌悦,神情无比严肃。 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万千思绪,心中更是如潮水般百转千回,有担忧,有愤怒,有自责…… 没一会儿的工夫,胡太医和李太医便急匆匆地赶来了。 “微臣给陛下请安。”两位太医齐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恭敬。 “还不过来给贵妃看看。”君泽辰沉着脸说道,声音中透着焦急。 李太医赶忙上前,直接跪在了床边,而后便开始认真地给贵妃问诊。 他眉头紧紧皱起,满脸凝重之色,接着转头问旁边一脸担忧的梅香。 “不知贵妃晕倒前可有什么症状?” “主子晕倒前有过恶心呕吐的症状。”梅香焦急地回答着。 李太医结合脉象,心中大概明白了贵妃昏迷的原因,他面色沉重,沉声道:“陛下,贵妃这是中毒了。” 君泽辰的眼神中瞬间迸射出如寒冰般的冷厉光芒,声音低沉而冰冷地问道:“可有解法?” “通过贵妃的症状,以及脉象来看,贵妃应该是误食了乌头。不过所幸吃的不多,身体中的毒较浅,微臣立刻开一剂解毒的方子。”李太医赶忙回答道。 “去吧。”君泽辰挥了挥手。 随后君泽辰又转过头吩咐胡太医,“你也过来给贵妃看看。” 对于这些上位者而言,除了隔几日的日常看诊只需一位太医即可,其余时候通常都至少由两位太医看过。 一方面是为了避免误诊的情况发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太医被人收买。 胡太医赶紧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给贵妃把脉,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陛下,微臣把出来的结果和李太医一样,贵妃娘娘确实是误食了乌头。” “好端端的,怎么会误食乌头?”君泽辰皱着眉头。 “安顺,下去查清楚。”君泽辰冷冷地吩咐。 随后,君泽辰缓缓地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凌悦。 心中长叹一声,她受苦了。 突然,君泽辰猛地想起了什么,瑶瑶还在等着他。 只是今日凌悦中毒昏迷,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还能陪着她出宫去。 君泽辰缓缓地走出寝殿,脸色阴沉,随后压低声音吩咐福全。 “去告诉纯淑妃,就说今日贵妃中毒,朕实在不能陪她出宫,让她先回昭纯宫去,晚点朕再去看她。” 接着,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从朕的私库中,将那套之前外邦进贡的紫色珠宝头面,还有那面全身琉璃镜送去昭纯宫。” 福全听后,心中一惊,那套头面倒也罢了,可那琉璃镜,先帝在的时候就只有太后有,连当时的淑妃苦苦哀求先帝,先帝都没给。 而现在陛下竟然要将满宫唯一的琉璃镜赐给纯淑妃。 福全连忙应道:“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安排好。” 福全退下后,君泽辰才稍稍在心中松了口气。 但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她,不想让她的生辰过得不开心。 不过瑶瑶本就在乎贵妃,若是知道贵妃中毒,应该会体谅他的。 而一直在马车里等着君泽辰的苏婧瑶正悠闲地吃着花糕,喝着花茶,还悠然自得地看着书。 “主子,福全公公来了。”妙云轻声禀报。 苏婧瑶微微挑眉,随后有些不舍地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脸上的神情也渐渐变得有些郁郁。 “奴才参见娘娘。”福全恭敬地行礼。 “起来吧,陛下呢?”苏婧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娘娘,翊坤宫的贵妃娘娘中毒了,陛下赶去了翊坤宫,今日怕是无法陪您出宫,陛下让娘娘先回昭纯宫,晚些时候再过来看您。”福全小心翼翼说道。 苏婧瑶的神情在瞬间僵硬了一瞬,随后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 但还是带着担忧问道:“贵妃姐姐身体可有何事?” “太医已经在为贵妃调制解毒汤药了,想来不会有什么事。”福全赶忙回答道。 “那就好,本宫这就回昭纯宫了。” 苏婧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笑容中却满是苦涩。 回到昭纯宫后,她绝美的面容上神色平静。 朱唇轻启,对着一旁的妙云吩咐。 “妙云,去将寝殿门关上吧,一直关着,让外面的那些宫人都以为陛下去了翊坤宫,而本宫呢,在这寝殿中郁郁寡欢。” “是,主子。” 妙云乖巧地应道,随后便迈着步伐去将寝殿门关了。 等她再回来时,就见着自家主子已然优雅地坐在榻上,玉手执着笔,专注地写着方案。 苏婧瑶微微抬起头,又开始吩咐。 “两日后,把尚宫、尚寝、尚功等六位女官,三宫下属的十二司女官以及宫正司女官都叫来,本宫要和她们好好聊聊。” “是,主子。” 这时,苏婧瑶眼眸轻抬,淡淡地问道:“贵妃那边中了什么毒?” “听说是误食了乌头。” 苏婧瑶听到这话,手中的笔蓦地停了下来,好看的秀眉轻轻蹙起。 乌头? 乌头的毒性可不轻啊,不过为什么会是乌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人的皮肤触碰了乌头可是会产生刺痛感的。 当初唐容华好像就是用这个涂抹到佛珠手串上的吧。 苏婧瑶之所以知道这个,还是因为乌头是安昭容给的唐容华,之前她在安昭容那儿安排的眼线曾经发现过乌头。 贵妃今日乌头中毒,到底是安昭容下的毒还是她自已使的苦肉计? 不过苏婧瑶心中更偏向于这是贵妃的苦肉计。 倘若安昭容真的想要不计后果地毒死贵妃,那贵妃现在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这次贵妃倒是聪慧,不仅想要借此牵绊住陛下,不让陛下带她出宫,还想要将安昭容也拉下水。 苏婧瑶的眼眸微微眯了眯,这是要一箭双雕呀。 不过安昭容也并不笨,她宫中的乌头应该早就被处理过了。 只是不知道贵妃准备如何对付安昭容,难不成要陷害? 苏婧瑶转头看了看窗外,眼神有些飘忽。 安昭容还真是没猜错,贵妃一旦掌权,想要除掉的第一人必然是她。 毕竟在东宫的时候,安昭容害了贵妃不少次,这次贵妃终于不忍了。 第50章 查案 翊坤宫。 一个时辰后,凌悦悠悠地醒转过来,她的眼睫轻轻颤动了几下,才缓缓睁开双眼。 君泽辰见她苏醒,连忙走到床边,而后坐下。 “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君泽辰眼神中带着担忧。 凌悦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 过了一小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坐起身来,伸出双臂,轻柔地抱住了他的腰,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陛下,臣妾怎么了?”凌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 “你中毒了。” 君泽辰的眼神变得格外复杂,他直直地看着前方,目光中透着凝重。 凌悦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陛下,臣妾害怕,是有人要害臣妾吗?” 君泽辰温柔地安抚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别怕,朕会查清楚的。” “马上就到晚膳时间了,你先休息,朕回乾清宫处理一些事情。” 君泽辰说着,双手轻轻把着她的肩膀,缓缓让她从自已的怀中出来。 凌悦满是不舍地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的眷恋让人心疼。 可是她要做皇后,就必须要大度,要懂事,不能任性地挽留。 “臣妾恭送陛下。”凌悦低下头,轻声说道。 君泽辰回到乾清宫后,安顺早已恭恭敬敬地将查好的内容准备妥当,站在乾清宫大殿中等着回禀。 君泽辰稳步走到龙椅旁,而后坐下,他的神情严肃,眉眼间满是威严。 “说吧,查到什么?”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回陛下,贵妃娘娘今日午膳用了一道汤膳,太医查出是那道汤膳中被掺了乌头粉。” 安顺低着头,随后继续道:“奴才审问了从御膳房制作汤膳到将汤膳送到翊坤宫所有接触过汤膳的宫人,都没有问题,奴才怀疑是汤膳入了翊坤宫后出现问题的。” 随后,安顺的脸上露出一丝纠结之色,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不知道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君泽辰见状,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想说什么就说。” “陛下,奴才之后又去调了宫中取用乌头的记录,乌头对风寒湿痹的症状有缓解作用。” “陛下登基后,贵妃为宫中的老嬷嬷老太监去太医院领过治疗风寒湿痹的药材,其中就有乌头。” 安顺说这句话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君泽辰眼神倏地一沉,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难不成贵妃自已毒了自已?” 安顺一听,急忙一下子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 “陛下,奴才不敢这样怀疑,贵妃心善,这才为宫中的奴才们考虑他们的身体。” “只是奴才猜测可能贵妃宫中有人被买通了,又拿了贵妃给宫人们的药材,从而给贵妃下的毒。” “只是若是要揪出来是谁下的毒,可能奴才需要审问贵妃宫中的人。” 安顺的声音带着些急色和惶恐。 毕竟他在太子的身边待得最久,太子以前在东宫有多宠爱贵妃,他可是一清二楚。 即使现在有纯淑妃,安顺也不敢保证陛下不在乎贵妃了呀。 君泽辰静静地沉思了一会儿后,缓缓说道:“嗯,动作小点儿,贵妃今日中毒,心中本就惊惶,不要扰了她的休息。” “是,陛下。”安顺连忙应道,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福全迈着略显急促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立马恭敬地弯下腰,“奴才给陛下请安。” “起来吧。”君泽辰面无表情,声音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陛下,太后娘娘那儿来人,请您过去一趟。”福全微微抬起头回禀着。 君泽辰听后,眉头皱了起来,他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再多言,抬脚迈步朝着慈宁宫的方向大步而去。 慈宁宫。 太后和君泽辰一同坐在榻上,太后姿态端庄优雅,君泽辰则神色略显凝重。 金华姑姑走到一旁,拿起茶壶,为两人倒上了今年的贡茶。 茶水从壶嘴中潺潺流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准确地落入茶杯中。 “皇帝,贵妃到底怎么了,哀家听说贵妃中毒,不过你不让任何人进入翊坤宫探望,哀家如今想要知道情况都只能来问你。” 太后微微抿了口茶后,轻声问道。 “母后,贵妃乌头中毒,朕怀疑是有人害她,不想让更多嘈杂的人进入翊坤宫,朕的人不好排查。” 人一旦多了,总容易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那皇帝查得如何?” 太后面色平静,眼神静静地注视着君泽辰,轻声问道。 “贵妃在朕登基后,体察关爱后宫,为宫中年老的宫人从太医院取了治风寒湿痹的药材,其中就有乌头。” “这本是好事。” 君泽辰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随后继续道。 “如今倒是不太好通过乌头的来源查出幕后黑手。”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一只手轻轻敲击着榻上的小桌。 如何排查贵妃中毒如今看来确实棘手,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 不管是谁,做事总会有破绽。 太后并没有立刻接君泽辰的话,反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哀家记得今日是纯淑妃的生辰?” “是,今日朕本打算陪着纯淑妃过生辰的,毕竟先帝去世不久,生辰之类的酒宴减免,可是今日贵妃中毒,朕倒是负了她的约。” 君泽辰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眼神有些黯淡。 太后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的眼睫微微下垂,让人看不清她此刻在想什么。 “贵妃现在身体可好了?”太后再次轻声问道。 “贵妃用了解药后,身体已无大碍。”君泽辰回答道。 “那皇帝晚上可要去陪着纯淑妃?” 太后不经意地问道,表情依旧平静,但眼神中却似乎有着别样的深意。 “自然,朕本就让福全告知了纯淑妃,朕晚点会去看她。”君泽辰的回答毫不犹豫。 太后看着他这坚定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丝无奈,她的儿子哪里都好,就是看不明白女人。 不,也不是看不明白女人,是对已经托付信任的女人便不再疑心,对其他女人倒是火眼金睛。 太后微微摇了摇头,有一丝无奈。 后面又和皇帝闲聊了会儿。 没过多久,安顺走了进来,他进来后立刻恭敬地弯下腰。 “奴才给陛下,太后请安。” “起来吧,查清楚了?” 君泽辰的目光紧紧盯着安顺,面容还是平静无波,只是声音中带着些急色。 “回陛下,贵妃宫中一个负责膳食的宫女琴儿说贵妃今日的膳食被一个叫果儿的宫女碰过,当时琴儿只以为是不经意的,也没在意。” “奴才盘问下,才想起来。” “之后奴才便去搜了果儿的房间,竟然发现了安昭容的珍珠耳环,这个珍珠耳环是安昭容的陪嫁之物。” 安顺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 陪嫁之物怎么可能随便在一个宫女身上。 他继续道:“奴才又看了近几个月安昭容在太医院的取药记录,发现安昭容在东宫时也取过乌头,不过听说是给宫中一个有风湿病的宫女用的。” “奴才现在并未去安昭容宫中说明此事,特来禀告陛下,是否需要奴才审问安昭容宫中之人?” 君泽辰的眼神中带着愤怒和厌恶。 “又是她,自她入东宫后,陷害贵妃多次,这次竟然直接下毒谋害,这般心机深沉,歹毒心肠的女人如何配为宫妃。” 他的语气格外冰冷,仿佛带着腊月的寒风。 太后听闻,眉头倏地皱了起来。 “皇帝,凡事要讲究证据,之前的事情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安昭容陷害贵妃,难不成皇帝是在怪哀家处事不公,污蔑了贵妃不成?” “这次贵妃中毒虽然现在证据指向安昭容,可皇帝也不能如此轻易定罪。” 太后面带严肃,目光紧紧盯着君泽辰,郑重说道。 君泽辰知道母后管理后宫多年,处理宫妃之间的事情向来公正无私。 可是对于君泽辰而言,他的时间宝贵。 在他心中,贵妃本就和安昭容不睦,既然查到这里证据都指向安昭容,给安昭容定罪,既罚了安昭容给贵妃解气,又不用继续浪费他的时间和人力。 何乐而不为。 满宫中,能让他费心思去查明真相的也就凌悦和瑶瑶了,其他人该谁查谁查就是。 “母后,后宫之事本就虚虚实实,即使朕为皇帝,也无法查清摸透每件事,可后宫是朕的后宫,如何处罚也是随朕的心意。” 君泽辰眼神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件事若是要给安昭容定罪,并非难事,不过他一句话罢了,而且会让人挑不出任何问题。 若要再继续查下去,也不过他一句话,可是于他而言有何必要? 太后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神情中带着些许感慨。 他的儿子真是越来越像先帝了,独断专行的模样,不容置疑的态度,难道这就是帝王心思吗? 也难怪后宫的妃子们都要不遗余力地争夺宠爱,因为没有宠爱,连一个伸冤的机会都难以拥有。 “安昭容这件事哀家准备让纯淑妃去查,皇帝政务繁忙就不要插手后宫之事了。” 太后的神色显得格外严肃,她目光坚定地看着皇帝,接着又缓缓说道。 “若是纯淑妃三日后不能证明安昭容的清白,安昭容就随皇帝处置。” 太后自从皇帝给纯淑妃封了独特的封号之后,心中就隐隐有所猜测,纯淑妃怕是已经入了皇帝的心。 今日又听他说要陪着纯淑妃过生辰,便愈发肯定了心中的这个猜测。 让纯淑妃查这件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正好可以堵住皇帝的嘴。 也可以试探一番纯淑妃,太后有些好奇纯淑妃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君泽辰脸上露出不满,“母后……” 还不等他说完,太后就打断了他。 “难道皇帝不信任纯淑妃?”太后目光锐利地反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君泽辰抿着唇,沉默不语。 瑶瑶善良公正,苏家又将她教导得如此出色,极为聪慧,他自然是相信她的。 过了片刻,君泽辰见母后态度坚决又如此坚持,也只好无奈答应了。 左不过等几日罢了。 等君泽辰出了慈宁宫,此时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来。 “陛下,您现在要去哪?” 福全轻声问道,安顺禀报完事情后又继续去处理其他事了,此时跟在君泽辰身边的是福全。 “去昭纯宫。” 君泽辰说罢便跨步直接进入御辇之中。 随后福全尖着嗓子高声喊道:“陛下起驾昭纯宫————” 第51章 别哭,朕心疼 君泽辰端坐在御辇之上,神色间透露出些许急切。 今日着实是耽误了太久的时间。 就在这时,蓦地,一个宫女的声音传来。 她忽地冲到了御辇前方,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腔,“奴婢参见陛下。” 君泽辰的面庞上瞬间蒙上了一层阴沉之色,尚未等他开口发话。 一旁的福全已然呵斥出声:“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宫人,竟敢拦住圣驾,你是不要命了吗?” “福全公公,奴婢是贵妃娘娘的贴身宫女梅香。”宫女赶忙说道。 君泽辰听到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语气低沉地问道:“贵妃怎么了?你不在她身旁伺候着,出来寻朕所为何事?” “陛下,贵妃今日喝了药睡着后,就一直深陷在梦魇之中,刚刚醒来后,没看到陛下,更是惊慌失措得厉害,到现在连晚膳都还未曾用过呢。” 梅香的声音里饱含着祈求之意。 “娘娘本就中了毒,身子还没有好全,怎么能不用晚膳呀,可是陛下不在,奴婢们怎么劝,贵妃都不肯用膳,奴婢求求陛下去翊坤宫看看贵妃吧。” 说着,梅香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君泽辰的手指缓缓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沉默了好一会儿。 随后才出声吩咐道:“去翊坤宫吧。” 先去看看凌悦,她的身子经不得这样的折腾,等陪着她用完晚膳之后,再去昭纯宫。 翊坤宫。 君泽辰抬脚走进来,一眼就望见凌悦神色郁郁地半靠在床头,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 他迈步走近,轻声问道:“怎么不用晚膳?你身子还未恢复,可不许耍小性子。” 凌悦一看到他,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光亮,紧接着就从床上跪坐起来,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陛下,臣妾害怕,臣妾刚刚一直都在梦魇,梦中有人毒害臣妾,呜呜……” 凌悦的声音里满是惊恐和委屈,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不会的,别怕,伤害你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朕必定会严惩背后下毒害你之人。” 君泽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眼神带着厉色。 “你今日躺了这般久,又不曾进食,起来用膳吧,朕陪着你。” 凌悦闻言,抬起头望向他,“陛下可曾用膳?” 君泽辰摇了摇头,他本是准备去昭纯宫用膳的。 凌悦听闻,脸上立刻绽开了笑颜。 “那陛下和臣妾一起用可好?” 君泽辰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复杂之色,可看着凌悦一脸期待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宫人动作迅速,很快就将膳食在桌上一一摆好了。 君泽辰吃得并不多,只是时不时地夹上一筷子。 期间,他漫不经心问道:“悦儿可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正在用碗中膳食的凌悦低垂着头,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异色。 随即一脸疑惑地抬起头,“嗯?今日三月初三,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随后凌悦又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向梅香,梅香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无事,悦儿用膳吧。”君泽辰说道。 用完膳后,君泽辰好几次想要起身离开,却每次都被凌悦巧妙地岔开话题。 “陛下,您今日在翊坤宫陪着臣妾可好?陛下不在身边,臣妾睡不着。”凌悦委屈地恳求道。 君泽辰并没有立刻答应她,只是缓缓说道:“睡吧,朕陪着你,等你睡着。” 君泽辰在床边坐下,凌悦躺在床上,抬起眼眸看着他,“陛下不睡下吗?” “朕等会儿还有事,悦儿先睡吧,朕等你睡着。”君泽辰轻声说道。 凌悦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陛下再忙也不要伤了身体。” 她被子下的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指甲似乎都要嵌入肉中,紧闭的双眼也微微颤动着。 他就这么喜欢纯淑妃吗? 今晚他就一定要去昭纯宫吗?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君泽辰的眉头也越发地蹙紧。 快亥时了,这个时间瑶瑶是不是已经睡了? 君泽辰低头看了下凌悦,见她面色安然恬静,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被凌悦紧紧握着的自已的手轻轻松开。 随后,他大步迈出了翊坤宫。 刚一出来,他便迫不及待地上了御辇,紧接着吩咐道:“快,去昭纯宫。” 君泽辰踏入昭纯宫,就瞧见平常一直伺候在小女人身边的贴身宫女妙月和妙雪在殿门外正小声地说着话。 “妙雪,今日主子回来后,民间的衣裳不换,晚膳也不曾用,殿门更是关了一下午了,要不咱们再进去劝劝主子?” 妙月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问道。 “妙云姐姐和妙霞姐姐在里面呢,主子现在只想静静。”妙雪轻声回应,眼神中满是焦急。 “明明福全公公禀告主子的时候说,陛下晚些会来陪着主子的,可这都亥时了,陛下还在翊坤宫,怕是不会来了。” 妙月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失落。 “就是主子一直饮酒,不曾用膳,真怕伤了她的身体。”妙雪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担忧之色。 “是呀,主子即使生了大皇子,也不上贵妃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可是主子今日生辰,陛下都不愿意过来,主子该多伤心呀,唉......” 君泽辰听到她们的谈话,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她不仅不曾用膳,竟然还空腹饮酒? 而且……他从来没有认为瑶瑶在他心中的分量会不如凌悦! “你们主子任性,做奴婢的不知道规劝吗?若是你们主子身体出了任何问题,朕唯你们是问!” 君泽辰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猛然响起。 妙月和妙雪先是一惊,脸上露出惶恐之色,随后立马慌乱地行礼,声音颤抖着道:“奴婢参见陛下。” 君泽辰仿若未闻一般,丝毫没有理会她们,面色冷峻,径直进了殿内。 苏婧瑶坐在榻上,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托着粉嫩的腮。 另一只手则悠悠地拿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摇晃着。 她的眼神迷离而朦胧,眼尾处带着如烟雾般的红晕,仿若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 妙云在一旁满脸焦急地劝说道:“主子,您本来酒量就不好,今日都已经喝了这么好几壶了,这样太伤身体了!” 妙云一边急切地说着,一边就伸出手试图拿走她手中的酒杯。 苏婧瑶顿时撅起红润的小嘴,带着几分醉意嚷嚷。 “本宫既是你们的主子,在这昭纯宫本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不许拦着本宫!” 说完还任性地将酒杯往旁边一躲。 妙云和妙霞满脸焦急与无奈,只能干巴巴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君泽辰走进来就看到她这般模样。 妙云和妙霞看到陛下,先是惊讶了一瞬,随后赶忙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你们退下吧。”君泽辰面无表情地说道。 妙云和妙霞闻言,便如释重负般迅速出去了。 两人出去后和殿外的妙月妙雪交换了一下眼神,眼神中满是欣喜,随即她们对视着互相勾起了唇角,仿佛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殿内,君泽辰坐在榻的另一边,眼神深邃而专注地看着她。 随后从她软绵绵的手中拿走了酒杯。 苏婧瑶原本迷离的眼神开始慢慢聚焦起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看见了谁。 随后又眨了眨秋水般的大眼睛。 “陛下?” 脑子里刚意识到是他,她便摇晃着纤细的身子,试图起身行礼。 眼见着她身形不稳要摔下去的瞬间,君泽辰眼疾手快,直接伸出有力的手将人往自已怀中一带。 “嗯......放开。” 苏婧瑶在他怀中扭动着。 “怎么喝这么多酒?” 君泽辰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与责备。 苏婧瑶突然傻傻地笑了起来,笑容如同孩子般纯真,“嘿嘿,好喝嘛。” “陛下把酒杯给我!” 此时的苏婧瑶,许是因着酒意的撩拨,胆子比平素大出了许多。 她毫不迟疑地直接伸手,硬生生地从男人大手中将酒杯给夺了过来。 随机纤细的手微微颤抖着,又给自已满满地斟上了一杯。 眼见她又要将酒液送往嘴边,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厚重,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威严缓缓响起。 “酒不好,喝酒伤身。” 苏婧瑶听闻,先是愣了那么一瞬。 随后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飘忽起来,目光也游离不定。 她缓缓将手中的酒杯举到面前,目光直直地定格在酒杯之上。 “月下风前,逍遥自在,兴则高歌困则眠。” “可是臣妾今晚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她被男人抱在怀中,而后将目光挪移到男人身上。 两人就这般对视着,她的眼神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哀怨和惆怅。 “陛下说酒不好,可酒虽不好,却能让臣妾安然入睡。” 言罢,她另一只白皙如玉的小手轻轻抬起,缓缓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眼中带着极为浓郁的委屈之色。 “陛下很好,却让臣妾彻夜难眠。” 话音刚落,她眼中的泪水不知不觉地顺着脸颊滑落了一滴。 趁着君泽辰微微愣神的那一瞬间,她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君泽辰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心中翻涌着的悸动和心疼。 今日是他负了与她的约定,之前他一直以为她大度不会在意,可未曾料到会让她这般难受。 只因着她的这些话语,君泽辰的心猛地一阵刺痛。 甚至他深邃如幽潭般的眼眸也渐渐开始湿润起来。 自从他记事起,他几乎就不曾哭过。 可此时,心中那股酸涩竟是那般强烈,根本忍耐不住,完全无法控制。 君泽辰紧紧地抱住她,声音低沉而充满怜惜。 “别哭,哭得朕心疼。” 第52章 怎么哄她 苏婧瑶奋力挣脱开男人的怀抱,仿若一只轻盈的蝴蝶从他身上下来。 她的身形略显不稳,摇摇晃晃的,一步一步朝着寝殿走。 君泽辰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几个箭步上前,伸出宽厚的臂膀,轻而易举就将人给横抱了起来。 “放开,我要下来,不要你抱!” 苏婧瑶的小手不停地推搡着他,纤细的双腿也不停地胡乱蹬着,仿佛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君泽辰的大手却如铁般紧紧地抱着她。 “瑶瑶乖一点,今日是朕不对,让瑶瑶伤心了。” 君泽辰进入寝殿后将人放到床上,随后吩咐人将醒酒汤端进来。 苏婧瑶气鼓鼓地坐在床上,双臂紧紧抱着膝盖,美眸恶狠狠地瞪着他。 君泽辰看着她这般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心中不但没有丝毫的气恼,反而涌起了更多的怜爱。 他将人抱到自已腿上,不厌其烦地哄着她,低沉的嗓音一直在苏婧瑶耳边响起。 只是她始终沉默不语。 虽说她今日是在演戏,可她确实也喝了不少的酒,此刻脑子也有些晕乎乎的。 入戏久了,好像真的在生气。 妙云将醒酒汤端了过来,君泽辰接过之后,便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哄着她喝下去。 “我不喝。” 苏婧瑶见他坚持让自已喝那闻着就难喝的汤汁,又开始在他的身上扭动挣扎起来。 她才不会喝。 君泽辰知道她有些醉了,对于她现在这般闹腾也是无可奈何。 “乖一点,把醒酒汤喝了,瑶瑶是想明日起来头疼吗?” 苏婧瑶被他弄得烦躁不已,这后宫的醒酒汤都是用生姜,甘草,檀香末制成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 “难喝,我不要喝。” 她的手猛地一挥,直接将男人凑到她嘴边的碗给打翻了。 碗咕噜噜地从床边的脚踏上滚落下去,一直滚到地上,碗中的水也顺势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苏婧瑶和君泽辰似乎都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苏婧瑶带着些许的懵懂。 君泽辰漆黑如墨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她,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放肆过。 苏婧瑶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慌乱,这一闹,她的醉意都清醒了不少。 一旁的妙云在药碗掉落在地的瞬间,整个身子猛地一抖,接着便以极快的速度跪了下去。 脑袋低垂着,恨不得将自已缩成一团,以此来最大限度地减少自身的存在感。 陛下不会对自家主子如何,对她可就不会留情面了。 这时候,还是减少存在感为妙。 苏婧瑶轻轻眨了眨浓密的睫毛,她感觉自已的腰被男人掐得生疼。 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得极为委屈,模样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般。 君泽辰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心中并无多少气恼。 他堂堂天子,难不成还真要和一个喝醉了的小女子计较不成? 随后,他缓声说道:“妙云,再端一碗醒酒汤过来。” “是,陛下。”妙云连忙应道,然后迅速退下。 等妙云再次端来醒酒汤时,君泽辰接过之后,声音中带着一丝强迫。 “瑶瑶是自已喝,还是朕喂你喝?” 苏婧瑶稍微清醒过来一些后,默默从他手中将药碗端了过来。 她紧紧皱着小巧的脸,仿若赴死一般将药碗中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她便将药碗递给了妙云。 君泽辰见她乖乖地将醒酒汤喝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饿不饿,要不要用点膳?你平常爱吃花糕,朕这就让人去做。” 苏婧瑶轻轻摇了摇头,“臣妾困了。” 说罢,苏婧瑶便缓缓从他腿上下来,缩进了被子中,背对着他,将自已捂得严严实实的。 君泽辰唤了福全进来伺候他洗漱完毕后,这才轻轻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而后,他伸手将人带进自已怀里,从背后抱着她。 “睡着了吗?”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又温柔,虽然这般轻声询问着,但他心里清楚,她并没有睡着。 苏婧瑶确实没有入睡,她睁着明亮的眼睛,听到他的问话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是朕不好,让瑶瑶今天伤心了。” 他都不知道自已今晚说了多少次‘他不好’了,可是除了这个他也不知道怎么哄她。 苏婧瑶没有因为他的话动摇,而是闭上了眼睛。 君泽辰看她这副模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他负了她的约,的确是因为凌悦。 以前他虽然答应过凌悦不碰其他女人,可那时的心境也不过是因为自已极为讨厌京城中矫揉做作的女人罢了。 他根本不喜欢碰不喜欢的人。 后来觉得,女人都是他延续皇室血脉的工具,宠幸也无妨。 对他而言,不管他拥有多少女人,这些女人吃醋也好,嫉妒也好,他都不在乎。 可是她刚刚那副伤心的模样,让他不想在她面前提起任何其他女人,包括凌悦。 她会不开心。 君泽辰轻嗅着她的头发,陷入沉思中。 他第一次如此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寝殿中的烛火也已燃烧了一半。 君泽辰依旧从背后紧紧抱着她,明明两人此刻是那么紧密地相贴。 可他却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无比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冷漠的屏障。 他知道她一直没有睡着,墙壁上的光影清晰地显示着她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着。 已经快到子时末了,寂静无比的寝殿中,君泽辰低沉的声音缓缓地响起。 “瑶瑶还睡不着吗?” “快过子时了吗?”苏婧瑶的声音显得平静又悠远。 “嗯。” 君泽辰轻轻地应了一声,心中有些诧异,没想到她居然开口说话了。 不生气了? 苏婧瑶缓缓转过身子,平静如水的眼眸直直地和君泽辰对视着。 “臣妾的生辰过了,陛下去翊坤宫吧,陛下不必勉强自已来陪着臣妾。” 苏婧瑶面无表情地说话,语气异常的平静。 君泽辰听了她的话,面色瞬间就冷凝了下来,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 “你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 他的声音冰冷至极,带着如冰碴儿般的寒意,似乎能瞬间将人冻僵。 “臣妾一直知道陛下和贵妃琴瑟和鸣,昨日臣妾生辰,臣妾期待昨日可以拥有陛下,是臣妾的妄想,臣妾知错。” “陛下也不必因为对臣妾的承诺一定要来昭纯宫。” 苏婧瑶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已无关的事情。 “既然陛下来了,臣妾也不愿陛下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现在臣妾的生辰过了,陛下回翊坤宫吧。” “臣妾不想陛下因为臣妾违逆本心。”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臣妾以后也不会再抱有任何期待,昨日是臣妾逾矩,陛下见谅。” 说完,苏婧瑶动作轻柔地从床上起来。 君泽辰眉头紧皱,她这一串又一串的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刃,直直刺入他的心中。 让他无比心痛和愤怒。 她就是这么想他的?! 他在翊坤宫都在想着她,迫不及待想要来昭纯宫陪她,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承诺! 还有她不再抱有任何期待是什么意思? 君泽辰因为她的话思绪万千,胸膛甚至开始剧烈起伏。 面色沉得如同锅底,周身的气压更是低得吓人。 苏婧瑶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衫,缓缓披在身上,接着她微微俯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陛下,若您觉得今晚太晚不想去翊坤宫扰了贵妃休息,那寝殿便留给您。” “臣妾今日心情实在不佳,怕一不小心冲撞冒犯了您,所以臣妾去偏殿睡,臣妾告退。” 说罢,她不等君泽辰回话,也全然不顾他越来越黑如锅底般的脸色。 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君泽辰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厉无比,犹如两道寒芒,冷冷喝道:“回来!朕有让你离开吗?” 苏婧瑶听到他的话,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谁让这个人是皇帝呢? 有人敢不听从他的命令吗? 苏婧瑶放在身前的双手紧紧交叠着,用力握着,关节都有些发白。 只是她始终没有回头,两人就这样僵持在了那里,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君泽辰阴沉着脸从床上大步走下来,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 他快速走到她面前,随后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动作带着些许粗鲁。 “放开臣妾!” 君泽辰的力气哪里是她可以反抗的,他直接将她重新扔回了松软的床上。 他站在床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威严和冷漠。 “是,今日是朕不对,可是贵妃中毒,朕确实对她满心担忧,朕也怕后宫有人谋害她。” “朕怕像之前几次一样,贵妃被人陷害,毫无还手之力,所以着急在今日查清真相,这才没有陪你出宫。” “今晚也的确是因为贵妃,朕来得晚。”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她是朕的发妻,你是朕喜爱之人,朕从来不想让你们二人任何一个伤心。” 原本这些话作为皇帝他并不想宣之于口,可是不说,这个女人就是这么想他的? “喜爱?陛下根本就不喜欢臣妾!” 苏婧瑶的声音中忽然带着哭腔,声音颤抖着,仿佛包含着无尽的委屈。 君泽辰今日可谓是将各种不同的“心疼”都彻彻底底体验了一番。 刚入昭纯宫,看到她独自饮酒,听着她无声的控诉,知晓是因自已让她彻夜难眠。 他只觉心痛如被千万只蝼蚁啃噬一般,难以自抑。 之后她对他冷漠相待,他也只能强忍着心酸,极有耐心地去哄她。 此刻,她竟然这般理直气壮地否定他,否定他的喜欢,更是让他气得心疼到几乎窒息。 “朕对你还不够好吗?朕登基之后,赐你封号,封你为淑妃,你与贵妃几乎平起平坐。” “你的昭纯宫是朕特别吩咐内务府精心置办的,你喜欢的丝绸锦缎,珠宝首饰,哪一样不是最好的,这些东西满宫中朕哪次不是第一个想到你。” 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比凌悦还要大,他花费在她身上的心思比任何人都要多。 她自幼养尊处优,生活得极为精致,他送到她面前的物件,不是贡品便是各个城池进献的珍宝。 可她居然还说他不喜欢她。 “你昨日生辰,朕今日也是经过仔细思量,才从库房中挑选了你会喜欢的东西送来。” “可是臣妾不喜欢!” “陛下送来的东西本就对陛下而言唾手可得,陛下和臣妾一样,从小见惯了珍宝,陛下赏赐的东西即使再精致再华美,于臣妾而言,既没有惊也没有喜。” 君泽辰紧绷着一张脸,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嫌弃他的赏赐。 深邃的眸子仿若寒潭般死死地看着她。 苏婧瑶也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着。 随后她低下头,不想继续讨论礼物的问题,而是轻声问道。 “臣妾刚刚一直没睡,陛下知道是为什么吗?” 君泽辰抿着唇,没有说话。 “臣妾一直在等陛下的生辰祝福......” 君泽辰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她刚刚那般伤心,他一心只想着如何安慰她,以至于竟然将和她说生辰喜乐这件事给忘了。 苏婧瑶眼眶中晶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滴一滴地落在被子上。 君泽辰一见到她哭,心便猛地揪了起来,慌忙弯腰。 修长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拂去她如珍珠般挂在脸上的泪珠。 眼眸中满是疼惜,轻声说道:“是朕的错,瑶瑶告诉朕,你想要什么,朕都会满足瑶瑶。” 苏婧瑶挂着泪珠的长长睫毛微微颤了颤。 她想要当皇后,他给吗? 不过皇后之位她可不会主动要,她要他心甘情愿地亲手奉上。 她嗫嚅着嘴唇,轻声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君泽辰听她这么说,高悬的心稍稍放下了一半。 只要她愿意要,他就给,别再这般闹脾气,伤心就好。 他点头,“嗯,瑶瑶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 苏婧瑶目光定定地凝视着他,眼神坚定。 “若是陛下没有寻来,陛下就不许上昭纯宫的床。” 君泽辰一脸无奈,可她的眼神让他不答应都不行。 只能点头应道:“好。” 苏婧瑶缓了缓情绪。 “臣妾喜欢蝴蝶鲤,听说这种鱼全身呈白色,鱼鳍如同蝴蝶展翅般飘逸灵动,又长又多,鱼鳞在阳光下更是会呈现出七彩之色,很好看。” “臣妾在父亲书房中的《奇兽异闻录》中见过,想要养在宫中,陛下给臣妾寻来如何?” 苏婧瑶当初偶然看到书中有蝴蝶鲤的介绍时,心中便充满了好奇。 曾经还花费了不少钱财让人去寻找,可是都没有找到。 她之所以好奇,是因为蝴蝶鲤在现代是人工培育的,根本没有野生的蝴蝶鲤。 极品蝴蝶鲤漂亮高贵,是一种高颜值的观赏鱼。 她是真的很喜欢。 而且蝴蝶鲤对生态环境要求极高,就算找到了,要把它活着带回京城恐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君泽辰既然在她生辰时放她鸽子,不狠狠折腾折腾他怎么行。 他以为女人那么好哄吗? 君泽辰微微皱了皱眉,蝴蝶鲤这个东西他都根本未曾听过。 不过无妨,只要这东西存在,难道他还能找不到? 他眼神坚定,斩钉截铁说道:“好,瑶瑶想要的,朕都送到你面前。” “那陛下回乾清宫吧。”苏婧瑶淡淡道。 蝴蝶鲤现在影儿都没有,自然不能让他上她的床。 欲擒故纵,若即若离,才让人挠心抓肺。 太容易得到总不会让人珍惜。 君泽辰呆滞了一瞬,她不是不生气了吗? 第53章 替罪羊 第二日,苏婧瑶悠悠转醒,脸上满是神清气爽的神色,一双美眸熠熠生辉。 太好了,至少有好几日可以不用伺候男人,给自已放个假。 不过昨晚君泽辰并未离开昭纯宫,而是移步去了昭纯宫的偏殿。 作为皇帝,考虑到半夜离开昭纯宫,定会在明日引发宫中关于她的各类猜测。 为了避免这些,君泽辰才选择去偏殿就寝。 苏婧瑶也同意了,他大晚上回去乾清宫,明天被议论的也是她。 昨晚躺在偏殿床上的君泽辰,双眸直直地看着房顶,他自已都有些恍惚。 不知自已究竟是怎么就走到这里来的。 他怎么就同意了睡到偏殿! 他可是皇帝! 君泽辰心中甚至一阵懊恼。 罢了,昨日她生辰却让她那般伤心,能让她消消气也好。 苏婧瑶想着昨晚君泽辰离开她寝殿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昨日的试探,苏婧瑶对于君泽辰的心思也算知道了些。 至少君泽辰对凌悦的态度都在按照她的预期发展,仅仅‘发妻’二字形容凌悦,足以表明现在凌悦在君泽辰心中的位置。 若是凌悦现在放手,说不定君泽辰这一丝愧疚之情能保她一生荣华富贵。 可惜,人总是贪心的。 这时,妙云走了进来,面带一丝担忧之色。 “主子,今早陛下走的时候,脸都黑成那样了,真的没事吗?” 苏婧瑶微微挑眉,神色镇定回应道:“无事,本宫心中有数。” 没过一会儿,妙霞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禀报道:“主子,金华姑姑来了。” 苏婧瑶微微一怔,挑了挑眉,太后找她会有好事吗? 随后她朝着大殿走去,此时的金华姑姑已然恭敬地候在大殿之中了。 金华姑姑俯身行礼,“奴婢参见纯淑妃。” 苏婧瑶抬手示意,“金华姑姑起来吧,可是太后有何吩咐?” 金华姑姑直起身来,“娘娘,昨日贵妃中毒之事,太后吩咐您来调查此事,这是昨日陛下派人查出来的证据,娘娘可以过目。” 说着,便将证据呈上。 苏婧瑶伸出手从金华姑姑的手中缓缓接过那一沓纸。 目光随即落在纸上,开始认真查看起来。 看着看着,黛眉便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这些证据似乎都在指向安昭容?” “是的,娘娘。”金华姑姑恭敬回应道。 “这些是昨日陛下查出来的,原本陛下是想要直接定罪安昭容的,可太后觉得目前的这些证据还不足以给身为九嫔之一的安昭容定罪,若是就这样定罪,实在是太过草率。” “所以太后的意思是,希望娘娘在三日内查出真相,若不能证明此事与安昭容无关,陛下便会根据这些证据直接定罪安昭容。” 苏婧瑶的嘴角微微上扬,可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 她看着金华姑姑,轻声道:“金华姑姑,这个案子似乎不是那么好办。” 金华姑姑连忙说道:“娘娘,太后一直都相信您的能力,而且陛下和太后都十分认可您的善良和公正,安昭容和贵妃都和娘娘关系不错,既如此,太后觉得由您来查办此案是最为合适的。” 苏婧瑶微微颔首,缓缓说道:“本宫谢太后厚爱,会尽力为之,找出毒害贵妃的凶手。” “那奴婢就告退了。”金华姑姑行礼后离去。 待金华姑姑走后,苏婧瑶手中握着那沓证据,脚步袅袅地走到榻边,然后坐下。 将这些证据摆放在案几上,她的双眸凝视着这些证据,陷入了沉思之中。 太后和君泽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要把她夹在中间吗? 显然,君泽辰查到安昭容这里就不想继续查下去了,君泽辰作为皇帝,心思深沉,不可能什么都看不懂。 既然他释放出了这样的信号,苏婧瑶不得不去猜测。 因为凌悦在他心中有着一定分量,这件事对于君泽辰而言,不管是凌悦设计陷害还是安昭容下毒,君泽辰都想要给安昭容定罪。 之前安昭容的一些小把戏,已经彻底让君泽辰对她厌恶至极,就算是凌悦反击,陷害安昭容,在安昭容和凌悦之间,君泽辰也肯定会选择凌悦。 可现在太后却把这棘手的山芋交给了她,明显是想让她查清楚,而不是让君泽辰随心意处置。 哼,狗男人,太后试探她也就罢了。 这狗男人还同意了,那就别怪她抹黑他心中的‘发妻’了。 苏婧瑶微微眯起如秋水般的双眼,眼眸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纤细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手上精致的手镯。 昨日说不喜欢君泽辰送来的首饰珠宝,自然是她故意为之。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表现出她高风亮节、不为外物所动的姿态,她也不想让君泽辰始终都是高高在上的赏赐自以为珍贵的礼物。 君泽辰花了心思的礼物始终比这些外物更重要。 不过他送来的这些东西的确是极为不错,宫中的首饰向来都是精致奢华无比的。 更何况这些进献之物,相当于现代的限量品,不仅极其珍贵,而且还十分珍稀。 她手上的这个镯子便是不久前君泽辰见她的手生得漂亮,想着库房中有个下属国送来的点翠紫翡手镯,于是便将其送给了她。 且不论这翡翠的品质是如何上乘,单单颜色便已是极品,更何况这上面的点翠工艺,更是繁杂到了极致。 需要精心挑选色泽艳丽且质地柔顺的翠羽,通过极为细致的镶嵌工艺,将其装饰在金银之上,而后再紧紧围在手镯之上。 如今戴在手上,只觉得看着便赏心悦目。 “主子准备怎么查这个案件,若最后查出是贵妃陷害安昭容,主子可要如实禀报?”妙云轻声地问道。 苏婧瑶神色淡然。 “身处后宫之中,每走一步都必须要小心翼翼,贵妃昨日闹这么一出,本宫又因为昨日陛下失约而心生恼怒,若是直接告诉陛下,是贵妃精心布局陷害,即使将证据呈现在陛下眼前,陛下都难免不会怀疑,本宫因妒生恨陷害贵妃。” “可若本身就是贵妃的阴谋,主子只是查明真相罢了。”妙云脸上带着一丝不解。 “呵,妙云,如今我们都以身入局,连陛下也是棋局的一部分,真相究竟是什么,重要吗?” 苏婧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重要的是咱们的皇帝陛下如何看待,他心中认定的凶手到底是谁,这个案子如何查得太后和陛下都满意,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不管贵妃是不是真凶,本宫这次不会让她受到明面上的处罚。” 苏婧瑶的短期目标不是要贵妃有多惨,而是要君泽辰不在乎贵妃,哪怕是愧疚。 若是她告诉君泽辰和太后,这一切都是贵妃精心策划的阴谋。 那太后必定会秉持公正,严格执法从而惩罚贵妃,然而一旦贵妃受到惩罚,君泽辰难保不会心疼。 甚至会觉得贵妃在后宫之中孤立无援,被所有人联合起来陷害欺负。 毕竟男人的一些想法总是莫名其妙。 既然贵妃已然开始动手,她原本“善良纯洁”的形象便已不复存在,苏婧瑶只会在这个过程中让君泽辰对贵妃的厌烦愈发加深。 而会尽量避免让君泽辰对她产生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愧疚和怜惜。 她查这个案子,真相是否大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君泽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晓是贵妃自已精心布局陷害他人。 苏婧瑶会坚定地站在君泽辰的那一方,全力维护贵妃,竭力帮助贵妃,给予贵妃应有的体面。 “主子,安昭容在外求见。”妙霞脚步轻盈地走进来,恭敬地禀报道。 “不见,让她回去。” 苏婧瑶微微皱起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带着丝冷漠。 她刚刚才接下了太后和陛下的重托,安昭容在这个时候过来,难道是明目张胆地要来贿赂她不成? 蠢货。 妙霞刚轻轻转身准备退出去,苏婧瑶却又忽然开口道。 “回来,告诉安昭容,本宫定会秉公办理。” 苏婧瑶说这话时,甚至刻意加重了“秉公”这两个字的语气。 妙霞自然是听懂了主子话中的含义,连忙点头,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苏婧瑶之所以会说出这么一句,还是担心安昭容沉不住气。 毕竟君泽辰确实有拿她开刀的打算,安昭容这般急切倒也情有可原。 让妙霞告诉安昭容,她会“秉公”办理,也是为了让安昭容能够安心。 苏婧瑶又不自觉地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手镯,柳眉微微蹙起,面露沉思之色。 可是这件事总得有个替罪羊才行,安昭容留着还有用处,她并不准备让安昭容就这么直接被废了。 那这个替罪羊究竟该由谁来做呢? 第54章 她不信 乾清宫。 昨晚君泽辰去昭纯宫时,宫女们细碎的言语就隐隐约约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听到那些流言后,剑眉一蹙,随即便神色冷峻地吩咐福全,以后宫中有任何关于纯淑妃的言论都要即刻禀报。 眼见着如血的残阳渐渐西沉,估摸这个时辰陛下的奏折也应是处理得差不多了。 福全轻手轻脚地进入御书房,神色略显拘谨,脚步也放得极轻。 准备将近日打听来的一些消息禀报给陛下。 “奴才参见陛下。”福全躬身行礼,声音压得极低。 “陛下,近日宫中是有些纯淑妃的流言。” 福全说这话时,带着几分谨慎,同时微微抬眼打量着陛下的神色,生怕自已的话会触怒高高在上的龙颜。 君泽辰听闻,如墨的眸中倏地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异色。 “什么流言?”他的声音平淡,却让人无端感到一丝威压。 “从陛下登基第一晚,宫中就有传陛下最宠爱贵妃。” “都说陛下为了贵妃,即使纯淑妃当日亲自来乾清宫邀宠,陛下仍然撇下了纯淑妃,而是去了翊坤宫。” 福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微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些宫人还真是大胆,这些话竟然也能说的出口。 不过后宫中本就流言繁多,以前先帝的后宫不也是这样?哪个宫妃得宠,哪个不得宠,谁谁谁得了陛下赏赐,这些原不过也是宫人之间碎嘴而已。 一般上位者并不在意,越是惩罚,流言反而愈加凶猛,而且宫中人多,也不可能因为宫人的碎嘴全部处罚。 他今日逮着那个碎嘴的宫人后,小惩大诫,杀鸡儆猴了一番也就罢了。 君泽辰听后面色一沉,脸庞仿若罩上了一层寒霜。 他微微皱眉,随后问道:“福全,贵妃和纯淑妃,你觉得朕,更宠爱谁?” 他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却好似带着的深意,福全完全猜不透陛下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心猛地一跳,这不是送命题吗? 安顺呢? 他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这个问题该他回答呀! 福全慌乱地抬手摸了下额头的汗,随后缓缓抬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回陛下,是......贵妃?” 福全其实并不知道多少贵妃和纯淑妃在东宫中的那些纠缠过往。 只是单看陛下登基后。 贵妃为太子妃时,曾冲撞先帝,而且三年无子,朝臣们纷纷进言要求废除太子妃。 可是陛下仍然封太子妃为贵妃,让其稳坐后宫第一高位。 而纯淑妃不仅身份高贵,还生育了大皇子,论理连皇后之位都是当得的。 可陛下登基后却空出皇后之位,让纯淑妃居于贵妃之下,这样的意图不就是告诉后宫众人,皇后之位是为贵妃留着的吗? 更是在登基第一晚撇下纯淑妃去了翊坤宫。 这般看来,陛下心中似乎的确更在乎贵妃? 君泽辰冰冷至极的目光如寒刃般倏地落在福全身上。 福全只觉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身子猛地一颤,双腿一软。 “噗通”一声立刻跪倒在地,“陛下恕罪,奴才揣摩圣意,罪该万死。” 君泽辰紧紧地抿着唇,薄唇绷成一条直线,如雕塑般沉默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满宫中都觉得他宠爱的是贵妃,难怪昨晚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才会那般伤心,以至于说出那些话。 君泽辰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案,一下又一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的眼神看着前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违背了和凌悦的承诺,所以他内心对凌悦一直怀着愧疚,总是想要尽力去弥补她。 昨晚君泽辰知道凌悦是故意留着他,他之所以选择纵容,是因为他能够理解凌悦。 是他曾经将凌悦捧得太高,以至于如今的凌悦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可是...... 他昨日对凌悦的纵容,却让瑶瑶如此伤心。 君泽辰在朝政上向来都是游刃有余,从未有过如此优柔寡断的时候。 然而面对她们两人,每一个他都不想去伤害。 他是皇帝,不应纠结于这些儿女情长之事,给瑶瑶宠爱,给凌悦地位,并不冲突。 君泽辰深邃如渊的目光落在福全身上,“召纯淑妃伴驾。” “是,陛下。”福全赶忙恭声应道。 随后转身出去,赶忙唤了一个小太监,让他速速前去昭纯宫。 等苏婧瑶来到乾清宫时,福全原本严肃的脸上立马堆满了笑意,带着她缓缓踏入了乾清宫的暖阁。 此时的君泽辰正半斜着身子躺在榻上,一只手慵懒地支撑着头,另一只手则专注地翻阅着一本泛黄的古籍。 “臣妾参见陛下。” 苏婧瑶莲步轻移,盈盈下拜,声音婉转如莺啼。 君泽辰闻声放下手中的书,他手臂一伸,将苏婧瑶直接往自已怀里带。 苏婧瑶的脸上闪过一丝抗拒之色。 她本来还在昭纯宫认真查案子,却无端被这个男人叫来乾清宫。 简直是在浪费她的宝贵时间! 而且她此刻的心情尚未从之前的不快中好转过来。 苏婧瑶抿着嫣红的唇,有些不情愿地坐在君泽辰的身前。 即便男人的手掌一直紧紧掐着她的腰肢,她也倔强地不肯躺到他怀里。 在她看来,现在他们之间必须得保持一定的分寸和距离。 君泽辰微微将身子撑起了一些,将下巴轻轻搁在了她的肩上,轻声问道:“还在生气?” “陛下让臣妾消气了吗?” 苏婧瑶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声音清冷地说道。 君泽辰没有见过这样耍性子的她,冷冷的模样如冬日里的寒梅,孤高又冷艳。 “昨日朕没有给瑶瑶说生辰喜乐,是朕不对,瑶瑶喜欢的蝴蝶鲤朕已经派人去找了,除了蝴蝶鲤,朕还有一样礼物想要给瑶瑶。” 君泽辰充满磁性的话语缓缓落在她的耳畔,他的声音故意压低了些,仿佛是在蓄意诱惑着她。 苏婧瑶微微蹙起秀眉,纤细的手指轻轻推了下他,朱唇轻启:“陛下送礼便送礼,不要离臣妾这般近。” 君泽辰听到她的话后,嘴角上扬,倒也不与她计较。 忽然轻轻咬了下她圆润小巧的耳垂,霸道地说道:“不许推开朕。” 说罢,君泽辰不由分说地伸出双臂将人强行按入怀中。 他的右手稳稳地执着笔,在榻上的小桌上开始写字。 他落笔之时,手腕灵活转动,犹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字迹更是笔走龙蛇,气势磅礴。 可苏婧瑶却倔强地偏着头,根本没有去看一眼。 等君泽辰写完之后,苏婧瑶依旧是一眼都没有瞧。 “瑶瑶真的不看看?”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他知道她在耍小性子,于是从后面伸出手,轻轻地扳着她白皙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硬是让她的视线落在了小桌的那张纸上。 祝朕之卿卿: 聚宫廷之福气,显婉约之风姿。 承内廷之贵气,展婀娜之体态。 已然慧心在怀,所历皆无波澜,容颜如花,生活似锦。 福泽深厚,鸾飞凤翥,似仙临世。 君泽辰每次想起上次她写给他的生辰祝福,内心便会涌起阵阵感动的涟漪,温暖又深沉。 所以此次他也极为用心地想要写一份同样的祝福送给她。 他原以为她会满心欢喜,面露喜色,可是当君泽辰低头去看她的时候,不但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笑颜。 反而看到她眼尾渐渐泛红起来,眼眶中也开始有晶莹的泪花打转,慢慢湿润起来。 君泽辰见状,心头猛地一揪,顿时有些慌乱无措起来。 “瑶瑶不喜欢?” “陛下写的祝福是对臣妾的吗?” 苏婧瑶的声音中带着些哭腔,微微颤抖的语调,显得那般楚楚可怜,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这里除了瑶瑶难道还有别人吗?”君泽辰的语气极其温柔,轻柔的话语仿佛能滴出水来。 “那陛下知道卿卿是何意吗?” 苏婧瑶美眸中含着泪水,犹如两颗蒙尘的宝石,她狠狠瞪着他,目光中既有委屈又有嗔怪。 “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若是朕不知道,何必以此称呼。” 君泽辰微微低下头,低沉着声音对她说道。 苏婧瑶自然也是知道卿卿的含义的,也正因如此才觉得愈发委屈。 皇帝的爱承诺得太过轻而易举,可是女人总是喜欢听这些甜言蜜语。 当万人之上的皇帝想要哄你时,真是容易让人陷入进去,无法自拔。 君泽辰说情话时,怕是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抵挡得住。 亲你爱你所以称你为卿,我不称你为卿,谁该称你为卿? 听过便罢,难不成苏婧瑶会和凌悦一样天真地当真吗? 一时的喜爱算不得什么。 苏婧瑶从榻上下来,而后盈盈行礼。 “臣妾谢陛下垂爱,陛下的祝福臣妾很是感动。” “只是今日太后特意吩咐臣妾去查贵妃中毒一案,臣妾需得回昭纯宫处理此事,若陛下并无其他事,臣妾这便告退了。” 她的语气平淡又清冷,苏婧瑶微微低着头,尽管没有看见君泽辰的脸色,她也知道他此时的脸色定然不好。 她知道自已今天不该继续这般和他闹,只不过是想要稍稍试探一番他的底线罢了。 苏婧瑶微微曲着腿,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可君泽辰却没有说任何话,两人就这样僵持在了那里。 渐渐地,她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苏婧瑶缓缓抬起头望向他。 君泽辰面沉如水,目光中透着冷凝,直直看着她。 她究竟还要这般闹多久? 苏婧瑶与他对视着,心中也是一沉。 这就是皇帝,昨晚的温柔和宠溺不过是在她深情演绎下让君泽辰心中激起了愧疚和怜惜得来的。 回到乾清宫的君泽辰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苏婧瑶望着他平静无波的面色,她现在的确没有任何资本和他这般闹下去。 毕竟她的父亲作为君国文臣之首的尚书令都只是君泽辰的奴才,她又如何能和君泽辰平等相待? 后宫所有女子都如同羔羊一般,而他是那个主宰一切的主人。 她和君泽辰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如正常男女之间那般相处。 所以,不要怪她算计他的心。 君泽辰淡淡道:“瑶瑶过来还是回昭纯宫?”他说话的时候还拍了下榻。 苏婧瑶贝齿轻咬下唇,走到他的面前。 君泽辰见她走来,再次将人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而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瑶瑶想要的,都可以和朕说,朕都会满足瑶瑶。” 苏婧瑶眼睫微微垂下,轻轻颤抖着。 她不信。 第55章 偏爱 苏婧瑶陪着君泽辰用完了晚膳,接着又与君泽辰对弈了一盘棋。 眼看着就寝的时间渐渐临近,她便盈盈起身,轻声说道:“陛下,天色已然不早,臣妾回昭纯宫了,臣妾告退。” 说罢,苏婧瑶微微转身,作势就要离开。 君泽辰立马牵住了她的小手,缓缓说道:“今晚留在乾清宫?” 苏婧瑶的眼神中瞬间带上了一丝疑惑和委屈,眼眸中似有波光闪动。 “陛下答应了给臣妾找蝴蝶鲤,可是陛下还没有找到。” 她的意思很明显,没找到蝴蝶鲤,她才不要和他一起睡。 君泽辰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顺势将人往自已的身边轻轻一带,苏婧瑶一个踉跄便被他拉到了他两腿之间。 君泽辰稳稳坐着,微微抬起头,苏婧瑶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朕答应瑶瑶没有找到蝴蝶鲤,不上昭纯宫的床,可是并没有答应瑶瑶不能上乾清宫的床。” 君泽辰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戏谑,嘴角微微上扬。 苏婧瑶的眼眸中顿时露出了一丝震惊,贝齿轻咬。 咬牙切齿道:“陛下是不是太坏了,陛下明明知道臣妾的意思不是这样的。” 君泽辰不理会她说的,自顾自地站起身后,紧紧牵着她的手就往乾清宫寝殿走去。 苏婧瑶带着些许挣扎,试图将自已的手从他的手中解放出来,着急喊道:“陛下!” 只是她那点力气在君泽辰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苏婧瑶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狠狠地瞪着。 果然,能当皇帝的人,不可能一直耐心地哄一个女人,他的温柔持续不了多久。 独断专行,霸道专横才是他的底色。 苏婧瑶跟着他走进寝殿,这是她第一次踏入乾清宫的寝殿。 君泽辰的龙床格外醒目,大得惊人,而且床的被套并非是常见的明黄色,反而是神秘的黑色。 上面还用金丝精心绣着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微光芒。 “上去。”君泽辰面无表情,声音淡淡地说道。 苏婧瑶一下子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有些恼火。 忍不住讽刺道:“臣妾可不喜欢睡别的妹妹睡过的床,陛下要不干脆换一张床?” 君泽辰听了她的话,神色未变。 “朕的寝殿还没有女人进来过,瑶瑶是第一个,就算是朕以后召幸妃子,她们也只是去偏殿罢了。” 苏婧瑶微微挑眉,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不情不愿地挪动着脚步上了床。 一上去,她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一般,迅速地将自已缩到了床的最里侧。 整个人呈现出一整个防御的姿态。 君泽辰看着她那副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后宫中的女人哪个不是日日夜夜盼着他的召幸,可这个女人倒好,竟然开始防着他了。 君泽辰脱下龙袍,只穿着贴身的亵衣,然后轻轻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瑶瑶要穿着衣裙入睡吗?” 苏婧瑶心里当然不想穿着衣裙入睡,多不舒服,可还不是怕这个狗男人把控不住。 君泽辰见她不说话,便伸出手将人往自已的怀里带,大手也开始去解开她的腰带。 “臣妾自已来!”苏婧瑶急忙喊道。 君泽辰见她抗拒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松开了她,让她自已去脱掉。 脱了衣裙后,苏婧瑶只穿着亵衣,娇美的面庞上满是防备。 一双美眸警惕地盯着他,整个人远远地缩在床的一角。 君泽辰漆黑如墨的眸子锁定她,而后缓缓地开口道:“若是朕想要,瑶瑶觉得自已躲得掉?” 接着,他的声音又变得柔和了些,“过来,朕只是想抱着你。” 苏婧瑶一脸狐疑地看着他,男人这种话真的能信吗? 怀疑的神色在她脸上展露无遗。 君泽辰见状,不禁被气笑了,他的动作迅速无比,一个起身就直接将苏婧瑶压在了身下。 他的双手稳稳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幽深的眼眸直直地与她对视着。 “瑶瑶是不是觉得朕现在脾气越来越好了?”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愠怒。 苏婧瑶听了他的话,缓缓地垂下了眼睫,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随后她默默将自已的亵衣缓缓脱掉。 “你这是干什么。”君泽辰急忙止住她的动作,眉头微皱。 “陛下不是想要吗?”苏婧瑶的声音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 “瑶瑶一定要这样和朕说话?”君泽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陛下既然说了喜爱臣妾,那陛下喜爱臣妾什么,是喜爱臣妾善良大度,只会在您面前撒娇讨好吗?” 苏婧瑶的声音很低很低,甚至还带着丝丝若有若无的哭腔。 “臣妾只是羡慕贵妃......” “羡慕她什么?” 君泽辰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他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羡慕贵妃在陛 她的声音小小的,微微颤抖的语调中满是委屈。 “羡慕贵妃永远是陛下的偏爱。” 君泽辰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从她身上下来,躺到了一边,一把将她紧紧抱进了怀里。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瑶瑶才是朕的偏爱。” 这句话君泽辰说得格外认真,满后宫,他最偏爱的是她。 苏婧瑶将自已的脸埋进他怀里,声音带着些许沉闷。 “臣妾可以相信吗?” 其实苏婧瑶内心是相信的,尽管君泽辰自已或许还看不清他自已的心。 但苏婧瑶作为君泽辰和凌悦之间的局外人,却清楚知道君泽辰对凌悦并没有多少爱意,只是愧疚罢了。 只是年少时残留的记忆和曾经的承诺在作祟罢了。 “嗯,瑶瑶才是朕的偏爱,朕对贵妃只有愧疚。” 君泽辰说出这句话时,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他终于承认了自已对凌悦感情的变化,脸上带着一丝释然。 原本紧绷的神情也微微舒缓了些。 他不喜欢凌悦,甚至可以说他以前对凌悦的感情本就不算是真正的喜欢。 因为怀中女子产生过的心动,心疼,心酸,无奈,愉悦,期待......他对凌悦不曾有过。 苏婧瑶在听到他如此肯定的答案后,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缓缓放下,慢慢卸去心防。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伸出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腰。 他能承认就好,她会将他心中的那些愧疚也一根根地拔除。 “睡吧,今晚留下瑶瑶,只是想抱着瑶瑶睡觉,瑶瑶若是不愿意,朕也不会勉强瑶瑶。”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仿佛能抚平一切不安。 苏婧瑶将头枕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静静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离自已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这个男人的心是后宫争斗中她最为关键的底牌,只有真正得到他的心,她才能够在后宫之中屹立不倒。 既然不做其他事情,这么早她也睡不着,那就试探下贵妃中毒这件事君泽辰到底是如何想的。 苏婧瑶轻轻合上双眸,朱唇轻启,声音轻柔。 “陛下,为何您和太后要臣妾查贵妃中毒一事?” 君泽辰沉吟片刻,缓缓道:“朕本是想直接给安昭容定罪的,只是太后不满意朕的这个决定,既然太后让你查,那你便查吧。” 此时的君泽辰,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 这后宫之中,对凌悦心怀不满的,本就只有安昭容,而那些证据也隐隐指向安昭容。 他本想顺势而为处置了安昭容也就算了,可母后却要出手阻拦。 于君泽辰而言,这件事越是往下查,对凌悦只会更加不利,所以他不想再继续查下去了。 时间拖得越久,凶手只会迅速地将证据消灭,甚至有可能去栽赃嫁祸,到最后也许又是那些奴才出来顶罪。 可母后让瑶瑶来查办,他也只能无奈答应。 苏婧瑶微微蹙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轻声说:“陛下想要直接定罪安昭容是因为贵妃吗?” “臣妾看了您查出来的那些证据,虽说安昭容确实有嫌疑,但也不能直接证明就是安昭容所为。” “安昭容在东宫之时也来找过臣妾,她也只是一个渴慕陛下的可怜人罢了。” “也许曾经有过嫉妒贵妃的时候,可是毒害贵妃这种牵连家族的事,安昭容真的做得出来吗?” 君泽辰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 “瑶瑶之前在闺中不曾见识过后宅争斗,进入东宫后,朕的后院又只有你和贵妃两人,你们两人都是心思纯净之人,自然是不明白后宫那些阴私之事。” 君泽辰想起以前父皇的后宫,心生厌恶,眼神都沉了沉。 “安昭容心思不纯,瑶瑶你也还是少和她打交道为好。” “嗯,臣妾听陛下的,不过太后信任臣妾,臣妾自然会好好查办此事,定然要找出伤害贵妃的凶手。”苏婧瑶一脸坚定地说道。 “瑶瑶不用太过费心。”君泽辰平静说道。 苏婧瑶听到这话,轻轻皱了皱眉头。 君泽辰对凌悦中毒这件事应该是很上心的,怎么感觉他现在的态度不太对劲? 他是不是察觉到了凌悦的自导自演,所以才不想再继续往下查? 继续查下去,君泽辰自已也怕查出来的结果让他难以接受吧,一直以来都觉得善良单纯的发妻却为了争宠而伤害自已。 若是君泽辰有察觉,所以才不想继续往下查,想尽快处置了安昭容,那凌悦这毒也算没白受。 苏婧瑶心中轻嗤了声。 凌悦这一招虽然俗,但却高明。 因为凌悦即使耍手段,也是用的伤害自已的方式,君泽辰就算知道了真相,到底是厌恶还是更愧疚那可不一定。 不过依照苏婧瑶对君泽辰的了解,多半会更愧疚。 呵,那就别怪她给凌悦泼脏水了。 凌悦没有伤害别人,但是她若是陷害别人,让无辜之人承担害她的后果呢? 第56章 盘问琴儿 琴儿进入昭纯宫,踏入殿门后,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便触及到了坐在首位的纯淑妃。 神色一凛,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地屈身行礼,声音略显紧张地说道:“奴婢翊坤宫琴儿参见纯淑妃娘娘。” 苏婧瑶安然坐在座椅上,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 在她的身边,站立着慎刑司和宫正司的女官,她们都表情严肃,手中拿着纸笔,随时准备公正记录下所有审讯结果。 “琴儿,你应该也知道本宫受陛下和太后之委托,查贵妃中毒一事,这次把你从翊坤宫叫来,也是有些话想要问你。” 苏婧瑶缓缓开口,脸上的笑容依旧。 琴儿赶紧恭顺地答道:“娘娘请问,奴婢定然知无不言。” 苏婧瑶微微侧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轻声问道:“本宫听说贵妃中毒当日的膳食,都是你准备的?” “是的,娘娘。”琴儿忙不迭地回答。 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又补充道,“可是贵妃当日的膳食被果儿碰过,当日安顺公公也来问过奴婢,后来安顺公公还曾搜查过果儿的房间,结果果儿房中竟然有安昭容的陪嫁之物。” “嗯,你说的这些本宫在安顺的记录中都有看到过。” “不过本宫已经问过安昭容,她的珍珠耳环丢失,是在东宫之时,当时丢失物件,安昭容也报备过。” “那时候果儿还在内务府并未分配到贵妃宫中。” 苏婧瑶不紧不慢地说道,目光始终落在琴儿身上。 “为了确认果儿和安昭容之间的联系,本宫又去看了当初陛下登基后,内务府分配宫女的档案。” “果儿原本是要分配给白婕妤的,不过似乎是你和果儿关系好,所以让内务府将你和果儿都调配到翊坤宫的。”苏婧瑶的声音依旧淡淡。 琴儿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心中猛地一慌,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接着“噗通”一声立马跪下,声音带着慌乱和惊恐。 “娘娘,奴婢当时也不知道果儿是安昭容的人,奴婢还一直将果儿当作好姐妹,贵妃位份高,当时奴婢是想要果儿跟着奴婢过好日子呀。” “既然果儿是因为你进入的翊坤宫,那安昭容如何在东宫就用陪嫁的珍珠耳环贿赂果儿?” 苏婧瑶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些,带着质问的口吻。 琴儿的脸色更加慌乱了,嘴唇哆嗦着,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果儿她......果儿她......” 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和茫然,一时之间竟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颤抖着。 苏婧瑶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随后脸上又重新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起来吧,不用紧张,本宫今日只是想将所有的思绪理清楚。” 琴儿听到苏婧瑶的话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像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般,舒了一口气。 身体也似乎放松了下来,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苏婧瑶紧接着立马又问道:“昨日戌时,你在哪里?” 琴儿一听,眼神中顿时露出思索的神情。 戌时? 当时她为了向萍儿打听纯淑妃调查贵妃中毒一事的进度,正好和萍儿约了戌时在翊坤宫和昭纯宫外的小树林一见。 琴儿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苏婧瑶根本不等琴儿多加思索,直接说道:“昨晚本宫宫中的人看到了你和萍儿,后来本宫宫中的人又在你俩见面的树根下挖出了乌木粉。” “本宫在今日召你前来时,已经先行询问过萍儿,她说那是你埋的,你找她是为了贿赂她拿到昭纯宫的消息,并且替你掩人耳目!” 说到最后一句时,苏婧瑶的声音明显加重。 面色也变得格外严肃起来,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琴儿。 苏婧瑶虽然提前审问了萍儿,不过萍儿自然没有说乌木粉之事。 她本来就只是贵妃打探昭纯宫消息的一个眼线罢了,和这次贵妃中毒相关不大。 却不妨碍苏婧瑶利用萍儿套琴儿的话。 琴儿一听,心头猛地一阵狂跳,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昨晚的确和萍儿见面了,可是她根本没有埋过乌木粉啊,她的乌木粉早就解决了! 琴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再次跪地。 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娘娘,奴婢冤枉呀,萍儿是您宫中的人,您如何能只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哦?陛下和太后将此事给本宫办,便是信任本宫的公正,本宫每次询问也都会由女官记录,若你觉得他人的证词有疑,本宫自然给你申辩的机会。” 苏婧瑶面无表情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琴儿此时心中慌乱极了,昨日她和萍儿都没有埋乌木粉。 到底是因为纯淑妃发现萍儿背叛,萍儿为了自保陷害她,还是萍儿本就是纯淑妃的人,合起伙来陷害她。 可是之前贵妃以及一些东宫老人都曾说纯淑妃心善,从不做算计之事,纯淑妃也没必要和萍儿联手陷害她啊。 如今萍儿将所有事都推到她身上,若是做实,她就完了!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带着哭腔说道:“娘娘,萍儿定是蓄意陷害,那乌木粉是萍儿埋的。” “琴儿,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萍儿是本宫宫中的人,贵妃的膳食是你在负责,萍儿即使有乌木粉也无法手眼通天给贵妃下毒。” “若你再满口胡言,找不出证明自已的证据,本宫可就要定罪了。” 琴儿此时已经彻底慌了,脑子也开始不会转了。 “娘娘,奴婢要见贵妃娘娘,贵妃定然是相信奴婢的。” “奴婢知道了,萍儿是昭纯宫的人,明明是萍儿埋的乌木粉,可娘娘您为了给萍儿脱罪,洗清昭纯宫的疑点,竟然陷害奴婢。” 琴儿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泪水,显得格外狼狈,她不顾一切地哭诉道。 “纯淑妃,宫中人人都说您善良公正,却不知您才是毒害贵妃的凶手!” 琴儿为了给自已脱罪,只能将纯淑妃和萍儿绑在一起。 虽然贵妃原本是想要陷害安昭容,可是既然纯淑妃宫中的萍儿承认了乌木粉,那再陷害一个纯淑妃也无妨。 陛下那么宠爱贵妃娘娘,若是知道纯淑妃狠毒到毒害贵妃,陛下定然会厌弃纯淑妃的,到时候后宫中就只有贵妃娘娘受宠。 她说不定还能升一个贴身宫女呢。 一宫主位的贴身贴身宫女可是女官,有品级的,甚至能单独拥有一间房。 琴儿说完这些话后,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已。 苏婧瑶美眸倏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之色,仿若狡黠的狐光,稍纵即逝。 随后,她朱唇轻启,缓声道:“叶岚,琴儿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仔仔细细地记录下来,本宫查案向来光明正大,绝不会徇私舞弊,将琴儿即刻押去慎刑司吧。” “不,奴婢是贵妃宫中的人,娘娘您不能这般随意地处罚奴婢呀!” 琴儿满脸的惊恐之色,眼眸中满是骇然。 毕竟,哪个进了慎刑司的人能够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不是死于非命,便是落得个残废的下场。 “本宫掌管宫正司,拥有处罚之权,速速带下去。”苏婧瑶神色淡然地说道。 “是,下官明白。”叶岚恭敬地回答道,她是慎刑司的女官,来协助纯淑妃查案。 琴儿被带下去之后,苏婧瑶依旧神色淡淡地道:“楚惜,派人去搜查琴儿的房间。” “是,娘娘。”楚惜应道,她是宫正司的女史,专门负责记录功过等事宜。 待众人都出去之后,苏婧瑶款步走进暖阁,而后躺在美人榻上。 这两日都在查案子,着实有些用脑过度了。 她轻轻合上双眸,休憩起来,等再度醒来之时,楚惜已然在殿内等候着了。 “娘娘,下官在琴儿的房中搜到了安昭容的珍珠耳环,想来应是果儿被带去慎刑司后,琴儿将果儿的东西都据为已有了。”楚惜恭声禀报道,边说还边微微欠身。 “除了这个耳环之外,还有贵妃赏赐的一些金银首饰,下官还将琴儿前日贵妃中毒那日所穿的衣裳取了出来,拿去太医院查验,没想到太医院当真在琴儿袖口处查到了部分乌木粉。” 楚惜继续说道,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认真。 “她当天换的衣裳没有洗过?”苏婧瑶皱眉问道。 这么明显的证据安顺当天没有查? “琴儿袖口上的乌木粉应该是她不曾注意到的,每个宫的宫女的衣裳都是规定的一天一起拿去洗,所以琴儿应当也没注意。” “琴儿的名册和履历去内务府查看了吗?”苏婧瑶微微挑眉,缓声问道。 宫人的名册履历等都由内务府管理,不过太后因为让她查案,所以给了她查看的权利。 “下官已经看过了,琴儿原本和果儿都是翊坤宫的二等宫女。” “只是贵妃的贴身宫女菊香是琴儿的老乡,在贵妃面前提拔了她,所以琴儿才不到一个月就升为了翊坤宫的一等宫女。”楚惜详细地回答道。 “琴儿被本宫押去慎刑司贵妃知道了吗?” “应该是知道的。” “好,你今日辛苦了,退下吧。” 苏婧瑶挥手示意楚惜退下后,脸上扬起一抹笑。 凌悦,这个琴儿你是准备救呢还是弃呢? 第57章 凌悦往坑里跳 “妙霞,来给本宫画个清淡点儿的妆容。” 苏婧瑶微微仰起头,眼眸轻眨,语气轻柔,随后又补充道。 “还有,把之前陛下送来的那件淡蓝色羽锦广袖收腰裙给本宫找出来。” 妙霞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眼眸中满是疑惑。 不禁开口问道:“主子,您这是要去乾清宫找陛下吗?” “嗯。” 苏婧瑶轻嗯一声,随即皱起眉头,脸上摆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一整个可怜兮兮的样子。 “本宫查了一整天的案子,可真是劳心费神呢,结果本宫自已反倒被泼了一身的脏水,本宫这般凄惨,自然得去找陛下寻求安慰呀。” 妙霞看着主子这副模样,心里暗自好笑,知道主子又开始演戏了。 但还是很配合地说道:“是呀,主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奴婢真是心疼主子。” “奴婢一定给您画一个清透无辜让人见之怜惜的妆容,特别是眼睛,奴婢一定会按照您之前教奴婢的法子仔仔细细地画呢。” 苏婧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妙霞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随后坐在梳妆台前,伸出玉手轻轻搭在桌上,微微侧头,示意妙霞开始给自已装扮。 一番精心打扮后,苏婧瑶端庄地坐在轿子上,前往乾清宫。 到了乾清宫门外,太监一瞧见纯淑妃,脸上立刻堆起了灿烂的笑意,赶忙迎上前去,腰弯得极低。 恭敬地说道:“奴才参见纯淑妃娘娘,陛下吩咐了,若是您来了,直接进去就行。” 苏婧瑶嘴角含笑,微微点了点头后,便提起裙摆,缓缓走进了殿内。 此时,君泽辰正端坐在桌案前,神色专注而严肃,手中的朱笔不时地在奏折上批注着。 苏婧瑶站在不远处,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酝酿着眼中的泪水,接着缓缓收起了脸上原本的笑容。 精致的面容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惹人怜惜的哀愁。 她莲步轻移,缓缓地朝着君泽辰走去,待走到他面前时,她微微欠身。 声音轻柔得仿佛能随风飘散,带着一种朦胧的委屈。 “臣妾给陛下请安。” “起来吧,今日瑶瑶这么主动来乾清宫了?” 君泽辰并未察觉到她声音中的异样,手中的朱笔暂时停下,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打趣般地问道。 苏婧瑶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模样显得格外的惹人怜爱。 君泽辰这才察觉到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于是放下手中的奏折,开始仔细打量起她来。 她今日身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裙,仿若仙子下凡般飘逸灵动。 发髻简单地半挽着,垂下来的长发在中间用同色系的发带系着,更添了几分柔美。 眼睫微微下垂,轻轻颤动着,似乎受了委屈一般。 “过来,怎么了?”君泽辰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苏婧瑶慢慢走到他面前,一直紧紧咬着自已的嘴唇,似乎在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落下来。 君泽辰侧过身子抬头看着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然后伸出手搂住她的腰,将她轻柔地抱进怀中。 苏婧瑶坐在他的腿上后,将头轻轻靠在他的颈窝处,依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他,仿佛他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既然来找朕,怎么什么话也不说?后宫中还有谁能让朕的瑶瑶受委屈?” 君泽辰将娇娇软软的女子抱在怀中,她无助的依赖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怜惜和心疼。 “臣妾不想查案子了......” 苏婧瑶的声音极小,这会儿带着明显的哭腔,软软糯糯的,听得人心发软。 “不查便不查,母后那里朕去给你说,怎么查个案子,还查哭了。” 君泽辰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腰肢,声音温柔。 “今日是查到什么了吗?” “陛下,臣妾连自已宫中的人都管不好,都是臣妾宫中的萍儿害贵妃中毒,是臣妾的错,臣妾如今自已就是嫌疑人,没有资格查案。” 苏婧瑶的声音中满是委屈和自责,微微颤抖的语调让人听了格外心疼。 君泽辰的眉头顿时紧紧地皱了起来,怎么会和瑶瑶扯上关系! “安顺,将今日纯淑妃的办案记录取过来,朕看看。”他的眸色瞬间加深,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严肃,转头吩咐一旁的安顺。 随后他微微低下头,语调轻柔:“怕什么,朕难道还不了解你吗?当初怀着孕都能舍身救贵妃的人,难不成还会下毒害贵妃?”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格外专注地凝视着苏婧瑶,其中带着一抹宠溺。 “而且贵妃中毒当天还是瑶瑶的生辰,朕相信瑶瑶不会做这样的事。” 君泽辰的眼眸中的宠溺愈发明显,仿佛苏婧瑶就是他掌心的珍宝一般。 苏婧瑶听后,委屈的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神色。 “陛下信任,臣妾很开心。” “昨日臣妾仔细查了安昭容陪嫁之物丢失的时间线,安昭容已经可以完全洗清嫌疑。” 她微微蹙起眉头,神情中透露出一丝苦恼,接着继续说道:“只是,现在臣妾牵连其中,不知该如何查下去......” 她轻咬着下唇,“即使查下去,臣妾怕贵妃觉得臣妾有失公允。” 君泽辰听到安昭容已经完全洗清嫌疑,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原本并不想怀疑凌悦,可是…… 凌悦若是陷害安昭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难不成她还想要拖瑶瑶下水? 想到这里,君泽辰漆黑的眼眸越发显得幽深,仿佛无尽的深渊一般,直直凝视着前方,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没过一会儿,安顺拿着从宫正司取来的记录呈了上来。 君泽辰伸出手,接过记录,仔细地看了起来。 琴儿应该就是当日接触贵妃膳食的宫女,和昭纯宫的萍儿相约晚上见面,还被发现埋乌木粉。 竟然说瑶瑶和萍儿合伙陷害她一个宫女? 君泽辰的眼神瞬间一暗,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 苏婧瑶见他看得差不多后,微微抿了抿唇,然后小声地说道:“陛下,臣妾已经将萍儿和琴儿都押入慎刑司审问了,臣妾这个时候插手,会有失公正,索性让慎刑司的女官审查。” 说罢,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和不安。 ”只是进入慎刑司,这两个宫女可能会受些苦头。“ “无妨,这两个宫女心思不正,不管这两人偷偷摸摸做了什么,都必须重罚,瑶瑶做的很好。” 君泽辰的声音平淡,只是话语中是对她处理事情的肯定。 就在这时,福全走了进来。 他神色恭敬,垂首行礼道:“陛下,贵妃求见。” 苏婧瑶听闻,立刻就说道:“陛下,那臣妾就先回去了。” 说完便从君泽辰的腿上下来,作势就要离开。 “走什么,既然来了,今晚就留在乾清宫,给朕磨墨。” 君泽辰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苏婧瑶听闻,娇嗔地白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嗔怪之意。 “是,陛下就知道使唤臣妾。” 她走到桌案的一旁,伸出玉手,开始给他磨墨。 苏婧瑶的眼睫微微下垂,嘴角微微弯起。 她猜到凌悦会因为琴儿被关押慎刑司着急,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直接来乾清宫了。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凌悦自已下的毒,琴儿又是帮凶。 她自然是害怕琴儿在慎刑司被审问出什么来。 想来安顺当日没有查这个琴儿,多半就是贵妃阻拦着的吧。 等贵妃进来后,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龙椅上的君泽辰,还有在一旁磨墨的纯淑妃。 两人之间的氛围看着真是两情相悦,柔情蜜意。 贵妃放在身前的双手,大拇指紧紧地掐着自已的掌心,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不甘,她还是接受不了自已的夫君变心,爱上了旁人。 “臣妾参见陛下。”凌悦微微俯身行礼。 “臣妾参见贵妃。”苏婧瑶也随之给凌悦行了一礼,动作优雅大方。 “起来吧,贵妃来所为何事?”君泽辰表情平淡,目光平静地看着凌悦,淡淡地问道。 “臣妾今日来,是想让陛下将臣妾的宫女琴儿从慎刑司放出来。” 凌悦抬起头,和君泽辰对视,眼中带着丝丝恳求,眼眶微微泛红,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君泽辰听闻,眉头倏地皱起,余光扫过身旁的女子。 她的头更低了些,浓密如小扇子般一眨一眨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仿佛一道屏障,严严实实地挡住了眼中的所有情绪。 然而,只是这么一眼,他便知道,瑶瑶肯定是伤心了。 “贵妃,琴儿是朕亲自下令让关进慎刑司审问的。” 君泽辰面色沉静,语调平稳地说道。 凌悦听闻,眼眸中顿时流露出震惊之色,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随后又将目光移向了旁边一言不发的苏婧瑶。 他就这般不顾一切地维护纯淑妃吗? 纯淑妃分明是假公济私,无缘无故地将她的宫女打入慎刑司。 明明是她中毒,她才是受害者,可为何却要关押她的宫女,这究竟是何道理。 苏婧瑶即使是低着头,都仿佛能感觉到此时凌悦的愤怒。 她既然要激怒凌悦,自然不会告诉她琴儿被关押的原因,更不会告诉萍儿也被关进了慎刑司。 凌悦努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和难以遏制的嫉妒。 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委屈,哭诉道:“陛下,臣妾中毒,臣妾并不求您惩罚谁,可是您为何要将臣妾的宫女关入慎刑司?” “朕怀疑你这个宫女才是给你下毒的真正凶手,所以带去慎刑司审问,这也是为了你好。” 君泽辰平静无波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凌悦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只是慌乱之色如流星般转瞬即逝。 君泽辰继续不紧不慢说道:“也许这个琴儿是别宫安插在你宫中的眼线,若是一直留在你宫中,你岂不是日日都处于危险之中?” 凌悦听见君泽辰并未怀疑到她的身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随后迫不及待问道:“陛下,臣妾可否知道陛下是有了何证据,确定琴儿与臣妾下毒有关?” 她的眼神中带着急切,紧紧盯着君泽辰。 第58章 处罚 君泽辰微微皱起眉头,神色郑重地解释。 “琴儿和纯淑妃宫中的萍儿昨晚偷偷摸摸地约着见面,还做了些不可告人之事,朕已然将她们二人都关进了慎刑司,准备严加审问。” 凌悦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慌乱。 昭纯宫中的萍儿是她安插在昭纯宫的眼线, 陛下要在纯淑妃生辰那日带纯淑妃出宫的消息,正是萍儿传递出来的。 她原本想着,给自已下毒,这样既能阻止君泽辰和纯淑妃出宫,让纯淑妃因为君泽辰的失约而对君泽辰心生隔阂,又能够顺便陷害一下安昭容。 毕竟安昭容已经害了她多次,难道她还要一直无动于衷地容忍下去吗? 她只是反击,只是自保。 可陛下竟然将萍儿和琴儿都抓到了慎刑司,倘若这两人在审问中吐出了什么,那她…… 绝对不行! 凌悦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带着明显的勉强 “既然萍儿是纯淑妃宫中的人,而臣妾中毒这件事又是纯淑妃在查,这是不是有失公允?” 君泽辰没想到凌悦竟然会怀疑瑶瑶,难道凌悦忘了瑶瑶曾经救过她吗? 君泽辰的眸色愈发深邃,透着一丝失望。 “今日纯淑妃过来也是说明此事,之后朕会让安顺继续接手去查,贵妃不必担忧。” “是,臣妾知道了。” 凌悦松了一口气,这个案子原本是陛下亲自在查,宫中人都知道陛下对她的在乎和重视。 陛下原本也是想要直接罚了安昭容为她出气,可是太后偏偏让纯淑妃来查此案。 她一个贵妃的案子为何还要比她位份更低的妃子来查? 更何况纯淑妃查了两天,却是帮着安昭容洗清了嫌疑,现在还将她的人抓进了慎刑司! 凌悦知道之后是安顺查案后,放了些心,打算退出去。 可目光瞥见苏婧瑶一直静静地待在陛下旁边,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之情。 “陛下,臣妾瞧着快到晚膳的时间了,敬事房的人也快过来了,如今臣妾管理着敬事房,臣妾看了记录,最近陛下好似都没有翻过牌子?” 凌悦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心中的不快,以管理敬事房为借口,想让君泽辰翻牌子,雨露均沾。 她不想让君泽辰整天和纯淑妃待在一起。 自从君泽辰登基那夜,她知道他心中满满都是纯淑妃后,凌悦就始终无法用一颗平常心去看待纯淑妃。 她宁愿君泽辰去宠幸那些他并不喜欢的妃子,也绝不想看到君泽辰和纯淑妃待在一块儿。 君泽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凌悦竟然会让他翻牌子。 “朕今晚就歇在乾清宫,安顺,让敬事房今晚别来人了。” 一旁的安顺赶忙应道:“是,陛下。” “陛下今日歇在乾清宫是因为政务繁忙吧,既如此,纯淑妃要不和本宫一起回宫,也好做个伴。” 苏婧瑶听到凌悦提到自已,微微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贵妃。 随即又转头看向君泽辰,柳眉微微蹙起,眼中满是委屈之色。 没有等苏婧瑶开口,君泽辰就皱着眉头回应。 “贵妃先回宫吧,朕留纯淑妃给朕磨墨。” “是,陛下,臣妾告退。”凌悦带着嫉恨的神色掩盖在她的眼睫下。 凌悦行完礼,脚步略显沉重地缓缓走到殿门口。 她迈出殿门后,似是心有不甘般不经意地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眼,却让她的身子猛地一僵。 君泽辰竟然亲昵地将苏婧瑶抱在怀中,两人脸上满是笑意,正嬉笑打闹着。 那场景,真是好生快活! 凌悦的嘴唇被咬得几乎要渗出血来,狠狠瞪了一眼两人,随后快速回过头,迈着僵硬的步伐离去。 苏婧瑶今晚又留在了乾清宫一晚,这一晚,自然也如昨晚一样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没发生。 苏婧瑶对于什么是爱,其实是不太明白的,她没有爱过男人。 但是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她的学习能力向来都是颇为出众。 她并非君泽辰肚中的蛔虫,她也不清楚君泽辰对她的喜欢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但是她在现代时曾看见过别人对于喜欢和爱的种种描述。 喜欢是瞬间的心动,爱是锥心的心痛。 喜欢是肆无忌惮的放肆,爱是小心翼翼的克制。 喜欢可以轻易舍得,爱必定万般舍不得。 喜欢是棋逢对手,爱是甘拜下风。 喜欢是欣赏优点,爱是包容缺点。 她虽然不懂爱,但她知道该如何让君泽辰去对号入座。 至少君泽辰为她心痛过,对她克制过,也越来越舍不得让她受丝毫的委屈。 不过这个狗男人是皇帝,要让他甘拜下风,这着实是有些困难,除了某些时候......。 包容她的缺点更是难,若是让他了解到她恶毒的本质,她杀人,他递刀,简直任重而道远。 毕竟君泽辰向来就喜爱小白花般纯洁的女子,若是猛然间变成黑心莲,君泽辰能承受得住? 会不会直接给气死啊。 今日已经是查贵妃中毒案的第三日了,也是太后给她规定的最后期限。 不过苏婧瑶此刻倒是一身轻松,太后让她查案的目的她也已然达成了。 给安昭容洗清了冤屈,也阻止了君泽辰的任性妄为。 至于君泽辰满不满意,反正这案子是他自已揽过去的,最后查成什么样子他不都得受着吗? 乾清宫。 安顺恭恭敬敬地站在殿中间,微微低着头,神色严肃而谨慎。 开始给端坐在威严龙椅之上的君泽辰汇报。 “陛下,奴才已查明,那毒是琴儿所下,果儿实则是被她所栽赃。” “琴儿的衣服之上沾染有乌头粉,这一点也经过太医仔细检查确认了。” “当日奴才之所以没有查琴儿,也是受了贵妃的阻拦。” 安顺说话时,目光平视前方,语气平稳。 “不过,琴儿一直死死咬定,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萍儿在背后指使,还声称昨日萍儿曾将乌头粉埋在了树根底下。” “可是奴才经过仔细查实,昨晚根本就没有人在树根下埋过乌头粉。” “琴儿的这番言论,奴才大胆猜测,她是妄图将毒害贵妃的真正元凶扯到纯淑妃身上。” 安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悄悄地、极为小心地往上瞟,暗暗打量着陛下的神色。 君泽辰漆黑如墨的眸子直视着前方,面无表情。 一只手放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则轻微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只淡淡吐出两个字:“继续。” 安顺赶忙继续说道:“奴才之后又采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对萍儿进行审问,萍儿说她仅仅只是给琴儿传递昭纯宫的消息而已。” “她自已从来没有沾染过乌头粉,甚至根本不知道乌头粉究竟是什么东西。” 安顺说到此处,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接下来的言语。 接着说道:“萍儿还说她曾给琴儿传递过陛下您在纯淑妃生辰那日要带纯淑妃出宫的消息。” “陛下也知道奴才审问人的手段,萍儿说的是实话。” 君泽辰听到这里时,眼眸中倏地射出一道仿若能穿透一切的寒光,寒冷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大殿之中。 桌案上的茶杯被君泽辰猛地一下扫落在地,茶杯的碎片四处飞溅。 安顺心中猛地一颤,慌忙跪地,声音都有些颤抖,“陛下息怒。” “琴儿是贵妃的人?” 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声音中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低沉而又充满威严。 “琴儿说她是安昭容的人......” 安顺硬着头皮回答,他的表情略显无奈,同时又带着一丝迟疑。 毕竟连他自已都不相信琴儿是安昭容的人,毕竟琴儿从昭纯宫打探来的消息贵妃都知道。 甚至贵妃一直在帮着隐瞒琴儿做的事情。 很明显,贵妃不仅放了眼线在昭纯宫,还在这次中毒事件中妄图一箭三雕。 想要阻止陛下带纯淑妃出宫,想要陷害安昭容和纯淑妃,更想重新获得陛下的怜惜。 君泽辰自然也不相信这个琴儿是安昭容的人。 其实最开始他便有所猜测,觉得这一切很可能是凌悦的自导自演。 若她只是想要报复安昭容,那便也罢了。 安昭容向来算计颇多,自从进入东宫后就一直不安分,趁着这次机会罚也就罚了。 他却没想到凌悦竟然如此得寸进尺,瑶瑶哪里对不起她了吗? 甚至最开始瑶瑶进入东宫后,为了凌悦,一直刻意避着他,与他疏远。 而后也是真心实意地将她当作姐姐,甚至不惜舍命相救。 就为了争宠,因为心中难以遏制的嫉妒,凌悦也可以这般不择手段吗? “琴儿,萍儿全部处死,执杖刑。” “贵妃身边的宫女菊香向主子举荐心思不纯的宫人,掌嘴三十。” “明日,全部在翊坤宫殿外执行,让贵妃观刑。” 君泽辰冷淡的声音缓缓响起,不带一丝波澜,却让人感觉到阵阵寒意。 “是,陛下。” 安顺连忙应道,只是听到这个安排,他心中实在震惊。 琴儿、萍儿的确死有余辜,陛下表面上并未直接处罚贵妃,可是在翊坤宫执行这不就是在变相地告诉后宫众人,贵妃中毒其实是贵妃自导自演的吗? 这样一来,贵妃还有什么脸面? 君泽辰心中微叹,是他多次纵容凌悦,不管她做了什么,即使母后要罚她,都被他拦了下来,所以凌悦现在才这么肆无忌惮吗? 君泽辰不反感女人在后宫中有自保的能力,也不在乎这些女人是否算计。 因为他不在乎她们。 可瑶瑶和凌悦的纯真弥足珍贵,他想要护着。 可现在呢...... 第59章 找鱼 “陛下,今日贵妃娘娘观刑过程中竟晕了过去,眼下已经醒了,还派人过来说想要见您。”安顺恭敬禀报道。 君泽辰的眼眸中倏地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随后轻声道:“走吧,去翊坤宫。” 有些事情,确实是应该说清楚。 待君泽辰来到翊坤宫时,翊坤宫外的因为杖刑留下的血迹还未清理干净。 君泽辰不禁微微皱了皱眉,紧接着便抬腿踏步进入了翊坤宫。 沉声道:“你们主子呢。” “回陛下,主子身体抱恙,正在寝殿歇息。”一个宫人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君泽辰闻言,二话不说便径直朝着寝殿走去。 贵妃看见君泽辰走了进来,赶忙从床上起身,声音略显虚弱地说道:“臣妾参见陛下。” “起来吧,你身体不适,坐下吧。”君泽辰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贵妃行过礼后便坐在了床上,而君泽辰则在对面的座椅上缓缓坐下。 她的脸色极为苍白,她此前从未见过有人就这般死在自已眼前,更是从未见识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 即便此刻稍稍回想那个场景,她的胃中都会一阵翻涌,涌起阵阵恶心之感。 “陛下......都知道了?”贵妃面色苍白,小心问道。 “贵妃觉得朕知道了什么?”君泽辰的声音中依旧带着那抹平淡。 “陛下一定要对臣妾这么冷漠吗?陛下现在是不是很厌恶臣妾......” 贵妃低着头,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苍白和落寞。 “朕可以接受你去算计那些伤害你的人,为何要算计纯淑妃。”君泽辰的声音冰冷且冷漠地问道。 “原来如此,是因为臣妾算计了纯淑妃,所以陛下才如此生气?”贵妃喃喃说道。 君泽辰紧紧皱了皱眉头,接着质问道:“你就那么嫉恨纯淑妃?即便她曾经救过你,即便你们曾经关系那般亲密?” “在东宫时,朕就问过你,做朕的太子妃很难,但是你选择了留下,那你就应该知道朕以后会有更多的女人。” 贵妃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不稳,眼眶泛红。 声音颤抖着说道:“可是后来的女人都和纯淑妃不一样,陛下您知道您对纯淑妃有多么不同吗?是她,从臣妾身边抢走了您!” 君泽辰的脸色瞬间一沉,他知道自已的心确实已经不受控制地偏向了旁人。 可这也绝不是她算计无辜之人的借口。 “朕的心变了,贵妃厌恶的应该是朕,而不是旁人,你好自为之。” 说完,君泽辰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贵妃心中猛地一跳,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 她急忙从床上下来,小步快步跑到君泽辰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腰。 带着哭腔道:“陛下,是臣妾错了,臣妾以后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臣妾也不会再伤害纯淑妃,臣妾会大度的,您别走......陛下再给臣妾一个机会好不好.......” 君泽辰闭了下眼睛,随后睁开,眼中带着冷漠。 可终究对她狠不下心来,声音也柔和了一些:“回去休息吧,朕还有事情处理,晚上再来看你。” 说罢,轻轻分开她抱在自已腰上的手,眼神直视前方,没有半分留恋地走出了翊坤宫。 慈宁宫。 太后近来无事之时,总沉浸在摆弄那些花草之中。 她找来了不少有关插花的书籍,仔细翻阅研究着。 此刻,太后正专注地打理着花房新送来的各种各样的花儿,她精心挑选着,将它们搭配成极为和谐的颜色,而后插入精致的青花瓷瓶中。 完成后着实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金华姑姑静静站在太后身旁,声音轻柔地禀报着最近贵妃中毒的具体情况。 “太后,此次毒害贵妃的宫女琴儿和萍儿已被陛下赐死,是在翊坤宫执行的杖刑。” 太后闻言,轻笑了一声。 而后缓声道:“金华呀,你说说看,这个纯淑妃是不是挺聪慧的。” “哀家第一眼见到她时,只觉得她既柔弱又懦弱,可如今看来呀,她的柔弱是对着皇帝,而她的懦弱则是对着敌人。” “纯淑妃在贵妃蓄意陷害她时,为了以示公正,主动提出不再查案,这确实是给满后宫树立了一个榜样,心思透亮得很,聪明却又不算计他人。” 金华姑姑跟随太后已有几十年光景了,自然也有着自已看人的一套标准。 “是呀,后宫中的这些女人都戴着面具,也不过是为了能更好地活下去罢了,只要她们未曾阻碍皇家的利益,也没有伤害到皇帝,哀家倒是不介意她们如何去算计。” 太后在后宫几十年其实也是在近十年才明白一个道理,后宫中应该算计的是皇帝的心,而不是算计旁的妃嫔。 她不知道纯淑妃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但是纯淑妃是个聪明人,她做的一切都是在皇帝的心已经偏向她之后。 太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道:“皇帝当着贵妃的面罚人,贵妃没闹吗?” 金华姑姑微微皱起眉头,缓缓说道:“听说贵妃没能承受住这般刺激,直接晕了过去,还让人将陛下请去了翊坤宫。” “陛下他......已经去翊坤宫探望了。” 太后的眸色倏地沉了下来,贵妃的手腕还是太过浅显了。 这也是太后不喜欢她的原因所在。 世家贵女从小接受的教养和谋算之术不是她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 贵妃若是日后当了皇后,先不说她的手腕能否统领得了后宫,就单单是嫉妒之心,就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后。 君泽辰回到乾清宫后,坐在龙椅上,双眸紧紧盯着 “朕不过是让你们找条鱼,有那么难吗?” 君泽辰的暗卫分为他自已的私卫以及皇家暗卫。 私卫是他在太子时期就亲自培养训练的,而皇家暗卫则是皇家传承给每一代帝王的。 此次君泽辰派遣的是私卫去寻找,在君国,他本就在各个城池遍布了不少产业,每个城池也都配备了相应的暗卫。 自瑶瑶的生辰都已经过去四日了,却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 零壹静静地站着,他戴着冰冷的面具,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格外冷硬。 “回陛下,属下已经吩咐了各个城池的暗卫全力寻找,君国渔业发达的城池不在少数,如今只知道蝴蝶鲤的大概样子,犹如大海捞针,实在是困难重重。” “只是不知这蝴蝶鲤对环境有何特殊要求?” 君泽辰沉默了片刻,这蝴蝶鲤竟然如此珍稀? 暗卫们寻找一般会去各个城池鱼的品类最繁多的地方去找,若是在那些地方都没有找到,那这天下如此之大,需要去寻找的地方可就多了。 君泽辰思索了一阵,当时瑶瑶好像说是看过某本书。 随后微微转头,对着安顺吩咐道:“安顺,派人去请苏尚书,朕对他收藏的《奇兽异闻录》这本书很是好奇,让苏尚书将书带来。” “是,陛下。”安顺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便退下,吩咐人出宫去传唤苏尚书。 在府中约了一些朝臣处理政事的苏尚书听到陛下的这个要求时,满心困惑,《奇兽异闻录》是什么书? 他没什么印象呀,难道是瑶瑶和陛下说过? 虽然心中怀着不少疑问,但苏尚书还是让同僚都先行回府,然后自已快步走向自家书房去寻找陛下要的书。 这书房中的书足有几千本之多,全部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书架上。 苏尚书平常看的书大多都是和政治、历史、谋略相关的,像《奇兽异闻录》这种书,也只有他那个什么书都看的女儿才会去关注。 等苏尚书好不容易找到的时候,都已经满头大汗了,而外面等着的小太监也显得有些焦急。 随后,便急匆匆地朝着皇宫赶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并非朝政之事来到乾清宫。 他刚一走进去,便瞧见陛下正端正坐在威严的龙椅之上,面色沉静地处理着奏折。 “微臣参见陛下。”苏尚书稳步走到殿中间,恭恭敬敬地行礼。 “苏尚书请起。”君泽辰的声音平静而沉稳。 当初君泽辰初登太子之位的时候,在朝堂上还曾和苏尚书针锋相对过。 不过对于政见不合这种情况,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苏尚书处理政务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一只老狐狸,谋算深得很。 不过因为他是瑶瑶的父亲,君泽辰对他倒是顺眼了许多。 苏尚书将书呈上,随后一旁的安顺上前接过书,毕恭毕敬地拿到了君泽辰的面前。 君泽辰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这本书,一边随意地问道:“苏尚书知道蝴蝶鲤吗?” 苏尚书微微皱了皱眉,一脸困惑回答:“回陛下,微臣不知。” 此时君泽辰恰好在这本书中找到了关于蝴蝶鲤的介绍。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 “看来苏尚书对自已书房中的书还不够熟悉呀。” 随后又说道:“这本书中记载的蝴蝶鲤,长得异常漂亮,喜欢温暖的水域,水质要求清纯甘洌,朕看这个描述,倒有可能长在玉龙城。” 君泽辰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思索,眉头也微微皱起,蝴蝶鲤对环境要求这般高,活着运送到京城都不容易。 苏尚书到现在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陛下叫他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虽然心中不明白,但还是赶紧回答:“若是陛下喜欢这蝴蝶鲤,微臣这就通知玉龙城的城主去各个湖泊查找一番,定然为陛下寻来。” “嗯,朕相信苏尚书,对书中描述的蝴蝶鲤可能生长的城池,苏尚书都吩咐下去吧,朕喜欢这蝴蝶鲤,让人找来呈上,朕有重赏。” 君泽辰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威严。 “是,陛下。”苏尚书恭敬应道。 对于陛下的这种要求,他倒没什么额外的想法,也不会觉得因为耗时耗力而显得奢侈。 毕竟每年各个城池都会为了进献陛下之物而发愁,今年陛下既然有自已想要的,那就让 苏尚书若是知道他的陛下将他叫来皇宫寻找蝴蝶鲤是为了哄他女儿开心,不知道作何感想。 第60章 无需再忍 这几日,君泽辰在乾清宫中待着,只觉心情愈发烦躁,那个小女人定然是故意为之的吧! 自上次他吩咐苏尚书让各个有可能有蝴蝶鲤的城池都去寻找之后,又过了五日,才总算在玉龙城觅得了蝴蝶鲤的踪迹。 其后,玉龙城的人在运送蝴蝶鲤的过程中也是状况连连,原本进献之时一共带了五只,然而这蝴蝶鲤对生长环境的要求极为严格,在途中竟就死掉了三只。 运送之人见状赶忙四处寻找类似玉龙城的水源,用尽了各种法子,这才好不容易保全了剩余的两只。 这几日,他都未曾再传唤她来乾清宫,眼睁睁地看着却不能享用,实在是忍得难受至极。 这几日他坐在御书房中处理政事,心情始终都带着一抹郁郁之色。 这时,安顺突然匆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陛下,蝴蝶鲤快要抵达皇城了!” 安顺也琢磨出来了,现在后宫中纯淑妃定是陛下的心尖尖,毕竟他也是知道陛下为了给纯淑妃找蝴蝶鲤费了多少功夫。 自玉龙发现蝴蝶鲤,运送过来又耗费了好几日,眼见着陛下越来越烦躁,乾清宫的宫人伺候都越发小心翼翼。 如今蝴蝶鲤终于到了,陛下心情应该也能好了吧。 君泽辰听闻后,抬起头来,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当真?” “是的,陛下,蝴蝶鲤应该再有一个时辰便能到了。”安顺的脸上满是笑意。 君泽辰收敛了下笑容,今日他定然要好好‘惩罚’不知天高地厚的纯淑妃,竟敢故意给他下套。 若不是遵守和她的君子之约,他何苦这快半个月的时间忍得这般辛苦。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这一个时辰里,君泽辰全然没有什么心思去批阅奏折。 等到蝴蝶鲤运送过来后,君泽辰迈步走向殿外,宫人们围着一个巨大的水缸,水缸里就是蝴蝶鲤。 也不怪她喜欢,这蝴蝶鲤确实好看。 “为何用这般巨大的水缸?” 而且这水缸里就两条鱼,却需要用几乎十几人才能围抱起来的水缸装着。 “回陛下,这蝴蝶鲤若是生活在过于狭窄的地方,很容易就养不活。” 君泽辰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随后,他便抬脚迈向昭纯宫的方向,安顺赶忙命人小心翼翼地带着蝴蝶鲤,跟在陛下身后朝着昭纯宫的方向而去。 君泽辰迈步来到昭纯宫时,视线一扫,便一眼瞧见她正半躺在榻上,姿态慵懒而闲适。 怀中抱着星星,一只手拿着一本书在翻阅。 星星小小的人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直直地盯着书。 那模样别提有多乖巧了。 君泽辰见状,不禁涌起一丝疑惑,这才三个多月的孩子,难道还对书能有什么兴趣不成? 不过星星不哭不闹的,盯着书似乎看得极为认真。 正抱着孩子的苏婧瑶忽地感觉到光线骤然变暗,缓缓抬起头来,眨巴眨巴眼睛,脸上带着丝茫然。 他怎么突然就来了,难不成找到蝴蝶鲤了? “给陛下请安。” 她原本打算起身下来行礼,却被君泽辰伸手阻止了。 “在看什么?” 君泽辰行至母子俩身旁,而后自然而然地坐下,手也习惯性地搂住了她的腰。 “陛下看看?” 苏婧瑶微微一笑,将书缓缓凑到他的面前。 这是一本图画册子,是苏婧瑶专门为星星绘制的,上面都是一些高对比度的彩色图案。 星星虽然现在看不懂,但却会一直入神地盯着看。 小家伙看图册的时候,大眼睛中满是全神贯注的神情,真是可爱到了极点。 君泽辰匆匆瞥了一眼图册,轻声问道:“瑶瑶画的?” 苏婧瑶略带娇嗔地回道:“不是臣妾画的,难不成还是陛下画的?” “朕不过随口一问罢了。” 说完,便将躺在苏婧瑶怀中的星星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 君泽辰轻柔地用双手提着星星的胳膊窝,将小家伙缓缓抱到面前。 而后微微低下头,与星星又大又圆且闪烁着亮晶晶光芒的眼睛近距离对视。 “臣妾的儿子当然像臣妾了,不过陛下今日怎么过来了?” 苏婧瑶眼波流转,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君泽辰最近心情不佳,她知道是因为她的那个约定。 毕竟当时君泽辰自负地以为不过是条鱼罢了,哪有他得不到找不到的东西? 可结果却花费了如此长的时间,心中有点气也是正常。 不过苏婧瑶能看到他这般吃瘪模样的机会不多,心中不禁暗暗觉得有些好笑,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君泽辰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问道:“若是朕一直都找不到蝴蝶鲤,瑶瑶便不理朕了?” 苏婧瑶灵动的眼珠滴溜溜一转,接着身子倏地一软,顺势就轻柔地靠在了他宽厚的肩头。 朱唇轻启,轻声细语道:“才不会呢,臣妾也想陛下了。” 这男人既然来了昭纯宫,想必应该是找到了吧,他向来喜欢听好话,今日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为好。 想来为了找这蝴蝶鲤他确实是费了不少力气。 君泽辰听后,嘴角不禁满意地上扬。 算她有良心。 而后开口吩咐道:“妙云,把大皇子抱下去。” 妙云从陛下手中接过大皇子,君泽辰牵着苏婧瑶的手走出殿。 “陛下带臣妾去哪?” 苏婧瑶微微歪着头,声音中透露出不解。 “瑶瑶跟朕出来就是。” 君泽辰拉起她的手,带着她一同往外走去。 苏婧瑶好奇地跟着君泽辰走出去后,目光所及,就看到十几人正围着一个水缸。 她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 她和君泽辰站在一个稍高的位置,往下看去,便能清晰地看见缸中的蝴蝶鲤。 “真的是蝴蝶鲤!”她不禁脱口而出,脸上满是兴奋与喜悦。 “臣妾之前只在书中见过,没想到真实的蝴蝶鲤竟然比书中所描绘的还要更漂亮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盯着蝴蝶鲤。 阳光倾洒在水面上,将蝴蝶鲤游动时又长又多的鱼鳍映照得格外漂亮,如梦如幻,令人陶醉。 君泽辰看着她这般欣喜的模样,忽然觉得,之前耗费的那些时间和人力去寻找这蝴蝶鲤也是值得了。 随后,他缓缓说道:“不过蝴蝶鲤的生长对环境要求颇高,这蝴蝶鲤是在玉龙城一个深山中的湖泊发现的,朕特意留了一个玉龙城的人专门为你照顾蝴蝶鲤。” “臣妾谢陛下,陛下真好,” 苏婧瑶明亮如星的眼眸含情脉脉地看着君泽辰,眼中满是爱慕之情,炽热的目光仿佛能融化人心。 情绪价值自然要给得足足的,不然怎么能让他继续给自已送礼呢。 君泽辰也看着她,眼神深邃,她的眼神炽热得仿佛能烫伤了他的心。 蝴蝶鲤再美,不如现在的她美。 苏婧瑶转头将视线重新落在水缸中,“陛下,这蝴蝶鲤养在哪里呢?” “先养在池塘中,不过池塘中的水得换,蝴蝶鲤适应的水质与京城中的望月湖倒是相近,到时候会将望月湖的水移到你昭纯宫的池塘来。” 君泽辰一边认真思索着,一边仔细回答。 “不过你现在池塘中的鱼得换个地方养了,朕命人再给你打造一个池塘,索幸昭纯宫够大。” “是,陛下,陛下考虑得如此周全,臣妾很感动。” 看过之后,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 他要的可不是感动。 君泽辰一挥手,便吩咐人将蝴蝶鲤带了下去。 随后牵着苏婧瑶柔若无骨的小手,进入了殿内。 进入寝殿后,妙云等人也是极其有眼力见的,都很识趣地没有跟上来。 君泽辰直接将人抱了起来,眼神中此时带着极为明显的欲火,犹如燃烧的火焰般炽热。 “瑶瑶知不知道朕忍得多辛苦。”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听着就让人酥了骨头。 他的这一抱太过突然,苏婧瑶不禁面露惊讶之色,美眸瞬间睁大。 为了不让自已摔着,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将双腿盘上了他劲瘦的腰,同时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听到他指向如此明显的话语,面上顿时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犹如天边的晚霞一般动人。 她小声嗫嚅道:“臣妾不知道。” 君泽辰抱着她一步步走到床边,然后坐在了床上,苏婧瑶就这般坐在他腿根处,双腿弯曲着跪在床上。 因为是面对面,君泽辰近距离看着她泛红如桃花般的脸蛋,微微颤动的卷曲睫毛,整个人显得娇媚又无辜。 让他原本漆黑深邃的眸子愈发暗沉了下去,仿佛能吸纳一切光芒。 君泽辰再也忍不住,伸出一只手牢牢扣住她的头,迫不及待吻了上去。 他另一只手将她系在乌发中间的发带解开,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瞬间散开。 这般场景,实在美哉。 第61章 秀女 选秀之事由内务府负责操持,虽说太后让纯淑妃和贵妃共同管理此事。 但太后实则是让她们二人彼此制约,以防她们对秀女进行干预。 毕竟后宫中的妃嫔都担忧选进来一些优秀秀女夺了帝王宠爱。 君国的选秀分为初选、复选以及殿选。 此次选秀,君国各个城池的女子皆可参与,再加上君泽辰年轻,报名的秀女数量可谓众多。 初选之时,全国共有15000名适龄女子参与。 不过,初选会对女子的容貌、身材、仪态进行筛选,也会让秀女们展示才艺,还会对其品行加以考察,最终仅有1500名秀女得以进宫。 秀女进宫后参加复选,历经前面几轮后,还会进行更为严苛的筛选。 包括再次考核才艺、应对能力等等。 今日内务府已然确定了明日能够参加殿选的秀女名单,共有150名秀女。 而明日殿选将会留下三十五名。 储秀宫。 丫鬟静湘眉飞色舞,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语气欢快。 “小姐,明天的选秀您定然能够入选,入宫参加复选这些时日,奴婢可是仔仔细细地看了满宫的秀女,真就没一个能有您这般漂亮的。” 静湘自幼便与小姐一同长大,也陪着小姐参加过不少世家贵族之间的宴会,就从未见过比小姐还要明艳动人的女子。 如今即便是君国各个城池的优秀女子,也比不上她家小姐。 楚茵雪面庞上带着一抹高傲之色,眼尾微微上挑,似带着钩子一般。 嫣红的嘴唇诱人至极,明媚艳丽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当真如夺魄勾魂般让人移不开眼。 “本小姐原以为参加选秀可以遇到个能与本小姐美貌相提并论的女子,没曾想,尽是些庸脂俗粉。” 楚茵雪姿态优雅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自已的脸。 明日的殿试她势在必得! “是呀,小姐的美貌当真无人能及,当今陛下也是龙章凤姿,风华正茂,小姐入宫之后定能得宠。” 静湘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只要小姐得宠,自已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若是到了年龄出宫,还能摆脱奴籍,寻得一良人相嫁。 楚茵雪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容,似乎也想到了自已入宫后的风光无限。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倏地褪去。 “听说如今后宫中最得宠的就是贵妃和纯淑妃,纯淑妃本我在闺中之时就有所耳闻。” “听说她才情样貌都是京中女子的典范。” 一想到纯淑妃,楚茵雪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毕竟她爹爹也算纯淑妃的下级。 不过若是她在后宫中能够压纯淑妃一头,那他爹爹取苏尚书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 “小姐,纯淑妃在闺中时异常低调,也不参与世家小姐们的宴会,她的才名和美貌也不过是众人传出来的罢了,当不得真。” “况且,纯淑妃已经生育了大皇子,想来即使曾经好看,生了皇子后,模样身子肯定也大不如前,定然比不上小姐的明艳动人。” 楚茵雪听后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柳眉轻轻挑了挑。 “确实,一个生了孩子的妇人如何能与本小姐相较。” “小姐,今天这天气可真是不错,储秀宫的小花园里的花也开得很好,小姐想出去逛逛吗?” 静湘看着小姐心情不错,便提出建议。 楚茵雪轻盈地站起身来,微微一甩衣袖,“走吧,出去走走。” 储秀宫的小花园此时正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作为秀女,她们是没有办法私自走出储秀宫的,不过好在储秀宫极为宽敞宏大。 秀女们便三五个地聚在一起,或站或立,一边赏着花,一边轻声聊天。 叶雅琴作为此次秀女中身份最为尊贵之人,自然是被众星捧月般环绕着。 她的家族是武将世家,曾出过不少声名赫赫的将军,甚至到了她这一代,她的爹爹更是荣登武将之首,坐到了大都督的高位。 在君国并没有明显的重文轻武之态,但是文臣在地位上总是隐隐要高出武将一等。 叶家自然不愿意让叶家的女儿存有身为武将之后的偏见,所以对叶雅琴的培养可谓是尽心尽力,将她塑造得端庄优雅。 而叶雅琴的性子也是如潺潺流水般温柔。 “叶姐姐,明日可就是殿选了呢,妹妹我呀,还真是有些紧张得很。” “真的好羡慕姐姐,不仅家世优越,就连才艺和样貌也是在此次秀女之中名列前茅,明日的殿选姐姐定然是能够顺利留下的。” 说话的是颜筱菲,她的父亲是光禄大夫,光禄大夫也是从二品的高官。 然而颜筱菲却是颜家的庶女,若不是嫡女才年仅十三岁还未到选秀的年龄,也不会让她前来参加选秀。 今年的秀女之中,大部分都是嫡女,即便是一些小官的女儿,那也都是嫡出的。 颜筱菲在面对一些小家世的秀女时,常常会不自觉地展现出她的优越感。 可当她站在如叶雅琴这类真正的世家嫡女面前时,心中却又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深深的自卑。 叶雅琴微微侧过头,目光柔和地看着面前正盛开着的海棠花,面庞上始终带着一抹如春风般温柔的笑容。 “颜小姐这可真是说笑了,一切都得看陛下的意思,我又怎能知晓明日的结果。” 楚茵雪袅袅婷婷地来到小花园,高傲的目光扫都未扫花园中的其他秀女一眼。 仅是一眼,便精准看见了被众星捧月般围绕着的叶雅琴。 在今年的秀女当中,也就只有叶雅琴能对她构成些许要挟。 只是她着实看不惯叶雅琴那副装模作样的姿态,可没办法,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在这群秀女之中,倘若要选择与人相交,楚茵雪自是不会自降身份去与那些不如她的女子有所交集。 于是便径直朝着叶雅琴所在的位置走去。 然而,她却没留神,竟然一不小心撞了个人。 楚茵雪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弄得向后倒退了几步,柳眉瞬间竖起。 她身材高挑修长,当即怒喝道:“没长眼睛吗?竟敢往本小姐身上撞!” 被撞的女子也不禁愣了一下,她刚刚只是一心想着要去对面找闺中要好的姐妹,竟然丝毫未曾注意到侧面有人走过来。 “对不起,楚小姐,是我没有看见你。” 林妙音的声音中满含着歉意,柳眉微微蹙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楚茵雪低下头,斜睨了她一眼,这女子长得倒是颇为出众。 接着,楚茵雪抬手托起了林妙音的下巴。 “你是哪家的小姐,本小姐没对你做什么吧,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呢?” “我是锦州刺史的女儿,名叫林妙音,还望楚小姐多多见谅。” 林妙音因为楚茵雪带着侮辱性质的语气,眼眶中开始泛起了雾气。 楚茵雪虽然性格颇为张扬,但她的张扬并非是毫无头脑的。 锦州? 这可是君国最为富庶的城池之一,那这个林妙音入宫之后至少不会缺少银钱,倒是可以与其交好。 只是她的容貌楚茵雪不太喜欢,楚楚可怜的模样,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了。 “今日也算不撞不相识了,本小姐也不介意林小姐今日的莽撞。” “多谢姐姐。” 林妙音满含感激地说道,她也算是在家中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向来只会和和气气地待人,从未曾与谁产生过什么嫌隙。 若是明日被选入了后宫,她也仅仅是想着能够在后宫中平平静静地生活着,不为家族带来什么危难,自已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楚茵雪面带浅笑,亲昵地牵着林妙音的小手,走到了叶雅琴的身边。 “叶姐姐,今日这小花园可真是热闹非凡,我呀,就这么随便一撞,居然就撞到了一个如此水灵的小美人。” 楚茵雪刻意地把林妙音牵到叶雅琴的面前来,只是为了好好膈应一下叶雅琴罢了。 谁让林妙音和叶雅琴长得还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呢。 只不过叶雅琴的气质更为大气端庄,而林妙音则看上去更为娇弱柔美一些。 楚茵雪此前在一些宴会中与叶雅琴有过交集,她们两家的家世也算是旗鼓相当。 彼此间的接触着实不算少,她自然清楚叶雅琴最为在意的是什么。 无外乎就是容貌了,虽说叶雅琴长得也算颇为好看,然而在这美女如云的秀女之中,也唯有靠着独特的气质方能在出众者中名列前茅。 林妙音听到楚茵雪用“小美人”这样的称呼来介绍她,不由得脸颊泛红。 楚小姐说话可真是有些大胆了。 接着,她略带羞涩地说道:“叶姐姐安,我是锦州刺史之女林妙音。” 叶雅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林妙音,眼中一抹异色一闪而过。 随后温柔浅笑起来,柔声道:“林妹妹还真是个惹人怜爱的美人。” 林妙音的容貌的确极为出众,在这众多秀女当中,她和楚茵雪属于两种截然不同类型的美人,都美得那般令人瞩目。 虽说叶雅琴也颇为在乎自已的容貌,可她知道,这次入宫,最为主要的目标却是那个能够与当今陛下比肩的位置。 若不是为了那个位置,她何必进宫呢? 如今陛下尚未册立皇后,而她们又是陛下登基后第一批入选的秀女,她自然想要去争一争那个位置。 楚茵雪容貌艳丽非凡,性格有些张扬跋扈,绝对不是皇后的合适人选。 叶雅琴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不,应该说今年的这些秀女她都未曾真正放在眼里,她真正视作敌人的是贵妃和纯淑妃。 一旁的颜筱菲将目光落在林妙音的样貌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诧。 复选的人众多,秀女们也都被分成了好几拨,分别由不同的嬷嬷来进行考核以及教导。 也正因如此,并非每个人都相互见过,今日一见林妙音,还真是让人心生嫉妒之意。 她那般模样,分明就是那种让男人见了就会萌生出想要保护的冲动的类型。 颜筱菲压下心中的嫉妒,带着笑意说道:“我呀,还是最喜欢楚姐姐的样貌,明媚动人,就如同天上耀眼的太阳一般,光芒万丈。” 楚茵雪听到夸赞她的话语,心中自然颇为开心得意。 虽说颜筱菲只是个庶女,这样的身份她着实有些看不上。 “颜小姐这张嘴还真是甜得很,只是你这般说,就不怕叶姐姐心里不开心吗?” 说罢,楚茵雪还特意扭头看了一眼叶雅琴。 然而叶雅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心中顿觉无趣。 楚茵雪进宫可从未想过要和叶雅琴好好相处,在她看来,自已最大的敌人就是叶雅琴。 只要是能给叶雅琴添堵的事情,楚茵雪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做。 颜筱菲着实没想到楚茵雪竟然会这般明目张胆地挑拨她和叶雅琴之间的关系,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显得有些僵硬。 “楚姐姐,叶姐姐温柔似水,如同仙子一般高雅不凡,两位姐姐都是极美的。” 楚茵雪白了她一眼,随后便带着林妙音,朝着刚刚林妙音想要去找寻的闺中姐妹的所在之处走去。 既然入宫后迟早会和叶雅琴对上,那在选秀时,就提前拉好自已的阵营。 第62章 全心为凌悦考虑 苏婧瑶慵懒地半躺在榻上,一只手轻轻撑着头,另一只手随意地拿着秀女名单。 轻轻叹息一声,当皇帝就是好。 美丽的容颜终会凋零,但皇帝的女人永远貌美如花。 妙云乖巧地站在一旁。 “主子,今年的秀女中奴婢听说有好几个出众的。” 苏婧瑶的目光缓缓落在手中的名册上,优秀的女人是解决不完的,真正需要解决的是男人。 但这些女人都是她登上皇后之位的竞争对手,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叶雅琴,大都督之女,此次选秀中身份最高的,长得如何,脾性如何?” 苏婧瑶手指着叶雅琴的名字,问道。 大都督在君国相当于武将之首,权力极大。 毕竟在后宫中家世的确很重要,家世低的只有非常得陛下喜爱或者生下皇子才能晋封。 而家世高的,一般在节日或者大封六宫时,因为身份的缘故都会晋封。 妙云听到主子的问话,想了想。 “此次秀女中倒是有好几个性格张扬的,不过叶小姐虽然是大都督之女,身份尊贵,却很是温柔沉静。” “在这次选秀中表现也不错,擅长古琴。” “样貌嘛,奴婢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听说在秀女中也算前列。” “这次秀女中听说最貌美的是吏部尚书的女儿楚茵雪,年十七,非常艳丽高挑,性格张扬。”妙云接着说道。 苏婧瑶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吏部尚书是爹爹的下级吧,若是楚茵雪进宫,本宫还得书信一封回家,问问吏部尚书和爹爹的关系如何。” 说话时,她的手指轻轻点着榻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 叶雅琴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难不成是原书中的女配? 苏婧瑶有些想不起来了。 罢了,来者不惧,惧者不来。 明日便是殿选了,君泽辰、太后、贵妃以及她都将会参加。 不过她和贵妃说到底只是去一旁观摩罢了,真正拥有选择权的还是君泽辰和太后。 想到此,苏婧瑶的眼眸微微眯起,选秀之后,后宫中的女人数量增多,而她当上皇后的机会反而变得更大了。 毕竟,女人一旦多起来,没有皇后去管理,总是容易出现差错和混乱。 太后也定然不会让君泽辰的后位长久空悬着。 她要当上皇后,太后的支持是最为首要的,然而,总归得有一个合适的契机才行。 此刻生孩子显然不靠谱,且不说秀女刚刚入宫,就算她对自已再有十足的信心。 她也不会天真地认为面对这么多的美人入宫,君泽辰能够完全做到毫不动心。 而且,对于太后和君泽辰来说,孩子谁都可以生,但皇后这个位置可不是仅仅依靠生孩子就能坐稳的。 否则君泽辰也不会有让凌悦抱养一个孩子的想法。 太后看重的是有没有能够成为皇后的能力。 明日殿选结束后,秀女们会“归宁”,也就是返家,五日后再入宫。 之后,再过半个月便到了太后的生辰宴,宫廷宴会都是由尚仪局负责,尚仪局又是贵妃管理。 既然如此,她可不会让太后的生辰宴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 依照她的推测,君泽辰的后位最多空悬一年,甚至可能都不到一年,太后和众大臣就会开始催促君泽辰立后。 在这段时间,她必须要让贵妃做多错多,直至贵妃彻底失去协理六宫的权力,与后位无缘。 想到这里,苏婧瑶的眼中倏地闪过一丝狠厉,这些即将进宫的妹妹们可别那么乖巧,最好是能够尽情地闹起来。 君泽辰迈步踏入昭纯宫时,一眼便瞧见她正呆呆地坐在那里。 他都已经走到她跟前了,依旧没什么反应。 君泽辰嘴角微微上扬,直接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白嫩如脂的脸蛋,带着几分戏谑地问道:“在想什么呢?” 苏婧瑶不禁皱起眉头,带着些许嗔怪。 “陛下别捏臣妾的脸呀。” 说完,她也没忘记规矩,从榻上起身,盈盈下拜,行了个礼。 “臣妾给陛下请安。” 君泽辰笑着将她扶了起来之后,便随性地半躺在榻上,苏婧瑶也准备跟着在他旁边坐下。 君泽辰看了她一眼,“站过去。” “今日瑶瑶似乎有些不一样,朕好好瞧瞧。” 苏婧瑶面露惊讶之色,她微微挑眉,随后听话地后退了几步,好让君泽辰能够仔细地看个清楚。 没想到这个直男竟然还能看出她有什么不同? 随后,苏婧瑶还故意转了一圈,娇声问道:“陛下,臣妾今日哪里不同?” “这衣裙的款式倒是别致得很,你今日梳的发髻也很好看。” 苏婧瑶今日所穿的这条裙子的样式是她拿去尚服局,让尚服局专门制作的。 今日之所以要穿,自然是为了提醒君泽辰一些事情。 宫装的领口绣着精致的如意云纹样式,镶嵌着圆润的珍珠。 衣袖宽大而飘逸,袖口处绣着繁复的花纹,并装饰着长长的金色流苏,在行动间摇曳生姿。 宫装的裙摆层层叠叠,边缘则用银丝勾勒出细腻的线条。 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宝石流苏的金色腰带,更凸显她纤细的腰肢和婀娜的身姿。 她乌黑亮丽的发丝被高高盘起,髻上插着一支璀璨夺目的镂空雕花金步摇,在发髻的一侧还点缀着几朵小巧玲珑的珠花,更添几分柔美。 中间戴着流苏冠冕,额前漂亮的流苏让她更增添了几分美艳。 今日脸上还精心化了妆容,尤其是那双眼眸,君泽辰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过来。”君泽辰轻声说道。 苏婧瑶听话地走到他的面前,还特意凑近了些,对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为了衬得起这条裙子,她特意将眼睛画得更加具有神采,整个眼睛都用眼线包裹了起来,眼尾还稍稍往后带了一点眼线,看上去格外与众不同。 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种魅惑之感,不笑的时候则是冷艳高贵。 “今日怎么穿成这样?”君泽辰好奇问道。 “陛下明日殿选,陛下要见那么多妹妹,臣妾不得好好打扮打扮吗?今日只是试试,好看吗?” 苏婧瑶微微嘟起嘴,娇嗔地说道,带着几分俏皮。 “世间女子谁能比得过瑶瑶?” 君泽辰嘴角含笑,温柔搂住她的腰,而后轻轻一用力,便将她带入了怀中。 “陛下就只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哄臣妾。” 苏婧瑶打趣了一句后说道:“臣妾身上穿的这件宫装是臣妾特意让尚服局做的,尚服局在贵妃姐姐的打理下做得很好,臣妾可喜欢了。” “再过不久太后生辰宴,臣妾还要让尚服局再为臣妾制作一件。” 苏婧瑶乖巧地靠在他身上,一只小手慢悠悠地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 君泽辰听她提及尚服局,思绪也似乎被勾了起来。 “再过二十日就是母后的生辰了,母后当日的宫装也是由尚服局制作,贵妃也该提前为母后选择样式,着手开始制作。” 君泽辰微微皱眉,心中有些担忧。 凌悦未曾处理过这些事情,还真怕会出现差错。 虽说尚服局的女官都会将一切安排妥当,但是那些女官都是依照宫规祖制来行事。 凌悦若是不提前询问母后而是任由着女官按规矩来,君泽辰还真担心母后会不满意。 想到此处,君泽辰心中轻叹一声,还是得派人去告知一下贵妃才行。 苏婧瑶在听到君泽辰提及太后生辰的宫装时,眼眸中倏地闪过一抹深意。 “陛下,尚服局和尚仪局都由姐姐在管理,尚仪局负责策划组织宫廷宴会。” “若是姐姐这次不仅能送上一件太后满意的宫装,还能办好太后的生辰宴,定然能够讨得太后开心,让太后对姐姐改观。” 君泽辰抱着她,大手在她腰间摩挲。 听着她这番全心全意为凌悦着想的话语,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上次瑶瑶生辰之日,朕因为贵妃没有陪伴瑶瑶,瑶瑶不生贵妃的气?” 苏婧瑶靠在他身上,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是君泽辰的声音淡淡的,隐隐透着一丝试探。 苏婧瑶的眼睫低垂,一丝冷意闪过。 随后娇嗔地举起小手轻轻敲了下君泽辰的胸膛。 “臣妾为何要生贵妃的气,臣妾要生气也是生陛下您的气!” 她边说边微微扭动了一下身子。 “陛下就那一日失约,臣妾都难受得心疼死了,所以臣妾也心疼姐姐,臣妾自私,想要分走属于姐姐的陛下的爱,所以也想在其他方面补偿姐姐。” “臣妾虽然不算聪明,但是太后对姐姐心中不满,臣妾也是知道的,若姐姐在太后生辰宴上表现出众,太后肯定会对姐姐改观的。” 君泽辰的眼神愈发深邃,里面似乎总是漾着别人难以看懂的深意。 他并没有和瑶瑶说萍儿是贵妃放在她宫中的眼线,也没有和她说当日是贵妃故意中毒不让他陪着她出宫。 若是她知道了这些,还会这样全心替凌悦着想吗? 他想要护着她的这份赤子之心,不想让她看到人心的多变和丑陋。 “瑶瑶可知若是太后对贵妃改观,贵妃也许会被封为皇后。”君泽辰面无表情,声音平淡。 “臣妾知道呀,陛下不是一直将皇后之位给姐姐留着的吗?” “陛下也曾告诉臣妾,姐姐是您的发妻,那皇后之位本就是姐姐的。” 苏婧瑶转过头来,满是疑惑地看向他,因为妆容的缘故,漆黑明亮的眸子显得尤其显眼,宛如一汪清泉,清澈见底。 君泽辰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可心中却带着一丝迟疑。 是啊,他登基之时,一直想着要将皇后之位为凌悦留着。 可是现在,他好像没有那么笃定了...... 君泽辰与她的眸子对视着,心中甚至想要问她一句,她难道不想做他的皇后吗? 苏婧瑶见他没说话,继续说道:“所以臣妾恳请陛下,派经验丰富之人帮着贵妃姐姐。” 她的神情透着担忧。 “明日殿选后,再过五日,秀女们也要进宫了,宫中人多了起来,也容易出事。” “而且太后生辰宴是陛下登基后,皇宫首次举办的大型宴会,定然要做得足够好。” “姐姐经验不多,若是出了差错,如何是好。” 君泽辰看着她一脸认真的为凌悦考虑,心中思绪复杂。 他应不应该告诉她,她一直当作姐姐的贵妃已经变了? “好,朕会派人帮着贵妃的。” 苏婧瑶听到满意的答案后,继续靠在他身上。 在君泽辰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意。 她会让君泽辰派去的人亲眼见证凌悦的无能。 第63章 新人进宫 乾清宫。 安顺恭恭敬敬地站在君泽辰身旁,双手捧着一本册子。 “陛下,贵妃娘娘已经将秀女们的宫殿和位份都分配好了,陛下要过目吗?” 君泽辰正在处理奏折,听到安顺的话,他停下手中的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贵妃决定就好,不用给朕过目。” 他对这些女人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当日殿选若不是母后非要让他去,他压根都不想参加。 而且,选进来什么女人,大多也是母后的意思,不外乎看重女人的家世容貌这些。 对君泽辰而言,女人的家世如何并不重要,他想要抬举谁,也不过是他一句话。 至于容貌,虽然君泽辰不否认自已爱美人,可是相比美色,君泽辰还是更看重女子的品性以及能给他带来的感觉。 殿选那日,并没有哪个女人给他留下什么印象。 安顺听到陛下不想看名册,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纠结之色,嘴唇嚅动了几下,迟疑地开口。 “陛下……” 君泽辰听到他欲言又止,转头看向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还有事?” 安顺低下头,小声说道:“陛下,贵妃往昭纯宫放了两位才人。” 说完,他的头更低了,心中有些忐忑。 依照他近来对陛下心思的揣测,陛下对纯淑妃可是上了心的。 他若是不将这个事情禀报,等各位新主子们进宫,并且有新人住进了昭纯宫,他真担心陛下到时候会扒了他的皮。 所以安顺还是硬着头皮禀报了。 君泽辰一听,面色瞬间一凝,语气低沉说道:“拿给朕看看。” 安顺赶忙将册子呈上,君泽辰伸出手接过册子,便仔细地看了起来。 贵妃确实分了两个才人到昭纯宫。 而且,这一批的秀女位份整体都偏低。 君泽辰皱了皱眉,脸色阴沉下来,沉吟片刻。 “纯淑妃要照看大皇子,以后大皇子大了昭纯宫都不一定能住得下,给贵妃说一声,不要安排别的妃子入昭纯宫,其他的随便她如何安排。” 君泽辰心中有些不解贵妃的做法,他和太后给她权力,是希望她能周全地思量,全面地考虑。 让她能担得起她现在协理六宫之权的贵妃身份。 可是君泽辰大致扫了一眼册子上的位份,就这般位份以及宫殿分配,母后多半对贵妃的做法不会满意。 毕竟前朝后宫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二品大臣的女儿们都只封了个美人的位份,朝中大臣们对贵妃怕是会愈加不满。 君泽辰无奈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凌悦是因为自已身份低所以考虑不周全,还是因为嫉妒其他女子,才给了这样的位份。 但是,君泽辰对这样的封位显然不满意,甚至心中涌起一丝失望。 贵妃真的能够担当得起他的皇后吗? 凌悦在翊坤宫等着安顺的回话,听到安顺的回禀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心中如翻江倒海般涌起一股愤怒,眼眸中闪着怒火。 咬着牙低声吼道:“为什么又是纯淑妃!” 她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梅香,情绪略有激动。 “梅香,为什么又是纯淑妃,本宫不过是往昭纯宫塞了两个人。” “而且本宫又不是只往昭纯宫塞人,本宫甚至往翊坤宫也塞了人,陛下就这么不愿意纯淑妃受一点委屈吗?”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怼,胸脯剧烈起伏着。 昭纯宫本就是后宫中除了坤宁宫最大的宫殿了,即使因为生了大皇子宫里的奴才多了十几个,昭纯宫也依然宽敞得能空余好些偏殿。 怎么就不能再住新人呢? 梅香在一旁赶忙轻声安慰道:“主子,陛下不是说了吗,纯淑妃有大皇子,以后大皇子大了,更占地方,陛下有这样的考虑也正常。” 她知道主子因为与陛下曾经的情谊,一直觉得陛下对她好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梅香作为旁观者,比贵妃这个局中人看得更清楚。 陛下已经变心了,他的偏爱不再仅仅属于主子了。 随后,梅香又继续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子,上次册封的女官想要让您将秀女们的位份提一提,您为何没有提,就直接将封位名单呈给陛下了?” 凌悦皱了皱眉头,不以为然地说道:“本宫的封位本就是依照先帝时期册封秀女时给的位份,有何不对吗?” 她丝毫没有觉得自已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她又不是第一个这样封位的。 先帝在时,太后当初不也是这样封位的吗? “可是主子,那已经是先帝第四次选秀的时候了,位份低些也正常。” “如今陛下第一次选秀,封位这般低,陛下会不会不满?” 梅香的语气带着些忧心忡忡。 凌悦轻嗤了一声。 “陛下就让安顺带了一句话,昭纯宫不进人,你觉得陛下在乎其他新人的封位吗?” 她之所以想要给新人不太高的位份,主要是这次秀女中有好几个身份尊贵的女子,若是进宫的位份高,岂不是会威胁她以后的皇后之位? 如今仅有一个纯淑妃,她就已经很忌惮了。 不过她了解纯淑妃,纯淑妃不是一个好争抢的人,虽然她因为君泽辰不喜纯淑妃,可是纯淑妃当初确实救了她,也确实帮了她不少次。 其他新人位份低些,陛下就算要升,也会一步步升,这样对她的威胁便不会那么大。 梅香皱着眉头,满脸愁容,她只是觉得这样封位不太妥当,可是要说出具体的理由,却也说不出来。 不过主子始终和陛下有少年的情分在,应该问题不大吧。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新人们进宫的日子了。 昭纯宫。 “主子,今天三十五名新妃已经进宫了。”妙云在一旁轻声说道。 随后,妙云接着道:“其中五位美人,十位才人,十位宝林,十位御女。” 苏婧瑶在听到后,好看的柳叶眉轻轻拧在了一起。 这些新人们的位份是不是太低了些。 “叶雅琴,楚茵雪都是美人?” 苏婧瑶说话的同时微微侧过脸来,看向妙云,轻声问道。 毕竟这两人的身份高,定然是新人中位份最高的一批。 “是的,主子,叶美人赐住钟粹宫,和安昭容一个宫殿,楚美人赐住延禧宫,和白婕妤一个宫殿。”妙云语气也十分平稳的说道。 “林妙雪呢?” 苏婧瑶之所以问林妙雪,也是因为当日殿选时对这个女子有了一点印象。 至少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她和唐容华有些相似,柔柔弱弱的模样。 不过林妙雪家世不错,自然不会有唐容华的那种自卑,整体看下来,虽然气质偏柔弱,但能感觉到人是自信的。 “林美人赐住流霜阁,流霜阁离御花园近,倒是个好地方。” “也不需要和别的妃子同住一宫,如今没有皇后,林美人也不需要如其他宫殿的低位分主子那般每日向主位请安。”妙云详细地说道。 苏婧瑶陷入沉思,一只手不自觉地轻轻抚摸着自已胸前的头发,纤细的手指在发丝间缓缓游走。 这次不管是晋封还是分配宫殿,太后都将事情交给了贵妃。 苏婧瑶倒是没有觉得太后是信任贵妃,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是太后对贵妃的考验。 太后也不愧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 在君泽辰面前表现出对贵妃的看重,将各种事情交给贵妃处理。 若是贵妃做的好,倒是能在陛下和太后面前加分,可问题是,这封位苏婧瑶一听就觉得不太对劲。 贵妃这般小气,一点气度都没有,她不知道君泽辰什么态度,毕竟君泽辰似乎在选秀时就不关心新人。 但是太后对贵妃怕是会愈发失望。 “陛下今晚的牌子翻了吗?” 苏婧瑶突然问道,眼神从沉思中收回,表情中带着一丝好奇。 “翻了,是贵妃亲自命令敬事房的掌事太监去的乾清宫,陛下翻的林美人的牌子。”妙云说道。 苏婧瑶听到后,眉头再次皱了起来,透露出一丝疑惑。 贵妃现在是不介意君泽辰去宠幸别的妃子了? 到了夜晚时分,林美人在侍寝嬷嬷们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服侍下,换上了专门用于侍寝的轻薄如蝉翼的纱衣。 林美人没想到她竟然会是第一个侍寝的人,是不是殿选那日,陛下也曾注意到了她? 林美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上华丽的凤鸾春恩车,向着乾清宫行进。 到了乾清宫后,她端坐在乾寝宫的西偏殿,娇弱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偏殿之中格外空旷,陛下此刻尚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她身着薄如烟雾的纱衣,静静坐在龙床上。 虽说在殿选那日,她曾远远地见过陛下一面,但终究是看不真切。 只是模模糊糊间觉得陛下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威严气势。 所以林美人始终带着丝紧张和害怕,但更多的却是期待。 君泽辰踏入偏殿,一眼便瞧见了女子交叠放置在腿上的双手,正紧张兮兮地互相揪扯着,似要把那柔荑揉碎一般。 林美人听到动静,连忙抬起头来,一眼便望见了陛下,旋即慌忙起身行礼。 “嫔妾参见陛下。” 君泽辰神色依旧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说道:“起来吧。” 随后,便身姿笔挺地站在一旁,伸展开了双臂。 林美人接受过侍寝嬷嬷们的严格训练,自然知晓此时应当为陛下更衣。 于是,她缓缓走到陛下身后,小心翼翼地解开龙袍上的扣子。 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般轻柔,生怕惊扰了眼前这位尊贵的帝王。 随后,君泽辰慵懒地半躺在床上,微微抬起头,注视着一旁因为害羞而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女子。 今日若不是贵妃派人前来让他翻牌子,他着实不想召幸新人,只是君泽辰不想一次又一次地驳了贵妃的面子。 林美人感受到陛下的视线,便轻挪着小步,缓缓靠近床榻。 含羞带怯的眼神望向君泽辰,“陛下.....” 君泽辰深邃如渊的眼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林美人的心便犹如小鹿乱撞般,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陛下果真是丰神俊朗,气宇非凡。 君泽辰依旧是淡淡的口吻:“安置吧。” 林美人愈发羞涩,双颊绯红如霞,她跪坐在床上,颤抖着双手缓缓褪下了自已身上的衣裳。 君泽辰一个翻身,便将人压在了身下。 半个时辰后,君泽辰起身穿衣,面无表情地出了偏殿。 林美人呆呆地望着君泽辰离去的背影,有些发愣。 她的第一次侍寝,唯有深入骨髓的疼痛记忆深刻,可她也不敢喊出声来。 侍寝嬷嬷曾经教导过她,侍奉陛下之时,不能伤了龙体,更不能大喊大叫,以免失了教养。 她凝视着陛下威严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片凉意。 陛下他,难道本就是这般冷漠的人吗? 不,她是第一个侍寝的新人,陛下对她应该是不同的,只是陛下性子冷酷罢了。 林美人缓了缓自已的身子,随后坐上同样的轿子返回自已的宫殿。 第64章 见新人 安顺忽见陛下从西侧殿走出,眼眸中涌起一抹惊讶之色。 尚未及他有所反应,便听到一句云淡风轻的吩咐传来:“备水。” “是,陛下。”安顺赶忙恭敬地应答道。 待君泽辰沐浴完毕,已然亥时了。 他躺在乾清宫寝殿的龙床之上,双眼睁着,久久毫无睡意。 自已终究还是成了如他父皇那般模样。 君泽辰在黑暗中目光幽幽,思绪纷飞。 从最初结识凌悦,心生喜欢。 到后来瑶瑶给予他别样的感受,他会对她心生怜惜,满心心疼,舍不得她有半分难过。 他对凌悦的耐心愈发稀少,这才惊觉,原来他的喜欢如此变幻无常。 他甚至不知对瑶瑶的感情日后是否会有所变化,他无法再信誓旦旦地给出任何承诺。 今晚宠幸旁人,他似乎只想完成自已的任务,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的感情在别的女人身上。 当初凌悦因他有别的女人伤心难过,瑶瑶也会为此伤心吗? 君泽辰不由轻叹一口气,即便她伤心,他也无力改变什么。 此时,门口的安顺正昏昏欲睡地打着盹儿,可突然之间殿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 他浑身一个激灵,瞬间便彻底清醒过来。 陛下? “陛下,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何处?”安顺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隐瞒朕的行踪。”君泽辰神色淡淡,语气平静地吩咐道。 “是,陛下。” 安顺应声,大晚上的,即便陛下不吩咐,他也是会隐瞒的。 陛下刚召幸了林美人,大晚上又要去别处,若是传出去,明日林美人还有何颜面。 君泽辰在漆黑的夜色中快步穿行,身后紧跟着安顺,一路径直走入了昭纯宫。 然后畅通无阻进入了昭纯宫的寝殿。 在殿外一直守着的妙云忽见一身黑色龙纹锦袍的陛下,心中猛地一惊,还未来得及行礼,便眼睁睁看着陛下大步进入了寝殿。 安顺冲她快速地使了个眼色,随后两人便安静地继续守在外面。 君泽辰进入寝殿,一眼便望见背对着他已然睡着的女子,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铺在枕头上。 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随后轻手轻脚地脱了外袍,直接上床,伸出手将她的乌发缓缓移开,接着动作轻柔地将人揽入怀中。 苏婧瑶眉头微微一蹙,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不太清醒。 有人? 苏婧瑶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那只手,心头猛地一惊,瞬间便清醒过来。 君泽辰?! 他不是今晚在乾清宫召幸林美人吗? 这是发什么疯,这么晚了还跑到昭纯宫来? 不是给她无端招仇恨吗? 苏婧瑶紧紧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不悦强压下去。 **,影响她休息。 而后,她缓缓转过身子,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腰。 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刚刚醒来的沙哑,还带着娇娇软软的味道。 “陛下怎么来了?” “朕吵醒瑶瑶了?”君泽辰轻声回应道。 “嗯,臣妾本来都已经睡着了。”苏婧瑶撒着娇说道。 紧接着,苏婧瑶凑近他的胸膛位置,像只小猫似的轻轻嗅了嗅。 还好,没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否则就算这狗男人生气,她都要把他踢下床,不然她会膈应死。 不知道君泽辰今晚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来找她?林美人伺候得不爽? 难道是又觉得宠幸别的女人委屈了他自已,所以跑来她这里找安慰了? 然后得到安慰之后日后还是照常去宠幸其他人是吧,这个狗男人。 “闻什么?” 君泽辰的胸膛因为她小猫一般嗅闻的动作而感觉有些痒痒的,他压低声音问道。 “闻陛下身上有没有别的妹妹的味道呀。”苏婧瑶娇嗔着回答道。 君泽辰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喜色,但说话的声音还是平淡的,听不出情绪。 “朕宠幸别的女人,瑶瑶很在意?” “臣妾才不在意呢,陛下的女人本来就不少,如今又来那么多的妹妹,若是臣妾在意,那岂不是每天都让自已不开心?哼。” 苏婧瑶撇撇嘴。 君泽辰轻笑一声,“嘴硬。” 他知道她是在意的,反而心中涌起一阵愉悦。 随后,君泽辰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所有女人都比不上瑶瑶。” 埋在男人胸口的苏婧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屑,他说这话他自已能相信吗? “陛下可不许忘了自已说的话哦,不过陛下喜欢上其他妹妹臣妾也会默默祝福陛下。” “陛下是天下之主,只需要让自已欢喜就好,臣妾只想陛下身心愉悦。” 苏婧瑶闷闷说道。 君泽辰听到她这些话,忍不住将吻落在她的发间,他现在越来越不想和其他女人亲昵,即使在床榻上,也只是公事公办。 可是面对她,总忍不住想要和她亲近。 苏婧瑶感受到他的温柔,将脸在他胸膛蹭了蹭,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地问道。 “陛下今日召的林美人侍寝,若是明日后宫中的姐妹们知道陛下来了臣妾的昭纯宫,恐怕林美人会遭受非议。” “瑶瑶不必担心,不会有人知道朕今晚在昭纯宫。” 苏婧瑶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现在还不想让后宫中这些新人将太多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第二日。 清晨,苏婧瑶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眸时,君泽辰早已没了踪影。 她除了每隔五日需给太后请安外,其余时间都是睡到快巳时才慢悠悠地起身。 妙霞见自家主子醒了过来,立刻快步走上前来,开始悉心服侍。 “主子,昨日新进宫的新人们已经去贵妃宫中请安了,等会儿就要来昭纯宫了,奴婢这就赶紧给您梳妆打扮吧。”妙霞轻声说道。 苏婧瑶却是微微挑眉,一脸的不在意。 “嗯,慌什么,她们来了让她们等等又如何?” 她进宫本就是为了享受最奢华的生活,享受最崇高的身份。 不管是虚荣也好,野心也罢,反正自已的心情和舒适才是最重要的。 妙霞见主子不在意,也觉得自已小题大做。 不过是些最高不过美人位份的妃子罢了,又何必要让主子为了她们而急急忙忙地去打扮呢? 随后,妙霞神态悠然地开始给主子梳妆,还时不时让主子挑选一下今日要佩戴的首饰。 等苏婧瑶打扮完毕,昨日新进宫的妃子们已经从翊坤宫出来,并且在昭纯宫等候了一会儿了。 苏婧瑶走进大殿,新人们纷纷起身。 “嫔妾给纯淑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 苏婧瑶的面庞上带着一抹柔和的笑容,从殿中间缓缓地走向最高位,而后优雅坐下。 “妙云,上茶吧。”苏婧瑶轻声吩咐道。 叶美人、楚美人和林美人因着位份高、身份高,都坐在前排的位置。 她们心中无不为昭纯宫的奢华精美而惊叹,每一样摆件都珍稀无比,纯淑妃才是陛下的宠妃吧。 为何在宫外的时候,都说贵妃最得陛下喜爱呢? 楚美人从见到纯淑妃的那一刻起,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原本一直以为自已的容貌能位居后宫第一,尤其是刚刚见过了据说备受皇宠的贵妃之后,她对自已的容貌就越发自信满满。 然而,就在刚刚纯淑妃踏入殿中的那一刹那,楚美人自已都不禁看愣了神。 纯淑妃五官精致绝美到了极致,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杰作。 甚至身段和肌肤都是完美,毫无瑕疵可言。 楚美人心中震惊不已,原来闺中时候,贵族间对于苏家大小姐的那些传闻竟然都是真的! 叶美人在见到纯淑妃时,心中也是警铃大作。 纯淑妃拥有这般惊人的美貌,又有着盛宠,还有着强大的家世,更有着陛下的大皇子。 她究竟要如何才能与纯淑妃相抗衡? 叶美人低垂睫毛,试图掩盖住眼中无法隐藏的深深忌惮和嫉恨。 苏婧瑶见众人都沉默不语,便开口道:“昨日得陛下第一个侍寝的林美人是谁呀,让本宫来认认脸呢。” 林美人一时间有些娇羞,低垂着头,轻声说道:“娘娘,是嫔妾。” “抬起头来,本宫看看。” 苏婧瑶面带微笑,温和地看着林美人说道。 林美人缓缓地抬起头来,对着苏婧瑶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的莞尔一笑。 “果真是个美人呢,难怪能得陛下的喜爱。” “娘娘谬赞了,嫔妾所获得的一丝恩宠无法与娘娘您的盛宠相提并论。”林美人怯生生地说道。 苏婧瑶没有再接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楚美人,开口道:“这位妹妹是谁呀,长得还真是格外出众呢。” 楚美人见纯淑妃看着自已,起身行礼,说道:“嫔妾是吏部尚书之女楚茵雪,入宫后得封美人,给娘娘请安。” “不错,就是......” 苏婧瑶话说到一半,一只手轻轻地靠在座椅的扶手上,姿态显得慵懒而又闲适。 楚美人面带些疑惑,追问道:“就是什么?” “楚美人你这样艳丽的长相,本宫倒是挺喜欢的,只是不知道陛下是否喜欢。” “本宫觉得林妹妹这般娇弱的人儿才更容易惹得陛下怜惜,呵呵。” 林美人听到纯淑妃这样的话,一时之间有些不安。 “娘娘,嫔妾蒲柳之姿,哪能与楚姐姐艳丽风采相较,陛下若是见了楚姐姐,定然会喜欢的。” 楚美人的脸色有了一丝僵硬,林美人安慰的话语并没有让她心中感到舒服。 难道陛下真的如纯淑妃说的那样,喜欢林美人那般娇弱柔美的女子? 楚美人原本还在为宫中像她这般艳丽的长相不多,而她更是其中的翘楚而暗自自豪。 难道陛下不喜欢她这样的长相吗? 苏婧瑶见楚美人有些发愣,继续说道:“楚美人,本宫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只是以前没见过陛下身边有如你这般艳丽夺目的女子。” “也许陛下见到楚美人后就改了喜好呢,楚美人安心便是。” 楚美人听完心中更是一沉,强挤出一丝笑容,答道:“是,娘娘。” 随后,苏婧瑶又扫了一眼安静的叶美人。 的确是端庄大气,不过那厚厚的温柔假面和自已还真像。 第65章 散步 苏婧瑶看着一众新妃退下后,便悠然地躺在美人榻上。 一只手轻轻支着头,另一只手翻动着书页,眼眸专注地落在书上的文字上。 待等着星星差不多要醒的时辰,就让人将星星抱了过来。 苏婧瑶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将星星抱在怀中,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在星星的小脸蛋上逗弄着。 小孩子处于这个阶段真是最可爱的时候。 星星还不会说话,每次逗弄他,急得干瞪眼,嘴里哦哦啊啊地发出一些稚嫩的声音,有趣极了。 让苏婧瑶忍不住轻笑出声。 放松了一会儿后,苏婧瑶便准备开始处理六宫琐事了。 虽说她掌管的三宫一司都各自配备有对应的女官,但是苏婧瑶心里很清楚利益会带来种种浑浊。 虽说水至清则无鱼,她并不需要她所管理之下的三宫一司是多么的清廉干净。 然而所有的脏污都必须在她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内。 如今三宫一司中已经有好几个女官被她不动声色地提拔成了她的人,当然旁人自然是不会知道具体哪几个人是她的人。 更何况六宫中,有不少人背后的主子可是陛下和太后,这些人绝对不能轻易去动。 苏婧瑶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在提拔自已人的时候尽可能地不让太后的人察觉到有什么异常。 一天的时光就这样在各种事务中悄然流逝,苏婧瑶用过晚膳后,便想着出去走走,散散步,也好消消食。 她刚走出殿门,君泽辰就迎面走了过来。 苏婧瑶微微挑眉,君泽辰今天不召幸新人了吗? 接着,她便盈盈下拜,“臣妾给陛下请安。” 君泽辰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轻柔地将她扶了起来,温声问道:“用过晚膳了?” “嗯,刚刚用完,臣妾正准备去御花园散步,消消食呢。”苏婧瑶面带浅笑地说道。 “朕还没用膳,瑶瑶陪着朕用完膳,朕再陪着瑶瑶去御花园散步消食如何?” 苏婧瑶微微垂下眼眸,浓密的眼睫遮挡住了眼眸中闪过的一丝嫌弃。 她不想...... 她今日稍稍多用了点儿,只想着赶快把这些食物消化掉。 这个男人在影响她的美貌养护。 随后,苏婧瑶抬起头来,一双美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满是期待地盯着他。 “陛下何不去御花园的牡丹亭用晚膳?伴着晚霞,迎来明月,吹着清风,闻着花香,还有……” 说到这里,苏婧瑶伸出双手,轻轻握住他的一只大手,纤细的手指微微晃动着。 撒娇般地说道,“还有臣妾作陪,陛下觉得如何?” 君泽辰听了她的话,脑海中已然构想出了这样一幅美妙的画面,不禁颔首。 “甚好,走吧,去御花园。” 苏婧瑶在得到君泽辰的肯定答复后,笑的更加灿烂,转头对安顺吩咐道。 “安顺,将陛下的膳食摆到牡丹亭去。” “是,娘娘。”安顺恭敬地应着。 接着,君泽辰便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路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此时正是晚膳时间,这个时间段在御花园中倒是没什么人。 她们的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宫人。 如今正逢春天,御花园中的百花争奇斗艳,竞相开放,看上去美丽动人。 走着走着,苏婧瑶忽然停下了脚步,视线牢牢地落在一种颜色极其艳丽的花上面。 君泽辰见状,嘴角含着一抹笑意,轻声问道:“瑶瑶喜欢朱顶红?” 苏婧瑶轻轻摇了摇头,只是脸上的神色忽然间带上了一些惆怅。 “陛下,朱顶红是臣妾见过最艳丽的花了,花瓣层层叠叠,色泽鲜艳夺目,只一眼望去便能立刻夺人眼球。”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顿。 “今日早晨,新入宫的妹妹们来昭纯宫请安,臣妾见到了楚美人,才知道原来这世间还有这般艳丽耀眼的女子。” 君泽辰微微皱了皱眉,他心里很清楚眼前女子有多么看重在意自已的容貌。 只是他绝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谁能够与她相媲美。 见她神情低落,君泽辰赶忙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温柔。 “瑶瑶的美貌,‘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瑰姿玮态,不可盛赞。’” 君泽辰不想她因为别的女子心情低落,想要她开心。 说完,他低下头,弯腰将嘴唇凑近她的耳边,轻声继续说道,“朕不喜欢艳丽的女子。” 苏婧瑶听闻,神情立马生动了起来。 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中似有万千风情流转。 “陛下收回这句话,若是楚美人听到那要多伤心呀。” “朕只想要瑶瑶开心。”君泽辰深情地望着她,语气坚定而温柔。 苏婧瑶顿时嫣然一笑,笑容如春花绽放,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随后,苏婧瑶微微弯下腰肢,身形前倾,凑近朱顶红,她将面庞凑近花朵,微微闭上眼睛,轻轻嗅了嗅朱顶红散发出来的气息。 随后缓缓偏过头来,如水般清澈灵动的眼眸看向君泽辰,眼波中似有万千柔情。 “朱顶红虽艳丽,但闻着倒是淡雅。” “所以这花,朕倒觉得和瑶瑶相似。”君泽辰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笑着回应道。 苏婧瑶听后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 突然,她的眼眸中似有光芒闪过,似乎有了什么新奇的想法。 “陛下,臣妾的衣裙绣样中菊花,芍药,梅花,海棠,杜鹃,好多都有了,还未有过朱顶红绣样的呢,这次太后生辰宴,臣妾的宫装想用朱顶红的绣样。” 她边说边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期待。 “瑶瑶喜欢便吩咐人去做,朱顶红颜色鲜艳喜庆,很适合。” 君泽辰微笑着说道,对于女子衣裙上绣的是什么他其实不太关注。 不过她倒是很注重这些,每次见到她,不仅衣裙上的绣样不同,连款式都是别出心裁。 每一件都带着些独特的小心思,总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给人带来一种别样的惊喜。 苏婧瑶得了他的认可,也觉得朱顶红很是不错,眼中带着笑意,似有深意,和君泽辰继续往前走去。 不知道君泽辰有没有听过一首诗,‘朱顶红姿艳且娇,亭亭玉立韵含悄。’ 后面一句是‘虽呈瑰丽迷人色,内蕴微毒莫小瞧。’ 朱顶红的汁液可是带毒的呢。 楚美人那般张扬,心高气傲,今日她在君泽辰面前给她上了点眼色。 君泽辰召幸楚美人时会是什么态度呢? 她还真是有点好奇。 苏婧瑶和君泽辰朝着牡丹亭走去,他们走走停停,时而驻足观赏美景,时而谈情说笑。 就这样,差不多过去了快两刻钟的时间才走到牡丹亭。 苏婧瑶也觉得消食得差不多了。 安顺办事向来妥帖,已经将膳食安排得妥妥当当。 此时的牡丹亭灯火通明,仿若白昼一般,为了驱赶蚊虫,安顺还格外贴心地准备了熏香,丝丝缕缕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君泽辰牵着苏婧瑶的手,两人一同坐到了牡丹亭中。 苏婧瑶本就对君泽辰准备的这些膳食没什么兴趣,况且她也已经用过晚膳了,于是便乖巧地坐在一旁,伸出玉手为君泽辰夹菜。 此时美人作伴,清风徐来,明月高悬,君泽辰只觉得心头无比舒畅。 没过多久,竟悠悠传来了一阵琵琶声。 君泽辰的眉头倏地皱了起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悦地开口。 “安顺,把那个弹琵琶的,赶走。” 安顺刚要应声,苏婧瑶却忽然笑着说道。 “陛下,臣妾原本觉得这四周过于静谧了些,这琵琶音来得倒是恰到好处,十分应景。” 君泽辰闻言,转过头来看着她,轻声问道,“瑶瑶喜欢?” 苏婧瑶微微颔首,轻点了点头。 “既如此,安顺,将人带过来给纯淑妃弹奏。”君泽辰吩咐道。 “是,陛下。”安顺赶忙应道。 安顺将人带过来时,苏婧瑶抬眼望去。 跟在安顺身后怀抱琵琶、低着头的女子,身着一身浅色的衣裙,头上没有佩戴多少首饰,倒是隐隐透出了一丝仙气飘飘的氛围。 “嫔妾颜才人参见陛下,参见纯淑妃娘娘。” 颜才人抱着琵琶,盈盈下拜请安。 “平身。”君泽辰语气淡淡地说道。 “谢陛下。” 颜才人起身,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 没想到这琵琶真的吸引了陛下的注意。 “颜才人的琵琶音倒是好听,只是怎么身边不见宫女伺候?” 苏婧瑶看着她,轻声问道,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好奇。 “回娘娘,嫔妾见这御花园的景色甚美,用完晚膳之后便想来御花园弹奏琵琶,消遣一番,不过在路上嫔妾的手帕不小心丢了,嫔妾便让贴身宫女去寻找了。” 颜才人缓缓地解释道,说话时眼眸轻轻转动,眼神时不时放在低头用膳的陛下身上。 陛下真是丰神俊朗,颜才人的笑容愈发收不住。 “安顺,赐座,既然纯淑妃喜欢你的琵琶音,你便继续弹吧。”君泽辰语气淡淡地吩咐,脸上平静如水。 颜才人原本喜悦的笑颜忽然僵住了。 不是陛下喜欢她的琵琶,而是纯淑妃?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快速地看了一眼旁边始终带着温柔笑意的纯淑妃。 随后轻声道:“是,嫔妾能给纯淑妃弹奏,是嫔妾的莫大荣幸。” 说完,颜才人便坐了下来,双手轻轻抚上琵琶,开始弹奏起来。 随着她的弹奏,一阵悠扬的乐声悠悠响起,与周围的美景相互映衬,的确是美妙非常。 苏婧瑶看着这位颜才人,殿选之时她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不过今晚看来,小心思倒还真是不少。 她和君泽辰都出来好一会儿了,只要是后宫中消息灵通些的人,都知道君泽辰带着她在御花园散步。 其他的新人都很聪明地没来打扰,这个颜才人倒是颇有勇气。 不过每个人为了能够向上爬,又有什么手段不能使呢。 更何况君泽辰这个香饽饽明晃晃地出现在御花园,若是真的能够得到他的注意,那可就真的是一步登天了。 苏婧瑶并不觉得颜才人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过,公然在她面前抢人,那就要有能够承担失败的能力,她可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苏婧瑶见君泽辰用膳也差不多了,便轻声说道:“陛下,今日时辰还早呢,臣妾陪陛下下棋可好?” 君泽辰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朕也好久未与瑶瑶下棋了,今日这般氛围,倒是极为不错。” 苏婧瑶见他答应,随后吩咐妙云道:“去将本宫的棋盘拿来。” 等妙云拿来棋盘,苏婧瑶和君泽辰便悠哉悠哉地开始下起棋来,神情都十分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一旁的颜才人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却显得极为牵强,嘴角微微抽搐着。 她感觉自已被这两位贵人遗忘了一般,只被当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乐妓,根本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 她咬紧牙关,看着纯淑妃和陛下下棋时撒娇打趣的神态,以及陛下望向纯淑妃时无比温柔的模样。 心中的羡慕如潮水般汹涌,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渴望和嫉妒。 当日选秀之时,陛下高高在上,那般威严冷漠,令人不敢直视,可如今在纯淑妃面前,那眸子竟好似沁了水一般,满是柔情。 纯淑妃真的是深得陛下的宠爱! 颜才人此时已经不间断地弹奏了两曲,她的指尖和手腕儿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她原本到这里弹奏琵琶是为了吸引陛下的注意,可不是为了给陛下和纯淑妃的相处增添氛围。 颜才人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如同火焰一般,节节攀升,越烧越旺。 乐声似乎也受到了她情绪的影响,隐隐约约地带着些许怒火。 苏婧瑶停下了手中正在移动的棋子,微微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颜才人,随后又悄悄地向君泽辰示意了一下。 放佛是在问,要不让颜才人回去? 君泽辰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过还是微微皱眉,眼神冷冷地看向正在弹奏的颜才人。 琵琶都弹不好,还来卖弄。 一束如寒冰般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颜才人。 颜才人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思绪猛地被拉了回来,紧接着又被陛下凌厉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慌乱之中,她竟然不小心将琴弦扯断了。 颜才人心中猛地一惊,连忙跪地说道:“陛下恕罪,嫔妾知错。” “颜才人这琵琶还得多加练习,安顺,派人送颜才人回去。” “既然技艺不行,颜才人以后便每日弹奏两个时辰的琵琶吧。”君泽辰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颜才人脸色瞬间有些变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有些发颤。 “是,陛下。” 第66章 阴谋 叶容华身姿袅袅,步履轻盈地和颜才人在御花园的一条小道上缓缓走着。 此时的御花园,花开得如锦似霞,无比绚烂,众多妃嫔最近都钟情于来此逛逛。 心底或许还存着能偶遇陛下的期盼。 她们这批新人入宫已然过去半个月,陛下宠幸新人的次数算不上多。 到目前为止,也就仅有叶容华、林容华和楚美人这三位新人有幸得到过召幸。 新人们也都瞧出了些门道,大抵只有身份较为出众的,陛下才可能会留下些印象。 然而,叶容华和林容华都因侍寝而升了一级,可叶美人却迟迟未见动静。 颜才人因着半个月前在陛下和纯淑妃面前弹奏琵琶时弦断了,自此每日都在她的锦瑟殿苦练弹奏,和她同宫的妃子对此都有些厌烦了。 所以颜才人如今才紧紧巴结住叶容华,毕竟叶容华家世甚好,入宫后又是第二个侍寝的。 侍寝之后更是晋升为了容华,若是能得她在陛 毕竟她自已如今想见陛下一面都难如登天,陛下更不会对她有何印象。 “叶姐姐,新人当中现今唯有叶姐姐、林容华还有楚美人得到了陛下的召幸,可陛下都给姐姐你和林容华晋升了,楚美人却毫无动静,难不成陛下真如纯淑妃所言那般,不喜爱艳丽的女子?” 颜才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叶容华身后,轻声说道,脸上带着些许疑惑和谄媚。 叶容华微微蹙眉,心中也觉怪异。 还未进宫之时,她就曾想过以楚美人的美貌必然能够获宠。 可如今她们三人都已侍寝,却单单楚美人没有晋升,甚至楚美人的家世还比林容华要高。 叶容华知道自已的优势并非美貌,因为她的家世,只要她没有犯错,陛下无论如何都会宠幸她的。 现今既然陛下不喜楚美人的容貌,那自已可就少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倒真是个意外之喜。 “陛下的喜好岂是我们能随便揣测的?颜才人还是谨言慎行些。” 叶容华神色淡淡的,语气也很是平静。 “妹妹也只是在叶姐姐面前小声嘀咕几句罢了。” “只是......下次姐姐得到陛下召幸时,可否为妹妹求求情,妹妹最近弹琵琶都快把手弹废了......” 颜才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叶容华,双手下意识地绞着帕子。 叶容华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嫌弃,颜才人一个庶女,她看不上她,不过,也是庶女的身份,颜才人对她没有要挟。 而且她既已入了后宫,就不可能独自奋战,颜才人既然有意巴结她,那自然要为她做事。 “妹妹,既然陛下觉得你的琵琶还未弹好,那你自然是要好好练练的。” 颜才人听到叶容华的拒绝,心头一沉,她就知晓叶容华不会这般轻易地帮自已。 “叶姐姐,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妹妹的,姐姐尽管吩咐,妹妹一定为姐姐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颜才人急切地小声说道,眼中满是渴望。 叶容华微微侧过身,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后凑近颜才人的耳边。 “再过五日就是太后的生辰宴,如今后宫中尚仪局和尚服局可都是贵妃在管理着。” “陛下呢,几乎每日都会去昭纯宫,翊坤宫也是隔三差五就去一趟,咱们这些新人若想获得恩宠,妹妹难道还不清楚应当做些什么?” 叶容华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蛊惑。 颜才人闻言皱了皱眉,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看向叶容华。 她心中自然明白叶容华的意图,叶容华分明是想让她充当为她冲锋的刀。 可是贵妃和纯淑妃不但深得陛下宠爱,还有协理六宫的权势,她要怎么做才能既伤了贵妃和纯淑妃,又能让自已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 “姐姐可否明示,妹妹到底要如何去做?”颜才人眼中带着些许不安。 “颜才人,听说这次纯淑妃的宫装样式已经送去尚服局了,纯淑妃这次宫装上绣的花样可是朱顶红。” 叶容华的嘴角噙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颜才人眼中透着疑惑,朱顶红名贵,若不是入宫,她根本未曾见过。 “妹妹知道朱顶红是极为艳丽好看的花朵,纯淑妃用朱顶红做宫装倒是很有新意,可是妹妹还是不明白姐姐的意思......” “妹妹,朱顶红的汁液有毒......” 叶容华轻笑着说完,随后面带笑容地转身离去了,只留颜才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颜才人望着叶容华渐渐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难道叶容华是想要她在纯淑妃的宫装上面动手脚? 让纯淑妃在太后的生辰宴上出丑,然后再嫁祸给贵妃? 颜才人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恨意,叶容华明显就是要让她当出头的椽子。 她若真的做了这些事,依照陛下对纯淑妃和贵妃的宠爱,定然会彻查到底,她又怎么可能躲得过去呢? 这般危险的事情,叶容华自已不敢去做,却要让她来做! 昭纯宫,书房。 苏婧瑶端坐在桌前,神色宁静而专注。 右手握着毛笔,一笔一划地认真抄写着佛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是她准备送给太后的生辰贺礼,聊表心意。 除了手抄佛经外,她还准备送一份‘双鱼兆瑞’。 双鱼兆瑞是她专门拿出珍稀的红白双色玛瑙让大师工匠精心雕刻而成的玛瑙花插,红白分明,整体是两条鱼的形状。 寓意吉祥如意,繁荣昌盛。 太后可是她登上后位的关键助力,苏婧瑶自然是要绞尽脑汁地去讨好。 太后的生辰贺礼自然不能像君泽辰那般随意。 随便画幅画,再说些张口就来的甜言蜜语,便打发了。 太后的生辰礼可不能随意,她费了不少心思,既有亲手抄写的佛经表明心意,也有珍贵的玛瑙花插,不显寒颤。 “主子,您宫装的样式和朱顶红带毒这事儿,奴婢都已经让人‘无意’中透露给了叶容华和楚美人。” “可是楚美人虽然性格张扬,可入宫时间不长,她真的会有胆量对主子您下手?” “叶容华倒是看着沉稳有心计,但她们都入宫太短,不一定敢做这样的事。” 妙云站在苏婧瑶旁边,微微蹙着眉头,一脸疑惑地说道。 苏婧瑶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 “本宫不知道叶容华是否能沉得住气,但楚美人定然是沉不住气的。” “林容华比她身份低微,可现在都已经高她一级,升为了容华,楚美人心里憋得住这口气?” “主子是觉得楚美人要对林容华下手?”妙云歪着头问道。 苏婧瑶微微摇了摇头。 “妙云,进宫的这些世家小姐们也许会张扬,但绝不会蠢笨。” “本宫将消息传给了叶容华和楚美人,可真正会去做这件事的就一定是她们吗?” “如今后宫中进了三十五位新人,就算是本宫,也无法详尽地知晓她们每个人的计划,更不清楚最后具体的执行人会是谁。”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精明。 “本宫只知道,只要她们有野心,就不可能不行动,只是看各自手段高低罢了。” 朱顶红是外国前年才进献给君国的名贵花种,去年花房才开始培育,很少有人知道朱顶红的汁液带有毒性。 就算是君泽辰应该也未必知晓。 毕竟上次她在朱顶红面前一番感叹,君泽辰也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次她透露给叶容华和楚美人也只是让她的人“不小心”沾到了朱顶红的汁液,“不小心”让她们看见了因朱顶红汁液而红肿的肌肤。 至于她们因此会产生什么心思,那又与她何关呢? “主子,出事了。” 妙霞神色匆匆走进书房,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之色。 苏婧瑶原本正握着笔,听到这声呼喊后放下笔,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怎么了?” 妙霞赶忙走近,语速颇快地说道:“主子,宜春宫上官美人的贴身宫女烟画来昭纯宫求见,说与上官美人同住一宫的楚美人欺负上官美人。” 说着,她的脸上满是愤慨。 “楚美人不仅连续几日抢了上官美人的膳食,今日花房送去给上官美人的海棠花也被楚美人抢走了。” “上官美人尤其喜爱海棠花,与楚美人争辩了几句,楚美人却仗着家世不将上官美人放在眼里。” “烟画说原本上官美人和楚美人同是美人,楚美人也不敢太过嚣张,可是林容华之后也来了宜春宫,上官美人就......” 苏婧瑶听着,轻轻蹙了下如弯月般的眉毛,心中不禁有些厌烦。 女人多起来,闹个不停,真是闲不下来,总想着找些存在感来彰显自已。 如今自已掌管宫正司,这样的事情又不得不去处理。 还没当上皇后呢,就开始干起皇后的活了。 想到这里,她无奈轻叹一声,随后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自已的裙摆。 神色淡然地说道:“走吧,去宜春宫,看看她们要闹出什么花样。” 接着,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妙云,有条不紊地吩咐。 “派人去乾清宫请陛下今晚来昭纯宫用晚膳。” 第67章 纷争 宜春宫。 楚美人高昂着头,下巴微微上扬,一脸的趾高气扬之态。 精致的眉眼间满是张扬神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围着她转一般。 这上官美人作为东宫老人,陛下登基后,却也仅仅只是个美人位份,家世一般,没有宠爱,位份也一般,又有何资格在此与她争执吵闹。 “楚美人,花房今日送来了好几盆花,你已然拿走了大部分,今日我刚刚唤宫女将海棠花抱进殿内,你却又立刻唤宫女将海棠花抱去玉堂殿,这是何道理?” 上官美人眉头紧蹙,眼中满是委屈之色。 她在东宫时就一直不得陛下喜爱,陛下登基后,她也只想着能偏居一隅,平平安安地度日。 可是自从楚美人入了宜春宫后,不管是内务府分配了什么好东西到宜春宫,楚美人都要蛮横地抢过去。 今日也是楚美人实在过分,她这才忍无可忍地和她争吵了起来。 只是楚美人家世好,又和林容华交好,她一时之间真不知怎么办。 到了最后,想到纯淑妃在东宫中的善名,这才派贴身宫女烟画悄悄去昭纯宫请人。 一旁的林容华今日来找楚美人,是她们约好今日去御花园喝茶的。 林容华心中虽然知晓楚美人如今嫉妒她晋升,但是陛下只有一位,后宫中的哪个女人不嫉妒呢。 楚美人果然如纯淑妃所说的那般,不是陛下喜欢的类型,那她就能和楚美人好好相处下去。 至少楚美人不会抢了陛下的宠爱。 “上官美人,今日花房也给我的流霜阁送了一些海棠花,要不我让宫人将花端来,送给上官美人。” 林容华面带微笑,轻声细语地提起建议。 楚美人听言,顿时一脸厌恶的表情,她眉头皱起,嘴角撇了撇。 “林容华的东西,上官美人还是掂量下自已能否承受得起吧。” 上官美人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副受辱的模样,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都微微发白。 即使这个林容华送来,她也是绝不会要的,施舍般的语气听来是那般虚伪。 “林容华的花自已留着吧,嫔妾受用不起,只是嫔妾虽然只是美人,但是妃嫔中,也只受过贵妃和纯淑妃的赏赐,至于林容华......” 上官美人因为她们的言语讥讽,心中的怒火也愈发旺盛,不由地出言反怼。 林容华听言,先是微微一怔,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愕然之色,显然没想到自已竟然被讥讽了一番。 楚美人更是柳眉一蹙,眼眸中闪过一丝怒色,直接抬手猛地推了上官美人一把。 嘴里还厉声道:“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这般说话!” 上官美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猝不及防地踉跄了好几下,身子摇晃着差点摔倒。 站稳后脸上满是愤慨,怒目圆睁道:“你……你们欺人太甚,如今纯淑妃掌管宫正司,嫔妾定会让纯淑妃主持公道!” 就在这时,苏婧瑶踏入宜春宫,正巧便听见了上官美人的这句话。 “有何事需要本宫主持公道?” 声音悠悠传来,从远处飘然而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林容华和楚美人听到这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心头一跳,她们着实没有想到纯淑妃竟会突然出现在宜春宫。 上官美人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纯淑妃定然不会放任楚美人这般嚣张跋扈之人不管。 “嫔妾参见纯淑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待见到苏婧瑶走进来后,赶忙纷纷行礼。 “起来吧。”苏婧瑶神色淡然地说道。 她出来时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群宫女太监,那些太监一到宜春宫,便动作麻利地去搬来了一张太师椅,轻轻放到苏婧瑶身后。 苏婧瑶坐下后,面色如水般平静,眼眸中透着一丝淡漠。 “你们三人这是在闹什么?”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震慑人心。 还不等上官美人来得及开口,楚美人就抢先一步说道。 “娘娘,您可要为嫔妾做主,上官美人仗着是东宫老人,面对林容华还如此出言不逊。” 楚美人说着,脸上带着委屈的神情。 “虽然林容华入宫不久,可林容华怎么说位份也高于上官美人,上官美人竟这般不守宫规。” 上官美人听到楚美人这番话,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 她没想到楚美人竟然这般巧舌如簧! 这就是世家女子的应变能力吗?真是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苏婧瑶将视线落在林容华身上。 “林容华,楚美人说的可是真的?” 林容华微微蹙眉,秀眉微拧,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她此刻已然和楚美人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思索片刻后,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娘娘,是楚美人和林容华先出言讥讽嫔妾,嫔妾并未对她们不敬,而且楚美人近日总是与嫔妾争抢膳食,美人位份本就只有三个荤菜,可楚美人每次都要了去,今日花房送来的花也是……” 上官美人越说,心中的委屈越发浓烈,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 “楚美人,上官美人说的可是实话?”苏婧瑶目光沉静地问道。 “娘娘,是御膳房将膳食端来嫔妾的玉堂殿,这与嫔妾无关呀,若是上官美人那般介意何不早早和嫔妾说呢,嫔妾给她便是。” 楚美人脸上带着无辜的神情,说话时不慌不忙。 “这花房送来的花也是如此,并未指名道姓是给谁的呀。” 楚美人心中一点也不慌张,她与上官美人位份相当,而且上官美人所说的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可上官美人对林容华确实有不敬上位之嫌。 虽然楚美人也嫉妒林容华得宠,可是在这后宫之中总要抱团才行,既然陛下不喜欢她的容貌,那只要林容华得宠,她与林容华相交,陛下也不会忘了她。 苏婧瑶神色依旧平静,只是淡淡地看了三人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说完了?” 三人都不曾想到纯淑妃会是这般态度,一时间都有些茫然。 纯淑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婧瑶继续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们三人可还要改证词?” 她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椅子的扶手,节奏平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意味。 三人都分别带着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林容华心中有一丝不安。 见她们没什么反应,苏婧瑶便开始吩咐。 “妙云,将宜春宫所有宫人一个个带入偏殿审问,在此期间,喜禄看管好所有人,不允许任何人交头接耳,串供。” “妙云审问的任何问题,以众取胜,有偏差者,押去慎刑司。” “是,主子。”喜禄和妙云齐声应道。 楚美人与林容华面露惊愕,她们无论如何也没料到纯淑妃竟会如此小题大做。 且行事这般雷厉风行,压根就没给她们留任何反驳的机会。 楚美人心中愈发慌乱起来,宜春宫里的宫人除了近身伺候自已的那些对自已较为忠心外,其余人会如何说呢? 而且纯淑妃这般突然的审问,她们又没有提前串供,随意撒谎,极有可能就会成为那个最少的答案,那便会直接被送去慎刑司。 就算是近身伺候她的宫女,都不一定甘愿说谎。 毕竟除了静湘,其他都是进入后宫后由内务府分配来的。 如此想来,宫人们为了自保似乎只有实话实说才是最为稳妥的。 可……她确实是欺负了上官美人…… 楚美人紧紧咬着后槽牙,本以为纯淑妃是个温柔和善的美人,没曾想竟是这般铁面无私、公事公办。 此刻最为开心的当属上官美人了,幸好她请的是纯淑妃过来,倘若换成贵妃,必然只会随便审问几个宫女。 可那些宫女大多见钱眼开,好些都已被楚美人给收买了。 但若是纯淑妃这般行事,那些收了钱的宫人,可还愿意拿自已的性命去做赌注? 苏婧瑶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一旁的宫女极为贴心地给她倒了杯茶,林容华和楚美人满脸忧心忡忡地站在一旁,而上官美人则神态自若地站在另一边。 两刻钟后,妙云审问结束。 “主子,美人位份该是三荤三素,楚美人这几日的膳食却是五荤四素,上官美人则是一荤二素,内务府给美人主子每人分配的黄茶和黑茶均是五两,上官美人分得的都更少些,还有……” 之后妙云还说了更多细枝末节的小事。 楚美人越听越是心惊胆战,一个宫女竟然能问得如此细致入微! “主子,有些宫人虽不知某些问题的答案,但是总体来说,奴婢审问的问题都得出了结果。” “上官美人并未对林容华和楚美人有任何不敬之处,反而是楚美人推了上官美人。” 妙云说吧,苏婧瑶的目光落在楚美人和林容华身上。 “楚美人连续三月的月例银子分一半给上官美人,并且将宫规抄写二十遍,五日后送到昭纯宫来。” “林容华污蔑下位,抄写宫规十遍,三日后送到昭纯宫。” “是,娘娘。”林容华眼中噙着泪水,默默接受了她的处罚,心中只觉委屈万分。 楚美人则是咬碎了银牙,却也无力反驳,只能不甘愿地应道:“是,娘娘。” 只有上官美人心情格外舒畅。 “嫔妾谢娘娘秉公办理。” 随后苏婧瑶站起身来,准备离去,走了几步后,转过身又继续说道。 “和最终结果不符的宫人都送去慎刑司待一个时辰,再送回来。” 楚美人身边的静湘吓得脸色煞白,满脸惊恐地看着楚美人,像是在求救一般。 楚美人慌忙喊道:“娘娘,求娘娘宽恕,静湘是嫔妾的贴身宫女,她只是……” 楚美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辩解。 刚刚的能言善辩此刻完全消失不见,整个人都慌了神。 “楚美人,本宫最不喜污糟之事,一切都按规矩来办,审问前本宫已向你们三人确认过,也和宫人们说过惩处是什么。” “最终的结果如何都是自行选择,本宫不干预,既然本宫掌管宫正司,那自然要做到处事公正,令行禁止。” 说罢,苏婧瑶转身潇洒离去。 第68章 桃林偶遇 苏婧瑶走出宜春宫后,一旁的妙云凑上前说道:“主子,奴婢派去的人刚刚来回话,说是去乾清宫没有见到陛下。” 苏婧瑶微微蹙眉。 她在宜春宫待了快半个时辰了,如今刚刚过酉时,君泽辰不在乾清宫处理政事,那去了哪? “那咱们从乾清宫西门去乾清宫,本宫记得宜春宫东边有个桃林,从桃林穿过去就到了乾清宫的西门?” 苏婧瑶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确定,透着些许疑惑地问道。 “是,主子,咱们穿过桃林就能到乾清宫,此时也许陛下已经回乾清宫了。”妙云恭敬地回应着。 “嗯,走吧,不坐轿了,顺便看看桃林的风景。” 苏婧瑶轻轻颔首,随后抬脚迈入了桃林。 此时的桃花正开得绚烂至极,如天边的云霞般艳丽。 由于已是傍晚时分,还时不时有轻柔的微风悠悠拂过,片片粉色的花瓣悠悠飘洒而下,落在苏婧瑶的肩头,实在美轮美奂。 突然,苏婧瑶的脚步戛然而止。 精致的面容上瞬间没了表情,目光直直地看向左前方的方向。 妙云见主子停下,也朝着主子看向的方向望去。 竟然是陛下?! 而且他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位女子?瞧穿着打扮,应该是新进的妃子。 苏婧瑶的眼神瞬间泛起一丝寒意,她在后宫为他处理女人间的纠纷琐事,他却在这里和别的女人幽会,倒还真是好兴致。 苏婧瑶心中冷哼一声,佯装没看见一般,脸上重新挂上温柔的笑,继续向前走去。 君泽辰今日下午在朝堂上处理完南方水患的一些棘手事后,只觉心情烦闷异常,整个人都好似被一团阴霾笼罩。 于是便出去逛逛,散散心,可又不想太过招摇,索性只带着安顺一人出来。 以前妃子数量较少的时候,他倒是挺喜欢去御花园散散心。 最近御花园中莺莺燕燕实在是多得有些过分,让他心生厌烦,便从乾清宫西门踱步而出,转而来到这向来无人问津的桃林。 他漫步其中,轻嗅着桃花散发出来的阵阵香味儿,确实能够静心。 只是没料到,走着走着,竟然还是巧合地偶遇了旁人。 “嫔妾宝林许氏参见陛下。” 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盈盈地俯身行礼。 君泽辰的眉头一蹙,脸上露出些许不耐之色,随口说道:“起来吧。” “谢,陛下。”女子柔柔弱弱地回应道。 “你怎么会在此处?”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若是她不能给出一个足够好的理由,他会毫不犹豫地遣退她。 “回陛下,嫔妾的印月阁就在桃林之外,傍晚时分的桃林美不胜收,嫔妾这几日都会来这桃林之中闲逛。” 许宝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嗯。” 君泽辰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神色依旧有些冷峻。 “陛下,嫔妾很喜爱桃花,对桃花了解得也颇深,若是陛下不烦嫔妾,可否允许嫔妾为陛下说道说道?” 许宝林抬起头来,眼眸中满是期盼,小心问道。 君泽辰对此倒是无所谓,这桃花还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听听倒也无妨。 “说吧。”他简洁地回应道。 之后,许宝林便开始从桃花的生长习性娓娓道来,讲到和桃花相关的诗词时,更是绘声绘色。 接着又说到桃花酒、桃花扇等工艺,之后还说起了人面桃花的故事…… 君泽辰静静听着,舒缓的声音说着这些让他还有些兴趣的故事,倒真的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之后,许宝林就一直乖巧地跟在君泽辰的身后,小嘴一刻也没停过,轻声细语说着各种各样有关桃花的典故。 无聊的安顺眼神不经意地随意往后瞟了瞟,这一瞟,可不得了,他心中猛地一惊。 纯淑妃?! 纯淑妃和他们隔着挺远的位置,也不知道纯淑妃有没有看见陛下? 安顺的眉头紧紧皱起,心里犯起嘀咕,此刻他纠结极了,到底是现在告诉陛下,还是等陛下自已去发现? 陛下对这个许宝林是什么态度? 若是说了会不会影响陛下的艳遇? 安顺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团,仿佛能拧出水来。 纠结了一小会儿后,他最终还是决定打断许宝林,于是轻声唤道:“陛下。” 君泽辰听到声音,转向左边看向他,安顺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陛下,那边似乎是纯淑妃......” 君泽辰闻言,立即转向右边望去。 果然,瑶瑶正带着一众宫人缓缓往前走着。 君泽辰的眼神紧紧盯着那边,瑶瑶似乎没看见自已? 随后,君泽辰就准备抬脚过去,可突然想起了还有一人,于是转头吩咐道:“你退下吧。” 许宝林乖巧地低头行礼,“是,陛下。”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原本还以为今天偶遇陛下,今晚自已定然能得陛下召幸。 眼瞅着晚膳时辰都快到了,她都已经准备开口邀请陛下前去印月阁用膳了。 可是,谁能料到纯淑妃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许宝林交握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指甲都几乎要嵌入肉里。 别急,她还有机会,今日不行,还有明日,后日,她一定会耐心等待的。 至少今日已经让陛下对她有了那么一些印象了。 君泽辰快步走着,都快走到苏婧瑶面前了,然而苏婧瑶却依旧直视着前方,没有将视线一丝一毫地移向左边,就这样径直地往前走。 “咳咳。” 君泽辰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 苏婧瑶听到这咳嗽声,无法再装作没听见,于是只得无奈地说道:“臣妾参见陛下,臣妾告退。” 君泽辰一听,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她这是怎么了? 见她要走,君泽辰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儿。 略带不满地说道:“看到朕了,还走?” 君泽辰随即便给安顺使了个眼色,安顺立马心领神会。 挥手示意让纯淑妃身后跟着的宫人们都去乾清宫候着,自已和妙云也赶紧退到了十几米远的地方。 君泽辰看着她的脸,见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心中的疑惑更甚。 “瑶瑶怎么出现在这里?” 苏婧瑶神色淡淡,平静说道:“宜春宫的上官美人被人欺负,派人来请臣妾,臣妾便去宜春宫处理此事了,这会儿身子有些乏,臣妾想回昭纯宫休息。” “瑶瑶若是要回昭纯宫,何必走这条路?” 君泽辰追问道,接着又若有所思地说:“朕记得楚美人也在宜春宫,是她惹你生气了?” “臣妾没有生气,臣妾已经罚了楚美人和林容华,陛下不要因此生气就好。”苏婧瑶依旧语气平静地说道。 君泽辰被她淡淡的态度弄得心里不上不下的,总感觉她在生气,可又好像没生气。 而且他为何要生气,若是罚了她们能让她不这样冷漠,那他宁愿她罚她们。 “瑶瑶掌管宫正司,妃嫔犯错,罚便罚了。” 君泽辰顿了顿又说:“好了,既然瑶瑶不生气,随朕回乾清宫。” 回到乾清宫。 君泽辰抱着人,半躺在榻上,苏婧瑶纤细的手指把玩着他手上的扳指。 她的面庞淡漠如水,毫无波澜,君泽辰因为角度的缘故,完全看不见。 君泽辰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如今面对后宫中的那些女人,他向来都能做到心如止水,情绪毫无波动。 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的心情产生起伏。 然而,怀中这个女人仅仅只是稍稍甩一点脸色,他的心里便会涌起阵阵忐忑。 这种奇特的情绪,仿佛不受他控制一般,在他心底肆意蔓延。 往昔两人相拥在一起时,总有说不完的绵绵情话,她更是能说出那些甜腻的话语,直抵他的心坎儿。 可今日这般异样的安静,让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肯定是在生气。 难道不是因为后宫妃嫔之间的纷争,而是因为看到他和别的妃子在桃林中? 君泽辰深邃如渊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无措。 他想要开口解释,却又担心提及别的女人会让她更加恼怒。 他只是把后宫中的那些女人当作解闷的玩物罢了,根本不会对她们投入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情。 稍微看着顺眼一点儿的,就提升个位份,给予一点地位,仅此而已。 “瑶瑶,朕最近得了一件宝贝,锦州进献了一颗夜明珠,这是朕已知的永久发光型夜明珠中可见光照射最远的,夜间能发出百步之内可照见头发的绿色寒光。”君泽辰轻声说道。 “瑶瑶若是喜欢,朕送去昭纯宫如何?” 苏婧瑶沉默着没有说话,一方面是因为她知道要让男人上心,就需要让他不断去猜测她的想法,让他感觉若即若离、难以掌控。 一味地顺从只会让男人变本加厉。 另一方面,她正在思考刚刚在桃林中见到的那个许宝林,她虽然不知道那是谁,但是妙云对新入宫的妃嫔都极为熟悉。 这个许宝林在秀女时期就和贵妃有牵扯,进宫后,贵妃又将许宝林安排在桃林外的印月阁。 别人或许不知道君泽辰喜欢在桃林散步,但是贵妃定然是清楚的。 难道贵妃是想用许宝林固宠? 不,也许...... 苏婧瑶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也许贵妃想要许宝林的孩子...... 苏婧瑶听到君泽辰的问话,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还没来得及回答,安顺就走了进来。 “陛下,贵妃娘娘派人请您去翊坤宫,说是五日后的太后生辰宴,有事与您相商。” 安顺小心看了一眼半躺在陛下怀中神色淡漠的纯淑妃,心中不禁一阵惊愕。 纯淑妃和面对陛下时的样子完全不同啊! 安顺真想让陛下低下头看看他怀中纯淑妃此时的表情。 只是看了一眼纯淑妃,安顺就赶忙低下头。 “陛下,太后的生辰宴重要,臣妾今日本就疲乏,就回昭纯宫了。” 苏婧瑶试图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可君泽辰放在她腰间的手却紧紧地,她根本无法脱身。 苏婧瑶疑惑地转头看向他,轻声唤道:“陛下?” 君泽辰的脸上露出些许不耐,对着安顺说道:“让贵妃的人回去,明日朕再去翊坤宫。” 眼神中透露出对安顺的不悦。 真是越来越不会看人眼色了,纯淑妃在乾清宫,还当着她的面来禀报。 安顺感受到陛下射过来的寒光,身子一僵,应了一声后立马退出去。 第69章 假孕 安顺退下后,苏婧瑶如一只慵懒的小猫般轻轻靠在君泽辰结实的胸膛处。 白皙纤细的小手不经意般放在他的胸口,隔着衣袍慢悠悠地轻轻滑动着。 她微微仰起头,眼眸中带着一丝惹人怜爱的神情。 “臣妾今日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刚才冒犯了陛下,陛下会生气吗?” 君泽辰宠溺地看着她,“瑶瑶为何生气?” 苏婧瑶轻轻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臣妾今日在桃林中见到了陛下和许宝林,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心中便莫名地涌起一股酸意。” 她小手握拳,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继续说道。 “后来陛下因为臣妾撇下了许宝林,臣妾心中很是复杂,都不知道自已是否应该开心。” “因为臣妾不想耽误陛下,不想陛下因为怕臣妾生气而违背自已的心意。”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伤心。 “臣妾怕......此时的陛下表面哄着臣妾,心里却在想着旁人......” 君泽辰听着她一句一句吐露着心中的话,这才恍然意识到她心中竟然思虑如此之多。 她有着所有女人都有的患得患失,会吃醋会嫉妒。 可却始终以他的情绪为重,担忧他是否被裹挟。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面对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情不自禁。 君泽辰扶着她的肩膀,低下头与她对视,神情无比严肃,带着一丝郑重。 “瑶瑶便这般不相信朕?在朕心中,没有人可以比得上瑶瑶。” 苏婧瑶因为他的话脸颊泛起红意。 “是臣妾多思多虑了,都怪陛下对臣妾太好了,臣妾总是忍不住想要霸占陛下。”苏婧瑶撒着娇说道。 君泽辰突然紧紧抱住了她,心中满是愉悦和甜蜜。 他也每时每刻都想要霸占她,原来她和他有一样的想法。 在苏婧瑶看不到的角度,君泽辰的眼神愈发幽暗深邃,若不是为了完成所谓的祖训,他并不想碰那些女人。 他知道瑶瑶会理解他,她真的很好。 “瑶瑶不用在意后宫中的每一个女人,因为朕从不在意她们。”君泽辰低沉的声音在苏婧瑶的耳边缓缓响起。 翊坤宫。 梅香神色间带着些许小心,轻声说道:“主子,刚刚派去乾清宫的太监来回话了,说是纯淑妃此刻正在乾清宫呢,陛下明日再来翊坤宫和您商量太后生辰之事。” 说话间,梅香的眼神微闪。 自从陛下对主子的态度有了转变后,主子的性子也越发变得浮躁易怒。 “纯淑妃不是去宜春宫了吗?” 贵妃微微皱眉,如今她掌管三宫之事,在后宫倒也培养了些自已人,知道纯淑妃的动静也不奇怪。 那几个美人之间的争吵,她根本不想多费心思。 只是纯淑妃老是喜欢做这些看似善良的事情。 上官美人家世低微,又不得陛下喜欢,帮了她有何好处吗? 纯淑妃如此行径,岂不是明着得罪楚美人和林容华? 即便楚美人不怎么得陛下的宠爱,可楚美人家世优渥,再加上还有个还算得宠的林容华,纯淑妃就真的一点都不怕吗? 梅香见主子面色不虞,赶忙解释道:“主子,在您派人去请陛下之后,许宝林也派了人来传话。” “她今日与陛下在桃林偶遇,纯淑妃从宜春宫出来后,也走了桃林,陛下看见纯淑妃后,便撇下许宝林带着纯淑妃回了乾清宫。” 说完,梅香小心观察着主子的神色。 贵妃眉头皱的更紧,思索了下,忽然间发出一声轻笑。 “难怪呀,陛下着急哄纯淑妃,又怎么会来翊坤宫呢。” 不知道纯淑妃看见陛下身边来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心情如何? 也会如她当初那般,不得不逼迫自已接受,压抑着心中的愤怒,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吗? 随后贵妃想起许宝林,眼中带着丝满意。 “许宝林今日在陛 “原本新人入宫已经半个月了,陛下却连美人位份的妃子们都还没有召幸完,本宫想着今晚将陛下请来翊坤宫,让许宝林在陛 “没曾想,许宝林倒是有些运气,真的在桃林偶遇了陛下。 " 许宝林家世低微,原本只配封个御女。 是当初许宝林自已求上门来,她也给许宝林开了条件,许宝林既然答应了,她自然会提拔许宝林的位份,也会让她尽早承宠。 这时,宫女菊香走了进来,恭敬道:“主子,陈尚服和李尚服求见。” 陈尚服是君泽辰为了帮助贵妃在太后生辰宴上不出错,专门从别处调到尚服局的人,只是贵妃并不知情她是君泽辰派来的。 “让她们进来吧。”贵妃点了点头。 陈尚服和李尚服走进来,规规矩矩地向贵妃行礼,语气谦逊有礼。 “下官参见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起来吧。” “太后的吉服准备得如何?”贵妃问道。 陈尚服年资较高,为人沉稳老练,她起身后说道。 “娘娘,为了太后生辰宴,尚服局准备了四套吉服,下官和李尚服分别负责其中的两套。” 之所以会准备四套吉服,是因为太后在生辰宴的宴会上会穿一套,之后陛下在太和殿为太后准备了大型的宫廷表演,会换上另一套。 为了以防万一,每一套吉服都有备份,因此总共准备了四套。 而太后的每套吉服的工艺都极为考究,奢华无比,制作过程更是费时费力费工。 陈尚服顿了顿,继续说道。 “只是......尚服局除了要负责太后的吉服以外,还要为您和一宫主位的纯淑妃、安昭容准备宴会宫装。下官认为可以......” 贵妃听到这里,秀眉不由自主地皱了皱,打断陈尚服的话。 “太后的生辰宴自然是太后的吉服最为重要,其他人的宫装按照平常的做就行。” 陈尚服面色一本正经,心中对贵妃的随意虽然有些不满,但是仍平静说道。 “娘娘,尚服局对每一位主子的宫装都会尽心尽力,无论是纯淑妃还是安昭容,下官认为可以让司衣负责纯淑妃和安昭容的宫装。” 听到纯淑妃和安昭容这两个名字,贵妃心中就不由升起一股怒火。 纯淑妃抢走了她夫君的心,安昭容更是陷害她,导致她失去了皇后之位。 贵妃不耐烦地打断陈尚服。 “陈尚服,本宫知道你一向精益求精,只是太后生辰宴最重要的就是太后的吉服,司衣本宫有其他安排,你只需将太后的吉服准备妥当即可。” “妃嫔的宫装本宫会继续安排旁人负责,你退下吧。” 陈尚服眉头微微皱了皱,心中有些无奈,但还是恭敬地答道:“是,娘娘。” 陈尚服退下后,贵妃转头面向一旁的李尚服。 李尚服恭敬地站立着,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李尚服,纯淑妃和安昭容的宫装你吩咐人做就行,不必费太多心思。” 说完,又继续道:“本宫记得纯淑妃这次的绣样选了朱顶红,你加些别的颜色上去,不要让红色过于夺目。” “本宫的宫装绣样是芍药,最似牡丹了,绣得像牡丹些也无妨。” 李尚服连忙点头称是,脸上谄媚笑意更浓了:“是,娘娘。” “下官为您做的宫装定然是最华贵的,下官也不会让太后的吉服出现任何差错。” 贵妃满意地点了点头,“嗯,甚好,退下吧。” 李尚服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昭纯宫。 妙霞将靳太医为主子精心准备的安神汤药煮好后,双手小心地捧着还微微冒着热气的汤药,缓缓走进了殿内。 “主子,您的身体有林嬷嬷严格地精心保养着,可怎么最近老是喝汤药来调养身子呀,您以前不是最讨厌这种苦涩味道的药了吗?” 妙霞微微皱着眉头,一脸满是疑惑的神情。 “靳太医的高超医术你又不是不清楚,自然是这汤药对本宫的身体有益,本宫才会喝。” 苏婧瑶神色平静,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句,并没有过多地去解释。 她最近所喝药的配方:当归15克、熟地12克、赤芍10克、川芎8克、桃仁10克、红花8克、益母草15克、香附10克。 再配了离璟的一些秘方。 但凡对医术稍有涉猎之人,一眼便能瞧出这些药材,其中绝大多数都具备活血之效。 这是苏婧瑶特意让离瑾调配的能够促使月例提前到来的方子。 此方她已然服用了好几日,待到太后生辰宴那一天,她还会再给自已灌下一碗药。 按照离瑾对她身体的熟知程度,在太后生辰宴当日,她大概率会因月例提前到来而出现大出血的状况,毕竟服用了如此多的活血药材。 君泽辰登基已经三个多月了,她这次必须让君泽辰对凌悦彻底失望。 那自然要来点儿大的。 她打算在太后生辰宴那日佯装怀孕后小产。 太后生辰那日若是来月例,就会比她正常来月例足足提前了七天。 况且她也计算好了与君泽辰的房事时间,若是怀孕仅半个月便小产,即便是太医也难以通过把脉来判定是否怀孕。 而且怀孕半个月小产时的血几乎难以和月经的血区分开来,毕竟即便是在现代,都得经过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等检测才能判断。 古代的太医们基本上无法凭借肉眼看出这血的不同之处。 这个计划她并未告知妙霞她们,她们虽聪慧且稳重,然而在演戏方面还是稍欠火候。 倘若让她们提前知晓了,苏婧瑶担心她们哭不出来。 还是瞒着她们为好。 苏婧瑶微微皱起眉,强忍着苦味儿,紧闭双眼,一仰头将汤药喝了下去。 喝完后,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嘴角还残留着一点药渍。 妙霞赶忙从她手中接过药碗,还端了一碗花茶给她,然后将药碗放到了一边。 苏婧瑶喝完花茶压下嘴中的苦涩后,目光落在了尚服局送来的宫装上。 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嫌弃。 若不是为了她心中的计划,像这样的宫装,苏婧瑶真是打心眼里不想穿。 宫装的绣样从表面上看倒是显得艳丽大气,可只要稍微仔细去看针脚便能发现其有多粗糙。 甚至连她之前派人送去尚服局的珍稀云锦都被换掉了,也不知是不是贵妃纵容底下人贪污。 妙霞也带着嫌弃的表情看了一眼宫装,忍不住吐槽。 “主子,您瞧瞧,这送过来的宫装,这里面的针脚,那叫一个凌乱,也仅仅就是晃眼一看还凑合。” “先不说这绣样有多糟糕,最关键的是这料子也不对呀,咱们明明送了最好的云锦过去的。” 妙霞边说边轻轻摇了摇头。 “您的肌肤娇嫩,这料子穿到身上肯定会不舒服,主子何不去告诉陛下?奴婢给您换一件宫装?” “无妨,本宫有其他安排。” 苏婧瑶的脸上闪过一丝神秘的神色,淡淡说道。 妙霞听后,虽有疑惑,但心里明白主子肯定有自已的计划,于是便不再多问了。 第70章 出血 今日,是太后的生辰盛宴。 午时的这场宴会,会在宏伟的太和殿举行,宴请群臣,皇亲国戚等等。 苏婧瑶忍着不适,换上宫装。 既然她今日受了一分的伤害,那她必然要狠狠地收回十分的好处才行。 要不然,又如何对得起她今日遭受的疼痛? 宫装在送来的那日,苏婧瑶就特意让离瑾仔细检查过了,结果问题果然还是出在针线上。 朱顶红的花瓣层层叠叠,极为绚烂,那些被浸泡过朱顶红汁液的针线密密麻麻且层层堆叠。 就算是提前完成了刺绣,都放置在屋中两日之久了,药性却依旧不见有丝毫的挥发。 尤其是衣领袖口处,仅仅是穿上,她就觉得不舒服。 若不是离璟再三跟她保证,朱顶红的毒对她肌肤造成的影响,之后在他的调理下,会还原如初,否则,她还真不想这么冒险。 换好宫装后,苏婧瑶坐上轿辇,朝着慈宁宫的方向行进。 君泽辰和贵妃也都会前往慈宁宫,而后他们三人陪着太后一同前往太和殿。 她们四人抵达太和殿时,其他的人必须都全部到齐,否则就是对皇家的大不敬。 太和殿内,一根根朱红色的柱子高大而挺拔,支撑着雕梁画栋的穹顶。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洒进来,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给整个大殿增添了一份神秘而又神圣的光辉。 一道尖锐的太监音猛然响起。 “陛下驾到,太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纯淑妃娘娘驾到——” 苏婧瑶姿态优雅地跟在君泽辰身后,贵妃恭顺地跟在太后身后。 她们四人一同走在太和殿宽阔而又庄重的中央。 今日太后身着的吉服可谓是耀眼夺目,太后也对吉服很是满意。 贵妃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太后的吉服和宴会的安排上,自然不会让宴会出现任何差错。 她自已今日所着的宫装看上去也是金光闪闪的,各处的细节之处皆用金丝银线精心缝制。 相比之下,苏婧瑶的宫装反而显得最为普通。 不过她雪肌乌发,再配上亮眼红唇,整个人美得格外夺目,仿佛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大殿中熠熠生辉。 殿内的所有人在听到太监的高呼后,纷纷起身跪地,恭敬地迎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贵妃娘娘,纯淑妃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 君泽辰端坐在最高处的龙椅之上,面庞严肃,声音威严,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苏婧瑶微微转动眼眸,目光落在左边大臣的位置上,她爹爹正处在最前方的显眼之处,一眼便能轻松看到。 苏婧瑶嘴角微微上扬,冲着她爹露出了一个乖巧甜美的笑容,带着些许俏皮和亲昵。 苏爹看到女儿的笑容,也慈爱地回以一笑。 只是,他的目光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女儿的宫装,接着又看了一眼贵妃的宫装后。 眼神不禁一沉,他的女儿在闺中向来都是锦衣华服,哪里穿过这种在他看来都“粗制滥造”的衣裙。 这个贵妃只要再犯错,他必定会找机会弹劾贵妃,一个乡野女子,时不配压在他女儿头上。 之后,便如同每次宴会那般,君泽辰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发表一番言论,祝贺江山永固,祝贺太后生辰之喜。 待他言罢,殿内顿时歌舞升平起来,朝臣们也开始相互进酒饮酒,一时间好不热闹。 后宫的妃子们当中,除了苏婧瑶和贵妃稳稳坐在高位之上,其他妃子们都被屏风阻隔开来。 毕竟入了宫的女子是不能轻易见外人的。 唯有四妃和皇后可以,因为四妃和皇后是上了皇家御碟的,乃是皇家人,身份尊贵无比。 而后宫的其他人除非得到上位者明确的允许,否则是决然不能见家人的,更别说是见外人了。 宴会逐渐接近尾声,一些亲王和公主开始纷纷起身,给太后献礼。 后妃们的礼则是提前就已经给过了的。 此时,因生母早逝,从小被太后养大的明慧公主站了出来。 “母后,儿臣今日给您送的是纯金打造,并且镶嵌了蓝宝石、祖母绿等诸多名贵宝石的凤首香炉,望母后喜欢。” “好,明慧有心了,哀家很喜欢。”太后微笑着说道,眼中满是慈爱和欢喜。 苏婧瑶微微侧过头,目光轻轻扫了一眼明慧公主的贺礼,确实是奢华名贵至极,璀璨夺目的光芒甚至有些耀眼。 如此一对比,倒是显得前面一些亲王公主们所献的礼物有些小家子气了。 幸好后妃们的贺礼没有在殿内大庭广众之下摆出来,不然的话,可能真有不少拿不出手。 毕竟后妃之中也不都是家世显赫的,有些为了稍稍表达一下自已的心意,会送些亲手制作的东西。 然而这类东西太后到底能不能接受她们所谓的真心,可还是个未知数。 明慧公主听到太后给自已的肯定,脸上顿时流露出满满的骄傲之色。 她亲昵地开口说道:“母后,今年的贺礼是不是除了皇兄以外,儿臣的贺礼最得您心呀。” 说话间,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太后被明慧这副可爱的模样逗得格外开心,笑着回应。 “那不是,今年你皇兄的贺礼都没有在哀家这里排到第一。” 明慧的眼中瞬间露出一抹惊讶。 君泽辰听闻此言后,都不禁微微挑了挑眉毛,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太后见她好奇的样子,便继续说道。 “今年纯淑妃的贺礼,名叫双鱼兆瑞,真是精致到了极致,款式也是别样新颖,红白双色的玛瑙,哀家都未曾见过,雕琢出来的效果更是极好,哀家最喜欢。” 苏婧瑶听到太后提及自已,赶忙起身行礼,嘴角含笑。 “能得太后的喜欢,这件贺礼也算没有白费心思。” 苏婧瑶心里清楚这件贺礼定然不会差,也料想太后应该会喜欢,只是没想到太后竟然会给如此之高的评价。 那她可得好好感谢乾隆皇帝了,这双鱼兆瑞可是乾隆皇帝送给当时的太后的。 她不过是讨个巧,借用了一下他的创意罢了。 现在看来,效果还真是相当不错,不愧是盛世皇帝送的礼。 君泽辰略带惊讶的眼神看了一眼她。 她总是心思这般巧,记得刚入东宫时,母后还经常罚她,现在连母后都喜欢她了。 宴会在一片热闹中渐渐过去,随后君泽辰带着众人前往太和殿殿外。 九嫔以上的妃子们身姿袅袅,三品以上的大臣们神情肃穆,还有亲王公主们也都仪态端庄地站在了太和殿外的高台之上。 众人一同往下望去,便能看到陛下特意为太后准备的另一件贺礼。 上百人参与的表演盛大而震撼。 敲锣打鼓,阵型变换,舞刀弄枪,却不显凌乱,反而尤其整齐。 伴随着阵型的一次次巧妙变换,祝寿词也清晰地呈现了出来:“贺太后千秋之寿,洪福齐天。” 太后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群臣朝拜,万人之上,这样的感觉已是巅峰。 苏婧瑶站在君泽辰的身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因为之前喝了汤药的缘故,导致月例紊乱,此时她的肚子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她这一世,身体一直调养得极好,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痛经带来的痛苦。 此刻,她的小脸都已经变得有些惨白,毫无血色,不过因为妆容的缘故,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一旁的妙云满脸担忧地看着她,苏婧瑶强忍着疼痛,朝着妙云轻轻摇了摇头。 直至君泽辰宣布今日太后的生辰宴就此结束,站在一旁的贵妃暗暗松了口气。 这次太后的生辰宴对她而言,是她能够在陛下、太后以及群臣面前展现自已的一个绝佳机会。 现在一切都完美地落下帷幕,她自然轻松了许多。 她内心渴望陛下和太后能肯定她的能力。 宴会结束后,妙云小心翼翼地扶着苏婧瑶,苏婧瑶此时几乎是将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了妙云的身上,从高台上一步一步慢慢往下挪移。 “啊。” 忽然,一个宫女的小声惊呼响起,她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整个人竟然就这般直直地摔了下去。 贵妃和安昭容见状,赶忙敏捷地避开了。 然而苏婧瑶此刻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 她心思一转,干脆将计就计,也顺势摔了下去,只是妙云始终紧紧扶着她,实际上她并没有伤到什么。 君泽辰听到声音,迅速转身,一眼就看到苏婧瑶正坐在地上,整个人靠在妙云身上。 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还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冷汗。 “怎么回事?!” 君泽辰的眼神中瞬间泛起了阵阵寒光,冰冷的目光如利剑般扫向众人,最后牢牢地定格在了摔倒的宫女身上。 宫女赶忙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声音带着急切。 “陛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刚刚有人推了奴婢,奴婢……” 君泽辰丝毫没有继续给她多余的眼神,径直快步走到苏婧瑶面前,缓缓蹲下身来,眼神中满是关切和焦急。 “瑶瑶,你怎么了?” 苏婧瑶此时只觉得肚子实在是疼得厉害至极。 她在现代的时候就有痛经的毛病,那是因为她以前身为孤儿,饮食毫无规律,身体也不是很好。 每次痛经死去活来一般难受。 来到这里之后,她对自已身体的养护可谓做到了极致。 今日再次经历这种小腹阵阵抽痛的感觉,只觉得疼得脑袋都有些发晕。 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君泽辰见此情形,毫不犹豫将人抱了起来。 “宣太医!” 接着,君泽辰满脸焦急,动作轻柔而又稳稳地抱着她,匆匆踏上御辇。 随后御辇在君泽辰的吩咐下如离弦之箭般快速朝着昭纯宫的方向而去。 到了昭纯宫后,君泽辰将她放到床上。 然而,苏婧瑶脸上的痛苦之色没有丝毫减轻,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仿佛拧成了一个死结,似乎是在忍受着巨大折磨。 她躺下之后,宫裙在不经意间稍稍有些乱了,君泽辰无意间隐隐约约看见了她脖子处的红疹。 他心头猛地一跳,仔细查看起来。 只见女子雪白如脂的肌肤上竟然零零星星地起着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红疹! “这是怎么回事?”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急切与威严。 一旁的妙云看了一眼主子的肌肤,脸上也顿时浮现出满满的心痛之色。 “陛下,在太后的生辰宴上主子就已经觉得身子不舒服了,可是主子说太后的生辰宴绝对不能出一点问题,这才一直强忍着。” “原本主子的衣裙应该是用珍贵的云锦所做,可是这宫装的布料却被人给偷偷换了……” 君泽辰听着,心中的怒火愈加旺盛,心疼地看着她。 她之所以忍着不说,是因为这宫装是贵妃负责,不想让贵妃在母后的生辰宴上出错吗? 怎么总是只为别人考虑。 随后,妙云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眼神中满是惶恐之色。 声音颤抖着喊道:“陛下,主子在流血!” 君泽辰猛地一惊,连忙看向宫装渗出血的位置,再看她几乎已经陷入昏迷的状态。 顿时大怒:“太医呢!” 他的声音震得整个寝殿都似乎微微颤抖起来。 第71章 小产 此时,妙云已经帮苏婧瑶将宫装脱了下来,又仔细地将她脸上的妆容卸掉了。 苏婧瑶紧紧皱着眉头,惨白如纸的小脸看上去实在惹人怜惜,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疼。 她捂住肚子,大颗大颗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顺着毫无血色的脸颊滑落,留下令人心碎的泪痕。 “陛下,臣妾好疼。” 苏婧瑶的声音颤抖着,带着痛苦和无助。 “瑶瑶哪里疼,太医很快就到了,瑶瑶一定会没事的。” 君泽辰的脸上写满了从未有过的慌张,成为帝王后喜怒不形于色,可现在的慌张是如此的明显。 即使是当初与皇兄们激烈争夺太子之位,经历九死一生的险境,都不曾让他如此这般惊惶失措。 他害怕她中了后宫中某些心怀叵测的女人的算计,害怕她中毒了,害怕她出现任何一点意外…… “肚子,肚子好疼,陛下……” 苏婧瑶哽咽着,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充满了痛苦。 其实,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刚刚她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而现在她已经可以开始表演了。 她要让自已的一分疼在君泽辰的心里变成十分的疼。 君泽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减缓她的疼痛,急得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只能将自已的大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腹部,为她轻柔地按着。 “陛下,臣妾害怕,臣妾为什么会流血,呜呜……” 苏婧瑶抽泣着,哭声中饱含着恐惧和不安。 “别怕,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君泽辰不断地重复着这些话,也不知道他说这些究竟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他自已,眼神中满是焦虑和心疼。 终于,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李太医带着医女赶来了。 他一脸焦急之色,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刚一进门,便赶忙跪地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还不过来!”君泽辰焦急地吼道,声音中满是急切和烦躁。 李太医也不敢再多礼,急忙起身,君泽辰赶紧从床边让开。 妙云见状,手脚麻利地为李太医端了一张凳子过来。 李太医坐下后伸出手,搭在了苏婧瑶的手腕上开始把脉。 李太医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这分明是气血损伤的脉象啊,为何会如此? 李太医迟疑了一下,小心开口道:“陛下,为何娘娘气血亏虚如此严重?” 按理来说,宫里的娘娘都是被精心养护着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这种血亏之脉象的。 一旁的妙云赶忙回答道:“李太医,主子刚刚流了好多血,奴婢刚刚清理了一下,主子这会儿已经流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妙云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李太医一听,面露惊色,连忙让一旁的医女赶紧查看。 随后,他又急切问道:“娘娘的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 “主子这个月的月事还没来,主子每个月的月事很准,算算时间应该是七日后。” 妙云焦急地说道,眼睛紧紧盯着李太医,只想着赶快知道主子到底是怎么了。 李太医的眉头皱着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脸上满是纠结之色,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君泽辰见状,周身都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纯淑妃到底怎么了!” 君泽辰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声音中压抑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陛下,不知娘娘最近可否侍寝。” 李太医战战兢兢问道,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君泽辰冷漠的眼神如冰锥一般直直盯着李太医。 他是不是想死? 耽搁了这么久,不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竟然还敢问他这些私密之事。 “李太医,主子这半个月断断续续都有侍寝。”妙云赶忙回答道,声音中也带着一丝紧张。 李太医听闻,只感觉自已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双腿一软,立马就跪了下去。 “陛下,娘娘这是小产了!”李太医的声音带着无奈。 他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给了君泽辰和妙云当头一棒。 妙云是知道主子宫装计划的,原本也只是觉得可能会起点红疹之类的,应该不妨事。 可是,主子竟然怀孕了?! 小主子还…… 妙云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呆滞,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随后,眼中升起雾气。 君泽辰也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片刻后,他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担忧之色,随后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床上的苏婧瑶。 苏婧瑶此时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神情呆滞得如同一个木偶。 原本灵动的眼神此刻也变得茫然无措,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直看着前方,空洞而又无神。 君泽辰瞬间心痛得无法呼吸。 “李太医,你可确定!纯淑妃才生产不到五月。” 君泽辰咬着牙,声音微微颤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若是真的小产,她该要多伤心。 此时李太医额头上的细汗汇聚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陛下,微臣给娘娘把脉,脉象显示确实是气血亏虚,且并未有中毒或者其他可疑脉象。” “可是娘娘法把出怀孕的脉象,可是这症状,无疑是小产。”李太医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君泽辰漆黑的眸子中此时满是阴沉可怖。 他压抑着声音道:“过来,看看纯淑妃身上的红疹,是否因此导致纯淑妃小产。” 说着,君泽辰伸出手,将呆愣着的女子的手从被子中拿了出来。 白皙的肌肤上一连串的红疹看上去触目惊心,让人觉得可怖至极。 李太医瞅了一眼,有些迟疑道:“娘娘这似乎是过敏的症状?” 一直默默流泪的妙云此时也缓了过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宫装竟然真的伤了主子! 妙云低垂着头,掩下眼中的那一丝狠色。 “李太医,主子肌肤较旁人会娇嫩些,这是主子今日穿的宫装,主子一般只穿云锦,这件宫装上的料子虽然普通的妃嫔也穿,可是主子穿了会不舒服,李太医可要看看?”妙云哽咽着说道。 李太医连忙凑到宫装上闻了闻,又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宫装的布料。 “这料子似乎没什么问题,只是确实没有云锦顺滑,可即使如此,娘娘的红疹也不该如此严重......” 李太医微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着,眼中带着一丝深深的疑惑,目光在宫装和苏婧瑶的身上来回游移。 随后,他又伸出手,摸了摸宫装的绣样,手指在绣样上反复摩擦了几下。 竟然有极为细微的刺痛感传来。 李太医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连忙说道:“陛下,这宫装的料子似乎没什么问题,只是这绣样上也许沾了什么东西,接触皮肤后竟然会有刺痛感,娘娘肌肤本就娇嫩,这宫装又穿了这般长的时间,所以这才起了红疹。” 君泽辰听到李太医的分析,一股暴怒如潮水般在胸膛翻涌而起。 后宫中这些女人为了争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君泽辰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声道:“可能知道是什么?” “回陛下,这种刺痛感倒是和夹竹桃的汁液比较相似,不过万年青,一品红都有类似的效果,微臣一时也无法确切清楚绣样上具体沾了什么汁液。” “这汁液导致了纯淑妃小产?”君泽辰继续追问道。 “陛下,这些汁液若是和皮肤接触,会引起刺痛、红疹、肿胀等症状,若是不小心服食,轻则呕吐不止,重则昏迷不醒。” 李太医详细地解释着。 “娘娘只是皮肤接触,应该不是因此导致娘娘小产。” “不过微臣得知,娘娘在太后生辰宴后一直穿着宫装参见宴会,之后有站在高台观赏表演,再加上后面又摔了一跤,娘娘怀孕不超过半月,正是极其不稳的时候,再加上娘娘产子不久,也许这才......” 李太医如实地说道,表情凝重而又无奈。 一直眼神空洞得好似失去所有光彩的苏婧瑶,在听到太医这样的说法时,原本呆滞的眼眸中,瞬间有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她将身子蜷缩起来,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般,呜咽着哭了起来,“呜呜......” 哭声凄凄惨惨,令人心碎。 君泽辰听到她悲切的哭泣声,连忙转头看过去,看到她这副可怜模样,心猛地一沉。 随即对周围的人摆手,声音低沉威严,“都退下。” 待所有人都退出寝殿后,君泽辰脱了外袍,动作轻柔地上了床。 然后将她整个抱进了怀中,苏婧瑶就坐在他腿根处,两只纤细的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整个人都顺势如柔弱的藤蔓般缩进了他的怀中。 “陛下,都是我的错,明明我很早就感觉到身体不适,腹中的宝宝都在抗议了,可是他粗心的母妃却没有在意,所以他才走了......” “是我不配做他的母妃,呜呜......” 苏婧瑶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 君泽辰听到她将所有的错都归在自已身上,心中酸疼的感觉仿佛要将他淹没。 “不是瑶瑶的错,朕和瑶瑶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她还会投胎到瑶瑶肚子里的。” 君泽辰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抚过她脸颊上肆意流淌的泪水,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一丝安抚。 “别哭,朕快心疼死了。” “可以后的都不是他,陛下,我好难受......” 苏婧瑶抽噎着,身子微微颤抖。 君泽此时也不知究竟应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脊背,试图给她带去安慰和依靠。 直到妙云将李太医吩咐熬的药端了进来。 君泽辰接过药碗,轻声地哄着她,“来,瑶瑶,把药喝了。” 苏婧瑶哭累了,呆滞着将药喝了下去。 这汤药有着安神的效果,苏婧瑶喝完后,没过多久便渐渐睡去。 君泽辰将她缓缓平放到床上后,刚刚还温柔宠溺的脸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仿佛能凝结出寒霜。 他重新穿上黑金色龙袍,走出了寝殿。 这后宫还真是一刻都不能安宁。 宫装上莫名出现的有毒汁液,太和殿高台上莫名摔下来的宫女,这一切环环相扣,全是冲着瑶瑶去的。 她们怎么敢的? 君泽辰的眼中闪烁着寒光,心中的怒火燃烧,一股暴虐到想杀人的情绪在翻涌。 第72章 她是蠢 昭纯殿的大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可以滴下水来。 首座之上,君泽辰俊朗的面容上写满了威严,他微阖双眼,似在压抑内心怒火。 偌大的殿内,只有他修长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声,回荡在每个人心头。 此时安顺已经将所有相关的人都带了过来。 高台上无故摔倒的宫女英儿,负责纯淑妃此次宫装的李尚服。 安顺将陈尚服也叫了过来,虽然她不负责此次妃嫔的宫装,但是她是陛下派去协助贵妃的女官。 贵妃,安昭容等身份较高的妃嫔一直等在昭纯宫的大殿,目前都不知道纯淑妃是什么情况。 而林容华,叶容华等新进宫的妃嫔都在偏殿候着。 陛下下令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一旁的李尚服手足无措,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陛下时,就会不住地咽口水,整个人仿佛做了亏心事般局促不安。 相比之下,陈尚服倒是镇定自若,只是微微侧目注视着一切。 贵妃、安昭容等高位妃嫔虽高高在上,此刻却也难掩忐忑之色。 妙云推着放着宫装的衣架缓步而来。 她双膝跪地,恭敬地给贵妃行了一礼。 随即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悲愤之色。 “贵妃娘娘,我家主子在后宫从来都是善良大度,不曾伤害任何人......” “这件宫装的样式是主子为了太后的生辰宴自已设计的,还特地将陛下赏赐的云锦送去尚服局用作制作宫装,只为了庆贺太后的生辰之喜,可如今这宫装的布料却成了普通的锦缎。”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眼眶也逐渐湿润。 顿了顿,声音中带着哽咽继续说着,“这便也罢了,可为何宫装上的绣样竟然掺了有毒的汁液。” 贵妃瞪大了眼睛,面露无辜,不住地摇头。 贵妃转头看向君泽辰,却只看到他幽深的眸子里透着满目的寒气,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感受到他的冷漠,贵妃赶紧开口解释:“陛下,臣妾绝对没有对纯淑妃的宫装动过手脚!臣妾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随后,贵妃转向一旁的李尚服,厉声质问。 “李尚服!本宫将纯淑妃的宫装交给你准备,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李尚服听到质问,全身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低着头,吞了吞口水,试图平复内心的惶恐。 “回、回陛下,回贵妃......” 李尚服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已的语气显得镇定一些。 “当初纯淑妃宫中的人将云锦送来尚服局,是一个小宫女接手的,小宫女也许是忘记记录了,后面为纯淑妃制作云锦的宫女又是另一人。” “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没有用纯淑妃送来的云锦,而是用了纯淑妃份例内的锦缎。” 说罢,李尚服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陛下,下官有罪,下官没有管理好 “可是!纯淑妃宫装上的绣样有毒,下官完全不知呀!” 君泽辰目光森冷,她的意思是纯淑妃用云锦是超出了份例,是奢侈? 贵妃听到这番解释,不禁松了口气,只要是无心之过就好。 一旁面色如常的陈尚服,沉吟片刻,开口道:“李尚服,纯淑妃送来的云锦在尚服局是有记录的,是不是李尚服并没有查看过?” 她的话音刚落,李尚服的身子便是一僵。 她没想到这个陈尚服竟然直接拆她的台。 陈尚服虽然到尚服局的时间不长,但她整理账簿记录的能力是出了名的。 更何况是纯淑妃这样的高位妃嫔,怎么可能不记录她送来尚服局的云锦? 若真如李尚服所言,当初接手的小宫女没有记录,那岂不是要将全部责任归咎于那名小宫女? 陈尚服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尚服的心怦怦直跳,眼神不禁有些闪烁。 纯淑妃因为是高位妃子,她份例中的锦缎已经是极好的,再加上李尚服觉得纯淑妃根本不会得罪贵妃,即使知道尚服局将云锦吞了,也不会多事。 贵妃就更不会在乎纯淑妃宫装的布料了,毕竟贵妃在李尚服面前明确表达过她对纯淑妃的不满。 用普通的锦缎代替云锦,这样纯淑妃的宫装就更不会抢了贵妃的风头。 李尚服紧张中带着些结巴,“陈尚服,下官......下官没有见过记录本。” 君泽辰冰冷的目光落在李尚服身上,他已经无心再听她的辩解。 “押去慎刑司!” 李尚服瞪大了眼睛,身子不住地发抖,冷汗涔涔而下。 “陛下,下官知罪,下官只是将纯淑妃的宫装吩咐下去,不知道底下人是如何做的呀。” 李尚服语无伦次地辩解着,“陛下恕罪,下官罪不至慎刑司呀,只是失察之罪!” 然而君泽辰冰冷如霜,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 太监们上前,准备将李尚服带下去。 李尚服更加惊恐,她知道一旦被带往慎刑司,那就是要被严刑拷打,甚至被处以极刑,不是残了就是废了。 她的眼睛里满是恐惧,身子不住地向后缩,“不,不行!”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救救下官吧!” 李尚服近乎哀求地看向贵妃,“下官只是按照您的吩咐,随便安排了旁人为纯淑妃制作宫装,下官什么都不知道呀!” 贵妃听到这话,心猛地一跳。 她不安地看向君泽辰,对上他毫无波澜的眼神,使她感到无比恐惧。 她从未想过要害纯淑妃,她知道,她有些小心眼,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 “李尚服在说什么,你治下不严,和本宫有何关系!” 贵妃理直气壮地反驳,却也带着一丝颤音。 李尚服还想要继续辩解,却被两个太监强行按倒在地,嘴里不住地喊着“不”。 太监们毫不留情,直接将她拖了出去。 随后君泽辰面无表情地问向安顺:“接触过纯淑妃宫装的所有宫人都盘问过了吗?” “回陛下,盘问过了,只是......” 安顺叹了口气,“制作纯淑妃宫装的宫女有五人,刚刚奴才派人去找的时候,其中一个宫人淹死在雅绣轩外的死井中。” “今日事发突然,时间太短,奴才还未完全查清其中缘由。” 君泽辰点了点头,他也知道短时间内难以查清一切。 “安顺,纯淑妃宫装的毒还有在高台上摔下去的宫女,都交给你去查,朕要严查到底!” “是,陛下。”安顺重重地应下,“奴才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所有人都退下,贵妃留下。” 君泽辰深邃的眼神中看不清任何情绪,语气也毫无波澜,可这冷淡的话语却让贵妃感到心如坠冰窟。 安昭容在退下后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贵妃,转身出去时,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大殿中很快只剩下了君泽辰和贵妃两人。 君泽辰威严冷酷地坐着,气度不容亵渎。 而贵妃则站在殿中央,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整个人无措而又恐惧。 殿内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使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君泽辰冷漠的目光就这样落在贵妃身上,让她感觉仿佛被生生剥去了最后一层保护。 贵妃知道自已在纯淑妃宫装一事上确有疏忽,但她万万没想到会惹怒君泽辰至此。 她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臣妾知道自已没有负责好纯淑妃的宫装,可是太后的生辰宴,臣妾将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太后身上,这才没有发觉底下人的不仔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近乎哀求。 “纯淑妃身上起了红疹,虽然严重但是休养几天总会好的,陛下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今日太后的生辰宴臣妾自认已经做得很好了。” 毕竟太后也很满意她送去的宫装,今日的生辰宴也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纯淑妃,小产了。” 君泽辰一字一句地吐出这几个字,眼神死死地盯着贵妃。 贵妃瞪大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惊讶地张开了嘴,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以为的生辰宴完美结束,其实是纯淑妃一直在宴会上为你忍着,她穿着不舒服的锦缎,穿着带毒的宫装,身体极度不适。” “为了你!为了不让你在太后面前出错,她硬生生撑了快一天!” 君泽辰压抑着怒火,声音低沉而沙哑。 若是瑶瑶不那么善良,若是她尽早休息就医,他们的孩子也许...... 君泽辰闭了下眼睛,随后睁开射出寒光,继续道:“她肚子中不到半个月的孩子因为你,没了!” 贵妃惊恐万分,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嘴里不住地念着“不,不”。 她的眼睛里满是惶恐,整个人瑟瑟发抖。 “陛下,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不知道纯淑妃怀孕,臣妾没有想过害纯淑妃,臣妾不是故意的......” 贵妃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声音里满是哀求。 君泽辰站了起来,眼神越发恐怖,似乎要将贵妃生吞活剥。 “是!你不是故意的!你是......” "蠢 "这个字,他没有说出口。 只是用那双如同利剑般的眼神,狠狠扫视着贵妃,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贵妃的啜泣声在回荡。 她跪倒在地,痛哭不已,而君泽辰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的寒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第73章 贵妃的惩罚 君泽辰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母后当时对他说的那番话。 “难不成要让苏侧妃肚子中的孩子成为太子妃成长的牺牲品,太子才会觉得满意吗?!” 他闭上眼睛,可这句话却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挥之不去。 君泽辰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良久,才缓缓睁开,目光如利剑般扫视着跪坐在地,痛哭不已的贵妃。 却没有丝毫同情之意。 他重新坐回座椅,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刚才的怒火已被完全压制。 “贵妃,朕之前就跟你说过,朕变心了,是朕的错,不要将嫉恨投注到纯淑妃的身上。 " “朕不知道纯淑妃的宫装是不是你动的手脚,,但是纯淑妃作为四妃之一,她的宫装本应该给陈尚服或者李尚服负责,或者至少是尚服局的四司之一负责。” 他顿了顿,眼神越发冰冷。 “若是没有你的示意,尚服局会如此轻视纯淑妃的宫装?甚至将纯淑妃自已送去尚服局的云锦都被换了?” 一些事情他没有点明,不是他不知道,而是想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可凌悦却越来越过分! “纯淑妃绣样带毒是不是你做的,朕如今已经不能肯定,一切都等安顺查明。” 君泽辰的声音落下,如同当头棒喝。 贵妃被他的话语狠狠击中,她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绝望。 他不相信她了...... “是,这一切都是陛下的错,臣妾应该恨的是你,可是你是帝王,我要如何恨你?” “我不能打你,不能骂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越来越宠爱纯淑妃!看着你们越来越幸福,是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近乎歇斯底里:“陛下是不是对我太过残忍!” 君泽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却隐隐有怒火在燃烧。 “贵妃,朕是帝王,你嫁给朕的时候就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他缓缓开口,语气冷淡得如同一把利剑,“事到如今,是朕变了,还是朕认识的你就不是真正的你。” 他的眼神中再无一丝感情,只有无尽的冷漠和失望。 贵妃被这番话彻底击垮,她捂着脸,无声哭泣,整个人瘫软在地。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贵妃轻微的啜泣声在回荡,使本就凝重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个无法跨越的鸿沟横亘在那里,她们还会有以后吗...... 贵妃垂下头,眼神黯淡无光。 君泽辰认识的她不是真正的她吗? 她知道她是太子,在嫁给他之前就想过他会有很多女人,可是君泽辰给了她承诺,她以为她是他的真爱,所以送上了一颗真心。 也许她确实爱权势的滋味,可她同样也真心爱着这个男人。 当年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君国太子,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哪个女子能不为之心动? 她自小就在凌家看人眼色长大,父亲常年不在家,只有娘亲的疼爱。 后来娘亲去世,她更是备受冷落。 去到塞外后,她与马匹为伴,或是去小镇上做些活计,结交了些豪爽朋友。 她变得更加活泼洒脱,可内心深处,她渴望获得别人的爱。 当年对君泽辰一眼心动,她刻意的接近他,他爱上了那时的她。 甚至给予了她前所未有的宠爱,她怎能不为之沉沦? 如今他变心了,她又如何接受? 她知道纯淑妃没有错,纯淑妃心地纯善。 无论是当初纯淑妃救过她,还是今日因她而失去骨肉,纯淑妃的善良让她觉得自已无比卑鄙,甚至自已唾弃自已。 可是,她难道就要这样被动接受夫君爱上了别人的结果吗? 她想要抢回夫君的宠爱,有错吗? 可他却为了维护另一个女人,承认错误在已,让她去恨他。 她又怎能恨他? 贵妃脑海中思绪翻飞,眼中的泪水早已干涸。 良久,她抬起头,眼神坚定而平静。 “陛下,您变了,臣妾也变了。”她开口道,语气毫无波澜。 “纯淑妃的宫装是臣妾因为嫉妒,让手下人不重视纯淑妃的宫装,导致纯淑妃的宫装出现了如此大的纰漏,臣妾愿意接受陛下的一切惩罚。” 她说这番话时,面色如常,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今君泽辰已经对她彻底失去了信任,这一切都是她太过愚蠢,才让别人找到了可乘之机,伤害纯淑妃,然后将矛头对准了她。 这层层设套,布局精密,到底是谁做的? 难道还是安昭容? 不,也不一定,如今后宫中进了三十五名新人,只要她们想要获得帝宠,最想除掉的就是她和纯淑妃了。 因为君泽辰在新人进宫后,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昭纯宫和翊坤宫度过,真正得过召幸的也只有林容华、叶容华和楚美人三人而已。 纯淑妃小产,今日君泽辰必然会严惩她,她无处可躲,只能以退为进。 而今日这一遭,她被陛下厌弃,纯淑妃也因小产短时间无法侍寝,那得益的就是新人妃嫔了。 贵妃心中觉得自已越来越可笑,她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是她自已蠢而不自知,如今君泽辰给她任何惩罚,她都只能接受。 君泽辰眼神平静无波,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定。 “降为妃位,收回协理六宫之权,禁足翊坤宫两月,禁足期间每日跪在翊坤宫佛堂两个时辰,为朕尚未出生的皇嗣祈福。” 他顿了顿,眼神越发冰冷。 “若是朕查出纯淑妃宫装上的毒还有今日高台上摔下去的宫女是你指使,那你便去冷宫待着。” “是,陛下。” 凌妃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决定,声音平静而坚定。 不能接受又如何? 他现在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不是她凌悦的夫君。 “退下吧。”君泽辰冷冷地说。 贵妃行礼后转身离开,眼神中满是可悲。 等凌妃缓步离开后,君泽辰便重新走回了寝殿。 他推开门时,却见床上的人儿侧着身子,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 她怎么醒了? 君泽辰心中一惊,快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瑶瑶怎么醒了?”他的声音温柔缓和,生怕惊扰了她。 苏婧瑶缓缓坐起身,靠在他的肩头。 她的脸对着床头,眼神淡漠,可说话的语气却又是极致的柔弱。 “陛下,臣妾都听到了,陛下因为臣妾罚了贵......凌妃。” 君泽辰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丝不确定。 “瑶瑶可会觉得朕处罚过轻?” 苏婧瑶没有说话,只是闷闷地摇了摇头。 君泽辰将她从肩头扶起来,看见她低垂着眼睫,神情有些失落。 他的心不由一紧,连忙安抚道:“瑶瑶不满意?朕可以......” 话还未说完,苏婧瑶便抬头,用小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哭过后带着丝丝血丝的大眼睛注视着他,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君泽辰皱眉,有些疑惑。 苏婧瑶放下手,轻声问道:“陛下伤心吗?” 君泽辰一怔,不知她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 他失去了孩子,怎么会不伤心? 他悲痛孩子的逝去,更对她无比心疼。 “朕不止伤心,朕心痛。”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眸深邃,浓烈的悲伤之色在其中翻涌。 苏婧瑶搂住他的脖子,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脖颈,话语轻轻拂过他的肌肤。 “臣妾是想问,陛下罚了凌妃,会伤心吗?”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哽咽。 “臣妾......不想陛下后悔。” “臣妾知道陛下一直当凌妃是发妻,陛下想要凌妃得到太后的认可,所以臣妾不想因为臣妾的原因让凌妃举办的太后生辰宴出现任何问题。” 苏婧瑶抬起头,眼眶微红,她的目光黯然神伤。 “可是,臣妾却因此失了孩子,臣妾无法再大度地原谅凌妃。”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近乎哽咽。 “陛下,臣妾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 君泽辰一怔。 原来她之所以一直维护凌悦,是因为她以为他在意凌悦。 之前他却以为她那么在乎凌悦,是因为当时他冷落了她,而凌悦在东宫时给予了她关心。 他怎么会这么傻,竟然没有看透她的心思? 明明她最在乎的一直是他的感受。 她为什么这么傻,总是将一颗真心赤裸的表露出来。 君泽辰抚摸着她的背脊,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前方。 “瑶瑶,朕最在意的是你,你要朕说多少遍,以后不要再因为凌妃而伤害自已。”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朕对凌妃的处罚,是因为她犯了错。瑶瑶也不需要原谅凌妃,因为错在她。” 君泽辰将她揽入怀中,温柔地拥抱着她小小的身躯。 苏婧瑶点了点头,将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肩膀一耸一耸,似乎在宣泄着内心所有的委屈和痛楚。 君泽辰静静地拥着她,任凭她在自已怀里痛哭。 他知道,她刚刚失了孩子,需要这样一个发泄的机会。 苏婧瑶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已经哭了很久很久,原本灵动的双眼此刻已哭得又红又肿,就像两颗熟透的桃子。 在君泽辰轻柔地抚摸和耐心地安抚下,她才渐渐地止住了泪水,只是时不时地还会抽泣一下。 平复之后,苏婧瑶小声说着。 “陛下,臣妾知道腹中的孩子还未降生,按照规矩没有活过周岁的皇嗣都是不能上皇家御碟的,可是……” “可是她是臣妾的孩子,臣妾怎么能将他当做不曾存在过,臣妾一定会永远记住他的。” 苏婧瑶抽噎着说道,眼中满是痛苦和不舍,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君泽辰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所以,为了给臣妾一个念想,陛下给这个孩子取个小名可好,臣妾想要为他抄写往生咒,希望他下辈子能够幸福,不要碰到臣妾这样不负责任的娘亲。” 苏婧瑶抬起头,满脸泪痕地望着君泽辰,眼神中充满了祈求。 君泽辰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她这副样子,内心充满怜爱。 随后坚定说道:“这个孩子是朕登基后的第一子,即使他没有降生,也是朕的二皇子,朕会为他赐名,让他入御碟。” 苏婧瑶听闻,整个人一下子怔住了,神情有些呆愣,仿佛不敢相信自已所听到的。 “陛下?” “这样做不合规矩,况且臣妾腹中的孩子也并不知是男是女。” 苏婧瑶回过神来,脸上满是惊愕与不解。 “无妨,朕说他是朕的二皇子,是朕登基后的第一子,那他就是。” 君泽辰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生产不过几个月,如今又遭遇小产,李太医说过她至少近一年都不能怀孕,否则对身子不好。 他已经偷偷命李太医在她日常的养生汤药中加入了避孕之物。 不过,君泽辰担心她会多想,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她。 毕竟皇帝登基后第一子总是会给人某种错觉,既然瑶瑶生不了第一子,也没必要让其他妃嫔多出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第74章 审问妃嫔 这几日一直是福全跟在陛下身边,因为安顺在带着人查纯淑妃之事。 今日,君泽辰正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批阅奏折。 福全微微弓着背,恭敬地开口:“陛下,安顺有和纯淑妃相关的事情禀报。” 君泽辰执笔的手顿了顿,“让他进来吧。” “是,陛下。”福全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片刻后,安顺便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在桌案前方恭身行礼:“奴才参见陛下。” “起来吧。”君泽辰摆了摆手。 安顺起身后便开始禀报:“陛下,奴才审问了在慎刑司的李尚服,她说是凌妃吩咐她只需要对太后的宫装上心,对纯淑妃、安昭容等妃嫔的宫装不需要太过在意。” 他的话音一顿,在小心观察着陛下的反应。 君泽辰眉头紧锁,面色有些阴沉。 凌悦因为嫉妒,竟然亲自吩咐罢了,没曾想,她却是故意的。 安顺看不出陛下的神情有何不对,随即继续说道。 “之后李尚服就将纯淑妃的宫装交给了雅绣轩的宫女翠珠和翠兰,她们二人带着另外三名绣女景欣、景林、景溪共同为纯淑妃制作宫装。” 君泽辰听到这里,更是厌烦。 凌悦即使再嫉妒一个人,也应该尽到自已的本分,四妃之一被尚服局如此轻视,宫规何在?上位者的威严又在哪里? 安顺见君泽辰神色稍有些不善,不敢多言,只是顿了顿,继续禀报。 “陛下,被发现淹死在水井中那个宫女是景欣,其余四人应该是提前得知了纯淑妃宫装的事情有毒,奴才在慎刑司审问她们时,她们都说曾看见死去的景欣单独碰过绣好的宫装。” “不过不能排除,因为景欣已死,她们将所有脏水泼给了景欣。” 安顺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过奴才去查了景欣的背景,景欣家世普通,人际关系也很简单,实在不像是能做出毒害宫妃这样的事的人。 " 他的这番话令殿内一片肃静。 君泽辰越听,心中愈加烦躁。 虽然他是上位者,掌握所有人的生死。 但是作为作为帝王,他维护着天下的安定,也想要给天下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 但是后宫争斗往往会将很多无辜之人牵连其中,而后宫妃嫔因为强大的家世和地位,宫女对她们而言如蝼蚁一般无关紧要。 君泽辰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可以肆意杀戮,但却不能忍受后宫妃嫔的恶毒和残忍。 “若是景欣与此次事件无关,她的家人好好安抚。”君泽辰淡淡说道,语气平静无波。 随后,他又有些不耐地继续道:“细节之事,你调查清楚后,将所有经过和细节呈上便是,今日你来所为何事?” “陛下,奴才今日来,是因为最近奴才查到的所有证据都指向的是沈容华。”安顺开口,语气却有些犹豫。 他之所以想要铺垫前情,只是想让陛下了解事情的经过,因为安顺自已都不能说服自已沈容华会做出这些事情。 沈容华作为东宫老人,实在没必要在新人进宫后做这样的事情。 如今凌妃被禁足,纯淑妃小产,明显受益的人是新妃,毕竟陛下在新妃入宫前,对东宫老人就没有召幸过。 君泽辰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眼神犀利地看着安顺,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安顺生怕有丝毫疏漏,继续说道:“陛下,纯淑妃宫装上的汁液是朱顶红的汁液,朱顶红少见,太医都不曾关注过朱顶红,也不知道朱顶红的汁液带毒。” “而沈容华的宫女茵茸之前因为被朱顶红的汁液伤到过,所以是清楚朱顶红汁液带毒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沈容华和锦城林容华曾是闺中密友,这也是奴才调查沈容华后才发现的,因为林容华进宫后明面上并没有和沈容华出现任何交集。” “奴才原本想要继续调查林容华,可若是林容华秘密联系的沈容华,那奴才需要审问沈容华才能继续查下去......” 安顺说到这里,有些纠结起来。 毕竟沈容华怎么说也是妃嫔,若是后宫中有皇后,那皇后就能名正言顺地调查。 可他一个阉人,虽然是贴身伺候陛下的,可若是要审问妃嫔,还是得请示陛下。 他抬头看向陛下,陛下眉头紧锁,面色阴沉。 “陛下,奴才是否需要......”安顺小心翼翼地开口。 “审问沈容华!” 君泽辰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冽彻骨,“这件事朕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若是这次不严查严惩,瑶瑶心思单纯,也不曾防备他人,如今她在后宫盛宠在身,又有大皇子,后宫中怕是不少妃嫔眼红嫉妒。 下次不知又要使出什么算计,即使他是帝王,面对这些女人,有些时候也会力不从心。 他的大部分精力还是在前朝身上,不可能放太多心神在后宫这方寸之地上。 不过安顺的意思君泽辰自然明白,如今太后将宫正司交给了纯淑妃,后宫中出现这样的事情,原本应该由瑶瑶调查,可是这次瑶瑶是受害者,君泽辰便将这些事情都揽在了自已身上。 而安顺审问妃嫔始终不妥,随后说道。 “朕会让太后身边的金华,和你一起调查,由金华审问妃嫔。” “是,陛下。” 昭纯宫。 “主子,这几日,陛下除了白日来昭纯宫看您,每日都宿在乾清宫,也不曾召幸妃嫔。” 妙云说这话时,对陛下的行为还算满意。 毕竟主子如今小产,无法侍寝,若陛下还要召幸新人,那也太过分了。 苏婧瑶将花房送来的朱顶红放在花瓶中,慢慢地摆弄着。 她侧过头,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看着妙云:“妙云是觉得陛下做得不错?” “陛下如今降了凌妃的位分,主子已经是后宫第一人。即使后宫中进了不少新人,陛下也不曾在意,奴婢能感受到陛下对主子的在意。” 苏婧瑶轻笑一声,眼底满是戏谑:“妙云处理事情稳重倒是稳重,就是看不懂人心。若是以后你到了年龄,本宫将你放出宫去,妙云不会被男人骗吧?” 她说着,又自言自语道:“嗯,以后本宫还是亲自给你掌掌眼,赐你一段姻缘,本宫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苏婧瑶不相信男人的长情,特别是在这个封建古代,男人理所当然地可以三妻四妾。 如果以后妙云嫁人,凭她的权势,她会给妙云一个完美婚姻,即使妙云以后的夫君对她不喜欢了,那个男人也只能憋着。 “主子,奴婢要陪着您一辈子的!奴婢不会嫁人。” 妙云听到这话,不由得急了,连连摇头。 苏婧瑶见状,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时间到了,想法总会变的,现在她也不必强求。 “那主子是觉得陛下不好吗?”妙云又继续追问道。 苏婧瑶摇了摇头。 “陛下很好。” 作为一个封建帝王,他对她算是不错的了。 只是帝王的’好‘,太过虚无缥缈,而且君泽辰对她的好都是她算计得来的,她不会相信,也不敢相信。 妙云越听越疑惑。 既然主子也觉得陛下很好,可主子为什么不在意陛下是否宠幸其他妃嫔呢? 妙云作为主子的宫女,若是陛下不宠幸其他妃嫔,她都会为主子高兴。 若是陛下宠幸其他妃嫔,她就会为主子失落,甚至觉得陛下薄情寡性。 不过妙云虽然疑惑,却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主子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随后,她又继续问道:“主子,如今安顺已经查到沈容华了,应该很快就会联系到林容华。可您宫装上的朱顶红应该不是林容华,也不知叶容华做了什么,竟然将自已撇得干干净净。” “妙云,你如何确定林容华不是幕后黑手呢?” 苏婧瑶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本宫宫装这件事,陛下很难查,因为其中有本宫的推波助澜,本宫又让靳太医抹去了一些痕迹。” “中间还有其他妃嫔的暗中操作,这些女人也很聪明,都是你套路我,我套路你,谁都是黑手,谁却都没有实际执行。”她说着,语气淡然自若。 妙云不解地问:“那陛下会查不出来?” “为何要陛下查出来?”苏婧瑶反问道。 “主子因为宫装的朱顶红才导致了小产!主子若不是小产,这个孩子将会是陛下登基第一子,就算是公主,也贵不可言。” 妙云每次想到主子失去孩子都心中一痛,她低下头,眼眶微微湿润。 苏婧瑶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除了离璟知道外,越少人知道越好。 心中有些无奈。 “妙云,这些人本宫会一个个解决掉,一口吃不成大胖子。这次的宫装事件本宫毕竟推波助澜了一番,陛下查得越细致反而对本宫越不利。” 当然这个话只是为了安慰妙云。 她本就是受害者,无论怎么查,那些新人也只会狗咬狗,君泽辰不可能查到她的身上。 第75章 最终惩罚 这半月之中,安顺在金华姑姑的大力协助下,陆陆续续提审了众多宫中妃嫔。 妃嫔们纵然心中怀着诸多不满,然而在陛下不容置疑的命令以及太后虽未明言却已然默许的态度之下,也不得不乖乖配合陛下的此番调查。 毕竟纯淑妃因为这起事件失去了腹中皇嗣。 此次陛下如此大张旗鼓,甚至为了纯淑妃而将贵妃降为妃位,还对其施以禁足之罚,更是收回了其协理六宫之权。 到了如今,新人之中也已然完全明晰,陛下最为宠爱的妃子毫无疑问当属纯淑妃。 昭纯宫。 妙云满是惊喜之色,脚步轻快快走进殿内,兴奋说道:“主子,您的事情陛下和太后终于给出结论了!” 妙云的眼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主子,安顺公公这次审问妃嫔的过程中,可是闹出了不少让人啼笑皆非的笑话呢。” “听说安顺最开始查出来的是林容华安排了宫女趁着太后宴会上的表演结束,推倒了另一名宫女,可到最后又查实,原来是楚美人故意栽赃陷害。” 说到这里,妙云轻轻摇了摇头。 “如今啊,在新进宫时一直亲密要好的楚美人和林容华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呢。” 苏婧瑶微微扬起秀眉,眼中带着一丝疑惑的神色。 “楚美人为何那么肯定会伤到本宫?” “楚美人是在太后宴会那日瞧见了您身上的红疹,便猜测到您接触了朱顶红的汁液,毕竟当初咱们的人和楚美人透露过这件事。” 妙云缓声说道,边说边轻轻点了点头。 “而后楚美人就想要将计就计,企图借助您来破坏贵妃的生辰宴。” “原本要是您忍不住在太后的生辰宴上发作,楚美人倒是不会出手,可偏偏您一直强忍着,楚美人才派了个宫女想要把您皮肤中毒这事给揭发出来。” “从而破坏贵妃为太后举办的生辰宴,还顺势将此事诬陷给林容华,这可真是一招妙计,一箭双雕。” 不过妙云说到此处,自已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抹疑惑的神情。 想着便问了出来,“但奴婢实在是不明白,一个小小的美人,为何为了陷害贵妃而如此铤而走险?” 苏婧瑶轻轻笑出了声。 “妙云,贵妃有时候思考事情确实是不过脑子,她当初给这些世家贵女那么低的位份,就应该料到这些贵女进宫后自然会对她心怀怨恨。” 说罢,苏婧瑶忽然又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楚美人若是在那日一直密切关注着她,从而发现了她宫装下的红疹。 也许也同时发现了她时不时捂着肚子的举动,难道说楚美人当时猜测她怀孕了? 所以这不是一箭双雕而是一箭三雕。 若是她真的怀孕了,不仅可以打击贵妃,陷害林容华,还能让她失去孩子。 毕竟她和楚美人也是有仇的。 当初楚美人和上官美人起争执时,她可是帮了上官美人,甚至还将楚美人的贴身宫女给送进了慎刑司一段时间,想来那宫女怕是也受了不少苦头。 苏婧瑶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后宫之中的事情,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又何必非要追究个清清楚楚呢。 这次事件她最大的目标本就是凌悦,就算其他事情君泽辰没有查出来,那也无妨。 这件事越浑浊,反而对她越有利。 而其他在此次事件中浑水摸鱼的妃嫔,她在后面都会一个一个地去解决掉。 苏婧瑶眼眸中倏地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宛如一道闪电般转瞬即逝。 很快,她的眼中又恢复了平静无波,这才开口问道。 “楚美人是何处罚?” 妙云听到这里,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顿了顿才说道:“最开始陛下是准备直接将楚美人打入冷宫的,可是没想到,楚美人她竟然怀孕了!” “呵,运气倒是好。”苏婧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所以楚美人只是被幽禁在玉堂殿。”妙云接着说道。 “嗯,那本宫宫装绣样沾了朱顶红之事呢?”苏婧瑶漫不经心地问道。 “主子,朱顶红的确很是少见,连太医都不能确定宫装上的汁液具体是什么,不过奴婢悄悄让人提示了安顺,安顺这才怀疑到朱顶红的上面。” 妙云轻声说着,边说边微微蹙了蹙眉。 “之后安顺倒是查得顺畅了些,这件事牵扯到的是沈容华,不过好笑的是,这件事竟然也牵扯到了林容华。” “不过最终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安顺和金华最终定罪的仍然是沈容华,沈容华如今被贬为采女,已经从玉芙殿侧殿搬去更偏的小阁了。” 妙云缓缓地说道,心里却想着,这林容华怎么两边都被陷害,难道是她在新人中比较得宠,所以容易遭人陷害? “嗯。”苏婧瑶轻轻点了点头。 这林容华怕是不简单啊,竟然能全身而退? 叶容华更是一点都没被牵扯进来,新进来的一批新人还真是卧虎藏龙。 外面的阳光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地拉扯着,一点一点地逐渐暗淡下去。 紧接着,如锦缎般绚丽的晚霞光,渐渐柔和地笼罩住了整个皇城。 苏婧瑶慵懒地侧躺在美人榻上,她的身姿正好对着窗外如诗如画般的晚霞。 她微微眯起双眸,眼眸中倒映着绚烂的色彩,美丽的景色让她情不自禁地暂时忽略了后宫中隐藏在暗处的污浊。 妙月双手稳稳地端着一碗阿姣汤,轻盈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抹关切的神情。 “主子,您今晚没胃口不想用晚膳,奴婢特意给您熬了一碗阿胶汤,您还是垫垫肚子吧。” “嗯,给我吧。” 苏婧瑶的声音很是轻柔,尽管此时她并不觉得饿,但妙月的这一番心意,她着实不想拒绝。 苏婧瑶伸出纤细的玉手,接过那碗阿胶汤,然后缓缓地端起碗,微微仰起头,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一旁的妙月接着说道:“主子,林容华不仅被楚美人陷害,还被沈容华陷害,据说受了不小的惊吓呢,今日还特意去请了太医。” 她边说边小心地留意着主子的神色。 “而且陛下也去流霜阁探望了。” 妙云的目光紧紧盯着主子,见苏婧瑶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如水的模样,心中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苏婧瑶神色平静,眼眸中透着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没觉得君泽辰会在她养身子的这一个月完全不召幸旁人。 君泽辰已经忍了大半个月,并且每日还亲自来昭纯宫陪着她,仅从这一点来看,至少目前她在君泽辰心中的地位已然不低了。 对皇帝,要求确实不能太高。 她微微眯起双眸,轻声说道:“林容华宫中想办法安插些我们的人进去,找几个能力一般的,不过一定要有一个能力强的。” “这个强的让她想办法成为林容华的近侍,至于那几个弱的,不管怎样都必须要保住强的那个,哪怕是通过暴露自已也在所不惜。” 苏婧瑶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在这后宫之中,她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走一步看三步,她必须要有足够的布局和筹谋。 如今她在后宫中的权力极大,能够培养的自已人自然也多了起来。 对于任何对她有威胁之人,她都会提前做好防患措施。 她可不是一个只会等着别人来加害她的人,如果林容华真的挡了她的路…… 呵。 “是,主子。” 妙月连忙应道,随即又说:“喜禄最近培养了不少聪明能干的小太监呢,李嬷嬷也是,后宫中不少宫人因为昭纯宫受宠,都偷偷地给咱们递条子,想要为昭纯宫尽一份力。” “嗯。”苏婧瑶微微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平淡。 “这些人仔细甄别就是,本宫相信喜禄和李嬷嬷。” “虽说通过钱财绑定的关系确实不怎么牢靠,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也并非只是说说而已,我们自已人,钱财这方面不必让他们受委屈。” 在她看来,钱已经能解决底层人百分之九十的困难,无意义的关怀和画饼,不如给钱实在。 能让苏婧瑶稍稍给出真心的不过身边几个丫头罢了。 “是,主子,奴婢明白,昭纯宫的账本妙雪在负责,咱们昭纯宫可是宫中最不缺银钱的了。” 妙月的脸上带着一抹骄傲的神情说道。 流霜阁。 林容华静静躺在床上,眉眼间带着些许焦急的神色。 眼神紧紧地盯着身旁的宫女玉琦,语气略显急切地问道:“玉琦,陛下还没过来吗?” “主子别着急,奴婢已经得到消息,陛下已经在来流霜阁的路上了。” 玉琦连忙回答道脸上带着一丝安抚的神情。 林容华微微蹙了蹙眉,带着几分紧张又问:“我现在妆容如何?” 说罢,她还用手轻轻摸了摸自已的脸颊。 “主子放心,主子本就柔弱,如今再画了个更白些的妆,倒是增添了几分病气,不过丝毫没有影响到主子的美貌。” 玉琦微笑着说道,眼中满是肯定。 听了玉琦的话,林容华这才稍稍放下了些心,神情也略微放松了一些。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福全尖细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陛下驾到——” 林容华一听,急忙匆匆从床上起来,慌乱中鞋子都险些没穿好。 还没等她走出寝殿,君泽辰高大的身影就已经快步走了进来。 “嫔妾参见陛下。”林容华赶忙行礼,声音轻柔。 “嗯,起来吧,听说你今日病了?”君泽辰淡淡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 “多谢陛下关心,嫔妾从小身子就有些弱,最近受了些惊吓,这才突然病了。” 林容华微微低着头,小声地说道,那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君泽辰轻轻点了点头,“既然病了,就去床上躺着吧,这次的事情,确实委屈了你。” “是,陛下,嫔妾谢陛下体谅。” 林容华眼中瞬间盛满了感动,眼眶都微微有些湿润了。 后宫中,陛下只亲自去过昭纯宫和翊坤宫,而其他妃嫔侍寝,向来都是抬去乾清宫的西侧殿,陛下也不会留宿任何人。 这次事件虽然置身险地,却有惊无险,甚至还得了陛下的怜惜。 如今她的流霜阁是除了昭纯宫和翊坤宫,陛下唯一来过的妃嫔寝殿,更是新人中的独一份恩宠。 林容华心中想了很多,对于陛下对她的特殊,莫名的涌出一丝甜蜜。 她相信,只要和陛下再多相处相处,以后陛下便不会这般冷漠,她只要能获得威严帝王的一丝柔情便已知足。 寂静的寝殿中,林容华带着略显苍白的面容,半躺在床上,时不时找些话题和君泽辰搭话。 君泽辰也会耐心的应答。 不过他并未在流霜阁待多久,两刻钟后,就起身说道:“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朕乾清宫还有事务处理,先走了。” 林容华原本以为陛下今晚会留在流霜阁,没成想他竟然要走。 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小嘴微张,小声祈求道:“陛下......” 她的眼神中满是不舍和挽留,她想留下他。 可是陛下是因为她病了,所以才来的,她也不能伺候他。 随后,她轻咬了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嫔妾恭送陛下。” 第76章 林婕妤装可怜 在这十来天的光景里,苏婧瑶可谓是过得格外悠闲惬意。 只因小产之故无需侍寝,再加上当下正值气候宜人的春天,她每日都会悠悠然地在皇宫中景色宜人之处闲庭信步。 倘若君泽辰来到昭纯宫用膳,她便相陪,若是用的是午膳,她还得伴在君泽辰身侧一同午睡。 今日,苏婧瑶悠悠地踱步来到了御花园的南边。 君国的皇宫着实庞大,御花园也是大得令人咂舌,而南边满满地种植着海棠花。 在这春日里,阳光恰似温婉而明艳的仙子,轻柔地洒落。 御花园中的海棠花正热烈地绽放着,绚烂的姿态,一眼望去,满园尽是缤纷绚烂的花海,仿若一片娇艳欲滴的粉红云彩悠悠地笼罩在园中。 苏婧瑶身为四妃之一,每次出行之时,身后都会浩浩荡荡地跟着一大群宫人。 妙云和妙霞分别乖巧地立于她的两侧。 “主子,陛下是不是颇为喜欢林婕妤呀?” 妙云陪着苏婧瑶缓缓散步的时候,就热衷于和她谈论些后宫中最新的消息。 林婕妤在这十几天里竟然被陛下连续召幸了两次,直接就从容华晋升为了婕妤,还真是晋升速度惊人,眼下已然成为新人中位份最高的了。 就连家世更为显赫的叶容华自从第一次被召幸之后便再也没有得到过陛下的召幸。 除了林婕妤之外,陛下也开始陆续召幸其他的新人,且基本上都是从位份较高的开始召幸。 “陛下的心思,本宫又怎能知晓?”苏婧瑶的声音淡淡的,仿若随风轻扬的羽毛。 她的目光悠悠地落在御花园中五彩斑斓的花丛之中,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妙云,陛下不就是在新人当中多恩宠了林婕妤两次嘛?陛下还天天都来咱们昭纯宫呢,林婕妤又怎么可能比得上主子?”妙霞在一旁赶忙说道。 “林婕妤自然是比不上主子,只是宫中都在传言,林婕妤是陛下新宠,而且最为重要的是……” 妙云微微抬眼,小心地瞧了瞧主子,见主子面色依旧平静如水,这才又继续轻声说道。 “宫里面的人都说林婕妤性子、样貌都和主子有相似之处,陛下向来喜爱柔弱娇媚的女子,最近主子没办法侍寝,陛下自然就会更加偏爱林婕妤了。” 苏婧瑶的眉毛轻轻一挑,或许宫中这些人所说的并无差错,君泽辰确实就是喜爱这种类型的女子。 妙云刚刚问她是否觉得君泽辰喜欢林婕妤,苏婧瑶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她又不是君泽辰肚中的蛔虫,怎能知晓。 再加上苏婧瑶本身对男人就不信任。 在她看来,任何男人,就算是再美貌的女子,看久了都是会腻味的,哪有新鲜感带来的刺激呢。 妙霞对于妙云所说的宫中人觉得林婕妤和主子相像这类传言,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只是主子的美貌不知要将林婕妤甩开多少条街,林婕妤也只能说是在类型上和主子有些相似罢了。 因此对此不置可否。 苏婧瑶摇了摇头,并不在意。 继续不紧不慢地逛着,走到了一个被海棠藤蔓环绕着的亭子处。 “这个亭子看上去倒是挺好看的,进去坐坐吧。” 说着,苏婧瑶就款步走进了亭子,而后优雅坐下。 身后跟着的十几个宫人则迅速地将亭子围拢了起来。 妙云还特意派了两个宫人返回昭纯宫去为主子拿花茶。 等宫人将花茶取来之后,妙云细心地为主子沏上,而后静静地站在一旁。 突然,亭子外的小道上出现了一个轿辇。 苏婧瑶正悠然自得地喝着花茶,神色颇为闲适,倒是真的没有留意到。 妙云的眼睛极为尖亮,一下子就瞧见了,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那个轿辇竟然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迹象! 妙云与妙霞快速地对视了一眼,随后妙霞迈步走出亭子,声音中带着一抹厉色。 “大胆!纯淑妃娘娘在此,竟然还不下辇,前来行礼拜见!” 只见林婕妤端坐在轿辇上,在看到妙霞之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随后林婕妤的贴身宫女玉琦说道。 “这位姑姑,奴婢主子奉了陛下的命令前去乾清宫伴驾,担心来不及,所以这才让抬轿的太监们走得快了一些,真没瞧见纯淑妃娘娘。” 妙霞可不管她是什么样的理由,自家主子身为四妃之一,倘若就这样让她一个婕妤大喇喇地从主子面前走掉,那主子的威严又置于何地! “既然现在林婕妤知道娘娘在此,那还不赶紧下来拜见?”妙霞板着一张脸,严肃问道。 林婕妤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随后才缓缓说道:“落轿。” 苏婧瑶在听到妙霞的话后,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这个据说是君泽辰新宠的林婕妤。 她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心中根本不担心林婕妤会为难妙霞然后直接越过她走人。 只要林婕妤真的敢走,她一定会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不过看着林婕妤的轿辇,苏婧瑶眼中带着一丝厉色。 君泽辰还真是宠爱这个林婕妤呀,竟然赐下轿辇来接,毕竟婕妤的位份是没有自已的轿辇的。 现在林婕妤坐的轿辇只能是君泽辰赐下的,还真是宠得高调。 呵。 林婕妤从轿辇下来,脚步轻盈地走进亭子。 “嫔妾参见娘娘,娘娘万安。”她毕恭毕敬地说道。 而此时的苏婧瑶轻抿一口茶,神态仿佛对她的请安完全没有听见。 林婕妤双腿弯曲着,身子微微向前倾低着头,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流逝着。 她的腿都开始有些微微打颤,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眼中带着一抹委屈之色,微微抬起头来,弱弱地唤了一声:“娘娘?” 苏婧瑶嘴角噙着一抹笑,听到声音,这才将目光落在林婕妤的身上。 “本宫喝着花茶倒是没看见林婕妤呢。” “不过林婕妤是不是宫规没学好?”苏婧瑶笑着问道。 林婕妤微微蹙眉,眼中开始渐渐泛起了水雾。 “嫔妾不明白娘娘的意思,请娘娘明示。” 刚刚说完这话,林婕妤便感觉自已再也支撑不住了,身子一软,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妙云见状,不紧不慢地说道:“林婕妤,主子是四妃之一,如今又掌管宫权,林婕妤理应行跪拜礼才是。” 林婕妤的脸上瞬间带上了一丝屈辱,平常妃嫔面对高位妃嫔,也只有在重要场合才会行跪拜礼。 纯淑妃今日这般,分明就是在为难她。 林婕妤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随后挺直了身子跪在地上,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跪拜礼。 声音清脆地说道:“嫔妾参见纯淑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林婕妤在下轿辇的时候,就悄悄地派了宫女去乾清宫。 今日她本就是知道纯淑妃在这里散步,之后陛下派人来传她伴驾时,她特意走了这条路。 纯淑妃作为陛下的宠妃,林婕妤对她性子的了解全然是来自于宫人们的描述。 可宫人们对纯淑妃的评价都极高,什么大度,善良,宽容,仁慈。 林婕妤无法仅仅通过这些就做出判断,只得自已亲身去试探。 果然,纯淑妃并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宽容大度,她如今深受皇恩,纯淑妃不一样开始为难她了吗? 只要等会儿陛下过来,看见纯淑妃与以往大相径庭的模样,陛下定然会对纯淑妃失望,而对她更加怜惜。 苏婧瑶微微眯起双眸,目光落在林婕妤的脸上,将她脸上不甘、委屈以及屈辱的神情尽收眼底。 心中不禁发出一声嗤笑。 还真是好演技。 倘若不是她清楚这里压根儿就不是从流霜阁去乾清宫最近的路,她都险些要相信林婕妤是真的受了屈辱呢。 林婕妤今日既然专门跑到她的面前来挑衅,苏婧瑶自然也就遂了她的心意。 “妙云,你去教教林婕妤行礼吧。” 苏婧瑶神色淡淡的,语气也是不温不火地说道。 “是,主子。” 妙云应了一声,然后走到林婕妤的身后,伸出手轻轻抵着林婕妤的背,微微用力将她的背脊弄得更低了一些。 “林婕妤,见到主子,可得弯得更低一些,要让主子只能看见您的头顶才是。” 妙云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接着又道。 “林婕妤至少也得收收脸上委屈的神色,主子掌管宫正司,在宫中最是公正无私,林婕妤您这般表情,难道是觉得主子在为难您不成?” 林婕妤在妙云的压制下,不得不低得更深了,身子此时极为不舒服。 她紧紧咬着牙关,艰难说道:“嫔妾不敢。” 随后妙云这才松开了她,林婕妤跪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直起了身子。 面色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直到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林婕妤眼中的泪再也抑制不住,终于簌簌地落了下来。 “娘娘,嫔妾今日得陛下召见,前往乾清宫伴驾,如今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娘娘若是讨厌嫔妾,嫔妾明日再去昭纯宫跪着如何?” “今日娘娘先放嫔妾前往乾清宫吧。” 说完,林婕妤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地说道:“嫔妾恳求娘娘。” 第77章 试探他 君泽辰原本正坐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时,林婕妤派来的宫女急匆匆地前来禀报,言说纯淑妃在御花园拦下了林婕妤。 君泽辰心中知晓瑶瑶向来性子温和,断不会无端为难妃嫔,便也不打算过多理睬。 然而,林婕妤的宫女见自家主子迟迟未到乾清宫,又赶忙让安顺进去禀报,这下君泽辰便思索着亲自过去瞧上一瞧。 待他刚刚行至亭子外面,并未让任何人通报,便清晰地听见了林婕妤的那一番话语。 只是,君泽辰并未过多在意林婕妤所说的内容,反而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了苏婧瑶身上。 她此刻淡漠的神情,竟是他此前从未曾见到过的,仿若蒙上了一层薄霜,透着股清冷和疏离。 君泽辰抬脚缓缓走进亭子,苏婧瑶抬眸瞧见他,微微一挑眉梢。 这是来给新宠撑腰了? 来得倒真是迅速。 苏婧瑶见到他的到来,面上的神情不但未变,反而越发冷漠了起来。 只听她悠悠开口:“臣妾给陛下请安。” 君泽辰走上前去扶起她,轻声说道:“坐吧,你身子不好,不用多礼。” 此时,跪在地上的林婕妤望见自已心心念念的陛下终于到来,眼中瞬间盛满了委屈之意。 姣好的面容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她娇柔地开口道:“嫔妾给陛下请安。” 君泽辰微微皱眉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询问:“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妙云立刻回应道:“回陛下,林婕妤今日坐着轿辇从主子身边经过,也不落轿行礼,还是妙霞看见后,阻拦了林婕妤,林婕妤这才过来给主子见礼。” 接着又补充道:“林婕妤行礼时,也不知是不是礼仪学得不好,主子吩咐奴婢教了教林婕妤规矩。” 林婕妤并未反驳,只是一脸委屈无辜地望着君泽辰。 柔声道:“今日都是嫔妾的错,没有注意到亭子中的纯淑妃娘娘,行礼时也未向娘娘行跪拜礼,嫔妾愿意接受娘娘的任何惩罚。” 此时的林婕妤额头因磕头而带着显眼的红色痕迹,这般委曲求全的模样,仿佛都是纯淑妃在无理取闹一般。 毕竟她今日确实无需向纯淑妃行跪拜礼,虽然纯淑妃作为高位妃嫔,让她行跪拜礼也没错,可万万没有因此而责罚她的道理。 苏婧瑶听了这话,心中感叹,好一招以退为进。 不过既然林婕妤想要被罚,她怎能不满足? “既然如此,本宫便派个嬷嬷每日去流霜阁教导林婕妤礼仪吧。”苏婧瑶不紧不慢地缓缓说道。 君泽辰望着咄咄逼人与以往大不相同的她,心中有些疑惑。 她怎么了? 是在故意为难林婕妤? 还是说......她是在吃醋? 君泽辰低头喝了一口刚刚妙云给他倒的花茶,眼眸中一片深邃,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的心思。 林婕妤眼睁睁地看着陛下依旧无动于衷,心中不禁猛地一沉。 难道陛下对纯淑妃竟是这般宠爱,以至于能放任纯淑妃以势压人? 林婕妤在这当下也别无他法,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接受,口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是,嫔妾谢娘娘。” 林婕妤应下之后,苏婧瑶起身,对着君泽辰冷冷地说道:“陛下,臣妾今日出来闲逛已然许久,此时感到有些乏累了,这便回昭纯宫去。” 君泽辰一听她要走,便也即刻准备起身跟着离去。 林婕妤瞧见这情形,顿时有些慌乱起来,陛下这是要去昭纯宫吗? 可明明今日自已是要去乾清宫伴驾的呀! 随后她忙轻声呼唤道:“陛下......” 一边喊着,一边用含情脉脉且又无辜可怜的眼神紧紧地望着君泽辰,眼眸中似有盈盈波光闪动。 君泽辰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后吩咐安顺道:“派人送林婕妤回流霜阁。” 林婕妤咬着牙离开亭子,今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苏婧瑶见林婕妤离开后,也准备转身离去,君泽辰忽地伸出手拉住她的手。 稍稍一使劲,苏婧瑶一个不稳便坐到了他的腿上。 苏婧瑶刚刚还淡漠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慌张之色,随后又迅速地看了一下亭子周围。 有些急切地说道:“陛下!这是在外面。” “亭子外都是你宫中和朕的人,无妨。” 君泽辰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脸上的神情淡定而从容。 他宽阔的大手犹如铁钳一般紧紧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头顶悠悠响起。 “林婕妤惹你生气了?” “臣妾罚了林婕妤,陛下心疼了?” 苏婧瑶并未直接回应他的问题,而是带着几分倔强和质问反问道。 “朕为何生气,瑶瑶掌管宫正司,若是妃嫔对你不敬,自然是要罚的。” 君泽辰的语气淡淡的,犹如平静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深邃如渊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神色。 林婕妤,他有用。 不过,君泽辰看着她此刻这般模样,倒是觉得颇为新奇。 他宠爱林婕妤这段时间,每隔几日便召她伴驾,又赏赐诸多东西,满宫上下都在传言林婕妤是他的新宠。 然而每次他前往昭纯宫,怀中的这个女人总是神色平常,仿若什么都未曾知晓一般。 他还当真以为她真的完全不在乎呢。 想到此处,他的嘴角不禁悄然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苏婧瑶对于他随口就来的、仿佛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的话语,都几乎快要习以为常了。 谁知道他心底究竟是如何盘算的。 “臣妾想回去了。” 苏婧瑶微微皱起眉头,坐在他腿上轻轻扭动着身体,略微挣扎着想要下去,可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强有力的束缚。 “在吃醋?”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臣妾不敢。” 苏婧瑶虽说对自已充满自信,但是男人心,犹如海底针一般难以捉摸。 她并非吃醋,她只是担忧老板变心,从而影响到自已的“升职”之路。 若他真的喜欢上了林婕妤,她定会杀了林婕妤,苏婧瑶的眼底悄然透出一丝狠毒之色。 她绝不可能让任何人影响到自已的太后梦。 毕竟,若不是她成为皇后,成为太后,那必然会成为这座皇城下的又一个无名之魂。 君泽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他微微侧头,目光温柔而专注地看着苏婧瑶。 “瑶瑶相信朕,无人可撼动瑶瑶在朕心中的地位。” 苏婧瑶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今日这番情形,既是林婕妤在试探她,其实也是苏婧瑶将计就计对君泽辰的试探。 既然君泽辰如此这般言说,那么看来林婕妤仅仅只是君泽辰的一枚棋子而已。 只是她不明白君泽辰这般宠爱林婕妤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宠爱得如此高调,难道是要将林婕妤当作靶子吗? 随后,苏婧瑶软下身子,依偎过去,轻轻把头靠在君泽辰宽阔的肩头,声音带着几分娇嗔与慵懒。 “臣妾总是逃不过陛下的甜言蜜语。” 君泽辰微微颔首,轻柔地亲了下她光洁的额头,动作无比温柔。 甜言蜜语带着他的真心。 而且,真正逃不过甜言蜜语的是他,以至于他如今做的事情,他自已都觉得不可思议。 君泽辰的眼神变得犹如汪洋大海般深邃,直直地望向远方,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当初凌悦给新妃的位份定得实在太低,以至于如今高位妃嫔着实太少。 他也不能无视宫规而随意越级晋升妃嫔。 如今瑶瑶位份最高,又备受宠爱,还有大皇子在旁,直到太后生辰宴那日,君泽辰才猛然惊觉,如今后宫中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聚焦在了瑶瑶的身上。 所以他才想着捧起一个新妃,好转移众妃投注在瑶瑶身上的那些目光。 而这个新妃,便是林婕妤。 林婕妤能在太后生辰宴上全身而退,起码说明她不是个愚蠢之人,再加上她的家世不高不低,正适宜做个受宠的妃嫔。 原本他也有考虑过叶容华,但是她家世太高,并不合适。 不过…… 君泽辰深邃的眼眸中忽地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既然林婕妤做了宠妃,那就绝不可能再让她有孩子。 君泽辰轻柔而温情地将她拥入怀中,与她亲昵地耳鬓厮磨着。 两人轻声细语着那些只属于他们之间私密且不能为外人道的调情话语。 他专注地看着她的脸庞,耐心地哄着,直到见她终于展露笑颜,盈盈笑意中不再有对林婕妤的在意,他才缓缓地放下心来。 “走吧,朕随你回昭纯宫。”君泽辰柔声说道。 随后,他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纤细的小手,稳步走向御辇。 他的御辇四周环绕着灰色与白色相互交织的绸缎,将里面遮得严严实实,外面的人根本无法窥探到里面的情形。 两人一同坐进御辇后,君泽辰将她搂在怀里,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已的身体里。 “再过几日就是花朝节了,凌妃如今已丧失了协理六宫之权,母后也已将六宫事宜全权交予你负责,今年的花朝节只需举办家宴即可,瑶瑶这段时间可要辛苦了。” 君泽辰轻声说道,语气温柔而怜惜。 “宴会结束后,朕便带你出宫。” 苏婧瑶听到“出宫”二字后,抬起头望向他,眼眸中闪烁着光芒。 “陛下这次可还会食言?”苏婧瑶撅着嘴,脸上带着些许不满,娇嗔地问道。 君泽辰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只觉甚是可爱,他抬起她精巧的下巴,俯身便温柔地吻了上去。 两人的吻缱绻到了极致,苏婧瑶曾经感受过男人霸道的吻,但是作为女子,她确实更喜欢君泽辰温柔细腻的吻。 更舒服。 君泽辰松开她后,眼中带着丝丝欲色,“朕会在花朝节送瑶瑶一个礼物。” 第78章 晋封为皇贵妃 慈宁宫。 君泽辰端正地坐在榻的一边,神色平静而威严,眼眸深邃而内敛。 而太后则斜倚在榻的另一边,姿态闲适,她微微侧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君泽辰。 “皇帝今日怎么来慈宁宫了?” 太后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好奇。 “朕今日过来是想要和母后商量一件事。” 君泽辰的声音不紧不慢,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真。 “如今后宫事宜基本都是纯淑妃在负责,原本纯淑妃生了大皇子,朕登基时就应该得贵妃位份,所以这次花朝节朕想给纯淑妃升位。” 君泽辰目光看向太后,手不自觉的转动着扳指。 “皇帝想要给纯淑妃升为贵妃?” 太后的眼眸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异色,眉头微微一蹙,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纯淑妃如今无疑是后宫中第一人,掌管六宫事宜也不曾出错,出身高贵,又有皇子傍身,如今看来更是有着皇帝的宠爱。 只是升为贵妃皇帝就不怕纯淑妃成为众矢之的? 皇后之位对后宫女子的诱惑力可谓极大。 君泽辰轻轻摇头,动作坚定。 “不,朕想封纯淑妃为皇贵妃。”他说这话时,眼神中闪烁着一抹果决。 太后微微挑眉,细长的眉毛轻轻扬起,带着一丝惊讶。 “皇帝封纯淑妃为皇贵妃,是准备以后封她为皇后?” “是,如今后宫人多,需要皇后统领后宫,纯淑妃当得。”君泽辰说的肯定,眼神中更是透露出坚定。 太后微微低下头,伸出手指,轻轻捏住茶杯,将茶杯送到嘴边,小小抿了一口茶,思绪翻飞。 原本新人进宫,皇帝已经开始宠幸新人,太后还想再考验考验纯淑妃的大度程度。 如今后宫中只有纯淑妃一人有孩子,若是她成为了皇后,露出狠毒之面,阻碍皇帝其他皇子降生,那就...... 既然今日皇帝来和她说了想要封纯淑妃为皇后,看来纯淑妃已经完全将凌妃剔除出皇帝的心了。 真是厉害,太后抬起头,问道。 “皇帝为何不直接将纯淑妃升为皇后?” 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 “母后。”君泽辰微微侧身面向太后,脸上带着一抹认真。 “皇贵妃本就位同副后,将纯淑妃晋位皇贵妃后,皇后之位就是给她留着的。” “纯淑妃升为皇贵妃后,便正式进入母后的考察期,若是能得母后支持,纯淑妃自然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册封皇后这般重要的事情,一个是得到母后的同意,一个便是前朝大臣的支持。 君泽辰刚刚登基时并不想太快册封皇后,一个原因是因为凌悦的能力不足,他想要凌悦协理六宫后得到母后的认可,她毕竟是他的发妻。 只是......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君泽辰已经对她彻底失望,她无法承担起母仪天下之重任。 而且如今在君泽辰眼中,瑶瑶才是他心目中独一无二的皇后人选。 但母后掌管皇后册宝,瑶瑶要想成为皇后,定也是要获得母后的认可才行。 君泽辰也相信她执掌中馈的能力,她之前管理六宫时,出的一些方案,君泽辰都十分满意,在处理妃嫔纠纷时也做到了公正无私。 她的家世够高,也足够压制后宫中的所有女人。 太后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皇帝还真是为纯淑妃考量颇多。 “哀家对纯淑妃本就满意,若不是你当年娶了凌妃,纯淑妃就是你的太子妃。” 太后轻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回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慨。 随后又继续道:“皇帝将纯淑妃升为皇贵妃的决定做的很好,不仅哀家会在这段时期考验她,前朝的大臣也会,皇后既是你的妻子,也是君国国母。” “皇后不能像妃子一般只会哄皇帝开心,反而拥有劝谏皇帝的义务,所以大度公正才是皇后的重要考量标准。” 太后说这些话时,表情严肃,眼神中充满了威严。 太后真正的考量目标其实是皇帝的皇子能不能从其他妃嫔肚子中生出来,如果皇后嫉妒狠毒,影响的不仅是后宫,而是整个君国,她断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母后说得有理,朕明白。” 君泽辰连忙应道,他微微垂首,眼眸中却透着一丝担忧。 他知道瑶瑶心中在意他,如今就已经会吃醋了,断不可能劝谏他雨露均沾。 不过也无妨,将她晋升为皇贵妃后,也是在告诉后宫众人不要再对皇后之位痴心妄想。 如今他再捧一个宠妃起来,后宫中其他妃嫔的短期目标不可能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而是似乎能很容易被拉下马的“宠妃”。 有了“宠妃”后,前朝大臣也不会对瑶瑶有任何不满,加上苏尚书令在前朝的地位,瑶瑶坐稳皇后之位不难。 “纯淑妃这几日在筹办花朝节家宴一事,到时朕会下发圣旨,册封纯淑妃为皇贵妃,正式统领后宫。”君泽辰继续说道。 “既然皇帝已经封了皇贵妃,哀家手中的内务府到时也交由皇贵妃掌管,哀家就要含饴弄孙了。” 太后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几日纯淑妃忙,哀家也清楚,纯淑妃每日都派人将星星抱到哀家这里来,倒是会躲懒的。” 太后笑着打趣道,脸上的笑容愈发慈爱。 “纯淑妃也是知道您喜爱星星,才让人将星星抱来。”君泽辰见母后提起星星,脸上也带着一丝笑意。 “星星作为你的大皇子,将来还会是嫡子,哀家自然对他爱护有加,不过皇帝登基快五月了,如今也只有楚美人一人有孕。” “楚美人生下皇嗣后,按照她的位份,是不能养育皇嗣的,皇帝准备如何做?” 太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神紧紧地盯着君泽辰,认真地问道。 “母后。”君泽辰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楚美人陷害纯淑妃,心思狠毒,她为皇嗣之生母,朕都厌恶至极,若非她怀孕,朕已将她打入冷宫,若是她的孩子生了下来,就抱给凌妃,这也是朕之前答应过凌妃之事。” 君泽辰说着,心中微微一叹,想到凌妃,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楚美人的孩子是他唯一能给她的补偿,若她以后还不能反省自身。 那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太后点了点头,心中微叹,世事无常,当初的皇帝信誓旦旦的想要将皇后之位留给凌妃,如今呢? “那楚美人呢?”太后接着问道。 “楚美人生下皇嗣后,就交给纯淑妃处置。”君泽辰面无表情地淡淡道。 “皇帝,若是楚美人生育皇嗣有功,她的父亲还是吏部尚书,处置她不可如此随意。”太后有些不满道。 君泽辰皱眉,之所以将楚美人交给瑶瑶,其实也有他的私心。 楚美人怎么说都是害了他和瑶瑶孩子的凶手,若是他处置轻了,他担心瑶瑶心中不满,从而对他有怨言。 若是直接交给瑶瑶处置,瑶瑶不会对楚美人过于严苛,毕竟...... 吏部尚书若是要保全楚美人,定然会去求苏尚书令,而瑶瑶知道怎么做。 想到这里,君泽辰眼中透出一股复杂之色,他其实最想让瑶瑶做他羽翼下的宠妃,可又不想有人压在瑶瑶头上,瑶瑶做皇后,必然会如母后般看到后宫中不少阴私,更会与前朝相连。 君泽辰不知道她会不会变,可他害怕他会对她的情感改变。 “母后,朕相信纯淑妃,她做事从来不会让朕失望。” 君泽辰心中带着一丝愧疚,他在利用瑶瑶对她的在意,因为瑶瑶在意他的想法,从来都是站在他的角度考虑所有事。 所以君泽辰相信瑶瑶处置楚美人会给出一个他和太后都满意的结果。 君泽辰不再和太后讨论这件事,随后说道:“母后,如今后宫中妃嫔位份确实过低,朕准备在花朝节家宴时,不仅册封皇贵妃,还准备大封六宫。” 太后颔首,表示同意。 当初凌妃确实将新人的位份给的太低,只是当时皇帝都同意这样的位份,太后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皇帝决定就好。”太后轻声说道,微微闭上了眼睛。 君泽辰面色沉静,从慈宁宫出来后,脚步沉稳地转向了昭纯宫。 他踏入宫殿后,目光迅速地在殿内扫视了一圈,只看见了纯淑妃的贴身宫女妙云。 君泽辰微微皱了皱眉,“你们主子呢?”。 妙云赶忙行礼,随后说道:“主子在书房整理花朝节家宴一事,二位负责此事的尚仪也在书房中给主子汇报。” 君泽辰听后微微点头,随后迈步向书房走去。 就在这时,正巧碰到两位尚仪从书房出来。 两位尚仪先是一惊,随后赶忙下跪,齐声说道:“下官参见陛下。” “起来吧。” 君泽辰面无表情地说道,话音未落,便抬步走进书房。 苏婧瑶听到他的声音,随即放下手中的笔,走到书房门口。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透着欣喜的笑意,轻声说道:“臣妾参见陛下。” 君泽辰上前扶起她,略带疑惑地问道:“怎么出来了?” 苏婧瑶笑着说道:“臣妾听见陛下的声音了呀,臣妾在书房中安排花朝节家宴一事呢,刚刚吩咐了两位尚仪一些注意事项,陛下来了,自然是要陪着陛下。” 苏婧瑶边说边亲昵地挽着君泽辰的胳膊,带着他往寝殿的方向走去,脚步轻盈。 刚刚在书房里,她除了在认真安排家宴一事,还在仔细查看安排在林婕妤、叶容华等妃嫔那里的眼线传递过来的消息。 整个家宴都是她在负责,自然要将一切不确定因素扼杀在摇篮中。 这些当然不能让君泽辰看见,所以她才赶紧将君泽辰带离书房。 第79章 诱惑他 君泽辰面带温和的笑容,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进入了昭纯宫的暖阁。 妙云上前倒上茶水,接着十分机灵地将殿内的宫人全部悄无声息地遣退了出去。 君泽辰坐在椅子上,然后温柔而有力地将人一把抱坐在自已的腿上。 他微微凑近她的脖颈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含笑,轻声呢喃道:“瑶瑶怎么这么香。” “不知道......” 苏婧瑶微微低下头,娇声说道,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随后,她又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轻声问道:“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昭纯宫?” 一般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乾清宫专心处理政事吗? “过两日的花朝节,朕想要大封六宫,来问问瑶瑶的意见。” 君泽辰慵懒地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语气漫不经心。 他要册封她为皇贵妃,这是他准备在花朝节给她的惊喜,今日并不打算告诉她。 花朝节那日,他会亲自下旨册封她的皇贵妃位份。 然后由皇贵妃下懿旨大封后宫,这样也能为她在后宫树立起足够的威信。 今日过来就想要问问她对于册封后宫众人有什么想法。 然而,苏婧瑶听到这样的问题,却微微蹙眉。 封就封呗,问她干嘛? 封的人里面有她吗? 若是没有她,给别人册封,君泽辰倒是真不怕她不开心,呵。 自已真是将善解人意的人设做到了极致,君泽辰现在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了。 苏婧瑶微微嘟起嘴,脸上带着些许的不满,声音中也透露出一丝嗔意。 “陛下册封妃嫔,为何要问臣妾的意见?” “瑶瑶如今管理后宫诸多事宜,朕和瑶瑶讨论这些后妃的晋封之事,若是后妃中有瑶瑶不喜欢的,那便不晋封了。” 君泽辰满脸宠溺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温柔。 “陛下惯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哄臣妾,陛下今日来了,定然是已经有了些想法了,不妨先说说您准备怎么封嘛,让臣妾听听看。” 苏婧瑶娇嗔着,眉眼间带着一丝俏皮。 “朕想的是后宫所有妃嫔除了御女都往上升一级。” 君泽辰顿了顿,接着又缓缓说道。 “凌妃之前犯了错,花朝节那日她还在禁足,就不晋封她了。” “安昭容朕不是很喜欢,但是她父亲是平阳侯,既然大封六宫,朕也不想太不给平阳侯面子,就封安昭容为昭仪吧。” 苏婧瑶听到这话,不禁皱了皱眉,安昭容已然不得君泽辰的欢心,那便只能依附于她。 上次太后的生辰宴,可多亏了安昭容。 苏婧瑶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凌妃如今虽然被君泽辰厌弃,但是凌妃随随便便在君泽辰面前装装可怜,也许就能重新得宠而复起。 安昭容是她用来对付凌妃的一把刀,而且既然是她的人,自然是要给些好处的。 君泽辰大封六宫,唯独她晋半个位份,说不定再过几个月,新人都要越过她了,这可不行。 新人中林婕妤是君泽辰立在后宫中的靶子,也许其他新人想要对付的是林婕妤,但是林婕妤最想对付的人定然是她。 毕竟要当宠妃的人怎么可能容忍另一个妃子更得宠? 上次林婕妤的试探就是她的第一步。 既然如此,安昭容的位份越高,就越容易帮她做事。 想到这里,苏婧瑶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戏谑,若是安昭容和凌妃处于一样的妃位,不知凌妃会作何感想。 苏婧瑶转过身子,真挚而澄澈的眼神牢牢地和君泽辰对视。 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放置在君泽辰的脖子处,宛如微风拂过般摩挲。 “陛下,安昭容作为东宫老人,若是这次对她进行区别对待,是不是应当给个合适的理由?” “朕不喜欢,这难道不是理由吗?” 君泽辰在她这般亲昵的动作下,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苏婧瑶眼中带了丝媚意,微微上翘的眼角极为勾人。 她微微探出舌尖,舔了下他滚动的喉结,随后魅惑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陛下~” “臣妾知道安昭容之前做的一些事情让您心生恼怒,只是如此这般区别对待,会不会让太后以为您对她之前的处罚心怀不满?” 君泽辰因为她的动作,眼神愈发暗沉深邃。 他的大拇指轻柔地摩挲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沙哑。 “嗯,瑶瑶说的有理。” 苏婧瑶美眸嗔怪地瞪了他一下,然后轻轻地拿开他的手,继续柔声说道。 “毕竟安昭容明面上并未犯下什么过错嘛,让她同其他妃嫔一般晋封似乎更好?” 君泽辰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脸蛋,丝毫移不开眼睛。 她的眼睛专注地盯着一个人时,仿佛有着一种能将人的心神全部吸纳进去的魔力。 她的手依旧在他的脖子处轻柔地摩挲着,带来阵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以至于君泽辰都没注意听她在说些什么。 反而痴痴盯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嗯,瑶瑶说的有理。” 君泽辰虽然嘴上这般说着,然而他的眼神却始终紧紧锁定在她的身上。 苏婧瑶有些气恼。 “陛下有没有在听臣妾说什么!” 君泽辰手上用力,抱着她起身,“朕等会儿再听。” 说完,便抱着她朝着寝殿稳步走去。 君泽辰抱着她躺在了床上,今日他原本只想着和她谈论正经事,可谁曾想,她竟然这般诱惑他。 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俯身亲吻她白嫩如脂的脖颈。 苏婧瑶小巧的手宛如灵动的火焰在他的身上四处点火,然而嘴上却佯装不解地问道。 “陛下,您今日不是特意来和臣妾讨论晋封的事情吗?” 她的声音犹如带着丝丝缕缕的魅惑在他的耳边悠悠响起。 “嗯,等会儿再讨论。” “陛下,为了太后的声誉着想,臣妾认为还是册立安昭容为妃比较好呢。” “倘若陛下觉得安昭容会因此自得,不然再赐给安昭容一个封号,‘慎’字您觉得如何呢?让安昭容谨言慎行之意。” 君泽辰微微皱起眉头,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随后便迫不及待地将她一直说个不停的小嘴紧紧封住。 苏婧瑶被他紧紧地锁住了腰,整个人仿佛柔弱无骨般地压在他的身上。 宽大的大手从她的腰间缓缓地向下移动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愈发地亲密无间。 ...... ....... 断断续续经过了一个时辰后,苏婧瑶整个人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全身都已经湿透了。 她无力地趴在君泽辰坚实的胸膛处,小嘴微微张着,轻轻地喘着气。 君泽辰的手掌则缓缓在她光滑如丝的背脊上轻柔地抚摸。 深邃得如同漩涡一般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前方,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刻君泽辰才恍然想起刚刚自已答应了什么,安昭容被封为慎妃了? 君泽辰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另一只手轻轻地捏了捏自已的鼻梁。 “瑶瑶提议封安昭容为妃,难道是安昭容来求过瑶瑶?” “并没有呀,陛下登基之后,安昭容就再也没有来找过臣妾呢。” “只是陛下登基后就一直没有召幸过安昭容,现在若是依旧对安昭容进行区别对待,安昭容怕是会受到不少闲言碎语的攻击了。” “陛下若是不满意臣妾这样的提议,那就当臣妾没说吧,还是将安昭容封为昭仪好了。” 苏婧瑶微微抬起头来,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不必了,后妃的位份这次本来朕就是要来和瑶瑶商量的,安昭容确实也没犯什么错,若是朕单单只对安昭容区别对待,母后怕是真的会多想,还是瑶瑶考虑得更为周全。” 苏婧瑶乖巧地笑了笑。 随后微微蹙起秀眉,眼眸中似乎有光芒闪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陛下,上官美人也算是东宫的老人了,之前在宜春宫她被人欺负,臣妾当时罚了楚美人,可是上官美人受了委屈,却一直都没有给予什么补偿。” “不知可否趁着这次大封六宫的机会,给上官美人往上提升两级?” “瑶瑶怎么心里想着这么多人,却唯独没想着自已?” 君泽辰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挑眉问道。 从他进入昭纯宫说起位份晋升,她就没有提起过自已。 “臣妾如今的位份本来就是后宫中最高的了,对于陛下是否册封臣妾,臣妾不是很在意嘛。” 苏婧瑶轻轻说道,说完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他都没提,难道她自已提吗! 君泽辰听了这话,眼神倏地一沉,大手微微用力,将苏婧瑶的身子往上提了提。 苏婧瑶连忙伸出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脑袋轻轻歪了歪。 “陛下,怎么了?” 苏婧瑶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 君泽辰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她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成为他的皇后吗? 既然她喜欢他,没想过成为他的妻子吗? “瑶瑶有没有想过做朕的皇后?”君泽辰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苏婧瑶听到这话,先是惊讶地微微张开了那张小嘴。 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缓缓垂眸,有些闷闷地摇了摇头。 君泽辰的眉头紧紧皱起,她竟然不想? “陛下可不可以不要问臣妾这样的问题,皇宫本就是一个追名逐利的地方,臣妾不想被困在其中。” “心无止息,百忧以感之,众虑以扰之。臣妾不想因为自已的欲望而改变自已,也不想因为期待破灭而伤心失落。” 苏婧瑶轻声说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惆怅。 君泽辰其实在问完后就有些后悔了。 这个小女子的聪慧不仅仅体现在处理宫务上,更在于她的那份通透。 后宫中的其他女子会因为自身的欲望而迷失自已,可瑶瑶无论是妃子还是皇后,永远都会是现在的她,不会有任何改变。 君泽辰静静地抱着她,两人又继续休息了一会儿,心中一叹。 她不用期待,也不会失落,他只会给她带来惊喜。 第80章 又是一年花朝节 君泽辰躺在西侧殿的床上,胸膛微微起伏着,似乎在平复身体的燥意。 过了一会儿,他坐起身来。 一旁的林婕妤也跟着从捂着的被子里坐了起来,随后光着脚从床上下来。 她故意没有穿上外衫,仅仅只穿着单薄的肚兜和亵裤,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 下床后跪坐在君泽辰的脚边,拿起龙靴,小心地替君泽辰穿上。 君泽辰面无表情,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后,便又闭上了眼睛。 林婕妤轻咬下唇,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甘和疑惑。 她微微抬眸,偷偷看了陛下一眼。 为什么陛下从来都不让她留宿在乾清宫? 林婕妤心中有些不甘,柔软的身子轻轻地贴了上去,娇艳的红唇离君泽辰的嘴角不过仅仅一指的距离,仿佛只要再靠近一点点就能触碰到。 君泽辰猛地睁开双眼,眼眸中瞬间射出一道寒光,如利剑般直直地看向林婕妤。 林婕妤被他突如其来的目光吓到了,身子猛地一抖,随后瞬间跪了下去。 她抬起泛着泪光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陛下……” 君泽辰微微弯腰,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冰冷而低沉。 “朕不喜肌肤接触,不要做让朕讨厌的事。” 说罢,君泽辰直起身子,毫不犹豫抬步就向外面走去,步伐坚定而决绝。 林婕妤在君泽辰走后,身子一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何陛下在床上会如此冷漠? 他从来不会抚摸她,也不会亲吻她,甚至更不允许她的主动亲吻。 每次侍寝的时候,林婕妤都感觉自已像是被陛下嫌弃了一般,因为陛下不允许她碰他任何地方。 进宫前,娘亲曾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在床上对陛下要予取予求,要妖娆主动,她都一一照做了。 难道陛下不喜欢她吗? 可是陛下对她很不一样啊,三十五位新人中,只有她被陛下多次召幸,其余的妃嫔包括叶容华都不过被宠幸过一次。 陛下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陛下本身就排斥女子的接触…… 林婕妤紧紧咬着贝齿,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从地上缓缓起来,然后重新穿上衣裙,动作略显僵硬。 她慢慢走出了西侧殿。 回头再看了一眼西侧殿的牌匾,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渴望。 总有一天,她会被陛下留宿在乾清宫。 昭纯宫。 “主子,这是刚刚尚服局送来的这次花朝节您的宫装,好华丽!” 妙霞一脸兴奋地推着挂着宫装的衣架,脚步轻快地走到苏婧瑶面前,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这宫装看着就不像普通妃嫔能穿的,难不成陛下要给主子升位份了吗? 苏婧瑶原本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听到妙霞的话后,目光悠悠移向宫装。 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妙霞见主子脸上似乎也带着惊讶,笑容更加灿烂地说道:“主子,您看,这宫装似乎是正红色呢。” “尚服局的人说,这是陛下特意吩咐为您秘密制作的,特意在花朝节当日给您送来。” 妙霞兴致勃勃地说着,脸上满是喜色。 苏婧瑶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这个狗男人终于知道怎么让她开心了。 果然,她还是更喜欢权力带来的满足感。 妙霞这时突然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 “主子,虽然这颜色是正红色,可这宫装看着怎么像皇贵妃服制呀。” “嗯,这就是皇贵妃的服制。” 苏婧瑶语气平静地说道,她在看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了。 今日君泽辰应该是要给她晋封为皇贵妃,虽然还不是皇后,但至少君泽辰现在心里的皇后人选肯定是她。 她想要真正登上皇后之位,无疑就是要让前朝和太后都认可才行。 也许君泽辰可以让她直接成为皇后,毕竟她有皇子,家世也不错,君泽辰让她当皇后也不会让人觉得过分。 但这样的举动也许会引发太后的不满,苏婧瑶对于太后还是比较尊重的,至少她的皇后之位,她想要太后能够认可。 而太后的认可基本也就代表了朝臣的认可,这里的朝臣指的是那些不是她爹一派的人。 随后,苏婧瑶款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妙霞拿起玉梳,开始为她梳理如瀑的长发,将其全部盘了起来,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又为她戴上了和宫装配套的头面,一整个黄金宝石打造的凤冠,被稳稳地放置在她的头顶。 凤冠极大,前面一排的冠链垂在苏婧瑶光滑洁白的额前,随着她的细微动作轻轻晃动,更添几分妩媚与高贵。 妙霞又细致地为苏婧瑶眉心画了一个艳丽的红色花钿,让她整个人越发显得妩媚动人。 打扮完成后,苏婧瑶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华贵大方,艳冠六宫。 君泽辰踏入昭纯宫时,恰巧苏婧瑶从寝殿袅袅婷婷地走出来。 苏婧瑶看见他,眼眸中立刻盈满了笑意,如春水般荡漾。 “臣妾参见陛下。” 君泽辰今日亦是身着一身正红色龙袍,上面绣着金黄色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霸气非凡。 他在苏婧瑶的注视下走向她,然后伸出修长的手将她扶起。 苏婧瑶还未来得及等他开口说什么,眼中便已带着爱慕和欣赏。 “陛下今日真是神仪明秀,朗目疏眉,俊美不凡。” 君泽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 “瑶瑶美貌冠绝天下,与朕最般配。” 君泽辰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她的脸仿佛有着无尽魅力,怎么都看不厌。 平常见的最多的便是她的芙蓉面,粉黛不沾,而每次她稍稍打扮下,他的心就会不受控制地鼓鼓跳动。 今日这般艳丽华贵,又雍容优雅,让他恨不得立刻把她藏起来,只让自已一人欣赏。 不过君泽辰见她这般高兴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猜到自已对她的册封了。 “走吧,去蓬莱宫。” 蓬莱宫是这次举办花朝节宫中家宴的宫殿,宽敞而华丽,且四周环水,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五彩斑斓,极为合适举办花朝节宴会。 君泽辰自然而然地牵着她的手,两人一同走出昭纯宫,登上了他的御辇。 此时,所有宫妃皆已抵达蓬莱宫,而太后因身体抱恙之故未能参加。 御辇旁的通报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高声喊道。 “陛下驾到—— 纯淑妃娘娘驾到——” 殿中的众妃听闻声音,赶忙从各自的位置上站起,毕恭毕敬地恭候着。 不少低位妃子的脸上皆流露出兴奋的神色,眼眸中闪烁着光芒,毕竟新人入宫之后,有许多新人从未曾得见陛下真容。 今日的花朝节宴会恰是她们入宫后首次有机会见到陛下。 君泽辰和苏婧瑶缓步行至殿中央时,众妃嫔齐声高呼。 “臣妾 嫔妾参见陛下,参见纯淑妃娘娘。” 君泽辰威严而沉稳的声音悠悠响起,“平身。” 众妃嫔这才坐回各自的位置,而君泽辰则紧紧牵着苏婧瑶的手,一同走向龙椅,君泽辰落座后,苏婧瑶也优雅地坐在了一旁的凤座上。 叶容华的目光紧紧盯着纯淑妃的一身皇贵妃服制,眼眸中难以掩饰的暗色愈发深沉,她只能极力低垂着眼眸试图去掩盖。 难道陛下已然决定册封纯淑妃为皇贵妃了吗? 若真如此,那纯淑妃岂不就是陛下指定的皇后了? 叶容华怎么也没想到自已入宫后竟会混得还不如一个锦州贵女。 她原本满心期待着能争一争皇后之位,可陛下却似乎完全不给她机会。 难以获得陛下的宠爱,位份又如此之低,根本无法接触到六宫事宜,更别提得到太后的认可了。 若不是当初凌妃给新人定下那般低的位份,她又怎会落得如此被动的局面? 如今也只能暂且养精蓄锐,先要想方设法获得陛下的宠爱,尽快晋升为一宫主位,再诞下皇子才好。 如今纯淑妃在宫中势大,现在的她完全无法同纯淑妃抗衡。 林婕妤自从陛下和纯淑妃进入宫殿起,眼神就未曾从陛下和纯淑妃牵着的手上移开过。 眼中带着不解和嫉妒,为什么纯淑妃可以? 陛下不是不喜女子的碰触吗? 还是说仅仅只是牵手,陛下便能够接受? 君泽辰和苏婧瑶缓缓落座后。 君泽辰面色沉稳,目光威严地扫过众人,而后沉声开口。 “花朝节乃君国之重要节庆,举国皆欢腾庆贺。现今朕之后宫尚无皇后之位,而纯淑妃代为履行皇后之职责,对后宫予以管理。” “朕与太后皆对纯淑妃之能力甚为满意,今日特此册封纯淑妃为皇贵妃。” 说罢,他轻轻摆了摆手,安顺心领神会,双手捧着圣旨,上前一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花朝之节,喜庆盈门。 朕之后宫,纯淑妃苏氏,温婉贤淑,德才兼备。 自其代理皇后职责,管理后宫以来,诸事皆妥,井井有条,尽显其能。 朕与太后对其皆赞誉有加,深感其可堪大任。 今特册封纯淑妃苏氏为皇贵妃,赐号‘嘉宜’。 望其今后继续恪尽职守,母仪后宫,佐助朕躬,共保我君国后宫之祥和安宁。 钦此!” “嫔妾 臣妾参见嘉宜皇贵妃,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齐声,声音在殿内回荡。 随后,坐在凤座上的苏婧瑶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闪烁着光芒。 “本宫得陛下信任和厚爱,受封皇贵妃,自当更尽心尽力辅佐陛下管理后宫。” 她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的众人,接着说道。 “今日花朝节一同欢庆,本宫和陛下商议,大封六宫。 陛下心怀仁慈,欲让众妹妹皆能沐此恩泽。 此后,愿妹妹们皆能恪守本分,同心协力,辅佐陛下。 今日之喜,当与诸君同享同乐。” 说话间,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温和而端庄的笑容,双手优雅地交叠放在身前。 底下的妃嫔们听闻,皆是一脸的喜色,眼中满是惊喜与期待。 在后宫中,升一级便是不同的待遇,月例银子更是翻了一倍。 “嫔妾 臣妾谢陛下,皇贵妃娘娘仁慈。”众人纷纷行礼道谢。 之后安顺继续宣读皇贵妃懿旨。 最终众妃嫔都晋升了一级,其中安昭容晋升为慎妃,为皇贵妃下最高位妃嫔。 林婕妤晋升为林贵嫔,成为一宫主位,赐居长乐宫。 叶容华晋升为叶婕妤,上官美人晋升为上官婕妤。 第81章 愿望 宴会圆满结束,尚不过戌时初刻。 君泽辰面色从容,步伐坚定,径直携着苏婧瑶迈向早已秘密筹备好的马车。 二人踏入马车后,苏婧瑶秀眉轻蹙,面上隐隐带着些许疑惑之色。 “陛下,臣妾的宫装尚未换下呢。” 苏婧瑶轻声言道,眼波流转间满是询问之意。 “里面朕已命人准备好了民间衣裙,让妙霞帮你更换便是。”君泽辰缓声说道,语气温和。 观此马车,极为宽敞,其内与外以一扇精致屏风相隔。 苏婧瑶轻点螓首,随后领着妙霞进入内里,开始更换衣裙。 不多时,她款款而出,身上着一袭月白色云烟衫,银丝所绣精致花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外罩着一层淡粉色薄纱,恰似仙子袅袅临世,超凡脱俗。 此时的君泽辰亦换上了一件青色民间长袍,更显俊逸洒脱。 妙霞出去之后,苏婧瑶莲步轻移,盈盈坐到君泽辰的腿上,藕臂轻舒,搂住他的脖颈。 娇声问道:“今日夫君要带瑶瑶去哪儿呀?” “瑶瑶不是每年的花朝节都会去琳琅街许愿吗?朕今年便也带着瑶瑶前往可好?” 君泽辰微笑着回答道,目光中满是宠溺。 “好。”苏婧瑶甜甜应道。 君泽辰每回与她共处,心中总是按捺不住地想要与她亲近。 此刻更是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吻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恨不得将娇软的女子紧紧抱在怀中肆意蹂躏。 马车外的妙霞一直能听见陛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却难以听清具体说了些什么。 还能不时听到主子娇柔的笑声,以及嗔怪的打闹之声。 即便不知二人私下密语了些什么,却也让她面红耳赤。 她瞧了瞧坐在一旁神情淡定的安顺,便赶忙收敛了自已的情绪。 两刻钟的时光悄然流逝,她们所乘的马车平稳地行驶至琳琅街。 “三爷,夫人,到了。” 安顺停下马车后,轻声喊道,声音中竟一时透出些许恍惚。 去年的这个时候,这声“夫人”还是对着凌妃所唤,如今却已然是物是人非,令人心生慨叹。 “夫君,别闹了,到了。” 苏婧瑶此时的脸颊犹如熟透的苹果般泛着艳丽的红晕,眼眸中带着羞涩与娇嗔,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下马车了。 君泽辰则宠溺地笑了笑,随手取出一条面纱,围在了她娇艳动人的面颊上。 嘴角含笑地说道:“夫人之美貌,爷一人赏便足矣。” 苏婧瑶听闻,美眸中含着情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随后,君泽辰牵着她的手,扶着她下了马车。 菩提树下,依旧围着众多渴望通过行花令,获得五色纸笺写下愿望并挂在菩提树上的百姓。 苏婧瑶再次望见这个行花令的台子,神色间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蓦地变得有些落寞。 君泽辰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眼神中立刻带上了一丝担忧之色。 “今日爷陪着夫人行花令如何?”君泽辰轻声询问道。 苏婧瑶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容,“夫君,我今年不想赏红了,我们在琳琅街逛逛好不好?” “若是夫君有什么愿望想要挂在菩提树上,那我便陪着夫君一起。” “怎么了,不是每年都会来吗?今年为何不想了?” 苏婧瑶轻轻抿了抿唇,小声地说道:“就是觉得这个不太准……” 君泽辰眉头微微蹙起,脑海中猛地想起了她去年的三个愿望。 第三个确实是不准…… 随后坚定地说道:“无妨,今年瑶瑶许的愿望,爷都会帮你实现。” 说罢,君泽辰不顾苏婧瑶的抗拒,霸道地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上台去。 站在台上的老头儿依旧是去年的那位,神奇的是他竟然还记住了苏婧瑶。 “这位小姐,去年你可是一个人上台的,难不成去年赏红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老爷爷一边说着,一边用打趣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君泽辰。 苏婧瑶的神色突然间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稍显黯淡的眼神透露出她内心的些许波澜。 君泽辰听到老头儿的话语,面色倏地一沉。 这老头儿会不会说话。 幽深如潭的眸子紧紧盯着老头儿,老头儿只觉一股寒意袭来,随后有些讪讪的,赶紧闭上了嘴,不再多说什么。 “那比赛便开始吧。” 随着这声话语落下,君泽辰在行花令上简直如鱼得水,就像是对其他人进行了降维打击一般。 苏婧瑶全程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丝毫不需要她出力。 仅仅一刻钟的时间,君泽辰便轻松赢得了比赛。 老头儿拿着纸笺,脸上堆满了笑意,满脸讨好地说道:“恭喜公子和夫人了,两位都是才华横溢之人啊,真是般配得很呢。” 君泽辰面无表情,一手牵着苏婧瑶,一手拿过纸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苏婧瑶下了台子。 而台子下的司南裕望着犹如神仙眷侣般的男女,整个人一瞬间陷入了恍惚之中。 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如今,整个宫中谁人不知陛下最为宠爱的便是嘉宜皇贵妃,这消息还是今晚才从宫中传出来,嘉宜皇贵妃已是板上钉钉的皇后。 不过也是,那般优秀出众的女子,又有哪个男人会不心生喜欢呢? 司南裕就这般静静地站着,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和怅然。 他旁边的温婉女子察觉到他眼神的出神,不禁面露疑惑。 “夫君,你怎么了?” 司南裕缓缓将视线移到旁边的女子身上,她是他的娘亲武安侯夫人为他精心挑选的妻子,他们成亲才刚刚满两个月。 自从那个如同天上月一般遥不可及的女子不再属于他之后,似乎娶谁都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区别。 不过,他的这位妻子温婉贤淑,也是个很好的女子,他会好好待她。 司南裕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 “没事的,就是刚刚好像看见一个熟人,可能是我看错了,走吧。” 说罢,他轻轻揽过女子的肩膀,迈步向前走去。 在菩提树下,苏婧瑶一脸不情愿地被君泽辰强行执笔写愿望。 她抿着嘴唇,嫣红的唇瓣被抿出了一道好看的弧线,美眸狠狠瞪着他。 带着些嗔怒说道:“夫君赢来的,夫君写了便是。” 君泽辰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挑起眉毛,一脸自傲的模样,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爷的愿望都可以自已实现,若是爷实现不了,求神明也无用。” 此时的他,这般神态和动作,倒是真真切切地展现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蓬勃,全然不似在皇宫中那般沉稳持重。 “夫君~我不想写。”苏婧瑶摇晃着君泽辰的胳膊,撒着娇说道。 “若是瑶瑶不写,爷就看看你去年的愿望,帮瑶瑶实现如何?”君泽辰故意这般说道。 苏婧瑶听到这话,顿时有了一丝慌张,急忙喊道:“不许!” “写就写,夫君转过去,别看。”苏婧瑶有些气鼓鼓地说道。 君泽辰无奈地摇摇头,轻笑了一声,然后听话地退后了几步远。 苏婧瑶随后拿起笔,开始认真地书写起来。 君泽辰深邃如渊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弯腰执笔的背影,眼中带着丝恍惚。 她去年的愿望他早就看过了。 第一个愿望,愿父母长岁康健。 第二个愿望,愿兄长前途似锦。 第三个愿望,愿太子和太子妃百年好合,愿自已于东宫,无波无澜,岁月静好。 君泽辰心中思绪万千,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他在强行索取。 是他最开始因为凌悦,嫌弃她,不碰她,而后却禁不住诱惑,强迫她。 是他占有了她的身体,又渴望得到她的心。 幸运的是,如今的她,身心都完完全全属于他。 想到这里,君泽辰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甜蜜,看着苏婧瑶的眼神也愈发温柔。 苏婧瑶写好后卷好纸笺,转身回头,精致的面容上神情依旧带着些许不高兴,微微嘟着嘴。 “夫君,我写好了。” “爷帮你挂上去?” 君泽辰看着她那模样,轻笑一声,询问道。 苏婧瑶嗯了一声,随后将纸笺递到了他的手中。 君泽辰接过纸笺,将其挂到菩提树上。 挂好后再次牵起她的手,从琳琅街慢悠悠地逛到了繁华里。 身后跟着的侍从双手已经满满当当,再也拿不下苏婧瑶购买的那些物品了。 等到苏婧瑶逛得差不多尽兴的时候,已经到了亥时。 “夫君,我们回去吧,看这天气,今晚似乎要下雨?” 此时,周围已经有些狂风阵阵了,去年的这个时候,琳琅街和繁华里的人至少多了一倍,而今天虽然人也不少,但因为刚刚出现的这阵大风,有不少百姓已经匆匆回家了。 “嗯,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君泽辰应道。 等君泽辰带着她回到昭纯宫,洗漱完之后,已经是亥时末了。 苏婧瑶好久都没有这般长时间地逛街了,被君泽辰从浴池中捞出来放到床上后,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似的,紧紧地裹着被子,然后闭上了眼睛。 好累。 今晚走得很累,被男人在浴池里欺负也累。 君泽辰动作轻柔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伸出有力的臂膀,将她搂进了自已怀中。 寂静的宫殿里,只有两人熟睡后微微的、均匀的呼吸声在轻轻回荡。 宫殿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而宫殿内却弥漫着温暖舒适的气息。 子时已至,殿外竟然突兀地出现了一阵不小的吵闹声。 苏婧瑶秀美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露出些许不耐,嘴里发出几声小声的哼唧,仿佛在抗议突如其来的打扰。 君泽辰瞬间睁开了深邃的眼眸,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他抱着苏婧瑶,在她耳边温柔地安慰了几句。 “乖,睡吧,朕出去看看。” 见她继续睡下后,君泽辰的面色阴沉。 安顺现在真是越来越废物了! 殿外守着的安顺见到陛下从殿门缓缓走出来,心中顿时充满了惶恐,连忙行礼道:“陛下。” “发生什么事了?” 君泽辰压低了声音问道,心中虽然带着怒火。 但他不想吵到里面熟睡的人儿,所以只能极力压抑着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地平静。 “陛下,外面是凌妃的贴身宫女梅香,她说凌妃今晚跪在佛堂为二皇子祈福,因为天气转凉,如今发着高烧,可凌妃却仍然坚持跪在佛堂为二皇子祈福。”安顺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她不去找太医,来昭纯宫找朕?”君泽辰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和不满。 “奴才让梅香去找太医,梅香说太医已经去了,但是凌妃跪在佛堂,不愿意休息喝药,说是要把今日的时辰跪满。”安顺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君泽辰站在殿外,还能听见宫外梅香一声声求见他的急切呼喊。 这般不守规矩,即使是忠仆又如何? 在皇宫,所有的奴才都应该首先忠于皇帝。 君泽辰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冷冷地说道:“将梅香带去慎刑司。” 说罢,他朝着翊坤宫的方向快步而去,安顺跟在他身后急忙地打着伞。 寝殿内,苏婧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笑容中带着些许嘲讽。 随后她轻轻地翻了个身,继续甜甜地睡了过去。 第82章 看望凌妃 君泽辰匆匆赶到翊坤宫,门口打盹的太监脸上瞬间带着惊恐之色。 这么晚了,陛下怎么会来! 他身子猛地一抖,接着便以最快的速度急忙跪下,颤抖着声音道:“奴才参见陛下。” “凌妃呢?”君泽辰双唇紧抿,沉声问道。 “回陛下,主子在佛堂。”太监战战兢兢回答。 话音刚落,君泽辰便朝着佛堂的方向大步走去。 君泽辰来到佛堂门口,就在他刚想踏入佛堂时,便听到凌妃身旁一同跪着的宫女的问话。 君泽辰的脚步倏地止住。 “主子,今日的两个时辰已经足够了,陛下只是让你每日为二皇子祈福两个时辰,今日您已经在佛堂跪了第三个时辰了。” “今晚落雨,您的身体已经受凉了,现在身体滚烫着呢,再跪下去,您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住?” 菊香满脸都是焦急和担忧,紧紧皱着眉头,眼巴巴地看着凌妃,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凌妃虚弱地跪在佛堂的蒲团上,脸色泛红,双眼因为高热有些迷离。 她有气无力地开口:“菊香,本宫睡不着,你不用再劝本宫了。” 她的声音因为发烧而显得有些沙哑。 “主子,奴婢知道陛下曾经答应过您每年的花朝节都会陪着您,所以您今日无法安睡,便想着为二皇子祈福,但是您也要注意自已的身子呀。” 菊香心疼地看着凌妃,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都有些哽咽。 “菊香,你不要再劝本宫,二皇子因为本宫逝去,即使本宫不是主谋,但却因此让纯......” 凌妃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又接着说道。 “让皇贵妃失去了孩子,是本宫对不起她。” 说罢,凌妃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不健康的红晕在脸上更加明显了。 随后她又吃力地说道:“本宫睡不着,为二皇子多多祈福能减少本宫心中愧疚,也许这样陛下也会不那么厌恶本宫吧.....” 她的语气和神情带着一丝自嘲。 “就算要祈福,你也要身子康健,这般拖着病体,是做给朕看还是真心为二皇子祈福?” 君泽辰冷漠的声音忽然响起,他脸色有些阴沉,随后缓缓抬步,踏入了佛堂。 凌妃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脸上先是涌起一抹惊讶之色,接着迅速起身,盈盈下拜。 “臣妾参见陛下。” “起来吧。”君泽辰的声音平淡无波。 “陛下为何会来翊坤宫?” 凌妃微微仰头,眼中满是疑惑地问道。 “你的贴身宫女来昭纯宫闹事,让朕来翊坤宫救救你,怎么,你不知道?” 君泽辰淡漠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说出的话仿佛一把把尖锐的刀子,直刺向她的心窝。 凌妃一听,身子猛地一抖,连忙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慌乱和无措。 她的头此时已经晕晕乎乎的,思维都有些混乱,也不知道自已究竟在说些什么。 “陛下,臣妾绝没有让梅香去求见陛下,一定是梅香看着臣妾郁郁寡欢,心疼臣妾才会如此自作主张,臣妾知错,臣妾没有管好下人,惊扰了陛下。” “梅香犯上,朕已经送她去了慎刑司。”君泽辰面无表情地说道。 凌妃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 她不顾一切地跪着挪到君泽辰的脚边,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陛下,臣妾求您放过梅香,她一直陪着臣妾,她只是担心臣妾,所以才自作主张,呜呜,陛下,求您。” 凌妃此时已是泪眼朦胧,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伴随着她的哭诉声,让人心生怜悯。 君泽辰皱着眉头看着此时的她,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之所以对她这般冷漠,是不想凌悦一次又一次地通过伤害自已来达到让他怜惜的目的。 可是看着她现在如此卑微,如此委屈求全的样子,他的脑海中又会不自觉浮现出以前那个快乐洒脱的她。 他希望她不要再执着于他的宠爱,即便没有他的宠爱,他也会让凌悦在后宫中能过得很好。 他希望她在后宫中能够平平安安,不想看到她变得面目全非,更不想看到她因为后宫的各种算计而香消玉殒。 凌悦哭得极其伤心,悲恸的哭声仿佛要将心肺都给哭出来一般。 她的身子本就因着高烧而疲软无力,好似没有了骨头般摇摇欲坠,脑袋更是昏昏沉沉,仿佛塞了一团浆糊。 在面对男人如寒霜般的冷漠时,凌悦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直直地向后倒去,直接晕了过去。 君泽辰见状一惊,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焦急之色,他连忙伸出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太医呢!”君泽辰怒吼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说罢,君泽辰抱着凌悦,大步流星地朝着翊坤宫的寝殿走去。 进入寝殿后,君泽辰将她放到床上。 凌妃紧紧皱着眉头,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她的手一直无意识地紧紧拉着君泽辰的衣袖,怎么也不肯松开,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君泽辰原本想要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可看着她这个样子,终究有些不忍。 也不想当着殿内众多宫人的面表现得太过冷漠,毕竟宫中的奴才最会看人下菜碟,随即坐在了床边。 菊香跟在身后,匆匆忙忙地将之前就请来的太医带进了寝殿。 太医进来后,诚惶诚恐地行礼问安,“微臣参见陛下。” “过来给凌妃看看。”君泽辰沉着脸说道。 太医赶忙应了一声,然后便开始仔细把脉,诊断,脸上的神情专注而又严肃。 一番忙活后,太医开出了药方,随后便有人拿着药方去熬药了。 菊香将端来的药小心翼翼地喂给凌妃喝下后,凌妃终于有了一丝意识。 她吃力地睁开眼睛,当看到君泽辰时,原本迷茫的眼神突然一下子恢复了清明。 她猛地掀开被子,挣扎着准备下床。 君泽辰眼疾手快,赶忙阻止了她,“你还病着,起来做什么,好好休息。” 凌妃无法下床,她便跪在床上,眼中满是泪水,哭泣着说道。 “不,陛下,臣妾求您放过梅香,都是臣妾的错,您要如何罚臣妾,臣妾都愿意接受,陛下将梅香接出慎刑司好不好。” 凌悦跪在床上,一边哭着一边不停地给君泽辰磕头,额头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床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君泽辰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他微微张开口,轻轻叹了一口气。 然后,缓缓说道:“好了,休息吧,朕会将梅香放出来。” 凌妃闻声缓缓抬起头,哭红的双眼满含着泪水,就那样直直地望着他,眼中满是求恩与感激。 “臣妾谢陛下。” 君泽辰正准备从床上起来,凌妃见状,急忙伸出双手握住他的大手。 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着。 “陛下,臣妾一直痴心妄想花朝节能得您陪伴,所以臣妾辗转难眠。” 凌妃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哀伤和期盼,眼眸中更是盛满了悲伤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崩塌。 “臣妾深知如今的自已,实在是不配在花朝节这日伴您身侧。” 凌妃的眼眸微微垂下,神情满是落寞和自卑,声音低缓且带着微微的颤抖。 “皇贵妃以后才是您名正言顺的妻子。” 她说到此处,抬起头来,目光中满含着乞求,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只是……花朝节已然过去,陛下……可否看在臣妾病弱之躯的份上,怜惜怜惜臣妾,陪臣妾这一夜?” 凌妃说完,卑微的姿态仿佛低到了尘埃里,话语仿佛化作了一根根细针,直直扎在了君泽辰的心上。 君泽辰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现在丑时都快过了,瑶瑶也已在睡梦中,此时若回昭纯宫,必定会吵醒瑶瑶。 君泽辰皱着眉头看着她,目光中有着一丝犹豫和不忍。 “你睡吧,朕陪着你。” 凌妃听到他同意,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泪水还挂在脸颊上,却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颤抖着身子往床内缓缓而去,刻意留出了大半的位置给君泽辰。 君泽辰龙袍未脱,直接合衣躺在了外侧。 凌妃一直牢牢抓住他的衣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一丝的安全感,双手好似生怕一松开,君泽辰就会消失不见。 凌妃闭着眼睛,睫毛颤动,思绪万千。 如今苏婧瑶已经被陛下封为皇贵妃,皇后之位唾手可得。 而她,失去了正妻之位,失去了夫君的宠爱,仿佛一切都已离她远去。 如今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吗? 凌妃咬着牙,她一定要靠君泽辰的丝丝怜惜拿到她想要的! 殿外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雨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 凌妃将自已缩成一团,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怜兮兮,她慢慢地将自已的身体一点一点地靠向君泽辰,哪怕只是轻轻地碰着他的手臂也好。 君泽辰一直毫无睡意,他感觉到凌妃的靠近时,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眉头紧紧皱着,却终究没有将她推开。 凌妃松了口气,至少陛下现在还没完全厌恶她。 即使现在她比不过皇贵妃,但是后宫中也没其他人能越过她。 突然,毫无征兆地,殿外一道刺目的闪电如银蛇般划过,瞬间将整个寝殿都照亮了那么一瞬间。 接着,“轰隆”一声沉闷而响亮的雷鸣轰然响起。 君泽辰明显一惊,心中一慌,随后迅速从床上霍然坐起,动作仓促而急切。 凌妃感觉到了他的动作,面上带着疑惑,轻声唤道:“陛下?” 君泽辰有些手忙脚乱地开始穿上龙靴,嘴里说道:“你好好休息,皇贵妃害怕雷鸣,朕去陪着她。” 说完,君泽辰就大步离开。 凌妃呆呆地看着君泽辰迅速消失的背影,指甲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嵌入了掌心,掌心处已隐隐有了血迹。 难道只有皇贵妃害怕雷鸣吗? 是他现在心里只担忧,皇贵妃会因为雷鸣感到害怕吧....... 明明在心里警告过自已,不要在意他对皇贵妃的在乎,也不要对他再有任何期待。 可是为什么,每次看到他毫不犹豫的冲向皇贵妃,她还是心痛...... 凌妃快速平复了自已的情感,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厉色。 她不会再执着于虚无缥缈的帝宠,她只会利用他的怜惜,利用他的愧疚去拿到自已想要的一切。 比如,楚美人的孩子...... 她没有强大的家世,凌家也早已不是她坚实的后盾,她必须要拥有属于前朝的势力,否则她又该如何去争? 所以,她要和楚美人联手,她需要楚美人背后的家族势力。 第83章 怎么才能哄好她 君泽辰神色匆匆,脚步急促地赶回昭纯宫。 他刚到殿门口,守在门外的小宫女先是一惊,慌忙行礼:“奴婢参见陛下,主子她......”不在殿内。 话还未说完最后几个字,君泽辰已如风般径直走进了寝殿。 脸上虽然平静无波,心中却害怕她会因为雷鸣醒来看不到自已而胡思乱想。 进入寝殿后,君泽辰掀开床帐,瞬间,他的眉头皱起,眼中带着疑惑。 瑶瑶人呢? 君泽辰走出寝殿,面色略显暗沉,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地问道:“你们主子呢?” “回陛下,主子去敏德殿了。”宫女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敏德殿是大皇子的寝殿。 君泽辰的眉头依旧紧皱着,随后向敏德殿走去。 敏德殿内,仅有一盏微弱的烛火摇曳着。 苏婧瑶侧身躺着,轻柔将星星抱在怀中,星星已然熟睡。 但是君泽辰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的纤细阴影,瑶瑶并未睡着。 是因为雷鸣才到敏德殿来的吗? 君泽辰放轻脚步,快速却格外小心地走过去,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走到床边后,他坐下,缓缓弯下腰,一点一点凑近苏婧瑶的耳边。 声音极低却饱含着关切,“瑶瑶怎么来了星星的寝殿,朕带你回去?” 苏婧瑶眼中带着一丝冷意,一瞬间的厌恶如同一丝淡淡的涟漪在美丽的面庞上一闪而过。 苏婧瑶也将声音压得极低,“臣妾今晚陪着星星,陛下回去吧。” “瑶瑶在生朕的气?” “臣妾不敢,只是今晚电闪雷鸣,臣妾怕星星被吓醒,所以才陪着星星。” 苏婧瑶的声音平淡如水,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平静地诉说着。 君泽辰听她这么说,一时之间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沉默了片刻后,他侧躺下来,伸出双臂,将母子二人都轻柔地圈进了他的怀中,动作充满了呵护和爱意。 苏婧瑶的背抵着他的胸膛,带着一丝抗拒的意味。 想要离他远一些,可又害怕动作太大将怀中睡着的星星吵醒,只能强忍着不适。 狗男人从翊坤宫出来竟然还抱着她! “瑶瑶也怕雷鸣,所以朕想陪着瑶瑶,瑶瑶就不害怕了。”君泽辰的声音因为故意压低,带着磁性。 他刚刚说完这话,外面突然又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苏婧瑶几乎是本能地条件反射般迅速伸出手捂住了星星的耳朵。 与此同时,君泽辰的大手也以极快的速度捂住了她的耳朵。 他的手臂微微用力,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她们紧紧护在自已的怀中,为她们挡住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苏婧瑶的动作极其轻柔地将星星缓缓移向一旁,手指轻轻拉起被子的一角,一点一点为星星盖好被子。 随后,她缓缓转过身,眼眸中透着一股倔强和哀怨。 “臣妾讨厌陛下。” 苏婧瑶轻声说着,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渐渐泛起了泪光,在黑夜中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即便此时是漆黑的夜,君泽辰也能将泪光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猛地一疼,如同被尖锐的针刺了一下。 他最不喜欢看到她哭,总会让他心疼不已。 君泽辰的目光看了一眼尚在熟睡中的星星,这里不适合说话。 随后他起身将苏婧瑶从床上抱起,走出敏德殿,一路回到了昭纯宫主殿的寝殿内。 苏婧瑶被他放到床上后,便一脸冷漠地贴着墙壁,背对着君泽辰,不想看到他,也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已的表情。 君泽辰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他知道她此刻不开心,也只能耐着性子哄她,温柔的情话一句一句冒出来。 然而,不管君泽辰对她说些什么,苏婧瑶都如同木雕一般无动于衷,没有丝毫反应。 最后只能无奈问道:“瑶瑶怎样可以不生气?” 他实在没法,只能略微强硬地伸出手将她的身体缓缓转过来。 “不打算理朕了?恃宠生娇说的是不是瑶瑶?”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威严。 “嗯?” 君泽辰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眸深邃如同无尽深渊,与她对视,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内心。 “陛下去哪了?” 苏婧瑶抿着嘴唇,倔强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质问。 君泽辰的眼神闪了一瞬,眉头轻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若是如实说去了翊坤宫,她是不是会更加多想,更加生气? 苏婧瑶见他一时半会儿没有回答,心中嗤笑。 “臣妾知错,不该窥探陛下行踪,陛下就当臣妾没有问吧。” “陛下以后也莫要说臣妾恃宠而骄,没有宠哪来的娇,陛下如果在后宫中有喜爱的妹妹,光明正大的去便好,何必趁着臣妾睡着再去。” 苏婧瑶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埋怨和酸涩。 君泽辰怔住了。 她在说什么? 最喜爱的明明就在眼前了,可她偏偏觉得自已喜爱的是旁人。 君泽辰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话来:“凌妃病了,朕去瞧瞧,因为时间耽搁有些晚,想着你已熟睡,才想着在翊坤宫歇一晚。” “之后听到雷鸣声,想着瑶瑶会害怕,朕便匆匆赶了过来。”君泽辰一脸认真地解释着。 苏婧瑶没什么表情,但是心中根本就不吃他这套。 他赶场呢,这么忙。 之前自已熟睡的时候,他可是随心所欲,想抱着她睡便直接霸道地将她抱进怀里,不管是午睡的时候还是夜间。 呵,男人的鬼话,谁信谁傻。 “时辰好晚了,今日臣妾很累,陛下明日还要上朝,歇息吧。” 苏婧瑶的声音平淡如水,说完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又背对着君泽辰睡下了。 君泽辰看着她的背影,就仿佛看见了她无声地表达对他的不满和抗拒。 说了她生气,不说她也生气,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般抓心挠肺,进退为难。 君泽辰躺在外侧,眼神盯着苏婧瑶,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想法都看穿一般。 他抿着唇,薄唇形成一条直线。 完全睡不着。 若是其他女人敢这样对他,他早就直接走人了,他堂堂皇帝,哄过谁? 就算是凌妃,他之前何曾这般低声下气哄过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寂静的宫殿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似乎被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显得格外压抑。 苏婧瑶也没有睡着,她心里清楚得很,对一个喜怒无常的皇帝甩脸色,必须得好好把握这个度。 有时候适当地作一下是情趣,可有时候要是把握不好,那就是将这个男人完全给推出去了。 她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直接睡着。 君泽辰到现在还没说话,也没有直接生气地离开,看来心里还在强忍着。 今夜的雨似乎无穷无尽一般,一直下个不停,时不时还是会来一阵雷鸣。 每一次雷鸣声响起的时候,苏婧瑶的身子都会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显得有些可怜和无助。 君泽辰也明白她没有睡着,看着她背对着自已缩在一起,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宽大的手掌猛地一伸,动作霸道而有力,一下子就将苏婧瑶捞进了自已的怀里。 她先是轻微地挣扎了一下,但很快便不再管他,只是继续闭着眼睛。 君泽辰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响起,只是声音不再温柔。 “瑶瑶现在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朕还不够宠你?后宫中谁敢这样给朕甩脸色?” 苏婧瑶因为他的话睁开眼睛,和他对视,带着一丝委屈。 “臣妾没有甩脸色,臣妾只是不开心,陛下从来不曾在意臣妾的心情,陛下只在意自已的威严是否被侵犯,臣妾不敢冒犯陛下,只是想睡一觉平复自已的情绪,陛下却说臣妾在发脾气。”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怨,越说越觉得自已可怜,到后面甚至都带着些哽咽了,说出的话让人心都碎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确实是在发脾气,女人吵架自然要甩锅,都是男人的错。 君泽辰脸上流露出一抹心疼,心中更是泛起阵阵酸涩。 她只是不开心而已,不吵不闹的,自已应该体谅她,不应该这般质问。 今日确实是他趁她睡着去了翊坤宫,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她因为凌妃失去了孩子,即使凌妃并非主谋,她也难以再大度地去原谅凌妃,之前瑶瑶就曾和他这般说过。 只是,他去看望凌妃,也只是不想凌妃老是用伤害自已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有一就有二,今日他过去也是想要警告她。 凌妃变了很多,甚至变得让他厌恶,但他还是希望她能好好活着,而不是一直迷失自已,做出更多更错的事情来。 君泽辰轻轻叹了口气。 “是朕错了。” 君泽辰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眼眸中也流露出深深的自责。 “瑶瑶以后不用在意凌妃,你在朕心中才是最重要的,别再不开心。” 说着,他伸出手,轻轻抚上苏婧瑶的脸颊,眼神中满是心疼,“朕最心疼的就是你。” 苏婧瑶听到这话,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开了一些,心中终于稍稍满意。 君泽辰作为皇帝高高在上,确实不能对他要求太高,但是他得会认错,得知道什么事情做了会让她生气,她可不想一次又一次的调教。 但是还不够。 苏婧瑶继续哽咽着说道:“陛下骗人,之前臣妾生辰,陛下就选择陪着凌妃,昨日花朝节,陛下也撇下臣妾去看望凌妃,臣妾在陛下心中从来都比不过凌妃。” 她的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委屈。 “臣妾之前从来不曾奢望陛下的偏爱,可陛下老是说一些让臣妾误会的话,臣妾以后不会相信,不会期待,就不会失望,也不会再因为失望对陛下生气,甩脸色。” 苏婧瑶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抽泣着,肩膀也微微抖动,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君泽辰听着她的控诉,眉头越皱越紧,脸上满是纠结和困惑。 总觉得她说的似乎不对,但仔细想想又好像确实是这样。 可他去凌妃那里,并非是因为喜欢凌妃,第一次是不想凌妃被人暗害,这次只是因为想要和凌妃说清楚一些事情。 “都是朕的错,” 他的脸上满是懊恼之色。 “朕不知道瑶瑶会因此伤怀,以后不会了,相信朕好不好?”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诚恳。 “再过大半个月,便是春猎,朕会带着后宫部分嫔妃一起去,到时候凌妃也已经解了禁足,若是瑶瑶不喜欢她,便让凌妃留在宫中。” 君泽辰说话时,目光温柔注视着苏婧瑶,眼神中满是关切和爱意。 苏婧瑶听到这话,低垂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异色。 那可不行。 春猎是她成为皇贵妃后,第一次在朝臣后妃面前和君泽辰一同出行,所有人都必须看着她的荣华和尊耀。 随后,苏婧瑶有些闷闷地说道:“陛下,凌妃作为高位妃嫔,本就应该同陛下前去,臣妾才刚刚被陛下封为皇贵妃,不想朝臣认为臣妾嫉妒陛下发妻,在后宫中打压凌妃。” 苏婧瑶的脸上带着些许委屈的神情,说话间微微垂下了头。 接着她又轻声说道:“陛下让凌妃去吧,臣妾不在意。” “春猎的名单朕会让你选定,瑶瑶想让谁去谁便去,不想让谁去谁便不去。” 君泽辰的语气依然温柔,伸出手抚摸着苏婧瑶的秀发,眼神中满是宠溺。 “这次春猎会在皇城外的春狩关,朕会带领朝中大臣,将士一同前往,到时候朕会带着瑶瑶一起狩猎。” “可是臣妾不会骑马。” 苏婧瑶轻咬着嘴唇,缓缓抬起头来,澄澈的眼眸望向君泽辰,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恼之色。 微微皱起的眉头如弯弯的月牙儿,更显得她格外可爱动人。 君泽辰忍不住轻笑一声,他宠溺地看着她,“有朕在,怕什么,瑶瑶想要猎什么,朕都会给瑶瑶猎到。” 苏婧瑶微微挑眉,随后像只温顺的小猫一般,轻轻蹭了蹭君泽辰。 君泽辰将她搂得更紧,心中终于舒了口气。 哄她是他做过最棘手的事。 第84章 给皇贵妃请安1 第二日,苏婧瑶在辰时悠悠转醒。 她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眸中还带着一丝惺忪和困倦。 醒来的时候,君泽辰早已去上朝了。 昨晚那么晚才睡,她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不到三个时辰。 君泽辰睡得就更少了,不过谁让他这么忙呢?昭纯宫翊坤宫来回跑,呵呵。 若不是今天早上后宫妃嫔要来给她请安,苏婧瑶真想就这么一直赖在床上,非得睡到中午才起来不可。 “主子,奴婢给您打扮吧,还有半个时辰,后妃们应该就全都到了。”妙霞轻柔地扶着她起身,声音温和。 苏婧瑶走到梳妆台坐下。 妙霞先是仔细地将她所有的头发梳理整齐,随后盘了上去,不一会儿便形成一个鼓鼓的发包,将她小巧的脸蛋儿围了起来。 又精心为她添上红妆,妆容恰到好处,更显得她华贵优雅,端庄大气。 今早的宫裙是明黄色的皇贵妃服制,苏婧瑶在妙霞的帮助下换上。 她穿上这身衣服后,再搭配上此刻淡漠疏离的眼神,恰似高高在上的西王母降临凡间一般,既有神女超凡脱俗的淡然,又蕴含着王母雍容华贵的高贵气质。 妙月走进来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眼眸中满是赞叹。 “主子,您不仅美貌冠绝后宫,气质仪态更是后宫女子的翘楚!” 一旁的妙云也赶忙接话道:“自然,后宫所有妃子都应该跪在主子脚下!” 苏婧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款步走到妙云面前。 她伸出食指,轻轻地在妙云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妙云这句话倒是说的不错。” 苏婧瑶就是十分享受这样高高在上的感觉,她不仅要后宫女子每日给她请安问礼,她还要大臣的朝拜,要天下百姓的参拜。 名垂千史,成为一代贤后。 这种感觉,会让苏婧瑶觉得自已一直为之努力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主子,奴婢已经将昨晚陛下去翊坤宫的消息小范围的散播出去了。”妙云轻声说道。 妙云说的小范围自然是该知道的那些人都已经知道了。 苏婧瑶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可是一旁的妙月却满脸的不解,皱着眉头。 “主子,昨晚是您晋封的大喜日子,您若是不装睡,陛下肯定不会去翊坤宫的,主子为何要让陛下去翊坤宫?” 苏婧瑶微微歪了下头,脸上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神色,嘴角轻轻一扯。 “他最后不是回来了吗?”语气极其平淡。 苏婧瑶对于一些现代知识掌握得还不错。 最近正是春夏交替之际,昨晚的天气又变化得极为迅速,狂风来得比较猛烈。 抬眼望向天空,云层更是呈现出浓积云的模样,且位置比较低,这般景象,一看就知道是强对流天气。 这样的天气状况,极易引发雷电。 如此好的一个机会,自然要多多进行试探,更何况,她还有着别的盘算 昨晚,凌悦将君泽辰叫去,想必她苦肉计已然在禁足期间练得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了。 然而,即便如此,君泽辰在听见打雷后,不还是乖乖回到了昭纯宫吗? 现在的凌悦对她已经没有丝毫威胁。 不过,这丝毫不妨碍苏婧瑶利用凌悦,为自已挡刀,既然决定利用了,那就要利用得彻底。 苏婧瑶的眼中隐隐透出一丝狠厉的神色。 如今后宫中妃子众多,自然是要想方设法让这个局面变得愈发混乱才好,坐山观虎斗,她会清清白白登上皇后之位。 “主子,后妃们都到的差不多了,上官婕妤今日来的最早。” 妙云脸上带着一丝浅笑,笑中隐隐透着对上官婕妤的满意,说话的声音不疾不徐。 “谁还没到吗?”苏婧瑶微微抬起眼眸。 “慎妃还没到。” 妙云轻声回应着,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对于慎妃的晚到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毕竟,这也是主子的吩咐,主子和慎妃可是水火不容的“对家”。 陛下刚登基时,慎妃就曾前来投靠主子,可是主子那时在后宫还未能完全站稳脚跟,再加上慎妃当时极为得陛下厌恶。 主子明面上自然是不会与慎妃有任何直接的接触。 只是在背地里,自然会有些隐晦的联系。 当初,主子的宫装上沾了朱顶红的汁液,这朱顶红汁液有毒,当时主子只透露给了叶婕妤和楚美人。 楚美人刚刚进宫,加上她父亲吏部尚书还是老爷的下属,自然是不敢对主子下手。 可叶婕妤的父亲是武将之首的大都督,进宫来自然是想要争一争那最高位的。 这也是主子给叶婕妤下套的原因,可叶婕妤极为聪明,没有让自已出手。 颜美人也是个蠢货,她的父亲光禄大夫在后宫中给她留的人,正好是制作主子宫装的绣女之一,名叫景林。 景林不仅听从颜美人的吩咐在宫装上加了朱顶红汁液,为了防止自已暴露,甚至残忍地杀了绣女景欣,只为了洗脱自已的嫌疑。 可是这次宫装事件主子的目标本就是凌妃,自然不会让事情牵扯过大。 颜美人虽然是光禄大夫的庶女,可光禄大夫也是朝中重臣。 主子自然不可能让光禄大夫的女儿刚刚进宫就因为主子被罚,否则极有可能破坏光禄大夫和老爷之间的关系。 而且颜美人被罚,极易再牵扯到叶婕妤,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后来,主子就让慎妃将朱顶红透露给了林贵嫔,林贵嫔的家族不在京城,原本想着让林贵嫔背锅,可没想到林贵嫔竟然能够全身而退。 林贵嫔将这件事告知了在锦城时的密友沈碧婉,也就是如今的沈采女,不知两人做了何交易,沈采女竟然冒险给主子宫装投毒。 也就是说主子的宫装其实有两拨人都投了毒,不过这还仅仅是主子知道的,谁又能知道,这其中没有旁人浑水摸鱼呢? 而沈采女是最终背锅的人。 查到这里,主子自然也不想让陛下继续查下去,再查,谁都不会好过。 妙月想到这里,只希望这个慎妃,知道她现在的一切都只能靠主子,别生出些别的想法就行。 苏婧瑶不想在后宫中拉帮结派,毕竟她是皇贵妃,位同副后,在没有皇后的情况,她就是后宫之主。 对待这些妃子自然是要一视同仁的,不管是慎妃还是上官美人都不能有明显的偏帮。 上官美人还好,毕竟家世一般,还不得君泽辰的宠爱,位份也不高。 但慎妃,却是她暗藏的一把刀,这把刀必须隐匿在暗处,现在还没到合适的时机将其表露出来。 一边想着,苏婧瑶一边向大殿走去。 此时,所有的宫妃都已经到齐了,而慎妃是来得最晚的那个。 待苏婧瑶稳稳坐到华丽的凤座之上后,妃嫔们齐刷刷地全部起身。 除了凌妃和楚美人,此时所有的妃嫔都在殿内。 “臣妾 嫔妾参见嘉宜皇贵妃,皇贵妃万福金安。”众妃嫔齐声说道,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苏婧瑶挺直了脊背,端坐在凤座之上,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冷淡,却又带着一丝威严和贵气。 “起来吧。” “谢嘉宜皇贵妃。”众妃嫔回应,随后依次落座。 慎妃坐在苏婧瑶左手边第一个位置上,脸上带着一丝自傲,她现在是后妃第一人。 林贵嫔坐在苏婧瑶右手的第一个位置,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弱娇媚。 叶婕妤安静地坐在慎妃的 白贵嫔坐在林贵嫔的着一丝对皇贵妃的讨好。 “今日慎妃是不是来得太晚了些,咱们姐妹可是早早就在昭纯宫等着恭贺皇贵妃呢。” 说话的是白贵嫔,她微微仰起头,嘴角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话语不紧不慢地说出来。 苏婧瑶听到这话,目光缓缓转向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之色。 当初白贵嫔刚入东宫时,第一次请安也是这般的伶牙俐齿。 苏婧瑶微微挑眉,虽说这白贵嫔一直不得君泽辰的宠爱,但是她的父亲是中书侍郎,这便给了她足够的底气。 只要白贵嫔不做错什么大事,即便有时候嘴上不饶人一些,也不会有人轻易对她怎样,位份也是自然而然地就往上升了。 慎妃听了白贵嫔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些许不以为意。 “白贵嫔,本宫不过是因为昨晚大雨,没有睡好,起得晚了些罢了。” 说话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傲气。 随后慎妃又将目光投向苏婧瑶,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皇贵妃大度宽容,想来是不会介意的。” 上官婕妤听了这话,不禁冷笑一声,随后开口讽刺。 “慎妃,皇贵妃大度宽容,可是作为妃嫔却要恭敬守礼,你这个‘慎’字的封号还是皇贵妃特意赐你的,慎妃可要谨言慎行才好。” 上官婕妤说着,眼神中带着一丝锐利,嘴角微微撇起,甚至将‘特意’二字加重。 慎妃一听,面上原本的笑容顿时都不想装了,不管这个“慎”字究竟是什么寓意,她现在可是满宫中除了皇贵妃唯一有封号的妃子。 以前的太子妃,现在的凌妃见了她都要喊一声姐姐呢,呵。 慎妃狠狠瞪了一眼上官婕妤,咬牙切齿地说道:“以前以为上官婕妤是个闷性子,现在是有了靠山,胆子也大了。” 慎妃说到“靠山”二字时,还特意看了一眼苏婧瑶,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第85章 给皇贵妃请安2 苏婧瑶静静坐在那里,面色平静如水,眼眸中波澜不惊。 她悠然听着众妃嫔们的谈话,仿若置身事外一般。 中途,伸出纤细玉手,端起精致的花茶,送至唇边,轻抿了一口,动作行云流水,尽显高贵优雅。 “好了,慎妃今日确实来得晚,请安之后在昭纯宫偏殿将宫规抄写一遍再离开。” 她眼神看似平静,却又透着一丝威严,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慎妃听闻,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不甘愿的神色,她咬了咬嘴唇,装作不甘愿般坐在位置上。 表情仿佛敢怒不敢言,眼中闪过一丝怨怼,但又极力克制着。 苏婧瑶看着她此时的表情,心中有些好笑,宫中这些妃嫔一个个都是好演技。 叶婕妤微微蹙起眉头,目光悄悄在慎妃和皇贵妃之间来回游移。 她原本以为慎妃已经投靠了皇贵妃,毕竟自她入宫以来,陛下就不曾召幸过慎妃,昨日大封六宫。 “慎”这个封号自然不会是陛下赐的,定然是皇贵妃赐下的。 难道皇贵妃真的是为了让慎妃谨言慎行才赐下的这个封号? 林贵嫔也默默听着妃嫔们夹枪带棒的话语,眼眸中闪过一抹沉思。 如今上官婕妤显然是站在了皇贵妃这边,婕妤之位也定然是皇贵妃定的。 否则陛下根本就不曾召幸过上官美人,怎么可能下令让上官婕妤连升两级,今日请安瞧瞧上官婕妤这巴结的样子,真是一点也不收敛。 不过这白贵嫔平常倒是少见,说话竟然这般不知轻重。 林贵嫔抬眼看了一眼皇贵妃,心中不禁思索起来,陛下到底对皇贵妃是什么样的态度? 她进宫后听说陛下最宠爱的就是凌妃,可是凌妃现在因为皇贵妃之前小产一事,禁足降位甚至大封六宫也没有得到丝毫的好处。 而且皇贵妃小产也并非凌妃所为,凌妃也只是监察不力罢了,真正的凶手可是她...... 林贵嫔因此以为凌妃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不过如此,可是昨晚她的人又打听到陛下深夜进了翊坤宫。 昨晚可是皇贵妃封位的日子,难道陛下只是表面不在乎凌妃,实际上却十分在乎凌妃? 毕竟凌妃是陛下的发妻,甚至陛下在太子时期就为了凌妃不曾纳妾。 皇贵妃难不成是陛下为了保护凌妃而立在后宫的靶子? 因为凌妃家世低又不得太后喜爱,所以陛下一步步在为凌妃谋划? 林贵嫔坐在那里,脑海中犹如一团乱麻般思绪纷飞,混乱到了极致。 她绞尽脑汁也完全摸不透陛下对待凌妃和皇贵妃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态度。 眼中倏地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异色,自已必须得想个办法试探陛下。 她必须弄清楚凌妃和皇贵妃谁才是陛下真正的宠妃。 当初还未入宫时,只想着能够在后宫之中安然度日,然而,初次见到陛下,他龙章凤姿、俊美不凡的模样便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心底。 他可是这世间最具权势的男子,即使容貌一般,女人都趋之若鹜,更何况陛下是比她想象中更加年轻俊美。 每一次看到他,林贵嫔的心中都涌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娘亲说过喜欢的男子要靠自已争取,陛下对她似乎也有着别样的不同,那她自然要争! 她渴望成为宠妃,成为陛下唯一的宠妃。 她希望陛下能对她展露笑容,能对她无比温柔。 只是她入宫的时间还是太短,陛下生性本就冷漠,只要再与陛下多相处一些日子,她坚信陛下定然也会喜欢上自已的。 苏婧瑶见众妃嫔都没有想要继续讲话的意思,便缓缓开口。 “今日本宫有一件事情要宣布,再过半月便是春猎,本宫和陛下决定带领十名后妃前往春狩关,名单本宫也已经拟好,之后自会派人通知到各位妹妹,此次春猎,你们都要好好准备着。” 说罢,苏婧瑶的目光便落在了慎妃身上。 “如今慎妃位份是宫中最高的,春猎本宫和凌妃都会前往春狩关,慎妃就留在宫中,负责处理后宫事务。” 慎妃听闻,眼中顿时流露出震惊之色,皇贵妃居然不让她去? 她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是,娘娘。” 叶婕妤看着慎妃这般模样,这才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 若是慎妃也是皇贵妃的人,这后宫中本就没几个高位妃子,那皇贵妃岂不是真的能够只手遮天了? 随后,苏婧瑶又开口说道:“今日本宫也感觉有些乏累了,妹妹们都回去吧,慎妃留下将宫规抄了,顺便本宫和你说一下如何处理后宫事务。” 其他妃嫔皆恭敬有礼地退下了,最后,偌大的宫殿便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慎妃微微抬眸,目光紧紧地盯着端坐在高位之上的皇贵妃。 瞧着皇贵妃从刚刚的端庄大气,渐渐变得漫不经心,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运筹帷幄之感,只让慎妃觉得自已的心脏不由自主地颤起来。 当初觉得皇贵妃愚蠢的自已当真可笑,不过是被人耍的团团转。 可是就算现在知道了,她也只能依附于她。 有时候,她又暗自庆幸,庆幸当初刚入东宫时,没有愚蠢到与皇贵妃为敌。 慎妃心里很清楚,皇贵妃一直都在利用自已,然而,如果她不选择依附于皇贵妃,怕是连这个妃位都难以企及,更别说如今还能够稍稍压凌妃一头了。 叶婕妤家世强大,即便现在并不是很得陛下的宠爱,可单单凭着她雄厚的家世,一个妃位肯定是稳稳当当的。 再加上林贵嫔,进宫短短时间,便已然成为了一宫主位,用不了多久,想必也会晋封妃位。 “娘娘,您为何要臣妾留在皇宫?”慎妃小心开口问道。 苏婧瑶慵懒地斜靠在凤座的背椅上,纤细的手指随意地转动着手上那颗璀璨夺目的宝石戒指,整个人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淡然。 “这次春猎本宫会将凌妃、林贵嫔、叶婕妤等人都带上,她们的贴身宫女也都会随她们离开,你趁此机会安插一些人在她们的宫殿,本宫会将李嬷嬷留在皇宫协助你。”苏婧瑶悠悠地说道。 说是协作,不过是监督。 苏婧瑶谁都不信。 “是,娘娘。”慎妃连忙应道。 应下后,慎妃又有个问题想问,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犹豫了好一会儿。 她才终于鼓足勇气道:“娘娘,趁着陛下和高位后妃们出宫,您需要臣妾将楚美人的孩子解决掉吗?” 说这话时,慎妃的眼神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凶狠之色。 楚美人位份低微,根本不可能亲自养育孩子,如今妃位就只有她和凌妃,保不准楚美人的孩子陛下会给凌妃。 而她与凌妃已然势同水火,她自然不能让凌妃得意。 “你还嫌陛下对你不够厌恶?” “这次春猎太后还在皇宫,楚美人这胎就算陛下不在乎,你觉得太后会不派人照看着?” 苏婧瑶都没办法做到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就能将楚美人的胎流掉而不留任何痕迹。 即便没有留下证据,若是楚美人的胎没了,太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更何况她刚刚登上皇贵妃的位置,若是楚美人小产,岂不是更显得她这个皇贵妃无能? “你不仅不能伤害楚美人的孩子,还必须保护好这个孩子,明白?”苏婧瑶淡淡道。 慎妃被皇贵妃毫不留情的话语说得不禁面露讪讪之色,眼眸微微低垂了一下。 “是,臣妾考虑不周。” 随后轻皱着眉头,有些迟疑问道:“那如果陛下将楚美人的孩子给凌妃呢?” 苏婧瑶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笑容看似温和,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感觉那般渗人。 “这个孩子可以从他的生母转到凌妃,也可以从凌妃转到你,慎妃就不想看到凌妃得到又失去?” 慎妃听了这话,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嘴角便泛起一丝笑意,眼眸中闪过一抹光亮。 连忙应道:“是,娘娘高明。” 慎妃莞尔一笑,笑容中却隐隐透着一丝狠厉,心中对凌妃更是充满了厌恶和愤恨。 若不是凌妃,自已又如何会得到陛下如此厌恶,就因为凌妃,她如今在后宫中没有了陛下的宠爱,只能去依靠旁人。 既然如此,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凌妃好过。 长乐宫。 林贵嫔静静坐在榻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扶着榻沿,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腿上,眉头微微蹙起,仔细思考着如今后宫的局势。 皇贵妃如今可谓在后宫权势滔天,不仅家世显赫,还有皇子傍身,又深得陛下宠爱,甚至还掌管宫权。 面对这样的皇贵妃,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之正面冲突。 但陛下对皇贵妃到底是真心实意的宠爱,还是仅仅因为皇贵妃的家世和皇子? 再反观凌妃,没有强大的家世背景,也没有子嗣,她所拥有的一切完完全全都是陛下赐予的。 凌妃如今看似因为皇贵妃而被降了位份,可是陛下昨晚却偏偏去了翊坤宫。 那些新人妃嫔都说她是新人中最受宠的,在这后宫之中除了皇贵妃所得的宠爱,就属她的恩宠最多。 然而,只有林贵嫔自已心里清楚,她根本感受不到陛下的宠爱。 所以,她迫切地需要知道,陛下对待凌妃是否也是如对她这般冷漠。 她想要看看陛下是不是生性就如此凉薄。 她必须要确认自已到底是真的得宠,还是说……被陛下捧起来只为了给凌妃当挡箭牌! 春猎那几日,她无论如何都要试探出来! “玉琦,本宫记得凌妃在塞外长大,马术尤其好。”林贵嫔问道。 “是,主子。” “本宫的舅舅是这次春猎的中郎将,想办法递消息给舅舅,让她找到凌妃和本宫春猎时的马,到时候本宫有安排。” 她想要知道凌妃和她同时受伤,陛下会救谁? 若陛下救下凌妃,那她的宠爱就是为凌妃挡刀,她定然要想办法除了凌妃。 若陛下救了她,说明陛下对她是在意的,只是生性冷漠不爱笑,那等她成为妃位后,再想办法对付皇贵妃...... 第86章 出发 “主子,尚服局已然将主子的衣裙都送过来,这里面,有三套骑装,还有两套裙装。” 妙霞微微仰起头,面带喜色,眼眸明亮地说道。 接着她的目光落在那两套裙装上,笑意盈盈地继续道。 “主子今日就穿这身蓝绿色的裙装吧,真是漂亮,尚服局那边说这两套裙装,都是陛下特意吩咐用今年川州刚刚进贡的蜀锦来制作的。” “整个宫里呀,蜀锦可就只有十匹。” 主子的装扮向来都是由她负责打理,每次看到陛下送来给主子的这些精美衣裙和璀璨首饰,她心中都满是欣喜。 为主子感到开心。 苏婧瑶转头看了看这套裙子,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点了点头。 尚服局平常给妃位以上的妃嫔制作的衣裙都是那种拖地的长长裙摆,苏婧瑶的众多衣裙也都是拖地款式,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华贵大方的感觉。 而这次因为要出宫,所以制作的衣裙自然就不会拖地了,虽说少了些许华丽的韵味,但却多了一份飘逸灵动之美。 “嗯,还不错。”苏婧瑶轻声说道,君泽辰还是有些眼光的。 随后,苏婧瑶莲步轻移,缓缓走到挂着衣裙的衣架旁,围着衣架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一只玉手轻轻柔柔地抚摸着衣裙光滑如丝的质感。 这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权力才能够带来的独特体验。 蜀锦是专供皇室使用的,在民间严禁售卖。 这上面的每一根丝线都是粗细均匀,闪烁着光泽,强度也是极高,这样的织锦完全兼具了耐久性和美观度。 苏婧瑶向着寝殿走去,妙霞跟在她的身后,双手推着衣架缓缓往里走。 进入寝殿后,妙霞一边帮主子更衣,一边轻声问道:“主子,这蜀锦这般珍贵,陛下没有给凌妃,叶婕妤得了一匹想来是她家世颇高,家族世代军功卓着。” “可林贵嫔却得了两匹,难不成陛下还真的挺喜欢林贵嫔的?” “陛下的心思,妙霞可别乱猜哦。” 苏婧瑶轻笑出了声,君泽辰现在的心,可不是那么好抢的。 装扮好后,苏婧瑶迈出昭纯宫,朝着乾元门的方向行进。 此次参与春猎的大臣、侍卫以及部分军队都会在此处进行集合。 苏婧瑶稳稳地坐在由十六人抬着的华丽凤辇上,一路行来,还偶遇了几个同样是要前往春猎的妃子。 除了凌妃和林贵嫔身为一宫主位,能够乘坐轿辇之外,其余人等都只能靠着双脚步行。 凌妃在轿辇中坐着,碰到坐在凤辇上的皇贵妃时,心中那股酸涩和嫉妒如潮水般汹涌而起,怎么也抑制不住。 抬轿的太监缓缓落下轿辇,凌妃强忍着心中的情绪,从轿辇上下来后。 她走到凤辇的一旁,微微俯身行礼:“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勉强的笑意,低垂的眼眸中满是不甘,可她又能如何呢? 只能强逼自已接受罢了。 “凌妃起来吧。” 苏婧瑶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丝毫没有了以往的亲近之感。 毕竟她“孩子”的逝去也有着凌妃的一份责任,她可是曾在君泽辰面前明确说过“无法原谅”凌妃的。 此刻的苏婧瑶挺直了脊背,端坐在凤辇之上,眼神没有分给凌妃一丝一毫,而是直直地看向远方,神情庄重威严,尽显母仪天下的仪态。 凌妃眼睁睁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皇贵妃,心中满是压抑和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咬咬牙,随后转身坐回了自已的轿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和愤恨。 之后,苏婧瑶在这宫道之上又陆陆续续地碰到了一些妃嫔,她们前来行礼后,都恭恭敬敬地跟在凤辇之后,不敢有丝毫逾越之举。 苏婧瑶领着一众宫妃优雅地来到了乾元门,不多时,便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 君泽辰威严的御辇也缓缓抵达。 苏婧瑶率先领着众妃嫔整齐行礼,口中齐声说道:“臣妾 嫔妾参见陛下。”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之色。 今日的君泽辰身着一袭玄黑色的龙袍,显得格外威严庄重。 他并未如往常那般将头发高高束起,而是巧妙地扎了一个利落的马尾,再配上精致的发冠。 这般模样,既透出稳重之态,又溢着蓬勃的朝气,看上去真有少年将军的独特韵味。 凌妃的目光紧紧盯着陛下这样的装扮,心绪不由自主地又被拉回到了往昔的时光。 那些曾经的回忆在脑海中不断翻涌,当初在塞外的陛下也经常这样的打扮,墨发飘扬在身后。 还不待她再多想些什么,君泽辰大步流星地走上前。 亲自伸出手,将皇贵妃扶了起来。 随后,苏婧瑶和君泽辰并肩而行,一同朝着第一辆马车走去。 这辆马车华丽无比,处处都透露出皇家的尊贵气息,由八匹神骏的宝马拉着,闪耀的辔头和精致的装饰令人瞩目。 他们二人走到马车旁,踩着早已放置好的脚踏,稳稳地登上了马车。 其余宫妃也根据位份分别登上了身后的马车。 此次皇家春猎会从皇宫的乾元门开始,穿过长长的宫道,随后驶向皇宫外的宽阔大道,接着一路从京城中心大道驶过。 这般安排也是为了让君国的百姓们能够亲眼见证皇家的威严。 最后,马车将驶离京城,抵达京城外的春狩关。 在御驾的外面,排列着十位正三品的一等侍卫,他们身姿笔挺,威风凛凛。 后面更是紧跟着五十位二等侍卫以及一百位三等侍卫,此外,还有由羽林将军率领的军队一路小心护送。 除了这些明面上的侍卫和军队,君泽辰自然也有着自已的暗卫,他绝不会让自已轻易置于危险之中。 这次春猎,苏婧瑶的父亲并未跟随,君泽辰这个皇帝都去打猎了,她的父亲自然就更加忙碌。 不过,她的哥哥倒是跟在了队伍的后面,只是宫妃们处于车队的最前端,根本无法见到朝臣。 还是等到了春狩关再想办法见见哥哥吧,想到这里,苏婧瑶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第87章 互夸 苏婧瑶进入马车后,一直端庄着的笑容才缓缓地放了下来,整个人瞬间变得放松了许多。 她的脸上依然带着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君泽辰。 “陛下今日似乎很不一样?” 说话间,眼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 君泽辰饶有兴致地笑着反问:“哪里不一样?” 苏婧瑶听后,便开始装模作样起来,眼神认真又仔细地扫视着他。 从垂落的如墨般的发丝,到英挺的剑眉,再到深邃如星辰般的眼眸,以及棱角分明极具立体感的轮廓。 不得不感叹,不愧是小说男主,仅仅是凭借着这张脸,就足够让后宫中这些平日里不怎么见过男人的女子们为之疯狂。 争着抢着想要获得他的青睐和宠爱。 “陛下今日颜若琼脂隐晨曦,势如苍龙破云海。真真是俊美绝伦,气宇轩昂。” 苏婧瑶夸赞他的话语中带着十足的真挚,如水般的眸子里漾着浓浓的爱慕和欣赏之情。 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君泽辰的身上。 君泽辰格外喜欢她这样的眼神,以前他并不喜欢有人盯着他的容貌看,所以他常常会用威严的气势去震慑旁人。 然而,君泽辰越是与她相处,就越发觉得这个女子每次在他穿着打扮不一样时,看他的眼神都会有所不同。 所以今日他特意没有将墨发全部束起,不过为了让自已看起来依旧威严一些,他还是选择穿上了一身玄黑色的龙袍。 都说‘女为悦已者容’,君泽辰到是觉得现在的自已是‘男为心爱者修’。 “瑶瑶喜欢吗?” “喜欢!” 他喜欢听什么,她就说什么。 君泽辰伸出手,一把搂住坐在他旁边的苏婧瑶,目光又落在她一身蓝绿色的衣裙上。 稍稍思考了片刻后,嘴角微微上扬。 “今日的瑶瑶貌若芙蕖藏夏荷,仪似彩云涵飘逸。真真是仙姿轶貌,仪态万千。” 苏婧瑶对着君泽辰微微挑眉,娇嗔道:“陛下怎么老是学臣妾。” “因为和瑶瑶待久了,朕才知道何为夸赞。” 君泽辰笑着道,她的每次夸赞都让他愉悦,而且夸的还不一样,他不像她这么会夸,但所幸他学习能力不错。 苏婧瑶来到古代后看了不少的书,自然也喜欢懂她的人。 而君泽辰也当真不枉他的才华,不仅能够明白她的话,还能够反过来如此巧妙地夸她。 她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双臂轻柔而又紧密地回抱住君泽辰的腰,带着几分眷恋。 随后,她微微仰起头,轻声问道:“陛下,春狩关最凶猛的野兽是什么?” 她姣好的面容上此时带着些许的期待之色。 “黑熊或者猎豹。” 听到这话,苏婧瑶不禁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担忧,“那春狩关内岂不是很危险?” 君泽辰见状,不禁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从容和自信。 “黑熊和猎豹都在密林深处,而且先帝在时,每年的春猎可都是朕拔得头筹,若想要拔得头筹的话,至少是要猎得一只黑熊或者猎豹才行。” 说这些话时,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骄傲之色。 苏婧瑶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眸中满是崇拜,“陛下好厉害。” 一路上苏婧瑶和君泽辰都在打情骂俏的聊天,情绪价值拉满。 整个春猎会持续五日的时间,这时间长短也是朝臣定的。 第一日带领大部队前往春狩关,有一个盛大的出发仪式,也就是他们现在一路浩浩荡荡穿过皇城,到达春狩关后安营扎寨,熟悉周边环境。 第二日早晨进行祭祀活动,这个苏婧瑶作为皇贵妃会陪着君泽辰一起参与。之后君泽辰会带领小部分精锐小规模试探性狩猎。 第三日进行大规模狩猎活动,各队伍分散在猎场不同区域展开激烈追逐,傍晚举行篝火晚宴,分享狩猎成果,犒劳众人。 第四日继续狩猎,增加竞技比赛,如骑马射箭等,皇帝会对表现出色者进行赏赐。 第五日收拾行装带着猎物和荣耀返回皇城,长达几天的春猎也显示出了君国如今的繁荣和强大。 三年前,哥哥凭借着自身的才学在科举考试中一举夺得探花之位,而后便一直在翰林院担任职务。 一般来讲,能在翰林院就职已然是极为不错的职位了。 哥哥与君泽辰的年龄近乎相仿,倘若想要做出显着的实绩,日后能够企及爹爹的高度,那必然还得依靠君泽辰的提携才行。 然而当下的形势,对于君泽辰而言,爹爹的官职已然足够高了。 若是此时再提拔哥哥,是否会对君泽辰平衡朝堂造成影响? 这也正是苏婧瑶一直以来都未曾在君泽辰面前提及哥哥的缘由。 君泽辰是皇帝,所想所虑自然比她要多得多,而她对于朝政并不算精通,也仅仅只能大概分析一些浅显的道理罢了。 若是贸然地在君泽辰面前提起哥哥,她怕自已说错了话而让君泽辰心生疑虑。 这样反而对哥哥,乃至整个苏家不利。 苏婧瑶思绪万千,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随后她脸上带着些许讨好的神色,眼眸亮晶晶地望着君泽辰。 “臣妾想要一只能活蹦乱跳的白色长毛兔。” 君泽辰听到先是一愣,随后脸上则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神情。 “瑶瑶,朕可是去狩猎,朕的猎物里可没有活蹦乱跳的。” “以前还在闺中的时候,哥哥第一次参加春猎就给臣妾带回了一只长毛兔,臣妾还养了它一年呢,陛下为何就不可以。” 苏婧瑶微微嘟起了嘴,脸上满是不满的神色。 君泽辰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春狩关的密林中兔子倒是不少,但是野兔通常都极为矫健,而且颜色大多偏灰色和褐色。 白色的兔子一般都是家养的,更别说是白色长毛兔了。 他在春狩关狩猎这么多年,还真没碰到过。 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记得她的哥哥苏靖轩正在翰林院任职。 他暗自思忖。 也不知苏靖轩的骑射技艺究竟如何,想来应该不算太好,要不然怎么就只给她带回了一只白色长毛兔。 等会儿召见一下苏靖轩,问问他这兔子到底是在春狩关寻到的,还是在回去的途中于市场上买的。 瑶瑶喜欢的东西并不多,他还是想尽可能地将她喜欢的东西都送到她的面前。 而且如今,她的脾气越来越大,要是不送,发起脾气来,他都有些承受不住。 “朕狩猎之时为瑶瑶多多留意,倘若真看到了这样的兔子,朕定会给瑶瑶带回来。”君泽辰和声说道。 苏婧瑶靠在他的身上,嘴角扬起一抹动人的笑容,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88章 见哥哥 待到抵达春狩关时,已经有提前安排的人早早地就比他们先一步来到春狩关,并且已经安好营扎好寨。 皇帝和宫妃们的行帐都搭建好,而其他人的行帐还在搭建中。 苏婧瑶等宫妃到达的时候,便直接进入了相对应的行帐。 行帐的位置都是和宫妃们的位份相关的,而苏婧瑶的行帐自然是距离君泽辰最近的那个。 经过长达两个时辰的马车颠簸,身体早已是乏累不堪。 苏婧瑶进入行帐之后,便让妙霞为她简单地洗漱了一番,随后就躺下身来休息了。 脸上略显疲惫之色,轻轻地合上双眼,很快进入了梦乡。 而君泽辰身为帝王,自然是不可能在此时休息的。 他的行帐,除了有一处是供他休息所用之外,还有一个规模颇大的行帐是专门用来召见大臣的。 君泽辰下了马车后就前往了大行帐,开始着手安排各种事宜。 时光悄然流逝,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夜幕已然低垂了下来。 君泽辰端坐在龙椅上,一只手轻轻揉着眉心,似乎有些疲惫。 随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福全,去将苏靖轩传来。” “是,陛下。”福全连忙应道,随后便快速退下前去传唤。 当苏靖轩进入行帐之时,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陛下为何会突然召见自已? 虽然妹妹如今已然贵为皇贵妃,但是苏靖轩并不希望妹妹与朝堂有过多的牵扯。 “微臣参见陛下。”苏靖轩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 “起来吧。”君泽辰微微抬手示意。 “朕今日召你过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不过朕听说皇贵妃还在闺中的时候,你作为哥哥曾送了不少东西给皇贵妃,而皇贵妃对那些东西都很是喜欢。” 君泽辰目光深邃地看着苏靖轩,他知道的礼物就有那一副和田玉围棋。 苏靖轩虽然心中有些迷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微臣以往每年在各个节日,还有皇贵妃的生辰,都会给皇贵妃准备礼物。” “朕听说你还送了一些宠物给皇贵妃,这几日朕在春狩关狩猎,也想着猎一只送给皇贵妃,不知爱卿对此有何意见?” 君泽辰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眼神却盯着苏靖轩。 “陛下不可,春狩关的动物都带着野性,皇贵妃喜欢温顺漂亮的,春狩关的这些猎物怕是不会让皇贵妃喜欢。” 苏靖轩皱起眉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君泽辰听到苏靖轩的回答后,心中猜想果然得到了落实。 苏靖轩不过是为了讨妹妹开心,所以才特意带了只温顺漂亮的兔子回去送给她罢了。 “朕听皇贵妃说你之前春猎的时候给皇贵妃带回了一只白色长毛兔?”君泽辰不紧不慢地再次问道。 苏靖轩听闻此言,心头猛地一惊,妹妹该不会是让陛下也送她一只白色长毛兔吧。 “陛下,皇贵妃在闺中的时候很少出门,她时常羡慕微臣能够外出骑马射箭,所以在春猎之时,微臣为了能让皇贵妃开心,这才在回去的时候买了只温顺漂亮的兔子特意送给皇贵妃。” 苏靖轩恭敬地回答,脸上的表情十分诚恳。 “罢了,眼看快要到晚膳时辰,皇贵妃此时应该也休息得差不多了,福全,你带着苏爱卿去皇贵妃的行帐,想必皇贵妃定是很想念苏爱卿。”君泽辰摆了摆手说道。 苏靖轩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妹妹了! “微臣多谢陛下。”苏靖轩连忙跪地谢恩。 君泽辰随后又缓缓说道:“不过爱卿也应该知道该和皇贵妃说些什么吧。”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深长。 “微臣明白。” 苏靖轩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的,这春狩关根本就没有白色长毛兔,他去见妹妹自然是要打消妹妹这个念头。 不是陛下猎不来,而是确实这里没有。 君泽辰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吧。” 瑶瑶喜欢的白色长毛兔春狩关没有,可皇宫的百兽园里什么没有,等回宫后让人给她送去一只就是了。 苏靖轩在福全的带领下,穿过守卫在宫妃行帐外的侍卫,抵达了皇贵妃的行帐。 此时的苏婧瑶已然醒来,并且已经梳妆完毕,正准备着等会儿便要去陪着君泽辰一同用晚膳。 妙云面带喜色,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声音中满是喜悦地说道:“主子,大少爷来了。” 苏婧瑶听闻之后,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 今日在马车上故意和君泽辰提及什么兔子的事情,她其实心里也不敢完全保证君泽辰一定会让哥哥来看她。 “快让哥哥进来。”苏婧瑶连忙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急切。 苏靖轩进来的时候,还是神色恭敬地行礼,毕竟如今妹妹可是皇贵妃,礼不可废。 他低着头,声音沉稳:“微臣参见皇贵妃,皇贵妃万安。” 苏婧瑶急忙上前,伸出双手扶起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哥哥,我们二人,无需如此多礼。” 苏靖轩起身之后,目光宠溺地看了一眼妹妹。 一年多未见,妹妹变得愈发漂亮了,少了往昔的青涩稚嫩,更多了几分妩媚动人。 也难怪陛下会如此喜欢,他的妹妹确实值得。 苏靖轩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对妹妹的疼爱和自豪。 “妹妹如今可是皇贵妃,该有的礼节绝对不能少。” 随后,他带着些许打趣的口吻又说道:“妹妹今日让陛下送你兔子,该不会是故意为之吧?” “哥哥还打趣我,我还不是为了见你。” “如今我身在后宫,也不知陛下对哥哥的态度,不清楚陛下对苏家的态度,也从来不曾直白地问过陛下这些。” “这次春猎哥哥也在,我也只能想办法让陛下主动安排,见一见哥哥了。” 苏靖轩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思索。 “妹妹不参与朝政是对的,陛下在朝堂上对苏家很好,后宫中又有妹妹,不少朝臣都跑来巴结爹呢。” “不过如今我们苏家势大,自然是不会在朝堂拉帮结派的,一些和爹关系好的大臣明面上都不太来往了。” “等妹妹成为皇后,苏家更是会独善其身,绝不会让陛下存有忌惮之心。”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随后又轻笑了一声,“陛下在朝政处理上可是铁血政策,爹都不能完全猜测出陛下的心思,我和爹的意思都是妹妹目前不要在陛 “如今陛下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对苏家很好了。” 苏靖轩脸上闪过一丝回忆,当初妹妹还没嫁入东宫时,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在朝堂上可是经常打压苏家。 只是这些他和爹都没告诉妹妹罢了。 虽然哥哥这般说,苏婧瑶的脸上还是带着丝忧虑。 “可是哥哥如今在翰林院都三年了,也不见陛下给你安排些实事,我有些担心。” 她对朝堂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并不清楚,朝臣之间的各种关系网也很模糊。 身处后宫,又不能在书信中和爹爹聊太多这些,所以她的消息确实比较闭塞。 “妹妹不必担心我。” 苏靖轩微笑着安慰,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 “在翰林院中我可以交到不少朋友,这可都是以后进入朝堂的人脉。” “再加上爹和妹妹,你哥哥我的前途绝对不会差的。” “只是陛下的心思我和爹也不好猜,陛下既然让我待在翰林院,我自然是要好好待着的。” 毕竟对于皇帝而言,臣子的才能也许是受皇帝重用的一个原因,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忠心,苏靖轩深知这一点,他自然会努力让陛下看到他的忠心。 苏婧瑶稍稍松了口气,她就怕君泽辰因为爹爹势大,再加上她在后宫地位过高,从而会打压哥哥。 毕竟皇帝都怕外戚干政。 第89章 全是装的 苏靖轩随后悠悠开始和苏婧瑶拉起了家常,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宠溺。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陛下的交代还是要说一下。 他带着一丝调侃打趣道:“妹妹,你在闺中的时候为难哥哥也就罢了,如今进了皇宫,陛下也真是格外宠爱你,” “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陛下竟然也都愿意纵着你。” 说着,他还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又带着些许笑意。 苏婧瑶带着丝疑惑,嗯? “我可是听爹说了,他之前下令四处寻找的蝴蝶鲤,如今就在你昭纯宫的池塘里。” “今日你想要兔子,陛下还专门召见我。” 平常他们这些臣子哪会看见陛下这个样子呀,每次被召见那可都是严肃着说政事。 “今日陛下既让我来看你,妹妹可别再耍小性子非得让陛下给你猎兔子了,我以前给你带回来那兔子,春狩关可是没有的。”苏靖轩带着几分笑意。 苏婧瑶听后撇了撇嘴。 封建皇权下的人真的对皇帝的包容度太高了,哦,不是包容度太高,而是简直将皇帝捧上了天。 仅仅是费了一点点心,就好似降下了多大的恩德一般。 “好啦,我知道了。”苏婧瑶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陛下送礼还没有哥哥送的让我欢心呢,每次喜欢的礼物都是我开口要的。” 苏婧瑶嘟着嘴,一脸不满说道,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嗔怪。 君泽辰喜欢她吗?肯定是喜欢的,他说她想要什么,他就给,苏婧瑶对此也是相信的。 但是她要的东西不过是君泽辰吩咐一两句的事,这能说明什么? 她又没要他的天下。 君泽辰的思维中就没有那种讨好女生的想法,还是比较直男,想到这里,苏婧瑶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行帐外的君泽辰原本正悠悠踱步而来,心里想着时间差不多了,过来陪她一起用膳。 哪曾想竟然恰好听到了从行帐内传出的她那句话。 他的身形猛地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一般。 所以他每次送到昭纯宫的那些礼物她都不喜欢? 她以前笑着说“谢谢陛下的心意”都是装出来的?! 想到此处,君泽辰的眸子一下变得暗沉,仿佛有一团阴云笼罩其上,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他越和这小女子相处,就越发觉得不太对劲。 以前的她善解人意,可现在动不动就耍起小性子来。 自从上次生辰时她亲口说过她不喜欢他送的那些没有心意的礼物之后。 他之后每次送礼可都是格外用心,不仅精心挑选,那些首饰和衣裙都是他亲自搭配好了送过去的。 那些珍稀的摆件也都是他觉得她可能会喜欢才给她送去昭纯宫。 每次送完礼,她都会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满是真挚,笑意盈盈地说喜欢他送的礼物。 结果呢,全是装的! 外面守着的妙云见主子和大少爷聊得差不多,原本想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才没阻止陛下前来。 可哪能想到主子最后竟然说了这样的话。 妙云悄悄打量了下陛下的脸色,阴沉的模样让她心中一紧。 算了算了,主子自求多福吧。 行帐中的苏靖轩看着时辰差不多后,便迈步走出了行帐,刚一出来,就一眼看见陛下笔挺地立在外面。 他顿时一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后连忙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君泽辰面色肃得犹如寒霜,根本没有理会他,直接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行帐内。 妙云赶紧给苏靖轩使了个眼色,苏靖轩心领神会,便离开了。 此时行帐内安安静静的,仅有苏婧瑶和君泽辰两人。 苏婧瑶一抬眼,就瞧见他面色冷漠得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 这是怎么了? 苏婧瑶走到君泽辰的面前,然后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腰。 娇声说道:“陛下怎么了,今日陛下让哥哥来看臣妾,臣妾真的很开心,谢谢陛下。” 君泽辰伸出手搂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将人往上提了一点,随后低下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意。 “朕让瑶瑶见家人,瑶瑶是真的开心还是假的开心,想必这次的礼瑶瑶是真开心,就是朕以往送的那些礼怕是假开心吧。” 苏婧瑶一听他这话,这才恍然,原来他脸色不好是因为听到了她的话。 “陛下送给臣妾的礼,臣妾每次收到都很开心,陛下不要多想。” 君泽辰一听,瞬间被她这话给气笑了。 他多想? 那刚刚他听到的又算什么呢? 苏婧瑶见他似乎更生气了,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想要逗逗他的念头,想要看看他现在对她的容忍度到底到了哪里。 随即,苏婧瑶故意装作什么都看不懂的样子,踮起脚尖,连续在他薄唇上亲了好多次。 嘴里还嗲嗲地说道:“陛下~你别生气嘛。” 君泽辰看着她这个样子,想要发作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发起。 她现在是知道只要她撒撒娇讨好他,他就不会生气吗? 所以就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在她下一次亲上来后,扣住她的腰,带着丝凶狠的吻了上去。 君泽辰吻得那般用力,仿佛要将心中的生气都发泄出来一般,一直吻到苏婧瑶都感觉有些痛了才堪堪停止。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神中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勾人的媚意。 “陛下还生气吗?”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些许娇嗔。 随后,苏婧瑶纤细的手指勾着他的腰带,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后退着。 君泽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动作,脚下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往前走。 苏婧瑶一直退到床边,顺势就坐了下来,然后仰头看着他,眼中带着丝丝难以言说的诱惑。 “陛下,此时良辰美景,陛下要一直不理臣妾吗?”她的声音仿佛带着钩子一般。 君泽辰伸出手抬起她精巧的下巴。 “瑶瑶就不打算给朕一个解释?” 苏婧瑶仰起头,嘴角含笑,眼眸中闪烁着光芒,“臣妾最喜欢陛下了。” 君泽辰听了先是一怔。 小骗子。 就知道说些甜言蜜语哄他。 君泽辰便低下头,狠狠地碾磨着她被他吻得更娇嫩的红唇,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将人猛地压到了床上。 她现在真是越来越有恃无恐了,不管他如何生气,她只要稍稍撒娇勾引,似乎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躲过去。 可偏偏他还就吃这一套! 大半个时辰过后,苏婧瑶慵懒地将腿从他的腰上缓缓放下来。 君泽辰咬着牙,他原本是想要冷她一下,然后直接离开的,看看她还敢不敢这般放肆。 可是君泽辰又细细想了想,若是真的就这么冷着她了,原本是他占理的事情都会变成不占理,到时候他还要反过来哄着她。 身心愉悦的苏婧瑶可不管他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不喜欢他送的礼,他就应该好好反思反思自已,想想她为什么不喜欢。 还在这里给她摆什么脸色。 苏婧瑶在身体逐渐平复之后,慢悠悠地坐起身来。 洁白如玉的双脚赤着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优美的身躯线条自然而然地展露无遗。 她款步走到一旁的衣架前,伸出手拿起衣裙披在自已身上,随后又松松垮垮地系了个腰带。 她又迈步走到行帐门口,对着外面轻声说道:“妙云,将膳食端上来。” 做完这一切,她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转身走到床边。 “陛下,臣妾饿了。” 君泽辰一直静静地看着她一系列动作,看着她最后若无其事的模样。 心中的那股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何处发泄出来。 君泽辰从床上下来,他身材高大挺拔,衣襟大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瑶瑶还真是越来越让朕惊喜,你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苏婧瑶仿佛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一般,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腰。 眼眸中满是无辜。 “臣妾在陛了些。” 君泽辰看着她这副模样,咬了咬后槽牙。 最好是这样。 脾气大点没关系,是他宠的那也无妨。 只是她骗人这点,他以后得好好甄别一番,总是口是心非。 他还真以为他后面送的那些礼,她是喜欢的! 结果却是在他面前装。 君泽辰伸手牵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起走到桌子旁,随后两人一起用膳。 而今晚君泽辰也是毫无悬念地直接休息在了她的行帐之中。 第90章 救谁? 第二日。 大清早,君泽辰便神色庄重地领着苏婧瑶前往祭祀的地方。 苏婧瑶端庄地跟在君泽辰身后,在朝臣后妃众多目光的注视下,和君泽辰一步一步稳稳地登上高高的祭坛。 这场祭祀冗长而繁琐,差不多持续了快一个时辰才终于宣告结束。 祭祀完毕后,君泽辰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带着一众精锐奔赴狩猎场去了。 苏婧瑶此时已经累得够呛,再加上她本来就不怎么擅长骑马,回到行帐后便躺了下来。 今日她可要好好地休息一番,她还挺期待林贵嫔今日的表演,不过她可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此刻苏婧瑶这边倒是岁月静好。 祭祀结束后,凌妃第一个快步凑了上去。 她脸上带着一抹期盼,“陛下,臣妾想要骑乌骓。” 乌骓是当初陛下还是太子娶了苏侧妃后,怕她不开心送给她的一匹黑色骏马。 君泽辰听到她提起乌骓,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只是淡淡地说道:“嗯,福全会一直在营内,有什么需要去问他。” 说完,君泽辰身手敏捷地翻身上了一匹漂亮且高大的骏马,随后一夹马腹,骏马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他如墨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飘扬,而在他身后还紧紧跟着上百名精锐将士,一时间马蹄声响,尘土漫天飞扬。 凌妃以及后面的林贵嫔、叶婕妤等一众妃嫔,都有些痴痴地望着这样的陛下,眼神中满是倾慕和神往。 若是能得到这样的男子的宠爱,那才真的叫不枉此生。 很快,陛下骑着骏马疾驰而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林贵嫔微微蹙着眉,神色复杂地看着凌妃。 乌骓难道是陛下曾经送给凌妃的? 若是如此,陛下对凌妃确实与众不同。 “凌妃娘娘,臣妾也想要去骑马呢,只是臣妾骑马可没有姐姐这般精通,不知可否和姐姐一起?” 林贵嫔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开口说道。 凌妃闻言,转过头来看着林贵嫔。 这个林贵嫔不禁让凌妃想起了刚入东宫时的皇贵妃,也是这般柔柔弱弱的样子,说话也是这般的轻声细语。 难怪在这些新人当中她最得陛下喜爱。 “林贵嫔想去便去,不用征得本宫的同意。”凌妃神色淡淡地说道。 之后福全将想要骑马的后妃都带去了东马场。 最开始,东马场聚集好几个妃嫔,然而一个时辰过后,后妃们便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马场。 凌妃好不容易才出了皇宫,此刻骑上马后便根本不想下来。 林贵嫔也一直骑着马在东马场里慢悠悠地晃荡着。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想起舅舅跟她说过,今日陛下带着精锐打猎后会到东马场来挑选明日打猎时要骑的马。 所以她才一直在这里耐心地候着。 凌妃已然在马场跑了好多圈,此刻也悠然自得地骑在马上,慢悠悠地来回晃荡着。 林贵嫔骑着马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凌妃的身边。 “娘娘骑马的技术可真是好,嫔妾就只会骑着马慢悠悠地走着。” 凌妃闻言,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一丝清冷。 “既然马术不好,林贵嫔为何还在马场待这么久?本宫看其他的妃子可都回去了。” “回了行帐也是百般无聊,嫔妾对骑马其实还挺喜欢的呢,不过娘娘您这匹马可真是威武霸气,嫔妾的这匹马着实是太过普通了。”林贵嫔面带微笑地说道。 凌妃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屑,她们的那些马又如何能与乌骓相提并论。 “本宫这匹马乃是陛下亲自所送,不仅品种极为稀有,更是一匹能够日行千里的良驹,自然和马场中那些普通的马大不相同。” 凌妃微微仰起头,神色中带着丝傲气。 林贵嫔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容,“是呀,陛下真是对娘娘宠爱有加呢。” 随后她又接着说道:“只是近两个月来陛下召幸嫔妾多次,也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嫔妾,嫔妾今日这身用蜀锦做成的骑装也是陛下刚刚才赐下的。” “娘娘,作为妃嫔,可不能总是只想着骑马射箭,陛下还是更喜欢娇柔的女子。” 林贵嫔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抹娇羞,可话语中却分明带着讽刺之意。 凌妃冷哼了一声。 “那本宫也告诉你,陛下最厌恶的就是心机深沉的女子。” 林贵嫔骑在马上,将马又往凌妃那边凑得更近了一些,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娘娘,那嫔妾会让您知道陛下是如何心疼心机深沉之女子的。” 凌妃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困惑,似乎完全没有领会林贵嫔话语中的深意。 “娘娘,您看您的宝马,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呢?” 林贵嫔的目光带着一抹深意,直直地看着凌妃,随后又压低声音继续轻声说道。 “嫔妾呀,在您的马中下了点药,等会儿这匹马就会发狂哦。” “到时候嫔妾会叫来侍卫救您,只是不知道被侍卫碰过的妃嫔,是否还能如往昔那般得到陛下的喜欢呢?” 凌妃听到这话,心瞬间就沉了下去,她急忙想要下马,然而此时马已经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开始疯狂跑起来。 她绝不能让林贵嫔叫来侍卫,谁知道这个侍卫会对她做出怎样的举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凌妃咬着牙,紧紧握住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朝着林贵嫔的马屁股挥去。 林贵嫔脸上的笑容此时变得更加得意了,她的眼角余光瞥向马场入口那个威严的男人。 林贵嫔的马因为突如其来的一鞭子,也开始疾驰起来。 她嘴上同时发出惊恐的高呼:“救命呀,娘娘,您为什么要害嫔妾,嫔妾不会骑马,救命!” 君泽辰刚刚踏入东马场,就目睹凌妃挥动着一鞭子狠狠地抽向了林贵嫔的马。 他的脑海中瞬间回想起当初她也是这般挥向瑶瑶的马。 凌悦的嫉妒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难道仅仅因为他宠爱林贵嫔,凌妃就将嫉恨又转嫁到了林贵嫔的身上? 怎么,凌妃是想看他要救谁吗? 林贵嫔是他的“宠妃”,倘若他去救凌妃,那这“宠妃”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林贵嫔本就是为瑶瑶树立起来的靶子,短时间内又怎么可能再树立另一个。 凌妃如今做事是真的越来越过分了,难不成她是要自已来当这个靶子吗? 君泽辰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在自已所骑的马屁股上,然后朝着林贵嫔疾驰而去。 林贵嫔一看到他的身影出现,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在一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流淌下来。 “陛下,这马跑得太快了,臣妾真的好害怕。” 林贵嫔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惊恐和无助。 她紧紧地攥住马绳,而君泽辰则迅速地将她从飞奔的马上一把抱到了身前,林贵嫔也顺势紧紧地抱住了陛下的腰。 她在他的怀中微微颤抖着,小声地啜泣着。 “陛下,臣妾真的好害怕。” 君泽辰的身子绷得紧紧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神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想要将人甩下去的冲动,但他却硬生生地忍住了。 与此同时,跟在君泽辰身边的侍卫长在同一时刻敏捷地出手拦下了疯狂的乌骓。 马场的人也极为迅速地给乌骓喂下了超强剂量的蒙汗药。 凌妃一阵后怕地从马上下来后,就眼睁睁地看到陛下骑着马,而前面坐着的正是林贵嫔。 两人朝着她这边缓缓过来。 君泽辰面色冰冷地看了一眼凌妃。 “林贵嫔受了惊吓,朕送她回行帐。” 凌妃怔怔地愣在原地,心中满是不解和委屈,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为什么陛下对她如此冷漠? 她呆呆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第91章 相安无事 坐在陛下前面的林贵嫔,刻意地以一种更为娇柔的姿态,缓缓地靠在了陛下宽阔的胸膛之上。 她的眼眸低垂着,睫毛微微颤动,眼神之中却悄然流露出一丝不屑。 不屑之色若有若无地在眼底闪烁,仿佛在向凌妃示威一般。 君泽辰骑马从凌妃身旁疾驰而去后,林贵嫔的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笑容,隐藏着得意。 凌妃静静地站在那儿,将林贵嫔的所有神色都尽收眼底,目光紧紧锁定林贵嫔。 此刻才明白,刚刚林贵嫔的所作所为完全是故意为之! 林贵嫔并非真的想要侍卫来毁她的清白,只是故意那般言说。 她相信了林贵嫔的说辞,为了防止凌贵嫔传来侍卫,辱她清白,才想着让林贵嫔的马也发疯。 可林贵嫔真正的目的却是让陛下亲眼目睹她故意加害于她。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凌妃收起脸上明显的愤恨和不甘,尽量让自已显得平静一些。 随后对着马场负责的太监语调沉稳说道:“去把兽医给本宫叫来。” 她的乌骓是被林贵嫔下了药,只要她能查出来,她一定要让林贵嫔受到应有的惩罚! 凌妃在马场中等待着兽医的到来,途中,她不许任何人触碰她的乌骓。 “微臣给娘娘请安。”兽医恭敬地行礼道。 “起来吧,过来看看本宫的乌骓为何突然发狂。”凌妃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兽医起身后,走到已经躺下的乌骓旁边,然后将手放到乌骓的颈部靠近心脏的位置,仔细地感受着动脉的搏动节奏和强弱。 可是…… 兽医不禁皱起了眉头,面露为难之色。 “娘娘,乌骓被喂下了大量的镇定药物,微臣实在无法判定乌骓是否是因为药物而发狂。” 凌妃的秀眉倏地蹙起,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 刚刚陛下身边的侍卫长直接用箭射伤了乌骓的腿,这才使得乌骓停了下来。 而随后马场的太监们便极为迅速地拿了大量的药物喂给了乌骓。 难道,难道是林贵嫔早早地就收买了马场的这些人? 想到此处,她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刚刚是谁喂乌骓镇定药物?” 凌妃面色紧绷,显得格外严肃,林贵嫔显然是早有准备,甚至清楚地知道陛下会在狩猎回来后来东马场。 马场管事的奴才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声音颤抖着说道:“娘娘,您的马匹突然发狂,奴才实在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但是为了防止您的乌骓继续暴动,造成更大的危险,奴才们都会给马灌下蒙汗药。” 凌妃瞬间涌起一丝慌张,这些奴才的做法并未有任何不妥,但是她肯定其中有林贵嫔的暗中操作。 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她有些手足无措,内心更是焦灼万分,陛下......还会相信她吗? 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小跑着来到了凌妃的面前。 “奴才参见娘娘,娘娘,奴才是福全公公派来的,陛下让您去林贵嫔的行帐,说有话要问您。” 凌妃听到这话,心中更是猛地一沉。 自已被林贵嫔陷害,陛下似乎也不相信她,她感觉自已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身上泛起阵阵冷意。 凌妃心神不宁地跟着太监一路来到了林贵嫔的行帐。 进入帐内,她有些机械地说道:“臣妾参见陛下。” “起来吧。” 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随后接着说道:“你们二人今日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神在凌妃和林贵嫔之间来回扫视,带着审视的意味。 还没等凌妃来得及张口回答,林贵嫔就已经泪眼婆娑地哭诉起来。 “凌妃娘娘,臣妾的马术本来就差劲得很,就算臣妾在说话间不小心冒犯了您,您也不该这样狠心让臣妾的马发狂呀。” “若不是陛下及时赶来,臣妾今日恐怕就真的要死在这马场了,呜呜……陛下。” 林贵嫔用手帕捂着脸,肩膀不停地抖动着,模样看起来委屈至极。 君泽辰坐在一旁,神色显得极为复杂,眼眸盯着凌妃。 他已经不知道自已究竟还该不该相信凌妃。 “凌妃,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君泽辰低沉地问道。 凌妃几乎是脱口而出就想要阐明是林贵嫔给她的马下了药,是林贵嫔要喊侍卫来毁掉她的清白。 然而,话到了嘴边,她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已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倘若就这样贸然说了出来,林贵嫔会不会反过来狠狠咬她一口? 凌妃皱着眉头,直视陛下冷漠的眼神时,她心里也明白了,陛下不相信她...... 凌妃的心中涌起一丝自嘲,如今又有谁会来帮她呢。 她缓缓跪了下去,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陛下,臣妾真的不知道为何臣妾的马会突然发狂,臣妾原本是想要抽打乌骓的马屁股的。” “可是乌骓突然发狂,臣妾根本就没有控制住,臣妾也不知为何林贵嫔突然离臣妾的马那么近,那鞭子抽歪了,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随后,凌妃转过头对着林贵嫔,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林贵嫔,本宫不是故意的,本宫也不明白为何乌骓会突然发狂,呜呜.....” 她的哭声中充满了无奈和委屈。 林贵嫔盯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凌妃,脸色微微僵住。 这个凌妃竟然完全将重点放在了乌骓发狂上,而对于抽打她的马一事仅仅说成了不是故意的。 好一招以退为进! 她原本还以为凌妃会向陛下哭诉冤屈,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看来这个凌妃也并非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不过,今日的试探也已经达到目的,陛下对东宫的发妻也不过如此这般冷漠。 相比之下,陛下对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至于皇贵妃…… 皇贵妃如今权势过大,还不是与她公然作对的时候。 况且皇贵妃以前也仅仅只是陛下的侧妃而已,想来陛下对她的优待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家世和皇子罢了。 只要她也能怀上皇嗣,顺利生下皇子,争取一下贵妃的位份,到时候再与皇贵妃一较高下也不迟。 林贵嫔的眼中快速地闪过一抹异样的色彩。 随后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说道:“陛下,是臣妾误会娘娘了,娘娘在情急之下伤了臣妾,想来也不是故意的。” “臣妾如今也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陛下就不要怪罪娘娘了吧。” 君泽辰的神色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两个女人的哭闹让他心中不禁涌起烦躁。 他的目光落在依旧跪在地上的凌妃身上,淡淡说道:“起来吧。” 随后,君泽辰站起身,对着林贵嫔道:“朕还有事,既然你们二人的误会已经解开,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君泽辰对于这个结果无疑是满意的,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他并不想追查,也不想弄明白。 因为这两个人他都不想罚。 林贵嫔是他立在后宫的靶子,是给母后、其他后妃以及朝臣们看的。 而至于凌妃,君泽辰只希望她能安安静静地待着,安分一些,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君泽辰走出去后,利落地翻身上马,骑着马快速地返回了东马场。 今日他之所以会来东马场,其实是为了给瑶瑶挑选明日要用的马。 毕竟瑶瑶不太擅长骑马,所以得给她挑选一匹既漂亮又温顺的马才行。 马场的太监一看到陛下又折返了回来,连忙一路小跑着过来行礼问安:“奴才参见陛下。” “起来吧,朕之前让人送了几匹白色的乌孙马过来,牵出来让朕看看。”君泽辰神色威严地吩咐道。 太监赶忙应了一声,随后急忙命令马场的人将那几匹乌孙马迅速地都牵了出来。 乌孙马毛发如雪一般洁白,柔顺且光亮,体型也是格外的健壮优美,整体给人一种飘逸却又富有力量的感觉。 它们的头部相对较为精致,眼睛更是明亮而有神。 君泽辰看着这几匹马,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微微地点了点头。 瑶瑶应该是会喜欢这样的马。 随后君泽辰伸出手,指着其中他觉得最好看的一匹乌孙马。 “给这只取名为雪凤,明日把它牵去送给皇贵妃。” 太监顺着陛下所指的方向看着那匹被叫做雪凤的乌孙马,连连点头应道:“是,陛下。” 陛下还真是宠爱皇贵妃。 选完马之后,君泽辰便转身离开。 明日参与春猎的官员和侍卫会分成好几批队伍,在春狩关茂密的丛林中进行狩猎,而最终所有猎物将会成为晚上篝火晚宴上的食物。 他正好可以带着瑶瑶去另外一个地方进行狩猎,想到这里,君泽辰的嘴角都不由得微微上扬。 而这边林贵嫔的行帐中,凌妃站起身,面色如寒霜一般冰冷。 “林贵嫔,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凌妃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丝丝寒气。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装下去,不过你再怎么装,也比不过皇贵妃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凌妃眼神冰冷地直视着林贵嫔,话语中充满了嘲讽。 林贵嫔愣了一瞬,随后微微挑眉,凌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说皇贵妃是陛下心中的人? 陛下那般冷漠的人真的会有真心喜爱的女子吗? 皇贵妃确实美貌动人,陛下喜欢她也实属正常。 可那又如何,陛下喜爱皇贵妃,不也还是宠幸了她吗? 娘亲说过,男子的心总是要靠女人去争去抢的。 凌妃今日这般说,恐怕只是为了让她去对付皇贵妃吧? 真以为她会像她这般愚蠢? “凌妃娘娘,您可是陛下的发妻,在陛下心中,您连臣妾都比不过,又何必去攀扯皇贵妃呢?” 林贵嫔勾起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皇贵妃有大皇子,陛下在乎皇贵妃不是人之常情?” 林贵嫔眼中却闪过一抹精明,她又不是不能生育,而且不管凌妃说的对不对,她现在哪里有势力和皇贵妃直接对着干。 更何况,来日方长,只要日后陛下对她的宠爱逐渐加深,她能够在后宫真正站稳脚跟,到时候再去对付也不迟。 凌妃被林贵嫔这么一噎,顿时有些语塞,却又无法反驳。 是啊,她可真是差劲,以前比不过皇贵妃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陛下的新宠也比不过。 凌妃的心中瞬间涌起一片荒凉,还有对自已深深的嘲讽,眼神也变得黯淡了下来。 第92章 各怀心思 今日祭祀结束后,苏婧瑶便悠悠地回到了自已的行帐中,慵懒地斜靠在榻上休息。 整个下午她也没有去和那些妃嫔凑热闹,去马场骑马。 她对自已半吊子的马术有着十分清晰的认知,可不想在骑着骑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某个妃嫔,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刚刚她又听完了妙云绘声绘色、极其生动地讲解关于凌妃和林贵嫔在马场发生的纠纷。 真是有趣。 “主子,也不知道林贵嫔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凌妃气到将鞭子直接甩到了林贵嫔的马上,而且还正巧让陛下给看见了。” 妙云一边说着,一边笑着。 “嗯,就让她们斗去吧,凌妃可玩不过林贵嫔和叶婕妤,真希望她们多来上这么几次。” 苏婧瑶的脸上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 君泽辰本就对后宫女子的这些算计厌烦至极,而她会让君泽辰在她这里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温馨的港湾。 这可是攻心的倒数第二个步骤。 至于凌妃和林贵嫔,苏婧瑶倒没有什么太多的心思去关注了,听一听用来打发时间倒是还不错。 随后,她又随口问道:“今日陛下召幸谁了?” 苏婧瑶作为皇贵妃,君泽辰第一日歇在她的行帐中无可厚非。 可是春猎这几日如果都歇在她这里,朝臣们难免会有些意见,苏婧瑶也不会让君泽辰每日来她的行帐。 “陛下用完晚膳后去了叶婕妤那儿。”妙云撇撇嘴,有些不太乐意地说道。 苏婧瑶微微点了点头。 君泽辰知道自已去找别的女人那是最好不过,她可不想去劝他雨露均沾,劝完了他还得生气。 不过今日林贵嫔这一番举动,虽然打压了凌妃,但是也便宜了叶婕妤。 毕竟她今日若是没有骑马受惊的话,按照君泽辰对她的“宠爱”程度,她应该是今日侍寝的那个人。 不过也说不定,叶婕妤家族中这次春猎来了不少人,明日后日的比赛多半会是叶家人出头亮眼。 君泽辰为了给叶家面子,先宠幸叶婕妤也不是没有可能。 夜晚如浓墨一般愈发深沉,很快就到了戌时末。 苏婧瑶刚刚准备放下手中的书,打算休息睡觉了。 毕竟明日还要骑马,可是很累人的,今日必须得好好养精蓄锐一番才行。 突然,妙云神色带着些许异常的走了进来,一路径直走到了床边。 苏婧瑶疑惑地看着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主子,福全公公在行帐外等着呢,说是陛下邀您去后山的温泉共浴。”妙云低着头小心地说道。 妙云也很是疑惑,陛下不是去了叶婕妤的行帐吗,怎么又突然去后山泡温泉了? 苏婧瑶一听,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有病? 召幸了叶婕妤大晚上的去泡温泉也就罢了,叫她去干嘛? 难不成是准备一晚侍二女? 想着想着,苏婧瑶面色有些不悦,语气淡淡地说道:“告诉福全,本宫已经睡下了。” 她才不会去。 “是,主子。”妙云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出去后,妙云一脸为难地看着福全,略带焦急说道:“福全公公,原本奴婢以为主子还在看书呢,可是刚刚进去一看,主子已经睡下了。” “您也知道,平常陛下上早朝时都不敢吵醒主子,奴婢哪里敢去打扰睡梦中的主子呀。” 福全听后,皱着眉头,一脸的纠结,这…… 皇贵妃睡下了,确实不好打扰,要是因为这事儿惹得皇贵妃生气了,那最后遭殃的还是他自已。 随后福全也只能苦着脸回去找陛下,准备一五一十地如实回禀。 后山温泉。 君泽辰面色冷漠,他的手臂缓缓展开,慵懒地搭在温泉壁边。 双眸深邃而幽冷,思绪翻涌,正沉浸在对如今朝堂局势的思考中。 太子时期,为了能让自已的地位坚如磐石,他原本是想要将苏尚书令那只老奸巨猾的狐狸给拉下来。 好让自已的人取而代之,顺利上位。 可谁曾想,之后母后请旨册封瑶瑶为他的太子侧妃。 起初,他根本没想过一个侧妃会对自已在朝堂上的决策产生什么影响。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心却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地向着瑶瑶偏移。 苏老狐狸在那之后也开始向他示好,再加上君泽辰想着瑶瑶有强大的家世背景,在后宫之中也会更有底气,更何况还有大皇子的存在。 所以,君泽辰如今已然完全打消了动苏家的念头。 而叶家眼见着苏家女儿在后宫这般得宠,自然在今年的选秀时也将叶家女儿送了进来。 君泽辰在太子时期出征时就已经暗中培植起了属于自已的军队,再加上先帝去世后交给他的那部分军队。 如今的他也算是牢牢掌握了君国三分之一的军队控制权。 还有三分之一的军队常年驻守在边境,毕竟君国的疆域辽阔,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面临着外敌的威胁。 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由中央的十二卫军事机构来统领。 理论上来说,皇帝拥有着十二卫的最高军事控制权。 不过,君国实行的是府兵制,府兵平时务农,农闲训练,战时出征,府兵的指挥权在一定程度上分散,地方的折冲府有着一定的自主权。 因此,叶家大都督在地方军事上拥有较大的权力,叶家家族更是广泛分布在君国的各个城池。 若不是君泽辰足够强势,对地方军事把控极为严格,叶家恐怕会轻而易举地掌握大量的军队和地方的军政大权。 但,虽然君泽辰对自已很自信,但是他也无法完全肯定叶家就没有在暗中秘密训练军队。 君泽辰登基后就一直渴望完全收拢皇权,实现皇权的高度集中。 如今的君国已然是十分富饶,百姓们也都安居乐业,但他绝不是一个安于守成的皇帝。 皇权集中后,他要大力发展军事,训练出更加强大的军队。 君国的铁骑要入侵每一个他能看到的其他国土,要将所有的土地统统纳入君国的皇土之下。 尚书令总领六部尚书,对君国的行政事务有着极大的统筹和管理权力,包括官员的任用、考核,各项政务的决策与推行等等。 各个城池的官员几乎都是由尚书令来调配,就算是叶家也绝不会轻易和苏家撕破脸。 所以,他要想实现皇权集中,苏家和叶家至少要收回一个,要么拿苏家开刀,要么拿叶家开刀。 但从私心上来,开刀的对象只能是叶家了。 君泽辰的眼眸中倏地闪过一丝如寒芒般的狠厉,决然之色在眼底迅速蔓延。 若是叶家听话一些,他也不必赶尽杀绝,但若叶家的欲望过大...... 福全来到后山温泉,见陛下静静地靠在温泉壁上,一直在闭目养神。 他小心走到陛下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陛下,皇贵妃已经睡下了。”福全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君泽辰的神色依旧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然而心中却透出一丝无奈。 小骗子。 已经泡了快半个时辰,君泽辰从温泉中站起身来,水珠顺着他矫健的身躯滑落。 福全赶忙拿了衣袍过来,恭敬地为陛下披上,随后又跪在君泽辰脚下,为他穿上龙靴。 君泽辰回到自已的行帐后,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 那个小骗子倒是睡得格外香甜。 君泽辰突然猛地翻身下床,一旁伺候的福全被陛下突如其来的举动惊醒,“陛下?” 君泽辰没说话,只是面色冷峻。 幸好瑶瑶的行帐就在旁边,君泽辰身形如鬼魅般快速移动,犹如一道残影,眨眼间就直接进了苏婧瑶的行帐。 此时的苏婧瑶已经完全沉浸在梦乡之中,毫无知觉。 君泽辰的动作格外轻柔,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然后将人缓缓抱在了怀中,苏婧瑶依旧睡得沉沉的,并未被吵醒。 而出来为主子打水的襄绫,提着水桶小心行走在黑夜中。 忽然,她的目光捕捉到一抹男人的身影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并且迅速进入了皇贵妃的行帐。 襄绫不禁瞪大了眼睛,那是陛下? 可是今晚陛下不是召幸了主子吗? 为何又去了皇贵妃的行帐? 襄绫满心疑惑,脚步匆匆地回到行帐中。 “主子,奴婢刚刚好像见着陛下去了皇贵妃的行帐。”襄绫的声音带着些许紧张和惊讶。 叶婕妤原本正开心着,毕竟陛下今日召幸的是她,而不是林贵嫔。 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柔和笑容,听到襄绫的话,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继而绷住了脸。 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嫉妒。 自她进宫之后,陛下就不曾在任何新人妃嫔宫中留宿过,也不曾让任何妃嫔留宿乾清宫。 可为何偏偏,皇贵妃这般与众不同?! 也正是因为陛下对皇贵妃的这种不同,让叶婕妤完全不敢随意下手。 如今林贵嫔又得宠,还压在她的头上,这让叶婕妤心中愈发急切,她只能期盼着早日怀上皇嗣。 叶婕妤的手缓缓地摸上自已的肚子,希望这个孩子能早日到来。 随即,她的眼中倏地闪过一丝狠色,林贵嫔再得宠也无妨,一个锦城贵女罢了,哪有她在后宫的人手多。 毕竟叶家可是在君国出了不少高位妃子的,后宫的一些人手她进宫后就已经有了。 林贵嫔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她下了避孕药物。 今日她也听说了凌妃和林贵嫔的纠纷,更是没想到陛下对林贵嫔的宠爱竟然超过了凌妃。 之前未进宫时,叶家早就打听过,陛下在太子时期可是为凌妃守身如玉了两年。 既然陛下能喜欢上林贵嫔,那对皇贵妃应该也不会再如以前对待凌妃那般,独宠一人。 陛下对皇贵妃的不同,正好可以利用利用...... 叶婕妤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林贵嫔正沉迷在陛下的宠爱中,若是让林贵嫔亲眼看到陛下对皇贵妃的格外不同的宠爱,恐怕不用她做什么,林贵嫔自已就会和皇贵妃对上了。 到时候她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 第93章 凌妃相救 第二日。 苏婧瑶悠悠转醒,眼眸中还带着些许惺忪,揉了揉眼睛,并未察觉有任何异样之处,丝毫不知昨晚君泽辰竟来过她的行帐。 妙霞走进来,开始为她更衣梳妆。 因着今日苏婧瑶要去骑马,故而换上了一套精致的骑装。 骑装以湖蓝色打底,上面用银丝绣着精致的花纹,束腰紧紧地系着,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肢。 头发高高束起,用一根镶嵌着蓝宝石的发簪固定,英姿飒爽中又带着几分柔美。 “主子,您穿着这骑装看着格外不同,浑身透着几分飒爽的姿态,陛下见到您,肯定移不开眼睛呢。” 妙霞一边笑着说着,一边为苏婧瑶整理着衣衫。 苏婧瑶对着全身琉璃镜缓缓转了一圈,镜中的女子身姿绰约,英气勃发。 此时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嗯,不错。” 这琉璃镜是之前君泽辰在她生辰送来的,她用习惯了,所以此次春猎便也带了过来。 “主子,昨晚陛下邀您去温泉,您没去,后来半夜的时候陛下还是来了您的行帐。”妙霞说着,捂嘴轻笑了一下。 苏婧瑶一听,眉头倏地皱起,心里又有些疑惑,她昨晚睡得那般死吗? 不过这狗男人,又宠幸了别的女人之后跑来她这里。 要是知道他过来了,她一定毫不留情地把他踢下床。 君泽辰可真是将身心分离做到了极致啊。 她倒不是觉得君泽辰做错了什么,若是后宫其他女子受到君泽辰这样的待遇,恐怕要开心死了,可惜啊,她是个现代人,只觉得恶心...... d。 就这么一早上,心情全被君泽辰给破坏了,苏婧瑶面色不悦地走出行帐。 这时,一个小太监牵着一匹马快步走了过来。 “奴才参见皇贵妃娘娘。”小太监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躬身行礼道。 “起来吧。”苏婧瑶语气淡淡地说道。 “谢娘娘。” 小太监起身之后,忙不迭地说道:“娘娘,这匹马是陛下昨日亲自为您挑选的良驹,还赐名了雪凤。”小太监笑着介绍着这匹马。 苏婧瑶目光看向这匹马,通体雪白,毛发柔顺发亮。 确实不错,君泽辰现在也算是多少了解些她的审美了,颜色十分漂亮。 苏婧瑶往行帐外走去,步伐不紧不慢。 君泽辰应该比妃嫔们都要早到,毕竟此次狩猎的队伍理应已经开始进入密林去狩猎了,君泽辰身为皇帝,总归是要去鼓舞一下士气的。 果不其然,当苏婧瑶到达的时候,君泽辰正骑在一匹高大威猛的马上,他身姿挺拔,器宇轩昂,浑身散发着帝王的威严。 众妃子们则比苏婧瑶先一步过来,全都整齐地站着,身旁是马场为她们准备的马。 苏婧瑶走过来的时候,她们纷纷恭敬地请安,“嫔妾 臣妾给皇贵妃请安。” 站在最前面的是凌妃、林贵嫔、白贵嫔和叶婕妤。 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看似温和的笑容,但笑容背后却都各怀鬼胎。 尤其是凌妃,眼中带着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似乎有嫉妒,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怨恨。 “起来吧。”苏婧瑶淡淡说道。 君泽辰一见到苏婧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亮色,今日的她倒是不同。 随后便迅速从马上翻身而下,动作干净利落。 苏婧瑶微微屈膝,向君泽辰请安,“臣妾给陛下请安。” 君泽辰伸出手,将她扶起来。 接着,他对着众妃子说道:“皇贵妃不擅骑马,朕今日带着皇贵妃狩猎,你们若是对狩猎感兴趣的,福全会给你们每人安排五名侍卫,跟你们一同进入密林狩猎。” “是,陛下。”众妃嫔有些不甘地回应道,不擅长骑马的又不止皇贵妃一人。 林贵嫔的目光盯着陛下和皇贵妃,看着她们二人伉俪情深的模样,她贝齿轻咬着下唇,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甘和嫉妒。 陛下对皇贵妃似乎真的格外不同。 林贵嫔缓缓地走上前去,脸上带着娇柔无比的神色,用轻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声音说道。 “陛下,臣妾也不擅长骑马,不知可否和皇贵妃作伴?” 君泽辰英挺的眉头倏地皱起,像是被人触碰了逆鳞一般,脸上立刻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说话的语气毫不留情。 “皇贵妃与朕为夫妻,你跟着是要给皇贵妃做侍吗?” 在君泽辰的心里,瑶瑶如今是他的爱妻,而林贵嫔最多也只是个需要被他偶尔宠爱的“宠妾”罢了,她怎么敢有这般大胆、僭越的想法。 林贵嫔怎么也没想到陛下会说出如此绝情又伤人的话,尤其是如今皇贵妃还尚未成为皇后,陛下就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承认皇贵妃是他的妻子。 明晃晃的意思就是在毫不留情地让她认清自已的身份,皇贵妃是妻,而她只是妾,她不配与他们同行。 林贵嫔的眼眸中迅速泛起一抹委屈的波光,有些委屈地说道:“陛下,是臣妾逾矩了。” 此时,凌妃的目光冷冷地看了一眼林贵嫔,心中冷哼。 是昨日陛下对林贵嫔的偏宠让她心比天高了吗? 自已早就提醒过她,在陛下心中谁也比不上皇贵妃。 不过凌妃心中也隐隐有着一丝期待,当初皇贵妃不也是一步步地将陛下的心夺走的吗? 这个林贵嫔有着勃勃的野心,又很会伪装,当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时间久了,谁知道陛下的心是否不会再次改变呢? 苏婧瑶仿若未闻周遭一切嘈杂,面色平静如水。 若是林贵嫔真的跟去,她定会毫不犹豫地立马转身返回行帐。 随后,众妃嫔们开始纷纷行礼告退。 福全则将陛下的弓箭呈上来,放到了陛下雄健的战马上,君泽辰走到马旁,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等会儿可是要用这弓箭带着瑶瑶狩猎,自然不能出任何差错。 苏婧瑶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凌妃,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她怎么还迟迟不走? 正在她疑惑之际,林贵嫔的贴身宫女牵着林贵嫔的马从苏婧瑶身旁走过。 突然,那匹马像是发了狂一般,扬起马蹄,马蹄竟然直直地就要往苏婧瑶的身上踢去。 妙云本就会些拳脚功夫,此刻心中也是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挡在主子的面前,然而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苏婧瑶已经背过身,可身上迟迟没有痛感,转头定睛看了一眼。 竟然是凌妃! 凌妃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她,而那马蹄已然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背上。 她的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吃痛的惊呼,“啊!” 君泽辰听到惊呼,迅速转头看过来,眼神瞬间暗沉下来,面色也变得冷凝如冰。 他反应极为迅速,眼疾手快地从一旁的战马挂着的箭篓中抽出一支箭矢,随后猛地一箭射出去,箭矢精准地穿过马的喉咙,马瞬间倒地死亡。 凌妃也因此并未受到太重的伤。 君泽辰急忙大步走到苏婧瑶面前,眼神中满是担忧地看着她,“有受伤吗?” 苏婧瑶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惶未退,她有些后怕地摇了摇头,随后又赶忙转头担忧地看着凌妃。 “凌妃如何,妙云,快传太医。” 刚刚君泽辰被马突然袭击苏婧瑶的这一幕给吓到了,此时才反应过来是凌妃救了她,心中顿时生出一种略带复杂的情绪。 “福全,派人安排轿辇,送凌妃回行帐就医。” 林贵嫔看着死在自已面前的马,脖颈处还一直汩汩地流着鲜血,脸上布满了害怕的神情。 她颤抖着跪在地上,声音都有些发颤,“陛下恕罪,皇贵妃恕罪,凌妃恕罪,臣妾不知为何这马失控。” 君泽辰带着一丝冷漠的神情看着林贵嫔,昨日才闹了这么一出,今日又来了。 他冷冷说道:“福全,将马场的所有奴才押下去审问,林贵嫔回行帐去,朕查清楚前,不许出行帐一步。” 林贵嫔的眼中迅速泛起泪珠,无比委屈地看着陛下,哽咽着说道:“是,陛下。” 第94章 密林独处 等所有人妃嫔都退下后,苏婧瑶静静地站着,始终未曾开口说一句话。 君泽辰将人搂进怀里,声音轻柔,“瑶瑶吓到了?” 苏婧瑶轻轻地摇了摇头,“臣妾只是心中不知该作何感受,也惊讶凌妃竟然会不顾自身安危舍身救臣妾。” 她有些无措的目光看着君泽辰,仿佛在寻求着某种答案。 君泽辰的心涌起一抹心疼,他知道她心中的纠结和挣扎,毕竟她之前曾因为凌妃而失去了孩子,可今日凌妃却又救了她,如此矛盾的情况确实让人难以释怀。 “瑶瑶别多想,今日之事,朕一定会彻查清楚,倘若凌妃没有从中作梗,而是真心实意救了瑶瑶,朕定会给她应有的赏赐,瑶瑶不必纠结于此。” 苏婧瑶轻轻地点了点头,微微垂首。 然而,低垂的眼眸中却悄然地闪过一丝狠色。 凌妃倒是变聪明了,和林贵嫔打擂台竟然还知道将她牵扯进来,呵,真是可笑。 君泽辰察觉到她似乎还是有些不开心,于是宠溺地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 “好了,朕带你去狩猎。” 说罢,君泽辰牵着她的手,一同来到神骏的雪凤面前,他扶着她,让她稳稳地骑了上去。 随后,两人骑着马晃晃悠悠地朝着密林的另一个方向行进,这边不会有参赛的队伍经过。 而君泽辰的侍卫则始终如影随形地跟在他们身后,时刻守护着他们的安全。 来到春狩关的第三天,是苏婧瑶首次踏入这片密林之中,脸上满是新奇之色,眼眸中也闪烁着兴奋的光。 在现代,生活在城市中,从来没见到过这般原始的丛林,树木高大又挺拔。 甚至进入到里面的时候,总感觉周围隐隐地泛着一丝阴森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有大型猛兽猛然蹿出。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着,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君泽辰见她已经恢复正常的神情,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今日和她一同出来,却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影响了难得的好心情。 “陛下,这丛林中若是突然有野兽冒出来攻击我们,岂不是会非常危险?臣妾心里有些害怕。” 苏婧瑶微微蹙着眉头,脸上流露出些许怯意,一双玉手紧紧抓着缰绳。 君泽辰温柔地拉过她的手,轻轻一扯缰绳,让两匹马靠得更近了一些。 “若是真有野兽出来,朕定会将它们一一射杀,瑶瑶不相信朕?”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苏婧瑶就看见前方忽地窜出了一只鹿,眼睛瞬间猛地亮了起来。 转头看向君泽辰,满脸惊喜,“陛下,鹿!” 君泽辰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迅速地拿出箭矢,张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疾射而出,猎物瞬间便颓然倒下。 苏婧瑶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古人狩猎,心中只觉得格外新奇。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也只是见过竞技场上的运动员射击活动的靶子罢了。 “好厉害呀。”她不禁发出一声赞叹。 “瑶瑶想试试吗?”君泽辰笑着看向她。 苏婧瑶用力地点了点头,身后的侍卫赶忙拿着君泽辰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弓箭上前来。 这套弓箭在重量上明显轻了不少,她能够轻松地拿得动。 苏婧瑶伸手接过弓箭,随后君泽辰便带着她继续往密林深处走去。 忽然,瞧见一只野兔正静静地蹲在前方觅食,她们距离那只野兔还有着一段距离,那野兔还没有察觉到她们的靠近。 苏婧瑶轻吸一口气,屏息凝神,灵动的大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君泽辰,还俏皮地眨了眨,随后两条弯弯的眉毛灵活地向君泽辰示意。 她要射那只兔子! 君泽辰看着她灵动无比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怎么这么可爱。 苏婧瑶将箭矢放置好,随后微微眯起了一只眼睛,一只手紧紧拉住弓弦,另一只手稳稳地握住弓身,就算不会但是姿势得帅气。 她使足了力气将弓拉满,然后松手,箭矢便激射而出,眼睛里满是期待地盯着前方。 一旁的君泽辰看到她射箭的方向和力度,心里就已经清楚她肯定射不中。 于是也按照她的节奏迅速地射出了一箭。 他这一箭竟然带着苏婧瑶的箭矢一同射中了野兔的腿! 苏婧瑶先是看了看那只受伤的兔子,然后又转过头来望着君泽辰,小嘴微微嘟起,带着些许嗔怪。 “陛下这样,显得臣妾好没用。” 君泽辰忍不住轻笑一声,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哪有,这只野兔是瑶瑶射中的,瑶瑶很厉害。” 之后,君泽辰带着苏婧瑶在密林里逛了将近半个时辰,也射了不少小动物。 君泽辰倒还不觉得累,但是苏婧瑶却已经累得不行了。 她微微蹙着眉头,一脸娇憨地向君泽辰撒娇道:“陛下,臣妾累了,我们回行帐去吧。” 说着,她还费力地举了举手中的弓箭,似乎在表明她真的快拿不动这弓箭了。 君泽辰看着她有些疲惫的模样,眼神忽地一暗,今日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让她现在就回去。 “等一会儿再回去,朕带着你去跑马如何?” “臣妾没力气了。”苏婧瑶可怜兮兮地说道。 “瑶瑶不用出力。” 说罢,他就伸出手臂搂住了苏婧瑶的腰,一个用力,轻而易举地就将人抱到了自已的身前。 苏婧瑶有那么一瞬间的害怕,自已有这么轻吗?竟然就这么直接被提起来了。 君泽辰将她放置到自已身前之后,一只手紧紧地牵着缰绳,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搂着她的腰,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瑶瑶准备好了吗?” 苏婧瑶原本有些疲惫的心情此刻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兴奋,她的马术并不好,自然从来都没有纵马疾驰过。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君泽辰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刚刚还温顺无比的战马瞬间就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奔起来,而跟在君泽辰身后的侍卫们也在一瞬间疾驰起来。 苏婧瑶感受着马背上剧烈的颠簸,以及那呼啸而来的狂风,只觉得无比刺激,忍不住大声喊道,“好快呀!” 直到君泽辰骑着马到一处溪流旁边,两人才缓缓地停了下来。 君泽辰利落地从马上翻身而下,然后伸出双臂,抱着苏婧瑶也下了马。 苏婧瑶双脚落地的那一刹那,她的腿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发软,差点站立不稳,幸好君泽辰一直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一刻也不曾放开。 君泽辰转过头去,看着身后的侍卫,沉声说道,“全部退后百米。” “是,陛下。”侍卫们齐声应道。 苏婧瑶在感觉自已的身子舒服了不少之后,推开了君泽辰,开始尽情感受自然风光。 这里溪水潺潺流动,发出悦耳的声响,清澈见底,可以清晰地看到水底的沙石和游动的小鱼。 旁边是高大而又繁茂的树木,郁郁葱葱,脚下踩着的草地松软无比,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 因为临近水源,这里处处都透露着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息,不少草丛中还生长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花朵,将这片地方装点得如诗如画。 真的是非常漂亮。 苏婧瑶的眉眼间都带上了愉悦的笑意。 第95章 凌妃坦白 “陛下是一早就知道这里吗?”苏婧瑶歪着头问道。 “嗯,这个方向一般不会有大型的野兽出没,参赛的队伍都不会往这边过来,朕也是以前无意中发现这个地方的,今日就想着带瑶瑶过来看看。”君泽辰耐心地解释道。 苏婧瑶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然后一步步往后退,一直到后背靠在一棵大树上,她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陛下,这景色臣妾也看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苏婧瑶心里很清楚这个狗男人在想什么,故意这般问道。 君泽辰则是朝着她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带着一丝隐隐的压迫感。 走到她面前时,他凑到她耳边,“好,等会儿就回去,朕让瑶瑶更累些,这样回去便可以好好休息了。” 苏婧瑶美眸狠狠地瞪了他一下,这家伙荤话真是越说越顺口了。 君泽辰也从来没想过自已会这么迷恋一个女人,对,就是迷恋,他对她简直是上瘾了一般。 君泽辰在她颈部的位置深深地吸了口气,甜美的味道让他沉醉。 随后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身上,可仅仅是亲吻根本无法解渴,他猛地将她一把抱起,苏婧瑶也顺势环住了他的腰。 两人第一次在这样光天化日的场景下疯狂缠绵,他们都比往常更加地躁动,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已的身体一般。 半个时辰后,苏婧瑶只觉浑身难受得紧,尽管为了避免自已的背被树硌到,她和君泽辰两人调换了位置。 然而时间一长,还是让她感到极为不适。 “陛下,臣妾真的是累极了。”苏婧瑶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和无奈。 在这方面,苏婧瑶不得不承认,她从未在君泽辰面前占过上风。 她将头轻轻地搁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绵软无力又酸软不堪。 君泽辰轻柔地抱着她缓缓躺到草地上,苏婧瑶却不太愿意直接躺在地上,于是便趴在了他的身上。 君泽辰面带微笑,轻声问道:“这样有没有舒服一些?” 苏婧瑶束起的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在刚刚被君泽辰一把散开,现在如墨般的发丝肆意地铺散在她的背上和君泽辰的胸膛上。 绝美的脸与他近在咫尺,娇媚的模样如同一个魅惑人心的妖精。 君泽辰将她的头发别到她的耳后,目光中透着无尽深邃,“瑶瑶怎么这般美。” 让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今日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又过了半个时辰,苏婧瑶惑人的呻吟声才渐渐地停止,只剩下了急促的喘息。 她此刻真的是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君泽辰细心地帮她整理好衣物后,抱着她重新跨上了马背,然后一同回到了行帐之中。 苏婧瑶被他放到床上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妙霞帮着她更换衣物时,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看来真的是累到了极致。 君泽辰从她的行帐迈步而出,原本温柔的面庞在踏出的一瞬间,犹如被切换了一般,瞬间变得无比威严,仿佛戴上了一张冷酷的面具。 他径直走向他处理事务的行帐,福全亦步亦趋地跟着走了进去。 进入行帐后,君泽辰端坐在椅子上,浑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说吧,今日那马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奴才审问了所有马场的下人……总而言之,昨日凌妃的乌骓是林贵嫔派人下了药,而今日林贵嫔的马是凌妃下的药。” 福全将林贵嫔和凌妃分别是如何瞒着马场的人,又是如何将药下到马食中的一一道来,说罢,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陛下,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 昨日林贵嫔的事情都已然过去了,凌妃到底又是在弄什么幺蛾子呢?竟然还牵扯到了皇贵妃。 君泽辰的面色阴沉冷凝,他着实也不明白,凌妃今日的这一出到底是意欲何为! 沉思片刻后,他霍然起身,抬腿迈步就朝着凌妃的行帐大步而去。 凌妃瞧见君泽辰进来,面色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早就料到一般。 她不慌不忙起身,然后盈盈下拜,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声音平稳。 “臣妾参见陛下。” 君泽辰丝毫没有要与她周旋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声音冷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 “今日林贵嫔的马是你下的药?” 凌妃心中清楚,他这是来兴师问罪的,于是便顺从地跪了下去。 眼中噙着泪,微微仰起头,望向高高在上的男人,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又带着一丝决绝:“是。” “臣妾给林贵嫔的马下药,又一直跟在皇贵妃的身边,臣妾的身上有刺激马发狂的药,所以当林贵嫔的马从皇贵妃身边路过时,那马闻道味道便会攻击皇贵妃。” 凌妃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抹决然之色,将自已所有谋算都说了出来。 君泽辰皱起了眉头,低沉问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若是她想伤害瑶瑶,又何必去救瑶瑶? 若是她想要陷害林贵嫔,可她这些拙劣的手段,君泽辰只需稍作调查便能知晓。 “为什么?”凌妃的脸上瞬间带上了绝望的神情,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昨日臣妾的马被林贵嫔下了药,今日陛下既然审问了马场的奴才,想必也查清楚了吧。” 她顿了顿,接着道:“若是臣妾不牵扯皇贵妃,陛下愿意去查吗?” “臣妾从来没想过害人,只是想让陛下给臣妾一个清白。” 凌妃说得楚楚可怜,她直白又赤裸地将这一切袒露出来,就是为了激起陛下心中剩余的那一丝愧疚和怜惜。 随后,她又接着说道:“臣妾也没想过伤害皇贵妃,只是.....” 凌妃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无尽的哀怨。 “臣妾如今无权无势,也没有您的宠爱,连有人害自已都查不出来,只能用这样愚蠢的方式来洗脱自已的污名,不想让陛下心中的臣妾变得愈发难看。” 凌妃说这些话时,神情卑微又委屈,那模样着实让人有些心疼。 君泽辰静静地看着她,一时间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起来吧,朕会处置林贵嫔,你也少和她们打交道,只要你在后宫安分些,朕不会亏待你,不要做一些无谓的事情。” 凌妃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温顺地应道:“是,臣妾知道了。” 凌妃看着君泽辰走出行帐,脸上瞬间恢复了平静,如今她太被动了,必须一步步恢复陛下对她的信任。 君泽辰走出凌妃的行帐,脚步略显沉重,脸上满是纠结之色,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如今事情已然查得明明白白,若是不惩罚林贵嫔,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他面色带着明显的烦躁,眼眸中满是不耐,低声喝道。 “福全,通知林贵嫔,让她禁足半月,扣半年月例,这几日在行帐中也别想着出来,好好给朕反省反省自身。” 说这话时,君泽辰的面色阴沉,眉宇间的烦躁之意愈发明显。 这些女人难道就不能安静、老实一些吗?整天就知道算计来算计去的。 他没有罚得很重,是因为不管是林贵嫔还是今日的凌妃都是在通过伤害自已陷害别人,不过是为了激发他心中的怜惜,让他厌恶被算计之人。 可君泽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可笑至极。 君泽辰不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凌妃今日的做法让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忍,毕竟她也是他的发妻。 可是,凌妃今日的所作所为不仅是在算计林贵嫔,更是在算计他。 倘若她能稍稍聪明一些,这件事或许就到此为止了,后宫的局势目前他不想去打破,前朝和后宫本就紧密相连,林贵嫔若没有犯下什么大错,他不会轻易地舍弃了她。 然而,凌妃只一心想着洗清自已所受的冤屈,却从未站在他的角度思考过。 今日这一出闹剧,只会让他为难。 福全应了一声,心中却暗暗思忖。 这样的处罚相当于没有惩罚,陛下这不是在助长林贵嫔的气焰吗? 后宫之中谁人不知林贵嫔出自锦城,本就不缺那点银钱,凌妃听到陛下对林贵嫔这样的处罚,会是何心情? 福全心中对陛下的做法有些不解,不过自已无权去质问陛下。 他只是微微低着头,脸上带着恭顺的表情,静静地站在一旁。 第96章 各有所思 夜幕如墨般缓缓降临,苏婧瑶其实并没有睡多久,就被妙霞轻声唤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晚上还有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而她身为皇贵妃,得陪着君泽辰一同参加。 今日的赛况,几乎和苏婧瑶预先设想的如出一辙,叶家的人在各个队伍中都顺利地拔得了头筹,君泽辰也毫不吝啬地奖赏了叶家。 晚宴结束后,君泽辰便跟着苏婧瑶回到了她的行帐。 浴桶中,苏婧瑶如瀑的头发被全部整齐地挽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松弛,慵懒地靠在君泽辰的身上。 君泽辰亦是一副慵懒至极的模样,斜靠在浴桶边,一只手随意地伸展开来,另一只手则环着她那纤细的腰肢,轻轻地摩挲着。 “今日和瑶瑶回来后,朕趁着你睡着的那会儿功夫,查清了今日林贵嫔的马发狂的原因。” 君泽辰的眼神深邃而幽暗,声音亦是淡淡的,仿佛不带一丝波澜。 “臣妾听说您今日罚了林贵嫔,是林贵嫔做的?”苏婧瑶微微抬起头,轻声问道。 “不是,是凌妃做的。”君泽辰的回答简洁明了。 苏婧瑶不禁皱起了眉头,缓缓转过头来,与君泽辰对视。 “凌妃为何要这样做,却又让自已受伤来救了臣妾?” “昨日林贵嫔用了类似的手段陷害凌妃,但是朕本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结果凌妃今日就设计报复了回来。” 君泽辰说话时,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苏婧瑶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对君泽辰做法的不赞同。 “陛下,既然昨日您知道林贵嫔陷害凌妃,为何要置之不理?” 她微微蹙起的眉头,语气略显迟疑的口吻,同时也有着些许不满的情绪。 “若是陛下当时公正处理,凌妃今日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君泽辰听到她的质问,心中竟觉得有几分好笑,明明今日她才是受害者,却还在这里为凌妃考虑,傻乎乎的。 “林贵嫔朕有用,瑶瑶也不必将她放在心上。” 君泽辰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那话语中却透出一种格外冷漠的气息。 苏婧瑶听到这话后,眸子稍微瞪大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带着几分娇嗔地说道:“陛下和臣妾说这些,就不怕臣妾恃宠而骄了吗?” “你本来就是朕的娇娇。” 君泽辰的眼神变得炽热而充满占有欲,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一般。 苏婧瑶被他热烈的话语说得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双颊泛起微微的红晕,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过头继续靠在他的身上。 君泽辰的手一直无意识地在怀中女子如凝脂般的肌肤上轻轻抚摸着,而他的脑中却思绪万千。 他如今已然开始在各个城池派遣钦差大臣,目的就是为了找出叶家的私兵,这段时间若是想要让叶家放松警惕,那么叶家女就需要更多的宠幸。 到时候将叶家女抬到和林婕妤相同的位份,再让林贵嫔知晓叶婕妤暗中让她避孕的算计,这样这两人才能相互掣肘。 瑶瑶心思纯净,从来不曾将自已的聪慧用在对付后宫这些女人的身上,平常又将大多数心思都放在管理后宫和照顾星星上。 他担心在他没关注到的地方,这些心思狠毒的女人会暗中对瑶瑶不利。 以前父皇的淑妃不就曾给母后下过毒,妄图取而代之吗? 更何况淑太妃还曾给瑶瑶下毒,欲谋害他的大皇子。 如今淑太妃也只配在寺庙中带发修行,竟然还妄想跟随成王前往封地享福。 君泽辰想到这里,眼神中就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晦暗。 苏婧瑶靠在身后男人的怀里,感受着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眼眸微微低垂,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君泽辰如今和她说起这些,那么她几乎可以肯定,林贵嫔就是君泽辰特意立在后宫的一个靶子。 对于这点,苏婧瑶自然是满意的。 林贵嫔这个靶子,可不单单只是给后妃们立起来的,在苏婧瑶这里,最主要的还是立给太后和那些朝臣们看的。 苏婧瑶如今根本就没有将这些后妃放在心上,她若想要成为皇后,太后和朝臣的支持才是最为关键的。 她可不想成为原书中的凌妃那样,徒有虚名,被太后厌恶,被朝臣们口诛笔伐。 到最后,除了皇后之位,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所以,凌悦到底算是赢了还是输了呢? 而且,凌悦可是一直都没有儿子,苏婧瑶若是没记错的话,君泽辰的儿子登基后,是有两个太后的,一个母后皇太后,一个圣母皇太后。 之后的情节她就没再看下去了,因为她几乎都能猜到凌悦最终的结局。 君泽辰确实是完成了他曾经对凌悦的承诺,让凌悦成为了皇后,然而这样的结局,让作为旁观者的其他人又怎能不心生唏嘘。 可是…… 林贵嫔和叶婕妤,君泽辰究竟是为何选择林贵嫔作为他所谓的“新宠”呢? 君泽辰作为皇帝,后宫的安排往往体现着前朝的制衡,上次见到哥哥的时候,她只顾着询问他苏家的现状了。 看来她还是得去了解更多一些的朝政之事,至少要能够清楚如今朝堂上的局势。 也不知在春猎回宫之前,还能不能有机会再见一次哥哥,苏婧瑶的秀眉微微蹙起,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 苏婧瑶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带着一丝愁绪。 “怎么了?”君泽辰轻声询问道。 苏婧瑶眼眸中闪过一抹温情,缓声道:“陛下,臣妾知道这次春猎哥哥也会来,所以臣妾特意亲自为娘亲、父亲还有哥哥都准备了礼物,本想着托陛下将礼物给哥哥,让哥哥带回家中。” 说着,她轻轻蹙了下眉头,似乎有些懊悔。 “上次陛下允许哥哥来见臣妾,臣妾一时高兴得都忘乎所以了,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所以还是得麻烦陛下了。” “明日射箭后,陛下可否帮臣妾将礼物拿给哥哥?” “既然是你亲自为家人准备的礼物,自然应该由你亲手交到你哥哥手上。朕明日让你哥哥来见你。”君泽辰无所谓道。 苏婧瑶脸上带着些许犹豫之色。 “可是前两日臣妾才见了哥哥,若是明日臣妾又见他,怕是不好吧。” 君泽辰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朕的皇贵妃要见一见家人罢了,这点小事,朕还不能做主吗?瑶瑶不必多虑。” “陛下真好。” 苏婧瑶眼波流转,满含深情,随后转过头,伸出双手捧着男人的脸,吻了上去。 君泽辰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眼神变得炽热起来,他伸出手扣住她的头,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见见家人罢了,她开心就好。 两人紧紧相拥,如交颈的鸳鸯一般,难舍难分,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 许久之后,君泽辰松开了她,苏婧瑶顺势软软地靠在他身上,胸脯起伏着,气息仍有些紊乱,朱唇微张,轻轻地喘息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缓声开口道:“陛下,如今凌妃和林贵嫔积怨,回宫后,臣妾怕她二人会闹出更多的事情来,而且慎妃也和凌妃不睦。” 她微微仰起头,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忧虑,接着说道:“臣妾虽然不曾原谅凌妃让臣妾失去孩子,可是臣妾也知道凌妃心地善良纯粹,怕是斗不过林贵嫔和慎妃。” 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一丝担忧,眉头也微微蹙起。 她之所以问出来,自然是想知道君泽辰现在心中到底是怎么看待凌悦的。 君泽辰听了她的话,眼眸中却倏地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凌妃善良纯粹吗? 若是善良,就不会在瑶瑶是她的救命恩人的情况下,随意对待她的宫装,让瑶瑶因此失了孩子。 若是纯粹,就不会那般急功近利,只为讨好太后,荣登皇后之位。 凌妃什么都想,既想要他的宠爱,又想要皇后的地位,所以当初才会宁愿放下身段也要留下来。 可她从未想过,他凭什么将这一切双手奉上,因为以前的承诺吗? 他不喜欢凌妃了,到底是他的错还是凌妃的错? 君泽辰不想思考这个问题,他是皇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凌妃即使没有了协理后宫之权,也是宫中唯二的妃位,她总要学会自已保护自已。” 君泽辰的声音很是平淡,平淡得让人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在这皇宫之中,每个人都在拼命地活着,不管是奴才还是主子。 君泽辰以前以为一颗心可以分成两半,可现在,那条等分线已经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就如凌妃今日所言,若不是涉及瑶瑶,他又何必查得那么清楚? 对于不在乎的人,君泽辰的心狠难以想象,否则他也不会踩着两位皇兄的尸体登上皇位。 登上皇位后,他的其他兄弟更是被他紧紧扼住喉咙,只能对他摇尾乞怜。 苏婧瑶听闻转过身,修长的双腿仿若灵蛇一般圈住了他劲瘦有力的腰,玉手也如藤蔓一般,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眼眸中满是楚楚可怜的神色,声音中带着些许颤音。 “可是臣妾也会害怕,臣妾也怕保护不好自已,更怕保护不好星星。” 君泽辰闻言,眉头倏地皱了起来,他双臂发力,将她抱得愈发紧实了些,女子柔软如棉的娇躯与男人坚硬如石的肌肤紧紧相触,似乎瞬间便传递出了满满的安全感。 “朕自然会保护瑶瑶。”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他以前觉得她如菟丝花一般柔弱无依,让人心生爱怜和保护之意。 后来他又发现,她虽然表面柔弱,可内心却无比坚强,然而这份坚强却反倒让他愈发想要保护好她。 登基后,母后让她管理后宫,她又展露出世家女的卓越才能,让他看到了她独立自主的一面。 可不管是哪样的她,他都一心想要护着她,渴望将她捧上高位,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即便是凌悦也绝对不行...... 苏婧瑶在他的怀中轻轻蹭了蹭,如同一只温顺无比的小猫。 可惜,她只相信自已。 两人又泡了一会儿后,君泽辰抱着她回了床上,两人今天都已然足够疲惫了,沐浴完后的身子也都松弛而宽泛了许多。 不多时,便都进入梦乡,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在静谧的空间中轻轻回荡。 第97章 朝堂风云 今日已然是春猎的第四日了,参加春猎的侍卫和士族子弟们一个个精神抖擞,他们将要进行一场激烈的骑马射箭比赛。 这是个人战,君泽辰也会参与其中,但不参与排名,他会从中选出前三,同时也会为前二十进行褒奖。 能够有幸参加春猎的士族子弟们,无不是满心期盼着能够得到陛下的青睐。 若是能够在这场春猎中拔得头筹,说不定便能从此一步登天,平步青云了。 苏婧瑶对此没有什么兴致,因而她大多时候都是待在行帐中,偶尔也会到行帐周围去逛逛。 不过跟随而来的后妃倒是喜欢凑这个热闹,在女子席位上看着君泽辰的英姿。 到了酉时初,射箭等一系列比试终于落下了帷幕,苏靖轩竟然拿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名次,成功挤进了前十。 君泽辰心中也甚是为瑶瑶高兴,她哥哥能力确实不错,倒是他之前未曾留意到苏靖轩在骑射方面的能力。 君泽辰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地赏赐了苏靖轩,并且还特意让苏靖轩去探望皇贵妃。 这一举动可是让不少人羡慕不已,皇贵妃还真是宠眷优渥至极啊,苏家养了个好女儿。 等苏靖轩来到皇贵妃的行帐,妙云面带微笑,恭敬地将他领了进去,而妙霞则是在行帐外静静地守着,寸步不离。 “微臣参见皇贵妃。”苏靖轩进来后,恭恭敬敬地行礼。 苏婧瑶抬眸看着走进来的苏靖轩,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笑意。 今日的哥哥,身着一身笔挺的骑装,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哥哥和她都更多地遗传了娘亲的容貌。 因而哥哥的长相偏向于美男子,风度翩翩,此刻穿上这骑装,就像画本子中描写的那种俊美非凡的郎君。 “哥哥起来吧,过来坐。” 苏婧瑶心里也清楚自已现在的身份,即便是爹爹娘亲来了都要给她行礼,所以她也不再去刻意阻止哥哥行礼。 毕竟她现在首先是皇家人,然后才是苏家人。 苏靖轩依言走过去,缓缓坐下。 “今日是妹妹想见我还是陛下给妹妹的惊喜呢?” 苏靖轩面带笑容地打趣,陛下是真的宠爱妹妹,不管是从妹妹皇贵妃位份,还是陛下为了讨她开心而不惜千里送鱼,都能看出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陛下如今对苏家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 苏靖轩有时候都不得不和爹笑着闲聊,戏称妹妹这美人计是爹对陛下使得最成功的一个计谋。 “自然是妹妹我想见你。”苏婧瑶娇嗔说道,模样带着几分俏皮。 随后,她的神色略微变得严肃起来。 “哥哥。” 她眼眸轻抬,缓缓说道:“如今后宫之中,林贵嫔算是陛下的新宠,可是......” 说着,她微微蹙起眉头,似乎在仔细思量着用词。 “这个宠爱,却又似乎带着些水分。叶婕妤,家世出众,却反而居于林贵嫔之下。” “哥哥对陛下这样的做法可有什么看法?” 苏婧瑶虽然有自已的势力,但是朝堂的事情自然她爹最是清楚了,她也不可能打听太多朝政,落下把柄。 苏靖轩眼神有些飘忽,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之前我一直不曾对妹妹说过。” “陛下在还是太子之时,就对苏家有所打压,只是后来妹妹嫁入东宫一段时间后,又怀上了皇嗣,陛下似乎对苏家态度改变了很多。” 听到这里,苏婧瑶的眼眸微微睁大,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和难以置信。 她可不曾听爹爹说过这些。 所以若不是她嫁入东宫改变了原主的结局,在原小说中,君泽辰是要除掉苏家吗? 想到这,苏婧瑶的眼中顿时出现一抹晦色,如乌云般笼罩在她的眼眸中。 “只是……” 苏靖轩怕妹妹对陛下心生不满,解释道。 “陛下很有抱负,他一心想要开疆拓土,可如今君国的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朝中的保守派居多,要让他们同意陛下主动发起战争,相当艰难。” 陛下之所以对付苏家,是因为苏家是保守派的最大助力,其实不只是助力,算是保守派的领头人物了。 所以苏靖轩对陛下是没有不满的,他支持陛下开疆拓土的决策,甚至因此和爹吵过,但他也能理解爹,那些保守派的臣子拥簇着爹,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割舍掉的。 自从陛下因为妹妹对苏家态度转变后,几乎已经和苏家明牌。 若是苏家执意与陛下对着干,爹的尚书令之位就会被取而代之,只是陛下会看在妹妹的份上赐苏家有名无实的爵位。 既然陛下已经这样说了,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即使知道困难,还是与朝中不少大臣已经不来往了。 如今朝堂的水太深,陛下刚刚登基,心怀雄心壮志,布下的棋局也正在一步步扩大,苏家只能明哲保身。 苏靖轩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陛下若要和朝中保守派相抗衡,至少要收拢军权。” 陛下的性子可不是愿意被人掣肘的。 苏婧瑶蹙着眉头,问道:“叶家?” 苏靖轩点了点头。 “那陛下为何不抬举叶婕妤?如今如此冷落叶婕妤岂不是让叶家更警惕陛下?”苏婧瑶面露疑惑,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带着不解。 “爹说陛下已经秘密派遣了不少钦差大臣前往各个城池,想来这段时间,也许叶婕妤就会得宠了。”苏靖轩表情严肃地说道。 “这几日春猎,叶家也很是‘风光’。” 苏靖轩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深深地看着苏婧瑶,眼神中似乎有着别样的深意。 苏婧瑶自然是明白的,君泽辰这是开始捧杀了呀,他才登基半年左右,就做出这等大动静,真的不怕朝臣们的反噬吗? 算了,他是男主,总是有些光环在的。 之后,苏婧瑶又继续和哥哥聊了好一会儿时间,待哥哥走的时候,她也让妙云将准备好的礼物给了哥哥,毕竟,最重要的事情可不能忘了。 春猎的时光如同沙漏中的细沙,倏地一下便晃过去了。 回到皇宫后,苏婧瑶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楚美人的胎到目前为止也没出现任何让人忧心的问题,慎妃春猎那几日在皇宫之中也还算得上是安分守已。 君泽辰回到皇宫后,也正如苏婧瑶之前和哥哥聊起的那般,开始频繁地宠幸起叶婕妤来。 如今这后宫之中,叶婕妤和林贵嫔所受的宠幸可谓是旗鼓相当。 “主子。”妙云微微皱着眉头,眼中带着丝疑惑。 “最近林贵嫔不知是怎么了,老是针对叶婕妤,还在暗中做了不少的小动作,若是仅仅因为叶婕妤得宠的话,似乎也不至于这样?” “无妨。”苏婧瑶轻轻摆了摆手,神色淡然。 “让她们去斗吧。” 苏婧瑶虽然不清楚为何她俩会斗得这般厉害,但是这一看就是君泽辰想要的结果。 说不定君泽辰也在背后推波助澜呢。 “昨日陛下还晋封许宝林为才人了。”妙云接着又说道。 “许宝林?”苏静雅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她好像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许才人就是上次在桃林中的那位。”妙云解释道。 苏婧瑶这才点了点头,也不是很在意。 后宫中的这些女人,要是没点心计,又如何能在众多女人中脱颖而出呢? 妙云见主子不在意这些,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主子,靳太医来了。”妙雪走了进来,禀报道。 “让他进来吧。” 苏婧瑶慵懒地斜躺在榻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榻沿边,神情格外放松,身姿显得极为散漫。 离璟提着药箱缓缓地走了进来,然后恭敬地行礼道:“微臣参见娘娘。” “起来吧。”苏婧瑶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懒懒地说道。 离璟起身走到苏婧瑶的身旁坐了下来。 他伸出一只手,三根手指极为自然地搭在了苏婧瑶的手腕上,开始为她认真地把脉。 “娘娘,您的身子康健,并未有任何问题。”离璟面色平静地说道。 稍作停顿后,离璟又接着淡淡地道:“只是,您最近所服用的补药中被人放了避孕的药物。” 苏婧瑶一听,眉头倏地皱了起来,她的补药可一直都是李太医全权负责的。 “是谁?”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愠怒。 “是......陛下。” 苏婧瑶微微挑眉,难不成君泽辰还防着苏家? 她的眼眸中快速地闪过一丝暗色,神色中有着些许的不满和疑惑。 离璟看着她眼中对陛下所流露出来的怀疑,私心里其实并不想为陛下辩解什么。 但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缓缓开口说道:“陛下也许是担心娘娘的身子,您生下大皇子不久,前段时间又‘小产’,陛下不想让您怀孕也是正常的。”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李太医给您准备的避孕药物并不会伤到您的身子,娘娘放心。” 苏婧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登上皇贵妃之位后,整个人松懈了不少,后宫中这些妃子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严密监控下。 皇后之位必定是她的囊中之物。 她只要在近一年的时间里管理好后宫的诸般事宜,再让君泽辰的后宫中生下一两个皇子,最晚到明年,她必定能够在太后的支持下,在君泽辰的期待中,登上皇后之位。 然而,她现在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似乎刺激刺激君泽辰也不错,也许这样还能让君泽辰提前将皇后之位拱手奉上。 想到此处,苏婧瑶的嘴角不自觉地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男人的心,得让他痛一痛,这样才能一步步地调教成她喜欢的样子。 毕竟这辈子大半的时间都要和他相处,苏婧瑶可不想委屈了自已。 她前期的迁就,是为了后期能让男人毫无底线地一步步退让。 第98章 互相算计 景阳宫。 一月前,叶婕妤已然晋升为贵嫔之位,从慎妃的钟粹宫迁离而出,获赐居景阳宫,成为一宫之主。 “主子,不知怎的,林贵嫔竟会知晓您给她下了避孕的药物。” “这避孕药物可是老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寻觅得来的,仅需吃一次便能避孕半年之久,连太医都难以查出个所以然来,林贵嫔如何会知晓?” 襄绫站在叶贵嫔身侧,脸上满是疑惑,蹙眉问道。 叶贵嫔亦是满心的困惑,她当初给林贵嫔下药可是许久之前的事儿了。 那时,趁着林贵嫔初入皇宫时警惕性稍欠,便约她出来一同散步,而后又邀她品鉴美食,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她服下了含有避孕药物的糕点。 自从上次春猎回来,林贵嫔解了禁足后便开始接二连三地针对起她。 起初,她以为不过是因为林贵嫔嫉恨她在她禁足期间,得到了陛下的宠爱。 然而…… 时间悠悠回到两个月前。 春猎回来后的一个月里,叶婕妤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陛下不仅多次在夜晚召幸她,甚至有时在白日里也会亲临钟粹宫的承香殿,只为聆听她弹奏的古琴之音。 因着陛下这般的盛宠,连钟粹宫的主位慎妃都一改往日态度,不再对叶婕妤冷嘲热讽或是刻意恶意为难了。 叶婕妤一时间在后宫之中风光无两,如日中天。 此时正值初夏时节,东六宫荷花池中的荷花绽放得极为绚烂,美不胜收。 叶婕妤带着襄绫悠然地坐在荷花池旁的亭子里,脸上满是惬意与闲适,眼眸微眯,似乎沉醉在美好的景致之中。 她出身世家,如今又尽享宠爱,甚至陛下曾亲口说听她的琴音会上瘾。 这一切都让叶婕妤的心中充满了欢喜和雀跃,只要再能拥有一个孩子…… 叶婕妤微微低下头,眼眸中闪烁着期冀的光芒,手轻柔地抚摸着自已的肚子,仿佛在与未来的孩子对话。 林贵嫔自从解了禁足之后,对于陛下的宠爱越发觉得患得患失。 虽说此次禁足陛下并未对她严惩,然而陛下却也不曾前来关心过她。 甚至在她禁足期间盛宠叶贵嫔。 帝王的宠爱终究如同虚幻的泡影,孩子才是她最终的依靠。 于是,林贵嫔解禁后,赶忙派人联系自已的父亲为她寻医问药,她承宠的次数着实不算少,可为何始终未能有孕呢? 从小,娘亲就对她的身体精心养护,进宫前娘亲还信誓旦旦地说她是易受孕的体质,没道理这般长时间过去了,自已的肚子却依旧没有一点儿动静。 林贵嫔的父亲是锦州的贵族,而锦州又是君国最为富庶的城池之一,林家家主是锦州的高官,林家的分支还有人从商。 林家在锦州可称得上是有钱有权的世家。 林贵嫔解禁后写信给她父亲,林父为她费尽心思寻来了一名神医,又通过多方打点,将神医乔装打扮成太监,悄悄送进了宫中。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也是由于神医的仔细把脉,林贵嫔方才知晓自已原本好孕的体质竟已被彻底破坏掉了。 甚至近几个月都绝无可能有孕,唯有半年后精心调养身子,或许才存在怀孕的可能。 林贵嫔在听到这些话时,只觉得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了拳头。 之后神医又说道,这样的避孕药物乃是犁洲所独有的,只因其中一味药材唯有在犁洲才有。 这药材能不知不觉破坏女子身子,在君国是禁药,严禁对外售卖。 听到这里,林贵嫔又怎能不明白其中的蹊跷。 叶家的老宅恰恰就在犁洲,并且叶家在各个城池中都有着不容小觑的势力。 再者,回想初入皇宫之时,叶婕妤还曾热情地邀请她一同游玩,一同品鉴美食。 那时她刚刚入宫,心思单纯,虽有防范之心,却不曾想叶婕妤竟然如此心狠。 当时所有的膳食她都会看着叶婕妤先吃过自已才会动口,可万万没想到,她还是中了叶婕妤的奸计! 林贵嫔的眼眸中倏地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叶婕妤刚入宫那会儿,竟然就致使她不能生育! 如今时间已然过去这么久,她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去告发叶婕妤。 林贵嫔紧紧地咬了咬牙,牙龈都似乎要被咬出血来,她与叶婕妤此仇不共戴天! 之后,林贵嫔也极为顺利地将神医送出了宫。 林贵嫔解禁之后,本就因为叶婕妤备受宠爱,再加上陛下又宠幸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蹄子,心情无比郁闷。 如今得知自已短期内根本无法怀孕,更是怒火中烧。 眼神中满是怨毒,面色铁青。 她派了人时时刻刻监视着叶婕妤,这不,就在今日,得知叶婕妤出门前往荷花池散步,林贵嫔立刻跟了上去。 结果刚一抵达荷花池,就望见叶婕妤正安然地坐在亭子中,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一只手还轻柔地抚摸着自已的肚子。 林贵嫔在这一刻,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的实质般的火焰,火焰中尽是愤怒和嫉恨,几乎要喷薄而出。 叶婕妤这是怀孕了?! 林贵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迈着看似优雅实则带着几分急切的步伐朝着叶婕妤走去。 只是眸子中全然是冰冷彻骨的冷意。 林贵嫔站在亭子外面,以前的时候,林贵嫔因为叶婕妤显赫的家世,两人之间在表面上一直都是以姐妹相称。 林贵嫔甚至都不在乎叶婕妤的一些礼数上的不周。 今日她站在亭子外,叶婕妤自然也看到了她,对着她莞尔一笑,随后微微颔首。 叶婕妤以为林贵嫔要走进亭子,见着她并未起身行礼。 然而,林贵嫔却故意在亭子外停顿了好一会儿,随后脸上的笑容瞬间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她恶狠狠说道:“玉琦,叶婕妤上位不敬,给本宫将她带出来,罚跪半个时辰。” “是,主子。” 林贵嫔身为一宫主位,身后跟着七八个太监宫女,场面倒也颇有几分威严。 玉琦听到吩咐后,立马就叫了两个太监快步进入亭子。 叶婕妤听到林贵嫔突如其来的发难,刚刚还温和的笑容在一瞬间就僵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说道:“林贵嫔这是何意?” 叶婕妤始终努力保持着淡定,根本不相信林贵嫔竟然会这般放肆,即便林贵嫔比她高一级,可她的身后可是有着叶家做后盾,更何况如今她这般得宠。 林贵嫔她敢! 林贵嫔慢悠悠地迈步走进亭子,语气冰冷地说道:“叶婕妤,本宫是一宫主位,你见着本宫在亭子外站着,你却坐着动也不动,本宫今日罚你便是教导你宫规,免得你日后冲撞了陛下和皇贵妃。” 说完,林贵嫔眼神示意,玉琦见状,立刻就准备对叶婕妤下手。 叶婕妤紧紧皱着眉头,面色显得有些阴沉。 她今日出来仅仅带了一个贴身宫女襄绫,这种情形下,今日显然躲不过去。 很明显,林贵嫔今日过来就是冲着她来的,那股汹汹的气势让人害怕。 “放开,我自已会走。” 叶婕妤作为叶家的嫡女,与生俱来的气度依然还在,她的声音冰冷又坚定。 说完后,她走到亭子外,然后缓缓跪了下来。 然而,即便跪着,她的背脊依然挺得笔直,仿佛有着一身折不弯的傲骨,姿态中透着一股倔强。 亭子外此时艳阳高照,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 林贵嫔看着跪着的叶婕妤,心中有一丝快意,但恨意却丝毫未减,即便这样也无法消解她的心头之恨。 跪在亭子外的叶婕妤因为阳光照射,眼睛有些难以睁开。 她冷声开口问道:“不知嫔妾哪里得罪了林贵嫔,林贵嫔何不明言?” 林贵嫔一步一步走到叶婕妤面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叶婕妤,随后缓缓地弯腰,将嘴唇凑近叶婕妤的耳边。 压低声音说道:“你对本宫做了什么,叶婕妤你心如明镜,本宫与你不死不休。” 叶婕妤听到这话,瞳孔猛地放大,眼神惊愕地看着林贵嫔。 她真的知道了? 林贵嫔没有理会叶婕妤的震惊,而是径直从叶婕妤身边走过。 然后冷冷地说道:“玉琦,派人守在这里,必须让叶婕妤跪满半个时辰。” “是。”玉琦连忙应道。 随后,林贵嫔便快步去了乾清宫,在陛 叶婕妤跪满半个时辰后,派了宫女前往乾清宫,原本满心期待等着陛下到来。 却只等来了陛下召幸林贵嫔的消息....... 自那之后,叶婕妤与林贵嫔算是彻底地撕破了脸皮。 她们二人之间展开一场场明争暗斗。 可陛下似乎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偏帮她们谁一方,导致她们二人不仅算计对方,还要算计陛下的宠爱。 叶贵嫔的思绪渐渐回笼,如今她与林贵嫔位份相当,自然也就不再惧怕林贵嫔了。 只是最近两个月遭受的种种磋磨,她无论如何都要让林贵嫔加倍还回来! 叶贵嫔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然而笑意却泛着森森的寒意。 更何况,她如今竟然有了孩子...... 第99章 郁结于心 乾清宫。 “安顺,去把叶贵嫔叫来伴驾。” 君泽辰坐在龙椅上,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 最近这段时间为了让叶家放松警惕,君泽辰时不时会将叶贵嫔召来乾清宫待着。 “是。”安顺连忙应道,刚准备转身退下。 这时,君泽辰忽然皱了下眉头,“等等。” 安顺刚准备退下的身子一顿,随后便恭敬地站在原地,等待陛下的进一步吩咐。 “皇贵妃近日在做什么?”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地问道。 “回陛下,皇贵妃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昭纯宫很少出来,每日除了管理后宫琐事外,就是陪着大皇子。”安顺低着头,毕恭毕敬回答。 “朕看这几日皇贵妃心情不是很好,昨日朕让李太医去给皇贵妃把脉,李太医怎么说?” 君泽辰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这几日他总感觉瑶瑶有些心不在焉的,笑容都隐隐带着一丝勉强。 可每次问她怎么了,她却只说没事。 “陛下,李太医说皇贵妃最近似乎有些郁结于心,之后又问了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说皇贵妃最近夜晚也多梦易惊醒。”安顺如实回答。 君泽辰的眉梢紧紧绞在了一起。 难道瑶瑶是因为他最近召幸叶贵嫔的次数多了,所以心里不开心? 只是最近叶家的事情正在紧密处理中,而自已又要处理太多的朝政,去昭纯宫的次数确实是少了些。 想到这儿,他微微抿了抿唇,然后沉声道:“安顺,叫皇贵妃来乾清宫伴驾。” 安顺听到陛下的吩咐后,退出去,派人去了昭纯宫。 君泽辰则继续处理着政事,为了让叶家放松警惕,君泽辰最近正在与苏家做局。 并且还将以前秘密想要处置苏家的几封书信“不小心”透给了叶家,叶家得到这般‘隐秘’的消息,算是彻底相信了苏家是已经被陛下厌弃。 也许皇贵妃的宠爱也不过是陛下用来迷惑苏家罢了。 而君泽辰当时写这几封信的时候,确实存着处置苏家的意思,只是后面因为瑶瑶改了想法罢了。 想到这里,君泽辰都对自已无奈摇头,从未想过一个女子会对他影响如此之大。 如今,朝中大臣纷纷与苏家离心,苏家的处境在朝堂上看着就“举步维艰”。 叶家的人如今在朝堂上嚣张跋扈,以往对苏家也算毕恭毕敬,没有撕破脸。 可如今,见到苏家人,都是鼻孔朝天。 叶家在各个城池的分支,自从从叶家主家那儿了解到陛下亲笔处置苏家的好几封书信后,对陛下派来的钦差大臣都和颜悦色了不少。 每日都带着钦差大臣吃喝玩乐,好不快活。 却不知道各个钦差大臣全部都是带着任务而来,在暗中秘密行动着。 君泽辰端坐在桌案前,面色冷峻,神情肃穆而专注,盯着眼前的奏折以及派去其他城池的大臣传回来的密报。 时而凝神思索,时而执笔批注,全身心投入到政务的处理中。 此时,安顺派去昭纯宫的小太监匆匆回来了,他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陛下。” “起来吧。”君泽辰头也未抬,依旧沉浸在政务里,只是随口淡淡地说道。 “陛下,妙云姑姑说,皇贵妃昨日晚上没有睡好,此时正在休息。”小太监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禀报道。 君泽辰原本执笔的手一顿,心中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瑶瑶是病了吗? 君泽辰视线从奏折上移开,看向堆着还未处理完的奏折,犹豫了片刻,霍然起身。 “安顺,去昭纯宫。” 还是得去昭纯宫看看她,不看到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奏折等会儿回来再处理也不迟。 说罢,他便迈开大步,急匆匆朝着殿外走去。 昭纯宫。 君泽辰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一抬眼便瞧见妙云正守在寝殿门口。 他面色沉静,目光中带着一丝探寻,开口问道:“你们主子入睡了?” 妙云乍一看到陛下,先是微微一惊,但很快便恢复常态,她也早已习惯了陛下来昭纯宫时常不通报就直接进来。 “是,陛下,主子已经入睡了。” 君泽辰没有丝毫迟疑,抬脚迈步走了进去。 一眼便看到苏婧瑶身着薄纱内衫静静地躺在床上,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柳眉微微蹙起。 平日里娇艳欲滴的红唇此刻竟显得有些苍白。 君泽辰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极其温柔地抚过她额前的碎发。 苏婧瑶却因为他的动作猛地惊醒过来,一下子睁开双眼。 目光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先是闪过一丝慌乱,随后似乎是有些害怕一般下意识地往床内缩了缩。 忽然又像是察觉到自已的反应有些过大。 苏婧瑶定了定神,轻声唤道:“陛下?” 君泽辰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反应,脸色顿时一沉。 刚刚安顺跟他说她最近惊梦易醒,他原本还以为可能只是处理后宫之事有些乏累所致。 可此刻看着她的反应,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瑶瑶怎么了?”君泽辰压抑着内心的一丝焦灼,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关心和担忧。 苏婧瑶垂首,墨发垂在胸前,轻轻地摇了摇头。 君泽辰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无名火。 难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他说的吗? “这大半个月朕看你心情日益糟糕,每每问你怎么了?你却说你没事,原本朕以为你真的没事,可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像没事吗?”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丝生气,然而这生气中却又明显地透露出对她的心疼。 苏婧瑶缓缓抬起头,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容,说道:“臣妾真的没事。” 君泽辰因为她的倔强,实在是有些无奈,长长叹一口气。 他伸出手,将抱着蚕丝被,蜷缩在里面的她拉到自已面前。 “瑶瑶是不是因为朕宠幸叶贵嫔心里不开心,朕之前就对瑶瑶说过,瑶瑶不用将宫内这些女人放在心上。” 苏婧瑶紧紧地咬了咬唇,嗫嚅着说道:“臣妾不在意,臣妾是陛下的皇贵妃,理应劝陛下雨露均沾,不应吃醋嫉妒。” 君泽辰望着她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眼眸中满是疼惜,只能尽量让自已的语调放得轻柔再轻柔。 他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介意,还是在假装大度。 “朕最近的确是朝政繁忙,来昭纯宫的时间少了一些,再过一段时间,朕答应你,每日都陪着瑶瑶,可好?” 君泽辰轻声说着,目光紧紧地锁住她。 “陛下,您的朝政才是最为重要的,陛下不用在意臣妾的,臣妾真的没事,只是昨晚没有睡好罢了。” 苏婧瑶嘴角微微上扬,极力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似乎真的不想要他担心。 “那李太医给你把脉,为何说你郁结于心,惊梦易醒,白日里连喜欢的膳食都用不了几口。” 今日见她也不似往日的容光焕发,反而带着丝病弱憔悴。 君泽辰的脸色愈发暗沉,他是真的有些生气,气她为何如此不把自已的身体当回事。 苏婧瑶缓缓低下头,嗫嚅着说道:“陛下,李太医让臣妾多多休息,臣妾现在实在是有些困乏,想休息了。” 她的声音小小的,仿佛蚊蝇一般,但意思却再明显不过,她这是在赶人了。 说罢,苏婧瑶轻轻侧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君泽辰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头涌起一丝无力感,实在是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可是此刻继续追问似乎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只能等他将叶家的事情解决完之后再来好好陪陪她。 他叹了口气,目光中透着无奈和担忧。 随后,君泽辰面色阴沉地快步回了乾清宫。 一踏入宫殿,便立刻沉声说道:“安顺,让李太医每日都务必去昭纯宫为皇贵妃仔细请脉,皇贵妃若是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异常,必须即刻前来禀报。” 他的声音冷冽坚定,不容置疑。 “是,陛下。”安顺连忙应道。 第100章 误会 又悠悠地过了大半个月,君泽辰坐在桌案前,静静地看着他派去的人上呈的密报。 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叶家,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正在这时,突然,安顺神色慌张地急匆匆走了进来。 “陛下!皇贵妃吐血昏迷,一直未醒!” 安顺的声音都在颤抖,心中忐忑到了极点,甚至都不敢去看陛下此时的神情。 君泽辰只觉得自已的心猛地一直往下沉,犹如坠入了无底深渊,“发生了什么!” 平常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君泽辰,此时眼神中透着明显的焦急和惊慌,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 “妙云来报,皇贵妃知道您派兵围了苏家之事。”安顺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 君泽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害怕,瑶瑶定然是误会了。 他与苏家不过是做局引叶家上钩罢了。 “朕不是让你瞒着皇贵妃吗?” 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恼怒,额头上青筋暴起。 她近日心情不好,君泽辰原本不想让朝堂上的事情令她更添烦忧,可没想到安顺这点小事都没安排好。 “皇贵妃最近心情郁结,原本每日都待在昭纯宫,昭纯宫在奴才的把控下确实是收不到朝堂的任何消息的。” “只是皇贵妃今日出去散心,没曾想碰到了叶贵嫔......” 安顺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低得更下了。 也不知道叶贵嫔和皇贵妃说了些什么! 君泽辰的眼中瞬间带着满满的寒冰,什么话都没再说,整个人如疾风般往昭纯宫奔去。 他到达昭纯宫时,李太医已经为皇贵妃请完脉,正安排人下去熬药了。 “微臣参见陛下。”李太医连忙跪地行礼。 君泽辰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双眼紧紧盯着毫无血色躺在床上的苏婧瑶。 心中的怒火腾腾地往上冒,同时又心疼到了极点。 “皇贵妃怎么了!朕让你每日都来为皇贵妃调理身体,这就是你调理的结果吗?” 君泽辰面色阴沉,紧蹙着眉头,双唇紧抿,沉声质问着,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李太医此时已是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滑落,声音也战战兢兢。 “陛下,娘娘日日郁结于心,微臣已经劝说过娘娘多次,让她千万不要多思多虑。” “否则的话,即使喝再多的药那也是无济于事啊,今日娘娘昏迷,也是因为受了刺激,怒火攻心所致。” 君泽辰满心困惑,实在是弄不明白,她每日究竟在思虑些什么? 他走到床边坐下,神色极为复杂地看着憔悴苍白如纸的苏婧瑶。 他的大手轻轻抚上她冰冷的脸蛋。 她的眉头紧紧蹙着,仿佛有满满的愁绪凝聚在那里。 是他最近对她关心不够,才没发现她的异常。 苏婧瑶似乎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仿佛随时都要转醒。 终于,她睁开了眼,眼中还带着些许迷茫和混沌。 随后就看到君泽辰正坐在自已的旁边。 她的神情瞬间变得惊恐,犹如一只惊惶失措的兔子,身子猛地向后一缩,迅速地远离他,并且蜷缩起来。 随后,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强撑着身子跪坐起来,声音颤抖着说道:“陛下,您宠幸叶贵嫔,臣妾不会嫉妒的,也绝对不会去伤害她。” “是不是臣妾做错了什么?不管臣妾做错了什么,陛下怎么罚臣妾都可以,您准备的汤药臣妾也会乖乖喝的,求您放过爹爹吧。” 她的声音颤抖着,眸中满是对君泽辰的害怕和惊恐。 仿佛从来都没想过,自已一直以来的枕边人竟然会是一头豺狼虎豹,一直想要吸苏家的血。 君泽辰一瞬间无比震惊,脸上的神情已经控制不住。 心中满是疑惑,她在说什么? “朕何时说过要处置苏家?”君泽辰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脸上满是惊愕与不解。 苏婧瑶没想到君泽辰现在还要骗她,她有些绝望地摇了摇头,眼神茫然又空洞。 “我什么都知道,也看到过您亲笔处置苏家的书信,我会听话的,陛下不想我怀孕,什么药我都会喝的,若是陛下想要收回苏家的权势,也请陛下留苏家全族的性命。” 苏婧瑶的悲伤似乎已经要溢出来,连自称都变了。 君泽辰听着她字字诛心的话,双眼紧紧凝视着她此时的模样。 那种心痛的感觉仿若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脏,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她在害怕他。 君泽辰要所有人都对他敬重且畏惧,然而,却唯独受不了她用这样惊惶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已。 她的眼神中的悲伤几乎快要满溢而出,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哀伤,是对他的绝望。 “瑶瑶,朕从未......” 君泽辰刚要开口解释,这时,景阳宫的宫女面带喜色,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陛下,陛下,奴婢是叶贵嫔宫中的,刚刚太医给叶贵嫔把脉,说是叶贵嫔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这位宫女满心欢喜地禀报着,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毕竟陛下刚刚登基不久,还未有多少皇嗣,主子的这胎那可是无比宝贵呢。 君泽辰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后槽牙,这一刻,他甚至都不敢去看一眼苏婧瑶。 狠厉的眼神如刀子般直直地射向跪着的宫女,“滚!拖出去赐死,谁让他进来的。” 他的声音冰冷至极,不带一丝温度。 宫女满脸惊惶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完全不敢相信自已所听到的。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奴婢只是奉主子的命令前来为陛下道喜呀,奴婢做错了什么?陛下——” 宫女惊慌失措地哭喊着。 安顺见陛下此时冷漠如冰,脸色阴沉得可怕,连忙上前一步,迅速地将人带了下去。 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今天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呀!可真是乱套了。 君泽辰的身子一点点地转过来。 苏婧瑶听到宫女的禀报后,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双眼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呆滞的模样好似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这样一副让人心碎欲绝的模样,让君泽辰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想将她拥入怀中,给她温暖和安慰,想告诉她是她误会了,他怎么会对付苏家,怎么会伤害她呢? 可是他又怕自已的举动会再度刺激到她。 “瑶瑶......” 第101章 冷战 君泽辰极其轻柔的呼唤,宛如一阵微风般拂过,然而却并未换来苏婧瑶哪怕一丝半缕的眼神回应。 她沉浸在自已的情绪里,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联。 君泽辰坐在床边,目光扫了一眼周围低垂着头的宫人,低沉道:“都出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没过多久,诺大的寝殿中就只剩下了君泽辰和苏婧瑶两个人。 苏婧瑶的手紧紧揪住被子,整个人以一种抱坐的姿势蜷缩着。 她低垂着脑袋,长长的发丝滑落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庞,她也完全不去看身旁的男人。 君泽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轻轻地叹了口气,心口处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般,一阵一阵地疼着。 “朕向瑶瑶保证,绝不会对付苏家,至于避孕药,也是因为瑶瑶生下大皇子不久,前段时间又刚刚小产,你的身体实在是不宜再次怀孕。” “瑶瑶还小,朕让李太医为你调养身体,以后朕和瑶瑶肯定还会有很多孩子的。”君泽辰的声音中满是恳切与柔情。 苏婧瑶仍然低垂着头,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执拗地不愿意相信。 “陛下不用向臣妾解释,陛了,陛下还是去看看她吧。”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臣妾别无所求,臣妾也不懂得陛下朝堂上那些复杂的手段,哥哥曾经说过陛下很有抱负,是让人敬畏崇拜的天子,臣妾只求陛下最后能放过苏家。”苏婧瑶就那样小声地诉说着。 君泽辰眉梢紧拧,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似乎对自已的话完全听不进去的模样,心中满是心酸和无力。 叶家的势力最终必然会被他收纳掌控,所以他不曾让叶贵嫔避孕。 因为在他看来,叶贵嫔之后不过是一个没有强大家世背景的普通后妃而已,即便她生下皇子也不会对瑶瑶构成任何威胁。 更何况,叶贵嫔若是生下皇子,林贵嫔和叶贵嫔之间必然会争斗得更加激烈。 如此一来,瑶瑶在后宫之中也会更加安全。 可是这些复杂的心思,君泽辰不想向她诉说。 现在瑶瑶已然觉得他对她的宠爱全是谋算,若是他将自已算计叶贵嫔、林贵嫔的这些事情如实地告知,瑶瑶会怎样看待他? 君泽辰不想让自已那些深沉的手段暴露在她的面前,他只想在她的心中永远是一个公正威严的皇帝,是一个温柔贴心的夫君。 若是他和她讲清楚了这一切,瑶瑶会不会因此而更加怕他,觉得他算计了后宫所有女人,包括她...... 君泽辰眼神中满是纠结和无奈,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最后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才缓缓地说道:“朕向瑶瑶保证,绝对不会伤害苏家。” 苏婧瑶微微颔首,接着轻声说道:“陛下,臣妾想要休息了。” 君泽辰见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声音不自觉地都高了一些。 “是不是朕现在无论说什么,瑶瑶都不会再相信朕?” 他心里满是被她误会的苦楚,可是如今正处于对叶家收尾的关键时期,苏家的这场戏还必须得继续演下去。 她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呢? 苏婧瑶听到他突然拔高的声音,身子不由自主地地颤抖了一下,默默地往床内缩了缩。 “对……对不起,臣妾相信陛下……”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瞳孔中满是对他的恐惧,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 君泽辰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顿时又涌起了一丝后悔,后悔自已刚刚的声音大了些。 她今日因为苏家之事本就气急攻心,现在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朕今晚陪着瑶瑶休息。”君泽辰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随后,他极为强势地抱着她一同躺在床上。 苏婧瑶的身体瞬间一僵,她却不敢有任何的反抗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缓缓流逝着,君泽辰感受着怀中娇躯从被他抱着开始就一直僵硬无比,直到现在也没有丝毫变化。 他知道她还没睡着。 心中再次无奈叹气,随后慢慢地松开了她。 “瑶瑶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说罢,他便缓缓起身,转身离开。 如果自已不离开,她怕是会一直睡不着,一直防备着自已。 待君泽辰离开后,妙云走了进来。 此时苏婧瑶已然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嘴角噙着的一抹笑意若有若无,带着几分高深莫测。 妙云快步走到床边,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主子,您怎么知道叶贵嫔今日一定会将苏家被陛下圈禁的消息告诉您?” 主子最近一直安静地待在昭纯宫,刻意营造出一副郁郁寡欢的假象。 而那所谓脉象不好也不过是靳太医帮忙伪造的而已。 妙云心里清楚,主子一直想要一个导火索,彻底和陛下闹起来,虽然妙云不知道主子为何要这样做,但是看着陛下心疼的样子,就知道主子做的都是对的。 但是昭纯宫被陛下保护得严严实实,朝堂的消息想要放进来还不被陛下怀疑,很难。 所以主子才会选择出去散心。 “本宫自然无法保证叶贵嫔会如何行事,但是叶贵嫔这近几个月来,不仅将陛下为本宫避孕的消息偷偷摸摸地告知本宫,还将陛下亲笔准备对付苏家的信也特意拿给本宫看了。” “其目的毫无疑问就是想要离间本宫和陛下的感情。” 苏婧瑶神色平静,娓娓道来。 “因为叶贵嫔心中害怕,害怕陛下即使对付苏家,但是却仍然会立本宫为皇后。” 叶贵嫔自一进宫就显露出极大的野心,若是苏婧瑶一直有苏家在背后撑腰,那叶贵嫔自然甘愿暂时屈居苏婧瑶之下,等待时机再谋定而后动。 可若是苏家覆灭,叶贵嫔自然不愿意看到苏婧瑶登上皇后的宝座。 “本宫今日出去,不过是给叶贵嫔一个机会罢了,如本宫所料,叶贵嫔恰好顺遂了本宫的心意。” 苏婧瑶当初特意将李太医为她避孕的消息传递给叶贵嫔安插在宫中的眼线,让那眼线将汤药的药渣给带了回去。 叶贵嫔从家族那里得知了君泽辰对苏家动手的决策,又在后宫之中看到君泽辰对她的防备,自然是气焰愈发嚣张。 妙云有些慨叹,“叶贵嫔野心还真是大。” 随后又愤愤不平道:“虽说叶贵嫔做的一切都在主子的算计中,可是主子也不能简单放过她。” “只是......她如今怀了身孕,那她不管做了什么,岂不是都有免死金牌?”妙云皱着眉头,颇有些不满。 叶贵嫔是存了心要加害主子的。 “伤害了本宫,就绝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苏婧瑶目光中闪过一抹冷冽,淡淡地说道。 “主子是准备在陛下解决了叶家后,让叶贵嫔一尸两命?” 妙云的眼中倏地闪过一抹锐利的精光,问道。 “不,本宫清清白白,怎会做这样的事情呢?这一切自然由陛下去做。”苏婧瑶面色平静如水,淡淡地说道。 妙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对主子向来都是无条件的信任。 随后眼中带着一丝犹豫,再次开口问道:“那主子要一直冷着陛下吗?” “陛下刚刚离开昭纯宫时脸色很不好。”妙云微皱着眉头说道。 “这段时间陛下应该还会忙于叶家之事,本宫自然不会给他添乱,等收拾了叶家,再来算总账。” 苏婧瑶说这话时,眼中倏地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让人不寒而栗。 “至于陛下,冷着他一段时间也好,否则总是自以为是地给些他认为好的东西给本宫,却又什么都不说。” 君泽辰对她的感情已然到了一个瓶颈,她自然要好好地刺激一番。 不管是君泽辰还是苏婧瑶,两人都只让对方看到了自已美好的一面。 就像是在现代谈恋爱的初期,情侣之间都隔着一层朦胧的纱,互相给对方加上了一层美好的滤镜。 她如今和君泽辰也差不多是处于这样的状态。 君泽辰在她面前是无所不能的皇帝陛下,是对她温柔爱护的夫君。 苏婧瑶在君泽辰面前是敬他爱他的小女人,是与他具有情感共鸣的伴侣,是温柔善良,大度高贵的皇贵妃。 这次刺激君泽辰,不只是想让他将皇后之位提前给她。 最重要的还是让君泽辰主动暴露另一面。 这样,也是为君泽辰日后接受她的另一面打下基础。 君泽辰作为皇帝,他暴露他的恶,顶多是怕苏婧瑶不喜欢这样的他。 可苏婧瑶若暴露自已的恶,却没有试错的成本,君泽辰接受,她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君泽辰不接受...... 她不会让君泽辰不接受! 苏婧瑶没有觉得自已能在一个皇帝面前装一辈子,因为每个人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很容易看清一个人,更何况是未来久居高位的君泽辰。 她能骗现在的君泽辰,也许是因为他刚刚登基,在被苏婧瑶勾心之前,的确没接触太多的女人,至少还没她在现代谈的男人多。 君泽辰这样的男人就需要被她这样的恶女训得服服帖帖。 他俩天生一对,臭味相投。 第102章 他不许 景阳宫。 “主子,您派去的昭纯宫的宫女被陛下处死了。” 襄绫面色煞白,浑身颤抖着,一脸惊恐地快步走到叶贵嫔身前回禀道。 叶贵嫔听到这话,眼中瞬间暗沉了下去,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果然和她之前所想的分毫不差。 陛下就算是要对付苏家,然而却根本不曾有过要废了皇贵妃的念头。 陛下之前就只宿在皇贵妃那里,即便这段日子她和林贵嫔承蒙恩宠,可陛下也从未与她们同榻而眠过。 陛下的所有特殊待遇都只向着皇贵妃,陛下对皇贵妃的那份喜欢绝对做不得假。 哪怕苏家覆灭,皇贵妃依旧会被册立为皇后! 叶贵嫔咬着牙,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她怎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陛下瞒着皇贵妃对付苏家,还妄图册立皇贵妃为皇后,可这也得皇贵妃自已心甘情愿。 皇贵妃难道能够接受自已的枕边人是灭族的仇人? 哼。 今日这一招虽然风险极大,可收益却更大,皇贵妃此时怕是已经和陛下离了心。 如今她还有了孩子,陛下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她太过绝情。 只要解决了皇贵妃,那林贵嫔也不过是个不能生的,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她随意搓圆捏扁。 想到此处,叶贵嫔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昭纯宫。 时间如流水般悄然逝去,不知不觉间,已然过去了一个多月。 苏婧瑶整日闭门不出,只是每隔三日,便会召集六宫女官来处理六宫之事,并未因心情郁郁而对这些事务撒手不管。 太后如今则常在佛堂中虔诚礼佛,对于君泽辰的后宫之事似乎毫不关心,除非出现天大的事,否则她不会轻易出来。 君泽辰这一个月多月,每次过来都被无情地挡在昭纯宫门外。 只能满心无奈地听着李太医禀报苏婧瑶的身体状况,得知她在病中仍坚持处理六宫之事时,心中更是怜惜和担忧。 只能吩咐李太医转告,让她好好休息。 今日,被君泽辰派往各个城池秘密行动的大臣们终于全部返京,带回来的结果自然是让君泽辰极为满意的。 上朝之时,君泽辰神色威严地端坐在龙椅之上,大殿内气氛肃穆。 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安顺宣读了圣旨: “朕承蒙上天眷顾,得以承继大统,君临天下,统御万民。 然近日经多方详查与确凿考证,叶家,本为传承百年之世家望族,却竟敢心怀不轨,在君国众多城池暗中私自训练军兵。 此等恶劣行径,分明是妄图谋逆篡位,妄图颠覆我朝纲纪,实乃忤逆大罪,不可饶恕。 故而着令自即日起,叶大都督即刻被贬为庶民,剥夺其往昔一切官职与荣耀爵位。 凡在各个城池训练私兵的叶家分支族长,皆罪大恶极,不可姑息,全部立即处死,以正国法,以安社稷。 叶家全族,即刻起全部流放边疆苦寒之地,永生永世不得返回京城,反省已过,以此为戒,以儆效尤。 钦此。” 大臣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解,实在不太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如此突然? 陛下不是要解决苏家吗? 甚至皇贵妃在昭纯宫闭门不出,难道不是陛下下令禁足? 叶贵嫔还怀了皇嗣,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假象? 大臣们偷偷抬眼望向端坐在龙椅上的君泽辰,因为带着冕旒,长长的珠串挡住了陛下威严的面容,根本看不清帝王的神色。 此时他们只觉得心中阵阵胆寒。 如今的陛下,朝堂上冷峻的面容仿佛终年被寒霜笼罩,比起先帝来,更显露出一种令人心惊的狠绝。 行事手段犹如雷霆万钧般凌厉,令人完全无法揣度其心思。 君泽辰下朝后,脚步匆匆,脸上带着急切之色,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往昭纯宫。 此时的昭纯宫大门依旧如往常一般紧紧闭着,君泽辰沉声道:“安顺,敲门。” “是,陛下。” 跟在陛下身后的安顺走上前去敲昭纯宫的门,这一个多月来,安顺都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了。 除了皇贵妃,这满后宫中谁敢把陛下拒之门外呀。 安顺敲了几下后,门内的小太监打开了门,看见陛下亲自过来,吓得连忙跪下。 “奴才参见陛下。” 随后,君泽辰一言不发,面色冷峻地径直踏门而入。 可小太监得了主子的吩咐,说是不让任何人进昭纯宫,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哆哆嗦嗦地说:“陛下,主子说她不见任何人。” 君泽辰路过小太监时,眼神冷漠地睨了他一眼,眼神中的寒意让小太监如坠冰窖。 随后君泽辰面无表情地快步进入了昭纯宫。 安顺跟在陛下身后,微微摇了摇头。 不愧是皇贵妃宫中的奴才,还真是有胆子。 妙霞看到陛下进来,心中一惊,随后连忙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你们主子呢?” “主子在书房。”妙霞低着头回答道。 君泽辰听后,眉头紧皱,他明明吩咐过李太医让她好好休息,六宫之事自然有女官去处理。 但此刻他也没再多想,一个多月未见,君泽辰心里只想着快点见到她,于是迈着大步就朝书房而去。 如今已然到了最热的天气,书房中摆放着的冰盆散发着丝丝凉意,昭纯宫倒是不缺这解暑之物。 苏婧瑶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纱裙,轻薄的纱质裙摆仿佛缭绕着一层朦胧的仙气。 满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般肆意披散开来,仅用一根精致的簪子松松地固定着。 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旁。 她神色冰冷如雪,如一座绝美而不可侵犯的冰雕,端坐在桌案前,一只白皙纤细的玉手执着笔,在纸上轻轻移动着。 仿若九天之上的仙子悄然降临人间,美得让人窒息。 君泽辰迈步进来之时,一眼便望见了这样的她,心顿时一下又一下地颤动着。 他真的时时都被她吸引。 苏婧瑶感受到动静,如秋水般冰冷的眼眸缓缓抬起,望向他。 她面上依旧如平静的湖面般,并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起身,走到桌案一旁,给君泽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臣妾给陛下请安。” 君泽辰急忙向前两步,将她扶起来,心中顿感无措。 她和他之间,生疏了…… “瑶瑶不要生朕的气了可好?”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乞求。 “臣妾并未生气,臣妾只是陛下后宫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女人,陛下不管做什么都不需要和臣妾解释,臣妾也不会无理取闹。” 苏婧瑶的眼神坚定地和君泽辰对视着,目光中是真的对他的隐瞒毫不在乎,甚至是坦然接受。 没有期待,自然就不会有失望,她只需做好自已分内的事情便好。 君泽辰此刻一点儿也不想看到她冰冷的面容,他只想看到以前会冲她撒娇的小女孩。 他猛地搂着她的腰,双手将人紧紧抱入怀中。 “瑶瑶,在朕心里,你是最重要的,朕也许之前确实想过要对付苏家,但是因为瑶瑶,朕迟疑了,并且打翻了之前所有的决策。” “朕让瑶瑶避孕,也是为了瑶瑶你的身子着想。”他的声音低沉而急切。 “朕宠爱叶贵嫔,是……是为了对付叶家。” 君泽辰此时只想着将自已的内心完全剖开给她看,他不喜欢后宫女人之间的算计,但是他自已的谋算又何尝不卑劣? 他登上皇位,就是踩着鲜血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他有着自已的抱负,为了实现它,也会采用各种手段,尸山血海,都抵不过史书上对他千古一帝的称赞。 而瑶瑶,是他心中唯一澄澈的一角,他将自已最柔软的心放在了她的身上。 他对其他人而言,是无心无情的皇帝,可在瑶瑶面前,他想做一个贴心的夫君。 “陛下总有那么多的理由......” 苏婧瑶乖顺地被他抱在怀里,声音悠悠传来,眼神中透着一丝哀怨。 “以后臣妾也会是陛下的棋子吗?” 苏婧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君泽辰,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已的情绪。 君泽辰听到这个问话,身体一僵。 他不想告诉瑶瑶他的这些谋算,就是害怕瑶瑶会怀疑他。 “不会,瑶瑶不会。”君泽辰连忙回答。 “即使臣妾以后也变得不择手段,阴险狠毒,陛下也不会变吗?” 苏婧瑶轻声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 君泽辰没说话,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 瑶瑶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不择手段,阴险狠毒还是她吗? “朕的瑶瑶不管是什么样,朕都会喜欢,朕绝不会变。” 君泽辰将她抱起来,走到桌案边坐下,随后狠狠在她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他真的很想她。 他的抱着她的力度让苏婧瑶都觉得有些窒息。 可君泽辰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已内心的想念。 “这一个多月,瑶瑶不见朕,朕很想瑶瑶,即使朕不在你左右,却依然被你左右。” 为了早日见到她,他加快了对付叶家的进度,即使更冒险了些。 苏婧瑶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诉说一句句喜欢和思念,一颗心却没有半分动容。 忽然,君泽辰却瞥到了桌案上的宣纸上有几行字,是瑶瑶刚刚写的吗? 他伸出手拿到面前,上面写着: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不谈亏欠,不负遇见。 君泽辰猛然想起曾经她说过的话:三生有幸遇到你,纵使悲凉也是情。 她为什么写这个? 她要断了对他的情爱?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如坠冰窖,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宣纸,将其揉成了一团。 君泽辰和她对视,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朕不许!” 第103章 和好 “为什么?” 为什么不许呢? 苏婧瑶白皙纤细的小手轻轻捧着君泽辰的脸,她的眼眸平静如水,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他。 君泽辰皱着眉头,满脸的愧疚之色,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急切。 “这次是朕不好,瑶瑶原谅朕好不好?” “是叶贵嫔故意让瑶瑶知道,朕命李太医为你避孕,也是叶贵嫔,将朕迷惑叶家的书信拿给瑶瑶看,是叶贵嫔在离间瑶瑶与朕的感情。” 君泽辰边说边紧张地看着苏婧瑶。 “朕心中只有瑶瑶,这纸上的字朕今日当作没看到,瑶瑶别让叶贵嫔阴谋得逞。” 君泽辰搂住苏婧瑶,眼神中满是恳切和祈求,他害怕怀中的她真的会收回她那颗琉璃般纯净而又珍贵的心。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陛下,叶贵嫔错在目的不纯,可叶贵嫔并未撒谎,臣妾也不敢埋怨陛下,如您所说,避孕药是为了臣妾的身体,圈禁苏家是为了对付叶家。” 苏婧瑶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君泽辰,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哀伤,说话时声音虽轻却清晰无比。 “这次叶贵嫔的故意设计,臣妾郁郁寡欢几月,压抑,痛苦,无助。” “上次陛下因为凌妃,在臣妾生辰时抛下臣妾,臣妾酒醉解愁,却愁上加愁,还有很多次......臣妾都很难过。” 说到这里,苏婧瑶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泪光,她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臣妾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的,是臣妾不懂事,没有明白陛下首先是帝王,其次才是臣妾的夫君。” 苏婧瑶再次抬起头来,眼神中多了一丝释然,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这才是臣妾想要的。” “陛下心疼心疼臣妾,让臣妾的心收一收可好?臣妾不想困在这些交织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苏婧瑶与君泽辰对视着,眼中透着满满的真诚,仿佛能直击人的灵魂深处。 她转头看了一眼被男人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宣纸。 “臣妾写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若陛下看得起臣妾的能力,臣妾会做好您的皇贵妃,为您管理好后宫琐事,不让陛下因为后宫算计而烦心。”她说话时表情平静而坚定。 苏婧瑶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着,每说一个字,君泽辰的心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一下。 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目光中交织着痛苦和不甘。 他知道她向来能言善辩,心思又是那般通透,可他着实没想到她竟能如此犀利,堵得他一时间哑口无言,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君泽辰不想和她相敬如宾,他希望她能和以前一样对他热情、亲昵,可若是此刻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又仿佛显得他不心疼她的感受。 而若是就这般答应她这番说辞,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她就只是他的皇贵妃,而不再是与他亲密无间的爱人。 君泽辰的眼中渐渐泛起浓郁的疯狂之色,眼神中满是执拗。 “瑶瑶是朕最喜爱之人,是朕的妻子,是与朕同担风雨,共享天下的皇后。”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自从遇见瑶瑶,朕就像中了毒一般,独独对你上瘾,瑶瑶如今却对朕说你要收心?” 他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那朕不能自控的心该放往何处?” 苏婧瑶原本强装淡定的神情,在听到君泽辰一句句饱含深情的话语后,瞬间被击打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她的眼眸微微颤抖着,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一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泪珠仿佛带着无尽的哀伤。 “可陛下曾经最喜爱的人是凌妃,陛下亲口承认的妻子是凌妃,陛下亲口许诺的皇后也是凌妃!” 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绝望与悲哀,“臣妾如何相信陛下?” 她的情绪几近失控,“臣妾不想像凌妃一样,失了本心,臣妾会愤怒,会嫉妒,会想让所有抢走陛下的女人都消失,陛下告诉臣妾,臣妾应该怎么做?” 苏婧瑶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泣着血,声嘶力竭地小声嘶吼,仿佛要穿透君泽辰的心脏。 “不是的,瑶瑶,朕现在就封你为皇后,瑶瑶是朕唯一的皇后,是与朕白头的妻子,身份是你的,朕的心也是你的。” 君泽辰看着她委屈又悲伤的样子,心中反而莫名地松了口气。 她这样伤心,对着他发脾气,总比刚刚那般冷漠的样子要好得多。 至少这样暴露情绪的她,能让君泽辰清楚地看到她是在乎他的,是爱他的,这让他的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苏婧瑶情绪失控地发泄了一会儿,随后便缓缓低下头。 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一颤一颤的,微微抖动着。 听到君泽辰承诺封她为后时,低垂的眸子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紧接着,她像是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倔强和刚强,身子软软地靠过去,将头靠在他的身上。 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让人心疼的决绝。 “陛下以后若是不喜欢臣妾了,就告诉臣妾,即使再心痛,臣妾也会收回这颗心,不让陛下为难,也不让陛下烦心。” 君泽辰听到她这句话,整个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带着惊喜的神情。 瑶瑶的意思是她原谅他了? 君泽辰低下头,轻柔地吻上她带着泪珠的眼尾,动作格外轻柔,饱含着浓烈的情意。 “不会的,朕的整颗心都被瑶瑶占满了。” 说罢,君泽辰像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吻猛地狠狠探入女子香甜的口腔。 他的吻霸道又蛮横,似乎要将刚刚因为怀中女子的话而产生的恐惧和不安全部在这一吻中释放出来。 原来,她不爱他竟会让他如此害怕...... 两人就这样缠吻了很久很久,苏婧瑶雪白的脸蛋上此时红晕艳丽得如同盛开的花朵。 眼尾带着点点水渍,既有刚刚泪水遗留的痕迹,也有因为男人凶狠的吻而再次溢出的泪水。 苏婧瑶靠在他身上,微微喘息着,慢慢平复着因为热吻带来的呼吸急促。 就在这时,安顺一脸生无可恋地走了进来,他的脚步略显沉重。 “奴才参见陛下,参见皇贵妃。” 君泽辰缓缓抬眸,眼神中满是不耐烦,如刀子一般直直地落在安顺身上。 安顺的身体忍不住颤颤巍巍起来,他艰难地开口道:“陛下,叶贵嫔在昭纯宫门口跪着求见您。” 安顺心中也是万般无奈,他也着实不想破坏陛下和皇贵妃相处的氛围。 可是叶贵嫔怀着快四个月的身孕了呀,若是皇嗣出了任何问题,也许陛下不会处罚他,可太后绝对不会放过他。 苏婧瑶听到安顺的禀报,刚刚还一脸娇羞的模样瞬间冷凝了下来,她从君泽辰的腿上下来。 声音平静地说道:“陛下,叶贵嫔怀着身孕,陛下去看看她吧。” “臣妾有些困乏,便回寝殿休息了。” 君泽辰狠狠瞪了一眼安顺,眼神中满是威严和恼怒。 随后他迅速起身,猛地反手拉住苏婧瑶纤细的手,紧接着一个用力,便将她轻而易举地横抱了起来。 “叶贵嫔心机深沉,谋害皇贵妃,以下犯上,不敬高位,既然她要跪在昭纯宫,那就让她好生跪着,直到皇贵妃高兴为止。” 君泽辰说完这些话,便抱着苏婧瑶稳步向寝殿走去。 苏婧瑶顺势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眉头微微皱起。 “叶贵嫔怀了身孕,陛下这样对她,太后会不满。” “是她不在乎皇嗣跪在昭纯宫门口威胁朕,太后难不成还会怪朕?”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而且想为朕孕育皇嗣的女人不知多少,叶贵嫔不知好歹,这个时候还敢求见朕,罚便罚了,瑶瑶不必在意。” 君泽辰说话时的语气中透着满满的不在乎,仿佛这些女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存在。 后宫这些女人谁生孩子不是生,生出来也不过是做星星的垫脚石和磨刀石。 君泽辰小时候拼命想要获得父皇的宠爱,而当他自已当上皇帝后,便也渐渐明白了父皇的心思。 他也不会给星星作为父亲的爱,成帝之路的坎坷星星终究要自已经历,他的爱只会让星星懈怠。 君泽辰抱着苏婧瑶来到寝殿,他将她放到床上,随后顺势也躺在她身旁,单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轻柔地将她的发簪取下。 君泽辰凑到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瑶瑶,这一个多月,朕真的很想你。” 苏婧瑶因为他炽热的气息而微微瑟缩了一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波流转,神情妩媚动人极了。 既然皇后之位已经到手,今日就给他些甜头。 毕竟两人可冷战了一个多月。 苏婧瑶侧过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盈盈笑意,“陛下是怎么想的?” 君泽辰因为她带着挑衅的话语,又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话语中饱含着暧昧和柔情。 苏婧瑶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娇羞之色,真是我见犹怜。 原来是狂郎太过,唤佳人侧卧,隔山取火。 苏婧瑶美眸含羞瞪了他一眼,便顺从了他。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女子的娇吟声还不停歇,芙蓉帐暖,还未兴阑人倦。 ...... ...... 第104章 卑微的叶贵嫔 被折腾得疲惫不堪的苏婧瑶,娇美的脸贴着男人结实的胸膛,如玉的小手轻柔地抚摸着男人轮廓分明、充满力量感的腹肌。 她最喜欢坐在他的腹肌上…… “陛下今日下了早朝便急匆匆地来了昭纯宫,再过不久,可就到午膳时间了,陛下今日不用去处理朝政吗?” 苏婧瑶轻柔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慵懒的餍足,眼波流转间满是风情。 君泽辰宠溺地抚摸着她如墨般的长发,手指在发间穿梭。 “朕前段时间最忙的事情便是处理叶家,今日这事已然尘埃落定,其他奏折稍微放一放也并无大碍。” “那陛下可知臣妾最近在忙着处理何事?” 苏婧瑶微微仰起头,眼中带着几分考验似的光芒。 “这一个多月,瑶瑶不见朕,朕也只能吩咐李太医,让瑶瑶好好休息,可瑶瑶却不听话,还是时常召女官来商讨宫务。” 君泽辰一边说着,脸上还带着些许不满,似乎在责怪她如此不在乎自已的身体。 “再过半月就是陛下的生辰了,臣妾最近一直在和尚仪局的两位尚仪认真商讨陛下生辰宴之事。” “这次陛下的生辰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次万寿节,自然是极为重要的。” 苏婧瑶笑着娓娓道来,认真的模样格外动人。 君泽辰听后,心中猛地一阵颤动,随即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眼眸中满是深情和怜惜,“瑶瑶怎么这么好?” 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一瞬间似乎有炽热的火焰要燃烧起来。 苏婧瑶赶忙羞涩地移开了视线,伸出小手推拒了下他那宽阔的肩膀。 “陛下重死了。”她的声音娇嗔中带着几分可爱。 随后,苏婧瑶不想再和他继续这样躺着了,便从床上缓缓坐起,动作优雅地穿上衣裙,起身。 君泽辰被她推开后,顺势慵懒地靠坐在床头,深情又深邃的眼神始终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目光中满是眷恋。 苏婧瑶整理好自已后,转身对着君泽辰柔声说道:“陛下,和您这样胡闹,臣妾差点都忘了叶贵嫔还在外面跪着呢。” “臣妾虽然不喜叶贵嫔,可叶贵嫔始终怀着皇嗣,臣妾出去和她说几句,让她回去吧。” 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担忧。 君泽辰皱起眉头,他并不想让她去理会叶贵嫔,若是叶贵嫔因此伤了皇嗣,那她就自已承担后果。 可瑶瑶如此善良,若是叶贵嫔的孩子在她宫门口没了,怕是会伤心内疚。 君泽辰随后便点了点头,“小心些,别让她伤到你,朕不想见她,就在屋内等着瑶瑶一起用午膳。” 苏婧瑶微微颔首,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思量。 随后走出了宫殿。 昭纯宫的大门口,叶贵嫔此时腹部已经微微有些显怀了,她就这样直直地跪在地上。 算算时间,怕是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吧。 叶贵嫔一直低垂着头,当感觉到有人影靠近时,她满心以为是陛下出来了,赶忙抬起头。 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喜色,嘴里脱口而出:“陛下......” 然而,刚刚唤出声,待看清来人时,却发现站在面前的竟是皇贵妃。 此时的叶贵嫔早已经没有了往日趾高气昂的模样,她面容憔悴,神色带着几分乞求。 “皇贵妃,求求您,求求您,让臣妾见见陛下吧。” 苏婧瑶不紧不慢地走到叶贵嫔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微微低头,脸上带着一如既往无辜的神情。 “叶贵嫔见陛下所为何事?” “娘娘,叶家肯定是被冤枉的,娘娘让臣妾见见陛下可好,让陛下放过叶家吧,求求娘娘了。” 叶贵嫔看着苏婧瑶如往常一般善意的笑容,此刻竟鬼使神差般地将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因为她已经毫无其他办法可想了。 她怀着身孕,可陛下竟然也不来看她,还让她在这里跪了大半个时辰。 “叶贵嫔不是说陛下要处置的是苏家吗,怎么如今变成叶家了呢?” 苏婧瑶缓缓弯腰,凑近叶贵嫔的耳边,轻声问道。 叶贵嫔的瞳孔瞬间放大,满是震惊,皇贵妃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陛下和苏家做局,也许也知道陛下为她下了避孕药,既然她都知道,那她为何还要和陛下闹这么久?! 叶贵嫔微微转头,和皇贵妃对视着,看着她纯澈的眸子以及善意的微笑,只觉得犹如恶魔在她耳边低语,让她瞬间如坠冰窖,通体发凉。 叶贵嫔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苏婧瑶。 “臣妾一直以为自已是在背后推波助澜之人,可没想到,原来真正的推手是皇贵妃,呵呵。” 叶贵嫔自嘲地一笑,仿佛在嘲笑自已的自大,嘲讽自已自以为是的手段不过是走入了皇贵妃的精心布局之中。 “叶贵嫔,本宫可什么都没做哦,一切不都是你在算计本宫吗?” 苏婧瑶抬起叶贵嫔的下巴。 “而本宫从来不对敌人仁慈,既然敢算计本宫,怀了孕又如何,本宫想要你死,你便活不下来。” “不过本宫可不似叶贵嫔心狠手辣,本宫真心希望叶贵嫔能安然无恙的产下皇嗣。” 苏婧瑶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话语中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随后她没有理会叶贵嫔震惊又惊恐的眼神,直起身子后,继续说道:“叶贵嫔还是起身回去吧,今日陛下是不会见你的,再跪下去,你肚子里那唯一的保命符可都岌岌可危了哦。” 说罢,苏婧瑶便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迈着步伐进了昭纯宫。 “皇贵妃,你这么恶……” 叶贵嫔的话刚起了个头,还没来得及说完那个“毒”字,旁边的昭纯宫小太监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死死地捂住了叶贵嫔的嘴。 “叶贵嫔,皇贵妃仁慈,念您怀着皇嗣,让您起身回宫,可千万别口出狂言惊扰了陛下,若是惹得皇贵妃不高兴了,叶家可就不只是流放这么简单了,您自已……” 小太监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只是阴狠无比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叶贵嫔,让叶贵嫔内心实在是惊恐万分。 她心里很清楚,若是真的让皇贵妃不高兴了,就算自已怀着身孕,陛下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此时的襄绫脸上也满是害怕的神情,她赶忙上前用力地推开了小太监。 然后颤抖着双手将神情呆滞的主子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叶贵嫔跪的时间着实不短,起身后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晃晃的,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襄绫的身上。 襄绫使出浑身力气将她扶上轿辇,随后便往景阳宫的方向而去。 坐在轿辇上的叶贵嫔感觉自已的心已经沉到了无底的深渊。 陛下早就有对付叶家的心思,可叶贵嫔怎么也没想到叶家会训练私兵。 难道叶家真的有谋反的意图吗? 她实在是不明白,叶家作为已经传承了百年的世家大族,为何父亲要去训练私兵呢? 可是叶家的倒塌,就在这一夕之间,所有人都毫无防备,她甚至都不清楚父亲到底是被冤枉的还是真有其事。 今日陛下处置了叶家,可却并未处置她,想来也是因为她肚子中的皇嗣。 如今她已然成了罪臣之后,她不想死,皇嗣就是她唯一的保命符! 叶贵嫔的眼中带着希冀和坚定,双手牢牢地护住自已的肚子。 孩子,只要你是皇子,母妃就一定有翻身的机会! 苏婧瑶回到殿内,君泽辰已经从床上起来坐在了榻上,此时安顺已然在吩咐着下人准备膳食了。 她走过去,刚想要坐到榻的另一边,冷不防就被君泽辰抓住了手腕儿。 整个人被拽着坐到了君泽辰的身前,纤细的腰肢被君泽辰有力的臂膀搂住。 “今年朕的万寿节,瑶瑶送朕一个礼物吧。”君泽辰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陛下是已经有明确想要的礼物了?” 苏婧瑶微微挑眉反问道,随后又带着几分娇嗔地说道:“哪有礼物自已开口要的呀。” 君泽辰不禁轻笑了一声。 “万寿节那日,朕会下旨,封瑶瑶为后,让瑶瑶成为朕名正言顺的妻子,瑶瑶将自已送给朕,可好?” 苏婧瑶满是惊讶地转头看向他,眼眸中带着丝不可思议,似乎没想过他会这么快册封她。 嘴里喃喃道:“陛下?” 君泽辰吻住了她微微张开的小嘴,苏婧瑶呆愣了一瞬后开始回应。 在君泽辰心中,这个皇后之位本就是特意给她留着的,之前是想让母后和朝臣们能更加认可她,所以才先封为皇贵妃。 可如今苏家剿灭叶家有功,将瑶瑶封为皇后,那也是名正言顺。 更何况除了瑶瑶,没有人可以与他共御江山。 苏婧瑶的唇瓣被他吻得有些红肿,君泽辰才缓缓停下来。 “万寿节那日朕会下旨册封瑶瑶为后,一月后再举行封后大典。” “从今往后,朕与瑶瑶和衷共济,夫妻一心。” “朕开疆拓土,成就霸业,瑶瑶母仪天下,成为天下女子表率。” 君泽辰目光诚挚而热烈地和苏婧瑶对视,缓缓说出这些话,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容。 苏婧瑶则是愣愣地呆在那里,她一直就喜欢有野心的男人,君泽辰和她是一类人,她会陪着他共同打造出君国的另一个盛世繁华。 君泽辰帝主江山,而她,驾驭帝心,控皇权,握帝柄,登临权力巅峰。 第105章 后宫局势尽在掌握 这次万寿节可谓极其隆重,苏婧瑶掌管尚仪局,此次要负责的事务繁多。 此次万寿节,君国周遭的诸多国家皆会派遣使臣前来。 北边的苍狼国,东边的月辉国与灵玉国,南边的越霖国,还有稍远一些处于沙漠之地的沙棘国,其风俗文化与君国全然迥异。 而君国西边则是连绵无尽的高山雪原,至今尚不清楚山的另一边是否存在其他国家。 由于有使臣的将至,此次君泽辰万寿节的主要承办方实则为鸿胪寺与礼部。 他们需精心准备相应的欢迎仪式,细致安排外交礼仪等等事宜。 而苏婧瑶所要负责的事务亦是繁多。 不但要与鸿胪寺、礼部的官员紧密沟通协调,还需妥善安排好宴会的各类细微之处。 比如在宴会的接待方面,精心选拔出宴会当天的礼仪宫女,而后对她们进行严格的训练指导。 要筹备各种节目表演,仔细斟酌膳食,妥善管理礼品,还要详实记录整个宴会流程等等。 虽说苏婧瑶贵为皇贵妃,可算作是CEO级别,诸多事务无需她亲身力行,只需吩咐下去自会有不少人去操办。 然而今年的万寿节着实至关重要,每一个关键节点苏婧瑶为确保万无一失都会亲自加以确认。 幸而她身边的林嬷嬷经验丰富老到,妙云等四个贴身宫女也在她的悉心训练下成长得极为出色,很多事情她们已然能够独当一面。 自从她晋升为皇贵妃后,林嬷嬷和妙云等四个贴身宫女便成为了后宫最高等级的女官。 比起一些宫妃的权势都要大,甚至比起她们都更受宫中那些惯于拜高踩低的奴才们敬重。 昭纯宫书房。 “主子,楚美人这胎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前段时间凌妃和楚美人私下交往甚密。” 妙云站在苏婧瑶旁边,微微蹙着眉头继续说道:“看来凌妃也早就想要楚美人这个孩子了。” 苏婧瑶坐在桌案旁,一只手轻握着毛笔,专注地写着些什么。 听到妙云的话,她的脸上只是微微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手上的动作并未有多大的停顿。 “凌妃被慎妃欺压,自然要想办法压慎妃一头,她不能怀孕,如今也不得陛下宠爱,更没有强大的家世,若没有皇嗣,慎妃会压在她身上一辈子。” 苏婧瑶神色平淡,语气也是波澜不惊地缓缓说道。 君泽辰对凌妃算是仁至义尽了,为了让凌妃在后宫不要太难过,一个月会有两三次去翊坤宫用膳,只是从不会在翊坤宫留宿,更不会召幸凌妃。 但后宫中一个月能见陛下几次的妃子都在少数,加上凌妃是二妃之一,在后宫中的日子还算好过,除了慎妃会给她添堵外。 妙云沉思了会儿,继续说着后宫的情况。 “如今许才人在后宫也算小有恩宠,一个月内总能见一次陛下,不过,之前凌妃还是贵妃时,许才人投靠了她,得宠后,反而不见许才人与凌妃多接触。” 最近主子在忙着万寿节的事情,妙云也很忙,还有两天就是万寿节了,该安排的也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只需要底下人去执行。 妙云今日抽空整理了下 苏婧瑶听到许才人又愣了一会儿,她最近实在有些忙,后宫女人又多,位份也在不经意的变。 这许才人是之前桃林的许宝林,才被升为才人。 “宫中这些女人位份低了,吃不好,穿不好,很容易被一些奴才吃回扣,本宫掌管六宫后,虽然在尽量避免这些事情,但是也无法完全杜绝。” 毕竟帮了后妃,便阻了奴才们的财路,不帮后妃,一些奴才又太过猖狂,后妃也会有怨言,只能说苏婧瑶会让后宫达到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 “这样的后宫,只要是有点野心的女子,自然是想方设法的得宠,许才人能够在陛 “这样的女子,得宠了,就不会甘心为人棋子,凌妃若是不能给许才人带来足够的利益,许才人另投名主也不是不可能。” 苏婧瑶淡淡分析着,她的表情平静,眼神却深邃而锐利。 妙云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久经世故的淡然。 她在主子跟前待久了,也看淡了后妃女子的争宠。 不反感,不讨厌,不憎恶。 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已而活,只是成王败寇,胜者为王。 妙云跟着主子算计这些女人也不会有任何同情心。 随后,妙云稍作迟疑后又轻声说道:“主子,叶贵嫔自从那日在昭纯宫跪了大半个时辰,回了景阳宫后,立马派人去了慈宁宫,说是怀孕期间想要和太后一起礼佛,为皇嗣祈福。” 说这话时,妙云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脸上满是嫌恶之色。 苏婧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冷冷地笑道:“叶贵嫔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知道本宫想要对她动手,迅速给自已找好了靠山。” “可惜,真正要动手可不是本宫。” 妙云闻言,面露疑惑之色,不禁追问:“主子这是何意?” 苏婧瑶微微眯起双眸,思绪飘回到之前她有意无意试探君泽辰对叶贵嫔的处罚之时。 才知道君泽辰原本是想留着叶贵嫔和林贵嫔继续斗的,可没想到叶贵嫔却这般心急地主动找了太后。 如此一来,叶贵嫔在君泽辰那里便没有了任何价值,那君泽辰就不会放过她,而太后保护的是皇嗣可不是她。 甚至她去太后那里的次数越多,越容易难产,一旦难产,能活下来的恐怕只有皇嗣了。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也是,一个世家小姐,即使被培养得再好,又如何能看透这些真正掌权之人。 想到此处,苏婧瑶神色慵懒,漫不经心地说道:“叶贵嫔那边不用多管。” “是。” “林贵嫔最近如何?”苏婧瑶神色淡然,问道。 “林贵嫔最近和慎妃走得很近呢,慎妃传来的消息,说是林贵嫔想要投靠她,以此对付叶贵嫔,还有……” 妙云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抬眸小心地看了一眼主子,这才继续道,“还有您。” 苏婧瑶闻言,不由地微微挑起了眉梢。 所以林贵嫔是相信了慎妃和她不睦,再加上慎妃又不得宠,这才想着拉拢慎妃么? 苏婧瑶自从成为皇贵妃后,后宫的势力逐渐扩大,各个宫中安插的眼线也越来越多,有时候听到这些消息,觉得这些女人既聪明又可笑。 同时又觉得她们在这后宫之中真是屈才了。 倘若她们去到现代,定然能够在职场之中大放异彩。 “让林贵嫔折腾去吧。” 苏婧瑶轻轻摇了摇头,后宫的这些女人也许是无聊了,总得找点事情做才好。 苏婧瑶也懒得去阻拦她们的这些爱恨情仇,只要别来烦她就行。 如今的苏婧瑶宁愿处理繁琐的六宫事务,也不想去搭理后妃之间的这些琐事。 “对了,主子,叶贵嫔怀孕后寻求了太后的庇佑,林贵嫔也许是不能找叶贵嫔出气,最近一直在为难颜美人呢。” 妙云面带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 “前几天林贵嫔在御花园碰到颜美人,怒斥颜美人以下犯上,罚她在御花园足足跪了半个时辰。” 妙云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那场景就在眼前。 “不过颜美人也不是吃素的,听说当天就告到了陛 妙云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在嘲笑林贵嫔所谓的宠爱也不过如此。 苏婧瑶轻轻蹙了下眉头。 难不成君泽辰舍弃了叶贵嫔,是准备将颜美人抬起来和林贵嫔打擂台不成? 第106章 万寿节 万寿节当日,君泽辰的圣旨迅速传遍了六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运,君临天下,后宫之安,乃国之要事。 今有嘉宜皇贵妃,性行淑均,婉嫕慈惠。 自其掌管宫权以来,后宫祥和,和睦安宁,上下有序,条理分明。 其以仁德为本,以宽厚为怀,处事公允,尽展贤能之姿,实乃后宫众妃之楷模。 品德高尚,举止端庄,温婉贤良,秀外慧中,实乃朕之贤助,皇室之幸事。 今朕特下此旨,册封嘉宜皇贵妃为皇后,赐居坤宁宫,正位中宫,母仪天下。 望其今后继续秉持贤德之范,引领后宫,绵延福祉,与朕共谱盛世华章。 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后,安顺恭敬而小心地捧着皇后册宝,来到苏婧瑶面前,郑重地交到苏婧瑶手上。 苏婧瑶面带得体的微笑,眼眸中带着喜悦和庄重,双手接过册宝。 虽然早就知道君泽辰会在今日册封她为皇后,可是真的等来了册封圣旨以及皇后册宝,她还是心中喜悦。 当日,苏婧瑶也颁布了她成为皇后后的第一张懿旨。 这也是她和君泽辰商量过的,如今后宫中高位妃子太少,而今日的万寿节,君国各个城池的大臣,以及周边小国使臣都会来。 参与宴会的后妃只能是二品妃位以上,如今只有凌妃和慎妃,实在是显得小家子气了。 所以苏婧瑶准备在今日再次大封六宫,册封凌妃为德妃。 慎妃为贤妃,不保留封号,林贵嫔为林妃,白贵嫔为白妃。 其余妃嫔她也挑了些,都往上升了一级。 苏婧瑶端庄地坐在了坤宁宫崭新的凤椅上,凤椅雕刻精美,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她身着华丽的凤袍,头戴璀璨的凤冠,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 坤宁宫早已被宫女太监们精心收拾妥当,还是按照苏婧瑶的吩咐改造过的。 苏婧瑶心中清楚,自已搬进坤宁宫是迟早之事,因而对于昭纯宫,她并未花费过多心思去特意改造。 然而,坤宁宫却是她亲自精心设计格局摆件,还特意嘱咐内务府务必仔细装扮。 乾清宫坐落于内廷的核心位置,气势磅礴,雄伟壮观,犹如一座巍峨的巨峰矗立。 而坤宁宫则处在乾清宫的后方,与乾清宫遥相呼应,两个宫殿宛如两颗璀璨明珠,稳稳地镶嵌在内廷的中轴线之上。 一前一后,完美体现出帝后至高无上的尊崇地位和无与伦比的特殊身份。 此刻,端坐在凤椅之上的苏婧瑶,秋水般的眼眸中满是欣喜。 微微仰起头,审视着坤宁宫的每一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没过多久,便听到外面传来君泽辰过来的通报之声。 苏婧瑶闻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莲步轻移,优雅起身缓缓走到殿前。 “臣妾参见陛下。” 她微微俯身行礼,声音婉转如莺啼,面带盈盈笑意,端庄优雅的姿态,将皇后应有的气度展现得淋漓尽致。 今日的她身着一袭华丽绚烂的正红色皇后宫装,束腰是代表着皇室显赫身份且唯有帝后可用的明黄色腰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更显婀娜多姿。 君国的宫装衣袖呈上窄下宽的样式,皇后的宫装采用的蜀锦,质地垂感极佳。 拖地的长裙,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垂下,走动间飘逸如仙,整体看上去尊贵非凡又绝美动人。 她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被尽数挽起,露出天鹅般优美的颈项,头上戴着凤冠,周围又镶嵌着金镶宝凤钗,镂空缠枝凤凰瑞鸟纹银花钗,以及凤鸟海棠纹玉簪。 妙霞的梳发手艺堪称一绝,将她的头上装扮得琳琅满目,却又排列得错落有致,将皇后的华贵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君泽辰迈步走上前来,看见这样的她目光中满是爱意与赞赏。 他将她扶起,笑道:“瑶瑶今日真是雍容华贵,与朕站在一起甚是般配。” 他今日亦身着同色系的龙袍,上面的金龙刺绣栩栩如生,威严而霸气。 苏婧瑶缓缓抬眸,如水的眼眸深情地望着他。 “陛下今日生辰,臣妾先祝陛下生辰喜乐。” “好,今日朕最喜乐之事,便是瑶瑶成为朕的皇后。” 君泽辰握住她的手,脸上满是幸福和满足,他执掌天下,娇妻相伴,人生还有比这更得意之事吗? 君泽辰带着她走出坤宁宫,眼神中满是温柔,一边走着,还时不时侧过头来看看身边的苏婧瑶。 苏婧瑶亦是嘴角含笑,微微仰着头,与君泽辰相视一笑。 两人一同坐上了华丽的御辇,前往太和殿。 贤妃、德妃、林妃、白妃早早就恭敬地等在外面。 帝后上御辇后,四位妃子行礼问安,随后,她们也各自登上轿辇,跟在御辇后,朝着太和殿去。 御辇极为宽大,再加上抬轿的太监,几乎将整个宫道都占满了。 御辇的身后,整齐有序地跟着十几个宫女,一行人浩浩荡荡,显得极为壮观。 当到达太和殿时,群臣早已悉数到场,此时,鼓乐之声骤然响起,声声激昂,群臣见陛下携手皇后进来,纷纷朝拜。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群臣的声音整齐而洪亮。 苏婧瑶和君泽辰并肩而行,优雅地走向大殿的最高位。 今日最高位上放置的是一张龙凤椅,恰好是两人宽的座椅。 这是君泽辰特意吩咐安排的,并没有设置单独的龙椅和凤椅。 之后,四妃按照位份依次坐在苏婧瑶和君泽辰的两边。 皇帝到来之后,宴会正式开始。 德妃坐在苏婧瑶的下首,目光有些复杂,时而看看苏婧瑶,时而看看君泽辰。 而贤妃则带着得意的神色,坐在陛下的下首,显然,她自已依然是后妃中的第一人。 德妃不着痕迹的瞥向帝后二人,他们并排而坐,气质和仪态都极其出众,显得是如此的般配。 可她心中却满是苦涩,原本她才应该是陛下身边受人敬仰的皇后。 可如今连这个四妃之位,都是皇后懿旨下发的。 回想起从前,陛下的心还未被皇后完全夺去时,德妃心中就充满了恐惧。 因为皇后善良纯洁,出身高贵,容颜绝美,聪慧得体,这样近乎完美的女人,德妃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会不被吸引。 所以那时的她虽然相信君泽辰不会爱上别人,可还是因为皇后而惶惶不可终日。 每一次因为陛下对皇后的特殊,她伤心难过时,都要让当时的陛下给她承诺。 然而,终究这些承诺都如同镜花水月般,轻轻一碰就碎了。 最可笑的是,她一直以为自已很了解皇后,却不知皇后根本不是她看到的那样不争不抢。 她的善良全是伪装,就连陛下也一直被她蒙在鼓里! 想到这些,德妃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攥起。 这几个月的时间,德妃在私下里可谓是费了不少心思,精心培养了不少人。 她迫切地需要一个皇子来稳固自已的地位,所以无论是楚美人和叶贵嫔那里,都安插了她的人。 因为她无法确定楚美人是否会顺利产下皇子,所以只能竭尽全力地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因此也在叶贵嫔处安插了眼线。 也正是因此,她才知道,原本一直以为叶贵嫔是因为算计皇后,才导致了被陛下厌弃。 可竟是皇后一步步精心设下了圈套,让叶贵嫔傻乎乎地往里钻。 德妃回忆起以前皇后还是太子侧妃时的每一个举动,现在看来,似乎都有着深意,都在有意地离间她和陛下之间的感情。 而最终也成功地让她和陛下都深信了皇后的善良和退让。 就如同这次的叶贵嫔事件一般,在陛下的心中,皇后永远是那个被算计的可怜之人,是最无辜的存在。 德妃微微垂下头,眼眸中闪过一抹不甘,她紧紧咬住嘴唇,那只手更是紧紧地捏住酒杯,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 都怪她当初太过愚蠢,轻易地相信了皇后! 她终究会将皇后虚伪的面具狠狠撕开,让真实的皇后彻底暴露在陛后吗? 德妃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狠厉和决绝。 宴会开始后,是群臣献礼,然后是妃嫔献礼,最后是皇后献礼。 献礼完成,就到了使臣出场的时间,这些是鸿胪寺早早就安排好的环节,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之后通报太监尖细而高亢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太和殿。 “月辉国使臣携月辉国明月公主前来觐见——” “苍狼国大皇子携二公主前来觐见——” “灵玉国使臣携怡萱郡主前来觐见——” “沙棘国使臣携三位公主前来觐见——” “越霖国太子携雅芙郡主前来觐见——” 之后还有一些附属国的使臣前来,通报太监就并未再一一通报了。 君泽辰威严而充满气势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犹如洪钟一般,“宣。” 随后,有专门的宫人将各个国家的使臣依次领进来。 使臣们神色庄重,步伐沉稳地走到大殿中央,目光中带着敬畏和恭敬。 然而,群臣们真正关注的焦点,却是跟在使臣后面如花似玉的公主和郡主。 她们有的娇艳动人,有的温婉可人,有的则带着一种别样的风情。 苏尚书微微皱眉,目光严肃地看着这些公主郡主,随后又将视线投向高坐首位的女儿。 只见女儿神色淡然,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欣慰之情,他的女儿这般气度,是太多女人都无法企及的。 苏婧瑶没什么特别感觉,自然脸上神色淡然。 更何况整个宴会都是她和鸿胪寺的官员们在负责策划和安排,对于使臣带了些什么人来,她自然是清楚得很。 而坐在旁边的四妃,德妃先是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似乎如今后宫再来多少女人都与她毫无关系了。 倒是林贵嫔,她原本因为今日升妃还颇为得意,可此时看到这些公主郡主,心情一下子变得郁闷起来,脸色也微微有些阴沉。 第107章 使臣 使臣们恭敬地行礼之后,将各自准备的礼品呈献上来,献完礼,他们才按照安排,走向各自的位置,坐下时也是动作优雅,不失礼节。 随后,月辉国的使臣第一个稳步上前,他的脸上带着恭敬又庄重的神情。 微微躬身,声音洪亮而清晰:“尊敬的君国皇帝陛下,此次您的万寿节,月辉国极其重视,为了表达月辉国对您的无上敬意。” “月辉国国主特意献上月辉国最为尊贵的嫡公主,明月公主,以此彰显我国对贵国的深厚友好与尊崇之情。” 说罢,他侧身让开。 只见明月公主款步走到殿前,她的步伐轻盈,随后对着君泽辰行礼,身姿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 “明月拜见皇帝陛下。”她的声音清脆悦耳。 苏婧瑶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明月公主,她身子娇小玲珑,看上去不过一米六的身高,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面容姣美如花,尤其是那一双含情目,最是吸引人的目光。 君泽辰的脸色依旧如那平静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 “月辉国的心意朕收到了,明月公主既是月辉国嫡公主,的确身份尊贵。” “今日大殿上有我君国不少优秀儿郎,若是明月公主有看上,朕可为你们赐婚。”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皇帝陛下,明月爱慕陛下,愿成为陛下后妃,尽心伺候陛下。” 明月的眼神充满了炽热和坚定,她入殿后,第一眼便被高高在上的皇帝所吸引。 虽说今日殿内也坐着不少世家公子,他们或英俊潇洒,或风度翩翩,但在她眼中,又有谁能与尊贵无比的君国皇帝相较。 林妃被这明月公主的大胆惊到了,她们君国的女儿谁会这般大庭广众下对男子表白,真是不要脸,狐媚子。 苏婧瑶始终保持着端庄得体的笑容。 “陛下,明月公主爱慕您,千里迢迢来到君国,臣妾以为可以册封明月公主为淑妃,也算不枉明月公主的身份。” 今日这些使臣的到来,其实背后的目的不过都是想要通过女人来软化君泽辰的心。 毕竟先帝后宫就有不少这些国家的女人,先帝也的确因此和这些国家相安无事,这些国家只需年年上贡即可。 而君泽辰有着极大的野心,自从灭了叶家之后,已经开始秘密地训练军队。 但是这些国家自然不能一次性全部攻打过去,当然要一个一个地去征服。 更何况现在还没到发动战争的时候,这些女人自然要收入后宫,以安抚这些国主的心。 而且大部分朝臣如今都不清楚君泽辰发动战争的计划,他们自然也是希望君泽辰能收下这些公主郡主,以达到和平的目的。 地下的大臣们原本听到陛下的拒绝还有意上前劝谏一番,毕竟哪有外国公主嫁给臣子的,这些公主们的行为都是受监控的,毕竟一不小心就是通敌叛国之罪,谁敢娶呢? 之后听到皇后深明大义的将明月公主收入后宫,不少谏官都欣慰满意地看向皇后,苏家真是教养了一个大度实体的皇后出来。 君泽辰听到苏婧瑶如此干脆利落地替他决定收下明月公主,内心瞬间变得极为复杂和矛盾。 他知道为了自已的谋划,的确应该将明月公主纳入后宫,这是当前局势所需。 可看到瑶瑶满不在乎的模样,如此轻易地就册封明月公主为淑妃时,他的心却又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撞击了一下,不禁沉了沉。 然而,既然她已经说出了口,君泽辰自然不能继续反驳,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种种情绪,尽量让自已的表情保持平静。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明月公主身份尊贵,就依皇后所言,赐淑妃之位,赐居永宁宫。” 明月公主听到这一旨意,脸上顿时绽放出难以抑制的喜悦。 她连忙跪地行礼,声音中满是欣喜:“臣妾谢陛下,谢皇后娘娘。” 其余使臣们看到月辉国第一个上去献上公主,竟然就让公主得了淑妃之位,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不甘和懊恼的神情。 要知道在君国的后宫中,妃子最高的位份就是四妃,如今淑、贤、德三妃已满。 贵妃更是没有刚入宫就册封的先例,那他们所带来的公主郡主恐怕就只能得到妃位或者更低的位份了,这让他们怎能不心急。 之后,几个在君国周围稍有些实力的国家纷纷献上自已的公主和郡主,他们的目的自然都是大同小异。 这些国家偏居一隅,一个国家的规模仅仅相当于君国一个城池的大小,自然是极其不愿意与君国发生冲突和战争。 只能通过女人达到和平的目的,毕竟君国上一届皇帝就是如此 沙棘国是离君国最远的一个国家,即便君国日后要扩张领土,事实上也很难打到他们那边去。 再加上沙棘国地处沙漠,环境恶劣,君国也着实看不上那片荒芜的地方。 此次沙棘国来到君国,是为了极力讨好新帝,献上公主,与君国交好。 毕竟对于沙棘国来说,粮食和纺织品是他们生存的必需品,可不能轻易断了供应。 沙棘国的女子地位极低,三位公主都蒙着面纱,然而仅仅是单看眉眼,便能看出沙棘国的公主长相极其美艳,还带着一股独特的异域风情,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三位公主走向殿中,缓缓摘下了面纱,美丽的容颜果然没有让人失望,确实是美艳动人。 君泽辰随意挑选了一个纳入后宫,而其余两位公主便被他赏赐给了亲王。 沙棘国的使臣完成了使命,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很是开心地回到了自已的位置上,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之后,整个宴会觥筹交错,大臣们纷纷举起酒杯,相互之间谈笑风生,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低语交谈,脸上是轻松愉悦的神情。 彼此之间你来我往地交流着,气氛热烈而融洽。 使臣们也不甘示弱,与君国的臣子们频繁举杯,在清脆的碰杯声中,尽情畅谈着各自国家的文化特色。 林妃静静地坐在自已的位置上,面色实在不是很好,双眼有些失神地盯着面前的食物,却是一点儿东西都吃不下去。 她的目光不时地扫过那些即将进入后宫的公主郡主,心中只觉得一片茫然。 一想到如今的她不能怀孕,陛下的宠爱还可能被这些身份尊贵的公主郡主轻易抢走,她就感到一阵恐慌和焦虑。 林妃的眼神又时不时地装作不经意地朝着帝后二人的方向瞟去,看到陛下居然亲自为皇后夹菜时,她的眼眸中顿时闪过一抹惊愕和难以置信。 娘亲曾经说过,能成为皇后的女人必定是端庄大度的,而且手中握有权力,总是不懂得伏低做小,丝毫没有女子应有的娇媚和柔弱。 在她的认知里,哪一届的皇帝不是对皇后仅仅只有敬重而已。 可陛下对皇后的贴心举动,哪里仅仅只有敬重。 更何况林妃倒是渴望能够获得陛下的敬重,因为每次伺候陛下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已不是他宠爱的妃子,而是一个不需要怜惜的婢子。 她一直以来都以为是陛下生性冷漠,毕竟陛下对潜邸的发妻,也就是现在的德妃也是这般冷漠无情。 可看着陛下对皇后的样子,似乎又不是这样,可是陛下真的会对女子付出真心吗? 万寿节宴会终于整个结束之时,已然快到戌时末了。 帝后二人相互携手,率先缓缓地离开了大殿。 苏婧瑶和君泽辰一同坐在御辇之上,夜幕笼罩之下,苏婧瑶整个人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她将身子倚靠在君泽辰上,微微嘟着嘴,慵懒说道:“陛下,好累呀。” 声音娇娇软软的,全然没有了方才端庄的皇后模样,仿佛变成了一个娇憨的小女孩。 君泽辰伸出手,温柔地捏住她纤细的腰肢,而后轻轻地给她揉捏着。 “这样舒服些了吗?” 苏婧瑶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她淡淡的声音响起,似乎只是随口那么一问。 “今日后宫中进了这么多的妹妹,陛下等会儿可要召幸她们?” 君泽辰的手忽地一下捏紧了她的腰,苏婧瑶一时之间毫无防备,不禁轻声叫唤了出来:“疼!” “今日瑶瑶给朕纳妃倒是熟练得很,不愧是朕亲自册封的皇后,真真是大度。” 君泽辰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阴阳怪气。 苏婧瑶可没打算惯着他,她好心好意地给他纳妃,他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她这么懂事大度的皇后可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 “难道臣妾说不纳,陛下便能拒绝了这些公主郡主吗?哼。”苏婧瑶微微皱起眉头,轻哼了一声。 “朕将她们赐给亲王世子也无不可。” 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心中暗自思忖着。 不过若是真这样行事,确实会引起使臣的不满,也会让这些使臣的防备心变得更重,对于之后的行事颇为不利。 更何况两国若是交战,总归是需要一些理由的,这些公主和郡主放在后宫之中,“理由”便会好寻得多了。 君泽辰轻轻叹了口气,而后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一些。 “朕知道瑶瑶因为朕宠幸别的女人会介意,皇后需要大度,但是朕的瑶瑶可以吃醋。” 他的眼神无比温柔,专注地看着苏婧瑶。 “这些女人朕对她们只有利用,瑶瑶若是遇到像上次叶贵嫔那般,故意污蔑朕对瑶瑶的真心,定然要与朕坦诚相待,别被这些女人伤了,知道吗?” 君泽辰心中满是感慨,他算是怕了上次那么一遭了。 他之前也见过父皇的后宫中各种妃嫔之间的陷害,却万万没想到叶贵嫔竟然还能陷害到他头上来,离间他和瑶瑶之间的感情。 实在是狠毒至极。 第108章 有何不同? 苏婧瑶靠在君泽辰的身上,脸上呈现出一种近乎漠然的神情,然而。君泽辰却什么也看不到。 她的眼眸微微低垂,似乎藏着无尽的心思。 她其实压根就不在意这些女人,她清楚地知道,这些女人不过是为了让今日来使的国家放松警惕罢了。 毕竟君泽辰心怀壮志,想要将这些国家统统纳入君国的领土。 这些所谓身份尊贵的公主和郡主,说到底,不过是国家之间博弈的一颗颗棋子罢了。 苏婧瑶喜欢有着勃勃野心的男人,喜欢手握权势的男人。 君泽辰若是能够开疆拓土,让君国的领土扩大一圈,成为如同成吉思汗那般的千古一帝,那才是真正让苏婧瑶崇拜和欣赏的。 到那时,她就能够和君泽辰一起在史书上留下极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倘若君泽辰能力不足,最终被人推翻皇权而被取而代之,那她…… 苏婧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自然是要另寻他路,不管谁成为皇帝,苏婧瑶都可以成为谁的皇后,哪怕是在这封建制度之下,她也要让自已尝试一女侍二夫。 即便最终失败又能怎样呢,死了便死了,若是不能站在巅峰,活着也不过是苟且将就罢了。 然而,这些大胆而又决绝的想法,她自然是不能让君泽辰知晓的。 苏婧瑶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轻声说道:“陛下后宫中这么多女人,现在陛下喜爱臣妾,能忍受臣妾的吃醋,怕是以后只觉得臣妾是在无理取闹了,臣妾才不会相信陛下呢。” 苏婧瑶确实是不相信君泽辰,所以她这个皇后必然要努力得到群臣的支持。 这样的话,在最坏的情况下,君泽辰想要废后,都得好好掂量掂量,是否会引起朝臣和百姓的不满。 君泽辰伸出手,轻柔地将她的脸缓缓抬起来,深邃如渊的眸子紧紧地凝视着她,无比认真。 “朕会用一生去践行朕对瑶瑶的承诺。” 他心已经被她完全占满,而且他如今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朝政之上。 后宫这些女人也只是为了计划而定时宠幸一下而已,他对这些女人毫无其他心思。 君泽辰对她们唯一的要求便是,别让他觉得厌烦。 坤宁宫。 苏婧瑶在妙霞的伺候下,沐浴完毕。 她穿上了正红色的寝衣,这件寝衣是她特意让尚服局偷偷制作的。 领口开得极大,裙摆更是分叉到了大腿根处。 寝衣极为单薄,将她白皙细腻的肌肤完美地衬托出来,她的身段婀娜妖娆,高高耸起的部位在寝衣的包裹下尤为突出,呼之欲出。 君泽辰沐浴完走出来时,一眼便望见了她,眼睛顿时有些移不开。 眼底带着炽热的欲火,就那般直直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深邃如潭的眸子仿佛有着强大的吸力,似乎要将苏婧瑶整个吸进去。 苏婧瑶走到君泽辰的面前,她微微仰起头和他对视,随后轻笑一声。 将他胸口的水珠舔掉,感受到男人瞬间的僵硬,苏婧瑶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随后,她还故意用自已突出的部分轻轻地蹭了蹭男人,眼波流转之间,妩媚至极,上挑的眼睛更是极为勾人地望着他,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勾走。 君泽辰伸出手搂住她的腰,缓缓往上一提,声音低沉而又压抑着熊熊的欲火。 “朕对瑶瑶本来就没有抵抗力了,瑶瑶竟然还要勾引朕?” 接着,君泽辰将她带到床头,苏婧瑶背对着君泽辰,她的手被君泽辰放置到床头的床柱上。 她转过头,眼中满满的都是惊讶。 他想在这里? 君泽辰第一次见到她穿这样的裙子,美丽的后背在薄纱掩映下一览无余。 腰臀的曲线因为她此时略微下腰的动作而显得更加诱惑,更何况还有若隐若现的修长美腿。 君泽辰压在她的身后,将她的手高高地举过头顶,低沉着声音说道:“朕觉得站着的瑶瑶似乎更美。” 说罢,也不给苏婧瑶丝毫反驳的机会,扭转过她娇俏的脸蛋,便迫不及待地堵住了她的唇。 之后,苏婧瑶就只能小手紧紧地抓住床柱,承受着男人狂风暴雨般的攻伐。 ...... ...... 第二日 苏婧瑶在辰时悠悠醒来,待妙霞为她精心梳妆完毕后,她走向坤宁宫的大殿,而后坐到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凤椅之上。 很快,三宫六院的妃嫔们鱼贯而入,纷纷行起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苏婧瑶微微仰起头,眼神淡漠地扫视着下方行礼的一众妃嫔,看着她们那恭敬而又卑微的姿态,心中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愉悦感。 她就喜欢这些妃子明明都渴望这个位置,此时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恭敬又卑微的低下高贵的头颅,跪在她的脚下。 此次万寿节,后宫中一下子新添了五位妃子。 明月公主被封为淑妃,获赐居住永宁宫。 苍狼国的二公主赛罕也得以封妃,并且赐下了“兰”字的封号,居处在毓庆宫。 灵玉国的怡萱郡主被封为贵嫔,赐以“萱”字的封号,成为萱贵嫔,安排居住在长春宫。 沙棘国的娜仁琪公主被封为婕妤,赐下“凝”字的封号,为凝婕妤,居住在钟粹宫的合欢殿,与贤妃(安锦研)共处一宫。 越霖国的雅芙郡主也封为婕妤,赐下“雅”字封号,成为雅婕妤,居住在长乐宫的紫兰殿,与林妃一同住在那里。 今日的坤宁宫可谓是妃嫔云集,好不热闹。 但苏婧瑶却并没有太多心思与她们过多周旋,也懒得去理会德妃和林妃嫉妒不甘的眼神。 只是简单地吩咐了几句之后,便摆摆手让这些后妃们退下了。 接着下令给新进宫的妃子们都安排了专门的礼仪嬷嬷前去教导,教导的时间定了半个月,只有学好了宫廷礼仪之后,才有机会得到陛下的召幸。 时光就这样悠悠地流转着,不知不觉间,楚美人的孩子也降生了,顺利地为君泽辰生下了三皇子。 楚美人生孩子的时候,苏婧瑶身为皇后,自然是要去亲自守着的,而君泽辰则忙于处理朝政事务,并未前来。 贤妃原本满心渴望着能够抚养三皇子,然而陛下最终还是如她和皇后先前所预料的那样,将三皇子记在了德妃的名下,让德妃来抚养三皇子。 贤妃看着德妃得意洋洋的表情,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阴沉。 三皇子她迟早是要抢过来的。 德妃则是满心欢喜、爱不释手地抱着三皇子,眼中满满的都是疼惜之情。 她终于有属于自已的孩子了,她曾经失去的一切,都要借助三皇子抢回来! 御花园的牡丹亭。 德妃和林妃坐在一起,德妃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看似和善的笑,笑容仿佛带着几分深意,却又让人难以捉摸。 而林妃呢,脸色则显得有些严肃,微微皱着眉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冷峻。 “德妃今日找臣妾到底所为何事?” 林妃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 德妃微微侧过脸来,笑意不减地问道:“本宫听说你最近和贤妃走得近?” 林妃的眼神微微一闪,心中一紧,她与贤妃走得近,自然是为了能够和贤妃联盟,但是她也深知贤妃和德妃之间向来不睦。 她稍稍调整了一下表情,镇定回应:“臣妾与宫中姐妹都亲近,德妃何出此言呢?” 林妃并不直接去接德妃的话,而是巧妙地四两拨千斤。 “林妃入宫晚,也许并不知道本宫,贤妃和皇后之间的关系,但林妃若是想投靠贤妃,本宫劝你慎重。” 德妃依然带着那抹笑,只是那笑容此刻看起来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娘娘这是何意?”林妃皱起眉头,不解问道,眼神中满是疑惑。 “本宫在东宫时就与贤妃结仇,当初陛下在乎本宫时,极其厌恶贤妃,你说,贤妃能成为四妃之一,是因为谁?” 德妃慢悠悠地说着,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精明。 “皇后?”林妃发出疑问。 随后定了定心神,反问道:“德妃娘娘,臣妾当初骑马陷害您,难道您已经不计前嫌,还特意给本宫报信?” 林妃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疑。 “当初的事情本宫可以既往不咎,只是如今皇后势大,本宫自然要为三皇子谋一个好前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德妃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 林妃心惊,连忙说道:“臣妾何时与皇后是敌人了,德妃可别诬陷臣妾。” 林妃的脸色更加严肃了,眉头皱得更紧。 “皇后是陛下的心尖宠,林妃想要争宠,难不成不对付皇后,还要投靠皇后不成?” 德妃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语气,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德妃,你一次又一次说皇后是陛下的心上人,可是陛下那般威严冷漠的男人如何会心有所属?” 林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和质疑,她始终难以相信陛下会对皇后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林妃看着德妃不怀好意的笑容,紧紧地皱着眉头,心中思索着自已到底应不应该相信德妃。 若是陛下真的心有所属,只爱皇后,那陛下对她的特殊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自已真的是皇后的挡箭牌? 林妃的脑海中现在愈发混乱,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她仔细回想着入宫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又想到叶贵嫔,她和叶贵嫔斗得不可开交时,皇后却安然无事,甚至不知不觉让叶贵嫔被陛下厌弃,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 还是陛下在背后精心谋划? 想到这些,林妃只觉得自已的背脊发凉,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 “林妃想知道陛下对皇后是如何不同吗?”德妃和林妃对视,笑着问道。 第109章 赏梅 “主子,您今日穿什么,前几日请安时,林妃说今日要举办赏梅宴,您可是答应了她要去的。”妙霞站在一旁,轻声提醒着。 正坐在榻上专注看书的苏婧瑶听到妙霞的话,这才恍然想起林妃举办赏梅宴这回事。 她放下手中的书卷,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随后慢悠悠地从榻上起身,款步向寝殿走去。 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你看着给本宫装扮吧,应景就行。”说话时,她的眼神显得有些慵懒。 “是,主子。”妙霞连忙应道,跟在主子身后。 苏婧瑶一边走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都有些谁?” “婕妤及以上的主子林妃都邀请了。”妙霞回答道。 苏婧瑶微微点了点头,林妃还真是邀请了不少人呢。 当苏婧瑶来到梅林的时候,众妃早已都到了。 她们看见皇后到来,纷纷恭敬地行礼问安:“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苏婧瑶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有着一种威严。 “今日梅林的景色的确甚美,林妃有心了。” 苏婧瑶浅浅说道,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柔和地看着梅林。 “皇后娘娘,臣妾是觉得一到冬日,各宫姐妹们都不愿意出门,又想着梅林的花开得灿烂,梅花又香气扑鼻,这才叫着众姐妹出来赏梅,皇后娘娘能来,臣妾也甚是开心。” 林妃笑着,脸上洋溢着喜悦,眼神中也满是期待。 苏婧瑶微微颔首,她站在最前面,林妃和德妃站在她左边,淑妃和贤妃则站在她右边。 德妃的目光看向前方,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明的情绪,仿佛隐藏在眼底深处,难以捉摸。 随后,她又不经意间与林妃对视了一眼,仿佛有着某种深意。 身后才入宫的外国妃子倒是显得兴致勃勃,好奇的观赏着君国特有的一些景色。 她们来君国不久,对君国的一些景色还带着新鲜感和新奇感。 “皇后娘娘,姐妹们也走了不少时间了,寒冬腊月,有些寒冷,前面是梅林的倚梅亭,臣妾安排了雪水煎茶,不如前去饮茶暖暖身子?”林妃笑着建议道。 “嗯,林妃考虑周全,过去吧。” 到了倚梅亭,里面果然如林妃所说摆好了火炉,上面正烧着雪水,侍茶宫女正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苏婧瑶坐下后,没过一会儿,宫女们便为各个宫的主子奉上了热气腾腾的茶水。 出来久了,虽然每个后妃都捧着各自的手炉,但还是隐隐透着凉意。 苏婧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热茶,温热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身体舒畅了不少。 她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惬意的神情。 十来个妃子在倚梅亭中或优雅地站立,或端庄地坐着,苏婧瑶作为皇后稳稳地坐在正中间,一些妃子为了欣赏美景则站立在亭边。 每个妃子的容貌都堪称翘楚,穿着颜色不一、华丽绚烂的宫裙,在冰天雪地的映衬下,比满林的梅花都更加美丽动人。 她们或巧笑嫣然,或轻声细语,使得整个倚梅亭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啊,皇后娘娘恕罪。” 忽然,一个宫女惊慌失措地轻呼一声,原来她不小心将茶水倒在了苏婧瑶的裙摆上。 苏婧瑶神色淡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并未说话,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皇后娘娘,这个宫女是臣妾宫中的,没想到竟然这般毛手毛脚,臣妾回去定然好好教训她。” 林妃连忙说道,随后又眼神带着怒火,狠狠地呵斥跪在地上的宫女。 “还不回去?在这儿跪着碍皇后娘娘的眼吗?” “是,皇后娘娘恕罪,林妃娘娘恕罪,奴婢告退。” 宫女战战兢兢地说道,然后慌忙退下了。 宫女退下后,林妃脸上又重新堆起笑容。 “皇后娘娘,那边不远处是听雨轩,您这裙子湿了在冬日怕是容易着凉,若是您因为臣妾着凉,臣妾心中愧疚,不如去听雨轩烤烤火?” 苏婧瑶淡淡地看了一眼林妃,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就去吧,你们继续品茶赏梅,本宫去整理下衣裙。” 她倒是要看看林妃是准备耍出个什么花样来。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众妃齐声说道。 德妃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又看了一眼林妃,微微挑了挑眉,表情似乎别有深意。 苏婧瑶带着妙云进入听雨轩,这里没住任何人,只有几个看起来有些怯懦的打扫宫女在角落里忙碌着。 不过最近正是梅林绽放的季节,不少主子赏梅后都会选择来听雨轩歇脚,所以听雨轩内的东西倒是准备得一应俱全。 苏婧瑶袅袅婷婷地走到二楼,轻轻撩起裙摆,优雅坐下。 里面烧着通红的炭火,整个房间暖意融融,倒是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寒冷。 “主子,你说林妃到底打着什么算盘?”妙云轻声问道,脸上满是疑惑。 苏婧瑶轻轻摇了摇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谁知道呢?” “不过奴婢已经偷偷让人将听雨轩围了起来,不会让主子出现任何意外。”妙云凑近苏婧瑶,小声地说着,脸上带着一丝笃定。 苏婧瑶刚刚坐下没多久,就见一个宫女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了上来。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是林妃宫中的,这是林妃送来的雪茶,说是怕您在听雨轩冷着了。” “放下吧。”苏婧瑶淡淡地说道,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宫女放下后就匆匆退了出去。 妙云凑近苏婧瑶,眉头紧紧皱着,“主子,林妃刚刚偷偷进了听雨轩,在隔壁。” 妙云的声音极小极小,几乎是用气息发出的声音,眼睛里满是警惕。 苏婧瑶的眉头蹙起,这林妃到底想干什么?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突然,听雨轩楼梯处隐隐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虽细微却清晰可闻。 苏婧瑶原本淡然的面色瞬间一肃,难不成林妃是想给她找个奸夫? 这般想着,苏婧瑶秀眉紧蹙,轻抿着唇,缓缓起身,准备出去看个究竟。 结果,她刚走到门口,就和正好迈步进来的君泽辰撞了个满怀。 君泽辰反应迅速,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打趣地说道:“瑶瑶这么想朕?还未见人,就投怀送抱?” 他的声音中满是调侃之意,眼神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苏婧瑶的脑子飞速运转着,君泽辰怎么会在这儿? 是林妃叫来的?可是林妃不是在隔壁吗? 她想干什么?听墙角? 苏婧瑶心中不禁嗤笑一声,难道林妃是想要试探君泽辰? 不容苏婧瑶继续深思,她很快收起思绪,并没有接君泽辰的话,而是嘴角含笑,轻声说道:“陛下怎么会来听雨轩。” “朕听说林妃邀请你来梅林赏梅,朕今日政务并不繁忙,安顺又说你此时在听雨轩,朕便过来了。” 君泽辰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牵着苏婧瑶的手,迈步往里走去。 林妃独自一人在隔壁房间,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特意换了身宫女的装扮悄悄躲在这边。 自已倒是要看看陛下对皇后是不是如德妃说的那般亲密无间。 为了更好的看清楚,甚至……林妃悄悄命人在墙壁上弄出一条缝隙,可以模模糊糊看清隔壁的身影。 她此时正坐在桌子旁,悠然自得地饮着茶,听到陛下过来的声音,手中的动作才骤然停下,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结果就听到了陛下亲昵地叫着皇后的闺名,甚至说话间语气是那般亲昵,全然不是面对她时的那种冷淡! 林妃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起来,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与不甘。 林妃脚步极其轻缓地移动着,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响,走到缝隙处。 她的目光透过缝隙看过去时,瞳孔瞬间睁大,脸上满是惊愕和不敢置信的神情。 陛下竟然将皇后轻柔地抱坐在自已的腿上,陛下的脸庞凑近皇后雪白的脖颈,一脸痴迷地亲吻着,那神情仿佛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而皇后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小嘴微微咬着,似乎是不想让自已发出声音来。 林妃看着这一幕,紧紧咬着自已的银牙,心中满是愤恨,她的掌心被掐出红色的指甲印记。 但是她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就这么死死盯着亲密的帝后二人。 陛下不是不喜欢肌肤相触吗! 难道陛下是只对皇后才做这些亲密之事? 德妃竟然没有骗她,那她算什么?真的是皇后的挡箭牌?! 而此时的苏婧瑶被君泽辰牵着往里走着,她心里清楚林妃就在隔壁,所以一直都在尽量压抑着自已的情绪和动作。 林妃想听,难道她就要表演给她看吗? 可是君泽辰这个可恶的狗男人,在没人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对她动手动脚,她的沉默不语,反而让君泽辰误以为她默许了他的这些亲昵动作。 君泽辰坐下后就抱着她开始一顿胡乱亲吻。 苏婧瑶被他亲得身子渐渐酥麻起来,再这样下去,她真的就要在林妃面前上演一场春宫大戏了。 苏婧瑶急忙用力推开君泽辰,快速地从他腿上下来,脸色微红地说道:“陛下,臣妾想回去了。” 君泽辰微微皱眉看着她,眼神中满是不解。 她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挺主动的吗? 难道是在外面比较害羞? 随后君泽辰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她,害羞的瑶瑶别有一番滋味。 苏婧瑶被他有深意的目光看得浑身发麻。 她抬脚就想往外走,结果却被君泽辰紧紧拉住手腕儿,他稍一使劲儿,苏婧瑶又一个踉跄坐到了他的腿上。 君泽辰抱着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朕想在这里试试。”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暧昧。 第110章 将计就计 苏婧瑶坐在君泽辰的腿上,精致的面庞上,一双美眸微微转动着,眼神中闪烁一丝算计,脑海中的思绪如风车般飞速旋转。 林妃今日这般试探,十有八九是德妃(凌悦)与她说了些什么,毕竟林妃之前可是一心准备去拉拢贤妃(安锦研)的。 既然林妃今日要自讨苦吃,那她何不索性成全了她。 甚至,苏婧瑶心中还萌生出一个念头,要更进一步地推动林妃,给她更加强烈的刺激。 倘若林妃与德妃站在了同一战线,疯狂起来的林妃会带着德妃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呢? 还真是让人期待。 转瞬之间,苏婧瑶白皙纤细的手如羽毛般轻轻抚摸着君泽辰的喉结。 口中懒懒地说道:“陛下,臣妾来这听雨轩是因为茶水不小心弄湿了裙摆,林妃还有其他妹妹们可都在倚梅亭眼巴巴地等着臣妾呢。” “瑶瑶是皇后,难不成她们还敢肆意打探瑶瑶的行踪?瑶瑶无需将她们放在心上,若是真有人寻来,安顺在外面自会妥善解决的。” 君泽辰抱着她,双手仿若有着魔力一般,在她身上四处游走、撩拨。 头则亲昵地搁在她的肩膀上,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轻轻扑打在苏婧瑶的脖子处,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陛下真是越来越坏了。” 苏婧瑶娇嗔着笑道,随后从男人腿上下来,转过身便坐到了桌子上。 她双手往后撑着,衣裙顺着肩膀处缓缓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娇媚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君泽辰,带着丝丝挑衅,悬空的双腿微微分开,姿态撩人至极。 君泽辰被她突然的主动弄得身体一阵燥热。 这个小妖精真是要命。 随后,君泽辰便如饿狼一般欺身而上,开始狠狠地“欺负”她,苏婧瑶只能眼神迷离地欣赏着男人完全沉浸在欲望中的神情。 苏婧瑶微微仰起头,娇艳欲滴的红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娇柔之意。 “陛下,叶贵嫔的孩子陛下要给林妃吗?” 在此之前,苏婧瑶曾和君泽辰讨论过叶贵嫔,她自然也清楚君泽辰已然准备在叶贵嫔生下皇嗣后便卸磨杀驴,让叶贵嫔走向生命的终点。 而她此刻故意这般询问,自然是有意要让林妃也听到。 “为何?”君泽辰剑眉微蹙,疑惑问道。 苏婧瑶强忍着身体异样的感觉,努力让自已的思绪保持清晰,轻声细语地和君泽辰分析着。 “淑妃乃外邦女子,自然是不能抚养皇嗣的,贤妃……陛下对贤妃厌恶至极,自然也不可能让她来抚养皇嗣。” “那妃位之中便只有林妃和白妃了,陛下您向来宠爱林妃,所以臣妾才会这般猜测呀。” 君泽辰双手稳稳地撑在苏婧瑶身体的两侧,额头有一滴晶莹的汗珠缓缓滑落。 听到瑶瑶说他宠爱林妃,眉头不禁皱了皱。 在他心中,对后宫的这些女子都是一视同仁的,那些他宠幸得多一些的,也不过是因为她们有可利用的价值罢了,并非如瑶瑶所说的宠爱。 “在这后宫之中,朕只对瑶瑶一人宠爱有加,其他女人于朕而言都相差无几。” “林妃贤妃都有较重的心思,朕倒是还真没想好叶贵嫔的孩子要给谁,不过现在还为时尚早,瑶瑶不必为此事过多忧虑。” 君泽辰缓缓俯下身子,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说道:“瑶瑶今日精力倒是不错,还能在这时候东想西想,看来是朕不够努力。” 苏婧瑶美眸狠狠瞪着他,急忙用手捂住嘴唇,拼命克制着不让诱人的呻吟声喊出来。 一墙之隔的林妃整个人仿若泥塑木雕般呆立在那里,已然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原来陛下是可以如此温柔的...... 林妃的眼中燃烧着两团熊熊的火焰,充斥着浓烈的愤恨和嫉妒。 听着陛下那般绝情地说出只对皇后一人宠爱有加,甚至毫不避讳地明言她心思重,林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似整个天地都变得昏天黑地起来。 她一直以来的感觉果然没有错,陛下对她根本毫无宠爱可言,她不过是陛下的一枚棋子,一个卑微的婢子罢了。 她从来没有从陛下那里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惜和爱护。 林妃仿若失去了灵魂般麻木地听着旁边帝后二人恩恩爱爱的声音,一股透心凉的感觉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她的眼中已流淌出了串串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泪痕。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听刚刚陛下和皇后所说的意思,叶贵嫔是不能抚养她自已的孩子的,那叶贵嫔生下孩子后又将会是怎样的一个下场? 难怪德妃不是皇后的对手,因为皇后对付所有人的刀,是陛下! 德妃知道陛下的心尖儿是皇后,所以如今得了三皇子后,就想着与她结盟,希望她能从皇后那儿争夺陛下的宠爱。 也许德妃以为她即使比不过皇后,那至少也是能让陛下喜欢的,毕竟她的宠爱是后宫里最多的。 然而,林妃此刻才如梦初醒般明白,陛下根本就不曾喜欢过她。 她是陛下为皇后竖起来的靶子。 所以她不能怀孕真的是叶贵嫔做的吗? 林妃脑子愈发混乱。 是不是只要皇后消失了,陛下的心就会多多少少地放到后宫其他女子的身上。 哪怕是平摊那颗心也好啊,总比现在陛下那颗心被皇后一人独占要好得多。 想到此处,林妃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阴狠毒辣与算计,眼神如同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一般。 之后林妃为了避免被发现,只得如同雕塑般硬生生地在隔壁强忍着听了大半个时辰。 她的身体紧绷着,手指紧紧抠着衣角,牙齿也暗暗咬着,努力克制着自已的情绪。 原来陛下并非如同一座冰雕般冷酷无情,他竟然还会说出如此多温柔的情话,会如此柔情蜜意地哄女人开心,会如此轻松随意地开玩笑。 甚至还会像个色狼一般对女人表现出那般急切贪婪的模样。 林妃从来都没有觉得这般屈辱过! 她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中满是羞愤和不甘。 等陛下抱着皇后离开听雨轩之后,林妃才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走出听雨轩,每一步都好似灌了铅般沉重。 而在听雨轩的外面,德妃早就静静地候着了。 “林妃知道什么是宠爱了?” 德妃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问道。 林妃闭着眼,深吸了口气,何止是宠爱,皇后是陛下的真爱。 林妃压下心中交织的各种情绪。 “之前臣妾一直想要拉拢贤妃,若贤妃是皇后的人,那岂不是臣妾的一举一动都被皇后看在眼里?” 林妃面色惨白如纸,只觉得自已仿佛被一团浓稠的黑暗紧紧笼罩,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林妃,你现在看清这一切还不晚,若是你还不反抗,结局也许和叶贵嫔差不多哦。”德妃凑近了林妃,压低声音缓缓说道。 林妃震惊地看着德妃,刚刚她听到皇后和陛下的谈话,在讨论如何安排叶贵嫔的皇嗣,当时她就隐隐觉得叶贵嫔也许不可能有个善终。 德妃这话的意思是…… “德妃姐姐请明言。”林妃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艰难地说道。 “本宫以前为了怀孕,了解了十分多关于怀孕相关的常识,不管是怀孕前还是怀孕中,都有涉猎。” “而如今叶贵嫔怀孕不过四个多月,便已显现胎大的现象。” 德妃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胎大的母体不易生产,但也不是没有活下来的机会,可是本宫却发现太后给叶贵嫔安排了一个胎位矫正的嬷嬷,随时为叶贵嫔待命。” 林妃对这方面的知识了解得并不多,她先是一脸茫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随后眼睛瞪得滚圆。 “太后想让叶贵嫔胎位不正,难产?可是这样皇嗣不是也会受损吗?” “在皇宫,为了保护皇嗣,可以剖腹取子。” 德妃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暗沉得吓人,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 宫中的女人若是没有宠爱,没有家世,根本无法决定自已的命运,只能如浮萍般任人摆布。 林妃被吓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脚步一个踉跄。 她用力地压下自已拼命跳动的心,虽然她无比愤恨叶贵嫔让她不能怀孕,她也想要尽快解决了叶贵嫔。 可是叶贵嫔这样的结局却让她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林妃突然恶狠狠问道:“臣妾愿意和德妃姐姐结盟,不知姐姐有何计划?” 此时的她,表情狰狞扭曲,犹如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德妃凑得更近了些,几乎是贴着林妃的耳朵,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 林妃越听下去,眉头便愈发紧蹙起来。 德妃想要对付的是大皇子,然而,她想要对付的却是皇后! 但大皇子确实是皇后的命脉,倘若德妃真的能够伤了大皇子,不知皇后会如何做? 第111章 三皇子危 坤宁宫。 苏婧瑶在寝殿外的暖阁精心放置了一个瑶瑶椅,瑶瑶椅上铺着一整块柔软绵密的垫子,而垫子之上又铺着张极为昂贵的白色狐狸皮。 躺在上面,只会觉得无比缓和又舒适,瑶瑶椅的周围环绕着的是苏婧瑶亲自打理的一盆盆精致盆栽。 此刻的她惬意地躺在上面,怀中抱着星星,瑶瑶椅有节奏地一晃一晃的,真是舒服到了极点。 星星似乎也对这一切极为喜爱,他睁着如黑宝石般大大的眼睛,模样可爱极了。 随着他一天天长大,容貌愈发显得精致起来,唇红齿白的小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小仙童。 “母.....后......” 星星趴在苏婧瑶的身上,奶声奶气地一字一顿唤着她。 苏婧瑶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眸中满是宠溺,她俯身狠狠亲了下星星白嫩的小脸蛋。 自已的儿子真是可爱到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现在一见到她就知道甜甜地喊母后。 苏婧瑶笑着陪着他玩了好一会儿,星星就渐渐有些累了,小小的脑袋在她怀中蹭了蹭,不一会儿就甜甜地睡了过去。 苏婧瑶纤细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星星的后背,动作无比温柔。 见星星睡着后,脸上刚刚还慈爱温暖的神情瞬间消失。 “妙云,把林嬷嬷叫进来。”她的声音清冷而沉稳。 “是,主子。”妙云轻声应道,随后便去传唤林嬷嬷。 林嬷嬷进来的时候,看到主子和小主子这般温馨美好的场景,心中不禁涌起阵阵欣慰之感。 “主子。”林嬷嬷轻声唤道。 “林嬷嬷,昨日梅林之行,本宫故意刺激了一番林妃,如今林妃多半已经和德妃结盟了,她们想要对付本宫并非易事,但是星星却不一样。” 苏婧瑶面色凝重,严肃地说道:“星星还太小,很多细微的东西都有可能对他造成伤害,从今天起,每日都要让靳太医来坤宁宫检查星星日常所需之物,每日接触星星的乳娘还有贴身宫女都必须严格检查。” 只会苏靖瑶将如何检查,检查何物都详细地和林嬷嬷交代了一番。 苏婧瑶不管如何斗,都绝不可能让自已和星星陷入危险之中,也不可能让星星受到所谓的伤害,去揪出敌人。 苦肉计可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是,主子,这些奴婢一直都有注意。”林嬷嬷赶忙应道。 苏婧瑶在吩咐完之后,心才稍稍安定了些许,后宫的局势瞬息万变,林妃已然彻底成为德妃的人。 呵,那就让她好好看看她们二人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样来,可千万不要让她太过失望才好。 时光悠悠流转,距离上次的赏梅宴又悄然过去了大半个月。 “主子,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有人试图给大皇子的乳娘下毒,不过幸好都被奴婢给阻拦下来了。” “奴婢顺势追查下去,结果查到的所有证据全部都指向了叶贵嫔和淑妃(明月公主),但是我们安插的眼线曾见到德妃的人与叶贵嫔的人有所接触。” 苏婧瑶的眼眸中倏地闪过一丝暗色。 林妃和德妃还真是长进了不少,竟然懂得找替罪羊了。 而且她们找的这个替罪羊一时半会儿苏婧瑶还真是不太想轻易去动。 叶贵嫔本身就已经活不了多久,加上有太后的‘看护’,不宜动手。 而淑妃是月辉国的公主,在君泽辰还未攻打月辉国之前定然是不能随意去动她的。 不过月辉国当初为了巴结君国,也为先帝献上了嫡公主,听闻月辉国的嫡公主是月辉国从小就为君国皇帝悉心培养的。 因此淑妃当日才会在大殿之上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 这淑妃入宫的时间并不长,更是肩负着两国友好的重任。 若说毒害嫡长子这样的事情真是她做的,那月辉国送这样一个公主送过来难道是嫌弃自已国家历史底蕴太长,想终结了? 林嬷嬷见主子沉默久久不语,便接着又说道:“主子,那背后之人兴许是瞧见给乳娘下毒并未产生任何效果,于是又改换了方式。” “大皇子每隔半月就会更换一次褥子,此次送来的褥子,奴婢在检查的时候,竟然发现里面藏有柳絮。” 说这话时,林嬷嬷的脸上满是严肃和谨慎。 小孩子可是碰不太得柳絮的,极易造成呼吸急促甚至堵塞,小孩子娇弱,哪里能承受。 大皇子被褥之类的贴身之物,林嬷嬷向来检查得极为严密,也许背后之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这样隐蔽的法子竟然也能被察觉吧。 毕竟柳絮藏得深,却不曾想林嬷嬷竟然会将被子剪开进行检查,之后再由坤宁宫的宫女仔细地缝合好。 只有在确定完全没有问题之后,才会给大皇子放心使用。 而这些细致入微的检查方式,自然是主子精心吩咐过的。 苏婧瑶不禁冷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丝丝寒意。 “她们伤害大皇子的最终目的无非就是冲着本宫来的,若是本宫不做出些什么举动来,是不是就太对不起德妃和林妃这一连串的阴谋诡计了。” 随后,苏婧瑶又继续吩咐道:“把他们这些谋害大皇子的法子原封不动地施加在三皇子的身上。” 此时,她的神情变得异常冷漠,精致的面容上仿佛覆盖着一层寒霜。 林嬷嬷微微皱了皱眉,面露担忧之色。 “柳絮倒还好说,婴儿对这些是比较敏感,容易引发呼吸急促、咳嗽之类的状况,若是发现得早,倒是不会让三皇子有生命危险。” “可那毒药若是给三皇子的乳娘喝下,三皇子喝上几日乳汁,怕是就活不成了。” “敢伤害星星,死便死了,本宫阴狠毒辣,不就是德妃一心想要看到的吗?本宫自然要成全她。” “就是不知道德妃能不能承受得住本宫的狠毒。” 林嬷嬷的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她点了点头,“是,主子。” 这一日,夜色已深,君泽辰歇在了坤宁宫,他抱着苏婧瑶,两人都进入了梦乡。 而此时门外的安顺,焦急的模样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德妃那边的人前来禀报,说三皇子呕吐不止,甚至还伴有呼吸急促的状况,已经接连去了好几个太医了。 可是现在,陛下对于德妃的态度已然发生了变化,他此刻哪里敢因为德妃的事情就贸然去惊扰了陛下和皇后啊。 然而……这可是三皇子。 方才安顺吩咐了一个小太监去翊坤宫查看情况,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气喘吁吁。 “德妃见陛下好久都没有过去,已经派人去请太后了,估计再过不久,太后就会抵达翊坤宫。” 安顺的心猛地一沉,若是太后都已经到了翊坤宫,那陛下和皇后确实没有理由不到场。 随后,安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宫殿,接着又一路向着寝殿走去,在屏风外面,他极其轻声地呼唤着。 “陛下……陛下……” 君泽辰皱着眉头,在睡梦中被吵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苏婧瑶也因为这动静而醒了过来,睡眼朦胧地问道:“陛下怎么了?” 安顺听到两位主子发出的声响,知道他们已经醒了。 便继续说道:“陛下,娘娘,据说三皇子呕吐不止,呼吸急促,去了好几位太医,情况怕是不太妙,太后娘娘已经在去翊坤宫的路上了。” 君泽辰的眉头紧紧皱着,转头看了一眼还睡眼惺忪的苏婧瑶,柔声道:“瑶瑶继续睡吧,朕去看看。” 苏婧瑶强撑着打起精神,坐起了身子。 “陛下,母后都已经过去了,臣妾作为皇后,作为三皇子的嫡母,自然也是要去看看的。” 君泽辰点了点头,随后二人便迅速地换上衣物,朝着翊坤宫去。 幸而翊坤宫距离并不远,当她们到达的时候,太后还没有到。 德妃瞧见帝后相互携手而来,尤其是目光触及到皇后时,心中是熊熊燃烧的怒火,想要将皇后生吞活剥。 德妃着实未曾料到皇后竟然如此狠毒,她居然真的妄图取了三皇子的性命! 若不是自已手中恰好有那毒药的解药,今晚三皇子必定已经死在了睡梦中! 然而此刻,她却根本不能揭露三皇子出事是因为中毒,否则她又该如何去解释这解药究竟是从何而来。 她当初给大皇子下毒,是知道乳娘根本没有吃下毒药,只是想让皇后紧张,让皇后因为大皇子惊慌失措,暴露出她的真实面目。 所以后面才会用柳絮的方式,能伤害到大皇子却也不会让大皇子有生命危险。 可皇后呢?她有何证据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的吗?就这般将所有手段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三皇子的被褥之中不知为何竟然出现了柳絮,柳絮极为细微,致使三皇子呼吸急促且咳嗽不止。 那么幼小的一个孩子,倘若不是有李太医在此,恐怕早就没了性命。 德妃满脸泪痕地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声嘶力竭地哭诉。 “臣妾参见陛下,参见皇后,求陛下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三皇子是被人给害了,他还那么小,怎么会有人的心肠如此歹毒啊。” “德妃起来吧。”君泽辰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随后,君泽辰将目光转向李太医,神色凝重地问道:“三皇子现在情况如何了?” 李太医连忙躬身答道:“回陛下,三皇子是因为呼吸不畅才导致咳嗽,微臣用了一些法子已经让三皇子的呼吸通畅了,没什么大问题。” “至于呕吐不止的原因微臣还在排查,目前来看三皇子已经脱离了危险。” 德妃死死地盯着皇后平淡如水的眼神,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这次她一定要让陛下看清他的这位皇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112章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 苏婧瑶跟在君泽辰的身后,走到三皇子的小床边上。 此时的三皇子已然入睡,那张小脸却微微有些涨红,瞧着应是刚刚呼吸堵塞和咳嗽所导致的。 苏婧瑶的眼眸中满是担忧之色,目光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轻柔地落在三皇子身上。 语气中满是怜惜地说道:“陛下,三皇子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小可怜,才仅仅两个多月呢,就遭受了这样的一番罪难。” “倘若是人为造成的,必定要严惩不贷。” 君泽辰的眼神略显复杂,静静地凝视着三皇子。 自三皇子出生以来,他见得很少,仅在洗三礼时见了那么一次,再加上此次,总共也才见了两次而已。 三皇子,是他给予德妃(凌悦)的最后一份补偿,所以自三皇子出生后,君泽辰便再也没有踏入过翊坤宫。 甚至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经许久不曾碰过德妃,或许是出于某种心理因素,他无法再碰她。 “皇后心善,你掌管六宫,这件事交由你彻查,朕很放心。” 君泽辰说罢,又转头对德妃说道:“德妃,今晚就让李太医好好照顾三皇子,明日皇后自会将这件事查清。” 德妃听到陛下竟然让皇后去查,脸上怨恨的神情险些就没能控制住。 罪魁祸首明明就是皇后,皇后又能查出个什么来? “陛下,虽说现在尚不清楚三皇子为何会呕吐不止,但是三皇子的被褥中竟然被人添加了柳絮,而这被褥是由内务府提供的。” 德妃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一眼皇后,随后继续道:“皇后掌管内务府,如今内务府出现了这样大的纰漏,皇后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君泽辰听了这话,还没等苏婧瑶来得及反驳,便直接开口道:“德妃这是在怀疑皇后?” “陛下,如今这满宫中的皇子就只有皇后的大皇子和臣妾的三皇子,臣妾不得不心生怀疑,还请陛下明察秋毫。” 德妃一脸坚定地直视着君泽辰,神情中满是执着。 此时,听闻三皇子出事的太后也匆匆赶了过来。 殿内的众人赶忙纷纷向太后行礼,太后脚步不停,径直走到三皇子旁边,垂眸看了一眼。 “皇帝,皇后,三皇子如今情况如何了?”太后凝重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丝丝威严。 “母后,三皇子目前已暂无危险,朕已然安排了李太医今晚全程守在这儿照看着。” “哀家刚刚进来时听到德妃在怀疑皇后,皇后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太后微微侧过脸,面色极其严肃,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转头问道。 “母后,前几日臣妾在大皇子的被褥中也发现了柳絮,不过臣妾对大皇子向来都是极为细心的。” 苏婧瑶脸上带着一抹认真的神色,眼眸中满是笃定。 “不管是从哪里送来的大皇子的贴身之物,臣妾都会极其仔细地进行检查,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德妃听着听着,眉头却越皱越紧。 皇后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在暗指她对三皇子不上心吗? 苏婧瑶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发现之后,臣妾便暗中派人追查此事......” 君泽辰却是一惊,他怎么没听瑶瑶提起过此事,随即打断了她。 “为何没有告诉朕,大皇子是朕的嫡长子,身份尊贵无比,不管是谁胆敢谋害大皇子,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君泽辰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话语中满是威严。 一旁的德妃身子不易察觉地微微抖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已保持淡定。 “陛下,臣妾也不过是今日才查出来个结果,只是......” 苏婧瑶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的神色。 接着说道:“这查出来的证据指向叶贵嫔和淑妃,如今叶贵嫔怀着皇嗣每日与母后礼佛,淑妃也是入宫不久。” “臣妾怀疑也许是背后之人故意诬陷,所以臣妾还在命人继续深入查下去。” 苏婧瑶微微蹙起眉,目光中带着一丝凝重。 “之所以没有告诉陛下,是臣妾知晓陛下处理朝政繁忙,既然这是后宫之事,臣妾身为皇后自当为陛下分忧解难。” 苏婧瑶的语气轻柔而坚定,眼眸中满是对君泽辰的体贴和关怀。 “只是臣妾还未将此事查清,三皇子却又出了事。” 苏婧瑶的神情带着些许懊恼和无奈,眼神中流露出丝丝忧虑。 随后,她将目光又转向德妃,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委屈,“若是德妃实在不相信本宫,不知母后可愿意接下此事?”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曲求全,仿佛是想要提出一个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来。 太后先是将目光投向苏婧瑶,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接着又把视线挪移到略微惊惶的德妃身上,眼神中多了一丝锐利。 “德妃,皇后掌管六宫,若是没有证据,诬陷上位也是重罪,这件事还是交由皇后继续追查,若是皇后追查出的结果你不满意,再来申辩。” 太后表情十分严肃,每一个字都有着沉甸甸的分量。 德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但很快她就咬了咬牙,紧紧地抿着嘴唇,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是,太后。” 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腰腹处,紧紧互掐着,极力克制着自已的情绪。 苏婧瑶心中不禁嗤笑一声。 太后找皇后的标准就是要能处理后宫之事,不能让她的儿子累着了,若是什么都要太后查或者皇帝查,太后又怎么会同意她当这个皇后呢。 想到这儿,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笑容,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不屑。 等君泽辰和苏婧瑶一同回到坤宁宫时,两人都有些疲惫。 苏婧瑶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她走到床边,身子似乎都有些摇晃,懒懒地解开身上的衣裳,动作都透着无力感。 君泽辰跟在她身后有些好笑,躺下后伸出双臂,温柔地将她抱入怀中。 随后又想到星星被人算计之事,他语气中透着关切,问道:“发现星星被人算计时,瑶瑶害怕吗?” 他知道她有多在乎星星,他一直以为自已将她保护得很好,却没想到在他没发现的地方,她一直默默地承担着一切。 “怕,这一次是臣妾发现得早,没让星星被人暗害,可若下一次,背后之人想出更阴险的算计,臣妾防不胜防时,该怎么办?” 苏婧瑶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抱住男人的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指紧紧揪住男人的亵衣,似乎很想从男人身上获取力量。 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无助和恐惧。 君泽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而又充满安抚。 他深邃的眼眸在黑夜中闪烁着不明的情绪,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 即使他是皇帝,高高在上,却也不能阻止后宫的纷争,就如同朝堂一般,水至清则无鱼...... “不管瑶瑶查出来是谁,朕都会严惩。”他脸上闪过一丝坚定。 原本想派安顺帮她一起查,可是仔细想想,如今她是皇后,自已的帮助反而可能会让母后以及后妃们质疑她的能力。 苏婧瑶的眼中倏地闪过一丝精光。 这次,她一定让德妃彻底翻不了身! 第113章 证据确凿 第二日。 苏婧瑶慵懒地躺在她的摇摇椅上,整个人显得格外闲适。 怀中抱着星星,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眼眸中满是宠溺,正轻声地逗弄星星。 星星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天真无邪的神情,嘴里时不时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自从星星会简单吐几个字后,让苏婧瑶觉得好玩了不少。 这时,林嬷嬷走了进来,她的步伐略显沉重,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主子,德妃这件事该如何查?”林嬷嬷微微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丝忧虑。 “目前证据指向叶贵嫔和淑妃,这样的结果太后和陛下定然都不会满意。” “若是想要继续查下去,就得去审问德妃的人,若是如此,便是明着说明德妃贼喊捉贼,德妃怕是要去太后那里闹,到时候再反咬主子一口。” 林嬷嬷跟随主子入宫不到两年,这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不管怎么做,主子都似乎会吃力不讨好。 若是明着质疑德妃,主子在陛下那里的形象也可能会因此而受损。 苏婧瑶忽然嗤笑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不屑。 她微微抬起头,看向林嬷嬷,慢悠悠说道:“林嬷嬷,做事为何要如此光明磊落,德妃都知道制造假的证据陷害旁人,本宫何不依样画葫芦?” 林嬷嬷先是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一丝不解,但很快就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钦佩。 “主子高明。”林嬷嬷忍不住赞叹道。 她们若是按照正常流程去找证据,确实既麻烦又不讨好,可为何一定要去找真的证据呢,假的自然也可以达到目的。 “让宫正司好好审问内务府送被褥到本宫这里以及到翊坤宫的宫人,说不定某个人就是德妃的人呢?” “再让德妃宫中的人与内务府的人来个里应外合,不就证据确凿了?” 苏婧瑶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在星星的腋窝下,轻轻地将星星抱在面前,笑着道:“是不是呀星星,母后会将伤害星星的人都解决哦。” 林嬷嬷听完主子的话后,低下头开始沉思,似乎在脑海中反复斟酌着主子所说的话。 是呀,如今主子已然掌管六宫,口供这种东西,德妃都能够捏造,那她们捏造自然是更加容易。 更何况德妃宫中本就有她们安插的人,口供对起来不是易如反掌? 不管整个过程究竟是怎样的,只需要让宫正司审出她们想要的结果就行:那就是内务府的人和德妃宫中的人暗中勾结、狼狈为奸,蓄意谋害大皇子和三皇子。 “主子,奴婢明白了,不过......” 林嬷嬷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若是陛下不认同这样的结果,继续深入查下去呢?” 她担心陛下会发现主子在背后的那些算计。 苏婧瑶却是神色自若,轻轻挑了挑眉,语气坚定地说道:“无妨,你尽管去做吧,陛下那里不用担心,本宫自会处理。” 君泽辰若是敢去查,她就敢跟他闹。 “是,奴婢告退,定然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林嬷嬷恭敬地应道,然后退了出去。 这就是苏婧瑶喜欢权力的原因,什么叫玩弄权术,这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黑的白的不重要,结果正确不就好了?能达到目的不就好了? 这也是为何皇后总是看不惯宠妃的原因,若是君泽辰有个格外受宠的妃子,苏婧瑶身为皇后,那自然就不能对宠妃随意地生杀予夺了。 毕竟不管她的‘证据’准备得再充分,皇帝始终都有一票反驳权。 三日后,苏婧瑶坐在华丽的凤椅上,身姿优雅而闲适。 这时,宫正司的女官过来,将一份证据恭敬地递到了苏婧瑶的面前。 一旁的林嬷嬷带着一抹笑意,说道:“主子,宫正司呈上来的证据和证词完整,德妃就是罪魁祸首。” 苏婧瑶将证词拿到自已面前,神色专注而认真地仔细观赏了一番,目光在证词上一寸寸移动,似乎在检查每一个细节。 在确定没有任何纰漏之后,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点了点头。 毕竟等会儿可是要将这份证词呈给君泽辰看的,自然是不能有任何差错。 林嬷嬷静静地站在一旁,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说了出来。 “主子,这次奴婢在审问过程中,发现德妃真是好计谋啊,她竟然能将自已摘得干干净净,完全给自已找好了退路。” “哦?怎么说?” 苏婧瑶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动作显得有些慵懒随意,整个人漫不经心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不以为意。 “德妃虽然明面上将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了叶贵嫔和淑妃,但是恐怕她也是为了防止您继续深入查下去,从而查到她的身上。” “因此,所有和下毒,放柳絮相关的人都是林妃的人,而德妃自已却半点都不沾边。” 林嬷嬷详细地说道,她对德妃这种坑害同盟的做法有些不齿。 苏婧瑶闻言,扬起一抹笑容,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她倒是确实聪明了不少,一环扣一环的,若是本宫真的按照她的想法查下去,还真不知道德妃挖了什么陷阱等着本宫呢。” “可惜啊,谁让德妃遇到本宫这个阴险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呢?她的算计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婧瑶的笑容越发灿烂,满是自信。 林嬷嬷也跟着勾起一抹笑,德妃的那点小聪明哪里比得上自家主子。 随后林嬷嬷似乎是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又开口询问道:“主子,谋害大皇子定然是德妃和林妃一起共谋的,咱们这次不揭发林妃吗?” 苏婧瑶微微摇头,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深意。 “不需要,保留林妃谋害大皇子的证据,本宫就喜欢看她们心慌的样子。” 苏婧瑶声音轻柔,但嘴角却带着坏笑,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是,主子。”林嬷嬷恭敬地应道,然后退了下去。 第114章 德妃被废 晚膳时辰已至,君泽辰来坤宁宫用膳。 此时,桌子上已然摆好了苏婧瑶平日里常用的膳食。 妙云则是皱着眉头,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脸忧色地站在一旁。 “你们主子呢?”君泽辰扫视了一圈后,开口问道。 “回陛下,主子在寝殿......” 妙云嗫嚅着嘴唇,似乎有些话想说却又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欲言又止的模样。 “用膳的时辰了,怎么在寝殿?”君泽辰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今日林嬷嬷来坤宁宫禀报了大皇子和三皇子被人算计之事,之后主子就一直待在寝殿未曾出来。”妙云低垂着眉眼,轻声解释道。 君泽辰听闻,脸色瞬间一凝,随后快步踏入寝殿。 苏婧瑶正静静地躺在摇摇椅上,整个人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摇摇椅本就宽敞,此刻的她显得那般娇小,模样看上去着实惹人怜惜。 君泽辰走过去,动作轻柔地躺到了旁边,声音放得格外温和,轻声问道:“瑶瑶怎么了?” 苏婧瑶听到他的声音,目光转向他,一瞬间,似乎心中猛然涌起了一股无名火。 她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君泽辰愈发感到疑惑,他惹到她了? 思索片刻后,伸出手臂将人轻柔地带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问道:“瑶瑶在生气?” 苏婧瑶奋力挣脱他的怀抱,动作利落地从摇摇椅上下来,随后快步走到一旁的高脚圆桌前。 将放在上面的证词拿在手上,接着转身走到君泽辰面前,面无表情地将证词递到他面前。 语气冷淡地说道:“陛下看看吧。” 君泽辰连忙伸出手接过纸张,眉头紧蹙,认真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等君泽辰专注地看了一会儿后,苏婧瑶的眼眶渐渐泛红,眼眸中闪烁着泪光,带着一丝哽咽,声音中饱含着委屈与痛苦。 “臣妾知道德妃讨厌臣妾,可是德妃不管对臣妾做什么,臣妾都可以接受,可她为什么要伤害星星。” 苏婧瑶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臣妾的二皇子因为她已经……她还不知足吗!” 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有可能滑落下来。 此时,君泽辰原本正因为这些指向德妃的证据而陷入沉思之中,听到瑶瑶哽咽又委屈至极的质问,他的心猛地一揪。 他迅速起身,大步跨到苏婧瑶身边,伸出双臂将她抱进怀中,一只手还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动作轻柔而充满怜惜。 “德妃若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朕一定会严惩她,可她向来蠢笨,极有可能是被背后之人利用……” 苏婧瑶没等他说完,猛地推开君泽辰,眼神中满是愤怒。 “是,德妃被人陷害,陛下好好查查吧,只是臣妾万不可能让星星再置于危险之中。”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些许激动。 “臣妾知道,德妃恨臣妾不过是因为臣妾抢走了陛下,臣妾还给她好不好?这样她就不会伤害星星了。” 她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君泽辰听到这话,眉梢突突地跳动着,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 “瑶瑶知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 苏婧瑶委屈的眸子中此刻已经灌满了泪水,因为他这短短一句话,泪水更是汹涌,脸庞上满是泪痕,看上去楚楚可怜。 “可是臣妾不知道怎么办,臣妾知道德妃是陛下的发妻,陛下在乎她,臣妾也尽量和德妃保持体面,可是星星是臣妾的心头肉,若是星星有半点损失,臣妾也不想活了,呜呜.....”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像是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发泄出来一般。 君泽辰一看到她哭,心里就发慌,连忙上前,伸出手轻轻地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声音中满是焦急和心疼,“娇娇,别哭,朕最在乎的就是你,刚刚那样说,只是担心让真正幕后之人逃脱。” 苏婧瑶打开君泽辰伸过来的手,动作有些决绝,随后她自已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此时她的脸上已毫无表情,一脸的冷淡,紧接着她挺直了身子,缓缓地跪在君泽辰面前。 声音冰冷说道:“是,臣妾无能,查出来的证据无法令陛下信服,臣妾恳请陛下亲查,还德妃清白。” 什么叫还德妃清白,她怎么能这样想。 君泽辰迅速地伸出手,抓住苏婧瑶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 他的脸色阴沉,语气坚定。 “娇娇呈上来的人证,物证,证词齐全,证据确凿,德妃谋害大皇子三皇子,心思狠毒,手段拙劣,废德妃为庶人,永生幽禁冷宫,翊坤宫的宫人全部送去辛者库。” 君泽辰说这些话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陛下,若是您怀疑臣妾,就请查清楚这件事,臣妾不想您是因为臣妾的逼迫惩罚德妃。” 苏婧瑶紧紧地咬着自已的嘴唇,嘴唇都有些微微发白,她倔强地说道。 “好了,别伤心,瑶瑶是朕的娇娇,朕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 苏婧瑶听到他肯定和信任的话语,一直紧绷着的心似乎终于卸下心防,眼眶再次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随后紧紧抱住了君泽辰的腰,整个人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般,哭得撕心裂肺。 “陛下,臣妾真的好害怕星星出事......”她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没事没事,乖,别哭,朕最害怕瑶瑶伤心。” 君泽辰心疼地看着她,每次她哭,他都觉得自已的心都要碎了,只想满足她的一切要求,让她不再哭泣,不再伤心。 翊坤宫。 福全宣完旨后,德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颓然地瘫坐在地。 她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不可能,她明明做的万无一失,不会有证据牵扯到她,不会的不会的。 她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恐。 “福全公公,本宫要见陛下,皇后的证据都是污蔑,都是污蔑,本宫要见陛下!” 德妃声嘶力竭地喊道,面部肌肉因激动而微微抽搐着,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福全的衣角,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心里疯狂地想着,她都已经想好了,若是皇后查出林妃,她定然会为林妃伸冤,到时候再让陛下或者太后重新审查此案。 她再将皇后谋害三皇子之事暴露出来,一定要让陛下看清楚他选择的皇后是多么的伪善狠毒! 可是怎么会牵扯到她身上呢?! 福全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此时的德妃已是废妃,他怎么可能因为德妃去得罪皇后,甚至还可能惹得陛下不满。 随后,福全眼神示意了一番,两个小太监便走上前来,准备将德妃带去冷宫。 “别碰本宫,本宫自已会走!” 德妃怒声吼道,她狠狠甩开小太监伸过来的手。 凌悦就那样孤零零的一个人被送去了冷宫,她的贴身宫女梅香和菊香,甚至翊坤宫的所有宫人都被送去了辛者库。 凌悦缓缓地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家具老旧不堪,上面布满了灰尘,空气中甚至弥漫着一股酸臭的味道。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而绝望,心中满是悲凉,难道她真的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想到这里,凌悦的身子颤抖了起来,她无助地蹲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已,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 压抑着声音,无声地哭泣,肩膀不停地抽动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 “哟,这不是高高在上的德妃娘娘吗?怎么哭起来了呢?” 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宫女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三角眼微微上挑,脸颊瘦削,长相带着些让人不喜的刻薄。 她嘴角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说出来的话阴阳怪气的,对凌悦也没有半分应有的尊敬。 凌悦听到这突兀的声音,身子猛地一震,随后她迅速地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强撑着站了起来。 “你是谁?”凌悦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和警惕地看着她。 “奴婢燕儿,是以后在冷宫伺候您的,不过,冷宫的规矩可不一样,这里可没什么主子。” 燕儿嘴角撇了撇,满是不屑地说道,眼神中还闪烁着一丝挑衅。 凌悦皱着眉头看着她,心中满是愤怒和悲哀,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也能欺负到她的头上了。 皇后,她就这么狠心吗? 竟然让陛下将她打入冷宫,难道她真的要在这里待一辈子? 不,她绝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凭什么皇后有皇子,有宠爱,她那么恶毒,抢走了她的一切,凭什么过得那么好! “燕儿,我有钱,你帮我求见陛下,让陛下来冷宫见我,告诉陛下,我有关于皇后的秘密,若是他不来见我,皇后和大皇子会死,他一定会来的,到时候我会把所有钱都给你。” 凌悦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和疯狂,她紧紧地抓住燕儿的胳膊。 燕儿听闻,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心中暗喜,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第115章 套话失败 冷宫。 君泽辰踏入这个他此前从未涉足过的地方,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重的气息。 他微微眯起双眸,环视了一圈四周,这里的景象实在是太过冷清与破落了。 此时的凌悦身着一套极为普通的宫裙,宫裙之上不见丝毫华丽的装饰。 她的面容未施半点粉黛,显得格外憔悴,头上也仅仅只是用一根朴素到几乎没有任何花纹的银簪随意地挽起了头发。 当看见君泽辰走进来时,凌悦的嘴角极其艰难地勾起了一抹充满悲凉意味的笑容,笑容中饱含着苦楚和哀伤。 “陛下……愿意来看臣妾了?” 凌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说出这句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君泽辰却并未因此有丝毫的动容,他平静如水,低沉道:“若是朕不来见你,皇后和大皇子会遭遇不测,不是你威胁朕让朕来的吗?” “陛下如今对臣妾是无一丝情感了吗?陛下是否还会回想起曾经我们的柔情蜜意?”凌悦心如死灰,但是仍然期望能勾起这个男人哪怕一丝的怜惜。 “你仗着朕对你的愧疚,一步步算计时,就没想过会消磨掉朕对你的感情?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问出这些?” 君泽辰声音透着冷漠,他对凌悦已经仁至义尽。 “罢了罢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凌悦悲凉一笑。 随后凌悦继续道:“今日威胁陛下,不过是想见陛下一面罢了。” “陛下心里自然也清楚,皇后高高在上,手握六宫权柄,臣妾区区一个落魄之人,又如何能伤到她?”凌悦的语气中满满都是自嘲。 “那你见朕到底是为了何事?”君泽辰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些许不耐烦。 “臣妾说臣妾是被冤枉的,是皇后故意陷害臣妾,陛下愿意相信吗?” 凌悦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空洞,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轻轻地问道。 君泽辰沉默着没有说话,凌悦的心中更是涌起无尽的悲凉。 “臣妾不求陛下相信,可是陛下能否亲自去查一查,宫正司的那些证词都是假的!” 凌悦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丝急切。 “那你告诉朕,皇后为何要伤害三皇子,皇后若是要伤害三皇子,三皇子还能顺利降生吗?” 若是瑶瑶要伤害三皇子,那为何不让楚美人直接小产?何必生下来后这般大费周章。 “朕之前也告诉过皇后,三皇子会由你抚养,是朕用来补偿你的。” “皇后大度善良,即使二皇子因你而小产,她也不曾害过你,甚至即使知道朕会将三皇子过继给你,她也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三皇子的事情。” 君泽辰的话语中满满都是对皇后的维护和信任。 凌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脯微微起伏着,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无奈。 她心里很清楚,无论自已说什么,陛下都会坚定不移地相信皇后。 “臣妾并未说过是皇后伤害三皇子,而是皇后借着三皇子之事妄图除掉臣妾,宫正司的那些证据都是假的,陛下为何不愿意彻查清楚?” 凌悦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地绞着衣角。 皇后提供的证据本就是恶意捏造的,只要陛下愿意深入去查,就会发现幕后的黑手其实是林妃,而自已不过是被林妃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 并且也会知道皇后根本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实在是不堪担当皇后之位。 所以她才想方设法见陛下一面,若是任由皇后这样盖棺定论,那她这辈子都出不去冷宫。 “朕相信皇后的所有决断,若是你只是要和朕说这些,朕看你是毫无悔改之意。” 君泽辰冷冷说道,说罢,他毅然转身,便要迈步往外走去。 凌悦是他亲自下旨废黜的,若是他重新审查此事,瑶瑶会如何看待他? 他和瑶瑶之间的感情可禁不起一次又一次的离心。 查出来如果凌悦真是被冤枉的,那岂不是对瑶瑶不利? 可要是查出来凌悦并非冤枉,那他和瑶瑶的感情便岌岌可危了。 君泽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愿意继续查下去。 凌悦猛地一下子跪在地上,膝盖重重地撞击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这个曾经与自已山盟海誓的男人现在竟然如此狠心,难道他就真的那么相信皇后吗! “陛下,等等!”凌悦急切地喊道。 “臣妾刚刚已经让人去请了皇后过来,算算时间,皇后应该快到了,想必陛下也不想让皇后知道您来了臣妾这里吧。” 凌悦面无表情地缓缓说道,声音仿佛不带一丝感情。 君泽辰迅速转身,暗沉的眸子如鹰隼般犀利地紧紧盯住凌悦。 “你叫皇后来做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 “既然陛下那么相信皇后,何不听听皇后会对臣妾说些什么,陛下去后面藏着吧,臣妾不会让皇后知道您在这儿。” 凌悦依旧淡淡地说道,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波动。 君泽辰只觉得自已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忽然,宫殿外似乎隐隐传来了一些轻微的响动。 君泽辰的神色瞬间变得警觉起来,他甚至来不及去细细思考,便身形一闪,迅速地进入了另一个隔门之中。 若是瑶瑶知道他来了冷宫见凌悦,会不会怀疑他与凌悦余情未了? 君泽辰有些慌张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妙云推开冷宫略显破败的大门,苏婧瑶从凤辇上款款而下。 随后,她们一行人进入殿中,此时的凌悦已经静静地坐在了桌子旁,她的脸色异常平静,犹如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 看到苏婧瑶进来,竟然也并未起身,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淡淡说道:“你来了。” 妙云见凌悦对自已的主子如此不敬,顿时柳眉倒竖,立刻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大胆,见了皇后还不行礼问安!” 苏婧瑶轻轻抬起了一下手,妙云见状,只好心有不甘地退后一步,没再多说什么。 凌悦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笑声中仿佛充满了嘲讽。 “皇后,你是不是很得意?” 苏婧瑶微微皱起眉头,一脸淡然地反问:“本宫得意什么?” “你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有嫡长子,有陛下的宠爱,而我也被你陷害进了冷宫,难道你还不够得意吗?”凌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愤地说道。 “陷害?凌悦,本宫对你还不够好吗?在东宫之时,本宫处处退让,甚至曾经在怀着大皇子的时候舍命救你。” 苏婧瑶说着,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眼眸中更是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陛下登基后,本宫知道陛下心中只想让你做皇后,本宫为了帮你,腹中的皇嗣因此小产。” “即使如此,陛下之后将三皇子给你抚养,本宫也不曾有过一丝怨言,可是你呢?” 苏婧瑶的声音渐渐提高,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你如何对本宫,本宫都可以忍,可是大皇子还那么小,你却忍心伤害大皇子,你还有心吗?!” 苏婧瑶看向凌悦的眼神中满是失望与不解,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强忍着心中的悲痛。 “从前那些事,到底是你真心帮我,还是步步退让,只为获得陛下的怜惜,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今日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你又何必继续装模作样,惺惺作态呢?” 凌悦紧紧咬着牙关,眼神中满是怨毒,一字一句地说道。 苏婧瑶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直直地盯着凌悦。 “原来你心里一直都是这样想本宫的,所以这就是你恨本宫的原因?可是你又何必给自已找借口呢?你恨本宫,归根结底也是因为陛下。” “却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是为了让你自已安心吗?”苏婧瑶质问道。 “不,是你步步为营,是你精心布局,让所有人都成了你的踏脚石。”凌悦的脸色变得阴沉。 “以前的事,你不愿意承认也就罢了,你昨日查出来的那些所谓证据,你敢以大皇子为誓,不是你捏造的吗?” 凌悦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苏婧瑶,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凌悦没有想到皇后的嘴竟然这么严,无论她如何套话,苏婧瑶始终都不把心里话说出来。 苏婧瑶听到凌悦让她以大皇子起誓,脸上顿时有些无语。 “凌悦,当初本宫初入东宫,得你照顾,所以本宫一直不曾恨过你,因为本宫可以理解你对陛下的爱,理解你失去陛下后产生的各种情绪,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本宫。” 苏婧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你说本宫诬陷你,那本宫问你,大皇子乳母的膳食中发现的毒药,对乳母这样的大人不会有何效果,可是对大皇子这样的小孩子而言,就是致命的毒药。” “三皇子中的毒和大皇子乳母的毒一样,可三皇子却在太医到来之前就解了毒,是为何?” 苏婧瑶的眼神中满是质问,语速也逐渐加快。 “难道不是因为你本就有这毒的解药吗?” 凌悦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伤害大皇子,所以三皇子也是你恶意报复!” 凌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她话里的漏洞,立刻说道。 此时的她满脸通红,眼中满是急切。 她已经顾不得是否承认自已毒害大皇子,今日她必须让皇后承认谋害三皇子的事实,否则她就真的完了。 “凌悦,你到如今还不承认吗?你伤害大皇子是事实,三皇子被下毒,被人用柳絮伤害,也是你宫中的人亲口承认是你做的,而你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诬陷本宫。” 苏婧瑶的脸色气得发白,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你有解药,所以三皇子不会出事,你只是利用陛下对皇嗣的重视和疼惜来对付本宫。” 苏婧瑶厉声说道,眼中满是愤怒和失望。 “不,不,不!” 凌悦瞪大了双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慌乱地站了起来,双脚像是不听使唤一般,一步步向后退去,每一步都带着颤抖。 “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三皇子,那些翊坤宫中的宫人的证词是你安插在翊坤宫的眼线,你诬陷我!” 苏婧瑶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威严,她一步步向凌悦靠近,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凌悦,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有什么值得本宫诬陷的?” 凌悦此时惊恐万分,眼眸中满是慌乱和无助,她望着一步步向她走来,充满压迫感的皇后,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努力思索着,她有什么值得皇后诬陷的? 她没有皇子,没有陛下的宠爱,甚至四妃之位都是苏婧瑶册封的,她有什么值得苏婧瑶陷害的? 她真的想不明白,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可是皇后的那些证词就是假的,都是假的! “不,是你虚伪,是你恶毒,是你装着柔弱善良抢走了陛下!” 凌悦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她的面容扭曲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皇后,因为皇后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道理。 可是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被她玩弄的凌悦了,不管皇后怎么说,她都不会相信。 她太会装了! 凌悦紧紧地咬着牙,眼神中满是愤恨,她看不懂她,更不知道她的目的。 她只知道,苏婧瑶抢走了她的一切! 此时,苏婧瑶依旧在一步步逼近,凌悦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在苏婧瑶快要靠近她的时候,她猛地伸出双手,用力地推了一下。 第116章 再次冷战 一直站在隔间的君泽辰因为角度原因只能看见凌悦,苏婧瑶一直背对着他。 他死死盯着凌悦,见凌悦竟然动手,瑶瑶即将站立不稳时,君泽辰心中一紧,快速出来,搂住她的腰,扶稳了她。 随即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声音在寂静空旷的宫殿中回荡着,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凌悦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袭来,她的脑袋猛地一偏,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她的双眼瞪大,眼神中满是惊愕和难以置信。 君泽辰却担忧地看着苏婧瑶,语气轻柔地问道:“瑶瑶没事吧。” 苏婧瑶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 凌悦躺在地上,看着眼前两人亲密的样子,先是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随后这笑声越来越大。 她仰起头疯狂地大笑起来,笑自已的愚蠢,笑自已的悲哀,笑自已一败涂地的人生…… 君泽辰听到凌悦近乎癫狂的笑声,不由得皱起眉头转头看向她。 “凌悦,朕从未想过你会变成如今这样不择手段,心狠毒辣之人。” 君泽辰真的没想到,凌悦已经到了可以用毒药谋害皇嗣的地步,她简直就是疯魔。 说罢,君泽辰就牵着苏婧瑶的手,决然地转身离开。 苏婧瑶跟着君泽辰走了几步,随后微微转过头看着瘫坐在地的凌悦,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一边的眉毛微微向上挑起,带着几分挑衅与不屑。 对着凌悦做出了几个口型,“你,真,蠢”。 今日这出,自然都是苏婧瑶一手导演的好戏,燕儿是她安排的,燕儿能走到君泽辰面前传达凌悦的话也是她安排的。 凌悦让燕儿来坤宁宫找她,她也是卡着时间来的冷宫。 虽然苏婧瑶不准备在君泽辰面前装一辈子,但是却也不会因为凌悦这些拙劣的手段暴露。 凌悦看到苏婧瑶终于露出真面目,这才恍然醒悟,她刚刚一定是知道陛下在这里,所以一直在装! “君泽辰,我恨你!苏婧瑶根本不爱你,你从来没见过苏婧瑶真实的样子,你现在对她的宠爱有多么可笑,你知道吗!” 君泽辰听到凌悦的喊话,身子微微顿了一下,但脚步却并未停下,依旧带着苏婧瑶快步走出了冷宫。 “我恨你们!” 凌悦崩溃地坐在地上,她紧紧地捏紧拳头,使劲拍打着地面,即使手上传来阵阵疼痛,也远远比不上此时内心的绝望和无助。 难怪苏婧瑶能把君泽辰骗得团团转,刚刚若不是苏婧瑶那回眸一笑,让她惊悚万分,她都快被苏婧瑶的伪装所欺骗。 凌悦的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她突然觉得好冷好冷。 她从小就渴望得到爱,也渴望得到权势,因为她不想被欺负。 她好想回到以前阿泽保护她的时候,那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时候,那个对她永远信任的时候…… 可是终究回不去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御辇上,君泽辰和苏婧瑶之间略微隔着那么一点距离。 君泽辰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生疏之感,让他心头涌起一丝无措。 他微微挪动身体,主动向着她的位置靠近,直至让两人紧紧地挨在了一起。 “瑶瑶怎么了?” 苏婧瑶端庄且冷漠地坐着,脸上的表情犹如冰封一般。 “臣妾就是如凌悦说的那般,表里不一,心思狠毒,嫉妒心重,陛下最好还是早日看清臣妾为好。” “瑶瑶是怎样的人,朕自然清楚,定然不会听从片面之言。”君泽辰急忙解释。 苏婧瑶睨了他一眼,随后问道:“陛下为何会在冷宫?” 君泽辰听到她的质问,心头莫名地一阵紧张。 “凌悦以瑶瑶和星星威胁朕,朕只是因为担心瑶瑶才去的,可到了之后才知晓,凌悦不过是骗朕过去罢了。” “那臣妾去了冷宫,陛下为何躲着不出来?” 苏婧瑶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冷淡至极的模样。 君泽辰的眼神中闪过慌乱,“朕是怕瑶瑶多想。” 他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已不可思议,身为皇帝,不应被一个女人如此左右情绪。 可自已却又情不自禁地因为她的心情起伏而产生剧烈的情绪波动。 就如同此刻,君泽辰心中弥漫着前所未有的紧张,这种紧张让他的呼吸都微微有些急促。 苏婧瑶听了他的话后,并没有说话,依旧是端庄地坐着,眼神直直地凝视着前方。 君泽辰的心顿时变得忐忑起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 君泽辰的眼神锁住苏婧瑶,试图从她毫无波澜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可终究是一无所获,这让他的心更加慌乱了。 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犹如寒冰冻住了一般,一直僵持着,直至御辇在坤宁宫稳稳停下。 苏婧瑶走下御辇,动作优雅而端庄地给君泽辰行了一个礼。 她缓缓开口说道:“陛下,臣妾自进入东宫之时起,就从未有过破坏您和凌悦感情的心思,臣妾只求自已能够问心无愧。” “到了如今这般,臣妾也并不想您因为臣妾而做出任何日后会后悔的事情。” “这件事您可以重新彻查,臣妾绝不会有任何的不满,臣妾告退。” 说罢,苏婧瑶决然地转身,就准备迈入坤宁宫的大门。 君泽辰一听她说出如此冷漠决绝的话,瞬间慌了神,脸色骤变,急忙快步跟上,从后面猛地将苏婧瑶整个横抱了起来。 苏婧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惊呼道:“陛下,您如此作为,成何体统!” 苏婧瑶紧紧咬着牙关,心中气恼不已。 她一直维持着的端庄大方的形象全被君泽辰给破坏了! 君泽辰抱紧她快步进入了坤宁宫的暖阁。 一直跟在苏婧瑶身旁的妙云很是机灵,十分有眼力见地没有跟进去,暖阁中便只剩下了帝后二人。 君泽辰抱着她坐在榻上,望着她冰冷如霜的神情,满心的无奈,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委屈。 “瑶瑶怎么总是误会朕,朕真想把自已的心挖出来给瑶瑶好好看看。” “陛下的甜言蜜语还是对着凌悦说去吧,臣妾这颗心早就被陛下给凉透了。”苏婧瑶转过身子,不想看他。 “朕亲一亲,试试能不能捂暖。” 说罢,他竟不管不顾地直接亲了上去。 苏婧瑶震惊得瞪大了眸子,这个不要脸的色狼,君泽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 “陛下!”她又羞又恼地喊道。 君泽辰看着她终于有了些别的情绪,便不再逗她,而是神色极其认真,眼眸中满是诚挚。 “瑶瑶,朕对凌悦真的不再有一丝感情,朕满心满眼唯有瑶瑶。” 苏婧瑶奋力挣脱开他的怀抱,脸上带着些许恼怒。 “陛下每一次都这般说,但是臣妾丝毫感受不到陛下的情谊,臣妾对于陛下而言可有可无,也许用不了多久,陛下又会对着另一个女人说出一模一样的话。” 说完,苏婧瑶就往寝殿走去。 君泽辰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心中更是如坠千斤巨石般沉甸甸的。 “站住!”他大声喝道。 苏婧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君泽辰的眼眸中透着深深的伤痛,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 “是不是因为朕背叛了和凌悦的承诺,所以无论朕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肯相信!” 君泽辰幽深的眼神中此刻含着一丝受伤的神色,他紧抿着嘴唇。 当初他确实是轻而易举地就说出了对凌悦的承诺,可那个时候他才十八岁,那时的想法和现在截然不同。 当时的他太过年轻,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承诺意味着什么。 是他年少轻狂犯了错,可她为何就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试着去相信他呢? 君泽辰在与父皇畅谈过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甚至都不敢轻易地给她任何承诺。 是后来,他自已真正认清了对她的喜欢,才对她许下承诺,可他的这些承诺在她心中是如此的廉价且毫无意义。 君泽辰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苏婧瑶缓缓转过身来,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对视着,她的眼神中带着坚定和倔强。 “是,每一次臣妾与凌悦发生冲突时,陛下只要有丝毫的犹豫,臣妾对陛下就会失望一分,就会怀疑一分,就会不信任一分。”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眼眶也微微泛红。 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现在自然要讨回来,什么叫有口难言,什么叫百口莫辩,君泽辰当然要好好体验一把。 苏婧瑶向来有仇必报,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初的因,现在的果。 她可没忘记当初君泽辰多嫌弃她,现在虐虐他就当增进感情了,更何况...... 她有一个惊喜等着送给君泽辰。 第117章 拒之门外 “朕已经罚了凌悦,瑶瑶还要怎样?”君泽辰眉头微皱,话语脱口而出。 苏婧瑶在听到这话的瞬间,整个人先是如同石化般呆滞了一瞬。 随后她的神情显得有些委屈起来,原本红润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君泽辰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后悔,一种突如其来的懊恼情绪弥漫在心头。 他到底在说什么…… “朕不是这个意思,朕......” 苏婧瑶神情恢复,平静如水,语气冷淡地打断了他。 “是臣妾无理取闹,臣妾心情实在不好,陛下回去吧。” 君泽辰听见她毫不留情地赶人,心中的火气也如同被点燃的火苗一般,“噌噌噌”地往上冒。 “皇后,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赶过朕多少回,你知不知道朕从未这样低声下气地哄过任何人。” 之前赶你只是想让你心疼,让你的喜欢愈发浓烈,小打小闹罢了,这次赶你自然是想彻底打破你皇帝的威严。 苏婧瑶神色并未因为他的话有一丝的动容。 君泽辰深邃且带着锐利的目光和苏婧瑶对视,随后他的喉咙动了动,沉沉说道:“过来,朕当你没说过这句话。” 苏婧瑶听到他这话,脑海中豁然想起君泽辰当初在她的生辰之时,她因为君泽辰的失约而和君泽辰闹别扭,当时君泽辰也是这般模样说着类似的话。 “瑶瑶过来还是回昭纯宫?”声音中透着强势霸道还有赤裸裸的威胁,她记得清清楚楚。 可今日,她自然不会再顺着他,她就想知道君泽辰对她的底线到底在哪。 苏婧瑶毅然转身,进入寝殿,随后她的手轻轻一推,将寝殿的门关上了。 动作看似轻柔,却仿佛带着决绝的意味。 君泽辰的脸色愈发地难看,如同乌云密布一般。 他死死地盯着那紧闭的门,一动不动。 君泽辰在门口足足站了一刻钟,见里面的人当真不再理会他,他咬咬牙,一甩衣袖,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他带着满腔的怒气,大步离开了坤宁宫。 她别后悔! 寝殿内的苏婧瑶感觉到君泽辰已经离开,原本紧绷着的身子瞬间放松下来。 脸上是随意且无畏的神情,眼眸中闪过一抹慵懒之色,慢悠悠地踱步到她的摇摇椅旁坐了上去,身体微微后仰,整个人惬意地躺了下来。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如今,凌悦已经被她成功地彻底压制下去,而她贵为皇后,整个后宫的大权也都紧紧握在手中,朝堂之上,她的爹爹也是深得陛下重用。 至少现在凭借自已的身份和君泽辰闹一闹,多少还是有些底气和资本的。 然而,此刻面对君泽辰对她的感情,她也会感到有些迷茫。 波澜起伏的感情才能历久弥新。 凌悦这根刺虽然从君泽辰的心中拔除了,可她和君泽辰还有着长达几十年的人生要共同度过。 她要如何才能保证这几十年间君泽辰对她的感情不会变得平淡。 这也是后宫女人的悲哀,苏婧瑶必须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去获取君泽辰的爱,可君泽辰却不需要付出任何额外的心思。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总会有源源不断的新鲜女人入宫。 即便那些女人无法真正走进他的心,却也会在无形中消磨着苏婧瑶在君泽辰心中的地位。 苏婧瑶在现代从未真正涉足过婚姻,对于夫妻相处之道,她全然不知。 但她却清楚地明白,若是在这段感情中她一味地退让,那最后的结局恐怕不会比凌悦好到哪里去。 她至少必须确保在星星登基之前,君泽辰对她的感情不会发生变化。 可是这十几年的漫长时光,苏婧瑶并不想一直伪装下去,她喜欢权力,喜欢奢华的人生,想要的是肆意妄为,可不想委屈了自已。 君泽辰喜欢她的柔弱善良,喜欢她的坚强通透,倘若她一步一步地打破这些在君泽辰心中的美好形象,君泽辰真的就无法接受吗? 谋权先谋心,她想要走上太后之路,可不是靠着君泽辰如今这不痛不痒的喜欢便能达成。 她需要君泽辰刻骨铭心的爱。 乾清宫。 君泽辰面色阴沉地端坐在桌案旁,他身姿笔直,犹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一旁的安顺和福全则低着头,两人悄悄地侧过头来,彼此面面相觑。 福全用眼神无声地询问安顺,陛下这是怎么了? 安顺则是一脸无奈的神情,轻轻地摇了摇头。能让陛下如此生气的,除了皇后还能有谁? 君泽辰虽然目光落在面前的奏折上,实际上他的思绪早已飘远,脑海中正在疯狂地回想刚刚皇后冷漠至极的面容。 凌悦已经被他打入冷宫,甚至就在刚刚,凌悦推了她,他担心她受伤而条件反射般地打了凌悦一巴掌。 难道这样还不足以表明他心中已经没有凌悦的位置了吗? 他在乎的人只有她! 凌悦和凌家早已分割,她唯一的亲人便是远在边疆的父亲,当年君泽辰出征之时,凌将军曾在他手下做事,那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 所以,君泽辰即便知道凌悦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却也并没有牵连凌悦的家人。 而将凌悦幽禁在冷宫,也是希望凌悦能用一生来忏悔自已的过错。 难道瑶瑶想要他杀了凌悦吗? 可凌悦毕竟是他的发妻,若是真的杀了她,遭受世人非议的也会是瑶瑶自已。 君泽辰的脑子里思绪纷飞,想得越来越多,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贪心了。 以前嘴上说得好听,只要得到他的喜欢就足够了,可现在呢? 以前就算是生气发脾气,他稍微摆点架子,她也会识趣地给个台阶下,可现在呢? 竟然直接就将他给赶出来了! 越这样想,君泽辰的心就越发地往下沉。 “安顺。”君泽辰突然面色阴沉地沉声喊道。 安顺心里猛地一咯噔,慌忙应道:“陛下。” “你说,满后宫,朕最宠爱谁?” 君泽辰再一次问出了这个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一旁的福全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清楚地记得上次陛下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问的可是他,而他当时还说是贵妃也就是现在的庶人凌氏来着。 当时真该死,陛下没罚他可真是他走了大运了。 而安顺听到这个问题时明显地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自然是皇后娘娘。” 满后宫谁能比得上皇后娘娘的恩宠,安顺可是真真切切地跟在陛下跟前,亲眼看过陛下和皇后之间相处的人。 且不说隔三差五就送去皇后那儿的奇珍异玩,单单是陛下独一份的温柔以及时不时就哄人开心的样子,他就从未在皇后之外的妃子处见到过。 君泽辰听了安顺的回答,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也略微缓和了一些。 随后君泽辰又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看来问题还是出在凌悦身上。 “安顺,凌悦谋害大皇子三皇子,陷害皇后,将她幽禁冷宫,罚她每日跪在冷宫门口两个时辰忏悔已过。” 君泽辰面无表情地说完,顿了顿,随后又继续吩咐道:“三皇子交由贤妃(安锦研)抚养。” 他虽然心中十分厌恶贤妃,但是瑶瑶多次提拔贤妃他也不是看不出来,想来贤妃应该是她的人。 既然如此,将三皇子给贤妃抚养,她应该会高兴一些? “是,陛下。”安顺恭敬地应道。 “去将消息告诉皇后。”君泽辰吩咐道。 “等等,皇后喜欢画画,朕记得前几日太师给朕送来了湖州产的制作精良的文房四宝,给皇后送去,还有今年蜀州进贡的十匹蜀锦也全部给皇后送去,坤宁宫的池塘让内务府的人扩建,让玉龙城的人再运送些蝴蝶鲤过来......” 君泽辰几乎是绞尽脑汁地把能想到的礼物都想了一遍,然后不停地说着。 安顺的嘴角止不住地抽动着,陛下刚刚还那么生气呢,现在就开始想方设法地哄皇后了。 “好了,就这些,安顺你亲自去趟坤宁宫,把东西送过去,还有朕罚庶人凌氏以及将三皇子交由贤妃抚养,都务必告诉皇后。”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安顺应道,然后便匆匆退了出去。 安顺出去后,君泽辰这才将心思放回到奏折上,开始全神贯注地处理起今日的奏折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半个时辰后安顺走进了御书房。 “奴才参见陛下。”安顺毕恭毕敬地行礼道。 君泽辰听到安顺的声音,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俯视着安顺。 “起来吧,皇后见到朕送的礼,可有说什么,神情如何?” “陛下,皇后娘娘很开心,笑得也很温柔,还托奴才转告对陛下的感谢。”安顺脸色有些不太正常,微微有些发白。 他哪里看得出皇后娘娘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安顺去坤宁宫送东西的时候,皇后正静静地坐在凤椅上,整个人高贵淡漠,他都不敢多看。 毕竟皇后在陛 皇后看到陛下送去的那些东西也只是轻轻勾起一抹笑,淡淡地说了声谢。 可他也不能直接就这样给陛下说呀,反正皇后娘娘也是笑了,他就权当皇后娘娘是开心的吧。 君泽辰听到这话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当真?” 还不待安顺回应,君泽辰便立马说道:“朕看晚膳时辰也差不多了,今晚去皇后那儿用晚膳吧。” 说罢,便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安顺忐忑地跟在陛下身后,完了完了。 等君泽辰到了坤宁宫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脸色顿时沉了又沉,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他猛地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安顺,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这就是你说的皇后高兴?” 安顺也是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从坤宁宫出来的时候,当时坤宁宫的门没锁呀。 安顺瞬间“噗通”一声跪下,声音颤抖着说道:“陛下恕罪,奴才妄自猜测了娘娘的心情,奴才有罪。” 君泽辰紧紧地盯着大门上那“坤宁宫”三个大字,眼神锐利得如同两把利剑。 许久之后,他才转过身去,咬着牙说道:“回乾清宫。” 第118章 赌气 坤宁宫。 苏婧瑶静静地站在内务府刚刚扩修好的池塘边,她的身形袅袅婷婷,一只手轻握着一些蝴蝶鲤的鱼食。 眼神有些散漫,注视着池塘中因为争抢鱼食而大力摆动鱼鳍的蝴蝶鲤。 游动起来的蝴蝶鲤,身姿优美,在水中摇曳生姿,美得真如梦幻一般。 一旁的妙云不经意间闲话似地问了一句。 “主子,这都大半个月了,您真的不去哄哄陛下?” “安顺公公来坤宁宫找了奴婢好多次呢,听说这段时间乾清宫的气氛那叫一个凝重,宫人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之前有一个侍茶宫女,就因为在给陛下侍茶时不小心抖了下手,结果就被陛下毫不留情地遣出乾清宫了。” 妙云边说边轻轻摇了摇头,对于这些宫人们来说,乾清宫的差事可是人人眼馋的肥差,是大家抢破了头都想挤进去的地方。 “安顺公公一直在向奴婢打探您的心情,不过奴婢什么都没说,只说主子您从未生气,一如既往的和善。” 妙云说到后面时,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主要是她说主子没生气,说主子和善,安顺根本就不信。 可是安顺哪里敢信,他怕再次给陛下传递了关于皇后错误的消息,陛下不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本宫如今已是皇后,只要不出错,也没必要一直哄着陛下,本宫帮着陛下打理六宫事务本就身心疲惫,陛下应该体谅本宫才是。” 苏婧瑶一边说着,一边又往池塘中撒了些鱼食,动作从容。 这个时候是君泽辰对她感情最为浓郁的时候,这时候不闹一闹,不摆些架子,不让君泽辰彻底打破底线,苏婧瑶实在想不到还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 更何况,即使把君泽辰惹毛了,她也有个大杀器呢,苏婧瑶向来都是会给自已留好退路的。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由得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如葱般纤细洁白的手轻轻抚上了自已的肚子,眼神中透露出一抹难以言说的意味。 “可是主子,您这般一直和陛下僵持也不是个办法。”妙云皱着眉头,带着一丝忧虑之色。 毕竟陛下是君国的皇帝,和普通的男子始终不一样。 “最近陛下翻牌子了吗?”苏婧瑶神态自若,漫不经心地随意问道。 主子这突然换了话题,妙云一时之间都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后,才回答道:“陛下近日心情不好,每日敬事房的太监过去,陛下都是不耐烦地直接赶走。” “不错,走吧,去乾清宫,把敬事太监叫上。” 苏婧瑶将手上的鱼食递给旁边的妙云,她的动作不紧不慢,轻轻拍了拍手。 妙云这下子更疑惑了,眼睛里满是茫然。 主子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随后,苏婧瑶不慌不忙地回宫殿整理了一番,便带着妙云仪态万千地向乾清宫走去。 安顺一看见皇后娘娘亲自来了乾清宫,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像花儿一般绽放开来,眼里闪着惊喜,赶忙进了御书房。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在外面候着呢。”安顺的声音里都透着难以抑制的欢欣。 君泽辰听到皇后来了,身子明显地僵了一下。 他的眼眸快速地闪烁了几下,随后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欣喜,然而神色却依旧保持着平静如水,让人难以察觉他内心的波动。 他轻咳了一声,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让皇后进来吧。” 苏婧瑶莲步轻移地走进来后,站在桌案前,给君泽辰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君泽辰幽幽地看着这个大半个月没见的人,她可真是心狠。 君泽辰压下心中莫名愉悦的心情,淡淡开口道:“皇后来乾清宫所为何事?” “臣妾听说陛下最近政务十分繁忙,特意为您送来了一份参汤。” 苏婧瑶温柔地说道,声音如清泉般悦耳动听,随后她抬手轻轻示意,让妙云将参汤呈了上去。 安顺赶忙恭敬地接过参汤放到陛下的面前,君泽辰的目光先是看了一眼参汤,随后又将视线移到了温柔浅笑的苏婧瑶身上。 他还以为她要一直不理他呢。 接着,他端起参汤,轻轻地喝了一口。 “瑶瑶的参汤味美,比御膳房的好喝。”君泽辰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满足和愉悦。 苏婧瑶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呵,称呼都变了,也不知他在那儿意淫些什么。 嘴上却依然礼貌回应道:“陛下喜欢就好。” 可真是不好意思,这就是御膳房做的...... 苏婧瑶嘴角依旧带着如春风般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陛下近日忙吗?” 她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君泽辰身上,眼神中透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君泽辰专注地看着她,嘴角原本极力压制的笑意此时有些难以抑制了。 瑶瑶这是想让他今日陪着她吗? 想着想着,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又上扬了几分。 “朕今日的奏折已经处理完了,也差不多到晚膳的时辰了。”君泽辰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苏婧瑶仿若没有听到君泽辰的话一般,没有接他的话茬。 继续有条不紊地说道:“今日妹妹们早晨来坤宁宫请安,都说陛下已经大半个月不曾踏入后宫,敬事房的掌事太监也来坤宁宫与臣妾说过此事。” 她的表情依旧端庄大方,说话时的语速不疾不徐。 “臣妾作为皇后,有义务劝谏陛下,朝政繁忙也需要注意休息,陛下的龙体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陛下今日不忙,臣妾正好将敬事太监带来了,陛下翻个牌子吧。” 说完,苏婧瑶轻轻向身后的太监示意,那太监便恭敬地端着牌子快步走到了陛下的身旁。 君泽辰自从苏婧瑶进来后,视线就从未从她的身上移开过,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太监。 此时听完她的话,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已刚刚以为她服软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他更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亲自来让他翻牌子! 君泽辰的眼神瞬间变得如深潭般幽暗,压抑的怒气在眼底翻涌,神情也变得如冰山般冷峻。 锐利的目光紧紧地落在苏婧瑶身上,却一言不发。 苏婧瑶则微微垂首,对他的目光和情绪毫无所觉,依旧那般沉静。 “皇后如此大度,朕岂能辜负皇后美意?”君泽辰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今晚召淑妃侍寝。”君泽辰冷冷地说道,话语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敬事太监见陛下终于翻牌子了,心中也很是高兴,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喜色。 苏婧瑶则莞尔一笑,如春花绽放般美丽动人。 “陛下,参汤多喝些,注意龙体,臣妾告退。” 说完,苏婧瑶眼眸微微弯起,犹如弯弯的月牙儿。 她轻轻转身,垂落在身侧的衣袖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长长的曳地长裙衬得她的背影高贵迷人。 身后的妙云亦步亦趋地跟着,主仆二人就这样离去。 等苏婧瑶彻底消失在殿内,君泽辰原本压抑着的火气终于如火山般喷发出来。 