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世子妃:丞相大人快快跑》 第一章 被逼绝境 大殿上,君王决绝地负手背身,从背后看不出一丝情绪。 “乔音恃宠而骄,抗旨不尊,屡屡以下犯上,如今勾结太子谋逆,存不臣之心,着令革去丞相之职,废为庶人。处……剥皮极刑。”帝王终于开口,冕服的肩上盘踞行龙,象征着君王生杀予夺的无上权威。 话音刚落,沈玉笙再顾不得什么**仪态,失声喊道:“南宫青!你睁开眼睛看看,他可是你青梅竹马的好兄弟,当年只因为你一句话,他便不惜担着生命风险来为你筹谋整个天下,鞠躬尽瘁任你驱策十数年,如今你却因为旁人几句离间,要定他谋反之罪?” 帝王冕冠上的旒折射出妖冶的光芒,帝王却不为所动。 沈玉笙转向南宫青身边的华服女子,“乔晚烟,乔音可是你的兄长!” 乔晚烟点绛的朱唇轻启,淡漠道:“皇上金口玉言,岂是皇后说改就改的?兄长这一生,犯的最大错误,就是爱上你。” 殿下有人将乔音带上来。 沾满血污的囚服,已经辨认不出原来的颜色,难为他在 肮脏污秽的牢里,还能将发髻竖得如此整齐。 沈玉笙鼻头一酸,撇开头去。 牢狱之灾未改乔音的风姿,他上前朗声叩谢圣上的恩典,依旧如清风霁月。 刑台便在殿外,乔音被四五个内卫押往行刑,沈玉笙提着皇后繁琐的裙服追上去。 大殿上,南宫青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指掌攥紧了拳头。乔音,你连死,都要跟我争。 剥皮之极刑,残忍至极,首先从脊椎处下刀,从被受刑者的后脖颈处破开皮肉,顺着脊背往下倒**割开一道缝,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再从这里撕开,慢慢用使皮肤与血肉分离,像蝴蝶翅膀一样撕开来。 曾经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如谪仙下凡,不染俗尘,现下却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矜贵要强如沈玉笙,此刻却也涕泪涟涟。 刀子仿佛是落在沈玉笙的心上,乔音强忍着痛楚,惨白着一张脸笑着安慰沈玉笙:“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是那么疼,真的。” “我听说,被处这种极刑的人,到了后来,就会慢慢丧失意识,也就感 觉不到疼了,你放心。” “答应我,别看了。” “……玉笙,乔音此生无憾。” 眼前的人因为疼痛昏死过去,而远处传来火急火燎的马蹄声,那是战场上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奏报。 “报——”有人进殿呈书上报。 沈玉笙的一颗心也跟着悬起来——事关南宫青与儿子南宫北溟的战况! “欧阳将军捷报,南宫逆贼以及麾下五千乱党已被全部歼灭!”大殿上传来洪钟般铿锵有力的奏报。 全部歼灭…… 沈玉笙恍然失神,脚下一软,陡然跌坐在地上,眼前是满目殷红的血,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她遥遥望向大殿之内,大殿上她曾爱他入骨的男人,他听闻亲生儿子战死,却似松了一口气,踉跄几步,跌坐在龙椅上。 乔晚烟上前扶住南宫青,替他打发了前来奏报之人。 南宫青说过,如果沈玉笙为他生下孩子,他会为他们的孩子夷平万难,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他们的孩子一生安康,无忧。 如今他竟轻易被人蒙蔽双眼,昏聩至斯,狠心绝情到亲手弑 子!那是他们的孩子啊…… 晴日当空,日光晃晃照在身上,沈玉笙却觉得那么凉,如坠冰窟般冷至跗骨。 沈玉笙万念俱灰,一股悲愤直冲胸臆,她拔出身侧侍卫的佩刀,横刀向颈。 “来人!皇后心神不稳,即刻押入大牢严加看管,若有任何问题,所有人跟着陪葬!”南宫青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刑台,他劈手夺下沈玉笙的刀,冷声吩咐。 大家都摸不透皇上对沈玉笙的态度,所以牢狱的守卫还算严密。 可是当守卫们看到乔晚烟这个当今正得圣宠的妃子时,连忙给她让了道。 牢狱油灯昏瞑,一身玲珑环佩的盛装女子,款款立在穿着囚服的女子面前。 乔晚烟薄唇微抿,如水的目光荡漾在被锁链捆束手脚的沈玉笙身上,“青哥哥已经命人收了你的皇后玉玺,废去了你的后位。我穿这身皇后冠服,是不是比你穿的更好看?” 她缓缓踱起步,自言自语道:“姐姐,我从小就喜欢青哥哥,我一直在想,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头看我一眼?可是大家都喜欢围 着你转,我讨厌你假惺惺的样子。如今好了,他连看,都不再看你一眼。” 沈玉笙没有理会她,乔晚烟继续道:“不怕告诉你,让欧阳渝去阻止你离开皇后殿,杀了你跟你的护卫绿韶的人,是我。” 看沈玉笙无动于衷,乔晚烟凛下目光,“还有,太子谋逆的谣言是我命人传的,太子会拥兵退守郢城,也是我派人从中作梗。” 看到沈玉笙的眼波闪了闪,乔晚烟有些得意,“我多想看着你受着折磨慢慢死去,就如同我兄长那般,可是我时间不多,兄长昨日酉时去了,走的时候,还在叫着你的名字,你也随他去吧,我不希望他黄泉路上太孤单。” 乔晚烟一改平素的温婉,眸子里透出逼人的寒意,她端着一枚瓷瓶逼近沈玉笙,捏着沈玉笙的下颚,将瓷瓶里的东西尽数倒了进去。 痛…… 钻心蚀骨的痛…… 往事前尘如走马灯回旋眼前,沈玉笙蜷缩起渐渐失去知觉的身子,她真恨呀,倘若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倘若,再来一次。 第二章 重生十七年前 “呜呜,小姐昏迷了这么些天也没有醒转的迹象,是不是……倘若小姐……” “别胡说!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宫里来的御医也说了,小姐能不能醒过来,关键就看这几天,只要这几天,咱们把小姐仔细伺候好,小姐一定能醒过来。” 贴身侍女锦瑟和弄弦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们都是沈玉笙在学士府中的随侍丫鬟,只是后来沈玉笙嫁与南宫青,入宫为后,锦瑟和弄弦也入宫侍奉,二人却被乔晚烟抓住把柄,要挟她二人暗中监视沈玉笙,并且在背地里做伤及沈玉笙性命之事。 南宫青只知锦瑟与弄弦二人有鬼,却不知在她们****的人是乔晚烟,虽然明白沈玉笙待锦瑟与弄弦如姐妹亲族,仍瞒着沈玉笙,悄悄处死了锦瑟与弄弦。 倘若她能早点知道锦瑟与弄弦的苦衷,她们便不用被乔晚烟所要挟,她们本可以不用死! 头上传来锐利的剧痛,沈玉笙轻哼一声。 “小姐醒了!”锦瑟破涕为笑,惊喜叫道。 沈玉笙的神识渐渐清晰,她缓缓睁开眼,榻前围着梳着丫鬟髻的锦 瑟和弄弦,锦瑟一双眼睛哭得**,弄弦性子生来沉闷,只是咬唇不言语,却也泫然欲泣。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是怎么了……”沈玉笙喃喃自语。 锦瑟和弄弦对视一眼,锦瑟试探着问:“小姐,你不记得了吗?” 弄弦扯了扯她的袖摆,“莫问了,御医说了,脑袋摔到石头上,醒来是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的,多问无益,要让小姐好好休息。” 脑袋摔到石头上? 沈玉笙记起十六岁那一年,乔晚烟约她到鹿山赏花,在攀上一个斜坡时,沈玉笙如往常一样率先爬上岩石,在岩石上拉乔晚烟,那块岩石能容纳一个壮年男子,两名娇小女子只要小心翼翼经过也不成问题,那时却出了意外,乔晚烟踏上岩石那一刻,沈玉笙跌落了岩石,滚下了斜坡,脑袋撞到了斜坡下了乱石之上,昏迷了足足三月。 是这一件吗? 正思索着,乔晚烟纤弱的身影徐徐进到闺房,还没来到沈玉笙面前,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便梨花带雨地掉下泪来,委实楚楚可怜,“怪我不好,是我害了沈姐姐……” 这时的乔晚烟还是那个生性内向,温婉尔雅,跟在哥哥姐姐后头闷声不语的小妹妹。 沈玉笙静静地端详着眼前人,心中却一阵翻涌:她摔下鹿山那一年,十六岁,正是十七年之前……难道,她回到了十七年前? “今年是哪一年?”沈玉笙兀地开口。 乔晚烟止住泪,怔怔道:“平成二十六年,姐姐,你……” 是了,她重生了,回到了十七年之前! 沈玉笙的思绪回到乔晚烟身上,当时她将乔晚烟拉上岩石,贴身的距离,眼睫相对,她看到乔晚烟一双放大的杏眼陡然变得狠戾,一道猝不及防的力量,她便被撞击倒下岩石。 前世,沈玉笙醒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女人的直觉就是那么奇妙,它不会自欺欺人。 原来乔晚烟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有一颗被污染的心了啊。 看沈玉笙神思怔然,乔晚烟又唤了她几声。 虚伪之人,就报之以虚伪之态,沈玉笙冲她莞尔一笑:“不知我摔下山后,晚烟妹妹是通知谁救的我,我得叫爹爹好好答谢他才是。” “我当时心急,只想到了自家兄长。”乔晚烟讪讪道。 沈玉笙当然明白,乔晚烟自然不愿意看到南宫青为沈玉笙着急的样子,所以不得已搬了乔音这个救兵。 乔晚烟不知道,就是这一救,让乔音对沈玉笙从此情根深种。 乔晚烟说,乔音这一生对大的错误就是爱上沈玉笙,而这样的错误,却是她亲手酿成的。 沈玉笙不经意道:“喔?我只道妹妹心里只能想到南宫青呢。” “什么?”乔晚烟面上瞬间染上绯红。 沈玉笙嫣然笑道:“我是说,你怎的不叫他?你明知道南宫青一向最是紧张我,他若是知道我出事,定会加派人手来救我,也不至于让我躺这么久。” 乔晚烟听出沈玉笙话里针锋相对之意,蓦地一怔,心虚暗道:难道沈玉笙看出是她动手推的她? 乔晚烟竭力隐忍着醋意,道:“都是晚烟不好,非要邀姐姐去赏花,才导致生了这么一个意外,若姐姐要怪,就怪晚烟吧。这些日子,青哥哥日日来探望姐姐,命人从城中各处搜罗名贵药材,宫中的御医也都是他从宫里遣 来,青哥哥自是最紧张沈姐姐的。” 沈玉笙坐起身,弄弦随即上前拾过一个绣枕给沈玉笙垫上,锦瑟则上前将将沈玉笙扶起,两位侍女不言不语间,挤开了乔晚烟,已经将对乔晚烟的不满透露得十分明显。 对她多么多么衷心的侍女,当年乔晚烟到底是用了何种厉害手段,才让锦瑟和弄弦不得不听命于她? 沈玉笙不动声色地勾起一抹哂笑:“谁稀罕他的紧张?他给我的,我统统不想要。” 从前,在他们几个人好友之中,沈玉笙,南宫青,乔音,乔晚烟,还有一个欧阳渝,就属沈玉笙和南宫青的关系最亲近,如今她说这样的话,大家都吃了一惊。 “我有些乏了,妹妹不必太过自责,我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沈玉笙笑看进乔晚烟的眼里,却像在宣战。 乔晚烟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那么晚烟便不叨扰姐姐休息了。” 望着那抹粉缎身影渐行渐远,沈玉笙心中升起凛冽寒意:当初我最珍视的东西被你摔得粉碎,如今,你所爱的东西,我也会将他们都一一踩在脚下,弃如敝履。 第三章 好景不长在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无边光景……” “哎呀,你怎么这般愚笨,小姐都教了多少遍了,你还记不下来!” “啊!我想起来了!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侍女们叽叽喳喳,时光回到十年前的某个晌午,沈玉笙还是未出阁的殿阁大学士府中千金,她尚处在二八豆蔻之年,刚跟请来的先生上过早课,现在正同两个侍女温习功课。 只是她凭着自己有点小聪明,便让侍女替自己背书朗诵,自己则躲在书本后悄悄打瞌睡。 不知哪个好小子喊了一声:“老夫子来了!” 沈玉笙还没清醒就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背诵:“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 春。” 没等她背完,窗台下爆发出一阵哄笑,沈玉笙睁开眼,晃眼的日光穿过错落的枝芽落入眼底,她眯起眼。躲在窗台外边的人齐齐站了起来: 白衣飘逸的乔音,玉冠高束的南宫青,躲在兄长身后羞怯温婉的乔晚烟,还有大大咧咧趴在窗台上一身武服劲装的欧阳渝。 大家都还是年少时的模样,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沈玉笙愣愣地瞧着他们,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欧阳渝拿着一根狗尾巴草伸到沈玉笙鼻翼逗弄,“喂!还没睡醒呐?你清醒一点,蚂蚁竞走十年了!” 乔音含笑看着她,南宫青则拨开欧阳渝的手,低声训斥:“好了,别闹。” 不知是不是给狗尾巴草给刺激的,鼻头微酸,沈玉笙眼眶旋即微 热起来。 欧阳渝性子野,打小混军营,最见不得女孩子哭,看沈玉笙要哭的样子,急道:“别呀!我又没怎么样,你怎么就哭了,你不是给摔傻了吧?” 话音刚落,一抹水绿色身影闪到欧阳渝身后,把欧阳渝反手锁扣在背后,来人一脚踢在欧阳渝腘窝,欧阳渝单脚屈膝跪地,很快被制服在地。 没有人看清那人是从何处而来,可见来人轻功之高,内力之深。 绿衣女子面若冰霜,双手将欧阳渝牢牢制服,“道歉。” 欧阳渝扶着被拧着的胳膊,一个劲地喊:“绿韶姑奶奶,疼疼疼……” 沈玉笙的心头似被猛地攥紧。 这是她的绿韶,是忠心耿耿追随她一生,为了把她从欧阳渝的玄甲军中救出来,冲锋陷阵, 用自己的命换她一命的绿韶。 那时战场传来太子拥兵退守郢城,抗旨迟迟不归皇都的消息,举国上下都在传太子预备弑父夺位,群臣在朝堂上纷纷向南宫青施加压力,要向太子出兵镇压。 沈玉笙在皇后殿,听闻消息,第一时间想要敢去阻止南宫青下诏,谁知殿外却已被欧阳渝派重兵把守。 她要闯出包围,欧阳渝竟对她痛下杀手。 她至今还记得她突围后,绿韶却被乱枪穿腹,万箭穿心的样子。 而如今绿韶好好地站在她面前,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冰冷模样,她又重复了一遍:“道歉。” 欧阳渝不服气道:“男子汉铁骨铮铮,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绿韶的手紧了紧。 欧阳渝叫嚷道:“啊!疼疼疼…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玉笙大小姐姑奶奶你貌美如花如花似玉大方得体美丽动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他噼里啪啦连珠炮弹般说了一大串,绿韶这才放开了他。 大家都嘲笑他没骨气,欧阳渝贫嘴道:“你们别笑!好男不跟女斗,我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叫退避三舍,你们知不知道,这是我们家老头子昨儿个刚教我的兵法!”说罢,他凑到绿韶身侧,“绿韶,你武功跟谁学的?教教我呗?我们打一架?” 从前那些还没有针锋相对的日子里,欧阳渝只要一见到绿韶,就嚷嚷着要跟她打一架。 沈玉笙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带着浓重的心事看着眼前人,这样打打闹闹,无忧无虑的日子,还能有多久? 第四章 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沈玉笙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绿韶护到身后,“武功学心法,你在军营里练的拳脚功夫不适合,再说了,往后你需要学习排兵布阵,又怎需学什么武功徒废心力?” 欧阳渝撇撇嘴道:“我爹说得对,女人都小家气。” 沈玉笙言归正传:“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你被关在这府里养伤月余,估摸着你这性子已经快要受不了了,这不,我们来看看你,顺便带你出去透透气。”欧阳渝道。 乔音沉稳持重,缓声道:“不急,待看看玉笙伤势如何再做定夺。” 此时一直在众人间沉默的南宫青终于开口,他关切问道:“笙儿,你的伤可好些 了?” 这熟悉的声音……曾在她耳畔,与她耳鬓厮磨,向她许下不渝誓言。 隔着漫长一生的爱恨纠葛,沈玉笙对眼前人的感情变得模糊起来。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看着年少的他,她想起曾经有过温馨的日子。 南宫青自幼便清冷倨傲,唯独愿意跟在沈玉笙的后头跑。 新婚几年,夫妇二人携手,沈玉笙利用沈家庞大的势力替南宫青稳固帝位,南宫青给沈玉笙后宫空置独她一人的荣宠。 可是后来他越发昏聩,信奸佞而远贤臣,受乔晚烟的蛊惑,变成另外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眼前蓦地闪过乔音受 刑时的画面,还有亲生儿子北溟战死沙场的凄惶景象。 沈玉笙呼吸一滞,一颗心似被利刃划过。 同样的错误不应该再犯第二回,她不会再让自己所珍惜之人再受同样的苦难,也不会再让自己落入那样孤立无援的绝望之境中。 沈玉笙同意跟大家一起出府游玩,如今她的玩心已没有当年那么重,深宫生活磨去了她的,但是心底里贪恋这一份难得的安稳平和,她想再跟大家多呆一会。 欧阳渝提议去围场骑马,他可以从军营里给大家借马。 前世的沈玉笙,在十六那年尚不识马术,后来还是南宫青教的她,第一次南宫青坐在她的身后带着 她骑,教她技巧和诀窍。 她便以为原来骑马这般容易,自信地提出要自己试一试,没想到马儿失去了南宫青的操控,极不配合沈玉笙的驱驰,沈玉笙慌张起来,把南宫青教的统统丢到了九霄云外,拽着马儿的鬃毛大喊救命,马儿吃痛受惊,狂奔起来,屡次要将沈玉笙从马背上甩下。 南宫青见势,跨上另一匹马疾驰着追上来,顾不上危险,纵身跃向沈玉笙,将她带下马背,两人齐齐滚到一边的草地上。 沈玉笙压在南宫青身上呼哧呼哧喘着气,扇子般的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南宫青带着恼意瞧她,下一刻,冰凉如水的双唇却吻上了 她的樱唇。 “玉笙和晚烟都不会骑马吧?我给你们挑些温顺的小马驹。”欧阳渝兴高采烈道。 南宫青走到沈玉笙跟前,正欲开口,沈玉笙却抢先一步将自己手中的缰绳递到乔音手中,“乔音,你教我骑吧?” 乔音有些不可置信,看了看南宫青,又看看沈玉笙,温和道:“好。” 沈玉笙偕同乔音走开,留下一脸黯然的南宫青。 乔晚烟默默走到南宫青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青哥哥,晚烟也不会,你教晚烟,好不好?” 俊年少女的身影在天边策马飞驰,沈玉笙任风声在耳边呼啸:南宫青,这辈子,我们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第五章 你愿不愿意娶我? 深秋,院里的银杏在地上铺了层金绒毯子。 沈玉笙坐在亭子中望着金灿灿的一片发呆,却听前厅传来父亲与朝廷官员的议论声,说是皇上突染重病,今早罢了早朝。 皇上一向励志勤勉,事必躬亲,不会随意罢朝,抱病上朝是常有的事,如今竟是连朝都上不了,可见这病有多重。 父亲和朝廷官员还在商议皇上康复之后,准备要上奏的政事,沈玉笙却知道,皇上这一病,是不会再好起来了。 平成二十六年,先王突染重病,一病不起,帝王气数将尽。 这一年,正是先王驾崩,朝代更迭之年。 到那时,宫中局势便会动荡难安,各方势力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剧变。 锦瑟捧了锦缎袍子,七万八绕,终于在亭子里寻到了自家小姐,一路小跑来为沈玉笙披上袍子,不禁埋怨道:“小姐,这要变天了,你也不自个儿注意身体。” 沈玉笙喃喃:“是啊 ,这皇城,要变天了……” 乔尚书府前,停了一辆精致贵气的女眷马车,轿帘掀开,从里面探出一张眉目如画的面容来,因为披着樱红色斗篷,头上便扣了滚白绒的红色帽子,衬得一张鹅蛋小脸肌肤如雪。 玲珑韵致的身段迈下马车来,引来路人不少瞩目。 这不是别人,正是殿阁大学士的千金,沈玉笙。 敲开乔府大门,下人认得沈玉笙,不须通报,便引着沈玉笙进了府。 下人走在前头带路,殷勤地问:“沈姑娘是来寻二小姐的吧?小姐此时正在花房呢,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不,我是来找你们大少爷的。”沈玉笙道。 下人伶俐,也不多话,旋即带路,“大少爷此时正在书房,姑娘这边请。” 到了书房,人却不在,下人难为情地挠挠头,道:“刚才明明还在这儿的……” 沈玉笙道:“不若这样,你替我去寻他一寻,知会他,我在 书房这儿等他,有要事相商。” 十六岁的沈玉笙持着老成的口吻吩咐,一副小大人模样,下人不明白这往日里活泼闹腾的沈家大小姐怎的一夕之间变成了这副样子,难道真的如传言中所说,给摔坏了? 下人忙不迭应下吩咐,退下去了。 沈玉笙在书房中百无聊赖,遂细细地端详起书房的摆设来。 书房陈设简单而雅致,门前置了太湖石,门后植了几株细竹,焚香沐浴之后,可抚琴,可阅卷,乔音便是这样风雅之人。 前一世她来过乔府无数次,也跑到这个书房许多次,却从没有认真看过这里的一草一木。 正如她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乔音一样。 出神之际,剑气横扫枝叶的声响从隔院传来。 沈玉笙好奇地循声找去,看到一身月白衣裳的乔音单手执剑,白衣猎猎,飒然生风,凝神聚气的面容透着说不出的。 她看了没多久,乔音便收了剑,“还 打算偷看多久?”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沈玉笙不情愿地挪步上前。 “若是这点都不知道,罔为习武之人。”乔音没有着急収剑入鞘,而是取了布,仔细地擦拭着剑身,却一点不顾自己额上因为练剑而冒出的汗。 沈玉笙注意到他鬓角上细密的热汗,顺手抽出自己的手绢,踮起脚替他擦汗,“这个布,下人是特地为了给你练剑以后擦汗用的,不是给你擦剑用的,我就还没见过把剑护得比自己还宝贝的人。” 许是被沈玉笙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乔音身形猛地一僵,却是不敢动了。 从前沈玉笙没心没肺,跟大家胡闹惯了,从来对这些不拘小节,一时半会仍旧没有改过来,感觉到乔音有些不对劲,她便也讪讪收回手。 “这帕子,脏了……让府中下人洗干净,再给你送过去吧。”乔音讷讷道。 沈玉笙连忙将帕子塞进袖中,“不必, 不必。” 何时她在乔音面前也如此不自然了? 无言片刻,终于是乔音打破了尴尬,乔音问道:“晚烟怎么没有陪着你?你没找到她吗?” 这一问让沈玉笙想起了她来乔府的原因。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何事?”乔音有些讶异,毕竟每次沈玉笙到乔府,大多时候都是找乔晚烟说些女儿家的体己话,难得她能来找一次他。 乔音心底,莫名滋长出无数欢喜来。 沈玉笙左右望了望院子,道:“事关重大,需要密谈。” 话虽如此,但乔音只是将她带到了书房。 在此时乔音的心中,心思澄澈的沈玉笙能有什么大事能与他商议? 不成想,乔音才落座,沈玉笙便把书房的两扇大门合上,她转过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乔音,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心。 乔音不明所以,疑惑地回望着她。 只听少女脆生生地问:“乔音,你愿不愿意娶我?” 第六章 被夺先机 成平二十六年末,成帝驾崩,世子南宫青继位,史称青帝,改年号长黎。 新帝登基,帝位尚未稳固,朝廷中波云诡谲,潮流暗涌。 南宫青的皇叔南宫荣格对刚刚继位的南宫青咄咄紧逼,拉拢朝中势力,企图架空皇侄。好几次朝堂上,南宫青下的决定都被荣格气势汹汹地驳回,丝毫不顾及南宫青在百官面前的面子。 今日刚下了朝,南宫青愤愤地回到寝宫。 “哗啦——” 一只西域进贡的名贵花瓶被摔倒在地,碎瓷撒了遍地。 太监小福子苦着脸上前劝慰道:“圣上别气坏了身子!” 南宫青又举起一只玉如意作势 要砸,小福子扑通跪到南宫青面前,哭喊道:“使不得呀皇上!这是先帝赐的玉如意,这一砸,就要背上不忠不孝之名,若让荣格王爷拾了话柄,又免不了大作文章。您要砸,就砸到小福子身上吧!” “荣格,荣格,又是荣格!”南宫青狂躁到了极点。 悲愤之后,南宫青的情绪渐渐委顿下来,他怆然道:“今日在朝堂上,朕三番五次对他忍让,他却仗着自己资历老,对朕一逼再逼。而这朝堂之上,泱泱百官,没有一人是敢站出来为朕说话的。朕是天子!何时也要看着臣子的脸色行事!” 小福子见状,将玉如意从南 宫青手中取下来,放到了安全的地方。 将南宫青扶到书案前坐下,小福子小心翼翼地说道:“恕奴才愚钝,小福子能想到的,其实皇上一定也能想得到,放眼整座王城,权势能与荣格亲王所抗衡的,只有殿阁大学士沈家。若有此背景强大的外戚势力支持皇上,何须再惧怕荣格亲王的压迫?皇上自幼与沈家千金的关系非比寻常,姻缘是既定之事,何不将此事早日定夺?” 南宫青苦恼的揉了揉眉心,长叹一气道:“朕自然能想得到,但朕不愿意让玉笙认为,朕是为了政治利益,为了利用她和她的家族,才同她成亲,朕答 应过她,要给她最纯粹的感情。” 小福子循循善诱道:“如今只是为情势所逼,沈姑娘不会不理解皇上,她若与您同心,一定也愿意为您分忧,再说了,难道此时将她娶过来,便不能给她纯粹的感情了吗?” 帝王紧蹙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良久。 “来人,拟诏书。” 册封皇后的诏书拟到一半,有宫人跌跌撞撞飞奔进来,险些跌倒。 南宫青余怒未散,但是想到沈玉笙将成为自己的皇后,心中满溢的愉悦胜过了一切,他只淡淡训斥:“毛毛躁躁,所为何事?” 那宫人哭丧着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宫外 传来消息,说是乔家长子今日向殿阁大学士长女提亲,沈家,沈家已经接受了。” 南宫青提笔的手顿在半空中,狼毫沾取了饱满的香墨,摇摇欲坠,终于在宣纸上绽开了一朵墨色的残花。 “你说什么?”南宫青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宫外传来消息,乔家长子今日向殿阁大学士长女提亲,沈家已经接受了。”跪在殿下的人只好重复道。 南宫青缓缓搁下笔,望着前方怔怔出神。 小福子忧心地唤了声:“皇上……” 随后厉声打发那宫人道:“再多派些人手去查探情况是否属实,若消息有误,看我不拔了你的舌头!” 第七章 大婚 沈乔两家是皇都的大户,大婚之日,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阵仗铺排,令人咂舌。 民间的婚俗礼仪,虽然不似当初沈玉笙嫁给南宫青做皇后之时,有那么繁缛的规矩和礼仪,但却在行礼如仪中,自有一种庄严和隆盛之感。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只是,这样的誓言不属于她沈玉笙。 沈玉笙决定嫁给乔音,不是没有自己的打算。 她不想嫁给南宫青,只能如此。 当时她跟乔音吐露不愿意嫁给南宫青的心意,希望乔音能够帮自己度过一劫,并同他约法三章,婚后她绝不干涉乔音的私人生活, 等到事情过去,二人便可随时和离,另作嫁娶,互不相关。 她跟乔音说明白,是不希望乔音误会,她上一辈子欠他太多,这一辈子,不想再利用他的真情。 礼成之后,按例应该将新娘子送入洞房,可是乔家的礼堂里却发生了意外。 就在拜完天地,喜婆高唱着送入洞房之际,乔府外也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喜婆抽回扶着新娘子的手,双膝跪倒,双手匍匐拜倒在地,在场众人拜倒一片,新娘子也只好停下迈向里厅的脚步,转向皇帝的方向,缓缓下跪。 南宫青的目光落在跪在堂侧的沈玉笙身上,心中闪过锐 痛,他原本以为,她这一身凤冠霞帔,只会是为了他而穿上。 “免礼。此番来,是为了庆贺乔兄大喜,大家不必拘礼。”南宫青提起心力,面上依然黯淡。 乔晚烟今日待沈玉笙比往日都要真诚,临沈玉笙出阁前,乔晚烟还给沈玉笙梳头,说自己的嫂嫂是她真好,这是乔晚烟的肺腑之言。 对她而言,只要沈玉笙不嫁给南宫青,怎样都好。 但是在堂上,乔晚烟看见南宫青竟圣驾亲临,不顾人言可畏,对沈玉笙流露出如此明显的痛惜之情,那股才刚刚敛起的威胁感和嫉恨又疯狂萌发。 南宫青亲自走到乔音面前,将 乔音扶起身,侍从端上一壶酒,南宫青为乔音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这是我命宫中酿造师为你们大婚特地酿造的佳酿,我敬你。” 乔音自幼同他长大,怎会不知悉南宫青的心思,只是睿智深沉如乔音,他大方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南宫青敛着眸光,眸子里透着逼人的寒意,注视着乔音喝尽最后一滴酒,方才离席而去。 酒中掺了东西,乔音怎么不知道,南宫青到底是舍得对他下手。 可他何尝不是呢? 早在答应娶沈玉笙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选择了沈玉笙,而抛弃了更多。 洞房里,沈玉笙惴惴不安地等待 着前厅酒席结束。 心头转过千百种思绪,如今虽然躲过了南宫青,但是今后嫁到乔家,依旧要提起精神应对一切。 因为喜婆特意嘱咐过,新娘子不能自己掀盖头,否则不吉利,所以她的盖头一直没有拿下来。 忽然房门被“吱呀”推开,盖头之下,一双大红缎面鸳鸯绣鞋缓缓行到自己跟前,沈玉笙的心头不明所以地飞快跳动,“乔音?” 乔音来到她身旁坐下,宽大的手掌温柔地覆在她的手背之上,温暖裹住了她,他似洞穿她的心思,轻笑如旭日暖阳穿透寒冬薄雾:“莫怕,我乔音的妻子,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第八章 毒酒 兴许是夜色正浓,月光太浅,沈玉笙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口,一双原本清澈的目光中竟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深沉。 前世,沈玉笙就见识过南宫青恶毒的手段,却没有想到在自己新婚宴上,竟能做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月上柳梢头,院子安静了下来,沈玉笙这才稍稍回神。 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了一世,那么他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让曾经那些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南宫青自以为他如今拥有了皇位就能做得安分,可是沈玉笙却偏偏不会让他如意,在将来的一天必然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恶有恶报。 “夜深了 ,你歇着吧,我去书房!”乔音声音温和的说了一句话。 两人相视一笑,新婚夜便已经分房而睡,这成亲是因为什么,他们各自心里都明白。 这一夜乔音想了很多事情,如今跟沈玉笙在一起之后,许多事情便已经身不由己,他需要用自己所有的能力去护沈玉笙的周全,不会让何人伤害到她,即便是皇帝又如何。 今日,南宫青在他的酒水里面下了毒,还好乔音用内力将这些毒酒都逼了出来,但是如此一来也将意味着,他跟南宫青之间的关系就此破裂。 翌日。 早朝中,南宫青翻阅着手里的奏章,只觉得 心里憋着一口闷气,联想到昨日的画面手指不由的收紧了几分,随后狠狠的把奏章扔在了地上,怒意重重的望着面前这帮大臣。 “国家危难,匹夫有责,你们一个个全都推三阻四是何见解?” 瞅着皇上如此大动肝火的模样,诸位大臣都忍气吞声,听闻昨日皇上从宫外回来之后,就一直怒火连连,只怕是因为那大学士的千金成婚,皇上有火难发,只好冲着他们来。 “今日,那乔音为何没有上朝?”人人都知道皇上跟乔音之间的关系向来不错,却不曾想到在皇上登基之后两人便日渐疏远。 听闻此言,就连 平日里默不作声的李大人都有些忍不下去,随后便上前一步,恭敬的回答:“皇上息怒,乔大人只怕是新婚燕尔,因此才误了上朝的时辰……” “哼!”南宫青听到这句话之后却是冷笑了一声,昨日那一杯酒足以让他休息半月,南宫青倒想看看,接下来乔音到底能如何? 本来应该喜气洋洋的一天,却因为南宫青昨日中毒一事,整个府里都变得有些死气沉沉。 乔音却是对外宣称自己得了风寒,不能外出,实际上只是想要让南宫青认为自己中的毒正在休养,让他减少了对自己的防备心。 “成亲一事,实在 是委屈你了!”说话间,沈玉笙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想到成婚之前的事情他还觉得心有余悸,若是自己再慢了一些,没有跟乔音成亲,只怕如今,就会因为那一道圣旨成为南宫青的皇后。 见沈玉笙对自己如此关心的模样,乔音的心里也有些自责,他扣住了沈玉笙的手腕,神色复杂的说道:“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话呢?只不过这一世过后,只怕与皇上之间会产生芥蒂了!” 沈玉笙淡淡一笑,掩饰过目光中的那一抹深意,只听她语气平淡的回答:“是人都会变的,日后说话做事,咱们小心应付便是!” 第九章 水患 乔音跟沈玉笙也算是青梅竹马,因为沈玉笙跟妹妹的关系向来不错,所以他多少也了解一些沈玉笙的性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一次她病了之后整个人就变了。 从前的她,那双眼睛里面带着喜悦和阳光,可是如今看上去却充满了复杂,一下子让乔音读不懂她的心思。 “你如今是我的妻子,倘若有什么心事,大可告诉我……”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乔音都会为她去摆平,可是却见沈玉笙一副默不作声的样子,大概她还是不想跟自己诉说。 很多事情并非是沈玉笙不愿意告诉乔音,只不过他觉得如今还不是时候,更何况这些事情能够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些麻烦。 联 想到此,她便浅浅的勾唇一笑,一边喂乔音喝药一边回答:“怎么会有什么心事呢?只不过因为这一次摔伤,沉睡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我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咋一听到沈玉笙说这些话的时候,乔音仿佛之间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这还是曾经那个活泼可爱的沈玉笙吗?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事情,怎么一夜之间就好像一切都变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捅破彼此之间的那一道屏障,虽然都已经是新婚夫妻,但是他们心里都明白。 数日之后,乔音继续上朝,可是南宫青身为一个皇帝,竟然做人心思狭隘,有心在朝中 挤兑他。 “如今各国敌军****,江南又大发水患,这可如何是好,不知道乔大人这边有什么好对策没有?”话音落下南宫青直接将问题抛给了乔音,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乔音自然明白,南宫青是因为失去了沈玉笙之后,才会对自己恶言相向,这些话语也不过是想要故意为难他罢了。 “微臣以为江南年年发生水患,只可治理不可忽视……”乔音眸中闪过一抹深沉,随后低声回答。 好不容易能够有一个可以整他的机会,南宫青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既然如此,那么也就是说乔大人已经有了应付的办法,那这一次治理水患一事便交给乔大人,不知道 乔大人意下如何?”南宫青露出了几分意味深长。 乔音心里不禁苦笑,人人都知道江南地处平地,年年都会发生水患,谈到治理均令人头疼不已,自然也是不容小觑。 更何况乔音如今年纪尚轻,对于治理水患一事根本就没有经验,倘若让他前去的话,无非就是接下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微臣领命!”乔音心里明白,这一件事情是自己不能拒绝的,否则皇上一定会想出各种办法为难自己,或许还会祸及家人。 下朝之后几位大臣走在了乔音的身边,均是摇摇头叹息。 “皇上自打登基之后性情大变,治理江南水患一事,自然要交给资历深厚的将军去做,怎的让乔大人 接手,实在让人难以琢磨!”李大人连连哀叹。 乔音负手而立,一双深沉的眸子望着远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既然不能拒绝,那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 在送乔音前往江南前,沈玉笙再三叮嘱,让他千万要小心。 临别之前,沈玉笙将一个护身符交给了他,满脸凝重的望着面前的男子:“无论如何,千万要保全自己!” 听着沈玉笙说话的语气让乔音有些纳闷,虽然不明白沈玉笙为什么如此担心此次的江南之行,但是乔音心里多少知道一些。 “且放心等我便是!”在阳光的映衬之下,他的俊脸上多了些明媚的气息,即便如此,依然掩饰不住乔音目光中的担忧。 第十章 约见 目送乔音跟随大军离开,沈玉笙这才缓缓收回了自己不舍的目光,正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竟害了乔音,不知为何对他竟然有许多亏欠。 沈玉笙这才回到府里,便听说皇上那边竟然送来了许多礼物,这一消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东西都是皇上送来的?”她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眸子,目光中竟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听到沈玉笙此时的语气之后,府里的侍卫有些不明,所以随后便小心翼翼的说道:“宫里的公公还送来一句话说,皇上明日午时邀请夫人一块喝下午茶!” “哦?”沈玉笙却是微微挑眉,那一双满带生辰的目光中竟然有了些许玩味,而自己还没有 打算找他,没有想到南宫青竟然送上门来,既然如此,那她倒是想尝尝明日这下午茶的滋味。 “就回了那公公说,本夫人答应了!”她语气轻缓的说了一句话,转身坐在桌前给自己满上一杯茶水喝着。 南宫青想方设法的要把乔音支走,无非就是想要利用这个机会接近自己,从而得到一些好处,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确打错了主意。 联想到此,沈玉笙轻抿的薄唇浅浅的勾起,既然有了这次机会,那么她倒是要好好利用了。 次日午后,沈玉笙应约来到茶楼,这间茶楼对于她而言倒是印象深刻,在前世之时她常常与南宫青到此相约。 沈玉笙前脚刚迈进去,便看到了 南宫青那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不过就是多让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如此,看来他对自己的心意也不过就那样。 “路上耽搁了些时辰,让皇上久等了!”她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可是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少了些东西。 南宫青在见到沈玉笙的时候恍然一愣,随后连忙站起身冲着她温和一笑,轻声回答:“不打紧,你能来便好!” “皇上如今身份尊贵日理万机,怎么还有时辰出宫来喝茶?莫非是这皇宫的茶水还不如这宫外的可口?” 说到这里沈玉笙的语气中竟多了几分讽刺,听的南宫青都有些没反应过来,真的多日不见她跟自己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 那也没什么,不过是想打你成亲之后,我们便不曾一起谈谈心!”在这之前两人之间的关系向来都不错,倘若没有前世那些痛苦的回忆,兴许沈玉笙就当真相信了他是个痴情种了。 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沈玉笙刚喝进喉咙里的一口茶水,仔细斟酌了半晌才咽了下去,是什么给了他如此大的勇气,居然能够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些违背良心的话? “没有想到多日不见,皇上还是跟以前一样!”她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的气息,倒是有些漫不经心的感觉。 南宫青听到沈玉笙此时话语中的讽刺,竟然有些心里无奈,他们三人常常在一起谈天说地,从来都没有发现沈玉 笙跟乔音之间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今日咱们不谈这些事!” 话音落下,南宫青给她满上了一杯茶水,随后便一本正经的望着面前的沈玉笙轻声说:“你与乔音何时暗许情愫,这些事情我竟然不知道?” 前世就是因为沈玉笙太过于相信面前这个男人,所以才会毫无防备的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他,可是却没有想到得到的却是那样的一个下场。 “皇上如今贵为天子,后宫三千佳丽,竟然还会在乎这些东西?”说到这里,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玩味。 南宫青听他这样说话的语气,像是心里明白了些什么,然后这才连忙拉住了她的手,语气低沉的说:“你是不是在怨我?” 第十一章 好心 沈玉笙心里厌恶自己,但是目光依旧平淡如水,随后从他的掌心里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出来,慢悠悠的说道:“皇上何出此言?” “当时情况紧急,若非有了丞相千金的相助,我亦不会有今日的地位,只不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说到这里,南宫青还以为沈玉笙是因为自己当时登基的时候,有了丞相千金的那层关系,所以才故意吃醋,生气之下跟乔音成亲来气自己。 “皇上只怕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与乔音本身就是一见钟情,成亲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怕是皇上误会了什么?” 沈玉笙又怎会不明白她可以接近自己是为 了什么?南宫青如今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子,可是有了无数反对他的臣子,还有一个荣格在背后分裂他的势力。 在这种情况之下,倘若没有贵族的支撑,那么南宫青就很难在皇宫当中站稳脚步,即便贵为天子那又如何,这个皇位还不知道他能不能坐的安稳。 思及于此,沈玉笙这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话都已经说得如此直白了,难道说南宫青还不明白自己是何意思? 南宫青对她自然心有不甘,若是有了大学士的支持,再加上娶了沈玉笙为后,那么自己的皇位就可以巩固下来,只不过如今沈玉笙竟然跟乔音成亲了 ,这对于自己而言自然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如今他将乔音支开前往了江南赈灾,那么就有很多机会跟沈玉笙相处,凭借自己对沈玉笙的了解,他认为一切都还皆有可能。 仅仅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南宫青竟然发现沈玉笙跟从前有了莫大的区别,就好比她那双眼睛从前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充满了温和,如今却像是有了敌意一样。 他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这个时候身边的侍卫悄然靠近,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南宫青顿时脸色大变,随后站起身。 “今日宫中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改日我再与你详谈……”转身便跟随那侍卫离开 了。 目送着南宫青走远了之后,沈玉笙的目光顿时一转清冷,望着桌上那杯茶水嘴角淡淡的勾起。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沈玉笙身边仅随着一个丫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 “小姐,给口饭吃吧……” “好心的姑娘,求求你了!”在城门口竟然有无数乞讨之人,凡是看到一些穿着不凡的贵族会上前乞讨,有的人遭受到贵族们的辱骂,是遇到一些脾气不好的,甚至还会让侍卫前去殴打。 既然这些人实在太过于可怜,沈玉笙便将身上带的一些碎银子分给了他们,这个时候身边的丫头有些纳闷了,便冲着她说:“虽然是好 心,但是这些人实在是懒惰,空有一身力气,却在此要饭,实在不值得给他们银子!” “如今世道不一样了,京城如此之乱,愿他们有一身力气,又哪里找不了活干?”人人都会有落难的一天,倘若自己有一天如此,沈玉笙也希望可以得到别人的帮忙。 就在沈玉笙快要离开的时候,她发现在黑暗的角落里面坐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少年,少年跟其他乞讨者不一样的是,他始终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像那些贵族们伸手要吃的。 眼看着沈玉笙将自己的玉镯放在少年面前的时候,只听到那少年传来了一身清澈的嗓音:“我不是乞丐!” 第十二章 礼贤下士 透过他那乱糟糟的长发,沈玉笙看到了少年有着一双无比深沉且深邃的眼睛,这双眼睛沈玉笙非常的熟悉,在将来的某一天,自己或许还需要此人的帮忙。 “我知道你不是乞丐,因为你跟他们不一样!”说话间沈玉笙蹲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他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头发挡住了那一双眼睛,但是还可以看得出来,他始终与这些乞讨者有着不一样的气息。 看着少年不收自己的东西,沈玉笙却是浅浅的笑了,然后轻声说道:“有了这些东西或许可以改变你,但是如果你不接受,那么就将永远没有机会!” “三日之后,迎春楼……”沈玉笙用树枝在地上缓缓写下了一行字,然后就 离开了。 目送沈玉笙离开之后,少年的眼睛这才紧紧的盯着面前这只玉镯,随后小心翼翼的收在了怀里。 “哟,这不是沈姐姐吗?哥哥不在,竟然还大晚上的才回来……”说话的人不就是乔晚烟? 沈玉笙刚回来就听到了她那酸溜溜的话语,言下之意便是说沈玉笙趁着乔音不在家,便出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只不过自己向来都问心无愧,也没有必要跟别人多余解释些什么。 想到这里之后,她这才浅浅的一笑,冲着面前的乔晚烟说道:“你如今也该叫我一声嫂子了!” “是啊,还以为沈姐姐都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呢!”说到这里她眉眼温和的表情,可是那双眼睛里面却 充满了怨恨跟嫉妒。 沈玉笙懒得跟他说这些话,自己今日出去那么久也累了,只想回房间早点休息,于是便从她的身边径自走了过去。 在沈玉笙离开之后,乔晚烟这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冷笑,他倒是想要看看,哥哥不在,沈玉笙一个人出去都在做些什么。 三日之后,迎春楼。 “客观里面请……”门口小厮利索的吆喝着,正在拉客。 沈玉笙一身素白的锦袍,手里一把小金扇,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迎春楼里歌舞升平,今日荣格邀请了许多大臣来到这里小聚,并且也面对天下广招贤士,有能力者都会收在自己的旗下为之效劳,并且给出了非常丰厚 的回报。 在沈玉笙进去的时候,便已经看到那少年一身玄色长袍,静静的坐在了荣格的身边,看样子这一切都已经水到渠成。 “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不怕死的刺客敢来行刺本王,只不过还好有这位小兄弟相救,看着小兄弟武功高强,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倘若不介意的话,今后就跟在本王身边做事就好!” 说到这里,荣格的心里格外的高兴,今日收到了此人对自己而言也是个好事,毕竟他的身边如今也需要一些能人贤士的帮忙,否则想得到那个皇位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多谢王爷赏识!”面对荣格的提拔,少年并没有多么惊讶,反而是满脸平淡的表情,那双眼睛始终带 着一些让人读不懂的深沉。 沈玉笙坐在了他们对桌身边,还有跑堂在倒酒,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是个长相清秀的公子,唯独面前这位少年看的出来,她便是那一日给了自己那个玉镯的姑娘。 两人相对少年却是露出了几分质疑之色,沈玉笙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却只是微微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像是跟他打了个招呼。 酒过三巡,沈玉笙也该起身离开了,步入了一条小巷的时候,却见面前有一少年抱着手臂静静的靠在了墙壁上,像是在等着她的到来。 借着月光,沈玉笙这才看清楚了面前这个少年,他并不像是自己之前看到的脏兮兮的模样,如今洗干净之后,竟然也是个英俊的少年郎。 第十三章 改变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少年一出口便问出了心里的好奇,一个平白无故的路人竟然会知道这些事情,更何况三日之后的事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谁不重要,我为什么帮助你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说到这里沈玉笙的眉目中多了一些温和。 “我楚宴从来不会欠别人人情,这个给你,倘若需要我的帮忙,随时可以来找我!”那这句话之后,少年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乔音这一去江南便是半月,在这半月之前南宫青有事没事便出宫见沈玉笙,他自认为沈玉笙对他还有一些感情,或许能够感动沈玉笙。 他不明白的是做所有的一切,从沈玉笙重生开始就已经改变了,如今下棋的人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沈玉笙。 白 子落下,沈玉笙修长的指尖拾起了一颗棋子,在手里把玩,望着南宫青满脸深沉,正盯着棋盘发愣的表情,她却是露出了几分意味深长。 “皇上今日有心不在焉的,平日里你的脾气向来不错,怎的今日竟刻意谦让了?”沈玉笙这句话也倒是给了他可以下的台阶。 听闻此言,南宫青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一脸凝重的说:“最近宫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实在让我有些头疼!” “竟然有此事,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皇上如此焦灼,不知道我能不能为皇上分忧呢?” 在前世的时候,不管有任何事情,沈玉笙都会为他排忧解难,甚至让父亲帮助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听到沈玉笙这么说,南宫青的目光中闪现出了几份惊喜,随后落下了手 里的黑子,一脸正色的说道:“王叔最近一直都在广纳贤士,听说他手底下还招揽了许多江湖豪杰!” “自打我登基到如今,王叔就屡屡跟我作对,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提到这个问题,他就满脸焦灼的表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沈玉笙的记忆当中,荣格一直都在跟南宫青作对,所以自打南宫青登基,一直都不顺利,当初是因为有了沈玉笙家族的帮忙,所以南宫青才稍微的站稳了脚步,然后发展的特别顺利。 只不过如今没有了沈玉笙的帮忙,南宫青一人在皇宫里如履薄冰,想要面对荣格的实力自然是有些吃力。 “荣亲王手握重兵,又与之前的大臣有许多交情,这的确令人头疼不已!” 说到这里,沈玉笙却又露出了几分惋惜的神色:“只可惜 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对于这些军事自然是一无所知,不能够帮到皇上了!” 刚一听到沈玉笙说那些话的时候,南宫青的心里还满怀希望,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倒像是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 “不知道能否见一见沈大人?”下了早朝之后,大学士就早早的离开了,根本就没有给南宫青可以谈话的机会。 沈玉笙一听她想要见自己的父亲,心里顿时明白了南宫青的意思,只不过沈玉笙也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呢? 前世他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如今有了一个可以报复南宫青的机会,沈玉笙当然不允许他这样做,于是便一副为难的表情。 “父亲最近一段时日感染了风寒,身子不适,不知皇上找家父有何贵干?”她一脸好奇的表情像是不明白南宫青的意思。 南宫青咬了咬牙,随后只好叹息:“若是如此,那边让沈大人好好休息,朕改日再去拜访!” 回去之时沈玉笙才发现乔音竟然已经回来了,期间他给自己写过信,说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 “哥哥肯定累坏了……”刚走进了院子里面,就听到了乔晚烟欢喜的声音,他跟乔音是兄妹感情自然是很不错的,只不过看到沈玉笙回来的时候,目光中竟然闪过了一抹敌意。 “嫂嫂这每日一大早就出去,很晚才回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说在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目光中带出了几分好奇,故意把这些话说给了自己的哥哥听。 沈玉笙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呢?不过就是因为南宫青对自己的那些感情,然后才让你对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嫉妒! 第十四章 挑拨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了,回你自己的房间去!”说完之后,乔音便一脸正色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她怎么跟自己的嫂子说话也如此呢? 乔晚烟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当着自己哥哥的面也不敢多说些什么,最后便只好回到了房间里面。 在乔晚烟离开之后,沈玉笙这才来到了乔音的身边,两个人仅仅只是对视了一会儿,随后他便说道:“近来可好?” 听到了沈玉笙的问候之后,乔音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两个人回到了房间里面,沈玉笙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原本是打算半个月之后才回来的,但是有了当地百姓的帮忙,很快就把河水给止住了,并且建立了堤坝,这样一来每年逢下雨天的时候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乔音与他说了一些关于治理河水的事情,两个人有了共 同的话题,倒也不会觉得特别的疏远。 “对了,最近这段时间皇上有没有再来骚扰你?”说到这里乔音倒是有些担心,毕竟她发现南宫青这个人做事情有些不择手段,自己不在的时间,也不知道南宫青到底会做一些什么事情。 看到了乔音对自己的关心之后,沈玉笙的心里明白,在自己的身边,唯独只有乔音对自己是真正的关心,于是便笑了笑,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大碍。 “这次治理堤坝的事情虽然很顺利,但是不管如何你都要小心!”乔音顺利回到京城之后,南宫青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找各种理由去折磨他,这点才是沈玉笙如今最担心的事情。 乔音微微一笑,目光温和的回答:“你且放心,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 自从南宫青登基开始,乔音的心里就已经对他有了一些防 备,只不过在发生那么多事情之后,乔音也明白了,君王跟臣子之间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对了,最近这段时间,荣亲王那边似乎有了一些动静,听说他广纳贤士,若是如此,只怕京城怕要不太平了!” 沈玉笙只是有意无意的提起了这个话题,希望乔音心里能够有一个准备,京城早晚的一天都会四分五裂。 听到沈玉笙这么说,乔音好看的眉头紧蹙,斟酌了片刻,低沉道:“若是如此,只怕荣亲王这边早晚都会造反的!” 这也正是如今??沈玉笙在担心的问题,若是荣格造反,这天下怕要大乱。 看着??沈玉笙如今一脸深思的表情,乔音却有些纳闷,她一个女子怎么还关心起天下的问题了? “这些事情也不是你一个女子应该去关心的,无论如何天塌下来还有男人顶着呢!”他倒是 忍不住跟沈玉笙开了个玩笑,不忍心看他为了这些事情而头疼。 次日,乔音前去上朝的时候,倒是得到了许多大臣的支持,认为他年纪轻轻居然能够治理江南水灾的事情,如此一来倒是更加得到了南宫青的厌恶。 “不知道这次乔大人想要得到什么赏赐?”即便是皇上对他的有许多的不满,但是又能怎么样,他如今是有功之臣,自然是要赏赐。 乔音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一沉,随后这才说道:“如今江南水患刚刚好转一些微臣不敢要什么赏赐,只希望皇上能够将这些捐给那些受灾的老百姓!” 乔音这话一说出口之后,便得到了许多大臣的赏识,没有想到他能够把这些事情想得如此周全。 看到大臣们对乔音如此赞赏的样子,南宫青的脸色都快要气的铁青了,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却又恢复了 满脸君王的气息。 “没有想到大人居然是一个如此有正义感的人见如此,那么朕就随了你的心愿,将给您的这些赏赐全都送到江南那边,给老百姓!” 在南宫青说这句话的时候,大臣们连连点头说好,然而南宫青的心里却有诸多不愿,他自然不希望乔音的威望能够高出自己,毕竟自己身为了一个君王,而乔音又算什么东西? …… 早朝过后,借着这个机会,南宫青便跟随他一块出宫,然后邀请了沈玉笙一起喝茶。 虽然??沈玉笙很不愿意见到南宫青,但是他是一个君王,他的命令自己也不得不重,于是只好前往了。 在前往茶楼的路上,沈玉笙坐在了马车里面,看着乔音一言不发的表情,他才扭头说道:“皇上怎么忽然间约咱们一起喝茶呢?” 他可不相信南宫青只是想要叙旧那么简单。 第十五章 外忧内患 “没关系,有我在……”乔音像是看出了她的心里在担心什么,只是给了她一个安稳的眼神,随后两个人就前往了茶楼。 刚走进去的时候,南宫青便一本正经的坐在桌前,自顾自的自斟自饮,看上去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沈玉笙进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乔晚烟也在这里,她怎么突然间跟南宫青的关系这么好了,两个人看上去似乎还挺不错的样子。 乔晚烟再看看这个眼神之后,顿时心里一愣,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还邀请了哥哥前来,这可如何是好? 所有的人都明白南宫青对沈玉笙的感情,只不过如今??沈玉笙跟乔音都已经澄清了,所以再怎么样这一 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对于南宫青而言也再也不可能了。 毕竟他如今身为了皇帝,将来后宫佳丽三千又怎么可能会缺少??沈玉笙这样的一个女人呢?整个皇宫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美人。 想到这些问题的时候,乔晚烟这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佯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这里是宫外那些礼节就免了吧,平日里咱们该怎么就怎么了……”看到两人要行礼的时候,南宫青这才微微抬手阻止了他们,毕竟这是在皇宫之外,他不想让别人识破自己的身份。 “不知道公子今日怎么有兴趣喝茶了?”在这之前他们4个人之间的关系向来 都不错,可是自从南宫青登基之后,一切都已经变了。 听到了乔音的语气已经有了一些疏远,乔晚烟忍不住皱眉起来,哥哥跟皇上之间的关系向来不错,怎么如今竟然变成这样了,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今日让你们过来有一事相商,关于荣亲王的!”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南宫青的语气开始正色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得到沈玉笙的帮忙。 而沈玉笙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则是微微一愣,倘若关于荣亲王的事情,为什么要邀请自己的难处前来,想到这里,沈玉笙的心里有些纳闷,怎么越发的不明白南宫青这个人做事情的手段了。 “荣亲王最近 在招兵买马,倘若让他有了这个机会,只怕是会祸及江山,所以邀请你们前来是想问问,能不能有一些解决的办法!” 看着两人一言不发,南宫青的心里开始有些着急,他本来打算从沈玉笙身上下手,可是跟??沈玉笙已经谈过好几次,他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不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荣亲王即便是在招兵买马那又如何,这一切并不能说明他的意图!”乔音声音低沉都说到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并没有说出口。 “倘若尚书大人跟大人能够鼎力相助,那么,我在朝廷里面也多了两个人的支持!”说到这里给他喝了一杯茶水,接着喝茶的动作 ,掩饰过自己的目光。 南宫青这话一说出口之后,沈玉笙反应了过来,原来南宫青约自己跟乔音出来的意图竟然是想要得到尚书大人还有自己父亲的支持,看来南宫青这个小主意打的还挺不错的。 联想到这里的时候,沈玉笙心里就有些好笑,若是在这之前或许自己还会相信他的这些鬼话,这一切都是为了百姓着想,可是如今沈玉笙才发现原来南宫青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看着两人一言不发,南宫青确实有些着急,难道说他们不愿意? 随后便满脸正色的说道:“若是让荣亲王得逞,只怕整个天下大乱,这也不是我等想要看到的,难道不是吗?” 第十六章 一丘之貉 沈玉笙本欲开口拒绝,但话从嘴中说出,却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意思:“陛下说的是,但荣亲王是否有叛逆之心,还需再观察些时日。” 荣亲王这个人,沈玉笙觉得并此人性情许是有些霸道,但却又爱惜人才之心,上一世南宫青提起这个人,自己完全没有去想,便直接附议。 沈玉笙说完,乔音忍不住侧头看了自己一眼,眼中的意思,包含了慢慢的不解,但更多的却是赞赏,反观南宫青,脸色却有些难看。 “等到发现荣亲王有叛逆之心,到时发现已经迟了 ,那该如何?”南宫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同二人开口说道。 沈玉笙抬眼看了南宫青一眼,不紧不慢说道:“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语毕,沈玉笙扶桌站起,双手放在小腹下,微微颔首,而乔音也站起身,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二人亲昵无边。 南宫青放在桌子上的手,又忍不住握紧了几分,但他除了脸色难看点外,却也没有任何多大的动作。 “陛下,家中还有些事还需我们二人操劳,我们先行离去。”沈玉笙扶了扶身,对着南宫青说 道,随后转身离去。 乔音也陪同她一起离去,乔晚烟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这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在这里,嘴角忍不住勾起来。 “嫂子也是的,这般不给陛下面子,若是我,陛下有难,我定帮助陛下。”乔晚烟不动声色的坐到了南宫青身旁,语气中,多是为南宫青感到不值。 这语气中,分明有着挑拨之意。 南宫青听了乔晚烟的话,突然猛的瞪向乔晚烟,她被他莫名的一瞪,心忽的发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们乔家人。”南宫青忽的开口说 道,他上下打量乔晚烟几眼,忽的一笑,转头看向一旁,“一丘之貉罢了。” 南宫青说完,不再看向乔晚烟,起身朝乔晚烟点点头,后背着手转身力气,只留下她一人瞪向远方,双手止不住紧握。 乔晚烟眼睛中带着丝丝怨恨,她不解,不知,为什么偏偏沈玉笙这个女人能得到她在乎所有男子的青睐,她的哥哥乔音是,连南宫青也是。 明明沈玉笙已经嫁给了她的哥哥,可为什么南宫青看向沈玉笙眼中,还带着些爱意! “碰!”乔晚烟将手猛的捶向桌子 上,桌面发出了巨大了的响声,那应该是用了很大的力道,但乔晚烟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的神情,更多的是被怨恨代替。 “沈玉笙,凭什么好的人眼睛全部看向你!我乔晚烟到底是哪里差了比不上你!”乔晚烟闭上眼就能响起南宫青眼中对沈玉笙隐藏的深深地爱意。 凭什么,凭什么,她乔晚烟就这般生的让人厌恶,连区区一个沈玉笙都比不上么? 乔晚烟收回手大口的喘着气,她胸口大口的起伏,长呼一口气后,她眼中发出算计的目光:沈玉笙,你给我等着。 第十七章 夫妻一体 沈玉笙与乔晚烟回到乔家,乔音期间多次看向她,但都是很快的将目光移到一旁,不再言语,看的沈玉笙有些莫名其妙。 回到房间内,沈玉笙让人泡了一杯茶,等到茶水上来,她为乔音泡了一杯茶,率先开口:“你我既然已经结为夫妻,有什么话,不必藏着掖着。” 沈玉笙话都这般说道,乔音思来想去,还是直接开口:“只是觉得,大家都变了。” 沈玉笙倒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她直腰将茶杯放到一旁,双手将茶杯递到乔音面前,坐到他身旁,只是淡淡说 了一句话:“是人,都会变的。” 乔音握着茶杯的手忍不住紧了紧,他抬眼看了正在垂眼喝茶的沈玉笙,到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空气突然一时间变得特别安静,而且让人觉得十分尴尬。 二人许久都没有开口,直到门外响起下人的敲门声,叫乔音时,空气才仿佛活跃起来。 “出去一下,”乔音起身朝沈玉笙说道,他走到门外时脚步顿了顿,转头对她说道,“若你觉得有些无聊,可以出门逛逛,看上什么便买些回来。” 沈玉笙抬头对乔音笑了笑 ,点头说道:“好。” 乔音看了沈玉笙几眼,嘴巴动了动,但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勾起一抹微笑,他转身走出门外,渐渐消失在沈玉笙眼前。 屋内只剩下沈玉笙一人,她垂下眼眸轻抿一口茶,缓缓放到桌子上,她淡淡呼出一口气:“好安静。” 自己的呼吸声,茶杯与桌面发出的细微的碰撞声,还有,一人跑到自己面前,猛的将门打开,怒吼自己名字的一人。 看着气喘嘘嘘的乔晚烟,沈玉笙看了一眼乔音未动的茶杯,想了想,将茶杯推到乔晚烟面前,反 正乔音没有用过。 乔晚烟连看也没看那杯茶,而是起身直接走到沈玉笙身边,双手放到桌面上,猛的拍着桌子,对她说道:“沈玉笙,你现在嫁给了我哥,便好好守着妇道,不许在外面勾三搭四!” 搞了半天还是为了南宫青么,沈玉笙起身看向乔晚烟,不说话,将头点了点,算是同意她的话,当然,她既然嫁给了乔音,当然会好好的遵守这一切。 “这是自然,”沈玉笙直视乔晚烟的双眼,突然婉言一笑,“嫁给乔音我当然会安守本分,但你突然跑到这里, 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吧?” 乔晚烟在一瞬间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咬了咬嘴唇上的**,说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既然嫁给了乔音,就不要想着南宫青了,否则,那是对我哥的背叛。” 沈玉笙勾起一抹笑容,问道:“乔晚烟,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且抛开我是不是你嫂子来说,你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 沈玉笙话语说完,眼中崩出两道冷光,虽是一闪而过,但乔晚烟却猛的绷直了身体,嗓子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她背后猛的流下冷汗。 第十八章 抢人 话说,某家小姐睁大美眸,看着手中的信封手指颤抖的抖个不停,她眼中除了惊讶还是吩咐,她将手中的信纸撕开,指着跪在下方的奴婢们大声训斥:“为什么乔音哥哥成亲的事情不告诉我?” 下人们跪在地上,听着自家小姐的怒吼,一个个将头缩了起来,不敢去看他们正在发火的小姐。 羽谨在原地踱步几次,脑中尽是刚才有人秘密写给自己的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的她爱慕许久的乔音,竟然在前几日成亲,与名叫沈玉笙的女子。 “啪!”羽谨想到这里羽 谨头就忍不住发疼,她咬了咬牙,甩袖踏出房门,厉声说道:“我要去找乔音哥哥,我到要看看,到底是谁抢走了我的人!” 下人们连忙起身,想要拦住羽谨,却被身后的某个沉闷的声音叫住,他们纷纷转身,对身后之人低头,齐声道:“老爷。” 来者正是羽谨老爷与他的夫人,羽谨爹看着她翻身上马越跑越远,摸着胡子道:“让她去,我将军府的女儿,就是想要做什么就要去做什么!” 下人们低下头,纷纷不敢应答,但他们却为乔音的那个夫人感到悲 哀,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家的大小姐,脾气多么的不好。 …… 沈玉笙将乔晚气走之后,想要小憩一会儿,刚刚眯上眼,一个小人就火急火燎的在门外敲着门,门声急促,她不得不起身将房门打开。 “夫,夫人,来人了!”下人见到沈玉笙甚至来不及行礼,直接喘着气大声说,而下人口中的来人,却让沈玉笙眉头微微一皱。 来的人是谁,为什么这下人一脸可怕的样子? 沈玉笙正疑惑时,不远处已经传来声音:“给本小姐滚开,我就是要瞧瞧乔音的 夫人长什么样子,乔音哥哥竟然娶了她!” 人未到声音便先传了出来,沈玉笙听声音感觉像是一个被宠大的小姑娘,从简单几句话中,她也猜出来来人找的是自己。 原因可能是爱慕乔音的女子,过来找自己麻烦了。 想到这里,沈玉笙有些无奈,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抬脚便走到门外,门外有一女子高高绑起一个马尾,用男子的发冠定住,身穿红色男装,五官精致,手拿长鞭,倒是有种女中豪杰的英姿。 往下望去,地上已经躺了几名下人,身上有 些鞭伤,正在地上哀嚎布置,来的女子想要扬起鞭子继续打人,但瞧见沈玉笙,却忽的停手。 “小妞,长得挺好看的,随本爷爷回家,本大爷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羽谨见到沈玉笙,眼睛不禁有些发亮,嘴巴一下子不老实,调戏的对沈玉笙说道。 沈玉笙表面身上没有任何戾气,从别人眼中仿佛只是某家温婉的大小姐,气质云淡,仿佛九霄之外的仙子一般,怪不得羽谨一下子看愣了。 听到羽谨调戏的语言,沈玉笙捂嘴笑道:“小女子沈玉笙。”羽谨愣了。 第十九章 找茬 沈玉笙其实心里想笑,她活了两世,还从来没有被女子给调戏过,而今天,却莫名被像是爱慕乔音的女子调戏,这感觉,好奇怪。 羽谨愣了一下,嘴巴忍不住睁大,她皱着眉忍不住挠了挠头,“啧”了一声,蹲下身体抬头望向沈玉笙:“这么乔音哥哥娶了这么一个标志的人物。” 沈玉笙捂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眼中似是满天星斗,这一笑,让羽谨不禁有些看呆,随后又是烦躁的挠了挠头。 “姑娘远道而来,而且话语中又像是寻我而来,不如进来而谈 ?”沈玉笙侧身为羽谨腾出一个位置,手指向房间,对羽谨说道。 羽谨歪着头看了沈玉笙一眼,随后猛的跳了起来,她将鞭子搭到背后,头一扬,毫不客气的大步向里走去。 而在羽谨走入里面时,一名下人忍不住侧耳到沈玉笙身旁,小声介绍羽谨的身份,通过下人的几语,沈玉笙得知: 豪杰姑娘,名为羽谨,乃当代将军之女,与乔音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且爱慕他,但乔音直接婉言拒绝,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而且,羽谨脾气暴躁,对待别人都是一鞭子 直接开打。 很多人都害怕她。 沈玉笙看着一脚踢开自己房门的羽谨,认同的点了点头,转头对下人说声辛苦了,随后从怀中拿出碎银,递到了他的手里。 下人连忙推辞不敢收,沈玉笙却硬要让他收下,推辞几番后,下人看着手里的银两,对她道谢,她报以微笑,对他说:“这是你应得的。” 旁边还有下人,沈玉笙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别人看见,跟着她,不管给予自己的是什么样的事情,只要对她好,哪怕是一点善念,她都会给予报答。 沈玉笙转身走回房屋,一脚踏进房屋,便看见羽谨坐在凳子上,双脚却搭在桌子上,一脸悠然自得的模样。 羽谨看见沈玉笙进来,随意的晃荡了下双脚,不满的说:“怎么这么墨迹,老子等你等的口都渴了,水呢?” 看着突然凶神恶煞的羽谨,沈玉笙笑着摇了摇头走到桌子上抬手拿起空杯子为她倒了一杯茶水,想到刚才还一脸对自己猥琐的女子突然对自己变得凶恶起来,一想到这里,她有些感觉这女子竟然意外的有些可爱。 “水呢水呢,快点啊,怎么 这么磨蹭!”羽谨在旁边嚷嚷到,因为沈玉笙是背对着羽谨,所以看不清她的容貌。 羽谨虽然嘴里是不耐烦,但吊儿郎当的表情下,眼睛从未离开过沈玉笙,同时心里就有些感慨: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是乔音的妻子,啊,好像认识她。 茶水准备好之后,沈玉笙将茶递给了羽谨,说道:“最近天气炎热,又看你急忙奔波的模样,我为你准备了凉茶,请。” 羽谨冷着脸接了过来,看着杯中飘动的茶叶,仰头直接喝光。 而她内心: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第二十章 事在人为 看着动作豪放的羽谨,沈玉笙眼神中不免流露出一丝羡慕,她很向往那些手拿铁剑,上战场杀敌的战士们,英姿风气,而她,只能待在皇宫,为大家出谋划策。 曾几时,她有时也会将自己幻想那些人,为国家抛头颅撒热血,但她终是女孩子,上辈子莫名的幻想,就被打破。 沈玉笙以为世上会很少出现向男子一般英姿,却还有些女儿般柔肠的姑娘,却不想,她今日,却看到了这样的女子。 羽谨喝着茶,感受着沈玉笙火热的视线,表情不免有些惊恐,那个人为 什么要一直盯着自己,内心有些慌张。 羽谨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同时,沈玉笙也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变成温和的笑容。 “咳,那个谁,沈玉笙是吧,那个人家今天找你有些事。”羽谨眼睛飘忽看向四周,就是不敢看向沈玉笙,话语也有些结巴。 沈玉笙用手握成拳头,在嘴边顿了顿,微笑说道:“请讲。” 羽谨闭上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想着自己平时是如何震怒,是如何暴躁,调整好之后,她再次睁开眼,眼中已经带了些怒意。 看到羽谨快速 变脸的样子,沈玉笙眨了眨眼睛:哇哦。 “你知不知道乔音是我的人!”羽谨猛的拍向桌子,眉宇间已经全是怒气,“明明我们一起从小长大,凭什么你会嫁给他!” 沈玉笙依旧是不变的微笑,她拿起茶壶为羽谨续上新的茶水,对上她的眼睛,语气轻柔说道:“虽然可能很冒昧,但,乔音之所以会娶我,是因为我们两情相悦。” 再简单不过的答案,而这些话当然是沈玉笙随便胡扯的,但应付这种女孩已经足够了,她在深宫待了许久,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所以对于羽谨这种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她还是能轻松应付的来。 羽谨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等到发应过来,她歪头冷笑:“可笑,两情相悦?我与乔音哥哥一同长大,若说情,我的情比你更多!” “那不过是友情罢了。”沈玉笙直接开口说道,随后如愿的看紧羽谨白了脸。 “骗人,说谎,老子不信!”羽谨直接开口否认道,“我是喜欢乔音哥哥的,为什么他不喜欢我,明明一起从小长大。” 沈玉笙将茶杯推向羽谨,不语。 但羽谨看到那杯茶,猛的 伸手将它打翻,茶杯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紧紧抓着沈玉笙的衣襟,怒吼:“若你没有出现,她迟早会娶我,为什么你要存在这个世上!” “命由天定,事在人为。”沈玉笙只是开口说了这么几句。 羽谨不傻,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自嘲一番,双手松开沈玉笙的衣领,转身重新倒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而沈玉笙看着羽谨,脑海中冒出了一些话:乔音之兄羽谨,我国第一位女将军,大将风范,却遭人陷害死于牢中,乔音因此事,终身未娶她人。! 第二十一章 女将军 沈玉笙此时才想起羽谨的身份,眼睛突然有些发亮的看向羽谨,她记起来了,上一世第一个成功成为将军的女子,战绩显赫,是大部分女子钦佩的人。 沈玉笙低头苦笑:怎么把这样重要的人给忘记了。 “哼!”羽谨起身怒瞪了沈玉笙一眼,随后起身跑到外面,对她大叫道,“我不会放弃的!” 看着说走就走的羽谨,沈玉笙忍不住无奈的笑了笑。 是夜。 乔音忙到半夜才回来,他推开门便看见坐在床上望着火烛出神的沈玉笙,看着还未入睡的她,他忍不住 开口:“这么晚了还不睡?” 沈玉笙回过神来,看着乔音,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嗯,想些事情,睡不着,你是来拿东西的?” 乔音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掏出一本账本,对说道:“嗯,我走了,你快些睡吧。”他说完,正欲转身离开。 看着乔音关门的样子,沈玉笙想了想,从床上跳了下来,追向乔音,看到他不解得样子,她开口道:“你一人要也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了,我帮你。” 听到沈玉笙这样说,乔音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随手解开身 上的衣袍,披到了她的身上,而沈玉笙裹紧身上的外袍,对他眯眼笑了笑。 两个人办事效率还是蛮快的,等到乔音将手中的本喝上之后,长呼一口气,转头看向沈玉笙时,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着脸上毫无防备的沈玉笙,乔音有些无奈,他将手中的东西收拾好之后,起身将书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抱起了她。 乔音动作很轻柔,并没有弄醒沈玉笙,他看着怀里她安然熟睡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说道:“真是没有防备啊。” 说虽是这样说, 乔音还是轻步将沈玉笙送回到房屋,将她送到床上,等到将她安抚好一切时,他想要转身离去,手腕却被人猛的抓住。 “别走,”沈玉笙紧紧抓住乔音,对着他傻笑的说道,“来嘛来嘛一起睡。” 看着仿佛又露出天真笑颜般的沈玉笙,乔音愣了一下,他苦笑了一声,伸手将乔音抓着自己的手松开,但奈何抓的太紧。 沈玉笙手忽的一用力,乔音没有防备就猛的扑倒床上,好在他在一瞬间用手撑住了床头,没有与她来个亲密的接触。 “乔音,”睡梦中的沈玉 笙突然叫着他的名字,说道,“谢谢你。” 乔音自然知道这谢谢是什么意思,他垂眼自言自语道:“谢什么,我也不过是,满足自己的私心罢了。” 手指轻轻一用力,沈玉笙抓着乔音的手便猛的松开,他为她盖好被子,起身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吹灭蜡烛,转身力气。 这一晚,乔音回到书房,双手放在头上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迟迟无法入睡,而羽谨,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月光,眼中是平时无法遇见的悲伤。 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个夜晚,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第二十二章 言明 翌日。 沈玉笙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来慢慢的伸了个懒腰,她看着推门而入的婢女,歪着头有些迷茫,她昨日,在书房睡着了。 好丢脸。 沈玉笙起身任由侍女为自己洗脸换衣,等到准备就绪后,她起身走到外面,便看见在外面低头,好像是在等自己的乔音。 “早上好,”沈玉笙一脚跨出门槛,走到乔音身边,歪着头轻声说道,她顿了顿,又想起昨日的事情,咧嘴对他笑道,“昨天很不好意思,还有就是谢谢你。” “应该的,”乔音转身走到沈 玉笙身边,声音很轻柔的说道,“其实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昨日你帮了我多,我将你送回来的事情,不足挂齿罢了。” 二人说完之后,便一起走向主房,期间,沈玉笙皱着眉想了一些事情,看着越来越近的房子,她心中狠狠做了一个决定。 沈玉笙脚步停下,一手轻轻拉住乔音的衣袖,开口道:“呐,乔音,羽谨这个人,你认识么?” 袖子被人一扯乔音当然走不了,耳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他愣了愣,随后很快想起此人是谁,他转身对向沈玉笙,问道: “认识,怎么了?” 沈玉笙松开抓着乔音衣袖的手,心中坐了许多决定,随后慢慢开口:“就在昨日,她来找我,告诉我,她喜欢你。” 沈玉笙说道这里,眼睛却突然不敢去看乔音,藏在袖中的双手,也缩了缩,但到她还是握成拳,像是鼓起勇气,对乔音说道。 “我看得出,那女子是真的喜欢你,而你我二人,也只是逢场作戏,我们曾经说过,若对方遇到欢喜之人,无条件分离,我……”沈玉笙张了张口道,“我觉得,你可能遇到了。” 乔音听到沈玉 笙这样说道,脸色猛的沉了下来,听沈玉笙说的话,也没有给予回应,他将脸撇到一旁,不再去她。 沈玉笙其实说这些话,也用了很大的勇气,因为二人分明有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些,所以她说道最后,语气也慢慢的弱了下来。 她自知失言,但内心也报一丝丝希望,此生,能让乔音遇到一个他喜欢的人。 乔音眨眼望向远处,他从沈玉笙话中听出了她想给自己找自己此生欢喜之人,但她又怎知,他心中欢喜之人,又究竟是谁。 但他又怎敢说,现在的样子, 他已经很知足了。 “走吧。”沈玉笙内心正在咒骂自己时,耳边传来乔音的声音,他声音不似往常一样温暖,反而带些冰冷,听到这声音她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后来一路上二人再也没有说话,沈玉笙有些神游,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等到她猛的撞上乔音的后背时,鼻尖一痛,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地方。 沈玉笙揉着鼻子抬头看向远处,却发现一人围绕在乔音母亲身旁,她或许是注意到了自己,对自己挑衅一笑,她有些无奈,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羽谨。 第二十三章 妾 沈玉笙无奈的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乔音,却见他抓起自己的手,二人手掌紧紧握住,随后才抬脚走到羽谨与乔音母亲面前。 “乔音和沈玉笙都来了,来来来,你们见见,这是羽谨,乔音你们二人好久没见了吧。”乔音母亲看见乔音到来,笑着朝他招手说道。 羽谨看见乔音看见这里,慢慢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伸手勾起耳旁的碎发,对他淡淡一笑,语气很轻柔的说:“乔音哥哥,好久不见。” 唉? 沈玉笙看着面前温婉,行动之中尽显优雅的羽谨,她 又想起了昨日身穿男装却一身英姿煞爽的羽谨,沈玉笙眼眸淡淡垂了下来,挡住眼中的苦笑。 在喜欢的人面前,竟然这般不一样。 “羽谨,确实好久不见,”乔音或许是察觉到沈玉笙的不自然,二人交叉的手他握紧了几几分,朝她露出安慰的笑容,他抬头对羽谨说道,“正好,见见你嫂子。” 羽谨很顺从就看向沈玉笙,上下打量几眼,忽的展颜一笑:“我也是听到消息立马赶来,今日一见,嫂子就仿佛天仙下凡似得。” 羽谨的话,成功的让乔音的母 亲捂嘴笑了起来,她伸手抓住羽谨的手,一手拍着她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唉,想当初你们二人以前,你是一直追着乔音身后扬言要嫁给他,现在,长大了,可想通了。” 乔音母亲在问完这个问题后,沈玉笙亲眼看见羽谨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她立马上前走到乔音母亲身边,对她笑道:“母亲,我们该吃饭了再不吃的话,我肚子可要饿扁了” 沈玉笙语气中明显带些撒娇的意味,她说完,乔音母亲里面点点头,对二人说道:“对对对,吃饭,瞧我这记性 ,哈哈。” 见到乔音母亲不再问这个问题,沈玉笙立马呼出一口气,她转头看向羽谨,发现她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脸上情绪看不清。 但很快,羽谨抬头勾起一抹微笑,小跑到乔音母亲身边,亲昵的勾着她的胳膊,说道:“老夫人,我来扶着你。” 乔音母亲并没有排斥羽谨的接近,她一手搂着一个,脸上皱纹笑的都舒展开,一直点头说着好。 而在饭桌上,沈玉笙和羽谨与乔音母亲相谈甚欢,等到饭桌上快要结束时,乔音母亲突然来了一句:“羽谨你 是个好孩子,若是不嫌弃,我让乔音娶你可好。” 一句话,让本来吃饭的几人停下手中的筷子,沈玉笙抬头望向羽谨,发现她眼中是藏不住的惊讶,而乔音母亲依旧是满眼的笑意。 “这,怕是不太妥当。”沈玉笙想了想,摇头还是拒绝了乔音母亲的提议,“这有些不公平。” “是不公平,羽谨,你要是嫁过来,只能做妾,其实我心中还是希望乔音能娶你,但,终究是可惜了。”乔音母亲握着羽谨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羽谨眼中露出了纠结的神色,眉头一皱。 第二十四章 见之不忘 “我不同意。”羽谨话还未说完,乔音直接开口拒绝,他没有怒吼,没有拍桌,只是用着很平淡的语气说道,仿佛只是拒绝了别人给他的一件物品。 但可惜,羽谨不是物品。 在乔音拒绝后,乔音的母亲却还是继续说:“音儿,男子在外打拼,家中应该有女子帮你照料,当初你说娶沈玉笙,我没有反对,但现在,你也该听听我的话。” 乔音张口还要说话,但羽谨却猛的站起,手掌从乔音母亲手中抽离,转身跑向外面,期间冲撞了几个下人,她也视而不见。 乔 音母亲挥手让下人下去,等到人全部散尽,这里就剩下他们三人。 “咱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我有话,也就直说了,”乔音母亲双手放在小腹前,朝沈玉笙看了一眼,说道,“羽谨背后是将军镇国府,她父亲随着上任皇帝亲自开阔疆土,得到她,咱们乔家,势力必定增大!” 非也,沈玉笙在心中道,若是旁人,他们对羽谨身后的势力定然是恭恭敬敬,但现在的皇帝是南宫青,生性多疑,脾气暴躁。 若乔音真的迎娶羽谨,那南宫青就找到杀掉南宫青的方法了 ,以谋逆之罪,而与将军府结姻,是最直白的证据。 到时候,怕是有千张万张嘴也说不清。 “羽谨喜欢你,你需要势力,音儿,你没有理由拒绝。”乔音母亲对沈玉笙开口说道,语气中也是不用质疑的命令。 “母亲,我从小就觉得用女子作为工具,那是对女子的不尊敬,而且,只有毫无能力的人才会用这个最下下下策的方法。”乔音起身,他上前拉住沈玉笙的胳膊,对他母亲说道,“您的方法,恕我无法接受,孩儿先行离开。” 沈玉笙对乔音母亲点了点头 ,随着乔音离去,回去的路上二人相对无言,直到乔音走回书房,才注意起二人拉着的双手,连忙松开,说声抱歉。 沈玉笙摇头表示没事,她坐到一个木凳上,对着乔音淡笑:“我嫁给你之后,感觉挡住你很多东西。”爱情,势力等。 “我无悔。”乔音铺开一张纸,眼睛看向沈玉笙,表情很坚定的说道。 沈玉笙低头笑了,起身为乔音磨墨,她手指微动,对着他轻声道:“你是没有怨言,但我内心总是有些愧疚,所以,”她表情也是很认真的对他说,“所以我 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你填这些空隙。” 乔音正提笔练字,听到沈玉笙这样说道,他勾嘴一笑:“那就,拭目以待。” 沈玉笙安静的磨墨,乔音安静的写字,等到他落笔后,她眼中闪出赞赏:笔墨飞扬,干净遒劲,好字好字。 乔音我亏欠你的,和你所失去的,我定会想办法帮你得到这一切,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尽办法给你的。 乔音写完,将纸翻过去,让沈玉笙看清,而她弯腰瞧了瞧,眯眼笑了,这上面写的是: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第二十五章 仅此一次 这是沈玉笙来到乔家,在看到这幅字,唯一心稳下来的感觉,这诗句,他为自己写了两次,一次,在他死前,一次,现在。 脑中能想起上一世他安慰自己的话,这话一直印在自己心中,久久不能忘:“答应我,别看了。” “……玉笙,乔音此生无憾。” 将纸拿起,沈玉笙调皮的对乔音一笑,似乎是有些耍无赖:“乔音,这纸,本小姐就收下了,你不想给也得给!” 乔音缓缓勾起微笑,对沈玉笙说道:“嗯,给你了,不抢。”这诗句,本就是写给你的。 …… 沈玉笙走出书房,命人将纸裱好再送到自己房中,她将纸交到侍女手中,转头发现坐到凉亭处往湖里扔石子的羽谨。 想了想,沈玉笙抬脚走到羽谨身旁,弯腰同她微笑的说道:“嘿,又见面了。” 与羽谨打招呼,沈玉笙却看见了她微红的眼眶,她抿嘴笑了笑,侧身坐到她身旁,不说话,与她一起,将石子扔到湖中。 没过多久,羽谨先直接开口:“喂,你离我远点。” 而沈玉笙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往湖里投着石子,仿佛羽谨不曾存在一般。 羽谨见说了没有回应,苦笑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激起涟漪的湖水上,忽的将头埋在臂弯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沈玉笙看了羽谨一眼,挺直扔石子的手,双手靠后撑住地面,而她却抬头看向天空,感慨说道:“脾气暴躁的小姐也会哭?” 羽谨猛的从臂弯抬起头来,朝沈玉笙狠狠瞪了一眼,怒吼:“怎么,老子想哭还不能哭了,老子就要哭,你管的找么?” 哎呀,意外的一点就着。 沈玉笙笑了笑,上手搂住羽谨,得到她身体乱动,沈玉笙转身伸手 搂住,然后轻轻拍了她的背,羽谨身体抖了抖,却突然不挣扎了。 “我喜欢你的性格,倾慕你的自在,乔音母亲的话确实侮辱你了,但是你总得习惯,你毕竟不是喜欢乔音么,这些事情你总得习惯,不是么?”沈玉笙说道。 羽谨突然挣扎开沈玉笙的怀抱,她扬起手擦掉眼中的的泪水,猛的用手指向沈玉笙:“我不会感激你的。” 见羽谨突然又恢复大小姐的脾气,沈玉笙微微一笑,站起身对她歪头一笑。 当然,她安慰羽谨从来不会期望她的感激,她愿意安 慰羽谨是她自己的事情,因为她的性格她还是蛮喜欢的。 不会仅此一次。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沈玉笙对羽谨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去,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很大的声音:“沈玉笙,我不喜欢你,因为你是乔音的妻子,但,你真的很漂亮!” 沈玉笙脚步有些踉跄,忍不住扶额,这孩子,真的是有些倔强,但,她闭上眼,淡淡一笑,羽谨的谢意,她就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与此同时,侍女也将裱好的纸张递给沈玉笙,她展开一看,咧嘴一笑:“好字,好字。” 第二十六章 躁动 到了正午,沈玉笙起身走到凉亭乘风,左右一看,却已经不见羽谨,她抿嘴一笑,坐到一旁,闭上眼感受着丝丝凉风。 只有凉风才能让沈玉笙烦躁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但不一会,一名婢女走到沈玉笙身边,弯腰恭敬的对她说:“夫人,老夫人找你。”说完直起身,为她腾出一条道路。 点头应答,沈玉笙起身跟着婢女往某处走出,走到乔音母亲房间,婢女为她打开门,而后侧身站在一旁,沈玉笙抬脚便走了进去。 房间内乔音母亲怀中抱了一只小猫,肉嘟 嘟的,还是较可爱,看见有人进来,它也没有露出惊恐之意,甚至还朝着沈玉喵喵直叫。 “沈玉笙来了,来,坐这里。”乔音母亲对沈玉笙淡淡一笑,随后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凳子。 沈玉笙答谢一声,便坐到凳子上,与乔音母亲对视:“不知母亲唤我而来,是为了什么?” 乔音母亲没有应答,而是用手抚摸着怀中猫儿的身体,有时还用手指揉着猫儿的下颚,被人这样舒适的对待,猫儿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乔音母亲不说话,沈玉笙也就腰挺直双手放在小腹前安 安静静的坐着,不说话,不做小动作。 直到猫儿摇了摇头,忽的从乔音母亲怀中跳走,沈玉笙眼前一花,那猫儿瞬间就消失不见。 而沈玉笙耳边也传来乔音母亲带着笑意的话语:“这小畜生,舒服了就安安静静躺在我身边,等到什么都不做了,就猛的离开,真是吃里扒外的小畜生。” 乔音母亲的话,明显意有所指,沈玉笙甚至可以将乔音母亲话中的那只“小畜生”说成是自己,亦或者乔音。 “沈玉笙,”乔音母亲用沾满猫毛的双手牵住沈玉笙的手,她眉头 不自觉的皱了一下,而后乔音母亲接着说,“你是殿阁大学士的掌上明珠,诗书礼易样样精通,所以这么一个贤能的姑娘,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沈玉笙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对着乔音母亲淡淡笑了笑,随后她装作很茫然的样子,向了乔音母亲。 “音儿不愿意娶羽谨,我知道那丫头肯定喜欢音儿,刚才我见你与那个丫头相谈甚欢,你看上去也不讨厌她,如此,夜晚你就在音儿耳旁吹几口枕边风,让他同意就好。”乔音母亲微笑的看向沈玉笙。 沈玉笙皱 眉沉思了片刻,摇着头拒绝了,羽谨喜欢乔音,她能看出来,但让乔音娶羽谨为小妾,完全是对她的侮辱。 沈玉笙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随后再次睁开眼,眼中的迷茫已经消失不见,她一字一句,很肯定的说道:“这件事我不会去做的,先不说羽谨是否愿意以小妾的身份嫁给乔音,就拿乔音来说,他也亲自说了,不会再娶任何女子。” 沈玉笙表示自己并不想跟乔音母亲谈关于羽谨是否愿意嫁给乔音的意愿,并且她明确向乔音母表示,乔音是否愿意娶那是他的事情。 第二十七章 撮合 换句话来说,乔音愿意娶羽谨,且羽谨愿意嫁给乔音,她沈玉笙就表示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管,乔音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乔音母亲听完这些话,脸色难看的要紧,突然,她用手拉住沈玉笙的手,在手背上亲昵的摸了摸,用一种近似“猥琐”的眼光上下打量沈玉笙。 沈玉笙不知道乔音母亲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她想要抽回手但奈何乔音母亲将自己的手紧紧拽住,她想抽也抽不出来。 “与我儿**有几天了,这肚子,可有什么消息?”乔音母亲冷不放的问出这个 问题,激的沈玉笙身体微抖一下。 “这个,不急,不急。”沈玉笙勾起完美的笑容,将手慢慢却使劲的想要将手抽出来,但乔音母亲的手仿佛鹰爪一般,她怎么使劲都抽不出。 沈玉笙不知道乔音母亲怎么好好的问起这件事情,但二人自从成亲之后便一直是分房状态,她肚子怎么可能有动静,而且话说,他们也就成亲,肚子能有什么动静? 沈玉笙扶了扶额头,她怎么感觉自己压力山莫名的大。 努力想办法想要跳过这个话题的沈玉笙,耳边突然传来乔音进 来的消息,她停止挣扎的动作,转身便看见他推门而入。 因为是背对着乔音母亲,所以沈玉笙很放心的对面前的乔音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嘴型对乔音道:你怎么来了。 若不是双手被乔音母亲拉着,她都想对乔音摆着手,让他赶紧离去,没办法,二人的话题聊到尴尬处,乔音你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但可惜,乔音不懂沈玉笙什么意思,他走到母亲身旁,转头看向沈玉笙道:“我刚才在找你,发现你被母亲叫走,等你半天还未出 来,我便进来了,有些事想要与你商谈。” 沈玉笙咧嘴一笑,用眼神瞪了瞪乔音,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他母亲死死捏住的手,努了嘴,且用眼神适宜:赶紧带我离开。 乔音了解,伸手想要抓住沈玉笙的双手,但不曾想,乔音手刚刚伸过去,母亲就空出一只手,将二人的手各牵一个。 这下好了,都被“抓”住了,沈玉笙翻了一个白眼,内心哀嚎。 乔音不解得看向沈玉笙,想要说话时,母亲先开口:“音儿,你成亲已有三日有余,且你们日日待在一起 ,为何沈玉笙的肚子,还没有动静,难道,是你不给力?” 母亲话音刚落,乔音明显愣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耳朵处明显一红,沈玉笙抿了抿嘴,眼神飘散看向四处,一脸“跟我”毫无关系的模样。 “母,母亲,”乔音突然结巴,“这事,急不得,那个,我会尽力的,我们还有事,先,先走了,有时间我们再看您。” 乔音猛的起身,不等母亲反应,他抓住沈玉笙的手就往外走。 沈玉笙在身后看向乔音,发现他耳朵红的可怕,嘴角忍不住抿了抿,笑了。 第二十八章 羞涩 “嘿嘿。”等到二人跑到一个比较寂静的地方,沈玉笙再也忍不住,肩膀耸了耸,哈哈大笑起来,她拍着乔音的后背大声笑道,“都说了让你离开,你偏不听,瞧瞧,尴尬了吧。” 乔音哀怨的看了沈玉笙一眼,许久叹了一口气,他低头认命到:“是是是,我就不应该因为担心某个家伙被母亲为难而硬闯进来。” 沈玉笙咧嘴嘻嘻一笑,她轻拍乔音的后背,表示感激,环顾四周发现有处石凳,便拉着乔音的手与他坐在一起。 “知道你是一片好心,谢了,” 沈玉笙双手撑着下巴歪着头道谢,随后她皱着眉自言自语道,“不过刚才母亲的话也提醒我了,你我成亲后,刚开始没有子嗣没关系,但之后该怎么办?” 沈玉笙点着头开始思考后面的事情,反而没有注意乔音低下头反而露出来越来越红的耳朵。 “母亲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乔对沈玉笙说道,“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而且,若你不愿意,我也不逼你。” 沈玉笙听乔音这般说道,勾起一个微笑,眼中满含笑意的看着他,她当然知道乔音不是这样的人 ,话也只是说说罢了,却不曾想他竟然这般害羞,倒也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沈玉笙挑了挑眉,目光戏谑的看向乔音,所以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被沈玉笙眼光一直盯着,乔音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他起身轻咳了一声,对她说道:“锦瑟和弄弦来看你,见还是不见?” “锦瑟弄弦?”沈玉笙睁大眼睛,对乔音说道,“当然见,许久没见她们了。” 乔音点点头,起身朝某处走去,沈玉笙连忙起身,跟在他身后,话说弄弦和锦瑟两人,在成亲之后便一直 不见她们,自己还以为她们出了什么事情,还让人去找她们。 跟随乔音走到房间,推开门便看见在房屋原地踱步,脸上有些焦灼的两个家伙,她们听到开门声齐齐朝这里看去,等到看见沈玉笙,脸上猛的露出了笑容。 “你们慢慢聊。”乔音朝沈玉笙点点头,她抬起微笑,道,“好。”他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去,将门紧闭。 而在乔音离开之后,锦瑟和弄弦猛的扑上前双双抱住沈玉笙,她愣了一下之后,也伸出手,同样抱住二人。 “小姐,我们想死你 了。”锦瑟拉着沈玉笙的手,左右摇摆撒娇道,“若不是乔音少爷将我们带来,我们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沈玉笙听见锦瑟和弄弦竟然是乔音将他们送到自己面前,不免有些惊讶,她抿嘴一笑,心道:又欠了他一份人情。 “小姐,你当初死活要嫁给乔音少爷,老爷现在还生气呢。”锦瑟凑到沈玉笙耳旁,小声告状道,“你也该去回家看看老爷了。” “知道了知道了。”沈玉笙笑着揉着她们的发髻,道,“尽**心。”锦瑟与弄弦对视一眼,双双笑了。 第二十九章 不甘 沈玉笙因需要而家中正巧没有,便带着锦瑟弄弦二人前往大街上购买,街上行人还是较少,可能没有什么热闹的节日罢。 三人横闯直撞,买下自己想要的东西,转身想要回家,期间路过一家卖首饰的店铺,沈玉笙想了想,抬脚走了进去。 入眼是琳琅满目的发簪,玉镯,项链,沈玉笙四处随意打量时,目光被一个淡淡乳白色的手镯所吸引,她拿起来上下打量。 看完之后,沈玉笙眼神猛的沉了下来,中看不中用,假玉罢了,皱了皱眉,她将手镯放了下来,毫 不客气的转身离去。 就在沈玉笙一脚踏出去时,一个人猛的装向了她,她没有准备脚步连忙想后踉跄,还是身后的锦瑟急忙扶住了自己,才惨遭出糗。 沈玉笙平稳身形后撞向自己的人身体也有些摇晃,那人脸被头发遮挡住,完全看不清他的模样,他没有对沈玉笙说抱歉,稳住身形后,连忙向前跑去。 皱眉看了一眼,但沈玉笙并未说什么,她刚才注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没有被那个人拿走,所以只是略微撞了一下,倒也没有发生什么。 “抓住那个家 伙,往死里打!”一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家伙突然跑过沈玉笙身边,怒吼到。 沈玉笙停住脚步向后看,发现刚才撞向自己的那人被一圈人抓住,抓住之后二话不说立马往死里打,但她只听到了拳头打入骨肉的声音,并未听到那人痛苦的哀嚎声。 “小姐,”弄弦走上前,对沈玉笙轻声说道,“那人受伤了,刚才她撞向你,你的外袍粘上了一些血迹,还是赶紧回去换一身衣裳。” 