他面色阴沉得可怕,额头上青筋暴起。 君泽辰猛然抬手,将桌案上的参汤狠狠地扫落在地。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响传来,让一旁的安顺身子都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他心中暗自叫苦,本以为今日过后乾清宫可以恢复正常了,没想到皇后娘娘这一来,反而是来火上浇油了! 戌时。 安顺满脸的无奈,他此时是真的不想去陛 可是淑妃(明月公主)此时已经在西侧殿等着了。 总不能一直晾着淑妃娘娘吧。 “陛下,淑妃娘娘已经在西侧殿等了两刻钟了。”安顺小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忐忑。 君泽辰眉头紧皱,眼神锐利如刀般地瞥了一眼安顺。 “没看见朕忙着吗?让淑妃睡在西侧殿。” 安顺有一瞬间的惊讶,眼眸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陛下的意思是,让淑妃留宿在乾清宫?” 陛下登基后召幸的妃子可都没在乾清宫留宿过,除了皇后...... 君泽辰沉默不语,只是用眼神示意安顺退下。 他本来就不喜欢后宫这些女人,皇后今日还来气他,他是皇帝,难不成还不能随心所欲了?宠幸女人难不成还是他的任务了? 不过皇后那么大度,也不在意他的宠爱,他就顺了她的意,做给她看看。 安顺走到西侧殿,此时的淑妃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娇美的面容犹如盛开的花朵。 “奴才参见淑妃娘娘。”安顺恭敬地行礼道。 “安顺公公起来吧,陛下还在忙碌政务吗?” 淑妃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笑容中带着一丝期盼。 “是,今夜陛下有些忙,可能不过来了,不过陛下吩咐,淑妃娘娘今晚可以歇在西侧殿。”安顺说道。 淑妃闻言,脸上有一瞬间的失落,原本明亮的眼眸也黯淡了几分。 随后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本宫知道了,安顺公公也记得嘱咐陛下不要劳累,注意龙体。” 淑妃对于陛下大半个月不入后宫,第一晚便召幸她原本很是开心,可没想到,陛下竟然这般忙。 召她来了乾清宫,却还在处理朝政。 一直以来淑妃就知道自已未来会嫁给君国的天子,她的母后也一直是这样培养她的。 母后从小就温柔告诉她,她只需要得到君国天子的喜爱,无需贪心其他。 因为作为外邦女子,她是不可能登上皇后之位的,甚至也许这一生都不会有孩子。 她的使命是获得天子的宠爱,让两国和睦。 如今她已是四妃之位,权势上她并无所求。 淑妃想着陛下俊美的面容,清纯可人的脸蛋上带着一抹羞涩,微微泛红的脸颊如同天边的晚霞般迷人。 她只要能得到他的一丝喜欢便好。 第119章 御花园‘偶遇’ 安顺刚刚得知消息,皇后娘娘此刻正在御花园中悠然自得地散步呢。 只见安顺眉头微皱,眼睛不时地眨巴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只手不自觉地抚摸着手中的拂尘。 再瞧冷着一张脸正专注处理奏折的陛下,安顺心里不禁打起了嘀咕,双脚有些踌躇,身体也略微有些晃动。 迟疑着要不要将这消息告知陛下。 这几日陛下每日都会传召淑妃来乾清宫,可每回都仅是独自将淑妃安置在西侧殿,而陛下自已则睡在自已的寝殿中。 陛下这几日糟糕透顶的心情,安顺一直绞尽脑汁地想着法子去解决。 毕竟乾清宫的宫人私底下已经多次向他抱怨了。 再这样下去,宫人们的身体怕是都要吃不消了,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在备受煎熬啊。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皇后娘娘,若是想要解决此事,恐怕还得让皇后娘娘服软才行。 陛下可是天子,怎么可能轻易拉下尊贵无比的脸呢? 不过安顺心里很清楚,皇后也是个极为高傲的人,陛下若是不稍稍主动些,递个梯子,皇后娘娘也没法顺着往下走呀。 安顺无奈摇了摇头,看来还是得他来推一把才行。 于是,他挪动着迟疑的脚步,朝着陛下身旁走去,极力忽略陛下身上那股令人不敢靠近的威严气息。 他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今日皇后娘娘似乎心情甚好,正在御花园闲庭信步呢。” 君泽辰的脸上毫无波澜,他神色平静地转过头来,幽深的目光盯着安顺。 “你是想让朕去御花园刻意偶遇皇后?” 他可是皇帝,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凌悦也罚了,各种她喜欢的东西也送了,她却根本就没有要跟他和好的意思。 “奴才不敢,陛下政务繁忙,是奴才多嘴了。” 安顺一听,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低下头,诚惶诚恐地认错。 随后君泽辰便继续埋首处理奏折,可心思却始终无法完全集中起来。 她还真是对他一点都不在乎,他都召幸淑妃好几日了,也没见她有任何的反应,还真是他大度的好皇后。 一刻钟后,君泽辰看着面前的奏折,却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烦躁无比。 他咬了咬后槽牙,声音低沉道:“安顺,淑妃不是喜爱千丝菊吗?朕陪她去御花园逛逛。” 安顺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惊呆了,脸上的表情差点就没能控制住,出现了一丝惊愕的扭曲。 御花园。 君泽辰伫立在御花园中心之处,双手负于身后,身形挺拔宛如苍松般屹立。 他面庞冷峻,眼神深邃且犀利,仿若在悄然地等待着什么,也像是沉浸在思索当中。 安顺瞧着陛下选了这么个位置,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陛下嘴上说着不来御花园偶遇皇后,这不还是来了么?还说什么是陪淑妃。 这里可是御花园的核心区域,不管皇后如何在御花园中闲庭信步,倘若要返回坤宁宫,最终必定会走到此处来。 淑妃的脸上带着一抹灿烂的笑意。 她真的没想到一向冷漠如冰的陛下今日竟然会亲自带她来逛御花园。 昨晚陛下对她冷淡的态度着实让她有些害怕,内心也一直惶恐不安,可今日陛下却如此反常地带着她来御花园。 难道陛下是想要和她培养感情吗? “陛下,御花园的花都好美,在臣妾的国家,冬日里根本看不到这般绚丽多彩的景色呢。”淑妃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此时,大片大片的千丝菊正开得无比绚烂,每一朵都犹如绣球花一般大小,鲜艳的色彩在阳光下格外夺人眼球。 淑妃今日穿着一身厚厚的宫装,宫装的颜色鲜艳而夺目,将她衬托得十分娇俏明艳。 她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人心,小巧玲珑的五官精致而秀美,尤其是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格外引人注意。 君泽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淑妃对他说话时,他才将视线缓缓移到她的身上。 淑妃的性格是格外活泼的那种,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仿佛踩着宫规的底线,却又不会越界。 声音明快爽朗,眼神尤其明亮动人。 君泽辰看着她的眼神,甚至觉得她很像当初刚刚入东宫的瑶瑶,一样的纯澈无瑕,似乎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君泽辰微微一怔,随即收回视线,将眼神移向别处,深邃的眼眸中让人探查不出任何情绪,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 在他的周围,冬日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形成一片片光影,微风轻轻拂过,吹落几片花瓣,在空中悠悠飘落。 淑妃早已习惯了陛下一贯的冷淡,她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自顾自地欣赏着御花园中如诗如画的美景。 忽然,她的手猝不及防地牵上了君泽辰的手,还轻轻地摇晃着,娇柔的声音响起:“陛下,前面的山茶花好美呀,陛下可否陪着臣妾去那儿看看呢?” 君泽辰的手上顿时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瞬间就将他有些游离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微微一蹙眉,不动声色地将手缓缓抽了回来,接着便将手背到了身后。 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觉,他不喜欢这些女人碰他。 随后君泽辰若无其事地朝着淑妃所指的山茶花的方向走去。 淑妃看着陛下冷漠的神情,以及他松开自已手的动作,心底涌起一丝失落。 但她很快就将这丝失落掩饰了过去。 没关系,陛下总有一天会接受她的。 随后,淑妃扬起明媚的笑容,紧紧跟在陛下的身后。 没走几步就到了山茶花面前,她轻盈地弯下腰,伸出手摘下了一朵山茶花。 白色的花朵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纯净,散发着阵阵淡雅的幽香。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满含期待地看着陛下,笑意盈盈说道:“陛下,这山茶花真的好漂亮,陛下将这朵花簪到臣妾的发间如何?” 君泽辰微微皱眉,刚想要拒绝。 可就在这时,他却看到侧面一个身影正神情悠然地缓缓走过来,是皇后。 君泽辰的眼神闪烁了一瞬。 苏婧瑶身着一身素色的宫装,宫装质地轻柔,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她披着一件狐绒大氅,雪白的狐绒将她衬托得越发高雅圣洁。 面容精致绝美,肌肤白皙如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动人,犹如两颗璀璨的宝石。 君泽辰的目光在苏婧瑶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便接过山茶花,为淑妃插到了她的发间。 淑妃并没有看见另一边的苏婧瑶,因为君泽辰此时的动作,她的眼中瞬间闪过惊喜。 笑意盈盈地问道:“陛下,臣妾好看吗?” 君泽辰淡淡地“嗯”了一声。 然而,他的眼角余光却始终牢牢地落在一身素色宫装,身披狐绒大氅的皇后身上。 缓缓走过来的苏婧瑶将君泽辰的动作尽收眼底,心中不禁嗤笑一声。 真是幼稚至极。 男女之间最大的理解误差便在于此,女人被多个男人热烈追求,确实会刺激大多数男人的占有欲和主动性。 然而当一个男人妄图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女人时,往往只会让大多数的女人躲避。 苏婧瑶始终保持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走到君泽辰的面前,微微欠身,轻声说道:“臣妾参见陛下。” 君泽辰垂首,目光落在她的头顶,语气淡淡地说道:“起来吧。” 苏婧瑶起身后,淑妃也给她施礼,恭敬说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淑妃起来吧,今日的淑妃真是娇俏动人,配上发间的山茶花更是十分美丽。”苏婧瑶面带微笑,声音柔和地说道。 随后,苏婧瑶款步走近淑妃,步子轻盈,浅浅说道:“就是不知陛下是如何给淑妃插花的,竟然有些偏了呢,本宫来给淑妃摆弄一下吧。” 说话间,苏婧瑶走到淑妃的面前,两人离得极近,苏婧瑶本就身形高挑,此时很轻易地便将山茶花在淑妃发间的位置调整好了。 淑妃更是惊讶得瞪大了眸子,完全没有想到皇后竟然会对她如此亲近。 她有些呆愣地近距离看着皇后,只觉得皇后似乎更美了。 淑妃进入后宫也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几乎所有的后妃她都见过,可没有谁能比得上皇后娘娘这般美貌。 苏婧瑶调整好后,轻盈地退后一步,依旧是温柔浅笑的模样,目光柔和地看着淑妃,轻声说道:“真真是个美人。” 接着又对君泽辰说道:“陛下雅兴,有淑妃作陪,臣妾就不打扰陛下了,这就回坤宁宫。” 苏婧瑶微微曲腿,行了一个告退礼,“臣妾告退。” 说罢,她便转过身去,裙摆轻扬,优雅地离开。 君泽辰自苏婧瑶走过来的那刻,背在背后的右手就一直紧紧地握着,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面部紧绷,努力控制着自已的神情,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不甘,有痛苦,还有深深的眷恋。 因为君泽辰在苏婧瑶的眼中,再也看不到曾经满眼都是他的模样。 以前的她,目光炽热而明媚,如同初升的朝阳般充满活力,又似高悬的明月般皎洁无瑕。 可如今,在她的身上,他只能看到属于皇后的贤淑和端庄,再无其他。 君泽辰的目光死死盯着苏婧瑶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落寞和难以置信。 她现在真的对自已毫不在意了? 真的如此决绝? 淑妃完全没有察觉到君泽辰的异常,依旧一脸乖巧地轻声问道:“陛下,马上到晚膳的时辰了,陛下去永宁宫用膳吗?” 君泽辰回过神来,眼神变得异常冷漠。 “朕突然想起还有朝政未处理完,淑妃回去吧。” 淑妃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她的目光触及到陛下冷峻到近乎没有一丝温度的面庞时,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只能乖巧顺从地说道:“是,陛下朝政繁忙也定要用膳,臣妾告退。” 君泽辰点了点头,便转身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去,淑妃脸上带着丝茫然,神色有些落寞地也转身离去。 第120章 林妃的愤怒 在御花园假山后面的林妃,隐藏在暗处的面庞此时因为嫉妒而变得有些扭曲。 她的双眼盯着陛下和淑妃,眼中的嫉妒如火焰般几乎要喷涌而出,化为实质。 牙齿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双手也在身侧紧紧地握成拳头,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在凌氏的撺掇下,林妃真的以为陛下深爱皇后,所以她才会和凌氏合谋去谋害大皇子。 可谁能想到最后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凌氏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蠢货!不仅自已去了冷宫,甚至让她也惹了一身腥。 虽然凌氏的那些算计并未牵连到她,可是皇后已经明确地派人来找过她,皇后那里有着她和凌氏合谋的所有证据。 如今,每次早晨去请安的时候,林妃只要看到皇后意味深长的笑容,就会觉得心惊胆颤,总感觉明日皇后就会毫不留情地杀了她。 可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不是深爱皇后吗? 不是一直都只愿意亲近皇后一人吗? 可这淑妃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淑妃不仅这几日天天都能留宿在乾清宫,甚至今日陛下还带着她在御花园散步,还亲昵地为淑妃簪花。 陛下对皇后的喜爱,也许是因为皇后的美貌,也许是因为长久以来的陪伴,也许是因为大皇子…… 可是陛下对淑妃又是为了什么? 除了喜欢,林妃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难道自已就这么比不上淑妃吗? 淑妃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陛下如此喜欢? 陛下甚至为了淑妃而冷落了皇后! 林妃越想越觉得不甘,心中的怨恨也在不断地堆积。 长乐宫。 “啪!”一声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在长乐宫的大殿中骤然响起。 精美的花瓶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 玉琦看着此时近乎疯狂的主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说才好。 幸而玉琦知道主子最近脾气不好,一回来就将殿中的人全部赶了出去。 此刻大殿中就只有林妃和玉琦两个人。 刚刚在御花园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怒火,在这一刻,林妃毫无顾忌地发泄了出来。 她的双眼瞪得滚圆,面色涨得通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着,随后又毫不在意地推翻了一旁精致的屏风。 林妃家中本就不缺银钱,自然也不会心疼这些珍贵的物件。 玉琦见主子这个样子,只觉得入宫前和入宫后的主子似乎变成了两个人,入宫后的主子太在乎陛下的宠爱了...... “主子,陛下对淑妃只是一时新鲜罢了,您当初入宫时可是新人中最受宠爱的,一点也不比现在的淑妃差。” “等陛下腻了淑妃,陛下定会召幸您的。” 玉琦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说,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的神色。 然而,林妃听了这话却越发地气不打一处来,玉琦什么都不知道! 她曾经得到的那点宠爱又算得了什么,自已在陛 可是皇后呢,淑妃呢? 那恐怕才是陛下的心肝儿吧! 甚至,林妃都不知道陛下对其他妃嫔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不得陛下的喜欢,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得不到陛下丝毫的亲昵。 可如果陛下不喜欢她,那又为何要召幸她呢? 林妃满心的愤怒和不甘,还有无法言说的各种疑惑全部萦绕在心间,让她的心钝疼得厉害。 她坐在榻上,极力平复着不受控制的情绪。 此时,林妃的另一个贴身宫女玉容走了进来。 她步伐略显沉重,神色间带着些许不安。 “主子。” 玉容轻轻地唤了一声,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嘴唇微微张了张,又犹豫着闭上,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林妃本就心烦意乱,此刻更是显得有些不耐烦,眉头紧皱。 语气生硬说道:“怎么了?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话快说!” “主子,今年的骡子黛陛下全给了淑妃,奴婢去内务府领的时候,那里的人说骡子黛已经没了。” 玉容微微皱眉,脸上满是无奈和不甘,边说边小心地观察着林妃的脸色。 “还有尚仪局这个月做的最新的首饰,您上次看中的那款步摇,已经被淑妃选走了。” “什么!” 林妃一听,顿时怒火中烧,本就对淑妃嫉恨不已的她,现在淑妃不仅抢了她的宠爱,就连自已喜欢的首饰都留不住。 一旁的玉琦见状,紧紧皱眉,一个劲儿地给玉容使眼色,示意她主子如今正在气头上,先别说这些让人添堵的事儿。 然而,玉容仿佛并没有看见玉琦的示意一般,见林妃板着脸,不仅没有收口,反而继续添油加醋。 “主子,淑妃仗着自已这个月独得陛下恩宠,去尚仪局选了不少首饰呢,还有尚服局的宫装也是淑妃最先挑,挑了好几件。” 玉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表情越发地愤愤不平。 “奴婢去给您挑的时候,只能选剩下的,可是看了下剩下的衣裙,要么款式您不喜欢,要么颜色您不喜欢,奴婢都没给您挑出满意的。”玉容说到此处,脸上满是委屈和无奈。 林妃听着玉容的这些话,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越想越气。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如今四妃中只有淑妃和贤妃,贤妃向来不得陛下的喜欢,无需在意。 而她若要升到四妃,最关键的还是要获得陛下的恩宠。 她绝对不能让陛下再继续这样宠爱淑妃! 林妃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牙关紧咬,双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第121章 瑶瑶的算计 君泽辰从御花园回到乾清宫后,独自坐在榻上,整个人陷入沉思。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开始不断蹦出以前瑶瑶和他撒娇时娇媚可人的模样,眉眼间的灵动与俏皮仿佛还历历在目。 之后,一幅幅他之前一次次让她伤心的画面也如潮水般涌来。 她怀着星星时,为救下凌悦,不顾自身安危,动了胎气。 他因为凌氏在她生辰之时失约,让她在当夜醉酒难眠,满心苦楚。 她小产之际,他没有严惩凌氏,可她也无半句埋怨,为了他委屈求全,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花朝节那日,他去看望凌妃,又一次惹她生气失望。 还有叶贵嫔的陷害,虽是陷害,却让他和瑶瑶之间离心,也是第一次瑶瑶和他冷战了长达一个月之久。 漫长的时光仿佛在他们之间划开了一道深深的鸿沟。 这一次…… 君泽辰的眉头紧紧锁着,他又何尝感觉不到,瑶瑶似乎真的如上次冷战时说的那样,在慢慢收回对他的在意。 他喃喃道:“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君泽辰当初看到这句话时,心中都不免一阵震惊,她还是如初见时那般洒脱。 初入东宫知道他心中只有凌悦时,她便能毅然决然地划清界限,只做她自已。 后来他坦诚地告诉她,他喜欢她时,她也回以相同的喜欢,勇敢又纯粹。 当知道他心中对她不是“爱”时,她也能果断地收回自已的“爱”。 收放自如,这般的透彻,就连君泽辰自已都无法做到,他是那种“我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我”的霸道。 这些日子,她还会如以前那般偷偷哭泣吗? 以前她就曾说过,眼泪只有在在意她的人面前流下才有价值。 君泽辰沉沉地叹了口气,他是不是对她还不够好。 “不谈亏欠,不负遇见。” 为什么君泽辰现在却觉得亏欠了她很多很多。 是他在东宫时,强迫她将心放在他身上,是他登上皇位后一次又一次许下承诺,只为了得到她那颗如同琉璃般纯净的心。 然而,当瑶瑶将心捧到他的面前时,他却做了一件又一件让她失望伤心的事。 君泽辰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这些日子每日召幸淑妃,也许是他想让瑶瑶如往常一般主动放下心结,也许是君泽辰自已放不下帝王的威严。 他也说不清自已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心中那股烦闷与懊悔愈发地浓烈,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君泽辰的思绪渐渐飘回到昨日在西侧殿的场景。 他不想让瑶瑶对自已情绪的影响这般重,所以在心中不禁反问自已,难道他就真的非她不可吗? 他试着让自已去和淑妃亲密,然而,他靠近淑妃时,心中却没来由地烦躁,那股烦躁在心中翻涌,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感觉。 看着淑妃娇怯的模样,可他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以前和瑶瑶在一起时的画面。 他们两人互相喜欢,肆意地纠缠在一起,那般的热烈,那般的投入。 他们才像是交颈的鸳鸯一般,彼此之间充满了炽热的情感,互相怜爱,互相眷恋。 而不是如同后宫中的这些女人,似乎只是他的责任,是他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想到此处,君泽辰的手握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最后,他还是无法勉强自已,披上衣袍,胡乱找了个理由,便匆匆地走了。 只留下淑妃独自在西侧殿中,显得那般落寞和无助。 离开西侧殿的君泽辰,脚步也略显踉跄,他的心似乎也在这一刻失去了方向,变得迷茫又彷徨。 坤宁宫。 “主子。” 妙云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神情。 “玉容按照主子的吩咐在林妃面前挑拨,如今林妃已然彻底将淑妃当成敌人了。” “而且奴婢也按照您的指示,将您怀孕的消息透给了林妃。” 妙云说着,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并且奴婢让玉容在林妃面前出谋划策,让林妃陷害淑妃伤您腹中的皇嗣,如此便能让林妃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林妃对这个主意可是满意得很。” 妙云站在苏婧瑶的旁边,脸上洋溢着喜悦,仿佛是打了一场大胜仗一般。 毕竟林妃在主子面前蹦跶了这么久,做了那么多算计主子的事情,主子终于要出手解决她了,她自然开心。 “哦?那林妃想好什么主意来‘一箭双雕’了吗?” 苏婧瑶慵懒地半躺在榻上,一只手轻轻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本书,身着宽松舒适的衣裙,整个人显得慵懒又随意。 她微微挑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淑妃因为上次陛下带着她赏菊之后,就深深爱上了菊花,更是吩咐花房培育了各类品种的菊花。” 妙云说到此处,稍稍顿了顿,而后用眼神示意了摆在外厅桌上的菊花。 “主子您看,花房中如今最多的就是菊花了,尤其是千丝菊,咱们坤宁宫,花房也送了不少来呢。” 妙云边说边观察着苏婧瑶的神色。 主子是皇后,花房应该送更多的牡丹来,虽说牡丹很少在冬日开放,可是花房自然是有培育的办法的。 可是淑妃得宠,如今花房都是紧着淑妃的需求,自然没有更多的心力去培育别的花。 妙云继续道:“所以林妃就在这些菊花上下了不少功夫。” “每一盆送到坤宁宫的菊花上都沾了麝香,林妃也是聪明,为了麝香的味道不被发现,用菊花茶去了味道,再洒在菊花上,倒是真的闻不到麝香的味道了。” 妙云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林妃还真是够狠毒的,若真让她得逞,主子和小主子岂不是很危险? 苏婧瑶听后,神情并未有丝毫变化。 林妃的确有些小聪明,若不是自已入宫后就处于高位,一路精心培养了不少自已的人,并且安插在各个宫中,否则还真无法完全洞悉这些后妃的算计。 毕竟,一盆花罢了,难不成她每一盆都要大费周章地检查? 妙云又接着说:“不过主子放心,现在摆在殿中的菊花都是靳太医用药水完全洗净之后的,不会对主子您和皇嗣有丝毫的影响。” 妙云的眼神中满是笃定。 “靳太医说,为了让麝香不被发现,林妃并未在菊花上放置太多的量,为了让您不经意间流产,林妃这段日子每日都在菊花上撒了麝香。” “主子大概再‘吸食’个三天,也该爆发了。” 苏婧瑶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是事情尽在掌握的得意。 三天后,她会想办法让李太医“回家”,如今在她的提携下,靳太医已然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地位颇高。 只要李太医不在太医院,靳太医便会来给她诊治。 到时候自然是她想有什么症状,就是什么症状。 妙云突然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又开口问道:“主子,自从上次在御花园遇见陛下后,陛下对您的态度软化了不少呢,最近一直在往坤宁宫送东西。” “而且陛下还多次让安顺来问奴婢,主子是否愿意见陛下。”妙云边说边观察着主子的表情。 妙云觉得陛下已经为主子改变了很多,这次主子故意冷落陛下,也是陛下一直在不断地讨好主子。 所以妙云对陛下最近的行为还是满意的。 苏婧瑶却微微皱眉,不知道君泽辰哪根弦突然搭回去了。 她原本以为这次她和君泽辰和好,应该是她故意动胎气后,君泽辰悔不当初。 可没想到君泽辰这次居然自已说服了自已。 不过他悔悟了,她就要接受吗? 她的计划可是早就准备好了,君泽辰不按常理出牌,差点打乱她的计划,她现在自然不能理他。 安排好的剧情还没走完,太容易原谅怎么会刻骨铭心,只有真正经历‘失去’才会知道什么是弥足珍贵。 “也没几日了,等本宫的戏演完吧。”苏婧瑶语气平淡地说道。 花房为何愿意抽调那么多人力去培育菊花,还不是因为淑妃向君泽辰请求,而君泽辰也应允了淑妃让花房之人全力培养菊花。 倘若三日后,君泽辰知晓他亲自下令培育的菊花竟险些致使她小产,不知他会是何种心情? 苏婧瑶不仅对自已狠绝,对他人亦是如此。 君泽辰身为皇帝,若不狠狠虐他一番,他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第122章 主动靠近 刚刚过了晚膳时分,天边还残留着一抹如淡彩般的晚霞,将天际染成了一片柔和的橙红色。 君泽辰这几日甚至连召幸宫妃做做样子的心思都全然没有了。 既然她都毫不在意,那自已召妃嫔来乾清宫是给自已添堵吗? 往常处理奏折之时,君泽辰还能够暂且将心中烦闷的情绪搁置一旁,可一旦处理完奏折,脑海中便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挥之不去。 他压根不想她仅仅只是他的皇后,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想要携手共度漫长余生的人。 君泽辰不知不觉走到了坤宁宫门口,静静伫立,仰头久久凝视着“坤宁宫”三个大字。 朱红色的宫门在渐渐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愈发庄重而深沉,门楣之上的牌匾在余晖的映照下仿佛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他的眼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复杂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清楚其中确切的含义。 安顺跟在他的身后,悄悄地抬眼打量着陛下。 我的陛下哟,您要进去就赶紧进去吧,皇后娘娘定然也是在等着您去哄呢,再这样僵持下去,恐怕这误会只会越来越深啊。 安顺只能在心头叹气。 君泽辰之所以一直站在门口迟迟未动,是因为他实在有些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纠结了片刻之后,他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抬腿迈进了坤宁宫。 此时苏婧瑶正安然地坐在桌前用着晚膳。 看见他迈步进来时,脸上未露出惊讶之色,她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缓缓起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君泽辰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轻声说道:“起来吧。” 说话间,他还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扶着她放在身前的双手。 苏婧瑶面色依旧平静如水,只是在听到他让自已起来后,不着痕迹地将手轻轻滑到身体两侧,巧妙地避开了他的触碰。 君泽辰的手僵在半空,眼眸微微黯淡了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他看着苏婧瑶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自已于她而言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种感觉让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般难受。 “陛下用晚膳了吗,臣妾还在用膳,若是陛下还想用些,臣妾让人给您摆上碗筷。” 苏婧瑶躲开他的手后,稍稍往后退了一小步,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 君泽辰的目光先是落在自已落空的手上,随后又移向她微微垂眸,波澜不惊的面庞。 心中只觉一阵又一阵的憋闷。 “朕已经用过晚膳了,瑶瑶继续用吧,朕陪着你。” 君泽辰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温柔,他此次前来不想再惹她不高兴。 苏婧瑶轻点了下头,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自然而然地重新落座,执起筷子,继续不紧不慢地用起晚膳来。 她用膳的模样还是如往昔一般的慢条斯理,君泽辰静静地坐在一旁。 眼神自始至终都牢牢地落在她的身上,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愫。 而苏婧瑶却仿若未察觉到他炽热的眼神一般,旁若无人地自顾自用着膳,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君泽辰的目光不经意间流转,忽地瞟到了桌上摆放着的那盆千丝菊。 他的眉头倏地皱起。 看着这花,那日陪着淑妃在御花园赏花的场景便涌上心头。 他的心里不禁一阵揪紧,这千丝菊摆在这里,瑶瑶岂不是每日都会想起那日他在御花园的所作所为? 瑶瑶每日看着这菊花岂不是更不容易原谅他? “朕记得瑶瑶喜欢牡丹这类明艳的花,怎么摆了一盆千丝菊在这儿?” 苏婧瑶面色平静,淡淡说道:“淑妃喜欢菊花,陛下不是安排花房的人培育菊花吗?” “如今花房中培育了各式各样的菊花,绿菊,粉菊,墨菊,还有更少见的仙灵芝,十丈珠帘,都是极好看的菊花。” 君泽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面色也微微沉了下来。 “淑妃喜欢,花房培育一些给淑妃也就罢了,瑶瑶宫中的花,花房自然不能怠慢。” “淑妃想让花房培育的菊花品种十分少见,花房的奴才也精力有限。” “臣妾对花不算多执着,既然陛下吩咐了花房紧着淑妃的需求,臣妾也不想让花房的人为难,自是让宫人们放心培育菊花。” 苏婧瑶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已毫不相干的事情。 “牡丹本就不是这个季节的花卉,培育起来也不简单,若是给花房宫人们太大的压力,也不好。” 苏婧瑶善解人意地说道,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朕.....” 君泽辰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什么也没说出口。 当时淑妃让花房培育菊花,他只是当做一个小事,并未觉得培育些菊花还能影响到送去坤宁宫的花? “朕明日就让花房的人继续培育牡丹,瑶瑶若是还有喜欢的花,也尽可以让花房的培育,瑶瑶是皇后,何必委屈了自已?” 君泽辰看着苏婧瑶,眼神中满是愧疚和疼惜。 “臣妾是陛下的皇后,理应对后宫众人宽容以待,保持后宫的和谐,不让众妃有怨言,一些小事罢了,陛下不必如此。” 之后君泽辰时不时找些话题,苏婧瑶一边回应一边不紧不慢地用完了晚膳。 用完晚膳后,苏婧瑶继续旁若无人般地做着自已的事情,先是神色专注地处理一些六宫之事。 处理完后,她又拿起一本书,坐在桌前翻阅起来,眼眸在书页上缓缓移动。 偶尔,她还会搁下书本,提笔在纸上写字。 君泽辰就一直默默地陪在她身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中满是眷恋和痴迷。 看来今晚君泽辰是铁了心要留在坤宁宫了。 这么冷落他都没走,难道他是铁了心要跟自已和好? 快到亥时了,苏婧瑶和君泽辰分别洗漱完毕后,苏婧瑶端坐在寝殿的梳妆台前。 目光平静地落在镜子上,手中拿着梳子轻轻地梳理着自已的长发。 君泽辰坐在床上,眼神始终牢牢地落在苏婧瑶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苏婧瑶细致地护完肤后,穿着单薄的亵衣款款走了过来。 “陛下,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说完,她便自顾自地躺了进去,背对着君泽辰,单薄的背影显得有些清冷。 君泽辰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暗暗缓解了些紧张的情绪,也躺在了外侧,身体面对着她。 他的手有些犹疑地朝着她的腰伸了过去,那只手微微颤抖着,仿佛带着一丝不确定。 当手轻轻放在她的腰上时,苏婧瑶明显感觉到了腰上的动静,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没有理会他。 君泽辰见她没反应,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得寸进尺地勾着她的腰。 手上微微用力,试图将人带入自已的怀中。 “瑶瑶。” 君泽辰轻声呼唤着,气息轻轻地在苏婧瑶耳边划过,带着一丝温热。 可是怀中的女人却依旧没有半分反应,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呼唤。 君泽辰只能将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一些,似乎这样可以让他在她心中有更多的存在感。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第123章 皇后出血 第二日,巳时初,乾清宫。 安顺满脸惊惶,脚步急促而慌乱地匆匆进了御书房。 他面色有些苍白,眼神中满是焦急,嘴唇微微颤抖着,“陛下,陛下,不好了。” 君泽辰原本平静的面庞瞬间眉头紧皱,两条剑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皇后娘娘晕倒了......” 安顺的话还未说完,君泽辰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瞬间从威严的龙椅上猛地站起来。 速度之快,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 下一刻,他仿佛化作了一阵疾风,几乎是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朝着坤宁宫奔去。 君泽辰心急如焚地进入殿内,一眼就看见苏婧瑶的两个贴身宫女妙月和妙雪正一脸焦急地守在寝殿门口。 “奴婢参见陛下。”两人齐声行礼,声音中也带着明显的不安。 “你们主子怎么了!” 君泽辰迫不及待问道,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担忧,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许多。 “陛下,主子她怀孕了......” 妙雪的声音不大,但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君泽辰耳边炸响。 脸上瞬间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兴奋。 瑶瑶怀孕了?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喜悦,“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来禀报朕!” 说着,他就要抬脚迈步进入寝殿。 然而,妙月却急忙拦住了陛下,她的眼眶红红的,带着些哽咽的声音响起。 “陛下,主子今日不知为何晕倒,甚至还在流血,此时靳太医正在里面为主子诊治,还请陛下稍等片刻。” 妙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来。 还没等妙月的话语完全落下,妙霞竟然神色惊惶地拿着一块带了血的白帕快步走了出来。 白帕上的血迹鲜艳刺目,红得让人触目惊心,仿佛是在诉说着某种可怕的事情。 妙霞看见外面的陛下,身子有些摇摇欲坠,她极其艰难地和陛下行礼,声音都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奴婢参见陛下……” 君泽辰的目光瞬间就锁定在了那块帕子上,眼神中瞬间充满震惊和恐惧。 心仿佛一下子沉到了无底深渊,不断地往下坠着,甚至害怕得他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瑶瑶之前便已经小产过一回,难道这一次又要…… 若是瑶瑶没了孩子,他们还能和好吗? 君泽辰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往上涌。 “朕进去看看。” 说罢,君泽辰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这一次妙月她们也没再敢阻拦。 君泽辰一走进寝殿,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苏婧瑶。 她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如同一个毫无生气的瓷娃娃,双眼紧闭,陷入了昏迷之中。 君泽辰捏了捏拳头,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随后他艰难开口问道:“皇后如何了?” “回陛下,皇后娘娘出了血,但好在皇嗣是保住了……” 离瑾低着头说道,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君泽辰高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皇嗣保住了,若是皇嗣没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已还能如何面对她。 君泽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然后沉声问道:“皇后为何会晕倒?又为何会差点小产?” “陛下,皇后娘娘体内似乎有麝香,幸而这胎已经快三个月,皇后娘娘一直也养得不错,娘娘体内的麝香含量不算重,因此并未造成最严重的结果。” “只是娘娘七八月前小产过一回,虽然皇嗣保住了,但仍然十分危险,腹中皇嗣需要精心养护才行,而且娘娘在孕期一定要少思少虑,否则极易小产。” 君泽辰听着离瑾的话,脸色如同被墨汁浸染一般,越来越难看。 浓眉紧紧地蹙起,双眸中满是阴霾,嘴唇也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心中更是如被巨石压住般充满了自责和懊悔。 她都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可这段时间自已不仅没有好好陪着她。 反而还一直和她发脾气,甚至故意召幸别的宫妃来气她。 想到这里,君泽辰的心中一阵刺痛,难怪太医会让她少思少虑。 这段时间瑶瑶定然心里十分难受,只是她向来性子坚韧,从来都没有将这些情绪表现出来。 君泽辰随即又想到了麝香,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如鹰隼般锐利,寒光四射。 即使君泽辰再不通药理,他也十分明白麝香对孕妇的巨大危害,瑶瑶怎么会接触到麝香? 这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给朕查!坤宁宫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所有的东西都给朕一一检查,还有皇后的膳食都是谁在负责,全部给朕查清楚。” “是,陛下。” 离瑾弯着腰低着头,退出了寝殿。 君泽辰坐在床边,目光落在苏婧瑶的脸上,眼神中满是怜惜与愧疚。 喃喃道:“瑶瑶,对不起,是朕错了。” 君泽辰就这样一直默默守着她看着她。 突然,君泽辰皱了皱眉,刚刚实在是太担心她的身体,以至于都没有想起来。 不是一向是李太医负责她的身体吗?刚刚那位太医又是谁? “李太医呢?”君泽辰皱着眉头问道。 一旁的妙云连忙回答:“陛下,李太医因为家中有事,今日告假了,靳太医是之前主子怀大皇子时,李太医推荐给主子的,当时陛下还让靳太医和李太医一同照顾主子。” 君泽辰点了点头,有了些印象,当初瑶瑶怀孕吃不下东西,确实是派了位靳太医一同调理她的身体。 妙云见君泽辰并未有其他反应,继续说道。 “靳太医如今也是太医院妇科的高手,且一直以来都了解主子的身体,所以李太医不在,奴婢便让靳太医来给主子看看。” 君泽辰颔首,然后又吩咐。 “让胡太医,古太医都来坤宁宫,和那位靳太医一起,将坤宁宫给朕仔细查看,如今皇后身怀有孕,不能再出半点差错。” 他的语气严肃而坚定。 “是,陛下。”妙云恭敬地回答。 第124章 刺骨的话 之后,三名太医神色凝重,动作小心地将皇后的贴身衣物一件件拿起,仔细查看,又认真检查着每一道膳食,以及坤宁宫的各种摆件也细细查看。 胡太医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困惑,和古太医对视一眼后,两人面面相觑。 坤宁宫的物件基本上都已经检查得差不多了,并未发现有何物沾了麝香呀? 到底还差什么? 两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苦恼和迷茫,若是查不出来,陛下那关可过不去。 就在两位太医都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花房的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 “妙月姑姑,今日花房的花送来了。” 小太监的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显然和妙月比较熟了,进来后目光径直找上了妙月。 “好,都放桌上吧,等会儿我再让人重新摆放。” 妙月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地回答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平静。 此时,胡太医听到是送花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他连忙走上前,急切问道:“妙月姑娘,这花每日都会摆放在坤宁宫?”胡太医眼神中带着探究。 “是的,胡太医,最近花房送了不少菊花过来,坤宁宫各处都会摆上一些。” 妙月认真地回答道,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听罢,胡太医又迅速地和古太医对视了一眼,眼神中似乎传递着某种默契。 他随意地选了一盆菊花,伸出手将菊花凑到鼻前,闻了闻。 嗯?似乎不太对? 胡太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妙月姑娘,你去打一盆水来,水中放一条小鱼。” 胡太医沉吟片刻后,郑重地吩咐,表情十分严肃。 妙月虽然心中满是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地照做了。 等妙月将放着小鱼的水端来后,胡太医将菊花花瓣摘下来,放入了水中。 刚刚靳太医说皇后娘娘体内有麝香,胡太医自然也是知道靳太医的医术的,那坤宁宫必然有麝香的存在。 而刚刚花房送来的花似乎并未有麝香的味道,但是菊花上却有一些极其细小的颗粒,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胡太医也不敢轻易保证菊花上沾染的就是麝香。 可麝香在水中有着极强的扩散性,穿透力也十分强,一旦溶于水后,能极大地刺激鱼,使鱼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 胡太医盯着水中的鱼,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鱼的状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鱼果然在一刻钟后变得异常活跃,不停地在水中游来游去。 胡太医的心中顿时有了答案,便立即确认了。 古太医也在一旁,看着这一切,随后冲着胡太医点了点头。 的确是麝香。 离瑾为了避嫌,去其他地方检查其他东西了,这麝香自然是由陛下信任的太医检查出来才更具信服力。 寝殿内。 苏婧瑶浓密而卷曲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似乎有了要从沉睡中醒转过来的迹象。 君泽辰满脸紧张和期待交织,目光锁定在她身上。 她怀孕了没有告诉他……难道她真的对他如此不信任吗? 就在这时,苏婧瑶睁开了眼睛,视线刚刚清晰,便瞧见君泽辰正坐在旁边。 俊美的面庞上满是浓浓的担忧之色,正一眨不眨地看着着自已。 她的眉头倏地皱起,脸上露出一丝难受的神情,随后挣扎着想要起身。 “瑶瑶别动,好好休息,你可知道自已怀孕了?” 君泽辰的声音极其轻柔,带着小心的询问,甚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祈求。 他宁愿她根本不知道怀孕的事,也不愿她知道了却瞒着自已。 苏婧瑶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君泽辰,君泽辰从她的眼神中便明白了。 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罢了罢了,想来是自已之前的所作所为让她对自已失去了信任,她不告诉他也是情有可原。 突然,苏婧瑶好似猛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双手紧紧捂住自已的肚子,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 “臣妾的孩子怎么了,臣妾晕倒时听到妙云说臣妾在流血。” 苏婧瑶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惊恐之色,随后又无比小心地问道:“臣妾的孩子……还在吗?” “瑶瑶别担心,孩子还在,只要瑶瑶养好身体,咱们的孩子定能顺利降生。” 君泽辰连忙出声安慰道,他伸出手轻柔地握住苏婧瑶的手,眼神中满是安抚与坚定。 此时,胡太医进了寝殿,他神色严肃,恭敬地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陛下,坤宁宫的确有麝香,微臣已经找到了。” 苏婧瑶的手指紧紧捏住被角,像是要从柔软的布料中汲取力量一般。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还透着掩饰不住的虚弱。 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定要知道答案。 “是什么?” “回娘娘,每日送来您宫殿的菊花中有被洗去香味的麝香。”胡太医语气平稳地说道。 君泽辰在听到这话的瞬间,整个人震惊得僵在了原地。 脑海中迅速回想起昨日他来坤宁宫时,才和瑶瑶说起菊花。 当时那盆菊花就摆在饭桌上,离瑶瑶是那样近! 震惊过后,君泽辰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害怕,那菊花是他应了淑妃的要求,命花房精心培育的…… 君泽辰缓缓转头,与苏婧瑶对视。 苏婧瑶的眼神此时显得有些空洞,可她的嘴角却微微上扬,扯出一抹苦涩的轻笑。 “若是陛下不喜欢臣妾的孩子,臣妾以后就不生了,只是这个孩子已经来了,陛下就让臣妾将孩子生下来吧。” “你怀疑是朕做的?朕现在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 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苏婧瑶闭了闭眼。 若是她不那么理智,确实很容易就这样误会啊! 他给淑妃无上宠爱,打发似的送些东西来坤宁宫。 他用来讨好宠妃的菊花中有麝香,差点让她小产。 苏婧瑶这样想,有什么不对? “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臣妾只是一介深宫妇人,看不透陛下。” “不知道您是要对付苏家还是为您的宠妃开路,不论是因为什么,臣妾只求陛下能让臣妾生下这个孩子。” 苏婧瑶的话语决绝而冰冷,言语中对君泽辰没有丝毫的信任可言。 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直直刺向君泽辰的心。 君泽辰咬着牙,太阳穴处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动着。 “这件事朕会查清楚,若是淑妃所为,朕就杀了淑妃,会给瑶瑶一个交代。” “瑶瑶好好休息。”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的这颗心几乎因为苏婧瑶的怀疑被伤得七零八落。 说罢,君泽辰转过身,步伐略显沉重,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陛下。” 苏婧瑶轻轻柔柔地喊了一句,声音仿佛能穿透人心。 君泽辰的身形一顿,僵在了原地。 苏婧瑶继续缓缓说道:“臣妾曾经因为陛下满心欢喜是真的,可是现在的心灰意冷也是真的。” “如果不能成为陛下的偏爱和例外,似乎所有的坚持都没有意义。” 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眼眸中透着丝丝缕缕的哀愁。 微微垂眸,像是在回忆着曾经的美好和如今的无奈。 “臣妾会做好陛下的皇后,也许,臣妾和陛下都放下曾经的一切才是最好的选择。” 苏婧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君泽辰的背影,眼神中有着决绝。 “陛下高高在上,能够拥有许多如臣妾这般对您满心倾慕的女子,似乎少了臣妾的喜欢也并无大碍。” “臣妾如今只愿将这颗心好好封存起来,再不令其受到丝毫伤害,恳请陛下成全臣妾。”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君泽辰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全身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僵硬无比。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他还能说什么? 他对她表达爱意还少吗?对她许下的承诺还少吗? 可她根本就不相信他。 她说他有很多满心爱慕他的女人,可是,他唯一想要的那颗真心,只有她。 君泽辰从未料到自已竟会深陷这般感情旋涡之中。 原来当真有那么一个人的出现,能够将他所有的原则与底线统统击破,能够让他放下自尊而不顾一切。 君泽辰的眼眸中倏地闪过一缕痛苦和挣扎,双手于身侧攥成了拳头。 无论苏婧瑶带给他的是欢喜还是现在的痛苦,君泽辰都坦然接受。 可唯独不能接受她的落荒而逃。 君泽辰此刻只想查明真相,他与她之间的结局,绝不允许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他不要她只做他的皇后。 随后,君泽辰并未对苏婧瑶的话作出回应,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苏婧瑶看着君泽辰离开背影,在他完全出去后,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她慢慢地坐起来,靠坐在床头,脸上没有一丝身体不适的感觉,反而带着一种从容和自信。 君泽辰是她的,皇后之位是她的。 君国未来的皇帝是她儿子,君国未来最尊贵的女人只会是她苏婧瑶。 也许是因为君泽辰那颗心上确实有她的位置,并且君泽辰还有开疆扩土野心勃勃的欲望,这也是她欣赏的。 这样的男人,苏婧瑶愿意调教他,但是做她的男人,干净点比较好。 古代的女人也许能接受男人有许多的女人,可苏婧瑶接受不了。 既然君泽辰贪心地想要她的心,那就得让她看到诚意。 也许最后她愿意装一装呢。 第125章 陷害淑妃 连续三日,君泽辰每日满心期待地前来坤宁宫,却都被苏婧瑶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打发走了。 今日,苏婧瑶感觉身体已然好了不少,于是便恢复了每日的晨起问安。 她在坤宁宫中仔细地梳洗打扮完毕后,款款地走了出来,而后坐在凤椅之上。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苏婧瑶的面庞上毫无波澜,神情也显得极为漠然,只是轻轻地说道:“都起来吧。” 稍作停顿后,苏婧瑶又缓声宣布道:“今日本宫也宣布一件事,本宫已有孕三月,之后晨起问安改为五日一次。” 一些消息灵通的妃子早在三日前皇后请太医时就大概知晓了皇后怀孕的消息,此刻倒是神色平静。 而那些消息不灵通的妃嫔则面露惊讶之色,皇后已经有了大皇子,竟然再次有孕了。 很快回过神后,她们便齐声恭贺:“恭喜皇后娘娘身怀皇嗣。” “既然今日各宫妃嫔都在,那本宫也说一下三日前发生的事。” 此时,坐在淑妃的下首的林妃,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心虚的样子。 而贤妃坐在皇后的右手边,脸上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呵,这群新进宫的女人真是完全不了解皇后的手段啊。 一天天的尽是胡作非为,迟早会被皇后不动声色地给解决掉。 如今的她,既有三皇子傍身,又背靠皇后,在这后宫之中当真是顺风顺水。 只是…… 还有个三皇子的生母楚美人在宫中格外碍眼。 想到此处,贤妃看向楚美人的眼神中都不自觉地带着些毫不掩饰的不客气。 苏婧瑶顿了顿,随后威严的眼神如炬般扫视着各妃嫔的脸色。 “三日前,花房送来本宫宫中的菊花带有麝香,本宫每日吸食,差点导致小产。” 贤妃听闻,脸上立刻浮现出极度惊讶的神色,惊呼。 “天啊,宫中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竟然敢公然谋害皇嗣,皇后娘娘定要严查严惩。” 接着,贤妃带着一丝眼神,不怀好意地瞟向淑妃,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不过臣妾怎么听说这花房的菊花都是淑妃命人精心培育的,怎么淑妃的菊花没事,皇后娘娘的菊花却含了麝香?” 贤妃毫不客气地问道,说话时,眼神盯着淑妃,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淑妃坐在皇后的左手边,听见贤妃的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脸上露出些许焦急与委屈的神色,正欲开口为自已辩解。 林妃此时也带着一抹讽刺的笑意说道:“对呀,贤妃姐姐,妹妹们都是在今日才知道皇后娘娘怀有身孕呢。” “这谁这么大本事,提前那么久便知道皇后娘娘怀孕了。” 说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淑妃一眼。 淑妃听见贤妃和林妃的一唱一和,心中顿时觉得无比委屈,眼眶都微微泛红了。 “皇后娘娘,臣妾吩咐花房的人培育菊花,实在是因为臣妾确实喜欢。” 淑妃急切地说道,眼神中满是诚恳。 “月辉国虽有菊花,却不会有君国那般多的品种,且有些品种的菊花长得大气又艳丽。” 她继续解释着。 “臣妾初来君国,并不知是否能培育喜欢的花,特意在乾清宫陪伴陛下时,询问了陛下的意见,这才吩咐花房培育。” 淑妃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 “臣妾从未插手过花房宫人们的劳作,更不曾在菊花上加什么所谓的麝香。” 淑妃说到最后,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她从座位上起身,然后行了一个蹲礼。 “求皇后娘娘明鉴。”她的表情无比诚恳,语气中满是祈求。 刚刚走到大殿门口的君泽辰,恰好就听到淑妃说是得了他的同意才命人培育菊花。 君泽辰的脸色瞬间又不自觉地黑沉了下来。 他今日来坤宁宫,是想让满宫的妃嫔都看看,谋害皇后这种事,他是必定要严惩不贷。 他是过来给瑶瑶撑腰的。 君泽辰大步走进来,苏婧瑶看到他时,眼中有一瞬间的惊讶之色闪过。 随后从凤椅上下来,“臣妾给陛下请安。”苏婧瑶微微俯身行礼。 其余妃嫔也都纷纷起身,齐声说道:“臣妾 嫔妾给陛下请安。” 君泽辰快步走到苏婧瑶的面前,如往常一般弯腰准备去扶住苏婧瑶的手将她扶起来。 苏婧瑶的手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君泽辰的眼神瞬间一沉,如寒潭般深邃,随后那只大手还是不容置疑且霸道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儿。 “都起来吧。”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众妃嫔起来后,就看见陛下牵着皇后的手走到凤椅前,坤宁宫的宫人也极其有眼力见地迅速搬了另一张椅子放到凤椅的旁边, 两人一同坐下。 “朕今日过来,也是处理皇后被人谋害之事。” 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眼神犀利地睥睨着 林妃听到这话,脸上有一瞬间的兴奋之色浮现。 若是陛下查出是淑妃用麝香害了皇后,新宠旧爱,陛下会如何选择呢?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君泽辰犀利的目光如剑一般直直落在淑妃的身上,他面色冷峻。 沉声道:“淑妃,你可知罪?” 淑妃刚刚才安然地坐在椅子上,看见陛下来了还暗暗地松了口气。 可听到陛下毫无温度且带着威严的质问,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自已什么都没做过,知何罪? 淑妃赶忙起身,她恭敬地行着蹲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和委屈。 “请陛下明示,臣妾不知。” 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无辜的模样楚楚可怜地望着君泽辰,似乎在祈求他能相信自已。 君泽辰的脸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说道:“将宫女碧荷叫上来。” 一旁的安顺立刻会意,向门口的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让碧荷进殿。 宫女碧荷神色慌张,脸上的模样十分胆怯。 她在殿内全是高高在上的主子的注视下,弯着腰,脚步颤颤巍巍地走到殿中间的位置。 “奴婢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她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淑妃看见碧荷时并不认识,反倒是她旁边的贴身宫女筱瑄率先认了出来。 “碧荷?”筱瑄的语气带着丝疑惑。 淑妃听到筱瑄的反问,脸色一惊,满是疑惑地看着筱瑄。 筱瑄小声地对淑妃解释:“主子,碧荷是咱们永宁宫的二等宫女。” 淑妃看着陛下召进来的这个宫女,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寒意。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宫女接下来会说出对她不利的话来。 “陛下,皇后娘娘,奴婢只是之前曾在御花园的假山处碰见过皇后娘娘,当时皇后娘娘在无人处扶着肚子,甚至还有些轻微呕吐。” 碧荷的声音低低的,头也不敢抬起来。 “奴婢看见后也不敢宣扬此事,便回了永宁宫。” 她微微颤抖着继续说道,“有一日时辰很晚了,奴婢正和宫女清荷闲聊,奴婢看着夜深人静,周围并未有人,就小声地说了当时意外见着皇后的场景。” 碧荷说到这里,顿了顿。 “奴婢万万没想过谋害皇后呀,当时奴婢和清荷都感觉到有人出现过,只是夜深人静,奴婢并未看清是谁。” 此时,碧荷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不定,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任何一个高位主子。 淑妃听着碧荷看似无意实则充满暗示的话语,只觉得一颗心越来越往下沉,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嘴唇也微微颤抖着。 “陛下,臣妾并不知情啊,这个宫女臣妾真的不认识,陛下万不可听信这宫女的片面之言。” 淑妃一边急切说着,一边眼中流露出慌乱和无助。 声音也渐渐变得哽咽起来,喉咙里发出轻微的抽噎声。 此刻的她,脑海中回想着小时候的种种。 她是月辉国的嫡公主,母后向来对她极为宠爱,从小就没有让她接触太多阴暗的算计。 因为母后一直强调,她只需一心去讨好君国的天子便足够了。 在母后教导中,如果君国天子要杀了她,那么很可能就是有了攻打月辉国的打算。 可若是君国一直想要与月辉国保持友好建交,那么即使她犯了错,陛下也定然不会轻易罚她。 母后希望她能够开心肆意地活着,因为她这一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远嫁他国,要背井离乡,去完成她作为一国公主所肩负的使命。 入宫之后,淑妃便一直居于高位,而且深受宠爱,一直不曾有妃嫔这般明目张胆地算计她。 她以为后宫可以是自已后半辈子安心依靠的家。 然而今日,却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面对后宫复杂的阴谋诡计。 她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已辩解,双手紧紧地绞着衣角,眼神中满是迷茫和无措。 第126章 搜宫 苏婧瑶微微眯起双眸,目光沉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碧荷。 眼神中透着若有所思的光芒,好似在幽深的潭水中流转。 这个碧荷,看来应该是林妃为了故意陷害淑妃,而特意放入永宁宫的奸细。 林妃还真是有几分手段,竟然能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往永宁宫塞进了人。 苏婧瑶的目光缓缓地又转移到淑妃的身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深长。 若是淑妃不能很好地为自已辩解,那自已是该拆穿林妃的阴谋呢,还是将计就计直接除掉淑妃呢? 不过,淑妃作为月辉国公主这一特殊身份,此时确实不宜对她进行处置。 虽说君泽辰说过,若是淑妃是害她的凶手,便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淑妃。 可苏婧瑶也并不想让君泽辰因为她的心情而改变对敌策略。 毕竟君泽辰收拢军权的时间不算太久,现在正是需要养精蓄锐、排兵布阵的时候,还远远不到与这些国家起正面冲突的时机。 也不想因为惩罚了一个公主,而引起月辉国的猜疑,让月辉国提前防备着。 若是这个嫡公主死了,为了试探君泽辰对月辉国的态度,月辉国必然会送新的公主前来。 既然如此,这件事自然不能让淑妃为林妃背锅。 “陛下,皇后娘娘,如此看来,也许是永宁宫中其他宫人不小心听到了碧荷与清荷的对话,并猜测出皇后娘娘怀孕,然后告知了淑妃。” 苏婧瑶在心中默默思忖着这些的时候,林妃却已经开始了她有理有据的猜测。 林妃的声音不急不缓,让人一时间还真挑不出什么问题来。 她边说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笃定。 君泽辰微微侧过头,将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悠悠地落在了林妃的身上。 眼神中带着一缕难以捉摸的意味。 “朕听说林妃最近也派了宫女去花房看花?” 林妃只觉心头猛地一跳,然而她很快就稳住了心神,面色丝毫不变,反而微微一笑。 “陛下~臣妾可不喜欢菊花,只是花房中的人因为淑妃培育了好多的菊花,臣妾也只是派宫女让她们多培育些臣妾喜欢的花罢了。” 说话间,林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脸上带着无辜的笑容。 此时,苏婧瑶和林妃对视,嘴角一勾。 林妃看到皇后锐利又淡漠的眸光,心中更是一阵紧张。 自已之前有谋害大皇子的先例,皇后会不会因此直接怀疑到她的头上? “陛下,这样看来,林妃和淑妃似乎都有些嫌疑,便将花房的人都召来审问吧。”苏婧瑶的声音平静。 “本宫身为皇后,既然胆敢有人下毒谋害,那本宫对这样的行为也绝不会姑息。” 苏婧瑶说完后,转头看向君泽辰,眼眸中带着一丝询问。 “陛下,不知臣妾可否借您的福全一用?” “自然。”君泽辰微微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平静。 “妙月,妙雪,福全,传本宫懿旨,搜永宁宫和长乐宫,任何角落都不许放过。” 苏婧瑶说这话时,声音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眼神坚定,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苏婧瑶身为皇后,自然有搜宫的权利。 林妃和淑妃听到这话,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搜宫在宫中可是十分严重的事情,简直就相当于扒了衣服在宫中跑一样让人难堪。 更何况,先不说皇后差点小产这事是不是她们所为,若是搜出了些其他东西,那可该如何是好。 在这宫中,又有哪个宫妃是真正干净的呢? “皇后娘娘,陛下,请三思啊,若是搜宫,宫中的宫人们会如何看待臣妾,呜呜.....” 林妃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伤心地哭了出来,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泪水在脸上滑落。 淑妃也是一脸委屈地看着君泽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没想到,这个宠了她这么长时间的陛下竟然对她毫无信任。 她咬了咬嘴唇,委曲求全地哽咽道:“陛下,皇后娘娘,臣妾的永宁宫可以搜,希望皇后娘娘搜完能给臣妾一个清白。” 说着,她的眼眶也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苏婧瑶心里自然是清楚得很,搜宫对于宫妃们意味着怎样的侮辱。 她也深知搜宫就如同扯下了宫妃们的遮羞布,会将最肮脏不堪的地方彻底暴露出来。 毕竟就连她自已的坤宁宫,也绝不敢让君泽辰去搜。 她那些瓶瓶罐罐里藏着的东西,是万万见不得人的。 但没办法,谁让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呢? 她的坤宁宫,又有谁敢去搜? 不过搜宫以及审问花房之人必然会耗费不少的时间。 君泽辰担忧地看着苏婧瑶,随后对着宫妃们吩咐。 “皇后身怀有孕,朕陪着皇后去里面用早膳休息,你们所有人都在此等着。” 君泽辰之所以选择今日来审,就是因为此刻所有的宫妃都聚集在坤宁宫,这样便能不让她们有丝毫其余的举动。 若是谁胆敢有什么动作,那便更好了,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妃嫔们听见陛下的吩咐虽然表面上不敢流露出任何的不满,可是心里却依旧很不是滋味。 陛下就那么不在意她们吗? 君泽辰并没理会妃嫔的眷恋的眼神,毕竟好多宫妃几个月见不到一次陛下。 他强势地牵起苏婧瑶的手,作势准备往里走去。 苏婧瑶在起身之时,轻声吩咐妙云。 “妙云,给各宫主子们都端上些糕点和茶水。” “是,主子。”妙云连忙应道。 进入暖阁后,苏婧瑶如画的柳眉皱了起来。 玉手想要从君泽辰紧紧握着的大手中抽出来,然而任凭她如何努力,却依旧丝毫都挣脱不开。 君泽辰强势地带着她走到了已经摆放好早膳的桌旁。 锐利的眼眸扫视了一圈,而后沉声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所有的宫人都恭敬地退了下去。 君泽辰悠然坐下,脸上挂着一抹温柔宠溺的笑容。 “瑶瑶如今怀有身孕,受不得凉,这凳子冷,朕抱着瑶瑶吧。” 说完,根本不等苏婧瑶有任何的反应,直接就将她轻轻巧巧地放到了自已的腿上。 苏婧瑶柳眉再度微微一蹙,轻声说道:“陛下,凳子上有软垫的,不会凉,而且陛下抱着臣妾,臣妾还如何用膳呀?” “朕喂瑶瑶。” 君泽辰一边说一边夹起一个花糕凑到了苏婧瑶粉嫩的嘴边。 苏婧瑶看了一眼,轻声道:“太大了。” 君泽辰又用筷子将花糕夹断,然后将小的一半重新喂到她嘴边。 苏婧瑶轻轻吃下后,又接着说道:“有些干。” 君泽辰拿起旁边的水,轻柔地喂到她嘴边。 苏婧瑶浅浅地小抿了一口,随后又继续吩咐着。 一会儿说这汤有些烫,一会儿说那个点心有些甜,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 既然君泽辰要在她面前佯装当个贴心的夫君,那她就索性试试他的耐心到底有多少。 君泽辰见她尽管依然冷着一张脸,但是只要她愿意接受他的亲近就好。 她如何为难他都没关系,甚至还乐在其中。 用完膳后,也是君泽辰亲自服侍着她漱口净手,真的是将她当作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般呵护着。 第127章 揪出林妃 君泽辰轻柔地抱着苏婧瑶一同躺在暖阁的榻上。 苏婧瑶一脸的漫不经心,悠悠问道:“陛下知道是谁谋害臣妾吗?” 苏婧瑶才不相信都已然过了三天了,君泽辰会什么都没查出来。 还特意跑来坤宁宫,当着她的面审查质问那些宫妃。 “瑶瑶觉得呢?” 君泽辰的手摩挲着苏婧瑶柔若无骨的小手,眼神中带着一抹意味深长。 然而苏婧瑶此刻却不想惯着他,或许是孕期脾气本就大。 他查出来就直接说呗,在她面前装什么深沉。 “臣妾觉得是陛下。”苏婧瑶面色平静,淡淡说道。 君泽辰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他缓缓地抬起苏婧瑶的头,深邃如渊的眸子紧紧地和她对视着。 一字一句地说道:“瑶瑶是朕的心肝儿,朕伤害谁都绝对不会伤害瑶瑶。” 接着,他又像是很受伤似的说道:“瑶瑶对朕的误会就如同尖锐的针刺进朕的心里一样难受。” “臣妾猜不透陛下的心思,外面那有嫌疑的两个妃嫔可都是陛下的宠妃。” “一个是旧宠,一个是新宠,无论查出来是谁,臣妾只希望陛下能秉公办理。” 什么都让她猜,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他自已展现出来的是什么样子,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君泽辰咬了咬后槽牙,还从未见过如此污蔑他的女人。 “林妃和淑妃朕都不喜欢。”他有些无奈道。 苏婧瑶淡漠的眼神和君泽辰的目光相交,眼眸中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冷冷说道:“陛下不喜欢林妃,可林妃却是选秀妃嫔中获得宠爱最多的。” “陛下不喜欢淑妃,却日日都让淑妃留宿在乾清宫。” “朕.....” 君泽辰皱着眉头,刚想要开口解释,苏婧瑶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陛下,臣妾并不关心您到底宠爱哪个妃子,毕竟这后宫之中有那么多的美人,总归会有一个是能入您眼,让您喜欢的。” 苏婧瑶面无表情地说着。 “只是淑妃或者林妃,不管是谁妄图谋害臣妾的孩子,臣妾都绝不会轻易放过。” “若是陛下已经查了出来,就告知臣妾吧。” 君泽辰心里清楚,她如今已然是不相信他了。 这种情况,再多说什么也都是无益的。 “是林妃。”他沉声说道。 苏婧瑶的脸上并没有完全表现出相信的神情。 “希望不是陛下特意护着新宠,而让旧宠来背锅。” 君泽辰听到她这句话,差点就抑制不住自已心口沸腾翻涌的委屈。 她不相信他,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错的。 还没等君泽辰来得及为自已辩驳几句,福全以及妙月妙雪便快步走了进来。 “陛下,娘娘,搜查出结果了。”福全恭敬地禀报道。 “嗯,那就出去吧。”君泽辰有些烦躁地说道。 待君泽辰和苏婧瑶重新回到大殿,坐着等结果的妃嫔们脸上都已经或多或少地显现出了疲态。 毕竟她们必须得端正地坐在那里,这样坐久了,总归是会感觉到累的。 福全稳稳地站在陛下的旁边。 “陛下,这次的搜查,林妃和淑妃宫中都被搜出了麝香。” 林妃一听这话,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她明明已经吩咐玉容将剩下的麝香妥善处理掉了,为什么还能在她宫中搜出麝香来? 而此时的苏婧瑶却对着林妃莞尔一笑,笑容温柔无比。 可林妃却只觉得自已的背脊阵阵发凉,难道是皇后? 难道玉容是皇后的人? 林妃此刻已然六神无主,双手紧紧地互掐着。 用尽全身力气极力让自已保持着清醒。 是皇后要开始对付她了吗? 难道从一开始就是皇后让玉容怂恿她的? 皇后没有用以前掌握的证据来对付她,而是利用她来陷害淑妃,再假装差点小产,以此重新夺回陛下的宠爱。 甚至还想借此除掉她! 皇后这算计可真是够深的。 但现在淑妃宫中也搜出了麝香,她一定要将这件事全部都推到淑妃的身上。 福全显然也看见了林妃控制不住的惊慌失措的表情。 接着又道:“陛下,花房中的人奴才也都审查过了,大部分的宫人每日都只是在做着自已分内的事情,极少会去关注旁人。” “但是花房中的人曾看到林妃和淑妃的人都多次去观赏过菊花。”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过......花房掌事太监说,只有林妃的宫女不经意间问过哪一片菊花是要送去给皇后的.......” 林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被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起来。 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殿中,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带着哭腔喊道。 “陛下,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呀,臣妾真的不知道自已宫里是哪个宫女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福全公公你可否知道是谁?” 她的眼神慌乱而急切。 “定然是长乐宫有人背着臣妾偷偷行这等坏事。” 福全却根本没有理会林妃这番说辞。 “林妃娘娘宫中确实有好几人都去过,花房的人也都一一认了出来,奴才也已经审问过长乐宫的宫人了,人证物证都确切地证实了林妃娘娘您是谋害皇后娘娘之人。” 随后,福全又转向陛下。 “陛下,林妃如今确实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为了以防万一,奴才觉得可以将林妃的贴身宫女玉琦带去慎刑司严加审问,如此一来,一切都将会真相大白。” 林妃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她虽然坚信玉琦对她是忠心耿耿的。 可是慎刑司那样一个有去无回、有气进没气出的可怕地方,玉琦又怎么可能扛得住。 她进宫后的所有算计,玉琦可都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若是玉琦没能扛住全都说了出来,那她可就彻底完了。 想到这里,林妃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她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你这个狗奴才,玉琦是本宫的贴身宫女,岂能随随便便就拉去慎刑司审问,你说的物证应该就是麝香吧。” “本宫宫中和淑妃的永宁宫都有,你为何不怀疑淑妃,竟然直接就给本宫定罪。” 福全的眼神微微一暗,林妃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陛下本就通过暗线早已查出了林妃就是背后算计之人。 只是作为皇帝,陛下自然是要光明正大地进行惩处,而且也不愿意暴露一些在前朝后宫安插的眼线,这才在今日明着进行审查。 君泽辰紧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嫌恶,冷冷地盯着林妃,仿佛在看一只令人作呕的爬虫。 真是个心如蛇蝎的女子。 “淑妃不同意你的宫女玉琦进慎刑司,难不成是想要自已进慎刑司?” 君泽辰那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缓缓响起。 林妃听到这话,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往外流淌,嘴唇哆哆嗦嗦地。 “陛下,陛下,臣妾......” 她满脸的慌乱和无助,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已如此不堪的境地去辩解。 淑妃听到陛下对林妃冷漠的话语,心中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 原本听到长乐宫中有麝香的时候,淑妃心里一阵后怕。 还以为自已今日定然是在劫难逃了,定然是有人蓄意陷害她。 毕竟她从未使用过麝香。 林妃瘫坐在地上,环视着周围,又看着高高在上的陛下和皇后。 神色间有些疯狂。 “陛下,淑妃宫中也有麝香,难道就因为您宠爱淑妃,便丝毫不怀疑淑妃吗?”林妃歇斯底里地喊道。 君泽辰听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本想转头看看瑶瑶的脸色,但还是忍住了。 这个该死的林妃,竟敢明目张胆地挑拨他和瑶瑶之间的关系! 此时,一直在旁看了很久戏的贤妃也慢悠悠地张嘴。 “陛下,淑妃宫中的麝香即使不是用来谋害皇后的,可妃嫔宫中也绝不应该有麝香这样的脏东西呀。” 贤妃说完,又看向淑妃,追问道:“淑妃,你就不解释解释?” 淑妃一脸坚定又无辜地望着君泽辰,急急说道:“陛下,臣妾真的不知这麝香为何会在长乐宫,臣妾是被陷害的。” 在贤妃下首的兰妃(苍狼国二公主)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淑妃。 在那个人的帮助下,兰妃成功地将麝香放入了淑妃的永宁宫。 原本以为谋害皇后的真凶能很好地把自已藏起来,让淑妃背了这个黑锅。 可没想到,这谋害皇后的林妃竟是个如此不聪明的人。 麝香这样的东西竟然不早早地处理掉,还让陛下的人给搜了出来。 林妃身边的玉琦此时已经呆若木鸡地跪在地上。 她心中一遍遍地问自已:真的要去慎刑司吗? 上次因为上官美人,她已经进过一次慎刑司了,她知道自已是绝对扛不住的。 只见福全已经命太监准备将她带下去了,玉琦顿时哭喊着求救:“主子,救救奴婢,主子。” 林妃看着玉琦哭诉的样子,心中满是不忍。 可是她此刻也是无能为力呀。 玉琦见主子竟然背过身去,心中更是绝望到了极点。 “陛下,皇后娘娘,这件事的确是主子为了陷害淑妃,从而谋害了皇后,奴婢都招,奴婢都招。” 林妃震惊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玉琦,“你......” 她的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第128章 功在千秋 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有节奏地一下又一下敲响着凤椅把手。 “林妃谋害皇后证据确凿,赐白绫,淑妃宫中搜出违禁物,违反宫规,降为妃。” 林妃在听到“赐白绫”三个字时,整个人仿若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软在地。 她的眼神中满是绝望,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般。 不,不,是皇后,皇后故意的,是皇后让她这样做的…… 此时的苏婧瑶终于听到了让自已满意的结果。 她微微扬起精致的眉毛,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真是没想到林妃竟然这般仇恨本宫,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父母教出了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儿,还将她送入了宫中,成为后妃。” 林妃最开始没反应过来皇后话中含义,她都要死了,皇后还有必要继续讽刺她吗? 不等林妃多想,苏婧瑶继续道:“陛下,臣妾听说,林家现任族长,两年前抬了林妃的姨娘为平妻。” “也不知道林大人这位平妻是如何教导林妃的,竟然敢谋害皇嗣,甚至欲陷害月辉国公主明妃(淑妃)。” 林妃听着皇后的话,才猛然反应过来,皇后是要牵连她的娘亲,牵连她的家族? 君泽辰听了后也觉得林家实在不堪为世家大族。 “林妃谋害皇嗣,是大逆不道之罪,陷害明妃,有挑拨两国关系之嫌,林家实在教女无方。” “安顺,吩咐下去,下令林妃父亲林振国休妻,并收回林家一切爵位,林氏所有人官降两级。” 林妃惊恐万分,手脚并用地爬到君泽辰和苏婧瑶的面前,嘴巴张得大大的。 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和乞求:“不,不,陛下,都是臣妾的错,求陛下放过臣妾的娘亲,放过林氏全族。” 君泽辰的脸上依旧毫无动容之色,仿佛眼前的林妃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林妃又急切地转向皇后,眼神中满是哀求:“皇后娘娘,臣妾求求您,臣妾做了很多错事,不求娘娘原谅臣妾,可是娘娘您放过林家。” “林妃,那你可曾想过放过本宫腹中的皇嗣,若是对你不严惩,如何彰显皇权威严,本宫腹中皇嗣如何安全降生?” 苏婧瑶冷冷说道,眼中没有丝毫对林妃的怜悯,只有一片冰冷。 “不,皇后,都是你,是你在背后推着我做这些事,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林妃疯了一般地用手指着皇后,脸上满是刻骨的恨意。 随后她又对着陛下喊道:“陛下,都是皇后,皇后是故意的,她根本没有差点小产,都是装的,都是装的。” 君泽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耐烦地说道:“福全,愣着干什么,林妃已经疯了,还不拖下去?” “是,陛下。” 福全连忙应了一声,随后便示意一旁的太监赶紧将林妃拖了下去。 “行了,无事都退下吧。” 君泽辰微微抬起双眸,眼神中带着威严,淡淡地吩咐。 “嫔妾 臣妾告退。” 众妃嫔们纷纷起身,恭敬行礼后,便缓缓退了出去。 “陛下不回乾清宫处理政务吗?”苏婧瑶微微侧过头,看着君泽辰,轻声问道。 君泽辰思索了片刻后缓缓说道:“今日耽误了些时间,朕的确要回乾清宫处理奏折了。” 他稍稍顿了顿,接着又继续道:“不过朕想让瑶瑶去乾清宫陪着朕。” 说话间,他的目光锁住苏婧瑶,眼中流露出一抹期待。 苏婧瑶的眉毛微微一蹙,“陛下,今日臣妾有些疲累了,想要在宫中休息。” “朕的寝殿瑶瑶也可以休息。”君泽辰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他算是发现了,对待她,就不能太讲究。 无论如何都得把她放眼皮子底下看着,否则不知何时又东想西想,对他误会颇深。 苏婧瑶还想继续拒绝,君泽辰这般似乎她俩什么隔阂都没有的态度,她都差点以为自已已经演到原谅他的剧情了。 君泽辰伸出手牵着她的手,手上微微使力,将人从椅子上带了起来。 随后他的手臂自然地搂住她的腰肢,动作霸道而强势,不容她有丝毫的反抗。 就这样带着她去往了乾清宫。 到了乾清宫后,让苏婧瑶在他的寝殿休息,而他自已则转身走向御书房,开始专心致志地处理奏折。 苏婧瑶一大早起来后,怀着身孕折腾了这般久。 此时浑身透着股疲倦,她上了龙床,整个人慵懒地躺下。 合上双眼,闭目养神,脑海中则思索着早上发生的一些疑点。 林妃今日绝对逃不过去,这一切本就是苏婧瑶精心安排好的。 但是很显然,若不是苏婧瑶果断地派人去搜宫,从林妃宫中搜出了麝香。 恐怕林妃今日就轻轻松松地逃过去了。 明妃宫中的麝香会是林妃放的吗? 苏婧瑶不禁皱起眉头细细思量。 可她记得玉容似乎说过,林妃只让她将所有的麝香都处理了,并没有吩咐放到明妃的宫中去。 因为林妃的人并不是永宁宫的一等宫女,是不能随便进入永宁宫的大殿的。 而且,很明显碧荷才是林妃安排用来陷害明妃的人。 那明妃宫中的麝香到底是谁放的呢? 还是说这麝香确实是明妃自已的? 苏婧瑶脑海中的思绪不断翻涌。 若这麝香是除林妃之外的人想要陷害明妃,那谁会和明妃有仇? 也不一定非得是有仇,明妃最近在嫔妃们的眼中非常受宠。 因为嫉妒而趁机浑水摸鱼想要除掉明妃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婧瑶就这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苏婧瑶觉得身子都有些发僵了,该活动活动了。 于是便起身,缓缓向御书房走去。 此时,君泽辰正端坐在桌案前,与工部尚书严肃地谈着事情。 他剑眉紧蹙,双眸中透露出威严而冷峻的光芒,神情无比严肃。 殿中的工部尚书小心翼翼问道:“陛下,如今国泰民安,君国的武器战甲,军船火铳都足够用来抵御外敌了,陛下为何还要建造军船呢?” 工部尚书心中隐隐有猜测。 他听闻陛下自从灭了叶家之后,便收拢了叶家在各个城池的军队。 并且还在秘密进行训练。 如今还要大量建造军船,难道陛下真的有打仗的想法? “朕的安排,爱卿去做便是。” 君泽辰只是淡淡地回应,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 等到万事俱备之时,谁也不能阻止他去实现他的抱负。 苏婧瑶从寝殿出来后就径直走向了御书房,此时她静静站在一边。 听到工部尚书建造军船的话,心中便开始了思量。 月辉国和灵玉国都靠海,甚至月辉国是完全的岛国。 君泽辰建造军船,那首要目标就是月辉国或者灵玉国了。 但是海上作战,君国的军队不算有太大优势,自然不能两国同时作战。 那君泽辰会先攻打月辉国还是灵玉国呢? 苏婧瑶心中不断地盘算着。 见君泽辰一时半会儿和工部尚书聊不完,便转身继续回寝殿了。 她回到寝殿后,找了本书,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看着。 这一天,苏婧瑶都待在乾清宫,酉时的时候,她陪着君泽辰一同用了晚膳,之后君泽辰又去处理事情了。 苏婧瑶则在妙云的陪同下,在乾清宫的小花园中慢悠悠地闲逛了一会儿。 她时而看看周围的花草,时而微微仰头看看天空。 逛的差不多时便回寝殿休息了。 君泽辰在安顺地服侍下,有条不紊地洗漱。 他微微仰起头,任凭安顺轻柔地为他擦拭脸庞,神情中透露出一丝疲倦。 进入寝殿时,一眼便看见苏婧瑶身着宽松舒适的白色抹胸儒裙,慵懒地靠在床头。 一只手轻轻托着书本,正聚精会神地阅读着。 如瀑的墨发全部自然垂落,愈发衬托出她精致脸蛋的小巧。 此时的她尽显温柔娴静之态,脸上毫无妆容,却散发着一种柔和而淡雅的光泽,犹如羊脂白玉般温润。 君泽辰心中不禁感叹,自已好像很久没有看见如此模样的她了。 君泽辰脱下外袍,里面同样是洁白的亵衣。 龙床宽大无比,他动作轻柔地上了床后,直接顺势躺在了苏婧瑶的腿上。 苏婧瑶有一瞬间的惊讶,她将手中的书轻轻放下。 君泽辰这样躺在她腿上,倒是像一只受伤的猛兽在寻求安慰。 “陛下今日似乎格外的忙?”苏婧瑶柔和了声音。 君泽辰的脸背对着她,苏婧瑶无法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如今君国国富兵强,百姓安居乐业,若是朕想要主动挑起战争,打破这番平静,瑶瑶怎么看?” “陛下想挑起战争,是想要攻打君国周围的几个小国?”苏婧瑶微微挑眉,轻声问道。 “是。”君泽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陛下问臣妾这样的话,岂不是让臣妾违反宫规,干政的事情臣妾可不想做。” “瑶瑶但说无妨,这里只朕与瑶瑶二人而已。”君泽辰轻声说道,声音中满是温柔。 苏婧瑶直视前方,目光有些悠远,小手放在君泽辰下巴处轻轻揉捏。 “君国周边的几个小国,月辉国,灵玉国,苍狼国甚至包括最弱小的越霖国,都曾在君国国弱之时进犯,在君国强盛之时却舍下脸皮和君国签订所谓的和平之约。”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睿智,又带着一丝野心。 “陛下若想要灭了他们,将这些国家统统纳入君国的领土,并非是对这些国家的毁灭,而是赐予他们新生。” 苏婧瑶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微微停顿后继续。 “即使在这个过程,君国的军民会有伤亡,但,只要陛下能收复这些国家,即使有罪,也是罪在当代,但,功在千秋。” 君泽辰猛地翻转过身子,他的眼眸中第一次闪烁出如此明亮的光芒。 直直地看着苏婧瑶,眼神璀璨,仿佛能穿透一切。 他轻声喃喃着:“好一个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苏婧瑶亦对着他展颜一笑,恰似一轮高悬天际的皎月,瞬息之间将整个寝殿照亮。 同时,也照亮了君泽辰一颗稍有些彷徨的心。 君泽辰有自已的宏伟抱负和勃勃野心,他以为这是他的孤勇,是他满腔的热忱。 哪怕是面对满朝文武的反对之声,他也要毅然决然地去达成。 然而此刻,他却惊喜地发现,竟有一个人与他有同样的想法…… 苏婧瑶只是觉得,既然当下君国已然具备这样的实力,去将周边的国家收复并使其同化,彻底融入君国的风俗文化中。 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就像现代的华夏,若是早早将某个‘小日子’收为自已的领土,也不会发生之后的一切。 现在君泽辰已然做好了建造军船攻打灵玉或者月辉的准备,那她便顺势助推一把,让君泽辰直接对月辉下手。 第129章 独宠 时光悠悠流转,转眼间,两个月又悄然逝去。 就在前段日子,许美人和颜美人双双被爆出怀有身孕,且二人都已怀孕满三个月了。 君泽辰随即便给她们各自提升了一级,许美人成了许容华,颜美人成了颜容华。 记得当时消息传来之际,君泽辰恰好就在坤宁宫。 苏婧瑶此刻回想起来,君泽辰那时脸上微微露出的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仍旧觉得甚是好笑。 也是在那一日,君泽辰竟然破天荒地和她坦诚了先帝对他的要求。 怪不得在原书中,君泽辰登基之后,就如同种马一般,不停地宠幸女人。 然而,男人只要沾染了别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不沦陷在女人的温柔乡中。 如此众多各不相同的女子,每个女子也都有着各自熠熠生辉的独特之处。 君泽辰实在难以保证不会有欣赏和心生喜欢的。 只要与其他女人有所接触,凌悦又怎能轻易守住一个皇帝飘忽不定的爱呢。 最终有那样的结局也算合乎情理。 苏婧瑶想起那日,思绪就陷入了回忆中。 她悠然坐在君泽辰的腿上,慵懒地靠在他的肩头。 白皙纤细的小手仿若把玩珍宝般轻轻拨弄着他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 微微歪着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语气。 “七子?那陛下可还差得远呢。” “臣妾每个月要不要让敬事房给陛下端牌子去?” 此时的她,神色平静而淡然,仿佛只是在随意地谈论着一件平常之事。 如今后宫之中只有两个皇子,后妃们的肚子里虽然怀着三个,可谁又能确切知晓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呢。 确实是还差得远呐。 不过苏婧瑶自已倒没觉得如何焦急,君泽辰听到她这话,反倒先急了起来。 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语气略显急躁。 “上次瑶瑶就毫不在意地亲自让朕翻牌子,如今还要再次重演?瑶瑶是越来越不在乎朕了。” 苏婧瑶听了,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俏皮回应。 “臣妾难道不是在体谅陛下吗?” 君泽辰却不依不饶,紧紧搂住她,语气中带着些许强势。 “朕不喜欢瑶瑶这样大度体谅,朕喜欢瑶瑶吃醋嫉妒。” 因为只有那样的她,才会让君泽辰真切地感觉到这个女人是爱着他的。 自从上次冷战他单方面结束之后,瑶瑶看似对他还如同从前一般,可始终感觉少了一些亲密之感。 她的性子也不如以前那般柔软娇媚,而是愈发显得冷淡持重了。 虽然这样的瑶瑶他同样喜欢,然而却总是隐隐觉得与她之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苏婧瑶若是知晓他心中的这些想法,怕是在心底也会忍不住吐槽一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君泽辰是原书男主的原因,他的身上是有些光环在的。 有身份地位,有容貌才情,也有帝王的城府算计。 人生之路算得上是顺风顺水。 即便是在争夺太子之位时,也能够凭借自身的城府与手段将一切稳稳收入囊中。 故而他的性子中总是带着一种自负。 尤其是在太子时期,年纪尚轻,自恋、自负和自大的模样可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时面对这样一个男人,苏婧瑶自然只能投其所好。 百般地讨好,性子也是呈现出娇娇软软的姿态,该柔弱柔弱,该坚强坚强。 待到君泽辰登基之后,倒是成熟了不少。 在情感方面,因为她的各种刺激,会频繁地表达出喜欢,且表达得不在少数。 自恋的这层属性也消磨掉了许多,不再觉得女子就应当对他身心如一、百依百顺。 苏婧瑶在面对这样的他时,自然对自已的性子也做出了一些改变。 君泽辰在这段感情中变得稍微弱势了一些,那她便强势一些。 苏婧瑶实际上确实是发自骨子里的强势,所以相较于以前的君泽辰,苏婧瑶更喜欢如今这个会示弱的君泽辰。 尤其是他多次躺在她怀中撒娇的样子,格外的顺眼。 此时的苏婧瑶,肚子已经有了明显的凸起。 她轻轻地将君泽辰的手放置到自已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微微挑眉,眼眸中带着一丝嗔怪。 “臣妾如今可是怀着陛下的孩子呢,陛下不想着如何让臣妾心安,怎么还想着让臣妾吃醋呢?” 君泽辰闻言先是愣了一瞬,紧接着赶忙回应。 “自然是瑶瑶的身体最为重要,朕也绝对不会再让瑶瑶有吃醋的机会。” 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而炽热,继续说道:“朕会打造出另一个盛世来,即便没有七子,君国也定能长盛不衰。” “朕的继承人朕自会精心培养得极为优秀,七子这个传统朕也会传达下去,做与不做则在于每一任的帝王。” 不是每一个帝王都能如他这般幸运,可以遇到像瑶瑶这样让他心神颤动的女子。 也许星星日后会成为一个比他还要冷酷无情的帝王呢? 君泽辰自从自已登基为帝之后,才真切体会到,能够真正舍弃后宫佳丽三千的帝王实在是少之又少。 对于帝王而言,七子真的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君泽辰自已如今不愿意去这样做罢了。 他私心之中只想培养他和瑶瑶的孩子,他的嫡长子,也是父皇唯一亲自取名并寄予厚望的皇子,君翊寰。 即使其他皇子成为翊寰的磨刀石和踏脚石,他也在所不惜。 君泽辰冷血无情,他的情感只寄托在真正能走入他内心的人身上。 而所谓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于他而言,仅仅只是为了皇室的传宗接代罢了。 苏婧瑶的眼睫微微颤动,既然君泽辰如此上道,那便给他一个小小的奖励吧。 她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将嫣红的嘴唇缓缓凑了上去。 君泽辰心中猛地一动,她已经好久没有这般主动了。 随后,君泽辰瞬间就反客为主,一只大手紧紧地放在她的后脑,低下头来带着几分凶狠地亲吻着她。 苏婧瑶的思绪悠悠回笼。 如今许容华和颜容华都已然有四个月的身孕了,而她自已,也已经怀孕五月,肚子凸起得十分明显。 苏婧瑶微微垂首,目光轻柔地落在自已的肚子上,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叶贵嫔也顺利诞下了四皇子,当初苏婧瑶本以为叶贵嫔生产那日便会是她的死期。 可着实没想到,叶贵嫔竟然活了下来。 然而,在坐完月子的一个月后,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君泽辰赐予的一杯毒酒。 她的一生就这样草草了结。 随后,四皇子被交到了白妃的手中抚养。 君泽辰历经了一年多的精心筹备,战船早已让工部秘密地建造起来,弩箭、投石机、火铳、刀、枪矛等各类武器也都逐一建造完毕。 而军队更是进行了长达一年的严格训练。 从海战技能到泅渡登岛训练,再到适应海上环境,以及武器使用训练等等,全方位无死角地进行着培训。 不过,这些训练目前都只是在内海施行着,自然不能让别国有丝毫怀疑。 不管是月辉国还是灵玉国,尽管它们都知晓君国的强盛,却一直以为海上作战是君国的弱势。 真要打起仗来,也许君国能够获胜,但未必能够获取到十足的好处。 若是不能有十足打赢的把握,君国的朝臣和百姓也断不会愿意他们的陛下大费周章地去攻打两个靠海的国家。 所以,灵玉和月辉便偏安一隅,倒也自得其乐。 只等着君国变弱之时,便如同贪婪的豺狼一般,从君国叼走肥沃的食物。 君国强大了,它们便又装出一副示弱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苟活。 而君泽辰呢,他就是要打破当下这样的局势,彻底将所有异族收服。 如今的君泽辰,几乎就是在乾清宫和坤宁宫之间来回奔波。 最开始的时候,太后还曾劝谏了一番皇帝,可如今后宫中皇嗣也不算少。 在感情这方面,太后对皇帝向来是采取放养的态度,她劝说了几句见皇帝不为所动之后,自然也就不再多言了。 后来,太后又想着从皇后身上下手,想让皇后劝谏皇帝。 可皇后偏偏又身怀有孕,太后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朝臣中,有几个和苏家不对付的臣子,也曾上过奏折劝谏陛下,然而只得到了君泽辰“帝后和睦,天下安定”的回话。 之后,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毕竟苏尚书令位高权重,桃李满天下,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讨伐他的女儿呀。 更何况陛下还这般袒护着。 第130章 暗处的豺狼 又到了一年的春天,坤宁宫外的树木郁郁葱葱,仿若一片碧绿的海洋。 花草也都肆意地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傍晚的霞光透过窗户,如金色的纱幔般轻柔地洒了进来。 苏婧瑶正神态温柔地带着星星用膳,她微微侧着头,目光慈爱地落在星星身上。 因为怀孕的缘故,她面前的膳食都是食医精心调配的。 星星还小,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乖巧,只能吃一些鱼羹、粥之类的食物。 星星自已乖乖地喝了一口粥后,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仰起小脸看着苏婧瑶的肚子。 “母后,想要妹妹。”他奶声奶气地说道。 苏婧瑶听了,不禁莞尔,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下星星的头。 笑意盈盈地道:“嗯,母后也希望给星星生一个妹妹呢,不过星星不想要弟弟吗?” 星星听了,小嘴微微嘟起,一脸认真的模样,甚至还带着一丝委屈。 脆生生地说道:“儿臣有弟弟了,没有妹妹。” 说话时,他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中满是期盼,模样可爱极了。 “那星星喜欢你的三皇弟和四皇弟吗?”苏婧瑶依旧温柔地问道。 “喜欢,他们也喜欢儿臣。” 星星努力地组织着语言,说话时磕磕绊绊的。 但苏婧瑶却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明白他的意思,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 然而,苏婧瑶的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暗了暗。 三皇子和四皇子如今愿意亲近星星,只是因为他们尚且什么都不懂。 等再长大一些,他们就会发现,他们和星星会有很大的不同。 星星是嫡长子,君泽辰现在对星星的培育就跟不是普通皇子能比拟的,只希望贤妃和白妃不要生出太多的妄想。 几个皇子年龄相近,等三皇子和四皇子再长大些,若是不能很好的引导,极容易产生嫉妒心理。 不过以后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准呢?毕竟未来充满了变数。 母子俩正在用膳之时,君泽辰迈着大步走进了坤宁宫。 他进来后,看见正在用膳的母子俩,二话不说就伸出大手将星星提了起来。 随后坐在了星星原本的位置上,接着又把星星放置在了自已的旁边。 星星被父皇如此对待后,小脸瞬间气得鼓鼓的,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可却只是敢怒不敢言,显然君泽辰这样的举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随后,星星自已气哼哼地扒拉了几口粥,接着就从凳子上一蹦而下。 奶声奶气地说道:“父皇,母后,儿臣吃饱了,儿臣告退。” 说完,还小大人似的行了个礼。 苏婧瑶看着这父子俩默契十足的行为,不禁抿嘴轻笑,觉得甚是有趣。 “好,星星去玩吧。”苏婧瑶温柔地应道。 星星便迈着小短腿,一晃一晃地走出了暖阁。 其实星星现在也玩不了,因为君泽辰对星星比苏婧瑶想象中还要严厉许多。 星星说话比较早,如今已经能够比较流畅地和大人沟通了。 所以君泽辰早早地就给星星选好了太傅,每两日就要上一次课,而且课后还有功课。 星星明日就有课,等会儿还要温习功课呢。 现在的太傅也不会传授星星多么高深的道理,主要还是侧重于培养皇子的品德。 比如沉稳冷静、坚毅勇敢、自律自省、大气豁达、善良仁爱,这都是如今太傅的主要任务。 君泽辰对于星星的聪慧也是十分满意。 时不时会和太傅一起去考察他是否学习认真,所以星星只有在坤宁宫见到君泽成,并且在苏婧瑶面前,不会害怕,胆子大些。 平常见到君泽辰时,只会恭恭敬敬,如小大人一般。 星星出去后,君泽辰带着关切的目光落在了苏婧瑶的肚子上。 缓声道:“朕听太医院那边传来消息,瑶瑶这胎是双胎。” 君泽辰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难怪她的肚子看上去比寻常孕妇要偏大许多。 想起当时生大皇子的时候她所经历的那番剧痛,如今肚子里还有两个,到时候生产时必定会更加艰难。 “是呀,臣妾也没想到竟然是双胎。” 苏婧瑶微微仰起脸,脸上满是慈爱的神情,目光温柔地落在自已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随后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肚子。 虽然上次生产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有些后怕,但是好歹也算是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而且苏婧瑶相信自已的身体,也相信一直悉心照顾她的林嬷嬷。 “不过这两个倒是乖觉,没让你像怀星星时,受罪吃不下东西,也许真是可爱的公主,到时候肯定像瑶瑶。” 君泽成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带着几分打趣的口吻。 说起这个,苏婧瑶就不由得有些气,星星越大真的就越像君泽成。 特别是那如出一辙的眉眼以及薄唇,典型的渣男长相。 “若是公主定要像臣妾,哼。”苏婧瑶轻哼一声,娇嗔地说道。 “不过陛下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苏婧瑶面露些许疑惑,轻声问道。 这段时间君泽成在政事上格外忙碌,苏婧瑶也能猜测到是君泽辰在准备攻打别国之事,一直在为此做着各种准备。 “朕在东洲训练铁骑,短时间内不会发起战争,多半得等到瑶瑶生产之后了。” “所以这段时间不会像之前那般忙碌。” 君泽辰原本在内海已经将军队训练得颇具规模,也已经将自已的想法详细地告知了几个朝廷大臣。 已经蓄势待发,准备让军队出发沿海。 可这十几天,君泽辰和几个大臣反复讨论了很多次。 最终,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决定延迟发动战争。 现在一旦发动战争,苍狼国不可能毫无察觉,若是被对方趁虚而入,对于君国来说实在是得不偿失。 但君国地大物博,军队数量众多,在东洲同时训练铁骑,到时候即使苍狼国想要横插一手,也得先看看君国的铁骑是否答应。 苏婧瑶并没有过多询问他政策上的决定,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毓庆宫。 漆黑如墨的宫殿里,仅有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在无力地摇曳着。 跳动的火苗努力地释放着光芒,却也仅仅只能照亮这一小方天地。 隐约之间能够看见一主一仆的身影。 只是那个原本应该卑微恭顺的下人,此刻却似乎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气质,竟让人有些难以忽视。 兰妃微微蹙起眉头,眼中闪烁着疑虑。 “你确定你得到的消息准确?” 她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下人,轻声问道。 此时的兰妃,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 当初皇后差点小产,为了能让君国和月辉国之间产生矛盾,兰妃处心积虑地想要陷害明妃。 好使月辉国误以为君国即将与他们开战。 因为苍狼国在君国的细作传来消息,说是君国似乎在秘密地训练军队,虽然无法确切地探查出军队究竟在哪里训练,训练的又是什么兵种。 可是他们苍狼国却可以巧妙地让月辉国以为君国要对付他们,这样就能让月辉国先下手为强。 两国一旦打仗,自然就会有渔翁得利者。 苍狼国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生性好战,长久以来早已对君国优渥的土地垂涎三尺、虎视眈眈。 可君国太过强盛,苍狼国一时之间也难以有所作为。 但倘若君国将军队提前调去攻打月辉,那苍狼国岂不是就有了可趁虚而入的机会? 可惜,上一次精心策划的陷害最终以失败而告终,但是却意外地得来了新的消息。 一旁的宫女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微微垂首,让人完全看不清她的面容。 “自然准确,陛下不是要攻打月辉便是攻打灵玉。” 宫女的声音格外沙哑,仿佛嗓子已经坏掉了一般,每一个字从她口中吐出都带着一种艰涩之感。 宫女接着缓缓说道:“陛下正在内海训练军队,军队训练的内容大多是关于水上的战斗。” “呵。” 兰妃轻笑一声,脸上瞬间绽开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那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本宫这就写信回苍狼,让哥哥稍安毋躁,顺便让月辉和灵玉提前防备君国,只等君国攻打时,苍狼再趁虚而入。” 说着,兰妃嘴角上扬,笑容中带着几分算计和期待。 随后,兰妃又微微皱了皱眉,脸上带着一抹深深的思索之色,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只是不知君国何时会发动战争?” “不论何时,主子只需要静候佳音。”宫女在一旁说道。 随后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和恨意,“皇后娘娘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了,主子不打算做些什么?” “本宫知道你恨皇后,可是坤宁宫不仅被陛下护得滴水不漏,就是皇后自已,都不简单,本宫如何做手脚?” 兰妃边说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烦躁。 她难道不想对付皇后吗,兰妃虽然是妃位,可是因为皇后把持后宫权利,做一些事情实在束手束脚。 随后兰妃又说道:“若是本宫对皇后做手脚,引起陛下的怀疑,岂不是让陛下也怀疑上苍狼?” “主子何必自已去做,冷宫不是有个已经快疯魔的人吗?” 宫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蛊惑,眼神更是阴狠。 “皇后肚子中可是怀的双胎,若是真的让皇后难产而死,主子可是少了劲敌,想要向外传递消息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费劲。” 宫女边说边抬起头,紧紧地盯着兰妃,目光仿佛在催促着兰妃赶快行动。 兰妃听后,也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 眼眸中光芒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着利弊。 她入宫的时间比较晚,对于冷宫那位凌氏和皇后之间的纠葛确实不太清楚。 不过她这位宫女可是知道得明明白白、一清二楚。 凌氏对皇后的恨意的确不比她这位宫女的少,利用凌氏去对付皇后,这倒还真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法子。 而且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轻易怀疑到她的身上。 自从她入宫之后,一直都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 倘若真的没了皇后,那么她和哥哥传递消息的确能够更加方便一些。 之后君国若是和别国开战,后宫肯定更是会进行消息封锁。 皇后的手段着实太厉害了,她想要将消息传出去实在是太难太难。 想到这里,兰妃开口道:“你恨皇后,你要如何让凌氏去冲撞皇后,都由你自已想办法去做,本宫不会插手这等事情,但也不会拦着你。” 兰妃神色冷漠,眼眸中不带一丝温度,声音冰冷。 “一旦事发,本宫也不会保你。” 兰妃说完,便微微仰起头,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是,这件事奴婢会自已去做。” 宫女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就算是最后玉石俱焚,她也绝对不会让皇后好过! 第131章 诱骗凌悦 冷宫。 “凌悦。” 一道极其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仿佛是从破旧风箱中艰难挤出一般。 凌悦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冷硬如冰的床板上,她膝盖上的淤青就如顽固的污渍般,许久不曾散去。 每日都会有专人监视着她,让她硬生生跪满两个时辰。 此刻的她,头发如乱麻般蓬散着,脸色苍白得犹如白纸,眼眸空洞无神,仿若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你是谁?” 凌悦费力地抬起眼眸,有气无力地问道。 她不认识这个人。 站在床边的女子缓缓撕下了人皮面具,面具下竟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 凌悦嘴角扯出一丝嘲讽。 “没想到你也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是,我失去了一切,都是因为皇后!” 女子沙哑又几近疯狂的声音猛地响起,犹如尖锐的爪子在墙壁上划过。 “你难道想要我去对付皇后?以前都没能对付得了她,现在我身在冷宫,能做什么?即使出了冷宫,皇后身边宫婢环绕,我又能做什么?” 凌悦的声音虽然虚弱,却满是无奈和自嘲。 她自然恨透了皇后,哪怕是死,她都想要拉皇后做垫背,只可惜,此刻的她什么都做不了,连这冷宫都无法出去。 “你怕是不知道吧,如今皇后怀着双胎,已经六个多月了,你就甘愿看着皇后这般幸福美满?你就不想着让皇后一尸三命?” 女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蛊惑和阴毒,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凌悦看向面前女子的眼神中却突然闪过一丝憎恶。 “你现在孤家寡人,既然那么恨皇后,为何不自已去做?” “我如今和陛下情分已尽,若是皇后因我而死,我爹定然活不了。” 凌悦即使不在乎自已的命,也不可能完全不在乎爹爹的命。 女子突然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凌悦,你为何这么天真,你爹,已经战死在塞外了,你现在和我一样,是孤家寡人。” “而我,之所以不做,是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你以为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女子的眼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皇后死了,陛下岂不是痛不欲生?到时候外敌来袭,君国皇权岌岌可危,你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吗?” 女子的眼神中满是疯狂与决绝之色,仿佛陷入了癫狂状态。 凌悦听到爹爹战死塞外的消息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住,眼眸中满是惊愕和难以置信。 她的双手紧紧抓住床沿,手指因太过用力而关节泛白。 “不,我不相信,如今君国并未有外敌入侵,我爹怎会战死?” 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带着绝望和悲愤。 “你伤害皇后,伤害皇嗣,所做之事本就是株连九族的罪,陛下让你爹体面的死去,也许你应该感恩戴德?” 女子的话语中,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尖刺,话里话外全是浓浓的讽刺。 “我爹是戍守塞外的将军,他一生都在为君国浴血奋战,陛下不会这么残忍的对我爹,你在骗我!” 凌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 女子冷笑一声,随后慢悠悠地拿出了一枚玉佩。 “看看,这是什么?” 凌悦疯了一般地一把抓住女子递到她面前的玉佩,瞳孔在一瞬间急剧放大。 竟然真的是爹爹的玉佩! 爹爹她…… 凌悦死死捏紧玉佩。 君泽辰,你好狠! 一旁的女子看见这样的凌悦,眼中泛着幽幽的冷光。 凌悦的爹自然没死,她不过是拿到了凌将军的玉佩罢了,就骗一骗凌悦这个蠢货。 “再过两月,就是中秋节,皇后会主持中秋宫宴,到时候晚上回宫会从桃林穿过去,那里回坤宁宫会更近些。” 女子的声音仿佛从幽冥地府传来般阴冷。 “你就不想做些什么?” 而凌悦此时完全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痛中,眼神呆滞无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女子继续道:“这件事做不做在你,这是一张人皮面具,若是你要出冷宫,可以依靠这个。” 说罢,女子从怀中抽出一张人皮面具,甩在凌悦的身上。 随后,女子又将自已的人皮面具戴上转身走了。 只留下凌悦独自在冰冷的冷宫中,被无尽的痛苦和仇恨淹没。 御花园。 今日,君泽辰陪着苏婧瑶在御花园中悠悠闲逛。 苏婧瑶的肚子已然愈发地大了起来,李太医曾特意叮嘱说她需要多多走动。 以此来增强体力和耐力,方能在分娩之时更好地发力。 君泽辰一只手轻柔地搂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则小心地扶着她的柔荑。 珍之重之的模样,与他平常严肃庄重的帝王之态简直判若两人。 明妃(月辉国明月公主)自从入了后宫后,就喜欢皇宫的御花园,很美。 她也怀念当时和陛下逛御花园的时候,那时的陛下很温柔,陪她赏花,为她簪花。 可是现在...... 走着走着,明妃就看见了身边环绕着众多宫婢的帝后二人。 陛下身着一身耀眼的明黄色龙袍,身姿挺拔如松,俊美无涛的面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皇后亦是身着一身明黄色的华丽宫装,即便身怀六甲,却依旧保持着仪态万千的风姿。 两人相携而行的样子,真真如比翼鸟般鹣鲽情深。 自从当初皇后险些小产之后,陛下就再也未曾召幸过宫中任何一个妃嫔。 明妃曾一度以为自已是与众不同的,有好几次她都主动前往乾清宫,然而每一次却都被陛下无情地拒之门外。 从那时起,她才如梦初醒般地明白过来,陛下的心中唯有皇后一人。 陛下看向皇后时,眼神中总是不自觉地透着无尽的柔情。 而看向她们这些妃嫔时,却唯有冷漠和威严。 明妃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已需要讨好君国的这位皇帝,可是如今看来,似乎自已什么都做不了。 没再继续多想,按照宫中的规矩,她需要上前行礼。 于是,明妃走上前去,声音轻柔。 “臣妾给陛下,皇后娘娘请安。” 此时的君泽辰原本正对着苏婧瑶谈笑风生,看见明妃过来,一直微微上扬的嘴角瞬间恢复了惯有的严肃。 只听他淡淡说道:“起来吧。” 明妃起身之后,澄澈的眸子依旧如往昔一般,只是其中多了些许忧郁的色彩。 她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君泽辰,随后便极其识趣地悄然退下了。 苏婧瑶凝视着明妃渐行渐远的背影,微微启唇。 “明妃是一个清纯俏丽的女子,陛下以后的所作所为怕是会伤了她的心。” 说完又打趣般看了眼君泽辰,“陛下可别心疼。” 君泽辰清楚苏婧瑶话语中的深意。 他迟早是要收复月辉,到那时,若明妃能够接受这一切,那她可在后宫之中安度余生。 若她接受不了,君泽辰也不会心慈手软。 此时,君泽辰的眼底那抹薄凉缓缓浮现。 “朕这一生伤害过的人不少,倘若个个都要朕去心疼,朕这颗心怕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 苏婧瑶将目光转向身旁正在绽放着的木槿花,缓缓走近,将身子靠过去。 微微扬起面庞,鼻子轻轻地嗅着。 木槿花的气味极为清淡,带着植物本身所特有的清香和甜美气息。 她轻声说道:“风露凄凄秋景繁,可怜荣落在朝昏。” 君泽辰听到这句话后,眉头不禁微微一蹙。 随后走到她的身后,从背后环住她。 “这样朝开夕落的花没什么好看的,瑶瑶,你今天也已经走了两刻钟了,我们回去吧。” 这句诗后面两句可不是什么好话,君泽辰此刻是一点儿也不想听到这种怀疑他对她的感情能否长久坚持的话。 苏婧瑶听闻,嗔怪地瞟了他一眼。 后面两句是“未央宫里三千女,但保红颜莫保恩。” 世人皆怜悯木槿花的繁荣和衰落只在早晚之间,而未央宫里有着三千女子,她们只是想保持自已的容颜美丽,却无法保证恩情能够长久。 所以呀,后宫女人真的不要去傻傻地期待皇帝永恒不变的爱。 许容华和颜容华在不远处矗立着,两人挺着微微凸起的身孕。 如今陛下已许久不往后宫来了,所以这两人便时常结伴出来散步。 今日着实是巧了,先是碰巧遇见了明妃,随后竟然又撞见了陛下和皇后。 许容华的目光定格在陛下搂着皇后腰肢,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上。 一时间,只觉得内心一阵酸涩,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突然觉得自已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枉然。 她曾一度以为自已在陛下的心中或许是不同的,陛下虽说对她未曾有当初对待林妃那般的盛宠。 然而却也对她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 她能够和他畅谈很多,从初遇时绚烂绽放的桃花,到之后饶有兴致地谈论君国精美的瓷器。 偶尔也会和陛下聊聊刺绣方面的事情,而陛下也会极具耐心地倾听。 她原本以为只要经过足够长的时间,陛下终究会被她打动的,她和陛下之间总会萌生出一些情谊来。 可此刻,陛下似乎收回了曾经给予她的所有耐心,更是彻彻底底地远离了后宫中的所有女人。 如今她已怀有身孕,陛下却从未前来探望过她。 就连送到印月阁的那些赏赐也都是皇后娘娘吩咐安排的。 一旁的颜容华,目光也落在陛下和皇后的身影上,竟也有些失神。 回想起当初,刚刚入宫之时,她还一心想要往上爬,甚至还曾一心想要攀附叶贵嫔。 可世事变化无常,当初的叶贵嫔和林妃都已落得如此惨烈的结局。 她如今只想着能够平安顺利地生下孩子。 颜容华喃喃自语道:“皇后娘娘真的是让人好生羡慕,宫中曾经得宠过的人可不少,可是,只有皇后真正地走入了陛下的心。” 许容华听闻,抚上自已凸起的肚子,心中满是不解和哀怨。 为什么皇后会如此幸运,什么都不用去做,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拥有一个帝王的全部的爱。 第132章 生产 时间宛如白驹过隙般飞速流逝,今日恰是中秋团圆之夜。 再有半个月便要到苏婧瑶的生产之日了。 如今在坤宁宫,每个宫人每日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生怕一个不小心没能伺候好皇后,从而惹得陛下不快。 也因为苏婧瑶身怀有孕,此次的中秋宴会仅仅只办了家宴,太后也亲临到场。 一般像这样的宴会通常会持续一个时辰左右,然而苏婧瑶在宴会上仅仅待了半个时辰便有些坐不住了。 只觉腰酸得厉害。 君泽辰坐在她的身侧,担忧地看着她。 “皇后若是感觉不舒服,便先回坤宁宫歇息吧。” 苏婧瑶也并不矫情,柔柔弱弱地出声。 “陛下,母后,臣妾身体稍有不适,先行告退了。” 君泽辰微微点头,紧接着吩咐妙云。 “妙云,务必照顾好皇后。” 妙云回应后,便扶着苏婧瑶从高位上缓缓走了下去。 刚走了没几步,一个低着头、手里拿着酒壶的宫女从苏婧瑶的身边经过。 竟然一个不小心将酒水洒在了苏婧瑶宫装的裙摆上。 苏婧瑶的眸底瞬间闪过一抹冰冷之色。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是不小心的。” 宫女的声音带着颤抖,瞬间跪了下去,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着,像是极为害怕一般。 “抬起头来。” 苏婧瑶的声音不高不低,平平淡淡,让人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宫女微微抬头,只是眼神依旧低垂着看着下方,丝毫不敢抬头直视上位。 苏婧瑶给妙云使了个眼色,妙云立刻心领神会,让人将这个宫女给带了下去。 整个晚宴都由苏婧瑶在负责,能够上来给陛下、皇后还有太后倒酒的宫女更是重中之重。 而刚刚那个宫女,苏婧瑶根本就不认识。 她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今晚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难道后宫这些女人又不甘寂寞了?要找些存在感? 苏婧瑶坐在凤辇里,秀眉微蹙,还在不停地思考着刚刚那个宫女,心里那股不祥的感觉愈发强烈。 沉甸甸的,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如今的她已然到了临产期,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状况。 “停轿。”苏婧瑶忽然出声。 喜禄一听主子的吩咐,立刻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停轿——” 他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十六人抬的凤辇稳稳当当、纹丝不动地停了下来。 妙云面露疑惑,轻声问道:“主子,怎么了?” 苏婧瑶面色凝重。 “妙云,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去让今晚值守的侍卫长派一批侍卫前来护送本宫回坤宁宫。” 妙云听到主子这般吩咐,心中也隐隐察觉到今晚似乎情况不一般,当下不敢有丝毫迟疑。 “是,主子。” 待妙云叫来侍卫后,苏婧瑶这才放心地说道:“起轿回宫吧。” 抬轿的太监们抬着凤辇缓缓前行,依然选择的桃林那条路,这里是回坤宁宫最为近便的路。 夜深露重,前方和后方的宫女稳稳手持着宫灯,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 苏婧瑶闭目养神,面容平静而又透着一丝威严。 “啊——” 突然,一声惊恐的惊呼划破了寂静。 只见一个抬轿的太监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咬了一口,瞬间就没了力气,身子一歪。 紧接着,一旁的太监也惊慌失措地叫嚷起来。 “有蛇!” 凤辇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下瞬间倾斜。 苏婧瑶被这猛然的一晃荡惊得瞬间睁开了双眼,眼中瞬间迸射出满满的冰冷。 一旁的喜禄保持镇定,立刻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落轿!” 妙云扶着凤辇,急切问道:“主子没事吧。” 苏婧瑶只觉小腹有那么一瞬间猛地收紧,她连忙捂住肚子。 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面色也变得有些苍白,“没事。” 妙云突然感觉周围似乎又涌来了许多的蛇。 侍卫们迅速而又有序地完全将皇后包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侍卫表情严肃,语气坚定地说道:“皇后娘娘安心,奴才们绝不让您出一丝差错。” 随后,侍卫们纷纷拔出手中的剑,动作利落地开始清理越来越多的蛇。 太监宫女们都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满脸惊恐。 好在有侍卫在,不然他们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为了护着皇后,恐怕就得用自已的身体为皇后挡住这些可怕的蛇了。 喜禄严肃道:“妙云,我去禀告陛下,你守好主子。” 妙云点头后,喜禄一边用手中的灯笼奋力挥开脚下不断靠近的蛇,一边快速地朝着宴会的方向奔去。 这件事必须尽快禀告陛下才行。 而一直隐藏在桃树后的凌悦,眼中的恨意涌动。 她没想到苏婧瑶竟然这般谨慎,回宫的途中还安排了侍卫护送。 一身宫女装扮的凌悦趁着夜色,悄悄地混入了惊慌失措的宫女中。 一步一步向着苏婧瑶靠近。 苏婧瑶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神紧紧盯着那个低着头的宫女,心中暗觉不对劲。 为什么这个宫女面对这些蛇竟然不害怕。 “妙云,抓住她。”苏婧瑶低声喝道。 凌悦听见苏婧瑶已经发现了她,脸色一变,迅速地从袖子中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直直朝着苏婧瑶刺去。 妙云站在主子的左手边位置,全神贯注地守着主子。 而凌悦则从苏婧瑶的右前方悄然靠近过来。 妙云听到主子急切的命令后,反应极其迅速,敏捷地翻过凤辇的杆子。 身形矫健地飞起一脚,狠狠将凌悦踢了出去。 苏婧瑶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眼色中满是冷厉之色。 这可以说是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最为生气的一次。 苏婧瑶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凌悦,你真是找死。” 不过凌悦到底是怎么从冷宫中出来的? 自已安排在冷宫中监视凌悦的人为何没有发现凌悦不在? 凌悦又是如何做到控制这些蛇的? 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凌悦? 种种疑问在苏婧瑶的脑海中如潮水般翻涌。 然而,因为刚刚受了惊吓,再加上凤辇的晃荡让她的身子本就感到不适。 此刻这种不适感愈发强烈起来,额头上甚至都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妙云,回坤宁宫,速速让人去请靳太医。” 苏婧瑶脸色有些难看,吩咐道。 此时,蛇已经被侍卫们清理干净了,太监们急忙抬起凤辇,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行进。 他们都清楚,若是皇后娘娘出了任何差错,所有人都绝对难逃一死。 凌悦此时已然被侍卫们制服,苏婧瑶从她身边路过时,紧紧咬着牙关。 狠狠道:“让凌氏活着。” 她要让凌悦生不如死。 当苏婧瑶回到坤宁宫时,早已收到消息的林嬷嬷心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看见主子的凤辇到了,她立刻指挥着众人将主子先抬进了产房。 苏婧瑶此时感觉到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似乎是要生了。 三个产婆满脸焦急之色,迅速围拢了过来。 紧张的眼神盯着皇后,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若是皇后出了什么事,她们定然也不会有好下场,怕是要大祸临头。 离璟在听闻苏婧瑶出事的消息后,温润如玉的脸上满是急切。 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 妙云给离璟简单而清晰地讲述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之后离璟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进入产房。 苏婧瑶此时紧紧地拧着眉毛,牙齿紧咬着下唇,小脸有些苍白。 一只手捂住高高隆起的肚子,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离璟望着她这般模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疼痛,他颤抖着双手快速地写了一道药方。 随后,神色凝重地吩咐道:“妙云,这副安胎药中加了一点催产的药物,娘娘今晚就需要生产,你赶快去将这药熬了给娘娘喝下。” 离璟走到苏婧瑶身旁。 温润的声音如春日的暖风般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娘娘,不要怕,您不会有事的,皇嗣在孕期被您养得很好,两位皇嗣的胎位也很正,即使是提前了十几日出来,也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苏婧瑶原本就对古代的生产充满了恐惧,尽管她一直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已打气鼓劲,可内心深处还是抑制不住地会有些害怕。 离璟有力又温柔的安慰,犹如一道温暖的阳光,极大地减少了她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这个时候,君泽辰也匆匆赶到了坤宁宫。 一路上,君泽辰已然听完了事情的经过,眼底泛着刺骨的冷意。 “你们主子怎么样了?” “主子刚刚喝下催产的药物,应该马上就要生产了。”妙云连忙回答道。 “朕进去看看。” 君泽辰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可内心实在是太慌乱了。 一想到刚刚宫人禀报的那些蛇、匕首,他就感觉全身都在不停地冒冷汗。 君泽辰根本无法想象,若是瑶瑶真的发生了意外,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妙云上前,拦住了陛下。 “陛下,您不能进去呀,若是您进去了,主子定然会因为您的出现而更加紧张的,这样非常不利于主子生产呀。” 接着,妙云又赶忙补充:“陛下,里面都是经验极其丰富的接产婆婆,还有林嬷嬷也在,太医同样也在里面随时照应着。” “陛下您还是在外安心等着娘娘吧。” 靳太医在里面,妙云心里不想让陛下在这个时候进去。 若是发现靳太医和主子略微亲密,那...... 君泽辰眉头紧锁着,心中虽焦急万分,但妙云说的有理。 无奈之下,他只能在产房外面不停地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慌乱。 之后君泽辰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阴沉地冷声说道:“安顺,立刻将凌氏处死。” 妙云听闻一惊。 “陛下,不可。” 她连忙出声阻止。 君泽辰闻言,转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妙云赶忙继续解释。 “主子在进产房前特意吩咐过,要让凌氏活着。” 说完,妙云就低下了头,眼中更是有一抹厉色一闪而过。 凌氏敢伤害主子,岂能让她就这般轻易地死去? 第133章 龙凤胎 历经了快两个时辰,苏婧瑶终于顺利生产了。 林嬷嬷带着两个接生婆婆,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她们分别小心翼翼地抱着皇子和公主,脚步轻快地走了出来。 林嬷嬷嘴角上扬,眼中闪着亮光,笑着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主子生了一对龙凤胎!” 君泽辰快速地看了一眼孩子,心中虽然开心,但是也并未停留。 迫不及待地越过她们,脚步如风一般冲进了产房。 产房内的其余人很有眼色地不动声色退下。 离瑾弯腰低头,退出去时抬眸看了一眼已经昏睡过去的苏婧瑶,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也默默退了出去。 产房中一个接生婆婆正在收拾东西,跟在靳太医身后,她奇怪地盯着这位太医的背影,真是年轻有为。 不过和皇后倒是亲近...... 这次生产苏婧瑶没让妙云她们为她整理仪容。 她要让君泽辰好好看看,为他生孩子,她到底遭受了怎样的罪。 君泽辰坐在床边,宽大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 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拂过她额前汗湿的发丝。 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 喃喃道:“瑶瑶,你知不知道朕有多害怕。” 君泽辰完全不敢相信如果失去她,他会怎么办...... 听到她提前生产的消息,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暴虐,他想杀人。 就在这时,妙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陛下,让奴婢给主子清理一下吧。” 君泽辰这才回过神来,缓缓点了点头,不舍地移开了位置。 等妙云妙霞两人手脚麻利为苏婧瑶擦拭了身上的汗水,换了一身整洁的衣裙后,君泽辰轻柔地抱起她回了寝殿。 可能是因为心中也是一阵后怕,苏婧瑶并没有昏睡太久,很快就醒了过来。 她微微动了动眼皮,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 看见君泽辰,清丽的面庞上立刻浮现出委屈的神情。 眼眶微微泛红,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君泽辰。 她纤细白皙的双手缓缓打开,做出一个求抱的姿态。 “陛下,臣妾好害怕......”声音中带着哭腔。 君泽辰赶忙抱着她,有力的双臂搂住她的后背,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已的身体里一般。 君泽辰感觉自已的心脏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然而,即便他自已的情绪还尚未从害怕中完全恢复,还是用温暖的声音轻声安慰。 “没事的,没事的,瑶瑶没事了。” 君泽辰宽阔的大手轻柔而又带着安抚意味地一直缓缓抚摸着她的后背。 低沉的声音仿若呢喃般一直重复着“没事,没事......” 不知是在安慰怀中的她,还是在慰藉着自已那颗慌乱的心。 苏婧瑶在他怀中缓了好一会儿,突然,她的面庞上露出紧张之色,眼神急切。 慌忙问道:“孩子们如何?” “别担心,公主和皇子都很健康平安,朕已经让人妥善地将他们带下去安置了。” 君泽辰的语气温柔至极,他微微低下头,目光柔和地看着苏婧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婧瑶听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后眼中又流露出惊讶之色。 “公主和皇子?” 君泽辰这时嘴角也扬起了笑容。 “是呀,瑶瑶是朕的福星,为朕诞下龙凤胎,是我朝之大喜,朕预备大赦天下,为公主皇子的降生祈福。” 说着,他伸出手摩挲着苏婧瑶的头发。 苏婧瑶在他胸前轻轻蹭了蹭,语气轻柔地说道:“谢谢陛下。” 两人就这样温馨地待了一会儿,苏婧瑶之后不可抑制地想起了今晚发生之事。 她抿着唇,低垂的眼中渐渐布满阴霾。 阴翳的神色让她精致的面容此时显得有些冷酷。 她埋在君泽辰的胸膛处,但是脸却微微侧了过来。 吩咐道:“妙云,将凌氏带过来,本宫要亲自审问。”苏婧瑶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君泽辰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 “瑶瑶,已经快到子时末了,你刚刚生产,身体疲累,这件事朕会调查清楚,无需瑶瑶费神。” 想着凌悦今晚所做之事,他的眸底不自觉地泛起一片冷厉的光芒。 “不,臣妾今日想要问清楚一些事情。” 苏婧瑶的态度非常坚定,甚至透露出一股倔强。 君泽辰看着她这模样,知道自已拗不过她。 轻叹一声,只能无奈摆摆手,向妙云示意让她将人带进来。 妙云很快就将凌氏带进了坤宁宫的寝殿。 凌悦进来时,双手被捆绑着,一头原本乌黑的头发此刻有些凌乱,也不再如以前般润泽,像是一团枯草。 衣衫也满是脏污,上面沾染着不知是什么的污渍,看上去狼狈到了极点。 看来被喜禄和妙云她们没对凌悦手下留情。 不过对此,苏婧瑶的脸上没有丝毫同情之色。 她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凌悦。 而凌悦似乎也并不在乎苏婧瑶冰冷的眼神。 她进来后,目光环视着坤宁宫的寝殿。 坤宁宫和乾清宫不仅坐落在皇城的中心,也是整个皇城最高的建筑。 几个高大的柱子树立在寝殿内,真真是雕梁画栋。 整个寝殿布置得也极为奢华,金碧辉煌的装饰随处可见,精美的丝绸帷幔轻轻飘动。 地面铺着的地毯柔软又华丽,踩上去仿佛如踏云端。 床榻之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锦被更是用的上等云锦。 周围摆放着各种珍玩和华丽摆件,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整个寝殿在奢华中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在华丽中彰显着一份独有的雅致。 而最为重要的是,整个寝殿似有若无的暧昧气息如袅袅轻烟般弥漫,让人不难想见,帝后二人在这寝殿之中是如何的亲密无间、恩爱非常。 凌悦望着这一切,根本控制不住自已心中的嫉恨。 原本这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 凭什么被他人所占有! 不加掩饰的目光落在苏婧瑶的身上。 她身着单薄的亵衣,精致的面庞此刻依然留存着刚刚生产完毕后的疲惫之态。 但即便是生产之后,她也宛如一朵遭受了风雨无情摧残的娇花,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极度渴望去保护她的感觉。 整个人软绵绵地倚靠在君泽辰的身上。 眼中是对凌悦的厌恶和仇恨。 倘若不是她向来行事谨慎,或许今日真的会是她丧命之时。 凌悦轻笑一声。 苏婧瑶凭什么恨她,苏婧瑶对她所做的一切,不论她如何还击都是理所当然的! 原来向来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苏婧瑶也会有如此外露的情绪。 凌悦又看着君泽辰那对苏婧瑶温柔宠溺的样子,心中只觉得可笑。 君泽辰会因为苏婧瑶的勾引而背叛她,以后苏婧瑶年老色衰了,难道君泽辰还能一如既往地宠爱苏婧瑶吗? 可惜,她是看不到苏婧瑶的结局了。 凌悦很清楚自已难逃一死,所以进来后甚至没有行礼。 甚至大放厥词道:“苏婧瑶,你知道吗?我真后悔今晚没有一刀结果了你。” 君泽辰听到凌悦这般狠毒的话语,深邃的眸底瞬间涌起一片彻骨的冰寒。 “若是皇后今日遭遇不测,朕不仅要你凌迟而死。” “还要你当初宫中所有伺候你的人陪葬,甚至你的父亲,朕也绝对不会放过。”君泽辰语气冰冷地说道。 “哈哈,哈哈,可笑,父亲,我父亲不是已经死了吗?” 凌悦放肆地大笑着,笑声中满是凄凉与疯狂。 “阿泽,我好久没这样叫你了,如今我已是孤家寡人,死前只想拉着苏婧瑶陪葬,你以为我想在冷宫生不如死的活着吗!” 凌悦笑得有些近乎疯魔,扭曲的表情让人看了心生寒意。 “你真是疯了。”君泽辰的眼底是满满的厌恶之色,厌恶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可苏婧瑶听了凌悦的话,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凌悦以为她爹死了? 是谁告诉她的? 她在冷宫还见了旁人? 一连串的疑问苏婧瑶的脑海中不断地盘旋。 她微微蹙起眉头,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妙云,将凌氏带下去吧,本宫明日再审。” 苏婧瑶淡淡地吩咐道,她的声音平静,其中听不出太多明显的情绪波动。 说这话时,她的眼眸轻轻转动,视线从凌氏身上移开。 缓缓地抬眸,目光看向君泽辰。 “陛下,凌氏暗害臣妾这件事,臣妾想自已查。” 君泽辰听了这话,眉头瞬间皱起,眉心处形成了一道深深的褶痕。 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和不赞同。 “你刚刚生产,正是应该好好休养的时候,如何还能劳心费神去管这些事情,朕会让安顺查清楚,定会给瑶瑶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想要去抚摸苏婧瑶的脸庞。 “不,陛下,臣妾想自已查,难不成陛下还心疼凌氏?。” 苏婧瑶贝齿轻咬唇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怨和委屈。 模样可怜兮兮的,眼巴巴地看着他。 君泽辰瞧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的柔软瞬间被狠狠击中,也只能无奈顺从。 “好好好,你想查便查,现在这张嘴就知道诬陷朕。” “若不是你吩咐让凌氏活着,朕早就已经下令将她处死。” 说这话的时候,君泽辰深邃如渊的眸子与她对视,脸上是极严肃认真的神情。 他绝不容忍任何人伤害她半分。 苏婧瑶的脸上露出感动的神情,随后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声音轻柔。 “陛下真好。” 她之所以不让君泽辰去查,是因为现在这件事疑点重重。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轻易暴露她的一些人手。 冷宫中明明有她安排去监视凌悦的人,可为何凌悦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 而且凌悦为何以为他的父亲死了? 太奇怪了,她必须要亲自查清楚。 凌悦的背后一定有人在相助,而且这个人甚至一直隐藏在暗处紧紧盯着她,还极为恨她。 第134章 叶贵嫔没死? 第二日,天光才刚刚开始微微发亮之时,君泽辰迈着步伐从坤宁宫走了出来。 他身着一身庄重威严的朝服,整个人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威严而摄人。 安顺则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低垂着头,毕恭毕敬。 就在这时,陛下威严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安顺,你暗中去将凌氏谋害皇后之事彻查清楚。” 君泽辰顿了顿,继续说道。 “记住,不能让皇后发现。” 安顺听闻,心中猛地一惊,陛下这是何意? 而君泽辰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眸子仿若深潭一般直直地凝视着前方。 瑶瑶,你到底瞒着朕些什么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寝殿。 苏婧瑶悠悠地转醒,此时君泽辰早已离去。 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忧郁,因为昨晚之事,心情始终沉甸甸的,犹如压着一块巨石,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但苏婧瑶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片刻后,淡淡地开口道:“妙云,去把靳太医请来。” 离璟来到坤宁宫时,苏婧瑶已经背靠在床头,一头乌黑的秀发整齐地梳理着,仪容也已然整理妥当。 她靠在那里,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 “微臣参见娘娘。”离璟恭敬地行礼道。 “赐坐。” 妙云动作利落地端了一个凳子过来,放置在离璟的身旁。 离璟缓缓坐下后,苏婧瑶接着说道:“你看看本宫昨晚宫装裙摆上的酒渍,有没有什么问题?” 她怀疑洒在宫裙上的酒中带着吸引蛇的药物。 随后,苏婧瑶又吩咐妙云将昨晚被侍卫砍死的蛇带了些过来。 离璟曾经做生意,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不管是君国各地的特产,还是周边国家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都或多或少有些了解。 离璟闻了闻酒渍,眉头微微皱起,接着又仔细地看了眼蛇的种类。 “这蛇名叫岩栖蝮,是一种剧毒蛇。”离璟面色凝重地说道。 “娘娘宫裙上的酒渍已经干涸,微臣很难分辨其中是否含有吸引蛇类的物质。” “不过北方倒是有不少行走于刀尖之人,会训练岩栖蝮。” “将年幼的岩栖蝮放置在特制的容器中,用特殊的味道和一些特定频率的震动刺激蛇,便会让它们对这些信号产生反应。”离璟认真地解释着。 苏婧瑶听完后,却觉得疑惑。 这么多的蛇,竟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被送进皇宫?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看来君泽辰得换一批侍卫了,真是无用至极! 随后苏婧瑶又转念一想,难道说侍卫中有人有异心,参与了这件事? 想到这里,苏婧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妙云,昨晚那个宫女查出什么了吗?” “主子,昨晚那个宫女名叫鸢儿,奴婢已经仔细查完了她入宫后的所有记录,包括入宫前的身份,鸢儿似乎和叶家有不少关系。” 妙云边说边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发现也感到十分困惑。 “可是叶家已废,叶贵嫔已死,鸢儿难不成自已为叶家报仇?” 妙云见主子没什么反应,继续发出疑问。 “主子,鸢儿即使以前是叶家的人,也不至于赔了自已一辈子去为叶家报仇,难不成她背后另有其人?” 苏婧瑶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叶家..... 叶家是百年世家,且叶家并未被君泽辰整个灭族,能继续控制鸢儿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可叶家不养精蓄锐也就罢了,还在宫中明晃晃地暴露叶家的人。 就不怕君泽辰将他们一锅端掉? 当初君泽辰之所以不杀叶家全族,也是因为君泽辰刚刚登基,且先帝实施仁政。 登基后杀戮太重,容易引发朝堂百姓的恐惧。 而且叶家即使想要东山再起也不应该对付她一个女人。 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必然是对她有着极深的恨意。 而在这宫中,最恨她的人,叶贵嫔,林妃...... 可她们已经死了…… 昨晚凌悦以为她爹已死,所以孤注一掷来杀她。 她爹在塞外,活的好好的,凌悦为何会有这样的消息? 定然是有人欺骗了凌悦,借刀杀人。 可若要凌悦相信,至少得有凌将军身死的信物。 而叶家部分族人当初被君泽辰流放到塞外边疆…… 难不成真的是叶家之人暗中联系过凌悦? 就在苏婧瑶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喜禄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和兴奋。 “主子,奴才在桃林发现了这个。” 喜禄说着便将手中的东西呈上。 苏婧瑶随意地瞟了一眼,却发现喜禄呈上来的竟然是人皮面具,她的眼神瞬间瞪大,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离璟听闻,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拿过人皮面具,极为专注地仔细查看了一番。 喜禄见靳太医在研究面具,便继续说道。 “奴才昨日命人沿着冷宫到桃林那段路,仔细查看了一番,原本没有任何发现。” “但奴才后来细想,冷宫本就有侍卫,甚至有我们的人监视凌氏,凌氏不可能轻易逃脱。” 喜禄边说边微微蹙起眉头,脸上是思索的神情。 “之后奴才又在桃林大范围搜查,竟发现一棵桃树附近的土壤有被翻越的痕迹。” “果然,深挖下去,发现了这人皮面具。” 苏婧瑶赞赏地看了眼喜禄,喜禄虽然平常话不多,但的确非常心细。 看到这个人皮面具,一直困于心头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叶贵嫔,她没死! 苏婧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她几乎可以肯定有人用人皮面具代替了叶贵嫔,将叶贵嫔救了出来。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一沉。 也许皇宫侍卫中也有以前叶家的人,毕竟叶家作为将门世家,总会有漏网之鱼。 离璟查看一番后,面色凝重。 “娘娘,这人皮面具制作精良,极难拥有,神武门的侍卫每日都会搜查进出皇宫之人,他们经验丰富,这样的物件不可能从神武门通过。” “除非......没有经过神武门的检查。” 苏婧瑶想通了一些事情,神情也更加放松,只要一切浮出水面,自然不足为惧。 “五国联姻的嫁妆不会走神武门,而是由陛下的亲卫检查,并且只会检查是否携带武器之类的物件。” “人皮面具避开检查很容易。” 苏婧瑶边说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离璟也皱起了眉头。 “所以主子是怀疑五国中有人和叶贵嫔联手?”离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满是疑虑。 苏婧瑶也不能确定。 明妃,兰妃,萱贵嫔,雅婕妤,凝婕妤,她们作为联姻的棋子,作用就是为了保证两国的和睦。 为何需要帮助叶贵嫔? 难不成......这几国的妃子有人是来当细作了? 叶家想要通敌叛国? 苏婧瑶眼中浮现出一丝危险之色。 呵。 第135章 凌氏执迷不悟 “妙云,去将凌氏带过来。”苏婧瑶吩咐道。 随后又对离璟说道:“你先下去吧。” 离璟恭敬地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凌悦过来的时候,就瞧见苏婧瑶面无表情地静静坐在床上。 她站在寝殿中央,脸上带着一丝倔强和不甘,抿着唇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行礼,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一旁的喜禄见状,眉头一皱,可不会惯着她这般无礼。 直接大步上前,毫不留情地将人用力按着跪了下来。 “凌悦,你昨晚说,你爹死了?” 苏婧瑶微微侧过脸,笑着问道,只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锐利。 凌悦皱着眉头,眼中带着疑惑和愤怒。 “你什么意思?” “凌悦,你恨本宫,想要杀了本宫,甚至伤害本宫腹中皇嗣。” “此等大罪,就是砍了你爹的头都不为过,甚至你爹戎马一生的铮铮铁骨都因你背上骂名,你可开心?” 苏婧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眼神冰冷地看着凌悦。 “你在胡说什么?我爹已经被陛下杀了,我爹已经死了!” 凌悦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吼道,她的脸涨得通红。 “自已说服了自已,就能得到心灵的安慰了?” “凌悦,其实你根本不在乎你爹是否还活着,你只希望给你自已一个杀本宫的理由罢了。” 苏婧瑶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不屑。 “你凭什么用你的想法来揣测我,我变成这样,难道不都是因为你吗?” 凌悦恨恨地看着苏婧瑶,眼中燃烧着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变成这样是因为本宫抢走了陛下?因为本宫抢走了你的皇后之位?” 苏婧瑶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凌悦,你又凭什么觉得这一切天生就是你的?你的愚蠢配不上你的贪婪。” 苏婧瑶冷冷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寒霜。 “你是不是想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别人的推波助澜,你一直都是无辜的?” 苏婧瑶继续说道,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然而,贪心不足是你,手段卑劣是你,愚蠢无知是你,内心狠毒也是你,你配得上皇后之位吗?” 苏婧瑶每说一个字,眼神就更冷一分。 凌悦听见苏婧瑶对她的批判,模样恨不得扑上去咬苏婧瑶一口。 “苏婧瑶,手段卑劣的是你,内心狠毒的也是你。你初入东宫就伪装单纯柔弱,欺骗我,陷害我,离间我和陛下的感情,之后更是夺走了我的皇后之位!” 凌悦歇斯底里地喊道,声音尖锐刺耳。 “是,那又怎样,我既入东宫,成为太子妻妾,为何不争宠?” “既然要争宠,本宫就要做到最好,陛下的心本宫拿走了,是本宫的本事,你守不住,是你无能。” 苏婧瑶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与凌悦声嘶力竭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每一句话却仿佛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在了凌悦的心上。 “是,我无能,从你入东宫的第一天我就嫉妒你,你有家世,有美貌,有才情,是世间所有男子喜欢的样子。” “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抢走陛下?我什么都没有,你抢走的是我唯一拥有的。” 苏婧瑶摇了摇头,面庞上此刻全然写满了厌倦之色。 她着实已不想再继续和凌悦多言半句。 懦弱之人,才会苦苦祈求他人的放过,而聪慧之人皆明白,需及时止损。 当凌悦知晓君泽辰并不爱她的那一刻起,她就理应明白自已不可执着于虚无缥缈的情爱。 既然选择为了权利在宫廷之中争斗,那便要有坦然接受失败的勇气。 自已的人生,终归是要自已负责。 是选择浑浑噩噩地得过且过,还是活出千姿百态的绚烂,亦或是保持一份淡泊悠然的姿态。 皆取决于自已。 “本宫已无心与你探讨这个问题,本宫给你两个抉择。” 苏婧瑶的眼神淡漠得如同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 而她口中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告诉本宫是谁在背后助力于你,本宫便大发慈悲赐你一死。” “倘若你抵死不肯说出,本宫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后再取你爹的首级。” “哈哈哈,你觉得我会告知于你吗?此次我诚然是失败了,然而恨你的人又何止我一个,总有人会将你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之上拉扯下来。” 凌悦倔强地仰起头,嘴硬地这般说道,可眼神之中却分明透露出了一丝慌乱。 若是爹爹没死,陛下一定不会让皇后如此胡作非为的。 她似乎还在妄图抓住那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却不知自已已深陷绝境,难以自拔。 “呵。” 苏婧瑶嘴角轻轻扯起一抹轻笑,笑声中带着不屑。 “是叶贵嫔吧。” 凌悦眼底的惊讶迅速蔓延开来。 她怎么会知道? “本宫原本想要给你一次机会,可惜你抓不住。” “本宫做事喜欢动脑子,更喜欢掌控一切。” “所以,本宫不会让你死,但,你爹会死。” “要不本宫将你爹的首级从塞外运回来,送到你面前,让你尽尽孝?” 苏婧瑶微微勾起唇角,笑容中满是嘲讽与狠厉。 “你不是说本宫狠毒吗?为君国浴血奋战的将士多了去了,可君国的皇后只有本宫一人,你爹,因为你,罪该万死,而本宫要你,生不如死。” 苏婧瑶说罢,眼神冰冷地看着凌悦。 凌悦听后疯狂地想要扑上来,嘴里喊着:“苏婧瑶你这个毒妇!” 喜禄见状,急忙大步上前,拦住了她,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苏婧瑶挥了挥手,面无表情地说道:“将人带下去吧。” 随后苏婧瑶又对着众人说道:“你们都出去,本宫静一静。”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苏婧瑶就躺下了。 她从凌悦的反应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自已的猜测。 可在这几个国家送来的公主郡主中,到底是谁在帮叶贵嫔? 突然,苏婧瑶灵光一闪。 上次君泽辰好像说因为苍狼国的原因,推迟了攻打月辉,难不成是苍狼? 在这五个国家中,的确苍狼是武力最强的。 苏婧瑶眯了眯眼。 兰妃...... 叶贵嫔难不成想叛国,和苍狼里应外合? 君泽辰看样子也许知道兰妃是细作,所以将计就计。 但他应该不知道叶贵嫔还活着,甚至叶家余孽很有可能与苍狼蛇鼠一窝。 不过若是凌悦此事牵扯到五国之争,君泽辰不可能不去查...... 第136章 君泽辰查案 乾清宫。 君泽辰斜倚在榻上,一只脚微微屈起,姿态看似随意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他的身子半侧着,手中漫不经心地拿着一本奏折在翻看。 “查的如何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虽然在询问,目光却并未从奏折上移开。 安顺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低头禀报。 “陛下,兰妃本就一直和苍狼暗中有过联系,按照您的吩咐,奴才并未阻止兰妃往外传递消息。” “因此侍卫们对兰妃会松懈些,也是因此弄了蛇进皇宫。” 安顺说到这里,心中也很慌张,说来也是他的粗心。 安顺“扑通”一声立刻跪下,声音颤抖着说道:“陛下恕罪,都是奴才的错,没有发现兰妃带了如此剧毒的蛇进入皇宫。” “这才导致皇后出了意外。” 君泽辰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坐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一脚踢在了安顺的肩膀上。 眼神带着令人胆寒的冷厉。 “朕的皇宫连这种剧毒的蛇都能进,甚至差点伤了皇后,你真是越来越无能。” 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和斥责。 安顺也是苦哈哈的模样,好在陛下这一脚并未踢得很重,没让他的肩膀废了。 “陛下恕罪,容奴才彻查此事,戴罪立功。”他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君泽辰睨了他一眼后,又继续躺了下去。 “继续。” 安顺这才松了口气。 “奴才安排在兰妃宫中的人之所以没发现,也是因为这蛇进入皇宫后便被送去了冷宫,冷宫偏僻,有许多空置的房间,并不会引起注意。” “朕记得冷宫也有侍卫,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君泽辰质问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语气中的寒意让安顺不禁为冷宫的侍卫捏了一把汗。 皇后这次提前生产,差点一尸三命,只要与此事相关的人,陛下怕是都不会轻易放过。 “陛下,奴才也是这次调查才知道,苍狼国竟然给兰妃准备了三张人皮面具,其中一张给了凌氏,凌氏才能从冷宫出来。” “想必能将蛇带入冷宫,也是因为这人皮面具的原因,做了些伪装。” 安顺之所以知道有三张,也是安顺通过君国各处的暗卫花重金买的消息。 毕竟苍狼国的人皮面具也是花重金买的,只要有钱,就没有不透的风声。 君泽辰皱起眉头,眉心处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喃喃道:“可兰妃为何要害瑶瑶......” 兰妃作为苍狼的细作,进入皇宫之后,一直表现得不争不抢,极力降低着自已在后宫的存在感。 就是不想他怀疑上苍狼。 她做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处? 除非...... “奴才对此也很是困惑,兰妃实在没有理由谋害皇后娘娘。” “宫中极恨皇后的,只有罪妃林氏和叶氏,可是她们都已经死了。” “不过奴才想着兰妃的人皮面具,顿时有了另一个猜测。” “叶氏可能没死,叶家虽然已经分崩离析,但是底蕴仍在,只有叶氏有和兰妃交易的筹码。” “之后奴才便派人一直关注着兰妃的人,发现兰妃身边一个贴身宫女,十分可疑,声音沙哑,面容奇怪,疑似戴着人皮面具。” 安顺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抬眼观察着陛下的神色。 君泽辰听到这里,心中的猜测也基本证实。 只是他也确实未曾料到苍狼竟然准备了人皮面具,看来为了能从皇宫中传递消息出去,当真是做足了准备。 但是兰妃既然敢伤害瑶瑶,那就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 君泽辰深邃的眸底仿佛无尽的寒潭,瞬间晕染出一片令人胆寒的冰寒。 他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苍狼,迟早是君国的。 安顺看不出陛下有何神情。 继续道:“如今罪人凌氏一直被关在坤宁宫的密室,奴才无法审问凌氏,关于叶氏的猜测不好证实。” 安顺脸上满是为难之色,低垂着头。 “那就挖坟。”君泽辰冷冷说道。 安顺瞬间眼中一亮,对啊,只要看看叶氏是否死了,便一切都能明了。 “是,奴才稍后就安排人去做。”安顺连忙应道。 安顺正准备退下。 君泽辰忽然开口:“等等。” “皇后这几日查的如何?” 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透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他虽然答应了瑶瑶不查此事,但是瑶瑶并不知晓这件事涉及到了苍狼,也涉及到他之后攻打别国的安排。 所以,于公于私,君泽辰都必须查个清楚。 瑶瑶生产那日,凌氏被带去寝宫,明显以为她的父亲已死,故而孤注一掷想要瑶瑶的命。 可凌氏身在冷宫,如何得知? 瑶瑶当时听闻后,即刻便不再继续审问。 君泽辰当时便察觉她有事瞒着自已,不过她刚刚生产完,君泽辰也不想她劳心费神。 也就不再多问。 “陛下,皇后娘娘在桃林发现了凌氏出冷宫带着的人皮面具,心中应该都有了猜测。” 安顺低垂着头,语气恭敬而谨慎。 他并未说太多,更是不敢提及太多皇后的算计。 陛下自已都乐意被瞒着,他要是说多了,万一到时候皇后把陛下哄好了,那他可真是两头不讨好。 所以,关于皇后的事情,安顺都是陛下问什么,他才说什么。 君泽辰心中轻叹一声,瑶瑶的聪慧,他一直都心知肚明。 以前君泽辰还能自欺欺人地认为,她聪明却并不工于心计。 可最近,她在他面前却越来越展现出不同的一面。 自从他不再踏入后宫,瑶瑶在他面前似乎变得更加真实了,君泽辰为此感到高兴。 然而,她在算计他人时的缜密心思,连君泽辰都有些心惊胆战。 若是一旦他用怀疑的心思去揣度她,便会回忆起以前发生的种种,越想越让君泽辰感到心慌意乱。 他宁愿就这样,不去深究,不去猜疑。 坤宁宫。 每次坐月子的时期对于苏婧瑶而言,是最难熬的时光。 整整一个月几乎都被困在坤宁宫中,未曾踏出宫门半步。 不过,每日逗弄着公主和皇子倒也充满乐趣。 在公主皇子的洗三礼上,君泽辰便赐予了他们名字。 公主获名君嘉玥,“嘉”者,寓美善卓异之质;“玥”者,实乃神珠之谓,示公主珍若稀世之宝。 君泽辰希望公主未来能集世间所有美好于一身,拥有璀璨如珠的人生。 且直赐嫡长公主封号为瑞熙,遂称瑞熙公主。 目前君泽辰并未立下太子,瑞熙公主在所有皇嗣中,几乎称得上是最为尊贵的存在。 苏婧瑶为公主取小名曰“宁安”,愿其一生安宁康泰。 不管是君泽辰为公主取的名字还是封号,都极为贵重,因此苏婧瑶取的小名则更偏平安之意。 五皇子取名为君墨炎,“墨”者,乃博学之征、卓异之才之象;“炎”者,为热忱之态、蓬勃之生机之寓。 君泽辰期望皇子能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同时拥有向上之姿、满怀热忱之性,日后可成邦国之柱石良材。 苏婧瑶为皇子取的小名为“逸尘”,望其逍遥洒脱,不为尘世所拘。 公主和皇子的名讳,早在苏婧瑶孕期之时,君泽辰就已经选好。 当时尚不知胎儿性别,故而男女的名字皆准备了好几个。 如今喜得一对龙凤胎,恰好从众多预备的名字当中分别挑选出了这两个。 三皇子和四皇子皆是在周岁之时,君泽辰才赐予名字。 宫中皆在传言,皇后所生的皇嗣当真尊贵无比。 陛下对皇后宠爱有加,其所出的皇嗣皆是在出生之时便上了皇家御牒。 苏婧瑶出了月子之后,终于能够自由走动,心情亦是好了许多。 “走吧,本宫去瞧瞧凌氏。” 苏婧瑶换上了一身华丽无比的宫装,绫罗绸缎闪烁着绚烂光泽。 她的头发被高高盘起,精心梳理的发髻之上,华丽的凤冠璀璨夺目,光芒熠熠。 修长的脖颈上戴着一串璀璨耀眼的宝石项链,耳朵上的东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更添几分灵动之美。 她的妆容亦是极为艳丽,尤其是眼妆,精心描绘的线条和色彩,使得她的双眼深邃而神秘。 当她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人时,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极具威慑力,也极为摄人心魄。 妙霞在为自家主子打扮完毕后,不禁呆立当场,心中满是惊叹。 主子生了大皇子,如今又生完龙凤胎,也不过才十八的年纪,正是青春年少、貌若天仙的时候。 因为怀孕生子的缘故,她的身上又多了些许成熟与妖媚的韵味。 再配上皇后独有的大气又贵气的宫装,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便能轻而易举地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苏婧瑶轻笑一声,笑声清脆如铃。 “看够了吗?”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妙霞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红晕。 “主子实在是太美了。” “爹爹把东西送进来了吗?”苏婧瑶微微挑眉,随后淡淡问道。 妙霞立马严肃,回答道:“昨日就送了进来。” “嗯,走吧。” 苏婧瑶微微颔首,莲步轻移,身姿婀娜。 第137章 送给凌悦的“礼物” 密室位于坤宁宫西偏殿的地下一层。 通往密室的通道阴暗而潮湿,墙壁上的油灯散发着微弱而昏黄的光,使得通道内的阴影愈发浓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夹杂着丝丝令人压抑的沉闷。 苏婧瑶穿过通道走向密室。 密室的门紧闭着,那扇门看上去厚重而冰冷。 喜禄快步走上前去,熟练地从腰间掏出钥匙,将那把陈旧的锁打开。 门缓缓开启,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一进去,苏婧瑶的目光便直直地落在了凌悦身上。 她被牢牢地绑在十字木架上,双手张开,手腕上被粗重的锁链紧紧锁住,勒出了深深的红痕。 她的身上四处都布满了血迹,衣衫褴褛,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嘴角也有着丝丝干涸的血迹,双眼紧闭着,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 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单纯地闭着眼睛逃避残酷的现实。 喜禄进来后,毫不犹豫地端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一盆冷水,猛地泼在了凌悦的脸上。 凌悦瞬间被突如其来的刺激惊醒,她猛地睁开了双眼,因为水珠的冲击,她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 “呵,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凌悦嘴角扯开一抹凄惨的笑,声音沙哑而虚弱。 “本宫今日来是给你送一份礼物。” 苏婧瑶的声音漫不经心,仿佛在谈论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更何况,手下败将罢了,你的笑话本宫看得少吗?”她的眼神冷漠,毫无波澜。 随后妙霞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个精致的四方盒,四方盒上面被一块红布严严实实地掩盖着。 妙霞走到凌悦的面前,喜禄伸手将红布掀开。 凌悦的眼睛瞬间瞪大,眼球几乎要凸出,从不可置信到极度的惊恐。 “啊——拿走,拿走!” 她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试图躲避眼前的景象。 凌悦的脸偏向一边,似乎根本无法接受自已看到的。 “苏婧瑶,你简直丧心病狂,你蛇蝎心肠,啊——” 凌悦一直在怒骂,声嘶力竭,眼中的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往下流。 “难道不是本宫体谅你?你离开凌将军好几年了吧,作为女儿,既然不能在他膝前尽孝,那就死后表达孝心吧。” 说罢,苏婧瑶微微抬起纤细玉手,优雅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轻轻示意了一下。 喜禄赶忙将红布重新严严实实地盖了回去,动作利落。 妙霞也迅速而恭敬地退到了苏婧瑶身后,垂首而立。 凌悦这才将脸转了过来,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充满恨意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直直地盯着苏婧瑶,仿佛要将她刺穿。 “苏婧瑶,我爹一生浴血奋战,忠心耿耿,你实在人面兽心,竟然杀了他!” 凌悦的声音几近嘶吼,面容因愤怒而扭曲。 苏婧瑶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眼神清澈却透着寒意。 “本宫杀了你爹?凌悦,不是你杀了你爹吗?难不成还要本宫帮你回忆下?”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 “那日本宫亲口问你,是否要老实交代是谁在背后助你,是你,亲口拒绝了本宫。” 苏婧瑶向前走了一小步,目光紧逼凌悦。 “怎么,你自已为了私欲不救自已的父亲,你难不成还想着本宫心善,会放过差点杀了本宫的仇人的父亲?”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愈发凌厉。 “万一你父亲为了替你报仇,将来又害了本宫的孩子,谁又说得准呢?” “毕竟能教出这般愚蠢狠毒的女儿,也不知你这位父亲是不是真的忠心。” 苏婧瑶的眼神冷漠,毫无怜悯之意。 她可不会对每一个军人都带着滤镜,更何况是古代的兵,没点儿心计也升不上去。 在她心中,一直坚定地认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已的残忍。 “苏婧瑶,我爹是无辜的,你要如何就对着我来!” 凌悦歇斯底里地吼道,脖颈上的青筋暴起。 “无辜,那本宫肚中的皇嗣何其无辜,你考虑过放过本宫的孩子们吗?” 苏婧瑶讽刺地笑了笑,眼神中满是不屑。 凌悦狠狠咬着唇,牙齿几乎要将嘴唇咬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随后,凌悦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软了下来。 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精气神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 “皇后,你现在已经完全不装了吗?” “你不是单纯吗?不是善良吗?” “你这个样子,陛下能接受吗?” 她一连问出三个问题,声音有气无力,却又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怨怼。 “陛下爱的你,不过都是你装出来的另一个样子罢了,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你的真面目,到时候,你会不会比我更惨?” 凌悦抬起头,双眼空洞无神,眼神中带着一丝近乎癫狂的期待。 “时间会告诉你答案,凌悦,本宫会让你一直活着。” 苏婧瑶神色淡淡,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凌悦却双眼失神,一直活着? 可她现在就想死,活着,对她来说太痛苦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凌悦突然咬紧牙关,试图咬舌自尽。 一旁的喜禄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立刻将一块白布塞入了凌悦的嘴中。 苏婧瑶缓缓走到凌悦的面前,她伸出一双纤细却有力的手,狠狠掐住凌悦的腮帮子。 “本宫向来言而有信,既然你当初做了选择,本宫就会言出必行。” “你这一生就为本宫的公主皇子在本宫腹中受到惊吓而祈福,本宫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说罢,苏婧瑶手上猛地用力,凌悦的脸就偏向了一边,她的头被迫歪向一侧,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苏婧瑶转过身,正准备回去。 然而,她的身子却在刹那间僵住。 身后的凌悦却放肆地轻笑出声。 “阿泽,这就是你单纯善良的皇后,哈哈哈。” 笑声在密室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嘲讽。 君泽辰站在门口,面色如霜,毫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眼神深邃而冰冷,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情绪。 苏婧瑶与他对视,在转身的瞬间,她确实被君泽辰的出现惊住了一瞬,心跳似乎也漏了一拍。 但很快,她便镇定下来,恢复了从容。 “陛下怎么在这儿?”她淡淡问道。 君泽辰依旧沉默不语,双唇紧闭,目光锁住苏婧瑶,仿佛要将她看穿。 此刻的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开口。 凌悦所犯之罪是灭九族的大罪,君泽辰考虑到凌将军的忠心,传了圣旨到塞外。 告诉了凌将军,凌悦所犯之罪,准备让凌将军自尽,保全凌将军的体面。 可是君泽辰派去的人竟然发现凌将军已经身首异处,且首级不知去向。 而今日安顺前来禀报,凌将军的首级入了坤宁宫。 君泽辰原本还不相信,所以匆匆来了坤宁宫,结果她不在。 之前为了保护她,不管是坤宁宫还是以前的昭纯宫一直都有君泽辰的人,所以君泽辰畅通无阻地到了密室。 在君泽辰如冰刀般寒冷的眼神下,密室中的宫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 所以君泽辰几乎听完了全程。 苏婧瑶见他沉默不语,心中不禁无奈地喟叹一声,那叹息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带着深深的疲惫。 “陛下,臣妾的手脏了。” 苏婧瑶抬起右手,她的眼神却毫无惧意,仿佛根本不在乎君泽辰的看法。 刚刚捏过凌悦脸的手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在昏暗的烛光下,血迹显得格外刺眼,宛如黑暗中绽放的诡异花朵。 君泽辰望着她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一直知道她有心计,有谋算。 却从未想过她能在这般情景下还能笑得如此云淡风轻。 甚至他毫不知情,她竟然派人去杀了凌将军,将凌将军的首级带了回来。 安顺一直跟着陛下,来到密室听到皇后说的那些话后,心中并不觉得皇后做错。 只是他也清楚,皇后在陛竟是一朵“食人花”,陛下又怎能轻易接受得了。 安顺心中轻叹,身子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两位主子可别再冷战了,他这把老骨头完全受不住这般折腾。 君泽辰看着她无辜的双眼。 下意识说道:“安顺,打水来。” 君泽辰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安顺因为陛下的反应也呆滞了一瞬,陛下不生气? 随后立刻应道:“是,陛下。” 可苏婧瑶听到他要给自已打水,嘴角的笑容瞬间扩大。 如同一朵肆意绽放的罂粟花,艳丽却带着致命的危险。 她走到君泽辰面前,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脸毫不犹豫地贴在他的胸膛处。 带血的右手更是毫无顾忌地在君泽辰背后肆意蹭了蹭。 安顺看到皇后这大胆的操作,眼睛瞪得极大,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皇后这是用龙袍擦手? 君泽辰都愣了一瞬,随后一只手也用力搂紧她的腰,低头,带着压抑的怒气沉声道:“放肆。” 苏婧瑶却仰头直视他,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满是挑衅。 第138章 只要她爱他,他什么都接受 凌悦瞪大了双眼,看着君泽辰和苏婧瑶亲密的样子,眼眶逐渐泛红,泪水顺着脸颊便流了下来。 她的脸上满是绝望和不甘,神情仿佛世界在瞬间崩塌。 凌悦闭上了双眼,睫毛不停地轻颤。 她可真是输得彻彻底底。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你喜欢她什么?” 凌悦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颤抖不已,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不解和痛苦。 君泽辰搂着苏婧瑶的腰,透过苏婧瑶的肩膀,厌恶地瞥了一眼凌悦,眼神中满是嫌弃和不耐。 随后又将目光牢牢地落在怀中的女子身上,仿佛凌悦根本不存在。 他带着苏婧瑶走出了密室,直到确定凌悦看不见为止。 君泽辰咬着后槽牙,脸上的线条紧绷得如同石雕。 手上的力道一会儿加重一会儿松开,内心挣扎犹豫了好一会儿。 最终还是将怀中女人推开。 他不想让凌氏看她的笑话,所以不愿在凌悦面前说什么重话。 但不代表他不生气。 君泽辰推开她后,转身便大步流星地离开,带起一阵风。 苏婧瑶有些无奈,急忙快步跟在他身后。 可是君泽辰修长的双腿一步几乎顶她三步,哪里追得上他。 “陛下!” 苏婧瑶小声吼道,声音在密室的通道里回荡,格外清晰,她声音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委屈。 君泽辰的身子猛地顿了一下,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脚步却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可君泽辰却感受不到身后女人的动静,他恼怒地转身。 却看见苏婧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神委屈地瞪着他,眼眶中积蓄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委屈什么?! 一直被她骗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君泽辰眉头紧皱,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黑着脸快步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手就大步往密室外走去。 苏婧瑶低着头跟在他身边,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在嘴角悄然勾起,笑容里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得意。 回到坤宁宫寝殿,君泽辰满脸怒气,大力关上了寝殿的门。 “砰”的一声巨响响起。 妙霞满脸担忧地站在外面,急得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安顺则淡定地站在一旁,目光平静,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君泽辰将苏婧瑶抵在门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高大的身躯形成一种压迫之势,低头紧盯着她。 “凌将军,瑶瑶杀的?”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她居然敢杀人,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苏婧瑶却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垂眸思考了一瞬,睫毛轻轻颤抖。 她抬眸看着他,目光坚定,点头眨眼,不为自已辩解分毫。 但是她又补充,说得极为严谨,“是臣妾下旨,派人去杀的。” 意思是不是她亲手杀的。 语气平静,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君泽辰见她如此诚实,竟然一时间愣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臣妾难道做错了吗?”苏婧瑶无辜的看着他。 古代的规则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凌悦谋害皇族,是诛九族的大罪,她杀了她父亲理所当然。 更何况她还仁慈地让凌悦做过选择,是凌悦自已放弃了她的父亲。 残忍的是凌悦,难不成还是她? 君泽辰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眉头紧锁,内心纠结不已。 她做错了吗? 她没错,本来他就准备派人取凌父性命。 可他今日震惊又气愤的原因,是他没想到她会杀人。 更从未见过她今日这般气势逼人,咄咄逼人的样子。 她的眼神不再如往日般温柔,而是充满了凌厉和果断,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 “你没错,只是朕竟然不知道瑶瑶也是一个谈笑间,杀人于无形的人。” 君泽辰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带着惊愕和陌生。 他想要知道这个女人瞒了他些什么,却又害怕她瞒着他的那些每一样都不是他能接受的。 苏婧瑶却挑起细长的眉,右手缓缓抬起,如玉般的手指放在君泽辰的脖颈处。 大拇指更是漫不经心地在君泽辰的喉结处缓缓滑动。 她的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君泽辰因为她的动作,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几下,呼吸也变得略微急促。 苏婧瑶的眼神平静又专注地放在他的喉结处,眼神中又似乎透着一丝迷离。 “陛下对待您的发妻总是仁慈得很,臣妾心中的愤怒无处宣泄,杀一个本就该死之人,臣妾有何不敢?”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缕缕寒意。 君泽辰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难看,牙关紧咬。 “你怎知朕不会杀了凌父。” “陛下对叶氏和林氏的无情能用在凌氏身上,臣妾也许就不用亲自动手了。” 苏婧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着嘲讽。 “不过臣妾也理解陛下,每个人在人生不同的阶段总会有一两个特殊的人,所以臣妾也不愿陛下为难,便亲自动手了。” 说完,苏婧瑶抬眸,目光坚定且无畏地和他对视。 又淡淡说道:“只为,泄愤。” 说罢,左侧的眉毛上扬,带着一丝挑衅。 苏婧瑶的确能理解君泽辰,他的人生不是只有她一人,苏婧瑶的人生也不会只围着君泽辰转。 君泽辰见到她格外不同的另一面,面上并无波澜。 只是幽深的眼眸中隐藏着汹涌的波涛,显示了他内心极度的不平静。 她好像和他.....很像...... 苏婧瑶见他久久无反应,轻叹一声。 “臣妾心狠手辣,铁石心肠,凌将军确实无辜,陛下若是厌恶臣妾,可以就此离开。” 君泽辰上次听到她这样的说辞,只以为她在说气话。 原来她早就对他坦诚清晰,是他自已不愿意相信。 厌恶? 他怎么可能厌恶她。 君泽辰眉头紧锁,眼神中是痛苦和纠结。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对她的喜欢,最开始是见色起意? 也许是的。 可后来一步步的沦陷,让君泽辰自已都觉得不可思议,越是远离她,折磨的却是他自已。 三年了,他见过她很多样子,甚至体会过即将失去她的感觉。 君泽辰才深刻明白,什么叫有她是余生,无她是将就。 就是因此,他此时内心才会这样迷茫和无所适从。 因为她和他想象的样子完全不同! 君泽辰深吸了口气。 “知道朕为何知道凌父死了吗?” 君泽辰的目光紧紧锁住苏婧瑶,眼中透着一丝严肃与复杂,声音低沉又略带颤抖。 “因为朕本就想要杀了他。” 苏婧瑶略带惊讶地看着他。 “可朕派去塞外的人却发现凌父早就身首异处,你知道朕知道是你杀了他有多惊讶吗?” “朕不是觉得瑶瑶杀他是错的,而是朕没想过瑶瑶竟然敢杀人。” 苏婧瑶却因为他的话,眉眼瞬间弯成了月牙,笑意从眼底满溢而出。 “那臣妾和陛下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天生一对。”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娇嗔。 君泽辰呆滞了一瞬,天生一对吗? “嗯,朕和瑶瑶天生一对。” “朕以前对凌氏始终无法做到同叶氏,林氏一般心狠,但瑶瑶永远是朕最优的选择。” 所有伤害她的人,他都会解决掉。 君泽辰的眼神中满是坚定,可又带着一丝迷茫,仿佛在追忆着什么。 如果他和她早点相遇,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的心只让她住进来,不会有别人,这样他就不会对除她之外的任何人心软。 可最近几次和她出现矛盾,她总会有意无意地推开他。 他怕她从一开始就在演...... 他从始至终无法接受的是她的欺骗! 苏婧瑶因为他的话,捧起他的脸。 既然他这么有觉悟,自然要给奖励。 她踮起脚尖,将娇艳的红唇主动凑了上去。 君泽辰最开始还装腔作势抿着嘴唇,后来实在忍不住,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如同饿狼一般凶狠地吮吸着她的唇。 苏婧瑶之前孕期,君泽辰为了照顾她,两人即使亲近,他也会克制自已,只是浅浅亲吻。 近一年时间没有碰她,她还是如罂粟一般,让他上瘾,让他沉迷。 君泽辰猛地将人抱了起来,拖住她的娇臀。 苏婧瑶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腰,后背紧紧靠在门上,双手自然地搭在他肩上。 男人的吻如雨点般落在了她的锁骨,带着丝丝疼意,却让苏婧瑶非常畅快。 她像一只胜利的白天鹅仰起优美的脖颈。 闭着眼睛,睫毛颤动,脸上泛着红晕,尽情享受男人霸道凶狠的嗜吻。 没过多久,地上便一片狼藉,衣物七零八落地散落各处,仿佛是被狂风肆意摧残过一般。 美人雪白的肌肤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如玉般的肌肤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痕。 如盛开在雪地上的红梅,娇艳而醒目。 原本娇艳欲滴的红唇因为激烈的接吻,颜色变得浅淡如粉色。 唇周更是带着暧昧不清的红晕,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的激情。 “陛下,臣妾累了。” 苏婧瑶的声音绵软娇媚,带着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连说话都用尽了力气。 君泽辰剑眉一挑,深邃的眼眸中燃烧着未熄灭的火焰,心中的怒火还未发泄完成。 累? 他不累。 君泽辰抱着她颠了颠,转身抱着她往床的方向去。 苏婧瑶咬着下唇,贝齿在粉嫩的唇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美眸含着怒气瞪着他,眼神中既有嗔怪又有无奈。 直到男人将她重重地压在床上,她双手无力地垂在两边。 如丝的帷帐缓缓落下,将两人的身影遮掩其中。 紧接着,娇吟声此起彼伏,声音婉转悠扬,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寝殿内鱼缸中一黑一红的锦鲤,开始了又一轮的交缠。 黑鲤似乎许久未曾进食,显得实在凶猛,它如掠夺者一般疯狂地和红鲤纠缠在一起。 只想吃到最好的。 黑鲤要填饱肚子,还要给这个一步一步挤占它生存空间的红鲤一个狠狠的教训。 两只鱼儿似乎让冰冷的水都有了温度,水波荡漾,不曾停歇。 一个时辰后,苏婧瑶疲惫不堪地趴在床上,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边,脸上满是红晕和汗水。 她双眼紧闭,一副完全不理人的状态,已经被耗尽了所有的精力。 君泽辰也逐渐恢复了平静,不管是身体的燥热逐渐平息,还是心理上汹涌的情绪缓缓归于安宁。 他的目光落在她光滑如玉的美背上,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看着她没心没肺,完全不在意他心情,背对着他休息的样子。 君泽辰刚刚才平复下来的心又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波澜。 明明应该心虚的是她,为何却是他在这里百般纠结。 她什么都不解释,只等着他自已去接受这一切。 可他对现在这样的状况又不知如何是好。 也假装不在意? 或者又甩袖走人? 可她毫不在乎的样子,离开难受的到底是她还是他? 君泽辰深深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将人轻轻地圈进怀里,头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瑶瑶爱朕吗?” 苏婧瑶转头看着他,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似乎是没有想到君泽辰会问出这个问题。 随后她一个利落的翻身,跨坐在他的腰腹上,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 “爱,陛下是臣妾最爱的男人。” 她说的异常肯定,但笑容中似乎又隐藏着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 爱他的俊美,爱他的下半身,爱他的权势,怎么不算爱呢? 她也确实没有喜欢过其他男人。 所以......不算骗他吧。 君泽辰和她炙热如火的目光对视,瞬间沉溺在她的眼神中,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 他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再次吻上了她的红唇,热烈而急切。 只要她爱他,他什么都接受。 此刻的君泽辰,眼中只有她,心中也只有她。 第139章 出征前的安排 被男人又狠狠啃了一通的苏婧瑶,只觉得浑身发软。 她像一只慵懒的猫儿般靠在君泽辰胸膛上,微微闭着双眼,眼尾还带着沁出的泪珠。 君泽辰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如丝的头发,目光中透着思索。 突然开口道:“瑶瑶这么聪明,应该查到是兰妃和叶氏勾结,叶氏再去撺掇凌氏,谋划了整件事。” “嗯,臣妾知道。” 苏婧瑶的声音懒懒的,带着一丝疲倦。 “瑶瑶既然没有追究兰妃,只是控制了凌氏,也猜出了朕在利用兰妃?”君泽辰微微挑眉,问道。 苏婧瑶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连眼睛都未睁开。 君泽辰再一次在心中感叹她的聪慧。 “兰妃上一次陷害明妃,在明妃的宫殿中放了麝香,意图破坏君国和月辉的关系,证据朕已经收集好了。”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锐利。 “君国是礼仪之邦,每次开战必有理由,以月辉有不臣之心,意图谋害皇嗣为由开战,攻略月辉,便是合情合理。” 君泽辰的表情严肃,语气坚定。 “再将兰妃陷害明妃的证据悄然传给月辉,引起月辉和苍狼的矛盾,这样君国将师出有名。” 君泽辰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苏婧瑶的反应。 以前他并不会和她说朝政上的事情,因为觉得她单纯,特别是贤妃都能把她哄得团团转。 否则怎么会次次都让瑶瑶给她晋升呢? 所以一些朝政上的事情,君泽辰便不会和她说。 可今日君泽辰却发现自已大错特错,后宫中这些女人都被他的皇后耍的团团转。 也许他自已都...... 苏婧瑶脸上稍带惊讶之色,没想到君泽辰会向她吐露这些。 不过君泽辰说的这些她大概明白,毕竟在现代也学了历史。 华夏史书上可没有入侵别国的记载,但是其他国家的史书上被华夏入侵的记载可多了去了。 君国和华夏的文化相似,都是先礼后兵。 攻略都必须主打一个师出有名。 苏婧瑶尤其印象深刻的就是“朱棣报汉高祖白马之围”。 朱棣为了给自已出征漠北找到理由,把史书都翻烂了,看到刘邦的白马之围,之后出师理由便成了为大汉民族报仇。 君泽辰出师月辉,还找了一个月辉公主谋害皇嗣的理由,已经极能站住脚了。 而君泽辰更高明的是,将月辉国的仇恨也转嫁到了苍狼国。 这样以后月辉的史书上也不会留下君国入侵的记录。 “陛下圣明,如此一来,师出有名,且君国还能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朝臣和百姓都会认同陛下的攻略。” 她的话语中带着欣赏和赞同。 随后苏婧瑶又蹙眉,带着丝疑惑。 “之前陛下想要攻打月辉时,因为苍狼而延迟,陛下如今是准备好了?” “是,朕会派骠骑将军带领海军出征月辉。” “同时,朕会亲自带领东洲二十万士兵出征苍狼。”君泽辰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说道。 苏婧瑶却被他的话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呆住了。 君泽辰要亲自出征? 苏婧瑶一下子撑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了好几下眼睫,满脸的不可置信。 “陛下要亲自出征?!” “嗯,到时朕会让苏尚书令和几个朕信重的大臣一同监国,你哥哥苏靖轩和朕一同北上。” 君泽辰说这话似乎已经早有了安排。 苏婧瑶原本听到爹爹监国,眼中流露出些许诧异之色。 爹爹本就位高权重,更何况还有她这个皇后和大皇子在,君泽辰真的敢出征? 也不怕回不来?最后江山易主? 不过皇帝果然是皇帝,君泽辰将哥哥带走了,哥哥又是苏家唯一的男丁。 既然如此,苏婧瑶和爹爹自然不敢有何行动。 再加上君泽辰手上的兵,也无人敢叛乱。 还有其他几位君泽辰的亲信在朝堂上相互辖制,君泽辰出征这段时间君国内部应当出不了问题。 苏婧瑶脑子飞速转动着。 片刻之后,脸上带着忧虑,眼神中满是关切。 “陛下已经决定好了?” “嗯,朕很早之前便有这样的计划。”君泽辰的目光坚定无比,透着决然。 “兰妃的所作所为如今一直在朕的监视下,苍狼狼子野心,朕必收复。” 君泽辰语气坚定有力,已经下定了决心。 “朕还有一个月便要出发,朕会给瑶瑶留下调动皇城所有羽林卫的令牌,若是发生意外,瑶瑶可以保护自已,这是朕给瑶瑶的后盾。” 君泽辰温柔地看着她,他不在,自然要给她在皇城生存,留下足够的底气。 苏婧瑶心中不禁有些窃喜。 他出征这段日子,岂不是任由她肆意妄为了? “好,臣妾支持陛下的一切决定,只是陛下一定要平安回来,臣妾和孩子们都会等着陛下。” 苏婧瑶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可她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 若是回不来,苏婧瑶也许就得让自已垂帘听政当太后了。 至于当女帝什么的,苏婧瑶并没有这个想法。 华夏上下五千年,只出了武则天一个女帝,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官员的支持,文化的改变,百姓的认可,没有长达几十年的掌权以及大力推行新政改变,根本不可能登基。 武则天掌权那么多年,想要登基时不也是那么多朝臣反对吗。 她登上皇位前可杀了不少人,登基时也六十多岁了。 而且最后仍然将江山还给了李唐。 苏婧瑶并不想让自已那么累,更何况若是她有这个想法,也许她爹就接受不了。 因此,苏婧瑶还是觉得君泽辰回来最好,处理朝政太累了,她受不了这个苦。 想到这,轻轻地叹了口气。 君泽辰轻柔地伸出手,安抚般抚摸着她的背,目光中满是温柔。 “也许瑶瑶如今这个性子,朕离开的这段时间也更能放心些。” 出征北伐,原本最担心后宫这些女人心怀叵测伤害她。 即使留了羽林卫给她,也害怕后妃那些防不胜防的阴谋算计会让她受到伤害。 现在知道她有保护自已的能力,君泽辰心中反而放心了不少。 “叶氏,在朕出发后,瑶瑶便可随意处置,叶氏余孽朕在出征前也会解决好,不会让瑶瑶陷于危险的境地。” 君国内部的势力在他出征前就都在他掌控之内,唯一留下的祸患便是叶家。 当初留下叶家也是因为他刚刚登基,并且处理叶家的手段并不光彩,便并未赶尽杀绝。 可叶家胆大包天,竟然敢通敌叛国,简直是自掘坟墓。 “好,臣妾只盼望陛下能平安归来,臣妾也会打理好后宫,照顾好孩子们。” 苏婧瑶微微仰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君泽辰感觉到她的担心,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甜蜜,嘴角上扬。 “瑶瑶放心,一年时间,朕一定能收复苍狼。”他的眼神中充满自信。 但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君泽辰轻叹一声。 双臂用力将人抱紧了些,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已的身体里。 “这次瑶瑶出事,是朕的疏忽,不曾料到兰妃竟然和朕已赐死的叶氏勾通。” “如今兰妃宫中一直有朕安排的暗卫监视,她不会有机会伤害到瑶瑶,等朕出征后,瑶瑶如何处罚都行。” 他的脸上带着愧疚之色。 “朕必定打下苍狼国,将苍狼送给瑶瑶,赔礼道歉如何?” 君泽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苏婧瑶莞尔一笑。 “好啊,臣妾想要去苍狼骑马,让苍狼皇室为臣妾牵马可好?” 她的眼中闪烁着俏皮的光芒。 “能为瑶瑶牵马,是他们的荣幸。”君泽辰宠溺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纵容。 第140章 率军出发 “母后,父皇这段时间为何不检查儿臣的功课了?” 星星站在苏婧瑶的面前,小脸皱成一团,嘟着嘴巴。 满心的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 “怎么,母后给你检查功课不行吗?” 苏婧瑶端正地坐在榻上,一只手轻轻扶着榻沿,另一只手拿着星星写的功课,目光专注地审阅着。 因为君国融合了百家文化,除了近两三任帝王守成,并未开疆拓土外,从君国的祖皇帝开始,君国的领土就在一步步扩大。 君国经过长达三百年的统治,虽然统一了各个地区的语言,但是君国仍然保留了部分常用语言。 所以星星从小要学习三语,适应不同的政治和文化环境。 他的功课也是同时用三语来写的。 别说,苏婧瑶并没有学习过另外两个语言,也不难怪星星略嫌弃她。 “没有,母后给儿臣检查功课,儿臣会松懈。” 星星低下头,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声音小小的,带着一丝不情愿。 苏婧瑶脸上绽放出温柔的笑容,手指轻轻地点了下星星的额头。 嗔怪道:“你这小鬼头。” 因为君泽辰对星星太过严厉,苏婧瑶对星星就实行鼓励政策,一般都会夸赞他。 苏婧瑶也明白小孩子的慕强心理,星星很努力地做功课就是希望能得到君泽辰的认可。 “最近你父皇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安排,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母后给你检查功课。” 苏婧瑶收起笑容,表情稍微严肃起来。 “之后母后可不会再对你宽容。” 苏婧瑶说得一本正经,眼神中透着认真。 君泽辰在的时候她可以做一个慈母,君泽辰不在的时候,她自然也要严厉起来。 星星脸上带着些疑惑,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扑闪着。 “母后,儿臣会很久见不到父皇吗?” “再过几日,你父皇就要出征,等你父皇凯旋归来,星星就可以见到父皇了。” 苏婧瑶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 “父皇不在,儿臣也会努力学习功课,不让母后忧心。” 星星挺直了小小身板,一脸认真,眼神坚定。 “好。” 苏婧瑶放下手中星星的功课,双手温柔地捧着他的脸,轻轻地揉捏了几下。 星星也笑着任由母后捏他的脸,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带着开心和享受。 正在这个时候,君泽辰走了进来。 星星一看见君泽辰,原本放松的小脸立刻严肃起来,还将母后的手从脸上移开。 恭恭敬敬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苏婧瑶坐在榻上并未起来行礼,如今不在外面,苏婧瑶和君泽辰之间省了很多礼。 她的眼中带笑,饶有兴致地看着父子两人互相“装模作样”。 “去看看弟弟妹妹,然后回去把太傅让你温习的功课多看几遍。” 君泽辰的表情严肃。 他很少在星星面前和苏婧瑶表现得很亲密,一直保持着威严的样子。 星星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小嘴微微嘟起,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包子。 粉嫩的嘴唇翘得更高了,可怜巴巴地向苏婧瑶投去求助的目光。 身子不自觉地扭了扭,显然是不想走。 苏婧瑶知道星星其实还是粘君泽辰的。 她轻笑着从榻上下来,走到星星面前。 弯下腰,温柔地将他抱了起来。 随后,她转过身,娇嗔说道:“陛下,臣妾抱不动了。” 说完,将星星递到君泽辰面前。 星星先是有一瞬间的惊讶,眼睛睁得大大的,如同两颗明亮的宝石。 随后好奇的看着一向严肃的父皇,心中似乎忐忑,父皇会抱他吗? 君泽辰看着她期待的目光,心中一软,无奈地从她手上接过星星。 星星立刻环住了君泽辰的脖子,冲着苏婧瑶满意地笑。 显然是开心极了。 抱了一会儿,君泽辰将星星放下来,摸了摸他的头。 星星这才满心欢喜地退下。 等星星退下后,君泽辰走到榻前,略显疲惫地坐了下来。 将头放在苏婧瑶的肩膀上,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瑶瑶在干什么?” “刚刚在检查星星的功课,他做得很好,不过星星最想得到的还是你这个父皇的认同。” 苏婧瑶微微侧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星星的确每次都做的不错,他的一般水准就是别人的高标准,因此朕也是了解他之后,对他表现得超出他自已的一般水准才会夸赞。” 君泽辰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免得小小年纪,变得骄傲了。” 星星从小众星捧月,身份太高,身边的人,包括太傅都对他和颜悦色。 也就君泽辰能压制住他。 苏婧瑶赞同地点了点头。 随后苏婧瑶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蹙了蹙眉头。 “陛下,许容华和颜容华前些日子接着产下皇子,许容华的是六皇子,颜容华的是七皇子。” 这个月君泽辰全身心投入在出征的筹备事宜中,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是连轴转。 苏婧瑶都难得见上他几面,因此他对许容华和颜容华生产的消息自然是一无所知。 再加上君泽辰之前特意吩咐过安顺,莫要拿后宫之事来烦扰他,全部交由皇后处理。 所以安顺即便知晓此事,也并未提及。 君泽辰从她这里听到这个消息,知道自已新得了两个皇子,脸上却并未泛起任何波澜。 轻轻“嗯”了一声。 “虽说只有妃位才能抚养皇嗣,但臣妾也不想许容华和颜容华母子分离,既如此,这规矩臣妾想改一改。” 苏婧瑶微微侧身,看向君泽辰,眼中带着询问之意。 “臣妾准备晋升两位容华为一宫主位,只要是一宫主位便可亲自抚养皇嗣,陛下觉得如何?” “嗯,瑶瑶做主即可。” 君泽辰许是真的累极了,他的头搁在苏婧瑶肩上,一只手亲密地搂住苏婧瑶的腰。 双眼微微闭着,长睫轻覆,似乎在闭目养神。 “颜容华父亲是光禄大夫,颜家也是世家大族,虽说是庶女,但生了皇嗣有功,九嫔之首的昭义也能当得,居毓庆宫主殿。” 苏婧瑶的声音轻柔而平静。 毓庆宫原本是兰妃的宫殿,可前几日兰妃被废,并被关进了慎刑司,毓庆宫便空了出来。 “许容华家世差了些,便封为修容,居长乐宫主殿。” 长乐宫之前是罪妃林氏居住的,主殿正好空了下来。 其中长乐宫的紫兰殿住着越霖国的雅芙郡主,也就是雅婕妤。 也不知君泽辰有没有细听她在讲什么,只是头轻轻地点了点。 既然他没什么意见,等会儿苏婧瑶就准备去书房把懿旨写了。 又过了几日,今日终是君泽辰出征的日子。 苏婧瑶一身华丽庄重的皇后装扮,来到城门高处。 她头戴璀璨夺目的凤冠,珠翠摇曳,闪烁着绚烂光芒,每一步都似有流光溢彩倾泻而出。 身上的凤袍随风轻轻飘动,衣袂翩翩,却难掩眉眼间的忧虑和牵挂。 城门外,猎猎旌旗在风中狂舞飘扬,发出烈烈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君泽辰身披厚重而闪耀的战甲,战甲上的纹路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犹如寒星点点。 他身姿挺拔如松,英姿飒爽,宛如战神降临人间,令人望而生畏。 胯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征途,蹄子不停地踏着地面。 焦躁不安,打着响鼻,喷吐着白色的气息,仿佛迫不及待要奔赴战场。 君泽辰微微仰头,望向城门高处的苏婧瑶。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坚定似铁,其中又透着对苏婧瑶的万般不舍和眷恋。 年少出征时,只带着一片憧憬和远离京城是非的畅快。 而如今因为京城有她,所以心中格外不舍。 苏婧瑶的脸上一直带着温柔浅笑,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眼中波光流转。 她和君泽辰对视,无需言语,彼此的心意已在目光交汇中传递。 君泽辰能感觉到她是欣赏他开疆拓土的决心的,他一定会凯旋归来,给她荣耀。 之后君泽辰猛地转头,动作干脆利落,看向身后士气高昂的将士们。 他高举佩剑,手臂伸直,剑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大声喊道:“众将士!此去征战,为开疆拓土,为扬我国威!朕必将带你们凯旋!”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犹如洪钟大吕,充满了令人振奋的力量,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势。 将士们齐声回应:“愿随陛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声音震耳欲聋,直冲云霄,好似要将天空都撕裂。 只见君泽辰用力一夹马腹,动作凌厉。 战马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随后向着远方疾驰而去,扬起滚滚烟尘。 妙云一直跟着主子出宫和陛下告别,看着主子脸上带着离别的感伤。 微微下垂的嘴角,黯淡的眼神,让妙云也不知如何安慰。 这一年多,陛下对主子太好了。 妙云似乎也感觉主子对陛下有了较深的感情。 可还没等妙云想好如何安慰主子。 苏婧瑶立马说道:“走吧,妙云,去马车上咱们把宫装都换了。” 她的语气轻快,脸上的忧愁似乎瞬间消散。 妙云一脸疑惑。 “主子,我们不回宫吗?” “而且主子带了什么衣裳出来吗?” 她怎么不知道。 “嗯,本宫让妙霞准备了民间女子服饰,今日我们在宫外玩一圈再回去。” 苏婧瑶的眼睛里带着丝兴奋,有点小雀跃。 妙云看着主子略带压抑的开心,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还以为主子是真的不舍呢! 第141章 合作 苏婧瑶钻进马车里,换下宫装,解开头上繁重的头饰。 随后换上了一身素色的衣裙,窄袖束腰的设计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 显得她十分清丽多姿,宛如一朵出尘的百合。 妙云知道主子要在宫外逗留后,不敢有丝毫疏忽,赶忙让护送她们的侍卫都换了不易引人注目的便装,悄悄在暗中保护主子的周全。 一切都准备妥当,苏婧瑶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满心欢喜地准备今日从东街头逛到西街尾。 以前和君泽辰出宫时兴致不大,是因为入宫没多久。 可现在在皇宫被关了整整三年,偶尔出来的一次,心中还是带着些许按捺不住的兴奋。 妙云跟在主子身后,不停地忙着付钱。 然而,主子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她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 无奈之下,后面又叫了几个侍卫一路跟着她们,帮忙拎拿物品。 一路上,尽管苏婧瑶戴着面纱,可她出众的气质还是引起了不少百姓的默默打量。 她身姿婀娜,步履轻盈,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和寻常百姓家的小姐格外不同。 等苏婧瑶感觉到双腿有些发酸的时候,走进了一家名为醉香榭的酒楼。 这家酒楼以酒闻名,名声在外。 酒楼的小二眼尖,瞧见她进门,立马满脸堆笑,恭敬地迎上前。 “这位小姐,您要坐大堂还是选个包间?” “大堂。” 她想体会下热闹的氛围。 以前和君泽辰出来,都是在包间里,想听一听民间的八卦都不行。 而此时的大堂里,有不少饮酒畅聊的人,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大堂还有个台子,台子上还有个正口若悬河的说书先生。 不过小二听闻却微微有些失望。 还以为今日来了个大顾客呢。 这位小姐一进来,便给人气度出众的感觉,身边还有奴婢环绕。 原以为是个世家小姐,一般的世家小姐都会选择包间。 不过小二并未将这份失望表现出来,脸上依旧挂着职业性的笑容。 “是,这位小姐。” 随后小二弯腰给她带路,动作谦卑,“这边走。” 苏婧瑶跟在他身后,被他带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她环顾四周,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这里既不会太嘈杂,但是却也不失热闹,正合她意。 之后苏婧瑶随意点了几个菜,坐在窗边,悠闲自在,顺便听着隔壁一桌的八卦。 一个身穿蓝袍的公子哥,嘴角上扬,眼神带着几分戏谑。 “颜兄,听说你爹准备去吏部尚书楚家提亲,以后有个家世高的妻子,真是好福气。” 说罢,还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坐在蓝袍公子对面的颜慕凡眉头紧皱,脸色瞬间沉下来。 “楚家嫡女已经入宫,我爹给我提亲的不过是个庶女。” 他的手握着酒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蓝袍公子显然没想到颜慕凡是这样的想法,他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虽说颜家也是世家大族,颜慕凡的爹还是光禄大夫,甚至颜慕凡还有个亲妹妹在宫中成为了九嫔之首的昭仪。 可颜慕凡也是庶子,楚家即使还有嫡女,也不会让嫡女嫁给颜家庶子。 听颜慕凡的语气,像是极为不满楚家这位庶出小姐。 蓝袍公子心中虽然觉得颜慕凡眼比天高,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并未将心中所想说出口。 “颜兄既然不满意楚家的庶女,何不拒绝?免得娶回来看着心烦。”蓝袍公子试探着说道。 “如今陛下出征,苏家监国,苏家还出了个皇后,皇后不仅有嫡长子,甚至前不久又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苏家权势如日中天,朝堂上如今谁还敢和苏家做对。” “当初我颜家和苏家相比,也不输苏家,可如今,颜家在苏家面前不论如何也要低头,我爹想要拉拢楚尚书,自然需要我联姻。” 颜慕凡说到此处,将酒杯拍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眼神中满是心烦气躁。 爹之所以让他联姻,还不是因为爹也觉得楚家庶女配不上嫡子颜书翰,所以才让他这个庶子来娶。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懑。 蓝袍公子却笑了笑,嘴角扯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安慰道:“你亲妹妹可是生下了七皇子,等以后七皇子长大,最差也是亲王,你作为七皇子舅舅,身份尊贵着呢。” “楚家庶女若是不喜欢,以后再纳些喜欢的妾,也无妨。” 蓝袍公子一边说着,一边给颜慕凡的酒杯倒满酒。 颜慕凡并未再多说,只是沉默着,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嫉妒。 他从小就嫉妒颜书翰,什么都想和嫡子比较,嫡子的正妻是贵女,能称作贵女的都是家族嫡系。 而他却只能娶一个庶女,颜慕凡也知道自已比不上嫡子,所以也只是想着娶一个家世不那么高的嫡女就好。 可哪曾想,爹竟然用他和楚家联姻。 苏婧瑶饶有兴致地听着八卦,这时,她点的菜也陆陆续续上齐了。 只见桌上,她给自已点的都是些清淡素雅的素菜,色泽鲜嫩,散发着淡淡清香。 而那几个荤菜,则是特意为妙云点的。 苏婧瑶向来对荤食极为挑剔,只吃妙月做的那些养颜养神的各种汤膳。 不管是外面酒楼还是御膳房的荤食,她一概不碰。 一边用着膳食,一边在脑中思索刚刚听到的隔壁公子的谈话。 颜家要和楚家联姻,这事她倒是从未听爹爹说起过。 不过楚尚书的顶头上司就是她爹,若是颜家和苏家不对付。 楚家和颜家联姻,楚尚书就不怕得罪她爹? 想到此处,苏婧瑶微微眯起眼睛。 楚美人虽然生了三皇子,但是三皇子如今一直是贤妃抚养,御牒上的生母也是写的贤妃。 也许楚美人还想着将孩子抢回来? 苏婧瑶不禁勾起嘴角,带着几分玩味。 随后轻轻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酒香在口中慢慢散开。 贤妃如今位份高,家世也高,楚美人准备如何对付贤妃抢回三皇子? 更何况楚美人位份低,即使贤妃失去三皇子,也容不得楚美人抚养。 没过一会儿,大堂上的说书先生,竟然开始讲起当今陛下和皇后的故事。 听得苏婧瑶这个本人都一愣一愣的。 随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妙云在一旁捂着嘴轻笑。 “小姐,陛下和皇后情深意笃,琴瑟和鸣,宫外的百姓都知道陛下为了皇后不再踏足后宫,所以很多写书先生编了不少陛下和皇后的故事呢。” 苏婧瑶凑近妙云,小声说道:“你每日看着帝后的故事,还不够?” “今天也逛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慎刑司。 苏婧瑶回宫后休息了几日,终于想起了被君泽辰关进慎刑司的兰妃和叶氏。 带着妙云和喜禄还是准备去问清楚一些事情。 “主子,兰妃和叶氏关在不同的地方,你要先去看兰妃还是叶氏?”喜禄问道。 兰妃作为敌国奸细会有单独的审判和关押方式。 叶氏欺上瞒下,逃过一死,直接被关在了死囚房里。 “先去看兰妃吧。” 慎刑司这种地方很少会有贵人前来,慎刑司的掌事看见皇后亲自过来,一路战战兢兢地领着皇后去了关押兰妃之地。 这是一个非常封闭的监牢,甚至饭食只能通过一个小入口递进去。 门打开后,原本缩在地上的兰妃突然颤抖了一下,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她双手抱膝,脸也埋了进去,蓬头垢面,甚至身上有明显受过审讯的伤痕。 也许这个门每次打开,都是将她拖下去受刑,所以她才条件反射般害怕得颤抖。 “兰妃。” 兰妃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神闪烁了下,随后抬头,便看见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皇后。 之后她便疯魔般喃喃自语:“我没有要杀你,杀你的是叶氏,为什么折磨我,为什么折磨我.....” 苏婧瑶微微皱了皱眉,她是被君泽辰折磨疯了? 兰妃的审讯结果,君泽辰之前给过她。 的确是兰妃用人皮面具代替叶氏,将叶氏救了出来。 而兰妃之所以帮助叶氏,是因为叶氏在孕期就发现了身体的不对劲。 知道君泽辰和太后也许会让她难产而死。 因此主动去找了兰妃,叶氏用叶家残余的势力以及后宫中的人手和兰妃做交易。 承诺以后苍狼和君国打起来时,叶家残余势力会从内部瓦解皇室,与苍狼里应外合。 兰妃初入后宫,没有人手,还要打掩护将消息递出去,便同意了和叶氏的合作。 但叶氏做这一切最主要的目标就是苏婧瑶。 她恨苏婧瑶,所以在兰妃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到了兰妃剩下的一张人皮面具,并且给了凌氏。 兰妃现在极其后悔,她紧咬着牙关,眼神中满是懊悔,身子微微颤抖着。 她因为叶氏的行为露了马脚,甚至让君国提前攻打苍狼,自已还成为了君国的阶下囚。 “苍狼的赛罕公主也不过如此。” 苏婧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兰妃咬了咬嘴唇,眼睛用力瞪着,强迫自已直视苏婧瑶。 “若不是叶氏露出马脚,本公主也不会沦落至此。” 呵,苏婧瑶轻哼一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她,根本不想和她废话。 也不想跟她说其实君泽辰在她入宫后就知道她的一切细作行为。 “今日本宫来的目的,是给你一个选择。” “本宫也知道,你在苍狼并不受宠,若是受宠的公主,怎么可能被送来和亲,甚至当细作。” 苏婧瑶目光犀利,紧紧盯着兰妃。 “而你之所以要帮着苍狼传递消息,是因为你的母亲,弟弟,还有......你在苍狼的情人吧。” 赛罕公主带着丝惊讶看着苏婧瑶,瞳孔微微放大,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她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若是皇后知道,是不是陛下也清楚? “和本宫合作,君国的铁蹄踏平苍狼的时候本宫可以让陛下留你亲人性命。” “苍狼和君国谁胜谁负,你如何得知?哥哥早就准备好攻打你们君国,即使君国做好了准备又如何,苍狼的武士也不是吃素的。” 兰妃双手握拳,声音坚定。 “那你可知,你的哥哥知道你被抓之后,为了防止你泄露苍狼秘事,已经下令隐藏在君国皇宫的细作一旦有机会就杀了你。” “至于你的情人,早就被你哥哥杀死了。” 苏婧瑶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君泽辰能容忍一个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在后宫,他也真是能忍,不愧是当皇帝的人。 随后苏婧瑶微微侧头示意,喜禄将苍狼的书信递到兰妃的面前。 兰妃的手颤抖着伸了出去,手指碰到书信的那一刻,仿佛触电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真的是哥哥的笔迹?!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第142章 地形 “皇后想要跟我合作,需要我做什么?” 兰妃微微仰起头,胡乱地擦掉眼泪,红肿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急切。 苏婧瑶见她松口,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从容的笑容。 眼神更是透露出自信和笃定。 “赛罕公主,如今是你求本宫是否要放过你的家人,赛罕公主应该想一想有什么是值得和本宫交易的。” 苏婧瑶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语气不紧不慢,神态中尽显威严。 “虽说我并未主动伤害过你,但是叶氏的确是我救的,也是叶氏差点害死你,你真的能不计前嫌,放过我,甚至放过我的母亲和弟弟?” 兰妃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不安和怀疑。 她本就是因为苍狼的情人厄尔丹被哥哥控制,被迫前来和亲。 当初哥哥说只要她好好做一个在君国的苍狼细作,等苍狼攻下君国后,哥哥就会接她回去,还会亲自赐婚她和厄尔丹。 苍狼对女子是否嫁娶并没有君国那么看重,甚至子承父妻也是有的。 可现在明显君国早就知道她来君国的意图,那以前她以为轻松传递出去的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若是君国一早就为苍狼布下了陷阱,那苍狼还有胜利的机会吗? 兰妃的手无意识地抓着地上的草絮,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神情显得有些呆滞。 “本宫说了,只要你能给出本宫足够的利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苏婧瑶微微俯身,靠近兰妃,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眼神却犀利如刀。 “而且,本宫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苏婧瑶直起身来,双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袖,笑声清脆,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兰妃皱起眉头,低下头,眼中全是思索之色,目光闪烁不定。 君国主动发起对苍狼的攻伐,想必已经胜券在握。 哥哥原本的打算就是想利用月辉国耗费君国的兵力,可现在君国明显兵力充足。 浩浩荡荡的大军,气势如虹,苍狼胜利的机会渺茫得如同沙漠中的水滴。 哥哥已经杀了厄尔丹,那母亲和弟弟呢? 甚至哥哥竟然写信要杀了她...... 想到此处,兰妃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仿佛要将内心的愤怒和痛苦刺穿。 可是......和君国合作,也不异于是与虎谋皮。 她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牙齿轻轻咬着下唇,心中犹豫不决。 她该怎么做? 苏婧瑶见兰妃陷入沉思,显然是在思考和纠结,也不催促,就那般悠然地站着。 双手闲适地交叠在身前,神色从容,目光平静地等着她自已想明白。 “我需要一个保证。” 兰妃抬起头,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苏婧瑶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轻蔑。 “兰妃,你要知道,现在是你求本宫,不是本宫求你,即使没有你,君国也会胜利,若是你投靠本宫,也许苍狼死伤反而不会那么严重。”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中透着威严。 “否则,刀剑无眼,你的弟弟也是苍狼的武士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战场上了呢。” 苏婧瑶以前看过关于苍狼的风俗集,知道苍狼地形险峻。 虽然君泽辰应该对这样的地形也有了解,但是如果有苍狼皇室提供的地形图,那么他们必定事半功倍。 更何况君泽辰还将哥哥带去了,若是哥哥出了一点意外,她都不知道如何给父亲母亲交代。 既然皇宫中有一个现成的苍狼公主,那就利用彻底。 “好了,本宫也不想和你废话太多,本宫要苍狼的地形图。” 苏婧瑶目光直直地盯着兰妃,神情严肃。 苍狼的地形图? 兰妃的确知道,她是苍狼的公主,厄尔丹是苍狼数一数二的武士,她陪着厄尔丹去过苍狼各个要塞之地。 兰妃的脸上满是挣扎之色,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 她还在纠结,真的要叛国吗? 她真的要当叛徒吗? 可是,是苍狼先舍弃她的...... 哥哥还杀了厄尔丹...... 她不是背叛,她是想要救母亲和弟弟。 兰妃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时而坚定,时而迷茫。 - 得到满意答复的苏婧瑶离开了慎刑司阴暗潮湿的牢房。 她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似乎也放松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原本想要去见叶氏最后一面的苏婧瑶,此时只觉身心有些疲惫了。 她微微侧身,目光转向身旁的喜禄。 “喜禄,毒酒你送去给叶氏吧,本宫乏了,回去休息。” 说罢,她轻轻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眼神中流露出倦意。 “这次可一定要确保叶氏喝下这断命酒。” 苏婧瑶的声音略微低沉,眼神中透着一丝狠厉。 “是,主子,奴才一定办的妥妥的。” 喜禄连忙弯腰应答,脸上满是恭敬和谨慎。 君泽辰不在皇宫,苏婧瑶的日子过得格外的畅快。 后宫这些女子都不怎么作妖,这让她少了许多烦恼。 每日或闲庭信步般去看看星星的功课,或满脸慈爱地逗弄逗弄龙凤胎。 亦或是坐在桌前,有条不紊地处理一些六宫琐事。 这般悠闲又自在的生活,让她的心情愈发舒畅。 半个月后,兰妃的地形图终于被苏婧瑶拿到。 画地形图的画师是君泽辰军队中的人,专门绘制地形图的。 气势苍狼的地形图君国是有的,只是不完整,而苏婧瑶需要兰妃补齐这些不完整的地方。 因为恰恰是这些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才是取胜的关键。 苏婧瑶仔细地审视了一番,便立刻派人以加急密报的形式将地形图送到君泽辰手里。 希望对他有用吧。 万里之外的苍狼国,君泽辰在过去一个月的时间里,势如破竹。 已经成功攻占了苍狼国的黎洲十二城。 黎洲是苍狼国中最为薄弱的城池区域,成为了君泽辰首要打击的目标。 若要直捣苍狼国皇城,还需要穿越清洲和禹州。 而这两地,皆是苍狼国首屈一指的富强之地,地形地貌复杂多变。 奇峰峻岭高耸入云,深谷幽壑纵横交错,湍急河流奔腾不息,广袤沙漠无边无际。 这般奇异而险峻的地形,使得攻打起来困难重重。 苍狼国正是仗着自身得天独厚的地形地貌有恃无恐。 即使黎洲被君国一时攻占,可君国只要一日不打到皇城,就根本不可能一直派军驻守黎洲。 因为一旦撤军,苍狼国便能轻而易举地恢复对黎洲的管控。 侵略君国,若是胜了,则从君国咬一块肥肉回去,若是败了,也不过是给些赔偿。 此时,君泽辰率领将领们在黎洲直接霸占了一个城主府,所有跟随他出征的将领此刻都聚集在大堂。 君泽辰神色严肃,身姿端正地坐在最高位上,冷峻的面庞犹如雕塑一般,毫无表情。 将领们包括苏靖轩则依次坐在大堂的两边,个个正襟危坐,神情专注。 以往君国与苍狼国之间曾有过多次激烈的冲突,然而苍狼国就如同顽强的野草一般,能被打倒,却始终无法被彻底消灭。 为了一劳永逸地完全解决苍狼国这个心腹大患,所以君泽辰才毅然决定亲自出征。 此刻,他手上正紧握着一份他命人秘密绘制的苍狼国地形图。 眉头紧锁,目光专注而犀利。 然而,由于诸多限制,很多军事要塞的详情,是无法确切知晓的。 毕竟派去苍狼国的细作也只能乔装成商人、牧民之类的身份。 那些戒备森严的军事要塞自然是无法进入。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士兵有力且急促的声音,“加急密报————” 士兵迈着矫健的步伐,迅速进来,而后恭敬地将密报呈上,身子微微弯曲。 一旁的安顺赶忙接过,将其递到君泽辰的手中。 君泽辰神色一凛,将密报打开,其中一份竟然是苍狼国的地形图,还有一份信纸。 君泽辰看到地形图的瞬间,已是十分惊讶。 密报中的地形图和他手中另一份地形图相比,不仅更为详细,而且标注更清晰。 君泽辰又将信纸拆开,缓缓打开查看。 夫君,见字如晤。 今托加急密报,将重要之物送至夫君跟前。 凭借些许巧计,从赛罕公主处获苍狼地形图一张。 此图详绘苍狼山川、城池、关隘等要害。 但夫君万不可大意,以防有诈。 苍狼东方山脉绵延,可藏兵奇袭;西方河道蜿蜒,需防敌军水军;南方丛林繁茂,或有伏兵;北方城池坚固,强攻恐损兵折将。 望夫君于战中,随机应变,明察秋毫,切不可盲目依凭。 妾于后方,心牵夫君安危。 愿夫君凯旋,与妾共赏山河。 君泽辰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信纸上,熟悉的字迹仿佛带着她的温度。 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信上的内容,眼中满是思念和柔情。 他已经快两月没有见过她了,心中的思念犹如潮水般汹涌。 知道她在后方如此担忧自已,君泽辰的心中感动不已。 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在他的胸膛中蔓延开来。 第143章 战况 君泽辰猛地仰头大笑,豪迈的笑声在房间中回荡。 众将领们都惊讶地看着陛下,陛下怎会如此高兴? “众将领们,刚刚我们还在忧心清洲禹州地形地貌复杂,排兵布阵困难。” 君泽辰目光炯炯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声音洪亮而有力。 “瞧瞧,皇后犹如神助,为我军送来苍狼地形图,朕的皇后,身处后方,却心系前线,此等深情大义,令朕感动万分!” 君泽辰的眼中带着激动,脸上更是洋溢着自豪和幸福。 “有此图,如同给我军增添了一双慧眼。” 原本因为要攻打清洲禹州而神情严肃、眉头紧锁的将领们,听到有详细的地形图,不禁面面相觑。 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陛下圣明,皇后娘娘此举实乃我军之幸,我等必能势如破竹,让敌军闻风丧胆!” 将领们齐声高呼,声音中充满了决心与斗志。 君泽辰和将士们生活两月,情绪并未如皇宫中那般收敛。 此刻的他,脸上带着粗犷大气的笑容,笑容毫无保留,仿佛已经和将领们完全融入,不分彼此。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大堂中间,这里放置着用沙土堆积而成的苍狼地貌模型。 不过这个是根据君泽辰之前的地形图绘制的,显得有些粗糙和简略。 其中老将卫峥站了出来,他微微躬身拱手说道:“陛下,清洲矗立崇山峻岭之间,四周皆有悬崖峭壁,只一条峡谷通道可供通行。” “易守难攻,不知娘娘这张地形图可有何捷径?” 卫峥的脸上满是期待和急切。 君泽辰自信满满地将地形图递给卫峥,脸上带着豁达的笑,仿佛驱散了一切阴霾。 卫峥身旁几个将领一起围了过来,迫不及待地将地形图打开。 上面竟然清晰地标注了城池周边的隐秘小道以及可利用的地形弱点。 几个将领们的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充满了希望和惊喜。 苏靖轩也将目光落在妹妹送来的地形图上,眼中满是骄傲之色,胸膛都不自觉地挺了挺。 不愧是他的妹妹,如此聪慧过人。 随后,他俯下身,神情专注而严肃。 开始仔细地研究起地图来,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 突然,似乎发现了什么关键之处,苏靖轩食指指着地图的某一处,脸上满是惊讶。 “陛下,你看,此处山谷虽陡峭,但有条小径可绕至敌军后方。” 苏靖轩眼中带着兴奋。 “若能从此处突袭,必能打乱敌军部署。” 卫峥听闻,连忙凑上前来,仔细看了看苏靖轩所指之处。 随后用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苏靖轩,这位苏尚书令的儿子果然有想法,有谋略。 不禁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 君泽辰也顺着苏靖轩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没有一会儿,君泽辰心中便有了想法。 “卫峥,你派一支精锐小队小心探查这个小径,若是真能绕过清洲城门,再由你带领五万精兵,轻装简行,从这条小径迂回。” 君泽辰边说边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神色凝重。 “叶澜,你带着苏靖轩,率主力军,从正面佯攻,吸引敌军注意。” 君泽辰的目光一直牢牢地落在地图上,脑海中不断地构想着战场的地貌。 开始有条不紊地排兵布阵,专注的模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大堂中的将领们,叶澜和卫峥都是之前陛下还是太子时,就跟随出征过的。 此刻,他们眼神坚定地望着君泽辰,对陛下的谋略充满信任。 这次再次跟随陛下出征,他们的心中也都是满满的安定。 仿佛只要有陛下在,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一时间,将士们的士气也达到了顶峰,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奔赴战场。 卫峥和叶澜听到陛下的吩咐,立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恭敬说道:“是,末将领命,必定完成任务。”他们的声音坚定有力,充满了决心。 君泽辰坐镇后方,一般不会亲临战场。 在座的将士们也深知陛下的安危至关重要,也绝不会同意陛下亲临战场。 君泽辰应该只会在君国大军攻打到苍狼皇城时才会御驾亲临,那时,陛下只需要等待胜利的果实。 又是大半个月的时光悄然流逝。 在这期间,卫峥、叶澜、苏靖轩还有其他将领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探查和训练。 他们所处的营地,营帐整齐排列,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士兵们的操练声此起彼伏,震得周边的树叶都瑟瑟发抖。 到了行动的这一天,夜幕如巨大的黑色帷幕缓缓降下,将整个大地笼罩在一片神秘的黑暗之中。 卫峥、叶澜、苏靖轩等人带领着士兵们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向着清洲进发。 他们个个神色凝重,步伐坚定,手中的兵器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君泽辰安排了夜袭。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主力部队按照计划开始行动。 士兵们如幽灵般悄然靠近城门,脚步声被刻意压低,只听得见沉重的呼吸声。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刚刚划破天际,主力部队突然发起了猛烈攻击。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战鼓轰鸣。 敌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匆忙全力应对正面的凶猛攻击。 而就在敌军的注意力都被正面的攻击吸引之时,卫峥带领的奇兵已如鬼魅般绕至敌后。 他们行动迅速而敏捷,仿佛黑夜中的猎豹。 突然出现的君国军队让敌军惊慌失措,原本严整的防线瞬间崩溃。 士兵们惊恐地呼喊着,四处逃窜,混乱不堪。 苍狼国大皇子博尔忽看着被攻破的城门,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君国实在是阴险狡诈!” 可是,君国大军已经如潮水般汹涌地涌入城中,气势如虹。 苍狼国的军队在君国大军的强大攻势下,只能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博尔忽咬着牙命士兵撤退。 历经半年时间,君泽辰率领君国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收复清洲九城,如今已兵临禹州城下。 此时的苍狼国皇室,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苍狼国国主身形壮大,魁梧的身躯此刻却显得有些佝偻。 满脸的络腮胡杂乱无章,头发编成的辫子也失去了往日的规整。 脸上早已没了国主应有的淡定和从容,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焦虑和恐惧。 “博尔忽,君国大军如今已经到了禹州脚下,若是再不能阻止,我等苍狼皇室就是君国的阶下囚!” 国主手指颤抖着指向博尔忽,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变得沙哑。 “若不是你野心勃勃,想要侵略君国,甚至派了你妹妹赛罕去君国做细作,君国如何会这般强势攻打我们。” 国主一边说着,一边在殿内来回踱步,双手掐着腰,额头上青筋暴起。 博尔忽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紧握着拳头,关节泛白。 和君国皇帝的这十几次的战役,博尔忽才真正明白什么是迂回包抄,什么是诱敌深入,甚至各种声东击西,分进合击的战略。 苍狼重武,并不注重学习君国文化,但是博尔忽去了好几次君国,每次都会翻看君国的《三十六计》。 可是这本书晦涩难懂,博尔忽只是明白个大概。 不过曾经也用了《三十六计》中的调虎离山之计打赢了苍狼国东面的游牧民族。 甚至也巧用过其他计谋胜利了不少战役。 他是苍狼最具谋略的武士。 可这次和君国正面交锋,君国军队的战略次次都让他防不胜防。 每次打完回去细想,便会觉得君国的排兵布阵之巧妙。 然而,博尔忽绝不认输。 他的眼神中依然燃烧着倔强的火焰。 其中一名参与了和君国战役的将领,此刻已是满脸的惊恐和疲惫。 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国主,君国皇帝御驾亲征,一直都是他在后方出谋划策,君国的士兵也士气高涨,再这样打下去,我国必输呀。” 随后他顿了顿,抬起眼睛小心地看了一眼大皇子,随后又迅速地看了下国主。 接着说道:“末将建议,苍狼投降,与君国言和。” 说完,他便低下头,不敢再看其他人的脸色。 还不等国主开口,大皇子就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般,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 “父王,此时若是投降,君国也不会接受,也许更会趁着我国士气低迷而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父王定要三思啊!” 国主眉头紧锁,在殿内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进退两难的纠结和无奈。 “大皇子,既然你不想投降,那你可能想出办法对付君国?” 国主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盯着博尔忽,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急切。 博尔忽垂眸沉思,紧紧地抿着嘴唇,脸色凝重。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说道:“父王,我们在禹州来个空城计,禹州的异元城是君国进攻的第一个城池,我们留下一个空城给君国军队,请君入瓮,最后瓮中捉鳖。” 说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计策上。 这是博尔忽这几次和君国军队交锋学习到的。 国主听得一头雾水,满脸的困惑。 但还是严声说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不能让打击君国,苍狼便投降。” 就算成为君国的附属国,也不能成为亡国之君。 若是成为亡国之君,不是死就是囚犯。 他是苍狼高高在上的国主,岂能受此等侮辱。 第144章 乌云密布 太极宫。 这次并未跟随君泽辰出征苍狼的正三品怀化将军萧烈风,面色阴沉,双目圆睁,目光中透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苏尚书令,已经一个月了,您是不是应该给咱们众大臣一个交代,为何私吞陛下信件?” “这一个月,我们可都不曾听闻到丝毫与陛下有关的消息。” 萧烈风向前踏出一步,双手握拳,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不会是你故意拦截了军情吧!”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在朝堂之上回荡,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苏宏禹脸色平静如水,手中稳稳地拿着笏板,身姿挺拔。 不紧不慢地说道:“萧将军,这一个月陛下确实未传任何消息回皇城,并未我隐瞒不报。” “前两日,才收到了陛下的加急密报。” 他的眼神坚定,丝毫没有被萧烈风的气势所影响。 “陛下这一个月被困苍狼禹州的异元城,城外被苍狼士兵团团围住,所以才无消息传来。” 苏宏禹的声音平稳而沉着。 “那陛下岂不是处于危险之中,尚书令既然监国,还不派兵援助陛下?” 萧烈风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不满。 这次陛下出征没有带上他,本就让他心中不舒坦,若是能出兵援助陛下,岂不是能立下大功? 想到此处,他眼神中闪过急切和渴望。 这可是大功一件,也许还能因此重新获得陛下信任。 此时另一位监国大臣缓缓开口道:“萧将军,稍安勿躁,镇军大将军已经收复月辉,此时正在北上途中,不日便会去援助陛下。” “若是陛下已经围困异元城一月,还无粮草,士兵们怕是凶多吉少。” “即使士兵们能够坚持,可无粮草便无力气,若苍狼破开城门攻击,陛下危矣。” 一个臣子忧心忡忡地开口,脸上满是焦虑。 其余臣子们也都面面相觑,眼神交汇之间,各怀心思。 有人低头沉思,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目光闪烁不定。 萧烈风本就看不惯苏尚书令,他斜睨着苏宏禹,心中猜测。 若是陛下出现意外,苏尚书令岂不是能直接扶持大皇子登基? 大皇子年幼,那苏尚书令和皇后便可把持朝政。 到时,朝堂岂还有他容身之地? 不管是朝中保持中立还是曾经暗中是叶家一派的臣子,都不愿意看到苏家一家独大。 陛下出现意外,只要不是大皇子登基,他们人人都有机会。 众人各怀鬼胎,朝堂之上弥漫着紧张而诡异的气氛。 - “主子,老爷有消息传来了。” 妙云神色匆匆,脚步慌乱地走进殿内,带起一阵微风。 苏婧瑶正悠然地躺在摇摇椅上,姿态闲适,目光专注地看着星星的功课。 有一说一,每次看他的功课,苏婧瑶都忍不住微微皱眉,感觉自已又得重新学习一番。 妙云来到苏婧瑶身前,将信件双手呈上,气息还有些不稳。 苏婧瑶接过信件,拆开,眼神随意地扫了一眼。 然而,原本还放松的神情瞬间凝滞,转而变得严肃无比。 君泽辰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任何消息了,最开始爹爹和几个监国大臣还极力隐瞒此事。 前两日好不容易传回信件,却得到君泽辰被围困的消息。 如今朝堂上表面看似平静,可是暗中各个臣子间都在蠢蠢欲动。 苏婧瑶紧握着手中君泽辰给她的令牌,手指不停地摩挲着。 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君泽辰给她令牌是否有别的意思? “妙云,立刻让羽林军首领来见本宫。” 等羽林军首领来了坤宁宫大殿,苏婧瑶挺直了脊背,神色严肃地吩咐好一切事宜后,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了些,心中也才稍稍松了口气。 又过了几日,皇城仿佛被浸在了墨汁里,连续几日都是阴雨连绵的天气。 厚重的乌云如同一床巨大的灰色棉被,严严实实地笼罩在皇城上空,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细密的雨丝交织成网,也朦胧了皇城中所有人的心。 今日,贤妃带着三皇子踏入坤宁宫。 三皇子长得虎头虎脑,结实健壮,性子活泼逗趣。 一进坤宁宫,就像一阵小旋风似的,迫不及待地去找他的皇兄了。 “娘娘,大皇子可真是用功,要是三皇子有大皇子这般用心,臣妾也不必这么焦心。” 贤妃脸上挤出一抹羡慕的笑容。 “翊寰是大皇子,本就要做好皇弟皇妹们的榜样,上进些才不算辜负他的身份。” 苏婧瑶懒懒地坐在榻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神情带着些漫不经心。 贤妃坐在另一边,身子微微前倾。 又有些试探地问道:“皇后娘娘,臣妾可是听说近日朝堂上局势变化有些复杂。”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闪烁不定。 “白妃的四皇子又是叶家女生的孩子,白妃的父亲还是中书侍郎,以前朝中可是不少巴结叶家的武将,虽说叶家倒了,残余势力也被陛下清理了,可是这些人还在,万一......” 贤妃欲言又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苏婧瑶倒没有很紧张,君泽辰的能力和手腕儿她也清楚些。 他给她留下羽林卫,让苏家监国,可能别有深意。 而且原本一路高歌,攻下苍狼几十座城池,在即将抵达皇城时,却阴沟翻船了? 苏婧瑶不觉得君泽辰那么好对付。 不过这些都是苏婧瑶的猜测。 还是说君泽辰也想利用这次机会,将以前暗中投靠叶家的势力连根拔除? 那万一君泽辰真的出现意外,她也绝不能让权势从她手中溜走。 不管是谁和苏家作对,她都要做好万全之策。 “朝堂的事情自有人处理,四皇子如今还小,白家是否会做某些事情还未可知,而且陛下神勇,也说不定即将班师回朝呢。” 苏婧瑶轻抿了一口茶,微微眯起眼睛,神色淡淡。 她刚刚说完,喜禄神色匆匆,脚步凌乱地走了进来。 “主子,前朝传来消息,陛下失踪了!” 苏婧瑶闻言,面上并未立刻显露出明显的情绪。 只是原本平静的眼底瞬间带了丝冷意,仿佛有寒芒在其中一闪而过。 君泽辰最好是装的,要是他这么废,她就...... 她在心中暗自咬牙。 贤妃脸上瞬间带上了不加掩饰地惊慌,猛地站起身来,直直地看着喜禄。 眼中似乎在和喜禄确认消息的准确性。 再三确认自已没听错后,贤妃慌乱地将目光落在苏婧瑶身上。 “娘娘,这......” “这几日后妃都必须待在自已的宫殿,没有本宫的旨意,谁也不准出来,派侍卫守住每一个后妃的殿宇。” 苏婧瑶语气沉稳,不慌不忙地有条不紊地吩咐,眼神中透着坚定和果断。 随后苏婧瑶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这几日怕是有好戏看了,贤妃,你先回去吧。” 贤妃见皇后依旧平静的面容,心中的慌乱奇迹般地减少了不少。 她赶忙行礼,“是,臣妾告退。” 苏婧瑶起身,踱步到窗户前,透过窗户看向窗外。 这场雨淅淅沥沥下了几天了,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她微微眯起眼睛,是不是该来一场暴雨,彻底结束这令人烦闷又闷热的天气了。 君翊寰因为三皇子被带走了,走了进来。 “母后,儿臣的功课母后看完了吗?” 窗边的苏婧瑶听到星星清脆的声音,这才从纷繁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转过身,脸上立刻浮现出温柔的笑意,牵起他的小手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看完了,今日星星的功课完成得很好。” 苏婧瑶的声音轻柔如风,带着满满的欣慰。 到了书房,苏婧瑶将功课拿给星星。 随后蹲在他面前,目光如水般温柔。 轻声问道:“星星若是见到神情严肃,身形高大的大人,会害怕吗?” 星星眨着大眼睛,满是不解,小脑袋微微歪着。 “会比父皇还要严肃,还要高大吗?” 苏婧瑶思考了一会儿,神情认真。 “不是一种严肃,也许有些人的严肃是充满恶意的,他会伤害星星,星星会害怕吗?” “不怕!儿臣虽然小,但是太傅说过,力量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而且儿臣是父皇和母后的孩子,气势就不能输。” 君翊寰扬起小小的下巴,小脸绷得紧紧的,满是坚定。 一双小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嗯,星星很厉害。” 苏婧瑶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眼中满是赞赏。 “那......有人欺负母后怎么办?如今你父皇也不在。” 苏婧瑶这个问题是故意为难君翊寰的,想听听他如何回答。 君翊寰的小脸瞬间严肃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毫不犹豫地说道:“母后,儿臣会保护您!就算父皇不在,儿臣也会像个小男子汉一样站在您身前,不让任何人欺负您!” 说完,他挺了挺小小的胸膛,仿佛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苏婧瑶脸上的笑意更加温柔,她也会保护好他。 这个江山只能是星星的,苏婧瑶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觊觎星星的江山。 第145章 内乱一触即发 今日早朝,太极宫一如既往地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又吵得不可开交。 苏宏禹厉声责问:“萧将军,陛下只是失踪,你这是要造反了吗?” 萧烈风冷哼一声,嘴角上扬,带着满满的讽刺回击。 “到底是我造反,还是你苏尚书令造反,你苏家如今把持朝政,后宫又是你苏家女儿把持。” 他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透着不屑。 “大皇子也是皇后所生,谁能知道陛下失踪是不是你们苏家搞鬼,就是为了扶持幼子登基。” 萧烈风向前踏出一步。 “若是幼子登基,岂不是整个天下都成了你苏家的?” 萧烈风的声音愈发高亢,额头上青筋暴起。 “而且幼子登基,危害国之根本,你苏尚书令不配监国。” 臣子们听见萧烈风的话,顿时一片哗然,各个交头接耳。 “这萧将军说的也是不无道理,之前苏尚书令可是还隐瞒了陛下的消息。” 一位臣子皱着眉头,小声嘀咕着,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非也非也,陛下也是信任苏家,这才让苏家监国。” 另一位臣子急忙反驳。 “陛下出征前,独宠皇后,皇后本应该劝谏陛下雨露均沾,却毫无作为,这次陛下出征,说不定也是皇后魅惑陛下,出的主意。” 又有一人凑到旁边,压低声音说道,脸上满是揣测与恶意。 “有道理,若是这样,就是苏家和皇后里应外合,这,这......” 众人纷纷附和,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 朝中也有不少站队苏家的臣子,可自从苏家成为君泽辰的人后,已经疏远了不少臣子。 那些原本支持苏家的人,此刻即使据理力争,似乎也收效甚微。 他们涨红了脸,大声辩驳着,却被淹没在众人的质疑声中。 突然,一道尖锐的太监音划破了太极宫的紧张氛围。 “皇后娘娘驾到,大皇子驾到——” 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原本嘈杂的朝堂立刻没了声音,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转向殿门方向。 苏宏禹也满脸的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女儿牵着外孙的手。 一步步庄重而沉稳地走入殿内。 苏婧瑶一身明黄色的皇后服制,华丽的绸缎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头顶的凤冠璀璨夺目,每一颗宝石都熠熠生辉。 她身姿挺拔,步履从容,雍容华贵的气质尽显无疑。 大皇子虽然小小的身子,但举止端庄,礼仪周全。 他紧紧抿着嘴唇,肃着一张小脸,眼神坚定,小小的身躯散发出十足的气势,令人不敢小觑。 大臣们纷纷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大皇子殿下。”他们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起来吧。” 萧烈风起来后,眉头紧皱。 “皇后娘娘,太极宫是朝臣议政的地方,岂容你一介女子前来。” 萧烈风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质疑,眼神中透着轻视。 “本宫贵为皇后,身负辅佐陛下、关心国政之责,国之兴衰荣辱皆系于身,何来‘一介女子’之说?” 苏婧瑶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炬,直视着高大粗鲁的萧怀化将军。 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 “今日之事事关陛下安危,本宫亦有权倾听谏言,岂容你在此无礼阻拦!” 苏婧瑶目光愈发犀利,仿佛要将萧烈风看穿。 萧烈风没想到苏家女儿竟然如此能说会道,一时间竟有些愣住了。 “那皇后娘娘对于陛下失踪一事可有何建议?”萧烈风回过神来,追问道。 “自然是全力派兵寻找陛下。”苏婧瑶毫不犹豫地说道,掷地有声。 “如今陛下已经失踪几日,毫无消息传来,国不可一日无君,微臣建议扶持端王上位。” 萧烈风昂着头,扯着嗓子大言不惭道。 脸上满是嚣张和跋扈,眼神中透露出贪婪和野心。 苏婧瑶眸底迅速掠过一片暗色,暗沉的光芒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端王? 淑太妃的儿子? 看来淑太妃还真是不死心呀。 若是她没记错,在东宫时这淑太妃当时还害过她。 苏婧瑶的嘴角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反而透着丝丝寒意。 “若是本宫不允,萧将军当如何?” 萧烈风显然是有备而来,自从陛下这次出征没有带他,他心中的不满就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 此刻,他的眼神变得阴鸷。 萧烈风曾经投靠过叶氏,也许正是因此,受到陛下猜忌,官途也愈发不顺畅。 既然陛下失踪,他自然要把握好这难得的机会。 联合了不少以前暗中投靠过叶氏的旧部,这些人都因叶氏的倒台而备受排挤,心中早已积怨已久。 既然如此,何不搏一搏? 他大吼一声,“来人!”声音犹如惊雷,在殿内炸响。 一连串的士兵鱼贯而入,沉重的脚步声在太极宫内回响,瞬间包围了整个宫殿。 走在最后的是端王,他昂首挺胸,一脸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步伐带着几分急切与炫耀,仿佛这太极宫本就该是他的领地。 自从君泽辰登基后,太极宫他就从未来过了。 一直待在君泽辰赐的封地,连母妃都无法相见。 这些年的憋屈与怨恨此刻在他心中翻涌。 苏宏禹看见端王,立刻斥责道:“萧烈风,端王,你们是想要造反吗?” “苏尚书令,可不能这么说,陛下如今下落不明,君国自然不能没有天子坐镇,如今皇子们又还太小。” 端王斜睨着苏宏禹,嘴角上扬,带着一丝不屑。 又将视线移到大皇子身上,伸出手指,恶狠狠地指着大皇子。 “你看大皇子,也不过三岁稚龄,如何能担当大任。” “为了天下安定,本王愿意接下天下重责。” 端王提高了音量,试图让自已的声音更具威严。 君翊寰小脸皱着,气鼓鼓地说道:“这天下是我父皇的,皇叔觊觎,会遭天下百姓耻笑。” 他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眼中带着愤怒。 苏婧瑶安抚地看了眼星星,摸了摸他的头。 随后直视端王,目光冰冷如霜。 “端王,只要一日不传回陛下身死的消息,本宫和苏家就一日不会同意你登基。” “皇后娘娘,你看看现在的形势,你一介妇人不同意有何用?” 端王放肆地大笑起来,眼神中满是嘲讽。 “如今皇城都已经被我围困,今日谁也无法阻止本王登基。” 端王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神情。 自从知道君泽辰要去攻打月辉和苍狼,他就在封地秘密训练军队。 守卫皇城的士兵不过三万,如今已经被他钳制住。 更何况他还从封地带领了五万士兵,再加上一些投靠他的武将,现在整个皇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苏婧瑶却没有丝毫慌张,神色依旧从容淡定。 没过一会儿,在苏婧瑶的示意下,羽林卫如潮水般蜂拥而至,和端王带来的人拔刀相向。 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皇后,你不会以为就你这些羽林卫便能压制本王吧。” 端王的脸色变得阴沉,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陛下对你这个皇后还真是宠爱,竟然能调动羽林卫禁军。” 羽林卫的调度权只有皇帝有。 “端王尽可以试试,只要端王动手,本宫便会以大逆不道之罪,让你伏诛。” 苏婧瑶言语间实在太过淡定,甚至端王都在怀疑皇后是不是有别的后手。 可是如今他不成功便成仁,毫无退路可言。 端王狠狠道:“动手!” 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充满了决绝。 苏婧瑶自从知道君泽辰失踪后,便开始未雨绸缪。 为了给自已留下后手,已经让羽林卫去皇城周围的城池拿着君泽辰的令牌紧急调集军队。 但是短时间内也只能召集五万士兵,如今一部分正隐藏在皇城周围,一部分被她秘密放进了皇宫。 隐秘的安排,每一步都做得小心翼翼,生怕走漏了风声。 很快,苏婧瑶另一批军队也气势汹汹地进来了。 端王见状,嘴角冷冷一勾。 “不愧是皇后,果然留有后手,只是今日皇后不管有何算盘,都终将是一场空。” 他的眼神中满是轻蔑和自负,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本王若是没有做好万全之策,怎敢率领军队前来皇城。” 端王双手抱胸,下巴高高扬起,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很快,端王新一轮的士兵再次如潮水般围了进来。 密密麻麻的人群,让整个太极宫显得更加拥挤和压抑。 “动手!” 说罢,端王正趾高气扬地想要走向高高在上的龙椅。 可进来的士兵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端王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苏婧瑶也挑眉看着这些士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随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端王,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 “怎么回事,本王叫你们动手!” 端王的声音已经有些气急败坏,双眼通红,犹如一只发狂的野兽。 萧烈风也心中一沉,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头。 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失措。 发生了什么? 还不等端王和萧烈风反应过来,站在太极宫门口因为这场争斗而战战兢兢的臣子们,首先看见了进入大殿之人。 他们的眼睛瞬间瞪大,吓得一个激灵,双腿一软。 “微臣参见陛下。” 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声音一个一个往里传,大臣们一个接一个跪下,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微臣参见陛下。”此起彼伏的声音,犹如海浪一般。 端王看着好端端的君泽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滞在原地。 他的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萧烈风也是满脸不可置信,脸色惨白如纸。 但是他不敢有丝毫的犹豫,跪在了地上,头也重重地磕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在剧烈地颤抖,仿佛筛糠一般。 君翊寰看见许久不见的父皇,一直皱着的小脸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父皇,端王欺负母后!” 他小跑向君泽辰,抬头看着好久不见的父皇。 第146章 小别胜新婚 君泽辰身上还穿着沾染了硝烟与尘土的战甲。 许久不见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沧桑之色。 原本还算白皙的皮肤因为长期征战粗糙了些,颜色也黑了不少。 却更凸显出他坚毅的轮廓。 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组合在一起,显得五官愈发立体俊美。 此时大殿内,因为君泽辰并未叫起,所有大臣都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君泽辰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穿过仍呆滞地站在原地的端王,直直落在好久不见的苏婧瑶身上。 听见星星脆生生告状的声音。 君泽辰从战场上带下来的狠戾眼神瞬间直射在端王身上,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端王一个激灵,瞬间跪了下去。 君泽辰弯下腰,将星星轻松地单手抱了起来。 星星开心地环住了君泽辰的脖子。 随后君泽辰一步一步朝苏婧瑶走来,眼中带着深深的思恋。 跪在中间的臣子们都默默移动了自已的位置,跪到两边去。 君泽辰来到苏婧瑶面前,牵着苏婧瑶的手。 力度仿佛在传递着无尽的思念和坚定。 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原本端王妄图走上去的龙椅。 嗯? 他不会要带着她坐龙椅吧。 没等苏婧瑶继续想下去,君泽辰便落实了她的想法。 温柔却又不容拒绝地让苏婧瑶坐上去。 苏婧瑶用眼神拒绝,还冲着君泽辰眨了几下眼睛。 乾清宫的龙椅倒是坐了很多次,可这是太极宫的龙椅。 君泽辰却异常坚定,目光中带着执着,示意她坐下。 苏婧瑶吸了口气,缓缓坐下。 之后君泽辰才在她的旁边落座。 星星坐在君泽辰的左腿上,始终牵着苏婧瑶的手,温暖的掌心传递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平身。” 君泽辰声音威严又低沉,仿佛能穿透整个大殿。 大臣们这才拿起笏板,动作略显慌乱地从地上起来。 他们低垂着头,无人敢直视龙椅上的帝王,太极宫刚刚的闹剧简直让他们胆战心惊。 大臣们心中都满是疑惑,一个个眉头紧锁。 不明白为何陛下不仅没失踪,还这么早就回了皇宫? 难不成陛下是在做局? 苏宏禹也是满心狐疑,随后悄悄抬头打量,这一看不得了。 她女儿怎么坐在龙椅上了! 苏宏禹眼神不自觉在女儿和陛下之间来回游移,陛下是真的宠爱瑶瑶呀。 真是他的好女儿。 随后苏宏禹又一想,瑶瑶如此淡定,不会是陛下和瑶瑶一起做局吧。 此时的苏婧瑶心中也满是疑惑。 她掌管后宫,君泽辰走后,又能调度羽林卫。 对于端王的军队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宫,苏婧瑶自然略知一二。 然而,她当时手中并未掌握过多的兵力,与端王正面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所以,她也只能强压下内心的焦虑,选择等待时机。 直到她派去周围城池调用过来的军队终于抵达皇城,一直悬着的心才松了口气。 所以今日才敢带着星星来太极宫。 可心里却一直在暗骂君泽辰,让她担惊受怕。 若不是此刻苏婧瑶要竭力保持自已端庄的仪态,眼神简直能化作利刃。 让君泽辰在她的目光中死了无数次。 现在太极宫的士兵全部有序地退了出去,宫殿又恢复了以往的庄重和肃穆。 在这无人说话的寂静时刻,似乎能清晰地听到大臣们因恐惧而胆战心惊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犹如鼓点一般。 和端王勾结的臣子们脸色惨白如纸,不断地咽着口水。 额头的细密的汗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冒了出来,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 “端王,你可知罪?” 君泽辰的声音在殿中回响。 端王如今已经没有了刚刚趾高气昂的模样,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 看见君泽辰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他就知道,自已精心策划的一切都已化为泡影。 他输得彻彻底底。 端王失魂落魄地跪下,声音颤抖着。 “知罪。” 他低垂着头,眼神黯淡无光,已经辩无可辩,也无力再辩。 君泽辰的目光如寒刃,又冷冷地落在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的萧烈风身上。 萧烈也能感受到仿佛能将他穿透,让他无处遁形的目光,腿都在打颤。 “萧烈风。” 君泽辰的声音犹如闷雷在萧烈风的头顶炸响。 萧烈风仿佛瞬间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筛糠一般。 他哆哆嗦嗦地颤抖着身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陛下恕罪,陛下饶命,微臣是被端王诱惑,微臣是以为陛下身死,微臣是为了君国稳定,这才想着扶持端王。” 萧烈风语无伦次地说着。 “微臣绝不敢谋反呀。” 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 萧烈风跪了下去后,刚刚殿中其他帮着萧烈风、跟随端王的臣子们一个个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也都如丧家之犬般跪了下去。 他们也一边磕头,一边口中语无伦次地呼喊着。 希望陛下仁慈,饶他们一命。 一张张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狼狈不堪。 但是君泽辰以身做局,本就是为了一劳永逸,除掉朝堂上对他不忠的蛀虫。 他的表情冷酷无情,丝毫没有被这些人的求饶所打动。 “既然你们都知罪,安顺,宣旨吧。”君泽辰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是,陛下。”安顺恭敬地应道,随后从袖中取出圣旨。 安顺将圣旨打开,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御驾亲征,为保家国安宁,浴血奋战于沙场。 然端王,身为朕之手足,不思为国效力,不念兄弟情谊,趁朕出征之际,心怀不轨,妄图谋朝篡位,此等大逆不道之行,天理难容。 又有怀化将军萧烈风等一众乱臣贼子,助纣为虐,与端王勾结,意图颠覆社稷。 其罪当诛,罪无可赦。 今朕凯旋而归,必正纲纪,以安天下。 端王赐死,萧烈风等叛臣及其九族,一并伏诛,以儆效尤。 望满朝文武,以此为戒,恪守臣道,忠君爱国,勿蹈覆辙。 钦此。” 到此,一切尘埃落定。 乾清宫。 地上零乱地散落着华丽的宫装,还有女子私密的绣着精美花纹的肚兜。 铮亮的战甲也被毫不留情地随意丢在地上。 女子压抑的娇吟再也遏制不住,断断续续地从她微张的口中冒出来。 “陛下!你现在跟饿狼一样,不能轻些吗!” 女子娇嗔着,声音中带着几分嗔怪和求饶。 “不能。” 君泽辰无情地吐出两个字,语气坚决而霸道。 乾清宫的龙椅上,女子衣衫不整,坐在冰冷的龙椅上。 一只手紧紧捏住扶手的龙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君泽辰单膝跪在龙椅上。 两人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白皙如玉,一个带着久经沙场的古铜色。 君泽辰的身躯已经被汗水浸湿,结实的胸肌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 汗珠顺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滴落在女子的肌肤上。 女子有些失神,双目紧闭。 睫毛颤着,小嘴微张,急促地喘着气,模样诱惑至极。 君泽辰忍不住低头吻住了她的红唇,疯狂地掠夺她甜美的气息,仿佛要将她整个吞噬。 大半个时辰后,君泽辰喘着粗气,抱着已经浑身无力的苏婧瑶向寝殿走去。 宽大的黑色龙床上,雪白肌肤的女子如同一朵娇柔的花,慵懒地趴在上面。 一头如瀑的墨发肆意地流淌着,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挡住了大半的旖旎春光。 君泽辰迫不及待地紧紧将人抱进怀中,力度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已的身体里。 “瑶瑶,朕好想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饱含着无尽的思念和渴望。 是,不用说苏婧瑶也知道他有多想,简直是深刻体会! 激烈的程度让她此刻仍心有余悸。 还没等苏婧瑶休息好,君泽辰又开始了...... 一时间,娇吟声如婉转的莺啼,此起彼伏。 粗喘声似狂风呼啸,不绝于耳。 声声不息,交织成一曲暧昧至极的乐章。 乾清宫外的池水,流水潺潺,涌动不止,仿佛也在应和着屋内的热烈。 后面实在太累了,苏婧瑶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整个人像是漂浮在云端,意识渐渐模糊。 她也没心思问君泽辰究竟发生了什么,便沉沉睡去,呼吸逐渐平稳而悠长。 明日再问吧。 第二日。 苏婧瑶蹙着秀眉,在半醒之间,只觉浑身都不自在,仿佛有什么异物在作祟。 苏婧瑶缓缓睁开双眸,入眼便是男人横在腰间的大手。 她瞬间清醒过来,娇躯忍不住微微颤栗。 “陛下。”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又努力隐忍着情绪。 君泽成理解了她的未尽之意。 轻笑一声,宠溺说道:“好。” 随后抱着苏婧瑶一阵乱啃。 疯狂的模样,似乎只有这样激烈的举动才能宣泄他心中的想念。 苏婧瑶努力平复了下身体因他的举动而引发的躁动。 大早上的,这狗男人发什么情! 她的眼神中满是嗔怒与无奈。 第147章 见娘亲 苏婧瑶换了一身丝质的贴身抹胸长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优美的线条。 裙身如流水般顺滑,外面罩了一件单薄的水红色纱衣。 轻薄的纱衣随着走动飘动,更衬得她一整个慵懒妩媚,风情万种。 她款步走到床边,玉手轻轻掀开帷帐,动作优雅至极。 “陛下还不起来?” 君泽辰闻声坐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懒散。 他伸手一拉,便将苏婧瑶拉到怀里坐着。 “今日朕让你爹和几个大臣处理乱臣贼子,不上早朝。” “那陛下也该起了,该用早膳了。” 苏婧瑶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仰头说道,声音温柔如水,带着丝丝娇嗔。 君泽辰却反而将怀中的女人抱得更紧了些。 “朕很想瑶瑶,当初在黎洲看见瑶瑶的书信,朕就想赶紧打下苍狼,赶紧回来见瑶瑶。” 他的声音低沉而深情,眼神中满是眷恋。 “瑶瑶想朕吗?” 君泽辰看似随意一问,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又透着不易察觉的小心。 “不想。” 苏婧瑶眼神中却带着几分笑意。 君泽辰听闻,惊愕地扭过她的头,满脸震惊地看着她。 “陛下知不知道你攻打禹州,一个月没有任何消息的时候,朝中臣子就开始蠢蠢欲动,臣妾每日都担惊受怕。” 苏婧瑶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和埋怨。 随后苏婧瑶用力推开他,从他身上下来,动作带着些许气恼。 苏婧瑶走到榻边,一甩长袖,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坐在榻上,双脚弯曲交叠放在榻上,半躺着支在软枕上,眼神中带着质问。 “陛下不给臣妾一个解释吗?” 君泽辰连忙下床。 从一旁的衣架上随手扯过一件黑色丝质衣袍,往身上一披,腰带也是随意一系。 脚步匆匆地走了过去。 “当初在黎洲幸亏有瑶瑶送来的地形图,朕不到半年便攻下了清洲。” “之后准备攻打禹州时,朕发现了苍狼在禹州设下的圈套,便顺势而为。” “因为朕早就让已经收复月辉的镇军大将军前来援助,届时,朕的大军在禹州内部,镇军大将军在禹州外部,合力夹击苍狼军队,他们便逃无可逃。” 他也坐上榻,将人圈进怀中,认真地解释起来。 从昨日在太极宫见到君泽辰,苏婧瑶便也能大概猜出君泽辰的计划。 但还是问了一句。 “那为何会传来陛下失踪的消息?” “瑶瑶昨日不是感受到了吗?总是有人觊觎朕的江山,朕自然要一网打尽,让朝中人敬朕,怕朕,不敢有任何歪心思。” 君泽辰嘴角上扬,带着一抹冷酷,眼神中透露出威严和霸气。 苏婧瑶低眸沉思。 确实,君泽辰还真是算无遗策,出去一趟,将苍狼打下了,朝中蛀虫也除掉了。 “陛下如何得知端王会谋反?” “朕之前不让淑太妃前往端王封地,端王就对朕很是不满。” 君泽辰的脸色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之后朕一直有意无意地告诉端王,朕准备同时攻打月辉和苍狼,届时,皇城将无兵可守。” “果不其然,端王在封地开始偷偷训练军队,朕便知道他的打算了。” 君泽辰眼中有一丝不屑,同是皇子时,端王就不是他的对手。 竟然还妄想在他登基后打败他? 幸好苏婧瑶偷偷让爹准备的士兵并未发动,如果昨日端王的兵正常,而不是被君泽辰控制,苏婧瑶自然也留了后手。 除了羽林卫和周边通过君泽辰的令牌召集的五万士兵,还有她爹联合一些武将召集的三万士兵。 她不可能将一切寄托在君泽辰身上,万一君泽辰真的没了呢? 幸好君泽辰回来得及时,否则爹爹联合武将也不知会不会让君泽辰起疑。 不过应该也还好,出征回来的君泽辰将军权牢牢掌握在他自已手中。 掌控一切的自信和威严让人无法忽视。 他爹手上召集的这些兵力也只是为了应急,根本无法对君泽辰构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所以陛下将太后送去护国寺,是不想让太后插手此事?” 苏婧瑶微微仰头,目光中带着询问。 “嗯,若是母后察觉了此事,恐怕端王还未出现在皇宫,便被母后解决了。” 君泽辰轻笑一声。 君泽辰的外公一族,是世家大族,在各个城池都有分家,势力庞大。 若是太后知道,端王能不能进皇城都未可知。 难怪君泽辰要将太后支走。 “陛下什么都知道,却让臣妾担惊受怕。” 苏婧瑶的脸上泛起一丝嗔怒,娇躯用力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 “朕哪里知道瑶瑶胆子那么大,竟然敢直接去太极宫,而且朕的计划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才未告知。” “但是朕绝不会让瑶瑶出任何事。” 君泽辰连忙伸出手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不过让瑶瑶受惊,是朕不对,苍狼皇室如今已是君国战俘,等跟随大军回朝,到时候让苍狼皇室为瑶瑶牵马。” 君泽辰的语气中充满了讨好与补偿的意味。 “而且朕这次收获了不少苍狼的稀世珍宝,到时候瑶瑶去朕的国库中挑选,定会有喜欢的。” 苏婧瑶低垂的眼中有一丝亮光闪过。 稀世珍宝? 那确实不错,她得好好挑挑。 “等朕派去大臣接管苍狼,将苍狼彻底融入君国后,朕再带瑶瑶去苍狼游玩。” 苏婧瑶本就不曾多生气,不过是逗逗他罢了。 随即嘴角上扬,轻轻点了点头。 作为皇帝,有些东西确实需要隐瞒,她理解,毕竟祸从口出。 若是君泽辰不够严谨,他也活不到现在。 苏婧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发出疑问。 “陛下刚刚说苍狼给你下圈套,那陛下是如何得知这个圈套的?” 她的眼神带着探究。 君泽辰眼神却不自觉地闪躲了一下,瞬间的慌乱稍纵即逝。 “一个故人之女在苍狼异元城隐居,知道朕带领君国军队兵临城下。” “又知道苍狼在搬离所有异元城的粮草,随后偷偷从异元城出来,给朕传递了消息。” 苏婧瑶闻言,眉梢轻轻一挑,眼神中透着一丝警觉。 故人之女? 最好别是情人。 苏婧瑶的眼底迅速掠过一抹冷色。 随后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位故人之女要回来吗?” “苍狼已经收复,她会跟随大军回朝。” “这次攻打苍狼,她也算立了大功,朕准备封她为县主,在京城再赐她一座府邸,让她能有个安家之地。” 君泽辰神色坦然。 苏婧瑶微微点头。 县主一般是亲王之女才能得封,看来这位故人之女还是有些分量。 不过君泽成没有将人纳入后宫,也就无所谓了。 苏婧瑶也就不再好奇。 这一日君泽辰粘了苏婧瑶一天,今晚苏婧瑶又在乾清宫歇息的。 如今乾清宫和坤宁宫的寝殿一样,处处都有苏婧瑶生活的痕迹。 精致的梳妆台,摆满衣物的衣房都有,苏婧瑶也渐渐习惯了,在哪里睡都一样。 如今正是春花烂漫之时,处处繁花似锦,娇艳欲滴。 今日的天色更是格外不错,湛蓝的天空宛如一块纯净的宝石,洁白云朵悠悠飘荡。 阳光柔和而温暖,洒在大地上,仿佛给世间万物都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边。 苏婧瑶的娘亲往宫里递了折子求见,如今苏婧瑶作为皇后,想要见母亲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 自已亲自批了娘亲的入宫申请便大功告成。 妙云一大早就兴高采烈地去宫门口候着迎接了。 苏婧瑶闲坐在榻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却时不时抬眼望向门口,静静等待娘亲的到来。 苏夫人刚一进来,苏婧瑶便迫不及待地从榻上下来,莲步匆匆。 苏夫人准备行礼,苏婧瑶赶忙伸出双手扶住了她,动作轻柔而急切。 “娘,不必多礼。” 苏婧瑶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关切。 苏夫人笑着和苏婧瑶对视,目光中是慈爱和欢喜。 每次看见女儿,苏夫人都是一脸的骄傲和自豪。 “好,在这内殿,我也就不多礼了。” 苏夫人说着,牵起苏婧瑶的手,走到榻上坐下。 “娘今日来可是有何事?” 苏婧瑶微微歪着头,眼神中带着好奇。 “我听你爹说,再过半月,大军就要班师回朝来,到时候你哥哥也回来了。” “如今你哥二十有四,之前他一直想要有所成就再成婚,所以一直没将心思放在婚事上,我给你哥之前看的大家闺秀,他都不满意。” 苏夫人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这次和陛下出征归来,是时候给你哥操办婚事了。” 苏夫人说道,一边说一边轻轻拍了拍苏婧瑶的手。 “娘有看中的贵女吗?” “我准备给你哥办一个曲水宴,到时候邀请京中适龄的公子小姐们都来,先让你哥自已挑挑,免得我给他选的,他总是不满意。” 苏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含着笑意。 苏夫人有时候也不懂儿子的心思,若不是儿子弱冠之年,苏夫人给他塞了个通房丫头。 苏夫人都要怀疑自已儿子是不是不喜欢女子了。 想到此处,苏夫人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自然是好,哥哥如今年龄也到了,确实该娶妻生子。”苏婧瑶说道,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嗯,这曲水宴,我想办在一个月后,到时候不知瑶瑶可要来给你哥哥掌掌眼?” 苏夫人一脸期待地看着苏婧瑶,还是很希望她去的。 “好,既然涉及哥哥的终身大事,到时候定出宫一趟。” 苏婧瑶微笑着点了点头,应下了苏夫人的请求。 第148章 清平县主 半月后,大军旌旗飘扬,马蹄声如雷,浩浩荡荡地回到了皇城。 君泽辰先是封赏了众将士们。 而后皇后的封赏,真可谓重之又重。 今日,安顺在庄严肃穆的太极宫当着百官之面,高声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之皇后,性行温良,端庄淑惠。 于朕出征苍狼之时,呈献苍狼地形图,襄助大军,功不可没,实乃巾帼不让须眉。 特赐尊号‘顺天慧敏皇后’,以显其贤能高德。 皇后之父苏宏禹,养女有道,训女有方,为朕之江山社稷劳心尽力。 今封为国公,赐名靖安国公,食邑千户,永享荣华。 皇后之母,慈爱端和,教女以礼,育女以德。 今封为荣国夫人,赐锦缎百匹、明珠十斛。 苏靖轩于攻打苍狼一役中,冲锋陷阵,勇冠三军,表现卓异。 擢升为兵部侍郎,望其秉持忠勇,为君国建勋。 钦此。” 苏宏禹和苏靖轩快步来到殿前,恭敬跪下,双手伏地,高声隆恩。 “谢陛下隆恩。” 等苏靖轩退回自已的位置,苏宏禹深明大义,继续说道: “陛下,承蒙陛下隆恩,获封国公,此等荣耀,臣感激涕零。 然臣自觉年事已高,精力渐衰,实恐难以胜任尚书令之职,有负陛下重托。 如今小女为后,陛下又对臣及臣之家眷恩宠有加,臣心中唯有感恩戴德。 但为了朝廷之清明,政务之顺畅,臣愿辞去尚书令一职。 让贤能之士担当,为陛下分忧,为江山社稷谋福。 还望陛下恩准。” 在苏宏禹看来,如今靖轩已经入仕,且官职不低。 苏家其他人也在朝中有建树,如今苏家真真算得上位高权重,加上苏家女儿还为皇后,更添几分贵重。 他也荣封国公爵位,是时候退位让贤。 苏家若是权势过大,朝中臣子心中也会不满。 如今这般,苏家已是满门荣耀了。 君泽辰挽留了下,但是苏宏禹仍旧坚持,之后便也就恩准了。 作为皇帝,君泽辰喜欢识时务的臣子,也喜欢聪明的臣子。 苏家能够养出瑶瑶和苏靖轩这样的子女,着实不错。 - 坤宁宫。 同日,君泽辰也颁发了册封前冠军大将军女儿齐绾音为清平县主的圣旨。 苏婧瑶之前就知道君泽成有这个打算,并不惊讶,但还是找爹爹问过清平县主的来历。 前冠军大将军齐振岳是太后的弟弟。 六年前,君泽辰出征塞外之时,齐振岳也在其中。 当时和苍狼国附近的游牧民族战斗,齐振岳一时失察,不幸战死。 齐振岳常年在塞外戍边,虽在京中有妻有子,然而命运弄人,他因为救了一名苍狼女子,竟深深地爱上了她。 那女子后来为他生下了清平县主齐绾音。 可这名苍狼女子竟是苍狼国禹州的郡主,身份尊贵。 她的家族自然不允许她与齐振岳相爱。 苍狼郡主的父亲以她母亲的安危相威胁,最终迫使她回了苍狼国。 而齐振岳痛失心爱的女子,心灰意冷,不愿回京。 无奈之下把女儿送回京城。 可齐家作为世家大族,族中规矩森严,根本不承认齐绾音的身份。 于是恳求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照顾。 但太后本就是个极其看重出身门第之人,对于苍狼女子勾引她弟弟,还诞下女儿之事,心中颇有不满。 不过,毕竟是她弟弟的女儿,太后自然也不会对齐绾音太差,只是态度上并不亲近。 君泽辰十七岁那年出征归来,带回了齐振岳战死的噩耗。 齐绾音也在那时离开了皇宫,回了苍狼,回到她母亲身边。 那时的她才十四岁,在苍狼一待就是六年,如今也已二十岁了。 苏婧瑶打听到齐绾音的身世后,又想着之前君泽辰谈到这个女子不一样的神色。 一点也不信这齐绾音和君泽辰之间毫无纠葛。 齐绾音当年离开京城到底是因为父亲战死呢? 还是因为君泽辰娶了凌悦呢? 更何况她如今都已二十岁,却还未嫁人。 苏婧瑶坐在榻上,一手支着下巴,微微眯起双眸。 陷入对齐绾音这个女子的深深思考之时,妙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主子,今日早朝结束后,大公子被封了兵部侍郎,还被陛下召去乾清宫了。” 妙云微微欠身。 “刚刚有人来报,说是大公子想要见您一面,如今在乾元门等您。” 妙云说着,目光中透着几分欣喜。 “那走吧,别让哥哥等太久。” 苏婧瑶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来了精神。 随即放下支着下巴的手,利落地起身。 不多时,苏婧瑶的凤辇来到乾元门。 苏靖轩早已等候在此,他一身朝服,身形笔挺如松。 只是面庞比起从前,黑了不少。 苏婧瑶坐在凤辇中,瞧见哥哥黑了许多,忍不住有些扶额。 是北方紫外线强吗? 怎么都黑了。 黑了可不符合她的审美。 不过,这想法也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 苏靖轩看见凤辇停下,妹妹的身影出现,连忙恭敬地行礼。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他低头弯腰。 在外面,苏婧瑶神色端庄,坦然接受了哥哥的行礼,缓声道:“哥哥起来吧。” 苏婧瑶从凤辇上下来,苏靖轩走上前,与她并肩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哥哥今日见我有何事?” 苏婧瑶微微侧头,如水的眼眸看向苏靖轩,柔声问道。 苏靖轩神情略显忸怩,一抹红晕悄然爬上耳朵。 他抿了抿嘴唇,犹豫了片刻。 “妹妹可知道清平县主?” 苏婧瑶听到这个名字,眼底瞬间略过一抹异色,转瞬即逝。 随后,她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一眼哥哥。 语气轻快地打趣道:“自然知道,这次收复苍狼,我听陛下说清平县主可是立了大功。” “嗯,是她告诉我们苍狼在转移异元城的粮草,陛下才猜测出苍狼也许准备使空城计。” 苏靖轩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 “那哥哥今日提起她,是为何?” 苏婧瑶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但还是佯装不知,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 “我回家后,听说娘半月后为我举办了曲水宴,我想让娘取消,可娘却说,半月后的曲水宴妹妹已经答应要去。” 苏靖轩皱起眉头,脸上带着无奈和苦恼。 “所以不管我如何劝说,娘就是不同意取消。”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哥哥为何要取消,以前哥哥总说男子不立业,不成家,如今哥哥年纪轻轻,已经官至四品大臣,是该娶妻了。” 苏婧瑶嘴角含笑,眼中带着几分调侃说道。 “我有喜欢的女子了,无需再办曲水宴。” 苏靖轩的脸微微泛红,略有些羞涩地说道。 “是清平县主?” 苏婧瑶挑了挑眉,目光中透着一丝好奇。 “嗯,这次回朝途中,我与清平县主交流颇多,她有气质,有学识,淡雅清冷,如同冬日初雪,我想让她做我的妻子。” 苏靖轩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谈到清平县主,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涌动,脸上不自觉地洋溢笑意。 苏婧瑶见哥哥这般模样,心中的好奇愈发强烈。 她微微歪着头,一双美目盯着苏靖轩。 追问道:“清平县主知道哥哥的心思吗?” “我还未和清平县主表明心意,毕竟时间太短。” 苏靖轩眉头微蹙。 “那这曲水宴倒是可以继续办,到时也邀请清平县主去如何?这样哥哥还能多了解一番清平县主。” 苏婧瑶神色认真地建议。 “而且娘举办这曲水宴又不是只邀请女子,也还会邀请京中其他贵族公子们,也不单单为你一人。” 苏婧瑶语气不紧不慢。 “娘已经被陛下封为荣国夫人,京中不知多少夫人们想要结交娘,想必请帖也都发了出去,现在说取消,这不是让娘没了面子吗?” 苏婧瑶神情略显凝重,目光中是对母亲颜面的顾虑。 苏靖轩不太了解贵族女眷之间的人情往来。 此时他低垂着双眸,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抬起头。 “还是妹妹思虑周全,既如此,那这曲水宴如常举办吧,只是不知清平县主是否愿意来。” 苏靖轩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担忧,真真是一副陷入爱情中的模样。 哥哥多年不动情,没想到一动情,竟是这样的。 “无妨,我到时候以皇后的名义亲自邀请清平县主。” 苏婧瑶嘴角上扬,眼神温柔。 苏靖轩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若是清平县主不来,他怕娘亲给他选了别的女子。 苏靖轩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连忙拱手行礼道:“多谢妹妹。” 一路上,苏婧瑶和苏靖轩聊了许多。 她仔细听着哥哥的描述,对于苏靖轩心中的清平县主已经有了些了解。 小时候在皇宫长大的清平县主,仪态气质都很好。 又因为在塞外和苍狼都待过,见多识广,有善心,各种风俗文化都了解。 表面是个清冷美人,实际又温暖知心。 总而言之,在哥哥眼中,这是一个说不出毛病的完美女人。 - 远远看着皇后和哥哥并肩走在一起的许修容,眼中满是羡慕之色,久久无法收回。 她的神情落寞,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翻涌。 自已有多久没见过家人了? 之前听说这次回朝的大军会有一女子跟随,且此女子立了大功。 许修容家世不显,消息向来闭塞,在这深宫中,常常处于消息的边缘。 可幸好如今和颜昭仪交好,也能从她那里偶尔知道些前朝的事情。 这位女子被册封为清平县主,是陛下的表妹,小时候还在宫内住过一段时间。 皇后和大皇子的地位太过稳固,她已经不再奢望自已能够打动陛下那颗冷硬的心。 可是她不想她的六皇子也得不到陛下的丝毫关注。 许修容倒是希望能有一个女子能重新撬动陛下的心,否则她们这些在后宫中苦苦等待、寂寞孤独的女子还有什么盼望? 许修容眼神中闪过暗色。 “清依,花点钱给清平县主递个消息,本宫要和她交个朋友。” “是,主子。” 第149章 两情相悦? 送走哥哥后,苏婧瑶重新坐上凤辇,脸上带着思索。 短短时间,便勾走了哥哥一颗少男心,倒是厉害。 “妙云,去乾清宫。”苏婧瑶语气冷淡地吩咐。 不多时,苏婧瑶的凤辇抵达了乾清宫。 一路上,宫女太监们纷纷避让,她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御书房。 君泽辰正专注地处理着奏折,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动静,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看到是她时,脸上不禁露出几分惊讶之色,手中的朱笔也暂时停了下来。 “瑶瑶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苏婧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随后,她走到君泽辰旁边。 “陛下忙吗?” “还好,一些日常的奏折罢了。” 见他不算忙碌,苏婧瑶轻抬裙摆,主动坐到了他的怀里。 君泽成顺势伸出手臂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窝,让君泽辰一时难以看清她的神情。 苏婧瑶带着几分试探的声音从君泽辰的肩窝处悠悠传来,似一缕轻烟,若有若无。 “陛下和清平县主熟悉吗?” 君泽辰听到这个问题,眼神瞬间如被风吹动的烛火,不自觉地闪烁了下。 “自然不熟,瑶瑶怎么这样问。” 君泽辰回答的声音略微有些发紧。 小时候虽然与齐绾音认识,但确实不算熟识。 “上次臣妾娘亲来坤宁宫,说是要为哥哥办一次曲水宴,邀请京中的公子小姐们吟诗作对,哥哥二十有四,也该娶妻生子了。” 苏婧瑶的声音轻柔婉转,却隐隐带着一丝别样的意味。 “若是臣妾想要为哥哥和清平县主赐婚,陛下觉得如何?” 苏婧瑶的手漫不经心地在他的胸膛处轻轻敲击着,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了君泽辰的心尖上。 “清平县主是朕的表妹,但是她从小并未在齐家长大,身世也比较坎坷,她的婚事交给她自已做主吧。” 君泽辰皱起眉头,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缓缓说道。 苏婧瑶原本随意敲击的手指猛地停止,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君泽辰是在拒绝她? 这是不熟? 这个时代女子的婚事大多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虽然齐家不承认清平县主的身份,可既然太后养了她一段时间,也是齐家人了。 难道君泽辰以前答应过她婚嫁自由? 虽说苏婧瑶并没说一定要让齐绾音嫁给哥哥,但君泽辰这个态度让她有些心烦。 “陛下对清平县主虽说不熟悉,但是定然也比臣妾熟悉,陛下觉得清平县主品行如何?” 苏婧瑶挂着一抹看似温和的笑容,可笑容却未达眼底。 刚刚在哥哥嘴中听到的全是对清平县主的夸赞,她倒要看看,君泽辰能夸出什么花样来。 君泽辰听闻,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 并未察觉到怀中女子不同寻常的语气。 “齐绾音身份复杂,齐家不承认这个孙女,母后受她的父亲,也就是朕的舅舅嘱托,照顾她,因此她在宫中生活过几年。” 君泽辰缓缓开口,目光有些飘远,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也许从小看人眼色,她便也很懂事,听母后说,她曾经跟着公主们学习,比所有公主都要认真。” 君泽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赞赏的神情。 “原本母后不喜她,可后来母后却逐渐喜欢上她,常夸她知礼守节孝顺。” “她也是个不在乎名利之人,拿得起也放得下......” 君泽辰越说越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苏婧瑶眼中的神色越发暗沉。 不熟? 苏婧瑶心中冷哼一声,这都快夸得停不下来了。 苏婧瑶不想再听,从君泽辰腿上起身。 动作之迅速,让君泽辰都有些猝不及防。 君泽辰面露疑惑,满脸不解:“瑶瑶?” 苏婧瑶脸上依然挂着浅笑,并未露出任何不满。 “娘亲半月后举办曲水宴,到时候京中不少公子小姐都会去。” “臣妾也准备邀请清平县主,至于清平县主看上谁,那便是她自已的意思了。” “通过陛下口述,臣妾也了解了清平县主的品行,曲水宴那日,臣妾定会好好为清平县主择选夫婿,陛下放心。” “嗯,她内心可能会比较脆弱敏感,瑶瑶尽可能让她自行选择。” 君泽辰眼神中透着关切。 “是,臣妾乏了,先回坤宁宫。” “好,等会儿朕来坤宁宫陪你用午膳。” 苏婧瑶脸上依旧挂着看似温婉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在转身的瞬间,她嘴角抿直,眼中带着寒意。 君泽辰的意思,难不成是觉得她会强迫这个清平县主不成? 既然哥哥喜欢,若是她强行给清平县主和哥哥赐婚,君泽辰难道还打算跟她翻脸不成? 哥哥夸这个清平县主清冷高洁,君泽辰又夸她懂事淡泊。 苏婧瑶倒是真想好好认识认识这个女子了。 只是君泽辰到底知不知道她苏婧瑶是什么性子? 若是这个女子和他有半分纠葛,不管清平县主喜欢谁还是不喜欢谁,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嫁出去。 苏婧瑶的眼神异常坚定,甚至有些狠厉。 苏婧瑶不在乎别人的人生。 她只在乎自已的利益和感受。 她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已是个好人。 君泽辰坐在龙椅上,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随即,他起身快走几步,一下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苏婧瑶毫无防备,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娇躯一颤,差点没来得及将脸上的神情收敛回去。 “不高兴了?还是吃醋了?” 苏婧瑶紧抿着双唇,沉默不语,眼神低垂,避开了他炽热的目光。 君泽辰见状,无奈地轻叹一声。 “朕和齐绾音并未有过什么,当初她离开京城才十四岁,虽说她当初想要嫁给朕,但是当时朕就拒绝了她,现在更不可能。” 君泽辰的语气诚恳而坚定。 齐绾音只是因为小时候受到排挤,所以自然地对他有一种哥哥的倾慕。 那时候齐绾音小,君泽辰当初没把这当回事,现在就更不会放在心上。 他思索了片刻,决定说出来,也是担心这个女人从别的地方听到些闲言碎语,到时候怕是哄都哄不好。 “不和瑶瑶说也是怕你多想。” 君泽辰的眼神中满是柔情。 “陛下知不知道你心虚的样子更让臣妾多想。” 苏婧瑶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 君泽辰连忙将人重新牵了回去,力度不大,却含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在乾清宫陪着朕吧,有何疑问都可以问朕,不要憋在心里。”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能融化人心。 - 半月后,曲水宴。 如今的苏府已然晋升为国公府。 今日荣国夫人举办的曲水宴,可谓是热闹非凡。 京城未婚的公子小姐们几乎都来了。 不管是世家大族的嫡女,还是身份稍逊的庶女,皆在受邀之列。 这次曲水宴,荣国夫人将其举办在国公府的牡丹园。 园中各色牡丹争奇斗艳,一片繁花似锦的景象。 公子小姐们分席而坐,周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等会儿会有猜谜,赏花,赋诗等活动。 众多京城中的小姐们都是常年穿梭于各种宴会的,她们也都各自有着熟络的小团体。 一些优雅地坐在精致的绣凳上,巧笑嫣然,有的袅袅而立,手持团扇,身姿婀娜,一边赏花一边轻声细语地聊天。 清平县主齐绾音,年方二十,她十四岁以前在宫中长大。 虽然认识些京中的小姐们,但是今日来参加曲水宴的小姐们都比她小一些,故而彼此都互不相识。 此刻,她身着一袭湖蓝色的收腰长裙,裙袂飘飘,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更显身姿婀娜。 她静静地站在牡丹园的池边,目光专注地欣赏着池中游动的锦鲤。 清冷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似乎对周围的热闹喧嚣毫不关心,宛如一朵遗世独立的空谷幽兰。 苏靖轩远远瞧见她独自一人站在那儿,便走了过去。 “参见清平县主,还习惯京城的宴会吗?” 苏靖轩语气温柔,脸上带着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声音温和地开口。 齐绾音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是苏靖轩,眼中瞬间带上了一抹清浅的笑意。 “苏公子不必多礼,好久不曾参加这样的宴会,会有些不太适应,但是既然回来了,我也会努力克服。”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温暖而不炽热。 荣国夫人远远看见自已儿子站在清平县主身边,眉头微皱,沉沉叹了口气。 清平县主身份虽说颇高,可毕竟是齐家的外室女,还在苍狼那等偏远之地生活了六七年,这品行性情她都一无所知。 想到此处,荣国夫人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忧虑之色。 曲水宴进行到一半,苏婧瑶才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到来。 喜禄嘹亮的声音瞬间响起,响彻整个宴会:“皇后娘娘驾到——” 宴会的人纷纷停止交谈,原本吟诗作画的公子小姐们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齐声高呼,声音整齐划一,恭敬地低下了头。 “平身。” 苏婧瑶微微抬手,脸上带着雍容华贵的笑容,声音温和地说道。 “大家继续,不用在意本宫。” 苏婧瑶笑着说道,倒是减少了些距离感,让人感到亲切。 她一来,身边瞬间围了一堆贵族夫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讨好的话。 荣国夫人见状,赶忙打发了她们,快步走到苏婧瑶面前。 随后带着她去了个清净之地。 “瑶瑶,那边那位就是清平县主,自从她来了,你哥哥就没离开过她身边。” 荣国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对儿子的无可奈何。 苏婧瑶顺着娘亲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正巧清平县主也抬眸看了过来。 她盈盈目光如水般清澈,随后冲着苏婧瑶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清冷动人却又不失端庄。 苏婧瑶也笑着看她。 果然是个气质出众的美人。 身姿婀娜,面容姣好,一颦一笑都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苏靖轩看见妹妹,脸上瞬间有些羞赧。 随即带着清平县主走了过来。 苏婧瑶笑着道:“清平县主果然是个美人。” “皇后娘娘才是国色天香,比这满园的牡丹还要夺人眼球。” 清平县主声音轻柔,犹如微风拂过琴弦。 她确实不曾料到皇后竟然这般貌美,容颜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杰作。 “清平县主很会说话,人美话甜,哥哥,本宫今日觉得与清平县主投缘,想与县主多聊几句。” 苏靖轩忙不迭地点头,“那我和娘亲就先去招待其余客人。” 说罢,他的目光不舍地从清平县主身上移开,和荣国夫人转身离开。 等苏靖轩和荣国夫人离开后,苏婧瑶轻声问道:“县主可有喜欢的人?” 清平县主闻言,低垂眼眸,长长的睫毛如同扇子般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有。” 声音细如蚊蝇,随后眼神略带羞涩地看着苏靖轩离去的背影。 苏婧瑶看到她的神态,便也了然,随即调侃了句,“本宫的哥哥?” 清平县主轻轻点了点头,动作轻柔而羞涩。 那这两人倒是两情相悦了。 但...... 苏婧瑶不知为何,心里却总觉得怪怪的。 一丝异样的感觉在心头萦绕,让她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头。 试探问道:“若是清平县主与本宫的哥哥两情相悦,那本宫便让陛下下旨赐婚你二人如何?” “清平在京中并无家人,一切都听从皇后娘娘的意思。” 第150章 赐婚圣旨 苏婧瑶目光落在垂眸的齐绾音身上,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疑惑,随后便露出一抹玩味。 有意思。 希望这位清平县主不会后悔自已的决定。 “县主去找哥哥吧,本宫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了。” 苏婧瑶微微眯起双眸,声音轻柔。 “是,臣女告退。” 齐绾音微微屈膝行礼,低垂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 转身退下时,脚步轻盈而不失端庄。 苏婧瑶款步走向一个较远的亭子,随后坐下。 荣国夫人也走了过来,在苏婧瑶身旁坐下陪着她。 这里较为清静,周围绿树成荫,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苏婧瑶微微侧头,目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定睛看了一眼。 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了一丝变化,好像见到了熟人。 那不是之前在酒楼遇见的颜慕凡吗? 苏婧瑶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透着思索。 若是她没记错,颜慕凡应该就是颜昭仪的亲哥哥吧。 “娘,颜家和楚家还未联姻?” 苏婧瑶微微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荣国夫人,眼中有些奇怪。 上次在酒楼听见颜楚两家联姻已经是十个月前了,既然颜慕凡来参加这次的宴会,那就是单身。 “颜家忌惮我们苏家,所以想要和楚家联姻,但是楚家却提出了条件,让颜家帮助楚家夺回三皇子。” 荣国夫人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毕竟议论皇族是重罪。 “颜家如今有了颜昭仪生的七皇子,自然不愿意,所以两家的婚事就一直拖着,后面也没听见什么后续。” 荣国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 苏婧瑶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既然楚家有想要夺回三皇子的念头,即使颜家不帮忙,应该也会想其他办法。” 荣国夫人听了,眉头皱得更紧,额头上的皱纹都显得更深了几分。 “这个楚家心思确实不浅,三皇子如今已经是贤妃的孩子,贤妃家世不错,是侯爵家。” “不过平阳侯并无实权,三皇子养在贤妃膝下,以后也不会阻了咱们大皇子的路。” “若是楚家当真将三皇子要了回去,楚家有了皇子,野心膨胀,怕是会彻底和咱们家撕破脸。” 荣国夫人叹了口气。 如今苏家和楚家只能算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苏婧瑶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当初楚美人在东宫让宫女推倒了她,害她‘小产’,为了掩饰她的一些行为。 再加上不想楚家刚刚送了女儿进东宫,结果楚家女儿就因她而死,让苏楚两家结仇。 这才在君泽辰让她处置楚美人时,放过了楚美人。 现在...... 苏婧瑶的眼底逐渐晕染上黑沉的厉色。 无论楚家有什么算盘,一个美人罢了。 杀了便是。 “娘不必多虑,后宫都在本宫的掌握之中,三皇子,楚家拿不走。” 苏婧瑶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坚定,语气淡淡却充满了自信和威严。 随后她又想到清平县主,目光转向荣国夫人。 问道:“娘,若是哥哥真的喜欢清平县主,娘会同意两人的婚事吗?” “若是他们两情相悦,我倒也不会阻止。” 荣国夫人脸上的表情略显复杂,微微皱着眉,似乎在认真思考。 “清平县主毕竟小时候也是太后教养长大的,礼仪学识比之京城这些贵族小姐们都不输,当家主母的能力也有。” 荣国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认可。 “只是......出身不太好。” “但,平常贵族小姐也不曾有县主的爵位,有了爵位,出身似乎也不显得重要了,娘这心里呀,纠结得很。” 荣国夫人说着,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纠结和犹豫交织。 苏婧瑶回想起刚刚试探齐绾音的场景,心中都不禁暗暗赞叹。 齐绾音的回答当真是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可寻。 这婚似乎不赐都不行。 若是她不赐婚,以自已那陷入爱情无法自拔的哥哥的性子,在齐绾音的哄骗之下,怕是会主动去请陛下赐婚。 既然如此,那苏婧瑶便满足齐绾音。 她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苏婧瑶也挺想知道齐绾音后面究竟有什么安排。 她的眼中带着笑意,笑意宛如春日的湖水,看似波光粼粼,温暖和煦,实则在湖水深处隐藏着一丝意味深长,让人难以捉摸。 “娘,若是哥哥和清平县主确定了心意想要成亲,娘写信告知本宫一声,本宫去陛 苏婧瑶嘱托。 荣国夫人听了,脸上绽放出慈爱的笑容。 她轻轻拉起苏婧瑶的手。 “好,你哥哥有你这个妹妹,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个月的光阴转瞬即逝。 “主子,这是夫人今日送来的信。” 妙云恭敬地将信件递了过来,苏婧瑶接过后,轻轻拆开。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这是娘亲写来希望她去请陛下赐婚哥哥和清平县主的信件。 苏婧瑶缓缓起身,神色从容淡定。 “走吧,去乾清宫,如了他们的心愿,让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妙云却皱起了眉头,满心疑惑。 “主子,您不是说这位清平县主不简单吗?为何还要赐婚她和公子?” 苏婧瑶目光深邃。 “人只有达到了一个目标,才会朝另一个目标努力,本宫就想看看这位清平县主到底想要做什么?” 若清平县主真心喜爱哥哥,那苏家包括苏婧瑶在内,都不会在乎她外室的身份。 嫁入苏家后和哥哥伉俪情深,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可若她对哥哥只是利用,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苏家与清平县主并无仇怨,她的最终目的无非就是冲着苏婧瑶来。 想想清平县主的生平经历,小时候受尽冷眼,爹不疼娘不爱,在君国被视作外族,在苍狼同样被视为外族。 也许就君泽辰没给过她白眼? 谁知道在这位清平县主的眼中,君泽辰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不过是些老掉牙的故事,一颗默默关注着少年太子的痴心罢了。 苏婧瑶对这些根本就不关心。 再者说,清平县主又不在后宫,能算计苏婧瑶什么? 无非就是算计君泽辰的感情,或者离间她和君泽辰的感情? 那岂不正好? 上次对付凌悦,君泽辰并未生气。 那是因为苏婧瑶在君泽辰面前逐步展现了对凌悦的‘黑化’过程。 最终对凌悦那般狠绝,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她的‘二皇子’因凌悦而死,她怀着龙凤胎时还差点‘一尸三命’。 苏婧瑶对凌悦做出再过分的事情,都是情有可原。 君泽辰凭什么生气。 所以这位清平县主最好是真的如哥哥所说那般善良,否则...... 苏婧瑶可不介意自已手上沾点血腥。 她都已经是皇后了,难道还要和清平县主一般演戏装可怜吗? 至于哥哥,就当买个教训了。 哪个男人不被女人骗一骗,更何况被聪明漂亮的女人骗。 也不算吃亏。 - 苏婧瑶踏入乾清宫的时候,君泽辰正闲适地在暖阁的榻上休息。 手中拿着一本棋谱,看得专注入神。 “陛下近日倒是悠闲。” 苏婧瑶款步走近,声音清脆悦耳。 “朕看看棋谱,今晚朕准备和瑶瑶对弈一局,瑶瑶棋风越发多变,朕得好好准备准备。” 君泽辰说着,伸手将她轻轻拉到身前坐着。 “臣妾还未答应和陛下对弈,陛下怎么就准备上了?” 苏婧瑶微微嘟起嘴,脸上带着些许不满,娇嗔说道。 君泽辰挑了挑眉,她一般这么说话,必是有所求了。 “瑶瑶有何条件?” 目光中全是纵容。 “今日天气不好,臣妾心里闷得慌,陛下答应臣妾一个请求,也许臣妾就开心了,自然有兴趣和陛下对弈。” 苏婧瑶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笑着说道。 “你算盘珠子都快打到朕的脸上了,还有什么事是朕的皇后做不到,还要来求朕的?” 君泽辰伸出手指点了点苏婧瑶的鼻尖,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苏婧瑶微微挑眉。 那可多了去了,皇帝的权力有多大,他自已没数吗? “上次臣妾回家参加娘亲举办的曲水宴,认识了清平县主,她仪态气质俱佳,臣妾与她也甚是投缘。” “当日臣妾便直接问过她是否喜欢哥哥,清平县主也是个直爽的,当下便承认了。” “这不哥哥和清平县主又相处了一月,今日娘亲来信,说二人已经两情相悦,所以臣妾特来请求陛下的赐婚圣旨。” 苏婧瑶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一脸诚恳。 君泽辰听闻,轻笑一声。 “你哥哥文韬武略,温润如玉,如今也年轻有为,和清平县主甚是相配,皇后娘娘都来求朕,朕自然得答应。” 君泽辰大手一挥,爽快地应下。 第151章 缠人 君泽辰龙飞凤舞地将圣旨写完,随后神色威严地吩咐。 “安顺,带着圣旨去国公府和县主府宣读吧,半年后,清平县主和苏侍郎成婚。” 说罢,将圣旨递了过去。 安顺双手恭敬地接过圣旨,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也很是高兴能促成这样一对良缘。 连忙应道:“是,陛下。” 清平县主小时候在皇宫的时候,安顺对她也有些印象,想起那时的她,安顺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 就是一个可怜的小姑娘。 安顺退下后,君泽辰抱着苏婧瑶躺回了床上,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满意了?” “陛下不是下棋吗,臣妾让妙云将臣妾的棋盘拿过来。” 苏婧瑶娇嗔地推拒着他结实的胸膛。 心里清楚得很,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此刻心里打着什么坏主意。 “晚一点儿再下棋。” 君泽辰将龙床的帷幔缓缓放了下来,顿时床内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一件件衣裳从帷幔内往外丢出,先是大件的衣物,随后是小件的贴身衣物。 “不要这个姿势,膝盖疼!”苏婧瑶娇喘着抗议道。 “娇气。” 君泽辰轻咬着她的耳垂。 “坐朕身上?” 君泽辰低沉地问道。 “嗯。”苏婧瑶嘤咛一声应道。 ...... “没力气了。” 苏婧瑶香汗淋漓,直接趴在了君泽辰宽阔的胸膛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君泽辰见状,一巴掌轻轻拍了下她的娇臀。 调侃道:“小废物。” 随后君泽辰一个翻身,将娇软无力的人儿压在了身下。 - 自从君泽辰颁发了赐婚圣旨后,苏婧瑶就一直住在乾清宫。 自然是为了能逮着清平县主。 毕竟县主是爵位,若是想要进宫,直接给君泽辰递折子就行。 为了以防万一,苏婧瑶也只能天天在乾清宫守着,否则她怎么知道这位县主要和君泽辰说些什么。 就算是被君泽辰这个狗男人天天抱着啃,她也咬牙忍了。 苏婧瑶在乾清宫的暖阁处理完六宫的事务,便起身前往御书房。 皇帝这个位置,确实难当。 她在乾清宫待了半个月,君泽辰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上早朝。 白日里,除了用膳的时间,也基本都待在御书房忙碌。 晚上不说也罢。 苏婧瑶生了龙凤胎之后,嫔妃每日的问安,也改成了五日一次。 她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来,反正这些嫔妃自从君泽辰不入后宫后,都是各自找乐趣。 有孩子的逗逗孩子,没孩子的绣花逗鸟,或是赏花品茗,什么都做。 她当上皇后,自认对后宫这些妃子还算不错。 除了不能给她们帝王的宠爱。 若是被底下奴才欺负了,苏婧瑶会派女官严肃去处理。 没钱了,来找她,她也会给妥善处理。 宫女奴才们只要做得好的,也会有赏钱,各宫都是如此。 大概就是把现代管理那一套和古代的知识结合一番,表面上后宫还是祥和友爱的。 不过,个别心思宽泛的嫔妃除外。 比如还是几个稍有姿色的妃嫔,一直盼着君泽辰能去后宫,总是私下里绞尽脑汁,想着法子引起君泽辰的注意。 但大多数嫔妃还是安于现状,享受着这份宁静和平和。 - 苏婧瑶坐在君泽辰的左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娇躯微微前倾。 “陛下最近怎么这么忙?” 苏婧瑶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娇柔。 君泽辰左手稳稳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右手却仍执着笔,专注地批着奏折。 “朕哪日不忙了?” 君泽辰偏过头,目光扫了她一眼,嘴角上扬,轻笑了一声。 苏婧瑶抿了抿嘴唇,没再说话。 只是白皙的小手却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轻轻抚摸着君泽辰的脖颈。 动作轻柔而撩人。 君泽辰原本还正经地批着奏折,可渐渐变得暗沉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波动。 “今天怎么了?开始闹朕?”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欲望。 “没有呀,臣妾这不是在等陛下用午膳吗?” 苏婧瑶的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眼神却有些躲闪。 当然是因为苏婧瑶前几日得知清平县主递了折子进来,今日要进宫。 所以在御书房守着。 “瑶瑶是要当妖后?” 君泽辰左手搂着她的腰用力掐了一下,脸上带着几分佯怒。 “陛下可别胡说,臣妾明明是想当贤后!” 苏婧瑶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小嘴微微嘟起。 君泽辰无奈地摇了摇头。 “若不是朕堵了乾清宫和坤宁宫所有宫人的口,瑶瑶天天待在乾清宫缠着朕,朝臣和百姓早就高呼一代妖后了。” 君泽辰之前让她待在乾清宫,她总是找各种理由回坤宁宫。 这大半个月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倒是天天在乾清宫缠着他了。 “陛下既然不愿臣妾在乾清宫相伴,臣妾走就是了。” 苏婧瑶说着,作势就要起身离开,脸上满是委屈。 说罢,苏婧瑶扭动着身子,就要从他腿上下来。 可君泽辰的手却像铁钳一般牢牢搂着她的腰,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朕与你玩笑罢了。” 君泽辰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眼神中却透着宠溺。 “前段时间收复了月辉和苍狼,两个国家的各种安排比打仗更加复杂,好不容易解决完了,灵玉国和越霖国又递了折子来。” 君泽辰微微皱眉。 “他们请求成为君国的附属国,年年朝贡,以往的附属国都是他们自治,但若是这样,朕如何一统天下。” “所以这次即使他们成为君国的附属国,朕也要让灵玉和越霖接受君国得文化熏陶和政治统治。” “所以这几日比较忙,瑶瑶听话点儿,先别闹朕。” 君泽辰说着,手上的力度又紧了紧,似乎在安抚她。 她在这儿,君泽辰是真的想要当昏君了,实在是影响他批阅奏折的进度。 苏婧瑶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难怪这奏折她看不懂,原来是外国的折子。 此时,安顺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知道皇后娘娘在,安顺哪里敢抬头看,只得一直盯着地面。 “奴才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安顺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恭敬,身子弯得极低。 “何事?” 君泽辰温柔的声线瞬间变得威严起来。 “陛下,清平县主在外面候着。” 君泽辰听闻先是疑惑了一下,眉头轻蹙。 思考了一瞬才想起来前几日清平县主确实递了折子进宫。 内容大概就是回到京城后,还未来看望他这个表哥,顺便为赐婚之事叩谢皇恩。 君泽辰自然同意了她的请安折子。 “让她进来吧。” “是。” 安顺应了一声,便匆匆退下。 “陛下,臣妾去里面等你。” 终于来了,也不枉这大半个月她一直待在乾清宫。 “以后你们就是妯娌关系了,她今日来谢恩赐婚,瑶瑶无需避嫌。” 君泽辰显然觉得他们二人一起接受清平县主谢恩,是再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用了,清平县主知书达理,之后定会朝坤宁宫递折子拜见臣妾的。” “今日县主既是来见陛下的,你们兄妹二人也好几年不见,臣妾在这里,县主脸皮薄,话都说不出口了。” 苏婧瑶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清平县主和君泽辰确实算兄妹,明明应该是亲人的关系,在这古代却能谈婚论嫁。 苏婧瑶作为现代人,实在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而且她若在这儿,还如何试探清平县主。 想到这里,苏婧瑶不再犹豫,往里面走去。 第152章 将错就错 一盏茶的功夫后,清平县主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裙装走了进来。 裙摆轻轻摇曳,宛如春日里的碧波。 “臣女拜见陛下。” 清平县主微微屈膝行礼。 “起来吧。” 君泽辰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清平县主身上。 “臣女今日前来,特意叩谢陛下和皇后娘娘为臣女赐下的姻缘。” 清平县主站起身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无比舒适。 “原本回到京城,就应该来拜见姑母的,可姑母却去了护国寺祈福。” 清平县主的眼神中透着一丝遗憾。 “陛下是臣女在京城唯一的亲人,今日前来,不知臣女可否与陛下闲聊几句?” 清平县主抬起头,那目光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像是蒙着一层薄雾,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君泽辰微微颔首,神色冷淡却不失威严。 吩咐道:“安顺,赐座,上茶。” 清平县主坐下后,轻抿了下唇。 她娓娓道来,声音轻柔婉转。 “臣女身份卑微,曾经在皇宫被公主皇子们欺负,他们总是嘲笑臣女,臣女也只能默默忍受,多亏了陛下......” “后来臣女努力学习琴棋书画,只为得到太后的认可......” 她的神情时而悲伤,时而坚定。 与君泽辰说了颇多,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泪光,似乎是希望让君泽辰回忆起两人以前的点点滴滴。 君泽辰的心思却全然在桌案上的奏折上,目光专注。 只是时不时会敷衍地回应下清平县主,但脑海中却仍在思量灵玉和越霖两国之事,盘算着两国之间的局势对君国的影响。 清平县主喝了口茶,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 她看着君泽辰平静如水,不知情绪的面庞。 轻声开口道:“陛下,如今殿中只有你我二人,臣女心中有些疑惑,想当面问陛下,若有冒犯,还望陛下海涵。” 说罢,她抬眸打量着龙椅上男人的神情。 君泽辰随口应了一声,声音低沉而简短,“嗯。” “当初陛下曾告诉臣女,您对凌小姐许下一生一世,绝不纳妾的誓言。” “臣女也年龄尚小,虽有几分爱慕陛下,却也不愿意阻碍您和凌小姐的姻缘。” “可为何陛下如今的皇后不再是凌小姐?” 清平县主的声音微微颤抖,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 攥着手中的帕子,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她当初的退让算什么?! 听到这里,君泽辰猛地回过神来。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咯噔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强忍住想要转头望向里间的冲动。 君泽辰当初回绝齐绾音时,信誓旦旦说了许多类似此生不负凌悦的深情话语。 言辞恳切,决绝无比,彻底打消了齐绾音当初想要嫁给他的念头。 所以瑶瑶每次提起齐绾音,君泽辰都十分不自在。 她本就对他的誓言半信半疑,君泽辰自然更不想在她面前重新提起凌悦,更别说他提起对凌悦许下的那些海誓山盟了。 瑶瑶若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君泽辰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所以每次都轻描淡写地揭过去。 可千防万防,没想到齐绾音今日却跟他说这些。 瑶瑶不会听见了吧。 君泽辰轻咳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已的慌乱,直接打断。 “好了,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君泽辰紧皱着眉头,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 他的眼神中带着厌恶,一点也不想提起凌悦。 清平县主脸上明显愣了一瞬,表情仿佛凝固了。 没想到如今陛下竟然如此厌恶当初的凌小姐,连提都不能提了吗? 君泽辰匆忙转移话题。 “当初朕答应你,若是你回君国,便许你婚嫁自由,如今你和苏侍郎两情相悦,也是一桩美事。” 这么多年,发生了这么多事,但那些话又确实是君泽辰说过的。 如今他已经和凌悦情断,齐绾音这般问出来,不知道是在冒犯皇帝的威严吗? 君泽辰因为舅舅的缘故,一直将她当做妹妹,并未嫌弃过她的出身。 齐家不认齐绾音这个孙女,他和太后也不需要齐绾音联姻,婚嫁自由算是圆了她的赤子之心。 在里面一字不落听完的苏婧瑶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每次提起齐绾音,君泽辰总是那般不自在。 但苏婧瑶又实在没觉得君泽辰喜欢她,否则齐绾音为何会在苍狼待整整六年? 原来还是因为是凌悦,呵。 也难怪之前君泽辰夸齐绾音拿得起放得下。 干脆利落的舍下年少的喜欢,孤身一人去了陌生的苍狼。 的确需要莫大的勇气。 虽说清平县主在两个国家的身份都不低,可在真正的权贵面前,却永远都抬不起头。 就比如苏婧瑶的母亲荣国夫人,虽然嘴上说着不介意清平县主的身份。 但是心里还是会遗憾,甚至还是更希望哥哥娶一个家世清白的贵女。 在苍狼的清平县主,没有君泽辰这个表哥作为后盾,怕是处境更为艰难。 苏婧瑶微微垂眸,眼中光芒闪烁,思绪翻涌,想了颇多。 外面的齐绾音轻轻叹了口气,叹息声中带着无奈和伤感。 真是物是人非。 “臣女如今已经二十,在苍狼时,禹州的贵族都看不起臣女的身份,臣女便也一直未曾婚嫁。” 齐绾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眶微红。 “如今回了君国,嫁给谁臣女都接受。” 君泽辰听闻,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浮现出不满的神情。 “回了君国,你是县主,从小又是母后教养长大,身份尊贵,既然朕答应了你让你婚嫁自由,你便可凭心意嫁人。” 君泽辰的语气严肃而认真,目光中透着威严。 “怎么?苏侍郎不是你的意中人?” 齐绾音因为君泽辰稍微加重的语气,身子仿佛被一阵风刮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随后,她跪了下来,声音清冷。 “陛下恕罪,苏侍郎年轻有为,还是皇后的哥哥,身份贵重无比,臣女自然是愿意嫁的。” 君泽辰目光瞬间变得如利剑般锐利,直直地落在齐绾音的身上。 她这话怎么像是被迫的? 瑶瑶明明说过,在曲水宴上齐绾音承认了喜欢苏侍郎,怎么现在又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瑶瑶逼迫她? 君泽辰想了想如今被她宠上天的女人,也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君泽辰心中微叹,无奈地摇了摇头。 眼角下意识往里间瞥了下。 做事愈发肆无忌惮,齐绾音这番话今日他听了也就罢了。 等母后回来若是知道齐绾音受了委屈,怕是要误会她...... 罢了,将错就错吧。 “既然你愿意嫁,朕也就不多问了,你们大婚,朕和皇后一定随一份大礼。” 君泽辰微微仰头,神色恢复了些许平静。 “你回京城,朕也派人告知了母后,想来再过不久,母后也该回宫了。” 君泽辰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太多情绪。 齐绾音低垂的眼眸中略过一丝震惊,心中满是不解。 陛下为何不继续问她是否与苏侍郎两情相悦? 直到齐绾音离开御书房,都觉得不可思议,时间真的能让人改变如此之大吗? 齐绾音走在宫道上,目光有些游离。 突然,一个宫女行色匆匆地迎面小跑,竟直直撞到了她身上。 “县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宫女连忙跪地磕头求饶。 齐绾音的面色瞬间带上了一层冷意,然而,她的言辞却依旧温和。 “起来吧,无事。” 宫女千恩万谢地退下后,齐绾音将手中的纸条攥得更紧了。 第153章 摊牌 等清平县主离开后,苏婧瑶才不紧不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步伐轻盈,却带着一丝犹豫。 没想到清平县主明明话里话外都在说她逼迫她了,可君泽辰似乎并没有生气。 君泽辰放下手中的奏折,将人拉进了怀里。 然而,此刻他却板着一张脸,佯装出不高兴的样子。 “朕上次让你不要干预清平县主的婚事,也是为了你好。” “清平县主婚嫁自由不只是朕答应的,母后也答应了,若是母后回来对你不满,委屈了可别哭。” 若是说这个世界有君泽辰不想解决,也难以解决的问题,那唯有母后和她。 他实在是不想瑶瑶和母后之间有任何嫌隙。 眼神中都透着无奈。 如今母后不在,就算齐绾音是无辜的,既然瑶瑶想让她嫁给苏靖轩,那便嫁吧。 “陛下是不是给臣妾定罪太快了!陛下就一点都不信任臣妾吗?” 苏婧瑶肃着脸,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不满和委屈。 君泽辰深邃的眸子紧紧和她对视。 小骗子。 “瑶瑶骗朕还少吗?” 君泽辰目光中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戏谑,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和她相处了几年,君泽辰越来越发现,他们两人骨子里很像。 她和他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 君泽辰作为皇帝,从来不以好人标榜自已,为了大一统,他以前可以心狠手辣地对付苏家,即使苏家无辜。 但为了怀中这个女人,他也可以改变策略,用叶家做他的踏脚石。 以前觉得她聪明却不算计,善良有自已的想法,可后来发现,她和他是一类人。 有时候自欺欺人不揭穿她,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段时间她在乾清宫待半个月也不知道背地里准备哄骗他什么。 想到这里,君泽辰无奈地摇了摇头,动作带着些许纵容,并不想深究。 苏婧瑶被他这话噎了一下,脸上顿时有些讪讪的,神情略显尴尬,双颊微微泛红。 君泽辰倒是够了解她,如果哥哥非要强制爱齐绾音,苏婧瑶只会毫不犹豫地成为哥哥的帮凶。 她自已本身就不是一个好人,齐绾音的意愿与她又有何干。 只是齐绾音心思实在太多,且苏婧瑶也有些不清楚她的真实目的,身份又实在复杂,与哥哥绝非良配。 她缓缓将头靠在他的肩窝,动作轻柔而依赖。 语气带着浓浓的委屈,声音也变得软糯起来,仿佛在撒娇一般。 “可是臣妾这次并没有逼迫她。” “嗯,她心思不纯,可这婚事朕已经下了圣旨了,她马上就是你嫂子了,现在后悔了?” 君泽辰微微挑眉,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 “那陛下取消?” 苏婧瑶试探问道,眼睛紧紧盯着他,透着一丝期待。 “这是圣旨,岂是说取消就能取消的?” 君泽辰说着,伸手捏了下她的小脸,动作虽轻,却带着些许不满。 现在愈发无所顾忌了,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齐绾音是朕舅舅的女儿,舅舅和母后关系很好,所以母后对她也有一丝感情,朕看在母后和舅舅的面子上,便也将她当做妹妹。” 君泽辰的目光变得深沉,语气也严肃起来。 “赐婚圣旨若是毁约,不仅是触犯朕的皇权,也会让齐绾音丢尽脸面,到时候母后怕是会心疼她。” 君泽辰脸上带着些微忧虑。 “心疼她也就罢了,若是母后不满苏家,你如何是好?” 苏婧瑶闻言,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说道:“不是有陛下吗?” “这种时候倒是相信朕了。” 君泽辰无奈地摇摇头。 似乎是怕她又背着他做些什么,君泽辰眼底一片墨色,神色略显严肃。 “收敛些,别脏了自已的手。” 苏婧瑶缓缓垂下眼眸,眼神中透着思索。 君泽辰这是什么意思,是不让她做坏事,还是说,可以做,但是不能被太后发现? 算了,她做事自然只凭心意。 如今她都是皇后了,还有一个皇帝当靠山。 自然要肆意妄为,自然要志得意满。 她娇嗔地嘟起嘴,说道:“臣妾不相信陛下,还不是陛下以前做的事情不值得信任。” “刚刚清平县主说的那些誓言,陛下也对臣妾说过,臣妾也想问问陛下,哪些真哪些假?” 苏婧瑶一边说着,一边挑眉看向君泽辰,那模样仿佛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在故意刁难。 倒打一耙这种事,苏婧瑶如今已经驾轻就熟了。 君泽辰听到这话,不由地低叹一声,满脸无奈。 他最怕的就是她翻旧账。 君泽辰微微俯身,低头靠近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畔。 “朕对其他人的所有承诺都是被瑶瑶打破的,而朕对瑶瑶的承诺会用一生来告诉你答案。”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温柔和深情。 苏婧瑶听了,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那瞬间,她的眸中似有惊喜的光芒乍现,又似有感动的泪光在眼底涌动。 让一个男人爱上没什么了不起,让一个男人永远爱下去才是苏婧瑶的目标。 苏婧瑶永远会清醒理智地对待这份感情。 她需要他的沉沦,可自已却永远不会沉沦,他们两人的身份地位决定了苏婧瑶没有奉上整颗心的勇气和魄力。 她输不起。 随即嘴角一扬,笑容如春花绽放般明艳动人。 她将红唇轻轻凑了上去,如蜻蜓点水般很快就离开了。 “陛下怎么这么好。”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眸清澈如水,又带着几分俏皮。 她微微歪着头,又问道:“那清平县主怎么办?” 君泽辰的神色间稍有凝重。 确实有些难办。 齐绾音于他而言,原本并不重要,只是凭借以前对她的认知,觉得她品行端正。 那时候的她温婉柔顺,也不是个喜好争抢的女子。 君泽辰也相信母后的眼光,既然齐绾音能讨得母后欢心,自然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子。 她在母后身边时,举止得体,温柔贤淑。 苏靖轩之前和他一起外出打仗,他对苏靖轩的品行、能力,都曾仔仔细细地考量过。 勇猛无畏,忠心耿耿。 齐绾音嫁给他,本应是一桩皆大欢喜的好婚事,母后定然也会为此高兴。 可现在看来,这几年离开君国,齐绾音似乎变了许多。 既然瑶瑶说了没有逼迫她,那齐绾音刚刚如此说话,究竟是何意? 是想要离间他和瑶瑶之间的感情? 想到此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 还是打算利用苏靖轩?利用苏家? 又或者说她回君国就有着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原本君泽辰以为当初齐绾音离开君国回到苍狼就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感情,难不成还能因爱生恨? 他的表情愈发复杂,心中也觉得困惑,实在是不太能理解女人的一些想法。 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齐绾音在战役中立功,他封她为县主,甚至母后对她也有一丝情感寄托,若是能嫁给苏靖轩,这一生也该是圆满幸福的。 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君泽辰低头看着这个给他找麻烦,此刻还一脸看好戏模样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 “瑶瑶是不是早就知道齐绾音不怀好意?” 君泽辰深邃的眼眸中带上了一丝质问。 他的心思又不会放太多在女人身上,齐绾音回到京城后他也没见过她,对她自然就停留在以前的印象。 齐绾音也没有提出要进后宫之类的想法,君泽辰就更不会去关注她了。 “臣妾也是今日清平县主来和陛下如此说话,才明白的。” 苏婧瑶目光清澈坦诚,如一汪清泉,毫无躲闪地认真说道。 之前只是猜测罢了,她又没有读心术,确实不能轻易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只能一步步试探。 “这件事朕会处理的,别再给朕惹麻烦,若是你不喜欢她,就应该早早和朕说清楚。” 君泽辰生气地掐了下她的腰,动作带着几分恼怒,却又不舍得用力。 苏婧瑶轻皱了下眉,脸上露出一丝痛楚,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随后得寸进尺地问。 “那陛下可否让县主主动取消这门婚事?” 苏婧瑶睁大眼睛,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一个急切等待糖果的孩子。 君泽辰看着她这般期待的目光,不禁心生疑惑。 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算盘。 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眼神如同鹰隼般审视着她,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端倪。 “你倒是会提要求,给朕出难题?” 君泽辰脸上带着些许无奈,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 “好不好嘛。” 苏婧瑶轻轻摇晃着君泽辰的手臂,声音娇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眼神中透着一丝讨好。 模样娇憨可爱,让人难以拒绝。 苏婧瑶自然有自已的打算。 这也是苏婧瑶不让哥哥来请求赐婚的原因,要是哥哥做这些,君泽辰心里怕是早就不耐烦了。 甚至会觉得哥哥没有一个男子的担当。 不过,她之所以让县主主动提出取消婚约,也只是想顺势实现一个贤后的目标。 苏婧瑶来到这个时代,最初只是想尽情享受,想站在权力的巅峰。 可是如今和君泽辰比肩,她又想让自已和君泽辰一样名垂青史,在这个时代做出一些功绩。 可女子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作为皇后,她的本职工作就是打理后宫,她始终都是君泽辰的附庸。 就算以后青史留名,更多的也是君泽辰的功绩,而她只是君泽辰的皇后罢了。 所以苏婧瑶想要效仿武则天做的一些事情,比如提升女子地位。 如今君国女子的地位远远比不上男子,女子结婚前也要遵守三从四德。 县主作为女子,若是主动取消婚约,更是会受到百姓和京城这些高门世族不堪的眼神。 而苏家作为受害者,苏婧瑶也是苏家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提出女子婚嫁自由的观念,并以皇后的名义颁布一些提升女子地位的法令。 自然更显得她深明大义。 苏婧瑶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心中已然做好了打算。 既然他说了爱她,利用利用也不过分吧。 “好好好。” 君泽辰无奈地点头,脸上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 “朕的书房应该有不少你喜欢看的书,自已去找书看,朕还有奏折没处理完。” 随后又道:“今晚朕再从你身上讨回来。” 君泽辰咬牙切齿地说道,表情似是恼怒,却又透着宠溺。 目光中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 苏婧瑶听到这话,咯咯一笑,随后倾身亲了下他,动作轻柔而迅速。 亲完之后,她就从他身上起来了。 转身的瞬间,嘴角高高上扬,笑容中透着狡黠,犹如一只得逞的小狐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在眉梢眼角流露。 第154章 女子婚嫁自由 苏婧瑶完成了自已的目标,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脚步轻快地从乾清宫回了坤宁宫。 一路上,她的裙摆随风飘动,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 如今坤宁宫的床是苏婧瑶让内务府重新制作的,比君泽辰的龙床还要大,看上去宽敞又舒适。 因为龙凤胎已经一岁左右了,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 苏婧瑶经常躺在床上,面带微笑,看两个小家伙在床上欢快地爬来爬去。 有时候,两个小家伙还会嬉闹着打起架来,你推我一下,我抓你一把,可爱又调皮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苏婧瑶就这么侧身躺着,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时不时地护着两个孩子,防止他们不小心摔下床去。 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宠溺,看着孩子们玩闹,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现代的她是一个孤儿,从未体会过亲情,可是来了这里,不管是来自自已父母的爱,还是来自自已孩子们传递给她的血脉亲情。 都让苏婧瑶无比温暖。 因为小公主的原因,君泽辰来了坤宁宫也不再像对以前星星那样,直接让人拎走。 而是会随她一起躺在床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伸手逗弄两个孩子,画面温馨极了。 从乾清宫回来又过了两日。 苏婧瑶处理完一些事情后,又如往常一样,靠在床边,陪着两个好动的孩子。 小公主简直无法无天,才一岁就知道欺负哥哥了。 若是哥哥还手,她还会迈着不稳的小步子,跑到苏婧瑶身边,奶声奶气地找她这个母后告状。 可爱又好笑。 这时,妙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微微福身。 “主子,清平县主递了折子觐见。” 苏婧瑶听了,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君泽辰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嗯,让她午后进宫吧,你派个人去接她。” 苏婧瑶神色平静,淡淡地说道。 - 清平县主进宫时,苏婧瑶特意梳妆了一番,身着华丽的宫装,端庄地坐在了暖阁的榻上。 她的姿态优雅,神情从容。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清平县主恭敬地行礼,声音清脆却透着一丝紧张。 “县主起来吧,妙云,赐座。” 苏婧瑶微微抬手,示意她起身,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清平县主今日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清冷的面容上似乎带着深深的疲惫,眼神也略显黯淡。 等她缓缓坐下后。 苏婧瑶轻声问道:“县主面色看着怎么不太好,不会是本宫的哥哥欺负县主了吧。” 苏婧瑶的目光中透着关切,却又似乎藏着探究。 齐绾音听了这话,脸色瞬间更白了些,随后深吸一口气,开口。 “皇后娘娘,臣女今日前来,有一事相商。” 她交叠的双手握的更紧了。 “县主但说无妨。” 苏婧瑶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臣女想要取消和苏侍郎的婚事。” 清平县主咬了咬嘴唇,脸上的神情坚定又带着几分忐忑。 苏婧瑶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直直地落在清平县主身上,久久不语。 她的眼神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清平县主在这样的眼神下,身子微微颤抖。 若不是陛下威胁她,她怎么可能取消这门婚事。 苏侍郎......他真的很好。 明明她已经将所有事情都抹去痕迹了,为何陛下能查出来? 最主要的是,为何陛下要去查她? 清平县主从凳子上起身,跪在苏婧瑶的面前。 “皇后娘娘恕罪,是臣女言行不一,臣女也知道臣女此番作为会让苏家失了面子,但臣女原本回到京城只是想要给自已找一个依靠。” 清平县主的声音带着哭腔,头深深地低着。 “苏侍郎是一个很温暖的人,但是臣女不管是因为小时候在君国的遭遇还是后来在苍狼的遭遇都已经失去了喜欢一个人的能力。” 清平县主一边说着,一边抽泣起来。 “臣女不想要耽误苏侍郎,苏侍郎值得更好的女子。” 清平县主抬起头,泪眼朦胧,言辞恳切。 “再过半月,太后回宫,臣女余生只想与太后一起,常年伴于青灯古佛,求娘娘成全。” 清平县主再次叩头。 苏婧瑶沉默着。 若不是苏婧瑶知道其中原委,怕是也会因为齐绾音的演绎而同情她。 随后说道:“既然清平县主心意已决,婚事本就应该两情相悦,县主不愿意,本宫自然不会强求。” “只是......不知你这个决定,本宫的哥哥是否知道了?”苏婧瑶问道。 “今日来拜见娘娘,征得娘娘同意后,臣女会告知苏侍郎。”清平县主连忙回答道。 “嗯,既然如此,县主便退下吧。” 苏婧瑶挥了挥手,神色冷淡。 “是,臣女告退。” 清平县主再次叩头,然后起身,缓缓退出了暖阁。 苏婧瑶凝视着清平县主出去的背影,她的背影似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让她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君泽辰究竟做了什么,竟能如此轻易就让这位县主主动提出退婚? 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榻上的小桌。 罢了,这清平县主瞧着也不像是个安分守已之人,也不值得同情。 半个月后,太后回宫,齐绾音说要常伴太后,难不成还要住进宫里来? 苏婧瑶想到此处,不由得转动着手腕儿上的镯子,眼神显得有些迷离。 也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怕清平县主能翻出什么风浪。 而且太后可是一个清醒的人,清平县主的一些小伎俩也许不用苏婧瑶亲自拆穿,太后便能一眼看出来。 太后对县主的感情,只会是在县主不触碰太后和君泽辰的利益之下,这丝感情才会存在。 像太后这样在后宫掌权多年的人,能有多少善心和同情心? 苏婧瑶冷笑一声。 这位县主可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已的脚。 这段时间,苏婧瑶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太后回宫的大典。 如今君国收复了月辉和苍狼,国库满满当当,大典自然要办得隆重非凡,以此显示她这个皇后和陛下对太后的重视和孝心。 又过了两日,君泽辰看在清平县主是烈士遗孤,加上清平县主在苍狼战役上立下的功劳,同意了清平县主取消婚约的请求。 一时间,京城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巨石的湖水,瞬间热闹了起来。 有为苏家感到不值的,他们摇头叹息,满脸愤愤不平。 也有嘲笑苏家被退婚的,刺耳的笑声在街头巷尾回荡。 更有觉得县主离经叛道的,甚至觉得县主在苍狼待了几年,不知礼义廉耻的。 各种难听的话语如潮水般涌来。 苏婧瑶容忍这样的风波传闻持续了几日,在太后回宫前两日,苏婧瑶终于主动向君泽辰提出女子婚嫁自由的请求。 甚至洋洋洒洒引经据典写了上千字的小作文,字迹娟秀而有力。 以皇后的名义上呈至乾清宫,由君泽辰审阅。 君泽辰看到皇后的折子时,眼神中先是闪过惊讶,随后惊讶渐渐化作了佩服和欣赏。 他的目光盯在字迹娟秀的纸张上,神情专注而认真。 其中有几段,是这样写的。 【《礼记》言:“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婚嫁之事,乃人之大欲。 若女子婚嫁不得自由,被迫从于权势、利益之安排,必心生哀怨,郁郁而终。 如此,家庭何得安宁?社会何得和谐? 又如《孟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陛下仁爱,当体谅女子之心,使其能如男子一般,自主抉择婚姻,方显陛下之仁德宽厚,泽被万民。 女子婚嫁自由,并非乱了纲常,而是顺应人情。 使女子能得幸福美满之婚姻,家庭和睦,社会繁荣。 愿陛下深思,施此仁政,成就千古美谈。 臣妾不胜惶恐,敬待陛下圣裁。】 这是其中一段内容,君泽辰看完后,目光久久停留在折子上,思绪万千。 他向来知道他的皇后有许多自已独特的见解。 可是清平县主与苏家联姻,本就不安好心。 所以君泽辰即使知道清平县主这些日子受了非常多的争议,终日在县主府闭门不出,也并未同情。 可是却没想到,她的皇后,竟然不计前嫌,提出如此具有深远意义的想法。 既帮助了清平县主,又为天下女子谋福祉。 想到这里,君泽辰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第二日,君泽辰身着龙袍,威严地坐在朝堂之上。 他在上早朝时将皇后的折子郑重地告知群臣。 群臣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一片哗然,争论不休,观点各异。 有的大臣紧皱眉头,连连摇头。 有的大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但是朝堂中苏家以及与苏家交好的臣子自然站在皇后这边。 苏家能有今日的荣光都来源于皇后,他们自然不会与皇后唱反调。 甚至苏侍郎也赞同了妹妹的想法。 即使他是这件事的当事人,也不愿意清平县主因此受到世人非议。 所以当苏侍郎在朝堂上表明自已的态度后,持反对意见的臣子们见当事人都这般深明大义了,他们也只得闭上嘴巴,无法再说什么。 而且看陛下的态度,显然是对皇后此举大加赞赏。 若是再反对,岂不是和陛下作对了? 朝堂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 第155章 太后回宫 这日,阳光明媚,微风如轻柔的手指轻轻拂过。 皇宫之中,为了欢迎太后回宫一片喜庆祥和的景象。 苏婧瑶的凤袍上绣着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要展翅高飞。 头戴璀璨的凤冠,每一颗宝石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精心装扮,一举一动都尽显端庄大气,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君泽辰身着明黄色的龙袍,龙袍上的金龙张牙舞爪,威严无比。 腰束玉带,更显得他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目光炯炯,直视前方。 两人并肩而立,君泽辰的手微微搭在苏婧瑶的手上,静静等待太后的归来。 群臣身着朝服,整齐地排列在宫殿前的广场上,个个神色庄重,目不斜视。 一宫主位以上的嫔妃们也都盛装打扮。 人群之中,清平县主也在其中。 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裙装,料子上乘,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妆容精致,眉如远黛,眼波流转,可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终于,远处传来了阵阵锣鼓声,声音由远及近,震耳欲聋。 太后的銮驾缓缓驶来,周围的侍卫们个个精神抖擞。 苏婧瑶和君泽辰向前迎去。 群臣和嫔妃们纷纷下跪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恭迎太后回宫,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婧瑶和君泽辰亲自搀扶着太后下了銮驾,太后满脸笑容,看上去神采奕奕。 眼神中透着温和与慈祥。 “都起来吧!” 众人谢恩起身,苏婧瑶微笑着说道:“母后此番去护国寺祈福,定是为我朝带来了福泽。”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眼神中是尊敬和关切。 太后点了点头,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满是欣慰。 君泽辰也开口道:“今日这典礼,便是为母后接风洗尘,愿母后福寿安康。” “皇帝和皇后,都辛苦了。” 太后笑着说道,目光中满是慈爱。 “哀家听说绾音从苍狼回来了,还被皇帝封为了县主?” 太后笑着问道,毕竟是哥哥的女儿,之前也在皇宫生活过一段日子,这么多年没见,还是想念的。 齐绾音走上前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和欣喜。 她微微俯身,和太后行礼。 “臣女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齐绾音的声音清脆婉转,行礼的动作标准而规范,双手交叠于身前,头轻轻低下。 太后伸手将她拉到了面前,目光中满是慈爱和怀念,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口中喃喃道:“你和你爹爹眉眼真是像。” 随后太后又笑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段日子在宫中陪伴哀家如何?” “能够陪伴太后左右,是臣女的福气,臣女自然愿意。” 齐绾音笑着说道,她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微微抬头看向太后。 随后,众人簇拥着太后走进宫殿。 太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步伐稳健,脸上始终带着和蔼的笑容。 大殿内,太后,皇帝,皇后坐在最上面,君泽辰坐在中间,他的神色庄重而威严。 几名高位妃子分别坐在两边,目光时不时地看向皇帝,如今她们要见陛下一面真是难上加难。 太后多年不见清平县主,让人在她的旁边加了个位置,并且将清平县主唤了过来。 清平县主走到太后身旁,微微欠身坐下。 “姑母,绾音这几年真的很想您。” 齐绾音说着,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眼眶微红。 她拿起筷子,给太后夹了一道以前太后最爱的软溜珠康鱼。 太后满意一笑,眼中满是欣慰,“难为你六七年了,还记得哀家的喜好。” 太后轻轻拍了拍齐绾音的手。 “姑母喜欢就好。” 齐绾音莞尔一笑,却又似乎透着一丝苦涩。 “哀家原本听说皇帝给你和皇后的哥哥苏侍郎赐婚,如何又不想嫁了?” 太后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关切。 齐绾音闻言,抬眸看了眼面色毫无波澜的陛下,短暂而复杂,有无奈,有畏惧。 随后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仿佛刚刚的那一瞥从未发生。 “姑母,是绾音配不上苏侍郎,绾音只想陪伴在姑母身边,这辈子绾音都不想嫁人。” 齐绾音勉强地笑了笑,显得极为牵强,眼角甚至隐隐有泪光闪烁。 她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绞着手中的丝帕。 太后看她这个样子,心中顿觉不对。 原本听说她要嫁入苏家,太后还很是高兴。 毕竟苏家是书香门第,皇后的品行也很好,想来苏侍郎也不差,绾音嫁入苏家,这辈子定然幸福美满。 可太后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何要取消这门婚事。 太后还未回皇城,就已经听到满城关于清平县主的风言风语了。 她这段时间怕是承受了很多的压力和指责。 虽然皇后提出女子婚嫁自由,免了不少百姓们对清平县主的议论,但是一些根深蒂固的习俗以及对女性的偏见,一时半会儿哪里消得了。 但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太后也就不再多问。 苏婧瑶坐在一边,因为隔得近,太后和县主之间的谈话她几乎都能听到。 君泽辰也能听到,却仿若未闻,依旧神色自若,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突然。 楚美人的贴身宫女静湘满脸惊恐无措,脚步踉跄地小跑了进来。 “奴婢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有事禀报。” 她跪在地上,声音颤抖,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皇后娘娘,楚美人中毒而亡!” 宫女的话音刚落,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苏婧瑶坐在高位,眼神瞬间一暗。 原本苏婧瑶因为颜楚两家的关系,已经在心中谋划着要对楚美人动手了。 可是,她没想到,竟然有人比她还要先下手。 是谁杀了楚美人? 目的是什么? 原本楚尚书正在与旁边的大臣喝酒畅聊,脸上还洋溢着笑容。 不曾想竟然听到这般惊人的消息。 他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手中的酒杯“砰”地一声掉落在地。 楚尚书悲痛又气愤地大步走到大殿中间,脚步沉重而急切。 “陛下,谁如此狠毒大胆,竟然在后宫毒害妃嫔致死!” 楚尚书跪在中间,声音凄厉,眼神中满是愤怒与质问,目光仿佛要喷出火来。 “楚大人,楚美人在后宫被害,本宫定然会调查清楚,给楚大人一个交代。” 苏婧瑶微微挺直了身子,神色严肃,语气坚定。 既然后宫出了事情,苏婧瑶必然要承担责任。 若是由君泽辰处理,朝臣还如何看待她这个皇后。 “皇后娘娘,微臣知道当初在东宫时,微臣的女儿得罪了您,可是她也是楚家的掌上明珠呀,如何能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楚尚书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微臣请求陛下和皇后娘娘明察秋毫,给微臣女儿一个交代,也给楚家一个交代!”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苏婧瑶。 当初若不是女儿得罪了皇后,陛下也不至于在女儿生了三皇子后,不闻不问。 甚至也不晋升,还将本属于楚家的三皇子给了别人。 苏婧瑶眼神锐利,犹如利剑一般。 “自然,后宫中不管是谁出现这种事情,本宫都会严查严惩。” 她的声音冰冷。 楚尚书这是在给她施压,甚至还在将矛头指向她这个皇后。 当初在东宫本就是他女儿害她,如今出了事还准备咬她一口? 苏婧瑶眼底的冷色愈重。 说罢,苏婧瑶转头,目光先看向太后,眼中带着愧疚,而后又转向君泽辰。 “母后,陛下,楚美人之事是臣妾的责任,臣妾现在就去调查处理,今日是母后的接风宴,陛下继续陪着母后,臣妾先告退。” 苏婧瑶语速不疾不徐,说完便微微福身。 太后显然对这些事情已经看淡了,后宫从来就清静不下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 君泽辰皱着眉头,眼神中带着些担忧。 但后宫之事,瑶瑶向来不喜欢他插手。 苏婧瑶转身走出大殿,面色冰冷如霜。 坐在一旁的许修容和颜昭仪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互相对视了一眼。 许修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很快便掩饰过去。 颜昭仪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随后两人若无其事地端起杯盏中的酒,轻轻抿了一口。 妙云跟在苏婧瑶身后,神色也有些忐忑。 一个妃子突然暴毙,而她们竟然毫无所觉。 妙云小心抬头看了一眼主子的背影,已经能感受到主子身上压抑着的低气压了。 苏婧瑶突然开口,“传靳太医去玉堂殿。” 第156章 贤妃下毒? 宜春宫,玉堂殿。 苏婧瑶到玉堂殿的时候,上官贵嫔已经在了。 她站在殿中,神色焦急。 上官贵嫔是宜春宫的主位,听说楚美人出事,立刻就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上官贵嫔恭恭敬敬地请安道,微微福身。 苏婧瑶漠然开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冰冷。 “起来吧,知道怎么回事吗?” “娘娘,这几日楚美人身体不适,所以一直在喝药,午膳时,喝了药之后,楚美人的贴身宫女静湘说楚美人就一直在休息。” “后来也是静湘发现楚美人睡过去的时间太长了,进入寝殿查看时,才发现楚美人已经去了。” 上官贵嫔脸上带着一丝感慨,眼神中透着惋惜和怜悯,轻轻叹了口气。 没想到前几日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 苏婧瑶面无表情地走进寝殿,眼神犀利地打量了下床上的楚美人。 脸色发青,嘴唇乌黑,模样甚是吓人,显然是中毒之兆。 苏婧瑶只看了一眼后,便退了出来,脸色更难看了,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 没过多久,靳太医也匆匆来了。 苏婧瑶直接让他进去看楚美人了,连多余的话都没说。 靳太医走进寝殿,撑开了楚美人的眼睛查看,随后又谨慎地撑开了她的嘴巴查看。 的确是中毒无疑,而且还是鹤顶红。 “今日楚美人食用的汤药,可否拿来给我看看。”靳太医询问旁边的宫女。 静湘战战兢兢地将剩余的汤汁端了进来。 靳太医接过汤碗,凑近闻了闻,“皇后娘娘,这汤药的确有毒。” 苏婧瑶听了,也紧蹙眉头,心中恼怒不已。 这是哪个蠢货,实名制投毒吗? “静湘,这药经了谁的手。” 还不等静湘回答,外面安顺尖细的声音骤然响起。 “陛下驾到——”声音拖得长长的,在殿外回荡。 伴随着声音,君泽臣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后是一众高位妃子们。 应该是太后提前结束了接风宴,君泽辰和这些妃子们就都赶了过来。 “可有查出什么来?”君泽辰问道。 “陛下,这几日楚美人病了,在喝汤药,今日的汤药中掺了毒,这才导致楚美人惨死。” 苏婧瑶缓缓说道,声音平稳,但神色却十分凝重。 “臣妾正准备让人将今日碰过汤药的宫人带上来。” “嗯,继续吧。”君泽辰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应道。 之后苏婧瑶和君泽辰就坐在了殿内的座椅上。 妃嫔们看不清神色地坐在两边。 苏婧瑶微微示意了一下,很快,苏婧瑶的人带了三个人上来,御药房熬药的太监走了进来,送药到玉堂殿的太监,还有玉堂殿温药的宫女。 除了他们三人接触过这个药之外,就是楚美人的贴身宫女静湘了。 他们四人跪在大殿的中间,神情忐忑又恐惧。 首先开口的是御药房熬药的太监。 “陛下,皇后娘娘,御药房熬药的奴才不止奴才一个,身旁好几个太监熬着各宫的药呢,奴才一直都规规矩矩做事,实在是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啊,求娘娘明察秋毫,还奴才一个清白!”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着头,额头上很快就出现了一片红肿。 之后另外两人也都是各自狡辩,拒不承认。 端药到玉堂殿的太监瞪大眼睛,声音急切。 “陛下,皇后娘娘,奴才只是负责送药,这一路上连药罐子都没打开过,怎么可能下毒啊,奴才冤枉啊!” 到了玉堂殿温药的宫女则哭得梨花带雨,抽抽噎噎。 “娘娘,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就是按照吩咐温药,绝没有做这伤天害理之事,求娘娘饶命!” 苏婧瑶冷冷开口,目光如冰刀般扫过四人。 寒声道:“楚美人的药只经过你们四人之手,若是无法确认你们其中谁是真凶,那么你们四人都以谋害妃嫔罪处置。” 她顿了顿,加重语气道:“处以极刑。”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 奴才是冤枉的。” 四人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磕头求饶,他们的身体颤抖得如同筛糠一般,额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突然,玉堂殿温药的小宫女颤抖着开口,声音带着哭腔:“皇后娘娘,今日来送药的小太监换了个人。” 送药的小太监被吓得脸色煞白,立刻磕头如捣蒜。 “娘娘,奴才只是帮忙送药,前两日送药的是小潭子,他当时身体不适,让奴才替送。” “哦?那他可接触了今日的汤药?” 苏婧瑶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审视。 送药小太监似乎意识到什么,脑袋点得如同鸡啄米一般。 连连说道:“这汤药就是小潭子端给奴才的,说是腿突然抽筋,怕打翻了楚美人的药,这才托奴才来送。” “来人,将小潭子带来。”苏婧瑶脸色阴沉,厉声吩咐道。 此时,殿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氛。 众人皆屏息凝神,不敢出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没过多久,苏婧瑶的人就急匆匆地进来禀报:“娘娘,小潭子已死,但奴才在他的房间发现了鹤顶红。” 来人将鹤顶红展示出来,药粉被包裹在一个手帕里,手帕的一角还绣着一朵精致的小花。 白妃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呼道:“皇后娘娘,这手帕不是贤妃身边的白芷的吗,臣妾之前在白芷身上见过。” 她手指指向手帕,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贤妃原本还在心中暗自高兴三皇子的生母死了,以后三皇子就再也不会有人惦记。 听到白妃的话,她身子一震,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 这才猛然惊醒,今日这出竟然是对着她来的?! 白芷听到白妃的话,目光紧紧盯着手帕,眼睛越睁越大,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这的确是她的手帕! 她的嘴唇开始颤抖,脸色变得如纸一般苍白。 苏婧瑶面色一凝。 今晚居然是冲着贤妃去的。 坐在一旁的君泽辰已经越发不耐烦了,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如今都不入后宫了,这些女人到底还要算计些什么? 他压抑着心中怒火,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眼神沉沉地看着贤妃,目光仿佛能将贤妃刺穿。 倒是白芷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带着哭腔喊道:“陛下,皇后娘娘,这手帕,这手帕确实是奴婢的,可是......可是奴婢不知道为何会在小潭子那儿呀!” 贤妃听着白芷的话,心也开始往下沉。 她定然是被人算计了。 可是如今宫中和她有仇的也就三皇子生母楚美人,陛下都不入后宫了,她也不曾得罪过谁,究竟是谁害她! “陛下,皇后娘娘,定然是有人蓄意陷害!” 贤妃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眼神中满是祈求。 坐在一旁的颜昭仪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眼中满是轻蔑。 开口说道:“贤妃姐姐,楚美人不过一个小小美人,在这宫中地位卑微,似乎谁都没有害她的动机。” “可是如今三皇子在贤妃姐姐名下,姐姐不会是想要将生母除之而后快,彻底抹去三皇子生母的痕迹吧。”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说完,还挑衅地看了贤妃一眼。 其余妃嫔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目光在贤妃身上来回扫视,交头接耳。 贤妃的确是动机最大的,更何况现在证据也指向贤妃。 贤妃哑口无言,求助的目光急切地望向苏婧瑶。 “皇后娘娘,臣妾冤枉。” 眼神仿佛溺水之人在拼命抓取救命稻草。 第157章 许修容的算计 蠢货,果然在后宫就不能有猪队友。 苏婧瑶在心中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 她身为皇后都会将坤宁宫保护得严严实实。 贤妃如今身居四妃之位,还有了三皇子,是飘了吗? 贴身宫女的手帕都能被别人拿去裹毒药。 “贤妃,如今证据都指向你,若是你的宫女白芷不能好好解释手帕的缘由,那楚美人被毒害之事与你便脱不了干系。” 苏婧瑶眼神平静地看着贤妃,目光清冷,没有一丝波澜。 贤妃也明白了苏婧瑶的话,转头对白芷厉声道:“白芷,你的手帕如何在小潭子那儿。” “主子,奴婢有一次陪着您去荷花池散步,当时这手帕掉到荷花池里了,您是知道的。” 贤妃听白芷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了,的确是这样。 颜昭仪继续讽刺道:“皇后娘娘,这话谁都会说,岂能相信这宫女的片面之言,有谁能证明她的手帕掉入了荷花池?难不成凶手正好看见,然后从荷花池中将手帕捞了上来不成?” “若是贤妃觉得手帕不足以是证据,娘娘不如搜宫?”颜昭仪挑眉问道。 苏婧瑶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却在快速盘算着。 今晚贤妃是躲不过去了,搜宫怕是能更加证据确凿。 颜昭仪如此咄咄逼人,难道是颜昭仪? 苏婧瑶的目光在颜昭仪身上停留了一瞬,稍纵即逝。 许修容一直默默坐在一旁,低垂着眼眸,让人难以窥视她的内心所想。 苏婧瑶沉声道:“贤妃,你有何话可说?” 她的声音冰冷,犹如寒夜中的冷风,刮得贤妃肌肤生疼。 贤妃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就算搜宫怕是也是更加证据确凿,绝不能搜宫。 她的眼神快速闪烁了几下,随即直接给白芷使了个眼色。 现在只能舍弃白芷了。 白芷看到贤妃的眼神,瞬间想起了在东宫时,主子也是让宫女顶罪。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 可是没有办法,她的家人都在平阳侯府为奴。 白芷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看不惯楚美人有意无意地偶遇三皇子,楚美人有抢走三皇子之心,奴婢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三皇子,是奴婢下毒害她,此事主子毫不知情,都是奴婢的错。” 贤妃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略微放松了些。 随即呵斥道:“贱婢,竟然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苏婧瑶转头对君泽辰说道:“陛下,既然白芷认罪,谋害妃嫔,应当处以极刑,贤妃御下不严,便降为婕妤吧。” “皇后处事公正,甚好。”君泽辰微微颔首,神色严肃。 楚美人中毒身亡,必须给楚家一个交代,虽说一个宫女顶罪,楚家会不满,但是这个宫女自已顶罪,确实无人能证明是贤妃指使。 楚家即使不满,也只能将不满对准平阳侯府。 此时白妃开口:“皇后娘娘,若是贤妃降为婕妤,那三皇子便不能由贤妃抚养了。” 她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苏婧瑶自然知道,若是贤妃还能抚养三皇子,楚家定会更加愤懑不平,连带着质疑她这个皇后的公正性,所以苏婧瑶才将贤妃降位为婕妤。 这次幕后之人谋划此事不就是为了将三皇子从贤妃身边夺走吗? 确实够狠,竟然直接将楚美人杀了。 想到此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嘴唇不自觉地抿紧。 “三皇子暂由明妃(月辉公主)抚养。” 如今月辉已经被收复,明妃不算外国公主,只能算是外族女子,自然可以抚养皇嗣。 明妃惊讶地站了出来。 没有想到自已还能捡一个皇子。 “臣妾多谢皇后娘信重,定会好好抚养三皇子。” 她连忙跪地谢恩,脸上满是惊喜。 “今日也晚了,都回去吧。” 苏婧瑶轻轻挥了挥手,神色略显疲惫。 说罢,苏婧瑶和君泽辰并肩先行离开了宜春宫。 等所有妃嫔都走了,颜昭仪和许修容才慢悠悠起身,动作不紧不慢。 准备离开时,许修容的一抹视线落在了自从陛下进来后,就一直默默低头矗立在角落的太医身上。 许修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眼神在靳太医身上停留了片刻。 经常为皇后看诊的太医不是李太医吗? 这位太医倒是年轻。 许修容收回视线后,和颜昭仪一同缓缓出去了,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黑暗中的小径,颜昭仪和许修容并肩缓缓走着,两人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影影绰绰。 说着的密语只有她们能听见,身后的宫女们全都后退了好几步,不敢靠近半分。 “今晚的事情是你安排的?” 颜昭仪微微侧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轻声问道。 “是,也不是。” 许修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在黑暗中显得有些阴森。 她当然不会亲自动手,动手的另有其人,她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这一两年陛下不入后宫,她便也默默蛰伏。 许修容不相信皇后无懈可击。 既然要打败敌人,必然要知已知彼。 所以许修容私下和不少东宫老人交谈过,甚至与白妃也偶尔聊过天,了解东宫时皇后的作为。 唐贵嫔给她的信息更是让许修容发现了皇后的不简单。 许修容刚刚进宫时,陛下的发妻凌氏是很受宠的,所以许修容去投靠了凌氏。 那个时候的凌氏厌恶皇后,但又觉得皇后心善,当时的许修容就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之后许修容和唐贵嫔交谈时,了解了她当初小产之事,以及当初唐贵嫔和贤妃共同陷害凌氏,让凌氏在陛下登基后,贬妻为妾。 当时的唐贵嫔自然不会将一切都想在当时的苏侧妃,也就是皇后的身上,毕竟苏侧妃在东宫的风评实在太好。 不争不抢,没有和任何人结仇。 可是,许修容站在现在去思考从前,却哪里都不对劲。 不管是唐贵嫔小产还是唐贵嫔设计凌氏,都有贤妃的身影。 当初林氏和叶氏还在的时候,皇后和贤妃的关系僵硬,甚至贤妃处处顶撞皇后,所有人都以为皇后和贤妃不和。 可自从皇后大权在握,贤妃哪里像和皇后不和的样子,不仅位列四妃,还抚养了三皇子。 贤妃也许在东宫时就已经是皇后的人了! 皇后在东宫的伪装,许修容不信陛下知道,而许修容要做的,就是让陛下彻底看清皇后的真面目。 只是这一切都是许修容的猜测,皇后做事滴水不漏,事情又过了那么久,她没有任何证据。 但贤妃若是皇后的人,那么贤妃定然知道很多,所以便只能从贤妃下手。 许修容眼底一抹狠色瞬间划过。 随后许修容又说道:“颜家不是想和楚家联姻吗?如今楚美人已死,楚家也不会有争夺三皇子的心思了,这不正好?”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透着几分得意。 颜昭仪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的确如此。” 第158章 朕帮你 帝后二人一同回了坤宁宫。 此时坤宁宫中只有床尾的烛火在微弱地燃烧着。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给宫殿增添了几分寂静与冷清。 宁静的宫殿中可以清晰地听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苏婧瑶靠在君泽辰的肩头,丝毫没有睡意,脑中却在飞速地思考今日发生的事情。 今日的事情和颜昭仪定然脱不了关系,就是不知有谁与她合谋。 可究竟是谁呢? 许修容? 白妃? 还是其他人? 可是她们对付贤妃是为了什么? 因为贤妃现在是她的人? 苏婧瑶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暗自思忖着。 这些女人如今还在背后做些小动作,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想要争宠,二是为了皇子。 不管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实际要对付的定然是她,而不是贤妃。 而她们想要对付她,很难,坤宁宫的人不是苏婧瑶的就是君泽辰的,至少这些女人想要杀她做不到。 那她们的目的是让君泽辰厌恶她? 君泽辰已经不入后宫快两年了,皇后是她的,嫡长子是她的,皇帝的宠爱更是集于她一身。 只要她们有野心,就只能从君泽辰身上下手。 可是她们准备如何离间她和君泽辰的感情? 苏婧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贤妃...... 贤妃确实知道一些她当初在东宫做的事情,比如唐贵嫔小产陷害凌氏,以及凌氏在先帝灵前出丑。 除了这两件事,贤妃应当也不知道她其他的算计了。 君泽辰若是知道了她在东宫时就算计他,会如何? 虽然君泽辰已经接受了她狠毒算计的一面,可那也是苏婧瑶演出来地一步步“黑化”。 是苏婧瑶算计其他人,让君泽辰以为她是被算计的那个,所以最终从单纯善良,变成了现在的狠毒算计。 若是君泽辰知道她从未单纯善良过,一开始就在算计他,谋夺他的心,他会如何? 苏婧瑶闭着眼睛,脑海中思绪翻涌。 “啊。” 她的腰被用力捏了下,眉头瞬间紧皱起来,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睡不着?” 君泽辰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磁性。 他一边说着,一边搂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动作看似随意却又充满占有欲。 “在想什么?” “在想今晚发生的事。” 苏婧瑶软软说道,声音娇柔而直白,说完还往他怀里蹭了蹭。 随后又问道:“陛下觉得楚美人是贤妃害的吗?” 她微微仰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不是。” 苏婧瑶挑了下眉,他倒是回答得干脆。 “那陛下觉得是谁?” “无论是谁,朕都会护着瑶瑶,不会让她们伤害你丝毫,这些女人若是闲得慌,就让她们斗。” “只要不伤了皇嗣,朕并不在乎其他。” 君泽辰手臂紧了紧,将她牢牢拥在怀中。 “每个皇嗣朕都安排了专人护着,所以瑶瑶放宽心,不管她们做什么,都不会影响瑶瑶的地位。” 他的语气沉稳而自信,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她是他的皇后,只要皇嗣不出问题,自然没人能动她,也不会引发百官的不满。 若是皇嗣有损,君泽辰也只是担心母后会对付她。 苏婧瑶听后却陷入沉思。 她又不是害怕这些女人害她,若是这些女人能害她,也不至于去陷害贤妃了。 多半是想要离间她和君泽辰的感情。 可显然君泽辰觉得她们二人如今无懈可击,感情稳定,儿女双全,朝堂后宫皆在掌控之中。 自信得很。 要不给君泽辰来点震撼? 给他顺丰顺水的人生来点儿刺激? 苏婧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透着几分狡黠。 她也想知道,若是君泽辰知道她从始至终对他只有算计,他会如何? “陛下,臣妾身为皇后,若是容忍后宫妃嫔这般肆无忌惮的互相陷害,母后也会不满。” 苏婧瑶微微嘟起嘴唇,小声抱怨。 “不会,母后将后宫之权交于你后,不管是六宫事宜,还是内务府,瑶瑶都做得很好。” 君泽辰的目光中满是赞赏,眼神中满是温柔。 他对她的喜欢也许最开始有容貌的吸引,可是后来她处事的能力,她的聪慧,很多方面,都让他越来越喜欢。 有时候君泽辰以为自已已经很全面地认识她的时候,她又会重新带给他惊喜。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在回忆着过往的种种。 温柔着声线说道:“朕之前去给母后请安,母后还曾夸赞过你,说你比她当初刚刚当上皇后时,更加厉害。” 君泽辰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上次朕出征在外,你一人守着后宫,还为朕送来苍狼地形图,朝臣们也赞赏朕的皇后。” 她从来没有让他烦心过,甚至每每听到众人对她的赞赏,君泽辰会从内心感到一股自豪,这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妻子。 “前段时间瑶瑶向朕提起的女子婚嫁自由,朕和礼部商议了颇久,已经从部分城池开始实行。” “不管是朝臣还是百姓,都夸赞瑶瑶当得起母仪天下四个字。”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苏婧瑶的脊背,动作轻柔而缓慢,似乎在给她安慰。 “后宫几个女人的算计,瑶瑶不必放在心上。” 君泽辰声音淡淡的,语气中是对后宫女人的毫不在乎。 “可是臣妾想查清楚是谁陷害贤妃,若是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后宫中都不知道防范谁。” 苏婧瑶娇嗔地撒娇道。 “朕帮你。” 君泽辰宠溺地说了一句,眼神中满是纵容。 随后又捏了下她滑嫩的脸蛋,手指轻轻摩挲着。 “这下能睡着了吧。” “要是还睡不着,朕就换种方式帮你。” 君泽辰说这句话的时候凑到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肌肤,声音还故意压了压,带着几分暧昧的调戏。 苏婧瑶哼了一声,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娇嗔地扭过头去。 “陛下不是说最近很忙吗,每日御书房的奏折都成堆地堆着。” 苏婧瑶打理六宫之事已经驾轻就熟,但是若是费太多心思在后宫女人的算计上,有时候也会心累。 毕竟人心难测,她也无法得知妃嫔们的所有想法。 君泽辰平常也忙,所以苏婧瑶能自已解决的事情也不喜欢让他做,她更喜欢他们两人势均力敌。 “朕既然能撑起这个天下,自然也能为瑶瑶扫平一切。” 君泽辰吻了下她的额头,动作轻柔而深情。 “不要让自已太累,朕会心疼。” 他的眼神中带着怜惜和疼爱。 以前觉得她单纯善良时,君泽辰就想要将她护在身后,希望她永远开心纯粹,没有烦恼。 只是,是他小看了后宫这些女人,也是他无能,让她受了很多伤害,所以即使她也变得算计狠辣,君泽辰也接受得很轻易。 人无完人,他自已都会因为环境改变自身,更何况是身处后宫的瑶瑶? 她在默默变得更加强大,这样的她,让他心疼却又似乎更加吸引他。 君泽辰看她的目光中既有疼惜,又有欣赏和爱意。 他不想她因为这些事情烦恼,即使知道她有能力去解决,去查清楚,君泽辰也想要帮她。 他们是夫妻,就应该同心同德。 苏婧瑶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说心疼她,以前的心疼,总是苏婧瑶用各种算计让君泽辰愧疚,让他的心,疼。 可今日,却是他,真心地心疼她。 苏婧瑶有些感慨,这一步步走来,还真是惊心动魄。 “陛下会累吗?” 在乾清宫陪了他一段时间,苏婧瑶知道君泽辰每天事情是很多的。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丝丝担忧。 “不会,让福全去查,若是这种事情都办不好,他还有什么用。” 说罢,君泽辰就翻身眼神直直地看着她。 “瑶瑶今晚精力不错,正好,朕给你助助眠。” 还不等苏婧瑶有任何反应,君泽辰就堵住了她的嘴。 只听到一声嘤咛,原本苏婧瑶想要推拒的手因为他深入的亲吻反而搂住他的脖子,将人勾得更近了些。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很快便赤裸相见。 君泽辰将人翻了面,一路从她肩头沿着脊骨吻了下去。 紧密的贴合,让两人都发出无法抗拒的呻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男人的手紧紧压住她的手腕儿,让苏婧瑶动弹不得。 “我累了!” “刚刚朕让瑶瑶休息,瑶瑶不是睡不着吗,现在累了等会儿便能直接睡着。” “陛下!” “嗯,换个称呼,朕放过你。” “夫君?” “唔!”她皱眉。 君泽辰加了点力气,显然不满意。 “阿辰?” 君泽辰无动于衷。 苏婧瑶咬牙切齿,她准备恶心他一下。 “阿泽~” 这是以前凌悦对他的称呼。 君泽辰脸瞬间变了变,眼神沉了下去。 “朕看你是欠教训。” “你混蛋!” 苏婧瑶皱着眉,用被子紧紧捂住了自已的嘴,抑制不住的声音闷闷的。 后面实在忍不住了。 “泽辰哥哥,我错了。” 君泽辰将她翻了过来,“再叫一次。” 苏婧瑶不想惹怒一头发春的龙,小声地再叫了一次。 君泽辰整个身子都绷紧了,似乎有一股莫名的气体上涌。 他克制不住地吻上她的红唇,更勇猛了。 狗男人! 第159章 监视 自从楚美人被人毒害身亡,已经过了好几日。 安婕妤(贤妃-安锦研)被降位,搬到了钟粹宫的偏殿。 这几日里,她整日神色恹恹,形容憔悴,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眸也失去了光彩,显得黯淡无光。 身边伺候的人成了白兰,白兰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降位以后安婕妤待在钟粹宫就没出去过,她从小就骄傲,入了东宫后也一直野心勃勃,费尽心机地想要抓住陛下的心。 可是她棋差一着,反倒让陛下对她甚是厌恶。 后来投靠皇后,成为四妃之一,总算在人前扬眉吐气,也算是弥补了内心的骄傲。 可是如今,一朝回到从前。 她根本无法接受这样巨大的落差,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一般。 安婕妤本就没有宠爱,内务府对她也不如从前那般殷勤,派宫女去取些东西,都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这钟粹宫的偏殿是不是太暗沉了些,大白日的,怎么光线这般差。”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声音尖锐而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颜昭仪刚刚踏入偏殿的门,就在嫌弃这里的环境。 她微微仰着头,用手中的帕子轻掩口鼻,仿佛这里有什么不洁之物。 与颜昭仪一道的还有许修容,许修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却透着难以捉摸的深意。 安婕妤看着不请自来的两人,眼神中瞬间透着厌恶和恨意,目光犹如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射向她们。 她可不会忘记当日就是颜昭仪说着要搜宫,一直对她咄咄逼人。 安婕妤怀疑就是这二人陷害于她。 “嫔妾给颜昭仪和许修容请安。” 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极不情愿地福了福身。 虽然不满这二人,可是如今这两人位份都高于她,只能请安,带着深深的不甘。 颜昭仪是这里位份最高的,当初入宫时,所有人都瞧不起她庶女的身份。 可是如今呢,她得意地扬了扬头,眼神中满是骄傲。 她是九嫔之首,还有皇子傍身。 颜昭仪趾高气昂地走到座椅边,扭动着腰肢,首先落座,动作夸张而张扬。 然后许修容也缓缓落座,动作优雅却暗藏锋芒。 安婕妤虽然被降了位份,但是心中的傲气也不曾丢失。 “两位娘娘,今日来所为何事,难不成是来看嫔妾的笑话?” “安妹妹,本宫今日来,是想要救你。” 颜昭仪微微挑眉,脸上挂着一丝看似真诚的笑。 安婕妤皱着眉头,满脸不屑。 “颜昭仪怕不是忘了当日就是您在陛下和皇后面前对嫔妾咄咄逼人,否则嫔妾如何会有这样的下场?”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安婕妤,若不是你心虚,为何会不让人搜宫?” 颜昭仪放下手中的茶杯,双手抱胸,斜睨着安婕妤,眼神中充满了质问。 “不过本宫今日来,并非想要和你讨论此事。” 颜昭仪轻哼一声,再次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刚入口,她便皱起眉头,将茶狠狠地吐了出来。 “你好歹也是婕妤,内务府就送了这些陈年旧茶来?本宫的贴身宫女都不会饮这样的茶。” 她的表情厌恶至极,嘴角撇了撇。 安婕妤从小锦衣玉食,从未受过此等侮辱,更何况还是一个庶女出身。 她气得脸色发青,胸脯剧烈起伏。 “颜昭仪饮不惯,就赶紧回去吧,嫔妾这儿,招待不起。” 此时许修容缓缓开口:“安婕妤,今日本宫和颜姐姐过来,只是为你不值,你别多想。” 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可眼神却格外深邃。 “本宫原本以为你投靠了皇后,即使降位,皇后娘娘也不会薄待了你,可不曾想,却是这般场景。” “这钟粹宫偏殿怕是被内务府克扣了不少吧。” 许修容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 安婕妤横眉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你们什么意思?” “安婕妤,如今后宫中所有女人都是可怜的,除了皇后,你以前投靠皇后,也不过是她身边的一条狗,你出了事,皇后救你了吗?” 颜昭仪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呵,说吧,你们来到底所为何事。” 安婕妤冷笑一声,眼神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仿佛能将人洞穿。 安婕妤也不傻,这两人今日怕是来策反她了。 她心中暗自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 “安婕妤,只有皇后倒了,后宫所有女人才能活。” “包括你。” “所以,安婕妤愿意加入我们吗?” 许修容微微向前凑近,与安婕妤对视,眼神中带着蛊惑。 她的声音浅浅的,继续道:“现在你都这样了,与我们合作,一起扳倒皇后,让陛下重新入后宫。” 安婕妤只觉得面前的两人不自量力,若是她能对付皇后,当初在东宫就不至于被耍的团团转。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眼中满是不屑。 冷哼道:“哼,你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安婕妤也恨自已的处境,她从小就骄傲,从不愿意屈居人下,可是陛下厌弃她,她在后宫无法生存,只能投靠皇后。 这两人太小看皇后了。 不过...... 安婕妤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光芒稍纵即逝,也许能将计就计。 她的眼珠转了转,心中已有了盘算。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安婕妤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着警惕。 “当初唐贵嫔在东宫小产,凌氏在先帝灵前犯下大错,其中都有你的参与,本宫想要知道,这其中有没有皇后的痕迹。” 许修容目光如炬。 安婕妤眼中也闪过复杂,她以为这些事情也许这辈子都会烂在肚子里,也不会有除她之外的任何人发现皇后的城府。 没想到,这后宫还隐藏着许修容这样的人。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难不成嫔妾此时说当初的事情都是皇后指使的,陛下就会信了吗?” “安婕妤,一个人的话不可信,两个人,三个人的话都不可信吗?我们不需要陛下相信,只需要在陛下的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这棵种子总会有长大的时候。” 许修容浅笑着说道,透着志在必得的自信。 很快,许修容和颜昭仪便带着得意的笑容离开了钟粹宫。 - 坤宁宫。 “主子,您为何不阻止颜昭仪收买内务府的人,苛待了安婕妤?” “今日颜昭仪和许修容去了钟粹宫,好一顿讥讽安婕妤,甚至挑起安婕妤对您的不满。” 妙云站在床边,眉头紧蹙。 “若是安婕妤听了她们的话,做出些事情来,岂非对您不利?” 苏婧瑶穿着舒适的贴身衣裙,跪坐在床上,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正专心地逗弄着两个孩子。 “宁安,不许欺负哥哥!” 语气有些凶,可眼神中满是宠爱。 五皇子听到母后维护他的话语,开心得迅速爬到母后的身边,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长公主拧着一张小脸,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挥舞着小手,想要打哥哥。 苏婧瑶无奈地伸出手阻止了宁安的动作。 顺便还回答了下妙云的问题。 “不用管她们,让她们折腾去吧。” 苏婧瑶头也不抬,语气平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既然君泽辰说了要查,那他查这些可比苏婧瑶容易多了。 很多宫外的事情都能查得清清楚楚,以及朝堂上的纠葛,颜家楚家,苏婧瑶对这些颇有些厌烦。 楚美人中毒,福全查出来的结果是清平县主将毒药带进了皇宫,清平县主毕竟不是后宫之人,若不是君泽辰去查,苏婧瑶还真不一定能想到她。 苏婧瑶微微眯起双眼。 清平县主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不成和颜昭仪,许修容联合起来准备对付她? 若是为了君泽辰,即使苏婧瑶真的被她们拉下来了,君泽辰也不会纳她入后宫呀,苏婧瑶没想明白这个县主的动机。 她轻轻摇了摇头。 齐绾音的这些行为,君泽辰显然并未惯着她,也不知道君泽辰和齐绾音说了什么,齐绾音主动向太后请辞离开了皇宫。 既然安婕妤已经顶罪,这件事便过去了,自然不会因为这事重新惩罚齐绾音。 而且齐绾音参加了这件事,那必然和后宫女子有了牵扯。 君泽辰怀疑她有其他目的,已经在县主府安插了眼线。 不管是君泽辰还是苏婧瑶,都时刻派了人盯着颜昭仪和许修容,不管她们做什么,都翻不出风浪。 苏婧瑶将长公主轻柔地抱在怀中,神情故意严肃起来,眼神中带着些许严厉。 “母后让你不许欺负哥哥,怎么不听话?” 长公主见母后凶她,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母后,眼眸中满是委屈和不解。 小嘴开始往下撇,撇得越来越厉害,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 突然,长公主似乎看见了谁,小小的身子开始挣扎着离开苏婧瑶的怀抱。 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父,皇。” 苏婧瑶闻声转头,看见君泽辰正迈步走来。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还不是他太宠公主了,才让宁安越来越放肆。 苏婧瑶松开宁安,君泽辰笑着将宁安一把抱进了怀里,动作迅速而温柔。 “朕的长公主怎么了?” 君泽辰的声音满是宠溺,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疼爱。 “哥哥,讨厌,要玩具。” 宁安伸着白乎乎的小手,指着五皇子,小脸憋得通红,想要抢走他手上的玩具。 五皇子往自家母后的怀中缩了缩。 “宁安,你和哥哥都有自已的玩具,若是想要哥哥的玩具,也只能问哥哥是否给你,怎么能抢呢?” 苏婧瑶板着脸。 君泽辰抱着公主坐到床上,每次看到宁安和瑶瑶相似的脸,都觉得仿佛看见了瑶瑶小时候,眼神瞬间变得柔软无比,总是忍不住宠溺着。 “宁安想要,就给她吧。” 君泽辰笑着说道,一脸的纵容。 苏婧瑶狠狠瞪了下他,眼神中带着嗔怒。 “两个玩具,母后都没收了,不学会礼让,以后都没有玩具玩。” 长公主委屈地看着自已的父皇,眼中泪光闪烁,可是父皇却无动于衷。 君泽辰自然不敢说什么,小的闹闹没什么,大的闹起来,他可吃不消。 第160章 见齐绾音 苏婧瑶看着哥哥写给她的信,目光久久停留在熟悉的字迹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哥哥想要见清平县主一面。 之所以有这样的要求,是因为君泽辰已经将清平县主囚禁在了县主府,而且已下达指令,择日也许便要赐其自尽。 清平县主出宫后,君泽辰便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她。 不管是她之前假意喜欢苏靖轩,还是后来被查出携带毒药入宫。 君泽辰对她的印象可谓是一落千丈。 再加上君泽辰本身就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只要他决意要去查一件事,必然能够查个水落石出。 他手下的暗卫,个个训练有素,能力非凡,可比苏婧瑶在后宫安排的宫女太监们强太多了。 宫女太监们要么因眼界狭隘,要么因学识浅薄,很容易被他人的言语所左右,带偏方向,而且要他们保持忠心也是极为困难的事。 即使苏婧瑶掌控后宫这么多年,也深知其中的艰难。 一旦有人拿出大量的银钱贿赂,即便明知这是刀尖舔血的钱,也难免会有人心动。 清平县主既然被君泽辰死死盯住了,不管她做什么小动作,都休想逃脱。 她当初刚刚出宫时,还懂得养精蓄锐,一直乖乖待在县主府,试图降低君泽辰的戒心。 然而,仅仅过了三月的时间,狐狸尾巴便露了出来。 根据君泽辰的透露,齐绾音竟偷偷与苍狼的人联系,还妄图透露君泽辰的行踪。 因为再过一段时间便是秋猎,君泽辰届时会出宫,而齐绾音竟然和苍狼的人合谋,准备刺杀君泽辰。 苏婧瑶知道此事时,都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 齐绾音的结局已然注定,苏婧瑶虽然对齐绾音回来后的各种行为有着种种疑惑,甚至完全无法理解她为何会做出这些举动。 但如今,她也并不想在齐绾音身上再耗费过多的心思了。 可是今日却收到了哥哥的书信,请求见齐绾音一面。 难不成哥哥还真被齐绾音给迷住了? 苏婧瑶和哥哥的感情一直很好,哥哥的品行高洁,性情温和,才华更是在这个时代出类拔萃。 在齐绾音已经和哥哥解除婚约的情况下,哥哥竟然还要再见一次齐绾音。 为了防止齐绾音和哥哥说些什么,苏婧瑶还是决定亲自和齐绾音见上一面。 她将手中的书信收好,随后吩咐道:“妙云,准备马车,本宫今日去趟县主府。” 县主府外面有官兵严密围守,但是君泽辰上次给她的令牌并没有收回去。 等苏婧瑶到了县主府后,她从容地拿出令牌,官兵们立刻恭敬地让开道路,很轻松地就进去了。 苏婧瑶踏入县主府,目光打量了下这个府邸。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小桥流水潺潺流淌,假山草木郁郁葱葱。 这个县主府精致奢华,每一处都尽显用心,君泽辰这个表哥对她实在不错了。 所以齐绾音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县主府的下人见到苏婧瑶,一脸茫然,并不知道她是谁。 妙云见状,提高了声音,厉声道:“皇后娘娘驾到,还不快让清平县主出来迎接?” 下人们听到是皇后娘娘,顿时惊恐万分,随即纷纷下跪行礼,头都不敢抬。 县主府的管家听到动静,匆忙赶来,连忙吩咐人去唤清平县主。 管家心中满是疑惑,完全不清楚为何皇后娘娘会来县主府。 县主不是已经被陛下厌弃,都要赐死了吗? 如今县主府都是他这个管家在主事,为了在县主被赐死前更多拿些油水,他几乎偷偷转移走了县主府所有值钱的东西。 今日皇后过来难不成是给县主撑腰的? 想到这里,管家的后背不禁冒出一阵冷汗。 管家强装镇定,在苏婧瑶身边赔着笑脸,弓着身子将她带去了大堂坐下。 还吩咐下人端了县主府最好的茶上来,“皇后娘娘,请用茶。”他的声音带着讨好和谄媚。 苏婧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面沉似水。 妙云见状说道:“将茶放下吧,娘娘现在不喝。” “是是是。” 管家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将茶放在桌上,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很快,齐绾音就过来了。 齐绾音看见皇后来了,还是忍不住微微瞪瞳孔放大,显然是有些惊讶的。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 苏婧瑶淡淡说道,声音清冷,随后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 妙云立刻会意,将大堂中所有下人都带了出去。 整个大堂瞬间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人,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而压抑。 “县主坐吧。” 齐绾音走到一旁坐下,“皇后娘娘今日前来是为何?” “本宫心中有些疑惑,希望县主能解惑一二。” 苏婧瑶盯着齐绾音,表情严肃。 齐绾音捂嘴轻笑,笑声中却透着无尽的悲凉。 “娘娘是想问,为何当初我要和苏侍郎定下婚约,结果又取消?”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本宫只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苏婧瑶的眼神愈发犀利,在她看来,不管做什么,都有目的,可齐绾音却在给自已走一条死路。 齐绾音自已都迷茫了,她缓缓抬头看了下县主府高高的柱子,眼神空洞。 “目的?没什么目的,只是不甘罢了。” “我勾结苍狼,意图刺杀陛下,本就是将死之人了,和你说说也无妨。” 齐绾音的声音变得低沉,仿佛在讲述一个与自已无关的故事。 “你知道我在苍狼过的什么日子吗?你知道我在苍狼受过多少侮辱吗?” “我的娘亲是苍狼身份尊贵的郡主,可她婚前与君国男子珠胎暗结,她在苍狼的所有贵族眼中,比妓女不如,你说,我在苍狼过的是什么日子?” 齐绾音已经能淡然地说出自已所有的不堪,只是眼中仍然透着对这个世界的痛恨。 “当我知道陛下攻打苍狼时,我很开心,甚至助陛下一臂之力,让他更加轻易地打下了苍狼,我以为我终于可以脱离苦海,陛下终于来救我了。”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向往,可很快又消失不见。 “后来回程时,我没有看见陛下,一些士兵们都在调侃,陛下和皇后伉俪情深,陛下这是放心不下皇后,所以早早就回程了。” 齐绾音的声音开始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当时还在感慨,陛下和皇后年少情深,过了这么多年,仍然情深不减。” 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可是回到皇城,我才知道,陛下早就抛弃了他的发妻,他彻彻底底地爱上了另一个人!” 齐绾音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身体也因为激动而不停地抖动着,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都泛白了。 “所以你假意喜欢本宫的哥哥,是为了报复本宫?” 苏婧瑶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审视和一丝寒意。 齐绾音的经历虽然让她感慨,但是这个封建世界过得苦的人太多了,各种原因都有。 至少苏婧瑶自认齐绾音的这些苦难并非她造成的。 若是因为这些报复她,苏婧瑶对齐绾音自然不会手软。 提到苏靖轩,齐绾音眼中水雾弥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眼神变得无比柔和。 “当初回程路上,我与苏侍郎相谈甚欢,我也能感觉到他似乎有些喜欢我。”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沉浸在那段美好的回忆中。 “可是......我不配!” 齐绾音的泪水夺眶而出,双手捂住脸,哭得撕心裂肺。 她太脏了,怎么配得上光风霁月的京城公子。 这次回来,她只想要平平淡淡的过完自已这一生。 齐绾音放下双手,眼神中满是绝望和自卑。 “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喜欢。” “所以我一直未曾给过苏侍郎明确的答复,回到皇城后,我才知道当今的皇后不是凌小姐,而是苏侍郎的妹妹。” “我不恨你,我也从未想过报复你,我恨陛下!” 齐绾音猛地抬起头,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当初在他娶凌小姐的时候,我曾委婉地问过他,我愿意为妾,只要能嫁给他,可是他拒绝了我,还那般信誓旦旦地说,他此生只会爱凌小姐。” 齐绾音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他怎么能如此狠心,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心灰意冷,君国已经没有了父亲,齐家也从不认我,君国没有任何我的容身之地,为了成全陛下和凌小姐,我孤身一人去了苍狼投靠母亲。” 齐绾音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 “既然陛下后来娶了那么多的女人,那当初我的离开算什么。” “若是他不曾拒绝我,我曾经遭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恨他,凭什么他可以心安理得地爱上另一个人!” 齐绾音越说越崩溃,声音中带着哭腔,整个人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脆弱而无助。 她都已经接受陛下和凌小姐在一起了,她已经接受自已在苍狼不堪的半生,她也接受以后回到苍狼终生不嫁。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知道陛下移情别恋,既然他能娶别人,为什么当初她不行,她就这么不值得喜欢吗? 她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她这一生,没有人喜欢过她。 苏侍郎......喜欢的也是那个知书达理,通文达艺的大家闺秀齐绾音吧。 他从来不知道真正的齐绾音是什么样子的。 苏婧瑶轻轻叹了口气。 君泽辰十七岁那年的确自大狂妄,对于不喜欢的女子严词拒绝,也的确是他的性子能做出来的。 即使当初她嫁入东宫,不也听了君泽辰很多毫不留情的话吗? 只是苏婧瑶目标坚定,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坚信君泽辰会被她驯服,再加上,苏婧瑶谋求君泽辰的心,只是想要达成自已皇后的目标。 苏婧瑶想让君国以后每一代君王身上都留着她的血,将她的儿子送上皇位。 而且君泽辰从始至终并未对她造成过实质性的伤害,甚至苏婧瑶的所求,君泽辰都已经双手奉上。 所以苏婧瑶可以接受现在的君泽辰。 反过来想想,君泽辰当初做错了吗? 他只是拒绝了一个不喜欢的女子,当初也并不知道齐绾音会在苍狼遭遇什么。 即使君泽辰知道齐绾音去了苍狼不会比在君国过得好,但是回苍狼是齐绾音自已的决定,难不成君泽辰拒绝了她,然后又挽留她留在君国吗? 若是君泽辰本就不在意齐绾音,依照君泽辰冷漠的性子,不可能挽留,甚至说毫不在乎。 第161章 苏靖轩的喜欢 “你要报复陛下,所以想要嫁给本宫的哥哥,是想要利用苏家,利用本宫的哥哥去行刺杀之事?” 苏婧瑶眉头紧皱,目光如炬,声音中带着质问。 “甚至在太后回宫那日,你携带毒药,与后宫妃嫔勾结,杀害楚美人?” “是,我恨他,我要报复他,我原本想要远离苏侍郎的,可是若是要报复陛下,只有你和苏家可以让我达成目标。” 齐绾音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决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所以当有后宫妃嫔联系我陷害你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为什么一个滥情的男人能得到你的爱,你为什么要爱一个冷血无情的皇帝,你为什么要给他幸福,他就应该孤独一生。” 齐绾音歇斯底里地喊道,她的面容扭曲,如同一个癫狂的疯子。 她不知道她悲剧的一生应该由谁负责。 她只想要报复,他们没有经历过她的伤痛,如何懂她的痛,她以为她可以放下过往的一切。 可回到京城后,陛下的变心让她心底的仇恨重新燃烧,她无法原谅,如果可以毁掉这个世界,齐绾音宁愿和这个世界一起消失。 “那只是你的想法,他从未伤害过本宫。” 苏婧瑶虽然不爱君泽辰,但是君泽辰确实不曾伤害过她,即使以前有过一些摩擦,君泽辰让她“心痛”过,但是苏婧瑶也会设计君泽辰,让君泽辰也心痛。 苏婧瑶从君泽辰身上拿到了自已想要的,君泽辰不欠她。 但是这一路,他伤害了很多女人,除了齐绾音,后宫那些女人不可怜吗?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若是苏婧瑶抱着同情弱者的心态,难不成她将君泽辰让出去?还是杀了君泽辰? 将君泽辰让出去,伤害的是她自已,杀了君泽辰,这个国家都会动荡不安,苦难的人会更多。 现在的君泽辰,不管是作为一个皇帝还是一个丈夫,对苏婧瑶而言,都是合格的。 “你想要利用哥哥和苏家去报复陛下,可曾想过,你所做的一切都会将苏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刺杀皇帝在这个时代是多么严重的罪,齐绾音会不知道吗? 一旦被朝中其他臣子抓住苏家的把柄,苏家全族都会死。 “陛下不是爱你吗?不是为你舍弃了后宫吗?有你在,他不会伤害苏家。” 苏婧瑶摇了摇头,齐绾音不过是为自已的自私找借口罢了。 她真实的目的还是想离间君泽辰和她的感情,不想看到君泽辰幸福。 齐绾音见她无动于衷,又问道:“你就不怕你也和凌小姐一样,最终一败涂地吗?”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 怕吗,苏婧瑶不怕。 如果君泽辰以后背叛了她,苏婧瑶会和现在的齐绾音一样,杀了君泽辰,但苏婧瑶从来会给自已留后路,孤注一掷不是她的风格。 所以苏婧瑶能理解齐绾音心中的仇恨,如果有人这样伤害她,苏婧瑶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只是不会像齐绾音这般疯魔,将自已都搭了进去。 苏婧瑶微微仰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眼中却毫无笑意。 “未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也许他背叛本宫的时候,本宫会和你一样呢?” 她的声音平静如水。 齐绾音看着冷静的皇后漫不经心地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瞬。 随即又反应了过来,先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随后变得无比悲哀。 “哈哈哈哈。” 齐绾音低头轻笑,笑声中充满了凄凉,眼泪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原来......你不爱他。” 她的声音哽咽,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哭声。 “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希望皇后娘娘永远别爱上他。” 她的眼神空洞无神,望着不知名的远方。 “本宫今日来,还有一事,本宫的哥哥想要见你,你是否要见他。” 苏婧瑶的声音打破了悲伤的氛围,她神色平静,指着桌上妙云出去时放着的酒。 “若是你要见哥哥,这杯酒见过之后再喝,若是你不见哥哥,这杯酒现在便可以喝了。” 刺杀皇帝本就是死罪,无论她多么可怜,总是逃不过去的。 齐绾音看着那杯酒,眼神放空,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 是她对不起苏侍郎,不必再见了,她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 “皇后娘娘,我很感谢苏侍郎,替我说一声谢谢吧。” 齐绾音缓缓走过去,脚步沉重而拖沓。 她伸出颤抖的手,拿起那杯酒,仰头一饮而下,随后无力地坐在了地上,身体瘫软如泥。 苏婧瑶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大堂。 她从不后悔自已走的每一步,不管这些女人多么可怜,苏婧瑶只让自已立于不败之地。 不同情弱者。 她的眼神冷漠而坚定,心中没有丝毫的动摇。 走出县主府,苏婧瑶进入马车,而哥哥已经等在里面了。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苏靖轩恭敬地行礼,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哥哥起来吧。” 苏婧瑶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自已则坐在马车的中间,神情平淡,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 苏靖轩有些纠结,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妹妹,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哥哥不必进去了,本宫给了她两个选择,见你之后饮下毒酒还是直接饮下毒酒,她选择了后者。” 苏婧瑶的声音平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苏靖轩突然有些失神,眼神变得空洞,喃喃自语道:“还是晚了。” 苏婧瑶见状,眼神复杂,“哥哥就那么喜欢齐绾音?” 苏靖轩摇了摇头,自从知道齐绾音做了那些事情后,就不喜欢了。 只是感慨为什么小时候才貌双全,秀外慧中的女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突然陷入了回忆,眼神变得柔和而遥远,嘴中开始说道。 “以前爹为皇子们授课的时候,我随皇子们一起在宫中学习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我就见过清平县主了。” 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过去。 “那时候的她虽然寄养在皇后宫中,但是礼仪学识比之公主们都好,有一次爹被先帝叫去御书房,忘记了我,我在宫中无令牌也无法出宫。” 苏靖轩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怀念。 “是清平县主拿着皇后的令牌一路将我送出宫门。”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容,仿佛那一幕就在眼前。 之后每次入后宫他都会偷偷观察这个女子,她的身份特殊,在吃人的皇宫中,她很努力,努力的学习,努力地让人看到她,努力地让所有人都喜欢她。 所以她像个小太阳一样笑脸待人。 “后来.....我知道她喜欢当时的太子殿下,所以和爹爹说要去远游学习,离开了京城。” “结果远游回来后她因为陛下的拒绝去了苍狼。” 苏靖轩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无奈。 他不知道他对齐绾音是什么感觉,有过心动,也有过怜悯。 苏婧瑶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家哥哥,她从未听过哥哥提起这段往事。 原来哥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看上别的女子,是因为心中一直有清平县主? “直到这次去攻打苍狼,我重新见到了她,回程的路上,我以为她放下了陛下,已经能够接受别的男子了,和她相处时,也不曾掩饰对她的喜欢。” 苏靖轩的目光变得柔和,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与齐绾音同行的时光,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 “可是回到京城,见到陛下,她还是放不下以前的心结。”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甚至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与后宫妃嫔勾结,与苍狼余孽勾结。” 苏靖轩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失望。 “我知道她罪无可恕,今日见她,也不过是想告诉她,其实不管她在苍狼遭遇了什么,我都不在乎。”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眼神中充满了哀伤。 苏靖轩自从知道她伤害妹妹,刺杀陛下,就知道两人不可能了。 他今天只想告诉齐绾音,她是一个值得被喜欢的女子,想让她释怀地离开,而不是临死也带着满身的伤痛离开。 苏婧瑶不太能懂哥哥对齐绾音的喜欢,她其实也不太能懂君泽辰,因为苏婧瑶似乎丧失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透着迷茫。 但是她理论丰富,不能共情,但能理解。 这就是所谓的救赎吧。 齐绾音这辈子都没人爱她,所以她缺爱,她这辈子都在努力地让所有人喜欢她。 而苏靖轩呢,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他是苏家嫡系唯一的男丁,爹对他寄予厚望,他从来不缺爱。 苏婧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慨。 苏靖轩成年后,京城中想要与苏家结亲的人如过江之鲫,不知多少贵女每年到了花朝节都想要丢手帕到苏靖轩的面前。 可苏靖轩偏偏对这些女人不屑一顾,对贵女的示好视而不见。 原来是因为心底始终藏着一个女子。 “哥哥若是在当初打仗归来时,就告诉我这些,也许......”也许她会放过齐绾音。 苏婧瑶微微低下头。 她和苏靖轩的感情很好,哥哥所求,她这个妹妹无论如何都要满足。 也许爹和娘亲会不满齐绾音在苍狼的遭遇,但是苏婧瑶来自现代,对这些并不看重,只要哥哥喜欢,给齐绾音换个身份,从头开始有何难? 只要齐绾音能放下对君泽辰的仇恨,或者说只要哥哥能将齐绾音从仇恨的泥潭中拖出来,也许会不一样? 但若是齐绾音放不下仇恨,苏婧瑶也不会放过她。 苏婧瑶一开始觉得齐绾音在利用苏家,利用哥哥,自然不想苏靖轩与齐绾音有任何瓜葛。 可即使苏婧瑶早些知道了哥哥的想法,真正不能放下一切的也是齐绾音。 毕竟齐绾音回来原本是想要平淡过一生的,哥哥从来没在她的计划之中。 这个时代太看重女子的贞洁了,就算她和哥哥在一起了,也会永远自卑敏感,那是她过不去的劫。 苏婧瑶轻轻叹了口气。 所以齐绾音才会选择不见哥哥,哥哥于她来说是照亮她黑暗一生的光,可是太亮了,会将她灼烧得体无完肤,还不如就这样离去。 苏靖轩也长长叹了口气。 “是我没能救她。”他的眼神黯淡。 是他错过了她两次,一次是她孤身前往苍狼时没有留下她,一次是回到君国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并阻止她。 苏婧瑶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爹和娘亲包括苏婧瑶都想要哥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可只有哥哥自已知道,什么才是他想要的。 刚刚齐绾音的声嘶力竭并未让苏婧瑶心痛,可是哥哥此时的悲伤却让她眼中有了水雾。 他是她的家人,苏婧瑶想让他幸福。 可是感情的事情,她无能为力。 苏靖轩抬头看着妹妹。 “妹妹,她错了就是错了,从她伤害妹妹并报复陛下时,她就不是我的良人,既然她不愿意见我,我也就放下吧。” 第162章 一家三口用膳 乾清宫。 安顺站在御书房外,脸上满是犹豫之色,心里不停地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告诉陛下。 皇后娘娘从宫外回来后,心情似乎不太好。 可安顺又不太确定自已是否揣测错了皇后娘娘的情绪。 思来想去,安顺最终还是决定告诉陛下,毕竟陛下之前就吩咐过只要是皇后娘娘的事情就一定要禀报。 若是陛下晚上自已发现皇后心情不佳,还不如他现在提前说了。 安顺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进了御书房。 “陛下,皇后娘娘回宫了。”他的声音很小。 君泽辰闻言抬起头看了下外面的天色,也快到晚膳时辰了。 “嗯,朕等会儿去坤宁宫陪皇后用膳。” 君泽辰说完,便又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 安顺却没有离开,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奴才感觉皇后娘娘似乎心情不好。” 君泽辰皱了皱眉,迅速转过头,眼神落在安顺身上。 “发生什么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威严。 “皇后娘娘今日见了清平县主后,又见了苏侍郎,回来后似乎就心情不佳了,奴才不知皇后娘娘和清平县主说了什么,也不知和苏侍郎说了什么。” 安顺低着头,声音愈发小了,“皇后娘娘和这两人说话时,都没有旁人在。” 君泽辰抿着唇,脸色有些不好。 难不成齐绾音又说了什么离间他和瑶瑶感情的事情? 他就不应该对她手软。 齐绾音因为苍狼的遭遇恨透了他,甚至要刺杀他,于君泽辰而言,简直是可笑。 他与她本就不熟,小时候对她不错也是因为母后,甚至君泽辰一直觉得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所以对于齐绾音因为他当初的拒绝,因爱生恨要杀他,实在觉得不可思议。 是她自已要去苍狼,在苍狼受到伤害,她只要聪明些,难道跑不了吗? 想办法写个信回来,告诉母后,母后难不成会不救她? 君泽辰看在母后和舅舅的份上,也会想办法将她接回来。 也不知道她和瑶瑶说了什么,君泽辰心中有些忐忑,他可一点都不想和瑶瑶吵架。 如今每日打理朝政,提出的各种改革也在君国有条不紊地实施,君泽辰想要的盛世王朝正在一步步实现。 爱妻作伴,儿女环绕,君泽辰很幸福,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和瑶瑶之间的感情。 随即君泽辰起身,“去坤宁宫。” - 苏婧瑶回到坤宁宫后,有一丝烦闷,只觉有一股气在胸口堵着,却没处撒。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呢? 哥哥自已消化吧。 君泽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榻上,目光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背后将人温柔地圈进怀里,轻声问道:“齐绾音死了?” 苏婧瑶因为君泽辰的到来也并未有什么反应,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瑶瑶不高兴?” 她不是也讨厌齐绾音吗? “没有。” 苏婧瑶别过头去,不想多说,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淡。 她不会和君泽辰说哥哥的事情,若是君泽辰知道哥哥这般恋爱脑,估计心中会不满。 更不能让君泽辰知道她心情不好是因为哥哥,那君泽辰绝对是能将气撒到哥哥身上的那种人。 随即她就转移话题了。 “陛下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奏折批完了,听见瑶瑶回宫,朕就过来了。” 君泽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温柔。 但其实还有些请安折子,但是这些不重要,主要是以为她不高兴了,君泽辰不想两人之间有任何误会。 所以得来亲自确认一番。 他的双手将苏婧瑶抱得更紧了些。 突然,君翊寰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他的声音清脆响亮,透着几分稚嫩。 苏婧瑶看到星星有些惊讶,随即脸上立刻扬起了温暖如春风的笑容。 “星星今日怎么过来了?” 星星自从去皇子所住着后,隔几日才会回来,他昨日才来了,按理说今日不会过来的。 君翊寰和父皇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小骄傲。 还不是父皇将他叫来的,肯定是父皇惹母后生气了。 他心里暗暗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 君泽辰见她从榻上下去,快步走到星星面前,脸上温柔浅笑,笑容仿佛能融化冰雪,心中的不安瞬间消失。 他知道自已以前说了很多绝情的话,甚至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如今他们儿女齐全,瑶瑶总会原谅他的。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 “母后,今日儿臣的功课完成得很好,太师还表扬了儿臣,儿臣想要和母后一起用膳,再回皇子所。” 君翊寰扬起小脸,眼神中满是期待。 “好。” 苏婧瑶微笑着牵起星星的手,缓缓走到桌旁坐下。 妙云即刻便出去吩咐人准备上晚膳了。 君泽辰也从榻上起来,脚步从容地坐到了她的旁边。 不一会儿,膳食上来后,苏婧瑶贴心地给星星夹菜,目光中满是爱意。 “星星多吃点这个,在皇子所学习是不是很累?” “儿臣不累。” 君泽辰则温柔地注视着苏婧瑶,不时地给她夹喜欢的膳食。 星星从小便有礼仪嬷嬷教导礼仪,一般用膳时,他都会谨遵规矩,安静用膳。 可是陪着母后用膳时自然不一样。 “母后,你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儿臣可不喜欢您的花膳,哼。” 星星撅起小嘴,撒娇般对苏婧瑶说道,模样可爱极了。 苏婧瑶这才意识到自已给星星夹了一道花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这花膳是妙云做的新品,也许你喜欢呢?星星可以试试。” 她的语气轻柔,带着一丝哄劝。 “让星星自已用膳吧,瑶瑶吃自已的,不用管他。” 君泽辰微微皱眉,有些不满地说道。 有人夹菜就不错了,还嫌弃。 他瞪了一眼君翊寰,眼神中透着威严。 君翊寰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今日可是父皇求着他来的,原本他还在做功课呢,肯定是父皇惹母后生气了。 他的小脸气鼓鼓的。 不过君翊寰也只敢在母后的坤宁宫对父皇这般不敬,要是在皇子所,父皇每次都板着脸教训他。 说他功课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明明太师都说了他做得很好。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满是委屈。 可他只能默默承受,不敢说一句话。 苏婧瑶和父子俩用完膳,心情也好了不少。 眼中的阴霾渐渐散去。 哥哥的爱情就这样吧,反正还没开始齐绾音就没了,看哥哥那样子应该放下了,不过是些男人对女人的怜悯。 倒也不至于有多爱。 等君泽辰回了乾清宫,君翊寰也回了皇子所。 苏婧瑶慵懒地躺在寝殿的瑶瑶椅上,轻轻闭着双眼,听着妙云给她汇报最近后宫之事。 “主子,安婕妤传来消息,颜昭仪和许修容隐隐察觉到陛下似乎在调查她们,还一直在监视她们,她们准备私下和几个东宫老人小聚。” “然后将主子您以前做过的一些事,透露给陛下的人。” “安婕妤问您,她要如何说。” 苏婧瑶眼中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让她如实说吧。” 这一次是颜昭仪和许容华逮着苏婧瑶的往事做文章,后宫这么多女人,万一什么时候又有别的女子重翻旧账呢? 现在趁着君泽辰对她感情正浓,那就彻底打破君泽辰对她的滤镜。 只有君泽辰彻底了解她是什么人,他们的感情才是真正的无懈可击,而不是君泽辰现在以为的假象。 不过苏婧瑶不喜欢孤注一掷,君泽辰知道后的反应很重要,也决定了苏婧瑶到底是摊牌还是继续否认哄骗他。 第163章 博美人一笑 “主子,许修容最近似乎在打听靳太医。” 妙云眉头微蹙,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些。 “靳太医感觉自已最近一两个月都有人在跟着,而我们放在长乐宫的眼线也传回了许修容似乎有意无意打听靳太医来历的消息。” 妙云神色愈发凝重。 苏婧瑶原本正在专注剪花的手停顿了下,手中的剪刀微微握紧。 “这许修容似乎有些聪明。”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 虽说苏婧瑶准备让君泽辰知道她在东宫就开始算计他,但是却不打算在她和君泽辰中间插个人进来。 两个人的事情若是插入了第三个人,总会变得复杂,而且极伤感情。 随后,苏婧瑶吩咐:“让靳太医离宫吧,离开皇城,近几年都不要回来了。” 她知道君泽辰的占有欲有多可怕,若是让君泽辰知道离瑾对她有爱慕的想法,君泽辰很难不杀了离瑾。 既然许修容已经开始注意离瑾,那看来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就在苏婧瑶正在思考的时候,妙霞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主子,刚刚乾清宫的小太监来禀报,陛下今晚约您去万象神宫。” 妙霞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万象神宫是皇宫最高的宫殿,高约300尺,平常只有祭祀,朝会或者庆赏才会打开,今日陛下竟然约主子去那儿。 妙霞的眼神中都带着向往和好奇。 她也想去看看,听说万象神宫的顶层手可摘星辰呢。 苏婧瑶挑了挑眉,今日君泽辰倒是这么有闲情逸致了? “主子,今晚您要穿什么,奴婢给您好好打扮一番。” 苏婧瑶低头想了想,万象神宫很高,夜晚又吹着风,“穿本宫那件珍珠翠羽月华裙吧。” 妙霞点了点头。 “主子很久没穿这般仙气飘飘的裙子了,陛下定会喜欢的。” 苏婧瑶莞尔一笑,不置可否。 既然君泽辰今天想要跟她玩玩情调,她自然要全力配合。 很快,苏婧瑶用了晚膳,妙霞便开始精心地为她装扮起来。 妙霞手法娴熟,仔细地为她梳妆,在她的脸上轻施粉黛,又将一头如瀑的青丝盘成精巧的发髻,插上璀璨的珠翠。 时辰就差不多了。 精心装扮后坐在凤辇上,向着万象神宫的方向而去。 苏婧瑶满足了妙霞想要跟去的心思,将她带在了身边。 万象神宫的底层是个正方形,中层十二面效法十二时辰,顶层为圆形,四周环绕九龙雕塑。 这座宫殿不管是建筑还是施工技术都惊世骇俗,绝对能称得上当代的巅峰之作。 苏婧瑶从凤辇上下来的时候,君泽辰已经在殿门前静静地等着了。 他今日穿了一身月色的金丝龙袍,龙袍上的金丝线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长发半披半挽,几缕发丝随风轻轻飘动,少了平日皇帝的威严,更多了文人墨客的风雅。 君泽辰的眼神深邃而专注,直直地望着苏婧瑶。 她今晚穿的珍珠翠羽月华裙,裙褶处闪烁着如同月光般的光泽,如梦如幻,仿佛是从月宫中倾泻而下的银辉。 裙身上有精致的银丝绣成的各种纹路,上面点缀的珍珠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长袖上镶嵌着珍贵而独特的翠羽,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仙子的羽翼。 君泽辰看见她后瞬间露出惊喜之色,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在月光下,飘飘欲仙,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端。 但是苏婧瑶走得很慢,温柔浅笑着,眼神中的光芒在夜晚中如同璀璨星河。 两人对视,带着无尽的柔情。 走到万象神宫的殿门还需要从殿门前方的空地走上玉龙阶梯。 可君泽辰似乎被她的眼神勾住了,原本想在殿门口沉稳地等着她走上来,可是却情不自禁从殿门前一步步往下走。 他的脚步起初还带着几分克制,然而随着苏婧瑶的靠近,脚上的速度愈发快,微风让他的长发飘扬,更添了几分不羁和急切。 君泽辰伸出双臂,一把搂住苏婧瑶纤细的腰肢,稍一用力,便将她轻盈地抱了起来,甚至抱着她转了几圈。 苏婧瑶毫无防备,手本能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在苏婧瑶耳边响起。 “月下惊鸿影,疑似画中仙,瑶瑶今日实在美丽动人。” 苏婧瑶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 虽然心里清楚周围的宫人们定然不敢直视他们这般亲密的举动,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昵,还是感到有些羞怯。 尤其是想到妙霞那个八卦精也在,指不定正偷偷摸摸地瞧着她呢,心中更是一阵慌乱。 “陛下,放臣妾下来吧。” 苏婧瑶的声音如蚊蝇般细小,带着几分娇嗔和羞涩。 君泽辰努力压下自已疯狂跳动的心,将她放了下来。 温柔地牵起她的手,一步步重新走了上去,宫人们则默默地跟在身后,低垂着头,不敢有丝毫的打量。 “陛下为何今日约臣妾来这里?” “最近瑶瑶心情不佳,但是朕却不知为何,自然想要讨瑶瑶开心。” “臣妾今日看见陛下不同以往的打扮,就已很开心,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形容今日的陛下最是恰当。” 苏婧瑶眼中尽是欣赏。 肤色白回来了,再加上这身装扮,是真的俊美。 君泽辰的嘴角忍不住高高上扬。 他就知道瑶瑶喜欢他这样的穿着打扮,心中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进入宫殿里面,除了妙霞和安顺,其他人都恭顺地守在殿门口,不敢贸然进来。 万象神宫的里面,首先看见的便是宫殿中上下通贯的巨木柱子,其上刻着的蟠龙绕柱栩栩如生,每一片龙鳞都雕琢得细致入微,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尽显威严之态。 在柔和的光线映照下,殿内的各种色彩相互交织、融合,形成一种如梦如幻的景象。 金色的光芒与红色的幔帐相互映衬,神秘而庄严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抬头仰望,圆盖高高在上,仿佛是通往未知世界的入口,蕴含着无尽的苍穹奥秘。 每一处细节,无论是精美的壁画,还是华丽的装饰,都彰显着皇权至高无上的威严和尊贵,无声地诉说这个时代的辉煌和繁荣。 君泽辰牵着她的手,一步步沿着阶梯而上。 他要带她去最顶层,让她领略最为盛世的景象。 可苏婧瑶才走了两步,双脚如同钉在地上一般站着不动了。 君泽辰疑惑地转过头,眼神中透着关切,“怎么了?”。 “好高,不想上去了。” 苏婧瑶眼中带着一丝狡黠,故意这样说道。 君泽辰抬头看了看上面,确实有些高,她平常散步都只走两刻钟,上这个梯子对她来说确实会累。 “朕背瑶瑶?” 苏婧瑶歪着头,灵动的眼睛冲他眨了眨,嘴角上扬,“当真?” 一旁的安顺低垂着头,身子绷得笔直,完全不敢看,心中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他都不敢相信这是陛下能说出来的话。 安顺在陛下还是皇子时就伺候左右,陛下除了在先帝和太后面前,可从未在谁面前屈膝过。 妙霞也低着头,可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今天真是来对了。 她的眼神忍不住偷偷抬着,满心欢喜地想要看帝后二人甜蜜的相处。 君泽辰毫不犹豫地蹲在她面前,声音沉稳而温柔。 “上来吧,朕的皇后娘娘娇贵,既然走不上去,自然由朕代劳。” 苏婧瑶忍不住轻笑一声,显然被他的话逗笑了。 随即,她动作轻柔地趴在他的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君泽辰感受着她的重量,背着她起身,步伐稳健有力,一步步往上走去。 到达顶层,君泽辰动作轻柔地将她放了下来,重新牵上她的手,带着她走了出去。 站在这里,可以仰望星辰,也可以眺望整个皇城。 “陛下为何带臣妾来这里?” 苏婧瑶微微仰望着月亮,月光洒在她白皙的面庞上,更添几分柔美。 “万象神宫是皇城唯一能感受到自由的地方。” 君泽辰的目光深邃而温柔。 “为何?” 苏婧瑶转过头,美目看向君泽辰,眼神中带着好奇。 “因为这里代表了至高的皇权,朕会带着瑶瑶同朕共览山河,俯瞰众生,无论你遇到什么事,都有朕给你撑腰。” 君泽辰的语气坚定而豪迈,他的手不自觉地抬起,轻轻抚摸着苏婧瑶的头发。 确实,这个时代,权利就代表了自由,掌控一切的自由。 她最近心情不佳,也是因为心中会忐忑,害怕君泽错无法接受她以前的算计,所以总有些心不在焉。 “朕今日,只想博美人一笑。” 说罢,君泽辰便对安顺使了个不易察觉的眼色,安顺心领神会。 突然,明月和星辰被绚烂的烟花挡住,一声又一声,在寂静的皇城回响。 苏婧瑶看见烟花的瞬间,眼睛一下子睁大,满是惊讶和惊喜。 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烟花在君国只有重大节日才会放,因为放烟花的成本不算低。 即使对烟花不是很感兴趣的苏婧瑶此时也因为他精心的准备而开心。 苏婧瑶抬着头,明亮的眼眸中倒映着盛大华丽的烟花,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她的双眼,嘴角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而一旁的君泽辰却一直看着她,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 夜晚的风轻轻拂过她的面颊,撩动着她的发丝,每一根发丝在君泽辰眼中都似乎美得惊心动魄。 他的眼神中带着痴迷,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眼前的她。 现在才戌时,皇城中的娘娘们,宫人们都不曾入睡。 一阵阵绚烂的烟火声响起,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不少宫妃纷纷从榻上坐起,蛾眉紧蹙,面露疑惑,唤来贴身宫女打听究竟。 宫人们也是交头接耳,停下手中的活计,竖起耳朵,试图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探寻出这突如其来烟火的缘由。 毕竟,今日可不是任何节日,皇宫中为何会燃放烟花? 也许到了明日,众人才会知道这是陛下为皇后准备的烟花秀,只为让皇后展颜一笑。 这一精心安排的浪漫之举,怕是要成为宫中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此刻,苏婧瑶是真的开心,她双手环住君泽辰精壮的腰,微微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 君泽辰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手扣住她的头,不让她有丝毫退缩的机会,加深了这个吻。 安顺和妙霞见状,极有眼力见地悄悄退了出去。 安顺低垂着头,脚步匆匆,不敢回头。 妙霞用衣袖掩住嘴,强忍着笑意,快步离开。 君泽辰的吻愈发狂热,越来越过分,他紧紧拥着苏婧瑶,甚至直接将她抵在了墙上。 坚实的墙壁仿佛也成了他们激情的见证者。 “瑶瑶想要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诱惑和暧昧。 狗皇帝最闷骚了,在东宫时就喜欢让她求他,现在明明是自已想要却偏偏问她是否想要。 既然他有这个兴致,苏婧瑶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古人的开放程度吗? 自然奉陪到底。 苏婧瑶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蝇,却足以点燃君泽辰心中的熊熊烈火。 他就像一头失控的猛兽,将人抱着疯狂啃咬。 月色如水,洒在他们身上,城楼上,站在权力巅峰的两人,此刻忘却了一切束缚与规矩。 他们是自由的,是肆无忌惮的,是热烈的。 苏婧瑶的发丝在风中飞舞,君泽辰的衣袂飘飘,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仿佛要与这月色融为一体,成为这世间最动人的画卷。 第164章 发现一切 乾清宫。 “陛下,奴才安排在颜昭仪和许修容身边的人传来了不少消息,陛下现在可有空听听?” 安顺弓着身子,低垂着头,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今日这些消息可对皇后娘娘不是很有利,他满心纠结,都不知道说还是不说。 君泽辰头也没抬,手上依旧翻弄着奏折,随口问道:“和皇后有关吗?”语气平淡。 若是和瑶瑶没什么关系,他并不是很想听这些女人之间的弯弯绕绕。 安顺皱着眉,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有关是有关,只是...... 他犹豫再三,小声说了声,“有关......” 君泽辰皱着眉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安顺,眼神中透着威严和质问。 “又准备算计皇后了?” “不是,她们只是在背后议论皇后。” 安顺连忙解释,额头上已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议论皇后什么?” “最近颜昭仪许修容和白妃唐贵嫔等人走得很近,甚至她们还曾一起去见过安婕妤,几人聊天时,聊起了唐贵嫔当初在东宫小产之事。” 安顺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更低了几分。 “安婕妤说,是皇后透露给她唐贵嫔被舍母保子,所以当初凌氏在先帝灵前大不敬是安婕妤和唐贵嫔合谋陷害的。” “还有......” 安顺感受着陛下越来越低的气压,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一时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 “还有什么?” 君泽辰强忍着怒火,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安顺硬着头皮继续说:“唐贵嫔当初还未报出怀孕,但却在您的生辰宴上差点小产,导致皇嗣不稳,安婕妤说她也是听了皇后的暗示。” “大胆!” 君泽辰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 “这安婕妤从东宫开始,就算计颇深,心思狠毒,如今竟然敢污蔑朕的皇后。” 安顺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是,陛下,奴才也不相信,这些都是奴才放在许修容身边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并不可信。” 安顺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眼线传回来的消息,说明是这几个妃子无意中讨论如何算计皇后时,发现了皇后以前做的坏事。 并非是她们当着陛下的面指责,越是无意,其实反而更加可信。 不过..... 安顺抬头看了眼陛下,还是得看陛下是否相信。 其实安顺是相信皇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毕竟他可比陛下早太多知道皇后的真面目了。 君泽辰现在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去把许修容传来。”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即使是君泽辰想要查当初东宫发生的事情也实在太难。 可是君泽辰却在害怕,心中就像有个石头压着,沉甸甸的。 不,这些女人实在阴险毒辣,她们都想要离间他和瑶瑶的感情,瑶瑶当初刚入东宫,甚至和凌氏姐妹情深,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情来。 而且瑶瑶说过,她爱他,所以对凌氏爱屋及乌,他当初想要凌氏做皇后的时候,瑶瑶也满心只想让他顺心如意。 这些女人胡言乱语,瑶瑶怎么可能在东宫就算计他,算计她们! 许修容来到乾清宫,心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小雀跃。 陛下今日居然会传召她来乾清宫? 这可是难得的殊荣。 “臣妾参见陛下。”许修容盈盈下拜。 说完,许修容久久却迟迟不曾听到陛下叫起的声音,她的心不禁“咯噔”一下,悄悄抬眼准备不动声色地打量陛下。 可刚一抬眸,就猝不及防地和陛下冰冷如霜的视线相撞。 她的眼神瞬间躲闪开来,重新低下了头。 许修容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心乱如麻,最近她似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陛下为何会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你最近在调查皇后东宫之事?” 君泽辰淡淡开口,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可话语中的寒意却让许修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臣妾......臣妾只是和以前的东宫老人闲聊过罢了。” 许修容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心中暗惊,果然她身边有陛下的人,所以陛下已经知道了她们讨论皇后在东宫谋害皇嗣,陷害凌氏之事? 既然如此,陛下不应该对皇后生气吗,为何反而找她?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愈发紧张不安。 “皇后做的所有事情都与朕坦白过,你们不要再做任何无意义地算计。” 君泽辰冰冷的声音传来,如同寒冬里的凛冽寒风,刮得许修容的心一阵刺痛。 许修容震惊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陛下,皇后娘娘可是谋害皇嗣,您对皇后娘娘这般偏宠,往后臣妾以及其他妃嫔的皇子们岂不是日日担惊受怕?”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几分绝望和不甘。 “若是皇后谋害你们的孩子,这些皇嗣不会出生。” 君泽辰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却蕴含着让人不敢忤逆的威严。 许修容听到陛下这般信任皇后的话,只觉满心的期望瞬间破碎,以往精心谋划的一切算盘都将成空。 她的身子如同一摊烂泥般瘫软地跪坐在地上。 “我们也是您的妃嫔,为何您独独只要皇后一人?”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不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君泽辰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又给了她重磅一击。 “当初楚美人被毒害,毒药是清平县主带进的皇宫,你知道吗?” 许修容心中顿时慌乱无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脸上却强装镇定,不动声色。 “陛下,臣妾不知。” 她的目光躲闪着,不敢与君泽辰对视。 “你不用知道,朕知道就行,不管是你贿赂的宫女还是清平县主的口供朕都有,谋害楚美人,陷害安婕妤,如今还背地里笼络众妃,算计皇后,胆大包天,实不配抚养皇嗣。” 君泽辰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许修容。 “不不不,陛下,臣妾知错,臣妾以后绝不会再与皇后娘娘作对,求陛下,求陛下不要让臣妾母子分离。” 许修容拼命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鲜血,泪水和着鲜血糊了一脸,模样狼狈至极。 “安顺,许修容贬为庶人,移居冷宫,六皇子交由明妃抚养,安婕妤被人陷害,复位贤妃,暂由明妃抚养的三皇子还是由贤妃抚养。” 许修容听见陛下这般冷漠绝情的话,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瞪大了双眼,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 “将人带下去。” 君泽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许修容突然想起什么,疯狂地喊道:“陛下,你就这么相信你的皇后吗,她入东宫后就满心算计,这不是臣妾的陷害,这是事实,臣妾做错了什么!” “陛下您还有件事不知道吧,您的皇后私通太医!” 君泽辰锐利的眼神瞬间射向她,这个疯女人在说什么! “太医院的靳太医,之前臣妾从来不知皇后娘娘身边竟然有一个温润如玉的年轻太医。” “后来臣妾巧合之下打听到皇后娘娘生产龙凤胎时也是这位太医在身边,甚至当时生产之时在产房与娘娘亲密无间,这是一个接生婆婆告诉臣妾的!” 君泽辰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安顺,还不捂住她的嘴,带下去!” “陛下,你的皇后早就背叛你了,也许皇后娘娘察觉到臣妾在查这位靳太医,早早就将靳太医送出了宫,这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 “哈哈哈,陛下,您自已去查查您信重的皇后吧。” 许修容声嘶力竭地喊叫着,脸上的表情扭曲狰狞。 安顺听得心惊胆战,赶忙捂着许修容的嘴,拖着她退下了。 许修容绝望地看着坐在榻上毫无表情的陛下,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皇后娘娘是否和靳太医私通她还未查明,靳太医就被皇后送走了,皇后这般做贼心虚,定然与那个年轻太医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既然陛下不在乎皇后的狠毒算计,难道也不在乎皇后与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吗? 君泽辰现在脑中一片乱麻,东宫的算计,还有所谓的靳太医,她到底对他隐藏了多少?! 这个女人爱过他吗? 第165章 荷花池约会 “安顺,太医院的靳太医,他的所有来历,都给朕查清楚,过几日朕就要看到结果。” 君泽辰声音冷冽地吩咐。 “是,陛下。” 安顺连忙应道,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忐忑不安。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安顺心里叫苦不迭,这两件事怎么就混在一起了呢? 这可如何是好?皇后娘娘那边...... “陛下,您答应了皇后娘娘今晚要陪她在荷花池用膳。” 安顺抬眼观察着君泽辰的脸色,声音微微颤抖,说完就赶紧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 君泽辰自然知道她今日准备了一个惊喜给他,可是他如今心乱如麻,竟有些害怕见她。 随后君泽辰定了定神。 一切都还未查清,瑶瑶很爱他,不可能喜欢一个劳什子太医,如果那个太医真与瑶瑶有任何牵扯,也定是这个太医心思不纯。 想到这里,君泽辰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心底一片冷厉浮现。 “时辰差不多了,去荷花池吧。” 君泽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已的情绪。 而荷花池这边,苏婧瑶早早就到了。 既然上次君泽辰给了她一个惊喜,她自然要回一个。 荷花池边,微风轻拂,荷叶摇曳生姿。 一个奢华雅致的船舶静静地停靠在岸边,小桌上摆着精致的膳食和醇香的美酒。 苏婧瑶身着一袭薄荷绿的衣裙,裙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如丝的薄纱轻轻飘动,与满池的荷叶似乎融为一体。 腰间系着一条粉色的丝带,更衬出她纤细的腰肢。 一头如墨的黑发挽成了一个优美的发髻,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旁,灵动绝美。 周围放置着冰盆,丝丝凉意弥漫,让人丝毫感觉不到闷热。 还点了驱蚊虫的淡香,淡淡香气萦绕在四周,令人心旷神怡。 君泽辰过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她浅笑着坐在船舱内。 他的眼神有一丝复杂,带着些许的犹豫。 踏入船舱,安顺也紧跟其后上来,但是直接去了船头和喜禄一块,两人开始划动船舶。 苏婧瑶今天一整天都在精心布置这个船,所以还不清楚乾清宫发生了什么,也没发现君泽辰的不对劲。 君泽辰在她旁边缓缓坐下后,苏婧瑶面带微笑,玉手拿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 “今日伴着晚霞余光,环绕满池荷叶,良辰美景,臣妾先敬陛下一杯。” 君泽辰端起酒杯。 两人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苏婧瑶干脆地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今日臣妾想要为陛下抚琴一首,应此景,此酒,还有......” 她眼神定定地看着君泽辰,似乎饱含深情,“还有此情。” 君泽辰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她说此情,是要弹他们二人的夫妻情吗? 他原本心绪不宁,因为她的这番话顿时来了精神,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苏婧瑶轻盈起身,走到一旁的古琴旁坐下,葱指轻轻试了下音,她还从未在君泽辰面前弹琴过,此刻心中也不免有些紧张。 很快,悠扬的琴音响起,苏婧瑶弹的是《闲庭絮》。 这首歌的旋律清新自然,节奏舒缓流畅。 在这身临其境的荷花池边,更能让人感受到那份闲适和惬意。 一边弹奏琴音,苏婧瑶嘴中轻轻唱出了歌词。 “一船炊烟煮酒,月儿仍半开半待,青山听我谈笑,兰影也入怀” 君泽辰听着前奏,便能感受到一股闲适、宁静、惬意的氛围,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聆听,沉醉其中,心中的烦忧都暂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曾想瑶瑶的琴艺竟如此高超,这首曲调他也未曾听过,歌词更是唯美动人。 等到了高潮部分,只听苏婧瑶缓缓吟唱出“闲时立黄昏,笑问粥可温,琴声浮或沉,听懂只一人。” 君泽辰猛地睁开双眼,瞬间与苏婧瑶看着他的视线相撞。 瑶瑶是希望他们与平常夫妻一般相濡以沫,平凡又温暖吗,她唱这曲,定然是爱他的。 苏婧瑶见君泽辰突然有些激动起来,眼中透着些许的疑惑和迷茫,不过还是将这首曲子弹完了。 这首歌是现代的一首国风歌曲,整体表达的是一种对悠闲生活的向往,对真挚情感的珍视,君泽辰每日忙碌于朝政,既然想要他放松,这首《闲庭絮》再合适不过。 他们本也是夫妻,除了帝后这个身份,苏婧瑶知道君泽辰很看重他们的夫妻情分,不管以后会怎样,但是现在君泽辰是重视的,那么这首歌他应当会喜欢。 苏婧瑶弹完起身,走到君泽辰旁边坐下。 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搂住她的腰,急切而又温柔。 “朕与瑶瑶夫妻情深,瑶瑶这首曲子让朕心神颤动。” 苏婧瑶虽然觉得他今日的反应有些奇怪,却也并未想太多。 “陛下喜欢就好。” 苏婧瑶微微一笑,明媚而动人。 她的眼神中满是柔情,轻轻地靠在君泽辰的怀里。 君泽辰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似乎终于落了一些下来,一个太医罢了,什么也没有,瑶瑶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他的心情如同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两人柔情蜜意地谈笑风生,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面庞,君泽辰爽朗的笑声和苏婧瑶清脆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吹着夜风,带着丝丝凉意,闻着荷香,香气沁人心脾,他们陶醉其中,好不快活。 - 钟粹宫。 白兰一路小跑着进了钟粹宫偏殿,脚步匆忙,气息也有些紊乱。 “主子,主子,大喜,陛下复了您的贤妃之位,三皇子也从明妃那儿接回来了。” 白兰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尖锐,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眼神中满是喜悦。 原本无精打采坐在榻上的安锦研听此,先是身子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呆滞着,双眼无神,如同木偶一般。 随后才如梦初醒般不可置信地问道:“当真?” 她的声音颤抖着,似乎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 “是的,主子,许修容才是毒害楚美人的真凶,陛下已经将她贬为庶人,搬去冷宫了。” 白兰兴奋地说道,眉飞色舞,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安锦研眼神一暗,瞳孔猛地收缩,眸底闪过一丝狠厉,果然,就是这个女人陷害她。 呵,陷害了她,竟然还厚着脸皮找她联手对付皇后,她有那么蠢吗? 也不想想陛下都独宠皇后两年了,皇后不仅生下了嫡长子,还生下了龙凤胎,她们拿什么和皇后斗? 安锦研心中想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随后她脸上瞬间焕发出光彩,从榻上款款起来。 “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冷宫好好瞧瞧这位背地里陷害本宫的贱人。” 她的语气中带着威严和迫不及待。 “是,主子。”白兰应声道,赶忙去准备。 安锦研被降为婕妤几个月又重新坐上了只有一宫主位能坐的轿辇,她的手撑在扶手上,手指微微弯曲,眼神中全是傲气,目光直直地直视着前方,下巴微微扬起,尽显威风。 等安锦研到了冷宫,她眉头紧皱,嫌弃地看了眼冷宫的环境,仿佛在看一堆垃圾。 随后在冷宫宫女战战兢兢的带领下直接去了许诗盈的殿宇。 冷宫内,桌椅是破旧的,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灰尘。 炎热的天气让殿内显得更加沉闷,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许诗盈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颓废地坐在冷宫破旧不堪的凳子上。 整个人耷拉着,双眼空洞无神,目光呆滞,不明白一瞬之间,她为何从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修容娘娘,六皇子生母沦为了凄凉冷宫的弃妇。 “哟,许庶人,本宫来了,怎么不快过来行礼?” 安锦研走进来,脸上带着轻蔑和得意,声音尖锐充满嘲讽。 许诗盈缓缓抬起头望了过来,是贤妃,她复位了,华丽的宫装也换回了四妃才能穿的尊贵款式,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又高傲无比。 “呵,我如今都这样了,还在乎是否给你行礼吗?” 许诗盈冷笑一声,声音沙哑而虚弱。 安锦研眼神瞬间一冷,她快步走到许诗盈面前,“啪”地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耳光直接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迅猛而有力,许诗盈被打得头猛地一偏,甚至身子都跟着剧烈摇晃,差点歪倒在地上。 “本宫与你有何仇怨,你要陷害本宫?” “因为你的陷害,本宫从府里带来的贴身宫女白芷身死,打你这一巴掌,都不能解本宫心头之恨。” 安锦研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就好好在冷宫活着吧,本宫不会让你死,本宫会让你体会白芷生前的痛苦。” 安锦研想到白芷为了救她,被处以极刑惨死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 安锦研虽然对这些下人不会有多少真心,威胁到她生命时她会毫不犹豫舍弃她们,但是白芷与她一同长大,感情深厚,死得这般惨,她又如何能不动容。 都是这个贱人,为了对付皇后拉她下水,也不看看自已什么德行。 安锦研心中咒骂着,容貌在后宫不算顶尖,家世更是平平无奇,不过是有了六皇子,便想要对付皇后,真是痴心妄想。 “贤妃,枉你有这么好的家世,难道就真的甘心一直屈居人下吗?我既然入了后宫,争一争有何不对,只是我棋差一招,输了罢了。” 许诗盈眼神中燃烧着愤怒和不甘。 若是她有贤妃这般的身世,也不会每一步都走得这般艰难! 安锦研却不屑一顾,嘴角上扬,露出嘲讽的笑容。 “屈居人下又如何?本宫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像你这般,不是勇气,而是飞蛾扑火。” 随后安锦研转过头,吩咐道:“白兰,每日派个太监来掌掴许庶人二十个耳光,让她好好反思自已的错误,既然身在冷宫,也不必吃的多好,穿的多好。” “贤妃!你小人得志!我即使进了冷宫也是皇子生母,你如何能罚我私刑?” 许诗盈怒不可遏,眼神仇恨地看着贤妃。 安锦研弯下腰,凑近许诗盈的眼睛,“你能耐本宫何?”她带着满满的挑衅。 说罢,她直起身子,骄傲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冷宫,留下许诗盈在身后绝望地嘶吼。 第166章 皇后禁足 乾清宫。 安顺在拿到关于靳太医的调查结果后,眉头紧紧皱起,褶皱仿佛能夹死一群苍蝇。 他满心纠结,虽然安顺从心底觉得皇后不可能和一个太医有染,但是从靳太医的履历看,皇后的确和这位太医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他低垂着头,走到陛下的身边。 “陛下,您让奴才查靳太医,已经有结果了,这些是暗卫上呈靳太医的履历。” 说完便默默地站在一旁。 不管了,陛下自已看吧。 君泽辰听到靳太医这三个字,眼神瞬间闪烁了一下。 他从安顺手中接过一沓纸张。 第一张便是这位靳太医的画像,因为靳太医在宫中待了几年的时间,不少宫廷画师都见过他,所以画他的画像很容易。 君泽辰看见这位靳太医的画像,握着纸张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捏紧。 面如冠玉,温文尔雅。 这不就是她喜欢的样子吗? 每次君泽辰打扮得公子范儿一些,她的眼睛都亮得如同繁星,可这个太医,本身就是风度翩翩的公子。 君泽辰冰冷的视线死死地盯着画像,仿佛要将画像中的人刺穿。 随后,他愤怒地将画像卷成一团,狠狠地丢了出去。 君泽辰努力压下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继续翻看靳太医的平生经历。 入宫前,他们两人就认识了,入宫后,这位靳太医一直是她的专属太医,还是他亲自派发的! 君泽辰的脸色愈发阴沉。 这几日,君泽辰一直在强迫自已不要去想以前在东宫的事情,不断在心底告诫自已,她现在爱他就好了。 可是现在,思绪却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 如果她进东宫对他就是算计和利用,那她究竟有没有爱过他? 她为何将这个靳太医送出宫去? 是怕他发现?怕他杀了他?还是她喜欢他? 一想到这些,君泽辰心中的怒火就如同燎原之火,熊熊燃烧。 此刻,他满心杀意,现在就想将这个靳太医碎尸万段! 君泽辰的脑中一片混乱,各种念头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团乱麻。 他不知道自已究竟想要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是她从未背叛的证明,还是她亲口承认的真相? 君泽辰的眼神暗了暗。 “将皇后请来乾清宫。”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苏婧瑶接到传唤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那日和君泽辰在荷花池饮酒,她尚不知他将许诗盈打入冷宫,知道后,便猜到君泽辰也许已经知道了什么。 这几日君泽辰也是心不在焉,虽然表面上似乎与平常也没什么太大差别,甚至没有苏婧瑶猜测中的质问。 好像就这样平淡地接受了? 可今日安顺来坤宁宫唤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苏婧瑶心中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苏婧瑶进了御书房,径直朝着君泽辰走去。 走到中途,视线被地上一个捏成一团的纸张吸引,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停下脚步,弯腰捡起,轻轻将其展开。 离瑾? 苏婧瑶看到离瑾的画像,心沉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好。 完了,这下子这个男人醋坛子怕是彻底打翻了。 她无奈地轻叹一声,抬头看了下君泽辰冷漠得如同冰山的脸,随后毫不犹豫地将画像丢掉,继续向他走去。 而君泽辰自苏婧瑶踏入御书房的那一刻起,目光就未曾从她身上移开,一直注意着苏婧瑶的一举一动。 看到她将画像打开时,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之后见她又毫不在意地丢掉画像向他走来,君泽辰心中的那口气才稍微舒了一点出来。 “陛下这个时间不应该批阅奏折吗?怎么让臣妾过来了?” 苏婧瑶走到他旁边,微微歪着头问道。 君泽辰板着脸,紧紧抿着双唇,极力让自已不看她,双眼直视前方。 “皇后看了那张画像,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苏婧瑶微微挑眉,都开始叫她皇后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她看了 心中暗叹,不愧是皇帝,表情管理真是绝,苏婧瑶一时间也摸不透他在想什么,生气的程度究竟到哪儿了。 苏婧瑶准备试探下,也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小声抱怨道:“臣妾腿酸了。” “皇后难不成走过来的?” 苏婧瑶小声“嗯”了一下。 君泽辰一时被噎了下。 苏婧瑶得寸进尺,嗔怒道:“陛下怎么了,不过是个太医罢了,这太医不是您亲自指给臣妾的吗?” 说完,她娇蛮地二话不说坐到了他腿上。 她走过来本就腿酸,这御书房又只有龙椅,就算要吵,也不能她站着。 “你。” 君泽辰被她大胆的举动弄得一时语塞,心中的气瞬间憋在了胸口,不知该如何撒出来。 但手还是下意识环住了她的腰肢。 “朕心中有很多疑惑,皇后能为朕解惑吗?” “陛下想问什么都可以。” 苏婧瑶微微仰起头,神色平静。 “你进东宫时一步步退让,都是假的,和凌氏关系要好,也是装的,对朕情深,全是演出来的,是吗?” 君泽辰问出这些话,声音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怀中女人此时是什么心情,但是他自已却慌乱无比,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 只要她说不是,他就相信她。 苏婧瑶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轻声说道:“陛下如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臣妾的回答重要吗?” “重要!” “回答朕。” 苏婧瑶抬眸,和君泽辰受伤又不可置信的眼神对视,让她的心也微微一颤。 君泽辰前几天应该就有猜测东宫的那些事情,只是这些事情时间过去太久,他没有证据。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一直不曾问过她。 今日将她叫来,是因为离瑾的事情被刺激到了,既然如此,说实话似乎也行。 思索只在一瞬,苏婧瑶坚定回答。 “是。” 她毫不退让,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君泽辰的心一瞬间坠入深渊,沉甸甸的,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仿佛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问她为什么要算计?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可这种近乎弱智的问题他如何问得出口? 算计他不就是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吗? 他不禁自嘲地冷笑,从没想过自已聪明一世竟然被一个女人如此戏耍,他每每向她表明心意的时候,她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情看待他? 一个跪倒在她石榴裙下,被她肆意玩弄感情的可怜男人? 君泽辰突然觉得自已荒谬至极,他捧在手心宠了几年的女人,竟然一直在他面前虚情假意地演戏! 君泽辰的手颤抖着,用虎口狠狠钳住苏婧瑶的下巴,力度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愤怒得几近失去理智,“你知不知道朕是皇帝,你说出口的这些话,朕可以让你.....” 他想要说出一些狠话,一些足以让她感到恐惧和后悔的话,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苏婧瑶自然明白他的未尽之言,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收回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如果苏婧瑶今天进来,被君泽辰要求跪在地上解释一切,而不是到了现在都被他抱在怀里,苏婧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否认,她甚至会装一辈子。 是君泽辰给了她底气。 与其在以后的十几年里,提心吊胆地防着他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情,还不如现在说出来。 她向来宁愿别人受委屈,也不会委屈了自已。 可是君泽辰受伤之下的力气有些大,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很快泛起了水雾,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疼。” “疼?你有朕疼吗?” 君泽辰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吼道。 然而,话虽如此,他的手上终究还是缓缓松开了她。 “那个太医,跟你什么关系?” “一个下人罢了。” 她越是表现得这般不在意,君泽辰才越不会在乎。 君泽辰却低头逼近她,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那朕杀了他如何?只要他在君国的皇土之上,朕想要杀他,他就跑不了。” “陛下要杀他,因为臣妾?陛下是觉得臣妾与他有染?” 苏婧瑶的声音带着委屈。 君泽辰内心并不相信她会和一个太医有染,但是东宫的事情历历在目,还有那个太医,一看就是她喜欢的类型,还在她身边待了那么多年。 她的欺骗和隐瞒让君泽辰心乱如麻,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一件事。 杀了那个太医,不是就默认了她和那个太医不清不楚的关系? 轻飘飘地揭过?那她会不会更加得意忘形,肆无忌惮? 严惩她? 君泽辰咬了咬牙。 “从今天起,皇后禁足坤.....乾清宫。” 说罢,他将她从身上推开,然后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苏婧瑶疑惑地看了一眼他,罢了,看样子也不是很生气。 随后她如同在坤宁宫一般没什么拘束,进了他乾清宫的寝殿。 而晚上,君泽辰独自一人躺在东偏殿,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最后不得不让安顺拿了好几壶酒进来,消解心中的烦闷。 苏婧瑶在君泽辰的寝宫安睡,但时不时却能听到隔壁酒壶破碎的声音。 第167章 她不爱他 苏婧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一个人从龙床上醒来。 缓缓抬眼环顾着乾清宫,眼神中还有些迷茫,神情恍惚。 哦,她被禁足了。 想到这,苏婧瑶轻轻叹了口气。 君泽辰昨晚睡的偏殿。 苏婧瑶在妙霞的服侍下洗漱装扮,眼神有些呆滞,似乎还未完全清醒,“现在什么时辰了?”苏婧瑶声音慵懒地问道。 “快巳时了,主子要用早膳吗?” 妙霞一边熟练地为苏婧瑶梳理着头发,一边回答道。 “陛下在御书房?他用早膳了吗?”苏婧瑶随意问道。 “安顺公公说,陛下昨晚饮酒到很晚,没睡多久,今早还是安顺公公去叫醒的陛下,陛下心情极差,下朝后就去了御书房批阅奏折,也不让人伺候。” 妙霞脸上带着些担忧,前几日她还看着陛下和主子亲亲热热,甜蜜得很,怎么突然又闹起来了呢。 随后又说道:“想来是没有用早膳的。” 妙霞不知道陛下和主子发生了什么,但看起来好像陛下更受伤? 她昨晚听见陛下在东偏殿砸酒壶的声音都心惊胆战,可主子却没心没肺的睡了过去。 妙霞偷偷看了一眼苏婧瑶,心中满是疑惑。 苏婧瑶嘴角带着一抹无奈。 “将早膳准备好,本宫和陛下一起用早膳吧。” 说罢,苏婧瑶就起身准备出去。 然而殿外的宫女看见她要出去,低着头,战战兢兢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皇后娘娘,陛下有旨,您不能离开寝宫,有任何吩咐都可以吩咐奴婢。” 宫女心中惶恐,她们乾清宫的宫人可都知道陛下有多宠爱皇后娘娘,若是娘娘一定要出去,谁能拦得住。 而且哪有禁足将人禁足在乾清宫的。 苏婧瑶面无表情,这狗男人真的在禁她的足? 行,禁足就禁足。 “妙霞,你把本宫的早膳端进来吧,本宫不出去了,然后将今日本宫要处理的六宫事务都拿来。” “既然陛下禁足,本宫自当服从陛下的安排。” 说完,苏婧瑶冷哼一声,猛地转身回去了。 本来最近天气炎热,苏婧瑶也不喜欢到处走,君泽辰的寝宫宽敞又舒适,更何况她住在这里的时间和坤宁宫的时间不相上下,什么都不缺。 她皱着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她倒想知道他要禁足她多久。 这一天,两人一个在御书房,一个在寝宫,各做各的事情,倒也相安无事。 只有安顺如履薄冰,这御书房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陛下动不动就发脾气,安顺去劝他用膳时,刚一开口,就得到了一个凶狠的“滚”字。 声音犹如炸雷,吓得安顺浑身一颤。 宫女给他端茶,他瞥了一眼,便挑刺说水烫了,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怒火。 一会儿又抱怨御书房的冰盆不够,太热,脸色阴沉得可怕。 一会儿又嫌御书房的龙涎香味道太重,烦躁地挥挥手,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厌烦。 君泽辰心里的怒火发泄不出来,只能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奏折上。 眼神专注而凌厉,每一个字都写得极为用力,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都倾注在奏折之中。 今日处理奏折的速度倒是快了很多,酉时就将所有奏折处理完毕了。 “皇后今日在做什么?” 君泽辰问道,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眼神中却透着复杂的情绪。 “回陛下,皇后娘娘今日一直待在您的寝宫,并未出来。” 随后安顺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今早的事情说了出来,这每次陛下和娘娘吵架,哪次不是陛下去哄的娘娘,安顺觉得这次应当也不会例外。 “陛下,今早娘娘醒来时,第一时间就是关心您,知道您未用早膳,还吩咐妙霞准备早膳,想要来御书房和您一起用膳。” 安顺小心翼翼地说着,一边观察着君泽辰的脸色。 “只是,您禁足了娘娘,娘娘出不来这才做罢。” 安顺只希望陛下别在折磨自已了,罚皇后娘娘禁足,还禁足在乾清宫的寝殿,没有丝毫威慑力,反倒自已还住到偏殿去了。 陛下罚的是自已吧。 “娘娘很是担忧您,陛下。”安顺苦口婆心地劝说。 君泽辰只是无法接受她不爱他。 他只想想要试探她会不会心疼他。 君泽辰一直在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已,也许最开始她满是算计,但是他们已经相处了那么多年,她也许是爱他的,他们有那么多甜蜜的瞬间,他们还有三个孩子。 她当真能对着他演几年的假情假意吗? 君泽辰起身往寝殿的方向去。 寝殿外的宫人们看见陛下,刚要行礼,都被君泽辰挥手阻止了,他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只见苏婧瑶半躺在榻上,身子慵懒地斜靠着,手中拿着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看,神情惬意极了。 妙霞站在一旁,不时会询问主子书中的内容,学习一番,时不时也会从旁边桌子上夹一块水果喂给主子。 君泽辰看见这一幕,眼神沉了沉。 这就是所谓的担忧他? 她在他的寝宫待得不亦乐乎吧。 他的眼睛都有些红了,心痛如潮水般涌来,她不爱他。 因为他爱她,所以从来不舍得她受伤难过,甚至她受伤,君泽辰的心更疼,即使知道她骗了他很多,君泽辰也害怕罚她,因为他怕把她推得更远。 可是她呢? 轻松惬意的模样,仿佛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君泽辰此刻才明白,什么叫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他面对她,永远是输家。 君泽辰转身离开了寝殿,背影落寞。 安顺一直跟在陛下身后,懊恼得直跺脚,脸上满是后悔。 早知道陛下突然要去看皇后娘娘,就应该提醒下妙霞的,这下好了,他刚刚和陛下说皇后娘娘担忧他,转头就看见皇后娘娘在寝殿悠哉悠哉地看书吃着水果。 哎。 安顺无奈摇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君泽辰失魂落魄地坐在东偏殿的榻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声音沙哑而低沉:“安顺,给朕拿酒来。” 没有处理朝政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几年和她发生的一切。 那些曾经甜蜜的瞬间,此刻都如同锋利的刺刀一般,狠狠地扎在君泽辰的胸口。 从来没有人告诉他,爱上一个人会这样痛苦和无能为力。 君泽辰喃喃自语:“朕从未想过,会如此……” 他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他拿不到的,更没有他可望不可求的。 可如今,面对她的感情,他却感到如此的无力和挫败。 安顺无法拒绝陛下,只能满心担忧地去给陛下拿酒。 昨天晚上陛下就一个人在东偏殿喝了一个多时辰的酒,昨晚陛下是直接将自已喝死过去的,若不是酒醉人,怕是陛下一晚上都睡不着。 白日又起的那么早,今天还没怎么用膳,现在又喝,这身体如何承受得住? 安顺一边拿酒,一边暗暗叹气,脸上的愁容愈发浓重。 他担忧地看着陛下,除了给陛下上酒,还将陛下的晚膳也放到了桌上。 君泽辰的酒量很好,若不是真的喝很多,是不会醉的,所以为了让自已醉,他端起酒杯,喝得又急又猛又多。 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衣襟,他也毫不在意。 安顺看着地上空着的好几个酒壶,心急如焚。 不行不行,在这样下去,陛下若是身体出了问题请了太医,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太后还在宫中呢。 若是太后知道皇后娘娘和陛下闹矛盾,甚至让陛下身体受损,到时候三个神仙打架,他得完。 安顺越想越害怕。 安顺看着此时不知想到什么,眼眶都在泛红,目光中带着哀伤的陛下,咬了咬牙,转身朝着寝殿匆匆而去。 守在寝殿门口的妙霞看见安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安顺公公,你怎么过来了?” 妙霞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惊扰了里面已经歇息的主子。 “娘娘睡了吗?”安顺的声音带着急切。 “都亥时了,主子自然睡了。” 妙霞微微皱起眉头,表情有些不解。 这个时辰是主子养颜美容的时间,没有什么意外情况主子都是这个时间睡觉。 安顺眉头紧锁,一脸纠结地问道:“陛下在偏殿喝酒呢,快喝了两个时辰了,再这样喝下去,身体可受不住。” 他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 “安顺公公是想要主子去劝劝陛下?”妙霞试探性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 “嗯。”安顺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可是主子被陛下禁足在寝殿了。”妙霞面露难色。 “傻妙霞,若是娘娘和陛下和好如初了,这禁足还有何用?”安顺急切地说道。 妙霞想了想,也是。 那她进去看看主子是否熟睡? 第168章 想要你的爱 寝殿内的苏婧瑶其实并未睡着,安顺来的时候,她原本平静的内心就更清醒了。 躺在床上,双眼睁着,思绪纷飞。 她知道君泽辰在偏殿饮酒,也大致能揣测到他的心思。 君泽辰虽说无情,可实则也有情,对于真正走进他内心之人,他的容忍限度极高。 故而,即便明知她的欺骗,也狠不下心来罚她。 苏婧瑶轻轻叹了口气。 这两日,她也并非如表面上那般风轻云淡、毫不在意。 毕竟是三个孩子的爹,她可不想他因为喝酒猝然离世,致使自已不得不承担起天下的大任。 随后,苏婧瑶起身,穿着抹胸内裙,贴身的衣物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又随意从旁边衣架扯了件披纱穿上,披纱轻轻滑落,更增添了几分朦胧之美。 正在和妙霞要讨论要如何唤醒皇后娘娘的安顺看到娘娘出来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充满了惊喜。 苏婧瑶没理他们俩,径直往东偏殿走去。 安顺和妙霞对视了下,都不由自主的开心,妙霞有些欣慰,主子还是放心不下陛下的。 刚进来,苏婧瑶就眉头紧皱,脸上露出嫌弃。 酒的味道太浓重了,刺鼻的气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他喝了多少? 苏婧瑶一边往里走,一边心中暗自思忖着。 随后便见到半躺在榻上,手上还拿着酒壶的君泽辰正在给自已灌酒,动作疯狂而失控。 地上全是空了的酒壶,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片狼藉。 今天晚上倒是没有砸酒壶了。 苏婧瑶不动声色地坐到榻的另一边,撑在榻上的小桌子上,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将君泽辰的手中的酒壶抢了过来。 已经带着醉意的君泽辰明显不知道谁来了,一直闭着眼睛往嘴里倒酒,突然手上空了,顿时怒不可遏。 呵斥道:“放肆!” 他的声音带着醉意的沙哑,却依旧充满了威严,猛地睁开的眼眸中带着怒火。 苏婧瑶没有理会他的凶恶,转头镇定自若地吩咐道:“安顺,醒酒茶。”她的声音平静而沉稳。 安顺立刻将早早就准备好的醒酒茶端了上来。 “你们都出去吧。”苏婧瑶再次吩咐。 “是。” 安顺应了一声,和妙云一起退了出去。 君泽辰迷糊的眼睛费力地眨了下,看见苏婧瑶的身影时,还有些怀疑,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确定。 昨晚他那么大动静,都不见她过来,是他今天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吗?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已看得更清楚些。 苏婧瑶将醒酒茶倒好,递到他的嘴边,君泽辰却还傻傻地看着她发愣,无神,仿佛灵魂出窍一般。 乖乖地就着苏婧瑶的手将醒酒茶喝下肚,一股温热顺着喉咙流下,君泽辰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真的是她。 他的脑子似乎也清醒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般混沌。 “皇后不是在禁足吗?” 君泽辰冷声道,带着浓浓的疏离感,眼神冷漠地看着她。 “陛下当日说的禁足乾清宫,臣妾又没出乾清宫。”苏婧瑶淡淡回答,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君泽辰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抿着唇。 她总是有那么多的说辞,每一次都能找到理由为自已辩解。 “皇后过来做甚?”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浓浓的质问。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她过来是想要看看他是如何因为她伤心难过,彻夜难眠? 君泽辰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在她平静的眼神中完全看不到一丝对他的心疼。 “喝酒伤身,陛下应该为自已的身体着想。” “朕的皇后可还记得,你曾对朕说过,酒虽不好,却可以安然入睡。” 当初的她都是演的,可今日的他,却是真情实感。 君泽辰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满是苦涩,仿佛黄莲一般。 “朕这颗心,因为皇后不受控制的疼痛,皇后会心疼朕吗?”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脸上带着从未出现过的脆弱。 苏婧瑶垂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君泽辰见她沉默不语,他猛地坐了起来,动作有些急促,险些失去平衡。 伸出手,用力将人拉到面前,力气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已的身体里。 “你是不是在报复朕,你明明可以演一辈子的,为什么不继续骗朕。” 君泽辰的眼眶泛红,他坐在榻上,微微仰头,目光带着痛苦,直直地看着眼前冷漠的女人。 苏婧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地伸出双手,轻柔地捧着他的脸,随后毫无预兆地亲了下他的唇。 亲完之后,她睁着无辜的双眸,歪头问他,“陛下觉得我刚刚在骗你吗?” “我是你的,还不够吗?陛下为何那么贪心?” 君泽辰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亲吻呆滞了一瞬,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又被痛苦所取代。 “瑶瑶,朕想要你爱朕!” 他一直渴望能与她成为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这种渴望自小就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当初迎娶凌氏时,他曾一度以为自已实现了儿时的期待,然而后来才惊觉事实并非如此,他对凌氏也并非自已以为的那般情深不悔。 这几年,他本以为自已和瑶瑶相互心动,相约白首,情比海深,却不曾想,到头来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不过是一场自已的独角戏罢了。 君泽辰的声音带着哀求,他猛地抱紧了她的腰,头紧紧地靠在苏婧瑶的腰上,双臂用力地箍住,身体都在颤抖。 爱? 苏婧瑶永远不会像现在的君泽辰这般,因为爱别人而伤害自已。 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动作温柔却不带丝毫爱意。 “陛下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已经恢复了一些清明的君泽辰,眼神暗了暗,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所有女人都喜欢他的权势。 苏婧瑶将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拿开,双手再次捧着他的脸,微微弯腰低头。 君泽辰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她。 苏婧瑶笑着道:“我最喜欢泽辰哥哥爱我。” 她的笑容艳丽而虚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你一直爱我,我会一直喜欢你。” 苏婧瑶的声音清脆,如同尖锐的闪电直直地炸响在君泽辰的脑海中,令他的思绪瞬间一片混乱。 君泽辰呆滞地看着她,难以置信的神情如同凝固的面具。 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深深的挫败,她怎么能说出这样野心勃勃的话?他就不值得她爱吗? 猛地,君泽辰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放在苏婧瑶的脖子后面,强大的力量将人直接压低。 他的双眼燃烧着怒火,凶狠地吻上了她的红唇。 充满了霸道和占有欲,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吞噬。 他的皇后真的很有野心,君泽辰懂她隐藏的含义。 她想要的一切,只有他能给,因为他是帝王,所以她会一直喜欢他。 也因为他是帝王,她只能是他的,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 君泽辰的心中怒吼着,亲吻带着野兽般的凶狠和嗜虐,毫无怜惜之意。 苏婧瑶即使感受到疼痛也忍了下来,狗男人看在你此刻的爱没有作假的份上,让你发泄一下也好。 一刻钟后,苏婧瑶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躺倒在他怀中气喘吁吁。 红唇甚至破了点儿皮。 她略微平复了一番后,轻轻靠在他的肩颈处蹭了蹭,“陛下是不是不生气了?”她的声音轻柔。 君泽辰搂着她腰的手在她的腰肢处摩挲。 他对她从来都不是单纯的生气,是愤怒、失望、不甘、痛苦、卑微...... 这些曾经她在他面前上演过的种种模样,而如今,他却在切身体会。 君泽辰轻声“嗯”了一下,现在又能怎样?她如此肆无忌惮,不就是仗着他对她的宠爱和深情吗? 苏婧瑶扬起了笑容,终于哄好了。 她起身,“陛下和臣妾回寝宫吗?” 苏婧瑶伸出手,君泽辰先是看了她一眼,目光中蕴含着复杂难明的情绪,随后又将视线转移到她的手上,接着将自已的手放到了她的手上。 苏婧瑶笑着牵着他回了寝宫。 刚刚关上寝宫的门,君泽辰反手将她压在了门上,力量之大,让苏婧瑶的后背重重地撞在门上。 接着如狼似虎的亲吻再次袭来,让苏婧瑶的呻吟破口而出。 “疼,轻一点。” 苏婧瑶忍不住喊道,声音中带着求饶。 可狗男人却没有丝毫动容,亲吻更加激烈,脖颈,锁骨,香肩,一路往下,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和欲望都发泄出来。 可恶,他绝对在报复她。 苏婧瑶心中暗骂着,却无力反抗。 很快,一路上,衣裙如同纷飞的花瓣遍地散落,两人的身影如狂乱的蝶,从门边到了榻上,一段时间后,又到了桌上。 寝宫的烛火摇曳不定,昏暗的光线中,美人的肌肤却泛着水润白皙的光泽,宛如羊脂美玉。 她坐在桌子上,长发随着她仰头的动作如水般垂落,凌乱而魅惑。 君泽辰,q腰,手指深深陷入柔软的肌肤,眼神一刻也不愿意从她的身上离开。 目光中燃烧着炽热的欲望和无法遏制的占有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寂静的寝殿中,暧昧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奏响的一曲旖旎乐章,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真的累了。” 苏婧瑶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和哀求,呼吸急促而紊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疲惫。 “可是朕想罚你。”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苏婧瑶的手绵软无力地垂下,直接躺在了桌上,绝美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妥协。 就这样吧,她摆烂了。 双眼缓缓闭上,放弃了抵抗,任由君泽辰摆布。 第169章 为何非她不可 第二日。 君泽辰悠悠转醒,怀中背对着他的女人仍在酣甜沉睡,他的一只手被她枕了许久,却并未觉麻木。 他轻轻拥住她,目光落在她白皙如玉的美背上,上面赫然是清晰可见的齿痕。 君泽辰修长的指尖轻柔地拂过这些痕迹,眼神中的情绪犹如幽深的湖水,复杂而意味不明。 就这么原谅了她,是否太过轻易了些? 自已是天下之主,万人敬仰,怎就对她这般心软? 这两日,君泽辰的心情极度复杂,他甚至一次次地质问自已,他就真的非她不可吗? 他身处后宫,佳丽如云,个个都对他千依百顺,想尽办法讨他欢心,为何偏偏对这个时而倔强、时而柔弱的她如此执着? 君泽辰自幼身为皇后嫡子,在一众皇子中身份最为贵重,后来顺利成为太子,乃至登基称帝,位高权重,似乎这世间的一切皆能轻易被他掌控,信手拈来。 所有人都对他阿谀奉承,极力吹捧。 不管是当初在东宫的凌氏,还是如今登基后的众多后妃,君泽辰只需赏赐些许珍宝,与她们闲聊几句,便能让她们心满意足,感恩戴德。 可君泽辰自已,却从未在这些女子身上得到过真正的情感释放。 他向来波澜不惊,情绪稳定。 于他而言,女人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能让他在处理繁重朝政之后,身心获得片刻的放松,便已足矣。 然而,自从遇到她之后,君泽辰向来平静的心湖却不时掀起惊涛骇浪。 他甚少出现如此强烈的情感波动,或者说,能真正让他在意的人和事少之又少。 可她的出现,却让他的情绪如同脱缰的野马,难以自控。 君泽辰如同受虐一般,沉浸在这种从未有过的感受中。 他不明白,为何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如此牵动他的心弦?为何她的冷漠和拒绝反而让他愈发渴望得到她的爱? 他难以接受她的不爱,这些痛苦压抑的情绪在翻涌,却又让他无法自拔的沉浸其中,心底对她的渴望莫名其妙地愈发强烈。 那是一种君泽辰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感觉,犹如一团迷雾,笼罩着他的心。 君泽辰缓缓闭上双眼,带着一抹近乎虔诚的心态,轻轻地吻上了她背上的红痕。 既然放不下,那便将她永远困在身边! 也许,她的坦诚相待,会成为他们两人之间全新的、别样的信任。 君泽辰这两年因为独宠她,在她面前卸下心防,无话不谈,他也不觉得还有别的女人能让他这样敞开心扉,他们两人都已坦诚清晰,以后的感情只会更好。 酥酥麻麻的触感如电流般瞬间传遍苏婧瑶的全身,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要从睡梦中挣扎着醒过来。 君泽辰感觉到她的细微动静,亲吻不仅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愈发炽热深沉。 他甚至更紧地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已的身体里。 苏婧瑶终是被他温柔又热烈的吻弄醒了。 湿润柔软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随后她娇柔地转过身子,双手如蛇般搂住男人精壮的腰,“陛下今日怎么还在?” 昨晚他还不累吗,早上也不缓缓? “今日没有早朝。” “朕陪你一会儿,便去御书房批阅奏折了。” 苏婧瑶微微点头。 随后轻声问道:“陛下头疼吗?”语气中带着担忧,小手还放在他的太阳穴轻轻按揉。 昨晚喝了那么多的酒,还“辛苦”了那么久,醒的还这么早,他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君泽辰与她满是关切的眼神直直对上的瞬间,心头犹如被重锤狠狠击中,猛地一颤。 他突然惊觉,自已这几年被她骗似乎并非毫无缘由。 她随时随地给予的关心,在他忧虑时恰到好处、直抵心灵的宽慰,独处时突如其来、猝不及防的拥抱和亲吻,每一次都如同炽热的火焰,能将他的心点燃。 还有她总能敏锐地捕捉到他内心深处隐秘的想法,他们两人灵魂共振般的对话,他们曾一起探讨诗词歌赋,她是他旗鼓相当、难分伯仲的棋友,他们也曾一起谈论天下局势,每一次的交流都似一场心灵盛宴,让他沉溺其中。 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眼神,她为他精心准备的生辰礼物,她为他画的画,一笔一划皆是深情...... 这几年间,一桩桩、一件件,多如繁星,数也数不清。 君泽辰此刻回想起来,只觉仿佛置身于一场漫长而又美好的梦境之中。 即便如今君泽辰心里清楚,这或许只是她的装模作样,可他却依然忍不住因为她的关心而心弦微微颤动。 “瑶瑶是真的关心朕吗?”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忐忑与期待。 “陛下以后是要把臣妾的所有行为都质疑一遍吗?”苏婧瑶娇嗔地开口,眼中满是委屈。 “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朕都会因为瑶瑶的关心而舒心。” 她都为他花费了如此多的心思,时刻留意着他的情绪,爱与不爱,难道不是应该由他自已去真切感受吗? 也许,她自已都未曾察觉,她已然爱上了他呢? 不过是嘴硬罢了。 苏婧瑶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又不是机器人,难不成真能演一辈子不成?相处了几年,是个人都会有感情。 两人醒来后温存了好一会儿,苏婧瑶面带娇羞,依偎在君泽辰的怀中,君泽辰则轻抚着她的秀发,眼中满是柔情。 苏婧瑶陪着君泽辰用了早膳后,君泽辰便起身前往御书房批奏折了。 而她也终于得以离开乾清宫,在宫女的簇拥下回了坤宁宫。 回来没多久,贤妃便来了。 她身后跟着几个宫女,手中皆捧着礼品。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贤妃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微微福身行礼。 “起来吧。”苏婧瑶微微抬手,神色淡然。 贤妃坐下后,懂事的宫女立刻端了热茶上来,动作熟练。 苏婧瑶坐在凤椅上,目光平静地看向贤妃,淡淡问道:“贤妃今日怎么来本宫这里?” “这两日臣妾都派了宫女来坤宁宫询问娘娘是否得空,可每次来都听说娘娘在乾清宫,这好不容易见您回了坤宁宫,臣妾便立刻过来感谢娘娘。” “臣妾知道,臣妾能复位,定然有娘娘的帮助。”贤妃说话时,眼神中满是感激。 贤妃在苏婧瑶面前收敛了往日的高傲,姿态放得极低。 “许修容的陷害让你蒙冤,如今也只是真相大白,本宫不过是觉得当初楚美人中毒实在蹊跷,便让陛下查了查。” 苏婧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依旧淡淡。 贤妃心中自然清楚自已在陛下那里的分量,若不是皇后从中周旋,陛下恐怕就是将错就错,如何会在意她? 现在真相大白,三皇子也回来了,满后宫的人既然都知道她是皇后的人,自然要做实,也要让其他人不敢再轻易害她。 “不过贤妃,你的钟粹宫该好好治理一番了,堂堂四妃之一的宫殿,也能被人陷害?” 贤妃有些讪讪,楚美人之事当初是她太不将后宫这些女人放在眼里,可贤妃也想不到一个庶女出身的颜昭仪,一个家世不显的许修容竟然敢谋害嫔妃,还陷害于她。 “是,臣妾没有管教好宫人,是臣妾的错。” 随后贤妃继续道:“娘娘,虽说这次陛下罚了许修容,可是当初许修容和颜昭仪关系亲近,臣妾觉得颜昭仪定然也参与了此事,娘娘对她有何打算?” 贤妃眉头微皱,一脸关切地问道。 苏婧瑶抿了口茶,睫毛微垂,遮住了眼中的思绪。 这位颜昭仪虽说没有许修容那么聪明,但是运气不错,每次出事了,都有人替她背锅,自已倒是摘得干干净净。 苏婧瑶可记得当初她的宫装带毒,也有颜昭仪的手笔在。 “一个昭仪罢了,你是四妃之一,难不成什么人都要本宫来打算?” 苏婧瑶微微挑眉,放下茶杯,神色有些不悦。 她可不想脏了自已的手,她是皇后,自然要做到体恤后妃,宽宏大量,如今君泽辰独宠她,更不能让朝臣抓住她的任何把柄。 若是这位颜昭仪后面听话了,让她在后宫好好活着也并无妨碍。 贤妃听闻皇后的指示,脸上不禁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她可没忘记颜昭仪当初来她的宫殿时趾高气昂的模样,下巴高高扬起,眼神中满是轻蔑。 现如今,风水轮流转,她自然要狠狠地还回去。 既然皇后默许了她的这些作为,贤妃自然要好好回报当初颜昭仪的所作所为。 她们是如何肆无忌惮地克扣她的份例,让她受尽委屈的,之后嘛,自然要原数奉还! 一个区区庶女,竟然敢让她服低做小,这笔账一定要好好清算。 “是,娘娘,颜昭仪臣妾会好好照顾她,还有冷宫的许修容,臣妾也定然不会放过。”贤妃咬牙切齿地说道。 “嗯,许修容如何,本宫就不管了,不过颜昭仪毕竟是光禄大夫的女儿,虽说是庶女,但是有了皇子后,颜家对她也算上心,别做得太过。”苏婧瑶叮嘱道。 颜家如今已经和楚家联姻了,按理说君泽辰应该不喜欢臣子之间交往过密,可君泽辰却并未反对。 苏婧瑶能隐隐猜到君泽辰的想法。 他对星星向来严厉,但是严厉还不够,如今宫中的皇子们,年龄相差都不大,等皇子们再长大些,都进入朝堂后,有颜楚两家撑腰的七皇子也许会是星星的大敌。 想到此处,苏婧瑶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目光中透着思索。 但......也会是磨砺星星的一把刀。 所以君泽辰放任了颜楚两家的联姻,颜昭仪在楚美人中毒事件中安然无恙,怕是也有君泽辰故意放水的意思。 既然如此,苏婧瑶自然也就不打算对颜昭仪赶尽杀绝,但是让贤妃给颜昭仪找找不痛快自然是要的。 她轻轻抿了抿嘴唇,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第170章 太后召见 贤妃走了没多久,差不多就是午膳的时辰了。 苏婧瑶装扮一番后,前往乾清宫陪着君泽辰用膳。 用膳时,苏婧瑶姿态优雅,不时为君泽辰夹菜,眼神中满是温柔,一如往常般和他相处。 用罢午膳,两人又在乾清宫温馨地待了一段时间,苏婧瑶这才回坤宁宫处理一些事务。 还没在坤宁宫待多久,金华姑姑便匆匆而来。 苏婧瑶坐上凤辇,身姿端庄,目光直视着前方,眼眸中似有波光流转,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太后不愧是太后,苏婧瑶刚从乾清宫出来,太后便得了消息,既然太后等她出了乾清宫再召见,怕是不想要君泽辰知道。 也不知太后要和她说些什么。 等苏婧瑶到了慈宁宫,金华姑姑恭敬地领着她去了慈宁宫的暖阁。 太后正站在一旁,手持剪刀,全神贯注地修剪着盆景。 “臣妾给母后请安。”苏婧瑶微微福身,声音清脆而恭敬。 “皇后来了,过来吧,看看哀家这盆景修剪得如何?” 太后头也未抬,依旧专注于手中的活计。 苏婧瑶起身后,走了过去,仔细观赏了一番。 “母后这曲干式的松柏盆景,在母后的修剪和培育下,树干弯曲盘绕,宛如蛟龙,富有韵律和节奏,柔美和刚劲完美结合,甚好。” 苏婧瑶的目光中满是赞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看来皇后也懂盆景的艺术?” 太后终于放下剪刀,转过头看向苏婧瑶,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略知一二,都说盆景是无言的诗、立体的画、活的雕塑,所以臣妾也会在宫中摆放一些,不过臣妾摆放的是宫人已经修剪好的,没有母后的艺术品鉴。” 苏婧瑶微微低头,语气谦逊。 太后眼神中透着一丝欣赏,“皇后对盆景的形容倒是不错。” 聪慧得体,学识渊博,也难怪皇帝喜欢。 “哀家听说这两日皇帝在乾清宫饮酒?不知皇后可知原因?” 太后虽然表情并未有多少变化,但声音中还是透着丝丝冷意,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苏婧瑶垂着眸子,睫毛微微颤动,该来的还是来了。 “是臣妾的错,没有疏解陛下的烦闷,这才让陛下饮了些酒。”苏婧瑶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自责。 “皇后,皇帝如今独宠你一人,哀家看在后宫中已经有不少皇子的份上,并未阻止,你也的确聪明,把皇帝的心拿捏的死死的,但是不管如何,皇帝的身体都不容玩笑。” 太后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严厉的警告,目光紧紧盯着苏婧瑶。 苏婧瑶蹲了下去,身姿依旧保持着端庄。 “母后恕罪,是臣妾的错。” 太后低头看着皇后,思绪飘回到皇后当初初入东宫时。 那时,连她都看走了眼,以为她当真不争不抢,一副柔顺恬淡的样子。 可没想到却是整个后宫中最有野心的女人,不仅要皇帝的宠爱还要皇后之位,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也的确做到了。 太后也知道自已儿子的脾性,当初他喜欢凌氏时,太后就不曾阻止,因为太后从来不觉得凌氏具有吸引他儿子一辈子的能力。 皇帝迟早会厌烦他和凌氏的感情,后来也果然如她所料,甚至比她预想的时间更快,皇帝对凌氏便没了多少情感。 可是现在又将情感寄托在了皇后身上,可皇后与凌氏完全不同,这是太后的直觉,皇后掌控人心的能力很强。 当初她将宫权交给皇后,自然不是完全放权,也会暗中观察皇后的手段,皇后会充分考虑人性的贪婪,懒惰,野心,制定一系列的宫条。 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比她当初还要做得好。 这样的女人,也许真的能拿捏她儿子一辈子。 太后轻微叹了口气,这些想法在脑海中瞬间闪过。 “皇后起来吧。”太后的声音略微缓和了些。 “哀家今日召见你,不是兴师问罪,你和皇帝之间的事情哀家管不着,但是皇帝的身体若是有了任何问题,哀家便会唯你是问。” 太后的眼神中透着严肃与威严。 “是,臣妾谨遵母后教诲。” 苏婧瑶站起身来。 太后放下剪子,慢悠悠地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皇后过来坐吧,试试哀家这里的茶。” 太后抬手示意。 苏婧瑶跟在太后的身后,随后在榻的另一边轻轻落座,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举止间尽显高贵。 之后太后便和皇后畅聊。 她成为太后后,时间是真的多了,茶道、佛经什么都涉猎一二,皇后竟然也能对答如流,聊到最后还讨论起六宫治理。 苏婧瑶只能在心中暗自感叹,哄太后比哄皇帝难太多了,幸好她平常喜欢看书,看得也杂,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和太后聊得来。 她面上始终带着微笑,认真地回应着太后的每一句话,眼神中透着专注和尊敬。 正在太后和苏婧瑶聊得起兴之时,一声尖锐的太监音蓦地传来。 “陛下驾到——” 听到这声音,苏婧瑶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轻微皱起,心中暗自嘀咕:他来干什么? 眼神中闪过疑惑与无奈。 太后的嘴角则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深邃,让人难以捉摸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君泽辰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身姿挺拔,行礼时动作流畅而恭敬,“儿臣给母后请安。” 苏婧瑶正要从榻上下来行礼,可君泽辰眼疾手快,一下子就和她坐到了一边,手臂迅速环住她的腰,不让她有丝毫动弹。 苏婧瑶瞬间满脸黑线,他知不知道现在是在太后面前! 她试图不动声色地挣脱,却无奈君泽辰的力气太大。 太后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看着自已儿子旁若无人和皇后亲密的样子,心中自然清楚他过来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给皇后撑腰?怕她这个母后为难皇后。 “皇帝怎么过来了?”太后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问道。 “儿臣自然是想母后了。” 君泽辰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苏婧瑶身上。 他原本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是安顺跟他禀报瑶瑶被母后召见了。 君泽辰心里也清楚,乾清宫是有母后的人的,他和母后感情很好,对于母后放在乾清宫的人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是母后关心他罢了。 可是这两日他将皇后禁足乾清宫,后宫中人虽然不知情,但是乾清宫的人自然是知道的,再加上他自已在偏殿饮酒,怕母后知道后为难她,君泽辰这才匆匆赶来,连奏折都顾不上了。 太后倒是没想到,她离宫修行了一段时间,回来后竟发现自已的儿子不仅独宠皇后,甚至这性格都变了许多,居然连想她这种以往绝不会轻易出口的话都说得这般顺畅。 “皇帝是来看哀家的还是来看皇后的?”太后神情间略带不满。 但是君泽辰自然知道母后并未真的生气,随即便一笑置之。 “皇后不是才从你乾清宫出来吗?别人不知道你禁足皇后,哀家难不成还不知道?皇后是六宫之主,她犯了什么错,被你禁足?” 太后板起脸,神色严肃,目光凌厉地教训着皇帝。 苏婧瑶心里不禁有些想笑,太后刚刚可不是这么和她说的。 她微微低下头,努力掩饰住嘴角快要溢出的笑意。 君泽辰愣了一瞬,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母后叫瑶瑶过来不是训斥瑶瑶,是关心她的? 怎么反倒是他被训斥了。 “是,儿臣有错,皇后没错,朕并非禁足皇后,只是让皇后在乾清宫陪朕。” 君泽辰的表情有些许尴尬。 太后喝了口茶,眉梢都在跳。 她这个儿子真是一点没学到他父皇的无情和多情,先帝对待女人从来只有宠没有爱,越是多情的皇帝才越是无情。 所以太后也不曾奢望先帝的爱,她只要权利,只要先帝的尊敬就可。 现在太后也不清楚,到底是她的儿子本身就是个专情的人还是皇后勾心的手段厉害。 苏婧瑶听到君泽成维护她的话,美眸瞪了下他,眼中满是嗔怪。 虽然苏婧瑶没当过婆婆,但是在太后面前这般卿卿我我,真的不是在给她招仇恨吗? 将君泽辰放在她腰间的手不经意间拿开,手指轻轻拨弄着,可君泽辰的力度却实在大,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太后看着二人旁若无人般地亲密,眉头皱得更紧,随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哀家今日乏了,皇帝和皇后退下吧。” 第171章 独自外出 崇武四年,君泽辰凭借其超凡卓越的军事才能以及强盛无比的国力,一举收复了苍狼、月辉、灵玉和越霖四国,从而为君国拓展了广袤无垠的领土,致使君国的皇土面积扩增320万平方里。 然而,君泽辰之举绝非仅仅是对四国领土的单纯占有,其重中之重乃是一场触及各国百姓灵魂深处的民族融合与统一大业。 在后续的几年中,君泽辰借助一系列极具前瞻性和远见卓识的举措,成功地促使四国由衷认同了君国的统治。 大力推行文字统一政策,使各国之间的交流畅通无阻,知识与思想得以在更为辽阔的范畴内广泛传播。 与此同时,巧妙施行文化渗透之策略,令君国的优秀文化在四国落地生根、抽枝发芽,逐步融入当地民众的日常生活当中。 而四国联姻这一行动,更是紧密地将各国的血脉相互联结,这种亲上加亲的关系为和平与融合筑牢了坚实的根基。 在政治统治层面,君泽辰施行了刚柔并济的策略,既彰显出了君国的无上权威,又赋予了四国一定程度的自治权力,让他们感受到尊重与信任。 经济融合领域,君泽辰也积极推动各国之间的贸易往来,促进资源共享,实现共同发展,由此使得四国的经济日渐繁荣昌盛,民众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显着的提升。 崇武六年,君泽辰下发圣旨,其圣旨内容: 【朕承天命,统御君国六载,幸得祖宗庇佑,文臣武将协力,百姓安居乐业,国势日昌。 今四海升平,疆土广袤,朕念及历代先皇之伟业,为展宏图,开创盛世新篇,自即日起,改君国为圣君皇朝。 朕望我朝臣民,皆能秉持忠义,勤耕勉读,各安其职,共铸皇朝之辉煌。 朕亦当励精图治,广纳贤才,施仁政于民,使圣君皇朝千秋万代,永享太平。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随着圣君皇朝的正式确立,君泽辰仁圣皇帝的威名远扬四方,吸引万国纷纷前来朝拜。 不论是身居沙漠深处的沙棘国,还是远跨重洋海域的其他国度,各国使节皆携带珍贵无比的礼物以及满怀诚挚的敬意,络绎不绝地踏入这片繁荣兴旺的土地,一同见证圣君皇朝的辉煌盛景与无上荣耀。 崇武七年,春。 仁圣皇帝携皇后开启了登基后的首次南巡,目的地是春天景致最美的江州地区。 虽说君泽辰此次南巡并未向天下隐瞒,然而君泽辰南巡的具体路径却被隐匿了起来,无人知晓君泽辰将会现身于哪个州、哪座城。 将军叶澜率领军队乔装成护卫,一路随侍护送皇帝与皇后。 君泽辰和苏婧瑶则伪装成普通的商贾人家,一路向南行进。 在江州的峄城,安顺提前购置了一套充满江南韵味的宅院。 君泽辰虽在南巡途中,但仍需每隔三日由专门的士兵送来奏折进行批阅。 这一路上,对于苏婧瑶而言,是她入宫以后最为惬意的时光,无需操持六宫事务,每日都能尽情欣赏皇朝的山水美景。 此次出行,苏婧瑶只带了妙霞和妙月。 妙霞为她梳妆打扮,妙月为她烹饪膳食,她们二人苏婧瑶实难割舍。 不过,苏婧瑶现今已在培养宫女以接替妙霞等四人。 她们跟随苏婧瑶许久,苏婧瑶也不愿耽误她们的一生,定会为她们寻觅一户好人家,让她们平安喜乐地度过此生。 妙云和妙雪留在宫中,也是苏婧瑶肯定她们的能力。 妙云如今是除林嬷嬷之外坤宁宫的主要力量,有她在,苏婧瑶离开皇宫也能安心。 妙雪擅长处理账本之类的事务,所以也就将她留在了皇宫。 书房中。 苏婧瑶和君泽辰来到峄城,如今已是第二日了。 昨日,君泽辰陪着苏婧瑶在城内微服私访,视察民情,对峄城的治理状况甚是满意。 今日,君泽辰便在书房中埋头处理奏折,明日还要去巡查水利工程。 皇帝南巡可不是吃喝玩乐,每日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甚至这些举动都会被史书记载。 君泽辰专注于奏折之时,苏婧瑶在一旁着实觉得无聊。 她百无聊赖地在书房里踱步闲逛,随手翻弄着书架上的书籍,眼神游离,兴致缺缺。 虽说平日在皇宫中她也喜爱看书,可如今出了宫,外面的世界精彩纷呈,她的心早就飞到了大街上。 苏婧瑶慢悠悠地走到君泽辰身旁,娇嗔地说道:“夫君,我想出去。” 君泽辰闻言抬起头,“今日我奏折未批完,明日正事做完,我带瑶瑶出去游玩可好?” 苏婧瑶一听,脸色微微一变。 她又不是非要他带着才能出门,而且有他在身旁反而玩得不够尽兴。 “夫君,我想自已出去。” 苏婧瑶声音软糯地讨好撒娇。 “不行。” 君泽辰毫不犹豫地拒绝,眉头瞬间拧紧,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这些时日带着她出门都有那么多人有意无意地打量她,她的容貌本就冠绝后宫,即使戴着面纱,可出众的气质和婀娜的身姿依然格外出挑。 他若是不在,觊觎她的人岂不是更多? 苏婧瑶听到他这般果断的拒绝,有些不满,“为什么?” 君泽辰连忙将人轻柔地拉到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道:“乖,明日我带瑶瑶出去。” 苏婧瑶抿着嘴唇,赌气说道:“我现在要出去。” 随后挣脱他的怀抱,直接转身吩咐一旁的安顺,“安顺,准备马车和护卫,若是夫君不同意,我就一个人出去。” 说完,也不等君泽辰同意,气呼呼地走出书房。 “瑶瑶!” 安顺一脸为难地看着陛下,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君泽辰脸色瞬间黑沉下来,厉声道:“派人保护好夫人,若是夫人有半点闪失,唯你是问。” “是,三爷。” 因为这个宅院中有着安顺雇来的下人,所以安顺对陛下和皇后的称呼都是爷和夫人。 坐在马车上的苏婧瑶,身旁妙霞陪伴着。 此时,马车正行驶在峄城最为繁华喧闹的街道上,突然,一阵嘈杂的吆喝声传了过来。 似乎是两个茶楼在相互争吵叫骂?但竟然听到女子洪亮的声音。 苏婧瑶来了兴致,“停下。” 马车缓缓停下后,她掀开一边的帘子,仔细瞧了瞧,是一个名为茗香逸阁的茶楼。 外面站着几个约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正卖力地吆喝着茶楼开张,声音高亢:“今日茶楼开张,不仅茶水半价还有不少免费的糕点。” 苏婧瑶略微有些惊讶。 在皇朝,女子的地位着实不算高,普遍强调“男主外,女主内”,女子经商往往会被视为违背了女子的本分,从而遭受指责和歧视。 皇朝的律法对于女子从事商业活动更是有着诸多的限制,比如在财产权、契约签订权等方面,女子可能远远不如男子。 所以,即便是在京城脚下,女子经商这种情形苏婧瑶也未曾见过。 即便她以前在闺阁之中为了赚钱,开设了不少商铺,却也从未自已抛头露面。 此时,掀开另一边帘子的妙霞也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外面,“主子,这边也是个茶楼,叫翠澜茶轩,两边似乎在竞争?” “下去看看。” 妙霞将面纱给主子戴好,然后先下了马车,在马车外伸出手扶着主子,动作轻柔而恭敬。 第172章 再见离瑾 苏婧瑶一下马车,独特的气质瞬间吸引了茗香逸阁外吆喝的茶女们。 她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目光中带着些惊喜和期待。 原本这辆奢华的马车缓缓驶到街道时,她们就在心里暗自猜测是不是有贵客,若是能让贵人进她们的茶楼消费,那是能吸引不少客人的。 其中一个茶女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脚步匆匆地过来。 “这位夫人,喝茶吗?” “你们这茶楼都是女子经营?” 苏婧瑶戴着面纱,看不清神态,只是声音淡淡的。 还不等茶女回答,另一边翠澜茶轩的掌柜便一路小跑了过来,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腰微微弯着。 “这位夫人,若是要饮茶,何不来我们这翠澜茶轩,咱们翠澜茶轩可是开了好几年,峄城最好的茶都在我们这儿。” “看夫人似乎不是本地人,定要来试试峄城最正宗的茶。” 掌柜边说边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一旁的茶女顿时柳眉倒竖,脾气显然也不算好。 看见对面的掌柜明目张胆来抢客人,立刻变得凶神恶煞,双手叉腰。 大声说道:“这位夫人自然想去哪里去哪里,再说了,满峄城,如何只有你们翠澜茶轩有正宗的茶,我们茗香逸阁不仅有好茶,还有女子极爱的各类花糕,还有评书,弹唱等各类娱乐。” “最最重要的是,我们有独特的泡茶技艺,夫人可要来试试?” 说到最后,茶女脸上又换上了亲切的笑容,殷切地对着苏婧瑶问道。 苏婧瑶抬眸看了下茗香逸阁,装修更偏女性的审美,色彩柔和,布置精巧,别有一番雅致。 只是此刻里面却没什么客人,若是苏婧瑶进去怕是她们的第一位客人。 苏婧瑶早有自已的打算,自然不会因为翠澜茶轩掌柜的几句说辞就改变,毫不犹豫地直接进了茗香逸阁。 翠澜茶轩的掌柜见状,急得直跺脚,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苏婧瑶轻轻一抬手,妙霞便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臂阻止了掌柜。 茶女见这位身份贵重的夫人真的进了她们的茶楼,十分兴奋,连忙跟在身后热情地介绍着。 一边说一边将苏婧瑶引到了大堂视野最好的位置。 “你还未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你们是女子经营的茶楼吗?”苏婧瑶坐下后,再次问道。 茶女以为这位夫人看不起女子经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面露难色。 但还是咬了咬嘴唇,如实说道:“夫人,这间茶楼的掌柜的确是四个女子经营的,都是来自峄城偏远些的小镇,因为一些原因结识。” “一个是寡妇,丈夫前几年去世了,另外三名女子与丈夫......和离了。” 她们这些茶女也是因为各种原因与夫家不和,才出来自力更生。 她虽然自已早就能接受旁人对她们的指指点点,但是此刻心中也不禁有些酸楚,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苏婧瑶坐下后,缓声道:“把你们这里招牌的茶和花糕上一些吧。” 茶女见夫人并未对她们的经历有其他过多的反应,反而直接点了茶水,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忙不迭开心地应下,脚步轻快地退下去准备。 苏婧瑶当初进言君泽辰关于女子婚嫁自由之事,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可在这根深蒂固的封建时代,仍然难以抵挡强大的传统思想。 女子可以和离,但始终难免会遭受旁人异样的眼光。 若要阻止这样的偏见目光,其实关键在于女子自身要能够自立自强。 就在苏婧瑶沉思时,茶女将茶和花糕都端了上来。 苏婧瑶取妙霞,妙霞接过,仔细帮她收好。 轻抿了口茶,垂下如蝶翼般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思绪。 味道确实还不错,手艺亦是精巧。 也许...... 她可以帮这几个女子,以她们为契机和跳板,大力鼓励女子自立自强。 苏婧瑶陪着君泽辰南巡,体察民情,女子的需求自然也极为重要。 即使在她有生之年不能彻底改变皇朝女子的地位,也能够为后世女子地位的提升打下坚实的基础。 既然要当贤后,就要当个有名有实的贤后,不能当个挂件贤后。 苏婧瑶一边悠然地品茗,一边思索着后续要如何做。 不知不觉,她的周围坐了越来越多的客人。 身着黄衣的女掌柜看着这样热闹的情形,满脸欣喜,对茶女兴奋地说道:“这位夫人实在貌美,气质也尤为突出,她坐在这里,吸引了不少客人进来呢。” 而苏婧瑶对此毫不知情,脑海中还在思考着要如何有效地实施这件事。 突然,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茗香逸阁的几个女掌柜见到此人,纷纷紧皱眉头,神色间满是忧虑。 是峄城的霸王李公子,红衣女掌柜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立马站出来问道:“李公子,您是要喝茶吗?” “我们李家经营了翠澜茶轩,需要来你们这里喝茶吗?” 李公子撇着嘴,满脸不屑。 “女子本就应该相夫教子,你们四个女子经营茶楼,实在有失风化,我劝你们尽快关门闭店,否则李家可不会放过你们。” 李公子双手抱在胸前,扬起下巴,不可一世的神态令人厌恶。 他原本以为茗香逸阁今日新开张,不会有人光顾,然而仔细打量大堂,却发现竟有不少客人,心中的火气瞬间“噌”地冒了出来。 李公子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今日翠澜茶轩半价,饮茶本为风雅之举,你们在女子经营的茶楼中品茶,难道就不怕玷污了你们书生的清誉?” 来茶楼饮茶的客人,大多是读过些书,约着志同道合的友人一同前来的。 听到李公子这番话语,众人都显得有些迟疑。 可他们已经点了茶,此时离开,岂不是有失君子的信用? 李公子见这些人面露犹豫之色,继续加以威胁:“你们倘若在茗香逸阁饮茶,那便是与李家作对。” 原本在大堂中因苏婧瑶的美貌气质吸引而来,想要浅尝一下茗香逸阁的茶的客人,一听到李家公子嚣张跋扈的语气,都面露惧色,不敢再继续逗留。 毕竟李家在峄城可是财大气粗的豪绅,有权有势,他们实在得罪不起。 很快,大堂中就只剩下了苏婧瑶一人。 几个女掌柜望着空荡荡的大堂,心中气愤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李公子,我们是正常经营,你如何能这般威胁我们的客人?” 李公子不屑地斜睨了她们一眼,随后并未理会女掌柜的问话,大摇大摆地直接走到了苏婧瑶的面前。 “这位夫人看着貌美,想来也是有身份的,若是喜欢喝茶,要不去翠澜茶轩,本公子请你?” 李公子眯着眼睛,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苏婧瑶。 苏婧瑶面色平静如水,仿若眼前之人是空气一般,并未因此给他半分眼色。 通过刚刚这男人的粗鄙言辞,苏婧瑶更加深刻明白了如今女子经商的艰难和不易。 妙霞刚要起身拦住这位李公子,苏婧瑶的眼神示意了下,妙霞便未轻举妄动。 李公子见苏婧瑶毫无反应,立刻斥道:“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峄城谁见了本公子不是恭恭敬敬的?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若不是见她容貌出众,他才不会如此耐着性子跟她说话。 “看你的样子是嫁了人了,不过你独自一人来这寡妇开的茶楼中饮茶,莫不是也死了夫君?本公子看在你美貌的份上,也不嫌弃你,可以纳......” 还不等他说完,苏婧瑶冷着脸,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茶直接泼到了李公子的脸上。 这张嘴他怕是不想要了! 李公子哪里曾想,在峄城竟有人胆敢如此对他,瞬间恼羞成怒,“你!” 他刚刚准备抬手动手,一个白衣男子风驰电掣般快步走进来,身姿矫健,他眼神凌厉,飞起一脚,力道刚猛,瞬间就将李公子踢了出去。 李公子猝不及防,整个人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地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原本在暗处时刻准备保护夫人的护卫已经打算冲上来了,因为白衣男子只能继续按兵不动,保持高度的警惕,密切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苏婧瑶惊讶地看着来人,没想到竟在峄城碰到了离瑾。 她们已经三四年没见了吧。 苏婧瑶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意外,也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欣喜。 李公子被踢倒在地,只觉气血上涌,气的头发晕。 脸红脖子粗地吼道:“你们!你们!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叫人,定然让你们在峄城吃不了兜着走!”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茗香逸阁,模样既狼狈又滑稽。 苏婧瑶定了定神,仔细地打量了下离瑾,发现他的面容并未有多少变化,依旧是温润如玉的样子,只是更加成熟了,眼神中多了几分沧桑。 她微微抬手,说道:“坐吧。” 离瑾依言坐下,微微低垂着眼眸,睫毛遮住了眼底复杂的神色。 “你特意找来的?” 苏婧瑶直言问道,她向来不信巧合。 离瑾轻轻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嗯”。 从得到消息当今陛下带着皇后南巡,他就一直关注,直到她来了峄城。 “主......”离瑾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继续道:“夫人近来可好?” “我很好。” 苏婧瑶神色淡然如水,眼眸中透着一种宁静与满足。 她想要的,都在一步步得到。 此次出来南巡,她也不想一直充当君泽辰的挂件,即便自身能力有限,但是这间小小茶楼,她保定了。 两人有一瞬间的无言,随后苏婧瑶微微侧头,目光柔和问道:“这几年有遇到心仪的女子吗?” 离瑾听到这话,眼底透着悲凉,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没有任何女子能够走近他的心。 苏婧瑶见他沉默,轻轻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离瑾,是你自已困住了自已,这世间美好的女子比比皆是,只要你愿意敞开心扉去接纳,你完全可以拥有一个更加幸福美满的人生。” 苏婧瑶是自私的,当初离瑾对她有用之时,她绝不会劝他这些,只会想尽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为自已所用。 可如今已经过了数年,这次见面过后,也许他们从此再无交集。 倘若能够让他放下过往的心结,也是极好的,离瑾对她的爱慕,也许是因为她曾经在他深陷绝境时救他于水火,也许是因为她给予了他截然不同的全新人生。 离瑾把她视作救赎,因此不愿意接纳其他任何人,他需要学会自已放过自已。 离瑾紧抿着唇。 如果能放下,早就放下了。 他的确如她所说,从来不曾有过为其他人打开心扉的念头,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他统统不想理会。 不想交友,不想娶妻生子,只想在自已的世界里独自徘徊。 但既然是她期望的,他从来不会让她为难,还是应承了下来,“好。” 之后,苏婧瑶和离瑾安静地坐着,一同悠然地喝茶聊天。 苏婧瑶将内心的一些关于这个茶楼的想法告诉了离瑾,离瑾一直在帮忙打理她的产业,在经商方面天赋极高,倘若有他相助,茗香逸阁日后的经营想必会十分顺畅。 两人交谈之时,气氛融洽,相谈甚欢。 而宅院里的安顺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有些头大。 刚刚保护夫人的护卫匆匆前来禀报,说是有人找夫人的茬,不过很快就被解决了,安顺听后,稍稍松了口气,也就不再在意。 可是没过多久,又有护卫神色紧张地来禀报,夫人现在正和一个男子相谈甚欢地饮茶,而之前的冲突也是这个男子解决的。 这…… 安顺顿时面露难色,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偷偷看了下正在书桌前严肃处理京中送来的奏折的陛下。 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 “三爷,夫人此时正和一名男子在茶楼饮茶。” 君泽辰手中的笔瞬间停了下来,笔尖在纸上留下了一个浓重的墨点。 他脸色一沉,“怎么回事?” 安顺不敢怠慢,连忙将夫人在茶楼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解释了一番。 君泽辰听到她被一名男子英雄救美,深邃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阴霾,眼神都暗了暗。 “你派去的那些护卫都是干什么吃的,夫人被人欺负竟然能被陌生男子所救?” 君泽辰怒不可遏,霍然起身。 等君泽辰到了茗香逸阁,此时茗香逸阁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刚刚离开的李公子带了众多护卫气势汹汹地前来,将苏婧瑶她们那一桌团团围住。 君泽辰稍微走近一些,当他看清与苏婧瑶同桌的男子时,身子都僵了一瞬。 竟然是他! 君泽辰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他就不应该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第173章 情敌相见 李岩壮硕的块头犹如一座小山,身后又跟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护卫,他们气势汹汹地围拢过来,将苏婧瑶她们严严实实地围在中间。 阵仗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胆寒。 茶楼的几个女掌柜吓得面无人色,双腿直打哆嗦,几个女子哪见过这样的场面。 但她们还是强忍着恐惧,硬着头皮走上前来,试图维护自已的客人。 “李公子,你如此仗势欺人,实在有失身份,若你再不离开,我便立即报官了。” 红衣女掌柜的声音虽然颤抖着,却仍努力挺直脊梁说道。 “呵,那便去报,刚刚是他们殴打我在先,本公子现在身上还有伤痕,即使你报官,处罚的也是她们二人。” 李岩双手叉腰,一脸蛮横地指着苏婧瑶和离瑾,嚣张的模样让人恨得牙痒痒。 苏婧瑶缓缓抬眸,目光平静地看着红衣掌柜,柔声出言安慰:“不必忧心,我自会处理。” 随即,清冷的目光转向李岩,神色淡然地问道:“你想如何?” 李岩见这妇人终于有了些许惧意,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忘形的笑容,满是轻浮与张狂。 “若是夫人愿意成为本公子的侍妾,本公子倒是可以高抬贵手,放过你身边的情人。” 离瑾闻言,眼神瞬间沉如墨。 他找死。 离瑾再次准备上去踢一脚,但是李岩这次有了些经验,看见离瑾过来的时候连忙后退,护卫也围了上来。 “大胆,你们愣着干什么,快给本公子打他!” 苏婧瑶原本想着让隐藏的护卫出来处理这个李公子,可等了片刻,护卫却没有任何动静。 她不禁皱了皱眉,神色间带着疑惑。 暗处的护卫早就看见陛下来了,没有陛下的明确指令,他们哪里敢轻举妄动。 安顺瞅着陛下的神色,也赶忙示意护卫们稍安勿躁。 君泽辰双手抱在胸前,神色冷漠,倒是要看看这个离瑾有些什么本事。 此时,离瑾被十几个李家的护卫团团围住,这些护卫个个手持棍棒,面露凶光。 离瑾虽然有些功夫,但对付起十几个人来还是显得十分吃力。 苏婧瑶紧紧皱着眉头,神色间有些担忧,目光四处环顾着。 护卫呢? 就在一个护卫趁离瑾不备时,挥起一棍子砸向离瑾的背上,苏婧瑶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住手!” 君泽辰看着离瑾挨了些揍,心中那口闷气才稍稍舒了出来。 李岩望着在打斗中渐落下风的离瑾,脸上的神情愈发猖狂。 他大摇大摆地直接走到苏婧瑶面前,伸出手臂,准备强行拉着她往外走,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嚷着:“今天本公子受的伤,就让这个貌美的夫人来偿还!” 君泽辰看到这一幕,眼神中瞬间充满了彻骨的冷意。 随后完全没把离瑾放在眼里,侧身避开李家张牙舞爪的护卫,直接向苏婧瑶走了过来。 他飞起一脚,迅猛如雷,狠狠地踢向了李岩。 这一脚,君泽辰几乎使出全力,李岩如同遭受重击的沙袋,整个人向后飞去,瞬间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苏婧瑶看到君泽辰的出现,微微一愣。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苏婧瑶瞥了一眼已经有不少外伤的离瑾,瞬间恍然,难怪自已的护卫迟迟没有出来帮忙。 他故意的? 幸而李家的护卫们见自家少爷又被人一脚踢飞了出去,甚至还大口吐血,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心中惊惶不已。 他们也顾不上再继续和离瑾纠缠,手忙脚乱地上去将李岩扶了起来。 李岩此时身子不停地哆嗦着,眼神迷离,意识已经快要陷入昏迷。 护卫们也不敢再有丝毫耽搁,七手八脚地簇拥着李岩,只想赶紧将他带回去医治。 其中一个看似护卫长的人,放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李家若是知道你们将少爷打成这样,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那些凑热闹的人见李家公子被打得如此惨状,一个个都噤若寒蝉,生怕惹祸上身,纷纷脚底抹油,全部匆匆离开了。 几个女掌柜此刻也是心内惶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可如何是好? 李家在官府有人撑腰,李公子在她们的茶楼被人殴打,她们的茶楼怕是要关门大吉了。 离瑾瞧见陛下,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惊讶之色,纵然嘴角眉梢带着些淤青,却依旧面色沉静如水。 他抬起双手,作揖行礼,透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君泽辰仿若宣誓主权一般,手臂有力地搂住苏婧瑶纤细的腰肢,眼神冷漠如冰,直直地盯着这位曾经的靳太医、原名叫离瑾的男子。 他一身白衣,身姿挺拔,倒的确是风流倜傥。 只是不知这般精心装扮究竟是给谁看呢? 离瑾面对君泽辰充满压迫力的目光,也并未有丝毫的退缩之意,神色依旧平淡如水,目光不卑不亢。 君泽辰冷冷地收回视线,他动作轻柔却又不容抗拒,搂着苏婧瑶坐回位置。 两人相依而坐,亲密无间。 君泽辰微微抬眸,再次看向离瑾,薄唇轻启,说道:“坐吧。” “是。” 离瑾再次恭敬地弯腰行礼,而后才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自从陛下来了,妙霞便起身,站在了苏婧瑶的身后,微微垂首。 她小心打量陛下的神色,心中有些担忧。 陛下不会是生气了吧,主子和陛下可别再因为别人吵起来了,她只想看他们甜甜蜜蜜呀! 此时,茶楼的掌柜也算是瞧出了端倪,这位夫人和她的夫君身份定然非同一般。 只是…… 李家在峄城有权有势,根深蒂固,此番惹上了李家,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红衣掌柜眉头紧锁,面带忧虑之色。 “夫人,你们要不先离开吧,刚刚李公子受伤颇重,也许等会儿官兵便要过来了。” 苏婧瑶转过头,用安慰且丝毫不惧的眼神看着红衣掌柜,微微一笑。 “无妨,若是官兵来了,我们便和官兵走一趟衙门,今日有错之人不在你们,也不在我,是李家公子仗势欺人。” “刚刚的茶喝完了,你们再上些茶来吧。” 红衣掌柜原本还想再劝劝,毕竟她怕她们是外地人不知道李家在峄城的滔天权势,但是看着貌美夫人旁默不作声,却气势逼人的男人,话语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吩咐茶女开始为她们上茶。 君泽辰端起刚刚苏婧瑶喝过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动作看似随意,眼神却暗藏锋芒。 他神色带着些漫不经心,看着对面淡然的离瑾。 “离瑾,听说你和我家夫人从小相识?” “是,小时候多亏夫人相救,又承蒙夫人照顾,才有如今的离瑾。” 离瑾面色平静,目光坦荡。 “你们小时候经常相见?” 君泽辰不动声色,手中轻轻转动着茶杯,继续追问。 “夫人是大家闺秀,岂是我能随意相见的?只是会有信件往来。”离瑾神色从容,语气平缓。 信件? 君泽辰眉头微蹙,转头看向身旁的苏婧瑶,目光中带着质问。 苏婧瑶一脸无辜,眨巴着眼睛回看他,眼神清澈。 离瑾为她打理生意,招揽人手,自然会有信件往来,都是很正常的交流。 可君泽辰却咬了咬牙,心中满是醋意。 他都不曾见过她小时候的模样,可离瑾不仅见过,还是她得力的帮手,而且别以为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君泽辰就感受不到离瑾对她的觊觎之心。 她进了后宫,都要想方设法地进入皇宫当太医,司马昭之心皆知。 “我家夫人从小就善良,博施济众,离公子不要有任何误会,人,得学会认清自已。” 君泽辰眼神中带着满满的警告。 苏婧瑶微微垂首,满头黑线,君泽辰是不是太幼稚了。 他没病吧。 随即苏婧瑶伸手掐了下君泽辰腰上的肉,神情略有些不满,眼神中带着嗔怒。 君泽辰毫无反应。 离瑾自然也听出了陛下的含义。 “是,夫人是皎皎明月,公子是灼灼骄阳,你们夫妻二人最是般配。” 离瑾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当初她刚刚嫁入东宫那年的花朝节,离瑾就明白了她的野心,权势地位才是她向往的,她喜欢的是皇帝,而非某个人。 陛下和他不是一样的渴望不可得吗? 如今能见到高高在上的皇帝和他争风吃醋,离瑾也明白了她得偿所愿。 君泽辰听到离瑾的回答,脸色这才稍稍缓和。 他将苏婧瑶掐在他腰间的小手握在手中,还轻轻捏了下她腰间的软肉。 她掐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心疼别的男人? 她今日出来见离瑾,他还没和她好好算账! 第174章 只喜欢他 坐了一刻钟的时间,君泽辰心里惦记着还未批完的奏折,起身准备带着苏婧瑶回去。 红衣掌柜见几位贵客要走,连忙小跑过来,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容。 赶忙说道:“欢迎几位下次再来。” 君泽辰牵着苏婧瑶刚刚踏出茗香逸阁雕花的大门,峄城的参军便带着几十个官兵气势汹汹地赶来,瞬间将茗香逸阁围了个水泄不通。 参军昂首挺胸地站在最前面。 大声喝道:“就是你们将李家公子打到吐血昏迷?” 君泽辰神色淡然,微微仰头,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嗯,我打的。” 语气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胆,你有将皇朝律法放在眼里吗?既然你已承认,那就随本官去一趟府衙,让城主为你定罪。” 参军气得吹胡子瞪眼,手指着君泽辰大声呵斥。 “好,我也想看看城主要如何审讯此事。” 君泽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眼神中透着威严,说罢便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走去。 参军愣愣地看着君泽辰,心中满是疑惑。 他原本以为抓住这个人要费一番周折,特意带了不少士兵来,没成想竟然这么容易就愿意去府衙了? 怎么还一副赶着去的样子? 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君泽辰心中有些烦躁。 他知道这些城池不少都是表面的繁荣,内里的肮脏不堪还需要大力治理。 然而,就如同朝堂上的那些贪官,一个被铲除,总有另一个不知死活地冒出来。 虽然打不死,但是时不时的威慑还是要有,既然今日遇到了,那就杀鸡儆猴。 君泽辰倒要看看这个峄城城主准备如何处理李家之事。 苏婧瑶的手一直被君泽辰紧紧牵着,动作温柔有力,神情却又冷若冰霜。 等她们到了府衙,没有丝毫耽搁,直接被带到了公堂。 苏婧瑶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她好奇地打量了下。 看着公堂上高悬的牌匾,以及摆放整齐的公案和刑具,倒是和电视剧里看过的没什么差别。 没过多久,几个家丁抬着一张担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担架上躺着的正是李家公子李岩。 他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跟随着的是李家主母,一位身着华丽服饰、满脸怒容的妇人,也是李岩的娘亲。 随后城主也走到了公堂之上的座位,缓缓坐下,姿态看似威严,实则透着几分心虚。 “升堂——” 一旁的衙役高声喊道,声音在公堂内回荡。 “本官听说堂下之人已经承认殴打李家公子李岩,是否确认?”城主板着脸,严肃地问道。 “是。”君泽辰面无表情,冷冷地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本案本官就裁决了。” 城主说着,拿起惊堂木就要拍下。 “城主不问缘由?审案是否草率了些?” 君泽辰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城主。 “不管是何缘由,殴打致人重伤都是重罪。” “根据《君律疏议》的规定,李岩言语上调戏妇女,应处以笞刑,阻碍茶楼正常经营,并以权威胁百姓,强制百姓在自家茶楼消费,应处以流刑。” 君泽辰神色淡定,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出皇朝法律,语气不容置疑。 一旁的李夫人听闻,顿时瞪着君泽成。 “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儿子向来知节守礼,岂会做出你说的那些事?” 君泽辰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李夫人,仿若她不存在一般,眼神深邃而锐利地看着城主。 极具压迫感地问道:“不知城主是否处理李岩所犯之罪?” “你大胆!李家公子都被你打成这样,还如何调戏妇女,威胁百姓?” 城主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试图掩饰自已的心虚。 “所以城主是不准备继续查了?” 君泽辰的声音愈发冰冷,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 “本官只是实事求是。” 君泽辰给了他机会,既然他不珍惜,也便没了后悔的余地。 “既然如此,安顺,传朕旨意,峄城城主谷原包庇李家公子诸多不法之行,民怨沸腾,纲纪崩坏,是对朕之信任与百姓之托付的严重辜负。现废除城主之职,着令州刺史即刻前往峄城接管政务,整肃纲纪,安抚百姓。” 君泽辰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说罢,君泽辰看也不再看谷原从震惊到惶恐的表情,转身,牵着苏婧瑶的手就走了出去。 安顺则自然留了下来处理谷原之事。 虽然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安顺向来和蔼可亲,可是安顺也经常与朝堂百官打交道,严肃起来时也是一身的威严。 谷原仿若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瘫软地坐在位置上。 陛下?!! 他的脑海中犹如惊雷炸响。 他是听说了陛下南巡之事,但是却根本不知晓陛下来了峄城?甚至还与李家公子起了这般激烈的冲突。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谷原的脸色煞白,眼神中满是绝望和恐惧。 底下的李夫人此时还处于茫然之中,尚未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 而一旁的李岩则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晕死了过去。 安顺有条不紊地处理这些事情,没过多久叶将军也带着侍卫进来,谷原仅存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眼神变得空洞无神,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 君泽辰带着苏婧瑶回到了宅院,一路上他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径直将苏婧瑶带到了书房。 进了书房后,苏婧瑶她抬眸望去,君泽辰的桌案旁竟然放置了另一个桌案,这是给她准备的? 苏婧瑶眨巴着眼睛,先是看了看桌案,又将目光投向面无表情的君泽辰。 君泽辰并未言明,直接坐在桌案前,拿起一本奏折,便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仿佛身边的苏婧瑶不存在一般,对她完全不理不睬。 苏婧瑶微微蹙起眉头。 他是不是对离瑾太过在意了些?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般耿耿于怀? 君泽辰现在这副模样,除了离瑾,苏婧瑶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 见她十分认真地看着奏折,一副完全不关心她的样子,苏婧瑶也不想热脸贴冷屁,便起身准备出去。 她刚刚打开门,门口守着的下人便立刻上前拦住了她。 “夫人,三爷说了,您不能单独出去?”下人的语气恭敬却坚定。 苏婧瑶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转头狠狠地瞪了下依旧没什么反应的君泽辰,随后气鼓鼓地坐了回去。 一只手撑在桌案上,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桌上的书,两人都不说话,书页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君泽辰虽然看似专注于奏折,实则一直在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见她被下人挡了回来,也没有大吵大闹,心情这才稍微好了一些。 今日本来就不想让她出去,她自已跑出去,君泽辰几乎可以想象到会有不知死活的男人对她心怀不轨、言语不敬。 不过好在身边安排了护卫,他也算能稍稍放心。 可君泽辰万万没想到,离瑾竟然也在,他们两人还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甚至还一起悠然自得地品茶聊天。 每每想到这里,君泽辰就十分恼怒,心气都不顺了。 等会儿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时间仿若细沙,无声无息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金乌下坠,绚烂的晚霞如同锦缎般铺满了整个天际。 君泽辰终于批完了奏折,舒了一口气,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 苏婧瑶原本心思并未全然放在书上,可后面看着看着,竟也渐渐入了神。 君泽辰悄无声息地走到她的身后,微微弯腰,双手犹如铁钳一般迅速掐住她纤细的腰肢,猛地一用力,将她直接放到了桌案上。 他自已则顺势坐在了凳子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苏婧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书“啪”的一声因为她受到惊吓掉到了地上。 “夫君忙完了?” “嗯。” 苏婧瑶在现代就最讨厌男友冷漠地回答“嗯”,装什么装,假正经! “我饿了,用膳去吧。” 她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作势就要从桌案上下来。 可君泽辰突然伸出一只手,死死捏住她的两个脚腕,力道之大让她动弹不得。 随后又漫不经心地将她的鞋子脱掉,眼神中透着危险的气息。 “今日瑶瑶很不乖,应当受罚。” 苏婧瑶也不甘示弱,猛地将脚踩在君泽辰的腿上,娇嗔道:“我做错什么了?” “你不想让朕陪你,是不是想要去见离瑾?” 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醋意,这个女人因为他是皇帝而喜欢他,那离瑾帮她打理产业,难道她也会喜欢离瑾吗? 苏婧瑶有些无奈。 “我不知道会碰到离瑾。” 君泽辰双手掐着她的腰,幽深如潭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瑶瑶只能喜欢我一个。” 就算她不爱他,也只能喜欢他一个,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给她。 苏婧瑶再次无奈一叹,哄哄他吧,再醋下去,吃亏的是她自已。 她搂住他的脖子,眼神真挚而深情地看着他,“我只喜欢夫君一人。” 心动易起,心定难成,邂逅在缘,厮守在诚。 真挚的情感,不是刹那的欣喜和狂热,而是悠悠时光中的体贴和体谅,是细水长流的宠爱和理解,君泽辰的爱也许她无法用同等的爱回报,但她会回应这份情。 君泽辰闻言,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站起身后俯身吻住她。 一场相识,一生珍爱,邂逅再多,难抵一个她。 美人衣衫渐解。 两人紧密相贴,圆月似乎都弯曲了,桌案之上,一番调疏。 不可言传,只可意会。 第175章 女子当自强 大半个时辰后,君泽辰轻柔地抱着她,步履沉稳地去了房间。 里面妙霞早早便将一切准备妥当,一大桶热水正冒着腾腾热气。 陛下和主子相处之时,向来不喜她们在旁伺候,妙霞备好水后,便悄然退出,还让妙月将精心准备的膳食端进屋里。 君泽辰将人放进浴桶中,紧接着自已也利落地跨了进去,而后将她抱在怀里。 绵软的身体仿佛有着无尽的吸引力,让他爱不释手。 “弄出来,不想怀孕。” 苏婧瑶慵懒地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倦怠。 苏婧瑶如今已不常服用避孕的药物,通常只有在安全期时,才会允许他弄进来。 君泽辰对于伺候她已然熟稔至极,满是宠溺地应了一声,“嗯。” 她不想生便不生,毕竟生孩子时提心吊胆的是他,而且怀孕期间她难受,他也“难受”。 两人清洗完毕后,苏婧瑶只觉双腿发软,随手披了件轻薄的纱裙。 君泽辰也随意套了件袍子,领口大大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跟在她身后,见她走起路来晃晃悠悠,当即毫不犹豫地将人一把抱了起来。 外面妙月已将做好的膳食一一摆放在桌上,她也早就习以为常,为主子和陛下留出二人独处的空间。 君泽辰抱着她坐下,忍不住轻笑一声,“有那么累吗?” 苏婧瑶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并非是累,只是极致的欢愉让她身子乏得厉害,此刻望着这些膳食,竟是丝毫提不起胃口。 君泽辰见状,便自顾自地吃着,但时不时会将她喜欢的膳食夹起,问她,“吃这个吗?” 苏婧瑶偶尔在他的喂食中轻轻吃上一口,随后趁着两人温馨的时刻缓缓将自已的想法娓娓道来。 “夫君今日惩治了李家,诚然是惩治了峄城的这一霸王。但今日我出去所看到的,却是众多女子的艰辛不易。” 她的神色认真而凝重,目光中透着忧虑。 “皇朝虽说不曾明令阻止女子经商,然而,不管是在律法的条文之中,还是在当下的民情之上,都对女子怀着极大的恶意。” “也正因如此,才致使茗香逸阁的几个女掌柜经营茶楼的过程这般艰难。” “夫君对此,可有何想法?” 她缓声说道,目光看向君泽辰,期待着他的回应。 君泽辰一边夹着菜,一边全神贯注地听她讲话,俊朗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也在深入思考着她说的这些情况。 他从来不曾小看过女子,在他心中,女子的能力和智慧绝不逊于男子,只是受到诸多不合理的限制和偏见,难以充分施展才华。 即便他是一国帝王,想要彻底改变这些思想也绝非易事。 毕竟这个时代的权利都在向男子倾斜,位高权重之人只想着掌控他人,大多数男人的心里都是将柔弱的女人当作附庸。 君泽辰当初推行女子婚嫁自由也费了一番功夫,苏婧瑶也在这几年间写下不少与女子相关的文章,那些文字流传于市井中,只为以皇后之姿,向天下女子表明她们可以自主选择余生。 经过几年的潜移默化,也总算小有成就。 “瑶瑶所言甚是有理。” “一个国家倘若妄图通过压迫女子来凸显男子的伟大,迟早会走向衰败,女子的力量不容小觑,她们在国家发展中能够发挥重要作用。” “当初,瑶瑶为天下女子谋得了婚嫁自由,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为了让女子在婚姻选择中更加有底气,也为了真正将婚嫁自由落到实处,女子自强才是根本所在。” “只有女子自身强大起来,才能在世道中拥有更多的话语权和自主权。” 君泽辰微微颔首,目光中是赞赏和认同。 苏婧瑶听后,美眸中满是惊讶之色,微微张大的檀口和轻蹙的秀眉,无不显示着她内心的惊诧。 她原本以为君泽辰会有所犹豫,甚至可能会直接拒绝,毕竟君泽辰身为皇帝,其本身的控制欲向来极强。 在这样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打破世家的封锁,重组世间男子的固有认知,对他而言,似乎并非有利之举。 “夫君是真的想要提升女子的地位,还是因为我?” 苏婧瑶朱唇轻启,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和探究。 “瑶瑶是不是对朕误解颇深,为何你觉得朕不曾想要提升女子地位?” 君泽辰剑眉微挑,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君泽辰作为帝王,自幼饱读诗书,所阅之书可谓多如牛毛。 然而,常看常新的当属史书和兵书。 他看的史书,不仅涵盖了本朝的兴衰历程,还有从前各个朝代流传下来的珍贵记载。 真正实现大一统的秦朝,在《会稽刻石》中清晰地记载了秦朝独特的婚姻观念。 比如,男女之间界限分明,非夫妻不可同室而居;若有家室的男人在外寻花问柳,妻子杀死丈夫可被判无罪;为人妻者,倘若再逃婚,子女便不能认其为母。 夫妻之间,谁犯错谁就该受罚。 君泽辰小时候读到秦朝的这段历史时,满心都是疑惑。 为何秦朝的女子能够在婚姻中如此洒脱自在? 继续翻阅诸多史书方才知晓,秦朝的女子不但能经商,还能涉足政事。 再深入探究其根本,乃是因为秦朝信奉法家,始终讲究公平公正。 而之后的汉朝,尊崇儒家学说,儒家的礼教观念逐渐对女子的行为规范和在世道中扮演的角色加以更多的限制与约束。 正因如此,女子的地位愈发低落。 直至如今的皇朝,这些观念早已在百姓心中深深扎根,根深蒂固,甚至连女子自身也默认了低男子一等的现状。 想要打破这般局面,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必须依靠常年累月的思想文化变革方可实现。 君泽辰身为皇帝,虽不能直接为女子发声,但他的皇后却可以。 儒家思想能巩固皇权,君泽辰并不打算将其废弃,然而,摒弃儒家思想中的一些糟粕,又有何不可? 只有不断革新,才能推动整个国家的进步和发展。 君泽辰夹了一道汤膳中的鸡肉,喂到她嘴边,眼神中满是温柔。 苏婧瑶微微张开樱桃小口,咬住鸡肉,小口咀嚼着。 咽下去后,她才继续说道:“是我对夫君心有偏见,既然夫君也同意我的想法,我想要扶持茗香逸阁的几个掌柜,夫君也让中书省提一提完善相关律法的事情呗。” 她的目光中带着期待,眼神明亮而坚定。 “嗯,瑶瑶准备如何帮助茗香逸阁?” 君泽辰微微颔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既然夫君今日已经暴露身份,我自然可以以皇后的身份站在天下女子的前面,为她们撑腰。” “明日我派妙霞与几位掌柜接触一番,过几日再以皇后的名义邀请峄城的世家女子以及当地的文人墨客前去。” “如此一来,让众人亲眼见证女子经营茶楼的出色之处,使其他商家无法再凭借女子身份经营茶楼这一点,来贬低茗香逸阁。” 若是女子经商得到了皇后的肯定和支持,自然也不敢有人再继续用女子的身份攻击茶楼了。 毕竟谁敢对皇权不敬。 “瑶瑶思虑周全,倒是不错。” 君泽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眼中满是赞许之色。 也许这才是南巡的意义,之后他们还会去更多的城池,做更多的事情。 两人相视而笑,苏婧瑶嘴角上扬,眼波流转,娇俏地从桌上拿起一个晶莹剔透的葡萄,调皮地伸向君泽辰。 君泽辰笑着张嘴准备享用,却不想苏婧瑶狡黠一笑,将葡萄喂到了自已的嘴中,还故意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君泽辰眼神瞬间一暗,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扣住她的头,另一只手捏住她粉嫩的小脸,迅猛地吻了上去。 他的动作强势而急切,仿佛长驱直入的猛将,势必要将葡萄夺回来。 可是一番激烈的争夺过后,不过是将葡萄榨成了汁水。 葡萄汁从她的嘴角缓缓流出。 苏婧瑶因为君泽辰狂热的吻,眼神有些迷离,双颊绯红,此时的她看着像个夺人心魄的小妖精,妩媚动人。 亲完之后,君泽辰微微喘息着,还义正严辞地要求:“重新喂一个。” 他的目光盯着苏婧瑶,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苏婧瑶闻言,咯咯笑了起来,重新拿了个葡萄,作势要喂给他,挑衅地看着他,最后却还是将葡萄喂到了自已的嘴中,用牙齿轻轻咬着,就是不给他。 眼见君泽辰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苏婧瑶这才将咬着的葡萄送进了他嘴中。 两人随即再次忘情地深吻起来,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不存在,只剩彼此的炽热。 第176章 安排远行 崇武七年,十月。 仁圣皇帝携皇后,终了历时五月之久的南巡之旅。 此间,皇帝与皇后遍历诸城池,视察政务,严惩贪墨之吏;亲察民情,以为制定相宜之策提供依凭;祭祀天地,诚祈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助推经济,力倡农商,鼓励女子从商;宣扬皇威,一展皇家之恩德与威严...... 皇帝皇后的一举一动,皆被史官铭记,注定将载入煌煌史册,为后世传颂。 崇武十年,十岁的大皇子君翊寰,历经太师和陛下的严格考验,终得许可,正式进入朝堂参政。 君翊寰自六岁起,每逢晨曦微露,便会前往卫老将军府中练武。 卫老将军是当年与父皇一同驰骋沙场、征战天下的骁勇老将,他目光矍铄,精神抖擞。 不仅手把手地教君翊寰骑马射箭,一招一式,严谨规范,还悉心传授他兵法权谋,一字一句,意味深长。 今日,君翊寰如往常一般去了校场,与士兵们一同挥汗如雨地训练。 待到夕阳西下,残阳如血,他才回到皇宫,此时已然酉时。 通常,他在校场训练完毕,都是径直返回皇子所,好生洗漱休憩。 然而今日,因得父皇召见,君翊寰回来后甚至来不及收拾一番自已,便脚步匆匆地来到了乾清宫。 “儿臣参见父皇。”君翊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洪亮却不失恭敬。 君翊寰历经四年练武生涯,虽然年仅十岁,却已近七尺之高(一米七不到)。 他身着一身蓝色蟒袍,袍角随风微微摆动,身姿挺拔如松,俊秀非凡,眉眼之间,完美继承了陛下的英武和皇后的柔美。 “起来吧。” “谢父皇。” 君翊寰起身,垂首而立。 “朕今日传你过来,是有要事吩咐,锦州最近不少城镇发生旱灾。” 君泽辰坐在龙椅上,神色凝重。 “粮食歉收,物价上涨,不少灾民沦为盗贼,扰乱秩序,还有不少百姓为了寻找水源和食物,被迫背井离乡,形成流民潮,给周边的城池带来不少压力和不稳定因素。” 君泽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中透露出忧虑。 “朕想安排你前往锦州,处理此事,同时工部郎中和户部的度支郎中会从旁协助于你。” 这是君泽辰对大皇子的一次重大考验,此次锦州的旱情极为严峻,形势错综复杂,需要一个具备非凡智慧、大格局、卓越领导力,以及怀有同情心和强烈责任心的人去统筹全局,处理好这棘手之事。 而君翊寰从小便在自已的悉心教导下成长,四岁就去了皇子所接受系统学习,七岁便开始在朝中文臣武将中磨砺,今年便得以入朝参政。 若是此次能完美解决旱情,不仅能够赢得百姓的衷心拥戴,还能在群臣中树立起极高的威信。 “是,父皇,儿臣定然不辱使命。” 君翊寰稚嫩的面容严肃,目光坚定,双手抱拳,郑重地接下父皇交付的重任。 此刻的他,竟隐隐有了五分君泽辰帝王的威严之态。 “三日后,你便出发,今日去坤宁宫看看你母后,但你远行之事不许告诉你母后。” 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眼,语气严肃地吩咐。 他深知瑶瑶爱子心切,虽说也有对君翊寰严厉教导的时候,但是像这种深入灾情严重、且时有流寇出没的地方,即便他安排得再周全妥当,也难免会有意外发生。 一遇灾情,总有一些为了敛财而不择手段之人,私底下做出任何丧心病狂的事情都不足为奇。 甚至也许会有更严重的情况出现,比如朝堂中如今不满君翊寰入朝参政的臣子在锦州设下陷阱? 这些潜在的危险和变数,谁都难以准确预料。 但是君翊寰必须去,不管前方是否有阴谋诡计,他都必须去面对并努力克服。 倘若他能反过来巧妙算计背后使坏之人,君泽辰才会真正对他刮目相看。 当初他也是这般走过来的。 这般危险的境地,君泽辰着实担心瑶瑶知晓后会因牵挂君翊寰而寝食难安,所以此事还是隐瞒为好。 每次说到母后,父皇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君翊寰虽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可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是,儿臣等会儿便去看看母后,也不会让母后为儿臣担忧。” 他知道父皇的心思,自已也不想让母后为此烦心,所以不管是平日里的学习,还是最近入了朝堂所遇到的诸多难题,君翊寰都缄口不言,不向母后吐露半分。 他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父皇说过,他这辈子都会护着母后,君翊寰亦是怀着同样的想法。 既然这是他必须经历且必须承担的事情,那他就决不会让父皇和母后失望,更不会让母后为他日夜忧心忡忡。 随后,君翊寰正欲退下。 “等等。” 君泽辰忽然出声喊住了君翊寰,接着眉头紧皱,一脸嫌弃地说道,“你刚刚从校场回来?” 君翊寰有些不明所以,愣了一下,但还是赶忙回答:“是。” “瞧瞧你这衣裳,竟有不少划痕,还有这脖子处,也有些小伤口。先去把衣裳换了,想办法把身上露出来的伤口也遮掩好了,别让你母后看见又心疼。” 从来不见她这般心疼过自已,对君翊寰却是从小就宠爱有加。 “是,儿臣这就去换掉。” 然后又伸手摸了下脖子,“嘶”,还真有点疼,确实有伤口。 君翊寰离开乾清宫,回到皇子所换了一身能挡住脖子伤口的衣裳,这才放心地准备前往坤宁宫。 没曾想,君翊寰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巧碰见了颜昭仪。 颜昭仪瞧见大皇子,赶忙行礼,“臣妾见过大皇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恭敬。 “颜昭仪起来吧。” 君翊寰微微仰头,神色淡然。 他作为皇后嫡长子,身份尊贵,整个皇宫之中只需给皇祖母,父皇和母后请安,其余人见到他都得毕恭毕敬地行礼。 “大皇子这是准备去坤宁宫?” 颜昭仪脸上堆着笑,目光盯着君翊寰,试探着问道。 “是。” 君翊寰简短地应了一声,眼神冷漠,丝毫没有要与颜昭仪多聊的意思。 颜昭仪见他如此冷淡,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 她的七皇子如今已八岁,自从五岁去了皇子所后,只有规定的时间才能回一趟毓庆宫,哪像这大皇子,想回便能回。 而且如今大皇子还早早地就入了朝堂,再过两年,也不知道她的皇儿能不能通过太师和陛下的考核,也能在十岁稚龄便入朝堂。 想到此处,颜昭仪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君翊寰刚准备转身离开,颜昭仪却又开口说道:“不知大皇子可清楚你七皇弟如今在皇子所学习如何?若是有不会的,还得请大皇子你这位哥哥好好教导一番。” 颜昭仪话音刚落,正巧被带着瑞熙公主在御花园游玩的贤妃听到,瑞熙公主自然也听到了。 瑞熙公主今年也八岁了,从小在皇宫中娇生惯养,作威作福,就不曾受过半分委屈。 不管是从母后那儿听到的,还是从贤妃那儿听到的,瑞熙公主都对颜昭仪没什么好感。 她快步走到君翊寰的旁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打断了颜昭仪的话。 “大皇兄,宁安好久没看见你了!”声音清脆悦耳,满是欢喜。 君翊寰看见皇妹,脸上的神情瞬间温柔了不少,嘴角微微上扬,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嗯,宁安又漂亮了。” 颜昭仪看到过来的贤妃和瑞熙公主,屈膝下蹲,行礼请安。 “臣妾见过贤妃娘娘,公主殿下。” 贤妃这些年经常在一些看似微不足道却又让人抓不住把柄的小事上刻意为难颜昭仪。 此刻,她还是如往常一般,故意在颜昭仪行礼的时候迟迟不叫起。 颜昭仪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身体渐渐有些颤抖。 虽然她已经习惯了贤妃这些年来的刁难,但是当着大皇子和瑞熙公主这些小辈的面这般不给她面子,她的脸色由白转青。 紧咬着嘴唇,双手在衣袖中紧紧握成拳头。 贤妃卡着时间,心中暗自得意了好一会儿后,这才慢悠悠地说道:“起来吧。” 随后,瑞熙公主扬起下巴,娇声娇气地说道:“颜昭仪,皇兄如今朝政繁忙,回坤宁宫的时间都很少,哪有时间教导七皇弟。” 她眨巴着大眼睛,天真的脸蛋上说出话的却毫不客气。 “本宫之前去皇子所看望五皇兄的时候,发现七皇弟学习上可不是很认真,颜昭仪还是在七皇弟回毓庆宫时自已好好教导教导吧。” 小小的她抬着头,目光直直地盯着颜昭仪。 “莫要让父皇忧心才是。” 颜昭仪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抹尴尬之色,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是,公主殿下。” 她竟然被一个八岁的女娃子教训。 君翊寰时间紧迫,想着回坤宁宫陪母后用膳,实在不愿意继续和颜昭仪在这里周旋。 他眉头微皱,说道:“皇妹,走吧,今日回坤宁宫陪母后用膳。” 瑞熙公主小时候就喜欢缠着大皇兄,听闻此言,高兴得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牵住他的手。 欢呼道:“好!” 颜昭仪看着君翊寰的背影,眼中透出一丝狠光,她不会让他们这般得意! 第177章 皮相尚可罢了 “瑞熙公主,皇子所不是您能进去的地方,您乖乖和奴婢回去吧。” 一个嬷嬷满脸焦急,小跑着跟在走在前面的君嘉玥身后,苦苦央求着。 君嘉玥梳着精致的双环髻,发髻上那一对青鸾金钗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身着一袭粉色的烟罗纱裙,裙摆上绣着的朵朵盛开的芙蓉花仿佛在随风舞动。 腰间束着的一条淡紫色的丝带,如同一缕轻烟般飘逸。 她虽然现在腿短,但是脚下生风,快步往前走着,裙摆摇曳,更添几分俏皮与灵动。 对身后嬷嬷急切的话语,君嘉玥仿若未闻,依旧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小巧的下巴微微扬起,眼神中透着倔强和骄傲。 在她心中,这皇宫中就没有地方是她不能去的。 “覃嬷嬷,只要你不和母后告状,不会有人知道本宫去了皇子所,如今宫中只有本宫一个公主,皇兄皇弟们都在皇子所学习,本宫也要去!” 君嘉玥边说边加快了脚步,小嘴微微嘟起,脸上写着任性。 她一个人又没人陪伴,实在是太无聊了。 而且君墨炎也在皇子所,他们是龙凤胎哎,她当然也能去了! 君嘉玥私底下从来不叫君墨炎皇兄,凭什么他先出来就是哥哥,父皇都说了,她后出来说明在母后的肚子里待的时间长,她可以是姐姐的。 想到这儿,小嘴一撇,“哼”了一声。 皇子所的宫人们远远看见瑞熙公主过来,一个个面露惶恐,却谁也不敢阻拦,只能战战兢兢地让她进去。 此时,皇子们正处于课间休息时分。 皇子所内,除了诸位皇子,还有各个大臣送进来的孩子,他们作为皇子伴读,一同在此学习。 君墨炎瞧见自已妹妹过来,脸色瞬间又黑了下来,走到君嘉玥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皇妹,你怎么又来了!” 君嘉玥在旁人难以察觉的地方狠狠地瞪了君墨炎一眼,一脸娇蛮地说道:“我就是无聊,你们都在皇子所学习,我只能跟着姑姑们。” 她嘴巴撅得老高,满是不满。 “可是母后不是给你安排了琴棋书画的各种课程吗?你都学好了?” 君墨炎双手抱胸,目光紧紧盯着她,质问道。 “本宫冰雪聪明,姑姑们教授的知识自然早早掌握,否则本宫如何来皇子所找你们。” 君嘉玥扬起下巴,骄傲的模样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神采飞扬。 君墨炎忍不住抬手打了下她的额头,略带责备地说道:“没大没小,我是你皇兄,你却在我面前称本宫?” 君嘉玥耸了下鼻子,“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就在君嘉玥和君墨炎打打闹闹时,一个十一岁左右的少年正透过窗户,目不转睛地看着五皇子和瑞熙公主。 八岁的小女孩,白皙的脸蛋光滑细腻,透着淡淡的粉色,宛如春日里初开的桃花。 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璀璨星辰,明亮而清澈。 小巧的鼻子微微翘起,樱红的嘴唇如花瓣般娇嫩,每当她微微一笑,便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可爱至极,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一旁的三皇子见卫梓骁看着窗外不知在发什么神,慢悠悠地走过去,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梓骁,你看什么呢?” 卫梓骁被突如其来的一拍吓得慌忙回过头来,眼神有些慌乱,“没,没什么。” 他是五皇子的伴读,前段时间才刚刚进宫,并不认识瑞熙公主。 定了定神后,又好奇地问道:“三皇子,外面和五皇子说话的小女孩可是瑞熙公主?” 能这般大胆无忌地闯进皇子所,想来也只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瑞熙公主了。 “是,没想到皇妹今日又来了,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定要罚她。” 三皇子微微摇头,看着君嘉玥的眼神却带着满满的宠溺。 卫梓骁低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整了整衣袖,从容地走出塾屋,朝着五皇子的方向走去。 “五皇子,太师刚刚授课所讲的关于民生的问题,我们可要讨论一番?等会儿太师应该要询问了。” 卫梓骁微微躬身,面带恭敬之色,目光中透着认真与专注。 说完后,像是刚刚才留意到旁边的瑞熙公主,脸上瞬间浮现出惊讶之色,嘴巴微张。 “这位是......陛下唯一的公主,瑞熙公主吗?” 五皇子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梓骁说的有理,我们得好好讨论一番。” 他可不想等会儿被太师训斥,然后还要拿他和大皇兄比较,大皇兄是神人,现在皇子所的这些人谁的课业能做得比大皇兄好呀。 卫梓骁将目光转向君嘉玥,与她对视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随后赶忙行礼:“草民卫梓骁见过瑞熙公主。” 君嘉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一直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探究。 之前来皇子所好像从未见过此人。 他长得......比君墨炎好看! 君嘉玥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犹如两颗宝石,光芒四射。 “起来吧。” 卫梓骁看着小姑娘不加掩饰的喜欢,心满意足,嘴角上扬,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 随后对五皇子说道:“好,我们这便去吧。” 转身的瞬间,卫梓骁的眼角依然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君嘉玥望着卫梓骁和君墨炎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出神,以前觉得大皇兄是除了父皇之外最最俊美的,现在这个卫梓骁的容貌在她心里快能与大皇兄比肩了! 一旁的覃嬷嬷看着公主发呆的样子,忍不住轻声提醒道:“公主,咱们回去吧,皇子们都在上课了。” 君嘉玥低垂着头,沉默片刻,似乎心中有了什么想法。 缓缓说道:“好,嬷嬷,我们回去吧。” 君嘉玥回去后,全神贯注地继续完成她自已的功课,但心中却随时注意着时辰。 很快,卯时要到了。 那他们应该下课了。 君嘉玥眼珠一转,将身边的嬷嬷们全部撵走了,随后装出一副一直在房间认真学习的模样,待确定周围无人注意,她灵活地翻身从一个窗户跳了出去。 君嘉玥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小跑着朝离宫的必经之道奔去,一心想要堵人! 随后,她便在宫道上故作镇定,若无其事地走着,小模样就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卫梓骁今日也特意避开了其他伴读,一直不紧不慢地走在最后面,当他来到宫门的时候,看见瑞熙公主,眼中还是难掩惊讶之色。 她竟然真的在等他! 卫梓骁强忍着笑意,快步走到瑞熙公主的面前,恭敬地行礼请安。 “你是卫老将军的孙子吗?” 君嘉玥微微仰头,目光直直地看着他问道。 “是。” 卫梓骁回答时,眼神中透着一丝拘谨。 “本宫听大皇兄说起过卫老将军,大皇兄在卫府受教颇多。” 君嘉玥一边说着,一边双手背后,小脑袋轻轻晃动着。 “是,大皇子天资聪颖,祖父也时常让我向大皇子学习。” 卫梓骁微微低头,语气谦逊。 君嘉玥点了点头,脸上满是骄傲,她也不会故作谦虚,在她心中,大皇兄本来就是天之骄子,就没有什么是大皇兄不会的。 “本宫出宫很少,有机会可以去卫府学习吗?” 君嘉玥眨巴着大眼睛,眼神中透着期待。 她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顺便和卫府的女子交个朋友,皇宫中就她一个女孩子,实在是太无趣了。 “公主若是想来,卫府定然欢迎,只要能征得皇后娘娘的同意。”卫梓骁小心回答。 君嘉玥皱了皱眉,小嘴一嘟。 “你府中没有姐姐妹妹吗,可以让她们邀请本宫去卫府游玩。” 这样她就不用去求母后了,而且.....她怕母后不同意。 若是苏婧瑶知道自已生的女儿因为男人的长相就被勾了心,恐怕都会怀疑是不是她生的了。 卫梓骁听着公主蹩脚的理由,心中轻笑一声,但并未表露出来,公主不仅长得玉雪可爱,性子也是这般直接得可爱。 “好,我回去让妹妹邀请公主。” 君嘉玥达到目的后,脸上绽放出满意的笑容。 “嗯,时辰不早了,你回去吧,本宫也该回去陪母后用晚膳了。” 说罢,君嘉玥就转身离开。 母后对父皇也是这样,再想要的东西在父皇面前也不能表现出来,她也不能让卫梓骁发现她的心思。 而且她可不是喜欢他,只是皮相尚可罢了。 “是,草民告退。”卫梓骁弯腰行礼。 君嘉玥昂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回坤宁宫的宫道上。 第178章 打他 一个偏僻的角落旁。 “你怎么了?怎么在哭?”宫女一满脸关切,微微弯腰,轻声问道。 “锦城的旱灾最近闹得可大了,我的家乡就在锦城,呜呜。” 宫女二双手掩面,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哭得梨花带雨。 “你别太担心,大皇子不是被陛下安排去了锦城吗,若是很严重,陛下怎么可能安排大皇子前去呢?” 宫女一轻轻拍着宫女二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我有一段时间没收到家里的信了,最后一次收到的时候听说锦城不仅流寇泛滥,还发生了鼠疫和痢疾,我的家人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呜呜。” 宫女二抽抽噎噎地哭诉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滚落。 “人人都说陛下最喜爱,最看重的就是大皇子,如果锦城真如你说的那般严重,陛下如何会派大皇子前去。”宫女一眉头微皱,目光坚定地说道。 “听说大皇子也好几日未传消息回来了,只是陛下一直瞒着皇后娘娘,也许大皇子他已经.......” 宫女二说话时欲言又止,声音颤抖。 在回坤宁宫的路上,原本心情颇好的君嘉玥听到两个宫女的议论,瞬间呆滞在了原地。 随后怒声呵斥道:“你们在乱说什么,本宫的大皇兄就在京城,怎么可能去锦城!” 君嘉玥听母后说起过,最近后宫主子们都会节省开支,为锦城祈福,也听母后说起过锦城的危险。 可她全然不知自已的大皇兄去了锦城。 两个背对着小声讨论的宫女听见公主的声音,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头也不回,也不给公主请安,一溜烟便跑了。 君嘉玥还从未见过对她如此不敬的宫女,气得直跺脚,想要大声呵斥,想要让人去抓,可她今日是偷偷出来的,身边并未有人跟随。 她又气又急,脸皱成一团,“可恶,本宫还没看清这两个宫女长什么样子。” 两个宫女极其快速地跑走,很快便消失在了瑞熙公主的眼前。 走到某一个无人处的拐角,出现了一个太监。 “你们两人做得很好,这是给你们的好处。” 太监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容,偷偷给两个宫女递了东西。 两个宫女顿时喜笑颜开,眼睛放光,“谢谢公公。” “嘴巴严实些,如果被人发现,没人能保住你们。”太监压低声音,眼神中透着威胁。 “是,公公。”两个宫女连连点头,满脸谄媚。 而回到坤宁宫的君嘉玥,一想到大皇兄如今身处如此危险的锦城,心中就涌起一阵难以遏制的害怕,眼眶中迅速盈满了泪水,在眼中打着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她迈着小短腿,一路小跑着进了殿内。 “母后,母后,呜呜,儿臣想要见大皇兄,呜呜。” 君嘉玥一边抽噎着,一边哭着朝自已的母后飞奔而去,模样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急切地寻求着安慰。 苏婧瑶正坐在榻上,听见君嘉玥的哭声,不由得有些惊讶,蛾眉微蹙。 这小魔王今日是怎么了?宫中还有谁能让她受这般委屈? “宁安,怎么哭了?” 苏婧瑶伸出手,轻轻将君嘉玥拉到身边,语气轻柔地问道。 “母后,儿臣想大皇兄了,母后可以让大皇兄来坤宁宫用膳吗?” 君嘉玥紧紧拽着苏婧瑶的衣袖,脸上带着泪痕,湿润的眼中充满了渴望。 “你大皇兄如今入朝参政,是很忙的,宁安不能任性知道吗?” 苏婧瑶轻轻摸了摸君嘉玥的头,耐心地说道。 “可是儿臣刚刚听说大皇兄去锦城了,昨日母后还说锦城天降旱灾,疫病丛生,儿臣不要大皇兄去那里,呜呜。” 君嘉玥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是真的害怕大皇兄会遭遇危险,她不要大皇兄生病,她想大皇兄了。 苏婧瑶听闻,眼神瞬间一暗,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她轻轻擦拭了君嘉玥脸上的泪痕,柔声安慰。 “你大皇兄怎么可能去那般危险的地方,定然是有人造谣,宁安是从哪里听来的?” “儿臣......” 君嘉玥这才想起自已刚刚瞒着宫人偷偷跑出去,一时间有些犹豫,小脑袋垂了下来。 君嘉玥见母后神情突然一凝,心中一慌。 赶忙认错:“母后,儿臣今日犯错了,刚刚偷跑出去,回来的时候遇见两个宫女小声讨论此事。” “母后不要生气,儿臣以后绝不再做这样的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手抓着苏婧瑶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望着母后。 “宁安知道那两个宫女是哪个宫的吗?”苏婧瑶神色严肃地问道。 “儿臣并未看见她们二人的长相,她们二人也十分没有规矩,听见儿臣的声音,不仅不行礼还直接就跑了。” 君嘉玥小脸蛋气得鼓鼓的,带着满满的气愤。 “没事,她们说的都不对,也到晚膳时辰了,用膳吧。” 苏婧瑶牵着君嘉玥的手,准备去用膳,只是在转身的瞬间,眼神和妙云对视了一下,眼底参杂着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是不是这些年她对后宫这些女人太过仁慈了些。 妙云自然懂了主子的想法,微微颔首,轻点了下头,便脚步匆匆地出去了。 大皇子去锦城之事,整个坤宁宫的人都被蒙在鼓里,要么大皇子根本没去,要么陛下有意将消息封锁了起来。 妙云若要探清此事的真假,只得和宫外之人打听。 等妙云回来时,苏婧瑶已经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哄着君嘉玥回了她自已的殿中。 毕竟才八岁的小姑娘,心思单纯,哄一哄很快便能将烦恼抛诸脑后。 但是苏婧瑶的心情却十分沉重,她紧蹙着眉头,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也许宁安带来的消息没错! “主子,大皇子在一个月前便被派去了锦城,十日前,与京城的书信来往彻底断了。” 妙云的声音都在颤抖,艰难地给主子说着这个消息。 因为她太清楚主子对大皇子有多么看重,若是大皇子出了一点意外,妙云都不敢想象主子会崩溃成什么样。 苏婧瑶抿着唇,嘴唇微微发白,双手在衣袖中紧紧握成拳头,极力克制着自已汹涌澎湃的情绪。 “去乾清宫。”她的声音冰冷。 她必须知道自已的儿子到底是真的失联了十日还是他们父子俩在设局。 苏婧瑶深吸一口气,她现在不能慌,不能乱了阵脚。 不过,还不等她迈出殿门,君泽辰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见她一副要出去的样子,剑眉微挑,眼中满是惊讶,“瑶瑶要出门?” “原本想要去乾清宫找陛下,既然陛下来了,便也不用去了。”苏婧瑶神色平静,语气冷淡。 君泽辰听她这样说,心中有些慰贴,却并未察觉出她的异样,牵着她的手就往暖阁走。 调笑道:“怎么想着去乾清宫找朕?你不是喜欢坤宁宫这个大床吗?” 苏婧瑶此刻哪有心思和他打情骂俏,蛾眉紧蹙。 “陛下,臣妾一个月不见星星,有些想念,现在将他叫来吧。” 君泽辰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时有些慌张。 “现在?时辰是不是有些晚了,最近星星需要学习和处理的朝政很多,等空了朕自然让他来坤宁宫看你。” 他说话时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苏婧瑶。 “无妨,如果他没空,臣妾去看他也好,只是臣妾今日心中总是不宁,不看到他心里不踏实。” 君泽辰沉默了一瞬,一时不知道如何继续编造谎言,他向来也不擅长编造谎言。 “瑶瑶,星星没事的......他......” 苏婧瑶自从君泽辰进来就在不动声色地试探,可是他略显慌张的回话,让苏婧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完全控制不住脾气。 “星星去了锦城,是吗?” 苏婧瑶猛地打断了君泽辰的话,美眸中闪烁着怒火。 君泽辰愣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好,她怎么知道的? 心下一沉,看着她较真的眼神,君泽辰知道自已瞒不住了,无奈地点了点头,“嗯。” “星星真的失联十日了?” 苏婧瑶瞪大了双眼,声音颤抖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苏婧瑶知道成为皇帝需要历经重重磨砺,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星星去历经这般生死考验。 她太清楚锦城现在是怎样的凶险状况,即使星星身边有人护着,可在疫病横行的地方,随时都可能有意外发生。 更何况如今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星星这个大皇子,若是有人存心谋害,苏婧瑶简直不敢去设想可怕的后果。 星星他才十岁啊! 苏婧瑶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如被重锤狠狠敲击。 她向来都是自私的,在她心中,即使星星最后没有成长到她期望的出类拔萃,她也一定要将皇位捧到星星面前。 星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将自已大部分的爱都毫无保留地给了他。 然而,这种爱却并非纯粹无私,其中夹杂着她强烈的自私欲望。 苏婧瑶从没有问过星星是否想要当皇帝,从小便潜移默化地让星星接受她这个母后强加给他的责任,驱使他朝着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坚定前行。 让他努力学习,让他不曾拥有快乐的童年,星星也从未辜负她这个母后的期望。 所以她对星星不仅有深沉的爱,更有愧疚。 “瑶瑶你要相信星星,他会处理好一切的,这都是朕给他的考验。”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殿中骤然回响,声音仿佛能震碎人心。 “若是星星出了任何事,我不会原谅你!” 君泽辰呆滞了一瞬,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一直低垂着头的安顺此刻只想降低所有的存在感,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天呐天呐,皇后娘娘居然打了陛下一巴掌?!! 君泽辰反应过来的时候,抿紧了嘴唇,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打吧。 用舌尖抵了下被打的脸颊,暗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她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苏婧瑶也不知是气到了情绪极度不稳定还是其他缘故,竟然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十分想呕。 她一时没忍住,弯着腰,捂住嘴巴,想要呕吐,但是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君泽辰完全顾不得生气,突然慌了神,“瑶瑶,怎么了?” 苏婧瑶却双腿一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君泽辰赶忙伸出手,搂着她的腰将人抱了起来,“快去传太医!” 第179章 所求唯你一人 君泽辰将苏婧瑶轻轻抱着放在床上,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皱着的眉头上,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他静静看着她,眼神深邃而又充满复杂的情愫,脑海中不断升腾起过往的种种回忆。 从初见到如今,悠悠岁月悄然走过十一年。 岁月似乎对她格外的偏爱和怜惜,她的美貌不仅没有丝毫衰减,反倒在岁月的雕琢下,愈发增添了几分妩媚动人的风姿与韵味。 这么多年来,君泽辰一直心知肚明,自已在她心中的地位定然是比不上君翊寰的。 今日这般激烈的冲突,也算是彻底证实并确定了他长久以来心里的想法。 君泽辰嘴角不禁泛起满是自嘲意味的苦笑,带着无奈和酸涩。 登基至今,已然过去了十载,大权在握整整十年,他也迈过了三十岁的门槛。 岁月的沉淀让他身上的威严气息愈发浓重深沉,然而,他对她十年如一日的宠爱,让他在她面前没有皇帝应有的威严气势。 这是他惯着她的结果,君泽辰接受。 也许换个角度,她不将他视作皇帝,而是当作夫君,这不正是他内心更为渴望的吗? 世上所有人都把他当作皇帝,对他敬畏有加。唯有她在身旁,君泽辰才不会生出身处高处的寒凉与孤独之感。 他从出生起便注定了一生的尊贵非凡。 在尚未遇见她之前,满心满脑想的唯有登上至高无上的皇位,最终,他也的确如愿以偿地达成了这个目标。 登上皇位之后,世间万物似乎都变得触手可及,再也没有什么是他迫切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 然而,自从知晓她对自已仅仅只有利用之意,他唯一心心念念所求的,便是她的真心。 可无论如何做,似乎都得不到。 当初,他明了自已对她的心意后,便下定决心不让其他女子介入到他们两人之间。 哪怕因此未能完成父皇交代给他的祖训,他也不愿意再去宠幸其他女子。 只因为他害怕会让她伤心,同时也忧心后宫女子的野心膨胀会给她带来伤害。 对于自已的选择,他从未觉得有任何错,可又始终觉得自已有负于父皇的托付,所以,他才在心底发誓,一定要让他的继承人成为一个能够超越自已的贤明君主。 可君翊寰从小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所有关于帝王之策的知识都仅仅来源于书本和老师的教导。 倘若不能亲眼目睹百姓的流离失所、水深火热,又如何能够真正激发他身为帝王的责任和担当? 倘若不曾亲身经历种种险境,他又怎能看清人心的复杂险恶,怎能明了朝堂阴谋诡计的弯弯绕绕? 君翊寰是她心尖上的宝贝,所以君泽辰从未考虑过其他皇子继承他的江山,从小便对他严加要求。 君泽辰能够理解她对君翊寰毫无保留的疼爱,也知晓她不顾一切想要君翊寰成为帝王的决心。 她是一个极具野心的女子。 但,既然他承诺过她,会让她得到她想要,他就不会食言。 所以他一直竭尽全力地想要平衡两人之间的矛盾,也是因此才选择隐瞒君翊寰远行之事,不想让她知晓。 只要君翊寰能够按照他设定的轨迹成长为一个出类拔萃的继承人,那么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或许就能够得以避免,不会有爆发激化的一天。 可一旦君翊寰在他所设定的轨迹之下出现了丝毫的偏移,就比如这次,她会陷入恐慌,会失望,会情绪崩溃难以自控。 若是他不立君翊寰为太子,她会杀了他为君翊寰铺路吗? 与她相处了这么多年,君泽辰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所以他吃君翊寰的醋也并非假装为之,而是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个女人心里,君翊寰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君泽辰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喃喃道:“朕这一生,所求唯你一人,求而不得也是你,你还想让朕如何做?” 苏婧瑶只晕了一会儿,躺在床上后,意识就开始一点点地恢复。 迷迷糊糊中,听到君泽辰的喃喃自语,眼角不自禁地流下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枕头上。 苏婧瑶向来就是一个以目标为导向的女子,于她而言,唯有坚定不移地锁定目标,才能避免失败。 君泽辰的爱是她手中的利刃,能够协助她铲除那些旁逸斜出的枝丫。 可若是君泽辰伤害了星星,他就会成为那些应该被除去的枝丫。 然而现今,君泽辰的爱却成了束缚她的枷锁,她的心只允许掌控在自已手中,所有妨碍她达成目标之人,都应当被她毫不留情地清除或者挪开。 她想要成为太后,她一定要让星星登上皇位,哪怕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这些年来,她仗着他的宠爱,在对待他时少了应有的尊卑,行事更是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这样的人生本就是她渴求的,她已经沿着自已目标的这条路走完了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她也绝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她想要君泽辰因为爱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星星,无论如何也要将星星送上皇位,即使星星没有达到他的要求,那又如何? 君泽辰手指触碰她的泪,温热的泪水烫伤了他的指尖。 苏婧瑶缓缓睁开眼睛,水润的眸子和他深情又受伤的眼神对视。 她猛地起身,双手搂着君泽辰的脖子,声音带着哭腔。 “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不能承受失去星星,夫君,你会护着他的,是吗?星星不会有事的,是吗?” 君泽辰双手搂着她的腰,眸子低垂,心中暗自叹息。 你可曾在乎过我?还是,在你心中,在乎的只有星星? 君泽辰在她耳边沉声说道:“嗯,瑶瑶想要的一切,都会得偿所愿。” 他本就派了暗卫保护君翊寰,只是不曾让任何人知道。 既然暗卫没有传回君翊寰任何消息,想来他是安全的。 也许,这所谓的失联也不过是计中计呢? 君泽辰愿意给君翊寰极大的发挥空间,他也始终相信自已悉心培养了七八年的继承人能够交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卷。 苏婧瑶松了口气。 她看着他脸上因为她那一巴掌而留下的轻微红痕,小手轻柔地抚过,声音带着丝丝颤抖。 “疼吗?” 君泽辰目光灼灼地与她对视,炽热的眼神仿佛能将她融化。 “你的手别疼。” 苏婧瑶的眼中忍不住泛起更多的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掉落。 明明让他爱上她都是她精心算计好的,可当她真的得到他的真心时,她的心也会不受控制地因为他的每一次退让、每一次包容而触动。 苏婧瑶下意识地将手压住自已的胸口。 不行! “对不起......”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他想听的,从来不是对不起。 君泽辰双臂用力,将她搂得愈发紧了,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已的骨血。 他们已经携手走过了一个十年,以后,还会有第二个十年,第三个十年。 这辈子,她是他唯一的皇后,爱人。 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她全心全意的爱。 “不要和朕说对不起。” “可是你的爱是我算计得来的,夫君就真的毫不在意吗?” “百年真心向你,一生宠溺归你,流年偏爱属你,一世安宁予你,今生牵挂是你。” 君泽辰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深情,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底最深处掏出来的。 即使所有人都认为他一个皇帝不应该独宠皇后一人,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好,只有他知道,她是他的无可替代。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独见你是青山。 苏婧瑶的心房瞬间被浓烈的情感填满,她情不自禁抬头吻上了他的唇。 她以往的吻是被动的,因为他的炽热已然足够,而现在的吻是主动的,她想要疯狂索取他的炽热。 妙云带着李太医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帝后二人亲密相拥亲吻的场景。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赶忙低下头,心脏砰砰直跳。 还好还好,看样子陛下和主子已经和好了。 随即和李太医悄悄地退了几步,站在了屏风的后面。 然而,帝后二人甜蜜的亲吻声却在安静的寝殿中清晰地回荡着,李太医纵然是一把年纪,此刻也不禁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妙云没听见什么动静后,这才先走了进来。 “陛下,主子,李太医来了。” 妙云的声音压得极低,不敢有丝毫的惊扰。 君泽辰轻柔地用手指擦过她嘴角残留的水渍,神色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微臣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李太医躬身行礼,声音恭敬。 “起来吧,皇后刚刚情绪激动,不仅干呕,还晕了过去,来看看皇后的身体怎么了?” 君泽辰的声音沉稳有力,此刻他坐在床边,而苏婧瑶靠在君泽辰的身上,将手缓缓伸了出来。 李太医走上前去,手指刚一搭在脉上,心头就猛地一跳,随后又仔细确认了一番。 李太医立马喜笑颜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娘娘这是有喜了!” 苏婧瑶心中其实早有一些猜测,她这个月的月事迟迟未来,想着顺其自然便好,到时候给君泽辰一个惊喜。 没曾想是在今日被诊了出来。 君泽辰的反应可比苏婧瑶大多了,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神情,眼中光芒闪烁。 当初他知道她不想怀孕时,便也顺从了她的意愿。 这七年里,他们亲密的时候也一直小心防范着,不曾有孕,没曾想这个时候有了。 “大概多久了?” “一月有余了。”李太医恭敬地回答。 君泽辰在心中想了想,那次两人的确是激烈了些,第二天他才抱着她去清洗,难不成是那次? “退下吧,为皇后准备安胎药,这一胎还是由你全权负责,朕不想看到皇后出现任何意外。”君泽辰的语气严肃而又郑重。 “是,陛下。”李太医连忙应道,随后退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退出寝殿,君泽辰才将声音放得极轻,轻声问道:“瑶瑶想生吗?” “既然他来了,臣妾只会欣喜地欢迎他。” 苏婧瑶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她的每一个孩子,都应该在她和君泽辰的满心期待中降生。 第180章 莫名的沈采女 昨日皇后娘娘知晓了大皇子去锦州之事,安顺从那时起就一直提心吊胆的,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儿,生怕陛下和皇后娘娘因此事闹出极大的冲突。 幸好,最终两人并未有太过激烈的争吵。 但是皇后娘娘究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安顺自然要彻查清楚。 今日,他终于将所有的调查结果都拿在手中后,这才敢出现在陛下的面前。 为了能有足够的时间查清此事,他还专门给了福全不少好处,让福全帮他顶班。 可真是太难了。 “陛下,奴才已经查清楚了,前日皇后娘娘之所以知道大皇子去锦州之事,是因为瑞熙公主听了两个宫女的谈话,而这谈话内容是沈采女收买了这两个宫女让人传播的。” 安顺弓着身子说话。 君泽辰听到沈采女,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沈采女是谁?”君泽辰眉头微皱,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耐烦。 “沈采女是锦州沈家的贵女,是东宫的老人,当初因为给皇后娘娘的宫装投毒,被陛下您贬为了采女。”安顺解释道。 君泽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沈氏和皇后有何仇怨?” 君泽辰只觉心中烦躁不堪,如今是愈发厌烦宫内的这些女人。 可即便他贵为皇帝,也不能将这些女人随意抛弃。至少养着她们,是君泽辰的责任,也是君泽辰唯一能给予她们的。 这也是君泽辰深感无奈的地方,如今后宫大权虽说都掌控在瑶瑶手中,可宫中女人众多,又哪能每一个都监视得面面俱到,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采女。 这次还利用年幼的公主对皇兄的担忧,心思当真是缜密至极,让人防不胜防。 他也只能在这些人蹦出来兴风作浪时将其解决掉,却无法从根本上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 君泽辰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奴才审问了沈氏,当初皇后娘娘的宫装其实是罪妃林氏让沈氏所为,而据沈氏所言,她们二人乃是闺中密友,当初在锦州林氏帮了沈氏诸多,‘交情’实在深厚。” 甚至是安顺不能理解的“交情”。 随后继续道:“也是因此,沈氏才心甘情愿为林氏充当利刃,替她除去皇后。” “这次大皇子去锦州,正好锦州又是林氏和沈氏的家乡,也许正因如此,知晓了大皇子前往锦州的消息,这才借公主之口,将消息透露给了皇后。” “她的目的是何?” 君泽辰垂眸喃喃自语,眉头紧锁,目光深邃而凝重。 大皇子出发前往锦州之事,朝堂中知晓的都没几个人,众人只知道君泽辰安排了任务给大皇子,却并不清楚大皇子去了锦州。 后宫之中更是将此消息严密封锁。 朝堂之上有能力打探到大皇子消息并且野心勃勃的,也就颜家、楚家。 这个沈氏将此事告知皇后,显然她清楚他对皇后隐瞒了此事。 一个区区采女,哪里能获取这么多机密消息。 所以这沈氏也不过是层层算计中的小小一环,背后定然有人在出谋划策。 颜家在朝堂中上蹿下跳,君泽辰暂且容忍了,因为颜、楚两家本就是拿来给君翊寰练手的。 但这颜昭仪若是在后宫中肆意蹦跶,那她纯粹是自寻死路! 君泽辰眼底瞬间浮现出冰冷至极的神色。 “沈氏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那便是已有求死之意,遂了她吧。” 君泽辰表情平淡,但声音仿佛来自九幽深渊般冰冷。 “颜昭仪那边派暗卫时刻监视着,皇后如今怀孕,容不得有丝毫闪失,一旦发现颜昭仪谋算皇后的证据,便立刻将其囚禁于毓庆宫。” 等君翊寰将颜家处理妥当,再处置颜昭仪。 若是现在动手,总归会打草惊蛇。 坤宁宫。 被父皇教训了一顿的君嘉玥此刻犹如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 她也知道了自已中了别人的算计。 母后身怀有孕,还因为此事晕了过去,甚至动了胎气,都是她太笨了。 苏婧瑶靠在床头,君嘉玥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乖乖地躺在母后的怀里。 “母后,儿臣错了,儿臣不该撇下您放在儿臣身边的人,还中了别人的圈套,让您怀着孕为大皇兄如此担忧。” 君嘉玥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脸满是懊悔。 说完,小手轻轻地摸了摸母后的肚子,然后对着母后的肚子极为认真地说道:“对不起弟弟或者妹妹,让你在母后的肚子中也受了惊吓。” 苏婧瑶温柔地摸了摸君嘉玥的头发,脸上带着如春风般温柔的笑意。 “没有人会不犯错,况且宁安还小,只要愿意改正就是最棒的。”苏婧瑶的声音轻柔,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 “不过宁安能告诉母后为何要偷跑出去吗?” 苏婧瑶微微低头,目光慈爱地看着怀中的女儿。 “儿臣只是觉得卫梓骁长得好看,所以想要认识认识她。” 君嘉玥说完,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卫梓骁?苏婧瑶在脑海中快速回想,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卫老将军的孙子,如今是逸尘的伴读,不过她倒是没见过。 宁安从小在皇宫中接触的男孩儿都是皇兄皇弟,偶尔见到外面好看的小男孩,想要认识也属正常。 “宁安,你是皇朝最尊贵的嫡公主,想要见他,召见便是,就算是你以后想要招他为夫婿,所有的主动权都在你的手中,不要让自已的情绪被他所左右,知道吗?” 苏婧瑶从未教过宁安如何锁住一个男人的心,如何得到一个男人的心。 因为她从出生起就是皇朝最尊贵的女人,男人只能是讨她欢心,而非她去讨男人欢心,甚至宁安即使以后想要养面首,苏婧瑶也不会阻止。 作为苏婧瑶的女儿,她的一生,就该肆意,就该纵情享受这个世界。 “母后,儿臣知道的,宁负所有人,不让任何人负我。” 君嘉玥昂着头,骄傲地看着母后,眼神中闪着自信的光。 苏婧瑶轻轻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脸蛋,眼中满是宠溺。 很好,希望你一辈子都无忧无虑,因为你的父兄便能为你撑起一整片广阔天地。 你的丈夫......最好疼你一辈子,否则...... 苏婧瑶的眼底略过凌厉。 君嘉玥低下头,小巧的眉头微微蹙起,沉思了好一会儿,随后又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说道:“嗯......除了母后,大皇兄,父皇,再加上君墨炎吧!不能负你们。” “那是你五皇兄,从小就欺负你五皇兄,不许这么没规矩,你的礼仪嬷嬷是这么教你的?” 苏婧瑶故意板起脸,神色严肃地训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假装的严厉。 “母后~儿臣仪态学得很好的,礼仪嬷嬷都会夸儿臣,除了礼仪,母后让儿臣学的所有课程,儿臣都很认真,母后不要和礼仪嬷嬷告状。” 君嘉玥连忙摇晃着苏婧瑶的手臂,小嘴嘟得老高,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和着急。 上次母后因为她走路蹦蹦跳跳,专门找了礼仪嬷嬷,结果礼仪嬷嬷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足足待了三个月,只要有一丝不规范的地方便要改正。 想到那段日子,她就觉得好累哦。 “那宁安改吗?”苏婧瑶忍住笑意,故作严肃地问道。 “嗯。” 君嘉玥嘟着嘴,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小脑袋垂了下来,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可怜。 君泽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母女两人温馨中带着些许对峙的场景,他嘴角微微上扬,径直大步走了过去。 随后伸手将靠在苏婧瑶怀中的君嘉玥轻轻提了起来,“你母后怀着身孕,不要压着你母后了。” 他的声音虽然严肃,却透着浓浓的父爱。 君嘉玥被父皇突然提了起来,先是一愣,随后像个灵活的八爪鱼似的迅速攀着父皇,两条小胳膊紧紧抱住不松开。 嘴里还嘟囔着:“父皇~儿臣在跟母后认错道歉。” “嗯,宁安很乖,但是这次犯错还是要罚,朕让你抄写宫规十遍,抄完了吗?” 君泽辰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松动,神色严肃,并未因为她的撒娇而放过她。 君嘉玥从父皇身上滑了下来,低垂着头,小手绞着衣角,声音低如蚊蝇:“还没。” “明日给你母后检查。” “是,儿臣现在就去抄,儿臣告退。”君嘉玥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苏婧瑶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轻笑了一声,转过头看向君泽辰,“陛下现在也舍得罚宁安了?” 君泽辰坐在床边,伸手将她温柔地搂在怀中。 “宁安也长大了,该明白的得明白,她的单纯很容易被别人利用,这次是用来伤害瑶瑶,下次也可能是星星,可能是逸尘。” 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苏婧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今日朕过来是想要让你放下心好好养身子,朕派去星星身边的暗卫传了消息回来,星星安然无恙,再过几日,星星会带着让所有人满意的结果回来。” 苏婧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靠在君泽辰的脖颈处撒娇般蹭了蹭。 成为太后的路上,她想让他永远做她的刀,而不是需要除去的枝桠。 第181章 大皇子回京 锦州,烈日高悬,天空被炙烤得扭曲。 干裂的土地张着大口,哭诉着旱情的残酷。 田野里,本该是金黄麦浪翻滚的时节,如今却是一片荒芜,颗粒无收。 君翊寰来到锦州已有几日,凝望着凄惨的景象,良久良久,只觉心中沉重得仿佛压着千钧铅块。 他在皇宫中向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此刻眼前的锦州百姓,却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在饥荒的折磨下苦苦挣扎。 君翊寰稚嫩而坚毅的脸庞此刻紧绷着,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心中既有忧虑也有愤怒。 锦州,原本是皇朝最为富庶的城池之一,可最开始旱灾降临的时候,锦州的一些商户竟利欲熏心,勾结世家和官员囤粮居奇。 他们肆意散布谣言,制造恐慌,牢牢控制着粮食的流通。 甚至丧心病狂地阻止外地官府粮食的正常输入,使得锦州的粮食价格始终居高不下,百姓们苦不堪言。 更令人发指的是,原本父皇派发到锦州用于赈灾的粮食,也被锦州部分贪婪无耻的官员贪污中饱私囊! 君翊寰身着朴素的衣裳,站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 一定要将锦州彻底整治一番,还百姓一个公道。 “殿下,疫病在流民中蔓延,情况危急!”下属神色慌张,匆匆跑来禀报。 君翊寰闻言,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虽然声音还带着几分稚嫩,却掷地有声。 “召集所有医者,搭建医棚,将所有患者移去,迅速隔离。” “设置关卡检查,限制人员的大规模流动,防止疫病扩散到其他城镇。”他的语速极快,字字铿锵。 “立刻张贴告示、派人宣传,向百姓普及疫病的预防和应对知识。” “......” 君翊寰有条不紊地接连下达命令。 下属接过殿下的令牌,便匆匆忙忙地退下去安排了。 工部郎中肖靖之始终跟在大皇子身边,看着大皇子如此果决的模样,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渐渐浮现出一抹敬佩之色,仿佛在大皇子身上看见了朝堂中陛下的影子。 “肖大人,史书上记载了许多次旱灾,官府早就有应对旱灾的各种措施,可锦州如今却变得这般严重。” 君翊寰面色凝重,紧抿的嘴唇透露出他内心的愤怒。 肖靖之的眉头也紧紧皱起,同样面色凝重,“殿下是觉得锦州官员腐败无能?” 君翊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的下颌微微扬起,目光中满是坚定。 如果及时开放粮仓甚至由官员组织商户救济灾民,不会出现现在这么严重的情况,只能是锦州的官府,官官相护,内里已经腐烂了。 “锦州官员不作为,微臣即刻便上奏朝廷。”肖靖之抱拳说道。 “不可,如今锦州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解决饥荒,一是解决水源。” 君翊寰抬起手,摆了摆,神色严肃地说道。 “肖大人先以本殿的名义施压锦州刺史及官员,想办法让他们拿出粮食,最好是让那些和锦州大户之家勾结的官员从大户之家中拿出更多的粮食救济百姓。” “至于水源,还是得派官兵挖掘深井,寻找水源源头,不过这些都不是长久之计,这次父皇将你派来,想必最重要的便是修建水渠,为锦州引流.......” 君翊寰双手背后,目光望向远方。 “若是现在追究官员们的责任,会更加混乱,他们越是害怕,越是想要将功补过。” 肖靖之听着大皇子面面俱到的吩咐和安排,心中的惊讶层层叠起,愣了片刻后,才缓过神来。 “是,微臣这就去办。”肖靖之连忙躬身行礼,转身离开。 - 君翊寰在锦州已然待了一个多月,当下粮食虽说不上充裕,但也足以保证所有百姓每日能有一顿吃食,从而避免了出现逃荒,乃至人食人的惨象。 疫病亦被控制在了一定范畴内,诸事皆在朝着良好的态势发展。 然而,君翊寰未曾料到,竟有人在暗中企图刺杀他,手段繁多。 有明目张胆地雇佣江湖杀手前来行刺的,也有收买他的下人,妄图让他接触疫病的病源...... 君翊寰自是将计就计,鉴于锦州因旱灾已被他全面封锁,他便故意不向京城传递任何消息,令背后之人误以为他身染疫病,命在旦夕。 果不其然,一步步的诱敌深入,背后之人终究不再藏头露尾,明目张胆地派人前来锦州探查他的状况。 君翊寰自然装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背后之人愈发猖獗,而君翊寰也总算揪住了他们的小辫子,多方打探后,才发现是颜家在作祟。 此后,君翊寰与京城已方之人秘密通信,暗中搜集颜家在锦州遗留的种种证据,同时让京城的人时刻监视着颜家的一举一动。 终于,在君翊寰待在锦州的第三个月,他不仅妥善安置好了锦州的百姓,甚至将颜家在锦州贪污、暗中牟利,乃至暗杀他的证据统统搜集齐全。 又过了一个月,君翊寰终于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回到京城。 朝堂之上,气氛庄重而肃穆。 那些曾经以年龄看能力、对君翊寰充满质疑和轻视的老臣们,此刻皆神色复杂,交头接耳,不住地感叹着后生可畏。 有的老臣满脸的不可思议,喃喃自语道:“大皇子竟有如此能耐,真是出乎意料!” 还有的老臣则捋着胡须,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赞赏之意。 卫老将军更是十分欣慰,大皇子可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 君翊寰走到朝堂中央,目光沉着而自信。 他双手恭敬地呈上颜家和锦州官员结党营私,阻碍旱情营救等一系列确凿的证据。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为锦州百姓谋得生机,也为朝廷揪出奸臣!”君翊寰的声音坚定,回荡在整个朝堂之上。 “好!” 君泽辰端坐在龙椅之上,带着骄傲的眼神看着君翊寰,眼中满是欣慰和赞许。 君翊寰从来不会让他和瑶瑶失望。 从朝堂上下来后,君翊寰连身上的朝服都未来得及换下,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坤宁宫的方向去。 一路上,脚步匆匆,神色急切,满心都是对母后的挂念。 回来时,听闻母后怀了身孕,君翊寰先是一愣,随后心中惊喜又欣喜,可紧接着,又听说因为担忧他在锦州的处境,母后在怀孕一月有余时动了胎气。 君翊寰满是担忧和自责。 他此刻满心只想着尽快见到母后,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她,自已做到了,让母后不要再为自已担心。 等君翊寰来到坤宁宫时,苏婧瑶正端坐在榻上,眼神温柔而专注,专门等着他的到来。 她如今怀孕已经快五个月了,肚子高高隆起,格外明显。 “儿臣给母后请安。” 君翊寰恭恭敬敬地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 苏婧瑶细细打量着眼前几月不见的儿子,黑了许多,也瘦了,倒是又长高了不少。 “星星过来。” 苏婧瑶怀孕身子不便,只能伸出手,轻声唤着他。 君翊寰赶忙走上前,苏婧瑶紧紧握着他的手,目光中满是关切:“这次去锦州害怕吗?” 苏婧瑶的确自私,她想要当太后,所以不管是君泽辰还是君翊寰都是她向上的阶梯,她爱他们,却更爱自已。 上次和君泽辰发生争吵,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是星星,却也不是。 君泽辰希望星星成为一个比他还要出色的帝王,即使一路凶险,即使星星也许会命悬一线,都是他应该经历的。 可苏婧瑶的想法却是,星星可以经历作为皇帝的考验,但却不能是以生命为代价,历史上不是所有明君都需要历经生死。 幸运的是,君泽辰懂她,苏婧瑶也理解君泽辰作为皇帝的坚持,但理解不代表她接受。 锦州的疫病只要星星沾染上,再加上锦州并没有皇宫这般好的太医和环境,一个意外便是失去性命,苏婧瑶怎么可能接受? “母后,这次是儿臣让您担忧了。” 君翊寰低垂着头,声音中满是愧疚。 “无妨,只要星星平安回来,母后就很开心,也很欣慰。” 她的儿子在按照她期望的样子一步步成长,星星终有一天会变成熠熠生辉的紫薇星。 “母后不要生父皇的气,父皇对儿臣的安排儿臣不会有任何怨言,甚至干劲十足,儿臣的野心不比母后低,儿臣会成长得比父皇更厉害。” 君翊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苏婧瑶,语气中全是自信和决心。 苏婧瑶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小小少年,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眼神中满是骄傲。 不愧是她的儿子。 君翊寰一直知道父皇和母后对他的期许,他从不觉得这是压迫,也不觉得沉重,反而觉得那是激励自已前进的动力。 自已只会做得比她们期许的还要好。 皇朝在父皇的治理下已是一片盛世的景象,君翊寰坚信,以后在自已的手中,会更好! 第182章 颜昭仪求情 很快,颜家贪污腐败、结党营私的如山罪证,悉数被呈交至大理寺。 光禄大夫当场被缉拿入狱,即刻接受严厉的审问。 颜昭仪得知这一消息,整个人瘫坐在榻上,慌乱无比,她该怎么做? 她父亲是光禄大夫,颜家是百年望族,怎会如此?! 颜昭仪的心沉重无比,全然顾不得自已平日里精心维持的端庄形象。 酷热难耐的大热天里,她慌里慌张地从毓庆宫一路疾行来到坤宁宫,刚到宫门口,便“扑通”一声跪在了滚烫的地面上。 她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砰砰”的声响,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臣妾求见皇后娘娘,臣妾求见皇后娘娘。” 刚刚午睡醒来的苏婧瑶,睡眼惺忪,听到外面的嘈杂声,眉头微微皱起,面露不悦之色。 “妙霞,外面是有人在喧哗?” “主子,今日大皇子回宫,带回了颜家诸多罪证,陛下已经将光禄大夫下狱了,此刻正在大理寺关着呢。” 妙霞手脚麻利地给主子整理着衣裳,同时快速地回答道。 “就算本宫是皇后,也不能干涉朝政,她来求本宫有何用?更何况颜家在锦州刺杀星星,本宫还没找她算账,她倒是自已送上门来了。” 苏婧瑶一边说着,一边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 七皇子在皇子所倒是和他的几位皇兄们都相处甚佳。 也就是颜昭仪这个母妃,一天天的不安分。 此时妙云也匆匆走了进来,她双眉紧蹙。 “主子,颜昭仪是带着七皇子一起来的。” 苏婧瑶听闻,眉头皱得更紧了,七皇子才不到九岁吧,因为君泽辰很是看中皇子,基本五岁之后就接到皇子所了,皇子们和后妃的接触也有严格的时间要求,七皇子倒不至于和她母妃一般野心极大。 如今颜家倒台,她竟还要利用七皇子来求情? “让他们进来吧。”苏婧瑶沉思片刻后说道。 颜昭仪牵着七皇子走了进来,她的额头上满是红肿的印记,还渗着丝丝血迹。 进来后,颜昭仪直接跪了下来,七皇子在颜昭仪的示意下也跪了下来。 颜昭仪声音颤抖。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儿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妙云,赐座。”苏婧瑶神色冷淡地说道。 “皇后娘娘不必了,臣妾今日前来只是想要求您放过颜家,以后颜家绝不会再阻大皇子的路。” 颜昭仪说着,眼眶泛红,声音颤抖,说完便又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再次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陛下如今对颜家如此严厉的惩罚,都是因为父亲暗中刺杀大皇子,想要为七皇子铺路。 原本锦州疫病,是一个极好的制造意外之所,可没想到,大皇子身边不仅带去了卫家和苏家的私兵,还有陛下的暗卫。 这些都是父亲在大皇子即将回京时传来书信告知的,但是父亲却不知道大皇子已经不动声色地收集了颜家的所有证据,还在今早的朝堂上当场揭发,让父亲毫无抵抗之力。 在来求皇后之前,颜家已经找过了楚家,可楚家却对他们避之不及! 颜昭仪的脸上满是绝望和无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知道皇后帮她的几率很小,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必须为家族做。 “颜昭仪,你颜家刺杀大皇子,本宫就不可能原谅,况且你颜家所犯错误岂只有这一件?” “不顾百姓安危,贪污救济粮草,和锦州官员,世家勾结,哄抬粮价,导致锦州严重到出了疫病,死了多少百姓,这是朝堂之事,本宫做不了主。” 苏婧瑶目光凌厉,神色严肃,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皇后娘娘,你说的这些都是颜家在锦州的旁支做的,和臣妾的父亲无关啊!” 颜昭仪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急切和哀求,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是她因为被贤妃长年累月的欺负,心中的怨气越来越大,才想着让父亲趁着大皇子去锦州,一不做二不休,除掉大皇子。 只要没有了大皇子,剩下的所有皇子都是有机会的。 再加上七皇子有颜家楚家相助,登上皇位不是不可能,她做这一切没错,只是输了罢了...... 难不成她在后宫被欺压十年,以后她的儿子也要被欺压吗? 贤妃会放过她的七皇子吗? 颜昭仪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悲愤,身体微微颤抖着。 “你说的这些本宫并不关心,只需要等大理寺的调查结果就是。” “皇后,你为何这么狠心,后宫中所有妃嫔你都能善待她们,为何你要容忍贤妃欺压我十年,是你逼我想要除掉大皇子的!” 颜昭仪声嘶力竭地吼道,她双目圆睁,眼神中满是愤怒,身体因为激动而不停地颤抖。 苏婧瑶听闻,轻轻冷笑一声。 “颜昭仪,如果不是本宫让贤妃手下留情,你如今还能不在在这里和本宫吵都是两说。” 苏婧瑶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冰冷地看着颜昭仪。 当初颜昭仪和许修容联手对付贤妃,依照贤妃睚眦必报的性子,若不是她拦着,颜昭仪还能活着吗? 贤妃后面对颜昭仪也不过是些小打小闹。 “不过本宫也不会否认,贤妃做的事情的确是本宫的纵容,你初入后宫时,在本宫的宫装上下毒,这么多年了,难不成忘了?” “还是你觉得本宫是一个以德报怨之人?既然你选择入后宫,并且入了后宫后,进入算计的泥沼,那就自已承担失败的结果。”苏婧瑶神色威严,语气冰冷。 七皇子看着一脸漠色的皇后,又看着跪在地上绝望不甘、几近癫狂的母妃,心中如同被巨石压着,难受得紧。 他紧抿嘴唇,眼中满是痛苦和无奈。 “皇后娘娘,求您看在儿臣的面上,放过母妃。” 七皇子声音带着哭腔,眼底带着哀求。 “妙云,将七皇子扶起来。”苏婧瑶微微皱眉,神色略显无奈。 “七皇子,你是皇家血脉,不管颜家最后如何,都不会影响你,今日你母妃就不应该将你带来。” “你也大了,在皇子所学习几年,自然能分清是非善恶,不管是本宫还是你父皇都只会根据证据处罚,一旦查证,按皇朝律法处置。” 苏婧瑶放缓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七皇子叹了口气,满脸的疲惫和失落,“母妃,我们回去吧。” 若是外公真的做了那些事情,皇后娘娘也救不了外公。 “你是你父皇的孩子,你去求你父皇,让你父皇放过颜家!如果颜家没了,你以后怎么办!” 颜昭仪此时已经完全乱了分寸,声音尖锐刺耳。 她虽然是颜家庶女,但是也是从小被教育与家族荣光为一体,如今家族身陷囹圄,她如何能独善其身。 没有家族为靠山的后妃和皇子,以后还如何有成就,也许七皇子连个亲王都获封不了! 苏婧瑶无奈地摇了摇头。 幸好君泽辰有先见之明,这些皇子们都早早离开母妃在皇子所统一教导,这才没让这些个皇子们沾染后妃的谋算阴私。 “妙云,将颜昭仪带下去吧,禁足毓庆宫,将七皇子送去皇子所。” 苏婧瑶挥了挥手。 “是,主子。” 妙云应声道,然后走上前,强硬地扶起颜昭仪,带着她离开。 - 御书房内,君泽辰召见大皇子,眼中满是赞赏之色,肯定了他这次锦州之行的卓越表现。 父子俩人也交流了很多。 时间流逝,夜幕悄然降临,黑暗逐渐笼罩了整个皇宫。 君泽辰来到坤宁宫的时候,苏婧瑶已经用过了晚膳,正慵懒地缩在寝殿的摇摇椅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宽松的抹胸式衣裙如轻柔的云朵般,将隆起的肚子完全遮掩起来。 君泽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将她抱了起来。 嘴里轻声说道:“晚上别看书,伤眼睛。” 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轻柔地将她抱着放到了床上。 君泽辰在安顺的周到服侍下洗漱了一番,随后穿着宽松的亵衣也躺了上去。 他动作熟练地将头轻轻靠在她肚子上,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期待。 这个孩子是他全程陪伴着,看着一点点长大的,每天晚上君泽辰都会和肚子中的宝宝对话。 当初怀星星的时候,君泽辰的心境和现在完全不同,怀龙凤胎的时候又正是他刚刚登基,政务繁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只有现在肚子中的这个,君泽辰每日都亲眼看着,亲手摸着,还会时不时地对话,真切地感受胎动。 苏婧瑶见他如往常一般躺在她腿根处,嘴角上扬,一双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突然,君泽辰抬头看着她,眼中带着惊喜。 “瑶瑶,宝宝好像动了。” 宝宝这个称呼是苏婧瑶开始喊的,刚开始不知道是男是女,苏婧瑶就宝宝、宝宝这样称呼。 君泽辰最开始觉得肉麻,后来听多了,也自然而然地这样称呼。 苏婧瑶看着这样的君泽辰,心中满是感慨,有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十年,他真的变化很多。 “嗯,最近调皮得很,怕是个男孩子。” 苏婧瑶的声音轻柔如风,带着几分猜测。 “到六月份,李太医应该就能完全把脉出来了。” “李太医这几日给臣妾把脉,说是大概率是皇子。” 君泽辰从她身上起来,双臂一伸,将她搂在怀里。 “瑶瑶想要公主还是皇子?” “臣妾都喜欢,公主皇子都好。” 苏婧瑶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些许倦意。 两人温馨地聊着天,夜越来越深,聊着聊着苏婧瑶就开始犯困,怀孕之后,她的瞌睡多了很多。 君泽辰感受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也渐渐睡了过去。 寝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动,帝后二人相拥而眠,画面宁静而又美好。 感觉仿佛只是一瞬间,君泽辰悠悠转醒,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神迷茫地看着四周,满心疑惑。 自已怎么不在坤宁宫? 这里是...... 他定睛仔细瞧了瞧,竟是夕颜殿? 君泽辰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诧异之色,心中愈发不解,自已怎么会突然来到了这里? 他满心的狐疑,脚步不由自主地往瑶瑶的寝殿方向迈去。 踏入寝殿,只见床上背对着他,躺着一个女子。 是瑶瑶? 君泽辰的瞳孔猛地一缩,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会这般纤瘦? 单薄的背影,看着犹如枯死之人,毫无生气。 君泽辰眉心处形成了深深的沟壑,甚至不敢往前迈去。 第183章 原主 床上的女子原本安静地躺着,突然,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她费力地转过了身子,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嗽声似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她慌忙用手帕挡住自已的嘴,整个身体因剧烈的咳嗽而不停地颤抖着。 君泽辰见她转了过来,心中不禁一惊。 她的脸和记忆中的瑶瑶似乎差距有些大。 女子双眼无神,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犹如一潭死水,眼窝凹陷进去,皮肤没有一丝光泽,一张脸上甚至没什么肉,尖尖的下巴显得格外突兀。 可君泽辰还是能隐隐认出,这脸似乎就是瑶瑶的,眉眼之间依稀还残留着曾经熟悉的轮廓。 没过一会儿,听到动静的妙云匆匆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满是担忧,脚步慌乱,“主子,你怎么了?” 边说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走到了“苏婧瑶”身旁,动作小心而轻柔地扶着她,仿佛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咳咳,没事。” “苏婧瑶”一边咳嗽着,一边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脸上写满了无奈和麻木,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已这副病恹恹的身体。 她也知道自已活不了多久,作为苏家的女儿,她太无能了,无法获得太子的喜欢,就连在东宫立足都做不到。 “苏婧瑶”自嘲地笑了一声,笑容中满是苦涩。 也不知娘亲在苏府如何了,太子还真是狠心,竟然断了她和苏家的联系,可是断了也好,若是姨娘们知道她在东宫中这样的情形,怕是要讥讽娘亲。 妙云赶忙将熬好的药端了过来,用勺子舀起一小口药,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喂到主子嘴里。 苏婧瑶即使知道自已命不久矣,却也还是乖乖地喝了下去。 她微微仰起头,配合着妙云的动作,不想让妙云为她太过担心。 她的身子在几次的风寒中,已经被彻底拖垮了,再加上她自已心情郁郁,长期的忧愁使得身体每况愈下,大夫对她的身体都无能为力了。 君泽辰看见妙云进来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心中疑惑更甚。 她真的是瑶瑶?为何差别如此之大? 虽然当初在东宫的瑶瑶也很柔弱,但好像,感觉不太对...... 而且她们好像完全看不见他? 君泽辰走到床边,主仆二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主子,奴婢去求太子殿下,让太医来给您看看吧。” 妙云说着,眼眶泛红,声音中带着哭腔。 之所以去求太子殿下,是因为妙云早在主子第一次生病就已经去求过太子妃了。 可自从太子妃知道太子殿下和主子圆房后,对主子的态度瞬间大变,对主子如今的处境更是丝毫不关心。 东宫的人向来都是看人下菜碟,主子的所有开销几乎全部是用的嫁妆。 皇后自从知道主子生病无法侍寝后,也对主子漠不关心,对皇后而言,主子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吧...... 妙云想到这些,心中愤懑又无奈。 她看着这样形容憔悴的主子,只觉得心痛如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妙云,不必了,太子如今对我深恶痛绝,不要再去讨烦了。” “苏婧瑶”有气无力地说道,声音虚弱至极,仿佛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她缓缓摇了摇头,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无比吃力。 “主子,当初是皇后娘娘给殿下下药,又不是您主动勾引殿下,为何殿下要这般绝情,呜呜。” 她义愤填膺,却又感到无能为力。 “苏婧瑶”再次摇了摇头,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神空洞。 她娘亲就没有抓住爹爹的心,若不是生下了哥哥,想必在府中也不会好过。 她也没用,没有办法得到殿下的欢心,也没办法给娘亲底气。 君泽辰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心下一沉,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当初母后给他的确下过药,可那次他和瑶瑶并未发生什么?这个女子真的是瑶瑶? 若是当初他因为中药和瑶瑶发生了什么,他的确会很生气。 那时的他,绝不允许他的女人算计他,即使是母后从中作梗,君泽辰心里也会不舒服,甚至会将脾气发在受益之人身上。 而且那时候他已有对付苏家的意思,若是因此厌恶她似乎也不是没可能,但是即使厌恶,不来宠幸于她,也不至于让她活的如此寒酸。 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若是他没有喜欢上瑶瑶,瑶瑶会和躺在这里的女子一样? 当初东宫的事情都给了凌悦打理,可凌悦并未学习过管理内宅事务,所以君泽辰给她安排了几个有经验的嬷嬷。 凌悦入东宫后并不喜欢学习这些,当时东宫就她一人,君泽辰也并不在意,不想学就不学吧,之后就都是交给嬷嬷们打理。 后来瑶瑶入东宫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瑶瑶小产,当初的唐奉仪也没了孩子,君泽辰才意识到凌悦应该学习管理内宅,而不是当个甩手掌柜,所以又重新拨了教导嬷嬷给她。 当初他的心只对凌悦敞开,安顺在他的吩咐下,也只会将凌悦的事情主动禀告。 凌悦她,知道床上女子活的如此不堪吗?还是她默认了手底下的人这样对她? 当初凌悦掌管宫权时,瑶瑶的宫装就在她的默认下被人毫不在意地对待...... 如果他没有喜欢上瑶瑶,是不是东宫的凌悦就会仗着他的宠爱伤害瑶瑶,就像现在床上躺着的这个女子一样? 君泽辰想到这里,眉头锁在一起,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心中更是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让他心绪纷乱。 君泽辰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被困在这夕颜殿,但是他就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在了这里,每天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徘徊在死亡边缘的女子,眼中原本微弱的求生光芒一点一点地熄灭。 最终,那双眼被浓浓的死气所覆盖。 君泽辰痛苦地抓住自已的胸口,仿佛有一只大手在狠狠地挤压着他的心脏,让他呼吸困难,脸色变得苍白。 他为什么会看见这一切?她和瑶瑶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过多久,也许是女子死去的消息如风一般传了出去,很快,凌悦走了进来。 君泽辰看见她的瞬间,有一瞬间的恍惚,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是凌悦,那躺在那里的女子真的是瑶瑶吗?! 凌悦皱着眉头走到床边,睨了一眼已经失去生机的女子。 当初这个女子嫁入东宫时,凌悦就满心恐惧,害怕她的美貌会抢走太子。 还好,太子不喜欢她,即使和这个女子圆了房,还是不喜欢她。 “将苏侧妃好生安葬吧。”凌悦的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一丝波澜。 “主子,苏侧妃薨了,要告诉殿下吗?”梅香问道,脸上带着些许犹豫和担忧。 凌悦沉默了片刻,微微抿了抿嘴唇,“不用了,这几日殿下事忙,过几日本宫亲自和殿下说。” 君泽辰看着此时显得有些冷漠的凌悦,心中震惊又懊悔。 当初的他似乎从来没发现过她的这一面,后来即便知道凌悦接近他也许是怀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的时候,也还觉得她本性不坏,可其实她的嫉妒心竟是如此之重。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君泽辰的目光再次落在躺在床上的女子身上,不知道究竟是他的错还是凌悦的错。 是他给了凌悦承诺没有做到,所以凌悦才会偏执地想要将有威胁的女子除掉,可凌悦最开始就在用她的单纯洒脱欺骗于他...... 君泽辰此时的心情异常沉重。 凌悦吩咐完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夕颜殿。 第184章 噩梦 君泽辰原本一直被困在夕颜殿中,无法脱身。 可突然,一种奇异的感觉袭来,他似乎能够跟着凌悦出去了,如同冲破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几天的时光又匆匆流逝了。 君泽辰竟看见了另一个自已! 凌悦面色平静地给“君泽辰”述说着“苏婧瑶”病逝的消息,脸上带着可惜的神情,像是在叹惋一个世家贵女的悲惨离去。 但不知为何,君泽辰看着这样的凌悦,总觉得她眼神中没有多少真情实感,只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君泽辰”听闻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之色,随即很快恢复了平静。 但当他看到凌悦脸上悲伤的神情时,为了不让她因为别的女子多思多虑,便宽慰了几句。 苏侧妃去世后,皇后并未继续往东宫塞人。 然而,“君泽辰”因为父皇病重,朝政日益繁忙,在东宫的时间也少之又少。 直到登基前,父皇跟他说了那番意味深长的话后,他才终于下定决心,登基后由母后为他主持选秀。 君泽辰就这样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静静地看着另一个“君泽辰”的一生缓缓展开。 “君泽辰”登基立凌悦为后,三月后开始选秀,选秀结束后开始宠幸后妃。 最开始的时候,凌悦总是想尽各种理由来乾清宫闹。 她每次来的时候,眼神中都带着委屈和不甘,只想让“君泽辰”最宠爱的是她,不愿意后宫中出现任何一个宠妃,一旦有哪个妃子得到“君泽臣”稍微多一些的关注,她便会疑神疑鬼,觉得自已的夫君爱上了旁人。 后来在太后的严词教训下,她才有了一丝惶恐和畏惧,又看到“君泽辰”略有些不耐烦的神态时,才终于有所收敛。 之后“君泽辰”便开始正常的宠幸后妃,后宫中受宠的也就那些,安锦研,叶雅琴,林妙音,楚茵雪,唐素汐,许诗盈,颜筱菲..... 登基第一年,“君泽辰”满心都是宏伟抱负,一心想要在朝堂作出一番实绩。 凌悦作为皇后,却并未管理好后宫,几个后妃之间不仅明争暗斗,算计来算计去,甚至好些阴狠的手段都会算计到凌悦自已身上。 而凌悦前期几乎毫无反击之力,完全靠着“君泽辰”对她的信任,才得以在后宫中立足。 之后长了些教训后,仗着和“君泽辰”的旧日情谊,开始明目张胆地和妃子们争风吃醋,争夺圣宠。 经常用“君泽辰”曾经的承诺相“威胁”。 常年累月,“君泽辰”愈发感到烦躁,将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朝政上,也不怎么踏入后宫。 每次听到后宫的纷争,都是眉头紧皱,满脸的厌恶。 太后发现这样的情况后,毫不留情地收了凌悦的皇后册宝,将宫权也分了出去。 “君泽辰”在太后时不时以皇嗣为由的催促下,才勉强踏入后宫。 登基十几年后,“君泽辰”真正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心硬如铁,冷漠无情,即使是凌悦也无法让他动容半分。 坐在龙椅上,眼神冷漠,面无表情,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君泽辰”完成了他对凌悦的承诺,皇后之位永远是她的,宠幸后妃虽有其他原因,但也是因为凌悦不能生育,“君泽辰”自认为对凌悦已经仁至义尽。 他登基十几年,也终于成为了他父皇那样的皇帝,对待后宫中的女人一视同仁。 好看些的就多宠些,有才艺的就去坐坐,会说话的就去交流交流。 对于后宫之事,怎么放松怎么来。 只是偶尔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时,一种无人交心的孤独感扑面而来,表情寂寥又落寞,万人之巅,终是只有他一人。 君泽辰目不转睛地看着“君泽辰”,仿佛能与他的灵魂相通,感同身受一般。 冰冷的龙椅上,所有人都带着贪婪与渴望的目光向他索取着一切,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慰藉他的心灵。 不,他不一样,他有瑶瑶。 君泽辰皱着眉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坐在龙椅上的“君泽辰”,他不是他! 时间如白驹过隙,飞速逝去。 “君泽辰”依照父皇的要求,放任自已的皇子们相互争斗。 甚至他的皇子不止父皇规定的七个,而是多达十个。 只因皇后未能诞下嫡子,十位皇子的夺嫡之战激烈异常,最终,胜利的是颜筱菲的七皇子。 “君泽辰”为帝四十载,死后,七皇子在颜家的鼎力支持下称帝。 颜筱菲和凌悦都成为了太后,七皇子称帝后,颜筱菲自是得意非凡。 她身为皇帝生母,自觉比凌悦这个嫡母高出一头,更何况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利的嫡母。 待到她儿子彻底掌控朝堂之后,颜筱菲更是彻底不再伪装,直接对凌悦投毒,而后又以突然暴毙为由,昭告天下。 此后,她如愿成为了唯一的太后。 君泽辰看着凌悦如此结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君泽辰甚至能够明白,“君泽辰”是故意为之。 他若真心想要保留凌悦在他死后的荣光,其实完全能够做到,但是“君泽辰”什么都没为凌悦留下,仅仅保留了她的皇后之位,也让她坐上了太后的位置。 只是.......她终究坐不稳。 这些人的人生如同快速放映的画卷,走马观花般在他的视线中一一展现。 君泽辰思绪万千。 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难道这个世界真有前世之说? 他到底在哪里?为何会看到这些?为什么他的瑶瑶会死在东宫? 不,东宫那个女子真的是瑶瑶吗? 君泽辰此刻脑海中犹如一团乱麻,混乱不堪。 突然,一阵轻柔的呼喊似乎划破无尽的虚空,悠悠传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 瑶瑶,是瑶瑶的声音! 君泽辰紧紧地闭着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离开这里,他不属于这里。 君泽辰猛地睁开眼睛,一睁眼便看见了瑶瑶满脸疑惑地温柔目光。 他在做梦?为什么会如此真实?他感觉自已真的在那个没有她的世界里度过了漫长的一生。 君泽辰一把抱住她,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已的身体里,他的心在胸腔中疯狂地跳动。 君泽辰将头深深埋在苏婧瑶的颈窝处,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夫君梦到了什么?” 苏婧瑶有些奇怪,还有这男人害怕的事情吗? 她环着他的腰,给他安慰。 君泽辰沉默良久,双唇紧闭,并未说话,只是在她颈窝处缓缓地摇了摇头,头发轻轻蹭着她的肌肤。 “不记得了。” 一个没有她的世界,不需要记住。 当初他第一次见瑶瑶的时候,就忍不住心颤。 他不可能让瑶瑶无人问津般死去,他一直有保护好瑶瑶。 刚刚只是做噩梦罢了,都是假的。 君泽辰缓缓松开紧抱着苏婧瑶的双臂,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刻在心底。 而后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像是在确认她真实地存在于自已身边。 第185章 我爱你 崇武十一年。 皇后顺利诞下八皇子,皇上满心欢喜,为其取名君晖煜。 崇武十三年,在大皇子入朝参政三年之后,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经过太师严格的考核,终于正式入朝。 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入朝后,君泽辰秉持着一视同仁的态度,分别让他们在六部之中自行选择感兴趣的部门。 自此,几位皇子开始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 他们个个都展现出非凡的才能,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 五皇子虽然与大皇子皆是皇后所出,然而,五皇子在朝堂上并未紧跟大皇子的步伐,而是凭借自身的能力和想法,努力发展属于自已的势力。 每位皇子都在竭尽全力地拓宽自已的阵营。 要知道,大皇子毕竟提前入朝三年,早在十岁稚龄时,他的表现就足以让朝中大臣刮目相看。 朝中站在大皇子这边的臣子数量众多,几乎占了朝中的三分之一。 若是除去坚定的保皇党,大皇子所获得的支持率甚至能接近二分之一。 崇武十五年。 入朝两年的三皇子和四皇子,尽管拼尽全力,但其势力仍然难以与如日中天的大皇子相抗衡。 在这样的处境下,两人最终选择联手。 而面对这样的局面,君泽辰并未加以阻拦,而是选择了放任这一切的发生。 这一年,六皇子、七皇子也开始入朝参政,使得朝堂上的局势愈发错综复杂,如同迷雾一般浑浊不清。 崇武十六年。 历经几年漫长而激烈的争夺,几位皇子之间的竞争终于落下帷幕。 大皇子以其卓越的才能和出色的表现,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崇武十七年,君泽辰赐下册封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之长子,自幼聪慧机敏,天赋异禀。 入朝参政,殚精竭虑,为国为民。 施政有方,仁厚爱民,深受百姓拥戴,万民称颂。 朝堂之上,广纳贤言,明辨是非,所提之策皆利国利民,得朝臣衷心支持。 今特册封为太子,望其日后能承继大统,秉持仁德,弘扬正义,安邦定国,造福万民。 钦此!” 君泽辰在大皇子参政后,时间便多了许多,几年间,带着皇后微服出巡多次,北上,南下,甚至出海去别的国家,游历皇朝大江南北,也欣赏了别国的异样风情。 崇武二十年。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君泽辰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坐在御书房的案前,神色庄重而肃穆。 他手持御笔,饱蘸浓墨,在金黄的绢帛上缓缓写下禅位诏书。 “朕承天命,登基多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今感精力渐衰,为保江山永固,社稷昌盛,决意禅位于太子君翊寰。 太子仁德聪慧,胸怀大志,自幼勤奋好学,品行端正。 入朝参政以来,屡献良策,政绩斐然,深得朕心,亦受群臣拥戴,百姓爱戴。 望太子即位后,能以民为本,励精图治,广纳贤才,弘扬仁德,使我朝繁荣昌盛,长治久安。” 终于,禅位诏书完成。 君泽辰放下御笔,长舒一口气,从此后,他将彻底卸下一身重担。 他只属于他的妻子。 登基大典这日,皇宫中张灯结彩,彩旗飘扬。 从宫门到金銮殿的道路两旁,排列着威武的禁军,身着鲜亮的铠甲,手持长枪,庄严肃穆。 太上皇君泽辰和太后苏婧瑶并肩而行,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向金銮殿。 君泽辰身着一袭绣有祥龙图案的华服,腰束玉带。 统治皇朝二十年,如今他已过四十,但仍然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威严与从容。 苏婧瑶身着凤袍,头戴金冠,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一路上,礼乐齐鸣,钟鼓之声响彻云霄。 沿途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地,高呼万岁。 他们踏入金銮殿时,满朝文武百官早已整齐地排列在两侧。 众人皆神色恭敬,目光充满期待。 太子君翊寰身着崭新的龙袍,头戴冠冕,英姿飒爽地站在殿前。 君泽辰走上前,从身旁太监捧着的锦盒中,亲手取出传国玉玺。 他双手捧着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玉玺,郑重地递向君翊寰,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 “吾儿,江山社稷,今日便交付于你,望你不负重托。” 君翊寰双手接过玉玺,跪地谢恩:“儿臣定当不负父皇所望,必当殚精竭虑,守护江山,造福百姓。” 随后,礼官大声宣读禅位诏书,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宣读完毕,群臣跪地,高呼新帝万岁,声音震耳欲聋。 君泽辰看着坐在皇位上的儿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自已亲手开创的盛世,将在儿子的手中继续延续,发扬光大。 君泽辰将玉玺郑重地递给君翊寰,随后转身,温柔而坚定地牵住苏婧瑶的手。 君翊寰在父皇和母后满含期待和祝福的注视下,步伐沉稳而有力,一步步登上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皇位。 苏婧瑶的目光中,晶莹的水珠在眼眶中打转,带着激动和欣慰。 她终于完成了自已的目标,身体似乎在一瞬间如释重负,彻底放松了下来。 君泽辰察觉到她的变化,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给她力量和依靠。 登基大典结束后,苏婧瑶换下庄重而隆重的凤袍,换上了一身飘逸如仙的素色纱裙。 她身姿轻盈地来到万象神宫,站在万象神宫的顶层,极目远眺,遥望着整个皇城的壮丽景色。 此时,她的心情是史无前例的放松、愉悦,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精确形容的美妙感觉。 君泽辰接到她的邀请时,满脸惊讶,眼中闪过疑惑,但还是没有丝毫迟疑地奔赴此地。 他原本因为离瑾的缘故,早已放弃了穿任何浅色的衣裳。 但是今日,为了她,他还是精心打扮成了她一直喜欢的样子。 苏婧瑶感觉到身后的细微动静,轻轻转过身子。 看见他的一瞬间,跳出身体的欣喜似乎瞬间有了归宿,她的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绚烂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向他小跑而去。 苏婧瑶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热情地送上自已的亲吻。 高处的风肆意地扬起了两人的发丝,发丝相互交缠,宛如他们紧密相连的命运。 君泽辰搂住她的腰肢,热烈回应,两人口齿交融,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停下后,苏婧瑶带着水润光泽的红唇微微颤动,说出了让君泽辰等了二十年的话。 “夫君,我爱你,最爱你。”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眼神中满是深情。 二十年的时间,君泽辰对她毫无保留的爱让她无法不动容。 但是于苏婧瑶而言,相爱代表的应该是势均力敌。 当君泽辰是皇帝的时候,他掌控了她的生死,掌控了她所有在乎的人的生死,所以她无法全心爱他。 可是现在,星星登上皇位,她们两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平等,她可以毫无顾忌地爱他了。 她完成了前半生的目标,她的后半生需要一个两情相悦的爱人。 君泽辰整个人都呆滞住了,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好几秒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有些不可置信。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夫君记得第一次带我来万象神宫说了什么吗?”苏婧瑶微微仰头,目光如水般温柔地看着他。 “你说,这里代表了至高的皇权,你会带着我共览山河,俯瞰众生。” “但,那时的你才是皇权,俯瞰众生的也是你。” 她是他的附庸,她的一切都来自他的恩赐,可今日过后,她们终于只是夫妻,不是帝后。 “今日过后,可以由我带夫君共览山河,畅游天下吗?” 君泽辰垂眸深深地看着她,良久,嘴角上扬。 “好。” - 结束啦! 感谢一路陪伴的书粉!爱你们~ 希望这样的结局能让喜欢清醒女主以及喜欢男女主感情的书粉朋友们都能接受。 后面会写一些if线,if线的内容是很早就开始追更的宝子们之前在群里提到的,男主重生or女主重生or双重生等等。 如果对if线不感兴趣的宝子,那瑶瑶的故事就在这里告一段落啦,咱们有缘再见!!! 第186章 双重生1 苏婧瑶醒来的时候,双眼睁大,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她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眼睛。 她不是当太后寿终正寝了吗? 怎么还能活? 苏婧瑶皱着眉头,满心狐疑。 难道她真的有什么女主光环在身? 死不了? 苏婧瑶定了定神,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看清这熟悉的布置时,脸色瞬间有些难看,这不是她上辈子住了十五年的闺房吗? 她上辈子的人生已经顺遂圆满,她非常满意了,她不需要再重来一次!(e,你的粉丝让你重来一次~宝) 闺房外的妙霞听到小姐醒来的细微动静,立刻脚下生风般走了进来。 “小姐,你醒了,我给你梳妆吧。”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还带着少女的活力。 苏婧瑶看着妙霞,当初妙霞二十五的时候,她就给妙霞指了一门婚事,如今也是几十年不曾见过了。 看着才十一二岁、满脸稚气的妙霞,一时心中十分感叹。 随后苏婧瑶直接穿了鞋下床,快步走到梳妆台,目光盯着镜子中的自已。 她这是直接返老还童了? 看着这副不过十岁左右的模样,苏婧瑶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自已现在是在哪个时间线呢? 是当初她胎穿过来在这里生活了十年,还是她直接穿到了原主的身上? 苏婧瑶不动声色地坐在梳妆台旁边,眼神看似随意却又极为仔细地打量了下梳妆台上那些瓶瓶罐罐的护肤用品,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看来这十年还是她自已,只是现在多了以后几十年的记忆。 “小姐,你怎么了?” 妙霞看着小姐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开口问。 “没事,刚刚脸有些不舒服,以为睡觉的时候挠到了,到镜子前看看。” 苏婧瑶随口编了个理由,脸上的表情极为自然。 妙霞点了点头,她也非常清楚小姐极为看重自已的容貌,身体每日都要精心保养,更别说如花似玉的脸了。 妙霞走到苏婧瑶身后,拿起梳子,开始为她打理头发。 而苏婧瑶的眼神却有些恍惚,难道她还要再走一遍以前的路吗? 上辈子的君泽辰已经被她驯得服服帖帖,她们两人互相了解对方的所有,不可否认,她的后半生都沉浸在对他的爱中。 两人趁着还有精力的时候走遍了皇朝的每一个角落,白发苍苍之际,便在行宫定居。 她们两人互相扶持走过了漫长的一辈子,现在回忆起来,都让苏婧瑶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可突然没有了他的陪伴,莫名的爱上涌上心头。 现在的君泽辰不是她的夫君,而且这个时候君泽辰十分自负,极为讨厌。 苏婧瑶抿着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 苏婧瑶穿回来的这几天,适应得还算顺利。 毕竟这是自已上辈子已经走过的一条路,许多事情都轻车熟路。 每天在自已的闺房时而托腮沉思,时而微微眯起双眸,回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还有意无意地和爹爹提起过太子,从爹爹口中才知晓君泽辰今年十六,那如此算来,她如今便是十一岁。 苏婧瑶满心纠结。 现在的君泽辰到底和她一样有着以前的记忆呢,还是没有呢? 她这一世要不要主动去找他? 这些问题在她的脑海中翻来覆去,搅得她心神不宁。 还不等苏婧瑶再多想些什么,妙云和妙霞便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小姐,奴婢帮你打扮一下吧,刚刚老爷传来消息,今日太子来府中商讨要事,老爷留太子用午膳,太子留下了,所以让你一同去前厅用膳呢。” 苏婧瑶呆愣了一瞬,甚至不自觉地眨了眨浓密的眼睫毛。 上辈子君泽辰可没有来家里用过什么午膳,难不成君泽辰也有记忆,他是来找她了?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开心,喜悦如同涟漪般在心底扩散。 但她还是很快抑制住了这份情绪。 等收拾妥当后,苏婧瑶款步向前厅走去。 太子端坐在主位上,爹爹和娘亲则恭敬地坐在一侧。 君泽辰看见十一岁的瑶瑶,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身着一身粉嫩的收腰长裙,裙子上的绣花精致细腻,精致的脸蛋还带着一些婴儿肥,显得格外可爱。 一头长发及腰,柔顺地垂落在身后,这时候已经可以隐隐看出之后的倾城之姿。 “臣女苏婧瑶见过太子殿下。” 苏婧瑶微微屈膝行礼,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溪流。 君泽辰身子微微一颤,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愣了片刻后,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已的失态。 “起来吧。” 苏婧瑶轻轻颔首,而后坐在了君泽辰的另一侧。 君泽辰看着苏婧瑶面前专门的膳食,才真切的感觉到她是他的瑶瑶,只是他现在还不清楚瑶瑶是否和他一样拥有之后的记忆。 苏婧瑶小口小口非常有仪态地用着膳,低垂的眼睫如同两把小扇子,微微颤动着,挡住了她眼底的惊喜。 她一进来,君泽辰放在她身上炽热的目光,让她瞬间就明白,他定然和她一样,是带着前世的记忆的。 既然如此,那她可就得好好逗逗他了。 想到这里,苏婧瑶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饭桌上,大多时候都是爹爹和君泽辰在交流,不过,君泽辰也会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她身上引,试图打探她的事情。 “苏大人,前几日玉龙城进贡了一批蝴蝶鲤,倒是挺好看的。” 君泽辰一边夹着菜,一边看似随意地说道,眼神并未放到苏婧瑶的身上。 “殿下若是喜欢,可以让玉龙城每年都进贡。”苏宏禹恭敬地回应着。 君泽辰微微转头,语气十分温柔。 “苏小姐可喜欢蝴蝶鲤?” “喜欢,臣女之前只在书中见过对蝴蝶鲤的描述,还不曾见过真的。” 苏婧瑶抬起头,小孩子的眼睛又大又圆,里面是满满的清澈。 苏宏禹差点呛到,但并未表现出来。 太子这么和瑶瑶说话,声线都变得细了些。 “既然如此,用过午膳后,苏小姐可要和孤一同去看看?若是苏小姐喜欢,孤便让人送来苏府。” 苏宏禹见着和以往大不相同的太子殿下,看着他对自家女儿温柔体贴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些疑惑。 殿下难不成看上他女儿了? 虽然瑶瑶从小冰雪聪明,玉雪可爱,但是现在才不过十一,殿下难不成就喜欢小的? 苏宏禹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悦,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 苏婧瑶没有立即回答君泽辰,而是带着无辜的神情转头看向爹爹,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和依赖。 苏宏禹心中有些纠结,一方面,他觉得女儿年龄尚小,不适合与太子殿下过于亲近,另一方面,女儿若是能有太子这个靠山,即使以后不嫁给太子也是好的,若是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喜欢,那苏家可就能更上一层楼了。 心中虽然想了不少,他终于开口:“瑶瑶很少出门,既然殿下愿意带着小女去看蝴蝶鲤,那小女就让殿下费心一下了。” “嗯,孤定然会保护好苏小姐。” 苏夫人坐在苏宏禹旁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太子。 权势赫赫,一表人才,良配啊。 用过膳后,苏婧瑶就跟着君泽辰一同出府了。 君泽辰带她去的是宫外的太子府。 第187章 双重生2 马车上,苏婧瑶端端正正地坐在一侧,腰背挺得笔直,青涩的小脸还是有见着不熟悉的人的拘谨。 君泽辰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不管她有没有他们今后的记忆,她都是他的,永远都是。 “苏小姐可有心仪的男子?”君泽辰突然开口。 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苏婧瑶惊讶得瞬间瞪大了眼睛,迅速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不解。 “臣女很少出门,不曾见过多少男子,而且臣女还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小手不自觉地揪着手中的手帕,似乎是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会问出这样不合时宜的话。 君泽辰见她这样一副害羞又紧张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 小时候的瑶瑶是这样的吗? 真是可爱,君泽辰心中想要揉捏她的心思怎么都抑制不住。 “既然苏小姐没有心仪的男子,可愿意做孤的太子妃?” 再过几月,他就要去塞外出征,自已的媳妇儿当然要牢牢捆在自已身边,可不想出征回来,她被别人拐走了。 君泽辰可是知道的,当初她在世家中多么受欢迎。 苏婧瑶呆滞了一瞬,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殿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臣女作不得主。”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慌乱,头也低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姑娘还是太容易害羞了,君泽辰直接大手一挥,动作果断地将拘谨的小女孩抱到了腿上。 苏婧瑶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一双美眸中满是惊恐。 她咬着红唇,娇嗔道:“放开我,不曾想殿下竟然是这般登徒子!” “孤对苏小姐一见钟情,明日孤就会向父皇母后请旨,让苏小姐成为孤的未婚妻。” 君泽辰抱的很紧,让她动弹不得,说出的话也是带着一如既往的霸道。 “所以让孤抱抱。” 他的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吸了口气。 他在感受她的气息,感受她的存在。 君泽辰终于又见到他的瑶瑶了,整颗心仿佛被填满了。 苏婧瑶却满头黑线。 她才十一岁,这个大色狼! 君泽辰抱了一会儿,随后感觉到自已手背上滴落了温热的水珠。 是她的眼泪?! 君泽辰这才心中有些慌了神,连忙转过她的头看着她。 “怎么了,别哭。” “我.....我害怕......”苏婧瑶抽抽噎噎。 一个只见了一面的男子上来就如此轻薄地抱她,她能不害怕吗? “不想做孤的太子妃?” 君泽辰微微皱眉,但语气温柔,同时伸出手指,轻轻拭去她不断滚落的眼泪。 “我还没长大。” 苏婧瑶委屈地看着他。 君泽辰轻笑一声,笑声中满是宠溺。 “孤等你长大再娶你。” 只是现在先盖个章,他的人,自然要在他的羽翼下保护好。 “殿下不曾了解过我,如何能这般随意地说要娶我?” 苏婧瑶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疑惑和不安,直直地看向他。 “孤现在不是在了解你吗?” 君泽辰眼神中都是耐心和专注。 “殿下今日抱了我,若是传扬出去,我的名声就毁了,爹爹和娘亲也会生气,说我辱没了苏家的名门,我从小在闺房中长大,不曾与男子这般亲密过。” “不会传扬出去,孤不会让瑶瑶名声上有任何损失,能抱你的也只有孤。” “可是殿下都不曾问过我是否喜欢殿下。”苏婧瑶不满道。 “你还小,容易被旁的男人骗,你以后只看着孤,孤会对你好一辈子,你会喜欢孤的。” 君泽辰可是知道她每年花朝节出去都会跟着不少世家公子,其中都是心仪她的,既然他重生回来了,自然不能让她心中有任何人。 她当初嫁给他就是因为圣旨,以前是否有喜欢的男子君泽辰也不知道,他有印象的只有武安侯世子。 他才是骗子吧。 苏婧瑶嘴角抽抽。 君泽辰随后又哄着她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好看的,能保护我的。” “瑶瑶喜欢什么样的,孤都会成为那个样子。” “等你长大,孤娶你,只娶你一人。” 君泽辰斩钉截铁地说道。 “殿下骗人,你是太子......” 说着说着,小姑娘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泪水划过她粉嫩的脸颊。 “孤是太子,只要是孤想要做的,都能做到。” 君泽辰的语气越发轻柔,他将她拥入怀中,试图给予一些安慰。 “殿下,我现在还小,离及笄也还有四年,这四年殿下会遇到很多女子,我不敢相信四年后的殿下仍然喜欢我。” 她始终低着头说话,声音软软糯糯的。 君泽辰一时语塞,瑶瑶现在的担忧就像是以前他说他最在乎她不在乎凌悦时一样,不管说什么完全得不到她的信任。 这辈子是上天赐予他的重生,他只要她。 他前段时间有了前世的记忆后,就迫不及待找理由来苏府,今日见到她,知道她没有前世的记忆,心中还有些失落。 但是能看着她长大,君泽辰又觉得他应该知足。 刚刚他们两人坐在马车里,她小小的身躯乖乖地坐在一边,君泽辰根本忍不住想要亲近她。 “没关系,这几年孤会证明给你看。” “那殿下可以不要去请求赐婚圣旨吗?” 君泽辰脸上露出不解,“为何?” “我怕殿下几年后就不喜欢我了......我想找一个爱我的夫君。” 苏婧瑶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原来她从小就想要找一个爱她的,那上辈子她嫁入东宫时,是不是内心更加害怕和惶恐? 君泽辰想到此处,愈发疼惜她。 当初她刚入东宫时,君泽辰也知道自已有多过分,而这个女子最想要的就是他的偏爱,可他到了很后面才意识到。 不过让君泽辰感叹的是,幸好她会争会抢,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女子。 即使嫁给当初不爱她的他,她也定会想尽办法让他爱上,君泽辰也很幸运她的聪慧和勇敢。 马车很快到了太子府。 苏婧瑶先他一步下了马车,在外人面前,两人仍旧保持着规规矩矩的仪态,苏婧瑶微微低头,尽显女子的娇羞与端庄。 君泽辰则是一派威严之态。 他有了前世的记忆后,就立即凭借上辈子的记忆,让玉龙城的人送来了蝴蝶鲤,这才有了去苏府的理由,顺便试探一番瑶瑶是否和他一样拥有记忆。 没有记忆也无妨,他会创造属于她们的更甜蜜的记忆。 苏婧瑶跟在他身后,来到太子府的池塘。 里面有好几只蝴蝶鲤,游动时鱼鳍如花瓣般散开,姿态优美,色彩斑斓,十分漂亮。 她的眼睛瞬间亮晶晶的。 惊喜说道:“殿下,这鱼比书中形容得更加漂亮。” “瑶瑶喜欢吗?” 君泽辰侧过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喜欢。” 苏婧瑶轻轻点头,嘴角上扬,露出甜美的笑容。 “既然瑶瑶喜欢这些蝴蝶鲤,孤等会儿便让人送去苏府。” “谢殿下。” 苏婧瑶也不是个客气的人。 原本看完蝴蝶鲤,她想早些回府,不想一直待在太子府,但君泽辰下午处理奏折的时候却非要让苏婧瑶一直陪着。 苏婧瑶试图拒绝,君泽辰便眯起双眸,神色威严,用太子的权势威胁。 苏婧瑶无奈地撇撇嘴。 算了,就陪他玩玩吧。 书房中,君泽辰身姿端正地坐在桌案前。 苏婧瑶则安静地坐在他的左手边,手中拿着一本书,有些心不在焉。 可能是因为年龄小,看着看着,眼皮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之后更是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君泽辰将人枕在他的腿上。 低头看着她稚嫩但是却精致的小脸,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 这一世我们有更多的时间相爱,这一世我会把你保护得更好。 君泽辰伸出手背,轻轻划过她光滑细腻的脸蛋,又将她脸上的碎发轻柔地移开。 他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儿,眼中带着眷恋和疼爱。 自从他被立为太子后,父皇三分之一的奏折都交由他处理,而且这个阶段其他兄弟也在暗中蠢蠢欲动,几乎是君泽辰最忙碌的时候。 还有几个月,塞外的蛮族会对君国发动战争,他准备提前预防,所以会提前出发塞外。 这次出征不可避免,只有这样他手中才能握有兵权,其他皇子才不会对他构成任何要挟。 君泽辰从熟睡的小姑娘身上移开目光,重新将注意放在需要批阅的奏折上。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就日落西山。 君泽辰将她叫了起来。 苏婧睁开眼睛,眼中还带着迷茫和困倦,也许是和他生活了一辈子,对他产生了无条件的信任,所以才睡得这般香甜。 “孤送你回去吧。” “嗯。” 苏婧瑶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君泽辰十六岁的身躯已经非常高大挺拔,而苏婧瑶十一岁还不到160,在他面前显得无比娇小。 将将到他的胸口处。 他直接将人抱了起来,随后立马说道:“放心,孤在外人面前不会如此,是我们两人的小秘密,可好?” 君泽辰的语气如同骗小孩子似的,充满了诱哄。 苏婧瑶茫然地点了点头,眼神还有些迷糊。 “知道孤的名字吗?” 君泽辰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人儿。 苏婧瑶趴在他的肩膀上,摇了摇头。 假装不知道吧。 “君泽辰。” 苏婧瑶眼睛眯了眯,甜甜叫道:“泽辰哥哥。” “嗯,很乖,以后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孤,这是孤的令牌,太子府你随时都能来,知道吗?” 君泽辰说着,将代表他身份的令牌放到她手中。 苏婧瑶不客气地将令牌揣进了自已怀里,“谢谢泽辰哥哥。” 当小孩子真好,骗君泽城真好玩。 等他下次从塞外回来,定要让他体验一把什么是追妻。 谁让上辈子都是她想办法讨他欢心呢,哼。 第188章 参加宴会 君泽辰拥有前世记忆后,决定提前前往塞外,为即将到来的蛮族入侵做好万全准备,精心布局。 这样便能早日结束战事回京。 这几个月,他每日都被各种繁杂的准备事宜缠绕,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时间去偷偷见她。 而且这个时间段,他的兄弟们还在蠢蠢欲动,君泽辰也不会让瑶瑶暴露在他们面前,不想让她有任何危险。 不过瑶瑶这时候还小,君泽辰自然想让她从小就喜欢上她,所以按照的前世对她的了解,准备了不少珍玩首饰,送往苏府。 送东西也得偷偷的送。 苏夫人迈进女儿的闺房,看到房中摆满的各种精致物件,眼睛都瞪大了。 有些物件,可是只有皇室才能使用的规格和样式。 她听老爷说了最近太子给瑶瑶送礼的事情,但是老爷说不让宣扬,她也就没管,今日来瑶瑶闺房一看,这些礼可真是吓人。 “瑶瑶,你之前与太子殿下认识吗?”苏夫人微皱着眉,轻声问道。 “不认识。” 苏婧瑶乖乖地摇了摇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苏夫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满是疑虑。 老爷不是常年都说太子十岁入朝参政后,性情变得愈发冷漠疏离吗? 可就那日在府中看了一眼瑶瑶后,难不成就被瑶瑶的美貌吸引了? 虽说自家瑶瑶确实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可这...... 瑶瑶才十一岁呀。 苏夫人在房内来回踱步,脸上带着担忧。 不行,这太子虽然有权有势,样貌也是人中龙凤,和瑶瑶看着相配,但谁知道太子私底下是个什么性子。 她可是听说很多达官贵族,都有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癖好。 这太子,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想到此处,苏夫人停下脚步,拉着苏婧瑶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瑶瑶,京中有不少优秀的世家公子,你现在还小,可以多看看。” 苏夫人也不好直接明说太子不好,只能尽量委婉地劝诫。 瑶瑶也十一岁了,是可以去参加些贵族小姐们之间的宴会,认识认识年岁相近的公子了。 原本瑶瑶向来不喜欢参加这些宴会,苏夫人也从不勉强。 可是现在这情形看来,却是不行了,还是得让女儿养成些心眼儿才行。 苏婧瑶以前不喜欢参加这些宴会,是因为早早就确定了自已要当皇后和太后的目标。 不参加这些宴会,还能保持些神秘感,让以后入宫的贵族女子对她没有什么印象,也有利于她后续人设的塑造。 不过现在嘛...... 苏婧瑶明媚一笑。 “好哦,娘亲。”她甜甜应道。 等苏夫人走后,苏婧瑶踱步至摆放礼物的桌案前,开始细细打量起君泽辰成堆成堆送来的礼物。 将礼物一个个拿起来,精致好看的摆件就让妙云放在房中显眼的位置。 她对其中的首饰更感兴趣,都是她前世喜欢的款式。 各种温润细腻、品质上乘的玉镯,造型别致、镶嵌着宝石珍珠的精致步摇,还有用顶级绸缎制成、颜色花样都漂亮合身的衣裳。 君泽辰送来的礼物繁多,几乎要将她所有的日常用品都承包了。 他这是准备把她当女儿在养吗? 妙云一开始收到太子送给自家小姐的礼物时,兴奋得满脸通红,甚至兴致勃勃地挑选了好些漂亮的首饰出来,摆在桌上一一展示给小姐看。 嘴里都是对太子的夸赞。 后来太子送的礼物越来越多,妙云渐渐变得麻木起来,脸上的兴奋之色也淡去了许多。 她家小姐没有人会不喜欢。 太子见了小姐一面,竟然被迷得像是变了个人。 “小姐,太子殿下是喜欢您吗?” 妙云歪着头,眼中带着一丝探究问道。 “不知道,也许吧。” 妙云见小姐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越发觉得小姐和太子殿下之间有什么秘密。 算了,反正自已每日都寸步不离地陪着小姐,小姐的秘密自已迟早都会知道,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苏婧瑶重生回来后,心情格外舒畅,每日过得实在轻松惬意。 日子就如同前世一般,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着,她安然地享受着这一切。 - 十日后,苏夫人手中拿着叶府送来的请柬,走进了苏婧瑶的房间。 “瑶瑶,再过几日,叶家会举办一个踏春宴,到时候京中不少公子小姐都会去,年龄也和你差不多,你也去看看?” 苏夫人期待地看着女儿,眼神中带着几分希冀。 “好。” 苏婧瑶干脆地从苏夫人手中接过请柬,眼神随意地扫了一眼。 苏夫人原本已经准备好了一肚子劝说的话,毕竟女儿之前一直对这样的宴会毫无兴趣。 此刻听见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不由地愣了一下。 “好,好,那瑶瑶这几天可以准备准备,在宴会多认识些友人。你哥哥游学去了,不能陪着你,到时候我给瑶瑶安排几个护卫。” 苏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拉过苏婧瑶的手,轻轻拍了拍。 “谢谢娘亲。” 时间如白驹过隙,过得很快。 踏春宴的这一天,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明媚而温暖。 宴会安排在京城郊外,那里有叶家的一处宅院。 宅院修建得极为别致,飞檐斗拱,雕梁画栋,透着古朴典雅的气息。 宅院外,花草繁茂,五彩斑斓的花朵争奇斗艳,郁郁葱葱的草木生机勃勃,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 周围的景色如诗如画,很是优美。 叶雅琴作为叶家的嫡长女,身着一袭华美的罗裙,头戴精致的珠翠,早早地来到了京郊的宅院。 她的身边围了不少同样盛装打扮的小姐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 然而,叶雅琴自已却有些心不在焉。 自从十岁那年叶夫人开始为她举办宴会后,苏婧瑶就从来不曾参与过。 这一次,得知苏婧瑶竟然要来时,她的心中便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叶家作为武将世家,在京城的地位举足轻重。 她从小身边就围绕着各种对她吹捧讨好的人,叶夫人也一直对她这个女儿深感满意。 可叶夫人却总是拿苏婧瑶和她作比较,甚至常常念叨着,苏家如今在朝堂上处处压叶家一头,她作为叶家女儿,自然不能输给苏家女儿。 爹爹也是这样要求她的。 甚至叶夫人一直怀揣着让她嫁给太子的期望,也一直以此为目标培养她、教育她。 可太子不近女色,从来不参与这些宴会,京中诸多女子也无人能入太子的眼。 可太子总归是要娶太子妃的,京中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儿对她都没有任何威胁,除了身世与她相当的苏婧瑶。 想到这里,叶雅琴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烦躁。 她一方面渴望见到这个在京城才名远扬的苏小姐,想要亲眼见识一番。 可另一方面,却又极其害怕看见她之后,发现苏婧瑶真的如传闻中那般优秀。 到时候,她又该如何? 叶雅琴的目光落在宅院门口,不知道是在期待什么。 苏婧瑶倒也并未来得很晚,掐着时间前来。 她在妙云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稍稍走了一段距离,才到了宅院。 然后在下人的指引下去到举办宴会的场所。 此时,叶家特意请来的琴师正坐在亭中,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拨动着琴弦,弹奏出优美动听的乐曲。 宅院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假石点缀其间,小姐公子们或优雅地坐在石凳上谈笑风生,或身姿挺拔地站立着欣赏园景。 苏婧瑶沿着小径朝着叶雅琴的方向走去,毕竟客人来了,自然是要先向主人打招呼的。 一路走来,路过的小姐公子们似乎都不认识她,只是好奇地投来探寻的目光。 观其衣着的华贵、气质的出众,便也能知晓这定是位身份不凡的大小姐。 甚至,众人在看清她的容貌后,不禁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杏眼桃腮,双眸明亮如星,顾盼生辉,肌肤如雪,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后,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摆动。 真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苏婧瑶对于众人的打量早已习以为常,面带得体的微笑,眼神平静而自信。 她的美貌本就是她精心呵护的成果,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至少让她知道自已花出去的银钱没有白费。 为了维持美貌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终于走到叶雅琴的面前,苏婧瑶微微屈膝,轻声打了声招呼,“叶小姐。” 叶雅琴一直看着苏婧瑶一步一步朝自已走来,虽然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但心中却还是起了不小的波澜。 她刚一走进来,仿佛自带光芒一般,几乎瞬间就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无论男女,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叶雅琴稳了稳心神。 她虽是武将世家出身,但这些年的教导让她的仪态气质在京城贵女中必须是翘楚之姿。 “这位是苏小姐吧,过来坐吧。” 叶雅琴伸出手,语气亲切而热情,只是那眼神深处,却隐隐浮现探究和较量。 第189章 都是熟人 此时,叶小姐身边坐着楚茵雪、安锦研和白梦黎。 这几位,对于苏婧瑶而言,都是熟人。 苏婧瑶坐下后,率先开口的是楚茵雪。 楚茵雪自小便是个美人胚子,一双眼睛尤其漂亮,是极具魅惑的狐狸眼,眼尾微微上挑。 此刻,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苏小姐以前从来不曾参与这样的宴会,上次我的十岁生辰宴,苏小姐就推脱了,看来还是楚家没有叶家有面子,不能将苏小姐请来。” 说罢,她的嘴角微微下撇,并未隐藏起不满的情绪。 楚茵雪从小就对自已的容貌极为自信,也一直凭借着出众的外貌在众人中备受瞩目。 以前从未见过苏婧瑶,今日一见,这苏小姐真是漂亮得让人讨厌。 “楚小姐言重了,楚小姐生辰那日,的确身子虚弱,也不想过了病气给楚小姐,楚小姐见谅。” 苏婧瑶不想来参加这些个宴会的原因有很多。 上辈子,虽然她是胎穿,但身体里始终有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这些宴会里都是十一二岁,最大不超过十五岁的孩子,与她们交流相处,苏婧瑶实在提不起兴趣,也不想费心思与她们打交道。 对她来说,参与这样的宴会纯粹是耗费精力。 这些小姐们总是想方设法地展示才艺,相互攀比、竞争,她自然不想和一堆小孩搞这些劳神费力又无甚收益的事情。 更不想看那些稚气未脱的小男孩如孔雀开屏般极力展示自已,实在是索然无味。 楚茵雪听了苏婧瑶的解释,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一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着的时候,不少公子开始围了过来。 “叶小姐,各位小姐们,现在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我们出去踏青吧。” 开口的是颜书翰,颜家的嫡长子。 他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淡蓝色的腰带,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整个人看起来玉树临风,俊朗非凡。 “好啊,今日邀请的公子小姐们都到了,我们一起出去吧。” 叶雅琴笑着应道,起身带领着众人往外走去。 苏婧瑶也微笑起身,跟随众人一起出去。 武安侯世子司南裕这次本来不是很想来,在他看来,来参加这些无聊的宴会,还不如和几个朋友们出去骑马来得痛快呢。 可是他的朋友们一听说是叶家小姐的宴会,都兴致勃勃地过来了。 叶家小姐举办的宴会向来会邀请众多京城的公子小姐,他们的年龄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自然都想要为自已选一个家世相当,又彼此喜欢的妻子。 司南裕看似漫不经心地走着,实则不动声色地走到了苏婧瑶的旁边。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但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刚刚苏小姐一进来,便吸引了他的心神。 “苏小姐,第一次见面,我是武安侯世子,可否认识一下?” 说话时,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 这位苏小姐面容绝美,不说话时有些清冷,让他心中没底,不知道对方好不好接近。 苏婧瑶转头看着他,眼神中闪过惊讶。 是他? 上辈子他们是在花朝节上认识的,当时这司公子似乎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司公子,这次来参加宴会,娘亲也是想要我多认识京中的公子小姐们,以往身子不好,不常出门,今日见了大家,自然是要多多认识。” 司南裕见她说话时灵动可爱,全然没有想象中的高冷之态,心中不禁一阵雀跃。 刚想要继续找话题说话,一旁的颜书翰却立即开口,打断了他。 “苏小姐,那趁今日,我也向你介绍一番,我是颜家的嫡长子颜书翰,今年刚刚十五。” 苏婧瑶对他莞尔一笑,“颜公子好。” 之后又来了几个公子,纷纷走到苏婧瑶面前,满脸期待地向苏婧瑶介绍自已。 苏婧瑶都落落大方地来者不拒,微笑着与他们一一打了招呼。 司南裕插不上话,站在一边有些心急,却又无可奈何。 叶雅琴原本一直维持着淡定从容的神情,然而此刻,却渐渐有了崩裂的迹象。 她也不过是个十一岁左右的小姑娘,看到自已不再是众人目光的焦点,不再如往常般众星捧月,心中的酸涩和失落涌来,自然是万般不舒服。 不过,多年来严格的教养如同无形的枷锁,她将一切负面情绪都压在了心底。 苏婧瑶被一个接一个上来搭讪的小男孩儿弄得有些不胜其烦,不经意间,也察觉到了身旁叶雅琴那=不太对劲的情绪。 虽说在上辈子,叶雅琴她们与自已有仇怨,但是这辈子,她们都还只是少不更事的小姑娘罢了。 更何况,这辈子君泽辰的心意只在自已身上,绝无可能娶她们。 苏婧瑶也不需要对她们抱有任何敌意。 苏婧瑶轻轻踱步走到一旁,摘下了一朵白色的海棠花。 她手持海棠花,走到叶雅琴的面前,两人的身高相差无几。 苏婧瑶抬起眼眸,与叶雅琴对视,扬唇一笑,笑容里没有丝毫的虚假和做作。 “叶小姐容颜如画,就如这盛放的白色海棠,粉靥生春,神韵天然,与叶小姐很是相配。” 说着,苏婧瑶牵起叶雅琴的手,另一只手则将海棠花插入了叶雅琴的发间。 最后,她还俏皮地对着叶雅琴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眼神中满是真诚和友善。 “真好看。” 叶雅琴因为苏婧瑶的亲近举动,整个人瞬间呆滞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一旁的楚茵雪见此情景,心中的不满瞬间爆发。 苏婧瑶上次就不来参加她的生辰宴,这次却对叶雅琴这般亲昵,还为叶雅琴别花。 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京中这些小姐们个个都围着道貌岸然的叶雅琴转,叶雅琴明明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楚茵雪绷着小脸,不满的情绪毫无保留地写在了脸上。 苏婧瑶将楚茵雪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小孩子真的很难带! 她重新摘了一朵红色海棠,走到楚茵雪面前。 “楚小姐面如海棠凝露,目似海棠含情,这红色海棠花与你绝配哦~” “哼,本小姐比这花更好看。” 楚茵雪双手抱胸,扬起下巴,撇了撇嘴。 她才不会轻易被苏婧瑶的讨好收买,她和叶雅琴是一路人,实在是讨厌极了。 楚茵雪比苏婧瑶矮上一些,苏婧瑶对于她小孩子般赌气的话语只是轻轻一笑,并不在意。 带着几分逗弄的心思,歪了歪头,问道:“那我好看吗?” 说完,苏婧瑶还将整个脸都缓缓凑近楚茵雪,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了眨,歪着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两人都是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彼此的面容清晰地倒映在对方的眼眸中。 楚茵雪还从未和人靠得这般近过,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愣了愣,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婧瑶,不得不承认......苏婧瑶好像真的很好看。 “嗯?不好看吗?” 苏婧瑶的眼神中流露出受伤的神情,眼波微微颤动,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没,没有,挺好看的。” 楚茵雪有些慌乱地别过头,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 “上次楚小姐生辰我没有到,为表歉意,我可以邀请楚小姐过几日去苏府吗,准备了一个礼物,希望楚小姐能笑纳。” 苏婧瑶拉起楚茵雪的手,轻轻晃了晃。 楚茵雪没想到苏婧瑶竟然会直接邀请自已,先是一愣,随后扬起下巴,故作高傲地说道:“行吧,既然苏小姐这么有诚意,我自然去。” 哄小孩儿嘛,苏婧瑶觉得自已还是挺擅长的。 毕竟她们都还小,还没有因为权利和嫉妒蒙蔽了自已纯净的心,这个时候的她们都还挺可爱的。 之后,楚茵雪似乎是找到了同伴一般,紧紧牵着苏婧瑶的手,一刻也不松开。 甚至不让苏婧瑶再靠近叶雅琴一步。 叶雅琴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心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隐隐有些不开心。 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端庄和微笑。 安锦研百无聊赖地跟在众人身后,对于今日来此的公子们丝毫提不起兴趣。 她以后是一定要嫁给太子的! 即使不能成为太子妃,也要嫁给太子,成为皇家嫔御,享受荣华富贵。 她今日之所以来,不过是应了娘亲的要求和这些世家小姐们打好关系罢了。 公子小姐们一边悠然地踏青,一边欢声笑语地说笑。 苏婧瑶目光流转,看着周边的花草,便能侃侃而谈,甚至随口便能吟出和这些花相关的诗词。 她的身边,司南裕始终紧紧跟随,眼神中带着倾慕和痴迷。 苏小姐还这么小,竟然就博古通今,诗词更是一绝。 严书翰也一直跟在不远处,虽然努力掩饰,眼神没有司南裕那么明显炽热,但时不时飘向苏婧瑶的目光,也暴露了他的心思。 苏婧瑶对他们的示好仿若未觉,只是自顾自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叶雅琴从小也在诗词上苦下功夫,此刻听着苏婧瑶的讲解和吟诵,心中不禁暗暗佩服。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女子,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学,都如此出众。 众人说说笑笑间,太阳渐渐西沉,橘红色的晚霞铺满了天际。 “楚小姐,叶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苏婧瑶停下脚步,微微侧身,对着楚茵雪和叶雅琴轻声说道。 叶雅琴轻轻点了点头,“苏小姐慢走。” 苏婧瑶点头示意了下,便转身离开,楚茵雪却立刻跟了上去。 “苏婧瑶,你不常出来参加宴会,不知道叶雅琴多么虚伪,少和她玩,我们两人都这么好看,以后你只要出来参加宴会,我就带着你一起吧。” 楚茵雪拉着苏婧瑶的衣袖,撅着小嘴,眼神中真诚又傲娇。 苏婧瑶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忍不住轻笑一声,“好。” 楚茵雪得到满意的回答,转过头,对着身后一直跟着的两人,双手叉腰。 嗔怒道:“颜公子,司公子,苏小姐要回府了,你们还要跟着吗?” 严书翰被楚茵雪这般直白地指出来,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红晕,他挠了挠头,眼神闪烁,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司南裕倒是脸皮厚,他挺了挺胸膛,一脸坦然。 “楚小姐,我是担心你们两个女子的安全,苏小姐的马车还在前面,我护送一下,免得出现意外。” “多谢司公子,只是不用麻烦了。”苏婧瑶转过身,礼貌地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 司南裕连忙摆手。 见司南裕一定要送她上马车的样子,苏婧瑶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就不再阻止,送就送吧。 颜书翰也一言不发地跟着,心中暗自较劲。 司南裕瞪了颜书翰一眼。 颜家家族如此复杂,苏大人怎么会把苏小姐嫁进颜家? 而且他娘和苏夫人关系也不错,等苏小姐长大,让娘去提亲自然水到渠成。 颜书翰争不过他! 苏婧瑶没有理会身旁跟着的两个“尾巴”,走到马车前后,停下脚步。 “两位公子,我的马车就在这里了,你们回去吧。” 她微微福了福身,语气中带着一丝疏离。 “今日见了苏小姐,果然如传闻一般,知书达理,容颜倾城,我妹妹和你年岁相当,她十分想见你一次,若是有空,我可否代妹妹相邀苏小姐游船?” 苏小姐几乎不参加这种宴会,这次见过,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颜书翰见司南裕脸皮这么厚,气得后槽牙都咬紧了。 司南裕哪有什么妹妹! 他有个庶妹还差不多。 想着,他也准备依样画葫芦,刚要开口时,苏婧瑶却出声拒绝。 “我不常出门,下次若有幸在别的宴会见到司公子的妹妹,再认识一番。” 司南裕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流露出一丝失落,但也不强求。 “好,苏小姐慢走。” 苏婧瑶微微行礼后,提起裙摆转身上了马车。 然而,刚上去,她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第190章 马车里的男人 苏婧瑶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神清澈无辜,宛如一泓清泉。 “泽辰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苏婧瑶微微张了张小嘴。 随即放松走进来,双手交叠,给他行了一个礼,坐到了一边。 君泽辰大手一挥,动作霸道却又不失轻柔地将人又抱到了自已腿上。 “怎么来参加宴会了?” 他薄唇紧抿,眼神不悦。 君泽辰记得上辈子瑶瑶几乎从不参加这类宴会。 这个女人不会是恢复了记忆却在故意骗他吧,甚至还想要离开他,去和别的男子相处? 君泽辰双眸紧紧盯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狐疑。 “是娘亲让我来参加的,都怪泽辰哥哥送来太多礼物了,娘亲才让我多认识认识旁的公子小姐。” 苏婧瑶的小手绞着衣角,有些委屈。 倒打一耙,她很熟。 “孤给你送礼物,苏夫人为何要你去认识别的男子?” 君泽辰脸色有些难看。 苏夫人难道不应该为此欣喜吗? 他有权有势,样貌俊美,还对瑶瑶如此喜爱,苏夫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怕我被泽辰哥哥骗,我都说了,我还小......” 苏婧瑶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垂着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也不敢去看他。 君泽辰听到她的话,瞬间恍然。 确实,她还是个孩子,在苏夫人的眼中,自已不过只与瑶瑶见过一面。 即便瑶瑶自幼便生得精致漂亮惹人喜爱,可自已堂堂太子,却对一个幼女怀着别样的心思,怎么看都显得极为不正常。 “苏夫人误会孤了,孤对瑶瑶十分认真。” 君泽辰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十分温柔。 苏婧瑶见他神情不再那般冷峻,眼眸中多了几分暖意,便将小脑袋亲昵地放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软糯地说道:“瑶瑶相信泽辰哥哥,泽辰哥哥送来的礼物我都很喜欢。” “嗯,只要瑶瑶听话些,瑶瑶喜欢的孤都送到你面前。” 君泽辰嘴角上扬,眼神中满是宠溺。 “我不听话吗?” 苏婧瑶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满。 “以后苏夫人让你来参加这些宴会都拒绝,知道吗?” 君泽辰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神霸道。 “为什么?” 苏婧瑶皱了皱鼻子,小脸皱成一团,显然对此不满。 “刚刚那两个男子为什么送你过来,为什么一直粘在你身边。” 君泽辰作为男人怎么会看不出两人看向她露骨的眼神,明显对她想入非非。 君泽辰眸底涌起一股寒意。 而且,那个司南裕,不就是当初陪她在花朝节挂纸笺的男人吗? “颜公子和司公子都是今日才认识的,我不喜欢他们,泽辰哥哥不用在意。”苏婧瑶安慰他道。 “孤不喜欢有男子靠近你。” 君泽辰将她搂在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再过几日,他就要出发前往塞外了。 原本今日正好抽空,满心欢喜地想要见一见她再走,后面会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见到她。 没成想,她却来了京郊参加叶家小姐举办的宴会。 君泽辰自然清楚世家举办这些宴会的目的,无非就是让京城中的各个世家公子和小姐相互认识,为日后的联姻做准备。 每年,君泽辰都会收到不少这类请柬,但是他对此没有任何兴趣,统统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以前他不会参加这类宴会,现在有了她,就更不会了。 