沈玉笙听弄弦一说,抬起手臂看了自己袖口一眼,果然那里有着淡淡的血迹 ,她皱了皱眉,想起那人撞到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让她有些惊讶。 普通人的眼睛,会露出这个狠凌的眼神么? 想了想,本来回家的念头瞬间一扫而空,她起身撇开那些人,走到不知何时已经围绕在一起的那些人中间。 “这人犯了何事?”沈玉笙环抱双臂,看着被旁人拳打脚踢的家伙,心情沉了沉,转身问向刚才发号命令的肥胖家伙。 “这死乞丐胆子真大,偷了我家的宝物,这种人,就应该被活活打死!”肥胖家伙指着那个乞丐,皱着眉怒吼,满 脸都是对那乞丐的嫌弃。 沈玉笙听到这话,上前推开那些人,那些人可能已经打累了,她轻轻一推便推开了,她蹲下身看着破布所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沾满了伤口,且鲜血一直往外流。 沈玉笙不免有些惊讶,这家伙看上去伤口较重,她却没有听见这家伙的求饶,甚至连痛都没有叫出,想到此处,她蹲下身,伸手撩起那人的留海。 遮挡眼睛的头发被拿开,露出他的双眼,看见那眼睛的那一刻,沈玉笙有些惊讶,那是什么样的一双眼睛,怨恨,愤怒,带着强烈的不甘。 第三十章 买教训 沈玉笙在看到这双眼睛时内心猛的大跳几下,随即立马恢复平静,她起身对着那肥胖的家伙道:“三两白银的东西,你差点将一个人活活打死。” “不过是一个乞丐,怎么小娘子,你你难道还想做好人,将他救回?”培肥胖家伙冷哼一身,带着戏谑的眼睛上下打量沈玉笙,随后开口,“这家伙是我的人,**契还在我这里,如果你真的想救他,不如……” 肥胖的家伙用手摸索摸索他的下巴,勾嘴猥琐的看向沈玉笙,说道:“不如让爷高兴高兴,我就考虑将人 给你,如何?” 沈玉笙直接回了这家伙一个白眼,考虑?不好意思,我让你直接同意! 想到这里,沈玉笙张嘴就喊:“绿韶。”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便立马跳到她面前,沈玉笙捏了捏拳头,朝那家伙婉言一笑,随后眼神猛的冷下了,道:“给我打!” 绿韶在沈玉笙说完话之后,立马抬手,对着那家伙的脸就是一拳,在他要骂出话时,又打出一拳,然后一拳又一拳的接着打。 等到那些侍卫反应过来,想要上前去帮助胖家伙时,绿韶轻松将人撂倒,然后直接 又对着胖家伙打了下来。 直到最后,胖家伙终于求饶:“女侠,女侠我错了,**契什么的完全没有,我就不认识他,他只不过是偷了我东西的小贼罢了,你要想要,直接拿走,拿走。” 话说到这里,绿韶才停手,转头看向沈玉笙,沈玉笙抿了抿嘴唇,左右环顾四周,他伸手指了指周围旁边两个身形比较壮大的家伙。 沈玉笙笑嘻嘻的朝他们说道:“你们两个,帮个忙吧,将他帮我送回家,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如何?”“他”指的当然是躺在地上的家伙。 两位壮汉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拍了拍胸脯,说道:“就这一个家伙,不需要我们兄弟两个,我一个人就行。” “那成”沈玉笙也不拒绝,反正都是一个兄弟,到时候将本来给他们两个的银两全部给他就好,她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胖家伙,从怀中掏出一枚银子扔给了他。 那是整整一锭银子,沈玉笙直接毫不客气的扔给那家伙,看见他眼中露出的贪婪之色,淡淡一笑:“这银两,买你一个教训。” 胖男子微笑的点头,直说好,沈玉笙转头嗤笑一声 ,直起身眼中崩现冷光:“绿韶,给我废了他!” 胖男子还摸着怀里的银子傻笑,听到沈玉笙这么说,有些微愣,等到反应过来,杀鸡般惨叫的声音直上云霄。 看着胖男子已经彻底昏迷着,弄弦朝他吐了一个口水:“呸,让你觊觎我家小姐。” 沈玉笙对绿韶微微点了点头,绿韶对沈玉笙抱拳,随后猛的再次消失不见,而沈玉笙也转头看着举起男子的壮汉时,礼貌的点了点头。 既然人得到了,那便,该回家了,如此,沈玉笙带着莫名多出的两人,回到乔家。 第三十一章 秘密 沈玉笙命壮汉让人直接放到床上,随后将他带出门外,从怀中掏出一枚碎银,交到他手中,他对沈玉笙行了一个礼,便大步离去。 “小姐,你为什么要带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回到家,他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该怎么办?”锦瑟走到沈玉笙身边,不解问道。 沈玉笙神秘的笑了笑,对她笑着说:“秘密。” 锦瑟苦着脸转身离去,然后认命的听从沈玉笙的吩咐去叫大夫去了。 沈玉笙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尴尬的笑了笑,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要将这家 伙带回来,只是与他触碰发现那家伙的眼神时,她感觉到这家伙与众不同。 太绝望,那家伙眼中,有着浓烈的绝望与不甘,不似平常的人的怒火,像是经历了巨大的痛苦,才会有的眼神。 “等他醒了,再看看,他到底是走是留。”沈玉笙耸了耸肩,自言自语道,到时候,再看看,那个时候,再决定他的去留,也不迟。 锦瑟很快将大夫带到,大夫上下看了一眼,告知沈玉笙身上只是皮外伤,看着眼中实际上没什么事情,但他发现那个人好像有心结。 “心 结较大,老夫为他服药时,他明显拒绝喝药,但有时却猛的将大口的喝着药,他想死,但却不得不活着,夫人……”大夫对沈玉笙讲解着,他说到最后,语气顿了顿,“此人,可能有危险,还是尽早将他送出较好,不要引火上身啊。” 大夫语重心长的对沈玉笙说道,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毕恭毕敬的将人送走,随后转身走进了屋内,看见了已经睁开眼的男子。 “醒了,”沈玉笙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对男子说道,“你叫什么?” 男子动了动眼珠子,将头转 到一边,却没有回答沈玉笙的问题。 哟,脾气挺倔。 沈玉笙深吸一口气,微笑的说道:“怎么说我也将你从死亡边缘拽回,且救了你一命,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对救命恩人就是这么一个态度么?” 男子垂下眼睛,看着良久,才缓缓开口:“谢谢。” 沈玉笙觉得这家伙话少的真的能跟绿韶有的一拼,一个是不爱说话,但另外一个好像连话都不想说,算了算了,毕竟是不熟。 “行了行了,不打扰你了,”沈玉笙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 惯,她扶着腿站了起来,对那人说道,“先养伤,伤好之后再说别的,走了。” 沈玉笙挥挥手,转身离去,而男子在沈玉笙离开之后,黯淡的双眼突然恢复了清明,他张嘴自言自语道:“我竟然,还没有死。” 男子从怀中掏出从胖男子偷出来的玉佩,透明的玉佩在阳光下发出乳白色光芒,玉佩凹陷刻了几个字:“吾儿,速离!” “父皇。”男子喃喃自语,将玉佩放入怀中,“您的国,还是亡了,被那个叫南宫青的家伙,我定会,帮您报仇,南宫青我会杀了他!” 第三十二章 讨论 几日后,男子身体恢复,朝沈玉笙道谢,说是要离去,她抿嘴一笑,对他说:“我用一锭银两将你救回,你只单单道个谢,便要离去?” 男子明显愣了一下,对沈玉笙摊开双手,道:“那你想如何?” 沈玉笙双手放在下巴,上下打量男子,心中暗暗惊叹:这伤普通人起码要在床上修养十天左右才敢下床,因为太疼。 而这男子竟然只在床上待了三天便下来,沈玉笙目光不自觉的深沉起来,嘴角不自觉的紧绷起来,这家伙,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我花了那么多钱救下的一个人,身体不养好就要离去,感觉太过可惜。”沈玉笙惋惜的摇着头,对男子说道。 男子抬眼瞧了沈玉笙一眼,随后认命的低下头,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耸了耸肩转身离去,道:“行,你救得我,我哪敢有资格拒绝。” 男子摆了摆手离去,留给沈玉笙他一个名字“仕足”,她不用想都知道是一个假名,看着他进入房间,沈玉笙陷入沉思: 完全对这家伙没有印象,并且身份背影完全不知道。 想到这 里沈玉笙突然很佩服自己的勇气,一个完全不知道身份背景的家伙最近就敢拿回来,不得不说,自己胆子还是比较大的。 虽是感慨,沈玉笙脸上心中却没有任何懊悔之意,她朝路过的下人问了一下乔音在哪里,得到的答案是在书房,她便起身去往那里。 轻轻敲了敲门,得到“进来”的命令后,沈玉笙推门便走了进去,一脚踏入便看见乔音一人坐在书桌前,拿着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乔音见进来的是沈玉笙,放下手中的毛笔,搁在砚台上,抬头看向沈玉笙 :“有事?” “嗯,”沈玉笙转身将门关住,提脚到乔音面前,与他平视而坐,她并没有多加罗嗦,直接说道,“我带了一人回家。” 乔音看了沈玉笙几眼,发出一声沉笑:“又是你在外面交的朋友吧,这种事情还需要同我说么?” 听乔音这样说,沈玉笙才想起自己以前好像有在外结交朋友的习惯,不管有多熟,她定要将人带回家,介绍乔音与南宫青等人一起认识。 刚开始大家劝过几次她没有听,后来渐渐的的大家也就没有说什么了,因为她基本交了 就没怎么联系,对于朋友,沈玉笙身旁一直存在的,就是乔音南宫青等人了。 不过,终究是以前罢了。 沈玉笙的话语中,乔音可能以为她又随便找了一人玩耍,可是,这次不同别人呐,她皱着眉挠了挠头,道:“嗯,可我带回来的人是捡回来的。” 乔音愣了一下,将头从纸张中“拿了”出来,随后对着沈玉笙苦笑的说道:“你可真是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呢。” 沈玉笙嘻嘻一笑,后背着双手,满眼认真的对乔音说道:“我总感觉我捡回来的人,大有来头!” 第三十三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 沈玉笙说完,乔音明显一脸不相信的模样,沈玉笙有些焦急,俯身凑到他耳旁,低声说道:“我偶然看到那家伙眼中露出的锋芒,不像是普通人。” 温热的气体喷洒在乔音耳旁,他微微转头便能看见她对自己说话时露出的雪白脖颈,漂亮的让人想要一口咬上去。 想到这里,乔音连忙将头转到一边,用手捂住自己的口,手掌挡住他猛然红色的脸颊。 沈玉笙看到乔音猛的转头看向一旁,捂住嘴也不晓得在想什么,嘴巴一撅,表示自己不乐意了。 她伸过去头看 向乔音,他却猛的抬头看向一边,沈玉笙撅了撅嘴,乔音看向那里,她便看向那里,但那家伙一直不敢与自己对视。 “真是的,够了!”沈玉笙怒吼一声,双手抱住乔音的头,让他必须看向自己。 二人目光接触,乔音眼神飘忽,然后瞬间看向地下,沈玉笙乐了。 将手收回,沈玉笙起身拿起一个板凳坐到乔音对面,双手放在桌子上并且撑着头,歪着头对乔音说道:“那个家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乔音深吸一口气,将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正了 正脸色,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查查他的身份?” 沈玉笙没想到自己没说乔音竟然直接猜到了自己的想法,她可劲的点头,道:“对对,帮我查查,那次偶然看到他眼睛中的戾气,总觉得此人不凡。” 乔音皱着眉思考了一下,点头表示知道了,询问了那人的相貌,特征等,又问了一下名字,不过问道名字,沈玉笙迟疑了一下。 “那人说他叫仕足,但我从来没有听过“仕”这个姓,肯定是假名,”沈玉笙抬头沉思,然后对道,“但我问起他名 字时他直接毫不犹豫的说出来,我猜想,他一定是用这个假名用的次数较多。” “所以,我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乔音自然而然的接住沈玉笙下面接下来要说的话。 沈玉笙听乔音很清楚自己的用意,勾嘴微笑:“正解。” 既然话说完,沈玉笙又见乔音开始忙,便与他道别转身离去,轻轻为他关上门,她站在外面靠在身后的门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沈玉笙眼中藏了一些不解,疑惑,长如蝶翼的睫毛盖住了她眼中的忧伤: 会是你么? …… 十天时间 转瞬即逝,仕足站在大院中活动筋骨,突然见一人朝自己这里走来,他伸手呼叫那人的名字:“沈玉笙!” 沈玉笙点点头,随即到仕足面前,上下打量仕足几番,发现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大致恢复了些,点点头,勾起一抹微笑。 “姑娘,看在你算是救我一命的份上我没有逃走,可我在这里待了十天呐,我能不能走了。”仕足挠着头有些崩溃的对着沈玉笙说道。 仕足崩溃的模样让沈玉笙觉得莫名想笑,透过他潦草胡子的脸庞,她总能看出来某个人的模样。 第三十四章 发现身份 正了正神,沈玉笙说“当然,不过有个条件。”她看仕足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眯眼一笑,手打了一个响指,一人猛的从旁边的树上跳了下来。 仕足看到莫名出现一人,眉心不自觉的皱了皱,但很快恢复原本吊儿郎当的模样。 “她叫绿韶,你与她打一场,赢了,你走,输了,”沈玉笙眯眼微笑,但笑容中出现一丝冷光,“你死在这里。” 仕足一听给了沈玉笙一个白眼,然后看了看沉默不语一直冷着脸的绿韶,突然咧嘴笑了,他猛的跑向沈玉笙身旁,想要离去:“我凭什么 要听你的!” 在仕足与沈玉笙擦肩而过时,他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戏谑,等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便传来拔剑的声音且,且武器划破空气朝这里飞来的声音。 仕足侧身躲过飞来的刀剑,侧头看见一把宝剑插入树中,嘴里忍不住啧啧道:“将手中的武器扔掉,是最愚蠢的方法。” 仕足刚说完,身后明显响起了剑出鞘的声音,他转身望去便看见绿韶拔出怀中的佩剑,用刀尖淡淡指着自己,她的眼中,依旧冰冷,但带了些丝丝杀气。 沈玉笙勾唇一笑,对惊讶的仕足道:“ 那剑是我扔的,比较要对决,当然要公平。”她说完,眯眼笑了起来。 在沈玉笙话音刚落,绿韶握紧手中的刀柄,便踮脚攻向仕足,他无奈,只能从旁边迅速抓起剑柄,挡住攻击。 一瞬间,二人交战数次,而沈玉笙看着仕足咬牙分明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垂在身侧的拳头忍不住紧紧握了起来。 闭上眼便是乔音夜晚叫着自己,拿出一封密信,借着摇曳的灯火,她疑惑的拆开了手中的信纸,瞬间,双眸睁大。 果然是他! 乔音对沈玉笙说道:“在南宫青逼宫成为皇帝之前, 有一太子,再等几年,他就会成为新皇,但人算不如天算,南宫青逼宫。” 生灵涂炭,寸草不生,每次新皇登基,必是一场酣战,那金黄色的皇位,必将被血染成艳丽的红色。 看着手中的纸张,沈玉笙声音有些颤抖,沙哑,她说:“我以为,他死在南宫青的刀下。” “但他逃了出来。”乔音起身一只手握住她颤抖的肩膀,轻声说道。 沈玉笙死死咬着牙,说道:“既然活下来,为什么不见我们,他不知道我们都在担心他么!家随亡,但还是我们在。” 沈玉笙吼完,深吸 一口气,垂下眼,默不作声,上一世,她觉得可惜的事情,便是,那人死了,自己曾经当做兄长一般的家伙。 当初,南宫青给自己的消息结果便是已死,他亲口对自己说他杀死了那人,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恨透了他。 但,战场上,哪来的兄弟情意,且南宫青还告诉自己是那人亲自服药而死,他来不及制止。 沈玉笙看着手中的纸,皱眉苦笑:南宫青啊南宫青,亏我上一世爱你那么深,原来从一开始你便骗我。 什么情意,你只不过是看上了我家的势力,我真傻,真的。 第三十五章 扔到柴房 回忆过后,沈玉笙深吸一口气,对着还在打斗的二人,猛的大喊:“绿韶,给我废了他的腿!” 沈玉笙说完后,仕足明显尖叫一声:“喂,不带你这么玩的!”他话未说完,便被刺来的刀剑打断,只**着头皮继续打。 沈玉笙能明显的看出,仕足身体已经渐渐不支,随着绿韶进攻越发迅猛,到最后招式已经有所慌乱,明显有衰败之意。 到最后,以绿韶将剑放在仕足脖子上,让他无力动弹,为结束。 看到胜负已分,沈玉笙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让自己泪水 别流出来,她缓解身上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无意,才走到仕足面前。 “绿韶,将他带到柴房,用绳子绑好他,我等会过去找你。”沈玉笙伸手递给了绿韶一根粗麻绳,说道。 绿韶点头表示知道,一手用剑压住他的脖子,一手用绳子快速绑住仕足的双手,朝沈玉笙适宜了一下,压着他便走向柴房。 目送二人离去,沈玉笙双手紧握,她叫来一人,让他给自己拿来一个薄薄的刀片,且用火烧一下。 东西很快送到,沈玉笙拿起刀片对着光看了一眼,锋 利的刀刃折***的光芒刺到她眼中,她笑了。 起身,走向柴房。 推开柴房门绿韶已经将绑好的仕足扔到地上,用刀放在他脖子不让他动弹一份,她看见沈玉笙进来,道:“小姐。” “辛苦了,”沈玉笙揉了揉她的脑袋,咧嘴淡笑,她道,“我想与他谈谈,你先离去吧。” 绿韶将剑插回剑鞘,抱拳行礼之后,立马转身离去,并且关好柴门,一瞬间,柴房只剩下他们二人。 “妹子啊,你把我扔在柴房是什么意思,看上老子了?”仕足对沈玉笙眨眨眼, 咧嘴大笑。 沈玉笙没有回答,而是缓缓伸出右手,露出藏在衣袍下的刀片,刀刃露出来后折射出银白色让仕足名显白了脸色。 等到沈玉笙抬头向他走去,他开始挣扎起来。 “逃?”沈玉笙一手摁住仕足的肩膀,嘴角咧开露出牙齿笑到,可明明是微笑,她心里却涌现出莫名的悲痛,“你逃的掉么?” 将刀片放到仕足脸上,沈玉笙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突然的僵硬,一瞬间,她瞬间眼红,拿着刀片的手微微颤抖。 “是你没有走。”沈玉笙用刀片刮掉了仕足脸 上浓密的毛发,毛发从他脸上落下时,他身体停止了挣扎,任由沈玉笙在他脸上有所动作。 看到这一幕,沈玉笙吸了吸鼻子,微笑着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是恨透了我,所以半夜我从未梦到过你。” 仕足没有说话,沈玉笙也没有停止过手上的动作,直到他脸上毛发全部被她剃掉,浓密的络腮胡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 而仕足终于露出了沈玉笙脑海中熟悉又清晰的脸颊时,在她眼中打圈的眼泪终于砸在地上,溅出水花: “太子哥哥。” 第三十六章 太子哥哥 仕足本来将头撇在一边,看见熟悉的称呼时身体猛的一震,转头看向沈玉笙发现她一直落泪的眼睛,叹了一口气。 轻松挣脱开手中的绳索,仕足抬头为她擦掉脸上的泪痕,道:“都已经成亲的家伙了,还是这么爱哭。” 熟悉的温柔的声音,沈玉笙咧嘴笑了起来,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手指不自觉的用力:“我这是生气,生气!若不是偶然看到你,强行将你留下,你这一辈子是不是都不打算再见我!” 沈玉笙几乎是怒吼,上一世就是这样,两个人一辈子,她 一辈子都不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 他是太子,前朝的太子哥哥,性情最温柔,最柔和,最宠爱自己的太子哥哥,年龄因为比自己大一些,却处处对自己好。 他是太子,上知天意下知地理,能言善语,相貌俊朗,因太子与自己亲近,她不知道受到了多少女子的哀怨。 但,就是这样的太子,在南宫青成为皇帝后,她就以为他,死在了南宫青的剑下,成为孤魂野鬼。 沈玉笙以为太子哥哥是恨自己的,因为自己从未梦见过他,因为南宫青逼宫时,自己从未告诉 过他,每一天每一天都在谴责自己。 想到这里,沈玉笙捏着仕足的衣襟指尖忍不住发白,她跪在地上,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沙哑着说:“还好……你没死,否则,我会恨自己一辈子,哥哥。” 眼泪随着脸颊沾湿仕足的前襟,他愣了愣,缓缓伸出双手,但在空中顿住,将手收回。 “我已经不是你的哥哥,只是一个灭国的毫无家人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一个乞丐罢了,乔家夫人对我这样,若被人瞧见,怕是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吧。”仕足脸部恢复了平静, 他将沈玉笙推开,冷声说道。 沈玉笙猝不及防被推到地上,抬眼瞧见了仕足眼中的冰冷,放在地上的手紧了紧,苦笑一声。 沈玉笙调整了一下身形,擦掉眼角的泪水,淡淡一笑,坐到仕足对面,她歪头笑道:“你想要复仇,对么?” 仕足将头转到一边,不与沈玉笙眼睛对视,他冷声说道:“若你想要劝我放弃,还是死心吧。” “怎么会,”沈玉笙微笑的说道,“我只是想,若你真的想要复仇,我们可以帮你。” 仕足听沈玉笙说完,撇头冷笑一声,他 看向她的眼中,早就没有以往的温柔,而他目光中,早已被仇恨所占满。 而仕足听到沈玉笙说这句话时,眼中明显闪过嗤笑,他不信。 “南宫青的为人,我已经看的清清楚楚,彻彻底底的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经过一些事情,我已经看清他的为人,”沈玉笙对仕足一笑,朝他伸出双手,“我会帮你,为了自己的私心。” 仕足看着沈玉笙伸出的手,抬头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随即伸手猛的拍向她的手,二人双手紧紧握住,相视一笑,她伸手抱住了仕足。 第三十七章 新衣 沈玉笙胳膊使劲将仕足从地上拉起,弯腰想要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却被仕足随意的摆了摆手,一脸毫不在意的模样。 沈玉笙见罢也就没有说什么,她将柴门打开叫了下人过来让他们烧一些热水,然后顺便送些男子服装,吩咐完之后,她想了想,又让他们拿黑色的衣裳。 将仕足带到某个房间,沈玉笙将门帘拉开,让阳光透进来,而他自从进来这个房间,一直保持一动不动的模样。 其实沈玉笙发现仕足进来这个房间时,眼睛明显一亮,正当她也欢喜的想要同他 说话时,他眼神又猛的黯淡下来,见此,她也沉默下来。 此时下人敲门说热水烧好,沈玉笙答应带进来,不一会,房间内便出现一个装满热水的木桶,她将衣服放到一旁,对他道:“我先出去一下,有什么事情叫我。” 沈玉笙顿了顿,看见仕足依旧是一脸冷漠的样子,几欲张嘴,话到嘴边却莫名的咽了下来,随后便走了出去。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仕足一人,他看着冒着热水的木桶,盯了它许久,才开始解开腰带,衣服从背上划开,若有人看见,必然是惊讶一番。 因为他背上全部是交叉的伤痕,有新的,有旧的,有的还流出伤口,鲜血还丝丝往外流。 仕足将身体泡入水中,身体往下沉,只留下头部,他垂着眼看着水中,盯着散发着水纹的波纹陷入沉思,等到水凉后,他才起身。 转头便看到放在旁边的衣裳,仕足眼神沉了沉,抬手将衣服披上,然后竖起头发,看着门外窗户透出一个焦躁的人影,他许久勾出一个微笑,却比哭还难看。 沈玉笙在外面等了许久,时辰较长她心情莫名的烦躁,她一直在想,仕足到底经历了什 么才会变成现在了冷漠不语的模样。 明明以前都是很温柔,果然,当真应了自己曾经对乔音说的那句“是人,都会变得。” 房门推开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沈玉笙眼中一亮,连忙将头转向后面,只见一身墨发高高束起,身穿黑色刺绣的男子推门走了出来,他抬头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看着脸部棱角分明,周围明显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沈玉笙笑着摇头,果真是变了,明明以前,是最不适合这种带着凌厉样式的衣裳。 “我准了些糕点,要吃 么?”沈玉笙对仕足歪头笑着说道。 “吃,”仕足下了台阶朝沈玉笙说道。 等到仕足走到沈玉笙身边时,旁边的下人立马走进房间,随后便提着木桶走出来,过后,房间很快收拾整洁,二人已经坐到里面,面前摆法糕点,谈话。 “这些年来,你在哪里?”沈玉笙伸手将糕点推向仕足面前,出口问道。 仕足拿起面前的一块糕点,对上沈玉笙的目光,苦笑说道:“假死逃过一劫,然后遇到强盗,本以为会死,却莫名的被他们所救,然后一番事情,沦落为乞丐。” 第三十八章 还有人? 仕足说道冷哼一声,他虽然没有仔细说明他的经历,但短短几句话,却让沈玉笙感觉到死死心疼,明明曾经是天之骄子,现在竟然沦落为乞丐。 “一切都过去了,从头再来就好。”沈玉笙也只能这么安慰着仕足,说道。 仕足眼睛动了动,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他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他通常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一般都是在思考事情。 而在下一刻,仕足对沈玉笙说道:“其实从皇宫内逃出来的,还有一人,我的妹妹,前朝公主。” 沈玉笙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惊 ,她以为仕足能活下去已经不错了,现在竟然还有公主,但公主什么的,她没有注意,对她们,有些不怎么熟悉。 “她被暗卫护送到外面,逃跑时一人滚到草丛昏迷不醒,却也侥幸逃过一劫,”说道这里仕足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前朝的血脉,也就应该只有我们了。” 沈玉笙张口打算安慰,但仕足又先开口:“沈玉笙,她躺在画骨处,她发热了,一直未退热,病情我也没找到原因,我本来想在这里找到大夫然后去看。” 仕足看着桌子上的茶水,猛的抬 起头对沈玉笙说道,他语气很认真,很坚定的道:“你帮我救救她好么,那家伙病情我都找不到原因,我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一些,你自小聪明,应该能帮到这个忙!” “你若将她治好,我自愿成为你的人,随意供你驱使,无怨无悔!”仕足这样对沈玉笙坚定的说道。 沈玉笙听仕足这般说道嗓子仿佛突然好像被什么掐住一样,许久,她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好。” “好”字出口,沈玉笙就感觉仕足与自己的距离,在一瞬间变得很远很远,他不再是自己小时的 那个温柔的太子,而自己,也不是别人印象中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只是短短一些时日,许久未见,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仕足用沈玉笙说好条件,她也没有待在这里的理由了,她起身朝他道别,转身想要离开时,发现他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脸上带着假笑,同自己道别。 握住门框的手突然使劲,指尖一时间变得发白,沈玉笙对仕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随后转身将门关上。 低着头慢慢走出向前走,脚步由慢慢慢加快,突然沈玉笙就快跑起来,她不知道目 的地在哪里,也不自己要跑到哪里。 但她的内心就在告诉自己,跑,向前跑。 至于为什么要跑,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直到最后沈玉笙扶着腿大口的喘着气,她呼着气看着周围,发现自己竟然跑到湖边,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抬脚走到旁边的石子上。 湖水清澈,很快露出沈玉笙的身影,她伸头看着湖水,发现湖中的自己已然泪流满面,瞬间,她就捂着眼睛笑了起来。 从指缝处流出来的泪水,全部滑落到湖水中,地上没有留下痕迹,那么就不存在哭泣。 第三十九章 安慰 哭够了,心中的愤怒也发泄完了,沈玉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轻拍着脸颊,深吸一口气:“好了好了,没事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沈玉笙转身走回房间,天渐渐黯淡下来,等到她磨蹭的走到房间时,发现屋内竟然有着光亮。 内心升起惊讶,沈玉笙回去的脚步不自觉的有些加快,她迅速的推开门,看见了房子内乔音正在点起一枚烛台,对她微笑:“欢迎回来。” 沈玉笙微微张大嘴,灯火昏暗,不是那么明亮,灯火旁的乔音,却是十分的俊朗, 他身上仿佛发着光,让她想要不自觉的走向他。 沈玉笙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对上乔音的的温柔的目光时,她歪着头语气柔和的说道:“我回来了。” 然后跳入门槛,小跳着到达乔音身边,得到他伸手在头上摸了摸。 沈玉笙眯着眼,笑了起来,所有人都变了,甚至包括自己,但好在,你没有变,乔音,若你也变得不一样,那这就是不一样的世界了。 “今天见你看到那封信脸色不是很好,所以我有些担心,”乔音将最后一个烛台点上,转身对沈玉 笙说道,“提前忙完手中的事情,便来悄悄。” 听着乔音的话,沈玉笙脸色不自觉柔和起来,心中的伤痛慢慢消散了一些,她坐到床上晃动着双腿,伸头发自内心的笑了。 “见到太子哥哥心情只能是激动,还能干什么,”沈玉笙嘻嘻一笑,对着乔音说道,“好了好了,别担心了。” 乔音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直接走到沈玉笙面前,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用指腹在她眼角处摩擦了一下,二人脸凑的极近。 “激动的眼睛都红了?”乔音说完,仿佛犹豫了一 下,但还是慢慢将头靠在沈玉笙的额头上,他闭上眼小声点对她说道,“沈玉笙,我希望我可以真正做到一个丈夫的责任。” “所以有什么事情,不要憋着好么,有痛不要憋着,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分担,好么?”乔音对沈玉笙说道。 沈玉笙心中的泪水早已流尽,只是听到乔音安慰自己的话,内心却猛的又流露出想哭的欲望,但泪水已经流尽,她没有哭出来。 “那,”沈玉笙朝着乔音伸出双手,歪着头撒娇说道,“你抱抱我,抱抱我的话,我心情便 什么都好了,你们以前,便是这样安慰我的。” 上一世也是,这一世也是,你对我的关心,千言万语,只用一个拥抱解决,但是是一个拥抱,她心里的慌乱,竟然奇妙的消失了。 感受到怀中软软的身体,沈玉笙伸手将乔音抱住,暖暖的,不光是身体,还是内心,这一瞬间,她竟然感觉自己一天的暴躁,被这个温暖所安抚。 沈玉笙伸长脖子,对着乔音耳旁轻声说道:“乔音,这么长时间一直以来,谢谢你。” 一个谢字,千言万语的感激全部堆尽了这一个字中。 第四十章 画骨山 心情恢复后,沈玉笙与想起自己有事要与乔音说,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起身坐到一旁,转头说道:“我要去画骨山。” 画骨谐音化骨,地方没有多么恐怖,不是人只要去了就会立马化成尸骨,只是那里是强盗的根据地,容易被抢的次数比较多些。 识相的话交了钱就能保全平安,若是没有交的话,命就会消失,有头脑的都是放弃钱财来选择保全自己的性命,但奈何,还真有家伙宁可失去性命,也要保护手中的金钱。 可能傻子还挺多的,大部分人,都因为爱 财,所以丢命,真是可喜可贺,顾名:画骨。 乔音听到沈玉笙这样说,突然笑了一声:“你是嫌自己的钱太多,想要去送给他们?” 乔音莫名开的一个玩笑,让沈玉笙忍不住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身体,捂嘴轻笑起来。 随后沈玉笙便将仕足的身份,待在这里的条件同乔音说了起来,然后顺便说一下自己的本来就要就要同他说话话。 她要去画骨,救人。 乔音听到这话后,认真思索片刻后:“我陪你去。” 沈玉笙拒绝了,理由是他在这里的事情太多,自己可 不想因为自己的私欲而让他放弃一些事情,但奈何乔音执意要去。 “荒山野岭,强盗居多,你觉得我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去那里?”乔音反问道。 沈玉笙想了想,摇着头对乔音说道:“不啊,绿韶也陪我一起去,她武功我很放心,到时候有强盗她也能帮我很多忙。” 沈玉笙说道这里,看向乔音,他却皱着眉,一脸不认同的模样,但可能绿韶的武功确实挺厉害的,他拒绝的话愣是没有说出来。 正因为如此,乔音心莫名有些慌,他起身在原地踱步,来回走动, 突然想出一个主意。 乔音对沈玉笙说道:“这样如何,我派人将仕足的妹妹接过来,你这里为她看病如何?” 但沈玉笙很不好意思的拒绝了,理由是:“仕足说是发热,他是太子殿下,什么病他都应该接触过,但是他却告诉我不知道原因,那肯定是其他原因。” 沈玉笙看着紧紧皱眉的乔音,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怕将人接回来在这里找不到原因又需要回去,如此反复几次,病情可能会让她加重。” 沈玉笙一字一句尽量解释给乔音听,希望得到他的认 同,但他不傻,她简单说了几句他能立马懂得何意,这是二人莫名的默契。 乔音面色虽是紧皱,但还是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就是这个样子沈玉笙知道他心里其实已经松懈了不少,只需要乘胜追击,一切便可水到渠成。 “前朝的公主,最后的血脉,这算是我们对他们,一点点赎罪,”沈玉笙认真的对乔音说道,“本就他们抱有愧疚的我,是时候让我为他们赎罪了。” 沈玉笙这般诚恳的说道,乔音还能如何,只是面色沉重的告诉了沈玉笙不下三遍的“注意安全。” 第四十一章 东西 最后,二人达成条件,沈玉笙去往某处的时候,要向乔音汇报,而他手上的事情忙完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找她。 如此,二人各达成条件,沈玉笙问了仕足的地方后,便架着马前往画骨山,而乔音也开始了没日没夜的拼命干活。 沈玉笙很快到达画骨山,当然遇到了一些山贼什么的,但她不足为惧,在绿韶出现后将他们打的哭爹喊娘时,她才让绿韶罢手。 如此反复在绿韶终于揍够一些人后,有些强盗山贼再也不敢抢劫,甚至在见到沈玉笙的那一刻,都选择 直接绕道行走。 而且在绿韶的“威严”下,沈玉笙也轻松的找到了仕足口中所说的那个“前朝公主”,他真正的妹妹。 听那些强盗所说,当初那女子来到这里时,满身是血,背着她的那个男子,肩膀处,有好几个大窟窿,背后撕开的衣裳,让人清晰的看见上面有了多少伤疤。 强盗说对他们有印象,主要是那个男子,太猛了,他们在这里经历了多少事情,什么事情没见过,但是那男子踏着鲜血,一脸惨白的模样,硬是背着那女子,从山脚背到了山上。 “明明弱的和鸡儿一样,却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一步一步爬到这里,还是蛮厉害的。”强盗中其中一个长相五大三粗的男子挠着头对沈玉笙说道,“不想忘记都不行。” 沈玉笙听着别人的话,依旧是微笑的勾起嘴角,点点头走去公主躺着的地方,她面色如常,但她内心听到这些话涌起多大的惊涛骇浪,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走到公主躺着的地方,沈玉笙看见她躺在一张石床上,那个公主面色红润,但红色有些可怕,她脸上汗珠一直往外掉,胸膛一直上下 起伏,嘴里发出痛苦的**。 沈玉笙是学过医的,上辈子被逼的,莫名拜了一个老头为医者,自己学习了很多都不曾知道的病因。 伸手捏开公主的眼皮,双眼无神,沈玉笙摸着她的脖子,烫的可怕,从沈玉笙进来时那公主从未一直睁开过眼,沈玉笙心沉了下去。 “那个,小玉儿怎么样?”沈玉笙转头看见之前与自己对话的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一脸担忧的看着那位公主,语气慌张的问道。 沈玉笙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盯着公主,算了小玉儿的身体看去, 许久她摇了摇头,将实情说出:“不好治。” 身体发虚,温度高的吓人,一直昏迷且哀嚎的声音微弱,不像是发热,倒像是,上辈子那个奇怪师傅告诉过自己曾经的的一个病状: 徒儿啊,有种病情况看上去像是发热,或者说与发热差不多,但是,你要注意了,那个病人在你进来后,一炷香的时间没有睁开过眼睛,昏睡三天以上,手腕处有个明显的红色点点,那就是,炎。 沈玉笙伸手将小玉儿的手腕翻开,果然看到三处红色的点点,内心一沉,但面色如常。 第四十二章 坠崖 “病情是有点困难,但只要找到一些草药,还是能跟快治好的。”沈玉笙对他们这样说道,但语意中还是有些安抚他们的意思。 沈玉笙说完,立马被别人拉着肩膀是什么药草,在哪里,他们立马为她新寻来。 她震惊与旁人对这位公主的担心,但拍掉他们的手拒绝了,理由是那药草自己找来就好,她让她们看好小玉儿,自己转身离去。 表面上沈玉笙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实际上她心里是有苦不能说,那东西长什么样子她脑海里的印象已经记不太清,唯一知道的 便是那药草顶尖时候是红的。 但顶尖是红色的药草多了去了,沈玉笙也怕他们找错了,自己虽然记忆不深,但若是瞧见了便能想起。 好在这里是悬崖,那药草就爱长在悬崖旁,沈玉笙和绿韶分开两路,爬到悬崖上找相似的药草,只要头顶有草,便先摘下,然后一一辨认。 沈玉笙费力的爬上悬崖顶层,期间因为自己的失误她差点掉落悬崖,当时背心就被冷汗打湿,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倒也没有事情。 在旁边搜索了片刻,别说头顶上有一抹红色的药草了,她 连药草都看不见,这里除了杂草就是杂草。 沈玉笙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她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四处想要找那个所谓的药草,安全的地方没有,那便去不安全的地方。 她转头看向了悬崖处,那深不可测的深渊。 找了一个粗树藤一头绑在身上一头绑在石头上,沈玉笙小心的往悬崖下方慢慢走去,眼睛仔细的观察四周。 药草虽然有了,但还是没有沈玉笙想要的那株,内心虽然升起一抹烦躁,但她还是闭着眼告诉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再深一些,沈玉笙终于发 现被杂草环绕的头顶上有抹红的药草,内心大喜,轻轻晃动绳子荡到了那里,伸手拽下了那枚药草。 沈玉笙看着药草心中窃喜,将药草放到怀中然后慢慢的向上爬去,可当她抬起头看向上方时,心猛的一凉,那个绳索,竟然有开始出现裂缝。 只要沈玉笙再做个什么幅度较大的动作,那树藤便会立马撕开,然后她便直至的掉落到悬崖底部,粉身碎骨。 咽了咽口水,沈玉笙心虽然跳的特别迅猛,但她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手心不自觉的出了一些汗,转头观察四 周,却没有山洞,树枝可以停息。 唯一的出路便是头上,无路可走,沈玉笙一咬牙,深吸一口气,双手抓着悬崖处两旁,迅速却又小心的往上爬去。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进的的地方,沈玉笙心跳的也越来越快,绑在身上的树藤的猛的撕开,而她也在什么最后一瞬间,抓住了裂缝处的悬崖那里。 沈玉笙心松了一口气,命悬一线,当她双手想要起身离开时,手心却猛的一滑,脸撞到地上后身体立马的往下坠。 完了,这是沈玉笙第一反应,表情一瞬间变得惊恐。 第四十三章 出事 一双手忽然从上方伸过来,很迅速的将沈玉笙手腕抓住,使劲将她往上拉,拉到了安全的地方。 二人趴在地上呼呼大喘几口气,沈玉笙抬头看着不远处的绿韶,喘着气笑了:“谢谢你,绿韶,对亏了你。” 绿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沈玉笙缓解后心中的惊恐后,立马摸向身上的药草,等到从怀中摸出一个七零八碎的“药草”时,她直接冷下了脸。 “让我费了多大力气的,搞了半天只得到了碎草。”沈玉笙忍不住趴在地上嚎叫起来。 亏她差点掉到悬崖, 差点又死一回,现在好了,白费功夫沈玉笙内心想要欲哭无泪时,一双手拿着一堆头上有红色的药草伸到了她面前,她抬头顺着胳膊看着绿韶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心里却猛的升起一丝感动。 没有拿手中那个药草,沈玉笙摇了摇嘴唇,一个熊抱就就抱上了绿韶,沈玉笙噘着嘴,闷声道:“呜呜,绿韶你简直是我的福星。” 绿韶冰冷的表情,再听到沈玉笙这样说道,突然勾起了嘴唇,歪着头,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将药草摆到地上,沈玉笙蹲在地上一个个 去看,头顶上红色的较多,但她觉得没有一个是自己想要的那个药草,心猛的沉了下来。 不过看到最后,沈玉笙再最后两株的药草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东西既然找到了,那么事不宜迟,赶紧回去吧。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沈玉笙对绿韶说道:“我们回去吧。”说着,她朝绿韶伸出了手,微笑的说道。 绿韶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手,她手指一顿,想要收回,但一双手猛的拉住她的手,她抬头就对上沈玉笙含笑的眼睛。 起身想要离去,二人脚下突然猛的裂开 一丝裂缝,沈玉笙身体站在悬崖靠边处,而绿韶站在看上去是比较安全的。 沈玉笙脑子几乎是瞬间,从怀中瞬间掏出药草扔到绿韶手中,朝她大喊:“将它送到公主身边,一定要救好她的病!” 她话几乎是刚说完,她脚边的石头立马裂开,身体立马向后倒去,随后缓缓坠入悬崖,看着越来越小的绿韶,沈玉笙几乎是艰难的咧开一个微笑。 绿韶睁大眼睛看着自家的小姐转身落入悬崖,一咬牙,自己也跳了下来。 绿韶几乎是立马往下坠,坠落的身体比沈玉 笙还要快那么几分,等到二人越来越相近,绿韶对沈玉笙伸出双手,大叫道:“小姐!” 沈玉笙不敢相信绿韶竟然跳了下来,现在也不是说什么的时候,因为风力巨大的原因,她艰难的抬起胳膊,感觉自己胳膊在那么一瞬间变得撕碎。 二人双手终于握在一起,绿韶看着周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刻在悬崖边上,二人身体极速往下落,匕首也发出刺耳的声响。 沈玉笙感觉四肢快要扩散开来,眼睛开始涣散,她搂着绿韶的胳膊,说道:“你不应该跳下来的。” 第四十四章 为何如此拼命对我好? 沈玉笙话音刚落,绿韶的匕首也立马震碎,二人狼狈的从往下掉,也不知道他们运气是好还是坏。 因为匕首缓解了一些冲击力,再加上她们往下落时树枝又缓解了一些,等到最后二人又落到水里,身体除了微微眩晕外,倒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岸上,沈玉笙身体立马虚脱的坐到旁边,抬头看着绿韶耷拉着头发坐到自己旁边,沈玉笙却发现自己想要骂人的心都没有了。 太累。 闭上眼休息片刻,感觉力气恢复了一点,沈玉笙转头对着旁边 晾衣的绿韶说道:“我真想打你,若我身体还有些力气的话。” 绿韶拧着湿衣服,默不作声。 沈玉笙继续哀嚎道:“要不是我们幸运掉落水中,恐怕就凉了,我明明让你离开了,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到最后她小声说道。 绿韶没有说话,而是走到沈玉笙身边,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绿韶冰冰的,沈玉笙身体抖了抖,抬眼看向绿韶。 明明一起掉入水中,绿韶的温度怎么这么冰? “生病了?”沈玉笙抓住绿韶的手腕,抬头问道,“赶紧休息休息。” 沈玉笙因为身心巨累,手也就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所以绿韶轻轻松松挣脱开沈玉笙的手。 绿韶摇着头,表示自己没事,而后起身走到一旁,将衣服搭在一旁,随后靠在树上,不说话,一瞬间,这里好像安静的可怕。 沈玉笙抬头看了不远处绿韶一眼,想了想,还是开口:“绿韶,以后这种事情,你就想着你自己,不要救我了,我那是自己粗心,不小心,你明明好好的,干嘛要傻得陪我一起跳下来。” 绿韶听到沈玉笙的说话,将头转到一边,不去看 沈玉笙。 他没有说话,没有回答,可就是这样,沈玉笙反而心越来越沉,对于与绿韶初次见面,她没有多大的印象了,不明白为什么绿韶愿意放弃性命来救自己,不太明白。 “小姐,你曾经对我的恩情,我没有忘记过,所以,这些事情,只是我应该做的。”绿韶忽然对沈玉笙这样说道。 恩情?沈玉笙不清楚绿韶再说什么,她觉得自己修养的差不多,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转头对她道:“但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 “小姐,”绿韶也很认真的对沈玉笙说 着,她双瞳里满是严肃认真,“小姐对我的恩情,我觉得除了用命还,再也找不到与之相匹配的了。” 沈玉笙吐出一口气,却闭上了嘴,绿韶的执拗她还是最清楚不过了,所以她也不打算说什么了,只是总觉得,自己对着孩子亏欠了什么。 日后,好好补偿她吧。 沈玉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也将外袍脱了下来披在树枝上,她伸了伸腰,咧嘴对着绿韶笑道:“休息一下,我要去找出口了!” 绿韶拿起身旁的佩剑,起身走到沈玉笙身边,其意思不言而喻。 第四十五章 竟有出路? 沈玉笙看见绿韶这个样子,无奈一笑,此时天色已经到底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模样,她眯着眼睛左右看了看四周,周围四周好像全部是岩石。 四周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而且有一块地方极为黑暗,沈玉笙眯了眯眼睛,皱着眉心有些慌张,什么都看不清。 “罢了,”沈玉笙转身坐到一旁,对绿韶说道,“这周围太黑了,要是贸然走动,或许会遇到什么危险也说不定,我们明天再找找吧。” 绿韶点点头,算是同意,如此,二人便找了一个平稳的地方,蜷着身体 ,睡着了。 翌日。 “姑娘,姑娘。”睡梦中沈玉笙感觉自己被晃来晃去,她张嘴打了打哈气,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眼发现就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皱着眉担忧的看着自己。 迷糊中的沈玉笙还有懵,看了看男子,愣了愣没有说话,等到脑中有些清晰起来后,她瞬间睁大眼睛,双手指着他,张了张嘴,话还没说有说出,气体先噎住她的喉咙。 沈玉笙使劲咳了咳,拍了拍胸膛许久她才缓过气来,看着面前昨日的络腮胡子男子竟然在自己面前,她有些惊讶:“你 怎么在这里?” “哦,俺渴了就在这里喝水,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也渴了?”男子挠了挠他的脑袋,歪着头面部不解得看向沈玉笙。 沈玉笙支撑着身体看向周围,因为天已经微亮的原因,她看到男子身后有一条通向远方的平坦道路,如果不出意外,那就应该是出口了。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沈玉笙感慨自己运气也算好,竟然没有被困在悬崖处,她看向昨夜绿韶躺着的地方,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看样子是趁那男子到来之前躲到哪里去了。 不过,沈玉 笙抬手摸了摸身上的药草,心也安了下来,既然药草在那事情也就好办一些。 “我找到药草,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沈玉笙找了一个借口,对着男子说道,“那你现在这里喝水,我先走了。” 沈玉笙对着男子挥了挥手,她说着就要起身离去,而她还未踏出几步,那男子就立马跑到她身边,遇上她不解得眼神,他憨笑:“俺陪你去吧,这地形有些复杂,俺怕你迷路。” 男子热心的样子,让沈玉笙点头同意了:“那就拜托你了。” 因为这地方,沈玉笙还真是 不怎么熟悉,要是真迷路了,可就又要麻烦很多了,如此,还是跟着那男子一起走,保险。 经过许多弯弯曲曲的道路,他们终于到了,手刚刚推开门,屋内闷得可怕,沈玉笙皱了皱眉,进门将周围的窗户使劲推开。 冷风吹进来后,屋内的闷热也散去一些,进来一些清凉,本来躺在床上的小玉儿也微微疏散开眉。 左右看了看,沈玉笙拿起石碗开始到捣起药来,直到成为粉末,她转身又烧起水来,她将两碗水慢慢烧成一碗,等到微凉,将药水慢慢送到小玉儿口中。 第四十六章 逃走 沈玉笙让男子出去了,过了一会她伸手摸向小玉儿额头时,已经凉了很多,看着药有用,她眼睛里立马亮了起来,看来放法用对了。 出门吩咐人将窗户大开,透透气,得到他们的点头了解,她转身走到外面的一个石头上坐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看着周围的郁郁葱葱的树林,沈玉笙闭上眼弯腰将手放在了自己头上,哀嚎一声。 闭上眼就能想起昨日惊险的一幕,若绿韶没有跳下来来救自己,恐怕自己又要死了一次,沈玉笙手忍不住紧握起来,越来越紧,直到感觉 手心传来刺痛,她才慢慢停手。 伸开手掌看着手中深深的指甲印,沈玉笙眼眶红了红,泪水在眼眶转了一圈,却还是没有流下来。 好可怕。 “姑娘姑娘,小玉儿醒来了!”络腮胡子男子对着沈玉笙身影大声叫到,刚叫完,他看见她身体抖了抖,用袖口好像擦了擦眼角,转身对自己说道:“这就来。” 沈玉笙与自己插肩而过,男子挠了挠头:这姑娘,怎么眼睛红了? 沈玉笙小跑着到了房屋,床上躺着的小玉儿果然睁开了眼,迷茫的看着四周,随后将视线 盯在了沈玉笙身上。 见小玉儿看向自己,沈玉笙刚想说话,却看见她眼睛睁的越来越大,随后一个东西便朝着自己扔来。 头部一疼,沈玉笙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额头处流了下来,她伸手一抹,看到了手上沾满红色的液体。 “滚,叛徒!你还有脸见我们!”小玉儿,不,现在可以称呼为公主了,她手指着沈玉笙,大声的大喊道,“你滚啊,你有什么资格来见我们!” 沈玉笙看着手中的鲜血,表情已经沉了下来,现在又听见公主这样说道,她咬了咬牙,上 前走到公主面前,一手抓住她的肩,红着眼对她说道:“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就是这个?” “怎么没有,你害我国破灭,我都恨我身旁没有刀剑,将你杀死在这里!”公主怒瞪沈玉笙,眼中闪过的愤怒让她心中颤了颤。 沈玉笙突然不敢对上公主的眼睛,手不自觉的使了使劲,让公主痛呼一声。 公主的叫声让沈玉笙回过神来,她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抽回手,她转身背对公主,冷声说道:“我给你半个时辰,你收拾好,随我回去。” 沈玉笙推开门转身 对着公主又说了一句话:“太子哥,太子还在那里等你。”说完她便关上了门。 公主看着空烫烫的房间,发丝挡住的眼中闪过怨恨,捏着被子的手指尖发白:回去?怎么可能! 翻开被子,公主赤脚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背对自己的沈玉笙,勾嘴冷笑:沈玉笙,是你害我家破人亡,是你害太子哥哥性情大变,让我随你回去,可能么! 仕玉握紧一直藏在袖口中匕首的刀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转身推开这间房子的后门,这是仕足为了应付突发情况而做出的逃生口。 第四十七章 赌市 沈玉笙在外面待了片刻,环抱着双臂在门外徘徊走了很久,等到感到时间差不多了,就进去推开门,但里面的一幕让她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如果说仕玉之前的话让沈玉笙心情已经微微感觉到不好,那么现在,她逃走消失,让沈玉笙心中的那个弦已经彻底崩断。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紧紧握着双手让自己保持了冷静,她将门关闭看着四周,弯下腰在房间内四周寻找仕玉逃走的地方。 这肯定有另外一条逃生口,仕玉要是光明正大的在自己面前走,自 己除非是眼瞎没有看见,而且绿韶就在自己周围,她不可能发现不了仕玉。 沈玉笙弯腰搜索时,看见地板某处形状与其它地方不一样,别的地板都是整整齐齐的横线,而那个与众不同的则是竖线。 仔细观察就能看见,沈玉笙眼睛一沉,弯下腰看着地板,正想伸出手敲一敲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暗道别人一定是要被发现的,而怎么拖延时间,才是最主要的。 仕足摸着年少的沈玉笙的头顶,笑道:给他们了露出一个很明显的破绽,让他们以为自己找到 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 障眼法,沈玉笙伸出的手慢慢收回,勾嘴一笑,她起身观察四周,因为这房间定然是仕足建造的,按照他的性格,这么明显的一定不是出口。 然后,沈玉笙忘记了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等到沈玉笙终于找到出口时,内心欲哭无泪:几年不见,仕足果然内心黑了不少,出口明显就是那个地板,那家伙的暗道是不是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误导自己。 沈玉笙往让别人往乔家传了一封信,内容大致就是:仕玉找到了,病也好了 ,就是逃走了,信得结尾她还朝仕足哭诉了一下,我信你个鬼! 据说仕足当初看到这封信,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与此同时仕玉。 仕玉逃走之后,立马往西边走去,那里有一个赌场,她非常确信,只要自己有大量的金钱,攒够战士什么的,肯定足够。 走进赌场,仕玉被里面浓厚的汗臭味熏得差点吐出来,她皱着眉拨开人群,嘴里喃喃自语:“果然就是贱民生活的地方,真难受。” 仕玉自言自语走到某个地方,她想的很简单:只要将钱赢够,便立马离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当她一脸高傲,一身破布还挡不住的气质时,她立马被人看中。 “看好她。”坐在暗帘看着下方的仕玉对手底下的人说道,那人领命,立马转身离开,慢慢靠近仕玉。 仕玉走到赌桌上,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龙凤纹的金簪,伸手放在桌子上,立马引来别人惊叹的目光,她抬起头享受别人的注视,嘴角咧的更高。 “这不是前朝皇帝赐给他最宠爱公主的金簪么?”暗帘后的男子摸了摸下巴,道,“有趣。”而玩耍的仕玉,只是觉得背上有些冷。 第四十八章 走起 沈玉笙快马加鞭预算仕玉可能跑到得地方,她在镇上小街,村庄找了许久,却竟然没有任何人看见过她!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沈玉笙几乎是咬着牙在心里一字一句的念着仕玉的名字,若让她找到仕玉那个死丫头,她定然将她好好“伺候”一番! “小姐。”绿韶跳到沈玉笙身边,面无表情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递到她面前。 沈玉笙疑惑的伸手接住,却看见是乔家送来的信,她伸手将信拆开,却发现信中竟然是仕足写的: 小家伙,仕玉病好会逃走 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没有猜到那家伙对你的怨恨竟然这么深,她一直想要复仇,是我没有做好这一切,她如果逃走,回去的就是能快速得到钱的地方,来招兵买马,你这么聪明,应该是知道在哪吧。 落款:仕玉。 沈玉笙几乎是微笑着将信封捏了起来,她抬眼看了一下周围,找了一个过往的老人问道:“老爷爷,你知道这里最大的赌场在哪里?” 老人眯起眼睛看了看沈玉笙,摸着胡子佝偻着腰,道:“往西走三十里,你就能看见了。” 沈玉笙道谢过后,又 看见老人摇着头颤颤巍巍的向前走,说道:“唉,又是一个要找自己丈夫的家伙,害人呐,害人呐。” 听着老人的话,沈玉笙总觉得这家伙的话哪里怪怪的,但她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个事情,她对绿韶点点头,翻身上马朝西走去。 到达地方后,沈玉笙刚走入那里,抬眼便看见门口出有张大大的两字:“赌场!”这字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 沈玉笙捂着头抽了抽嘴,转头将马匹交给客栈旁的小二,给他一些碎银,让绿韶躲好,随后便踏着步子走进了赌场。 走进赌场,嘈杂的声音在沈玉笙耳边响起,她许久未听到这种声音,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释然,她拨开重重人群,想要找到仕玉的身影,但找了一圈,硬是没有找到。 无奈,沈玉笙手搭在身旁的一个大叔的身上,向他问起仕玉,但没想到得到人家不耐烦的嚎叫,她耸了耸肩,转身去找看上去像是管事家伙的人。 但人家鸟都不鸟人家一下,沈玉笙感觉到尴尬。 “过来看看,又来一个娘们儿!”沈玉笙正想办法问仕玉的下落时,旁边不知道谁开始大吼起来。 “又?”听见这个词,沈玉笙连忙转头看向那个大叫的家伙。 沈玉笙转头便对上一个露着膀子,满脸淫笑的瘦弱男子,他身形娇小,胆子看上去倒是挺大,他走上前想要抬起她的下巴。 但还没有动作,沈玉笙微笑着将巴掌甩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喧闹的赌场响起,本来这声音在这赌场响起没什么,但可笑的是那男子在想要猥琐沈玉笙时,他们齐齐的看向了这边。 甚至在沈玉笙甩出巴掌时,他们立马吹着口哨,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如同海浪响了起来。 第四十九章 莫名其妙 “哦,先生,不要将别人都看成和你一样的人好么,”沈玉笙内心发起了怒火,但内心已经发起怒气,她舔了舔嘴唇,冷笑道,“恶心。” 男子在众多人面前被一个女子打了一巴掌,脸上青一块红一块,他咬着牙,直接恼羞成怒对沈玉笙甩出一个巴掌:“臭娘们儿,找死!” 沈玉笙嗤笑,男子的手还没有落到沈玉笙脸上,一把剑便很快的落到她面前,鲜血喷了她一身,她耸了耸肩。 男子感觉自己手一凉,他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可是他注意到别人脸上的惊恐,又看 到掉在地上的手掌,脑子空白了一秒,瞬间,剧痛让他直接大叫起来。 沈玉笙看着在地上翻滚,一脸痛苦的男子,对着身后的家伙皱着眉说道:“太暴力了,我好怕啊,”她顿了顿,却朝身后伸出一个大拇指,“干的漂亮。” 绿韶眼中出现一层笑意,但很快消失。 之前男子与沈玉笙争吵的时候,他们就关注这里,等到看到竟然断了一只手,他们全都惊讶的看着沈玉笙这里。 看着旁人将目光投向这里,沈玉笙站着接收别人对她洗礼,而趁此机会,她对着周围的人 说道:“我想在这里找一个人,女的,身穿破布,但一脸高傲的表情,你们有见过的人么?” 赌场安静了一秒,很快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起来,他们说道:“唉,这不就是之前那个拿出金簪的小姑娘么,她好像之前还压了一枚玉佩,价值不菲啊!” 沈玉笙听着他们讨论的事情让她脸色越来越沉:皇上赏赐的金簪?独山玉?这家伙竟然敢在大众眼下将这东西拿出来?真是不怕自己身份暴露! 她心中憋了一口气,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想要知道那姑娘的下落,赢 了我们。”沈玉笙还想问仕玉的下落,她身后已经响起一个沙哑男子的声音,他全身被黑袍挡住,她看不清那男子的表情,“但输了,命留在这里。” 黑衣男子坐到沈玉笙对面的桌子上,对沈玉笙伸出双手:“请。” 沈玉笙手捏紧拳头,冷眼望向黑衣男子,别看她现在坦然无恙,实际让,她心里已经欲哭无泪:她不会! 沈玉笙一动不动,别人已经开始叽叽喳喳议论起来:有好戏看了,这女的一定要输得干干净净,她懂什么? 旁边的人点头附议,伸手抓着他自己 的下巴,露出邪笑:“女子就应该待在家里服侍丈夫,生子,这女子没事干来到这里,这不是找虐么?” 周围人的议论全是看不起沈玉笙的,语言中甚至带了一些对女子的鄙视,听到这些语言,沈玉笙眉头皱了皱。 “来不来?”黑衣男子翘着二郎腿,晃荡着双脚对沈玉笙说道,这家伙面具明明只是被挡住,为什么她还是有种想要打他的感觉。 旁边人看着,男子的挑衅,她还要找到仕玉的下落,沈玉笙其实很想拍着胸脯上前答应,但是,她对这个赌什么的,完全不懂。 第五十章 算是作弊么? 她没有接触过。 “我,”沈玉笙纠结着开口,心中正想办法怎么拒绝,一人走到她身旁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小姐,答应吧,我帮你。” 熟悉的声音让沈玉笙心轻松了一些,只是一句话,但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平稳很多,因为那是绿韶,她最放心的的家伙,只要有她在,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好,”心中有底气,沈玉笙立马答应,她勾唇戏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蔑视的看着他,撩开衣袍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来!” 做样子嘛,谁不会,而且她上辈 子做的还挺多。 黑衣男子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即发出一阵爽朗的声音,他挥了挥手,旁边立马有一人上前将盖着盖子的东西拿了上来。 男子拿着那小盖子在手中晃动了一下,他对沈玉笙说道:“看你很赶时间的样子,我们就来个最迅速的,猜大小,如何?” 男子话一出,周围人立马哗然,他们小声议论:“哎呦,这女子输定了。” “这黑袍男子最擅长的就是比大小,反正我见他到现在,他从未输过一次。” “唉,输定了输定了。” 他们虽是这样说 ,但眼睛还是一直看着下面,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他们还是先要看看那女子输得会如何惨。 沈玉笙高冷的点点头,算是认同,实则她手心已经微微出了一些汗,比大小?那是什么,就猜大小么? “小姐,相信我。”绿韶对沈玉笙说道,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既然绿韶说相信,那自己便信着她。 要是输了,她们会找机会逃走的。 一名衣着暴力,半露着**的女子走到沈玉笙身边,她拿起二人面前的,什么都看不见的小瓶子在手 中摇来摇去。 沈玉笙看着周围的人皱着眉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女子手中的小盒子,而男子也一动不动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有她自己,面无表情的左看看,右看看。 因为她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除了能听到盒子中听见什么东西滚来滚去,她什么,都听不见。 直到最后,女子将手中的盒子平稳的放在桌子上,看着二位。 “女士优先。”黑衣男子对沈玉笙伸出手,嘴中带着笑意说道。 “不不不,你先来,”沈玉笙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上,笑眯眯的说到, 但她手心已经出汗,要说什么?一二三四五六七? 男子起身走到沈玉笙身边,微笑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她对着那个女子说道,“小。” 沈玉笙依旧面无表情,放松着身体看着周围,一脸高深的模样,她在别人听着骰子的时候竟然左右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让周围的人不禁疑惑:她是不是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 而此时,沈玉笙也终于等到了他的答案:“小姐,说大。”而沈玉笙也立马将绿韶的话,原封不动的说出。 女子掀开,满座哗然。 第五十一章 被邀请 那女子掀开盖子后,骰子上明显就是“大”,而黑衣男子在看见后立马拍着桌子,大声喊到:“怎么可能,明明是小!” 黑衣男子说完之后,立马捂住了嘴,看向别处,而沈玉笙听见这话,皱起了眉,抬头看向那男子: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赢了,那就好办了,虽然说是绿韶的功劳,事后一定请她吃好吃的。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沈玉笙起身,拉开凳子对着旁边的黑衣人歪头邪笑道:“我赢了,告诉我那个女子的下落,说话算数。” 话音刚落,旁边人立马哗然,纷纷不 可置信,他们内心的惊讶的久久不能回神,不可能呀,那黑衣人百战百胜,怎么可能栽倒一个小姑娘手里? 是,是这黑衣男子放水了,还是这女子本领实在是太过高强? 但是他们不管怎么想,也掩盖不了沈玉笙胜了的事实,等到她站起身时,他们举起双手开始欢呼。 沈玉笙不知道他们在高兴什么,但听到这种激动的声音,自己嘴角也忍不住咧开,微笑的看着面前的黑衣的男子。 黑衣男子用手使劲捶了一下桌子,嘴里不知道在怒骂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对着沈玉笙说道:“她去 了奴隶市场。” 沈玉笙慢慢睁大眼睛,等到反应过来,她扶上桌子滑倒男子面前,双手抓着他的前襟,开始质问他:“为什么她会到那里?” 黑衣男子耸耸肩,歪着头说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不能告诉你了。”那男子脸虽然被遮住,但是沈玉笙都能猜到那男子黑布后的脸上的嘲笑。 沈玉笙知道这家伙明显就是吊自己胃口,可自己却毫无办法,她咬了咬牙,皱着眉将甩来,跳下桌子,对着绿韶说:“走!” 奴隶市场是吗,沈玉笙胸膛起伏一下,内心道:还是赶紧去找到仕玉。想到 这里,她头就忍不住发疼,真是能闯祸啊,小公主。 “姑娘且慢。”一个人突然挡在沈玉笙面前,伸开双手对着沈玉笙说道,“我们主子想要见你。” 沈玉笙哪里有功夫要见那什么主子,毫不客气的向旁边走去,嘴里说道:“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但那家伙不死心,侧了侧身走到沈玉笙面前,伸出右手挡住沈玉笙的去路,而他的话,也让她停住了脚步:“你所要找的公主,在我主子身边。” 沈玉笙看了看那家伙,心中情绪涌动,她伸手揉了揉头上的发丝,到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跟着那家伙走了过去。 那人带着沈玉笙上了楼梯,直到走入某个黑色的暗帘,他微微弯下腰,对着里面的人说道:“主子,人已经带到。” 沈玉笙抬眼想要看里面的情况,但是奈何那帘子太黑了,连个人影都看不清,她也就放弃了。 “你找的,是不是这个人。”男子的声音响起,她抬起手从帘中伸出一双手,他手中拿了枚玉佩,熟悉的玉佩让沈玉笙眼睛一亮,仕玉的玉佩。 伸手想要将玉佩拿起,沈玉笙想要点头说话,但是那家伙却猛的收手,让她扑了空,抬头怨恨的看着帘中的人。 第五十二章 谈条件 “那小家伙,一脸自以为是的样子,来到我这里,二话不说用金簪抵,刚开始赢得挺多的,但到了后来,人心贪婪,她输了之后,猛的拍出这枚玉佩。”男子摸索着手中的玉佩,说道。 沈玉笙皱了皱眉,继续等待那家伙说道。 “玉佩输没了,便填了**契。”男子勾嘴一笑,对沈玉笙说道,而她听到这话,眼睛猛的睁大,随后狠狠皱下眉:这家伙,是笨蛋么! 男子高兴沈玉笙的不语,他换了一个姿势,翘起二郎腿,晃动着手中的玉佩,许久将它扔掉地上。 “你想要干什么?”沈玉笙直接开口问道,她并不觉得那男子只是为了给自己说仕玉是如何傻傻的把她自己卖掉的事实。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要绕那么多弯子,也很累的,”坐在暗帘后的男子打了一个哈欠,随后笑着对沈玉笙说道,“你帮我一个忙,作为交换,我将人还给你。” 说着,帘中又伸来一双手,而他手中,拿了一个信封,信纸上写的,是送给将军府。 一看到将军府就三个字,沈玉笙立马想起了前几日来到乔家脾气稍微有些暴躁的羽谨小姐, 她抽了抽嘴角,心里暗暗说道:造孽啊。 沈玉笙迟迟未接,她没有接的原因,除了认识这个将军府的女儿之外,还有另外一点,就是她不觉得这只是送个信这么简单的事情,这家伙肯定还有其他的预谋。 “你觉得送了这信会有对你什么不好的事情,对不对,但可惜的是,你好像并没有拒绝的权利。”男子抖了抖这信封,笑着对沈玉笙说。 男子收回手,语气很轻的说:“公主完了卖给别人也无所谓么?” 沈玉笙闭上眼,看向四周后叹了一口气,果然发现了。 也是,毕竟仕玉将自己的金簪,甚至独山玉露了出来,只要是个有颜色的,能看出那是什么玉的,隐隐约约也能猜出什么来的。 沈玉笙垂下眼,到最后终是抬起手,要将信接过来,她想抛弃仕玉独自离开的,但是不能,她是太子哥哥的妹妹,前朝唯一的血脉了,不能不救。 男子冷哼一声,将信随意的扔到沈玉笙身上,不耐烦的说到:“行了行了,快去吧,将信带给那什么老将军,然后我便放人。” 沈玉笙将信放到怀中,却没有离开,她抬起头看着那男子说 道:“我想要知道看看那女子,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我还是有权利知道的吧?” 她很认真的说到,且说要见仕玉时,几乎是一字一句,满脸严肃的说,而在她说出这话后,那人却没有没说。 许久,沈玉笙感觉她听到那人嗤笑一声,随后又像是无奈答应了,而在男子答应后,一名看上去像是管事的家伙走到她面前,毕恭毕敬的说着请。 转身离去,沈玉笙最后看了一下那黑户布,依旧是什么都看不到,到最后,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她也就耸耸肩,不去想这件事了。 第五十三章 见面 随着管事往某处走去,过道很窄,只能维持一人,两个人并肩行走那是完全不可能的,等到终于到达顶头,她看到了那个地方,被一堆囚笼所占满。 而每个囚笼里,都关押了一个成年女子或男子,而小孩却是五六个随意的关在一个笼子里。 二人走到这里,所有人都是看了一眼,随后立马恐惧的低下头,身体是忍不住开始抖动,仿佛很怕沈玉笙身边的那个管事。 沈玉笙忍不住瞧了那家伙一眼,他自从走到这里后,就和在外面的人不一样了,特别是眼睛,一直 处于很激动的模样。 眼睛扫过这里的女子时,眼睛一瞬间变得污浊,还不由自主的舔着嘴唇,一脸猥琐的模样。 沈玉笙厌恶的皱了皱眉,将头扫过一旁,直到二人走到一块被黑布挡住的囚笼面前,伸手将它掀开,露出里面的女子。 那女子可能被在黑暗中关久了,黑布猛的被拉开,在这阴暗的地方还是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甚至用双手挡住她的眼睛。 沈玉笙定睛一看,还真是仕玉,她双手被铁链锁住,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几日不见,身上还瘦了一些,脸上 的骨头都快看的清清楚楚。 “沈玉笙,沈玉笙你救救我!”仕玉睁开眼睛在看到沈玉笙那一刻,立马将手放在囚笼上,睁大眼睛哭着说道,“你救救我!” “现在不行。”沈玉笙摇了摇头,拒绝了仕玉的求救,然后她又对着仕玉说道,“你是不是傻,竟然签了**契。” 沈玉笙对仕玉说什么,都是平淡的,毫无感情的语气,甚至到了最后,还是淡淡的话语。 她说完这些话之后,仕玉明显愣了一下,双手抓紧面前的囚笼,慢慢滑坐到地上,将头埋了下来, 声音哽咽道:“我知道错了……救救我。” 身上的鞭痕,短短几日便瘦的不成人形,沈玉笙当然知道面前这家伙受了什么样的痛苦,她何尝不想救这个家伙,但是,救不了。 光拿狭窄在道路来说,那里完全容不下两个人并肩行走,她好不容易救下仕玉,但她这身体,没有人扶持必定走不了路。 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沈玉笙伸出手抚摸仕玉的脸颊,声音也忍不住轻柔的说到:“我会救你的,但不是现在。” 沈玉笙刚说完,就听到仕玉低头沉笑,她有些不明 白,而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彻底凉了下来:“算了吧,你不会救的,你到这里肯定是为了看我出糗的,我只要一见到你,我人生就会变得乱七八糟的,上一次也是,这次也是。” 仕玉的话让沈玉笙有些疑惑,张嘴想要问起时,一个破布从上往下盖住了二人面前的笼子,而在破布掉落下来后,仕玉也突然住嘴。 “小姐,该离开了。”管家走到沈玉笙身边,弯着腰语气恭敬的说道,而他手指的方向,就是那个要离去的出口。 沈玉笙最后看了仕玉一眼,转身离去。 第五十四章 将军门 沈玉笙走出赌场,看着手中那个人给自己的信封,呼出一口气,找了一个马车坐了上去,告诉目的地后,她拆开手中的信封。 信中若说写了不太这个正常的话,而惹恼了那位老将军,但那老将军将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那自己莫名就成了替罪羊了。 但是,沈玉笙皱着眉,看着手中的信封,她眉心忍不住跳了跳。 看不懂,上面除了只有一张白纸,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沈玉笙皱着眉,有些不解,她伸手用指腹轻轻摩擦那张纸,上面也没有什么凹陷。 抬起 手对着阳光,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沈玉笙皱眉沉思:难道真的是一张纸? 这个念头冒出来沈玉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将信抖了抖,随后按照原来的样子将信纸装了回去,抬头看着面前,心道:走一步,看一步罢。 到了将军府,沈玉笙对着下人说道:“我有事找你们老爷,不知他现在是否在家?” 下人将门微微打开一点点,露出脑袋看着沈玉笙,上下打量她后,颤颤巍巍的说道:“你是何人,有何事要找我们老爷。” “沈玉笙,因某人的原因,前 来给将军送一封信。”沈玉笙说着,将手中的信封在手中抖了抖,笑道,“这信必须当面交给将军。” 下人看了看沈玉笙,她勾起微笑,而下人看着她,也觉得她不像是什么坏人,将门稍微打开一些,对着沈玉笙说道:“你且在这里等着,容我向老爷通报一声。” 下人说着,就将大门继续紧闭,沈玉笙耸耸肩,将手中的信封左右翻转,眉宇间尽是疑惑,可正当她怀疑信中到底有什么东西时,大门突然打开。 “姑娘,将军有请。”下人走出门外,对着沈玉 笙恭敬的弯下腰,说道。 挑挑眉,沈玉笙惊叹这办事效率,然后起身点头走了进去,去见那所谓的将军,而她一脚踏入后,便看见周围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的侍卫,他们虽然看向他们自己的前方,但她总是有种错觉,他们一直死死盯着自己。 穿过前庭,到达正厅,老将军已经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之后将茶杯放到桌子上,慢悠悠的看向沈玉笙。 沈玉笙挺直腰不卑不亢的让他看,你随便看,我要是害羞一下算我输,笑话,她上辈子是皇后的时候,不怀好意 ,上下打量的眼神多了去了。 您就算是战国将军,我也不怕。 或许是沈玉笙不卑不亢的模样让将军满意,他点了点头,抬手让她坐到对面,问道:“信呢?” 沈玉笙将手中的信双手递给将军,而同时也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而那位将军将信拿到手里,却没有立刻看,而是随意的将信放在一旁,看向沈玉笙。 “你叫沈玉笙,乔音的妻子对么?”将军眯着眼睛对沈玉笙说道,只是一句话,她却感觉到他的眼神中仿佛有着寒刺,让她瞬间坐立难安,她无奈歪头一笑。 第五十五章 被关地牢 但皇后的位置也不是白坐的,沈玉笙很快调整好情绪,轻轻点头,缓缓勾起一个淡笑,对着将军说道:“是,说起来,前几日,我也见到您的女儿了。” 将军毕竟对国家用功,沈玉笙也不由自主的用上的敬语。 他缓缓挑眉,双手放到下巴上,满脸感兴趣的说道:“哦?”一提到他的女儿,他脸上刚刚凝起来的寒冷瞬间柔和了不少,他对沈玉笙说道,“羽儿那家伙见到你,竟然没有抽你?” 沈玉笙干笑不说话,话说想起与羽谨第一次见面却被人家调戏,她还是忍不住微笑起来,她用满含笑意的 眼睛看着将军,说道:“羽谨,是一个很可爱的人。” 灵动,活泼,虽说脾气有些暴躁,但自己还是意外的发现些有趣的事情。 将军听完这话明显有些不信的样子,但他没有说什么,伸手将信纸拆开,缓缓展开看了起来。 沈玉笙是蛮有兴趣的看向那位老将军,想要看看他的神色,那就是一张白纸,他能看出什么名堂? 但是,老将军脸色意外的阴沉起来,将手中的白纸“啪”的放到桌子上,本来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摇了摇,摔倒在地上,四分五裂。 有种摔杯为号的感觉,在茶杯掉落在地上之 后,周围的侍卫们纷纷用手中的长矛指向沈玉笙,她面色一寒:果然有陷阱。 微微摇了摇头,沈玉笙适宜绿韶现在别出现,她不相信老将军是那种头脑一根筋的人。 “你胆子但是很大,还敢用白纸交与我,真是嫌命活的太久了!”老将军又在桌子上捶了一拳,那价值不菲的木桌就那么碎掉了。 沈玉笙内心惊讶老将军的力气,但并没有表明出来,不动声色的站起来,对老将军说道:“将军,此话何意?” 但将军黑着脸,明显没有给沈玉笙解释的意思,大手一挥,瞬间一堆人上前,用刀架住她 的脖子,将她带往地牢,而她也多次摇头,不让绿韶出来。 沈玉笙被人毫不怜香惜玉的推进地牢,好在她反应够快,没有脸朝地,将她扔进地牢的家伙一脸戏谑的看向沈玉笙,同她说道:“你这姑娘胆子倒是挺大,竟然敢送将军白纸,真是嫌命活的久了,将军没劈死你真是可惜了。” 一听自己被关到这里是有原因的,沈玉笙眼睛一亮,立马将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锭白银,交到下人手中。 “小哥,为什么将军看到白纸后脸色会突然大怒,你告诉我呗。”沈玉笙将那白银往小哥手中推了推,笑 眯眯的说道。 那可是一锭白银,下人眼睛立马看的直了,他左顾右看发现没有人时,将白银塞到袖口中,清了清嗓子,对沈玉笙说: “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就告诉你,将军年少打仗时,曾经收到过一次挫折,打了败仗,自家的士兵一直让将军举白旗投降,他拒绝了。” 沈玉笙皱着眉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皱着眉有些不太明白的样子,下人身体朝前对着沈玉笙说道:“但别的士兵害怕举起白旗了,其实败仗没什么,只要是那白旗,让将军感觉自己的自尊得到了挑衅,从此以后只要是白的她就生气。” 第五十六章 好险 听那家伙一说,沈玉笙才想过来这里时,这将军府完全没有白色的东西,甚至桌子上本来放的应该是白色的糕点,硬生生换了一个颜色。 沈玉笙道声谢,一人躲在墙角仔细想,让自己来送信的家伙摆明就是让自己难堪,让自己到将军府自投罗网,明明不认识,对方却恨不得杀死自己的。 想到自己竟然傻傻的就落入别人的圈套,她悲哀叹了一口气,沈玉笙说道:“大意了。” 不过来到这里,沈玉笙也没什么可担忧的,这下人将自己关到了一个地牢里,里面只 有自己一个人,不过看着周围全是暗红色的血迹,她不难猜出被关在这里的人应该全死了。 “绿韶。”沈玉笙羊仰头看着四周,话刚说完,一个人影便立马跳到她面掐,道,“小姐。” 沈玉笙让绿韶先找了一些纸张过来,然后找些炭笔,这些东西随处可见,不一会儿绿韶便将东西递了过去。 将纸按在墙上,沈玉笙提笔往上写字,想了想,她用最委婉的语句,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写完后,她转头四处看了看,找到一个小石头,将它放在了纸上。 又将纸张放 在最明显的地方,这样就保证将军能够看的清楚了,纸上写的无非就是她朝将军道歉自己不知白色纸张的意思,让他消气,同时又说他如果愿意,可以来乔家,她亲手做好吃的为他赔罪。 干完这些事,沈玉笙拍了拍手,表示完工,让绿韶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大牢,二人还没有说什么,一个下人竟然走他们面前,手中端着一个饭盒,三个人对了对眼,愣了片刻。 随后,下人便敞开嗓子大喊,但好在沈玉笙反应够快,立马捂住他的嘴,朝绿韶使眼色,得到 命令的她立马手打在他的脖颈上。 下人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地上,沈玉笙立马踮着脚尖朝外跑去,他们也算很幸运,道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她虽然疑惑,但是时间较紧,便也没有想那么多。 …… “将军,”暗卫蹲在将军面前,低头说道,“沈玉笙与一个绿衣女子已经安全的走出将军府。” 将军点点头,后背着双手问道:“那她可留下什么东西?” 暗卫从怀里掏出沈玉笙之前放在地牢的纸张,恭敬的递给将军,他接到手里展开 后,看着信中的字体,没有舒展开。 与此同时,将军又在怀里掏出另外两张纸,一张是沈玉笙之前给他的,一张是他亲爱的女儿送来的。 沈玉笙给的纸上,染了一些字体,而羽谨信中,则是报平安的样子。 一张是:老痞夫,成为将军了,恭喜你呐,但你对她做的事情,你不会感觉到愧疚么!我存在这世上一天,我让你永远都不得安宁,你该赎罪的,为她! 另外一张:爹,我到了,告诉你个事,我看上一个人,沈玉笙,挺好看的,有时间带回来让你瞧瞧。 第五十七章 贩卖 沈玉笙路上找了一匹马,快马加鞭到赌场,等到到了地方后,她二话不说将马扔下,直接跑入赌场,绿韶也在她身后一直紧跟着。 刚到了门口,还未进去,她便被人用手拦住,沈玉笙抬头瞪了他们一眼,问是何意,得到回答就是不让她进。 沈玉笙眯眼笑了,她一直是女子装扮,虽是简单打扮,但她微笑起来时,那些人却也是稍微迷糊了一下。 而她就趁这个时候,微笑着给他们一人一巴掌,随后脚下使劲,为他们一人胯下一脚,趁着他们嗷嗷直叫时,她赶紧拉着绿韶的手走了进去 。 进去赌场后,沈玉笙感觉这里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之前玩耍是赌场的模样,但现在,却像是个拍卖会,之前放在这里的大桌子,全部消失不见。 大中间却是摆了一个台子,上面放着被囚笼关押的女子,一个人在她们中间走来走去,介绍那些女子,而在旁边喊价的人,却是一波接着一波大声喊价。 沈玉笙进来后便直接看到关到笼子里痛哭的仕玉,她一咬牙,转身走到之前的与黑衣男子见面的的地方,跑上楼后,那家伙果然在那里。 “阁下什么意思!”沈玉笙语气很不好,因为 匆忙泡上楼她大口的喘着气,头上的汗珠慢慢往下掉落,但她来不及擦掉,大声质问着男子。 黑衣男子刚才转头看着下面,听到声音才将头看向沈玉笙,他或许是意外她竟然逃了出来,嘴里发出闷笑,肩膀微微颤动。 “逃出来了,竟然逃出来了,”男子仿佛颇为遗憾的摇着头,砸着嘴伤心的说,“那家伙果然越变越怂了,人都不敢杀了。” 沈玉笙不明白黑衣男子说话的什么意思,但这是他与将军之间的事情,她没有细问,但,仕玉的事情,必须给她一个解释。 “哦,解释?” 黑衣男子轻笑一声,起身拿着手中的烟筒指向台上,慢慢扫过那里被困的女子,用筒头敲了敲面前的石墙。 看见烟筒喷出一些烟草,沈玉笙身体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退,来远离这些,却不曾想,她这个动作,得来黑衣人的狂笑。 “果然是世家小姐,可真是矫情,”男子话语中明显的嘲笑之意,他说道,“在这个赌场里,从来没有信守承诺这一说,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滚回去吧。” 男子对沈玉笙摆了摆手,随后又惬意的躺在了身后的躺椅上。 沈玉笙眉头微沉,双手紧握,看着男 子,却突然闷笑一声,张口说道:“三岁父母双亡,被人贩子抢走,兜兜转转竟到了小伎馆,应该是这么叫的,然后……” “够了!”沈玉笙话还没有说完,男子便直接低头怒吼一声,打断她的话。 但吼完男子便发现自己失态,将头转到一旁,冷眼看着一旁:“你说的那些,造谣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黑衣男子的怒吼,已经证实了沈玉笙刚才的猜测,她婉言一笑道:“我是不喜欢捏着别人的短处来威胁他人,但可惜的是,你这个人,好像就是需要捏着短处来说,小猫儿。” 第五十八章 激将法 黑衣男子瞬间眼红,他手中的烟斗颤了颤,仿佛即可就要捏碎,而沈玉笙此时又冷哼一声,瞬间。 “咔嚓”黑衣男子手中的烟斗被成功的捏碎,他起身二话不说捏着沈玉笙的脖子,但并没有任何力气,他将沈玉笙逼到墙角,身体忍不住颤抖。 “我不喜欢威胁人,将她还给我,你的秘密,我不会说出。”沈玉笙一脸平淡的对着黑衣男子说道,眼中依旧毫无表情。 黑衣男子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吼,他甩开沈玉笙,手指却一直发出骨头“嘎嘎”的声音,他转身踢走 旁边的椅子,将手中的烟斗猛的扔到一旁。 蹲下身,烦躁的挠了挠头,男子深吸一口气,转头望向沈玉笙:“我不管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但我告诉你,那个女人,我不会放走的,她欠我,一些东西。” 沈玉笙本以为自己将话说的很清楚了,那个黑衣男子会将人放走的,但是他竟然出乎意料的拒绝了她的提议,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内心叹了一口气: 意外的倔强啊。 沈玉笙看向台上,那里本来摆的十多个人已经只剩下五个左右,而仕玉被拍在最后一个 ,若是在这之前将人救不走,那便有些麻烦了。 “你要什么,”沈玉笙让自己平静下来,用谈判的语气对着黑衣男子说道,“她欠你什么,我还给你。” 沈玉笙说话,男子脖子向前倾,看上去颇为疑惑,但随后他捂着肚子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语,她不解。 而在黑衣男子笑够之后,他挺直了腰,伸手打了一个响指,而瞬间,他仿佛一个高冷神秘的家伙,黑布之下的他仿佛微笑了一笑,但沈玉笙宁可相信那只是错觉。 男子响指打了之后,一群 人便登上楼梯,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武器,看样子,是要用暴力的手段来让沈玉笙彻底离开了。 沈玉笙歪了歪头,对着男子咧嘴笑了起来,三秒之后,二人身后便响起了惨叫的声音,也伴随着骨头折断的声音。 对着男子笑了一下,沈玉笙说道:“可惜了,我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带了个侍卫呢,而且武功,”她自豪的笑了笑,“还不错。” 现在,黑衣男子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黑袍一掀,露出里面带着面具的男子,他整个脸都被黑色的面 具覆盖住,但他耳旁。 沈玉笙清楚的看见男子耳旁有着狰狞的疤痕,几乎覆盖了他全部的耳朵,仔细看,脖子后面,好像还有一些疤痕。 “我不想出手的,之前觉得一个女子,不配我出手,”男子面具之后的眼瞳仿佛发出一声冷笑,“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你死!” 听着男子狂妄的笑声,沈玉笙感觉这家伙气势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全身都爆发着的杀气,这让她眼神也忍不住严肃起来。 “绿韶,能打赢么?”沈玉笙问着身后的绿韶,说道“不要逞强。” 第五十九章 二人之间的关系 “放心,”绿韶将手中的佩剑拉开,将剑鞘塞到沈玉笙怀里,说道,“可以一战!” 说完之后,男子的拳头便直接打了上来,绿韶手拿刀剑想要砍向男子,却被他歪头躲过,而瞬间,他的拳头便立马打到绿韶肚子上。 绿韶面无表情的脸上涌现出痛苦的神色,而一瞬间,她便趴在地上,身体因痛苦而微微颤抖。 沈玉笙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结果竟然是这样,她跑到绿韶面前伸手想要触碰她,但看着她痛苦的全身,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碰哪里。 碰也不是, 不碰也不是。 “呸,”男子往地上同吐了一口痰,而痰中带了一些血迹,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真费劲。” “不过,”男子捏了捏双手,晃动着胳膊走到沈玉笙身边,微笑的说道,“该你了,这么漂亮的小脸蛋,还真是可惜了。” 男子说着,拳头便砸了下来,沈玉笙翻身到绿韶面前,为她挡住攻击,她死死抱着绿韶,紧闭双眼,迎接疼痛的到来。 但沈玉笙等了半天,意料之中的拳头却是没有到来,所以她慢慢的眯开一条缝隙,却看到本来不应该 出现在这里的人竟然站在她旁边。 “乔音!”因为太震惊,沈玉笙声音带了些激动。 转头望去,乔音的手挡住了男子打过来的攻击,男子收回手,怒瞪二人。 “我也来了哦,”乔音从楼梯后面慢慢走出一人,抬头对着他们微笑的说道,“想不想我。” 太子哥哥,沈玉笙眼睛一亮,却是不说话,而是歪着头,对着前来的仕足抿嘴一笑,她该猜到的,乔音都来了,作为仕玉的哥哥,他应该也会来的。 “老家伙,好久不见,”仕足与沈玉笙打完招呼,却是 侧身上前走到男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道,“竟然拐卖我的妹妹,几年不见,胆子愈发大了。” “哼哼,我当是谁,”男子瞧了仕足一眼,却是转身将掉落在地上的衣袍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披上对仕足说道,“我也不知道那女孩竟然是你的妹妹,毕竟你这种人,哼。” 男子话说了一半却是住口了,他转身对着几人摆了摆手,转身躺在木椅上,手刚伸出,一个人就连忙上前,为他递上了新的烟斗。 仕足瞧了男子一眼,转身对着沈玉笙说道: “行了,咱们走吧。” 沈玉笙不解仕足与那男子的身份,但既然是他没有解释,自己也便不说,牵着绿韶的手,将她慢慢扶起,几人来到后面。 下楼的时候,沈玉笙便眼尖的看见有几人来**上,将囚笼中的仕玉抬了下去,走到后方,人算是救了出来。 叹了一口气,沈玉笙感觉有些心累的感觉。 一个人走到沈玉笙身后,一只手扶上她的肩膀,语气很温柔的说道:“沈玉笙,这些天,辛苦你了。” 轻轻淡淡一笑,沈玉笙摇了摇头,对乔音说道到:“无事。” 第六十章 争吵 走到后方,四人走到后方,与此同时一个人正拿着钥匙打开困着仕玉的囚笼,她抬起头,仿佛也看见了前来的二人,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哥哥……”仕玉双手捏着铁笼,眼泪慢慢往下流,而她看见沈玉笙的瞬间,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伸手指着沈玉笙,仕玉刚才还委屈的模样直接对着她破口大骂,眼中的仇恨沈玉笙看看的清清楚楚。 沈玉笙微笑着看了仕玉一眼,却是转身打算离去,既然仕玉救下,拿自己就不留在这里了,反正她的 病已经治好,与自己毫无关系了。 反正当初与仕足谈的条件就是,将仕玉病治好,然后带到仕足面前,其余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啪!”沈玉笙刚刚转身,脚还没有踏出一步,清脆的耳光却在她耳边响起,伴随着巴掌声,她身后又传来仕玉气急败坏的声音。 僵**一下身体,沈玉笙转身看去,仕足面色阴沉的看着仕玉,而她却脸上却红了一块,眼眶红了起来,厉声说道:“哥哥你什么意思!” 仕足甩了甩手,瞪了仕玉一眼,单单一眼,仕玉气焰便低了一截,脖子 向后缩了缩,眼中对仕足,有种淡淡的恐惧。 “回去吧。”沈玉笙又说了一遍,用手支撑着躺在自己身上的绿韶,将她往上扶了扶,然后脚步艰难的向前走去。 就在绿韶趴在地上,露出衣袍下的身体,那里已经被红色所占满,光是衣袍撕开所露出的大腿,就是血淋淋的伤口,皮肉都向外翻。 沈玉笙还纳闷自己从那么高的悬崖落下身上都相安无事,原来自己本来应该受到的伤,绿韶她自己,全部为自己承担了。 面无表情的背着绿韶,走了几步,身上却轻了很多,转头 望去,发现乔音双手已经抱住绿韶,他对着沈玉笙笑了笑,而她,也歪着头报了一个微笑。 “哥哥,”在沈玉笙离去时,仕玉猛的拉住仕足的衣角,红着眼对他说道,“我们离开好不好,趁他们不在,我们赶紧离开。” 仕足看着趴在地上,像是哀求自己的仕玉,想了想,他蹲在地上与她对视:“你看上去,很讨厌沈玉笙,为什么?” “这还用说!”仕玉想也不想直接对着仕足大喊,“是她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我怎么可能不太讨厌她!” 仕玉说这些,眼眶瞬间又红了 几分,她抬起刚才被仕足打开的双手,又死死捏着仕足的衣裳,低下头几乎是满脸痛楚。 仕足看着仕玉痛苦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弯腰将她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她干了什么,当今皇上逼宫时,她在生病,南宫青自立为王时,她在家中,南宫青手起刀落时,她还在家中,沈玉笙什么都没有干,你为何要讨厌她?” 仕足说完这些,仕玉握着仕足衣袍的手忍不住紧了紧,指尖发白,豆大的眼泪打湿了他身上的衣袍,眼泪晕染开他身上的血液,仿佛渲染出一朵妖艳至极的曼陀罗。 第六十一章 醒来了 “那哥哥的意思,是让我不怨恨她么?”仕玉将头埋在仕足肩膀上,自嘲一笑,她咧开嘴唇,伸手突然咬住了她自己的手腕,疼痛传入脑中,心却撕裂开一般的痛。 仕足只是觉得仕玉笑的不正常,他抱起她时,发现她满口鲜血,眼睛红的不正常,一脸近至绝望的表情。 看着仕玉,仕足摇了摇头,起身双手使劲,让她站起来。 “我让你复仇,但你要选对人,”仕足声音淡淡的对着仕玉说道,“你要杀的是叫南宫青的家伙,他才是真正害我们无家可归的罪魁 祸首。” 仕玉听着仕足的话,咬着牙,猛的将头垂下,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中的悲伤,冷笑一声,只是说道:“哥,若沈玉笙当初不给南宫青提建议,他会有那个想法么,你让我将怨恨转到别人身上,不过是……” 仕玉支撑起身体,一脚越过仕足的身体,朝他耳边淡淡的说了一句:“喜欢她罢了。”随后便猛的走出门外。 她最后的话,让仕足忍不住睁大眼睛,随后恢复平静,他抖了抖肩膀,右手忽然盖住他的眼睛,咧嘴大笑起来。 空旷的房间,只有一 人,发出悲哀的笑声。 …… 费劲的找了一个两辆马车,沈玉笙让乔音送到后面的马车,对着他点点头,起身走了进去,而乔音想了想,对她说了一声,走向前面的那辆马车。 沈玉笙在马车坐了一会儿,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看见仕足兄妹从外面走了出来,她表情有些不悦,正要掀开门帘时,却从窗口那里看见仕玉擦这眼睛从里面走了出来。 可能仕玉看见乔音停在前面的那辆马车,她竟然毫不犹豫的直接走到沈玉笙所在的这个马车上,她掀开门帘,入眼便看 见沈玉笙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仕玉语气还是略微惊讶,“你不是应该在前面,算了。” 仕玉说了一半,语气却是一顿,转头看向一旁也不在与沈玉笙说话,仕玉不与自己说话,她也乐的清闲,看到仕玉,她自己心里也莫名的有些烦躁。 可能是仕足走了出来,马车开始缓缓行动起来,看着外面的风景,两个人一路上相对无言。 半路上,本来昏迷的绿韶慢慢的睁开眼,一眼便看到沈玉笙,她虚弱的说道:“小姐,抱歉。” 沈玉笙知道绿韶指的是 什么,只是摇摇头,说道:“这不是你的问题。”绿韶失败,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只是敌人太过强大。 话是这样说,但绿韶还是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她支撑着身体起身,朝沈玉笙点点头,说着就要跳出马车外,她一惊,伸手就要拉她。 “你疯了,身体还没好,你这是要找死么!”沈玉笙看着差点就要跳出去的绿韶,忍不住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道。 绿韶勾起一个微笑,对沈玉笙说道:“只是皮外伤,那家伙太厉害害得我短暂性昏迷罢了,小姐不必如此担心的。” 第六十二章 碰见 沈玉笙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绿韶去朝她安心的笑了笑,伸手抓开她的手,她便掀开门帘,直接跳了出去,一瞬间,马车里只剩下她与仕玉二人。 “一个侍女,连个人都打不过,真是废物。”仕玉环抱双臂,身体靠在墙壁上,冷声嘲笑的说道。 仕玉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沈玉笙心情便烦躁的心闷,她瞪了仕玉一眼,却得到那家伙的越发肆无忌惮的了冷嘲。 “恕我直言,”沈玉笙终是忍不住直接开口说道,“你现在的身份,跟乞丐没有什么区别,你好像不是 公主了。” 沈玉笙白了仕玉一眼,别说仕玉现在不是公主,就算是,自己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不感激就算了,还在别人的马车里指手画脚? 哈!沈玉笙还认为自己脾气蛮好的,自从遇到仕玉,她现在有点怀疑自己。 “某人也不想想,本来是公主的我,为什么现在不是了,难道还不是拜她所赐!”仕玉越说越生气,右手握成拳猛的打向墙壁,墙壁发出一声**。 沈玉笙听着仕玉的话,挑了挑眉,而怒气是直直的往上升。 “仕玉,我承认我当初是没有告 诉你们南宫青要逼宫,但有一点你要清楚,就算我告诉了你们,你们能如何?”沈玉笙说道。 仕玉直接大吼:“我们有防备,我们能做到更多,是你给那家伙出的主意,是你在他逼宫时没有告诉我们,这一切,难道不是你造成的么?” 沈玉笙低头捏了捏发疼的脑袋,听着仕玉的话,她微微皱了皱眉心,这话哪里好像不对,皱了皱眉想要思考仕玉刚才说的什么,但马车停下,马车一晃,打断了她的思路。 掀开门帘,发现他们不知道何时竟然来到了乔家,走 下马车,沈玉笙转头看见此时也在下车的乔音,二人视线对上后,互相一笑。 而仕玉走下马车后,一动也没有动,甚至仕足从马车走下来后,她也没有飞奔到他身旁,她离所有人都有一定的距离,脸上带着都是厌恶的表情。 推开门走了进去,入耳就是哀嚎的声音,还有鞭子声,每响起鞭子后,就有人求饶的声音。 沈玉笙也是在这个时候,又想起家里还有另外一个祖宗在,但那个祖宗,自己并不讨厌,反正跟仕玉比起来,别人都是可爱的多。 走到后门, 就看见羽谨扬起鞭子,对着躺在地上的下人说道:“说,乔音哥哥到底在哪里,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到这一幕,沈玉笙捏了捏眉头,左右看了看随自己一起来的仕足兄妹二人,还有乔音,她突然为羽谨感觉到有些尴尬。 “咳咳!”沈玉笙将手握成拳,使劲咳了咳,在提醒某人。 “哈,哪个龟孙子吵老子,没看见我正在忙么?”羽谨转过头对着沈玉笙,一脸狰狞的说道。 而羽谨转过头看见沈玉笙,特别是乔音时,她眼睛猛的睁大。 第六十三章 争执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沈玉笙抬手伸手想要打招呼,羽谨却猛的长大了嘴,立马露出恐慌的表情。 但这种表情很快就转瞬即逝,羽谨迅速将手中的长鞭收起,朝他们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双手扶着脸颊,语气很惊讶的说道:“你们来了,哎呀,刚才有个人发出很大的声音,吓死人家了。” 沈玉笙抬眼看了羽谨,心道:你开心就好。 其他人听羽谨的话语,都是扬起微笑,对着她点点头,没有点破,也没有说破。 倒是羽谨,她见别人没有说话,或许也是她脸皮厚 的原因,她上前勾住乔音的胳膊,甜腻的对着他微笑道:“乔音哥哥,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人家找了好几天。” 乔音伸手摸了摸羽谨的头,不着痕迹的将胳膊抽出,转身将待在一旁的沈玉笙忽的伸手搂过,道:“你嫂子出去了一下,我去找她。” 羽谨在乔音说完这句话,眼中毫不容易撑起的微笑,黯淡了下来,却还是强颜欢笑起来,她将双手放在后背,歪着头尴尬的笑了笑。 而仕足,在听见乔音对羽谨说沈玉笙是“嫂子”时,抬头望了一眼将头撑在乔音 肩上的沈玉笙,看了一秒,很快将头转到一旁。 仕玉在看见羽谨时,眼中明显浮起一丝嘲弄,但是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却是勾起嘴角,自嘲一声,眼中的嘲弄慢慢消失不见。 “对了,我还有些事,先走了。”羽谨张大嘴巴,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举起手指对着朝向天空,有些恍然大悟般说道。 朝着那一堆人挥了挥手,羽谨转身就跑了,而在她离开时,趴在地上的下人撑着地从地上站起,对着几人行了行礼,在得到乔音让他们去看伤口的命令后,转身离去。 沈玉笙听见乔音对他们说上药,也猛的想起来绿韶身上还没有药物,跟她说了一声,她飞快的跑向自己的房屋,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从柜子中拿出母亲当初留给自己的药,她当时感觉效果挺好,嗯,偷偷藏起来了,因为抹了之后,身上的的疤痕也很快消失不见。 拿出乳白色瓶子,沈玉笙上下瞧了瞧,发现果然是这个东西时,走出房门对着空中叫道:“绿韶。” 话语刚落,一道人影很快从沈玉笙身旁的树上落了下来,绿韶双手撑地,缓缓起身,低着头对着沈 玉笙道:“小姐。” 沈玉笙从怀中掏出药瓶,又从自己房间拿出一些好吃的,将她觉得好看的东西全部一股脑的塞到绿韶怀里,也不管她愿不愿意。 反正都对绿韶有用,嗯,看上去很有用,看着她怀中塞了一堆东西,沈玉笙插着腰,点着头,满意了。 “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哦,绿韶,”沈玉笙看着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乔音,淡淡扬起一个微笑,走上前,双手环抱住她的后背,感受到她僵硬的身体,垂眼道,“你是我的朋友,不是下人,也不是侍卫,知道么?” 第六十四章 卑微 羽谨在她尴尬的跑出去之后,扬起头回想起之前的一幕,身体瞬间僵硬,转头看到旁边的大树,二话不说直接一拳上去。 一拳打上去之后,脑中又浮现起从沈玉笙和乔音进来之后自己做的蠢事,立马张嘴大喊几声,紧接着“砰砰砰”,树上又多了几个深深的拳头印。 “呼。”羽谨双手放在胸前,手掌朝下,慢慢朝下落,随后松开,她长呼一口气,道,“舒服了。” 晃动了脖子,羽谨正想转身离去时,一个人影从树后走了出来,她抬手扫了扫身上的落叶,怒瞪 了羽谨一眼。 “你没长眼睛么?”仕玉看着好不容易换的新衣服又被弄脏了,怒从心气,她瞪着那个陌生的女子,嘴巴毫不客气的说道。 羽谨心情毫不容易好了起来,本来看见那个家伙从树后走出来时心还是惊了一下,那家伙什么来到树后的? 又看到那人身上的落叶,本想道歉,但莫名又挨了一顿骂,脸色也沉了下来。 说实话,仕玉骂完之后,心也有些后悔,张嘴欲道歉,但想到那家伙是与沈玉笙一伙的,道歉的话,被她憋了回去。 “说话注意点,”羽 谨仗着比那家伙身高,抬脚走到仕玉面前,俯视加蔑视的对她低沉的说道,“衣服的事是我错了,但,我可不是任由你随意谩骂的家伙。” 仕玉仰头看着那个面色阴沉的家伙,心抖了抖,但想到那家伙眼中的蔑视,咬着牙瞪了羽谨一眼,身体比脑袋更快,抬手打向羽谨。 在羽谨看来,仕玉的拳头简直如同小儿科,她轻笑一声,歪头躲过的同时,同时伸手抓住那家伙的拳头,然后手腕向下翻。 还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耳边便响起痛苦的叫声,羽谨看着面色因痛苦 而狰狞的仕玉,冷哼一声,将那家伙的手甩到一旁。 仕玉被羽谨甩的脚步踉跄了几步,背后猛的撞向身后的大树,背上发来一阵刺痛,她抬眼死死瞪着羽谨,牙齿咬的咯咯响。 懒得看仕玉是什么表情,羽谨嗤笑一声,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看着羽谨离去的背影,仕玉感觉到垂在身侧的手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一瞬间,无力感充斥着她的全身。 “为什么,为什么,”仕玉低头喃喃自语道,眼泪不听话的从眼角处流了出来,滴落她身上的衣裳,“怎么会这么 弱,想打人都打不过呢。” 