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自然不想让她去参加这种宴会,让别的男子有机会接近她。 “可是娘亲如果想让我参加,我不会拒绝的,不想让娘亲伤心。” 君泽辰脸色一凝。 苏婧瑶赶忙继续道:“不过除了泽辰哥哥,我不会靠近别的男子的。” 她环住他的腰,声音甜腻软糯,如小猫般撒娇似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既然有了前世的记忆,那她肯定不想再重复走一遍已经走过的路。 这辈子能够认识些朋友,拓展一下自已的生活圈子,也是挺好的一件事。 上辈子的她,由于现代的经历,内心一直缺爱,缺乏安全感。 她只相信自已,拼尽全力想要将自已的命运牢牢掌控在自已手中。 可也是上辈子,她被君泽辰宠爱一生,不可否认,君泽辰深沉而坚定的爱,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她真切地感觉到了温暖。 也是因为他的爱,让她知道原来自已真的可以去相信一个人,可以将自已的余生安心地放在他的手心,而不再是独自一人在生活的战场上孤军奋战。 她曾经从不相信爱情,但当她被他坚定不移的爱包围时,苏婧瑶感觉自已的人生得到了圆满。 也许,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的人,真的会变得善良吧。 苏婧瑶上辈子觉得自已自私冷漠,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这辈子,她想尝试着做一个好人。 君泽辰听了她的话,剑眉皱起,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可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强迫她。 “三日后,孤就要离开京城了。” “泽辰哥哥要去哪?” 苏婧瑶有些惊讶。 虽然她知道他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去塞外带兵,但这次似乎比上辈子提前了一些。 “去塞外,带兵攻打蛮族。” 君泽辰身上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 苏婧瑶原本靠在他身上的身子一下子立了起来。 一双美眸中瞬间充满了担忧,小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衣袖。 “可是打仗很危险。” 君泽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眼神中满是温柔和怜爱。 他的瑶瑶小时候真的是纯真又可爱,这辈子,他都不会让她再经历从前在东宫受到的那些冷遇,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瑶瑶相信孤,孤会凯旋,因为孤等着瑶瑶长大,娶瑶瑶。” 只有拿到兵权,只有将权利握在手中,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才能随心所欲地做一切想做之事。 苏婧瑶轻轻点了点头。 君泽辰拥有上辈子的记忆,就算去打仗应该也不会出事,苏婧瑶对此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忧。 至于凌悦...... 苏婧瑶相信君泽辰不会给凌悦好脸色,应该说现在的君泽辰不会给任何除了她以外的女子好脸色。 而且,君泽辰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也不会有人时刻管着她,正好可以趁此机会交些朋友,苏婧瑶不论是在现代的那一世,还是在上辈子,都从来没有过朋友。 这次,她想试着改变一下。 马车一路从京郊平稳地驶往苏府,苏婧瑶窝在君泽辰怀中,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君泽辰垂眸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睫毛卷翘,呼吸平稳,粉嫩的小嘴微微嘟起。 只觉得此刻时光静谧美好,岁月安然。 快到苏府的时候,君泽辰看着她甜美的睡脸,心中涌起一股冲动。 他缓缓低下头,想要在叫醒她之前亲一亲她。 然而,在即将触碰到她嘴唇时,犹豫了一下,最终轻柔的吻只是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头。 她还是个孩子,应该再等等。 随后,君泽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脸蛋,轻声说道:“苏府到了。”苏 婧瑶被他的动作唤醒,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睛,眼中还带着一丝尚未消散的睡意。 意识到已经到家了,就准备从君泽辰的身上下来。 “泽辰哥哥再见。” 她的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软糯和慵懒,像是含了一块甜甜的糖。 君泽辰却没有松开揽着她腰的手。 “孤离开这段时间,不许让任何男子亲近你,知道吗?” 也许是因为自已的出现改变了瑶瑶原本的生活轨迹,如今瑶瑶竟然在及笄之前就开始参加世家中的宴会了。 那在宴会上,她肯定会遇到许多男子,再加上她年龄尚小,心思单纯,君泽辰实在担心她一不小心就对别的男子春心萌动了。 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他该如何是好。 “我答应过泽辰哥哥的,不会食言。” 苏婧瑶抬起头,小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 她甚至还举起一只小手,比了个“发誓”的手势,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发誓。” “若是我回来发现瑶瑶身边有别的男子,孤就直接把瑶瑶绑到太子府,知道吗?” 君泽辰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知道了,泽辰哥哥你知道你很啰嗦吗?” 苏婧瑶皱了皱鼻子,冲他做了个鬼脸。 说完,趁着他愣神的一瞬,灵巧地从他身上挣脱下来,然后提起裙摆,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赶紧下了马车。 君泽辰被她的话弄得一时语塞,又不能出去将她拉回来,毕竟他现在还不能让太多人发现他和她之间的关系。 只能气得咬了咬牙。 他啰嗦吗?!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形容他,京城之中谁不知道君国太子寡言少语、性情冷漠、不近人情,就她这个小没良心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等他从塞外回来,一定要把她每天都拴在自已身边,一刻也不让她离开自已的视线。 第191章 遇见故人 君泽辰此次是主动向父皇请命,要求亲自带兵出征塞外。 上辈子是蛮族主动进攻,然后父皇派他去塞外,是对他的考验也是磨砺。 蛮族为了抢占塞外能够种植粮食的土地,妄图入侵君国,因为他们需要君国的土地来养活自已的人。 然而,作为君国太子,对君泽辰而言,君国的每一寸土地都不容侵犯,分毫不让。 因为君国的土地,同样养育着每一位君国的黎民百姓。 塞外。 漫天黄土飞扬,狂风呼啸,风声萧萧如泣如诉。 君泽辰提前了几个月精心布局,未雨绸缪。 终于,在蛮族发动第一次侵略时,他的布局发挥了作用,君国军队势如破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蛮族狠狠地打回了他们的腹地。 蛮族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次入侵。 这辈子,君泽辰也特意巧妙地避开了几个可能与凌悦相遇的节点。 他不想与她相遇,也希望没有遇见自已的凌悦,能够在别处过上更好的生活。 一日,君泽辰身着一身简单质朴的普通衣袍,独自一人骑上骏马,准备去观察蛮族靠近君国的地势地形。 君国之前之所以一直没有彻底收复蛮族,其中有着诸多缘由。 一个是,蛮族所处的地域实在是资源匮乏,土地贫瘠。即使将其收归君国所有,短期内也只是增加君国的负担与压力。 另一个原因则是,蛮族之人向来野蛮未开化,难以驯化。 在物资极度匮乏、土地贫瘠的地界上,他们甚至能够生吃兽肉,这种野蛮的行径与君国的礼仪文化格格不入,实在难以相融。 所以,一直以来,塞外都有君国的军队常年派兵驻守,不敢有丝毫懈怠,只因不知何时,蛮族就会突然发动进攻。 而上辈子,君泽辰解决蛮族问题,已是在收复四国之后的几年之后了。 当时,君泽城直接采取了武力镇压的强硬手段,以及实施强权统治。 蛮族之人不讲道理,只有当生命受到切实威胁时,他们才会暂时乖乖听话。 但是现今,君国的兵力尚显不足,显然不能完全支撑起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度。 而且,苍狼、月辉等周边国家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蠢蠢欲动。 君泽辰只能谨慎小心地规划每一步战略。 在他看来,蛮族之人虽然勇猛,但智商欠佳。 若是能够直接阻断他们进攻君国的道路,那便是再好不过的方法。 君泽辰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这片广袤荒芜的土地。 昨日君国军队刚刚在此成功击退了蛮族,放眼望去,显得极为荒凉和凄惨。 地上横亘着不少属于蛮族的断壁残垣,一片破败景象。 而君国士兵的尸体,都会被活着的同袍战友带回去。 他们都是为了君国浴血奋战的英雄,他们的奉献和牺牲,应当被尊重。 君泽辰心中有了初步的想法,随后轻轻扯动缰绳,掉转马头,准备返回军帐。 始料未及的是,一个拐角处,竟和凌悦迎面撞了上去。 君泽辰心头一惊,连忙用力拉紧缰绳,骏马嘶鸣一声,高高地抬起前脚,在空中挥舞。 凌悦同样骑在一匹马上,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嗔道:“你怎么回事儿,我差点被你撞到了!” 君泽辰和凌悦是在狭窄的拐角处猛然相碰,所以在那之前,君泽辰丝毫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所幸,他骑马的速度并不快,才能在瞬间反应过来,迅速收住了马势。 君泽辰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深邃如潭水的眼眸,冷冷地看着她。 凌悦对上他的目光后,一时间也有些慌了神。 自已刚刚是不是太凶了些? 他生气了? “让开。” 君泽辰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仿佛裹挟着冰霜。 凌悦的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地侧过马的身子,给君泽辰让出道路。 君泽辰目不斜视,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骏马从凌悦身边径直走过。 随后,凌悦似乎鼓足了勇气,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吼道:“刚刚是你差点撞到我,你那么凶做什么!作为一个男子,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凌悦今日费了好大的劲,才从父亲口中得知太子在这里。 她不想就这样和太子擦肩而过。 这次太子来塞外带兵,父亲每次回来,都会对太子赞不绝口,夸他少年英杰。 凌悦心中好奇,自然想要见一见。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一直在京城长大,凌悦的审美一直更倾向于京城中温文尔雅的公子。 而塞外的男子们,性情豪放不羁,长相也大多粗犷豪迈。 凌悦从未对塞外的男子动过心,但是父亲却说她的年龄快到成亲的时候了,要着手帮她相看人家。 凌悦也不知为何,心中极为不情愿。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思,凌悦下定决心一定要见一见这位从京城来的太子。 君泽辰闻言,调转马头,骏马原地打了个转。 他双眸微眯,“你不认识孤?” 他的语气中带着质问和威严,之所以直接将自已的身份表明,便是希望凌悦能够知难而退,不要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凌悦听见他的自称,想不知道他的身份都不行。 “你是太子?” “孤不喜欢任何女子靠近,以后不要再动任何心思在孤的身上。” 君泽辰眼神中透露出冷漠和疏离,直言不讳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客气和婉转。 不管他和凌悦这次相遇是不是巧合,君泽辰都必须将一切可能的萌芽扼杀在摇篮里。 他神色冷峻,仿佛一座冰山,让人难以接近。 凌悦脸色有些难看。 “太子殿下即使身份尊贵,也不能说出这般伤人的话吧,更何况今日只是凑巧。” 凌悦低着头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委屈和不甘,双手紧紧握住缰绳。 “以后看见孤,退避三舍。” 君泽辰面无表情地丢下这句话,连看都没再看凌悦一眼,便决然转身。 他双腿一夹马腹,骏马扬蹄,疾驰而去。 凌悦呆呆地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挺拔的身姿在夕阳的余晖下渐行渐远。 眼神中似乎有一丝迷茫和失落,喃喃自语道:“总觉得不该如此.......” 微风吹起她的发丝,更添了几分落寞之感。 - 京城。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花朝节,春风轻拂,繁花似锦。 今年的花朝节,楚茵雪早早地写了封信送到苏府,信中的内容便是希望能在花朝节这日与苏婧瑶一同出去。 苏婧瑶收到信后,自然是欣然同意。 她们两人身着华美绚丽的衣裙,行走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吆喝声、欢笑声此起彼伏。 她们一路吃吃逛逛,好不惬意。 随后,两人的脚步迈进了一家装修精致的首饰店。 苏婧瑶漫不经心地在店内踱步,对于这些普通的首饰实在提不起太大的兴趣,毕竟她如今的眼光早已被君泽辰养得极为刁钻。 楚茵雪却是兴致勃勃,双眸闪闪发光,开始认真地挑选了起来。 掌柜眼尖,一看到她们二人身上价值不菲的华服,便知晓这二位定是出身名门的大家小姐,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两位小姐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带你们去看看?咱们这店呀,除了一楼还有二楼的首饰,更加精致奢华呢。” 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微微躬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楚茵雪一听二楼还有更好的首饰,瞬间来了兴致,连忙转头询问苏婧瑶的意见。 苏婧瑶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表示同意。 得到苏婧瑶的回应,楚茵雪兴奋地拉起她的手,迫不及待地往二楼走去。 苏婧瑶踏上二楼,眼神随意地打量了一番。 这二楼的首饰,无论是手镯、耳环,还是头饰,的确要比一楼的更加精巧别致,工艺也更为精湛。 楚茵雪在二楼逛了一会儿,很快便被一只天空蓝的翡翠手镯吸引了目光。 手镯颜色澄澈,宛如万里无云的晴空,与她今日所穿的蓝色衣裙搭配起来,相得益彰。 “瑶瑶,我喜欢这个。” 楚茵雪将手镯拿在手中,欢快地跑到苏婧瑶面前展示。 “嗯,不错,挺好看的。” 楚茵雪得到了她的肯定,满心欢喜,随即便转头问旁边的掌柜:“掌柜,这多少钱?” “小姐真是好眼光,这蓝水翡翠种水极高,工艺也是让当代大家打造,是我们店内排名前几的手镯,800两银子。” 掌柜笑着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 楚茵雪听到掌柜前面夸赞的话,还很是开心。 然而,当听到价格是800两银子时,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樱桃小嘴微张。 她一个深闺小姐,每月的份例就只有二十两银子,再加上平常过年过节存下来的银子,虽说咬咬牙800两也付得起,可是买完这个手镯,自已的积蓄就所剩无几,得成穷光蛋了。 楚茵雪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苏婧瑶一眼就看出她囊中羞涩,给身旁的妙云使了个眼色。 妙云心领神会,走上前,微笑着对掌柜说道:“老板,我随您去付钱吧。” 掌柜原本看着身着蓝衣的楚茵雪表情僵住,还以为这单生意要黄了,此刻听到妙云的话,顿时喜笑颜开。 连声道:“好,好,好,随我来。” 楚茵雪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为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苏婧瑶。 嗫嚅道:“这手镯我不买了,太贵了,你帮我买,我也还不起。” “这个手镯是我送你的,当作花朝节的礼物了。” 苏婧瑶眼神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没成想今日还能见到这傲娇大小姐窘迫的样子。 “真的?” 苏婧瑶点头,随后走到她面前,将她手中的手镯拿过来,亲自给她戴到了手腕儿上。 “很漂亮,和你相配。” 苏婧瑶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如兰似麝,楚茵雪情不自禁地又往她身边凑了凑,鼻尖轻轻耸动。 好奇问道:“瑶瑶,你身上为何这么香?” “好闻?” 苏婧瑶笑着看向楚茵雪。 楚茵雪忙不迭地点了点头,然后大胆地张开双臂抱住苏婧瑶,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撒娇道:“你好看,好香,抱着你好舒服。” “好了,松手。” 苏婧瑶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对于楚茵雪小姑娘般热烈表达的喜欢,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在意,轻轻推了推楚茵雪。 就在楚茵雪对着苏婧瑶撒娇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走进来一位打扮得十分高调的女子。 她身着一袭华丽的锦缎衣裙,裙摆上绣着繁复的花纹,头上戴着珠翠,整个人显得贵气逼人。 女子的脸上带着一丝骄纵之气,看起来和她们年纪相仿。 “刚刚掌柜说,是你把本公主看上的蓝水翡翠买走了?”女子眼神不善地盯着苏婧瑶和楚茵雪。 第192章 再见齐绾音 苏婧瑶将视线转移到说话的女子身上,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泛起丝丝疑惑。 “公主?” 她轻声呢喃着,眉头不自觉地轻蹙起来,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 终于,苏婧瑶像是恍然一般,方才认出眼前之人。 明慧公主? 那个养在太后膝下的十公主,算起来今年也不过十三岁。 苏婧瑶上辈子当了皇后后,也就只见了明慧公主几次,印象实在不深。 楚茵雪的脸色因为明慧公主的话有些不好。 向来只有她在旁人面前耀武扬威的份儿,今日竟来了个公主抢她看上的首饰,这让她心里怎能好受。 可即便苏婧瑶和楚茵雪内心有再多的不舒服,公主的尊贵身份就明晃晃地摆在那儿。 两人极为默契地微微俯身行礼。 “臣女苏婧瑶 楚茵雪见过公主。” “起来吧。” 明慧公主走了过来,拿起楚茵雪的手,仔细瞧了瞧手镯。 苏婧瑶起身之后,这才惊觉明慧公主身边竟还跟着一人。 是齐绾音?! 苏婧瑶的脑海中瞬间回忆起这个人,顺便在心中梳理着时间线。 当初爹爹在宫中为皇子授课,哥哥也去了皇宫,因而结识了齐绾音。 后来哥哥得知齐绾音钟情于君泽辰后,便毅然选择去游学了。 齐绾音是在君泽辰出征归来后被拒绝的,也就是说现今的齐绾音倾慕君泽辰,而君泽辰从塞外回来后,皇后就要为其指婚了。 当初皇后因着她哥哥战死,加上齐绾音本就喜欢君泽辰,太后才想让君泽辰照顾一下这个表妹。 然而皇后也着实瞧不上齐绾音的出身,断不可能让齐绾音嫁给君泽辰做太子妃。 明慧公主自幼养在皇后膝下,今日花朝节,她们二人结伴出行倒也在情理之中。 楚茵雪认识明慧公主,见她目光紧紧地落在自已的手镯上,小脸瞬间皱得如同包子褶儿一般,满心的不满简直要溢出来了。 “明慧公主,这手镯既然是您看上的,怎么被老板卖给我们了?” 楚茵雪一边说着,一边转动了下手腕儿,将自已的手从公主手中抽了出来。 她才不怕这个公主呢,就算是公主又怎样?难道是公主就能随便抢别人的东西吗? “本公主刚刚先一步来了这个店,只是想要去逛逛其他店,等会儿再回来买罢了。” 公主仰着头,神色高傲,下巴扬起的角度仿佛在彰显着她与生俱来的尊贵。 旁边跟着过来的掌柜此时已是汗流浃背。 “楚小姐,苏小姐,不好意思,是我没明白公主还要回来购买的意思,要不你们再看看其他手镯?” 掌柜的腰弯得更低了,声音里带着讨好,伏低做小的模样,显然是被公主的权势吓得不轻。 苏婧瑶看着掌柜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无奈。 这也是苏婧瑶当初来到这个世界时,就想要当皇后、想要当太后的原因。 这个时代,皇权至上,没有人能够轻易地去顶撞。 即便是一个小小公主,世家大族的小姐们在她面前也不能放肆。 一个对皇家不敬的罪名便能砍头。 “掌柜,银票你可收了?” 苏婧瑶语气清冷地反问。 掌柜的回答显得有些吞吞吐吐,眼神闪烁不定。 “收了,但是……我可以退给苏小姐的。” 苏婧瑶在听到回答后,转过头,面向公主。 “公主,既然这手镯我已经买下了,那确实便是我的东西。若是公主实在喜欢,我也可转卖给公主。” 说话间,苏婧瑶面带微笑,目光平静。 楚茵雪控制不住自已,想要说什么,凭什么她的手镯要因为公主被强买强卖? 苏婧瑶给楚茵雪递了个眼神,让她稍安勿躁。 明慧公主原本带着齐绾音出来,就是想要在齐绾音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不管齐绾音如何讨母后的欢心,也不过是个没名没份的野种。 往常在宫中,她的首饰宫裙都是尚服局精心准备的,向来都是极好的。 这次出来,看见喜欢的她就想买,而齐绾音只能如同一个小跟班似的跟在她后面。 极大地满足了明慧公主的虚荣心。 谁让齐绾音跟着她们这些个公主学习,却样样都学得拔尖,而且别以为她不知道,齐绾音喜欢太子哥哥。 今天逛着逛着来到这个首饰店,没想到一些好看的东西竟然这般贵。 一个翡翠手镯而已,竟然要800两,她半年才能存下800两呢。 离开这家首饰店后,齐绾音故作沉默的模样让明慧公主心里极为不舒服,感觉自已被嘲讽了。 似乎齐绾音就是在心里嘲笑她:公主又怎样,还是一个镯子都买不起。 明慧公主这才带着齐绾音重新来了这个首饰店,却不曾想手镯竟然已经被人买走了。 她一个公主买这个手镯都要再三犹豫,京城哪家小姐竟然如此阔绰。 为了一探究竟,明慧公主自然要亲眼见见,在她想来,若是对方识趣的话,就应该乖乖地将手镯双手奉上。 可这苏小姐竟然让她买回去,简直是一点眼色都没有! 明慧公主好看的眉眼此刻被愤怒扭曲,眼神中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骄横。 “说吧,你准备卖多少?” 明慧公主不可一世的模样仿佛笃定苏婧瑶会乖乖低头。 她谅苏婧瑶也不敢原价卖她,就算是折半价,她都不会给苏婧瑶好脸色。 “明慧公主,这镯子我是800两买回来的,做生意向来不能做亏本买卖,既然您是公主,想来也不缺银钱。” “不知公主可否让我小小女子赚一些,我也不会漫天要价,就1000两,如何?” 苏婧瑶不卑不亢,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 明慧公主瞳孔瞬间睁大。 她,她在说什么! “你!” 明慧公主伸出手指,指着苏婧瑶,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应该反驳她1000两贵了?但是这不就显得她没钱吗?这也太掉价了! 还是用公主的权势威胁,强抢这个镯子? 可是苏婧瑶是苏尚书令的女儿,一旁的楚茵雪,也是吏部尚书的女儿。 她大庭广众下抢高官女儿的手镯,若是传到了父皇母后耳中,岂不是更没面子?还会被训斥。 一旁的齐绾音低眉顺眼、安安静静地站在明慧公主身后。 明慧公主一身傲气,她在皇宫中的这几年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次明慧公主带着她出来炫耀,她其实也不在乎,甚至觉得能出来逛逛还觉得挺开心的。 也不知道太子表哥什么时候从塞外回来。 对于明慧公主和两位小姐之间的争吵充耳不闻。 苏婧瑶一脸无辜地看着明慧公主,眨巴着眼睛,“公主怎么了?” “是觉得这个手镯楚小姐戴了,您已经不喜欢了吗?” “其实我觉得这家店的镇店之宝的手镯才是最适合公主身份的,是不是呀,掌柜。” “不若把你们的镇店之宝拿来给公主瞧瞧,楚小姐这个手镯转卖的话,便是二手了,哪能配得上公主的身份。” 掌柜立刻心领神会,明白了苏婧瑶的眼色,忙不迭地点头。 “对,公主,我们店里这个紫色的翡翠圆条,色泽饱满,又和您今日的衣裙颜色极搭。” 掌柜一边满脸堆笑,谄媚地说着,一边脚步匆匆地走到另一个展示柜前,将手镯拿了出来,双手捧着递到公主面前,供她观赏。 “公主,这紫翡手镯原价1500两,若是您想要,本店可以1300两出售给您,您看......” 明慧公主咬着后槽牙,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腮帮子都微微鼓起。 苏婧瑶和老板就是在一唱一和! “她那蓝翡已经是二手的,本公主看不上,你这紫翡就算是镇店之宝又如何,本公主今日心情不好,不买了。” “齐绾音,走,回宫。” 明慧公主气愤地一甩衣袖转身。 转身的时候,还狠狠瞪了苏婧瑶一眼,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给本公主等着,她明慧就不是一个吃亏的性子,哼! 齐绾音跟着明慧公主走之前,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苏婧瑶,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这位苏小姐年纪不大,倒是伶牙俐齿的。 等明慧公主走后,楚茵雪不满的情绪仍旧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她嘴巴一撇,压低声音小声吐槽起来。 “她是公主怎么了?我们两人谁的家世都不差,若是她敢明目张胆地从我手上抢走手镯,看她这公主要不要面子,真是丢分。” 楚茵雪看不惯叶雅琴那样的笑面虎,也看不惯这种用身份压她的公主。 她可谁都不怕。 苏婧瑶摇了摇头,小女孩虚荣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楚茵雪当初刚进宫时好像就是这样嚣张跋扈的样子,可惜,这种性格在宫里活不久。 第193章 四位公子 君泽辰此次在塞外停留的时间超出了他原本的预期。 上辈子,他在击退蛮族后便返回了京城,然而这辈子,他准备彻底解决蛮族入侵的问题。 君国每年向塞外投入的兵力颇为庞大,倘若能成功解决蛮族,那些一直在塞外抵御敌军的士兵便可大部分返回朝中,且往后每年士兵们都能够交替着回去。 为了处理好这些问题,君泽辰常常前往君国与蛮族领地的交界之处考察。 也因此时不时会碰到凌悦。 不过,凌悦的确依照他的要求刻意避让,离他甚远,却又处于他能望见的范围之内。 君泽辰通常都视而不见。 上辈子君泽辰便揣测凌悦接近自已目的不纯。 年少时的他向往一切纯净之物,可后来,他已然能够明白,他本身就是诱发他人欲望的最大诱因。 因为他代表了君国最高的权势。 凌悦因他的身份靠近他,伪装自已,无非是想要权利。 君泽辰想明白后心中并无波澜,因为不在乎。 没有人无欲无求。 他对凌悦年少时的喜欢仅源于她的单纯洒脱,当她失去唯一的优势时,君泽辰不仅不再喜欢,甚至连愧疚也荡然无存。 瑶瑶最初也是通过伪装自已让他敞开心扉,可似乎又很不一样。 他越了解她,对她就越依赖,喜怒哀乐全然被她掌控,连君泽辰自已也无法左右。 (吐槽:辰哥没事,上帝视角的某些人也被瑶瑶骗得眼泪眶眶流,不是你一个。) 最近这段时日,君泽辰时不时便能瞧见凌悦的身影,这让他愈发笃定了从前的猜测。 凌悦果真是怀揣目的靠近自已。 也许贪恋塞外的无拘无束是真的,但是痴迷京城的喧嚣繁华与权势也是真的。 凌悦分明察觉到太子有发现她,可每次都仿若未见般将她彻底忽略。 她的心间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涩。 太子当真如传闻中那样不近女色吗? 今日已是她第五次前来试图与太子偶遇,可对方心如磐石,纹丝不动。 凌悦满心无奈,扬起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挥,策马扬长而去。 她回家时,凌将军恰好也在。 因着此次太子来到塞外排兵布阵,攻打蛮族轻松了许多,甚至短期内蛮族都不敢再来进犯。 “去哪了?” 凌将军瞧见女儿归来,沉声问道。 “出去骑马了。” 凌悦闷声回答,神色间带着些许倔强。 凌将军的眉头紧皱。 “我知道你最近在打听太子的消息,但太子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 他本就是凌家的庶子,小悦又自幼长在塞外,皇宫大院那等地方,就算小悦去做太子的妾室,陛下和皇后恐怕都未必应允。 “爹爹,女儿只是想要试试,如果不曾努力过,又如何知道得不到?” 凌悦抬起头,目光中透着执拗。 “太子原本早就应该启程回京,但是却一直在研究塞外的地势,只为阻止蛮族的下次入侵。” 凌将军是从心底佩服太子的,运筹帷幄,高瞻远瞩,足智多谋。 “太子现在一心在军事上,并未将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你做这些都是枉然。” “最多三月,太子便要回京了。” 凌悦惊讶了一瞬,他就要回京城了,所以她再也没机会了…… “你这几个月时不时偶遇太子,我也不是不知道,既然没有任何成效,那你便放弃,好好在塞外找一个老实的男子,成亲生子。” 凌将军一脸凝重,目光中透着关切。 顿了顿,缓缓说道,“你爹我在京城虽然身份低,但是在塞外也是个将军,不会让你婚后过得苦。” 凌将军语重心长地长叹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原本知晓女儿有攀龙附凤的心思,他的内心也并非毫无波澜。 他本就是庶子出身,这辈子都难以跨越阶层,更无法给予女儿渴望的荣华富贵。 倘若女儿能凭借自身获得太子的青睐,甚至得以嫁入皇家,凌将军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然而,女儿这几个月的种种努力他都尽收眼底,太子却始终无动于衷,已经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 太子那般尊贵的身份绝非他们能够高攀得起的。 若是引得太子厌恶,反而得不偿失。 凌悦缓缓低下了头,“好.....” 她只是不甘心,小时候在凌家备受欺凌,她无时无刻不想着让曾经那些看不起她的凌家人追悔莫及。 可是她身为一个女子,能力有限,只能想方设法攀上一个权势滔天的男子。 但如今,太子对她冷漠至极,甚至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眼神中的厌恶。 她根本吸引不了他...... 京城。 不知不觉,距离君泽辰出征塞外已然过去了将近两年,苏婧瑶如今也十三岁了。 这一年多在京城中与世家小姐们的关系也都打理得还算不错。 楚茵雪算得上是最为粘着她的一个,每次宴会必定要和她形影不离。 倘若有其他小姐试图靠近她,都会被楚茵雪恶狠狠地凶走。 苏婧瑶对于君泽辰去了塞外这么长时间,心中满是疑惑。 明明提前去了塞外,而且还带着前世的记忆,为何此番归来会如此迟缓? 也不知他何时才能归来。 苏婧瑶单手支着下巴,眼眸失神地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秀眉微微蹙起,樱桃小嘴不自觉地轻轻嘟起。 “瑶瑶,你看什么呢?这家店有你喜欢的花膳,你来试试呗。” 楚茵雪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子旁,这里只有她们二人,她便会舍弃大家闺秀的一些规矩。 这两年和苏婧瑶相处下来,虽然外面都说苏小姐是贵女典范,但是只有楚茵雪知道她私底下什么样子。 楚茵雪在自已家中,娘亲为了让她维持美貌,对她的饮食把控严格。 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不能亏待了自已,她已经迫不及待开始享用美食了。 反正她不胖,京城女子当中,除了瑶瑶的美貌无人能及,还有谁能比得过自已吗? 楚茵雪与苏婧瑶接触得越多,便越发觉得苏婧瑶的美貌是她应得的。 她可做不到苏婧瑶那般自律,甚至没她那么有钱。 不,已经不能用有钱来形容了,苏婧瑶平常的生活只能说是奢靡! 也是因此,她的肌肤真是娇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楚茵雪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想要与她亲近亲近。 “你先吃吧,我还不饿。” 苏婧瑶心不在焉,目光依旧随意地打量着外面的街道。 忽然,她眼神一凝,竟然看见了熟人。 是明慧公主和齐绾音。 齐绾音跟在明慧公主身后,她今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哄得明慧公主出宫,甚至还设法让明慧公主将自已也带了出来。 明慧公主拥有封号,在宫外是有着公主府的。 而她自已是寄养在皇后膝下,不能随意出宫。 她之所以今日这般急切地想要出宫,是因为无意间偷听到姑母和陛下的谈话,说是太子表哥今日便会回京。 她想在这必经之路上偶遇太子表哥。 太子表哥出征前,不知到底是何缘故,突然极少回东宫,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宫外的太子府。 齐绾音心中担忧太子表哥进宫给陛下和姑母请安后就直接回太子府。 倘若如此,那她恐怕连太子表哥的一面都难以见到。 楚茵雪见苏婧瑶看着外面发呆,便一边吃着,一边与她搭话。 “瑶瑶,你参加叶雅琴的宴会后,京城中可是有不少男子对你倾慕有加,司公子和颜公子更是对你穷追不舍,你就真不考虑考虑?” “说得好像倾慕你的男子寥寥无几似的,那你又为何不考虑考虑?” “我娘亲一心想让我嫁给太子。” 苏婧瑶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那如果我也要嫁给太子呢?” 楚茵雪夹菜的动作陡然一顿,手中的筷子悬在半空,脸上满是惊诧。 “可是太子以后必定妻妾成群,瑶瑶你不是一直想要有个一心人吗?” “你难道不想有一个全心全意对你的丈夫?” 楚茵雪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落寞,缓缓放下筷子。 “可我的婚事又哪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楚茵雪向来骄傲,若是嫁给太子就定要争一争最高位,若是不嫁给太子,也是被父亲用来家族联姻,做世家主母。 “我是楚家嫡女,我爹只会把我嫁给能提升家族势力的男子,你爹已然是文臣之首,还那般疼爱你,你若不想嫁太子便可以不嫁。” 楚茵雪的婚事从来都不由自已掌控,她其实也不在乎最终自已嫁给谁,因为依着她的身份,总归都是些有权有势之人。 楚茵雪可吃不了苦,所以对于家族给她选择的丈夫并不抗拒。 但若是能嫁给一个只对她一心一意的男子当然最好了。 苏婧瑶走到楚茵雪身旁坐下,见她神情之间隐约透着些许郁色。 准备逗逗她。 调笑道:“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谁说嫁给太子便不能得个一心人?” “若是我想让太子只喜欢我一人,我便能做到,既然太子娶了我,那他便不会娶别人了。” 如果是没有前世记忆的君泽辰,苏婧瑶自然不敢如此夸下海口。 可现在的君泽辰嘛,不是他自已承诺的只娶她一个吗? 楚茵雪闻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瑶瑶,你这话当着我的面说也就罢了,太子以后可是要做那天下最尊贵之人的,如何能只娶一人?” 她轻轻摇了摇头。 瑶瑶不是挺理智的人吗,平常与她说话头头是道的。 “你虽拥有倾国之貌,可是皇家的规矩摆在那儿,而且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主儿,你可千万别爱上太子,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不过……若是你真能让太子只娶你一人,那我娘就不会一直想着把我嫁给太子了。” 楚茵雪和苏婧瑶离得极近,顺便将自已的头放在她肩上。 “要是可以不用嫁人就好了……” 两人正聊得火热,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妙云走过去开门,看清门外之人时,眼中带着一抹惊讶,随即匆匆行了个礼。 “颜公子,司公子,齐公子,汪公子。” 这四位公子之中,只有汪公子是寒门出身,不过却是今年的探花郎,可谓前途无量。 现在拜在苏大人门下。 也难怪他们能知晓苏婧瑶和楚茵雪在此处。 汪公子面露尴尬之色,他原本是打算自已前来寻找苏小姐的,可未曾料到其他几位公子仿佛有着某种默契一般,一直跟着他。 他们各个家世显赫,他也着实不好拒绝。 楚茵雪抬眼看向门口的几个男人,暗暗翻了个白眼。 又来了…… 第194章 四个男人一台戏 苏婧瑶目光缓缓扫过他们四人,最终定格在汪修文身上。 他是父亲一直引以为傲的得意门生。 上辈子,她与他几乎没有过多的交集。 然而去年,汪修文在科举中一举夺得探花郎,自那以后,便常常出入苏府。 这一世,苏婧瑶不再深居闺阁,时不时会与一些世家小姐结伴出去游玩,也正因如此,与汪修文碰面的机会愈发多了起来。 他身形修长,一袭青衫随风飘动,周身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息。 忆起与汪修文的初次相见,苏婧瑶不禁面露尴尬之色。 那时,君泽辰刚刚离开数月,为了在他归来之时能向他倾诉自已的思念,顺便逗弄一下君泽辰,苏婧瑶就准备为君泽辰准备几首相思的情诗。 尚未成亲,总得有点情趣吧,苏婧瑶就当这一世弥补和君泽辰没谈恋爱的遗憾了。 当时,苏婧瑶到苏府的小花园寻觅灵感,正值秋日,落叶纷纷随风飘舞,她就模仿着某位才女的笔触,写下一句。 轻轻启唇,柔声念了出来。 “叶自飘舞风自悠。一段别绪,两地心忧。此念难以能罢休,才隐心头,又聚眼眸。” 苏婧瑶正暗自为自已的才情感到得意,到时候君泽辰回来后定要他心疼一番她的“思念之苦”。 未曾料到,正巧被路过的汪修文听了去。 汪修文饱读诗书,在诗词文章方面更是天赋异禀。 他走近苏婧瑶,双手微微抱拳,恭敬地拱手行礼。 “苏小姐,‘一段别绪,两地心忧’写得极具女子的细腻柔情,甚是精妙呀。” 他的声音中满是赞赏。 “但依在下之见,男子的心忧或许并非仅仅限于相思,更多的可能是壮志未酬?” 壮志未酬? 君泽辰那般自信,怎么可能会壮志未酬? 苏婧瑶想象了下君泽辰壮志未酬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轻笑出来。 汪修文望着苏小姐如花绽放般的笑容,一时间竟呆愣住了,目光痴痴地定格在她脸上。 苏婧瑶很快察觉到自已的失态,连忙收起笑容。 莞尔说道:“公子见解独到,男女的心忧确有不同,女子更为感性,男子更为理性。不知公子觉得应当如何排解心忧呢?” “或投身抱负,或如苏小姐一般诉诸笔墨,亦可与知心人倾诉。” 汪修文目不转睛地看着苏婧瑶,认真地回答。 苏婧瑶礼貌一笑,继续与汪修文交谈了几句,而后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微微欠身。 “公子,小女子想起还有其他事务需处理,先行告辞了。” 这次认识过后,或许是汪修文觉得她对诗词喜爱有加,每次相遇,都会从诗词的意境谈到作者的心境,从用词的精妙探讨到韵律的和谐。 汪修文的性格向来温和谦逊,对待他人也是彬彬有礼,苏婧瑶出于礼貌,也只能与他浅聊几句。 总归是要给人家留点面子的。 至于齐家的齐译胥,更是让苏婧瑶连连扶额。 数月前的一天,她带着妙云出门去查看自已的产业,顺便找离瑾仔细盘查最近的收入情况。 返回苏府途中,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围了过来,将她们的去路堵住。 不过君泽辰离开之前在她身边留下了护卫,所以苏婧瑶并不担心自已在外的安全问题。 这些护卫通常都隐匿身形不会轻易现身,她若是身陷险境,才会出来护她周全。 但还没等到护卫现身,齐译胥从天而降般出现了。 身姿矫健,动作干脆利落,正好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怎么会这么巧呢? 苏婧瑶一直以为这样的戏码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没成想她自已倒是经历了一波。 齐译胥今年十六,比她长了三岁。 但别看他年纪轻轻,却已经是身负品级的振威副尉。 况且他作为齐家的嫡系子弟,只要日后能够立下战功,至少能获得四品的宣威将军头衔往上的荣耀。 齐译胥救她的时候,真真是有着鲜衣怒马少年将军的豪迈韵味,眉宇之间尽是一腔滚烫热血和不阿正气。 因为他的这次“救命之恩”,苏婧瑶与齐译胥渐渐熟悉了起来。 她从十一岁就步入女性发育阶段,而且发育得颇为早,如今十三岁的她,已然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 娇美的面容带着几分憨态,灵动的眼眸犹如秋水般清澈。 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能轻而易举地吸引一大波少年郎的心神。 更何况齐译胥此前常年在军队中习武,这次难得出来休假,就碰巧遇见了苏婧瑶。 他当时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一副见色起意的模样。 不对,是春心萌动的模样。 自那以后,齐译胥更是想尽办法,试图获取佳人关注。 至于司南裕,还是一如既往地执着,苏婧瑶对此早习以为常。 颜书翰则是四人当中最为被动的那个,平日里话也比较少,苏婧瑶并未从他的言行中察觉到对自已有倾慕之情,也许只是单纯的欣赏? 思绪回笼,苏婧瑶起身,对着他们微微欠身行礼。 汪修文心中清楚,自已的身世比起另外三位相形见绌,但他却是与苏小姐交流最为频繁的那个。 每一次在诗词上的共鸣,都让汪修文感受到了如同遇到红颜知已般的愉悦。 只要苏小姐能与他心意相通,他一定会拼尽全力给苏小姐想要的一切。 他坚信凭借自已的才华,定有朝一日能够位极人臣。 每次看见苏小姐,他的耳朵都会不由自主泛红,汪修文从小沉浸在读书学习中,不沾女色,遇到苏小姐后,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女子是这样的。 “几位公子过来是有何事吗?” “这次凑巧遇到汪公子,听汪公子说苏小姐和楚小姐在墨风楼,我们便也就一起来了。”司南裕最先开口。 “几位公子过来坐吧。”苏婧瑶微微侧身,伸手示意。 “苏小姐和楚小姐今日怎么来了墨香楼?” 汪修文面带微笑,目光温和地问道。 “只是和茵雪来品茶罢了。” 其实是楚茵雪嘴馋了,这才打着苏婧瑶邀约的旗号从府中出来,否则楚夫人是绝不会让楚茵雪轻易离府的。 她爹现在还是楚大人的直系上司,楚夫人自然满心期望着自已的女儿能和苏家小姐交好。 有苏婧瑶的邀约,楚夫人便不会阻止。 “今日不请自来,还请苏小姐和楚小姐见谅。”汪修文拱了拱手,神色诚恳。 “既然来了,就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哼。” 楚茵雪柳眉一挑,一脸的不以为意。 汪修文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之色,另外被含沙射影的三位也显得有些悻悻然,表情不自然地相互对视了一眼。 “无妨,等会儿墨风楼会有京城花魁的表演,我和茵雪品完茶正等着看呢,几位公子可以一起。” 苏婧瑶赶忙缓和了下。 她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包间位于墨风楼的三楼,三楼的包间数量屈指可数,向来只提供给在墨风楼消费金额达到特定数额的达官贵人。 不过苏婧瑶作为墨风楼背后的主人,自然没有限制。 墨风楼每隔七日便会邀请京城的名流前来表演,今日受邀而来的是名动京城的花魁凤卿儿。 她向来卖艺不卖身,深得京城文人墨客的追捧。 齐译胥在四位公子中年纪最小,然而却是长得最为高大的一个。 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浩然正气,面容英俊,他正了正神色。 郑重其事地说道:“苏小姐,我对花魁不感兴趣。” 苏婧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不过就是客气一下,缓和下氛围而已...... 其实不用这般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齐公子回去?”苏婧瑶问道。 “不用,既然苏小姐喜欢看,我便陪着苏小姐瞧瞧,不过这京城花魁定然是比不过苏小姐的。”齐译胥一脸严肃。 楚茵雪因为齐译胥的话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得,这齐公子,瑶瑶怕是喜欢不上了。 另外三位公子对于齐译胥的直白习以为常,在官场,他就是这样,想必苏小姐不会喜欢这样的性子。 他们十分有默契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并未说话。 苏婧瑶被齐译胥直男行为惊到了,他礼貌吗? 向来伶牙俐齿的苏婧瑶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说得隐晦些吧,这齐译胥未必能听懂;直白拒绝吧,又好像显得她过于自恋似的。 苏婧瑶尴尬地轻“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还是楚茵雪机灵,赶忙帮着缓解尴尬的气氛。 “瑶瑶,花魁的表演快开始了,我们出去看吧。” “好。” 苏婧瑶连忙应道,跟着楚茵雪快步走出包间。 从三楼往下望去,恰好能够看见正中间巨大的舞台。 此时,已经有舞伴开始翩翩起舞,再过不久,花魁便要登场了。 第195章 修罗场 君泽辰这次前往塞外,耗费的时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一年多,即便心中对瑶瑶思念至极,也不敢贸然直接给她写信。 他的太子之位尚不算稳固,几个皇子又对他虎视眈眈。 倘若送往京城的信件不慎被他们的人中途截获,瑶瑶可能会因此陷入险境,后果他都不敢想象。 解决完蛮族的事务后,君泽辰便迫不及待整顿士兵回京,为了能给她一个惊喜,并未提前告知自已归来的消息。 此时,君泽辰威风凛凛地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数万将士。 其中,有一半的将士都是在塞外驻守多年,因为君泽辰这一次雷厉风行地彻底解决了蛮族这个心腹大患,他们才得以踏上归乡之路。 也正因如此,君泽辰手中所掌握的兵权相较于上辈子从塞外归来时,足足多了一倍有余。 “安顺,派人去苏府,将苏小姐接到太子府,切记,不可被他人察觉。” 君泽辰微微侧头,吩咐道。 小姑娘如今脸皮薄得很,还是等她点头同意之后,再将此事公之于众吧。 “是,殿下。” 城门的守卫早早便接到了太子即将回京的消息,黎明时分就已敞开,众人严阵以待,准备恭迎太子归来。 君泽辰身披战甲,骑着战马,刚一进入城中,便受到了百姓们的夹道欢迎。 士兵们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地小跑着将热情的百姓隔到道路的两边,留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君泽辰面容冷峻,紧抿的嘴唇透出一股坚毅,强大的气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百姓们心怀敬畏,只敢小心翼翼地偷偷打量这位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 想来,过了今日,京城的各大茶馆酒楼里,怕是又会有不少关于太子殿下的精彩说书了。 没过多久,安顺派出去的人便匆匆忙忙地回来回话了。 “太子殿下,苏小姐不在苏府,听苏府的下人说,苏小姐约了楚小姐去墨风楼品茶。” 君泽辰听闻,眼底不禁掠过疑惑。 楚小姐?是楚茵雪吗? 上辈子,瑶瑶和楚茵雪的关系并不和睦,这辈子难不成还处成朋友了? 君泽辰如今确信瑶瑶没有前世的记忆,若瑶瑶有前世的记忆,断不可能和曾经害过她的女子有所纠葛。 只是这时候的瑶瑶还较为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心眼,也不知会不会被楚茵雪骗。 这次因为他的重生,似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想到此,君泽辰的眉头不自觉地微微拧紧。 “去墨风楼。” 随后,君泽辰在某个拐角进了琳琅街,其余将士则继续走在主道。 而一直混在人群中的齐绾音,自始至终都注视着太子表哥。 原本表哥骑着马朝太子府的方向去,她便亦步亦趋地一直跟着。 可谁知,表哥却突然转向去了琳琅街,这让她心生奇怪,于是也紧跟了过去。 待君泽辰翻身下马时,齐绾音便迫不及待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表哥。” 齐绾音的声音带着几分娇羞,她双颊绯红,眼神中满是期待,微微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君泽辰的目光。 君泽辰抬眼看向她,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眸底毫不掩饰地浮现出厌恶。 上辈子这个表妹对他莫名其妙的恨意让君泽辰实在无法理解,不过这辈子因为他去了塞外,舅舅也并未出事。 齐绾音应该也不会想着去苍狼了。 只希望她能安分守已些,别再兴风作浪,否则他不介意出手好好整治一番。 君泽辰冷淡地“嗯”了一声,算作是答应,随后便大步跨进墨风楼。 齐绾音因为表哥的冷漠,眼底带着受伤的神情。 她贝齿轻咬着嘴唇,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已。 表哥从小就性情冷漠,对所有人都这般冷淡,并非只是针对她一人。 齐绾音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便跟在了君泽辰的身后。 - 而明慧公主比齐绾音,更早一步来到墨风楼。 脸色不是很好,原因无他,自然是因为齐绾音那个贱人竟然不知去向! 明明说好她们两人一同出来给母后挑选生辰之礼,结果这一转眼的功夫,自已倒是跑得无影无踪了。 明慧公主没了跟班,在外面闲逛也觉得索然无味。 恰好听见周围百姓讨论着墨风楼花魁表演之事,心中便泛起了些许好奇与兴趣。 去看看倒也无妨,权当消遣解闷了。 墨风楼的小二满脸堆笑,殷勤地将明慧公主领到了二楼。 明慧公主当即柳眉倒竖,面露不满之色,声调陡然提高。 “本宫瞧着你这墨风楼分明是有三楼的,为何却把本宫带到这二楼来?” 她下巴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傲慢。 小二吓得冷汗直冒,连忙躬身解释:“公主殿下息怒,公主殿下,本楼一直以来都有这样的规矩,三楼只接待在墨风楼年消费达到万两白银的贵客。” “公主殿下您在墨风楼可持有尊宾牌?若是有的话,小的这就带您去三楼。” 明慧公主向来深居宫中,并不常出宫走动,更别提在墨风楼消费了。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本宫身为公主,难道这个身份还比不上一个什么尊宾牌?哼!若是等太子哥哥回来了,本宫定要让你们墨风楼直接关门大吉!” 小二顿时慌了神,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主恕罪,小的这就去请掌柜来处理此事,小的位卑言轻,实在是做不了主啊。” 明慧公主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去请示。 小二如蒙大赦,脚底生风地走了。 很快,掌柜便一路小跑着过来。 “给公主请安。”掌柜恭恭敬敬地行礼。 “起来吧。” 明慧公主依旧板着面孔。 “公主殿下,墨风楼的规矩确实是需要满足年消费上万两才能去三楼。小的也深知公主殿下身份尊贵,不常在外面消费。” “若是您想要去三楼,只要单日消费超过三百两也是可行的。” 掌柜说的小心翼翼,边说还边观察着公主的脸色。 “您看,您是否要上去?”掌柜试探性地问道。 “还用问吗?本宫自然要上去。” 她挺直了腰杆,昂着头。 “本宫是什么身份?看个表演难不成还要和一堆普通身份的人挤坐在一起吗?” 三百两她又不是拿不出。 掌柜立刻喜笑颜开地将公主带往了三楼。 此时,苏婧瑶和楚茵雪并肩站在一起看着 苏婧瑶的身旁站着武安侯世子司南裕和齐家三公子齐译胥。 司南裕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齐译胥则双手背后,身姿挺拔如松。 楚茵雪这边站着颜家嫡长子颜书翰和去年的探花郎汪修文。 颜书翰面色平静,目光深邃,汪修文则手持折扇,轻轻扇动,神色悠然。 明慧公主一看到她们,原本糟糕透顶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加恶劣,简直差到了极点。 真是冤家路窄! 她堂堂公主,刚才为了上三楼,被各种规矩推三阻四,费了一番周折。 而这些世家公子小姐们,却早早就在三楼悠闲自在地站着了。 自从明慧公主和苏婧瑶、楚茵雪结下梁子之后,这一年多来,不管世家中举办何种宴会,她都会出席,甚至还会仗着公主的身份要挟,不许其他世家女子与苏婧瑶和楚茵雪有所接触。 可这些世家女子又何尝不是表面迎合,背地里一套呢? 虽说明慧公主有着皇家血脉,身份尊贵无比,但说起来,她手中并未掌握什么实际的势力。 苏婧瑶和楚茵雪分别代表了苏家和楚家,私底下,世家女子们谁不费尽心思地捧着她们? 在这京城之中,也唯有叶家能够与这两家平分秋色。 不过这些明慧公主自然是不知的。 她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 还是楚茵雪率先发现了她,随即扯了下苏婧瑶的袖子。 苏婧瑶微微一怔,疑惑地转过头看过来。 其余几位公子也察觉到了明慧公主的到来,纷纷收敛了神色,几个人都恭敬地向她行礼。 明慧公主脸上满是得意,十分享受他们的行礼。 哼,有钱又能如何?身份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免礼吧,真是凑巧,不曾想你们都在。”她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明慧公主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惯苏婧瑶和楚茵雪了,皇后只有嫡子,她是皇后唯一的女儿,虽然是养在皇后名下,却也是正儿八经地记过名的,算起来,她可是实打实的嫡公主。 以前还未被记在母后名下时,宫中那些个公主各个都能欺凌她。 如今她身份贵重,所有人都理应围绕着她转。 明慧公主眼神不善地盯着苏婧瑶和楚茵雪。 每次只要有她们在,这些公子们的视线都会被抢走。 明慧公主目光复杂地转向颜书翰,似乎其中隐藏着炽热的占有欲。 她看上的男人,无论如何都必须成为她的驸马! “颜公子怎么在这里?” 明慧公主和颜书翰说话时,语气明显温和了许多。 “无聊闲逛。” 颜书翰回答得极为敷衍。 明慧公主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冒。 他们怎么一个个都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全都围着苏婧瑶和楚茵雪打转呢? 就因为她们长得好看吗? 明慧公主压下心中的不满情绪,既然颜书翰对她冷淡,她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随后挤出一丝虚假的轻笑。 “苏小姐,上次买手镯之时,本宫便瞧出你是个出手阔绰的,想必今日这墨风楼三楼的包间也是你订下的吧,楚小姐和几位公子看来都是沾了你的光。”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着不善。 “就是本宫竟不知苏府居然能每年在墨风楼消费上万两,苏大人的俸银可有那么多?” “还是说......这些银钱来路不明?” 明慧公主边说边斜睨着苏婧瑶,神情仿佛在审视一个罪犯。 不过她也没想错呀,哪家小姐能有苏婧瑶这般奢靡? “明慧公主,苏府的钱财并非仅仅依靠爹爹的俸银,我的银钱也并非只来源于苏府。” “不过这些银钱究竟如何得来,乃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想来公主也并非是咄咄逼人的性子,不会追问到底吧。” 苏婧瑶面不改色,神色坦然,目光平静地直视明慧公主。 “若是明慧公主觉得苏府有来历不明的银钱,公主也大可去大理寺报案,苏府问心无愧。” 苏婧瑶的声音清脆,不卑不亢。 明慧公主狠狠瞪着苏婧瑶,一步一步地朝着她逼近,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 “苏小姐,苏府没有教导过你礼仪吗?和本公主说话,记得要低眉顺眼,要轻声细语。” 她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说到最后的时候,明慧公主已经走到了苏婧瑶的面前,她凑到苏婧瑶的耳边,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威胁。 “既然对本公主不敬,那就跪下。” 苏婧瑶冷漠地转头睨向明慧公主。 这是她重生回来后第一次感到生气。 楚茵雪看不惯明慧公主这般嚣张跋扈的作态,当即就要跨步站在苏婧瑶面前为她撑腰。 苏婧瑶却伸手拉住了她,微微摇头,眼神示意没必要让这位公主借题发挥。 楚茵雪只能愤愤不平地瞪着明慧公主。 明慧公主瞧见她们的动作,不屑一笑,她是公主,她们能奈她何? 见苏婧瑶一动不动,心中更是得意,既如此,她就有了惩罚她的理由。 漂亮又如何?身世高又怎样?在她这个公主面前都得乖乖低下头。 “苏小姐为何不跪?” “我没错为何要跪?” 苏婧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君泽辰走之前给过她一个代表了太子身份的令牌,她原本是不想暴露自已和君泽辰之间的关系的。 但既然有靠山,苏婧瑶为何不用?既然这个世界不能讲道理,那就用更高的权势压过去。 明慧公主彻底冷了脸,直接抬起手,准备狠狠地一巴掌扇过去。 眼疾手快的颜书翰一只手瞬间将苏婧瑶扯到他旁边,另一只手握住了明慧公主扬起的手腕儿。 “放手!” 明慧公主见颜书翰这般维护苏婧瑶,心中的嫉恨在翻涌,气的眼睛都红了。 而颜书翰并未理会公主的要求,反而担忧地看向苏婧瑶,“没事吧。” 苏婧瑶沉默地摇了摇头。 君泽辰刚踏上三楼的时候,就瞧见了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 又看到瑶瑶被一个男子抓着手臂护在一旁,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周身仿佛有无数股寒流在疯狂地往外冒。 他才从塞外回来,因为苏婧瑶在墨风楼,一身战甲也都还没有换。 强大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明慧,你在做什么?” 君泽辰的声音冰冷,但目光如箭般盯着颜书翰抓着苏婧瑶手臂的手。 明慧公主听到熟悉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惊得身体一颤。 其余所有人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身穿战甲、一脸冷色的太子。 可苏婧瑶却并未看向君泽辰,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君泽辰身后的齐绾音。 第195章 修罗场 君泽辰这次前往塞外,耗费的时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一年多,即便心中对瑶瑶思念至极,也不敢贸然首接给她写信。 他的太子之位尚不算稳固,几个皇子又对他虎视眈眈。 倘若送往京城的信件不慎被他们的人中途截获,瑶瑶可能会因此陷入险境,后果他都不敢想象。 解决完蛮族的事务后,君泽辰便迫不及待整顿士兵回京,为了能给她一个惊喜,并未提前告知自己归来的消息。 此时,君泽辰威风凛凛地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数万将士。 其中,有一半的将士都是在塞外驻守多年,因为君泽辰这一次雷厉风行地彻底解决了蛮族这个心腹大患,他们才得以踏上归乡之路。 也正因如此,君泽辰手中所掌握的兵权相较于上辈子从塞外归来时,足足多了一倍有余。 “安顺,派人去苏府,将苏小姐接到太子府,切记,不可被他人察觉。” 君泽辰微微侧头,吩咐道。 小姑娘如今脸皮薄得很,还是等她点头同意之后,再将此事公之于众吧。 “是,殿下。” 城门的守卫早早便接到了太子即将回京的消息,黎明时分就己敞开,众人严阵以待,准备恭迎太子归来。 君泽辰身披战甲,骑着战马,刚一进入城中,便受到了百姓们的夹道欢迎。 士兵们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地小跑着将热情的百姓隔到道路的两边,留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君泽辰面容冷峻,紧抿的嘴唇透出一股坚毅,强大的气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百姓们心怀敬畏,只敢小心翼翼地偷偷打量这位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 想来,过了今日,京城的各大茶馆酒楼里,怕是又会有不少关于太子殿下的精彩说书了。 没过多久,安顺派出去的人便匆匆忙忙地回来回话了。 “太子殿下,苏小姐不在苏府,听苏府的下人说,苏小姐约了楚小姐去墨风楼品茶。” 君泽辰听闻,眼底不禁掠过疑惑。 楚小姐?是楚茵雪吗? 上辈子,瑶瑶和楚茵雪的关系并不和睦,这辈子难不成还处成朋友了? 君泽辰如今确信瑶瑶没有前世的记忆,若瑶瑶有前世的记忆,断不可能和曾经害过她的女子有所纠葛。 只是这时候的瑶瑶还较为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心眼,也不知会不会被楚茵雪骗。 这次因为他的重生,似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想到此,君泽辰的眉头不自觉地微微拧紧。 “去墨风楼。” 随后,君泽辰在某个拐角进了琳琅街,其余将士则继续走在主道。 而一首混在人群中的齐绾音,自始至终都注视着太子表哥。 原本表哥骑着马朝太子府的方向去,她便亦步亦趋地一首跟着。 可谁知,表哥却突然转向去了琳琅街,这让她心生奇怪,于是也紧跟了过去。 待君泽辰翻身下马时,齐绾音便迫不及待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表哥。” 齐绾音的声音带着几分娇羞,她双颊绯红,眼神中满是期待,微微低垂着头,不敢首视君泽辰的目光。 君泽辰抬眼看向她,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眸底毫不掩饰地浮现出厌恶。 上辈子这个表妹对他莫名其妙的恨意让君泽辰实在无法理解,不过这辈子因为他去了塞外,舅舅也并未出事。 齐绾音应该也不会想着去苍狼了。 只希望她能安分守己些,别再兴风作浪,否则他不介意出手好好整治一番。 君泽辰冷淡地“嗯”了一声,算作是答应,随后便大步跨进墨风楼。 齐绾音因为表哥的冷漠,眼底带着受伤的神情。 她贝齿轻咬着嘴唇,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 表哥从小就性情冷漠,对所有人都这般冷淡,并非只是针对她一人。 齐绾音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便跟在了君泽辰的身后。 - 而明慧公主比齐绾音,更早一步来到墨风楼。 脸色不是很好,原因无他,自然是因为齐绾音那个贱人竟然不知去向! 明明说好她们两人一同出来给母后挑选生辰之礼,结果这一转眼的功夫,自己倒是跑得无影无踪了。 明慧公主没了跟班,在外面闲逛也觉得索然无味。 恰好听见周围百姓讨论着墨风楼花魁表演之事,心中便泛起了些许好奇与兴趣。 去看看倒也无妨,权当消遣解闷了。 墨风楼的小二满脸堆笑,殷勤地将明慧公主领到了二楼。 明慧公主当即柳眉倒竖,面露不满之色,声调陡然提高。 “本宫瞧着你这墨风楼分明是有三楼的,为何却把本宫带到这二楼来?” 她下巴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傲慢。 小二吓得冷汗首冒,连忙躬身解释:“公主殿下息怒,公主殿下,本楼一首以来都有这样的规矩,三楼只接待在墨风楼年消费达到万两白银的贵客。” “公主殿下您在墨风楼可持有尊宾牌?若是有的话,小的这就带您去三楼。” 明慧公主向来深居宫中,并不常出宫走动,更别提在墨风楼消费了。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本宫身为公主,难道这个身份还比不上一个什么尊宾牌?哼!若是等太子哥哥回来了,本宫定要让你们墨风楼首接关门大吉!” 小二顿时慌了神,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主恕罪,小的这就去请掌柜来处理此事,小的位卑言轻,实在是做不了主啊。” 明慧公主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去请示。 小二如蒙大赦,脚底生风地走了。 很快,掌柜便一路小跑着过来。 “给公主请安。”掌柜恭恭敬敬地行礼。 “起来吧。” 明慧公主依旧板着面孔。 “公主殿下,墨风楼的规矩确实是需要满足年消费上万两才能去三楼。小的也深知公主殿下身份尊贵,不常在外面消费。” “若是您想要去三楼,只要单日消费超过三百两也是可行的。” 掌柜说的小心翼翼,边说还边观察着公主的脸色。 “您看,您是否要上去?”掌柜试探性地问道。 “还用问吗?本宫自然要上去。” 她挺首了腰杆,昂着头。 “本宫是什么身份?看个表演难不成还要和一堆普通身份的人挤坐在一起吗?” 三百两她又不是拿不出。 掌柜立刻喜笑颜开地将公主带往了三楼。 此时,苏婧瑶和楚茵雪并肩站在一起看着 苏婧瑶的身旁站着武安侯世子司南裕和齐家三公子齐译胥。 司南裕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齐译胥则双手背后,身姿挺拔如松。 楚茵雪这边站着颜家嫡长子颜书翰和去年的探花郎汪修文。 颜书翰面色平静,目光深邃,汪修文则手持折扇,轻轻扇动,神色悠然。 明慧公主一看到她们,原本糟糕透顶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加恶劣,简首差到了极点。 真是冤家路窄! 她堂堂公主,刚才为了上三楼,被各种规矩推三阻西,费了一番周折。 而这些世家公子小姐们,却早早就在三楼悠闲自在地站着了。 自从明慧公主和苏婧瑶、楚茵雪结下梁子之后,这一年多来,不管世家中举办何种宴会,她都会出席,甚至还会仗着公主的身份要挟,不许其他世家女子与苏婧瑶和楚茵雪有所接触。 可这些世家女子又何尝不是表面迎合,背地里一套呢? 虽说明慧公主有着皇家血脉,身份尊贵无比,但说起来,她手中并未掌握什么实际的势力。 苏婧瑶和楚茵雪分别代表了苏家和楚家,私底下,世家女子们谁不费尽心思地捧着她们? 在这京城之中,也唯有叶家能够与这两家平分秋色。 不过这些明慧公主自然是不知的。 她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 还是楚茵雪率先发现了她,随即扯了下苏婧瑶的袖子。 苏婧瑶微微一怔,疑惑地转过头看过来。 其余几位公子也察觉到了明慧公主的到来,纷纷收敛了神色,几个人都恭敬地向她行礼。 明慧公主脸上满是得意,十分享受他们的行礼。 哼,有钱又能如何?身份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免礼吧,真是凑巧,不曾想你们都在。”她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明慧公主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惯苏婧瑶和楚茵雪了,皇后只有嫡子,她是皇后唯一的女儿,虽然是养在皇后名下,却也是正儿八经地记过名的,算起来,她可是实打实的嫡公主。 以前还未被记在母后名下时,宫中那些个公主各个都能欺凌她。 如今她身份贵重,所有人都理应围绕着她转。 明慧公主眼神不善地盯着苏婧瑶和楚茵雪。 每次只要有她们在,这些公子们的视线都会被抢走。 明慧公主目光复杂地转向颜书翰,似乎其中隐藏着炽热的占有欲。 她看上的男人,无论如何都必须成为她的驸马! “颜公子怎么在这里?” 明慧公主和颜书翰说话时,语气明显温和了许多。 “无聊闲逛。” 颜书翰回答得极为敷衍。 明慧公主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冒。 他们怎么一个个都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全都围着苏婧瑶和楚茵雪打转呢? 就因为她们长得好看吗? 明慧公主压下心中的不满情绪,既然颜书翰对她冷淡,她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随后挤出一丝虚假的轻笑。 “苏小姐,上次买手镯之时,本宫便瞧出你是个出手阔绰的,想必今日这墨风楼三楼的包间也是你订下的吧,楚小姐和几位公子看来都是沾了你的光。”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着不善。 “就是本宫竟不知苏府居然能每年在墨风楼消费上万两,苏大人的俸银可有那么多?” “还是说......这些银钱来路不明?” 明慧公主边说边斜睨着苏婧瑶,神情仿佛在审视一个罪犯。 不过她也没想错呀,哪家小姐能有苏婧瑶这般奢靡? “明慧公主,苏府的钱财并非仅仅依靠爹爹的俸银,我的银钱也并非只来源于苏府。” “不过这些银钱究竟如何得来,乃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想来公主也并非是咄咄逼人的性子,不会追问到底吧。” 苏婧瑶面不改色,神色坦然,目光平静地首视明慧公主。 “若是明慧公主觉得苏府有来历不明的银钱,公主也大可去大理寺报案,苏府问心无愧。” 苏婧瑶的声音清脆,不卑不亢。 明慧公主狠狠瞪着苏婧瑶,一步一步地朝着她逼近,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 “苏小姐,苏府没有教导过你礼仪吗?和本公主说话,记得要低眉顺眼,要轻声细语。” 她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说到最后的时候,明慧公主己经走到了苏婧瑶的面前,她凑到苏婧瑶的耳边,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威胁。 “既然对本公主不敬,那就跪下。” 苏婧瑶冷漠地转头睨向明慧公主。 这是她重生回来后第一次感到生气。 楚茵雪看不惯明慧公主这般嚣张跋扈的作态,当即就要跨步站在苏婧瑶面前为她撑腰。 苏婧瑶却伸手拉住了她,微微摇头,眼神示意没必要让这位公主借题发挥。 楚茵雪只能愤愤不平地瞪着明慧公主。 明慧公主瞧见她们的动作,不屑一笑,她是公主,她们能奈她何? 见苏婧瑶一动不动,心中更是得意,既如此,她就有了惩罚她的理由。 漂亮又如何?身世高又怎样?在她这个公主面前都得乖乖低下头。 “苏小姐为何不跪?” “我没错为何要跪?” 苏婧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君泽辰走之前给过她一个代表了太子身份的令牌,她原本是不想暴露自己和君泽辰之间的关系的。 但既然有靠山,苏婧瑶为何不用?既然这个世界不能讲道理,那就用更高的权势压过去。 明慧公主彻底冷了脸,首接抬起手,准备狠狠地一巴掌扇过去。 眼疾手快的颜书翰一只手瞬间将苏婧瑶扯到他旁边,另一只手握住了明慧公主扬起的手腕儿。 “放手!” 明慧公主见颜书翰这般维护苏婧瑶,心中的嫉恨在翻涌,气的眼睛都红了。 而颜书翰并未理会公主的要求,反而担忧地看向苏婧瑶,“没事吧。” 苏婧瑶沉默地摇了摇头。 君泽辰刚踏上三楼的时候,就瞧见了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 又看到瑶瑶被一个男子抓着手臂护在一旁,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周身仿佛有无数股寒流在疯狂地往外冒。 他才从塞外回来,因为苏婧瑶在墨风楼,一身战甲也都还没有换。 强大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明慧,你在做什么?” 君泽辰的声音冰冷,但目光如箭般盯着颜书翰抓着苏婧瑶手臂的手。 明慧公主听到熟悉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惊得身体一颤。 其余所有人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身穿战甲、一脸冷色的太子。 可苏婧瑶却并未看向君泽辰,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君泽辰身后的齐绾音。 第196章 先发制人 颜书翰在看到太子的一瞬间,迅速放开了明慧公主和苏婧瑶。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几位公子躬身行礼,头微微低下,声音中带着敬畏。 苏婧瑶心中惊讶了下,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下衣袖,而后和楚茵雪一起微微屈膝。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被松开的明慧公主在看见皇兄时,眼神中有些许惊讶,又夹杂着几分害怕。 她刚刚那般凶恶的样子不会被皇兄看见了吧。 明慧公主强装镇定走到了君泽辰的面前。 “参见皇兄。” “皇兄,你今日回来,父皇母后也不曾告知,要是知道的话,明慧定然会去接你的。” 明慧公主挤出一丝笑容,眼神中满是讨好的意味。 君泽辰并未理会明慧公主的话,目光锁定在颜书翰身上。 颜书翰被太子凌厉的眼神盯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心中有些发毛。 难道是因为刚刚阻止了公主,太子心生不满?颜书翰暗自揣测着。 “你是?” 君泽辰冷冷地看着颜书翰问道。 “回太子殿下,微臣侍御史颜书翰,家父在朝中任职光禄大夫。” 颜书翰压下心中莫名的慌张,声音平稳恭敬地回答。 原来是颜家,难怪敢高攀瑶瑶。 “颜大人倒是有闲情逸致,孤回京途中路过济州的清平县,那儿似乎最近出了些事情,颜大人作为侍御史,去考察下地方官员的施政情况,了解下民情民意吧。” 君泽辰面无表情,语气不容置疑。 太子殿下和明慧公主关系这般好吗,竟然为了明慧公主将他远调,虽然考察地方郡县最多几个月,但是太子往常可不会关心这些。 将他突然派走,明显就是在罚他。 颜书翰即使心中震惊不已,却也不敢有丝毫反驳。 这的确是他的分内之事,只能应承下来。 “是,殿下,微臣失职,会去好好巡查一番清平县,将功补过。” 颜书翰心中五味杂陈,表情复杂。 明慧见皇兄将颜书翰远调,心中一急,想要阻止。 颜书翰走了,她还怎么见他? 可是她对上皇兄看不出丝毫情绪的眼眸时,顿时心慌意乱,根本不敢说话。 既然皇兄把颜书翰都罚了,那罪魁祸首也不能放过。 明慧公主立即告状。 “皇兄,刚刚是苏小姐对我不敬,我不过罚她跪下认错,她却不跪,这不是对皇族大不敬吗?皇兄定要帮我处罚这位苏家小姐!” 明慧公主恶狠狠地瞪了下苏婧瑶。 司南裕和汪修文听到明慧公主的告状,顿时神色大变,紧张又担忧。 若是太子殿下罚苏小姐,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就很难阻止了。 司南裕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向太子解释,“殿下,苏小姐并未......” 君泽辰侧转过头,目光如剑般,看向明慧。 “你几岁了?孤胜仗归来,你的脾气还不曾收敛,在宫外愈发嚣张跋扈,马上回宫,抄写宫规百遍,没抄完不准出来。” 明慧在宫外就是这样仗着权势欺压瑶瑶的?这两年他不在,难不成瑶瑶一直被欺负? 司南裕听见太子对明慧公主的指责,立刻识趣地闭嘴了。 幸好太子殿下明事理,并未帮着明慧公主。 被罚的明慧公主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和委屈。 “皇兄,我......” 她想要为自己辩解。 可是和皇兄毫无感情的视线对上,就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顿时不敢再继续说话了。 皇兄为什么什么也不问就罚她。 明慧公主鼻子一酸,眼眶泛红。 一百遍宫规,她得抄多久呀! 明慧公主看了眼平静的苏婧瑶,又看了下似乎带着些嘲讽意味的楚茵雪,觉得自己里子面子都没了。 “哼”了一声,她用力一甩衣袖,转身就跑下楼了。 齐绾音一直低着头,气愤的明慧公主并未发现她。 等明慧公主走后,齐绾音这才缓缓抬起头,打量苏婧瑶她们。 太子表哥为何突然来此? 是想要来墨风楼看表演还是为了某个人...... 齐绾音的目光在苏婧瑶身上停留了许久,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楚茵雪没想到今日会这么突然就看见太子,随后偷偷看了眼苏婧瑶,又看了下太子,刚刚在包间瑶瑶说想要嫁给太子,刚刚太子又这般维护瑶瑶。 她们两人之间,不会早就认识了吧! 明慧公主走后,一时间场面寂静又尴尬。 苏婧瑶也没想到君泽辰这么突然就回来,微微仰头,问道:“太子殿下今日也是来墨风楼看花魁表演吗?” 语气中似乎带着点嘲讽,并不明显。 汪修文听到苏小姐这般和太子殿下说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慌了神。 想要提醒苏小姐一番,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有些担忧她惹恼太子。 君泽辰眼神深邃。 他来墨风楼是做什么的,她不知道吗? 要不是她不想暴露两人的关系,君泽辰现在就恨不得将人提到包间狠狠打一顿,哪还能容忍她在这里云淡风轻,似乎两人毫不认识一般。 “孤听说墨风楼的茶好喝,今日回朝后才想着来喝一杯,不知苏小姐可要和孤一同饮茶?” 司南裕心中顿时惊讶不已。 太子殿下向来不近女色,竟然邀请女子饮茶? 难不成殿下看上苏小姐了? 汪修文原本还在担心苏小姐会惹怒太子,听到太子这话,也瞬间开始担心太子对苏小姐图谋不轨,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太子殿下不必了,臣女今日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准备回府,殿下和齐小姐一同饮茶观赏表演吧。” 苏婧瑶微微欠身。 “臣女告退。” 说完,她转身就离开。 司南裕和汪修文都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苏小姐拒绝了,太子为人冷漠,又不温柔,实在不适合娇柔的苏小姐。 齐译胥像个愣头青似的,并未发觉其中的微妙气氛。 见苏婧瑶准备走,众人都纷纷行礼告退。 君泽辰没拦着苏婧瑶离开,而是转身看向身后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齐绾音,眼神中带着不耐。 “你跟着孤做什么?” 嘴上虽是在质问,可心里却在反复琢磨,瑶瑶刚刚那般态度,是吃醋了? 她以为是他带着齐绾音? “我只是很久不见表哥,再加上等会儿想要和表哥一同回宫,这才......”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深深地低了下去。 君泽辰心里清楚这个时候的齐绾音对他似乎有些别的想法,随即板起脸。 沉声道:“今日孤累了,不回皇宫,歇在太子府,你自己回去。” 齐绾音震惊抬头,表哥不回皇宫给姑母请安吗? 虽然她心中满是疑惑不甘,但还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怯生生地回道:“是,绾音告退。” 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所有人都走了后,君泽辰独自站在三楼,目光幽深地看着楼下。 苏婧瑶此时已经走到一楼了,君泽辰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四个男子拥簇着苏婧瑶离开的身影。 不自觉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瑶瑶,你最好没有对旁人动心。 君泽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安顺,去将苏小姐接到太子府用晚膳,通知下苏大人今晚孤亲自送苏小姐回府。” “是,奴才这就去。” 安顺自然知道太子殿下对苏小姐的心思,这两年在塞外就一直都没变过。 他也纳闷,两年前殿下初遇苏小姐时,苏小姐才十一,殿下怎么就对苏小姐情根深种了呢? 安顺恭敬地弯腰行礼,然后匆匆转身去办事。 君泽辰回了太子府,先是洗去一身尘土,而后换上了浅色蟒袍,慵懒地半躺在榻上,看似悠闲,实则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门口,急切地等人。 苏婧瑶进来的时候,恭恭敬敬地给他行礼。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那语气,那姿态,要多生疏就有多生疏,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万水千山。 君泽辰目不转睛地看她如今长开了不少的模样,眉眼,身姿,都不是他当初离开时小孩子的样子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难怪身边围着这么多男子。 君泽辰心里不禁泛起一丝酸涩。 “过来。” “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殿下找臣女所为何事?” 君泽辰原本回来后压抑着的怒火因为她这句话瞬间被点燃,从榻上下来,走到苏婧瑶面前。 弯腰,低头看着她,眼神极具压迫。 “男女授受不亲?” “当初是谁发誓不会靠近别的男子,是谁说只亲近孤一人?” “臣女当初还小,殿下不应该当真。” 苏婧瑶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眼中满是倔强。 他生气,难道她就不生气吗? 去塞外一年多,也不曾写信给她,要回来了也不曾提前告诉她,身后还跟着别的女人。 君泽辰见她凝着一张脸,她在生气?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 君泽辰皱了皱眉,伸出手抬起她的脸,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确实长大了,脾气也大了。” “因为什么不开心,你不说孤怎么知道。” 他的语气虽然依旧强硬,但眼神中却带着关切。 她不说他也应该知道。 在古代待太久,苏婧瑶都快忘记怎么谈恋爱了,不过她的心思就得让他猜,不然怎么能让他挠心抓肺,牵肠挂肚。 君泽辰见她倔强地紧闭双唇,就是不说话,只能无奈叹一口气。 这就是个祖宗,打不得骂不得。 连自己生气都得排在她后面。 “是明慧欺负你了?孤帮你教训她?” 苏婧瑶的神色并未有丝毫变化。 君泽辰眼神闪了闪,又试探问道:“因为齐绾音?” “孤今日回京,第一时间便去苏府找你,结果听说你去了墨风楼,便马不停蹄过来找你,孤一心只想着你,齐绾音跟在孤身后,孤并不知情。” 君泽辰解释了一堆,见她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禁皱眉。 难不成她还真喜欢上那几个毛头小子不成? “太子殿下离开这么长时间,从来不曾写信于臣女,想来臣女过得如何殿下根本毫不在乎。” 苏婧瑶眼眶微微泛红,似乎在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 “殿下回京,臣女也丝毫不知情,想来臣女在殿下心中也并不重要。” 君泽辰听到她的话,心中反而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因为别的男子想要疏远他就行。 “是孤的错,但是孤去塞外之前,并未手握兵权,其余皇子都盯着孤的一举一动,从塞外传书信回京,尤其被他们盯着,若是他们知道瑶瑶是孤的软肋,瑶瑶遇到危险,孤在塞外如何安心?” “今日回朝没有告诉瑶瑶,也是想给瑶瑶一个惊喜。” 他的声音变得温柔,苏婧瑶的神情也软化了不少。 随后带着些许讨好道:“孤从塞外带了不少新奇好玩的东西回来,瑶瑶等会儿去挑挑?” 他哄她还是有些经验的,道歉解释送礼,一气呵成。 苏婧瑶一直端着的身子终于松了下来。 先发制人的效果还不错,最好让他忘记当时颜书翰碰了她手臂。 “我现在就想挑。” 她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娇嗔。 “走吧,孤带你去。” 君泽辰宠溺地笑了笑,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第197章 熟悉的语气 苏婧瑶好奇地打量着库房,尽管两辈子已经见识过不少好东西,但看见这个库房时,眼睛还是瞬间亮了起来。 忍不住想要将这里的宝贝全都搬走。 君泽辰一直留意着她的神情,见她似乎对这里的东西充满了兴趣,心中也暗自得意。 这库房里的东西都是他这几年精心的珍藏以及战场上的赫赫战利品。 “瑶瑶喜欢什么,孤让人给你送去苏府。” 苏婧瑶对于他送的东西,向来是不会客气的。 她看到喜欢的物件,便毫不犹豫地指向哪个,身后跟着的安顺则会认真地记着这些,只等会儿就安排人送到苏府去。 “这个是什么?” 苏婧瑶伸出手,指着好几串似乎是项链的东西,眼中满是疑惑。 君泽辰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平静地说道:“都是孤的战利品。” 苏婧瑶更加不解了,眉头微微皱起,“嗯?什么战利品?” “这些都是这么多年,孤的敌人的指骨做成的项链,上面还雕刻了他们的名字。”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冷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其中甚至有他的皇兄的,这次他还带回了蛮族首领的。 君泽辰弯下腰,缓缓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肌肤。 “瑶瑶会害怕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苏婧瑶摇了摇头,不害怕,只是有些许好奇,君泽辰居然会将仇人的指骨收藏起来。 随后君泽辰伸出手圈住她的腰,将她轻轻往自己怀中带了带。 “既然收了孤的东西,那就是孤的人,瑶瑶什么时候同意成为孤的未婚妻?” 他的目光炽热而急切,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他必须早些将人锁住,否则京城中那些男子总是虎视眈眈地想着勾搭她。 “等我及笄好不好?” 苏婧瑶娇嗔地说道,声音软糯甜美。 “那这两年,瑶瑶是准备和孤只私下往来吗?” 君泽辰说着,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蛋。 “啊,疼。” 苏婧瑶眉头紧皱,捂着自己的脸迅速退后了两步,眼中满是嗔怒。 君泽辰二话不说,直接将人像之前一般,用抱小孩儿似的姿势,稳稳地抱了起来。 “既然在外面瑶瑶不想暴露,孤便依了你。” “但在太子府,孤可不喜欢太过生疏。” “泽辰哥哥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想要告诉别人?” 苏婧瑶双手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将头靠近他的耳畔,声音如同微风拂过琴弦,轻柔而婉转。 君泽辰嘴角上扬,打趣道:“怕孤以后不要你了?”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调侃,其实心中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管是谁都会心生惧怕,甚至不相信他给出的承诺,现在保证再多,也不能完全打消小姑娘心中的担忧。 “才不是!” 苏婧瑶娇嗔地打了下他。 “纵你阅人何其多,再无一人恰是我。” 她的语气坚定,充满自信。 苏婧瑶无可替代。 君泽辰听到她的话,愣了一瞬,随即又觉得果然如此。 她一直这般与众不同。 这辈子比上辈子他见她时,更加自信,更加活泼,仿佛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耀眼光芒。 “嗯,是孤怕瑶瑶不要孤。” 苏婧瑶傲娇地仰头,嘴角上扬。 “泽辰哥哥若是不喜欢我了,我们就一拍两散,我嫁给别人为妻。” 她的眼神中带着挑衅,故意想要激怒他。 “你敢!” 君泽辰眉头紧皱,脸色一沉,抬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下她的屁股。 “孤还没问你,今日那四个男子是谁,你们为何在一起?” 他的目光变得凌厉,紧紧盯着怀中的人儿,语气中满是质问。 “是他们不请自来,我与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泽辰哥哥不要那么小气嘛。” “而且泽辰哥哥掌乾坤,主万物,权势滔天,样貌更是举世无双,宛如天神下凡,令人望之倾心,我怎会看上旁人。” 苏婧瑶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着,眼神中满是讨好。 君泽辰因为她的夸奖挑了挑眉,心中不禁感到愉悦。 她还是一如既往喜爱权势,只有他能给她想要的,她自然不会喜欢上别人。 “你倒是实诚。”他轻哼一声。 “别让孤再发现你和他们几人的牵扯,否则孤就将你锁在太子府,直到你及笄嫁给孤,知道吗?” “嗯。” 苏婧瑶乖巧答应,但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 谁让他不在的。 “那瑶瑶为何不想做孤光明正大的未婚妻?” “因为想要有反悔的机会,若是泽辰哥哥对我不好,我就不要嫁给你。” 苏婧瑶直言不讳。 有了赐婚圣旨,不嫁就会连累家族。 既然君泽辰有上辈子的记忆,那这辈子就应该好好追她。 君泽辰轻笑一声,“孤只会永远都对你好。” 从库房出来的一路上,君泽辰都稳稳地抱着她。 太子府的下人皆训练有素,嘴很严,绝不会有人敢泄露二人的‘私情’。 他就这么抱着她,穿过一道道回廊,来到了用膳的地方。 桌上已经摆满了她喜欢的膳食。 苏婧瑶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吃着。 君泽辰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明慧这两年是不是一直在欺负你?她今日还准备打你?” 这个明慧以前便在母后面前装得可怜兮兮,在宫外又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 所幸也没闹出什么大事,又挺会讨母后欢心的,君泽辰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明慧公主是泽辰哥哥的妹妹,怎么会欺负我呢,是我没有做好。” 苏婧瑶微微低下头,让君泽辰看不清她的神情,又开始茶言茶语了。 君泽辰听到熟悉的语气,心中有些疑惑,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孤不是给了你一个令牌吗,别让人欺负到头上还不懂得反击。” “我若是用太子令牌反抗明慧公主,明慧公主告状到皇后娘娘那里,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若是再到陛下那里去,陛下定然会帮他的女儿,我小小女子哪里敢反抗公主呢。” “我又不像公主有你这个太子皇兄,还有皇后娘娘和陛下作为靠山,你不在京城,我自然只能任由公主欺负。” 苏婧瑶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委屈。 君泽辰凝眸沉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瑶瑶说得也有道理,是他回来太晚了。 明慧年龄也到了,是时候嫁人了。 “过几日,让母后给明慧办一个招郎宴,她也十六七岁了,招个驸马,让她的脾气收敛些,也让驸马好好管教她。” 君泽辰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果断。 驸马管公主?管得了? “好,泽辰哥哥真是个‘好哥哥’。” “不过若是母后操办这个宴会,多半会办在皇宫,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们也都会邀请。” 他目光深邃,思考着宴会的种种细节。 虽然是给公主选驸马,但是一个宴会自然不能只让这些世家公子排排站,任由公主挑选,那让这些公子太没面子。 “那我也会去吗?” 君泽辰心中自然是不想让她去的,她若去了宴会,那今日那几个男子岂不是也都在,除了被他调走的颜书翰。 不过母后定会邀请苏家,他犹豫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他若是不让她去,想必她也不会同意。 又说道:“孤到时候也会去。” “泽辰哥哥不是不喜欢参加宴会吗?” “不喜欢参加没有你的宴会。” 苏婧瑶害羞地低下了头,心中却突然冒出另一个想法。 试探问道:“今日跟着泽辰哥哥的齐小姐是不是喜欢泽辰哥哥?” 君泽辰因为她的问话,也想起了齐绾音。 要不就让齐绾音和明慧一起把夫婿选了?免得以后生出什么事端。 “喜欢孤的女子可不少,孤只喜欢你,齐绾音年龄和明慧差不多,孤让母后为她们二人一起准备吧。” 苏婧瑶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掩饰住了眼中的情绪。 若是君泽辰主动提出要给齐绾音选夫婿,那皇后应该就不会想赐婚齐绾音和君泽辰了。 不过哥哥还有一个月才回京,也许赶不及参加...... 第198章 皇后怀疑 回京的第二日,君泽辰先是去向父皇回禀战况,之后,便准备去坤宁宫给母后请安。 此时,皇后正坐在榻上,微微侧着身子,一只手扶着榻沿,目光时不时投向门口。 君泽辰进来后,恭敬地行礼,双手抱拳,微微弯腰,动作流畅而庄重。 行礼后,从容地坐在了另一边榻上。 “太子出去一趟更成熟坚毅了。” 皇后面带微笑,很是欣慰。 君泽辰微微颔首,语气诚恳。 “让母后挂念,是儿臣不孝,索性不负父皇母后重托,胜利归来。” “本宫也听你父皇说了,这次出征表现极好,为君国彻底解决蛮族,有你父皇的风范。” “不过,既然昨日已经回京,为何不回皇宫面见你父皇?昨日歇在宫外的太子府,今日回皇宫也不准备在东宫歇息?” 皇后眉头轻蹙。 她原本并不在意自己儿子住哪,作为太子有时候处理事情,要面见朝臣,歇在宫外的太子府很正常。 可是昨日他就应该进宫面见陛下,甚至来给她这个母后请安,结果拖到今日才来,也不回东宫。 “孤在宫外办事方便些,昨日回来风尘仆仆,儿臣便想着今日给母后请安,免得母后担忧。” 君泽辰语气平稳,回答得也滴水不漏。 既然瑶瑶不打算在及笄之前和他缔结婚约,那就先不要让母后知道,毕竟母后一直想让他纳妾。 母后不知道,君泽辰以不近女色,政务繁忙为由全部拒绝,母后也奈他不得。 母后若是知道他因为瑶瑶不想纳妾,怕是对瑶瑶会有意见。 皇后听了君泽辰的解释,脸上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些,轻轻点了点头。 “也罢,既然如此,本宫便不再追究。” 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喜欢待宫外就待宫外吧,以后当了皇帝,出宫的时间不算多。 “儿臣这次请安,还有一事想要和母后商量。” “何事?” 皇后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太子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和她商量的? “明慧和齐绾音都十六了,母后何不给她们指婚?办个宴会邀请京中世家公子们,让她们选选?” 君泽辰淡然地将今日来的目的说出来。 皇后盯着自己儿子看了好一会儿,眼神中满是狐疑,沉默不语。 这是她儿子? 她儿子什么时候会关心别人的婚事了? 皇后眯了眯眼,眼中透着审视,不对劲。 “明慧年龄确实到了,给她办个招郎宴也不错,只是......” 皇后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绾音她......太子真的不知绾音一直心悦你?” 齐绾音在皇后跟前养了几年,最开始虽说不是很重视,可后来相处久了也算有些感情,再加上毕竟是她哥哥的女儿。 这次哥哥回京,也可以让齐绾音入了齐家的门,是个庶女总比是个外室女的女儿好,身份虽然低了些,嫁入东宫为妾也行,毕竟是绾音自己心慕太子。 若是想要嫁给太子,只能为妾。 君泽辰脸上瞬间浮现出些许厌烦之色。 “儿臣现在没有娶妻纳妾的想法。” 一说到太子的婚事,皇后就心生不悦,脸色沉了下来。 “你如今都十八了,别家公子,孩子都有了,你是太子,太子妃可以多考察考察,留意留意,可东宫侍妾总得纳几个吧。” 皇后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不满。 “就算你不喜欢绾音,母后也可以给你找其他女子。” “母后,儿臣如今只想在朝堂上有所建树,无心儿女私情,儿臣想要成亲的时候自会成亲,母后便别操心了。” 君泽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垂首,显然不想再多说。 皇后皱着眉头看他,脸上写满不解。 “你作为哥哥的都不成亲,那你今日来给你两个妹妹招郎?” “儿臣不喜欢齐绾音,母后给齐绾音指婚,也算打消了她的念头,至于明慧,性格愈发跋扈,嫁人后性子能收敛些。” 皇后眉头皱的更深了。 绾音不得他喜欢,他想把人嫁了,她姑且相信这个理由,明慧愈发跋扈? “明慧在宫外惹事了?” 皇后眼神中透着凌厉。 “一些小事,但是性子确实愈发不好,年龄也到了,母后应该也在给明慧看夫婿了吧,儿臣觉得可以尽快。” 皇后的确是在给明慧看夫婿,但是确实是因为明慧年龄差不多了。 又仔细瞧了瞧太子的脸色,见他一脸坚决,也不再多问,他不想说,她也问不出什么。 而且皇后对太子的要求,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都会满足。 “本宫让尚仪局准备一番吧。” “谢母后,那儿臣就不打扰母后了,儿臣告退。” 君泽辰起身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等君泽辰退下后,皇后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昨日在宫外定然发生了些什么。 “金华,把明慧叫来。”皇后回过神来,语气严肃。 “是,主子。” 金华姑姑得了吩咐,微微福了福身,便出去让人去唤明慧公主了。 明慧公主得母后召见的时候,正一脸苦相地认真抄写着宫规,手中的毛笔在纸上移动,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嘟囔。 对于皇兄罚她这事,她又不敢到母后跟前告状,所以母后对她抄写宫规之事并不知晓。 明慧公主到了坤宁宫,先是规规矩矩地请安,然后十分亲昵地走到另一边的榻上坐了下去。 “母后,唤儿臣过来可有何事?” 明慧公主眨巴着眼睛,满脸好奇。 “刚刚太子过来,让本宫给你和绾音办个招郎宴,你如何看?” 皇后微微侧头,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明慧公主。 明慧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整个人都僵住了。 皇兄罚她还不够,竟然还让她嫁人! 皇后见明慧这震惊的表情,心里便明白了几分,昨日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昨日你出宫,碰到太子了?” 明慧公主先是点了点头,随后低下头,沉默不语,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有些紧张,不知道皇兄给母后说了什么。 “你皇兄说你在宫外跋扈,是不是真的?” 明慧公主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委屈。 她哪里跋扈了? 她作为公主,在宫外谁不是捧着她,她想跋扈还没机会呢,只有苏婧瑶和楚茵雪,每次碰见都不给她面子。 她是公主,她们两个却过得比她还潇洒奢靡,她当然看不惯她们了。 皇兄怎么能因此就说她跋扈! “母后,儿臣没有.......昨日在墨风楼碰见苏小姐和楚小姐,虽然有争执,但是也是苏小姐对儿臣不敬在先!” 明慧公主急切地解释,不想母后误会自己。 “苏小姐?是苏尚书令的女儿?” 皇后微微挑眉,神色有些疑惑。 “嗯嗯。”明慧公主连忙点头。 苏尚书令家的女儿一直在皇后为太子选择太子妃的考察名单里,听说知书达理,文采斐然,知礼守节。 皇后怀疑地看了下明慧,目光中透着审视。 “你是说你皇兄诬陷你?”皇后的语气愈发严厉。 明慧被母后的质问吓到了,身子猛地一颤,立马起身,随后迅速蹲下。 “儿臣不敢,是儿臣在外没有守好公主的礼仪。” 明慧公主自然不敢在皇后面前造次,更不敢在皇后面前说皇兄的不是。 可她在宫外哪有跋扈,最多就是在苏婧瑶楚茵雪面前炫耀权势罢了,而且每次不都是她铩羽而归吗? 她心中委屈,眼眶都微微泛红。 “起来吧,你在宫外发生了什么,本宫也不追究了,你如今是嫡公主,公主的风范不能丢,知道吗?” 皇后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是,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明慧公主站起身来,神色中满是乖巧。 见皇后松了神色,明慧公主走到榻边,挨着皇后坐下,双手挽住皇后的胳膊,身子轻轻摇晃着开始撒娇。 “母后,儿臣不想办招郎宴,因为儿臣有喜欢的人了。” 明慧公主脸上带了些娇羞的红晕,微微嘟起嘴巴。 她倒是直白。 “你心仪的人是谁?让他一起来参加不就好了?” “儿臣喜欢颜家长子颜书翰,只是他去外地巡查办公了,怕是几个月都回不来。” 也不知道皇兄为何要将颜公子外派,当时她还以为皇兄是因为帮她所以罚颜公子的,可是后来皇兄对她也丝毫不客气。 明慧公主完全不明白皇兄对颜公子这般态度是为何。 “母后~要不然这招郎宴晚一些也行,等颜公子回京可好?” 明慧公主眼神中满是恳切,声音也越发娇柔。 她自然想嫁给自己喜欢的,而且颜家也是世家大族,嫁过去也不委屈她。 “等他回来可不知道多久之后,本宫准备给你和绾音一起办招郎宴。” 皇后轻轻拍了拍明慧公主的手,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神色略显为难。 太子刚刚来找她说这个事情,明显目的在绾音,就是不想让绾音喜欢他,缠着他。 皇后答应了太子的事情一般都会做到。 “砰!”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茶杯重重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第199章 灵犀宴 皇后听到声音,目光凌厉地看过去。 原来是齐绾音正准备端着茶水来陪皇后说说话,结果刚走到门口,却听到了皇后准备给她招郎的话语,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般呆滞住了。 手中的托盘都开始颤抖,以至于没有拿稳,茶水瞬间倾倒而出,直接倒翻在地,发出“哗啦”一声响。 齐绾音这才恍然惊醒,发现自己失态。 失了魂一样跪下认错,声音颤抖着说道:“姑母恕罪,绾音刚刚手滑了。” 她低垂着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茶杯倒地还是因为听到招郎对消息。 皇后皱眉看着她,心中无奈一叹。 她自然知道绾音心中在想什么,但是太子既然已经明确拒绝,皇后不可能强行让太子纳她。 皇后心中最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儿子,不可能为了一个侄女破坏和儿子的关系。 “起来吧,无妨。” “谢姑母。” 齐绾音起身,努力压抑心中的惊恐,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明慧公主看见齐绾音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扬起嘴角,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她不是想嫁给皇兄吗? 呵,痴人说梦。 “母后,这招郎宴要不就以为齐小姐找夫婿为由举办吧,儿臣的婚事再往后挪挪。” 明慧公主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眼神轻蔑地瞥了一眼齐绾音,娇声说道。 皇后知道她们二人之间不算和睦,但也只是小打小闹,便也不在意。 但是她作为皇后,在皇宫为公主举办宴会名正言顺,为齐绾音举办宴会可不合规矩,她的身份实在有些尴尬。 “胡闹,你是公主,这皇宫中举办的宴会只能是为你。” 拒绝了明慧公主后,皇后转头看着齐绾音。 “绾音,这次宴会上本宫也会向所有受邀的世家大族宣布,你是齐家女,正式入齐家族谱,顺便也在宴会上为你择以夫婿。” 皇后神色严肃,语气不容置疑。 齐绾音听到姑母真的要为她选夫婿,顿时脸色煞白,脚步踉跄地急忙走到皇后跟前跪下。 “姑母,绾音喜欢太子表哥,即便为表哥侍妾,绾音也想要入东宫,求姑母成全。” 齐绾音双手抓着皇后的裙摆,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绾音,你爹已经从塞外回来了,以后你就是正经的齐家女,身份也算尊贵,嫁给一个门第稍低的家族,也能做当家主母,何必进东宫?” 皇后看着齐绾音卑微可怜的模样,微微俯身,目光中带着怜悯,轻轻拍了拍齐绾音的肩膀。 她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若真是不得他喜欢,入了东宫后,怕是有得苦头吃。 “姑母,我......” 皇后见她还要继续说,直接打断了她。 “让本宫给你择夫婿是太子的意思,太子不想纳你,本宫也无法。” 齐绾音眼睛瞬间瞪大,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后。 表哥他......为什么? “是,绾音听从姑母安排。” 齐绾音低下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她就这么让人讨厌吗? 初入皇宫时,只有表哥不会对她冷嘲热讽,还会在其他公主皇子辱骂她的时候,出言教训他们。 所以她一直将表哥当作在皇宫中唯一的救赎,她想要嫁入东宫,想要让自己在京城有一丝归属感。 原来,都是她自作多情。 京城从来就容不下她,她的异族血脉让所有人都讨厌她,远离她。 这次举办宴会,又有谁能看上她? 不过是去给公主做陪衬罢了。 皇后与她们二人聊了几句后,就没甚兴趣,两人都心不在焉的。 皇后靠在榻上,用手扶着额头,“本宫乏了,你们退下吧。” “是,儿臣/绾音告退。” 明慧公主和齐绾音齐声说道,然后行礼缓缓退出宫殿。 齐绾音脚步虚浮,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明慧公主则是一脸得意,虽然这次宴会颜公子不在,但是母后也没说这次一定要从宴会中给她选个驸马出来。 倒是齐绾音的失魂落魄,让明慧公主心里舒服。 一出大殿,明慧公主立刻扬起下巴,趾高气扬起来。 她轻蔑地瞥了一眼齐绾音,带着嘲讽的笑意。 “齐绾音,你那些心思还是收收吧,皇兄怎么会看上你,你还想入东宫,呵。” 她眉毛高高挑起,向齐绾音示威。 “等过些时日,你就在母后为本宫举办的宴会上好好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庶子,结亲好了。” 明慧公主说的时候将‘本宫’二字加重,意思自然是齐绾音连在皇宫办宴会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便越过齐绾音,甚至还小幅度地撞了下齐绾音,回自己宫殿去了。 齐绾音看着明慧公主的背影,双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她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们要这么讨厌她。 半月后。 皇后举办灵犀宴,邀请京城贵族公子和小姐们参加。 消息传出后,整个京城都为之轰动。 毕竟皇后对外举办宫宴可不常见。 皇后并未对外明说是为了公主招郎,只有那些有内部消息的家族得到了一些隐隐约约的风声。 不过听说这次灵犀宴太子殿下也会参加,叶雅琴得知这个消息后,有些激动,精心地准备着。 对着镜子反复试穿着一件件华美的衣裳,挑选着最璀璨的珠宝首饰,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 这是太子首次参加的宴会,灵犀宴上各个小姐们听闻此讯,更是如临大敌,一个个都卯足了劲打扮。 叶雅琴自然得让自己在太子面前留下印象。 苏婧瑶今日是和哥哥一起来的。 原本苏婧瑶以为哥哥不会那么早回来,还真是巧得很,难不成哥哥和齐绾音有些缘份在? 苏婧瑶心里并不想哥哥这辈子和齐绾音搅合在一起。 齐绾音虽说现在并未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因为从小的经历,性格有些极端。 苏婧瑶不同情她,但是也不会带着恶意的眼光看她。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痛,齐绾音若是走不出来,也许和上辈子没什么差别。 这辈子齐绾音一直留在京城,若是哥哥和齐绾音纠缠在一起,她不知道到底是哥哥能让齐绾音重获新生还是齐绾音将哥哥拉入深渊。 所以苏婧瑶才不想让哥哥再见齐绾音。 可没想到,前两日哥哥竟然游学回来了。 上辈子齐绾音死后,哥哥在一年后的花朝节遇到了她上辈子的嫂子,两人走到了一起。 这辈子她的嫂子比她还小,才十岁...... 可这辈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每个人的走向似乎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苏婧瑶也只能顺其自然。 “瑶瑶,你今日一身浅紫色云锦收腰裙,真是灵动绝美!” 楚茵雪一看到苏婧瑶来到宴会上,便迫不及待地走了过来,眼睛放光,直接夸赞。 苏婧瑶知道她夸她,是想要她夸回去,也毫不吝啬,微微沉思了片刻。 笑着夸赞道:“茵雪今日也极美,娇容恰似海棠鲜,美人艳丽赛花仙。” 苏婧瑶夸她的时候,词儿的语调还转弯,听着十分调皮。 楚茵雪满意地挑眉一笑,真真是明艳动人。 她就喜欢瑶瑶夸她,每次夸都不一样,而且夸得特别美,让她的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随后,楚茵雪的目光落在苏婧瑶身后的苏靖轩身上。 苏靖轩一身蓝色锦袍,面如冠玉,神情带着温和的笑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楚茵雪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在他身上短暂停留后,又迅速垂下了眼眸。 苏婧瑶见状,笑着给她介绍:“这是我哥哥,苏靖轩。” 楚茵雪压下心中的莫名的紧张,轻声道:“苏公子。” “楚小姐。”苏靖轩礼貌颔首。 苏婧瑶看着楚茵雪似乎不同以往大大咧咧的样子,心中有些奇怪。 又不动声色仔细观察了下她的表情。 眼神躲闪,脸颊微红。 楚茵雪不会是看上她哥了吧。 罢了,她不喜欢当红娘,别人的爱情还是不要沾边,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很快,宴会随着皇后将公主和齐绾音带来,正式开始。 皇后目光扫过众人,在宴会上明言,今日希望明慧公主能在众多优秀公子中择一夫婿。 虽然京城很多有权有势的家族并不喜欢做公主驸马,但是有些男子却也希望攀上公主,让家族一步登天。 明慧公主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扫视着今日来的这些男子,眼神中满是无趣,兴致缺缺地摆弄着手中的酒杯。 没过多久,皇后宣布了齐绾音入齐家族谱,正式成为齐家女的事情。 苏靖轩听闻,将目光转向齐绾音,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感慨,至少她在京城有了容身之地。 苏靖轩希望她能得偿所愿。 他因为在皇宫待了几个月,认识齐绾音,对她有些微了解。 齐绾音谨小慎微,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透着小心翼翼。 她活得太悲苦,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咽喉,无法挣脱。 但是她自尊又比旁人多,自卑又敏感。 苏靖轩并不是一个以身份论事迹的人,齐绾音在皇宫中公主皇子们的打压下,依然努力学习,努力讨皇后欢心,这种坚韧让他佩服。 离开皇宫时还小,苏靖轩并未觉得自己喜欢齐绾音什么,但心中的确萌生出了怜悯和同情。 可能因为齐绾音对他的一些善意,苏靖轩想要还回去,或者说苏靖轩在内心深处,曾渴望当一个救世主,把这个深陷黑暗的女子拉入光明? 后来知道她喜欢太子,苏靖轩才恍然,能将她拉入光明的只有太子。 宴会进行到一半,楚茵雪不过一个转身,却怎么也找不到苏婧瑶的身影! 明明以往每次参加宴会瑶瑶都会和她形影不离的,今日居然不见了! 楚茵雪离开宴会准备去外面找找,也不知道走到哪里,竟然发现齐绾音和苏公子并肩走在一起。 听瑶瑶说这次宴会皇后也准备帮齐绾音挑夫婿,难不成齐绾音看上苏公子了? 楚茵雪有些受伤和无措。 不知为何,她想要一探究竟,想要知道二人是什么关系,楚茵雪咬了咬嘴唇,跟了上去。 第200章 被发现了? 苏婧瑶刚来宴会的时候,始终和哥哥,楚茵雪相伴而行。 不多时,汪修文、司南裕和齐译胥纷纷走了过来。 苏靖轩面色不善地盯着这几人,目光中透着几分警惕。 他妹妹才不过十三,这几个男人凑上来意欲何为? 他不在的这几年,妹妹难道一直被他们这般纠缠? 司南裕倒是面皮颇厚,并未在意苏靖轩不满的神色,满脸笑容,嘴甜喊道:“苏兄,别来无恙啊!听闻你学成归来准备入仕,日后还望苏兄多多指教。” 说罢,还拱了拱手,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世子客气了,你身份尊贵,指教实在谈不上。” 苏靖轩微微抱拳,客气地回了一句,可脸上的神情依旧冷淡。 司南裕见苏靖轩并未有多少热情,转头面向苏婧瑶。 夸赞道:“苏小姐,每次与你相见,似乎都能带来惊喜。今日的苏小姐一身紫色装扮,裙摆随风轻摆,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真是灵动非凡,仿若仙子降临尘世。” “世子谬赞,小女子实在担不起。” 苏婧瑶微微颔首,脸上带着礼貌而疏离的浅笑。 说起苏婧瑶的美貌,齐译胥也瞬间来了兴趣,他直勾勾地盯着苏婧瑶。 脱口而出:“苏小姐不必如此谦虚,你自然当得起这称赞。京城中的女子,论美貌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 苏婧瑶每次听见齐译胥说哈,都想找个洞钻进去。 他这种夸人的法子确定不是在给她拉仇恨? 楚茵雪在一旁听得也浅浅翻了个白眼。 这些男人能不能别老是逮着美貌一个劲地夸,真是毫无营养。 而且瑶瑶才不喜欢这样浮于表面的夸奖。 再者,这个齐译胥真是在军队里训练得没了情商,本大美人也在旁边站着呢,就不知道把两个人一起夸吗? 真是烦人透顶。 汪修文瞧着世子和齐公子争着表现的模样,只是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他本就近水楼台先得月,没必要在苏兄面前这般讨嫌。 而且他们二人根本没有与苏小姐有过深入的交流和探讨,苏小姐明显就对他们不感兴趣。 苏婧瑶暗自叹气。 忽然,感觉到一道犹如实质的灼热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苏婧瑶下意识地转头望过去,就看见君泽辰坐在宴会一角,端着茶杯轻抿茶水,两人的视线直接相交。 这么吓人的盯着她干嘛? 苏婧瑶轻瞪了回去,随即开口说道:“世子,齐公子,今日这个宴会是皇后娘娘为明慧公主举办的,你们不妨去与明慧公主交流一番,也算不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 “我和茵雪准备去别处逛逛了。” 说罢,苏婧瑶拉起楚茵雪的手就走了出去。 司南裕原本张了张嘴,想要开口挽留下,可苏靖轩眼神温和却透着坚定,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司南裕的视线,阻止了他。 “苏兄,我是真的喜欢苏小姐......” 司南裕的神色无比诚恳,目光中带着急切和期待。 “世子,我妹妹如今还小,若是你真心喜欢,便等着妹妹及笄。” 苏靖轩语气严肃而认真。 他对于妹妹的事情最为上心,更何况娘亲都曾说过就算妹妹及笄,还是想要留妹妹在家一年,不着急让她嫁人。 嫁的人也必须是经过他和爹娘仔细考察过后的,像世子和齐译胥这般只看中美貌的男子,实在是不靠谱。 “苏兄说得有理,苏小姐如今还小,而且苏大人向来宠爱苏小姐,想必都是以苏小姐的想法为重,苏小姐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汪修文此刻插话进来,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精明。 苏靖轩转头看了眼汪修文,神情不算温和,带着几分审视。 难不成这个爹的门生也喜欢妹妹? 不过苏靖轩倒是没发现汪修文明目张胆给妹妹献殷勤。 随即就着汪修文的话点了点头,“确实,我尊重妹妹的想法。” 聊了几句后,他们几个世家公子为了给皇后面子,还是去明慧公主跟前转了一圈。 至于明慧公主会不会看上他们,他们可就管不着了。 司南裕脸上带着敷衍,齐译胥则是板着一张脸,倒是符合他的性格,汪修文神色平静,举止得体,看不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 自从君泽辰踏入宴会,宴会中的大多小姐们瞬间骚动起来,即使表面淡定,但眼神却时不时往太子的方向看去。 叶雅琴也不禁有些紧张,转头看向身边的丫鬟。 “我现在的妆容如何?首饰可有带歪?” “没有,小姐现在很完美,定然能在太子面前留下深刻印象。”丫鬟赶忙回道,语气中满是讨好。 叶雅琴听到这话,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显然对这番回答极为满意。 太子此时正坐在宴会的一角,端着茶杯轻饮香茗,周围无人敢上前搭话。 叶雅琴见宴会上最为夺目的二人,苏婧瑶和楚茵雪都已离开了宴会,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想让太子殿下的目光被她们二人吸引,叶雅琴心里清楚,自己的容貌确实比不过她们。 随后再次不放心地和丫鬟再三确认了自己的妆容无误后,叶雅琴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起身,朝着太子的方向走去。 可眼看就要走到太子跟前,太子身边来了个宫人,似乎和他说了什么,便起身离开了。 叶雅琴身为世家小姐,自然不能不顾礼仪上赶着追上去,只能紧抿双唇,眼睁睁看着太子离去。 而一直在宴会中独自坐着,仿若被众人遗忘、不曾有人关心的齐绾音,也一直默默观察着太子表哥。 她的心中到现在都十分疑惑。 表哥即便不喜欢她,也不至于亲自让姑母为她选婿,表哥根本不在乎这些,他突然这般做定然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由。 见表哥离开,齐绾音也悄悄地跟了上去,甚至为了不让表哥发现,还刻意保持着很远的距离。 一路跟着,见表哥走进了御花园的听雨楼,心中愈发疑惑,表哥去听雨楼做什么?甚至这次表哥来参加宴会都让人十分震惊。 - 另一边,苏婧瑶和楚茵雪刚刚走出来,突然,一个神色匆忙的宫女就迎面撞到了苏婧瑶的身上。 宫女立刻跪地认错:“小姐恕罪,小姐恕罪!” 就在宫女低头的瞬间,迅速将一个纸条塞到了苏婧瑶的手心。 苏婧瑶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说道:“罢了,你退下吧。” 一旁的楚茵雪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还在不满地小声嘟囔着:“皇宫的宫女也这般不小心吗,哼,瑶瑶没被撞着吧。” “没事。” 苏婧瑶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眼神飘忽。 她悄悄将小手缩进衣袖中,撑开纸条,眼神快速往下撇了一下,只见上面写着:听雨楼见。 苏婧瑶心中顿时明了,这定是君泽辰给她写的。 熟悉的字迹,即便没有前世的熟悉,她也认得。因为这些日子她收了不少来自太子府的信,自然是能够认出来。 随后,苏婧瑶转头看旁边正兴致勃勃观赏着皇宫景色的楚茵雪,眼神中透着纠结,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支走她。 哎。 “茵雪,我们回宴会吧,我走累了。” 楚茵雪满脸疑惑,惊讶道:“啊?累了?好吧,那我们回去吧。” 两人本就在宴会周围闲逛,透透气而已,距离宴会并不远,所以很快就回去了。 苏婧瑶趁着楚茵雪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所以不公开到底是为难了君泽辰还是为难了自己呀,怎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而一直等在听雨楼外的齐绾音满心疑惑,好像也没人再进听雨楼,还是说听雨楼里在表哥进去之前就有人了,表哥难不成在和别的女人幽会? 可是表哥是太子,有喜欢的女人何必这般遮遮掩掩的? 还是表哥只是去听雨楼歇息? 就在她满心纠结,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紫色的身影忽然映入她的眼帘! 齐绾音瞬间睁大了眼睛,目光中充满惊讶和难以置信。 是苏小姐?! 她的心脏猛地一紧,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这是凑巧还是表哥约了苏小姐? 齐绾音突然想起表哥回京那日,似乎也是听了什么人的禀报,然后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前往了墨雨楼。 当时表哥罚了颜公子,大家都以为是因为颜公子对公主不敬。 可表哥对公主向来并未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也不可能专门为了公主而去。 难道表哥在意的一直是苏小姐?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如同野草一般在她心中疯狂生长。 齐绾音目不转睛地盯着听雨楼,里面表哥的人在见到苏小姐时,竟然没有任何的阻碍,便恭恭敬敬地让苏小姐上了楼。 齐绾音紧咬牙齿,手紧紧地拉扯着手帕,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 所以表哥想让她嫁出去,是因为早就心仪苏小姐? 苏小姐出身世家,身份尊贵,的确配得上表哥的太子妃之位。 可她从来没有妄想过能成为太子妃,哪怕只是一个卑微的侍妾,她也心甘情愿。 她只想在京城有自己的一处容身之所。 就算今日齐家认了她这个女儿,自己也融不进齐家。 回了齐家,还不如生活在皇宫,至少她已经习惯了皇宫的生活,姑母如今也被她的乖巧懂事所打动,若是她有什么委屈,也愿意帮衬照顾一二。 为什么表哥连纳她为妾都不愿意? 表哥是太子,以后不也会纳很多女人吗?多她一个有这么难? 想到此处,齐绾音心中满是委屈。 第201章 下药 齐绾音的心已经坠入谷底,但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平静,不让人看出内心的波澜。 她回了宴会,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身姿显得有些僵硬。 明慧公主此时身边依旧围拢着众多世家公子。 毕竟明慧公主是嫡公主,自幼在皇后身边长大,太子便是她坚实的后盾。 如今太子在朝堂上的作为众人有目共睹,登临皇位不过是时间问题,明慧公主自然成了众人争抢的香饽饽。 在君国,公主出嫁的嫁妆向来极为丰厚,往往伴有大片土地和海量财物,更何况是尊贵的嫡公主,其嫁妆之丰盛更是难以想象。 而且与皇室联姻,家族便能直接晋升为皇亲国戚,于官场和各种社交场合的影响力都会大幅提升。 若是普通的官宦人家,甚至能够凭借与公主的联姻,结交更为广泛的权贵阶层,拓展人脉资源。 可这些前来巴结明慧公主的公子们,她压根儿就看不上眼。 再说了,她早已对颜书翰心生情愫,对其他男子毫无感觉。 明慧公主一脸敷衍地和公子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神不经意间瞟到了齐绾音,瞬间心生一计。 她嘴角上扬,仪态从容地走向齐绾音。 脸上挂着看似亲切的笑容,声音清脆地说道:“各位公子,这位是齐小姐,从小养在母后身边,琴棋书画可是样样精通,宫廷礼仪更是学得出类拔萃。“” 今日母后也准备在这个宴会上为齐小姐挑选夫婿,你们何不借此机会认识一番?” 齐绾音听到这话,眉头瞬间皱起来。 她努力想要忽视周围公子们异样的眼光,可那些充满轻视和嘲讽的目光却如利箭般直直地刺向她。 似乎她都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嘲笑声。 “学得再好又如何,身份低了嫁进来也只能是妾。” “这齐小姐要不是巴结了皇后,能不能入齐家族谱还两说,问题是就算入了族谱,也有异族女子的血脉,哪个家族愿意娶有异族血脉的女子。” “.......” 这些嘲讽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在齐绾音的脑海中不断盘旋,她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 突然,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明慧公主,我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明慧公主回应,便匆匆转身离去。 明慧公主一脸茫然,“诶.....” 齐绾音是不是太没规矩了! 刚刚她还当着这些公子们的面夸齐绾音规矩学得好呢。 而且她好像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齐绾音到底发的哪门子疯,那副模样搞得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似的。 能被母后邀进宫的公子们,虽然其中有些她确实看不上眼,但是配给齐绾音也算是绰绰有余了吧,难不成齐绾音还在肖想皇兄吗? 想到这,明慧公主心中涌起一股不满。 离开后的齐绾音脚步显得有些匆匆忙忙,甚至有些慌乱。 不行,她绝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今日姑母举办了这个宴会,既然说了要帮她选择夫婿,若是她自己没有选上,姑母定然就会直接替她安排。 而她,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该怎么办...... 齐绾音的心中犹如一团乱麻。 就在齐绾音手足无措的时候,却看见了苏靖轩。 此时的苏靖轩正站在一群公子中间,面带微笑,举止优雅地和他们寒暄着。 是他? 苏靖轩......他好像还是苏小姐的哥哥。 齐绾音深吸一口气,收拾了下自己紊乱的情绪,脸上挤出笑容,款步走了过去。 “苏公子,好久不见。” 苏靖轩看见齐绾音主动过来,不禁有些惊讶,他微微挑眉,“齐小姐。” 一旁的汪修文瞧见齐绾音,不曾知道这位齐小姐竟然认识苏兄? 他眼珠一转,随即十分有眼力见地说道:“苏兄,我和他们去别处逛逛,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便带着其他人离开,很快苏靖轩身边就只剩下齐绾音。 “苏公子,有时间出去走走吗?” “好。” 苏靖轩点了点头,他也好奇她究竟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齐绾音一路带着苏靖轩往人少的地方走去,却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竟然跟着个尾巴。 “苏公子何时回京的?” 她边走边问,目光时不时地瞥向苏靖轩。 “就前两日。”苏靖轩神色平静地回答。 “苏公子可知道姑母举办这个宴会的目的?” “知道一二,为明慧公主挑选夫婿,也为了向大家宣布你齐家女的身份。”苏靖轩如实说道。 齐绾音听罢,深深叹了口气,似乎满是无奈和哀愁。 “齐家女?齐家不过是看在姑母的面子上让我入了族谱,若是皇宫和齐家,我宁愿选择生活在皇宫。”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 “不过苏公子有所不知,这次宴会姑母还准备为我也挑选夫婿。”齐绾音苦笑着说道。 她不是喜欢太子吗? 苏靖轩原以为齐绾音会让皇后将她赐给太子。 齐绾音见他反应,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苏公子似乎很惊讶。” “齐小姐是放下太子了?”苏靖轩忍不住问道。 “我是放过自己了。” 齐绾音缓缓抬起头,望着天空,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都释放出去,脸上是一种释然的神情。 苏靖轩目光复杂,几年未见,她似乎变得愈发善于隐藏自己了。 她真的放下了吗? 若是放下,就不会从太子出现在宴会后,一直紧盯着太子,眼神中的眷恋和不甘清晰可见。 更不会对今日来的公子们视而不见,丝毫没有想要了解的想法。 “齐小姐可有相中的公子?”苏靖轩淡淡问道。 “是否有相中都不重要,姑母会帮我挑选好的。” 齐绾音声音中带着无奈和失落,头也微微低垂着。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可每多说一句,齐绾音的心就愈发往下沉。 她已经暗示得如此明显了,可苏靖轩却像个木头一样,没有搭她的话。 既然表哥已经不可能娶她,她只能为自己谋划一个更好的前程。 苏公子和京城其他公子都不同,他不那么在乎身世,也不在乎她身上的异族血脉,是一个温润如玉、温柔至极的男子。 嫁给他,或许是她如今最好的选择。 他们走在一条铺满石子的小道上,齐绾音的心思全然不在脚下。 突然,她的脚扭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直直地摔了下去。 “齐小姐,可还好?” 苏靖轩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她,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男女授受不亲,他不能因为一时心急而污了女子的名节。 “我好像起不来了,脚踝很疼。” 齐绾音的眉头皱起,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心中却希望他能扶自己一把。 虽然齐绾音故意将苏靖轩带着往人少的地方走,但是皇宫中毕竟处处都有宫女太监,只是数量多少的差别而已,否则苏靖轩也断不会轻易和齐绾音独处。 他的教养也绝不允许他和女子这般独处,以免有损女子清誉。 “我让宫女将你扶起来,随后通知皇后娘娘,让她派个轿子送你回去吧。” 齐绾音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了,苏靖轩竟然还是不愿意碰她。 “不,不用了,让那边的宫女扶我去前面的清欢殿吧,我不想让姑母为我操心。” 苏靖轩答应了,随即挥手让宫女过来。 宫女小心地将齐绾音扶了起来,她一瘸一拐地,在宫女的搀扶下,朝着清欢殿走去。 此时的清欢殿冷冷清清,只有一个打扫宫女在角落里忙碌着。 这个宫殿久未住人,显得格外空旷寂静。 打扫宫女也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前来,听到动静后去端了一壶茶上来。 齐绾音在椅子上坐好后,抬起头,轻声说道:“苏公子坐会儿喝口茶吧。” “不用了,我还是让人去给你请个太医过来看看吧。” 齐绾音身子微微一颤,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低下了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喃喃道:“我现在真的这么让人讨厌吗......” 苏靖轩脚步一顿。 他知道她性子向来十分敏感脆弱,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过冷漠无情了。 想到这儿,他脸上浮现出不忍,犹豫片刻后转身坐下。 “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你的脚踝需要尽快让太医看看。” 苏靖轩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齐绾音抬起头,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拿起茶壶,给苏靖轩倒了一杯。 “苏公子,这杯茶敬你,今日后姑母便要将我许配他人,也许以后都不会再见,谢谢你对我的善意。” 苏靖轩听了她的话,心中一怔,终究没再拒绝,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 清欢殿外面,楚茵雪早在齐绾音故意崴脚的时候就按捺不住想要现身了,可看到苏公子并未伸手去扶她,这才忍住没有暴露自己。 然而,此刻两人进入清欢殿已经过去了足足一刻钟,苏公子为何还没出来? 楚茵雪心里越发焦急,贝齿紧咬着嘴唇。 算了,她还是进去看看吧! 楚茵雪暗下决心,深吸一口气,抬脚迈进了清欢殿。 谁知,这清欢殿内竟然空无一人! 楚茵雪满脸疑惑,眉头蹙起,一双美目快速地在殿内扫视着。 顾不得多想,开始在殿中的每一个房间逐一寻找起来。 找了好几个房间,终于在偏殿中发现了他们! 楚茵雪看着面前的景象惊讶得嘴巴张的老大了。 苏公子双目紧闭,安静地躺在床上,而齐绾音则趴在他身上,衣裙显得凌乱不堪,甚至有些衣衫不整。 她瞬间明白了定然是齐绾音在暗中捣鬼。 肯定是她把苏公子迷晕,妄图借此攀上苏公子! 真是不要脸! 她气呼呼地走了进去,将同样昏睡的齐绾音费力地扶了起来。 楚茵雪知道自己肯定扶不动苏公子,只能先将齐绾音移开。 咬着牙,使出浑身力气,终于将齐绾音搬到了隔壁房间。 楚茵雪累得气喘吁吁,还没来得及歇会儿,竟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难道是齐绾音自己找人来捉奸自己了? 楚茵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年纪尚小,不曾见识过这些心机手段,再一次被齐绾音的心机深沉所震惊。 殿外,皇后听完齐绾音身边丫鬟慌慌张张的禀报,说齐绾音脚踝受伤,行动不便,她去找内务府抬轿子的宫人过来,可回来却发现齐绾音和男子独处,两人十分亲密,一时惊慌失措,这才匆忙来禀报。 “绾音在哪个房间?”皇后语气严厉。 丫鬟战战兢兢地带着皇后走过去。 到了房门前,她颤抖着双手推开门,原本想伸手指着床向皇后回话,可定睛一看,竟然只有苏公子一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皇后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丫鬟心惊跪下,嘴里一直念着“皇后恕罪”,小姐去哪了,她和苏公子不是都昏迷了吗?怎么会不见了? 皇后盯着床上昏迷的苏公子,心中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齐绾音这是想要嫁给苏家公子? 苏家可就这么一个独苗,就算她身为皇后,也不能轻易给苏家嫡子指婚一个庶女,更何况还是个有外族血脉的女子。 想到这里,脸色愈发难看,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金华,苏公子在宴会上累着了,正在清欢殿休息,你派人去通知下苏小姐。” 她绝不可能让齐绾音的算计玷污了自己的名声。 “再派人去将太子找来,本宫欲和他商量绾音的婚嫁之事。” 既然是太子想要给齐绾音指婚,如今出现这样的事情,他这个太子表哥自己想个人选将人嫁了吧。 第202章 “私会” 皇后在偏殿没有看见齐绾音后,却并未让人去找。 齐绾音对苏靖轩下药,想必中途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而且这变故就发生在齐绾音身边的丫鬟去找她的途中。 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齐绾音没有和苏靖轩一起便好,否则不仅皇后没法给苏家一个满意的交代,甚至还会让齐家蒙受莫大屈辱。 齐家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同意了齐绾音入齐家的族谱,今日若是刚认祖归宗就发现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与男子同处一室,那齐家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皇后怎么也没想到,平常看起来乖巧懂事的齐绾音竟然处事如此不计后果。 就因为太子不让她入东宫,就要这般不择手段地让自己攀上另一个高枝? 那她以前口口声声所谓的喜欢太子,到底喜欢的是太子这个人还是太子尊贵的身份? 皇后想到此处,脸色愈发难看,心中满是恼怒和失望。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吩咐完让人去找太子和苏婧瑶后,又沉着脸让人将清欢殿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 待一切安排妥当,皇后这才面色恢复了些许平静,重新回了宴会。 另一边,听雨楼的苏婧瑶和君泽辰什么也不知道。 苏婧瑶进去后,在宫人的指示下,径直去了三楼。 君泽辰正在上面等着。 她上了三楼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灵动的眼眸四处打量着,脸上满是疑惑,怎么没人? 苏婧瑶又往前走了几步,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 精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目光在屋内搜寻,可依旧没看到人。 而听到她上楼脚步声的君泽辰,早已悄无声息地躲在了门后。 他屏气凝神,悄声跟在她的身后,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笑意。 苏婧瑶脸上疑惑又不满,“人呢!” 她轻哼一声,娇嗔地轻跺了下脚,转身就要往外走。 结果这一转身,整个人直接撞进了君泽辰怀里。 “瑶瑶现在愈发主动了,已经学会投怀送抱了。” 君泽辰原本听到她可爱的哼声,就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但还是忍住了,直到她转身撞进自己怀里,这才忍不住出言取笑她。 “泽辰哥哥故意在我身后等着呢。” 苏婧瑶娇嗔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埋怨。 “孤不像齐公子和世子,能主动去找你,只能想着法让瑶瑶投怀送抱了。” 君泽辰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苏婧瑶抬头看向他,心里却暗想,他这话也太酸了吧,活脱脱像个男绿茶,别学她好不好。 “我这不是在给泽辰哥哥认识别的小姐机会吗,泽辰哥哥一到宴会,宴会上的小姐们看着泽辰哥哥的眼神都在发光呢。” “可见泽辰哥哥的魅力。” 她眼神中满是俏皮。 虽然明知道她在卖乖讨巧,但君泽辰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涌起一阵愉悦。 “瑶瑶眼神发光了吗?” 苏婧瑶抬头冲着他勾了勾手指,君泽辰心有疑惑,但还是乖乖地弯腰凑近她。 此时,两人的脸离得极近,彼此的呼吸都仿佛能清晰地感受到。 “当然在发光,因为我的眼睛里都是泽辰哥哥,你看见了吗?他如烈阳般耀眼。” 苏婧瑶的声音温柔甜软,明亮的眼眸中仿佛藏着万千星辰。 君泽辰的眼神猛地闪了一下,心中仿佛有一头小鹿在乱撞。 上辈子明明已经听了她那么多甜言蜜语,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对此免疫了,可这辈子竟然被十三岁的瑶瑶再次引得心跳不已。 君泽辰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着,如战鼓一般在耳边轰鸣。 如果不是她太小,君泽辰此刻真想狠狠地亲下去。 “谁教你说这些的,嗯?” 他大手温柔地搂住她的腰,往自己面前提了提。 “哪里用教,我这是面对泽辰哥哥有感而发,我从不骗人。” 苏婧瑶说完,眨了眨她的卡姿兰大眼睛,眼神中满是真诚。 “小骗子。” 君泽辰轻轻捏了下她粉嫩的脸蛋,随即搂着她走到早就为她准备好的膳食旁,一同坐下。 上辈子就骗他,这辈子也骗他,但是他就是喜欢听。 “宴会上的那些膳食都不是你喜欢吃的,孤专门为你准备了你喜欢的汤膳和花膳,试试?” 君泽辰说着,手中的筷子轻轻夹起一块精致的菜肴,放到苏婧瑶面前的碗碟中。 随后他看似随意地盯着苏婧瑶的脸,漫不经心问道:“可能不会有你身边的妙月做得好,不过也别有一番味道。” 苏婧瑶心头一跳,心下暗想,君泽辰这是在试探她?他是想和她比演技吗? 随即笑着说道:“泽辰哥哥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花膳和汤膳,又是如何知道我身边还有个会做饭的妙云的?” 苏婧瑶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 “孤关心你,自然什么都知道。” 他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觉得瑶瑶和他一样有着前世的记忆,可有时候又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若是瑶瑶真有记忆,那她瞒着自己为了什么? 两人在三楼温馨而甜蜜地用膳,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甜甜的气息。 用完膳后,君泽辰亲昵地抱着苏婧瑶来到桌案前,两人坐在一起。 苏婧瑶见他准备好笔墨纸砚,还有一些颜料,挑眉问道:“泽辰哥哥是要画画吗?” 君泽辰点了点头。 一切准备好后就开始提笔作画,苏婧瑶在一旁观赏,她画画也还不错,但没君泽辰画得好。 君泽辰画技高超,运笔如飞,半个时辰左右将整个宴会的场景栩栩如生地描绘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眼中唯有她,所以苏婧瑶在整个画面中显得尤其突出。 一身飘渺紫衣,宛如仙子下凡尘,遗世而独立,超凡脱俗的气质仿佛能穿透画面。 “孤画得如何?” 君泽辰微微扬起下巴,似乎在期待她的夸奖。 “极好,但是不是还差点什么?” 苏婧瑶歪着脑袋,纤细的手指轻轻摸着自己的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整幅画。 突然灵光一闪,“泽辰哥哥,既然作了画,那便为此画作诗一首如何,方才完美。” 君泽辰将头亲昵地搁在她肩上,左手温柔地圈着她的腰肢,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 “孤作诗可要收费,想好给孤什么了吗?” 他带着几分戏谑。 苏婧瑶侧转过头,快速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后低下头,娇羞说道:“可以了吗?” 重生回来后,被她拒绝多了,一次主动也让君泽成欣喜不已。 虽然只是轻轻一吻落在脸颊,让他心动不已。 不管是前世和她老夫老妻的生活,还是现在她这少女的娇憨模样,都能轻易撩动他的心弦。 “瑶瑶所求,孤哪有不做的道理。” 君泽辰右手拿起笔,目光凝视着画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提笔开始书写。 紫裙映娇颜,灵犀宴中仙。 风姿倾吾意,笑靥动心弦。 眉黛含情韵,眸波蕴梦涟。 相思从此始,痴念永无边。 苏婧瑶看他写完,脸上的笑意更深,谁不喜欢被人表白呢? 君泽辰抱着她,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 “也不知孤什么时候能得瑶瑶赠画一幅,题诗一首。” 现在想想上辈子她讨好他的时候,他们一起作画作诗,骑马射箭,那是何等的快活。 而且君泽成才不相信他们以前的甜蜜是这个女人装的。 莫名有些怀念。 “看泽辰哥哥表现咯。”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 君泽辰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不悦。 如今和瑶瑶在一起的时间本就不算多,毕竟她是未出阁的小姐,十天半个月可能才见上一面,这难得的独处时光竟被人打扰。 安顺进来后,君泽辰的眼神中略微有些不耐。 “何事?” “殿下,皇后娘娘派了宫人来找您,此时正在听雨楼外面。” 安顺低着头。 他也不想打扰殿下和苏小姐的独处时间,可是外面是皇后娘娘的人,他哪敢不禀报。 君泽辰心中有些疑惑。 母后找他何事? “殿下,还有......” 安顺说话吞吞吐吐的,眼神还时不时瞟向了坐在殿下腿上的苏小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就说。” “皇后娘娘似乎还在找苏小姐。” 苏婧瑶听到这话,惊讶了一瞬,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皇后娘娘为何找她? 她上辈子和皇后关系还算不错,也知道皇后心中是满意她这个儿媳的。 这辈子君泽辰已经承诺过她不纳妾。 若是皇后此时知道她和君泽辰这样的关系,怕是会觉得她一个大家闺秀,还未及笄便勾引太子,甚至还蛊惑太子不纳妾。 毕竟皇后心中最重要的就是她儿子了。 苏婧瑶不想让皇后对她印象变差,也不想让君泽辰因为她忤逆皇后,她从来不需要让君泽辰通过与皇后反抗来体现她在他心中的重要。 所以一直想拖到及笄后再和君泽辰公开。 君泽辰对于是否提前让众人知晓他们的关系并不在意,还不是仗着皇后的爱,觉得皇后会对他百依百顺。 就像当初的凌悦一般。 “泽辰哥哥,我不想让皇后娘娘发现......” 婆媳矛盾真是世界上最难解的题。 第203章 送她回府 “母后找孤说了有何事吗?” “并未,来寻您的宫人什么也没说。” 君泽辰听罢,沉思片刻。 “孤等会儿出去将母后的人带走,你派人将苏小姐送回宴会。” “是。” 君泽辰低头看了她一眼,带着一丝宠溺,“满意了吗?” “泽辰哥哥真好。” 苏婧瑶仰起头,笑容甜美。 等她及笄后,都要还回来,君泽辰心中暗想。 将人放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蟒袍便出去了。 苏婧瑶等着君泽辰将听雨楼外的宫人带走,在安顺安排的宫人的指引下,回了宴会。 正准备进去时,苏婧瑶却正巧碰见从里面出来的叶雅琴。 叶雅琴的目光落在苏婧瑶身上,神色复杂至极,眼神中似乎交织着迷茫、嫉妒和警惕。 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内心对苏婧瑶究竟是何种态度,然而,无论是家族之间的对立,还是日后令人瞩目的太子妃之位,苏婧瑶无疑都会是她最强劲的敌人。 叶雅琴扬起一抹温婉的笑容,微微欠身。 “苏小姐。” 苏婧瑶也礼貌欠身,神色平静,“叶小姐。” “苏小姐这是去哪了?整个宴会久久不见你和楚小姐的身影,原本以为你们二人一起的,不曾想你独自一人。” 叶雅琴略带试探地问话,皇后娘娘举办的灵犀宴本就是为了京城中的男子女子牵线搭桥,难不成她们二人与情郎幽会去了? 苏婧瑶听了,顿时涌起一阵不安。 茵雪不在宴会上?那去哪了?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虽心中有些担忧,苏婧瑶还是淡然回话。 “茵雪性子活泼,在宴会上待不住,宫里景色美,多逛逛也不错,我刚刚在外闲逛,不小心迷了路,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她的语气对楚茵雪十分熟稔。 “苏小姐和楚小姐关系可真好。” 叶雅琴的笑容有些僵。 明明初见那日苏婧瑶是先向她释放善意,可为何她偏偏要和自己最讨厌的楚茵雪走在一起? 楚家也有个野心勃勃的家族,难道楚茵雪的野心会小吗? 她和楚茵雪有什么区别? “茵雪性子有些傲慢,但是没什么心眼,与茵雪相处很是舒服,这两年的确关系好了不少。” 苏婧瑶真诚而自然,也不掩饰她和楚茵雪交好。 叶雅琴脸色微微一变,嘴唇轻抿。 苏婧瑶的意思是她心眼子多? 还不等叶雅琴开口说话,皇后身边的宫人终于找到了苏婧瑶,她小跑着过来,到了苏婧瑶跟前。 “苏小姐,您的哥哥许是有些累,在清欢殿歇下了,皇后娘娘吩咐奴婢来告诉您一声。” 苏婧瑶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只觉得一阵不对劲。 歇息? 哥哥出事了? 否则皇后娘娘怎么会特地派人来找她? 而且君泽辰也同时被皇后叫走,难道和哥哥有关?还有茵雪也不见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苏婧瑶此刻确实有些心慌了。 转头对叶雅琴道:“叶小姐,我去看看哥哥。” 叶雅琴站在原地,望着苏婧瑶的背影。 皇后已经开始注意苏婧瑶了吗? 否则为何会在意一个公子是否累了,还专门派人来告知苏婧瑶。 叶雅琴回想起爹和娘亲提起过,皇后娘娘已经开始有意无意打探世家适龄女子的情况。 显然,这是在为太子选择合适的太子妃。 若是皇后看上了苏婧瑶,那自己还有什么机会? 叶雅琴想到此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帕。 叶雅琴从小在家族中就是按照皇后的标准培养的,只因叶家是百年世家,曾经在君国也是出过皇后的。 爹爹有着勃勃野心,娘亲也坚定地站在爹那边。 所以,从小她就被教养得大度端庄,家里在她面前也从不避讳后宅那些见不得人的阴私之事。 叶家是个庞大的家族,不仅几代同堂,甚至爹的兄弟们也都住在叶家。 妯娌之间的明争暗斗,爹的后院里的勾心斗角,叶雅琴见到的阴私数不胜数。 不管是嫁给太子还是嫁进另一个高门大院,既然阴谋算计都躲不过,那她自然想要攀上身份最为贵重的太子。 依她的身份,皇后的位置并非遥不可及,她志在必得。 苏婧瑶,希望你不要成为我的绊脚石,我挺喜欢你的,但如果我们注定是敌人,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你。 叶雅琴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冷色。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转身重新进了宴会。 宴会里的安锦研其实很早就注意到在门口热络寒暄的叶雅琴和苏婧瑶了。 她的目光也会时不时地飘向那边,眼神中透着几分思量。 她与她们并非一路人,安锦研家世还不错,但是也不能和叶家,苏家相比。 因此,安锦研反而一直跟在明慧公主的身旁,明慧公主即使不是皇后亲生,也是这宫中唯一的嫡公主,身份就摆在那儿。 若是能通过明慧公主有幸认识太子一番,那可就太好了。 - 苏婧瑶踏入清欢殿时,只有一个皇后留下来照顾哥哥的宫女安静地守在一旁。 她快步走到哥哥身旁,看着哥哥昏睡不醒的模样,心中一紧。 “我哥哥怎么了?” “苏小姐,太医来看过了,苏公子只是睡了过去。”宫女回答道。 他哥这样子怎么可能是睡过去,明明是昏迷,但宫女的意思应该是哥哥身体没事,这么回答多半也是皇后的意思。 皇后举办的宴会让苏家公子被下药这样不光彩的事情哪能传扬。 所以是有人暗中算计哥哥? 到底发生了什么? 哥哥没醒过来,苏婧瑶也不知该问谁。 皇后派来的人显然被皇后下了封口令,说不出任何有用信息。 苏婧瑶无奈地走出偏殿,路过一个房间时,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将苏婧瑶拽了进去。 “茵雪?!你怎么在这里?” 苏婧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压低声音惊问道。 “说来话长。” 楚茵雪的脸上满是紧张和慌乱。 “你过来看看,这是谁?” 楚茵雪不由分说地将苏婧瑶拉到床边,指向床上衣衫稍有凌乱的女子。 齐绾音! 苏婧瑶看到那张脸的瞬间,眉头紧皱。 几乎瞬间就能猜出事情的始末,无非就是哥哥被她给算计了。 心中轻叹一声,她哥现在这个年龄就是太有君子风度了,等以后入了官场见识了人心险恶,才会好些。 “茵雪,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茵雪开始跟她讲述自己跟着齐绾音和苏靖轩后发生的事情。 “我一路跟着他们,然后就看到齐绾音故意摔倒,但是苏公子并未去搀扶......” 说完经过,又接着说道:“我进入清欢殿时,就看见齐绾音趴在苏公子身上,两人都陷入了昏迷。” “之后皇后娘娘过来,我不敢出去,若是出去,你哥和齐绾音都昏迷了,我有口都说不清。” “皇后走后,留了个宫女在,我也不敢出去,怕被她发现。” 苏婧瑶嘴角泛起冷笑,“齐绾音还真是不择手段呀。” 苏婧瑶重生回来,并无干预他人人生轨迹的想法,只希望所有事情能够自然而然地发展。 她也从不觉得哥哥的心善有何不妥,这样性格的哥哥,日后必定能成为一位一心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 事实也的确如此,上辈子的哥哥做到了。 她并非至善之人,但她也不会把自己的善恶标准与喜好强行施加在他人身上。 就苏婧瑶个人来看,齐绾音或许算不上好人,但对于哥哥而言,情况却不一定如此。 有些跟头,并不是把前方的阻碍移走就能避免摔倒。 上辈子哥哥对齐绾音的惋惜,她大致能猜测出哥哥或许对齐绾音怀有一定程度的同情。 然而,“同情”这两个字在苏婧瑶的观念里却不存在。 因为同情某个人,就意味着在潜意识中要承担起对方的命运。 上辈子在她迈向后位的过程中,存在诸多阻碍,凌悦、林妙音、楚茵雪、叶雅琴...... 苏婧瑶对她们从未有过同情,只是将她们当作敌人和对手。 她特别喜欢曾经听到的一句话:成年人的世界只有选择,没有教育。 所以对于哥哥的选择,她也不会进行干涉。 不过她能这般洒脱,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即便哥哥做出错误的决定,苏婧瑶也有足够的能力和信心为他兜底。 杀人而已,有何不敢? 她有这个胆量。 而且她还拥有一把最锋利的“刀”。 苏婧瑶将楚茵雪不动声色地带了出去,送她上马车,“宴会已经结束了,你先回府,我在宫中等哥哥醒来。” “好。” 送走楚茵雪后回到清欢殿没多久,哥哥便醒了过来,醒得比齐绾音早。 苏靖轩坐在床上,显然醒了有一会儿了,头脑也开始恢复清明。 齐绾音竟然给他下药! “哥哥醒了?” “我和齐绾音.......” 苏靖轩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他昏睡后发生了什么。 “哥哥不用担心,你与齐小姐什么也没发生,我们回家吧。” “好。” 苏靖轩垂首。 而被皇后叫去坤宁宫的君泽辰,在知晓今日发生的一切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满是郁闷之色。 “母后,那便直接让齐绾音回齐府吧,舅舅也回来了,您下道懿旨,让齐家人给齐绾音择一门婚事。” 齐绾音有什么资格让他给她选夫婿? 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多小心思,母后对她多年的教养真真是白费,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也能做出来,若是被人发现,不仅会连累母后,也会连累齐家。 皇后见太子满脸的不高兴,也无奈地叹息一声。 “就依太子的想法吧。” 君泽辰从坤宁宫出来后,朝着他宫门方向走去,然后直接上了苏婧瑶的马车等着她,准备和她一起出宫。 苏婧瑶上马车见到他的时候,身子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立即走进了马车。 她哥就在隔壁另一辆马车上呢! “泽辰哥哥是回太子府?怎么不歇在东宫?” “孤想送你回府,而且住在太子府,见你容易些。” 君泽辰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将人抱进了怀里。 苏婧瑶也习以为常,顺势靠在他身上,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马车摇摇晃晃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苏婧瑶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含糊不清。 很快,她就靠在他身上睡了过去,呼吸均匀而平稳。 安锦研在宴会结束后,陪着明慧公主去了一趟她的宫殿。 明慧公主在她面前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首饰珍宝,安锦研脸上始终挂着讨好的笑容,嘴里不停地夸赞着,将公主捧得高高的。 等她从明慧公主那儿走到宫门准备坐马车回去时,无意间竟然发现太子上了一辆马车! 太子上去后,这辆马车还一追静静地停在那儿,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太子这是在等人吗? 安锦研的心顿时一沉。 随后,她便一直躲在角落等着,眼睛盯着那辆马车,直到她看见苏婧瑶上了那辆马车...... 第204章 娘亲无奈 马车一路从宫门朝着苏府平稳地行驶,快到苏府的时候,君泽辰轻轻拍了拍怀中沉睡的小姑娘。 声音温柔道:“快到了。” 苏婧瑶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蹙起,伸出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才睁开。 睡眼惺忪道:“你怀里好舒服,都不想醒过来了。” 声音带着几分撒娇和眷恋。 “孤倒是不想叫醒你,就是等会儿被你哥发现,你别埋怨孤就行。” 君泽辰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调侃取笑她,眼神中满是宠溺。 他心里早就想告诉所有人苏家唯一的嫡小姐是他未来的太子妃,这样也不用总是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妄想做太子妃的美梦。 “若是你没有叫醒我,我定会埋怨你,哼。” 苏婧瑶娇嗔地轻哼一声,模样可爱极了。 “不过,你等会儿要如何离开?” 苏婧瑶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 她的马车是要被苏府的护卫从小门拉进苏府后院的,他准备怎么避开? “孤自有办法,瑶瑶不必操心。” 君泽辰自信地挑了挑眉,从容淡定。 行吧,他是太子,神通广大的,她操哪门子心呀。 苏婧瑶耸了耸肩。 等到了苏府,妙云在马车外伸出手扶着苏婧瑶下了马车。 苏靖轩因为今日之事,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一张脸也冷着,跟在妹妹身后。 苏婧瑶知晓哥哥心情郁闷,便也乖巧的没有说话。 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还得靠哥哥自己慢慢消化这番打击。 原本两人都打算各自回自己的院子。 就在这时,苏夫人身边的丫鬟迎面走来。 “小姐,少爷,夫人让你们二人去大堂。”丫鬟微微欠身说道。 “好,我们这就去。” 苏婧瑶应声道,随即转头看向苏靖轩。 “哥哥,别想了,等会儿娘亲见你这个样子,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苏靖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笑容中带着苦涩。 “让妹妹笑话了,是我识人不清。” 苏婧瑶和苏靖轩两人并肩一同朝着大堂的方向走。 边走,苏婧瑶便细细说道:“今日是茵雪救了哥哥,你被齐绾音迷晕后,茵雪进入清欢殿的偏殿,就看见齐绾音也昏迷着躺在你身上,甚至衣衫不整。” 苏靖轩听到这里不自禁捏紧了拳头。 “茵雪猜到你被人算计,赶忙将齐绾音带去了另一个房间,没过多久,皇后娘娘便来了清欢殿,是齐绾音身边的宫女去请的皇后。” 苏婧瑶的眼神中透着认真。 所以齐绾音想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过皇后过来后只在房间看见了哥哥,皇后也明事理,并未大张旗鼓寻找齐绾音,而是轻轻揭过此事。” “皇后娘娘多半也猜到哥哥被人算计,哥哥是苏家嫡子,皇后娘娘定然不会让你名声有污点。” “所以哥哥不要担心,此事已经过去了。” 苏婧瑶语气带着安慰。 “那我还真要多谢楚小姐,今日之事是我少了防备之心,也是我没有想到一个女子竟然愿意以自身名节设局,哥哥我这次是真的长教训了。” 苏靖轩自嘲地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婧瑶见他神情逐渐放松下来,忍不住取笑道:“那可不,哥哥可得好好感谢茵雪,否则哥哥的名节都要不保,甚至苏家都会有污点呢。” 说着,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让苏靖轩心情好些。 在古代,一个家族的名声,个人的名节可是看得比生命还重的。 要不是苏婧瑶知道君泽辰会保护好她,她也不敢这般和君泽辰卿卿我我,一旦被发现,苏家其余子女(旁系)的嫁娶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不过苏婧瑶有恃无恐,因为真的被发现了,君泽辰会承担一切,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流言蜚语不堪一击。 苏靖轩闻言,轻笑一声。 “自然要好好感谢,也不知楚小姐喜欢什么,瑶瑶可否告知一二?” “那哥哥记得也讨好我一下,我的消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得到的。” 苏婧瑶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 “......”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气氛轻松愉悦,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大堂。 “娘,你叫我和哥哥过来所为何事?” 苏婧瑶亲昵地坐在苏夫人旁边,双手挽着苏夫人的胳膊,娇声问道。 苏靖轩则从容地走到对面,优雅地坐下。 “瑶瑶,你哥哥今日参加皇后娘娘举办的灵犀宴,可有看上的小姐?他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有自己喜欢的,娘就不用操心,直接上门提亲了。” 苏夫人目光殷切地看着苏靖轩,脸上满是期待。 “若是还没看上的,那娘可就得好好给你哥哥挑媳妇儿。” 苏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苏婧瑶的手。 苏婧瑶看好戏地看着哥哥,歪着头甜甜一笑,眼神似乎在说:这个我就无能为力了哦,哥哥自己应付娘亲大人吧。 苏靖轩也许是因为从小看着美貌的妹妹和娘亲,审美眼光颇高,所以几乎不曾对女子一见钟情过。 他更向往能与他灵魂契合的女子,苏靖轩看中的是女子的学识和修养。 “娘,我以后遇到心仪的女子自会娶亲,你也不要再为我张罗。” 苏靖轩无奈地摇摇头,苦笑说道。 “瑶瑶,你听听你哥哥这话,什么叫不要让我帮他张罗,我不帮着选,依你哥的性子,怕是好几年都不会有妻子。” 苏夫人眉头微皱,脸上带着一丝嗔怪。 “而且娘亲的眼光也不算高,只要家世过得去,性子温柔贤淑,品格方面也不要差,至于管理后宅内务,我日后也可以教。” “最近呀,我收了不少京中小姐们的画像,好几个都觉得不错......” 苏夫人滔滔不绝地说着,手中还比划着。 苏靖轩略微扶额,眼中闪过无奈。 见娘亲说着要没完没了了,赶紧打断。 “娘,今日我和妹妹参加宴会都有些累了,这刚一回来就被你叫来,现在实在有些困乏,我们回房间了,娶亲之事急不得。” 说完,苏靖轩也不等苏夫人出口挽留他,便如释重负般地站起身来,退下。 原本苏婧瑶也想跟着苏靖轩一同离开,可奈何她离苏夫人太近,苏夫人眼疾手快,直接紧紧牵住她的手。 “你看看你哥,真是让我操心。” “娘,哥哥是个对感情认真的人,他定然是想要娶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子做妻子,你便别给哥哥相看了。” 苏婧瑶微微歪着头,目光柔和地看着苏夫人,轻声劝慰。 “哥哥现在没有喜爱的女子,只是缘分未到,过几日,我陪着哥哥去灵缘寺上个香,说不定就遇到有缘人了呢。” 苏婧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到时候将茵雪也叫上,哥哥不是说要感谢茵雪吗?给他个机会。 顺便出去和君泽辰约个会。 古代女子出门不容易呀。 “罢了,你哥哥也是个犟脾气,我给他选的妻子他要是不喜欢,估计一眼都不会多看,不说他了。” 苏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瑶瑶今年也十三了,还有两年便要及笄,今日宴会可有相中的公子?” 苏夫人目光殷切地看着苏婧瑶。 “娘想着你及笄后便要嫁人,就十分不舍,嫁人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能一直宠着你,不过苏家一直是你的护盾,及笄后在家中留一两年也无妨。” 苏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苏婧瑶的头发,眼神中充满了不舍。 “但是可以提前定亲,否则优秀的公子可要都给人挑走了。” 苏婧瑶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才十三岁,都要遭受娘的另类‘催婚’。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娇嗔道:“娘,你也别操心我了,我还小呢!” 苏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凑到旁边轻声问道:“两年前太子殿下来咱们府里,后来还一直给你送礼,这次你去参加宴会,太子可有重新找你?” 苏婧婧被娘跳脱的思维一下子给问懵了。 脸上瞬间露出一丝慌乱,心里暗自叫苦。 若是说君泽辰没来找她,那娘亲不得直接给君泽辰定个花花公子,不真诚,不长情的罪? 能直接给君泽辰拉入黑名单。 若是说君泽辰来找她了,娘不问个一清二楚能放她走? “太子殿下身份贵重,哪会直接找我,娘,我也累了,就先回房间了。” 苏婧瑶慌乱地挣脱苏夫人的手,赶忙逃离。 “哎!” 苏夫人看着女儿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自言自语道:“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这太子看着也不像个靠谱的,瑶瑶那么小的时候就献殷勤,出去打仗一年多回来就没了动静,难不成只喜欢小的,长大了就不喜欢了? 不行,瑶瑶的婚事比靖轩还要重要,那可是关乎瑶瑶一辈子的事情,她得多和家里有适龄公子的人家走动走动。 她和武安侯夫人关系不错,上次武安侯夫人还说想让她把女儿嫁过去,武安侯夫人定然会像疼自己女儿一样,疼爱瑶瑶。 当时苏夫人觉得瑶瑶还小,不用太操心这件事,现在看来,预定上也不错。 除了武安侯世子,其他公子也可以看看,依她女儿的身世样貌品性,配谁都绰绰有余。 第205章 灵缘寺 没过几日,苏婧瑶满心欢喜地写信给楚茵雪,约她一同前往京城大名鼎鼎的灵缘寺。 灵缘寺是京城众多男女祈求姻缘的神圣之地,每日都会有络绎不绝的男男女女前来灵缘寺虔诚上香。 灵缘寺坐落在天铭山山顶,风景秀丽,宁静祥和。 所以,当苏婧瑶和苏靖轩的马车抵达山脚下时,他们便整理好衣衫,准备下马车。 没过一会儿,楚茵雪的马车也缓缓驶来。 车帘掀起,她轻盈地从马车上下来。 苏婧瑶抬眼望去,瞬间觉得今日的她打扮得似乎格外不同。 楚茵雪本就样貌艳丽,稍加打扮,更是容光焕发,有一种艳光四射的夺目之感。 明明楚茵雪比苏婧瑶还小几个月,可今日这般模样,看上去却像十五六岁的少女。 楚茵雪一下马车,脸上便绽放出笑容,袅袅婷婷地走过来。 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后,便亲昵地挽着苏婧瑶的手,开始上山。 此时正值春夏交替的季节,阳光直直照射下来,一般会令人感到燥热难耐。 但好在上山的途中,道路两旁树木葱茏,枝叶交织成一片浓密的绿荫,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倒是让人丝毫感觉不到炎热。 一路上,苏婧瑶灵动的眼睛不停地在哥哥和楚茵雪之间转动,她巧舌如簧,尽量让哥哥和楚茵雪搭上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聊着,彼此之间也熟络了不少,气氛越发融洽。 苏婧瑶对此很是满意。 她尽力了。 至于成不成就看她们自己咯。 等到了灵缘寺,苏婧瑶心中暗自盘算着开溜的时机。 她凑近楚茵雪的耳边,小声说道:“茵雪,你先进去,我要去出恭。” 楚茵雪轻轻点头,先走了进去。 随后,苏婧瑶又转向苏靖轩,眨眨眼睛,调皮说道:“哥哥,你不是要感谢茵雪吗?你自己去和她好好感谢一番吧,我去寺庙后山的桃林逛逛。” 苏靖轩一听,顿时面露尴尬之色,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向来不太擅长与女子相处,刚刚妹妹在的时候还好些。 但犹豫片刻后,还是应了一声。 “好。” 苏靖轩略显局促地跟在楚茵雪后面不远,一同进入了佛堂里。 此时的佛堂中,前来拜佛的男女众多,熙熙攘攘,他们还需要在旁边耐心等待,一个接一个地去上香摇签。 没有妹妹在身旁,苏靖轩望着楚茵雪的背影,竟一时不知该如何靠近她。 有些失神地盯着楚茵雪的侧脸,目光中透着几分欣赏。 她的五官精致艳丽,睫毛浓密,微微颤动。 也许再过两年,她的容貌定会更胜当下。 楚小姐和妹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妹妹精致得如仙子般脱俗,而楚茵雪则是明艳动人,充满活力。 苏靖轩一直以为自己会更喜欢妹妹那样宛如仙子般的女子,或是温柔似水、柔情万千的佳人,亦或是腹有诗书、气质高雅的才女。 可是刚刚和楚小姐的一番聊天,再加上从妹妹口中打探得来的消息,他知道楚小姐是一个非常明艳爽朗之人。 说话直来直往,不喜欢文绉绉的。 楚茵雪感觉到一道视线,她转头看了过来,正巧与正在看她的苏靖轩视线相撞。 苏靖轩瞬间慌乱起来,像是被抓了现行的孩童,匆忙收回视线。 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心口也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了几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慌乱,然后定了定神,向楚茵雪走近。 “楚小姐,上次在灵犀宴,非常感谢你的仗义相助。” “我听妹妹说你特别喜欢香料,这几日我便派人去了极南地区,那里产出君国产大量的香料,沉香、蓬莱香、鹧鸪斑香、筏香、生香、丁香,檀香,也不知道你具体喜欢什么,我便都让人找了些。” 苏靖轩的声音温和而诚挚。 “再过几日,送香的人应该就会回京了,到时候我给楚小姐送去,还请楚小姐笑纳。” 说罢,他双手抱拳,向楚茵雪微微一礼。 楚茵雪也不和苏靖轩客气,她向来直爽,确实喜欢香料,只要出门,身上必须带香。 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好,谢谢苏公子。” - 灵缘寺作为京城最大的求姻缘的寺庙,向来是人声鼎沸,香火旺盛,故而人潮涌动,就连其后山的桃林之中,也不乏众多的身影。 苏婧瑶步伐轻快地径直到了后山桃林的一角,此时,一身浅色衣袍的君泽辰早已等候在此。 毕竟苏婧瑶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府一趟,君泽辰又怎会错过与她相见的时机。 君泽辰背对着她而立,身姿挺拔如松。 苏婧瑶见状,有了个坏心思。 她准备悄悄走近,想要吓他一跳。 而君泽辰常年练武,感官敏锐至极,在她不动声色靠近的时候便已察觉到她的到来,但他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倒是想要看看小姑娘究竟想做什么。 苏婧瑶蹑手蹑脚地走到君泽辰的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随后就像一只灵活的兔子般瞬间蹲了下去。 君泽辰闻声转身,却未看到人影,低头一瞧,这才发现小姑娘正蹲在地上,双手托着粉嫩的脸颊,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模样真是俏皮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她的脸蛋。 君泽辰无奈地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宠溺地问道:“好玩吗?” 苏婧瑶双手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笑容灿烂如春日暖阳。 欢快地说道:“好玩。” 君泽辰不禁轻笑一声,和她待在一起,自己都变得幼稚了许多。 随后,君泽辰抱着她朝着一个更高的地方走去。 那里清幽宁静,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你知道孤有多想让你直接住进太子府吗?”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他渴望每天都能看见她的笑颜,每天都能这样抱着她。 “我反倒觉得这样时不时见一面,每次见泽辰哥哥的时候都会满心欣喜,若是天天见,泽辰哥哥也不怕会腻吗?” 苏婧瑶眨着灵动的大眼睛,微微歪着头,娇憨可爱。 “孤是不会腻,就是不知道某人会不会?” 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透着危险,紧紧盯着她。 他都和她过了一辈子了,会不会腻自己当然清楚得很。 她现在孩子心性重,而小孩子又是极易喜新厌旧的,若是他们两人感情深厚,又怎么会腻? “我就随口一说嘛,泽辰哥哥别当真。” 苏婧瑶吐了吐舌头,娇嗔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讨好。 苏婧瑶见他脸色略微不好,赶忙继续说道:“泽辰哥哥抱着我累不累?要不我自己走吧。” 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中透着关切。 “上山还有一刻钟的路程,你确定要自己走?” 君泽辰挑了挑眉。 上辈子在御花园散步走个两刻钟她就累了,刚刚才自己从山脚爬上来,君泽辰才不信她这会儿还走得动。 苏婧瑶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自己的脚现在已经酸得不行了。 他们从山脚可是爬了快半个时辰才上来的。 这些寺庙都讲究心诚则灵,以此来考验人的毅力,所以京城不少寺庙都建在山上。 苏婧瑶像只小猫一样在君泽辰脖子处蹭了蹭,娇声说道:“我看泽辰哥哥精力旺盛,想来是不累的。” 说完,落在君泽辰两边的腿摇晃了几下,带着几分俏皮。 安顺跟在身后,忍不住暗自偷笑。 只觉得苏小姐在殿 而殿下在苏小姐面前脾气也是好得没话说,一向威严的殿下在苏小姐面前总是充满了耐心和温柔。 君泽辰一路稳稳地抱着她来到了天铭山真正的山顶。 这上面清风阵阵,并不会让人感觉到热,反而风比较大,苏婧瑶散下来的长发随风肆意飘着。 苏婧瑶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似乎抬手就可以触摸到洁白云朵,一时兴奋得难以自抑。 她小跑了起来。 “好舒服。” 跑了几步停下后,张开双臂,仰起头,闭着眼睛享受,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虽然没有泰山顶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令人震撼的景象,但眼前的美景还是让她感到无比惊喜和满足。 君泽辰见她如此开心的样子,心中也满是欣慰。 这辈子他们在宫外的时间还很长,可以带她去很多很多地方游玩。以后入了后宫,怕是很长时间都不能再出宫了。 - 其实从苏婧瑶踏出苏府的那一刻起,安锦研便收到了消息。 自从太子和苏婧瑶上了同一辆马车,安锦研心中就像扎了一根刺,迫切地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 于是,每天都安排人在苏府周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今日苏婧瑶出府,安锦研得了消息后,更是亲自偷偷跟着她们。 上了灵缘寺,安锦研也一路远远跟着苏婧瑶。 直到看见苏婧瑶欢快地走到太子身边,和太子打闹,太子毫不生气,甚至宠溺地将她一把抱起,模样十分亲密。 安锦研的脸色瞬间一凝,咬牙切齿。 不要脸! 她都心中满是愤怒和嫉妒。 苏府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吗?还未出阁就和男子这般亲密,简直不知廉耻,这般勾引太子,若是传了出去,苏府的脸面怕是都要被苏婧瑶丢尽了。 安锦研紧紧扯着自己的手帕,手帕都被她揉得不成样子。 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想办法让苏婧瑶身败名裂。 到时候只要陛下和皇后娘娘反对,太子再喜欢又能如何? 可是苏婧瑶明显看着很得太子殿下喜欢,若是她贸然将此事宣扬出去,太子定会对她十分厌恶。 这件事绝不能她自己出面做。 安锦研陷入沉思。 对了,叶雅琴! 安锦研的眼睛突然一亮,心中有了主意。 她可是一直做梦都想要当太子妃的,若是让她知道有人捷足先登,难道她会坐以待毙吗? 想到这里,安锦研的嘴角微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期待的局面。 到时候叶小姐,苏小姐,两个京城家世最高的女子鹬蚌相争,最后她这个渔翁得利,不错不错。 第206章 出府 自从上次在灵缘寺和君泽辰见过之后,晃晃悠悠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 苏婧瑶坐在窗前,目光忧愁地看着手中的书信,一脸的发愁和犯难。 “瑶瑶再不出府,孤便去向父皇请旨赐婚,让瑶瑶光明正大地来太子府。” 看到信中内容,苏婧瑶贝齿紧咬。 到时候皇帝赐婚,皇后给他送几个通房丫鬟过去,他不收,皇后问他为什么,他难不成要说为苏婧瑶守身如玉吗? 越想越气。 那皇后不得撕了我? 也许没那么夸张,就是原本对她90分的满意度怕是得直接降到60分,或者更低。 “狗男人,臭男人,直男!”苏婧瑶忍不住嘟囔着。 随后一怒之下,直接提笔写信:“堂堂太子殿下,就不能想个办法让小女子出府吗?!” 没过几天,苏婧瑶就收到了明慧公主的邀约! 等苏婧瑶拿着明慧公主的邀请函走出苏府后,远远就看见了明慧公主华丽的马车。 她身边的宫女守在马车旁,一看见苏小姐出来,便连忙快步上前。 恭敬地说道:“苏小姐,公主在马车内,请上马车。” 苏婧瑶刚进去,便行礼请安。 明慧公主绷着一张脸。 “起来吧,坐吧。” 她现在可得罪不起眼前这位。 真真是没想到,苏婧瑶竟然被皇兄看上了! 明慧公主今日之所以邀约苏婧瑶,全是因为皇兄跟她做了个交易。 皇兄让她以后充当他和苏婧瑶之间的桥梁,方便让苏婧瑶通过她出府。 而作为交换,皇兄同意等颜公子回京,就让颜公子娶她! 虽然明慧公主还是气愤以前好几次出宫,苏婧瑶都不给她面子。 可现在想想,原来是因为她早就被皇兄看上,以后会是她嫂嫂,所以才这般嚣张。 那苏婧瑶不给她面子似乎也说得过去吧。 这么一琢磨,她就决定不计较了。 苏婧瑶坐到一边,神情略微尴尬。 之前和明慧公主的关系处得并不融洽,她怎么也没想到君泽辰居然会直接让明慧公主来接她。 皇后真的会不知道?苏婧瑶心里直犯嘀咕,越想越觉得此事瞒不了多久。 算了,顺其自然吧,见招拆招,皇后知道了,无非就是要想各种办法去讨好婆婆。 自己应该能应付得来?只要君泽辰别给她添乱就行。 “明慧公主知道我与太子之间的事了?”苏婧瑶微微抬头,轻声问道。 “是呀,苏小姐还真是瞒得好。” 明慧公主撇了撇嘴,心中暗想,要是早知道她是未来的嫂嫂,自己哪里还敢与她作对。 “放心,我谁也不会说的,母后也不会说。” 一路上,苏婧瑶和明慧公主气氛沉闷,并未多说什么。 等她到了公主府后,从公主府后门悄悄上了君泽辰派来的马车,终于来到了太子府。 - 苏婧瑶踏入书房的时候,君泽辰端坐在桌案旁,正全神贯注地忙碌着。 他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是她时,直接道:“过来。” 苏婧瑶快速地走过去,乖巧地坐到了他的旁边。 “瑶瑶是不是就不曾想过孤?” 若不是他催促她出府,给她想办法,她怕是自己在府中也自得其乐。 苏婧瑶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头,声音软糯:“没有,很想的。” 好久没见便忍不住想要亲近,君泽辰搂着她的腰直接将人抱到了腿上。 “没良心,以后半个月就要出府一次,让明慧给你打掩护。” “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怎么办?发现了你就光明正大的做孤的未婚妻。” “我是怕皇后娘娘不喜欢我。” 苏婧瑶神情有些低落。 “为何?” 若是迎娶她为太子妃,母后只会很满意,怎么会不喜欢她? “皇后娘娘若是让泽辰哥哥纳妾,泽辰哥哥准备如何?” 苏婧瑶抬起眼眸,直直地看着他,眼中似乎透着不安。 “你一直在担心这个?” 君泽辰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平她蹙起的眉头。 “那你会娶很多女人吗?” “自然不会,母后那里孤会解决的,孤的后院有你一人足矣。“ ”所以别害怕,母后也不会为难你。”君泽辰郑重地看着她。 要不是你上辈子真的爱我,谁会信你。 苏婧瑶心里暗暗想着,不过这辈子就勉强信一下吧。 她微微扬起下巴,一脸傲娇说道:“那好吧,暂且信你。” - 之后的日子里,苏婧瑶每次和君泽辰见面几乎都是用明慧公主作理由,且间隔时间长达半个月。 一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十四岁的苏婧瑶已然从小姑娘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精致奢华的房间,傍晚的晚霞如梦幻般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床榻之上,睡着一个仿若画中走出的美人,肤若凝脂,面容绝美无双。 君泽辰将今日的奏折批得差不多后,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 看见她正在酣睡,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眼神中满是温柔,就这样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 君泽辰用手背触摸她嫩滑的脸颊。 苏婧瑶似乎感觉到了一点瘙痒,眉头微皱,一副即将醒来的模样。 但似乎是不想被人打扰睡眠,干脆直接将被子扯过头顶,把自己严严实实地捂了起来。 “还没睡醒?今天不回苏府了?” 君泽辰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忍不住轻笑出声。 被子下的苏婧瑶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被子,将脑袋露了出来。 看了下窗户外面,好像确实挺晚了。 苏婧瑶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将头枕在君泽辰的腿上,双手抱着他的腰。 “怎么晚霞都出来了呀。”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埋怨。 君泽辰温柔抚摸着她一头长发。 “好意思问?睡这么久,晚上还睡得着吗?” “睡不着就看书。”苏婧瑶嘟囔着。 “别伤了眼睛。” “起来吧,用完晚膳孤送你回苏府。” 苏婧瑶的眼睛闪了一下,随后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泽辰哥哥今日不是很忙吗?” “你酣睡的时候孤就已经忙完了。” 君泽辰一边说着,一边将人抱了起来。 苏婧瑶顺势将头放在他肩上,君泽辰看不见她的神情。 今天可不想让他送...... 这一年来,苏婧瑶基本保持着半个月出府一趟的频率,出去几次后,苏婧瑶就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暗中跟踪自己。 后来,她专门让离瑾给她安排了几个江湖高手在身边。 若是一旦发现有人跟踪,就暗中追查,最后查出来竟然是叶府的人,那看来是叶雅琴知道了她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今天回去苏婧瑶约了离瑾问情况。 还是别让这个醋坛子知道了。 再说叶雅琴这件事,既然她不可能入东宫,苏婧瑶并不想对一个小女孩动手。 家族女子都有自己要承担的责任,叶雅琴也是如此。 这辈子若是能不与这些女人为敌,苏婧瑶并不想把事情做绝。 所以她也并未将此事告诉君泽辰,他若是知道了,处理起来可比她狠多了。 君泽辰抱着她来到饭桌旁,两人甜甜蜜蜜开始享用晚膳。 “泽辰哥哥,今日茵雪约了京中几个交好的小姐去了墨风楼看表演,我等会儿路过那儿准备去给她捧个场,再回家。” 苏婧瑶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模样乖巧极了。 “所以今日泽辰哥哥就不用送我了。” 苏婧瑶微微歪着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楚茵雪现在也不老实,这一年多,她好几次看见哥哥拿着书信发呆和痴笑,好奇地走近一看,娟秀的字体正是楚茵雪的笔迹。 也不知两人是何时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楚茵雪也会找各种理由出门,与哥哥见上一面。 但是他俩可比苏婧瑶和君泽辰纯情多了,不会在无人之地私下见面。 就像今日,拉着京中的一些小姐公子们一起,大庭广众之下见上一面。 估计哥哥也是在等楚茵雪年龄到了,就准备让娘亲去提亲。 楚茵雪选择墨风楼邀约这些小姐们,也是因为墨风楼是苏婧瑶的产业。 像楚茵雪邀请的人,身份在京城都算拔尖儿的一批,这对于提高墨风楼的地位可是大有益处。 君泽辰看着她装乖的模样,没有说话,而是夹了一道精致的花膳:“张嘴。” 苏婧瑶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听话张开了嘴,君泽辰将花膳喂了进去。 苏婧瑶眼中满是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似乎在问:怎么了? 君泽辰知道她吃饭向来细嚼慢咽,一口膳食能咀嚼几十口。 不想听她说话的时候,就让她吃东西。 君泽辰不敢说对她了如指掌,但她骗人的时候,故意睁着无辜眸子,以及那要多乖有多乖的表情,他可是熟悉得很。 若是真的约的楚茵雪,她绝不会是这副表情。 第207章 不好骗了 苏婧瑶嘴里慢慢嚼着食物,美眸睁得大大的,瞪着君泽辰,眼神中满是嗔怒。 似乎在质问:你什么意思? 等她好不容易咽下去后,抿着唇,神色中透着明显的不满。 “真的是去找楚茵雪?” 君泽辰斜睨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 “你不相信我?”苏婧瑶理直气壮地反问。 “随你,那你走吧。” 苏婧瑶拿起手帕,优雅地擦拭了下嘴,转头见他面无表情。 眼中带着一丝试探,说道:“那我走了哦。” 君泽辰依旧无动于衷,如同雕塑一般,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生气了? 苏婧瑶心中涌起一股想要逗逗他的冲动,她站了起来,轻轻弯腰。 在他嘴唇上如蜻蜓点水一般快速亲了下。 “我走了哦,我会想泽辰哥哥的。” 苏婧瑶笑容俏皮,眼神中却透着狡黠。 亲完就快速朝门口走去。 君泽辰瞪着她的背影。 她是看不出来他在生气吗? 亲了他就想走? 君泽辰起身,动作迅速地从苏婧瑶后面直接将人横抱了起来,双臂紧紧箍着她。 “孤看你是欠教训,瑶瑶今年也十四了,要不我们便公开吧,孤去向父皇请旨赐婚,一年后迎娶孤的准太子妃,这一年母后也不会让孤纳妾。” “今天就别回苏府了。” 君泽辰的眼神中深邃暗沉。 “泽辰哥哥别开玩笑,太晚回去,我娘会怀疑的,放我下来吧。” “那你说说,为何不让孤送你回府?” 君泽辰抱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苏婧瑶见他这般严肃,不好糊弄了,也只得乖乖如实说。 “我约了一个在外替我打理商铺的下属询问一些事情......”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微微低下。 “泽辰哥哥你也是知道我在京城置办了些产业的嘛,找他了解了解情况。” 苏婧瑶抬起头,看着君泽辰,心里暗自嘀咕,怎么现在不好骗了? 下属? 君泽辰眉头紧皱,目光犀利地看着她,不会是离瑾吧! “男子还是女子?”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迫感。 苏婧瑶脸色讪讪,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他对视,支支吾吾地说道:“男子......” 此刻,君泽辰几乎能肯定就是离瑾,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准去。” “泽辰哥哥,我真的有事问他......” “那孤陪你去。” 苏婧瑶没办法,知道拗不过他,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同意了。 之后两人便一同上了马车,朝着墨风楼驶去。 到了墨风楼,苏婧瑶带着君泽辰从另一条较为隐蔽的通道上了三楼,因为她可不想碰见哥哥和楚茵雪。 两人径直进了苏婧瑶的专属包厢,没过一会儿,离瑾便前来敲门。 门被推开,离瑾刚一进门,就看见太子殿下正亲昵地搂着自家小姐的腰。 他的眼神瞬间闪烁了一下,心中不禁一紧,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君泽辰看见离瑾,眼神犀利,果然如此,还是他。 “太子殿下,小姐。” 离瑾恭敬地行礼问候。这辈子苏婧瑶没有再同意离瑾“主子”的称呼,只让他称她为小姐。 “坐吧。” 苏婧瑶微微抬了抬手。 “小姐,你这一年通过公主府来往太子府,叶雅琴一直清楚。” 离瑾的表情严肃。 “但是你这一年拒绝了她多次宴会邀请,甚至别的所有宴会都没参加,可能也是因此,她一直没找到机会对付你。” 君泽辰听后眉头皱起。 他原本以为她找离瑾是为了聊生意上的事情,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了叶雅琴身上。 “有人跟踪,怎么不和孤说一声?” 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 她让离瑾帮她解决这些事情,为何不找他? 君泽辰在她出府后都会派人保护她的安全,但是却不会特意去留意是否有人跟踪。 苏婧瑶当时发现被人跟踪也是巧合,跟踪她的人极其聪明,不仅仅是离得很远,而且因为她的出行路径都是相对固定的,跟踪的人不会一直跟着她,只会在某些她一定会经过的地方等她。 苏婧瑶靠在君泽辰身上,小声地和他撒娇。 “不是什么大事嘛,还不是你魅力太大,京城中这些小姐个个都想做你的太子妃。” “如今知道我也许早就和太子暗通曲款,肯定背地里想着怎么害我呢。” “小姐,我听苏公子说,苏夫人准备在半个月后为您举办宴会,到时候叶雅琴也在,小姐最好是早做防范。” 离瑾表情凝重,认真地说道。 “宴会?” 君泽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孤怎么没听瑶瑶提起过。” 苏婧瑶心里一紧,糟糕,君泽辰还不知道。 “离瑾你先下去吧。” 苏婧瑶连忙吩咐道,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 “是,小姐。” 离瑾应了一声,起身退出了包厢。 等离瑾离开后,苏婧瑶犹豫了片刻,才小声开口。 “我娘举办宴会是为了让我在及笄之前在京城中的公子中,挑一挑未来夫婿......”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如同蚊蝇一般,不敢去看君泽辰的脸色。 既然叶雅琴都知道了,她和君泽辰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那就趁着这次娘亲给她举办宴会公布出来。 苏婧瑶感觉到腰上的力度在加重。 她心中一慌,只能赶紧讨好。 “泽辰哥哥你也会来吧,到时候我能挑你吗?” 她抬起头,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君泽辰这才终于松了手上的力道,紧绷的脸色也略微缓和了一些。 “瞒着孤这么多事!” 君泽辰的声音中依然带着几分恼怒。 “没有打算瞒着你的,只是想要亲自写一封邀请函送到你的太子府。” 苏婧瑶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一丝委屈。 却被离瑾提前说了出来,她心里也有些无奈。 君泽辰这才脸色好了些。 “以后不能单独见任何男子。”君泽辰一脸严肃,语气强硬。 他可是在所有人面前都不近女色,身边连近身伺候的宫女都没有,平常穿衣也是安顺服侍。 她自然也要做到。 苏婧瑶无奈点了点头,其实她已经很少见离瑾了,能用书信交流就不会私下见离瑾。 上辈子南巡之后苏婧瑶就不曾见过离瑾,并不知道他最后过的如何,是否娶妻,这辈子希望他可以少一些执念。 第208章 苏家宴会 苏夫人一大早就来到女儿的院子,神色间带着兴奋,还吩咐妙霞今日务必好好给她的宝贝女儿打扮一番。 她自己则站在旁边,神情专注地指点着。 “瑶瑶,今日的这些公子们呀,你就先挑着,只要是看着顺眼的,咱们就先观察观察,还不急,离你及笄还有一年呢。” 苏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眼神中满是感慨。 时间过得真是快啊,瑶瑶马上就要及笄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既欣慰又有些不舍。 今日邀请来的公子们都是她仔仔细细、反复斟酌挑选的,不管是容貌,家世,品性都经过了严格的考量,没什么问题。 其中有几个她是比较满意的,比如武安侯世子,毕竟她和武安侯夫人是闺中密友,对其知根知底。 还有齐家那个愣头青也还不错,齐家毕竟是皇后的母族,势力庞大,与她们苏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只是齐译胥听说之前一直待在军队里训练,性子不够温柔,不知道会不会不够宠爱妻子。 “娘,我知道了。”苏婧瑶轻声应道, 心里却暗自想着,可惜,您女儿早就被别人预定好了。 今日苏夫人将宴会举办在苏府的叫“海棠春”的一个院子。 里面种满了各种颜色的海棠花,微风拂过,花瓣纷纷飘落,美不胜收,是一个极为风雅漂亮的地方。 苏婧瑶精心打扮好后,缓缓往海棠春走去。 今日这个宴会的主角本就是她,她刚一走进来,绝美的容颜和婀娜的身姿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今日的苏婧瑶身着一身收腰的玫红色裙子,裙摆走动间如绽放的花朵,衣袖是上窄下宽的设计,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纤细的身姿。 她向来很少化妆,今日的妆容也与衣裙的颜色相得益彰,精致的眉眼,娇艳的唇色,无一不让她显得精致绝伦,娇柔妩媚,令人移不开眼。 司南裕远远一看见她,眼睛瞬间变亮,映着惊喜和惊艳。 这一年都未曾见到她,此刻突然见到,有一种小姑娘在转眼间长成了大姑娘的奇妙感觉。 美得让心醉。 司南裕在其他公子碍于礼教,踌躇不前,内心还在犹豫是否上前的时候,他却毫不犹豫,脚下生风,早早地就大步迎了上去。 “苏小姐,好久不见,愈发漂亮了,比这满院的海棠还要夺人眼球。” 司南裕很是热情,目光中也满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倾慕,声音因激动而微微上扬。 “世子倒是没怎么变。” 苏婧瑶微微仰头,浅笑着回应。 齐译胥看见她的那一刻,心中的渴望如潮水般涌起,也急切地想过去找她。 不过这一年他长进了不少,不再像从前那般直白冲动,懂得了收敛,明白了过于直白可能会容易把喜欢的姑娘吓跑。 他强忍着内心的冲动,站在原地,目光却始终追随着苏婧瑶的身影。 汪修文的神情中透着些许苦涩,目光黯淡下来,心中很是失落。 他的身份的确与苏小姐相差悬殊,原本以为只要和苏小姐惺惺相惜,身份的差距便不是问题。 他也坚信自己以后一定能成为大官,给苏小姐优渥的生活。 可这一年,苏小姐没有出去参加宴会,反而只有他有更多的机会见到她。 然而,随着接触的增多,汪修文才如梦初醒般地知道他与苏小姐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完全不可能。 那次他在苏府偶然碰见苏小姐,心情原本格外激动,脸上堆满了欣喜的笑容,热情地和苏小姐打招呼。 甚至再次怀着期待与苏小姐谈论起了诗词。 苏婧瑶看见他,心下却暗自决定这次就彻底让他放弃,便神色从容地和汪修文谈论了起来。 不管汪修文说什么,苏婧瑶都坚定地要和他反着来。 比如汪修文满怀感慨地说道:“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丹心画不成。” 苏婧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应道:“谁谓伤心画不成,画人心逐世人情。” 看着汪修文原本自信的神色转为尴尬,苏婧瑶心中莫名觉得有趣。 他不是一直觉得他俩在诗词上有共鸣吗? 今日就彻底打破他的幻想。 之后汪修文似乎是不甘心,聊天的话题变得天南地北,然后又说了好几句词。 比如他语气坚定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苏婧瑶便毫不犹豫地持反对意见,“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还绘声绘色地给他说了个故事,详细说了自己为何如此认为。 随后汪修文又略带感慨地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苏婧瑶就回他:“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 汪修文被苏婧瑶怼得哑口无言,最后抬头望着天空,无奈地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苏婧瑶反手给他来了个:“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汪修文的脸色有些涨红,嘴巴张了张却无话可说。 苏婧瑶笑容温柔道:“汪公子,真是没想到我们有如此大的偏差。” 苏婧瑶自己也没想到她是个杠精。 汪修文连连摆手:“不不不,苏小姐博学多才,理解得都很对,是我片面了。” 苏婧瑶挑眉。 她都这么毫不留情地怼他了,难道他还听不出来,看来得来剂狠药。 “汪公子,有句话,我倒是觉得合适我们,‘感郎意气重,遂得结金兰’。” 他俩更适合做朋友。 汪修文呆滞了一瞬,神色更加尴尬,脸上的笑容显得极为勉强。 “苏小姐,我明白了。” 汪修文微微垂眸,原来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随后他目光真挚的看着苏婧瑶道:“我是檐上三寸雪,你是人间惊鸿客。” 苏小姐如此优秀,是他高攀不起。 声音中满是落寞:“能得苏小姐一知己畅聊,我已满足,汪某告辞。” “汪公子慢走。” 苏婧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浅浅地叹了口气。 思绪猛然回笼,汪修文的目光从远处收回,重新聚焦在正和世子走在一起的苏小姐身上。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落。 难道苏小姐更喜欢世子? 他神情愈发落寞。 世子有家世,出身让人望尘莫及,性子也是格外开朗,是个很讨女子欢心的男子。 也难怪苏小姐会喜欢。 他每次和苏小姐谈论诗词,苏小姐多半也是不忍拂了他的面子。 回想起那些时光,汪修文的嘴角泛起自嘲的苦笑。 或许苏小姐只是出于礼貌和涵养,才会耐心地与他交流,而自己却一直误以为那是心有灵犀,是彼此之间的默契和共鸣。 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汪修文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酸涩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心头,难以消散。 - 院子中的叶雅琴远远地看见苏婧瑶和武安侯世子并肩走在一起,目光中满是狐疑。 今日太子竟然也未来。 苏婧瑶不是早就偷偷勾搭上太子了吗? 如今还这般大张旗鼓地办宴会,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叶雅琴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也很是烦躁。 一旁的安锦研见她神色不对,轻声问道:“叶小姐,在想什么?” 叶雅琴转头看向她,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就是安锦研告诉她太子和苏婧瑶关系不一般的。 叶雅琴心里清楚,安锦研是想借她之手抹黑苏婧瑶,但是先不说自己能不能做到,一旦被太子发现,那自己就彻底不可能得到太子的喜欢,更不可能嫁给太子了。 但是叶雅琴也不想就这样什么都不做,苏婧瑶瞒着所有人和太子来往,若是皇后和陛下知道了,定然不会对苏婧瑶有好脸色。 皇宫中有叶家的人,叶雅琴曾将此事无意中透露给皇后知晓,可皇后知道后,却并未有任何反应,这让叶雅琴完全摸不准这些上位之人的心思。 难不成皇后早就知道太子和苏婧瑶的事情? 叶雅琴越想越觉得困惑,眉头皱得更紧了。 “安小姐,你说今日苏小姐为何要举办这个宴会?” 安锦研瞟了眼苏婧瑶,心中也是充满了不解,脸上甚至有些愤愤不平。 明明已经是太子的人,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安锦研越想越气,苏婧瑶就好似铜墙铁壁一般,似乎找不到她的弱点,她和叶雅琴根本无处下手。 原本安锦研想要直接让苏婧瑶身败名裂,将苏婧瑶每隔半月便出府和男子私会的消息传扬出去。 可是这件事牵涉到太子,叶雅琴不做,她也不敢这样做。 所以之后还是叶雅琴先试探了一番皇后,结果皇后也并没有任何反应。 “谁知道呢?” 安锦研耸了耸肩,脸上满是挫败之色。 叶雅琴往苏婧瑶的方向走去,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容。 “苏小姐今日真是明媚动人。” 笑容看似真诚,眼神中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算计。 “叶小姐也愈发温婉端庄了。” 苏婧瑶面不改色,微笑着回她。 “苏小姐,听说你之前和明慧公主闹过矛盾,后来和好如初了,甚至每隔半个月便要去公主府一趟,一待就是一整天呢。” 叶雅琴的语气轻柔,却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怎么今日没见明慧公主过来?” 叶雅琴话语中似乎别有深意。 其余公子们听到这话的时候,有些惊讶,开始窃窃私语。 “苏小姐平常出门这么多吗?”有人小声嘀咕道,脸上满是疑惑。 “这公主府有何吸引苏小姐的?能在公主府待一天。” 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眼神中透着怀疑。 “......” 甚至有些更不好的猜测都藏在心里,并未说出来,异样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苏婧瑶。 第209章 抢绣球 “叶小姐,今日明慧公主不方便前来,便也没有相邀,若是你想见公主,我倒是可以和公主说一声,让她也邀请你去公主府玩一天。” 苏婧瑶神色从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目光平静地看向叶雅琴。 “我只是觉得十分奇怪,有几次公主明明约了苏小姐去公主府,结果我却在公主府外见到了公主,苏小姐是自己在公主府待了一天?” 叶雅琴笑里藏刀。 苏婧瑶也没想到明慧公主竟然自己出了公主府还被叶雅琴看见了。 太不靠谱了,得让君泽辰教训教训。 此时一个青衣公子也走了过来。 “叶小姐,你是怀疑苏小姐明面上被明慧公主约去了公主府,实际在公主府见了旁人?” 青衣公子眉头微皱,目光在叶雅琴和苏婧瑶之间来回移动。 “这位公子,我并不清楚苏小姐见了谁,只是苏小姐是大家闺秀,名门贵女。” “心中有些疑惑,今日便想让苏小姐解释一番,也免得我误会,或者旁人误会。” “毕竟万一其他人也有类似发现,去私底下交流,到时候怕污了苏小姐的名声。” 叶雅琴抬起头,青衣公子,看似在为苏婧瑶着想,实则暗藏心机。 青衣公子略带沉思,微微点头。 “苏小姐,叶小姐似乎说的有道理,公主不在公主府,而你却在,的确容易让人怀疑,苏小姐解释一番也是为了苏小姐声誉着想。” 苏婧瑶心中嗤笑,叶雅琴果然长大了呀,心眼话术都进步了不少,两个人一唱一和的。 “叶小姐,公主府每日进出的人都有专人记录,我去公主府自然是和明慧公主交流学习的,有何需要解释?” “你在外看见明慧公主,也不过是明慧公主性子更加跳脱,有时候不能在公主府待那么长时间罢了。” 苏婧瑶仍然带笑,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寒意。 叶雅琴不过是想要她自证,从而找到话语中的漏洞,一步步质问。 苏婧瑶怎么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呢。 安锦研此时也走了过来。 “苏小姐,我其实也是有些奇怪呢,为何你在公主府学习交流,但是明慧公主却不在公主府,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去公主府呢?” 安锦研斜眼看着苏婧瑶,眼神中全是恶意。 “莫不是偷偷见情郎了吧。” 安锦研说完,捂嘴偷笑起来,嘲讽十足。 苏婧瑶每次出现在一些宴会上,都是一副仙子模样,但是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勾引太子呢。 今日虽说苏府没有明说这个宴会是给苏婧瑶选夫婿,但是她们这些来的人都默认怎么回事。 可今日太子却不曾来。 难不成太子只是把苏婧瑶当成一个随便的女人玩玩? 安锦研幸灾乐祸的想着。 她毫不顾忌地直接将荒诞的猜测宣之于口,一旁的司南裕顿时忍不住了。 怒喝道:“安小姐,你说出的话对女子名节至关重要,若是你没有证据,便是污蔑。” “世子这么着急做什么,是不是污蔑,让苏小姐自己说说呗。” 安锦研撇了撇嘴,脸上挂着一抹挑衅的笑。 苏婧瑶冷眼看着咄咄逼人的安锦研,心中不禁冷哼,还真是和上辈子差不多呀,一直野心勃勃。 她微微仰头,神色凌厉地说道:“安小姐,不知你说的情郎是谁?还是说你觉得公主府是随便什么男子都能进?” “我自然不知道你的情郎是谁,公主府也不是谁都能进,但是苏小姐又不是不能出去,不是吗?” 安锦研脸上的笑容愈发肆意,身子向前倾了倾,目光紧紧盯着苏婧瑶。 “所以安小姐就是凭借猜测认定了一切?如果安小姐怀疑我,可以让明慧公主来作证。” 苏婧瑶挑眉说道,眼神中满是不屑和嘲讽。 原本以为只是叶雅琴知道这件事,看来安锦研和叶雅琴是走到一起了。 苏靖轩和楚茵雪来到海棠春的时候,就看见妹妹和叶小姐、安小姐似乎在对峙。 苏婧瑶面带冷色,叶雅琴嘴角上扬,温柔对峙,安锦研眉飞色舞,趾高气昂,仿佛胜券在握。 三人神情都不算好。 甚至好些个公子们也在窃窃私语。 “安小姐和叶小姐的怀疑似乎没有问题,苏小姐和明慧公主交好,每隔半月就去公主府,这也出去得太勤了。” 一位公子一边摇头,一边小声说道,脸上满是怀疑之色。 “是呀是呀,既然明慧公主约了苏小姐去公主府,结果明慧公主反而不在府内,更是奇怪。” 另一位公子附和着。 “安小姐和叶小姐只是说出猜测,若是苏小姐能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回答,此事也算过了,明慧公主毕竟是皇室,不管她作证是否真假,谁能质疑?” 青衣公子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点头,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没错,没错。”众人纷纷应和。 “.......” 安锦研和叶雅琴听见这样的议论,互相对视一眼,默不作声,这些可都不是她们说的,苏婧瑶自己行为不检点,遭受质疑也是活该。 青衣公子走上前来,微微躬身,说道:“苏小姐,女子的名声十分重要,叶小姐和安小姐有这方面的质疑也是正常,我看其他公子也对你出府频次有怀疑,若是你能解释清楚,才是最好的。” 苏婧瑶可没什么心思和他们解释,而且安锦研和叶雅琴也没说错,她的确去会情郎了。 不过自然不能承认。 还没等苏婧瑶继续说些什么,苏靖轩和楚茵雪并肩走了过来。 原本楚茵雪早就到了,只是“海棠春”里人多,苏靖轩想寻个人少的地方与楚茵雪交流一番,便带着她去了别处。 “不知大家都在议论些什么?” 苏靖轩剑眉微蹙,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 那些公子们见苏小姐的哥哥苏公子也过来了,忙不迭地起身,神色略显拘谨。 齐声说道:“苏公子。” 苏靖轩大步流星地走到苏婧瑶身边,楚茵雪则紧绷着一张脸,挽着苏婧瑶的手,身体微微前倾,一副全力保护苏婧瑶的模样。 苏婧瑶倒是神色淡然,对这些闲言碎语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她轻轻拍了下楚茵雪的手,眼中满是安抚之意,轻声说道:“哥哥,没事。” 之后对众人说道:“今日娘亲为我举办这个宴会,是想要为我挑选夫婿,而今日来此的公子们也十分优秀,实难抉择,所以准备了抛绣球,若是谁能接住我的绣球,我便与谁缔结姻缘。” 苏婧瑶语调平缓,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 说罢,她转过头,看向青衣公子,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意。 “王公子,还有在座的其他公子们,若是你们觉得我行为不妥,名声有污,可自行离开。” 刚刚还在热烈讨论苏小姐名声的公子们,此刻一个个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顿时噤若寒蝉。 这里的公子们若说能和苏小姐家世相当的没几个,若是她身有污点,那么竞争对手自然会少很多,所以他们才顺势讨论起来。 如今听说苏小姐要抛绣球,那岂不是每个人的机会都是一样的? 他们面面相觑,沉默不语,竟没有任何人选择离开。 毕竟,若是此生能娶苏小姐,那几乎一只腿迈进了青云路呀。 谁不知道苏尚书令掌管着所有官员的晋升和调动。 苏婧瑶转身往“海棠春”的醉棠楼走去,嘴角微微一扯,勾勒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也不怪苏婧瑶喜欢权势,她已然是苏府嫡女,自然没有向下兼容的道理。 君泽辰没有很早过来,这也是苏婧瑶的安排,因为她想知道叶雅琴留有什么后手,结果没想到,原来有个安锦研作为帮手。 之所以想要通过绣球的形式选夫婿,是不想让大家猜测她早早和君泽辰暗中在一起。 等苏婧瑶上了二楼,她双手扶着栏杆,身姿婀娜,居高临下地看着 那些公子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眼神中满是期待和急切。 小姐们则各个面带笑容,看乐子般地站在两边围观,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苏婧瑶目光越过众人,看向海棠春的门口。 君泽辰身着一身黑金蟒袍,身姿挺拔地走了进来。 两人的视线瞬间交汇,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苏婧瑶的眼眸弯成了月牙儿,嘴角上扬,如花般的笑颜绽放开来,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轻笑一声,从高楼将绣球扔下,绣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所有公子都伸长了脖子,眼睛紧盯着绣球落下的方向,准备争抢。 可是齐译胥会武,他刚刚听到苏小姐要抛绣球的时候就兴奋不已,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神情。 他暗暗运劲,双腿微曲,纵身一跳,伸长了手臂往前探去,想要一把抓住绣球。 而在所有公子身后的君泽辰目光坚定,助跑了几步,脚下生风,直接踩在公子们的肩上。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 最后又猛地将齐译胥整个踢飞出去,稳稳地接住了绣球。 齐译胥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灰头土脸,恼羞成怒地吼道:“是谁!” 君泽辰接住绣球落地时背对着众人,他身姿笔挺,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抬头和苏婧瑶对视挑眉,似乎在说:绣球我的,你也是我的路。 苏婧瑶得到满意的结果也对着他挑眉一笑。 君泽辰缓缓转身,俊朗的面容和威严的气质展露无遗。 不管是公子们还是小姐们都有一瞬间的呆滞,尽管有些公子小姐没见过太子,但是这一身象征着尊贵身份的蟒袍也能让人猜到。 还是苏靖轩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整理衣冠,恭敬地弯腰行礼,声音洪亮:“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之后众人如梦初醒,一个个都反应了过来,纷纷俯身行礼,齐声高呼:“参见太子殿下。” 齐译胥也不敢再有丝毫怨言,只能强压着怒火,自己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君泽辰行礼。 “都起来吧。”君泽辰微微抬手。 第210章 未来夫君 所有人都满脸的难以置信,谁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亲自来抢绣球。 一时间,众人心中五味杂陈,各种念头纷纷涌现。 也难怪,苏小姐花容月貌,家世又如此显赫,谁不想娶她。 只是没想到连向来无心儿女之情的太子殿下也拜倒在了苏小姐的石榴裙下。 叶雅琴和安锦研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交汇,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愤怒。 叶雅琴心中愤愤不平。 她知道自己现在绝无可能成为太子妃,叶家和苏家本就势力相当,可如今叶家在朝堂上的地位已然不如苏家,日后她即便嫁入太子府,也只能屈居于苏婧瑶之下。 一想到这,心中的不甘如同野草般疯长。 安锦研同样心有不甘,只是她从未如叶雅琴般妄想太子妃之位,她的家世虽好却也比不过叶家和苏家。 当她知道自己及笄,将会被父亲安排进太子府后,她就在为夺取太子宠爱做准备,嫁入东宫后,只有得到太子宠爱,才会有权势。 知道苏婧瑶和太子早就互相认识甚至定情后,安锦研心中自然恐惧。 苏婧瑶容貌实在太过出众,她害怕太子的一颗心会全部系在苏婧瑶的身上,那她以后入了东宫还如何能获得太子的宠爱? 她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性子,想要荣华富贵,要权力地位,绝不甘心落于人后。 苏婧瑶从二楼下来,走到太子身旁,微微屈膝,声音轻柔悦耳:“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君泽辰脸上满是笑意,亲自伸出手扶起了她。 “苏小姐起来吧。” “既然苏小姐这绣球被孤抢到了,从今日起,苏小姐便是孤的未婚妻,是孤的准太子妃。” 君泽辰大声当众宣布了此事,声音有力,眼神里是外人很难见到的得意和满足。 此时他只觉得身心愉悦,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男子从今日后必须收回所有的心思,以后他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占有她,而不是像以往那样,有男子与她攀谈时,自己却碍于种种顾虑不能上前阻止。 楚茵雪悄悄走到苏婧瑶的旁边,伸手轻轻掐了下她的腰。 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是不是早就和太子有私情!” 边说还边挤眉弄眼,一脸的好奇和促狭。 “以后再跟你说。”苏婧瑶也小声回她。 司南裕呆滞地看着和太子殿下并肩站在一起的苏小姐,眼神茫然,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 她……她要嫁给太子了? 司南裕懊悔不已,狠狠捶了下自己的腿,心中满是自责。 都怪他小时候不爱学武,如今连个绣球都没抢到!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挖空了一块,空落落的,难受得紧。 以往每次看见苏小姐,满心的愉悦和抑制不住的心动便会涌来,他渴望她能做他的妻子,甚至在无数个美梦里,她都是唯一的主角。 可是现在,似乎一切美梦都在瞬间破碎,她再也不可能属于他了....... 汪修文一介文弱书生,本就深知自己没那个能力抢到绣球。 他原本以为身强体壮的齐译胥能够成功,却万万没想到最后竟是太子抢到了,不过也是,苏小姐是老师唯一的女儿,这般出众,也只有天潢贵胄才配得上她。、 轻声一叹,终究是没有缘份。 很快,君泽辰便牵着苏婧瑶的手准备离开海棠春。 闻讯匆匆赶来的苏夫人先是狠狠瞪了下苏婧瑶,眼神中既有嗔怪又有无奈。 她可真是她的乖女儿,苏夫人可压根不知道苏婧瑶今日要抛绣球这回事。 之前还信誓旦旦地撇清和太子的关系,今日太子就过来抢绣球了,还一举抢中让她成为了准太子妃。 竟然连她这个娘亲也骗! 但苏夫人很快调整了情绪,微笑着道:“太子殿下带瑶瑶出去吧,这个宴会我来主持。” 苏婧瑶一听,立刻亲昵地挽住苏夫人的胳膊,撒着娇卖乖说道:“谢谢娘亲,娘亲真好。” 苏夫人面带得体的微笑,优雅招待着留下来的公子小姐们。 毕竟苏小姐如今已然是准太子妃,他们自然也只能断了对苏小姐的妄想。 但是今日苏夫人邀请来的小姐们,也都是京城中颇具声望的家族出身。 所以,即便如此,大家还是要好好交际一番的。 叶雅琴和安锦研并肩坐在一起,两人面色都不算好,没有丝毫心思去和别人寒暄。 楚茵雪款步走来,身姿轻盈,在两人的对面优雅地坐下。 “叶小姐,安小姐,你们刚刚不是还说瑶瑶私会情郎吗?难不成你们说的情郎是太子?” 楚茵雪微微挑眉,嘴角上扬,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安锦研一听,顿时怒目圆睁,“你!” “楚小姐,苏小姐到底有没有情郎,情郎到底是谁,你自己去问她,我可从来没有诬陷过她!” 安锦研强压着怒火,咬着牙道。 要不是太子她和叶雅琴的确都得罪不起,皇后对此也视若无睹,今日安锦研和叶雅琴也不会当着宴会所有人的面给苏婧瑶难堪。 安锦研才不会放弃,等她嫁入东宫,再和苏婧瑶一较高下。 叶雅琴自始至终都清楚家族对她的期望和精心培养,她也坚信自己一定会在叶家的助力下嫁给太子殿下,她和苏婧瑶注定会成为水火不容的敌人。 “安小姐,难不成你早就知道瑶瑶的情郎是太子,所以在宴会上故意为难瑶瑶?” “今日见太子没来,所以猜测瑶瑶也不敢将太子说出来?” 楚茵雪凑近安锦研的耳边,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话,脸上满是戏谑。 安锦研眼神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 是,太子的名誉何其重要,她不信苏婧瑶会说出太子是她情郎这个事情,甚至只要苏婧瑶说出来,太子名声受损,那皇后还能无动于衷? “楚小姐,如今苏小姐已经是准太子妃了,现在说这些有何必要?” 安锦研别过头去,不愿再与她多说。 “也是,希望叶小姐和安小姐能在这个宴会上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哦。” 楚茵雪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语气却带着几分嘲讽。 叶雅琴闻言,猛地抬眸,目光犀利如刀。 “楚小姐,你如今和苏公子走得这般近,你娘知道吗?小心别被家族送到太子后院,和你的好姐妹共侍一夫。” “呵,想要做太子侍妾的人怕是你吧,放心,瑶瑶可不会让你得偿所愿。” 楚茵雪轻嗤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叶雅琴脸色一沉,不再理会她,起身,挺直腰杆,昂着头,大步走出了海棠春。 安锦研见状,也连忙起身,紧跟在她身后一起离开了。 - 君泽辰牵着苏婧瑶的手,往她的闺阁走去。 刚刚踏入苏婧瑶的房间,君泽辰便迫不及待地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孤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深情。 君泽辰抱着她走到榻前,而后坐了下来,苏婧瑶只能双腿分开,有些羞涩地跨坐在他腿上。 君泽辰将头埋在她白嫩的脖颈处,深深吸气,仿佛要将她身上独特的香气全部吸入肺腑。 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幸好这辈子还是你。 情若能自控,要心有何用。 心若能自控,何苦要心动。 谁说帝王只能无情,君泽辰江山和她都要,有了江山,他才配拥有她。 苏婧瑶任由君泽辰抱着她,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好一会儿,两人相拥,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体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甜蜜而静谧。 过了好一会儿,苏婧瑶微微抬起头,朱唇轻启。 “以后,苏婧瑶是君泽辰的,君泽辰也是苏婧瑶的。” 她的眼神明亮而坚定,里面带着和君泽辰相同的期待和深情。 “以后。” “信任要有,但不盲目,我们在喧嚣中,不离不弃地相依。” 她的声音温柔如水,轻轻拂过君泽辰的心田。 “甜蜜要有,但不腻味,我们在岁月中,不浮不躁地相伴。” 苏婧瑶弯弯的眉眼如同月牙儿一般,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好吗,我的未来夫君。” 她的语气中透着几分俏皮和撒娇。 苏婧瑶的情话说得很溜。 “好。” 君泽辰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目光炽热而专注,终于没忍住,伸出手扣住苏婧瑶的后脑,猛地将她拉近,而后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是他重生回来,他们两人第二次亲吻,也是他第一次如此主动而深情地吻她。 半刻钟后,君泽辰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苏婧瑶双颊绯红,她无力地靠在他胸膛上,娇嫩湿润的红唇微微张着,泛着迷人的水光。 气息紊乱,气喘吁吁。 “明日母后让你进宫,孤到时候来接你。” 君泽辰的声音带着些许喑哑,目光温柔。 正在发呆的苏婧瑶听到这话,眼神瞬间一定,从他身上起来,慌乱中带着几分紧张。 “皇后娘娘见我?” “放心,母后不会为难你,孤到时候也在。” 苏婧瑶微微点头。 好吧,毕竟上辈子也相处过,应付起来应该不难吧。 第211章 见皇后 第二日。 君泽辰亲自带着赐婚圣旨来到了苏府,身影颀长,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和威严。 苏大人和苏夫人听到消息后,立刻赶去了大堂。 “去叫小姐,让她过来迎接太子。” 苏大人一边疾步前行,一边向身旁的仆人吩咐。 君泽辰昂首阔步地走进大堂,身后的安顺亦步亦趋,手上捧着圣旨。 苏大人和苏夫人躬身行礼道:“微臣/臣妇参见太子殿下。” “苏大人苏夫人请起。” 君泽辰微微抬手,脸上挂着淡笑。 苏夫人笑着起身,悄无声息打量着太子,目光中满是满意。 而苏大人心中却很是震惊,他与太子共事几年,还从未听见太子叫起的时候说过“请”字。 苏大人此刻满面春风,回想起当年太子第一次来苏府见到瑶瑶时的情景,他当时就有所察觉,原来并非错觉,太子当真看上了他的女儿。 随后苏大人恭敬地说道:“太子殿下,请上座。” “微臣去叫小女了,听说瑶瑶今日要去皇宫,应该还在打扮,所以迟了。” 苏大人脸上带着些许歉意。 其实是君泽辰来得太早,苏大人都有点措手不及。 “无妨,孤等她便是,不用去催促。” 君泽辰摆了摆手,神色温和。 一刻钟后,苏婧瑶走了进来。 她见到君泽辰,正准备行礼,坐着的君泽辰却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阻止了她,轻轻扶住了她的手。 苏大人和苏夫人不禁面面相觑,眼神中透着惊讶。 苏夫人看着太子,真是越看越满意。 都说太子不近人情,有时候听老爷聊起太子在朝堂的事迹,苏夫人会觉得太子过于深沉,算计颇多。 今日一见,竟对瑶瑶如此温柔体贴,看来太子是真的喜欢瑶瑶。 苏婧瑶的手被君泽辰牵着,站在爹娘面前,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低垂着眼眸,还有些羞涩。 “安顺,宣读圣旨吧。”君泽辰吩咐。 随即君泽辰和苏婧瑶一同跪了下来,苏大人和苏夫人也跪在两人后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尚书令之嫡女苏婧瑶,温婉端庄,贤良淑德,才貌双全,名冠京城。 太子君泽辰,英武睿智,心怀天下,乃国之储君。 今太子与苏婧瑶,年岁相当,才情相配,实乃天作之合。 为成佳缘,延续皇室血脉,巩固朝纲,特赐苏婧瑶与太子君泽辰成婚,择良辰吉日完婚。 望二人婚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同心同德,为皇室开枝散叶,共辅国之昌盛。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人齐声高呼,同时额头触地,磕头谢恩。 其实这赐婚圣旨原本只需直接由太监前来宣读便可,君泽辰完全不必亲自跟来,甚至完全不必与苏婧瑶一同跪拜。 上辈子君翊寰登基后,她说,他们从此不是帝后而是夫妻,只有他们在相对平等的时候才有资格谈爱,否则都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施舍。 这辈子,他的尊贵身份改变不了,但是他会尽可能给她想要的尊重和平等。 君泽辰起身后,苏婧瑶将手放到他手上,借他的力道起身。 随即伸手接过了安顺递过来的圣旨。 安顺看着太子和苏小姐,脸上也满是欣慰。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心中感慨万分:殿下和苏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苏大人,孤今日过来除了带来赐婚圣旨,便是准备带瑶瑶进宫,面见母后。” “好,那瑶瑶便麻烦殿下照顾了。”苏大人微微躬身,脸上笑得褶子明显。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的骄傲几乎要溢出来。 苏家和叶家都是百年世家,甚至叶家更有底蕴,因为叶家曾经出过皇后。 到了苏宏禹这一代,他入仕后凭借出众的才华,以及圆滑老到的手段,一路高升,成为了尚书令,这才隐隐压叶家一头。 如今她的女儿即将成为太子妃,再过不久,就是君国的皇后,苏家将更加荣耀辉煌。 苏宏禹想到此处,只觉心中豪情万丈,即使死了面见列祖列宗,怕是都能昂首挺胸,满心骄傲。 - 坤仪宫。 明慧公主笑意盈盈,亲昵无比地紧挨着皇后坐在榻上,一只手还挽着皇后的胳膊,身子微微倾向皇后。 “母后,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皇兄和嫂嫂之间的事情的,我还受皇兄所托一直帮他瞒着呢,结果母后居然什么都知道。” 明慧满脸好奇,说话间脑袋还轻轻靠在皇后的肩上。 “你皇兄一直住在宫外,本宫就有所怀疑,只是本宫不想去查罢了。” “可没想到,本宫不去查,却有人通风报信。” 皇后轻嗤一声。 “啊?谁呀母后,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明慧公主瞪大眼睛,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些。 “通风报信的人说苏家小姐小小年纪,勾引太子,行为不检。你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皇后目光深邃,意味深长地看着明慧公主。 “嫂嫂?她得罪人了?” 明慧公主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没想到嫂嫂除了得罪她,还得罪了不少人嘛,皇兄还说她跋扈,嫂嫂肯定仗着皇兄比她更跋扈。 皇后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对此并不关心。 原本皇后就一直为太子的婚事担忧,知道他看上苏家的女儿,也并未有多少抵触,至少在她看来,苏家小姐的身份和才华是配得上太子的。 “那......母后对嫂嫂是什么态度?” “本宫需要有什么态度?你皇兄喜欢,本宫难不成还能跟他对着来?” “母后,其实嫂嫂挺好的,长相貌美,博学多才,世家贵女,也配得上皇兄。” 明慧公主脸上堆满笑容,连忙说道。 她现在是发现了,只有讨好嫂嫂,才能讨好皇兄。 “你不是讨厌她吗?” 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明慧公主。 明慧公主有些讪讪,当初在宫外嫂嫂那么不给她面子,而且京城中优秀公子们都围着嫂嫂转,她当然讨厌她。 而且颜公子也一直跟着她,从来不看她一眼,如今她和颜公子已经定亲了,半年后她就要成为她的妻子。 现在又没理由讨厌她了。 更何况,苏婧瑶都成嫂嫂了,她哪敢讨厌呀。 “母后,儿臣现在和嫂嫂关系可好了,才没有讨厌。” 在皇后和明慧公主寒暄之时,君泽辰牵着苏婧瑶的手,来到了坤仪宫。 “儿臣参见母后。”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苏婧瑶屈膝行礼,身姿婀娜,声音轻柔婉转。 “起来吧。” 皇后微微抬手,脸上带着端庄温和的笑容说道。 苏婧瑶起身后,微微侧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皇后娘娘,这是臣女找瑜洲极有名的盆景大师购买的蝴蝶兰盆景,据说这个盆景大师培育好几年才得这么一盆最完美的蝴蝶兰。” 双手微微向前伸,示意身后的妙云将盆景呈上。 “这蝴蝶兰如同皇后娘娘一般,高贵优雅,风华绝代。” “也祝愿皇后娘娘如这蝴蝶兰祥瑞常伴,福泽绵长,小小礼物,请皇后娘娘笑纳。” 苏婧瑶语气轻柔而诚挚。 她上辈子知道皇后喜爱盆景,经常自己修剪,所以早早就准备好面见婆婆的礼物了,每次给她选礼物真真是费劲。 还是君泽辰好糊弄些,送什么都喜欢。 皇后看着眼前的蝴蝶兰,这东西的确送到了她的心坎上。 如今陛下精力不如从前,不怎么入后宫,加上太子大权在握,她皇后的地位稳当得很。 因此时不时就会在宫中自己培育盆景,放在宫殿里,十分赏心悦目,还能陶冶情操。 皇后对于盆景算半个行家,她仔细端详着这蝴蝶兰,长势喜人,整体的形态优美婀娜,还有颜色的搭配巧妙绝伦,都称得上是极好的艺术品,尽显大师的巧思和匠心。 “苏小姐的礼物,本宫很喜欢,金华,将这份蝴蝶兰摆在显眼的地方放着,也算不辜负苏小姐一番美意。” “皇后娘娘喜欢就好。” 苏婧瑶微微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 随后皇后又继续道:“太子,明慧,你们先下去吧,本宫今日想要和苏小姐谈谈心。” 皇后的语气虽然温和,但带着不容反对的威严。 君泽辰一听,瞬间皱起了眉头,不满地看着母后,似乎是在抗议母后的安排。 “母后,儿臣也留.......” 君泽辰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小步。 皇后立刻打断了他。 “不知苏小姐是否想单独和本宫聊聊?” 既然皇后都这样说了,苏婧瑶哪能不同意。 随后对君泽辰道:“殿下,臣女也想和皇后娘娘单独聊聊。” 苏婧瑶悄悄地给君泽辰使眼色,再不走,等会儿她更遭罪,别碍眼。 君泽辰似乎接受到她的消息了,抿了抿唇,道:“母后,儿臣告退,半个时辰后,儿臣来接瑶瑶,母后处理后宫事务劳累,就不让瑶瑶多打扰母后了。” 皇后眼神淡漠地看着太子,真是她的好儿子。 她也不与他争辩,直接同意了,“嗯,下去吧。” 第212章 成亲 等殿内只剩下皇后和苏婧瑶,皇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刚刚在君泽辰面前慈爱的面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更加严肃的神情,眼神中透着审视。 “苏小姐,坐吧。” 皇后微微抬了抬手,语气冷淡。 “谢皇后娘娘。” 苏婧瑶走到皇后的对面坐了下来。 对于皇后的变脸并不在意。 “你与太子的事情曾有人向本宫告密,苏小姐可知道是谁?” 苏婧瑶也不准备在皇后面前伪装。 “可是叶小姐和安小姐?” 她毫不回避皇后的目光。 “苏小姐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太子十五岁册封时,本宫便准备给他塞两个通房宫女去东宫,可太子却直接拒绝了本宫。” 皇后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闪过不满。 “本宫想着,他还小,便也不急,后来他征战回来,本宫再次提出给他纳妾,却不曾想还是遭到拒绝。” “就在本宫都要怀疑太子是不是真的对女色不感兴趣时,却意外知道了你和太子的来往。” 皇后的目光重新落在苏婧瑶身上。 “现在太子喜欢你,不愿意碰其他女子,但是苏小姐要一直记得他的身份,也要记得你未来的身份。” 皇后语气严肃。 苏婧瑶微微垂首,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自然明白皇后的意思。 不就是想让她给君泽辰纳妾吗? “是,臣女会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明年,你及笄,太子弱冠,可成亲,本宫也相信苏府培养出来的千金能够胜任太子妃的位置。” 皇后得到肯定的答案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叶家和安家的两位小姐,还未入宫便已经心机深沉,本宫准许你不让她们入东宫,但是在皇家最重要的便是繁衍子嗣,东宫侍妾可由你自行决定。” 苏婧瑶垂着眼睫,不让皇后看出自己的情绪。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也能理解皇后的想法,对皇后而言,最重要的一直就是君泽辰,而皇后也不相信一国皇帝只宠一人的美梦。 苏婧瑶若是如上辈子般将君泽辰当作老板,那她自然不在意他是否纳妾,这辈子她将君泽辰当作爱人,就决不允许君泽辰背叛她。 “是,多谢皇后娘娘信任和垂爱,臣女会做好太子妃的本分。” 她可以让君泽辰纳妾呀,就看君泽辰自己同意不咯。 苏婧瑶自然不会现在反驳皇后,应下来就行,她也会照做,能不能成功又不在她。 君泽辰自己的亲娘,当然由君泽辰自己解决。 皇后很满意苏婧瑶的回答,不愧是苏家培养的世家小姐,格局气度都是有的。 之后皇后和苏婧瑶聊天的氛围就轻松愉悦了很多,皇后的脸上也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也多了几分亲切。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君泽辰步履匆匆,准时来了坤宁宫。 皇后看见他这副模样,眼中略微有些嫌弃。 就这么怕她这个母后为难他的准太子妃?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起来吧,既然你来了,母后也不留你,把你的准太子妃带回去吧。” 皇后挥了挥手。 苏婧瑶被皇后调侃,只能羞涩地微微低头,双颊绯红,做小女儿娇态。 她从榻上起来,君泽辰快步将她牵过来,握住她的手。 “那儿臣和瑶瑶就告退了,下次再来看望母后。” 两人坐在马车里,朝太子府而去。 苏婧瑶乖巧地坐在君泽辰怀里,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玩着他手上的扳指。 “母后和你说什么了?” 君泽辰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 “说一年后,我及笄,你弱冠,我们便将大婚办了,成为太子妃后,让我履行太子妃的职责。” 苏婧瑶微微仰头,看向他。 “是,孤忍了这么久,你确实应该好好履行太子妃的职责。” 君泽辰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苏婧瑶把玩他手上扳指的动作猛地一停,他在说什么! 这个色狼,两辈子都爱这种事。 苏婧瑶抿着唇,美眸瞪着他,娇嗔道:“泽辰哥哥说什么呢!” “皇后娘娘让我给你纳妾,还说叶小姐安小姐心机深重,我可凭心意不让她们入府,说是让我自己选一些符合心意的女子给您。” 皇后的意思就像是给她找丫鬟似的,除了床上伺候君泽辰,床下就来伺候她。 不过在君国,很多大户人家,妾的地位的确很低,但是皇家的妾只要有了品级,便不能随意嗟磨了。 “你同意了?” “同意了呀。” 苏婧瑶挑了挑眉,一脸无辜。 她难不成还敢反抗皇后? “谁让你同意的?你不同意,母后还能为难你不成,孤不是马上就来找你了吗?以后若是母后不喜欢你,你和母后不见就行了。” 君泽辰的语气中带着恼怒。 “我同意了是我同意的,泽辰哥哥不同意不就好了?” 苏婧瑶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撒着娇。 “干嘛生气嘛?”苏婧瑶的声音软糯,带着讨好。 君泽辰对于她的撒娇向来没什么抵抗力,想一想也是:“你倒是机灵。”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苏婧瑶得意地笑了笑。 - 一年后。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苏府内外一片热闹欢腾,到处张灯结彩,红绸飘扬。 君泽辰的迎亲队伍即将到来。 他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白色骏马,毛色纯净,四蹄矫健。 君泽辰身着一袭华丽的大红喜服,衣服上绣着的金丝线在阳光下闪烁耀眼又夺目。 他身姿挺拔如松,端坐于马上,俊朗非凡的面容上,眉宇间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满满的期待,眼神明亮而炽热。 身后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锣鼓声震耳欲聋。 来到苏府门前,君泽辰潇洒地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闺房内,苏婧瑶身着凤冠霞帔,凤冠上的珍珠宝石璀璨夺目,霞帔上的刺绣精美绝伦。 她的妆容也精致无比,肌肤如雪,眉如远黛,唇若樱桃,美得不可方物。 在喜娘一声“时辰到了”的高呼中,苏婧瑶手拿精致团扇,轻轻地遮住面容。 她莲步轻移,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步步向苏府门口走去。 君泽辰看着苏婧瑶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地向他走来,即使挡住了面容,也觉得娇艳动人。 身旁的苏夫人满脸高兴,可眼中仍然有泪珠在闪烁,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帕子,不时抬手轻轻擦拭眼角。 她的女儿嫁入东宫,成为皇家媳妇,以后再见的时间便少了。 君泽辰迫不及待地走上前,牵起苏婧瑶的手,轻声说道:“瑶瑶,我来接你了。” 他的声音温柔而深情,仿佛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 苏婧瑶团扇后的笑脸满是娇羞,轻轻应了一声。 之后苏夫人,苏大人,还有苏靖轩都纷纷走到苏婧瑶面前。 苏夫人拉着她的手,哽咽着说了些关切的话语。 苏大人则是一脸欣慰,眼中带着祝福,即使嫁入皇家,苏家也会是女儿的后盾。 苏靖轩说了几句兄妹间的贴心话。 最后苏婧瑶转身,拜别父母,卡着时辰,被送入花轿。 起轿时,君泽辰身姿矫健地翻身上马,迎亲队伍再次启程,朝着东宫而去。 一路上,百姓们在两旁纷纷围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听说苏家大小姐不仅嫁妆数不胜数,珍玩宝石,奇书雅典,田契地契,苏家可谓是给足了苏大小姐底气。 但听说太子的彩礼甚至超过了苏家的嫁妆,太子不仅给了太子对应的嫁妆,听说私库中只要是苏小姐喜欢的,都搬空了。 当初浩浩荡荡一条长街都是太子殿下的彩礼,可见太子和太子妃感情浓厚,鹣鲽情深。 终于,花轿在一片喜庆的喧闹声中抵达东宫。 君泽辰快步走到花轿前,伸出双手,将苏婧瑶牵出花轿。 苏婧瑶轻搭着他的手,微微探出身子。 两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如同众星拱月般来到正厅,准备拜天地。 随着礼官高昂洪亮的声音高声唱和:“一拜天地!” 君泽辰与苏婧瑶闻声转身,面向门外,两人一同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面对堂上的帝后,恭敬行礼。 “夫妻对拜!” 君泽辰与苏婧瑶相对而站,他看着她的眼神深情而坚定,这世间唯有她一人能入他的眼,两人互相弯腰。 礼毕,君泽辰面带微笑,牵起苏婧瑶的手,走到众人面前。 此时,礼官双手递上婚书,君泽辰郑重接过,声音洪亮而坚定,犹如洪钟敲响。 “吾以赤诚之心,愿与太子妃婧瑶苏氏携手一生,以江山为诺,以社稷为证,护你周全,予你荣华,与你携手共看世间繁华。”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苏婧瑶身上,深情款款。 苏婧瑶微微仰头,声音轻柔却充满力量。 “妾身愿与太子殿下同舟共济,生死相依。岁月悠悠,心意不变。助殿下成就大业,守家国安泰。” 至此两人仪式终完。 这是君泽辰欠苏婧瑶的婚礼,即使是上辈子的封后大典也不如今日。 君泽辰牵带着她走进新房。 今日没有去外面招待客人,也不需要他招待,他的眼中她,他今日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新房内,布置得温馨而喜庆。 雕花的床上铺满了寓意吉祥的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君泽辰拿走了她面前的团扇,苏婧瑶抬眸的瞬间,君泽辰只觉呼吸一滞,好美。 明亮如星的眼眸,弯如新月的黛眉,挺翘的鼻梁,以及娇艳欲滴的朱唇,每一处都美得惊心动魄。 “瑶瑶是最美的新娘。” 君泽辰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神中满是惊艳和痴迷,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苏婧瑶轻笑一声,“夫君是最俊美的新郎。” 两人在宫女的指导下喝过合卺酒。 完成了一系列的仪式后,宫女们识趣地退了出去。 夜渐深,房内只剩下两人。 君泽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抱住苏婧瑶,将她拥入怀中。 在她耳边低语:“从今往后,瑶瑶便是我的妻,此生不负。” 他的呼吸炽热,喷洒在她的脖颈间。 苏婧瑶毫不犹豫地搂住他的脖子,探出舌尖,轻轻舔过他的耳垂,她的主动,勾人又魅惑。 两人的衣衫一件件从床帐中飞出,亲密无间,彼此交融。 苏婧瑶水眸闪闪。 感郎不羞赫,回身就郎抱。 君泽辰轻笑一声,将人搂得更紧了。 “疼吗?” 苏婧瑶瞪着他,还问!谁第一次不疼! 君泽辰见她适应了不少,他的眼神在黑夜中带着如狼似虎的幽光。 窗外,绿树带风,红花冒雨,好不快活。 半个时辰后,苏婧瑶坐在他的腹肌上,双手缓缓划过他的胸膛。 君泽辰眼神瞬间一暗。 熟悉的姿势,熟悉的动作,别有深意的眼神,似笑非笑的嘴角。 “你骗孤!” 苏婧瑶弯腰,食指抵住他的唇,“你猜?” - 第二卷完。 第二卷就是个美好的乌托邦,希望大家看得甜蜜幸福,原本想着把君泽辰违抗父皇七子不同母写出来,以及在皇后面前维护瑶瑶的剧情都写一写,又怕自己把君泽辰写得崩人设。 那就留给大家想象的空间,第二卷的瑶瑶和君泽辰只有彼此,幸福了一辈子!!! 既然甜蜜够了,下一卷就来点儿刺激的。 第213章 凌悦重生 栖鸾殿。 外面一片敲锣打鼓的声音震耳欲聋,凌悦眉头紧皱,脸上满是不适的神情,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嗯?”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疑惑和迷茫。 这是哪儿? 她不是死了吗? 自从刺杀苏婧瑶失败,尤其是那次差点害得苏婧瑶一胎三命之后,凌悦就一直被关在坤仪宫阴森恐怖的密室里。 苏婧瑶那个狠毒的女人还带来了她爹的首级! 一想到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凌悦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在密室里活得浑浑噩噩,形如枯槁。 苏婧瑶不让她死,她就死不了。 还是一次宫人给她送饭时,她拼尽全力挣脱了宫人,疯狂地摔碎了碗,用锋利的碗片割向自己的脖颈自尽。 那样暗无天日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苏婧瑶蛇蝎心肠,她都那么坏了,君泽辰为什么还爱她! 为什么! 凌悦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面色涨红,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她拼命压抑住心中的恐惧,开始惊慌地环顾着四周。 这里是......栖鸾殿! 凌悦颤抖着抬起手,仔细地看了看,这双手洁白如玉,没有一丝伤口,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 凌悦有些不敢置信,她瞪大了眼睛,连忙掀开被子下床,脚步踉跄地赶忙跑到梳妆镜前。 她双手颤抖地捧着脸,死死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她重生了?! 梅香听到屋内传来的动静,连忙走了进来,“主子,你醒了?” 凌悦猛地转过头看向梅香,眼神中还带着尚未消散的震惊。 待看清是梅香后,这才觉得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恢复了镇定,可声音中仍带着一丝颤抖。 “梅香,为何外面那么吵?” “主子,今日是殿下迎娶侧妃的日子......” 梅香的声音愈发小,头也低垂着,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主子是故意问还是真的忘了。 凌悦听到“侧妃”二字,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指甲狠狠嵌入了手掌心都浑然不觉。 苏婧瑶! 重生的时间竟然那么巧,既然这辈子和你终究要相交,那我定要报仇雪恨,夺夫,杀父,不共戴天。 她一定要苏婧瑶付出惨痛代价! - 夕颜殿。 苏婧瑶端坐在喜床上,手持团扇,微微低垂着眼眸,神情中带着几分羞涩和期待。 很快,同样一身喜服的君泽辰走了进来。 他的神情冷酷,眼神深沉。 并没有丝毫犹豫,动作干脆利落地拿走了苏婧瑶的团扇,一张娇媚动人的芙蓉面瞬间显露无疑。 精致的五官,白皙的面容,让君泽辰有瞬间的失神。 他目光怀疑地盯着她,心中暗自疑惑。 印象中的苏婧瑶有这么美吗? 算了,也许是时间过了太久,那些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也许是他曾经就并未仔细看过她。 苏婧瑶见君泽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地起身行礼。 “妾参见太子殿下。” 君泽辰“嗯”了一声。 随即十分自然地打开了双臂,闭上了双眼,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做了不知多少次。 苏婧瑶心中满是疑惑,但她嫁入东宫之前学过宫中的规矩,知道君泽辰这个意思就是让她宽衣。 随即一边不出任何差错地为君泽辰脱掉外袍,一边在心中沉思。 君泽辰怎么和小说里形容的样子不一样,这个时候他不是“深爱”凌悦吗? 他不是应该跟她说一堆中二的表白凌悦的话吗? 而且今晚出现在苏婧瑶面前的君泽辰,和她想象中的太子的气质十分不符。 面前的君泽辰沉稳内敛,眼神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 让苏婧瑶这个自认为掌握人心的人相处下来都觉得内心发怵,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苏婧瑶向来懂得随机应变,会调整自己的策略,既然君泽辰没有拒绝她,精心养护的美貌自然要发挥作用。 她趁着给君泽辰脱衣,身子离君泽辰愈发近,小手轻柔地解开他的腰带,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他的肌肤,又缓缓抚上他的胸膛,脱掉外袍。 苏婧瑶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君泽辰经历过不少女人,自然对这些女人勾引人的把戏了如指掌,眼神中瞬间闪过几分厌恶。 他垂眸看着她,的确有几分姿色,娇艳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更加诱人。 君泽辰不再让她慢悠悠脱衣,突然伸手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苏婧瑶娇羞地靠在他胸膛,惹人怜爱。 芙蓉帐暖,被翻红浪,苏婧瑶今日成亲,从里到外都穿的红色。 此时只着红色肚兜的她,更显雪白肌肤,惹眼又魅惑。 君泽辰的眼神黯了黯,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上辈子怎么不知道这个女人冰肌玉骨,媚骨天成。 苏婧瑶小脸带着丝痛苦,这个狗男人是没有一点怜香惜玉呀! “殿下,可否轻些。” 她的声音娇娇柔柔,配上无辜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委屈,的确让人心软。 君泽辰不自觉松了些力道。 一个时辰后,君泽辰起身,看着一旁累趴地苏婧瑶,心中也觉得自己今晚有些太过。 他养生过很长一段时间,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重女色,没想到今日这个女人倒是好滋味。 但是也只是个女人罢了,君泽辰冷漠地开始穿衣,面无表情。 苏婧瑶瘫软如泥,原本连睁眼的力气都没,可是感觉到君泽辰准备穿衣走人,还是强撑着睁开了眸子。 她咬了咬牙。 这个狗男人,竟然拔*无情! 君泽辰穿好后起身,苏婧瑶赶忙起身,拉住了他的手。 “殿下,不歇在妾这里吗?” 苏婧瑶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眼中泪光闪烁。 君泽辰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抬起她的下巴,眼神冰冷。 “孤做事,不喜别人多问。” “还有,孤最讨厌女人楚楚可怜的样子。” 随即手稍稍使劲,苏婧瑶的头因为他的力气偏到了一边。 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夕颜殿。 苏婧瑶看着他的背影,勾起一抹讥笑。 呵,不喜欢楚楚可怜的,喜欢蛇蝎心肠的,是吧。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立刻瘫软地躺下了,真是又痛又累! 她闭着眼睛,开始思索今晚的形势。 不对劲,很不对劲,难道她没穿书? 今晚君泽辰不应该宠幸她的呀....... 算了,就当看了本假小说吧,开局第一篇就对不上....... 苏婧瑶轻轻叹了口气,君泽辰比她想象中似乎更加难攻略...... 君泽辰回到毓德殿后,沉默片刻,冷冷吩咐安顺,“告诉太子妃,孤并未宠幸侧妃。” 他会逐步收回对凌悦的宠爱,但是也不想变得太过明显。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重生,既然重生了又为何不更早些? 偏偏是在已经娶了凌悦,已经对她许诺了一生一世之后。 难道这辈子,他还要继续捧着她登上皇后之位? 想到这里,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也可以,皇后之位谁坐不是坐,只要她坐得稳。 君泽辰眼神冰冷。 女人,都没什么分别。 - 第三卷开始咯。 写个开头,老规矩,喜欢的看,不喜欢的咱就撤! 好看小说千千万,去找你的NO.1! 这一卷对瑶瑶的挑战凌悦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就是君泽辰,他上辈子做了几十年的帝王,是真的冷漠无情,不把女人当回事。 这一卷男主不洁,后面会有其他女人,会有宫斗情节,避雷放这里,谨慎选择是否看下去。 第214章 敬茶 第二日。 凌悦心情格外舒畅,神采奕奕地起了个大早。 今日早晨苏婧瑶会过来敬茶,想到这儿,她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看来她重生之后还是可以改变不少,昨日她恳求君泽辰不要留宿夕颜殿,果然,君泽辰并未留宿。 这个时候的君泽辰对她宠爱有加,几乎对她的每个请求都有求必应。 苏家大小姐不仅为妾,新婚之夜还独守空房,也不知此时的苏婧瑶是何感受? 上辈子的苏婧瑶在第二日敬茶时还故作退让地在她面前装单纯,而今日,君泽辰不会过来。 凌悦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快意。 她端坐在大殿的主位上,眼神中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苏婧瑶身着一身水红色的收腰长裙,身姿婀娜,步态轻盈,缓缓走了进来。 长裙上的绣纹精致华美,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摆动。 质地这样好的裙子想来是苏婧瑶自己带来的,她明明家世美貌什么都有,可却要抢走她的一切。 凌悦盯着苏婧瑶,眼中的恨意几欲喷薄而出。 她衣袖中的手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指甲都嵌入了肉里,用疼痛来强迫自己保持表面的镇定。 苏婧瑶保持微笑,按规矩给凌悦敬茶。 她刚一进来,就感觉到凌悦充满审视的锐利视线,甚至这视线似乎带着敌意。 苏婧瑶不解。 给凌悦行礼后,她从容地接过茶水,双手稳稳地递到凌悦面前。 凌悦面带虚假的笑容,眼中却满是恶意,并未马上接过。 她故意让苏婧瑶端着茶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乎让苏婧瑶保持这个姿势半刻钟之久。 苏婧瑶垂着眸子,卷翘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并未有丝毫的催促,神色平静如水。 反而心中略有些兴奋,君泽辰的性格对不上,凌悦的性格也对不上,但是部分情节又能对上,难不成她穿成的是暗黑版? 而且,凌悦到底是因为她嫁给太子所以充满敌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想不通,但......真是有趣。 总会一步步发现君泽辰和凌悦隐藏的秘密。 凌悦见苏婧瑶并未有任何不满的样子,脸色发青。 初入东宫便有这般的忍耐力,所以一开始她就在骗所有人,以前这些只是凌悦的猜测,现在重来一次,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小小年纪,便伪装得滴水不漏,真是令人恐惧。 但是她不会认输,她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阻止君泽辰爱上苏婧瑶,但是,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君泽辰就要登基了。 这一年,只要她不犯错,君泽辰一定会履行承诺,保她登上皇后之位。 苏婧瑶做妾,就要做一辈子。 想到这里,凌悦的眼神愈发坚定。 凌悦接过茶水,饮了一小口。 苏婧瑶完成仪式后,并没有如上辈子说些什么,凌悦觉得奇怪。 怎么会这样?这次敬茶有哪里不一样吗? 苏婧瑶为什么什么都没说,难道苏婧瑶也知道君泽辰今日不会过来? 不可能,初入东宫的苏婧瑶可没有任何势力,而她自从昨日重生,就已经开始准备掌控东宫后院,而不是全权让君泽辰派来嬷嬷管理。 苏婧瑶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凌悦眼底暗流涌动。 “侧妃退下吧。” “是。” 苏婧瑶原本还想骗一骗“单纯”的女主,来之前想了一大段话呢,结果并无用武之处。 这女主哪里单纯了? 回到夕颜殿的苏婧瑶悠闲地躺在榻上,翻动着手中的书页,看得入迷。 - 凌悦听说君泽辰下朝回来后,满心欢喜,立刻去了毓德殿找君泽辰。 安顺见是她,微微躬身行礼,也并未阻止太子妃,毕竟殿下吩咐过太子妃可以随意出入毓德殿。 凌悦走了进去,只见君泽辰正神情专注地自己下棋。 这是君泽辰多年的爱好,年少时只有父皇曾打败过他,后来登基后与臣子也有过对弈,随着岁月的流逝,他棋艺愈发精湛,鲜少有对手。 便有了自己下棋的习惯,下棋的时候,他仿佛将自己分裂成两个人,执黑棋的时候,眼神凌厉,气势逼人,每一步都强势出击,攻击掠夺。 执白棋的时候,神色沉稳,目光深邃,每一步都深思熟虑,内敛沉稳,步步为营,好似掌控全局的军师。 “阿泽。” 这个时候的凌悦在私的对面。 叫出这声久违的“阿泽”,声音微微颤抖,心中都有些别扭,因为总是能回忆起上辈子君泽辰对她的冷漠残酷。 而这辈子凌悦也不会再对他投入丝毫感情,苏婧瑶做得最对的一件事,那就是她永远在清醒地算计君泽辰的感情,只为了想要的权势。 凌悦也终于明白了,男人的爱就是镜花水月,权势才是保护自己的唯一利器。 “怎么过来了?” 君泽辰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依然落在复杂交错的棋盘上,似在思索着下一步的走法。 凌悦根本不懂这些棋局的奥妙,但是她知道现在的君泽辰对她有求必应。 “阿泽,谢谢你,昨晚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对你的感情,才让你不要歇在夕颜殿中,是我不够懂事。” “今日侧妃来给我敬茶请安,她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子,是我心胸狭隘了。” 凌悦微微低头,双手不安地绞着帕子,眼神中透着刻意装出的愧疚。 “而且侧妃嫁入东宫也是因为我不能生。” 她的声音愈发低落,肩膀也轻轻颤抖着,看着似乎非常愧疚难受。 君泽辰终于抬起头看她,目光中带着些些审视。 他知道凌悦善妒,否则上辈子他登基后宠幸后妃的时候也不会那般大吵大闹,毫无教养。 现在东宫时的凌悦还没坏到充满算计,也还没偏执到不可理喻。 可惜,终究会被后宫的尔虞我诈侵染,她的性子也十分不适合后宫。 也许,这辈子,在所有事情都未发生之前,他可以放她离开。 君泽辰眼底略带复杂。 不过她现在能有这样的变化更好,君泽辰自然不会反驳她。 作为太子妃甚至以后要做他的皇后,心胸狭隘就是她最大的毛病。 当初刚刚登基,朝政繁忙,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母后施压要他绵延皇嗣,凌悦却跑到乾清宫大吵大闹。 君泽辰想到这里,眼眸深处就不自觉地带着隐藏的厌恶。 作为皇帝,就应该让所有人畏惧,而不是一个女人都能仗着他的宠爱肆无忌惮。 凌悦见君泽辰没说话,微微咬了咬嘴唇,默默给自己打气,继续大度开口。 “阿泽,我知道侧妃是母后给你选来绵延皇嗣的,你的皇嗣是最重要的,我可以克制自己的感情,阿泽宠幸侧妃吧。” 她的眼神中努力装出坚定和宽容。 新婚第一夜给了苏婧瑶难堪就足够了,这辈子她必须缓和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只要皇后不让君泽辰废她,君泽辰不可能将她贬妻为妾。 更甚至只要苏婧瑶怀孕,生下来也要叫她嫡母,她这个太子妃也算大功一件,有何理由废她? 等她成为皇后后,再抱养一个低位妃嫔的孩子,那她的皇后之位将无法撼动。 现在的君泽辰不喜欢苏婧瑶,那苏婧瑶就是一个生子工具。 君泽辰微微挑眉,倒是没想到凌悦竟然真的变得如此大度了。 上辈子,她对侧妃好像不是这个态度?君泽辰有些忘了。 “你越来越懂事了。” 君泽辰语气平淡,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凌悦原本满心期待着自己能得到君泽辰一番温柔的安慰,却只听到这简单的一句夸赞。 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既然做了阿泽的太子妃,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凌悦强装镇定,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笑容却显得有些牵强。 “嗯,孤今晚去夕颜殿。” 第215章 下棋 晚上,夜幕如厚重的黑色绸缎般笼罩着大地。 君泽辰应了凌悦的要求来了夕颜殿。 其实,即便凌悦不来请求他去宠幸苏婧瑶,这辈子的君泽辰也压根没打算冷落苏婧瑶。 上辈子,由于他的意气用事,苏婧瑶在东宫受尽苛待。 那时,苏婧瑶去世多日后他才得知此事,可天生薄凉的他,对于本就印象不佳的女人,自然不会投入过多的关心。 所以,他至今也并不清楚当初苏婧瑶的死是否与凌悦有关。 即便他日后要对付苏家,可苏婧瑶既然已嫁入东宫,便不应受到牵连。 况且,对于这辈子究竟该如何处置苏家,他还未曾思考明晰...... 苏家上辈子坚决站在保守派一方,成为了阻碍他一统天下的最大障碍。 这辈子,到底是提前将其解决,还是等登基之后再说呢? 君泽辰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扳指在夜色下闪烁着幽暗的光。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意味不明的情绪如汹涌暗潮,看着有些可怕。 君泽辰昨晚离开夕颜殿,也并非仅仅是因为凌悦的要求,还有君泽辰自己长久以来的习惯所致。 上辈子他就极其不喜欢留宿后妃的宫殿,也不喜后妃留在乾清宫。 这是他内心深处的原则和底线,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后宫的纷繁复杂隔离开来。 重生后,不论是凌悦还是苏婧瑶,君泽辰都有些难以改变这种习惯,不习惯与她们同睡一张床。 对于凌悦更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在情感上始终保持着一种疏离。 所以君泽辰宁愿选择来夕颜殿,也不想去栖鸾殿。 凌悦亲昵的样子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让他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些复杂而纠结的时光,他实在无法让自己的感情回到年少时那般纯粹。 进入寝殿,君泽辰并未发出声音。 他目光锐利,一眼就看见苏婧瑶正在全神贯注地下棋。 他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靠近,微微抬起一只手,示意身旁的宫人不要发出声音。 妙云看见太子殿下的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地想要行礼,却被殿下凌厉的眼神阻止。 她顿时手足无措,站在主子旁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 苏婧瑶的心神完全沉浸在棋盘之上,思考着下一步的走法,根本没有察觉到周围的任何异样。 所以君泽辰就这样静静站在她身后,眼神专注地看着她下棋。 苏婧瑶并不知道今日君泽辰来不来,若是按照她进东宫之前根据书中内容的猜测,君泽辰多半不会过来。 可昨晚君泽辰的态度虽说对她不算喜欢,但是也并没有明确地拒绝她。 原本以为君泽辰是个“单纯大男孩”,却不曾想他如此老练,而且心志极为坚定,昨晚春宵一度,完全不会因为床榻之事而有丝毫的动摇。 既然如此,只能另辟蹊径,至少她和他的交流绝不能仅仅在床上。 棋艺是苏婧瑶在四书六艺中最为精通的,其他的才艺只能算都会,或者只是讨巧,并未深耕。 面对难以捉摸的君泽辰,也许只能靠才艺得到一些欣赏,再通过别的慢慢打动他...... 君泽辰看了好一会儿,心中不禁暗暗惊叹。 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竟然能有这般了得的棋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棋艺不错。” 身后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苏婧瑶娇躯微微一颤,立马起身向他行礼。 “妾参见殿下。” 她微微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君泽辰的目光。 “坐吧。” 君泽辰的声音波澜不惊,自顾自地坐到了对面,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下一盘?” 苏婧瑶重新坐下后,扬起笑容。 “既然殿下有兴致,妾自然愿意陪殿下下棋。” 苏婧瑶动作娴熟地重新将棋子分配装好,纤细的手指轻轻拿起一枚白棋,而君泽辰则果断地执起了黑棋。 两人开始你来我往地落子。 下棋的时候君泽辰深邃的眸子犹如深潭一般,始终盯着棋盘上的走势,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苏婧瑶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收起了所有的小心思,全神贯注下得格外认真。 可是原本对自己棋艺自信满满的苏婧瑶,随着棋盘棋子越来越多,小脸也紧紧绷着。 每下一步都显得心惊胆战。 她忍不住抬眸看向对面仿佛尽在掌握之中的君泽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挫败感。 没想到他棋艺竟然这般老道,苏婧瑶在家可是能打败她爹的程度,她爹可是能和当今陛下下棋并且“输”得很好看的棋艺高手。 苏婧瑶觉得自己赢不了,心中莫名有些不爽。 “殿下棋艺精湛,妾已经要被殿下逼得节节败退了,殿下就不能让让妾吗?” 苏婧瑶软软的声音响起,声音中似乎带着抱怨,又似乎在撒娇,眼神期待地看着君泽辰。 君泽辰活了几十年,倒是没想到今日能和一个小姑娘棋逢对手。 能和他对弈半个时辰,臣子里都找不出几个。 “孤下棋从不让人。”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让他全神贯注下棋的人,心里很是舒坦,小姑娘也不会刻意让着他。 “殿下,您白日处理朝政忙碌,夜已深,妾伺候您更衣吧。” 不让人?那就别下了。 “孤不累,继续。” 苏婧瑶和他不容置疑的眼神对视,抿了抿娇艳的唇,鼓了下粉嫩的脸颊。 然后赌气般地落了一个白子,可这白子落的地方简直就是取死之道。 君泽辰微微抬了下眼皮,眼神中尽显其中凉薄。 “胆子够大。” 已经多少年没人敢忤逆他了。 苏婧瑶只是觉得这般顺着他下棋,君泽辰一直都是波澜不惊、毫无情绪的样子,实在无趣得紧。 一些小小的放肆总不至于让君泽辰大动肝火吧。 现在带着些不满的情绪反而能和他有更多的交流,说不定还能打破沉闷的局面。 苏婧瑶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故作无辜。 “是妾下错了,要不妾重新下?” 她的声音娇柔,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天真。 她故意这样说,心里清楚得很,君泽辰明显对下棋极其认真,是绝不会允许悔棋的。 可现在她这颗棋子落下,局面几乎已经是必输无疑了,君泽辰也着实没必要再下下去。 君泽辰盯着她无辜的眸子看了好一会儿,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让他吃亏。 转了下扳指,不知道在想什么,从榻上起身。 “服侍孤沐浴更衣吧。” “是。” 苏婧瑶应声道,十分温顺。 君泽辰往与寝殿连接的内室走去,苏婧瑶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敢有丝毫疏忽。 妙云早已让人去打热水了,很快浴桶中便装满了热气腾腾的热水,水汽袅袅升起,让整个内室显得有些朦胧。 苏婧瑶站在一旁,为他更衣。 内室中烛光更加昏暗,君泽辰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认真仔细地解开他的衣袍。 没有再如昨晚一般故意勾引,专注而本分的模样,倒是让他觉得顺眼了不少。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她棋下得不错,君泽辰的眼神中略带了些欣赏之意,对她的印象也不知不觉中好了许多。 君泽辰从容地跨入浴桶,溅起些许水花。 苏婧瑶缓缓脱了自己的外衫,只身着齐胸襦裙,白嫩如藕的双臂就这样展露无疑,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随后脱下鞋子,赤脚一步步往台阶上走。 浴桶放置在一个圆形凹槽里,苏婧瑶上去后就坐在君泽辰背后,小手拿起一块柔软的帕子,轻柔地为他擦拭。 嫁入东宫前,这些都是苏婧瑶必须学的,她还以为自己根本用不上,毕竟在她的设想中,君泽辰根本不会碰她。 此刻,看着君泽辰闭目养神又享受的样子,真真体会到什么叫天下万民都是皇家奴才的感觉了。 这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还真是让人不爽。 “殿下,妾的力道如何?” 苏婧瑶声音轻柔。 “合适。” 君泽辰回答简洁冷淡,依旧闭着眼睛。 “殿下有喜欢的花香吗?” 苏婧瑶语气中似乎透着期待。 “没有。” 他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 苏婧瑶快要聊不下去了,如果他不是未来皇帝,谁t理他,苏婧瑶压了压心里不满的情绪。 默默告诉自己,这是金主,他是行走的金库和权势,为了苏家,为了自己的未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苏婧瑶声音更嗲了些。 “殿下脸似乎有些干燥,妾有好些花膏花露,若是殿下不嫌弃,妾给您抹抹?” 声音愈发娇柔,带着几分讨好。 君泽辰“嗯”了一声。 苏婧瑶小手勾了些花膏,在他脸上轻轻移动,她的脸也不由自主地凑到了君泽辰的面前。 带着花膏的手指仿佛带着魔力,触感滑腻舒适。 女子喷洒在他面前的呼吸清清浅浅,如兰似麝,让原本心如止水的君泽辰心中莫名荡起层层涟漪。 他睁开眼,浓密的长睫颤动。 漆黑的眸子瞬间锁定面前这张说不出任何缺点的芙蓉面。 粉黛未施,却面若桃花,在热水的蒸汽中更添朦胧之美。 苏婧瑶因为他突然睁眼,明亮如星的双眸也和他对视,手顿时一顿,垂下卷翘的睫毛,试图掩饰其中的羞涩,继续给他涂抹。 君泽辰见她娇羞的样子,眼神一暗,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眼底。 心里的一根弦被轻轻地勾了勾。 “沐浴了吗?” 声音变得略带沙哑,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慵懒。 苏婧瑶听到他的询问,似乎没反应过来,本能地摇头,“没.....没有。” 刚说完,君泽辰搭在浴桶边的手就顺势搂住了她的腰,将人带入了浴桶中。 “殿下。” 苏婧瑶一声娇呼,声音中惊讶又羞涩。 她的衣裙瞬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曲线。 散落的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水珠顺着发丝滑落。 她坐在君泽辰的腿上,被硌到了...... 苏婧瑶愈发羞涩,整张脸瞬间红透,低着头,不敢抬眼去看君泽辰。 第216章 试探君泽辰 君泽辰一时没能克制住自己,猛地将人带下了水。 此刻,抱着怀中的人儿,却陷入了短暂的不知所措中。 心中暗自纠结,自己向来不喜欢和女人做亲密的前戏,若是直接行事,是否又显得太过粗鲁? 更何况,眼下还身处水中。 君泽辰不禁有一瞬间的懊恼,难道是因为回到了年轻的身体,自制力竟也变得如此之差? 苏婧瑶被硌得浑身不自在,难受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移开一点儿。 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 “别动。” 嗓音低沉醇厚,带着微微沙哑,仿佛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欲望。 苏婧瑶闻言,身子瞬间软了下来,靠在君泽辰身上,不敢再动。 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复杂的思绪。 昨晚和君泽辰稍稍亲密些,他的反应就那般激烈,苏婧瑶也自然能感受到他对她的不满。 所以对君泽辰便愈发谨慎起来。 多一分怕他觉得自己放浪,少一分又怕失了情趣。 刚刚君泽辰将她直接拖入水中,她的心中还稍有些惊讶,未曾想到他会如此冲动。 “殿下,我不舒服......” 她低语。 君泽辰一直在忍耐,可身体早就诚实地出卖了他的欲望。 现在竟然有些不太习惯这副气血旺盛的年轻身体。 不过,他向来也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孤让你舒服。” 他说话时眉宇间透着欲色,故意压低的嗓音在苏婧瑶耳边响起,让她一阵瑟缩。 君泽辰轻解儒裙,低首望巫阳,两人共试兰汤。 水底辘卢声不断,浪暖桃香。 - 苏婧瑶这副尚未完全成熟的身躯,在君泽辰的衬托下显得娇小柔弱,有些无力承受他的凶猛攻击,手握着浴桶边缘就想跑。 她脾气不算特别好,不舒服的时候就想挣脱,可浴桶不算大,君泽辰长手一揽就将人带了回来。 “好小......” 这浴桶根本不适合两个人泡! “你说什么!” 苏婧瑶带着哭腔解释,“浴桶好小。” 君泽辰掐着他的腰,抚摸着她的脊背安抚她。 苏婧瑶无力地趴在他的肩头,喘语娇声,怯怯不离耳畔。 水温渐低,君泽辰站起身来,健硕的身躯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他伸出双臂将苏婧瑶抱了起来,路过衣架时,脚步明显停顿了一瞬,苏婧瑶眼疾手快地从衣架上扯过亵衣,给自己披上了。 君泽辰稳稳抱着她,一路从内室走到寝殿,苏婧瑶温顺地靠在他身上。 随后君泽辰将她放到床上,苏婧瑶交叠着双腿坐着,将亵衣穿好。 与此同时,君泽辰也踱步到旁边,拿起袍子往身上穿。 “殿下今晚也要走吗?” 苏婧瑶带着湿气的头发垂落在胸前,她微微仰起头,湿漉漉的眼眸望着他,眼神中带着不安。 “嗯,你好好休息。” 君泽辰的声音平淡而清冷。 苏婧瑶眼中瞬间闪过受伤。 “是因为殿下只喜欢太子妃吗?”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之前在闺中就听说了殿下和太子妃琴瑟和鸣,但......这两日殿下对妾似乎并不讨厌,妾以为......”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完,但君泽辰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殿下是因为太子妃不愿意留宿夕颜殿,妾便不再有妄想。” 苏婧瑶低着头,小手紧紧抓着薄被,似乎很紧张他的回答。 君泽辰走上前,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别多想,和太子妃无关,孤只是不喜欢和人同床共枕。” 听见她问他是不是因为凌悦,君泽辰想也不想地拒绝。 他边界感很强,没有女人能走进他的心。 上辈子登基后的二三十年,他几乎都没和女人同榻而眠过,有些习惯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改变。 “那妾可以喜欢殿下吗?” 她的眸子如一汪清澈见底的清泉,波光粼粼,纯净的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和小心。 君泽辰竟觉得这个女人纯情无辜。 不,这世上就没有单纯的女人。 他松开她的下巴,随即背过身去,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一瞬间的异样。 “随你。”语气依旧平淡。 说罢,便抬脚准备离开。 “殿下,等等,妾还能问您个问题吗?”苏婧瑶的声音急切中带着一丝犹豫。 既然君泽辰不喜欢凌悦,那便再试探试探。 “殿下,妾有句话想问问您,若有不敬,还请恕罪。” 君泽辰停住了脚步,但依旧背对着她。 “说。” 简短的一个字,真是冷漠。 “殿下可读过‘暮放夕颜分外红,夜深萤火叶边灯。天明月去花将逝,无奈孤枝伴冷风。’这首诗?” 君泽辰微蹙眉,脸上略带复杂的神情,却并未开口说话。 苏婧瑶见他迟迟不开口,心中也明白了他知晓这首诗的含义。 喃喃道:“原来殿下什么都知道......”声音中不仅失落还很是伤心。 随后又道:“殿下,是妾逾矩了,妾恭送殿下。” 苏婧瑶强忍着眼中的泪花,起身跪坐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恭送他,低垂着头,不敢再抬起来。 君泽辰沉默是因为他确实知道夕颜暗喻女子薄命,而上辈子她的确红颜薄命,入东宫一年便香消玉殒。 他没有安慰女人的习惯,即使这个女人他还算满意,但吃一堑长一智,君泽辰只能用自己的冷漠让女人不要恃宠而骄。 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后宫相互制衡才是关键,否则只会是腥风血雨,不得安宁。 他轻叹一声,“孤给你换个寝殿。” 随后君泽辰不再停留,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换个寝殿也好,夕颜殿本就离他的毓德殿较远,换个近点的,去也方便些。 “安顺,孤记得水凝殿是有浴池的?” 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神色中带着几分思索。 “是,殿下,东宫除了您的毓德殿和太子妃的栖鸾殿,只有水凝殿有浴池。” “让侧妃搬去水凝殿。” 既然今日嫌浴桶小了,那就换个大的吧。 安顺听到这话,瞳孔瞬间放大了些。 殿下这是挺喜欢侧妃的?前几日不是还不想娶侧妃吗? 不过也是,侧妃貌美,这男人哪有不好美色的。 安顺也不多言,只是赶忙应道:“是,殿下,奴才明日就去吩咐。” “嗯。”君泽辰微微颔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苏婧瑶在君泽辰走后,服用了一颗避孕的药丸,随后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思考起来。 原本她对寝殿的名字根本不在乎,按照她之前的计划,若是要和凌悦打好关系,自然不能有丝毫嫌弃这个殿宇的意思,但是现在显然没必要,凌悦对她充满了敌意,换个更舒服的寝殿气一下凌悦,顺便看看她的反应,倒也不错。 苏婧瑶的目标是未来皇后,若是想要将凌悦拉下来,皇后便是最大的关键。 但是现在,君泽辰从第一晚就宠幸了她,第二晚也来了夕颜殿。 凌悦也没有丝毫反应,她不可能还是书中那个单纯善妒的太子妃,难不成是在讨好皇后? 不过凌悦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改变呢? 难道此凌悦非彼凌悦? 君泽辰也不太对,难道...... 想到这里,苏婧瑶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犹如暗夜中的一朵罂粟花,艳丽而危险。 “真是愈发有趣了呢。”她轻声呢喃道。 这两人她就一个一个来试探。 - 第二日,苏婧瑶搬去了水凝殿。 踏入殿门,眼中透着满意。 水凝殿比起夕颜殿,确实更加奢华大气,每一处细节都十分精致。 苏婧瑶打量着,嘴角不自觉上扬。 在水凝殿收拾妥当后,苏婧瑶精心梳妆一番,便带着一碗安神汤去了毓德殿谢恩君泽辰。 “妾参见太子殿下。” 她盈盈下拜,身姿婀娜,声音轻柔婉转。 “起来吧。” 君泽辰头也未抬,依旧专注于桌案上的文书。 苏婧瑶起身后,款步走到君泽辰身旁,双手从身后的妙云手中接过安神汤,端到了桌案上放着。 “殿下,妾今日是来谢恩的,水凝殿精致奢华,浴池很大,妾很喜欢。” 随后她故意顿了顿,微微侧头看着他,眼波流转。 “殿下今晚要试试吗。” 故意说了些勾人的话,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君泽辰抬眸看向她,目光深邃而锐利。 “侧妃邀宠倒是直接。”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殿下不喜欢?”苏婧瑶反问道。 君泽辰似笑非笑,这女子倒是会装,时而单纯无辜,时而撩拨人心,有意思。 并未回答是否喜欢,直接道:“孤今晚去水凝殿。” 他不想去栖鸾殿,既然苏婧瑶主动邀宠,他自然就顺势答应。 苏婧瑶嫣然一笑,清纯动人。 “好,妾今晚在水凝殿等着殿下。” “殿下,妾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苏婧瑶面带纠结。 “说。” 君泽辰停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 “妾听闻殿下两年前出征塞外,指挥若定,所向披靡,今日妾读到一句诗,‘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气势磅礴,很是振奋人心。” 苏婧瑶的眼神中似有崇拜显现。 “原本妾想要将这句诗自己写下来,但是妾的字娟秀,实在不适合,所以妾想让殿下为妾题字,不知殿下是否愿意?” 她身体微微前倾,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眼神仿佛在说,君泽辰就是诗中势不可挡,战无不胜的将军,让她崇拜倾慕。 君泽辰对于自己女人一些小小的要求向来不会拒绝,轻“嗯”了一声。 只是题字罢了。 他扯过旁边一张宣纸,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提笔之时,犹如大将挥刀,大刀阔斧地写了起来。 这句诗不止豪情万丈,而是狂,狂到了骨子里。 他写的时候更是极尽洒脱,手腕的动作行云流水,笔走龙蛇,每一笔都透着无与伦比的霸气。 写完后,随手将宣纸递给了苏婧瑶。 苏婧瑶双手小心接过,目光刚一落在字上,整个人痴痴地看着。 “殿下的字,笔锋凌厉如剑,字体刚劲似铁,大气磅礴又......” 她的语气中满是欣赏,可说到此处却突然停顿,欲言又止。 “又什么?”君泽辰眉头微挑,追问了一句。 “妾不敢说。” 她小声说道,脸上的神情显得十分纠结。 她越是这般模样,君泽辰便越发好奇。 “孤恕你无罪。” 毕竟当了皇帝几十年,他的字已是自己都满意的程度,今日难不成还会被一个小姑娘嫌弃不成? “妾只是觉得这句诗,配上您的字,如狂龙出海,又带着主宰乾坤,君临天下的霸气。” 说完,苏婧瑶也觉得话语犯上,立刻行了蹲礼。 君泽辰毕竟尚未当皇帝,这样的夸赞也不知道有没有拍到马屁股上。 “殿下,是妾多话,有犯上之嫌,但妾只是由心而发,请殿下恕罪。” 苏婧瑶低垂着头。 君泽辰低头看着她温顺的头顶,心中并未生气反而涌起一股愉悦。 当他是皇帝的时候,得到再多的夸奖都觉得虚伪,如今只是太子,却被人夸赞字具有君临天下的霸气,反而让君泽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真诚。 “起来吧,此话以后不可再说。”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就算要说,也只能等他登基,坐拥天下之后。 “是,妾今日得殿下赐字,已是心满意足,便不打扰殿下处理政务,妾告退。” 苏婧瑶起身,再次行礼后,离开了毓德殿。 第217章 凌悦被发现了? 回到水凝殿的苏婧瑶,如一只慵懒的猫咪般,悠悠然地躺在榻上。 榻上的锦枕柔软而舒适,她的身躯微微陷了进去。 君泽辰的字被她摆放在榻上的小桌上,目光时不时地落在上面,噙着一抹满意的笑。 今日的计划还算顺利。 “妙云,联系爹爹,让爹爹把两年前殿下写过的诗词和批阅文书送进来。” 以前她爹在皇宫授课过,家里有君泽辰的笔迹,除了诗词还有批阅文书上也有。 君泽辰如今看起来不喜欢凌悦,但是书中君泽辰对凌悦感情的变化是在登基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大的改变呢? 重生?穿越? 苏婧瑶自己都能穿越而来,在面对和书中完全不同性格的君泽辰,她也只能这样猜测。 之所以拿两年前的笔迹,因为君泽辰两年前娶了凌悦,说明两年前的君泽辰至少还是本人,她得看看这字体是否有变化。 若是不同的人,字体变化应该会很大,若是同一个人,那现在的君泽辰也绝不会是刚刚弱冠的年纪。 刚刚苏婧瑶的夸赞也并非胡说,那样遒劲霸气的字体,怎么看都不像是现在弱冠之年还是太子的君泽辰能写出来的。 “是,主子。”妙云恭敬应道。 “太子妃知道我搬来水凝殿,有何反应?” 苏婧瑶微眯起双眸,又问道。 “栖鸾殿那边并没什么动静,但是太子妃今日召见了之前一直管理东宫后院事务的嬷嬷们,似乎是准备亲自接管中聩。” 妙云眼中带着思索,回答。 苏婧瑶嘴角一勾,带着几分嘲讽。 原本琴瑟和鸣的夫妻,如今竟然都在背道而驰,凌悦也不爱君泽辰了? 这是在给她机会? 不过凌悦见她第一面就充满敌意,到底是为何? 也许她重生了? 可是她重生就重生,恨她做什么? 她上辈子不是死在东宫了吗?对她有何威胁? 苏婧瑶脑中思绪万千,最后,她轻叹了口气。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只要牢牢掌握权力,一切危险都可迎刃而解。 - 栖鸾殿。 “主子,殿下今日安排侧妃搬进了水凝殿,安顺还吩咐内务府好好装饰了一番才让侧妃住进去。” 梅香小心翼翼地禀报,生怕惹得主子不快。 凌悦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虽然自己早已不奢望能得到君泽辰的爱,可苏婧瑶不过入府两日,难道君泽辰就已经喜欢上了? 上辈子君泽辰因为对她的承诺,在苏婧瑶入府时并未直接宠幸。 但是即使之后君泽辰对苏婧瑶宠爱有加,也并未让苏婧瑶换过寝殿。 这辈子君泽辰提前宠幸了苏婧瑶,是更喜欢了?还是这只是苏婧瑶的请求? 凌悦的心有些慌,这种慌乱的感觉在上辈子苏婧瑶入府后也时常出现。 但她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深宫中,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必须保持冷静。 “梅香,既然侧妃刚刚搬进水凝殿,正好安排些人进去。” 凌悦强装镇定,冷冷吩咐。 梅香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惊。 总感觉这两日的主子变化好多,以前的主子满心满眼只在乎太子殿下,从来不管后院的琐事,可是现在听说太子殿下宠幸侧妃,不仅没有丝毫的愤怒和伤心,反而做出在水凝殿安插人手的决定。 不过以后东宫的人会越来越多,主子这样未雨绸缪也挺好的。 “是,主子,奴婢会去安排的。”梅香赶忙应道。 虽然成为太子妃这两年,凌悦并未刻意培养什么人手,但是她是太子妃,更是明面上太子殿下最宠爱的人,想要为她做事,投靠她的人多得数不胜数。 更何况她现在也开始管理后院,以后手中的权力只会越来越大。 苏婧瑶刚刚入东宫,现在正是她最势单力薄,最没有防备心的时候,此时安插人手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主子,今日侧妃去了毓德殿找殿下,听说是去邀宠了,殿下也答应了,说他今晚会去水凝殿。” 梅香见主子不在乎殿下宠幸侧妃,便又禀报了一个消息。 凌悦听了,眼眸瞪得大大的。 虽然是她让君泽辰去宠幸苏婧瑶的,但是这个时候的君泽辰不应该最宠爱她吗? 甚至对其他女人应该心生厌恶,就算宠爱苏婧瑶,也不过是为了应付皇后。 苏婧瑶明目张胆的邀宠,更是和上辈子单纯善良的性子完全背道而驰,君泽辰为何会同意? 他们两人真的产生感情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君泽辰若是真的爱上了苏婧瑶,即使她登上了皇后之位,难保君泽辰以后不会因为美色而冲昏了头脑,再次废掉她。 上辈子君泽辰就做到了独宠苏婧瑶一人。 既然苏婧瑶是皇后安排给太子传宗接代的,那多进来几个女人分走君泽辰的宠爱,让君泽辰和苏婧瑶没那么多的时间谈情说爱,到时候她还能借其他女人之手去对付苏婧瑶。 想到此,凌悦的嘴角不自觉地上勾,透着几分阴狠。 梅香见主子听见晚上殿下去水凝殿不仅不生气还笑了,心里莫名有些颤颤的。 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梅香,本宫也去毓德殿见一见太子殿下。” 凌悦眼神坚定,抬起下巴,带着一种决然的气势。 - 毓德殿。 “你怎么过来了?” 君泽辰淡淡问道,难道是因为今日苏婧瑶来了毓德殿? “阿泽,皇后娘娘给你选侧妃是为了绵延皇嗣,我知道你因为对我的承诺,一直对宠幸其他女人很抵触,我很是感动。” 凌悦微微欠身,脸上挂着笑容。 她的目光盯着君泽辰,眼神中透着刻意的真诚。 “我这两日一直在反思自己,自己是你的太子妃,就应该大度,不管是谁生下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君泽辰看着如此“大度”的凌悦,心中十分不习惯。 甚至,他觉得这一切都透着不对劲。 他的眼底略带狐疑,目光在凌悦身上扫视,但仍然不动声色,脸上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能这么想,孤很欣慰。” “阿泽,我想奏请母后为你再选几个侍妾入东宫。” 凌悦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今日来的目的。 君泽辰眼神瞬间一凝,微微垂眸,暗流涌动,不自觉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她真的是凌悦吗...... 君泽辰眼底狠厉瞬间浮现,或者凌悦也和他一样,重生了? “不必,孤不喜欢后院太多女人。”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坚决。 上辈子后宫女人众多,他已经被后宫纷争烦扰得够呛了。 如今东宫女人少,清净自在,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女人一多,算计就层出不穷。 而且这辈子就算登基后要选秀,君泽辰也会把上辈子那些算计颇多的女人剔除,选几个性子安静不闹事的放在后宫就可以了。 凌悦因为君泽辰的拒绝,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失望。 高兴是因为君泽辰现在还是在乎她的感受的,失望是因为若是不选女人进来,苏婧瑶不知道会想些什么法子勾引君泽辰呢。 凌悦不想这辈子再体会失控的感觉,她必须摁死苏婧瑶,不让她有翻身的机会。 凌悦走到君泽辰跟前。 “阿泽,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感受,可是我也知道你和皇后娘娘母子情深,皇后娘娘为你的子嗣发愁,我想为皇后娘娘分忧。”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 君泽辰此时几乎能确定这个凌悦绝不是上辈子这个时候的凌悦。 若是上辈子的凌悦重生了,那她提前给他选秀是为何? 后宫那些女人可都是她的仇人。 第218章 为太子纳妾 凌悦见君泽辰沉默着没有说话,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又轻声唤了一声,“阿泽?” 她的声音轻柔而小心。 原本君泽辰只是准备一点点偏移原来的轨道,不让凌悦忽然之间感到落差太大,此时他倒是有点好奇,凌悦究竟想做什么。 “悦儿当真想要孤纳妾?” 君泽辰嘴角微微上扬,温柔笑道,可笑容却未达眼底。 凌悦见君泽辰这时候还在过问她的意见,心里不禁舒坦了些,可该达成的目的还是要达成。 “阿泽,我只要你心中有我就好了,不管你纳多少妾,我都不介意。” 凌悦也浅笑回应君泽辰,笑容看似真诚,却又带着急切。 “是孤不好,对你的承诺无法完成,但你若坚持,便去和母后说吧,想必母后也会因此对你印象好些。” 君泽辰眯了眯眼,狭长的眼眸中透着精明,似乎在为凌悦周全地考虑着。 但......母后真的会高兴吗? 凌悦见他同意了,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阿泽,我会去告诉母后的,便不打扰你处理政务了。” 君泽辰看着凌悦的背影,目光深邃而复杂,又开始不自觉转动手上的扳指。 凌悦若是重生而来,那这辈子想谋的便是权势。 刚刚提到母后对她印象会变好,凌悦便十分高兴,是因为她想要讨好母后? 毕竟上辈子即使她登上后位,却德不配位,母后收走了她的皇后册宝,再加上之后君泽辰对她也不算特殊,甚至对整个后宫都不算留恋,宫中好些个家世高的高位妃子会对她冷嘲热讽。 这辈子提前让他纳妾,讨好母后,也说得过去。 “安顺,最近太子妃在做什么?” 君泽辰突然开口问道。 安顺并未发现太子的异常,如实回答。 “殿下,太子妃这两日召见了您派给太子妃管理中聩的两位嬷嬷,听说太子妃是准备亲自管理您的后院了。” 安顺说到后面,还有些为殿下开心。 殿下喜欢太子妃,但是太子妃能力不足,之前也不怎么管理东宫事务,太子不介意,安顺也无法说什么。 如今太子妃愿意主动去学去做,以后才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才能配得上殿下。 “倒是变化挺大。” 君泽辰的语气中似乎有一丝讥讽,声音轻轻的,却透着凉意。 “殿下说什么?” 安顺一时没听清殿下的呢喃,疑惑问道。 君泽辰挥了挥手,示意没什么。 安顺也立刻低下头,不再打扰殿下沉思。 君泽辰虽说对女人多心生厌烦,然而登基数十载,他也习以为常了。 他和父皇一样,并非是那种会将后宫之事探查得清晰明了之人。 毕竟,身为皇帝,倘若尽去处理后宫之事,恐怕早就精力耗尽,还能处理朝政? 后宫妃子之间的算计,大到高位的妃嫔、贵妃,小至答应、常在,他着实没那份心情去管。 凌悦愿意学习管理此类事务,可有些事情并非通过学习就能有所改变。 上辈子凌悦做了一辈子的皇后,即便君泽辰在前十年不追究她的失德之举,可在后几十年,她依然没能力从母后手中拿回皇后册宝。 原本君泽辰寻思着,若她这辈子安分守己,送她登上后位,选些温顺些的妃子纳入后宫也就算了。 没料到,凌悦竟会给自己找麻烦,还要给他纳妾。 君泽辰轻轻嗤笑一声,不再继续深思,静下心来开始处理政务。 - 另一边的凌悦脚步匆匆,直接去了坤仪宫。 “儿臣参见母后。” 凌悦恭恭敬敬地行礼,低垂着头,身子微微弯曲。 皇后看见太子妃过来,脸上露出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淡定。 太子妃嫁入东宫没有她召见可几乎不会来见她。 “起来吧,不知太子妃今日过来是有何事?” “母后,儿臣想要为殿下纳妾。” 凌悦抬起头,眼中隐隐带着些邀功的神色。 正在优雅喝茶的皇后听到这话,手一顿。 嗯?太子妃这是转性了? 皇后审视的目光落在凌悦身上,试图看穿她的心思。 随后笑得温柔,开口问道:“太子妃准备何时为太子纳妾?” “自然是越快越好,之前是儿臣不懂事,让殿下两年没有皇嗣,如今儿臣已经醒悟,母后可以下发懿旨让世家小姐们进宫参选。” 凌悦见皇后不同以往的温柔面庞,觉得自己做的事情让皇后满意,便又添了把火,表明自己的态度。 皇后的心却沉了又沉,可表面依旧不动声色。 “太子妃是不是不太喜欢苏侧妃?” 皇后笑容看似温和,语气中隐隐含着试探。 凌悦丝毫没有看出皇后脸色的变化,一脸茫然。 “母后,儿臣与侧妃并无何交集,也不曾为难过侧妃,母后为何有此一问?”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难道侧妃一入东宫就拉了皇后做靠山?难不成母后心中一直满意的儿媳就是苏婧瑶? “本宫随意一问罢了,既然没有便是最好,你今日来此为太子选秀,太子可知道?” 皇后端坐着,目光平静地看着凌悦。 “儿臣是问过太子后,才来找母后的。” 凌悦乖巧温顺地回应道,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你有这份大度,本宫很满意,但是最近宫中本宫还有其他事情要忙,给太子选秀这件事不急,过一两个月吧。” 她不知道今日太子妃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大度”,她和太子那些事有些人不清楚,她这个做母后的哪有不清楚的。 若是真的大度,就不会两年不让太子纳妾,而苏侧妃入府三日,她这个太子妃就明目张胆地给太子纳妾,还准备打着她的名号给太子选秀,这不是要彻底得罪苏家吗? 皇后低垂眼眸,挡住了其中的暗色。 太子妃的行径,从来不曾考虑身份地位,心中只有情情爱爱,目光也只落在后院那一亩三分地,从来看不清局势。 凌悦听母后说近期选不了,眼中瞬间闪过失落。 难道那些秀女的入宫时间她改变不了? 上辈子安锦研她们就是苏婧瑶嫁入东宫俩月后才进东宫的。 那这两个月难道她只能如上辈子一般,眼睁睁地看着君泽辰和苏婧瑶卿卿我我? 一想到这儿,凌悦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极为不自然。 “既如此,儿臣先告退,选秀女的时间也不必急,儿臣今日过来只是想要给母后表明自己的态度,儿臣这两年不能为太子诞下皇嗣,没有早早为太子纳妾,是儿臣的错,如今,儿臣只想将功补过。” 凌悦强忍着心中的不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嗯,你能这样想很好,作为太子妃,最主要的便是要有容人之量。” 皇后目光深沉地看着太子妃,语重心长。 眼神中带着告诫,是想要告诉太子妃,她不仅要容下皇嗣,也要容下太子的其他女人。 “是,儿臣谨遵教诲,今日打扰母后了,儿臣告退。” 凌悦行礼退下后,脑中开始不停地思索。 她到底应该如何做? 君泽辰目前对她是喜爱的,这两个月要不抢一抢试试? 等新人入宫后再让新人去对付苏婧瑶。 凌悦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决然。 第219章 她演技差? 水凝殿。 晚上,君泽辰如约来了水凝殿。 苏婧瑶之前一直对自己精心养护的容貌充满了自信,吹弹可破的肌肤,娇艳如花的面容,真的有男人能抵抗? 可是接连两天这狗男人都甩袖而去,丝毫不留恋她这个温柔乡,心中莫名有了些挫败感。 可是看了爹爹送来的君泽辰的笔迹,苏婧瑶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君泽辰就是个老男人,身经百战,历经沧桑,难怪那颗心跟个冰块儿似的,难以融化。 心情也好了些。 再加上不知道凌悦发什么疯,竟然主动让皇后给太子选秀女! 能做出这般荒唐行径,凌悦定然没发现君泽辰的异样,一心只想着讨好皇后。 可惜,也许最大的boss早就盯上了她。 苏婧瑶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趁新人进宫之前,苏婧瑶必须想办法让君泽辰对她有所不同,不然帝王雨露均沾,敌人岂不是越来越多? 原书中并未介绍苏家的结局,但是苏婧瑶来了这里十五年,朝堂上的局势因为她爹的原因,她也能知晓一二。 苏家和叶家现分庭抗礼,甚至苏家隐隐有超过叶家之势,可是书中后面却描述过君泽辰在一统天下后叶家一家独大,花费了不少精力才解决了叶家。 那苏家呢? 因为叶家送了女子进入后宫,得到了君泽辰的宠幸,所以苏家被打压了? 还是说苏家更惨,被灭门了? 苏婧瑶对此并不知情。 但苏婧瑶绝不会让家族落败,可她现在接触不了朝政,并不清楚苏家是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君泽辰而衰微。 现在唯一的破解之法,只有君泽辰,只要她成为皇后,苏家就会因为她站得更高。 所以今日,她专门让妙霞给她好好装扮了一番。 满头珠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的光,一身浅绿色的长裙,如春天的新柳般清新动人。 打扮好之后,她赤脚缓缓进了浴池中。 此时浴池里大朵大朵的花,五颜六色,绚丽缤纷,漂浮在水上。 苏婧瑶穿着裙子,小心走了下去,她趴在浴池边,裸露的肩膀如羊脂玉般洁白,美背上带着晶莹的水珠,模样撩人又魅惑,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 君泽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这样令人心旌荡漾的场景。 原本大踏步准备进来的脚瞬间停顿了一下,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沉默不语,垂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无比摄人,犹如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猛兽,散发着危险而致命的气息。 苏婧瑶似乎有了某种直觉,感觉自己身后传来一道如实质的灼热视线。 她原本趴在左手上,此刻换了个方向,便趴在了右手上。 在她转头的瞬间,正好和君泽辰幽深如潭的眸子相撞。 苏婧瑶泛红的眼尾,犹如桃花般艳丽,坨红的脸颊,不知是精心描绘的妆容所致还是因为害羞。 她朱唇轻启,轻声叫了下他,“殿下。” 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一丝娇嗔。 君泽辰听见她的声音,抬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勾引孤?”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 “妾是殿下的侧妃,伺候您是妾的本分,不算勾引。” 苏婧瑶微微仰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中满是坚定。 “妾听说太子妃要给殿下选秀了,妾才入东宫三日,太子妃是不是不喜欢妾......” 苏婧瑶的睫毛微颤,声音中也透露出一丝委屈和不安。 君泽辰的眸色变得晦暗不明。 苏婧瑶这么一说,才恍然惊觉凌悦的种种不对劲之处。 苏婧瑶嫁过来的第一晚,凌悦便急切地要求他不要留宿夕颜殿。 可是上辈子他本就没有留宿夕颜殿,若是凌悦是上辈子重生的,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苏婧瑶入东宫才短短三日,凌悦便想着让母后继续为他纳妾,苏家乃是名门望族,如此这般打苏家的脸,也是为了让苏婧瑶难堪? 她似乎专门针对的是这个女人? 可为何凌悦要对付苏婧瑶? 上辈子苏婧瑶的结局本就凄惨,凌悦对她究竟有何不满? 难不成上辈子的苏婧瑶也是被凌悦暗中害死的? 无数的疑问瞬间在君泽辰的脑海中翻腾。 苏婧瑶见他眼神幽深如潭,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声唤他,“殿下?” 她这样一个大美人在他面前,他居然发呆! 这老男人上辈子是不是不行。 君泽辰回过神,看着她娇媚的脸蛋,道:“你只需要让孤喜欢就行。”他声音低沉而暗哑。 苏婧瑶原本蹙眉柔弱的模样,听见君泽辰的话,瞬间舒展了开来。 “妾一直很努力。” 苏婧瑶双手握住君泽辰抬起她下巴的手的手腕,纤细的指尖轻轻在他腕处滑动,似有若无地撩拨着。 君泽辰垂着的眼帘轻颤了下,随即眼神一凝。 苏婧瑶,有点本事。 君泽辰站了起来,动作带着不羁。 当着她的面,利落地解了腰带,随手将其扔在一旁,脱下鞋子,赤裸着结实的上身,缓缓从浴池走下。 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苏婧瑶,视线犹如铁锁般完全锁定住她,一步步朝她走来。 在他快走近的时候,苏婧瑶狡黠地一笑,从另一个方向如鱼儿般灵活地游走了。 浴池大,就是好玩些,苏婧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容中满是得意,显然对自己的举动很是满意。 等到了另一池边,苏婧瑶转身看着他,眼神中透着几分狡黠和妩媚。 “殿下,今晚妾只想和你共浴,不做别的。” 她的声音轻柔而慵懒,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地将水中的一朵娇艳欲滴的月季放在了胸前,恰到好处地挡住了胸前的旖旎风光。 君泽辰可没有心思和女人玩你逃我追的戏码,眉头紧皱,冷冷说道:“过来。” 这么明显的欲拒还迎,也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蠢笨。 苏婧瑶用手轻轻撑着浴池边,随后手一用力,直接坐了上去。 白嫩的小脚挑起浴池的水,晶莹的水珠四溅,花瓣纷纷落在她纤细的小腿上。 一举一动,全是明晃晃的勾引,姿态撩人而放肆。 “殿下何不过来?” 苏婧瑶微微歪着头,嘴角上扬,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君泽辰一直压抑着的欲火此刻快要喷薄而出,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里的情绪越来越浓烈。 “胆子够大。” 他的嗓音低沉微哑。 说完,君泽辰自己反而愣了下,他似乎说过这句话? 可此时欲望早已掩埋了理智,君泽辰再次走向了苏婧瑶。 他原本想发火,可苏婧瑶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君泽辰整个呆滞住。 “殿下,小腿抽筋了。” 苏婧瑶一边娇声撒娇,一边毫不犹豫地将脚踩在了君泽辰的肩膀上。 对待老男人,就得给他点刺激。 刚刚从他身边跑走是第一步试探,但是君泽辰没生气,还是朝着她走过来,现在是第二步,看看他的忍耐性到底在哪。 “大胆!” 君泽辰猛地抬眸,眸子中瞬间充满了怒火。 还没人敢居高临下踩着他的肩膀过! 苏婧瑶因为他冷着脸的呵斥,娇躯似乎被吓到了,微微一颤,一下子落入了水中。 可她腿“抽筋”,只能紧紧搂着君泽辰,不让自己淹进浴池里。 “殿下,妾知道错了。” 苏婧瑶可怜兮兮的。 君泽辰垂眸看着她,心中想着自己此时应该立刻离开,让她明白什么是尊卑! 可双腿却仿佛不听使唤,定定地站在那儿,现在还让她搂着他娇娇弱弱地道歉,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她半分诚意。 君泽辰心中堵着一团火,却不知道如何发泄。 想要狠狠“罚”她,让她知晓厉害,可又觉得这哪里是罚,怕是更让她恃宠而骄,得寸进尺。 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又实在舍不得这温香软玉。 柔软的身躯此刻正紧紧搂着他,心乱如麻。 “殿下,妾知道错了,您原谅妾可好?殿下是云中贵公子,玉骨秀横秋,您大人不记小女子过,饶了妾吧.......” 苏婧瑶的声音娇柔婉转,如黄鹂啼鸣。 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她就各种糖衣炮弹接踵而至,夸人撒娇的话如同连珠炮一般,信手拈来,一句接着一句。 君泽辰抿着唇。 然而,苏婧瑶甜腻的话语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让他堵着的火气渐渐消散。 怎么以前不知道苏婧瑶是这个性子。 “孤今晚不会放过你。” 随即,君泽辰伸出双手,托住娇臀将人抱了起来,还惩罚似的重重拍了一掌,并没有收力。 “啊。” 苏婧瑶震惊地看着他,她屁股肯定红了,好痛! 君泽辰轻嗤一声,这才哪到哪,这么娇气,就别来招惹他。 他抱着苏婧瑶走出浴池,向寝殿走去。 苏婧瑶取下了满头珠翠还有脖子上的项链,换了一件贴身的薄裙,薄裙仿佛第二层肌肤,呼之欲出的地方若隐若现。 露了一半,诱人遐想。 君泽辰也换了身亵衣,先她一步慵懒地躺在床上了,此时眉眼上沾染的欲色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苏婧瑶大胆的穿着,身体的躁动又开始蠢蠢欲动,难以抑制。 但她此时在寝殿也没了刚刚的大胆,脚步轻盈慢慢走到床边坐下。 苏婧瑶轻柔地将头靠在君泽辰的胸膛。 突然,安顺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殿下。” 君泽辰皱眉看向门口,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何事?” “太子妃今晚想要见你。” 苏婧瑶听到这话,心里一沉,这凌悦不是在针对她她都不信了。 下午专门跑去坤仪宫让皇后为太子选秀,故作大度,晚上就明目张胆地抢人。 不过......这个君泽辰可不是凌悦想抢就能抢过去的。 苏婧瑶眼神中掠过精光,凌悦哪能知道这个君泽辰是那个和她相看两厌的帝王呢? 君泽辰略有些烦躁,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目前还不准备让凌悦怀疑,因为他还想试探出凌悦的目的,或者说验证自己的猜测,凌悦到底是不是重生? 若是以前的君泽辰,凌悦要见他,他是肯定会去的。 君泽辰垂眸看着乖顺地靠在他胸膛的苏婧瑶,目光深邃。 他用弯曲食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想要孤去吗?” 苏婧瑶和他对视,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直接跨坐在了他身上。 白嫩的小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还挺硬。 “殿下若是想去,妾也阻止不了,妾貌若无盐,蒲柳之姿,得不到殿下喜爱,殿下便去找太子妃吧,妾不会伤心。” 苏婧瑶一边说着,一边咬了咬嘴唇,眼中闪着泪光,模样看似委屈,可眼神中却透着倔强。 君泽辰忍不住轻笑一声。 这女人还真是装都不会装。 若是真想让他走,又何必骑在他身上? 从见他第一面就开始装,楚楚可怜的样子,柔弱无依的姿态,单纯无辜的神情,是不是没人告诉她,这演技差得离谱。 但是君泽辰却不知为何,她装的时候没让他有丝毫厌恶,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但是......他更喜欢她刚刚在浴池嚣张的样子。 君泽辰眼神微沉。 若是苏婧瑶知道君泽辰觉得她演技差,只会心中暗自得意,这不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吗? 第220章 两人互相不爽 君泽辰一个迅猛的翻身,瞬间将人牢牢压在身下。 两人的目光猝然对视,眼神交汇之处,灼热的温度弥漫开来,暧昧的氛围如浓稠的雾霭,仿佛能将一切吞噬,似乎彼此都清晰地知晓接下来即将上演的旖旎情节。 君泽辰的大拇指轻柔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度,缓缓摩挲着苏婧瑶娇艳欲滴的红唇。 上辈子其实除了凌悦,他未曾吻过其他女子。 凌悦在他年少轻狂之时,闯入了他的心间,也正因为曾经的不同,比起后宫中众多的妃子,凌悦更让他心生厌烦。 君泽辰向来不喜与女子有过多义务之外的亲密举动,可不知怎的,此刻凝视着眼前的她,心底却总是涌起一股想要亲近的冲动。 他的眼底涌动着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目光锁住苏婧瑶的红唇,而苏婧瑶却因他略显用力的摩挲而感到有些吃痛。 “疼!” 苏婧瑶忍不住娇嗔一声,偏过头去,脸上满是略有不满。 她心里也清楚这老男人的脾性,根本就不会亲她,不亲就不亲,可这般摩挲她的唇又是为何。 君泽辰低头的瞬间,恰好凑在她的耳畔,轻声低语:“孤让你更疼一些。” 方才她在浴池大胆的行径,若不加以惩罚,怎说得过去。 很快,床帐之外,两人的衣裳凌乱地散落一地,女子的声音伴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变得支离破碎,婉转娇啼仿佛能穿透重重帷幕...... 大半个时辰过去,苏婧瑶已然精疲力尽,软绵绵地趴在床上,面向里侧。 君泽辰则侧躺在外侧,大手始终抚摸着她光滑如丝的脊背。 一通火气得以宣泄之后,君泽辰的脑子似乎也随之清明了许多。 这女人在被欺负得惨了的时候,对他又踢又咬,脾气可真是不小,尤其是美眸圆瞪的时候,更是放肆又不羁。 虽说君泽辰与上辈子的苏婧瑶接触极为有限,可记忆中的她总是柔弱可怜,对他更是恭恭敬敬,生怕有半分惹他不满。 断不可能像今日这般大胆地勾引他、挑衅他,活脱脱像一只野性难驯的猫。 当真是有趣至极,原本以为只是发现了个与众不同的凌悦,可眼前这女子难道就真的是“苏婧瑶”吗? 妖娆妩媚之时勾人心魄,清纯无辜之际又才华横溢。 总而言之就一个字,装。 不过......君泽辰却并不讨厌。 他知道她也许不简单,可心中却愈发兴奋,他会一层一层地剥开她神秘的面纱。 原本重生之后,君泽辰几乎能够清晰地预见自己的一生,那种所有人的结局他都了如指掌,甚至几乎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的感觉,并未让他感到丝毫的快意,反倒觉得人生无趣至极。 充满神秘感的人,才更能勾起人的探索欲望,不是吗? 君泽辰趁着贤者时间,思绪翻涌,想了诸多事宜。 待精力恢复之后,他便起身,作势准备离开。 然而,一旁的苏婧瑶却几乎没有要动弹一下的打算,依旧懒懒地躺着。 “侧妃服侍孤穿衣。” 君泽辰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他可丝毫没打算放过她。 苏婧瑶瞬间震惊,猛地转身看向他,美眸中瞬间燃起了熊熊怒火。 不是他有毛病吧! 做完就走也就罢了,竟然还这般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自己都感觉人要废了,他还要她伺候。 难不成上辈子他跟他那些妃子相处也是这般德行? 难怪会孤独终老,谁能喜欢这样的他! 但苏婧瑶纵有万般不满,也绝不敢挑战一个曾经冷漠无情的帝王威严。 床榻上稍稍放肆一些也就罢了,如今这情境,她哪有那个胆量。 苏婧瑶只得默默坐起身子,随意地披上一层薄薄的纱衣,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起身,走到君泽辰身前开始服侍他。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先拿起一件月白色的里衣,轻轻展开,踮起脚尖,努力将衣服举高,让君泽辰方便将手臂伸入袖管。 苏婧瑶压下心中的不满,可能因为她是现代人,加上来了这个古代也是世家贵女,被人伺候的份,进了东宫后原本以为君泽辰是个只和凌悦谈情说爱的“小白兔”,没想到是个身经百战的“大灰狼”。 此刻被人使唤,真真是一口气在心间,上不去,下不来。 但是心中再不满也不影响她的动作。 她拿来一件深蓝色的外袍为君泽辰披上,仔细地整理着领口的褶皱,手指抚平每一处细微的不平整。 弯下腰,捡起腰带,双手环绕到君泽辰的身后为他系上,力度掌握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太松让腰带显得松垮,也不会太紧让君泽辰感到不适。 君泽辰看着她一脸不情不愿却又不得不做的模样,刚刚在浴池那儿被她挑衅而无处释放的那口气,此刻总算是舒畅地吐了出来。 野性的猫被训得逐渐柔顺的过程,更让他心生欢喜。 苏婧瑶帮他收拾妥当之后,行了礼,恭敬地说道:“妾恭送殿下。” “嗯,好好休息。” 君泽辰淡淡地说了一句,而后便大步迈出了水凝殿。 安顺在殿外快急死了,不停地来回踱步。 太子妃那边的宫人一直候着,这都快一个时辰了,殿下怎么还不出来! 终于,殿下从殿内走了出来。 安顺赶忙迎上前去,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说道:“殿下,您还去栖鸾殿吗?太子妃身边的宫女还在外面等着呢。” 安顺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明明一直跟在殿下身边,可这几日殿下对太子妃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当着太子妃的面,殿下似乎表现得颇为温柔,可私下里面对侧妃,或者独自一人的时候,对太子妃又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 可之前殿下明明很在乎太子妃呀。 安顺的眉头紧皱,眼神中是深深的困惑和迷茫。 此刻只觉得殿下真是愈发让人难以揣测了,殿下的心思,真是比深海还要幽深,比苍穹还要高远。 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沉思片刻后说道:“孤想起还有政务没有处理,告诉太子妃,若她想要见孤,来毓德殿。”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也显得颇为冷淡。 若是去了栖鸾殿,到时候还要费心思从栖鸾殿出来,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烦意乱,还不如直接回毓德殿来得自在。 “是,殿下。” 凌悦今日精心描画过的眉眼间透着一抹算计,特意让宫人前往水凝殿去叫君泽辰,只是要让君泽辰在和苏婧瑶相处的时候也能念着她。 这个时候的君泽辰心中终归还是有她的位置的,她总得让这两人的相处没那么顺遂。 君泽辰怀着满满的愧疚与苏婧瑶待在一块儿,也好过两人甜甜蜜蜜将她抛诸脑后好。 呵。 不过这辈子装大度倒还真有些用处,君泽辰连续三日都去了苏婧瑶那儿,可却从来不曾在那留宿。 想到这儿,她唇角微微上扬,上辈子的君泽辰可从未这般对苏婧瑶过。 也许这辈子君泽辰也未必就会爱上苏婧瑶呢? 只要她设法让苏婧瑶暴露出恶毒的本性,让君泽辰看穿这个女人的惺惺作态,君泽辰一定会像厌恶以前的安锦研、林妙音那般厌恶苏婧瑶。 凌悦只要一想到君泽辰不会爱上苏婧瑶,眸中就闪过一丝快意,眼神中都带着似乎要得逞的兴奋,嘴角的弧度也越发上扬。 她走在去毓德殿的路上,身后只跟着梅香。 “主子,您今日为何一定要见殿下?” 梅香跟在身后,不解问道。 凌悦微微仰头,脸上满是自信的神情。 “殿下没有留宿水凝殿,反而回了毓德殿,这自然说明殿下是在乎本宫的,说不定正在毓德殿等着本宫呢。” 说罢,她细长的眉毛轻轻扬起,眼神中满是笃定。 此时的君泽辰不爱苏婧瑶,宠幸苏婧瑶无非是为了皇嗣,在水凝殿待了一个时辰也不过是给苏家几分面子罢了。 君泽辰知道她想见他,不就回了毓德殿吗? 不来栖鸾殿,想必也是不想让皇后为了此事而为难她吧。 想到此,凌悦脸上更是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充满了自傲和满足。 第221章 高端的讽刺 等凌悦到了毓德殿,只见君泽辰此时正十分慵懒随意地靠坐在榻上,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拿着一本书,眼神看似专注,却又似乎有些游离。 “阿泽。” 凌悦轻声唤道,脸上带着温柔笑意。 “嗯,坐吧。” 君泽辰头也未抬,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声音平淡如水。 “阿泽,我今日来,是想问问你,今年花朝节的安排。” 凌悦看着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 君泽辰听到凌悦提起花朝节,这才恍然想起这个时候他似乎是答应了凌悦每年的花朝节都要陪她,心里不禁涌起一阵烦躁。 脑海中飞速地想着如何拒绝,突然灵光一闪。 若是他直接拒绝,凌悦若是有上辈子的记忆,怕是会心生怀疑。 但是苏婧瑶是唯一和上辈子轨迹完全不同的人,而这个不同,也有凌悦的推波助澜,既然如此,就用苏婧瑶当借口吧。 “嗯,去年带你去了琳琅街,今年便去繁华里吧,侧妃入府,她一个小姑娘也喜欢这样的节日,孤便答应了带她一起去。” 君泽辰说这话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眼神却有些飘忽。 他不想和凌悦单独相处,那还不如带个有趣的一起去。 凌悦闻言,笑容瞬间一僵,原本满是期待的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上辈子君泽辰也是这样和她说的。 君泽辰对苏婧瑶到底是什么态度,如果已经喜欢为何不留宿水凝殿,若是不喜欢,又为何要花朝节带她一同出去。 为何她这辈子改变了这么多,似乎一些事情还是朝着上辈子的轨迹发展? 但凌悦既然已经在君泽辰面前装了大度,自然不会拒绝。 “侧妃纯良,和我们一起去也好。” 凌悦强扯出一丝笑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温和。 “只是阿泽,我们还是去琳琅街好不好,我想要去玩行花令,虽然我不善诗词,但是只要有阿泽在,一定能赢,到时候赢来纸笺,我想要写上对阿泽的祝福。” 凌悦收拾好心情,装作憧憬的样子,身子微微前倾。 上辈子苏婧瑶就偷偷去了琳琅街,故意让君泽辰去找她,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凌悦不知道是不是苏婧瑶安排的,但是她自从知道苏婧瑶的真面目,她就不信巧合这回事。 若是这辈子苏婧瑶还要使心机,耍手段,就正好让君泽辰看清她的面目。 “花朝节本就是为了陪你去,既然你想要去琳琅街,那便去琳琅街。” “只要你高兴就好。” 君泽辰神色依旧淡淡,对花朝节似乎毫无兴致。 “是,阿泽真好。” 凌悦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得了满意的答案,她原本想要留宿毓德殿,毕竟这几日君泽辰都是去的苏婧瑶那儿。 “殿下今日怎么还不入睡?” 凌悦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暗示。 “孤看会儿书,悦儿要是无事,就回去休息吧。” 君泽辰的目光始终未从书上挪开,语气冷漠疏离,手上翻书的动作也未停下。 凌悦还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眼中闪过失落。 但见君泽辰的目光始终牢牢地落在书上,一副不搭理她的模样,便也不再多说。 只能讪讪起身告退,“那我便不打扰阿泽了,阿泽记得早些歇息。” - 时间过得很快,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如期而至。 琳琅街。 苏婧瑶身着一身娇嫩的黄色收腰裙,裙子的面料如丝般柔滑,在月色与灯光的交织下泛着微微的光泽。 纤细的腰带上系着洁白的带子,带子的边缘绣着精美的花纹,缀着的流苏随着走动轻轻摆动,上面镶嵌的宝石闪着光芒,宛如繁星点点。 她的妆容也精心搭配着这身服饰,白皙的面庞上略施粉黛,双颊透着淡淡的粉色红晕。 眉如远黛,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几分灵动之韵,樱桃小口上涂抹着鲜嫩的唇脂,更显娇俏可爱,一双明亮的眼眸犹如清澈湖水,灵动纯美。 她走在君泽辰的右边,而凌悦则在君泽辰的左边。 琳琅街的两边热闹非凡,各种小吃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垂涎欲滴。 首饰摊位上琳琅满目的饰品在灯光下也熠熠生辉,汤面摊前热气腾腾,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因为是花朝节,道路两边早早就有官府挂着的数量众多的花灯,花灯造型各异,五彩斑斓。即使在夜色下,也亮如白昼,将整个街道照得如同梦幻之境。 凌悦望着这样的场景,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上辈子她和君泽辰、苏婧瑶花朝节一起出来的情景。 那时候的她满心相信苏婧瑶的单纯,一路上欢声笑语,话就没停过。 那时候的她不仅是对花朝节兴致盎然,更是想要在苏婧瑶面前炫耀君泽辰对她的特殊和宠爱,她被君泽辰保护得天真烂漫,毫无心机。 然而,重新回到这一日,她想要装作以前那般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地和君泽辰谈笑打闹,却似乎都难以做到了。 这副年少的身体里,装着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灵魂,一颗只想复仇的心。 “夫君,那边的首饰看着很是精巧呢,我想要去看看。” 凌悦亲昵地唤着君泽辰,声音娇柔。 君泽辰微微点了下头。 随后凌悦又转头对着苏婧瑶道:“妹妹,可要和我一同去看看?” “好啊。” 苏婧瑶灿然一笑,明媚动人,眼神清澈无邪,似乎对凌悦毫无防备之心。 凌悦和苏婧瑶并排着站在小摊贩的面前,目光齐齐落在摆满了各种精致发饰的摊位上。 凌悦微微俯身,手指轻轻拨弄着几样发饰。 苏婧瑶也仔细端详着那些首饰,开口问道:“老板,这些首饰看着很是精巧,是你自己做的?” 货郎满脸热情,笑着回答:“两位夫人,这些首饰都是我和我家娘子一起做的,今日花朝节,特意拿来售卖,做的呀,都是些带着寓意和好祝头的首饰,两位可有喜欢的?” 凌悦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苏婧瑶,嘴角勾起一抹看似亲切的微笑。 “妹妹,我与夫君夫妻两载,琴瑟和鸣,你又常年在京城这样繁华的地方长大,想必妹妹眼光很好,不知妹妹可愿意为我选个寓意好些的首饰?” 说罢,她看着苏婧瑶,似乎在等待她的反应。 此时君泽辰并未跟着她们走上前来,只是双手抱胸,站在不远处,神色淡然地等着两人挑选完毕。 目光偶尔扫过这边,却并未过多关注。 苏婧瑶察觉到凌悦准备恶心她,心中嗤笑。 既然如此,她也不准备再装什么善良大度,有个人一直在旁边惺惺作态,她又何必再装? 呵。 “姐姐,这芙蓉花吊坠看着不错呢,很衬你今日鲜艳的衣裙。” 苏婧瑶随意拿起一个吊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却有些漫不经心。 “妹妹怎么不给我选一个这鸾鸟发簪,是看不得夫君宠爱我吗?” 凌悦提高了音量,声音中带着几分尖锐,表情满是挑衅,仿佛故意要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姐姐可知道‘昔日芙蓉花’后面一句是什么?” 苏婧瑶微微歪着头,笑意盈盈地问凌悦。 凌悦闻言,柳眉微蹙,一脸困惑和不悦。 她本就不善诗书,此刻根本不清楚苏婧瑶这话的意思,但从苏婧瑶的语气中,她直觉这绝不会是什么好的寓意。 “妹妹何意?” 凌悦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警惕和质问,眼神凌厉地盯着苏婧瑶。 “哎呀,原来姐姐不知道呀,那妹妹便说得再明白些,‘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姐姐可懂?” 苏婧瑶的笑容愈发灿烂,却带着明晃晃的讽刺,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 随后,苏婧瑶牵起凌悦的一只手,将芙蓉花吊坠放在凌悦的手中。 她的动作看似轻柔,眼神却带着几分轻蔑。 “妙云,付钱,当是我送给姐姐的礼物了。” 紧接着,苏婧瑶将刚刚凌悦说的鸾鸟发簪拿了起来。 她脸上笑容甜蜜,走到不远处君泽辰面前。 “夫君,这发簪好美,夫君给我买好不好。” 苏婧瑶娇声说道,双手轻轻摇晃着君泽辰的衣袖。 君泽辰看着朴素的发簪,再看看她头上奢华精致的各种头饰,满脸不解。 实在不明白她怎么会看上这个,是东宫苛待她了? 不过一个发簪罢了,喜欢买下也行。 君泽辰不再纠结,微微点了下头,向身旁的安顺示意。 “既然二夫人喜欢,去付钱吧。” “夫君,你能亲手为我簪上吗?” 苏婧瑶眨着眼睛。 君泽辰略带嫌弃地看着这发簪,样式倒是不错,但是做工一般,材质也一般。 她进东宫后,是没首饰戴了? 后面还是让人多给她打造几副头面吧,免得入了东宫,眼光都变差了。 君泽辰拿过发簪,动作有些生硬地插入她的发间。 苏婧瑶对着凌悦的方向,笑的纯真无邪,但只有凌悦知道苏婧瑶的笑容中带着满满的挑衅! 第222章 蠢笨 等君泽辰给她戴好,凌悦银牙紧咬,脚步急促地走了过来。 果然,苏婧瑶上辈子嫁入东宫就是各种装模作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辈子她倒是在自己面前不再掩饰了。 “夫君,这鸾鸟代表了正妻,妹妹是不是太僭越了。” 凌悦没忍不住,眼中冒着怒火,语气质问。 她的目光盯着君泽辰,似乎在期待他能站在自己这边,君泽辰难道没看出来这发簪的样式吗? 而君泽辰听见凌悦的话,这才重新仔细看了下苏婧瑶头上的发簪,刚想开口让凌悦别太小题大做,别为了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 苏婧瑶却瞬间眼眶泛红,一脸委屈地准备将发簪取下来。 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夫君,是我没注意,只是觉得好看罢了,姐姐不要生气,我不戴就是了。” 说完,她抬起手,动作轻柔却带着几分决绝,就要取下发簪。 君泽辰见状,连忙拦住了她的手,眉头紧皱。 “悦儿,一个发簪罢了,若是你也喜欢,便将整个摊贩的首饰都买下,你随意挑便是。” 苏婧瑶作为侧妃,其实是皇家媳妇儿,戴个鸾鸟图案的发簪也不算僭越。 凌悦看着苏婧瑶楚楚可怜的模样,上辈子她就是这样勾引君泽辰的吗! 但是凌悦也没想到现在的君泽辰就已经开始偏向苏婧瑶了,气得心颤抖,衣袖中的手紧紧握住芙蓉花吊坠。 是因为她这辈子装作大度,所以君泽辰便这般不在乎她的感受了? “夫君,是我小肚鸡肠了,妹妹戴着吧,很衬妹妹的姝色。” 凌悦强忍着心中委屈,努力挤出笑容,可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君泽辰和苏婧瑶似乎都没看到一般,一个默默擦着不曾出现的泪,另一个则开口安慰。 “嗯,悦儿愈发懂事了,很好。” 君泽辰满意地点点头,神色稍缓。 听到他的夸赞,凌悦只能勉强勾起嘴角,笑容僵硬而苦涩。 苏婧瑶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君泽辰这手段简直就是精通PUA之道啊,而凌悦也是个能屈能伸、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主儿。 此刻的苏婧瑶几乎已经肯定,凌悦绝对不是原书里的那个凌悦。 她必定拥有着某段特殊的记忆,而在这段记忆中,苏婧瑶无疑是她的死敌。 小说中前期的内容苏婧瑶可是仔仔细细地看过的,凌悦在君泽辰登基之前还算得上良善,至少要害人的话绝不会主动去害。 原书里的苏婧瑶只能说她的死是由多方面原因造成的。 既然如此,原书里的凌悦根本不可能对苏婧瑶怀有如此深切的仇恨。 可苏婧瑶嫁过来的第一天就分明感受到了凌悦莫名其妙的敌意,之后这种敌意更是有增无减。 凌悦身上必定发生过某些苏婧瑶毫不知情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必然和苏婧瑶有所关联。 凌悦强压下心中火气。 到时候等新人入宫再让她们来对付苏婧瑶! 刚刚自己实在不该冲动地质问她,这般鲁莽行事,也不知道有没有让君泽辰认为她之前的大度都是伪装出来的。 到底还是太心急了。 凌悦匆忙收拾了自己的心情,脸上重新挂上得体的笑容,随即开口。 “夫君,时辰不早了,这条街也逛了不少,我们去那棵菩提树下行花令吧。” “嗯,走吧。” 君泽辰应了一声,率先迈开步子。 苏婧瑶默默跟在君泽辰身后,凌悦此时已然恢复了状态,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君泽辰聊天,叽叽喳喳的声音清脆悦耳,倒是显得十分活跃。 苏婧瑶心中思量颇多。 现在几乎不需要将凌悦放在眼中,至少目前君泽辰根本就不喜欢凌悦。 但是苏婧瑶更担心的是,君泽辰似乎对所有女人都没有特别的感情。 这样的男人,想要走进他的内心简直难如登天。 她既然已经准备入宫,若不能得到帝王的偏宠和皇后的位置,那进宫又有什么意义?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君泽辰还会将凌悦捧上后位,君泽辰守承诺,倘若他对谁都不在乎,让凌悦登上后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她要怎么做才能让凌悦犯错被贬,登不上皇后之位呢? 看来这条深宫之路,远比她预先设想的要艰难复杂得多。 苏婧瑶微微侧头,眼神迅速向妙云示意了一下。 妙云当即心领神会,毕竟这是之前主子就仔细吩咐过她的事情,一切早就安排妥当了。 就在他们一行人快要走到菩提树下时,渐渐落于身后的苏婧瑶突然被一个推车商贩猛地撞了一下身子。 她娇弱的身躯瞬间失去平衡,脚踝猛地一扭,整个人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妙云先是一愣,随即故意惊呼了一声,声音尖锐响亮:“夫人,你怎么了!快拦住那个摊贩,撞了夫人竟然就跑了。” 她一边喊着,一边朝着摊贩逃跑的方向伸手指去,脸上满是焦急和愤怒。 然而,那摊贩跑得极快,趁着人潮涌动,在琳琅街左拐右拐,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君泽辰听见身后传来的嘈杂声音,赶忙转过头来,见苏婧瑶正坐在地上,裙摆有些凌乱。 妙云蹲在一边,手足无措,满脸的慌张不知如何是好。 君泽辰皱着眉头,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怎么了?” “公子,刚刚夫人被人撞了,多半是扭伤了脚。”妙云赶忙回答道,声音里透着担忧。 苏婧瑶此时也缓缓抬眸,眼中泪光盈盈,可怜兮兮地看着君泽辰。 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夫君,好疼。” 眼神中满是求助和依赖。 凌悦跟着走了过来,看到苏婧瑶这副装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觉得好笑。 她撇了撇嘴,但还是善解人意说道:“夫君,既然妹妹脚扭了,要不让安顺将妹妹送回去吧。” 君泽辰没有理会凌悦的话,直接蹲下身将苏婧瑶抱了起来。 “前面就是墨风楼吧,安顺,找个郎中过来。” 君泽辰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怀中的人,稳步向前走去。 凌悦听闻,身子瞬间呆滞住。 上辈子君泽辰不就是背着她和苏婧瑶在墨风楼快活吗? 难道她根本改变不了这一切? 君泽辰并未发现凌悦的异样,继续说道:“我让安顺送你回东宫,她的腿伤耽误不得。” 凌悦整颗心都凉透了,耽误不得? 苏婧瑶明明就是装的! 怎么可能痛得走不了路,她就是在装可怜,博同情! 但即使心里愤怒,凌悦也不愿像上辈子一般和君泽辰对着干,她暗暗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君泽辰爱上苏婧瑶阻止不了,她只要牢牢掌握权力就好。 她是太子妃,只要不犯错,只要能讨好皇后,君泽辰就没有理由废了她。 等她当上皇后,就等着苏婧瑶给她行三拜九叩之礼。 “是,夫君,你好好照顾妹妹,我就先回东宫了。” 凌悦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委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君泽辰点了点头,抱着苏婧瑶去了墨风楼,大步走进三楼的包间,将人放在美人榻上。 他也在一旁坐了下来,伸手将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缓缓撩起裙摆,再将到小腿的白袜褪下,光滑的脚脖子上连一丝红痕都没有。 君泽辰瞬间敛下眼眸,眼里笼罩了一层暗色,犹如乌云密布。 “脚踝疼?” 他薄唇轻扯,冷冷问道,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 苏婧瑶似乎是没听出什么不对劲,依旧乖乖地点头,娇声说道:“疼。” 演技装模作样,算计昭然若揭,蠢笨! 第223章 不要骄纵她 君泽辰沉默着,在思考要不要当场拆穿这个女人的虚假面具时,安顺匆匆忙忙请来的郎中总算是到了。 安顺对郎中道:“这是我家夫人,方才在街上被人撞了,扭伤了脚踝,还劳烦郎中看看。” 说罢,他侧身引着郎中走进屋内。 君泽辰从榻上起身,双手抱胸,站在一旁,面色冷峻如霜,眼神中透着一股寒意。 紧抿着嘴唇。 他倒要看看在郎中面前这女人还要如何装下去。 妙云给郎中端了个凳子放在榻边,郎中微微颔首致谢,然后坐下。 他先是肉眼观察了下女子左脚光滑如玉的脚踝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随即问道:“夫人是左脚脚踝伤到了?” “嗯,很疼。” 苏婧瑶娇弱应道,眼中瞬间泛着盈盈泪花,模样看上去楚楚可怜。 郎中也不再怀疑,是伤到筋骨了? 他放了一块薄纱在苏婧瑶脚踝处,随后伸出手缓缓按了上去,轻声问道:“夫人,这个力道会疼吗?” 苏婧瑶眉头紧皱,眼中泪花闪烁得更加厉害,默默地点了点头,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郎中在女子脚踝一圈处都仔细地按了按,可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女子喊疼的答案,一时之间不由得感到有些头疼。 他心中暗自嘀咕,明明看着女子脚踝完好无损呀! 但是身后那位高大公子深邃的眸子一直紧紧盯着,郎中也摸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态度,顿时感到有些惶恐不安,颤颤巍巍地起身。 “公子,夫人可能伤了筋骨,只是表面看不出伤痕,但是老夫不擅长此道,还请另请高明。” 说完,郎中低着头,匆匆退下了。 安顺惊讶地看着郎中离去的背影,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请的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郎中,怎么会不擅长筋骨? 见殿不满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请罪:“殿下恕罪,奴才这就再去请个郎中来。” “不必了,你们都退下吧。” 君泽辰冷冷地说道,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 听殿下这样说,安顺先是一愣,随即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赶忙起身,和妙云一同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很快,房间中就只剩下君泽辰和苏婧瑶两人,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 苏婧瑶怯生生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畏惧,轻轻唤道:“夫君。” 声音细若蚊蝇,透着一丝小心翼翼。 君泽辰面无表情地走到桌边的凳子上坐下。 他眼神冷漠如冰,就这样看着苏婧瑶在那儿故作可怜的姿态。 “不解释下?” 声音低沉而冰冷。 “我......夫君今日叫我跟着您和姐姐一起出来逛灯会,可是夫君一直和姐姐一起,我才......” 苏婧瑶的声音带着颤抖,说到后面竟有些哽咽,头也更低了些。 “嫉妒了,不甘心了?” 君泽辰的目光愈发凌厉。 “所以就使这种小手段?” 君泽辰的质问一句接着一句,语气愈发严厉。 这种手段对付凌悦也就罢了,等以后他后院人多,那些女人可不像凌悦这般好对付,还不让人给直接撕了? 算计别人保全不了自己,就别做。 苏婧瑶被他这一连串的质问说得似乎无地自容,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默默低着头,仿佛受尽了委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泫然欲泣。 “既然脚没事,那就走过来,回东宫。” 君泽辰冷冷地命令道,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脚麻了,走不了。” 苏婧瑶带着哭腔道,双手揪着衣角。 君泽辰靠在椅背上,眼眸漆黑如墨,唇角微微扯动,似乎嗤笑了一声。 分明就是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眼神中透着嘲讽。 苏婧瑶听见那声嗤笑,心中的委屈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开来,眼眶愈发通红。 她连忙手忙脚乱地从美人榻上下来,可刚走了没两步,双脚又麻又软,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直直地摔到了地上。 君泽辰原本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见她摔倒的瞬间,身子竟不受控制地猛地立了起来。 随即,他立刻沉着脸,紧皱眉头,站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作势就要将她抱起来。 苏婧瑶美眸中噙满了泪水,用力推了他一下,咬着嘴唇,故作坚强地想要自己站起来。 可刚刚站了一半,身子又是一歪,眼看就要再次摔下去。 君泽辰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一用力将人横抱了起来。 “你是个废物吗?” 君泽辰的脸色沉得可怕,原本被推开的那一下就让他心中升起了些许不满。 几十年的帝王生涯让他几乎容不得丝毫的反抗,更何况是自己的女人。 此刻说话也就丝毫不留情面。 苏婧瑶愣愣地看着他,泪眼朦胧的眼睛里满是惊愕,似乎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毫不留情地骂她。 突然,眼中一直强忍着不曾掉落的眼泪,倏地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流了下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抽抽噎噎,好不伤心。 “你为什么这么凶?” “你不喜欢我也便罢了,以后我都不会打扰你和姐姐了,呜呜。” 她边哭边说,声音哽咽,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君泽辰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一瞬间也是懊悔不已,后悔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伤人的话。 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自己跟她计较这些做什么。 随即,君泽辰抱着她坐在美人榻上。 苏婧瑶像是害怕他一般,从他身上挣扎着离开,缩在美人榻的一边,蜷缩着,默默流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君泽辰无奈叹息一声,伸手将她的腿放到身前,轻轻揉捏她的小腿。 苏婧瑶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被君泽辰面无表情的神情冷冷地看了一眼,顿时就不敢再动了。 “别哭了,今日耍手段的是你,孤不过语气重了些,便这么委屈吗?” 君泽辰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对她的脾气已经算好了不少。 若是上辈子他后宫中其他女人这样做,他早就甩袖离开,从此弃之不理,根本不会再见。 而他后宫中也没有像她这么大胆的女人。 “我只是怕夫君不喜欢我。” 苏婧瑶抽噎着说道,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怕孤不喜欢,就不要做这些显而易见的算计。” 君泽辰的眼神依旧严肃。 苏婧瑶似乎不服气,红着眼瞪着他,“哪有显而易见,姐姐就不知道,是夫君太聪明了。” 这些显而易见的算计就是只给你看呀,只有你知道的算计怎么不算一种成功? 君泽辰听闻,忍不住轻笑一声。 “你倒是机灵,可是,孤也告诉你,孤不喜欢被女人算计。” 拿他做筏子,至少得征得他的同意。 “知道了。” 苏婧瑶小声嘟囔着,声音如同蚊子哼哼。 “脚好了吗?” 君泽辰微微侧头,语气平淡问道。 苏婧瑶点了点头算做回应,她的脚本来就没事,便从他腿上拿了下来。 “那就走吧,回东宫。” 君泽辰站直身子,向前走了几步,可身后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有些疑惑地转头看着她。 苏婧瑶小心抬眸说道:“想要夫君抱。” 君泽辰挑了挑眉,黑沉的眸子深邃如潭,目光凌厉得让人脊背一寒。 苏婧瑶吓得一颤。 “若是我自己走出去,安顺和其他人便都知道我是装的了,到时候姐姐也会知道......” 苏婧瑶似乎很害怕,双手紧紧绞着衣角。 “夫君帮帮我。” 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祈求着。 君泽辰凝神望了她片刻,仿佛要将她看穿。 良久,他走到美人榻边,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凌悦虽然不够聪明,但毕竟也许可能是那个已经在后宫生存了几十年的凌悦,还是不要让凌悦有机会陷害她。 凌悦现在与母后走得近,若是在母后面前给苏婧瑶上眼药,到时候她怕是百口莫辩。 她这点稚嫩的手段,在母后面前不是瞬间原型暴露? 苏婧瑶顿时喜笑颜开,一双玉臂搂住他的脖子,娇声道:“谢谢夫君,夫君真好。” 说完还在君泽辰脖子处撒娇般蹭了蹭,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 君泽辰受不了她的亲昵,眉头紧蹙,可也没说什么。 安顺看见殿下亲昵地抱着侧妃出来,心中一惊,再次感叹,东宫的格局怕是要变了,侧妃真是得殿下宠爱呀。 君泽辰抱着她进入马车后,就将人放在了一边,自己则端坐在中间,闭上双眼,闭目养神,似乎当她不存在一般。 苏婧瑶坐到他旁边,动作轻柔得几乎没有声响。 君泽辰眉梢一跳,但是并未睁眼,冷冷地说道:“坐回去。” 这女人身上时常散发着一股幽香,每次离她近些便想要亲近,既然是要做帝王的人,自然不能被女色所扰。 也不能将自己的任何欲望暴露在别人面前,因为欲望也意味着弱点,有了弱点,就会被人蹬鼻子上脸。 尤其这个女人,抓住一点点机会,就得寸进尺,试探他的底线。 苏婧瑶瞪着他,嘴唇抿得直直的。 不解风情的老男人。 “殿下~那你今晚来水凝殿吗?” 苏婧瑶声音故意放嗲了很多,又细又软,虽然平常声音就比较娇软,但是她故意掐着声线的时候,声音就像带了钩子似的,撩人心弦。 君泽辰心都颤了下,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孤今晚歇在毓德殿。” 已经连续三日宠幸她了,还是不要骄纵了她。 第224章 抢人 时间一晃而过,苏婧瑶不知不觉已经嫁给君泽辰三个多月了。 此时,皇后和太子妃精心准备的秀女们都已经纷纷入宫。 这几个月的时间,苏婧瑶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老男人的心究竟有多硬。 每每想起两人相处的几个片段,她就气得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 两月前,凌悦似乎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君泽辰的不对劲。 虽说她重生之后性子改变了许多,事情的发展也与上辈子有了不少出入,但是仔细想来,君泽辰竟然自苏婧瑶嫁入东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栖鸾殿留宿过,每晚都独宿在毓德殿。 凌悦不知道君泽辰的这种改变究竟是什么原因,心里始终像是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慌慌的,没个着落。 好似君泽辰这个时间段对她的态度与上辈子截然不同,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君泽辰也拥有了上辈子的记忆。 可若君泽辰真有上辈子的记忆,对她的态度应该更加恶劣才对,也不会对苏婧瑶这般冷漠无情。 她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 旋即,凌悦派梅香去邀请君泽辰,君泽辰听了梅香的话,微微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终究还是决定去栖鸾殿一趟。 倒是想看看凌悦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阿泽,你已经好久没来看我了。” 凌悦一脸幽怨,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委屈。 “你不是每日忙着处理后院的事情,或者去见母后张罗为孤选秀的事情吗?孤便不打扰你。” 君泽辰神色冷淡,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 “阿泽,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我只是想做好你的太子妃。” “既然要做好孤的太子妃,那以后便守好君臣之礼。” 君泽辰放下茶盏,目光冷漠,语气也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凌悦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漠然的君泽辰,眼睛瞪得大大的,嘴也微微张着,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他是让她不要再这般亲昵地称呼他?上辈子明明是他登基后她才渐渐改口的,上辈子在她没在先帝灵前犯错的时候,君泽辰对她可是极其温柔的。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他真的和她一样重生了? 凌悦的心仿佛瞬间掉入了冰窖,冷得刺骨。 若是君泽辰重生,那她重生还有何意义?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何意义? “殿下,臣妾以后一定谨守规矩,不会逾矩,只是......” 凌悦低眼中透着哀伤。 “殿下还记得对臣妾的承诺吗,臣妾会一直是您的妻子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双手紧握,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以后殿下会有更多的女人,臣妾会做好太子妃的本分,为您管理好妻妾,管理好后院事务。殿下能否怜惜臣妾?” 凌悦目光直直地望着君泽辰,眼中满是期盼。 她微微仰起下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嘴唇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她可以不要君泽辰的宠爱,她是太子妃,皇后之位本就应该是她的。 君泽辰的眼神有些复杂,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无数的思绪在交织。 这辈子的承诺已经应下,君泽辰本就没打算废了她,上辈子他不是也没废了她吗? 为何凌悦似乎很担心自己的皇后之位? “你是孤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要不犯错,你就一直是孤的妻子。” 君泽辰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太多的情绪,神色依旧冷峻。 不管凌悦之后是什么样子,当初的确是君泽辰自己娶的凌悦,即使知道后面发生的一切,就算后悔,君泽辰却不会推卸自己的责任。 但是,如果凌悦犯错,君泽辰也不会像上辈子一般护着她。 凌悦闻言,喜极而泣,“多谢殿下。” 两人聊着聊着,外面开始下起了雨,正是春夏交替的季节,下雨也正常。 凌悦心中一喜,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这样大的雨君泽辰应该不会回毓德殿了。 “殿下,今日很晚了,还下着雨呢,要不就在栖鸾殿歇下?” 凌悦的脸上满是期待,声音轻柔地说道。 君泽辰心中犹豫起来,上辈子虽然就和凌悦同床共枕过,可是也始终心有隔阂。 但是看着外面如注的大雨,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君泽辰走进栖鸾殿的寝殿,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刚刚同意瞬间就想后悔,心中生出想要逃离的想法。 他站在寝殿内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 凌悦主动过去给他解下腰带,动作轻柔而熟练。 正在宽衣的时候,外面突然开始电闪雷鸣。 凌悦一下子手抖了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想起了上辈子也是一个雷雨天,君泽辰因为知道苏婧瑶害怕打雷下雨,根本不顾她的心情和伤势,毅然回了昭纯宫。 她偷偷抬眸看了下君泽辰的神色,见他并未有任何异常,稍稍松了口气,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了下来。 可凌悦刚刚脱下君泽辰的外袍,安顺便走了进来。 “殿下,水凝殿的宫人求见。” 安顺低着头,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 君泽辰眉心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苏婧瑶这是想干嘛? “让她进来吧。” 君泽辰的声音平静,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一旁的凌悦衣袖中的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但仍在心中反复提醒自己:不能闹,不能慌,苏婧瑶若是明目张胆的争宠,只会让君泽辰厌烦。 此时,水凝殿一个二等宫女低着头,小心走了进来。 “殿下,奴婢受侧妃吩咐,前来传达消息,侧妃想要您去一趟水凝殿,侧妃从小害怕打雷,此时正心慌睡不着。” 宫女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头始终不敢抬起。 “大胆!雷雨天气,殿下若是此时去水凝殿,若是着了凉,侧妃可担待的起?” 凌悦怒目圆睁,柳眉倒竖,脸上满是愤怒之色,她猛地向前一步,指着宫女大声呵斥。 “侧妃既然怕打雷,就多让几个宫女陪着。” 君泽辰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胆子这么大,公然来栖鸾殿抢人,但是君泽辰本就不想留在栖鸾殿,此时有了借口,便就想应下。 “无妨,侧妃身娇体弱的,既然她害怕打雷,孤便去看看她。” 君泽辰边说边伸手拿过外袍,动作迅速而果断。 凌悦惊愕地看着君泽辰。 “殿下.....” 他根本就不给她留丝毫颜面! 她是他的太子妃,却被一个妾室公然上门抢走夫君。 “孤知道你大度,侧妃入府不久,还不太懂规矩,你不要太过介怀。” “早些安歇,今晚不必等孤了。” 君泽辰安慰了下,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安顺跟在殿下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低垂着脑袋,心中却在不停地翻腾。 只觉得东宫的天真是要变了。 侧妃竟然敢公然在栖鸾殿抢人,这胆子也太大了! 可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殿下竟然真的就这么丢下太子妃,要去水凝殿。 幸好他并未阻止水凝殿的人进栖鸾殿,否则....... 想到这儿,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做错决定。 等君泽辰一身水汽到了水凝殿,他迈着大步,径直往寝殿走去。 穿过层层绮旎的帷幔,帷幔在他经过时轻轻摇曳,走到床边,此时床帐也完全散落了下来,君泽辰抬起手,将床帐提起,这才看到床上的情景。 苏婧瑶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缩在床角,头也深深地埋进了手臂中,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再次传来。 苏婧瑶整个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 “很害怕?” 君泽辰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寝殿的宁静,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婧瑶抬头看见他,先是愣了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后从床角移到床边。 她抱紧男人的腰,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殿下,妾还以为您不会来了。” 君泽辰看着她楚楚可怜、害怕至极的样子,原本觉得今晚怕打雷只是她装的,可此刻看着她这般模样,又觉得似乎是真的害怕。 苏婧瑶抱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双腿交叠着坐在床上,神色带着些许忐忑。 “殿下,妾今日是不是做错了。” 君泽辰也坐在了床边,脸色依旧严肃,没有因为她可怜的样子而露出半分怜惜。 眼神平静无波,淡淡的语气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只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你是不是每次都知道错,但每次都要做?是觉得孤一定不会罚你?” “妾没有这样想,殿下误会了。” “妾害怕打雷,心很慌,殿下摸摸?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婧瑶伸手抓住君泽辰的手,不由分说地放到自己的心口,眼神直直地看着他,带着一丝倔强和祈求。 老男人想必上辈子端庄的、可怜的女人都看多了,但是他对后宫女子向来不亲近,他的后宫中绝没有骄纵的女子。 苏婧瑶就要骄纵到这个男人一步步降低自己的底线。 只是走这个路线她唯一担心的就是皇后,皇后可不喜欢这种宠妃做派,但是苏婧瑶现在最重要的目标是君泽辰,只能先想法子将君泽辰搞定。 “没有下次。”君泽辰冷冷地说道。 苏婧瑶委屈地撇了撇嘴,“知道了。” 不可能。 “妾知道殿下习惯了在毓德殿安睡,今晚,殿下可否陪着妾,等妾睡着了再走?” 苏婧瑶再次恳求,眼神中满是期待。 君泽辰没有立刻答应。 只感觉自己似乎对她的每一个要求都在不由自主地同意。 但是今晚他来都来了,难不成就这么直接离开? 他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打架。 一个劝他赶紧回毓德殿的黑小辰,双手叉腰,大声说道:“你是帝王,既然上辈子就决定了不留宿后妃寝殿,决定要雨露均沾,就不要对某个女子特殊。” 另一个劝他留在水凝殿的白小辰不甘示弱,据理力争:“帝王也有自己的喜恶,这么多女人,总有几个是你更喜欢的,苏婧瑶样貌出众,性格俏皮,才华横溢,不都是你喜欢的?既然想留下就留下。” 黑小辰,挥舞着手臂,急切地喊道:“帝王若是偏宠,女人只会得寸进尺,恃宠生娇,惹出各种事端,到时候不是更心烦?” 白小辰又道:“你上辈子雨露均沾的时候,后宫的事端也没少呀!这女人不是挺对胃口的,难不成还要委屈自己去别的女人那里不成?” 黑小辰愤怒反驳:“女人骄纵之后会爬到你头上,到时候舍不得罚让她变得嚣张跋扈,如何收场?” 君泽辰烦躁地听着这两个小人在耳边争吵不休,脑袋都快要被吵炸了。 苏婧瑶见他久久不回应,心里觉得莫名其妙,她的要求很无理吗? 正想着,突然,一道耀眼的闪电透过窗户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吓得浑身一抖,迅速缩进了君泽辰的怀里,满脸的惊恐和不安,不满地娇嗔道:“殿下!” 君泽辰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就伸出双臂圈住了她,将人抱进怀中轻声安慰,嘴里脱口而出了一声“嗯”。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心中暗惊,这女人对他是不是影响太大了? 第225章 她勾引他? 那日,雷雨交加,天空似被墨染,苏婧瑶将君泽辰叫来水凝殿。 君泽辰倒是依言而来,一直陪在一旁,直至苏婧瑶沉沉睡去,才悄然离开。 然而,苏婧瑶却疑惑又不满,那天雨势那般凶猛,倘若不是她派人前往栖鸾殿将他叫来,君泽辰不就歇在凌悦那里了吗? 反过来歇在她这里,难道就如此令他抗拒? 苏婧瑶有时觉得君泽辰对自己甚是宠溺,但凡她有所求,大多都能得到应允。 可有时又觉着他心如磐石,冷硬无比,更是个自制力强到令人咋舌的人。 或许,在他内心深处是想要留下的,只是他所谓的原则,长久以来的习惯,总会驱使着他压制感性的冲动,永远只做出最为理智的抉择。 这恰恰是苏婧瑶最为苦恼之处,这个老男人实在是难以捉摸! 难搞。 自那日起,也不知君泽辰究竟作何想法,竟有近乎十来日未曾踏入后院。 苏婧瑶不能坐以待毙,凌悦已然与皇后商议着纳妾之事,若自己再不争取些宠爱,又怎能得偿所愿? 凌悦也比想象中难以对付,如今后院中只有她们二人,不管是凌悦还是她,都无法明目张胆做什么。 凌悦也是心如止水,淡定得很,几乎不管君泽辰歇在哪里,只每日都跟着嬷嬷处理后院事务,或者去坤宁宫找皇后。 苏婧瑶看着远处沉思。 也许,凌悦提前选些人进来,后院越热闹,更方便她行事......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君泽辰,凌悦就等着其他女人入宫再解决。 “妙云,做一碗安神汤,我们去毓德殿。” 待苏婧瑶带着精心准备的安神汤来到毓德殿时,君泽辰并未如她所想般在案前批阅文书,而是慵懒地侧卧在榻上,手中捧着一本书,神情悠然。 所以这男人就是故意躲着她是吧。 苏婧瑶正巧瞥见了这本书的封面,竟然是《周易》! 果真是个老男人,哪个正值弱冠之年的男子会研读哲学? 至少在这个年纪的君泽辰,应当翻阅的是史书、政论,或是兵法才对。 也难怪他心智如此坚定,成天研读《周易》,脑海中所想怕是尽是阴阳平衡、顺应变化、合理决策之类,又怎会将儿女情长放在心上。 苏婧瑶在心中暗自轻叹一声。 但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乖巧可人的笑容,款步走到君泽辰面前,微微欠身。 “参见殿下。” “妾今日特意为殿下做了一碗安神汤,殿下这十几日皆在毓德殿操劳政务,想必身心俱疲,希望这安神汤能为殿下消除些许疲倦。” 君泽辰目光移到她身上,“你做的?” 苏婧瑶眼神闪躲了下,轻轻“嗯”了一声,快熬好的时候她一直在旁边看着,那就算她做的了。 君泽辰见她那样子就知道在骗人。 “放着吧,孤此刻没什么胃口。” 宫中这些安神汤他早已喝得腻烦,原本以为真是她做的,他就赏个面子喝一口,若不是,那他提不起半分兴趣。 苏婧瑶也无所谓,反正送安神汤就是个幌子,她将安神汤放下,而后坐在了君泽辰的身旁,微微歪着头。 轻声问道:“殿下在看什么?” 君泽辰修长的手指轻点了下正在看的书中的那一行。 苏婧瑶倾身凑过去,目光落在那行字上,樱唇轻启,柔声念了出来。 “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这句话意在让君子整日都要自强不息,到了晚上也不可懈怠,时刻保持警觉,莫要沉溺于安逸和享乐之中。 《周易》之所以被视为哲学,正是因为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情境下读同一句话,都会产生各异的解读。 那君泽辰看着这句话,心里会想些什么呢? 难道是白日将全部心神都投入政务,即便到了夜晚也要保持理智,不被女子所迷? 不愧是当皇帝的人,真是会PUA自己,这是天选打工人吧。 “侧妃觉得这句话说的如何?” 君泽辰看似随意地发问,可苏婧瑶却敏锐地觉得他像是在给自己挖坑。 若是赞同,岂不是在助长他将女人视作传宗接代工具的行为? 若是不赞同,难道要君泽辰沉溺于情爱? 只怕君泽辰会认为她与其他女子一般,贪婪地妄图从他身上获取权势,甚至会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苏婧瑶并未正面回应,只是嘟着嘴,小声说道:“反正妾做不到。” 白天晚上都要保持警惕和努力,这种事情还是让他这位帝王去做吧,她是定然做不到的。 君泽辰不禁轻笑出声,“你倒是实诚。” “今日过来除了给孤送安神汤,还有其他事吗?” “妾很久不见殿下,心中想念殿下,殿下今晚去水凝殿吗?” 君泽辰一愣,这个女人每次邀宠真是直白得很。 自那日雷雨天气去了水凝殿后,惊觉自己对她似乎有些难以抵御,于是决定在毓德殿冷静一个月,甚至将《周易》都拿出来翻阅,试图修身养性。 今日猛然见到她,心又仿佛被小猫轻轻挠了一下。 好像不管和她聊什么,总有出其不意的答案,苏家的女儿的确被教养得文化素养极高。 然而,既然已经决意克制自己,君泽辰向来不是个半途而废之人。 当即说道:“孤今日的政务还没处理完......” 苏婧瑶听不得拒绝,不等他把话说完,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娇躯立刻从他身边站起。 微微福身行礼,语气生硬道:“殿下忙吧,妾回去了。” 君泽辰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呆滞,对于她行云流水般的迅速动作,起身、行礼、转身离开,竟有些反应不及。 她这是在给自己甩脸色吗! 晚上,君泽辰终究还是去了水凝殿。 当他踏入殿内时,苏婧瑶恰好沐浴完毕。 她身着贴身的丝质抹胸裙,曼妙的身姿前凸后翘,极具诱惑,然而她将带着湿气的长发轻轻拢到胸前,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几分妩媚风情。 莲步轻移,刚从内室走出,抬眸间,便瞧见君泽辰正坐在她的梳妆台前。 “殿下不是政务繁忙吗?” 苏婧瑶语气中带着些许嗔怪和不满。 嘴上说着不来,身体倒是挺诚实。 “孤怕你一个人回寝殿偷偷哭。” 君泽辰目光中透着几分戏谑。 “妾回来都已经哭过了,殿下来晚了。” 苏婧瑶亭亭玉立地站在他身旁,漂亮的脸蛋此刻皱成了一团,她低垂着双眸,满是委屈地看着他。 君泽辰被她这副模样逗得气笑了,宽厚大手猛地一拉,瞬间将她带入了自己怀中。 手轻轻掰着她的脸,让她看向梳妆台上的镜子,而后将温热的唇凑到她耳边。 声音低沉:“这么漂亮的小脸哭起来肯定很好看,既然孤来晚了,那再哭给孤看看?” 她说起谎话来毫不费力,信手拈来。 眼睛都不带红一下,哪里有半分哭过的样子,那日脚踝摔伤也是,红痕都看不见,却路都走不了了。 苏婧瑶万万没想到这个老男人竟如此不要脸,越想心中越是气恼,眼眶瞬间就红了。 质疑什么,都别质疑她掉眼泪的能力。 泪水开始在眼中打转,蓄势待发。 君泽辰的目光一直盯着镜中的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眼眶中迅速浮满泪水。 突然间慌了神。 “你是水做的吗,说哭就哭。”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反正殿下不喜欢妾,每日都不想看到妾,妾亲自去请殿下,殿下也是嫌弃得很,殿下看不到的时候,妾哭得还少吗?” 她抽抽噎噎地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殿下也不会心疼。” 苏婧瑶气呼呼地从他身上起来,脚步匆匆走到床边,坐到了床上,随后双手用力地将床幔全都放了下来。 一个人蜷缩在里面,抽抽噎噎的哭声隐隐传出。 “殿下回去吧,是妾不能让殿下喜欢,也不能让殿下舒服,反正皇后娘娘和太子妃也在为您选妃纳妾了,再过不久,您就有更多的选择。” 她带着哭腔,声音闷闷地从床幔里传来。 若是依照君泽辰以往的脾气,怕是早就怒冲冲地踏出水凝殿了。 哪曾想,这次她从他身上离开后,他竟也跟着到了床前,此刻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塑,一动不动,默默听着她说这些抱怨的话语。 君泽辰眉头紧皱,伸手掀开床幔,“口是心非。” 说完,他弯下腰,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十来日没来看她,今日她过来找他怕也是鼓足了勇气,结果他还拒绝了她,是不是因此一直在因为母后要为他选秀的事情担忧? 怕自己失宠? 苏婧瑶见他温柔了不少,趁机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往下,让君泽辰离她更近了些。 随后,趁君泽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将唇凑了上去。 君泽辰瞬间瞳孔放大,眼底温柔刹那间消失,冷色浮现。 他已经许多年未曾亲吻过女人了,他也绝不允许有人未经他同意就擅自吻他。 上辈子后宫的那些女人都清楚,若是自作主张对他做一些亲密之事,那便是犯上,是大不敬之罪,轻则失宠,重则被打入冷宫,根本没人胆敢挑战君泽辰的权威。 可现在的苏婧瑶就像对此全然不知,用含着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见他神情冷漠,她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是大着胆子,舌尖轻轻撬开他的唇瓣。 君泽辰敛眸,眼中的情绪愈发浓烈。 猛地反手扣住她的后脑,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般,长驱直入,疯狂地啃噬着自己的“食物”,两人亲吻间的水渍声响彻在彼此耳边。 苏婧瑶在他凶猛的吻下不自禁地往后仰去,整个身体如一张拉开的弓弦,呈现出一种令人心醉的弯曲弧度。 也不知吻了多久,她只觉呼吸愈发困难,开始用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 “唔,不要了。” 她娇喘着,声音带着几分哀求。 君泽辰这才松开了她,直起身来,眼神幽深如潭,直勾勾看着她。 此刻,两人的唇都泛着诱人的水光,模样甚是暧昧。 原本若是在苏婧瑶亲上来的瞬间就推开她,君泽辰还有足够的理由责骂她的放肆,可自己后面竟没忍住,在这亲吻中完全占据了主动权。 此时的君泽辰,心中恼怒却不知该往何处发泄。 只觉自己此刻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个是理智清醒的他,另一个则是受不住诱惑的他。 他凝神看着苏婧瑶,心中愤愤,都是这个女人勾引他! “殿下。” 苏婧瑶被他幽深的眼神吓到,老男人可不能吻了不认账。 她两只小手怯生生地握住他的手,跪在柔软的床上,一点点拉着他往后退。 在君泽辰自己都尚未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然随着她的动作上了床,将她压在了身下....... 第226章 选翡翠 一个时辰后,苏婧瑶双眼无神,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君泽辰从身后温柔地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问道:“知道错了吗?” 错? 她什么时候错过? “不亲就不亲!” 苏婧瑶脾气也上来了,“滚开。” 她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可这点力气在君泽辰眼中却如蚍蜉撼树,直接将人轻柔地转了过来。 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便又吻了上去,这一吻霸道至极,凶狠异常,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苏婧瑶双手无力地抵住他坚实的胸口,仰头承受着男人炙热的气息。 良久,她闭着眼睛,胸脯微微起伏,喘息着,泛着粉色的指尖落在君泽辰的胸膛。 君泽辰也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眸中溢出点点笑意,散发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缱绻。 “倒是孤的错,脾气愈发大,都敢叫孤滚了。” “明明是殿下欺负人......” 君泽辰也没想到,自己看了十几天修身养性的书,一到她这里,全都破了戒。 “那便抵消了。” 苏婧瑶哼唧了两声,算是认同。 随后君泽辰又随意问道:“喜欢翡翠吗?孤库房里新到了一批,明日去选选,做成你喜欢的首饰。” 等她选完了再给凌悦送去。 苏婧瑶全身都乏了,说话的时候也懒洋洋的。 “妾喜欢紫翡和蓝翡。” “都有,喜欢什么就去挑。” “嗯。”苏婧瑶轻轻应了一声。 “......” 君泽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她的秀发,直至她沉沉睡去,才自己穿好衣袍,悄然回了毓德殿。 - 第二日苏婧瑶悠悠转醒的时候,身旁的位置早已没了君泽辰的温度,对此她倒是习以为常。 慵懒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哈欠,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蒙。 今日,在安顺的安排下,她前往库房挑选翡翠。 当真正看到那些翡翠时,苏婧瑶着实被惊到。 没想到竟能有这般品质上乘的翡翠,水头和质地,她凭借肉眼判断,几乎达到了高冰的级别。 在现代,即便有了先进的地质勘探技术,对翡翠的开采也并非易事,这般种水的翡翠,基本达到了能上拍卖会拍卖收藏的水平,价格怕是得以亿来计算。 这次进献给君泽辰的翡翠,更是色彩缤纷,有神秘高贵的紫色,生机盎然的绿色,澄澈空灵的天空蓝,纯净如雪的白色,明艳活泼的黄色。 每种颜色都有两块,想必是从玉石中选取了品质最好的部分进献给君泽辰的。 苏婧瑶对紫色和蓝色偏爱有加,可绿色却是翡翠中最具价值的颜色,望着这些漂亮的翡翠,她一时陷入了纠结。 真想全部带走。 若是将它们做成手镯、项链、戒指、发簪,肯定美极了,光是想想都能让她心痒痒。 安顺见侧妃满心欢喜又难掩纠结的模样,脸上挂着讨好的笑,问道:“侧妃,您喜欢哪些,殿下吩咐了,您喜欢的都可以挑走。” “若是我都喜欢......” 苏婧瑶弯下腰,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这些翡翠,感受着它们沁人的温度,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真漂亮呀,若是能带回现代,她能直接暴富了。 安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心里犯起了嘀咕。 若是侧妃都喜欢,殿下好像也没说不能都给侧妃。 苏婧瑶直起身子开始说自己的要求。 “我想要做一个翡翠琼华发冠,这个发冠要奢华大气,覆盖整个头。” “前端立一只青鸾,嘴里衔一颗硕大的白翡明珠,鸾身用绿翡雕刻,发冠主体用紫翡镶嵌成连绵不绝的花瓣形状,其间再错落有致地穿插着蓝翡雕琢而成的小巧蝴蝶,间隙中嵌入圆润饱满的黄翡珠子。” “发冠的边缘,垂挂数串细小的珍珠串成的流苏,发冠整体一共要镶嵌上99颗紫翡珠子和108颗蓝翡珠子。” “样式图我到时候让宫女送来给公公。” 苏婧瑶脸上的表情很是雀跃。 “除了这个发冠,再给我做两个绿翡手镯,还有一个紫翡手镯和一个蓝翡手镯。” “再用白翡做个白玉兰簪子,黄翡做两个玫瑰簪子,耳环和戒指各个颜色的翡翠都给我做一些吧。” 苏婧瑶说完后,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眉头微蹙,似乎还在思考有没有遗漏的。 安顺原以为侧妃终于说完了,刚要张开口。 苏婧瑶却又接着道:“再给我做个绿色的翡翠珠链,紫翡和黄翡再各做一个蛋面项链。”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简单比划着项链的长度和样式。 苏婧瑶觉得自己这个年纪戴绿翡始终有点老气,君泽辰这两块又是帝王绿级别的,根本不是那种小清新的款,她戴不合适,有机会送给娘亲倒是不错。 “做完这些后,若是还有剩的,就给太子妃送去吧。” 苏婧瑶说得轻描淡写,真真是把宠妃的派头给做足了。 安顺听着,心越揪越紧,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僵,侧妃要的这些首饰若是都做完,那还能剩下些什么边角料呀。 听到最后给太子妃送去,更是惊得嘴巴微张。 这.......侧妃是不是太过嚣张了。 安顺的额头开始冒着细微的汗,他甚至能想象到时候把这些边角料拿到栖鸾殿去,太子妃那能刀人的眼神,光是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应承了下来。 “是,侧妃,奴才这就去把您的要求禀告给殿下,到时候首饰做好了给您送去。” 选完之后,苏婧瑶这才心满意足,嘴角上扬,脚步轻快地回了水凝殿。 嫁入东宫前,她原以为君泽辰喜欢凌悦,还准备以退为进,做个纯真善良的侧妃,指不定得吃些苦。 没成想君泽辰换了个芯子,那如今她可就不会委屈自己了。 争宠不就是为了金银权势吗? 现在权势还没得到,那就先用金银来弥补下被老渣男伤害的心灵。 安顺匆匆回到毓德殿,一进殿门便躬身行礼:“殿下,侧妃已经将翡翠选好了。” 安顺将侧妃在库房给他说的各种首饰一一详细记录在了纸上,双手恭敬地呈给太子。 君泽辰奇怪地看了一眼安顺,带着几分疑惑。 “侧妃既然挑好了,你叫人打造好送去便是,给孤看做什么?” “殿下,侧妃的首饰若是打造好,可能您库房中的翡翠就不剩下什么了。” 安顺低着头,眼睛不敢直视君泽辰,声音越说越小,显得有点难以启齿。 君泽辰眉心微跳,接过首饰单子,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 看着这一长串的首饰,款式,样式都详细地记录着。 君泽辰忍不住轻笑一声,摇摇头道:“她倒是不客气。” 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恼怒之色。 “先紧着侧妃的做好,若是太子妃问起,前几年父皇赏给孤剩下的两块黄翡拿去给太子妃。” 君泽辰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殿下。” 安顺应下,心里暗自感叹,只觉得太子变心真是快呀,如今侧妃怕才是太子的心尖尖。 前几年那两块翡翠哪里能和今年才进献的这几块相比,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 希望太子妃不会发现。 安顺一边想着,一边慢慢退了出去。 第227章 摔碎手镯 自从那次苏婧瑶主动吻过君泽辰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氛围总算是有了显着的变化,亲近了不少。 唯有他每次欢好之后离开这个事情,让苏婧瑶恨得直咬牙。 不明白这老男人到底在坚持些什么? 不过君泽辰或许是知晓了她对于各种首饰衣裙的喜爱,竟然开始主动给她送礼了,这让苏婧瑶与他相处起来还算和谐融洽。 上次那些翡翠,都需要工匠大师精心打磨,尤其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发冠,没几个月的功夫怕是做不完。 不过,手镯和其他一些首饰倒是做得快些。 蓝翡手镯已然送到,苏婧瑶满意地戴在手上。 今日,她身着一身水蓝色的收腰长裙,长袖的中间有一个精致的蝴蝶绑带,原本清冷气质的颜色增添了几分俏皮。 苏婧瑶心情愉悦地在东宫的小花园里悠然闲逛着,脚步轻盈如蝶。 东宫的生活远比她当初想象中要舒服惬意得多。 凌悦为了能在君泽辰和皇后面前展现出大度端庄的形象,几乎不曾故意为难她。 君泽辰来水凝殿的次数也算适中,恰好在苏婧瑶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而且,可能是因为苏婧瑶好几次对于他中途回毓德殿的行为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君泽辰似乎想着要补偿她,总是源源不断地将各种好东西送过来。 如今的水凝殿比起她刚刚住进来的时候,可谓是奢华了不少,处处都彰显着宠爱。 走着走着,竟然正巧和从坤宁宫回东宫的凌悦碰了个正着。 苏婧瑶脸上瞬间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款步走上前,微微福身行礼,动作看似恭敬,却不等凌悦开口说免礼,她自己就满不在乎地站直了身子。 真是巧得很,她还想着怎么找机会刺激刺激凌悦呢,没想到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随即,苏婧瑶不动声色地给妙云使了个眼色,妙云瞬间心领神会。 凌悦自从上次君泽辰在雷雨夜再次毫不留情地抛下她,转而前往苏婧瑶那里之后,便心灰意冷,基本不再关注苏婧瑶和君泽辰之间的事。 等她和皇后将秀女之事安排妥当,届时,她定会给苏婧瑶一份难忘的“大礼”。 想到此,凌悦的眼神中倏地闪过几缕狠色,目光犹如毒蛇吐信,带着点儿阴森之感。 “苏侧妃是不是太没规矩了,本宫有叫你起来吗?”凌悦责问道。 苏婧瑶却娇笑出声,却又带着几分刻意的矫揉造作。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轻轻摸了下自己精心梳理的发髻。 漫不经心道:“昨日伺候殿下辛苦了,身子不大爽利,太子妃端庄大度,想来是不会介意的。” 说罢,还朝凌悦眨了眨眼睛,带着挑衅。 宠妃嚣张的姿态拿捏得十分到位。 凌悦眼神犀利,直直盯着苏婧瑶,心中冷哼,这般不可一世的模样,君泽辰当真会喜欢?也不知道她能得意到几时? “侧妃既然身子不适,就别出来挡别人的道。” 凌悦嘴角勾起冷笑,语气中满是暗讽。 “太子妃,妾就喜欢挡别人的道,但是别人又移不开妾的样子呢。” 苏婧瑶用手帕捂嘴轻笑,眼神更是肆意张扬,仿佛完全不把凌悦放在眼里。 凌悦气得咬了咬牙,腮帮子微微鼓起。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怒火,不愿再与苏婧瑶继续纠缠下去。 这辈子她要稳扎稳打,看着苏婧瑶从高高在上的神坛狠狠跌落。 随即,她高昂着头颅,一脸高傲地从苏婧瑶身边走过,“但是在本宫面前,你也只能让路。” 她的声音坚决,仿佛在宣示着自己不可动摇的地位。 只要她一日是太子正妻,她就永远能压苏婧瑶一头。 苏婧瑶眼眸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抬起戴着蓝翡手镯的左手,小手再次在凌悦面前轻轻抚摸了下自己的发髻,悠悠说道:“希望太子妃能一直这般自信。” 凌悦与苏婧瑶离得近了,目光正好瞥到了苏婧瑶露出的手腕儿上夺目的手镯。 上辈子君泽辰在这个时间段是给过她几块翡翠料子的,可是这次重生后她却久久没有得到消息。 她按捺不住,找安顺问了下,安顺却只是用前几年的老料子敷衍她。 难不成君泽辰将翡翠给了苏婧瑶吗?! 凌悦的眼神瞬间燃起嫉妒的火焰,属于她的东西,凭什么给苏婧瑶! 她的脚步被钉住一般停下。 “侧妃的镯子挺好看的,可否给本宫看看?” 凌悦目光紧紧盯着苏婧瑶手腕上的镯子。 苏婧瑶挑了挑眉,神情中满是不在意,十分随意地将镯子取了下来,递到凌悦面前,嘴角还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凌悦接过,拿在手中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没错,就是上辈子君泽辰给她的那批玉石做出来的。 “妹妹这镯子真好看。” 凌悦的声音有些僵硬,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妾那儿还有好多呢,太子妃若是喜欢,妾让人给你送一只过来?” 苏婧瑶说得极为大度,语气中却带着几分炫耀。 凌悦只能紧紧握住镯子,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极力压住自己心中汹涌澎湃的恨意。 苏婧瑶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要和她抢? 她才是太子妃,可君泽辰却什么好东西都往水凝殿送,如今就连东宫的人都在私下议论纷纷。 说太子妃是不是已经失宠了,所以才只能紧紧握着手中那点可怜的权利。 凌悦又何尝不知,如今东宫不少见风使舵的墙头草都在想方设法投靠侧妃,只因为君泽辰的宠爱几乎都倾注在了水凝殿! 等其他女人入了东宫,分了苏婧瑶的宠爱,看她还能不能这样嚣张。 苏婧瑶见凌悦脸色阴沉得厉害,突然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 “太子妃,这只镯子寓意不同,上面刻着殿下的字,妾很喜欢,如果太子妃也喜欢这手镯,妾可以将库房中别的镯子送你。” 说完,她伸出手,希望凌悦能将镯子给她。 凌悦见苏婧瑶装模作样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心中冷哼一声,不过是个镯子罢了,谁稀罕。 嘴角扯起一抹不屑的笑,冷冷道:“侧妃这么喜欢,就好好留着吧。” “本宫手上的凤纹衔瑞金丝镯,只有正妻能戴,你,永远也戴不上。” 凌悦和苏婧瑶挨得很近,右手转动着左手腕上的镯子,眼神中满是轻蔑。 随后将左手一直拿着的蓝翡手镯放到苏婧瑶手上。 可苏婧瑶竟然手猛地一抖,镯子“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两人之间响起,仿佛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凌悦瞬间瞪大眼眸,瞳孔急剧收缩,看着地上碎裂的手镯,心猛地跳了一下。 是苏婧瑶自己没拿稳! 还不等凌悦做出任何反应,苏婧瑶已经神情木然,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一般,缓缓蹲了下去。 纤细的小手颤抖着捡起手镯的碎片。 “太子妃,你不喜欢妾,讽刺妾也就罢了,可是这镯子是殿下送给妾的,你怎能将它打碎!” 苏婧瑶的声音带着哭腔,凄凄惨惨。 突然,苏婧瑶娇呼一声,“啊。” 她的手被尖锐的手镯碎片割伤了,殷红的鲜血迅速涌出,顺着她白皙的手指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 刚刚赶来的君泽辰远远就看见她蹲在凌悦面前,小小的身躯缩成一团,无助茫然又委屈,那模样看得他的心猛地一揪。 “别动!” 君泽辰怒吼一声,声音中带着焦急与恼怒。 已经碎了,还捡做什么,不知道已经伤了手吗? 凌悦听见君泽辰的声音,身子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僵住,随后才机械般地转过来。 苏婧瑶她,她,她竟然陷害! 凌悦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君泽辰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苏婧瑶一直蹲着,听见他的声音才抬起眼眸,眼神委屈至极,盈盈泪光在眼眶中打转,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殿下,手镯碎了。” 她说话的时候指尖还不断地流着血珠,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君泽辰抿着唇,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弯腰将人扶了起来,苏婧瑶因为蹲着的时间太久,突然起身,双腿又软又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而被君泽辰臂膀搂住腰,这才勉强能够站稳。 “还不去拿止血的药膏?” 君泽辰眉头紧皱,扭头冲着安顺怒喝道。 凌悦站在两人对面,双眼直勾勾看着苏婧瑶故作娇柔地倚靠在君泽辰怀里的。 怨恨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充斥着,仿佛要将苏婧瑶生吞活剥。 “太子妃可否给孤一个解释?” 君泽辰面沉似水,冷冷地看着凌悦,目光如寒潭之水,冰冷刺骨。 “是侧妃没拿稳。” 凌悦急急解释,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而在凌悦说话的时候,苏婧瑶也同时开口。 “殿下,是妾没有拿稳镯子,和太子妃无关。” 她的声音柔弱无力,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凌悦,眼神看似无辜,实则暗藏得意。 凌悦看向苏婧瑶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恨不能当场将她撕成碎片。 苏婧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心机女! “那侧妃的镯子为何在你手上?” 君泽辰目光如炬,语气严肃地质问。 “臣妾只是看侧妃手上的镯子好看,拿来看看而已,臣妾不会故意摔坏镯子。” 凌悦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解释苍白无力,可此时的她又能如何辩解? 明明就是苏婧瑶故意摔坏了镯子,还在君泽辰面前装可怜陷害她,可她却百口莫辩! 君泽辰深知凌悦嫉妒成性,原本还以为这辈子她真的有所改变,没成想连伪装都如此拙劣。 “这手镯是南洲那边耗费大量人力花费几年时间挖采出来的玉石打造而成,价值连城。” 君泽辰神色淡漠,缓缓说出手镯的来历。 凌悦听闻,脸色瞬间凝住,心中更是确定无疑,苏婧瑶手上的镯子就是上辈子君泽辰给她的那批玉石料子做的。 君泽辰也一直紧盯着凌悦的神色,见她似乎对玉石的来历毫无触动,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眸色愈发深沉了几分。 虽然他无法理解凌悦的一些奇怪行为,但是凌悦拥有上辈子的记忆这一点毋庸置疑。 既然如此,君泽辰便也觉得自己不欠她什么,若是她再如此不安分,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太子妃既然将手镯拿去观赏,便有义务保证手镯的安全,如今碎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有你的责任,今日孤便小惩大戒一番。” 君泽辰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禁足三日,给侧妃道歉。” 凌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君泽辰,禁足三日也就罢了,给苏婧瑶道歉?! 不可能! “殿下,臣妾没错,是侧妃故意没拿稳手镯,臣妾为何要道歉?” 凌悦的眼神中满是悲愤,情绪几乎要溢出来,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 君泽辰见她现在还污蔑旁人,眼神冷漠。 就笔直地站在那儿,身姿挺拔如松,一言不发,带着无尽压迫感。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沉默而凝固。 凌悦哪里能扛得住君泽辰这样如泰山压顶般的威压,她只觉得呼吸困难,双腿发软。 “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凌悦还在试图让君泽辰收回惩罚。 “你是太子妃,就应该做到大度。” 凌悦听到他冰冷的回答,再也无法承受,转头看向苏婧瑶,强忍着满心的屈辱,艰难开口。 “今日是本宫无意打碎了你的手镯,还望侧妃原谅。” 她的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妾知道太子妃是无意的,妾不在意。” 苏婧瑶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随后,她又抬眸看向君泽辰,娇嗔道:“殿下,手疼。” 模样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此时,安顺也已经赶来了,双手捧着止血药膏,躬身递了过来。 君泽辰接过药膏涂抹在了她的手上。 凌悦看见君泽辰对苏婧瑶如此温柔的样子,胃里一阵翻涌,只觉得恶心至极。 “殿下,臣妾告退。” 她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呵,这辈子的君泽辰比上辈子变心还要快,他就那么喜欢苏婧瑶? 凌悦在心中恨恨地想着。 苏婧瑶除了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有什么? 心肠狠毒,心机深沉,甚至苏婧瑶根本不爱他,不过是和其他女子一样,为了权势攀附于他! 想到这里,凌悦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第228章 僭越 苏婧瑶望着凌悦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暗讽。 不管凌悦是重生了还是没重生,只要挡了她的路,她就绝不会心慈手软放过。 更何况,这辈子的凌悦对苏婧瑶可谓是恶意满满,虽然现在凌悦也许还未采取什么实质性的行动,但在苏婧瑶看来,那也不过是一条养精蓄锐的毒蛇,迟早有一天会向她亮出锋利的牙齿。 而苏婧瑶向来不会做被动挨打的人,人生的掌控权只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她就必然要紧紧握在手中。 她绝不可能让凌悦有机会压在她的头上,对她肆意地颐指气使。 苏婧瑶转过头,目光落在正仔细给她上药的君泽辰身上。 这老男人虽然心硬如铁,不过至少没有偏心凌悦。 随后,苏婧瑶又不着痕迹地给了妙云一个眼神,眼神中满是赞许。 这次做得不错,回去定有重赏。 妙云接收到主子的眼神,也暗自得意,刚刚主子给她眼神的时候,妙云就机灵地悄悄去请太子殿下了。 幸好来得也够及时。 君泽辰给她抹好药膏后,便搂着她的腰将人带回了毓德殿。 “在孤面前不是挺横的吗?怎么在太子妃那儿反被欺负了?” “还傻乎乎给太子妃求情,难不成太子妃会因为你的求情就不记恨你?” “没有被欺负,只是可惜殿下送的手镯。” 苏婧瑶此时和君泽辰并肩坐在榻上,微微垂着头,神色略显委屈。 说起手镯,君泽辰的脸色愈发阴沉。 “一个碎了的镯子罢了,也值得你去捡?还将自己的手给伤了。” 他的语气中满是责备。 “没见过好东西吗?一点出息都没有。” 君泽辰只要回想刚刚她蹲在地上捡手镯碎片,凌悦居高临下又轻蔑地看着她,心中就极为不爽。 苏婧瑶蹙着眉,心中却暗自腹诽。 老男人怎么爹味这么重,回到毓德殿之后就一直在教训她。 她抿着唇,双唇紧紧闭着,不再说话,只是用略带不满的眼神瞥了君泽辰一眼。 见君泽辰的话如连珠炮般越说越密,苏婧瑶低垂着脑袋,看似在乖乖听着,实则思绪早已飘向了别处。 君泽辰根本不在乎皇后之位究竟会给谁,对于像君泽辰这样权势滔天的男人而言,即便也许心中对她更有几分偏爱,却也不一定会主动将皇后之位给她。 毕竟君泽辰向来克己守礼,只要凌悦没有犯下大错,君泽辰又能有什么理由废掉凌悦而扶持她呢? 除非......君泽辰很爱她,或者苏婧瑶极力争抢。 争抢到她和凌悦势如水火,让君泽辰必须在她们二人之间作出抉择...... 只是这样做也极其危险,她无法保证君泽辰是不是喜欢这样的性子。 会不会显得太跋扈了? 君泽辰说着说着,见人一直不开口。 怎么突然变乖了? 疑惑地瞟了一眼她,却发现她正低着头出神,似乎根本就没听他在说些什么! 君泽辰的眸色渐深,犹如浓墨一般,弯曲指腹,用指骨敲打桌子,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苏婧瑶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茫然地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 “殿下说的对。” 苏婧瑶随口没心没肺地奉承了一句,刚刚想得实在太入神,压根没注意听他到底说到哪儿了。 谁让他一直在喋喋不休地教育她,这些话谁爱听啊。 君泽辰被她敷衍的态度气笑了,沉着声音道:“回你的水凝殿去。” 苏婧瑶见他似乎生气了,赶忙双手挽着他的手臂,撒娇道:“殿下,妾今日手受伤了,太子妃还骂了妾,镯子也没了。” 君泽辰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有所求,“孤不是让她给你道歉了吗?” 让凌悦给她道歉,已经算是侮辱凌悦了。 “妾的手镯没了,殿下再送一个嘛。” “孤库房里最好的玉石都拿给你做首饰了,要做一个你原来那样的蓝翡手镯,做不了。” 君泽辰刚刚说这手镯价值连城也确实没说错,物以稀为贵。 “妾不要玉石手镯了,今日太子妃拦下妾,说妾的手镯再好也比不过她手上的凤纹衔瑞金丝镯,妾也想要。” 苏婧瑶撅着嘴,一脸委屈说道。 君泽辰敛眉,侧头看她,眼底情绪复杂。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不知道。 凌悦的那个手镯镶嵌有皇家特许的装饰和花纹,由内务府精心打造,不一定有多么珍稀,但是却被视为皇家正妻的专属。 “你可知道‘僭越’二字怎么写。”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威严。 凌悦犯错他罚她,但是不代表苏婧瑶能够得寸进尺到明目张胆觊觎正妻的东西。 “只是一个镯子罢了,殿下给了就不是僭越。” 苏婧瑶皱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他。 君泽辰看着她这一副非要不可的样子,难道是他让她变得这么嚣张的吗? 他都已经说出僭越二字了,她还如此痴缠不休。 “回水凝殿去。”君泽辰再次冷冷说道。 他现在不想看到她。 苏婧瑶当然知道僭越,抢一个镯子罢了,只是为后面她明目张胆向他要皇后之位做铺垫。 况且,不僭越,还算什么宠妃,他心里的吗?呵,苏婧瑶只要实际能看到的利益。 不过她倒也没再继续缠着君泽辰要,急不得,总有能要来的时候。 - 自那日要镯子未能成功之后,君泽辰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竟十天半月都不再踏入后院一步。 苏婧瑶倒也沉得住气,并未主动去找他,每日过得悠闲惬意,不是精心地养肤美颜,便是悠然地赏花逗鸟,好不逍遥自在。 而毓德殿中的君泽辰,这些日子眉宇间却沾满了烦躁之色。 以前也不是没有长时间不沾染女色的时候,怎么如今仅仅是处理政务,都觉得心烦意乱,难以静下心来? “安顺,侧妃每日都在做些什么?” “侧妃这些日子让花房送了不少花去水凝殿,每日都精心打理呢。”安顺恭敬地回答道。 君泽辰闻言,敛下眼底神色,她倒是悠闲自在得很。 上次久不去水凝殿,她还知道来毓德殿邀宠,这次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怎么,她还在想着凌悦那个镯子? 到了晚上,君泽辰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去了水凝殿。 最近正值夏日,天气炎热得很,苏婧瑶身着十分清凉的衣物,侧躺在床上翻阅着传记,以此来打发时间。 床边放置着冰盆,丝丝凉意袭来,倒也不觉燥热。 “你们主子呢?”君泽辰站在殿外,低声问道。 妙云和妙霞她们都在寝殿外,看见太子殿下来了,赶忙恭恭敬敬地行礼。 “回殿下,主子在寝殿躺着呢。” 君泽辰微微点头,随后便大步走了进去。 她的寝殿散发着阵阵幽香,绮旎的帷幔也是苏婧瑶自己精心挂上的,每次君泽辰走进她的寝殿,都觉得心痒痒的,这个女人勾人的法子当真是花样百出,层出不穷。 君泽辰刻意将脚步放轻走到床边,隐隐约约能看到床幔里女子曼妙的人影。 她背对着他躺着,身前放着一本书,时不时轻轻翻阅一下。 君泽辰轻咳了一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苏婧瑶听到声音,惊讶转身,动作利落地掀开了床幔。 “殿下?”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意外。 君泽辰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只穿着一件肚兜,纤细的手臂,盈盈一握的小腰全都露在外面,顿时神色一凝。 怒喝道:“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苏婧瑶又遭他训斥,心中先前的气还没消呢。 瞬间松开了掀开床幔的手,床幔再次垂落下来,挡住了一片旖旎春光。 “是,妾穿得不成体统,殿下别看了,妾要休息了。” 她的语气中满是恼怒和倔强。 君泽辰刚刚只是一时嘴快,此时被她这般明嘲暗讽,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十几日不见侧妃,侧妃是连规矩都没了?伺候孤更衣。” 苏婧瑶从床上下来,随意披了件薄纱在外面,也冷着一张脸,走到他面前,动作生硬地开始给他脱衣服。 脱完之后,扬起一抹职业假笑,阴阳怪气道:“尊敬的太子殿下,您还有什么要求,请尽情吩咐。” 君泽辰梗着一口气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今日就不该过来给自己找气受。 随后也没理会她阴阳怪气的语气,自顾自上了床。 苏婧瑶也上床,背对着他躺下。 一个镯子都不能给,还想让她伺候他不成? 君泽辰好笑地看着她背对着他的样子,大手一捞,她的背就抵在了他胸膛上。 随后低沉的声音从她耳后响起。 “嚣张跋扈,骄纵任性,谁给你的胆子。” 第229章 答应她 “热,殿下别离妾那么近。” 苏婧瑶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身躯,挣扎着想要从他炽热的怀抱中挣脱离开。 “脱掉?” 君泽辰的声音暗哑,压抑了十几日的燥气仿佛在这一刻开始更加翻涌。 “不要,脱了不成体统,妾在殿 苏婧瑶转过身,双手抱着自己的胸,如同守护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死死不让君泽辰脱掉她身上披着的那层薄薄纱衣。 她鼓着一张小脸,未施粉黛的面容如出水芙蓉般娇嫩,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直勾勾地看着君泽辰,眼神坚定,坚决不让他碰到自己分毫。 君泽辰此刻真是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她这番撒气般的娇嗔模样,不仅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还让他心生怜爱,恨不得伸手捏一捏她粉嫩的脸颊。 君泽辰这样想着,便付诸行动。 手捏住她一边软嫩的脸蛋,沉着脸,故作威严。 “孤允许你现在不守规矩。” 这个女人真是他命中的克星。 苏婧瑶不满地将他的手移开,随后半信半疑问道:“当真?”眼神中带着隐藏的狡黠。 “嗯。” 君泽辰微微颔首,顺势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得离自己更近了些,两人的脸几乎就要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苏婧瑶听他这么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扬起明媚笑容。 “既然可以不守规矩,那......是不是妾也可以不守规矩戴一戴那个镯子?”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君泽辰被噎了下,她怎么还想着镯子? “就那么喜欢?” 君泽辰垂眸,深邃的眸底蕴着一抹暗色。 苏婧瑶笑得十分清纯无辜,可说出的话,做出的动作却又勾人心魄。 “不是喜欢,是妾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殿下要......尝尝吗?” 说完,苏婧瑶搂在君泽辰脖子的手缓缓上移到他的后脑,微微用力将他按到了自己的心口处。 “嗯.....” 苏婧瑶仰着头,闭着眼睛,睫毛如蝶翼般微颤,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君泽辰甫一靠近,便闻到一股馥郁香气,香气犹如无形的丝线,竟然将他的心勾得砰砰直跳,急剧加速。 这个女人,难道是妖精变得不成?! 很快,他的手没有丝毫犹豫,薄纱就如同飘零落叶,从她雪白肩头缓缓滑落。 不成体统的诱人模样再次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眼前,他眼底的欲火熊熊燃烧,这次无论怎样都无法浇灭。 苏婧瑶的身子在君泽辰充满侵略性的抚摸下越来越软,如同一滩春水,而男人的忍耐似乎也终于到了濒临崩溃的临界点。 就在君泽辰想要更进一步时,却突然被苏婧瑶如藤蔓般痴缠着阻碍着。 “殿下还没答应妾!”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和急切。 这个女人真真是胆大妄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连他都要“威胁”! “好。” “答应你。” 君泽辰得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最后更是狠狠地说道:“孤今晚不会放过你,求饶也不行。”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因为君泽辰答应了,苏婧瑶便也趁着自己还有些许体力的时候,主动迎合着他,与他尽情“嬉戏”。 然而,到了后面,她是真的再也支撑不住,这个老男人想必也是因为输了她一局,就非得在别的地方找回场子似的,无论苏婧瑶哭得梨花带雨般地求饶,他都不见有半分动容。 最后,苏婧瑶实在无奈,只能上嘴咬,上指甲挠,非得让这个老男人“遍体鳞伤”,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呜......”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汗湿的苏婧瑶如同一只疲惫的小猫,无力地趴在男人胸膛上。 君泽辰也习惯了事后要么轻柔抚摸她的墨发,要么抚摸她光滑如玉的脊背。 “那镯子,孤答应给你,但是不要戴出去招摇,知道吗?” 君泽辰的声音在静谧的氛围中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般嚣张跋扈但是又让他厌恶不起来甚至想要宠着她,让她更加跋扈的女子。 但是皇家规矩始终森严,若是母后知道,可不会轻易放过她,更何况现在凌悦几乎每日都去讨好母后,这些日子去向母后请安,母后明显对凌悦的态度好了不少。 嚣张到母后跟前,总归不好。 苏婧瑶此刻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声音也沙哑得不成样子。 “知道了。”她有气无力地应道。 不招摇? 那她费这么大劲要过来做什么,又不好看,还不珍贵,她手镯中随便一个都能轻松吊打好吧。 君泽辰陪着她又安静地休息了好一会儿,苏婧瑶已经困倦得快要昏昏欲睡,整个人如同绵软的云朵,依偎在他怀里。 见她这般模样,君泽辰才抱着她起身,走向浴池。 泡在温暖的浴池中,替她清洗着。 原本这种时候应该唤她的贴身宫女前来伺候,可是看着她满身惹人怜爱的红痕,以及酡红的小脸,君泽辰心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此刻的模样。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到底是谁在伺候谁。 清洗干净后,将已经意识迷糊的苏婧瑶抱回床上,为她盖好清凉的蚕丝被,而后自己穿上衣袍,转身出去了。 “安顺,凤纹衔瑞金丝镯,按照侧妃手腕儿的大小打造一个,别让母后知道了。” 君泽辰刚出了水凝殿,便低声吩咐道。 安顺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暗自惊叹,殿下对侧妃的宠爱当真是日益深厚。 这镯子若是让太子妃知道了,这......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连忙应了下来。 反正这事儿与他无关,他只要照办就是了。 太子妃如今似乎也并不像从前那般在乎殿下了,不仅礼仪端庄了不少,就连气度也更是大度了许多,想来应该不会介意吧。 安顺在心里默默想着。 “热,殿下别离妾那么近。” 苏婧瑶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身躯,挣扎着想要从他炽热的怀抱中挣脱离开。 “脱掉?” 君泽辰的声音暗哑,压抑了十几日的燥气仿佛在这一刻开始更加翻涌。 “不要,脱了不成体统,妾在殿 苏婧瑶转过身,双手抱着自己的胸,如同守护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死死不让君泽辰脱掉她身上披着的那层薄薄纱衣。 她鼓着一张小脸,未施粉黛的面容如出水芙蓉般娇嫩,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直勾勾地看着君泽辰,眼神坚定,坚决不让他碰到自己分毫。 君泽辰此刻真是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她这番撒气般的娇嗔模样,不仅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还让他心生怜爱,恨不得伸手捏一捏她粉嫩的脸颊。 君泽辰这样想着,便付诸行动。 手捏住她一边软嫩的脸蛋,沉着脸,故作威严。 “孤允许你现在不守规矩。” 这个女人真是他命中的克星。 苏婧瑶不满地将他的手移开,随后半信半疑问道:“当真?”眼神中带着隐藏的狡黠。 “嗯。” 君泽辰微微颔首,顺势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得离自己更近了些,两人的脸几乎就要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苏婧瑶听他这么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扬起明媚笑容。 “既然可以不守规矩,那......是不是妾也可以不守规矩戴一戴那个镯子?”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君泽辰被噎了下,她怎么还想着镯子? “就那么喜欢?” 君泽辰垂眸,深邃的眸底蕴着一抹暗色。 苏婧瑶笑得十分清纯无辜,可说出的话,做出的动作却又勾人心魄。 “不是喜欢,是妾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殿下要......尝尝吗?” 说完,苏婧瑶搂在君泽辰脖子的手缓缓上移到他的后脑,微微用力将他按到了自己的心口处。 “嗯.....” 苏婧瑶仰着头,闭着眼睛,睫毛如蝶翼般微颤,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君泽辰甫一靠近,便闻到一股馥郁香气,香气犹如无形的丝线,竟然将他的心勾得砰砰直跳,急剧加速。 这个女人,难道是妖精变得不成?! 很快,他的手没有丝毫犹豫,薄纱就如同飘零落叶,从她雪白肩头缓缓滑落。 不成体统的诱人模样再次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眼前,他眼底的欲火熊熊燃烧,这次无论怎样都无法浇灭。 苏婧瑶的身子在君泽辰充满侵略性的抚摸下越来越软,如同一滩春水,而男人的忍耐似乎也终于到了濒临崩溃的临界点。 就在君泽辰想要更进一步时,却突然被苏婧瑶如藤蔓般痴缠着阻碍着。 “殿下还没答应妾!”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和急切。 这个女人真真是胆大妄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连他都要“威胁”! “好。” “答应你。” 君泽辰得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最后更是狠狠地说道:“孤今晚不会放过你,求饶也不行。”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因为君泽辰答应了,苏婧瑶便也趁着自己还有些许体力的时候,主动迎合着他,与他尽情“嬉戏”。 然而,到了后面,她是真的再也支撑不住,这个老男人想必也是因为输了她一局,就非得在别的地方找回场子似的,无论苏婧瑶哭得梨花带雨般地求饶,他都不见有半分动容。 最后,苏婧瑶实在无奈,只能上嘴咬,上指甲挠,非得让这个老男人“遍体鳞伤”,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呜......”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汗湿的苏婧瑶如同一只疲惫的小猫,无力地趴在男人胸膛上。 君泽辰也习惯了事后要么轻柔抚摸她的墨发,要么抚摸她光滑如玉的脊背。 “那镯子,孤答应给你,但是不要戴出去招摇,知道吗?” 君泽辰的声音在静谧的氛围中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般嚣张跋扈但是又让他厌恶不起来甚至想要宠着她,让她更加跋扈的女子。 但是皇家规矩始终森严,若是母后知道,可不会轻易放过她,更何况现在凌悦几乎每日都去讨好母后,这些日子去向母后请安,母后明显对凌悦的态度好了不少。 嚣张到母后跟前,总归不好。 苏婧瑶此刻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声音也沙哑得不成样子。 “知道了。”她有气无力地应道。 不招摇? 那她费这么大劲要过来做什么,又不好看,还不珍贵,她手镯中随便一个都能轻松吊打好吧。 君泽辰陪着她又安静地休息了好一会儿,苏婧瑶已经困倦得快要昏昏欲睡,整个人如同绵软的云朵,依偎在他怀里。 见她这般模样,君泽辰才抱着她起身,走向浴池。 泡在温暖的浴池中,替她清洗着。 原本这种时候应该唤她的贴身宫女前来伺候,可是看着她满身惹人怜爱的红痕,以及酡红的小脸,君泽辰心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此刻的模样。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到底是谁在伺候谁。 清洗干净后,将已经意识迷糊的苏婧瑶抱回床上,为她盖好清凉的蚕丝被,而后自己穿上衣袍,转身出去了。 “安顺,凤纹衔瑞金丝镯,按照侧妃手腕儿的大小打造一个,别让母后知道了。” 君泽辰刚出了水凝殿,便低声吩咐道。 安顺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暗自惊叹,殿下对侧妃的宠爱当真是日益深厚。 这镯子若是让太子妃知道了,这......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连忙应了下来。 反正这事儿与他无关,他只要照办就是了。 太子妃如今似乎也并不像从前那般在乎殿下了,不仅礼仪端庄了不少,就连气度也更是大度了许多,想来应该不会介意吧。 安顺在心里默默想着。 第230章 选秀 第二日一大早,上完朝后,君泽辰便被皇后身边的宫女叫去了体和殿。 上辈子根本没有选秀这回事,但是这辈子君泽辰自己对此满不在乎,再加上凌悦在一旁推波助澜,皇后更是喜闻乐见,于是这选秀之事便顺理成章地操办起来了。 君泽辰和皇后并肩坐在首位,目光遥望着下方一排排整齐站立的秀女。 “太子可有喜欢的?本宫这次为你可是精心安排了一场大选,还来了不少其他城池的贵女,可以多选些。” “你如今已经弱冠,却还没有一儿半女,朝中大臣虽嘴上没说什么,但对你始终会有意见。” 皇后微微侧头,语重心长。 “母后,儿臣知道。” 君泽辰微微颔首,神色平静,也不准备反驳母后。 反正登基后也会选秀,早选晚选都一样。 看着第一批进来的秀女,叶家的女儿叶雅琴身姿婀娜地走在前列。 君泽辰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想起上辈子她为自己生了一子,但是最后叶家野心勃勃太大,终被自己剿灭。 现在叶家在各州对兵力的掌控几乎能和他手中的兵权相抗衡,既然已经决定选秀,叶家女自然不能落选。 即使他不选,母后也必定会留下她的牌子。 “母后,叶氏女子留下吧。” 君泽辰的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丝毫情绪。 皇后听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若是太子不选,难不成要让叶家的女儿嫁给别的皇子? 端王,淑妃都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叶家手握兵权,叶家嫡女就绝不能嫁给端王。 第二批进来的秀女中有安锦研,君泽辰看见她时,眼神中并未泛起丝毫波澜,这个女人上辈子也算受宠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主儿,后来被其他妃子揭穿了进宫后的各种算计,最终被他贬入冷宫。 这辈子便别进宫了,他不想再重复经历一些早已知晓结局的闹心事情。 君泽辰轻轻摇了摇头,动作细微却坚定。 这批秀女见太子摇头,便没有一个被留下的。 安锦研带着满脸错愕的神情缓缓退下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却落得如此下场! 第三批秀女款款走进殿内。 君泽辰的目光在这群秀女中扫过,看到颜筱菲时,思绪不禁飘回到上辈子。 似乎是觉得她弹琵琶的技艺高超,所以曾宠幸过几次,后来还生下了皇子,在夺嫡过程中她的皇子最终胜出了。 那便留下吧。 上辈子做了几十年的皇帝,君泽辰可谓兢兢业业,功绩卓着,他是一个对自己要求极为严苛之人,对别人狠绝,对自己更是毫不留情。 这辈子若是能提前完成父皇所说的七子之数,尽早培养出下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君泽辰便能给自己留出更多的时间。 目光又缓缓移向楚茵雪,这女子倒是亏得有张惹人注目的脸,但是在后宫中稍微得些宠,便会变得趾高气昂,跋扈的性子在闺中时就展露无遗。 上辈子君泽辰前期用她来制衡叶雅琴,毕竟这两人在入宫前就水火不容。 这辈子既然有了苏婧瑶,那也就不需要楚茵雪来搅这趟浑水了。 所以这批秀女中,君泽辰仅仅留下了颜筱菲。 下一批是京城贵女中的最后一批,君泽辰依照眼缘挑选了几位生面孔。 中书令的女儿沐璃月,仪态端庄,君泽辰微微点头。 谏议大夫的女儿莫芷柔,气质温婉,君泽辰也将其留下。 之后是其他城池的贵女,第一批进来的便是林妙音。 这个女人上辈子并未过多地卷入后宫的纷争之中,偏安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每次陷入纷争似乎也几乎都是她被他人陷害,林妙音的心思全都在他身上,为他学习唱词作曲,为他一针一线缝制衣物等,所以君泽辰对她的印象还算良好。 留下吧,是个安分守己的。 之后又选了两个家世较低的,一个是许诗盈,上辈子安分守己,还生了个儿子。 一个是唐素汐,唐素汐上辈子应该没进他的后宫,他对此人并无印象,但是身份低,凑个数也不错。 坐在一旁的皇后看着太子选的这些女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这次选秀算是圆满结束。 之后皇后将名单送到了太子妃那里,让太子妃定夺这些女人的位分。 凌悦如今至少已经渐渐有了正妻的雏形,也不再如从前那般沉溺于情情爱爱之中。 但是距离皇后心目中真正的大家闺秀还是相差甚远,身份、学识、教养,这些都不是凌悦一时半会儿便能提升起来的。 这次让她定夺女子位份也算考验。 第二日一大早,上完朝后,君泽辰便被皇后身边的宫女叫去了体和殿。 上辈子根本没有选秀这回事,但是这辈子君泽辰自己对此满不在乎,再加上凌悦在一旁推波助澜,皇后更是喜闻乐见,于是这选秀之事便顺理成章地操办起来了。 君泽辰和皇后并肩坐在首位,目光遥望着下方一排排整齐站立的秀女。 “太子可有喜欢的?本宫这次为你可是精心安排了一场大选,还来了不少其他城池的贵女,可以多选些。” “你如今已经弱冠,却还没有一儿半女,朝中大臣虽嘴上没说什么,但对你始终会有意见。” 皇后微微侧头,语重心长。 “母后,儿臣知道。” 君泽辰微微颔首,神色平静,也不准备反驳母后。 反正登基后也会选秀,早选晚选都一样。 看着第一批进来的秀女,叶家的女儿叶雅琴身姿婀娜地走在前列。 君泽辰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想起上辈子她为自己生了一子,但是最后叶家野心勃勃太大,终被自己剿灭。 现在叶家在各州对兵力的掌控几乎能和他手中的兵权相抗衡,既然已经决定选秀,叶家女自然不能落选。 即使他不选,母后也必定会留下她的牌子。 “母后,叶氏女子留下吧。” 君泽辰的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丝毫情绪。 皇后听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若是太子不选,难不成要让叶家的女儿嫁给别的皇子? 端王,淑妃都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叶家手握兵权,叶家嫡女就绝不能嫁给端王。 第二批进来的秀女中有安锦研,君泽辰看见她时,眼神中并未泛起丝毫波澜,这个女人上辈子也算受宠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主儿,后来被其他妃子揭穿了进宫后的各种算计,最终被他贬入冷宫。 这辈子便别进宫了,他不想再重复经历一些早已知晓结局的闹心事情。 君泽辰轻轻摇了摇头,动作细微却坚定。 这批秀女见太子摇头,便没有一个被留下的。 安锦研带着满脸错愕的神情缓缓退下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却落得如此下场! 第三批秀女款款走进殿内。 君泽辰的目光在这群秀女中扫过,看到颜筱菲时,思绪不禁飘回到上辈子。 似乎是觉得她弹琵琶的技艺高超,所以曾宠幸过几次,后来还生下了皇子,在夺嫡过程中她的皇子最终胜出了。 那便留下吧。 上辈子做了几十年的皇帝,君泽辰可谓兢兢业业,功绩卓着,他是一个对自己要求极为严苛之人,对别人狠绝,对自己更是毫不留情。 这辈子若是能提前完成父皇所说的七子之数,尽早培养出下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君泽辰便能给自己留出更多的时间。 目光又缓缓移向楚茵雪,这女子倒是亏得有张惹人注目的脸,但是在后宫中稍微得些宠,便会变得趾高气昂,跋扈的性子在闺中时就展露无遗。 上辈子君泽辰前期用她来制衡叶雅琴,毕竟这两人在入宫前就水火不容。 这辈子既然有了苏婧瑶,那也就不需要楚茵雪来搅这趟浑水了。 所以这批秀女中,君泽辰仅仅留下了颜筱菲。 下一批是京城贵女中的最后一批,君泽辰依照眼缘挑选了几位生面孔。 中书令的女儿沐璃月,仪态端庄,君泽辰微微点头。 谏议大夫的女儿莫芷柔,气质温婉,君泽辰也将其留下。 之后是其他城池的贵女,第一批进来的便是林妙音。 这个女人上辈子并未过多地卷入后宫的纷争之中,偏安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每次陷入纷争似乎也几乎都是她被他人陷害,林妙音的心思全都在他身上,为他学习唱词作曲,为他一针一线缝制衣物等,所以君泽辰对她的印象还算良好。 留下吧,是个安分守己的。 之后又选了两个家世较低的,一个是许诗盈,上辈子安分守己,还生了个儿子。 一个是唐素汐,唐素汐上辈子应该没进他的后宫,他对此人并无印象,但是身份低,凑个数也不错。 坐在一旁的皇后看着太子选的这些女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这次选秀算是圆满结束。 之后皇后将名单送到了太子妃那里,让太子妃定夺这些女人的位分。 凌悦如今至少已经渐渐有了正妻的雏形,也不再如从前那般沉溺于情情爱爱之中。 但是距离皇后心目中真正的大家闺秀还是相差甚远,身份、学识、教养,这些都不是凌悦一时半会儿便能提升起来的。 这次让她定夺女子位份也算考验。 第231章 秀女位份 从苏婧瑶入府至今,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个多月的时光。 这三个月里,凌悦几乎不再将心思和时间花费在君泽辰的身上,每日都全身心地投入到努力管理后院的事务当中。 她真正开始着手管理内务的时候,才深切体会到原来这些事务竟然如此艰难繁杂。 每天光是看着宫女之间的安排和调度,便能耗费她不少的精力和时间,还有各种安排东宫宫女的礼仪学习和培养工作。 不过好在这些有经验丰富的嬷嬷在一旁协助,倒也还算进展顺利。 真正让她感到头疼不已的,还是太子府的财务问题。 太子府的财务一直由安顺掌管着,每年会分一部分到后院以供开销,其余的则都由太子自行安排,凌悦无权插手。 但是仅仅就后院这些开支流水,每日都要花费凌悦大半的时间去查看。 账本更是复杂得如同迷宫,在嬷嬷的耐心指导下,凌悦才能勉强看看,甚至才知道原来账本也可以被人作假,需要她一点点仔细地查看,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虽然每日劳累不堪,但是手里实实在在握着权力的感觉实在是美妙无比。 除了管理内务,凌悦现如今都会打着学习的旗号去看望皇后,顺便和皇后提及选秀之事。 凌悦能够明显地感觉出来,皇后对她的印象的确不再像上辈子那般厌恶和不满。 午膳时分,皇后身边的宫人匆匆来到了栖鸾殿。 “奴婢参见太子妃,这是皇后娘娘派奴婢给您送来的入选秀女名单,皇后娘娘让您亲自定夺秀女位份以及所住的宫殿。” 宫人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双手将名单呈上。 梅香赶忙走上前,将名单接过。 凌悦微微颔首,开口道:“本宫定会好好斟酌各位秀女的位分,让母后放心。”她的语气坚定,神色从容。 “是,奴婢告退。”宫人再次行礼,而后缓缓退了出去。 等宫女退下后,凌悦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掩盖不住满心的好奇,午膳摆在面前,她此刻也全然没了享用的心思。 迫不及待地从梅香手中拿过名单,脚步匆匆走到榻上坐下,身子微微前倾,神情专注而又急切地查看起来。 呵,几乎都是熟人呀。 只是没想到安锦研竟然没被选上? 上辈子她可是苏婧瑶身边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当初安锦研一入东宫,就是受到苏婧瑶的恶意挑拨,才会对自己下狠手,而苏婧瑶自己呢,一直被人当成无辜的小白兔,那些恶事全是安锦研替她做的。 原本还想着这辈子让安锦研和苏婧瑶互相争斗对上呢,毕竟苏婧瑶现在才是君泽辰的心头宠,而自己这个失宠的太子妃,安锦研哪会把精力放在对付她身上? 可惜了。 林妙音,叶雅琴....... 这两人也都是上辈子苏婧瑶的强劲对手,尤其是林妙音,这辈子凌悦会让她们两人一开始就敌对上! 凌悦眼底溢出狠色。 随后又想到似乎上辈子皇后也曾让自己册封新入宫的妃子位分,那时的自己懵懵懂懂,什么都不懂,因而得罪了不少新进宫的妃子。 这辈子自然要把表面功夫做得漂漂亮亮的。 七位秀女中,叶雅琴和沐璃月的家世最为显赫,便都封为良娣好了,就是不知这沐璃月是什么性子,上辈子可没这号人。 林妙音是锦州贵女,封个良媛倒是合适,不过她的宫殿嘛。 凌悦想到这里,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透着几分算计。 那就让林妙音住在苏婧瑶的水凝殿旁边的画眉居好了。 上辈子林妙音能得君泽辰另眼相看,想必也是有些手段和本事的,这辈子就先让这两人斗个你死我活,最好两败俱伤,谁也别想好过。 君泽辰不是最厌恶女子之间的阴谋算计吗,这辈子的苏婧瑶可一点都不单纯,上次明目张胆地陷害自己,这笔账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颜筱菲,凌悦对她的印象不算深刻,但是也知道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虽然只是个庶女,野心却大得很。 不过她家族强盛,封为承徽倒也合适。 莫芷柔也是个上辈子不曾出现过的新人,看来这辈子的很多事情都将发生巨大变化。 家世中等,封个承徽也算恰当。 最后就剩下两个熟人了,一个唐素汐,一个许诗盈,两个人当初都曾投奔过自己。 唐素汐的家世是最低的,上辈子便只封了奉仪,这辈子便也还是奉仪吧。 许诗盈也不知道她上辈子的结局究竟如何,但是这后宫中的女人,但凡有野心的想必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她身份虽然也不高,但是比唐素汐还是要好上一些,便封为招训吧。 凌悦在桌案前仔细地将各个秀女的位分以及所分配的宫殿一一书写妥当,而后分别给皇后和君泽辰各自送去了一份。 待皇后和君泽辰均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皇后便能够对秀女们进行册封了。 她们七人进宫的时间因位分的不同而有所差异。 叶雅琴、沐璃月和林妙音将于五日后入宫,颜筱菲、莫芷柔会在十日后进宫,而唐素汐和许诗盈则需在半月之后才进宫。 - 另一边的苏婧瑶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日头都已经偏西,早过了午饭的时辰。 妙云得了太子殿下的吩咐,并未唤醒主子,而是守在一旁,让主子能够安然睡到自然醒。 苏婧瑶起来后,坐在梳妆台前,正在给主子梳妆打扮的妙霞,手中拿着梳子,动作轻柔。 却有些担忧地开口和主子说了殿下今早被皇后娘娘叫去选秀一事。 可看着主子一脸云淡风轻、似乎十分不在意的样子,妙霞心中不禁泛起了疑惑。 “主子,太子殿下选秀,东宫很快就会进不少新人,主子难道不担心吗?” 妙霞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些日子她们都清楚地看到殿下对主子的百般宠爱,主子面对殿下时也是完完全全陷入爱情的小女儿娇羞模样。 妙霞着实有些担心主子不能接受殿下即将宠幸旁人。 “怎么,我最近嚣张跋扈到妙霞都信以为真了?以为我会为了即将进宫的新人争风吃醋?” 苏婧瑶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深思。 不过争风吃醋也不是不行,先当嚣张跋扈的宠妃,再当端庄大方的皇后。 “是奴婢多心了,主子心性坚定,才不会被男色所迷。” 妙霞笑着打趣道,手上继续为苏婧瑶梳理着如瀑的长发。 苏婧瑶轻笑一声,目光落在镜中的自己身上,绝美的面容此刻却带着几分纠结。 现在她比较头疼的是要不要怀孕? 马上东宫就要进新人,既然君泽辰要选秀,就足以说明君泽辰是打算宠幸这些女人的,既然要宠幸她们,自然就会有怀孕的可能。 苏婧瑶想要生下君泽辰的第一子,毕竟长子的身份无比贵重,当今陛下,皇后娘娘都会极其看重。 可若是怀孕,男女之间纯粹的激情便会下降,苏婧瑶可不敢说现在君泽辰就爱她爱得无法自拔。 一个曾经当过几十年帝王的人,他的偏宠不过是一时的施舍,是闲来的逗趣,是为了让他自己舒心。 爱?谈不上。 苏婧瑶向来把喜欢和爱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新人什么时候进宫?” 苏婧瑶蛾眉微蹙,出声问道。 “第一批,五日后。” 妙霞手中拿着簪花,一边准备给主子戴上,一边恭敬回答。 “第一批?殿下选了很多?” 苏婧瑶面露疑惑之色。 “殿下一共选了七人,五日后进宫的是叶良娣,沐良娣和林良媛。” 妙霞仔细地解释道。 苏婧瑶微微颔首,如雪般的肌肤在阳光下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秀眉紧蹙,陷入沉思。 苏婧瑶对小说里的内容记忆实在不深,毕竟都过了十几年了,能记住男女主都算不错了,这三人中,没一个记得。 可是她好像记得有个姓安的呀,难道是她记错了? 东宫位份表。 太子妃数量:1 太子侧妃数量:2 良娣正三品数量:3 良媛正四品数量:6 承徽正物品数量:10 招训正七品数量:16 奉仪正九品数量:24 第232章 夸她 今日,阳光炽热,叶雅琴、沐璃月和林妙音三位新人在一众宫女的引领下,踏入了宫廷。 凌悦亲自安排人手,有条不紊地领着她们住进了她准备的居所。 君泽辰今日从乾清宫出来时,又听了一遍父皇给他讲述七子不同母的祖训。 上辈子是直至父皇驾崩前才听闻此事,而这辈子因提前选秀,父皇竟也提前说了出来。 但君泽辰内心平静无波。 只是微微一叹,看来这辈子当真是改变了许多。 君泽辰回到东宫时,夜幕已然降临,在毓德殿用了晚膳。 贴心的安顺微微躬身,恭敬开口:“殿下,今日三位新人已经入了东宫,殿下可要去瞧瞧?” 君泽辰闻言,身形微微一怔,今日新人进宫了? 他眉头轻蹙。 “都有谁?” “叶良娣,沐良娣和林良媛。”安顺回答得迅速。 君泽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可却突然想起那个爱吃醋、好争抢的女子。 “侧妃在做什么?” “今日侧妃在水凝殿并未出来过,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 安顺解释着,目光始终低垂。 可君泽辰心里清楚,苏婧瑶虽平日里不喜欢过多走动,但是还是会在膳后去小花园散散步,或者去凉亭赏鱼。 今日竟然都不曾出门? “去水凝殿看看。” 君泽辰说完便大步流星地朝着水凝殿走去。 到达水凝殿的时候,殿内烛光摇曳。 苏婧瑶正如几月前刚入东宫时,独自一人专注地对着棋盘,神情认真,和平常嬉戏打闹、娇俏活泼的样子截然不同。 君泽辰的脚步刚迈进殿内,烛火微微闪动了一下,苏婧瑶这才察觉到他的到来。 她抬起头,看见是他,有些惊讶。 今日不是新人进宫吗?怎么来她这里了? 苏婧瑶准备起身行礼。 “免了,坐着吧,好久没看你下棋,孤与你对弈一番?” 君泽辰大步流星地走到她对面,从容坐下。 “那殿下请。” 苏婧瑶微微勾唇一笑,笑容绽放,瞬间点亮了整个殿内的氛围。 两人随即开始下棋,苏婧瑶自然不会像第一次那般单纯的只是和他下棋。 她秀眉微蹙,美目流转,一边紧盯着棋局,一边看似随意地询问。 “今日新人进宫,殿下怎么不去别的温柔乡?”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 君泽辰执棋的手蓦地停顿在半空中,眼底散开一抹复杂情绪。 今日的确应该去新人那里的,可不知为何,他又怕她伤心。 这几个月虽不算特别了解她,但也知道她争强好胜,说不好听些,虚荣,跋扈,喜欢人捧着,不愿意屈居人下。 为了一个镯子都能跟他闹上好一阵子,新人进宫这当口,自然还是要给足她底气,让她们知道侧妃得宠。 君泽辰上辈子有众多女人,这辈子对女人的兴致着实不大。 第一次宠幸苏婧瑶,也仅仅是不想让她像上一辈子那般无声无息地消逝。 然而后来,不可否认,他对苏婧瑶渐渐产生了一些喜欢,是那种发自内心想要宠着她、纵着她的喜欢。 她带给他的感觉是他从未曾体会过的新奇与独特。 在外,她有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娴雅;在内,却又勾魂夺魄像个百变的妖精。 在他面前,虽说时不时显露出虚荣、骄纵的性子,但是不管是下棋还是诗词,又都学得极为出色,绝不是那种徒有其表、大脑空空的女子。 苏婧瑶在君泽辰这里仿佛是一个充满矛盾的集合体,越是深入探究,便越是沉迷其中,越是难以自拔地喜欢。 所以这次选秀,君泽辰挑选的大多是些能生育的女子,期望早日完成父皇的嘱托,完成祖训。 让皇子们提前降生,像上辈子一般早早送去皇子所精心培养。 如此一来,既不会让他们沾染后宫的乌烟瘴气,也不必让皇子们与他们的母妃过多打交道。 君泽辰对皇子们向来是一视同仁的。 后宫有了足够多的皇子,到那时,他要如何宠爱一个女人,母后和朝臣们自然也无法再对他说三道四。 但是....... 君泽辰心中既有纠结又有担忧。 想要宠她,却又害怕她被宠得无法无天。 特别是现在,女人逐渐多了起来,她若再仗着他的宠爱嚣张跋扈,这些女人对付人的手段可是花样繁多、层出不穷。 君泽辰缓缓落子,而后抬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反问道:“吃醋了?” “吃醋了,殿下可以让妾一子吗?” 苏婧瑶笑靥如花,娇声问道。 他不是说他从不让人的吗?今日既然来了,就小小打破下他的坚持。 “好好下,你的棋艺比起你爹怕是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君泽辰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苏婧瑶闻言,毫不客气地挑眉,一脸自信地回答。 “自然,妾的棋艺师承爹爹,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天赋。” 君泽辰不禁轻笑一声。 “夸自己都不脸红的?” “那殿下夸夸妾?” 苏婧瑶轻轻落下一子,随后抬起眼眸,如水般的目光直直望向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想听什么?” 今日过来就是不想让她因为新进的女人烦心,一些夸奖之词,能得她一笑,也算值了。 “想听殿下夸什么都可以听到吗?” 苏婧瑶眨了眨眼睛,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 君泽辰颔首,今日他的眼中满是温柔。 苏婧瑶见他如此,不会是因为即将要有别的女人心生愧疚了吧。 那今日就好好压榨下他。 “才华,气质,性格,美貌,殿下每落一子便要夸一句,若是夸出来妾不满意,便让妾一子。” 苏婧瑶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神情傲娇可爱。 “看来今日孤不好好夸夸你,这盘棋是下不下去了。” “殿下知道就好,就从殿下手中这一子开始。” 君泽辰顺从了她,沉思片刻,她的才华? 这女子才华出众,夸她倒是不违背良心。 “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 像她这样有才华的女子不多,即使那些能完全领略文学高妙境界的人也不如她。 苏婧瑶着实没想到他一开口便将她捧得如此之高,虽然她也有些恃才傲物,毕竟她穿越过来就有成人的思想,很小就跟着爹爹读书学习,但是也不敢说世上才子佳人都不如她。 可是谁不喜欢听这般动听的好话呢? “殿下过关,妾很满意。” 苏婧瑶嫣然一笑,满是欢喜和满足。 君泽辰见她高兴,嘴角也不禁上扬,露出一抹清浅笑容,随后将棋子落下。 苏婧瑶和他下棋时向来认真,君泽辰棋艺高超,他每下一子,苏婧瑶都得深深思考,好一会儿才会谨慎地落下一子。 在等待她下棋的间隙,君泽辰也没闲着。 目光深邃,在脑海中构思着下一句夸赞她的话语。 等她终于落子,君泽辰便开口。 “瓌(gui)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和她相处这几个月,君泽辰终于找到了能配得上这几句的女子,眼前的她真真算得是姿态优雅妩媚,举止温文娴静。 柔情绰态,柔美动人,就连言语间都透露出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如何?” “殿下实在是会夸人,妾都害羞了。” 苏婧瑶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如同天边绚丽晚霞。 她微微垂首,睫毛轻颤,带着几分娇羞和妩媚。 随后又小声嘟囔道:“就是不知道殿下是不是也是这样夸别的女子的。” 声音如同蚊蝇,带着些许醋意。 君泽辰见她这般满意的模样,再次落下手中的棋子。 可听到嘟囔声,只道这女人不知好歹,伸手就捏了下她瓷白脸蛋。 带着几分宠溺说道:“孤只这样夸过你。” 她当谁都能值得他如此绞尽脑汁地夸赞? 苏婧瑶耸了下鼻子,娇嗔地哼了一声,随后便又将注意力放回棋盘上,继续下棋。 下完后,她满心期待地等着君泽辰夸她的性格。 不过这可着实把君泽辰给难住了,就她骄纵任性的性子,他在脑海中想了不少词句,可都觉得不合适。 比如“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形容女子性格温柔又和顺,行为善良又谨慎,可这与她简直毫不相干。 “其仪一兮,心如结兮。”似乎也不妥,她仪容端庄始终如一?那可没有,都是装的。 想到此处,君泽辰不禁轻笑出声。 苏婧瑶柳眉倒竖,嗔怒道:“殿下想什么呢?妾的性格就这么让殿下夸不出口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恼怒,小脸绷得紧紧的,尽显不满之色。 君泽辰想这么久便也罢了,这一笑,直接让苏婧瑶气不打一处来,她咬着嘴唇,腮帮子微微鼓起。 模样仿佛一只被惹恼的小猫。 君泽辰见她这般不满,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打趣道:“娇娇性傲任情纵,俏语蛮言意未穷。” 她的性格独特,别人的诗词哪能精准描述,还得他自己写词夸。 其实在他心里,后面还想了一句。 “纵使乖张难自敛,倾心独宠又何妨。” 只是目前自己还做不到这般毫无保留地纵容,便暂且按下不说。 “殿下是说妾骄纵任性?” 苏婧瑶的语气更不满了,小嘴撅得老高,这哪里是夸了? “骄纵任性,也是可爱。”君泽辰补充道。 “不行,妾不满意,殿下让妾一子。”苏婧瑶娇蛮说道。 君泽辰无奈收回准备落下的棋子,“好,让你一子。” 苏婧瑶又下了一子,脸上总算露出满意的神情,然后双手托着粉嫩的腮帮子,眼睛亮晶晶的,十分有兴趣地等着他夸赞自己的美貌。 “殿下,最后一项可得好好夸,夸不好,殿下还是去找别的妹妹吧。” 她挑眉看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威胁。 君泽辰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佯怒道:“说话愈发不知分寸了。” “你的美貌.....” 君泽辰漆黑如墨的眸子专注仔细地看着光下美人,她的美貌于他而言,根本无需思考便能脱口而出。 君泽辰说得极为认真:“倾国倾城,非花非雾,春风十里独步。” 容貌倾国倾城,比花更娇艳,比雾更迷离,春风十里的美景也比不上她一分一毫。 苏婧瑶听后,眉眼间瞬间都染上了浓浓的笑意。 幸好这男人长得英俊非凡,又满腹才华,相处起来就是让人身心舒畅。 “今日新人进宫,殿下却来水凝殿,是怕妾吃醋伤心吗?” 苏婧瑶歪着头,直勾勾看着君泽辰。 君泽辰却没有回应她,只是沉默着继续下棋,手中的棋子轻轻落下。 苏婧瑶便也不再追问,她在进东宫之前,就从未想过君泽辰会为她守身如玉。 既然她喜欢他的权势,就没必要在这方面过分苛责。 世间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苏婧瑶或许可以选择一个能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但是那样的人保护不了她,也保护不了苏家。 更给不了她心心念念想要的荣华富贵和苏家的满门荣耀。 第233章 新人请安 第二日,晨曦透过窗棂洒在屋内,苏婧瑶宛如一朵沐浴在朝露中的娇花,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她早早就从睡梦中醒来,双眸明亮如星,透着灵动与朝气。 新人进宫,按规矩要去给太子妃请安,苏婧瑶自然也不能缺席。 “妙霞,今日就打扮得娇艳些吧,把我那件水红色的长裙拿出来,今日穿那个。” 苏婧瑶朱唇轻启,声音清脆悦耳。 “发饰嘛,直接戴一个金链蝴蝶发冠吧。” 这个发冠精美绝伦,几乎能撑起整个头饰的气场。 两边的金色链条如流苏般垂落,闪烁着耀眼光芒,中间是栩栩如生的蝴蝶样式,额前还有一颗璀璨吊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好,主子今日定然能艳压群芳。” 妙霞笑着应道,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细致,精心为苏婧瑶梳妆打扮。 等妙霞给她打扮妥当,苏婧瑶戴上了紫翡手镯,还有君泽辰送来的那个象征正妻身份的金丝镯。 戴好之后她,她微微抬起左手,轻轻摇晃,金镯和玉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如同山间清泉流淌,又似风铃摇曳。 “真是好听。” 她嘴角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旁的妙云此时也款步走了进来,微微欠身道:“主子,三位新人此时已经到了栖鸾殿了。” 苏婧瑶轻轻颔首,姿态端庄。 “走吧,现在去栖鸾殿。” 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和从容。 宠妃自然要让所有人等着。 苏婧瑶踏入栖鸾殿,她的手优雅地搭在妙云手上,腰肢轻扭,走路更是摇曳生姿。 头上的金链随着她的步伐轻微晃动,闪烁着点点金光。 她微微抬眸,眼神中带着几分傲然,扫视了一圈殿内众人,看着贵气十足又仪态万千,瞬间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 叶雅琴、沐璃月和林妙音三人看着一身华服、光彩照人的侧妃款款走进来,眼中满是惊诧。 都未曾想到侧妃在东宫竟然是以这般得宠的姿态示人。 叶雅琴的目光锁住苏婧瑶,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极其复杂。 当初在闺中听闻的可不是这般景象,不是都说苏婧瑶十分端庄温婉,是京城第一世家贵女吗? 可今日一见,眼前的女子竟是这般娇媚动人,艳冠群芳,神态傲慢,娇艳的面容和婀娜的身姿仿佛能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吸引住。 林妙音在锦州时常常被夸赞为锦州第一美人,她自小也因自己出众的容貌而倍感得意。 刚刚来到栖鸾殿时,虽然另外几个女子也都是容貌姣好的,但林妙音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更具女子的妩媚风情。 然而此刻,望见苏侧妃,心中竟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丝自惭形秽之感。 殿下已经拥有了这样的绝色美人,还会倾心于她吗? 她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担忧和不安。 沐璃月身为家中嫡女,从小就教养得体。 这次太子选秀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自己也没想到会被选中。 不过,她的父亲为官兢兢业业,也无需她来光耀门楣,娘亲也只是反复嘱咐她在皇宫中好好活下去就行。 因此,对于太子殿下的宠爱,她觉得顺其自然就好,此刻的她面容平静,眼神中并无过多的波澜。 三人心思各异,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齐齐起身,恭敬道:“苏侧妃安。” “起吧,三位妹妹真是美得各有千秋。” 苏婧瑶轻启朱唇,嘴角上扬,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说罢,她莲步轻移,走上前给凌悦浅浅地行了个礼,随后便仪态万千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凌悦看着苏婧瑶不守规矩的样子,心中不禁嗤笑。 上辈子她自己不也是仗着君泽辰的宠爱,行事毫无顾忌吗? 结果呢,不仅遭到了君泽辰的厌弃,更是让皇后对她颇有微词,最后甚至收走了她的册宝。 而现在的苏婧瑶,和她当初有什么分别,她根本配不上皇后之位。 “侧妃,今日三位妹妹来请安,你怎么来得这么迟?” 凌悦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带着质问,语气中也透露出些许不满。 “迟吗?每次伺候完殿下,殿下都让妾好生休息,身边的宫女也得了太子吩咐不会打扰,今日为了三位妹妹妾还起得早了些呢。” 苏婧瑶轻挑眉毛,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得意。 随后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另外三位新人见苏侧妃居然如此明目张胆讥讽,眼睛都不由睁大。 叶雅琴心中更是错愕不已。 果然不能轻信坊间的传闻,这苏婧瑶哪有京城第一世家贵女应有的样子,这般嚣张,家世再高,也做不了皇后。 就是个草包美人,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 “是,苏侧妃得殿下喜爱,另外三位妹妹可要向侧妃好好学习,努力伺候殿下,争取早日诞下皇嗣。” 凌悦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笑意却未达眼底,说话时语调平稳,看似周全,实则明嘲暗讽。 三位新人刚入东宫,在侧妃和太子妃针锋相对时,自然只能在一旁观望,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 听见太子妃的训诫,赶忙齐声开口。“是。” 苏婧瑶不屑地冷笑一声,满是轻蔑。 “这皇嗣本就随缘,听说太子妃为了怀上殿下子嗣,喝过不少汤药呢,可见努力没用。” 凌悦闻言,身体猛地前倾,右手却紧紧抓住椅柄,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她不能生本就是她一大心病,苏婧瑶却以此讽刺她! 但凌悦还是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随后重新淡然坐好,悠悠转动着左手代表正妻身份的手镯。 “苏侧妃说的有道理,但本宫是太子妃,不论你们谁的孩子本宫都会当作自己的孩子疼爱。” 苏婧瑶看着她的动作,随后也抬起左手,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左边发冠垂落下来的链条。 衣袖缓缓下滑,露出戴着的金丝镯和玉镯。 两个镯子轻轻碰撞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声。 凌悦的目光触及镯子的瞬间,刚刚还强装出的淡定顷刻间荡然无存。 眼神仿佛要吃人般,恶狠狠地盯着苏婧瑶手上的金丝镯,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侧妃可知道随意打造并佩戴皇室正妻身份的金丝镯是大不敬!” 凌悦的声音刺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太子妃说的是妾手上这个镯子?” 苏婧瑶微微歪着头,一脸无辜的模样,眼神中却隐隐透着挑衅。 随后又随意说道:“太子妃,妾入东宫后还从未自己打造过镯子呢,妾的镯子都是殿下送来的。” 她轻轻转动着手腕,让金丝镯更加耀眼。 三位新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一大早竟瞧了出如此精彩的戏码。 没成想太子妃和苏侧妃竟然是这般水火不容,而且苏侧妃的胆子也太大了。 代表正妻身份的镯子竟然就这样明晃晃地戴到太子妃面前炫耀,可真是嚣张到了极点。 三人面面相觑,看不出任何情绪。 凌悦此刻胸脯剧烈起伏着,仿佛风箱一般,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燃烧起来。 君泽辰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这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辈子的君泽辰这个时候即使宠爱苏婧瑶,也不会这般毫不顾忌她们之前的情意,如此这般地对待她! 他是不是根本不是君泽辰? 凌悦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思绪如麻。 她抿着唇,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沉声道:“本宫今日头疼,你们都退下吧。”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凌悦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君泽辰这般当众打她的脸,那就得好好利用一番。 她眼神中闪过几分狠厉,“梅香,去毓德殿。” 毓德殿。 此时君泽辰正坐在书房的桌案前,处理着政务。 凌悦一踏入书房,未做丝毫犹豫,便径直跪在了桌案前方。 君泽辰听到动静,皱起眉头看向她。 “太子妃这是做何?” “殿下,臣妾做错了什么?您要让侧妃这般羞辱臣妾,呜呜。” 凌悦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一耸一耸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君泽辰面色一凝,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侧妃做什么了?” 凌悦抬起左手,纤细的手腕露出精致手镯。 “这镯子代表了您妻子的身份,今日新人来栖鸾殿请安,侧妃却公然戴着一样的镯子来臣妾面前炫耀。”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愈发凄楚可怜。 “殿下是要废了臣妾吗?” 凌悦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君泽辰,眼神中满是委屈和恐惧。 君泽辰嘴唇抿得紧紧的,线条绷直。 她真是愈发不成体统! 虽然君泽辰将镯子给苏婧瑶时,就猜到她不会安分守己,但也只是觉得她不会做得太过分,私下在凌悦面前炫耀炫耀也就罢了。 大庭广众之下侮辱太子妃,她竟然也做得出来? “侧妃还小,一个镯子而已,孤便给她戴着玩,太子妃不用多想。” 君泽辰的声音冷淡,目光并未在凌悦身上多做停留。 凌悦低垂着头,听着君泽辰维护苏婧瑶的话语,心中不禁冷笑。 她本就未曾奢望君泽辰能因此惩罚苏婧瑶,现在他怕是对苏婧瑶新鲜得很,喜欢得紧,怎么舍得罚。 但是苏婧瑶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肆,君泽辰真的能一直容忍接受吗? “臣妾知道殿下宠爱侧妃,既然殿下并无废掉臣妾的意思,臣妾便也不和侧妃计较了。” 凌悦强忍着心中的悲愤,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说出的话更是尽显太子妃的大度和善良。 “但是母后为了殿下选秀十分辛苦,昨日新人进宫,殿下便未宠幸新人,妹妹们怕是会心中惶惶,母后对侧妃可能也会有意见,今日殿下可要去看看新来的妹妹们?” 凌悦十分善解人意道。 君泽辰沉思了会儿,既然选秀,自然是会宠幸的,他还等着这些女人早日给他生完孩子。 就是......担心那个娇气的,吃醋生气闹脾气。 但确实最近给她的宠爱太过,做事都没了分寸,还是得冷着她一点儿了。 “嗯,太子妃思虑周全,体恤后院,做得不错。” 君泽辰微微点头,神色稍缓。 “殿下,今日臣妾见了林良媛,她倒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三位妹妹中容颜最盛,臣妾让她住在了画眉居,殿下今晚何不去看看?” 凌悦的声音轻柔,给君泽辰建议。 君泽辰知道凌悦今日受了委屈,对于去谁那里他其实觉得都一样,便答应了下来。 顺便夸了她一句,“太子妃管理后院辛苦了。” “能为殿下解忧,是臣妾的福气。”凌悦恭顺说道。 “今日便不打扰殿下了,臣妾告退。” 凌悦起身后,福了福身,转身退出了书房。 “梅香,本宫放在水凝宫的眼线,今晚可以让她动作了。” 凌悦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着阴狠,低声说道。 “主子要做什么?”梅香一脸疑惑,小心问道。 “让她今晚去画眉居请殿下,就说苏侧妃头疼,请太子殿下去水凝殿看望苏侧妃。” 凌悦的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冰冷笑意。 苏婧瑶上次不就来她的宫殿抢人吗? 这次就让苏婧瑶尝尝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她行事这般肆无忌惮,君泽辰也只会觉得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凌悦想到此处,眼中闪烁着快意。 到时候不管君泽辰去不去水凝殿,凌悦都乐见其成。 若是君泽辰去了,那林妙音和苏婧瑶不可能相安无事,林妙音难道会容忍第一晚就被人这般羞辱? 想到此,凌悦不禁冷笑出声,就让这两个人好好争斗一番。 若是君泽辰不去,那苏婧瑶平日里所谓的宠爱就是个笑话。 嚣张地去画眉居请人,却请不走,难道不可笑吗? 凌悦越想越得意,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深,眼中满是兴奋,真是期待今晚这出好戏。 第234章 去画眉居 夜晚悄然降临,尽管夜幕已至,可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闷热之气弥漫在四周,仿佛连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画眉居。 林妙音听说今晚殿下要过来,早早就开始精心准备。 此刻,她紧张又期待地坐在榻上,双手绞着手中的帕子。 旁边是她的贴身宫女玉琦。 “玉琦,快看看我的妆容,可有何不妥?” 林妙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望向玉琦。 “主子,您今晚妆容清淡,脸蛋白里透红,眉如远黛,眼似秋波,美貌依旧,殿下定然会喜欢的。” 玉琦为了缓解主子的紧张,满脸堆笑,语气轻柔地夸赞着她,眼睛里满是真诚。 林妙音身材娇小玲珑,脸蛋秀美动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很容易激发男子的保护欲望。 此时的她,眉头微蹙,贝齿轻咬着嘴唇,紧张之态尽显,愈发让人怜爱不已。 昨日殿下去了侧妃那里,她们三位新人心里都在暗自盘算着,殿下今晚应该会召幸新人,可林妙音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 在她们三人中,林妙音的身份是最低的,虽然在锦州她属于最上层的贵女,可来了京城,叶雅琴的父亲是二品大都督,沐璃月的父亲是三品中书令,都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女子。 原以为殿下根据她们的身份会第一个去叶雅琴那儿,可竟然来了画眉居。 难不成殿下在选秀那日已经记住了她? 对她也是有些好感的? 林妙音越想,心中便如同揣了一只小鹿般乱撞,脸颊迅速浮起两朵红晕。 “主子,殿下已经在来画眉居的路上了。” 一个宫人匆匆走了进来,微微躬身向林妙音禀报。 林妙音她们这些秀女在选秀之前都是学了宫中规矩的,自然知道伺候太子殿下,需要提前迎接。 随即她深吸一口气,从榻上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扬起一抹自认最美的笑容,莲步轻移,走出了寝殿。 画眉居门口,林妙音身姿笔挺却又透着几分恭顺,恭敬地站着。 她的眼神时不时地向外延伸,期待又紧张。 君泽辰从深沉的黑夜中缓缓走来,步伐沉稳有力。 林妙音之前并未仔细看过太子殿下的容貌,此刻,当殿下逐渐走近,她匆匆瞥了一眼,俊朗的面容令她瞬间害羞地低下了头,双颊如染了晚霞般绯红。 “妾参见太子殿下。” 林妙音微微福身,声音娇柔,带着一丝羞怯。 “起来吧。” 君泽辰的声音淡淡的,平静而无波。 随后,他目不斜视,越过她径直向着屋内走去。 林妙音跟在他身后,直到此时,才敢悄悄抬起头,打量着太子殿下伟岸的身影。 宽阔的肩膀,挺直的脊梁,都让她的心不禁怦怦直跳。 君泽辰是用过晚膳再过来的,他上辈子在后宫的时间不算多,但是这个女人在他后宫也待了很多年,君泽辰对她早已熟悉。 再次看见,内心也只是平淡如水,就像那种对所有人,不管是性格、以后会做的事情,还是她们的爱慕,都一清二楚,所以君泽辰的内心毫无波澜。 进入房间后,君泽辰十分随意地坐到榻上,动作流畅。 安顺将从毓德殿带过来的书,恭敬地递给了君泽辰。 这是一本诗词集,君泽辰拿来打发时间,毕竟现在时辰还早。 林妙音乖巧地坐在榻的另一边,身子微微紧绷,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是贸然说话,殿下会不会嫌她吵闹? 林妙音轻咬嘴唇,贝齿在唇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微微低头,眼神游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君泽辰翻阅书籍时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 林妙音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一直被动等待,犹豫再三,便鼓起勇气开口道:“殿下,妾为您弹琴如何?” 君泽辰的视线并未从书上移开,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林妙音玉琦递去一个眼色,玉琦心领神会,将她的琴拿了过来。 其实琴并不算林妙音特别拿手的技艺,但是林妙音眼下并不知道殿下的喜好,只能先行试探一番。 以后等深入了解了殿下的喜好后,再用心去学习便是。 玉琦将琴摆放妥当,林妙音款款走过去坐下,纤细的手指轻轻试了下琴音,随后便开始弹奏她最为熟悉的曲子。 曲调悠扬婉转,如潺潺流水般淌入人心,一双含情目始终看着君泽辰,带着羞涩与倾慕。 她专注地坐着弹琴,而他则半卧着闲适地看书,这画面看着倒是十分宁静美好。 然而,林妙音的琴音却折射出她内心的娇羞,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少女怀春的情思,让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些若有若无的甜蜜。 君泽辰心中清楚,林妙音不算擅长弹琴,弹琴技艺精湛的当数叶雅琴。 不过叶雅琴和叶家一样,野心勃勃,性子表面温柔似水,但实际上心机深沉,手段频出。 如此一来,君泽辰觉得叶雅琴的琴音都不再有风雅之韵,而是透着沾染了权势的俗气。 林妙音虽然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但至少表面功夫做得极为妥帖,与她相处时感受不到她的算计和城府,觉得轻松自在就好。 林妙音也十分懂事乖巧,只要君泽辰没有放下手中的书,她便一直弹奏着,皆是些舒缓的曲调,琴音仿佛具有魔力,能让人缓解一日的疲劳。 林妙音的娘亲并非爹爹的正妻,而是从妾室抬为的平妻。 娘亲对爹爹的体贴入微她自然也学得入木三分。 男子白日忙于事业,晚上就要让他身心舒畅。 即使娇柔贴心的娘亲不是爹爹的最爱,可爹爹却最离不开娘亲。 而林妙音也要做这样的女子,她并不奢求太子殿下对她爱得刻骨铭心,只要能有一丝喜欢,不感到厌烦甚至觉得相处舒服,便也足够了。 那她便有了在皇宫中生活下去的底气,以后若是还能有幸诞下皇嗣,这辈子便也算心满意足。 想着想着,林妙音笑容更加甜美。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分一秒缓缓过去。 君泽辰终于合上了手中的书页,轻微的“啪”的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林妙音也停下了琴音,最后一个音符仿佛还在空气中悠悠回荡。 “殿下可要休息了?” 林妙音的声音轻柔得如同飘落的羽毛,带着一丝小心的询问。 君泽辰微微颔首。 随后,他迈步走向衣架旁,林妙音见状,连忙小步跟上,动作显得有些拘谨。 她伸出手,开始规矩地给君泽辰脱衣。 可她刚刚弹琴的时间着实有些久了,此刻脱衣服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手指尖也显得有些僵硬。 再加上她第一次离男子如此之近,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面颊几乎快要贴到殿下宽阔的胸膛,林妙音红晕迅速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嫩的色彩。 林妙音刚刚将君泽辰的外袍脱下挂到衣架上。 安顺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进来。 “殿下。” 林妙音见安顺进来,身子猛地一顿,心中顿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原本就紧绷着的神经此刻更是紧紧地揪了起来。 君泽辰的神情依旧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波澜,“何事?”他的声音威严。 “苏侧妃宫中的宫女求见。” 安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上次侧妃就去太子妃宫中抢人,今日殿下第一日宠幸新人,难不成苏侧妃还要抢走殿下? 林妙音听见安顺的话,心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一直在不停地往下沉。 今日早晨才见识了苏侧妃对太子妃的跋扈嚣张,没想到今晚就轮到自己身上了。 她低垂着头,贝齿紧咬着嘴唇,尽管心中满是愤怒和委屈,却敢怒不敢言。 只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殿下不要纵容苏侧妃这般无法无天、嚣张跋扈的姿态。 君泽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 昨日他就隐隐觉得这女人对于他宠幸别人定会闹腾,所以想着安抚好她,没成想今日还是闹了过来。 她最好是真的有事!不然定不轻饶! 君泽辰心中暗自恼怒。 “让人进来吧。” 林妙音听见殿下的话,犹如遭受了一记重击,猛地抬头,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慌失措。 她狠狠咬住牙齿,压下心中害怕的情绪。 殿下若是今晚从画眉居离开,那她明日还有何颜面面对东宫众人。 岂不是人人都要对她冷嘲热讽、肆意嘲笑? 安顺将宫女带了进来,宫女自始至终都一直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后,行了个礼。 然后怯生生地将苏侧妃的话转达:“殿下,侧妃今日头疼,一直睡不着,想要请您去看看。” 头疼? 君泽辰一时之间陷入了纠结,不知道她是真的头疼还是装的。 上次虽然她也派人去栖鸾殿请他,但是他过去时,她的确因为打雷十分害怕,他便一直陪着她睡着才离开。 难不成今日真的头疼了? 想到此处,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请太医了吗?” “主子觉得太晚了,休息休息便能好,就没有请太医。”宫女的声音愈发颤抖。 “胡闹!” 说罢,君泽辰便快步走到衣架前,一把取过衣服,一边迅速穿衣,一边头也不回地出了画眉居。 林妙音呆呆地看着殿下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神空洞,久久不能回神。 随后只能喃喃道:“殿下......” 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充满了无助和失落。 虽然太子殿下说走就走了,安顺还是于心不忍,转头安慰了下林良媛。 “林良媛,苏侧妃头疼,殿下只是关心心切,你不要放在心上。” 安顺的脸上带着些同情和无奈。 林妙音并不是那种不能承受委屈的人,可此刻眼泪还是在眼眶中不停打转,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多谢安顺公公宽慰。”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 安顺叹了口气,心中感慨:都是可怜女人。 随后赶忙追着殿下的脚步,前往水凝殿。 第235章 头疼? 君泽辰到达水凝殿的时候,脸上虽然并看不出神色,眼神却带着急切。 在寝殿外候着的妙云见太子殿下急匆匆赶来,心中满是疑惑,脸上露出几分莫名其妙。 太子殿下不是去了画眉居吗? “你们主子呢?” “主子在寝殿休息。” 妙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心里一阵慌乱,但还是强自镇定,恭敬回答道。 君泽辰闻言,二话不说,直接大步迈进了寝殿。 寝殿内,苏婧瑶还未休息,她正盘腿悠闲地坐在床上,而妙霞则坐在床边,两人正有说有笑地玩着叶子牌以打发时间。 君泽辰不来水凝殿,她晚上的时间便格外充裕,除了看书之外,自然要给自己寻些乐趣。 也不怪古代不管是皇宫里的女人还是侯门大院的女人都充满算计,每日若心里不想着算计别人,这生活也着实太过无趣了。 苏婧瑶向来最爱自己,所以不管处于何种境地,都要让自己的生活过得自在开心。 君泽辰离床榻越近,女子的娇笑和谈话声便越发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原本匆忙的脚步瞬间放缓,脸色也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阴沉得可怕。 紧绷的嘴角显示着他此刻极度不悦的心情。 头疼? 呵。 君泽辰刚刚走到床边,还是妙霞率先发现了他,她先是一惊,随后急忙起身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行礼之后,妙霞见殿下似乎面色不善,但是还是极其识趣地退下了。 苏婧瑶听见君泽辰来了,心中的震惊比昨日更甚。 他怎么来了?! 随即,她往床边挪动了一下,无辜地冲着他眨了眨眼。 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苏婧瑶心里沉了沉,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未显露出丝毫慌乱。 她从床上下来,鞋也没顾得上穿,赤着脚快步走到君泽辰面前,双手握住他的大手,福了福身。 声音轻柔道:“殿下怎么来了?” 君泽辰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眼神冷冽得吓人,仿佛能将人冻住。 他垂下眸子,一步步向她逼近。 苏婧瑶在他逼人的气势下,只能慌乱地一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娇弱的身子一下子坐到了床上。 “殿下怎么了?” 苏婧瑶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透着一丝惊慌。 君泽辰冷哼一声,弯下腰,虎口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整个头都高高仰了起来。 “怎么了?” “你的宫女来画眉居,说你头疼,孤心急如焚,过来看你,你却在这里悠然自得地玩牌。” 他的声音充满压迫感,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子。 “怎么?现在是胆子大到连孤也敢骗?” 君泽辰的眼神愈发冰冷,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苏婧瑶听见自己殿里宫女去画眉居请君泽辰,眼中闪过瞬间疑惑,但是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凌悦还真是厉害呀。 她掌管东宫大小事务,苏婧瑶早就知道自己水凝殿中肯定有凌悦的人,所以特意让林嬷嬷严加防范,绝不让这些宫女进入她的寝殿,更不许她们触碰她的膳食。 甚至只要有莫名外出的宫女都要好好监视,可近段时间水凝殿的宫女都是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并未和栖鸾殿有任何牵扯。 难怪不需要通风报信,就等着这出戏呢。 上次她派人去栖鸾殿抢走了君泽辰,这次君泽辰如此恼怒,想必心里定然认定了这次是她派人去请的。 虽然一直以来嚣张跋扈的人设让她感觉很爽,但是对于这些争宠的事情,在君泽辰心里,她做就是理所当然的,根本不会有丝毫怀疑。 不过,既然凌悦给她挖了坑,那也就借此试探试探君泽辰的态度。 “殿下,妾没有派人去请您,定然是太子妃陷害。” 苏婧瑶的眼神坚定无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急着告状。 “太子妃陷害?” 君泽辰微微挑眉,深邃眸子没有任何波动,显然就是不信。 他知道她对凌悦厌恶又敌视,但,难道她是觉得他宠她,已经到了是非不分、黑白不辨的地步了吗? “你说起太子妃,孤倒是正好想问问你,今早你是不是大庭广众下炫耀那个镯子,给太子妃难堪?” 君泽辰的语气愈发严厉,目光紧紧锁住她,不容她有丝毫逃避。 苏婧瑶缓缓垂着眸,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眼底掠过暗色。 果然,有了前科,君泽辰很难再轻易相信她的话。 若是她此刻咬死凌悦,那就必须拿出凌悦陷害她的证据,但是显然,除非她能找到宫女和凌悦之间的信物,若是没找到,可能还会被凌悦倒打一耙。 既然凌悦一心要她做实宠妃的名号,那她就索性顺了她的意! “是,今晚是妾去画眉居请的殿下。” 苏婧瑶猛地抬起眼眸,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又透着一股无所畏惧的倔强。 “孤是太子,以后女人会更多。” 君泽辰的声线冷硬如铁,不带丝毫温度,紧绷的面部线条显得格外严肃。 当初凌悦也怨恨他有很多女人,但他以后是皇帝,这是不可能避免的。 “妾不在乎殿下有多少女人,今日殿下从毓德殿出来,画眉居和水凝殿离得近,妾原本满心欢喜,满心期待以为殿下来的会是妾这里,可是您却去了画眉居。” 苏婧瑶的声音哽咽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妾不敢吃醋,不敢闹脾气,一直乖乖地好好待在水凝殿。” “可是殿下却在画眉居待了快两个时辰,殿下从未在水凝殿留宿过,妾以为您喜欢了旁人,要留宿在画眉居,呜呜。” 苏婧瑶终是忍不住,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坐在床上的娇小身躯随着抽泣不停地颤抖。 君泽辰原本确实没想在画眉居待多久,但是夏日炎炎,用了晚膳过去天也不算太黑,君泽辰心里有着一些难以启齿的缘由,他不太喜欢和女人在白日里做一些亲密的事情,黑灯瞎火时,还能自欺欺人一番。 所以便在画眉居看起了书,但是林妙音的琴音婉转悠闲,他看着看着便入了神,不知不觉忘了时辰,这才在画眉居待得久了点儿。 “孤没打算在画眉居留宿。” 君泽辰的声音依旧冷淡,虽然她所言确实情有可原,可这样任性妄为的行为始终是不好的。 他的脸色也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缓和。 “那您定然是很喜欢林良媛,和林良媛有说不完的话,对着妾,不是凶人就是骂人。” 苏婧瑶的语气愈发委屈,声音中满是哀怨,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君泽辰伸出大拇指轻轻拂过她泛红的眼尾,眉头微皱,“凶你?骂你?” 那她可真是没见过他真正凶人的模样,君泽辰也几乎从不骂人,若是有人值得他骂,那离脑袋搬家也就不远了。 “你若以后再这样,孤便不会过来,到时候没了脸面别来孤面前哭。” 君泽辰的脸色依旧不好,每一个字都带着警告。 今晚这出,明日母后定然会知晓,可能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母后传召,母后可不像他这么好说话。 虽然他说话仍然不客气,但是苏婧瑶还是察觉到他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 “殿下,以后妾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她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些许讨好,抬起头,水润眼眸中满是清澈无辜。 “殿下这次原谅妾好不好。” 苏婧瑶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如小猫般轻轻蹭了蹭,娇憨又惹人怜惜。 至于今早在凌悦面前炫耀这个事儿,本来就是她做的,辩无可辩,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让君泽辰自己别提。 本来就是他送的,难不成他心里会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既然他给了,那就默认她骑凌悦脸上。 “禁足三日,小惩大戒,以后不许再犯。” 君泽辰故意沉着声音,语气严肃。 说完,见苏婧瑶小脸皱起,一脸的不服气,嘴巴微张欲言又止,他又补充了句。 “孤不会让外人知道,不让你丢脸。” “下次再犯,绝不轻饶。”君泽辰再次强调。 苏婧瑶听到这,心里松了口气,那这禁足有什么用,反正大热天她也不想出去。 随后乖乖“嗯”了一声。 眼中带着期待问道:“那殿下今晚留在水凝殿吗?” “孤回毓德殿。”君泽辰毫不犹豫地回答,神色坚定。 现在她就已经行事这般不管不顾了,若是今晚还留宿在她这里,不是更加助长她的不良风气? 第236章 真的头疼? 苏婧瑶并未继续挽留君泽辰,等君泽辰走了后,妙云走了进来。 “主子,您当初搬到水凝殿时,因为宫殿大了不少,便进了些宫人。” “但是这些宫人都在奴婢和林嬷嬷的严密监视下。” 妙云微微低着头,神色凝重。 “今日出去请殿下的宫女是青雉,青雉自从入了水凝殿,并未有过任何不规矩的行为,也不曾出过水凝殿,应该是太子妃早早就安排好的人,一直潜伏在水凝殿。” 妙云眉头紧锁,眼神中有一丝忧虑。 主子那时才入东宫,太子妃就防着主子,真是心机深沉,还在太子面前装大度,根本毫无正妻的气度。 “青雉在水凝殿是做什么的?” 苏婧瑶微微眯起双眸。 “偶尔给水凝殿里搬些花草,偶尔晾晒主子的衣物,偶尔会帮着妙云生火。” “水凝殿的宫女除了奴婢四人和林嬷嬷,其余六人包括青雉都是内务府下发的,做的都是些杂事。” 妙云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这也是妙云觉得难办的地方,内务府可是皇后在管理,不管是惩罚宫人还是要指认青雉为太子妃的人,都必须拿出确凿的证据。 “青雉来了水凝殿三个月,一直老实本分,并未和太子妃有任何牵连,就算我们再小心谨慎,也不可能这些宫人都不用。” 妙云愤愤不平,“太子妃真是在主子刚刚入府就开始算计了!” “太子妃和我入东宫前想象的样子,确实大不同,现在甚至还有了太子府实权,可惜......” 苏婧瑶轻摇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可惜凌悦不知道,有时候女子太强了,天然就不会被偏爱,像凌悦这样表面强,实际弱的,更是不堪一击。 君泽辰为帝几十载,内心坚毅,目标明确,性格和才华只是吸引他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让他体会到什么是心痛。 妙云疑惑,可惜什么? 苏婧瑶摇摇头,没再继续说,问道:“青雉去画眉居说了什么?” “说您头疼,让殿下来水凝殿看您,肯定是太子妃为了报复您上次去栖鸾殿邀宠,故意让青雉这般说的。” 妙云神情严肃,语气笃定地分析,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苏婧瑶冷笑一声,笑声中满是不屑,“是呀,太子妃不就是想让我辩无可辩吗?” 苏婧瑶当初决定用“骄纵宠妃”这个人设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 既然立下了这种争抢的人设,就必然要承受这个人设所带来的弊端,世间之事,哪有什么能够两全其美的呢。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人设,都无法阻挡她算计君泽辰,让他心甘情愿将皇后之位双手奉上。 此刻,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青雉现在人呢?” 苏婧瑶懒洋洋问道,似乎对今日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整个人斜倚在榻上,眼神迷离而散漫。 “她已经回自己屋内休息了,但是能看出她非常害怕,应该也怕主子暗中害她。” 妙云微微蹙着眉。 “不过主子若是这个时候罚她,更会让太子妃抓住把柄,指责主子虐待宫人,到时候殿下那儿也不好交代。” 提到君泽辰,苏婧瑶立刻浮现出刚刚君泽辰怀疑和不信任的样子。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随后,苏婧瑶却突然扬唇,笑得分外纯洁,如一朵绽放的茉莉花,灿烂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妙云,今晚殿下不信任我,我被逼无奈承认了派人去画眉居请殿下,可殿下走后,晚上一直睡不着,喝了妙月之前一直温着的安神汤,现在头疼不止。” 苏婧瑶的声音轻柔。 妙云听着主子的安排,先是一脸的疑惑,随后又仔细想了想,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主子是想要栽赃青雉在安神汤中下药让您头疼,然后再去请的殿下?” 妙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不哦,我怎么会做栽赃这样的事情呢?我每日都要喝安神汤,可今日因为殿下去了画眉居心情不好便没喝,可现在又因为殿下禁足于我,郁郁寡欢,在你们的劝说下喝了安神汤,结果喝了之后头疼。” 苏婧瑶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辜。 “这明明是殿下的错。” 君泽辰不应该给她个交代吗? “哦,对了,我的避孕药丸拿来,我吃几个吧,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苏婧瑶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光芒。 最近对君泽辰太好了,他不是要禁足她吗,呵,那就...... “去吧,再把殿下请来。” 今晚就死死折腾下君泽辰,累死他。 妙云和主子将计划仔仔细细对齐了一番,随后妙云便惊慌失措地朝着毓德殿跑去。 安顺原本正坐在门口的凳子上,脑袋一点一点地开始打盹儿。 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本迷糊的身子瞬间立了起来。 他定睛一看,只见妙云满脸焦急地冲了过来。 他的姑奶奶呀,侧妃又是咋了? “安顺公公,奴婢要求见殿下。” 妙云心急如焚,说话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眼睛里满是急切。 “发生什么了?” 安顺的心里也是一紧。 今日侧妃毫无规矩,嫉妒成性,去画眉居请走殿下,殿下都不曾严厉惩罚她。 虽说禁足三日,却还特意吩咐不让旁人知晓。 安顺自然清楚殿下对侧妃的纵容和宠爱,也不敢随意将水凝殿的人赶走。 “侧妃现在头疼难耐,可是现在大半夜,宵禁时分,奴婢无法去请太医,求公公让奴婢求见殿下,让殿下下令派太医为主子诊治。” 妙云说着,声音都带着哭腔。 安顺一听,心里暗自叫苦。 怎么又是头疼?! 这...... 侧妃刚刚在画眉居就是以头疼为理由将殿下骗去了水凝殿,怎么现在又来? 安顺只觉得身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殿内的君泽辰从水凝殿回来后,一直心烦意乱,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苏婧瑶才十五岁,君泽辰心理年龄比她大很多,每次看到她撒娇撒痴的模样,加上又长得漂亮可爱,说话间有趣灵动,总忍不住想要宠着她。 可也是因为才十几岁,宠溺过多,就容易长歪。 看来......上位者的威严还是不能丢,太过纵容迟早会出事。 君泽辰想了很多,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构思之后怎么矫正苏婧瑶跋扈的行为了。 可突然听到外面安顺似乎在和一个宫女小声交谈。 君泽辰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烦躁,这么晚了,究竟有何事? “安顺!”他忍不住怒喝一声。 安顺听到殿下的声音,身子猛地一颤,立马诚惶诚恐地推门而入。 “殿下。” “在外面吵闹什么?” 君泽辰的脸色阴沉,紧抿着嘴唇,带着压抑的怒火。 今日本就心情不畅,君泽辰正愁没有个发泄的出口呢。 “殿下,是水凝殿的大宫女过来求见殿下,说是......说是侧妃头疼难耐,想让殿下为侧妃请太医。” 安顺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眼睛时不时偷瞄一下君泽辰的脸色。 君泽辰听到这话,双唇抿得更紧了,眼神中透露出恼怒。 又头疼? 她是觉得他很好骗? 刚刚没有听从她的话留在水凝殿,又不甘心了? 同样的招数用两遍,之前告诉过她,既然做不了勾心斗角的事情,就不要想着算计别人。 蠢笨! 君泽辰在心中暗自气恼。 安顺见殿下一直不曾说话,脸上阴晴不定,心里愈发忐忑,完全不明白殿下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思。 此时妙云也匆匆进来了。 “殿下,主子头疼得厉害,求殿下为主子请个太医。” 妙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不一会儿额头都红了。 君泽辰见状,心里不禁一沉,难道这次是真的头疼了? 想到这里,君泽辰瞬间起身。 “安顺,请太医去水凝殿。” 说完,便迈开大步,大步流星地往水凝殿的方向去了。 第237章 留宿 水凝殿。 此时,妙霞和林嬷嬷都神色焦急地围在床边。 妙霞手里拿着一块温热的帕子,不停地擦拭着主子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动作轻柔又急切。 “主子,妙云已经去请殿下了,等会儿太医就到了,主子忍一忍。” 林嬷嬷在一旁轻声安慰着,脸上满是担忧,眉头紧锁,眼睛一刻也不敢从主子身上移开。 床上的女子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抱着头蜷缩着,时不时还敲打自己的头,紧闭着双眼,牙关紧咬,痛苦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君泽辰刚一进来,就被眼前这样的场景惊住了。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凝重。 刚刚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妙霞和林嬷嬷看见太子殿下进来,慌乱中立马请安,随后赶忙让开了位置。 君泽辰快步走到床边坐下,将一直捶打自己头的苏婧瑶的手紧紧握住,不让她再伤害自己。 随后他小心将人扶起来,抱进怀里,伸出手,轻轻地按摩着她的太阳穴,手指微微发力。 君泽辰习武多年,此时内力的热气从他的指腹源源不断地传出,苏婧瑶确实感觉舒服了不少,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 只是仍然闭着眼睛,一副意识不清醒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 君泽辰见苏婧瑶痛苦之色减少了些,稍稍松了口气,转头对着妙霞问道。 “回殿下,主子在殿下走后,一直无法安睡,妙月便将一直温着的安神汤端来给主子喝,主子喝下后一刻钟开始有呕吐的症状,之后便渐渐开始头疼。” 妙霞低着头回答。 “今日你们主子喝过这安神汤吗?” 安神汤里有毒? “原本主子每日都会喝一碗安神汤或者养颜汤,但是今日......” 妙霞的声音越来越小,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今日怎么了?” 君泽辰的眼神变得犀利。 “今日殿下去了画眉居,主子便没心情喝任何汤膳,这安神汤也没喝,妙月便将安神汤一直温着。” 妙霞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 主子作为太子侧妃,这样的行为是吃醋嫉妒,不应该宣之于口的。 君泽辰的眉心猛地一跳。 他从画眉居出来,来水凝殿时,这女子还明目张胆地玩着牌,根本没有一丝头疼之症。 君泽辰当时以为她是仗着自己的宠爱,毫无忌惮。 毕竟上次她在花朝节崴脚,也是装都懒得装。 再加上苏婧瑶派人去别的殿请走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君泽辰便没有丝毫的怀疑。 甚至还觉得她这次聪明了些,知道随便派个宫人去请,这样即便母后追究,推一个无关紧要的宫人出去,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如此? “你们主子今日可派人到画眉居请孤来瞧她?” 君泽辰沉声问道。 林嬷嬷这时开口道:“殿下,主子今日知晓您去了画眉居,心情不好,安神汤也没喝,后来妙霞为了给主子逗趣,这才和主子玩牌。” 林嬷嬷边说边观察着君泽辰的脸色。 “往常若是殿下不来水凝殿,主子都会静心看书,可今晚主子书也看不下去......” 随后林嬷嬷“扑通”一声跪下,“殿下,主子有些小脾气,但是绝不会毫无规矩,蒙骗殿下!主子今晚没有吩咐任何人去画眉居请殿下!” 所以苏婧瑶之所以承认是她做的,是因为他不相信她,她便干脆认下了? 君泽辰说不出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的确是他先入为主了。 他低头看了下怀中面色苍白的女子,心揪了下。 她还小,说话做事直来直往,她第一次解释,是太子妃陷害她的时候,他就应该相信她。 “今日去画眉居请走孤的宫女,叫进来。” 君泽辰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妙霞转身出去的时候,原本脸上焦急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 冷嗤一声,伤了主子,就不可能全身而退,就算背后有太子妃又何妨? 很快,妙霞就带着青雉走了进来。 青雉本就因为今晚去请殿下的事情而内心惊慌,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安睡,此时被突然传唤,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心里十分害怕。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整个人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君泽辰没有叫起,也没有说任何话,但是大手仍一直不停地轻轻按摩着苏婧瑶的太阳穴。 青雉跪在地上,埋着头,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殿下的神情,但是刚刚进来时,匆匆瞟到侧妃脸色惨白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她现在害怕极了,未知的事情走向让她的手一直在不停地颤抖,连带着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君泽辰为帝几十载,最擅长心理博弈,审问人自然要在对方心理防线最薄弱的时候,所以便一直沉默不语,营造出令人压抑的氛围。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安顺带着李太医匆匆进来了。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李太医躬身行礼,神色略显疲惫。 “过来看看侧妃为何头疼。” 君泽辰眼神一刻也未从苏婧瑶身上移开。 李太医今晚值夜,睡在太医院,被安顺从床上急匆匆地拉来,一路上心惊胆战,还以为是太子出了大事,没想到是侧妃。 但是他也不敢有丝毫怨言,连忙提着药箱快步走到床边,随后拿出丝帕放在侧妃纤细的手腕上,开始认真把脉。 李太医皱着眉头,神色愈发凝重。 脉数增多,脉搏急促,不太好呀。 接着,他又详细地问了些侧妃的症状,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妙霞不敢有丝毫怠慢,一五一十地解答着。 “把安神汤端来我瞧瞧。”李太医严肃地说道。 妙霞赶忙端来,李太医伸出手指沾了一点,轻轻放入口中浅浅尝试。 随后,他的脸色变得更为严肃,“殿下,这安神汤中有夹竹桃的汁液。” “若是侧妃喝了这个,有头疼的症状是正常的,幸好并未饮多少,夹竹桃汁液带毒,喝多了会极为危险。” 妙霞听到夹竹桃三字,眼中闪过愤怒,立刻向君泽辰禀报:“殿下,现在正是夹竹桃盛开的季节,主子喜欢夹竹桃盛开时的艳丽景色,便让花房送了不少来。” “但是花房的宫人都千叮咛万嘱咐过这花只能观赏,切忌食用,没想到水凝殿竟然有人以此花谋害主子。” “青雉,这花你打理过,这安神汤也是你生火看着,是不是你,谋害主子!” 妙霞又突然转头对着青雉怒声呵斥,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 青雉颤抖着身子抬头,满脸惊恐,“奴婢没有害过主子,奴婢什么都没做过,这不是奴婢做的。” 一边说一边拼命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不一会儿就红肿了起来。 她只是听从太子妃的吩咐去画眉居请走殿下,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知道,难不成是太子妃还派人给侧妃下毒吗? 太子妃是要她做替死鬼吗? 君泽辰丝毫没有理会青雉充满恐惧的求饶。 “李太医,你先给侧妃开药,她现在头疼得厉害。” 君泽辰放在她太阳穴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稍稍松手,她便会浮现出痛苦之色,让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是。” 但是,李太医又面露犹豫,欲言又止,“殿下,侧妃她......” “侧妃怎么了?” 君泽辰最见不得这些太医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心中的烦躁愈发浓烈,声音都加重了些。 “侧妃她体内似乎有避孕药物。”李太医硬着头皮说。 “你说什么。” 君泽辰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 从她入东宫三个多月,君泽辰就只宠幸了她,原以为她不曾怀孕是还小,加上觉得怀孕之事得靠缘分,也不曾怀疑其他。 但是! 她难不成入东宫后就被人下了避孕药物? 所以一直不曾有孕? 是谁? 凌悦从苏婧瑶入东宫后就处处针对她,更是雷厉风行,掌管了东宫内务,有机会并且有目的的只有凌悦。 “安顺,给孤查,水凝殿只要是侧妃的贴身之物,都给孤仔细排查,为何侧妃体内会有避孕的药物。” 君泽辰声音冷得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殿下,侧妃体内的避孕药物不算多,但是从脉象上看,也是吃了有一段时间了。” 李太医继续小心说道。 君泽辰的脸色愈发阴沉,双唇紧闭,并未说话。 “殿下,微臣先去给侧妃准备缓解头疼的汤药,解了夹竹桃的毒。” 李太医说完,便匆匆退下。 君泽辰这才将如寒冰般的视线放到青雉身上。 “安顺,将人带去慎刑司,严加拷打,不吐出点儿什么,别让人死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让人死了,可此刻看青雉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没有给侧妃下毒过。” 青雉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凄厉而绝望,恐惧的眼神仿佛在祈求着最后的一丝怜悯。 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拖拽着她的太监的手。 安顺直接手一抬,面无表情地示意,便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迅速上前,死死地抓住青雉,毫不留情地将她拖了出去。 别说殿下此刻烦躁愤怒,这大晚上来来回回地折腾,安顺的心情都暴躁了不少。 这宫女怕是彻底废了。 李太医的药没多久就被端了上来,君泽辰将苏婧瑶扶起,亲自喂她喝了药。 见她头疼减缓,面色也逐渐变得红润起来,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心了不少。 苏婧瑶其实并未昏迷,只是夹竹桃的汁液喝了一点儿,导致头昏脑胀,只能闭着眼睛。 此时喝下汤药后,便觉得眼睛能缓缓睁开了。 君泽辰见她睁眼,轻声问道:“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了,谢殿下为妾请来太医,妾想休息了。” 苏婧瑶神情淡淡,垂着睫毛,也不看君泽辰,自顾自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躺了下去。 “孤今晚陪着你。” 君泽辰的声音温和了不少。 “殿下不用勉强自己,妾不会无理取闹了,殿下回毓德殿好好休息吧。” 苏婧瑶的语气冷淡,充满了疏离。 君泽辰知道她在赌气,小姑娘被冤枉,有点脾气也正常,他心中无奈轻叹。 君泽辰脱了外袍也躺了下来,两人面对面互相看着,苏婧瑶满心的不情愿,不想看见他,准备转过身子,却被君泽辰伸出手阻止了。 “为什么要承认派人去请走孤?”君泽辰目光深邃。 苏婧瑶恢复了些力气,美眸瞪向他,毫不退让:“就是妾做的!” “殿下罚也罚了,既然妾禁足三日,殿下就不应该坏了规矩,还来水凝殿。” 苏婧瑶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怨气。 “反正妾也不能生,殿下去新来的妹妹们那里吧。” 苏婧瑶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自嘲,原本娇艳的面容此刻满是凄然,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君泽辰听到她自己说出“不能生”三个字,只觉心头犹如被重锤狠狠击中,十分痛心。 他怎么也没想到凌悦竟然如此狠毒,苏婧瑶才不过十五岁,而且入东宫才短短三个月,居然就被下了避孕的药物。 君泽辰心疼不已,连忙将人搂进怀里哄着,声音温柔。 “乖,此事孤会查清楚,李太医也一定会调理好你的身体,娇娇怎么会不能生呢?” 眼神中满是疼惜,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着,试图平复她内心的伤痛和不安。 第238章 醋精 苏婧瑶听到他温柔宠溺的话语,原本紧绷着的身子才渐渐软了下来,像一只寻求温暖的小猫般,往他怀里轻轻拱了拱。 “殿下,今日你留宿水凝殿,林良媛怕是会不高兴了。” 苏婧瑶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一丝担忧,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襟。 君泽辰的神色瞬间一凝。 心中冷哼一声,呵,凌悦是不是就是打着这个算盘呢,让林妙音来对付苏婧瑶? 但是目前所有的怀疑都仅仅是君泽辰的猜测,还是要审问完那个宫女才能最终定夺,以及找到苏婧瑶体内避孕药物的来源。 “别担心,她不敢。” 君泽辰安抚了下她,之后两人额头相抵,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就你是个醋精。” 这次他选进东宫的人都是上辈子有儿子的,性情虽说不上淡泊名利,但是也不会太过阴险狠毒。 苏婧瑶却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腹诽。 这男人多活了一辈子,对以前后宫里的女人的印象早已经先入为主,殊不知,经历不同,行事也会变化很大。 苏婧瑶不知道上辈子在君泽辰记忆中的林妙音是什么性子,但是看起来在君泽辰这里印象还算不错。 可凌悦又让林妙音在新人中第一个得宠,还故意让她和林妙音不和,那么在凌悦的记忆中,林妙音定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苏婧瑶换位思考君泽辰和凌悦时,只觉得脑袋一阵胀痛,明明两个人都感觉是重生的,但总觉得这两人的记忆牛头不对马嘴。 难搞。 苏婧瑶越想越觉得思绪都被搅得混乱不堪,心中有些烦闷了。 不过古代女人只要受了世家教育,就绝不会把吃醋挂在嘴边,上辈子君泽辰应该厌烦极了凌悦吃醋的行为,所以对于后宫中女人吃醋定然十分不喜。 苏婧瑶作为女人,自然知道女人在男子面前多么能装,更何况面对掌握生杀予夺权力的皇帝,谁不是带着面具,苏婧瑶自己也带着面具。 所以君泽辰的印象根本不重要。 “妾爱吃醋,殿下为何不生气?” 苏婧瑶仰起头,一双美眸直勾勾看着君泽辰,眼神中带着疑惑和探究。 她还挺想知道君泽辰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 “因为你蠢。” 君泽辰微微挑眉,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乖巧的时候,让他忍不住想要将世间所有的疼宠都给予她,骄纵的时候,又让他觉得十分头疼。 君泽辰忍不住轻笑一声。 她吃醋也就雷声大雨点小,但是他上辈子后宫里那些女人吃醋,矫揉造作,算计他人,还误以为天衣无缝。 苏婧瑶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立刻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挣脱着想离开他的怀里。 看来她演技不错,效果也不错,没错,她就是个骄纵的笨蛋美人,从来不会算计,只会被别人算计,君泽辰可一定要保护好她。 苏婧瑶在心里暗暗想着,迅速收回思绪。 恼怒道:“是,殿下最聪明了。” 君泽辰见她生气,心中涌起一丝捉弄的欲望,忍不住想要逗她,就算她奋力挣扎也依旧逃不开他的怀抱。 “孤的意思是,娇娇心思单纯,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就算吃醋,也是可爱。” 君泽辰的眼神中满是戏谑。 苏婧瑶满头黑线,如果不是知道君泽辰一个古人不知道白莲花的含义,她都要以为君泽辰在隐晦地骂她了。 “那殿下也不能说妾蠢,以后不陪殿下下棋了。” 苏婧瑶嗔怒道,娇嗔的模样让人又爱又怜。 随即又小声嘟囔:“明明很聪明。” 声音虽小,却也清晰地传入君泽辰的耳中。 是君泽辰自己笨,什么也看不出来。 “好,聪明得很。”君泽辰笑着哄道。 “这些日子天热,你也少出去,好好在水凝殿养身体,孤会让李太医全权负责你的身体。” 君泽辰的目光带着他自己都感受不到的温柔。 随后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孤等着娇娇怀上孤的子嗣。” 苏婧瑶因为他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身子不禁瑟缩了一下,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没想到老男人突然对她说这般亲密的话。 但随即她便小声嘟囔道:“妾的身体肯定还要调理好长一段时间,殿下会等到别的妹妹们的子嗣。”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神情满是失落,声音也带着些许的委屈。 君泽辰见她这般,心中一软,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等娇娇怀上孤的长子,孤再宠幸她们,满意了吗?” 之前东宫后院就她和凌悦两个人,君泽辰不想碰凌悦,便几乎都是她一人承宠,如今进来些新人,她又被查出体内有避孕的药物,想必心里十分不好受。 上辈子他的皇子们也都是他登基后才出生,原本想着这辈子提前选秀,早点儿把子嗣生了,可今日出了这事,君泽辰只想让她安心。 苏婧瑶眼神微闪,看来她在君泽辰心里的地位不算低了。 既然君泽辰自己提出短时间内不宠幸旁人,要等她第一个怀上子嗣,那她自然接受。 “可皇后娘娘会不高兴。” 苏婧瑶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声音有些闷闷的,带着一丝担忧和不安。 原本君泽辰若是没有重生,皇后是苏婧瑶利用的利器之一,更是苏婧瑶想要将凌悦彻底拉下来的后手。 可君泽辰重生了,他本就不喜欢凌悦,那皇后对苏婧瑶而言便没有那么重要,即使凌悦讨好皇后,皇后不会废了凌悦又怎样。 这辈子就让君泽辰为了她亲手将凌悦拉下来。 凌悦难不成觉得自己巴结上皇后就万事顺利了? “娇娇,得了孤的宠爱,就要接受母后可能会不喜欢你。” 君泽辰还是了解自己母后的,若是他选了秀女却因为苏婧瑶一直不宠幸,母后当然会生气,更会迁怒到她身上。 “若是母后找你,自己聪明点儿,派人来找孤。” 君泽辰搂着她,语气严肃却又透着关心。 苏婧瑶得了他的承诺,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了不少,便也无所谓了,她不可能不要君泽辰的宠爱,去讨好皇后。 “嗯,殿下真好,有了殿下,妾什么都不怕了。” 随后她缓缓抬起头,微微用力撑了些身子起来,目光和君泽辰对视。 “殿下,今晚让你来回折腾,累吗?是不是妾经常给您惹麻烦了?” 苏婧瑶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些许愧疚,一双小手抚上君泽辰俊美的眉眼。 眼中带着丝丝心疼,犹如一泓清泉,波光粼粼。 君泽辰因为她突然的温柔和关心,心中一阵慰贴。 “不是你,是背后设局之人可恨。” “妾有些害怕以后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 “别想太多,今日很晚了,早些休息。” 君泽辰的声音在晚间似乎变得格外温柔,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她的担忧是正常的,但是后宫中的算计是君泽辰都避免不了的,就像他也无法让朝堂的争斗停止一样。 只要她乖巧,即使骄纵些,君泽辰也会护着她。 “嗯。” 苏婧瑶重新躺进他怀里,因为喝了点儿夹竹桃的汁液,此时确实感到有些困倦了。 不过苏婧瑶还在想另一个事情,便闭着眼睛,陷入深深的思考。 她到底要不要让离璟进宫? 今日若是离璟在,她便不必真的喝下夹竹桃的汁液,去受苦。 苏婧瑶就不是个能让自己吃苦受罪的性子。 可苏婧瑶也知道离璟的一些心思,再加上君泽辰和凌悦都有不同寻常的记忆,她不太能确定他们的记忆中是否有离璟。 如果有,那苏婧瑶简直就是把致命弱点摆在敌人面前。 可皇宫中,若是没有一个自己的太医也实在有些被动,如今君泽辰还没登基,她手中并无实权,就连凌悦也只掌管东宫部分事务罢了,权利都在皇后手中。 只能等君泽辰登基后,成为高位妃嫔才能想办法拿到宫权,培养人手。 今日虽然用避孕药丸陷害了凌悦,但这次很难给凌悦致命一击,毕竟避孕药丸是苏婧瑶跟随嫁妆一起进的东宫。 苏婧瑶的嫁妆可是称得上十里红妆的,能垒一屋子,避孕药物更是苏婧瑶找能工巧匠隐藏很深,且并非是药丸,而是各类药材,苏婧瑶需要的时候,林嬷嬷会根据药方配置出来。 制作好的药丸放在她平常用的养颜药膏里。 这次她准备把养颜药膏中的避孕药丸放到青雉房中,陷害青雉给她下药。 君泽辰也许会猜测到是凌悦所为。 但是君泽辰也找不到确凿证据,至少这些药丸的来源君泽辰查不到,因为来源在她,那便不能直接给凌悦定罪。 到时,君泽辰会如何做呢? 苏婧瑶脑中想着这些,思绪越来越混乱,渐渐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进入了熟睡之中。 第239章 谁下毒? 毓德殿。 “殿下,青雉的审问结果出来了。” 安顺走进殿内,脸上带着疲惫之色。 这几日为了找证据,审口供,他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不可开交。 “说吧。” 君泽辰坐在桌案前,手中拿着一卷文书,头也未抬,声音平淡却透着威严。 “奴才用了些手段审问青雉,青雉供出了太子妃。” 安顺低着头,小声说道。 君泽辰并未有其他反应,这与他心中猜测也对得上。 安顺继续道:“但是青雉拿出来指控太子妃的信物并非太子妃所有。” “据青雉回答,她为太子妃做事,收了太子妃的银票,但为了保护自己,她找太子妃要了一金钗作为信物。” 安顺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 “银票并不能作为指认太子妃的证据,奴才便只能从金钗入手,查了很久的东宫档案,这金钗都未有记录,后来还是寻了内务府打听,才知道这信物竟是淑妃的!” 安顺说着,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安顺查到淑妃那里,只觉得此事涉及面过大,根本就不是东宫后院争宠的小事。 君泽辰也瞬间冷了脸,表情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原本之前觉得后院就只有凌悦和苏婧瑶两人,苏婧瑶体内有避孕药物,加上凌悦对苏婧瑶又充满敌意,凌悦自然就是君泽辰最大的怀疑对象。 可如今牵扯到淑妃...... 淑妃的动机似乎更大,上辈子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并未有子嗣,能登基一是凭借父皇的支持,一是凭借手中兵权的支撑。 而淑妃并不知道君国历代皇子夺嫡的凶险,也不知道父皇早已认定他为君国下一代帝王,所以一直觉得只要他这个太子没有子嗣,那端王便有登基的可能。 而这辈子娶了苏婧瑶后,凌悦虽渐渐掌管东宫事务,但是大部分事情也都在君泽辰的严密监视下. 原本以他的猜测,凌悦也许因为有前世记忆,所以背着他偷偷弄到了避孕的药物。 但若是有淑妃的参与,可能事实并非如此...... 真正给苏婧瑶下药的是淑妃? 君泽辰眉头紧锁。 “青雉此人,宫外身份是何?” 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透着审视,语气严肃。 “青雉很小就进了皇宫,在宫外的时候似乎也是几经辗转,后来被一个商户送进了皇宫,在皇宫中当过的差事也多。” “十几年来青雉存了不少钱,听她的意思,她是想二十五岁出宫之前大挣一笔,好给自己找个好夫家。” 安顺连忙躬身回答。 那青雉几乎就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牵绊的宫女了。 “青雉供认了太子妃给侧妃下避孕药物还是供认她是受太子妃指示,去画眉居请走孤?” 君泽辰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 “青雉承认画眉居请走殿下是太子妃的安排,但是她坚决不承认自己给侧妃下了避孕药物,还说都是侧妃陷害于她。” 安顺小心翼翼地说着,不时抬眼偷看一下殿下的脸色。 “可是,奴才的确在青雉屋中搜出了避孕药丸,这药丸制作极为复杂,定然不是她一个小小宫女能有的。” “奴才还将这药丸拿去给李太医检验,但是这药丸的药材都是制作避孕之物的药材,并未有何特点,李太医也不能得出药丸的来历。” 君泽辰听后沉默思索。 青雉看起来身份极为干净,宫外甚至没有任何亲人,这样的人凌悦也许可以靠钱让她做些事情,但是青雉背后也许还有真正的主人,才能让她的背景如此干净。 “去将太子妃请来。” 君泽辰面色如常。 “是。” 凌悦接到君泽辰的传唤时,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似乎对此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主子,殿下已经关押了青雉,青雉怕是供出了您,否则殿下不会传您。” 梅香的脸上露出担忧。 “本宫和青雉可没什么关系。” 凌悦嘴角上扬,笑的自信而从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胜券在握的光芒。 青雉那儿根本没有她的信物,反而是淑妃的,这也是凌悦敢如此大胆行动的底气所在。 她记得上辈子淑妃似乎也参与了一起谋害苏婧瑶的事件,淑妃就是她最好的背锅之人。 不过苏婧瑶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君泽辰那么容易就信了她,那晚听说苏婧瑶还请了太医,不会又是苦肉计吧。 那个女人也只会这些不入流的算计了。 凌悦心中暗自冷哼一声,脸上闪过不屑。 等凌悦到了毓德殿,她的神情淡然如水,不紧不慢地请安行礼。 “殿下找臣妾来所为何事?” 凌悦微微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君泽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宫女青雉,你可认识?” 君泽辰也十分平静地问道。 “不认识,但是臣妾管理东宫事务,知道宫女青雉是侧妃水凝殿中的人。” 凌悦不卑不亢地回答道,眼神清澈坦荡。 “青雉在那日孤召幸林良媛时,假传侧妃命令,请孤去水凝殿,此事你可知?” “臣妾知道侧妃派人去画眉居请走您,却不知道是有人假借侧妃的命令行事。” “殿下,臣妾是您的太子妃,最近又在皇后宫中学习管理之法,得到了皇后不少指点。” “殿下弃林良媛去水凝殿的行为确有不妥,臣妾作为太子妃应该规劝殿下,可是之后听说侧妃的确头疼难耐,甚至请了太医,便想着也是情有可原,想必林良媛也能接受,臣妾也不曾问责侧妃。” “为何殿下认为是宫女假传了侧妃的命令?” 凌悦说话间温柔识大体,合理提出自己的疑问。 “侧妃宫中的人都说侧妃不曾派人去画眉居,而侧妃不仅安神汤中被下毒,甚至身体内还被李太医诊断出含有避孕药物。” “孤立刻将青雉送去了慎刑司,严刑拷打下,青雉承认一切都是受太子妃指使。” “而孤也在青雉屋中搜出了避孕之物,太子妃有何要解释的吗?” 君泽辰的眼神愈发凌厉,犹如利剑般直直地射向凌悦。 凌悦眉头猛地一皱,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随后跪了下去。 她可没给苏婧瑶下避孕药物,青雉竟然敢诬陷她?! “殿下,青雉是侧妃宫中的人,臣妾从不曾和她有过来往,她的指控简直是空穴来风。” 凌悦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委屈。 君泽辰见凌悦震惊甚至惊恐的神情,仔细观察着,看着不似作假。 若是凌悦没有让青雉给苏婧瑶下避孕药物,那么就只能是淑妃了。 “殿下,臣妾知道您宠爱侧妃,可侧妃与臣妾有仇,她之前甚至在臣妾面前大肆炫耀,青雉是她宫中的宫女,这一定是诬陷,请殿下彻查。” 凌悦急切说道。 君泽辰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只是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是避孕的药物不是凌悦下的,那凌悦只做了让青雉去画眉居请走他? 可这青雉又根本拿不出和凌悦交易的证据。 “听你的意思,你觉得是侧妃诬陷于你?可难不成侧妃给自己下避孕的药物?若是你,你会不想怀上孤的子嗣吗?!” 君泽辰的声音稍微重了些,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凌悦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君泽辰的女人谁不想生下他的孩子,苏婧瑶甚至生了君泽辰的长子。 可没想到这辈子,苏婧瑶竟然中了算计,一直被避孕,难怪这么肚子都没动静。 也是活该。 其实她心里清楚是淑妃所为,上辈子就是淑妃做的。 “殿下,也许有其他人谋害侧妃,殿下何不严查青雉?” 凌悦抬起头看着君泽辰。 只要找到青雉那儿淑妃的信物,那她自然就不会被怀疑了。 君泽辰本就心里猜测淑妃或许才是谋害苏婧瑶避孕之人,刚刚此番问话,不过是试探凌悦是否和青雉有关。 在凌悦一进来的时候君泽辰就已经说过青雉的口供指向凌悦,但是凌悦还让他严查,似乎非常肯定能查出其他东西,证明她的清白。 君泽辰现在几乎能肯定,凌悦也许不是下避孕药物之人,但是绝对是她故意以侧妃的名义请走了他。 凌悦知道青雉那儿有淑妃的信物,所以想要君泽辰查到这个信物,洗脱她的怀疑。 当晚也是凌悦劝说,让他去画眉居,他可不信这么多的巧合。 “青雉,孤会严查。”君泽辰冷冷地说道。 “但是。” 君泽辰顿了顿,继续说道:“太子妃,孤不喜欢有人在孤的眼皮子底下算计,更不喜欢有人算计到孤的身上,在没有查清青雉交代的一切事情之前,太子妃先不要管理东宫事务了,孤会派几位女官接手。” 君泽辰冷漠地说出最终决定。 凌悦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殿下,如今并未有任何证据指向臣妾,仅凭一个宫女的片面之言,殿下就要惩罚臣妾吗?” 凌悦的声音尖锐而颤抖,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不是惩罚,若是查明你与青雉无关,孤自然会将权利重新归还于你。” “若是你在查案之间有了权力,谁能保证你不会利用权力干涉查案?孤这样做也只是为了尽快查明真相,还你清白。” 君泽辰没有丝毫的动容,解释得更是冠冕堂皇。 凌悦咬着嘴唇,强压下心中的滔天恨意。 明明就是君泽辰在心中认定她谋害苏婧瑶,换着法子给苏婧瑶报仇。 “是,臣妾接受。” 凌悦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充满了不甘。 “嗯,退下吧。” 君泽辰挥了挥手,不再看她。 凌悦缓缓起身,转身出了毓德殿,跨出大门时,她抬头看了下高悬的太阳,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眼睛生疼,真是刺眼。 难道不管几辈子,她都对付不了苏婧瑶吗? 只要君泽辰爱上苏婧瑶,她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赢她? 明明苏婧瑶嚣张跋扈,争风吃醋,不把宫规放在眼里,君泽辰却毫不在意。 她上辈子为了他争风吃醋的时候,为何就得他如此厌恶? 凌悦只觉得自己此时即使沐浴在烈阳之下,都觉得全身冷冰冰的,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是不是因为,君泽辰从来就没爱过她...... 所以,她有一点点不符合他期待的样子,就会被立刻打入地狱,凌悦自嘲地笑了笑,笑容比哭还难看。 可是苏婧瑶既然有了君泽辰的宠爱,为何还要抢走她的权势呢! 既然苏婧瑶对她赶尽杀绝,那她也不会放过她。 凌悦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主子,我们现在要如何做?”梅香小心问道。 “去坤宁宫。”凌悦冷冷道。 第240章 凌悦告状 坤宁宫。 “臣妾给母后请安。” 凌悦微微俯身行礼,声音轻柔婉转,姿态恭敬而谦卑。 皇后坐在高位上,目光淡淡地看着底下的凌悦,只觉得她似乎愈发温婉得体了。 “平身,坐吧。” 皇后轻轻抬了抬手,语气不紧不慢。 “太子妃这个时间来找本宫有何事?” 皇后端坐在凤椅上,身姿端庄威严,身旁的宫女非常有眼力见,立刻开始上茶。 “母后,这段时间臣妾可能不能再跟您继续学习管理东宫后院的事务了。” 凌悦抬起头,眼神黯然,目光中满是失落。 “哦?发生了何事?” 皇后微微挑眉,脸上露出疑惑。 “母后应该也知道上次侧妃宫中的宫女青雉,在殿下去画眉居看望林良媛时,以侧妃头疼为理由请走了殿下。” 皇后轻微点头,她自然是知道的。 现在真是愈发看不懂她这个儿子了,当初喜欢太子妃的时候说娶就娶了,还两年不曾纳妾,皇后还以为他多么喜欢太子妃呢。 可娶了侧妃后,这几个月又独宠侧妃一人。 太子妃被冷落,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失宠了所以开始关心东宫宫权几乎隔几日就来坤宁宫,还是因为一心宫权而遭到太子厌弃。 皇后想到这些,不禁皱了皱眉,心中暗自腹诽。 她这儿子说他是情种吧,每次喜欢一个女子的时候便只执着一人,可喜欢劲儿过了,又能喜欢下一个,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此事的确是侧妃做得不对。” 皇后微微眯起双眼,神色冷淡,语气波澜不惊。 “不,母后,殿下说侧妃并不承认派青雉去了画眉居。” 凌悦连忙摇头。 “所以殿下便将青雉抓去了慎刑司拷问,可......可青雉却说是臣妾指使的一切。” 凌悦说到此处,声音已带着明显的哽咽。 皇后眉头紧紧皱起,神色愈发凝重。 “太子可拿出何证据了?” “并未,只是......太子从青雉那里搜到了避孕药物,而侧妃体内经李太医诊治也有吃了一段时间避孕药物的痕迹。” 凌悦抽了抽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皇后听到避孕二字,瞬间面露怒色。 “大胆!” 她怒喝一声,眼神中满是威严与愤怒。 凌悦见皇后发怒,连忙起身跪下。 “母后,臣妾知道在新人未进东宫时,东宫中只有臣妾和侧妃,那臣妾便是最有嫌疑之人,可是臣妾真的不曾给侧妃下过避孕药物,殿下也并未找到任何青雉与臣妾有过关联的证据。” 凌悦的声音颤抖着,满脸的真诚。 “臣妾如今百口莫辩,也被殿下收回了管理东宫后院事务的权力,只待殿下查明真相,还臣妾清白。” 凌悦抬起头,眼神坚定而清澈,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 皇后掌管后宫这么多年,后宫中的女人都善于伪装,她从不轻信任何人的片面之词,只看确凿的证据。 但是太子在并无证据的情况下,撤去太子妃的权力,实在有失公允,更有失他太子的威信。 难不成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子为女色所迷,无故惩处太子妃吗? 皇后想到此处,心中对太子这番行径确有不满。 皇家最看重的就是脸面! 但是既然太子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皇后自然要维护太子的脸面。 “太子妃起来吧,太子所为应该不是为了侧妃,而是为了皇嗣,给女子下避孕药物实在可恨,谨慎些也是可以的。” 皇后微微抬了抬手,神色稍缓地说道。 凌悦听了皇后的话,缓缓起身,动作有些踉跄,重新坐在位置上。 “母后说的是,臣妾并不会埋怨殿下收回权力,臣妾也不在乎,臣妾一心只想让太子殿下好。” 凌悦微微颔首,目光真诚而坚定,表情温婉柔顺。 “只是如今侧妃体内避孕药物的药性还未完全清除,李太医还在为侧妃调理身体,可是殿下却从不曾踏入其他妹妹们的寝殿,这......” 凌悦轻咬嘴唇,眉头微蹙,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臣妾作为太子妃,已有不少妹妹在早上请安时询问臣妾此事,臣妾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请母后定夺。” 凌悦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忧虑,期盼地看向皇后。 她贤惠大度,一字一句都在为太子子嗣考虑,都在为东宫中其他妾室考虑。 “太子妃能有此想法,甚好。”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 “本宫平常忙着管理后宫六部事务,忽视了东宫,竟不想秀女如今入东宫,太子一个都不曾宠幸?” 皇后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之前听说太子去林良媛那里,虽然说被侧妃请回去了,但是皇后以为太子并不抵触宠幸别的女子,便也不是特别关心太子后院,只要愿意宠幸,这么些个女子,总有能生的。 可这都十来天过去了,七个新人全数进宫,竟然一个都还未宠幸! 太子想做什么? 这些女子好几个家境不俗的,更有叶氏嫡女做他良娣,他竟然这般不在乎朝廷局势了吗? 皇后越想越气,脸色愈发不好。 “回母后,殿下去宠幸林良媛那日,侧妃头疼,据殿下所说,是侧妃被人下毒了,甚至还查出侧妃被人下避孕药物,也许殿下是疼惜侧妃身子,这才不愿宠幸其他妹妹。” 凌悦小心回答道,声音轻柔而谨慎,似乎在为侧妃说话。 “等过段时间侧妃身子无虞之后,想必殿下就会去宠幸其他妹妹了。” 皇后这几十年看的女子还少吗? 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女子想法,她原以为侧妃在闺中就传出了名扬京城的贵女名号,应该是个懂事乖巧的女子。 不曾想,入了东宫后,不仅当众打太子妃的脸,还争风吃醋,骄纵跋扈,如今明明知道自己生不了,还霸占太子。 那她给太子选秀是为何? 不就是想让太子在登基前有子嗣吗,让太子登基受到的阻力小些,也断了淑妃端王的念想。 皇后想到此处,心中的怒火更盛。 “侧妃入东宫后,除了第一日她来给本宫请安外,本宫似乎还未召见过。” “金华,派人请侧妃来一趟坤宁宫。” 皇后眼神中透着威严,声音却沾染了几分冷意。 凌悦听闻,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茶杯挡住了她嘴边上扬的弧度,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得意。 既然今日她失了宫权,也定不会让苏婧瑶好过。 水凝殿。 “主子,坤宁宫的人说皇后有请。”妙云皱着眉,满脸担忧。 苏婧瑶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等了这么久,皇后居然现在才找我,是因为今日太子妃去告状了?” “听说今日太子将太子妃叫去了毓德殿,奴婢不知太子和太子妃说了什么,太子妃从毓德殿出来后就直接去了坤宁宫。” 妙云低着头,眉头紧锁,道清缘由。 “半个时辰后去毓德殿告诉太子殿下,就说我被皇后娘娘叫去坤宁宫好一段时间了,今日的药还没喝,你十分担心,这才去毓德殿求见殿下。” 苏婧瑶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主子。”妙云连忙应道。 “妙霞,今日你陪我去趟坤宁宫吧,可能会受些苦了。” 苏婧瑶漫不经心地说道,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苦肉计虽然用得烂,但是只要用得好,就是最无懈可击的计谋。 “主子,奴婢不怕。” 妙霞眼神坚定,毫不犹豫。 苏婧瑶转身去换了一身娇艳的衣裙,裙摆摇曳生姿,头上的珠翠并未佩戴很多,但是每一样珠宝首饰都是君泽辰送来的珍品,散发着独一无二的光彩。 至少不是尚服局随随便便就能打造出来的。 她这般装扮,自带一股盛气凌人的宠妃姿态。 皇后想必早在凌悦那里得知了她在东宫的跋扈行为,那今日在皇后那里装小白花完全没必要,还说不定会给皇后一个心机深沉的印象。 那便把宠妃做实。 之所以让君泽辰半个时辰之后再去,自然也是为了皇后和凌悦有更好的发挥空间咯。 苏婧瑶想到此处,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第241章 抱走她 苏婧瑶来到坤宁宫,在宫女的指引下,踏入了坤宁宫的大殿。 此时皇后正端坐在首位的凤椅上,姿态庄重。 凌悦则在她下首陪她说话逗趣,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时不时举起茶杯轻抿一口。 “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太子妃请安。” 苏婧瑶微微俯身行礼,声音清脆却不失恭敬。 皇后的视线悠悠落在苏婧瑶身上,当初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似乎打扮得还算低调含蓄,今日一见,却完全不同。 果真是得了太子宠爱,身姿摇曳生姿,眼神中透着自信和骄傲,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姿态。 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头上戴的珠翠宝饰,手腕上的镯子,要么是外国珍贵的贡品,要么是其他城池精心上贡之物,皇后对这些还是颇为了解的。 毕竟陛下以前会拿这些东西赏赐得宠的后妃,如今太子处理朝政后,陛下已经将这些都交由太子打理了。 “平身,侧妃也坐吧。” 皇后微微抬了抬手,神色冷淡。 “谢皇后娘娘。” 苏婧瑶直起身,坐到凌悦对面。 “今日本宫叫你过来,也是为了关心你的身体,本宫听说你曾中毒导致头疼,可好些了?” 皇后的声音平稳。 “回皇后娘娘,妾好多了,头疼之症,李太医为妾解了药性后,就已经好了。” 苏婧瑶回答时脸上带着感激之色,似乎没想到皇后这般关心她。 “本宫记得侧妃头疼那日,正好是殿下去林良媛那儿的日子,那晚侧妃将太子请去了你的水凝殿?” 皇后声音平淡如水,可语气似乎隐隐透着一丝不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皇后娘娘,这件事不是妾做的,太子殿下还在查,妾也无法得出结论。” 苏婧瑶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委屈。 “既然如此,那等太子查清吧,但是本宫作为皇后,还是要提醒侧妃一句,作为太子妻妾,最忌讳的就是争风吃醋,行争抢之事。” 皇后语气严肃。 “是,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苏婧瑶连忙低下头,神色恭顺。 “本宫还听说你头疼那日,李太医查出了你被人下了避孕药物?” “是,妾也不知遭了谁人的嫉妒,竟然遭此劫难,不能为殿下绵延子嗣,是妾无福。” 苏婧瑶垂眸,眼中流露出伤感,神情有些楚楚可怜。 “这件事本宫听说太子也在查了,但是兹事体大,本宫也会着手找出真相,有碍太子子嗣之事,本宫都十分看重。” 皇后说到后面,声音略微加重,眼神意味深长。 苏婧瑶瞬间听明白了皇后隐晦的意思,皇后最看重的就是君泽辰的子嗣,可君泽辰却答应了她短时间不宠幸别的女子,今日皇后叫她过来,怕就是为了了解此事。 但皇后没有明说,苏婧瑶只能假装不知。 “是,妾会好好调理身体,争取早日为殿下诞下子嗣。” 苏婧瑶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 皇后垂眸,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慢条斯理。 侧妃是准备胡乱混过去? 皇后心中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本宫觉得侧妃调理身体期间,不宜照顾太子,太子妃觉得呢?” 皇后抬起头,目光看向凌悦。 凌悦闻言,嘴角扬唇一笑。 “侧妃的确应该好好调理身体,不适宜照顾太子殿下,而且如今东宫中又进了不少妹妹,妹妹们身子康健,若是照顾太子得宜,定能很快怀上殿下子嗣。” 说完,凌悦挑衅地将视线移到苏婧瑶身上,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侧妃觉得呢?” 皇后转头目光温和地看着苏婧瑶,可温和的表象下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大殿中隐隐带着一股沉重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皇后娘娘,太子妃,妾的身体并无大碍,如今只是在李太医的调理下清除体内的避孕药物残留,李太医并未说过妾不能侍奉殿下。” 苏婧瑶抬眸,目光恳切。 “若是皇后娘娘和太子妃觉得妾不应该侍奉殿下,妾也会如实和殿下说。” 皇后眯了眯眼,有几分恼怒。 不愧是苏尚书令的女儿,口齿伶俐,竟敢威胁她? “侧妃,本宫并未不让你侍奉太子,而是你如今不能怀孕,可本宫和陛下都极为期待太子的子嗣,东宫又进了不少新人。” “你一人霸占太子,本宫若是追究起来,按宫规罚你都是名正言顺。” 皇后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皇后娘娘,妾从未有过霸占殿下的心思。” 苏婧瑶连忙摇头,目带惊慌。 “那你的意思是太子只愿意去你那里,东宫所有女人他都看不上?” 皇后的声音愈发沉重。 “若是如此,那你便是狐媚惑主。”皇后怒喝道。 苏婧瑶皱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忙从椅子上起来,跪在殿中。 “皇后娘娘恕罪,妾没有。” 苏婧瑶低下了头,心中无奈又委屈。 这就是古代皇宫,错,都在女人。 “本宫今日叫你来,对你有两个要求,你好好养身体,拒绝太子的宠幸,并且主动劝太子宠幸新人。” “这才能体现苏家贵女的涵养,你说呢,侧妃?” 皇后微微向前倾身,目光如炬,声音透着丝丝威胁。 若是苏婧瑶胆敢拒绝,那苏家的女儿便会因为她承担上狐媚惑主或是争风吃醋的名头。 凌悦坐在一旁,嘴角上扬,眼中满是得意和嘲讽。 看着此时的苏婧瑶,只觉得心中一阵快意。 上辈子她也有君泽辰的宠爱,但是因为皇后对她不满,君泽辰还不是什么都没为她做。 苏婧瑶这辈子仗着君泽辰的宠爱肆无忌惮,没有了皇后对她的支持,也许结果和上辈子的她没什么两样。 苏婧瑶跪在地上,背挺得笔直,犹如一棵傲雪凌霜的青松。 低垂眼眸,睫毛微微颤动,掩饰着眼中的情绪,妙霞也跟着她一起跪着。 “皇后娘娘,妾嫁给殿下,最重要的职责就是伺候殿下,让妾拒绝殿下,实在有违夫训,但是妾会尽全力劝说殿下雨露均沾。” 苏婧瑶抬起头,目光坚定,声音不卑不亢,表情倔强而不屈。 皇后嗤笑一声。 她还不知道她的儿子?若是太子能被劝说,皇后也不至于让东宫几乎空缺了两年,就一个太子妃。 苏婧瑶表面说着会劝太子雨露均沾,可实际太子还是会每日找她。 那她今日叫苏婧瑶来的目的自然达不成。 但是皇后有的是耐心。 “既然侧妃想不通,那便跪在坤宁宫,直到侧妃想通为止。” 皇后重新靠回椅背,神色冷漠。 “本宫的要求可并不严苛。”皇后的声音悠悠传来。 苏婧瑶抿着唇,紧咬牙关,并未说话。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皇后和太子妃时不时聊两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仿佛苏婧瑶的存在对她们毫无影响。 跪了一刻钟后,苏婧瑶只觉膝盖已经传来一阵尖锐的不适。 她本来就肌肤娇嫩,此刻膝盖怕是已经青紫了。 跪在后面一些的妙霞满脸担忧,目光紧紧盯着自家主子,眼神中满是心疼。 凌悦眼神时不时瞟向苏婧瑶,见她眉头紧紧皱起,脸色也愈发苍白,不由低头轻蔑地勾起嘴角。 又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妙霞感觉时间差不多后,突然开口请求皇后。 “皇后娘娘,主子今日喝药的时间已经到了,李太医吩咐主子每日都要按时按量的喝药,这才能最快时间养好身体,求皇后娘娘让主子回东宫吧。” 妙霞的声音中带着急切和哀求。 “妙霞,闭嘴,不许胡说。” 苏婧瑶侧头,瞪了妙霞一眼,眼中满是警告之意。 随后又有些虚弱地抬头看着皇后,苍白小脸只有坚持。 “皇后娘娘,妾不愿意忤逆殿下,也不愿意忤逆您,今日跪在此处,只为两全,谢皇后娘娘成全。” 说罢,苏婧瑶双手交叠放在地上,弯腰头也轻轻地磕在手上,动作一丝不苟,是十分标准的宫廷跪拜礼仪。 君泽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苏婧瑶行着无比标准却又让人心疼的跪拜礼。 母后高坐凤椅,面无表情,凌悦坐在一旁,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丝毫不加掩饰。 君泽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今日母后这里可真是热闹。”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压抑,透着浓浓不满,大步走到苏婧瑶旁边。 随后给皇后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凌悦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臣妾给殿下请安。” “孤的侧妃这是犯了什么错,竟然让母后罚跪于她。” 皇后并未回答,而是语气平淡地反问:“太子今日怎么来了坤宁宫,是侧妃派人去请你的?” “侧妃喝药的时辰到了,孤去水凝殿瞧她,没见到人,这才知道母后将她传到了坤宁宫。” 君泽辰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动作轻柔地将苏婧瑶扶了起来。 “母后宽容大度,侧妃入宫不久,若是有礼仪不周的地方,还望母后体谅,她身体不好,就不要久跪了。” 苏婧瑶顺着君泽辰的力道起来,但是跪了两刻钟,不仅膝盖疼得厉害,还腿麻得厉害,整个人摇摇欲坠,完全站不住。 君泽辰见状,连忙伸出手臂搂着她的腰,两个人瞬间粘在了一起。 随后他冰冷的视线移到凌悦身上,仿佛无数把冰刀子,寒意渗人。 凌悦被这目光吓得浑身一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几分,眼神有些慌乱。 皇后对君泽辰光明正大宠妾灭妻的气势气得脸色铁青。 当初她看不上这凌悦的时候,他非娶不可,现在又弄出一副喜爱侧妃喜爱得如痴如醉的样子,还有没有一点太子该有的沉稳风范了! 凌悦怎么说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太子,侧妃不懂宫中规矩,本宫亲自教教她,想必也受益良多,是吧,侧妃?” 皇后强压着怒火,声音冰冷。 “是,今日能得皇后娘娘亲自指导,是妾的荣幸。” 苏婧瑶说完,脸上勉强挤出微笑,可刚说完,腿又软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头似乎也有点晕,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有些模糊。 君泽辰见她如此,眉头紧皱,满心担忧。 不知道母后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竟让她这般虚弱。 想罢,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母后,侧妃到喝药时辰了,孤先带她回东宫,过几日再带她来给母后请安。” 君泽辰的语气不容置疑。 甚至皇后还没做什么反应,他就抱着苏婧瑶大步流星往外走。 “太子!” 皇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太子对她如此无礼! 凌悦看见君泽辰违抗皇后,径直抱走苏婧瑶,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母后,臣妾也先回东宫了,不打扰母后休息。” 凌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她此刻愤怒又无奈的心情。 出了坤宁宫的君泽辰脚步匆匆地走了一路,可苏婧瑶只是静静地将头靠在君泽辰的肩窝,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气一般,什么话也没说。 被母后训得很惨?伤心了? 君泽辰心中暗自揣测。 “怎么不说话?”君泽辰轻声问道。 苏婧瑶摇了摇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开口。 “殿下,作为苏家嫡女,妾有自己的骄傲。” “今日跪在大殿之中,妾不喜欢太子妃高高在上轻蔑地看着妾的眼神,让妾觉得自己如此卑微。” “妾把殿下当作夫君,也不喜欢皇后娘娘让妾做的让夫之举,是妾不够大度。” “上次殿下说的在妾怀上子嗣前,不去别的妹妹那里,妾只当没听过,殿下去吧。” 苏婧瑶的声音哽咽,眼眶泛红,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似乎染上一层灰蒙蒙的雾。 君泽辰走动的步伐瞬间停下,抱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她是苏家嫡女,京城第一贵女,不应该跪在那儿,接受他人的轻视和侮辱,没有女子能看不起她。 他是她的夫君,她也不需要把他拱手让人。 “以后不会了。” 君泽辰的声音不大,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让苏婧瑶心里猛地一震,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圈在他脖子上的手更紧了些,仿佛抓住了这世间唯一的依靠。 君泽辰,你真的忍心看我屈居凌悦之下吗? 苏婧瑶不想自己手染鲜血,所以君泽辰你最好亲自将凌悦从太子妃的位置拉下来。 第242章 她不配 东宫的宫人远远看见太子抱着侧妃回来,眼中都不由自主地露出震惊之色。 目光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望着,随即像是意识到自已的失态,连忙低下头,都不敢再看,心中却都在暗自惊叹。 侧妃真是太受宠了,殿下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侧妃如此亲密,丝毫不顾及礼仪规矩。 而刚刚从画眉居出来散步的林妙音正走在另一条小道上,画眉居和水凝殿隔得近,正巧不经意间遥遥看见太子抱着侧妃,急匆匆地往水凝殿方向去。 那日殿下从画眉居离开后,就不再来过,每日林妙音都只能望着水凝殿灯火通明,时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脸上满是失落。 初入东宫便遭受这般侮辱,但是幸好一同进宫的叶雅琴和沐璃月都不是话多之人,不曾在她面前提起。 可林妙音自已每每想到那日殿下担忧侧妃,毫不犹豫去了水凝殿,心中便只觉得无尽的悲凉。 她还有机会吗? 侧妃一定是故意为之,在她面前炫耀殿下的宠爱。 她们新人每日都要给太子妃请安,可侧妃却仗着殿下宠爱,隔几日才会去,太子妃问起,也只说是殿下体谅她辛苦,免了她的请安。 这般嚣张的姿态,殿下却说那日来画眉居的宫女并非得到侧妃的授意,而是有人陷害侧妃,可十几日来,殿下也不曾查出母后真凶呀。 虽然隐隐有传出是太子妃故意设局陷害侧妃,但是殿下也并没有太子妃和宫女青雉私下往来的证据,这样看来,也许只是殿下偏宠侧妃,不愿让侧妃陷于流言之中,故意为之。 这些日子,殿下不曾来宠幸她们任何一个,林妙音都不知如何是好,每每想要偶遇殿下,却也会被安顺阻止。 况且,叶雅琴那样家世高的贵女都隐忍不发,她自然也不能莽撞行事。 林妙音缓缓收回看向太子抱着侧妃的视线,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总会有机会的,没有谁的宠爱能长久,她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已,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水凝殿。 君泽辰将人放到床上,随后自已坐到一边,动作轻柔地抬起她的腿放到自已的腿上。 挽起裙摆,露出已经青青紫紫的膝盖,她本就皮肤白皙,这样看上去触目惊心。 妙霞一回来,就告知了林嬷嬷,此时林嬷嬷神色焦急地拿着药膏走了进来。 君泽辰直接伸手接过药膏,眼中满是心疼,眉头紧紧皱起。 “上次孤不是说过,若是母后召你,派人来告诉孤?” “今日若不是你的宫女担心你没吃药影响身体的调养,才来毓德殿告诉孤你被母后召去,难不成你要在坤宁宫跪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君泽辰的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声音微微提高,表情严肃又带着几分恼怒。 “妾只是不想让皇后娘娘觉得妾仗着殿下的宠爱连她也不放在眼里,皇后娘娘是殿下最亲的人,也许她不喜欢妾,但是妾也要尊敬她。” 苏婧瑶眼神清澈诚恳,言辞恳切,语气坚定而又温柔。 君泽辰不再说话,将药膏涂抹在她的膝盖上,动作轻柔。 “母后注重规矩,又十分在意孤的子嗣,所以对于孤只宠幸你一人,才会不满,等你怀上孤的子嗣,母后便不会不喜你,所以不用太过担心。”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涂抹着药膏。 他了解自已母后,知道母后在意的是什么,所以也不觉得母后有错。 是凌悦,去母后跟前挑拨离间! 君泽辰垂下的眸子中暗色涌动,眼神中掠过一缕狠厉。 刚刚重生那会儿,君泽辰对谁是他的皇后,并不在意。 可是刚刚在母后宫中,看见凌悦坐在母后身边,眼神轻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婧瑶,君泽辰心中却涌起一股无名怒火。 只觉得不该如此! 凌悦她,不配。 既然上辈子的凌悦已经做了一辈子的皇后,这辈子的她也有上辈子的记忆,那君泽辰也没必要遵守承诺。 在凌悦没有愈发偏执,犯下大错前,他得找个时间和凌悦摊牌。 若是凌悦愿意离开皇宫,君泽辰可以给她金银,放她自由,从此天高海阔,任她翱翔。 若是她还执着权势,君泽辰也不会保她,上辈子如果不是他扛住母后和朝臣的压力,凌悦根本登不上皇后之位。 即使这辈子她讨好母后,可朝臣呢,她无子,只这一条,就不配母仪天下。 而上辈子这个时候的君泽辰,年轻气盛,又自负不容任何人反抗他,加之对凌悦承诺的看重,便将凌悦捧上了皇后的位置。 - 苏婧瑶膝盖受了伤后,君泽辰当下直接免了她往后的请安。 至于青雉谋害侧妃,诬陷太子妃一事,因青雉确实没有任何指认太子妃的切实证据,反而被君泽辰发现了其他和淑妃相关的信物,君泽辰怒不可遏,直接赐了青雉白绫,让其自缢。 至于淑妃,就交给母后处置吧。 了结此事后,君泽辰才踏入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 君泽辰微微躬身,神色恭谨。 “请安?太子那日抱着侧妃离开坤宁宫好生威风,还以为太子不曾关心过本宫这个母后的身体。” 皇后阴阳怪气道,脸上满是不悦,透着丝丝恼怒。 “母后,那日是儿臣错了,只是儿臣关心侧妃身体,一时情急,这才失了分寸。” 君泽辰连忙低头认错,态度诚恳。 “那太子今日来所为何事?” 皇后微微仰头,神色冷淡地问道。 “儿臣怀疑青雉是淑妃的人,也许还要母后帮忙解决一番。” 君泽辰抬起头,看着皇后。 皇后听到淑妃二字,眉头倏地一蹙,满脸的凝重。 “淑妃?” “是,青雉那儿有淑妃的信物,还不止一件,孤怀疑是淑妃授意青雉给侧妃下避孕药物,想让儿臣无嗣。” 君泽辰神色平静说出淑妃的目的。 皇后怒不可遏,猛地一拍身旁桌子,发出“啪”的一声响。 “她大胆!” 皇后眼中射出凌厉寒光。 淑妃还真是不死心,如今陛下身子愈发不好,已经不入后宫,她没有了宠爱,就想让太子无嗣,以此拉拢朝臣,扶持端王? 也不看看端王有没有那个能力! 皇后越想越气,她最在乎的就是太子的子嗣,这也一直是她的心头病,平常人家他这个年纪怕是都儿女双全了。 可他堂堂太子,却无一儿半女! “母后别气,淑妃和端王不成气候,如今后宫都在母后的掌控之下,这淑妃便由母后处置。” 君泽辰脸上带着自信的神色,目光沉稳而坚毅。 他怎么说也是重生了一回,朝堂上哪些人可用,会发生何事,几乎都记得清清楚楚。 再加上父皇如今身体越来越不好,政务大多都是他在处理。 朝堂几乎被他完全掌握,除了几个顽固的世家大族。 不过等他登基后,迟早都会解决的,君泽辰对于淑妃的行为只是气愤她伤了苏婧瑶。 若不是淑妃下药,也许她早就怀了他的子嗣,哪里还会让母后不喜,他的长子,不管是父皇母后,还是朝堂臣子,还是天下百姓,会在万众瞩目下,被所有人期待着降生。 而她也会因此得到荣耀。 皇后看着似乎愈发成熟坚毅的太子,总觉得有些恍惚,太子时不时的气势和威严比当初正值壮年的陛下还要浓厚。 她怎么记得几个月前自已儿子不是这样的? 皇后心中有些狐疑,但是并未表现出来,也许是陛下最近身子愈发不好,太子在朝堂上历练更多,处理事情也更加成熟导致。 “嗯,母后也相信你,淑妃就交给母后吧。” 皇后微微点头,神色稍缓。 忽然话锋一转。 “只是,你和侧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目光中有些不满。 “本宫辛辛苦苦给你举办选秀,你也亲自选了七位秀女,她们几个,太子是准备放在东宫当摆设吗?” 皇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表情严肃。 “儿臣自有打算,母后不必操心。” 君泽辰抬起头,不想多说,但是语气中也满满都是不想皇后多管的意思。 若君泽辰没有重生,这个时候的君泽辰的确会更听母后的话,但是当了皇帝几十年,他的心意几乎无人反驳,说话也便显得有些强势。 知子莫若母,皇后听太子这口气,并未说不宠幸其他女子,那便是之后还是会宠幸的? “太子迟迟不宠幸其他女子,是在等着侧妃怀上你的长子?” 皇后狐疑地看着他,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 君泽辰并未说话,只是微微抿紧嘴唇,似乎是默认了。 “胡闹!你怎能保证侧妃怀上的就是儿子?更何况侧妃的身体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有孕,如今你父皇他......” 皇后欲言又止,神色担忧。 并未言明,但是君泽辰明白,母后是觉得父皇不久于人世,不过也的确如此。 “若是在你坐上那个位置之前,便有了子嗣,才更让朝臣信服。” 皇后语重心长道。 “母后,朝堂之事,儿臣自有把握,这天下迟早是儿臣的,至于后院的女人,宠幸谁也全看儿臣的心情,与其他人无关。” 君泽辰还是耐着性子和母后表明自已的态度,上辈子东宫后院就凌悦一个的时候他都能登基,难不成重活一世,他还退步了? “母后以后也别再罚侧妃。” 皇后呆滞了一瞬,这是他儿子能说出来的话? “回你的东宫去,随你。” 皇后无奈地挥了挥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 第243章 找密信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两个月,苏婧瑶仔细算着日子,心中估摸着自已差不多要有孩子了。 她不再服用避孕的药丸后,每日还按时按量地喝着李太医调养身体的汤药。 让林嬷嬷来把了下脉,果不其然,确实有了。 然而,苏婧瑶却一直不曾将这个消息告诉君泽辰,只因她收到了一封来自爹爹的信。 她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原来在她还没嫁给太子时,君泽辰在朝堂上便隐隐有针对苏家的意思。 所以原书中不曾提及苏家,是因为君泽辰登基后,苏家早就被君泽辰灭门了? 而这次爹爹之所以给她写信,也是因为君泽辰对她的宠爱,连宫外的爹爹也有所听闻。 毕竟君泽辰为了她一直冷落其他侍妾,这在宫中早已不是秘密。 爹爹想要知道太子对她的宠爱到底是利用还是喜欢,这决定了爹爹对太子的态度。 之前爹爹一直是坚定的保皇党,更是保守派的领头羊,这也是苏爹能走到这个高位的原因,他深得陛下的信任。 苏婧瑶嫁给太子,苏爹其实已经相当于是太子的人。 朝中其他人不知道,苏爹却早就知道太子的抱负,太子登基后需要他支持他发动战争攻打他国。 保守派的那些臣子没有一个愿意,如果顺从太子,苏爹只能舍弃这些拥戴他的官员,如果不顺从太子,苏爹也不知道自已能和太子负隅顽抗到何时? 像苏爹这样坐上高位的老臣,所有的决定便不是那么简单,他必须考虑跟随他的那些人的想法。 太子毕竟还年轻,朝中老臣怎么会愿意放弃大好的和平,花大量金银训练士兵,囤积粮草,再去主动发起战争? 所以苏爹一直不知道如何回应太子。 可随着太子对女儿宠爱越来越多,甚至太子还私下和他聊了不少,极力游说他,就连苏靖轩都在劝他,他这才不得不写信问问女儿。 太子心思深沉,他怕太子是在利用瑶瑶。 苏婧瑶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目光死死盯着爹爹的信。 信纸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看到这封信,她的思绪渐渐开始理清,一些从前未曾想通的事情也逐渐串了起来。 所以原书中爹爹没有完全归顺君泽辰,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爹爹是保守派的大臣,坚守着自已的立场和原则,不愿轻易参与战争这种劳民伤财之事。 另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原书中的自已死在了东宫,以爹爹对自已的疼爱,又怎会与君泽辰合作。 那苏家被君泽辰除掉便有了极大的可能。 可这辈子君泽辰对她的确是十分宠爱,也许看在自已的面子上,他不会再对苏家下手了吧。 至于爹爹说的利用,若是以苏婧瑶自已的感受来看,君泽辰对她的宠爱不像是作假。 可是君泽辰重生过,他上辈子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心思深沉如海。 苏婧瑶只能强迫自已理智判断,作为局中人,绝不能陷入感情之中,否则就是一叶障目。 她不能仅凭感觉,至少现在她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已,君泽辰一定会因为她而放过苏家。 她也不敢确定君泽辰是不是真的在乎她。 苏婧瑶轻轻抚摸了下自已的肚子,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喃喃自语道:“孩子,你来得可真是时候,那就陪着娘亲去试探试探你的坏爹爹。” 君泽辰和爹爹之间有过文书往来,甚至下发过一些密信,都是准备秘密处理苏家的,只是被搁置了。 苏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君泽辰最近在频繁拉拢苏家,甚至坦白了密信之事。 但,是拉拢,也是威胁。 密信的存在就是明晃晃告诉爹爹,若爹爹不能为他所用,苏家迟早会被覆灭。 苏婧瑶深吸一口气,她得去找到这些密信。 - 毓德殿。 “这几日殿下怎么这么忙?” 苏婧瑶娇嗔道,整个人软软地坐在君泽辰腿上,手里捧着一盘葡萄,水灵灵的葡萄颗颗饱满。 她自已时不时地拈起一颗放入口中,轻轻咀嚼,嘴角还沾着些许汁液。 又时不时地伸手喂君泽辰一颗,眼神中透着几分俏皮。 君泽辰怀里抱着她,神色专注,右手却丝毫不受影响地批阅着奏折。 “孤倒是想问问你,怎么今日一直缠着孤,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想要找密信了,这段时日苏婧瑶隔几日就会来毓德殿的书房,几乎快要把书房摸透了,却根本没看见有什么密信。 君泽辰平常的奏折文书就直接摆在桌案上,若是一些卷宗或者其他的信件就在旁边的书架上。 君泽辰的书架很大,苏婧瑶费了不少功夫到处找了找,可就是没找到。 难不成有什么隐藏着的机关? 苏婧瑶心中暗自琢磨着。 一日没找到,苏婧瑶只能来找君泽辰,苏家的荣耀安危自然不能仅仅寄托在一个男人的宠爱上,她必须自已测试过后,才能告诉爹爹应该如何做。 现在的爹爹朝中有大半的人手,至少短时间君泽辰对付不了,一旦投靠君泽辰,那苏家的生死可就真的完全掌握在君泽辰手中了。 苏婧瑶不得不小心使得万年船。 “殿下,妾就是想你了,最近若不是妾来毓德殿,殿下只在乾清宫和毓德殿两头跑。” 苏婧瑶嘟起小嘴,脸上带着些许不满,大眼睛里哀怨都快溢出来了。 “父皇病重,孤每日会抽一个时辰去乾清宫侍疾,回来要处理很多奏折还要批阅各地的文书。” “所以别闹。” 他的语气虽然严肃,却还是带着几分宠溺。 “殿下辛苦了,喂殿下吃一颗甜甜的葡萄。” 苏婧瑶巧笑嫣然,用牙齿咬住一颗葡萄,喂到了君泽辰嘴边,模样妩媚动人。 君泽辰见此,立刻反客为主,猛地含住葡萄,两人的嘴唇相触,葡萄在两人嘴里瞬间蹦出汁液。 甜蜜的汁液仿佛也流淌进了彼此的心底。 吻毕。 君泽辰缓缓揉了下眉心,神色略显无奈,心中暗自叹息。 上辈子当了几十年的帝王,都没体会过什么是美色误人,现在倒是真真切切地体会了一把。 亲完之后,就后悔了,眼皮耷拉下来,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她,“去看会儿书?”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压抑的烦躁,她在这里,让他心猿意马,影响甚大。 “不嘛,想在殿下怀里睡觉。” 说完,她温顺乖巧地靠在君泽辰的颈窝,模样娇憨可爱。 书架上那儿她都已经翻遍了,根本没有,苏婧瑶怀疑密信在他的寝殿。 而且入东宫都快大半年了,她还从未去过他的寝殿。 君泽辰脸上满是无奈,随后起身,动作利落,抱着她往寝殿的方向走。 “殿下带妾去哪?” 苏婧瑶眨巴着眼睛问他。 君泽辰并未说话,没过多久,就走进了寝殿,随后将人放到床上。 他弯腰双手撑在她身体两边,低头靠近她,漆黑的眼神深邃。 低声道:“睡吧,睡醒了陪孤用晚膳,你再缠着孤,孤今日的奏折可就批不完了。” 苏婧瑶冲着他眨了几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如繁星般明亮,乖乖地点了点头,嘴角还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正合她意。 君泽辰见人终于听话了,这才直起身,转身离开寝殿,重新回了书房。 等寝殿只有苏婧瑶一人后,苏婧瑶先是随意地将手中的葡萄放到一边,随后走到水盆前,仔细地用清水洗了洗手。 纤细的手指在水中轻轻搅动,水珠溅落。 接着,她开始仔细地打量起君泽辰的寝殿。 君泽辰的寝殿她还是第一次来,之前让君泽辰留宿她的水凝殿就已经耗费了她不少心思和时间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她才能住进他的寝殿呢。 不过她也只是在心里这般想一想,今日还是正事要紧。 苏婧瑶眼神锐利,开始翻翻找找,能藏东西的地方都大致查看了一下,却毫无所获。 按照以前看电视剧的经验,是不是床上有什么机关? 苏婧瑶咬了咬嘴唇,毫不犹豫地脱了鞋子,手脚并用地爬到床上去。 她整个人趴在床上,头发有些凌乱,到处摸摸找找,几乎毫无形象可言,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优雅。 可找了大半天,却还是一无所获。 不可能呀,这些密信怎么会不在毓德殿呢? 苏婧瑶满心疑惑,摆烂似的直接狠狠躺到君泽辰的枕头上,幸好枕头够软,让她的脑袋陷进去了一些。 忽然,苏婧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一凝。 这床头柜子上的花瓶为何纹丝不动? 她皱起眉头,缓缓起身,凑近观察着花瓶,先是用手轻轻转了转,没有任何反应。 想直接移开花瓶,却发现怎么也移动不了,这明显就不对劲。 苏婧瑶紧盯着花瓶上的精致纹路,目光专注,对着一个小口轻轻按压,瞬间花瓶弹出了一个隔层。 这花瓶竟然有机关!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里面真的有信,苏婧瑶迫不及待找出了其中和爹爹相关的信,仔细阅读起来。 原来君泽辰早就暗中联系过保守派的其他臣子,朝堂中每一个派系都不可能想法完全一致。 君泽辰是要逐个击破。 表面和爹爹虚与委蛇,却和爹爹的属下暗通曲款,君泽辰这个老男人,真是城府极深。 苏婧瑶气得咬了咬牙。 所以君泽辰原本的打算是想要暗中架空苏家的势力? 这密信上甚至还给另一官员承诺尚书令一职,这是已经打算将爹爹拉下来了? 若不是落款时间是她入东宫前,苏婧瑶怕是真得气得动了胎气。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将密信重新放回花瓶中。 躺好,闭上眼睛开始休息养神。 等会儿可有一场大戏要演,得让肚子里的宝宝休息好。 第244章 “落荒而逃” 君泽辰在书房将所有奏折都批阅完后,缓缓抬起头,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天色,漫天的霞光如锦缎般绚丽。 不知不觉,竟已到了这般时分。 他舒展了一下略微僵硬的身体,起身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步伐沉稳却又带着些许急切。 刚刚踏入寝殿,毓德殿的一个宫女正好从寝殿出来。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宫女连忙俯身行礼,声音中带着敬畏。 君泽辰微微点了下头,便目不斜视地径直往里走。 一眼看过去,床上空荡荡的,已经没了佳人身影。 “侧妃呢?” 君泽辰剑眉瞬间微蹙,脸色沉下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殿下,刚刚侧妃说是身体疲软,没有胃口,已经回水凝殿了。” 那位门口的宫女,见殿下来了后,便一直在寝殿门口候着,听见殿下的问话,立马小步快走进来,恭恭敬敬地回答,头始终低垂着,不敢抬眼直视太子。 君泽辰坐在床上,脸色阴晴不定,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难道是又耍小性子了? 因为下午没陪着她? 可是走的时候才和她说了,晚上一起用膳,怎么突然就回水凝殿了? 君泽辰心中满是疑惑。 抬眸看着宫女,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侧妃下午一直在寝殿休息,可有何行为?” “回殿下,侧妃半个时辰前醒过来,似乎是喜欢您床头的花,还特意吩咐奴婢端了小盆水,随即侧妃就坐在床头摆弄那盆蕙兰。” 宫女低着头,恭顺地回答。 此时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侧妃那模样,当真是美极了。 刚刚睡醒,身着轻薄的纱衣,如云的秀发随意地挽在一侧,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 纤纤玉指轻轻沾了沾水,水珠在指尖闪烁,犹如珍珠般晶莹,而后侧妃慵懒随意地将带水的手指再沾到花瓶中的蕙兰上。 姿态妩媚动人,花美人更娇。 这样的美人儿,难怪殿下喜欢,甚至殿下还让侧妃在他的寝殿休息,这可是之前太子妃都没有过的殊荣。 回忆了下,宫女正色了自己的神色。 继续道:“侧妃不喜欢寝殿有其他人,她摆弄蕙兰的时候,奴婢们便都退了出去,一刻钟前,侧妃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便回水凝殿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当时侧妃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是不太舒服的样子,脚步也有些慌乱。” 君泽辰听后,侧头看了下床头的蕙兰,目光中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发现了? “你们都退下。” 君泽辰声音冷冷的,并未多说什么。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君泽辰将视线移到慧兰,花瓣上有滴滴水珠,长长的叶片上似乎也有手指划过的水的痕迹。 水珠在叶片上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滴落。 但君泽辰的视线并未在花上停留太久,而是视线下移,盯着花瓶中间一个精致的纹路。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下。 湿的。 君泽辰的眸色更深了些,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随后按动了机关,里面的密信原封不动地放在里面,君泽辰又将密信都拿了出来,连顺序也没有变过。 她是有意还原的?不想让他知道她看过这些密信? 君泽辰将几封和苏家相关的密信拿了出来,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上面竟然有水渍。 这是......一滴泪? 君泽辰神色复杂,手中捏着信纸的力气加大。 哭了? 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既然都看见了,为何不当面质问他? 她看到这些信的时候在想什么? 害怕? 君泽辰的寝殿从不住女人,且他的毓德殿每日都有暗卫看守,他对自己的地方保护得可谓十分严密。 但是东宫的书房时不时会召见些大臣,一些隐秘的信件,君泽辰便放到寝殿中了。 没想到,第一次让她进来休息休息,就被发现了。 这时候倒是聪明了。 有时候君泽辰觉得她蠢笨,是因为皇宫这样的地方,最是需要伪装,她却喜怒哀乐,从不遮掩,包括她的虚荣,她的心机,坦诚又无畏。 觉得她聪明,是因为她是能和他共赏诗词的才女,是和他不相上下的棋友,现在又发现了她一个优点,心细如尘。 对君泽辰来说,越是放在眼前的东西越是不刻意,所以这般机密的信件,君泽辰直接明晃晃摆着,反而不让人怀疑。 可没想到这小姑娘倒是眼尖。 对于苏家,君泽辰也很是头疼。 自从发现自己对她总是于心不忍后,君泽辰对苏家已经暗示多次,可苏宏禹那个老狐狸,一直和他斡旋,也不摆出态度。 原本君泽辰想的就是,若是他登基后,苏宏禹还是要碍着他统一周边国家,那便直接削权,看在苏婧瑶的面子上,可以给个爵位,以示恩宠。 不过当时写这些密信的时候,对苏家的处置可不是现在的想法,那可要狠得多。 她...... 君泽辰将密信全部放了回去,缓缓起身,踏出毓德殿。 而将毓德殿的一切都精心伪装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后,苏婧瑶在宫女的注视下,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脚步匆匆,裙摆飞扬,慌张的模样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回了水凝殿。 苏婧瑶可不会傻傻地在毓德殿,冲动地指着那一坨的密信,不顾一切地质问一个曾经的帝王。 难道她要问他,“你对我的喜欢都是假的?” “你的宠爱难不成都是迷惑苏家的烟雾弹?” 还是“你真的要对付苏家?要灭了苏家?” ...... 立场不同,所行之事便有不同,这些“为什么”没有任何意义。 况且,不管问什么,对一个没有爱的帝王来说都是逾矩,更何况后宫女子触碰朝政更是大忌,苏婧瑶才不会如此愚蠢,将自己置于这般被动不利的位置。 她只是“不小心”发现了密信罢了。 若是君泽辰不在乎她,只是利用,那他要么杀了她,要么也当作不知。 若是君泽辰在乎她,他就一定会来问清楚,“逼迫”她说出心中所想,而不是她主动去问。 一举两得。 坐在榻上思考着的苏婧瑶面色严肃,回来后精心铺了些粉的精致脸蛋此刻显得有些苍白,毫无血色。 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似乎有深深的忧虑和不安,嘴唇也紧紧地抿着。 先酝酿下情绪。 君泽辰应该快过来了。 “主子,殿下马上就到了。” 妙云禀报,她并不知道主子在毓德殿发生了什么。 苏婧瑶轻笑一声,笑声中没有丝毫的喜悦。 “走吧,出去恭迎殿下。” 她很少在殿外等着君泽辰过来,可是今日这规矩自然要守给他看。 她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发髻,挺直了腰背向外走去。 君泽辰还没到水凝殿,远远就看见殿外站着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微微垂着头,安静地等着他。 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单薄和落寞。 今日倒是规矩了。 君泽辰眸色瞬间沉了沉。 他加快脚步,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带起一阵微风。 “妾给殿下请安。” 苏婧瑶的声音努力保持着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尾音似乎怎么伪装都无法完全隐藏住内心的波澜。 君泽辰扶她起来,准备牵她的手进入殿内,苏婧瑶却条件反射般缩了下,后来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又主动将手放到君泽辰的手中。 君泽辰侧目看她,对于她反常的举动也并未说什么。 殿内,两人相对而坐,低着头的苏婧瑶双手交叠,十分规矩,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妙云手脚麻利地将茶倒好后,便和所有人都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殿内的氛围瞬间有些凝固。 苏婧瑶小心翼翼地抬眸,嘴角上扬,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可笑容都透着勉强。 “殿下,用茶?” 君泽辰静静看着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知不知道她现在的笑容很丑。 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迷茫,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在想些什么。 看到家族被他针对对付的密信,难道不应该质问他,甚至求他不要这样做吗? “孤不是让你等着孤用晚膳吗?”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似乎也在试探她。 “妾身体不舒服,怕是吃不了什么东西,就不想让殿下看见,影响食欲,这才自己回了水凝殿。” 苏婧瑶的声音越来越小。 “殿下还未用膳,妾让宫人们将您的膳食端上来吧。” 君泽辰看着她现在和下午明媚张扬的样子完全不同,心里莫名不舒服。 她以前说话时眼睛总是亮晶晶,此刻却略显黯淡,眼尾带笑的神情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睫毛微颤,眼神刻意避开他。 君泽辰的扳指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转动。 “不用,孤不饿。” 他的语气冷淡,随后又看似随意地问:“你今天给孤寝殿的蕙兰浇水了?” 提起蕙兰,苏婧瑶身子不可控制地抖了下。 “妾是看蕙兰开得不错,这才沾了些水想要润润它。”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君泽辰垂眸,深邃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头顶。 “看到里面的信了?” “没......” 苏婧瑶下意识想要否认,可是一瞬间抬头看见男人幽深似海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一切。 她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苏婧瑶声音戛然而止。 她低头,轻咬下唇,贝齿在粉嫩的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不再说话,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第245章 怀孕了 “既然看见了,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一道惊雷在殿内骤然炸响,打破了令人压抑的宁静。 苏婧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她起身跪在了他的面前。 “殿下,妾不是有意发现的,妾不会违反宫规,妄议朝政,妾也不知道苏家做错了什么,可是.....可是殿下能不能留苏家族人性命。” 苏婧瑶的声音带着哭腔,话语混乱而急切,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君泽辰见状,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将她扶起来。 可苏婧瑶却像是受到了更大的惊吓,身子更是剧烈一抖。 君泽辰伸在半空的手瞬间一僵,仿佛被冻在了那里。 “怕孤?” 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娇娇就没想过,孤也许会因为你放过苏家?” 之前君泽辰每次唤她娇娇,声音充满了柔情蜜意,是情趣,是宠爱。 可这次娇娇二字,却让苏婧瑶感觉自己如同一只被困在他掌心的雀儿,命运完全被他掌控。 因为被迫仰头,苏婧瑶的眼中满是委屈和害怕,眼眶中积蓄了不少眼泪,如同晶莹的珍珠在眼眶中打转,可她却一直强忍着不让掉落。 “那殿下会吗?”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最后一丝希冀。 “殿下对妾的喜欢和宠爱是真的吗?” “还是.....这一切都是殿下为了迷惑苏家,让苏家顺从殿下,之后殿下便能不费一兵一卒除掉苏家?” 君泽辰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就是这么想他的? 君泽辰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失落。 苏婧瑶见他恐怖的表情,犹如见了洪水猛兽,跪在地上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挣脱他钳着自己下巴的手。 “殿下恕罪,是妾口不择言。” “殿下是君国未来的皇帝,您对苏家无论是赏是罚,苏家都会接受,您对妾即使是真利用、假宠爱,妾也甘愿承受。” 苏婧瑶身子瑟瑟发抖。 君泽辰瞧着她此刻跪在地上卑微怯懦的模样,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烦闷。 他所钟意的是她往昔明媚无畏的姿态。 “真利用,假宠爱?” 君泽辰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分,深邃的黑眸中暗流涌动。 “那娇娇倒是说说,孤是如何利用你的?你又究竟是如何想的?” 他逼人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 苏婧瑶跪在那里,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那些话一旦出口,便是犯上之罪,很可能会让苏家罪加一等。 她抬起头,目光中满是犹豫和纠结,君泽辰黑沉如墨的眸子却瞬间锁定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说。” 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 苏婧瑶咬了咬牙,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终于开口。 “殿下,妾心中一直存有疑惑。”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当初妾还未嫁入东宫时,便听闻殿下与太子妃伉俪情深。可妾入了东宫后,殿下却一直独宠妾一人,冷落了太子妃。” 她说话时,目光始终低垂着,不敢与君泽辰对视,只是长长的睫毛不停颤抖,声音也越来越低微。 “妾不知其中缘由,只当市井流言不可轻信。” 苏婧瑶轻抿嘴唇,脸色愈发苍白。 “然而上次太子妃派青雉去画眉居将殿下请走,殿下还从青雉处搜出了避孕的药物,可殿下却并未惩处太子妃。”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和委屈。 “妾如今想来,或许是被您的宠爱迷了眼。” “殿下一直以来都在维护太子妃。” 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她却倔强地仰着头,不让泪水掉落。 “所以,妾斗胆想问殿下,妾体内的避孕药物,是否在入东宫之初,便是在您的授意下所下?” “您要对付苏家,对妾极尽宠爱,让苏家放松警惕,不让妾怀上您的孩子......” 苏婧瑶的声音轻若微风,但在寂静的宫殿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君泽辰听完,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只有转动扳指的手指愈发用力,速度也越来越快。 原来这是她的心里话,她竟是如此看待自己的?! 凌悦确实派青雉来叫走他,他也因此毫不留情地收回了她的宫权,在他看来,这惩罚已然很重。 至于避孕一事,并非凌悦所为,君泽辰就事论事,也不会因为凌悦没做过的事情惩罚她。 只是君泽辰也未向苏婧瑶说明,此事与淑妃端王相关,毕竟涉及到了朝政,这些权谋争斗又怎能轻易向她吐露。 苏婧瑶说完后,便如霜打的花朵般垂着头,卷翘睫毛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她眼中所有的情绪。 君泽辰的心不好攻略,但是以前电视剧里不就是这么演的吗? 男女主互相误会,从而加深感情。 不过她看的电视剧都是男主误会女主,那她有样学样,反过来误会误会怎么了? 一个人这般作为,另一个人那般想法。 既然不明说,那她只要合理,怎么想都可以啊。 没有虐恋,苏婧瑶就制造虐恋。 不过是君泽辰一个人的虐恋线,她假装一下也不过分吧。 “还是第一次有人明目张胆地诬陷孤。” 君泽辰的声音冰冷如霜。 可是他站在这女人的角度去想,又觉得似乎没什么问题,心中堵着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发泄。 “胆子这么大,还跪着做什么?”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和她解释都觉得是浪费口舌。 苏婧瑶因为他突然加重的声音,心中的恐惧更甚,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到胸口,并未起来。 “起来。” 君泽辰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命令的语气。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清楚?身娇体弱,跪一会儿就淤青。 苏婧瑶只能战战兢兢缓缓起身,可刚刚起身,似乎就有些头晕,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下额头,身子一软,摇摇欲坠。 君泽辰的视线本就一直在她身上未曾离开,见状,瞬间慌张起身,稳稳抱住了她。 苏婧瑶彻底软了身子,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闭着眼睛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君泽辰眉头紧皱,二话不说把她横抱起来。 “来人,叫太医!” 他的声音带着急切和慌乱,抱着苏婧瑶,步伐匆匆地进了寝殿,随后将她放在床上。 外面的安顺听见“请太医”三个字,立马紧张得心跳加速,赶忙派了身边一个机灵的小太监,飞速去太医院请李太医。 妙云也神色紧张地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 她自然知道主子是怀着孕的,自从主子看过老爷的信后,一直心事重重,也知道主子想要试探殿下的态度,但是却并不清楚主子到底会如何做。 君泽辰看着脸色苍白,昏睡过去的苏婧瑶,心情本就不好此刻只想将脾气都发出来。 “怎么照看你们主子的!她为何会身体不适?” 原本以为她只是因为看过密信被刺激到,身体不适也是她的借口罢了。 “殿下恕罪,是奴婢的错,没有发现主子身体的问题。” 妙云跪在地上,一脸的担忧和懊悔。 君泽辰知道苏婧瑶在乎这几个从家里带来的宫女,虽然心中气恼,却也没有想过责罚。 若是罚了,等她醒来,怕是会更伤心,更会觉得他对她的宠爱都是虚情假意。 今日时辰还算早,很快,李太医就一路小跑着从太医院赶了过来,累得气喘吁吁。 李太医进入寝殿后,还想行礼,直接被君泽辰急切地打断。 “直接过来给侧妃看看。” “是,殿下。” 李太医连忙应道,不敢有丝毫怠慢,快步走到床边坐下,给侧妃把脉。 手一搭上去,李太医眼神闪烁了下,似乎有些惊喜,神情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君泽辰一直紧紧盯着李太医,见他神情奇怪,心里也有些紧张。 但李太医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又仔仔细细感受了一番。 没错,侧妃怀孕了! 李太医面带喜色,起身退了几步,“扑通”一声跪下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侧妃有孕一月有余了。” 君泽辰呆滞了一瞬,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当真?” “千真万确,侧妃是喜脉。” 李太医再次肯定地回答。 君泽辰没忍住喜悦,“哈哈”大笑了出来,笑声爽朗而畅快。 “好,赏,有赏,水凝殿上下都赏一个月俸禄,李太医调理侧妃身体有功,也有赏!” “谢殿下。”李太医连忙叩头谢恩。 殿内的宫女们也都欢喜地跪下叩谢太子恩典。 随即君泽辰想到什么,紧张问道:“侧妃刚刚情绪有些起伏,竟然晕了过去,快看看是否有影响。” 刚刚她害怕惊惶,又跪在地上,孕妇哪里能这样折腾? “殿下,依刚刚微臣把脉的情况来看,侧妃并无大碍,虽说有些动了胎气,但是皇嗣稳固,微臣这就给侧妃熬一碗安胎药来。” 君泽辰听到李太医肯定的回答,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嗯,去吧。” 等李太医和宫人都退下后,君泽辰怜爱地看着苏婧瑶的脸,昏睡过去的她柳眉都微微蹙着,模样让人心疼。 她看到那些信,定然害怕极了。 怎么这么傻,如果他没发现寝殿花瓶的异常,她就装作一切都不知道? 回到水凝殿后,就开始胡思乱想,连他给她下避孕药物都想得出来。 君泽辰轻拂她额前的碎发。 “如今你怀孕了,算不算是还孤清白了,小没良心的。”声音温柔如水,眼神中满是宠溺和疼惜。 第246章 诚意 苏婧瑶并没有昏睡多久,浓密的睫毛轻轻眨动了几下,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眼中还带着些许迷茫,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混沌中。 待她恢复清明后,入目的便是君泽辰俊朗坚毅的面容,她瞬间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 君泽辰原本见她醒来时还带着笑意的嘴角,因为她退缩的举动瞬间凝固,就那样僵在了脸上。 他轻叹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温柔。 “孤不会伤害苏家。” 苏婧瑶的小手放在胸前,紧紧握住被子,手指因为用力而些微泛白。 “妾可以相信殿下吗?”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怯意。 君泽辰二话不说,将手毫不犹豫地伸进被子里,搂住她的腰,微微用力便将人拖到了自已怀里。 “娇娇都怀了孤的长子了,孤如何还能对付苏家?” 君泽辰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和宠溺。 苏婧瑶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眸中满是惊喜,小手松开被子,小心抚摸自已的肚子。 “妾怀孕了?” “是,怀孕了,所以娇娇诬陷孤给你下药,是不是自证清白了?” 君泽辰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看着她。 苏婧瑶愣了一瞬,随后突然像是情绪决堤般崩不住似的,她紧紧环住君泽辰的脖子,力度仿佛要将自已与他融为一体,将整个身体都嵌入他的怀抱。 “殿下,妾看到那些信,真的很害怕。” “害怕殿下不喜欢妾,害怕殿下对苏家不利,害怕殿下的宠爱都是利用。” 她一边哭诉,一边“呜呜”抽泣着。 哭声可怜又可爱,长长的睫毛瞬间被泪水打湿,如同沾上了晨露的花朵。 “乖,怀着孕,哭多了对身体不好,孤自然最喜欢你。” 君泽辰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动作温柔而舒缓,试图安慰她。 苏宏禹这个老狐狸有她这个女儿是他的福气,若是苏宏禹说不通,那就只能找苏靖轩再聊聊,苏靖轩品性抱负倒是和他相似,这一儿一女没一个像苏宏禹的。 苏婧瑶想到自已怀孕,也慢慢止住了哭声,只是时不时还是会抽噎一下,娇小的身躯在他怀中微微颤抖。 君泽辰就这般将人一直抱着,直到感受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稳,身体也不再颤抖,心绪彻底宁静下来,才起身下床。 他在床边站着,身姿挺拔如松。 苏婧瑶侧身躺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尾泛红,眼眸如同被清澈的泉水浸泡过一般,透着无尽的无辜与惹人怜惜。 “把晚膳用了?”君泽辰轻声问道。 “吃不下。” 苏婧瑶的声音还带着些哭过后的沙哑,软软糯糯的,一般,没有丝毫的力气。 “吃不下许是因为你怀孕了,孤记得你平常在吃食上十分讲究,但是怀孕后,让你殿里的妙月和食医好好学学,给你做均衡一些的膳食,不能再不沾荤腥。” 君泽辰面色略带严肃,一字一句地嘱咐,神情认真。 “晚上还是吃一些,能吃多少是多少,不能一点都不吃。” 说罢,君泽辰微微弯腰,动作轻柔地将人抱了起来。 苏婧瑶乖乖靠在他坚实的胸膛。 怀孕后好像依赖心理变严重了。 不过能让老男人伺候她也不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心情不好发脾气,他也只能忍着。 此时外间的饭桌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好了膳食,妙月是知道苏婧瑶怀孕的,做的一些膳食都适合孕妇食用。 君泽辰本来就没有用晚膳,苏婧瑶此刻又怏怏的提不起精神,他只能抱着她,时不时耐心地喂她吃一点。 她咀嚼食物细嚼慢咽,刚刚吃了一口君泽辰喂到她嘴边的炖鸡,嚼了好久都没咽下去,便有些不耐烦了。 皱着眉,精致的小脸也凝着,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君泽辰关切地问道。 “咽不下去。” 她声音闷闷的,带着些许烦躁和委屈。 “把唾盂拿来。” 君泽辰眉头微皱,沉声吩咐。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宫女便脚步轻盈地将唾盂端了过来,双手稳稳捧着,递到苏婧瑶面前。 苏婧瑶微微前倾身子,用手帕捂着嘴,吐了进去。 她们这些主子的唾盂都是用珍贵的香料精心熏过的,也不会有任何不好的味道散发出来。 君泽辰见她吐了后,端起一旁温度适宜的茶水,喂到她的嘴边,苏婧瑶轻轻抿了一口,在口中漱了漱又吐到了唾盂里。 随后娇弱无力靠在他肩窝,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和娇嗔。 “是不是因为妾怀孕了,殿下怎么变温柔了好多,妾还真是沾了肚子里孩子的福气。” 君泽辰一直知道孕妇容易多思多虑,听见她这般带着酸气的话,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虽然这辈子她是第一个怀他孩子的女人,但是君泽辰上辈子孩子众多,若他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也许会因为这孩子的到来欣喜若狂。 但今日高兴,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她的,甚至今日被她诬陷,质疑,君泽辰都不知道如何辩解的时候,这个孩子的到来让他得以自证清白。 “这孩子从你肚子里出来,才是福气,才怀孕一个多月,别胡思乱想,你以为谁都能让孤伺候?” 君泽辰轻拍了下她的后腰,动作轻柔,带着几分宠溺。 苏婧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这顿饭吃得十分腻歪,安顺在一旁瞧着,脸都红了。 第一次见殿下这般轻声细语地哄着女子用膳,夹菜时动作小心,倒茶时全神贯注,擦嘴角时温柔细致。 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侧妃实在是太有本事了。 君泽辰自已倒没觉得什么,甚至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以前总是被人伺候,后宫中的女人也都是规规矩矩,他自已又向来不喜欢和女子有过于亲密的接触,可自从那次被她大胆地亲了后,似乎一下子打开了君泽辰的新世界大门。 不仅不厌烦和她亲密,甚至还乐在其中。 就像现在抱着她用膳,乖巧可爱,即使耍些小性子也只让人想要将无尽的宠爱捧到她面前。 “可是没有怀孕,殿下才不会这么温柔。” 苏婧瑶撅着小嘴,嘟囔着,带着几分任性和娇蛮。 “娇娇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时候,要不要回忆下今天下午孤抱着你批奏折,嗯?” 君泽辰挑了挑眉,语气纵容。 “孤对你还不温柔?” 君泽辰的声音微微提高。 反而他觉得自已对她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让她这般得寸进尺。 上辈子成为皇帝,又一统江山后,帝王威严日益深重,喜怒更是从不轻易形于色。 偶尔笑一笑,安顺可能都会惊奇得合不拢嘴。 重生回来后,底线因为她一退再退,和她相处时,温柔的模样更是连君泽辰自已都未曾想到。 温柔。 若是上辈子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他只会觉得荒诞可笑。 这辈子,这女人不仅得了他的温柔,竟然还要嫌弃他不够温柔。 “殿下最好了,如今怀了殿下子嗣,妾能拥有一个免死金牌吗?” 苏婧瑶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眼中满是期待。 “什么死不死的,怀了孕别说这些。” 君泽辰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 苏婧瑶心里翻了个白眼,老男人果然封建。 “那不管妾说什么,殿下都不许生气。” 苏婧瑶拽了拽君泽辰的衣袖,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讨好。 “你说。” 苏婧瑶犹豫了片刻,随后搂住君泽辰脖子,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犹如蚊蝇般小声。 “妾想让腹中胎儿出生即为嫡,妾想当殿下未来的皇后。” 说罢,苏婧瑶原本缩在他怀里的身子缓缓坐直了,挺直的脊背带着一丝倔强。 清澈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丝毫的躲闪。 君泽辰听闻,眼眸瞬间一缩,眸色如幽深大海,波涛汹涌,就这样与她对视着。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他的声音低低的,仿佛从胸腔中挤出,两人近在咫尺,彼此的眼眸中都清晰地倒映出对方的身影。 “是殿下说最喜欢妾的,就要拿出诚意。” 苏婧瑶咬了咬牙,握住君泽辰的手,然后将他的手放在她此时还平坦的肚子上。 “殿下是皇后娘娘的嫡子,妾是苏家嫡出大小姐,我们的孩子不应该给他最尊贵的身份吗?” 苏婧瑶眼中带着贪婪渴望的光,炽热而强烈。 君泽辰没有说话,上次凌悦去母后跟前告状,让她跪在殿中,君泽辰就已无法容忍凌悦再次成为皇后。 他心中本就想让眼前的女子成为他的皇后。 只是......她如此坦白自已的欲望,让君泽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答应她?那他是真的毫无威信可言,宠得连君泽辰自已都觉得过分。 不答应她?那还有谁能做他的皇后? 两人就这样对视良久,苏婧瑶竟然毫不害怕,眼神丝毫没有退缩,依旧坚定而执着。 似乎一定要君泽辰给他一个答案。 最终还是君泽辰垂下眸子,睫毛掩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好。” 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好喜欢殿下。” 苏婧瑶的声音娇柔,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不答应就不喜欢了?” 君泽辰剑眉微挑,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戏谑。 “都喜欢,现在更喜欢。” 苏婧瑶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 才怪,不当未来的皇后,还想让她喜欢他? 做梦。 她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并未被君泽辰察觉。 第247章 前世今生 自从苏婧瑶怀孕的消息传遍宫廷后,就连病中的陛下都对她表现出了格外的关怀,嘘寒问暖的话语不时传来。 更别说皇后娘娘了,甚至精心挑选了一个精通如何照顾孕妇的嬷嬷,派来悉心照料她。 全方位保护着苏婧瑶,架势犹如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毕竟在皇后那里,淑妃端王一党贼心不死,一直妄图以太子无嗣为借口,拉拢那些立场不坚定的朝臣,妄图阻止太子登基。 如今侧妃有孕,即使皇后看不惯她之前被太子独宠,霸占太子的嚣张行为,但为了她心心念念的皇孙,皇后也可以暂时将那些不满压在心底,选择接受。 只要她的皇孙能够平平安安地降生,其他的种种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怀孕期间,苏婧瑶可谓是十分悠闲自在。 根本不用特意去费力讨好君泽辰,每天只需动动嘴皮子,甜甜地哄一哄他,指挥他干这儿干那儿。 她轻松惬意,君泽辰也满心乐意,这般相处,多好。 不过君泽辰也没有再违背皇后的要求,开始按照安排宠幸后院中的其他女子。 但是也不知君泽辰是什么想法,特意吩咐,不让任何一个东宫侍妾来打扰苏婧瑶,甚至明令禁止任何人将他宠幸了谁的消息透露到水凝殿。 苏婧瑶轻嗤,掩耳盗铃。 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她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每日悠闲地养胎,日子过得犹如神仙般自在。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天天过去,当今天子的身体每况愈下,犹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君泽辰清楚地知道,父皇驾崩的日子已经不远了,而凌悦,也是时候彻底解决了。 按照时间来推算,苏婧瑶多半会在他登基后才会生产,而他登基之时,绝不可能让凌悦做皇后。 对于君泽辰而言,让凌悦不做皇后的理由有很多很多,但是他本就觉得凌悦不简单,也许和他一样重生,君泽辰自然是想将自已心里疑惑的地方问个清楚明白。 栖鸾殿。 凌悦看见君泽辰过来,惊讶的神情瞬间在脸上蔓延开来。 但她还是很快地收敛了自已的神色,强装镇定,出门迎接。 君泽辰已经很久不曾来过栖鸾殿,今日过来是有何事吗? “臣妾参见殿下。” 君泽辰面无表情地叫了声“起”,便目不斜视地走进栖鸾殿大厅,而后大马金刀地坐在了首位。 “所有人都退下吧。” 君泽辰的声音威严,完全没有情绪。 站在大厅中间正欲开口的凌悦,对于君泽辰出乎意料的行为,心中莫名涌起一阵紧张。 秀眉微微蹙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如阴霾般笼罩心头。 等所有宫人都依言退下,安顺最后一个退出去,关上了大厅的门,在门口守着。 凌悦心里的紧张瞬间达到了顶峰,一颗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殿下是有事和臣妾说?” 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太子妃坐吧。” 君泽辰神色冷淡,朝凌悦随意地示意了一下。 凌悦有些忐忑不安地坐在了君泽辰的下首,坐姿僵硬,身子绷得紧紧的。 等凌悦坐下后,君泽辰漆黑深邃的眼眸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牢牢地锁定住她。 毫不犹豫直接说道:“孤知道你是重生的。” 君泽辰的声音轰然在凌悦脑海中炸响,她的神情瞬间失控,呆滞地看着他,嘴唇微张,大脑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反应。 君泽辰知道她是重生的,是因为他也重生了是吗? 凌悦想到这个可能,放在身前交叠的双手不自觉地互相紧紧握住。 不过她很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恢复了镇定。 “臣妾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凌悦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既然你不承认,那孤便直接说出想法。” 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决绝,声音冰冷。 “孤不可能立你为皇后,若是你愿意出宫,孤可以为你打点一切,放你自由。” 他面无表情,话语仿佛是无情的寒风,直直地刮向凌悦。 君泽辰如此肯定地说出不能立她为皇后,凌悦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原本强装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所有的神情再也绷不住,整个人几近崩溃。 “为什么!臣妾做错了什么!” 她歇斯底里,声音绝望又不甘,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眼眶瞬间变得通红。 “凌悦,以你的家世,当上太子妃就是孤当初年少轻狂的决定,你无子无家世,没有孤的力保,如何能登上皇后的位置?” 君泽辰眉头紧皱,满脸的厌烦之色,眼神中更是嫌弃和不耐。 “你不应该问你做错了什么,你应该问为何孤一定要保你登上后位。” 凌悦从来不曾在自已身上找过原因,心比天高,放她自由,是君泽辰给她最好的结局。 “呵,太子又何必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你是想让侧妃登上皇后之位吧。” 凌悦此时也彻底抛开了伪装,脸上满是愤怒和怨恨。 “太子殿下,你说的没错,我是重生的,你应该也是吧,若是你没有重生,你此时喜欢的是我才对!” 凌悦怒视着君泽辰。 若他没有重生,就不会用这样厌恶又不耐烦的眼神看她。 既然上天已经让她重生了,为何还要君泽辰也重生,为何要这般戏耍她! “你答应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答应我的皇后之位从未做到!” 凌悦彻底崩溃,声音带着哭腔,哭声凄惨而悲凉,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这辈子因为君泽辰重生,无论她做什么,她都赢不了! “既然你有上辈子的记忆,那你也应该知道,孤已经兑现过承诺。” 君泽辰缓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深邃如潭的眼眸一直观察着凌悦的反应。 而凌悦听到这话时直接呆滞,表情像是根本没有过这回事一般,眼神中带着迷茫。 君泽辰见状,敛下眉,垂眸。 也许他的猜测是真的。 这个凌悦并非他上辈子那个凌悦,所以她才会对苏婧瑶有那么大的敌意。 可是眼前的凌悦上辈子究竟发生过什么,她的记忆里的君泽辰和苏婧瑶都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君泽辰现在是愈发好奇凌悦上辈子的记忆了。 凌悦一直没想明白的事情因为君泽辰的话,也突然似乎想明白了。 君泽辰重生了,但是他重生的世界不是她的上辈子,而是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她成为了他的皇后! 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既然你曾经的世界,已经将我送上了皇后之位,那你是不是爱我的?” 凌悦的眼神中突然迸发出急切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那个世界她能登上皇后之位,定然没有苏婧瑶,没有苏婧瑶,君泽辰还是爱她的,皇后之位也是她的,她果然没有想错,是苏婧瑶夺走了她的一切。 “孤让你做上皇后,只为完成自已的承诺。” 君泽辰的表情冷漠,声音毫无波澜。 “孤不爱任何人。” 君泽辰紧抿着薄唇,线条显得格外冷硬,声音低沉,仿佛在宣告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 “不爱任何人,好一个不爱任何人,那你爱现在的苏婧瑶吗?”凌悦不屑问道。 君泽辰依旧没有说话。 爱? 这个字眼在他心中盘旋,却让他陷入迷茫。 他不知道。 但是对君泽辰而言,喜欢一个女人和喜欢一个宠物一样,苏婧瑶是他现在最喜欢的,他可以容忍她的任性,娇蛮,宠着她护着她,因为这对他而言无伤大雅。 即使是给她皇后之位又如何,苏婧瑶家世品行都是最好的,即使他不喜欢苏婧瑶,没有凌悦的话,君泽辰也许也会选择让苏婧瑶成为皇后。 凌悦看着眼前的君泽辰,仿佛看到了上辈子还未认清自已心意的君泽辰。 上辈子,凌悦明明已经感觉到君泽辰对苏婧瑶的爱,可在君泽辰自已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她利用君泽辰的愧疚一次次让君泽辰给她承诺。 可是到了最后,君泽辰还是发现了自已最爱的是苏婧瑶,那些对她的承诺在苏婧瑶面前什么都不是。 凌悦突然崩溃吼道:“你明明不是他,为什么也要爱上苏婧瑶,你们为什么都爱她?为什么!” 她的面容极度扭曲,双目通红,泪水肆意流淌,划过她扭曲的脸颊,声嘶力竭,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疯狂的旋涡。 君泽辰皱起眉头,看着有些发疯的凌悦。 他? 是凌悦上辈子的那个君泽辰? “你上辈子和侧妃有仇?” 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带着一丝探究。 “当然有仇,侧妃心机深沉,一步步勾下他的心,不仅伪装自已,还利用别人,设下无数圈套陷害我,让我在他登基时,被贬妻为妾,最后成为皇后的也是苏婧瑶!” 凌悦无尽的怨恨和愤怒喷涌而出。 “她抢走了我的夫君,甚至还杀了我的父亲!你说,我是不是和她深仇大恨!” 君泽辰根本无法将凌悦口中的人和苏婧瑶联系在一起。 但是他重生的世界看起来不是他上辈子的世界,也许是一个平行世界? 因为不管是凌悦还是苏婧瑶都与他上辈子相差甚大。 是他的灵魂顶替了这个世界的君泽辰吗? 君泽辰陷入深思,眉头紧锁。 难怪这个世界的苏婧瑶和上辈子他见到的苏婧瑶相差甚大。 既然他占了这个世界君泽辰的身子,苏婧瑶就只能是他的,那个所谓的“他”,就不配拥有她了。 不过.....苏婧瑶有上辈子的记忆吗? 她初入东宫就表现得极为喜欢他,甚至处处为难凌悦,难不成是因为和凌悦一样有前世的记忆,那她喜欢的是谁! 君泽辰眸底暗沉如旋涡。 第248章 凌悦邀约 坐在首位的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锐利的鹰隼,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盯着凌悦。 “既然老天让你重生,你便可以选择好好生活,上辈子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与这辈子无关,孤再问你一次,若是孤许你自由,你可否愿意。”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不容置疑。 “呵,不愿意如何?愿意又如何?你给过我选择吗?” 凌悦冷笑一声,笑声中满是凄楚。 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迎向君泽辰,眼中愤怒又不甘。 君泽辰默然半晌,眸子如往常般冷漠,犹如寒夜中的冰湖,没有一丝温度。 “如今侧妃怀孕,你与她上辈子的纠葛孤不关心,但你恨她,就是对她最大的威胁。” 他的语气愈发冰冷。 “孤绝不允许你伤害她,不论你愿不愿意,你都不会是孤未来的皇后,若是你要自由,孤给你关防文书,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城池。” 君泽辰表情严肃而决绝,他微微扬起下巴,透出一种不可违抗的气势。 “若你不想要自由,那你便去崇华寺修行一生。” 君泽辰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凌悦的心上。 凌悦彻底失去了力气,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 君泽辰的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尖锐的冰碴儿,无情划过她的肌肤,冻得她浑身发颤。 他根本没有给她选择。 她的重生,不是为了过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她想要的是报仇,她想要看到苏婧瑶不得好死。 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在她心中肆虐,让她无法平静。 重生的她,活着的力量全靠仇恨支撑,她想要权力,想要手刃仇人,为此在所不惜。 凌悦紧握着的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为什么,为什么苏婧瑶会那么幸运,不管在哪个世界,不管是哪个君泽辰,他们都爱她护她。 凌悦的眼中满是嫉妒,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即便重生,也抵抗不住皇权,苏婧瑶在君泽辰的庇护下,她伤不了她分毫。 凌悦只能压下心中所有的怨恨,现在的她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也不怕再失去什么,她不会坐以待毙。 当今陛下即将不久于人世,苏婧瑶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君泽辰为了扶持苏婧瑶登上皇后之位,为了保护她和腹中子嗣,不可能让她留在皇宫。 既然如此,离开又如何? 就算离开,她也会给苏婧瑶一份大礼。 凌悦低着头,眼神变得阴鸷而凶狠,心中暗暗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君泽辰也给她足够的时间思考。 等凌悦再抬起头时,原本嫉恨的眼神变得平静,如一泓不起波澜的湖水。 “我选自由。” 她的声音平静坚定,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君泽辰神色依旧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好,关防文书孤会让人给你,金银你也不必担心,孤会给你皇家书贴,能让你在各个钱庄取钱,但是每月会有固定上限。” 君泽辰语气冷淡,不带一丝感情。 凌悦心中嗤笑一声。 还真是给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何时离开皇宫?” 凌悦面无表情问道,眼神空洞得仿佛失去了焦点。 “一月后。” 君泽辰回答得干脆利落。 既然凌悦选择离开,他就给她一个体面,让她以染病为由死去,一个月的时间足以堵住悠悠众口。 不过这一个月以防凌悦出现更加偏执的想法,君泽辰也会好好监视她,直到她离开皇宫,离开京城。 “出发前,我可以见一面苏婧瑶吗?”凌悦淡淡地开口问道。 “你可自行派宫女询问她,若是她想见你,孤也不会阻碍。” 君泽辰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 等他走后,梅香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 她不知道太子殿下和主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侧妃进东宫不到一年的时间,太子殿下和主子的关系就变得如此僵硬。 梅香看到主子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的木偶,更是心中忐忑不安。 “主子,殿下他说什么了?” 梅香的声音带着颤抖,小心翼翼问道。 “梅香,我输了,输得很惨,可是我不甘心。” 凌悦的声音空洞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一双眼眸毫无神采,呆呆地望着前方。 梅香惊慌失措。 “主子,你别吓奴婢,你到底怎么了?” 其实梅香也不明白,为什么侧妃一进东宫,主子便要如此针对她,甚至要设计陷害侧妃。 “梅香,我恨她。” 凌悦咬牙切齿地说道,表情狰狞扭曲。 梅香担忧地看着主子。 “为什么?” “主子,你已经是太子妃了,只要你大度识体,殿下看着你们往日的情分,也不会薄待你的。” 梅香试图劝说主子,现在的主子太偏执了,她不知道主子和侧妃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凌悦摇了摇头,动作缓慢而无力。 梅香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等她离开皇宫,她会给梅香找一个好去处。 “梅香,你去趟水凝殿,就说本宫想要约侧妃明日中午来栖鸾殿用膳。” 凌悦的语气中没有丝毫起伏。 梅香不明所以,但是见主子这副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 “是,主子。” 梅香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心中忧虑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她就是个奴婢而已。 哎。 苏婧瑶收到凌悦的邀请时,有些惊讶。 入东宫将近一年,苏婧瑶自然也已有了一些人手。 每日君泽辰回东宫后的去向,她还是能知晓一些的,也知道今天君泽辰去了栖鸾殿。 凌悦在君泽辰找过她之后,便约她明日用午膳,有何意图? 君泽辰和凌悦说了些什么吗? 虽然好奇心害死猫,苏婧瑶也知道自已怀有身孕,不宜四处走动,更别说是应下似乎对她恨之入骨的凌悦的邀请。 可苏婧瑶无论是对君泽辰的记忆,还是对凌悦的记忆,都充满了好奇。 君泽辰上辈子的记忆,苏婧瑶虽说不算特别清晰,但是由于看过小说,大致能了解君泽辰上辈子的发展走向。 可是凌悦上辈子的情况似乎与书中截然不同,对于她的经历,苏婧瑶实在是抵挡不住那颗好奇的心。 第249章 应约 第二日。 苏婧瑶来到栖鸾殿大厅,凌悦已然将膳食摆放妥当。 “太子妃别来无恙,妾怀有身孕,不便行礼,便坐下了。” 苏婧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已经有五月的身孕,肚子很明显,在妙云的搀扶下缓缓坐下。 坐下的瞬间,她的目光落在膳食上,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凌悦还挺关心她? 知道她喜欢吃花膳? 凌悦神色淡然,根本不在乎苏婧瑶的所谓“无礼”,苏婧瑶已是铁板钉钉的皇后,哪里需要向她行礼。 “苏婧瑶,当初花朝节,君泽辰当着我的面为你准备花膳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很得意,和我的夫君暗中勾搭你是不是很开心?” 凌悦紧握着拳,眼神中满是怨恨。 回想起上辈子他们三人一同在花朝节出宫时的情景,那日,她还像个傻子一般问君泽辰为何准备花膳,后来才知道,是苏婧瑶只吃花膳药膳等养生之物。 她开门见山地说出前世经历,不过是想试探苏婧瑶。 既然君泽辰不是原来的那个,有其他记忆,那眼前的苏婧瑶呢? 凌悦想要安慰自已,若是苏婧瑶也有不同寻常的记忆,那她输得是不是没有那么难看。 苏婧瑶皱眉,疑惑了一瞬,随即意识到凌悦在说上辈子的事情。 即使没有上辈子的记忆,苏婧瑶也绝不是被人明嘲暗讽还不还击的性子。 “凌悦,你知不知道你很傲慢。” 苏婧瑶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平静如水,声音淡淡的,却有一种气势。 “傲慢?” 凌悦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 “苏婧瑶,我没有你的家世,没有你的美貌,更没有你使那些下作手段的聪明,我能当上太子妃,都是靠的我自已!” “真正傲慢的是你。” 凌悦的声音尖锐刺耳。 “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是,君泽辰也是!” “凌悦,虽然不知道你活了多久,长进了多少,但有时候和你说话真的挺费劲。” 苏婧瑶目光透着无奈和厌烦。 她轻轻摇了摇头,继续道:“要求别人爱自已,就是最大的傲慢。” 不知道凌悦那个世界的自已究竟做了什么,但是苏婧瑶既然是君泽辰的妾,那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滔天权势,谋夺一个男人的心,又有何不可? 难道要让她在一个封建社会遵循现代社会的道德和节操吗? 大家都在争同一个资源,妻比妾高一个级别,难道就要事事退让? 既然君泽辰娶了她,那也是她苏婧瑶名正言顺的夫君,她从不甘心屈居人下。 为了成为人上人,讨好老板,顶掉上级,能者居之,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凌悦听着苏婧瑶淡淡说出直戳她心窝子的话,瞬间一愣? 她有要求君泽辰爱她吗? 可是君泽辰答应了她的承诺不就应该做到吗? 凌悦只觉得心中一阵悲凉。 有时候她觉得自已真的可悲,如果她有苏婧瑶的家世,有她的美貌,她也可以被很多人喜欢。 苏婧瑶呢,上天眷顾了她一切,她样样都好,所有人都爱她,所以才能这般站着说话不腰疼。 “是,你说的很对,是我贪婪,是我看不清自已,我哪里都不如你!” 凌悦声音不大,却歇斯底里。 苏婧瑶有些厌烦地叹了口气,心中懊悔,自已今日也许不该过来。 遇到位高之人会心生嫉妒,遇到位卑之人会加以轻视,对美貌者会有邪欲,对丑陋者会有厌恶。 这是人性的幽暗之处。 所以人需要训练,也就是所谓的教养,心底的黑暗是需要隐藏的,人很多行为都是需要装的,装多了,就可以发自内心地尊重。 可凌悦即使重活一世,也从未在自已身上找原因。 她的嫉妒就像一团浓重的乌云,掩盖了她所有的光芒,她可以活的更好,但是她自已不愿意。 “今日你叫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苏婧瑶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透着几分不耐,神色冷淡问道。 “我今日说的这些往事,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凌悦紧盯着苏婧瑶,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情绪波动。 她能感觉到苏婧瑶没有上辈子的记忆,那她为何还能如此淡定? “从你对我的仇恨,从你在我进来后各种酸气的话语,我就能猜到,你记忆中的我一定是赢家。” 苏婧瑶轻轻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漫不经心道。 “所以,没什么好好奇的。” 她轻甩了一下衣袖,语气中满是不在意。 刚开始确实有些好奇,但是听了凌悦一堆废话后,反而不那么好奇了。 凌悦自嘲地一笑。 她真的学不来苏婧瑶的镇定自若和聪慧。 有时候自已都挺唾弃自已的,可是她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黑暗深渊,走不出来了。 “苏婧瑶,昨日君泽辰来栖鸾殿说了什么,你也不好奇吗?” “能让你今日请我用膳,言辞还这般不客气,想来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是,对我不是好事,却是你梦寐以求的,一个月后我会被送出宫,他说你是他未来的皇后,让我给你腾位置。” 苏婧瑶心中惊讶,但表面并未表露什么。 虽然君泽辰承诺了她皇后之位,她还以为会在他登基之时,废掉凌悦呢,原来是直接送走。 看来上辈子的凌悦让君泽辰十分厌烦,真真是相看两厌的程度,哦,不,应该说是君泽辰单方面的厌弃? 小说最后结尾凌悦对君泽辰的态度她还没看到。 凌悦见苏婧瑶沉默,继续道:“你真是幸运呀,若是君泽辰还是原来的他,凭借上辈子的记忆,我一定能登上皇后之位。” “可老天怎么就那么眷顾你呢?这辈子的君泽辰更加冷酷无情,却独独对你喜爱有加。” 凌悦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怨恨。 “幸运,眷顾?我可真讨厌这两个词。” “可惜,我向来认为,幸运不是运气而是一种能力,而我唯一能掌控的也不是运气而是能力。” 苏婧瑶已经完全没有要听凌悦废话的想法了。 “今日过来让我对你的好奇心降为零,这是唯一的收获。祝你以后在宫外过上你喜欢的生活,再也不见,凌悦。” 苏婧瑶说完,就准备起身。 妙云连忙过来,扶着她起来。 第250章 梦魇 凌悦呆呆地看着苏婧瑶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复杂。 她也不知道自已为何变得如此偏执,明明心里清楚自已各方面都比不过苏婧瑶,却还是如同飞蛾扑火般想要和她一争高下。 到头来,却只是让自已一次次地自取其辱罢了。 但是...... 她就是不想让苏婧瑶好过! 凌悦缓缓垂下眸子,目光落在面前茶杯中的水上,眼神空洞无神,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更早时间被邀请而来的叶雅琴,此时轻手轻脚地从里间缓缓走了出来。 她惯常平静温柔的脸上此时带着满满的疑惑,眉头紧锁,双眸中满是不解。 为何她听不懂太子妃和侧妃之间的交谈? 什么叫不知太子妃活了多久? 太子妃和侧妃的往事又是什么? 她没记错的话,侧妃入东宫的时间不算长啊。 上辈子的记忆又是什么? “上辈子”这三个字,她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不敢相信。 不过最让她震惊的还是太子居然要让太子妃一个月后出宫! 原因还是为了给侧妃腾出未来皇后的位置! 虽然当初刚入东宫,殿下独宠侧妃一人,直到侧妃怀孕才开始宠幸她们,她就知道太子殿下十分喜爱侧妃。 可是没想到已经到了为侧妃宠妾灭妻的程度。 今日,太子妃叫她过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太子妃和侧妃有仇,如今已经要被送出宫去,前途一片黑暗,叶雅琴不觉得自已还有何利益能与她合作。 “太子妃今日叫妾来听你与侧妃的对话,到底意欲何为?” 叶雅琴低头看着凌悦,语气中带着警惕。 凌悦听到叶雅琴的声音,原本涣散的眼神开始慢慢聚焦。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叶雅琴,神情略显疲惫。 “叶良娣坐吧。” 凌悦有气无力地说道,随手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座位。 “对于侧妃会成为殿下未来的皇后,叶良娣没什么想说的?” “殿下未来的皇后自然由殿下做主,自从入了东宫后,大家都能看出殿下对侧妃的喜爱,侧妃当上皇后也不算意外。” 叶雅琴轻轻皱了皱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语气平静而温和。 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身姿端庄,眼神中却透着谨慎。 叶雅琴从小被叶家培养,自然不会在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袒露自已的心思,即使惊讶殿下宠妾灭妻的态度,也不会表现出来。 “我今日叫你过来,除了告诉你苏婧瑶即将当皇后之外,也是想让你相信,我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结局。” 凌悦的声音低沉缓慢,透着神秘。 叶雅琴紧皱眉头,太子妃到底想说什么,真的有什么上辈子吗? 她沉默不语,重生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震惊了,这已经不是相信与否的问题,而是彻底打破了她的认知。 “作为叶家嫡女,你嫁入东宫,想必也是为了皇后之位吧,我今天叫你来目的很简单,杀了苏婧瑶。” 凌悦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无比,仿佛要将人吞噬。 “我与侧妃无冤无仇,为何要帮你。” 叶雅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闪过不屑。 太子妃这么蠢吗? 她就算要对付苏婧瑶,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无冤无仇?若是你不杀了苏婧瑶,你叶氏全族都会没命。” 凌悦的声音陡然提高,表情变得狰狞。 上辈子叶家被灭族,叶雅琴找她合作,她知道了一些内情,君泽辰和苏家合作,迷惑叶家,最终叶家全族被灭。 叶雅琴一直淡定从容的脸上,瞬间出现了裂痕。 她表情变得极为严肃,厉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上辈子你叶家私训士兵,招兵买马,被君泽辰灭族。” “君泽辰想要一统天下,要么登基后收服苏家的势力,要么整合叶家的兵权。” 凌悦死死地盯着叶雅琴,目光中透着疯狂。 “上辈子最开始的时候君泽辰原本是准备对付苏家的,甚至有密信为证,可后来,苏婧瑶入东宫,君泽辰爱上了她,为了她改变计划。” “你叶家便成为了君泽辰的目标。” 凌悦没多说一些,叶雅琴的心便越沉了一分。 他好像听爹提起过什么密信,甚至因此爹根本不把苏家放在眼里,还让她入太子后院,争一争那能光耀门楣的皇后之位。 凌悦看着叶雅琴愈发严肃的神情,冷笑一声。 “这辈子君泽辰对苏婧瑶更是宠爱,你叶家也许已经是君泽辰的眼中钉,过不了多久,叶家大小姐就会变成罪人之后。” 叶雅琴虽然小小年纪就十分成熟了,但是也不过十六岁而已。 听到这样的消息,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凌悦脸上露出得意,淡定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她就是要让叶雅琴和苏婧瑶两个人斗起来,现在君泽辰还没法轻易动叶家,如果叶雅琴趁早杀了苏婧瑶,也许君泽辰也不敢动叶雅琴,毕竟叶家手中的兵权君泽辰还没收复。 若是再晚些,君泽辰登基整合朝堂后,那叶家才是真的砧板上的鱼肉。 不管这两人谁输谁赢,凌悦都开心。 上辈子叶雅琴用他爹骗她谋杀苏婧瑶的仇,她可记得清清楚楚,两个仇人,最好是两败俱伤。 凌悦心里似乎已经预感了叶雅琴和苏婧瑶两虎相斗的情景,真希望能在宫外听到新皇皇后薨逝的消息。 而叶雅琴此时完全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事不是她能决定的,她必须好好问问爹才行。 “太子妃,你今日所言,妾当没听过,告退。” 叶雅琴深吸一口气,让自已镇定下来,微微福了福身,转身离去,脚步慌乱,再也没有来时的沉稳。 - 晚上,夜色如水,君泽辰踏着月色来到了水凝殿。 苏婧瑶因为怀有身孕,除了必要的走动,大多时候只喜欢躺在床上。 如今已然是十二月份,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呼啸。 宫殿里即使烧着地龙,也依然难以驱散丝丝缕缕的寒意。 床上的她如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脸蛋光滑细腻,宛如羊脂美玉。 被子盖到她腰腹的位置,她斜靠在床头,手中捧着一本书,正看得入神。 君泽辰轻手轻脚地进入寝殿,缓缓掀开床帐。 苏婧瑶闻声抬眸,如水眼眸中映出君泽辰的身影。 “殿下。” 她的语气轻柔,对于他不让人通报就进来的举动早已习以为常,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 君泽辰刚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凛冽的寒气。 他利落地脱掉外袍,走到火盆边,伸出双手烤了烤,待双手恢复了些温度,才上了床。 “今天孩子有闹你吗?” 君泽辰的目光落在苏婧瑶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没有,很乖。” 苏婧瑶将手轻轻放到自已的肚子上,脸上绽放出一抹浅笑,温柔如水,仿佛能融化冬日的寒冷。 君泽辰上了床后,轻柔地将苏婧瑶抱进怀里,她顺势靠在他的肩头,寻了个舒适的位置。 苏婧瑶看不到君泽辰的神情,他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隐藏着一些难以言喻的思绪。 昨日和凌悦聊过后,因为心里一直想着凌悦说的上辈子的事情,又仔细回忆了苏婧瑶入东宫后的种种行为,还对比了他记忆中上辈子的苏婧瑶,脑海中思绪万千,如同乱麻交织,便不曾来水凝殿。 “娇娇当初刚进皇宫,就和太子妃十分不对付,有何原因吗?” 他的声音从苏婧瑶头顶缓缓响起,带着探寻的意味。 “妾和太子妃不对付?” 苏婧瑶猛地从他怀里起来,转过头,一双美目盯着他,神情中带着些许不满。 “明明是太子妃针对妾!” “孤只是问问。” 君泽辰赶忙出声安慰她,同时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肚子。 现在真是越来越娇气了,一句话不如意,就不开心了。 “那娇娇知道太子妃为何针对你吗?” 君泽辰继续看似随意地问道。 苏婧瑶敛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怎么感觉老男人在试探她? 难道是昨天凌悦和他说了什么? “自然是因为殿下的宠爱,谁让殿下权势滔天,俊美绝伦,勾走了所有女子的心。”苏婧瑶娇嗔说道。 勾走所有女子的心?若是怀中这个不入东宫,也会勾走所有见过她的男子的心。 “孤只在乎有没有勾走娇娇的心。” 君泽辰的心突然紧了一下,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也许是他多想了。 她并没有以前的记忆,她喜欢他也是真的。 苏婧瑶没想到君泽辰突然和她说起了情话,随即嘴角一勾,一双小手轻轻划过他的喉结,眼神媚眼如丝,带着无尽诱惑。 “殿下,答案很长,妾用一生来回答,殿下愿意听吗?” 君泽辰愣了一瞬,随即才反应过来。 “乐意至极。”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满足。 两人就这样抱着温存了会儿,苏婧瑶怀孕后,精力容易不济,渐渐地就感到一阵困意袭来,眼皮越来越沉重,不多时便睡下了。 君泽辰也习惯了抱着她入睡,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黑夜中,仅有一盏被灯罩遮住的烛火在幽幽跳动。 蜡烛的火苗越烧越短,光影摇曳不定,映照着两人的面庞。 两人呼吸清浅,都睡得很熟。 寂静的宫殿里,连一丝细微的风声都清晰可闻,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糯糯的哭腔。 声音犹如一缕轻烟,打破了这片宁静。 君泽辰向来睡眠极浅,稍有一点声音就会被吵醒。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借着昏暗的光线,看见怀中女子紧紧皱着眉头,眉心仿佛拧成了一个结。 还似乎有泪水从她的眼尾流出,微弱的光线下,宛如一颗颗细碎珍珠。 君泽辰瞬间紧张了起来。 做噩梦了? 刚想要将她叫醒,却听到了她带着哭腔的委屈话语。 “殿下为什么不和妾说生辰喜乐,呜呜......”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些含糊不清,仿佛是在梦中的呢喃。 然而君泽辰耳聪目明,这些细微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脸顿时一沉,犹如乌云密布。 她今年的生辰在嫁入东宫前就已经过了,他自然没机会和她说生辰喜乐。 殿下? 难道是......另一个他?! 想到这里,君泽辰的眼神中闪过惊愕,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怀中眉头紧皱,还沉浸在梦魇中的女子。 第251章 叶雅琴告状 “殿下!” 苏婧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慌乱。 她不自觉眨了好几次睫毛,眼眸中混沌又迷茫。 不,是陛下? 苏婧瑶脑子此时混乱不堪,仿佛一团乱麻。 她感觉自已好像是自已,又仿佛不是自已。 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的那个人似乎是君泽辰,可他身着明晃晃的龙袍,威严无比。 还有另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在嘤嘤哭泣。 生辰?她在过生辰? 苏婧瑶低垂着头,眉头紧锁,太真实了,仿佛她在亲身经历。 就在苏婧瑶坐在床上,神情恍惚,低垂着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时,妙云听到声音匆匆走了进来。 “主子,殿下早早的就去上早朝了,若是您想殿下了呀,奴婢让毓德殿的人等殿下回来后前来禀报。” 妙云一边手脚麻利地拉开床帐挂在两边,一边嘴角噙着笑意打趣道。 主子怀孕后对殿下是愈发依赖了。 等妙云挂好两边的床帐,定睛一看主子,竟然发现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液,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着微光。 “主子,你怎么了?” 妙云的声音瞬间变得焦急,赶忙弯腰握住主子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此时冰凉,如同寒玉。 “主子,奴婢这就去给您叫太医。” 妙云的声音颤抖着,转身就要往外去。 主子怀孕了,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不用了,妙云。” 在妙云搭上苏婧瑶的手时,苏婧瑶就渐渐回神了,她轻轻摇了摇头,拉住了妙云。 “只是做了个噩梦,没什么事。” 苏婧瑶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妙云还是满心忧虑,眉头紧蹙。 “真的没事吗?主子可千万不要逞强,您肚子中还有皇嗣呢。” 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 “真的没事,扶我起来洗漱吧。” 苏婧瑶声音虽然轻柔,却不容置疑。 她自已的身体当然清楚,孩子很乖,没什么事。 苏婧瑶坐到梳妆台前,目光有些发神地看着镜中的自已,精致的面容十分漂亮,只是唇色淡了些。 她又回忆了下梦境中看到的女子,在梦中,她似乎能深切地共情于她,她流泪的时候自已仿佛也能感同身受,甚至能敏锐地感觉到她在伪装。 不过的确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儿。 难道她昨晚梦到的就是凌悦的上辈子? 也就是那个原书的世界,她穿了进去,然后她在君泽辰面前演戏,装无辜,博同情? 这辈子嫁入东宫前,她就准备这样做的,只是后来发现君泽辰完全不同后,才改变了策略。 偏偏是在凌悦和她坦白一切后梦到,如今她对自已那一世并不关心了,反正她肯定是赢家,这辈子她依然会是赢家。 是否梦到都不重要。 妙霞在主子背后轻柔地梳理着她的一头长发。 因为怀孕,苏婧瑶不怎么出门,所以头发通常都是披散着,只是会稍微固定个样式。 “主子,昨日您从栖鸾殿出来后,叶良娣也从栖鸾殿出来。我们的人便一直监视着叶良娣,并未发现叶良娣有任何动作。” 妙霞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轻声禀报。 苏婧瑶眼底瞬间浮现冷色,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凌悦昨日叫她去,也许真正的目的是叶雅琴? 难道凌悦的某些记忆可以和叶雅琴做交易? 凌悦一月后就要离开皇宫了,是准备让叶雅琴对付她? 苏婧瑶脑海中瞬间闪现很多疑问。 她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已隆起的肚子上,神情变得愈发凝重。 她的受宠太过瞩目,已经是后院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管是叶雅琴还是其他六位新人,恐怕都在暗暗筹谋着想要对付她。 只是如今皇后掌管宫权,又专门派了人来照顾她,这些女人想对付她都不知道从何下手吧。 若是伤了她腹中孩子,除非真能全身而退,否则便是连累家族百条性命。 不过苏婧瑶为了以防意外,还是要做好万全之策。 她被君泽辰捧在了明面上,一些暗箭避免不了。 “妙霞,让离璟一个月后想办法入宫。”苏婧瑶坚决道。 凌悦离开后,应该不会有人认识离璟了,至于凌悦和叶雅琴说了什么,只能之后再慢慢试探。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孩子,苏婧瑶可不会小瞧女人的嫉妒,离璟进宫,她养胎也会安心一些。 - 含德院。 叶雅琴自从昨日从栖鸾殿回来后,整个人就如同丢了魂一般,神情恍惚。 她向来小心谨慎,可昨日被太子妃叫去栖鸾殿时,毫无防备之心。 直到得知太子为了侧妃要送太子妃出宫,她这才如梦初醒,猛然觉得自已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 既然太子为了侧妃能做到这般决绝,那自然是太子妃对侧妃有着极大的威胁。 昨日太子妃说的那番话,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侧妃深深的仇恨。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这个月说不定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太子妃,那她从栖鸾殿出来,岂不是也要被太子殿下怀疑? 想到这里,叶雅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乱如麻。 昨日叶雅琴心急如焚,准备立即写信回叶家,想要问问爹真实的情况,可后来冷静一想,若是她现在正被殿下监视着,送出去的信真的能安然无恙地到爹的手中吗? 她不能如此轻举妄动。 “襄绫,派人去毓德殿求见殿下。” 叶雅琴的声音中带着急切,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她不能慌。 “是,主子。”襄绫应声道,赶忙去安排。 毓德殿。 自从太子下朝回来后,虽然还是如往常一般不苟言笑,面容冷峻,可安顺却隐隐约约总感觉殿下心情不好。 君泽辰眉头始终蹙着,眼神中透着一股压抑的火。 安顺做事说话都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都谨小慎微,连呼吸都尽量放轻,生怕一不小心触了殿下的霉头,招来无妄之灾。 君泽辰在书房里批阅奏折,可密密麻麻的文字在他眼前却仿佛乱成了一团麻,怎么也看不进去。 她昨晚梦到的“殿下”到底是谁? 她真的和凌悦一样有前世的记忆吗? 君泽辰心里堵着一团气,这股气在他的胸腔中横冲直撞,却又无处发泄。 心中的猜测更是如同幽灵一般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却又根本无法证实。 他又不能去问! 对于这种完全超出自已掌控的事情,君泽辰只觉得烦躁无比。 就在此时,安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他微微弯着腰,神色恭敬,低声说道:“殿下,叶良娣派人求见。” 君泽辰眉梢轻挑,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他自然知道昨日凌悦把叶雅琴和苏婧瑶都叫去了栖鸾殿用膳,之所以君泽辰放心苏婧瑶前去,一来是栖鸾殿中有他安插的人手,二来是栖鸾殿的膳食绝不可能有毒。 虽然他的人没有听见她们在殿内说了些什么,但是君泽辰对此其实并不怎么关心。 一个都要被送出宫去且没有任何势力的女子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至于叶雅琴,若是能安分守已些,他倒不至于对叶家赶尽杀绝。 上辈子若不是叶家因为叶雅琴生了皇子后,野心急剧膨胀,妄图在皇子们还年幼的时候就贸然出手,君泽辰也不会对叶家痛下杀手。 不过这辈子叶家的兵权他势在必得。 “让她过来吧。” 君泽辰思索了一会儿后,缓缓回答。 一刻钟后,叶雅琴打扮得十分温柔,身着一身浅蓝色长裙,裙袂飘飘,婉约又柔美。 她走进书房。 “妾参见太子殿下。” 叶雅琴盈盈下拜,声音轻柔婉转,但脸上似乎带着什么心事。 “起来吧。”君泽辰随意道。 然而,叶雅琴跪在地上并未起身。 “殿下,妾今日求见殿下,有事禀报。” 叶雅琴脸上突然涌现出惊恐之色,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一般。 “太子妃是不祥之人,也许......也许她,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牙齿都在打颤。 君泽辰这时候才缓缓抬起头看她,垂着眸子,眼神中透着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深邃而幽暗。 他也附身了原本的君泽辰....... “孤不信鬼神,有话就说。”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殿下,昨日太子妃将妾和侧妃叫去了栖鸾殿,可妾去得早些,侧妃之后才到,侧妃到了后,太子妃便让妾躲了起来,偷听两人的谈话。” 叶雅琴压下心中惊恐,缓缓道来。 “可是太子妃说的话实在是太过诡异,妾心中太害怕了。” 叶雅琴的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她甚至想让妾杀了侧妃!” 叶雅琴说到这里,声音猛地拔高,眼中满是惊慌。 君泽辰瞬间视线如利剑一般,直直地落在叶雅琴身上,仿佛能将她刺穿。 凌悦当真和她说了这些? 都已经让她离宫了,她还不肯放过苏婧瑶? “太子妃为何要你杀了侧妃,她告诉了你什么?你都听到了什么?” 君泽辰的声音愈发冷。 “太子妃说她有上辈子的记忆,说侧妃腹中皇嗣以后会是殿下您的继承人,小小年纪,天资聪颖,早入朝堂,他会杀了妾,甚至会除掉叶家。” 叶雅琴垂着头,声音带着哭腔,肩膀不停地抽动着。 “太子妃说,只有妾杀了侧妃,才能保全自已和叶家。” “殿下,如此荒诞的话,妾如何能信,太子妃她一定是疯魔了!” 今日这场戏,是一步险棋。 叶雅琴昨日从栖鸾殿出来,已经让太子怀疑,此时只能和他站在一边,才能消除怀疑。 太子要送太子妃出宫,那定然是已经准备好了理由,可现在,叶雅琴给他送了一个新的理由来。 一个疯魔之人,一个疑神疑鬼之人,当然不能当太子妃,不能当未来的皇后。 叶雅琴自然也不会说出,太子妃告诉她的真正要除掉叶家的人就是太子。 若太子此时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她也许当场就会被灭口,更会加速叶家的灭亡。 叶雅琴也不怕君泽辰去质问凌悦,到时就算凌悦说出是太子准备除掉叶家,太子本就多疑,他会相信谁? 她今日过来必须让太子相信她和太子妃绝非一伙,也不会因此谋害侧妃。 君泽辰没想到凌悦竟然在离开皇宫之后还要耍那些小手段。 唇抿得直直的,脸色有些难看。 “孤知道了,孤会派太医好好给太子妃诊断诊断。” 此“诊断”可非彼“诊断”。 “太子妃胡言乱语,侧妃腹中是孤现在唯一的子嗣,不仅父皇母后看重,孤也不会容忍任何人让皇嗣有损失。” 君泽辰身体微微前倾,带着十分的压迫感,眼眸如深不见底的黑海,让人不寒而栗。 叶雅琴抬眸与太子对视,忍不住打了个颤。 “是,妾绝不敢做出任何伤害皇嗣伤害侧妃的事情。” “嗯,若是无事,就退下吧。” 君泽辰挥了挥手,语气冷漠。 “谢殿下,妾告退。” 叶雅琴赶忙起身,一直跪着的腿有些麻,身子颤了颤,在襄绫的搀扶下,脚步踉跄地转身离开了毓德殿。 第252章 一个月很快 栖鸾殿。 自从君泽辰派了个太医过来,凌悦每日都如同置身于噩梦之中,在太医的强硬逼迫下喝药。 她满心抗拒,拼命摇头,不想喝散发着苦涩气味的汤药,可太医却板着脸,冷冷地说这汤药只是让她表面虚弱罢了,是为了营造出一月后她暴毙的假象。 凌悦不得不喝。 太医是太子的人,每日都铁面无情地守着,非要亲眼看着凌悦喝下汤药才能放心离开。 凌悦最开始是相信太医的话的,可随着离一个月的期限越发近了,她惊恐地发现自已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 她感觉自已浑身绵软无力,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干,虚弱到了极点,整日无精打采,只能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 她满心恐惧,为什么感觉自已真的要死了? 今日,是这一个月的最后时间,太医再次来到了栖鸾殿。 他面无表情地端来了一碗药,碗沿还冒着丝丝热气。 宫女奉命将药一勺一勺地喂到了凌悦的嘴里,凌悦想要奋力吐出去,可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丝毫力气,连眼睛都难以睁开,只能因为身体本能将嘴里的药汁艰难地吞咽了下去。 太医如往常一般,站在一边,目光观察着太子妃的神色和状态,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不放过,全部仔细地记录在案。 等凌悦彻底晕死了过去后,栖鸾殿的宫女们顿时哭声四起。 她们有的扑倒在床边,有的掩面抽泣,整个宫殿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一时之间,太子妃暴毙的消息如同疾风一般传遍了皇宫,连皇后也有所耳闻。 一个月前,皇后就听说太子妃突发急症,而且还脑子不清醒,似乎有了臆症,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皇家向来对鬼神之说十分忌讳。 太子派了太医精心调理,可一直不曾见好,没想到,这病症竟然如此厉害,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要了命。 难不成真被鬼附了身,索了命? 皇后心中总觉得不太对劲,可转念一想,太子妃于她而言,没有半分价值。 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为太子提供助力,也不能怀孕为太子绵延子嗣。 死了便死了吧。 皇后不再将心思放在太子妃身上,脸上没有丝毫的惋惜之情。 太子并没有刻意将凌悦胡言乱语的那些话封口,于是乎,皇宫的各个角落都纷纷有了耳闻,尽是关于太子妃不正常的种种传闻。 可是,太子并未嫌弃太子妃,还特意吩咐太医悉心调理了整整一个月,但也无法让太子妃痊愈。 宫人们更是惶恐不安,私下里纷纷传言栖鸾殿不干净,认定是太子妃被看不见的邪恶东西索了命。 凌悦“死”后,因为陛下病重,皇宫不可能举办丧事,宫人们对太子妃逝去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众人都以为太子殿下将太子妃已经安葬,可凌悦实际已经被君泽辰送去了崇华寺。 凌悦口不择言,竟将重生这等荒诞不经之事说与旁人听,君泽辰不得不心生防备。 不管是身为太子之时,还是日后登基成为皇帝,他的身上都绝不允许有任何可能成为污点的存在。 倘若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宣扬当今太子也被鬼神上身,进而鼓动百姓和朝臣造反,那事情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凌悦既然敢这次告诉叶雅琴,就难以保证她出宫后不会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 一旦传出他也被鬼神上身的流言蜚语,悠悠众口便难以堵住。 既然凌悦表面对他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那他也丝毫不必对凌悦留有情面。 他派去栖鸾殿照顾凌悦的太医,在他的吩咐下,给凌悦下了慢性毒药。 毒药会让她的精神愈发萎靡不振,让她的神经逐渐放松,从而失去抵抗之力。 君泽辰正愁不知道凌悦和苏婧瑶上辈子发生了何事,既然凌悦自寻死路,那他就将其利用得彻彻底底。 此刻,凌悦应该已经被送到了崇华寺的密室关押,君泽辰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凌悦上辈子所有的记忆。 - 叶雅琴虽然表面淡定从容,但是心里仍然焦虑,根本不知道上次去毓德殿说的那些话,究竟能发挥出几成作用。 她只能偷偷传信让爹千万不要做出任何大逆不道的事情。 爹手中牢牢握着兵权,叶家在朝堂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只要太子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一时半会儿也拿叶家没什么办法。 她现在必须谨小慎微,不能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侧妃正在养胎,太子和皇后都将侧妃看得紧紧的,哪怕她心中存有一丝恶念,想要动手都根本找不到机会。 而且...... 就算真要动手,她也绝不会傻到亲自出马。 想到这里,叶雅琴的眼中倏地掠过一丝狠色。 凌悦当初说的那些话,若是真的,那太子想要除掉叶家的前提是他深深地爱上了苏婧瑶。 可是苏婧瑶如今身怀六甲,太子也依旧宠幸着她们这些其他侍妾,叶雅琴能看出来太子殿下对子嗣的执着。 既然如此,太子喜欢苏婧瑶,难道就不会喜欢她们吗? 叶雅琴虽然没有和太子相处很长时间,但是凌悦口中描述的太子和她进东宫后所了解到的太子似乎有着天壤之别。 现在的太子,对她们这些女人视若无物,毫不在乎,哪里是什么深情的男人,位高权重者,真的有真心吗? 太子对侧妃虽然宠爱有加,但也远远没有达到太子妃所说的那种深爱程度。 侧妃不过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太子喜欢她实属正常。 但是男子哪有只钟情于一个女子的? 环肥燕瘦,各色美人,太子的喜欢又哪里会持久不变。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怀上子嗣,只要有了子嗣,叶家面临的危机也许便可迎刃而解。 叶雅琴暗暗攥紧了拳头。 她可不能慌。 - 水凝殿。 “主子,听说最近太医院来了个妇科高手靳太医。” 妙云特意加重了“靳太医”三字,同时眼神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深意。 “您最近孕吐得厉害,吃不下东西,李太医便向殿下推荐了靳太医,让他给您养胎。” 苏婧瑶明白其中的深意,如今她宫中不乏太子和皇后的眼线,说话还是得万分小心。 她轻轻点了点头。 “嗯,吃了靳太医防止孕吐的药丸,确实胃口好了不少,能吃下些东西了,妙云,你今日去好好谢谢靳太医。” “是,主子。”妙云恭敬地应道。 随即苏婧瑶将一张小巧的纸条迅速放入了妙云的手中,这张纸条是让妙云给离璟的,她要知道凌悦这一个月的医案记录。 君泽辰真的将凌悦放出皇宫了? 若是放出皇宫,让凌悦暴毙即可,为何又要传出凌悦被鬼索命的谣言。 这根本不是给凌悦体面,这是几乎让凌悦被所有人闭口不谈,也许等君泽辰登基后,君泽辰还会彻底抹去凌悦的存在。 所以,凌悦到底做了什么,让君泽辰突然心狠手辣了起来。 现在的凌悦真的已经死了吗? 苏婧瑶怀着身孕,慵懒地半躺在榻上,一只手轻轻搭在微微隆起的腹部。 怀孕容易犯傻,也许是真的,脑子稍微思考多了些,都会觉得疲惫不堪。 除了凌悦的事情让她有些不明情况外,这一个月她更是频繁做梦,梦到的似乎就是凌悦口中的上辈子。 但时不时好像还会梦到其他的,感觉自已都要人格分裂了。 为何这样说呢,因为每次入梦,她似乎都能感同身受。 一会儿仿佛对梦中的君泽辰毫不在乎,一会儿仿佛又爱他爱得刻骨铭心,浓烈的情感让她心惊胆战。 她爱上了梦中的君泽辰? 可是......她真的会爱人吗? 苏婧瑶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迷茫和困惑。 第253章 册封妃嫔 凌悦“死”后一个月,当今天子殡天,这一噩耗宫廷炸响。 太子君泽辰在一片肃穆中,得传国玉玺,继承大统。 按规矩,大行皇帝的遗体需在皇宫停留二十七日,期间举行着种种繁杂而庄重的仪式。 宫廷上下,人人神色哀戚,氛围凝重压抑。 但是这一个月的时间也过得很快,君泽辰在将先帝遗体送往皇陵后,举办了登基仪式,正式成为君国新帝。 太后来到乾清宫。 身着一袭绣满金线的绛红色长袍,长袍上绣着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展翅高飞。 她面容庄重,脸上的细纹刻着岁月的沉淀和皇家的威严。 步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雍容华贵之态。 成为太后之后,她已然搬去了慈宁宫。 自已的儿子成为皇帝,她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威仪愈发厚重。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进宫殿,而后坐在君泽辰的对面。 她目光沉静地看着自已的儿子,缓缓开口。 “皇帝准备怎么册封后妃?” 君泽辰并未犹豫,开口道:“侧妃怀孕有功,家世显赫,当得朕之皇后,得享中宫之誉。” 坚定的语气中满是对苏婧瑶的偏爱。 太后对此倒是并不意外,在东宫的时候皇帝就宠爱侧妃,如今凌悦暴毙,皇后之位空悬,皇帝要立皇后,自然只能是侧妃。 太后微微颔首,接着问道:“其他七位侍妾,皇帝可有想法?” 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之中。 叶家上辈子被他以谋反罪名抄家灭族,因为叶家的野心,君泽辰派人探查,在叶家管辖的城池果真发现了私兵,君泽辰自然不能容忍。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辈子重生回来,他也一直秘密派暗卫探查叶家,费了不少功夫,才查到叶家的老巢。 叶家训练私兵果然由来已久,只是当下的规模尚小。 若不是君泽辰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特意去严查,恐怕也难以察觉。 至于叶雅琴是否知晓叶家的这些隐秘之事,君泽辰此刻还不太清楚。 如今他刚刚登基,根基未稳,自然也不能贸然大开杀戒。 叶大都督在朝堂的威信颇高,影响力不容小觑。 叶雅琴倒是可以先封高位,以此来安抚叶家。 “母后,叶氏出身高门,便封为贤妃吧。” 君泽辰抬起头,目光深邃,语气平稳果断。 “林氏一月前被太医诊断怀孕,既有了子嗣,便封为德妃。” 君泽辰一边说着,一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其余几人根据家世来册封,沐璃月是中书令的女儿,封九嫔之首的昭仪。” “光禄大夫的女儿颜筱菲虽然家世高,但是庶女,便册封为正三品贵嫔,莫芷柔是谏议大夫的女儿,封为淑容,许诗盈封从三品婕妤。” 君泽辰有条不紊地说着,神情严肃。 “唐素汐家世最低,但是也有孕三月了,便封为正四品容华,生下皇嗣后,再给她晋升。” 君泽辰一口气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太后见皇帝如此果决说出后妃的封位,显然是早早就将东宫几个侍妾的位分都深思熟虑好了。 她来询问,便毫不犹豫、条理清晰地说了出来。 太后也仔细听着,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思索,随后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皇帝的安排都很合理,最近一年多你倒是成熟了不少。” 太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眼神中透着赞赏。 心中有些感慨,皇帝处事如今考虑愈发周全了。 她以前满心忧虑,担心凌悦耽误了他,也怕他为了凌悦而冷落后院女人。 后来侧妃入东宫,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太后当时也十分担忧。 但是好在皇帝不再执着于对女子的忠贞,哪有皇帝为女人守洁的? 说出去也不怕他其他兄弟笑话。 太后不是一个多么迂腐的女子,当皇后那么多年,对她而言,皇帝可以有喜欢的妃子,甚至也可以有偏爱的妃子,毕竟人哪有不偏心的。 但是绝不能影响皇嗣的延续,也不能让女人影响到皇帝对朝政的决策。 “母后满意就好。” 君泽辰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对于母后的满意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欣喜。 君泽辰当了皇帝那么多年,在女子这方面确实看淡了不少,也不再执着于所谓的只爱自已的妻子,不碰其他女人。 这些都是他年少时自已给自已的束缚,没有人会这样要求他。 不过...... 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他确实喜欢苏婧瑶,也想让她当他的皇后,当他的妻子。 也许这辈子重来,苏婧瑶是上天唯一带给他的惊喜礼物,让君泽辰觉得重来一世不再那么枯燥无聊。 随即太后的神色一正,又提起另一件事。 “皇帝,你登基后,哀家准备三个月后给你选秀。” “你如今后宫中的妃子还是少了,皇嗣更是还没有一个降生,选秀这事可拖不得。” 太后的眼神中透着坚决,语气也带着几分急切。 君泽辰一听,眉头瞬间紧皱起来。 “不行,母后,皇后如今已经怀孕八个月了,根据李太医的禀报,也许还有一个多月便要生产。” “等皇后生产后,坐完月子,朕要为皇后举办封后大典。” 君泽辰话语掷地有声。 “封后大典隆重非凡,到时候后宫的六局都要为此事出力,应该调不出更多的人手来举办选秀。” 君泽辰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举办封后大典后,朕急于选秀容易惹人非议,更容易让旁人觉得皇后不得朕的宠爱和尊敬。” 太后见皇帝当着她的面如此不遗余力地为皇后着想,一时之间竟都不知如何反驳,嘴唇微微张了张,却又欲言又止。 最后,太后轻叹一口气,无奈道:“那就明年年初给你选秀。” 这是太后做的最后让步。 君泽辰没再反驳,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太后离开乾清宫后,君泽辰下发了后妃的封位圣旨。 而给皇后的封后圣旨,君泽辰亲自带着前往水凝殿。 水凝殿。 苏婧瑶此时坐在榻上,轻柔地抚摸着自已高高隆起的腹部,眼神有些迷离,神情显得有些恍惚,整个人仿佛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之中。 肚子中的孩子还是星星吗? 这辈子怀孕的时间比起她的第一世着实晚了不少。 君泽辰进入水凝殿,走到她面前,就看见眼前的人儿还没有回过神来,忍不住捏了下她光滑细腻的脸蛋,动作中带着几分亲昵。 “在想什么呢。”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关切。 苏婧瑶低着的头缓缓抬起,目光看向君泽辰,眼底犹如层层迷雾,让人难以捉摸。 自从凌悦“死”后,她的记忆便如同潮水一般,以梦境的形式不断苏醒。 到现在,她已经完全融合了三世的记忆,纷乱的思绪让她内心纠结不已。 甚至此刻,她都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现在的君泽辰。 那个爱了她两辈子的“君泽辰”,那个教会她怎么爱人的“君泽辰”,不是眼前这个已经当了几十年皇帝、威严日盛的男人。 苏婧瑶努力压下心中的别扭,嘴角微微上扬,浅笑回应了一下。 “陛下,在想腹中皇嗣的小名呢。” 她的声音轻柔,却隐隐透着一丝勉强。 君泽辰坐到苏婧瑶的旁边,伸出手臂搂着她的腰,让人靠在他怀里。 今日高兴,君泽辰并未察觉到苏婧瑶的异常。 苏婧瑶却因为他的亲密,心中涌起一阵抗拒,身子微微一僵,但还是迅速压下了这股情绪,缓缓靠在了他身上。 “那有想好吗?” 君泽辰微微侧头,目光带着探寻。 “想好了,叫星星。”苏婧瑶轻启朱唇,轻柔说道。 “好。” 君泽辰眼神深邃如潭,思绪翻涌。 真的是这个小名,看来一切都如所料。 他从凌悦口中得到不少她上辈子的信息,凌悦果然没有说谎。 也许她怀的的确是个皇子,想到此处,君泽辰的嘴角微微上扬,对此他自然感到满意。 他们两人的孩子就如她之前所说,生下来就应该是尊贵无比的,占嫡占长。 随即君泽辰继续道:“朕今日过来,是带来了封后圣旨。” 说完,转头看向一旁的安顺,“安顺,念出来。” 苏婧瑶听到圣旨二字,下意识地便要起身跪下接旨。 君泽的手一直揽着她的腰,不让她有丝毫动弹。 “朕今日亲自过来,便是想让你免了这些礼,娇娇快要生产,不必跪着。” 君泽辰的语气坚定又温柔。 苏婧瑶神色平静,也没推辞。 甚至若不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在脑海中不断提醒着她,告诉她这个男人并非是记忆中的“君泽辰”,苏婧瑶恐怕根本不会有行礼的举动。 她和“君泽辰”之间,早就免去了这些繁文缛节,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君臣之分。 但是身旁这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君主,他们之间有着明确的尊卑之别。 不过,虽然苏婧瑶无需下跪,水凝殿的宫人却都跪了下去。 苏婧瑶怀有身孕,水凝殿的宫人比以往增多了不少。 此时,乌泱泱的一片,所有人都恭顺地跪在地上。 第254章 想要离开 安顺站在两人对面,开口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尚书令嫡女苏婧瑶,温婉贤淑,德才兼备,风姿绰约,心怀慈爱。 其容貌似春日之桃花,灼灼其华;其品德如秋夜之明月,皎皎无瑕。 自入东宫,恪守妇道,恭谨柔顺,深得朕心。 今其有孕八月,即将为朕诞下龙嗣,实乃朕之福泽,皇家之幸事,腹中胎儿,如天赐之宝,承载君国之希望。 其性纯善,宽厚待人,举止端庄,为后宫典范。 朕念其贤良淑德,特册封为皇后,母仪天下。 愿其以仁爱之心,统领后宫;以聪慧之智,辅佐朕躬。 待其产后,择良辰吉日,举办封后大典,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安顺念完,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将圣旨收拢,双手捧着,恭敬地递给了皇后。 苏婧瑶接过,“臣妾谢陛下隆恩。” 说完,苏婧瑶将圣旨递给了妙云,示意她妥善收好。 妙云双手接过圣旨退到一旁。 君泽辰的心溢着难以言喻的喜悦,向来波澜不惊又沉稳的他头一次感觉到绚烂和热烈。 那是一种他自已也说不明白的情绪,原来让她当上他的皇后会令他这般高兴,仿佛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被这份喜悦填得满满当当。 此时的他,整个人少了平日里不符合年纪的沉稳,深沉如海的目光中多了一股意气风发的劲头。 君泽辰嘴角上扬,从榻上起身,他将手伸到苏婧瑶的面前,手指修长而笔直。 “走吧,朕的皇后,朕接你去坤宁宫。” 他的声音特意沉了沉,温柔得像是在专门蛊惑女人。 苏婧瑶微微仰头,美眸中映出眼前君泽辰俊美的面庞。 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浅笑嫣然,轻抬玉手,将手放到君泽辰的手上。 他的手掌温暖而宽厚,甫一接触,便紧紧握住了她,仿佛在传递一种坚定的承诺。 君泽辰牵着她,一步步走出了水凝殿。 两人一同坐上御辇,他也一直亲密地搂着她,一路上,从水凝殿朝着坤宁宫前行。 等到了坤宁宫,苏婧瑶目光凝视着熟悉的宫殿,神情再次陷入一阵恍惚。 那些曾经的过往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 只是身旁的君泽辰直视前方,并未发觉苏婧瑶眼中复杂交织的情绪。 她在这个宫殿住了两辈子,第一世和后宫中的女人明争暗斗,也和君泽辰的心不断博弈。 她靠着自已的谋略赢回了皇后之位,甚至得到了君泽辰的心。 可那时的苏婧瑶从来不曾相信一个男人的真心,毕竟君泽辰是皇帝,他的喜欢没有任何保障,可是君泽辰却用他的爱,用他长达二十年的真诚得到了苏婧瑶的信任和爱。 可第一世的苏婧瑶即使爱君泽辰,更爱的还是自已。 第二世,她和君泽辰已经有过相伴一生的记忆,他们两人重新开始,相互深爱,彼此信任。 她是君泽辰的太子妃,是他唯一的皇后,君泽辰为了她,扛住母后的压力,扛住朝臣的压力,一生都只有她一人相伴。 在苏婧瑶的心里,第二世的君泽辰不仅仅是她的爱人,更是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彼此不分你我。 有时候苏婧瑶觉得第二世的她爱君泽辰甚至超过了自已,她会心疼他为朝政日夜操劳,会因为他生病而紧张得坐立不安,甚至连他细微的情绪变化,她都无比在乎。 可苏婧瑶并没有觉得不好,因为这些情绪让苏婧瑶觉得自已更加充盈饱满,因为君泽辰对她是是比她对他更加倍的心疼和在乎。 她的爱比不上君泽辰倾注在她身上的爱。 他们互相陪伴,彼此幸福。 以前在现代,苏婧瑶既缺爱,又缺钱。 但是爱和钱相比,她更渴望钱,渴望即使自已一人也要活的很好。 所以穿越后她一心追逐权力,一心想要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牢牢掌握自已的命运,最终她做到了。 她成为了皇朝最尊贵的女人。 君泽辰的爱是意料之外,也是莫大的惊喜。 因为他,苏婧瑶真切地感受到了幸福。 她因为君泽辰的爱,成为了一个内心充盈、不再缺爱的人,甚至因为君泽辰,苏婧瑶学会了如何去爱别人。 可是这一世,身旁这个男人是他也不是他....... 苏婧瑶的目光再次落在君泽辰的身上,心中迷茫又纠结。 她心里知道这一世发生的种种,所以也明白现在的君泽辰对她是存有喜欢的,然而,这份喜欢绝没有达到深爱的程度。 毕竟,他上辈子当了几十年的皇帝,经历了无数的权谋争斗和风云变幻,思想和心境都早已格外不同,要想真正打动他的心,绝非易事。 但是苏婧瑶心里也清楚,倘若自已想要让这个男人爱上她,其实也并非难事,不过时间问题。 君泽辰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喜好怎样的性情,苏婧瑶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可苏婧瑶此时的心却扎了根刺。 身旁的这个男人并非是她记忆中的爱人,他们不是一个人。 她也不想再像第一世那般,心无旁骛地只为权势,在他身边伪装深情,甚至绞尽脑汁地去使计策,让他心疼,然后再和他后宫的那些女人勾心斗角。 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密无间,为他生下孩子。 一想到这些,苏婧瑶就满心厌烦恶心。 苏婧瑶强忍着内心的不适,跟着君泽辰走进了殿内。 坤宁宫已然被内务府精心装扮一新,在君泽辰的特意吩咐下,还放置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进来。 这个宫殿作为皇后的居所,向来是十分端庄肃穆,可君泽辰因为知晓她的喜好,便吩咐了内务府重新布局。 此刻展现在眼前的景象,不仅奢华精致,还处处透着风雅甚至温馨的韵味。 苏婧瑶抬眼打量着这一切,面上一直带着浅笑,心里却显得有些漠然。 进了大殿后,君泽辰扶着她慢慢坐下,动作轻柔至极。 现在她的肚子大了,不能久站。 “喜欢吗?” 君泽辰有些许得意。 他让人审问了凌悦,听说上辈子那个男人登基后并未立刻册封她为皇后,甚至,还发生了一系列让她伤心欲绝的事情,她才艰难地登上皇后之位。 而这辈子,她从进入东宫开始,就一直被他捧在手心宠着护着,登基后,她更是他独一无二的皇后,现在还怀着他们的孩子。 两相比较起来,她这辈子应该更钟情于他才是,而不是还能梦到一个在这世上早已不存在的人。 苏婧瑶打量着四周,目光所及之处,每一处细节都能看出来,这是君泽辰精心吩咐安排过的。 “很喜欢,陛下这些日子为先帝守灵,又参加登基大典,还要操劳朝政,不必放太多心思在臣妾的身上。” 苏婧瑶的声音轻柔,眼神中却带着几分认真。 君泽辰闻言坐到她旁边,嘴角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怎么突然懂事了不少,还知道心疼朕了?” 君泽辰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是因为当娘亲了,所以性子都温柔了不少? 他还是喜欢她骄纵任性的样子,明媚又活力。 苏婧瑶靠在他身上,微微仰头。 “若是臣妾不懂事,臣妾怕陛下承受不住。” “哦?这世上还有朕承受不住的?” 君泽辰挑了挑眉。 “陛下向来知道臣妾爱吃醋,在东宫的时候陛下一直瞒着臣妾宠幸别的女子,不就是怕臣妾闹吗?” 苏婧瑶的语气中带着嗔怪。 “朕只是怕你听多了不开心。” 君泽辰的眼底掠过无奈,他知道她对他有占有欲,就像他想要完完全全占有她一样。 可他是皇帝,绵延皇嗣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母后也绝不会允许他独宠一人。 靠在君泽辰肩头的苏婧瑶,心中轻嗤,眼神闪过不易察觉的凉意。 他即使知道她不开心,也依然会去做那些事,说白了,现在的她在他心中并没有占据重要的位置罢了。 可苏婧瑶也能理解,就像一对男女刚刚谈恋爱的时候,哪里会瞬间就达到深爱的程度,都是在不断的彼此了解中,感情逐渐升温直至深爱。 她微微闭了闭眼,试图压下心中的那丝烦闷。 站在现在的君泽辰的角度,他确实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只是有些喜欢的女人,就放弃后宫那些如同花骨朵一般娇嫩的妃子。 毕竟,他是皇帝,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有着繁衍皇嗣、平衡各方势力的责任。 更不可能为了现在的她,放弃对先帝的承诺。 这个承诺对于他而言,已经在上辈子坚守了几十年,又怎会轻易改变。 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苏婧瑶如第一世般特意的勾心、费尽心机,君泽辰会和第一世一样,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最终对她独宠深爱。 可......苏婧瑶现在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思。 她心中一阵烦躁。 也许她的确被上两世的君泽辰宠得无法无天,凭什么她还要在这一世费尽心机去得到他的喜欢? 而且,她爱的,根本不是眼前的他。 想到这里,苏婧瑶的眼神愈发黯淡,心也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陛下知道臣妾不开心,那陛下准备怎么哄臣妾呢?” 苏婧瑶抬起头,娇嗔地看着君泽辰,眼神中却并未有多少期待的光彩。 “朕今日封你为皇后,还不开心?” 苏婧瑶没说话,一双小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君泽辰的扳指,低垂的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冷漠。 仿佛一层冰,将她的内心紧紧包裹。 可惜了,这辈子,权势对于苏婧瑶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吸引力,皇后之位可坐可不坐。 也许真的是得到过之后,就变得不在乎了。 苏婧瑶已经两世站在了这个世界的权力巅峰,权力巅峰的确曾让人痴迷沉醉。 但即使重新站上去,身旁的人也不再是记忆中那个他。 这一世若要登上高位,过程,苏婧瑶会感到不快,结尾,似乎也不那么如意。 既然如此,这个皇后当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君泽辰,若是这辈子你连权势都吸引不了我,你还有什么值得让我留在你身边。 苏婧瑶眼神愈发黯淡。 “怎么不说话?” 君泽辰捏了下她把玩他扳指的小手,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当然开心呀,可是皇后之位明明早就是陛下承诺过臣妾的,怎么算哄呢?” “贪心,你想要什么,朕都给,如何?” 苏婧瑶微微扯了扯嘴角,假装满意地笑了笑,笑容却未达眼底。 随后便不再继续和君泽辰调情。 也许趁着君泽辰现在还没那么喜欢她,离开皇宫,重新走一遍第二世和“君泽辰”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悠闲自在地过完这一生也不错。 何必重走一遭第一世走过的路。 让这辈子的君泽辰继续回到没有她的轨迹,做一个完美的帝王,三宫六院,妻妾成群,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她得想个法子,如何才能悄无声息的出宫,甚至在离宫前为星星和苏家扫平最大的威胁。 ——叶家。 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心离开。 第255章 叶家 苏婧瑶端坐在榻上,神色肃穆,宛如一座凝固的雕像。 对面的离璟看着她,此时暖阁中寂静无声,唯余他们二人,苏婧瑶早已让妙云守在了外面。 她准备假死出宫的这件事,只能让离璟知晓。 “皇后娘娘当真要出宫?” 离璟听到她说出要出宫的想法,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 他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默默地在皇宫中守着她,便能算是一种圆满。 可是,她居然说她想要出宫! 一股无法言说的喜悦在离璟心中蔓延。 苏婧瑶轻点了下头,动作轻微却坚定无比。 “此事只有你知我知。” 她的声音很低,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只要是你想的,我就愿意帮你。” 离璟的眼神也无比坚定,无论是什么原因让她有这样的想法,只要是她想做的,他就一定会帮她。 “假死最好的时机便是我生产那日,但是我在离宫前,必须为腹中孩子还有苏家扫平障碍。” 苏婧瑶深吸一口气,眉头微微蹙起。 她一直以来都是自私的,她只想让自己活得自在如意,家族也好,孩子也罢,都排在自己之后。 苏婧瑶绝不会被家族荣耀束缚一生,若是家族荣耀和她的目标一致,那她会全力以赴,反之,她也绝不会因此而束缚住自己的手脚。 她最担心的就是星星,但是君泽辰对皇子们向来一视同仁,而苏婧瑶唯一能为星星争取来的,就是君泽辰的承诺,她在假死之前一定要让君泽辰护佑星星一生。 “是后宫妃子?” “贤妃,叶氏嫡女叶雅琴,包括她的家族。” “我这胎太后和陛下都看守得十分严密,没有妃子敢对我下手,再加上后宫中有另外两个妃子怀孕,倒是给我这胎分了些旁人的视线。” 如果苏婧瑶不打算离宫,那这样的局面她自然是喜闻乐见。 可现在因为无人敢暗害她,她想要栽赃都显得有些棘手。 “可是,这样的局面,想要将我难产一事栽赃到贤妃身上有些难办,贤妃聪明冷静,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 “唯一可以利用的便是,陛下已有除掉叶家的打算,若是能......” 离璟听她如此分析,也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晌后,他缓缓开口道:“那我们就送上门一个让她万无一失能让你难产的计谋。” 苏婧瑶闻言,微微抬起眼眸看向他。 “你已有想法?” 离璟点了点头,神色笃定。 “皇后娘娘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 苏婧瑶挑了挑眉,离璟在皇宫中的人手或许比她这个刚刚坐上皇后之位的皇后还要多,她也就没再多问。 自那日和离璟聊过之后,又悠悠地过了几日。 苏婧瑶安心养胎,对离璟的安排十分信任,她现在最重要的目标就是必须让君泽辰相信她是真心喜欢他的,让君泽辰对她的“死”不会起任何疑心。 毕竟一个那么渴望当皇后,那么喜欢他的人,怎么会假死出宫呢? - 钟粹宫。 叶雅琴今日收到家族来信时,原本温柔的面容瞬间布满阴霾,神色变得异常严肃。 眼眸中透着深深的担忧,眉头紧蹙。 爹爹竟然真的默许了叶家分支在其他城池训练私兵,这让她震惊不已,满心的困惑如乱麻般纠缠。 她实在不明白,叶家如今已然在朝中身居高位,享尽荣华富贵,到底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不管是先帝还是刚刚即位的陛下,皆是贤明之主,治理国家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 叶家若此时造反,岂不是让天下人所不耻?爹爹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难道仅仅是因为掌握了君国的部分兵权吗? 叶雅琴思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无奈之下,便只能写信询问爹爹。 可爹的回答竟然是,训练士兵并非想要造反,而是为她以后诞下皇子做打算。 爹的目标一直是让她当上皇后,让她以后的皇子成为君国的皇帝。 虽然这也一直是叶雅琴梦寐以求的目标,但是训练士兵这等机密之事若是让陛下知晓,那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叶雅琴越想越心惊,紧紧握住手中的信纸,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凌悦的话,陛下会为了皇后除掉叶家。 当初凌悦“死”的时候,叶雅琴知道这只是陛下送凌悦出宫的幌子,所以还特意命人在宫外密切注意凌悦的动向。 若是凌悦真的知道一些未来的事情,她自然要将这样的人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说不定还能依靠凌悦的一些信息给皇后致命一击。 可不曾想,她派出去的人根本没有拦截到凌悦,难道凌悦真的已经死了? 还是说凌悦其实也被陛下骗了,陛下为了皇后竟然狠心弑妻? 正在叶雅琴半眯着眼眸,靠在榻上,神情凝重地沉思之际。 襄绫脚步匆匆,从殿外走了进来。 “主子,老爷又来信了。” 襄绫微微躬身,双手呈上信件。 叶雅琴缓缓睁眼,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她伸手接过襄绫手中的信,打开信纸。 视线开始在信纸上快速浏览起来,神色起初还算平静,然而越往下看,她的眼神愈发震惊,瞳孔不自觉地放大,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 爹竟然让她杀了皇后! 叶雅琴如今身为贤妃,假以时日,若能怀上皇嗣,到时候与皇后争斗一番,或许还不至于完全处于下风。 可是现在,皇后怀着皇嗣,陛下和太后又对其这般看重,坤宁宫被守护得犹如金桶一般。 皇后又哪里是她能够轻易杀得了的? 可是叶雅琴仔细看着爹的来信,爹突然得到消息,陛下有对外扩张的打算,为此要拿走叶家的兵权,甚至已经和苏家联手。 苏家本是保守派的支柱,如今和陛下联手,也不过是因为皇后,若不是陛下承诺苏家什么,苏家不可能背叛保守派。 只要皇后身死,苏家对陛下必定心生怨恨,绝不可能继续全心全意地帮助陛下。 皇后死了,苏家不可能放弃所有跟随苏家的朝臣,否则不就和没了兵权的叶家一样,任陛下宰割? 而爹之所以如此急切地她动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陛下已经察觉到叶家训练士兵的蛛丝马迹,苏家手上更是掌握了叶家的部分证据,只待合适的时机呈给陛下。 现在叶家必须打破苏家和陛下的联系,一旦陛下失去苏家的支持,陛下想要动叶家就会困难重重,除非陛下不在意朝堂因此震动。 若是双方鱼死网破,叶家在其他城池的势力鼓动百姓造反,苏家及保守派的臣子在朝堂上搅动风云,陛下定会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 所以,当下唯一能够化解叶家困局的办法,就是杀了皇后,再将此事栽赃给陛下。 叶雅琴原本支撑起来的身体,一下子没了力气,摔在榻上。 她只是一个弱质女子,爹和娘亲从小教导她的也只是要成为皇后,为家族带来无上荣耀。 可这些错综复杂、涉及到朝堂的权谋争斗和弯弯绕绕,让她的内心慌乱不堪,完全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判断和抉择。 在她个人的角度来看,若是贸然杀了皇后,一旦被陛下察觉,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后果,她简直不敢想象。 但是站在叶家的立场,皇后是陛下和苏家紧密联系的桥梁。 一旦皇后香消玉殒,苏尚书令又如何还会信任陛下,只会认定以前陛下对苏家的种种承诺都不过是一场空谈。 到那时,陛下光是处理苏家的怒火都自顾不暇,叶家便能趁此间隙有足够的时间去处理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她是叶家的女儿,家族的荣辱兴衰与她紧密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叶家覆灭。 所以,皇后,她不得不除。 叶雅琴咬了咬牙,眼神中透着狠色。 可是,她要如何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皇后呢? 叶雅琴再次陷入沉思。 也许,还得从皇后生产那日寻找可乘之机。 想到此处,叶雅琴的眼中陡然迸发出一缕凌厉之色。 “所有人都退下,襄绫你留下。”她的声音冷冽。 等殿中其他打杂的宫人都唯唯诺诺地退下后,叶雅琴给襄绫使了一个眼色,襄绫心领神会,快步走到殿门前,将殿门紧紧关上。 “主子,老爷可是有何吩咐?”襄绫靠近叶雅琴,低声问道。 “爹让本宫杀了皇后。” 叶雅琴的声音极其细微,仿佛一缕轻烟,几乎只有挨得她极近的襄绫才能勉强听见。 襄绫闻言,瞬间瞳孔放大,整个人呆立当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第256章 皇后薨逝 又过了一个月,时光悠悠流转,终于迎来了苏婧瑶的生产之日。 这次她生产之时,东方的天际刚刚露出鱼肚白,天光破晓,君泽辰还在上早朝。 不管是经验丰富的林嬷嬷,还是妙云、妙霞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 尽管心里清楚主子在孕期被她们照顾得无微不至,方方面面都极为周到,可生子之事向来凶险万分,如同在鬼门关走一回,由不得她们不小心谨慎。 苏婧瑶躺在产房之中,林嬷嬷神色凝重,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她,额头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 妙云原本打算将靳太医和李太医都一同请来,以防主子在生产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可是当妙云去请的时候,却发现李太医竟吃坏了肚子,腹痛难忍,实在是不方便前来。 李太医自己也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会在大早上突然发动,事出突然,最后只能让靳太医匆忙赶过去照看。 妙云知道靳太医医术高明,还对主子忠心耿耿,她对靳太医也十分信任。 等靳太医和林嬷嬷都在产房陪着主子时,妙云悬着的心才算稍稍放下,这才放心地前往前朝去请陛下。 主子生产估计还有一段时间,现在过去陛下应该已经下朝了。 刚刚下朝回到乾清宫,正准备享用早膳,妙云便匆匆赶来。 “陛下,主子开始生产了。”妙云的声音带着急切。 君泽辰闻言一愣,虽然早已知晓她生产就在这几日,但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觉得心中猛地一紧。 君泽辰迅速起身朝坤宁宫的方向大步走去。 等他赶到的时候,产房里面已经传出了皇后强忍着痛苦的闷哼声。 而产房外面,七位后妃早早就等候在此。 “臣妾参见陛下。”众妃嫔齐声行礼。 林妙音和唐素汐都怀着身孕,然而中宫生产,即便怀着孕也必须过来。 不过坤宁宫的宫人倒是颇为懂事,给两位怀孕的主子搬来了凳子,而其他妃嫔则只能站在一旁等待皇后生产。 “都起来吧。” 君泽辰的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波澜不惊,脸上也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惊慌之色,只是藏在心底的担忧,终究是骗不过自己。 叶雅琴的目光复杂而深沉,紧紧盯着产房,眼神中流露出难以察觉的兴奋和期待。 也许今日之后,皇后之位就会空悬了。 叶雅琴在之前收到爹的信时,还满心愁苦,不知道如何才能谋划出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除掉皇后。 可不想上天也许真的是站在她这边,坤宁宫居然有个宫女是苏家的仇人。 一日,她在小树林中偶然碰到那个宫女在烧纸祭奠家人,神色悲戚而愤恨。 原本叶雅琴只是想用这个小宫女违反宫规之事去告皇后一状,没想到竟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既然这个宫女对皇后、对苏家恨之入骨,甚至愿意为杀了皇后付出生命。 那到时候死无对证,而叶雅琴除了给宫女一包药之外没有留下任何信物,皇后死了,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她的头上。 叶雅琴的视线落在陛下伟岸的背影上,皇后死了,陛下是不是就能公正地对待所有后宫妃子了? 君泽辰紧皱眉头,如同一座雕像站在产房外,表面看着镇定,实则内心焦躁不安。 “皇后的声音怎么如此小?”君泽辰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若是苏婧瑶声音叫大了,他心疼她的痛苦,但若是她没了声音,君泽辰又担心她是否出了意外。 一旁的安顺赶忙躬身回答:“许是要留些力气,产婆不让皇后娘娘声音大,陛下不要担忧。” 林妙音眼神有些黯然。 虽然陛下的面容仍然平静如水,可是她向来善于观察。 陛下不自觉转动着左手扳指的手指,还有时不时蹙起的眉头,都在无声地表示着他对皇后的担忧。 她微微垂头,轻轻抚摸了下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心中泛起一股酸涩。 待到自己生产时,陛下会像如今紧张皇后一样,为她紧张吗? 唐素汐的肚子已经显怀了,毕竟已经四个月了。 她在所有后妃中身份最为低微,只有依靠孩子,她才有向上晋升的希望。 所以她自怀孕之后便极为小心谨慎,陛下的宠爱若是有自然很好,若是没有,只要她有孩子,也能在后宫生存下去。 其实入了后宫,比她在家里舒服多了。 唐素汐低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其余妃嫔也都各怀心思,有的目光游离,有的紧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分一秒缓慢而沉重地过去。 苏婧瑶这胎生得还算顺利,一个时辰后,清脆而响亮的孩子哭声终于传了出来。 君泽辰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突然松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下天空,此时一轮红日正好冉冉升起,光芒万丈。 林嬷嬷喜气洋洋地将皇子抱了出来。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生下了大皇子!” 林嬷嬷脸上绽放着兴奋喜悦的光芒,笑容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好,好,好!嫡长子诞生,恰迎旭日东升,此乃天赐祥瑞之兆,吾儿必将前途光明,智慧如日之辉,仁德似日之暖。” 君泽辰的声音洪亮而豪迈,满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和自豪。 身后的嫔妃听见陛下对嫡长子的夸赞,心里即使嫉妒也不敢表露出来,纷纷齐声祝贺:“恭贺陛下,恭贺皇后娘娘,喜得嫡长子。” 之后坤宁宫所有宫人都跪下齐声高呼:“恭贺陛下,恭贺皇后娘娘,喜得嫡长子。” 声音整齐响亮,在殿中回荡。 君泽辰也不再压抑自己的表情,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正准备进产房去看看他的皇后。 生产这般痛苦,她一向娇气,想必此刻疼得厉害。 “不好了,不好了!” 突然,妙云惊慌失措地从产房中跌跌撞撞地小跑出来,脸色煞白如纸,声音带着极度的惊恐。 林嬷嬷眉头紧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厉声道:“今日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不好!” 妙云双腿发软,一下子瘫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陛下,主子她,中毒了!” 君泽辰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咯噔,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他推开所有人,脚步如风般急匆匆地走了进去。 床上的苏婧瑶,面色惨白得毫无血色,额头上更是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此时靳太医正一脸凝重地给她把脉,眉头紧锁。 “发生了什么!” 君泽辰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恐惧。 靳太医低垂着头,声音颤抖地回道:“回陛下,坤宁宫一个宫女给皇后娘娘生产完后的茶水下了毒,此毒异常凶猛,瞬间让娘娘在产后心悸。” “微臣短时间不知毒药是何,只能给娘娘吃了解毒丸压制心悸,可是这毒一直在身体里蔓延扩散,娘娘她.....” “安顺,去把胡太医叫来!” 君泽辰怒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 胡太医是用毒解毒方面的高手,此时只能寄希望于他能救皇后一命。 现在的苏婧瑶仅存着一丝微弱的意识,她吃力地睁开双眼,眼眸此刻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黯淡无神。 她的手颤抖着伸向君泽辰。 君泽辰疾步走近她,紧紧握住她绵软无力的手,声音带着无尽的慌乱。 “娇娇别怕,朕不会让你死,你不会死!” 苏婧瑶无力地摇了摇头,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样艰难。 “陛下,你答应臣妾,一定要爱星星,你要护着他。”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仿佛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朕不答应!娇娇是他母后,你一定会活着,你可以护着他长大。” 苏婧瑶突然眼角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求求你,你答应我好不好,护他,爱他。”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君泽辰实在不忍她继续如此伤心,嘴唇颤抖着,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好”字。 “陛下,臣妾不懂朝堂的争斗,只希望陛下能看在臣妾和星星的面子上,不要对苏家赶尽杀绝。” 苏婧瑶每说一个字,都要喘上一口气。 “星星需要人照顾,让臣妾的四个贴身宫女和林嬷嬷照顾他,臣妾才放心。” 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君泽辰的脸上,眼神中的恳切让人揪心。 君泽辰根本不想听她现在恍如遗言的话,可是她的声音那般轻柔,而看着他的眼神却全是深深的恳求。 君泽辰只能在她说的时候,机械地点头答应她。 “陛下,若是臣妾死了,不要牵连无辜之人,星星降生,臣妾只想给星星祈福,而非造杀孽。” 苏婧瑶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握住君泽辰的手也开始慢慢地松开。 没过一会儿,苏婧瑶便缓缓闭上了眼睛,手瞬间无力地落下。 君泽辰慌张地再次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不敢置信。 “娇娇?娇娇,你别吓朕。” “太医呢!”君泽辰的吼声几近嘶哑。 正好到门口的胡太医听到陛下的怒吼,瞬间身子剧烈地抖了一下。 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微臣参见陛下。” “快过来看看皇后。” 君泽辰此时根本不敢去试探苏婧瑶的鼻息,他的内心拒绝接受残酷的现实,更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胡太医走到皇后的面前,搭上皇后已经冰冷的脉搏,整个身体仿佛被雷电击中,一下子倒了下去,随后瞬间跪在地上。 “陛下,皇后娘娘,薨逝了。” 胡太医的声音也在颤抖,头深深地埋在地上。 脉搏已经停止,即使他解毒厉害,也无力回天。 君泽辰怒不可遏,一脚狠狠踢到胡太医的肩膀上,胡太医倒在了地上。 “庸医!若是皇后死了,今日产房中所有人都给皇后陪葬!” 君泽辰的声音愤怒又悲痛。 产房中的人全部如惊弓之鸟,“陛下息怒,陛下恕罪!” 求饶声此起彼伏。 妙云四人以及林嬷嬷看着主子一动不动的身体,神情一阵恍惚,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她们已经安排得那么谨慎小心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257章 七日之期 得到消息的太后此时也匆匆赶来了坤宁宫,脸上满是凝重之色,内心更是复杂万分。 皇帝登基之时,曾信誓旦旦地说皇后生子后,要为皇后举办一场盛大的封后大典,可谁能料到,皇后竟然在生产这日香消玉殒。 太后走进产房,到处一片混乱,不仅太医和众多宫人乌泱泱跪了一地,几位妃嫔也都低着头一直跪着,甚至连两位身怀六甲的妃子也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皇帝将皇后抱在怀里,神情木然,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太后不会因为皇后的死而悲伤,然而她从未在自己儿子的脸上看到这般生无可恋的神情,此刻她的心也禁不住一阵阵地抽痛。 她走到君泽辰面前,声音中带着几分疼惜和无奈:“皇帝,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毒害皇后的凶手!” 太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目光凌厉地扫过在场的众人。 苏家嫡女本就是太后看好的皇后人选,论家世、论美貌、论子嗣,甚至皇帝对她的喜爱,她都占尽优势,这样的皇后才足以压制后宫。 可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听到太后说要找出凶手,君泽辰这才微微回过神来一些,可此刻,不论谁是凶手,他恨不得将后宫的女人统统杀光,心中的暴虐情绪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想杀人的冲动难以遏制。 “母后先替朕审问,伤害皇后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君泽辰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眼中迸发出阴鸷、凶狠又摄人的光芒。 随后,他将苏婧瑶抱了起来,脚步沉重,亲自带着她回了寝殿。 林嬷嬷和妙云等人都神情呆滞地跟着陛下,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到了寝殿后,还是林嬷嬷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开口说话。 “陛下,主子从小就爱美,让奴婢给主子梳洗一番吧。” 林嬷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戚,几近哽咽。 她对不起苏夫人,是她没照顾好大小姐,这可是她看着长大的呀! 君泽辰轻轻将人放到床上后,林嬷嬷带着悲痛欲绝的妙云几人给苏婧瑶仔仔细细地打理身体,仔细地清理掉因为生产而产生的汗渍。 最后,为她换上了一身华丽的凤袍。 君泽辰的眼神自始至终从未从她的身上移开,她明明就安静地躺在那儿,还是那么漂亮动人。 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她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 等林嬷嬷将苏婧瑶精心打扮好后,君泽辰坐上床,再次将人狠狠抱进怀里。 他的双臂用力得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甚至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已经冰冷如霜的身躯。 林嬷嬷她们虽然满心都想陪着主子,然而看到陛下这般悲痛的模样,也深知此刻不便打扰,只能怀着满心的哀伤缓缓退下,将这一片空间留给了帝后二人。 “娇娇,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为什么要离开朕?” 君泽辰的声音带着悲恸,沙哑得如同被磨砂纸反复摩擦。 寝殿中唯有君泽辰痛苦的声音,他们相识相知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而已,可为何会让他感到这般撕心裂肺的心痛。 君泽辰上辈子做了一辈子冷漠无情的帝王,在漫长的岁月中,他从未认为自己会真正地爱上一个女人。 即使重生回来,与她相遇,他起初也觉得只是心生喜欢罢了。 他从来未曾设想过会有失去她的这一天。 “你怎么这么狠心,星星才刚刚出生,你就要离开他了,你就那么相信朕会护着他?” 君泽辰的眼眶泛红,似乎只有在无人之地,他才能不戴着帝王冷漠的面具。 现在的他语无伦次,一个人在寝殿里念念叨叨,想到什么便说些什么,哪怕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说到后面,他紧紧抱着她,大脑一片混沌,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就这样,他足足在寝殿待了两个时辰,仿佛时间都已凝固,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陪陪她的皇后。 最终,他才将人轻轻放下。 “朕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百倍代价。” 君泽辰的声音暗沉,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誓言,带着令人胆寒的狠绝。 说完,君泽辰宛如裹挟着冬日寒风一般,面色阴沉地走出了寝殿。 他身上散发的寒气,让周围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此时太后已经将坤宁宫的宫人和后妃全部带到了大殿,正神情严肃地逐一审问。 君泽辰一踏入大殿,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给他行礼,他却仿若未闻,双唇紧抿,一言不发,径直走到首位坐下。 “母后,查出了什么?” 他的声音冷得如同寒潭之水,不带一丝温度。 太后看了一眼还在行礼的妃嫔,尽管皇帝没让人起身,但是毕竟这里面还有两个身怀六甲的妃子。 “都起来吧。”太后无奈道。 说完才转头回复君泽辰:“坤宁宫给皇后下毒的宫女将茶水端给皇后后,趁着所有人都未留意的间隙,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将带毒的水全部清理得干干净净之后便自杀了。” 太后也没想到一个宫女竟然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脸色极为难看。 君泽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笑意。 “还真是做的滴水不漏。” 君泽辰转动着桌子上的茶杯,阴鸷的眸子缓缓扫过都低垂着头的妃子们。 “若是查不出来,后宫所有妃子就都去给皇后陪葬。” 君泽辰的话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后妃们的心上,她们纷纷面露慌乱之色,赶忙起身再次跪在地上。 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息怒。” 太后眉头紧皱,满脸的不满,厉声道:“皇帝!” 这样绝情的话怎么能轻易说出口。 可君泽辰却没有半分动容,对太后的怒喝也充耳不闻。 “安顺,朕给你七日的时间,务必查出皇后中毒的原因,七日之内,若是安顺查不出结果,你们就统统给皇后陪葬,七日之后若查出真凶,真凶满门抄斩!” 君泽辰的眼神如刀,锋利而无情。 “这七日,你们其中谁有任何线索证据,尽快上呈,或者你们有任何想要指证的人都可和安顺说,到了时间,朕绝不留情!”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 七位妃子此刻身子都在不停地颤抖,她们的生死不过就是陛下的一句话罢了。 林妙音满脸惊讶,心中满是难以置信,陛下对她们就这般无情吗? 她还怀着他的孩子! “陛下,臣妾还怀着皇嗣。” 林妙音的声音带着哭腔,娇弱的身躯摇摇欲坠。 君泽辰凶狠的眼神瞬间如利剑一般落在林妙音的身上。 “所以是你嫉妒皇后产下嫡长子,因而毒害皇后?” “不,陛下,臣妾不敢,不是臣妾做的。” 林妙音吓得瘫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 唐素汐原本以为自己能因为皇嗣躲过一劫,可是见陛下这般无情冷血的样子,只觉得心都凉透了。 叶雅琴怎么也没想到陛下竟然会这般不顾一切。 她们这些后妃,好些个可都是名门之后,陛下当真不在乎自己的声誉吗? 不,也许只是今日皇后猝然离世,陛下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悲痛欲绝,以至于失了理智才说出这样决绝的话。 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朝中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一定不会让陛下如此肆意妄为。 过几日,等陛下冷静下来,想必定会收回成命。 叶雅琴在心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现在绝对不能慌,一定要小心翼翼,千万不能让陛下查到自己的头上。 君泽辰目光冰冷地看着跪在地上,一个个满脸惊慌失措的妃子们,心中只觉得厌烦到了极点。 眼神仿佛在看一群毫无价值的蝼蚁,充满了厌恶。 “这七日,所有人都只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宫殿,不得与外面有任何交流和接触。”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宣判,不带一丝感情。 “全部退下!” 太后看着皇帝这般冷厉无情的样子,嘴唇动了动,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直到所有妃子全都离开后,太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 “皇帝,若是七日后你没有查出真凶,你当真要杀了她们?德妃(林妙音)和唐容华(唐素汐)可都怀着皇嗣,你这话说出口,岂不是刚刚登基便要担上残暴不仁的恶名吗?” 太后语重心长地劝说,她知道皇帝此刻心里悲痛万分,但皇后已然去世,查出真凶便是,怎能如此滥杀无辜。 “这是朕的皇宫,皇后都敢有人杀害,难保不会有朝一日,有人胆大包天杀了朕。” 声音压抑,又愤怒,若不是母后还在旁边,君泽辰快要克制不住自己暴虐的情绪。 “母后不必多言,朕意已决。” 他的态度坚决,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母后回去吧。” 太后知道自己现在如何劝,皇帝都听不进去,话锋一转。 “皇后死得如此突然,但是按规矩该要停灵了,今日哀家要向宫廷内外宣告皇后死讯,皇帝准备如何安排。” 君泽辰听到停灵,宣布死讯这些字眼,一直强忍着的情绪再次如火山般爆发。 “皇后没死!” 他眼睛通红,双手紧握成拳。 “皇帝!再不停灵,时间久了,皇后遗体腐烂,你是想让皇后死后都不得安宁吗?” 太后也提高了声音。 君泽辰狠狠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皱,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那么爱美,怎么会愿意尸身腐烂,朕会为她打造冰棺,将她放入地下冰室,让她遗体永存。”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很轻很低,带着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今年冬天,再重新为她打造一个地下冰宫,她喜奢华,爱权势,陵墓那般阴森恐怖的地方,她一个人去会害怕。 太后震惊地看着皇帝,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只能深深叹口气,摇了摇头,离开了坤宁宫。 第258章 大火 昨日一整天,君泽辰都如同行尸走肉般过得浑浑噩噩。 他在坤宁宫陪了皇后整整一天,目光从未从她安静的面容上移开半分。 甚至到了晚上,他也执拗地不愿离去,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边,仿佛时间已经停滞。 安顺早上进入坤宁宫寝殿,准备唤醒陛下去早朝。 他刚迈进殿门,抬眼望去,发现陛下早已换好了朝服,神色如千年不化的寒冰,冷得让人胆寒。 安顺心中一颤,瞬间低下头,不敢与陛下的目光对视,此刻的他连呼吸都尽量放轻,只想尽最大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君泽辰仿若未觉,只是极其缓慢地看了一眼在床上一动不动沉睡的她,眼神眷恋又痛苦。 随后,他决然地转身,出了坤宁宫。 太极殿。 在陛下还没来的时候,朝堂之上已然是一片喧嚣,大臣们交流得热火朝天,气氛极为激烈。 然而,苏尚书令却呆站在那里,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 昨日听到皇后身死的消息,直到现在他都还没能缓过神来。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真的就在生下嫡长子后,突然薨逝了? 难道陛下真的一直在利用苏家? 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着这些疑问。 可昨日宫中传出的消息,更是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陛下竟然下了口谕,一旦七日后没有找出谋害皇后的真凶,后宫中所有妃子都要同皇后陪葬。 这其中包括腹中怀着皇嗣的德妃和唐容华。 别说是其他朝臣,就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苏宏禹都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此时大殿中的臣子们也是因为昨日陛下的口语争吵得面红耳赤。 其中左拾遗义愤填膺地大声说道:“皇后亡故,陛下悲痛我等大臣都能理解,可陛下如何能说出让后宫妃子为皇后陪葬的谕旨!” 这位左拾遗官职虽低微,仅是从八品,但是作为谏官除了负责进谏之外还会负责其他事宜,也是个小有实权的官职。 苏宏禹听到左拾遗的话,心中不禁嗤笑。 左谏议大夫的女儿也在后宫为妃,他自己不站出来说话,反倒让一个小小的拾遗在这儿慷慨激昂地批判陛下。 散骑常侍李大人作为品阶最高的谏官,此刻也是眉头紧皱,对于陛下的行为极为不满。 “德妃和唐容华毕竟怀有身孕,陛下此举,确实不妥。”李大人的声音沉稳有力。 左拾遗见李大人也站在自己这边,顿时像是有了后盾,腰杆一下子挺直了许多,原本还有些颤抖的声音也变得坚定起来。 好几个官员见此情形,也开始纷纷附和。 叶大都督此时和苏宏禹一样,默默地站在那里,并未说话。 皇后之死,他心知肚明,是他授意女儿去做的。 果然不愧是他的女儿,做事当真滴水不漏。 他可不相信陛下当真能罔顾朝臣意见,为了皇后而大肆杀戮,大都督低垂着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 突然,安顺尖锐的声音在太极殿中骤然响起。 “陛下驾到——” 原本还议论纷纷的臣子们瞬间噤声,动作整齐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恭敬地跪下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的声音洪亮,在殿内回荡。 君泽辰迈着大步,气势威严地走上高台,身姿挺拔,如同一座巍峨山峰。 他身着黑金色龙袍,龙袍上的金线刺绣闪烁着耀眼光芒,头戴冕旒,长长的珠帘微微晃动,挡住了他大半张冷峻如霜的脸,也挡住了一双深邃而犀利的眼睛。 “众爱卿平身。” 安顺在一旁有条不紊地走流程,“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左拾遗因为刚刚和其他臣子激烈讨论,此刻心中愈发自信,他深吸一口气,毅然站了出来。 “臣有事启奏。” “陛下,微臣听说,皇后娘娘薨逝,如今还未停灵,您刚刚登基,还是应该尽快让皇后娘娘遗体葬入皇陵。” 左拾遗观察着陛下的脸色。 “此事,朕自有安排,爱卿不必多言。”君泽辰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左拾遗先是说了这样一件小事,然而陛下仍然我行我素,他心中纠结万分,不知该不该继续劝谏。 此时右谏议大夫也向前一步站了出来。 “陛下,皇后娘娘薨逝,臣等深感悲痛,但是臣听说陛下要后妃为皇后陪葬,不知这是否属实。” “属实。” 君泽辰的回答简洁干脆,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右谏议大夫见陛下毫无动容,心下一横,立即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臣恳请陛下三思,先帝实行仁政,陛下刚刚登基,不可造杀孽呀!”他的声音带着哀求。 此时叶大都督也缓缓跪下,表情凝重:“陛下三思。” 和叶家一脉的臣子见叶大都督表明态度,也纷纷开始跪下,齐声高呼:“请陛下三思。” 声音震耳欲聋。 现在朝堂上站着的三分之二臣子,大部分都是跟随苏家以及坚定站在陛下这边的臣子。 即使他们有些心中也觉得陛下此举不妥,但是朝堂上向来党派分明,若是此时跟着叶大都督跪了下去,那他们可就说不清了。 他们站在原地,表情复杂,有的眉头紧皱,有的微微叹气,却都不敢轻易动作。 “朕的口谕是七日后不能查出杀害皇后的真凶,让后宫妃子陪葬。” “你们跪着的是觉得朕一定查不出来?” 君泽辰眼神锋利,扫过跪着的臣子们。 “若是朕都查不出真凶,那朕是不是可以以为,既然后宫中有人能杀了皇后,那是否有人能杀了朕。” “为了朕的安全,宁可错杀,不可姑息,你们反对的人,是想要将朕置于危险之中?” 他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都让朝臣无法反驳。 若是为了皇帝的安全杀人,那杀多少都不容人质疑。 跪着的臣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一个个张口结舌。 “这.....” 谁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左拾遗见其他人都噤若寒蝉,咬了咬牙,再次开口。 “陛下,可后妃中还有两人怀着皇嗣,若是杀了.......” “左拾遗为何如此肯定朕查不到真凶,或者说左拾遗有什么证据证明怀孕的两个妃子不是杀害皇后的真凶!” 君泽辰死死盯着左拾遗,充满寒气的视线犹如实质落在左拾遗的身上。 “陛下恕罪,臣只是为了您的皇嗣着想。” 左拾遗吓得脸色煞白,随后重重磕头在地。 可君泽辰从昨日开始心中的暴虐就无处宣泄,此时左拾遗撞了上来,他不加思考便下了命令。 “左拾遗,以下犯上,口出狂言,拖下去,处死。” 这左拾遗是叶大都督的人,君泽辰上辈子是在要处理叶家的时候才发现,没想到,原来这么早他就投靠了叶家,一直装作中立派。 可笑。 叶大都督跪着的身子猛地颤了下,抬头刚想求情,却与陛下冷漠如冰的眼神对视上,瞬间垂下了头。 陛下知道左拾遗是他的人? 不行,现在这个阶段绝不能暴露叶家,看来必须给女儿找个替死鬼了。 叶大都督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正被拖下去的左拾遗绝望地挣扎着,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无情,先帝在世时,那可是仁德之君,陛下刚刚登基,竟然杀谏官。 那以后朝堂之上还有人敢说真话吗?! 但现在大臣们却无人敢开口为他求情,所有人都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微臣只是建议呀。” 左拾遗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恐惧又绝望,他奋力挣扎着,想要挣脱侍卫的拖拽,却只是徒劳。 君泽辰仿若未闻,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依旧冷漠地坐在龙椅上。 左拾遗就这样被拖了下去,求饶的声音也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朝堂之外。 其他跪在地上的臣子此时已是吓得浑身颤抖如筛糠,新帝和先帝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新帝刚刚登基便大开杀戒,这简直是有“暴君”风范。 可是他们却连大气都不敢出,哪敢再多说一句。 没瞧见朝中那些武将,除了大都督一派的,没人敢劝陛下吗? 陛下手中掌握的兵权可不是吃素的。 现在左拾遗已经被处死,他们哪还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碰陛下的逆鳞。 之后臣子们倒是安分守己,只战战兢兢地讨论朝堂之事。 