一想到自己因为软弱,别人欺负自己而自己只有受虐的份,愤怒几乎是瞬间充斥了她全身,她想上前拽着那女子的衣裳狠狠揍她。 但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打不过。 啊,好弱。 “仕玉,嗯,羽谨也在?”熟悉的声音在羽谨耳边响起,她睁大眼睛,瞬间慌忙的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抬头望去,沈玉笙提着裙摆小跑着往这里奔过来,她脸上似乎是带了些疑惑,但自己怒瞪了她一下后,她歪着头,有些无奈。 第六十五章 自语 无奈?一想到这样,仕玉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捏成拳,将头撇在一旁,身体气的抖起来:连那个弱小的沈玉笙都觉着我很可笑? “羽谨,羽谨,”沈玉笙伸手朝远去的羽谨挥了挥手,大声喊到,“有些事情我要与你谈谈,你能过来一下么?” “没空!”羽谨抬脚继续往前走,脚步却微微慢了一些。 而沈玉笙就趁这个时候,立马跑到羽谨面前,双手拦住她的去路,二人贴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仕玉也没有什么心情看,更没那闲心去听他们要说什么,脚步一 转,直接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 仕玉一人在房间待到了夜晚,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的出神,看着自己,仿佛就能看到自己的以前。 镜子中的那个仕玉,粗糙的皮肤,呆滞的眼神,脸上有着被时间摧毁的痕迹,脸上也毫无表情,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样子。 这个样子,让仕玉想起了以前肤若凝脂,头上绑着两个铃铛,在皇宫中肆意奔跑的自己。 抬起手,镜中的那人也抬起手,掌心相贴,仕玉歪头自嘲,心道:“你是个叛徒,因为那天你逃走了,别人逼宫时,你 害怕的躲在了地窖里,趁着机会跑了出来。” “逃跑的路上,你看到了父皇与母妃四处乱逃,你却没有勇气去救他们,你成功跑到城外,还没有来得及高兴,面前就落下两具尸体。” “你颤抖着走了上去,却发现是父皇拉着母妃,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从城墙上跳了下来。” “他们到死都是睁着眼睛,眼睛一直盯着你,仿佛在问:你为什么要逃跑,你恐惧那样的眼神,腿一软,便跌倒在他们面前,你一直哭着说对不起,但是,你还是跑了。” 仕玉一直 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而镜子里的那个人也以同样的表情望着她。 “自那之后,每到夜晚,你梦中全是他们到死都一直凝望我的表情,你从梦中惊醒,如此反复,直到今天,”仕玉自言自语的说道,双手却猛的握成拳,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我知道只有杀了沈玉笙,南宫青,你们才会放过我,我也一直在努力,”仕玉猛的打向铜镜,镜子瞬间四分五裂,而破碎的镜子照出许多个面目狰狞的仕玉,“我杀他们之后,便去陪你们了,别着急。” 仕玉 眼中全是死意,完全没有对生的渴望,说话这些话,她起身走到床上,随意的将鞋子拖下扔到了地上,然后将头埋在了床上。 她没有睡觉,而是抬头冷漠的扫视四周,盯着摇曳的灯火,眼睛出神。 而在仕玉盯着那个方向很久后,一个人慢慢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的匕首因为月光,发出冷寂的光芒,他悄声爬入房间,看着趴在地上已经熟睡的仕玉,缓缓从腰间掏出匕首。 双手拿着匕首,黑布下的眼睛发出势在必得的笑容,而躺在床上的仕玉,身体微微动了动。 第六十六章 刺杀 仕玉想事情想的出神,盯着摇曳的灯火眼睛一眨不眨的,随后她便看到了灯火下,慢慢显现出一个人影,她不确定的盯向那处,身体迅速冷了下来。 抱着绝对不能死在这里的念头,仕玉快速起身,拿起身上的被子就往人家的头上盖去,然后瞬间光着脚丫子跑到外面,开始大声呼救起来。 沈玉笙本来想要入睡,耳边是某个人大声求救的声音,心一惊立马从床上爬起,随意的披了一件外袍便急忙跑向声音的来源。 与沈玉笙跑出来的,还有书房亮灯的乔音,二 人互相瞧了一眼,点点头,便立马跑向那个那里,刚到那里,他们便看到仕玉被一个黑衣人追赶着。 乔音看到这一幕,沉了沉眼,拿起手中的刀剑,便跑向男子面前,男子可能不知道竟然会有人来,惊讶之下,二人却不知道什么已经交起了手。 等到最后,乔音将剑横到他的脖子上,却没有杀他而结束。 “没事吧?”沈玉笙看到人被制服,走到趴在地上身体颤抖的仕玉身边,紧张的问道。 看到仕玉光着脚丫,身上只有单衣,沈玉笙扯下身上的衣袍,披到 了她的身上,为她系好,然后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 许久,仕玉才反应过来,看到沈玉笙抱着自己,她想也不想直接推开她,直接说道:“离我远点!”双手直接使劲,推开那家伙。 仕玉看着身体向后踉跄的沈玉笙,张嘴欲说什么,却看见沈玉笙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她身后的仕足,她张了张嘴,转身跑到房屋,将门狠狠关闭。 沈玉笙耸了耸肩,表示不在意,抬脚走到乔音身边,蹲下身看着站到一旁,怒瞪自己的黑衣人,伸手夺走他手中的匕首。 接着 月光看,沈玉笙看到了熟悉的印章,眼光不禁一寒,抬头对上黑衣人的视线,她转手用刀刃地上他的脖子,冷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扭头看向一旁,不与说话,而此时仕足却走到沈玉笙身边,弯腰拿起她手中的匕首,上下打量一下,吐出一个名字:“宰相。” 沈玉笙眼光一寒,宰相,前朝的宰相,但南宫青继位后,他到现在也一直坐着这个位置,他又一个习惯,众人皆知:爱在东西上刻上属于他的印章。 但这次,可能是黑衣人太过自信,带有 宰相印章的匕首都没有来得及换。 沈玉笙转头看着趴在地上的黑衣人,脸色有些阴沉,仕玉明明只是今日才到乔府,宰相却在今天晚上就知道她来到这里。 只是一天,他便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将前朝的公主杀死么,还有,到底是谁透露出的消息! 沈玉笙缓缓起身,对着乔音的目光,慢慢吐出一个字:“查!” 而沈玉笙话语刚落,仕足手中的匕首便毫不留情的刺入黑衣人的脑袋,鲜血喷了她一身,她毫不在意,只是眼睛盯着那个印章,慢慢皱起了眉头。 第六十七章 跟着他 翌日,沈玉笙直接将人迁到一块,让昨日来的黑衣人放在中间,让那些下人仔细打量,在下人打量那个尸体的同时,她也在观察那些人的神情。 有的人惋惜,有的震惊,有的却面无表情,可能是经历的事情太多无感,但有一人,却让沈玉笙定住了,眼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而后收回。 “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一件事,让你们知道,”沈玉笙坐到藤椅上,不紧不慢的往下坐,翘着二郎腿语气平淡说道,“你们有的活了三五十年,有些事情,你们也知道的清楚。” 沈玉笙看着低头不语的下人,接着说道:“所以前朝公主来到这里,你们也震惊,有些人的嘴,就是管不住,要往外说。” 说着,她起身后背着双手,走到尸体面前,抬起手,掏出一把匕首,说道:“但你们活了这么久,也用还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细细打量手中的匕首后,沈玉笙语气一沉:“若让我知道你们有谁胆敢透露出他们的行踪,你们的下场,就会像他一样!” 沈玉笙手中匕首翻了一个面前,刀刃朝下,毫不留情的刺向躺在地上的尸体的 头部,尸体躺了一夜,微微僵硬,但她还是轻松刺入,手微微一使劲,他的头盖骨便被剥落,展示在大众面前。 她做完这一切,沈玉笙耳边立马传来吸冷气,而后接连着干呕的声音,她给了他们一些时间,然后接着问道:“都清楚了么?” 话音刚落,所有人齐齐跪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是!” 沈玉笙满意了,然后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走的时候,有人还需要别人扶着,才能离去,她再看了一些人,最终将目光投到一个人身上,许久,勾起一个意味深 长的笑容。 书房。 “我在一个人的房间发现出一堆信纸,纸的背面,有着淡淡的印章。”仕足坐到沈玉笙对面,将一张纸推到木桌中间,说道。 乔音抬手将纸拿起,将信翻到背面,乔音一瞧,还真发现那里有淡淡的印章,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轻轻摩擦起来。 “那人叫小福儿,我打听了一下,半年前刚刚入府,好吃懒不爱动,是个好赌之徒,别人的说,他近期尝尝去赌房,输得一干二净也不在乎,言语中还说,他不怕没钱。”仕足说道。 沈玉笙听完这些话 ,将目光投向乔音,目光中隐约有些戏谑:“唉半年前,乔音,看来这下人,也需要好好整顿整顿了。” 乔音点头应到,随后将信纸拿到手里,双手敲着桌面:“既然怀疑是他,那我们,就该想办法让他自投罗网了。” 乔音说着就要出主意,沈玉笙却抬手制止了他:“不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晚就会有行动。” 遇到乔音和仕足不解得目光,沈玉笙对他们解释自己早上不经意透露出一些消息,就是自己发现他了,不再犯的话可以改过,但是被发现,就要死。 第六十八章 偷听墙角 沈玉笙说她将那个尸体砍了一刀时,那个小福儿脸色白的厉害,身体也抖个不停,脸上冷汗一直往下流,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吐了起来。 沈玉笙轻描淡写的将事情说完后,加了一句:“我觉得像他这种将利益看的极重的人,将自己的命看的应该挺重,他要是怕死,今晚就会找那个人,解除交易。” 她说完,其余二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赞同沈玉笙的方法,如此他们夜晚便埋伏在乔家唯一的大门前,守株待兔! 月亮被云挡住之后,沈玉笙有些想睡觉后 ,那个家伙终于偷偷摸摸的走了出去,人既然出来了,他们便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后,想要看看他的幕后主使者到底是谁。 小福儿徒步走到宰相府,敲了敲门,打开的却是宰相,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那个宰相二话不说先是给了小福儿一巴掌,随后才后背着双手进去。 小福儿趴在地上许久在站起身,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而沈玉笙等三人立马趁着这个时候,翻进宰相府,偷听二人的将话。 “宰相,我不做了,我不做了,那个小姐太可怕了,我不给你们提供 消息了!”窗纸上,沈玉笙明显看出小福儿跪在地上,说道。 宰相坐在椅子上,点起烟斗,深吸一口后,才慢悠悠说道:“因为你提供假的消息,害得我折损一人,你说不做就不做,把我当什么了?” 最后一句,宰相明显带了训斥之意,他拍了拍旁边的桌子后,跪在地上的小福儿抖了抖身体。 “可是那个沈玉笙亲口说了,要是我被发现,我会尸骨无存的!”小福儿略显慌张的说道,“老爷老爷,我只是一个粗人,传递消息什么的,我真的不行!” 宰 相侧身从身旁拿了一柄长剑,拿着布轻轻擦拭长剑:“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话拒绝你。” 小福儿面上一喜,连忙磕头道谢,而沈玉笙亲眼看见,宰相在小福儿磕下头后,扬起手臂,瞬间,鲜血染红身边的墙纸。 听着宰相叫人吩咐收拾这里后,沈玉笙已经猜到幕后人是宰相,心中为他记了一笔,三人点点头就要起身离开,可他们在打算离开时,宰相又忽的披上衣。 “找个人,我出去一下。”宰相对着旁边的人说道,随 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沈玉笙在宰相出去后,三人纷纷躲了起来,而在他出门后,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起身跟着宰相。 而沈玉笙心中也带了一些疑惑:难道幕后主使者不是宰相,那会是谁? 三人紧紧跟着宰相,看见他上了马车后,乔音看了沈玉笙一眼说了一声:“冒昧了。”随后搂着她的腰,就在屋顶穿梭起来。 沈玉笙没有看见的是,在乔音说声“冒昧了”之后,他转头皱着眉眼神复杂的看向二人,但是却没有说话,而是跟着他们一起追向宰相。 第六十九章 谩骂 乔家。 沈玉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满脑子都是今天晚上他们去追宰相却发现他竟然跑到了皇宫。 他们三人没有通行证肯定进不去,但是,沈玉笙看着那高高的围墙,陷入了沉思,宰相不惜半夜也要去见的人,除了南宫青,她实在是想不到别人是谁。 咬了咬唇,沈玉笙一拍床,还是立马坐出了决定,翌日,她去皇宫,暗里问问他。 既然他坐上了皇位,为什么还要将人斩草除根,他怕什么?怕自己的皇位不保?可笑。 抱着这样的念头,沈玉笙在思考中, 竟然慢慢陷入了沉睡。 翌日。 沈玉笙梳洗打扮后,在饭桌上对乔音说道自己要去皇宫,而他只是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却点头同意。 到了皇宫后,沈玉笙拿出乔家令牌,轻松走进,她本想在书房等着南宫青,因为要上早朝的原因,她猜想之后他会来到这里。 但沈玉笙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在书房前,看到了端着瓷碗,婷婷玉步朝这里走来的乔晚烟,她见到沈玉笙,脸上也是掩盖不住的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乔晚烟看见沈玉笙就来气,立刻厉声质问道,“ 你不在乔家待着,来这里干什么!” 沈玉笙看到这妮子一脸防备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害怕自己突然后悔想要抢走南宫青罢了。 但自己对南宫青已经死心的事情,沈玉笙没有必要要告诉这个家伙,她比较自私,对于乔晚烟这种人,就让她永远活在猜疑当中最好。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还是聋了!”乔晚烟见沈玉笙不说话,脸上立马扬起怒气,伸手对着她就要伸出一巴掌。 沈玉笙看着呼啸而来的巴掌,伸手直接接住,并且握住乔晚烟的手腕 ,自己手轻轻一使劲,耳边便传来乔晚烟痛苦的叫声。 不过叫声中,乔晚烟还带了些谩骂,沈玉笙依旧是平淡的微笑,手中的劲道却慢慢加大,到了最后,乔晚烟跪在地上,面色狰狞的的看着她自己的手腕,到最后,因为敌不过疼痛,怒骂声,变成了微弱的求饶声。 沈玉笙早已打算与乔晚烟撕破脸皮,而这,也只是刚开始罢了,看着乔晚烟一脸不情愿但是已经求饶的声音,她松开了手。 有趣的是,在沈玉笙刚刚松开手,乔晚烟瞪了她一眼,随即,她手中端的瓷碗 ,便立马仍向沈玉笙。 沈玉笙没有反应过来,而在另外一颗树上,一个树枝朝沈玉笙飞来,瞬间“啪嗒”一声,树枝与瓷碗撞在一起。 瓷碗没有扑倒沈玉笙身上,倒是因为瓷碗被树枝撞到的原因,瓷碗向后杨去,里面的汤汤水水,全部洒到了一脸幸灾乐祸的乔晚烟身上。 “啊!”女高音刺耳的尖叫声响了起来,沈玉笙伸手捂住耳朵,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乔晚烟手忙脚乱的拿起身上的手帕在身上擦来擦去,她嘴巴不自觉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第七十章 失望 到底是什么样子,乔晚烟不知道,沈玉笙可是清楚的知道,她转头看着身后不远的树枝,张张嘴,用口型说道:谢谢。 看向乔晚烟,沈玉笙从她身后看到了正在从这里走来的南宫青,她对着乔晚烟说道:“陛下来了,你不会想要以这身脏衣服出现在他面前吧。” 脏衣服面见陛下,就是带着脏东西来见他,总归是要受点惩罚,但乔晚烟肯定不怕惩罚,自古女人,是不会现在任何人面前,展现出她邋里邋遢的一面叭。 乔晚烟听沈玉笙这样说,手脚瞬间混乱, 将衣服上的污渍慌忙用旁的裙摆遮住,转身向前来的南宫青扶身行礼。 行礼之后,乔晚烟便尽量的遮挡住身上的污渍,转身离去,直到步履慢步走到不远处,才提着裙摆小跑起来,沈玉笙看着她的身影,淡淡笑了起来。 “朕还以为你这辈子是不会再见朕了。”南宫青走到沈玉笙身边,低头俯视对沈玉笙说道。 沈玉笙抬头张嘴欲说话,南宫青却起身走到她前方,说道:“进去再说。” 南宫青说罢,抬脚便挥开身旁的侍从,抬脚一人走入书房,见此,沈玉 笙也起身,随着他走了进去。 南宫青坐到椅子上,伸手推开在桌子上摆放如同小山一般高的奏折,推开后,他双手撑着下巴,微微颔首对着沈玉笙。 沈玉笙也不客气,拉开旁边的椅子便坐了上去,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南宫青微微一笑,道:“之前与陛下说的话,是我的过错,还望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南宫青扫了沈玉笙一眼,低头抿嘴一笑。 “我来呢,是想见见陛下,然后说说以往的事情,”沈玉笙语气放的很轻柔,然后抬头对着他说道,“陛下可还 记得,太子哥哥。” 沈玉笙没有想要拐弯抹角,语气中甚至是有些急迫,但被她很快的压住了,用着微不足道的语气,这样说道。 而南宫青也不是傻子,如果他听见太子的话,总会出现破绽,她自己,也能清楚的看见。 令沈玉笙失望的,是她在说出那一句话之后,南宫青拿着毛笔的手颤了颤,看着自己的眼睛明显看向另外一旁,明显是心虚的表情。 就是在他做出这个表情,沈玉笙睁大眼睛,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握成拳的手,慢慢松开,肩膀放松下来 ,转头露出苦笑。 已经知道的事实,再问一次,有什么意义。 “太子的事情,朕感到很抱歉,”南宫青放下手中的毛笔,后背着手站了起来,抬脚走到沈玉笙面前,微微弯下腰,对他这般说道,“但,朕赶到时,他已经服毒自尽,朕,感到很后悔。” 南宫青说完后,为了将事情说的更加真实,眼眶忽的红了,身体也微微颤抖,他想趁机握住沈玉笙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过。 沈玉笙现在,已经对作态戏的南宫青,失望到了极点,果然,你就是个骗子。 第七十一章 怒骂 深吸一口气,沈玉笙抬头望向南宫青,一字一句对着南宫青咬牙说道:“南宫青,你是想让他死的吧,当时逼宫时,他哪里喝的毒药,是被你杀死的吧。” 仕足明显没有想死的欲望,而南宫青却对自己说他服毒自尽,这说明了什么,就算太子哥哥不服毒,南宫青也会想尽办法让太子去死! 沈玉笙说完这句,南宫青立马起身想要辩解,却在沈玉笙说的下一句话,他安静了下来。 “昨日,是你派的杀手,想杀死他们的,是你吧。”沈玉笙缓缓抬起头,双眼带 着一丝狠厉,而她瞳孔中反***的,是南宫青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南宫青张张嘴,想要辩解,但在沈玉笙的眼神中,她的话却让他的话憋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可是,前日他刚刚得到前朝太子在乔家的消息时,自己也该清楚太子已经将一切告诉沈玉笙了,可是自己就是抱着那可笑的侥幸心理,竟然傻到派人去刺杀他们。 “是啊,”南宫青起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后,长舒一口气,他之前看见沈玉笙的喜悦已经被她那句话打散的干干净净,现 在心里,只有平静,“可是你能奈我何?” “你已经是陛下了,成为皇帝,这世间最尊贵的男人,”沈玉笙摇摇头,眼中满是不解,“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杀掉他们,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沈玉笙一提到太子,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头看向另外一旁,缓解自己的情绪。 再次转过头来,南宫青已经起身,踱步在这周围走来走去,他摸着书桌,摸着书卷,摸向那如山一般的奏折,转过头自嘲的看向南宫青。 “因为朕心里难安,”南宫青抬头望着窗户之外的风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说道,“这个位置,是朕亲手打下来,如果文武百官知道他还活着,朕的地位便会受到影响,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沈玉笙才不管南宫青说什么,她听见他非要杀死仕足时,脾气彻底忍不住了,“他与我们曾是伙伴,你为了利益,想要除掉他,你心里,难打不会觉得愧疚么?” 沈玉笙的气愤,最终,却得到南宫青的冷笑,而就是这样的冷笑,让她垂在衣袖中的手,使劲 握成拳,然后,一拳打向了他。 南宫青将头歪在一旁,动了动发红的嘴角,咧嘴一笑,伸手抹掉嘴旁的丝丝血迹,他嘴边的笑容,竟越来越大。 “沈玉笙,你要知道,有些东西,与友情比起来,实在是难得可贵。”南宫青面部有些狰狞的,他双手抓住沈玉笙的肩膀,说道。 沈玉笙挣脱着躲开了南宫青的双手,拍开他伸来的手掌,冷着脸说:“南宫青,我真对你失望。” 原来,这世上,终究为了皇位,而什么事情都做出来的人,果然以前的自己,是太傻了罢。 第七十二章 做你的皇帝 “南宫青,你做你的皇帝,前朝太子的身份不会有人发现,”沈玉笙试图与南宫青谈条件,“上次你与我说的事情,我同意,然后,放过他,好么?” 沈玉笙的话,却让南宫青眼神又黯淡了几分,他双手紧紧捏着她的肩膀,眼眶突然发红。 “沈玉笙,你可知我为了杀掉太子废了多大的力气,当初逼宫那时,他面无表情的劝我放弃,可笑!”南宫青怒吼,“我辛辛苦苦做的这一切,你觉得,我凭什么要放弃。” 沈玉笙垂下眼,不吭声,好像她在熟人面前,变的很怂。 她也知南宫青为了皇位做出了很多努力,自己当时,没有制止,才导致之后事情的发生,但帝王征战本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是啊,”沈玉笙使劲推开南宫青,因为力气较大,她脚步往后退了几步,堪堪稳住身形,她低头苦笑一声,无奈道,“我只是一介平民百姓,竟然不知天高地厚,胆敢来威胁皇帝。” 说道这里,沈玉笙嗤笑一声,眼中尽是自嘲:“我哪里来的脸面。” 缓缓朝南宫青弯下腰,行了一礼,就打算转身离去,反正南宫青是不会放弃要 杀仕足的,自己竟然厚着脸皮来威胁他让他放弃仕足,那自己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威胁他? 朋友?昔日的伙伴? 果然,沈玉笙笑着摇头,心道:几日不见,自己越发无耻了,罢了罢了,他要杀,自己便护着,拼劲全力,也要保护仕足。 沈玉笙转身离去时,手腕却被人猛的拉住,她皱着眉转身看去,切见南宫青皱着眉,眼中满是痛楚的看着自己。 “沈玉笙,你有的选,你有的选,”南宫青对沈玉笙说道,“成为我的妃子,你说什么我都会同意,让我放弃太子二人什么 的,我也会听你的。” 沈玉笙震惊南宫青的痴情,但内心也清楚的明白他上一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越会感兴趣。 但得到东西后,他又会很快扔掉,而且她现在还是乔音的妻子,怎么可能同意他的话语。 “陛下自重,”沈玉笙费力的扯开南宫青的双手,表情很认真且很坚定的对着他说道,“我现在是乔音的妻子,您说这样的话,配得上你现在的身份么?” 沈玉笙说着转身就要离去,脚步刚刚转身,她便看见了一个巴掌朝自己脸上呼来,但 是,她,躲不过。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书房内响了起来,沈玉笙被打的头甩到一旁,其中双脚不知道绊倒什么,她身体直直的往下倒。 沈玉笙头有些晕眩,她趴在地上久久没有回神,但她能看见南宫青蹲下身体,右手猛的拉着她的头发,头皮拉扯的疼痛感觉瞬间让她叫了出来。 南宫青拉着沈玉笙的头发,放她抬头迫使看着自己,他面色狰狞,甚至带些怨恨:“沈玉笙,当时你与我亲亲我我的时候,我以为你会嫁给我,但怎么转头不见你,你瞬间就嫁给了乔音!” 第七十三章 狼狈至极 “你果然是个花心的女子!”沈玉笙头被迫抬起,她看见南宫青狰狞的表情,嘴里吐出的字也仿佛刺刀一般扎着自己的心脏,她忽的笑了。 刚才挨了一巴掌,沈玉笙感觉自己嘴里的**好像刺破牙齿,血迹慢慢的往下留,头发被打的发簪早已掉在地上。 她感觉自己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沈玉笙肩膀耸了耸,对上眼中充满怒火的南宫青,笑的分外的开心,咧开沾满血迹的牙,笑了。 …… 话说乔晚烟被沈玉笙用方法沾了一身裙子后,立马跑到附近换了一 身衣裳,换好之后,她立马小跑着到了南宫青的书房。 大喘着气,乔晚烟深吸几口气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不那么狼狈,而她正要伸手推开门时,她听到立马争吵的声音后,手顿了顿,慢慢收回。 “沈玉笙,朕是爱你的,朕喜欢你,从朕没有坐上皇位时,便喜欢了,可你呢,”南宫青一脸悲伤的样子,双手却揪着沈玉笙的头发,怒吼道,“你背叛了朕,你竟然嫁给了乔音!” 沈玉笙看着说爱自己的但是却盲目伤害自己的南宫青,笑了,那笑容,仿佛解脱 了什么。 上一世,他将自己打入牢内,乔晚烟将毒药强行灌入自己嘴中,自己其实抱了一丝丝侥幸,与他坐好友的侥幸,但是现在。 她突然特别可笑自己的那个侥幸。 “南宫青,”沈玉笙抬手擦掉嘴角旁的血丝,对着南宫青婉言一笑,眼中仿佛有着星眸,这一笑,将他看痴了,但她吐出的话,却让他心沉到了谷底,“死心吧。” 一句话,南宫青脸色瞬间惨白,抓着她的手也瞬间无力滑倒另外一旁,他站起身,摇着头对着沈玉笙说:“不会的,不会的。 ” 沈玉笙感受到头部终于不那么疼了,扶着旁边的东西摇摇晃晃的起身,她扶着墙壁最后看了南宫青一眼,说道:“南宫青,别打太子哥哥的主意,他对我有恩,你若杀了他,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斩于刀下!” 感觉到头嗡嗡响,沈玉笙痛苦的皱了皱眉,双手扶着墙壁慢慢推开门走了出去。 而在门外偷听的乔晚烟立马跑到一旁,躲在树后,不让沈玉笙发现自己的行踪,等到她看到沈玉笙惨烈的样子,忍不住捂住了嘴,笑了起来。 活该,花心的女人!让 你想着我哥同时又想着南宫青! 沈玉笙离开书房后,走了一段距离,绿韶便从树上跳了下来,扶着沈玉笙的肩膀,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小姐。” 没有依靠的话,沈玉笙一个人可以撑到乔家,然后缓解情绪,但是绿韶忽的跑在她身边,自己就仿佛有了依靠一般。 抓着绿韶的手不自觉的使劲,沈玉笙身体也控制不住的抖动起来,她问绿韶:“我现在,难看极了吧?” “小姐你不管是什么样子都是最漂亮的。”羽谨虽是面无表情,但是语气还是很柔和的对她说道。 第七十四章 离开 “哼,”沈玉笙摇着头低头沉笑,“骗我的吧。”话虽这么说,但沈玉笙感觉自己现在心里,也仿佛没有那么难受了。 南宫青之前的暴力,也在绿韶出现那一刻,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暴力?沈玉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会让你偿还的! 沈玉笙在附近找了一家店,换上了新的衣裳,整理了一下发型,她不想自己的狼狈的样子让别人看见,为自己担心。 不过说道担心,除了绿韶与乔音还会有谁? 坐着马车回到乔家,沈玉笙一直思考:与南宫青之前的那番话, 算是已经正式撕开了面具,他若是日后想要报复,一定会拿我的人来开涮。 绝对不能,让他们任何一人受到伤害。 到达乔家,沈玉笙抬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随后才立马走了进去,刚进乔家门,她便看见羽谨挥着手中的长鞭眉飞色舞的练着。 虽是女子,却又英姿之气,将军之风,沈玉笙不自觉的,竟然看到她练完,才反应过来。 “哟,干嘛呢找我,”羽谨晃动着手中的长鞭,大摇大摆的走到沈玉笙身边,用鞭子挑起她的下巴,笑道,“想我了?” 羽谨 的话语,让沈玉笙抬着头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眼中散发着真正的笑意,而这一笑,却让羽谨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你别乱笑,每次你一笑,我浑身就难受。”羽谨抖动了一下,将长鞭收回,瞪了沈玉笙一眼,说道。 沈玉笙立马听话的拉下嘴角,双眼怒瞪羽谨,而她这一瞪,又得到她的嗷嗷大叫,竟然又嫌弃她瞪着自己。 “好了,”沈玉笙摆摆手,让羽谨平静下来,而后对着她的双眼,一脸严肃的且非常认真的对着她说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沈玉笙难得严肃,羽谨愣了愣,将长鞭收到身旁,开始倾听她说的话,她表情在沈玉笙说有重大的事情后,也就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我想让你,回到将军府,你的家。”沈玉笙如此对羽谨说道。 她正打算解释原因,羽谨噘着嘴,然后歪头对着沈玉笙痞痞一笑:“不要。” 意料之中的反应,沈玉笙笑了笑,抬手在羽谨身上拍了拍,开口说道:“你不是好奇我们之前去干什么了么。” 羽谨点点头,眼中发出迫切想要知道的目光,沈玉笙钓了一会她,随后才开 口,语气十分严厉的对着羽谨说道:“我们去了将军府。” 在沈玉笙说完之后,羽谨脸上明显流露出“啊啊,骗我呐,骗我好玩么?,我不信。” 看到这个表情,沈玉笙忍不住扶额:这孩子内心戏是有多么丰富。 “你若不信,可以回去看一眼,看看我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沈玉笙深吸一口气,对着乔音歪头笑着道。 而沈玉笙内心却慢慢沉了下来:与南宫青关系算是彻底撕裂了,日后不知道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与她毫无关系的人,还是赶紧送走吧。 第七十五章 被拒绝 “不去,不去,不回去。”羽谨拿着鞭子伸了一个懒腰,随意的摆着双手,她甚至连想都没想,就要拒绝沈玉笙的提议。 羽谨拒绝了自己的提议,那就证明她现在在这里随时都有危险,沈玉笙心里稍微有些心急,张嘴欲说半天,但是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着急的挠了挠头,沈玉笙感觉现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里纵然有千般万般话要说,但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而羽谨看见沈玉笙的表情,却乐了,她上前友好的环住沈玉笙的双肩,笑着说道:“得 了,看你这着急的表情,好像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发生。” “真有事情要发生,”沈玉笙低着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开口说道,“我这是为你好,我不小心惹了一个人,你待在乔家我怕他将怒火发到你身上。” 沈玉笙说话,羽谨却嘻嘻一笑,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然后手握成拳,在沈玉笙肩上来了一拳,好像还有点疼。 “行了,作为你给我惹麻烦事的代价,给你一拳,然后,原谅你了。”羽谨松开手,转身朝某个方向走去,她摆了摆手,随后越走 越远。 沈玉笙看见羽谨的身影,摇着头无奈的笑了一声,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而好巧不巧,乔音竟然在房间等着沈玉笙,而她推门而入时,他低头在桌子上批改着什么东西,听到门响,他抬头看向她。 “回来了?”乔音将笔放在一旁,随后起身走到沈玉笙身边,自然而然的替她解开身上的披风,“怎么与出去的衣服不一样?” 听到乔音这样说,沈玉笙身体不自然的僵**片刻,眼珠子不自觉的四处转去,眼神明显有些飘忽。 不过到后来,沈玉笙还 是寻了一个借口:“出去的时候衣服被弄脏了,在路上换了一下,没什么。” “是么,”乔音在沈玉笙说完之后,眼睛慢慢沉了下来,他不等沈玉笙说话,身后就将她拉到自己身旁,抬手用指腹轻轻摩擦她的嘴角,“那怎么这里,受伤了?” 沈玉笙大惊,脸上闪过慌忙的神色,抬手摸向了自己的脸颊,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惊慌。 遭了!沈玉笙暗暗说道,当初光急着换衣服与发饰了,脸上的伤口压根忘得干干净净,该用什么样的借口来让他相信。 沈玉笙皱 眉沉思时,殊不知乔音眼中的神情已经闪过阴郁之色,看着沈玉笙脸上明显的巴掌印,嘴角出咧开的伤口,分明就是被人打了! …… 羽谨拿着手中的长鞭,朝空中打了一个响鞭,眼神瞬间沉了下来:“给我查,沈玉笙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没有任何人回答,只有风吹过的声音,但只有羽谨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平静的湖底,想起沈玉笙之前明显一脸担忧的让自己离去的表情,羽谨心中就有一道闷气,她这是,想抛弃自己,一个人对待谁么? 第七十六章 完美道路 沈玉笙听乔音这样说,脸上瞬间闪过震惊之色,她抬手捂住脸颊,但抬手之后,她感觉自己分明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想了想,想放下手,但是又不敢放下。 “出去,受了一点伤,没事,”沈玉笙眼神飘忽,突然不敢去看乔音,她抬头对上他阴郁的表情,心突然沉了下来,“没事……” 话说到最后,沈玉笙到最后对上乔音的表情,话已经淡了下来,她苦笑一声,抬起手,抱上了乔音的肩膀。 “装傻多好,搞得我好尴尬,”沈玉笙沙哑着声音,在他身边说道 ,但她轻笑一声,道,“但还是,谢谢你。” 乔音没有动作,面对沈玉笙的怀抱眼中也只是闪过一丝阴郁之气,现在听到她这样说,更是冷哼一声,也不说话。 突然有种很开心的样子,还有人知道关心自己,沈玉笙感觉很开心,因为好久孤身奋战,总觉得有些孤寂。 想了想,沈玉笙还是开口,对着乔音说了自己去找南宫青,然后威胁他不要伤害太子,被打了一巴掌,总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坏事。 “我与南宫青撕破脸皮了,总是会牵连你们乔家的,过段时间 我会找机会离开,你也趁机将我休了,羽谨是个好姑娘,你们……”沈玉笙诉说着以后的事情,可是她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抱住。 乔音看着一个人逞强的沈玉笙,心就突然疼了一下,眼中带着微笑明显不想让自己担心的她,为什么看上去,却更加让人难过。 “沈玉笙,你要记得,我是你的夫君,你的丈夫,有福我们同享,有难,我们一起承担,所以,让我尽尽作为一个丈夫的职责,好么?”乔音对沈玉笙,如此说到。 沈玉笙身体颤抖了一下,怀里感受到 那个人温暖的怀抱,放在他后背上的双手,缓缓抬起,在空中了愣了愣,却还是没有抱住他。 “乔家若是毁了,我心里会比较难过。”沈玉笙这样说道,语气平淡,“我自己的造的孽,为什么要让你来承担,乔音,谢谢你。” 之前虽说与乔音在一起成亲是因为知道南宫青过断时间就要强行娶走自己,且自己需要乔家的力量,但并不能代表她嫁到了乔家,要给他们惹很多麻烦。 这不是她的本意。 “沈玉笙,你好狠的心,做错了事情就要跑,明知山有虎,却 偏向虎山行,”乔音听着沈玉笙的话,猛的笑了,“你将我们考虑的都很好,但你自己呢,你执意撇开我们的关系是为了保护我们,但你又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们会开心么?” 乔音说的话,让沈玉笙愣住了,她好像为这里的每个人想好了道路,但她好像没有问过这里任何人的意见。 羽谨也是,南宫青也是,好像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但,自己并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沈玉笙离开乔音的怀抱,皱着眉,现在的她,有些迷茫,她自以为最完美的道路,真的好么? 第七十七章 关心 低头轻笑一声,沈玉笙拍了拍乔音的肩膀,突然之间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深吸一口气,坐到凳子上,拿起一杯茶灌入肚中。 喝完之后,沈玉笙兹起了牙,那茶水冰凉,她还以为是热的,没有仔细看,便这么喝下去了,果然应该看看的。 这个念头在沈玉笙脑海中闪过时,沈玉笙愣住了,这不就像是自己之前的感觉么,对于羽谨和乔音,她以为是热茶,然后按照自己的念头喝了下来。 但只有尝过之后,才发现那茶是冰凉的,羽谨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乔 音也拒绝了自己的提议,自己当时以为是对他们好,但自己真的傻了,以为就是杯热茶。 “是我将事情想的太软弱了,”沈玉笙将茶杯放到桌子上,起身对着乔音张开了双臂,“抱歉,那么之后,就麻烦你了。” 乔音如愿,与沈玉笙抱在了一起。 二人抱在一起时,大门猛的被推开,齐齐看向大门时,是羽谨拿着长鞭在空中甩了几鞭子,一脸怒气,走向这里。 “沈玉笙,胆子挺大,敢惹怒陛下!”羽谨一步一步走向沈玉笙这里,乔音想要挡在沈玉面前,她 摇了摇头,推开她,正想说话时,衣领被羽谨拉住。 乔音本来怒瞪的眼,突然一个拳头打向沈玉笙的胸口,咧开嘴笑道:“好小子,挺有能耐的么!” 沈玉笙嘻嘻一笑,没有给予回答,只是上前抱住了羽谨,又用同样的方法,拍了拍她的背,笑嘻嘻的说道:“好啦好啦。” “脸上还疼么?”羽谨伸手摸向沈玉笙的脸颊,眼中痛惜一闪而过,“当时你带着这巴掌印笑嘻嘻的同我说让我离开时,我就猜到一些。” 沈玉笙抬手摸向脸上的巴掌印,愣了愣,她也 是才想起来,自己盯着这巴掌印,在乔家走了半个大院子,其中最先见面的,应该就是羽谨。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关心自己,还真是受宠若惊。 想到这里,沈玉笙歪着头,对着羽谨咧嘴轻轻一笑,脸上满是笑意。 “我找了一些药,来这里时正好就拿上了,来,不要客气,拿着。”羽谨从怀里掏出一堆药品,不管沈玉笙同不同意,全都一股脑塞到她怀里。 沈玉笙看着怀里的药品,总觉得这个场景意外的眼熟,但具体是在发生,她忘得干干净净。 “如此,” 沈玉笙也是来者不拒,将药瓶收在怀里,歪头笑道,“谢谢你了。” 羽谨同沈玉笙一起笑道,伸手拍着她的肩,同她大笑起来。 而与此同时,房屋外。 仕足看着手中的药瓶,听着屋里的欢声笑语,哭笑着摇头,转身离去。 仕足没走几步,便看到树下有一人,单脚靠着树,对着来的仕足说道:“哟,没送去?” “你怎么在这里?”仕足将药瓶塞到怀中,抬头看着仕玉问道,“怎么不去休息。” “哪能啊,一个个全跑向这里,好奇。”仕玉歪着头,对仕足说道。 第七十八章 泼水 难得被人关心,沈玉笙还觉得挺高兴的,打算明天亲自下厨,来犒劳犒劳这些家伙,但是,有时计划永远改变不上变化。 乔晚烟,从皇宫回来了。 她回来时一脸趾高气扬的模样,在看到沈玉笙时,白眼一翻,眼中还带了些嘲笑的意味,沈玉笙被她看的莫名其妙,倒也没有细想。 不过乔晚烟回来时,遇见仕足兄妹二人,上下之后,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撩起身上的头发,转身离去,倒也没有说什么。 路过时乔晚烟狠狠撞了一下沈玉笙的肩膀,引得她 看了乔晚烟一眼,二人对视了一眼,但乔晚烟勾起唇,仿佛已经看透了什么,眼中竟是对她的戏谑。 莫名其妙,这是沈玉笙心中的想法。 乔晚烟回来,这乔家必定不会安分多少,沈玉笙是知道的,但让她惊喜的是,在乔晚烟回来的第一天,她就开始惹事了。 “喂,我渴了,给我杯茶。”沈玉笙正在屋外伸着懒着懒腰,打量外面的天气时,乔晚烟坐在她身旁的石桌上,对沈玉笙说道。 但沈玉笙当做没有听见,扫视了乔晚烟一眼,继续伸着懒腰。 这下好 了,乔晚烟直接排拍着桌子起身,对沈玉笙怒吼道:“沈玉笙,我叫你你没听见么?给我倒杯茶!” 小妮子脸上尽是盛怒,沈玉笙停止了运动,转身看了乔晚烟一眼,三秒后,她又继续运动,丝毫不将那个人放在眼里。 乔晚烟身旁围绕了三四个下人,不叫别人去偏偏就叫自己去,这不是摆明为难自己的么,才不去。 “昨日,某人打翻了汤水后,我急忙去换衣服,等到我回去后,就看到可笑的一幕。”乔晚烟脸上忽的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缓缓坐下,双 手撑着了脸颊,对沈玉笙说道。 沈玉笙本来脑中还觉得无所谓,等到反应过来她昨日被南宫青做了什么事情后,她身体一僵,怪不得她出去时,绿韶告诉自己有一个人在外面偷看。 她以为是某个太监,没想到竟然是南宫青,好啊。 沈玉笙将手缓缓放下,侧身对上乔晚烟戏谑的眼神,也勾唇一笑:怪不得今日从皇宫回来,原来是在这个地方等我呢。 “哦,你当时好狼狈啊,竟然惹怒陛下。”乔晚烟咂着嘴,摇着头说道,但脸上全是笑意,让人彻底以为她 就是在挑衅。 听乔晚烟说出几个关键词,沈玉笙也知道她真的昨天看到了一切,想了想,转身拿了一杯茶,弯腰放在她的桌子上。 但乔晚烟好像真的要找事,她拿起茶杯掀开茶盖,沈玉笙以为她要喝,但人家只是看了一眼,竟然直接将茶水倒在沈玉笙身上。 沈玉笙没有想到乔晚烟竟然会以这样的事情来找茬,一个猝不及防,就真的被她泼了个正着,衣裳瞬间湿了一大片。 “呀,真是不好意思呢。”乔晚烟故作惊讶的看了沈玉笙一眼,拿出手帕就要往她身上擦。 第七十九章 故意嘲弄 沈玉笙皱着眉看了乔晚烟一眼,发现她手中的手帕还有些千奇百怪的颜色,立马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的手碰自己的衣裳。 “真是不好意思,水太烫了,我一个没注意,水就泼到了你身上,我给你擦擦。”乔晚烟说着,双手使了使劲,就继续上前。 但沈玉笙双手使劲不让乔晚烟手腕有所动作,所以她动了动,到底手也没有再伸出一些。 “不必了,”沈玉笙面无表情的看着乔晚烟,双手微微使劲,看着她皱着眉咬牙忍痛的样子,沈玉笙接着说道,“看 来你还是没有长记性。” “你说的哪里的话,”乔晚烟手使劲一甩,终于是逃出沈玉笙的限制,看着手中的红痕,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已经是有夫之妇的家伙了,竟然还敢勾引陛下,我觉得,必要时,我可以替哥哥教训教训你。” 看着手心,沈玉笙强忍住伸手去扇那个家伙的冲动,但她只是双手握成拳,慢慢收回。 “有些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沈玉笙这样说道,对于乔晚烟诬陷她和南宫青有一腿什么的,她表示并不想解释什么。 “沈玉笙,你 胆子很大么,就不怕我将昨日的事情说出来,让别人看看你昨日是有多么狼狈。”乔晚烟对沈玉笙说道。 沈玉笙听乔晚烟这样说道,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乔晚烟身后的的下人,那些人与她对视片刻,瞬间低下了头,有的人甚至还捂住了耳朵。 乔晚烟看着沈玉笙看着自己身后的家伙,疑惑的也将头转过去,看到那些下人纷纷不敢听的样子,立马怒了。 “沈玉笙,你在我不在家的日子,你究竟干了什么?”乔晚烟瞬间指着身后的家伙,厉声质问道,“你对他 们做了什么!” 沈玉笙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对乔晚烟说道:唔?谁知道呢?” 说起来前些日有人暗杀仕玉时,自己为了探出告密者,在他们面前杀了一个死人,虽说是死人,但成果嘛,很成功,一个个看见自己,如同老鼠看见猫,什么小动作都没有。 而他们也是意识到,如果真的有什么小心思,他们会死的体无完肤,甚至连全尸都没有,而且自己真的死了,那个夫人是不是也会将自己的尸体摆在众人面前,然后切开呢? 一想到这些,那些下 人什么念头便什么都没有了。 “沈玉笙,你被南宫青摁在墙上时,被他抓着头发的时候,舒服么?”乔晚烟见沈玉笙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心中瞬间来气,而想要拿这个威胁她的话,也瞬间脱口而出。 乔晚烟扬起头,眼中尽是对沈玉笙的厌恶,以及,隐藏较深的兴奋。 怕是想到南宫青竟然这么对自己,乔晚烟感觉很开心罢。 “舒不舒服,不如你自己去试一试,但可惜的是,”沈玉笙抬脚走到乔晚烟身边,凑到她耳边说道,“南宫青连碰你,都觉得恶心吧。” 第八十章 下毒 “住嘴!”乔晚烟伸手想要打沈玉笙一巴掌,但手在空中顿住了,她可能是响起昨日就是在这个巴掌下吃亏的,轻松被沈玉笙截住,到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 “你等着!”乔晚烟将手收回,随后狠狠瞪了沈玉笙一眼,转身离去。 沈玉笙看着乔晚烟跑去,随后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三个下人,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指甲,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姿态还是要做足: “我们二人的对话……” “我们什么都没有听见!”其中一个人立马上前对沈玉笙说道。 沈玉笙满 意的笑了,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去,随后只剩下她一人站在这里,抬头望向蓝天,抬手挡住刺眼的眼光,微微眯起了眼睛。 眼中满是笑意,更多的楚楚欲动的急切:乔晚烟回来了,这,就有好玩的了。 随后,乔晚烟果然如同沈玉笙所想,一直在找自己的麻烦,虽然她每次都简单化解,但经不住那家伙每日的找茬。 简单的分离,背后说坏话,这让沈玉笙不禁怀疑,这家伙的智商,上一世到底是怎么将自己弄死的,果然看人不清,脑子都被雾挡住。 不过你来, 我就上,我还怕你这个小姑娘? 厨房。 乔晚烟一人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厨房,看着灶上煮的鸡汤,嘴角勾起笑意,她慢慢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拧开木塞将白色药末放到了里面。 “沈玉笙,我就不信这毒,还弄不死你!”乔晚烟看着鸡汤,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她快速的用勺子搅了搅,警惕的看着四周。 而在乔晚烟离去之后,一个人慢慢的从厨房桌子底下走了出来,她看着桌子上的鸡汤,嚼着从厨房偷偷拿的鸡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哎看到有意思的事 情了。” 沈玉笙在房间里练字,但没写一张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不太满意,她看了看,还是叹着气,将纸张揉成一团,扔到了一旁。 “坑坑。”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沈玉笙从纸张中抬起头来,对着门外说道:“请进。” 话语刚落,羽谨便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沈玉笙闻着扑面而来的味道,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好香。” 羽谨看了看桌子上七零八落的纸张,一手端着鸡汤,另外一只手将桌子上的东西扫到一旁,随后才将东西放到桌子上。 看到鸡汤 沈玉笙眼睛都直了,倒了一声谢,说着就要抬手喝鸡汤,但羽谨忽然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她到嘴边的鸡汤洒到了桌子上。 “真是的,羽谨你在干什么?”沈玉笙将勺子放到一旁,拿起旁边废弃的纸张擦掉桌子上的污渍,然后抬头不满的看着羽谨。 羽谨皱着眉扫开旁边的纸,然后一屁股就坐到了沈玉笙面前:“你就不怕这鸡汤有毒?” 沈玉笙看了看桌子上的鸡汤,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羽谨,心中猛的一颤,问道:“这,鸡汤,有毒?” “谁知道呢?” 第八十一章 仙水 沈玉笙看着羽谨一脸严肃的样子,心中越发确定这鸡汤里肯定有毒,她起身从旁边的柜子翻来翻去,最后拿出一根银针。 走到桌子上,将银针放到里面,沈玉笙盯了半天,银针也没有变黑,她有些意外,悄悄抬头看了羽谨一眼,发现她也是一脸严肃的看着碗中,她也就一直盯着。 直到最后,银针竟然慢慢的变黑,瞬间覆盖全部的银针,这一看,让沈玉笙睁大了眼睛。 这毒药,还挺奇葩的。 “我看见乔晚烟在这碗鸡汤里放了点东西,猜到你喜欢喝鸡汤所以, ”羽谨耸了耸肩膀,用手指着那碗鸡汤说道,“猜到下毒了。” 沈玉笙盯着碗中的那根银针,皱着眉若有所思的说道:“嗯,谢谢了,不过这家伙竟然想到了下毒。” “不报复回去?”乔音看着沈玉笙没有什么动作,有些疑惑的问道。 沈玉笙伸了一个懒腰,摇着头说道:“当然要报复回去,不过,不是现在。” 羽谨撇了撇嘴,看了沈玉笙几眼,露出“与我何干”的表情,朝着沈玉笙挥了挥手,然后推着门转身离去。 而沈玉笙双手放在桌子上,盯着那碗鸡 汤,表情若有所思,然后,她看到早已晾在一旁,不知道多久没用的茶壶,眯眼笑了起来。 二话不说拿起茶壶,沈玉笙打开检查了一遍发现还挺干净,转头看着碗中的鸡汤,露出邪恶加猥琐的笑容。 将茶壶拿到桌子上,沈玉笙掀开盖子,然后,将碗中的鸡汤倒在茶壶里,碗中只留下一丝丝鸡汤,看了看茶壶里的鸡汤,她嫌弃的摇了摇头: 颜色不对。 然后在房间里又找了半天,终于找到剩下的茶叶,虽然看上去,有些破碎,气味也比较难闻,但没关系,沈玉 笙一股脑的将茶叶放在里面,用茶壶使劲摇了摇。 茶壶里的水的颜色,慢慢变得“深邃”起来,虽是卖相有些难看,但颜色起码对了,沈玉笙咧嘴一笑:成了! 刚做好这一切,门外又响起来敲门的声音,沈玉笙一惊,连忙将作案的东西藏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说:“进来。” 推门而入的,竟然是仕玉,沈玉笙惊讶她的到来,不过还是微笑着让她坐到一旁。 “不用,”仕玉摆手拒绝了,她从怀中掏出药瓶,然后猛的放在沈玉笙面前的桌子上,说了一句, “哥给你的,好好用。” 说完便推开门出去了。 面对这样话语简单的仕玉,沈玉笙无奈的笑了起来并且将药瓶拿了起来,拿起来后,她闻了闻,意外的发现这药瓶挺好闻得。 随后,沈玉笙又将目光投在旁边的茶壶上,愣了愣,随后,嘴角慢慢咧开。 “噗”沈玉笙轻松拔开木塞,对着打开盖子的茶壶,倒了倒里面的粉末,瞬间,一股清香在屋内散发起来,令人神清气爽。 而沈玉笙歪着头看着茶壶里的“茶水”嘻嘻一笑。 “哐哐哐”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第八十二章 尝试 “进来。”沈玉笙说着将药瓶塞到怀中,抬头看去,发现乔晚烟推门而入。 进来时,乔晚烟率先看了沈玉笙桌子上的鸡汤时露出惊讶的样子,沈玉笙也随着她眼光看了看,随后有些无奈的笑了。 那装鸡汤的碗其实蛮大的,一个脸那么大,而现在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碗,里面的鸡汤只剩下一点,从乔晚烟纠结的目光中。 沈玉笙读出一个消息“真能喝。” 其实,沈玉笙半滴未沾,只不过倒鸡汤的时候,那汤洒了半截,然后,才落到那个茶壶中。 “怎么有心情来 了?”沈玉笙不动声色的用废纸挡住了洒在桌子上的汤水,然后双手撑着头,满脸是不解得看着乔晚烟。 乔晚烟或许是突然心情好了,可能是认为沈玉笙喝了鸡汤,觉得她马上就要死了,所以,脸上的微笑突然多了起来。 “只是觉得这几日,该向你道歉,”乔晚烟眼中满是愧疚,伸手握住沈玉笙的手,满脸真诚的对着沈玉笙说道,“我这几日,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知道就好,”沈玉笙也是一脸开心的模样,上前抓住乔晚烟的手,感慨的说道,“其实,我 也有不对,但你能知迷而返,我很开心。” 二人相互“真诚”的望向对方,然后两眼泪汪汪。 沈玉笙趁这个时候,将茶倒在茶杯中,浑浊的液体流入茶杯,她心中也微微嫌弃了一下,不过面色如常。 将茶倒完之后,沈玉笙拿起茶杯,朝乔晚烟递了过去,而她,也双手接了过去,二人各自心怀鬼胎,互相看了一眼,相视一笑。 “姐姐你这茶,颜色有些怪。”乔晚烟看着手中的茶水,是自己从未见到过得,抬眼看着沈玉笙,问道。 沈玉笙神经一绷,随后面色 恢复如常,她用手捂着嘴巴,然后“咯咯”笑了起来:“不光是茶的颜色怪,味道也怪,不过,蛮香的是不是?” 看见乔晚烟闻了一下,然后淡淡的点了点头,沈玉笙笑的越发开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之后,她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这茶,是你哥哥昨天送给我的,说是从异族拿来的,分了我一点,我今天刚泡上,你就刚来。”沈玉笙笑着打趣。 乔晚烟看着手里的茶杯,然后理解的点着头。 “来,喝吧。”沈玉笙被自己的话逗笑了,但还是一脸认 真的对着乔晚烟说道。 沈玉笙说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朝乔晚烟微笑到,看着她点了点头,看了看手中的茶杯,然后抿了一口,瞬间,她脸色就变的十分奇怪。 “怎么了?”沈玉笙像是没有看见乔晚烟脸上的异常,她歪着头问到,“怎么不喝了,这可是从异族拿来的茶不要浪费。” 听完沈玉笙这样说,乔晚烟心里一沉,想着只要不是那带毒的鸡汤就好,想到这样,她端着茶杯,一饮而下。 喝完之后,乔晚烟捂着嘴,有有些想吐,那个奇葩的味道,真的是茶么? 第八十三章 味道如何 乔晚烟面色有些异常,身体僵硬的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她努力不去回想那奇葩的味道,她虽然不想承认那是茶水,但那隐隐预约的茶水的味道,让她不得不信。 沈玉笙看着乔晚烟一脸绝望的表情,歪着头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她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然后双手交叉到腿上。 “你怎么不喝?”乔晚烟强撑着微笑,对沈玉笙不解得问道。 “当然不敢喝啊,”沈玉笙挺直腰,眼中似笑非笑的对着面色难看的乔晚烟说道,“因为有毒啊。” 瞬间,乔晚烟就白了 脸,她捂着嘴,双眼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沈玉笙,急切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沈玉笙也不着急,慢慢起身,双手扶在乔晚烟肩上,低着头对满脸惊讶的乔晚烟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鸡汤好喝么?” 乔晚烟皱着眉,表情一些疑惑,她转头看到了沈玉笙杯中的“茶水,”又看到她桌子上纸湿了一大截,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将鸡汤倒入茶壶中,找到多年不见的茶叶,两者混合在一起,幸运的是又找到一些香精,滴入到里面,骗你是异族的茶水。”沈玉笙 咧嘴说道。 说道这句话,乔晚烟立马捂着嘴,伸手立马拍开她的手,踉跄着跑了出去。 看着狼狈的乔晚烟,沈玉笙心情大好,伸手拿起茶壶中的盖子,看着里面深绿色浑浊的颜色,脑中又想起之前自己做的“茶色”。 面色一白,肚子里立马有些反胃,沈玉笙伸手扶额,摇着头苦笑: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抬头看着远处乔晚烟狼狈的身影,她起身撩起耳边的碎发,张嘴笑道:该消停一会了吧,毕竟这次,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转身看着背后的茶壶 ,沈玉笙嫌弃的摇了摇头,伸手将茶壶一提,然后扔到了外面,与茶壶一起扔的,还有那些没用的废纸。 转身,继续练字。 话说乔晚烟捂着嘴巴跑了出去后,跑的过程中撞到一人,她撑不住滚到一旁,然后也不顾形象的在一旁吐了起来。 “呕,那个沈玉笙,呕……”乔晚烟想要说的话被断了。 “乔晚烟,你怎么了?”乔音看着趴在地上呕吐不止的乔晚烟,面色担忧的说道。 等到乔晚烟吐够了,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抬头看着乔音,皱着眉,抱着他哭了起 来:“哥哥,沈玉笙她,她,她用加了鸡汤的茶叶让我喝!” “噗嗤”听着这话,乔音不厚道的笑了,但对上乔晚烟怨念的目光,他立马收回笑容,对乔晚烟说道:“好了好了,我会替你教训你嫂子的,好了好了,找个郎中看一下去吧。” “嗯,”乔晚烟蔫蔫的应付道,但心中清楚的知道,那鸡汤中下了毒,必须用解药才能治,不过她还有点后怕,辛亏自己那个毒,有解药,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乔晚烟被下人搀扶着回到她的房间,乔音看着她的背影,无奈一笑。 第八十四章 老家伙 乔音再一次敲开沈玉笙的房门,她听到敲门声都有些无奈,再一次说进的时候,看见是乔音来时,眼神莫名的看向一旁,自己竟然有些心虚。 乔音进来看见沈玉笙立马略微慌张的眼神,就知道乔晚烟的事情她一定做了什么坏事,除了那碗鸡汤肯定还有别的。 不过,许久未见她调皮的一面,乔音心中竟然没有意外的反感,而是淡淡的满足。 “行了,不打骂你,”乔音将门关上,伸手摸了摸沈玉笙的脑袋,带着笑意的说道,“但要适可而止。” 沈玉笙感受头 顶的温度,耸了耸肩膀,抬起脑袋对着乔音傻傻一笑。 …… “锦瑟那死丫头呢!在哪?”一个老婆婆突然推开旁边的侍卫,对着乔家人大喊道,“锦瑟,你给我出来!” “老人家,未经通报擅自进入乔家,别怪我们不客气!”侍卫用刀横向对着老人家的脖子,语气很严肃的说道。 按理说老人家听完这话也会离开,就算在怎么生气也知道在不离开起码会有性命之危,但是,这老婆婆比较,任性。 “来啊,别客气啊,你们乔家拿了我的孙女,现在还要杀我 这个老婆婆,这天底下,还有没有没王法,还没有有规矩!”老婆婆对着侍卫们大喊。 老人家说完,还将脖子往上伸,动作言语中就是再说,你有种就弄死我。 侍卫们看着老人家这不要命的动作,一下子突然给整蒙了。 “奶奶!”听到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锦瑟立马从门口跑出来看着侍卫们拦着那个老人,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嘴,声音突然尖叫起来。 等到锦瑟意识到自己失控,想要连忙转身离开时,那个老人却眼见的发现了锦瑟,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可是锦瑟见到老人脸色已经变白了,她躲到墙壁后面,身体忍不住抖动起来,听着老人在外面随意的谩骂自己的,她眼泪不受控制得了流了下来。 “她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锦瑟伸手擦着眼角的泪水,身体颤抖的说道,“我明明跑到这里来了!” 弄弦本来在帮小姐打水,听见墙角出呜咽的声音,忍不住抬脚走到那里,便看到锦瑟蹲在墙角,抱着自己的身体哭着说道。 弄弦不知道什么,耳边就传来谩骂声,话语中好几次听到有关锦瑟的名字,再看看她痛哭的 样子,弄弦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我去***,”弄弦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一旁,转身就跑到另外一边。 而锦瑟身体抖个不停,听见弄弦突然叫到“小姐”她也颤颤巍巍的起身,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小姐,***。” 锦瑟眼神坚定,让颤抖的身体不那么软,她自言自语说道:“绝对,我绝对不要回去!那个地狱,我再也不要回去!” …… 而沈玉笙与乔音开玩笑聊天时,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沈玉笙笑了笑,有些无奈,可是弄弦说道:“小姐不好了!” 第八十五章 大不敬 听着门外急促的声音,沈玉笙也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慌忙起身,拉开门看着门外的弄弦,问道:“怎么了!” “小,小姐,”弄弦可能跑的有些快,有些微喘,许久之后,她才缓过来,喘着气说道,“锦瑟的奶奶,来找她了!” 沈玉笙瞬间睁大了眼睛,锦瑟是被人卖的,而当初卖她的人就是她的奶奶,自己那时年纪虽小,但该有的记忆还是有了。 那时与自己差不多大的锦瑟抱着她奶奶的腿,哭着说不要卖她自己,但她奶奶只是看着手中的铜钱,一脸 嫌弃的蹬了她一脸。 嘴里说着什么“扫把星”侮辱的词语,自己小,但不傻,那女子身后,分明就是青楼,她智慧开的早,自然是清楚什么意思,冲动之下,算是救了那女子。 虽然还是奴婢,但,比待在青楼里好的多。 而现在,沈玉笙沉下了脸:那个家伙为什么回来这里? “走!”沈玉拉着弄弦的手就要走出去,还没走出几步,便看见扶着墙壁走来,一脸泪水的锦瑟。 “小姐!”锦瑟看见沈玉笙的那一刻,猛的跪在地上,朝她狠狠磕了一个头,话 未说眼泪便先流了下来,“请你不要抛弃我,我不想跟她回去。” 锦瑟额头瞬间出了血,看的沈玉笙有些心疼,同时心中也立马做了一个决定:绝对不会让她离开。 扶着锦瑟起来,几人走到了门口,刚刚走到门口,便看见门口有个老太婆插着腰骂自己的侍卫们。 “你以为你一个什么玩意儿,区区一个侍卫就敢拦我!”老太婆对着侍卫们破口大骂。 而看到这一幕,沈玉笙脸也沉了下去,抬脚走了出去,直接毫不客气的说道:“打狗还得看主人,你以为 你是什么玩意,竟然敢谩骂乔家的侍卫,胆子不小,不想命了?” 一句话下来,老太婆直接愣住了,呆呆的转着头看着旁边是沈玉笙,看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插着腰对着沈玉笙骂道:“你什么玩意,你知道我是谁么!” “放肆!”沈玉笙没说什么,旁边的侍卫直接开口,“不许这样我们的夫人!” 乔家家势力不算小,甚至说这条路上的人人都知道乔家,那个侍卫这么一说沈玉笙的身份,按理说那老太婆也是直接吓了吓,气焰也会低一点。 但沈玉 笙猜错了那老家伙的脸皮厚的程度。 “哦,不过是一个狐媚子罢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乔家现在的孩子,真是什么人都能勾走。”老家伙这样说道。 沈玉笙听老太婆的话,瞬间明白一些,搞了半天,这见过以为自己是凭什么特殊的手段,嫁给乔音的?这脑子,真敢想。 “侍卫,打!”沈玉笙也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况且这家伙这样毫不知礼数,该打。 那侍卫也许早厌烦了老太婆,听见沈玉笙的命令,直接高高举起手,瞬间清脆的巴掌声响了起来,尤为动听。 第八十六章 不知礼数 一巴掌不够,那就两巴掌,沈玉笙就是要让侍卫打的让她看清她自己的身份,市井之人,不知礼数,破口大骂,不给你点颜色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够了够了……”老家伙被打的跪在地上,痛哭起来,“你们就不会看见我是老人家的份上,对我温柔点,你们可真狠!” 但沈玉笙只是给了那家伙一个白眼,对着侍卫说道:“不要打死,再打会,让她进来,有时与她说。” 沈玉笙说着,转身离开,她牵着锦瑟的手,遇上她担忧的眼神,双手紧了紧,让 她放心。 而锦瑟也定了定神,随后抬起头,对着沈玉笙淡淡笑了笑,她也报之微笑。 随后,沈玉笙,锦瑟,弄弦以及那个老家伙,各自坐到前房,侍女给她们送上了茶水后,转身离去。 老太婆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感慨道:“这乔家就是大,连茶水都好喝,怪不得你不愿意离开呢,锦瑟。” 锦瑟莫名被点到名,身体抖了抖,低下头不敢去看老太婆。 沈玉笙打了一个哈欠,抬眼看向老太婆,开口问道:“不请自来,所谓何时?” “哎呦,不愧 是乔家的夫人,看看这言谈,看看这举止,锦瑟,之后你嫁了人,也要这么说!”老人家走到锦瑟身边,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 而老人家话说完之后,锦瑟身体立马紧绷起来,她僵硬着转身,看着老太婆,颤颤巍巍的说道:“嫁,嫁人?” 一句话,锦瑟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她脸上尽是恐惧,被老太婆拉着手的想要抽离开来,但那家伙手劲太大,她脱离不开。 “不要,”锦瑟一边哭一边快速摇头,“我不要嫁人,我不要成亲,奶奶,我们已经 毫无关系了,你放了我,放了我啊!” 锦瑟或许是有些崩溃,没有被老太婆抓着的手拍到她的脸上,而瞬间,老太婆直接起身,右手高高抬起,朝锦瑟使劲来了一巴掌:“**!” 锦瑟直接翻到在地上,她头发凌乱的看着面前的老太婆,一边哭一边想要逃走,但头发直接被老家伙抓住。 “绿韶,抓住她!”沈玉笙看着锦瑟被虐待,直接起身叫着绿韶,那老家伙突然动手是她不敢想的,因为她以为进了乔家,那老家伙起码会安分一点。 绿韶跑出来,二话 不说抓住老太婆的胳膊,往后一勒,瞬间,老太婆瞬间动不了。 老太婆想要挣扎,但是身体被绿韶挡住,也就做不了什么,但挡不住她嘴里的话乱说:“锦瑟,你果然是抱上大腿了,然后就不打算认我了?果然**就是**,一辈子都改不了!” “啪!”沈玉笙走上前面无表情直接给那家伙一巴掌,然后俯视的看向老太婆,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说给你的胆量让你在这里说出这些污言碎语!” 沈玉笙气的身体都在发抖,说道:“谁给你的胆子,啊?” 第八十七章 被打的老家伙 老太婆被打的都蒙了,低着头一时间都没有说什么,到最后,竟然抬起头,对着沈玉笙破口大骂。 而沈玉笙也当做没有听见,吩咐绿韶将老太婆扔出去,最后说了一句:“再来威胁我的人,我要的是办法让你后悔来到这里!” 说完这句话,沈玉笙冷眼瞪了老太婆一眼,她被瞪着,却再也不敢说什么,僵硬着点头,被扔到门外。 “没事的,”沈玉笙转身扶起地上的锦瑟,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她不会再来了,放心吧。” 锦瑟呆愣的点了点头,没 有说话,只是眼泪一直往下流。 看着这个孩子,沈玉笙莫名的有些心疼,一直为了抱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 老家伙被赶出去之后,心里越发生气,她一直蹲在门口,看见来往的行人就哭诉:“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乔家那个夫人,真是长了一张狐媚子脸,黑色心肠。” 行人关心时,老家伙就一直说:“她将我叫进去后,我什么都没有做,但人家直接给了我一巴掌,还说我是市井之人,不知礼数!她就是因为我身份低微而看不起我!” 老家伙就是说了 几句,却因为“市井之人,不知礼数”被这两个词语,直接让那些看戏的群众,恨上了沈玉笙。 “那家伙说我们是是市井之人,怎么了,她不是,她不过是抱上乔家这条腿,才麻雀变成凤凰的,她有什么资格说什么!” “就是,沈玉笙那个家伙,吃的不是我们这些人种下的粮食,才能活到今天!” “我还以为这沈玉笙是个不错的人,搞了半天骨子里还是瞧不起我们,而且还动手打这个婆婆,走!我们找她说理去!” 在外“凑巧”路过的羽谨,“好巧不巧 ”听见这些话,环抱双臂拿着那些莫名义愤填膺的群众,忍不住嗤笑一声。 而羽谨正是没有和旁人一样,去谩骂沈玉笙,其中一个人就指着她的鼻子,质问为何不和他们一样时,羽谨眼中的嘲弄越发深沉。 “你什么意思?与那沈玉笙同样看不起我们?”其中一人用手指指向羽谨,厉声质问道。 羽谨看着那些人脸上露出无知的神色时,自己脸上的嘲笑也越来越明显:“沈玉笙看不看的起我不知道,但起码我知道,我完全一点都看不起你们!” 听羽谨这样说 ,群众立马将怒火转移到羽谨身上,而他们也开始说沈玉笙的哪里不好,神情十分认真,说的就好像他们自己亲眼见过。 而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沈玉笙,就像是一个欺软怕硬,爱慕虚荣的家伙。 “一群傻瓜,”羽谨挥动手中的长鞭,在空中打起了一个响鞭,看着那些群众脸上露出的恐惧,她趁着脸说,“你们真是可笑,见过沈玉笙么?知道她是什么人?” “我见过!”其中一人举起手来,立马说道。 羽谨扫过去一个冷眼,那人立马不吱声,默默将手收了回去。 第八十八章 自以为是 “你们知道个屁,我看你们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羽谨用鞭子指着躺在地上还在装哭的老家伙,直接怒吼,“那家伙只是完全挑拨一下你们,你们就将怒气转到沈玉笙身上,你们有脑子么?” “说那老家伙是市井之人,因为她眼里完全没有规矩,而你们,认为自命不凡,因此受不得刺激,听那家伙一说,自己傻得直接对号入座,说你们是猪,都对不起猪!” 羽谨直接挥着鞭子对着周围的群众大声说道,她说完,冷眼扫视周围,每一个人看见她,脸 上皆带着怒气,想要说什么,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羽谨越骂越生气,到最后,使劲瞪了趴在地上的那个老家伙一眼,瞬间她连忙爬起,想要逃走。 看见这家伙就要走,羽谨手中的长鞭怎么可能是吃素的,她手腕使劲,长鞭飞向那里,直接缠绕住那老家伙的腰,一个使劲,那家伙就“飞”到她身边。 羽谨完全没有尊老爱幼的习惯,特别是面前这个家伙,她毫不客气的将脚踏在老家伙背上,不顾她的哀嚎,对着底下的人说道: “这家伙,数年前将自己 孙女卖到红楼,现在她的孙女在沈玉笙身边,她一看自己的孙女抱上一个大腿,今天就来抢人,然后不顾她孙女的反对,强行要让她嫁给别人,你们说,这种人,你们还帮?” 羽谨话音落完,之前还义愤填膺的群众脸瞬间红了一大半,纷纷将头底下,面对她的注视,他们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看着所有人都已经离去,羽谨捏紧手中的长鞭,脚用力踩了踩,那老家伙瞬间嚎叫起来。 “我说你,”羽谨冷眼注视老家伙,那眼神,如同坠入寒冰一样寒冷, 她开口道,“老了还这么爱财,你身边应该没有什么对你好的家伙。” “毕竟有人说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羽谨缓缓起身,将手中的长鞭收回,双手拉着鞭子,对老家伙说道,“滚,别让我看见你!” 羽谨说完,那家伙连忙起身,然后连忙点头应付,瞬间跑的连人影都看不见。 看着这一幕,羽谨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时,看到了站在角落里,双眼微眯眼中带笑的沈玉笙与乔音。 “啊让我看的真是赏心悦目呢。”沈玉笙从角落出来,直接给了羽谨 一个大大的拥抱。 羽谨哪里会想到这里竟然有人在,而且听见沈玉笙这样夸自己,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正想得意洋洋说话的时候,乔音也走到她身边。 “干的漂亮。”乔音微笑的对着羽谨说道。 被乔音夸奖,羽谨还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傻笑了片刻,抬头咧嘴,道:“只是觉得那老家伙仗势欺人太可恶了,看不顺眼就教训了。” “是是,”沈玉笙双手牵着羽谨的双手,笑着说道,“我们羽谨,最帅气了,来来来我们回家吧。” 说着,就牵起羽谨的手。 第八十九章 做饭 羽谨看着二人牵着手,绷住的嘴角再也忍不住,到最后,展颜微笑。 …… 因为锦瑟受了一些小刺激,再加上羽谨“行侠仗义”,沈玉笙开心,便亲自下厨,做了一道又一道美味的佳肴。 水煮鱼,杏花糕,排骨汤,玉米馒头等。 东西虽然是常吃的,但毕竟是做的人不一样,送到水煮鱼上来后,看着乳白色的汤汁时,鼻尖传来浓厚的香味时,他们几人口水都流下来。 杏花糕上来,看着一小块一小块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杏花糕,拿起一口放在嘴里轻咬一口,他们 感觉,此生,无憾。 “行了行了,有这么夸张么?”沈玉笙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来,看着他们睁大眼睛,对着这些菜感慨时,她自己摇头笑着说道。 羽谨夹起一块肉放到自己碗里,尝了一口后,又夹起一块,然后如此反复,直到嘴里塞的满满的,她一脸满足的对着沈玉笙竖起了大拇指。 “好吃!”羽谨嘴被食物塞满,声音都是闷闷的,但并不妨碍她激动的心情,她使劲将东西咽下去之后,双手拍着沈玉笙的肩,脸上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乔音娶了你,真是不 知道修了几世的福分!” 听到羽谨这样说,乔音拿筷子的手顿了顿,低头笑了。 沈玉笙看着眼光发亮,打心底发自内心说这话的羽谨,愣了愣,这样说道:“可能,上一世,我们便结下了缘,让我们,在这一世相见吧。” 沈玉笙笑着将头看向乔音,他手里正拿着一块桂花糕,忽的听她这样说,他愣了片刻,嘴角的笑容却慢慢扩大。 树上早已开满了花朵,此时一朵花调皮的飞到了沈玉笙发间上,此时的她,眼中带笑,满眼温柔,如同画中的仙女,而乔音这一 看,心便猛的颤了一下。 这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改变。 羽谨看着两个人注视着,乔音哥哥的眼中也是自己曾经期待已久,但从未展现给自己的温柔神情,他的眼中仿佛只有沈玉笙。 再也装不下别人。 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羽谨感觉自己身体被悲伤的情绪所覆盖,她张嘴却无法说话,想要流泪但不知为何,但她隐隐约约,却是明白了什么。 “羽谨,来,这是我特别给你做的糖葫芦,只有你一个人的哦,”眼前忽的冒出了一个糖葫芦,沈玉笙跑 到她面前,对她说道,“来,给你!算是感谢今天你行侠仗义的奖励!” 包裹糖浆的糖葫芦在光芒下显得尤为发亮,羽谨慢慢抬起手拿起糖葫芦,张嘴在上面轻咬一口,甜甜的味道包裹住她整个味蕾,刚才还阴暗的天气,现在,忽的明亮起来。 “好吃,”羽谨这样说道,眼泪却流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张嘴又咬了一大口,说道,“好吃。” 每吃一口,羽谨便说着好吃,眼泪也一直流,她擦着眼角,毫无形象的大口吃完,直到最后,眼泪已干,东西已然吃完。 第九十章 哭诉 今天天气不错,照在人身上暖暖的,而在这样的天气下,今天尤为亢奋的羽谨提议要喝酒,她本来想要拒绝,但奈何抵不过那家伙。 无奈,只好起身拿酒,让乔音在这里等一下,起身便离去。 而在沈玉笙离开后,这饭桌上的人,一时间突然安静起来,甚至最活跃的羽谨,也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乔音。”羽谨低头闷声叫到乔音,说这话的同时,她垂在身侧的手,也忍不住握了握,同时心中,也做了一个决定。 “嗯。”乔音抬头望向羽谨,说。 “我每次叫你,你都会抬头看我一眼,那时眼中只有我一个人”乔音依旧低着头,对着乔音说道,“但现在,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你不在我记忆中的那个乔音哥哥了。” 乔音不说话,听着羽谨的话,他不自觉的抿紧嘴唇:“抱歉。” “去你妈的,老子差你的道歉么!”羽谨忽的抬头,红着眼眶对乔音大吼道,“老子与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老子等着你说喜欢我,可没想到一等,竟然等到你成亲!” 羽谨吸了吸鼻子,抬起袖子擦了擦流出来的泪水,自 嘲一笑,她肩膀抖了抖,歪着头看向一旁:“乔音,你要是不对沈玉笙好,我连同我的那份,一起算在你头上,定将你挫骨扬灰!” 羽谨刚开始大吵时,在旁边的锦瑟和弄弦早已慌了神,听着他们的对话,他们恨不得将耳朵捂上,但是听到最后,他们明显愣了愣,有些跟不上羽谨的思路。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给老子收回去,老子想开了不行么!”羽谨转头看着锦瑟弄弦呆愣的表情,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直接对着她们怒吼道。 猛的被训了一下,锦瑟和弄 弦抖了抖,然后扬起微笑,使劲拍着双手。 “当然,”乔音看着咆哮的羽谨,起身走到她身边,对她说道,“但还是谢谢你。” 本来已经憋回去的眼泪,在听到乔音突然这么说,眼泪又要流出来,她咬着唇,使劲点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转身坐在凳子上,拿起桂花糕就吃了起来。 “讨厌死了,”羽谨吃着桂花糕,声音哽咽的说道,“明明这么伤心了,为什么这桂花糕就是这么好吃,讨厌死了。” 说着,羽谨抓起桂花糕狼吞虎咽吃了起来,而其它三人 ,看着她,皆是无奈一笑。 沈玉笙好不容易从酒窖里找出她闻着都感觉很香很醇的酒,双手提了一些,小跑着来到桌子上。 “哐当”沈玉笙将酒放在桌子上,对着羽谨笑着说道:“羽谨,酒来了,随便喝。” 羽谨嚼着嘴里的桂花糕,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拿起酒就往嘴里灌。 沈玉笙看到羽谨眼中微微有些发红,将头转向乔音,问道:“你是不是欺负羽谨了?” 乔音还没说话,羽谨猛的将酒放在桌子上,气沉丹田,大声吼道:“没错!这个姓乔的,欺负老子!” 第九十一章 我选择放弃 之后羽谨仿佛再发闷气一般,桌子上的酒不要命的往下灌,看的沈玉笙都有些心惊担颤,她想让羽谨别喝了,但那家伙拍开自己的手,仰头接着喝。 无奈,沈玉笙也只好吩咐下人准备醒酒汤,让羽谨等下喝了。 锦瑟和弄弦有事走开了,乔音也接到不知道什么事情离去了,说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他,所以这里只剩下羽谨与她了。 看着羽谨面不改色的喝完三桶酒,沈玉笙咽了咽口水,心道:“厉害。” “沈玉笙。”羽谨双手上下摸索,叫着她的名字,沈玉笙一 看,连忙将手递了过去,而羽谨抓住她的手之后,满足了。 “沈玉笙,我告诉你个秘密。”羽谨眼中已经有些醉意,脸蛋微红,眼神都有些许缥缈,但她抓着沈玉笙手的力道却是没有松紧。 沈玉笙疑惑羽谨口中的秘密,遂将脖子向前伸了伸,而羽谨也很配合的将嘴巴凑到沈玉笙耳边,傻傻笑着。 羽谨一脸神秘,抓着沈玉笙的手也越发使劲,她对着沈玉笙特别神秘的说道:“你长得真好看……” 听到这话,沈玉笙有些苦笑不得,她轻轻拍了拍羽谨的肩膀, 轻声说道:“你醉了,好了,快回屋休息吧。” “唔……不不不,”羽谨甩着头,伸手推开沈玉笙,说道,“不行啊,我还没有吃完玉笙要做的饭,那么好吃,以后可就吃不到了。” 沈玉笙费力的扶起羽谨,耳边听见她这样说道,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会的,你若是想吃,我便做给你。” 靠在沈玉笙肩上的羽谨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不是这样的,或许以后,真吃不到了。” 沈玉笙摇摇晃晃的将羽谨带回房屋,因为她满脑子都是怎么安全将羽谨送回 去,所以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直到将羽谨放在床上,沈玉笙双手叉着腰,右手擦了擦头上的汗,为羽谨盖好被子想要转身离去,却听见一句话,让她停住了脚步。 “沈玉笙,我将乔音哥哥让给你了,你可要,幸福哦。”声音淡淡的,但羽谨的话,却向羽毛扫过沈玉笙的心一样。 转过头看向羽谨时,她抱着被子,脸在被子上蹭了蹭,却紧闭着双眼,这话,是醉话吧,但只有醉话,却是最真实的。 沈玉笙走到羽谨身边,重新为羽谨盖好了被子,伸手撩起耳边 的碎发,弯腰在羽谨额上亲了亲,起身声音轻柔的说道:“谢谢你,小女侠,还有,我会的,谢谢你。” 说完,便走出门外,将门轻轻关上。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本来已经改昏睡的羽谨却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眼旁的被子,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羽谨,你可真大方。” 沈玉笙走出门外,一名下人跑到沈玉笙身旁,行了行礼,低头对着她说道:“小姐,外面有人找您。” 疑惑来人是谁,但还是点点头,抬脚走了出去,走出门外,一个人慢慢转过身来。 第九十二章 诬陷 来人听见脚步声慢慢转过身来,看到他脸的那一刻,沈玉笙猛的睁大了眼睛,脸却沉了下来,二话不说,转身欲走! “沈玉笙,”南宫青见沈玉笙马上就要离去,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急忙说道,“之前的事情,我给你道歉!” 去你的道歉! 沈玉笙伸手直接甩开南宫青的手,冷眼看着这着他,什么叫我给你道歉,直接给我一巴掌,现在又来道歉,怎么,典型的打了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沈玉笙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她现在巴不得就要离开这里。 乔晚烟捂着肚子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的向前走,走了几步听到里面的争吵,抬起脖子向前看去,发现沈玉笙竟然又与南宫青在一起! 皱着眉使劲锤了一下旁边的树木,冷哼一声,转身走向别处,她绝对不能让沈玉笙安分的待在这里! 书房。 “哥!”乔晚烟推开房门,直接大喊着走了进去,此时乔音正在里面写着什么,听到声响抬头看向前方。 但乔音只是看了一眼乔晚烟,随后又低下头继续书写,他低头书写着东西,对着她 说道:“我现在在忙,你先出去玩会儿。” 看着乔音完全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乔晚烟皱起了眉,双手覆盖到那个纸上,对上他不解得目光,双手一使劲,瞬间,纸全部跑到她手里。 “给我,”乔音面无表情的将手伸向乔晚烟,冷声说道,“不要闹,我在忙。” “忙?”乔晚烟将手中的纸“啪”的放在一旁,双手撑着桌角处,眼中似笑非笑的看向乔音,“沈玉笙现在勾引着南宫青,你不去管管?” 乔音伸手将纸拿起来,毛笔沾了沾墨汁,然后又低头写 着什么东西,对于乔晚烟说的话,他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哥,沈玉笙现在就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你怎么舍得让她待在这里?”乔晚烟气不过,直接对乔音说道,“还是说,你怂了?” 乔音听着乔晚烟这样说,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毛笔,双手撑着下巴,抬眼望向乔晚烟。 “玉笙是你嫂子,说话要注意点。”乔音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后对着乔晚烟说道。 听乔音这样说,乔晚烟气的脸都要歪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慢慢收回,而她放在桌 子上的手,在桌子上滑出淡淡的一条痕迹。 “你现在出去看,你就能看见沈玉笙现在与南宫青待在一起,那两个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拟态亲昵,你就不去看看么!”乔晚烟转身对着乔音直接怒吼道。 乔音端着茶的手顿了顿,但很快会恢复平静:“我相信她。” 乔晚烟听着乔音的答案,气的身体都有些颤抖,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个个对沈玉笙好像都是保存着无限的信任,乔音就算了,为什么连刚开始对沈玉笙有敌意的羽谨也现在对沈玉笙很好的样子? 第九十三章 稳定 “你们一个个的,全被她骗了,你现在出去看,就在我们家墙外,她就在那里与南宫青在一起!”乔晚烟可以说是直接怒吼道。 乔音瞬间皱起了眉,特别是在听到沈玉笙与南宫青在一起的时候,立马站起了身体,撂下手中的笔,匆匆跑向外面。 而乔晚烟看见乔音这样匆忙的跑出去之后,双手环抱双臂,露出势在必得的一笑,但她没有看见的是,乔音脸上全是担忧的神情,完全没有她意料只之中的愤怒等。 与此同时,沈玉笙却是瞪着南宫青,她的忍耐已经 到达临界点:“南宫青,放开我,堂堂一个陛下竟然在大街上干出这样强迫别人的为情,这事传出去,会有什么影响你知道么?” 沈玉笙想要使劲挣脱开,但奈何南宫青手劲实在是太大,她挣脱不开,咬着牙怒瞪他一下,她现在想咬这家伙的心都有了。 “玉笙,你就不能原谅朕么。”南宫青拉着沈玉笙的手,眼中满满的歉意,“前几日,是我的不对,但你要知道,我是太爱你了。” 直接给了南宫青一个白眼,沈玉笙表示并不想跟南宫青正常交流,这家伙 说的话,也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放我离开,谢谢,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瓜葛。”双手最后使劲,沈玉笙总算是挣脱开南宫青的限制,双手甩开之后,深吸一口气,大步离去。 沈玉笙刚走了几步,她的后背被人猛的一推,她没有防备,直接被人钳制到了墙上,剧痛传到全身,她忍着痛转身看向南宫青。 他双眼已经气的微红,牙齿咬的也是咯咯响,他现在完全不像是个人,倒像是个野兽。 南宫青嘴里不知道怒骂 什么,沈玉笙不想知道,也完全不想知道,她起身想要离开,南宫青的手立马摁倒墙壁上,阻挡了她的道路。 “为什么你要对我一脸嫌弃,沈玉笙,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南宫青睁大双眼对着沈玉笙怒吼道。 沈玉笙看着愤怒的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南宫青,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张,她从未见过这种模样的南宫青,他现在如同被愤怒烧去理智一般,野兽。 想要逃离,想要马上逃离这个地方,沈玉笙转身往相同的办法立马跑去,但瞬间被南宫青抓住后 领,往后一拉,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摔倒在地上。 痛叫一声,沈玉笙咬着牙从地上起身,她不跑了,跑不过,眼神沉了沉,转身看着已经处于暴怒边缘的南宫青道:“我如果原谅你,然后呢,你要做什么?” 听到沈玉笙愿意与自己对话,南宫青有些微愣,但随后他脸上的暴怒已经淡淡消散了一点,他扬起微笑,说道:“和我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 “我可以先原谅你,但与你在一起的事情,还是再考虑考虑,这件事情比较复杂,让我考虑考虑,好么?” 第九十四章 失望透顶 沈玉笙说完,南宫青刚刚露出的微笑,瞬间消失不见,他垂下刚刚扬起的手,抬脚走向沈玉笙,声音发沉的说:“所以刚才说这些,你还是不愿意与我在一起。” 说完,南宫青便直接开始拽着沈玉笙的衣裳,她睁大眼睛,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双手使劲推开南宫青,不让他接近自己。 但南宫青此时已经疯了,他撕扯着沈玉笙的衣裳,眼睛微红,声音甚至有些急促:“沈玉笙,你现在装什么良家妇女,当初你随意就嫁给乔音时,怎么就不装了!” “反正只要是个男人你都会倒贴上去,比起权利,威望,乔音他哪里比的上我,不要挣扎了!”南宫青对沈玉笙说道。 听着南宫青竟然用这种侮辱性的词语来说自己时,沈玉笙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哄”一声,变得空白了。 她家虽不如皇宫,但起码地位还是蛮可以的,她从小所学的三从四德,女子礼仪仪态,与她人相处时,都是客客气气,甚至谩骂他人时,也不会用这些肮脏的语字。 不管是谁,都不会的。 但南宫青的话,着实是让沈玉笙愣住了,想要 挣扎的动作,也停止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见面前如同野蛮人一般的南宫青,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倒贴上去?她嫁给乔音只是为了权利? 她沈玉笙,何时,变成了这种人? “开什么玩笑,”沈玉笙看着面前撕扯自己男子,一时间忘记了挣扎,她摇着头,眼泪瞬间流下,抬起手痛苦的大声吼道,“南宫青,你在开什么玩笑!” “啪!”巴掌声瞬间让南宫青疯狂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面前满脸泪痕 的沈玉笙,一瞬间也愣住了,与此同时,脑中也想起来,自己刚才不自觉的说出的话。 “沈,沈玉笙,我刚才,”南宫青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话已经全部憋到嗓子,他惨白着脸,摇着头想要说什么,但瞬间词穷,“抱歉。” 吸了吸鼻子,拉紧手中的衣裳,沈玉笙多年来的教养瞬间被打破,整理好衣裳时,她抬起头来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眼中的冰冷,如同万年寒冰,没有感情一般,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南宫青,但是,就算打不过那又如何! 手在抬起的 同时,瞬间握成拳,直接打向南宫青的脸颊,他本欲想躲,但看着她拳头的时候,紧闭双眼,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沈玉笙手打向南宫青脸颊的瞬间,被一双手手拦截住,她顺着手向前看去,却看到面色极其难看的乔音。 “沈玉笙,打他只会脏了你的手,”乔音对着沈玉笙微微笑了笑,但她清楚的看见,那双眼,盛满了怒火,“让我来。” 乔音松开沈玉笙的双手,转身看向同样冷下脸的南宫青,双手慢慢握成拳,直接对上南宫青的肚子,就是狠狠一拳! 第九十五章 改变 在乔音打向南宫青肚子的那一刻,二人的兄弟情,也应该早就已经破灭了。 “好啊,早看你不顺眼了!”南宫青在重重挨了乔音一拳之后,右手立马使劲,打向乔音。 拳头划破空气所发出的声音,让沈玉笙清楚的知道二人到底使了多么打的力气,而她,低头看着浑身破败的衣裳,双手使劲捏了捏。 太弱了,这个身体,太弱了,莫说地方是南宫青了,日后若是随便一个男子这么对自己,自己也是毫无还手之力。 她是女子,就活该应该这样被对待么,她也 像羽谨一样,能够有自保的能力。 “为什么,为什么沈玉笙选的会是你,若我再快一步,她应该是我的人!”南宫青给了乔音脸颊一拳后,对着他直接怒吼道。 乔音在挨了一拳后,动了动脸上的伤痛,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给了南宫青一拳。 听乔晚烟话的时候,他就感觉大事不妙,等到他拼命跑来时,却看见发丝凌乱,脸上有伤,双眼微红的沈玉笙。 而南宫青却站在沈玉笙面前,想到这里,乔音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他专门挑南宫青的脆弱的地方打 ,不管怎么样,能让他疼就好! “哥!你们在干什么?”本来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来到这里的乔晚烟,匆匆而来后,却看见南宫青与乔音打成了一团。 她匆忙跑上去想要分开二人,但二人不知道为何,竟然一直停不下手来。 无法让二人停下手的乔晚烟,眼角瞟到了站在一旁看戏,也没有上前制止他们的沈玉笙,心中突然升起一丝闷气。 “喂,你倒是让他们住手,你在这里看戏看的挺爽!”乔晚烟快步走到沈玉笙身边,厉声说道。 “嗯?”沈玉笙抬眼淡 淡扫了乔晚烟一眼,道,“关我什么事?” 只是一眼,明明被沈玉笙看了一眼,乔晚烟却感觉那家伙眼神与往常不一样,没有任何一丝温度,仿佛寒冰一样。 双脚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乔晚烟感觉沈玉笙瞬间不是自己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家伙,以前身边起码有着淡淡温和的气息,现在看来,身边全是凌厉的感觉。 上下看了沈玉笙一眼,乔晚烟看见沈玉笙身上全是破烂的衣裳,瞬间恍然大悟,慢慢的勾起嘴角。 沈玉笙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别人没有对她做 什么,随便说点什么,也能让不是事实的事情变成事实。 抬头看着旁边还在打斗的乔音,乔晚烟咧嘴一笑。 “你在笑什么?”沈玉笙看着乔晚烟露莫名其妙的笑容,皱着眉看了这家伙一眼,问道。 为什么她总觉得笑容让自己感觉很难受,而且乔晚烟每次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时,总是在想什么心机的事情。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沈玉笙瞬间恍然大悟,如果她猜的没错,等过一段时间,或者说是等下乔音与南宫青打完架之后,她就会有一番作词吧。 第九十六章 打斗 “南宫青,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乔音脸上以往的平静,在看到沈玉笙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有什么瞬间被打破。 南宫青脸上挨了一拳后,同时也不顾形象的直接给了乔音一脚。 二人打架时,完全没有章法可言,全部是直接乱打,他打一拳,他打一拳,仿佛就像是小孩的蛮打罢了。 “看错?乔音,朕以前怎么不知道,玉笙竟然爱你如此之深,只是几天不见,你便着急娶了她!”南宫青双手抓着乔音的衣襟,随后给了他一拳,厉声质问。 乔音没有防备, 脸上直接被揍了一拳,他动了动脸颊,轻轻一动便是撕心裂肺般的痛。 “陛下陛下!”二人正大的激烈时,一个太监从远处跑来,看着南宫青与乔音打起来,脸上的焦灼清晰可见,“怎么办,怎么办?” 太监的到来,让正在整理衣服的沈玉笙抬头望向了那处。 “陛下,别打了!”可能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太监竟然直接跑到二人打斗的中间,话还没有说什么,两个人都是满脸暴怒的打向了他。 沈玉笙就那么亲眼看着那个小太监,左右脸颊各挨了一拳,然后 ,缓缓跪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脸颊周围瞬间红了一大半。 “你在干什么?”南宫青收回拳头,抬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太监,沉着脸问道。 小太监被打的可能有些晕,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许久他才缓过神来,等到反应过来南宫青的话,他匆匆忙忙的站起身,对着他行了一个礼。 行完礼之后,小太监立马开始焦灼的对着南宫青说道:“陛下陛下,皇太后找您,现在正在宫殿内发脾气呢。” “什么?”南宫青一听,肩垮了下来,他皱着眉神情有些烦躁,转 头看了乔音一眼,许久,才随意的摆了摆手,道,“行了,走吧。” 南宫青甩袍直接离开,乔音目送他直至很久,才转身走到沈玉笙身边。 沈玉笙不自觉得抬起头,望向乔音,他俯视着自己,神情兴许有些哀怨,看着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抬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 “疼么?”沈玉笙手轻轻盖上乔音的脸颊,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看上去觉得挺疼的。” 乔音看了沈玉笙一眼,但是没有说话,他属于行动派,伸手直接拉起沈玉笙的 手腕,带着她直接拉向某处。 “唉,你干什么,喂喂,跑慢点!”乔音步履莫名的很快,沈玉笙手被她抓住,行动不便,而且也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抬头看着乔音,发现他脸色阴沉的可怕,自己心里莫名的一颤,抿了抿嘴角,低下头,也突然不敢说话了。 其实也不算不敢,就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件事情其实跟自己占了很大的关系,毕竟是自己的错。 谁叫自己傻傻的,竟然就这么直接与南宫青对上了,谁能想到他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来找自己。 第九十七章 当真 到了二人的房间,乔音拉着沈玉笙的手,直接毫不客气的将门踹开,然后直接将沈玉笙扔到床上。 “哎呦。”沈玉笙被乔音直接毫不怜香惜玉的扔到床上,那床其实还是蛮硬的,那么粗鲁的直接扔到上面,还是有点疼的。 沈玉笙在床上缓了缓,扶着床刚将身体撑起,乔音就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明显的被吓了一跳。 头左右看向旁边,乔音已经跪倒床上,一手撑在床上保持身体平稳,他眼睛阴沉的可怕,明明平时是一副很温和的模样。 沈玉笙不自觉的咽了咽 口水,身体的忍不住向后挪了挪,乔音现在这个样子,她感觉有些可怕。 “你……”乔音刚刚开口,沈玉笙立马伸手挡住他的嘴巴,然后瞬间开口对乔音说道:“对不起!我错了!” 不知道为什么,乔音那个样子,真的有点可怕。 乔音听到沈玉笙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脸色竟然越发沉,他空闲的那只手紧紧握成拳,在她震惊的目光中,猛的将拳头砸向旁边的木床。 沈玉笙看见木床破了一半,与此同时,乔音的那双手,也慢慢流出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她脸 上。 “你在干什么!”沈玉笙声音忍不住大声起来,她起身推开乔音转身想要去那包扎和伤药。 肩膀却被人握住,沈玉笙不敢动弹,转头看向乔音。 “我感觉我疯了,”乔音起身将头埋在沈玉笙脖子上,他沉重的气息喷洒在她脖子上,引得她身体战栗不止,他说,“我真的疯了。” 低头就看到乔音还在流着鲜血的伤口,沈玉笙张了张嘴,道:“谢谢你。”除此之外,她竟然想不到别的话来说。 话音刚落,乔音身体似乎僵**一下,他手在空中抬起,不知 道想要干什么,但最后,手也没有个落处,直接放了下来。 乔音似乎是嗤笑了一声,抬起头转身坐到了床上。 “以后,”乔音声音似乎怪怪的,他侧头看向一旁,双手交叉,叹了一口气,对沈玉笙说道,“注意一些,不要顾及南宫青的身份。” “当然,”沈玉笙虽然总感觉乔音哪里怪怪的,但是没有细想,她起身坐到他身旁,像是兄弟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下次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乔音双手突然紧紧捏成拳,心里像是在极度压抑着什么,但 最后,他也是将头转向一样,轻声说道:“嗯。” 深吸一口气,乔音说着转身就要起身离开,但沈玉笙总觉得哪里不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啪”二人手掌紧紧相握,乔音转过身来,疑惑的看向沈玉笙,她手一使劲,将他又重新拉到床上,二人四目相对,她婉言一笑。 “你在生气?”沈玉笙眼睛直视乔音的眼睛,一眨不眨,淡淡说道,“因为我?” 乔音在听到沈玉笙这句话后,眼睛明显飘忽了一下,但随后,立马直视她的双眼,一字一句,认真说道:“嗯。” 第九十八章 亲吻 还是简单一句话,沈玉笙却感觉十分开心,而她,将开心的想法,直接露在脸上。 她感觉到乔音很生气,因为自己的失误,所以,她自己闯出来的祸,总该是让自己来解决。 “那,我怎么做,你才不会生气,”沈玉笙眨着眼睛,调皮的对着乔音说道,到最后,她歪着头,自己想了一下,说道,“不如我亲你一下,来表示歉意。” 说完之后,沈玉笙立马就想掌嘴,自己说的什么话?虽然自己与乔音现在是夫妻关系,但也只是表面的,自己对他说着这些话,这不是 就是在表明自己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么? “不不不,那个乔音,我只是在开玩笑,不要当真!”沈玉笙立马手足无措的对乔音说了起来,越这样说,她心里越是羞愧到死。 毫无礼数,毫无自觉。 但,乔音却侧身将头对到沈玉笙面前,他双手覆盖到沈玉笙的双手上,眼中竟然是难得一见的激动,他头慢慢向前深,声音沙哑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 还没搞懂什么意思,沈玉笙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而瞬间,乔音就直接将头低了下来,她的嘴唇瞬间感觉到有什么 东西覆盖到上面。 柔柔的,滑滑的。 作为曾经是个母亲的沈玉笙,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但,她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脑中的一根弦忽的被崩断。 身体太过僵硬,或者说是自己脑中现在被乔音现在的做法让她头现在有些转不过弯来。 “乔……”沈玉笙张嘴想要说话,手想逃离开乔音的双手,但手只是微微一动,他却猛的更加抓紧她的手。 沈玉笙脚底一滑,本来是坐在床上,现在因为她的白痴,她现在完全是躺在了床上。 之前被南宫青撕扯开的衣服,她因为 担心乔音,也就没有来得及换,头上的发簪之前本就掉落了,现在躺在床上更是全部散落。 因为之前的大动作,衣裳已经露出沈玉笙洁白光滑的玉肩,青丝如墨扑洒在床上,带着一丝泪水的双眸,微红的脸颊,鲜艳欲滴的嘴唇,让乔音直接看呆。 “乔音,刚才……”我只是开玩笑。 这句话,沈玉笙完全没有说出口,因为乔音上前直接将她双手抓住,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 这一场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反正等到乔音离开时,沈玉笙已经喘的不行。 沈玉笙脑 袋现在嗡嗡的响,看着面前的乔音,一直在晃,她推开面前的乔音,有些疑惑且自言自语的说:“这,好像不对。” 只是一个玩笑,到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乔音将沈玉笙放在自己胸膛上的手,慢慢放在自己心上,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她,然后再靠近一点,他与她的额头相抵,对她说:“有什么不对,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不是么?” “确实是,但,”沈玉笙张了张嘴,一时间哑口无言,她转头看向四周,到最后,才小声的说出,“我们不是,假的么?” 第九十九章 时间荏苒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时光仿佛只是一睁眼,一眨眼,便匆匆在手指尖跑走。 沈玉笙躺在木椅上,看着头上已经开始掉落树叶的树木,微微叹了一口气。 自从上次乔音莫名亲吻了自己之后,他们之后和往常一样,二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当天的事情,但,对于那件事,也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 只要一闲下来,沈玉笙脑中就控制不住的去想那件事情,每次想到如此,脑中复杂的情感,到最后,又只能化成一声叹息。 “唉。”沈玉笙看着树上的落叶,摇着头,再 一次叹了一口气。 站在沈玉笙身旁不远的锦瑟,低头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某年某月,小姐在某棵树下,叹了第二十次气,看情况,很有可能再一次叹气。” 树上的落叶跑到沈玉笙身上,她伸手捻起一片,放在眼前瞧了瞧,树叶依旧微黄,再过几日,便会化为碎片,与尘埃融在一起。 “真是,昔日容颜,不及时光追逐。”沈玉笙眼睛垂下,眼角处猛然滴下一滴泪,泪水与泥土融为一体,很快消失不见。 见此,锦瑟低头又在本子上写:“又是今天,小姐因 看曹先生的名着中葬花一文,由此感慨,说了一没有听懂的话,反正小姐,又无聊了。” “小姐小姐!”远处弄弦小跑着到沈玉笙面前,将手中的信递到她面前,笑着说,“小姐,老爷来信了!” 