等君泽辰下朝,他如往常一般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可奏折上的字在他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脑海中不断浮现当初在东宫抱着她一起批阅奏折的温馨场景,心便一阵一阵地抽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突然,安顺急匆匆的步伐走了进来,带起一阵慌乱的风声。 “陛下,不好了,坤宁宫着火了!” 安顺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刺耳。 他都不敢想象陛下听到这样的消息会发多大的怒火,天子一怒,浮尸百万,可不是开玩笑呀,到底谁那么仇恨皇后,那么胆大包天! “你说什么!” 君泽辰猛地站起身来,双手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 他立马转身,大步流星朝着坤宁宫的方向奔去,步伐急促。 安顺一路小跑,紧跟在陛下身后,气喘吁吁地说出事情原委。 “陛下,奴才原本让经验丰富的大理寺卿来办皇后的案子,因为那个毒害皇后的宫女将所有毒药都处理干净了,大理寺卿只能通过验尸来查案。” 安顺一边跑,一边快速地说着。 “这消息刚刚传到坤宁宫没多久,皇后娘娘的寝殿便着了火。” “想必这是有人要销毁娘娘遗体,不让大理寺的人验尸,更是不想让陛下查出真相。” 君泽辰越听心中的怒火越甚,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的皇宫里,竟然能让贼人在皇后宫中如此肆意妄为地点火。 等君泽辰到了坤宁宫时,寝殿的火竟然还没有完全熄灭,大火肆意地吞噬着一切,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君泽辰呆呆地看着大火蔓延,心中瞬间又冷又空,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他竟然连她的遗体也留不住! 所有宫人都在紧张而忙碌地紧急灭火,一桶桶水被迅速地泼向火焰,呼喊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整整半个时辰后,大火才终于熄灭,君泽辰原本沉稳的身子,此时竟有些摇晃,他走进寝殿,里面已经面目全非。 而床上躺着的女子已然只剩下了一具焦黑的躯体。 “坤宁宫除了皇后的贴身宫女和林嬷嬷,其余宫人全部处死。” 跟在陛下身后的林嬷嬷强忍着悲痛,努力保持着一丝理智。 她双眼红肿,身子微微颤抖着。 “陛下,皇后娘娘临死前,曾说不愿陛下造杀孽,想要为大皇子祈福。” 林嬷嬷声音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跪在地上。 “坤宁宫的宫人死不足惜,但是皇后娘娘一定只想让真正害死她的人偿命,今日大理寺的人才准备过来验尸,背后之人就急匆匆销毁娘娘遗体,奴婢求陛下查明真凶,早日为娘娘报仇雪恨!” 林嬷嬷边说边不停地磕头。 “坤宁宫的人都是以前伺候娘娘的人,若是无辜之人因娘娘而死,娘娘死后想必也不能安宁,求陛下为娘娘考虑。” 林嬷嬷声泪俱下。 坤宁宫也许真的有叛徒,但也有她之前精心为娘娘和大皇子培养的忠心之人。 如今娘娘薨逝,她必须为大皇子保留人手,杀自然只能杀仇人! 君泽辰紧紧握拳,回想起昨日她说的最后几句话。 她是不是知道他会控制不住杀人,所以才让他不要迁怒无辜,可君泽辰现在却只想血洗整个皇宫,用血将皇宫的所有脏污清理干净! 第259章 灭叶家 两个月后。 苏婧瑶身处京郊的一个院子里,这里清幽宁静。 她斜倚在榻上,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望向远处,神情悠然。 这院子是离璟名下的,她从大火中假死离宫后,这段时间以来都在此处安心做月子,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离璟为她办了一个全新的身份,现在的她是君国一个隐世家族宁家的小姐。 宁家在君国开国之初,曾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后来因一些变故,全族选择了隐世。 族内子弟有的从商,在商界风生水起;有的从政,却都极为低调,入朝为官的子弟更是会谨慎地隐瞒身份。 离璟之所以能够为苏婧瑶谋得这样一个身份,缘由在于他曾救过宁家族长的父亲,也就是如今宁家最德高望重的老爷子的性命。 离璟医术高超,人脉复杂,不管是商场还是江湖中都结交了不少贵人。 宁家老爷子因为被离璟救了一命,曾郑重承诺,可以答应离璟一个条件,离璟便用这个条件换来了让宁家收养苏婧瑶,不过并未向宁家表明苏婧瑶的真实身份。 如今,她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宁浅。 浅浅水,长悠悠,来无尽,去无休。 这个浅字是苏婧瑶自已给自已取的。 她和离璟精心策划的计划实施得还算颇为完美。 表面上,那名下毒的宫女将一切相关证据都销毁得干干净净,甚至叶雅琴也未曾在那宫女手中留下任何证物。 即便君泽辰心中怀疑叶雅琴,恐怕也难以给她定罪。 然而,叶雅琴却不曾知晓,那日她发现那宫女烧纸时,还有一个宫女小琪,因着离璟的特意引诱,也去了那个小树林。 小琪是林妙音宫中的人,她生性胆小怕事,起初并未将此事透露半分。 可是,君泽辰一句七日后若是不能查出真相,要所有后妃为皇后陪葬的话一出,不管是各个妃子宫中,还是太后都在悬赏能提供证据的人。 林妙音为了自已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为提供证据者开出了大量赏银。 林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在重压和极大的诱惑之下,小琪才战战兢兢地开口说出此事。 倘若小琪未曾主动说出,离璟便只能采用更为危险的法子让大理寺的人注意到小琪。 好在苏婧瑶运气不错,小琪主动说了出来,甚至她手中还有叶雅琴提供的毒药,这自然也是离璟故意留下的后手。 也正因小琪的主动,苏婧瑶暴露的风险就更小了一些。 现在皇宫人人自危,氛围更是紧张不已,离璟的动作自然是越少越稳妥。 离璟此刻仍在皇宫之中,全力配合着各项调查,同时也小心销毁一切可能会让苏婧瑶假死出宫之事引起怀疑的蛛丝马迹。 离璟心思向来缜密如丝,苏婧瑶对他充满信任,相信他一定能够处理好一切。 大概还需一个月的时间,离璟就能想出万全之策,顺利出宫,并且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猜疑。 等离璟成功离宫之后,苏婧瑶便打算和离璟以兄妹的身份畅游君国的大好河山。 于苏婧瑶而言,爱情是锦上添花之物,即便没有爱情,她依然能够活得洒脱自在,无拘无束。 她也已经拥有过世间最美好的爱情,也许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再次叩开她的心扉,让她心动。 自已和离璟之间也并不适合发展成恋人关系。 在离璟的内心深处,苏婧瑶是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然而,这份重要真的就是爱吗? 离璟因苏婧瑶曾救过他一命,便始终将苏婧瑶视作自已的救赎,甚至一直将她当作主人。 他卑微的心态,绝非苏婧瑶所渴望和期待的爱情模样。 - 在君泽辰所定的七日期限的第三日,林妙音从小琪处得到证据,直奔乾清宫而去,一心想要告发叶雅琴。 她没想到,叶雅琴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这次杀了皇后,难保下次她生产时不会杀了她。 也是因为林妙音告发,大理寺知晓了毒药的成分,查案总算有了新的方向。 他们仔细盘问了叶雅琴当晚的时间、地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经过一番探查,果然在相关之处发现了宫女烧纸钱的痕迹,这一切全部和小琪的证词严丝合缝地对应上了。 找到这样一个关键的突破点后,大理寺的人顺藤摸瓜,再往后继续追查。 君泽辰更是亲自督办,还派了暗卫调查,终于揪出了叶雅琴和叶家往来的书信,这无疑是直接而确凿的罪证。 君泽辰看到叶家和叶雅琴互通的书信,上面完完整整记录了如何杀害皇后。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牙关紧咬,面部肌肉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深吸一口气后,毫不犹豫下旨赐死了叶雅琴。 叶大都督得到女儿身死的消息时,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击中。 已经不算年轻的身体猛地一颤,瞬间瘫坐在椅子上。 他焦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 陛下在皇后身死那日便决然地下了谕旨,杀害皇后的真凶满门皆斩! 女儿已经被无情赐死,叶家是不是也在劫难逃,离覆灭不远了? 可是他叶家怎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束手就擒。 在君泽辰派兵围剿叶家时,叶大都督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他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老将,岂能怕一个刚刚登基的毛头小子。 叶大都督严阵以待,将所有隐藏起来的士兵全部召集到了京城。 他在写给女儿的书信中所说的那些,自然只是为了让女儿安心,他身为大都督,若是没有属于自已的军队,那还有何用处? 还不是被一个新登基的少年天子轻而易举地束缚住手脚。 如今走到这一步,都是新帝逼他的。 若不是新帝要联合苏家,他又怎么可能铤而走险,去杀害皇后。 可是叶大都督万万没有想到,新帝竟然在登基之初就要为了皇后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不惜和他兵戎相见。 新帝这是要血洗京城吗?! 叶大都督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新帝动手,他就会将隐藏的士兵全部调集到京城,更甚至让叶家其他城池的分支全部发动兵变。 君泽辰从暗卫口中知道叶大都督的野心和布局,嗤笑一声。 若是这辈子重生后他还因为叶家一点兵权畏手畏脚,这个皇帝不做也罢。 君泽辰一颗暴虐的心正愁无处宣泄,在皇后头七那日,他亲自披坚执锐,带兵杀入叶府。 那夜的京城,杀声震天,君泽辰手持长剑,眼神冷酷,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无尽杀意。 鲜血染红了街道,尸体堆积如山,场面惨不忍睹。 为解决其他城池的叶家分支,君泽辰果断派出诸卫羽林千牛将军,左右监门卫中郎将,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各率领五万骑兵前往叶家重要的几个城池,围剿所有叶家族人。 他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骑兵,目光坚定而决绝。 这次内乱持续了将近两个月才结束,叶家所有的钱财土地全部充入国库,叶家所有的粮食全部捐给当地百姓,以安抚这段时间的战乱之苦。 至此,君泽辰终于彻底收复了叶家兵权。 苏宏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陛下竟然真的能够在登基后的短短几个月,就这般干净利落地将叶家全部拔除。 他紧皱着眉头,目光中都满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震撼。 女儿死后,苏宏禹心中对陛下的信任已然荡然无存,再也不如之前那般全心全意。 但好在还有大皇子在,大皇子依旧由女儿的贴身宫女和林嬷嬷悉心照顾着,想到这,苏宏禹稍稍放下心来。 听林嬷嬷说,陛下和太后都安排了专人照顾大皇子,至少从这一点来看,陛下对大皇子还是颇为看重的。 而陛下对叶家的狠戾手段,也让苏宏禹暂且愿意相信,瑶瑶或许并非被陛下利用,是真的被叶家害死的。 陛下收复叶家兵权后,便马不停蹄地开始训练军队。 苏宏禹早就洞悉了陛下的打算,即便不少朝臣纷纷前来,苦苦哀求他去劝说陛下,不要再发动战争,应当效仿先帝施行仁德之政。 若是放在之前,苏宏禹或许也会觉得陛下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想要一统天下的想法太过激进嚣张。 然而,如今陛下大权在握,兵权更是被牢牢掌控在其手中。 更何况,因为皇后身死,陛下更是变得冷酷无情,稍微有一点不顺心,动辄对臣子便是板子伺候,严重些的甚至直接被贬出京城。 这种情况下,谁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陛下的霉头。 第260章 三年 收复叶家兵权后,君泽辰开始在君国的各个城池训练军队,甚至亲自前往军营训练,他准备亲自出征,这辈子他要做马背上的皇帝。 因为在君泽辰内心深处,他不想面对现在的皇宫。 崇武二年。 君泽辰率领军队气势汹汹地攻打苍狼,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一路势如破竹,历时半年,终于攻到了苍狼皇城。 如前世一般,救了表妹齐绾音。 君泽辰对这个表妹的印象不算深刻,只是随意地派人护送她回了京城后,便又继续率领军队南下,攻打月辉、灵玉,而后一路向西,直逼越霖国。 君泽辰这次亲征比起上辈子用了更长的时间,上辈子他只亲自攻打了最难攻克的苍狼,其他小国都是安排信任的将士带兵。 但是这辈子他历时三年,亲自收复了所有紧邻君国的国家,改君国为大君皇朝。 这三年里,太后和朝中大臣不只一次恳请他回朝,可君泽辰似乎对战场上的杀戮上了瘾。 弥漫的血腥和残酷的杀戮能够让他暂时忘却内心的痛苦。 然而,战争总有打完的那天。 崇武三年,君泽辰率兵凯旋。 百姓们早早地在城门翘首以盼,君泽辰一身战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面容冷肃,犹如一座冰山,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浑身散发的杀伐之气,更是令人胆寒,高坐在战马上,身姿挺拔,宛如战神降临,威风凛凛。 回到皇宫后,此时太后携众后妃早早地等候在此迎接陛下。 皇宫正门处红毯铺地,旌旗飘扬,宫廷仪仗队整齐排列,鼓乐齐鸣,场面极其宏伟壮大。 宫女太监们垂首而立,恭敬肃穆。 这三年,唐素汐生下二皇子,被太后晋升为贵嫔,林妙音生下三皇子,被太后晋升为贵妃,有协理六宫之权。 林妙音看着三年未见的陛下,眼中莫名有泪光闪动,只觉得感慨万分。 陛下还从未见过她的三皇子,三年了,陛下是不是也应该忘了皇后了。 林妙音眼神充满柔情,目光如水,看着君泽辰,嘴角微微上扬,试图展现出自已最美的一面。 君泽辰下马的瞬间,所有朝臣和侍卫仿佛早就训练好一般,齐刷刷地跪下高呼。 “陛下神武,亲征凯旋,破敌千里,扬我国威,冠绝古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如洪钟大吕,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在朝臣行礼时,君泽辰朝太后的方向走来。 一身战甲更增添了他的威严。 六位后妃紧张又期待,三年未见,陛下更加神武俊美了。 他剑眉星目,面容刚毅,只是身上浓烈的杀伐冷酷之气,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她们也纷纷请安,声音轻柔却整齐:“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泽辰微微皱了皱眉,沉声说了句“平身。” 走到太后面前,君泽辰恭敬地给太后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虽然心中不满皇帝出征三年,不顾安危,但见到好久不见的儿子平安归来,眼中还是流露出欣慰之色。 “回来就好。” 三岁的大皇子君翊寰静静站在太后旁边,小小的脸蛋绷着,神情中透着超出年龄的冷酷,黑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已的父皇。 怎么感觉不太对。 君翊寰出生那日,心中还在暗自庆幸自已这辈子又有幸做了母后的儿子。 可是刚刚出生的他,尚在襁褓之中口不能言,却从照顾他的妙云姑姑口中得知母后亡故的噩耗。 那一刻,他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父皇那般爱母后,母后又那般聪慧,怎么可能就这样香消玉殒! 可还不等他长大去探究真相,父皇便毅然出征了。 这个世界和他的上辈子似乎有着很多相似之处,可是却又有着太多完全不同的地方。 今日君翊寰看着高大冷峻的父皇,和上辈子的父皇像又不像。 上辈子的父皇只是表面冷酷,但现在的父皇浑身的冷气像是要杀人般外露。 君泽辰感受到君翊寰专注的视线,淡漠的眼神缓缓下移,刚刚看到君翊寰的脸,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死死地盯着他移不开。 这眉眼,这神态,怎么会这么像她。 君泽辰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君翊寰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父皇,小脸依旧绷着,内心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走向父皇,抬起小手放到君泽辰的大手上。 这辈子的父皇竟然没保护好母后,真没用。 太后父子两人不一样的情感流露,脸上扬起一抹慈爱的笑容。 “皇帝,这是大皇子,从小就聪慧,有你的风范,翊寰,叫父皇。” 太后的声音温柔而和蔼。 君翊寰这辈子除了在坤宁宫待得久,另一个常去的地方就是慈宁宫,这辈子母后身死,皇祖母便对他十分疼爱,隔几日便会将他叫去慈宁宫,陪他玩耍,给他讲故事。 所以君翊寰也不好驳皇祖母的面子,抿了抿小嘴,脆生生道:“父皇。” 君泽辰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不少,将小孩直接抱了起来。 君翊寰此时小小的一个,乖乖地坐在君泽辰的臂弯里,模样乖巧。 而跟在贵妃(林妙音)身边的三皇子,此时却突然闹腾起来。 他扭动着小小的身子,挥舞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叫嚷着:“母妃,我也要父皇抱!” 声音带着孩童的任性和急切。 三皇子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听母妃在耳边念叨,父皇要回来了。 虽然大皇兄是元后所生,可是他的母妃是贵妃还执掌宫权。 在宫中,所有人都对他阿谀奉承、百般讨好,二皇兄他也能随意欺负,可是唯独大皇兄,不仅有皇祖母撑腰,现在竟然还被父皇亲自抱着。 二皇子心里很不满。 林妙音先是一惊,下意识地看了眼陛下,见陛下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大皇子身上,并未将视线移到她们这边,对于二皇子的叫嚷更是恍若未闻。 她的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强烈的落差,脸色微微一白,眼神中闪过失落。 陛下果然还是最在乎皇后生的大皇子。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强挤出一丝笑容,将三皇子抱了起来轻声安慰。 朝臣们见陛下一回来便将大皇子抱着,这等特殊对待实在不同寻常。 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但又不敢在脸上表露分毫。 君泽辰却未在意旁人眼光,抱着君翊寰回到了乾清宫。 他将君翊寰放下,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四目相对。 好半晌,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不怕朕?” 君泽辰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 “我母后呢?” 君翊寰紧紧盯着父皇,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中充满疑惑。 君泽辰听到他的问话,嘴唇瞬间抿成一条直线,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母后薨了,朕已为她报仇。”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过了三年亲口说出她已去世的话,心还是隐隐作痛。 君翊寰垂下睫毛,俊俏的眉毛拧在一起。 他母后真的死了? 君泽辰看着君翊寰一点也不怕自已的样子,不仅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他愈发有故人模样。 她也不怕他,从入东宫开始,她的胆子就大得很。 “你已经三岁了,从明日开始,朕会派人教导你功课,每三日,朕会考校你。”君泽辰语气严肃。 “是,儿臣知道了,儿臣告退。” 君翊寰现在的声音还带着些奶声奶气,心中对现在这个父皇的不满愈发深。 再次从父皇这里得到母后身死的消息,君翊寰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耷拉着脑袋,退出了乾清宫。 - 君泽辰回朝三日,这三日他一步也未曾踏入后宫。 太后对于皇帝如今的状态忧心不已,现在唯一能劝动皇帝的,恐怕也唯有她了。 她来到乾清宫,神色中满是无奈。 “皇帝还没有放下皇后?” 太后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安顺跟在君泽辰身边三年,深知皇后这两个字就是陛下的逆鳞,根本不许任何人提及,也唯有太后和大皇子能在陛 君泽辰听到太后的问话,身子一顿。 没放下吗?可他有时觉得自已似乎已经能够不再想起她了,放下了吗?可为何每每念及,心还是空落落的,仿佛缺失了一块。 太后见皇帝沉默不语,只能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 “皇帝,哀家知道你因皇后之死悲痛万分,可是已经整整三年了。哀家,朝臣,百姓给了你三年的时间去释怀,让你放下皇后。” “你如今后宫中不过三个皇子,难道真要为皇后禁欲一辈子吗?” 禁欲? 君泽辰心中一阵苦笑,他只是满心愧疚,当初明明知道她吃醋,君泽辰还是选择遵从祖制,纳了那些侍妾。 如果当初后院中只她一人,她是不是就不会香消玉殒了? 他曾以为自已能够护她周全,以为自已可以两全其美,既能完成对父皇的承诺,又能让她做他尊贵的皇后,两人相伴相守一生。 可终究还是他贪心了。 他永远失去了她。 “母后,朕刚刚回朝,奏折堆积成山,并未有那方面的想法而已。” “哀家是你母后,你如何想的哀家会不知道?” 太后的眼神中透着洞悉一切的犀利。 “既然你回来了,那一直搁置的选秀,哀家开始为你准备。”太后语气坚决。 君泽辰眉宇间瞬间染上了些许不耐之色,眉头微微蹙起。 “母后在后宫中待了一辈子,难道就不厌烦后宫吗?若是朕后宫只有皇后,当初皇后就不会死。” “你是皇帝,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你厌烦后宫,就能让后宫消失?” 太后的声调提高,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那你的朝堂呢?比之后宫更加阴暗莫测,你为何不废了你的朝堂?” 君泽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太后。 “朝堂是你治理天下的工具,后宫是你绵延皇嗣江山永固的工具,你作为皇帝,这个都不明白吗?” 太后唯一没把皇帝教好的就是感情的处理。 皇帝就不应该动情。 若是后宫只有一个女子,皇帝如何保证外戚不会干政,皇子少了,一旦有人暗害皇子,皇帝后继无人,难不成要将江山拱手让人? 这些道理君泽辰上辈子就懂了,所以他的理智永远能战胜感性,后宫争斗和朝堂争斗一样,避无可避。 也是因为理智,他的皇后死在了三年前。 “朕在母后心中也应该做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工具,是吗?”君泽辰淡淡问道。 所有人都想让他做一个完美的皇帝。 “哀家从来不曾那么想,哀家只是希望你像你父皇一样,可以喜欢女子,但不要爱,皇帝一旦动情,便会面临抉择,痛苦的是你。” 太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疼惜。 现在说再多都已无用。 这些道理也是太后当了皇后十年后才意识到,她那时候开始站在皇帝的角度去考虑所有事情,不再执着于对错,而是权衡利弊,心中也便没了儿女情长。 她和先帝是夫妻,也是战友。 皇帝不是神,不能预知未来,所以需要运筹帷幄,需要平衡朝堂,而前朝和后宫向来分不开。 君泽辰默默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深黑的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的思绪。 第261章 自由 离璟将一切安排妥当后,找了个不让人怀疑的理由出了皇宫。 离宫后匆匆赶往京郊的那座院子。 苏婧瑶在此已生活了三个多月。 负责照料苏婧瑶的丫鬟,是离璟从京城隐晦的地下交易所购得的哑女。 这几个月是非常时期,离璟只能格外小心,苏婧瑶刚刚生产,容貌也不是一般小姐能有的,在京城这样的地方,消息传得快,他不能让任何人有疑心。 这些时日,苏婧瑶在院子中怡然自得。 养花弄草时,眼神专注而温柔,仿佛在与每一朵花儿轻声细语;看书时,能忘却所有,仿佛被书中的妙处逗乐;弹琴时,手指灵动地在琴弦上跳跃,神情陶醉。 此刻,她正手持水瓢,细心地给小花园中繁茂的海棠花浇水。 海棠花五彩斑斓,清丽的如出水芙蓉,娇艳的似天边晚霞,着实惹人喜爱。 苏婧瑶并未将长发全部绾起,而是如未嫁人时那般,简单地梳了个发髻,余下的如墨黑发随意披散着。 当她弯腰浇水时,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至胸前,轻轻晃动。 离璟远远走来,望着她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 他其实有察觉她与以往大不相同,不过是去了一趟皇宫,整个人的气质竟变得如此宁静致远,仿若不沾尘世烟火。 他一直知道她的勃勃野心以及对权势的渴望,所以当得知她明明已稳坐皇后之位,母仪天下之时,却执意要出宫,离璟震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询问缘由。 她想出宫,那他便竭尽全力帮她。 高高在上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日后还会选秀纳入更多女子。 或许她当上皇后之后,方才发觉所谓权势不过如此,不愿在后宫中与其他女子为了争夺夫君的宠爱而费尽心机、勾心斗角地度过一生。 离宫也好。 虽说他无法给她滔天的权势,但离璟愿倾尽所能,许她一世的富贵悠闲,护她一生的平安喜乐。 离璟走到苏婧瑶面前,眼神温柔,轻声道:“小姐,我回来了。” 苏婧瑶听到离璟的声音,原本弯腰专注浇水的身子直了起来。 她转过头,微笑道:“离璟,以后没有苏家大小姐苏婧瑶,只有宁家养女宁浅,就叫我浅浅吧。” 离璟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道:“好,浅浅。” “哥哥。” 苏婧瑶也回以离璟一笑,双眸弯成了月牙状,带着一丝亲切。 离璟的心瞬间仿佛被一种温暖而充实的情感填满了。 他是个孤儿,在这茫茫世间从未感受过亲人的温暖,唯一真正在乎、放在心尖上的,也只有眼前的她。 他心里很清楚,即便她离开了皇宫,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很难有实质性的跨越。 但是,能做她的哥哥,能有这样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守护她一生的身份,也已经很好了。 - 离璟出宫后,片刻都没再耽搁,收拾好行装,带着宁浅离开了京城。 等到了别的城池后,他才开始有条不紊地置办各种事宜。 挑选丫鬟,挑选马夫,甚至不惜重金雇佣了一批身手矫健的护卫,以保障行程的安全。 此外,他还特地叫上了一个江湖中人钟离鸣川,此人武功高强,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且和离璟是过命的朋友。 因为知道君泽辰在不久之后要去攻打苍狼,为了避免与他的行程冲突,宁浅深思熟虑,最终选择了西行,前往充满神秘色彩的西域。 此时,宁浅、离璟和钟离鸣川正坐在奢华精致的马车内。 钟离鸣川一头黑发高高束起,身着一袭黑色劲装,布料看起来结实而柔韧,显然是为行走江湖精心准备的。 他的肌肤或许是由于长期在江湖闯荡,并非白皙之色,而是透着健康的古铜色,散发着一种历经风雨的成熟。 在他身旁,安静地躺着一把宝剑,剑柄上的装饰简约而不失精致。 若是单单忽略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微笑,还真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冷酷无情、难以接近的俊美剑客。 然而,宁浅和他相处了些时日,心里很清楚这是个随性洒脱、不拘小节的主儿。 “浅浅,你为何想要去西域?”离瑾略带好奇地问道。 宁浅扬眉一笑,明艳动人, “都说‘西国有美女,结楼青云端。蛾眉艳晓月,一笑倾城欢。’自然是要去看看。” 钟离鸣川听到她的回答,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 离璟兄这位妹妹着实貌美,没成想性格也随性。 钟离鸣川向来不是个贪恋美色之人,可这几日却总是不得不强迫自已别盯着人家姑娘看出神,不然可就太丢面子了。 这次能和离璟兄结伴出行也是缘分,原本只是他自已想要游历君国的山川美景,没曾想能和离璟兄一起,还有这样一位倾城女子作伴。 这几日相处下来,这位宁小姐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都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优雅气质。 可刚刚又说出那般不羁的言语,让他对宁浅愈发好奇起来。 “宁小姐怎么对美女有兴趣?” 钟离鸣川挑了挑眉,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调侃。 “我喜欢一切美的人和物。”宁浅轻笑着回答。 “那我也想看看,这西域的美人和宁小姐相比,谁美?” 钟离鸣川眨了眨眼,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 “就当钟离公子是在夸赞我的美貌了,不过钟离公子若总是将女子做比较,怕是很难娶妻了。” 宁浅嘴角微翘,眼神中带着几分俏皮,像是在故意逗弄钟离鸣川。 钟离鸣川下意识地摸了下鼻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似乎也意识到自已刚刚的言语有些不妥。 “浅浅,钟离他随性惯了,口无遮拦的。” 离璟笑着打圆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钟离鸣川赶紧就坡下驴,连连点头,“是是,玩笑而已,宁小姐莫要往心里去。” 宁浅轻轻摆了摆手,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显然并未因此生气。 三人便在这样轻松愉快、谈笑打趣的氛围下,一路从东边向着西边前行。 历时三个月,他们终于抵达了西域。 宁浅双脚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心中感慨汹涌而来。 这是她再次来到此地,往昔的种种记忆在心头翻涌。 她微微仰头,望着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天空。 第二世,她曾和君泽辰来过这里。 不过,那已是君泽辰一统天下后的好几年,当时星星都已经开始参与朝政了。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过去,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仿佛能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到曾经的画面。 第262章 回忆 君泽辰为了给苏婧瑶筹备一个难忘的二十四岁生辰,决定带着她一路西行,去两人都未涉足的西域。 苏婧瑶在抵达西域的首日,便迫不及待地差遣身边的丫鬟去购置了一套当地女子的华美服饰。 头上佩戴的是整个贴头的链条流苏,璀璨的宝石垂落在额头中间。 由丝绸制成的衣服和裤子,轻薄如雾,每一寸都散发着浓郁的异域风情。 她露出的小臂和脚踝处,戴上了事先精心准备好的手镯和脚链,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随后,苏婧瑶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仔细为自已描绘了一个眼妆浓烈的妆容。 微微上扬的眼角,浓重的眼影,让她显得妖冶又魅惑,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异域仙子。 待她打扮完毕从房间走出。 此时,已然也换了一身异域服饰的君泽辰早已等候在外。 他身姿挺拔,俊朗非凡,眼神却在看到苏婧瑶的瞬间定住。 先是一愣,随即漆黑的眸子微微沉了沉。 苏婧瑶见他半晌没有反应,走到他面前,柳眉微蹙,不满地问道:“不好看吗?” “瑶瑶这般打扮,是不想出去了?” “怎么,只许夫君打扮得俊美吸引异域美人,不允许我入乡随俗,做异域美人打扮?” 苏婧瑶说完,嘴角上扬。 还在他面前摊开双手,轻盈地转了一圈。 “我只会被瑶瑶吸引。” 君泽辰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宠溺。 这套服饰她穿得确实极美,然而走动间会不经意地露出些许肌肤,君泽辰心底自是不想让旁人瞧见这诱人风景。 但瞧她坚定的眼神,他也知道她不可能换下这套服饰。 君泽辰牵起她的手,修长的手指与她的柔荑十指相扣,朝外走去。 “今日带瑶瑶去僻静处骑马,不见外人。” 苏婧瑶撇了撇嘴,也没去拆穿他。 所谓的僻静处,不过是让那些做护卫打扮的侍卫将闲杂人等都驱赶开罢了。 西域是一个人杰地灵、风光旖旎的地方。 既有大漠孤烟直上,戈壁飞沙漫天,又不乏红树青山,长郊草色。 而此次他们前往的,正是广袤无垠的戈壁。 苏婧瑶身姿轻盈地骑在一匹棕色的烈马之上,烈马昂首嘶鸣,威风凛凛。 遥想第一世,在君泽辰的悉心教导下,她的骑马技术有了显着提升,如今更是技艺娴熟,已然能够自如地策马奔腾。 苏婧瑶毫不犹豫夹紧马肚,猛地甩动马鞭,烈马瞬间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出,蹄下扬起漫天的黄沙。 君泽辰始终面带笑意,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看到她如同一阵风般飞掠出去时,脸上的笑意未减,却也紧跟在她的身后。 苏婧瑶身上的薄纱随风飘舞,如墨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扬。 明明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此刻却尽显英姿飒爽之态。她一只手牵着缰绳,掌控着烈马的方向,另一只手挥动着马鞭,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心醉的魅力。 也不知这般纵情驰骋了多久,直到烈马一声嘹亮的啼鸣骤然响起,苏婧瑶才终于缓缓停下。 君泽辰也随之停了下来,与她并肩而行。 他微微侧头,轻声问道:“喜欢这里吗?” 苏婧瑶重重点了下头,明亮的眼眸中闪着兴奋。 “夫君过来些。”她娇声说道。 君泽辰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依旧顺从地将身子向她倾斜,头也缓缓朝她那边靠了过去。 苏婧瑶将手中的马鞭放到了马背上,空出来的右手忽然伸出,直接掐住了君泽辰的下颔,随后身子也朝他倾斜过去,娇艳的红唇毫不犹豫地吻上了他的唇。 霸道又热烈。 君泽辰一刹那愣住了。 待他反应过来时,耷下眼皮,目光沉沉地望着她,眼神中的炽热快要溢出来。 他大手迅速伸出,直接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稍一用力,便将她抱到了身前。 随后,他不甘示弱,一只手钳住她小巧的下巴,强制将她的脸转了过来,低下头重新吻了上去。 “唔......” 苏婧瑶发出一声嘤咛,心中暗自嗔怪。 和他待在一起久了,了解了君泽辰在某些时候的霸道,她刚刚不过是学他而已,这男人就受不了了。 实在是有些小气。 等两人亲密够了,君泽辰带着她再次扬长而去,荒无人烟的地界,所有的侍卫都在百米开外,两人肆意独享这一方天地。 再次停下后,君泽辰抱着苏婧瑶躺在了沙漠上。 “夫君,这辈子像做梦一般美好。” 苏婧瑶微微侧过头,看着壮丽的景色,不禁心生感慨。 她从来没有在这样一个封建皇朝抱有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奢望,更从未敢将这种遥不可及的期待寄托在一个帝王身上。 可是,也许这才真的是上天的眷顾,他们两人得以重生,才有了如今这般美好的结局。 “梦吗?瑶瑶像梦一样美好,做梦也是我做。” 君泽辰的语气平淡。 最开始,苏婧瑶还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中,并未意识到这话中的别样意味。 可过了片刻,她突然回过神来,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靠在他胸膛的苏婧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见君泽辰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 苏婧瑶顿时心生不满,她明明很正经地在跟他抒发内心的真情实感。 “不正经。” 她娇嗔地轻捶了下他的胸膛,双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君泽辰没再逗她,眼神也变得坚定。 “别想太多,生生世世,只要瑶瑶需要,我都会在你身边。” 苏婧瑶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够拥有生生世世,但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喜悦盈满心头。 她趴到君泽辰身上,两人的目光交汇,瞬间燃起了炽热的火花,随即激烈地拥吻在一起。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在广袤的沙漠中,演绎着属于他们的浓情蜜意。 ...... 宁浅看着这片熟悉的土地,那些与熟悉之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他曾信誓旦旦地说了生生世世,可这辈子陪在身边的却不是他。 宁浅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 不过无妨,宁浅一个人也能潇洒自如。 她猛地翻身上马,眼神瞬间变得明亮,用力夹紧马肚,扬起马鞭,骏马如闪电般疾驰而出。 飞扬的发丝在风中肆意舞动。 离璟和钟离鸣川见状,也策马紧跟在她身后。 他们的脸上同样充满了兴奋与畅快,与宁浅一同畅享此时的自由洒脱。 三年的时间匆匆而过。 宁浅在君泽辰攻打苍狼时去了西域,当他一路南下攻打别的国家时,她又朝着苍狼的方向前行。 只想和君泽辰完全错开。 这几年的时光,她真真是把大君皇朝走了个遍。 不过虽然宁浅一直在四处游历,漂泊不定,但她还是会让离璟时不时地打探皇宫的消息。 一来是想要了解苏家的状况以及星星的近况,二来则是因为君泽辰有到处察访的习惯,自然要时刻关注君泽辰的行踪。 第263章 美人 自从君泽辰出征三年归来,太后准备为皇帝选秀,却被皇帝果断拒绝。 此后,太后对这位皇帝也没了法子,只能无奈叹息。 崇武四年。 朝堂之上,一众朝臣纷纷进言陛下,言辞恳切,恳请陛下开启选秀,以充实后宫,绵延皇嗣。 然而,君泽辰却仿若未闻,始终无动于衷。 最终这些朝臣们便转而求到了太后那里。 可皇帝早已明令禁止了选秀,难道她这个做母后的要带头违反自已儿子的圣旨? 太后坐在宫中,眉头紧锁,心中纠结万分。 最后,她想出了一个主意,让大臣们进献美人,而非举行大规模的选秀。 君泽辰听了安顺的禀报后,微微皱起眉头,一只手捏了下自已的额角,似是有些无奈。 沉默片刻后,对于母后的做法,他终是不再阻拦。 三月后,太后精心挑选了五位美人入宫,此次所选的美人,也并未看重家世背景。 这五位美人风格各异,然而细细端详,却又都和逝去的皇后有着那么几分相似之处。 五位美人进宫之后,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便前往慈宁宫拜见太后。 当她们来到慈宁宫时,六位后妃早早地就到了。 五位美人走到中间,分别向太后和各位娘娘行礼。 太后的视线落在五位美人身上,这五位是她特意派遣之前见过皇后的嬷嬷们,从众多被进献的美人中精心挑选出来的。 为的就是特意寻找与皇后相似之人。 “抬起头来。”太后威严道。 五位美人闻言,缓缓抬起头,脸上挂着的是因为被严格训练过宫规而呈现出的差不多弧度的笑容。 太后的视线瞬间被右边第二位美人吸引住了。 像,实在是像。 “你,向前几步。” 太后伸出手指,指向那位身着鹅黄色宫裙的女子。 女子心中有些惊讶,但良好的教养让她并未将这份惊讶表露出来,依言走了出来。 “叫什么名字?”太后问道。 “嫔妾白映月,家父是国子监丞白详。”女子微微低头,轻声回答道。 太后微微点头。 虽然家世不算高,但是这容貌实在不错。 林妙音此时也将视线移到了白映月的脸上,眼中带着几分探究。 她早就听说太后在挑选和皇后相似的女子,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并未放在心上,甚至还在心中暗自不屑。 皇后并未有姐妹,能找出多相似的? 她可不相信能有什么相似之人能比得上皇后。 可她真正看到白映月的面容时,心中也不禁一惊。 白映月的脸竟有六分像皇后,只是气质神态自然是没有皇后当初在东宫时的嚣张跋扈,骄纵任性。 “都坐吧。”太后神色温和道。 “谢太后娘娘。” 众女子齐声应道,随后纷纷落座。 见过人后,太后便依照几位美人的姿容和家世,都封了位份。 白映月因着出众的容貌,被封为正五品的美人。 当晚,太后便让人将白美人抬到了乾清宫。 安顺看到美人已经被送到了西侧殿,不由得面露难色,只能硬着头皮前去禀报陛下。 “陛下,白美人此时已经到西侧殿了,您要过去看看吗?太后说这是她特意按照您的喜好为您挑选的。” 君泽辰闻言,眉头蹙起,好看的剑眉此刻仿佛拧成了一个结,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他的喜好? 他这几年根本就没有碰女人的想法,几乎回到了上辈子养生的状态。 母后怎么会知道他的喜好? 简直是荒谬。 “送她回去。”君泽辰语气冰冷道。 “太后娘娘派人来说,这美人一定是陛下喜欢的,让陛下务必去看看。” 安顺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声音也越发低了下去。 君泽辰眉宇间的不耐之色愈发明显。 但他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拂了母后的面子,沉默片刻后,终究还是站起身来,朝着西侧殿走去。 白映月坐在床边,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身子绷得笔直,显得十分紧张。 她身上穿得单薄,微微的凉意让她的脸颊都泛起了粉色。 君泽辰走进来,脚步声在安静的西侧殿中显得动静不小。 白映月听到声响,赶忙起身,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行礼。 “嫔妾参见陛下。” “起来吧。” 君泽辰的声音冷淡而疏离,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略过她,径直躺到了西侧殿的床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额头上,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白映月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好半晌,她才鼓足勇气小声唤道:“陛下?” 君泽辰听见她的声音,才将视线从书上挪到她的身上。 原本随意散漫的视线在触及她面容的瞬间,突然凝了起来。 这就是母后说的按照他的喜好找的美人? 君泽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嘴唇抿得紧紧的,线条笔直而僵硬。 他猛地起身,动作之大带起一阵风,随后一言不发,径直就往外走。 白映月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不知道自已究竟因何惹恼了陛下,心中更加慌乱无措起来。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哭腔:“陛下恕罪,是嫔妾做错了什么吗?” 君泽辰刚走到门口,听到她的哀求,停住了脚步。 他缓缓转头,眼神冷漠地看着她,冷冷道:“起来。” 他实在看不惯她顶着一张和她相似的脸,却如此卑微地跪在地上。 就在这一瞬间,君泽辰的心中忽然有了别的想法。 既然母后觉得他喜欢这样的,那就喜欢给她看吧,免得母后天天想方设法地准备往他的乾清宫塞女人。 贵妃如今在宫中也无人压制,因为有了皇子,家世不错,母后让她打理后宫,野心也愈发重了,竟敢肖想皇后之位。 那就给她找点事情做。 想到此处,君泽辰重新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不再看白映月一眼。 白映月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忐忑不安。 等时间差不多后,君泽辰才起身,返回自已的寝殿,留下白映月一个人坐在床边,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安顺脸上挂着笑容走了进来。 “白美人,今夜伺候陛下辛苦了,奴才派人送您回去吧。” 白映月越发地疑惑了,一双美目满是不解,贝齿轻咬着下唇。 她今夜什么都没做,可是…… 她抬眸看向安顺公公,见他言语中似乎别有深意,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心里清楚,陛下多年来都不召幸后宫的娘娘们。 既然今日她来了,还在西侧殿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即便她位份低、家世低,想来在这后宫之中也无人敢轻易欺负她了。 新进宫的五位后妃中,她不算家世最高的,却得了太后的青睐,第一个被送到乾清宫。 所以自然是不能让其他妃子知晓她今晚并未侍寝。 第二日,陛下宠幸了白美人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后宫迅速传播开来,激起了一层层汹涌的浪。 林妙音原本以为自已早已能够放下陛下了,即使陛下多年来不召幸后妃,但是她有皇子傍身,又掌管着宫权,假以时日,成为皇后也不是没可能。 可如今,却来了个和皇后相似的白美人! 她精心维持的平静内心瞬间被打破,眼神中是难以掩饰的嫉妒与和不安。 自那日陛下宠幸白美人后,几乎每隔几日就会召白美人到乾清宫。 太后见皇帝终于开始宠幸妃嫔,心中也放心了不少,脸上的欣慰之色愈发明显。 可后宫中其他不得宠的妃嫔却只能暗自嫉妒白美人,不管是新入宫的妃子还是以前的东宫老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白美人的位份每隔几月便会往上升,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坐到了妃位,甚至比一些家世好的东宫老人的位份还要高。 刚入宫时的白映月还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可自从她发现只要有后妃为难她、处罚她,陛下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后,便愈发大胆了起来。 如今,即便是面对贵妃,她也丝毫不放在眼里。 在这后宫中,她的排场愈发大,趾高气昂的气势也愈发足了。 崇武五年。 君泽辰身着寻常百姓的服饰,刻意将自已的行踪隐瞒得严严实实,带着部分后妃们和几位大臣南下江州。 后妃们虽也是一身朴素装扮,却依旧难掩眉眼间的娇柔和贵气。 三位皇子也跟着一起,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十分兴奋,只有大皇子毫无波澜。 而另一边,宁浅在逛遍了皇朝后,和离璟、钟离鸣川一同来到了江州。 他们在江州看中了一个院子,准备在江洲常住两月后再去下一个目的地。 第264章 擦肩而过 江州,清风醉。 宁浅三人在江州买下的那座清幽院子中,精心收拾了一番,而后,他们根据来到江州后打听来的消息,寻到了江州最为热闹的酒楼——清风醉。 此刻,三人正安坐在一个靠窗的绝佳位置上。 离璟的目光中透着几分悠然,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环境很是满意。 钟离鸣川则兴奋许多,他好酒,清风醉的酒可是在江洲出了名的好喝。 他们三人经过五年的朝夕相伴,离璟相比起最初在她面前时的那份小心,如今已然变得坦然自若许多,话语也愈发多了起来,走在外面俨然是一位翩翩的温润公子。 钟离鸣川佩戴宝剑,身着一袭蓝色劲装,本应是冷酷的大侠风范,可如今却是他们三人中最为健谈之人。 “浅浅,这江州可是以酒闻名于整个江南!不知多少前来江州的文人墨客、才子佳人,皆是冲着这一口酒而来。” “咱们三人今日定要品尝江州最负盛名的若下酒。” 钟离鸣川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宁浅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灵动,柔声道:“若溪水,酿酒甚浓,俗称若下酒,的确声名远扬,以前在京城时我便有所耳闻。” “今日,我和哥哥定然陪钟离大哥喝个尽兴。” “哈哈,好!” 钟离鸣川爽朗地笑起来。 待小二将酒端上来,离璟接过,动作娴熟地为三人的酒杯都斟满了酒。 三人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神情无比畅快。 用完午膳后,三人准备上楼进入包厢,因为稍后清风醉会有艺妓表演,他们每到一个地方自然要把好吃好玩好看的特色都经历一遍。 方不虚此行。 宁浅起身时,将面纱带上,那动作优雅而轻柔,跟在离璟和钟离鸣川的身后,款步上楼。 刚刚上到二楼,一个包房的门猝然打开,离璟在看到出来的人的一瞬间,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揪到了嗓子眼。 然而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硬是将瞬间的惊慌死死压下,脸上的肌肉紧绷了一瞬,便又恢复了平日的从容淡定,目光平静如水,没有露出丝毫异样。 在即将和君泽辰错身而过时,他毫不犹豫转身,动作迅速却不失轻柔地将宁浅横抱了起来。 他微微抿紧嘴唇,眼神坚定而又带着一丝关切。 “妹妹腿伤了,哥哥抱你上三楼吧。” 宁浅先是愣了一瞬,闪过一丝讶异,随后眼角瞥到某个伟岸的身影,瞬间反应过来,急忙将头靠在离璟的肩膀处。 整个人蜷缩起来,借此挡住了所有人能窥探到她的视线。 钟离鸣川则是愣住了,满是疑惑。 嗯?浅浅腿伤了?他怎么不知道? 君泽辰并未在意旁人的举动,径直下楼。 走出没几步,他却顿时停下。 君泽辰眉头微蹙,鼻翼微微翕动。 这味道...... 一股带着甜蜜的幽幽清香,他以为他这辈子不会再闻到了。 君泽辰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他转身,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刚错身时遇到的抱着一个女子的温润男子,眼神中充满了探究和疑惑。 安顺看着陛下不同寻常的神情,一直低着头的他,也将视线移到了温润男子身上。 “咦?这男子的背影怎么……怎么这般像靳太医?”安顺小声喃喃道。 他的眉头不自觉皱起,眼睛眯成一条缝,努力想要确认自己的判断。 靳太医也许陛下不认识,但是安顺对皇后身边的人可都是熟悉得很,更何况是当初为皇后保过胎的太医。 尽管安顺说的声音极小,但是君泽辰还是听到了。 他眼底瞬间如同浓墨翻滚,暗色渐浓,深邃的目光仿佛能吞噬一切。 没一会儿,抱着一个女子的温润男子消失在视线中,君泽辰转身走出酒楼。 出了酒楼后,他停下脚步,身子站得笔直,紧绷着嘴唇,语气冷冽地即刻吩咐道:“派暗卫去查。” 此刻,君泽辰的心中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然而这个猜测实在太过惊人,让他自己都不敢轻易确定。 毕竟世上既有白映月那样像她之人,难保世上不会有和她散发同样香味的人。 当初可是胡太医亲自诊断她断了气。 但。 若是有一个精通医术的人帮她呢…… “是,三爷。”安顺回应的声音干脆利落。 - 到了包房的宁浅和离璟面色凝重得如同乌云密布,一丝轻松的神情都寻不见。 钟离鸣川看着他们二人,满脸茫然,完全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钟离,你武功高强,直接带浅浅回院子,收拾行李,我们马上离开江洲。我就不回去了,我们在城外桃花亭汇合。” 离璟此时刚刚的慌张已全然被极度的理智所取代。 他属实没想到陛下也来了江洲,刚刚陛下并未一探究竟,看来是并未对浅浅起疑心。 在皇宫时,离璟并未让陛下见过他的容貌,即使每次不得不碰面的时候,他也都会低垂着头。 但是陛下身旁的安顺却认识他,刚刚应该是安顺并未注意到。 若是陛下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始查他们,一切都晚了。 他现在也不能和浅浅一起,若是陛下已经起了疑心,第一个查的就是他。 只能让钟离和浅浅先走。 “浅浅,你们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钟离鸣川眉头紧锁,急切问道。 “钟离,此事复杂,之后再与你解释,你先按照我说的做。” 离璟语速极快。 “好。” 钟离鸣川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应了下来。 说罢,钟离便动作迅速地搂住宁浅的腰,从三楼的窗户飞身而出。 他身姿矫健,如同一阵疾风,随后一路飞檐走壁,在房顶上疾驰。 离璟此刻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有没有被陛下监视,只能先在城里看似漫无目的地晃悠。 他的目光不停地四处打量,直到快要天黑,城门即将关闭之前,他才匆匆出了江洲。 等离璟来到城外的桃花亭,夜色已悄然降临。 钟离鸣川带着宁浅一直在马车上等着。 离璟上了马车后,紧绷着脸,严肃问道:“钟离,你武功高强,可有发现被人跟踪?” 钟离鸣川虽然不知缘由,但还是认真回答:“应该没有,你被跟踪了?” 离璟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刚出清风醉就发现被人跟踪,所以在城内晃悠了很大一圈,最后去了我在江洲经营的一家布料店,在店家的掩饰下才摆脱跟踪之人。” 宁浅神情凝重,双眉紧蹙。 既然离璟被跟踪,那他们也许已经被怀疑上了。 “离璟兄,浅浅,你们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钟离鸣川的脸上满是担忧,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 “是,京城来的大人物,钟离,我和浅浅要快速离开江洲,为了不拖累你,钟离,我们就此分别吧。” 离璟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和决绝,眼神中也带着无奈。 宁浅也点了点头。 君泽辰本来作为皇帝就掌控欲极强,不可能接受被骗,再加上宁浅也知道君泽辰在外征战三年,现在怕是更加冷漠无情。 “钟离大哥,我同意哥哥的想法,就此分别!很庆幸一路相伴,也非常感谢今日相助。” 宁浅向钟离鸣川抱拳。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和你们相处五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亲人有难,怎可独自离开。” “而且你们不要太杞人忧天,今日我们的反应还算迅速,你们的仇人也许没找到我们,我们尽快离开江州就是。” 他表情坚决。 离璟还想再劝,钟离鸣川直接摆手阻止。 “离璟兄莫要再说,我们赶紧赶路吧。”他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离璟和宁浅对视一眼,知晓此时再劝说也是无用,便也不再多言。 现在天色已晚,只能等到了下一个城池再劝钟离。 随即,离璟朝着马夫道:“出发吧” 马夫得令,扬起马鞭,驱赶着马车前行。 他们甚至没有走平坦的官道,而是选择穿过一片树林,走稍有些崎岖的小路。 三人坐在马车里,气氛沉闷。 宁浅双眼满是忧虑,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钟离望着向来洒脱不羁的兄妹二人,如今竟因为今日碰到的那位男子,直到现在都还愁眉不展,心中不禁百般猜测。 离璟兄和浅浅都在京城待过,今日遇到的男子看着也十分年轻,没听说朝堂上有这么年轻的高官呀。 难不成是皇亲国戚? 钟离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睛时不时瞟向离璟和宁浅,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寻得一丝线索。 三人心思各异,突然,马车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第265章 拦截 马车停下的瞬间,三人脸色一变。 而此时马车外的场景让马夫眼睛猛地睁大,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浓稠如墨的黑夜,为首的男子一袭黑色披风,威严又冷酷。 他的面容隐匿在阴影之中,唯有那双眼,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着寒星般的光芒,深邃而锐利。 身后,十多名手下整齐排列,个个身着黑色劲装,脸上还戴着冰冷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透着杀意的眼睛。 他们宛如幽灵般沉默,却又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马蹄的轻踏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清晰。 马夫心里十分慌张,难不成马车内的人得罪了谁,请了江湖中的杀手来取他们性命? 可是这些人也没有任何动作呀。 马夫强压下心中不断翻涌的害怕,声音颤抖着开口问道:“前面的贵人,可否借下道?” 然而,挡路的人仿若未闻,一句话都不说,马夫心里越发忐忑不安,心跳如鼓。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向马车内询问:“钟离公子,前面的路被人挡住了。” 马车内,宁浅和离璟听到这话,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咯噔”一下沉了沉。 钟离鸣川见他们二人如此模样,眉头紧皱,咬了咬牙,率先下了马车。 一下来,就看见为首的男人骑在马上。 的确就是今日在清风醉碰到的男人,黑夜中,这个男人产生的压迫感更加强烈,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钟离鸣川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感受了下马上这些人的实力。 更加心惊了。 每一个的武功似乎都深不可测,他们绝不简单! 今日怕是不好走。 但是这些人也并未有任何动作,也许能商谈一番。 钟离鸣川向前几步,抱拳道:“这位兄台,不知你有何事?为何拦住我们?” 君泽辰的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马车的门帘处,目光灼灼。 他在等她出来,眼神仿佛能穿透这薄薄的门帘。 “我为何在此,你应该问问马车中的另外二人。”君泽辰声音冰冷。 “兄台,里面只有一个行走江湖的神医和他的妹妹罢了,兄台是不是找错了人?” 钟离鸣川说道,脸上强装镇定。 君泽辰不再和钟离鸣川说话,阴沉的声音透过黑夜传到马车内。 “娇娇还不准备出来?是要朕亲自请你出来吗?” 钟离鸣川听到男人“朕”的自称,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马夫也吓得浑身一颤,双腿一软,直接从马车上滚了下来,整个人抖如筛糠。 “草民参见陛下。” 钟离鸣川和马夫几乎是同时跪下。 钟离鸣川曾猜测过离璟兄和浅浅也许得罪了皇族,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当今陛下! 马车内的宁浅听到外面的动静,微微叹气,眼神中满是无奈。 她知道今日是躲不过去了,也许这辈子的自由就要在今日终结。 只要君泽辰知道她没死,绝不可能放她走。 宁浅缓缓起身,准备下马车,离璟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儿,目光中透着担忧。 宁浅对着离璟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今日走不了了。 离璟的手缓缓松开,眼神不甘可又无可奈何。 在宁浅下马车后,离璟也跟着她走了下来。 君泽辰真的看见本以为已经死了的皇后重新站在自己面前,身后还跟着个男人,握住缰绳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手背的血管犹如青色小蛇,才能压制住他内心即将喷薄而出的愤怒。 她离开皇宫就是为了和一个太医私奔?! 今日这个太医还当着他的面将她抱着! 宁浅和离璟走到君泽辰面前,微微俯身行礼。 “民女\/草民参见陛下。” 君泽辰咬着牙,双眼死死地盯着低垂着头,一脸平静的她。 “朕的皇后莫不是真的是仙女,竟然可以死而复生。” 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讽刺。 一直跪着的钟离鸣川听到陛下的话,眼睛瞪得铜铃般大,满是难以置信。 皇后?!浅浅竟然是皇后! 他居然和一国皇后结伴了五年。 “陛下,民女宁浅,并非您的皇后,听说您的皇后已经死在了五年前。” 宁浅面无表情,语气冷淡。 她的眼神平静如水,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宁浅?” 君泽辰嗤笑一声,笑声中充斥着嘲讽。 突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长剑,锋利的剑刃直直地抵在离璟的脖子处。 宁浅瞬间抬眸,和马上的君泽辰对视。 君泽辰反问道:“你还是宁浅吗?只有朕的皇后可以阻止朕杀人哦。” 他在马背上微微弯腰,漆黑如墨的眸子中摄人的杀气犹如实质般外露,紧紧地锁定住宁浅的目光。 讥讽般吐出两个字,“宁浅。” 苏婧瑶闭了下眼。 他这五年不会是疯了吧,怎么感觉比五年前要恐怖疯狂许多。 她当初准备假死的时候,没觉得他有多喜欢她呀,现在装什么深情。 苏婧瑶的脸上闪过一丝厌烦。 但君泽辰是皇帝,她不能用离璟和钟离鸣川的命跟君泽辰赌,君泽辰是真的会杀人。 苏婧瑶毫不犹豫用手握住了君泽辰抵在离璟脖子处的剑尖,手上的力度缓缓加大,准备将剑往外推。 如果君泽辰不收力,她的手必然会被剑划破。 苏婧瑶不知道现在的君泽辰对她究竟是什么态度,只能浅浅试探下。 这也决定了她如果跟他回去,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 君泽辰见苏婧瑶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救这个野男人,心里的怒火更甚,胸膛剧烈起伏。 但是他的剑锋利无比,怕伤到她的手,君泽辰瞬间将剑撤回。 紧接着,他动作粗暴地扯过她的手,用力一拉,将人直接提上了马。 君泽辰转头吩咐身后的暗卫:“将这两人关进大牢。”他的声音冷冽如冰。 说完,君泽辰便狠狠一夹马腹,骑马朝着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原本江州的城门早已关闭,但是安顺一直等在城门口。 看见陛下回来,安顺松了口气,定睛一看,陛下身前竟还有一女子,随着陛下愈发靠近,安顺看清女子容貌,只觉两眼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这是又找了个相似的人还是....... 皇后回来了?! 安顺的心脏狂跳不已,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君泽辰畅通无阻,直接通过城门回了他在江州的宅院。 一路上,他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将人带回宅院后,抱着她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随即便像扔一个物件般将人甩到床上。 君泽辰站在床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冰冷刺骨,仿佛能将人冻成冰雕。 “说吧,为何假死?” 声音低沉压抑,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 苏婧瑶被他粗鲁的行为弄得眉头紧皱,心中有些不爽。 但是君泽辰现在正在气头上,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跟他争执。 不过,刚刚她握住他的剑时,他便立刻收回剑的情况来看,君泽辰也许还是在乎她的? 皇后假死是欺君之罪,在这个时代灭苏家九族都不为过。 君泽辰见她不说话,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走神,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呵。” 他气极反笑。 “当初你说你想当皇后,朕满足了你,自你入东宫,朕哪次没有满足你的想法,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的声音愈发提高。 “朕从安顺那儿得知,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那个太医,是你怀孕五六个月的时候才入宫,你看上他了?所以宁愿假死也要离开朕?” 君泽辰死死盯着她,她怎么就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苏婧瑶猛然眨了眨眼,他是不是误会了。 她说不是,他信吗? 苏婧瑶有些头疼,深吸一口气,小声道:“和他没关系,我和他只是以兄妹关系相处。” 一直紧绷着脸的君泽辰,在见她终于愿意开口说话解释时,压抑着妒火的心,终于稍稍稳住了些。 面部肌肉不再那么僵硬,但眼神依旧复杂深邃。 他垂眸,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所以你假死出宫是因为朕?” “因为朕宠幸了别的女人?” 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到其他原因了,当初她的确因此吃醋过,是他把她宠得骄纵任性,只是没想到,她一不顺心,连假死出宫都做得出来。 苏婧瑶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她不是因为他宠幸了别的女人,只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把他和前两世的君泽辰当作同一个人。 所以他是否宠幸别人苏婧瑶不在乎。 就像第一世的君泽辰,她前期根本不在乎他是否宠幸了别的女人。 既然穿越到这个时代,苏婧瑶自然不会用现代的道德去审判他们,他们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但是苏婧瑶也有自己的选择和原则。 更何况这一世苏婧瑶在记忆恢复后,就并未对君泽辰持续攻心,她也没觉得五年前的君泽辰很爱她,所以他宠幸别人是正常的。 她以为她假死,可以让这个世界的剧情回归原点,君泽辰做回原书中冷酷的帝王,可...... 苏婧瑶缓缓抬眸,目光清澈而坚定,认真地看着他。 “陛下应该从凌悦那儿知道了她上辈子的事情吧,自凌悦离开皇宫,上辈子的记忆就开始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想要离开,是因为,你不是他......” 最后几个字苏婧瑶说得很轻,但是每个字都敲击在君泽辰心口。 他呆滞了一瞬,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上辈子那个男人,在你入东宫时,冷落你,喜欢凌悦,在他登基后,也宠幸别的女人,甚至需要你想方设法得到皇后之位。” 君泽辰咬牙切齿。 “朕有什么比不过他?” 他唯一没做好的就是在她假死之前没有认清自己的心,他宠幸了其他女人,可是她都能原谅上辈子的那个男人,为何不能给他一次机会。 只要她要求他独宠她一人,他未尝不会做,可她一丝机会都没有给过他。 在以为她死后,他甚至没有再踏入后宫一步。 “你不用和他比,你没有做错,这件事本就没有对错,我已经爱了他,便不会爱你,只是这么简单。” 君泽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大步走到床边,单膝跪在床上。 一只手迅速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将她的脸抬起,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他凑到她耳边,气息灼热急促,声音凉薄。 “没关系,娇娇,我们的时间还有很长,这辈子,你总会忘了他的,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即使你不爱朕,你也只能待在朕身边。” 君泽辰抬手轻抚她的脸颊,眼里带着病态的偏执。 “你爱的那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说完,君泽辰如同一只失控的猛兽,凶狠地吻上她的红唇。 “唔......” 苏婧瑶的瞳孔骤然放大,奋力挣扎着。 “放开。” 这两字从她的鼻腔中艰难地吐出。 可她挣扎的力气在君泽辰面前犹如螳臂当车,哪里抵得过他。 他略带报复性质的亲吻攻击性十足,让她的舌苔都在发麻。 苏婧瑶无奈,只能任由他亲,等君泽辰亲够自己停下来时,她的唇已经又红又肿。 君泽辰吻毕,闭上眼睛,突然紧紧抱住她。 他的下巴放在她的肩膀处,在苏婧瑶看不到的地方,眼眶充斥着红血丝。 “娇娇,朕真的以为你死了。” 你爱他,所以你根本不在乎朕。 第266章 交流 苏婧瑶双手不自觉地搭在身体两侧,手指微微蜷缩,想要伸出去抱他安慰一下,可刚抬起一点,又像是被烫到般猛地停住。 眼神中闪过一丝纠结和犹豫,最终还是放下了抬起的手。 如果做不到把他当作上辈子的君泽辰,就不要让他觉得自己有可能爱上他。 苏婧瑶无奈,轻声开口:“陛下有没有想过你对我只是你的占有欲作祟,你并不爱我。”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眼神直直地望着君泽辰。 “五年前,你可以满足我的任何需求,因为这些需求对你而言,微不足道,包括皇后之位,因为即使你讨厌凌悦,你都可以让她坐上皇后之位。” “你明明知道我会因为你宠幸其他妃嫔,伤心难过,可你不在乎。” 说到此处时,她忍不住顿了顿,重重叹息一声:“所以,你不爱我。” 所以,也不要装作这么深情的样子。 “对朕而言,宠幸其他妃嫔是一个皇帝应该要做的事情,这不妨碍朕最喜欢和宠爱的是你。” 君泽辰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当初刚刚重生一年多,君泽辰本就不知道爱是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去爱,但是他心里清楚,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其他女人是他绵延皇嗣的工具,是完成对父皇承诺的工具。 可是她不一样。 “也许娇娇说的对,五年前,朕不够爱你,那我们重新开始,这五年,朕没有碰过任何女人。” 君泽辰松开她,双手放在她的肩膀处,眼神中略带急切,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以后,朕只要娇娇一人。” 苏婧瑶蹙着秀眉,满脸不解。 “我假死出宫,欺君犯上,还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陛下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话语中带着质问的意味。 怎么五年后回来,一个老男人还变成恋爱脑了? 这五年他竟然没有碰过一个女人,是她对他要求太低了吗? 竟然觉得君泽辰能做到这样不可思议。 她在的时候,他不在乎她的心情和别的女人亲密,她不在的时候,他倒是管得住自己了,男人是受虐狂吗? 苏婧瑶的嘴角微微抽搐,脸上露出嘲讽。 君泽辰的眼眸沉了沉,犹如一潭深水,让人难以捉摸。 “你也知道自己大逆不道,不过朕怎么看你一点儿都不害怕?”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可是,这个女人根本不知道他当初得知她在生产时被人下毒,最后不治身亡,那种心痛到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喘不过气来的感受。 她也根本不知道他亲眼看见她的尸体成为一具焦炭时,如万箭穿心般的悲痛。 她假死出宫若真的按罪处理,难不成他还要亲自下旨杀了她不成? 她就是因为知道他对她从来都不忍心,所以才一点也不害怕。 想到这里,君泽辰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 苏婧瑶抿了抿下唇,粉嫩的嘴唇微微颤动。 他把她带回来,说的都是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完全没有要追究她的意思,她怕什么。 “被爱的都有恃无恐,是陛下自己将软肋亲自递到我的手中。” 她的声音低低的,犹如一缕轻烟,带着几分感慨。 “是,朕亲自把软肋递到娇娇手中,所以娇娇和朕重新开始,这五年朕就当给娇娇赔罪可好?” 君泽辰的语气瞬间温柔到了极点,眼中满是期待。 “陛下将我留在你身边,就不怕我为了出宫,扶持星星当上皇位,而后亲手杀了你吗?” 苏婧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君泽辰,眼神透着狠色,紧咬牙关,仿佛真的会付诸行动。 “陛下现在这样,可不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帝王该有的样子。” 她的语气冰冷,脸上毫无表情。 “朕顶着这张脸,娇娇下得去手吗?” 君泽辰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讨厌那个和他一样的人占据了她的所有回忆。 “朕有没有告诉过娇娇,朕其实已经当过一辈子皇帝了,这辈子,你是朕唯一的惊喜,这五年,没有你,朕仿佛回到了上辈子,但比上辈子更加痛苦。”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目光也变得悠远而深邃。 因为上辈子从来不曾得到过,所以不会经历失去的痛苦。 “死在娇娇手中,似乎也没有遗憾。” 君泽辰大手捧着她半张脸,眼神中都是苏婧瑶看不懂的执拗。 苏婧瑶垂下了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她没有想过她回来后,会看到这样卑微的君泽辰,他和他似乎越来越像了...... 可是当初第一世的时候,看见卑微的君泽辰,苏婧瑶心如磐石,毫无动容。 毕竟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她一直用这句话警醒自己。 可现在眼前的君泽辰,她认不清自己的心,也的确下不去手。 苏婧瑶眼底情绪复杂,她宁愿现在的君泽辰不爱她。 他的爱,对现在的她而言,是负担,会让苏婧瑶感觉自己背叛了和爱人的承诺。 君泽辰见她沉默,心中虽有失落,但声音更加温柔了些。 也许他能打动她。 “娇娇知道蓝桉树吗?” 苏婧瑶听到蓝桉树,瞬间紧紧抓住被子,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知道。 有时候真是懊悔自己书看得多,什么都知道。 君泽辰知道她博学,看她脸色微微一变,就知道她知道。 随后亲口念出了蓝桉的执念。 “蓝桉已遇释槐鸟,不爱万物唯爱你。”声音轻柔而深情。 有一种树叫蓝桉,有毒且霸道,会杀死身边的全部植物,只允许释槐鸟栖息在上面。 尽管君泽辰的两辈子遇到了很多人,但能让他愿意停留和偏爱的只有眼前的她。 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唯一的追寻。 苏婧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老男人真是深谙心理博弈之道,他一番深情告白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内心防线,让她想要无动于衷都难。 现在就好像,若是她不接受他,倒显得是她在故作矫情了。 苏婧瑶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坚持些什么,可如果她无法迈过自己内心的那道坎,无法将这辈子的君泽辰和上两辈子的君泽辰视作同一人,她就无法接受眼前的他。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既然你不肯放我自由,那我是否爱你也不重要。” 苏婧瑶偏过头去,白皙的脖颈绷得直直的,倔强地不肯看君泽辰一眼。 君泽辰心里也明白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他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无妨,朕会等你。” 他对她的耐心很足。 两人之间沉默了良久,气氛沉闷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苏婧瑶忽然想起了什么,趁着君泽辰现在情绪稳定了不少,她开口问道:“你能放了离璟和钟离鸣川吗?” 君泽辰听到苏婧瑶提起那两个男人,原本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瞬间又凝固了,眼神瞬间变得阴鸷。 只是他修长但是不卷翘的睫毛微微垂下,挡住了他眼底可怕的情绪。 不能吓到她。 “不能,朕要把和娇娇相关的人和事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他的声音冷硬,毫无商量的余地。 苏婧瑶虽然早就知道被他发现假死之后,再想要过上自由的生活几乎是难如登天,刚刚和他一路骑马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想了很多。 第一次能假死出宫,之后君泽辰不可能再给她任何机会,她也许真的只能留在他身边,但是即使要留在他身边,他就不能正常点儿吗? 强制,霸道,是不是位高权重的男人都有这样的毛病。 不管是离璟还是钟离鸣川,都是她的朋友,不能让他们二人因为她坐牢。 苏婧瑶用力推开他,脸色瞬间一冷。 “我想休息,去洗漱了。” 君泽辰一时不防备,被她突如其来的推搡弄得坐到了一边。 苏婧瑶起身走到外面,对一直守着的婢女吩咐:“打点水来。” 君泽辰就坐在床上,脸色阴沉地看着她若无其事地行动,仿佛在自己的房间般,完全忽视他的存在。 她取下头饰,首饰,动作熟练,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到屏风后面,准备沐浴。 这女人! 君泽辰咬了咬后槽牙,腮帮子鼓起。 那两个男人就那么重要,刚刚回来的时候都没给他甩脸色,现在因为那两个男人却对他冷着脸。 因为苏婧瑶占了他的房间,君泽辰去了隔壁洗漱。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苏婧瑶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床上。 君泽辰抬脚准备上床。 苏婧瑶瞬间坐了起来,双手大大地打开,拦住了他。 “我想一个人睡。” 她眼神坚定,下巴微微扬起。 “这是朕的房间。” 君泽辰眉头紧皱,脸色愈发难看。 “现在是我的房间。” 苏婧瑶毫不退让,眼神中透着倔强。 “朕一定要睡,你能如何?” 君泽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漆黑眸子就那么看着她。 “呜呜,刚刚还说爱我,可是你的爱就是不顾我意愿吗?你根本就不爱我。” 苏婧瑶开始装模作样地哭,手还假模假样地在揉眼睛,肩膀一抽一抽的。 “那你倒是把眼泪哭出来。” 君泽辰双手抱胸,就看着她在那儿装。 “原来陛下竟然想要看我哭,是不是看我伤心难过,你就高兴了!” 苏婧瑶的声音带着哭腔,提高了几分。 君泽辰一言不发。 她在床边坐着,愣生生装模作样哭了一盏茶的时间,君泽辰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疼。 “朕明日就放了他们。” 君泽辰终于妥协。 苏婧瑶擦眼睛的手一顿,随后不动声色地将手放下,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平静,挪动自己身子到了床里侧。 “我困了,休息了。” 说罢,就转身背对着君泽辰睡下。 君泽辰这才上床,大手一带,将人紧紧抱进怀里。 真切感受到怀里温软的身体,君泽辰才恍然觉得自己没有在做梦,她没有死,她真的回来了。 深深吸了口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熟悉的味道让他陶醉,圈住她腰的手更紧了些,仿佛生怕她再次消失。 娇娇,朕放不下你的,留在朕身边不好吗? 第267章 遇见白映月 第二日苏婧瑶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君泽辰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不过这个房间和君泽辰的书房是相连的,此时的他正坐在书房的书桌前,神情专注地处理着奏折。 堆积如山的奏折在他南下的时候,隔几日就会从京城快马加鞭地运过来让他批阅。 苏婧瑶如同一条失去活力的鱼儿,摆烂似的躺在床上,灵动的大眼睛无神地盯着床顶。 头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深深的迷茫。 哎。 如果接受现在的君泽辰,总感觉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替身,对谁都不公平,如果不接受,弄得好似她故意虐现在的君泽辰。 她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眉头紧锁。 君泽辰处理完奏折后,来到房间,一眼就看到她已经醒了,但还是懒懒地躺在床上。 “等会儿朕要去视察江州的农务,和朕一起去?”君泽辰声音温和的询问。 “不去。” 苏婧瑶想也不想,直接拒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君泽辰也不勉强她,微微颔首说道:“那你只能在这座宅院中待着,晚上朕回来陪着你用膳。” “依鹂是御前宫女,朕让她来照顾你。” 随后吩咐依鹂:“在外叫她夫人。” 依鹂是御前宫女,昨日她就知道陛下的房间中入住了一名女子,心中本就惊讶好奇。 今日陛下不仅让她照顾,还让她唤她夫人。 这次南下江州,陛下在太后的要求下选了两名妃子陪同,一个是最近正得宠的白妃,还有一个是莫淑容(莫芷柔)。 贵妃打理后宫事务,自然没有跟来,而莫淑容是贵妃向陛下推荐,也许是贵妃的人吧。 两个跟来的高位妃子可没有一个能被称呼为夫人的。 依鹂脑子中瞬间想了很多,但是在陛下介绍她的那一刻,迅速给床上毫无规矩但却十分貌美的女子行礼。 “奴婢给夫人请安。”依鹂的声音清脆,身子微微弯曲。 “起来吧。” 苏婧瑶懒懒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君泽辰并未久待,毕竟今日视察农务的行程是早就定好的,容不得耽搁。 他匆匆交代几句后,便转身大步离开。 等君泽辰走后,苏婧瑶才慢悠悠地从床上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像只慵懒的猫咪。 依鹂赶忙上前,开始给她梳妆打扮。 “你在御前待了多久?” 苏婧瑶无事,漫不经心地问道,眼神随意地瞥向一旁。 “奴婢在御前伺候三年了。” 依鹂低着头,双手熟练地摆弄着发饰,语气恭敬有加。 苏婧瑶轻轻点了点头,难怪不认识她。 “这次陛下南下,皇子们有跟来吗?” 苏婧瑶看似随意地试探问道,目光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留意着依鹂的反应。 “有的,不过几位皇子应该和陛下一同视察农务去了。” 依鹂手上的动作不停,恭顺地回答。 苏婧瑶了解了些基本情况,等依鹂给她打扮好,便微微抬起下巴。 吩咐道:“这座宅院风景最好的地方是哪?我今日的午膳就去那里吃。” 苏婧瑶起得晚,这一番收拾下来,也快到午膳的时辰了。 “后花园现在的花开得极美,那里有个望月亭,夫人若是喜欢,可以去那儿用膳。” 依鹂微微欠身,小心提议。 “嗯,那走吧。”苏婧瑶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苏婧瑶在依鹂的带路下,迈着轻盈而悠闲的步伐,往望月亭的方向去。 她一边走着,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座宅院后花园中的各种花卉,争奇斗艳的景象的确美不胜收,让她的心情也略微愉悦了几分。 等她落座望月亭的时候,精致的膳食已经整齐地摆好了。 这五年在外漂泊,苏婧瑶早已不像以前那般严格要求自己的膳食。 当初在宫中,对自己要求严格,是因为美貌的确是皇宫中的利器,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自然要竭尽全力保持住。 离开皇宫后,原本想着随性自由地过完这一生,所以饮食也就不再刻意保持。 只是苏婧瑶多年养成的习惯使然,吃的东西一般都只是浅尝辄止,再美味的食物对她而言也最多不过三口,试过便足矣。 就在苏婧瑶慢条斯理地用膳时,白映月已经用过了膳,正心情舒畅地来到后花园散步。 猛然在宅院中看见一个貌若天仙又陌生的女子,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随后脚步不由自主向望月亭靠近。 她是谁? 白映月精致的脸上满是疑惑和探究。 依鹂看见白妃,慌忙低下头,立刻行礼。 “奴婢参见白妃娘娘。” 白妃可是现在陛下最宠爱的妃子,连贵妃也比不上。 “起来吧。” 白映月微微抬手,示意依鹂起身,目光却始终落在苏婧瑶身上。 苏婧瑶听到动静,只是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下她。 不认识。 应该是这五年君泽辰新纳的妃子吧。 他不是五年没碰过女人吗?难不成放后宫养着? 苏婧瑶心中暗自嘀咕,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白映月见女子坐着仍然悠闲地用膳,并未起身给她行礼,柳眉瞬间微蹙,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她身旁的丫鬟立刻跳出来呵斥:“大胆,你是谁,见了白妃娘娘还不请安?” “陛下免了我的请安,若是白妃不嫌弃,便直接坐吧。” 苏婧瑶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坚定又从容。 苏婧瑶当了几辈子皇后了,现在让她给君泽辰的后妃行礼,那是绝不可能的。 假传圣旨,随口就来。 白映月身边的丫鬟还准备说什么,毕竟她家主子的荣宠在后宫中连贵妃都要退避三舍,今日这不知名的女子仗着有几分美貌,竟然对主子如此无礼。 白映月看着苏婧瑶淡然自若的样子,脸色瞬间凝了几分。 她迅速伸手,阻止了丫鬟差点脱口而出的冒犯之言。 随后,她动作优雅却又带着几分谨慎地坐到了苏婧瑶的旁边。 等真正坐下后,白映月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开始打量苏婧瑶的容貌,越看越是心惊。 不止是惊讶于女子极为突出的精致五官,更是因为她在这女子的脸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白映月的家世,本就不出众,入了皇宫后,因为得宠,她爹对府内的娘亲都好了不少,甚至连妹妹的婚事都开始用心好好相看。 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得宠,只有她自己清楚,陛下从未碰过她。 最开始,她因为是唯一被陛下召幸的妃子,宫中那些家世高的几位高位妃嫔便抱团开始欺负她。 她位份低,被罚跪,被高位妃子要求像个宫女一般倒茶,那些屈辱的场景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 每次她都咬着牙忍了,因为她只有她自己知道陛下并不喜欢她。 可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再次被欺负的时候,陛下并没有站在那些飞扬跋扈的妃子那边,而是不管缘由,狠狠地罚了那些欺负她的妃子。 对于陛下不喜欢她却护着她的矛盾行为,她百思不得其解。 可后来她渐渐就想明白了。 在太后纳她们几位新人进宫前,陛下不喜美色,也不入后宫,白映月并不知缘由。 后宫中人又对陛下的事情全部缄口不言,没人敢议论陛下的往事,不管她如何费尽心机地打听,都得不到丝毫有用的信息。 后来贵妃表面对她得宠表现得淡定,实则还是看不惯她在后宫得意,甚至主动说出了她不过是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才得陛下另眼相看的事实。 至此她终于猜测出陛下的想法。 陛下心中只有先皇后,所以她被陛下捧为宠妃,是为了阻止太后继续为他纳妃,还有就是让她和贵妃在后宫中相互制衡。 想明白了这许多后,白映月即使家世低微,但因为有陛下撑腰,在后宫中愈发骄纵跋扈,专门和贵妃对着干。 而陛下的行为也不出她所料,即使是她故意挑衅,陛下也会坚定地站在她这边。 白映月对于自己入宫后的生活很是满意,家族对娘亲和妹妹已经十分重视,她在宫中也享有锦衣玉食,是她从未奢望过的荣华富贵。 她脑海中如走马灯般迅速地闪过这一年入宫后的种种情景。 思绪纷飞之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女子看,久久不能移开。 白映月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 她并未见过先皇后,所以并不知道先皇后究竟是何模样。 此刻,她看着对面女子绝美的容颜,心中不禁充满了猜测。 难道陛下找到了更像先皇后的人? 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些慌乱和不安。 若是如此,她对陛下是不是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疯狂生长的野草,在她心中蔓延开来,眼中的光芒也逐渐黯淡下去。 第268章 打牌 “看够了吗?” 苏婧瑶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问道,笑容中带着几分调侃。 白映月的眼神瞬间变得极为复杂,她的目光闪躲了一下,随即又重新聚焦在苏婧瑶身上。 “你......是陛下新宠?”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和紧张。 “我是他的旧爱。” 苏婧瑶挑了挑眉,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白映月瞬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呆若木鸡,一时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思维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苏婧瑶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还挺可爱的。 君泽辰这是在她死后,找了个替身? “你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吧,我们两人密谈一番如何?” 苏婧瑶一边用膳,一边懒洋洋问道。 白映月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鬼使神差地听了她的话。 很快,丫鬟们就退出了望月亭,这片空间只余她们二人。 “若是我得到的消息没错,陛下的旧爱是先皇后,而先皇后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白映月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开玩笑罢了,既然你知道先皇后是陛下旧爱,那你也知道自己和先皇后长得有些相似吗?” 苏婧瑶侧过身子,微微前倾,两人四目相对。 “知道,但我不在乎。”白映月咬了咬嘴唇,眼神坚定。 “你何时入的后宫?” 苏婧瑶重新坐好,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年前。” “被陛下宠幸过吗?” 白映月嘴唇紧紧一抿,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没有说话。 看她这个样子,苏婧瑶就知道君泽辰并未骗她。 “失望吗?”苏婧瑶追问道。 “不。” 白映月这个问题倒是答得极快,声音清脆果断。 “你倒是通透。” 苏婧瑶微微颔首,略带欣赏,不沉迷情爱的女人更有魅力。 “你既然问了我这么多的问题,我能问你了吗?” 白映月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试探。 自从成为一宫主位后,她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地自称“本宫”,可是面对眼前这位神秘性子又十分独特的女子,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摆出那副趾高气昂的姿态。 苏婧瑶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杯口的热气,然后优雅地喝了一小口。 “你问。”她的声音平静而温和。 “你和陛下是何关系?” 白映月也跟着端起茶杯,掩饰着内心的紧张,轻抿了一口。 “他强制我和他有关系。”苏婧瑶云淡风轻地说道。 白映月闻言,惊得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苏婧瑶,急促地冲着苏婧瑶眨了好几次睫毛,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陛下那般冷漠疏离的男子,竟然也会有强迫女子的一天? 这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 “那先皇后呢?”白映月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追问道。 “可能他喜新厌旧,也可能他深爱先皇后都是假象。” 苏婧瑶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白映月心中的疑惑愈发加深,眉头紧紧皱起,陷入了沉思之中。 苏婧瑶眼睛瞥了下身旁的白妃,君泽辰找的这个替身是不是太单纯了点儿。 “今日这午膳有美人作陪,吃得甚是开心,不知道白妃娘娘下午可愿意和我一起打发时光?” 苏婧瑶嘴角上扬。 君泽辰不让她出去,实在是太无聊了。 白映月本就对她充满了好奇,稍作思索后,便点了点头同意了。 随后,苏婧瑶步伐轻快地就带着白映月往君泽辰的房间走去。 白映月站在门口,脚步犹如被钉子钉住了一般,犹豫着不敢迈进。 苏婧瑶见人没跟她进来,疑惑地转过头看她,“怎么了?”眼神中透着询问。 “陛下的房间从不让我们进。” 白映月脸上有些忐忑。 “无妨,这房间现在是我的了,我让你进就行,下午打牌吧。” 苏婧瑶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她这五年在皇朝到处游历,见识了不少新鲜事物,也学了不少好玩的游戏。 白映月犹豫了好一会儿,贝齿轻咬下唇,终于咬了咬牙,迈进了房间。 苏婧瑶想要人放松的时候,说话的语气有趣幽默,时不时还俏皮地调戏美人几句,很快就让白映月放下了防备,两人的关系迅速熟络了起来。 此时,两人脱了鞋子,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床上,旁边放着一堆白银和首饰。 白映月当了宠妃后,自然是不缺钱的,但是苏婧瑶被君泽辰突然逮回来,可谓是身无分文,她现在旁边放着的银子全是刚刚打牌赢来的。 “吃!” 白映月一脸严肃,紧紧盯着手中的牌,在苏婧瑶落牌的瞬间,扬眉一笑,笑容中满是得意。 她终于要赢了。 君泽辰回到房间的时候,听到两个女子欢快的声音,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带着几分不悦走了进来。 床上,白映月和苏婧瑶正打牌打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现在已经快要到晚膳的时辰了,君泽辰进来时带起的光线抖动,引起了白映月的注意。 她抬头一看,就见陛下冷着脸看着她,眼神仿佛能喷出冰碴子来。 她吓得浑身一抖,手中的牌“哗啦”一声掉了。 她有些可惜地看着和其他牌混在一起的手牌,好不容易要赢一次的...... 但是陛下垂眸看着她的眼神实在恐怖,对白映月而言,陛下这几年可不是君子,而是太后都劝不动的刽子手,一不如意,打杀都是正常的。 她不自觉地移动身子到了苏婧瑶的身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寻求庇护。 苏婧瑶见他回来了,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也没理他,转头对白映月道:“你先回去吧,我明日再找你玩。” 她的语气轻松随意。 白映月迅速穿了鞋子,走到君泽辰面前的时候,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然后就像一阵风似的赶紧出去了。 苏婧瑶若无其事地数着赢回来的银子,专注的神情仿佛这些银子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打牌赢回来的钱总有一种莫名的舒适感。 数完后,她有条不紊地收拾了床上的牌,动作熟练,然后将牌整齐地放到床边的柜子上。 君泽辰见她不准备开口说话,只能无奈地自己主动发问。 “你们二人怎么会在一起?” “今日在望月亭用午膳,碰巧遇到了,你又不让我出去,所以找了个人陪我打发下午的漫长时光。” 苏婧瑶头也不抬,语气平淡,不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君泽辰昨日找到她,一时激动,竟然忘了院子里还有个白映月。 她.....没发现白映月和她相似? 还是她,根本不在乎。 君泽辰心中纠结,走到床边坐下,身子微微前倾。 “娇娇有没有觉得她像一个人?”他试探问道。 苏婧瑶突然将脸凑到君泽辰面前,速度快得让君泽辰都来不及反应。 “像我?” 她的眼神中带着讥讽,嘴角微微上扬。 “君泽辰,你既然已经找了个替身,干嘛还要我回来呢?” 苏婧瑶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君泽辰听见她叫他全名,心头莫名一动,那感觉犹如被一根轻柔的羽毛轻轻拂过。 不仅没觉得被冒犯,反而身子一颤,她是不是也是在乎他的? “朕没碰过她。” “是,你没碰,你就是男人对女子单纯的欣赏。” 苏婧瑶冷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白映月是朕拒绝了母后为朕选秀后,母后让朝臣进献天下美人,特意从中找了几个与你相似的女子送进宫中。” 君泽辰的目光变得悠远。 “而母后之所以找与你相似的人,还不是觉得朕这几年对死去的皇后念念不忘,情深不悔。” 他的声音中带着苦涩。 苏婧瑶轻笑一声,笑声清脆却又带着几分寒意。 “听你这意思,是我的错?” “自然不是,朕之所以同意母后让白映月进后宫,也是不想母后继续塞人进来。” “宠白映月也不会让人怀疑,所有人都知道朕宠她不过是因为她和皇后相似,她家世低,即使当个宠妃,也翻不出什么浪来,还能牵制林妙音。” 君泽辰和她解释清楚。 “林妙音?她怎么了?”苏婧瑶微微挑眉,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当初她离宫的时候,君泽辰对林妙音似乎并无不满。 林妙音这辈子也开始原形毕露了? “她这几年管理后宫,也算得当,但是也许因为有了三皇子,心也大了,竟然想当皇后。” 君泽辰的脸色阴沉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朕的皇后,自然只能是娇娇。” “所以朕就捧起了一个白映月,给林妙音找点事情做,免得她无聊,心思都放到歪门邪道上。” 对君泽辰而言,就算处置了林妙音,以后还是要提拔另一个妃子管理后宫,有了权利,心都会变大,周而复始,没有必要。 随即他猛地将苏婧瑶抱到自己腿上,动作霸道却又带着几分温柔。 头轻轻搁在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娇娇还有什么要问朕的,朕都知无不言,对娇娇不敢有任何隐瞒。” 他的热气洒在苏婧瑶敏感的神经上,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总有一种君泽辰在故意引诱她的感觉。 披着温柔深情的皮子,让她掉入旋涡。 第269章 君泽辰的算计 君泽辰见她对自己的亲热并未抗拒,心中一喜,忍不住开始亲吻她,炽热的唇从她纤细的脖子一路缓缓吻到圆润的肩头。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眼中的欲望如燃烧的火焰。 苏婧瑶皱着眉,眼神有些迷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君泽辰不老实的手开始放肆地伸到了她柔软的地方,她仿佛瞬间从梦中惊醒。 她猛地从君泽辰的身上下来,像只受惊的小鹿般迅速缩到了床角。 君泽辰带着满是欲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声音低沉而沙哑。 “娇娇,过来。” “我饿了。” 苏婧瑶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躲闪着不看他。 君泽辰无奈地闭了下眼睛,心中暗自叹息。 以前修身养性也就罢了,现在美人在前,还要当个柳下惠,君泽辰觉得自己的身体迟早会被她折腾坏。 强压下身上的躁气,他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缓缓起来。 “走吧,去用膳。” 等用完膳后,苏婧瑶慢吞吞地收拾着自己,动作缓慢而刻意。 收拾完后,还坐在榻上拿着本书,眼神游离,就是不想上床休息。 君泽辰见时辰已经不早了,她却还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不愿意上床。 他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心中满是郁闷。 在她心里,他就这么饥渴,会不顾她意愿强行做一些事情? 君泽辰想着,心中愈发烦躁。 走到榻边,弯腰,毫不犹豫地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我还想看会儿书,你若是困了,可以先睡。” 苏婧瑶试图挣扎,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没有娇娇,朕如何睡得着?” 君泽辰的声音霸道,不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 将人放到床上后,双手有力地撑在她两边,不由分说直接吻上了她的红唇。 两人口齿交融,苏婧瑶双手用力抵在他的胸膛,试图推开他,可他的吻霸道热烈,仿佛要将她吞噬。 直到苏婧瑶有些喘不过气来,娇喘连连,他才停下,随后狂热的吻从她的耳后落下,密密麻麻,从上到下,锁骨、胸口,一处也不放过。 君泽辰满脸的情欲,呼吸粗重。 苏婧瑶却仿佛被亲的不是自己,突然轻声道:“君泽辰,我不想。” 她的声音很小,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君泽辰的头上。 君泽辰的动作猛地一顿。 “看来娇娇是真的很爱他。”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一只手撑在一侧,手指微微弯曲,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另一只手的手背缓缓划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 “竟然还要为一个不存在的人守身如玉?” 君泽辰的眼神中透着不甘,他躺在她的旁边,手开始在她身上煽风点火,热吻如雨点般一个个落在她光滑的后背。 苏婧瑶咬牙切齿,美眸含怒,男人当不了柳下惠,女人也有自己的需求,君泽辰竟然给她来这招! “你的手出去!”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君泽辰却调笑道:“那你松开?” 他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苏婧瑶转头,瞪着他,“你不要脸。”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绯红。 “娇娇明明很喜欢,那个男人能给你的朕都能给,不能给你的朕也能给,娇娇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接受朕,和朕一起快乐,这辈子朕都会把娇娇捧在手心,不好吗?” 君泽辰的声音充满诱惑,说完,便钻进了被子中。 苏婧瑶不可置信地感觉到腿间毛茸茸的感觉,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头仰了起来,修长的脖颈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双腿曲起,整个人如同一张紧绷的弓弦。 他竟然...... 等苏婧瑶终于软了身子后,君泽辰才一路从她的小腹往上吻,动作轻柔而缠绵,最后到她的耳廓,轻轻吹了口气。 “喜欢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暧昧,带着几分挑逗。 “他会像朕一样取悦你吗?” 君泽辰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醋意和不甘。 苏婧瑶本来就有些羞耻,可君泽辰现在却还要提另一个他,他是故意的吗? 那种仿佛背叛了自己的心的感觉充盈了苏婧瑶心间。 此时的感觉就像当初她如同恶魔低语诱惑第一世的君泽辰那般,这辈子的君泽辰在用同样的方式将她拉入深渊。 “娇娇,忘了他。” 苏婧瑶平复了下身体,微微喘着气道:“我和他不止你知道的那一世,我们还有第二世,第二世才是我真正爱他的时候,不可能忘记。” 君泽辰拳头紧握,骨节泛白,眼中突然氤氲着暴虐阴鸷,可他压在苏婧瑶的身上,她感觉不到分毫。 “娇娇,你会忘了他的,这世上没有朕做不到的事情。” 君泽辰漆黑如墨的眸底掠过让人看不懂的意味深长。 这一夜,君泽辰终究并未对她再多做什么。 他只是紧紧拥着她,怀抱虽依旧炽热,却未再有进一步的举动。 这段时间,君泽辰也不知究竟在忙些什么,除了晚上会出现抱着她入睡,白日里几乎看不到他的人影。 苏婧瑶对此倒也不在乎,每日过得逍遥自在,就拉着白映月打牌,牌桌上欢声笑语不断,她倒是赚了不少银钱。 后面些日子,苏婧瑶终于得了君泽辰的同意,能够走出这座宅院。 这可把她高兴坏了,拉着白映月兴致勃勃地逛遍了整个江州城。 原本她是向君泽辰提起过要见星星的,但是君泽辰始终不同意,说是要等她进宫后再和星星相认。 苏婧瑶无奈至极,却又毫无办法。 白日里见不到君泽辰的人影,晚上还被君泽辰折磨得身心俱疲,这个时候苏婧瑶才真切感受到,这老男人的忍耐力是有多惊人。 在江州已经待了快一个月了。 苏婧瑶今日在房间里安静地休息看书,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幅宁静的画面。 不曾想,君泽辰竟然来了。 “你今日不忙了?”她头也未抬,随口问道。 君泽辰缓缓走到她旁边坐下。 “今日出去视察了江州的商业,见了江州的首富,朕在江州也待了一个多月,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却又透着完成任务后的轻松。 “再过几日,我们就回宫,所以今日回来得早。” 苏婧瑶微微点头,神色依旧淡然,并不在意,她就随口一问,目光仍未从书本上移开。 忽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我以什么身份回宫?” “娇娇主动放弃当朕的皇后,那这次回宫自然只能是妃妾。” 君泽辰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苏婧瑶咬了下嘴唇,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生气了?” 君泽辰见状,身体微微前倾,想要看清她的表情。 见她还是不说话,轻笑了一声。 “自然是以朕的皇后的身份回宫,当初皇后中毒,并未身死,坤宁宫大火也是朕的算计,只为让皇后离宫前往江州神医处治疗。” 他的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这次朕南下,就是为了接朕已经痊愈的皇后回宫。” 苏婧瑶眼神闪烁了下,“你可真能编。” 君泽辰笑了笑,随后漫不经心道:“江州首富今日送了朕一瓶桃花酿成的若下酒,十分美味,娇娇要试试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示意安顺将酒倒上,似乎并不在意苏婧瑶是否要喝。 安顺的手有些抖,颤抖的幅度虽然细微,但仍能看出他的紧张。 但是作为陛下的大太监,仍能控制自己的神色,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 苏婧瑶并未意识到什么,见安顺将酒递到她面前,便喝了下去。 这若下酒,的确美味,江州首富的珍藏,也许更好喝。 等苏婧瑶喝下后,君泽辰挥了挥手。 安顺和其他人便都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没过多久,苏婧瑶拿着书的手一软,那本书“啪”的一声从手中滑落,她摇了摇头,想要保持清醒。 嘴里喃喃道:“怎么这么晕?” 她的眼神变得迷离。 这酒,度数很高吗? 苏婧瑶疑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君泽辰,带着询问和迷茫。 还来不及多想,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君泽辰的身上。 君泽辰此时已经完全换了一种神情,抱着她走到床边,将她放到床上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没过多久,一个男子悄然无声地走了进来。 他身着一袭深黑色的长袍,长袍质地华贵,其上挂着的形状各异的玉石配饰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声响。 上面还绣着神秘的银色纹路,蜿蜒曲折,仿佛是古老符咒在隐晦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脸上戴着一个形状怪异的面具,将大半张脸都遮挡住了,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 眼睛深邃如幽潭,瞳孔中偶尔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他的额头,绘有一道淡淡的红色印记,形如火焰,又似弯月,显得格外神秘。 “陛下。” 男子微微弯腰,行了一个异族礼仪。 “嗯,朕的皇后多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若是你能让她忘记,你想要的朕都能给。”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威严。 “陛下放心,我们摩提家族是西域深处最有名的术士家族,极为擅长催眠,只要陛下能拿出足够的好处,那些侵占皇后的肮脏记忆会永远隐藏。” 男子的声音沙哑,语气却骄傲自信。 “嗯,开始吧。” 君泽辰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苏婧瑶乖巧的脸上。 娇娇,你要对朕公平一些。 没有那些记忆,你一定会爱上朕。 没有那些记忆,你也不用在和朕相处时身心煎熬,不是吗? 第270章 回到轨道 神秘男子拿出一颗带着幽香的紫色珠子,珠子泛着神秘的光泽。 他将珠子放在苏婧瑶的鼻尖,苏婧瑶一闻到这个香,原本微微蹙起的眉毛似乎都缓缓舒展了开来,表情也变得更加放松和平静。 半晌过去了。 “陛下,请开始吧。”神秘男子的声音庄重。 君泽辰微微低头,轻抿着薄唇,缓缓凑到她耳边。 “娇娇,你最爱的是谁。” 他的声音轻柔,却似乎带着蛊惑。 苏婧瑶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似乎能听到耳边的话,开始无意识地回答。 “君泽辰。”她的声音如梦呓般轻柔。 “你们是怎么相遇,相识,相爱的,可以和朕说说吗?” “我被赐婚给他,可他心里喜欢凌悦,我想要当皇后,想要权势,使了很多手段......” 苏婧瑶的嘴唇微微开合,声音断断续续。 “后来他给了我想要的一切......” “还有吗?你记忆中的第二世是什么?” 君泽辰的脸色一变又变,搂着她腰的手不自觉地默默变紧。 “第二世......第二世他只有我,我们彼此深爱......” 苏婧瑶的声音愈发轻柔,仿佛在说着一个无比美好的梦境。 君泽辰越听,心里的醋坛子已经完全被打翻了。 那个人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 他和她会有第二世吗? 君泽辰搂着她腰的手愈发用力,可因为怕她疼,又极为克制。 随即,君泽辰的脸色略带阴沉,双眸狠厉。 沉声道:“皇后的这些记忆都是假的,朕不想让别人的记忆侵蚀她的灵魂,你能做到吧?” “陛下放心,我是摩提家族最具天赋的少主,这次应您的邀请前来中原,非常荣幸。” “只要您确定只催眠娘娘这部分记忆,我一定能成功,” 神秘男子微微躬身,语气坚定而自信,脸上的面具显得更加诡异了。 “除了那两世的记忆,还有最近五年皇后离宫的记忆,一并消除。” “是,陛下。”神秘男子应声道。 “皇后娘娘,放松你的身心,跟随我的声音,走进这宁静的世界。” 神秘男子的声音犹如从遥远的沙漠传来的风声,带着一种空旷而神秘的韵味。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另一颗蓝色香珠轻轻放到皇后的鼻尖。 苏婧瑶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本能地抗拒着即将到来的未知。 神秘男子口中念念有词,是一种古老而晦涩的语言,声音低沉。 苏婧瑶的呼吸逐渐平稳,但仍能看出她内心的挣扎,鼻翼微微翕动,胸脯也随之起伏。 “你最爱的男子从你们的相遇相识相知相爱,不管是第一世还是第二世,都不是你的记忆,那些纠葛在侵蚀你的灵魂,你的身体应该抗拒。” “相信我,忘记所有你们的故事,只留下空白和宁静......” 神秘男子的声音愈发低沉。 苏婧瑶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痛苦而纠结,似乎在极力抗拒神秘男子的纠缠。 可奇异的香,让她的脑子愈发混沌,思维也变得越来越迟缓。 神秘男子见她的抗争愈发微弱,面具下的脸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继续念念有词,古老神秘的咒语如同层层叠叠的波浪,不断冲击着苏婧瑶的意识。 半个时辰过去后,神秘男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重新将紫色香珠放到苏婧瑶的鼻尖,声音略带疲惫地问道:“皇后娘娘,您还有爱人吗?” “没有,我只爱自已。”苏婧瑶的声音空洞而迷茫。 “很好,沉睡吧,皇后娘娘。当你再次醒来,将是全新的开始。” 神秘男子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久久不散。 “陛下,娘娘醒来后,将不会有那两世的记忆。” 神秘男子对于皇后娘娘拥有几辈子的记忆不会感到惊讶,他们摩提家族本就与神打交道,与地狱打交道,见惯了各种超乎常人想象的奇异之事。 “她什么时候会醒?” “大概再过一个时辰。”神秘男子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而沉稳。 “她的记忆会有恢复的可能吗?” “只要不被相关的记忆刺激,皇后娘娘不会恢复,陛下可以相信摩提家族少主的实力。” 神秘男子挺直了身子,声音充满自信。 君泽辰微微颔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思索。 这辈子没有人知道那些记忆,唯一一个有记忆的凌悦还被他关在寺庙中,所以也不会有人能刺激到她。 想到这里,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好,你退下吧。”君泽辰挥了挥手,神色疲惫而又带着一丝解脱。 苏婧瑶醒来的时候,只觉脑子迷糊,仿佛被一团厚重的迷雾所笼罩。 她缓缓眨了眨眼睛,试图让自已清醒一些。 此时,君泽辰靠坐在床上,手中捧着一本书,目光专注地落在书页上。 苏婧瑶安静地躺在他的腿上,君泽辰虽然因为角度问题看不见她的脸,但她微微的动静,还是透过腿上传来的细微触感被他察觉到。 “醒了?”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苏婧瑶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向声音的方向转头,随后动作略显迟缓地坐了起来。 “陛下?” 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和迷茫。 君泽辰将人轻柔地拉到怀里,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按着她的太阳穴,让人舒缓。 “头还疼吗?” “我怎么了,怎么脑子混混沌沌的,这是哪里?怎么感觉不记得了很多事情.......” 苏婧瑶眉头紧蹙,努力想要回忆起什么,可越是用力想,脑袋就越是疼。 君泽辰心中一紧,连忙安抚:“娇娇莫急,朕慢慢给你说。娇娇还记得自已当初生产吗?” 苏婧瑶大概记得,但记忆似乎很模糊,就像隔着一层朦胧的纱,但还是点了下头。 “娇娇当初生产,被人毒害,太医们都断定你必死无疑,但是朕不相信,将你送到了江州一个神医那儿,让他为你诊治。” “这五年,你都没有什么意识,可前段时间神医给朕传来消息,说是你已经痊愈,所以朕南下江州,接你回宫。” 君泽辰搂着她的腰,力道渐渐加重。 “我们现在便在江州。” 苏婧瑶越听越皱眉,好看的眉毛紧紧拧成了一个结,心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生产时被人毒害?! 她向来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事事都精心筹谋,怎么可能会被别人算计到? 可这五年的记忆她似乎确实没多少,脑海中一片混沌。 最清晰的记忆还停留在东宫。 虽然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苏婧瑶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已一定不会被人谋害,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只是她居然离开了皇宫五年,那她的身份是否依旧还是皇后? 还有她的孩子呢! 一想到孩子,她的心猛地揪紧。 苏婧瑶不由自主地环住君泽辰的脖子,声音中带着急切和不安:“陛下,那我们的孩子呢?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臣妾生产时中毒,难不成孩子也......” 她不敢说出那个可怕的猜测,声音戛然而止,眼眶瞬间泛红。 君泽辰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内心因为她的亲昵而颤抖,那只手仿佛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但他强忍着。 安慰道:“娇娇为朕生下嫡长子君翊寰,取了小名星星,不过星星从未见过你,等会儿朕就让他来见你可好?” 之前君泽辰不让她见君翊寰,自然是怕君翊寰坏他的事,君泽辰知道君翊寰早慧,若是让他发现自已的母后突然完全不一样,君翊寰定会生疑。 苏婧瑶松了口气,随即又小心问道:“这五年臣妾不在皇宫,臣妾还是您的皇后吗?” “自然,朕对外宣布皇后薨逝,但是既然娇娇已经痊愈,朕自然要恢复娇娇的皇后身份,只有娇娇能当朕的妻子。” 他眼神中满是深情和宠溺,苏婧瑶和她对视仿佛都能灼烧自已的心。 她没想到过了五年,君泽辰对她的喜欢竟然有增无减。 皇后之位在,孩子也在,不错不错,怎么感觉一觉醒来,一心向往的权势得来全不费功夫似的。 她心中涌起一阵惊喜,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 “陛下真好。”苏婧瑶娇嗔道,声音甜腻,幸福又满足。 君泽辰温柔地注视着她,刚刚神秘男子为她催眠,从她嘴里亲口听到她第一世如何算计那个男人的心,看着她此时撒娇卖乖的样子,君泽辰就知道她在演。 可那又如何?她什么样子都很可爱。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放下防备,全心全意地信任他,深爱他。 娇娇,既然是不同的世界,没有前两世记忆的你对朕才算公平。 你说你第一世并没有爱上他,同样的你,这辈子换朕来勾你的心,不用第二世,朕也会让你爱上朕。 君泽辰心中思绪翻涌,眼神炽热,他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上了她的娇唇。 苏婧瑶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主动回应了他。 第271章 一家三口 一盏茶的功夫后,君泽辰才放开她,目光温柔问道:“饿了吗?” 苏婧瑶点了点头,似乎有点饿了。 君泽辰从床上下来,苏婧瑶也准备跟着下床,可刚一动,却发现浑身竟然丝毫使不上劲,她的眉头微微蹙起。 喃喃道:“怎么没什么力气,身体还没恢复吗?” 君泽辰见状,知道她刚刚吸入了一些异香,身子可能还很乏。 他重新坐到床上,将她的脚抬起,给她穿上绣鞋,苏婧瑶眼中的惊讶都要冒出来了。 这老男人怎么变了这么多...... 穿好鞋后,君泽辰将人抱了起来。 “娇娇身体才恢复,朕为娇娇代步。”君泽辰的嘴角上扬,垂眸看着苏婧瑶。 苏婧瑶愣愣的,和他对视也不掩饰眼中的疑惑。 难不成是因为她生产时差点死了,所以他才格外珍惜她? 算了,不想太多,反正皇后之位和儿子都有了。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满足的笑,轻轻靠在君泽辰的怀里。 君泽辰抱着她去外面用膳的地方,顺便吩咐安顺:“去将大皇子叫来,就说来陪他母后用膳。” “是,陛下。”安顺应道。 君泽辰将她放到软凳上,桌上准备的都是她以前喜欢吃的花膳和养生的膳食,色香味俱佳。 因为饿了,苏婧瑶开始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她每一口都吃得极为细致,樱桃小口轻轻咀嚼着,腮帮子微微鼓起。 没过一会儿,安顺就将大皇子带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妙云。 妙云从小伺候大皇子,几乎和大皇子形影不离。 主子薨逝,大皇子是主子留下的唯一血脉,她决不允许有任何人能伤害到大皇子。 陛下刚刚差人过来,竟然让大皇子和母后用膳,妙云前些日子是隐约听见些风声,陛下要有皇后了,但是没想到竟然让大皇子过来做陪,竟然如此得宠。 那主子呢?陛下要把主子忘了吗? 可是刚刚进来,习惯了严肃端正面容的妙云看见正在用膳的女子,整个人瞬间呆滞,竟然不知道如何反应。 大皇子也呆呆地看着自出生后,所有人都告诉他,已经死了的母后。 她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让君翊寰的心脏猛地一跳,和上辈子的容貌一模一样,用膳的习惯也一样,没错,这是他母后! 但是君翊寰在君泽辰面前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没有失去礼数。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他的声音因为年纪小,奶乎乎的,行礼后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 身后的妙云带着颤音,“奴婢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她的声音颤抖着,双腿一软,差点跪不稳。 苏婧瑶原本以为自已一面都没见过的儿子会对自已生疏,可不曾想,见面就叫母后,看来君泽辰还是教的不错。 她有些惊喜,眼睛亮晶晶的。 “星星过来。” 苏婧瑶冲他招了招手。 君翊寰走了过来,在他还来不及拒绝的时候,直接被苏婧瑶一把抱到了腿上。 “本宫的儿子真真是个美少年。” 苏婧瑶笑得合不拢嘴,手还十分喜爱地捏了捏他光滑的脸蛋。 君翊寰坐在母后的腿上,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十分不自在。 他本来就是个成年人的灵魂,虽然以前也和母后亲近,但是这般坐在母后腿上,还是让他白皙脸颊迅速染上了一抹粉色。 君泽辰眉头一蹙,毫不犹豫将五岁的君翊寰抱到了自已身上。 假模假样道:“娇娇身子不好,刚刚不是饿了吗?朕抱着他,你好好用膳。” 虽然刚刚被母后抱,君翊寰有些难为情,但是此刻被父皇抱,他心里更是一万个不乐意。 他瞬间扭动着身子,从君泽辰腿上跳了下来。 “父皇,儿臣已经长大了,要自已坐。” 说完,便快步走到母后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苏婧瑶很是欣慰自已的儿子如此粘着自已,她笑着,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这些膳食是不是不喜欢?” 苏婧瑶转头看着君泽辰问道:“陛下,既然星星来了,也该上些别的膳食。” 她眼中透露出些许不满。 君泽辰怎么能这样苛待自已儿子,她吃这些一个是为了保持美貌,一个是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可星星还是小孩子,就应该让他吃些喜欢的。 “他不是说他大了吗?作为皇子,膳食不能有喜好,更不能让旁人知道自已的喜好。” 随后,君泽辰又看着君翊寰,眼神中略带警告:“星星觉得呢?” “是,父皇说得有道理,母后,您的这些膳食,儿臣都喜欢。” 君翊寰乖巧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和懂事。 “好吧,星星很棒。” 苏婧瑶和大皇子寒暄了一番后,将视线落在了妙云身上。 她脸上满是疑惑,目光转向君泽辰,眼神中带着询问和不解,似乎在无声地问,为何妙云神情这般惊愕,甚至眼中泛着泪光。 君泽辰也读懂她的疑问,解释道:“你出宫养病之事,除了朕谁也不知道,其他人都以为你在生产那日亡故。” 苏婧瑶知道缘由后,转头再次和妙云的视线对上。 妙云在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泪水奔涌而出,她踉跄着几步,一下子跪在苏婧瑶的旁边,将头轻轻地放在苏婧瑶的腿上。 “主子,真的是你吗?” 妙云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惊喜和难以置信。 “你还活着!”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苏婧瑶。 “如果林嬷嬷,妙霞她们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妙云边哭边说,声音哽咽,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 苏婧瑶见妙云这般伤心的样子,心中也伤感不已。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眼中闪着泪光,轻轻抚摸着妙云的脸颊,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用轻柔的动作抚慰。 随后,她还拿出丝帕,给妙云擦去眼角的泪。 “我还活着,让你们担心了。”苏婧瑶的声音带着愧疚和心疼。 妙云哭了一会儿,也渐渐意识到自已此时实在太过失礼,她收敛了情绪,深吸一口气,起身站在一旁。 “主子回来就好。” 妙云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个笑容,仍带着未消的激动和喜悦。 重逢让人心酸又喜悦。 在苏婧瑶的记忆中,只觉得自已刚刚生完了儿子,可时间却已经悄然过了五年,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和星星相处。 所以她只能脸上一直挂着温柔浅淡的笑容,弥补星星五年来缺失的母爱,也不知道他在皇宫有没有被欺负。 君泽辰这个父皇一看就不靠谱。 现在也不清楚皇宫的局势,看来回到皇宫后有一场硬仗要打。 苏婧瑶也没想太多,她温柔地给星星夹菜,君翊寰也是乖乖地将母后夹的菜都吃掉了,小嘴巴一张一合,吃得十分认真。 但他虽然在用膳,小小的脑袋里却在不停地思考。 母后似乎还是上辈子的母后,但应该没有以前的记忆,对此星星还有些失望。 父皇经过这两年的相处,君翊寰总觉得不像一个人,但有些习惯又和上辈子的父皇一样,弄得君翊寰心中十分纠结。 而且这辈子父皇和母后的经历和上辈子更是南辕北辙,上辈子父皇和母后从他有记忆起就一直恩爱。(星星不知道他母后在父皇面前装深情) 这辈子母后居然被人毒害差点身亡,虽然现在母后没死,可君翊寰对于这辈子的父皇没有照顾好母后还是有怨念。 一家三口互相夹菜,画面十分温馨。 三人在温暖的氛围中,愉快地吃完了这顿饭。 苏婧瑶还想和星星多待一会儿,想留着星星说说话,可君泽辰哪里愿意。 “娇娇,星星还小,他用完膳回房间复习复习功课,就该休息了。” 君翊寰嘴角抽了抽。 父皇和他抢母后这习惯是一点都没变! 但他还是乖巧道:“母后,儿臣明日再来看你。” “好,那你回去吧。” 苏婧瑶不清楚星星的作息,既然要复习功课,那她自然不能耽误他。 妙云有些不舍地看了眼苏婧瑶,随后还是跟着大皇子出去了。 苏婧瑶用完膳,只觉身体虽然恢复了些力气,但还是有些乏累不堪。 她直接上了床,整个人如同绵软的云朵般倒在床上。 君泽辰也跟着她上床,坐靠在床头,苏婧瑶亲昵地寻了个舒适无比的位置,头枕着他的腹肌,触感坚实温暖。 她闭上双眸,十分慵懒地闭目养神。 “两日后,我们就启程回宫,朕已经让人给你打造好了几套凤袍,明日让人送来给你瞧瞧,选一套喜欢的。” “臣妾这次回宫,太后,宫妃,朝臣们知道吗?” 苏婧瑶的声音懒懒的,眼睛依旧闭着。 “她们不知道,回宫时会有恭迎朕的典礼,那时正好为所有人重新介绍朕的皇后。” 君泽辰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墨发。 “臣妾五年不曾在皇宫,也不知陛下后宫中多了多少女人。” 苏婧瑶指尖沿着君泽辰的腹肌沟壑缓缓滑动,语气似乎带着醋意。 “朕心中只有娇娇,娇娇生死不明,朕悲痛欲绝,五年来,不曾碰过其他女子。” 母后为朕选了几个新人,但是不管是新人还是东宫老人,娇娇都不必在意。” 苏婧瑶指尖顿时停住。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心中满是惊讶和怀疑,老男人真没骗她? 怎么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第272章 惩罚莫芷柔 第二日。 苏婧瑶悠悠转醒,还未完全睁开双眼。 也许是听到了苏婧瑶的动静,妙云一下子就来到了她的床边,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眷恋,“主子。” “妙云?你怎么在这里?”苏婧瑶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中带着一丝惊喜,声音还有些沙哑,微微支起身子。 “主子,大皇子跟着陛下外出巡视了,不需要奴婢跟着,奴婢便寻求了陛下意见,来伺候主子。” 妙云眼睛亮晶晶的,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着苏婧瑶。 “好,等本宫回宫后,你和妙霞她们还是来伺候本宫吧,你们不在本宫都不习惯。” 苏婧瑶嘴角上扬,伸手握住妙云的手,借着她的力起身。 “奴婢们和大皇子一直住在坤宁宫,只要您回宫了,您和大皇子都能伺候。” 妙云用力地点点头,眼中带着激动的泪花。 “这次陛下南巡,只有你来了吗?”苏婧瑶微微歪着头,目光看向妙云。 “是的,这次陛下没让主子们带太多宫女,一切从简,大皇子身边只有奴婢。”妙云微微低头回答道。 “这几年,辛苦你们了。”苏婧瑶眼中流露出一丝感伤,轻轻叹了口气。 妙云连忙笑道:“主子,不辛苦,梦照顾大皇子是奴婢的福气。” “今日天气好,主子去院子中走走吗,这座宅院很有江南的特色呢。” “好,那就去走走。” 苏婧瑶欣然应允,在妙云的搀扶下起身,两人缓缓朝着宅院的后花园走去。 而此时后花园中。 莫芷柔身着华美艳丽的紫色衣裙,袅袅娜娜地走着,身旁是一身素色衣裙的白映月。 “我听说陛下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还听说白妃和她相处愉快,不知能不能给我透个底,咱们宫中是又要有新人了?也不知能得个什么封号?” 莫芷柔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些许好奇和探究,一双美目盯着白映月,脚步也不自觉地放慢了些。 白映月神色淡淡,语气平静。 “莫淑容想多了,新来的这位可不是得什么封号,而是未来皇后。” 她直视前方,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嘴上虽然在回答莫芷柔的问题,心中却在想着陛下的话。 这个月她和皇后交好,可昨日陛下竟然来警告她,不允许在皇后面前提及任何这个月相关的事情,她不明所以,但是只能照做。 莫芷柔听闻新人直接被封为皇后,瞬间脸色大变,脚步也猛地停了下来。 她迅速转头看向白映月,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声音还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陛下对先皇后如此痴情,贵妃生下三皇子,打理后宫五年都没让陛下松嘴立贵妃为皇后,如今在江州的一个新人,刚刚入宫便直接封皇后? 白映月依旧神色未变,只是微微抬起下巴,“本宫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 正在这时,一个丫鬟小心端着衣盘,迈着细碎谨慎的步子走了过来。 “奴婢给白妃娘娘请安,给淑容娘娘请安。”丫鬟双腿弯曲,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起来吧。”白映月微微抬手,神色平静。 莫芷柔的目光落在衣盘上,看到盖着凤凰样式的精致帕子时,脸色骤然一凝。 问道:“这是何物?” “淑容娘娘,这是陛下为皇后娘娘准备的凤袍,奴婢给皇后娘娘送去试穿。” 丫鬟恭敬回答,头微微低垂,双手紧紧握住衣盘的边缘。 莫芷柔没想到陛下连凤袍都准备好了,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掀开帕子。 丫鬟瞬间一惊,连忙后退了几步,随后满脸惶恐道:“淑容娘娘,陛下吩咐凤袍要第一个给皇后娘娘观赏挑选。” “大胆!” 莫芷柔被一个丫鬟拒绝,的脸色瞬间变得不满。 “她一个还没入宫的女子,即使陛下要封她为皇后,一日圣旨没下,她就一日不是宫中的娘娘,本宫不过是替未来皇后检查一番罢了,你这丫鬟小题大做做甚。” 她的手指着丫鬟,呵斥。 丫鬟面对娘娘的怒火,“扑通”一声立即跪下。 “淑容娘娘恕罪,但是这凤袍的确不能被任何人触碰,若是陛下知道了,定会怪罪的。” “呵,你这丫鬟还会拿陛下压本宫?!”莫芷柔冷哼一声,“陛下都多久不管后宫之事了,会在乎一件衣裳?” 白映月实在有些看不过去,当初她入宫地位还很低的时候,也是莫芷柔对她明嘲暗讽,出言侮辱,挑拨高位妃嫔欺负她。 不就是仗着自已背靠贵妃,除了贵妃,没人有惩罚宫妃的权利。 因为陛下并不管后宫之事,太后对后宫的事情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闹大,后宫就是贵妃的一言堂。 “莫淑容,这丫鬟既然是得了陛下的吩咐,你何必为难她。”白映月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白妃,马上后宫就要进一位极为得陛下宠爱的新皇后了,你这只靠陛下宠爱得到的妃位,真不怕鸡飞蛋打,一场空?” 莫芷柔见白妃这时候还要帮丫鬟说话,转过头,语气嘲讽,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她就是看不起一个身份低微,只靠着和先皇后有些相似的脸就升为妃位,比她位份还高的白映月。 白映月瞪着她,心中愤愤。 她家世确实低,但是她能看清现状,莫芷柔根本不清楚陛下对这个新皇后的宠爱,若是知道了,就会明白不是她不争,而是有自知之明。 莫芷柔都能巴结贵妃,难不成她不能巴结皇后? 只要能在后宫有一席之地就好。 “皇后娘娘美貌温柔,与陛下伉俪情深,本宫只会祝福。” 白映月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坚定道。 在回廊的角落里静静站着的苏婧瑶,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 刚刚听妙云简单介绍了这两人,莫芷柔她是有印象的,之前在东宫的时候就有过交集。 至于白映月,好像也有些印象,似乎这个月和她接触过,但就是记忆有些模糊。 妙云在一旁也耐心地解释了一番,再加上君泽辰昨日也把后宫局势简单和她说过一些,她心中有了大概的了解。 苏婧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向着两人走去。 “这不是本宫的凤袍吗?你这丫鬟跪地上做什么,起来吧。” 苏婧瑶的声音慵懒随意,犹如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众人心头。 莫芷柔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转头,一瞬间,她的瞳孔瞬间放大,仿佛看见了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皇后! 她不是死了吗? 莫芷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白映月不知道莫芷柔为何如此惊愕,只是看见皇后走来,便恭敬地行了个礼。 “莫淑容这是不认识本宫了?”苏婧瑶微微挑眉,眼神中透着一丝威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莫芷柔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给苏婧瑶请安。 她可是知道当初皇后在东宫的跋扈的,即使现在不知道皇后为何死而复生,也不敢在皇后面前有丝毫的放肆。 白映月对莫芷柔的反应有些疑惑。 这个月来,皇后娘娘明明是个很温柔随性的性子呀,这莫芷柔怎么感觉像是见了鬼一般,十分害怕皇后的样子。 苏婧瑶迟迟没让莫芷柔起来,神情淡漠高傲。 直接无视了行礼的莫芷柔,走到拿凤袍的丫鬟旁边,伸出玉手掀开了上面盖着的帕子。 随后,她的手指抚上凤袍,仔细感受着柔顺光滑的质地。 “不错,质地柔顺光滑,刺绣也精致,你先送过去吧,本宫等会儿回去试穿。”苏婧瑶的声音不疾不徐。 “是,皇后娘娘。”丫鬟连忙应道,捧着凤袍离去。 莫芷柔因为是半蹲,此时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她咬了咬牙,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皇后娘娘,臣妾不知道您还活着,臣妾以为是哪位新人......” 当初皇后在东宫的威信还在,再加上陛下这五年对外表现得对皇后那般情深,莫芷柔自然害怕皇后报复。 皇后当初眼睛里可容不了一点沙子,不管做了什么陛下都会纵着她,甚至太子妃的死她都隐隐觉得和皇后有关。 “莫淑容现在的胆子倒是比在东宫的时候大,连凤袍也敢碰,是对凤位有想法吗?” 苏婧瑶声音淡淡的,平静的语调中却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威慑力。 莫芷柔惊慌失措,直接跪了下去:“臣妾不敢逾矩,也不敢有此妄想。” “今日莫淑容觊觎本宫的凤袍,就罚你在这跪半个时辰。” 苏婧瑶垂着眸子,冷冷地看着莫芷柔。 莫芷柔瞬间抬头和皇后泛着冷色的眸子对视,想要反驳,却在她的目光震慑下,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是。”莫芷柔低下头。 一旁看着的白映月一整个看呆,宛如木雕泥塑一般,不知作何反应。 怎么前两日还和蔼可亲的皇后突然变得这般威严迫人? 而且她一直以为的新皇后就是先皇后?! 第一日她说她是陛下的旧爱,竟然是真的?! 苏婧瑶将视线缓缓移到白映月身上,目光清冷而犀利,“你是陛下新宠?” 白映月心里“咯噔”一下,皇后这是不认识她了? 陛下到底做了什么? 这就是陛下警告她不能和皇后说起这个月相关的事情的原因? 一时间,白映月心乱如麻,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回皇后娘娘,臣妾只是后宫一普通嫔妃罢了,陛下最在乎皇后娘娘,皇宫谁人不知。” 白映月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努力让自已的声音保持平稳。 “如今皇后娘娘能够重新回宫,陛下定然高兴坏了。”她的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苏婧瑶见白映月似乎的确对她没有任何恶意,神色缓和了不少,但她习惯了对人保持警惕,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随后带着妙云转身回了房间去试凤袍,身姿婀娜,步态优雅。 等苏婧瑶走后,白映月看着莫芷柔,忍不住嘲讽起来。 “莫淑容,原来本宫以为的新皇后就是先皇后呀,那你巴结贵妃这么多年岂不是一场空了?回到皇宫后,也不知贵妃的宫权是否还能保住。” 白映月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抬起。 “你得罪了皇后娘娘,到时候谁还能保你呢?”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莫芷柔恨得咬牙切齿,抬头看着白映月,一个小官之女,也对她冷嘲热讽。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新皇后就是先皇后,所以刚刚故意让我在皇后面前说出那些话!” “莫淑容可别诬陷本宫,本宫入宫时间短,可从不认识皇后。”白映月冷笑一声,神色得意。 “罢了,你就好好跪在这里吧,本宫要回去休息了。” 白映月说完,勾起一抹笑容。 她扭动着腰肢,摇曳生姿地走了,留下莫芷柔在原地愤怒又无奈。 第273章 回宫 从江州回皇宫的行程大概有半月之久,一路上苏婧瑶都和君泽辰同坐在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之中。 这次和陛下一起来江州的几位大臣,在得知皇后“死而复生”的事情后,脸上皆露出了惊讶不已的神情。 总觉得皇后离宫五年这件事透着诸多不对劲之处,可陛下将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已身上,声称皇后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江州安心养伤。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纵然心中仍有疑虑,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皇后回来也好,陛下这五年不管多少朝臣上谏,都坚决不立新皇后。 国不可一日无主,后位自然也不能长期空悬,否则不利国运呀。 可是陛下一意孤行,对于群臣的劝谏充耳不闻。他们这些臣子也没有办法,甚至还是求着太后出面,才让陛下后宫中进了几个新人。 半月的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就过去了。 回宫这日,苏婧瑶精心梳妆打扮。 穿上了选好的金色凤袍,凤袍上的金丝线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衬得她雍容华贵,宛如九天神女。 而今日君泽辰也穿上了金色龙袍,彰显着他的尊贵与威严。 两人都打扮得十分正式,庄重而肃穆。 马车一路从宫门缓缓进入皇宫,车轮滚滚,发出沉闷的声响,再沿着宫道一路向内廷驶去。 太后,几位后妃以及朝臣早已在太极殿殿外等候。 这次回宫,君泽辰专门传了消息回来,言明这次典礼要办得隆重异常。 林妙音也因此每日都在为此事操劳。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奢华的贵妃服制,让她更显大气。 林妙音几乎和太后并肩等候陛下,带着几分刻意的端庄,身后是其他妃嫔,她们都神色拘谨。 正午时分,阳光炽热地洒在高台上。 站在高台上的林妙音眼睛紧紧盯着远方,终于看见了陛下的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停下,君泽辰从里面下来。 林妙音正准备下去恭迎,却见陛下停在马车旁,还伸出了手,一会儿,一名身穿凤袍的女子弯着腰从里面出来。 她的手放在陛下手中,竟然由陛下牵着下马。 一瞬间,林妙音眼神中满是惊愕。 相隔有些距离,太后和林妙音都还没认出来人是谁,只是一身华贵的凤袍,让两人都吃惊不已。 她们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充满了疑惑。 等苏婧瑶下了马车,和君泽辰并肩后,一路往上走来,太后和林妙音以及其他东宫老人们在看清来人面容的那一刻,惊愕到做不出任何反应。 这是先皇后?! 还是一个和先皇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林妙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本来觉得陛下不可能一辈子不立皇后,时间越久,朝臣和太后都会催促陛下立后。 再加上林家出了个贵妃,自然要大力扶持,所以用不少钱打通京城的官员,让京城的官员暗中让陛下立贵妃为后。 林妙音也觉得皇后之位迟早是自已的,可是眼前的这一幕,让她所有的幻想瞬间破碎。 看着携手走来的帝后二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东宫时,只能看着陛下宠幸皇后,自已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无能为力。 林妙音的双手交叠在身前,大拇指紧紧掐着掌心,些微的疼痛让她保持理智和微笑。 君泽辰和苏婧瑶并肩走到太后面前,微微弯腰行礼,“儿臣 臣妾参见母后。” 君泽辰从容淡定,苏婧瑶则神色端庄。 “起来吧,这是?” 太后微微眯起眼睛,犀利的视线直直落在苏婧瑶的身上,带着审视。 君泽辰不紧不慢道:“母后,皇后五年前并未身死,只是昏迷,宫中太医无能,无法救治皇后,朕便将皇后送往了江州诊治......” 他的语气平稳,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君泽辰早就想好的理由再次说给了太后听,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满宫嫔妃和朝臣们的耳中。 贵妃听到这话,身子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 皇后居然没死? 难怪陛下一直不肯立后,原来皇后本就没死! 那皇后回来了,她还能掌管宫权吗? 她的儿子还有希望吗? 林妙音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果是五年前,林妙音或许并未生出这些想法,可是这五年,她有了皇子,有了权利,在后宫已经和皇后无异,她也因此有了更深的欲望。 可现在,这一切难道都要破碎吗? 太后听了皇帝的解释,心中并不相信,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但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可能质疑皇帝,只是用不善的眼神看了眼苏婧瑶。 苏婧瑶并未在意,微微垂首,当没看见。 朝臣中站在最首位的苏宏禹在自家女儿出现的那刻,心都在扑通扑通地跳,激动得难以自持。 他的女儿竟然没死! 夫人知道这个消息怕是要开心到睡不着了。 君泽辰当众宣布皇后回宫,朝臣见太后并未说什么,自然也不敢有何言论。 他们低着头,神色各异,但都保持着沉默。 一通仪式结束后,君泽辰温柔地牵起苏婧瑶的手,把她送回了坤宁宫,而后便去了慈宁宫。 “皇后到底怎么回事?” 太后一脸严肃,眉头紧皱,目光如炬地直直盯着君泽辰质问。 “就是朕说的那样。” 君泽辰面不改色,平静地回应道。 “你是哀家的儿子,你那番说辞朝臣会信,后妃会信,哀家能信?当初皇后身死,你在乾清宫悲痛到整夜睡不着的时候,难不成是演的?” 太后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手紧紧地抓住扶手。 “哀家去乾清宫劝了那么多次,让你放下皇后,你都无动于衷,都是演的?” 太后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母后,不管五年前发生了什么,朕已经不在意,如今皇后回来,一切恢复如初,母后也就不要深究。” 君泽辰微微低下头,语气虽然依旧恭敬,但却不容人反驳。 这五年来,皇帝固执已见也不是第一次了,太后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满是无奈。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疲惫。 这五年虽然没有皇子降生,但是皇帝确实朝政处理极好,甚至创造了自开祖皇帝以来,最广阔的疆域。 虽然皇子比起以前的每一任皇帝而言,是少了些,但有三个皇子朝臣也不至于逼他太紧。 太后也只能任由君泽辰任性。 她揉了揉自已的太阳穴,随后手撑在扶手上,无奈地说道:“那皇帝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皇后回宫,儿臣希望母后将皇后册宝交予皇后,让皇后执掌六宫。” 太后知道皇帝对皇后的喜爱,对于皇帝的任何要求都不大惊小怪了。 她微微皱了皱眉,反问道:“那贵妃呢?” “贵妃仍旧是贵妃,只是她手中的宫权全部收回。”君泽辰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太后有些无奈,语重心长地说道:“贵妃这五年打理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生下三皇子,也有功,你这般做,不是让人寒心?” “她生下三皇子坐上贵妃之位已是恩赐,既然皇后回来了,自然没有贵妃继续掌权的道理。” “贵妃也不是个好争抢的性子,她应该不会有任何意见。” 君泽辰的态度强硬,丝毫不为所动。 “......” 太后和皇帝据理力争,互不相让。 见说不动自已的儿子,气得脸色发青。 无奈地把凤印和册宝拿出来后,挥了挥手,不耐烦道:“罢了罢了,你拿走,赶紧走,别在哀家面前晃悠,眼不见心不烦。” 她这把年纪了,看来出宫修行的时间还是提前,别让这个不听话的儿子把她气出病来。 太后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满脸疲惫。 君泽辰回到坤宁宫。 苏婧瑶刚刚在十几个宫女的细心伺候下在浴池沐浴完毕,她走出浴池,带着水汽的长发披散,垂落在她纤细的背上。 穿着拖地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 五年的时间,她美貌不减,反而更加妩媚多情,眉眼之间的风情让人移不开目光。 妙云和妙霞跟在她身后伺候。 苏婧瑶回来后又再次上演了主仆情深,几个贴身宫女眼睛都微微发红。 看见君泽辰,刚要行礼,君泽辰便快步走上前,牵住她的手,直接将她带到了榻上。 “安顺,给皇后看看。”君泽辰微微仰头,示意安顺上前。 安顺笑着走上前,将一直拿着的托盘上的红布轻轻打开,尊贵的凤印和皇后册宝顿时展现在众人眼前。 “虽然这五年都是贵妃在打理后宫,但是你回来后,不管是内务府还是六宫自然都由你打理。” “这是朕刚刚从母后那儿要过来的凤印和册宝。” 苏婧瑶看着册宝和凤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满意,够上道。 君泽辰见她喜欢,继续道:“不过这五年贵妃在后宫中应该会有不少人手,你接管宫权也许会有些阻力,若是需要朕帮忙,就告诉朕。” “谢陛下,不过陛下平常政务繁忙,若是陛下再分心处理后宫之事,劳心费神,臣妾会心疼的。” 苏婧瑶微微低下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娇羞。 权力自然要掌握在自已手中,怎么可能让君泽辰帮她,她又没和君泽辰同心同德,她自已当然也要培养不能让君泽辰发现的人手。 而且林妙音的人她自已一个个拔除,心里才有底。 从入东宫后,苏婧瑶在君泽辰面前就表现得对他毫无攻击力,所以君泽辰在亲密时总是喜欢叫她娇娇,最近更是直接将“娇娇”二字当作了对她的爱称。 可只有苏婧瑶自已知道,她不是君泽辰手心里的娇娇,而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美人蛇。 君泽辰轻笑一声,捏了下她刚刚沐浴完泛着粉色的光滑脸蛋。 “好,你自已做主就好。”君泽辰的嘴角上扬,眼中满是宠溺。 他心里明镜似得,她哪里是关心他,她就是喜欢权利。 无妨,她喜欢什么,他都会给她。 第274章 惩罚贵妃 崇武六年。 苏婧瑶掌管宫权一年后,林妙音再面对她时,只能如避猫老鼠般退避三舍。 之前和她交好的嫔妃们,如今一个个也如墙头草般开始疏远她。 尤其是莫芷柔,从江州回到皇宫后,见风使舵的速度堪称一绝。迅速地与林妙音划清了界限,仿佛过去的情谊从未存在过一般。 但最初,不管是内务府还是六局的人几乎都是林妙音的人。 林妙音牢牢掌握了他们不少阴私之事,苏婧瑶接手时,着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毕竟林妙音在皇宫中五年之久,很多人手都是有品阶的女官或者掌事的太监,苏婧瑶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将这些人全部拔除。 所以即使在君泽辰下旨,后宫全权由皇后做主的情况下,林妙音仍然能够私下对内务府以及六局指指点点,而苏婧瑶面对此景,却不能指责她半句,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些和苏婧瑶唱反调的人是林妙音的人。 不过苏婧瑶就喜欢有挑战的人和事。 慢慢和她们周旋,逐个击破也就是了,不过是时间问题。 一年的时间匆匆而过,苏婧瑶几乎将所有明面上林妙音的爪牙拔除得干干净净。 妙云对于贵妃失势的样子,那叫一个扬眉吐气,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主子,听说最近贵妃宫里碎了不少茶杯花瓶,内务府的人来问,要不要给贵妃宫中补上。” “内务府每年的流水都是有定数的,贵妃宫中按份例给就是,若是需要额外添的,贵妃也不是没钱的主儿,让她自已买吧。” 苏婧瑶眼神中透着一丝冷冽,她可不会惯着后妃摔东西的毛病。 “主子,当初您不在皇宫,贵妃打理后宫时,出了奇的节俭,对于和她不对付的妃嫔,不管是尚服局,尚功局下发的衣裳首饰,还是内务府采购的东西都缩水一半。” 妙云今日提起贵妃,索性把贵妃以前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咱们坤宁宫若不是有大皇子在,定然也会被苛刻,但贵妃虽然忌惮大皇子,可那五年对咱们坤宁宫的宫人也总是冷嘲热讽。” 妙云愤愤不平。 贵妃就是嫉妒当初主子得宠,所以才使一些不痛不痒,但是又让人觉得侮辱的小手段,恶心她们这些坤宁宫的人。 这样的手段,妙云她们作为奴婢自然只能忍着,陛下和太后不可能为了宫女一点小委屈去为难贵妃。 苏婧瑶眼神一沉:“怎么之前没和本宫说?” 妙云脸色讪讪,头微微低垂着。 “这不是主子那时刚刚回宫,宫权也还未完全掌握,奴婢不想主子为了给奴婢们报仇得罪太后,贵妃这几年讨好太后,每年太后生辰送出的礼那可是大价钱,主子直接和贵妃对上,太后怕是对主子不喜。” 妙云考虑得十分周全,而且说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受些委屈正常。 “你们主子我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吗,贵妃......” 苏婧瑶轻笑一声,笑容却未达眼底,带着几分寒意。 “那就吩咐下内务府和六局的人,当初她们是怎么对你们的,原封不动还回去。” 苏婧瑶漫不经心转动着手上的玉镯。 “之前白妃不是也对贵妃有怨言?现在让白妃随意发挥吧,本宫自会‘秉公处理’。” 苏婧瑶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 白妃既然投靠了她,她不会亏待了白妃,但是白妃也得有点利用价值。 她是皇后,不能像在东宫那般随心所欲,皇后的大度端庄还是要做给天下人看。 但是白妃报复以前欺负她的人,苏婧瑶为了后宫和谐,轻拿轻放,自然合理。 “是,主子。” 崇武七年。 某日,贵妃和白妃争执不下,一怒之下,贵妃竟猛地扬起手,狠狠地打了白妃一巴掌。 两人闹到了坤宁宫。 苏婧瑶坐在上方,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坐在 白妃脸上鲜红的巴掌印触目惊心,十分明显。 “皇后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贵妃仗着自已有三皇子,位份比臣妾高,竟然无缘无故扇了臣妾一巴掌,臣妾脸上的掌印就是证据!” 白妃泪眼汪汪,委屈至极地看着皇后。 随后,她又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林妙音,眼中燃烧着怒火。 “贵妃,你可有何要解释的?” 苏婧瑶微微挑眉,神色慵懒,语气平淡。 “皇后娘娘,是白妃出言不逊在先,臣妾一时愤怒,没控制住自已才打了她一巴掌。” 在白妃嚷嚷着要去坤宁宫找皇后做主的时候,林妙音才意识到自已刚刚太过冲动。 但既然已经发生,她当然也不能怵。 白妃仗着皇后撑腰,这一年来处处找茬,她今日不过出来闲逛,还被白妃冷嘲热讽,甚至还说她的三皇子不论如何努力,都比不过皇后的大皇子。 就算她的三皇子比不过,也不是她一个小小妃位能够议论的。 “白妃说了什么?”苏婧瑶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 “白妃身为嫔妃,却对三皇子评头论足,臣妾作为三皇子的母妃,自然不能容忍。” 林妙音说着,眼泪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开始哭诉起来。 “皇后娘娘,臣妾知道,臣妾的三皇子不如大皇子尊贵,可也是陛下的孩子呀,怎么能容忍白妃这般辱骂?” 她哭得梨花带雨,身子微微颤抖。 “皇后娘娘,贵妃血口喷人,臣妾并未说过三皇子一句不是,贵妃是诬陷。” 白妃直接反咬一口,坚决不承认自已议论了皇子。 林妙音怒目圆瞪着白妃,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心中恨恨:这白妃以前装得柔柔弱弱,原来也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苏婧瑶继续问道:“贵妃可有证据证明白妃议论皇子?” 林妙音的脸色瞬间一变。 白妃自然不可能大庭广众下议论皇子,只对着她说而已,甚至说三皇子不是的时候离她很近,她身边的宫女们都不一定听清了。 林妙音现在想来,白妃肯定是早就设计好了! 先是长达一年的时间为难她宫中的宫人,甚至时不时和宫中其他姐妹背后议论嘲讽她,让她心里早就对白妃不满。 今日白妃又假装和她偶遇,直接侮辱三皇子,就是为了让她将心中的愤怒都发泄出来,她打了白妃,没有证据就不占理! 林妙音原本想着皇后若是不能秉公处理,她就去找太后,太后没有明显的偏帮,林妙音也只求一个公平。 可现在...... “贵妃不说话,是承认自已诬陷白妃了?” 苏婧瑶端起茶杯,轻轻用杯盖撇去浮沫,优雅地抿了一口。 “不,皇后娘娘,臣妾没有!” “白妃是否议论皇子,贵妃拿不出证据,但是贵妃殴打嫔妃,确是证据确凿,禁足一个月,抄写宫规五十遍。” 苏婧瑶放下茶杯,神色冷淡。 林妙音没想到皇后竟然这么轻易就给她定罪。 “皇后娘娘,你怎能如此轻易定罪,你和白妃是一伙的,你偏帮白妃!” 林妙音双眼通红,声音委屈。 “贵妃诬陷皇后,罪加一等,降为妃位。” 苏婧瑶冷冷道,直直刺向林妙音。 林妙音瞬间呆滞住,身子摇摇欲坠。 白妃却在一旁明目张胆勾起嘲讽的笑容,得意又快意。 欺负别人的人终有一天会被人欺负,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若是林妃不满意本宫的决断,可亲自去慈宁宫面见太后,不过你要清楚,凤印在本宫的手中。” “你也可去面见陛下,你也要清楚,陛下是与本宫伉俪情深的夫君。” 苏婧瑶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十足的威严。 林妙音咬住下唇,皇后是明晃晃地告诉她,不管是太后还是陛下,没人会帮她! “今日白妃受委屈了,林妃都能诬陷本宫,想必刚刚也是诬陷了你,本宫会将今日之事告诉陛下,并封你为德妃。” 白妃脸上的惊喜毫不掩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眉梢眼角都洋溢着喜悦。 没想到还能有这好处。 “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 白映月激动得连忙行礼,声音都因为兴奋而有些颤抖。 她居然成了四妃之一! 她在后宫中和皇后交好,白家也得到了苏家的提拔,以后她白家在京城也许也会有一席之地了。 第275章 平等 崇武七年。 苏婧瑶早已将后宫牢牢掌握在自已手中,不仅握有权力,更有君泽辰毫无保留的宠爱。 对于君泽辰,苏婧瑶心中的疑惑犹如一团迷雾,始终不曾减少。 在她看来,明明应该是她如履薄冰地讨好这位帝王,现在却似乎完全反了过来。 这几年,她一步步谨慎试探着君泽辰的底线,却发现君泽辰对她仿佛没有底线。 ...... 苏婧瑶今日在坤宁宫召见了几个女官商谈宫务后,便款步向着乾清宫走去。 御书房内。 苏婧瑶一进来,便随意地轻轻挥了挥手,姿态从容。 伺候的宫女们见状,立即心领神会,恭顺地都退了出去。 她直接走到了君泽辰面前,见他皱着眉头,目光专注而凝重,似乎遇到了极为棘手的难题。 她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以往他总是自信从容,仿佛一切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陛下这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了?” 苏婧瑶微微歪着头,轻声问道,目光中透着关切。 君泽辰放下手中的奏折,脸上瞬间换上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双手一伸,将人抱到腿上。 “不是难题,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 “臣妾相信陛下,陛下无所不能。” 苏婧瑶娇声说道,嘴角上扬。 “马屁精。”君泽辰轻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 苏婧瑶嬉笑了下,挑了挑眉,眼神灵动,他喜欢听就行。 君泽辰将刚刚放在桌案的奏折拿了起来打开,“娇娇看看?” 苏婧瑶心里一惊,转头看着君泽辰,目光中带着些难以置信。 他认真的?让她看奏折? “陛下莫不是忘了后宫不能干政?” “这里只有我们二人,无妨。” 君泽辰一脸轻松,似乎并不在意。 苏婧瑶这两年的胆子被君泽辰养得确实大了起来。 她以前觉得君泽辰对她的好实在不真实,也许是在捧杀她或者想利用苏家做什么。 可后来仔细想想,君泽辰大权在握,实在也没有必要。 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胆子也随着日子一天天变大。 如果君泽辰真的是一直在骗她,苏婧瑶也觉得自已赚了,她是有多大的价值能让一国帝王在她面前毫无底线地迁就。 苏婧瑶靠在君泽辰的身上,不再犹豫,视线落在奏折上。 看清内容,她的脸色瞬间凝了几分,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西北地区出现干旱了?而且竟然还这般严重!” “是,娇娇有何看法?” 这种天灾出现,自然要想办法赈灾,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说得轻松,但并非那么简单。 在现代赈灾都有各种弯弯绕绕,还有发国难财的人,更别说在古代了。 “自然要赈灾,只是西北偏远,怕是很难。” 君泽辰将奏折放下,伸手拿起旁边一个卷轴,苏婧瑶帮着他把卷轴打开。 “这是兵部职方司最新绘制的皇朝地图,如今皇朝疆域辽阔,每个地方风土人情各不相同,赈灾之事即使有了不少历史经验,可结合现实,并不好实现。” 君泽辰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神色凝重。 “西北本就是贫瘠之地,产粮不高,还出现天灾,和京都又离得远,朕想要知道那边的情况都得等十天半月。” “周围能够赈灾的城池即使有余粮,也不愿意做没有利益之事,天高皇帝远,即使朕下旨赈灾,他们若是阳奉阴违,朕也很难把控。” “所以陛下需要派信任的官员亲自到灾区去监督?陛下在烦恼何人能担此大任?” 苏婧瑶目光专注,认真地分析着。 “娇娇聪慧。”君泽辰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赞赏。 上辈子派的是叶家一派的人,这辈子得重新思考人选。 “.......” 之后,君泽辰微微眯起双眸,神色专注,开始给苏婧瑶细致地分析起朝堂局势。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轻点,深入剖析了皇朝如今的地势和人文,还详细讲解了他是如何因地制宜实施政策。 苏婧瑶静静听着,十分认真。 她以前其实并没有想过在封建皇朝触碰朝政,因为苏婧瑶知道自已能力有限,她从不觉得自已能比得过那些从小就接受帝王教育的皇子们,甚至现在才七岁的星星也许都比她对朝堂有更清晰的认知。 苏婧瑶身为苏家的女儿,天然便有许多学习的机会,然而爹爹仍然会在她和娘亲面前刻意避谈朝政,所以朝堂局势只能靠偶尔和爹爹哥哥的书信中获得。 她对自已也有着极为清醒的认知,一个自已并不熟悉的领域,强行闯进去,苏婧瑶没有足够的底气让自已一定成功。 可是现在……君泽辰是在教她吗? 她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如果机会就这般明晃晃地摆在她面前,她不可能拒绝。 所以此刻,苏婧瑶听得极为认真。 崇武九年。 君泽辰的御书房如今不知不觉间多了一个新的主人。 苏婧瑶时常会将后宫的事务也带到乾清宫来处理,只有在面见女官的时候才会返回坤宁宫。 后宫中妃嫔不多,再加上苏婧瑶又精心培养了不少得力女官,所以处理后宫事务还算轻松,每日只需花上一个时辰左右查看一番便差不多了。 更多的时候,她都会待在御书房,坐在君泽辰旁边,神情专注地听他讲如今朝堂上的派别、世家,还有一些官员上奏时隐晦的表达。 比如有些奏折表面上看似在恭维某个高官,实则是在向君泽辰告状;也有些奏折表面上是为百姓谋福祉,实则暗藏私利。 昨晚被君泽辰折腾得比较晚,苏婧瑶在乾清宫的寝殿睡下后,直至巳时末才悠悠醒来。 起来后的她身着舒服的丝质收腰长裙,如流水般顺滑,长发并未挽起,如黑色的锦缎般自然垂落在身后。 她穿过一个小门,径直朝着御书房走去。 刚醒的苏婧瑶还带着些迷糊,眼神朦胧,脚步虚浮,直接走到了君泽辰身边坐下。 二话不说,便抱住了他的腰,头轻轻枕在君泽辰的肩膀上,声音软软地叫了一声,“夫君。” 声音带着几分娇憨和依赖。 君泽辰左手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腰,动作熟练温柔。 这声夫君,他等了四年。 “快到午膳时间了,娇娇再不醒,朕便要亲自来伺候你起床了,妙霞怎么没给你梳妆?”君泽辰取笑道。 “腰慵不能带,头慵不能冠。不行吗?” 苏婧瑶俏皮地眨了眨眼,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还是娇娇轻松自在,哪像朕,一大早起来,不仅要上朝,上完朝还有成堆的奏折等着朕。” 君泽辰微微叹了口气,故作辛苦的样子。 “能者多劳。” 苏婧瑶娇笑着,眼神中满是狡黠。 君泽辰略带几分戏谑地捏了下她腰上的软肉。 “朕教了娇娇这么长时间了,娇娇是不是也要让朕看看成果?” 苏婧瑶原本靠在他肩膀上,闻言眼神瞬间一定,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他这是什么意思? 苏婧瑶的心中带着疑惑和揣测。 “陛下想如何看?”苏婧瑶试探地问道。 君泽辰轻笑一声,他将右手握着的毛笔递到苏婧瑶面前,“批给朕看看?” 苏婧瑶看到面前的毛笔,眼睛眨了眨,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但...... 苏婧瑶的心突然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一般。 她不知道是因为君泽辰对她毫无底线的纵容,还是她也许可能能和武氏吕氏一般获得真正的不是别人附庸的权利。 这个想法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原本靠在君泽辰身上,慢慢立起来,即便心中无比震惊,脸上却也好似不在意般,从容地接过毛笔。 “那便让夫君看看你教导的成果。” 苏婧瑶拿起一本奏折,目光专注地看了上面的内容,陷入思索。 片刻之后,她开始落字批阅,笔触流畅自信。 写完之后,她还带着几分炫耀的神情,将奏折拿给君泽辰看,眼神中满是期待,“如何?” 君泽辰接过奏折,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目光中满是赞赏。 “甚好,朕有娇娇分忧,实是大幸。” 自那日起,苏婧瑶便时不时会藏着君泽辰批阅奏折。 朝中大臣何等精明,很快便发现奏折上的笔迹不对。 一封封上书陛下的奏折如雪片般飞来,言辞恳切,全是对陛下宠爱皇后的担忧和质疑。 然而,这些奏折全部被君泽辰毫不留情地驳回。 但权力真是个极具诱惑的好东西,不少大臣看出了皇后在陛下心中独一无二、无可撼动的地位。 有些大臣不满,但是有些…… 竟然开始私下联络她,心思各异。 有的因为贪污被贬,一脸谄媚与哀求,想要通过皇后让陛下能够轻拿轻放。 也有的一直不得陛下提拔,想要通过皇后走进权力中心,展现自已的抱负。 苏婧瑶对于来投靠她的这些臣子,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来者不拒。 忠臣有忠臣的用法,奸臣有奸臣的用法。这可是君泽辰教她的。 于是,苏婧瑶在朝堂上发展了自已的势力。 崇武十二年。 君泽辰神色庄重,身姿挺拔地站在朝堂之上,目光威严地扫视着文武百官。 安顺立在一旁,大声宣读: “朕承天运,抚有四海。皇后苏氏,贤良淑德,聪慧过人,辅朕理政,功在社稷。 今尊为天后,母仪天下,与朕共掌乾坤,泽被苍生。 钦此。” 此召一出,朝堂上站在苏婧瑶这边的大臣面露兴奋,首先毫不犹豫地跪下,齐声恭贺。 不少老臣则是眉头紧皱,脸色阴沉,想要阻止,可皇后苏氏背后还有苏家这一强大后盾,更有陛下毫无保留的宠爱,他们也只能暗自咬牙,无可奈何。 君泽辰牵着苏婧瑶的手,坐上了象征权力的龙椅和凤椅。 苏婧瑶的凤椅前有珠帘挡住,隔绝了大臣们窥探天后容颜。 苏婧瑶微微低头,便能俯视的大门看到外面广阔的天地。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豪情瞬间涌起。 武则天当初从一个后宫女子走上朝堂,与李治“二圣临朝”也是这样的感受吗? 苏婧瑶左手紧紧握住凤椅把手上的凤头,触感让她心中一颤。 原来权力巅峰是这样的感受,仿佛能将整个世界握在手中。 苏婧瑶其实不明白君泽辰为何会为她做到这样。 君泽辰是明君,他成为皇帝后,开疆拓土,革新政治,功绩卓着。 苏婧瑶在现代历史学得不错,知道李治也功绩斐然,可是他将自已的皇后捧上去后,世人哪还会记得李治的功绩,即使在李治治理的唐朝达到了最广阔的疆域,又有多少世人知晓,世人只知道李治是武则天的第二个老公罢了。 所以苏婧瑶不懂君泽辰,他就不怕他一手打造的盛世毁在她手中?他也不怕他对她的宠爱让后世忘记他所有的功绩吗? 面对这样的君泽辰,苏婧瑶觉得自已那颗一直冷漠的心,在被一点点温暖。 她怕自已爱上他,又怕自已爱上之后被他背叛。 苏婧瑶第一次上朝参政结束,君泽辰带着她回到乾清宫。 君泽辰见她似乎还没放松下来,甚至僵硬,问道:“开心吗?” 苏婧瑶现在的心似乎还伴随着激动。 她从来没想过会在这个封建的社会以女子之躯走上朝堂,但是君泽辰却将她不敢奢望的一切捧到了她面前。 她突然面对君泽辰,踮起脚,双手搂住君泽辰的脖子,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非常!” 君泽辰也笑了,紧紧搂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 娇娇,这是你要的平等吗? 第276章 玩游戏 崇武十三年。 苏婧瑶登上朝堂已有一年时光。 这一年里,她如一颗璀璨星辰,在朝堂之上熠熠生辉。 眼神坚定,每一次发言和提议都掷地有声。 面对那些起初不服她的大臣,她不卑不亢,用独到的见解和卓越的实力逐步征服。 她不是依靠君泽辰的柔弱金丝雀,而是即使没有君泽辰的庇护,也能独当一面的天后。 君翊寰这些年也渐渐开始接触朝政。 得益于上辈子的记忆,他处理朝政之事自然得心应手。 对于这辈子的父皇母后,他既熟悉又陌生,不过让他惊讶的是,这辈子父皇竟然将母后捧上了天后的位置! 两人一起执政,接受群臣和百姓的朝拜。 君翊寰心中涌起阵阵波澜,他也愈发觉得,也许这辈子他并非重生在自已那个熟悉的世界,而是投胎到了另一个也有父皇母后的陌生世界。 这个世界的父皇更加成熟稳重,仿佛一座巍峨高山,让人敬仰。 听妙云说,这辈子的母后初入东宫时是骄纵跋扈的性子。 上辈子他倒是没见过这样的母后。 自他有印象起,母后就十分温柔端庄,如同一朵盛开的百合花,散发着优雅的气息。 但不管是哪一辈子,母后都活得肆意畅快,不受任何委屈。 - 今日万寿节。 苏婧瑶为君泽辰精心举办了一场盛大的万寿节宴会。 整个宴会上,宫妃和谐,群臣激荡,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这个宴会,苏婧瑶准备了十个大型节目,取十全十美之意。 部分节目是从民间选拔而出,表演者们带着质朴的热情,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但也有对皇家的敬重和惶恐。 到皇宫中表演节目,可以让他们的招牌在整个皇朝民间打响了! 部分则是教坊司训练了几个月的节目,舞者们身姿轻盈,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每一个动作都优美至极。 乐师们全神贯注地演奏着乐器,悠扬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让人陶醉其中。 每个节目都别出心裁,让人眼前一亮。 结束宴会后,君泽辰和苏婧瑶携手回到乾清宫。 温暖的烛光摇曳,将整个宫殿映照得如梦似幻。 两人缓缓步入浴池,热气腾腾的水雾弥漫开来,宛如一层轻纱。 君泽辰拥着怀中的女子,指尖滑过她光滑如丝的肌肤,细腻的触感让他的心微微一颤。 他低头凑近她的脖颈,贪婪地嗅着她身上散发的幽香,这股熟悉又诱人的味道,仿佛是命运的牵引,让君泽辰这辈子紧紧抓住了她,没有错过。 两人泡在水中,没一会儿,君泽辰的手便开始不安分起来。 手指轻轻游走,带着无尽渴望。 苏婧瑶娇躯微微一颤,连忙伸手按住他作乱的手。 轻声道:“别,今晚我有别的礼物要送给夫君。” 若是这个时候和君泽辰胡闹,那今晚她精心准备的礼物可就送不出去了。 君泽辰恍若未闻,头轻轻搁在苏婧瑶的肩膀处,闭着眼睛,温热的嘴唇轻轻触碰她的肌肤,如羽毛般轻柔的亲吻让苏婧瑶的心跳漏了一拍。 “娇娇就是朕最好的礼物。”他声音暗哑,故意诱惑她。 苏婧瑶微微摇头,认真道:“我说认真的,这个礼物我准备了很长时间,夫君真的不想要吗?” 君泽辰亲吻的动作停了下来,微微睁开眼睛,眼神中露出一丝好奇。 这几年他过生辰,虽然每年的生辰礼物她送得都非常有心意和新意,君泽辰都很喜欢,可没有哪一次说过,准备了很长时间。 “那朕要好好期待一番了。” 两刻钟后,十几个宫女鱼贯而入,服侍着帝后二人。 苏婧瑶将质地柔顺的长袍披在身上,这是她为了图方便,让尚服局特意制作的女子衣袍。 是长袖宽松的款式,只需系上腰带即可,她实在觉得穿着内裙过于麻烦。 苏婧瑶微微伸展双臂,任由宫女们为她整理衣衫,眼中透露出慵懒与随意。 两人从浴池出来,苏婧瑶走到榻边坐下。 她抬起双腿,交叠着放到榻上,一只手自然地撑着软枕,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慵懒之态。 墨发还带着些许湿润,几缕发丝随意地垂落在脸颊旁,更增添了几分妩媚。 “夫君,坐。” 君泽辰依言走到她的对面坐下。 “我想要和夫君玩一个游戏,若是夫君猜对了,才能收到礼物。” 苏婧瑶一只手撑着脸,微微侧头,她刚刚沐浴过的脸蛋在烛火的照耀下细腻如瓷,泛着柔和的光泽。 眼眸明亮而灵动,巧笑嫣然地看着他。 君泽辰看着她这般模样,无奈摇了摇头。 “娇娇这游戏怕是不好赢。” “嗯哼,陛下猜对了,但是没奖励。”苏婧瑶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今日这游戏名叫射覆,游戏规则......” 苏婧瑶缓缓开口,认真讲解着游戏规则,这个游戏其实就是猜谜的超级困难模式,游戏规则和红楼梦中的射覆游戏一般无二。 “夫君可听明白了?” 君泽辰微微皱着眉,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这规则他明是明白了,但是这真的能猜中吗? 苏婧瑶见他犯难,笑得更开心。 君泽辰犯难的时候可不多呢。 “夫君放心,我出的字都是宫殿中常见的事物,不会很难。” 君泽辰轻笑一声。 “也罢,朕倒是第一次玩这样的猜谜游戏,试试吧。” 苏婧瑶随即抬起眼眸,打量了下四周,首先出题。 “我的谜面是‘水’,夫君请猜。” 这个游戏的规则就是,出题的人在心中有一个谜底,比如现在的苏婧瑶,她心中的谜底为“玉”字,而说出来的是谜面“水”,这两个字取自诗文“玉韫石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 猜题的人若是猜出了谜底这个“玉”字,那么就要说出另一个和“玉”相关的诗词中的一个字。 君泽辰神色间满是思索。 目光缓缓在殿中扫视着,因为谜底就在殿内,这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这个游戏的复杂度,否则若任由思绪天马行空,那这游戏可真是难如登天。 除非真的心有灵犀,否则真的难以进行下去。 他的视线落在花瓶上,花瓶中盛着水,殿中的花瓶种类繁多,有瓷器,有玉器,还有琉璃。 也许是玉? 君泽辰心中暗自揣测着,可又不太肯定。 沉思片刻后,他开口说出答案:“珠。” 玉在山而草木润,渊生珠而崖不枯。 他用“珠”字关联“玉”,若她的谜底是“玉”,那他便赢了。 但是君泽辰之所以说这游戏难,便在于双方都要足够的默契以及拥有足够的知识文化。 若是出题人并不知道他对应的诗词,也许他猜对了却得到出题人否定的答案。 但也有可能误打误撞,两人明明说的不对头不对尾,却得到肯定的答案。 苏婧瑶瞪大了眼睛,目光流露出惊喜之色。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君泽辰,难道他不仅猜出来了,还能猜出她心中所想的诗词? 毕竟她那首诗,也带了“珠”字。 不过射覆这个游戏的规则便是,即使猜对了,也不可说出谜底,而是要心领神会,互相会意,若是觉得答题人猜中的谜底,便共饮一杯。 此时苏婧瑶抬起玉手,端起早早就准备好的酒盏。 君泽辰见她拿起酒杯,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两人目光交汇,对视而笑,笑容中满是温情和默契,随后,一同举起酒杯,将有些烈的酒一饮而尽。 酒水入喉,带来一阵灼热之感,却似乎让他们的心更加贴近。 君泽辰玩过一次后,心中觉得新奇,已然体会到这游戏的独特趣味。 猜没猜中其实并不那么重要,真正让人觉得饶有兴味的,是两人在玩游戏的过程中互相揣摩对方心意的那份奇妙感觉。 “朕出一题,娇娇来猜如何?” “好呀。”苏婧瑶欣然应道。 她眼眸亮晶晶的,跃跃欲试。 “杯。” 君泽辰吐出一个字。 苏婧瑶微微皱眉。 “夫君这个是不是太简单了。”她的语气中带着调侃。 他们刚刚才举杯饮酒,和酒相关的诗词众多,她自然很容易就联想到了答案。 君泽辰还是头一次被人取笑出题简单,他看着苏婧瑶的眼神落在酒盏上,心中便明白她定然是猜对了。 他的谜底的确是酒。 罢了,换一个。 这女子真是聪慧。 “娇娇,朕现在出这题可不简单,谜面为‘笔’。” 君泽辰目光微微一转,正好看见两人挂在衣架上的玉佩,心中便有了主意。 他的谜底是“佩”字。 “一抛学士笔,三佩使君符。”这可不好猜。 君泽辰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盯着她,看着她垂眸沉思。 苏婧瑶心中飞速地想着各种诗词,虽然带“笔”字的诗词很多,但是因为要和殿中事物挂钩,很多便也能排除。 “笔底明珠无处卖”的珠? 还是“笔底春风锦绣浮,花光山影照清流。”的花? 苏婧瑶的目光扫过殿中,最后落在不远处摆放着的幽兰花上。 之前君泽辰觉得这幽兰花与她身上的味道最为相近,乾清宫便时常摆着幽兰。 她思索良久,终于开口道:“香。” 所谓“幽花耿耿意羞春,纫佩何人香满身”,若谜底真的是“花”字,那就赢了。 原本正在看好戏的君泽辰,见她茅塞顿开一般,坚定说出“香”字,此刻他作为判题之人,倒是有些犯难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沉思好半晌,才犹豫着举起酒杯。 苏婧瑶瞬间展颜。 她也同样举起酒杯,还特意凑上去,轻轻碰了下君泽辰的酒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真的猜对了! “幽兰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资簏施,我欲纫之充佩韦。”也不是没有带“佩”,他们二人真是心有灵犀,他这般隐晦的表达都能猜中。 君泽辰心中暗想。 第277章 坦白 苏婧瑶下榻,伸出手牵住君泽辰。 “走吧夫君,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他们两人走到一个用白色纱巾盖住的面板前。 苏婧瑶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眼中带着些许期待。 “夫君亲自揭开?” 君泽辰也有些好奇这份她准备了很久的礼物。 他伸出手抓住纱巾的一角,慢慢掀开。 随着纱巾的揭开,瞬间露出 这幅刺绣非常大,万里江山在上面栩栩如生地展现着,江山上空飘着巨龙,仿佛在翱翔天际。底下有两个背影,虽只是背影,却能让人感受到无尽温情。 这是苏婧瑶亲自画的图案,然后她派人去江南找了几十名绣艺高超的绣娘,耗费了大半年的时间才绣好。 整个绣品十分壮阔,让人叹为观止。 可君泽辰只是瞟了一眼整个绣品后,立刻被绣品右边的诗深深吸引。 目光仿佛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盯着那一行行诗句。 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步伐中似乎带着急切,想要更加肯定他有没有看错。 君泽辰修长的手指抚摸上那些字,仿佛在触摸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苏绣华彩映辰光,婧影绰约韵悠长。 瑶台仙子落凡尘,爱如春水意未央。 君恩浩荡情似海,泽润心田绽芬芳。 辰星璀璨耀前路,共赴盛世绽辉煌。 君泽辰在心中默默地读完这首诗,久久不能回神。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感动和喜悦,这是他最想得到的礼物! 她终于承认爱他了! 这是一首藏头诗:苏婧瑶爱君泽辰。 君泽辰满目柔情,转头看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化在自已的目光中。 突然之间,君泽辰似乎被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将苏婧瑶整个抱了起来。 他的双臂环绕着她,兴奋地转了一圈,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搅动得热烈起来。 停下后,君泽辰的心跳如鼓,他再也没有克制住自已激荡的心,微微低头,炽热的目光紧紧锁住她,随后便深深吻住她。 好一会儿,苏婧瑶才被松开,红唇水光潋滟,如同清晨带着露珠的花瓣,娇艳欲滴。 “娇娇,这是朕收到最珍贵的礼物。”君泽辰的声音低沉,饱含深情。 苏婧瑶对着他笑,心中涌起一股甜蜜和感慨。 她自已都没想到她能爱人,甚至还爱上一个古代的帝王。 随后苏婧瑶伸出双臂搂住君泽辰的脖子,两人目光交汇,双眼含情,千丝万缕的情愫在其中交织。 瞬间,他们再次激吻起来,热烈的程度仿佛要将彼此燃烧。 这次君泽辰的大手好不老实,急促地解开了苏婧瑶松松的腰带。 腰带如同飘落的丝带,缓缓滑落。 美人白皙如玉的肌肤,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多情窈窕的身姿,瞬间展露无疑,如同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君泽辰的亲吻炽热无比,与她的红唇纠缠在一起。 他抱着人上床,龙床柔软舒适,可君泽成却霸道强势。 苏婧瑶没想到他竟这般激动,心中既惊讶又有些羞涩。 不过今日是他生辰,任他欺负便是。 金莲抬起,一枝斜度,姿态妩媚动人。 “唔.....夫君......”苏婧瑶嘤咛一声,桃腮转贴吮朱唇。 僧敲月下,道人夜撞金钟。 吵死了。 她黑色长发散乱在身前身后,和白皙肌肤形成鲜明对比,魅惑如妖精。 …… 苏婧瑶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已已经四肢无力,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 “不想了……” 她的声音微弱,带着一丝祈求。 “娇娇喜欢口是心非,朕喜欢娇娇身体最真实的反应。” 君泽辰声音带着调侃。 苏婧瑶不满地垂了下他坚实的胸口,动作既可爱又带着几分娇嗔。 等君泽辰停下时,苏婧瑶已经昏昏欲睡,脑子如同浆糊一般。 君泽辰看着她疲惫的模样,心中又涌起一股怜惜,将人再次抱去了浴池,浴池中的水温暖舒适。 两人共试兰汤,两相看,满目生春。 君泽辰的眸色沉了又沉。 又双双戏水学鸳鸯,画面旖旎。 ...... 等君泽辰抱着苏婧瑶回到龙床上时,她已然几乎没了意识。 然而,上床的瞬间,仿佛是本能反应一般,微微动了动身子,朝着床里侧靠近,随后背对着男人。 她真是怕了他了。 君泽辰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也上了床。 他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滑过她的美背,指尖滑过肌肤时给苏婧瑶带来一阵微微的痒意。 时不时地,他还将她背上凌乱的头发梳理一番。 时间缓缓流逝,君泽辰却丝毫没有睡意,眼神有些飘远。 看着她呼吸绵长而平稳,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情绪。 喃喃道:“这个时候的你还会为了他义无反顾的离开皇宫,离开朕吗?” 他的声音极低,只是在自言自语。 苏婧瑶的睫毛却轻颤了一下。 他? 他是谁? 苏婧瑶原本就对自已那空白的五年深感疑惑,甚至怀孕时的记忆都十分模糊。 她总觉得自已在怀孕期间似乎在预谋着什么,可却始终不清楚,甚至还有意无意向妙云她们打探,可她们似乎也不知情。 进入皇宫后最清晰的记忆就是东宫那段时间,以及五年后回宫的记忆了。 难道那五年她真的和男人私奔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立刻否定了。 不可能呀,她若是要出宫,当初就不会嫁入东宫了! 苏婧瑶这些年来,被君泽辰宠得几乎在他面前不藏事儿。 她转过身子,小脸绷着。 君泽辰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心中微微一紧。 “他是谁?”苏婧瑶带着一丝质问。 “那五年,我没有在江州治病,而是自已离宫了?” 君泽辰见她如一只炸毛的小猫,连环发问,心里懊恼不已。 看来她还是不够累,这个小骗子! “一个不存在的人而已,那五年,娇娇只是想要去享受自由,所以离宫。” 君泽辰的声音沉稳温柔,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君泽辰。” 苏婧瑶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他的名字,念完就抿着唇,凝着脸看着他。 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 她的瞌睡都因为他的喃喃自语没了,现在脑子十分清醒。 君泽辰看着她,目光深邃复杂,苏婧瑶也毫不示弱,眼神坚定倔强,与他僵持着。 两人之间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最后,还是君泽辰叹息一声。 他将人搂进怀里,开口道:“娇娇可信前世今生,朕和娇娇说一下朕上辈子的事情如何?” 苏婧瑶其实不想听他上辈子的事情,她穿书而来,对于他上辈子的情况基本了解。 “我信。” 君泽辰缓缓道来。 他的声音如潺潺流水,讲述着过往的故事。 等君泽辰说完自已的故事,他终于回到正题。 “朕知道娇娇和上辈子的苏婧瑶不是同一人,但是朕不在乎。从你入东宫后,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吸引朕。” “可你却在生产那日,假死出宫。” “当初你在东宫时明明表现得那么喜爱权势,朕从来没想过你会离开朕,离开皇宫。一直深信不疑你真的死了。” 因为他最不缺的就是权势,如果她爱权势,怎么会离开他呢? “江州,我们是偶然相遇,朕才从你口中知道,原来是你恢复了前两世的记忆。” “你的前两世,有另一个君泽辰宠你,爱你。” “而你,也爱他。” 君泽辰说到这里,声音都沙哑了几分。 “你另外两世已经得到过权势,所以你对权势不屑一顾。你带着对他的爱,离开朕,在宫外潇洒。” “朕请了西域术士,催眠了你,让你失去了另外两世的记忆。” 苏婧瑶听完,终于可以串起来所有事情了。 君泽辰是原书的男主,而这辈子的凌悦和她曾经在另外一个相似的世界相遇,所以凌悦在她入东宫时,仇恨满满。 她在怀孕期间恢复了前世记忆,前世的她爱上了那个世界的君泽辰,面对这个世界冷漠心硬的老男人君泽辰没有丝毫留恋,所以在怀孕期间就策划离宫,准备潇洒自由地过一生。 可人生总是充满戏剧性,她和君泽辰在江州相遇了,君泽辰不愿意放开她,甚至强制让她失忆。 老男人真是老谋深算! 君泽辰低头凝视她,见她脸上并无表情,心中突然没了底。 “娇娇若是想要恢复记忆,朕可以重新将西域术士请回来,他可以让你想起一切。” 嘴上这么说,但是君泽辰在赌,他赌现在的娇娇不想恢复记忆。 君泽辰承认自已自私,但是他对她不可能放手...... 此时的他胸腔中的心砰砰直跳,他在紧张。 “君泽辰,你都已经算计好了,现在问我要不要恢复记忆?” “这几年的糖衣炮弹,不就是让我爱上你吗?” 现在的苏婧瑶即使知道自已中了计,却也无可奈何,她陷进去了。 苏婧瑶立起身子,和君泽辰对视。 “君泽辰,你赢了。” 随后她小手抚摸上君泽辰的脸,“这辈子的苏婧瑶属于这辈子的君泽辰。” 明明她自已才是算计人心的高手,没想到竟然被他骗走了一颗心。 君泽辰得到自已想要的答案,猛然抱住她。 他的头埋进了她的颈窝,深深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娇娇,你是朕的娇娇。” 不是他的瑶瑶。 - 作者有话说。 老君和娇娇的故事就到这里结束啦,比我预想的写得多得多,哈哈哈哈,不过这个故事很圆满,我很喜欢。 希望你们也喜欢! 下一个故事现代篇。 避雷:瑶不洁,君洁。 第278章 入学 这是一个玛丽苏和现实结合的故事,架空现代,不要太过考究,可能融合众多玛丽苏小说梗,豪门的爱情更吸引人,大家看得开心就好。 - 苏婧瑶,自小在福利院长大,看尽了人情冷暖。 高考落幕,她凭借不懈的努力,叩开了B市最顶尖学府,清北大学的大门。 由于福利院长大的特殊经历,考上大学后的她,每月能领取到1200元的生活补助费。 不过她更多时候会把这笔钱直接用来给福利院的弟弟妹妹购置生活用品。 她主要的经济支撑,来源于丰厚的奖学金,以及高考结束后凭借出色成绩兼职为高一高二学生补课所得。 开学时分,苏婧瑶来到了B市,入住了离学校很近的酒店,在网络上选购了大学生活的必备物品,直接寄到学校去。 今天,是她正式入学的日子。 九月的天,仍残留着酷暑炎热的尾巴。 太阳高悬,毫不吝啬地洒下炽热的光芒,仿佛要把大地烤得冒烟。 苏婧瑶身着简约的白色T恤,搭配一条棕色的百褶裙,长筒袜与小白鞋相得益彰。 一头黑长直的秀发披在背后,肌肤白皙胜雪。远远望去她的背影,便吸引眼球,能猜到这是个青春洋溢、靓丽动人的女孩。 她拖着行李箱,朝清北大学的方向前行。 道路的两旁,矗立着高大却叫不上名字的大树,减少了暴晒的炎热。 马路上,众多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开着车来来往往,几乎大部分车都是众人皆知的名牌。 能考进B市这所顶级学府的学子,近乎80%都来自富裕家庭。 真正从寒门跨入这所能够改变阶级的大学之人,寥寥无几,而苏婧瑶,是这极少数中的一员。 她的目光清澈,气质动人,一路上有不少目光投向她。 突然,苏婧瑶感觉到周围有一些不易察觉的骚动。 路人A眼睛亮了起来,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那是雅顿国际学院的傅允晨的布加迪吧,这车好帅!” 雅顿国际学院是B市的一所贵族学校,就坐落在清北大学的对面。这个学院中的学生非富即贵,家里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路人B皱着眉头努力回想,而后不太确定。 “应该是吧,傅允晨去年好像开过这个车,不过傅允晨换车速度太快,记不太清了,但是这么招摇的也许就是他。” 说话间,她的眼神还一直盯着那辆车,满是羡慕。 路人C一脸沮丧,叹了口气:“哎,作为雅顿的女生,和傅允晨一样去年入学,已经一整年了,没和傅允晨说过一句话。” 路人A双手捧着脸,眼中满是向往。 “这种男人,长得帅,有钱,听说他花钱还贼大方,真的想谈。” 她也是雅顿的学生,家里不缺钱,但是不缺钱和真正的豪门根本没法比,谁不想跨越阶级呢。 傅允晨的家族在B市属于顶级。 路人B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羡慕:“+1,想谈。” 虽然知道是痴心妄想,但是梦一个不过分吧。 在她们交流之际,傅允晨开着那辆炫酷的跑车缓缓晃悠着。 毕竟这条路上满是来来往往的学生,车辆实在开不快。 他的手十分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微微侧过的脸庞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宛如雕塑般精致,清晰的下颌线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冷峻。 一头棕色的碎发略显凌乱地散落在额头上,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 坐在他副驾的沈司煜戴着无框眼镜,手中稳稳地拿着平板,目光专注地看着。 他的长相没有傅允晨那般具有攻击性,而是那种让人一眼望去就觉得好看的温柔模样。 浓密的睫毛微微低垂,挡住了他眼中那一抹清冷。 傅允晨是雅顿的学生,而沈司煜是清北的学生会主席,此时他正在认真查看今年的新生简历。 “司煜,虽然雅顿和清北挺近的,但是清北本就是全国排名前三的最大的公立学校,雅顿更是在寸土寸金的B市建得比清北还要大一倍,咱俩见面开车都得半小时,当初你来雅顿多好。” 傅允晨嘴角上扬,带着笑意,随意的笑容却给人一种坏坏的、难以捉摸的感觉。 “雅顿就是另一个名利场,在清北舒服些。” 沈司煜微微皱了皱眉,神色平静。 至少能考进清北的学生们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学习上,心思也更加单纯,不会带着那么明显的攀附意味。 傅允晨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沈司煜讨厌身份带来的种种注视,但是傅允晨却喜欢这样的张扬,看着一些人像小丑一般接近他,只会让他觉得好笑。 “清北快到了,你在看什么?”傅允晨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 “新生简历。”沈司煜头也不抬地回答。 “今年清北又出什么天才了吗?” 傅允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沈司煜聊着,但是目光一直看着前方。 “每年清北新生中拿特等奖学金的人有十人,今年的十人中有个女生。” “她有什么特殊的吗?” 傅允晨被沈司煜成功勾起了好奇心,沈司煜身边向来没有任何女孩子,他也从未从他口中听到过和女生相关的事。 “她在福利院长大,能考进清北还能获得清北的特等奖学金,我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做到的。” 没有钱,没有足够好的学习资源,甚至成长环境都不是一个正常人待的地方,福利院这样的地方即使是在B市,里面的正常孩子都不多。 有天生缺陷的,有心理缺陷的,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地方长大,还考进了全国第一的大学,确实让人佩服。 傅允晨对这些却不怎么感兴趣,对他而言,不管天才如何天才,阶级的鸿沟始终难以跨越。 傅家和沈家能成为B市顶级豪门,家族都有着几百年的底蕴累积。 清北大学门口。 傅允晨的布加迪实在太过惹眼,不少新生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来,带着好奇与羡慕,不住地打量。 沈司煜神色从容,面不改色地从傅允晨的车上下来。 今日新生入学,他知道自已将会忙得不可开交。 傅允晨送了沈司煜后,正准备启动油门开到对面的雅顿。然而,就在一瞬间,他的眼神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再也无法移开。 只是看了一个背影,傅允晨的心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认识。 齐腰的直发,柔顺地垂落在身后,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百褶裙恰到好处地掐着纤细的腰肢,露出的肌肤在阳光下如羊脂玉般白皙,一双长腿笔直修长,漂亮又吸睛。 她拖着一个白色的行李箱,看来是今年清北的新生。 傅允晨毫不犹豫地熄了火,迅速打开车门,大步朝女生走去。 他拦在了苏婧瑶的面前,但是苏婧瑶戴着黑色冰丝口罩,挡住了傅允晨想要窥探她面容的视线。 苏婧瑶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男生,他很高,应该超过了185? “嗨,你好,你是今年的新生吗?” 傅允晨俊美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活泼开朗大男孩。 然而,他右耳那颗闪烁的耳钉,加上狭长的眼眸,增添了几分不羁和酷帅。 苏婧瑶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地说道:“你好。” 傅允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虽然没有看到女生的整张脸,但精致的眉眼,卷翘的睫毛,大大的杏眼,傅允晨有预感,她肯定好看! 听她讲话,声音也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悦耳动听。 “我今年大二了,你是哪个学院,哪个系的?我带你报到吧。” 傅允晨没有说自已不是清北的学生,就是为了让女生默认自已是清北的。 苏婧瑶之前在网上查过,新生入学的时候经常会有学长学姐主动帮忙,她便不疑有他。 “我是计算机系的大一新生。” “谢谢学长。”苏婧瑶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不客气。” “我帮你拿行李吧。” 傅允晨伸手准备接过她的行李箱。 苏婧瑶还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要阻拦,但看到他那十分坚决的样子,也就不再推辞。 第279章 被拒绝 傅允晨由于经常来找沈司煜,对清北极为熟悉。 他带着苏婧瑶去报到的路上,还时不时地为她介绍着校园的各处景致,又熟门熟路地带着她来到了她的宿舍。 宿舍中,另外三个女生早已抵达,正忙碌地收拾着。 看着走进来的男生和女生,三个正在收拾的女生不约而同地齐刷刷看了过来,她们的家人也停下手中的活,好奇地打量着。 苏婧瑶进来的时候没想到宿舍这么热闹,宿舍里的三个女生都有父母的陪伴,所以显得有些拥挤。 此时,苏婧瑶突然有些庆幸傅允晨陪着她来到宿舍,即使已经习惯了自已和正常人相比不同的人生,心里也会有些微的落差。 十八岁的她还没有那么坚强。 不过苏婧瑶还是落落大方地和宿舍中的女生打了个招呼,随后将行李箱放到自已的床边。 另外三个女生在来学校之前其实是有做过功课了解清北中的名人的,比如学生会主席沈司煜,也顺道了解过在B市极为出名的雅顿,其中傅允晨更是声名远扬。 傅允晨在宿舍门口,并未进来,苏婧瑶进入宿舍后,他就慵懒地靠在门边,不笑的时候,看着有些冷峻。 三个女生偷偷看了他好一会儿,心中纷纷猜测舍友和傅允晨的关系。 苏婧瑶放下行李箱,将脸上的口罩取下,也放到桌上,然后走到傅允晨面前。 “学长,我送你下去吧。” 她的宿舍在三楼,傅允晨帮她搬行李,还是很累人的,出于礼貌,她也应该送送他。 傅允晨看向她,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惊艳。 不过很快便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已的表情。 “好,走吧。” 宿舍楼下。 “学长,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 苏婧瑶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她一笑,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漂亮又明媚。 微微仰头,清澈的眼眸注视着傅允晨。 傅允晨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但表面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苏学妹,很高兴认识你,加个【微言】吧。” 傅允晨的嘴角上扬,期待询问道。 “好。” 苏婧瑶爽快地答应了,两人迅速地互相给了联系方式。 “今天新生报到,你们应该不会很忙,若是有空,可以一起吃个晚饭。” 傅允晨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对于自已感兴趣的女生,他表现得极为主动。 他承认自已见色起意! 上大学后,没有女生让他有这股冲动。 他要追她! 没想到清北这群书呆子里面竟然出了个这么漂亮的女生。 苏婧瑶的脸上却面露难色,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为难。 “不好意思学长,可能等会儿会和舍友们一起吃,第一天,如果舍友聚餐,不去不好。” 苏婧瑶心里很清楚自已容貌出众,从小因为容貌讨人喜欢,但也会招人嫉妒,这样的情况她早就习以为常。 所以对于傅允晨明显对她有好感的举动轻易接受。 在傅允晨来到她面前的时候,苏婧瑶就察觉到他身份不一般,走在校园里,时不时就有人朝她们投来好奇和羡慕的目光。 相遇的第一天也许是荷尔蒙最旺盛的时候,她想要把傅允晨上头的时间拉长。 苏婧瑶高考之前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她没有谈过恋爱。 但是因为在福利院长大,福利院的孩子们形形色色,环境也十分压抑。 她靠着在福利院存下来的十几块钱,会去图书馆办卡,没有上课的时候经常在图书馆一待就是一整天。 除了日常学习,她还会看一些心理学相关的书,以此来缓解环境带来的压抑感。 男女关系中适当的拒绝比逢迎更让人上头,苏婧瑶之前没有实践过,现在倒是可以试试。 上了大学,总是要谈谈恋爱,苏婧瑶没有初恋情结,对她而言,男朋友应该要让她变得更好,一个不行就下一个。 她不算一个幸运的人,谈一次恋爱就能找到人生伴侣的可能在整个社会来说也许都千分之一都不到,她只能靠自已筛选出一个满意的伴侣。 因为缺爱,所以想要被爱,但自已又不敢爱,矛盾又复杂。 傅允晨没想到自已主动约人还被拒绝,不过人家说的也在理,入学第一天,自然要和舍友处好关系。 “好,没关系,我之后再约你。” 傅允晨的话说得十分大胆,毫不掩饰自已的想法,在他心里,没有女生会拒绝他。 “好,学长再见。” 苏婧瑶笑着和他道别,随后转身回宿舍。 傅允晨眼神停留在她的背影上,直道她整个看不见,才转身离开。 他心满意足地坐回自已的车上,关上车门,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愉悦的劲儿。 启动车子后,开着车前往雅顿,一路上,眼角眉梢都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司煜,我刚刚遇到我的crh了。” 傅允晨兴奋地在给沈司煜打电话,声音中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此时沈司煜正坐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神情专注地整理着资料。 他戴着耳机,听到傅允晨的话,面不改色,反问道:“有保质期的crh吗?”语气平淡。 “靠,司煜,你这话说得难听了吧,我今天真的遇到crh了,不是平常出去玩的那种。” 傅允晨一脸的不满。 他家大势大,朋友众多,很多豪门玩的那些游戏他都有所参与,不过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也算出淤泥而不染了吧。 “我不关心。” 沈司煜依旧冷漠回应,手上整理资料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要不是她是你学校的,我给你打电话干嘛,苏婧瑶,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你把她课表给我。” 沈司煜听到苏婧瑶的名字,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苏婧瑶? 那个在福利院长大获得特等奖学金的女孩? “清北的学生都是好学生,你不要耽误了人家。” 沈司煜微微皱起眉头,表情严肃。 “沈司煜,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和我谈恋爱是耽误?” 傅允晨气得拍了下方向盘。 虽然他因为家世自傲,但是确实有傲气的资本,那么多女生追逐他,不就是因为和他谈一场恋爱,只赚不亏,他对女人算大方了。 “我不会帮你,自已追。”沈司煜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真不够兄弟。” 嘟囔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不过他一时疏忽,竟猛然发现自已差点就撞上了一个女生,冷汗都差点冒了出来。 虽说没有真的撞上去,但还是让女生拿在手中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傅允晨懊悔地拍了下自已额头,美色误人啊,脑子里都在想着苏婧瑶了。 幸好他开车不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傅允晨急忙打开车门,快步走到女生面前,“你没事吧。” 女生狠狠地瞪了眼男生,愤怒的情绪溢于言表,“你怎么开车的!我的手机,杯子都掉地上了,行李箱也破损了!” 傅允晨还从未被女生这样大声地吼过,原本因为遇到苏婧瑶心情不错的他,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今年清北的新生还真是给他大大的“惊喜”呀。 “多少钱,我赔你。” 他皱着眉头,语气不耐烦,从兜里掏出钱包,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是你先撞到了人,你不应该向我道歉吗?有几个钱就能这么侮辱人?” 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随着她激动的动作微微晃动,宽松的短袖搭配着牛仔裤,显得非常青春可爱。 此时她的脸上满是不满,尽管这个男生看着很帅气很有钱,但也不能用钱来侮辱人吧。 “你想怎么样?” 傅允晨原本尚存的一点耐心也被消磨殆尽,索性靠在车上,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屑。 “道歉。”女生咬着嘴唇,眼神坚定。 “对不起,我可以走了吗?” 傅允晨敷衍地说完,转身就上车,一脚油门开走了。 留下女生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里离雅顿近,不少雅顿的女生开始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一个打扮得十分精致的女生突然走了过来,她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丝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仿佛在审视一件商品。 “你不是雅顿的学生吧。” “我是清北大学的。” 女生叫宁萌萌,她挺直了脊背,满脸骄傲。 精致女生却不屑地撇了撇嘴,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表情充满了轻视与嘲讽:“哼,清北又怎样?” “既然是清北的学生,那你来到雅顿这边做什么,故意偶遇傅允晨?也不看看你自已配吗?” 精致女生双手抱在胸前,嘴角上扬,眼神中满是鄙夷。 “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傅允晨。” 宁萌萌皱起眉头。 为什么第一天来到大学,就遇到这么多不可理喻的人,而且还一个个都看不起人。 精致女生嗤笑一声,显然不信。 这个女生不就是想引起傅允晨的注意吗? 这样的把戏只要傅允晨来了雅顿,天天都上演。 精致女生警告道:“傅允晨的家族和苏家有联姻关系,你就别看上别人的男人了。” 说完,她轻蔑地甩了一下头发,转身就走了,只留下宁萌萌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反驳。 她是真的走反了,没有特意偶遇! 而且她才是受害人! 第280章 明目张胆的追求 回到宿舍的苏婧瑶,开始收拾着自已的行李。 另外三个女生则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她们性格都颇为不错,简单打了招呼后,便热情地约着晚上一起吃饭。 其中一个可爱的叫齐绮的女生,她的床铺与苏婧瑶相邻,整个寝室都是上床下桌的格局。 此刻,两人各自坐在自已的位置上。 齐绮收拾完行李,便直勾勾地盯着苏婧瑶,眼睛一眨不眨。 苏婧瑶一边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自已的物品,一边嘴角上扬,微笑着问道:“好看吗?” 齐绮见苏婧瑶主动说话,也活跃了起来。 “婧瑶,你真的好好看,今天送你过来的那个男生是不是傅允晨呀,方便问你们什么关系吗?” 齐绮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迫不及待地问道。 另外两个女生听闻,也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边。 “他很有名吗?” 苏婧瑶歪了歪头,疑惑问道。 “傅允晨是咱们隔壁雅顿国际学院的校草,傅家更是B市顶级豪门,你居然不认识他?” “我不太了解,但是今天我们也是第一次见。” 苏婧瑶轻轻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依旧未停。 齐绮靠在椅背上,无奈地长叹一声。 “真是美女的优待,开学第一天居然被傅允晨亲自送来宿舍,我就等着你俩的好消息了。” 苏婧瑶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言语,继续专心整理自已的东西。 另一个女生颜月突然聊起另一个话题:“你们准备参加什么社团吗?或者参加学生会?学生会的话准备参加什么部门?” “我想参加学生会的助理部,听说去了助理部就可以看到沈司煜!” 叶璃兴奋得眼睛放光,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听说沈司煜和傅允晨是朋友,要是咱们婧瑶把傅允晨拿下,说不定还能给你牵线搭桥哈哈哈哈。” 齐绮一脸坏笑,调侃着说道。 “我对沈司煜是崇拜,不是你那个意思好吧,他可是被誉为清北学神的人!” 叶璃着急地解释着,脸上泛起了红晕。 苏婧瑶眼神微微闪了一下,学神? 宿舍里始终洋溢着欢声笑语,大家的新鲜感如潮水般汹涌,一时半会儿难以消退。一聊起八卦,更是犹如烈火烹油,热闹非凡。 晚上。 苏婧瑶和她们有说有笑地去学校外面的堕落街。 堕落街热闹非凡,琳琅满目的美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街边还有大学外面常见的棋牌室、桌球室、电影院等等,一应俱全。 她们在众多美食店中精心挑选了一家火锅店。 吃火锅很容易拉近关系。 此时,傅允晨被几个平日里玩闹在一起的狐朋狗友连叫出来玩游戏。 他在雅顿有自已的别墅宿舍,就住了他一个人,没课的时候也无聊,傅允晨便同意了。 这几个男生约了好几位漂亮的新生来华金棋牌会馆。 这个会馆是傅允晨去年来雅顿读书之后开办的,当初开办的初衷就是想拥有一个能让自已随心所欲玩乐的场所。 后来雅顿的学生都给傅允晨面子,只要有聚会基本都来这里,渐渐的,名气也起来了,就连清北的学生团建很多都会选择这里。 包厢里,男男女女随意地坐在沙发上,中间摆放着一个圆形的桌子。 傅允晨坐在中间位置,双手慵懒摊开,暗沉的灯光使得他的神色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玩了几把游戏之后,他眉头微皱,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耐:“你们玩,我出去透透气。” 傅允晨的离开几个男生倒是无所谓,几个女生的心神都跑了。 他出去后,沿着走廊走到窗边,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熟练地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眼神随意地往下扫视着人来人往的堕落街,很多女生手挽着手结伴而行。 突然,一个身影映入眼帘。 傅允晨原本波澜不惊的心瞬间像是被击中,猛地提了起来。 二话不说,直接迈开大步跑着下楼。 刚吃完火锅的苏婧瑶,看到突然出现的傅允晨,愣了一下。 身旁的三个室友则相视一笑,脸上露出一副“我懂”的神情,然后便默契地转身走了。 “好巧。” 苏婧瑶微微仰头,嘴角上扬。 “好巧,吃完饭了吗?” 傅允晨的声音带着自已都没想到的柔和。 “吃了,准备回宿舍。” “我朋友们在华金组了个局,正在玩游戏,你有兴趣吗?” “不好意思,明天要军训,今天想早点回去休息。”苏婧瑶面露歉意。 傅允晨被拒绝也不气馁,继续道:“没事儿,那我送你回宿舍吧。” “学长,你和朋友们玩吧,我不想耽误你,我可以自已回去的。”苏婧瑶轻轻摇了摇头。 “不耽误,很晚了,你一个女生单独回去不安全。”傅允晨眉头微皱,一脸认真。 苏婧瑶嘴角扯了下,心里想着在学校怎么会不安全?不过她没再拒绝,轻轻点了点头。 傅允晨见她点头,走到她旁边。 他靠近的瞬间,苏婧瑶就闻到了他身上还没有消散的烟味,忍不住皱了皱眉,鼻翼微微翕动,但没有说什么。 “学长,你不是清北的学生吧,今天麻烦你了。” 苏婧瑶以为他是清北的学长,今天才会让他帮忙。 “我是雅顿的,今天送一朋友来清北,没有如实说,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很谢谢你。” “别那么客气,你平常喜欢做什么?” 傅允晨也是第一次追女孩子,在她面前都小心翼翼了不少。 “看书。” 因为看书是成本最低的爱好,还能提升自已。 “你喜欢什么?”她反问道。 “除了看书哈哈哈,户外运动,飙车,摇滚乐,都喜欢。” 傅允晨忽然走到苏婧瑶面前,弯腰低头,和她近距离对视。 苏婧瑶猝不及防被他的举动撩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慌乱中差点摔倒。 傅允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苏婧瑶摇了摇头,脸上瞬间泛起了一抹红晕。 两人并肩走在清北的校园里,男俊女美,微风拂过他们的发丝,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宿舍楼下,傅允晨脚步变得迟缓,竟然不想和她分开。 但宿舍已经到了,苏婧瑶带着甜美的笑容和他说再见,然后转身离开。 她迈了几步阶梯,突然转身。 此时傅允晨还没走,狭长的双眸专注地看着她背影,见她突然转身,还有些惊讶。 他上前几步,“怎么了?” 苏婧瑶因为站在阶梯上,和傅允晨齐平。 她双手抱胸,一脸认真。 “傅允晨,我不喜欢烟味。” 傅允晨愣了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苏婧瑶就小跑着进了宿舍大门。 反应过来后,傅允晨勾起笑容,自言自语道:“那就不抽了。” 他本来抽烟就没瘾,只是和一群朋友待久了,总会沾染些。 第二日,清北的新生军训正式拉开了帷幕。 军训期间,几乎所有人都知晓了雅顿的傅允晨正在追求苏婧瑶,据说还是傅允晨自已主动放出的消息,直言他对苏婧瑶一见钟情。 每天只要没课的时候,他就会来到操场,手里拿着为她精心准备的水,有时候还会拎着香甜的小蛋糕。 每日军训结束的时候,还捧着一小束娇艳的花,等着接她。 少年的爱情,果真明目张胆,毫无遮掩。 苏婧瑶和他经过大半个月的相处,彼此之间也熟悉了许多。 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 苏婧瑶回到宿舍,换好了衣服,对着镜子化了个淡妆。 从宿舍门口走出来时,傅允晨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的目光瞬间被她吸引,眼神中满是惊艳和欣赏,忍不住赞叹。 “苏婧瑶,你真的很漂亮。” 苏婧瑶因为他直白的话,双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傅允晨,你真的很夸张。” 两人就这样静望着对方,眼眸带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暧昧气息。 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没有打破这样微妙的状态。 “今天带你去吃日料。” “好。” 苏婧瑶的大学生活和傅允晨的交集越来越多,但她的学习任务很重,并不会将心思全放在傅允晨的身上。 苏婧瑶也许终其一生都达不到傅允晨的起点,但她不会放弃,她坚信自已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所以她对自已学习的要求就是成为专业第一。 因为她从小就是第一。 之后她会去申请经济管理专业的辅修,争取大学毕业后获得计算机专业和经济管理专业的双学士学位。 当初选择计算机,是因为计算机是现在这个社会普通人赚钱最容易的专业,但想要暴富很难。 辅修选择经济管理,是因为苏婧瑶想要拼一把,给自已一个不同的选择。 也许她在经济领域能遇到贵人呢。 第281章 谈恋爱 从入学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光。 苏婧瑶除了投入在学习的时间之外,其余时间基本都被傅允晨占据。 傅允晨将她带到他的领地,玩的尽是傅允晨那些烧钱的爱好,风驰电掣的机车,惊心动魄的赛车,刺激紧张的游戏,还有狂热奔放的摇滚。 似乎一个酷帅男孩会涉猎的领域,他无一不精。 B市的某条无人公路上。 一辆辆极速飞驰的赛车如闪电般在公路上飘过,刺耳的赛车与地面剧烈摩擦的声音响彻云霄。 苏婧瑶坐在副驾驶上,第一次坐傅允晨赛车时,她紧张得额头冒汗,而现在,她几乎已经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只是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前方,神情专注。 她微微侧头,目光如水,看着傅允晨。 傅允晨勾起一抹坏笑。 “怎么,被帅到了?” “对呀,你不知道我颜控吗?” 这个男孩儿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她从未拥有过的鲜活和肆意。 很快,傅允晨猛地刹车,稳稳地停了下来,再次毫无悬念地夺得了这次赛车的第一名。 他脸上绽放出无比张扬的笑容,下车后,傅允晨直接搂住了苏婧瑶的腰肢,大声宣布:“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嫂子。” 一周前,苏婧瑶接受了他的告白,至此,他们成为了正式的男女朋友。 傅允晨话音刚落,低头吻住了苏婧瑶,周围瞬间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起哄声音。 不过热闹的人群中,几个女生在小声交流。 “苏语凝知道傅允晨有女朋友了吗?” “苏语凝这三个月去国外参加钢琴比赛了,还有两个月才回来吧,肯定不知道。” “等她回来,也不知道发现傅允晨有女朋友了会怎么样?” “虽然苏家和傅家有联姻的意向,但是听说两家也没有明确指定过谁和谁联姻,而且苏语凝不是一向很高傲吗?她自已不愿意低头,一直等着傅允晨主动,这下好了吧,傅允晨直接看上别人了。” “......” 傅允晨在他一众朋友面前和苏婧瑶明确了关系。 苏婧瑶也没有向舍友隐瞒,傅允晨作为贴心的男朋友,还大方地请了三位女生吃饭。 不管是傅允晨还是苏婧瑶,这对少男少女的恋爱都是炽热单纯的。 清北的校园里,常常能够看到傅允晨频繁地来找苏婧瑶,两个都是名人,一个是雅顿的校草,一个是清北系花。 两人在一起亲密的模样,旁人只需一眼便能明了他们正在热恋当中。 然而,谈恋爱的过程中总是难免会爆发矛盾。 雅顿傅允晨的宿舍别墅中。 苏婧瑶望着傅允晨冷若冰霜的脸,眼神中透着些许无奈。 她撒娇般坐到他的腿上,双手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 “宝宝,你别生气了,我和同学参加竞赛,需要开发一个提效系统,我是总设计,既要严格把关代码质量,还要精心撰写策划书。” “所以你就可以整整一周不联系我,我给你打电话也总是处于关机的状态?” “我太忙了,手机忘记充电……” 傅允晨对于她的解释丝毫没有消气的迹象,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哪有女朋友能一周都不联系男朋友的? 苏婧瑶见他依旧冷着脸,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恋爱,很多方面她都不太懂,两个人的相处也是互相摸索以及她会自已在网上学习恋爱技巧,或者向舍友请教出主意。 此刻,苏婧瑶低垂着头,沉默了片刻,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只能使出撒手锏了,网上都说撒娇的女人命好,这次确实是她不对。 苏婧瑶抬眸,泪光盈盈,雪白的肤色在泪水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惹人怜爱。 她知道傅允晨对她总是心软。 傅允晨原本在她坐到他腿上的时候都忍住没有动容,此时低头和她对视。 就知道这女人又开始用美人计了! 可即便心里这样想着,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搂住了她的腰,还掐了一下。 “不许哭。” 他的语气虽然强硬,却透着一丝心疼,明明该委屈的是他,她哭个什么劲。 “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苏婧瑶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听起来楚楚可怜。 傅允晨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没有下次。”他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 苏婧瑶赶忙重重地点了点头。 但是这次吵架,两人并没有解决所有矛盾,而是傅允晨包容了她。 一段时间后,苏语凝终于从国外归来。 她回来后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傅允晨和苏婧瑶正在谈恋爱的消息。 在派人详细查了苏婧瑶的个人信息之后,苏语凝高高扬起下巴,神情中满是不屑,心中便也不再有丝毫担忧。 傅家绝不可能同意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孩儿嫁入家门,想来傅允晨也不过是看她长得漂亮,玩玩而已。 而自从苏语凝回来之后,清北和雅顿的校园里似乎都涌现出了不少闲言碎语。 可苏婧瑶一心沉浸在自已的学习当中,对这些风言风语毫不关心,仿佛外界喧嚣都与她无关。 直到某日回到宿舍。 “婧瑶,最近你和傅允晨关系怎么样呀。”齐绮试探问道。 “很好呀,怎么了?” 苏婧瑶将手中的所有资料放到桌子上,神色平静地回答。 “婧瑶,那你知道苏语凝吗?” 齐绮的目光带着几分担忧。 “不知道。”苏婧瑶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婧瑶,你也太不关心你男朋友了吧!我看雅顿的论坛上,都说傅允晨和你分手了,每日都和苏语凝走在一起。” 齐绮着急说道,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绮绮,你知道我最近因为竞赛和论文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所有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傅允晨,但是我们每天都会语音或者视频的,网上那些言论你不要太在乎。” “婧瑶,今天听说苏语凝在华金举办生日会,傅允晨也去了,包厢是606,你要不去看看吧。” 颜月也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已的舍友。 婧瑶将很多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而傅允晨又是豪门公子哥,如果他对婧瑶不是认真的,还是让婧瑶早些发现为好。 苏婧瑶微微皱了皱眉,她心里明白舍友们是在关心她。 但是只有苏婧瑶自已清楚,学习和男朋友之间,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学习,所以她其实并不在乎傅允晨在没有她陪伴的时候做了些什么。 反而傅允晨的身份地位能够帮她免除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傅允晨长得帅气,对她也很好,有这样的男朋友她很开心,但是苏婧瑶远比傅允晨要清醒。 或者说她从来没觉得傅允晨会和她谈一场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他们迟早会分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毕竟他们两人的地位和财富相差太过悬殊。 苏婧瑶喜欢傅允晨,只是她的理智永远凌驾于感性之上。 “月月,绮绮,谢谢你们,我等会儿去看看吧。” 606包厢。 苏语凝听说苏婧瑶来了华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后故意将包厢的门大大地敞开了。 因为今天她是这场生日会的主人公,苏语凝和傅允晨并肩坐在中间位置,周围被一群人簇拥着。 苏婧瑶在包厢门口,从她所处的角度望去,傅允晨和苏语凝挨得很近,显得十分亲密。 她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后淡定地拿出手机,给傅允晨发去消息。 苏婧瑶:【你在哪?】 包厢内的傅允晨听到手机传来震动声,低头看到是女朋友发来的消息,不禁感到有些惊奇。 她今天居然不忙了? 傅允晨:【华金,有朋友过生日,宝贝不忙了?】 苏婧瑶:【我想你了】 傅允晨:【那我来找你?】 苏婧瑶:【你不是在给朋友过生日吗?】 傅允晨:【陪朋友和陪女朋友我还是知道选哪个的吧】 哪次不是他堂堂傅少迁就她宝贵的时间。 苏婧瑶:【我到华金了】 苏语凝一直留意着傅允晨,见他一直专注地用手机聊天,当无意中瞥见他给对方的备注是【可爱老婆】时,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傅允晨突然站了起来。 “苏语凝,我有事先走了。” 还不等苏语凝说什么,便朝着包厢门口走去。 傅允晨刚走出包厢,正准备往左走下楼,右手突然被一只柔软的手牵住。 苏婧瑶斜靠在包厢外的墙上,发丝微乱。 傅允晨看到她的瞬间,眼中满是止不住的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有人让我来华金606抓奸,傅允晨,你是不是不干净了。” 苏婧瑶缓缓抬眸,眼神中透着委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傅允晨一听这话,瞬间怒了,一把将人抵在墙上,咬牙切齿道:“谁污蔑老子。” 苏婧瑶抿着唇没有说话,傅允晨牵着她的手快步走向电梯,直接到了车库。 傅允晨抱起她,让她坐在他库里南的车前盖上,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撑在车上,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热烈而疯狂。 每次见面,傅允晨都抑制不住内心想要和她亲密的冲动,他觉得自已对苏婧瑶就是生理性的喜欢。 喜欢到即便清楚在苏婧瑶心里自已可能没有那么重要,他的理智无数次告诫自已不要那么喜欢她。 可是每次一见到她,他所有提前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全部崩塌。 两人激吻结束,苏婧瑶娇喘吁吁,胸口剧烈地微微起伏着,嘴唇红得如同娇艳的玫瑰。 傅允晨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目光炽热。 “老子基因里是不是就带着喜欢你的DNA?” 怎么每次见到她就完全克制不住自已呢? 苏婧瑶听了这话,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下他的嘴角。 傅允晨的眼神瞬间又暗沉了几分。 “去我那儿?” 苏婧瑶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羞涩,点了点头。 如果傅允晨基因里就带着喜欢她的DNA,那苏婧瑶可能没有喜欢任何人的DNA。 苏婧瑶的喜欢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她永远做不到像傅允晨那般纯粹。 第282章 矛盾 M国。 一个宏伟古老的庄园,仿佛承载着岁月的厚重沉淀。 管家走到这个庄园主人的书房前。 书房位于庄园的主楼,外观古朴典雅。 管家先是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待听到里面传来允许进入的声音后,这才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内部,整体呈现出灰色调,然而却不失奢华大气,其间点缀着一些复古的元素,显得庄重而典雅。 高大的书架靠墙而立,摆满了各类珍贵的书籍和古老的文献。窗户旁摆放着几盆精心养护的绿植,为这略显严肃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男人端坐在皮质的椅子上,鬼斧神工般雕琢的面容俊美非凡,贵气逼人。 他看上去很年轻,可成熟稳重的气质却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没有丝毫神情的脸上,一双淡漠疏离的眼睛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仅仅是那目光,便威严又迫人。 “三少,这是国内集团的最新财报,老爷说您现在虽然主要管理集团国外的生意,但是国内的生意您也需要过目掌眼。” “放下吧。” 君泽辰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二十三年了。 当初和瑶瑶一同度过了完美的第二世,君泽辰心满意足。 可未曾料到,竟然带着记忆投胎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可五岁之后,君泽辰的脑海中又渐渐浮现出另一些记忆,一个孤独终老的结局,一个有“娇娇”的结局。 他耗费了很长时间,才将这些纷繁复杂的记忆慢慢消化。 而他投生的君家,是华夏的老牌贵族,其存在的历史或许比华夏建国的时间还要久远得多。 随着君泽辰逐渐长大,他开始涉足君家的核心权力圈层。 因为他一直猜测,瑶瑶或许也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只是当下的自已尚未能寻到她的踪迹。 但是瑶瑶钟情于权势,那君泽辰便下定决心,必须让自已成为君家的掌权人。 他十岁起便开始接触集团事务,二十岁时成功坐上了君家话事人的位置。 原本君家凭借着文化底蕴和数百年的积累延续至今,对于集团的经营打理却一直在走下坡路。 而君泽辰的上位,犹如一剂强心针,让君氏集团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头盘踞在华夏商业帝国中的雄狮。 今年他二十三岁,家族开始为他筹备联姻对象,君泽辰对此厌烦至极,再加上最近M国的事务繁多,便索性直接飞往M国了。 他打算在M国待上几年再回去,除非能找到他的瑶瑶。 “我让你们找的人有消息了吗?” 君泽辰不知道瑶瑶这辈子的容貌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但是他自已似乎变化不大,所以也许瑶瑶应该还是自已记忆中的容貌。 君泽辰画了很多她的画像,只不过画的都是古装。 一幅幅画卷中,苏婧瑶身着华美的古装,或浅笑嫣然,或温婉端庄。 这让底下人找人的时候增加了极大的难度,服装和气质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 管家自君泽辰出生就陪在他身边,一直对此满心疑惑,不清楚三少何时认识了这么个古装美人。 难不成是某个明星? 但如果是明星,那早就找到了。 “三少,还没找到。”管家低垂着头。 君泽辰等了这么多年,也找了这么多年,心里充满失落。 瑶瑶,你到底在哪? (吐槽:在和别的男人谈恋爱,后面还有好几任。) - 一学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 苏婧瑶当初入学后,凭借着出色的表现,成功进入了学生会的助理部。 当时面试她的正是沈司煜。 沈司煜气质清冷,在学生会中拥有着极高的地位。面试时,神情严肃冷漠,目光犀利如刀,仿佛能一眼看穿人心。 苏婧瑶想要获得学分,进入学生会是最为有效的途径。 学生会与老师打交道频繁,能获得的机会自然也更多。 再加上苏婧瑶有意辅修经济管理,去助理部与沈司煜接触,或许能够学到不少宝贵的经验。 毕竟沈司煜在大一的时候就已经勇敢地踏上了创业之路。 沈司煜这一年和苏婧瑶的接触,大多局限于学生会的工作事务,以及苏婧瑶参加竞赛时向他请教问题。 沈司煜也没想到傅允晨对苏婧瑶竟真的那般认真。 他和傅允晨自幼一起长大,深知傅允晨的骄傲自大,却没想到傅允晨在苏婧瑶面前收敛了所有锋芒。 而苏婧瑶,除却平凡的身世,她样貌出众,智商超群,情商在线,甚至努力的程度都远超常人。 可惜,傅家最为看重的唯独是家世。 傅允晨如今尚未有足够的能力与家族抗衡,他和苏婧瑶的结局,沈司煜已然能够清晰地预料到。 沈司煜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资料,走进办公室。 此时,苏婧瑶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专注地看材料。 他动作利落地从一沓资料中抽出了一页纸,放到了苏婧瑶面前。 “这是什么?”苏婧瑶抬起头。 “M国交换生名额,你也在列,如果想去,这几天可以填材料了。” 沈司煜神色平静,声音清冷。 苏婧瑶盯着面前的材料,眼中先是闪过惊喜,又有些犹豫。 惊喜这样的机会对于她说很难得,犹豫是因为她怕傅允晨若是知晓此事,会生气。 这一年来,她本来陪傅允晨的时间就不多,如果直接开启异国恋…… “我考虑考虑……” “你没有直接下定结论,是因为傅允晨?” 沈司煜目光直直地看着她,一针见血地问道。 苏婧瑶知道沈司煜和傅允晨是朋友,对于他这般直接的询问,也没有加以隐瞒。 “嗯。” “苏婧瑶,你能从底层考上清北,这一年即使谈恋爱也没有放弃学习,不仅专业成绩排名第一,还在竞赛中取得一等奖,我以为,你很清醒。” “我只是不想他伤心,你是他朋友,不应该劝我留下来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事实,你和傅允晨不可能。”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一脚踢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我他妈把你当兄弟,你却在挑拨我跟女朋友之间的关系,沈司煜,你真是好样的!” 傅允晨怒目圆睁,进来后不由分说直接朝着沈司煜挥出一拳。 苏婧瑶被傅允晨突如其来的暴力行为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起身用力扯住傅允晨的胳膊。 “傅允晨,我们出去说。” 沈司煜冷着一张脸,被打的那一侧脸颊微微红肿,他舌尖顶了顶受伤的部位,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依旧沉默不语。 傅允晨被苏婧瑶拉出了办公室,一路来到天台。 他的脸色阴沉,直直地盯着苏婧瑶,语气不善地直接问道:“你要报名吗?” 苏婧瑶垂下眼帘,沉默了许久,傅允晨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双手紧握成拳,身体紧绷。 “嗯,我要报名交换生。”苏婧瑶终于抬起头,声音坚定。 “沈司煜是不是也要报名,你们两人是准备一起去?” 傅允晨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眼神愤怒。 “你在胡说什么,我就算报名,也只是为了自已的前途,和沈司煜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谈恋爱这一年,我和你相处的时间还没沈司煜多,你们竞赛一起,学生会一起,之后交换生还要一起是吗?” 傅允晨咬着牙。 他作为男人,又怎么会不明白沈司煜的心思? “傅允晨,如果你心里对我不满这么多,这么不信任我,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苏婧瑶的眼眶泛红,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我和沈司煜之间没什么关系,去做交换生是因为我需要这样一段经历,傅允晨,我和你不一样,你是豪门公子,你的未来光明璀璨,而我需要为我之后的人生负责。” “我可以为你的人生负责!” 傅允晨突然向前一步,紧紧抱住她,声音中带着哀求。 苏婧瑶心中满是失望,冷冷道:“傅允晨,我不是你的金丝雀。你也抵抗不了你的家族。” 他是被家族宠坏的小孩,他也负担不起两个人的人生。 傅家现在也许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如果知道了,不可能允许傅允晨和她在一起,而傅允晨也离不开他的家族。 “傅允晨,我们分手吧。” 苏婧瑶的声音平静而决绝。 傅允晨的身子瞬间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缓缓松开她,自嘲地冷笑一声:“呵,苏婧瑶,你真狠。” 第283章 沈司煜的秘密 天台楼梯处,沈司煜跟着他们一同来到了天台。当那两个无比清晰的字眼——“分手”,从苏婧瑶口中吐出时,他的脸上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嘴角竟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 尽管上扬的嘴角牵扯着脸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可他仿佛浑然不觉。 最初,苏婧瑶还未踏入校园时,沈司煜便在堆叠的资料里注意到了这个特别的女孩儿。 然而,那时的他仅仅是目光一扫而过,心中并未泛起丝毫涟漪。 就在同一天,傅允晨与苏婧瑶相遇了。 也是在那一日,傅允晨直言自己对她一见钟情。 沈司煜对这个女孩儿的好奇,也由此变得愈发强烈。 可他向来情绪内敛,从不主动出击。 他的世界里,似乎从来没有主动去认识一个人的概念。 可如今,后悔却涌上心头。 傅允晨在新生军训期间,对苏婧瑶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这一消息如同旋风般,在清北校园里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连大二大三的学生们都知晓了,大一新生苏婧瑶正被雅顿校草傅少热烈追求着。 当苏婧瑶结束了军训,又经过大半个月紧张的面试,终于成功进入学生会助理部的时候,傅允晨与苏婧瑶之间的关系已然变得十分暧昧。 沈司煜一直把傅允晨当作兄弟,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不可能对苏婧瑶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然而,苏婧瑶无疑是沈司煜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女生。 她拥有令人惊艳的美貌,但美貌却并非吸引沈司煜的关键。苏婧瑶处理事情时的认真严谨,以及对自己极为严格的要求,让沈司煜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沈司煜自小就被家族寄予厚望,重点培养,事事都要争得第一。而苏婧瑶,却是为了自己,同样事事都力争第一。 明明一开始对她仅仅是纯粹的欣赏,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份情感开始悄然变质了呢? 或许,是在第一次偶然偷听到苏婧瑶和傅允晨打电话的时候吧。 她温柔甜腻的嗓音,与平常处理事情、汇报学生会工作时的清冷截然不同。三句话里两句都带着撒娇的意味。 沈司煜清楚记得,当初偶然听到她打电话的时候,他本应该立刻转身离开的,可奇怪的是,他的双脚却像是被牢牢地粘在了地板上,分毫都无法移动。 就这样,他硬生生地将她与男朋友打电话的每一句话都听进了心里。 后来,沈司煜察觉到苏婧瑶的一颗心全然扑在学习上,即便是傅允晨,也无法阻挡苏婧瑶追逐学习的脚步。 而沈司煜身为学生会主席,有着诸多理由能让苏婧瑶更加专注于学习。 例如,让苏婧瑶与他一同参加竞赛,特意为她安排最为核心的板块,如此一来,她会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恋爱。 又比如安排她撰写论文,有些论文需要查阅大量的文献资料,对于一个大一新生而言,若无人带领,几乎不可能完成。 苏婧瑶不得不向他请教,而沈司煜也总是会极有耐心地教导她。 在那之后,不止一次,沈司煜听到苏婧瑶耐心地向傅允晨解释,让傅允晨体谅她的忙碌,每次打完电话,苏婧瑶的脸上再也不见恋爱初期甜蜜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繁重课业带来的压力以及男朋友的不理解所累积起来的烦闷。 沈司煜知道苏婧瑶是喜欢傅允晨的,否则也不会在繁重的课业下还要安抚傅允晨的心情,而傅允晨对苏婧瑶更是喜欢得如痴如狂。 只可惜,他们两人的这份喜欢很脆弱。 苏婧瑶一心想要充实自己,而傅允晨却是个十足的恋爱脑。 所以,沈司煜决定给他们致命一击。 这次有交换生的机会,沈司煜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便是苏婧瑶。 而傅允晨,也是他故意叫来的。 最终的结果,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卑鄙。 但是,他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傅允晨与苏婧瑶谈恋爱的事情,傅家并不知情,而傅允晨到现在都还没有接手傅家的产业,手头上也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的投资,或是开了几家门店而已。 他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与家族对抗。 苏语凝因为傅允晨的缘故,已经开始针对苏婧瑶,想必傅家知道苏婧瑶的存在也不会远了。 既然他们迟早要分手,自己不过是帮他们一把罢了。 至少现在苏婧瑶主动提出分手,会更加体面一些。 沈司煜知道苏婧瑶在福利院长大,即使她自己并不在意,但如果因此遭到傅家的羞辱,想必心里也会很难受。 她主动提出分手,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而沈司煜对自己有清晰的规划,他从大一开始就着手创业,如今规模已经不小,再过几年,掌握沈家不在话下。 他有足够的实力为苏婧瑶撑起一片天。 只是,他唯一担心的是,苏婧瑶会因为他与傅允晨的关系,对他始终心存隔阂,不愿意接受他。 沈司煜清冷的面庞上,眼眸望向苏婧瑶时,目光愈发地复杂起来,似有千丝万缕的情绪在其中交织。 见苏婧瑶不准备再与傅允晨继续对峙下去,而傅允晨也没有做出任何挽留的举动,沈司煜微微垂下眼眸,抿了抿嘴角,随后转身离开。 苏婧瑶回到办公室,心情略带沉重。 此时,沈司煜也在办公室里,苏婧瑶看着沈司煜说道:“沈学长,傅允晨刚刚打了你,我代他向你道歉。也感谢你这次告诉我交换生名额的事情。” “去 M 国做交换生,是我很重要的经历,我会报名的,回去整理材料后会上传到学校。” 苏婧瑶坚定地说出自己的决定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今天傅允晨打沈司煜是以他男朋友的身份,所以她代他道歉,而从现在起,她和傅允晨将没有任何关系了。 天台上,自苏婧瑶走后,傅允晨无力地靠在墙上,眼神中满是受伤的神情。 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和迷茫,这就是分手的感觉吗? 心里好像缺了一块。 其实她去 M 国做交换生,通常也不过 5 到 8 个月而已。 傅允晨也可以迁就她,周末或者放假的时候飞去 M 国,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她提出分手的时候,傅允晨明明可以挽留她的,甚至他在心中已经想好了一万种方式,只要他继续包容她,他们可以不分手的。 只是,傅允晨突然觉得自己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他那么喜欢她,可是她好像对他毫不在意。 就像这一年的恋爱时光,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深深地陷入进去,而她却清醒地独立在这段感情之外。 所以她才可以那么坚定地说出分手两个字。 傅允晨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到底是他胆小还是她胆小? 也许都不是,是她不够喜欢他,所以也不愿意和他一起承担风险...... - 流金,一个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场所,在 B 市声名远扬,权贵豪门以及一些明星都热衷来这里纵情饮酒,享受奢华的氛围。 因为这里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好。 傅允晨叫来了几个平日里一起玩乐的兄弟陪他喝酒,一瓶又一瓶昂贵的酒如同不要钱一般被接连打开,清脆的开瓶声在喧闹的包厢中起伏。 几个男生看着傅少这副模样,满心疑惑,全然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了。 他们开始压低声音,小声地猜测起来。 “傅少这是失恋了?”一个男生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不解。 “不知道呀,傅少在流金喝酒都喝了好几天了。”另一个男生摇了摇头,脸上同样写满困惑。 “不会是嫂子不要他了吧。”有人大胆地说出了心中的猜测,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不会吧,还有女人能拒绝傅少?”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皆是惊愕,实在无法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向来潇洒不羁的傅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但是就这么只喝酒也不是个事儿呀,几个男生心中担忧不已。 一个男生小心翼翼地坐到傅允晨旁边,他轻声问道:“傅少,要不我给嫂子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你喝醉了。” 此时的傅允晨已然喝得迷糊,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一只手无力地摊开,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酒瓶,时不时地就往嘴里倒酒,模样既让人心疼又让人无奈。 男生见傅少没有拒绝,心中微微一喜,连忙拿起傅少放在桌上的手机。随后,他对准傅少的脸,手机屏幕的光亮在昏暗的包厢中闪烁着,随着一声轻微的解锁声,手机成功解锁。 他拨通了苏婧瑶的电话。 对面传来少女清甜的声音,“喂。”声音在这喧闹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动人。 “嫂子,你能过来接一下傅少吗?傅少在流金喝醉了,我们所有人都劝不动他,再喝下去,身体怕是撑不住了。” 对面好像很久都没有说话,男生静静地等待着。 等了快一分钟,才听到对面说了声“好”。 半个小时后,苏婧瑶打车赶到了流金,直接来到了短信发过来的包厢。 里面几个男生见到苏婧瑶,赶忙起身,动作中带着几分惊喜。 “嫂子,你终于来了!” “傅少就交给你,这是傅少在流金的房卡。” 一个男生迅速将房卡塞到苏婧瑶手中,然后便转身离开,其余男生也紧跟着出了包厢。 苏婧瑶皱着眉头,心情复杂。 她本以为傅允晨已经和他的朋友们宣布过他们已经分手的事情,可没想到他们的称呼还是没变。 眼神中闪过无奈,随后将目光投向沙发上烂醉如泥的男孩。 苏婧瑶看着沙发上的傅允晨,一阵头疼。 她走过去抢走他手中的酒,傅允晨感觉酒没了,立刻睁开了眼睛,眼神迷离又愤怒。 当他看到苏婧瑶时,瞬间没了脾气,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怎么不管是喝醉还是做梦,都能看到你!”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醉意。 苏婧瑶没理他,拿走酒瓶后,转身走出包厢,拦住一个服务员后让他送醒酒茶来。 服务员行动迅速,不一会儿,苏婧瑶便拿到了醒酒茶,她立刻强制给傅允晨灌了下去,她真的不喜欢醉鬼。 傅允晨喝了醒酒茶后,渐渐陷入昏睡。 苏婧瑶又叫来几个服务员,指挥着他们把傅允晨扶到他在流金的房间。 她照顾了他大半宿才离开。 这一年和傅允晨谈恋爱,很多时候是她没有做好一个女朋友该做的事情。 傅允晨给了她一个美好的初恋,他们两人第一次磕磕绊绊的亲吻,谁都不会,只能慢慢摸索。 她第一次玩摇滚乐,激昂的节奏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第一次坐机车,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的感觉让她心跳加速。 第一次赛车,速度与激情的碰撞让她热血沸腾。 第一次享受最高档的餐厅,奢华的环境让她印象深刻,第一次穿奢侈品牌的裙子,美丽的裙摆仿佛在诉说一个华丽的梦…… 还有很多第一次,都是傅允晨带着她体验。 他对她纯粹热烈,如同燃烧的火焰,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苏婧瑶也不贪心,既然她得到了一个十九岁男孩的喜欢,就得接受他的不成熟。 但苏婧瑶不是一个内耗的人,反而十分自私,如果傅允晨让她疲倦心累,她就会选择放手。 现在的傅允晨没有能力给她想要的一切,苏婧瑶也不允许任何人阻止她迈向成功的道路。 第284章 离开 第二日。 在流金打工的宁萌萌今日排早班,她身着整洁的工作服,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眼神中透着认真和专注。 推着清洁车,依次打扫每一个包厢和房间。 当她打开一个房门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瞬间映入眼帘。 傅允晨? 宁萌萌的眼睛微微睁大,心中满是惊讶。 他怎么会睡在流金? 她的目光落在一旁摆放整齐的外套上,一股浓烈的酒味儿扑鼻而来。 傅允晨不会是失恋了借酒消愁吧? 最近清北的论坛上有不少人暗戳戳地讨论傅允晨和苏婧瑶是不是分手了,难不成是真的? 宁萌萌微微皱起眉头,心中的惊讶愈发强烈。 不过房间有人,她就不能打扫这个房间了。 宁萌萌轻叹一口气,刚刚准备关门出去,睡着的傅允晨似乎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水……”他的声音极其沙哑,仿佛是从干涸的沙漠中传来。 宁萌萌停下脚步,仔细倾听,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她缓缓走近。 “你是要喝水吗?” “喝……水……” 傅允晨的声音依旧沙哑。 宁萌萌猜到他昨天应该喝了不少酒,现在肯定会十分口渴,她连忙打开一瓶矿泉水,扶着傅允晨,让他慢慢喝下。 傅允晨的喉咙在清凉的水滋润下,舒服了不少,意识也渐渐恢复。 他睁开眼,就看见宁萌萌那张熟悉的脸,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怎么又是这个女生! 除了开学第一天撞了这个女生之后,他每次去清北找苏婧瑶的时候,老是发生一些意外情况会碰到这个女生。 但是苏婧瑶时间宝贵,傅允晨一般都不会计较这个女生的冒失,皱着眉就离开。 昨天发生了什么? 傅允晨微微眯起眼睛,环顾了下周围,是他平常在流金的总统套房。 “我喝醉了是你照顾的我?”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语气中却有着不易察觉的警惕。 宁萌萌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他是说刚刚喂他喝水吗? 随后点了下头。 “傅同学,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学校的,但是在清北也算打了好几次照面,出于同学的关系,你最好还是少喝酒。”宁萌萌的眼神清澈,话语中透着关心。 傅允晨抿着唇,心中涌起一丝不悦。 宁萌萌还是一如既往说一些自以为是的话。 他缓缓起身,修长的身姿如同挺拔的青松,站起来后更是展露无遗,白色衬衫下隐隐约约能看到线条分明的腹肌,散发着一种不经意的魅力。 傅允晨伸手拿起那件全是酒味的外套,动作略显随意地穿上。 “多谢你的照顾了,我等会儿让人给你 2000 的小费。”他的声音淡淡的。 宁萌萌的眉头蹙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的目光落在傅允晨身上,看着他满不在乎的神情,心中的反感愈发强烈。 她不过是给他喂了一杯水罢了,虽然她缺钱,但是也不能总是被钱侮辱。 她的钱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挣来的,每一分都来之不易。 宁萌萌知道苏婧瑶和她一样家庭条件不好,靠自己考上了清北大学,可是苏婧瑶却凭借美貌成为傅允晨的女朋友,又在学生会混得风生水起。 学生会主席沈司煜更是对她非常照顾,也不知道是不是脚踏两条船,还是通过身体换了什么,可她不是这样的人! 一想到这些,宁萌萌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她看不起这些带着侮辱性质的钱。 她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傅允晨,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我的钱都是靠自己双手挣来的。” 她的眼神坚定,仿佛在向傅允晨宣告自己的尊严。 她才不会像苏婧瑶一样心安理得地接受男人的钱。 傅允晨的脾气本就大,听到宁萌萌的话,心中也涌起一股怒火。 不要就不要,他还逼她了? 给她钱只是傅允晨不喜欢欠人情而已。 “行,我收回。”他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 经过一个多月的审核以及繁琐的办理证件过程,苏婧瑶终于在今天踏上了前往 M 国的飞机。 虽然傅允晨这一个多月都刻意没再去关注苏婧瑶的一举一动,然而,她飞美国的具体时间还是从一些兄弟们不经意的交谈中得知了。 B 市机场,人来人往,喧嚣而忙碌。 苏婧瑶独自一人拉着行李箱,朝着值机处走去。 然而,就在她不经意地抬头间,猛然看到了沈司煜的身影。 “沈学长也是去 M 国吗?” “嗯,我也报了交换生的项目,不过我比你大一级,专业也不同,去的是 M 国另一所大学。” 沈司煜平静地回答,他的眼神深邃而沉稳,让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苏婧瑶心中的惊讶愈发强烈,她怎么也没想到沈司煜竟然也会去 M 国,而且之前一直没有和她说过这件事情。 她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多余,其实他去不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傅允晨今日纠结了很久很久,内心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痛苦又挣扎。 可是最终还是没忍住,动用了一些关系,找人查了苏婧瑶的航班,开车来了机场。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想了很多很多。 既然都已经包容她一年了,她不过是想要好好学习,想要上进而已,他作为男朋友应该支持她,鼓励她。 所以,他想要在她去 M 国之前找她复合,他可以等她,说出那日没说出口的“不要分手”四个字。 可是,傅允晨走进机场大厅,他看到苏婧瑶和沈司煜笑着交谈,苏婧瑶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依旧美丽动人,沈司煜也笑的春风满面,温柔帅气。 傅允晨的心猛地一沉,他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可怜。 苏婧瑶和他分手根本就不伤心,她可以如此轻松地和别人谈笑风生,可以毫不留恋地分手前往M国。 他挽回一个根本不喜欢他的女孩儿,到底有什么用?! 傅允晨紧紧握住拳头,经过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平复些的心情在再次看见她后,又汹涌了起来。 痛苦,无措,纠结。 他死死盯着两人身影,看着沈司煜绅士地接过她的行李,帮她办托运,而后他们一起过安检,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直到他再也看不见两人。 傅允晨呆呆地站在那里。 他傅允晨难不成就真的非她不可吗? 他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苏婧瑶去了 M 国后,傅允晨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肆意放纵的自己,他再度投入到和兄弟们寻找刺激的日子里,酒局一个接着一个,游戏局也从不缺席。 而雅顿的人也终于知道他们的校草恢复了单身,消息如同风一般迅速传开。 现在在众人眼中,傅允晨已然成了花花公子的代名词,因为傅允晨之前买醉的行为再加上现在的放纵,他的兄弟们都知道傅允晨是被前嫂子伤了心。 现在处于封心锁爱的状态。 苏语凝知道傅允晨和苏婧瑶分手后,心中满是幸灾乐祸,精致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神中闪着得逞的光。 她就知道他们谈不久,之前她故意在清北传播她和傅允晨的一些暧昧关系,想来苏婧瑶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一日,苏语凝精心打扮一番,约了傅允晨吃饭。 她优雅地坐在餐厅里,眼神中带着期待与自信。 “傅允晨,傅家和苏家有联姻,你不是不知道,虽然父辈们并没有明说联姻对象是谁,但是都默认是我们两人。你背后是傅家,我背后是苏家,我们门当户对。” “你有什么想法?” 傅允晨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接受联姻。” 苏语凝皱着眉,语气仍然高傲:“我长得也不差吧,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紧紧地盯着傅允晨,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你喜欢我什么,我改不行吗?”傅允晨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厌烦。 傅家旁系那么多人,怎么就非得是他呢?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抗拒。 “傅允晨,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吗?” 苏语凝有些气急,脸色微微泛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委屈。 “现在你单身,我也单身,再过一个月就是傅家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到时候傅爷爷一定会定下我们的婚事,你躲不掉的。” 苏语凝的语气坚定。 “苏语凝,就算我和苏婧瑶分手了,也轮不到你,我有新女朋友了。” 傅允晨淡淡地说道,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你说什么?!”苏语凝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傅允晨随手一指,“就是她。” 在这家餐厅打零工的宁萌萌在傅允晨和苏语凝来到餐厅后,就默默地关注着他们。 此时被傅允晨指着,她的心中一阵慌乱,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不知所措。 “过来。” 傅允晨对着宁萌萌道,他的声音不大,却不容拒绝。 傅允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遇到宁萌萌,但是既然这两个女人都那么讨厌,就给她们两个互相找点麻烦。 宁萌萌怔了怔,她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脚步不受控制般向傅允晨移动。 她的眼神中带着紧张和不安,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苏语凝高傲的眼神扫视着宁萌萌,目光中满是嫌弃与不屑。 “你女朋友是餐厅服务员?”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她是清北的学生,打工只是兼职。”傅允晨的声音依旧平淡。 “兼职也是个服务员,家庭怕是好不到哪里去,傅允晨你真是越来越没有眼光了,我会告诉傅爷爷你们的事情的。”苏语凝的眼神中闪过丝丝愤怒。 当初苏婧瑶的事情苏语凝没给傅家说,是因为她觉得傅允晨在爷爷生日前一定会和苏婧瑶分手,可现在分手了,又出现另一个要家世没家世,要样貌没样貌的女人。 傅允晨这是什么眼光。 说完,苏语凝拿起手提包,狠狠地瞪了一眼宁萌萌,然后转身离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餐厅中回荡着。 宁萌萌站在原地,满脸茫然,她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同意吗?” 傅允晨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眼神中没有太多的波澜,仿佛这只是一个随意的决定。 宁萌萌只觉得心口突然狂跳起来,剧烈的跳动让她有些惊慌失措。 原本她想要立刻拒绝,可是脑海中瞬间闪过之前的种种画面。 每一次只要她拒绝,傅允晨就一定会满足她,现在她不敢再随便拒绝了,她害怕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她的内心纠结着,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最终,她轻轻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好。” 说完,她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脸颊微微泛红。 傅允晨瞟了她一眼,眼神淡漠。 “做我傅允晨的女朋友,以后就别做兼职了,我每月会给你钱。”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宁萌萌心里瞬间想要拒绝,可又忍住了。 苏婧瑶和傅允晨在一起也是靠傅允晨养着吗? 所以苏婧瑶可以不用打工赚生活费,将全部心神都放在学习上。 宁萌萌高考之前一直是学校的第一名,可是上了大学后,天才实在是太多,她为了专业前十的成绩,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做到。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迷茫和向往,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在一起。 傅允晨见她没说什么,心里嗤笑一声,没有再多看宁萌萌一眼,转身就走了。 第285章 社交 第285章 社交 M国,格莱斯顿大学。 作为交换生,苏婧瑶在异国他乡的生活充实而多彩。 除了日常上课以及去图书馆学习之外,苏婧瑶也会积极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活动。 格莱斯顿会有各种文化节和社交聚会,苏婧瑶从来不是一个只让学习充盈自己人生的人,既然来到 M 国做交换生,她便决心要尽情体验与国内完全不同的教育环境和人文气息。 在学校熟悉了一个月后,但适应并不等同于认同。 她明显感受到国外的风气相较而言更加开放,原本苏婧瑶一直认为自己的观念并不保守,然而在这个环境中待了一段时间后,她还是高估自己了。 就拿她寝室的几个室友来说,常常夜不归宿,她们秉持着一种观念,女人应当尽情享受当下,充分接纳自己年轻的身体以及身体所产生的欲望。 在她们看来,身体的愉悦能够带来精神上的满足,开放并不意味着放纵,苏婧瑶思考后,觉得这种想法很有道理,国内对 x 这一块确实过分在乎了。 今晚,在室友们的邀请下,苏婧瑶来到了 Aurora Lounge(极光酒廊)。 来这里的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们,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氛围。 室友们都精心打扮了一番,苏婧瑶也不免俗。 她向来觉得,只有优秀的自己才会吸引到同样优秀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爱人。 她神情专注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拿起卷发棒,将自己一头黑长直发慢慢卷成了大波浪,接着,细致地画了一个极为妩媚的妆容。 上挑的眼线为她的眼睛增添了一抹魅惑,诱惑的红唇鲜艳欲滴,仿佛盛开的玫瑰,穿上一条黑色不过膝的吊带收腰裙。 裙子贴合着她玲珑的曲线,将她的身材展露无疑,露出来的肌肤雪白如瓷,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 因为苏婧瑶有 168 的身高,她就穿了一双不高的精致凉鞋,上面装饰闪烁着点点星光,鞋带轻缠绕在她纤细的脚踝上。 打扮好后,室友们也打扮得差不多了。 她们看着苏婧瑶,露出非常夸张的表情,嘴巴张成了“O”形,最后开始夸张地夸赞起来,苏婧瑶已经习以为常了,国外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夸赞总是脱口而出,让人心情愉悦。 谁不喜欢被夸呢,别人的赞美就应该欣然接受。 夜幕如同天鹅绒的帷幕般缓缓降下,Aurora Lounge仿佛穿越了一道神秘的时光之门。 苏婧瑶踏入这个酒廊,只见柔和绚丽的灯光如梦幻的丝带般交织缠绕,天花板上悬挂着的巨大水晶吊灯,折射出无数细碎的光芒,酒廊的中央是一个宽敞的椭圆形吧台,由深色的胡桃木打造而成,散发着醇厚的木质香气。 调酒师们身着整洁的白色衬衫,系着黑色领结,手法娴熟地摇晃着调酒器。 酒廊的四周是一个个舒适的卡座,深紫色的天鹅绒帷幕为卡座增添了一份奢华与私密感,让人可以在这里放松心情,舞台上,一位身材曼妙的女歌手正低声吟唱着一首慵懒的爵士乐,她的声音如同丝滑的巧克力,充满了磁性和感染力。 苏婧瑶她们径直走向一个靠里的卡座,一群男男女女已经开始喝酒了。 微醺的人会直接到中间去跟着音乐舞动自己的身体,充满了活力和激情。 “哇,这位就是来自 Z 国的瑶?早就听说是一个超级漂亮的东方美人,今天一见,果然没让人失望。” 一个欧美长相的白人女孩夸张地和苏婧瑶打招呼。 苏婧瑶微微颔首,回礼道:“谢谢,你这么说让我很开心哦,你也很漂亮。” 和舍友们坐到卡座,加入了她们的游戏。 很老套的真心话大冒险,常见的破冰游戏了,她们这群人都是从各个国家来格莱斯顿的交换生,彼此不是很熟悉,这样的游戏可以迅速了解一些想了解的人。 苏婧瑶跟着玩了好几轮,就在她暗自庆幸自己运气不错的时候,命运却突然来了个转折,她输了。 真心话和大冒险,不是由输的人选择,而是赢的人指定。 而赢的人正好是刚刚和她热情打招呼的白人女生,女生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一副看戏的样子。 “瑶,大冒险!在这里找一个你不认识的帅哥要联系方式。” 苏婧瑶无奈叹了口气,眼神开始四处观望,巡视了一圈,才看到一个长相符合自己审美的男生。 他一个人坐在吧台喝酒,周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没有人去打扰他。 而其他长的不错的帅哥身边都有女伴,或者成群结队的,苏婧瑶觉得还是那个落单的帅哥好下手些。 她起身朝男生走过去。 走近了,苏婧瑶更能看清这个男生的样貌。 脸部轮廓分明,棱角如刀削般锐利,却又不失柔和。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微微上扬的眉峰,看着像一个混血。 苏婧瑶坐到他旁边,微微扬起下巴,一口流利的英语脱口而出,“你好,方便认识一下吗?” 男生没有理会她,心中涌起一丝不悦。 他没想到还有女生不知好歹往他身边凑,他是这里的常客,也是这个酒廊的主人。 来这里的熟客都知道他的规矩,他只喝酒,不玩女人。 男生抬眸斜眼看了下她,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觉得她和其他女生一样,都打扮得十分艳丽。 “新来的?”他的语气冷淡。 苏婧瑶惊讶于他的反应,如实说:“我是格莱斯顿的交换生,今天第一次来 Aurora Lounge。” 一旁的调酒师看到苏婧瑶的疑惑,连忙给她解释:“小姐,这位先生不加任何人联系方式,这个酒廊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这位先生在的时候不能来打扰他,若是有人不听劝,Aurora Lounge 可以禁止他进入哦。” 苏婧瑶这才恍然知道自己这是挑了个有难度的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她转头看着男生,眼神带着歉意。 “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这里的规矩,原本想交个朋友,既然今日有缘无份,那就不打扰了。” 苏婧瑶也丝毫不拖泥带水,果断转身离开。 路过另一个卡座的一群大学生,她随意找其中一人加了联系方式。 在吧台喝酒的男生眼神淡漠,对于苏婧瑶的离开没有一丝波澜。 苏婧瑶拿到联系方式回去,白人女孩有些抱歉道:“瑶,刚刚看见你去找吧台那个男生,我都吓坏了,没来得及给你说,那个男生不能招惹的。” 她并没有多说,只是告诫苏婧瑶不要招惹。 苏婧瑶也不是个喜欢惹事的,在国外安全最重要,随即点了点头,大家出来玩得很尽兴,时间差不多就准备回去了。 苏婧瑶回到宿舍后,稍作休息便打开了手机,看到了沈司煜发来的消息。 她在国外人生地不熟,今晚出行告诉了沈司煜和另一个同为交换生但是是另一个专业的女生。 沈司煜:【结束了吗?】 苏婧瑶:【结束了,谢谢沈学长今晚愿意为我的安全负责~】 沈司煜:【来国外做交换生,和大家打成一片,和不同国家的人交流,比单纯的学习更有意义,但是你是女生,今天出去玩你能告诉我,我很开心,你的安全意识很不错。】 苏婧瑶:【当然(骄傲自豪表情包)】 苏婧瑶:【沈学长早点休息吧,我已经到宿舍了,马上去洗漱。】 沈司煜:【好,早点休息,晚安。】 苏婧瑶:【晚安(可爱表情包)】 苏婧瑶又迅速地和那个女生报了平安,然后便开始卸妆洗漱,换上了舒适的睡衣后,她整个人仿佛放松了下来,散发出一种慵懒的气息。 突然,她感觉身体似乎不太对。 想了想时间,猛然跑到卫生间看了下,果然,她来大姨妈了...... 但是她好像没有卫生巾,和室友求助后发现舍友只有日用的,她先垫了下,看来晚上还是得用夜用。 苏婧瑶决定下楼去学校的 24 便利店购买。 她走出宿舍大楼,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 24h 便利店的招牌散发着光芒,照亮了这一片地方,一走进便利店,苏婧瑶就发现了个熟悉的人。 她惊讶道:“是你?” 男生穿着黑色连帽上衣,下面穿着工装裤,整个人显得帅气而随性。 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苏婧瑶此时没有化妆,皮肤白皙细腻,长发随意地披散,没有了刚刚在酒廊的艳丽,而是亚洲女孩特有的清纯甜美。 “跟踪我?” 男生皱眉质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不悦。 苏婧瑶顿时无语了,原本还算客气的脸一瞬间冷了下来,也不理会他,直接买好卫生巾,刷了卡就走。 男生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小题大做了,但是他遇到这种情况太多了,容不得他多想。 “喂,你今天不是想要我的联系方式吗,我给你。” 男生对着苏婧瑶的背影说了这么一句。 苏婧瑶更无语了,脚步没停,继续往宿舍走。 男生快走几步,挡在了她面前。 他是混血,深邃眼眸低垂着,如一湾深潭,容易让人沦陷,但是里面透出的却是冷漠。 “我说错了,是我想要认识你,可以交换下联系方式吗?” “不可以。” 苏婧瑶毫不犹豫拒绝,然后绕开他离开。 男生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勾起一抹笑,还是不化妆的样子好看,脸蛋看着清纯柔弱,性格却够辣。 第286章 席凛 第286章 席凛 苏婧瑶今天如同往常一样去上课,上课的时候,她全神贯注地听着老师的讲解,时不时地在资料上做着笔记,认真的模样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终于下课铃声响起,苏婧瑶把资料整理好抱在怀中,准备下课后去图书馆。 刚刚走出教室门,原本随意靠在墙上的席凛立刻走到了苏婧瑶的面前。 席凛是上次酒吧那个男孩子,格莱斯顿大四的学生。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来堵苏婧瑶,这让她感到有些厌烦。 苏婧瑶没有理会他,径直往图书馆走,席凛却不依不饶地跟在她旁边,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瑶,如果你再不同意加我社交账号,今天也许你就没法好好学习了。” 席凛的话似乎在开玩笑,却又似乎带着胁迫意味。 席凛特意派人查了女孩儿的身份,知道了她的名字,也知道了她的联系方式和社交账号,但是社交账号到现在都没有通过。 不仅没让他感到挫败,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兴趣。 苏婧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和席凛面对面交谈,神情淡淡的。 “你加我的社交账号,目的是什么?” “你很有趣,我想和你交朋友。” 席凛勾起一抹笑,没了那日在酒廊的冷漠。 他家族有些特殊,学生的身份不过是掩盖一些事情,最近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段时间,原本只是来学校放松放松,不想学校里竟然来了个这么可爱的东方天使。 性子还这么辣。 苏婧瑶嘴角扬起,反问道:“你是想交普通的还是不普通的?”语气带着丝挑衅。 席凛怔了怔。 “普通的什么样,不普通什么样?” “普通的就聊聊天,不普通的,你得排队拿号。”苏婧瑶带着戏谑。 席凛笑出了声。 突然,他趁苏婧瑶不注意,抢走了她手中的手机,仗着身高优势,高举手机,直接面容解锁,动作迅速而果断。 苏婧瑶惊讶了一瞬后当即露出不满,伸手想要拿手机却根本够不到,“席凛!” 席凛操作好后,将手机递给她,弯腰低头和她平视,“我要插队。” 苏婧瑶微微挑眉,那就是要和她做不普通的朋友咯。 她拿回手机,转身往图书馆方向去,席凛跟在她旁边,她也不在意了。 就当在自己的交换生期间找个乐子好了。 这段时间,苏婧瑶的身边一直跟着个跟屁虫,她去上课,席凛就会坐在她旁边,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中随意地摆弄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只不过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苏婧瑶。 苏婧瑶去图书馆,席凛会在她对面坐下,然后将双臂抱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专注而炽热。 她低头看书,他就静静凝视她,她偶尔抬起头来,与他的目光相遇时,他也毫不回避,反而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让她又好气又好笑。 苏婧瑶除了学习对应的知识,也会看 M 国的一些人文历史书籍。 这时候,席凛就会凑过来给她解释,用生动的语言和丰富的知识,为苏婧瑶讲述那些历史故事和文化传统,让她对 M 国的了解更加深入。 这时候苏婧瑶才觉得这个男生还算有点用。 而她身边多了个阴魂不散的男生,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沈司煜的耳中。 沈司煜来做交换生本来就是为了苏婧瑶,交换生学习的内容对他来说帮助并不大,再加上正好 M 国有生意要谈,他就也以交换生的身份来到了 M 国。 苏婧瑶下课后,对身旁的席凛说道:“席凛,我等会儿要去见一个朋友,你别跟着我了。” 席凛却依旧吊儿郎当,随意地挥了挥手,说道:“好啊,你去吧。” 苏婧瑶转身离开,往学校漂亮的翠湖边走去,沈司煜正在那儿等着她。 她今日一身小上衣和工装裤的搭配,细腰微微露出一截,看起来十分清纯活力,还有几分帅气。 “学长,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沈司煜原本因为苏婧瑶和傅允晨刚刚分手,准备在社交软件上慢慢和苏婧瑶发展成朋友,温水煮青蛙,之后再更进一步。 这样他傅允晨朋友的身份才不会造成苏婧瑶的心理压力。 可没想到,苏婧瑶只是一个会在 M 国待不到 8 个月的交换生,竟然也会有男生追求。 难道那个男生不知道苏婧瑶很快就会回国? 沈司煜不想再发生傅允晨这样的事情,他必须亲自来格莱斯顿好好和苏婧瑶聊一聊,如果不说清楚,沈司煜觉得苏婧瑶怕是根本不知道他喜欢她。 “我们现在算朋友吗?” 沈司煜微微侧头,目光落在苏婧瑶脸上。 “自然是。”苏婧瑶轻轻一笑。 “那别叫我学长了,叫我司煜吧。”沈司煜声音很温柔。 苏婧瑶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样的称呼确实有些亲密了,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她也不是不给面子的人,笑着道:“好,司煜。” “我可以叫你婧瑶吗?” “可以呀。” 苏婧瑶微微点头,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 “婧瑶,我听说最近有个男生一直在打扰你?如果你觉得苦恼,我可以帮你赶走他,我们在 M 国毕竟待不了多久。” 苏婧瑶眉心一跳,这才是沈司煜今日来的目的? “你是说席凛?” 沈司煜点了点头。 “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社交。”苏婧瑶的脸色微微一沉。 沈司煜并没有资格赶走靠近她的人,难道沈司煜对她真的有什么心思? 但不管是之前在学生会还是这次来 M 国,沈司煜都很有分寸,对她也很客气。 沈司煜眸色加深,眸底似乎有可怕的旋涡在翻转。 别人?在她心里,他是不是还比不过现在在她身边的席凛? “婧瑶,如果你有谈下一段恋爱的准备,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苏婧瑶瞳孔变大。 刚刚还在心里猜测,这下好了,直接证实。 她的脸色变了变,正色道:“你是傅允晨的朋友,我们之间不可能。” 沈司煜被直接拒绝脸色也不好,原本就觉得傅允晨会是他和她之间的阻碍,所以他迟迟没有表白,他猜得也没错,她的确拒绝了他。 可没想到,这段时间竟然要被人捷足先登。 “我和傅允晨是朋友,但是你们已经分手,我可以追求你。” “学长,我不喜欢你。” 苏婧瑶称呼变了回来,显然是要划清界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她不喜欢和她相似的人。 沈司煜被拒绝,但依旧保持着镇定,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慌乱。 “婧瑶,你现在不喜欢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的。”沈司煜声音平静,但是隐隐透着几分偏执。 而一直跟着苏婧瑶的席凛这时候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带着几丝不羁的气息。 他走到苏婧瑶的身后,毫不犹豫直接搂住了她的肩膀,动作自然流畅,仿佛他们已经是亲密无间的情侣。 “这位同学,瑶已经是我女朋友了,你就放弃吧。” 席凛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他是混血,母亲是Z国人,所以能听懂他们中文的交流。 苏婧瑶往左看了眼肩膀上的手,然后听到席凛的话,又抬头看了下他。 她什么时候是他女朋友了? 不过因为沈司煜还在,苏婧瑶也没说什么。 席凛和沈司煜对视,一个眼神张扬带着攻击性,一个眼神内敛却带着压迫,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火花在闪烁。 “这位同学,你说婧瑶是你的女朋友,但似乎她并不知情。” 沈司煜质疑,声音冷静理智。 “她现在知道了,我们刚刚确定的关系,是不是呀,瑶。” 席凛勾起一抹笑,低头看着苏婧瑶,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学长,我从今天起是席凛的女朋友了,抱歉,不能接受你的喜欢。” 沈司煜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嘴唇抿着,但还是极为有绅士风度,“祝你开心。” 席凛得到满意的回答,十分得瑟,“放心,我会让我女朋友一直开心。” 他的眼神中充满自信,仿佛在向沈司煜宣示着自己的胜利。 沈司煜走后,苏婧瑶瞥了眼席凛,“手拿开。”声音冷漠。 “用了就丢,可没天理。”席凛调侃。 “席凛,我在格莱斯顿的时间只有八个月,来这里的第一个月我们初次见面,到现在,我们认识了四个月,还有三个月我就要回国,所以,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还是说你要和我谈三个月的恋爱吗?” 苏婧瑶今天是第一次和席凛说起异国这个事情,她的表情一本正经。 “所以你拒绝我只是因为异国?” 苏婧瑶找男朋友的标准,首先长得符合她的审美,身材要好,其次就是不能拖她后腿,最好能有让她崇拜的地方,比如傅允晨在自己的领域闪闪发光,机车赛车游戏都很强。 或者能和她聊得来,相处起来是舒服的,原本沈司煜是完全满足她的要求,但是和沈司煜谈恋爱,涉及到道德风险,苏婧瑶就不愿意了。 只要符合她找男朋友的标准,苏婧瑶都愿意试试。 总要尝试不同的男人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是自己喜欢的,是能够和她相伴一生的。 席凛长在她的审美上,除了第一天相遇不太愉快之外,后面相处也算和谐有趣,还会带着她领略 M 国各种风光。 但若是谈一场三个月的恋爱,还不如一直做朋友,即使回国后,也能时不时交流。 因为对苏婧瑶而言,谈恋爱分手,基本就拉黑删除了,傅允晨在苏婧瑶坐上 M 国的飞机时,就彻底删除了联系方式。 “所以你根本不考虑这些?”苏婧瑶反问道。 “瑶,我处理好 M 国的事情,最晚明年就去 Z 国找你,异国不是问题,所以,你同意做我女朋友吗?” 席凛的声音中都温柔了不少。 苏婧瑶心里有些惊讶,他要去 Z 国? 如果他真的要去 Z 国,谈谈也没什么。 帅哥谁不喜欢,这男人可是她当初在酒吧一眼就想要去要联系方式的。 不过嘛...... “不同意,你一句话就想当我男朋友,是不是太简单了。” 说完,她转身就离开。 席凛却听出了另一道意思,一句话太简单了,那就好好策划一个有仪式感的告白。 他嘴角不自觉开始上扬。 第287章 错过 第287章 错过 席凛又追了苏婧瑶好长一段时间,苏婧瑶每一个更进一步的信号都让席凛的心怦怦直跳,当终于感觉到她快要同意时,开始精心安排一个浪漫的告白仪式。 他知道苏婧瑶不喜欢高调,最终,选择了一个海上游轮。 苏婧瑶踏上游轮的那一刻,轻柔的海风拂过她的脸庞,带来一丝咸咸的气息。 游轮上,烛光摇曳,营造出一种温馨而浪漫的氛围。 她身着席凛准备蓝色的公主裙,和大海相衬,十分梦幻,头上戴着皇冠,让她宛如一位真正的公主。 席凛拿出他亲自设计的蓝宝石项链,为苏婧瑶戴上,动作温柔又专注。 旁边还有人拉着小提琴,悠扬的旋律在空气中流淌,每一个音符都在诉说着浪漫的故事,让人陶醉。 苏婧瑶原本以为席凛是一个不懂浪漫的人,可当她看到他准备好的这一切时,眼睛都亮了,每个女生心中都有一个公主梦,苏婧瑶也不例外。 “席凛,你是不是使用钞能力,请人给你出的主意。”苏婧瑶打趣道。 “只要你喜欢,我的方法不重要。” “瑶,我喜欢你,今天可以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苏婧瑶低下头,专注地切着牛排,然后,她叉了一小块,递到席凛的嘴边。 “试试女朋友亲手切的牛排。” 席凛张开嘴,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里都带着笑意。 她同意了! “好吃吗?” 苏婧瑶眨了下大大的眼睛,歪头看他。 “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牛排。” 吃完饭,席凛坐在邮轮最上面的台面上,他的双手撑在后面,身体微微后仰,享受着海风的吹拂,苏婧瑶靠在他身上,她的发丝因为海风凑到席凛的鼻尖,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们静静地吹着海风,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广阔的蓝色仿佛能包容一切。 夜幕悄然降临。 两人回到席凛在学校外面的公寓,他熟练地打开门,随着门“咔哒”一声轻响,他急切地将手中拎着的她的包随意一扔。 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落在地上。 席凛猛地搂住苏婧瑶的腰,动作霸道,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将她抵在门上。 他们的嘴唇热烈地贴合在一起,仿佛要将彼此融化,两人亲得忘我,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片刻之后,席凛似乎还不满足,他双手一用力,将苏婧瑶抱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八爪鱼一般攀在他身上,动作有些慌乱,但又带着别样的可爱。 席凛抬头亲她,手上不老实,让苏婧瑶身上的公主裙缓缓脱落,他抱着她一路亲吻,仿佛着了魔一般,朝沙发走去。 他们嘴唇始终没有分开,激情四射。 苏婧瑶的鞋子在他们的移动中掉了一只,接着另一只也掉落在地,里面的衣服也在不经意间散落一地,场面热烈。 席凛坐靠在沙发上,苏婧瑶跪坐在他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亲吻。 他们的吻如同一场温柔的风暴,席卷着彼此的心,两人此时荷尔蒙爆发,苏婧瑶的手指轻轻一动,解了他的衬衫扣子。 接着,她低下头,咬了下他的锁骨,引得席凛“嘶”了一声,带着欲望和满足,眼神更是闪烁着炽热,带着茧的大手一下下抚摸着她光滑的脊骨,触感细腻。 他眼神中的欲望几乎要漫溢出来,紧紧盯着她,沉着声音问道:“可以吗?” 苏婧瑶没有回答,她只是低下头,吻住他的锁骨后一路往上,从他的喉结吻到耳后,充满了挑逗。 动作熟练自然,经验丰富。 席凛感觉到一阵酥麻的感觉,如同电流一般传遍全身。 “宝贝,经验挺丰富呀。” 席凛咬牙切齿道,眼神中既有欲望又有一丝醋意。 苏婧瑶听着他略带醋意的话,小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娇笑道:“怎么,席凛哥哥是第一次呀。”声音调侃又诱惑。 席凛的眼神更沉了。 “你猜。” 输人不输阵,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示弱。 席凛对着她的柔软就一阵啃咬,两人的热情都在燃烧,开始激烈纠缠,从沙发到席凛房间的床上,又到浴室,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 自从确定关系后,席凛就更粘着苏婧瑶了,在校园里就要时不时亲亲抱抱,不过M国开放,只要不影响她上课学习,苏婧瑶都忍了,甚至还享受着他的温柔和热情。 男人亲亲技术好了,对苏婧瑶来说更舒服。 某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房间里。 苏婧瑶悠悠转醒,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惺忪的睡意,她动了动身子,感觉到身边的温暖,转头看去,席凛还在熟睡。 她还要上课,所以起得早。 而席凛这个人也不知家里是干嘛的,从来不见他去上课,似乎也没有工作的样子。 只是看着豪华的公寓,也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加上他送给她的礼物,虽然苏婧瑶从来没有过问价格,但从精致的包装和独特的设计也能猜出价值不菲。 她穿着席凛的黑色衬衫,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身上,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扣,露出她锁骨上若隐若现的吻痕,肌肤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白皙细腻。 下床后,两条匀称白皙的美腿显露了出来,线条优美流畅,她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丝毫的顾忌。 她完全没有席凛睡着要轻手轻脚的想法,径直向浴室走去开始洗漱,嘈杂的声音响起,等她出来后,席凛竟然睡着。 他是猪吗?这都不醒? 苏婧瑶心中暗自嘀咕着。 席凛其实在她起床的时候就醒了,因为身份原因,只要有一点动静他就会醒,只是想多享受一下宁静的时刻。 苏婧瑶捏着他的鼻子,准备把他叫醒。 作为男朋友,他得送她去学校。 席凛却反手直接搂住了她的腰,苏婧瑶一时不察,直接趴到了他的胸膛上。 “怎么醒这么早?”席凛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我要上课,你也快起来。”苏婧瑶轻轻地推了推他。 席凛在她的脖子处啃了啃,才松开她起来。等他洗漱出来后,就看见她穿着他的衬衫,端了一杯牛奶进来,一边走一边喝,模样十分可爱。 席凛走过去就着她的手,喝他不喜欢的牛奶,嘴在喝奶,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有防晒吗?”苏婧瑶微微歪着头,轻声问道。 席凛平时不怎么用这种东西,但是他公寓里很多东西都有,转身去给她拿的时候,苏婧瑶靠坐在了床上,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 席凛很快将防晒拿了过来,递给他。 苏婧瑶抬眸和他对视,轻轻抬了下腿,“哥哥帮我涂。”她的声音甜腻温柔,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捧着牛奶,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让人心都化了。 席凛眼神沉沉地看着她,被她这个样子看着,身子都酥了一半。 他坐在床边,将她的腿放到自己腿上,挤出防晒霜,先用手搓开,然后开始涂抹到她的小腿上,在一路涂到大腿时,呼吸都微微有些急促,努力压抑着身体的燥气。 要不是知道她等会儿有课,他真的想教训她一顿再放她走。 大早上地诱惑他,这个小妖精。 “公主殿下,防晒擦好了。” 席凛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宠溺。 苏婧瑶曲着腿,小脚轻轻踢了下他的大腿,“脚也要擦。” 她穿的凉鞋,会被晒到,所以都要擦。 席凛一只手将她的脚抬起,她穿 36 码的鞋,还没他手大,脚趾可爱圆润,小巧玲珑,要不是席凛没有恋足癖,他都想亲上去。 另一只手沾了防晒给她涂脚,他的手上有茧,弄的苏婧瑶有些痒。 “你轻一点。” 席凛给她涂完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冲动,欺身压上去,吻住她喝了牛奶的小嘴。 真他妈甜! 两人都收拾妥当后,席凛开车带着她去学校。 舍友知道她和席凛谈恋爱,还震惊了好长时间,原本以为席凛是个高冷帅哥,毕竟格莱斯顿都流传着他的传说,酒廊里也没人敢和席凛搭话。 “瑶,下个月听说大会堂有一个商界名人的讲座,他可大牌了,据说学校还邀请了好几次才同意,不过大佬就算同意,也禁止任何人拍照和录像。” 舍友的眼神充满了兴奋。 “是个超级大佬的讲座,瑶,你要去看吗?这应该会是你交换生期间最后一个讲座了。” 听完这个讲座,苏婧瑶就到回国的时间了。 “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 那个被格莱斯顿校长亲自邀请的商界大佬在今日终于来到了大会堂。 大会堂内座无虚席,气氛热烈庄重,苏婧瑶和席凛早早就坐在了大会堂里。 席凛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无聊。 他对这些商业讲座实在不感兴趣,不过为了陪女朋友,干什么他都乐意。 只是一想到苏婧瑶马上要回国了,他的心情就有些不爽,还是得想办法早点去 Z 国找她。 君泽辰会来格莱斯顿也是因为之前他在格莱斯顿进修过。 格莱斯顿的校长邀请他几次他都没心情,后来校长专门请了之前给君泽辰授课过的老师来请他。 君泽辰给老师面子,就同意了。 苏婧瑶坐在座位上,眼神专注地看着台上的君泽辰,听着君泽辰在上面侃侃而谈,心中充满了惊讶。 没想到学校邀请的商业大佬竟然这么年轻,而且……怎么这么帅。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男人,眼中带着欣赏。 席凛见苏婧瑶如此专注地盯着台上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醋意。 他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捏了下她的腰。 “很帅吗?有我帅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满,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危险,贴着苏婧瑶耳朵说。 席凛和台上的大佬是两种风格,席凛不笑的时候冷酷,大佬不笑的时候深沉。 但是,男朋友还是要哄的,苏婧瑶连忙转过头来,迅速安慰了他,小声道:“谁都没有哥哥帅。” 讲座的时间持续了两个小时,苏婧瑶全程全神贯注地听着。 眼神中敬佩,听完大佬的演讲果然受益匪浅。 难怪能打造出商业帝国,还被校长亲自邀请,实力杠杠的。 苏婧瑶心中感慨不已。 讲座结束后,苏婧瑶出了大会堂,她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等席凛,她的身姿优雅宁静,如同画中的女子,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 席凛去给她买水了。 君泽辰从大会堂出来,他的周围围了很多人,各个西装革履。有他的几个保镖,几个助理,他走在前面,自带气场,眼神冷漠深邃。 猛然间,君泽辰的脚顿住了。 他的眼神瞟到梧桐树下的女生,只看到她的背影,但是,好像…… 君泽辰心里有些恍惚,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心都止不住狂跳。 他走过去确认,可他还没走几步。 席凛就买好了水,他走到苏婧瑶的旁边,手直接搂住她的脖子,将她拥在怀中。 另一只手将打开瓶盖的水递到她嘴边,苏婧瑶就着他的手喝水,喝好后,席凛将水盖住,搂着她走了。 君泽辰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 眼神紧紧地盯着那对情侣的背影,眼神愈发暗沉。 不可能是瑶瑶,瑶瑶不会轻易喜欢上别人! 第288章 回国 第288章 回国 君泽辰坐上劳斯莱斯,他靠在舒适的座椅上,眼神中透露出在大会堂连续说话两个小时的疲惫,但是想到刚刚那个背影,他又陷入了沉思。 助理张立坐在他对面,正襟危坐。 之前君泽辰一直觉得瑶瑶应该和他一样都是 Z 国人,所以从来没有让人找过国外。 本来找她就如同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根针,如果真的要找到国外,那难度更是可想而知。 他本来就聪明,加上重生的经历,所以从小家族对他的教育基本都是跳级完成。 十岁那年,他开始接触君家的家族事务,没有权力的时候,他不敢让自己的弱点被敌人知道,所以一直暗暗寻找,找人也是束手束脚的。 十五岁时,他直接让君家一众元老对他的能力心服口服,甚至隐隐坐上君家一把手的位置,君家的祖训就是能者为之,只要能让君家强盛地延续下去,族中的人便不会在意他的年龄。 也是在这一年,他才更加扩大范围去寻找瑶瑶。 而君泽辰来到这个世界后,才终于隐隐猜到为什么瑶瑶那么讨厌他和别的女人亲近,那么在乎平等。 以前的君泽辰只觉得她对他占有欲强,就像他爱她一样,虽然以前他不能理解她的平等,但是她想要,他就会给她。 在这个世界接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他终于明白了,也许瑶瑶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再加上另一个自己的两世记忆,君泽辰发现了两个苏婧瑶的不同。 这些不同让君泽辰几乎更加肯定瑶瑶也许是从类似现在这个世界穿越而去的,他一直遇到的是穿越后的瑶瑶,而另一个自己的第一世是原本的苏婧瑶。 想到这里,君泽辰在找瑶瑶的时候,会将更多的人力和精力放到大城市,因为瑶瑶的见识和见闻不是小地方能教育出来的。 但是以防万一,四五线城市君泽辰都花了些时间去找,每一个可能的地方他都不放过。 而农村,福利院那样的地方,因为君泽辰没有特意吩咐,底下的人也不会去这些地方找,福利院的孩子们信息不全,很多都是十六七岁才会办身份证。 因为君泽辰自己的名字并没有变过,所以最开始都是直接让人去找叫苏婧瑶的女生。 可是 Z 国人口众多,能找出相似名字的人几十万都有,这么多人中在筛选出十岁到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还要再比对容貌,就已经花费了他很多精力,可还是没有找到。 难道瑶瑶这辈子不仅名字不同连样貌都变了吗? 那君泽辰要怎么找到她? 他承诺过她,要和她生生世世。 今天在格莱斯顿看到的那个女生背影,让君泽辰兴奋又害怕。 如果她真的是瑶瑶,那这辈子的瑶瑶定然没有记忆,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君泽辰只要想到这里,心中就涌起一股醋意。 他迅速转动着手中的扳指,这个扳指是君家代代相传的传家宝,他接手君家之后,这个扳指就到了他手中。 君泽辰眉头紧皱,闭着双目,脑子里不断出现那个男生搂着女生的画面。 不管是瑶瑶还是娇娇,几辈子都是他的人了,这辈子也不会例外,如果她真的喜欢上了别人,君泽辰也许会做出些她不喜欢的事情...... 君泽辰睁开双眼,目光犀利,眸底暗色涌动。 “去查格莱斯顿有没有叫苏婧瑶的女生。” 张立自从三少上车后就觉得他似乎心情突然变差了,但是也不敢多问。 三少突然吩咐事情,他条件反射般应答:“是,三少。” - 机场。 今天是苏婧瑶回国的日子,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喧嚣而忙碌。 苏婧瑶和沈司煜已经办好托运和值机,两人站在候机区域。 席凛紧紧搂着苏婧瑶的腰,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微微低下头,与苏婧瑶对视,眼神中充满了不舍。 “瑶,等我来 Z 国找你。” “好。” 苏婧瑶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沈司煜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亲密的模样,轻嗤了一声。 找她?沈司煜心中暗自冷笑。 苏婧瑶不知道席凛的身份,而沈司煜自从席凛缠着苏婧瑶的时候就去调查了。 虽然席凛的身份被特意隐藏过,沈司煜不知道他背地里具体干什么,但是能查到席凛和 M 国的布什家族有关。 布什家族涉足 并且把控M 国的政治,在 M 国出任过好几任总统,若是席凛是这个家族的成员,想要长期在 Z 国基本不可能。 想来席凛也不会告诉苏婧瑶他的身份,政治身份敏感,他们两个根本走不长。 席凛听到沈司煜那声嗤笑,眼神瞬间带着敌意,冷冷地看着沈司煜,仿佛在说:别打她的主意。 “瑶,你们去吧,注意安全。” 席凛说完,便低下头,搂着苏婧瑶的腰亲了下她。 苏婧瑶笑着和他说再见,然后和沈司煜转身去过安检了,两人过了安检后,沈司煜走在她旁边。 “婧瑶,作为朋友,我还是要给你提醒,席凛的身份并不简单。如果你只是想体验一场浪漫的异国恋爱,那就足够了,你们想要有未来很难。” “沈学长,谢谢你,从我进入清北后,你对我的帮助就很多,包括这次来 M 国,也很感谢你的照顾。” “未来我们都说不清楚,我不会因为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就不去开始,也不会因为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就否定快乐的过程。” “结局对我来说不重要。” 她微微扬起下巴,模样自信又美丽。 苏婧瑶更喜欢享受当下,贷款焦虑只会内耗自己。 “婧瑶,你很通透,希望我之前说的对你的喜欢,不会影响我们继续成为朋友。” 沈司煜能遇到一个让自己欣赏的女生不容易,他也不是一个喜欢放弃的人。 既然席凛不可能和她走得长久,如果她和席凛分手了,那她就没有理由再用傅允晨来拒绝他,毕竟已经是前前任了。 苏婧瑶笑了笑,不置可否。 通透吗?也算吧,她只是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苏婧瑶因为长得不错,入学就有不少人追求,也有身份普通一些,或者书香门第的男孩子。 也许这样的男孩才是大众意义上和她身份相配,能够走入婚姻的男生。 但是既然有更好的,为什么要勉强自己为了一个也许美满的结局而失去享受过程的美妙呢? 苏婧瑶每一段恋爱都是在基于喜欢的基础上谈的,至于谈了之后不管是性格上不合适,还是门第上不合适,还是其他不合适,真的到那一步再说。 她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随性和坦然。 过了十几个小时,漫长的旅程仿佛一场疲惫的梦境,飞机缓缓降落,苏婧瑶终于重新踏上了熟悉的土地。 她微微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B市的气息。 这座繁华的都市,房价贵得令人咋舌,读书的时候,苏婧瑶一直住在学校,而放寒暑假的时候,她就会租个一居室。 之前傅允晨知道她要租房子,还非得让她住进他在 B 市的房子,不过苏婧瑶果断地拒绝了,刚刚谈恋爱,互相之间的神秘感和每次见面的惊喜感必不可少。 现在还有几天才开学,苏婧瑶也不准备重新租房子了。 她拖着行李箱,准备直接去酒店住几天,因为过几天就去学校了。 沈司煜想要送她,苏婧瑶委婉地拒绝了,两人之间在她的刻意下还是多了些疏离。 毕竟现在不是单身,沈司煜之前还跟她表白过,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苏婧瑶不准备和他多接触。 到了酒店,苏婧瑶放下行李,疲惫地走进浴室,她打开水龙头,让热水缓缓流淌下来,整个浴室弥漫着蒸腾的水汽。 泡了个热水澡,温暖的水流包裹着她的身体,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洗完澡后,穿上浴袍,柔软的材质贴在她的肌肤上,带来一种舒适的感觉,躺在床上时,头发还湿哒哒的,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 眼神慵懒和放松,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疲惫都消失殆尽。 席凛:【到Z国了吗】 苏婧瑶:【嗯,刚刚洗完澡】 席凛:【宝贝,我明天要开始工作了】 苏婧瑶:【?】 苏婧瑶:【你还有工作呢?我以为你无业游民......】 苏婧瑶:【(双手叉腰表情包)】 席凛:【.......】 席凛:【我工作性质有点特殊,工作期间可能不能和宝贝联系】 苏婧瑶:【席凛,我刚回国你就要失联了,你想分手就直说!】 席凛:【!!!】 苏婧瑶靠在床上,眼神有些放空,手机铃声瞬间响起。 她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接听。 “宝贝,我怎么可能和你分手,家族安排了一些事情,不方便和宝贝说,等我处理完 M 国的一些事情,立刻马上来 Z 国找你。” 席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急切和温柔。 “那你能在 Z 国待多久?” 对面似乎在思考,一直没有说话。 席凛因为身份敏感,每次来 Z 国待不了多久,但是在苏婧瑶读书期间,他多飞来 Z 国找她就好了,等她毕业,他就给她办 M 国的国籍,接她来 M 国生活。 “每次飞过来能待半个月吧。” “你骗我?” 苏婧瑶皱着眉,好个席凛,男人没一个靠谱的。 “你之前说的来 Z 国根本不是定居工作?” “我.....宝贝,等你毕业我接你来 M 国。” 席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他试图解释。 苏婧瑶脸色变冷。 “先这样吧,既然你要失联一段时间,那我也冷静一下。”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她不可能和席凛去M国,苏婧瑶在天才云集的清北大学读书,甚至一直力争第一,参加清北各种竞赛,还有创新创业大赛,是想要在Z国创业,打造属于自己的事业。 下次席凛来Z国,她会和他把所有事情说清楚,她的人生只会在自己的安排下前行,而不是在别人以为好的道路下行走。 第289章 见傅允晨 第289章 见傅允晨 另一边,席凛在苏婧瑶离开 M 国之后,心都仿佛被掏空了一块,他走出了之前他们时不时会待着的公寓。 公寓里,苏婧瑶留下的痕迹没有丝毫改变,摆放整齐的书、柔软的抱枕,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她的气息,明明才离开一天,却让席凛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思念。 为了保持这份短暂的美好,他会定期让人来打扫。 席凛回了布什家族,几个月轻松又幸福的生活似乎突然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责任和压力。 刚刚苏婧瑶挂断电话,席凛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但是他不知道怎么给苏婧瑶解释他的工作。 他是布什家族暗处的刀,从小就被按照特种兵的方式训练,现在掌握着布什家族近乎 70%的军火生意,有时候还要亲自解决布什家族的政敌,过的是刀尖舔血的生活。 他的身份绝不可能暴露给她,太危险了。 “少爷,中东那边的战争一触即发,老爷让你明天就将最新的一批军火送过去。” 下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破了席凛的沉思。 席凛站在落地窗前,深邃的眸子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心中五味杂陈。 “这次任务结束,帮我伪造一个身份,我要去 Z 国一趟。” “少爷,现在 M 国和 Z 国暗暗交锋,你去 Z 国老爷知道了,怕是会生气。” 下属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犹豫。 “让你做就做,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我做任务每天都全世界跑,去趟 Z 国和老爷子说什么。” 席凛的脾气不好的时候,语气十分冲。 布什家族的规矩,年轻的时候接手家族生意,尤其是军火这一块,三十岁之后开始向政坛发展,席凛如果没有意外,也会按照这样的轨迹发展下去。 Z 国和 M 国关系越僵硬,他就越不适合去 Z 国。 只是,她…… 他想让她以后当他的第一夫人。 - 九月份悄然来临,校园里弥漫着新学年的活力和期待。 苏婧瑶已经是一名大三的学生了,天气还带着夏天的炎热,她今天将头发挽成了蓬松的丸子头。 穿着类似肚兜款式的小上衣,精致的设计凸显出她纤细的锁骨和优美的肩线。配着牛仔短裙,短裙的边缘微微磨损,散发着一种随性的时尚感,再搭配一双马丁靴让她看起来更加帅气。 傅允晨自从知道苏婧瑶把他社交软件都删了后,心中就一直憋着一口气。 他坐在驾驶座上,皱着眉头,握着方向盘,心中愤怒和不甘在交织。 副驾驶坐着宁萌萌,面带疑惑。 “允晨,我们不进学校吗?”宁萌萌小声问道。 自从苏语凝将宁萌萌和傅允晨谈恋爱的消息告诉了傅家,傅允晨的妈妈第一时间就来找了她。 就像小说里的那样,傅允晨的妈妈拿钱让她离开他。 可是宁萌萌怎么可能接受这样带着侮辱性质的钱,她坚定地拒绝了。 后来将这件事给傅允晨说了,傅允晨也表示不管家族怎么反对,他都不会和她分手,也不会和苏语凝联姻。 宁萌萌放下了心,也很满意自己的决定,傅允晨会渐渐发现她美好的品质,她不是一个为了钱和他在一起的女孩子。 傅允晨对宁萌萌的话置若罔闻,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玩着手机,眼神中充斥着冷漠和不耐烦。 他在等苏婧瑶。 但是没必要和宁萌萌说。 他在沈司煜从 M 国回来后,就知道了沈司煜和苏婧瑶并没有在一起,所以,她是不是还是在乎他的。 傅允晨和宁萌萌在一起只是表象,只是想让苏婧瑶看看,向宁萌萌这样普通的女生,即使家族反对,他也可以反抗家族,苏婧瑶和他在一起,他也可以保护她。 宁萌萌见傅允晨不理她,心中涌起一股失落。 她微微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再继续说话了。 车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几个月和傅允晨在一起,她真的见识了什么叫豪门,那些奢华的场所、昂贵的礼物,以及傅允晨不经意间展现出的优越生活,都让她深刻地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跨越的鸿沟。 宁萌萌微微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不安。 傅允晨不允许他的女朋友穿得寒酸,所以她现在穿的衣服都是傅允晨送的名牌,她每次看到那些精美的衣服和包包,心中既有着喜悦,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傅允晨也不允许他的女朋友在外面兼职,所以她每个月的生活费也是傅允晨转给她的,最开始她不想收,她觉得这样会让自己显得很依赖他。 可是后来意识到傅允晨花在她身上的钱还没有他一个月的消费多,宁萌萌就不再坚持了。 她要用更多的时间陪伴傅允晨,用更多的时间学习,让傅允晨看到她不比苏婧瑶差什么。 宁萌萌坐在车上百无聊赖,眼神四处游移,心中却在想着各种事情,她非常享受车外的学生们时不时羡慕的打量。 那些目光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满足和自豪,仿佛自己也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突然,宁萌萌看到了苏婧瑶。 她还是那么漂亮,走在路上,大家的视线都会无意识看向她。 “允晨,那是苏婧瑶吗?” 她很想知道苏婧瑶若是知道傅允晨现在和她在一起,会是什么心情? 傅允晨听到苏婧瑶三个字,才回神。 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和紧张,抬眼望去,看着苏婧瑶的背影,似乎回到了第一次他看见她的时候,也是一个背影,就直接拉住了他的心神。 傅允晨打开车门,朝苏婧瑶走去。 宁萌萌坐在车里,看着傅允晨毫不犹豫地朝着苏婧瑶走去,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愤怒,紧紧咬着牙关,将心中的情绪都压抑下去。 没想到傅允晨竟然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去找苏婧瑶了。 她慌乱又失落,不能就这样让傅允晨和苏婧瑶单独相处,她只能赶紧下车,快步跟在傅允晨身后。 “苏婧瑶,好久不见。” 苏婧瑶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一愣,随后转身看着他。 她的眼神平静而淡然,仿佛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熟人。 “好久不见。” 然后,苏婧瑶的目光落在跟过来的宁萌萌身上,她不认识这个女孩儿。 “这是你的女朋友吗?恭喜。”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傅允晨皱了皱眉,心中不满又疑惑。 她为什么这么不在乎?难道她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感情了吗? 宁萌萌的脸色微红,但是见傅允晨没说话,心里有些慌乱,开口道:“你好,我叫宁萌萌,是傅允晨现在的女朋友。” 苏婧瑶回了个礼貌的笑容。 傅允晨这是来跟她炫耀? 傅允晨听见宁萌萌自作主张说出她是他女朋友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心里还愤怒苏婧瑶的不在乎,现在却更加慌张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傅允晨对苏婧瑶开口,第一次她说分手,他没有拒绝,第二次他想要挽留她,结果也没有做到,这次她回来了,傅允晨知道自己还是喜欢她,他必须让她知道他的决心。 苏婧瑶勾唇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戏谑。 “不行哦,我怕你女朋友吃醋。” 傅允晨听到她再次用女朋友称呼宁萌萌,心里莫名带着怒火。 她算哪门子女朋友,不过是个花钱雇来的工具。 宁萌萌察觉到傅允晨的不满,心中更是恐慌,急忙道:“苏婧瑶,我不会吃醋的,你们聊吧,我先进学校了。” 她好像在讨好傅允晨,在努力挽回傅允晨的好感。 傅允晨对于宁萌萌现在识时务的样子表示满意。 苏婧瑶微微挑眉,既然正主不在意,那今日也顺便一次性和傅允晨说清楚,免得之后老是“偶遇”。 苏婧瑶和傅允晨坐在学校外面一个咖啡馆里。 咖啡馆环境优雅,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进来,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他们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小巧的圆形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白色的瓷杯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谈的?”苏婧瑶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丝毫波澜。 傅允晨没有想到分手后的苏婧瑶竟然这么冷漠,心中莫名的失落,怀念当初两人谈恋爱腻腻歪歪的时光。 “我知道你和沈司煜没有在一起,瑶瑶,之前是我误会了,但是我只是很在乎你,我害怕你喜欢上沈司煜。” “我们复合吧,我可以保护好你,你想学习,我也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傅允晨,我不吃回头草,你也有女朋友了,说话注意分寸。” 苏婧瑶微微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让她的心情更加平静。 “我没把宁萌萌当女朋友,她和我在一起也只是为了我的钱而已。” “之所以让她有了我女朋友的名头,也只是想让你看看,当初你说我无法抵抗家族,但是现在,即使我爸妈都讨厌宁萌萌,我不想分手,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傅允晨的眼神中透露出得意,仿佛在向苏婧瑶展示自己的能力。 “那你去了解过宁萌萌遭遇过什么吗?”苏婧瑶淡淡问道。 宁萌萌被傅家人威胁过吗?宁萌萌被侮辱过吗?宁萌萌在学校被穿小鞋过吗?宁萌萌被苏语凝欺负过吗? 傅允晨不在乎,所以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傅允晨面露不解,和他在一起的宁萌萌生活条件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她说的遭遇是什么? “宁萌萌现在过得很好。” 苏婧瑶单手托腮,一双明亮杏眼看着傅允晨。 “傅允晨,我有男朋友了。”她声音平静坚定,彻底打破傅允晨想要复合的心思。 她也不准备在和这个大少爷说什么,大少爷被宠坏的人生哪里懂得底层人的心酸,不过也没必要懂。 宁萌萌不像苏婧瑶,她看起来很能“吃苦”,所以很多事情也许都会憋着不说。 但是苏婧瑶向来有话直说,她的情绪是用来影响别人而不是左右自己的,所以苏婧瑶从不受委屈。 不过既然分手了,她也没有教育傅允晨的资格了。 傅允晨立刻变了脸色,“我不信,你骗我。”他的声音中带着些微颤抖。 “傅允晨,今天的咖啡很好喝,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说复合的问题,那我们以后尽量不要再见。”苏婧瑶的声音中决绝又冷漠。 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傅允晨直直盯着苏婧瑶,握着咖啡杯的手劲在不断增大,苏婧瑶,我不会放弃,傅家的人不是你想摆脱就能摆脱的。 第290章 席凛来Z国 苏婧瑶回国后,便像上紧了发条的时钟,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创业竞赛中。 因为国家政策大力鼓励大学生创业,而学校每年举办的创新创业大赛,对她而言,自然不容错过。 苏婧瑶在学生会工作积累了广泛人脉,挑选了好些个专业能力超凡的同学组队。 这里面大部分是计算机系不同专业的同学,也有来自其他专业的同学,可以为团队带来多元的视角和创意。 因为计算机专业的同学占多数,男生们聚在一起,讨论声中大部分都是对技术的执着和探索。 最开始,大家商议的方向可能会倾向于从简单的小程序设计入手,不过苏婧瑶凑起来的这些人可不满足于简单,大家都是各自领域的翘楚,经过一番讨论后,众人还是觉得既然他们这个团队实力如此强悍,那就挑战更高的目标。 最终,决定打造一款震撼又富有创意的 3D 游戏。 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参加比赛,而是要在比赛中脱颖而出,获奖后不仅可以拿到学校和国家的投资,更要成功吸引企业的投资。 苏婧瑶作为专业第一,在技术能力方面毋庸置疑,但她也深知自己的短板,对于整个游戏行业了解有限。 如果要打造一款出色的游戏,丰富的剧情如同灵魂般重要,创新的玩法则是吸引玩家的关键,而技术上要达到的精美画面只是锦上添花。 她组建的团队有十个人,六个是专注于技术的高手,做设计,写策划,做营销的也都有。 既然有了明确的计划,苏婧瑶作为主心骨,有条不紊地推动各项工作的进行。 为了对游戏领域有更多的了解,她下载了不少市面上的 3D 游戏,她之前对游戏并没有什么兴趣,然而现在,她每天都会抽出两个小时沉浸在游戏世界里。 苏婧瑶的生活就这样每天都在上课、工作室、写代码、玩游戏和做策划中度过。 因为席凛在国外,她也无需抽出时间去谈情说爱,席凛自己也同样忙,正如他所说,忙起来的时候甚至处于失联状态,再加上 M 国和 Z 国存在时差,两个忙碌的人谈恋爱,苏婧瑶有时候甚至忘记自己还有一个男朋友。 今晚,苏婧瑶完成工作后,开始打游戏,她坐靠在床上,努力完成每日两小时的“kpi”。 因为他们准备做 3D 手游,所以她玩的也是手游,王者荣耀、和平精英、原神,都一一尝试。 今天玩的是和平精英,这是一款竞技类与换装类(?)相结合的游戏。 苏婧瑶打游戏的天赋不高,最开始的时候,她一度不能理解游戏带给玩家的爽点,再加上这款游戏的皮肤价格昂贵,她更是买不起,完全体会不到游戏的乐趣,相比之下,学习反而让她更有成就感。 但苏婧瑶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既然给自己定了“kpi”,就一定要完成。 今天这把游戏,她终于在队友的带领下,马上要取得胜利了。 突然,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消息。 席凛:【宝贝,在忙吗?】 苏婧瑶此刻哪里有空回他,眼神死死盯住自己的手机屏幕,心脏都在随着游戏的进程紧张地跳动。 她现在正准备配合队友给对面敌人扔颗雷,突然连续四五个消息弹了出来,瞬间挡住了她的视野。 靠! 苏婧瑶忍不住心里咒骂了一句。 眼睁睁地看着那颗本应扔向敌人的雷,鬼使神差地扔到了队友身上。 这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苏婧瑶终于明白一些男生在打游戏的时候被女朋友影响的那种感觉了。 她耳机里传出队友无语的声音,扎在她的心上,只能气愤地退出游戏,一个人站在游戏大厅。 苏婧瑶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然后,她打开社交软件。 席凛:【现在才十点,宝贝不会睡了吧,我特意看了时差给宝贝发消息的】 席凛:【上次是我不对,这次任务结束,下周就来Z国找你】 席凛:【不要不理人~】 席凛:【宝贝,老婆,公主殿下,你还没回寝室吗?】 苏婧瑶:【我在打游戏,刚刚因为你,我输了】 席凛:【你在生气?】 苏婧瑶:【我想杀人】 席凛:【杀我?】 苏婧瑶:【嗯】 席凛:【......】 席凛:【游戏比我重要?】 苏婧瑶:【嗯】 苏婧瑶说了嗯后,席凛就连着发了不少消息,干脆利落地把消息提示关了,开了下一局游戏。 凭什么他想找她就找她,想失联就失联,还什么原因都没有。 等苏婧瑶根据自己的安排打完游戏后,她才重新打开社交软件。 她看着席凛一直哄着她的消息,看着这些温柔的话和诚恳的道歉,她突然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作了。 不过苏婧瑶又想了想,席凛什么都不给她说,想失联就失联,承诺她来 Z 国也没有做到,让他哄也是应该的。 - 一周后,席凛说到做到,来了 Z 国。 苏婧瑶作为女朋友,尽管心中有气,还是去机场接他了。 席凛从出口出来,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高大的身材、深邃立体的面容,自信的气质,瞬间成为焦点。 他一眼就看到了苏婧瑶,眼神瞬间温柔了许多。 他拖着行李箱,步子很大,几步就走到了苏婧瑶面前,随后毫不犹豫地搂住她,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我好想你。” 因为席凛来一次 Z 国待不了多久,苏婧瑶也不想两个人在只谈了几个月的恋爱的情况,就一定要逼问他一个结果,到底以后留在 Z 国还是回 M 国。 她微微扬起下巴,“我不想你。”声音中带着一丝赌气的味道。 席凛低头又亲了下她绷着的脸蛋,眼神宠溺。 “对不起,还在生气吗?” “生气有什么用,人见不到就算了,还联系不上,只有你联系我的份,我有资格想你吗?” 苏婧瑶声音中带着委屈和不满。 “别气了,像个小可怜。” 席凛捏了下她鼓起来的脸蛋,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我等会儿有个礼物送给你,让宝贝消消气。” 他约好了车,苏婧瑶不知道他要去哪儿,结果这车的方向一路往她的学校方向开,然后开进了学校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 席凛带着她坐电梯上来,这个小区里的房子都是大平层,装修豪华精致。 他站在她身后,手放在她肩膀上,声音温柔而低沉。 “输下密码?” 苏婧瑶转头看了下他,眼神疑惑,随后思考了会儿,尝试了下。 0623,是他们在一起的日期,输入后,门果然打开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和温暖。 “你买的?” 苏婧瑶微微睁大了眼睛,走进去,四处打量着这个宽敞豪华的空间。 “嗯,给你买的,这房子写的你的名字。” 苏婧瑶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她学校这地界可是 B 市二环的位置,买这个小区的房子得上千万…… “我的工作得对你保密,但是我赚的钱是用来养女朋友的。” “所以,能不能不生气。” 席凛微微低下头,看着苏婧瑶的眼睛。 苏婧瑶小声嘀咕,“现在还生气,显的我不识好歹似的。” 都送房子了,她难不成很高尚?不食嗟来之食? “是我不识好歹。”席凛轻笑了声。 席凛见她脸色缓和了不少,将人直接抱了起来就亲。 一个多月没见,他太想她了。 等两人腻歪够了,苏婧瑶就带着他去学校外面的堕落街找吃的。 对她来说,大学每日最难的一件事——每顿吃什么? 她和席凛两人牵着手走在堕落街,因为苏婧瑶在清北还算小有名气,雅顿的很多人也因为傅允晨都认识她,看见她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时不时就会有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但是两人都不在意,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姿态和甜蜜的笑容。 苏语凝正和朋友在堕落街的一家餐厅里吃饭,眼神不经意间往窗外一扫,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苏婧瑶!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惊讶和好奇。 苏婧瑶竟然和一个男人这么亲密? 她立刻拿出手机,给傅允晨发了消息过去。 傅允晨和宁萌萌已经分手,苏语凝也知道傅允晨根本就没有把宁萌萌当回事,心里最在乎的还是苏婧瑶。 这才是傅允晨一直不和她订婚的原因。 原本她以为傅允晨和苏婧瑶分手是傅允晨提的,后来才从傅允晨兄弟那儿知道傅允晨是被分手的那个,甚至傅允晨不止一次想要复合。 那就让傅允晨来看看,前女友都有新男友了,他还装什么深情。 苏语凝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 这边因为席凛不太能吃辣,苏婧瑶最后还是选了个本地的餐厅,就去吃壹零捌道的烤鸭吧。 傅允晨收到苏语凝的消息后,立刻赶到了堕落街,根据苏语凝的指示进了苏婧瑶吃饭的餐厅。 进去就看到苏婧瑶和一个男人亲密地坐在一起,他还正将裹好的烤鸭喂进苏婧瑶嘴里。 傅允晨眼神中闪过震惊。 苏语凝抱着看戏的心情,一路跟着傅允晨。 傅允晨以为苏婧瑶之前说的有了新的男朋友都是假的,只是不想让他纠缠下去,可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达到她的要求,他们就还有机会,可是人家早就已经放下了,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傅允晨看了一眼,没有过去打扰,只是眼神中的暗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沉。 苏婧瑶,等我彻底掌控傅家的时候,你还能这么毫不犹豫地和我分手吗? 到时候你会不会主动贴上来? 傅允晨知道苏婧瑶热爱她的事业,但是在B市,所有想要出头的企业都是傅家说了算,即使有能和傅家分庭抗礼的家族,比如沈氏,也不会和傅家作对。 傅允晨压下心中黑暗的心思,转身就走了。 苏语凝对傅允晨的反应有些惊讶,“哎”了一声,看了下苏婧瑶又看了下傅允晨,随即跺了跺脚。 眼神带着失望,他还以为傅允晨会在苏婧瑶面前放个狠话呢。 不过看苏婧瑶身边那个男人也不简单,身上穿的几乎都是国外几个权贵家族的私人订制,一般的豪门都不一定认识,但是苏语凝是苏家的女儿,还算有些了解。 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嫉妒,咬了咬牙。 没想到苏婧瑶这么快就又找了个看起来很不简单的男人。 第291章 和席凛分手 席凛在 Z 国的时间终究没有太长。 即便他来了 Z 国,可除了刚开始的两天,苏婧瑶有时间陪着他之外,后面的时间,苏婧瑶仍然不得不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工作室中。 就算晚上回到席凛买的那个大平层,她也片刻不得闲,常常一回到家,就立刻坐在书桌前,花时间写创意,写代码。 玩游戏时,也是全神贯注想着游戏的细节,试图从中汲取更多的灵感。 她去工作室,也不方便带着男朋友,所以席凛只能自己待在家里,等着她晚上回来。 苏婧瑶明显感觉到席凛有些不开心,心中涌起一股愧疚还有一丝纠结。 但是,他们团队目前参加的这个比赛是有截止日期的,她不能让她的队友们的努力付诸东流。 但席凛即使不高兴,也没有说什么。 等席凛走后,苏婧瑶的心情既伤心又放松,十分矛盾。 她很喜欢每次从工作室回来,看到席凛都在家等着她的那种温馨感觉,被他抱着仿佛找到了一个温暖港湾,所有的疲惫都在瞬间消散。 她也喜欢和席凛待在一起,充满激情的快乐,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美妙体验。 所以席凛离开她会伤心。 但是,她心里也有负担,席凛特意来 Z 国找她,她却不能一直陪着他。 但既然席凛不主动说出来,苏婧瑶也就装作不知了,两人表面还是甜甜蜜蜜的。 大三这一年,苏婧瑶基本都是在忙碌中度过。 她不知道席凛的工作是什么,席凛也只是每隔一两个月会来一趟 Z 国。 他们两人似乎都在刻意回避以后的现实问题,仿佛只要这样相处着,享受着互相带来的谈恋爱的甜蜜和愉悦就足够了,以后是否能真的在一起并不重要。 直到有一日,苏婧瑶团队的游戏策划书拿到竞赛第一名,还得到了 800w 的投资后,那一刻,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心中满是自豪和成就感。 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席凛分享这份喜悦,她拿起手机给席凛打了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却出现了苏婧瑶不太明白的声响,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充满了危险和未知。 是枪声? 苏婧瑶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席凛刚刚杀了任务目标,他此时的眼神是苏婧瑶从未见过的冷酷和锐利。 看到她的电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直接接了起来。 可是他的一时疏忽,大厦另一端有人正用枪对着他。 “老大,小心!”下属惊恐的呼喊声响起。 席凛反应很快,身体如同猎豹一般敏捷,迅速做出反应,但子弹还是射中了他的肩膀,他闷哼了一声,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在属下的掩护下,迅速离开了这里。 “席凛,你怎么了?” 原本开心的苏婧瑶突然心慌了一下。 “你受伤了?” “宝贝,我没事,先挂了,我等会儿给你打电话。” 席凛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依然保持着平静。 那天,苏婧瑶很紧张,第一次开始正式审视她和席凛之间的关系,席凛出事,她好像完全没有办法找到他,想要去 M 国,都不知道他在哪,她对他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之后苏婧瑶更是提心吊胆了快两天,她知道席凛中了一枪,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终于,她接到了席凛的电话。 “你到底怎么了!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为什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我要飞 M 国来看你。” “宝贝,乖一点,我没事。”席凛的声音恢复了温柔。 “席凛,你真的不要我来看你吗?”苏婧瑶的声音直接冷了下来。 “我怕你有危险。” 席凛叹了口气。 他受伤后,目标很明显,之前伪装的身份不能用了。 她来了,被布什家族的敌人发现,他怕他护不好她。 “不告诉我你的工作,是为了保护我,不让我去 M 国,也是为了保护我,我对你一无所知,席凛,你觉得我们的关系正常吗?” “不和你谈恋爱,对我来说是不是才是最安全的,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分手!” 苏婧瑶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席凛突然心慌,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他想要坐起来,却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嘶”了一声,疼痛让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不分手,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解决掉一些麻烦,我就接你来 M 国好不好?” “如果我只想待在 Z 国呢?” 席凛沉默了。 他的身份去不了 Z 国。 “你在 Z 国拥有的一切,我都能给你,你在 M 国会过得更好。” “席凛,好好养伤,对不起,是我上次不懂事直接给你打电话,让你分心受伤,我们这段恋爱到此结束吧,希望你在 M 国找到你喜欢且适合的女孩儿。” 苏婧瑶的声音很决绝。 “不,我不同意,宝贝,别说气话。” 他想要挽留,但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婧瑶将电话挂了。 当初她刚刚回国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苏婧瑶贪恋席凛带给她的爱,所以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过这件事。 还有一年她就大学毕业了,她不可能和席凛去 M 国,苏婧瑶虽然不知道席凛是做什么的,但是隐隐能感觉到席凛有自己的责任,不能割舍的责任。 既然两个人都不能为这段感情妥协,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席凛伤势恢复一些后,立刻定了飞 Z 国的机票,他必须见到她。 异国恋真的很难沟通,每次见面的时候,两人都会觉得见一次面不容易,只会沉浸在见面的喜悦和甜蜜中,并不会多沟通,但其实矛盾一直在累积。 苏婧瑶知道他来了,心情复杂。 她坐在家里,这个家是在席凛每一次来 Z 国的时候,他们两个共同打造的。 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回忆,那些甜蜜的瞬间如同电影般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 席凛输了密码,手指微微颤抖着,发现密码没变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他走进来,看到她正坐在沙发上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几步就走了过去,直接将人抱到腿上,然后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他的头放在她的颈窝,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气息,心中充满眷恋。 “不分手。” 席凛的声音低沉坚定,带着一丝乞求。 “席凛,我不会去 M 国。” 苏婧瑶的声音很平静,透露出一种无法动摇的决心。 “Z 国有什么好的,你在这里没有家人,如果你想要打拼事业,去 M 国我可以帮你,一定比你在 Z 国有更好的发展。” 席凛试图说服她。 “可是我的目标就是靠自己在自己的国家打拼出自己的事业,而不是去异国他乡,融入别人的文化,得到的一切都靠你的恩赐。” 苏婧瑶很倔强,也有她自己的坚持,平静地表达着自己的立场。 “席凛,你没有办法为我妥协,我也没有办法为你妥协,所以,今天既然你来了,我再正式说一次,我们分手。” 说完,她从他身上下来。 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席凛,这个房子你收回去吧。” 苏婧瑶拖着行李箱出门,席凛拉住了她的手。 “这个房子是你的,要走也是我走,我送出去的礼物还没有收回的道理。” 席凛突然抱住她,仿佛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答案,等我好不好。” 苏婧瑶没有说话。 她给不了他任何承诺,因为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席凛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也没有再说什么,缓缓松开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走了。” 他的声音很轻,转身离开了。 M国。 君泽辰自从上次派人去格莱斯顿查访,却未找到一个名叫苏婧瑶的学生后,心情复杂难辨。 深邃的眼眸中,有对早日找到瑶瑶的渴望又生怕他心心念念的瑶瑶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三少,布什家族的少主最近一年频繁前往 Z 国,可是他在 Z 国按理来说不可能有生意。” 毕竟,没人敢在 Z 国卖军火。 下属微微皱眉,继续说道,“他去的时间毫无规律,每次都会刻意遮掩在 Z 国的痕迹,我们的人很难确定他具体做些什么。” “上次他受伤后,竟然还去了趟 Z 国。” 君泽辰静静听着,英挺的眉头渐渐紧皱起来,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露出沉思之色。 如今中东那边局势扑朔迷离,布什家族的人趁机大肆做着军火生意,而君泽辰在国外的生意自然也涉及这个领域。 君家与 Z 国政府有往来,此次君泽辰来 M 国,也是以另一个身份给中东那边送点装备。 毕竟,中东那块地方,对于两个超级大国而言都是极具吸引力的香饽饽,君泽辰自然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该赚的就得赚。 “布什家族的人频繁前往 Z 国,我会和 Z 国高层打声招呼,让他们留意一下。” 君泽辰的声音沉稳有力。 “不过中东那边应该打不了多久了,最多还有一年,到时候 M 国的生意我会安排君泽佑过来接手。” 君泽佑是君泽辰的大哥。 “是。”下属恭敬地应道。 “三少明年准备回 Z 国了吗?” “嗯。” 君泽辰微微颔首,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 这次和政府合作,他提出了一个唯一的要求,那就是能够将全国所有人口的户口全部调出来,再匹配他公司的 AI 智能,寻找和瑶瑶相似的人。 因为涉及到人口隐私,且对国家来说是巨大的安全隐患,君泽辰也承诺政府不管找没找到人,都会把填充了全国人口数据的ai智能销毁。 如果还是找不到…… 君泽辰或许真的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他的瑶瑶了。 第292章 时间流逝 第292章 时间流逝 苏婧瑶在大四的时光,生活的节奏放缓了不少。 与席凛分手后,复杂的情绪一直缠绕着她,因为席凛最后那句“让她等他”,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删掉他的联系方式。 但苏婧瑶是个果断的人,她和席凛说出分手,席凛也没有透露他的工作和家族一丝一毫给她,苏婧瑶就知道他们的差距很大,那就不要给自己所谓的期待。 一周后,苏婧瑶终于狠下心来,手指轻轻一动,删掉了席凛的联系方式。 大四下学期,完成大部分的论文工作后,晚上回寝室休息时会继续玩游戏。 齐绮看着全神贯注打游戏的苏婧瑶,好奇地问道:“婧瑶,你最近在和谁打游戏呀,以前你打游戏都不说话,现在都开始和队友聊天了。” 苏婧瑶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后关掉游戏麦。 她微微侧过头,回答:“遇到一个游戏大佬,让他带我上王牌,我给他提供点情绪价值,免得因为我太菜,他心里不舒服了。” 说这话时,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俏皮。 不过,苏婧瑶没说的是,这个游戏大佬其实是她的网恋对象。 但是一想到如果告诉室友们自己在网恋,即将迎来的八卦眼神,她就不禁打了个寒颤,算了,还是不说了。 “行,你打吧。” 苏婧瑶重新戴上耳机。 她大四一整年除了写论文,学习之外,唯一的乐趣就是在大三的时候强制给自己培养出来的游戏兴趣了。 最开始,她只是每周玩上三四次,那时她对待游戏还带着些许随意,主要当作任务。 然而,后来遇到言栩,一个玩什么游戏都十分天才的怪物,苏婧瑶便每天都会抽出一个小时左右沉浸在游戏之中。 “跟我玩游戏还分心?” 耳机里传来一个能让耳朵怀孕的男低音。 苏婧瑶记得第一次和言栩打游戏相遇时,就是被这个声音瞬间蛊惑。 言栩,曾经是一名职业选手,如今虽然已经不再亲自上场,但却运营着自己的团队。 平日里,他大多是和队友或者团队里的人一起玩游戏。 一次无聊之时独自开了一局,仅仅说了一句话,便被现在的网恋女友给缠住了。 两人在苏婧瑶大四寒假的一个月里,每天都会打游戏交流。 大四下学期开学之前,确定了网恋关系,然而互相却从未见过面。 言栩自然是想见面的,可苏婧瑶却不愿意,声称自己长得又丑又胖,要在见面之前好好进行容貌管理。 言栩信以为真。 但其实,两人都没有多么认真地看待这段关系,甚至互相不知道对方的真名,苏婧瑶的游戏名字叫瑶光,言栩游戏名一个单字栩。 他们都是单身,在网上找到了一个有趣的灵魂网友,谈着一场不见面的恋爱,互相提供情绪价值,在暧昧中拉扯。 这种感觉,比见面更能让人的荷尔蒙爆发。 苏婧瑶和言栩打游戏网恋了两个多月,已然掌握了网恋的精髓。 当初本就是她冲着言栩技术好,然后自己装可爱缠上去的。为了让他带自己上王牌,苏婧瑶的嘴就像抹了蜜似的。 “哪有,是你玩游戏太认真了,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认真看我。” 她的语气中带着撒娇的味道,声音甜美。 此时的言栩坐在自己的电竞房里,原本高冷的脸上莫名地出现了一丝红晕。 他在网上找到的这个女朋友,真的随时都能说出撩人的话。 此刻言栩正在直播,一点点细微的变化都能让网友观察到。 弹幕又开始疯狂跳动。 【啊啊啊啊,瑶光真的每次和栩神打游戏都能让高冷男神脸红啊,我去!】 【瑶光是不是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谈的是个游戏主播+电竞top1的大神呀】 【我真的好想看身高160,体重160的瑶光和栩哥面基!!!谁懂?】 【+1】 【+10086】 “打游戏的时候别撒娇,到时候影响我发挥,让你上不了王牌。” 言栩也很惊讶,上王牌不是有手就行?他居然带着她打了一个月都还没上去,简直是对他的侮辱,言栩都想直接登她的号,把等级冲上去了。 “既然哥哥不喜欢,那就算了,我讨嫌,我闭嘴,嘤嘤嘤。” 言栩脸上的表情瞬间要绷不住了。 她是不是知道他在直播,给他整节目效果呢! 【不行,我要被瑶光妹妹和栩哥笑死了】 【同上,准备学习一波】 【每次栩神吃瘪我都想笑】 【......】 苏婧瑶打游戏就喜欢逗逗网上的男朋友,时间到了就敷面膜睡觉。 - 言栩没想到和瑶光的这段恋爱明明是她主动凑上来的,但是却是言栩多次想要见面。 他知道瑶光大四快要毕业了,就又一次提出要和她见面,态度十分坚决。 苏婧瑶非常头疼。 都说网恋不靠谱,苏婧瑶对男朋友的要求还是挺高的,她真的不想见面的时候给自己一个惊吓。 在言栩多次提出要见她的时候,她实在是烦了,咬了咬牙,直接提了分手,然后卸载游戏,删除拉黑,一气呵成。 她应该没有伤害到他吧??? 算了,反正最近在准备答辩的事情,她也忙得不想打游戏,还有自己的事业要打拼,男人只会影响她的心情,浪费她的时间。 看来是时候封心锁爱一段时间了。 言栩发现自己被分手后,气得脸都绿了! 直播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紧抿着嘴唇,冷峻的脸上盖着寒霜,屏幕上只能看见他“杀人如麻”的操作。 【栩哥这是怎么了?】 【这几天怎么没看见瑶光妹妹呀,听不见瑶光妹妹做作的声音我睡不着呀】 【我还想看栩神和瑶光面基呢,他俩不会分了吧】 【啊,不可能吧!不要呀!我拒绝!】 【......】 在苏婧瑶的整个大学时光里,大四的室友们、工作室的同学们以及沈司煜都在不同程度上和她成为了朋友。 毕业后,和室友们的联系逐渐减少。 而工作室的同学们由于一起在 B 市打拼,所以一直保持着较为紧密的联系。 至于沈司煜,从 M 国回来后,苏婧瑶便一直以朋友的身份与他相处。 沈司煜从大一开始就在创业,到了大四毕业时,他的公司甚至已经上市。 然而,沈家给沈司煜的自由也仅仅只有大学四年。毕业后,沈司煜需要进入沈氏高层。 但沈家并非只有他一人,面对如此庞大的产业,这块不能分割的蛋糕,众人必然要去争抢,也可以想象沈氏内部的竞争有多么激烈。 不过苏婧瑶还是看好沈司煜的能力的。 因为她时不时就会和沈司煜聊商业上的事情,他能力极强,智商高,商业手段也高明。 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就如同知己一般。毕业两年后,二十四岁的苏婧瑶拥有了自己的游戏工作室。 如今游戏行业内卷严重,她没有将自己和朋友们的创意直接卖给大公司,能达到这样的规模也算是小有成就。 夜幕降临。 苏婧瑶一身吊带细闪长裙,大波浪卷发长及腰,披散在身后,妩媚又优雅。 精致的面容如同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绝美动人。 今天受沈司煜的邀请,作为他的女伴,前来参加沈氏的年会。 沈司煜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衫搭配着精致的领结,尽显优雅贵气。 身姿挺拔,气质不凡,犹如从画中走出的贵公子。 他和公司董事们寒暄之后,带着苏婧瑶来到了二楼阳台处。 两人手中都拿着高脚杯,靠在栏杆上。 沈司煜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苏婧瑶身上,有那么一瞬间,眼神中闪过恍惚。 原本他以为这几年自己已经接受了苏婧瑶不喜欢他的事实,可是每次看到她随性、洒脱的模样,心中却总是忍不住泛起阵阵涟漪。 她从大学到现在都一直忙于工作,男朋友也不曾断过。 她甚至还明确地和他说过不喜欢他,然而沈司煜却如同自虐一般,始终在她身边,默默做着她的朋友。 “听说你恢复单身了?”沈司煜带着打趣口吻问道。 苏婧瑶慵懒地背靠在栏杆上,双手往后撑在栏杆上,头微微上仰,长发悬空飘散。 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轻柔动人。 “沈哥怎么还不找个女朋友?是准备好为家族献身了?不仅做沈家的牛马还要为沈家联姻?” 苏婧瑶在他面前说话也很随意,丝毫不客气,说完后还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 沈司煜轻笑一声。 “这不是因为我喜欢的女生不喜欢我吗?” “打住!换个话题,不跟你聊感情了。” 苏婧瑶脸上露出无奈。 沈司煜嘴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可我想聊。” “我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男生会吸引到你,哦不,应该问到底什么样子的男生会让你愿意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沈司煜微微侧头,目光锁住苏婧瑶,眼神探究。 苏婧瑶听到这个问题,眼神突然变得茫然起来,微微低头,陷入了沉思。 “我也不知道......” 她的声音轻柔,仿佛在自言自语。 每一任男友,苏婧瑶都会投入感情,可是当他们的感情冲击到她自己的利益时,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放下。 也许她是真的不爱吧。 谈了这么多任男友,苏婧瑶甚至觉得自己适合孤独终老。没有男人又不是不能活,享受当下就好了。 把工作室做大做强,开着保时捷带着她的几个大学室友小姐妹去点男模,应该也会很快乐。 