听此,沈玉笙刚才还悲哀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她抬眼看了弄弦一眼双手立马结果信,撕开信封展开看了一眼。 而锦瑟看了看沈玉笙,又看了看自己,随手将小本子塞到怀里,然后小跑着到了沈玉笙面前,脸上也露出好奇的神情。 沈玉笙从刚开始兴奋,到后来渐 渐沉重,她将信重新塞到信封里再一次叹了一口气:“爹说想我,让我回去。” 锦瑟和弄弦对视一眼,眼中有些迷茫:这不是好事么? 沈玉笙怎么可能不懂她们两个人内心的想法,她摇着头,再一次叹了一口气:“可爹说让我带乔音过去,怎么可能!” 沈玉笙崩溃的将这话说完之后,锦瑟与弄弦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弄弦走了出来,抬头对她问道:“小姐,其实这话我们很久之前就想问了……你和乔音少爷,是不是,吵架了?” 愣了一下,沈玉笙想了想自己 一直在躲着乔音,也难为她们两个人能看出什么来,那个可恶的乔音,只要自己现在看见乔音,她就自然而然的想起那天的事情。 所以,她还是选择不去见那家伙为好。 “怎么可能,我与乔音感情好着呢!”沈玉笙内心欲哭无泪,但还是需要安慰那两个小家伙,她张开笑容,双手环抱住二人,开心的说到。 “好了!”沈玉笙松开锦瑟与弄弦,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乔音的房间,她大声的给自己打气,“我去了!” 看着自家小姐的背影,锦瑟弄弦相视一眼。 第一百章 相见 小姐果然,有事瞒着他们。 乔音经常待的书房。 “砰砰砰”轻轻的敲门声让乔音手中的笔顿了顿,他抬头看着门外,说道:“要是送吃的,或者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便不用进来了。” 站在门外的沈玉笙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封,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蛮重要的,因此,她便直接推门而入。 推开门后,沈玉笙心跳的就不像是自己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乔音听见开门声,抬头看了一眼,却是见到许久未见的沈玉笙,他本想找个事情去跟沈玉笙说清 楚,但没想到人家竟然直接来找自己了。 这其中的感觉,蛮是奇怪的。 “找你有事,”沈玉笙拿起手中的信封,在乔音面前晃了晃,坐到旁边的凳子上,说道,“我父亲要见我,然后,他也想见你。” 将信封放在桌子上,然后移到乔音面前,沈玉笙亲眼看着他拆开看了一眼,放到桌子上,自己看向自己。 “当然,”沈玉笙手指在桌子上慢慢的敲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对视他的眼睛,“时间你定,见我父亲的事情,你必须与我见见。” 乔音将信封移到 沈玉笙面前,他点点头,满脸严肃的说道:“当然,我会去的,至于时间,”他顿了顿,随后对着她说道,“那便今日吧。” 他说着,便要起身准备,看到这一幕,沈玉笙连忙伸手制止住了他。 “太匆忙了些,而且你书桌上有那么多事情,我时间随意的,你什么时候不忙我们再去也可以。”沈玉笙语气有些急忙,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乔音失去了很多事情。 “没事,”乔音整理了袖口与衣裳,低头对她俯视说道,“这些事情一天之内也解决不了,最近正好有 些闷热出气逛逛也可以。” 乔音说着,伸手摸了摸沈玉笙的头顶的发丝,然后转身走出门外,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受着头顶上残留的温度,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最后,低头淡淡笑了。 马车很快准备好了,二人坐到上面,面对面,都没有说话。 乔音将手放在窗口处,转头看向外面,不说话,沈玉笙双臂并拢,双手放在腿上,低着头,神色有些焦灼。 该死,沈玉笙内心已经抓狂了,当初成亲的时候太过突然,父亲当初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在自己软磨硬 泡之下,父亲他才无奈的同意。 但可怕的是,在自己出嫁的时候,父亲脸色一直是阴沉的样子,自己完全没有从中看到任何开心的样子,这样的话,等到再次见到父亲,父亲会将自己活剥了吧。 “沈玉笙。”就在沈玉笙内心抓狂的时候,乔音突然出声叫着她的名字,她听到声音就抬起头,对上了双眼复杂的乔音。 看到乔音的时候,沈玉笙内心“咯噔”一下,她刚才光顾着想父亲的事情,完全忘记了乔音还在这里,而且上次,与他亲吻的事情。 沈玉笙心猛的跳快。 第一百零一章 试试 “之前的事情,我总想找个时机与你说话,我一直想要找机会与你说明,但奈何你一直在逃跑。”乔音转过头,看向沈玉笙。 沈玉笙咽了咽口水,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终于还是来了。 “我喜欢你,”乔音这样说道,沈玉笙在听到这话,双眼不自觉的睁大,而乔音的话又在继续,“但那日可能会给你造成困扰了,抱歉。” 乔音说着,坐在椅子上,深深地给沈玉笙鞠了一躬,而正式这样太过正式的礼,一时间,反而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 么。 原谅?没关系么?沈玉笙这样想到,反正只是一个吻,开着玩笑,打着哈哈,很快就过去了,但,她不想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这样简单的过去。 “你其实,不用道歉,”沈玉笙将手紧了紧,笑着对乔音这样说道,“毕竟,不是我当初开的一个玩笑,然后你当真不是么,错的还是我。” 话语停住片刻,沈玉笙笑道:“这件事我其实也想了很久,是我不应该乱开玩笑的,抱歉。” 乔音说完,也慢慢弯下了腰,同乔音道歉到。 乔音没有说 话,沈玉笙也内心也一瞬间空了很少,她咬了咬牙,等到再次抬起头时,却看到满眼悲痛的乔音。 一时间,沈玉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以为,我会莫名其妙这样么?”乔音自嘲一笑,说道,“我是男人,正常的人,但沈玉笙,我并没有傻到看见一个女子,那女子让我亲吻她我便亲的!” 乔音明显有些震怒,沈玉笙听到这话,眼中一瞬间露出了茫然。 “沈玉笙,之前的话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是真心想要将你当做我的妻子,但你呢?”乔 音眼中明显露出一丝伤痛,但很快恢复平静,他问道,“你当我是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沈玉笙张嘴想要说时,张了张嘴却硬是没有说出什么所以然,刚开始,她只是想让乔音帮自己的忙,一是为了表示自己上一世自己害死他的歉意,二是自己觉得他能帮助自己。 以前,她是当乔音是自己的哥们儿的,但是,一吻之后,什么都变了,一切变得都不在一样,但,那一吻之后,她竟然感觉不到厌恶。 没有排斥,说明什么。 “乔音,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之前 的心意,”沈玉笙抿了抿唇,抬眼看着乔音,“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我总知道,我不讨厌你。” 乔音从刚开始依旧就在低着头,直到沈玉笙说这话的时候,他才缓缓抬起头,对着沈玉笙说道:“什么意思?” 咽了咽口水,沈玉笙歪着头淡淡一笑,她心中竟然也有一个荒唐的念头在慢慢形成,但是好像并不讨厌。 “你喜欢我,我也不讨厌,不如,我们就试试吧,”沈玉笙深吸一口气,对着脸上露出震惊神色的乔音说道,“真正的夫妻。” 第一百零二章 不过是个妾 到达目的地后,马车缓缓停住,二人下了马车,便看到站在门外的父亲的小妾与她的女儿。 母亲在沈玉笙小时,便没有任何印象,可以说是她完全没有见过母亲的样子,而父亲对于母亲从来也从来是闭口不谈。 “终于来了,我们从清晨一直等到中午一刻,果然嫁到乔家,连姿态都不一样了。”父亲的小妾李融离对沈玉笙阴阳怪气的说到。 李融离说话从来都是这样,沈玉笙也见怪不怪了,自打她进了门,这沈家,便没有安生日子。 她扫了李融离一眼,便与二 人擦肩而过,想要进入沉家。 但可笑的是,家门被锁住了。 “哎呀,看我这记性,家主有事出去一下,可能下午才能回来,还劳烦你这个大孝女,在这里等会了。”说到这里,李融离捂着嘴忍不住嗤笑一声。 沈玉笙抬头看着被锁的大门,气顿时不打一处来,她沈家的规矩就是,只要有客人来,不管自己在不在家,大门必定敞开。 他们完全自信那些人就算自己不在,沈家的护卫也不是吃干饭的。 而现在大门明显被锁,这摆明了李融离将大门锁住的,可以啊 ,一开始就给了一个下马威。 内心虽然生气,但微笑还是不能丢失,她上前走到李融面前,还未说话,乔音便大步走到李融离面前。 “父亲曾经在这里立的规矩,小到平民百姓,大到权利贵族,是人都知道,来着即是客,大门必定大开,而沈玉笙作为他的女儿,竟然被拦在外面,这被世人看见,指不定要说什么。”乔音微笑的说道。 乔音这样说完,李融离脸上明显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沈玉笙看到这一点,瞬间明白了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她是想让自己出糗, 被世人嘲笑。 “但你可曾想过后果?”乔音走到李融离母女两个人面前,面色不改,依旧微笑,“俗话说得好,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你们所做的事情,若是被父亲知道该如何?” “毕竟,”乔音卖了一个管子,随后微笑的眼睛,露出寒光,“你们只是一个妾与庶女,你们若是离开他,生活便会更加艰难,我猜的没错吧,两位?” 乔音说完这话,李融离立马白了脸,脸色立马难看的要紧,她十分怨恨的瞪了沈玉笙一眼,随即立马露出笑容。 “哎呀,这就 是传说中玉笙的丈夫乔家少爷吧,”李融离捂着嘴笑了起来,上下打量一番,嘴里是忍不住的夸赞,“果然与传闻一般,是个英俊的人呢。” 沈玉笙看着他们变脸的速度,内心除了“呵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琮露,快去开门,别让客人累着。”李融离对沈琮露吼了吼,然后转头对着乔音笑眯眯的说道,“刚才我们只是在开玩笑罢了,公子不要这么认真。” 随后,沈琮露看向乔音的眼中,慢慢露出了惊艳的神色,朝他流露出了一个媚眼,随后转身开门。 第一百零三章 角色换位 大门刚刚打开,几人身后传来沉厚的嗓音:“几位都站在我沈家门前干什么,怎么,觉得我家的大门好看?” 熟悉的声音让沈玉笙眼睛一亮,她转身看去,果然看到了父亲后背着双手,摸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她刚想要上前抱住父亲的身体,但是,他在看到自己后,转头冷哼一声,竟然直接越过她身旁,抬脚走进大门。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沈玉笙对着身旁的乔音笑了笑,随后,她便拉着他的手,走进了大门。 沈玉笙率先走进祠堂,拜见了列祖列宗之后,才走 到正厅,去见父亲,那里只有父亲一人,旁边的桌子上放了淡淡的一杯茶。 “父亲,”沈玉笙看见沈父的那一眼,立马露出笑颜,她松开乔音的手,立马跑到父亲身边,双手摇着他的胳膊,撒娇般的说道,“人家想死你了。” “哼,”沈父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将沈玉笙双手甩到一旁,转头说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呢!” 真生气了,这是沈玉笙第一个想法,不过,这既然是自己的父亲,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解决的办法。 上前拉住父亲的手臂,沈玉笙摇来摇去 ,声音很柔和,撒娇般的说道:“父亲,我是您的女儿,你竟然说这样的话,女儿,太伤心了。” 说完,沈玉笙立马配合的撅起了嘴,一脸伤心的看向沈父,而沈父在看见她这表情的一瞬间,脸立马僵硬住了。 看父亲上钩,沈玉笙心中已经开始窃喜。 “父亲大人,最最可爱的父亲大人,女儿真的是想死你了,每日每夜都在想你,可是,”沈玉笙抿着嘴,露出悲哀的神情,“我只是怕父亲不想见我,所以只好等父亲的消息。” 到最后,沈玉笙仿佛变脸一般,立马露 出笑容,她与沈父同坐一张椅子上,对着他笑着说道:“我终于得到父亲的信封,然后立马,马不停蹄的就来见你了!” 说道这里,沈玉笙还有些累,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张嘴还想要说话时,沈玉笙感觉有什么不对,皱着眉看了桌子上的茶一眼,拿起来又尝了一口。 茶水在口中过了过,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流出来一点,沈玉笙连续喝了一两口,立马猜到这是什么东西。 “好呀,趁我不在又喝这玩意!”沈玉笙直接怒了,一把将 茶给摔了下来,脸色也难看了许多,“父亲,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这茶易寒,你不能喝,喝了你的病怎么办?” 沈玉笙吼完之后,沈父刚才还高高在上的表情,瞬间变成惊慌失措起来,他对着她嘻嘻一笑,想要说什么,但被她眼睛一瞪,他瞬间怂了。 “这不是,好喝么?”沈父说完这句话后,沈玉笙立马狠狠瞪了他一眼,瞬间,他也不敢吱声了。 而早被遗忘在别处的乔音看到沈玉笙这个样子,却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淡淡的扬起一抹微笑。 难得,见她还有这幅模样。 第一百零四章 某个不知道的秘密 到最后,沈玉笙得到沈父的保证,才松开手,瞪了他一眼,转身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乔音。”沈父看见乔音的一瞬间,脸上威严尽显,他手不自主的想要拿起旁边的茶杯,被沈玉笙一个冷瞪,手抖了抖,瞬间收回。 “爹!”沈玉笙看见父亲眼中闪过算计,出口叫住了他,遇到他疑惑的眼神,她撅起了嘴,“你又要干什么?” 爹他,不会又想出什么坏主意了吧。 “去去去,我跟他聊天,关你什么事,小七,把这孩子带走!”沈父对着沈玉笙摆了摆手 ,瞬间,一道黑影蹲在沈玉笙面前。 沈玉笙瞬间拉下了脸,然后一个天旋地转,她已经站到了门外,气愤的跺了跺脚,她对着父亲的暗卫拉下一个脸,却也只能无奈的转身走到一旁,看着风景。 房内,沈父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眯起眼睛一脸满足,不过看向乔音时,脸瞬间沉了下去。 “乔音,隐藏的挺深的,当初笙儿与你们一起玩耍时,我竟然没有猜到她到了最后竟然会同你在一起。”沈父对乔音说道。 而与此同时,一个下人跑了进 来为乔音放上一个凳子,随后转身离去,见此,乔音对沈父抱了抱礼,转身坐了上去。 “岳父,我其实,从见到笙儿的那一刻,就喜欢上她,我本以为在她背后守护她一世就好,但我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嫁给我。”乔音面上露出淡笑,与说道沈玉笙时,眼中露出的幸福让沈父暗暗握拳。 岳父? 若不是自己身份在那里摆着,沈楠木早就让乔音这小子住嘴了,当初若不是女儿寻死觅活的非要嫁给乔音,自己说什么都是不会同意的。 毕竟,乔音这小子,也 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他与南宫青比起来,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笙儿不过是在无知中救了你一命,现在她应该是完全没有印象,你何必执着于此?”沈楠木看着下方的乔音,说道。 乔音听着沈楠木这样说,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但瞬间了然,他慢慢勾起一个微笑,说:“虽然她已经忘掉,但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小时的沈玉笙,对于救命之恩可能真的只是歪打正着,但对于自己来说,那真的是黑暗中的唯一一丝光芒,一丝光芒,便能破来云层, 传来真正的阳光。 听乔音这样说,沈楠木眼中清楚的闪过一丝不屑,对乔音直接是毫不客气的说道:“某一天,你若是对我女儿厌倦了,不要拖着,我沈家家小,但也不是必须依附别人才能活的世家。” “我的意思,你懂么?”沈楠木拿起身旁的茶杯,一口气全部喝完之后,对着乔音淡淡说道,“乔家与沈家的恩怨,虽然不会牵扯到孩子,但因你而起,而你欠我们的恩情你永远还不清。” 乔音听到这话,眼神沉了沉,他起身,缓缓弯腰:“当然,不会忘。” 第一百零五章 勾心斗角 沈玉笙也不知道父亲与乔音在聊什么,她一个人在外面无聊的踢着石子,无趣的打着哈欠,正想找事情玩耍时,沈琮露迎面走了上来。 “姐姐,许久未见,妹妹我好想你。”沈琮露在沈玉笙几步前停下脚步,对沈玉笙行了行礼,满脸笑容的说道。 礼没有错,脸上表情也找不出任何差错,沈玉笙高冷的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她不想见这个她名义上所谓的妹妹。 “姐姐几日与妹妹我不见,难道没有什么想要与我说的?”沈琮露对着已经转身,看上去已经打算要离开 的沈玉笙,大声说道。 “我与你,你们,”沈玉笙侧头看着沈琮露,皱着眉眼中满是厌恶,“没有什么好说的。” 沈琮露是父亲与李融离所生的女儿,只是一名庶出罢了,对自己威胁并不大,但,一想到李融离趁着自己小时爬上醉酒父亲的床,并且生下来沈琮露,她看见她们心里就觉得反胃。 “姐姐,你难道还在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沈琮露上前跑到沈玉笙面前,双手张开拦住她的去路,红着眼眶说道,“我们又没有错,若是父亲当初不碰我的母亲,我哪里 会出现在这个世上,我们,没有错啊!” 沈玉笙几乎是瞬间睁大眼睛,脑中的弦一瞬间崩断,手高高举起,猛的往下落。 沈琮露低头,露出得意一笑。 “啪!”沈玉笙手掌落了下来,却是打到了另外一旁的树上,她一手扶着树干,大口的呼着气。 “沈琮露我告诉你,”沈玉笙松开手站直身对着沈琮露说,“我在这个家只待几天,你最好不好轻易惹怒我,你是什么货色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但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沈玉笙周围的气势瞬间变化,压的沈琮露几乎 喘不过起来,怎么可能,为什么只是几天不见,沈玉笙周围的气势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变化。 是,她是想惹怒沈玉笙,然后利用这一点,在沈家转几圈,随意散播一些谣言,沈玉笙的地位就在沈家明显下降。 她知道沈玉笙的禁忌是她们母女二人,所以特意来挑拨,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能沉得住气。 咬了咬牙,沈琮露面色一沉,她作为一名庶女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出路,除非打倒嫡女,否则,一辈子不会的出路的! “姐姐,”沈琮露勾起一个微笑,双手放在 沈玉笙的肩上,说,“姐姐,妹妹我一直很钦佩你,因为你好厉害,之前与陛下在一起,但让妹妹意外的是,一转眼,姐姐竟然嫁到了乔家,妹妹我好佩服。” 这明显就是拐着弯的骂自己花心么,沈玉笙抬眼扫了她一眼,到最后,也只是呵呵几声,不以理会。 但想了想,沈琮露不让自己好过,她凭什么要让她好过,她抬起头,冷眼对着沈琮露说,嘴角明显划过一丝嘲讽:“妹妹说笑了,比起我,你的母亲才是更厉害,竟然让一生都不打算娶别的女人的父亲,娶了她。” 第一百零六章 撒娇 一时间,沈琮露脸瞬间白了一下,不过她脸色很快恢复平静,低头抬手撩起耳边的碎发,轻轻笑了笑。 沈琮露张嘴想要说什么,沈玉笙抬头便看到乔音已经从父亲那里走了出来,心中一喜,抬脚便走了上去。 只留下脸色发青的沈琮露,看着沈玉笙的背影,脸色哀怨。 “出来了,”沈玉笙上前拉着乔音的衣袖,上下仔细检查了一番,问道,“父亲他,没有为难你吧?” 乔音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沈玉笙的脑袋,笑着说道:“怎么可能有事,对了,父亲找你 有事,你快进去吧。” 听见父亲叫自己,沈玉笙快速的点了点头,对乔音说让他在这里随便走走,一会去见她,得到乔音的同意,她抬脚进入父亲的房间。 推开门就看见父亲手拿一副还未收起来的画卷,沈玉笙勾嘴笑了笑,走到父亲面前,伸手接过,仔细敲了敲,感慨说道:“明明看了太多次,但怎么看母亲还是越看越美丽。” 沈楠木面色也温柔起来,听自己的女儿这样说道,他心中也满满的是舒心,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他突然感觉时光真的是匆匆而过 。 “笙儿长大了,长得越来越像你的母亲了。”沈楠木拿过画卷,将它包了起来,放在一旁。 伸手敲了敲旁边的凳子,沈玉笙便乖乖的坐到了一旁。 “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意见,你想要干什么,我都不组织,”沈楠木叹息的对着沈玉笙说道,“你一直以来都很听话,但我从来没有想到,你第一次任性,竟然是直接要嫁乔音。” 沈玉笙也随着父亲无奈的笑了笑,因为自己要嫁给乔音,是有一些原因,但那些原因,自己说不出口。 “父亲,乔音这个人, 对我很好,你应该高兴,一直哭丧着脸干什么?”伸手捏了捏沈楠木的脸,沈玉笙自己笑道。 放在父亲脸上的手,被父亲的双手包裹住,很温暖,抬起头对上父亲视线的那一刻,沈玉笙感觉自己鼻子突然很酸。 “你开心就好,开心就好,”沈琮露点着头,一直重复这一句话,脸上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感慨,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他说道。 “父亲好久都没有见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话么,”沈玉笙笑嘻嘻的对沈琮露说道,“你应该问问我,我这几日过得好么 ,待的可还习惯,我有没有想你什么的。” 乔音上前搂住父亲,抬起头笑着说道。 沈楠木看着有些调皮的沈玉笙,忽的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就你这机灵劲,还能过的不好?我沈家的女儿,怎么可能过得不好,哈哈哈哈!”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阴暗处。 一名女子将手中的袋子递到一个老太婆手中:“事情办好了,你的孩子也会平安无事,但若是失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夫人放心,放心!”老太婆捏紧手中的袋子,说道。 第一百零七章 丢失的孩子 乔音与父亲聊完天后,走出门外,她一个人走到门外,伸了伸懒腰,转头就看到她们家的老厨娘老朴子,一脸焦灼的看着周围。 老朴子在沈家待了十几年,自己记事起她便在沈家工作了。 “老朴子,在干嘛呢?”沈玉笙走到老朴子面前,微笑的同她说道,她转头看了看周围,问道,“有什么东西丢了么?” 老朴子听见有人时,转身看向沈玉笙,在看到她那一刻,老朴子浑浊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小姐小姐,我的孙女不见了,我今天刚将她带到这里,做了 一顿饭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老朴子家境不好,她的儿子毫不容易成亲给她生了一个孙女,现在突然说不见了,她一定急坏了。 “我叫人帮忙和你一起找。”沈玉笙见老朴子焦灼的模样,转身就要找人,却被老朴子一下子拉住了手腕。 “小姐,我这一个老太婆不值得动用那么多人,我记得我孙女在哪丢的,但我老眼昏花,声音又小,你帮我看看,再吼几嗓子,就好了。”老朴子拉着沈玉笙的手,哀求道。 沈玉笙听到这样的要求,皱了皱眉,为什么她 感觉这老朴子的话哪里怪怪的,为什么她不让别人来帮忙,是有什么阴谋? 内心虽是不解,但老朴子也是在沈家干了十几年,她若是有什么脏念头,应该早被弃用了,应该,没什么事。 “在哪里?”沈玉笙想了想,要是太远的地方,她就不去,以防万一。 “哦哦,很近的,这附近不是有个小树林么,小姐你小时候经常在哪里爬树,我才我孙女可能和您一样,也在树上玩耍,可惜我这老婆子眼神不好,您帮我看看吧。”老朴子对沈玉笙说道。 小树林哪里 好像真不远,沈玉笙思考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走进小树林,沈玉笙看着繁茂的树叶,内心忍不住惊叹:那孩子要真是跑到这里,还真是不容易找到。 往深处走了几步,沈玉笙便停了下来,她心里总觉得不安,喊了孩子的名字几声后,她竟然得到了答应,便又往里面走了几步。 这树叶太挡视线了,沈玉笙用手扫了扫,对老朴子说到:“婆婆,你这孩子跑到这里,还真是不容易找到。” 说完之后,沈玉笙却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心猛的一沉,转头看向身后 ,四周无人,老朴子的身影完全没有看到。 沈玉笙总觉得哪里不对,伸手推开周围的枝叶,打量四周,这周围全是树木,而且枝叶还是蛮多的,几乎快要挡住视线了。 不管怎么样,沈玉笙内心告诉自己,先离开这里,准没有错! 在沈玉笙不知道的事,她刚刚转身离开,一个人便高高举起手中的大棍,看着她一脸防备的看着周围,嘴角轻轻一翘。 脚踩过树叶,是树叶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沈玉笙转过头,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时,手臂一挥“碰”的一声,倒地。 第一百零八章 威胁,不算 黑暗中,沈玉笙费力的抬起眼皮,头剧烈的疼,她伸出双手想要动弹,发现双手无法动弹,皱着眉看着四周,发现自己双手双腿被麻绳绑住。 抬头看向四周,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小木屋里面,周围零零散散堆了一堆东西。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了,正在想要挣脱的沈玉笙抬头看向时,发现推门而来的就是李融离,她身披黑色外袍,行动鬼鬼祟祟。 “竟然醒了?”李融离仿佛惊讶沈玉笙苏醒的速度,她将门关上之后,走到沈玉笙身边,笑着说道,“不 错嘛?” 沈玉笙一直抬眼看着李融离,神情都是淡淡的模样,没有生气,没有发怒,只是嘴角一直崩成一条直线,看她的眼神似乎是有些不悦。 “哎呦,你这表情看上去好可怕,”李融离捂着嘴笑了起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笑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带到这里来么?” “因为你是妾,杀了唯一的嫡女,等到沈楠木死了,你就能坐拥沈家的一切财产。”沈玉笙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一切。 说完,李融离脸上的惊讶特别明显,她张了张嘴,到最 后换成刺耳的笑容。 “说的没错,我身为一个妾,家产到最后也只能分得一点东西,沈楠木死后,他的一切都是你所有,好不甘心。”李融离嘟着嘴,满脸哀怨的对沈玉笙说道。 沈玉没有忍住,笑了一声,但随即,她表情慢慢沉了下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李融离我不是在威胁你,但我告诉你,我若是不在,父亲便会直接怀疑到你身上。” 沈玉笙本意也没打算威胁李融离,相反她说的都是实话,父亲对这家伙本来就是隐忍的态度,仔细一猜的话,定 能猜到是她。 “小家伙,威胁我?”李融离伸手拍了拍沈玉笙的脸颊笑道,“你说的,让我感觉,好怕怕。” 虽是这样说,但李融离脸上明显露出了狰狞的神色,她手掌轻轻拍了拍沈玉笙的脸颊后,使劲捏了捏她脸上的**。 瞬间,沈玉笙脸上就被掐出一个紫印,李融离看到脸上的这一块时,眼中又冒出了怒火。 “真是吹弹可破的肌肤呢,”李融离看向沈玉笙时,眼中已经流露出近似疯狂的神色,“若我有这么娇嫩,沈楠木一定会重新爱上我的。” 沈玉笙将头一甩,直接是甩开李融离的手,她皱着眉对李融离说道:“李融离,我父亲对你本就好好感,是你亲手毁掉这一切的。” 沈玉笙说着,心中其实微微已经有了些怒气,她咬着牙,怒瞪李融离。 “你母亲已经死了,沈楠木身旁除了我没有别的女人,反正我迟早会成为你父亲的妻子,我只是让这个提前了,有什么错!”李融离大吼道。 沈玉笙停着李融离,转头冷笑一声,头靠在后面的墙壁上,慢慢闭住了双眼,她不想说话,好累,这种事情,不谈也罢。 第一百零九章 要有承受的胆子 又是这样,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丫头这番不管不顾的样子。 沈玉笙越不想看着李融离,李融离就越是强迫着沈玉笙正视自己。 下巴处传来的钻心的痛意,沈玉笙不得不睁开了双眼,冷冷的看着面色狰狞的李融离:“李融离,你最好把你的爪子从我脸上挪开。” 李融离闻言,不怒反笑:“沈玉笙,你以为你现在还可以呼风唤雨的么?” “我只知道一会儿你不会好过。” 沈玉笙真的懒得理李融离这个像是患了失心疯的女人。不过绿韶这么久没有出现,应该是 搬救兵去了吧?毕竟那丫头神出鬼没的,处于暗处,李融离这般愚蠢的女人,还是发现不了她的。 沈玉笙想的不错,却也想错了。 被紧紧关上的门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声,不一会儿就不知道被谁给一脚踹了开来。 绿韶一进来就看见了狼狈而不失气质的沈玉笙,皱了皱眉。 李融离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踹去了一边,她紧紧的捂着肚子,看着绿韶给沈玉笙松绑,顿时额头青筋猛跳:“你这个丫头想做什么?” “你说呢?” 一声清冷的声音让李融离白了脸。 乔音大步走近沈玉笙,细细的看了一圈,眉头紧皱。 “你对她做了什么?” 沈玉笙闻言,抬头看着把自己护在怀里的人,却只能看见下颚,强压抑怒意的情绪让他本就棱角分明的颧骨更加分明,添了几分冷冽的气质。 “呵,我能对她做什么?我只是听说沈小姐不够安分,被人绑了去,好不容易找到,这人还没带回去,乔少爷你不就来了么?”李融离的一番话,说的很是委屈。 “是了,也是多亏了姨娘,”沈玉笙的眉眼都没有抬,“如果不是姨娘,我也真的 来都不会来这样的鬼地方。” 话音落,乔音就冷了脸,搀扶起沈玉笙,连一丝目光都没有给李融离:“既然这样,我想沈大学士应该也很想听听看,李姨娘是怎么做到让玉笙来这么个鬼地方的。”还把自己弄得了一身的伤。 沈玉笙未嫁之前,沈楠木宝贝这个闺女的程度就已经出了名。 如今,他府上的姨娘,把沈玉笙给弄成了这幅样子,沈楠木会怎么办呢? 还真是令人期待。 李融离没有想到乔音会这么说,她表现的明明是自己救了沈玉笙的模样,怎么一下 子,自己就好像变成了个罪人一般? 李融离觉得她这一路的安排应该没有什么纰漏才对:“乔少爷,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闻言,沈玉笙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脚下步子一顿,她伸手握了握乔音的手,似笑非笑:“既然姨娘这么喜欢表现,有什么话就干脆一会儿给父亲去说就好了。” 乔音抱着沈玉笙离去的背影真的刺眼,绿韶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李融离,竟然没有分毫帮忙的意思。 一个转身,那个丫头就不见了身影,搞的李融离要嚷嚷也不知道冲谁。 第一百一十章 变数 老旧的柴房,李融离深深的吸了口气,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等她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回沈府的时候,早就候在门口的管家怪叫:“呀,这不是李姨娘么?这是去哪儿了给自己整的这么狼狈?” 李融离狠狠的瞪了一眼管事的,她就不信乔音带着沈玉笙回来的时候那个死丫头没有多嘴说什么。 不过那乔音来的也真的是快,她都来不及把那早就备好了可以毒哑人的药强塞进沈玉笙的嘴里,没有了说话能力的沈玉笙,饶是再惹沈楠木心疼,也百口莫辩不是? 那时候不 是她李融离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不过,“看见了还不过来搀扶我一下?沈府养你是用来吃白饭的么?” 主母的作势让管事的有些悻悻然,这李融离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 好不容易把李融离扶到主厅之外,管事的被瞬间变脸的女人吓了一跳。 “老爷啊,老爷啊,妾身心里苦啊。” 李融离挣脱了管事的手,直接的坐在了地上,撒泼的架势,像极了那集市上卖菜的大妈,干脆利落。 管事的嘴角抽了抽,这李姨娘是真的戏份足啊。 他急忙的退到了一边。 应 声而来的不是李融离预料之中的沈楠木,而是沈琮露,她被自己的母亲给生生的吓了一跳:“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怎的搞的这般狼狈? 见出来的不是沈楠木,李融离的表情顿时有些狰狞:“你爹呢?” “爹?爹刚刚带着府医去了沈玉笙的院子,也不知道那女人又去哪里游荡了,竟然弄了一身伤回来,还是乔少爷把她抱回来的。”沈琮露撇了撇嘴,话语里满是酸气。 却让李融离燃了一心的怒意,合着她刚刚那番卖力,正厅里的那个人竟然不在? 沈楠木 坐在沈玉笙的床畔,深深的吸了口气:“你到底说不说?”这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第一次回门,竟然被弄的这么狼狈,沈楠木觉得自己的脸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在这房间里已经坐了许久,偏生这丫头怎么都不肯说谁欺负了她,反而满嘴的让他息事宁人。 沈玉笙越是这样,沈楠木的心里就越是满是怒火。竟然欺负到他的女儿身上。 见火候差不多了,沈玉笙才满脸的为难,看了一眼乔音,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一般,嗫嚅着开口:“父亲,莫要追究了吧?女儿觉得 李姨娘应该不是故意的,肯定是听了什么人的教唆。” 像是在给李融离解释什么一般,却让沈楠木的脸色顿时降低到了冰点:“李融离?她又做了什么事?” “我去的时候,李姨娘刚好在。” 乔音适时的补了一句,轻飘飘的语气,让沈楠木红了脸,也让姗姗来迟的李融离白了脸。 “乔少爷,你莫要胡说啊,我也是费尽心力才找到那个丫头的所在的,谁成想我喊来救人的人还没有来,乔少爷你就先到了,老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是真的没有想害大小姐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没有第二个夫人 沈琮露出现的很恰巧,把李融离说的那些话给听了个完完整整,负责把她带来的老朴子看着二小姐铁青的脸色时候瞬间白了脸。 “二小姐,夫人,夫人她就在里头了,厨房那里的那些个丫头都是新来的,离了老奴就喜欢偷懒,老奴得回去盯着些,不然那些丫头得翻了天了。” 也不管沈琮露是不是答应,老朴子就匆匆的走了,临走时候还模糊不清的低叹了一声,李姨娘这又是作的什么妖啊。 沈琮露倒也懒得管那老东西说的真假,不让她看见她发火的模样也好, 到时候也少那么一张嘴在沈楠木面前替沈玉笙开脱。 大步走进正厅。 “你们在干什么?” 一双眼眸在触及到跪在地上的李融离的时候终于变得赤红。 沈琮露满脸心疼和不满的上前搀扶起李融离:“母亲,这地上凉,你怎么能坐地上呢?回头公道没讨得,自己着了凉怎么办?” 被搀扶起身的李融离,闻言就顺势满脸哀怨的看向沈楠木:“我,我也是委屈。” 委屈什么?她有什么好委屈的?沈玉笙冷笑出声。 闻声,沈琮露狠狠的瞪向沈玉笙:“难道姐姐 真的连点礼数都不懂么?母亲这么长时间跪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搀扶一下,还嘲讽她。” 语气里满是指责,沈玉笙不以为然:“不是应该只是姨娘么?我不记得父亲什么时候给了李姨娘新的位份。” 逝去的夫人在沈府一直是个禁忌没错,却也是不可超越的存在。 沈楠木白了脸,他紧张的看了看沈玉笙的脸色,见后者脸色没有什么异样,才满是恼怒的看向沈琮露:“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而且我记得我确实没有娶第二个夫人。” 当年不过是看李融离一个人带 着孩子可怜而已,若不是那救命之恩,沈楠木是真的带都不会带她们母女俩进沈家的大门。 上一辈的事情沈玉笙不清楚,却不妨碍沈玉笙看母女俩幼稚至极的戏码,她不由的打了个哈欠:“你看看,连父亲都不曾承认过何时娶你所谓的母亲为妻过,我该怎么敬她?”不过是个姨娘而已。 论起来,还是主仆关系呢。 沈玉笙的模样,把沈琮露气的说不出话,转头去安慰李融离。 越发的像是被欺负了一样啊。 乔音皱了皱眉,却因了手下传来的温热没有开口,沈 玉笙不希望乔音掺和沈府的这些个腌臜事情,会脏了他的手。 “沈琮露,记着你现在是姓的沈。”所以其实沈琮露还要喊李融离一声姨娘,任由她喊母亲不过是考虑到人家毕竟母女关系而已,可是沈玉笙是真真的和李融离没有任何关系。 沈玉笙能喊李融离一声姨娘其实就已经不错了,至少沈楠木十分的满足,自古都爱家和万事兴,老学究模样的沈楠木怎么可能例外。 只是,他也是真真的心疼沈玉笙从小就没了母亲这件事,所以哪怕是沈玉笙自作主张的嫁给了乔音。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过是个姨娘 沈楠木所想的也不过是如此轻飘的嫁过去,沈玉笙会不会被欺负而已。 沈琮露见沈玉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由跺了跺脚。“父亲,你看姐姐……” 话没有说完,却足以让人感觉的到那种被欺负过的委屈。 沈玉笙有些哭笑不得:“沈琮露,你最好搞清楚,不管你怎么说,你的母亲始终还只是个姨娘。” 而且只要有沈玉笙在的一天,沈家的天,就是沈玉笙说了算。 乔音眯了眯眼眸,轻轻的抚了抚沈玉笙的发丝,伸手替她将散落在耳畔的碎发归拢到耳后,才满是 慵懒的目光看向沈琮露。 “其实我也想知道,我夫人明明是年幼丧母,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了个母亲。” 乔音的话像是一记力道十足的耳光,狠狠的甩在了沈琮露的脸上,沈琮露的脸色有些发白,才发现沈楠木已经冷下了脸,脑子飞转,寻找着能扳回一局的辩词。 “乔少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母亲好歹也嫁进沈府这么多年了。” 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没有招惹起乔音的半点同情心,毕竟这两天在沈府不是白住的,乔音早就让手下的人查清楚了当年的事情,原来在 他看不见的时候,这对母女,是那么欺负他捧在手心的宝的。 “沈小姐如果真的把玉笙当姐姐,那应该喊我一声姐夫才是。” 沈琮露白了脸:“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想承认沈玉笙嫁的比自己好而已。她只是不想承认沈玉笙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占了最好的而已。 其实就连沈楠木的关注,沈琮露从来都未曾从沈玉笙的手上抢到过分毫。 沈楠木果然满脸不快的看着沈琮露:“我也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再娶了一个夫人。” 换言之,李融离坐实了姨 娘的身份,若是沈琮露能算是沈家的二小姐,那么李融离和沈琮离都要是主仆的关系了。 李融离倒吸了口冷气,连忙看向沈楠木:“老爷,你不能这样啊,我当初嫁你之前就对你一见倾心,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若不是她所谓的一见倾心,那皇帝又怎么会赐婚。 其实有的时候沈楠木真的觉得自己挺没有用的,那个位置的人想让自己干什么自己就必须得干什么,一个简单的误会,和李融离的死缠烂打,竟然真的让那个人心软,赐下了诏书,幸好,是先从通房做起。 说到底,不过就是皇帝给沈楠木送了个丫鬟而已。 若不是看着那位的面子,李融离怕是连沈府的大门都进不来。 沈玉笙冷下了脸:“你们要扮演母女情深的戏码,请去别处,我是真的没兴趣,而且,当年的事情具体是个什么样子,李姨娘应该很清楚。” 虽然不知道李融离用的什么本事让皇帝给下那么一个诏书,不过沈玉笙还是不得不感叹那乱点鸳鸯谱的皇帝终究是没有把事情做的过于过分。 毕竟若是沈楠木怎的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府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衣衫不整 可是沈楠木是好招惹的么? 并不是啊。 沈玉笙觉得自己的额旁有些胀痛,她伸手揉了揉眉心:“虽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找个人会遇上这种绑架的事情,但是乔音是不会骗人的。” 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去污蔑李融离不是么? 李融离听懂了沈玉笙话里的意思,脸色顿时一白,直觉性的看向沈楠木,果然沈楠木在沈玉笙说完之后就黑了脸:“这些年,我应该待你不薄的。” 一句话,像是晴天霹雳一般,饶是沈琮露都换上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沈楠木当真是把沈玉 笙放在心尖尖上疼着的,她的母亲解释那么多,竟然都不如沈玉笙轻飘飘的一句话。 李融离眉眼一转,一脸凄苦的表情,挣脱了沈琮露的手,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老爷,妾身若有危害大小姐的心,情愿被天打雾雷劈。” 沈琮露反应过来要去搀扶李融离,一边细细念叨的开口说道:“母亲,你这是何苦呢?” 这明明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啊。 沈玉笙瞥了一眼沈楠木,按照以往这个时候沈楠木就要开始和稀泥的。 只是今天不知为何,沈楠木不为所动:“玉笙 都已经嫁出去了,你还是看不过眼她么?” 清冷的语调和满是沧桑的音色,难以掩饰其中的痛心。 李融离知道沈楠木这番是信了沈玉笙了,可是她是会就此罢休的人么? 那不就前功尽弃了么? “沈楠木,你这是不相信我了么?”李融离声音凄厉,竟然就那么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沈楠木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低吼。 沈玉笙冷眼看着这一切:“姨娘,这么多年,你都不累的么?” 闻言,李融离顿时狠狠的瞪向沈玉笙:“沈玉笙,你自 己不注意,被人绑了去,还污蔑我,你就不怕雷劈么?” “是不是污蔑我以为姨娘自己清楚的。”说着,沈玉笙冲暗处使了个眼色,一个黑影从门口消失。 乔音看清了那是绿韶。 那个无论如何都亦保护沈玉笙为先的丫头,若不是她的通知,他可能还没有那么快发觉沈玉笙出事。 想着,乔音不由的倒吸了口凉气。 李融离差点忘了乔音还在沈玉笙身侧,她的眉眼一转:“乔少爷,你是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玉笙她不知道经历些什么,衣衫不整的呢,这要是寻 常姑娘家,怕是名声早就坏掉了。” 她的意思实在是再明显不过,抹黑沈玉笙在乔音心里的地位。 一番话,让乔音冷下了脸:“你什么意思?” “这事儿目前也就只有我们三个知道。” 她的话语里满是意味深长。 沈玉笙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才发现,原来李融离打的根本就是乔音的主意? 她看了一眼乔音,只见乔音满脸淡然,像是安抚似的拍了拍沈玉笙的手背。 才将将开口:“所以,李姨娘是什么意思呢?” 语气冰冷,让李融离在那瞬心跳都停了一拍。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她打的主意 李融离很快回过神,故作高傲的看了一眼沈玉笙,才开口道:“乔少爷,我也没什么要求,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过是想自己的子女日子好过一些,我现下最担心的还是琮露快到出阁的年纪了,她的婚事……” 沈玉笙的手一紧,轻笑出声:“原来姨娘是打算让乔音给妹妹介绍好夫家?这不是问题啊,而且父亲哪有这么亏待自己女儿的道理,自己女儿的婚事,自然是会上心的。” 话音落,沈楠木果然皱起了眉头,沈玉笙说的没错,沈琮露的婚事要是真的让乔音 去操心,他这个做父亲的,又该置之何地? 沈琮露到底是沈家的女儿,沈楠木再怎么样该上心的还是会上心的。 若是真的都让乔家去操办,不就是在对外说沈家没人了么? 见话题轻而易举的就被沈玉笙歪了过去,李融离不由咬了咬下唇。 索性直接从地上爬起,慢悠悠的走到沈玉笙的身边,在三角椅上坐下:“玉笙,你这进乔家门有段时间了,纵然乔少爷再怎么护着你,这无所出到底是个大罪,你看我家琮露花容月貌,就算是去服侍你也不算丢人,不如 你做了主,替琮露开了脸算了?” 说是说是建议,沈玉笙却丝毫看不出李融离的半点为自己着想的心思,不由冷笑:“李姨娘好大的口气,虽然琮露算是沈家的小姐,但是到底是个庶出,你以为乔家大门容的下她?连将军府的大小姐都不曾能入的门,你家沈琮露,又有多大的脸面?” “你……”李融离没有想到沈玉笙会直接当着沈楠木的面,给把话讲的这么死。 其实沈玉笙的话不无道理,沈楠木的脸色都变了一个颜色。 他铁青着脸:“你这说的什么话 ?人家玉笙才进乔家多久?你就给人扣一个这么大的帽子?这算是身为娘家人该说的出口的话么?” 乔音凉凉的看了一眼李融离:“我倒是不知道,沈家一个姨娘,竟然也做的起二小姐的主了?” 李融离没有想到沈楠木和乔音会如此的下自己的脸,丝毫不留情面,让她不由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没有注意到自己身旁的女儿,看着自己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神,她的母亲啊,平时那么疼她,如今竟然也开始眼馋起沈玉笙的东西了么? 可是,那是能眼馋的嘛? 乔家不比寻常人家。 沈琮露故作镇定,打着哈哈:“爹,你别听母亲胡说,她这是受了惊吓脑子有点混乱,女儿还小,暂时还不想嫁人,更何况,女儿还没能遇到一个像姐夫这种时时刻刻把姐姐捧在手心的人呢,女儿怎么可能舍得。” 解释的滴水不漏,却是招惹起了李融离的不满:“我这是为了你好啊,琮露,你跟你姐姐平时关系那么好都是假的么?嫁了人不比平时在家里,我这不是怕你姐姐在乔家被人欺负了嘛?哎哟,我这心思哟,怎么就没有人领情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为自己女儿好 李融离摆出一副满是委屈的表情,浑然不觉自己的年纪已经不适合去做这些动作,沈玉笙眉眼一跳,直接侧过了脸。 眼不见为净。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琮露毕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亏待她。” 换言之,沈琮露的婚事,不需要李融离去担心,李融离瞪圆了眼:“老爷,你不能这么偏心的。” 凭什么沈玉笙就能说嫁给谁就嫁给谁,她的琮露却不行?等沈楠木安排?万一安排去什么吃人骨肉的人家怎么办? 到底不过是乔音入了李融离的眼而已 。 “你们说了这么多,我觉得,至少你们也该问问我本人的意见才是?” 乔音不声不响的开口,像是让李融离看见了曙光:“对对对,就是呀,乔少爷都还没说什么,你们怎么能替他做决定呢?”万一乔音自己看上了她家琮露呢? 乔音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沈琮露,看的沈琮露心里发毛:“自从玉笙进了我乔家起,我便是许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 沈琮露闻言,脸色一白,乔音刚刚那眼神,在说明这些事情之后,像是赤裸的羞辱。 “乔少爷既然没有这 心思在小女身上便直接说没有便是,何必这般羞辱小女?”沈琮露死死的咬着下唇,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比她母亲还要入木三分。 沈玉笙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不是李姨娘,你的庶母自己要听乔音的话的么?怎么?不能入耳了又开始怪起我家乔音起来了?莫不是这些话还得挑好听的才能开口?那我们怕不是都要当一天的哑巴。” “沈玉笙,你得意个什么劲,被绑匪坏了名节,”你以为你有多优秀? 李琮离脱口而出的话语因了一人的踏入而戛然而止。 她像是 突然失了声一般。 沈玉笙却是轻笑出声:“怎么?怎么不继续说了?” 绿韶伸腿往前一踢,老朴子竟然就那么直接跪在了地上。 李融离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带她来做什么?她不是应该在厨房了。” 怪不得她的左眼皮一直跳。 “看样子姨娘倒是真的是个明白人,连这老婆子是做什么的都一清二楚,若不是之前她做的跟真的一样,我还要真的以为李姨娘跟这老婆子之间有什么。” 沈玉笙那副表情,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一般,李融离的心跳都有些加速,故作镇 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殊不知她的变化,全部尽数落入了沈楠木的眼里。 沈楠木定定的看了一眼老朴子:“说吧,怎么回事?” 老朴子的目光游移不定,时不时的看向李融离。 “回老爷,奴婢之前一直在厨房张罗着,也不知道有什么事,竟然让这小丫头硬拿了奴婢过来。” 老朴子状似一脸无辜的样子,在场的哪个人不是人精一般的人物。 若是没点眼力劲儿哪里会有今天这般的成就。 沈玉笙忍不住以袖掩唇,眉眼不住的看向老朴子身后的绿韶。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发簪 “绿韶,你没给这老妇人说清楚让她来做什么的?” “小姐,这老妇人看着我就像是耗子见了猫咪一般,做躲右躲的,奴婢哪里来得及和她说什么。” 绿韶瞥了一眼老朴子,只见她本就佝偻的脊背越发的颤抖。 “所以,你孙女丢了的事是真是假?” 老朴子不由看了看李融离的方向,李融离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老朴子的眼神,“你看着我做什么?小姐问你话呢。” “父亲,这老妇人当前跟我说自己的孙女丢了,让我帮忙找,还不让我喊人,我想着最多不过就 是个小姑娘而已,也就帮帮找找,谁知道这老妇人竟然直接把我引进了树林,趁我不注意把我打晕了去。” 沈玉笙的脸看上去很委屈,楚楚可怜,沈楠木都由呼吸一滞。若是那晕的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怕是这把老骨头都没脸下去见列祖列宗。 “老朴子,你竟然敢绑架大小姐?该死的,谁让你绑架大小姐的?还用这么粗陋的主意?你不知道大小姐出了事会捅了天的么?” 李融离惊叫出声,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沈玉笙被绑架过一样,看向沈玉笙的眼神竟然 有些得意。 “李氏你闭嘴。” 每次沈楠木喊李融离李氏的时候,便是代表着沈楠木真的生气了。 “绿韶。” “是。” 绿韶冲沈玉笙点了点头,呈了个红布包裹的东西到沈玉笙的面前。 李融离在看见东西时候表情明显有了变化:“你这丫头什么人?听你喊大小姐一声小姐应该是丫鬟吧?怎么就有喜欢随便什么都呈给小姐看的习惯呢?要知道有些东西是小姐看不得的,你莫要污了小姐的眼睛才是。” 窝进乔音的怀里,沈玉笙挑了挑眉:“姨娘,绿韶不光 是我的丫鬟。” 站在老朴子身后的绿韶的眸子明显的有了几分波澜,又很快恢复平静。 沈玉笙把玩着那个簪子,印象里李融离曾经天天戴着它,难怪今天总觉得李融离身上少了什么,原来是少了这个万年不离身的发簪啊。 那个发簪是沈楠木送与李融离的第一件礼物,李融离死乞白赖的求来的。 沈楠木自然也是印象颇深。 “这发簪怎么了?” “父亲也觉得这发簪眼熟?” “哟,这不是我丢了许久的发簪么?怎么会出现在玉笙你的丫鬟手里?” 李融离 在沈楠木还没开口的时候,抢先开了口,上前就要拿过沈玉笙手里的发簪,却被沈玉笙避开。 沈玉笙的语气凉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丫鬟的手里?这怕是要问那个丢了孙女的老妇人了,绿韶是在她的房间里找到的呢。” 还被红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俨然一副老人做派。 李融离的眼眸一转,顿时满脸怒意的走向一旁的老朴子:“你这老婆子,亏我平时还待你那般好,惦念你有个孙女,什么事情都以你为先,竟然还眼馋上我的东西了?走走走,我们见官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见官就见官 见官? 这个词新鲜,真的新鲜。 沈玉笙闻言兴致极好的看了一眼端坐着的沈楠木,后者眼眸深邃,神色莫名,略微的浑浊和沧桑添了几分的深沉。 看样子,应该心情已经是极糟。 新来的那个京府尹,也实在是不太讨喜,听说极其热衷于贪墨,每个去他那里解决纠纷问题的,不管是对错方都总要被弄的脱一层皮。 甚至满城皆知。 那京府尹的身后站着的好像还是南宫青母家的哪个旁支,就算是旁支,因了是天子,也让一般人不敢动它。 只是,沈楠木到底 是清廉一生,他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人。 他也讨厌南宫青。 以前不过是奈自己的女儿没有办法,如今她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不再与南宫青那窝藏不少祸心的人在一起,倒也让沈楠木少了不少麻烦。 李融离拼命的拉扯着老朴子,表情动作越发的起劲。 沈楠木没有拦着她,只是就那么看着。 沈琮露注意到父亲阴沉的脸色,心里暗叫不好,连忙上前拉着李融离:“母亲,你这是做什么?找官?父亲不就是官?你要上哪儿去找官?” 老朴字都快被李融离给拖到 门口了,因着李融离的拉扯,好不狼狈,不过李融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是了,俩人狼狈的模样,让沈玉笙难掩唇角的勾起,这可是她第一次看到李融离如此的不要面子,往日里的李融离,何曾这般狼狈过? 一个无时无刻不把自己打扮的精致可人的人,可是鲜少像今天这般,像个人。 沈楠木就那么坐在那里,四平八稳,乔音扶了扶沈玉笙,让她坐的舒服了些许。 唯有沈琮露皱着眉头,看着李融离,要说见官,沈楠木不就是个官么? 丢人现眼丢到外头去,以 后她沈琮露还怎么出门? 沈玉笙还好,如今已经可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心的在家过自己的日子,可是沈琮露呢? 沈琮露还是要见人的啊,那京府尹的事迹沈琮露可是知道不少,她那些好朋友每天的佐茶的料子几乎都是从那京府尹那里而来,若是真的让李融离闹到了京府尹那里去,沈琮露简直不敢想以后外头的风言风语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以后她还怎么说人家? 可眼下的李融离显然听不进去沈琮露的话。 她的簪子就已经将事实暴露了个五成,这水 若是搅和不浑,她怕是真的就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慌忙之间,李融离不由看了一眼乔音。 却因为乔音的一记冷眼,打了个寒颤。 李融离艰难的拉扯着挣扎不断的老朴子,甚至挣脱了沈琮露的手:“琮露,你放开,我非要看看,你爹爹是不是真的非要向着那个死丫头不可,明明就是我费尽心思把她救出来的,还反咬我一口,我这委屈在你爹爹这里说不明白,我们就去外头,总有能说明白的地方。” 按着李融离这架势,沈琮露竟然是生生的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一百一十八章 随她去 “李姨娘这是什么话?这是在说父亲偏袒么?可是父亲偏袒什么了?他只不过是想弄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而已,你就闹着要去京府尹,那好啊,咱们就去京府尹好好的说道说道,看看外头的人怎么看这件事。” 沈玉笙越说越激动,竟然有那么一会儿喘不过气的感觉,猛的咳嗽不断。 小脸涨的通红,把乔音和沈楠木看着心疼至极。 “你姨娘想去京府尹就让她去了便是,若是能解决了这些事情,丢些人又怕什么。” 沈楠木终于开了口,可是开口的话,却 是让李融离震惊不已。 沈琮露吞咽了口口水,连忙上前拽住了沈楠木的衣袖,撒娇似得摇晃:“父亲,母亲一下子气昏了头,你怎么也能这样呢?” 闻言,沈玉笙看了一眼沈琮露:“你可别乱说,我可没给父亲气受。” 沈楠木能生哪门子气?沈琮露怕是瞎了才看不出来。 见李融离像是来真的,老朴子慌了,她家里还有个孙女呢。 “夫人,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只在老爷面前说道一下,怎么还,老奴,老奴到底是为了你在做事啊,你可不 能这么害老奴,你清楚的,老奴家里的小孙女还小,爹娘又死的早,离开不了老奴啊。” 老朴子是真的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变数,明明说好只是在沈楠木面前轻飘飘的说上两句,回头李融离冲着沈楠木吹几句枕边风,自己和孙女便是都没有事了,纵然有什么,也不会是什么大事,大笔的银子,够她和孙女生活好久了。 李融离咬牙“你这老东西胡说什么?你自己被钱迷了眼睛,和外头人勾结看上了大小姐绑架未成,还有要咬上我不成?不行,我今天非得带 着你去官府看看那官老爷怎么说。” 那张急切的老脸,不像是在说谎,倒是李融离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了几分的心虚。 沈琮露不由皱紧了眉头,却也心知这件事情若是真的闹到了京府尹面前去,便是真的没有什么回头路了,而且若是真的错在李融离的身上…… “母亲,这些事情若是能在家里说清楚弄明白何以至于丢人丢到外头去,以后那些个夫人小姐多了几句谈资你身上就舒服了么?父亲这么一个朝堂上的官员,都断不了的事情,那京府尹那样腌臜的 人就能断的清楚?您这是怀疑父亲还是怀疑皇上?合着父亲这么多年的官是白做的了么?” 沈琮露的话里有话,沈玉笙一脸漠然,一副没有听懂的模样。 李融离何尝不明白其中道理,只是拦着她的竟然不是沈楠木,让她好没有面子。 况且,这样一来,沈楠木到底是不相信自己的。 “你都没听到么?你父亲刚刚自己说断不了的,不然我哪里乐意去找什么京府尹,而且你母亲都快被人当做绑架犯了,你怎么还是这幅态度?当一个绑架犯的女儿心里很舒服是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给体面不要 一番话说的好不委屈,沈玉笙眯了眯眼,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李融离现在这把年纪实在是不适合那可怜兮兮做作的表情。 若是放在往年年轻的时候,沈楠木其实还是蛮受用的,只是如今已然是徐娘半老。 沈玉笙嗤笑出声被乔音捕捉到,眼里划过几分的无奈。 他侧了侧身子,免得那母女俩看见又要像是疯狗一样撕咬上来。 作为一个丈夫方面,乔音简直是合格的不能再合格。 殊不知,这并不是合格不合格的问题,是乔音是真的把她当做了这辈子唯一的妻。 沈玉笙很快的调整好情绪,沈琮露已经开始求沈楠木开口了,好让她母亲体面些。 只是,这份体面,李融离是否需要就不知道了。 沈玉笙看着就差把门扒下来的老朴子,想着许是李融离做了什么,威胁到她了,她才会去做那得罪自己的事情吧。 她看了一眼绿韶,却见绿韶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一个小丫头就喊着奶奶跑了进来。 银铃般的声音,倒是给这间沉闷的房间添了几分的活色。 老朴子应着的同时李融离僵**手脚:“她,她怎么在这里?” 沈 玉笙不动声色:“什么怎么在这里?” 李融离眼眸里郁色明显,这小丫头自己明明命人看好了的。 怎么会突然出现? 该死。 肯定是沈玉笙。 沈玉笙对上了李融离的双眸:“我不过是看这老夫人口口声声想着孙女,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而已,李姨娘你这是什么眼神?” 李融离方才那仿佛啐了毒一般的眼神突然不见。 转而是一副热心肠的模样:“我也纳闷呢,这小女娃早上的时候老朴子便说不见了,不成想却是在大小姐那里呢。” 沈楠木皱紧了眉头,目 光投向沈玉笙。 沈玉笙无奈摊手:“这丫头是我的丫鬟绿韶找到的,至于在哪里找到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姨娘这话好像是在说是我绑了这丫头去威胁老朴子去污蔑她?” “姐姐难道没有这样做吗?不然那老朴子怎么连我母亲的发簪都敢偷?考虑的如此周全,还多亏了姐姐待我母亲的好心。” 沈琮露眼见此连忙把脏水往沈玉笙身上泼去。 沈玉笙不过是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定定的看了一眼沈楠木。 这一眼却被沈琮露当成了心虚:“看吧,果然是姐姐 自导自演的招惹了场绑架,只是这是不是绑架还另说呢,谁知道是不是和什么外男见面,怕被我母亲发现才着手置办了这么一场。” 沈玉笙被沈琮露的话给说笑了,她看了一眼乔音,后者满脸温柔的模样让沈玉笙心里一颤:“我有如此好的相公,怎么可能还会去招惹外头的人?” 沈琮露被沈玉笙说的语塞,好半会儿才愤愤然:“谁不知道你当初的模样,跟在世子爷的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只是世子爷如今成了天子,怕是看不上你了,这才进了乔家的门吧。” 第一百二十章 闭嘴 这声闭嘴是沈楠木开的口,满是呵斥,真的是越说越不像话了,他原以为李融离把这孩子养的还是可以的,只是没有想到,思想也竟然如此的偏激。 “凭什么?父亲,以前姐姐在家里的时候你就百般偏袒姐姐,如今姐姐嫁出去了还是这么偏袒姐姐,难道我就不是你女儿了么?” 沈琮露的表情里满是绝望,当即也顾不得许多,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说了个遍。 沈玉笙嗤笑了一声,刚要开口,便被乔音抢过了话头:“你是不是你父亲的女儿我不知道,我只 知道玉笙是我明媒正娶进的乔家大门。” 是他择了沈玉笙,是沈玉笙委身了他。 乔音的话掷地有声,连着沈楠木都怔了半晌,回过神的时候低笑出声,越发的爽朗:“好,好呀,这我就不担心玉笙会在你们家受委屈了,这孩子对家里向来报喜不报忧,这闷闷的性子,我还真的怕她给闷坏了。” “我乔音以生命起誓,我会对沈玉笙一辈子好。” 沈琮露嫉妒的看着沈玉笙,沈玉笙凭什么?她明明哪儿都不比沈玉笙差,为什么她就遇不到那么好的人? 李融 离看着此番,更是恨的牙痒痒,她争不过一个死人也就算了,她的女儿还要输给那个死人留下来的孩子么? “看看父女情深的模样,这沈家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大小姐一张巧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可是老爷就是不相信我,我能怎么办?” 状似哀怨的哀嚎,声音不小,李融离成功的吸引了沈楠木的注意力。 “你若是看不过眼就滚回自己的院子里,你刚刚的那些话我当你没说过,切不要再提。” 沈楠木到底还是替李融离着想了一些。 只是李融离并不 领这个情,她看了一眼沈玉笙:“果然是大小姐回来了就没有我什么位份了,连着这么大的事情老爷都打算不追究了,妾身的名声看样子真的不那么重要,这以后驭下还是得老爷亲自来,不然今日这番没有交代,以后下人中间妾身哪里来的威严。” 一个姨娘要什么威严,沈玉笙勾了勾唇:“若是父亲愿意,女儿可以替父亲向圣上求了新的嫡母来,身家清白,性子温婉,这广大的江山之中还是物色的到的。” 见沈玉笙竟然打算直接做了沈楠木亲事的主,先不 说有些以下犯上,沈楠木眼下那张脸可是满是笑意,没有半分的责怪的意味。 她是不是在说,自己这个姨娘永远没有扶正的时候? 不对,其实连姨娘都算不上,府里那些下人喊自己夫人都是那般心不甘情不愿,若是真的让那丫头得逞,自己岂不是连着仗着府里没有真夫人过夫人的瘾都没有法子了? 李融离顿时紧咬下唇,强行牵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大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尚且还在,也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的就突然想给府里进新人了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放姨娘自由 “姐姐这是什么话?姐姐如今已经嫁出去了,算不得沈府的人了,可是如今,怎么的还做起沈府的主来了?” 沈琮露可是知道当今那红色围墙里的那位对这沈玉笙到底存着什么样子的心思,若是她真的冲那位开口提此事,那位同意的可能性还是真的大。 沈玉笙挑眉:“姨娘不是不相信父亲会对自己好么?那么,就干脆放了姨娘出府去,还了姨娘的自由,好让姨娘去找个顺心顺眼还把姨娘捧在手心里的人啊。”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把李融离吓出了一身冷汗, 沈楠木是个男人,再找没有什么。 可是若是她真的出府了,以后怕是连看上自己的都不见得有。 这沈玉笙,怎么突然把主意打到这种事情上面了。 “大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敢嫌弃老爷,老爷就是我的天呀,我怎么可能嫌弃老爷呢?” 李融离说的很认真,沈玉笙信了,她没理由不信,毕竟这女人为了能进沈家应该也费了不少的心思。 她根本就没有指望过父亲因了自己的三言两语就想着把李融离赶出去,自己毕竟只在沈府几天,可以赶出去,也 可以回来的。 过后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沈玉笙有自己的思量。 倒是沈琮露,在沈玉笙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就急急的开了口:“父亲,你万万不可听姐姐胡说,这个时候把母亲赶出去,岂不是让人看了沈府的笑话不成?” 沈琮露本就是庶女,若是庶母还被赶出去了,以后她的亲事怎么办?她以后怎么活?不可能真的在沈府当一个老姑娘的。 “若是姨娘执意,倒也不是不可以。” 沈玉笙补了一句。 沈楠木宠溺的看了一眼沈玉笙:“当初若不是因为你还 小,我又忙,缺个人照顾,我是万万不会让这通房丫头存在的,如今,你看着办也好。” 通房丫头几个字是李融离的痛,逗笑了沈玉笙:“父亲,你现在可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说不得,你看你这样一说,李姨娘心里该有多伤心。” “反正我在意的人只有你母亲一个你又不是不清楚。” 若是方才只是不护她,这会儿是真的拿着刀子往李融离的心尖上戳。 鲜血淋漓。 李融离深深的吸了口气:“老爷,妾身这么多年,在你身上的心思可不是假的呀。” “ 是真是假,我想岳父大人还是看的清楚的。” 在沈玉笙进了乔家门之后乔音就安排过人去查李融离母女,却恰好的看见了许多的不为人知的事情,比如沈玉笙先前在南宫青面前扮出的那些个傻样,无一不和李融离有关系。 她这是捧杀呀,若是给沈楠木知道,还能留的她么? 连乔音看着了李融离都恨不得能亲手杀了她,免得她去危害自己的妻子。 南宫青怕是想都没有想到,沈玉笙那些看起来痴情的手段,不过是这位庶母教给沈玉笙的待人接物的手段罢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真相 乔音出神的模样落入沈玉笙的眼里,沈玉笙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不过是心疼你罢了,想不到沈府的水也如此的深。” 沈楠木被乔音直白的话给闹了个大红脸,沈玉笙摇了摇头:“爹爹待我还是极好的。” 话外之音,让沈楠木的红脸直接变成了白脸。 一旁的老朴子见着主公的脸色连忙跪爬着上前:“老爷,我说,我都说。” 李融离唆使老朴子的事情被暴了个精光,偏生李融离还死咬着老朴子在污蔑自己。 不肯承认,直到乔音的侍 卫带来那两个彪形大汉的时候才惨白了脸。 “你,你们是谁?” “李姨娘你昨天答应给我们兄弟俩的银子还没有给呢。” “什么银子?” 李融离心里开始打鼓,这沈玉笙怎么就把这两个人找来了,她当初看中的就是这俩兄弟的脑子不好,只认银子,才将将把他们找来做这件事情,说好了拿了银子就走的,她记得她使唤小荷给过了银子的,这,怎么就没给银子了? 她有些不清楚情况。 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丫头也被绑着扔了进来。 沈玉笙看着勾起了唇角: “哟?这不是前些日子跟着姨娘的小荷么?” “主子,这丫头要跑路,被属下刚好撞上了。” 闻言,沈玉笙竟然看向了李融离,为什么跑路?顶多是因为有银子了,至于这银子从哪里来的,还真的惹人深思。 这俩傻子不是被捉来的,是乔音的人守在门口的时候碰上的,那个时候这个小荷正和俩傻子纠缠,小荷不想给银子,傻子想要银子,纠缠不休,与其闹的让街坊邻居围观,倒不如让主子去断断,于是,这三人就出现在了沈玉笙她们的面前。 这真的是瞌睡 递枕头。 沈楠木直接的阴沉了脸:“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回李融离是真的百口莫辩了。 她的如意算盘被打的稀碎,她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栽在贴身婢女身上。 沈玉笙笑的岔气,这件事情直接以李融离被禁足告一段落。 沈琮露怎么求沈楠木都没用,沈楠木依旧是那句李融离需要好好的反省反省,想一想这些个是是非非。 沈楠木满脸歉意的看着沈玉笙:“到底还是让你在家都受了委屈。” “其实没什么的。” 沈玉笙勾起一抹笑,带着暖意,她的父亲 啊,才是真真的对自己好的那一个。 乔音不免因为沈玉笙这抹笑有些吃醋,沈玉笙哭笑不得:“那是我父亲啊。” 饶是生养她的父亲又如何? 她的讨好,只能对着他这个夫君,他等了她多久,那哪里是用年能算清楚的。 沈玉笙不知道乔音对自己是早就情根深种,甚至以为是自己耽误了乔音,直到她知道的时候,她笑的肚子都疼了,这个男人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害的她还内疚了那么多天。 不过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沈玉笙,已然自己都为了人母。 第一百二十三章 流言蜚语 仗着沈楠木的愧疚,沈玉笙在沈府的日子越发的得风顺水,本就是小霸王的她,把那气势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殊不知京城已经开始传起风言风语。 沈楠木震怒,他阴沉着脸看着底下的人:“你们都是打哪儿听来的?” “回老爷,现在外头都在传,当时大小姐被绑架的事情,甚至被救出的时候还衣衫不整。” 其实还有更过分的,可她并没有说。 沈玉笙的名声,已经烂了个名副其实,连着乔家都差人带了话让乔音夫妇俩回乔家一趟,怕是也是想问清楚这中间发 生的事情。 沈玉笙皱着眉,她不就是回个门,怎么就这么多人想害她的。 其实这些话都是李融离让人传出去的,毕竟若是沈府的人不说,凭借沈楠木如今的地位,是没有人敢瞎议论沈府的是非的,更何况沈玉笙如今的夫家也不是好惹的。 听得外头这样的风言风语,乔晚烟自然是喜上眉梢,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番。 毕竟她看沈玉笙不爽很久了。 “你们是不知道,我那嫂子,还以为和青哥哥有多情深义重,结果转身就到了我家求我哥哥娶她呢,想来是自己也清 楚,青哥哥只是不耐烦搭理她才顺着她,等登上了天子之位就差不多该甩开她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乔家哥哥怎么会看上那个臭丫头呢。” “哎,晚烟,你哥哥缺平妻么?” “……” 因了乔晚烟的功劳,沈玉笙又多了一个求男人娶自己要自己的名头,这样的傻事放在任何的一个贵女身上都是做不出来的。 风言风语不长脚,却是能很轻易的翻过那高高的红色围墙。 南宫青听了属下的禀报皱紧了眉头。 她,是因为他做了皇帝才嫁给乔音的么? 为什么 ? “皇上?” “退下吧。” 夜深人静,南宫青难得的没有丝毫的睡意,他盯着书房窗外的圆月出了神。 同时还没有困意的,是沈玉笙身旁的乔音,因为是在沈家,怕沈楠木看出他们之间的事情,沈玉笙和乔音睡在了同一个房间里,同一张床。 这是乔音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能拥着沈玉笙入眠的夜。 他的心情复杂,却终究是一声长叹。 总有一天,他会真正的赢得她的心的。 大不了用他的心去换。 沈玉笙有些迷蒙,发现身旁的人还是清明的眼眸:“你怎 么还不睡?” 本是一声**,却让本就看她入神的男人恍如入梦,转瞬,以吻封缄。 沈玉笙可能是白天真的太过累了,在乔音的怀里,越发的困意满满,甚至没有力气去挣扎。 见沈玉笙没有排斥自己的意思,乔音勾起了唇,以右手遮了眼眸,左手拥了沈玉笙入怀的姿势。 清风吹拂着帐帘。 沈玉笙早上醒来的时候,被面前放大的脸给吓了一跳,却是很快回过神,这么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重生的这件事情。 扭转事情发展,不让自己珍惜的人遇害才是最重要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终入耳 沈玉笙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却被刚好醒来的乔音听见:“怎么了?” 早间的乔音说话带着微弱的低沉,让沈玉笙听的直接心跳停了几下。 “没,没什么。” 乔音确定自己没有错过沈玉笙脸上难得出现的一闪而过的红晕。 她害羞了?是因为她么? 外头的流言蜚语已经愈演愈烈,甚至上演到沈玉笙被绑匪玷污了身子的地步了。 沈楠木在书房里直接摔碎了个杯子。 他最喜爱的紫砂壶,便是直接残了一套。 纸包不住火,沈楠木让瞒着沈玉笙的事情, 终究还是被沈玉笙知道了。 谁知道沈玉笙没有沈楠木预想之中那么冲动的要死要活的反应,反而是满脸镇定的看着沈楠木:“查了是谁放出的消息么?” 那天的事情,实际上只有沈家的人知道,若是外头知道,也只能是沈家的人放出去的消息,毕竟那两个大汉都被乔音直接安排了人做掉了。 沈玉笙的眼眸冰冷,这样的她看在沈楠木的眼里满是心疼,他的女儿原本其实并不需要去经历这些的,都怪那些人。 可是沈玉笙的长大,对于沈玉笙自己来说,是一 件好事。 乔音默了默:“其实这些日子听到了风声我便是有让人去查,据说,是李姨娘身边的丫头,出去采买的时候叨咕被人听了去。” 云淡风轻的话语,被刚进门的沈琮露听了去:“我说,乔少爷,你疼我姐姐,看我母亲不爽,那是私事,不要什么事情都栽赃到我母亲头上好么?你们来了多久她就被禁足了多久,已经够可怜了,而且算起来,我母亲算得上是你妻子的庶母,也算是你岳母了,这么说你岳母真的好么?” 沈琮露的呛声,乔音轻笑出声:“ 我倒是不记得什么时候一个通房丫头也能算的上所谓庶母了,更何况,就算是庶母,伤害我妻子的事情也是做不得的,至少我乔某人是忍不下的。” 虽然是满面的笑意,却是半点不达眼底,语气甚至像是要掉落冰凌一般。 沈琮露不由羡慕的看了看沈玉笙,虽然心里怒意难以掩饰,可是乔音对于沈玉笙的维护,却是真真的令人羡慕,饶是她的母亲跟了沈楠木那么久,都不曾得到过沈楠木这般的垂怜过。 从来她能看见的,都是李融离想尽了法子,去对着沈楠 木求欢。 这大概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沈玉笙何德何能,能遇上乔音这么好的丈夫? “她不是通房丫头,她是我母亲。” 沈琮露看向沈楠木,竟然满是求证的意味,沈楠木想着乔音刚刚的那些话,知道乔音也是为了沈玉笙好,不可能欺骗于他,并没有注意到沈琮露的眼神。 “我也记得我母亲没有喝过李姨娘的姨娘茶呢。” 敬了茶才能算是进了门,沈琮露不清楚这里头的规矩,却已然被沈玉笙的态度气的牙痒痒,她明明能帮自己的母亲多说两句的,偏偏…… 第一百二十五章 姨娘茶 这个字眼对于沈琮露来说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扎进心里,酸疼钝痛酥酥麻麻,她故作恶狠狠的瞪向沈玉笙:“你的意思是我母亲陪着父亲的这么多年,都比不上一杯所谓的姨娘茶?” 一杯茶水而已,有那么重要么?这沈玉笙就是没事找事,典型的看自己母女过的好一点看不过眼吧? 沈玉笙闻言,神色似是思索几分,低低的**,又似是嘲讽:“那么多年又怎么样呢?这个年头,女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时间了吧,若不是沈家的地位处于高门,你母亲又怎么会浪费 那么多年的时间在我父亲的身上?” 沈玉笙的话让沈琮露一刻白一刻红,她想反驳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李融离的那点小手段哪里是瞒得过沈琮露的。 沈玉笙见沈琮露的表情,越发的讽笑出声:“怎么?说不出话了?” 手指不自觉的攥紧,帕子都被捏皱了,沈琮露几乎是咬牙切齿:“沈玉笙,你何故为难我娘?我娘就算心思不单纯又怎么样?她也不过是想自己的日子过的好一些而已,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是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比起沈琮露的激动 ,沈玉笙的反应倒是极为平稳:“沈琮露啊,沈琮露,你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跟着你那没出息的娘亲久了也忘了规矩了?” “沈玉笙你什么意思?” “沈家到底也算是高门大户,当初你母亲甚至连个青帐小轿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父亲带回来,论起行径来,姑且只能算是个外室。” “沈玉笙你不要过分。” 沈琮露气急的跺了跺脚。 “所以说,给个通房丫头的名头,到底还是太过看得起李氏了。” 沈玉笙眯了眯眼眸,端起一旁的茶水轻轻的呷了一口。 化 了粉黛的眼眸落在乔音的眼里竟然有些魅意。 乔音握了握沈玉笙的手:“莫要把话说的那般重,毕竟人家也不一定听得懂。”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特有的磁性,让沈玉笙不由想起了那天早晨所见,莫名的红了脸。 小两口的互动看在沈琮露的眼里尤为刺眼,可是又说不出错处,只能求助似的看向沈楠木,却从后者的眼里看见了类似赞赏的神色,沈琮露心里一堵,还是不得不开口:“父亲,你看看姐姐,有她这样讲话的么?姨娘,姨娘她这么多年到底为了沈府 做了不少的事情啊。” 也添了不少的麻烦,沈玉笙趁着沈楠木没有开口,便是直接抢过了话头:“瞧着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想是方才姐姐的话你没有完全听懂,也罢,那我就换个说法,重新解释与你听听看。沈家到底是高门大户,轻易的抬都不用抬就进府的女人,连杯姨娘茶都未曾敬奉于主母,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主母么?若是这样都能直接被算了位份,岂不是在告诉天下人沈府宠妾灭妻一事?你这不是上赶着给朝堂上那些看不惯父亲的朝臣弹劾的由头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姐夫 沈玉笙的话说的很重,一举一动间竟然带了几分主母的风范,压的沈琮露喘不过气,不由带了几分怨怼:“沈玉笙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看不起我母亲?我母亲到底是父亲自己带回来的,你看不上她,是不是也就等于你看不上父亲?” 话音落,乔音明显的觉得自己手下的葇夷紧了紧,他便是直接的阴沉了眼眸:“沈琮露,你姐姐不过是教你一些你早就应该懂得的道理,你何以至于曲解她的意思?岳父大人要是真的被上了诸多弹劾的折子,以着如今这三人成虎的形式 ,你又以为你沈二小姐的身份能居得多久?” 若是弹劾沈楠木的人多了,饶是南宫青再看重沈楠木,又有何用?那个时候罢官怕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如今因了与乔音的婚事的事情,南宫青已然是变了副态度了。 甚至虎视眈眈,沈玉笙不由浑身一颤。 若是真的有沈楠木被罢官的那一天,沈家,不行,就冲着沈家,沈玉笙觉得自己也必须把南宫青给拉下来。 这个念头在沈玉笙心里徘徊不去,甚至让她隐约的觉得,势在必行。 沈玉笙低垂了眼眸,情绪莫名, 丝毫没有去管沈琮露被气的跳脚的模样。 “乔少爷,我敬你是我姐夫才不多说你什么,如今这些事情是我沈家自己的家事,你掺和过多不太好吧?” 沈玉笙回过神的时候入耳的便是沈琮露的这样一番话,她当即就皱起了眉头:“沈琮露,你娘亲就是这么教你对待姐夫的么?什么敬他是姐夫不多说什么?沈家的事情他作何插手不得?虽然我也不乐意让他插手,毕竟为了你们母女两个脏了我夫君的手不值得。” “沈玉笙你……” “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么?”沈 玉笙挑了挑眉头:“就你娘亲当初进沈府的那个方式,就算不得姨娘的。” 更何况还有个不把主母放在眼里的名头。 “沈玉笙,你娘亲自己守不住男人关我娘什么事情?就算你再看不过眼她她都已经进了沈家门这么多年,算起来她还是你的长辈,你娘亲就是这么教你尊重长辈的?” 沈琮露开始口不择言,赤红的眼睛似乎是会传染一般,染的沈玉笙的眼眸都一片猩红,沈玉笙眼眸冰冷:“沈琮露,有些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出口。” “我哪里说错了么?沈玉笙, 你不过就是为了你那短命的娘亲抱不平而已,什么高门大户的规矩,我长这么大真的是闻所未闻。” 回应沈琮露的,是狠狠的一巴掌,沈玉笙看着沈琮露,似是无奈,又似是生气:“早就跟你说过了,有些话好好说,过一过你那本来就没有什么用的脑子。” 沈琮露被一巴掌打的很不甘愿,条件反射的想打回去,却又被乔音扣住了手腕,乔音的唇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所以,原来这就是你那个所谓的娘亲对于你长这么大的教养?竟然还敢动手打嫡姐了?嗯?”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调情 乔音是真的被沈琮露给招惹的有些生气了,如今的沈玉笙对他来说,重要性堪比生命。 而沈琮露竟然想对沈玉笙动手。 沈琮露似乎能感觉到攥着自己的手腕的人身后的阵阵寒风,她不由的打了个冷颤,沈琮露求救似的看向了沈楠木,注意到沈琮露的动作,乔音冷笑一声直接摔开了沈琮露的手,他倒要看看沈楠木会不会为了沈琮露而跟自己起冲突。 沈楠木却像是没看到沈琮露的表情一般,直接别开了视线,吩咐旁边的下人带了李融离过来。 一见着沈楠木,李 融离甩开下人的手就扑了上前去,好不委屈:“老爷,你是真的狠心啊,把妾身一个人扔着边边儿的,妾身,妾身,亏得妾身还时时刻刻惦记着你的身体,自己茶不思饭不想的。” 到底这么一把的年纪,也亏的李融离能这般的没脸没皮,饶是沈楠木的那张老脸都已经羞红的吓人。 “你这是做什么?站起来好好的,我有话要问你。” 沈楠木正经着神情,李融离皱了皱眉头,倒也还是听话的起了身,站在了沈楠木的身旁,虽然按着沈玉笙的角度,李融离还是跟没 有骨头一般的倚着在沈楠木的身上一般。 她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乔音,却见男人的目光少有的不在自己的身上,拧着眉头,像是兀自在思量着什么一般。 沈玉笙推了推乔音:“你怎么了?” 乔音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其实他刚刚只是在想,就这么几天,沈府的事情就已然多多少少发生了这么多,就更不用说以前? 那般没心没肺的沈玉笙是怎么活下来的?在这样的家庭。 虽然能够相信沈楠木有足够护着沈玉笙,可是沈楠木到底 是个男人,到底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照顾不上沈玉笙,万一那两母女想给沈玉笙什么小刁难其实还是做的到的,沈楠木总有照顾不周的时候,只是那时候,小小的沈玉笙又是怎么应付的呢? 沈玉笙不懂乔音为什么突然满是心疼的看着自己,却还是伸出手握住了乔音的手背,声音柔和:“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 “可是朝堂有关的事情?他们又出难题为难你了?” 沈玉笙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和乔音成亲,南宫青说是来拜贺,那脸 色却分毫没有半点祝福的模样,甚至还逼着乔音喝下了一整杯的酒,那酒还是南宫青自己带来的。 等等,如果她没有记错,那天晚上乔音喝完那杯酒之后,南宫青唇角的笑意并不单纯,该死,她早该注意到的,就南宫青那样的货色,怎么会轻易的就放弃一些事情,他那酒里肯定加了什么东西。 沈玉笙看着乔音的表情也越发的担忧,乔音安慰而宠溺的揉揉沈玉笙的发丝:“我没什么事情的,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么喜欢皱眉头,这要是回头你的年纪大了有了皱纹怎么办?” 第一百二十八章 带她 小夫妻之间本来凝重的气氛因为乔音一句话,沈玉笙忍不住嗤笑出声:“合着有了皱纹你就该嫌弃我了么?原来夫君也不是那么看重妾身的,那妾身是否就可以趁着机会讨要一封和离书,趁早的去寻了真正不嫌弃妾身的人家去?” “你敢。”虽然知道沈玉笙是在给自己开玩笑,乔音还是忍不住的低斥出了声,这个女人已经祸害了自己,竟然还有想去祸害他人的心思,真真是胆子太大,他心里莫名的就冒了火气。 “这敢不敢要看夫君给不给这封和离书了, 毕竟若是夫君都不要妾身了的话,妾身还何以能有脸继续纠缠下去?” 说的倒是一副很有道理的模样,沈玉笙的眉眼里都带了几分的得意洋洋,看的乔音忍不住一记深吻,以吻封住了沈玉笙那张让他恨的牙痒痒的小嘴。 沈玉笙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楠木,殊不知在沈楠木看到乔音可以治住自己的时候,沈楠木心里竟然满是欣慰。 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沈玉笙好不容易推开了乔音,却听闻后者在自己耳边轻声**:“还敢不敢乱说话了?” 她 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这光天化日的,这乔音怎么敢,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却在看见乔音笑意盈盈的时候,一肚子的话悄然之间消散的没有任何的痕迹。 沈玉笙索性狠狠的瞪了乔音一眼,却招惹的男人眼眸里笑意更深,她啊,大概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她并不排斥乔音的吻。 沈楠木清了清嗓子,沈玉笙红着脸,没有说话,这乔音也真是的,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对自己做这种事情,不知道人多口杂么?日后若是传出去一定又是沈家女儿不知道上哪儿学来 了一身的狐媚子本事,把丈夫勾引的白天黑夜都分不清,竟然在老丈人面前公然调情。 不止是沈玉笙会这么想,连着李融离都酸溜溜的看向了乔音:“想不到乔少爷竟然是这般的看重我们家的大小姐,只是,这大白天的,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若是传了出去,指不定得说我们大小姐有多不懂礼数。” 隐晦的提醒和嘲讽让乔音皱了皱眉,礼数二字却是让沈玉笙气笑了:“李氏,你未免还是管的太多,若是真的要说说礼数,那我今日还是得和你好好的说 道说道。” 李融离一脸的莫名,她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是在嘲讽沈玉笙的,是沈玉笙做的不对的,怎么这把话就能轻易的烧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不知道大小姐什么意思?” 低眉顺眼的,看的沈玉笙心里越发的烧起一股低火,不至于让人生气,却令人的情绪极其的烦躁:“其实我今天是想与你好好的说道一下什么是礼数的,毕竟李氏你都已经提到了的。” 沈琮露浑身一颤,她几乎是马上的就站在了李融离的身前,以着一种保护的姿势,敌视的看着沈玉笙。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有什么冲我来 “沈玉笙,你有什么冲我来,别欺负我母亲。” 沈琮露表现的像是一只护食的小兽一般。 沈玉笙挑了挑眉:“就礼数而言,琮露你应该多去看看女戒的。” 她在讽刺李融离自己都没有教好沈琮露该懂的礼数。 眼下的沈琮露,如同一只跳梁小丑一般,让李融离看的眸色微微有了些波动,她伸手抓住沈琮露的手腕,不赞同的冲着沈琮露摇了摇头:“你姐姐说的也对,是姨娘没有注意好,没有把你教好,身为妹妹,与长姐来说本就是同根生,你不该这般对她的 。” “娘亲,可是,您看看她,她对你的样子,不值得你对她这么看待啊。” 沈琮露有的时候真的想不通,明明沈玉笙都已经那番态度了,为什么李融离教给自己的还是隐忍。 是了,李融离从来就不赞同沈琮露和沈玉笙对着来一事。 在她看来,沈玉笙虽然嫁出去了,可是她的地位还是在的,若是沈琮露和沈玉笙搭上了,沈楠木怎么会不去好好考虑沈琮露将来的事情。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利用沈楠木对于沈玉笙的那番情而已。 李融离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沈楠木,后者没有半分的不满的意思,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 才开始教导起沈琮露:“大小姐毕竟是你的姐姐,都是为你好的。” 说是说是对着沈琮露说的,可是看起来却更像是在对沈玉笙说。 沈玉笙眯起了眼眸,有些好笑,李融离这么为沈琮露着想,可曾想过沈琮露那个脑瓜子可受得起她的这番算计? “李氏既然知道玉笙是大小姐,那么有些话也不用我直说了才是。” 乔音的话明明的意有所指。 让沈琮露炸起了毛:“乔少爷,刚刚都有说过了,沈 家的事情不需要你管的,嫁给你的是沈玉笙,又不是整个沈家,你要管管好沈玉笙便是,何以至于来插手我沈家的事情。” 她就是看不惯乔音这番的挤兑李融离。 沈玉笙看了一眼沈楠木,有些意味深长的重复:“不是整个沈家?这么说,我嫁出去了,便是连娘家的门都进不得了?” 沈楠木的眼神已经开始趋向风暴,偏生沈琮露还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们能让你这个外嫁女进门都是我们大方了。” “是吗?” 沈玉笙这回是直勾勾的盯向沈楠木,似是求证 一般。 沈楠木彻底的黑了脸:“沈琮露,看样子你母亲是真的没有好好的教好你。” “父亲,你这说的什么话?”沈琮露不懂,明明就是沈玉笙的手过长,她错哪儿了?为什么沈楠木要责备自己而不是沈玉笙? 沈玉笙嗤笑:“父亲,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怪责妹妹的,毕竟这沈府多年没个主母的,有些礼数妹妹不懂也正常。” “主母?我母亲不就是么?”说着,沈琮露竟然骄傲的抬起了小脑袋。 她不由自主的动作却是硬生生的把李融离给刺激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一百三十章 无条件相信 沈府虽然没有像正常世家那番的高低明了,不分什么上下,可是到底规矩还是在的。 李融离很清楚那些下人虽然嘴巴上喊着自己夫人,心里还是不情愿的。 虽然,她背地里就这声夫人曾经惩罚过不少的人。 多少人不服她,她心里也清楚。 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件事情会这么明的摆出来,让她难堪至极。 李融离深深的吸了口气:“二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虽然妾身替着老爷掌管了这后院这么些年,算的不算的上主母这还得另说的。” “看样子,李氏比 二小姐要懂些礼数。” 沈玉笙的话刺激到了沈琮露:“沈玉笙你什么意思?” 她今天明明没有怎么针对沈玉笙,可是这沈玉笙怎么就揪着自己和李融离不放呢? “我什么意思?”沈玉笙冷笑:“沈琮露,你真的是生怕那金銮大殿上少了弹劾父亲的人。” 还真的当沈楠木如今树敌过少。 虽然说沈府看起来干净,可是毕竟都是表面,多少个下人就多少张嘴,沈玉笙看了一眼沈琮露身后两个明显眼眸里藏着异色的丫头,抿了抿下唇。 “规矩就是规矩,你母亲 虽然替这父亲打理了这么些年后院,却也确实算不得所谓主母,你要知道,若是这后院里有个姨娘,这掌家之权都落不到你母亲手里,说她是你母亲不过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若要真的算起来,她不过就是个奴才而已。” 连长辈都算不上。 沈琮露被沈玉笙气的眼睛都瞪的圆圆的:“沈玉笙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负你?我是看在你是妹妹的份上,教着你点儿规矩,省的你日后到外头去给我丢人。” 不是看在沈楠木的面子上的话,沈玉笙真的是理都不想理 这个头脑不清醒的丫头。 到底是养育自己多年,宠了自己的多年的父亲,被沈琮露这母女给拖死真的不值得。 沈琮露都快哭出来了:“父亲,你看看姐姐。” “你姐姐说的没错。” 沈玉笙听得眉尾都挑起来了,看样子沈楠木还没有被李融离给迷糊的昏头,还知道孰对孰错。 可是沈琮露却是觉得沈楠木在维护沈玉笙,气的跺脚:“父亲,姐姐都这般的没大没小了,不尊重长辈,你还说她没错。” “你母亲当初确实是没有敬姨娘茶。” 所以,其实真的要 算起来,李融离甚至只能算个外室,养在府里的外室。 连着通房丫头都算不上,一直说她是通房丫头,不过是为了好听而已。 李融离毕竟没有奴籍。 沈琮露不懂这些,她只觉得沈楠木是帮着沈玉笙在欺负她们母女两个,顿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眶酸涩。 李融离就那么巴巴的看着唯一一个可以帮着她说话的人被沈楠木母女给气的跑了出去,来不及阻止,沈玉笙倒也乐见其成,与其和沈琮露去叨叨那些大道理,她倒不如看着这个李融离打算怎么去跟父亲演戏。 第一百三十一章 当年的故意 李融离叹了口气,故作哀伤:“老爷和大小姐何必这般心急,二小姐年纪还小,有些规矩大了自然会懂,这般的操之过急,她反而接受不了。” “等她大了再纠正就来不及了。” 沈玉笙表情慵懒,仿佛抢过沈楠木话头的不是她一般。 沈楠木看向沈玉笙的眼里满是宠溺,看的李融离的手攥紧了拳头,面上却是依旧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奴家,奴家只是心疼二小姐而已,她年纪还那么小,就要去接受那些个人情世故,是真的可怜。” 这李融离倒是聪明,这会 儿便是看清楚了沈玉笙在说她的位份问题,索性把自己的开口的称谓都给改了,说实话,沈琮露要是有李融离一半的心计,怕是刚刚都不会被沈玉笙给说的没有话去反驳。 只见沈玉笙撇了撇嘴:“规矩就是规矩,李氏,我娘在的时候其实你就应该想清楚,那杯姨娘茶你不乐意敬,借着身体不适的理由躲了去,日后,便是你想敬都没处敬了。” 她记忆里,李融离进沈家的时候,正逢着母亲的身体虚弱期,那个时候的沈楠木年轻气盛,不知道是怎么着了李融离的道 才把李融离带回了沈府,把母亲给生生的气的咳出了血。 所幸,沈楠木基本都是宿在母亲的院子里,贴身照顾着母亲。 至于李融离的存在可有可无。 李融离被气的后来也没有踏足过沈玉笙的母亲的院子。 据说是身体不适,只是,一直身体不适么? 呵,沈玉笙印象里,自己的母亲病到最后几乎是油尽灯枯的时候都能挣扎着下床走上两步。 更不用说李融离。 李融离分明就是故意的。 沈玉笙记得李融离开始的时候还刻意让丫头传过话,说身体不适想让老 爷过去看看,沈楠木直接一句他不是大夫,有病就找大夫给打发了。 那丫头也没有去找府医,想来只是想框沈楠木过去,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是争不过沈玉笙的娘。 沈玉笙冷讽的眼神看的李融离浑身发凉:“大小姐这话说的,奴家当时是真的身子不爽利,想着待着身子变得爽利一些的时候再去看看姐姐的,谁成想,老天不作美,竟然早早的就把姐姐带了去,想来可能是老天都看上了姐姐那副美貌,提前把她收了去作陪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沈楠木 表情阴沉,沈玉笙的母亲相当于他的禁忌,一个人一辈子难得爱上那么一个人,可是却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没有办法一直在一起,那种孤独,除了彼此应该没有人能懂。 李融离顿时满是嫉妒的看向沈楠木:“又来了,老爷你看看,人都走了那么些年了,你还是放不下真的好吗?你这样玉笙的妈妈在九泉之下应该也不会开心的。” “她会很开心。” 沈玉笙说的很认真,那副表情,生生的想让李融离去撕了那张嘴。 可是沈楠木还在,李融离不敢就这么撕破脸。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人的事情 李融离满心的嫉恨,可是面上还得必须假装和善:“玉笙啊,大人说话小孩子还是不要插话了。” “我,小孩子?”沈玉笙眼神看向乔音:“那你这算不算诱拐小孩子?” “乱说什么。”乔音满脸的宠溺,虽然是低斥,却是没有一点点责怪的意思。 李融离眼红,这沈玉笙的母亲运气好遇上了沈楠木也就算了,怎么连着沈玉笙也能遇到这么痴心的人。 偏生她自己却是千辛万苦的想尽了办法才得以进的沈府。 “乔少爷,纵然你喜欢玉笙,可是这般纵着她的 性子,还是不太好的吧?” 李融离的话语里带了几分的试探。 乔音却是因了李融离这句话抿直了唇,半晌才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有些东西,你自己求而不得,就不代表别人不能拥有。” 李融离的一口老血都差点给乔音气的喷出来,她原以为和这个乔音娶了沈玉笙不过是因为沈玉笙死缠烂打。 毕竟她曾听沈琮露说过,是沈玉笙自己上了乔家,去央着乔音娶了她的。 一开始,她确实有酸过沈玉笙的大胆。 可是,如今看来,这乔音对待 沈玉笙,也还真的像那么回事。 沈玉笙看着李融离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其实觉得挺好玩的,可是她没有忘记,让沈楠木把李融离给召来的缘由。 想着,沈玉笙阴沉了脸:“那日绑架的事情,是不是你让人传了出去的?” “什么绑架的事情?” 李融离装傻。心里却是有些洋洋得意,她都差点忘了,那件事了,是了,眼下的沈玉笙,名声可是没有之前那么好听,乔家那些人会那么轻易的接纳沈玉笙么?怕是等沈玉笙回去,便是一纸休书,凭什么那个贱人的 女儿要过的比自己还好。 “我听说,你院子里的那些个丫头,最近可是嘴碎的很。” “那些丫头,这会儿都是爱玩儿的年纪,喜欢讨论些外头的事情也是正常,怎么了吗?” “呵,姨娘这话意思是自己管不住那些个丫头了?想来那便是可以让父亲直接清理门户了,毕竟嘴太过的碎的丫头,沈府是真的要不起。” “大小姐何必跟几个孩子计较,那些个丫头我用着还算顺手,这若是临时给换了,我还真的是不习惯,若是她们有什么得罪了你的地方我替她们道 歉便是。” “怕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沈玉笙说着看向沈楠木。 沈楠木也是一脸的严肃:“是了,也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事情。” “那,那适当的惩罚一下也是可以的,只是要换人,奴家怕是又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习惯。” “呵,若是犯了败坏沈府名声的事情也是惩罚一下就可以了么?那这样的话,沈府岂不是太没有规矩了?” 沈玉笙说着端起一旁的茶杯轻轻的呷了一口。 李融离咬牙,这个丫头,倒是比她那个短命的母亲要难缠的多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两个丫头 乔音唤了人直接带了李融离房里的两个丫头来,沈楠木皱了皱眉头,这两个丫头倒是面生的很,沈玉笙只看了一眼,便是看出这两个丫头和李融离的眉眼之间有那么一点点相似,难怪李融离怎么都要保下这两个丫头的命。 看样子,是怕沈府的人不好用,直接让家里送了人来,不过沈玉笙也好奇,李融离这么做,沈楠木就不会有什么意见么? 沈玉笙的印象里,沈楠木最讨厌的就是身边亲近之人不信任自己的事情。 “我说呢,原来这两丫头竟然长的这般的 俊俏,若我是姨娘,我也舍不得这两个丫头呢。” 闻言,沈楠木竟然是细致端详起了两丫头的眉眼。 李融离看的心急,生怕沈楠木看出些什么来:“确实是标致呢,当时看见她俩就觉得看见了奴家自己,与其被人牙子发卖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倒不如奴家自己收了房里伺候着,倒也不会亏待她们。” 她这幅佯装自己很善良的模样,其实沈玉笙真的是见多了。 从小到大,李融离凭着自己的身世,赚足了沈楠木的同情,只是这两年好像就不太好用了,沈 玉笙嫁了乔音,挡了南宫青那道圣旨的事情,纵然是皇宫,也不是不透风的墙,几乎是沈玉笙成婚的当天便有人告知了沈楠木如今的南宫青看沈家不顺眼的事情。 沈楠木不傻,若是沈玉笙没有和乔音成婚,沈玉笙如今的地位便是所谓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那时候的沈家怕是比这个时候还危险。 沈楠木不用怎么想便是就知道沈玉笙的用心,只是他有些恨自己,竟然沦落到要女儿牺牲自己的婚姻来保住沈家这么大的家业。 他觉得自己被女儿保 护了,虽然高兴,却也无奈,心里五味杂陈。 沈楠木很清楚若是那道圣旨下下来,如今就着他的地位还不能明面上回绝南宫青那个看起来就深不可测的小子,若是这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头脑热被南宫青牵着鼻子走,那后果,沈楠木简直想都不敢想。 想着,沈楠木又觉得对沈玉笙愧疚几分,对于李融离的不懂事反而越发的厌烦起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你是想说这么些年你进了沈府是我亏待了你不成?” “是啊姨娘,若是觉得父亲亏待了你, 你便是直接提出来就是,我父亲生来就是个率直男儿,有些事情若是过于的藏来藏去,时间长了,便也没有了意义,毕竟,人这一辈子,若是过的不开心,岂不是和白活了没有两样?” 沈玉笙是真的多事,李融离突然觉得只是用流言蜚语去中伤沈玉笙还太便宜她了,毕竟这丫头毒舌起来可是半点不比她那个母亲差。 当年,沈玉笙的母亲仅仅只是身卧病榻就可以勾引的沈楠木衣衫不解的照顾上个一个多月,甚至不去上朝,连着先帝都知道沈楠木的痴情于夫人一事。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外室 “大小姐管好自己便是,奴家的事情便是不劳烦大小姐操心了。” 李融离低眉顺眼的,眼底却是难以掩饰的怒意。 沈玉笙看在眼里,一声轻笑:“瞧瞧我这脑子,我都差点忘了,姨娘若是想走,谁又能拦得住姨娘?毕竟外室不能算作祖籍之上的,连着那些个史书之上,所谓外室若是招惹主家看不顺眼都是直接打发了出去的。” “大小姐,奴家这么些年在沈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是不要说这些话恐吓奴家了才是,奴家的女儿都已经那么大了,如今除了 老爷,奴家已经别无他想了,只想着有生之年能陪在老爷身边就好。” “你倒是有情有义,”沈玉笙砸了砸嘴:“不过,你又怎么能证明那些事情不是你的那些丫头传出去的?毕竟当时真正在场的,还是只有这些个丫鬟婆子和我们几个。” “哎,大小姐,奴家这身边的这两个丫头是真的胆子小的很,怎么可能会在外头恶意的中伤大小姐?” 似是商量,却是成功的勾拢了沈楠木的眉头,沈玉笙注意到沈楠木的表情,心里一顿,这李融离的话说是说说给自 己听,其实实际上是想说给沈楠木听吧? 沈玉笙眯了眯眼睛:“姨娘,有些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真心看待的人,并不一定是真心看待你。” 两个丫头早就因为沈玉笙和沈楠木的话给吓的浑身发抖,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尤其是沈楠木的脸色阴沉甚至铁青的模样。 李融离看了一眼两个丫头惨白的脸色,心里也是越发的着急,这个沈玉笙好像真的没有以前那么好打发了,这个丫头,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竟然成长的这么快? “大小姐, 这两个丫头如今世上没有了亲人,自然以主子为先,怎么可能不会真心待奴家了,不过还真的是要感谢大小姐,竟然这般的替奴家着想,真的是让大小姐费心了。” “你到底是我妹妹的生母,关照你自然是正常的事情。” 沈玉笙应的毫无异常,让李融离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若是可以,她真的后悔当初没有把这丫头给一起除掉,当初到底还是怕沈楠木察觉太多。 李融离嫉恨的目光被沈玉笙看在眼里,沈玉笙却不以为然,这个女人看待自己从来就没怎 么顺心过。 当初的李融离到底是怎么爬上沈楠木的床的事情,还有待查证,沈玉笙这些日子已经陆陆续续收到了风声,只是京城里的那些流言蜚语传播速度太过快。 收到乔家的急信的时候沈玉笙就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乔家的那些人毕竟不是每个都是乔音,可以那么的无条件信任自己,虽然沈玉笙很是感动乔音对自己的所为,也是越发想要保护好自己想要珍惜之人。 上辈子的乔音死的太过凄惨,这辈子,如果可以,沈玉笙不想再让南宫青伤害乔音分毫。 第一百三十五章 沈家 绝对不可以。 乔音注意到沈玉笙的眼神,似乎有些茫然,又有些宠溺:“怎么了吗?” 他低声的**在沈玉笙的耳边徘徊,沈玉笙的耳根莫名的红了一圈。 “没什么。” “大小姐,不是奴家说你,这亲热的事情还是两个人关起房门来的时候最好,这当着大家的面的,让未婚的姑娘家看见了怎么说。” 沈玉笙嗤笑:“我还以为姨娘早就该习惯这些了。” 李融离被沈玉笙的话给刺激的红了脸,却不得不强行的勾起笑意:“你看看你这孩子这话说 的。” “我有说错什么吗?当年的姨娘对待父亲的时候,应该还不止这样子吧,算起来我和乔音都还算含蓄的了,而且毕竟我是乔音明媒正娶的夫人。” 长长的指甲在三角椅的椅背上留下抓痕,李融离偏生不能对沈玉笙发脾气:“是了,毕竟大小姐现在也嫁了人,应该明白为人妇应该做些什么,只是让丈夫丢人的事情可是万万做不得的。” “所以,娘家人就做得么?” 这话是乔音说的,让李融离的笑僵硬在了脸上:“乔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乔音唤了侍卫把事情说的清楚明白,那俩丫头径直就跪在了地上,直直的朝着沈楠木的方向磕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奴婢,奴婢也是听了姨娘的话。” 见着这就把自己给供出来了,李融离的脸色顿时灰白一片,她不会不知道沈楠木有多宠爱沈玉笙。 涉及到沈玉笙的事情,最先没了理智的永远会先是沈楠木。 李融离不由深深吸了口气:“你们,你们这是含血喷人。” 打死不能承认。 李融离知道,上一次的事情已经是让沈楠木对自己失去了 一半的信任,若是这剩下的一半还不能留住,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是不是含血喷人找来这俩丫头说的那些个人过来对质一番便是。” 乔音的侍卫虽然不比暗卫,但是到底找个人还是能找着的。按着那两个丫头说法,他们竟然真的一一给找了个全,什么青楼的老鸨,茶馆里的说书人,无一不是传播流言的利器。 饶是沈楠木想相信不是李融离的手笔都相信不了。 狠狠的拍下一桌子,震耳欲聋的响声让李融离不由缩了缩肩膀,颤颤巍巍着 身子看着沈楠木,满眼的祈求:“老爷,妾身是真的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到底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竟然做下这事,还想要把这脏水泼在奴家身上。” “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件事情对那些暗中害玉笙的人有什么好处?” 乔音的脸色极冷,显然是没有相信李融离口中所出的半个字。 如今的沈玉笙身后的是乔家,是他乔音,武官世家向来比文官的震慑力要多那么许多。 没有人会想得罪一朝武官,毕竟,神不知鬼不觉就被取了性命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耳闻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当年和现在 那些人想来也不至于会想把自己全家人的身家让这样的人家给盯上。 虽然乔家不轻易出手,可是一旦出手就便是全家的性命,还取的理所当然。 当年那个企图污蔑乔晚烟的流浪汉不就是因此没有踪迹了。 据说那个流浪汉不是没有家,只是过于会挥霍,把以前好歹有些底子的家底给挥霍了个干净,受不了贫苦的生活抛妻弃子离家出走,眼红上了乔家的权财,盯上了乔晚烟。 试图用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名节去获取名利。 只是那个人实在是有些瞎眼,竟然惹上 了乔家。 乔晚烟冒着毁了一身名节的风险,竟然把那个流浪汉家里查了个底朝天,又有乔音帮着,流浪汉付出的代价可是惨重。 只是这些事情,只有乔家人,沈玉笙,南宫青知道而已。 并没有外传,后来的京城,风向便是变成了乔家小姐见义勇为,救助流浪汉却被反目的风声,一时间流言四起,好名头竟然让乔晚烟赚了个盆满钵满。 沈玉笙知道此事的时候也是百般的担心,担心之余又有些后怕,还好自己没有成为乔晚烟的对手,殊不知那个时候的自己已 然成为了乔晚烟的眼中钉,只因为自己身边站了个南宫青。 沈玉笙突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来细细想来,乔晚烟盯上南宫青的时间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早的多。 她不由不住的咬牙,手背上突然覆上一抹温热,沈玉笙猛的回过神,才想起自己已然重生,这辈子,定然不会和南宫青有任何瓜葛,至少她已经成了乔音的妻。 虽然她也不知道拉扯乔音下水对不对。 “你在担心什么?” 原来不知不觉自己竟然流露出了担心的眼神,沈玉笙扯扯嘴角:“没什么,不 过是想起那些个流言,若不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想,可能真的会逼死一个女子也说不定。” 这个时间的女子,最重视的便是自己的名节,尤其是大家小姐,身上背着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面,还有家族的脸面。 换做上辈子的沈玉笙,怕是真的会上吊自尽以证明清白。 只是,这辈子的沈玉笙,因为已经死过一次的关系,很明白很清楚生命的可贵。 她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该达成的夙愿还没有达成,她怎么能死? 况且,乔音他们还不清楚南宫青的嘴 脸和野心,沈玉笙怕,若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这些在乎自己的人,要是又没有个善终该怎么办? 老天是好不容易让她重新来过的,她得珍惜机会。 沈玉笙稳了稳心情,故作恍惚:“我有些后怕。” 乔音和沈楠木一直让人瞒着沈玉笙,自己去找源头,不过怕的就是沈玉笙会受什么影响,可是现在事情摆在眼前了,沈楠木又不禁开始沉思,按着这李融离的脑子,应该是出不出来这么委婉的主意的。 与其让他相信是报复,倒不如直接的告诉他是有人刻意设计。 第一百三十七章 赌场谣言 想明白了这一点,乔音的脸色愈发的阴沉,因为对于乔音来说,现在的沈玉笙就是别人万不能动的人,这才来了沈府多久,竟然就出了这样的问题,哪儿敢想以前的事情。 思及此,乔音多了些疼惜,紧紧的握住了沈玉笙的手,手掌的温热让沈玉笙莫名的心安,长叹了一口气,沈玉笙却是有些无奈。 他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真没想到什么不长眼的人竟然盯上了沈玉笙的注意,乔音不免的有些疑惑。 这名节一事,乔音和沈楠木都明白李融离不可能干得出来,而 且这流言出来的极为巧妙,怎么可能是无意间的事情。 “奴家……奴家不知,奴家也是个妇道人家,老爷,您该是信我的,我怎么会害了大小姐?” 听到了这番话,乔音冷声轻哼,冷淡的语气在李融离耳边,就像是狠狠的打了李融离的脸,“哦?你害玉笙的时候还少?” 这话让李融离瞬间愣在了原地,这法子可是沈琮露想出来的啊,断不能害了自己的孩子。 李融离一咬牙,直直的跪了起来,“老爷,您若是不相信奴家的话,奴家自然是没有办法,这两个丫头到底 还是奴家自己的人,虽说是往我身上破了脏水,那我自然也是无话可说,我认。” 一番话,李融离说的情真意切,真是让人信了是他们一直在逼迫她一样,沈玉笙挑眉,这李融离还真是不含糊,都到了箭在弦上的时刻,竟然瞬间冷静了下来。 一时间,沈玉笙也有些好奇,以李融离的本事,到底是什么人在这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李姨娘倒是好本事,一番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您可别着急这应下了这件事,我相信父亲可以查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着什么 急?” 沈玉笙的话,让李融离脸白了几分,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沈楠木竟然真的会去查这件事情。 “是……” 李融离低声应着,但是眉头却已经紧紧皱起,脑海里很快的翻着思绪,想着应对的法子。 “小姐。” 正当屋子里的气氛低沉到可怕的时候,突然传来了绿韶的声音,几人望去的时候,之发觉绿韶手中还提着个人。 “小姐,此人是个赌徒,赌馆那里的流言是受人指示散播出去的,我把人带来了。” 话音刚落,绿韶就扔下了个缩头缩脑的人,看起来极为 谨慎,但眼底带着害怕,头都不敢抬。 “我……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说沈家大小姐被人救出去的时候衣衫不整,还被……还被……” “够了!你告诉我,是何人让你这么说的?” 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楠木直直的打断,沈玉笙能猜到那人想要说的是什么顿时然感觉到了一阵心凉。 突然,手背被微热再次覆盖,乔音一脸担心的看着沈玉笙,生怕她的情绪出什么问题,沈玉笙轻轻的摇了摇头,抽出手在乔音的手背上拍了拍,像是没事一样稳了稳乔音乱如弦的心。 第一百三十八章 背后推手 “我……我不知道,那个女人,穿着黑色的斗篷,而且还带着面纱,听声音是个很年轻的女人,但是我看不见她的脸。” 那人左右环顾了一番,眼底全部都是惊恐,畏畏缩缩的跪在地上说了一句,听到了这句话,沈玉笙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大概能清楚是何人所为。 “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沈楠木喃喃自语了一番,样子似乎满是不理解,沈玉笙微微勾唇,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嗤笑了一声。 好处?只要是抹黑了她沈玉笙,想必那个女人很是高兴吧。 “行了,带下去吧,没用的废物。” 百思不得其解,沈楠木只能是让人把这散播谣言之人待下去,至于怎么处理,那沈玉笙也不得而知,而且她发现,沈楠木似乎是因为没有问出来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所以心里很沉闷。 “父亲,您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凡事慢慢来。” 不知为何,看着沈楠木满面愁容的样子,沈玉笙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她万万不可能告诉沈楠木她认为是乔晚烟。 不光是沈楠木不信,单是乔音那边,都不可能被信服,想到了这里,沈玉笙 自己也是满面的愁容,但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一样安慰沈楠木。 “玉笙,这件事情确实是你受委屈了。” 沈楠木长叹了一口气,回头狠狠的盯着坐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李融离,眼底全部都是叹息,他自是不知道,现在竟然有人可以过分到这种程度。 想到了这里,他的手紧紧的攥起,看向了门口的侍卫,“给我把这个女人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别给我放出来丢人现眼!” 一番话,决定了李融离的下场,刚到门口的沈琮 露听到了沈楠木的话,大叫了一声冲了进来,脸上全部都是愤怒,“不,父亲,您不能这么对待母亲,这么多年了,您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样?你不看看她干过什么事情?我这么做,已经够仁慈了,若不是玉笙想的周到,她早就被我赶出去了!反倒是你,不知好歹,这几日就在自己的院里好好反省吧!” 说完之后,沈楠木一甩袖子冷哼了一声,双手微微摆弄了一番,一言不发的坐到了一旁,眼神冰冷的看着侍卫带走了脸色惨白的李融离。 “玉笙,这几日… …委屈你了,你放心,爹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没有人能让你受了委屈。” 沈楠木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番话,情真意切的样子让沈玉笙很是于心不忍,因为她自己知道,这件事情涉及了太多,若是影响了沈楠木在朝堂上的地位,反倒是便宜了南宫青。 “父亲,这件事情急不得,我们应该都明白,这件事情其实是背后有一只手在操控,若是不小心触发,牵连甚广,对我们所有人都不是一件好事。” 沈玉笙语气很是严肃,沈楠木明白,沈玉笙也是为了这一切的事情考虑。 第一百三十九章 突变 “乔少爷,玉笙……确实是受了委屈……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哎,我这做父亲的愧对她” 沈楠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子反倒让沈玉笙有些不知所措,她只能下意识的看向了乔音。 乔音此时一直攥着沈玉笙的手,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轻轻挑眉,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大人,这些事情您向来不需要担心,玉笙是我夫人,凡事自然不能委屈了去,欺负了玉笙,就是跟我乔家作对。” 乔音的话本来就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应该很是感动才是,可 是沈玉笙却突然有了一丝担忧,如果乔音知道这些事情全部都是他的好妹妹乔晚烟做的,那么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玉笙突然转变的情绪,乔音扭头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沈玉笙故作无事的点了点头,轻笑了一声之后挽住了乔音的手腕。 “父亲,这几日,我们一直在府里待着,这件事情暂且先放一放,等到我们回去之后,风头过了,再继续调查。” 沈玉笙的语气有些担忧,乔音听到了这番话之后,也觉得有些道理,便紧跟着点了点 头,跟沈玉笙同时站起了身。 “大人,我们今日就先回去了,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我相信您府里的事情,您自然可以处理好。” 这句话多多少少带了点儿暗示的意思,沈楠木混迹官场那么多年,自然是明白乔音的意思,知道他也是为了自己好。 自己的侍妾暗害嫡女,传出去,打的是侯府的脸,听到了乔音的话,沈玉笙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冷峻的脸上带了一丝道不明的情绪。 沈玉笙明白,乔音也是担心,但有些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说,思及 此,沈玉笙只是眉头微蹙,紧紧的挽住了乔音的胳膊。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跪坐在地上的沈琮露却突然扑了起来,直直的冲着沈玉笙跑了过去,脸上带着愤怒和嫉妒,等到其他人注意到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沈琮露手腕上被砸碎的半个杯子瓷片。 “嘭!” 就在所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绿韶冲着沈琮露狠狠的踹了一脚,直接将她踹到了一边,根本没有顾及沈琮露很是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身体,乔音脸上全部都是冷意,语气是强压对沈琮露的愤怒。 “大人 ,您也看到了,若不是绿韶,玉笙该有多危险,对于二小姐您还是要多加管教。” 乔音的语气很是愤怒,双手紧紧的攥起,直直的盯着躺在地上的沈琮露,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沈楠木也是压根都没有想到,沈琮露会突然冲了上来,他浑身因为生气喂喂的颤抖,最终的怒气换做了一句,“不争气的东西!” “乔少爷,我断不会让玉笙受了委屈。” 沈楠木深深的叹了口气,本想着沈琮露也是自己的女儿,到底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让乔音不在计较,可现在…… 第一百四十章 疑虑 “父亲,妹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您不要太担心。” 沈玉笙看到了沈楠木这么为难的样子,她有些于心不忍,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才开口。 听到了沈玉笙的话,乔音也没有开口,冲着沈楠木行了一礼,这才拍了拍沈玉笙的肩膀。 “走吧。” 沈玉笙最终还是回头看了沈琮露一眼,却也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本来想放过她,但她自己这么找死,就怨不得自己了。 沈楠木跟着两人出去的时候,伸出手冲着身后不远处的侍卫招了招手,显然是让他们先把有些受伤 的沈琮露给带了下去。 出门之后,沈楠木深深的看了沈玉笙一眼,两人这一回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过来。 另一边,等到侍卫把沈琮露带到了李融离那里的时候,李融离满脸惊讶的看着沈琮露浑身的伤,脸上全部都是愤怒,因为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丈夫竟然狠心到了这种程度。 “娘……” 看到了李融离,沈琮露痛苦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脸上全部都是委屈,但是她没有想到,只要自己大声一哭,浑身的伤痛就牵扯到了伤口,沈琮露只能委屈的小声哭泣 。 “这个贱人!” 李融离气得浑身发抖,因为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沈玉笙的手现在竟然是如此的长,可以将所有事情查的这么一清二楚,想到了自己身后的人,李融离浑身颤抖了一下,好在那个女人实力也比较强,还不至于被沈玉笙就这么直接查了出来。 可是李融离完全都没有想到的是,沈玉笙已经是重新活过一次的人了,自然知道是谁想要害她,至于他们这些雕虫小技,对她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上了马车之后,看到了沈玉笙有些忧虑的眼神,乔音似乎是知 道她在为什么担心,他轻轻地拍了拍沈玉笙的手腕,“凡事不要太过担心了这件事情总会有解决办法。” 沈玉笙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自己的名节,我只是想知道到底还有谁在背后推动的这一切,能推动这一切事态发展的人,身份一定不小,单凭李融离一个人,可能办不到。” 听到了沈玉笙的话,乔音的眉头深深皱起,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是沈玉笙心里一定有了怀疑的人选,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本来乔音想开口询问一番,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他知道沈玉 笙如果不告诉自己,一定是有自己的猜测和想法,所以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所有的疑惑只是变成了一声长叹。 乔音看着沈玉笙这忧心忡忡的样子,难以掩饰脸上的担心。 “玉笙,你现在是我乔音的夫人,凡事都有我,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两人沉默了许久,似乎都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些什么,乔音却是突然开口,深深的叹了口气。 听到了这番话,一直如冰山的沈玉笙,脸上却突然多了一丝笑意,她反扣住乔音的手,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告诉乔音,她没事。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仕玉的计划 一连几日,外面就好像是没有了风波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用什么强硬的手段让外面的人不再传谣,总之,沈玉笙待在府里,很是安静。 “身为府里的主人,一天就这么闲的待在院子里,传出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玉笙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正闭目养神的时候,没想到却听到了一阵很是熟悉的声音,带着不和谐的语气出现在了自己的耳边。 她悠悠的睁开双眼,就看到了满脸怒气的乔晚烟,她坐直了身子,微微挑眉,脸上很是不屑,双手轻轻地摆弄了一番 。 “怎么?今日不去进宫,去缠着你的好皇上,跑到这里来找我,是为何事?” 沈玉笙的语气并不是很好,因为她们两个人之间关系已经到达了这种不可修复的程度,所以她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现在只要一看到乔晚烟,沈玉笙总是能想起来上一世身边发生的那些事情,一个连自己的哥哥都能狠下手来伤害的女人,简直是蛇蝎心肠。 “皇上每日日理万机,岂是我就能随便见到的?你莫不是在炫耀皇上有时来找你?” 乔晚烟咬牙切齿的看着沈玉笙,仿佛沈玉 笙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向她挑衅。 “好了,你若是有事,就直说,要是没事的话,就不要再来打扰我。” 乔音不在,沈玉笙向来也不会给乔晚烟好的语气,毕竟两人的关系就到这了,也没什么多余的话。 听到了沈玉笙的话,乔晚烟的脸色瞬间阴沉到极点,但是见沈玉笙已经闭上了双眼,她知道此时自己如果再说话的话就是自讨没趣,很快,乔晚烟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但是乔晚烟越想这件事情,越觉得心里不舒服,毕竟自己的哥哥现在娶了这女人,可是自己心 爱的男人却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自己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小姐。” 正当乔晚烟也在思考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处理的时候,却没想到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女声,在叫着自己。 乔晚烟回过头去,没想到站在假山旁边不远处的竟然是仕玉,说话,乔晚烟对于这个前朝公主并不是特别有好感,因为现在的皇上是南宫青,对于乔晚烟来说,就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怎么?都让你来到我们乔府上了,你还不安心待着。” 乔晚烟的语气并不是很好,因为对于这个前朝公主来说 ,她并没有很多的喜欢,因为她总觉得,仕玉和沈玉笙是一样的,都会抢走属于她的东西。 “小姐是不是对于你的这个嫂嫂并不是很喜欢?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为什么不联手起来让她不好过呢?” 这番话一出来,瞬间让乔晚烟一直在行走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认真的回头,眼神微眯,紧紧的盯着仕玉,“此话当真?” 似乎是察觉到乔晚烟被说动的心思,仕玉冷笑了一声,轻轻的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不过是用点儿手段而已,她害得我家破人亡,这点不过是利息而已。” 第一百四十二章 相邀茶楼 听到了仕玉的话,乔晚烟的眼底流转着异样的情绪,似乎是将她的话听了进去,眼底带着自己的思考,唇角微翘,模样很是谨慎。 “你这么说来,倒你们还真是深仇大恨了。” 乔晚烟没有接仕玉的话,上下打量了仕玉一番,见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才继续开口。 “不过我们的事情怎么放心让你知道?据我所知,你哥哥可是对沈玉笙有点儿别的想法。” 这句话瞬间让仕玉变了脸色,她有些咬牙切齿的盯着乔晚烟,眼底全部都是恨意。 “皇兄告诉我,父 皇是重病,但是皇兄不知道的是,我调查出来的,是因为沈玉笙怂恿南宫青逼宫,才气的我父皇病重!” 这话一出来,就连乔晚烟都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这层关系,如果是沈玉笙怂恿的南宫青,那为什么沈玉笙还要嫁给乔音? 与此同时,一直在院子里的沈玉笙,突然感觉面前的阳光一暗,下意识的抬头,却看到了绿韶一脸严肃的盯着她。 小姐,宫里请柬,皇上请您去喝茶。 一听这话,沈玉笙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致,她本以为之前已经撕破了脸,南宫 青不会再来找自己,可没想到还给自己送来了请柬。 “嗯,我知道了。” 沈玉笙眉头紧簇,还是想不明白南宫青还有什么事情,可没想到绿韶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沈玉笙耳边。 “小姐,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乔少爷?” 绿韶的话,让沈玉笙陷入了沉思,上次因为南宫青想要对自己用强,让两人打了一架,最后南宫青出于面子也不好责怪乔音,可这次不一样,南宫青打出去的名头是喝茶,若是乔音去了,那南宫青就有借口对付乔音了。 “无需,我自有应对的 方法。” 话音刚落,沈玉笙就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很是谨慎,双手微微摆弄了一番,眼底带着狠厉,这次,她倒想看看,南宫青还会找什么麻烦。 快到了约定的时间,不知为何,沈玉笙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心里有些慌乱,却不知道为什么。 到了茶楼,沈玉笙被人直接带到了包厢,刚进门,就看到了悠闲自得的南宫青在一边坐着,心里就是一阵堵得慌。 “怎么?还有闲时间找我?不想想怎么巩固自己的位置,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沈玉 笙的语气并不是很好,脸色也有些阴沉,可谁知道南宫青就好像是没有听到沈玉笙的话里的不满一样,给她倒了一杯茶,伸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沈玉笙不带好气的坐了下来,脸色有些难看,双手微微攥紧,眼神直直的盯着茶杯,好像是在思考这茶到底有没有问题。 “放心,没药,我还没有那么小人。” 南宫青仿佛是知道了沈玉笙心中所想,轻笑了一声,唇角微微一勾,开口说到,听到了南宫青的话,沈玉笙冷笑了一声,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但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战事 “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我还有事,我可不相信你是单纯来找我喝茶的。” 到底,沈玉笙还是有着深深的防备心,南宫青有些心痛,但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示,瞬间的低头,眼睛里的难受已经转换了情绪。 “是啊,你很聪明,在说明今天的事情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 南宫青语气有些奇怪,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些话之后,沈玉笙心里的那种不安却是越来越多。 “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听到了沈玉笙的话,南宫青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有些讽刺,“上 次我问你的,如果发生了战事,你会怎么想。” 这句话一出来,沈玉笙瞬间愣在了原地,仔细的思考了一番之后,她似乎回想起来了,正是今年,发生了战乱。 欧阳渝和乔音,一文一武受到了重用,只不过因为乔音一个想法的错误导致了最开始的一场战争,全盘皆输,当时这件事情闹得满朝皆知,乔音也因此受到惩罚还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沈玉笙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快就赶在了这里,所以一时间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脸色阴沉的可怕。 “你跟我 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件事情不应该是由你亲自考虑的吗?你身为皇上,这么小的事情都要来询问我的意见吗?” 沈玉笙不敢表露自己的情绪,害怕被南宫青察觉出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她只能故作无所谓的说了这么一句,强行让自己的脸色保持了正常。 “我不过是想知道你心里该怎么想,因为你也知道,就算我们的关系再弄得那么尴尬,可是我们仍旧是一个国家的人,如果发生了战事,我想你们都不可能坐以待毙吧?” 南宫青的语气有些奇怪,双手轻轻的 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眼神犀利的紧紧盯着沈玉笙,仿佛是想洞悉她内心的情绪。 “你是皇上,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就可以了。” 沈玉笙说的很客套,她强行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不会顾及微微颤抖的双腿,可谁知道南宫青的眼神很是犀利,瞬间发觉了沈玉笙有些微变了脸色。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有些不情愿?” 沈玉笙心下一沉,很快让自己保持了平静,“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些百姓是不是要受苦。” 沈玉笙只能说了别的理由,转变 了自己的情绪,见此,南宫青也没有过多的怀疑,轻哼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说话。 双方都保持了沉默,沈玉笙实在是不想在这茶楼里再待下去,直接站起来身拉开了门,“如果有需要的话,还请皇上下旨。” 说完之后沈玉笙逃也似的离开,可是刚出了茶楼,她就瞬间扶着墙,仓皇无助的蹲在了地上,在这小巷子里,沈玉笙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孤单。 前世的时候,此次的战事结局她是知道的,乔家正是因为此事,才开始被南宫青慢慢的针对,乔音也因此受了很久的牢狱之苦。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合作陷害 越来越阴沉的天,仿佛是应了景一般,沈玉笙依然仓皇无助的蹲在地上,一声不吭,小巷子里本就鲜少人经过,蹲了多久,沈玉笙自己都不知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次无法避免的战役,乔音因此受了劫难,乔家也开始一落千丈,乔晚烟的狠厉也慢慢的浮上了表面。 可这又能怎样?沈玉笙的眼泪无助的滑落了下来,就算自己知道了结局,可是她却没有能力改变,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乔音出事啊! “滴答……滴答……” 老天很是应景的开始下雨,一滴滴的全都落在 了沈玉笙身上,仿佛是在跟沈玉笙叫嚣,她有些难受的抬头,脸上滑落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不知道蹲了多久,沈玉笙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她顺墙坐在了地上,冰冷的感觉传遍了全身,因为这次过来之前,沈玉笙给了绿韶别的任务,所以在这次瓢泼大雨的时候,绿韶只是焦急的拿着伞在到处寻找沈玉笙的身影。 与此同时,世子府。 “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玉笙去见了皇上?” 乔音脸色阴沉的看着外面的大雨,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绿韶,脸色可怕,眉眼 之间全都染上了怒气。 绿韶拿着湿漉漉的雨伞不敢说话,此事确实是她的疏忽,应该在沈玉笙找不到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乔音。 “去找人,让府里的所有侍卫全部去给我找人!” 乔音见绿韶不说话,也懒得浪费时间,雷声抑制不住的是乔音语气里的颤抖,他焦急的抄起了雨伞冲了出去,完全不顾及已经被雨水打湿的衣服。 “玉笙!玉笙!” 乔音满脸担心的左右环顾,把沈玉笙可能去的地方全部都转了一遍,可是连影子都没有看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乔音心里的担心也 是越来越多。 “绿韶,找到了没有?” 在街上找人的绿韶和乔音正巧遇上了,刚看到绿韶,乔音就迎了上去,见她摇头,乔音心里刚出来的一丝期待瞬间落空,眼底的担忧快要溢了出来。 “你去那边,我把这几个茶楼的周围都看一下。” 担心归担心,可乔音到底还是维持了表面的平静,尽可能声音平静的吩咐,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冲着茶楼而去。 “你说,沈玉笙会不会被找到?” 站在窗口的乔晚烟百无聊赖的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仕玉,眼底带着自己的思考,唇角 微翘,带着些许的期待。 “我觉得你应该希望能找到,因为今天可是南宫青叫走了沈玉笙,要是人找不到了,你哥还不是要去找南宫青,到时候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僵硬,你哥哥连宫都不让你进了,你怎么见南宫青?” 仕玉的语气满满的都是讽刺,只是抬头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乔晚烟,便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听到了仕玉的话,乔晚烟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但不得不承认,仕玉说的很对,想到了这里,乔晚烟狠狠的攥紧了双手,眼神微眯,只是期待这次沈玉笙的命大一点。 第一百四十五章 淋雨昏迷 见乔晚烟不说话,仕玉斜眼看了一眼,她告诉乔晚烟要期待沈玉笙活着也是有自己的思考。 一个是想有机会了跟着乔晚烟一起进宫亲自杀了南宫青,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沈玉笙,怎么能死在了外面? 仕玉摆弄着手中的茶杯,微微低头,隐藏了眼底的阴翳,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其实心里已经激起了惊涛骇浪。 外街,因为雨水的冲刷,乔音的外衣下层已经全部被雨水浸湿,可速来有洁癖的乔音根本无暇顾及,恨不得分身去找沈玉 笙。 正在乔音感觉到了一阵无名怒火想要去找南宫青发泄的时候,没想到看到了不远处地上躺着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乔音快步跑了过去,果然,那个熟悉的身影真的是已经昏迷的沈玉笙,乔音满是心疼的打了竹筒叫来了自己的人,很快他脱下了外袍,小心翼翼的把沈玉笙包了起来,慢慢的抱在了怀里。 “快,回府。” 乔音刚把沈玉笙抱上了马车,就焦急的吩咐,绿韶坐在沈玉笙旁边,探手触到的却是沈玉笙滚烫的额头。 “乔少爷……小姐她……” 绿韶 一句话没有说完,乔音已经担心的再次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将沈玉笙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语气颤抖的安慰着浑身发抖的沈玉笙。 刚回府,马车还没有停稳,乔音就抱着昏迷的沈玉笙冲了出来,绿韶在身后给沈玉笙打着伞,亦步亦趋的跟在乔音身后,生怕沈玉笙淋到雨。 “去给我叫府医,让他赶紧给我过来!” 乔音的语气很是冰冷,还没有进房子就开始吩咐,进了房子之后,绿韶也不敢耽搁,赶紧去打了干净的水。 “你给玉笙换了衣服,我不太方便, 她浑身湿透了,这样的话只会让病情更加严重。” 说完之后,乔音也不敢耽搁,很快出了房间,绿韶心里转瞬即逝的感激,很快回头给沈玉笙开始换衣服。 很快,衣服刚一换好,一个衣衫有些凌乱的大夫就被人扔了进来,府医那会儿正在睡觉,没曾想直接被人提了过来,到现在都还有些木然。 “参见……” “不用行礼,赶快看看玉笙,到底怎么样了。” 乔音直接打断了府医的话,看到了乔音这么着急的样子,他也不敢耽搁,赶紧走到了沈玉笙身边,伸出 手取出了手帕,搭在了沈玉笙的手腕处。 “嘶……” 刚搭上手腕,府医的眉头就深深皱起,眼底全部都是震惊,很快,府医松开了手。 “少爷,夫人情绪波动太大,又淋了很长时间的雨,现在身体很是虚弱,若是不好好修养,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府医的话让乔音瞬间愣在了原地,他颤抖的双手攥住了府医的肩膀。 “救她,一定要救活她。” 乔音的语气里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无助和落寞,还带着深深的愧疚,他紧紧的盯着府医,眼神满满的都是祈求。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战事将起 府医看着如此失态的乔音,丝毫不敢耽搁,探手再次附在了沈玉笙的手腕,脸色也是越来越阴沉。 “少爷,我只有办法吊着夫人的半条命,但到底会是什么样子,还需要看夫人的造化。” 府医的语气有些无奈,乔音自然是知道府医的担心,但是他没有办法,所有的希望都在府医的身上。 一连几日,乔音都是亲自的待在药房里给沈玉笙煎药,府医站在乔音身后,满头大汗的看着乔音一次次的浪费了那么多的药材。 “少爷,皇上来了。” 正当乔音再次把药放进了药炉中 ,门口突然传来了侍卫的声音,乔音眉头一皱,伸手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上次的事情他已经了解清楚了,正是南宫青不知道和沈玉笙说了什么,她才变成了这幅样子,这几日南宫青还是不停的来。 想到了这里,乔音直接扔下了手中的东西,满脸怒气的到了前厅,刚到,就看到了一脸悠哉的南宫青,坐在主位上,就像是在炫耀一般。 “参见皇上。” 乔音眉头一皱,眼神有些冰冷,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袖,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不让南宫青看出来什么。 “玉…… 你夫人怎么样了。” 南宫青眼神微眯,轻轻的抿了口茶,故作不在乎的问了一句,听到了南宫青的话,乔音眉头一皱,双手紧紧的攥了起来,眼神带着愤怒,但很快消逝不见。 “甚好,恢复了很多,不过是身体虚弱而已。” 停顿了一下,乔音走到了南宫青不远处,认真的看了南宫青一眼,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那日我在茶楼下面找到了玉笙,浑身湿透了,昏迷不醒。” 乔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南宫青说这些,但乔音着实在南宫青的脸上看到了错愕和后悔,以及 带着一丝愧疚。 “朕……” “无妨了,皇上,您此次过来,所为何事。” 看到了南宫青脸上的眼神,乔音眉头一皱,打断了南宫青要说出来的话,眼神严肃的看着他,乔音这样子,让南宫青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双手扣着茶杯,眼神有些阴翳。 “战事将起,你做好准备。” 南宫青的话,瞬间让乔音愣在了原地,再也维持不了自己的情绪,直接跌倒在了椅子上。 “你……你说什么?” 乔音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南宫青,南宫青冷笑了一声,看着乔音这样子,南宫青 的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战事将起,我们都无可奈何,你和欧阳,两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甚好。” 南宫青的话让乔音眉头紧簇,他怎么能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话? 乔音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如此陌生的南宫青,双手在身侧紧紧攥起,但却无可奈何,乔音明白,到时候圣旨猝不及防的下来,对谁都没有好处,提前告诉了自己,他也好安排沈玉笙的事情。 “臣……领旨。” 乔音思酌了很久,只能选择了低头谢恩,看着乔音这样子,南宫青嘴角微翘,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四十七章 苏醒 “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朕也没什么多余的话了,朕还有别的事情,这就回去了。” 南宫青冷笑了一声,见乔音也没有让自己去看沈玉笙的想法,很快站了起来,满意的看着乔音脸上的无奈,轻笑了一声往出走去。 正要出去的时候,却没想到正好跟刚得到消息的乔晚烟撞到了一起。 “皇上面前跌跌撞撞,成何体统?” 见乔晚烟撞了南宫青,乔音脸色瞬间变了,双手一把拉过了乔晚烟,站到了一边。 “无妨,小丫头而已,没事。” 南宫青看了乔晚烟一眼,见她脸 上多了些不好意思,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跟乔晚烟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么水火不容的地步,也没什么尴尬。 “参见皇上。” 乔晚烟满脸害羞的行了一礼,见南宫青盯着自己,顿时心里很是雀跃,但脸上还是维持了平静,微微颔首。 “起来吧,怎么过来了?有事情找你哥哥?” 南宫青像是闲聊的靠在了门上,微光洒在了南宫青的身上,送给了乔音一种他们的关系还是以前那样子的错觉。 “没有,下人说皇上过来了,我这才……” “晚烟!” 乔晚烟的话还没有 说完,瞬间被乔音打断,乔音脸色及其阴沉的看着乔晚烟,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看到了乔音这样子,乔晚烟要说出来的话也瞬间被堵在了嗓子眼,神色不满的看着乔音,好像是有话要说一样,见乔晚烟这个样子,乔音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冷哼了一声之后,带着她站到了一旁。 “皇上,臣妹鲁莽,还请您莫要介意。” 乔音的语气很是冰冷,脸上带着些许的讽刺,南宫青看着乔晚烟脸上的不满,嘴角微微翘起,就像是探查出来什么一样。 “无妨。” 南宫青说完,很 快离开,看着南宫青离开的身影,乔晚烟很快松开了乔音的胳膊,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你这是做什么?皇上来了,您不告诉我,还派人拦着我?” 乔晚烟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乔音,早在之前,乔音就告诉过乔晚烟万万不能和南宫青再有纠葛,可现在呢? “来人,把小姐送到房间里去,没有我的命令,在我离开之前,谁都不能放她出来。” 乔音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见乔晚烟完全没有知错的意思,只能心下一凌,冲着门口说到,看着侍卫过来的样子,乔晚烟才知 道乔音没有开玩笑,叫嚣着被人带了下去。 这边刚安静,府医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脸上全部都是欣喜。 “少爷,少爷,夫人醒了。” 听到了这句话,乔音很失态的跑了过去,脸上全部都是高兴,双手紧紧的攥起,直接冲到了房间,第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被侍女扶起来的沈玉笙。 “你怎么样了。” 乔音故作沉稳的问了一声,沈玉笙微微摇头,声音有些沙哑。 “好多了,我昏迷了多久?” 听到了沈玉笙的话,乔音先给她倒了一杯水,这才坐到了床边,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战事逼近 “几天了,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一个人在雨里不肯离开。” 乔音对于沈玉笙满满的都是担心,可是沈玉笙听到了这番话之后,只是语气微变,但没有过多的其他想法,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紧紧的抓着被子。 她不能告诉乔音,不能让乔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可能跟乔音说明白自己是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见沈玉笙不说话,乔音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受,他总觉得沈玉笙没有把他当自己人,否则也不可能不告诉他。 “我……见了南宫青,他 告诉我战事将起……” 沈玉笙没有说完,只能是点了个大概,乔音听到了这句话,还以为是沈玉笙担心自己要上战场这才成了这幅样子,心里一时间很是感动,伸手将沈玉笙搂到了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皇上已经跟我说了,我明白,你不要太过担心,没什么的。” 乔音本就不会安慰人,但在面对沈玉笙的时候,语气已经变了很多,双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眉眼之间尽是担心。 “嗯……我知道,凡事小心,尽量……不要亲自上战场,你本就是个文官,可别 到时因为什么情况亲自跑去战场,那可不就是添乱了。” 想了很久,沈玉笙这才继续说道,语气也是委婉了很多,不知为何,乔音总在沈玉笙的眼睛里看到了担心,就好像是生离死别的那种。 “你别担心,虽然战事将起,但我们也不差,欧阳的兵各个都是厉害角色,我们一定能取得胜利。” 沈玉笙明白,现在跟乔音说的再多,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只能随着战事,到时候自己随机应变就行了。 一连几日,乔音都被招进宫,沈玉笙明白是为了战事,每日看着乔音疲惫的样 子,沈玉笙却无可奈何,不过因为乔音关了乔晚烟禁闭,她倒也是乐得清闲。 “玉笙。” “太子哥哥。” 听到了仕足的声音,沈玉笙回头看到了一脸复杂情绪的仕足,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却不敢说话。 “战事将起,得有多少的百姓流离失所。” 仕玉就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双手微微摆弄了一番,坐到了沈玉笙面前。 “太子哥哥,战事是无法避免的,我们都不希望出现这样的事情,但你也知道,只有战争才能让国家更加繁荣,这是不可避免的。” 沈玉笙虽然嘴上 这么说,但其实心里也很担心,双手紧紧的攥着衣服,看着书房乔音的身影,紧皱的眉头似乎是再告诉沈玉笙遇到了麻烦。 “时间将近,乔音也要走了,你……不担心?” 见沈玉笙面无表情的看着乔音的方向,仕足有些好奇,可仕足不知道的是,沈玉笙的担心全部放在了心里。 “我不能让他知道我身体还尚未恢复,这几日他天天进宫,想必事情也很多,此次战事关系重大,我不想去烦他。” 沈玉笙深深的叹了口气,悠悠的吐出了一句,完全没有注意到仕足有些奇怪的眼神。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宫宴 “太子哥哥,你这次找我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见仕足一直不说话,沈玉笙有些好奇,但话音刚落就看到了仕足奇怪的眼神,而且双手有些局促的攥在了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次的战事可能会很久,你得做好了长时间跟乔音不见面的准备。” 沉默了很久,仕足突然开口,沈玉笙微微一愣,不知道仕足为什么要跟自己突然说这些,但很快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先回去了,你定是还有自己的事情,我不便打扰。” 说完之后,仕足很快离开 ,在转身的一瞬间,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手突然掉落了半截很精致的手链。 “真是奇怪。” 沈玉笙自言自语了一番,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仕玉站在两人离开后的不远处,唇角微微翘起,仿佛是,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一样。 沈玉笙刚回到房间,一个丫鬟就悄无生息的出现在了沈玉笙身后不远处。 “夫人,这是宫里送来的请帖,我给您拿来了,希望您到时候可以去。” 丫鬟说完之后,将手中的请帖递给了沈玉笙,很快离开,看着手中的请帖, 沈玉笙的脸色有些难看,真是不知道南宫青到底还要干什么。 “小姐,这可能是皇上要给欧阳将军和少爷践行的宴会,您若是不去的话,可能不太好。” 在沈玉笙犹豫的时候,绿韶还以为她是不想去,这才出面说了一句,听到了这番话,沈玉笙瞬间改变了主意。 “好,我知道了,明晚是吗?我肯定到。” 只是一点,沈玉笙不明白的就是,前世的时候,南宫青可没有专门举办践行的宴会,只是叫了乔音和欧阳渝,他们几人一起在酒楼待到了很晚。 沈玉笙 拿着似乎有些烫手的请帖,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叹了口气,现在的很多事情仿佛不再是按照轨迹来了,既然如此的话,那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玉笙。” 正当沈玉笙一言不发的时候,乔音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双手扣在门上,有些担心的看着沈玉笙。 “你怎么了?” 乔音不知道沈玉笙是在回忆以前的事情,还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这才担心的问了一声。 沈玉笙没说话,摇了摇头,一时间两人的情绪都有些沉默,不知道隔 了多久,沈玉笙这才开口,“没事,我只是回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而已,这张请帖,是宫里送来的。” 乔音眉头微微一皱,很快点了点头,“我知道,皇上说了,有宫宴。” 沈玉笙没有说话,将请帖递给了乔音,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明日在宫里,万事小心。” 乔音见沈玉笙这样子,总是认为沈玉笙是不想看到南宫青,认为沈玉笙在心里对南宫青有了阴影,他知道明天宫宴可能不能时时跟沈玉笙待在一起,只能是这么叮嘱了一句。 第一百五十章 随行 第二日,下午时分,绿韶就开始给沈玉笙收拾,玲琅满目的衣服看的沈玉笙头晕。 “夫人,乔少爷送来的衣服。” 正当沈玉笙由于要穿哪件衣服的时候,门口的小丫鬟拿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的衣服是水蓝色的长裙,下圈有着点点的腾云图案,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光,看起来甚是好看。 “这衣服是碧雪阁的最新款啊,听说很多有钱人家都不一定能买到呢。” 见沈玉笙盯着衣服发呆,绿韶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沈玉笙点头,伸手接过了衣服,“就这件。 ” 沈玉笙含笑说完之后,小丫鬟便离开了,很快,沈玉笙换好了衣服刚出来,绿韶瞬间被惊艳到了。 沈玉笙本就底子很好,白净的脸上带着浅笑,在柔光的映照下,看起来很是好看,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感觉。 “小姐……你……真好看。” 绿韶收回了眼神,悄悄的咽了口口水,扶着沈玉笙坐到了镜子前面开始给她梳妆,见沈玉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绿韶悠悠的说了一句。 沈玉笙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沈玉笙这样子让绿韶有些奇怪,但也 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为沈玉笙梳好了妆发。 刚出门,就听到了乔晚烟在后面叫沈玉笙的声音,沈玉笙回头,第一眼看到的是乔晚烟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嫉妒和不满,很快转换了情绪,走到了沈玉笙面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嫂嫂,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过去?” 听到了这话,沈玉笙眉头一皱,“你哥不是让你安生待在院子里?” 这话一出来,乔晚烟瞬间变了脸色,双手紧紧的攥起,脸上都是愤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显的不想带我去而已,有什么话不能明 说?” 乔晚烟的话甚至是让沈玉笙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被乔晚烟莫名其妙的说了一顿,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收到请帖了?不然的话是没有资格去的,就算我带你过去了,你还不是得时时刻刻的跟着我?咱们两个都不高兴。” 沈玉笙脸上带了些不满,随意的靠在了马车上,她的衣服落在了乔晚烟眼里,让乔晚烟心里的不满越来越多了。 “这衣服可是多少人家有钱都没有的,之前自己派人去买衣服,没想到最后一套被人买走了,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哥哥 买给了沈玉笙。” 乔晚烟心里不满的想着,双手在袖子里紧紧的攥起,见她这样子,沈玉笙就知道乔晚烟这是明显的嫉妒。 “我……嫂嫂,您就带我去吧,我真的很想过去,您带我过去的话,我哥哥不会说什么的。” 不知道乔晚烟想到了什么,语气很快软了下来,沈玉笙轻笑了一声,她能不知道乔晚烟是什么想法?不过也好,自己正好嫌过去无聊,给自己找找事情干,也不错。 “行,我知道你是为了见南宫青,我带你过去,谨言慎行,别丢了你哥哥的脸就行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见欧阳渝 见沈玉笙答应,乔晚烟脸上全是喜色,嘴角含笑,很快挽住了沈玉笙的胳膊。 “多谢嫂嫂。” 沈玉笙嘴角微微抽搐,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率先上了马车,乔晚烟不甘落后的也跟着上去了,很是自觉的坐到了沈玉笙对面。 绿韶看着乔晚烟这样子,显然很是不理解沈玉笙的举动,但是绿韶知道,沈玉笙干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她没必要问的那么多。 一路上,沈玉笙一直在闭目养神,或许是因为乔晚烟也不愿意说话,所以两人很是沉默,绿韶坐在外面车夫旁 边,一直在观察着马车里的情况,也不敢多说话。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马车刚停稳,乔晚烟很快从车上跳了下来,绿韶眉头一皱,没有说话,把沈玉笙扶了下来。 “乔小姐怎的如此没有礼貌,小姐,你也是脾气太好了。” 绿韶的语气很是不好,看着周围人的眼神,沈玉笙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微微颔首,“行了,到底是乔音的妹妹,我们自然是没得说的,只要她高兴就行了。” 沈玉笙柔柔的语气很快获得了周围人的好感,但其实他们也是大概知道南宫青之前去找沈玉笙的 事情,这种事情,他们可不敢摆在台面上说。 “走吧。” 沈玉笙语气淡淡的,很快进了宫里,看着这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沈玉笙只觉得眼睛有些刺痛。 “沈玉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晚烟呢?” 正当沈玉笙站在小石桥边儿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欧阳渝的声音,沈玉笙回头,就看到了左右乱看的欧阳渝。 “我和她一起来的,马车停稳了她就下去了,有些着急,可能是去找南宫青了。” 这话一出来,欧阳渝的眼神瞬间变了,脸色有些难看,在沈玉笙面前强行维持了笑意 。 “是嘛,可能有什么事情吧,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不跟着晚烟一起过去?” 欧阳渝眼神里有些很明显的受伤,沈玉笙冷笑了一声,但很快收回了自己的情绪,嘴角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唇角微翘,脸色有些奇怪。 “我?还是算了,这次我是因为你们的践行才来的,你也知道,我要不是因为乔音,也不会进宫。” 沈玉笙这话,让欧阳渝微微一愣,很快恢复了正常,但其实欧阳渝也明白,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回不到以前了。 “那你一人行事稍加注意,宫里面 关系错综复杂的,我就先去找晚烟了。” 说完之后,还不等着沈玉笙反应,欧阳渝直接离开,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身影,沈玉笙有些晦涩不明的看了绿韶一眼,眉头微蹙。 欧阳渝的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这宫里到底还是水深,自己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想到了这里,沈玉笙只是心下一沉,但脸上并没有什么表示,站在小池边儿上一言不发,沉默的样子到是让绿韶有些担心,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导沈玉笙,说句实话,绿韶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沈玉笙变成了现在这么一副样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 乔晚烟回来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过去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绿韶似乎是有些不情愿的叫了沈玉笙一声,沈玉笙轻声“嗯”了一下,很快跟着绿韶到了举办宴会的地方。 刚进去,就看到了坐在首位的南宫青有些阴沉的脸色,周围的气氛显然是有些尴尬,乔音和欧阳渝坐在了下位,可整个花廊独独不见乔晚烟的身影。 这下子沈玉笙脸色也有些不太好,毕竟乔晚烟是自己带来的,这下子人不见了,反倒还把现场的气氛搞的这么尴尬。 “小姐,你有没有觉得,他 们三人好像有点儿微妙。” 沈玉笙仅仅皱着眉头思考的时候,绿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沈玉笙耳边,沈玉笙轻轻点头,侧身到了绿韶耳边。 “我发现了,我感觉……” “玉笙。” 沈玉笙一句话没有说完,不远处的几人都看到了沈玉笙,乔音率先叫了一声,让刚要站起来的南宫青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过来吧,站在那里干什么。” 乔音的声音很是温柔,带着丝丝的炫耀,斜眼看了南宫青一眼,注意到了南宫青瞬间黑下来的脸色,乔音竟然有些得意。 “ 晚烟去哪了?她央求我带她过来,马车刚停稳就自己跑下去了,方才欧阳过来问我,我俩都没看到她。” 沈玉笙附在乔音耳边,声音很小的问了一声,可乔音眉头一皱,脸色似乎很是难看。 “我过来的时候,晚烟正在和皇上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皇上的脸色有些难看,晚烟哆哆嗦嗦的站在他面前,我过去的时候,只听到晚烟说了一句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日子还长。” 这话一出来,沈玉笙大概也能想到他们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多半也是跟自己有关系的,沈玉 笙长叹了一口气,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一言不发的坐到了乔音身边。 在沈玉笙抬头的一瞬间,就对上了南宫青审视的眼神,她冷哼了一声很快转过了视线,没有在说话,但多多少少心里还是对乔晚烟有着一丝的担心。 宴会到了一半,乔晚烟的身影才出现在了门口,脸上挂着泪痕,身后是一脸紧张的丫鬟。 “晚烟回来了。” 刚看到乔晚烟的第一眼,沈玉笙就附在乔音耳边说了一声,乔音悠悠的抬头,看了乔晚烟一眼,眼底带着愤怒,没有 说话,双手撑在桌子上,脸色阴沉的可怕。 乔晚烟看了沈玉笙一眼,眼底全部都是怨毒,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坐到了乔音的另一边。 这小插曲几乎没有人注意,沈玉笙眉头一挑,没有说话,这种事情多半都是因为南宫青跟乔晚烟说了跟自己有关系的事情,这才让乔晚烟变成了这样,她可没心情自讨没趣。 整个花廊的气氛很是微妙,就连南宫青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乔音左右环顾了一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是一言不发的坐着,手中把玩着自己的酒杯。 第一百五十三章 被带走 “小姐……您有没有觉得这气氛就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绿韶附在沈玉笙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双手扣在沈玉笙的背上,在她的背上轻轻点了一下,示意沈玉笙看向南宫青。 沈玉笙抬头,正好对上了南宫青复杂的眼神,正当沈玉笙诧异的时候,乔晚烟突然站了起来。 “皇上,我和嫂嫂有些事情要处理,可否给我们时间自行处理?” 乔晚烟的语气有些奇怪,虽然是说给南宫青听的,但眼神一直是盯着沈玉笙,就好像是要听着沈玉笙的态度一样。 “ 既然是你们的事情,你问问你的嫂嫂,看她愿不愿意去。” 南宫青故作毫不在乎的说了一句,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双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沈玉笙,把沈玉笙看的发毛。 “玉笙。” 见沈玉笙要站起来,乔音的手直接扣在了沈玉笙的手腕上,眉头一皱,看起来有些担心。 沈玉笙轻轻的拍了拍乔音的肩膀,示意乔音放心,沈玉笙知道,乔晚烟刚才可能跟南宫青说的就有关系,要是自己不过去的话,恐怕南宫青要难为乔音。 “好,我们一起过 去。” 沈玉笙柔柔的开口,丝毫没有担心,正当乔晚烟要说话的时候,羽谨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可能!” 羽谨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看向了羽谨,就连南宫青的眼神都微微有些变化。 这次战役,羽谨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万事还是要靠着将军府,若是得罪了将军府,这次可怕不是什么好事。 “羽谨。” 沈玉笙眉头一皱,叫了一声,羽谨看着沈玉笙,直接走到了沈玉笙身边,一把抓起了沈玉笙的胳膊。 “不可能!玉笙跟乔晚烟现在是什么关系你们不是 不知道,你让他们两个单独过去,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羽谨的语气并不是很好,听到了这番话,南宫青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羽谨,他们不过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南宫青的话就好像是在给警告一样。听到了这番话,沈玉笙的脸色微变,很快恢复了淡然的神情,她紧紧的抓住了羽谨的手,“没事儿,你别担心,我自己有办法处理。” 沈玉笙很快松开了羽谨的手,转身走到了乔晚烟身边,眉头微微一皱,她回头拍了 拍乔晚烟的手,“晚烟,我们到一边去说,不要影响了他们。” 说完这番话之后,沈玉笙很快向外走去,看到了沈玉笙的样子,乔晚烟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了自己的神情,快速的跟着沈玉笙的步伐,走出了花廊。 “乔音,你就这么看着沈玉笙被人带走,你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吗?你就不担心你妹妹会跟沈玉笙说些什么其他的事情?” 见乔音坐着不动,羽谨很是不能理解,因为他知道乔音一直深爱着沈玉笙,可是现在沈玉笙被人带走,乔音怎么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第一百五十四章 坦白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你要相信玉笙,她自己可以处理。” 乔音轻轻拍了拍羽谨的肩膀,意思是让她放心,但其实羽谨发现,乔音的肩膀也有些微微的颤抖,很明显是在担心沈玉笙。 一瞬间,羽谨明白了这次的事情必须是沈玉笙亲自去处理,不然的话乔音离开了京城,沈玉笙会有怎样的危险都是不得而知的。 所以说,沈玉笙确实是有自己的想法,这么一来,倒是显得羽谨的担心多余了。 “大小姐,您放心,我们小姐有自己的处事方法,您不用过多的担心。” 虽然绿韶 话虽然那么说,但心底到底有多少的担忧,只有绿韶自己知道,她的双手紧紧的攥起,脸上还在尽量维持着平静。 很快,沈玉笙跟着乔晚烟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乔晚烟脸上的神色瞬间变了样子。 “我跟南宫青已经很明确的倾诉了我的心意,可是他还是一心都在你身上,我没有办法,只能把你约出来。” 乔她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声,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很快,站到了沈玉笙面前。 “我在想,要是没有你,南宫青会不会爱上我,我问他,他说不知道,现在是只喜欢你一个。 ” 乔晚烟说着说着,脸上突然全部都是泪水,她紧紧的抓着沈玉笙的手腕,脸色阴沉的可怕。 “你知道嘛,我从小的时候就一直喜欢着他。但是他却告诉我要不是我哥哥早些去求亲,你就已经是他的皇后了。” 乔晚烟颤颤巍巍的说完了这番话,沈玉笙眉头一皱,“不,南宫青于我,只是合作关系,他之所以想要让我做他的皇后,不过是因为我家里的势力,你不要太天真了。” 沈玉笙紧紧的反扣住乔晚烟的手腕,脸上带着担心,害怕乔晚烟因为自己的情绪做出了什么不好的 事情。 “不!我知道他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你家的情况,可是你不知道,这一切,还是因为他爱你!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从来都是卑微的,你知不知道!” 乔晚烟紧紧的盯着沈玉笙,灼热的眼神仿佛是要把沈玉笙烧伤一样,看着乔晚烟满脸的泪水,沈玉笙有些不知所措,双手有些颤抖。 “晚烟,晚烟!你冷静一下,你听我说,南宫青说的这一切不过是表面,时间久了之后,他会因为自己的皇位,把身边的所有人都当作是他的筹码,你清醒一下好不好!” 沈玉笙知道 乔晚烟这会儿肯定是听不进去她的话,但这些话还是得说出来,上一世虽然乔晚烟害了自己,可到底她是乔音的妹妹,有些话只说一遍,听的进去听不进去那是她的事情。 “你不用说这么多,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哥哥,或许是因为你知道南宫青他会有三妻四妾,而你不愿意这样的生活,所以你嫁给我哥哥,这么一来的话可能南宫青会一直记着你,但你不觉得这么做对我哥哥不公平?” 乔晚烟冷笑了一声,松开了沈玉笙的手,脸色惨白的后退了一步,直直的盯着面前的池塘。 第一百五十五章 陌生 “我知道他喜欢你,可是我没想到,我刚才跟他说我不介意做他的妃子,可他说,只想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听到了这句话,沈玉笙瞬间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可是沈玉笙的这些神色全部被乔晚烟收在了眼睛里。 “其实你听到这句话心里肯定也是感动了吧,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句话简直就是最让人感觉甜蜜的。” 乔晚烟的语气有些忧伤,双目看着远方,脸色有些惨白,看的沈玉笙竟然有些心疼。 “你别这个样子,你这样只会让别人觉得你很可怜,晚烟,你知不知道市井都是怎么说你的?你很可怜知不知道?” 沈玉笙也不知道该跟乔晚烟说些什么,因为她知道乔晚烟的执着,不是自己随随便便两句话就能劝动的,不然的话上一世也不可能因为南宫青的保证,连自己的哥哥也可以不管不顾。 “沈玉笙,你说的这么多有什么用?不过就是跟我炫耀而已,我知道南宫青心里只有你,或许吧,你要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的视线才会在我的身上停留一下吧。” 这番话让沈 玉笙瞬间愣住了,双手紧紧的攥着衣服,慢慢的后退了一步,谨慎的看着乔晚烟,生怕她做什么冲动的事情。 “你别担心,我什么都不会做,我答应了南宫青,在我哥哥安全回来之前,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有可能成为他的妃子。” 一听这话,沈玉笙并没有放心,反而是更加的担忧,因为沈玉笙了解南宫青,没有达到自己的利益,怎么可能许了别人那么高的好处,而且南宫青想要的,绝对不是沈玉笙的平安那么简单。 “晚烟,你知不知道与虎谋皮这个道理?” 沈玉笙已经打定 了注意,要是乔晚烟能听进去她的话,上一世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至少也不会落得两人很是难看,但要是乔晚烟还是这么执迷不悟,那就不能怪自己对付他们了。 “与虎谋皮?我只知道一个人为了自己得的想要得东西,就必须得付出一些相应的代价,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晚烟突然转变了自己的情绪,语气有些森冷,这个样子的乔晚烟,沈玉笙只有在他们彻底摊牌了之后才见过,这么看来,乔晚烟已经是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告了。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吧,既然 如此的话,为什么还要折腾了那么久?早早地表明了你的想法不就可以了?我现在嫁给了你哥哥,你还觉得我是你的对手,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沈玉笙的语气也突然换上了阴冷,这个样子的沈玉笙是乔晚烟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竟然多了些无端的害怕,乔晚烟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这个样子的沈玉笙,只觉得很是陌生。 “你……” 乔晚烟突然出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两人都不在说话,静静地看着对方,不知道为什么,乔晚烟只觉得沈玉笙这样子很陌生。 第一百五十六章 南宫青的态度 “说完了我们就回去吧,我不过是跟你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和南宫青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沈玉笙说完,很快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一直一言不发的乔晚烟突然开口。 “沈玉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嫁给我哥哥,但现在你已经是我乔家的媳妇,那就做好你自己应该做的。” 这番话表面上听起来是为了乔音和乔家考虑,但其实是乔晚烟在警告沈玉笙远离南宫青,听到了乔晚烟的话,沈玉笙轻笑了一声,随后眼神冰冷的点了点 头,多余的一句话都已经没有了。 见沈玉笙不在说话,乔晚烟也不是个自讨没趣的人,她目送着沈玉笙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这才颓然的跌坐在了地上。 其实刚才,乔晚烟去找南宫青,南宫青告诉乔晚烟,自己现在的心里永远只有沈玉笙一个人,根本容不下别人。 当时乔晚烟听到了这句话,脸色瞬间就变了,她竟然不顾身份的紧紧抓住了南宫青的胳膊,一脸失望的看着南宫青。 “皇上,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一直都深爱着你,可是你为什么根本不在乎的感受!” 当 时,乔晚烟抓着南宫青的胳膊,颤颤巍巍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可谁知道南宫青直接甩开了乔晚烟的手,冷笑的看着乔晚烟。 “你要是能让沈玉笙成为我的女人,我就让你也成为我的女人。” 这番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到底杀伤力有多大,乔晚烟是深深地体会到了,所以当时乔音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的是一脸阴沉的南宫青和颤颤巍巍待在一边的乔晚烟。 乔音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叫了乔晚烟一声,可谁知道乔晚烟直接跑掉了,因为之前乔音已经警告过乔晚烟, 离南宫青远点儿,所以他也只是以为乔晚烟这样子是自己的自作自受,就没有多问。 过了一会儿,沈玉笙直接回到了花廊,可谁知道花廊的气氛很是尴尬,她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好好的宴会变成了这么一番样子,到底应该怪谁。 “你没事吧?” 见沈玉笙脸色有些惨白,乔音紧紧的抓着沈玉笙的手,很是担心的问了一声,沈玉笙摇头,看向了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乔晚烟,深深的叹了口气。 “乔晚烟,你跟玉笙说了什么?她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乔晚烟刚 进去,羽谨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乔晚烟的手腕,脸色很是阴沉,乔晚烟吃痛,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看向了南宫青,可谁知道南宫青只是一脸玩味儿的看着自己,一点儿心疼都没有。 一瞬间,乔晚烟的心凉了半截,侧身看到了水池里自己惨然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可笑之至。 “我什么都没有说,你若是不信,自己去问。” 乔晚烟突然转变了态度,一把甩开了羽谨的手,南宫青担心他们将军府的位置,她可不担心,见羽谨不满的盯着自己,乔晚烟只是不住的冷笑。 第一百五十七章 答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喜欢我哥哥,我也是佩服你,对于自己的敌人,竟然可以变为朋友,我该怎么嘲笑你?” 乔晚烟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几位当事人,脸色均是难看的异常,而且当初沈玉笙和羽谨已经说好了,绝地不提这件事,可没想到乔晚烟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说了出来。 “乔晚烟,你……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不过就是陈年旧事了,有什么不停的值得说的?” 羽谨勉强维持了自己表面的平静,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看到了这番样子,沈玉笙很快 的走到了羽谨身边,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晚烟,有些话不适合说你应该明白,别弄得所有人都面子上过不去。” 沈玉笙这番话就好像是在警告一样,乔晚烟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乔音在沈玉笙身后不远处,突然开口。 “晚烟,闹够了就回来。” 乔音虽然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听到了乔音的话,乔晚烟很快恢复了正常,冷哼了一声坐到了乔音身边,一言不发的看着沈玉笙。 羽谨本就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而且脾气极为不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 这种气,尤其是抬起头看到了南宫青眼中的玩味。 “皇上真是好雅兴,宫宴都变成了这样子了还真是沉得住气,就跟自己没有关系似的。” 羽谨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满的看了南宫青一眼,语气很是不好,羽谨的性子本来就比较泼辣胆大,看到了南宫青一直盯着沈玉笙,又是一阵怒火,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有多少的不合适,直接开口说到。 听到了羽谨的话,南宫青的脸是黑的不能再黑了,恨不得用眼神杀了羽谨,要不是因为自己还需要将军府,顾及将军府的势力, 说不定早就随便找了借口治了羽谨的罪。 南宫青没有说话,羽谨也是冷哼了一声没有多说,恐怕这是上一世到现在为止,沈玉笙呆的最微妙的一次宴会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宴会结束,沈玉笙也知道自己是有好一阵子不用见到南宫青了,心情自然是好了一些,马车上,乔音跟沈玉笙坐了一辆,乔晚烟单独坐了一辆。 “我走了之后,你要看住晚烟,万不能让她再进宫去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不然的话我远在那边也不放心。” 乔音深深的叹了口气,乔晚烟的脾性他自然是知 道的,以前的乔晚烟还是听自己话的,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说什么都不听,就是要见南宫青,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拜托沈玉笙,在他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好好的看着乔晚烟。 “你放心好了,她到底也算是我半个妹妹,再怎么说我也会考虑到她的安全。” 沈玉笙深深的叹了口气,只能这么答应了乔音。 因为对于她来说,自己虽然跟乔晚烟一点关系都不想扯上,可是她到底是乔音的妹妹,做事也没必要这么绝,不然的话乔音离开京城这么远,还要为乔晚烟担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 离开 “有你这句话我自然也是放心了,他到底还是被我娇生惯养,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一意孤行,怕是最终只会害了自己。” 乔音就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出了这番话,听到了这些话之后,沈玉笙轻轻的搭在了乔音的手腕上,深深的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毕竟是人家家里自己的事情,自己说就是插手的话,到底是有些不合适的,况且上一世的事情到现在她都记在心里。 正是因为乔晚烟的自私,这才害得乔音落得了那么惨的下场,她怎么可能心里过意的去。 乔 音交代完了自己的事情,又是简单的叮嘱了几句,便不再说话,一时间两人的气氛很是沉默。 乔音话毕就闭上了眼睛,见乔音这样子,沈玉笙也不好打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撩开了帘子,假装欣赏外面的风景,可思绪早已经飞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过了没几日,就到了该出征的日子,沈玉笙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乔音整装待发,心里一时间五味沉杂。 她知道这次的战争,对于乔音来说就是一个转折点,可自己明明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却不能说出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 受了,沈玉笙只能是随时根据乔音传来的信来叮嘱乔音,千万不要上战场,不然的话她实在想不到什么别的办法了。 “我这就走了,你放心,我们绝对出不了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担心。” 乔音到底还是比较心细,很快注意到了沈玉笙奇怪的样子,他以为她只是担心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这才开口安慰道。 发觉乔音已经对自己的样子有些好奇,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直接扑到乔音的怀里。 “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要记得我在 府里等着你。” 说完了这些话之后,沈玉笙很快松开了乔音,羽谨站在不远处,在人群里左右环顾了一番之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自己的哥哥出征,作为妹妹都不出来看一眼,真是可笑。” “羽谨。” 沈玉笙轻声叫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羽谨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也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他们所有人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沈玉笙敏锐的发现欧阳渝的眼神一直在人群里寻找,似乎是想找到乔晚烟的身影,她轻轻的叹 了口气,只可惜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玉笙很明显的看了出来,欧阳渝其实是喜欢乔晚烟的,可是乔晚烟一心都气挂在了南宫卿的身上,到底是要辜负了欧阳渝。 不过说句实话,沈玉笙也不知道乔晚烟是为什么没有到这里来,如果说是因为自己在这里的话,那理由是真的很牵强,况且自己的哥哥这么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怎能不来送行? “玉笙,这次离开,府里的很多事情还需要你上心,尤其是晚烟,我着实不放心她,你多费点儿心思,好好的照顾照顾晚烟。”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临行前的叮嘱 乔音的语气满满的都是担心,沈玉笙深深的叹了口气,乔晚烟到底跟自己还是有很大的仇恨,可是却还让自己好好的照顾她,说到底心里都会有些膈应。 “好,我知道了,你出门在外,莫要担心府里的情况,凡事我处理不好了,还有绿韶。” 可毕竟这是乔音的叮嘱,再怎么说自己也还是要答应的,哪怕不是为了自己。 “乔少爷,时辰到了,我们该走了。” 这句话一出来,沈玉笙无端的感觉到了一阵子的难受,心里无端的感觉到了一阵心酸,但最终的无奈只能是化 作了一声叹息,看着乔音慢慢的走远。 “小姐,人走远了,风大,我们回去吧。” 见沈玉笙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弹,绿韶有些担心,伸手拿了一件外衣,披在了沈玉笙身上,看到了沈玉笙呆滞的眼神。 “无妨,大小姐去哪了?回来了没有?” 沈玉笙回过神来,见绿韶站在身后不远处,拉了拉衣服,慢悠悠的往府里跺去。 “似乎是进宫了。” 绿韶一句话,让沈玉笙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双手紧紧的攥着衣服,脸色阴沉的可怕。 乔音刚走的时候还跟她说了要看 好乔晚烟,可没想到乔晚烟竟然敢在自己哥哥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光明正大的跑到宫里去。 乔晚烟喜欢南宫青的事情不是秘密,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家,天天的往宫里跑,说出去像是什么样子。 哪怕沈玉笙很不想管乔晚烟,但作为乔音的妻子,再怎么说,他的妹妹多少还是要长点儿心的,况且乔晚烟可丢的是乔家的脸。 “等到大小姐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沈玉笙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仕足,沈玉笙轻笑了一声,很快走了过去。 “太子哥哥,你过 来了,怎么是有事寻我吗?” 仕足摇了摇头,见沈玉笙脸上的难受并不是很多,这才松了口气,“我是怕你因为乔音离开,心情不好了,这才过来看看。” 见仕足一脸担心,沈玉笙浅笑了一下,眼里含笑,认真的看着仕足。 “太子哥哥,我没事的。” 仕足被沈玉笙看的有些手足无措,左右环顾了一番,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 “你若是无事,那自然是最好的,若你还有事,我也不便打扰,你在府中待着无聊,就可以来找我和仕玉。” 仕足说 完,还没得的沈玉笙反应过来,很快的离开了那里,留下了沈玉笙一人站在原地发呆。 “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正当沈玉笙发呆的时候,绿韶的声音出现在了沈玉笙耳边,等她回过神儿来,正好看到乔晚烟回房间的身影。 “派人盯着吧,人家要去哪里,咱们着实管不着,到时候说咱们多管闲事可就不好了。” 沈玉笙淡淡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吩咐了一句,上一世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自己做到仁至义尽就已经很可以了,可没必要把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到乔晚烟的身上。 第一百六十章 噩耗传来 很快,沈玉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连几日,沈玉笙得到的消息都是乔晚烟每日进宫,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沈玉笙知道乔晚烟是去找南宫青,但他们说些什么,沈玉笙也不得而知,不过唯一的好处那就是乔晚烟也没有来找她的麻烦,这几日也是乐得清闲。 过了几日,沈玉笙本以为就这么安安生生的等着乔音就可以了,算着日子,也快到了乔音要亲自上战场的时候,那次可是所有人都受了重创,乔音差点儿为此丢了性命。 沈玉笙也发现,这几日乔音寄回来的书信也少了很 多,沈玉笙明白是因为太忙了,也不敢强求,算着日子焦急的等着乔音要出事的日子。 沈玉笙已经做好了打算,等到乔音下一封书信回来的时候,就跟他明说将要发生的事情,直接劝阻乔音不要上战场,免得出了事情。 可是让沈玉笙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封书信送回来的,竟然是乔音的血衣! 沈玉笙打开包裹的一瞬间,一件占满了鲜血的衣服直接掉落了出来,沈玉笙哆哆嗦嗦的翻到了袖口,真的看到了乔音因为习惯,每件衣服上都有的木兰花刺绣。 沈玉笙瞬间睁大了双 眼,浑身颤抖的捧着手中的血衣,包裹上下的翻了一遍,可并没有找到任何一封信,等到绿韶过来的时候,沈玉笙就抱着衣服仓皇无助的坐在地上。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仕玉跟乔晚烟站在树丛里面,冷眼看着沈玉笙惊慌失措的样子,仕玉冷笑着问了一句,双手抱臂满脸的不屑,“你就不怕你哥哥真的出事了,你还在这里开玩笑。” 仕玉满脸的讽刺,侧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些微微动容的沈玉笙,心里一时间有些五味陈杂。 “对,沈玉笙对我哥哥是真心的,若是得不到 证实,她肯定会想尽办法跑去战场,到时候,我在路上设下埋伏,直接等着沈玉笙送死就好了。” 乔晚烟的语气带着一股子势在必得,两人躲在了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一脸仓皇无力的沈玉笙。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绿韶紧紧的抓着沈玉笙的手腕,脸上全部都是担心,哆哆嗦嗦的双手全部全然都是冰冷。 “绿韶,绿韶,我要过去,我要过去,乔音出事了,这衣服是他的。” 沈玉笙满脸都是泪水,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就连绿韶都无法让沈玉笙冷静下来。 “ 小姐,小姐!您冷静一下,你要知道,乔少爷一直都是谨慎的,根本不可能是这么个样子的,您要是想知道少爷到底有没有事情,您可以写信过去啊。” 绿韶也是满脸的泪水,沈玉笙这样子着实让他心疼不已,绿韶的手紧紧的扣着沈玉笙的手腕,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不,你不知道,近几日到底会发生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我必须要去。” 沈玉笙说完这句话之后,很快站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攥着血衣,就回房间去收拾东西,绿韶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满脸的担忧。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关心则乱 “看到了吧,关心则乱,沈玉笙也不想想我哥哥到底会不会出事,也不打算亲自写信问问,这么看来,我的计划定能成功。” 乔晚烟冷笑了一声,颇有些得意的看着仕玉,乔晚烟的眼神竟然让仕玉无端的打了个寒颤,记忆中的乔晚烟可不是这么阴暗的样子。 “你……到底有多恨沈玉笙。” 仕玉的声音很小,但正好落在了乔晚烟的耳朵里,乔晚烟斜眼看着仕玉,嘴角带着一丝冷冰冰的笑意。 “多恨?我一直爱着南宫青,可是得到的却是他一句只爱沈玉笙,你能理解那种痛 苦?” 乔晚烟唇角挂着一丝冷笑,眼神阴翳的盯着不远处的沈玉笙,见她脸上莹莹的泪水,她竟然无端的感觉到了一阵快感。 “她这会儿出发,我便叫人实施计划,到时候,等到我哥哥回来,看到的是沈玉笙的尸体,一切尘埃落定,我倒想知道,南宫青还有什么说的。” 乔晚烟说完,袖子一甩,很快离开了原地,仕玉神色复杂的看了不远处的沈玉笙一眼,微微抿唇,带着晦涩不明的眼神,很快跟上了乔晚烟的步伐。 可惜沈玉笙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少的漏 洞,就是一件血衣,也不知道是谁送回来的,这些沈玉笙都没有考虑,或许是真的应了乔晚烟的话。 关心则乱。 沈玉笙一路马不停蹄的往边界赶去,绿韶紧紧的跟在后面,沈玉笙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只觉得自己要是去晚了,甚至是见不到乔音的最后一面。 “小姐,您慢些,少爷定会没事的,你莫要着急。” 一路上的尘土飞扬,让绿韶说话都有些费劲,绿韶也是第一次见沈玉笙这么拼命,可是现在的沈玉笙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话,满脑子都是上一世浑身是血的乔音。 那 种画面,沈玉笙不想再看到第二次,所以此刻,抓着缰绳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噗通”一声,前面路上猝不及防出现的几个黑衣人让沈玉笙奔波的脚步不得不停了下来,沈玉笙一拉缰绳,微眯着眼。 “你们是什么人?” 沈玉笙冰冷的语气出现之后,绿韶也赶了过来,下意识的往前了一步,走到了沈玉笙面前。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只要记得,你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这话一出来,沈玉笙眼神瞬间暗了下去,双手紧紧的攥着缰绳,谨慎的看着那些人。 “我们 素来无冤无仇,你们这是做什么?” 沈玉笙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些人手上都拿着利器,更重要的就是她们只有两个女人。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等到你下了黄泉,可莫要怪我们心狠手辣!” 话音刚落,那些人就直接冲了上来,绿韶眼疾手快的把沈玉笙拉了下来,将她护在了身后。 “叮……” 一道利器摩擦的声音充斥进了沈玉笙的耳朵,沈玉笙只觉得耳朵有一阵子的嗡鸣,很快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堪,唯一能看到的,就只有充斥在眼前的鲜红。 第一百六十二章 身负重伤 很快,沈玉笙昏迷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充斥在鼻尖的,只有浓浓的血腥味儿。 沈玉笙揉了揉迷茫的眼睛,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站起身的瞬间,接着昏暗的月色,才想起自己在昏迷前的事情。 绿韶浑身是血的躺在那群黑衣人中,被鲜血染红的衣服格外的显眼,沈玉笙颤颤巍巍的扑了过去,浓重的血腥味儿差点儿让她吐了出来。 “绿韶,绿韶。” 沈玉笙声音都有些颤抖,仿佛这一幕她之前见过一样,沈玉笙将绿韶扶 了起来,看到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知道身上的血是那些人的还是绿韶的。 绿韶微弱的呼吸让沈玉笙整个人都慌了神,迷茫的跪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周围的一切都让沈玉笙觉得格外的陌生,直到此刻沈玉笙才明白这整件事情的奇怪之处。 “姑娘?” 正当沈玉笙六神无主的抱着绿韶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极为温和的声音,沈玉笙回头,看到了一个一身白衣,仿佛不染纤尘的男人。 “救救我们,帮帮我,我们受到仇家的报复,我的侍女为了我受了重伤,求求你 帮帮我们。” 沈玉笙已经顾不得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满脸的泪水跪坐在地上,双手微微颤抖,眼神里全是渴求。 看到了沈玉笙这样子,男人的心无端的牵扯了一下,很快点了点头,冲着身后的小厮招了招手。 绿韶被抬到了马车上,沈玉笙紧跟着也上去了,男人坐在沈玉笙身边,轻轻的将手中的手帕递给了她。 “擦擦眼泪和脸上的血,我们现在就带这姑娘去医馆。” 男人的声音很温和,就像是能让沈玉笙烦乱的心绪瞬间稳定下来一样,沈玉笙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可是眼泪 还是抑制不住的打在了衣服上。 男人见沈玉笙一直在微微的颤抖,很快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给沈玉笙披在了身上,眉头微微皱着,神色有些紧张。 很快,小厮驾着马车到了医馆,男人进去之后,小厮很快把绿韶抱了进去,大夫刚看到绿韶,脸色就瞬间变了。 “这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撑这么久,着实不容易,赶快把人送进去,我先给姑娘止血。” 大夫满脸的难以置信,赶紧叫了医童过去,沈玉笙跟男人站在门外,焦急的等着里面的情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夫这才是满 头大汗的跟着医童出来,浑身是血的样子着实让沈玉笙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大夫,这姑娘怎么样了?” 沈玉笙颤颤巍巍的被男人勉强扶住,满脸的担心,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这才看向了沈玉笙。 “这姑娘着实命大,这么危险的情况都能撑过去,我最多是帮着姑娘止血了,能不能醒来,还得看姑娘自己的造化,不然的话,大罗神仙都没有办法。” 大夫虽然给了肯定的回答,但到底能不能清醒,其实都是未知数,沈玉笙无助的靠在了桌子上,她从来都没有现在这样自责过。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介绍 “姑娘……” 男人满是担心的拍了拍沈玉笙的肩膀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能感觉得到,这姑娘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但人家的秘密,自己也没有资格窥探。 “好好照顾她,总会醒来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沈玉笙也明白,这不过是男人安慰的话语,绿韶现在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怎么可能那么快恢复。 “你们被人追杀,有没有落脚的地方?” 见沈玉笙一直沉默不语,男人心里竟然微微的多了些心疼,听到了男人的话,沈玉笙抬头看了一眼,眼神空洞的摇了摇头。 她 这时候才反应了过来,乔音那件事情漏洞实在是太大了,也是通过这件事沈玉笙可算是明白了自己对于乔音的感情,但正是因为自己的关心则乱,这才导致了绿韶竟然受了如此重的伤。 一想到这里,沈玉笙满满的都是愧疚。 “这样吧,我在这边还有个别院,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方便这位姑娘随时到医馆来检查身体,你们先留在那里吧。” 沈玉笙之所以说她们暂时没有容身的地方,就是因为知道,绿韶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能让乔音知道了她们现在的处境,关心则乱的道理沈玉笙是明 白的,她不想让乔音分心。 而且以她们现在的处境,并不知道是谁要害她们,虽然自己心中已经猜测到了那个人,但在此之前,还是不要让那人知道自己还活着的事情,静静的等着乔音回来在做处理。 