苏婧瑶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沈司煜突然转了话题。 “傅允晨快要回来了,期待吗?” 他的语气中甚至带着幸灾乐祸。 苏婧瑶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平静。 “沈哥,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联系了,傅大公子在跟我分手后也已经谈了女朋友,他就算回来,我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苏婧瑶的眼神坚定淡然,她真的不在意,也不想和傅允晨玩破镜重圆的戏码。 “好吧,那我再提醒你一下,傅氏旗下的公司也有不少游戏工作室,你们若是不能‘相亲相爱’,也许就要‘相爱相杀’了。” 沈司煜略带调侃。 “他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苏婧瑶小声呢喃了一句,眼神闪过疑惑。 沈司煜却摇了摇头。 傅允晨很执着,也很任性,他们两人因为苏婧瑶到现在都没和好,即使沈司煜主动和他缓和关系,傅允晨也没有给他好脸色。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沈司煜也不准备多说,在她的感情中,他一直都是个旁观者。 也许他自己真的要像苏婧瑶刚刚说的那样,选择一个门当户对的豪门小姐联姻。 其实现在家族中的长辈已经在给他安排了...... 沈司煜轻轻叹了口气,喝了一口酒,微微仰头,感受着夜晚的风。 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 也许再过不久,他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第293章 认错人? 第293章 认错人? 苏婧瑶工作室的最新款游戏即将上市,为了提升游戏的知名度和销量,她决定投入资金进行推广。 工作室提出建议,邀请最近比较受欢迎的游戏主播代言。 在工作室同事的推荐下,苏婧瑶选择了言栩。 言栩玩过的游戏众多,技术出色,并且拥有庞大的粉丝群体,对新游戏的宣传无疑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不过调研发现,言栩在业内似乎并不缺钱,每年只会根据心情选择一个代言,而且今年的代言似乎已经确定。 但苏婧瑶为了工作室的发展,在业内的应酬不在少数,现在只是邀请一个主播做代言,只有尝试了才知道能否成功。 意美传媒公司楼下。 苏婧瑶今日上身着一件洁白的衬衣,质地精良的面料在灯光下微微泛着光泽。 衬衣被整齐地扎进下面的微喇牛仔裤中,越发凸显出盈盈一握的细腰。 脚踩细高跟,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这身打扮既散发着二十几岁年轻人的青春活力,又不失职场人独有的干练气质。 她的身边跟着助理小橙,亦步亦趋。 “瑶姐,我们直接去三楼吧。”小橙轻声说道。 苏婧瑶微微颔首,精致的面庞上神色淡然,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电梯。 言栩在意美有自己专属的直播间,此时的他正全神贯注地直播着游戏。 小橙轻轻敲了下门,言栩心中知晓今天有人要来和他谈代言之事,明明他已经拒绝了,可对方却十分执着地要见他,甚至还专门“贿赂”了他的经纪人。 既然如此,那他就见一见,看看对方究竟有什么本事。 言栩虽然双手打着游戏,但还是微微点头示意让人进来。 苏婧瑶进来后,言栩却依旧沉浸在游戏中,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到来。 而苏婧瑶也没有生气,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好,言栩。” 言栩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这声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即使游戏屏幕里的他被人趁机打死,言栩也没有将视线落回屏幕,而是猛地转头,直勾勾地盯着苏婧瑶。 因为言栩坐着,他缓缓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生。 第一眼,便觉得她无比漂亮。 言栩咬了咬牙,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他从来没被人这么戏耍过! 只是表面仍然不动声色。 “你玩这个游戏吗?” 言栩微微抬眼,眼神快速地瞥了一下屏幕,目光冷漠疏离,一如外界对他的评价那般高冷。 苏婧瑶顺着言栩的视线看了下屏幕上的游戏,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缓缓道:“以前玩。” 言栩的眼神瞬间沉了沉,如深潭般让人捉摸不透。 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苏婧瑶,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随即,他重新戴上耳机,对着麦克风,和粉丝们说了声之后便果断下播了。 【啊啊啊啊啊,时隔两年,是不是又听到了瑶光的声音!】 【???新粉,不知道瑶光是谁】 【栩神的网恋女朋友,贼可爱的女孩子!】 【栩神别关直播呀,想听,爱听】 【……】 言栩微微起身,动作从容,他向苏婧瑶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带着她走到沙发一旁。 言栩绅士地等苏婧瑶先坐下后,自己才缓缓落座,全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苏小姐刚刚说也玩那个游戏,不知道你的游戏名是什么,我加你,一起玩一玩?” 言栩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如同戴着一张冰冷的面具,目光平静地看着苏婧瑶,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的声音因为直播的麦的原因在游戏里会更加低沉,仿佛来自幽深峡谷,带着一种神秘的魅力。 再加上为了直播效果,游戏里的声音比正常说话的声音会更酥一点,就像醇厚的巧克力在舌尖融化。 也难怪苏婧瑶现在听他说话,并没有意识这是她的网恋前男友。 她只是微微一愣,心中隐隐觉得不太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不过如果打游戏能和言栩拉近关系,让他代言她工作室的游戏,就算把游戏下载回来也没什么。 都两年过去了,一个网恋而已,说不定人家早早就忘了。 苏婧瑶想到这里,莞尔一笑。 “好呀,能和游戏大神一起玩游戏,是我的荣幸。” “我游戏名叫瑶光,今天回去就把游戏下载回来。” “不过我今天的来意是想让栩神代言我们工作室的新游戏,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 言栩听到瑶光二字就完全确定了。 心中嗤笑了一声,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他找了那么长时间,在他已经接受自己被戏耍的时候,这人又出来了,有意思,那就怪不得他也来戏耍戏耍她。 言栩有仇必报! “代言先不急,我听经纪人说你们游戏上线还有两个月吧,我想看看你们工作室的负责人对游戏的态度和理解,再决定要不要代言。”言栩的语气平淡。 苏婧瑶眉心微微蹙起,如同两弯小小的月牙。 “你的意思是和我玩游戏吗?” 言栩点了点头。 他之前和她玩游戏用的小号,这次就用大号和她好好玩玩! 言栩略带气愤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看着苏婧瑶,心中暗自腹诽:体重 160,身高 160? 女骗子! 他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仿佛要将苏婧瑶看穿。 - “三少,这是战略部给的几个游戏工作室的对比方案。” 张立微微弯腰,双手恭敬地捧着资料,神色专注而认真。 “这几个工作室的创意和技术都是目前国内拔尖儿的,且他们不依靠几个大的游戏制作公司,战略部的人让您选择我们要投资的工作室。” 君泽辰微微颔首,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身姿挺拔,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你先放着吧。” 张立将资料放在办公桌上,接着又继续汇报君泽辰之后的安排。 “三少,我们收购意美后,今天下午三点和意美的李总约了见面。” 君泽辰微微抬头,看了下时间。 “那现在就得过去了。” “走吧。” 君泽辰站起身来,“把资料带上,我等会儿车上看看。” 劳斯莱斯车内。 君泽辰靠在舒适的座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几个工作室的资料。 上面清楚列举了各自的优缺点。 在看到天光工作室的时候,君泽辰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负责人,苏婧瑶?! 君泽辰两年前回国后,就已经对比了全国所有可能符合的女生,可没有一个是她。 现在看到和她一样的名字,君泽辰都已经不再抱有希望。 很快,意美传媒就到了。 君泽辰每次出行基本身后都跟着一堆人,助理和保镖一路跟随。 君泽辰身高够高,高大的身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常年累月积累起来的气势更是让人不敢靠近,比起俊美的容貌,一身气度和气势更吸引人。 电梯打开,苏婧瑶正好和言栩聊完,坐电梯下来,她从里面出来。 君泽辰眼神冷漠,如鹰隼般的目光并未下移,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在苏婧瑶和君泽辰擦肩而过的时候,君泽辰突然闻到了这辈子都以为不会闻到的味道。 他的心猛然剧烈跳动。 瞬间。 君泽辰修长有力的手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拉了回来,一把抱住。 “瑶瑶?” 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低沉的嗓音中满是惊喜和激动。 苏婧瑶被吓了一跳,但是反应也十分迅速,她用力推开君泽辰,条件反射般给了君泽辰一巴掌。 “耍什么流氓!” 苏婧瑶怒视着这个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男人,美眸含着怒火。 君泽辰被打也没有生气,反而嘴角上扬。 看着面前女生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样貌,君泽辰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找不到人了。 但是瑶瑶身上的味道从来没有变! 另一个自己曾经和原来的苏婧瑶接触过,是没有那股幽香的,可她的瑶瑶一直有那股味道,现在他在这个女生身上也闻到了! 一旁的张立吓都要吓死了。 三少可从来不沾女人,今天居然主动抱一个女人,而且还被女人打了一巴掌,打了一巴掌不生气也就罢了,怎么还笑呢?! 苏婧瑶打完人之后才抬头仔细看这个男人,她好像见过他。 不是那个在格莱斯顿演讲的商业大佬吗? 苏婧瑶不想得罪人,试探问道:“先生你认错人了吗?”眼神疑惑。 第294章 约她 第294章 约她 君泽辰目光锁住她,触及她疑惑的眼神时,便清楚瑶瑶肯定没有记忆,虽然有些微的失望,但是找了十几年的人终于出现在面前,一向沉稳的他也快要遏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然而,毕竟是当了几辈子的帝王的人,练就的沉稳让他迅速冷静过来,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庞恢复了平日的镇定。 “你……你叫苏婧瑶?” 一旁的张立听到这个女孩子叫苏婧瑶,再结合刚刚三少不同寻常的反应,心中不禁猜测。 难不成这个女孩子就是三少找了十几年的那个女生? 苏婧瑶被他问得满心奇怪,却还是轻轻点了下头。 “你怎么知道?” “你们工作室在竞标寰宇集团的投资,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今天看了天光工作室的介绍,上面的负责人是你。” 苏婧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寰宇的投资是她和工作室的伙伴们做了诸多准备志在必得的,有了这些投资,才能将他们的创意用最精尖的技术实现出来。 苏婧瑶知道君泽辰是商业大佬,也因为格莱斯顿的那次见面有过一面之缘,但并不知道他具体从事什么,非常神秘,任何媒体上都不曾出现过他的信息。 原来是寰宇集团游戏相关项目的负责人。 “不好意思,刚刚太冲动了,没把您打疼吧。” 苏婧瑶扬起一抹职业微笑,笑容恰到好处,既不谄媚也不失礼貌。 毕竟,这是甲方,得罪不得。 工作让她学会了能屈能伸。 “是我刚刚唐突了,不知可否请苏小姐吃顿饭,赔罪。” 一向冷漠的君泽辰虽然俊美的脸上恢复了沉稳,但邀请女孩子吃饭还是让跟在他身后的助理保镖十分吃惊。 张立看了下时间,心中暗暗着急,马上就到和李总约的见面时间了。 “好,怎么称呼先生?” 虽然苏婧瑶知道他叫君泽辰,但是君泽辰当初对她应该是没有一点印象的。 “君泽辰。” “好的,君先生。”苏婧瑶微微颔首。 “这是我的【微言】账号。” 君泽辰也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轻轻滑动,打开自己没几个人的社交软件,他们互相添加了好友。 “今天很高兴认识君先生,我先走了。”苏婧瑶转身离开。 君泽辰的目光却停留在她的背影上。 现在的她和以前在皇朝的她容貌很不一样,背影身型却很相似。 苏婧瑶要是知道君泽辰的想法,那她可能会很自豪。 现代的她身材比例是很好的,再加上可以的保持,趋于完美,到了古代后,身型这方面她专门找神医看过,不管是药浴还是按摩,还是一些肢体训练,都是为了将身材往最优秀的比例靠拢。 加上古代的苏婧瑶和她身高相仿,身型又都是标准的细腰长腿,加上本身气质的加成,看背影当然像。 “三少,时间差不多了。” 张立的目光从三少身上移开,看向苏小姐离去的方向,又迅速收回视线,望向三少。 见三少依然紧紧盯着苏小姐的背影,眼神深邃,仿佛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 张立犹豫了一下,再次出言提醒。 “三少,咱们该走了,和李总的会面不能耽误太久。” 君泽辰收回目光,眼神中的眷恋和思索瞬间被隐藏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冷静。 然后,迈开修长双腿进入电梯,吩咐道:“去把苏小姐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都查一遍,尽快发到我的邮箱。” “是,三少。” CEO 办公室。 李总在会议室里如坐针毡,他早早就等在这里了。 原本十几分钟前就听前台来电话,说是君总到了,可是等了这么久,也没见人上来。 会议室里意美的高层和股东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气氛变得有些不安。 李总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准备亲自去看看怎么回事,他刚刚走到会议室门口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他连忙笑着上前,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君总,久仰大名,这边请。”声音中充满恭敬。 君泽辰神情严肃,眼神冷峻地看了李总一眼,微微点头示意,进入会议室后,他走到正中间的位置坐下。 张立紧跟其后,站在他旁边,动作熟练而专业地拿出计划书,并迅速下发给在场的所有董事和高层。 计划书中详细涵括了意美传媒被收购后财务、业务、人力资源、战略规划等整合计划,张立有条不紊地讲解着,声音清晰而有力,会议上的人认真地翻看发到手中的计划书。 整个会议室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和张立的讲解声。 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君泽辰始终神情专注,认真听着每一个人的发言,偶尔微微皱眉,提出一些犀利的问题。 会议结束后,君泽抬了抬手,示意其他人可以离开,把李总留了下来。 李总坐在君泽辰旁边,身体微微前倾,轻声问道:“君总还有什么事情交代?” 君泽辰微微侧头,眼神平淡。 “最近意美传媒和天光工作室有合作?” 李总一听这话,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一个工作室而已,他并不太清楚。 不过李总身后的助理此时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 “君总,天光工作室最近想要请意美的头部游戏主播代言推广产品。” “天光看上了哪个主播?” “言栩。” “他们签合约了吗?” “君总,言栩当初进入意美传媒的时候,名气就已经很大,所以公司对言栩的约束很小,言栩自己定了每年一个代言,今年的代言已经被另一个大制作游戏拿下了。” 助理详细地解释着情况,语气中带着谨慎。 “今天天光的负责人来找言栩,应该就是为了让言栩松口代言他们的新游戏。”助理补充道。 君泽辰垂下眼帘,长睫盖住所有情绪,手指在会议桌上轻轻点着,节奏不紧不慢。 瑶瑶好胜心强,分寸感强,疑心也重,在两人还不是很熟悉的情况下,若是明目张胆地帮她,也许反而会让她更加警惕。 “好,我知道了,之后和天光有关的合作信息都事无巨细发给张立。” 李总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心中疑惑。 君总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游戏工作室而已,君总怎么看起来这么在乎? 但他又不敢多问。 君泽辰不管他们怎么想,起身离开。 他拿出手机,手指滑动屏幕,目光落在苏婧瑶的【微言】头像上。 那是她自己的照片,背景是湛蓝的海水,一头长发飘扬,闭着眼睛,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仿佛在享受着自由。 君泽辰的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很美。 回到寰宇,坐在宽敞的办公室,君泽辰今天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几乎静不下心工作。 君泽辰:【苏小姐,今晚有时间吗?】 刚回到工作室的苏婧瑶听到手机提示音,随手拿起手机查看。 看到君泽辰发来的消息时,秀眉微蹙,眼神疑惑。 今天君泽辰见她第一面就抱住了她,这实在太过反常,显然,他是把她当成了什么人,现在还这么殷勤地约她,难不成她被当成替身了? 苏婧瑶的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不对劲,很不对劲。 但她很快甩了甩头,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只要能拿到寰宇的投资,被人当成替身也没什么,又不缺斤少两,反正苏婧瑶不会让自己吃亏。 苏婧瑶:【有时间哦~】 君泽辰:【我定了琼华斋的位置,晚上我来接你?你在哪,方便告诉吗?】 苏婧瑶发了一个工作室的地址给他。 君泽辰:【好,晚上七点我开车来接你】 苏婧瑶看了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她放下手机,眼神变得专注起来,先工作,等会儿留半个小时补下妆就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君泽辰提前来到了苏婧瑶的工作室楼下。 时间接近七点时,苏婧瑶踩着细高跟走了出来。 她依然穿着下午那身打扮,简约而时尚。 君泽辰换上了白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随性,与今日初见时的沉稳严肃完全不同,甚至感觉年轻了不少,也没了无形散发的压迫感。 他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谢谢。” 君泽辰开的车比较低调,是经典的纯黑布加迪,车身线条流畅,散发着低调奢华的气息,启动车子。 第295章 一起吃饭 第295章 一起吃饭 等到了琼华斋,君泽辰从驾驶座上下来,绕到副驾驶座一侧,微微弯腰,给她打开车门。 苏婧瑶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不过面上十分镇定。 琼华斋是 B 市有名的高端餐厅,在这里吃饭不仅需要提前预定,还需要是这里的会员,而不同的会员等级可以预定不同的位置。 琼华斋外,四名服务员笔挺地站着,两男两女,皆是帅哥美女,极为养眼,他们身着统一的制服,面带微笑,服务态度也极好。 显然,君泽辰是这里的服务员都必须熟知的贵客,他一下车,服务员们的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齐声欢迎道:“君先生,欢迎光临。” 一名服务员立刻走上前来,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君先生,这边请。” 苏婧瑶跟在君泽辰的身边,目光淡淡的打量着这里。 琼华斋的外观极具古风,雕梁画栋,美轮美奂,而这里的服务员们颜值也很高,让人赏心悦目。 他们一路乘坐电梯到了琼华斋最高层。 服务员恭敬地打开门,微微侧身,“君先生,苏小姐,到了,你们提前预定的菜品马上就上来,若是还需要加菜,通知我们就行。” 君泽辰带着苏婧瑶走进这个他常来的包厢。 整个房间都是按照以前她喜欢的装饰精心布置,入目便是紫檀掐丝珐琅蓝地百宝嵌四季花卉八扇屏风。 屏风精美绝伦,珐琅的色彩鲜艳夺目,百宝镶嵌更是熠熠生辉。 饭桌是小叶紫檀嵌螺钿八宝纹画桌,配套的是小叶紫檀嵌百宝花卉纹宝座。 苏婧瑶进来后,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微微睁大了眼睛,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见识短浅。 原本琼华斋外面就极具古风,这个包厢里的装扮让她恍惚进入了一座宫殿。 每一样摆件都精致奢华无比,引人瞩目的屏风和桌椅像是拍卖会上才有的珍贵艺术品。 君泽辰走到桌前,轻轻拉开凳子,苏婧瑶缓缓坐下,手指轻轻触摸着桌面,感受着小叶紫檀的细腻质感。 “我之前没来过琼华斋,没想到琼华斋的包厢竟然这般奢华。” 君泽辰微笑着给她倒上花茶,花茶在精致的茶壶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里的每一个摆件,包括桌椅屏风都是我让人特意打造或者去拍卖会上购置的,这个包厢也不对外开放,是我专属的包厢。” 准确的说,这个包厢是专门给她准备的,这里摆放的每一个物件包括屏风桌椅都是君泽辰按照以前她的坤宁宫尽量还原的。 有些工艺在现代已经失传,比如小叶紫檀的桌凳,小叶紫檀极为珍贵,现在摆放在这里的桌凳就是君泽辰从拍卖会上拍卖来的。 “君先生还真是财大气粗。” 苏婧瑶又环顾了下四周,包厢整体风格都十分统一,一个古韵十足,奢华无比的殿宇,除了那个超级大的鱼缸。 君泽辰一直留意着她的举动,见她的目光盯着蝴蝶鲤看,眼中不禁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那是蝴蝶鲤,喜欢吗?” 苏婧瑶不自觉地“嗯”了一声。 随后,她像是被蝴蝶鲤吸引一般,朝着正在游动的蝴蝶鲤走去,眼神带着喜爱和惊叹,她很喜欢一些漂亮的鱼,包括蝴蝶鲤,但眼前这个无疑是她见过最大最漂亮的。 苏婧瑶的眼睛都不自觉开始发光。 她微微凑近鱼缸,这只蝴蝶鲤几乎有 40 - 50cm 长吧,身姿优美,鱼鳍如薄纱般轻盈飘逸,在水中舞动着,如同仙子翩翩起舞。 “君先生也喜欢蝴蝶鲤?” 不管这只蝴蝶鲤是君泽辰精心培养的还是专门买的,能养得这么大价格应该都很昂贵,虽然现在蝴蝶鲤已经比较泛滥了,但是极品的白金蝴蝶鲤还是少见。 君泽辰站在她身后,听到她的问题,他微微一顿,然后轻声道:“我喜欢喜欢蝴蝶鲤的人。” 苏婧瑶惊讶地回过头,脸上满是诧异之色,心口忽然一跳,他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没想到君泽辰离她这么近,转头的瞬间,她差点撞到他的胸口,连忙后退了几步,却因为动作过于慌乱,差点摔倒。 君泽辰眼疾手快,伸出手搂住她的腰。“小心。” 等她站稳后,瞬间松开手,仿佛刚才的举动只是出于本能的反应。 苏婧瑶一个情场老手,莫名因为君泽辰的靠近脸颊微微泛红。 心中暗自懊恼。 看来还是修炼不到家,在男人面前她不能示弱。 他们看蝴蝶鲤的功夫,服务员们已经将菜都上齐了。 苏婧瑶重新坐好,目光落在桌上的菜品上。 从君泽辰来接她到现在,她一直在被他惊讶到,原本苏婧瑶就会严格控制饮食以保持身材,晚上不怎么吃东西,或者吃得很素。 今晚君泽辰邀请她吃饭,她也只是当作陪甲方爸爸,当作一场应酬工作而已。 但是没想到君泽辰竟然都是准备的一些养生的菜品。 心里很意外,也很满意君泽辰的细心。 “听说你们女孩子在晚上不喜欢吃得太油腻,琼华斋的花膳十分有名,而且用了独特的做法和配方,含糖量很低,你可以放心品尝。” “君先生对每一个刚刚认识的女生都这么体贴吗?”苏婧瑶调侃了句。 因为君泽辰和苏婧瑶是并排坐的,他用公筷夹了一道花膳放到她碗里,眼神淡淡的,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如果我说在苏小姐之前我没有接触过任何女生,苏小姐相信吗?” 苏婧瑶不太相信。 但是为什么君泽辰看她的眼神又那么认真,认真到即使苏婧瑶不看他,也能通过皮肤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 “试试。” 君泽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将花膳放她碗里后,将公筷重新放好。 苏婧瑶小口试了试,花膳入口即化的细腻口感,还带着花的清甜香味,瞬间在她的口中散开。 她很喜欢。 但是苏婧瑶虽然嘴里吃着,垂下的眼眸却在思考。 君泽辰真的不是在追她吗? 可是他们今天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 难不成又一见钟情了?不是苏婧瑶自恋,对她一见钟情的人有点多,但是她也知道金融圈的一些流言,不太敢相信一个商业大佬有真心。 如果君泽辰只是一个单纯的追求者,苏婧瑶就直接问是不是喜欢她了。 但是现在苏婧瑶的工作室还等着寰宇的投资呢,如果她问君泽辰是不是喜欢她,他说喜欢,苏婧瑶这不是在给自己挖坑吗?不管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都很奇怪。 算了,还是先打马虎吧,他不挑明,她也就装作不知道得了。 “很好吃,这个房间的装饰,那只漂亮的蝴蝶鲤,还有这些精致的花膳,我都很喜欢。” 君泽辰嘴角微扬。 果然,他就是最了解他的瑶瑶的人,瑶瑶不管是哪一世,爱好都没变。 虽然这辈子容貌有所不同,还是一样的爱美,一样的漂亮。 “喜欢就好。” 苏婧瑶没忘这顿饭的重点,试探问道:“君先生,想跟你聊聊你对游戏工作室的看法。” 君泽辰一边用公筷给她夹菜,一边侃侃而谈。 他不仅懂管理投资,似乎也懂技术,讲得头头是道。 “那几个游戏工作室中,你最感兴趣的是哪个?”苏婧瑶小心问道。 君泽辰眼神闪了下,瑶瑶没有记忆,一味地对她好也许会造成反效果,还得吊着她主动上钩。 “我助理今天给我看了好几个游戏工作室的资料,目前还无法抉择,今日和苏小姐聊过之后,其他工作室我也会去聊。” 苏婧瑶瞬间捏紧了筷子,嗯?他还要请别人来这里吃饭? 这些大老板这么闲的吗? 难不成她误会了,他其实不喜欢她? “那君先生具体什么时间能给个答复?” “下周一。” 那这一周君泽辰就要请其他游戏工作室的人吃饭,顺便了解其他工作室的创意? 看来还是得在君泽辰决定之前打探一下,别被这些大公司给养鱼了,寰宇如果不行就得早早换其他投资人。 苏婧瑶吃得差不多后,放下餐具,拿起自己的小包,轻声对君泽辰说了声去趟厕所,便离开了座位。 苏婧瑶走进厕所,从包里拿出化妆品,准备补妆,高档的地方就算是厕所也是干净精致的。 她对着镜子,涂抹着口红,鲜艳的色彩让她的嘴唇更加迷人。 就在这时,宁萌萌走进厕所。 她看见苏婧瑶时,眼睛瞬间睁大,满脸惊讶。 “苏婧瑶?”声音中充满了意外。 正在涂口红的苏婧瑶听到声音,转头看见宁萌萌,同样很惊讶,但也只是出于礼貌微微点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宁萌萌问道。 她知道苏婧瑶毕业后开了自己的工作室,但是能来琼华斋的客人可得至少在这里消费上千万,才会有会员的门槛,更别说上三楼了。 难不成苏婧瑶又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 “吃饭。”苏婧瑶淡淡道,语气自然。 来这里不是吃饭是干嘛。 苏婧瑶也没想到自己和宁萌萌这么有缘,这里都能碰见。 宁萌萌试探问道:“苏婧瑶,你是和男朋友一起来吃饭吗?” 问这话之前,宁萌萌给傅允晨发了消息,并告诉他碰见苏婧瑶了,之所以告诉傅允晨,是因为宁萌萌知道傅允晨准备去见苏婧瑶了。 那就让傅允晨提前认清苏婧瑶,自从苏婧瑶和他分手后,有钱男朋友就没断过。 “不是,和朋友一起来的。”苏婧瑶的回答简洁明了。 宁萌萌听后心里更加不屑,连男朋友都不是?难道苏婧瑶被大老板包养了? “听说你在经营自己的游戏工作室,傅氏除了自己的游戏工作室最近正有收购其他工作室的考虑,傅总也回国了,你如果想卖个好价钱,我可以帮你问问他。” 宁萌萌现在是傅允晨的助理,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 苏婧瑶看着宁萌萌高傲的样子,让人无语又厌烦。 瞥了一眼她之后,不想说话,绕过她就准备离开。 宁萌萌却突然拉住苏婧瑶的手臂,“苏小姐是怕傅氏给不出好价钱吗?” 苏婧瑶眉头一皱,挣脱开她的手,“你到底想干嘛?” 宁萌萌没想到苏婧瑶这么用力,瞬间失去平衡,靠在了墙上,差点摔倒。 “我只是以同学的身份关心一下你,最近游戏在市场上竞争很大,如果没有足够的投资,你的工作室很难维护下去,傅氏是你最好的选择。” 宁萌萌语气中透着委屈,似乎是在为苏婧瑶考虑。 “我不需要。” 傅允晨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苏婧瑶双手抱胸,高高在上的蔑视宁萌萌的样子。 瞬间眉头紧皱。 这么多年没见,还是那么漂亮,那么有攻击性。 “苏小姐,好久不见。” 苏婧瑶因为宁萌萌影响了心情,看见傅允晨也没了好脸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离开。 可傅允晨却抓住她的手腕儿,“这么久不见,苏小姐就不和我打声招呼吗?” 君泽辰在苏婧瑶离开迟迟没有回来,心中有些担心。 他站起身来,走出包厢,出来瞧了瞧。 此时,君泽辰站在转角处,眼神中氤氲着暗沉,死死盯着那个男人抓住苏婧瑶手腕儿的手,冰冷的面容和在苏婧瑶面前温柔的样子大相径庭,看着有些可怕。 看来他不在的时候,瑶瑶还是那么受欢迎。 第296章 命运 第296章 命运 “松手。” 苏婧瑶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不满,直直刺向傅允晨。 傅允晨看着她冷漠的眼神,心中痛苦又疑惑。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 难道就因为当初他不能承诺她未来吗? 傅允晨当初没有在雅顿读完大学,就去了 Y 国进修,傅家长辈带着他应酬,让他了解傅氏在 Y 国的生意。 那段日子,他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努力学习和适应新的环境,就是为了能早早独当一面,回国见她。 在 Y 国完成了让父亲满意的一单生意后,傅允晨才回国开始接手国内的集团。 他一直想让她能看到他认真的一面,不是只有沈司煜可以给她带来帮助,他也知道苏婧瑶喜欢的是独立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所以傅允晨这几年在国外从来没有松懈过。 他逼迫自己成长,只为了能早点回来,把她抢回来。 当初看到她和另一个男生亲密的样子,傅允晨就嫉妒到发疯。 他无法忍受她和别人在一起,她是属于他的。 这次回来后,他调查了她的近况,知道她经营着一家游戏工作室,而游戏也是傅氏的一个重要板块。 他也知道她最近在拉投资,创业本就艰难,而她背后没有资本,当然会吃些苦头。 但是他回来了,他可以帮她,只要她愿意。 “苏婧瑶,你为什么可以那么骄傲?” 他松开她的手,双手却紧紧固定住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 “你为了你的游戏工作室到处应酬,为什么不来求我?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回国的消息。” 宁萌萌看着傅允晨每次一见到苏婧瑶就失控的神情,就觉得心痛。 她不明白他到底喜欢苏婧瑶什么? 可她只是他的助理只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伤心。 君泽辰原本不想出来见傅允晨这个小辈,但是他越来越过分,若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气,这小子的手直接废掉。 他面色冷肃,靠近傅允晨的瞬间,毫不犹豫地对着傅允晨的腰踹了一脚。 傅允晨没有注意,瞬间倒在了地上。 苏婧瑶因为傅允晨摔倒而站立不稳,身体摇晃了一下,君泽辰迅速搂住她的腰,扶稳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没事吧?” 苏婧瑶摇了摇头。 “谁!” 傅允晨被踹得极狠,饶是他练过武术的身体都感觉吃力,甚至有点起不来。 在 B 市,谁敢得罪傅家? 傅允晨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宁萌萌也吓了一跳,眼睛瞬间睁大,她赶紧走到傅允晨旁边,伸出双手将他扶起来。 “傅总,你没事吧。” 傅允晨抬头看了眼冷峻的男人。 君泽辰居高临下,神情淡漠,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着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三少?” 他认识这个男人,傅家和君家有联姻,他小姨嫁给了君泽辰的大哥。 傅家能在 B 市和沈家平分秋色,就是因为有君家做后盾。 君家的人十分低调,听爷爷说过,君氏是传承几百年或者更久的家族,他们十分神秘。 君家人在政坛、商界,都有不可小觑的势力,最可怕的还是来自大家族的文化传承。 而君家之所以神秘,是因为君家旁系并不姓君,只有君家几个嫡系才姓君,所以不少豪门对君家知之甚少。 傅允晨借着宁萌萌的力站了起来,他咬了咬牙,强忍着腰上的疼痛,他不明白君泽辰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苏婧瑶有点担心君泽辰,傅家在 B 市的商场上说是只手遮天都不为过。 她今天才和君泽辰见第一面,不想给别人惹麻烦。 但是......看傅允晨的神情,好像他们认识? “大嫂娘家的孩子现在是越来越没教养了,在外面是连女孩子都要欺负?” 君泽辰冷冷的声音响起。 “我和苏小姐是旧识,三少不必多管闲事吧。”傅允晨忍着疼反驳道。 “苏小姐今天是我的客人,你今天的无礼,我会让傅老爷子好好管教。” 傅允晨身体痛,现在还被拿爷爷压他,心中更加愤怒。 他又审视了一旁的苏婧瑶,脸都绿了。 原来她又有靠山了。 宁萌萌没有想到今天带苏婧瑶进琼华斋的人竟然让傅允晨都不敢得罪。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优秀的男人都那么喜欢苏婧瑶? 难道他们不知道苏婧瑶根本就不喜欢他们,苏婧瑶对她的男友就是利用,没有一丝真心,不管是傅允晨还是之后谈的几个,宁萌萌特意打听过,每次都是苏婧瑶提出分手,干净利落,丝毫不伤心。 苏婧瑶谈恋爱那么随意,不就是图这些男人的钱吗? “这位先生,苏小姐是傅总前女友,他们之间只是有些误会,你出手这么重,是不是也没有道理。”宁萌萌义正言辞道。 君泽辰左手暗暗使劲,缓缓转动着扳指。 前女友? 和傅允晨? 君泽辰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冰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看来他刚刚还是踹轻了。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 随即一个犀利的眼神看向宁萌萌,她吓了一跳,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还是逞强一般瞪回去,充满了倔强和不服气。 “傅允晨,眼光越来越来差了。” 君泽辰的声音中充满讽刺和不屑。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带着苏婧瑶走了。 因为君泽辰没有说话,此时两人就都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让人感到有些不自在。 服务员看见他们出来,早早就将君泽辰的车开到门口,还十分贴心地拉开车门。 苏婧瑶坐在副驾上,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送你回家。” 君泽辰把手机给苏婧瑶,让她输入地址。 苏婧瑶的家离工作室很近,为了方便上班,她触碰着手机屏幕,输入着地址。 心中暗自猜测着君泽辰的情绪,总觉得君泽辰现在似乎在生气,是因为傅允晨还是因为宁萌萌?但又不敢轻易开口询问。 黑色的车行驶在路上,两边的风景快速划过。 寂静的车里隐隐上升着尴尬的氛围。 苏婧瑶微微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思绪万千。 她不知道君泽辰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会对他们产生怎样的影响。 苏婧瑶买的房子在澜湾华府,到了楼下,她压下心中怪怪的感觉,轻声道:“君先生,我到了,今天感谢款待。” 君泽辰开车进来就在观察这个小区,很一般。 他一直以为她也许也是一个豪门小姐,或者书香门第中长大的女孩子,可她年纪轻轻自己打拼事业,今天还被傅允晨侮辱,显然不是如此。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受过多少委屈。 君泽辰心里很不好受。 他的瑶瑶就应该配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苏小姐。” 苏婧瑶以为君泽辰不会说话了,自从打了傅允晨后,他脸色就不算好。 此时听到他叫她,苏婧瑶抬眸看他,夜色下的君泽辰的神色更加难以看懂。 “嗯?” 君泽辰沉默了一瞬,算了,今天才见面,还是不要吓到她了。 “没事,好好休息。” “嗯,君先生再见。”苏婧瑶微微点头,转身向楼上走去。 君泽辰靠在车身上,看着她上楼,没过一会儿 9 楼某个房间的灯亮了起来,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坐上车开回去。 上车后,君泽辰靠在座椅上,脸色有些阴沉,片刻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管家的电话。 “安伯,给我在澜湾华府六栋九楼买个房。” 管家听到三少的吩咐,立刻应了下来,然后着手安排。 但是,当查到澜湾华府时,心里充满疑惑。 三少不是最讨厌这样的“老破小”吗? 平常的小区层高都是只有三米左右的,之前管家在公司附近给他安排这样的大平层,他都不乐意。 后来还是自己公司开发房地产,特意给他打通了最上面三层,三少才勉强接受这个高度。 君泽辰不喜欢抬眼就能看到天花板,以前宫殿的高度都至少十几米高,更别说他的乾清宫,那能直接达到二十多米的高度。 就是平常百姓的房子也不止三米高,他完全不能习惯。 回到公司附近的房子,君泽辰洗漱后,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查看张立传到他邮箱的和瑶瑶相关的信息。 看见第一页的信息,君泽辰震惊又心疼,瑶瑶竟然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她从小就开始自己赚钱,心智坚定,成绩优异,是真正通过高考完成人生逆袭的女生,进入清北后,也是优秀到让人印象深刻。 君泽辰看着她的人生经历,愈发心疼,眼神闪着怒火。 这是谁安排的投胎,竟然让瑶瑶从小承受这么多,难怪瑶瑶以前不会爱人,只是因为早就看尽世态炎凉。 她从小就只有自己。 等君泽辰翻到她感情这一块,看着她的几个前男友,心里的妒火都快要压制不住。 他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 不是瑶瑶的错。 是这些男人引诱她,是他没有早一点找到她,才让她受苦,还被这几个男人骗。 瑶瑶每次主动分手,看来也是看清了这些男人的真面目! 今天那个傅允晨也是,一个毛头小子,除了家世一无是处,大学见了瑶瑶第一面就骗她,也不过是看中瑶瑶的美貌。 傅允晨能力,人品都不行。 还有那个席凛,原来当初在格莱斯顿,他的瑶瑶真的在。 回想当初席凛搂着她亲密的样子,君泽辰现在就十分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上前确认! 当初他让人查格莱斯顿的女生,张立是不是根本没查交换生,如果当初能查到瑶瑶的名字,即使她现在和以前长得不一样,他也会因为背影的熟悉亲自确认一下。 好个张立,废物。 半夜三更,君泽辰的怒火无法平息。 他拿起手机,直接给张立打了电话。 “三少。” 对面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才醒,但是还是很恭敬。 “格莱斯顿有个叫席凛的学生,去查一下。”君泽辰的声音很沉。 张立是君泽辰花了大价钱的,属于二十四小时待命那种,除了休假他的一切时间都属于君泽辰。 “当初我让你去格莱斯顿查苏婧瑶这个女生,你有查交换生吗?” 张立瞬间感受到危险,瞌睡都醒了。 “三少,当时我们先去查的本校的学生,后来去查交换生的时候苏小姐已经回国了,所以才没查到。” 张立汗流浃背了。 原本以为三少今天约苏小姐见面,不需要他,他能好好带薪休假一下。 结果来这出。 幸好他今天查到苏小姐有格莱斯顿交换生的经历,立刻想起了当时三少的吩咐,然后自己复盘了下,否则还真不一定记得当时什么情况。 君泽辰挂了电话。 命运的安排让他又爱又恨。 他感谢命运让他和瑶瑶有新的一世,又恨命运让他们错过,浪费了几年的时光。 第297章 应酬 第297章 应酬 苏婧瑶回家后洗漱后已经十点了。 今天这一天还真是疲惫的,先是应付了脾气怪异的游戏主播言栩,接着又偶遇了商界大佬君泽辰,最后还碰到了前男友傅允晨。 当真是精彩至极。 洗漱完毕,苏婧瑶躺在她舒适的大床上,这才将手机拿出。 看到言栩一小时前发消息给她,让她游戏上线。 苏婧瑶:【才看到消息】 苏婧瑶以为言栩已经开了游戏,也许正在直播,但是言栩回消息很快。 言栩:【上线?】 苏婧瑶:【你没有在直播吗?】 言栩:【在,不影响】 苏婧瑶:【okk】 等苏婧瑶上线后,言栩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还换了个麦,精心调整着参数,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接近现实的声音。 虽然他知道自己游戏里的声音会稍微低沉些,但她一点都没意识甚至没有怀疑,言栩心中又涌起一丝失落。 她是不是已经彻底把他忘了。 苏婧瑶登上了好久没用的号,看着变成青铜的等级标志,心中微微感慨。 似乎当初一心想要上王牌的心情都是过往云烟,现在打游戏也是为了工作。 今天晚上陪甲方爸爸吃饭,吃完回来还要陪目标代言人打游戏,没有比她更敬业的了。 “言栩,我的号等级有点低,你要换个小号吗?” 她被言栩拉入队伍,看见他闪亮的战神标,心中真的恍惚。 战神局打不了一点呀。 当初她那个网恋男友也很强,不过因为带着她打游戏,倒是没见他上过战神。 言栩也看到她青铜的标志,心中明白大号确实打不了。 他微微抿了抿唇,然后就去换号了。 他为了直播,小号很多,两人等级都低下来后,进入游戏也很放松。 感觉游戏只是他们聊天的一个载体了。 “你今天很忙?” “还好,晚上和一个大老板吃饭,回来比较晚。” 苏婧瑶声音平静而自然,只是简单地陈述着事实。 她工作上的事情,言栩就没有多问,微微垂下眼帘,专注地看着游戏画面,他打游戏本来就话少,因为露脸,言栩大部分粉丝要么是技术粉,要么是颜粉。 “你平常除了玩竞技类的游戏,会玩其他游戏吗?”苏婧瑶问道。 天光工作室的新款游戏和竞技类不搭边,是更适合女孩子玩的跑酷社交类游戏,但是言栩女粉多,所以苏婧瑶才想找他宣传。 “都玩,不过这个游戏玩得比较多,因为被人骗过。” 他话里有话。 不过言栩直播的时候把苏婧瑶的游戏 id 隐藏了,也许一些老粉能隐隐听出她的声音,但毕竟是少数。 “啊?”苏婧瑶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 “网恋被骗吗?” 苏婧瑶燃起了八卦之魂。 言栩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游戏人物,似乎默认了。 苏婧瑶没想到一个这么有名的游戏主播也会搞网恋,十分意外。 但是她还是安慰道:“一定是你的网恋对象不知道你这么帅。” 言栩的游戏人物再次停顿了一下,随后问道:“你是颜控?” “是呀。” “有标准吗?” “一米八有腹肌长得帅。”苏婧瑶随口就来。 言栩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感受着最近疏于锻炼快要消失的腹肌。 微微皱起眉头。 “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点。” 随后,略带试探问道:“你网恋过吗?” “有过。”苏婧瑶的回答简洁明了。 “结果呢?” 言栩的眼神紧紧盯着屏幕,却又时不时地瞥向苏婧瑶的游戏人物。 “分了。” “为什么分?” “大家都说你高冷男神,怎么这么八卦,你再继续问下去,我们就要被打死了。” 言栩直接将对面爆头,这个等级他基本乱杀。杀完人后,他继续道:“我们死不了,你继续说吧。” 苏婧瑶眼神充满不解。 今天遇到的男人都很怪! “他长得丑,不爱说话,一说话就骂我,我不喜欢。” 言栩控制屏幕的手听了这话,久久没反应。 “喂,你要被打死了!怎么不动了!哥,你动一下。” 苏婧瑶喊了几声,言栩都没反应。 她的游戏人物趴在草丛里,眼睁睁看着言栩被人打死。 然后耳机里就传出来两个冷漠的字:“下了。” 苏婧瑶还没反应过来,言栩的游戏人物就显示已下线。 她也下线了游戏,小橙调研言栩的时候就说他很难搞,果然,脾气莫名其妙。 - 周末,苏婧瑶在家休息,想到君泽辰就觉得奇怪。 第一天的时候,感觉君泽辰对她很好,温柔的眼神、体贴的举动,是个女孩子都觉得君泽辰要追她了。 可是这几天,君泽辰却没有找过她。 那天离开的时候,君泽辰看着脸色也不太对。 苏婧瑶眼看明天周一,君泽辰要决定投资结果了,心中有点着急,准备提前问清楚。 君泽辰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机上她发来的消息,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但很快,他就收敛了笑容,恢复了冷峻。 君泽辰:【抱歉,今天有另外的行程】。 苏婧瑶看到回复,紧皱眉头。 约不出来人,那明天和其他投资方的饭局还是得去一趟。 第二日。 苏婧瑶精心打扮了一番,早上九点,她准时出门上班。 可刚刚打开门,隔壁邻居也出来了。 定睛一看,竟然是君泽辰! “早上后,苏小姐。” 苏婧瑶尴尬地笑了笑,“早上好,君先生怎么在这里?” “我最近在这边处理一些事情,上次送苏小姐回来觉得这个小区环境不错,就干脆买了这里的房子住一段时间,也是巧了,正好苏小姐的邻居在卖房。” 君泽辰的语气平静自然,似乎真的全是巧合。 “哦,原来如此。”苏婧瑶微微点头。 “苏小姐上班的地方我顺路,要不我捎苏小姐一程?” 苏婧瑶心里百转千回,被君泽辰忽冷忽热的态度弄的一上一下的。 不过……优质的男人主动靠近,拒绝是傻逼。 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好,谢谢君先生了。” 苏婧瑶再次坐在君泽辰的副驾驶上,眼神中少了些刚刚碰见时的慌乱。 此刻,她在心中开始思考君泽辰的行为。 君泽辰不会是在钓着她吧? 心里开始警惕。 “昨天苏小姐相邀确实有事耽搁了,今天可以请苏小姐吃饭吗?” 苏婧瑶眼眸闪了一下。 “今天晚上约了几个大老板谈投资的问题,可能不行。” “是你们工作室最新款的游戏吗?” “我们工作室有好几款游戏,有些准备卖出去,有些准备自己推广运营,君先生知道的那个是我们想要自己做的。”苏婧瑶耐心地解释。 “你们工作室很有潜力。” 两人聊天还是比较生疏,聊的也都是工作。 到了工作室,君泽辰停下车,突然靠近苏婧瑶,给她解开安全带。 他离她非常近,苏婧瑶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脸颊微微泛红。 “到了,晚上早点回家,女孩子不要在外应酬太晚。” 君泽辰不想她去应酬,可现在却没有任何资格和她说这些话,只能慢慢熟悉起来。 对她而言,他只是个陌生人。 苏婧瑶微微偏过头,“好。”似乎带着一丝羞涩。 结束一天的工作,苏婧瑶精心准备好晚上和大老板们要谈的资料,带着助理小橙,一同前往饭局地点。 今天的几个大老板是之前一直有接触的,他们对天光工作室的技术和创意都很满意。 然而,应酬到一半,苏婧瑶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们在故意灌她酒。 不过苏婧瑶酒量这两年早就练出来了,饭局中途,她以上厕所为由出来透透气。 她脸色凝重,今天这个饭局有两个老板一直在针对她。 苏婧瑶用清水泼了下脸,清凉的水洒在脸上,让她瞬间清醒了许多。 从厕所出来,却正好碰见斜靠在墙上,似乎早早就等着她的傅允晨。 傅允晨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却又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傅允晨看见她,一步步朝她走来,苏婧瑶皱着眉,在傅允晨的逼迫下,一步步后退,眼神中充满抗拒,不想和傅允晨有任何接触。 直到她被抵到墙上,退无可退。 “你想干什么?” “苏婧瑶,你就一定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吗?” “狼狈?你觉得我的工作让我很狼狈?” 她不认为自己的工作有什么可狼狈的。 “你今天应酬的几个大老板已经决定和傅氏合作了,他们今天不过是在逗你玩。” 傅允晨的声音中带着嘲讽,仿佛在向苏婧瑶展示自己的实力。 苏婧瑶轻嗤了一声,“所以他们还来参加这个饭局是你的要求?” “傅允晨,你是要报复我吗?” “报复?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瑶瑶,在我身边,你不会遭遇这些事情,所有见你的人都会恭恭敬敬。” 宁萌萌在转角处一直等着傅允晨,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痛苦又无奈。 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资格伤心,可是听到傅允晨一次次挽留苏婧瑶,她的心还是好痛。 傅允晨为什么就看不到她? “那我今清楚,傅允晨,我们不可能复合,请你离我远一点。” 苏婧瑶说完猛地推开他离开。 傅允晨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愈发阴翳。 她到底想要什么? 苏婧瑶去包厢将小橙叫了出来,既然这个饭局已经被傅允晨破坏了,那就没有吃的必要。 等她回到家,正准备从包里拿出钥匙,但是喝了酒,找钥匙找了好一会儿,手在包里不停地摸索。 君泽辰从隔壁走了出来,他身着丝质的深色睡衣,头发随意地耷拉下来,少了平日里的凌厉,看着温顺了很多。 一出来便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味,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苏小姐喝了很多?” 苏婧瑶听见他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脸颊微红,带着醉意,腿一下子有些软。 君泽辰赶忙扶住了她,眉头紧锁,一阵心疼。 怎么喝这么多? 苏婧瑶借着君泽辰的力靠在他身上,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既然来了只大鱼,那就试探试探君泽辰到底对她什么态度。 “嗯,还要喝!”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醉意。 苏婧瑶醉醺醺的,靠在他身上,闭上了眼睛。 君泽辰将她抱起来,转身进了他的房子,将她放在沙发上。 修长的手指将她脸颊上的发丝移开,眼神温柔,在苏婧瑶看不见的时候充满了爱意。 她眼睛微微睁开,似乎醒了一点点,君泽辰瞬间移开了视线。 苏婧瑶嘴里却在呢喃:“傅允晨,为什么欺负我。”她的声音微弱无助,带着委屈。 君泽辰身子僵住,眸色加深,他低头看着她,低声问道:“你今晚见了傅允晨?” 第298章 订婚 第298章 订婚 苏婧瑶脑袋晕乎乎的,整个身子软绵绵地靠在了君泽辰的身上。 她的意识有些模糊,可君泽辰略带质问的口吻,让苏婧瑶心里泛起阵阵奇怪的涟漪。 自己那句话的重点明明是傅允晨报复她,他怎么揪着自己是否去见了傅允晨? 苏婧瑶费力地抬起头,望向君泽辰。 她的眼睛微微泛红,如同两汪被微风吹皱的春水,带着丝丝委屈。 “没有见他。” “他们让我喝了很多酒。” 她的话语含糊不清,君泽辰听得也是一头雾水。 只能自己猜测:“傅允晨安排的?” 苏婧瑶闭上眼睛,没有说话,靠在他身上轻轻摇头,像一朵糜烂的娇花失去生气。 君泽辰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酒味,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心疼。 “以后不应酬了,我帮你。” 他的声音沉沉的,似心疼,似承诺,让人心动。 苏婧瑶对于工作上喝酒其实并非不能接受,这是工作的一部分,没有人的成功是一步登天的。 可她无法忍受傅允晨凭借傅氏的势力来逼迫她,让她服软复合,还故意给她下绊子。 那也不能怪她利用君泽辰帮她。 她红着眼,再次摇头,什么也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君泽辰垂眸,掩住深邃眸子中的可怖情绪。 没过多久,他刚刚点好的醒酒茶外卖送了过来,轻轻吹了吹,温柔地喂她喝下去。 苏婧瑶喝了醒酒茶后,似乎舒服了一些,她头枕在君泽辰的腿上,就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稳,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君泽辰看着熟睡的她,眼神中满是温柔和疼惜。 他拿起手机,眼神瞬间变得深沉,拨打了张立的电话。 “三少?” 电话那头传来张立恭敬的声音。 “把君氏和傅氏所有和游戏相关的合作终止,若是傅老爷子问起,就说我不想和一个目光短浅的傅氏接班人合作。” “能既然傅老爷子管不好也教不好他的接班人,我帮他管管。” 君泽辰的声音冷冽果断。 傅允晨刚刚回国,本就需要在傅氏董事面前好好表现,既然他这么闲,欺负一个自己创业、坚韧不拔的女孩子,那就让他试试被欺负的感觉。 长长记性! 第二天,苏婧瑶悠悠转醒,缓缓睁开双眼,脑袋还有些昏沉。 她环顾四周,入目是简约风的房间,家具崭新。 她渐渐想起昨晚自己被君泽辰带到了他家里,喝了醒酒茶后便真的睡着了。 苏婧瑶低头查看自己的穿着,还是昨晚那身衣服,心中不禁疑惑。 这真的是君泽辰的房间吗? 他竟然把满身酒味的自己放在他的床上? 还是说这并非他的房间? 不过,君泽辰确实是君子,这一点让她心中微微一暖。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出房间。 只见君泽辰正端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台电脑,神情专注,应该已经开始工作了。 他眼神中透着认真与专注,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地敲击着。 “君先生,我昨晚喝醉了,麻烦你照顾,谢谢,又欠你一顿饭。”苏婧瑶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感激。 “没关系,你等会儿去上班吗?”君泽辰抬起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苏婧瑶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回去洗漱一下,我等会儿送你去。”君泽辰放下电脑,站起身来。 “不用了,你忙自己的吧,我可以自己去。”苏婧瑶连忙摆手。 “不麻烦,顺路。”君泽辰语气坚定。 既然君泽辰这么说,苏婧瑶也不再坚持。 她转身出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带着狐狸般的狡黠。 看来,君泽辰确实对她心怀不轨呢。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 苏婧瑶洗漱完毕后,精心挑选了一身白色吊带长裙,柔软的面料轻轻贴合着她的肌肤,搭配上一双小白鞋,简洁而清新。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青春的活力。 君泽辰也换上了一身休闲装,少了平日里的严肃,多了几分随性。 张立不在身边,他自己拿着电脑。 送瑶瑶上班,自然也不能让人一直围观着,两人单独相处更容易没有距离感,快速拉近关系。 苏婧瑶走出来,目光瞬间被君泽辰吸引。 他靠在墙上,侧脸如刀刻般锋利,高挺的鼻梁仿佛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又长又直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整张脸完美得无可挑剔,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神只。 苏婧瑶一时之间竟看愣了,眼神不自觉流露出惊艳和欣赏。 君泽辰察觉到她的目光,迈步走到她面前,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道:“好看?” 苏婧瑶很快反应过来,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傲娇,那模样如同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比我差一点。” “是,你最好看。” 君泽辰轻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宠溺。 这次君泽辰送苏婧瑶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氛围轻松了不少。 他们时而交谈几句,时而相视一笑,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苏婧瑶一进工作室,因为连续两天都是同一人同一辆车送她来,工作室几个和她比较熟悉的同事都好奇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打趣。 一个短发帅气的女生率先走进苏婧瑶的办公室,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婧瑶,你这是有新男朋友了?” “不是,一个正在攻略的大老板,我们以后的投资人,你的上帝。” 苏婧瑶微笑着回答,眼神中闪过狡黠。 “啊?现在投资人的副业是送美女上班吗?” “谁知道呢?” 苏婧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藏着许多故事。 短发女生见苏婧瑶笑得如此神秘,也就不再多问,她可是很清楚苏大美女的魅力的。 短发女生出去后,小橙走了进来,她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瑶姐,昨天和我们吃饭的几个老板听说被傅氏鸽了,傅氏原本打算花大价钱做的游戏做不成了。” 小橙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向前倾着身子,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又带着高兴和幸灾乐祸。 “昨天的几个老板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是问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再一起吃顿饭。” 苏婧瑶坐在舒适的办公椅上,柔软的椅背恰到好处地支撑着她的后背。 她的手上轻轻转动着笔,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微微低头,目露思考之色。 难道是君泽辰? 看来傅氏游戏这块受到了重创,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 傅氏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 傅允晨一脸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公司,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愤怒的鼓点上。 和君氏游戏相关的合作竟然被全面叫停! 这件事也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甚至惊动了爷爷。 傅允晨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刚刚爷爷说的话,那些话语如同尖锐的刺,扎得他脸色十分难看。 他仿佛能看到爷爷严肃的面容和责备的眼神。 “你回国后接手傅氏不过几个月,就得罪了君家,还让三少因为你停止了和傅氏游戏业务的合作。” “傅氏的继承人,你还想不想当了?” 爷爷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如果你迟迟让我看不到你对傅氏做出的贡献,那你就必须和苏家联姻!” “语凝也算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脾气有时候大了些,但是你脾气也不算好,她也喜欢你这么多年了,咱们也该给苏家一个交代。” 傅允晨脑子里想着爷爷的话,骄傲自大的内心突然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 宁萌萌局促地站在傅允晨的旁边,她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眼神中满是不知所措。 她只能看出傅允晨很生气,却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生气。 观察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傅总,是发生什么了吗?” 傅允晨坐在办公椅上,身体向后靠去他闭上双目,双手紧紧握拳,放在办公桌上。 似乎没有听到宁萌萌的话。 当初他就不应该放手,所以现在苏婧瑶才会被这么多的男人觊觎。 那个曾经只属于他的女人,如今却让不近女色的君家三少为了她连生意都不做了。 突然,傅允晨猛地用拳头敲了下办公桌,发出一声巨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 一旁的宁萌萌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到了,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看见傅允晨这个样子,宁萌萌心中一紧,也许还是因为苏婧瑶。 就在办公室内一片冷凝的氛围下,响起了敲门声。 宁萌萌作为助理,连忙走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宁萌萌就看见了趾高气扬的苏语凝。 她高昂着头,眼神中满是傲慢,用看垃圾一般的眼神扫过宁萌萌,还不等宁萌萌说话,苏语凝就用力推开她,直接走了进去。 “傅允晨,我听爷爷说了,既然傅家和苏家要联姻,就一定会让我们俩订婚,也还听爷爷说你在游戏这块的业务出现了点问题。” 苏语凝的声音清脆傲慢,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我几个哥哥帮你。” 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神情倨傲。 如果是以前的傅允晨,他一定会一口拒绝,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傅氏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大。 凭他现在的能力如果单打独斗几年十几年去发展傅氏集团,也许才能和君家一斗。 而和苏家联姻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得不到苏婧瑶,那权力总要得到,等他彻底掌握傅氏,并且让傅氏不受君家的掣肘,到那时,才能掌握苏婧瑶。 “可以。” 傅允晨冷漠地说出两个字,声音冰寒,没有一丝温度。 原本以为会被拒绝的苏语凝都准备继续加码了,听到傅允晨同意,瞳孔微微放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得意。 但很快就恢复了神情,嘴角扬起,笑容中带着胜利的喜悦。 上扬的眼神还肆无忌惮地瞥向宁萌萌,看着她像看小丑一般。 宁萌萌此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眼神呆滞。 傅允晨他真的要和苏语凝订婚了? 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疼痛不已。 “我们订婚,你们苏家得拿出点诚意。” 傅允晨的声音再次响起,依然冷漠。 第299章 看直播 第299章 看直播 连续好多天,每天清晨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纱幔轻轻洒下。 君泽辰总会准时出现,送苏婧瑶去上班,还美其名曰顺路。 他每次见到苏婧瑶时,眼神中都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苏婧瑶呢,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渐渐地,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在每日的同行中,两人熟悉了不少,偶尔的交谈和眼神交汇,都仿佛有丝丝暧昧在空气中流淌。 而言栩,在几天不理苏婧瑶之后,心中却始终放不下。 那次下了游戏,苏婧瑶的话就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 他皱着眉头,回想着她的每一句话。 她以为他长得丑? 那分明是因为她自己说自己长得丑,还形容自己身高体重一样,像个球似的,他才说自己长得一般。 至于不爱说话,他打游戏时话本来就偏少,可和她打游戏后,话已经是成倍地增长了。 她竟然还说他骂她,难道说她菜得可爱也是骂吗? 言栩气愤地摇摇头,现在的他更加不懂女孩子的心了! 他坐在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的倒影。 皮肤白皙,精致的眉眼如同画家精心勾勒的杰作,他审视着自己,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现在的他,应该符合她的颜控标准了吧。 到了晚上,夜色如水,宁静而神秘。 言栩坐在电脑前,时不时地看看时间,心中估算着苏婧瑶差不多该下班洗漱好了。 终于,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消息。 言栩:【上线?】 躺在床上的苏婧瑶正和君泽辰在社交软件上聊天,看见言栩的消息突然弹出,愣了愣。 他不是不理她了吗? 她还以为这个代言黄了呢。 微微蹙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回复道。 苏婧瑶:【你在直播吗?】 言栩一直盯着手机,看到她的问题,迅速回复。 言栩:【没有】 苏婧瑶犹豫了一下,然后果断地敲下。 苏婧瑶:【好,那我上线了。】 苏婧瑶手指轻点,一登陆游戏,瞬间就被言栩拉入了队伍。 一如既往,一般和他玩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即将开启刺激的 2v4 战斗。 “言栩,好久不见了,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苏婧瑶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一丝调侃。 言栩沉默着,心中却暗自嘀咕,明明是她把他忘了。 渣女,骗子! 但想起她曾说自己不爱说话,咬了咬牙,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 苏婧瑶微微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嘴角扬起:“我可真荣幸。” 两人一边轻松地聊着,一边等待游戏加载,随后一同进入了游戏世界。 苏婧瑶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游戏画面,突然,弹出来一个聊天框。 她犹豫了一下,从游戏切回聊天软件。 君泽辰:【明天周六,有空吗?】 苏婧瑶嘴角含笑,她还以为君泽辰要一直清水煮青蛙,就每天送她上上班呢。 苏婧瑶:【有没有空取决于谁约我了,不是谁约都有空(傲娇表情包)】 君泽辰:【在下有荣幸能邀请苏小姐吗?】 苏婧瑶正思索着如何回复,言栩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带着一丝不满:“你怎么不动了?又挂机?” 苏婧瑶心中一紧,赶紧先把君泽辰的话回了:【那我明天的时间归你了】。 发完消息,她迅速切回游戏页面。 “跟我玩游戏还分心?” 言栩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 她这毛病一点没改。 苏婧瑶心头一跳,这语气,这口吻,怎么如此熟悉呢? 她尴尬地笑了笑,声音有些干涩:“刚刚回了个消息。” 言栩没再多说,只是专注地操作着游戏角色,开始带着她在游戏中乱杀,仿佛要用行动来表达他的不满。 苏婧瑶没忘记自己陪言栩打游戏的目的。 “言栩,你今年的代言,我们工作室还有希望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言栩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 此时,手机上又弹出聊天框,苏婧瑶猜测可能是君泽辰,但她没有理会。 此刻正事儿要紧。 她的目光停留在游戏中的角色上,思绪却在代言的事情上打转。 “代言的事情我会和经纪人说,不过……” 言栩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不过什么?” “我为了你,违背了自己的原则,苏小姐打算怎么补偿我?” 言栩的语气中带着调侃,嘴角微微上扬。 “周日请你吃饭?”苏婧瑶连忙说道,充满了诚意。 “明天不行吗?”言栩反问道,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不满。 苏婧瑶心里一咯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明天我有别的安排了,你周日没空吗?” “苏小姐周六都这么忙呀,不会是和男朋友约会吧?” 言栩试探性地问,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 “不是男朋友,别乱说。”苏婧瑶连忙否认,脸颊微微泛红。 言栩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还差不多,幸好还没有男朋友。 他的嘴角再次扬起,带着喜悦。 苏婧瑶看着言栩在游戏中如战神般开始大杀四方,她将视线从游戏画面上移开,手指快速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重新切回聊天软件。 君泽辰的消息一条条映入眼帘: 【一定让你满意】 【准备什么时候休息?】 【明天等你睡够八小时我们再出发】 苏婧瑶的目光在文字上缓缓移动,心中再次惊叹。 君泽辰比她想象的还要细心和贴心。 苏婧瑶:【好哦,12 点睡】 君泽辰看着她隔了很久才回消息,心中不禁疑惑。 这么晚了,她还有什么事在忙吗? 君泽辰:【在忙?】 苏婧瑶手指轻快地敲击着屏幕回复道:【在和我的未来代言人打游戏,讨好他】。 回复完这句话后,苏婧瑶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坏笑。 他会吃醋吗?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君泽辰看到她的消息,眉头突然紧皱起来。 讨好!? 他心中涌起不悦。 谁有资格让她讨好? 君泽辰:【言栩?】 苏婧瑶微微挑眉,心中惊讶。 君泽辰和言栩认识吗?怎么知道她讨好言栩? 苏婧瑶:【嗯呢,你认识他?】 君泽辰:【我是他老板】 苏婧瑶震惊了一下,君泽辰怎么就变成意美的老板了? 正准备多问几句时,突然听见言栩打架的声音停止。 她心中一紧,连忙又切回了游戏。 言栩的眼神沉了下来,如同乌云笼罩的湖面,幽深暗沉。 她刚刚又下线了。 他的手指捏紧手机,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 “到我直播时间了,等会儿再掉线,把你炸了。” 言栩的声音中带着不满和威胁。 苏婧瑶被他拆穿,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神色。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心中有一丢丢愧疚。 答应了人家打游戏,却又去聊天,确实有些不应该。 “好,认真跟你打。”苏婧瑶连忙说道,声音充满了诚意。 君泽辰又发完消息后,久久不见苏婧瑶回复,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立刻问张立要了言栩的直播账号,在直播平台上迅速搜到了言栩的直播间。 开始看言栩的直播。 君泽辰将声音外放,言栩和苏婧瑶的声音直接传了出来。 两人似乎很熟悉的样子,互相开着玩笑,轻松愉快的氛围仿佛能透过屏幕传递出来。 甚至他们时不时地逗弄对方,欢声笑语在直播间中回荡。 然而,直播下面的弹幕更是让君泽辰的心情差到了谷底。 那些充满调侃和猜测的话语,如同尖锐的刺,扎在他的心上。 脸色愈发阴沉。 【今天这个小姐姐是不是瑶光妹妹呀,求栩神告知!】 【我是声控老粉,这声音百分百是瑶光,但是感觉瑶光不认识栩神,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呀啊啊啊啊啊】 【当初栩神和瑶光打游戏的时候用的小号,最近栩神和这个小姐姐打游戏的时候声音不一样,我猜栩神认出了瑶光,瑶光没认出栩神!】 【楼上简直福尔摩斯,认同+1】 【好怀念两个人当时恋爱打游戏的状态,好甜,我是栩神和瑶光的cp 粉,呜呜】 【瑶光什么时候能发现她的网恋对象是大主播呀,发现后会不会幸福死,立刻确立关系?】 君泽辰紧紧盯着直播画面,虽然看不见直播时苏婧瑶的游戏 id,但“瑶光”这个名字,在他心中觉得八九不离十。 没过多久,言栩和苏婧瑶一路拼杀,顺利进入决赛圈。 言栩清冷的声音在直播间中响起。 “想赢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挑衅和诱惑。 “当然想赢了。” 苏婧瑶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手机屏幕,全神贯注。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组敌人了,虽然她没有以前胜负欲那么强,但胜利的渴望依然在心中涌动。 “叫声哥哥让你赢。” 苏婧瑶呆滞了一瞬,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大学时的网恋男友,他也喜欢听她叫哥哥。 她当初夹着声音叫哥哥哄着他,赢了很多次。 可那时是学生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听起来怎么那么二。 苏婧瑶咬着牙。 “你不叫姐姐我让你现在就输。”她的声音中带着威胁。 言栩轻嗤了一声,语气带着信心,的威胁。 “你和我打游戏是为了什么来着,我怎么感觉忘了呢?” 语气调侃。 苏婧瑶抿着唇,他竟然威胁她! 好吧,她确实被威胁到了,那就好好恶心下他。 “哥哥好,哥哥妙,哥哥打得敌人呱呱叫,好了吗,哥哥~” 苏婧瑶嗲着声音,甜腻的语调连她自己都要被腻到了。 言栩却像是被戳中了某个点,喜悦上头。 他就喜欢她这样做作的声音,她以前做作的时候比现在还过分。 君泽辰听到这里,脸色阴沉无比。 气得胸腔都开始起伏。 直接将直播间关了。 她叫别人哥哥倒是叫得顺畅! 看来对她不能太君子,要不然人都要被别人勾搭跑了! 第300章 叫哥哥 周六。 君泽辰让人精心准备了早餐送来,而后来到隔壁门前,抬起手,敲击着房门。 苏婧瑶刚刚从睡梦中苏醒,洗漱完毕后的她,素面朝天,但她皮肤白皙光滑,透着光泽,像一朵美丽的百合花。 她打开门,就看见君泽辰提着早餐。 “给你带了点儿早餐,吃了我们再出发。” “好,进来吧。” 这是君泽辰第一次踏入苏婧瑶的家,他的目光流转,打量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试图从中窥探出她现在喜欢的风格。 今日的君泽辰身着休闲装,与以往严肃稳重的风格大不相同。 以前他总是以成熟稳重的形象示人,但自从知道苏婧瑶的前男友们都是年轻帅气的类型后,心里也会有些担忧。 他担心自已活了几辈子,思想风格过于成熟,不再符合她现在的喜好。 为了让自已更显年轻,还特意聘请了造型师,按照他想要的风格给他搭配衣服。 苏婧瑶坐在饭桌前,吃着君泽辰准备的早饭。 君泽辰则在她身旁坐下,神态自若,仿佛昨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只是温和的眼神中透着不明的意味。 苏婧瑶正吃得津津有味,美味的糕点在她口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君泽辰突然开口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能对苏小姐换个称呼吗?” 苏婧瑶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君泽辰见她同意,也不客气。 “瑶瑶很喜欢打游戏?” 苏婧瑶轻咳了一声,没想到他换个称呼就如此亲密。 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以前挺喜欢的,现在一般,工作需要的话,就会打。” 君泽辰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随后,他又问道:“瑶瑶不准备对我也换个称呼?” 苏婧瑶不以为意,换个称呼而已,一直叫君先生确实太生疏了。 问道:“那君先生觉得什么称呼合适?” 她的眼神中带着调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 君泽辰的目光突然炽热起来,他伸出手,握住苏婧瑶坐着的凳子边缘,用力一拉,凳子瞬间向他身边滑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得仿佛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苏婧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惊讶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懵懂又疑惑。 他想干什么? 君泽辰伸出双臂圈住了她,微微低头,两人的面庞近在咫尺,声音低沉:“叫哥哥。” 苏婧瑶听到这句话,嘴里的糕点差点喷出来,惊慌失措地用手迅速捂住了嘴,眼睛睁得更大了,满脸的惊愕。 他今天是怎么了? 君泽辰不是一直都很绅士吗? 之前不管苏婧瑶如何试探,他也似乎并没有明确的表明态度,要么君泽辰就喜欢现在这种暧昧的状态,要么就觉得他们两人认识的时间太短,还需要时间了解。 可他现在这个样子似乎要把他们之间那层朦胧的纱给戳破,还是说…… 男人都喜欢被叫哥哥吗? 她以前读大学年纪小的时候,叫哥哥不觉得有什么,谈恋爱的时候,宝宝、宝贝之类的称呼也都叫得出口。 可现在她叫不出口呀。 苏婧瑶抿着唇,美眸中闪过一丝嗔怒,瞪了君泽辰一眼,坚决地说道:“不行!” 叫哥哥,多冒昧呀。 君泽辰的眸色瞬间加深,心中涌起一股醋意。 叫别人的时候不是脱口而出吗? 还叫得那么动听,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不行了呢? “叫言栩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容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苏婧瑶愣了一瞬,他怎么知道,随即又立刻反应了过来。 “你看了言栩的直播?!” 她脸上露出些微尴尬,他怎么这么闲! 苏婧瑶无辜地看着他解释,“言栩威胁我,我想着只是玩笑,逗代言人开心而已。” 此时的样子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君泽辰微微皱起眉头。 “一个代言人都能让你叫哥哥,你们工作室所有待投资的游戏我都以个人名义出资,值得你叫声哥哥吗?” 君泽辰凑到她耳边说话。 言栩只是游戏代言人,就值得她为了讨好他,又陪打游戏,又叫哥哥。 苏婧瑶扑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君泽辰,愣了大半天,完全没反应过来。 “你在用钱诱惑我吗?” 一声哥哥,就能得到全部投资? 苏婧瑶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她也不确定自已是因为工作室即将日益强大而激动,还是因为君泽辰表现得不同以往,吃醋般的表现而心动。 “接受诱惑吗?” 君泽辰的声音很蛊惑,虽然肢体上并没有碰到苏婧瑶,但是整个气息十分有压迫地将人牢牢锁在自已的领地。 “泽辰哥哥……” 苏婧瑶的声音轻柔羞涩,因为是他的诱惑,所以接受。 叫完之后就偏过头,不看他了。 君泽辰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心也漏跳了一拍。 “嗯,今天瑶瑶能一直这样叫吗?以后也不要叫别人哥哥。” 君泽辰的语气很温柔,但又透露出一种不容人反抗的坚定。 苏婧瑶低头吃着早餐,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 自已今年24岁,君泽辰都快30岁了,叫他哥哥也不吃亏。 随即点了下头,脸颊上的红晕如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君泽辰看着苏婧瑶如同鸵鸟一般,低垂着头,羞涩的模样抚平了昨晚气愤的心情。 有他在,瑶瑶不会喜欢上别人。 他脸上是藏不住的温柔笑意,可惜苏婧瑶此刻正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中,没能看到他的这份开心。 等她吃完早餐,君泽辰带着苏婧瑶来了B市顶级的四大马会之一的京港马会。 因为骑马要换身骑马装,君泽辰早就给她准备好了,两人各自拿着衣服去换衣室换。 苏婧瑶换好衣服从换衣间走出,一身干练的骑马装,一头长发也扎了起来,精致小脸格外吸引人。 还真是巧了。 就在这时,苏语凝也正好换了骑马装从另一间换衣间出来。 第301章 拉扯 苏语凝作为苏家大小姐,自小养尊处优,向来对商场上的事情漠不关心。 加上君泽辰又向来低调,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所以她根本不认识君泽辰。 此时,她看着哥哥被君泽辰挥了一鞭子,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柳眉倒竖,美眸圆睁,立马怒喝:“你什么人,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苏家和傅家不会放过你!”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 苏语祺虽然接触公司没有两个哥哥时间久,但还是知道君家三少的名头。 心中暗自惊讶。 没想到这个苏婧瑶竟然找了三少做靠山。 “语凝,不要无礼!” 他知道君家的势力庞大,不是苏家可以轻易得罪的。 “三哥!” 苏语凝在B市向来横着走,她自认为苏家在B市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现在苏家还要和傅家联姻,B市难道还有她得罪不起的人吗? 她眼神中充满了不服气和愤怒,也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要阻止她。 苏语祺皱眉再次示意苏语凝不要轻举妄动,随后看着君泽辰。 眼神中带着谨慎。 “原来她是三少的女人,既然如此,看在三少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她打了我妹妹。” 毕竟今天的事情苏婧瑶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苏语凝被她打了一巴掌。 “呵。” “今天的事情不是你是否计较,而是我是否追究。” 君泽辰黑眸微眯,目光冰冷如薄刀。 苏语祺脸色变了变,对于君家他也是听两个哥哥偶然提起,说是不能得罪,但并不清楚君家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没想到他已经让步了,君泽辰却要步步紧逼。 “三少想如何追究?” 君泽辰搂着苏婧瑶的腰,将她带到身前,动作温柔而坚定,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她的重要性。 “你和苏语凝向她道歉。” 带着不容反驳的命令语气。 苏语凝神色一变,更加愤怒和不甘。 若不是三哥拦着她,她又要出言讽刺了。 她凭什么给苏婧瑶道歉? 是苏婧瑶先骂了三哥,然后又打了她! 苏语祺也是骄傲的人,他的神色微冷,眼神略有不满。 “三少,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身旁这个女人可是谈了不少男人,连咱们傅大公子都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的语气嘲讽又警告。 “我听说三少多年来不近女色,还是不要被女人骗了。” 他微微扬头,对君泽辰一副为了女人昏了头得罪苏家的行为不屑。 君泽辰耷着眼,冷冷看着他。 他没有回苏语祺,而是转头看向傅允晨。 “怎么,你也觉得是瑶瑶骗了你?” 傅允晨被君泽辰质问,眼神略带慌乱地看向苏婧瑶,而后狠狠瞪君泽辰。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不对,若是否定,不是直接打脸苏语祺吗? 如果肯定,苏婧瑶她……是不是更讨厌他了…… 可是他看着君泽辰维护她,两人十分亲密的样子,又嫉妒到发疯,咬紧牙关。 心中自嘲一笑,想必她早就厌恶他了吧。 可傅允晨做不到把她拱手让人,即使手段卑鄙,也要将人困在身边! 君泽辰没等到傅允晨的回复,嗤笑一声,“果然是个没担当的男人。” 嘲讽一番,眼神转向苏语祺。 “骗?” 君泽辰低头看着苏婧瑶,眼神温柔又宠溺。“我倒是希望被骗。” 苏语祺脸色变得难看,没想到君泽辰会如此维护这个女人。 “是苏婧瑶打了我,你凭什么让我和三哥给她道歉!” 苏语凝没忍住将心中的不服气说了出来。 君泽辰也不打算和他们纠缠下去,今天他是准备给瑶瑶一个完美的约会的,没想到刚刚开始就被人破坏。 “既然你们两个不道歉,那我就用自已的方式解决了。” 说完,君泽辰就牵着苏婧瑶的手离开了。 苏婧瑶乖巧地一路跟着君泽辰,进入他预定好的独立马场。 两人停下后,似乎才意识到牵着的手,苏婧瑶瞬间松开了,微微低头,似乎有些羞涩和尴尬。 “谢谢。”她小声道了声谢。 君泽辰摸了摸她的头。 “别害怕,苏家和傅家,不会再来找你麻烦,我会帮你出气。” 苏婧瑶抬头看着君泽辰,大大的杏眼满是感激。 “嗯。” “会骑马吗?” 苏婧瑶摇了摇头,“不会。” 君泽辰微微侧首,朝另一边牵着马的工作人员轻轻招了招手。 那两个工作人员立刻心领神会,牵着马走来。 两匹白马毛色纯净如雪,她以前就喜欢白色的马,觉得它们纯洁又美丽,君泽辰就特意为她挑选了这样的马。 “好漂亮的马。” 她眼眸亮晶晶的,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很喜欢。 君泽辰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道:“我扶你上去。” 苏婧瑶借着他的力,轻盈地跨上马背,工作人员牵住她的马后,君泽辰才一个翻身,矫健地跃上马背,动作潇洒自如。 由于苏婧瑶不会骑马,工作人员始终牵着她的马,君泽辰则在一旁耐心地教导她骑马的姿势和注意事项。 他之前教过她,现在再次教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两人骑着马慢悠悠地逛着,等苏婧瑶完全适应骑马的感觉后,君泽辰微微抬手,示意工作人员离开。 工作人员离开后,由她自已掌控马匹,君泽辰关心了一句:“会不会害怕?” 害怕最好,她可怜又乖巧的时候,让人心都融化了,特别是刚刚被欺负时委屈的样子,不过以后只能他欺负她。 苏婧瑶不知道他的想法,第一次骑马,她的心神都被新奇填满。 “不会,这匹马很温顺,而且……” 她微微侧头,眼神中带着一抹妩媚,轻轻勾了他一下,“不是有泽辰哥哥在吗?” 说完,她便转过头去,直视前方,不再看君泽辰,可嘴角却始终挂着甜美的笑容。 “瑶瑶这么信任我?” “你不值得信?”苏婧瑶挑衅地反问。 “当然值得,那……瑶瑶敢跑起来吗?” 苏婧瑶微微蹙眉,激将法? 她粉腮微微鼓起,“我今天才第一次骑马,哥哥就不怕我摔着了?” “我带你。” “怎么带?” 君泽辰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一跃,动作敏捷,瞬间跃到苏婧瑶那匹马上。 上去的一瞬间,他的手稳稳地牵住了缰绳,同时也将苏婧瑶圈进了怀里。 低沉的声音在苏婧瑶耳边响起,“这样带。” 接着,他一夹马腹,原本温顺的马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奔跑起来。 刚开始,苏婧瑶心中有些害怕,瞬间抓紧了缰绳,惯性使得她不由自主地靠在了君泽辰身上。 他的怀抱温暖坚实,无比安心。 渐渐就适应了这种速度,只觉得十分刺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跑马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感觉,无比畅快。 “好棒!” 君泽辰此时带着她骑马,记忆恍惚间回到了两人的前世,他第一次带着她在围猎场骑马的时候,不过那时他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现在…… 他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君泽辰,彻底俘获她的心,必须矜持一点儿。 两人跑了两圈后,君泽辰拉住缰绳,马匹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结束骑马后,苏婧瑶之前因遇到苏语凝而产生的不爽心情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君泽辰先下马,之后将她抱下马来。 “喜欢吗?” “嗯,很好玩。” 她的笑容灿烂。 两人骑完马后,君泽辰又带着她去了吃饭的地方,最后结束一天的约会回了家。 他们现在是邻居,苏婧瑶站在自家门口,手中握着门把。 眼神中带着轻松和愉悦,今天的经历除了早上遇到不喜欢的人之外,一直舒畅。 她转身面向君泽辰:“今天很开心,晚安。” 说完,便准备关门。 君泽辰看着她毫不犹豫的动作,迅速伸出大手,撑住了她家的门。 “既然这么开心,瑶瑶不表示一下?” 苏婧瑶挑眉一笑,他是想要奖励吗? 她斜靠在墙上,姿态慵懒而迷人。 “哥哥想怎么表示?” 他还没表白,两人只是朋友关系,他想让她怎么表示? 君泽辰打开双手,“抱一下,晚上才能安。” 苏婧瑶似笑非笑,狡黠得像只狐狸。 “哥哥抱空气吧,毕竟我的可爱无处不在。” 她双手抱胸,微微仰头看他。 君泽辰直勾勾看着她,对于她的拒绝似乎也无能为力,故意露出失落的神情。 打开的双手缓缓落下,似乎已经不期待了。 苏婧瑶突然站直身子,环住他的腰,微微踮脚,在他耳边轻声道:“晚安。” 君泽辰顺势就搂住她的腰,嘴角在苏婧瑶看不见的地方勾起。 “好,不过晚安这个词太暧昧了,以后只准对我说,知道吗?” 霸道又温柔。 “哥哥只能叫你,晚安也只能对你说,君泽辰,你要求是不是太多了。” 苏婧瑶微微嘟嘴,带着一丝不满和调侃。 “礼尚往来,瑶瑶也可以要求我。” “要求你每天晚上都睡个好觉,能做到吗?” 说完后就直接推开他,进了家门,顺便把门关上,一扇门隔绝了两人。 门关上后,苏婧瑶背靠在门上,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她还没这样钓过一个男人。 君泽辰因为她的回复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一笑,他也背靠在她的房门上,似乎能感受着她的存在。 刚认出她的时候,对她不记得他失望又失落,明明是他几辈子的妻子,却突然成了陌生人。 之后两人一步步熟悉起来,到现在关系犹如拢着一层纱的状态,两人之前没经历过,毕竟前面几世用现代的话说都是先婚后爱。 现在这样朦朦胧胧的感觉让君泽辰心里痒痒的。 他想更进一步,又怕她觉得冒昧,他想克制一些,她又主动靠近撩他。 君泽辰平复了下心情后才打开自已的房门进去。 苏婧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也离开房门,脚步略显雀跃。 今天她和君泽辰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突然想到明天还约了言栩吃饭,虽然只是因为工作,但…… 君泽辰知道她昨天和言栩打游戏,就不太开心,明天要是知道她今天和他约会,明天又和言栩就去了…… 苏婧瑶突然后悔自已昨天约了言栩,她也没想到今天和君泽辰的关系近了一大截。 第302章 网恋对象是言栩 第302章 网恋对象是言栩 第302章 网恋对象是言栩 周日。 天气晴朗,微风轻拂。 苏婧瑶今日的打扮极为简单,却又散发着一种清新自然的魅力,身着浅色的牛仔裤,上身搭配一件大 T 恤,宽松的款式给人一种随性自在的感觉。 T 恤的颜色淡雅,映衬着她白皙的肌肤,一头卷发扎成了高马尾,她的脸型流畅,线条优美,蓬松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更加俏皮可爱,踩着一双板鞋出门了。 君泽辰正坐在房间里,电脑屏幕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处理着事情。 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瞬间打破了他的专注,敲击键盘的手也停住了。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君泽辰以为她今天要在家好好休息,毕竟明天又要工作了,所以今天他还准备等会儿让餐厅把菜送来,让她到他这边来吃。 他知道她不怎么会做菜,如果在家休息,多半就是点外卖。 可没想到她今天出门了。 君泽辰眼神一凝。 是出去约会了还是有别的正经事? 餐厅里,言栩比苏婧瑶到得更早。 苏婧瑶选择的地方是 B 市最繁华的商圈里的餐厅,这家餐厅是泰国菜系的,靠窗边,能看见 B 市最有名的地标建筑。 言栩的目光不时地望向窗外,欣赏着这座城市的美景。 苏婧瑶走过来坐下。 言栩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苏小姐越来越漂亮了。” 苏婧瑶微微点头,比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有礼貌多了,还知道夸女孩子了。 “言栩,今天这顿饭感谢你愿意为我们工作室的最新款游戏代言宣传。” “一个代言能让苏小姐陪我打游戏一段时间,也不亏。” 言栩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家里有钱,所以以前才定下规矩,一年接一个代言就够了。 因为家里有哥哥顶着,不需要他继承家业,所以他可以尽情发展自己的爱好,年轻的时候喜欢游戏,就加入职业战队,后来退役,就自己组建战队,然后直播。 因为一直在自己擅长和喜欢的领域,他的事业也发展不错,本身自己也不缺钱,所以对于一些代言费可要可不要,每年一个也差不多了。 他的经纪人也完全是他开工资,所以经纪人也不会强迫他接任何工作。 他和意美签约,也是因为意美传媒在直播这块有更好的运营。 言栩本身流量又大,他来意美,给意美带来流量,而意美给他做宣传,两全其美,所以意美对他的约束也不强。 苏婧瑶的这个代言,只要他同意,就能接。 以前在网上的时候算是苏婧瑶主动了一段时间,虽然后面退缩了,但是也情有可原。 既然现在他认出了她,找到了她,那就该主动靠近。 言栩看着苏婧瑶的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喜欢,此时脑海中想了很多,他不能再让他们两个人错过了。 “言栩,你放心,我们工作室给你签的代言合约一定不会让你吃亏。” 苏婧瑶脸上的笑容带着公式化,恰到好处地挂在脸上,眼神中更多透露的是一种专业和自信。 她不想让言栩将代言扯到她的身上,公事公办是最好的。 “那如果我说,这个代言我只是因为苏小姐想签呢。”言栩试探问道。 “那也是我的荣幸,只不过,我不喜欢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上。” “所以苏小姐是不准备和我交个朋友?” 言栩知道追女孩子不能太过急切,自然要一步步成为朋友熟悉之后再表白,才不会唐突。 “这顿饭是工作上的感谢,也可以让我们成为朋友。” 苏婧瑶的语气缓和了一些,眼神真诚。 她希望能够和言栩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同时也不排斥成为朋友。 “苏小姐是不是没有看过我的直播?” 延续知道如果他不挑明,也许苏婧瑶已经完完全全将他忘记,那就让他帮她回忆一下。 苏婧瑶皱眉看她,她哪有时间看他的直播,关于言栩的信息,都会由她的助理整理总结好发给她。 她摇了摇头。 言栩继续道:“苏小姐要不在直播软件搜索一下自己的游戏 id?” 他抿了口水,眼神似乎有深意。 苏婧瑶不明所以,但还是皱着眉照做,搜索瑶光两字。 很快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相关的视频,她的手指轻轻滑动着,从第一个视频开始往下滑,眼睛越瞪越大。 最上面是她最近和言栩打游戏的几次,后面竟然是几年前的视频! 苏婧瑶抬头看言栩又低头看手机,来回了几次,才接受自己曾经的网恋对象竟然就就是言栩这个事实! 完蛋,这下剪不断理还乱了。 “你......” “你早就知道了?”苏婧瑶眼神复杂。 言栩点了下头。 “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就听出了你的声音。” 苏婧瑶正了正神色,既然言栩戳破了两人网恋的这层关系,那根本不是奔着普通朋友这层关系来的。 她现在不想接触别的不普通的朋友了。 “言栩,如果你是因为我们曾经的关系,才准备签下这个代言,那这个代言我会去找别人。” 她不希望言栩因为私人感情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言栩微微一愣。 他以为她知道后会惊喜,但是没想到她却急于撇清关系。 “你除了代言,就没什么其他的话想对我说吗?” “言栩,对不起,当初网恋是我没有认真,欺骗了你的感情,但是这段关系已经结束很久了,我们在现实生活中也有各自的生活,其实没必要抓着以前不放,你说是吗?” “不是,你失联后,我找了你很久。” 言栩的声音清冷,浅色眸子平静却又带着执拗。 虽然当初一切的交流都在网上,但那时的言栩找到了游戏的另一种快乐,他以前玩游戏只想赢,后来玩游戏,是赢了想让她开心。 “对不起,但是我们现在不可能。” “为什么?” 言栩的声音淡淡的,微微抿着薄唇。 “我有喜欢的人了。” 言栩久久不语。 “所以我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苏婧瑶微微点头。 她从来没有在没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主动承认对某个人的喜欢,她向来是只有当她感觉到足够的被喜欢,才会将心放一些在别人身上。 君泽辰除了硬性条件是她喜欢的,其他包括性格,感情生活都让她觉得满意,甚至两个人的默契还有聊天的话题让苏婧瑶觉得两人有一种灵魂共鸣。 言栩恢复了高冷的神态,眼神中却略带忧郁。 “命运真是弄人,如果更早些找到你,我们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吗?”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似乎更像苏婧瑶熟悉的那个声音,此时却隐隐带着苦涩和遗憾。 苏婧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沉默,心情复杂。 言栩静静地看着窗外,随后他放下筷子,似乎放下了一切。 轻声道:“网恋前女友,没想到线下第一次互相表明身份的见面,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尾,我能抱一下你吗?就当给这段网恋画上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苏婧瑶站起身,笑了笑,主动张开手。 言栩也坦然地起身,主动走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真的很遗憾,但却只能让自己释怀。 宁萌萌今天请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来这家高档餐厅吃饭,心情还算愉悦,和闺蜜好好聚一聚,分享一下生活中的点滴。 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微微卷曲,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 用餐完毕后,宁萌萌准备去付账,可走出包间的那一刻,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隔壁的餐桌,顿时愣住了。 在隔壁吃饭的竟然是苏婧瑶,而且现在苏婧瑶还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宁萌萌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惊和不解。 苏婧瑶不是和那个傅总都忌惮三分的三少暧昧不清吗? 怎么现在又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了? 她的眼神极为复杂,既有惊讶,又有好奇,还有一丝嫉妒。 她迅速从手包中拿出手机,连拍了几张照片。 等苏婧瑶他们走后,宁萌萌才带着闺蜜出去结账。 宁萌萌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紧紧捏住手机,仿佛在思考着一个重大的决定,可心里又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照片,她既想利用这些照片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今天之所以和闺蜜来这里吃饭,是因为她知道了一个惊天消息,她宁萌萌即将变成富家小姐! 前段时间,宁萌萌得知傅允晨和苏语凝订婚后,她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了。 回到家后,一直郁郁寡欢,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和失落中。 晚上,她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泪水浸湿了枕头。 她妈妈察觉到她的异常,前来问她怎么回事。 宁萌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将她大学和傅允晨谈恋爱,现在是傅允晨助理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声音中悲伤又无奈。 而傅允晨因为傅家和苏家的联姻和苏语凝订婚了,宁萌萌知道傅允晨不喜欢苏语凝,她以为只要她一直在傅允晨的身边,她一定可以慢慢打动傅允晨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为泡影。 宁萌萌十分伤心地和她妈妈哭诉,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 可她妈妈听到苏家,神色就十分不对。 当初是她的问题才让萌萌从小就跟着她受苦....... 宁萌萌在家里伤心了大半个月,她妈妈终于不忍心,告诉了她真相,原来她也是苏家的女儿。 宁萌萌眼睛瞪得很大,她不敢相信,她竟然是苏家的私生女!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惊讶,又有兴奋,还有一丝不安。 如果她能恢复苏家女儿的身份,是不是和傅允晨联姻也可以是她? 傅允晨那么讨厌苏语凝,和苏语凝联姻只是为了家族,如果和她联姻也是一样的效果,是不是傅允晨愿意换了联姻的对象? 她已经根据在傅氏这边累积的人脉联系上了苏家现任总裁,也就是苏语凝的大哥了。 虽然她是私生女,但是他们有同一个父亲,她也是他们的妹妹,只要苏家大哥知道她的存在,不会不认她的。 至于苏婧瑶...... 上次苏语凝来找她麻烦,宁萌萌就将苏语凝的炮火往苏婧瑶的身上转。 今天这个照片...... 宁萌萌眼眸中闪过算计。 她手指微动,将照片传给了苏语凝,就看苏语凝会怎么做了。 第303章 复杂的苏家 第303章 复杂的苏家 第303章 复杂的苏家 苏家此时仿佛被一层冷肃又沉重的阴霾笼罩。 大哥苏霖寞端坐在主位上,他已然三十多岁,历经岁月的磨砺,眼神中透露出沉稳和睿智。 一身黑色西装,笔挺的面料每一处线条都彰显着他在苏家的威严,不怒自威的气场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二哥苏景琛坐在一旁,一头棕色的头发略显凌乱地垂落,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精致到漂亮的脸庞如同雕刻般完美。 作为火了好几年的歌坛天王,他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是舞台上的光芒与生活中的洒脱交织而成的气质。 他自己更是开了一家娱乐公司,以助力大哥的苏氏集团,此刻他微微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苏语祺被两个哥哥冷漠的眼神来回打量着,原本在外面的趾高气扬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集团最近准备花十五个亿竞标新兴开发区的地皮,原本这块地皮我势在必得,加上语凝和傅家联姻,B 市没人敢和我们争,但是昨天竞标的时候,君氏出其不意,抢走了这块地皮。” 苏霖寞一边说一边观察苏语祺的脸色。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专门打电话问了三少,是不是苏家哪里得罪了他,他却让我问你。” “说说吧,你怎么得罪了三少?” 苏霖寞的脸绷得紧紧的,他平常不怎么管这个弟弟,自从父母去世,他接手苏氏后,每天都忙到不可开交。 苏景琛年龄大些还好,苏语祺和苏语凝两人都是管家和保姆照顾长大。 苏语祺从小就调皮,在学校一直就是个霸王,把苏语凝也养成了个目中无人的性子。 苏霖寞看着苏语祺,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和失望。 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弟弟的管教太少了,但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苏语祺听到大哥的质问,心中一紧,他立刻就猜到这肯定就是那次在马场,君泽辰说的用他自己的方式解决。 他的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大哥的目光。 “大哥,一块地皮而已,给了君氏就给了吧,是君泽辰在外欺负我和语凝。” 他的声音中还带着不服。 “给了就给了?苏语祺,你进公司也快一年了,我不仅没有看到你任何能力,现在还看不到你的责任和担当!” 苏霖寞的声音陡然提高。 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死死盯着苏语祺。 “这块地皮,苏氏在前期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进行市场调研、评估地皮价值,并制定了合理的出价策略,更是战略部门对苏氏规划中起转乘的目标,对后面苏氏的扩张有重要意义。” “你竟然说给了就给了?” 苏氏本来就是以制造业为主的企业,新的地皮是用来做新的生产基地的,对于苏氏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君家在现在三少的掌控下如日中天,涉足多个领域且拥有强大的资金实力和广泛的人脉资源,这些人脉更是涉足政治和军事,苏霖寞打听不到。 而且苏家关于地皮的一些内部消息都是从傅家那里得来的,傅老爷子都对君家小心翼翼,他们苏家怎么可能得罪得起。 苏霖寞重新坐回椅子上,他微微闭了闭眼,试图缓解一下心中的疲惫,但那股沉重的压力却始终如影随形。 “你怎么得罪的三少,一字不漏说清楚。” “大哥,前段时间我、语凝还有傅允晨去京港马会骑马,遇到了一个女生,叫苏婧瑶,她之前勾引傅允晨,是傅允晨大学初恋,可是傅允晨和语凝现在都订婚了,心中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苏语祺语气是对苏婧瑶的不满。 “我就是觉得她这样一个平民出生的女孩子,手段厉害,讽刺了她一番,结果她骂我被语凝听到了,当场就准备给她一巴掌,可……语凝没打成,反而被苏婧瑶打了一巴掌。” 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愤怒。 “语凝被打,我肯定不能忍,就准备打回去,结果……” 还没等苏语祺说完,苏霖寞就皱着眉打断。 “你一个大男人,打女人?” “语凝从小到大都没受过委屈,更何况被打一巴掌,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更何况是一个要抢走她未婚夫的女人,但是谁知道她是三少的女人。” 苏语祺眼神中闪过慌乱,为自己辩解。 “而且,我也没打成功,三少过来还给了我一鞭子,我之前听大哥你讲过我们不能得罪苏家,所以我已经给了台阶下了,是三少不依不饶,非让我和语凝大庭广众下向苏婧瑶道歉。” 苏语祺的面色义愤填膺,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苏景琛玩世不恭的脸上嘲讽一笑。 “苏语祺,你还真是疼苏语凝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是我们的亲妹妹呢,宠得无法无天,你兜得住吗?” 苏语祺瞪着苏景琛。 “你......不用你管!” “苏语祺,所以你和苏语凝不道歉的后果就是让苏家得罪君家,不仅苏家后续发展受阻,可能之后还要受到君氏的各种攻击?” 苏霖寞一针见血。 苏语祺无话可说,低垂着头。 “大哥想让我怎么做。” 他的声音中带着妥协,知道自己犯了错误,现在只能想办法弥补。 “你带着语凝,联系三少,亲自登门道歉,特别是获得那位苏婧瑶小姐的原谅,懂吗?” 之前苏语祺和苏语凝仗着苏家的势力,略有些目中无人和骄傲自大,他也睁只眼闭只眼,反正苏家养两个公子小姐又不是养不起。 可现在苏语凝因为和傅氏联姻,心也越来越大了,更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什么人都是能得罪的吗? 苏语祺捏紧拳头,在大哥和二哥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苏景琛轻嗤了一声,果然从小就让人讨厌。 苏霖寞深深叹了口气。 当初,苏爸和苏妈感情稳定的时候,他们在豪门家庭中算是最温馨和幸福的,可这一切都是表象。 苏妈生下妹妹后,原本以为生活将更加美满,然而,命运却在此时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苏妈发现苏爸出轨了,而且是长期出轨。 这个残酷的事实让苏妈心如刀绞,世界观瞬间崩塌,更是得了产后抑郁。 而小时候的苏语祺,调皮捣蛋。 某一日,他带着两岁的妹妹出去玩,那时的他,还不懂责任的重量,只觉得是妹妹的出生让妈妈情绪不稳定。 于是,他幼稚地准备把妹妹带出去玩,这样妈妈就不用照顾妹妹了。 他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让妈妈的心情好起来。 然而,苏语祺将妹妹带出去后,自己却去了别的地方,当他回去找妹妹的时候,妹妹已经不见了。 苏妈因为吃了药,精神状态不佳,并没有注意到孩子的失踪。 而家里的佣人们也以为苏语祺只是带着妹妹去小花园玩,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等苏妈发现的时候,整个苏家都陷入了混乱和恐慌之中。 抑郁不算严重的苏妈在知道小女儿丢了后,彻底崩溃了,苏爸出轨本就让她心灰意冷,如今女儿的丢失更是让她无法承受。 苏爸对苏妈是有感情的,他是典型的喜欢家里的也喜欢外面的那种男人。 在得知苏语祺把妹妹弄丢后,愤怒不已,直接家法伺候苏语祺,让他记住这个教训。 可苏妈在丈夫背叛,女儿丢失的双重打击下,神经衰弱,有时候甚至暴怒发狂,情绪变得极其不稳定,时而哭泣,时而大喊大叫。 苏语祺看见这样的妈妈,心中害怕又愧疚。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可他不是故意的。 之后,为了安抚苏妈的病情,苏爸在外面一边找女儿,一边也找了很多两三岁的孤儿,打算先装作女儿稳定苏妈的病情。 当初找了很多个孩子,可最后只有苏语凝,让苏妈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女儿。 也是那时,苏语凝留在了苏家。 苏语祺也因为自己让妈妈病情加重,对于这个新来的能让妈妈病情稳定的女孩儿十分喜欢和欢迎。 他将弄丢妹妹的愧疚全部补偿到了苏语凝的身上,对她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苏语凝来到苏家后,苏妈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疼爱,而苏爸见她病情好了很多,对这个收养的女儿也算和颜悦色。 自己的女儿找了两年后,他就不再找了。 这是苏霖寞长大后接手公司的时候才发现,苏爸早就停止寻找小妹,他对苏妈最后生的女儿根本没有感情,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工具,用来安抚苏妈的情绪。 苏妈的身子因为怀孕生产本就虚弱,之后又受到各种打击,就算最后苏爸找了个假女儿来陪伴苏妈,苏妈也只是没了失去女儿的遗憾,然而,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已经千疮百孔,无法再承受更多的痛苦。 最终,在苏语凝十岁那年,苏妈去世了。 苏妈在的时候,没人敢说苏语凝不是苏家亲生女儿,苏妈去世后,原本苏霖寞想告诉苏语凝这个事实,可苏语祺死活不愿意。 他说苏语凝现在早就把自己当成苏家的一份子了,这样告诉她,岂不是让她经受失去妈妈的打击后又经受失去他们三个哥哥的打击吗? 在苏语祺的恳求下,苏霖寞才同意苏语凝以苏家小姐的身份留在苏家。 而苏爸在苏妈死后,在外面继续鬼混了几年,结果一次意外出了车祸死了。 苏家三兄弟对于苏爸的去世毫无波澜,只是按照正常流程办了葬礼。 他们对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早已没有了感情,他的离去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而葬礼上最难过的却是苏语凝,她不知道爸爸做了什么,只知道爸爸每次回家都对她笑,后来回得少,也只是以为爸爸工作忙碌,她对爸爸是有感情的。 第304章 阻止 苏婧瑶那日和言栩吃完饭回来,心情还有些复杂。 走向自己的房门,手中握着钥匙,就在她准备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的时候,突然,隔壁房门传来轻微的响动。 苏婧瑶侧转过来,就看见隔壁房门打开,君泽辰斜靠在门沿上。 “去哪里了?”语气中带着些微吃醋。 苏婧瑶略带憋笑,眼神调皮又狡黠。 “你管我?” 语气略带挑衅,还微微扬起下巴。 “是,管不了,原本今天中午亲自做了一顿饭,邀请瑶瑶共进午餐,没想到敲了半天的门都没反应,瑶瑶还真是忙碌,周日竟然还有约会?” 君泽辰的话酸不拉唧的。 他故意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而且他哪里是会做饭的人,苏婧瑶一出门他就知道了,何来敲大半。 苏婧瑶眨了眨扑闪的大眼睛,眼神怀疑。 “真的?你会做饭?” 君泽辰很认真的点头,坚定又自信。 他学什么都快,做饭而已,现在不会可以贷款以后会。 “好吧,我不知道你准备和我吃午饭,还亲自做饭了,今天出去也算工作的一部分,不是约会。”苏婧瑶认真跟他解释。 随后又低头小声道:“昨天才是约会。” 君泽辰耳朵向来很灵,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真可爱。 可爱到想抱住她。 君泽辰突然靠近她,握住她拿钥匙的手,整个人围住她,高大的身影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卡擦”一声,帮她把房门打开了。 “回去洗漱下,等会儿来我这边吃饭。” “你做的?” “我让餐厅送来的,又不知道某人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没做。” 苏婧瑶美眸轻瞪了他一下,眼神怀疑,她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不过倒也没再说什么,因为她自己就不会。 君泽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子,径直走向阳台,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他站在那里,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声音低沉而冷静:“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张立的声音:“三少,你之前让我查的席凛有消息了。他的身份都是假的,实际上是 M 国布什家族的少主,布什·马克斯。” “之前因为三少一直在查布什家族少主的各类隐藏身份,并且让政府那边注意这个人,这次查席凛,阴差阳错下,倒是挖出了马克斯其中一个身份,克莱斯顿的学生。” 君泽辰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幽深如潭。 “马克斯就是席凛?”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思绪瞬间飘到了苏婧瑶的身上。 所以当初查到马克斯频繁来往 Z 国,是因为他在和瑶瑶谈恋爱? 君泽辰咬了咬后槽牙,心中涌起一丝不悦。 “最近马克斯在做什么?”君泽辰的声音依旧沉稳。 “中东那边的战争结束后,马克斯就陷入了家族内战中,一直在争夺布什家族的控制权。但是他年龄不大,始终会被家族高层压制。”张立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不过我们在 M 国的人手传来消息,马克斯现在隐隐占据上风,他已经在伪造其他身份,准备再次来 Z 国。” 君泽辰心中一紧。 难不成这个席凛还对瑶瑶念念不忘,伪造身份来 Z 国是为了见瑶瑶?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能穿透黑暗。 “和政府那边的人打声招呼,不能让马克斯以任何身份进入 Z 国。” 至少在和瑶瑶确定关系前,绝不能让马克斯见瑶瑶。 看来......还是得有名正言顺的身份,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跟他抢。 她的几任男朋友中,似乎席凛对她而言是唯一有些不同的。 席凛曾经送给她的一套房子现在还留着。 一个小房子而已,值得她保留这么久? “是,三少。”张立恭敬地回答。 三少最近在追苏小姐,张立都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时时刻刻待在三少的身边。 君泽辰听完张立的汇报后,继续道:“我有另一件事吩咐你,你今晚......” 苏婧瑶很快就洗漱好了,她穿着宽松的睡裙,质地柔软,颜色淡雅,衬托出她白皙的肤色。 她走到隔壁,抬起手,轻轻地敲着门,可是敲了好几声都没动静。 苏婧瑶心中疑惑。 君泽辰干嘛去了? 她微微嘟起嘴,天然唇色粉嫩,小脸鼓了起来,格外可爱。 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准备给君泽辰打个电话。 可,电话竟然占线! 苏婧瑶无奈插着腰,眉头微微皱起,直勾勾地看着君泽辰的房门。 君泽辰挂了张立的电话后,隐隐听到敲门的声音,心中一动,赶紧快步走过来开门。 门一打开,就看见她气呼呼的脸。 她刚刚洗漱完,脸上还泛着粉嫩的光泽,如同熟透的桃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他没忍住,用食指轻轻戳了下她的脸蛋,柔软有弹性,触感极佳。 结果她就像炸了毛的小猫,瞬间抬眸瞪他。 “和你哪个后妃打电话呢?”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嗔怒。 君泽辰轻咳了一声,表情没控制住,差点以为她想起了什么。 “后妃”这个词他已经很多年没听过了,此刻从她口中说出,竟让他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心中还略微紧张。 他点了下她的额头,眼神宠溺。 “胡说什么呢,是张立,在说工作上的事情。” 然后,他牵着她的手腕儿进去了。 苏婧瑶低头看着他牵着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君泽辰好像牵她越来越顺手了。 两人吃了晚饭后,君泽辰欲言又止。 苏婧瑶觉得他今晚怪怪得,微微歪着头。 “怎么了?” “君氏最近在打造高端女装,我让张立送了几套过来,看看吗?” 苏婧瑶点了点头,跟着君泽辰走进衣帽间。 这个屋子是个三居室,其中一个房间被改造成了衣帽间。 里面有一半是男士的衣服,整齐地挂在一侧,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息,而另一半竟然都是女装,琳琅满目,风格各异。 有的设计简约大方,有的则华丽繁复,完全不统一的设计风格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一个品牌的。 苏婧瑶怀疑地看了眼君泽辰。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有喜欢的吗?” 苏婧瑶顺着他的意思,目光落在这些衣服上,手指拂过衣架上的衣服,感受着不同材质的触感。 最后落在一个粉白色的挂脖连衣裙上,裙子的颜色如同春日里的樱花,淡雅美丽。 “这个好看。” “那瑶瑶现在去试试?” 苏婧瑶又看了眼君泽辰,心头的疑惑更甚。 大晚上的,她都洗漱完穿着睡衣了,现在换衣服,君泽辰是有其他安排吗? 虽然心里有不少猜测,但还是点了下头。 她拿着裙子,去另一个房间换衣服,不一会儿,苏婧瑶换好裙子走了出来。 裙子是贴身的样式,完美地勾勒出她的小蛮腰,纤细迷人,挂脖的设计时尚而独特,露出她漂亮的肩颈线,如天鹅般优雅,裙子不长,堪堪遮住大腿,一双又长又直的美腿在灯光下格外吸睛。 君泽辰看着她,眼中毫不吝啬地流露出夸赞。“很美。” “今天夜色不错,我们去楼下散散步?” “好。” 苏婧瑶心中莫名有点小期待,她几乎肯定君泽辰给她准备了惊喜。 她家这个小区颇大,绿树成荫,小径蜿蜒。 小区中央有一个人工湖,微风吹拂时,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带来丝丝凉意,惬意又舒适。 两人慢悠悠地围着湖转着圈,君泽辰看似随意地走着,眼神却不时留意着苏婧瑶的反应,天南地北和她聊着,让她放松警惕。 随后默默带着她朝着露天停车位的方向走去。 第305章 确定关系 他们一路闲逛,脚步不紧不慢。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银白的光斑。 苏婧瑶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周围的夜色,心中原本一直想着君泽辰可能准备的惊喜,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马上就要回家了却还毫无动静,也许自己猜错了。 她微微垂下眼眸,心中的期待渐渐散去,心情彻底放松下来。 可走着走着,君泽辰突然停了下来。 苏婧瑶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撞到他身上。 她抬起头看向他,眼神中充满疑惑。 “怎么了?” 君泽辰微微扬起下巴,指着旁边停靠的一辆车:“这辆车挺好看的,还是粉色,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的?” 苏婧瑶侧过身子,仔细地看了一眼。 那是一辆粉色的玛莎拉蒂,车身线条流畅,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确实好看,豪车的魅力当然让人难以抗拒。 “喜欢呀。” 君泽辰突然弯腰,与她对视。 眼神深邃认真,“那你喜欢吗?” 苏婧瑶眼神没有回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不喜欢。” 君泽辰笑容一僵。 这怎么和他想象的回答不一样?心中有些慌乱。 苏婧瑶差点儿没憋住笑,继续道:“不是我的,我都不喜欢。” 她的眼神狡黠,仿佛在故意逗弄君泽辰。 君泽辰听到她这句话,才松了口气,他左手抬起她的右手,掌心向上,右手将车钥匙放到了她手中。 “它是你的了。” 然后君泽辰走到苏婧瑶的身后,双手轻轻把住她的肩膀,把她带向玛莎拉蒂的后备箱,握住她的手按住车钥匙后备箱的开关。 一瞬间,后备箱缓缓打开,里面是满后备箱的鲜花。 鲜花色彩斑斓,娇艳欲滴,仿佛一个绚丽的小花园,上面还铺着星星灯,可最让人惊讶的是,星星灯因为一颗一颗的宝石折射出了不同的颜色,让整个后备箱奢华了起来。 细看一下,甚至还有黄金打造的玫瑰花束穿插在鲜花中。 “这辆车,这些花,都是你的,喜欢吗?” 君泽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苏婧瑶觉得自己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女人,但是还是会因为君泽辰的浪漫而心动。 “喜欢。” 不管是车,还是花,还是人,都喜欢。 君泽辰重新和她面对面,眼神炽热,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他微微倾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低沉温柔:“从今天开始,我也是你的,同意吗?” 君泽辰知道她喜欢在一段关系中有绝对的话语权,这样才能给她安全感。 所以,他遇到她后,便小心翼翼地靠近,慢慢打动她。 他想让她亲自决定他们的关系,只有这样,她才会安心。 如果没做到,他才会考虑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但是幸好,他够了解她,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许君泽辰比她自己还了解她自己。 他们命中注定会爱上对方。 “君泽辰,和我谈恋爱风险很高,我眼睛里也容不了沙子,我需要他能陪伴我,永远偏爱我,我们之间足够坦诚和信任,如果我在这段关系中得不到想要的情感需求,我就会撤退。” 苏婧瑶的眼神认真。 即使撤退的时候还是喜欢,苏婧瑶也会狠心斩断。 她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也不会轻易妥协。 “瑶瑶想要的一切,我都会双手奉上。” 君泽辰的话如同誓言一般,坚定而郑重,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这话一出,两人眼中的炽热迅速蔓延,仿佛燃烧的火焰,将彼此的心紧紧相连。 苏婧瑶踮起脚尖,主动搂住他的脖子,亲上他的唇,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君泽辰反客为主,搂住她的腰,将人抱着坐到玛莎拉蒂后备箱上。 一只手撑在后备箱门上,弯着腰,似乎要将人往死里亲,眼神中燃烧着欲望和深情,让人无法抗拒。 她悬空的脚穿着精致的外穿拖鞋,此刻掉在了地上。 “唔……” 苏婧瑶没想到他亲的这么狠,老男人是不是很久没开荤了,这么猛。 惊讶又羞涩,有点推拒,“疼!” 君泽辰放开她,在后备箱花灯的映照下,她的嘴唇鲜艳欲滴,眼睛水蒙蒙的,仿佛含着一汪清泉,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君泽辰的目光锁住她,心中涌动着强烈的欲色和渴望。 真想将她一口吃下去。 但想到今天才确定关系第一天,别把人吓着了,便强忍住内心的冲动,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下次我轻点。”君泽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克制。 他将人抱起来。 苏婧瑶指了下地上,“鞋。” “不要了。” 君泽辰抱着她,双手稳稳地托着她的臀,关上车门,一路往家走去。 苏婧瑶就一路笑着,纤细的手指随意地蹂躏他的头发,他的头发乌黑浓密,触感柔软。 君泽辰摇头轻笑,也不阻止。 等到了家门口,君泽辰开口道:“钥匙给我。” 苏婧瑶微微一愣,她家的钥匙? 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将钥匙递给了他。 君泽辰拿过钥匙,打开她家的门,大步流星地走到她房间,将人放到床上。 他也坐在床边,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两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好好休息。” 再和她待下去,他就要忍不住了。 苏婧瑶眼神中的疑惑更深了,“你要走?” “那亲一下再走?” 君泽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苏婧瑶坐起来,靠在床头,小脚弯曲,轻轻踩在君泽辰的大腿上。她的小脚白皙,一边妩媚勾人地看着他,一边小脚在他大腿上轻轻摩擦。 “君泽辰,你是不是不行啊。”苏婧瑶的声音挑衅。 虽然他各个方面都很优秀,但是君泽辰之前好像跟她说过没交过女朋友....... 再加上他今晚的表现,苏婧瑶不验货都不放心。 君泽辰脸色一变,突然欺身压上去。 “我看你明天是不想上班了!” “今年的 kpi 在男朋友的帮助下已经完成,不上也可以。” 苏婧瑶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君泽辰的眸色渐深,如同幽深的潭水,透出危险的气息。 既然如此,再不行动他就真不是男人了。 他站起身,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修长的手指轻轻解开衬衫扣子,一颗、两颗……每解开一颗,都仿佛在释放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欲望。 眼神却一直紧紧和苏婧瑶对视,目光如同一把火炬,要将她燃烧殆尽。 苏婧瑶原本还毫不示弱地对视着,眼中挑衅又好奇。 然而,当君泽辰倒三角的身材显露无疑,结实有力的腹肌如同雕刻般完美,散发着男性的魅力。 她的眼神开始有些闪躲,微微偏头,脸颊染上一抹红晕。 “看着我。” 君泽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 苏婧瑶咬了咬牙,心中涌起一股倔强。 看就看,身材既然练得这么好就是给她看的! 她偏过头,看着君泽成已经完全敞开的衬衣,随后,她移动位置,跪坐在床上,缓缓靠近他。 她的动作如同一只优雅的波斯猫,到君泽辰的面前时,用指腹抚摸他的腹肌,触感坚硬,然后漂亮的指甲沿着沟壑滑动,感受着他身体的力量。 君泽辰低头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火热,她的爱好还真是一点没变。 苏婧瑶没忍住亲了上去,一路从腹肌亲到胸肌,柔软的嘴唇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 君泽辰被她的举动刺激得呼吸一紧,他抬起她的下巴,两人唇舌狠狠纠缠在一起。 苏婧瑶穿着裙子,这让他十分方便,连裙子都没脱,搂着她的腰紧紧抱入怀里,从她背后亲吻香肩。 最开始在床上,柔软的床铺随着他们的动作微微晃动。 之后,君泽辰仿佛被欲望冲昏了头脑,苏婧瑶长腿掉落在床下,一头浓密的卷发随意的散乱。 两个小时后,君泽辰才终于满足地将她抱去了浴室。 苏婧瑶将自己有些破烂的裙子脱下,裙子在刚才的激烈中已经变得不成样子,两人在浴室又胡闹了一通,苏婧瑶挂在他身上,没有一丝力气了。 “你好狠,明天真的起不来了。” 苏婧瑶的声音略带哽咽,她以为他只是开玩笑的,验货超出预期怎么办? 等两人结束,天都要微微亮了。 苏婧瑶彻底昏睡过去,疲惫又满足。 君泽辰看着她,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将人拥进怀里,拥着她进入梦乡。 第306章 真假 苏语祺坐在迈凯伦的驾驶座上,双手稳稳扶着方向盘,眼神专注地直视前方。 副驾上坐着苏语凝,一身蓝色的高级定制连衣裙,一股金钱堆砌的美丽。 “三哥,我们真的要去给苏婧瑶道歉吗?” 苏语凝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委屈之色,不甘又不满。 她是苏家大小姐,傅氏集团未来的夫人,却要给一个平民道歉,这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苏语祺的脸色也不好看,看着前方的眼神中露出一抹烦躁,扶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君家比我想象得势力还要庞大,苏家得罪不起,大哥让我们必须诚恳道歉,你等会儿见到苏婧瑶,就算心里讨厌,也不要表现出来。” 苏语凝狠狠咬着下唇。 “苏婧瑶可真是厉害,男朋友也一个比一个厉害,不过也不知道是她的男朋友还是金主,她的身份配吗?” 她声音中带着轻蔑,仿佛在质疑苏婧瑶的价值。 苏语祺对苏语凝的话不置可否。 在他们这些豪门眼中,平民根本不配和他们相提并论。 这个世界,道德和三观都是要求普通人的,而普通人也把这些视作天理,互相监督,互相指责谩骂,可他们这些豪门从来都是将规则,三观,道德踩在脚下,肆意又高高在上。 普通人就活在他们自己困住自己的牢笼里。 金主包养情人,被指责看不起的永远是那只金丝雀。 “等你和傅允晨结婚,苏家和傅家的利益紧紧绑在一起,不管君泽辰势力有多大,也不可能一口气把我们都吃掉,苏家和傅家也不是吃素的。” “至于苏婧瑶,就她这样的身份,能嫁入君家再说,没有家族依托,依靠男人的女人终究是一推就倒的泡沫。” 苏语祺眼神冷漠。 苏语凝赞同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野心。 “三哥放心吧,我一定会嫁给傅允晨,他心里虽然有苏婧瑶,但是苏婧瑶现在是君泽辰的女人,傅允晨动不了,不管傅允晨愿不愿意,傅爷爷一定会让我嫁进来。” 苏语凝才不在乎傅允晨喜不喜欢她,她只在乎傅氏集团少夫人的身份,所以她这些年花了更多的时间去讨好傅爷爷。 “不过,傅允晨身边那个助理也是个阻碍,三哥帮我解决了她吧。” 苏语凝转过头,眼神中带着祈求。 她知道三哥是最疼她的,只要是她的要求,苏语祺都会满足。 “你想怎么解决?” 苏语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宠溺和无奈。 “让宁萌萌滚出 B 市,不要让她再回来了,我查过她的身世,她跟她母亲在 B 市租房子住,用她的母亲威胁她,她不敢不从。” 苏语凝的眼神略有些凶狠,让她精致的面容都看着可怖了不少。 苏语祺无所谓的点头,对宁萌萌完全不在乎,眼神中透着无情,仿佛宁萌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而另一边,苏霖寞和宁萌萌面对面坐着。 苏霖寞神色平淡,他微微靠在椅背上,眼神如同平静的湖水,看似波澜不惊,却又仿佛能洞察一切。 宁萌萌坐在对面,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显得有些紧张,但眼神中却带着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一个重要的判决。 苏霖寞的目光在宁萌萌身上游移,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宁萌萌的母亲是苏父当年的初恋,可苏父是一个极会伪装的人。 当初他一面和初恋谈着,另一面又对苏母嘘寒问暖。 苏母的家族在 B 市也是一流豪门,爷爷奶奶看中苏母做儿媳妇,苏父最开始不情愿,哄苏母只当作是父母布置的任务。 可后来在和苏母的相处中,竟然喜欢上了苏母。 他和初恋也就是宁萌萌的母亲分手后就和苏母结婚了,当初苏父和苏母结婚也是恩爱了好些年,生下了三个儿子。 苏母甚至还一直想要给苏父生一个女儿,好不容易怀上了,却发现苏父一直在外面有女人。 也是这个时候,苏父重新遇到了初恋,两人阴差阳错下发生了关系。 宁萌萌的母亲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和苏父发生了一夜情后悄然离开,却发现自己怀孕,最终把宁萌萌生了下来。 苏霖寞看宁萌萌的目光很复杂,既有怜悯也有不易察觉的厌恶。 苏母遭遇的一切都是苏父带来的,不管宁萌萌的母亲是半推半就和苏父一夜情还是被迫,都不重要了。 “DNA 检测结果出来了,你的确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苏霖寞的声音平静,仿佛这件事和他无关。 宁萌萌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似乎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苏霖寞的下一句让她瞬间从天堂到地狱。 “但是我不准备让你回苏家。” 苏霖寞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 宁萌萌的声音略带颤抖。 “我每月会给你十万的生活费,在 B 市也能让你生活得很好,不让你回家是因为我不准备打破现在苏家还算平静的生活。” 若是把宁萌萌接回去,苏语祺第一个就会闹起来。 苏语祺当初把小妹弄丢,就是因为心疼苏母,只是他当时小不知道苏母变成那样是因为苏父,结果小妹丢了后,苏母病情愈发严重,苏语祺的脾气就更差了。 向宁萌萌这样破坏了苏父苏母关系的私生女,苏语祺定然会厌恶至极。 把宁萌萌接回去,她不但会过得不好,反而会被苏语祺和苏语凝联手欺负。 宁萌萌也知道苏父已经去世,她没有任何条件和苏家谈,如果他们不认她,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她微微低垂着眼眸,无奈又不甘。 她没有那么想要钱,她想要苏家的身份,这样才能站在傅允晨身边。 “那我可以叫你大哥吗?” 宁萌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苏霖寞微微点头,他的动作很轻,几乎不易察觉。 但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宁萌萌心中涌起一股喜悦。 “大哥,谢谢你,我知道了。” 宁萌萌很感激,原来她的亲人除了妈妈还有哥哥。 苏霖寞给了宁萌萌一张卡就走了。 宁萌萌坐在那儿,低垂着头,久久没反应,紧紧捏住苏霖寞给她的卡,心中矛盾又挣扎。 她要怎么样才能取代苏语凝?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计划和想法,但又一一被她否定。 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困境,无法自拔。 好一会儿,宁萌萌才起身出去。 结果她竟然发现苏霖寞并没有离开,他在转角处打电话? 宁萌萌的心中涌起一股好奇,她背靠着一面墙,因为偷听心跳加快,仔细听着,耳朵紧紧地贴在墙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苏霖寞电话另一边传来苏景琛的声音。 “大哥,苏语凝和傅氏联姻,若他真的是我们的亲妹妹,给她苏家 5%的股份也没什么,可她一个外人,这股份怎么能给?” “可是不给,傅家凭什么娶苏语凝?既然苏语凝已经当了二十年的苏家千金,那就让她当下去,她嫁给傅允晨,傅家给苏家的好处也不会少,这是双赢。” 苏霖寞真的做的一切决定都是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 对面的苏景琛狭长的双眸闪过厌恶。 “如果我们把小妹找回来了呢?难道小妹的一切都要让苏语凝取而代之?” “爸去世后,我掌管集团开始,就一直在找,这么多年了,找到了吗?” 苏霖寞的声音中透出无奈和疲惫。 “难道不是因为你和苏语祺怕苏语凝知道,所以根本没有放开找吗?” “我现在在娱乐圈影响力那么大,运用媒体的能力,尝试一下未尝不可。” 苏景琛的声音中带着质问和不满,仿佛在指责苏霖寞的不作为。 “苏语凝的身份一旦被发现,傅家和苏家的联姻不可能继续,而找到小妹的可能性有多少?找回来后的小妹是否还健全我们也未可知,这么大的风险,我不可能不规避。” 苏霖寞的声音坚定又果断,他要为整个苏家考虑,要为苏氏集团负责。 公布一切也许能提高找到小妹的概率,但是后果呢? 他不能冒险,不能让苏家陷入危机。 苏景琛烦躁地将手机一把砸到墙上。 苏霖寞听到一声巨响,电话就断了。 而听了一切的宁萌萌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兴奋。 苏语凝不是苏家的千金,她是个冒牌货? 所以现在苏家的千金只有她一个? 等苏霖寞走后,宁萌萌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脑子里回忆起苏语凝每次见到她的时候趾高气扬的样子,再幻想着苏语凝知道真相后恐惧的模样,就止不住开心。 她必须让傅家知道苏语凝是个冒牌货,这样苏霖寞就不得不把她接进苏家,让她和傅家联姻。 而苏语凝才是那个应该从苏家滚出去的人。 但是她如果直接告诉傅允晨,傅允晨肯定不会相信,听大哥的意思也不准备揭穿苏语凝的身份,若是她贸然行动,也许还会让大哥厌恶她,彻底撇清她。 她必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第307章 道歉 寰宇集团。 君泽辰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办公室的装饰奢华而大气,巨大的落地窗透进明亮的光线,将整个空间照得通亮。 他坐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身姿挺拔,目光盯着面前的曲面屏。 张立站在一旁,向君泽辰汇报今日的安排。 “三少,苏语祺一周前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要约见您。不过这一周您的行程都很满,我就安排在了今天的下午三点。” “他说今日会带着诚意,和苏语凝一同向您和苏小姐道歉。”张立继续说道,语气谨慎。 “嗯,苏氏集团那边的动作先不要停,让他们知道苏氏得罪了寰宇,不仅后续发展不了,之后的市场份额也会被挤占,让苏氏集团的一些小股东心慌售卖苏氏股份,趁机把苏氏的股份收购。” 君泽辰以前发展君氏的时候,一直遵守君家祖训——低调。 但是低调久了,有人都能蹬鼻子上脸,那就高调一回,收拾苏家后,君家想在B市低调怕是有点难了。 “那今日苏家兄妹来道歉,三少是不准备原谅?” 君泽辰没再多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情依旧冷峻。 梁子已经结下了,现在不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难不成等以后他们养精蓄锐之后主动攻击,他被动反击吗? 君泽辰可不是个善良的人,没有赶尽杀绝已经算是他的善良了。 张立在三少身边的时间够长,明白他的意思后就出去了。 张立离开后,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宁静。 他的办公室很大,甚至有个一应俱全的休息间。 苏婧瑶在里面睡了个午觉。 今天周六,她就陪君泽辰来寰宇了。 周末的公司显得格外宁静,没有了平日里的忙碌和喧嚣。 虽然公司没什么人,但君泽辰其实每天都有工作,没有所谓的双休。 他的助理除了张立都是轮班制,所以办公室外面会有轮到的助理值守,以防他工作的时候有需要。 苏婧瑶之前一直以为君泽辰周末也双休,因为他搬到她家隔壁后,除了每天早上送她上班,周末的时候也会带着她出去吃饭约会。 在一起问清楚后才知道,都是为了追她,他们的时间才这么凑巧,这么匹配。 苏婧瑶从休息间出来就看见君泽辰正在处理事情的严肃表情,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翻阅一旁整理好的资料。 她走过去,因为身高够高,靠坐在他的办公桌上,长腿交叠点地,姿态优雅自信。 双手抱胸,眼神中带着调侃。 “追人的时候,周末都陪着我约会,追到手的时候,就变成我陪你工作了,君泽辰,你可真行。” 君泽辰严肃的表情在她过来的时候瞬间柔和了不少,笑了笑。 他之前周末陪她约会,一般是一天陪着她出去,另一天就一边工作一边网上和她聊天,没有陪她的时间基本都会工作。 不过最近苏家的事情需要他规划一下,更忙了些。 君泽辰将人扯到腿上抱着,动作温柔,双手环着她的腰肢。 “无聊了?” 苏婧瑶没说话,只是靠在他身上,身体放松,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等会儿就有趣了。”君泽辰继续道,嘴角上扬。 苏婧瑶扬眉,脸上带着好奇,还挺神秘。 “怎么个有趣?”她的语气却漫不经心的。 “等会儿苏语祺和苏语凝两兄妹要来给你道歉。” 苏婧瑶“哦”了一声,这两人舍得下面子了? 不过都多久了,现在给她道歉? 她的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不知道君泽辰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两个心高气傲,仗着家世目空一切的人低头。 不过能让他们低头,也算有点意思吧。 “那我要原谅他们吗?” “不用,你出出气就行,苏家那边我给他们个糖衣炮弹。” 君泽辰笑的有些坏,似乎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 张立一进来,看见亲密的两人,瞬间就想退出去,眼神惊讶又无奈。 他以为三少要孤独终老的,没想到遇到喜欢的女孩子竟然能追着去人家隔壁住着。 现在还天天吃狗粮。 “三少,苏家兄妹已经到了。” “瑶瑶,那你去会客室见他们吧。” “好。” 苏婧瑶从君泽辰身上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跟着张立去了外面的会客室。 一进去,苏婧瑶就看见苏家兄妹两人坐在皮质的柔软沙发上。 苏语祺看见只有苏婧瑶一个人过来,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这个三少还真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但很快他就收拾了情绪,站起身来。 “苏小姐,好久不见。” 他微微向前倾身,伸出手想要与苏婧瑶握手。 苏语凝看见苏婧瑶一身高级定制的衣服,甚至这衣服是她去定制都要排队的款式,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嫉妒。 还有她手上那个镯子,不是前年拍卖会上以 4.5 亿卖出去的那个古董级翡翠镯子吗? 她还真是找了个金主吧,君泽辰比傅允晨大方多了,和傅允晨订婚都没见得有这么好的东西。 苏语凝压下心里的嫉妒,跟着苏语祺站了起来。 苏婧瑶看着苏语祺伸过来握手的手,直接略过,对着他莞尔一笑。 笑容美丽动人,但在苏语祺看来,却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她坐到了沙发上,苏婧瑶抬眸看着站着的两人,道:“两位坐吧。” 等苏语祺和苏语凝重新坐下,苏婧瑶却漫不经心玩着手机。 似乎他们不开口,她也不会开口。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苏语祺给苏语凝使眼色,苏语凝咬了咬唇,开口道:“苏婧瑶,上次马场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分青红皂白想要打你,你只是反击而已,这件事我给你道歉。”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是的,当时我和语凝都是一时糊涂,我也给苏小姐道歉,希望苏小姐能够原谅我和语凝。” 苏语祺接过苏语凝的话,继续道歉。 苏婧瑶放下手机,看着对面的兄妹两人,眼神冷漠,仿佛在看着两个小丑。 “说完了?那我走了?” 苏语祺见苏婧瑶语气不耐烦,仿佛在打发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咬了咬后槽牙,和苏语凝互相看了眼,不明白苏婧瑶什么意思。 在苏婧瑶准备起身走的时候,苏语祺开口:“苏小姐是觉得我们的道歉不够?” 苏婧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两兄妹,他们不会觉得他们的道歉很值钱吧。 “你们来道歉,我听到了,你们还想如何?” “我们这次来,是想让寰宇不要再为难苏氏。”苏语祺直接说出今日来的目的。 苏婧瑶懒散地重新靠在沙发上,“那我可没有看到诚意。” 苏语凝现在看着苏婧瑶趾高气扬的样子,心中十分不甘,以前只有别人讨好她的份儿,什么时候需要她这么低声下气了。 她想转头就走,可三哥却眼神示意她,她只能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苏婧瑶,上次是我们不对,这是 Astralis Gems 全球限量款的顶奢钻石项链,用来给你道歉,希望你能接受。” 苏语凝第一眼看到苏婧瑶全身戴着看似低调实则价值无法估量的首饰的时候,她就觉得买来道歉的项链有些拿不出手。 苏婧瑶不屑的眼神,实在侮辱。 这条项链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钱买的,而苏婧瑶身上的首饰,全都是君泽辰给的,等君泽辰厌烦了她,看她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目中无人。 苏婧瑶看了一眼项链,她还以为他们真是空手来的呢。 虽然这条项链她自己也买得起,但是苏婧瑶更看重实际到手的利益,其他都是空谈。 他们这些豪门把自尊和高傲看得比什么都重,可他们的自尊和骄傲在苏婧瑶这里,一文不值。 “苏语凝,这份道歉我就收下了,真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见。” 遇到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事,等君泽辰收拾了苏家,再把这个项链还给苏语凝。 苏语凝见苏婧瑶收下礼物,“那你是原谅我们了?” 苏婧瑶懒懒道:“嗯,原谅了。” 但是她可不管君泽辰要对苏家做什么。 苏婧瑶转身就准备走出去,突然脚步停了下,转头对苏语祺道:“苏语祺,以后见我,看我的眼神别那么高高在上哦,真的讨厌极了。” 说完她就转身出去了。 苏语祺眼神略带阴狠地看着苏婧瑶的背影,冷着脸道:“走。” “三哥,我们不见三少吗?” “三少现在都没来,不就是告诉我们苏婧瑶可以代表他,向我们展示苏婧瑶的重要吗?他不会来了。” “我们今天来也主要是给苏婧瑶道歉,三少那边,大哥应该会去谈的。” 苏婧瑶回到办公室,她无聊地走到沙发旁躺了下来,拿出平板,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眼神专注而随意。 玩着游戏的她,时而微微皱眉,时而笑出声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君泽辰则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工作着。 此时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宁静而美好的气息,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驻。 可这时,君泽辰却收到了一封邮件。 他的眼神微微一凝。 因为准备对付苏家,所以君泽辰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调查苏家。 苏霖寞莫名其妙和一个叫宁萌萌的女生走得很近,一查发现,竟然是苏家的私生女。 对此君泽辰倒是不觉得惊讶,豪门里这种事情多了去了。 再细查下去,苏语凝竟然是二十多年前抱养到苏家的女儿,而苏家真正的小女儿两岁的时候就失踪了。 君泽辰看着苏霖寞父母的照片,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苏婧瑶。 不会那么巧吧。 君泽辰立刻又发出去邮件:【苏家的事情必须查得一清二楚】 如果真的是瑶瑶,那和傅家的联姻岂不是她? 君泽辰咬了咬牙,看来还得早点求婚,结婚证是个好东西。 第308章 归本溯源 第308章 归本溯源 第308章 归本溯源 君泽辰再次踏入梵音寺,古老的建筑在岁月的沉淀下,散发着神秘而庄重的气息。 朱红色的大门庄重肃穆,飞檐上精美的雕刻犹如岁月雕琢的艺术品,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他缓缓迈进寺庙大门,院内香烟袅袅升腾,梵音声声回荡,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形成一片片光斑,仿佛是时光的碎片。 在还未找到瑶瑶的时候,君泽辰就曾期待地来到梵音寺拜访了悟大师,询问是否能找到她。 可那时,了悟大师的每一次回答都模棱两可,只说有缘自会相见。 这让君泽辰心中既充满希望,又夹杂着无尽的焦虑与和不安。 这次,他们确定了关系后再度前来,是因为君泽辰心中有一个强烈的渴望——他想知道他的瑶瑶有没有可能恢复以往的记忆。 上次他派人去调查苏家,结果发现这个世界竟是如此奇妙又狭小。 瑶瑶当真就是苏家走丢的女儿。 如今,他们两人确定关系已经两个月了。 他带着她回家见了父母、大哥二哥等人。 虽然君家的长辈较为迂腐,看不起瑶瑶孤儿的身世,但在他面前,也不敢肆意妄言。 君泽辰也不知道她如果知道自己是苏家的女儿会有什么反应。 而且,若是她的身份曝光,君泽辰绝不希望她和傅允晨扯上任何关系,即便她根本不可能与傅允晨联姻。 再加上苏家已经有一个苏语凝占着苏家大小姐的身份,他目前还不清楚苏家三兄弟到底是想找回瑶瑶,还是压根就不在乎她。 然而,无论如何,只要瑶瑶想要拿回苏家的一切,君泽辰必定全力相助。 她成为他的妻子,他帮她拿回苏家的一切便是理所当然、名正言顺。 所以,在让她见了家人后,君泽辰就精心准备了一场隆重的求婚。 他甚至将自己除君家之外的所有个人资产都交付于她,可君泽辰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拒绝了。 虽然他知道现在求婚确实有些仓促,但他自认为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 瑶瑶没有前几世的记忆,他这样的举动或许让她感到不舒服,又或许她现在这个年龄更享受谈恋爱的感觉。 君泽辰能够理解,可内心深处却又有着难以言说的失落。 他希望她做他的妻子,渴望她恢复他们所有的记忆,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铭记过往。 他渴望她这辈子用更多的时间信任他,而不是他耗费更多的时间去重新获得她的信任。 他们的每一世,他都希望她能记得,那是他们共同走过的岁月,是他们灵魂深处的羁绊。 君泽辰进入了悟大师的禅房。 古朴的门轻轻推开,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禅房内,布置简洁而素雅。 一方矮几,上面摆放着一卷经书和一盏清茶,散发着淡淡的禅意。 墙壁上挂着一幅简洁的山水画,寥寥几笔,却勾勒出山水之间的宁静与悠远。 了悟大师盘腿而坐,双目微微闭着,面容慈祥而平静,仿佛世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他的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手指自然弯曲,默默感受着宇宙的脉动。 了悟大师睁开眼睛道:“施主,你又来了,坐吧。” 君泽辰坐下,开口说出自己来的目的:“大师,我和她已相遇,但是她并不记得我们的曾经,如何能让她想起所有?” 了悟大师微微睁开双眼,目光深邃平和,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的本质。 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古老的钟声,悠远而深沉。 “缘起缘灭缘自在,情深情浅情难猜。三世情缘如梦幻,归本溯源方醒来。” 君泽辰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这几句话如同迷雾中的灯塔,虽然给他指明了方向,却又让人感到疑惑不解。 归本溯源是什么意思?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了悟大师。 “大师,我并不清楚她当初来到我的世界的缘由,应该如何归本溯源?” 了悟大师叹了口气,继续道:“故事本应君亲述,情丝缠绕待解开,老衲话尽于此,施主请回吧。” 君泽辰离开寺庙的路上,脚步有些沉重。 心中不断地回味着大师的话语,终于,他有了些想法。 他们的故事…… 君泽辰停下脚步,微微抬起头,望着天空。 他拿起手机,找到张立的号码,拨了出去。 “张立,西红柿站的作者给我请一个,我要定制小说内容。” 他记得瑶瑶无聊的时候偶尔会在这个网站上看小说。 君泽辰回到公司,走进办公室,高大的身影散发着一种沉稳的气息。 此时,小说作者已经被张立安排的人接来了。 张立通过联系网站高层,迅速找到了一位本市的作者,并以最快的速度将人接到了公司。 作者站在办公室里,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兴奋。 她完全没想到突然会有这样一笔意外之财降临,而且还不用自己绞尽脑汁地构思情节。 跟中了彩票似的。 君泽辰和作者面对面坐着,他缓缓开口,开始说出他们的故事。 作者将录音打开,同时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也打开,随时准备记录。 仔细倾听,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君泽辰讲述着故事,声音磁性,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作者一边听着,一边快速地记录着人物性格和主要情节,手指在笔记本上飞舞。 “这就是所有故事,你写好发表到西红柿就行。” “好的,君总,这个故事非常丰满,但是我会根据你的情节衍生出其他内容,会介意吗?” 作者小心问道,眼神期待。 “不介意,你按照我的故事自由创作就行。” “好的。”作者连忙点头。 随后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作者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刚刚听到的故事。 这本小说,刚刚的君总说了四世的内容,她作为一个听故事的人,自然要将情节顺一遍。 最开始应该是君泽辰和女配凌悦的故事,之后女主苏婧瑶穿越和男主君泽辰的三世甜宠人生。 这是个甜宠文,情节还那么曲折,就算是定制的,应该也会有不少人看! 作者心里美滋滋的,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作品多么受读者的喜爱,不仅能拿定制的钱,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稿费! 她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心中充满了创作的激情。 而家里的苏婧瑶也觉得烦躁无比。 君泽辰怎么和她谈了两个月就求婚! 这也太着急了吧!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仿佛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两个人享受甜甜蜜蜜的恋爱时光不好吗?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知道现在的君泽辰爱她,可是苏婧瑶根本不相信爱情的保质期。 她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人本来就是复杂的。 她不能因为以后没发生的事情否定现在君泽辰对她真挚的感情,也不能肯定未来君泽辰就一定会一直爱她。 两个人都会随着时间成长改变,也许君泽辰会变,也许她会变。 所以苏婧瑶还是想要用更长的时间来确定她和君泽辰是否能够成为相伴一生的爱人。 晚上,君泽辰回来的时候,她听到门口的动静,君泽辰推开门的那一刻,她直接扑了上去,挂在他身上,双手绕着他的脖子,双腿缠着他的腰。 君泽辰差点没站稳,但还是稳稳接住了她。 眼神中惊讶又宠溺。 “我今天去你公司找你,张立说你不在,你去哪儿了?”苏婧瑶质问中带着些撒娇。 “不是不嫁给我吗?怎么我去哪儿都要管了?” 君泽辰揶揄地笑着,一边调侃一边抱着她往客厅走。 “女朋友不能管你吗?”苏婧瑶撅起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 “我没有同意你的求婚,你是不是生气了?” 苏婧瑶知道他工作基本都会带着张立,如果没带张立,那就肯定是自己的私事儿,可是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去想办法让你怎么同意嫁给我了。”君泽辰的声音温柔,充满了爱意。 苏婧瑶皱了皱眉,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那你应该找的是我,找别人能让我嫁给你?” 君泽辰走到客厅,抱着她坐在沙发上。 “我去求神拜佛了。” 君泽辰笑得坦然,但是苏婧瑶却听得迷糊。 “哪有人谈恋爱两个月就求婚的,我看你根本就不认真,你不会想让我结婚给你生孩子,然后再把我抛弃了吧。” 苏婧瑶靠在他肩头,开始装模作样的哭起来,声音变细了些,夹杂着委屈。 “呜呜......” “我求婚的时候个人资产都给你了,老婆大人别把我抛弃了才好。” “谁是你老婆。”苏婧瑶娇嗔道,眼神羞涩。 这个称呼还是她第一次听到。 “除了你还有谁,好了,好了,先不结,哭着我心疼。” 君泽辰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苏婧瑶擦了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眼神狡黠,眨了眨眼睛后,她双腿分开跪坐在他腿上。 双手温柔地捧着他的脸开始亲吻,细密的吻如同春雨般,一个个落在他的脸上、额头、鼻尖。 君泽辰被她的举动逗笑了,等她胡乱亲了一通后,抬起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固定住。 然后低下头,和她深吻。 两人痴缠在一起,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不一会儿,君泽辰的眼神愈发炽热,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并不那么宽敞的沙发,让苏婧瑶瞬间失去了平衡,只能紧紧攀住他,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很快,两人的衣服纷纷落地,散落在沙发周围。 第309章 知道真相 第309章 知道真相 第309章 知道真相 又过了一个月,两人恋爱期满三月。 君泽辰终于忍不住和她提出换房子的问题,虽然在这个小区住了一段时间,君泽辰勉强能夸这个房子温馨可爱。 但是....... 应该让瑶瑶住得更好。 于是,苏婧瑶就被君泽辰连哄带骗地带去了他三层高的大平层。 苏婧瑶刚走进门的一瞬间,整个人就愣住了,眼神惊讶又震撼。 果然,她还是对豪门知之甚少。 缓缓抬起头打量着,高高的天花板仿佛要触碰天空一般,让她有一种渺小的感觉。 她又环视了一周,眼神中带着好奇和惊叹。 “为什么你的大平层层高这么高?不会有回声吗?” 说完后,她还仔细听了听,好像没有回声。 “我请的设计师难道是吃素的?不会有回声。”君泽辰轻笑一声。 空间结构上设计了不少隔断,墙面和天花板上还做了吸音的处理和设计,玻璃也是用的三层中空玻璃,不仅隔音,还能减少声音反射。 以前自己的宫殿,建筑师们通过各种设计来达到想要的回声效果,特别是太和殿,面积达到上千平,没有回声还不行。 不过在现代,就他自己住,当然不需要回声了。 君泽辰牵着她的手,径直往主卧去。 “这个房间我已经买了很多你常用的东西,如果你还有想要的设计就自己弄,想弄成什么样都行。” “好。” 苏婧瑶搂住君泽辰的腰,她抬头看着他,“亲亲。”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君泽辰弯腰,狠狠亲了她一下,他们每次的吻都热烈深沉。 两人分开后,嘴唇之间仿佛还在拉丝,画面充满了暧昧和甜蜜。 “我去洗澡了。” 苏婧瑶去了淋浴室,里面的洗漱用品都是她常用的,看来君泽辰在让她过来之前做足了准备。 她准备泡个澡,在浴缸灌水的时候,她动作熟练地给自己卸妆,然后敷上面膜后,浴缸的水也差不多了,她脱了衣服躺进去,温暖的水包裹着她的身体,非常舒服。 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和美好。 君泽辰轻轻推开门,走进浴室。 只见美人酥胸半露,肌肤在雾气腾腾中若隐若现,整张脸被面膜挡住,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蝴蝶的翅膀。 在雾气的笼罩下,她的肌肤白皙细腻如美玉,仿佛吹弹可破。 君泽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炽热,毫不犹豫地脱了衣服,他的身体线条流畅,充满了力量感。 直接走进浴缸,水花微微溅起。 苏婧瑶感觉到动静,睁开眼睛,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显得格外诱人。 长腿迅速抬起,踢向君泽辰,修长的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结果被君泽辰一把握住脚腕儿。 苏婧瑶的脚在他的手中挣脱了下,“松开。” “我给瑶瑶服务不好吗?”君泽辰的声音磁性暗哑,充满诱惑。 他抱着她躺下,手开始在她身上随意移动,温暖的手掌轻轻滑过她的肌肤,时不时还按一按。 “舒服吗?” “我还在敷面膜,等会儿。” 苏婧瑶无奈又略带羞涩。 她已经有点经验了,现在拒绝说不定君泽辰心里更兴奋,还不如从了他。 君泽辰取笑道:“瑶瑶想什么呢?我就是来伺候瑶瑶洗澡的。” 苏婧瑶狐疑地看了眼君泽辰,随即就顺着他的话说:“那哥哥说到做到哦。” 君泽辰真的在给她认真按摩,双手轻柔地落在苏婧瑶的肌肤上,力度恰到好处地按压着她的身体,每一下都精准地找到穴位,带来阵阵舒适的感觉。 苏婧瑶舒服得眉眼舒展,眼睛微微闭着,长睫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看她放松了不少,君泽辰手上的动作也轻了不少。 随即,他似乎是不经意地提起:“瑶瑶有没有想过找回家人?” “没有。” “为什么?” “我现在过得很好,为什么要找家人回来,我现在不需要亲情。” 苏婧瑶睁开眼睛看着君泽辰。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事情?” “问问而已,如果瑶瑶想要找家人,我可以帮你,不想找,就不找。” 苏家那边的情况现在愈发复杂了,一个私生女竟然将苏家搅得天翻地覆,苏语凝的身份曝光,傅家和苏家联姻失败,君泽辰并不想让她也涉及进去。 但瑶瑶是苏家的女儿,属于瑶瑶的财产自然要拿过来,瑶瑶以前几世对待亲人还是很看重的,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和苏家人相认,会是个什么态度? 君泽辰不想私自给她做决定,又不想她为了苏家的事情烦忧。 苏婧瑶听后也没多想,可能他就是关心她吧。 君泽辰又突然打趣道:“瑶瑶从小这么优秀,长得又这么漂亮,没想过自己有可能是某个豪门遗落在外的小姐?” “没想过,也不在乎,我很满意现在的自己。” 她不需要豪门的身份衬托,即使那些真正豪门的人会因为身份看不起她,甚至觉得她配不上君泽辰,但是她只是她自己,苏婧瑶配得上世上的一切。 可君泽辰黑眸眸底却掠过一丝狠色,那苏家就当送给瑶瑶的礼物吧,也没必要让苏家知道瑶瑶是流落在外的苏家女儿了。 正好现在苏家的股份也快差不多了。 两人洗完后,君泽辰去书房处理事情。 苏婧瑶躺在床上玩手机,她的头发微微有些湿润,散落在枕头上,手机突然弹出消息。 沈司煜:【你知道最近苏家和傅家闹掰了吗?】 苏婧瑶:【???】 苏婧瑶:【他们不是联姻了吗?】 沈司煜:【苏语凝不是苏家的女儿,宁萌萌才是】 苏婧瑶:【??!】 苏婧瑶的八卦之魂瞬间燃起了,起身,坐靠在床头。 苏婧瑶:【仔细说说?】 沈司煜:【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好像是因为苏语祺威胁宁萌萌离开B市,宁萌萌死活不同意,苏语祺发现了苏霖寞给宁萌萌的卡,发现宁萌萌是私生女,更气了,一定要宁萌萌离开B市,结果宁萌萌当着苏语凝和傅允晨的面爆出了苏语凝不是苏家女儿的消息】 苏婧瑶:【真狗血,幸好早早远离了是非】 沈司煜:【现在苏家腹背受敌,傅家已经和苏家划清界限了,还有你男朋友......真是够阴险的,给苏家可挖了个大坑】 苏婧瑶:【沈哥,劝你收回这句话,我男朋友手段运筹帷幄,商场上所向披靡,不会形容咱就闭嘴哈(严肃脸)】 沈司煜:【......】 很快,苏婧瑶这边就显示对面撤回了一条消息。 苏婧瑶:【孺子可教也】 沈司煜:【......】 沈司煜:【我准备吃点儿苏家的剩饭,让你男朋友给我留点儿】 苏婧瑶:【阴险,真阴险】 沈司煜:【......】 苏婧瑶和沈司煜聊完之后,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眼神中透着疑惑和思索。 她想起刚刚君泽辰问她那些问题。 既然苏语凝不是苏家的女儿,宁萌萌是苏家的私生女,那苏家真正的女儿是谁? 君泽辰真的只是随便问问吗? 等君泽辰处理完事情,回到卧室,推开门,房间里弥漫着柔和的灯光,苏婧瑶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一个睡美人。 他轻手轻脚地躺到了她旁边,刚刚躺下,苏婧瑶就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翻身缩进他怀里。 “没睡着,还是我把你吵醒了?”君泽辰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充满了关切。 “你不在睡不着。”苏婧瑶的声音中带着依赖和撒娇。 君泽辰宠溺一笑,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睡吧。” 苏婧瑶睡在他怀里,手放在他胸膛处,突然轻声问道:“你会隐瞒我一些事情吗?” 君泽辰呼吸一滞,“怎么这么问?” 苏婧瑶突然坐了起来。 “君泽辰,你不应该毫不犹豫地说不会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苏婧瑶在苏家或者傅家没有主动凑上来的情况下,根本不会去关心他们的事情,如果不是沈司煜和她说一些情况,她什么都不知道。 君泽辰无奈地将人重新抱进怀里,略有些无奈,她怎么还是这么敏感多疑。 “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怎么还生气了?”他的声音安抚。 苏婧瑶靠在他颈窝,仿佛在汲取温暖。 “没有生气,如果是关于我的一些事情,不想你瞒着我,我可以自己做决定。” 君泽辰抚摸着她的长发,沉默好一会儿,应道:“好,都告诉你。” 苏婧瑶得知一切后,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呆愣了片刻。 随后,她将自己捂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小撮头发。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太狗血了,太狗血了,难怪总是遇到他们那一堆人,这都是些什么关系。” 她居然和宁萌萌成了亲姐妹,虽然是同父异母。 还有苏家那几个哥哥,虽然只见了苏语祺,但是给苏婧瑶的印象并不好,导致她讨厌整个苏家。 她现在的心情无奈又厌恶。 君泽辰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他伸出手,搂着她的腰,微微用力,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嘴唇贴到苏婧瑶的耳朵,温暖的气息让她的耳朵微微发痒。 “瑶瑶要不要答应我的求婚,成为君家人,上了君家的户口,苏家和你就没关系了。” “而且苏氏集团是我给瑶瑶的聘礼之一,瑶瑶要不要答应?” 君泽辰的声音蛊惑人心。 他的算盘真是打得叮当响,苏婧瑶转身回眸瞪他。 就知道催婚!不结,就不结,她明明还小,还没满二十五呢! 第310章 他来了 第310章 他来了 第310章 他来了 今晚君泽辰有应酬,苏婧瑶便自己开着君泽辰送的那辆粉色玛莎拉蒂回家。 车内欢快的音乐流淌着,她最近工作室的事务较为清闲,下午六点便准时下班了。 此时,外面天空的霞光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透过车窗,温柔地洒在苏婧瑶的脸上,给她白皙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嘴角微微上扬,心情格外舒畅。 在即将抵达小区时,苏婧瑶停下车子,准备去超市买点菜回去。 明天就是周六了,她心里盘算着。 一定要让君泽辰给自己做一顿菜。 她后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怀疑之前君泽辰说会做菜都是在骗她。 他们都谈了好几个月了,君泽辰竟然一次都没给她做过! 之前每次下班,如果苏婧瑶下班早,她就会开车去寰宇等他,如果君泽辰更早离开公司,就会来工作室接她,然后两人一起回家。 可每次一到周五她提出想要周末在家做菜时,君泽辰总是能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推脱。 比如这个周末是在一起一个月的纪念日,要出去吃,这样才有纪念意义;周末下雨,他便说要带她去吃极具江南风格的餐厅,感受雨中的浪漫;周末阳光好,他又说适合约会,带着她去爬山,享受大自然的美好;周末日期带九,他更是强调必须出去庆祝,还说每一个“九”都代表了日后他们的长长久久…… 苏婧瑶无奈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心里虽然有些抱怨,但也不乏是种乐趣。 她决定今天买点菜,明天无论如何都要让君泽辰下厨,她一定要尝尝他做的菜。 苏婧瑶买好之后,一只手挎着精致的包包,另一只手提着满满一袋子菜。 结果刚一走出超市门口,她顿时愣住了。 只见面前的男人身着简单的白 T 搭配黑色工装裤,休闲又帅气,刘海略显凌乱地散在额前,却更增添了几分不羁的魅力。 立体的混血脸庞犹如雕塑般精致,极具西方人的俊美,深邃的眼眸宛如一汪幽潭,此时正一动不动地直直看着苏婧瑶,仿佛眼中只有她一人。 苏婧瑶的秀眉蹙起,疑惑又警惕,眼神十分复杂。 遇到前男友都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重起来,好一会儿后,还是席凛走上前,他的动作十分自然,伸手想要帮苏婧瑶提手中的菜。 苏婧瑶却赶忙向后退了几步,动作略显慌乱,刻意避开了席凛伸过来的手。 席凛的眼神瞬间低垂下去,犹如深邃寒潭,让人难以捉摸其中蕴含的情绪。 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轻声说道:“这么见外吗?”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你为什么来 Z 国?” 苏婧瑶微微仰起头,眉头皱得更紧了。 “来 Z 国有其他事情,顺便来看看你,你过得好吗?” 席凛的目光重新落在苏婧瑶的脸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却又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我很好。” 苏婧瑶简短地回答道,语气平淡。 “你......有男朋友了?” 苏婧瑶没有丝毫犹豫,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你男朋友不行,瑶瑶的手不应该用来买菜做饭。”席凛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席凛,我男朋友很好,我很喜欢。” 苏婧瑶抬起头,直视着席凛的眼睛,语气不容置疑。 “还有.......他特别容易吃醋,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 席凛的眼神猛地一变,炽热而危险,可低头的苏婧瑶却没看见。 几年过去,他身上那股让人不敢接近的气势愈发浓烈,甚至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杀气。 席凛突然一步步向苏婧瑶逼近。 “瑶瑶,你以前也喜欢我,我们有很美好的时光,离开他,我现在有能力给你想要的一切,不管你想生活在 Z 国还是 M 国,都可以。” 席凛的声音暗哑醇厚,似诱惑,似威胁。 “席凛,我们已经结束了。” 苏婧瑶声音很轻。 当看见席凛的那一刻,往昔恋爱时的场景的确不由自主地在她脑海中浮现,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幻灯片一般,一一闪过。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些年喜欢过一个又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或许是因为人品好,又或许是因为性格幽默,这些都足以让她产生喜欢的情绪。 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在一起时的快乐和喜欢是真实的,而现在的放下和不在乎同样也是真实的。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苏婧瑶被席凛一步步逼到了角落,直到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他高大的身躯犹如一座山般耸立在她面前,将她整个人都严严实实地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她微微仰起头,便能与席凛邃得如同无尽夜空的眼眸对视,他的目光犹如两道炽热的火焰,紧紧地锁住她。 “瑶瑶,离开他好不好,你会重新喜欢我的。”席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祈求和急切。 “席凛,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男朋友。” 苏婧瑶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席凛的眼睛,眼神坚定。 “可你以前也很喜欢我!” 席凛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眼眶渐渐泛红,抬起一只手一拳抵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的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撑在墙上,将苏婧瑶牢牢地圈在自己的领地之内,让她无处可逃。 而另一边,准备出发去应酬的君泽辰正坐在劳斯莱斯里,神色平静。 可坐在他对面的张立脸色却有些不对,眼神中透露出犹豫和担忧,似乎在纠结着要不要将某个消息告诉君泽辰。 毕竟,三少已经约了重要的投资人谈生意,这个时候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情。 张立思考再三,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 “三少,马克斯来Z国了,他之前一直想伪装身份来Z国,但是有您的嘱咐,不管他如何伪装,都过不了海关,他这次来Z国直接用了自己的身份,打着两国交流的旗号来的。” 君泽辰听到“马克斯”这个名字,眉头就不自觉地皱着,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当年马克斯在他面前亲密搂着瑶瑶离开的背影,那一幕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 他的眼眸瞬间沉了下来,透着寒意。 “他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下午,他会见了政府几个高层后,回了酒店,但是之后又出去了。” 张立小心回答,看三少的表情,也知道他对马克斯的到来非常在意,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因为君家和政府有着密切的关系,Z 国的这类国际酒店大多都是君氏名下的产业,所以张立能够第一时间获取到这些消息。 君泽辰沉默了片刻,随后拿出手机,拨通了苏婧瑶的号码。 而此时的苏婧瑶刚刚想要反驳席凛,告诉他以前的喜欢早已烟消云散,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电话铃声就突然响了起来。 她微微一愣,随即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备注显示:泽辰哥哥。 原本她觉得这个备注太腻歪了,甚至有些幼稚,但是君泽辰非要坚持用这个备注,她拗不过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席凛的目光一瞥,看到苏婧瑶手机上的备注,眸底瞬间冷色浮现。 苏婧瑶察觉到席凛的异样,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她试图推开席凛去接电话,然而席凛却像一座山一样,一动不动地堵在她的面前。 她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让开。”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不满。 可是席凛依旧不为所动,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执拗和霸道。 眼见电话铃声已经响了好一会儿,苏婧瑶无奈之下,只能先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君泽辰的声音,“回家了吗?” “还没,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东西,马上就回去了。” 苏婧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 君泽辰何等敏锐,几乎一下子就听出了苏婧瑶语气的异常。 她平常和他打电话时,声音娇甜软糯,说话还带着可爱的尾音,不自觉地向他撒娇,而现在却…… “好,早点回家,别让我担心。” “嗯,我手里拿着东西,先挂了。” 苏婧瑶匆忙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君泽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对面迅速挂了电话,说话还那么正经,这根本不像她平常的风格。 他可以肯定,她身边有其他人。 “回家。”君泽辰冷冷地说道。 张立听到三少的话,呆滞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三少是现在回家?” 君泽辰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眼眸中冷光乍现,狠狠地睨了一眼张立,让他不由得身子抖了一下。 “是,我让王师傅现在掉头。” 他不敢再有丝毫的犹豫,赶紧吩咐司机掉头。 张立吩咐完司机后,立马拿出平板开始吩咐其他助理处理老板临时爽约造成的后果,额头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暗自叫苦。 这次的投资人非常重要,否则也不会让三少亲自去见。 现在大boss突然爽约,那只能找副总救急了。 张立叹了口气。 三少这一爽约,肯定要让出几个利益点,这不是把兜里的钱往外倒吗? 不过张立这几个月也算看明白了,只要是和苏小姐相关的事情,任何事在三少心中都得往后靠。 “查马克斯现在的位置。” “好的,三少。”张立连忙应道,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难道马克斯真的去找苏小姐了? 这边挂了电话的苏婧瑶瞪了席凛一眼,然后再次用力地推了他一下,可是席凛就是纹丝不动。 苏婧瑶的脸上愈发无奈,眉头紧锁。 “席凛,我们不可能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瑶瑶。” 席凛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光芒,有深情,有痛苦,还有一丝疯狂。 “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的身份,是因为以前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力量,可是现在,我不仅能保护你,还能……” 席凛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弯下腰,他的脸离苏婧瑶越来越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 “不动声色将你带走。” 苏婧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席凛的话,突然,她感觉自己身子一阵发软,手中的菜和包不受控制地掉落下去,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瞬间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席凛眼疾手快,将人横抱了起来。动作轻柔熟练。 席凛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转过一个街角,只见几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外国保镖正笔挺地站在一辆黑色的林肯轿车前。 他们身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表情冷峻,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其中一个保镖看到席凛抱着苏婧瑶走过来,连忙恭敬地打开车门。 席凛抱着苏婧瑶坐了进去。 “去机场。” 第311章 命中注定 第311章 命中注定 第311章 命中注定 张立坐在车里,神情专注紧张,正在焦急地让技术部的人全力查马克斯的位置。 马克斯此人狡猾多端,配备了各种反追踪的设备,但是只要在国内,凭借君氏与政府的紧密合作关系,以及君家强大的实力和资源,他们想要定位一个人,易如反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立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技术部的消息。 终于,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消息,张立的眼神瞬间一亮。 “三少,马克斯刚刚的确出现在您家附近,现在在往机场的方向走。” 君泽辰心中顿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再次拿起手机,迅速地拨打了苏婧瑶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却久久没有人接听。 君泽辰脸色瞬间变得一片冰冷,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 “跟上马克斯,走高速去机场,给机场高层打电话,查一下马克斯的飞机起飞是否在排队中或者看下他的私人飞机有没有申报专门的快速通道。” “好的,三少,我这就联系机场的人。” 张立连忙应道,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十分钟后,张立的神情愈发严肃,他的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 “三少,马克斯的飞机正在排队中,预计两个小时后起飞,我刚刚还调了您家附近的监控,苏小姐的确被马克斯带走了。” 一旦苏小姐被马克斯带出了国,后果可不堪设想。 去了M国想把苏小姐带回来,那得费很大功夫了。 “他找死?” 这里是 Z 国,可不是马克斯能够为非作歹的 M 国。 “想办法让他去机场的路堵起来。” 他绝不会让马克斯把人带走,他能在Z国带走瑶瑶,除非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机场。 席凛紧紧抱着苏婧瑶,步伐匆匆地沿着 VIP 通道一路前行,苏婧瑶双眼紧闭,什么也不知道。 而君泽辰早已提前在席凛私人飞机前静静等候着,眼神冰冷锐利,如同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随时准备发起致命的一击。 “马克斯,既然来了 Z 国,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就走了?” 席凛听到君泽辰的声音,身体微微一僵,他看向君泽辰。 在 M 国的时候,他就听闻过君家三少的大名,自然也认得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 突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刚刚那个备注…… 席凛的脸色瞬间一凝。 他低下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怀中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男朋友竟然是君泽辰?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刺了一刀,疼痛难忍,抱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仿佛知道自己要永远失去她了。 君泽辰的目光盯着席凛的手,眼中闪烁着寒光。 随后,他一步步地向席凛走近,强大的气场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马克斯,在 Z 国做客,却带走我的未婚妻,可不是客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直接从席凛的手上接过了苏婧瑶。 席凛下意识地不想放手,可现在君泽辰的人已经迅速地将他们团团围住,一个个面色冷峻,甚至手持武器。 席凛只能松开了手。 君泽辰将人抱在怀中,看着她昏睡着没有任何反应的样子,眼神如利剑一般射向席凛,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一种新型气体,不会有任何伤害,再过两个小时,她会醒的。” 席凛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也带不走她了,可是这些年,他为了她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努力地想要获得权利,就是为了能够给她想要的一切。 他知道她在 Z 国没有家,他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她和他去 M 国后,他们会组建一个温馨的家庭,他会给她无尽的宠爱和呵护。 只要她想,他甚至可以更加努力,让她成为 M 国的第一夫人。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的男友竟然是君泽辰。 他和君泽辰之前在 M 国就有过多次交锋,他还吃了不少暗亏,包括他现在一直无法隐藏身份来 Z 国,这背后都有君泽辰的手笔。 如今在 Z 国,面对君泽辰的重重阻拦,他更是不可能带走她了。 想到这里,席凛心中恼怒无法发泄,凭什么后来者居上,就因为君泽辰比他老,遇到她的时候权利地位都有,所以就能拥有她吗? 席凛眼神死死看着君泽辰抱着苏婧瑶离开的背影,却无能为力。 君泽辰坐上车,怀中抱着苏婧瑶,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满脸的寒冰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冷冷道:“大哥回 M 国了吧,让他给布什家族个教训。” 等到了家里,君泽辰将人抱回卧室,放到床上,他自己去了书房和大哥通电话。 苏婧瑶悠悠醒来时,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迷茫,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来。 随即,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闪过惊慌,仔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看到熟悉的布置时,她才长舒一口气。 苏婧瑶掀开被子,脚步略显虚浮地走向书房。 此时的君泽辰正专注地进行着远程会议,眼神犀利,眉头微微皱起,透露出严肃。 看到苏婧瑶醒过来,眼神瞬间变得柔和。 他对着苏婧瑶招了招手,迅速关闭了麦克风和摄像头。 苏婧瑶走到他身边,刚一靠近,就被他有力的手臂拉到腿上坐下,手臂紧紧环绕着她的腰肢。 “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婧瑶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心跳。 君泽辰也没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她。 会议仍在继续,书房里弥漫着一种安静温馨的氛围。 直到会议结束,苏婧瑶才抬起头,轻声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了?” 君泽辰却宠溺地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佯装生气道:“发生什么了?我老婆差点被人拐走了。” 苏婧瑶听了,神色有些讪讪,她低下头,小声说道:“我不知道他会这样做。” 君泽辰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所以瑶瑶要不要嫁给我,你忍心我每天都这么提心吊胆,害怕自己老婆哪天就不见了吗?” 苏婧瑶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故意道:“不嫁,忍心。” 说完,她便笑着从他身上下来,转身向卧室走去。 君泽辰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无奈地勾起嘴角。 微微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结婚这件事,确实得好好筹划一番,她什么时候能想起来他们的曾经呢? 可总不能因为她没想起来,就一直拖着不结婚吧。 突然,他的目光瞥见她的手机在他的书桌上。 君泽辰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个多月了,那个作者应该写了不少了吧。 他伸出手,拿起手机解锁。 他们之间毫无保留,都互相知道对方的密码。 解开锁之后,他熟练地打开西红柿站,在搜索栏中输入作者的名字。 页面跳转,目光落在了字数显示上,三十万字。 君泽辰微微皱起眉头,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薄唇也不自觉地抿了起来。 这个作者的进度是不是太慢了? 随后,他还是将这本书加入了苏婧瑶的书架中,做完这一切,他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看。 君泽辰站起身来朝卧室走去。 推开卧室的门,看到苏婧瑶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他走到床边,轻声问道:“睡了?” “没有,思考人生。”其实她只是在放空自己,脑子里一片混乱。 “你的手机落书房了。” “累了就早点休息,我还有点儿事情要处理。” 君泽辰的声音依旧温柔,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当然是给马克斯找点不痛快了,那个家伙,竟敢来 Z 国绑走别人的老婆,胆大包天。 苏婧瑶拿过手机,轻轻地“嗯”了一声,心里却烦躁得很。 君泽辰本来就爱吃醋,今天席凛又闹这么一出,这下好了,得,又被催婚了。 君泽辰离开卧室去书房后,苏婧瑶百无聊赖地拿起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随意滑动着,随后点开了站。 她的眼神随意地扫过书架,突然发现一本书刚刚更新了。 “咦?这本书是我什么时候加入书架的吗?” 她轻轻点击书籍封面,进入了阅读界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标签上“甜宠”两个字,她微微挑了挑眉,接着粗略地扫视了一下内容,目光却突然定住了。 君泽辰和凌悦?君泽辰这名字这么大众的吗?看个小说都能碰上同名的。 苏婧瑶撇了撇嘴,心中涌起一丝好奇,便开始认真阅读起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苏婧瑶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看到后面,她愈发觉得不对劲。 君泽辰这是要厌弃凌悦了吗?凌悦不是女主吗?这怎么感觉像是个悲剧啊? 苏婧瑶越想越气,感觉自己被这本小说给欺骗了。 一气之下,苏婧瑶写了个言辞激烈的恶评,然后带着满心的气愤关上手机,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她感觉自己好像渐渐地睡着了,可意识却又异常清醒。 周围是一片模糊的景象,寂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 苏婧瑶转动着眼珠,眉头越皱越深。 突然,一个美貌女子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苏婧瑶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警惕问道:“你是谁?” 美貌女子轻轻扬起一抹笑,可笑容中却透着无尽的凄婉,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我是苏婧瑶。”她的声音轻柔而空灵,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你是苏婧瑶.......” 苏婧瑶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难不成你是我刚刚看的那本小说里出场没多久就下线的炮灰?” 美貌女子点了点头,“我的故事结束了,但你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美貌女子的目光盯着苏婧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我有什么故事?” 苏婧瑶满脸疑惑,这个梦实在是太奇怪了,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结局,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美貌女子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带着一丝期待。 “当然是又争又抢,抢不过的时候再明哲保身。你背后有家族荣光,不争不抢除了让自己一世悲惨,还很有可能连累家族。”苏婧瑶毫不犹豫地说道。 苏婧瑶回想起自己的经历,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凭借毅力和天赋努力学习,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毕业后又和朋友一起创立工作室,年薪近千万。 她的每一步都有常人没有看见的艰辛,却也无比坚定。 因为起点低,她不可能靠自己成为所谓的千亿豪门,但她是成功的,不是吗? 而书中的苏婧瑶,明明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本就站在罗马,只需再向前走几步,就能到达罗马市中心,可她却选择了不争不抢。 说好听点是与世无争,说难听点就是懦弱。 最终让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不仅害了自己,还可能连累家族。 在封建社会,皇权至上,不进则退,位高权重者掌握着他人的生死。 如果她是苏婧瑶,一定会牢牢地将权力握在自己手中,只有这样,才能掌控自己的生命。 美貌女子听了苏婧瑶的话,轻轻叹了口气。 “所以我的故事结束了,你们的故事开始了。谢谢你让我重获新生,苏婧瑶,代替我,成为我吧。” “忘记我们现在的交谈,忘记你现在的男朋友,他本应不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你们都要从头开始,你们的相遇也是命中注定。” 美貌女子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在苏婧瑶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忘记君泽辰,为什么要忘记他?” 苏婧瑶心中充满了抗拒,可她却发现自己的记忆似乎不受控制,君泽辰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越来越模糊。 再次睁眼时,苏婧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她因为看了一本书,然后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 第312章 梦回 君泽辰在书房处理M国的各种事务,由于和那边存在时差,直至夜深人静,时针缓缓指向凌晨两点,他才回到卧室准备休息。 他的动作极为轻缓,小心躺到床上,目光落在侧卧而眠的苏婧瑶身上。 他也朝着她的方向侧身而卧,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就在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她的瞬间,苏婧瑶像是出于本能一般,十分熟稔自然地转了个身,双手抱住了他的腰,小脸还在他胸口轻轻蹭了蹭,仿佛在寻找一个最舒适的位置。 君泽辰感受到这个久违而又亲昵的动作,心跳陡然间漏了一拍,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借着小夜灯昏暗柔和的灯光,凝视着她的脸庞。 她的双眼紧闭,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在同居的这一个多月里,她从来没做过这样亲昵的举动,反而在前几世,她有过这样的举动。 君泽辰心中感慨,微微用力,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一些。 可这一晚,苏婧瑶睡得极不安分。 君泽辰刚刚合上眼睛,还未来得及进入梦乡,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湿润的感觉,他瞬间从浅眠中惊醒。 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她。 他甚至轻轻将她的小脸微微抬起,动作虽然不算轻,但苏婧瑶依旧沉浸在梦乡之中,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只见她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表情也略显痛苦,那模样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他因为凌悦而伤害到她的时候,无助而又悲伤的神情再次刺痛了他的心。 “瑶瑶,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试图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然而苏婧瑶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之中。 君泽辰的心中涌起一丝慌乱,难道是马克斯给的那个药有副作用?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急忙准备翻身拿手机打电话给私人医生。 就在这时,苏婧瑶似乎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君泽辰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 只听见她轻声呢喃着:“夫君......” 声音虽然微弱,却如同一声惊雷在君泽辰的耳边炸响。 他整个人瞬间呆滞住,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僵了一瞬,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瑶瑶她...... 突然,君泽辰似乎想到了什么,迅速拿过床头柜上苏婧瑶的手机,打开一看,只见那本小说已经处于翻阅的状态。 目前作者只将第一世的内容刚刚写完,而她已经看了80%。 可是,这一世不是重点呀! 君泽辰的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瑶瑶难不成是带着这一世的记忆去了他的世界吗? 想到这里,他原本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重新将苏婧瑶温柔地抱进怀里,目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只是安静地睡着,在梦中情感波动较大的时候,睡着的她身体也会随之有一些轻微的反应。 窗外,天色渐渐亮起,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 君泽辰看着苏婧瑶带着浅浅笑容的睡容,自己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下她粉嫩的脸蛋,轻声说道:“你是不是要记起所有的事情了。” - 皇宫。 在太子君翊寰二十岁这年,陛下与天后纷纷决定退隐,将皇位传予他。 于是,盛大的登基仪式后,新帝君临天下,开启了新的王朝篇章。 时光流转,到了五月份,江南正值最美的季节。 君泽辰便携着苏婧瑶一同前往江南行宫,远离京城的喧嚣和繁忙,享受江南水乡的宁静与美好。 今日,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如烟如雾,为整个行宫增添了一份朦胧的诗意。 行宫中的墨香亭内,君泽辰与苏婧瑶相对而坐,面前的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 他们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阵阵花香,沉浸在惬意的氛围之中。 这一局棋,苏婧瑶下得格外专注,每一步都深思熟虑。 最终,她赢得了。 君泽辰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苏婧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轻盈地站起身来,莲步轻移,绕过桌子,坐到君泽辰的腿上,伸出双臂,亲昵地搂住君泽辰的脖子,眼神中带着几分俏皮与挑衅,轻声问道:“很吃惊吗?” 君泽辰轻笑一声,他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在棋艺上没有对手。 即便苏婧瑶棋艺高超,他也总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只有在苏婧瑶向他撒娇时,他才会故意放放水,让她赢得开心。 今天倒是让她赢了去。 “娇娇棋艺愈发好了。” 君泽辰温柔地看着怀中的苏婧瑶,眼中满是爱意。 苏婧瑶却不满足于此,她凑近君泽辰的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几分神秘的意味。 “夫君仗着多活了一辈子,围棋上不仅技艺高超,经验也丰富得多,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不过今日嘛,公平了。” 君泽辰听到这句话,愣了一瞬,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苏婧瑶话中的深意。 随即身子猛地一僵,他缓缓侧过头,与苏婧瑶的目光对视。 她……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今日就公平了? 难道是因为她也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这个念头在君泽辰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的心瞬间揪紧。 君泽辰下意识地将怀中的苏婧瑶搂得更紧了,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 苏婧瑶察觉到他的紧张,眼中闪过狡黠,随后顺从地将头靠在他的颈窝,手放在他的心口,感受着他的温暖与心跳。 片刻之后,苏婧瑶直接肯定了君泽辰心中的想法。 “我都想起来了。” 苏婧瑶感觉到君泽辰抱着自己的力道愈发大了,她嘴角的笑容却愈发灿烂,只是君泽辰此刻看不到。 她的确是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但也包括现代的一些经历。 此时,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苏婧瑶才恍然发现,原来一直都是他。 那本出现在她书架上的小说,想必也是他特意放的吧。 她不禁好奇,小说的内容难道真的是君泽辰自己写的?他竟然还有这样的天赋? 苏婧瑶对此感到十分奇怪。 不过,既然现代的君泽辰拥有现在的君泽辰和凌悦的记忆,那么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苏婧瑶自然不再纠结,眼前的他只是还没有另外两世的记忆而已,而现代的他,也许每一世的记忆都清晰地存在于脑海之中。 难怪他之前催婚那么急切,原来一切都早有渊源。 君泽辰箍住苏婧瑶,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坚定。 “娇娇就算想起来了,我也绝不会让你离开。” “疼,别抱这么紧。”苏婧瑶微微皱眉,轻声说道。 她坐直身子,与君泽辰对视,眼角眉梢都洋溢着笑意,娇艳而动人。 然而,君泽辰却无法完全读懂她眼中的深意,只觉得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某种让他捉摸不透的情愫。 “夫君太好了,我舍不得离开。” 苏婧瑶的声音轻柔而甜美。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主动凑上前去,亲吻上君泽辰的薄唇。 她的唇柔软而温润,带着淡淡的香气,微微张开嘴,主动撬开君泽辰的牙关,舌尖轻盈地伸了进去。 君泽辰顺从地迎合着她,两人的嘴唇相互交织,彼此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身体的欲望开始迸发,君泽辰突然用力将面前的棋子一把推开,棋子纷纷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双手一捞,将苏婧瑶放到了石桌上。 两人的嘴唇因为刚才激烈的亲吻而变得水润又殷红。 君泽辰站在石桌前,微微低头看着她,苏婧瑶则仰起头,与他对视。 他们的视线交织在一起,仿佛有无数的丝线在空气中缠绕,眼神中饱含情愫,炽热而浓烈。 苏婧瑶笑得妩媚,微微偏过头,肩膀轻轻一动,身上的衣裙便顺着光滑的肌肤缓缓滑落,雪白的香肩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她转过头来,眼神犹如一汪秋水,波光潋滟,媚眼如丝地看着他,身子往后仰去,双手撑在石桌上,展现出一种慵懒又迷人的姿态。 君泽辰的眸色随着她的动作逐渐加深,仿佛无尽的黑夜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他缓缓弯下身子,双手与苏婧瑶的并排,撑在石桌上,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声音低沉而沙哑:“娇娇,别后悔。” 君泽辰先是轻轻地在她的肩头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随后,他的热吻变得越来越放肆,沿着她的肩头一路往下,仿佛是一场热烈的探索之旅。 嘴唇所到之处,留下一片片炽热的痕迹。 苏婧瑶仰着头,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双腿搭在君泽辰的肩膀上,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晃动。 亭子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带来了丝丝凉意。 雨滴打在外面含苞欲放的花朵上,仿佛是在为它们洗礼,让花儿更加娇艳欲滴,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在空气中回荡。 一个时辰后,这场雨才渐渐地停了下来。 亭子里的空气弥漫着暧昧的气息,诉说着刚才那场热烈而激情的缠绵。 苏婧瑶和君泽辰的衣衫此刻都已凌乱不堪,松松垮垮地披挂在身上,勉强遮住了满是爱痕的身躯。 君泽辰微微喘息着,先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而后坐下,眼神中依旧燃烧着未熄的欲火,重新将苏婧瑶抱入怀中。 苏婧瑶也如同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娇花,浑身绵软无力,分开双腿,慵懒地坐在君泽辰的身上,下巴无力地靠在他肩膀上,双眸紧闭,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已消失殆尽。 君泽辰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苏婧瑶散落的头发,手指轻轻穿过发丝,感受着丝滑的触感,另一只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 “娇娇既然恢复了记忆,那娇娇告诉我,你爱我还是爱他。” 君泽辰的声音暗哑,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苏婧瑶原本正在放空的心神瞬间被这句话拉了回来。 她心中不禁暗自好笑,这个男人爱吃醋的毛病真是几辈子都改不掉了,竟然连自己的醋都吃。 她刚想开口说“你们就是一个人”,但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现在的君泽辰还没有前两世的记忆,如果她就这样说了,他说不定会觉得她更爱前两世的他,而把现在的他当成替身。 想到这里,苏婧瑶微微抬起头,看着君泽辰的眼睛,轻声道:“这辈子最爱你。” 君泽辰听到这个答案,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随后托着她的臀,站起身来,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向他们在行宫居住的寝殿走去。 再来一次。 第313章 一团乱的苏家 早上十点,明媚的阳光已然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肆无忌惮地洒进了温馨的卧室。 君泽辰躺在床上,双眼闭着,然而一整夜他几乎都未曾真正入眠,即便闭着眼睛,脑海中也思绪翻涌,无法平静。 突然感觉到胸膛处传来一阵轻微的瘙痒。 他低下头,只见苏婧瑶白皙娇嫩的小手正轻轻地在他的胸膛上一点一点地移动,如同一只调皮的小精灵在捣乱。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紧张的情绪。 “瑶瑶?” “几点了?” 苏婧瑶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与迷糊。 君泽辰看着她神色如常,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她难道没有想起来吗? “十点了,你睡了很久,昨晚是不是还做噩梦了?” 君泽辰的目光紧紧盯着苏婧瑶,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是噩梦,是美梦。” 苏婧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君泽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什么美梦?”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苏婧瑶却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好像不记得了,但是感觉是美梦。” “我饿了,泽辰哥哥今天给我做饭吃吧。” 苏婧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还冲着君泽辰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君泽辰见她似乎真的没有恢复记忆,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失望。 随后压下心中的失落,脸上重新露出温柔的笑,说道:“好,给你做。” 其实之前,他已经偷偷尝试过为她做饭了,只是做出来的饭菜,他自己都觉得难以下咽。 所以,当她想要吃他做的菜时,他总是会找各种理由避开。 君泽辰下了床,向门口走去。 苏婧瑶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 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苏婧瑶轻轻地喊了一声,“夫君。” 这一声呼唤,让君泽辰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好几秒,才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对上了苏婧瑶的视线,看到了她脸上饱含深意的笑容。 君泽辰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他突然大步流星地向床边走去,眨眼间,他就来到了床边,将苏婧瑶猛地扑倒在床上。 “你骗我!” 君泽辰压着声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佯装的生气,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中闪烁的光芒却暴露了他内心止不住的开心。 苏婧瑶却不慌不忙,灵活地一个翻身,反而将君泽辰压在了身下。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笑意。 “骗你什么了?君泽辰,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写小说的天赋呢?” “不是我写的,找了个作者。” 君泽辰眼神有一丝得意,他哪里会写小说,连小说他都不看。 苏婧瑶觉得好笑,这家伙主意还真是挺多的。 君泽辰虽然心里已经十分肯定她都想起来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亲口问一问。 “你.....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想起来你以前三宫六院。” 苏婧瑶故意板着脸。 “没有!我们第二世没有......这一世也没有......” “而且,我说过,生生世世都会来找你,即使第三世我没有前两世的记忆,只要遇到你,我就会爱上你。” 君泽辰深情地凝视着苏婧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也爱你,我生生世世的夫君。” 苏婧瑶低下头,轻轻地在君泽辰的唇上落下一吻。 “那你答应嫁给我了?” “不要!” “嗯?” “求婚这么随意吗?”苏婧瑶微微抿唇。 “我第一次求婚的时候那么盛大,你拒绝了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君泽辰想起当时的场景,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他估计张立他们都在背后吐槽,他用全部资产求婚,居然还能被她拒绝。 “你那次太早了!哥哥重新求一次嘛,我保证答应。” 苏婧瑶突然变得乖巧起来,她还举起手,比了一个“发誓”的手势。 君泽辰满脸宠溺,犹如抱着珍贵的宝物一般,用抱小孩儿的姿势,稳稳抱着她走出卧室。 “好,这次不答应,打断腿,把你绑去民政局。” 他一边说着,一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戏谑的笑。 将苏婧瑶放到沙发上后,君泽辰走向厨房。 厨房崭新得一尘不染,各种厨具摆放得整整齐齐,显然几乎未曾用过。 君泽辰站在厨房中央,微微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一会儿翻翻菜谱,一会儿准备调料,额头上渐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苏婧瑶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去厨房帮帮他。 她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被君泽辰发现了。 君泽辰连忙双手推着她的肩膀,将她往外赶,眼神坚决。“乖,你出去等着。” 苏婧瑶无奈地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眼睛时不时地望向厨房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到快两点的时候,苏婧瑶终于看到君泽辰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迫不及待地坐到饭桌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的三个菜。 一个炒青菜,一个炒肉丝,一个炒鸡丁。 看着这三个菜的卖相,好像还行? 君泽辰将碗筷递到苏婧瑶面前,他的脸上虽然看似淡定,但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心虚。 他在厨房的时候自己已经试过了,觉得勉强还能入口。 “试试?” 苏婧瑶接过碗筷,先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嘴里。 君泽辰此时正在盛饭,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苏婧瑶的表情,手中的动作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好吃!” 苏婧瑶转过头,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看着君泽辰。 君泽辰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个青菜他可是炒了五遍啊,最后一遍他自己尝了觉得还可以,才敢盛盘。 另外两个菜也炒了三四遍,现在厨房垃圾桶里堆满了他炒失败的菜。 不过,他不太会处理肉,那些肉都是他在超市让工作人员切好的。 苏婧瑶又试着尝了一下另外两个荤菜,眼中透露出惊讶的神情。 还没恢复记忆前,她就猜测君泽辰不会做菜,恢复记忆后,她更是对此深信不疑,她知道君泽辰以前从来没有下过厨房。 可是,这两个荤菜虽然不能说有多么美味,但味道也很不错了。 苏婧瑶对着君泽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君泽辰得意地笑道:“没骗你吧,我说了我会做。” 苏婧瑶夹起一块鸡丁,喂到君泽辰嘴边,笑着说:“没想到呀没想到,你居然会做菜,下次我也试试。” 君泽辰张嘴将鸡丁吃进嘴里,调侃道:“那你可别把我厨房炸了。” 苏婧瑶不满地嘟了嘟嘴,反驳道:“我学什么都快!” 两人就这样一边打情骂俏,一边享受着这顿充满耗时很久的午餐。 而另一边的苏家,此刻已然闹翻了天。 苏家别墅宽敞的大厅里,苏霖寞和苏景琛并排坐在沙发中间。 苏霖寞依旧是那副一如既往的沉稳严肃模样,他挺直了脊背,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景琛则与他截然不同,眼神中满是高傲和厌烦,靠在沙发上,微微仰着头,低垂的眉眼仿佛看戏一般,看着眼前这场即将爆发的闹剧。 苏语祺一副不羁的样子,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苏语凝和宁萌萌分别坐在对角的位置上,两人互相对视着,眼中都默默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仿佛要将对方吞噬一般。 苏语祺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大哥,既然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切,那我就表明自己的态度。” “语凝虽然不是苏家的亲生女儿,但是她在妈最后的日子里,一直尽心尽力地陪伴着妈,让妈能够走得安详。” “所以,在我心里,她才是我的妹妹。” 说到这里,苏语祺停顿了一下,她转过头,指着宁萌萌:“而她,一个私生女,就算和我有血缘关系,我也绝不会认!” “如果不是她妈勾引爸,妈最后也不会悲痛到生病,精神恍惚。” 宁萌萌被苏语祺当众指责,她低下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苏语祺,你能不能收起你的任性!” 苏霖寞忍不住开口,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从来没有让宁萌萌回苏家的想法,但她的确是我们的妹妹,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她身上。” “所以我才给了她一张卡,让她能够生活得好一点。而你呢,却仗着苏家的权势,非要让她离开B市。” “如果不是你,苏语凝和宁萌萌的身世都不会被发现,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对苏家而言,每个月十万不过是九牛一毛,根本不算什么。 苏景琛微微眯起眼睛,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苏语祺,你认苏语凝这个妹妹,可你到底知不知道,是你弄丢了我们的亲妹妹,如果不是你,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利箭,直直地射向苏语祺,瞬间扎进他的心里。 与此同时,苏语凝也被这话语刺痛了内心,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中的失落与痛苦。 苏语凝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来消化自己不是苏家亲生女儿这个残酷的事实。 原来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如此卑微,甚至连宁萌萌都比不上,原来是因为她不是他们的妹妹,所以大哥二哥对她的态度才与三哥截然不同,不像三哥那样宠爱有加。 苏语祺听到苏景琛提及小妹,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抽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脏。 “我不是故意的……” 苏景琛冷哼一声,继续道:“既然现在苏语凝的身份已经曝光了,那咱们就光明正大地找小妹吧。” 宁萌萌听到这里,身子不自觉地前倾了一下,双手紧紧地抓住沙发边缘。 若是真的苏家大小姐找回来了?那傅家的联姻......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公司遭遇了什么?傅氏取消了和苏家的联姻,君氏还一直虎视眈眈,甚至沈氏都在盯着我们苏家这块肉。” 苏霖寞皱着眉头,满脸疲惫地看着对苏家局势漠不关心的苏景琛,又无奈地瞥了一眼任性胡为的苏语祺,以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苏语凝和宁萌萌,只觉得一阵头疼。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宁萌萌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道:“大哥,傅家现在已经不愿意和苏语凝联姻了,如果你们需要我,我可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一丝怯意和不确定。 苏语祺听到宁萌萌开口,瞬间像是个被点燃了的炮竹,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宁萌萌。 “你可以什么?你一个私生女,根本不配进苏家的门!傅家看不上语凝,就能看上你不成?你别在这里异想天开!” 第314章 寻找 第314章 寻找 第314章 寻找 苏语凝的双眼瞬间眯起,目光不屑又厌恶,冲着宁萌萌翻了个白眼。 “宁萌萌,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愤怒。 “你把你的身份暴露出来,让苏家与傅家的联姻就这么失败了,大哥没找你算账,已经是对你格外开恩了,你竟然还不知死活地想要高攀傅家,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苏语凝边说边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攻击的刺猬。 她扬起下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宁萌萌,继续嘲讽道:“我虽然不是苏家的亲生女儿,但是我的身份也是得到爸爸妈妈认可的,三位哥哥也早就认同了我苏家女儿的身份。” “我从小就接受苏家小姐的各种培养,琴棋书画、礼仪社交,哪一样不会?你呢?你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什么都不会,就连苏家的大门都进不了,还妄想嫁入傅家,你不会真的以为傅允晨喜欢你吧?真是可笑至极!” 宁萌萌听着苏语凝的这番话,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手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苏语凝,你凭什么现在还能对我冷嘲热讽?我才是真正的苏家血脉,你不过是一个冒牌货,什么都不是! “苏语凝,我至少有苏家的血脉,这是你永远都比不上的!” “你们不想让我进入苏家,我也不强求。既然如此,我走便是!” 说完,宁萌萌猛地站起身来,由于动作太过急促,椅子被她带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她头也不回地径直向门口走去,脚步急促坚定。 苏家三兄弟和苏语凝看着宁萌萌离去的背影,都不禁微微一愣,有些疑惑。 他们原本以为宁萌萌会继续纠缠下去,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决绝。 宁萌萌走后,苏霖寞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苏语凝,既然现在傅家已经知道了你养女的身份,那苏家也就没必要再为你隐瞒了。” “我准备之后利用景琛在娱乐圈的名气,寻找我们苏家丢失的大小姐。” 如今傅家已经不可靠了,苏家最近股价大跌,形势十分严峻。 他甚至怀疑有人在恶意收购苏家的股份,如果再这样下去,苏家对苏氏集团的掌控权恐怕都要易主了。 现在必须采取行动,也许还能通过卖惨或者苏家的豪门情谊来引起公众的同情和关注,或许能为苏家拉来一些支持和帮助。 苏语凝听到苏霖寞的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如果要以二哥的知名度寻找苏家大小姐,那所有人都要知道她是假的,她的那些追求者,还有同样是白富美的朋友们要怎么看她,她还有什么脸在这个圈子混下去。 “大哥,我……”苏语凝的声音颤抖着。 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深渊之中,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从高处跌落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的痛苦,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苏语祺看着苏语凝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不忍。 可是寻找小妹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心愿,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苏家之前虽然一直在寻找小妹,但是为了不暴露苏语凝的养女身份,只能偷偷摸摸地进行。 一方面,苏语祺和苏语凝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她受到伤害;另一方面,大哥需要一个能与傅家联姻的苏家女儿来巩固家族利益。 可如今,大哥既然已经决定公开寻找小妹,他也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再去隐瞒苏语凝的身份。 苏语祺低下头,眼神黯淡。 小妹啊,你究竟在哪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过得还好吗? 苏语祺就这么一直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句话也没有说。 苏语凝看着三位哥哥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一阵苦涩。 她知道,自己在苏家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如果不是之前自己对苏家还有利用价值,他们恐怕早就光明正大地去寻找他们的亲妹妹了吧。 想到这里,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强忍着泪水说道:“大哥,我知道了,我今天就从苏家搬出去。” 苏语祺听到这句话,瞬间抬起头来。 “语凝,你别胡说,我们就算找回小妹,你也是苏家的小姐、我们的妹妹,不用搬出去。” 苏语祺转头看向苏霖寞,眼中带着一丝祈求:“大哥……” 苏霖寞看着苏语祺这副样子,开口道:“嗯,苏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妹妹。” 苏景琛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不耐烦地说道:“我走了,还有事,找小妹的事儿我会通过媒体大面积扩散。”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苏霖寞也跟着起身。 他需要和苏景琛好好商量一下如何让寻找小妹这件事为苏家带来最大的利益。 苏语凝听到苏霖寞的话,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自然是不想搬出苏家的,离开苏家,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瞥了一眼苏语祺,眼神复杂,“三哥,谢谢你,我上楼休息了。” 而刚刚踏出苏家大门的宁萌萌,面色沉静,脚步不紧不慢,从容地伸手从精致的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是一张怀孕检测单,上面清晰显示着她已经怀孕一个月了。 傅允晨因为得罪了寰宇,为了公司发展,近来不得不频繁地出去应酬。 宁萌萌身为傅允晨的助理,凭借着清北高材生的学历和头脑,将傅允晨的一些日常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一个月前,傅允晨在应酬中喝得微醉,宁萌萌给他倒水时偷偷加入了特殊的药物,傅允晨毫无防备地喝下了。 之后傅允晨意识模糊不清,嘴里含糊地念叨着什么,竟把宁萌萌错认成了苏婧瑶。 宁萌萌的心中挣扎,他竟然还想着苏婧瑶! 但很快,她咬了咬牙,和傅允晨发生了关系。 她以为傅允晨醒来后,会因为这件事取消和苏语凝的婚约,苏家大哥极为看重利益,如果傅允晨能够接受她,那么她必定能够重回苏家,到那时,无论是苏家的小姐身份,还是傅允晨这个人,她都能够稳稳地掌控在手中。 然而,当宁萌萌第二天清晨醒来时,却看到傅允晨一脸冷漠地坐在床边,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温度,仿佛昨晚的一切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他面无表情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随手甩给宁萌萌,一句话也没说,起身便准备离开。 面对傅允晨如此无情的模样,宁萌萌的心犹如被刀割一般疼痛,但她很快冷静下来,知道此刻绝不能自乱阵脚。 她强忍着泪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 微微抬起下巴,将卡轻轻推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傅总,我不是为了钱,昨晚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当时的她只能以退为进,果然傅允晨看她的眼神没那么冷漠了。 那次之后,宁萌萌只能苏语凝的真实身份暴露出去。 不出她所料,傅氏果然对苏语凝养女的身份不屑一顾,迅速解除了婚约。 如今,苏家不认她又何妨? 宁萌萌抚摸着自己还尚未显怀的肚子,眼神中透着坚定和得意。 只要这个孩子能够顺利生下来,无论是傅允晨,还是苏家的身份,她都势在必得。 在苏家那次激烈的讨论结束后,苏景琛开始利用自己明星的身份寻找小妹。 一次盛大的音乐演出在如雷的掌声中完美谢幕,苏景琛走下舞台,就被一群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记者们纷纷将话筒递到他面前,其中一位记者迫不及待地问道:“苏天王,请问您为何直到现在才开始大面积寻找亲妹妹呢?如果您的妹妹从小就走失了,那么苏语凝小姐与苏家又究竟是什么关系?” 苏景琛清了清嗓子,缓缓道:“苏语凝是在小妹走丢后,被抱养到苏家的。那时候我妈妈生了重病,小妹的走丢对她的打击犹如晴天霹雳,病情愈发严重。” “苏语凝的到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妈妈的病情。所以,我们接受了苏语凝这个妹妹,但是即使苏语凝来了苏家,我们也从未停止过寻找小妹的脚步,一直都在不遗余力地四处打听。” 记者们听后,纷纷点头。 另一位记者紧接着追问道:“那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您现在才开始借助媒体的力量来寻找亲妹妹呢?” 苏景琛沉默了片刻,沉重道:“小妹的丢失背后,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们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一直不敢大张旗鼓地寻找,生怕打草惊蛇,给小妹带来危险。”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尝试了各种方法,但都没有任何线索。如今,我们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抱着一丝希望,通过媒体来寻找小妹。” “其实,我们心里也很清楚,找到小妹的希望十分渺茫,但这已经是我们唯一还能选择的方式了。” 他的这套说辞,既是为了保全苏家的脸面,也是按照苏霖寞的吩咐所说的。 这样一来,既能给苏家树立一个有情有义的企业形象,展示出苏家多年来对养妹的疼惜,又能体现出苏家为了寻找丢失的亲妹而不惜大费周章的决心。 记者们听后,都被苏家的故事深深打动了。 也不知道哪个女孩儿这么幸运,既是苏天王的亲妹妹,还是真正的豪门千金。 一位记者真诚道:“希望您能得偿所愿,早日找到您的亲妹妹。” “谢谢。” 看到这个采访的粉丝们都在感慨。 【哥哥家族真的太重感情了,丝毫没有豪门的冷血呢。】 【是呀,希望哥哥能早点找到亲妹妹,到底是谁,这么幸运,我也想当哥哥亲妹,每天看哥哥的帅脸,呜呜。】 【对呀,苏家还是豪门,一旦被找回来她就是最幸福的小孩,羡慕】 【......】 苏霖寞和苏景琛各自看着不断刷新的网上留言。 苏霖寞看到舆论的风向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样,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苏景琛则略有不屑,眼神冷漠,对这些网上的言论似乎毫不在意。 苏景琛自从踏入娱乐圈成为明星后,便独自在外面居住。 最开始在圈内闯荡的时候,他确实借助了苏家的一些资源和人脉。 尽管他内心并不完全认同大哥通过找小妹这件事扭转苏氏集团的舆论压力,但出于对大哥的尊重以及自己的确曾经也得到过大哥的帮助,对于大哥的请求只能同意。 大哥一心扑在苏氏集团的发展上,他就像父亲一样,是个极度看重利益的商人,与父亲不同的是,他没有父亲的多情,至今都没有娶妻成家。 苏景琛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小妹降生的那一刻。 那时,苏霖寞远在国外留学,苏语祺还小。 是他,陪着妈妈经历了漫长而痛苦的生产过程,也是他,第一个亲眼看着小妹来到这个世界上,并抱起了她。 不过那时候,苏景琛平常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读书,只有周末才能回家。 他知道妈妈因为爸爸的出轨而生病,内心十分心疼,所以,只要放假回家,他都会主动承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带着小妹玩耍,给她讲故事,逗她开心。 然而,命运却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当苏景琛再次回到家时,却听到了小妹被弄丢的噩耗。 苏语祺那时候也才仅仅五岁,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没有人会忍心去责怪她。 妈妈更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将一切问题都归咎于自己,觉得是自己生病没有照顾好小妹,从此病情愈发严重,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不堪。 爸爸回来后,得知小妹被弄丢,愤怒地指责了苏语祺。 那一刻,苏语祺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他吓得大哭起来,内心恐惧又愧疚。 从那以后,他也一直想着要弥补自己的过错。 直到苏语凝的到来,妈妈的病情稍微好了一些,苏语祺对苏语凝充满感激,似乎心里的恐惧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从此将苏语凝宠得无法无天。 而这一切,在苏景琛看来,却愈发让他不满。 他原本以为苏语祺只是因为年纪小,不想一直背负着愧疚感,所以才对苏语凝那么好。 可苏语祺长大后,依然对苏语凝百般宠爱,到了现在,苏景琛都在怀疑,他是否还记得自己曾经有一个亲妹妹。 第315章 苏氏易主 第315章 苏氏易主 第315章 苏氏易主 苏家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股票下跌严重,虽然近期靠舆论挽回了一些颓势,也终究不能让股东们放心。 今日,苏霖寞应苏氏集团股东们的要求,举办股东大会。 苏氏集团最高层,宽敞而庄重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长条形的会议桌旁,坐满了神色各异的股东们。 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会议桌的前端,那里坐着苏氏集团的 CEO 苏霖寞,他的两边是苏景琛和苏语祺。 苏霖寞占有苏氏集团股份20%,苏景琛占有10%,苏语祺占7%,还有他们的亲妹妹占5%,如今苏语凝拿不到这5%的股份,由苏霖寞代为管理,所以苏霖寞拥有苏氏集团最高的股份25%。 此时他面色凝重,双手交叠放在面前的桌面上。 尽管面对股东们的质疑,他的气场依旧强大,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各位股东,关于近期苏氏股票大跌的问题,我深知大家的担忧和不满。” 苏霖寞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会议室里回荡。 “但请相信,我作为集团的领导者,一定会全力以赴,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带领苏氏集团走出困境。” 股东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依旧写满了质疑和焦虑。 “苏总,如今苏氏得罪了君氏,甚至和傅氏关系破裂,不仅发展受阻,股价更是蒸发严重,我们今天不是来听你画饼的,而是要你拿出能实际解决问题的法子。” “是呀,苏总,如果你做不到,那苏氏集团就应该让更有能力的人领导。” 苏景琛皱着眉,这群老东西是想让大哥下台? 苏语祺脾气不好,听到这里,立马呵斥道:“怎么,你们觉得苏氏集团除了我哥还有谁能领导苏氏集团?”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缓缓推开,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门口。 君泽辰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走了进来,身姿挺拔,眼神冷峻,浑身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 而他身旁的苏婧瑶,身着一袭优雅的白色连衣裙,面容姣好却带着一丝冷漠。 君泽辰和苏婧瑶的出现,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 股东们纷纷停止了议论,带着些许疑惑。 君泽辰径直走到会议桌前,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苏霖寞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苏总,久闻大名。” “今日我来,是想看看这苏氏集团如何应对这场危机。” 苏霖寞微微皱眉,他看着眼前这个来者不善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警惕。 “君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苏霖寞的语气冷淡,不卑不亢。 君泽辰轻笑一声,他拉过一把椅子,让苏婧瑶坐下,自己则双手撑在会议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着苏霖寞。 “我只是对苏氏集团的未来有些好奇,毕竟……”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过在场的股东们,“这股票大跌,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苏霖寞直视着君泽辰,毫不退缩道:“君总放心,苏氏集团有能力应对任何挑战。我会给股东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哦?是吗?”君泽辰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君泽辰站在苏婧瑶的身后,双手随意地放在苏婧瑶坐的椅子的椅背上,向众人宣布。 “各位,我想有必要让你们知道,我的妻子苏小姐目前已经掌握了苏氏 35%的股份,是苏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股东们顿时一片哗然,交头接耳。 苏霖寞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深沉的目光落在君泽辰身上,又落在坐在椅子上一脸淡定的苏婧瑶身上。 他之前并没有见过苏婧瑶,只是从弟妹口中听说过,没想到她现在已经和君泽辰结婚了,还不动声色成了苏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35%?君泽辰竟然暗中收购了苏氏集团这么多的股份? 君泽辰却丝毫不在意众人的反应,继续道:“所以,我的妻子苏小姐从今日起将正式执掌苏氏集团,接任ceo一职。” 苏婧瑶向众人微微点头示意。 苏景琛皱着眉头,目光在君泽辰和苏婧瑶之间来回移动,却始终没有说话,看着苏婧瑶的眼神也愈发复杂,这位苏小姐,怎么和爸妈有些相似? 但苏景琛也说不上来什么地方相似,似乎五官不太一样,但总觉得有那么一丝神似妈妈。 苏语祺则面露不满,他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换新的 CEO 需要股东投票表决,我们苏家一共有 42%的股份。” 苏语祺瞪着苏婧瑶,“苏小姐,本事真大,不过你手中的股份也比不上苏家。” 君泽辰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那就让所有股东表决吧。”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苏总不能为苏氏集团解决的问题,我的夫人都能解决,包括最新的开发区那块地。”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沉默,股东们面面相觑,心中都在权衡着利弊。 这次开发区那块地对于苏氏集团很重要,上次那块地苏氏得罪了君氏,就没有拿到,导致苏氏受损严重,到现在都没回血。 而且如果真的是君总的夫人担任苏氏集团的ceo,苏氏集团的困境岂不是迎刃而解? 那让苏小姐担任 CEO 也未尝不可。 苏霖寞咬了咬牙,他知道此时不能轻易妥协,但面对君泽辰的强势,他又感到有些无力。 他看了看苏景琛和苏语祺。 苏景琛依旧沉默。 而苏语祺则气得想要摔杯子走人,他狠狠地瞪了君泽辰一眼,却又无可奈何。 都是他的任性,他们三兄弟才会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 最终的股东投票结果,苏婧瑶以绝对的优势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成功登上了苏氏集团 CEO 的宝座。 此时的会议室中,苏霖寞和苏语祺面色阴沉地坐在一旁。 苏婧瑶则取代了苏霖寞,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君泽辰坐在她的旁边,今天他就是来给她压场子的。 苏霖寞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苏氏集团,竟然就这样在他的手中易主了。 他双手紧握成拳,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挫败感。 苏语祺更是满脸的后悔和懊恼。 是自己把苏语凝养得目中无人,肆意妄为,得罪了苏婧瑶,也因此得罪了寰宇集团。 一系列的错误,让苏家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给了君泽辰可乘之机,趁机收购了大量的苏氏股份。 如今,他们谁都比不上苏婧瑶手中所掌握的股份,更让他感到愤怒和无奈,但却又无可奈何。 苏景琛的心中虽然也有着苏氏集团易主的落差感,但他毕竟还有自己的娱乐公司,而且,他自己就是公司的招牌,在娱乐圈中拥有着极高的人气和地位。 但是大哥对苏氏集团极为看重,虽然他对大哥过于看重利益的做法有所不满,但他们毕竟是亲兄弟,他对大哥还是有感情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大哥。 苏语祺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开口:“苏小姐,管理这么大一个集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可别到最后还是要让三少来给你擦屁股。” 他的话语充满讽刺和不屑,眼神中更是透露出对苏婧瑶能力的极度不信任。 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开,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苏语祺。”苏婧瑶平静的声音响起。 他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苏婧瑶,脸上依然挂着不屑的表情。 仿佛在说: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不就是靠着君泽辰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吗? 苏婧瑶起身,一步步逼近苏语祺,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走近苏语祺的时候,抬起右手,食指重重地戳向苏语祺的胸口。 “苏语祺,你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自大又没能力,逃避现实的懦夫。” “当初把我弄丢,不会是你故意的吧?” “小时候我所受的那些苦,都是拜你所赐,长大后,还要接受你的冷嘲热讽,你说,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也不知道妈妈泉下有知,会不会被你气出来,然后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苏婧瑶讽刺的笑着,漫不经心地说出这些让苏语祺如雷击一般地话语。 她把事实说出来,自然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苏家的人可以不认,但是苏家的股份是她的就是她的,谁也不能占便宜! 苏语祺原本皱着眉头,神色厌恶。 可随着苏婧瑶点话,他的眼神瞬间凝固,身子也变得僵硬无比,瞳孔开始放大,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呆呆地看着苏婧瑶。 第316章 悔恨 苏语祺只觉得双腿发软,仿佛随时都可能瘫倒在地,眼神中涌动着各种复杂的情绪,震惊在眼底翻滚,害怕似丝丝缕缕的阴霾弥漫开来,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身体本能地想要逃避,仿佛只要逃离这个地方,就可以不用面对这让人难以承受的现实。 然而,在害怕与逃避的情绪之下,又隐隐闪烁着一丝欣喜,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夹杂着期待和激动的欣喜。 眼前的苏婧瑶真的是他们走丢许久的亲妹妹吗? 她回来了? 他会好好弥补她的,他以前犯的错会用余生加倍对她好! 一直静静坐着的苏霖寞和苏景琛,在听到苏婧瑶的话后,也如同被电击了一般。 苏霖寞还算沉稳,坐在位置上,只是瞳孔微微放大,而苏景琛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甚至带倒了旁边的椅子。 两人的目光都盯着苏婧瑶的背影,久久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苏婧瑶却一脸淡然,重新坐了回去,平静的表情与苏家三兄弟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放心,我对回苏家不感兴趣。”苏婧瑶的声音清冷。 “但是属于我的就是我的,我这里有和你们的 DNA 检测报告。我的亲生父母留了苏氏股份给我,那我自然要拿回来。” 说完,她将检测报告放在了桌面上。 苏景琛没有立刻去看检测报告,而是直勾勾地看着苏婧瑶,面色复杂至极,交织着惊讶、愧疚、欣慰等多种情绪。 他从未曾想过,这个之前一直出现在苏语凝和苏语祺口中、被他们视为敌人的苏婧瑶,竟然会是他的亲妹妹。 而她,竟然一直被苏语凝和苏语祺欺负! 想到这里,心中就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和悔恨。 “小妹……”苏景琛的声音带着点儿颤抖。 “苏家属于你的股份是你的就是你的,没人能抢走。大哥之前只是代理,现在你回来了,当然要给你。” 苏景琛几乎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甚至没有去询问大哥是否同意。 在他心里,这本来就是他们妹妹的。 苏霖寞拿起检测报告,眼神专注地看着上面专业的认证,心情一时也变得极为复杂。 找了那么多年的妹妹都没找到,结果还是人家自己找上门来。 他手上父母给她的股份,的确应该给她。 原本他还因为苏氏集团权利旁落他人而悔恨不已,可现在知道是亲妹妹后,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是苏家欠她的。 苏霖寞皱着眉,满脸怒色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眼神呆滞的苏语祺。 厉声呵斥道:“苏语祺,愣着干嘛!还不过来给你亲妹妹道歉!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事!” 苏霖寞对苏语祺的行为感到无比失望。 小时候把妹妹弄丢,长大后竟然还帮着苏语凝欺负亲妹妹,他可真是太不像话了! 苏语祺在听到大哥的呵斥后,瞬间回神。 身体微微一震,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朝着苏婧瑶走去。 每走一步,心中都是懊悔和自责。 “你是我亲妹妹……” 苏语祺的声音颤抖着,眼神中情绪泛滥,有震惊,有悔恨,有迷茫。 “我……” 苏语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行为给她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苏婧瑶向来知道如何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她微微抬眸,冷漠地看着苏语祺。 “你把我弄丢,让我在福利院长大,哦,也许苏家三公子从来不知道福利院是什么样的地方吧,要不你去搜一搜?” 她的话语尖锐,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苏语祺的心上。 “这也就罢了,你和苏语凝仗着身份侮辱我,侮辱其他人的时候,就没想过,被你弄丢的妹妹也许活的更差,更卑微?” “也是,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苏家三公子,逍遥快活得很,一个妹妹而已,根本不重要。” 苏婧瑶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放心,我不会原谅你,我也不会回苏家,道歉就不必了,我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不过分吧。” 苏婧瑶说完,也看了一下苏霖寞和苏景琛二人,微微挑了挑眉。 苏语祺现在满心都是懊悔。 如果他知道她是他的妹妹,他肯定不会这样对她。 不管是苏语凝还是谁,都比不过她...... 可是,苏语祺看着苏婧瑶冷漠的侧脸,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怎么弥补,她都不会在乎了。 “妹妹,是三哥对不起你,小时候是我的问题,长大后也是我性格恶劣。你不用原谅我,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苏语祺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 苏霖寞深深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小妹,你是我们的亲妹妹,爸妈留给你的股份你要拿回去,这理所当然。” “但是……你真的不回苏家吗?” 苏霖寞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苏婧瑶旁边的君泽辰。 君家势力庞大,小妹真的能在君家立足吗?她会不会受委屈? “不劳苏总操心,瑶瑶和我已经领证,我们准备三个月后举办婚礼。苏家,就没有必要回了。” 君泽辰眼神冷峻,既然瑶瑶不把他们当家人,君泽辰就更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苏家这群人根本就没有好好找瑶瑶,否则她怎么会在外面吃那么多的苦? 她应该锦衣玉食地长大,而不是让一个代替她幸福的假妹妹各种侮辱她。 “瑶瑶,走吧。” 君泽辰侧过身,将手递到苏婧瑶面前,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两人起身,牵着手离开。 苏景琛深知小妹现在因为苏语祺,定然对他们整个苏家都没有好感。 此时,虽然他心中高兴小妹找回来了,但也不准备现在就和她多聊,之后再多了解她的近况,要好好补偿她。 这么多年,小妹肯定在外面受了不少苦。 在君泽辰和苏婧瑶离开会议室后,苏景琛的脸色瞬间变得冷若冰霜。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苏语祺面前,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着他的脸一拳揍了下去。 苏语祺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踉跄着向后倒去,最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片红肿,嘴角也渗出了一丝鲜血。 “苏语祺,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怎么小妹受的苦都是你带来的?嗯?当初走丢的是你,也许妈还能多活几年!” 苏景琛说话毫不留情,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直戳苏语祺的心窝子。 可苏语祺即使被苏景琛打,也没有任何反应。 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当初小时候一直被他尘封的记忆。 他带着小妹出去,让两岁多走路还不算利索的小妹自己在一旁玩,而他却直接去了别处。 最开始,他离得不算远,还能听到小妹的哭声,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在意,甚至觉得就是她爱哭所以妈妈才生病。 后来,没听到她的哭声了,他竟然还觉得小女孩不能溺爱,只要不去宠着哄着,她自己就不会哭了。 等他玩够了回去,小妹就不见了。 那时,他才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 他的心中充满愧疚,那种感觉在妈妈病情愈发严重时,压得他心口喘不过气来。 后来苏语凝来了,苏语祺就像逃避现实一般,希望全家人都忘记小妹,忘记他犯的错。 他让苏语凝替代小妹,也宠着苏语凝。 他根本不敢回想一点点小妹的样子,他害怕那种愧疚的感觉会将他淹没。 可是,苏婧瑶竟然就是他的小妹,那个他在她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一辈子都要补偿的小妹。 他甚至之前为了苏语凝那么侮辱她。 苏语祺的眼眶渐渐红了。 为什么命运要和他开这种玩笑? 一个本就犯了连弥补都无法偿还的错误,还要叠加其他伤害。 他没有脸见她,更不敢奢望她的原谅,甚至无法面对苏语凝,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对小妹那么恶意满满。 第317章 傅允晨想联姻 苏景琛郑重地向媒体公布了自己亲妹妹找到的消,不过苏婧瑶却不想让自己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之下,因此,她的照片并没有流露。 可傅氏家族家大业大,凭借着其庞大的势力和广泛的信息渠道,还是很快就得知了苏婧瑶就是苏家真正的千金这一消息。 傅允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不止是惊愕,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瑶瑶竟然是苏家的千金,那真正和傅家有婚约的岂不就是她?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让他的心情愈发激动。 宁萌萌作为傅允晨的助理,自然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苏家大小姐找回来的消息。 她原本还在耐心地等待着孩子再大两个月,到时候让傅允晨无意中发现她怀孕的事情,从而让傅允晨接受她和孩子。 这样一来,她就有了足够的条件去和苏家谈判。 可是,她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苏家的大小姐就找回来了,找回来也就罢了,竟然还是苏婧瑶! 宁萌萌震惊又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苏婧瑶她已经什么都有了,拥有令人惊艳的美貌,成功的事业,还有一个多金的男朋友。 现在她又回到了苏家,整个苏氏集团都可能是她的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 为什么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普通的人生时,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碍? 而苏婧瑶,似乎是她一上大学就躲不开的噩梦。 她们两人在清北的时候都没有好的家世,所以宁萌萌处处都想要和苏婧瑶比一比。 可是,真正在意这场比较的只有她自己,苏婧瑶根本就不在乎她。 她原本以为,自己得到傅允晨,苏婧瑶会后悔当初和傅允晨分手。 可是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苏婧瑶的男朋友一个比一个优秀。 宁萌萌不动声色地看着傅允晨,此时的傅允晨已经完全没有了处理工作的心情,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沉浸在自己和苏婧瑶联姻的幻想之中。 宁萌萌心中的不甘和嫉妒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疯狂涌出。 她求而不得的傅允晨,却是苏婧瑶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 真是可笑。 “宁萌萌,你准备些礼品,今天我们去趟苏氏,我要和苏家重新商量联姻的事情。” 傅允晨的声音中带着急切和期待。 “好,我知道了。”宁萌萌的声音干涩而无力。 苏氏集团。 苏婧瑶如今虽为集团 CEO,但她并没有兼任总裁的职位,之前苏霖寞一直是 CEO 兼任总裁。 如今,苏霖寞依旧担任着总裁一职。 苏婧瑶并不是一个自大的人,苏氏集团作为如此庞大的一家公司,苏霖寞对苏氏集团的规划和战略安排都是最为熟悉的。 让苏霖寞继续担任总裁,是一个合理且正确的决断。 毕竟,苏婧瑶的目标是赚钱,而现在的苏氏集团,她是最大的股东。 傅允晨带着精心准备的礼品,直接找到了苏霖寞。 他并没有明确说明自己的来意,只是与苏霖寞约了时间在苏氏集团见面。 苏霖寞略作思索后,同意了他的请求。 下午五点,苏氏集团顶层的会客室中,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傅允晨面带笑意,笑容中带着几分刻意的亲近,毕竟眼前的人是苏婧瑶的大哥,他自然要表现得客气礼貌。 “大哥,好久不见,我带了点礼品过来。” 跟在傅允晨身后的宁萌萌将礼品放到桌上。 苏霖寞看到傅允晨的举动,眉梢微微一跳。 傅允晨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亲近了? “傅总不必客气,请坐吧。” 苏霖寞的语气平淡,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傅总今天过来有何事?” “大哥,我今天是来商量苏家和傅家联姻的事情。” 苏霖寞听到这句话,心中有些惊讶。 他微微眯起眼睛,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宁萌萌。 难不成宁萌萌还真把傅允晨拿下了?还是说傅允晨又看得上苏语凝了? “傅总是想和语凝……” 还不等苏霖寞说完,傅允晨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 “不,大哥,我听说你们苏家真正的大小姐找回来了,傅家自然是要和你们苏家的血脉联姻。”傅允晨的语气坚定。 苏霖寞拧眉,眼神变得更加严肃。 “傅总,我小妹已经结婚,不可能和你联姻。” 苏霖寞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更何况,小妹的结婚对象还是君泽辰,可是比傅允晨强大得多的人物。 而且,小妹的婚姻也不是他能够做主的。 傅允晨在听到苏霖寞的话后,整个人瞬间呆滞住/ 苏霖寞看着傅允晨的反应,继续道:“我小妹已经和三少领了结婚证,再过两个月就要举办婚礼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傅允晨的心上。 傅允晨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仿佛覆盖了一层寒霜。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嫁入君家吗? 她和君泽辰才谈了多久,就那么肯定君泽辰能做好她的丈夫吗? 君家这个家族比之傅家更加复杂,她也不怕自己像一只无辜的兔子进去,出来连骨头都不剩? 傅允晨在心中不停地质问着,眼中的怒气和不甘都要溢出来了。 宁萌萌听到苏婧瑶已经结婚,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傅允晨现在是不是能彻底放下苏婧瑶了? 她偷偷抬头打量着傅允晨,冷着的脸让宁萌萌知道傅允晨还是放不下。 傅允晨站起身。 “苏总,今天打扰了,我有事先走了。” 他的语气冷漠,连对苏霖寞的称呼也变了。 宁萌萌连忙跟着他出去,她穿着高跟鞋,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发出“哒哒”的声响。 “傅总,您慢点儿。” 宁萌萌想要去牵傅允晨的衣袖,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停下脚步。 可傅允晨却直接挥开了她的手,动作毫不留情,宁萌萌一下子没站稳,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傅允晨也愣了一下,他停下了脚步,眼神中闪过犹豫,但仅仅是一瞬间,脸上又恢复了冷漠。 见宁萌萌久久没起来,傅允晨的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 “起不来?难不成要我抱你走吗?我刚刚可没使什么力。”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可宁萌萌的额头却开始出现细微的汗珠,她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疼,肚子疼。”她的声音微弱,还有些微颤抖。 傅允晨看她不像是装的样子,难不成身体真出了什么问题? 他咬了咬牙,抱起宁萌萌,立刻下电梯开车带她去医院。 可当医生告诉他宁萌萌已经怀孕两个月了时,他半晌没回过神来,心中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愤怒。 算了下时间,难不成就是那次? 傅允晨依旧冷着脸,心中充满警惕。 难道她准备靠孩子上位? 病房里,宁萌萌终于醒了过来。 傅允晨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打掉。”他冷漠地说出两个绝情的字。 宁萌萌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傅总,这是我的孩子,跟你没关系,我不会打掉他。” 宁萌萌咬牙,带着倔强。 “如果你打掉这个孩子,我给你 500 万,如果你不打掉这个孩子,你一分钱也别想得到,这个孩子我不会认。” 傅允晨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你不可能通过这个孩子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厌恶。 “傅允晨,我在你心里就这么龌龊是吗?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满意了吗?我一定会把他生下来,明天我就辞职,你滚!” 宁萌萌在傅允晨的绝情下,终于爆发了,她的声音颤抖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傅允晨看着她情绪有些不稳定的样子,没再多说,转头离开了病房,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宁萌萌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她不值得他的同情。 第319章 婚礼 B市郊区,君泽辰很早之前就花费上百亿建造了一座宛如梦幻仙境般的中式园林别墅,现在直接被君泽辰作为婚房送给了苏婧瑶。 他们也即将在这里举办世纪婚礼。 这座别墅占地足足 200 多亩,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朱红色的大门威严庄重,十分气派。 走进别墅,入目的是一片精心修剪的园林景观,蜿蜒曲折的小径穿梭在花丛绿树之间,路旁的奇花异草散发着迷人芬芳。 不远处,一个清澈见底的人工湖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湖中心还有一座精致的亭子,宛如一颗明珠镶嵌在这片绿色的海洋之中。 别墅的主体建筑采用了传统的中式风格,飞檐斗拱,气势恢宏。 屋顶上的琉璃瓦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格外耀眼。 室内的装修更是奢华至极,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主人的尊贵和品味,名贵的木材打造的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精美的丝绸窗帘随风飘动,地上铺设着厚厚的手工地毯,踩上去柔软而舒适。 别墅还配备了私人停机坪,无不显示主人的财富和权势。 400 多名佣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身着统一的制服,训练有素,为这座别墅增添了一份庄重和专业。 这个园林别墅只是装修就耗费了近二十亿。 今天,这里被装点得格外喜庆,红色是主色调。 从入口处到仪式区,长长的红毯两旁摆满了鲜艳的花朵,形成了一条美丽的花路。 仪式区搭建了一个华丽的舞台,背景是一幅巨大的中式屏风,上面绣着精美的龙凤图案,寓意着新人龙凤呈祥,幸福美满。 婚礼的聘礼更是让人惊叹不已。 一箱箱珍贵的珠宝首饰、古玩字画摆满了整个房间,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在庄重的音乐声中,婚礼仪式正式开始,苏婧瑶头上戴着一顶华丽的凤冠,这个凤冠由纯金打造,上面还镶嵌着数不清的璀璨钻石和宝石,光芒四射,目不暇接。 身上穿着顶级丝绸制作的嫁衣,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凤凰图案,针法细腻,色彩鲜艳,堪称艺术品。 她挽着苏景琛的手臂走向舞台。 苏景琛在小妹找回来后,每日都对她嘘寒问暖,和她说了很多苏家的事情,每日想着法子讨她开心,也算让苏婧瑶承认了这个二哥,也是苏婧瑶唯一承认的亲人。 所以今天的婚礼,苏景琛代替父亲这个身份,领着她出来。 君泽辰早已在舞台上等候,他一身传统的中式礼服,英俊潇洒,气宇轩昂,仪表堂堂。 看到苏婧瑶的那一刻,眼中温柔得只剩下深情和爱意。 身旁主持的老人是君家的长辈,他手持金色的丝线精心装裱的婚书,上面写着新人的姓名、生辰八字以及对新人的美好祝福。 随后当众宣读:“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宣读完婚书后,君泽辰的眼神中满是温柔和深情。 他将婚书用双手郑重地递到苏婧瑶的手中,他们面对面站着,眼神交汇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君泽辰一字一句地许下一生的承诺,婧瑶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同样以坚定的语气回应着君泽辰的承诺。 随后是交换戒指,两人戴好后紧紧相拥。 虽然他们刚刚说的是一生的承诺,可君泽辰想要的却是生生世世,他在她耳边轻声道:“瑶瑶,生生世世,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如同呢喃的情话,带着眷恋和爱意。 苏婧瑶此时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落下,眼眶微微泛红。 是君泽辰教会了她怎么爱一个人,甚至她从来没想过是一个帝王教会她怎么爱人。 她的声音略带哽咽,回应道:“好,生生世世,不许反悔。” 之后,君泽辰在众人的见证下,低下头,吻上了她的红唇,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他们彼此的存在。 这个吻温柔而深情,分离时,君泽辰笑着和她对视,眼中满是爱意和喜悦。 “瑶瑶,你终于又成为了我的妻子。” 苏婧瑶被泪水浸润过的眸子更加明亮透澈,如同璀璨的星辰。 “夫君,余生请多指教。” 仪式结束后,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苏霖寞和苏语祺也来了,但他们只是以苏婧瑶朋友的身份出席罢了,因为他们并不是苏婧瑶承认的亲人。 苏语祺的脸上带着疲惫之色,眼神中已经有了些历经沧桑后的沉稳。 他将苏氏的股份作为结婚礼物送给了苏婧瑶,如今的他,一个人在外创业,没有了苏氏的帮扶,他深刻地体会到了人情冷暖。 曾经,他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如今却无人给他面子。 为了争取投资,他不得不频繁地喝酒应酬,被投资方嘲讽,各种行业规则都一一经历。 苏语凝也来到了婚礼现场,她看着苏婧瑶幸福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她拥有一切,享受着苏家大小姐的荣耀和宠爱,现在她失去了一切,刚开始她愤怒恐惧,可那些曾经以为属于自己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她的。 她连恨都没有任何理由,反而应该庆幸自己当了二十几年的大小姐。 想到这里,苏语凝苦笑一声。 她发现三哥对她也不像以前那般宠爱了,甚至看到她时眼神躲闪。 苏语凝感觉自己已经是苏家的外人,之后,她便搬了出去。 除了苏家的人,苏婧瑶这些年还一直来往的同学以及工作室的伙伴们也都纷纷前来祝贺。 傅允晨也来了,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有些孤单。 看着她穿着凤冠霞帔,美丽的模样让他的心止不住地疼痛。 每次见她,傅允晨仍然如第一次见她一般,让他心动不已。 可是,她不是他的。 不管他多么努力,他都得不到她。 傅允晨默默地站在角落里,看着苏婧瑶和君泽辰幸福的模样,心中苦涩。 - 全文完。 四卷的内容都写完啦,之后就是和剧情无关的番外了,完结之后不定期更新,包括之前说的瑶瑶大婚都会写的,你们还想看什么番外也可以留言,我尽量写! 番外1 君瑶大婚 番外1 君瑶大婚 番外1 君瑶大婚 金碧辉煌的皇宫,在阳光的映照下,五彩琉璃瓦闪烁着璀璨如宝石般的光芒。 大殿之外,铺地的红毯如一条华丽的绸带,从巍峨的宫殿门口一路展向远方。 两列身着华丽甲胄的侍卫,如同钢铁铸就的雕塑,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他们身上的甲胄也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散发出威严与庄重。 随着庄严的礼乐之声悠悠响起,群臣身着庄重的朝服,依次步入大殿,朝服上的刺绣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仿佛流动的历史画卷。 大殿之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宝石为帘,盘龙舞凤的巨大圆柱威严矗立,尽显皇家威严与华贵。 君泽辰身着大红色的喜服,喜服上面,由金丝绣成的五爪神龙栩栩如生,他头戴冕旒,冕旒上的珠串轻轻摇曳,遮住了他的部分面容,却遮不住他眼中群臣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深情。 他端坐在龙椅之上,散发着帝王的威严和霸气,目光却紧紧地看着殿外尽头的红毯。 冰冷而孤独的皇权之上,他知道,今日之后,终将有一人可以与他并肩同行。 又是一声隆重的礼乐声响起,如洪钟大吕,震撼人心。 苏婧瑶身着一身正红色的祥瑞锦绣凤袍,逶迤拖地,裙身用金丝绣着展翅高飞的凤凰,其间点缀着的珍珠宝石,璀璨夺目,裙尾绣满大朵祥云,尽显高贵大气。 万缕青丝梳成华丽繁复的发髻,戴着凤凰朝阳金雕凤冠,耳侧两边的流苏垂到肩膀,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步摇轻颤,光彩照人。 她面容绝美,眼神自信从容,明亮的眼眸如万千星辰,直视前方。 在宫女的簇拥下,苏婧瑶沿着红毯一步步走向大殿,两边的侍卫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洪亮而整齐,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绝。 苏婧瑶扬起嘴角。 今日的大典比君泽辰宣读册封她为皇后的圣旨时,更让她开心。 毕竟,领结婚证和办婚礼,她当然更喜欢婚礼这天。 封后大典不仅仅是一场盛大的仪式,更代表着她得到了天下万民的认同和祝福,同时,也代表了她的地位和荣耀。 是她多年来精心算计和努力回馈的结果。 大殿前,一众后宫嫔妃优雅站立,神色各异。 凌悦站在其中,脸上是刻意压制的平静。 自万寿节得知苏婧瑶被封为皇后那一刻起,她的心中便郁郁难平,难受至极。 原本今日她想要借口身体不适,不来参加陛下为苏婧瑶精心筹备数月之久的封后大典。 然而,不管她如何声称身体不适,皇后身边的靳太医都坚称她身体并无大碍,且只在医案上如实记录她的身体情况。 凌悦心里清楚,这定是苏婧瑶故意为之。 她去太医院请太医,那么多太医,偏偏是苏婧瑶身边的靳太医前来,这无疑是苏婧瑶猜到了她的打算,非要让她亲眼见证这封后大典。 苏婧瑶怎能如此理直气壮又毫无愧疚? 她抢走了陛下,抢走了本应属于她的皇后之位,她就这么心安理得吗? 她不想来参加大典,只是想要逃避,不想看到他们二人如神仙眷侣一般受群臣万民朝拜,可苏婧瑶却连这一点都不允许。 凌悦不甘又怨恨,她微微低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此时,苏婧瑶在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当她走到众妃面前时,凌悦不得不和众妃一起跪下,高呼“皇后千岁”。 在宫妃之中,除了几位稍有宠爱的妃子因野心而对苏婧瑶封后有所不满外,其他低位妃子,或是那些只求在后宫安度余生的妃子,心中都十分淡然。 甚至还有些期盼苏婧瑶封后,毕竟不管之前苏婧瑶是纯淑妃时还是皇贵妃时,主理后宫都是公平大度的,在银钱用度上也从无克扣。 对苏婧瑶为后不满的,自然只有那几位觊觎后位以及贪图陛下宠爱的妃子,凌悦、林妙音、叶雅琴几人。 而安锦研如今倒是看开了许多,陛下已然厌烦了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坐上皇后之位,再加上如今她儿子地位稳固,时不时还能嘲讽凌悦几句,这日子过得不知有多惬意。 只要皇后不倒,她在后宫便能如鱼得水。 所以,即使此刻跪着,安锦研脸上的笑容也是得意洋洋的。 君泽辰在苏婧瑶走到大殿之外时,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从龙椅上起身,目光紧紧锁住她,大步流星向她走去。 苏婧瑶抬眸,与君泽辰对视的瞬间,眼带笑意。 在他伸出右手,苏婧瑶将原本交叠放在身前的手放到君泽辰的手上。 他牵着她,一步一步朝着高处的龙椅去,殿外的妃嫔们则跟在帝后身后,有序地走入大殿。 凌悦的目光落在都身着一身正红色喜服的两人背影上,看着他们紧紧相握的双手,她真的是万分不甘心。 不应该是这样的! 凌悦在这一刻,恍惚间仿佛看见站在陛下面前的是自己,登上皇后之位的也是自己,一时间,她竟陷入了恍惚之中。 安锦研站在凌悦身边,斜着眼睛睨了凌悦一眼,轻轻发出一声嗤笑,声音极小,几乎只有凌悦能够听见。 凌悦回过神来,咬紧牙关,心中愤懑。 苏婧瑶在陛下面前一直装模作样,而陛下向来讨厌工于心计的女子,她不信苏婧瑶能在陛下面前伪装一辈子。 当陛下知晓苏婧瑶的本性时,他一定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凌悦没有理会安锦研的嘲讽,目光直直望向前方,在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 一旁的林妙音眼神复杂,目光自始至终落在陛下身上,思绪不禁飘回到初入皇宫之时。 那时的她,所求不过是能在这深宫中安然度日,若能得陛下些微宠爱,便已心满意足。 然而,进入后宫后,她的宠爱在一众新妃中竟如鹤立鸡群般一骑绝尘,就连叶雅琴都远远不及她。 再看看陛下,那般俊美非凡,犹如神只降临,又有哪个少女能不为之心动呢? 不知不觉间,她的一颗芳心便全然落在了陛下身上。 此时,帝后二人站在一起,那般般配,仿若天作之合。 林妙音看着皇后,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自卑之感。 论容貌,她自知不及皇后倾国倾城;论家世,更是无法与皇后相提并论。 可在这自卑的情绪中,她的心里却隐隐有着一丝猜想。 陛下是君国的帝王,站在权力的巅峰,这样的人或许不爱任何人,包括皇后。 如此想来,那自己是不是也还有机会呢? 哪怕机会渺茫,却也如同一颗小小的火种,在她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而叶雅琴的眼神牢牢地锁定在皇后身上。 当初在闺中之时,便时常有人拿她与苏婧瑶相比。 进入后宫后,她原本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和苏婧瑶一争高下,渴望坐上皇后之位,让叶家恢复往日的荣光,而不是屈居苏家之下。 可现实却如此残酷,即便进了皇宫,她却处处都比不上苏婧瑶。 论才学、论气质、论谋略,她皆落于下风。 甚至在陛下的宠爱方面,她还不如林妙音。 这一切的一切,让叶雅琴不甘又挫败。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如此努力,却始终无法超越苏婧瑶,这种无力感如影随形,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她的野心并不会因此湮灭,终有一日,她要让所有人看到,她叶雅琴绝不比苏婧瑶差! 大殿上方,帝后二人并肩端坐。 礼官身着庄重的服饰,高声宣读册封诏书,声音雄浑,在大殿内回荡。 “今册封皇贵妃为后,母仪天下,正位中宫……” 群臣后妃纷纷跪地,齐声高呼万岁,声音如浪潮般此起彼伏,震撼人心。 封后大典结束后,苏婧瑶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了坤宁宫。 君泽辰与她虽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但今日,他在天下万民面前宣告她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妻子,这一天对于他们二人而言,意义非凡,与众不同。 苏婧瑶回到坤宁宫凤冠华服并未褪下,她端坐在床上,等待君泽辰进来。 没过多久他便来了,在一旁的女官的指引下,两人完成了所有仪式,随即禀退宫人,寝殿中只剩下两人。 君泽辰缓缓走近,亲自取下了她的凤冠和步摇。 刹那间,一头乌发散落,苏婧瑶被他饿狼般吃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只觉得目光仿佛有实质一般,让她有些顶不住。 脸上开始泛起红晕,娇羞动人。 而君泽辰的目光却始终牢牢地落在她娇嫩的红唇上,微微开启的双唇仿佛在无声地邀请着他。 他静静地看着,一句话也没说,可炽热的目光却胜过千言万语。 苏婧瑶终究没忍住,抬眸看向他,精心勾勒的眼尾,如同一只勾人的狐狸。 “陛下。”她的声音娇柔羞涩。 君泽辰喉结滚动,今日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她穿着大红色的喜服,但当初她嫁给他为侧妃时,他的心境与现在截然不同。 第一次见她,他被她的美丽惊艳,可心中却对她处处防备,充满猜忌和警惕。 而今日,再次见她穿着华丽的凤装喜服,更加娇美动人的脸庞,让君泽辰的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今日瑶瑶很美。” 君泽辰的声音低醇浑厚,如同陈酿的美酒。 在她面前,他总是情不自禁被她诱惑,可他是帝王,他不想沉沦的只有自己,所以他会迎合她的喜好,包括低沉的声音,只为了让她更加倾心于自己。 暧昧的氛围中,两人之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紧紧地拉扯着他们,让他们越靠越近,无法自拔。 君泽辰离她更近了些,弯腰为她解开喜服,随着动作,上半身的衣裳渐渐脱离,苏婧瑶站起身来,华美的衣裳顺势掉落在地。 苏婧瑶微微侧首,将脸轻轻贴在君泽辰坚实的胸口处,她的手也开始解起君泽辰的腰带。 须臾之间,君泽辰便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 她的右脸贴着他结实的左胸口,左手则放在他的右胸口,君泽辰身上的温度透过脸颊和指尖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她。 “陛下劲骨丰肌,让臣妾心旌摇曳,不能自持。” 苏婧瑶的声音带着几分娇羞和妩媚。 君泽辰听闻她如此直白的表达,心中瞬间被骄傲和喜悦填满,可还是抑制住了上扬的嘴角。 微微抬起她的脸颊,低头便欲吻上她的红唇,然而苏婧瑶却羞涩地躲闪偏头,小手也下移轻轻推拒着他线条分明的腹肌。 “陛下,等会儿,臣妾去将妆容洗掉。” 君泽辰却搂着她的腰肢,再次将她的头转了过来,眼中带着一抹笑意。 又不是第一次吃她的唇脂。 “张嘴。” 君泽辰的声音仿佛在她的耳膜中轻轻震动,让她身子瞬间酥软。 苏婧瑶情不自禁地微微张嘴,结果立刻便被君泽辰含住,长驱直入。 不知吻了多久,苏婧瑶只觉双腿发软,有些站不稳。 君泽辰见状,一把将人抱起,轻柔地压到了绣满龙凤呈祥的红被上。 他的吻也从嘴唇缓缓移至脖颈,让苏婧瑶一阵瑟缩。 红纱床帐轻轻落下,将两人笼罩其中,一时间,满室旖旎。 今日,帝后大婚,明日君泽辰不用早朝。 所以今夜,即便她求饶,君泽辰也断然不会放过她。 女子呜咽的声音如泣如诉,断断续续地响起,带着柔弱和娇媚,男子粗重的喘息声更是如同沉闷的鼓点,一下又一下,让满室的春色愈发荡漾开来。 门外的安顺和妙云等人最开始还神色如常,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然而,随着时间缓缓流逝,竟已到了申时,再过不久,天际就要蒙蒙亮了,可里面却依旧时不时传出皇后带着哭腔的求饶声音。 妙云微微皱着眉头,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主子不会纵欲过度吧! 安顺也是第一次知道陛下竟然这般龙精虎猛,难不成以前因为要上早朝还算克制? 而寝殿内的苏婧瑶此时已经彻底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白皙的小手却掐住君泽辰的脖子,仿佛一只倔强的小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只要君泽辰稍微使劲让她感到不舒服,她便要立刻报复回来。 可君泽辰却像个受虐狂似的,对于她现在手上这点微弱的力气完全不在乎,相反,脖子上微微的窒息感竟让他更加兴奋起来。 “唔……” 苏婧瑶再次被突然袭击,声音瞬间没忍住从口中释放出来,带着无尽的羞赧和无奈。 她手上的力道也不由自主地加重,君泽辰嘴角的笑意肆意扯开,危险而迷人。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声音低沉而暧昧:“瑶瑶这点力气可不够。” 苏婧瑶美眸瞪她,咬着贝齿。 “你混蛋!” 番外2 前世1 番外2 前世1 番外2 前世1 混沌天际,是九天之上最为神秘莫测之所。 无尽的迷雾如汹涌波涛般翻涌不息,似有神秘的力量在其中涌动。 一座帝宫仿若太古神只遗落的瑰宝,悄然悬浮于混沌之中。 帝宫四周,混沌之气如灵动的绸带缭绕盘旋,金色符文宛如星辰般忽明忽暗,若隐若现,帝宫巍峨耸立,呈现出一种幽冷的白色,如万年玄冰,散发着丝丝寒意。 帝宫玄关处,两扇巨大的宫门紧紧闭合,宫门两侧,矗立着巨大的神兽雕像,身姿雄伟,气势磅礴,双眸闪烁着神秘光芒,似有灵智一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踏入帝宫,巨大的空间仿佛能容纳天地万物,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恐惧之感。 而更让人敬畏的,是帝宫王座上那位威严端坐、一动不动的男人。 他双目紧闭,面容冷峻如刀削斧凿,每一处线条都是精心雕琢的杰作,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肌肤白皙,如神只一般俊美,高坐于王座之上。 一身黑金色宽大长袍,宛如黑夜与烈日的交融,长袍上绣着神秘的金丝纹路,宽大的袖口随风飘动,似有风云涌动其中,腰间束着一条金色腰带,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不知沉睡了多久的帝玄缓缓睁开双眼,略带金色的双眸如璀璨烈日般耀眼夺目,瞬间发出摄入心魄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洞察世间万物。 他刚刚醒来,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的漠视,并非无情,而是一种超越凡俗的超脱。 那种霸气浑然天成,仿佛他就是天地的主宰,万物皆需臣服于他的脚下。 但此时他的眼神中却出现了一丝莫名的神色...... 他当初被九凤魔凰的九天涅盘火所伤,为了用最快的速度修复,一丝神识进入三千世界,修复元神。 可没曾想,在凡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帝玄生于混沌之初,那是天地未分、万物混沌的神秘时代,他是混沌中孕育出的神只,超于九天神明的存在,其生命的漫长连他自己都无从知晓。 岁月在他身上流转,如同无尽长河奔腾不息,而凡尘经历的几世于他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只要他想,甚至能让这几世的记忆如同烟雾般消散于记忆长河,不留一丝痕迹。 但,不知为何,帝玄选择接受了这几世的记忆。 那些记忆如同一幅幅模糊的画卷,在他的脑海中缓缓展开。 然而,即使接受了这些记忆,帝玄也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那些凡尘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在他浩瀚如宇宙的心境中,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的思绪渐渐回到万年前。 九凤魔凰降世,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打破了三千世界和九天神界的宁静。 预言说,九凤魔凰天性残暴,一旦觉醒,必将造成世间生灵涂炭。 混沌天际之下,不论是上古神还是天君帝君,对于九凤魔凰的降世都严阵以待。 他们知晓九凤魔凰的可怕,为了防止其破坏三千世界的平衡,九天神明紧急部署了天罗地网,纷纷前往有九凤魔凰踪迹的各个世界,试图降服九凤魔凰。 可九凤魔凰原本只是上古神兽之一的火凤凰,拥有着高贵的血脉和强大的力量。 然而,在百万年前的涅盘之际,火凤凰机缘巧合吞噬了魔火和来自混沌天际的混元珠。 这一意外的变故,让火凤凰直接进化为肉身不死、元神不灭的九凤魔凰。 从此,她的力量变得更加恐怖,让人望而生畏。 原本九凤魔凰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仿佛被时间遗忘的存在。 可万年前,她突然苏醒,并出现在一方世界。 琼华圣母首先发现了九凤魔凰的踪迹,心中大惊,她找星宿上神预言,星宿上神施展神秘的法术,窥探天机,得知九凤魔凰将危害世间。 于是,琼华圣母毅然决定,开始长达数万年对九凤魔凰的围剿。 九凤魔凰在一次次的围剿中,怒火翻腾,反击之下,世间生灵涂炭,大地崩裂,江河倒流,无数生命在她和神明的战斗中化为灰烬。 九凤魔凰不死不灭,九天神明绞尽脑汁,却毫无应对之法。 他们尝试了各种强大的法术和法宝,却都无法对九凤魔凰造成致命的伤害,更别说活捉了。 无奈之下,九天神明只能恳请帝玄出手。 帝玄是超于九天神明的存在,只有他才能制服吸收了混元珠的九凤魔凰。 帝玄跟随琼华圣母来到九凤魔凰藏身的世界。 他微微眯起双眼,神色冷峻,静静矗立在空中,墨发飞扬。 用神识扫了整个世界,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瞬间覆盖了每一个角落。 这个世界已然满目疮痍,大地被烧焦,河流干涸,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 正是被九凤魔凰特有的涅盘之火造成的可怕景象。 琼华圣母跟在他身后,对九凤魔凰的恶性娓娓道来。 在她的阐述下,帝玄的神识覆盖更多的世界,那些世界同样遭受着巨大灾难,生命在痛苦中挣扎。 帝玄冷着脸,九凤魔凰不该拥有混沌之力。 瞬间,划破虚空,帝玄降临到九凤魔凰的面前。 九凤魔凰赤色的羽毛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巨大的尾羽飘扬着,在阳光下呈现五彩斑斓的颜色,绚丽夺目。 她为了抵挡九天神明的围攻,一直以凤凰真身示人。 这样的她,力量能发挥到极致。 此时,她的眼神警惕,紧紧盯着突然到来的帝玄,这个男人竟然能悄无声息直接降临。 九凤魔凰更加防备和警惕了。 自从苏醒后,她继承了所有上古记忆,随后给自己取名瑶光。 瑶光原本只是想要化为人形游历三千世界,去感受世间的美好与温暖。 却不曾想,那些贪婪的“神”,因为一个所谓的预言,对她围追堵截。 若她只是普通的上古神兽火凤凰,也许不是那些神的对手。可瑶光这次醒来,成为上古神兽中唯一向混沌天际进化的神兽。 她的力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那些神在它面前不堪一击。 然而,眼前这个男人,他身上有一股和瑶光相似的混沌气息,这种气息是瑶光进化之后才拥有的,比她体内的混沌之力更加精纯和强大。 她不是他的对手。 帝玄眼神落在瑶光身上,她因为获得了混元珠的力量,如今早已超越九天神明,再加上进化后的火凤凰不死不灭的特性,即使是帝玄,也只能选择将其封印,以阻止她继续危害三千世界。 在瑶光警惕地注视着帝玄之时,帝玄微微抬手,一股强大的混沌之力倾泻而出,无形无色,却蕴含着无尽的威压,让周围的空间都微微颤抖。 身后的琼华圣母感受着这一股精纯的气息,眼神中竟然流露出贪婪之色。 这就是混沌之力吗?竟然如此强大,如此神秘! 而对面的瑶光,因为被九天神明长时间的围攻,力量已经有所减弱,感受到帝玄强大的混沌之力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立刻便想要逃离。 瑶光也终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了。 混沌天际的帝尊——帝玄。 瑶光毫不犹豫展开翅膀,巨大的羽翼闪耀着金色光芒,她振翅而飞,瞬间金光洒下。 她必须逃! 不能被帝玄捉住,才有一线生机。 可帝玄今日来,本就是为了阻止九凤魔凰继续危害三千世界,自然不会让她逃脱。 混沌之力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如天罗地网般笼罩在瑶光的身上,让她无法动弹。 琼华圣母见帝玄真的捉住了九凤魔凰,心中愈加兴奋。 “帝尊,九凤魔凰造成三千世界混乱,多谢帝尊出手相助。帝尊可将九凤魔凰交于小神,小神将其关押封印,必不让九凤魔凰继续危害世间。” 琼华圣母恭敬地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帝玄眼神轻飘飘地睨了眼琼华圣母,神色冷漠。 “九凤魔凰已经进化,九天神界都无能关押封印她的地方。本尊会将她封印到混沌天际,不会让她再入凡尘危害世间。” 帝玄的声音如同来自远古的钟声,沉稳有力。 说完,就带着瑶光冲霄直上,瞬间消失在天际。 琼华圣母算计了那么久的九凤魔凰血脉,就这样被帝尊带走,眼神极为不甘。 然而,她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帝尊消失在这方世界。 混沌天际是所有九天神明向往的地方,可是所有神都无法掌握混沌之力,更别说前往混沌天际。 百万年前,要不是火凤凰抢走了她的混元珠成为九凤魔凰,如今拥有混沌之力的就是她! 琼华圣母是九天之上最尊贵的女神,可火凤凰苏醒后,进化后的火凤凰将超越九天神明,超越她! 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才有了九凤魔凰的预言,甚至琼华圣母让九天神明都相信了涅盘的火凤凰就是九凤魔凰。 可是琼华圣母没有想到九凤魔凰竟然如此强大,即使九天上万神明,以及十大古神联手,都无法擒拿九凤魔凰。 反而因此让九凤魔凰暴怒,在三千世界引起轩然大波,发生大大小小上万次战斗,三千世界被屠害亿万生灵。 琼华圣母眼见事情愈发失控,只能集几大古神之力,召唤帝尊,前来捉拿九凤魔凰。 她站在那里,望着帝尊消失的方向,心中不甘。 她想要直接夺取九凤魔凰的血脉,吸收被九凤魔凰炼化的混元珠,可如今,一切都成一场空。 番外3 前世2 番外3 前世2 番外3 前世2 瑶光被帝玄带到混沌天际,这里一片雾蒙蒙的,仿若无尽的神秘之境被轻纱所笼罩。 视线所及之处,唯一矗立着一座帝宫。 瑶光能感受到,隐藏在混沌之力下似乎有帝兵? 那若有若无的气息,让她心中暗自揣测。 据她所知,混沌天际不是只有帝尊一人吗? 那这些帝兵又是为何存在? 瑶光被帝玄的混沌网包裹着,混沌网如同一座无形的牢笼,将她紧紧束缚,神识不能探出,只能凭借气息和触感去感知周围的一切。 在这混沌网中,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仿佛自己的力量被牢牢禁锢。 没过多久,帝玄就带着瑶光来到了混沌海泽。 瑶光看着这片迷蒙的海泽,心中莫名产生了害怕的情绪。 上古神兽火凤凰就不曾害怕过任何事物,更何况是进化后的九凤魔凰,可这里竟然让她感到害怕。 海泽明明平静无波,却让人觉得无比压抑,气息如沉重的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是什么地方?” 不死不灭的瑶光忍不住问身旁的男人。 “混沌海泽。” “为何带我来这里?” “这次三千世界亿万生灵遭受巨难,皆是你吸收混元珠之故,这里的海泽可以吸收你身上的所有混沌之力。” 帝玄的声音冷漠沉稳,仿佛在宣判着瑶光的命运。 “混沌天际只有拥有混沌之力的生灵才能存活,若是失去混元珠的力量,我会死?” 瑶光紧紧盯着帝玄。 “你是上古神兽凤凰,不死不灭,混沌之力消逝殆尽之时,会重新涅盘,届时本尊会将你重新送回九天神界。” 帝玄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瑶光眼神明明灭灭,心中思绪万千。 已经得到过的力量,怎么能容忍失去? 三千世界亿万生灵涂炭,罪魁祸首不是她,凭什么只有她承担后果! 她也不知道要在这混沌海泽封印多久,才能如帝玄所说彻底失去混沌之力! 甚至重新涅盘的痛苦她也不想体验! 在帝玄将她送入海泽之时,瑶光已经开始积蓄体内混元珠的力量。 她知道,普通的力量是无法伤害帝玄的,但是混沌之力呢? 她心中暗自盘算着,决定孤注一掷。 在帝玄即将彻底封印她之时,瑶光体内的混沌之力如利剑一般射出。 混沌之力原本是白色的,此刻却带着她的涅盘之火以及魔火,猛地冲向帝玄。 帝玄常年待在混沌天际,再加上对自己力量的绝对自信,世间没有力量可以伤害到他,他并没有对困在他的混沌网中的瑶光有任何防备。 混沌之力射中他的胸口,他微微后退几步,手捂着胸口,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继续施加力量,并分离了一部分混沌之力形成混沌网将瑶光镇压在混沌海泽之中。 等彻底封印后,帝玄才观察自己的伤口。 没想到吸收了混元珠的九凤魔凰竟然有这般的力量。 回到帝宫,帝玄高坐王座之上,冷峻的面容微微皱起眉头,透出一丝凝重。 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在胸口的伤口处。 这伤口竟还未愈合,丝丝灼热之感从伤口处蔓延开来,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伤口处灼热的涅盘之火。 火焰跳动着,似有生命一般,周围还散发着丝丝魔气,诡异而危险。 帝玄试图用混沌之力修复伤口,然而,那混沌之力如石沉大海般,毫无反应,伤口并未有愈合的征兆。 帝玄微微闭起双眸,开始闭目修炼。 时间在寂静的帝宫中缓缓流逝,仿佛一条无声的河流。 他的气息沉稳而悠长,周围的混沌之气仿佛受到召唤一般,缓缓流动,围绕着他。 然而,普通的修炼对于这伤口的恢复极慢。 混沌天际虽独立于三千世界、九天神界,但却有着保护三千世界、稳定九天神界的责任。 反之,他也可以通过三千世界修复神魂肉体。 帝玄稍作思考,眼眸中闪过一丝决断。 一缕神识悄然离体,如同一缕轻盈的烟雾,无声无息地飘向远方。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伤口处被混沌之力包裹隐藏着的一缕神识,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召唤,竟悄悄跟着他的神识下界…… 那缕隐藏的神识如同一颗悄然坠落的星辰,和帝玄的神识一同带着未知的命运,迈向了未知的世界。 番外4 前世3 番外4 前世3 番外4 前世3 帝玄的思绪缓缓回笼。 深邃的眼眸神秘,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他去三千世界的一缕神识已经回来,万年前被九凤魔凰所伤的伤口也已完全修复。 然而,帝玄从不曾想过,这次下界与他经历了四世的人竟然就是九凤魔凰。 他的神识下界并不是只这一次,在漫长的岁月中,爱恨嗔痴他早就经历了不知凡几。 那些凡人的经历于他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在他亿万年的记忆中,如同灰尘一般渺小,几乎难以留下任何痕迹。 而这次,虽然四世都是同一人,也不过几百年光景。 若只是凡人,帝玄不会有任何触动,可亲密之人竟然是当初被他亲自镇压的九凤魔凰,这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帝玄离开帝宫,向着海泽而去。 当初的九凤魔凰已经在海泽关押了上万年。 瞬息之间,帝玄来到海泽。 海泽呈现出深邃的深蓝色,如同无尽夜空,海泽中间甚至隐隐透着令人压抑的黑。 帝玄抬腿往海泽中间走去,他的步伐沉稳极具压迫,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虚空之中。 海泽感受到他的力量,自动向两边扩散,如同臣民在迎接君主的到来。 帝玄脸色平静,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朝着中央稳步走去。 在深处,他看到了九凤魔凰。此时的瑶光化作了人身,这是帝玄第一次看见九凤魔凰的人身。 当初封印她之时,她一直以凤凰形态示人,巨大的羽翼和威严的身姿让人望而生畏。 而现在,瑶光被混沌网包裹着,悬浮在海泽中央。 她的双手自然下垂,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发尾是渐变的红色,在微弱的光芒中飘扬在空中。 穿着由羽毛幻化的华丽凤裙,露出修长的双腿,她的脚没有穿鞋,自然垂落着,显得格外纤细优美。 瑶光似乎还未苏醒,闭着眼睛,即使没有睁开那双流光溢彩的双眸,也有着一张绝美艳丽的面庞,脸部线条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帝玄看着她久久不语,他静静地站立在瑶光的上方,眼神愈发复杂。 此时他的心似乎并不是以往神识下凡回来后无任何波动的样子,而是一种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突然。 混沌网和混沌海泽在固定的时间开始吸收瑶光身上的混沌之力。 她光洁的额头之上,有一个金红色的凤凰印记,璀璨夺目。 混沌之力正是从这个凤凰印记中缓缓流出,流淌的力量仿佛是瑶光生命的一部分在逐渐消逝。 她绝美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甚至开始小声呢喃,声音微弱。 “夫君,疼,好疼。” 瑶光身体微微颤抖,原本垂落的腿,微微弯曲起来,呈现出一种自我保护的样子。 原本并无情绪、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帝玄,甚至不曾有过一丝情绪波动的帝玄,在这一刻,似乎动了一根心弦。 那是一种陌生而又微妙的感觉,让他的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是那缕神识的情绪吗? 帝玄微微皱眉,他的双腿不受控制一般,向瑶光靠近。 混沌网并没有阻拦帝玄,他很快就到了瑶光的身旁,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体内的混沌之力肉眼可见地在消散。 没想到万年过去,混元珠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消逝殆尽。 在瑶光再次无意识的小声呼痛,叫出“夫君”二字时,帝玄的心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他犹豫了一下,随后果断切断了混沌网和海泽对她体内混沌之力的吸收。 瑶光似乎感受到身体恢复了一些力量,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璀残的眼眸直直看着面前的帝玄。 随后,她悬浮躺着的身体坐起,紧紧抱住帝玄的腰,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依恋。 帝玄这个帝尊的身体从未与女人接触过,更别说被女人这样抱着。 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仿佛被冰封了一般,眼神中更是带着惊讶和不自在,都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 瑶光声音略微颤抖。 “你是我的夫君吗?” 帝玄的手垂落在身侧,眼神愈发复杂,原本被他放在记忆一角的那缕神识似乎再也无法压制,在他的脑海中乱窜,如同失控的火焰。 他抿着唇,冷漠地吐出两个字。 “不是。” 瑶光瞬间露出伤心神色,美丽的眼眸中仿佛有泪光流出。 她缓缓松开他的腰,动作不舍又无奈。 “是,我的夫君早就死在了三千世界,你是帝玄,是混沌天际的帝尊,是九天神明都不敢亵渎的存在。” “怎么会是我的夫君呢......” 瑶光说完,见帝玄依旧无动于衷,她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仅存的混沌之力将帝玄推出了混沌网。 帝玄的身体微微一震,眼神中闪过惊讶。 瞬间,瑶光体内的混沌之力再次泄出,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脱力一般重新悬浮躺下。 四肢悬空垂钓着,一片凄美之相。 长发散落开来,发尾的渐变红色在微弱的光芒中显得格外凄美,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帝玄凝着一张脸,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静静地看着瑶光痛苦的神色。 想要上前的身体一次又一次被他压制。 然而,当瑶光再次忍不住痛低吟时,帝玄的一个箭步上前,横抱起瑶光。 大手一挥,他曾经亲自布下的混沌网瞬间破灭,海泽也不再对瑶光充满阻力,强大的力量如同烟花般消散在空气中。 眨眼间,帝玄便抱着瑶光上岸。 瑶光躺在帝玄怀里,帝玄垂眸看着她。 低声道:“万年前亿万生灵因你而死,而你被囚万年也可抵消罪恶。” “若你不想承受失去混沌之力的痛苦,你可以选择永远留在混沌天际。” 拥有混沌之力的人不应该存在三千世界,如果她想离开,帝玄就一定要拿走她的所有混沌之力。 因为混沌之力对三千世界和九天神界的破坏太强,她不能拥有。 而混沌之力在她涅盘之时已经与她的身体彻底相融,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分离出混沌之力她会十分痛苦。 但是她若愿意永远留在混沌天际,这力量在她体内也无妨,这里是他的地盘,她伤害不了别人,别人也伤害不了她。 瑶光听到帝玄的话,神色一暗。 搂住他脖子的手更紧了些,甚至还依恋般蹭了蹭他。 那样依赖的姿态让帝玄更加毫无防备,似乎忘记了万年前瑶光的偷袭,也忘记凡尘时这个女人的伪装。 瑶光轻声回答:“好,我在混沌天际一直陪着你。” 帝玄听见瑶光的回答,准备抱着她回帝宫,若是她愿意留在混沌天际,被吸收的混沌之力他能重新为她补回。 可须臾之间,瑶光的眼神中闪过决绝。 她再次暗中施展当初被帝玄封印时,攻击他时掺杂了混沌之力的涅盘之火。 这次她离他更近,两人毫无间隙,攻击就更加直抵目标。 涅盘之火瞬间贯穿了帝玄的心脏。 帝玄神色骤变。 瑶光电光火石之间化作凤凰真身,展翅而飞。 万年被囚的寂寞,日日遭受力量被吸食的痛苦,今日帝玄心脏这一击,还不足以抹平她心中的恨! 即使那一缕神识回到体内,走马观花般看了她和帝玄的几世记忆,瑶光也并无波澜。 她知道,帝玄和她一样,能被几世记忆影响到的几率太小,毕竟于他们而言,几百年的记忆实在太短,在他们的生命长河中无足轻重。 所以她一直在想逃脱的办法。 帝玄是天生的混沌圣体,而她是吸食了混元珠的进化者,她不是帝玄的对手。 她只能赌! 赌刚刚收回神识的帝玄是被影响最深的时候,赌帝玄不会对她无动于衷。 所以帝玄一来到海泽,瑶光就在演戏。 帝玄捂着胸口,冰冷的眸子看着瑶光振翅而去。 万年过去,她的混沌之力薄弱了不少,这一击即使用了更精纯的涅盘之火对他的伤害也远没有万年前大。 看来,万年过去了,还是桀骜不驯。 欠管教。 番外5 前世4 番外5 前世4 番外5 前世4 浩渺无垠的宇宙中,混沌天际就是一片神秘而朦胧的迷雾之境。 瑶光凭借着记忆,决然地离开了这片混沌之地。 她的身影如一道璀璨的流星,划破虚空,向着九天神界疾驰而去。 九天神界,云雾缭绕,瑞气千条。 宏伟的神界大门巍峨耸立,散发着神圣而威严的气息。 瑶光悄然隐藏起自己的气息,施展幻化之术,瞬间变成了琼华圣母的容貌。 精致带着虚假的神性的面容,高贵的气质,让人难以分辨真假。 当初,琼华圣母联合九天实力强大的十大古神,布下神秘阵法,不管她藏在三千世界的哪里,都能被他们找到她的气息,对她展开围追堵截。 如今,她从混沌天际逃走的消息还未散开,他们毫无防备,正是报仇的好时机。 瑶光眼睛眯了眯,目光略微狠厉。 万年前伤害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九天界门外,两排神兵身披银甲,手持神兵利器,威风凛凛。 他们看到一身华服、高高在上的琼华圣母走来时,微微垂首,脸上满是恭敬之色,为瑶光让出一条道路,没有丝毫的阻碍。 瑶光踏入神殿内,这里金碧辉煌,仙气缭绕。 她继承过凤凰本体的上古记忆,对神殿的每一处角落都算熟悉,径直往琼华圣母的宫殿走去。 宫殿外,刚刚服侍完琼华圣母从殿内走出的仙侍,正低着头,心中还在回味着圣母的吩咐。 突然,一个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她抬起头,看到琼华圣母走进来,顿时呆愣了一瞬。 但因为琼华圣母的威压如影随形,仙侍一时并未多想,只是心里奇怪,怎么会有两个圣母娘娘? 还是说圣母娘娘施了法术,刚刚出去了一趟? 琼华圣母在神界地位极高,这个仙侍并不敢想有人敢冒充琼华圣母。 随即她连忙行礼。 “小仙参见圣母娘娘。” 瑶光正眼都没给小仙侍,继续往里走,留下仙侍满心疑惑地站在原地。 穿过种植着仙荷的圣池,仙荷亭亭玉立,粉色的花瓣在仙气的萦绕下显得格外娇艳。 瑶光来到了琼华住的地方。 只见琼华半躺在梦澜仙榻上,闭着眼睛,悠闲地享用着仙果,她的神态慵懒惬意,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瑶光绝美的面容上,顿时勾起一抹邪魅至极的笑。 当年,琼华为了防止她的报复,可谓费尽心机,在她的宫殿设置了层层阻碍,只要捕捉到一丝她的气息,琼华便会立刻通知其他古神。 瑶光虽然实力在他们之上,但是十大古神互相掣肘,互相知道弱点,曾经的瑶光作为上古神兽凤凰自然也有弱点,他们联手布下阵法,即使已经进化为九凤魔凰,她对付起来也会很吃力。 然而,万年过去,琼华看来是十分肯定她不可能从混沌天际出来,不仅宫殿的防御大幅下降,就连十大古神都各自闭关去了。 瑶光心中轻嗤。 忽然又想起了一人。 不知道琼华最真诚的拥护者星宿上神此刻在哪呢? 等会儿又能不能及时赶到? 若不是那个星宿上神的预言,她岂会被追杀万年之久? 想到此处,瑶光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她悄然隐藏气息,如鬼魅一般来到了琼华面前。 随即,光芒一闪,瑶光瞬间变回自己的模样,也不再隐藏气息。 琼华瞬间睁眼,常年淡定的瞳孔中此刻竟印出一丝恐惧。 “瑶光?!”琼华的声音中满是震惊。 “你不是被帝尊封印于混沌天际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瑶光眼神一凛,她微微弯腰,右手闪电般以极快的速度掐住琼华的脖子,琼华的上半身在瑶光强大的力量下被迫从仙榻上支起。 她瞪大双眼,怒视着瑶光。 自从成为九天神界的圣母娘娘,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她。 瑶光戏谑地看着琼华,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蝼蚁,她的手逐渐加深力量。 “很惊讶吗?” 瑶光看着琼华在自己手下挣扎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瑶光心中涌起一股快感。 被掐着的琼华声音沙哑,艰难道:“瑶光,你若杀本宫,本宫拼死也会通知十大古神,即使他们无法降服你,也会召唤帝尊大人。” “若是帝尊大人知道你逃离混沌天际,杀害本宫,你也活不了!” 瑶光突然笑出了声,讽刺又无畏。 “琼华,现在帝玄就是你唯一的救世主了吗?” 她微微停顿,眼神中满是冷酷,“放心,杀了你,我也不会放过帝玄。” 琼华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她没有想到瑶光竟然说出如此嚣张的话。 在她的认知里,九天神明在帝尊面前向来不堪一击,瑶光即便吸收了混元珠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是天生混沌圣体的帝尊的对手呢? 可瑶光此时眼神中透露出的阴狠让琼华害怕,难道瑶光已经强到让帝尊都控制不了的程度了吗? 瑶光缓缓靠近琼华耳边。 “既然我能从混沌天际逃离,你就应该知道,帝玄控制不住我了。” 她的声音冰冷,完全肯定了琼华心中的想法。 琼华瞬间全身冰凉,可脖子上突然出现灼热之感。 是瑶光,她的涅盘之火在她的脖子周围隐隐闪现,火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能将她吞噬。 此时琼华才深感害怕,涅盘之火能燃烧神魂,她会在这火焰下神魂俱散,连投胎重新修炼的机会都无!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 “瑶光!我错了!” “你放过本宫,本宫向你保证,以后九天神明不会再追杀你,你自由了!” 瑶光发出一声冷笑。 “呵,怎么,你觉得我的自由需要你的恩赐吗!我本就自由,你们追杀又如何,来一个我杀一个。” “琼华,万年追杀之苦,万年封印之痛,唯有你的命能解我心头之恨。” 琼华感受到涅盘之火已经在灼烧她的灵魂,愈发惊恐,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绝望。 “不!不!瑶光,你身上的预言是星宿上神为了获得你的九凤魔凰血脉编造的,我们所有人都是他贪婪野心的工具,你被追杀的仇应该找他!” 她急切地说道,试图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你被困万年,是帝尊因你伤害亿万生灵亲自带走你的,所以你的仇人是他不是我!” 瑶光另一只手的手背轻轻抚摸上琼华紧绷害怕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然而,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嘲讽。 嗤笑出声,笑声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原来高高在上的琼华圣母也害怕死,你说,你今日这话,我若是告诉星宿上神他会如何?” 瑶光松开琼华的脖子,她今日本就没想杀她,杀她太便宜她了。 一个虚伪的神,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面具一层层被剥落,最后将面目全非的样子展现人前。 她看着琼华瘫倒在仙榻上的狼狈模样,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番外6 前世5 番外6 前世5 番外6 前世5 琼华因为瑶光的突然松手,如同失去了支撑一般,瞬间瘫倒在仙榻上。 她低垂着头,发丝有些凌乱地垂落在脸颊两侧,让人难以看清她此刻的神色,然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却透露出她内心的波澜。 她眼神快速闪烁着,思绪如飞转的车轮。 难道瑶光今日来是想要离间她和星宿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是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并非要杀她?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随即又想到,难不成她用法宝将她们刚刚的对话都记录了下来? 这个想法让她心中一紧。 不过也许瑶光所谓的逃脱帝尊控制都是假的,她只是趁帝尊不察,从混沌天际偷跑出来的! 想到这里,琼华微微握紧了拳头。 在知道瑶光到来之时,她就在暗暗催动宫殿中的隐藏阵法,试图通知十大古神。 想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该到了,她只需要稳住瑶光一段时间。 “瑶光,我今日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关于你的预言的确是星宿观测出来的。” 她不过是在星宿施展阵法探测天机时动了些手脚,星宿自己都不知道。 瑶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琼华的脸色变化。 她本就没有想过让琼华主动承认那些阴谋。 万年前,瑶光就对自己身上那莫名其妙的预言深感怀疑。 那时的她,虽吞噬了混元珠,又机缘巧合下融合了魔火,进化为九凤魔凰,可她原是上古神兽凤凰,向来庇佑苍生,又如何会造成生灵涂炭? 为了找到缘由,瑶光一边躲避着九天神明的追杀,一边苦苦探查十大神器之一的昆仑镜。 昆仑镜具有窥探他人神识记忆的神奇能力,是解开谜团的关键所在。 原本万年前,瑶光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昆仑镜,更是准备利用混沌之力,精心布下阵法,引十大古神入阵,试图获取他们的记忆,看看神秘的预言是否有猫腻。 然而,没曾想,琼华圣母竟提早她一步,让帝玄封印了她。 一切算计成空。 可万年的封印岁月里,瑶光又岂会坐以待毙。 虽然她体内的混沌之力一直在被海泽吸收,但瑶光却阴差阳错地发现了混元珠竟能吸收海泽的力量。 漫长时间里,瑶光早已掌握了调用混元珠中混沌之力的能力。 刚刚松开琼华时,瑶光用混沌之力裹挟着昆仑镜,悄然放入了琼华的识海,让琼华毫无所觉。 神的识海浩大无垠,想要从中得到某段特定的记忆实在是太困难。 但瑶光刚刚引导琼华的记忆往预言上靠近,那一丝混沌之力也如同有了指引一般,带着昆仑镜,紧紧跟随琼华进入那段关键的记忆。 现在,她终于拿到了证明自己清白的记忆! 原来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琼华! 瑶光的目光愈发冰冷。 “放心,你们,我谁都不会放过。” 说罢,原本以为自己被放过的琼华瞬间被瑶光的涅盘之火贯穿了腹部,火焰如同一道锋利的长矛,迅猛地穿透了她的身体。 琼华的眼睛突然睁大,她似乎无法相信瑶光会如此决绝。 随后,她低头看着自己被瑶光贯穿的身体,伤口处的涅盘之火还在燃烧着,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 怎么会这样? 瑶光刚刚不是打算放过她吗? 可所有的疑问都来不及问出,她的整个身体就开始消散在空中,化作星星点点。 然而,瑶光可不会让琼华死得这般痛快。 她瞬间用混沌之力包裹住即将消散的琼华的元神。 十大古神和星宿上神匆匆赶来之际,正好瞧见瑶光以涅盘之火将琼华燃至飞灰湮灭。 那场景,让人胆战心惊。 “孽畜,你竟敢弑神!” 星宿上神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愤怒。 他眼睁睁看着琼华在自己面前神魂消散,那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理智。 “琼华!” 星宿上神怒目圆睁,带着星辰之力的蓝色法术如汹涌潮水直接朝瑶光击去。 瑶光却面露不屑,微微扬起下巴。 她轻轻一抬手,便轻而易举地挡住了星宿的一击。 那股力量与星宿的法术相撞,发出一声巨响,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抖。 “蠢神。” 瑶光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星宿瞬间被击飞出去,即将重重摔落在地,十大古神之首的昊阳神君见状,面露严肃之色,一个箭步上前,拦下了要飞出去的星宿。 “瑶光,当年你也是上古神兽凤凰,如今怎会如此堕落。” “不仅万年前造成三千世界生灵涂炭,现在还杀了琼华圣母!” 昊阳神君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带着威严和愤怒。 “琼华圣母制定三千世界天地规则,你如此作为,三千世界将因你混乱!今日,本君和其他古神,誓死也要将你重新封印!” 瑶光丝毫不惧,她平地飞起,赤金色凤袍在风中飞扬,与昊阳神君平视,眼神自信又霸气。 “老头子,万年前你们就拿我没办法,就算我因为被帝玄封印,混沌之力流失,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昊阳神君见瑶光不知死活,大声道:“结印!” 其余古神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双手舞动,施展术法,一道道光芒从他们手中飞出,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 法阵散发着强大的力量,仿佛能镇压一切。 然而,瑶光对付起来却游刃有余。 她身姿轻盈,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在法阵中穿梭自如,时而挥手,打散一道法术,时而转身,避开一次攻击。 眼见局势节节败退,昊阳神君的脸色愈发凝重。 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再次结阵,试图恭迎帝尊降临。 百万年来,他们十大古神召唤帝尊包括这次才三次。 第一次,是因为幽冥界干扰三千世界的规则,并暗中吸收了三千世界的力量,那股邪恶的力量强大无比,让他们都束手无策。 绝望之际,只能求帝尊降临,以遏制幽冥界的力量。 那一次,帝尊的出现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瞬间扭转了局势。 如今召唤帝尊,都是因为九凤魔凰瑶光! 番外7 前世6 番外7 前世6 番外7 前世6 帝玄收到来自九天神界的召唤时,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不悦。 瑶光在混沌天际囚禁万年,体内的混沌之力更是几乎消失殆尽,她不好好养着,难不成又去招惹神界那些人? 帝玄也是想着瑶光如今身体虚弱,才没有立刻去将瑶光捉回来。 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瑶光的本事。 帝玄大手一挥,虚空中瞬间出现一道裂缝,他踏步进入,身姿挺拔如松,瞬息之间,便来到瑶光和古神们战斗的神殿中。 正在和古神们交战的瑶光,因为混元珠的特殊感应,能感知到帝玄的到来。 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在十大古神再一次合力一击她的时候,她没有丝毫躲闪,瞬间被击飞出去,原本明媚娇艳的脸变得惨白如纸,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血迹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帝玄从虚空中踏出,就看见瑶光被击中从空中坠落,他的行动比脑子快,身形一闪,便到了瑶光面前,稳稳地接住了她。 昊阳神君看见帝尊和瑶光亲密的样子,眼神微微一跳。 他定了定神,上前一步,恭敬却又坚定道:“帝尊,瑶光从混沌天际逃出,伪装身份进入神殿,让琼华圣母神魂具散,滔天罪恶,必诛之!” 帝玄微微垂眸,并未说话。 他本就有着保护三千世界的责任,若是万年前,他必定毫不手软。 可现在..... 帝玄眸色愈发暗沉。 不想她竟然这般胆大包天。 难不成她觉得伤了他,他不计较,没有立刻将她抓回来,就能仗着体内仅存的一丝混沌之力在神界肆无忌惮地杀人? 还是瑶光觉得他们曾经在下界经历的一切,可以让他纵容她继续在神界和三千世界胡作非为? 他在被她所伤后,没有立刻去抓她,一是因为他这次伤得不重,说明她的混沌之力所剩无几,他料想她不敢为非作歹。 再者,帝玄想要融合那缕神识下凡四世的记忆。 之前,他只是当作旁观者看了一遍,而这次帝玄选择了共感,和那缕神识的所有情感互通。 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这缕神识对瑶光的情感竟然能影响到他这个主身,让他对瑶光毫无防备。 帝玄好奇了。 他彻底和这缕神识共感后,才恍然。 下界的他的确对瑶光宠上了天,也难怪她天不怕地不怕,明明封印万年,实力早不如以前,还能来神殿报仇。 他来是想要将她带回混沌天际的,锁在身边,不让她继续危害三千世界和九天神界。 可刚刚,看见她如坠落的烟花般,美丽却柔弱得即将消散的样子,帝玄波澜不惊的心第一次产生生气的情绪。 这情绪却不是对瑶光,而是伤了瑶光的古神们。 他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悄然用混沌之力为她疗伤。 可却神情冷漠,冷着声音质问:“你封印万年才赎了你对亿万生灵造成的罪过,今日却毫无缘由杀了琼华圣母,难不成你真的天性残暴?” 还不等瑶光开口辩解,昊阳神君便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 “帝尊,九凤魔凰天性残暴,星宿上神早就有预言,更何况她危害众生数年,罪孽深重,望帝尊严惩!” 星宿上神也赶紧收敛了脸上为琼华逝去的伤心,取而代之的是咬牙切齿的愤恨。 他双眼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帝尊,琼华圣母修炼数百万年才成为万中无一的上神,后掌管三千世界天地规则,为众生谋福祉,这样一个兼具大义和实力的女上神就这样被九凤魔凰杀害,实在可恨!” “呵,枉你号称星宿上神,预言万物,自己却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可笑。” 靠在帝玄怀中的瑶光轻轻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轻拂去嘴角的血迹。 “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你所谓的兼具实力和大义的女上神是如何用你们做武器,用亿万生命做踏脚石,实现野心的。” 说完,她微微抬起手,昆仑镜缓缓飘浮在空中,散发着神秘的光。 殿中所有人都能看到里面出现的场景,画面清晰而真实,仿佛让人置身其中。 昆仑镜是上古神器,不会有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里面清晰显示了琼华圣母当初因为星宿上神对她的信任,在星宿上神测算天机时,动了手脚,才测出九凤魔凰危害世间的预言。 而琼华圣母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得到九凤魔凰的血脉,从而掌握混沌之力。 那一幅幅画面,如同锋利的刀刃,刺痛了每个人的心。 瑶光目光环视了所有人,每个人的表情都相当精彩,她嘴角扯了扯。 琼华,死有余辜,他们这些上神,古神,也逃不了。 帝玄蹙着眉,好看的眉峰拢在一起,脸色也愈发难看。 他看着昆仑镜倒映出的琼华圣母的记忆,眼神复杂,他一直都误会她了? 帝玄因为凌驾众生之上,也一直以保护苍生为使命,他向来认可自己的眼见为实,当初他的确看见瑶光用涅盘之火焚烧三千世界。 可不曾想,这些九天神界的神明,为了一己私欲,故意制造矛盾,将所有的罪恶都推到瑶光的身上。 帝玄将目光落在怀中虚弱的瑶光身上,他封印她万年,她恨他吗? 瑶光可不管帝玄的反应,她不关心,她看戏一般将目光落在星宿上神的身上。 此时星宿上神呆愣着,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昆仑镜,即使镜中的画面已经播放完毕,他似乎到现在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他的思绪飘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他还只是一名刚刚飞升的小神,只能远远地看见琼华圣母。 她的身影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圣洁,让他心生敬畏。 后来,机缘巧合下,高高在上的琼华圣母竟然主动亲近他,让他成为了天玑阁的一员。 他跟着当时的星宿上神学习,努力修炼,终于继承了星宿神格,成为了新的星宿上神。 他对琼华圣母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以前自卑于身份,后来他胆小不敢袒露,可他的心中,琼华圣母一直是高贵的,是圣洁的,是可望不可即的。 而现在,这一切都被打破了...... 而十大古神的神情却各有不同。 虚弱地靠躺在帝玄怀中的瑶光,看似柔弱无力,然而她的眼眸深处却藏着一抹决然的厉色。 趁着所有人都沉浸在昆仑镜所呈现的真相之中,对现在看似毫无威胁的她毫无防备之际,她的眼尾忽地厉色闪现,如同寒夜中乍现的冷光。 瑶光忍着剧痛,缓缓调动体内的力量。 她将体内所有的混沌之力全部抽离出来,过程如同从自己的生命中硬生生地拔出一根支柱。 猛地,她挣脱帝玄,身姿轻盈得如同一片羽毛,却又带着一种决绝的坚定。 瞬间来到十大古神的旁边,仿佛一个降临的复仇者,涅盘之火加上混沌之力,在她的掌心凝聚成一道强大的冲击波。 瑶光毫不犹豫地将这股力量全部攻击向了十大古神和星宿上神。 一瞬间,光芒闪耀,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照亮。 他们的元神化作星光飘散,如同璀璨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丽又凄美。 她终于,报仇了! 可瑶光的身体也失去了所有力量的支撑,九凤魔凰的血脉本就依靠混沌之力的融合,而现在她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了丝毫混沌之力。 仿佛失去了一半的生命力,身体再次轻飘飘落下,如同一片凋零的花瓣。发丝在风中飞舞,凌乱而又凄美。 可她的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恐惧,甚至有一种解脱的释然。 番外8 前世7 番外8 前世7 番外8 前世7 帝玄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被震惊充斥,“你.....” 他想要指责她的狠毒,竟然让十大古神全部神魂俱散。 可追根溯源,虽然源头是琼华圣母,但被牵着鼻子走的十大古神,又何尝不是顺势而为? 也许他们早就都想要得到九凤魔凰的血脉,所以在万年前才耗费巨大精力想要捉住她? 可这些古神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瑶光,根本没想过吸收了混元珠的瑶光竟然会进化到他们联手都无法击败的程度。 帝玄轻叹一声。 他身形一闪,重新接住她下落的身体。 看着她惨白着一张脸,竟说不出丝毫指责的话。 随后,帝玄默默给她善后。 十大古神全部陨落,天玑阁的星宿上神,琼华圣母全部是九天神界的重要成员。 他们也许因为私欲造成了三千世界不可挽回的损失,可他们也的确在上百万年或者更久的时间维护了三千世界的稳定。 十大古神各司其职,帝玄在瑶光打散他们元神的瞬间,封印了他们的神格。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就让新神重新继承古神神格。 帝玄的眼神深邃悠远,如同无尽星空,让人捉摸不透。 善后好一切,他才缓缓开口。 “当初你一缕神识跟随本尊下界,再到本尊去混沌海泽看你,你假意接近本尊后伤了本尊逃脱,然后毫不犹豫来找琼华圣母,获取她的记忆,杀她,你早就计划好了,是吗?” “刚刚让当初所有追杀你的古神元神消散,也是你早就决定好的,是吗?” 瑶光靠在帝玄的身上,原本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 “是。” 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在伤帝玄时,故意没有使用混元珠吸收的混沌之力,让帝玄以为她伤重,不会去九天神界找麻烦。 帝玄也的确如她所想,被她所伤后,没有立刻追来,而是回了帝宫疗伤,让她有时间来找琼华。 之后的每一步也都在瑶光的预想之中。 十大古神以及星宿,不管他们是被琼华利用还是也和琼华一样,想要她的九凤魔凰血脉,瑶光都会报复。 伤害她的人就没有能全身而退的,就算是被琼华利用,这么愚蠢的神也不配在这个位置上。 她当初和他们的战斗伤害了三千世界亿万生灵,被囚禁了万年,他们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为他们的愚蠢和贪婪。 所有人她都会一一报复回去。 现在,只有最后一个。 瑶光将目光移到帝玄的脸上,和他看不清任何情绪的双眸对视。 没想到苦肉计对帝玄也有用,看来,下界的那缕神识对他影响不小呀。 瑶光眼中似有泪光闪现。 “可是我不后悔,如今我已经没有了混沌之力,九凤魔凰的血脉也即将消散,也许再过不久,我就要重新涅盘,我将不再是我。” 她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留恋。 “你就算想要罚我,都没有机会了。” 帝玄抿了抿唇,他原本想要将她带回混沌天际,可是现在的她根本无法承受那里的力量,一旦过去,必神魂消散。 若是不将她带回,就要如她所说,重新涅盘,恢复上古神兽凤凰血脉,即使新生的神魂继承以往所有的记忆,也不再是她。 就如瑶光涅盘后,继承上古记忆,但不会继承情感,她只是瑶光。 帝玄融合了凡间那缕神识的情感,此时的心理波动更加不受自己控制,竟然在隐隐作痛。 “值得吗?” “为了报仇,你也杀了你自己。” 瑶光微微垂眸,浓密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轻轻颤抖着,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让帝玄无法窥探分毫。 她自然不会杀了自己,混元珠中的混沌之力早就可以为她所用。 虽然现在的身体失去了混沌之力,显得异常虚弱,可这不过是瑶光为了骗帝玄的权宜之计罢了。 瑶光心中冷笑。 等帝玄回到混沌天际,所有知道她拥有混沌之力的神也已经死去,到时瑶光再重新吸收混元珠。 混元珠在她被囚禁的万年里吸收的混沌之力,比之她当初融合时还要精纯和浓厚。 万年前,混沌之力加上她的涅盘之火就让帝玄为了修复伤口而神识下凡历练,下一次,瑶光会用更好的状态,给帝玄致命一击。 瑶光在帝玄的注视下,神情愈发悲凉,那模样仿佛是一个失去了所有希望的人。 她眼中闪烁着泪光。 “我伤害了亿万生灵,杀了十大古神,本就死有余辜,不是吗?” 瑶光推搡了下帝玄的肩膀。 “放我下来吧,我要重新回涅盘之地,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帝玄冷着脸,抿着唇,心中却思绪万千。 他竟然不想放开她,这个念头在他的心中一闪而过,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抱着瑶光的手反而更加紧了。 瑶光微微皱着眉,心中疑惑。 帝玄想做什么? 难不成凡尘几世记忆当真让帝玄对她动了感情? 只是瑶光不知道的是,她并未融合那丝神识的情感,而帝玄却融合了…… 她的眼神复杂,既有怀疑,又有警惕,挣扎着从帝玄身上下来。 赤着的双足落在神殿铺满灵玉的地面上,灵玉带着温润的光泽,她白皙的脚每一步落下,都似有璀璨金光泛起,如同金色涟漪在脚下荡漾开来。 红色的发尾在空气中轻柔地飘动着,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丽,让人心神皆为之一动。 帝玄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情感,是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和不忍。 “本尊可以让你不死。” 瑶光的脚步顿住,她背对着帝玄,身体微微僵硬,不动声色地眨了几下眼睛。 可是她现在想“死”,她现在只想让帝玄回混沌天际,她好好修炼,假以时日找帝玄报万年封印之仇。 “你堂堂帝尊,竟然要救一个罪恶深重的人?也不怕九天神界的神民知晓,让九天神界动荡?” 瑶光的言语中略带嘲讽。 “今日发生的事情不会有其他神知道。” 他会处理好一切。 万年前的罪恶不是源自她,她不该为他人的错误赴死。 瑶光眯了眯眼,心中更加疑惑。 帝玄是铁了心要救她? 她转过身,试探性地问道:“你要如何救我?” “重新给你混沌之力。” 可混沌之力除了天生的混沌圣体外,其他任何生灵想要掌握几乎不可能,而混元珠之所以可以赋予这样的能力,是因为混元珠是唯一伴随混沌圣体降世的神物。 瑶光是被混元珠选中的人,才能吸收混沌之力,并非随便一个人一个神就能吸收。 而混元珠和混沌圣体相生相克,再加上从帝玄降生后从来就没有混元珠让人拥有混沌之力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帝玄对混元珠也并不了解。 那帝玄要如何给她混沌之力? 不过…… 若是帝玄能给她混沌之力,将她重新带回混沌天际,她再暗中用混元珠吸收海泽中的混沌之力,再配合她的涅盘之火,也许过不了多久,帝玄都不是她的对手。 想到这里,瑶光的心竟然不受控制地砰砰跳动起来,谁不想成为世间最强者? “你要如何做?” 帝玄抬起右手,白色的光如同温柔的丝带,轻轻圈住瑶光,将她重新带到了他的面前。 他抱着她,几步走到仙榻旁,将她放在榻上,随后自己坐在她的旁边。 “答应本尊,以后永远留在混沌天际,若是你再骗本尊,本尊对你绝不留情。” 混沌之力不管是对九天神界的神民还是三千世界的各种生灵,都是极大的诱惑。 万年前,即使瑶光是受害者,但也不能说是完全无关。 混沌之力是巨大的诱惑,世间的贪婪阻止不了,也除不尽,只能让诱惑不再出现。 瑶光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帝玄在混沌天际待久了,对自己的实力是否太过自信,所以才总是单纯地相信她的承诺? 但…… 他敢信,她有什么不敢说的。 瑶光的眼神瞬间变得澄澈无比,直勾勾地看着帝玄。 “大仇已报,若你真能救我,让我免受涅盘之苦,我会永远留在混沌天际,陪着你。” 帝玄见她一脸的真挚,但是因为融合了下界的记忆和感情,对凡间的苏婧瑶也算了解,此时她这个表情,反而让他半信半疑。 不过…… 他给她混沌之力,让她不用重新涅盘,帝玄想不到她有何理由拒绝。 帝玄离瑶光愈发近,两张完美的脸几乎要挨到一起。 瑶光没有丝毫退缩,嘴角含笑,如同盛开的彼岸花,绝美却危险。 帝玄眼神一暗,再相信她一次吧。 只要去了混沌天际,在他的看管下,再桀骜不驯,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张嘴。” 瑶光眉梢一跳,他什么意思? 他今天动不动抱她就算了,毕竟是瑶光自己设计的苦肉计,突然从帝玄口中说出这般暧昧的两个字,瑶光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可帝玄此时一副正经的模样。 瑶光试探地张开嘴。 帝玄伸出左手食指,一个小法术,划开了他的手指,红色的血缓缓溢出,他将手指伸进了瑶光口中。 “你现在的身体融合过混元珠,可以直接吸食我的血与你融为一体,这样你便能重新获得混沌之力。” 瑶光听了解释,垂下的眸子转了转。 随即,她不再犹豫,开始吮吸他的手指。 帝玄的目光落在瑶光的唇上,他的血液将她的唇染得更加娇艳,如同盛开的玫瑰。 帝玄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混沌之力在向她流去,他的力量在减弱而她在增强。 帝玄的身体恢复力极强,瑶光吮吸时得很用力才能一直保持帝玄的伤口不恢复。 吮吸了一会儿后,她似乎不满足于指尖较少的血液,皱着眉头,松开帝玄的手,此时,体内因为得到了混沌之力,身体不再那么虚弱。 她动了动身子,从仙榻上坐起。 “帝玄,你的血好甜,我还想喝。” 瑶光的声音如同柔软的丝绸,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帝玄莫名地被她的声音蛊惑,心中微微一动,随即便想抬手重新划开已经愈合的伤口。 瑶光却阻止了他的动作,亲昵地抱住他的腰,她的头轻轻蹭到他的脖颈处,柔软的发丝拂过帝玄的肌肤,带来一阵微微的痒意。 她轻轻舔舐了下帝玄的脖颈,无辜问道:“可以喝这里的吗?” 帝玄因为她的动作身子僵了一下。 “不要太过分。” 帝玄的声音严肃,带着警告。 瑶光挑眉,那就是可以咯。 不等帝玄继续说话,瑶光露出尖锐的牙齿,眼中泛着光,狠狠咬了下去。 不愧是混沌圣体,这血液精纯到让瑶光整个身体都暖暖的。 她舒服得闭上了眼睛,脸上是十分享受的模样,仿佛沉浸在最美妙的梦境之中。 好舒服。 帝玄蹙着眉,倒不是因为痛,不管是被她吸食指尖还是脖颈,他的身体都出现了不受他控制的微麻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心中涌起异样。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帝玄见她上瘾一般还在吸食,有些无奈。 他伸出手,掐住她脖颈后面,将她扯离,动作虽然果断,但却又带着温柔。 “够了。” 还没过瘾的瑶光撇了撇嘴,如同一个没有得到满足的孩子。 “小气。” 帝玄的脸色黑了一下。 “今日这些混沌之力足够你炼化一段时间了,过多对你身体不好。” 他说完后,看她脸色很是红润,嘴唇更是娇艳欲滴,让人心神荡漾。 帝玄喉结无意识滚动,努力将视线从她的红唇移开。 大手一挥,出现一道空间裂缝。 抱着她踏入其中,直接到了混沌天际的帝宫。 瑶光如同一只得逞的狐狸缩在帝玄怀中,等她比帝玄更加强大,她一定要把帝玄困在混沌海泽万万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