这已经是沈玉笙能想到的万全之策了,这会儿因为绿韶的事情,沈玉笙已经是心乱如麻,无心在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那就多谢公子了。” 沈玉笙开口说到,声音满满的都是沙哑,双手在身侧紧紧攥起,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个仇,她沈玉笙记下了! 身上流转的阴冷气质让男人无端的 打了个寒颤,等到回神儿的时间,才发觉竟然是自己的错觉。 “还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沈玉笙浅笑,看向了男人,男人微微一愣,被沈玉笙的笑靥看的怔住,轻咳了一下,这才回头,“我叫云朗,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叫我玉笙就行,她叫绿韶,是我的贴身侍女。” 沈玉笙眼珠子微微一转,很快回答了男人的问题,男人微微点头,才发觉似乎是没话说了,这才叹了口气,两人都保持了沉默,沈玉笙也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不远处的大夫给绿韶检查。 “凡事都会好转,你别担心 。” 云朗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是这么说了一句,沈玉笙扯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惨淡的看了云朗一眼,便不再说话,但眼底的神色竟然让云朗感觉到了一阵害怕。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仇恨,一种愤怒和悲哀到极点的眼神,云朗不明白,到底是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个女孩子才能有这样的眼神。 “公子,此次多谢你,我们二人,再次叨扰了。” 沈玉笙的语气有些哽咽,但脸上还是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若是让自己知道,到底是谁要害了自己,恐怕这件事情不是这么善了的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南宫青知晓 很快,大夫给绿韶检查好了,这才出来站到了云朗面前。 “公子,这位姑娘现在已经基本稳定了,只需要回去好好休息,还是有恢复的可能的。” 听到了这话,沈玉笙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她也想到了,其实想要害自己死的人,也不过是那么几个,很快,沈玉笙的视线就放在了乔晚烟的身上。 只是沈玉笙没有想到,乔音可是乔晚烟的亲哥哥啊,为了自己的利益,上一世,乔晚烟亲眼看着乔音被凌迟处死,这 一世,竟然利用了她对乔音的感情。 想明白了这一点,沈玉笙才考虑起来。府里戒备那么森严,是怎么会有人能把血衣送进来? 除了乔晚烟,还能有谁能肆无忌惮的这么做? 沈玉笙的双手紧紧的攥起,眼底愤怒的火花流转,尤其是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绿韶,沈玉笙的心就全部都是恨意。 本以为,自己嫁给了乔音,以后和乔晚烟虽然不能成为朋友,但自己仇恨还是会放下,可是沈玉笙完全都没有想到,乔晚烟竟 然还把自己视为眼中钉。 一想到上次自己担心乔晚烟的安危,竟然还出面去劝她,沈玉笙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傻到了极点。 “玉笙?你怎么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玉笙身上那股子阴暗的气息,云朗很是担心的叫了一声,沈玉笙很快恢复了正常,脸上的情绪也瞬间转变了。 “我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自己之前的事情,**得自己是真的天真。” 听沈玉笙这么一说,云朗似乎是大概明白了什么,眉头一挑 ,眼底带着探究,认真的看着沈玉笙,似乎是要把她洞悉一般。 与此同时,皇城。 “皇上,接到暗卫报告,沈姑娘在想去找乔世子的路上,遭到了杀害,等到暗卫过去的时候,只找到了沈姑娘一诀血衣。” “啪”的一声,南宫青手上的东西瞬间砸在了地上,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小太监的禀报,眼睛瞪得很大,眼底愤怒流转。 “乔音走了,我让暗卫保护她的安全,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一人承受着南宫青如此的愤怒,双手似乎是都不知道放在了哪里。 “血衣?是不是人没事?立刻派人给我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南宫青稍微冷静了一点儿,这才反应过来了小太监的话,很快,他的心底也多了些期冀,他只希望沈玉笙只是被人救走了。 此时她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眼底全部都是愤怒和嫉妒,仕玉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冷冷的看着乔晚烟。 第一百六十五章 纸条约见 南宫青稍微冷静了一点儿,这才反应过来了小太监的话,很快,她的心底也多了些期冀,他只希望沈玉笙只是被人救走了。 小太监领命,很快下去,与此同时,乔府里,乔晚烟第一时间知道了南宫青要派人去找沈玉笙的事情。 乔晚烟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眼底全部都是愤怒和嫉妒,仕玉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冷冷的看着乔晚烟。 “看到了吧,就算是沈玉笙消失了,南宫青还是希望找到她,你说沈玉笙要是没死,知道了你想要害她,你猜她会怎么做?” 仕玉的声音很冰 冷,但却一瞬间让乔晚烟冷静了下来,眼神由空洞慢慢的变为了阴狠。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让沈玉笙死的干脆些!” 一时间,京城里有两波势力都在寻找着沈玉笙的身影,一波是南宫青派去的暗卫,另一波,就是乔晚烟再找的杀害沈玉笙的人。 “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云朗和小厮被人拦下,一个身穿黑袍的人问到,这种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云朗很快的摇了摇头,不在说话。 “少爷,这玉笙姑娘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今天已经有两拨人问咱们了,第一波看打扮 是皇城的人,这些人恐怕是来杀害玉笙姑娘的人吧?” 见那些人离开,小厮很小声的附在云朗耳边说了一声,云朗微微摇头,但其实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 他就知道,那两位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就算是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也是有自己的原因,她们不愿意说,自己自然是不能多问的。 “行了,我们只要保证玉笙姑娘不被人找到,绿韶姑娘身体恢复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知。” 云朗拿着饭盒,慢悠悠的说了一声,眼神淡淡的,似乎是真的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一样。 “玉笙姑娘,最近这街上可不太平,一直在有人拿着你的画像到处找人,你自己可得注意了。” 吃饭的时候,云朗故作漫不经心的跟沈玉笙说了一声,沈玉笙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这一切的变化,全部都被云朗看在了眼里。 “我知道了,多谢公子。” 沈玉笙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但其实心里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入夜,南宫青一人烦闷的坐在御书房,身边连个侍候的人都没留,他轻轻的揉着眉心,面前的奏折根本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沈玉笙失 踪的事情。 “啪蹋”一声,一道及其轻微的声音传来,南宫青眼神犀利的看向了投来小石头的地方,可是人已经瞬间消失不见了。 南宫青眼神微眯,看到了地上的小石头,上面还包了一张小小的纸,他满是疑惑的捡起了石头,可纸上的内容却让他瞬间高兴了起来。 “玉楼,三楼云字间,有要事。” 南宫青看得出来,这字体分明就是沈玉笙的,以前一起练字的时候,沈玉笙的字体很有特点。 手中攥着这张纸条,南宫青只觉得自己的心也瞬间舒缓了,没有之前那么焦灼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出谋划策 南宫青换了件儿衣服,趁着月色很快离开了皇宫,他的身边本来就没有留人侍候的习惯,所以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也压根没有人知道。 踏着月色,南宫青很快到了名叫玉楼的那个酒楼,还没到云字间,就看到了微弱的灯光。 不知为何,南宫青的心竟然有些微微的紧张,似乎是有些害怕这人万一不是沈玉笙怎么办。 南宫青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第一眼看到了就是一脸严肃的沈玉笙,一瞬间,南宫青的眼眶有些泛红。 “我以为你死了。” 南宫青故作平稳的说了一声 ,沈玉笙眉头一皱,没有说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看着南宫青坐下来,这才轻咳了一声。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之前遭到追杀的事情,我不想去计较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今天找你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我有些忙,需要你帮我。” 听到了沈玉笙的话,南宫青心里没有一点儿犹豫,什么比沈玉笙回来能更重要? “好,我答应你。” 得到了南宫青肯定的回答,沈玉笙显然没有一点儿诧异,似乎是已经想到了南宫青绝对会答应自己一样。 “在此之前,我还想 要告诉你,你若是想巩固自己的位置,就必须拉拢将军府或者欧阳,想办法把欧阳紧紧的拴在身边,他才会一心为你办事。” 沈玉笙的语气很是冰冷,虽然南宫青也疑惑沈玉笙这是要干什么,但冷静下来,又觉得沈玉笙说的很对。 “那……我该怎么拉拢?” 想到了这里,南宫青又有些愁闷,欧阳渝其实是个很不好拉拢的人,没有合适的办法,恐怕会弄巧成拙。 “那日他们要去出征的时候,我注意到欧阳的眼神一直在寻找乔晚烟,乔晚烟本就是乔家的大小姐,他们 之间的关系也是一直不错的,给他们指婚,这样才能拉拢欧阳。” 沈玉笙的话,忍不住让南宫青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番,南宫青本就是个精明的人,一瞬间就明白了沈玉笙这么做的道理。 看来,乔晚烟就是要杀害沈玉笙的人。 想到了这里,南宫青心里多了些奇怪的感觉,但还有更多的是愤怒,因为之前他和乔晚烟有过交谈,让乔晚烟答应他在乔音走了之后保着沈玉笙的安危,可没想到,乔晚烟竟然给沈玉笙下了死手。 “这么一来,欧阳就可以是放心的为你办事,就 算是乔晚烟再不满意,你可以出面去和她说。” 沈玉笙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轻扣,脸色淡然,似乎是在说着一件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 沈玉笙的话,成功的在南宫青的心中种下了种子,确实,这个方法对于南宫青来说,实在是太好了,南宫青本就是个利益为主的男人,所以一时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看着南宫青脸上的沉思,沈玉笙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眼底流转的满满都是讽刺,因为她知道,对于南宫青的性格,恐怕过不了多久,圣旨就下来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恨意 “皇上,您不用多想,很多时候,该有人做出牺牲。” 见南宫青这么犹豫不决的样子,沈玉笙轻笑了一生,再次淡淡的开口。 沈玉笙知道,其实南宫青这么犹豫,恐怕是跟乔晚烟达成了某些协议,具体的或许就是跟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关系的。 “你说的是不错,可是你这么做的道理是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南宫青想了很久,这才开口问了一句,眼底都是探究,因为他到底还是有些担心沈玉笙是什么情况,万一再是沈玉笙对付自己的计策该怎么办? “这些你 自然不用担心,我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我不过是想让阻挡我,陷害我的人全部消失而已。” 这番残忍的话,沈玉笙说的云淡风轻,脸上的神色不带一点儿温和,这样子的沈玉笙,竟然让南宫青感觉到了一阵无端的害怕和陌生。 “我回去自会考虑清楚,反倒是你,最近一直都待在哪里?” 南宫青突然转了话题,沈玉笙也知道,他肯定是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所以这才换了话题。 “我遇到了一个好心人,暂时在他的别院住着,你若是有事找我,直接在云楼的掌 柜那里说,他会派人告诉我,至于我住在哪里,你查不出来的。” 沈玉笙似乎是洞悉了南宫青心里的想法,语气很是冰冷,她很清楚,南宫青根本不可能找到他们的住处。 因为这云楼和别院连着,云朗的后院有个暗房,房间有个密道,直接可以到达别院。 听云朗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密道是为了方便别人突然侵扰酒楼的时候,他们跑路用的,反倒是现在方便了她沈玉笙。 “朕知道了。” 南宫青语气突然变得冰冷,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底带着晦涩不明的神色, 双手在桌下微微攥紧,认真的看了沈玉笙一样。 “既然如此,我就先离开了,这件事情还需要你自己好好考虑。” 说完之后,沈玉笙很快站起了身,出门之后装模作样的在街上转悠了几圈,确定甩开了南宫青的人,这才重新回到了云楼。 “姑娘,您回来了。” 看到了沈玉笙的身影,掌柜的很快迎了上去,毕竟这玉笙姑娘,到底是自家少爷带回来的人,再怎么说,面子还是要给少爷的。 “嗯,他什么时候走的。” 沈玉笙转了转酸涩的脖子,左右环顾了一番 ,发现云字间的门已经打开,里面一片漆黑,沈玉笙就知道,估摸着自己前脚走了,南宫青后脚就跟着离开了。 “在您走了不久,我看他还有想跟着你的冲动。” 掌柜的说完,就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留下沈玉笙一人现在原地暗自愤怒。 只一会儿,沈玉笙就会到了别院,满脸复杂的看着还在昏迷不醒的绿韶,眼底暗流涌动,一拳砸在了手边的树上。 夜色朦胧,沈玉笙一人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殊不知,不远处,云朗的身影正在沈玉的不远处,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她的复仇 沈玉笙知道,只要自己现在等着他们回来,一切都要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只要想到这里,她就格外的高兴,毕竟乔晚烟要自食恶果,在怎么说,她都能消停一阵子。 转眼,半个月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绿韶也稍微恢复了一点儿,勉强可以站起身微微走点儿路,但情况仍旧不是很乐观。 正当沈玉笙陪着绿韶在院子的时候,云楼的掌柜突然出现在了院子。 “姑娘,皇上派人传话,晌午时分,大概出征的人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他会按你们的计划行事。” 听到 了这番话,沈玉笙眼底带着笑意,她就知道,南宫青是一个利益至上的男人,凡事要不是触犯了他的利益,那就有缓和的余地,反之,南宫青会不惜一切代价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去告诉他,你要让他把我活着的消息告诉乔音,我有自己的想法。” 沈玉笙冷声说到,她要做的,就是在乔晚烟的大婚上,出现在现场,让乔晚烟本就怨恨的心情更加深一番,这样的话,沈玉笙才能更好的报复乔晚烟。 “是。” 掌柜的应了一声,很快离开了院子,绿韶轻咳了一声 ,满脸的不理解。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若是说之前是担心我,所以不回府去我能理解,可是乔少爷回来了,为什么还要瞒着他?” 绿韶因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显然有些吃不消,沈玉笙轻轻的拍着绿韶的后背,眼底都是心疼。 “我有自己的计划,我想要让乔晚烟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要从心底先摧毁她。” 沈玉笙的语气极为冰冷,双手紧紧的攥着衣服,眼神阴暗的可怕,这个样子的沈玉笙,绿韶从来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昏迷,到 底多刺激了沈玉笙。 “小姐……” 绿韶轻声叫了一声,叫回了沈玉笙的思绪,沈玉笙低下头,很快转变了自己的情绪,再次一言不发。 时间一天天的消逝,离乔音他们回来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沈玉笙心里更多的是愧疚和紧张,因为她不敢想象,乔音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转眼,就到了乔音回来的日子,大获全胜,也没有乔音出事的时候,沈玉笙倒也是松了一口气。 街上,乔音回来在城门口没有看到沈玉笙的身影,本就觉得有些奇怪 ,可都进城这么久了,还是没见,不由得心里就开始有些惊慌。 酒楼里,沈玉笙一人默默的站在云字间的窗口,眼神复杂的看着乔音,注意到了乔音左顾右盼的样子,沈玉笙心下一紧,下意识的紧紧攥着衣服,在乔音看过来的一瞬间,收回了头。 一直站在沈玉笙身后不远处的云朗,神色奇怪的看着沈玉笙这样子,他这会儿才算是明白,沈玉笙到底是什么身份。 “玉笙。” 云朗叫了一声,见沈玉笙回头,只留下了一句,“凡事别太放在心上,累的是你自己。” 第一百六十九章 凯旋,赐婚 说完之后,云朗很快离开,沈玉笙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但最终还是双手一紧,没有在多说一句话,神色之间都换上了一丝的谨慎。 云朗根本不明白沈玉笙到底经历了什么,也根本不明白她眼底的恨意。 沈玉笙的双手在身侧紧紧的攥起,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乔音离开的身影,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悲哀和无奈。 进宫,乔音还是一脸慌张的站在大殿,不光是乔音,就连欧阳渝也已经注意到了沈玉笙的身影竟然没在,他给了乔音好几个眼神询问,可奈何乔音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 “二位这次凯旋,实属不易,朕会给你们想要的赏赐,不知二位有何想要?” 南宫青居高临下的看着乔音这样子,心中竟然有些得意,这可是只有自己一人知道沈玉笙现在还活着,保不齐心情好得很。 “对了,欧阳爱卿,这次你回来,朕打算为你指一桩婚事,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满朝震惊,这可是皇上指婚啊,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是这么的有福气。 在其他人看来,欧阳渝此次回来,可是立了大功,身份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说,不管是哪家的姑娘 ,那都是她的福分。 可唯独,只有欧阳渝的脸色苍白,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心里的女人一直都是乔晚烟,怎么能娶别的姑娘? “皇上……” 欧阳渝轻声叫了一声,南宫青摆了摆手,打断了欧阳渝的话,“我知道,你此次凯旋,定不能委屈了你,所以,乔家姑娘,不知如何?” 话音刚落,乔音和欧阳渝都愣住了,但很快,欧阳渝瞬间转变了脸上的情绪,瞬间是难以言喻的兴奋,反观乔音,似乎是并不关心。 “一切均凭皇上做主。” 乔音淡淡的说了一句,似乎这 件事情跟自己没有关系一样,看到了乔音这样子,南宫青不住的冷笑了一声,很快恢复了平常情绪。 “好,既然两位都没有什么异议,那此事朕就做主,为二位定下了。” 乔晚烟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刺绣,丫鬟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见乔晚烟漫不经心的样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教你们的规矩都学去了哪里,竟然如此的莽撞。” 乔晚烟眉头一皱,语气并不是很好,脸色也有些微微的变化,见是自己最得意的丫鬟,这才放下了心。 “小姐……皇上为您…… 为您指婚……将您许给了欧阳将军。” “啊!” 乔晚烟听到了这番话之后,下意识的双手微微一抖,直接扎破了自己的手指。 “你说什么?” 乔晚烟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直接站了起来,不小心打倒的托盘都没有去管,紧紧的抓住了自己丫鬟的肩膀,脸上全部都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不是答应过我,如果我帮他,就让我做他的皇妃吗?不行,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乔晚烟提起裙子就往外面跑去,可没想到刚出门,就跟回来的乔音撞在了一起。 第一百七十章 得知 “这么大的一个姑娘了,都已经快要出嫁了,还这么莽莽撞撞的,到底是要干什么?” 乔音回府了之后,都没有看到沈玉笙的身影,一时间不免的有些担心,正在焦急的时候却被突然跑进来的乔晚烟撞了一下,脸上不免的多了些不满。 “哥,皇上将我指婚给了欧阳将军是吗?” 乔晚烟的语气微微的有些颤抖,双手也在慢慢的发抖,脸上全部都是小心翼翼,希望自己的哥哥可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可是没想到,乔音冷冷的瞪了乔晚烟一眼,“把你心中不 切实际的思想给我收起来,皇上已经为你们拟了圣旨,不日,欧阳家的聘礼便会送到府上来,这几日你给我安安生生的待在府里,哪都不许去。” 乔音的声音很是冰冷,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们两个人这么大声的说话,可是沈玉笙还没有出现,如果不是出事了还能是怎么办,想明白了这一点,乔音的脸色更是阴沉,完全没有顾及到乔晚烟苍白的脸色。 “不,哥哥,你知道我的心思,我根本就不爱欧阳,我爱的一直都是皇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么做的好处究竟是什么 ?难道你为了拉拢欧阳将军,就要将你妹妹往火坑里推吗?” “啪”的一生,乔晚烟话音刚落,乔音的巴掌便直接落在了她的脸上,乔晚烟难以置信的看着乔音,乔音之前可从来都没有打过她,现在竟然因为这件事情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早就跟你说过,离皇上远一点儿,他现在继承了王位之后,根本就是一个只以自己利益为主的男人,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你自己要往火坑里跳,还是我要把你往火坑里推?” 乔音也被气得浑身发抖,狠狠的扣着乔晚烟 的肩膀,生怕她趁自己不注意直接跑了出去。 说完这番话之后,乔音狠狠的甩开了乔晚烟的肩膀,看着她惊慌失措的倒在了地上,心中闪过的一丝心疼却没有扶起她,因为他要让乔晚烟记住,自己这么做完全都是为了她好。 “来人,给我把大小姐关起来,直到成婚的前一天都不许把她放出来。” 乔音狠心的回头,不去看乔晚烟的表情,但心里还是在担心沈玉笙到底去了哪里,正当他要询问侍卫的时候,可没想到乔晚烟竟然一把甩开了旁边侍卫的手,直接走到了他的面 前。 “哥哥,你是不是在好奇,我那亲爱的嫂嫂为什么没在府里?好啊,我告诉你,前几日,一件染上了鲜血的衣服送到了我嫂嫂的手上,她心下一时着急,直接带着侍女骑马就要冲去战场,这下倒好,路上究竟遇到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现在是死是活也不清楚呢。” 乔晚烟说完这番话之后,脸上全部都是讽刺的笑意,竟然还带了些许的疯狂,看到了乔晚烟这样子,乔音只觉得自己的心犹如掉进了冰窟,他一把掐住了乔晚烟的脖子,甚至不顾面前的女人是自己的亲妹妹。 第一百七十一章 面见皇上 “告诉我,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乔音的手慢慢收紧,脸上全部都是愤怒,眼睛,因为愤怒已经染上了红血丝,呼吸渐渐的加粗,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缓慢下来。 看着乔晚烟越来越难以呼吸的样子,乔音强忍住了心中的怒气,一把把人扔到了地上,眼神冰冷的可怕。 “我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她,你为什么不听?你要我说多少遍?” 乔音气的浑身发抖,双手紧紧的攥起,脸色阴暗到了几点,眉宇之间全然都是愤怒和不屑,似乎是对自己的妹妹失望至极。 “你给我安安生生的待在府上,要是让我在知道你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可不要怪我不把你当妹妹。” 乔音的语气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冰冷,乔 晚烟揉着发疼的脖颈,这才知道,沈玉笙到底对乔音有多重要,一时间,心里不免的全部都是嫉妒。 “好啊,你去找她,你要是能找到她,我自然无话可说。” 乔晚烟跪坐在地上,模样有些狼狈,但眼底闪烁着异常阴冷的目光,这样子的乔晚烟,是乔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晚烟,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个狠毒的女人是她的妹妹。 说完之后,乔晚烟眼神冰冷的看着乔音,自顾自的站了起来,模样看起来微微有些得意,见乔晚烟离开,乔音就像是泄了气一样,瞬间有些站不稳,旁边的侍卫扶了一下,才让他勉强站住。 “给我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乔音这样子,让侍卫也是微微一愣,神色之间换上了一丝奇怪的神色,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低头应了一声,很快离开。 看着府里熟悉的一切,乔音只觉得心头冰凉,就好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忽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翻身上马,就冲着皇宫去了。 “皇上,乔将军来了。” 听到了这番话,南宫青不动声色的看了侍卫一眼,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侍卫下去了。 南宫青眼神微眯,望了一眼屏风的方向,眼神有些奇怪,不知为何,那屏风后面总像是有个人影在晃动一样。 “皇上。” 刚进了书房,乔音强行的克制了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还是微微给南宫青行了一礼。 “你知道了?” 这句话,让乔音直接愣住了,再次看向南宫青的时候,眼底已经带上了探究。 “是我的疏忽,我跟乔晚烟交易,只要她保护好沈玉笙,我就满足她的要求,我也没想到,她竟然疯狂到了这种程度。” 南宫青这番话可是实打实说的,乔音见南宫青脸上也是显而易见的悲哀,一时间心里有些打鼓,瞬间心底的猜测被自己给推翻了。 “何人所为?” 乔音强行让自己保持了冷静,但声音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看乔音这样子,南宫青心底竟然无端的好了那么几分,也不知道沈玉笙的计划到底是什么,竟然连乔音都不知道。 “一个组织,我已经命人铲平了他们,我也派人在找玉笙的踪迹,可突然就 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什么都找不到。” 南宫青的语气都是遗憾,乔音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眼神空洞,完全没有注意到南宫青得意的眼神。 “皇上,微臣知道了,多谢皇上上心。” 说完之后,乔音就站起了身,有些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去。 “乔音。” 突然,乔音顿住了脚步,听到了南宫青的话,乔音有些疑惑的回头,因为南宫青突然叫了一声,屏风后面的身影,不由自主的扣住了一旁的椅子。 “节哀。” 南宫青只是冷冷的吐出了这么两个字,便在无别的声音,乔音勉强的扯出了一个笑意,很快离开。 乔音刚走,沈玉笙就从屏风后面出来了,直直的盯着乔音离开的身影,眼底的悲哀几乎是要溢出来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警告威胁 “他怎么会突然过来?难道说乔晚烟已经跟他坦白了?” 沈玉笙眉头紧簇,强行压下去了自己想要跑去抱住乔音的冲动,神色疑惑的问了一声。 南宫青故作不在乎的摇了摇头,连沈玉笙看都没有看一眼,“朕怎么知道?或许是乔家自己发生了些什么吧,在我看来,乔晚烟嫁给欧阳,恐怕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吧。” 南宫青的话,让沈玉笙不住的冷笑,“对你来说,你还会关心乔晚烟的心情?欧阳一直心悦乔晚烟,这么一来,你让欧阳在心底对你更是感激,难道这不是一个拉拢欧阳的好机会?” 沈玉笙语气淡然,带着一丝讽刺,南宫青眉头一皱,假装没有听出来沈玉笙话语里的讽刺,轻咳一声,点了点头 。 “那你的计划呢,你要怎么报复乔晚烟?” 南宫青早就知道了沈玉笙要报复乔晚烟的事情,听到了南宫青的话,沈玉笙微微有些疑惑。 “你不阻止?” “阻止?我为什么要阻止,这件事情分明就是乔晚烟做错了,而且我知道你有分寸,不会因为小局坏了整个棋局。” 南宫青的语气是对沈玉笙莫名的自信,可是沈玉笙在听到这番话之后,浑身莫名的起了一种寒意。 上一世的南宫青,就是对沈玉笙什么都信,直到后来被人利用,南宫青以为沈玉笙一直都在骗他,所以对身边人都很是残忍。 察觉到了沈玉笙微变的情绪,南宫青轻咳了一声,拉回了沈玉笙的思绪,沈玉笙眨了眨眼,很快收回了悲恸的情绪 ,“我先回去了,待的太久了容易暴露。” 沈玉笙冷声说了一句,很快离开,神色之间满满的都是无奈,脚步有些凌乱,就好像是逃离一样。 南宫青探究的看着沈玉笙离开的身影,不知为何,神情突然好了那么几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回到了酒楼,绿韶脸色苍白,一脸紧张的看着沈玉笙完好的进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我们真的要在欧阳将军大婚的时候回去吗?” 绿韶眉头一皱,神色之间有些奇怪的情绪,似乎是在担心沈玉笙。 沈玉笙轻笑了一声,“本来,乔晚烟要嫁给欧阳渝,心情已经就是很糟糕了,现在她以为她杀了我,我出现在他们拜堂成亲之后,让乔晚烟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徒 劳,我喜欢那种感觉。” 听到了沈玉笙的话,绿韶微微叹了口气,只要沈玉笙有了详细的计划,那自然是极好的,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一连几日,乔音烦闷的待在房间里,他和乔晚烟的房间本就离得不近,可竟然还能听到乔晚烟大闹的声音。 乔音手中紧紧的抓着酒壶,眼神阴暗,双手慢慢抓紧,被乔晚烟吵的更加愤怒,乔音狠狠的甩出了手中的酒壶,大手一挥,直接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去了乔晚烟那里。 “嘭”的一声,乔音一脚踹开了乔晚烟的房门,正在砸东西的乔晚烟,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愣了几分,但很快回复了正常。 不由得,乔晚烟的脸上染上了几分的喜色,她就知道,哥哥一 定是心疼她了,一时间,乔晚烟心里满是得意。 一个外人,怎么能有亲妹妹重要? 乔晚烟得意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故作委屈的看着乔音,可是,乔晚烟显然是忽略了沈玉笙在乔音心中的重要程度。 乔音冷笑了一声,上前两步,直接掐住了乔晚烟的脖子! 乔音狠狠的瞪着乔晚烟,眼睛泛红,犹如一种嗜血的感觉,让人无端的打了个寒颤,乔晚烟已经顾不得呼吸困难,因为她已经完全被乔音的眼神吓得无法出声。 “我警告过你,给我安安生生待着,安安生生出嫁,你还是我妹妹,若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的话你放在心上,若是不长记性,你的下场一样就和你扔的这些茶杯一样粉身碎骨!” 第一百七十三章 现身拜堂 粉身碎骨! 自己的亲哥哥竟然以粉身碎骨来威胁自己! 乔晚烟难以置信的看着乔音,察觉到了乔晚烟有些涨红的脸色,乔音一把将她甩扔到了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乔晚烟。 “这是我说的最后一遍,若还是不长记性,后果你自己知道。” 乔音冷冷的说完,一脚把椅子踹到了一边,脸色阴沉的离开了乔晚烟的房间。 乔晚烟浑身颤抖的蜷缩在地上,脸上全是泪水,跪在一旁的丫鬟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很快,乔晚烟一把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莫名平静的站了起来,简单的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二话没说的躺到了床上。 就在侧身的一瞬间,“嘶”了一声,乔晚烟被自己腰侧不小心划破 的伤口弄的浑身抽搐,一脸委屈的闭上了双眼。 但是在闭眼的一瞬间,乔晚烟的眼底,闪烁的是犹如毒蛇一般阴暗的目光。 回到了房间之后,乔音仓皇无力的看着自己刚才掐了妹妹脖子的手,眼底全部都是悔恨。 就算是乔晚烟做了多少的错事,可都是自己的妹妹,他刚才竟然对自己的妹妹起了杀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战场的感染,他总觉得最近心性都发生了变化。 也不知是不是乔音真的吓到了乔晚烟,临出嫁的前几日,乔晚烟都是安生的让人有点儿不适应,只是脸上也少了很多其他的神情,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娃娃一样。 很快,到了出嫁的日子,因为乔晚烟不吃饭,再加上脸上的神色,此刻的她苍白的脸色 就跟个死人似的,不得已之下,媒婆给了两个眼色,只能示意丫鬟赶紧给上妆,不然到时候欧阳府上的人见了,可又是一顿说。 十里红妆,热闹非凡,乔晚烟只觉得自己的心犹如掉进了冰窟,坐在花轿里的她,双手攥着喜娘塞给她的苹果,浑身微微发抖。 “啪嗒” 一滴泪水从乔晚烟的眼眶直接砸在了苹果上,晕开了一个印子,乔晚烟冷冷的擦掉了快要出来的泪水,眸子里瞬间换上了冷淡,她自顾自的盖上了刚才悄无声息揭开的盖头,让人再也看不到她的神情。 沈玉笙神色冷淡的站在酒楼上看着花轿在热闹的街道上走过,唇角带着一丝不屑,双手再窗户上轻扣,心里敲着自己的算盘。 看着花轿慢慢的驶向了欧阳府 ,沈玉笙很快转过身,发已经整装待发的绿韶轻轻颔首,绿韶摆手,云朗派给沈玉笙的人很快领会,抬起了地上的礼物。 “一拜天地!” “二拜……” “乔家大小姐和欧阳将军的大婚,我沈玉笙怎能不来贺上一贺,这是我给两位的大礼,无意打断了二位的礼成,实属抱歉。” 站在两位新人旁边的人一番话没说完,沈玉笙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门口,瞬间,所有人逗愣在了原地,尤其是眼神一直空洞的乔音,差点儿就直接站了起来。 “沈玉笙!” 乔晚烟一把自己掀开了盖头,果然看到了沈玉笙含笑的盯着自己,一瞬间,乔晚烟觉得莫大的讽刺,自己这么久以来所做的一切,竟然什么都没有得到,到头来还搭上了自 己! “你……” 乔晚烟被气的浑身发抖,欧阳渝和南宫青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沈玉笙,欧阳渝的震惊是他以为沈玉笙已经死了,南宫青的震惊是沈玉笙的计划竟然是这样。 不由得,南宫青微微低头,眼底多了些佩服,沈玉笙果然是狠,在乔晚烟大婚的时候出现在乔晚烟面前,直接击溃了乔晚烟心底最后的希翼,果然是狠。 南宫青眼神微眯,认真的打量了沈玉笙一番,这样聪明的女人,若是不能成为自己的人为自己所用,那就只能毁了! “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怂恿皇上嚷我嫁给欧阳?” 对于乔晚烟的质问,沈玉笙并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了南宫青面前,微微恭膝,行了一礼,然后走到了乔音身边,看向了其他人。 第一百七十四章 简单交谈 “可以继续了吗?” 沈玉笙淡淡的语气砸在了其他人的心上,让所有人都微微打了个寒颤,一时间都是低下了头,不敢看沈玉笙。 欧阳渝却对乔晚烟的话上了心,原来真的是沈玉笙给南宫青的建议,欧阳渝也懒得去想沈玉笙到底是什么心思,不由得,向沈玉笙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见乔音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沈玉笙不免的有些愧疚,向乔音投去了一个“过后解释”的眼神,很快平复了乔音的心绪。 欧阳渝给乔晚烟重新盖上了盖头,可是她似乎并没有恢复多久,身体不住的微微发抖,估计盖头下的脸色此时也是难看的可怕。 沈玉笙冷静的看着这一切,但眼底闪烁的光辉,昭示着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沈玉笙也没有想到,乔晚 烟竟然真的这么安然接受了现状,着实让人惊讶。 “送入洞房!” 随着喜娘的声音,沈玉笙注意到了被人扶着的踉踉跄跄的乔晚烟,眼底带着笑意,走到了乔音身边,轻轻的挽上了乔音的手。 看着被沈玉笙挽住的手,南宫青的眼睛瞬间阴沉了许多,他双手紧紧的扣在了椅背上,脸色阴沉的可怕,直勾勾的盯着沈玉笙的背影,似乎是要在沈玉笙身上灼出一个洞来。 或许是因为南宫青的眼神太过于灼热,沈玉笙有些察觉,回头看去的一瞬间,正好跟要收回视线的南宫青撞在了一起。 沈玉笙微微皱眉,很快转移了视线,看到了沈玉笙这样子,南宫青更加的愤怒,见着欧阳渝扶走了乔晚烟,他长袖一甩,冷哼了一声也跟了出去。 “一会 儿欧阳敬完酒,我们就可以走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沈玉笙微微有些不喜欢热闹的情绪,乔音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沈玉笙很快反应了过来,冲着乔音柔柔一笑,拍了拍乔音的胳膊,示意乔音放心。 “玉笙,你跟我来一下。” 正当沈玉笙和乔音两人待在一起,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多说的时候,欧阳渝突然一身红袍出现在了沈玉笙身后,语气有些谨慎。 “怎么,不在洞房陪新娘子,跑来找我做什么?” 沈玉笙大概是猜到了欧阳渝要问自己什么,无非是和这次赐婚有关系的事情,所以她刻意的没有把话题引过去,乐的装傻。 “是……有要紧事,不然也不会放着晚烟不顾,你跟我过来一时,也没什么大事。” 或许是怕乔晚烟等的 太久了,欧阳渝说话都染上了一丝的焦急,这番样子倒是让沈玉笙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测,欧阳渝要跟自己说什么。 “你先在此等我一番,我很快就过来。” 沈玉笙拍了拍乔音的手腕,也算是给了欧阳渝台阶下,乔音微微点头,看样子好像是也猜到了欧阳渝要说什么,不过乔音这样子倒是让沈玉笙好奇,他这是怎么了,竟然连自己妹妹的事情都不想多问。 “你前几日遇上了什么情况,为何我跟乔音回来后他跟我说四处找不到你人。” 刚到了个人少的地方,欧阳渝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四处环顾了一番,低声问了一句。 沈玉笙微微一愣,还以为欧阳渝当头要问的是关于乔晚烟的事情,但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轻咳了一下,“自己的 私事而已,不便透露,但你知道我现在回来了,不就行了。” 沈玉笙的语气带着些毋庸置疑,双手在衣服里其实早就已经紧紧攥起,脸色平常,心里却早已是惊涛骇浪。 “你若是不愿意说,那我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还有一点我想知道,那就是皇上的赐婚,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听到了这句话,沈玉笙不住的冷笑,眼底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她心中所想,不知道为什么,欧阳渝总觉得这个时候的沈玉笙,让人莫名的染上了些许的恐惧。 “你要知道,乔晚烟是乔音的妹妹,你若是娶了乔晚烟,那就是乔家和欧阳家的合作,皇上的赐婚,不管是什么人从中作梗,但你应该明白,此时在你心中已经开始感激南宫青,所以,这就是南宫青的目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两人相见 沈玉笙没有正面回答欧阳渝的问题,但却是摆明了一点,那就是这次的赐婚,多半也是为了相互之间的利益。 想明白了这一点,欧阳渝也是瞬间清楚了,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沈玉笙给南宫青说的,都是为了相互的合作关系,如果不是沈玉笙跟南宫青侧面或者正面的建议,南宫青也不可能下定决心赐婚。 “我知道了,今日我来找你,我们之间的谈话,除了我们二人,在无人知晓。” 说完这番话之后,欧阳渝很快离开,只留下了一个站在原地发呆的沈玉笙。 “玉笙?” 见沈玉笙一直站在原地不说话,找过来的乔音疑惑的看了一眼,轻轻的戳了戳她的胳膊。 “无妨,一会儿欧阳敬酒完了之后,我们就回去吧,我想你应该也好 奇我这几日究竟经历了什么。” 说完之后,沈玉笙挽上了乔音的手,两人一起到了桌前,也刻意的找了一张有位置还没有和南宫青挨着的座位。 欧阳跟下人端着酒盘上来,走到了沈玉笙他们那一桌的时候,跟沈玉笙一个对视,两人都是心照不宣的移开了视线,不在言语。 敬完酒之后,沈玉笙和乔音双双找了个借口离开,刚出了欧阳家的院子,沈玉笙就到了马车旁边。 “先不急着回去,我现在要去见一人,你陪我一起去。” 说完话,沈玉笙直接翻身上了马车,也不顾及乔音愿不愿意,拉了一把乔音,让他也跟着一起上来了。 “你要去哪里?我让车夫过去。” 乔音有些好奇也不多问,替沈玉笙揉了揉方才用力的手臂,语 气很是温柔,就好像刚才沈玉笙没有狠狠的拉他一样。 快到了别院,乔音敏锐的发现,沈玉笙已经微微有些变化的情绪,竟然在沈玉笙平时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染上了丝丝的感动。 一时间,乔音心里多了些许的不痛快,眉头紧紧皱起,有些诧异到底是什么人让沈玉笙的情绪变化这么快。 “到了。” 乔音故作波澜不惊的说了一声,沈玉笙点了点头,还没等马车停稳,直接跳了下去,就冲着屋里去了。 “云朗,云朗,我回来了。” 乔音发觉,沈玉笙进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轻快的,甚至是没有顾及到自己,很快,随着沈玉笙的声音,屋子里很快出来了一个白衣男人。 云朗负手而立,脸色平常,只是在看到沈玉笙的一刹那, 露出了些许的笑意,一瞬间,乔音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某些威胁,直接走到了沈玉笙身边,像是挑衅一眼的看着云朗。 “这位是?” 乔音眼神微眯,双手在身侧攥起,很快恢复了正常的平态,冲着沈玉笙问了一句。 “这位是云朗,当时在我遭到了刺杀之后,是他救了我,将我带到了别院,帮我完成了我的计划。” 沈玉笙语气有些轻松,听的乔音很不是滋味,瞬间,乔音意识到了沈玉笙的话。 “刺杀?果然是乔晚烟做的?” 这番话让沈玉笙微微一愣,她本来以为乔音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没想到乔音竟然在自己告诉他之前已经率先知道,难怪,自己的妹妹嫁给了不愿意的人,他竟二话不说。 “你怎么知道的?” 沈玉笙还 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告诉了乔音,若是南宫青的话,那是真的不可能,南宫青的性格沈玉笙还是了解的,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怎么会提前告诉乔音,自己被追杀的事情。 “皇上那日赐婚,晚烟不愿意,跟我坦白了这件事情,被我关了起来,直到大婚。” 乔音简短的说了这么几句,但从他的话里,沈玉笙理解了一切,莫名的很是心疼乔音,因为自己没有提前告诉乔音真想,竟然让他颓废了那么些日子。 下意识的,沈玉笙挽住了乔音的手,云朗眼神犀利的看向了两人挽在一起的手,神色只在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云朗真的没有想到,沈玉笙的身份竟然是乔音的夫人,不过他也是更好奇,乔音的夫人,竟然会被乔音的妹妹追杀。 第一百七十六章 离开,回府 想到了这里,云朗的嘴角微微勾起,神色之间浮上了一丝的不屑。 “你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若不是我恰巧路过,恐怕你夫人早就被第二波人杀害了。” 云朗的语气并不是很好,或许是因为乔音对自己没有好印象的原因,但是乔音在听到了云朗的话时,他在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是啊,若不是云朗,恐怕自己现在跟沈玉笙就是阴阳相隔,自己不对恩人感谢,竟然还在虎视眈眈。 “多谢公子大度,出手相救。” 想明白了这一点,一瞬间,乔音也不在纠结,很快跟云朗行了一礼,模样也很是真诚。 看到了乔音这样子,云朗才算是点了点头,随机转身打开了门。 “进来吧。” 云朗冷声说了一句,他的语气不好脸色看起来有些低沉,沈 玉笙拉着乔音的手,很快跟着云朗进去了。 “处理好了?” 云朗让侍从给两人倒了一杯水,自己把玩着茶杯,像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声,沈玉笙很快的点了点头,看向了乔音。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凡事没必要在过于纠结,今日我过来,也是与你道别,我需回家去,但是也便再无之前的自在。” 沈玉笙把目光转回到了云朗身上,略带歉意的说了一句,云朗似乎是早就察觉到了沈玉笙要说的话,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微微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早些回去,也堵了市井之人的悠悠众口。” 云朗的语气很是淡然,就好像在叙述着一件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修长的双手有节奏的一下下轻扣,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笑意。 沈玉笙点了点头,随即拉着还在思考的乔音站了起来,可就在一瞬间,沈玉笙察觉到了两人电光石火花的对视。 “你们……之前认识?” 沈玉笙敏锐的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情绪,但只是一瞬间,两人都恢复了正常,就好像是沈玉笙的错觉一样。 “不认识。” 乔音微微低下了头,再没有说话,沈玉笙看了云朗一眼,不明所以的样子,得到了云朗一笑,便也不再言语。 两人这样子,更是让沈玉笙怀疑他们之间认识,她的双眼微微眯起,上辈子的时候她确实不记得乔音和这么一个人认识,或许只能说是她不清楚。 “我们走吧。” 沈玉笙拉了拉乔音,不知为何,这会儿气氛让她觉得无比的压抑,就好像是突然要想起什么,但脑海里怎么 都无法捕捉那种情绪一样。 沈玉笙眼神一暗,双手紧紧攥起,察觉出了沈玉笙的不寻常,乔音很快带着她出去了,刚出去,云朗的侍从便出现在了云朗身边。 “少爷,他……” “无妨,与我们不曾有影响。” 云朗眼神微眯,紧紧的盯着乔音离开的背影,随之打断了侍从的话,眼底流转着异样的情绪。 上了马车,沈玉笙本以为乔音要问些什么问题,但谁知道乔音好像是对她万分相信一样,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是一言不发的给沈玉笙倒了杯水。 “喝吧。” 沈玉笙接过了水杯,脸色看起来有些纠结,就好像是在思考些什么问题一样,马车里沉默了很久,沈玉笙才悠悠的叹了口气。 “你对乔晚烟,做了什么?她竟然这么顺从的嫁给了 欧阳,我以为……” “你以为她会大闹一场,我会就此妥协,是吗?” 乔音打断了沈玉笙的话,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盯着沈玉笙,眼角含笑,神色如常。 见沈玉笙点头,乔音的脸色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低垂下了脑袋,神色有些阴暗,还是不够信任啊。 “她亲口承认,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成为皇妃,我不能害了她,就用了些强硬的手段。” 沈玉笙明白,乔晚烟到底还是乔音的妹妹,再怎么说,血浓于水,乔音做的一切,其实也是为了乔晚烟好,不过,这样的结局正好是自己乐的看到的。 沈玉笙唇角微微勾起。看到了沈玉笙开心的这样子,乔音的心情也是无端的好了很多,浅笑的看着沈玉笙心情无比愉悦的闭上了双眼。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变化 与此同时,欧阳府。 欧阳渝其实是知道乔晚烟对自己的感情只限于朋友,所以揭了乔晚烟的盖头,就很快的离开了,所以欧阳渝根本没有看见乔晚烟眼底满满的恨意。 今日在大殿上竟然亲眼见到了沈玉笙,对乔晚烟来说,一切的一切,都不如这件事情对自己的打击大,再怎么说,乔晚烟都以为沈玉笙已经死了,可是现在…… 仔细想来,乔晚烟总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次被赐婚给了欧阳渝,很大一部分的原因绝对在沈玉笙身上。 想明白了这一点,乔晚烟的脸上,除了恨意,就是越发扭曲的表情,仿佛是要将沈玉笙碎尸万段一样。 书房里,欧阳渝一个人脸色怪异的坐在桌前,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下有节奏的轻扣,脸色千变万化。 看今天沈玉 笙和南宫青的样子,以及眼神交流,欧阳渝敏锐的发现,南宫青似乎是知道沈玉笙被追杀但是没有死的事情,这么说来的话,自己和乔晚烟两人的赐婚有极大的可能真的是沈玉笙插手了。 想到了这里,欧阳渝在心里不免的多了些对沈玉笙的感谢,其实欧阳渝也明白,让乔晚烟嫁了出去,这对于沈玉笙来说也是好事儿,最起码她不用再受家里的威胁。 不过这样子,也算是便宜了自己,如果给欧阳渝和乔晚烟赐婚的事情真的是沈玉笙交代给南宫青的,那自己还真是欠了沈玉笙一个大人情,只是…… 欧阳渝又难免想到了此时一人在房间的乔晚烟,心下又是多了些无奈,他虽然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但自己也着实没有办法了,自己从小时候就一直喜欢着她 。乔晚烟一直心念的是南宫青,这已经不是秘密,只是欧阳渝认为时间久了,乔晚烟能慢慢的忘了南宫青。 沈玉笙和乔音回到府里,率先安排了绿韶,两人回到了房间之后,沈玉笙总算是卸下了这么多天的伪装。 她一下子扑到了乔音的怀里,一瞬间泪水冲了出来,“你知不知道,我看到血衣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有多怕你出事,我甚至没有想想这件事的蹊跷,直接就想要去找你,后来才发现我竟犯了如此大错。” 沈玉笙声音哽咽,听的乔音很是心疼,双手轻轻的拍着沈玉笙的后背,像是再给她安慰一样,沈玉笙一把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一瞬间换上了坚毅,仿佛刚才哭泣的女人不是她一般。 看到了沈玉笙这样子,乔音更是无奈,自己这个夫人,有 时候还真是奇怪,本以为她已经在崩溃边缘,自己打算好好地哄哄时,总是自己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你没事就好,现在我们都步入正轨,我再无担心的事情,这样就够了。” 沈玉笙说完,很快拉着乔音,合衣躺了下来,脸上带着浅笑,眸子里都染上了一丝的喜色。 乔音有些呆愣的看着沈玉笙这样子,她现在竟然也是毫不避嫌的跟自己躺在了一起,无端的,乔音多了些感动,微微闭上了双眼,脸上都是笑意。 第二日一早,乔音睁开双眼的时候,却没想到身边竟然没有了沈玉笙的身影,乔音摸了摸早已有些冰凉的床铺,脸色瞬间巨变。 乔音一脸焦急的直接翻身下床,他是真的体会到了这种无助的慌张感,但是,他不知道这时候沈玉笙去了哪里 。 乔音随意的拉了件衣服披上了,就开始出门寻找,刚出了院子,跟进来的绿韶撞在了一起。 “乔少爷,您怎么了?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 绿韶一脸的诧异,她可是第一次见乔音这么失态的样子,看到了绿韶,乔音就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焦急的左右环顾了一番,直接抓住了绿韶的手臂。 “玉笙呢,她在哪里?为什么不在屋子里?” 乔音这样子着实吓了绿韶一跳,她被乔音摇的有些眩晕,一下子扣住了乔音的手腕,眉头紧皱。 “小姐吩咐我们不要吵醒你,她现在在厨房给你做早膳,说是等您醒来就能吃到热乎的食物。” 绿韶轻轻晃了晃脑袋,神色之间多了些无奈,很快回了乔音的话,绿韶也算是明白了沈玉笙对乔音到底有多重要。 第一百七十八章 相约见面 听到了绿韶的话,乔音只是微微的松了口气,脸上的紧张并没有减少,反倒是快步到了厨房,刚进去,果然看到了沈玉笙忙碌的身影。 一瞬间,乔音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趁着沈玉笙不注意,乔音很快退了出去,见绿韶跟在身后,招了招手示意绿韶跟他离开。 “一会儿你去帮帮玉笙,不要告诉她我已经看过她了,她要问起来的话,就说我还没有醒,听到了没?” 乔音的语气有些愉快,听的绿韶是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对于乔音的要求,她多半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但绿韶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到沈玉笙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绿韶有些苍白的脸色在外面整理东西,沈玉笙赶紧过去接过 了绿韶手中的东西,脸上多了些小小的责备。 “你怎么回事呢,都说了这几日你好好休息,怎么又是跑来折腾,你让我怎么说你。” 沈玉笙的语气带着责备,脸上全部都是嗔怪,双手拍了拍,拍掉了手上的面粉,含笑看着绿韶,“少爷呢,起来了没?” 听到了沈玉笙的话,绿韶不着痕迹的看了一下院子的位置,很快摇了摇头,“还没有,许是这几日太累了,现在还在休息。” 沈玉笙轻笑了一声,丝毫没有怀疑绿韶的话,眼底全部都是调侃。 “他呀,也不知道那几日有没有好好休息,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这番话差点儿让绿韶咬了自己的舌头,她轻轻抿了抿口水,眼底都是无奈。 “小姐,少爷有没有休息好, 别人不知,您还不清楚?若不是因为日日担心您,少爷也不至于消瘦。” 绿韶的声音带着丝丝的调侃,说的沈玉笙有些不好意思,她伸手在绿韶头上轻扣了一下,眼底多了些嗔怪。 “你啊,真是什么都说,那我这不是跟少爷做了早膳,跟你待在一起,我都怕被你带的腹黑了。” 沈玉笙轻笑着,两人这时的气氛异常的好,可未曾想,欧阳府的人此时正在门口等着。 “夫人。” 正当沈玉笙跟绿韶玩闹的时候,管家急匆匆的出现在了两人身后不远处,叫了沈玉笙一声。 沈玉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满脸诧异的看着一脸焦急的管家,有些不明所以。 “夫人,欧阳府的人来了,说是欧阳夫人,就是二小姐,想要见您。” 此话一出,绿韶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双手紧紧的攥起,一步跨到了沈玉笙面前,把沈玉笙挡在了身后。 “她这是什么意思?还嫌自己害人不够深?” 听了绿韶的话,管家到底还是知道之前的事情的,所以管家也有些微微的紧张,悄无声息的擦掉了脸上的汗水,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沈玉笙。 沈玉笙眉头一皱,轻轻拍了拍绿韶的肩膀,站到了绿韶面前,到底是乔晚烟干的事情,毕竟跟管家没有多大的关系,没必要把怒气撒在了一个传话的人身上。 “三日后回门,为何晚烟如此着急。” 沈玉笙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这下子可算是把管家给问住了,管家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一脸的好奇。 “这…… 我也不清楚,传话的人说是二小姐很是着急,小的也清楚这不和规矩,但那人说二小姐以死胁迫,我没有办法,这才决定跟您来说说。” 听到了这番话,沈玉笙的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多了些兴趣,有点儿意思啊,以死胁迫,她倒想看看,乔晚烟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好,我知道了,你去告诉欧阳府的人,我这就来。” 说完之后,沈玉笙就进了膳房,简单的清洗了一下,拍了拍衣服,接过了绿韶递给她的外衣,穿上了之后,快步往外面赶去。 绿韶送过了沈玉笙,这才想起来房间里还在等着沈玉笙的乔音,心下暗道了一声“不好”,赶紧去了院子,果然,乔音一脸喜色的在屋子里踱步,一时间,绿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说。 第一百七十九章 推她入水 “绿韶?你怎么过来了?玉笙呢?” 见到了绿韶,乔音很快迎了上去,脸色微微有些诧异,尤其是看到了绿韶脸上的紧张之后,乔音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少爷,方才欧阳府的人过来传话,二小姐以死相要挟,要见小姐,小姐已经去了。” 听到了这番话,乔音更是紧张的双手撑在了桌子上,“你说什么?” 绿韶没有来得及说第二遍,乔音很快不顾身份的直接跑了出去,二话不说牵了马就往欧阳府去了,看着乔音离开的身影,绿韶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沈玉笙来说到底是不是好的。 沈玉笙到的时候,乔晚烟一个人坐在水池边,手里拿着些搞点,百无聊赖的喂着池中的鱼儿,但其实,心里早就是波澜起伏。 “你还 真是有意思,又是想杀我又是以死相逼要见我,怎么,来了欧阳府了也不安生,还这么折腾,嗯?欧阳夫人。” 沈玉笙刻意拉长了“欧阳夫人”四个字,果然,乔晚烟在听到了沈玉笙的话之后,双手紧紧的攥起,脸上全部都是不满。 乔晚烟抬脚,跨过了石凳,走到了沈玉笙面前,脸上全部都是愤恨。 “你果然是好大的本事,竟然能从我找的一波波杀手中逃脱,我是该说你命大,还是运气好呢。” 乔晚烟咬牙切齿的看着沈玉笙抱臂站在自己面前,这么轻松的模样,更是引起了乔晚烟的愤怒,她的手紧紧的攥起,手中的糕点已经被她揉捏的不像样子了。 “这么好的糕点,可惜了。” 沈玉笙轻笑了一声,斜眼看了看乔晚烟手中的糕点 ,从盘子里又拿出了一块,漫不经心的给鱼儿喂着糕点。 “你倒是好心情,害得我却这么苦。” 看着乔晚烟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沈玉笙的心情无端的好了几分,她轻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糕点,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轻轻的拍了拍手,将手上的残渣拍了干净。 “怎么,你误会了什么?我被你追杀,可是什么都没有干,你这是做什么?” 沈玉笙故作不知情的说了一句,脸上带着浅笑,双手抱臂,挑衅似的看着乔晚烟,语气淡然,好像在叙述了一件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 “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你,皇上怎么可能将我赐给了欧阳府。” “哦?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和皇上达成了某种协议?” 乔晚烟话音刚落,沈玉 笙顺口接了一句,满脸的不屑。 看到了沈玉笙这样子,乔晚烟更加的愤怒,双手一把拍在了桌子上,直直的盯着沈玉笙。 “装模作样,若不是你,我能有今天这幅鬼样子?” 乔晚烟突然将自己的双手紧紧攥起,已经对沈玉笙是步步紧逼,慢慢的走到了沈玉笙面前,直勾勾的盯着沈玉笙,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沈玉笙感觉到了些危险。 “沈玉笙,你果然是好本事,让两个男人同时都因为你这么对我,要不是你,皇上能这么对我?要不是你,哥哥会答应我和欧阳渝成亲?一起都是因为你。” 说话间,乔晚烟的眼角瞟到了匆匆赶来的乔音和欧阳渝,在乔晚烟眼神流转的一瞬间,沈玉笙也同时看到了赶过来的两人。 一瞬间,沈玉笙看到了乔 晚烟眼底的算计,果不其然,在沈玉笙刚是微微退了一步的时候,乔晚烟直接走到了沈玉笙面前,狠狠的拉了沈玉笙一把,故作假象的要往池子倒去。 沈玉笙一个侧身,早就猜到了乔晚烟的想法,这点小把戏对于沈玉笙来讲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沈玉笙一把抓住了乔晚烟的手臂,狠狠的往岸上带了一下,直接让她趴在了石桌上,在两人过来的前一秒,轻轻的拉了乔晚烟一下,制造了两人拉扯的假象,自己直接跳到了池子里。 “玉笙!” 乔音刚到池边,就看到了“意外”掉下去的沈玉笙,一脸焦急的跟着跳了下去。 刚到的欧阳渝一脸阴沉的看了乔晚烟一眼,自己刚对沈玉笙有了很多的感激之心,这下子沈玉笙还被乔晚烟直接推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章 亲眼所见 “你没事吧?” 欧阳渝虽然担心乔晚烟,但到底是乔晚烟推下去了沈玉笙,来不及在细问乔晚烟,直接吩咐了身边人去取外衣,打算给要给被救上来的沈玉笙包着。 “你为什么要去给她取外衣?” 乔晚烟冷冷的为了一句,眼底全部都是嫉妒和愤怒,欧阳渝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变成了这番样子的乔晚烟,眼底全部都是无奈。 “晚烟,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么一个样子?曾经单纯的你去哪了?” 欧阳渝的语气带着些痛心疾首,脸上的神情也是不可思议,很快看了乔晚烟一眼,便不在说话,等着乔音把沈玉笙救了上来。 乔晚烟一脸愤怒的看着浑身发抖的沈玉笙,在她看来,沈玉笙这样子就是在演戏,她完全没有注 意到乔音阴暗的眼神,直接走到了沈玉笙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玉笙,你不要在这么虚伪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在卖惨博同情?” 这番话听到了沈玉笙耳朵里,沈玉笙不住的冷笑,但脸上却多了些委屈,“晚烟,你自己说的,你不愿意嫁到欧阳府来,可是这件事情已经是尘埃落定,你为何要怪在我的头上?” 听到了这句话,乔音直接一把甩开了乔晚烟的手,将沈玉笙横抱了起来,眼神愤怒的瞪了乔晚烟一眼,目光很快转到了欧阳渝身上。 “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看好,等不到三天回门,就叫人到了你府上欺负,若不是玉笙心里善良,真以为她的以死相逼对玉笙有用?” 乔音此时也顾不得乔晚烟是自己的亲妹妹,抱着沈玉笙的手慢慢收紧,似乎是担心再次失去沈玉笙一样,眸子里全是警告的神色,上下打量了欧阳渝一番。 欧阳渝显然是明白了乔音的意思,不过他虽然疑惑乔晚烟为什么如此恨沈玉笙,但乔晚烟现在是自己的女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都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乔晚烟。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定能让晚烟不再纠结于玉笙。” 欧阳渝深深的叹了口气,看了看还愣在原地的乔晚烟眼底都是无奈,他能够接受乔晚烟爱上了南宫青的事实,可是他接受不了曾经单纯的乔晚烟变成了这样子。 他目送着乔音抱着沈玉笙离开,眼底都是悲戚,乔晚烟现在是他的夫人,再怎么说, 不管如何,自己都还是要包容她维护她的脸面。 但是欧阳渝不知道的是,在他低头沉思的时候,沈玉笙突然回头,正好对上了乔晚烟愤怒的眸子,乔晚烟注意到的一瞬间,沈玉笙冷笑了一声,一个挑衅的眼神就扫向了乔晚烟。 乔晚烟刚注意到了沈玉笙的眼神的一瞬间就跟炸了毛一样,很没有形象的就跳了起来,若不是欧阳渝眼疾手快,恐怕这个时候乔晚烟已经到了沈玉笙面前。 “够了!” 饶是欧阳渝再对乔晚烟有耐心,乔晚烟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过分,欧阳渝都已经有些忍受不了了,脸色阴沉的轻喝了一声,一把扣住了乔晚烟的手。 乔晚烟难以置信的看着欧阳渝因为一个外人跟自己低吼的样子,一瞬间既是 委屈又是愤怒,一时间各种心情涌上了心头,她怒气冲冲的一把甩开了欧阳渝的手,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啊!贱人!贱人!” 一进到屋子,乔晚烟直接拉过了桌上的东西,狠狠的砸到了地上,双手因为生气有些微微的颤抖,脸色阴沉的可怕,侍女都不敢到乔晚烟身边去。 欧阳渝到了乔晚烟房间门口的时候,听到的就全是她噼里啪啦扔东西的声音,脸色不免的阴沉了几分,但只是一瞬间,欧阳渝很快恢复了正常,推开了乔晚烟的房门。 “啪”的一声,刚进去,欧阳渝差点儿被乔晚烟扔过来的杯子砸到,欧阳渝眼神一暗,眼底流转着有些不悦的神色,双手微微摆弄了一番,关上了房门,过去一把扣住了乔晚烟的手腕。 第一百八十一章 沈玉笙的想法 “晚烟,你可不可以冷静一点儿,你这是做什么?非得要伤害自己是吗?为什么非要这个样子?” 欧阳渝的声音多多少少带了些痛心疾首,眼底流转着不一样的色彩,但是对于乔晚烟来说,此时她的心里就只有对南宫青和对沈玉笙的愤怒,根本注意不到欧阳渝纠结的眼神。 “欧阳渝,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这成亲,不过是南宫青为了拉拢你而已,你当真以为他有多好心?” 乔晚烟的语气很不好,甚至是带了丝丝的讽刺,听的欧阳渝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惨淡的笑了笑。 “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最后一句,欧阳渝的声音很小,小到了乔晚烟根本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而且此 时的乔晚烟当然也没有心情去理会欧阳渝到底说了什么。 另一边,乔府。 乔音一脸焦急的把沈玉笙放到了床上,赶紧吩咐绿韶给沈玉笙换了身衣服,绿韶也是紧张万分,好好的一个人出去了,怎么回来就浑身湿透,让绿韶很是不能理解。 “少爷,发生了何事?小姐怎么变成了这么一番样子?” 绿韶有些紧张的看着沈玉笙这样子,慢慢的眼底积满了泪水,绿韶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向来心性冷漠的人,怎么会为了沈玉笙流泪成了这样。 “乔晚烟……” 乔音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乔晚烟的名字,听到了乔音的语气,绿韶微微一愣,没想到乔音竟然为了沈玉笙跟自己妹妹发了如此大的脾气,之前对乔音的些许不满也少了很多。 “绿韶……绿韶。” 沈玉笙满脸通红,低沉的喊着绿韶的名字,绿韶赶忙走到了沈玉笙身边,紧紧的抓住了沈玉笙的手,绿韶看了乔音一眼,很快,乔音瞬间就好像是明白了绿韶的意思一样,转身离开了房间。 “小姐,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么一番样子?您不是明明知道乔晚烟对您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这么不小心?” 绿韶眼底流转着愤怒,看到了绿韶这样子,沈玉笙不住的轻笑,“绿韶,你要明白一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这么做,才能让别人更加的相信乔晚烟陷害了我。” 沈玉笙的语气带着丝丝的冰凉,眼底的情绪让绿韶无端的感觉到了一阵的害怕,她突然地颤抖了一下,看到了沈玉笙眼底深处的神色。 那 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意,对沈玉笙来说,乔晚烟将自己害成这样一番样子,若自己不付出点代价,怎么报复她? 看到了沈玉笙的表情,绿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总觉得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沈玉笙变得越来越阴暗,好像是乔晚烟做了什么对她伤害极大的事情。 “小姐……你非得这么……伤害自己。” 绿韶的声音有些痛心疾首,脸上带着些不理解的表情,认真的看着沈玉笙,眼底的情绪让人有些于心不忍。 沈玉笙轻轻的拉着绿韶的手,深深的叹了口气,“绿韶,你要知道一个道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我要是不这么做,欧阳渝也不会对乔晚烟多加看管,现在这样的话,乔晚烟很多事情都不能自由和如愿。” 一瞬 间,绿韶明白了沈玉笙的意思,她要的是乔晚烟完全的被限制了自由,以后都不能报复她,沈玉笙也可以有好一阵子的安生时间,所以不管怎么说,对沈玉笙而言,都是最好的结果。 “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对自己好些,你要知道,方才少爷带您回来,着急的样子你若是看到了,肯定于心不忍。” 绿韶的话,让沈玉笙瞬间沉默,她其实是知道乔音有多担心自己,但是她却没有其他的办法,为了自己的复仇,她不能再乔音身上留太多的感情,这样只会让彼此成为羁绊。 “我知道了。” 沈玉笙低声说了一句,绿韶很快欣喜的点了点头,眼底的情绪似乎是为沈玉笙高兴,很快的站起身,叫进来了外面的乔音。 第一百八十二章 放纵 “少爷,小姐不过是一时不小心,中了二小姐的计策,这才被推到了水下,二小姐毕竟是您的妹妹,您……” 绿韶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却让沈玉笙差点儿笑出了声,因为沈玉笙明白绿韶这么说,其实是把乔音快要放下的愤怒再次激了起来,果然,绿韶也是个腹黑的性格。 沈玉笙看到了乔音看过来的眼神,瞬间收敛了自己快要笑出来的情绪,换上了一副极为不舒服的样子,本来沈玉笙的脸色就是因为落水有些苍白,这会儿还带上了不正常的**。 “玉笙,你没事吧?” 乔音正说着,微微有些冰凉的双手敷在了沈玉笙的头上,不知为何,一瞬间沈玉笙竟然感觉到了一丝的舒服,还没来得及享受,乔音就抽回了手。 “玉笙,你 额头好烫,是我的错,我没有在你刚回来就叫府医。” 乔音一脸焦急的说了一句,很快就让自己的人去叫府医,此时的沈玉笙竟然都有些听不清乔音说的是什么,她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欧阳府。 乔晚烟一个人坐在小桥边,脸色有些阴沉,有些落寞,今日在沈玉笙走了之后,她派人给南宫青送信,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送出去的信就好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根本得不到回信。 乔晚烟明白,自己若是南宫青的棋子,怕是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失去了一切价值,若是自己再不让南宫青觉得有用,恐怕自己死到了欧阳府,南宫青都不会管。 冷风直直的打在身上,乔晚烟全然不顾,欧阳渝站在乔晚烟身后不远处,手中 拿着披风,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让乔晚烟的丫鬟给送了过去。 等到沈玉笙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乔音的身影在床边趴着睡着了,沈玉笙眼底的充满了温柔,手指轻轻的在乔音的脸上划过,心里多了些心疼。 “玉笙,你醒了。” 沈玉笙正在发呆的时候,乔音醒了,第一时间手盖在了沈玉笙的额头,见温度已经好了很多,心里这才是松了一口气,脸上多了些笑意。 一连几日,乔音都没有让沈玉笙出府,让厨房也是变着法子给沈玉笙做补身体的膳食,这几日难得的安宁,也是让沈玉笙心情都好了很多。 可是,乔晚烟就没有沈玉笙这么幸运了,一连几日,给南宫青送过去了很多的信,可都是石沉大海,什么回应都没有,一瞬间, 乔晚烟慌了神,因为不能出府,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茶不思饭不想的乔晚烟,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很多,欧阳渝看在眼里,心里的情绪很是复杂,一面是对乔晚烟的心疼,一面又是对南宫青的愤恨。 欧阳渝是明白的,乔晚烟心里一直都是心心念念着南宫青,虽然南宫青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乔晚烟可是改变不了自己的心思。 其实欧阳渝知道每隔一段时间,乔晚烟就会给南宫青送信,毕竟是欧阳府,自己的人还是知道的,所有的信都是欧阳渝截了下来,根本没有给南宫青送过去。 欧阳渝不敢想象乔晚烟知道了真相会怎么,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欧阳渝本以为,只要乔晚烟得不到南宫青的回信,心里的情绪就 会淡了很多。 可是没想到,乔晚烟竟然会为了一封根本不会有结果的回信,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晚烟,今日外面似乎是有什么庙会,你可以去看看,也省的这几日天天待在府里没什么意思。” 见乔晚烟一连几日都坐在小石桥上,欧阳渝着实是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对乔晚烟的“禁足”,也直接取消了。 听到了欧阳渝的话,乔晚烟先是微微一愣面部充满了欣喜的表情,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轻咳了一声,冲着欧阳渝感激的一笑,很快带着自己的丫鬟,连房间都不回了,衣服没换就跑了出去。 看着乔晚烟兴奋离开的身影,欧阳渝只觉得心里好像是什么破碎了一般,此时充满了难以抑制的难受情绪。 第一百八十三章 深思 可是已经离开的乔晚烟浑然不知,自己的这番举动,让欧阳渝开始深深的记恨了南宫青。 “小姐,欧阳府的人来了。” 正当沈玉笙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绿韶突然出现在了院子,沈玉笙眉头一皱,还以为是乔晚烟又来找自己事情,可是绿韶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小声说了一句,“是欧阳将军。” 这五个字让沈玉笙瞬间愣在了原地,因为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欧阳渝来亲自找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欧阳渝找自己有些什么事情,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站起了身。 “我知道了,这就出去。” 沈玉笙拍了 拍衣服,绿韶微微点头,神色之间有些紧张。 “小姐,您说会不会是乔晚烟让欧阳将军来找您?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您还是要跟少爷说一声吧。” 绿韶的语气很是严肃,让沈玉笙不由自主的轻笑出声,“不可能,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先不要告诉乔音,他现在没有在府里,凡事我不能让他太过于分神。” 沈玉笙说完,很快拍了拍绿韶的肩膀,脸上带着轻笑,让绿韶的心也轻松了很多。 “小姐,我跟您一起过去,这样的话凡事也能有个照应。” 绿韶说完,沈玉笙仔细的想了想,也觉得 没有什么不妥,很快点了点头,这么久了,绿韶的身体也该是恢复了,带去的话如果自己真的出什么事,她还可以出手。 想到了这里,沈玉笙深深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次欧阳渝叫自己过去是有什么事儿,不过还是要过去看看,不管怎样到底也让自己放心比较好。 想明白了这一点,沈玉笙很快做好了准备,因为她知道,欧阳渝的性格向来不是一个可以麻烦自己的人,既然能叫自己,那肯定是有急事。 思及此,沈玉笙也不敢耽搁,按照欧阳渝给绿韶说的酒楼,很快到了约定的包间。 刚进去,沈玉笙 就看到了一脸苦涩的欧阳渝,沈玉笙有些好奇,很快的走到了欧阳渝身边,自顾自的拉着凳子坐了下来。 沈玉笙刚坐下来,欧阳渝这才恢复了正常,脸上多了些苦笑,给沈玉笙倒了杯水。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一副样子,我可是第一次见你这样。” 沈玉笙的语气有些轻松,让欧阳渝的心情都好了些,欧阳渝深深的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怎么跟沈玉笙说。 “你要知道,我很感激你,但赐婚之后的事情,我实在是无法控制。” 欧阳渝的话,让沈玉笙瞬间明白,恐怕欧阳渝已经是管不住乔晚烟了, 这下子可真是有意思了,欧阳渝或许是要跟南宫青彻底决裂了。 想到了这里,沈玉笙的心情无端的好了很多,当然,她要做的可不是这么多,她要的可是两个人为自己的前世彻底的付出代价。 “还有你控制不了的事情,若是你想处理,晚烟还能真的每日心心念念的想着皇上,想来也是不可能的。” 沈玉笙的话,让欧阳渝微微一愣,但很快脸色就恢复了正常,语气微微有些平缓,神情之间也轻松了许多,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 “照你这么说,还是我对晚烟太过于松懈,才让晚烟成了现在这番样子?” 第一百八十四章 点到为止 见欧阳渝的态度已经变了很多,沈玉笙微微一笑,修长的双手轻轻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语气微微有些淡然,带着丝丝的调侃。 “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你要是这么认为,我自然也是无话可说。” 但是欧阳渝已经明白了沈玉笙的意思,欧阳渝对沈玉笙到底还是了解的,沈玉笙能这么说,那肯定就是已经这么想了。 “今日我刚说完让她去庙会转转,她倒是迫不及待的就跑了出去,全然不顾我的心情。” 欧阳渝脸上有多了些讽刺,沈玉笙没有说话,轻咳了一声,看欧阳渝这样子,似乎是知道了乔晚烟对南宫 青的依然不愿意放弃。 不过说句实话,沈玉笙到底还是有些佩服欧阳渝的,这顶绿帽子可真是不小,欧阳渝还能这么稳如泰山的跟自己坐在这里聊天,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你也是心里放心的下,就这么把人放了出去,你现在若是后悔了该怎么办。” 沈玉笙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脸上带着轻笑,透过杯子里的雾气,看到了欧阳渝脸上的无奈。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想让晚烟的心好好的在我的身上,但我真的是控制不了啊。” 欧阳渝的语气是沈玉笙深感同情的错落寞,沈玉笙深深的叹了 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底还是个痴情的男人,再怎么说,自己都不能不帮他不是? 想到了这里,沈玉笙唇角微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欧阳渝脸上的神色,她还真是第一次见欧阳渝这样子,不由得,沈玉笙也在心里确定了欧阳渝对乔晚烟真实的感情。 这样可对自己是真的有好处了,如今他这样子自己若是还不好好利用,那可真是傻了。 “你要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晚烟为什么会这样,你也可以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不是?不能一味的怪了皇上。” 沈玉笙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像 是在周旋两人的关系,但其实是在提醒欧阳渝,到底自己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得不到乔晚烟的心。 果然,听了沈玉笙的话,欧阳渝真的陷入了沉思,双手微微摆弄了一番,眼底多了些探究的神色,认真的看着沈玉笙。 “你的意思是……” “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明白了,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了,说是我们的问题了,被人利用,那可不好。” 沈玉笙轻笑了一声,脸上的神色多了些怪异,沈玉笙刻意没有让欧阳渝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若是之后真的东窗事发,自己也可以全身而退。 欧阳渝不 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南宫青的身份,仔细的思酌了好一阵子,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想法,一时间,双手紧紧的攥起,脸上的神色越来越谨慎,看了看沈玉笙一脸的轻松,心下多了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欧阳渝紧张的喝了一口茶,看着沈玉笙,沈玉笙眉头一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抿了抿唇,“这茶还真是不错。” 说完之后,沈玉笙微微抬眸,上下打量了欧阳渝一番,“你觉得呢?怎么做,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定数是不是?何故让我多说?话说的太明白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第一百八十五章 去找南宫青 沈玉笙的话,让欧阳渝突然轻笑了一声,似乎是瞬间明白了什么一样,看到了欧阳渝这样子,沈玉笙也知道,自己的话到底是对他产生了影响,双手微微摆弄了一番,将耳后的头发拢了拢,站起了身。 “我还当是欧阳将军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跟我说,原不过也是家长里短。” 沈玉笙刻意的加大了声音,好像是再说给别人听一样,说着,欧阳渝有些不理解的抬头看了看沈玉笙,未曾想看到了沈玉笙眸子里的俏皮,对着自己是眨了眨眼睛。 一瞬间,欧阳渝明白了沈玉笙的意思,轻笑了一声,也故意加大了 声音。 “这话说的,我不过也是因为某些家里原因罢了,这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是为了自己能稍微顺心点儿。” 欧阳渝读懂了沈玉笙的意思,说完这番话之后,两人相视一笑,很快拍了拍衣服,一把拉开了门,一个仓皇的身影差点儿倒了进来。 两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这茶楼里的小二,看到了脸上带着尴尬神色的小二,眼神不免的又是阴沉了几分。 “怎么?有事?” 沈玉笙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小二,见他一脸紧张,眼神落到了欧阳渝身上,很快又收了回来,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无事……无事……” 小二颤颤巍巍的说了一句,沈玉笙摆了摆手,店小二如释重负一般赶紧捡起了自己的东西,很快跑开了。 看到店小二离开,沈玉笙一把关上了门,含笑站到了欧阳渝面前,“真是有意思,不知道是你还是我,似乎是被人监视了呢。” 沈玉笙抿嘴冷笑笑了声,欧阳渝一挑眉,上下打量了沈玉笙一番,“我可不知道,我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别人盯上我的,恐怕你想的,和我想的不谋而合。” 欧阳渝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南宫青的人,沈玉笙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只是眼神让欧阳渝无 端的感觉到了一阵冰凉,但很快就没了这种感觉,好像是欧阳渝的错觉一样。 “行了,你的事情也想明白了,我得赶紧回去,乔音若是回去见不到我,该着急了。” 说完之后,沈玉笙很快拉开了门,左右观望了一番,眼底带着丝丝的不屑,扭头的瞬间,对欧阳渝的笑意,早已经换做了不屑和讽刺。 与此同时,皇宫。 主殿上,乔晚烟有些紧张的看着南宫青在批奏折,好像是没有看到自己一样,乔晚烟也不清楚自己如坐针毡的坐着多久了,只知道从自己被带了进来,南宫青就都在装模作样的批奏折,一 句话都不说。 直到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进来,在南宫青耳边说了几句话,很快,南宫青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上下的打量了乔晚烟一番,眼底带着算计。 “今日怎得得空,在宫里呆了这么久?” 南宫青放下了笔,轻笑的看着乔晚烟,乔晚烟见南宫青这故作不懂的神情,只觉得心下有些难受,她略带委屈的看了南宫青一眼,双手在腿上摩擦了一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犹豫了很久,乔晚烟就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这才抬起了头,认真的看着南宫青。 “我……我是来有事跟你说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谈话内容 沉默了很久,乔晚烟紧张的说了一句,脸上泛着微红,纠结的双手在腿上不知道怎么放着,谨慎的看着南宫青。 “哦?你要跟我说欧阳渝去找了沈玉笙的事情?” “什么?” 一听这话,乔晚烟瞬间炸了毛,难怪欧阳渝今日竟然让自己出来,原来是自己去见了沈玉笙。 想到了这里,乔晚烟的双手紧紧的攥起,在这一时间也不顾自己这么失态的样子在南宫青面前不合适,眼底全部都是愤怒,看见她这个样子,让南宫青满是讽刺的笑了一声。 “生气了?你不是也来找我了,都一样。” 这话让乔晚烟微微 一愣,但似乎是听出来了南宫青话里别的意思,换上了羞涩。 “皇上,为何我前几日三番五次的给您写信,您都不给我回复?” 这话让南宫青愣住了,思酌了很久,这才摇了摇头,“我未曾收到过你的一封信。” 话音刚落,乔晚烟脸上的阴沉和愤怒越来越多,双手已经将衣服揉搓的有些不像样子,脸上的愤恨更加多,她就知道,果然是欧阳渝从中作梗,肯定是他刻意扣下了自己的信。 想到了这里,乔晚烟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丝算计的表情,语气微微有些冷淡,眼底流转着疯狂的神色。 “皇上 ,我今日来找你,是怀疑欧阳渝通敌,这些不是没有根据,我整理欧阳渝东西的时候,看到了通敌的书信,还没看的详细,欧阳渝就进了书房。” 乔晚烟其实并没有什么整理欧阳渝东西的这番事情,但是在乔晚烟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欧阳渝既然能扣下自己的书信,那自己为什么不能陷害欧阳渝?这样的话,自己成为南宫青的女人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这话倒是让南宫青留了个心眼,他认真的打量了乔晚烟一番,见她这么愤恨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气话,不过这样也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 这么一来,不也就坐实了沈玉笙跟欧阳渝交谈的事情? 拿自己也可以将计就计,祸水直接引到乔音的身上,也不是不可以,这么一来,自己可真是一举两得。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可知欺君的罪名?” 南宫青的声音很是冰冷,带着丝丝的不屑,双手微微摆弄了一番身侧的玉佩,认真的看着乔晚烟,探究的眼神似乎是要在乔晚烟身上灼出两个洞来。 “是……皇上,若是您愿意,我可以帮你好好的试探一番,若是真的如我所说,那就证明沈玉笙的手脚也不干净。” 本来,南宫青因为乔晚烟的话心情稍微 能好了那么一点儿,可乔晚烟的这句话,才真是激起了南宫青的愤怒。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凡事拿出证据,不然的话,欺君之罪可不是好玩的。” 感觉到了南宫青变化的语气,乔晚烟微微一愣,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但还是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满,“皇上,我说的是实话,您若是不信,等我回去找到证据不就知道了?” 见乔晚烟这么一番肯定的样子,南宫青不免的心里又开始打鼓,若不是这些事情,那欧阳渝和沈玉笙见面,还能说什么?侍卫说的两人在扯些什么家长里短,自己可是坚决不会信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仕玉的讽刺 这么说来,那乔晚烟还真是有可能,瞬间,南宫青变了脸色,脸上多了些笑意,说实话,乔晚烟被南宫青的笑一下子迷住了,脸上都是羞涩。 “既然真的是你说的这样,那还是辛苦你帮我找找证据了,这样的话皆大欢喜是不是?” 南宫青的语气带着微微的哄骗,见乔晚烟脸上的羞涩越来越多,南宫青眼神一暗,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免的心里多了些讽刺,带着哄骗,继续开口,“晚烟,你若是真的能帮到我,好处自然是不会少你的。” 这番话才让乔晚烟瞬间放松了下来,她脸上全都是兴奋的表情 ,紧紧的走过去拉住了南宫青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知道了,那你现在待在府里可以帮我找找我想要的东西,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说完之后,南宫青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满脸嘲讽的看着乔晚烟这么撒娇的样子,嘴角微微抽搐,眼底全是不屑。 南宫青的话让乔晚烟很是高兴,也不去想这件事情有多荒唐,满脸兴奋,似乎是在叙述着一件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一样。 “行了你也该回去了,若是这么久不回去,欧阳渝该着急了,你的计划也不好实施了不是?” 南宫青的 语气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引起乔晚烟的怀疑,乔晚烟仔细的想了一想,也觉得南宫青说的有些道理,很快站了起来,行了一礼。 “皇上,我先回去了。” 听到了这句话,南宫青就像是如释重负完了一样,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装模作样的站了起来,“好,莫要忘了我说的,凡事留个心眼,免得被人看出来了。” 乔晚烟应了一声,显得心情很好的离开了,看着乔晚烟的背影,南宫青眼神微眯,多了很多的算计和谨慎,心里也多了些对乔晚烟的怀疑。 沈玉笙跟欧阳渝交谈完了之后,再回府的时候,正好 遇到了的在小石桥上的仕玉,见沈玉笙这么满面春光的样子,仕玉脸上是满满的讽刺。 “哟,这是跟谁见面去了,竟然是这么一番样子,真是讽刺,也亏了乔音对你这么好,也不清楚你这么做是否对得起他。” 仕玉脸上不屑的,上下打量了沈玉笙一番,冷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糕点,轻轻的拍了拍手,一脸不屑。 “自然是有些事情要处理。” 沈玉笙的语气并不是很好,其实沈玉笙也明白,之前陷害自己的事情,仕玉多半也是有过插手的,自己之所以不过多的计较。 一个是因为前世,仕足仕玉 两兄妹确实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落得那么惨的下场,一个就是因为仕玉是自己太子哥哥的亲妹妹。 再怎么说,还是要给足仕足的面子,不然的话,仕玉恐怕早就被自己给算计死了,况且仕玉现在也没有对自己造成特别重要的影响,暂且留着也没什么不好。 “哟,还真是说话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真不愧是大家出来的大小姐,说话做事丝毫面不改色。” 面对仕玉的讽刺,沈玉笙只是眼神一暗,双手紧了又松,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对于仕玉的挑衅,总有一天,她会让仕玉付出代价。 第一百八十八章 怂恿谋逆 “也许吧,你说的都对。” 沈玉笙这么无所谓的态度,让仕玉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她现在有一种很愤怒的情绪无处发泄,双手将刚拿起来的糕点揉捏的不像样子,脸上全是愤怒。 “知道你和晚烟关系比较好,可是你也没必要这么折腾糕点,你们两人还真是脾气品行合得来。” 沈玉笙也满是讽刺的说了一声,说完之后,很快离开,等到仕玉反应过来沈玉笙在调侃她时候,人早都已经走远了,仕玉满是愤怒的将手中的糕点全部扔到了池子里,因为生气,胸口上下起伏,直勾勾的 盯着沈玉笙离开的背影,似乎是想要把沈玉笙碎尸万段一样。 回到了院子,沈玉笙脸上瞬间换上了阴冷,她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在欧阳渝的心里留下了种子,以乔晚烟的性格,多半会利用欧阳渝的兵权,然后为了见到南宫青,会跟南宫青交代欧阳渝的事情,当然,还需要外人的一番推波助澜。 果然不出沈玉笙所料,刚回到府里的欧阳渝,就看到了一脸故作纠结的乔晚烟。 欧阳渝有些疑惑的走到了乔晚烟面前,心疼的看着乔晚烟脸上的愁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双手紧紧的攥着,只当是南宫青欺 负了乔晚烟。 “你……受了委屈?” 欧阳渝小心翼翼的看着乔晚烟,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乔晚烟一下子扑到了欧阳渝的怀里,模样看起来很是委屈。 欧阳渝被乔晚烟这下子整的有些惊慌失措,紧紧的搂住了乔晚烟,轻轻的在她背上拍着,脸上都是不满,他就知道,乔晚烟要去找南宫青,肯定是要受委屈。 但心里,虽然很是心疼乔晚烟,可到底还是对南宫青的不满和嫉妒,自己想好好对待的女人,这下子倒好,主动跑去找了那个男人,还被人家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其实欧阳渝深深的明白, 乔晚烟对自己,没有一点儿感情,她的心一直都不属于自己,乔晚烟的心里只有南宫青一个人,哪怕是受到了委屈,乔晚烟也甘之如饴。 想到了这里,欧阳渝的手慢慢的收紧,脸上的神色很是嫉恨,欧阳渝承认,他现在对于南宫青,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关系,仅剩下的,就是恨意。 “欧阳,我今日被南宫青羞辱了,我……我真的恨他,为什么我们的地位不能让他感到恐惧?为什么我们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乔晚烟再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脸都是委屈,但是在欧阳渝看不到的地方,乔晚烟的眼睛里闪 过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晚烟……你的意思是……” 欧阳渝有些肯定自己的想法,但是没有点明,松开了乔晚烟,认真的看着她,发觉了欧阳渝探究的眼神,乔晚烟显得很是难受。 “欧阳,我们的地位为什么要在南宫青的下面?你若是招兵买马反了他,你成了皇上,那我自然就是最高贵的女人啊。” 乔晚烟这番话,让欧阳渝眼神一暗,装模作样的捂住了乔晚烟的嘴,语气有些紧张,“晚烟,有些话不能说啊,你要知道,这句话可是谋逆的大罪,我们吃不起的,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坚定想法 欧阳渝这样子,只是让乔晚烟觉得欧阳渝没用,一下子心里很是不满,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欧阳渝的肩膀,脸上的神色有些疯狂。 “欧阳,你听我说,我要你坐上那个更高的位置,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 欧阳渝深深的叹了口气,给乔晚烟擦掉了脸上的泪水,转身就要出门,“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我明日来看你。” 说完之后,欧阳渝有些仓皇的离开,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看着欧阳渝离开的身影,乔晚烟不住的冷笑,到底还是自己的话对欧阳渝起了作用,不然,欧阳渝离开的脚步也 不会这么凌乱。 一瞬间,乔晚烟的心情都好了几分,欧阳渝到底还是有些用处的,比如他的兵权,就可以好好的加以利用。 想到了这里,乔晚烟不免的多了些得意,到底还是欧阳渝太过于愚蠢,被自己三言两语就说的动心。 不知为何,乔晚烟在想明白欧阳渝其实知道了自己的意思的时候,心里突然多了些奇怪的情绪,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好像自己的错觉一样。 不过也没有关系,乔晚烟为了接近南宫青,也算是无所不尽其用,对于自己刚才的演技,乔晚烟很是满意,不由得心里多了些兴奋 ,现在,她只需要等着收集欧阳渝谋逆的证据就可以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乔晚烟只觉得很是兴奋,因为现在可以借着这件事,自己就能多找找南宫青,这样的话,南宫青也不会觉得自己烦人,说不定……成为南宫青的女人都有可能。 欧阳渝走了之后,一个人去了书房,脸色阴沉的一个人坐着,脸色很是难看,双手微微摆弄着,语气也并不是很好。 “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书房。” 侍卫离开,欧阳渝一脸阴沉的看着手中的笔,神情之间满满的都是沉思。 方才他和沈玉笙 说的大部分内容差不多都是这些,自己刚才没有说出来的话,其实就是在猜测乔晚烟对自己到底是不是因为权力的关系,这么看来,还真的有可能。 一时间,联合了乔晚烟的表现,欧阳渝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乔晚烟一定是贪恋南宫青的权势,向往着更高的身份,这才一直对南宫青心心念念,一时间,欧阳渝有些纠结,若是自己成为了皇上,那乔晚烟会不会回心转意? 想到了这里,欧阳渝的手紧紧的攥起,手中珍贵的笔“咔吧”一声,直接折断在了欧阳渝手里。 他不敢想象,若是自 己成为了皇上,乔晚烟回心转意,自己做了这么多也不是没有好处,一时间,欧阳渝的心里很是纠结。 可是只要自己一联想到沈玉笙刚才的态度和对自己没有说出来的话的肯定,欧阳渝的心里又开始打鼓,他以为两人的关系之前其实还算是好的,所以沈玉笙多多少少对乔晚烟还是了解的。 这一点,让欧阳渝慢慢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瞬间,欧阳渝的心明朗了起来,顿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只觉得是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肯定。 欧阳渝全然不顾自己手上被尖锐的笔痕弄出的伤口,脸上全是冷淡。 第一百九十章 突然约出 似乎是此时在欧阳渝的心里,他和南宫青以前的情谊,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与此同时,沈玉笙也在慢慢的算计着自己的计划,绿韶站在沈玉笙身后,看着沈玉笙紧闭着双眼,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下的轻扣,脸色有些严肃。 “小姐……您想什么呢?已经想了很久了。” 绿韶有些纠结的说了一声,叫回了沈玉笙的思绪,她很快收敛了自己眸子里的恨意,冲着绿韶微微一笑。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闲事,我这不是闲来无事,随便想想。” 但是沈玉笙的话,绿韶只是半信半疑,可到底沈玉笙是 主子,她说这些话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在沈玉笙沉默的时候,绿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方才仕玉说的话,应该是深深的刺痛了沈玉笙的心吧。 绿韶有些无奈,她似乎是发现了,不管小姐做了什么,仕玉都都很是不理解,她已经认定了就是沈玉笙害的她家破人亡,这种想法不能改变。 可到底沈玉笙还是什么都没有干,还要受这样的委屈,放在任何人身上,还能有沈玉笙这样的脾气,还真是不容易。 之前绿韶就跟沈玉笙说过仕玉的事情,不知为何,绿韶总觉得沈玉笙好像对仕玉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在沈玉笙面对仕玉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心虚的。 绿韶有些无奈于沈玉笙的心情,但只要沈玉笙不因为仕玉伤害自己,就足够了。 “小姐……外面天气太凉了,我们先回去,少爷很快就回来了。” 听好了绿韶的话,沈玉笙的思绪又跑到了乔音的身上,一时间有些担心,一个大早,乔音只说了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处理,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 “夫人,少爷派我给您传话,这是少爷的玉佩,少爷说若是您现在还没有休息的话,希望可以移步到外 面,有马车等着您。” 沈玉笙刚进屋,外面就传来了管家的声音,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刻意压低的声音就好像是怕吵到沈玉笙一样。 见管家出现在了门口,沈玉笙冲着绿韶微微点了点头,绿韶会意,直接拉开了门,露出了坐在桌前的沈玉笙。 见沈玉笙还没有休息,管家自然有些高兴,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沈玉笙,站到了一边不说话。 看着手中的玉佩,沈玉笙明白,真的是乔音有急事找自己,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将玉佩给了管家让他传话。 “我知道了,现在就出去。” 沈玉笙把玉佩收到了怀里 ,认真的看了看管家,郑重的点了点头,语气有些严肃。 很快,沈玉笙带着绿韶出现在了门口,沈玉笙一身水袖长裙,看起来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颇有一番风味,看的管家都是微微一愣。 不得不承认,沈玉笙平时在府里也不怎么收拾,所以这么一面也是别人很难以见到,这样装扮的她的确是非常吸引人了。 “走吧。” 沈玉笙眉头微促,看了看管家呆住的表情,只是一挑眉,没有说话,脸上带着笑意,直接上了马车,她也好奇,这么晚了,乔音叫自己去哪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在府里说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为她生辰 很快,马车到了也不是很远的湖边,沈玉笙满脸疑惑的下了马车,刚下去,就看到了湖中心的大船,也顾不得微风吹的自己浑身发抖,疑惑的看着不远处的大船。 绿韶很快从马车上给沈玉笙拿了披风,给披在了身上,刚批好,沈玉笙就朦胧的看到了大船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姐……那是……少爷?” 绿韶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沈玉笙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可更多的还是疑惑和诧异。 “夫人,请乘小船到湖中心去找少爷。” 正当沈玉笙发呆的时候,管家的声音出现在了沈玉笙身后,沈 玉笙看着慢慢划过来的小船,更加对乔音这番举动好奇。 沈玉笙很快上了船,看着离大船越来越近,沈玉笙的心里慢慢的有些激动,却强行让自己保持了冷静。 到了大船下面,沈玉笙第一眼就是看到了正在等着自己的乔音,一时间心里有些感动,下意识的拉住了乔音伸过来的手。 刚进了大船,沈玉笙就闻到了一股子花香,而且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沈玉笙疑惑的看着乔音,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两人走到了大厨的二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桌子香喷喷的膳食,瞬间激起了沈玉 笙的食欲,她满是不理解的看着乔音,一双瞪大的眼睛仿佛是在询问乔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乔音轻笑了一声打开了窗户,一瞬间,烟花四起,绽放在了沈玉笙面前,沈玉笙瞬间被这美景震撼住了,回头看了乔音一眼。 乔音从沈玉笙身后抱住了她,脸上都是笑意,“傻瓜,恐怕都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了吧。” 这话一出来,沈玉笙瞬间愣在了原地,想了很久,这才是恍然大悟,原来今日是她的生辰,乔音今日一直在外面,也是为了给自己惊喜。 一瞬间,沈玉笙觉得很是感动,双手紧紧的 攥着乔音的手臂,很快眼泪划了出来。 上一世,因为自己的身份,向来没有过过一个生辰,这下,乔音圆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期颐,所以,沈玉笙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哭什么?不喜欢?” 看到了的沈玉笙脸上的泪水,乔音一瞬间慌了神,手忙脚乱的给沈玉笙擦掉了眼泪,双手紧紧的抱着沈玉笙。 乔音这么紧张的样子让沈玉笙忍不住笑了出来,脸上都是调侃,“我啊,没有不喜欢,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不由得哭了出来。” 乔音半信半疑的看着沈玉笙这样子,心里多了些纠结,还不 知道沈玉笙到底喜不喜欢这一切,再怎么说,都是自己为了沈玉笙特地办的。 但乔音显然是想多了,沈玉笙不仅没有不喜欢,而是满满的都是感动,她不知道此时该怎么表达她的心情,只能是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坐到了桌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好香,你快些坐下,可别让这好菜都凉了。” 沈玉笙满是欣喜的说了一声,双手拿起了筷子,递给了乔音,在乔音的眼神下,沈玉笙吃了一口菜。 一瞬间,沈玉笙就被惊艳到了,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菜,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好吃的菜,一时间很是高兴。 第一百九十二章 给予安慰 见沈玉笙这么高兴的样子,乔音的心情也是好了几分,沈玉笙心里除了高兴,全都是感动,毕竟自己都不记得的生辰,难得乔音还记着。 “真的很好吃,乔音,我真的,很感动。” 沈玉笙声音有些哽咽,双手微微有些颤抖,脸上全部都是笑意,可是在两人不知道的地方,岸边的不远处,南宫青的身影正在注视着大船。 南宫青的手上拿着精致的一个盒子,此刻他的双手将盒子已经揉搓的不像样子,脸上全部都是愤怒和不甘心,负手而立,周身的气氛都阴沉了许多。 本来,乔晚烟走了之后,南宫 青拿着给沈玉笙准备的礼物要去找沈玉笙,可是没想到刚到了乔府,看到的就是沈玉笙盛装离开,鬼使神差之下,南宫青让仆人跟上了沈玉笙,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南宫青其实也记着沈玉笙的生日,早早的就派人各处的搜罗了一支很珍贵的钗子,那上面是流转的碧玉晶石,周身是晶莹的微光,碧玉闪烁的钗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钗子全天下找不到第二支,也是南宫青费了好大的周折才得到的宝贝,南宫青本以为沈玉笙会很高兴,可没想到自己连送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南宫青双手因为生气微 微有些颤抖,脸色阴沉的可怕,侍卫跟在南宫青身后,大气不敢出,害怕南宫青把怒气迁就在了他们的身上。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有些冷淡,南宫青看不清楚船上的所有,但勉强可以看到沈玉笙脸上一直都是笑靥如花,一瞬间,各种情绪浮现在了南宫青心里,更多的却是愤怒和不屑。 若不是自己的动作慢了一步,沈玉笙,就是他的女人了! 想到了这里,南宫青的手狠狠的加重,精致的盒子已经全然没有了原本的好看,很快,南宫青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一路上,南宫青都是一言不发,侍卫 心颤的跟在身后,不知道怎么说话,长时间的沉默,让风吹过两人耳边的声音都能听到,一时间,侍卫竟感觉到了南宫青低沉的情绪,夹杂在风里,直直的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南宫青刚离开,沈玉笙下意识的拉开了窗户,看向了刚才南宫青站的位置,一脸的疑惑。 沈玉笙的动作,引起了乔音的注意,他跟着过去,发现沈玉笙看的方向,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玉笙?那里出什么事情了?” 沈玉笙摇了摇头,很快关上了窗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总觉得有一道极其复杂的眼神一直在盯着 自己,可打开窗子,却什么都没有。 “没什么,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方才一直觉得有人盯着大船看。” 听到了沈玉笙的话,乔音下意识的又打开了窗子,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地方,眼神阴暗了几分,“你确定?” 沈玉笙摇了摇头,看了看乔音这么紧张的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犹如惊弓之鸟一样,什么事情都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 乔音在一瞬间感觉到了沈玉笙低沉的语气,一下子慌了神,轻轻的抱住了沈玉笙,在她的背上拍着,给予她安慰。 第一百九十三章 借花献佛 “没事,没事。” 乔音语气很是温柔的叫了一声,轻轻的拍着沈玉笙的背,沈玉笙的双手紧紧的扣着乔音的胳膊,乔音只觉得沈玉笙的手劲儿很大,捏的他有些生疼,但乔音一句话都没有,强忍着没有出声。 很快,沈玉笙就已经平静了下来,慢慢的松开了乔音的手,一瞬间,她看到了乔音已经被攥的通红的手,心里多了很多的愧疚。 “我……” 沈玉笙低声说了一句,乔音摇了摇头,神色之间多了些笑意,轻轻的拍了拍沈玉笙的肩膀,没有说话。 南宫青一直都是脸色阴沉的走着,走了两步,突然停 下了脚步,将手中的盒子拆开,拿出了里面的钗子。 那个钗子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紫色光辉,月光照射,在手中流转着不同的色彩,看起来精致万分。 “可惜了。” 南宫青低声说了一句,将钗子收到了自己的怀里,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眉宇之间多了些算计,突然轻笑了一声,掏出了钗子,递到了侍卫手中,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两句话。 侍卫微微一愣,很快恢复了正常,接过了钗子,点头,闪身离开。 看着侍卫离开的背影,南宫青不由之主的把玩着手上的扳 指,脸色淡然,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下,眸子里却透着阴冷。 与此同时,欧阳府。 欧阳渝一人坐在书房,脸色阴沉的可怕,心里都是对自己的怀疑,因为乔晚烟的态度,已经让他可以确定乔晚烟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去接近南宫音,正是因为欧阳渝的考虑,让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府里进来的人。 “噗通”一声,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了乔晚烟房间,吓得乔晚烟浑身一抖,差点儿叫了出来,双手发抖的拉着被子,一脸惊恐的看着瞬间捂住了自己嘴的这个陌生男人。 “我是皇上派来的,有些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我松开你的嘴,你不要说话,不然的话引来了欧阳将军的人,那可就解释不清楚了,听懂了就点点头。” 乔晚烟一脸害怕的看着男人,瞪大的眼睛在听到“皇上”二字的时候,瞬间有些放松,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男人松开了自己的嘴。 “你是谁?” 乔晚烟到底还是有些紧张,左右看了一下,微微有些发抖,后退了一步,谨慎的看着男人。 “我是皇上身边的侍卫,他今日让我来找你,是让我把这个钗子给你,说是给你帮他的谢礼。” 乔晚烟一脸诧异的接过了钗子,可是瞬间脸上全部都是欣喜,这 钗子上的紫珍珠玉,可是多少女人喜欢却得不到的东西。 “这……太珍贵了……” 乔晚烟欣喜的把玩着钗子,但脸上还是刻意的冷静,侍卫冷笑了一声,后退了一步,“小姐,这是皇上特意让我给您的,他让我转达给您,若是您好好的帮他,拿到他想要的东西,这些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说完,很快从窗户上翻了出去,侍卫刚走,乔晚烟瞬间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满脸激动的看着钗子,脸上全都是小姑娘的笑意。 乔晚烟拿着钗子倒在了床上,满脸激动,脸上勉强维持着平静,但心里早已是欣喜万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加以利用 在乔晚烟看来,南宫青已经是开始重视自己了,不然的话也不会送给自己这么珍贵的一支钗子,所以这么看来,自己说的话,到底还是在南宫青心里有些影响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她自然是对南宫青甘之如饴,当然,这一切还是南宫青太有手段了,因为乔晚烟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完全就是南宫青手里的棋子,已经被南宫青吃的死死的,说出去,也是乔晚烟自愿这么被南宫青抓在手里。 欧阳渝也知道无法改变乔晚烟此时的心绪,一时间,心里对南宫青的嫉恨也是越来越多,自己的夫人心里 一直心心念念着曾经最好的兄弟,他这顶帽子还真是大。 而此时欧阳渝不知道的是,乔晚烟这会儿对南宫青更加的心甘情愿,尤其是收到了那个钗子之后,乔晚烟甚至认为南宫青也是爱着自己的。 第二天一早,乔晚烟早早的起来收拾自己,很快的让丫鬟给自己带上了钗子,丫鬟好奇的看着这么精致的钗子,却一句话不敢多说,她们的这个主子,可是个心情不定的人,一句话说不好可就要惹到了她。 “夫人,您这钗子……可真是好看。” 年龄稍小一些的秀禾一脸羡慕的看着乔晚烟,伸手在 钗子上的琉璃轻轻的摸了一下,听到了秀禾的话,乔晚烟很是满意,眼底都带着笑意。 “这钗子可是多少人想买都买不到的,我也是机缘巧合得到了这个钗子,到底还是我的幸运,不然的话,我也得不到啊。” 乔晚烟丝毫没有因为秀禾摸了钗子生气,反而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一种极为兴奋的状态,看的身边的丫鬟是一阵的心惊胆战,不明白乔晚烟得到了这个钗子到底为什么这么高兴。 “行了,别多说废话了,赶紧给我收拾。” 乔晚烟冷笑了一声,脸上全部都是兴奋,但心里还是对沈玉笙 的嫉妒。 不过现在倒好,自己拿到了这么好的钗子,那就是南宫青对自己的重视,在乔晚烟心里,已经把自己认定了南宫青的女人。 可惜乔晚烟不知道的是,这个钗子,可是南宫青一怒之下送给她的,本来,可是要给沈玉笙的东西,若是乔晚烟知道了真相,估计那又得气炸了。 乔晚烟收拾好了之后,心想着到底要如何利用欧阳渝的兵权,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太过于冷落,于是决定跟欧阳渝去吃饭,可谁知道,乔晚烟刚过去,就让欧阳渝看到了头上的簪子。 一瞬间,欧阳渝的眼神冰冷了起 来,作为南宫青身边的人,他怎得会不知道这东西是南宫青的?只是让欧阳渝诧异的就是,这钗子本来就是南宫青打算给沈玉笙的,怎么到了乔晚烟的头上。 欧阳渝没有询问,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冲着乔晚烟点了点头,看起来好像很是高兴,但心里有多少的真心,恐怕只有欧阳渝自己知道。 “欧阳,你……有没有想好?” 乔晚烟的心里到底还是藏不住事,很快,脸上带着期颐,抓住了欧阳渝的手,虽然欧阳渝知道乔晚烟心里的想法,但他完全不想松开乔晚烟的手,就这么放着也是好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盯梢 “我……我怕你倒时候不能全身而退,这样的话反而会害了你。” 欧阳渝这话可说的是一点儿都不违心,他是真的担心乔晚烟的安危,因为如果南宫青真的怪罪下来,整个欧阳府都要受牵连,南宫青可不会管以前的关系。 可谁知道在听到欧阳渝的话之后,乔晚烟只是嗤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筷子,眼底带着不屑,上下打量了欧阳渝一番。 “欧阳,你放心吧,我既然让你去做,那自然是想好了所有的退路,你也没必要担心什么我不能全身而退。” 乔晚烟说的如此笃定,不 免的让欧阳渝心里有些怀疑,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在欧阳渝心里,他一味的认为乔晚烟就是因为贪慕权势,这才会一直怂恿自己争夺兵权。 想到了这里,欧阳渝竟然无端的在心里给乔晚烟多了些心疼,尤其是看到了乔晚烟眼底的期待,欧阳渝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拒绝。 “我知道了,你若是觉得你可以全身而退,那我自然无话可说,我也希望你能过的更好。” 欧阳渝刚说完,乔晚烟就欣喜的站了起来,脸上全部都是兴奋,突然伸手抓住了欧阳渝的肩膀,“欧阳,你真的同意了?如果真的 决定好了,我希望你保护好自己。” 乔晚烟这句花倒是发自肺腑的说的,因为欧阳渝只有保护好自己,她才能好好的帮着南宫青。 可欧阳渝不明白乔晚烟的意思,真的以为乔晚烟就是在担心自己,心下一时间多了些动容,脸上含笑,模样看起来很开心。 与此同时,沈玉笙那边,她总觉得乔晚烟最近还会有什么动作,跟乔音说了几次,乔音直说是沈玉笙想多了,乔晚烟现在是欧阳渝的夫人,再怎么说,都嗨哟普欧阳渝看着呢。 “小姐,您还在想乔晚烟的事情?” 绿韶的脸色也并不是很好,沈玉 笙这几日总是恍惚的发呆,总是在想着乔晚烟可能有的动作,绿韶觉得可能乔晚烟还没出手,自己的小姐沈玉笙都能把自己整魔怔了。 “直觉告诉我,她不会轻易放弃对付我,肯定还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让我们在宫里的人,盯紧了,只要乔晚烟随时进宫,就立马跟我来汇报。” 沈玉笙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别到时候因为乔晚烟的任性,再害了乔音,那自己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是,小姐。” 绿韶应了一声,低头的瞬间,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冰冷,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是 乔晚烟真的还有小动作,自己也不会放过,上次他们被人阴了害的小姐差点没命,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离开了院子,绿韶很快去联系了他们在宫里安排的人,分好了任务之后,还没离开多久,直接收到了手下的消息——“乔晚烟进宫了。” 看到了纸条上的消息,绿韶的脸阴沉的可怕,将纸条递给了沈玉笙,一瞬间,沈玉笙的脸也阴沉了下来。 “让他们继续盯着,听不到说什么,也要看着她们商量了多久,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两句,也给我记下来。” 沈玉笙的语气很是冰冷,双手紧紧的攥起。 第一百九十六章 没有失望 手中的纸条已经被揉的不像样子,看到了沈玉笙这样,绿韶也不敢耽搁,很快离开,吩咐下去了任务。 而皇宫里,到处都是****的气息,整个大殿的其他人全都被南宫青赶了出去,是乔晚烟说有要紧的事情要跟南宫青说。 南宫青才给乔晚烟送了簪子,相信乔晚烟也不可能自掘了坟墓,所以这也是乔晚烟要来见南宫青,他顺利同意的原因。 “怎么?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证据?” 南宫青抬头的瞬间,看到了乔晚烟头上的簪子,熠熠生辉,南宫青冷笑的同时,又有些遗憾,这簪子若是戴在沈玉笙 的头上,得有多好看。 乔晚烟显然注意到了南宫青一瞬间的晃神,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一时间心下很是高兴,不由得都挺直了背,脸上都是得意。 “皇上……” 乔晚烟轻声叫了一声,这才拉回了南宫青的思绪,可谁知道南宫青看清楚了是乔晚烟之后,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神情也有些许的不自然,但很快转变了自己的情绪。 “既然你说你已经找到了证据,那不如跟我说道说道,欧阳渝干了什么,让你觉得他开始密谋了。” 南宫青修长的手指一下下轻扣着桌子,看的乔晚烟有些心虚,但很快, 她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好自己,脸色紧张的走到了南宫青面前。 “皇上,我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欧阳渝真的有谋逆之心,但若是一时间要证据,还是比较艰难的,现在恐怕欧阳渝还是一直都防着我的。” 乔晚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故作有些难的说了一句,听到了乔晚烟的话,南宫青不免的有些愤怒,这都是乔晚烟之前已经说过的废话,怎得又说一遍? “哼,你若是来耍我的,那你还真是好本事,这么几天了,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似乎是察觉到了南宫青话语里的不悦,乔晚烟有些慌神, 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皇上,不是你想的这样,欧阳渝真的是太谨慎了,假以时日,我定可以拿到准确的证据。” 乔晚烟的话竟然带了丝丝的颤抖,似乎是察觉到了乔晚烟有些变化的情绪,南宫青到底还是留她有用,很快又恢复笑意。 “我不过是说笑而已,你别那么紧张,来日方长,这几日也倒是辛苦你了,一直为了朕忍辱负重。” 南宫青的话让乔晚烟有些受宠若惊,她有些激动的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双手微微紧握,脸上全部都是笑意,看到了乔晚烟这样子,南宫青不免的有些想笑,果然是个好 哄的贱人。 “我没事的,皇上,您应该明白,我对您的心一直都是天地可鉴,就算是我嫁给了欧阳渝,我的……一直都是留给您的,所以我……” 乔晚烟的话没有说完全,却带了些意味深长的意思,南宫青微微皱眉,显然是明白了乔晚烟的意思,但还是乐的糊涂,冷笑了一声,故作不理解的看着乔晚烟。 “皇上……您……我愿意做您的眼线,监视欧阳渝的一举一动,但是您应该明白我这么做的理由,这么久以来,我一直爱的都是你,从来没有别人,就算是嫁给了欧阳渝,我的心也是在您的身上。” 第一百九十七章 表明心意 乔晚烟的这番话,是真的发自肺腑,她双手有些紧张的攥在了一起,脸上都是尴尬的笑意,生怕南宫青听到了自己的这番话,就让自己永远的离开。 一时间,南宫青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的有些异常,就连乔晚烟也不知道在这时候该说什么,沉默了很久,乔晚烟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 “皇上,您应该明白我对您的心思,我也说的这么清楚,而且我如今作为欧阳渝的夫人,要是跟您说我丈夫谋逆的事情,对我的影响也很大,可是我还是跟您说了,我希望您能明白我对你的心 。” 这下子,南宫青可算是听明白了,今天在这里,乔晚烟说的这些其实就是一定要得到南宫青的回答,一时间南宫青有些无奈,自己竟然被乔晚烟这个女人威胁了,心里也多了些不满。 可到底自己还是用的上她,再怎么说,不能闹的太僵,沉默了良久,南宫青微微叹了口气,站直了身子,走到了乔晚烟身边,一把把她搂到了怀里。 “傻丫头,我自然是明白你对我的心,不然我怎会送你如此珍贵的簪子,你要知道,这可是代表了我的心。” 说完这番话之后,乔晚烟还没有反应过来,居然就一把被南宫 青抱了起来,一瞬间,乔晚烟就明白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脸色瞬间涨红,双手紧紧的抓着南宫青的衣服,两人就这样进入了偏殿。 “小姐,我们的人说乔晚烟进去了大殿之后,皇上赶出去了所有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乔晚烟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绿韶的这番话瞬间让沈玉笙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不由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晚到了不像样子,看来,沈玉笙猜到了大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欧阳渝这顶帽子……可真是鲜艳。” 沈玉笙冷笑了一声,继续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的说的话,却让绿韶 有些不明白。 “小姐……您这话的意思……” 绿韶显然是个未经世事的姑娘,脸上多了些好奇,沈玉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绿韶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沈玉笙的意思,一时间脸上全部都是难以置信。 “小姐……欧阳将军还在府上,乔晚烟这么做,未免也……太不把欧阳将军放在眼里了吧?” 这话一出来,竟然让沈玉笙笑出了声儿,对于乔晚烟来说,只要凡事能达到她的目的,她才不会管别人的伤心、难堪与否。 想到了这里,沈玉笙只觉得替欧阳渝悲哀,可惜,自己也没办法帮他,不过沈玉笙倒 也是真的高兴,心下多了些得意,现在事情的发展可是向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去了。 “这件事情可是跟咱们没有关系,再怎么说,都是乔晚烟自己品行不端,与我们何干?” 沈玉笙本就不想让绿韶掺合进这件事,这对绿韶没有好处,所以详细的事情也没有跟绿韶说明白,省得绿韶操心。 “行了,休息吧,这件事情,还得欧阳将军自己去处理,不然的话,可就能起了内讧了。” 说完之后,沈玉笙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但是难以掩饰眼底的得意和讽刺,看来自己的计划可是要提前进行了,自己的仇,可算是可以报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欧阳渝的愤怒 与此同时,欧阳渝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他怎么能不知道乔晚烟干什么去了?自己在乔晚烟身边放了人,至于乔晚烟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后续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也差不多猜到了。 当真的确定了之后,欧阳渝整个人的脸上是嗜血的杀意,双手紧紧的攥起,南宫青到底还是没有把自己当兄弟,不然的话,怎么会赐婚之后,又把乔晚烟招进了宫里。 可欧阳渝不知道的是,两人完事了之后,居然还在商量着欧阳渝谋逆的事情。 “话说,欧阳渝也不是傻子,你怎么就确定他不会留心眼?又或者说,他怎么会不相信 你在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干。” 听到了这番话,乔晚烟不住的冷笑,“皇上,您这就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了?我自然是有办法跟欧阳渝说教清楚,让他相信我的,你大可以不必担心。” 乔晚烟的话,让南宫青得心里满满都是讽刺,但一时间又多了些好奇,他想知道,欧阳渝早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怎么处理。 南宫青修长的手指在乔晚烟的脸上一遍遍的划过,乔晚烟不愧是大家闺秀,皮肤可要比其他的女人好了很多,南宫青微微闭眼,掩盖了眼底的贪婪和不屑。 直到深夜,乔晚烟才回到了府上,门口的 侍卫看出了乔晚烟走路的姿势都有些不对劲儿,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假装没有看到她的异常,很快低下了头。 乔晚烟满意的看着门口的侍卫,心里一时间有些对南宫青的嗔怪,到底还是太厉害了,竟然让自己走路都有些难以控制。 回到了府上,乔晚烟本以为欧阳渝早都已经休息了,可没想到,书房竟然还亮着,这让乔晚烟有些心虚,但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换了些谨慎。 “你去哪里了?” 乔晚烟本以为欧阳渝在书房,可谁知道欧阳渝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乔晚烟身后,脸色阴 冷,双手紧握,紧紧的盯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里?” 乔晚烟没有回答欧阳渝的问题,反倒是反问了一句,欧阳渝示意婢女扶住了乔晚烟,这才靠到了树上。 “你这么晚都没有回来,我自然有些担心,回来了就行,赶紧回去休息去吧。” 欧阳渝声音有些冷淡,乔晚烟很明显的听到了欧阳渝话语里的不满,心里多了些冷笑,果然,欧阳渝就是自己的狗,对于自己的事情还是不敢多问。 “嗯,我知道了。” 说完,乔晚烟也懒得顾及欧阳渝的心情,被婢女扶着,一脸冷淡的慢步离开。 看着乔晚烟离 开的身影,欧阳渝很明显的看出了端倪,一瞬间,浑身都是暴怒,一拳砸在了身边的树上。 滴滴的血从手指襂了出来,染在了树上,可是,欧阳渝的心却是冰冷万分,尤其是对南宫青的所作所为,让他彻底的在心里放弃了这个兄弟。 欧阳渝瞬间明白了,沈玉笙为什么放弃了皇后的位置,愿意跟着乔音一起吃苦了。 本来,欧阳渝想要去找乔音说说这件事情,询问自己该怎么办,可突然想到,乔晚烟是乔音的亲妹妹,他怎么会听自己的一面之词?这可是关系一个女人的廉洁的事情,乔音怎么会信自己的话?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朝堂之上 想到了这里,欧阳渝只觉得一阵的心烦,也顾不得手上的伤口,脸色阴沉的可怕,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欧阳渝目送着乔晚烟回到了房间,心里的郁闷和愤怒也是越来越多,全然不顾双手的伤,直接一甩袖子回到了书房。 看着面前一堆的东西,欧阳渝眼神越来越阴暗,更加的坚定了自己想要争夺皇位的冲动,或许自己只要得到了皇位,才能赢回乔晚烟的心。 可是欧阳渝显然是低估了南宫青,不知道是不是要逼迫欧阳渝,一连几日,乔晚烟都在夜晚被召进宫里,前几日还是挑欧阳渝不在府上的日 子,可最近是愈发的放肆,竟然在欧阳渝还在府上的时候,公然派人带走了乔晚烟。 沈玉笙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心里是越发的高兴,她倒要看看,欧阳渝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绿韶,去外面宣扬,就说欧阳将军的夫人乔晚烟,这几日天天晚上被皇上召进宫里,有时候凌晨才回府。” 沈玉笙冷笑着吩咐了绿韶,眼底带着得意,既然欧阳渝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那自己就让京城的所有人都知道。 下午,乔音被召进宫里去说扩展领土的事情,沈玉笙心中一动,带着绿韶上了街,漫无目的的转 了一圈之后,带着绿韶上了茶楼。 沈玉笙特意找了一个中间的位置,正好能听到所有人闲聊的声音,而这几天,闲聊的话题最大的就是乔晚烟的事情。 “哎,你听说了没有,乔家的大小姐,之前不是被许配给了欧阳将军吗?可是我听说,皇上这几日可是总是晚上叫乔家大小姐进宫呢。” “是啊,我也听说了,而且我还知道,他们二人大婚的时候,乔夫人沈玉笙突然出现,乔家大小姐一时间情难自控,还跟皇上表达了爱慕之心呢。” “天啊,怎么会这样?乔家大小姐不像是这种人啊?” “谁 知道呢,贪慕权贵吧,就是可惜了欧阳将军,多好的一个人,竟然被自己的兄弟和夫人给……” “哎,这话可不要乱说,人家到底是位高权重的皇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跟我们可没有关系。” 几个仿佛不认识的人坐成了一桌,一个比一个看起来激动,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沈玉笙虽然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但注意力可都在这几个人的身上。 或许是因为这些人的声音太大了,一时间又是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力,很快,茶楼整个都开始对这几日的事情议论纷纷,沈玉笙满意的看着这 一切,眼底都是笑意。 “绿韶,看来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呢,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南宫青就知道了市井的话,我倒想知道,他会怎么处理。” 沈玉笙轻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掏出了一定银子放到了桌子上,冷笑了一声带着绿韶悄无声息的离开。 与此同时,宫里。 “岂有此理!这些人一个个都要反了不是?竟然敢当场质疑朕的决定!朕这个皇上,还有没有威严?” 刚下朝,南宫青就一脸阴沉的扔掉了手中的奏折,脸上全部都是愤怒,因为在刚才上朝的时候,一连几个大臣都跟南宫青唱了反调。 第二百章 剑拔弩张 最开始,南宫青只是以为自己对于领土扩展的提议没有达到大臣的心中所想,虽然苦恼,但还是在跟所有人商量决策,可是南宫青没有想到,不管自己说了什么,所有人都要否定。 尤其是以御史大夫为首的那群人,一个个都是咄咄逼人的样子,南宫青瞬间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因为那些事情。 “不知道众爱卿对朕的决策,有什么想法?” 南宫青强行压下了自己的愤怒,但脸色依旧阴沉的可怕,双手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紧紧的攥起,内心里恨不得杀了这些大臣。 “皇上,最近京城有些谣言,我 们无法商量怎么处理,还希望皇上能重视起来。” 丞相的脸色比南宫青还要差,他看似恭敬,但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南宫青,这种事情,可是根本不允许的,身为皇上,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而所有人知道谣言是什么,一时间,朝堂的气氛很是尴尬,几个人偷偷的看向了沉默的乔音和欧阳渝,心里也都有了自己的猜测。 “哦?谣言?朕什么时候那么闲了,市井小人的谣言,朕还要关心?” 南宫青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声,根本没有把丞相的话放在了心上,而且乔晚烟说了,自己有办法对付欧阳渝,所以南宫青 还是相信乔晚烟的。 “皇上,有些谣言可不是空穴来风,您若是注意到了,就应该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跟您,还有欧阳夫人都是关系的。” 此话一出,满朝震惊,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么隐晦的事情怎么就被丞相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 但其实丞相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丞相有个快出阁的女儿,之前和乔晚烟的关系还可以,如今乔晚烟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担心自己的女儿受到了什么影响,到时候找不到个好人家,他该找什么人说教去? 可丞相的话,是彻底的惹到了南宫青,南宫青眼神阴翳的盯着 丞相,恨不得将丞相碎尸万段,又用嘲讽的眼神扫视了一遍议论纷纷的所有人,心里的愤怒可是越来越多。 “你们竟然相信了市井之徒的谣言?怎么心中这么笃定?你们有没有问过欧阳将军的想法?” 南宫青没有正面回答丞相的话,将球踢给了欧阳渝,冷笑了一声,认真的打量了欧阳渝一番,想叫欧阳渝好好的解释一番。 一瞬间,欧阳渝的脸上全部都是屈辱,可也只是一瞬间,欧阳渝明白,若是自己哪儿一句话说错了,恐怕自己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为了报复…… “皇上,这几日臣的夫人一直都在府 里不曾出去,恐怕这些谣言也都是有心之人加以利用罢了,还希望各位同僚不要被谣言左右了。” 欧阳渝的话,也是让朝堂一阵的震惊。但乔音却知道欧阳渝这话也多是包庇,自己的妹妹,乔音还是了解的,恐怕市井的谣言,八成也是真的,不由得,乔音眉头一皱,谨慎的看了欧阳渝一眼,似乎是有些不明白欧阳渝这么做的道理是什么。 “既然如此,可是丞相大人误会自己了?若是无事的话,下朝吧。” 南宫青说完,还不等其他人反应,冷哼了一声,直接站了起来,就转身离开,剩下了其他人面面相觑。 第二百零一章 怒气 “皇上已经回去了,各位大臣若是无事,也可早早离开了。” 正当所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南宫青身边大太监尖细的声音传到了众人耳朵里,带着丝丝的不屑,说完之后,直接离开,让一众大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刚才一直站在丞相身边的御史大夫脸色也不太好看,怎么着都是南宫青忽略了他们,一时间,气氛尴尬的异常,两个当事人却是一言不发,冷冷的站在原地,相互对视了一眼。 “今日找时间过来我府上一趟。” 乔音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的身 上,也知道这个时候需要他们的表态,若是一直僵在这里,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所以乔音很快对着欧阳渝说了一声,直接转身离开。 见乔音离开,欧阳渝也丝毫没有犹豫,跟在乔音身后一同离开,既然乔音已经说了要见自己,想必也是知道此事必须得处理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欧阳渝脚下的步子更是加快了几分,看着两个当事人离开,御史大夫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但还是站到了丞相的身边。 “大人,此事该怎么处理?我们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谣言太多,我们控制不住,不能因为皇上自己的过错让黎明百姓不安啊 。” 此话一出,周围还没有离开的大臣都是随声附和,虽然南宫青现在是这个样子,可到底还是他们当臣子的为国为民考虑。 “我们暂时无需担心,方才乔少爷叫了欧阳将军过去,怕是他们先行讨论,我们只需要等着结果就好。” 丞相到底是遇事比较多,做人也比较沉稳,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严肃的说到。 所以,因为朝堂上众大臣的态度,才是真正激怒了南宫青的原因。 “皇上,您别担心,我们只要想办法止住谣言,或者找一个新的大事件,盖过了这个事情,那自然便没有 人对您津津乐道了。” 小太监看着南宫青这么生气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无奈,毕竟这件事情还是南宫青处理的不是很好,不然的话,哪儿能轮得到这些人说三道四。 听到了小太监的话,南宫青顿时觉得茅塞顿开,是啊,自己完全可以找一个别的谣言,盖住了他们的事情,这样也就没有人注意了。 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该怎么去找新的谣言,而且还是要那种说的有鼻子有眼让大家都信服的谣言。 “真的是太过分了!朕平日里待他们不薄,可这些人竟然一个个都这么过分,现在居然开始威胁我这个皇上了?真是 想把整个朝堂的人都换了。” 这番话一出来,就连南宫青都愣在了原地,他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尤其是小太监,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低着头浑身有些颤抖,这种话自己可不敢真的听进去了,免得人头不保。 “皇上,凡事不要冲动,事情总会有转机的,您只需要好好休息几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刚给那些大臣传话完了之后的大太监,刚进偏殿就感觉到了异常的气氛,他眼珠子很快一转,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很快走到了南宫青身边,小声说了一句。 南宫青点点头,故作尴尬的轻笑了一声,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第二百零二章 商讨 一时间,小太监也是轻松了许多,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大太监眼底流转的贪婪和向往。 乔音离开了之后,看着欧阳渝与自己分道扬镳的背影,眼底的阴翳也是越来越多,很快,乔音回到了府上,就看到了脸色有些奇怪的沈玉笙。 “你怎么憔悴成了这幅样子?我听说今日上朝皇上发了很大的脾气,怎么回事?” 沈玉笙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了一句,低头的瞬间,脸上闪过了不屑和愤怒,双手紧紧的抓住乔音的胳膊,强行压抑了自己的兴奋。 看来,已经有人在朝堂上说到了南宫青和乔晚烟的事情,这下子倒 好了,省得自己瞎操心,让他们狗咬狗,可是自己最喜欢看的。 “皇上知道了谣言之后,坚决不承认,丞相希望皇上可以注意自己的行为,结果还被皇上训斥了一番。” 沈玉笙似乎是能理解南宫青为什么要否定谣言,但是却不肯澄清,多半是因为南宫青明白这件事情对他自己皇位的影响。 自己身为一国皇帝,居然睡了还在为自己的国家而抛头颅洒热血的欧阳将军的女人,若是坐实这件事情的真实行,那对自己是多大的影响? “这谣言起来的很是微妙,仿佛就像是刻意的让皇上知道,不过话说回来,晚烟不过就是去 了几次宫里,竟被人说成了这样,一个姑娘家,怎么就……” 沈玉笙刻意的装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但其实心里早就已经高兴的没边儿了,到底是乔晚烟吃了亏,自己怎么能不高兴? “不,玉笙,不是你想的那样,晚烟之所以那么长时间不出宫,到底做了什么,我不清楚,恐怕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自己可以解释的清楚,我已经让欧阳渝一会儿过来,之后在商量决策。” 乔音的语气有些严肃,可能乔音真的觉得乔晚烟丢了乔家的脸,这才决定出手管这件事情。 一听欧阳渝一会儿要过来,沈玉笙不着痕迹的冷笑了 一声,抬头的瞬间,脸色已经恢复了担心。 “是,这件事情不能耽搁,若是晚烟真的……我们还是希望能解除误会。” 沈玉笙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全部都是无奈和心疼,看着乔音一直盯着自己,沈玉笙的心里竟然多了些苦涩。 欧阳渝要是再不过来,自己可就真的装不下去了。 正想着,管家突然出现在了两人身后,看到了管家,就知道欧阳渝过来了,沈玉笙顿时心下一喜。 “请进来。” 乔音的声音有些清冷,坐到了沈玉笙身边,给沈玉笙倒了杯水,看着她喝下去之后,乔音脸上才多了些笑意。 “晚烟到底已 经是欧阳府的人,应该是欧阳渝管的。” 乔音刚说完这番话,身后就传来了一个自嘲似的声音,“我若是能管得住,我就不会让晚烟直接去宫里了。” 欧阳渝自顾自的坐到了乔音身边,脸上全是痛苦,甚至是带了些无奈的意思,沈玉笙故作漫不经心的坐到了一边,假装不在意,眼底却一直关注着着这边,自然是比较好奇乔音跟欧阳渝都说了什么。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一旦强行留着她,她就会绝食,抗议,搞出一系列的事情,我一直都想要不让她出去,可我拿她是真的没办法,说什么她根本不听,执意要去找南宫青。” 第二百零三章 独自冷静 欧阳渝的语气满满的都是无奈,沈玉笙自然是明白的,她悠然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认真的看着欧阳渝。 “你相信市井的谣言?” 这句话倒是把欧阳渝问住了,是啊,自己只是知道乔晚烟去了宫里,待了很久,其他的事情都是没有亲眼所见,怎么就如此的肯定乔晚烟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可想到了这里,欧阳渝不由得又是自嘲了一番,这些话也就是安慰安慰自己罢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再怎么说,自己都不可能睁眼说瞎话。 沈玉笙此时虽然假装在跟乔音说话,但其实一直都是注意着欧阳 渝的神色,不免的有些想笑,他这是还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说欧阳渝真的能忍。 “我……许是不信的,但三人成虎,这道理我还是懂得,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欧阳渝紧皱着眉头,双眼紧闭,强行让自己保持了平静,但沈玉笙发现,欧阳渝微微颤抖的双手,已经昭示了他此时的不平静。 “你们应该好好的谈谈,就说市井谣言这里,不要跟乔晚烟发脾气,直接说谣言盛行,让她自己好好想想,以后再考虑是否还要进入宫中让人误会。” 沈玉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说了一句,乔音看着沈玉笙,也没有 反驳,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沈玉笙的话。 欧阳渝没有说话,一时间空气又有些静得尴尬,沈玉笙也不再说话,凡事没必要点的太明白,没有任何意义。 “我知道了,或许是我对晚烟真的太过于纵容了。” 欧阳渝深深的叹了口气,开口说到,但其实沈玉笙明白,欧阳渝虽然这么说,但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恐怕还真是不知道呢。 “这件事情我们在这里说也说不出个子卯来,还不是得要晚烟自己去说,乔音你觉得呢?” 见乔音一直不说话,沉默的样子让沈玉笙有些好奇他在想什么,这才开口询问,乔音看向 了沈玉笙,修长的手指微微发愣,但很快紧握,手上的青筋都有些明显。 “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妹妹。” 乔音的话,已经决定了他的态度,虽然也觉得乔晚烟丢人,可到底乔晚烟是乔音的亲妹妹,怎么说也是乔家的人,乔音又是个心肠极软的人。 “别生气,晚烟不过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相信她自己能明白的。” 看着乔音这么难受的样子,沈玉笙又有些于心不忍,双手轻轻的附上了乔音的手,紧紧皱着眉头,轻声安慰。 乔音看着沈玉笙这么一脸担心的样子,强行挤出了一个笑意,欧阳渝看这会儿也是什么都讨 论不出来,随即站起了身。 “玉笙说得不错,是真的得找晚烟好好的说教说教,不然的话,真的是没有规矩了。” 说完之后,欧阳渝一甩袖子,雷厉风行的离开了乔府,欧阳渝走后,乔音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沈玉笙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还是需要乔音自己去想明白比较好。 很快,乔音深深的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冲着沈玉笙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意,双手撑在桌子上,“玉笙,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情我想自己想想。” 不知为何,这个样子的乔音,让沈玉笙无端的心疼,还是那种不能表达的心疼。 第二百零四章 再次进宫 沈玉笙深深的看了乔音一眼,没有说话,很快离开了书房,自己先回到了房间,看着沈玉笙回去,身为侍女的绿韶很快过跟上了沈玉笙的脚步。 “小姐,此事您是怎么看的?” 绿韶跟在沈玉笙身后,语气有些奇怪,听到了绿韶的声音,沈玉笙很快停下了脚步,站到了她的身旁,“你这话倒是有些意思,我是怎么看的,我想你应该也是清楚的,我不过就是希望我的大仇可以得报,而其他人的事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了沈玉笙这么说,绿韶只觉得沈玉笙发生了些变化,可究竟哪里变了自己也说不 上来,不过这样也很好,只要沈玉笙再不受人欺负,怎么样都行,想明白了这一点绿韶也不再纠结,很快点了点头跟沈玉笙回房了。 与此同时,欧阳渝回到了府里之后,看到了乔晚烟一个人坐在小桥边,脸色有些沉闷,不免的心里又多一些异样的情绪。 欧阳渝不明白自己为乔晚烟做了这么多,可她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位高权重的男人,到底是因为自己没有得到皇位,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想到了这里,欧阳渝的心里,更是多了些愤怒。 “晚烟,这几日街上有些谣言,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这 几日出宫有些太过于频繁,我想正是因为如此谣言才开始被流传,我希望你自己可以注意一下,毕竟女儿家还是要自重些的。” 欧阳渝的话说的很是委婉,可谁知道,乔晚烟在听到欧阳渝的话之后不由得一直在冷笑。 “你也太有意思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去自己追求,你还在这里说三道四,哼,到底是一个莽夫,怎么说也懂不了我现在的心思。” 乔晚烟的话让欧阳渝直接愣在了原地,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曾经那么单纯善良的姑娘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与此同时欧阳渝的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抢 夺皇位的想法。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希望以后你自己不要后悔,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对的,那我自然是没有什么话说,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坚持下去。” 说完这番话之后,欧阳渝很快离开。脸上不带一丝感情,但是在转身的一瞬间,眼底闪过的一丝痛苦,乔晚烟却压根没有看到。 见欧阳渝回到了房间,乔晚烟冷笑了一声,随即把玩了一下自己手心的手帕,脸色阴沉的可怕,过了一会儿,见没有人盯着自己,很快,便悄无声息的离开,向着皇宫的方向直直而去。 皇宫的守卫已经熟悉了,乔晚烟每次 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所以对于乔晚烟,像主人似的进去也没有加以阻拦,进去之后,乔晚烟直直的向偏殿跑去,她定是要找南宫青问清楚,今日在朝堂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到乔晚烟跑了过去,便看到南宫青一个人,一言不发的坐在偏殿里,脸色阴沉的可怕,双手紧紧的攥起,似乎就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乔晚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便走到了南宫青的身边,看到了来者是乔晚烟,南宫青的脸上先是闪过了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轻哼了一声之后,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乔晚烟先坐在那里。 第二百零五章 训斥 “你还真是胆大,这几日街上的谣言盛传,你竟然在大白天,还独自一人跑到了宫里来,你就不怕被别人看见,坐实了谣言吗?” 南宫青的语气很是冷淡,就好像是在叙说着一件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听到了,南宫青这么说话的语气,乔晚烟先是微微一愣,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我不过是想来问一下,今日在朝堂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欧阳渝一回来就对我质问,我也不知道下朝之后他去了哪里。” “欧阳渝去了哪里?你难道会不知道,今日上朝的时候满朝文武全部都在否决我的话,让 我跟你撇清关系,说是什么违背了人伦道理,真是可笑,下朝之后,他可是被乔音直接叫到了他们府上,到底说了什么,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南宫青的语气并不是很好,可能还在介怀刚才在朝堂之上,所有大臣在反对他的话的心思,可是他没有办法改变这件事情,如果不让谣言制止的话,那么自己的皇位都有可能被撼动。 “我想你应该明白,现在事态朝着什么方向发展,如果不处理好的话,对我的影响那肯定是很大的,我的皇位可能都会被别人撼动,如果谣言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那么我将失了民 心,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也能够清楚。” 南宫青的脸色阴沉的可怕,阴郁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乔晚烟,希望她对于这件事情可以有何解释,可谁知道乔晚烟只是沉默的站在一旁,眉头紧皱,也没有说出一句话,看到了乔晚烟这个表情,南宫青便知道,她根本不会说出什么办法来,所有的事情还得自己去想方法。 “行了,这几日你就少到皇宫来几趟吧,等到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你再来。也不是没有办法现在,不过是需要找一个新的谣言来止住咱们这个谣言而已,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当然你若是有更好的 办法,那自然是极好的。” 南宫青到底还是要利用乔晚烟,所以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语气也已经恢复了正常,看到了南宫青这个样子,乔晚烟还天真的以为南宫青因为爱自己,所以可以不择手段的为自己止步这些谣言。 “我知道了,今日过来是偷偷地出来的,我相信是没有人能看到我,所以我今日过来,你不用太过担心。而且我可以确定的就是欧阳渝已经开始在密谋在下一场战役的时候投靠外邦,你若是有心铲除他,便一定要留个心眼儿。” 乔晚烟为了得到南宫青的信任已经开始不择手段,肆意污 蔑自己的丈夫。下一次的战役,乔晚烟也是听南宫青偶尔提起,却没想到竟然成了可以利用欧阳渝的办法。 但其实乔晚烟想得更多的是,如果可以利用下一次的战役同时铲除沈玉笙和欧阳渝的话,那自然是极好的。 “哦?若是真有此事,那你还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此事若是真的如你所说,好处并不会少于你的。” 南宫青听到了乔晚烟的话之后不住的冷笑,很快便说了一句,随即挥了挥手,示意乔晚烟可以离开,“这几日就不要来宫里太过于频繁,若是有事的话,便完全可以传信或者让你的下人过来。” 第二百零六章 温柔以待 南宫青到底还是担心自己的地位,让乔晚烟离开的时候还告诫一番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乔晚烟微微一愣,很快点了点头,离开了皇宫。 可是在两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偏殿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注视着这一切,很快,乔晚烟的离开,沈玉笙也已经知道了。 “小姐,这乔晚烟还真是大胆,竟然在谣言这么盛行的时候还跑去了皇宫,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现在跟皇上汇报。” 听到自己的人传来的密信,绿韶有些不明所以,很是不解的站到了沈玉笙的身后,脸上带着些 许的好奇,沈玉笙冷笑了一声,眼底的情绪流转,修长的双手在桌子上轻扣,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乔晚烟这么做无非是想引起南宫青的注意,你要知道,在这风口浪尖之上,乔晚烟还跑了过去,这就足以说明对南宫青的重视,既然如此的话,南宫青多多少少在心里也会对乔晚烟多少那么一点的心疼,这么看来的话,乔晚烟到底还是个聪明人。”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沈玉笙的脸上已经多了些异样的情绪,她自嘲般的笑了笑,心里暗道,“是啊,自然是有些本事的,不然的话上一世也不会把所有 人耍的团团转,自己的下场也不至于那么惨。” 沈玉笙脸上突然出现的厌恨情绪,让绿韶微微一愣,她从来没有在沈玉笙的脸上见过这样的恨意,双手紧紧握起,绿韶觉得自己对于小姐的保护还是不够好,不然为何自己的小姐总是这样的不开心呢? “小姐,这些事情你不要想的太多了,凡事总会有转机的,就像是这件事情一样,虽然欧阳将军觉得乔晚烟深深的伤害了他,但他肯定对乔晚烟也有了防备了。” 绿韶话虽然这么说,但自己的这番话,其实她自己也不是特别相信,只能深深的叹了口 气,认真的看向了沈玉笙的神色,可谁知道沈玉笙只是双目紧闭,一句话都不说,这样子才更是让绿韶担心。 “这件事情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我只需要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再一一应对就可以了,至于谣言他们能压则压,压不了我也没有办法。” 沈玉笙突然开口这么说道,很快便忙起了自己的事情,乔晚烟回到了府上之后便看到了欧阳渝阴沉的脸色,不由得心里就是一阵的窝火,若不是他这么无能,自己怎么可能现在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 “欧阳渝,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莫不是还想抓我 的把柄?” 乔晚烟的语气很差,冷冷的看着欧阳渝,眼底带着一丝愤怒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欧阳渝,见他沉默不言,心里的讽刺更多,冷哼了一声之后很快离开。 看着乔晚烟离开的身影,欧阳渝一直沉默的脸色,微微发生了些许的变化,眼里闪过了一丝阴冷和狠厉,紧紧的盯着乔晚烟离开的身影,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眼底复杂的情绪流转,在此刻,欧阳渝已经决定了要抢夺皇位的想法。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虽然乔晚烟已经收敛了很多,可还是时不时的跑向皇宫,或者是让自己的人给南宫青传信。 第二百零七章 刻意针对 虽然乔晚烟还是这么放肆但这几日欧阳渝好像已经放纵了她,对她的事情不闻不问,乔晚烟也是乐得高兴,若是不问,那自然是对自己有极大的好处,也省得自己,一天为此事烦心。 可是乔晚烟不知道的是,为了让她开心欧阳渝已经做了很大的努力,可还是换不回她的心,那既然如此的话,只能大逆不道得到乔晚烟想要得到的东西。 时间慢慢的在逼近,第二次的战役已经悄然降临,欧阳渝发现自己的权力已经被剥夺了很大的一半,这次南宫青只给了自己一半的兵力去和敌方对战。 “爱卿的本事这么大,想必用一半的兵 力便可以攻打城池,上次用了那么多人,不也是剩下了很多吗?”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皆震惊。所有人都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南宫青,实在是想不到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么混账的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皇上您应该明白,此次的战役要比上次的更加凶险,您只给我一半的兵力,这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欧阳渝的语气也并不是很好,他生气不是为了自己被针对,而是为了自己手下的这些兵,他们不能因为自己和南宫青之间的争斗,从而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可此时,在南宫青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想 法,他迫切的希望欧阳渝去死,所以根本不会顾及手下士兵的性命。 “若是此次战士失败,那只能说明你的无能,士兵也是听你的指挥,你自己保不住他们,还要去怪别人吗?” 南宫青冷笑了一声,眼底全部都是不屑,双手轻轻的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击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欧阳渝,似乎是想要想将他看穿一样。 其实欧阳渝不知道的是,这个想法正是乔晚烟呈现给南宫青的,乔晚烟觉得就是欧阳渝阻拦了自己和南宫青在一起,所以她迫切希望欧阳渝死,为了让欧阳渝死在战场上,也是在背后做了很多事情。 而且乔晚烟知道,若是欧阳渝此次战役完全成功,那么就坐实了自己欺君犯上的罪过,既然如此的话,为了自己,乔晚烟怎么可能让欧阳渝活着回来。 欧阳渝知道此时在商讨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因为蛮配明白,南宫青此时已经决定了自己的想法,若是自己再继续争论的话,恐怕会被安一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不知为何,欧阳渝似乎是发现了自己已经被别人盯上的想法,但他心里没有一点的犹豫,应下了这么苦差事,下朝之后,乔音的脸色很是难看,因为他分明看出来了,今日在朝堂之上,南宫青一直在针对欧阳渝。 “ 欧阳,今日这命令实在是太过于蹊跷,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刚出去,乔音就追上了欧阳渝的脚步,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轻声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声,免得被有心之人听到。 “我不知道,我也想不到为何皇上一直针对于我,若说是因为晚烟,那未免也太可笑了,皇上向来不是一个把儿女情长放在心上的男人。” 欧阳渝自嘲的笑了一声,似乎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欧阳渝的脸上一直带着苦涩的笑意,在乔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很快离开。 乔音回到府上,脸上也全都是不理解,见他回来,沈玉笙便很快迎了上去。 第二百零八章 二次出征 与此同时沈玉笙看到了乔音脸上的疑惑和不解,心下多了些想法,轻轻的走到了乔音的身边,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么了,这几日下朝,你心情似乎总是不是很好,发生了什么?” 沈玉笙的语气柔柔的,让乔音听着很是舒服,乔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发生的事情给沈玉笙说了出来,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沈玉笙的脸上虽然是担心,可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的高兴。 看来按照自己的记忆,此事就是第二场战争,这次到底在战场上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不得而知,不过自己可以确定的是,南宫青一定是阴了欧阳 渝,不然的话,乔音的脸色也不会这么难看。 “皇上只让欧阳带着一半的兵力去攻打城池,明眼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无法完成,这分明就是皇上使的计策,他的目的就是想铲除欧阳渝,我只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和晚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是真的的话,那只能说明,晚烟的心思……” 乔音的话没有说完,沈玉笙自然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沈玉笙都没有想到,乔晚烟竟然那么想欧阳渝去死。 沈玉笙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这件事情自己到目前为止暂时是不能插手的,不然的话引起别人的怀疑变不好了, 当然在欧阳渝上了战场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和自己没有多少关系了,就算有人去追查,自己也可以全身而退。 “你不要太过于担心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也无可厚非,但你如果是这么想的话,岂不是把自己的妹妹想的太坏了,而且如果皇上这么轻易的就听了她的话,也只能说明皇上的无能。” 沈玉笙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像是在安慰乔音,但其实是在挑拨他和南宫青之间的关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沈玉笙已经明白了自己对乔音的心思,所以她不可能放下自己的仇恨,既然如此的话,把报仇放在第 一位,所以,对于乔音对自己的心思,她只能假装不知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到底她是我的亲妹妹,再怎么说我也不能不顾亲缘关系。” 乔音的语气还是有些柔弱,沈玉笙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此事还需要你自己去考虑清楚,但是你应该明白,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乔晚烟了。” 听到了这番话,乔音眼底的神色便瞬间坚定了许多,似乎是也想明白了,既然乔晚烟已经嫁给了欧阳渝,那此事跟自己就没有多大的关系,若是欧阳渝来找自己,那可以帮忙,但自己也不能全权决定。 很快,战争悄然而至,身在京 城的高官自然是不能理解战争的残酷,可是欧阳渝不一样,他是要亲自带兵上战场,看着手下仅有一半的兵力,他的脸色多了些苦涩。 “欧阳,万事小心,此次我没有得到命令,不能和你一同前去,做事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后果。” 乔音站在欧阳渝的马下,一脸严肃的叮嘱,不知为何乔音总是觉得此次战争一定会发生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或许正是因为此次战争,欧阳渝的命运才会由此改变。 虽然乔音说了这么多,但此时欧阳渝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他只是苦涩的笑了一声,轻轻地拍了拍乔音的肩膀。 第二百零九章 商讨谋逆 “不用太过于担心,我有分寸。” 欧阳渝说完之后,便扬长而去,身后的将士跟着他快速离开,可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城墙的角落,乔晚烟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了那里,眼底带着疯狂的笑意。 因为乔晚烟知道,在欧阳渝踏出了京城的这一步,已经坐实了他反叛的事实,不管结局如何,她都会让南宫青给欧阳渝安一个叛乱的罪名,到时候直接铲除了欧阳渝,自己便可以成为南宫青的女人。 想到了这里,乔晚烟不免的很是得意,双手轻轻地摆弄了一番,很快离开了城墙。 回到府里,乔晚烟只觉得一阵轻 松,管家看着乔晚烟有奇怪的笑意,心下多了些担心,但他只是一个下人,没有办法了解主子的心意。 很快,乔晚烟简单的收拾了自己一番,戴上了南宫青送给自己的簪子,光明正大的进了皇宫,也顾不得别人的议论纷纷。 “皇上,欧阳渝已经离开,我希望此次战争不管他是否成功,您都能给他安一个反叛的罪名。” 可是这番话却让南宫青停下了手中批奏折的动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欧阳渝到底有没有反叛,你自己不确定吗?为什么要让我给他安一个反叛的罪名,若是带着一半的兵力,那他投靠外邦不就 是一个很明确的事情,为什么还需要我在这里多此一举?” 南宫青的语气很不好,他突然有了一种被乔晚烟玩弄在鼓掌中的感觉,他扔下了手中的笔,一步跨到了乔晚烟的身边,直接掐住了乔晚烟的脖子,“你把话给我说明白。” 乔晚烟不明白,南宫青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但是此时她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乔晚烟的胳膊紧紧的拽着南宫青的手腕,见乔晚烟的脸色已经涨红,南宫青冷哼了一声之后,将她扔在了地上。 “我不过是想在众人面前坐实他反叛的罪名而已,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失败,那投靠 外邦是绝对的事情,可如果他立功凯旋,还是藏得够深,我们怎么办?” 乔晚烟这番话似乎又是在为南宫青考虑,南宫青细细的回想了一番之后,觉得她说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才脸色缓和了许多。 “你若是提早说明白,也免得受这些皮肉之苦。” 南宫青冷笑了一声,随即让人扶起了乔晚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继续批阅奏折,乔晚烟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抬头悄悄的看了看南宫青,心里依旧在幻想着自己成为皇妃的事情。 可是乔晚烟不知道,在她一脸迷醉的幻想时,南宫青露出了一丝冷笑,唇角带着一 丝讽刺,上下打量了一眼乔晚烟,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站在南宫青身旁的小太监,注意到了南宫青的眼神,他的目光随机转到了乔晚烟的身上,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微微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对乔晚烟的下场,已经有了些考量。 乔音回到了府上,依旧是一脸的担心,看到了他这番样子,沈玉笙心下便有了些怀疑,走到了乔音身边,轻笑了一声,认真的看着他。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一脸的担心。” “玉笙,不知为何,欧阳此次出征,我心里总有些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意外。” 第二百一十章 欧阳渝凯旋 听到了乔音的话,沈玉笙微微一愣,但很快脸上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意,这笑意里像是隐藏了什么东西一样。 “怕不是你想多了?没必要这样。” 沈玉笙拍了拍乔音的肩膀,脸上多了些笑意,坐到了乔音身边,给他倒了杯水。 可乔音的脸上,还是显而易见的担忧,沈玉笙自然是知道乔音在担心些什么,南宫青只让欧阳渝带了一半的兵力,怎么说都是个必输的局。 这些自然不是沈玉笙担心的问题,她可是巴不得事情往这儿发展,思及此,沈玉笙眼神微眯,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所有环顾了一番,微微泛红的脸 上带着些冰冷。 “少爷,你该明白,若是皇上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 这番话像是在安慰乔音,可背后的意思只有沈玉笙自己明白,但乔音也清楚,沈玉笙说的没错。 很快,乔音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也不再跟沈玉笙说出征的事情,沈玉笙倒也是乐的开心,沈玉笙自然是明白的,此时欧阳渝和南宫青还没有撕破脸,不过是等着个契机而已,自己自然是愿意推波助澜一番的。 这几日听手下报告,南宫青召见乔晚烟的时候也是越来越多,对于此,沈玉笙更是喜闻乐见,这样一来也好实施自己的计划 。 沈玉笙明白,前世,乔晚烟正是利用了人心,才让南宫青完全的信任了她,更是让人利用了乔音对自己的感情,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人,被害的那么惨。 想到了这里,沈玉笙只觉得心中有一股子的郁气,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沈玉笙注视着远方,却想不到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小姐,您在想什么?” 见沈玉笙一直都是坐在一旁沉默不言,端着水果的绿韶疑惑不解,这才轻声开口问了一句,瞬间叫回了沈玉笙的思绪,她微微一愣,很快回头,掩盖了自己眸子里的悲哀,淡淡 的摇了摇头。 头上的玉簪,因为沈玉笙的摇晃而显得熠熠生辉,可也还是掩盖不了沈玉笙身上透出的那种阴郁到了极点的情绪。 因为此时的沈玉笙,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可怜的儿子,忠心耿耿的对南宫青,可谁知道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害死了。 沈玉笙不明白,怎样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沈玉笙不由得想到了南宫青的嘴脸,紧紧的闭上了双眼,浑身有些发抖。 很快,沈玉笙睁开了双眼,眼底已经换上了一片寒冰,脸色阴沉的接过了绿韶手中的水果,嘴角含着一丝冷笑,这样子的沈玉笙,却 是让绿韶感觉到了陌生。 又过了几日,沈玉笙正在院子里刺绣,乔音突然闯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直接跑进来一把抱起了沈玉笙,在原地转了一圈。 乔音放下了沈玉笙,脸上因为高兴有些微红,沈玉笙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上的针不知是放还是不放。 “怎么了?什么事情让向来沉稳的乔少爷竟然如此的失态?” 沈玉笙轻咳了一声,随即坐了下来,故作不在意的说了一句,斜眼却在偷瞄乔音,心里莫名的也多了些笑意。 “欧阳传信,他就要回来了,虽然兵力损失了不少,但还是大获全胜。” 第二百一十一章 昏迷 这句话让沈玉笙瞬间愣住了,低头的瞬间,一针扎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嘶……” 乔音激动的情绪瞬间被沈玉笙的轻哼拉了回来,他满是紧张的看着沈玉笙,眼底多了些责备。 “你啊,就算是替欧阳高兴,也没必要这么不小心而伤害了自己啊。” 乔音的语气里带着些嗔怪,细心的给沈玉笙包好了手指,可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沈玉笙眼底的阴冷。 回来了是吗?那自己的计划可是耽搁不了了啊…… 沈玉笙冷冷的想着,眼神空洞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呆滞的盯着远方,脑海里思绪乱飞,最终定格在了前世自己儿 子惨死的画面上。 一瞬间,沈玉笙的心突然抽痛,让她不由得捂着心口趴在了乔音怀里,脸色惨白的可怕,让乔音一时间都慌了神。 “玉笙,玉笙,你怎么样了?” 恍惚中,沈玉笙仿佛看到了自己孩子惨死的最后笑脸,还有乔晚烟得逞的笑容,很快,便昏迷了过去。 意识模糊间,沈玉笙发觉前世的一张张脸在自己面前飘过,有乔音强撑的笑意,“玉笙,别哭,我没事。” 有自己孩子不解的疑惑,“母后,我未曾反叛,父皇为何这么对我。” 有乔晚烟冷漠且得意的嘴脸,“今日过后,我就是南宫青的皇 妃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玉笙精致的双眼才缓缓地睁开,只觉得一阵刺眼的光线略过,沈玉笙下意识的抬手,却摸到了眼角的泪水。 沈玉笙自嘲似的坐了起来,一把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颤颤巍巍的撑着双手,站在屋子里左右环顾了一番。 还没等她叫人,绿韶端着盆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小姐,您醒了?这么着急起来做什么,您先休息,这几日府里有少爷,你不用太过担心,府医说您就是情绪突然波动太大,这才昏迷了,没什么大事的。” 许是感觉沈玉笙身体还是有些不行,绿韶赶紧放下了 脸盆,把沈玉笙扶到了床上,刚坐下,沈玉笙就一把抓住了绿韶的手。 “绿韶,欧阳渝回来了没有?” 听到了沈玉笙的话,绿韶微微一愣,但还是摇了摇头,“还没有,估计得过上几日。” 绿韶的话让沈玉笙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她方才还在担心因为自己的昏迷,错过了这次的复仇。 “怎么了小姐?” 见沈玉笙难看的脸色,绿韶悄无声息的吞了口口水,伸出手在沈玉笙面前晃了晃。 “啊,没事,绿韶,我需要你帮我。” 沈玉笙突然的严肃,让绿韶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她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凑到了沈 玉笙面前。 “我要你找人给欧阳渝传话,派我们的细作想方设法传达给欧阳渝,就说南宫青已经对他有了忌惮,且有了夺妻之心,还在京中给欧阳渝办了鸿门宴。” 此话一出,绿韶瞬间愣在了原地,顾不得蹲的发麻的双腿,一脸震惊的看着沈玉笙,“小姐……您这么做……” 沈玉笙没有说话,但微眯的双眼昭示她此时并不是在开玩笑,绿韶这才明白,原来沈玉笙之前做的那么多,就是在为了今天铺路,只是不知道,欧阳渝怎么就惹到了自家主子。 见沈玉笙没打算回答自己的话,绿韶只能是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诧异。 第二百一十二章 传话挑拨 绿韶眉头紧皱,但还是点了点头,就要出去,刚走到门口,却在次被沈玉笙叫住了。 “绿韶,你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只是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你该是明白怎么做的。” 听到了沈玉笙的话,绿韶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头,打开门的一瞬间,只留下了一句,“绿韶自然是知道的,小姐的任何决定,绿韶都无条件的支持。” 说完,绿韶很快离开,听着绿韶的话,沈玉笙只觉得心中有些许的暖意,脸上也红润了许多。 很快,沈玉笙的细作已经将消息传到了欧阳渝的耳边,让欧阳渝瞬间不 再冷静。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从哪里得知的?怕不是谣言盛传?” 欧阳渝一把抓住了传话人的衣领,脸色阴沉的可怕,双手青筋暴起,恨不得将造谣的人碎尸万段。 “将军,京城已经开始大肆宣扬,我妹妹正是担心我们回去之后都活不下来,才悄无声息的写信告诉了我。” 正说着,细作眼珠子一转,很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里面是秀娟的字体写的一封信。 “吾兄,近日京城盛传欧阳将军即将回来,可朝堂之上言传欧阳夫人日日留夜皇宫,皇上似是有了夺妻之心,丞相大人劝说,却被罚了三 月俸禄,传言皇上已为欧阳将军设下鸿门宴,就等将军回京,望吾兄自己决策,照顾好自己。” 短短几句话,却让欧阳渝的心瞬间掉到了冰窟里,欧阳渝手一使劲儿,那封信瞬间被揉捏的不像样子,看着欧阳渝铁青的脸色,细作脸上多了些得逞的笑意。 这封信自然是绿韶找人书写的,不过是用了细作妹妹的身份而已,这个细作之前一直和绿韶相识,自然也算是沈玉笙的人。 “可笑,真是可笑,本将军带着一半的兵力为他打下了三座城池,可是得到了什么?夺妻,鸿门宴!南宫青真是好本事,一个个有 可能撼动他地位的人,是不是都要打压!” 欧阳渝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黑的几乎能滴出墨来,一把撕碎了这封信,瞬间抽出剑,一下砍在了一旁的树上。 “乔音也一直都告诉我南宫青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可叹我傻傻不信,现在看来,果然是我太过于天真。” 欧阳渝收回了剑,脸上的愤怒和悲哀在一瞬间消失殆尽,竟然换上了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眼底各种情绪流转,最终目光落在了远方,微微抬起了下巴,唇角浮现了一丝惨淡的笑意。 “今日扎地休息一晚,明日再做决定。” 说完,欧阳渝 转身进了帐子,将一众将士留在了原地面面相觑,但心里也已经是冰冷万分。 他们用命为南宫青打下了城池,可就因为一个女人,他们的命恐怕都要交代在了京城,想到了这里,所有的将士心里已经多了很多的不满,殊不知,南宫青已经悄然的失去了民心。 “小姐,细作传信,欧阳渝信了,说是明日要再做打算,恐怕是真的要坐实反叛的罪名了。” 深夜,沈玉笙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双手摆弄着自己才做的花灯,听到了绿韶的话之后,脸上闪过了一丝兴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绿韶。 第二百一十三章 坐实谋逆 “此话当真?” “是。” 绿韶将信递给了沈玉笙,看完之后,沈玉笙差点儿没乐出了声,前世,欧阳渝按照南宫青的指示,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让自己日日陷入自责与悔恨之中。 所以,沈玉笙恨,他们所有人都恨! 慢慢的,沈玉笙抬起了头,眼底带着浸骨的冰冷,看得人不由得浑身一抖。 沈玉笙激动的一夜未眠,而彻夜难眠的,可不止沈玉笙一个。 欧阳渝神色淡然的坐在帐子里,不许任何人进入,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已经坐了不下几个时辰,完全顾不得自己发麻的双脚,仿佛看透了红尘一 般。 虽然欧阳渝在心底还是对此事有些许的怀疑态度,可信就在那里,自己到是无所谓,可没必要拿着将士的生命开玩笑,那只是自己身为统领的无能。 欧阳渝一直都知道乔晚烟深爱南宫青的事情,他其实能想明白,在他走了之后,就算不是南宫青召见乔晚烟,她自己也会日日跑去皇宫,可欧阳渝没想到的是,南宫青竟做的这么绝。 恐怕,一开始南宫青就没有想让自己活下去的想法,乔晚烟许给自己,也不过是应了沈玉笙的话,做了个顺水推舟,顺便给自己多一个处罚自己的点子罢了。 随着之 间的流逝,欧阳渝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坚定,他微微抬起了下巴,就算是反叛,也不能夹着尾巴! 第二日一早,京城收到消息,欧阳渝,带着自己剩下不足一万的兵力,投靠外邦,坐实了自己反叛的罪名。 一时间,朝野动荡,上朝之时,所有人都看着暴怒的南宫青,心照不宣的一言不发。 “怎么?平日里你们一个个那么能说,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个都是大气不敢喘了?” 南宫青一只手握着奏折,一把砸在了地上,因为生气,身体有些颤抖的指着地上的奏折。 “你们自己看看,短短一个晚上的时 间,多少弹劾欧阳渝的奏折,你们干的好事?不应该出面解释解释?” 为首的丞相看了南宫青一眼,见南宫青微微颔首,这才上前了一步,走到了奏折旁边,随手捡起了几个。 这些弹劾欧阳渝的奏折,大部分都是出自那些不臣之心,唯恐朝堂不乱的人,不然,欧阳渝为什么反叛,这么明显的理由,这些人为何要以小化大? “皇上,此事稍有些蹊跷,臣认为还是要查明了在做决策。” 丞相眉头一皱,深知此事不简单,虽说欧阳渝早就不满了乔晚烟日日进宫,可到底是君臣,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彻 底反叛,这么想来,此事定有蹊跷。 “哼,蹊跷?欧阳渝自己干的好事,难不成让朕为他善后?通敌叛国不是小事,你觉得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南宫青此时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双目紧闭,因为生气双手微微有些颤抖,扫视了一圈之后,目光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言的乔音身上。 “乔音,你与欧阳渝的关系一向甚好,此事你怎么看?” 突然被点名,乔音只是浑身一颤,眉头紧蹙,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缓缓地站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皇上,不管有何蹊跷,欧阳将军反叛已经是坐实的事情。”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下场 乔音的话,让南宫青提起来了几分的兴趣,他本以为乔音会向着欧阳渝说话,这样的话自己也可以找借口责罚乔音,可完全没想到乔音这么说。 “哦?你的意思是……” 南宫青眼神微眯,冷冷的看了乔音一眼,在丞相一脸震惊的神色下,朗声问了一句。 “对于我们的兵力和其他的事情,欧阳将军知道的很是详细,所以,在欧阳将军还没有喘息的时候,应当即出兵剿杀叛军。” 此话一出,除了南宫青,其他人均是愣在了原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平日里与欧阳渝关系最好的乔音,竟然面不改色的,说出了这 番话来。 “哈哈哈,好,很好,乔爱卿的话,让朕豁然开朗,那就按乔爱卿所说的去做,立刻派兵剿灭所有叛军!” 南宫青一连说了两个好,审视的眼神直直的打量着乔音,见他不像是试探的说,这才放下了心来,当即决定让乔音派人带兵,剿灭欧阳渝和他的手下。 “退朝!” 随着南宫青的离开,乔音似乎是成了众矢之的,他仓皇的走出了主殿,靠在了柱子上,抬头看向了灰白的天空。 这些话,自然不是自己想说的,在今日上朝之前,沈玉笙告诉乔音,南宫青一定要问关于欧阳渝反叛的事情,沈玉笙认 为南宫青这么做就是想把乔音一起拉下水,所以以性命相逼,一定要乔音这么说。 乔音自然是只能答应了沈玉笙,没想到全部被沈玉笙说对了,乔音难受的同时,还对沈玉笙多了些感激。 只可惜,乔音不知道的是,这次,竟都是沈玉笙一首策划的,就连乔音自以为沈玉笙对他的好,都是她为了给自己前世冤死的儿子复仇的筹码。 乔音脸色惨白,踉跄的回到了府上,沈玉笙很快应了上去,故作担心的问了一句,“怎么样?皇上有没有为难你?” 乔音空洞的眼神落在了沈玉笙身上,瞬间把沈玉笙搂到了怀里, 浑身有些发抖。 “玉笙……我真是没想到皇上竟是如此薄情冷酷之人,从小相识,却抵不过猜忌。” 乔音声音都有些颤抖,沈玉笙知道他是个重感情之人,可没想到因为欧阳渝的事情竟是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一时间,心里又多了些心疼。 但很快,沈玉笙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不得不这么做。 “好了好了,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不要事事想着皇上,免得你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沈玉笙轻轻的拍着乔音的后背,似乎是这样,心里的愧疚才能少了几分。 沈玉笙松开乔音,眼底故意浮现了 一丝的担心,“少爷,你有没有想过,欧阳出了此事,晚烟她……” 这番话成功的让乔音愣住了,但很快,他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是多么的怒其不争,“她……这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什么下场,可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沈玉笙抿了抿嘴唇,轻轻点了点头,掩盖了自己心里的喜色,以自己对南宫青的了解,棋子失去了利用价值,让她活着,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见乔音这么坚决的态度,沈玉笙冷笑了一声,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前世乔晚烟害了自己这么惨,她怎么能让她善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面见南宫青 与此同时,欧阳府遭到了查封,乔晚烟知道了是因为欧阳渝坐实了自己的谋逆罪之后,心下虽然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欣喜。 很快,乔晚烟进了宫去面见南宫青。 听闻是乔晚烟来了,南宫青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人还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有意思。 南宫青抿了抿嘴唇,抬头就看到了一脸兴奋的乔晚烟,不由得心里的讽刺也是越来越多,南宫青上下打量了乔晚烟一番,轻哼了一声,扬了杨头,示意乔晚烟说话。 “皇上,已经坐实了欧阳渝的谋逆,欧阳府已经被查封了,您是不是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乔 晚烟大着胆子说了一声,陷入自己幻想的女人果然可怕,南宫青讽刺的眼神,在乔晚烟眸子里,却都是满满的爱意。 “哦?怎么,这么迫不及待?” 南宫青慢慢的站起身,走到了乔晚烟身边,一把抓住了乔晚烟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看着乔晚烟眼底的爱意,南宫青只觉得一阵恶心,狠狠的甩开了乔晚烟。 “好啊,朕自然是知道你想要什么,来人,封为晚嫔,赐鹤胭宫。” “什么?” 乔晚烟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鹤胭宫,可是离冷宫最近的一个宫殿,南宫青其他的妃子可是连那里去都不愿意去,自己 怎么会被赐到了那里? “皇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为您做了这么多,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乔晚烟自然是不相信南宫青的决策,她丝毫不认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在乔晚烟心里,此事过后,自己就算是不被封为皇后,最起码也是贵妃,怎得会变成一个嫔妾?还不如前不久选秀进宫的那几个女人! “怎么决定,是朕的自由,你身为欧阳渝的夫人,他的反叛,你怎的会一点儿没有干系?这么做,已经是朕对你最大的恩赐了,来人,给我带走!” 南宫青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震惊的乔晚烟,眼底竟然多了 些快感,双手抱臂,高傲的看着脸色灰白的乔晚烟被侍卫带走,心里竟然多了些兴奋。 沈玉笙和乔音得知此事的时候,也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了,乔音气的浑身发抖,乔晚烟果然还是太天真,欧阳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信了南宫青的话让她全身而退? “少爷,别动怒,我先去瞧瞧情况,看能不能求了皇上,带晚烟出来。” 见乔音震怒,沈玉笙柔声安慰,但其实心里带着自己的想法,唇角挂着一丝不屑,望了眼皇城的方向。 “你……真的有办法?” 听到了沈玉笙的话,乔音果然是还在担心乔晚烟 ,不由得,沈玉笙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可以试试。” 乔音颇为感激的攥住了沈玉笙的手,“她到底是我的妹妹,我不能坐视不理。” 像是解释,又像是安慰自己,沈玉笙淡然一笑,丝毫没有关心乔音说了什么,带了绿韶就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皇上,乔夫人求见。” “什么?玉笙来了?” 听到了是沈玉笙过来,南宫青瞬间站了起来,脸上的冷淡也换上了惊欣喜,很快招了招手,示意侍卫让沈玉笙进来。 “参见皇上。” 沈玉笙刻意保持了距离,淡淡的行了一礼,低头不在说话。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发疯争执 只是在南宫青过来的时候,沈玉笙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的手,微微侧身,站直了身子,脸上带着假意的笑,看着南宫青。 “皇上,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晚烟,她到底是个女儿身,怕经不起摧残,我希望您能让我把人带走。” 沈玉笙说完,认真的看着南宫青,其实她这次过来,就笃定了以乔晚烟的性格,肯定不愿意跟自己回去,或许这么做,才能让沈玉笙的心里在面对乔音时会好受那么一点儿。 本以为,沈玉笙要大费口舌才能让南宫青同意,可谁知道,南宫青只是稍微沉吟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好,我命人 带你过去,若是她愿意跟你离开,朕自然无话可说。” 沈玉笙本来不理解南宫青的意思,但很快便想的透彻了,乔晚烟现在于南宫青而言,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利用价值,不然也不可能变相似的囚禁在了冷宫里,自己来要人,南宫青不过也是做了个顺水推舟而已。 “多谢皇上。” 沈玉笙深深的行了一礼,其实沈玉笙也明白,南宫青这么放心的同意沈玉笙过去见乔晚烟,或许也是笃定了乔晚烟不会自愿离开。 “无妨,我派人跟你过去,免得被伤了。” 南宫青说完,由不得沈玉笙拒绝,很快叫来了自己的人, 沈玉笙没有法子,只能任由那人跟着,可到底是监视自己还是保护,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鹤胭宫,远远的,沈玉笙就听到了乔晚烟大吵大闹的声音,心里不免的多了些嘲讽,这种女人,安安生生的待在宫里,或许还能得到别人的好脸色,以乔晚烟嚣张跋扈的性格,之前恐怕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还敢这么放肆,怕是要吃不少的亏。 果不其然,刚到门口,沈玉笙就看到了侍卫脸上的不耐烦。 “这是乔夫人,得了圣上口谕,过来看晚嫔。” 侍卫看了一眼沈玉笙,自然是认得她的,脸色瞬间肃然起敬,就像是 看着恩人一眼,眼底似乎是迫切的希望沈玉笙赶紧把乔晚烟带走。 “什么情况?” 听着宫里阵阵的咒骂,还有各种砸东西的声音,沈玉笙制止了侍卫开门的动作,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侍卫的脸上多了些苦涩,轻轻的摇了摇头,“好几个时辰了,一直不安生,吵着闹着要见皇上,谁都拦不住,宫女也都离开了,就剩我在门口把手,免得人跑出去了。” 听到了侍卫不满的语气,沈玉笙从怀里掏出了两锭银子,借着宽大的袖子,不着痕迹的塞到了侍卫的手上。 “辛苦你了。” 拿到了银子的侍卫有些受宠若惊 ,感激的冲着沈玉笙行了一礼,心里很是高兴,“应该的,夫人您特意跑来,也是不容易。” 说完之后,侍卫很快打开了门,刚打开,一个不明物体便冲着沈玉笙砸来。 绿韶眼疾手快的打下了那东西,沈玉笙定睛一看,竟然是个茶杯。 “沈玉笙?你这个贱人,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 见突然进来的人是沈玉笙,乔晚烟瞬间站了起来,甩了甩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虎视眈眈的看着沈玉笙。 “放肆!见了夫人还不行礼?” “什么?我是皇妃,竟然让我给一个贱婢行礼?你信不信我让皇上摘了你的脑袋!” 第二百一十七章 侍卫明了 乔晚烟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侍卫,满脸的不屑,侍卫莫名被人羞辱,一脸的愤怒和讽刺,“就你?你现在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也好意思自称皇妃,真是不知廉耻!” 那个侍卫之前一直是皇上身边的人,突然被人派了过来看着近乎于冷宫的妃子,俸禄不仅减少了,还要受气,怎么说都不划算,所以他根本没有给乔晚烟好脸色。 “好了,都少说两句。” 见乔晚烟被气的浑身发抖,脸色涨红,沈玉笙轻笑了一声,伸了伸手,可谁知道,乔晚烟直接上前了一步,像个市井泼妇一样指着沈玉笙,“我呸,就 你还当和事佬,要不是你,皇上怎么会没有爱上我?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还好意思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这番话,沈玉笙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似乎是前世跟南宫青求饶的时候,乔晚烟居高临下的站在南宫青身边跟自己这么说的。 一瞬间,沈玉笙只觉得怒气上头,冷森森的盯着乔晚烟,阴翳的眼神竟让人无端的打了个寒颤。 “我是什么样子?最起码,我现在比你干净。” 此话一出,乔晚烟先是直接愣住了,随后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直接上前了几步,在绿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冲着沈玉笙 举起了手…… “啪”的一声脆响,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是沈玉笙的巴掌落在了乔晚烟的脸上,乔晚烟难以置信的盯着沈玉笙,颤抖的双手捂着被沈玉笙打了的脸。 “贱人……你竟然……你竟然敢打我?” “哼,我打的就是你!我要让你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我要让你记住,你惹到的,是我沈玉笙。” 沈玉笙浑身散发出来的是一种乔晚烟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阴冷,乔晚烟被吓得跌坐在地上,沈玉笙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乔晚烟,周身的气息让绿韶都觉得有些冰冷,绿韶甚至不明白,沈玉 笙身上这种肃杀的气息,从何而来。 “我这次来,不过是看你可怜,乔音希望你能出宫过安稳的日子,若不是为了你哥哥,你以为我愿意见你?” 听到了沈玉笙提起了乔音,乔晚烟先是一愣,眼底闪过了挣扎,但心里对南宫青的幻想还是占了上风,她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满脸不屑的看着沈玉笙。 “安稳?在我的认知里就没有这两个字!我劝你,趁早离开,再莫要劝我。” 乔晚烟讽刺的看着所有人,突然大笑了起来,沈玉笙眉头一皱,她就知道,乔晚烟不会那么甘心的离开皇宫。 “行了,我们尽力 了,剩下的事情,可不怪我们了。” 沈玉笙说完,率先离开了鹤胭宫,绿韶紧随其后,侍卫满脸嫌弃的看了一眼自视甚高的乔晚烟,冷哼了一声直接关上了门。 刚关上,沈玉笙就轻笑了一声,“守卫大哥,晚烟到底是皇妃,虽不受待见,也不能这么对待不是?到底要开了门,怎么说新妃入宫,其他的妃子要见面不是?” 沈玉笙的话,就像是再给侍卫暗示一样,侍卫很快明白了沈玉笙的意思,一把拉开了门,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只要不让晚嫔娘娘伤害了其他人,那要见晚嫔娘娘的人,奴才可管不了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妃子找事 侍卫的话,让沈玉笙很是满意,给了绿韶一个眼色,便转身离开,趁着跟着沈玉笙的侍卫不注意,绿韶又掏出了两锭银子塞到了侍卫怀里,随后就跟上了沈玉笙的脚步。 “唉,果然,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就连出手都是这么阔绰。” 看着沈玉笙悠然离开的身影,侍卫感叹的说了一声,转身的瞬间一把拦住了想要出去的乔晚烟,狠狠的推了进去,满脸厌恶的一把关上了门。 “真是个赔钱货,爬上了龙床又怎样,还不是被人嫌弃扔到了这里?” 侍卫隔着门冷笑了一声,边装银子边嘲讽到,完全顾不上乔晚烟在里面嗷嗷 直叫,欣喜的看着自己怀里的银子。 很快,沈玉笙又到了偏殿,南宫青就好像是特意的等着沈玉笙一样,含笑看着沈玉笙走了过来。 “怎么?不愿意跟你离开?” 见南宫青脸上带着调侃,沈玉笙轻哼了一声,不带好气的看着南宫青,“既然皇上知道,为何还如此多此一举的问一遍?” 沈玉笙的话,南宫青不怒反笑,无所谓的挑眉,耸了耸肩,不在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很快,沈玉笙后退了一步,脸色如常。 “皇上,既然已无事,我就先行告退,免得打扰皇上处理政务。” 沈玉笙说完,不等得南宫青反应 过来,径直离开了偏殿,全然不顾南宫青在身后缠绵的眼神,回到府里,沈玉笙刻意装出了一副难受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 “我尽力了,可是……晚烟是如此的执迷不悟,我实在是……” 沈玉笙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配上了略带歉意的眼神,让乔音瞬间换上了心疼,“此事本就与你无关,晚烟之前那么伤害你,你还愿意为她考虑,已经是尽到了自己的心,她不理解,我们自然没有办法。” 说完,乔音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没等到沈玉笙反应过来,再次开口,“对了,皇上传旨,此次剿灭叛军,由我全权负责。” “ 什么?” 乔音的话,让沈玉笙瞬间站了起来,一脸的震惊,南宫青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乔音本就是个文官,这么做,分明就是要阴乔音,他怎么会应了下来? “点子是我呈上去的,我也有些话想要跟欧阳当面说,自然就应了下来。” 乔音似乎是察觉出了沈玉笙的疑惑不解,这才开口解释了一句,沈玉笙深深的叹了口气,但眼底是坚定的神色。 “我跟你一起去。” 沈玉笙的语气带着不容抗拒,乔音微愣,但明白她的性格,沈玉笙决定的事情,可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所以,乔音没有反驳,含笑点了点头。 日子逼 近,沈玉笙和乔音谨慎的准备着和欧阳渝以敌对的身份见面,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人,可不是他们此事操心的事情。 而沈玉笙要是知道乔晚烟在宫里经历了什么,或许紧张的气氛也能瞬间化解几分。 沈玉笙刚走了几个时辰,乔晚烟因为在鹤胭宫里大闹,引去了几个之前选秀进去的妃子,而乔晚烟目空一切的态度,早就已经惹怒了这些整日见不到皇上面孔的妃子。 “贱人,见了我还不行礼?我的位分在你之上,你怎得不行礼?” 焱妃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早就看乔晚烟不爽了,这下得了空子,怎么能让乔晚烟好过? 第二百一十九章 相劝 看到了焱妃趾高气昂的样子,乔晚烟只觉得一阵厌恶,因为之前自己只要是来宫里,那是一定可以见到焱妃在偏殿周围晃悠,以引起南宫青的注意。 可乔晚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虽然知道南宫青对这种女人丝毫提不起兴趣,但还是看见了心里不舒服,今日也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竟然让焱妃得了空子。 “我就算是现在待到了这里,我也是真真切切皇上的女人,而你们,不过是可怜兮兮在宫里呆一辈子,皇上连正眼都不会瞧你们一眼的贱人。” 乔晚烟笑得极为讽刺,有些凌乱的头发,却也遮不住乔晚烟狠厉的 眼神,这么一副凶狠的样子,竟然让焱妃有了一丝的害怕,但她还是强撑着担忧,直直的盯着乔晚烟。 “呵,真是有意思,你也是真不知好歹,到了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你怎么不想想,最开始皇上为什么召你进宫?又为什么在欧阳渝倒台了之后就被赶到了这里,你还不明白?” 焱妃的话里都是嘲讽,跟在焱妃身边的女人是宜妃,身份地位也在乔晚烟上面,她也是极为不屑的笑了一声,冷眼看着乔晚烟呆愣的眼神。 “傻孩子,真是不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你哥哥为了保护你让你嫁给了欧阳渝,你却赶着 赶着往宫里送,你说你是不是傻了?” 两个女人一个接一个的嘲讽,就连身后跟着的宫女脸上都是嘲讽,微风吹过了乔晚烟的耳畔,似乎是都带上了淅淅沥沥的嘲笑的声音。 “啊!不可能!不可能!” 乔晚烟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一把拽下了头上的簪子,也顾不得拉疼了自己的头发,带着最后的期颐,伸手到了两人面前。 “你们自己看!这是皇上派人给我的,这簪子世间只有一个,皇上怎么可能对我没有感情?一定是有心之人利用了皇上对我的感情,导致了误会,一定可以解释清楚的。” 乔晚烟颤颤巍巍的把 手举到了两人面前,焱妃贪婪的看了一眼簪子,但她也知道,这簪子是自己怎么都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也不报什么不好的思想。 但其实焱妃是知道的,这玉簪到底怎么到了乔晚烟的手上,她可是清楚的很,看着乔晚烟这么得意的样子,焱妃心里不免的多了些悲哀。 宜妃注意到了焱妃的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玉簪,冷笑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乔晚烟,“你啊,恐怕还不知道,你收到玉簪的那天,是沈玉笙的生辰,这簪子本是皇上要给沈玉笙的,只可惜,被乔少爷抢先了,这才做了个顺水推舟,给了你而已,你说你一直这 么骗自己,何苦呢。” 此话一出,乔晚烟就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轰然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双手握着簪子,脸上全都是难以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就是嫉妒!是嫉妒……” 乔晚烟这样子,倒是让两人多了些同情,只可惜,乔晚烟却还是不知自己的身份,既然如此,她们也没必要对这种人善良。 “本宫劝你,若是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还尚可在这深宫中争得一席之地,不然的话,恐怕被人吃的连骨头都没有!” 焱妃微微抬起了下巴,修长的手指在乔晚烟脸上划了过去,冷笑了一声,带着人转身就走。 第二百二十章 仕玉讽刺 见焱妃离开,乔晚烟怔怔的盯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眼底渐渐染上了绝望,全然不顾因为紧紧攥着簪子,被划破的手心。 与此同时,沈玉笙可无心顾及乔晚烟这几日是什么环境,出征的日子慢慢逼近,欧阳渝似乎是已经跟外邦达成了共识,若他们不能劝他回心转意,那就只能杀了他。 “玉笙?” 正当沈玉笙发呆的时候,仕足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她身边,脸上的情绪似乎是带了些一言难尽,又好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太子哥哥……你的大仇……或许能得报了。” 沈玉笙突然像个孩子似的笑到,可正是 这笑靥如花,让仕足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玉笙,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善良的姑娘了。” 仕足的话,让沈玉笙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仕足,见他的眼神是一种似乎是能看清人的神色,一时间竟然有些心虚。 “太子哥哥……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沈玉笙以为是仕足察觉出了自己的某些变化,眼神瞬间变得警惕了起来,双手慢慢的伸到了后面,似乎是一定要握紧了腰间的小刀,才能安心。 “我知道你是为了替我报仇,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到底是做的太多,我怕你卷到这件事情 来。” 这番话却让沈玉笙伸到后面的手顿住了,一瞬间,心里暖流划过,沈玉笙脸上带了些感激的笑意,她还以为仕足察觉出了自己是重生再来一次的人。 沈玉笙从来没想过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可以瞒过仕足的眼睛,可没想到仕足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不由得,沈玉笙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仕足被人害死的惨状,瞬间,沈玉笙脸上全都是泪水,浑身有些发抖,轻退了一步,被绿韶扶住了。 见绿韶扶住了沈玉笙,仕足不着痕迹的放下了自己微微抬起来的手,脸上多了些尴尬的笑意,一脸担忧的看着沈 玉笙。 “我没事,太子哥哥,为你,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沈玉笙说完,仕足微愣,认真的看着沈玉笙,见她脸上笑靥如花,心中仿佛被什么砸了一下一样,莫名的有些沉重。 “听说你要跟着乔音上战场?” 和谐的气氛突然被一道尖利的声音打破,两人下意识的回头,却看到了站在身后的仕玉,她的眼睛里是慢慢的讽刺和恨意,直直的盯着沈玉笙,阴翳的眼神看的沈玉笙有些发毛。 “是啊,欧阳到底是与我们相识,能劝回来就尽量劝回来了。” 听了沈玉笙的话,仕玉却是突然冷笑了出来,上下打 量了沈玉笙一番,眼底流转着不屑,但是很快还划过了一丝算计,但闪的很快,仿佛是沈玉笙的错觉一样。 “就你?恐怕还没有到战场,就已经吓得半死了吧,我们经历生死的时候,你还是个爹娘身边撒娇的毛头丫头吧。” 仕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嫉妒和讽刺,听到了仕玉的话,沈玉笙却是突然笑出了声儿。 “是啊……你经历生死的时候,我还在府里,那你可曾体会,你想守护的人,为了你,就那么死在了自己面前的无助感?” 沈玉笙的语气突然换上了浓重的悲哀,就像是由内而发的一种悲凉的情绪。 第二百二十一章 乔音的怒火 沈玉笙突然的情绪,着实吓了几人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沈玉笙已经是满脸的眼泪,她慢慢的低下了头,俯下了身子,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看的让人心疼。 “小姐……” 绿韶责备的看了仕玉一眼,眼底带着深深的警告和威胁,仕玉被绿韶突然的眼神直接吓得愣住了,赶紧把目光转到了其他的地方,不和绿韶对视。 “回去吧,玉笙需要休息。” 一直沉默的仕足,突然开口,一把抓住了仕玉的手腕,先是抱歉的冲着绿韶笑了笑,但很快目光就转到了沈玉笙的的身上,脸上的神色除了愧疚就是担忧。 “你莫要在这里添乱了,跟我回去。” 仕足冷冷的说了一声,脸色阴沉的可怕,仕玉的手腕被他攥的有些生疼,不满的甩开了仕足的手,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不愿意让我在这里,我还懒得看见沈玉笙你呢。” 仕玉不屑的说了一声,嘴角却微微上扬,满意的看着沈玉笙这么无助的样子,心里竟然莫名的多了几分得意。 绿韶慢慢的扶着沈玉笙回到了房间里,刚回府的乔音知道了仕玉跑去见了沈玉笙,瞬间不顾身份的就跑着冲着沈玉笙的房间就去了,脸上全是焦急。 “玉笙!” 沈玉笙刚坐起来,就听到 了乔音紧张的声音,见沈玉笙完好无损的坐在床上,乔音心里的害怕才是慢慢的消退了下去,深深的叹了口气,一把把沈玉笙搂到了怀里。 “少爷……你怎么了?” 乔音的怀抱很暖,沈玉笙竟然发觉自己有些贪恋这种感觉,她微微的抬起了头,看到了乔音紧皱的眉头。 沈玉笙下意识的伸出手,抚平了乔音紧皱的眉头,眉眼含笑,轻轻的靠着乔音。 “这么美的一张脸,总是扳着个脸,可就不好看了。” 沈玉笙的话,让乔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满脸宠溺的在沈玉笙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捏住了沈玉笙的鼻 子。 “你啊,真是分不清个轻重缓急,我在跟你讲什么呢,你跟我说了什么。” 沈玉笙吐了吐舌头,撒娇似的“哎呀”了一声,抱着乔音的胳膊,像个小女孩似的嘟着嘴,看的乔音心里一动,浅笑的看着沈玉笙。 可这平静根本没有维持多久,乔音瞬间想起来刚才的事情,自己还不是很清楚,严肃的问了沈玉笙,可谁知道,沈玉笙只是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见沈玉笙不愿说话,乔音也不勉强,安慰了沈玉笙,便示意绿韶跟着自己出去了。 “说吧,什么情况。” 乔音的声音很是冰冷,完全不是刚才对沈玉笙 的温柔,惊得绿韶眼底带了些严谨,一字不落的把刚才的事情说的清楚。 一直都是温和待人的乔音,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眼神阴暗的盯着仕玉房间的方向,只是驻足了片刻,直接冲着仕玉房间的位置就过去了。 正在房间里的仕玉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的丫鬟,完全没想到与自己井水不犯河水的乔音会满脸怒气的一脚踹开了院门。 “乔音,你不要以为这是你的府里,你就可以……啊!” 仕玉一句话没有说话,一把被乔音狠狠的掐住了脖子,直接提了起来,乔音冷笑着看着仕玉,眸子里的神色吓得仕玉直直的发抖。 第二百二十二章 安生 “乔音……你是不是疯了!” 仕玉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已经有些喘不上气来,她的手有气无力的一下下打在乔音的手上,意识似乎是已经有些恍惚。 “乔音!” 正当乔音觉得自己的情绪就要失控的时候,仕足突然出现,一把抓住了乔音的小臂,满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仕足自然是在乔音刚过去时,就听到了巨大的砸门声儿,实在是不放心自己的妹妹,紧张的跑了出来,就看到了乔音差点儿掐死了仕玉这一幕。 “我知道你生气,但若是杀了人,玉笙也不会原谅你的。” 听到了沈玉笙的名 字,乔音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一把扔掉了快要昏厥的仕玉,冷冷的掏出了自己的手帕,认真的擦了擦自己的手,一脸讽刺的看着仕玉。 “你自己做了什么,不需要我说,若是能认清自己的身份,我自然不会找事,但若是还有下次,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下场了!” 乔音说完,将手中的帕子叠在了自己的手中,隔着手帕一把掐住了仕玉的下巴,眼神阴翳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仕玉满脸通红的脸,此时仕玉还因为喘不上气而有些微微的咳嗽。 “我告诉你,若是下次再惹到玉笙,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乔音的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阴冷,让仕玉感觉好像是一阵阴风划过了自己的身体一样,让她胆战心惊的看着乔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啪”的一声,乔音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把仕玉扔到了地上,自己的妹妹干了什么,仕足自然是知道,也没有阻拦乔音,只是担忧的看着仕玉。 “记住自己说的话,别把自己给害了。” 乔音的声音很是冰冷,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仕玉,脸上带着些讽刺和冷傲。 可因为乔音没有注意到仕玉的眼神,所以完全的忽略掉了仕玉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毒。 乔音说完话之后,很快 的离开了仕玉的院子,仿佛自己多呆一会儿都觉得厌恶,乔音走后,仕足才把仕玉扶了起来。 “别碰我!” 仕玉刚起来,就狠狠的推了仕足一把,仕足打了个踉跄,站稳了之后,一脸不满的看着仕玉,“你这是做什么?吃的亏还不够?” 仕足的话,明显的激起了仕玉的愤怒,她一把抓住了仕足的衣领,脸上全部都是疯狂的笑。 “呵,你觉得你在为我好?方才我差点儿被乔音掐死,你在干什么?你的心里只有沈玉笙那个贱人!根本不记得我们的仇恨,你根本不配做我哥哥!” 仕玉说完,笑的极 为疯狂,双手狠狠的捶打着仕足,恨不得将自己刚才受到的屈辱全部发泄在仕足的身上。 仕足站着不动,眼帘低垂,神色复杂的看着如此陌生的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仕玉竟然被莫名的仇恨和嫉妒包围,让她变成了这样,但仕足没有说话,任由仕玉在自己身上发泄。 仕玉显然是不够满足,狠狠的推开了仕足,“嘭”的一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将一脸仓皇的仕足扔在了原地。 不过是这几日,仕玉倒也是安生,乔音特意留了个心眼,但不知道仕玉在计划什么,倒是一直都没有动静,也让乔音省心了不少。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下药陷害 因为出征临近,乔音也无心顾及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也就任由仕玉自己待在屋里,只要她不伤害沈玉笙,一切都好商量。 出征之日,沈玉笙倒也是一身戎装的翻身上马,看着一脸担忧的站在门口的绿韶。 “小姐……您这次不带着我,真的可以吗?” 绿韶一脸的担心,紧紧的抓着沈玉笙的马,轻轻的抿了抿唇,认真的看着沈玉笙。 沈玉笙自然是不能带绿韶的,战场凶险,自己一个人去就算了,不能再带着绿韶冒险,况且自己和乔音都没在府里,为了避免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自然得在府里留着自己的 心腹。 “绿韶,我们不是不愿意带你,我们需要你留在京城打探情况,宫里最近不太太平,你需要帮我们留意,而我只信得过你,这才是我留你在京城的原因。” 沈玉笙的话,让绿韶瞬间明白,严肃的点了点头,轻笑了一声,松开了沈玉笙的马,后退了一步,深深的行了一礼,绿韶这样,让沈玉笙有些猝不及防,微微一愣,很快心里闪过了些感动。 沈玉笙明白,绿韶这是用她的方法来期望自己平安,所以心下顿时很是柔软,亲自下马扶起了绿韶,之后在绿韶的注视下,扬尘而去。 “这出征的日子可是苦了很多 ,可不知你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受不受得了。” 见沈玉笙因为和绿韶分离,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乔音心下多了些心疼,轻笑了一声,调侃似的说了一句。 沈玉笙撇了撇嘴,很是不赞同的看着乔音,眼底都是得意,“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别看我是足不出户的大小姐,我可比别人要懂了很多的道理,不然,也不会一腔热血的跟你过来。” 沈玉笙现在这幅傲娇样子,让乔音觉得很是可爱,乔音觉得,出征的路上有沈玉笙的陪伴,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很快,慢慢的天色暗了下来,趁着天黑行军沈玉笙很是不赞同 ,认为刚开始一定要让所有人养精蓄锐才是,所以,他们很快在此处驻扎休息。 可让乔音想不到的就是,驻扎不过是半个时辰,外面就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此时,沈玉笙因为困倦,也是刚刚眯着,突然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乔音很是不满的站了起来,正要出去,两个士兵推搡着一个帽子拉的很低的士兵,出现在了帐子里。 “大人,方才我们巡视的时候,这个人就鬼鬼祟祟的在主帐的锅里撒什么东西,我们抓住了人,可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人,这才来给您带来了。” 沈玉笙坐在屏风后面,静静的听着士兵说的 话,顺势看了一眼地上的士兵,因为帽子拉的很低,沈玉笙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这身形有些眼熟。 “抬起头来。” 乔音双手背在身后,脸色阴沉的看着那人,但也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主帐的锅可是他和沈玉笙的,这人分明就是想要陷害他们两人。 沈玉笙披上了外衣,慢慢的站了起来,一边的乔音因为那人一直不说话,渐渐失去了耐心,一步走到了那人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帽子,直接扔了出去。 “是你?你怎么跟过来的!” 刚出了屏风的沈玉笙,就看到了被拽掉帽子的士兵,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第二百二十四章 跟踪毁容 因为,这个想要陷害自己和乔音的士兵,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仕玉! “怎么是你?” 乔音眼底翻涌着愤怒,恨不得杀了仕玉,他就知道,若不是敌军的人,怎么会想着陷害他们。 可谁知道,仕玉一直保持沉默,一言不发,双手扣在地上,双目紧闭,摆明了一副任人宰割的表情。 仕玉这样子,乔音只觉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掐死她,但乔音还是强忍住了愤怒,转换了神情看向了沈玉笙。 “玉笙,此事你怎么看?” 沈玉笙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仕玉,心里也是非常愤怒,若是私人恩怨 ,完全可以两人解决,可是借着出征,有可能因为仕玉愚蠢的行为,害的是整个军队! 这种人,怎么配继续留在乔府? 看着依然还是很桀骜的仕玉,沈玉笙也气的浑身发抖,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不由得,沈玉笙气极而笑,慢慢的走到了仕玉面前,一把拔下了头上的簪子,让自己的三千青丝散落了下来。 沈玉笙抓着簪子,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撕拉”一下,直接在仕玉的脸上划出了很长的一道口子。 “啊!” 仕玉先是疼的大叫,但很快伸手摸上了刚才被划 破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红色,仕玉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脸蛋儿,可是却被自己最恨的女人给破坏了。 “啊!沈玉笙,你这个贱人!贱人!” 仕玉气的浑身发抖,正要扑起来的时候,沈玉笙一脚踩在了仕玉的背上,仕玉冷哼了一声,奈何她一个娇弱的落魄公主根本挣脱不了沈玉笙。 两个士兵一脸震惊的看着满脸冷漠的沈玉笙,行军路上,所有人只觉得沈玉笙是一个很好说话的性格,可是没想到,生起气来竟是如此的可怕。 两个士兵惊得面面相觑,心里却又在同时感概,还好自己没有惹 到沈玉笙,不然的话,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活着吗?” 沈玉笙的语气很是冰冷,听的乔音都不由得认真的打量了一番,仕玉浑身颤抖,捂着自己满是鲜血的脸,却挣扎不掉沈玉笙的脚。 “想……” 仕玉沉默了良久,意识都已经有些恍惚了,神色之间开始有了些慌乱,她还以为沈玉笙是以前那个言听计从的傻姑娘,还真是错了。 见仕玉妥协,沈玉笙唇角带着一丝讽刺的笑意,双手在手臂上一下下轻扣,冷哼了一声,松开了脚。 仕玉揉了揉酸痛的背,满脸震惊的看着沈玉笙一脸的冷漠, 双手捂着自己的伤口,眼底带着丝丝的绝望,自己的容貌就这么被毁了…… 看着沈玉笙如此冷漠的样子,仕玉的心里已经慢慢的变得冰冷,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冰窟,满脸的绝望,她恐惧的看着沈玉笙,似乎是在用眼神询问沈玉笙到底要干什么。 “想活下去?很好,看来你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这里离京城也不是很远,自己回去,若是我回京之后看不到你,你的脸就彻底别想要了。” 面前的女人卑躬屈漆的样子不免的让沈玉笙有些想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倒好,可能要一辈子顶着这张毁容的脸。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安的感觉 “是……” 沈玉笙的话让仕玉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妥协似的说了一声,但是在沈玉笙看不到的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是浓烈的恨意。 “行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要走就赶紧走,等到一会儿我反悔了,你就想走都走不了了。” 发觉仕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神色茫然的站在原地,一句话都不说,幽怨的眼神直勾勾得盯着沈玉笙,让人看的有些心烦,沈玉笙这才开口说了一句。 这句话像是拉回了仕玉的思绪一样,她瞬间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嘴角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转身出了帐子。 “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心狠手辣了?” 仕玉离开之后,沈玉笙也重新回到了屏风后面的软榻上,见乔音一直都是一脸探究却欲言又止的盯着自己,沈玉笙坐直了身子,摆出了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看着乔音。 听到了沈玉笙的话,乔音赶紧摇了摇头,“不,不是的,我明白身处高位的悲哀,若是狠不下心来,迟早会变成别人的猎物,我只是好奇,你经历了什么事情,变得如此干脆了。” 乔音的话,直接让沈玉笙愣住了,她挠了挠头,似乎是不知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沉默了良久,沈玉笙这才抬起了头。 “时间,命运,所经历的事情,这一桩桩,一件件,才是改变一个单纯女孩最重要的步骤。” 沈玉笙按照前世的自己发生的事情,回答了乔音的问题,只是沈玉笙不知道,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的情绪是有多悲哀。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玉笙的情绪变化,乔音咬了咬嘴唇,很快给沈玉笙倒了杯水,坐到了沈玉笙身边。 “不管以前是什么样子,但现在,你有我乔音了,任何事情,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乔音的态度,让沈玉笙很是感动,她靠在乔音怀里,享 受着这仅有的平和。 很快,到了两军对战的时候,沈玉笙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墙头的欧阳渝,表情是那么的决然和冷漠。 “少爷……” 沈玉笙担心的叫了一声,但很快被欧阳渝身后不远处,突然闪身了一下就不见了的一个身影吸引了目光。 等到沈玉笙再定睛看去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沈玉笙的错觉而已。 见沈玉笙的情绪有些微妙的变化,乔音眉头一皱,顺着沈玉笙的目光看去,可是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不免的心下更是多了些好奇。 “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 乔音轻轻的抓住了沈玉笙的缰绳,往她身边踱步了一番,面露担心的问了一句。 沈玉笙摇了摇头,双手反扣住了乔音的手,脸上的神情仿佛是在告诉乔音自己没事,但苍白的脸色已经出卖了沈玉笙此时的心情。 不知为何,沈玉笙的心里总有一种要出事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强烈,尤其是刚才看到了那个一闪而过,让自己没有看清楚的背影之时,这种感觉是更加的充斥在脑海里。 “我总觉得,就好像是有些事情要发生一样,心里非常不安。” 为了不影响军心,沈玉笙在乔音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第二百二十六章 好言相劝 见沈玉笙这么严肃的样子,乔音轻笑了一声,只当是沈玉笙想多了,宠溺的笑了笑,脸上都是无奈。 “你啊,是不是想多了,这几日太过于委屈你了,回去之后一定好好补偿于你。” 乔音笑的很是宠溺,远远的欧阳渝看到了之后,眼里有一丝的羡慕,站在欧阳渝身后的一个瘦小的身影,用阴测测的语气刺激着欧阳渝。 “看到了吧,这才是真正的夫妻,瞧瞧你和乔晚烟,我都替你们悲哀。” 本来不说还好,一提起乔晚烟,欧阳渝整个人的身上都腾升起了一种肃杀的气息,扭头一把抓住了身后女人的脖子 。 “啊……” 女人惊慌失措的抬起了头,脸上狰狞的伤疤影响了整张脸的美感,看到了这恐怖的伤疤,欧阳渝只觉得一阵恶心,一把松开了女人的脖子,冷眼相看。 “你说这是沈玉笙做的?” 欧阳渝嘲讽似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仕玉,一脸不相信的指了指她脸上的伤疤,开口问道。 听到了欧阳渝的话,仕玉的脸上全部都是愤怒和嫉妒,眼底流转着各种不同的情绪,好像是对沈玉笙有着深仇大恨一样。 在之前,沈玉笙赶走了仕玉之后,仕玉一个人准备回城,但脸上又受伤了,发炎之后在路边晕倒了, 正好被欧阳渝的手下给救了,等到欧阳渝过去看人的时候,才发现是已经被毁容的仕玉。 欧阳渝本就对仕玉有些不满,也知道仕玉是前朝公主,本来安稳的一生,却突然成了战争的牺牲品,欧阳渝知道这件事之后,本来是有些同情仕玉的,可谁知道仕玉竟然想要害死沈玉笙。 虽然乔晚烟现在跟了南宫青,可到底是因为沈玉笙从中推波助澜,自己才成为了乔晚烟名义上了丈夫,再怎么说,都是要感谢沈玉笙的。 最开始,欧阳渝本来打算让自己的人悄无声息的丢掉毁容的仕玉,可谁知道还没来得及下命令, 仕玉就醒了过来,最关键的还是跟外邦的统领,达成了共识,得到了好多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这下子,统领让欧阳渝带着仕玉,自己不仅丢不掉这个恶心的女人,还要跟她共事。 “怎么?你对乔晚烟那个贱人还有什么余情未了?” 见欧阳渝神色复杂的看了不远处的两人一眼,仕玉脸上全部都是疯狂的嫉恨,欧阳渝冷哼了一声,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一脚把仕玉踹到了一旁。 “哼,自己什么身份搞清楚了,我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你哥哥还在京城,你这么做,真是丢了前朝公主的脸。” 欧阳渝 满脸的不屑,见仕玉这么屈辱的在地上挣扎,欧阳渝的心情竟然无端的好了几分,这种话女人,就得这么治,心中只有自己,迟早会坏了大事。 而且欧阳渝明白,仕玉留在外邦的心可是一点儿都不简单,她显然是要利用欧阳渝的兵权,达到自己复仇的目的。 欧阳渝转过身,看着不远处,虽然脸上是一片的风平浪静,可心底已经是惊涛骇浪。 自己已经被人利用了一次,怎么说都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欧阳,我不知道你和皇上之间有什么误会,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们回去,好好说明白,省得被误会缠身。” 第二百二十七章 亲手结果 见欧阳渝一直盯着自己,乔音仰头喊了一声,眼底都是期颐,其实依照乔音和欧阳渝的关系,自然是希望他回去的,可沈玉笙倒不是那么认为,怎么说,都要报了自己孩子的仇。 “回去?夺妻之恨,还有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你让我回去?开什么玩笑!” 欧阳渝像是用尽了全力一样喊到,双眼瞪大,冷笑的看着乔音,整个人的身上都透露出了一种冷冽的讽刺,直直的刺向了乔音的心。 “少爷,他已经不是曾经的欧阳渝了。” 见乔音这么难受的表情,沈玉笙轻声说了一句,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乔音一样 ,听到了沈玉笙的话,乔音的眼神慢慢的开始转变,最终定格在了坚定。 “欧阳渝叛变,众将听令,斩!” 随着乔音的一番话,欧阳渝只是惨淡的冷笑,继而开始疯狂大笑,一挥手,城门打开,欧阳渝带着自己的人出现在了乔音面前。 “我也没想到,上次一别,再见,竟是以这种方式。” 欧阳渝的语气突然开始平静,不知为何,乔音总觉得欧阳渝像是在自己送死一般,带着几千的兵,和自己上万的军对抗。 “是啊,真是有意思,各为其主,拔刀吧。” 乔音惨淡的笑了一声,很快收敛了眸子里的悲哀和难受 ,换上了肃杀和决然。 随着两人的一声令下,双方的士兵很快的纠缠在了一起,沈玉笙已经按照乔音的指示,退到了很远的地方,两个将士保护着沈玉笙。 而此时,沈玉笙的眼神一直都在乔音的身上,紧张的看着乔音和欧阳渝的对峙,因为沈玉笙明白,论实力,欧阳渝可要高出了乔音太多。 正是因为沈玉笙的分神,让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悄然降临的危险。 城墙之上,仕玉悄无声息的探出头,随手拉过了一张弓,瞄准了沈玉笙,“嗖”的一声,利箭冲着沈玉笙就疾驰而去! “夫人小心!” 一道声音传来,一把 推开了沈玉笙,“唰”的一下,沈玉笙只觉得什么东西溅到了自己的脸上,双手微微颤抖,低头的时候看到了满手的鲜血。 再次抬起头,一个将士的胸口,直直的插着一支箭羽,像是嘲讽似的盯着沈玉笙。 “啊……” 沈玉笙悲恸的大喊,这个救了自己的将士,可是昨晚刚闲聊说了自己的妻子生了孩子啊! 沈玉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接拉过了一旁的弓,冲着城墙就连射三箭,因为仕玉射错了人,此刻还是正在发愣的时候,“噗哧”一声,利箭从仕玉的胸口直直的插了过去。 “嘶……” 仕玉难以置信的看着 胸口的利箭,自己怎么就刚才没有注意到沈玉笙放箭,仕玉瞪大了眼睛,或许到死,仕玉都不清楚,沈玉笙到底有没有害了她的家人。 在沈玉笙的箭刺进了仕玉身体的一瞬间,乔音的剑也直直的**了欧阳渝的胸口,乔音一把松开了手,低头看了看沾满鲜血的手,只觉得脑袋炸裂般的疼痛。 沈玉笙赶紧跑过去,一把抓住了乔音,带着他跪坐在了欧阳渝身边。 “欧阳,你的实力根本就不是这样,为什么要让着我,为什么要一心寻死?” 乔音浑身颤抖,紧紧抓着欧阳渝的手臂,压住了他流血的胸口,一脸的悔恨。 第二百二十八章 咎由自取 “是啊,我怎么会被你伤了呢,太累了,活不下去了。” 欧阳渝的声音很是空洞,就好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乔音难受的看着欧阳渝流血的胸口,满脸的无助,沈玉笙也不顾男女有别,也跪坐在欧阳渝身边,按着欧阳渝的胸口。 “别按了,没用了,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我希望你们帮我个忙。” 欧阳渝虚弱的轻咳了几声,紧紧的拉着乔音的衣服袖子,睁大了双眼,显得有些呼吸困难的样子,看的乔音很是揪心。 “你说,若是我能帮着的,一定帮你。” 听到了乔音的话,欧阳渝松懈似的笑了笑,伸 手抓住了乔音的胳膊,慢慢悠悠的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还有一个精致的簪子。 “这个簪子,是前几日我花了很大的工夫淘来的,本想送给晚烟,可谁知道晚烟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更珍贵的簪子,我便收了起来,还有这封信,我希望你们能亲手交给晚烟。” 欧阳渝轻轻的咳嗽,但是嘴里出来的已经全部都是鲜血,乔音惊慌失措的紧紧捂住他的伤口,伸手颤颤巍巍的接过了他手上的东西。 “我知道了,我一定帮你转交给她。” 乔音的声音有些哽咽,看到了这一幕,沈玉笙的心里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沉闷 ,或许前世欧阳渝只是因为命令,这才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一时间心里的仇恨也少了许多,可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到达了无法逆转的地步。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晚烟所做的一切,也明白晚烟其实一直都在利用我的感情,利用我的兵权,我以为,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就能让她回心转意。” 欧阳渝的话,就连沈玉笙都愣住了,她也是完全没有想到,原来一切欧阳渝自己都知道,可一直以来,还是甘之如饴。 不知为何,沈玉笙的心里突然多了些异样的感觉,认真的看着眼角挂着泪水的欧阳渝,或许 ,若不是前世,他们定能成为把酒言欢的朋友。 “所以一直以来,晚烟她在利用你,但其实你都知道?” 乔音脸色有些奇怪,看样子好像是心情很沉重,沈玉笙不知道怎么安慰,紧紧的抓着乔音的手,看着他复杂的神色。 看着面前的人一点点变凉的身体,乔音说不出来的难受,沈玉笙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给她安慰,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这一切可以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她只是为了复仇,其他的…… 随着欧阳渝的死去,他手下的所有士兵都已经开始缴械投降,看着这轻松拿下的一站, 乔音的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沉闷,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场战争打得太过于轻松,就好像是欧阳渝一手策划的一样。 “回去吧。” 沈玉笙站着的身子冲着欧阳渝的士兵们说了一句,脸上带了些苦涩的笑意,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决定的事情。 只是一想到了仕足,沈玉笙的心里竟然又是无端的沉闷了许久,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仕足解释仕玉的事情,看着趴在城墙上仕玉的尸体,沈玉笙抿了抿嘴唇,最终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一切,都是仕玉的咎由自取,自己已经帮了她很多了,可是仕玉根本就不领情。 第二百二十九章 细心安慰 “也许现在的一切,都是老天决定的,欧阳这么做,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乔音放开了欧阳渝,直直的站起了身,浑身上下的血迹,给他平添了几分的肃杀之气,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冷寂。 眼神扫视过了已经押着俘虏的士兵,两人的心里均是没有一点儿轻松,沈玉笙又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仕玉的方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玉笙奇怪的情绪,乔音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胳膊,脸上都是担忧。 “怎么了?想到了什么?” 见沈玉笙不说话,乔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仕玉的尸体,沈 玉笙回头看了一眼乔音,颤颤巍巍的双手指着替自己挡了一箭的侍卫,神色很是复杂。 “我已经很仁慈了,但若我知道,因为我的善心,害了他,我早该杀了仕玉。” 沈玉笙的语气已经开始有些颤抖,双手紧紧抓着乔音的胳膊,浑身发抖,眼底全是泪水,苍白的脸色让乔音很是心疼。 “没事的,没事的。” 乔音一把将沈玉笙揽到了怀里,双手紧紧的扣着沈玉笙,生怕她从自己身边溜走了一样,他拍着沈玉笙的动作,很是温柔,语气轻和的一遍遍安慰。 “我们把他带回去,好好安葬,给他的家人更 好的俸禄。” 乔音虽然这么说,但声音里也满是沉重,因为他明白,侍卫的妻子刚为他诞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他还没来得及回去抱抱,就这么永远的离开了他们母子。 一时间,乔音的心里满是疲惫,战争的残酷,不是他可以改变的,乔音神色复杂的看着满地的尸体,饶是打了胜仗,此刻的他却是前所未有的痛苦。 “走。” 乔音揽着沈玉笙,唇角含着一丝苦涩的笑,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眼神凶狠的盯着紧闭的城门,他可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把欧阳渝当做自己人,欧阳渝落败,城门立刻 紧闭,到底是有多害怕他们的人进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慢慢的,他们离回京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但是沈玉笙完全没有回家的高兴,心里却是越来越复杂。 绿韶传信,仕足一直在命人寻找自己的妹妹,他只是一时没有注意,仕玉就跑不见了,他们的身份在京城行走本来就很尴尬,可现在倒好,一连几日都不见了踪影。 仕足完全没有怀疑仕玉偷偷跟着沈玉笙跑去了外邦,更没有想到仕玉竟然投靠了外邦,仕足还天真的以为,仕玉只是一时贪玩,跑不见了。 “还在担心怎么跟仕足解释仕玉的事情 ?” 深夜,沈玉笙披着外衣,站在帐子的窗边,手上拿着绿韶传回来的信,紧皱着眉头,看起来愁容满面。 乔音走到了沈玉笙身边,很是自然的把她搂到了怀里,沈玉笙在乔音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乔音伸出手,给她抚平了紧皱的眉头。 “船到桥头自然直,回去了见到仕足,就没那么难开口了。” 乔音轻声说了一句,沈玉笙明白他是为了安慰自己,双手抱住了乔音的胳膊,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是这几日只有在乔音怀里,才能微微放的下心来,所以,沈玉笙很贪恋这种感觉。 第二百三十章 镇守边疆 又过了几日,一行人回京,让沈玉笙没想到的是,南宫青竟然亲自在城门口迎接他们。 “参见皇上。” 远远的,看到了南宫青,两人已经下了马,走到了南宫青面前,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南宫青此时似乎也是放下了暂时的嫉妒,满脸喜气。 “爱卿平身,此次爱卿剿灭叛军有功,朕在宫中为两位举办了洗尘宴,尚晚到宫中来,我们好好聚聚。” 南宫青这么热情的样子,让沈玉笙有些诧异,甚至是留了个心眼,可谁知道南宫青的的眼神一直都在乔音身上,根本就没有看过沈玉笙一眼。 沈玉笙只当是南宫 青已经放下了个人恩怨,思及此,沈玉笙自然心里多了些轻松。 进城之后,沈玉笙丝毫不敢耽搁,直接跟着乔音回府,刚回去,就看到了仕足一脸愁容的站在石桥边儿,神色复杂的看着两人。 “乔少爷,玉笙,是我管教无方,你们走后,仕玉偷偷溜了出去,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找到。” 仕足这么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让沈玉笙心里很是难受,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乔音,似乎是想要乔音开口。 乔音点点头,不着痕迹的抓住了沈玉笙冰凉的双手,“仕足,你妹妹在京中自然是找不到的。” 乔音的声音带了 些惋惜还有冰冷,听到了乔音的话,仕足的心中瞬间有了新的想法,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乔音,像是想要乔音告诉自己他猜的是错的一样。 “她偷偷溜进了军中,给我们锅中下药的时候被我的侍卫发现,看在她是一个女孩子家,沈玉笙担心她的安危,让她赶紧回府,可是她投靠了外邦,已经……” 乔音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已经坚定了仕足的猜测,因为仕足对自己的妹妹到底是了解的,心中的嫉恨在一点点的堆积,仕玉已经变成自己完全陌生的那个样子。 仕足仓皇的笑了一声,看起来很是可怜,沈玉笙明 白,在这世间,仕玉就算是做了在过分的事情,可都是仕足唯一的亲人,仕足这样子,沈玉笙完全可以理解。 “太子哥哥……” 沈玉笙语气有些哽咽,上前一步,正要安慰仕足的时候,可谁知道仕足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的隔开了沈玉笙伸出来的手。 “玉笙,我希望你能去和皇上说说,我愿意镇守边疆,离开这个地方。” 仕足的话,让沈玉笙瞬间愣在了原地,她紧张的摇了摇头,边疆的苦不是仕足能吃的啊。 “太子哥哥……” 沈玉笙明显是想要劝仕足,可沈玉笙的话还没有说完,仕足就抬起头,眼 神很是复杂的看着沈玉笙。 “玉笙,你要明白,仕玉的事情,皇上迟早会知道,当初他默许我们在乔府,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恩赐,若还是……你应该知道,我会连累了你们。” 仕足的话,说的很是严肃,沈玉笙承认,是自己想的不够周到,可是不能因为他们的安危,就要把仕足推出去啊。 “太子哥哥,我们,我……” “玉笙,莫要再劝,我意已决,望成全。” 仕足的眼神很是坚定,沈玉笙明白仕足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所以,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仕足的请求。 第二百三十一章 再见乔晚烟 看到沈玉笙点头,仕足一下子笑了出来,模样看起来极为轻松,好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包袱一样,很快转身离开。 看着仕足离开的身影,不知为何,沈玉笙却觉得仕足是那么的落寞,自己的心也无端的揪痛了起来。 “走吧。” 乔音揽着沈玉笙,将怀中欧阳渝给他们的东西给了沈玉笙,“今日进宫,你把这些东西给晚烟,我不想看到她。” 乔音的声音有些冰冷,沈玉笙自然是理解的,毕竟欧阳渝也算是被乔晚烟害了,就算乔晚烟是乔音的妹妹,乔音不想见,也没什么不合适。 “好,我知道了。” 看着染 上了鲜血的信纸,沈玉笙的心也是沉重万分,将它收到了怀里,深深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天色渐晚,两人收拾了一番之后便进了宫,洗尘宴还没有开始,沈玉笙跟乔音说了一声,就去了鹤胭宫。 门口的侍卫自然是认得沈玉笙的,见沈玉笙过来,很是热情的给沈玉笙打开了门。 “夫人,来了。” 沈玉笙微微点头,顺手把手中的银子给了守卫,“这几日怎么样?” 守卫自然是知道沈玉笙问的什么,眼珠子转了一圈,微微颔首,“回夫人,这几日焱妃娘娘和宜妃娘娘常来,说了什么小的不知,但都是怒气 冲冲的离开。” 听到了守卫的话,沈玉笙满意的点点头,但心里到底还是不屑,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都这样了还想着怎么勾搭南宫青,也难怪被焱妃折腾了。 沈玉笙进去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口台阶上的乔晚烟,她一瞬间愣住了,这个女人是平日里跟自己趾高气昂的乔晚烟? 面前的女人,一脸仓皇的坐在地上,衣服已经脏的不像样子,就连头发也已经是很久没有收拾的感觉,整个人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悲凉的气质,双手抓着已经断成了两半的簪子,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脸色惨白,像是受了极大的欺 负一样。 “乔晚烟。” 沈玉笙收回了自己惊讶的情绪,脸色阴沉的走到了乔晚烟身边不远处,轻声叫了一句,不难想象,以乔晚烟的性格,到底经历了什么,恐怕,是被跟她向来不和的焱妃狠狠的折磨了几番。 乔晚烟木讷的回头,看到了满脸冰冷的沈玉笙,眼底瞬间换上了不同的神色,强撑着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沈玉笙面前,一把抓住了沈玉笙的衣服。 沈玉笙抬手,挡住了侍卫和绿韶要上前的脚步,微微摇了摇头,她倒要看看,乔晚烟能做出什么。 “沈玉笙,你为什么过来?你是不是来看我笑 话的?” 乔晚烟浑身颤抖,紧紧的抓着沈玉笙的衣服,脸色阴暗,怨毒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沈玉笙,好像是要把沈玉笙生吞活剥了一般。 沈玉笙等着乔晚烟发泄完了之后,一把推开了乔晚烟,因为许久没有吃饭的缘故,乔晚烟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这些,是欧阳渝让我转交给你的,你以为我愿意过来?” 沈玉笙不屑的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衣服,顺手扔在了地上,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将东西放到了乔晚烟手边。 “玉簪,是欧阳渝之前想要给你,结果发现了你已经有了更珍贵的,这才没有给你。” 第二百三十二章 出事 见乔晚烟慢慢的拿起了地上的信,沈玉笙冷哼了一声。 “信是他写给你的,自己看,还有,欧阳渝有句话,是说给你听的。” 沈玉笙说到了这里,却突然停下了,眼神阴暗的盯着乔晚烟,见她一脸疑惑的看着信封上面的血迹,这才微微眯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你做的好事,真的逼的欧阳渝反叛,他已经死了,死在了乔音的手下,他说,一直以来,都知道其实你在利用他的兵权,可他毫无怨言,甚至甘之如饴,乔晚烟你真的是好本事,让铁骨铮铮的欧阳渝为你去死。” 沈玉笙的声音很是冰冷 ,带着深深的讽刺,注意到乔晚烟看信时微微发生变化的脸色,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是轻叹了一声。 乔晚烟这样子,已经完全提不起沈玉笙再找她报仇的念头,直接转身就要离开,刚走到了门口,就听到了乔晚烟在里面“啊”的一声大喊。 直到看到了欧阳渝的信,乔晚烟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忽视的欧阳渝,竟然是爱惨了自己,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利用他,背叛他,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是一直帮自己隐瞒。 乔晚烟笑的很是疯狂,慢慢的拿起了地上的簪子。随意的拢了拢自己的头发 ,满脸的苦涩,给自己带上了簪子,手指慢慢的划过了簪子上的流苏,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脸上的笑意,让正巧看到的侍卫,感受到了丝丝的毛骨悚然。 到了花厅,远远的,就看到了等着自己的乔音,沈玉笙心中一暖,很快挽住了乔音的胳膊,两人浅笑着离开,不知为何,在进去的一刹那,沈玉笙似乎是看到了南宫青诡异的眼神。 但是当沈玉笙再次看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好像是沈玉笙的错觉。 “怎么了?” 察觉到了沈玉笙的奇怪,乔音轻轻的碰了碰他,神色都是 担心,双手抓住了沈玉笙的肩膀,见南宫青的视线一直看着他们,两人都是直直的扫射了过去,看的南宫青竟然有些心慌,很快转过了头,不再注视两人。 乔音扶着沈玉笙坐下,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看的南宫青很是不舒服,眼神阴翳的盯着沈玉笙,灼热的目光让沈玉笙很反感。 自己的女人被这么看着,乔音的心里自然也是很不舒服,他皱着眉头,侧身挡住了南宫青看过来的目光,冷冷的看了南宫青一眼,好像是在给他警告一样。 南宫青知道此时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到底还是要顾全大局,所以 很快转换了自己的眼神,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拿起了自己的杯子,来掩盖此时的心虚。 “明日我们去见见杨将军的夫人。” 看着面前各种女子身形唯美的舞蹈,乔音只觉得心中有些沉重,附在沈玉笙耳边说了一句,沈玉笙也是正有此意,很快点点头,正要说话的时候,一个侍卫却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沈玉笙定睛一看,竟然是看守鹤胭宫的侍卫,顿时心下多了些异样的情绪,转身看了不明所以的乔音一眼。 “皇上,出事了!” 侍卫颤颤巍巍的跑到了南宫青面前,全然不顾南宫青已经黑下来的脸色。 第二百三十三章 乔晚烟自杀 “什么事情这么紧张,看不到乔将军和夫人还在?” 听到了这句话,侍卫很快转身看了沈玉笙一眼,眼底的情绪是只有沈玉笙能看懂的神色,见沈玉笙微微点头,侍卫很快看向了南宫青。 “皇上,晚嫔娘娘她……她……寰了……” “你说什么?” 南宫青和乔音同时站了起来,脸上都是诧异,尤其是南宫青,整个人都透着怀疑,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沈玉笙的身上。 因为沈玉笙今日去找乔晚烟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这才找了没一会儿,乔晚烟就自杀了,怎么想都跟沈玉笙有关系。 一瞬间,就连 乔音的目光都看向了沈玉笙,但乔音的眼神里是询问,而不是怀疑,沈玉笙也是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乔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知夫人对此有何看法?” 南宫青语气里带着丝丝的怀疑和冷漠,沈玉笙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乔音和南宫青的区别,乔音不管怎么样都会相信自己,而南宫青只是一味的怀疑。 “臣妻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沈玉笙欠了欠身,脸上多了些不满,认真的看着南宫青,眼底没有一丝的紧张或者不安。 “哦?夫人不明白朕的意思?今日正好你去找了晚嫔,这连两个时辰都 没有,怎么就死了?” 南宫青的话,尤其是他的语气,让沈玉笙很是不舒服,脸上多了些愤怒,“皇上的意思就是在怀疑臣妻了?” 沈玉笙的语气很是冰冷,站直了身子,直直的盯着南宫青,南宫青被沈玉笙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很快转换了眼神,看向了别的地方。 “这倒不是,朕只是询问,夫人何故这么紧张?” “紧张?如果皇上觉得这是紧张的话,那皇上此时不就是心虚?我今日去见晚嫔不过是因为欧阳渝有些东西要给她,毕竟是相识一场,帮忙而已,至于晚嫔为什么会自杀,皇上难道不明白 ?” 沈玉笙说话很是直接,就连乔音都没有想到,而此时,其他的大臣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沈玉笙,生怕南宫青的怒气会落到他们身上。 所有的大臣都是颤颤巍巍的低着头,生怕被南宫青突然看到拉出来就是一顿训斥,可只有沈玉笙和乔音,站直了身子丝毫不担心的看着南宫青。 此时的南宫青已经是暴怒,他的手抓着杯子,手上青筋暴起,因为生气脸色已经有些涨红,关于自己和乔晚烟的事情,朝堂之上的人跟自己说,自然是有办法治他们,可是沈玉笙…… 南宫青实在是想不到办法给沈玉笙安一个 莫须有的罪名,况且乔音刚打了胜仗,很是得民心,自己虽然不满,可面子上的工夫到底还是要做到的。 “夫人没必要这么动怒,既然夫人也不知道,明日朕就找人去查好了。” 南宫青话音刚落,乔音就往前走了一步,眼底的情绪是说不出的怪异,脸色阴沉的看着南宫青,双手微微抱拳。 “皇上,晚嫔虽是宫妃,可毕竟是臣的妹妹,乔家的大小姐,我希望可以带回晚嫔娘娘。” 乔音的话,让沈玉笙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沈玉笙是明白的,到底还是亲人,怎么说都不能让仵作上下摸了乔晚烟的身体。 第二百三十四章 带她回家 虽说仵作是为了检查乔晚烟,可到底是个女孩子家,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沈玉笙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所以,沈玉笙一直都很不喜欢仵作这些人,看着乔音脸上带了些苦涩,沈玉笙打量了南宫青一番,看到了他眼底的沉思,也不说话,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事态的发展。 “好。” 不知为何,沈玉笙发现了南宫青身上突然出现的一种悲凉的情绪,在所有人都觉得乔音这是谬论的时候,只有南宫青一人点了点头,应了乔音的要求。 “多谢皇上。” 乔音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这声多谢是真的发自肺腑,乔晚烟折腾 了这么一辈子,这才真是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宴会继续平常的进行,直到很晚,才算是结束了,乔音和沈玉笙带着乔晚烟的尸体,打算回乔府。上了马车的时候,乔音整个人才算是放松了下来。 “玉笙……我从来没想过,晚烟会变成这样。” 乔音抱着乔晚烟,这才发现她已经是瘦骨嶙峋,所以不敢想象乔晚烟经历的到底是什么,尤其是苍白的脸色,因为白绫吊过,泛着铁青,无端的添了几分恐怖的感觉。 “那日我让她跟我走,她坚决不,说是有自己的想法,我今日过去,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在看了欧阳的那封信 之后,更是发疯了。本以为她的余生也就是这样了,但谁知她还是没想开。” 沈玉笙的手轻轻的搭在了乔音低下去的脖子上,慢慢的转着手腕,让乔音的脖子稍微舒服些,但她的嘴也没停,跟乔音解释了之前的事情。 乔音把乔晚烟放在马车里,靠在了沈玉笙身上,眼底竟然已经泛了些水雾,沈玉笙知道,就算乔晚烟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乔音再生气,可到底都是他的妹妹。 “我若是知道因为她利用了欧阳,欧阳这才投靠了外邦,而且害的所有人都不得善终,我怎么会不阻止?” 乔音的语气很是沉重,此时的乔音 满脑子都是愧疚,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坚韧到什么事情都不说的乔晚烟,竟然会因为一封信自杀。 “不是因为欧阳渝的信,可以想到,得知自己亲手毁了就曾在眼前的幸福,得到了所有人的羞辱,该是多么难受的事情。” 不曾说话的乔音,悲恸的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可是还不想让沈玉笙看出奇怪的地方。 曾经的画面一点点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乔音抱臂,目光呆滞的看着乔晚烟的尸体,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官袍,慢慢的攥紧,可一个男人,到底要怎么发泄,才能不让别人知道,自己也很是难受。 沈玉 笙轻轻的拍着乔音的后背,心中都是对乔音的心疼,对乔晚烟,可没有一点儿的同情,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乔晚烟的死,似乎对于沈玉笙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了,她现在最想做的是经营好自己和乔音的感情,而不是这些有的没的。 “别难受了,事已经发生,这一切都是晚烟自己选的,我们尊重她,也要明白,晚烟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南宫青的垂怜。” 沈玉笙倒看的透彻,毕竟都是两世的人了,可乔音直到看到了乔晚烟的尸体,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傻,为了一个男人可以三番五次的伤害自己。 第二百三十五章 教训 很快,到了乔府,乔音先是扶下去了沈玉笙,随即便抱起了乔晚烟,怎么说都是乔家的女儿,凡事不能亏待了不是。 这道理沈玉笙自然是明白的,就算是私底下多么的不和,可到底面子上的关系还是得过去的,所以对于周围人的样子,沈玉笙眉头一皱,恨不得让这些凑热闹的人赶紧滚出去。 听着周围人议论纷纷的声音,沈玉笙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毕竟是乔府门口,这些人未免太放肆了。 很快,沈玉笙给了绿韶一个眼神,绿韶冷哼了一把抓起了那个叫嚣的最厉害的陌生男人,直接拉进了乔府。 “嘭”的一 声,沈玉笙很是干脆的把门关上,刚进去,绿韶就把手中的男人扔到了地上,那男人一脸刻薄的摔了下来,谨慎的看着沈玉笙。 “你们要干什么?我不过是说了些实话,你们难道就要杀人灭口吗?” 那个男人显然很是心虚,胆怯的看着沈玉笙,却发现沈玉笙的脸上全都是讽刺的笑意,就好像是洞察了什么一样。 他们这些人有几个还真是南宫青找去的人,目的就是为了给乔府抹黑,这些人都是南宫青随便找来的市井之人,为了银子什么干不出来。 “哦?说些实话,真是有意思,你们这些话,都是哪里听来 的!” 沈玉笙突然提高了音量,看着乔音已经回到了房间里,她的眼神瞬间变的阴冷,直直的盯着男人,让他都有些喘不上气来,吓得男人浑身打颤。 “夫人……你们这没有证据的,为什么抓我?难不成真跟传言似的,乔府都是喜欢冤枉别人?” 男人的话,让沈玉笙怒极而笑,她缓缓地走到了男人面前,冷笑了一声,盯着男人,看的那人心里一阵惊慌。 “你……你要做什么……” 男人看着沈玉笙过来,赶紧往后退,生怕自己跟沈玉笙挨上,吓得他正要离开,可谁知道一把被沈玉笙抓住了。 “我看, 你就是没有吃够苦头,不然的话,怎么这么放肆?” 沈玉笙邪魅一笑,眼底带着讽刺,“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男人的脸上,“我要让你记住,不管你为何人卖命,我沈玉笙,都不是能得罪的!” 沈玉笙冷冷的说完,大手一挥,直接让人带走了男人,一时间,整个院子都只能听到那个男人鬼哭狼嚎的声音。 看着板子一下下打在男人的身上,沈玉笙的心情却是无端的好,现在想要抹黑乔府的,除了南宫青,还真就没有别人了,这么一来就是打了南宫青的脸,果然很舒服。 很快,男人被打的奄 奄一息,侍卫站到了沈玉笙身边,眼神询问沈玉笙下面该怎么办,沈玉笙听着外面还在吵吵闹闹的声音,大手一挥,眼神极为不屑,“扔出去。” 侍卫把守的门突然开了,沈玉笙面无表情的出了门,站到了所有人的面前,沈玉笙这么一副淡定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心里颤了一下。 “嘭”的一声,男人被直接扔了出去,正好在沈玉笙脚下,借着月色,众人都闻到了一股子血腥,不免的都多了些惊慌,可再看沈玉笙,仍旧是一脸不屑的看着所有人。 “诬陷朝廷命官,这就是下场,莫说什么受人指使,与我无关。” 第二百三十六章 见到杨夫人 沈玉笙的声音极为冰冷,月色的笼罩下,她就像是修罗一般,冷傲的眼神让所有人都吓得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受何人指使,今日敢在我府门口闹,你们没死在这里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恩惠了!” 沈玉笙不住的冷笑,看着周围人面面相觑的神色,心中的郁闷和不满顿时减少了很多,在所有人胆战心惊的眸子里,“啪”的一声直直的关了门,留下了一众人心中惊慌。 很快,南宫青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看着地上被打的惨不忍睹的手下,南宫青只觉得心中有股子怒火 ,让他恨不得杀了沈玉笙。 “她说知道幕后主使?” 南宫青微眯着眼神,神色冰冷的可怕,小太监站在南宫青身边,眼底闪过了一丝慌乱,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夫人是那么说的。” “呵,真是好本事,这么一来明显就是打了朕的脸。” 南宫青低声说了一句,此话小太监不敢应,因为他发觉,南宫青最近的情绪变化很快,一言不合便是喜怒无常,在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已经是被赐死了好几个。 “下去吧。” 沉默了许久,南宫青冷声说了一句,小太监如蒙大赦一般赶紧跑了出去,刚出殿门,就 一把擦掉了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果然啊,伴君如伴虎。 第二日一早,沈玉笙和乔音简单收拾了一番之后,就去见了杨将军的夫人,刚被小厮带进去,沈玉笙就见到了那个可以称得上是风华绝代的女人。 女人素面朝天,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嘟着嘴睡的很是香甜,女人眼底含笑,最深处,却带着一丝苦楚和落寞。 “杨夫人。” 站在门边,沈玉笙小声叫了一句,很快叫回了杨夫人的思绪,她抬头,下意识的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正要站起来的时候,被沈玉笙轻轻压住了胳膊,再 次坐了下来。 “不用起来,坐着说话罢。” 杨夫人点点头,很是温婉,她轻轻的揉了揉眼睛,抱歉的冲着两人笑了笑,“这几日总是以泪洗面,也未曾收拾,让两人见笑了。” 沈玉笙心中的愧疚并没有因为杨夫人自嘲似的笑声减少,她接过杨夫人的孩子,眼底都是爱意。 “杨夫人,今后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到乔府来找我们,杨将军是为了救我才……所以,我们就是自家人,别觉得什么不好意思。” 杨夫人感激似的点点头,眼神转到了乔音的身上,却在一瞬间愣住了,恍惚过后,这才低下了头。 察觉到了杨夫人异样的情绪,沈玉笙和乔音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乔少爷可是……户部尚书大人的长子?” 杨夫人的语气带着些不确定,还有丝丝的欣喜,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但很快被她掩饰来过去。 见乔音点头,杨夫人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脸上是说不出来的高兴,和带着隐忍的痛苦。 “这么多年了,终于找到你了,像啊,果然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杨夫人很是激动的看着乔音,眼底竟然积蓄了泪水,沈玉笙赶紧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抓住了杨夫人冰凉的手。 第二百三十七章 真相 沈玉笙一脸诧异的看着杨夫人,完全不明白杨夫人知道乔音的身份之后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和乔音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夫人,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沈玉笙有些手足无措,乔音很快说了一句,走到了沈玉笙身边,微微扣住了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了自己身上,免得坐不住倒在了地上。 怀中的孩子仍旧睡的香甜,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杨夫人的神色,就好像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 这样子,更是让沈玉笙诧异,尤其是发觉杨夫人看乔音的眼神那么奇怪,给人透着一种怪异。 “杨夫人,您有事就直说,这么一副样子到底是怎么了?” 似乎是察觉出来了沈玉笙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乔音眉头一皱,看起来极为不满,双手把沈玉笙往后拉了一把,让她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到了自己的身上。 听到了乔音的话,杨夫人这才恢复了正常,脸上的表情换上了尴尬和抱歉。 “实在是对不住了夫人,我只是……只是比较高兴。” 正说着,杨夫人撑着她那颤颤巍巍的腿站了起来,沈玉笙这才发现,原来杨夫人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 “杨夫人,您要拿什么东西?我帮您。” 察觉到了杨夫人奇 怪的样子,沈玉笙赶紧扶住了她,但是却阻止不了杨夫人一个人颤颤巍巍站起来,亲自往书房的暗格去了。 很快,杨夫人出来的时候拿了一个精致的盒子,看起来有些陈旧,但明显是收拾的很好,没有一丝灰尘。 沈玉笙眼看着杨夫人拿着盒子放到了桌子上,热泪盈眶的打开了盒子,沈玉笙发现,盒子里,竟然是一道圣旨! “这……杨夫人,这是……” 就连乔音都愣住了,因为他也是完全没有想到,杨将军家里竟然会有一道上了年头的圣旨,看起来就是先皇赏赐的。 “乔少爷,这是先皇赐下来的圣旨,圣 旨上写的是皇贵妃的皇子继位啊。” 杨夫人微微颤抖的语气让乔音很是不理解,完全不明白皇贵妃的皇子继位的圣旨为什么让杨家一直留着。 突然,乔音脑海里像是闪过了什么一样,眉头突然紧簇,一脸惊诧的看着杨夫人。 “杨夫人,这圣旨,恐怕是跟我有关系吧?” 听到了这番话,就连沈玉笙都愣在了原地,一脸的惊诧,“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少爷他……” 沈玉笙一句话没有说完,但其实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杨夫人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脸上都是激动。 “当年,皇贵妃诞下一子,名为南 宫音,后来皇贵妃遭人陷害,命丧黄泉,孩子被皇贵妃的心腹带走,送出宫去,只为保着性命,再由贵妃对其有恩的户部尚书暂为抚养。” 听到了这话,沈玉笙上上下下打量了乔音一番,眼底各种情绪流转,原来,乔音和南宫青才是堂兄弟啊! 上一世还真是造化弄人,乔音的哥哥,害死了乔音,可再一想那又有什么影响?南宫青是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的男人。 可又细细一回想,只觉得又有些奇怪,若真如杨夫人所说的这样,为何这圣旨到现在才拿出来,更何况,圣旨为什么会在一个小小的将军夫人手里? 第二百三十八章 圣旨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玉笙的疑惑,杨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原是前丞相大人的千金,后父亲遭人暗算,我嫁给了杨将军,这圣旨父亲临死前交给了我,说是那些人正是为了圣旨而来,这么多年,我一直暗中被人盯着,又不确定户部尚书的长子还是不是皇子,只好在这里守株待兔。” 杨夫人的语气很是真诚,让人不由得相信了她的话,沈玉笙疑惑的眼神一直盯着沉默无比的乔音,眼底情绪流转,眉头紧皱,脸色也不是很好。 反观一旁的乔音,双手拿起了圣旨,脸上竟莫名的多了些平静,好像对自己的身世 并不是很关心一样。 突然,乔音笑了出来,但是脸上却多了些苦涩,“这到底是个烫手山芋啊。” 沈玉笙瞬间明白了乔音的意思,这本就是个不被人信服的圣旨,现在正好是乔音和南宫青关系尴尬的时候,他们就算是拿着圣旨,南宫青也不一定认,最关键的还有可能直接给乔音扣了谋逆的帽子。 “当年,先皇临走之前,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寻找丢失的皇子,户部尚书言在皇子成年之前不能暴露身份,不然的话会遭到多方面的追杀,故此知道真相的我们都没有告诉皇上。” 杨夫人见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她 自己好像是陷入了回忆一样,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脸上都是无奈和苦涩。 自己的家人为了保护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却被摧残的家破人亡,自己的丈夫为了保护皇子的妻子,也离开了她,这到底怎么样的风水轮流转啊! 杨夫人脸上都是苦笑,认真的看着乔音,似乎是想要乔音做决定一样。 “当初,先皇心中含着遗憾,立下圣旨让皇贵妃的皇子继位,我被人盯着,不能去户部尚书府找皇子,又担心消息暴露皇子也没寻着,这才一直在杨府守株待兔,好在,让我等到了。” 这番话的语气满满的都是轻 松,似乎是找到了乔音的高兴,沈玉笙听到了这里,才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样啊,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南宫青是因为没找回皇子,才得以继位的?” “是,朝中很多大臣都知道此事,只是他们不清楚圣旨在哪里,若只是凭我的一己之力,只怕圣旨还没有公诸于世,我便已经被人杀害,所以真相,自然就是只有皇子亲自才可以公布。” 这番话让沈玉笙眉头一挑,先是打量了乔音一番,握住了乔音极为冰凉的双手,眼神再次转到了杨夫人身上。 “照你这么说的话,南宫青其实是知道自己的这个皇位是 怎么得到的?” “是,继位之前都不曾得知,后来先丞相大人无意间说起过此事,只说了皇子流落人间寻不回,皇上那时候肯定就明白了。” 沈玉笙点点头,她就知道,以南宫青的性格,若是知道乔音有可能就是自己的亲哥哥的话,怎么说都不会把乔音留到现在,早就找了借口害死了。 “只是现在……” 沈玉笙没有说完,乔音也自然是明白的,他们这么贸然的对峙,对自己没有好处,还不如想想什么好办法,一举揭发南宫青的真面目。 可想到了这里,乔音却突然沉默,双手抓紧了圣旨,认真的看着沈玉笙。 第二百三十九章 意见分歧 “玉笙,你想让我继承皇位?” 这句话,瞬间让沈玉笙愣住了,是啊,她刚才怎么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自己已经对皇后之位不感兴趣,她这么激动,不过是想恶心恶心南宫青而已,可若是南宫青退位,乔音可就要继位了啊。 一时间,沈玉笙也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办,此时,杨夫人却还在以为两人是因为怎么揭露南宫青而发愁。 “你们可以去找现在的丞相大人,他也知道真相,只是没有圣旨,也不确定少爷是不是皇贵妃的皇子,这才一直没有求证。” 这番话让沈玉笙灵机一动,他们完全可以先揭 露的南宫青的真实身份,然后再和南宫青商量,让他们离开朝堂,不在参与政事。 只是不知道,乔音会不会赞同自己的想法,还是说,乔音也有着成为皇上的野心。 “杨夫人,这圣旨为何不让它消失人间?我对皇位没有任何兴趣,不过是想跟自己的夫人做一对闲云野鹤罢了。” 听到了乔音的话,杨夫人脸上先是显而易见的诧异,但很快换上了了然,“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也是完成了我的任务,怎么处理,还需要你们自己决定。” 杨夫人的话,让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番,但很快也都下定了决心,他们需 要去和南宫青好好的谈谈此事,正好可以借着圣旨,提出归隐的要求。 “南宫青向来心眼极小,怎会容得知道真相的我们还活着?” 沈玉笙自然是有自己的担心,上一世的阴影还没有完全的消散,她害怕乔音又因为自己,被南宫青害了。 “无事,我自有办法。” 说完之后,乔音抱着盒子,拉着沈玉笙,很快离开了杨府,杨夫人看着两人决然的步伐,心中一直放着的事,终于放了下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深深的咽了口气。 “怎么了?” 见乔音一脸的惆怅和焦急,沈玉笙眉头一皱,谨慎的问了一声 ,可谁知道乔音只是不住的摇头,神色有些怅然。 “我想去找丞相说这件事,可我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害了丞相。” 乔音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各个府里可能都有南宫青的眼线,一不留神,哪句话说错了,就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 “那……” 沈玉笙一句话没说完,乔音就摇了摇头,“这件事情还需要,过多的去考虑,但此事必须得让丞相知道。” 乔音的态度很是坚决,看着他这个样子,沈玉笙的心里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情绪,难道说皇位对任何一个人的影响都这么大了,为什么乔音是现在这么一 番样子? “难道我们不应该从长计议吗?为什么你急于让丞相知道这件事?” 沈玉笙的语气有些不好,态度也很是坚决,她总是觉得,如果这件事情这么快的告诉丞相,对他们来说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似乎是察觉出了沈玉笙已经有些微微的生气,乔音了解是自己的话说的让沈玉笙有些不太理解,所以他放下了手中的盒子,两只手紧紧抓着沈玉笙的肩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眼底是一片光亮。 “玉笙,你相信我吗?” 沈玉笙微微一愣,不知道乔音这个时候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第二百四十章 丞相大人 “好,既然你相信我的话,你就应该明白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我们,我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去驱使自己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乔音这语气很是坚决,脸上的神情让沈玉笙不由得觉得自己刚才是想多了,很快点了点头,脸上的情绪已经缓和了很多。 见沈玉笙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男子轻笑了一声,将她搂到了怀里,语气有些沉闷。 “我也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些急于求成,可是为了我们的以后,我不想再在朝堂上继续待下去了,很有可能过不了几日,皇上便会找别的借口随便安一个罪名在 我的身上,到时候我们更是无法脱身。” 乔音他语气很是严肃,瞬间沈玉笙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番话说的确实没错,而且道理自己都懂,南宫青现在毕竟是皇上,他随便扣以一个罪名就算有人会反对可也没有道理去跟他抗衡。 沈玉笙微微点了点头,乔音便知道沈玉笙这事已经妥协了,两个人很快到了丞相府,而丞相此时正在府中,看到来人是乔音脸色很快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乔少爷,您今日怎么得空到我这里来了?” 丞相笑得有些牵强,看到了丞相这番样子,沈玉笙瞬间 就明白,原来最开始的那道圣旨,这个丞相也是知道的,若不是相信丞相,是他们这边的人,恐怕自己都会给丞相打上一个不好的名头。 乔音没有说话,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丞相,打开盒子之后看到了里面的圣旨,丞相的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原来你都知道了。” 丞相的语气又突然有些感慨,他认真的将圣旨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确实是真的,也不知道这圣旨这么多年究竟在哪里,不然的话我早就拿着圣旨去找你了。” 听到了丞相这番话,乔音轻轻挑了挑眉,“哦,丞相的意思是,一直知道这道圣旨 的存在,只是不知道在哪里,也就是说丞相一直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对吗?” “那是自然,当初我可是先皇身边最得意的大臣,只是先皇走的那么突然,将皇位留给了先皇贵妃的皇子,一直传言皇子流落人间,只有我们几个心腹大臣才知道交给了户部尚书抚养,我们本来是知道甚至交给了先丞相大人,可是没有想到丞相大人一家遭人暗算,圣旨便不见了踪影。” 这番话也是让沈玉笙和乔音搞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两个人略有思索的点了点头,相互对望了一眼便看懂了对方眸子里的情绪。 “这 道圣旨底下有皇上玉玺的印记,这足以证明圣旨的真实性,若是皇上说这圣旨是伪造的,那恐怕也是大逆不道。” 丞相似乎是已经笃定了,两个人会拿着这番圣旨去找南宫青,眼底多了些激动,这么几天以来,南宫青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他们这些大臣也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是南宫青还这么败坏朝堂的话,恐怕整个皇城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乔少爷,为了皇城,为了黎民百姓,我们还希望你可以拿着圣旨出面。” 丞相突然一脸严肃直直的跪在了地上,眼底全部都是坚毅,乔音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扶丞相。 第二百四十一章 朝堂对峙 “丞相大人,你快快起来,这么做可真是折煞我了。” 乔音眼底带了些微微的苦涩,赶紧将丞相扶了起来,脸上全部都是无奈,“丞相大人您这是做什么?不管凡事,我还是需要仰仗您的,您说的话我自然会考虑三分,可您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乔音很是无奈的将人扶了起来,丞相脸上带着深深的激动,“乔少爷,您不知道,皇上这几日着实是太过分了,大肆扩展后宫,而且新建水土工程,对于所有人来说,这根本就是一项朝堂无法承担的重责。” 听到这番话,乔音眉头一皱,脸色也发出了微微的变化 ,“这么多日我不在京中,京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皇上会变成这么一番样子?” 丞相满脸苦涩的摇了摇头,先是看了沈玉笙一眼,很快把头转向了一边,“没有人能说得准,皇上说只有这样,自己心中的那个人才会回来,我们只觉得皇上是魔怔了,可是没有人敢劝。礼部尚书大人之前去劝了皇上,却瞬间被皇上找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了头上,直接关进了大牢里,接下来整个朝堂一片乌烟瘴气,我们这几个大臣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劝皇上了。” 丞相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全部都是无奈,这件事情确 实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皇上现在变成了这么一番样子,跟他们这些大臣其实也是有一定的关系,只能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于懦弱,不敢正面向皇上抗衡。 “我知道了,今日我便进宫去,好好的去跟皇上说道说道这件事情。” “不,不要这么冲动,不然的话,皇上只会说你不够坦荡,拿着假冒的圣旨去暗地里找他,如果是这样的话,哪怕甚至是真的,这时传出去,对外公布也只会说是你伪造圣旨。” 丞相突然打断了乔音的话,脸上全部都是严肃,南宫青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毕竟还是了解的,听到了 丞相的话,沈玉笙也是点了点头。 “是啊,少爷,这件事情真的还需要从长计议,如果我们贸然前去的话,只会被皇上说我们心里目的不单纯。” 沈玉笙的语气也有些严肃,听到了两人的这番话,乔音只能是泄了口气的点了点头,或许确实是自己想的太过于简单,这件事情真的需要和其他的几个大臣好好的商讨一番。 得到了乔音肯定的回答,丞相很快联系了其他的几位大人,所有的大人来到了丞相府之后,见到了手中的圣旨,脸上均是一片高兴。 可是只有乔音和沈玉笙两个人心里还是到底有些沉重, 这份圣旨拿了出来自己应该是要继承皇位的,可是他对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 一直到了深夜,几位大人才将结果商讨了出来,第二日上朝,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目的性的表情。 “皇上,不知道您对先皇的圣旨,还是否上心?” 南宫青刚坐好,丞相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直勾勾的盯着南宫青,一脸的严肃。 南宫青眉头一皱,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好的情绪,但脸上还是强撑的笑意,“先皇是我的叔父,我对他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 “那既然如此的话,对于先皇留下的遗嘱,皇上是不是应该遵守?” 第二百四十二章 当堂对峙 南宫青眉头一皱,似乎是不理解丞相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警惕的点点头,“是。” “很好,看来道理皇上还是明白的,那既然如此的话,这份圣旨皇上是不是应该照做?” 丞相到底之前是先皇身边的大臣,说话言行就算是带了些高傲,南宫青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只是眼底多了些愤怒,一脸阴沉的看着丞相拿出了手中的圣旨,也就是这一瞬间南宫青脸色便发生了变化。 这圣旨自己自然是见过的,而且向来见的也不少,但时间这么久的圣旨,如果不是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他们怎么可能在朝堂之 上就把这圣旨拿了出来。 南宫青一脸阴沉的接过了圣旨,果然里面写的竟然是让先皇贵妃的皇子继位,任哪一位皇帝看见了这样类似让自己退位的圣旨,脸色都会很难看。此刻南宫青的脸上长成了猪肝色,双手紧紧的攥紧了圣旨,恨不得将它在众人面前撕碎。 而站在下面的其他大臣,因为没有参与前一天晚上的讨论,所以脸上都带着些疑惑,一脸诧异的看着南宫青,为什么脸色阴沉到了这种程度。 南宫青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一股郁气堵在了心口,让自己喘不上气来。 从小到大自己都很喜欢和其他的哥哥争什么东西,他一直被灌 输着长大了就要继承叔父的皇位,直到自己认为他已经变得足够优秀,太子也比不上自己,可以继承皇位的时候,却得知自己的叔父,一心想把皇位留给那个自己素未谋面的哥哥。 一直以来南宫青都在派人寻找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他只知道哥哥流落民间,可并不知道,就在户部尚书大人的家里。 一瞬间,南宫青觉得自己输的一败涂地,一直以来他们的关系都很好,从小他就是和他们一起长大,小时候乔音一直比自己优秀,可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寻找的那个素未谋面,甚至跟自己抢夺皇位的哥哥竟然就是乔音。 瞬间 ,南宫青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在了皇位之上,虽然说他这个皇位,也是被人推上来的,可到底是不光彩,没有得到先皇的肯定。 曾经他单纯的以为真正的皇子哥哥在民间已经死了,自己这个皇位可以做的心安理得,可是没想到自己竟输得如此惨烈。 “乔音,此事你是当事人,你怎么看?” 南宫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到了乔音的身上,所有的大臣也都看向了乔音,各很多人都自带这些不单纯的眼神,他们认真的看着乔音,希望乔音可以对此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皇上,南方水患近几日愈发的严重,皇上是不是应 该想办法,好好的解决一下这件事情了?” 乔音一开口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当事人竟然这么巧妙的就把话题转了过去。 就连首位的南宫青也是呆愣的看着乔音,他一直以为乔音就是为了跟自己抢夺皇位,可是没有想到乔音好像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执着。 “朕知道了,这几日就想办法解除南方水患的情况,爱卿有心了。” 南宫青到底也是个聪明人,瞬间明白了乔音的意思,这种事情还需要他们兄弟两个人私下解决,放在朝堂之上,就会带了些其他人的不单纯目的,毕竟是他们南宫家的家事。 第二百四十三章 转移话题 周围的大臣听到了乔音的话,顿时都是愣住了,尤其是丞相,思考了很久才明白了乔音的道理。 这么做其实也是无可厚非,不然的话,被有心之人落下了话柄,可不是那么好玩的,所以乔音这样子也算是维持了皇家的脸面。 到底是经验丰富,想到了他们所有人好久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南宫青重视这件事,还不伤害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乔音这么做,着实是给南宫青留够了面子,南宫青也觉得乔音让自己没有太过于难看,虽然心底还是不舒服,但却多了些感谢。 可是,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子,南宫青这个皇位来的一点都不光彩,可以算是暂时继位,一瞬间,南宫青的心里很是不舒服,原来自己一直珍视的东西,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南宫青只觉得自己输的一败涂地,什么都没有了,到了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些释然了,终于也不用再担心哪一天突然就跑出来人跟他争夺皇位了,但眼底还是一闪而过了一丝阴冷。 “皇上,此事不能再耽搁,南方水患的事情必须得提上日程。” 似乎是察觉到南宫青跑神儿,乔音眉头紧蹙,很快提醒了一声,南宫 青瞬间回神儿。 “朕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是在想什么方法处理比较好。” 听到了南宫青这么牵强的解释,乔音嘴角一翘略显无奈,只能点了点头,退了回去,南宫青这样子,也是出现胆怯了吧。 下朝之后,乔音神色复杂的走了两步,那圣旨现在还在南宫青那里,若是南宫青突然反悔,或者心里的异样情绪又作祟,那对自己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南宫青完全可以处理的圣旨,随便找一个自己谋逆的借口,立马就处理了自己。 哪怕最开始一阵子会有流言蜚语影响南宫青,但时间一久 ,所有人都会忘了先皇贵妃有一个本要继位的皇子叫南宫音。 想到了这里,乔音的脸色不免的阴沉了几分,双手微微叠交,仔细的回想着自己在朝堂之上说过的话,应该是丝毫没有提圣旨的事情,这可能是让南宫青心里没那么膈应。 很快,乔音深深的叹了口气,现在的局势已经发展成了这样,怎么说都跟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了,只是不知道南宫青要怎么处理,显然自己对皇位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虽然乔音认为自己对皇位不感兴趣,可是有些人却压根不相信,就像是南宫青,一心就觉 得自己要争夺皇位,所以若不跟南宫青说明白,自己可就真的要被找借口处理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乔音自然是觉得自己明知一点比较好,还是早早的就找个机会就跟南宫青说清楚比较好。 回到了府里,沈玉笙一脸焦急的等着,见到了乔音,很快就迎了上来。 “少爷,怎么样?皇上有没有为难你?” 见乔音摇头,沈玉笙这才松了口气,靠在了一边,“你这过去,我心中总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沈玉笙深深的叹了口气,跟着乔音回到了书房,一脸的沉闷。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召见入宫 “你啊,凡事别想的太多了,此事我今日给足了皇上面子,我倒是不相信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乔音反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对他来说,自己本就对皇位不是很关心,若是南宫青还揪着自己不放,对他也没有好处。 正当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管家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少爷,夫人,宫里来人了。” 乔音眼神一暗,换上了一片了然,挥了挥手,示意管家把人叫来,随即跟沈玉笙两人一脸严肃的坐在书房,等着来人。 “参见乔少爷,夫人,奴才有礼了,传皇上口谕,请少爷进宫一趟。” 乔音故作一脸的不明所以 ,“哦?方才不是才出了宫?怎得又叫我过去?” 听到了乔音的话,小太监脸上换上了一丝无奈,双手撑了撑,脸上都笑意渐浓,“少爷,奴才也只是奉命办事,不过是传个话而已,凡事还得是皇上自己决策。” 小太监一番话,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不愧是南宫青身边的人,乔音点点头,很快站起身,抓住了沈玉笙的手。 “玉笙,我进宫一趟,你在府中等我,我很快回来。” 沈玉笙眉头一皱,反握住了乔音的手,“凡事别松懈,免得皇上摆了鸿门宴。” 沈玉笙这一副担心的样子,让乔音心中一暖,满是宠溺 的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就松开了沈玉笙的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书房。 乔音走后,沈玉笙心里一直都慌张着,随着乔音的离开,心里的这种担忧感觉也是越来越重,看着沈玉笙在院子焦急的踱步,绿韶也有些无奈,不知道怎么劝慰。 “小姐,您放心,少爷定会没事的,皇上唤他或许只是和少爷谈判,没有您想的那么糟的。” 听到了绿韶的话,沈玉笙的心里却是一点儿都没有放松,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底一片焦灼。 与此同时,御书房。 南宫青满面愁容的坐在首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一脸无所谓的乔音,心 中的怒火倒是越来越重。 “朕自认为什么事都比你优秀,现在看来,原不过一直都是跳梁小丑罢了。” 南宫青突然开口,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无奈和不满,双手握着奏折,双眼并未从乔音的脸上离开,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皇上言重了。” 乔音面无表情,谨慎的说了一句,他自然是明白的,不能顺着南宫青的话说了下去,不然被下了套,自己可就万劫不复了。 “怎么会,你可是朕的叔叔的亲儿子,是他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这么久以来,不过是为你看着东西罢了。” 南宫青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眼神 也逐渐冰冷。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下的轻扣,仿佛是砸在乔音的心上一样,让人有些莫名的惊慌。 “皇上莫要妄自菲薄,皇城在您的治理下,国泰民安,故此皇上万不能言自己无能。” 乔音的一番话,倒像是真真切切在为南宫青考虑一样,让南宫青的脾气根本没有地方发泄,南宫青自然是明白的,自己此时已经是输的一败涂地。 瞬间,南宫青像是泄了气一样,瘫坐在了椅子上,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乔音,说吧,你想要什么。” 南宫青突然的变化,让乔音眉头一挑,多了丝诧异。但思考片刻,脸上也多了些笑意。 第二百四十五章 无心皇位 乔音款款一笑,眼底的情绪变幻莫测,让南宫青看的竟然有些心慌。 “我?皇上,您应该明白,我自然是无心皇位,只想着后半生跟玉笙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不必再为朝廷的事情所忧虑。” 乔音说的真真切切,让南宫青不由得微微一愣,心下在思考乔音说这番话的真实性,见乔音脸上是一片清明,心下也多了些放松。 “既然如此的话,朕怎会不准了皇兄的请求,朕只希望,皇兄在成为王爷之后,莫要再插手朝堂的事情。” 一瞬间,南宫青的本性暴露无遗,眼神直直的盯着乔音,仿佛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 表情变化。 可谁知道,乔音脸上一点儿别的表情都没有,只剩下了欣喜和满意。 “多谢皇上。” 乔音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看到了乔音这样子,南宫青心中只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行了,起来吧,明日圣旨便会拟好,你回去好好准备。” 南宫青的心情很是烦闷,看着手边先皇的圣旨,只觉得心中一阵郁气堵在了胸口,让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这圣旨若是不处理,乔音可是随时都有可能拿着威胁自己啊。 看着乔音的背影,南宫青的眼神越来越暗,嘴角带着一丝嗜血的冷笑,眼底的情绪 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第二日一早,宫里就来人了,为首的正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眼神直勾勾的扫过了地上跪着的一干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尚书之子乔音,乃是先皇贵妃之子,乔公子乃为朕的兄长,特此下诏,封为音王,赐王府,赏万金,钦此!” 太监尖细的嗓音在众人耳边回想,沈玉笙也是一脸喜色,太监离开之后,乔音脸上带着笑意,拉着沈玉笙的手。 “玉笙,今日起,我们可就可以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了,不会被这些事情烦心,你可有高兴?” “那是自然,朝堂 凶险万分,皇上的妒忌心又极强,伴君如伴虎,还不如在府中自己种种地好得多。” 看着沈玉笙这么高兴的样子,就让乔音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可凡事到底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南宫青一脸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公公,眼底的神色很是不满。 “说,玉笙听到这个消息,是什么样子。” 大太监浑身哆嗦了一下,眼底的情绪有些谨慎,“王妃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高兴,似乎很是满意皇上的圣旨。” 听到了这番话,南宫青的心情瞬间烦闷了许多,大手一挥,眼神也黯淡了不少,“行了,下去吧 。” 大太监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很快离开了御书房,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南宫青是因为沈玉笙的情绪才变成了这么一番样子。 御书房里,南宫青一人默默的坐着,眼神好似受了伤一样,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起了自己和沈玉笙以前的时光,同时心里又在疑惑,到底是什么才让他们变成了这番样子。 心中不由得一阵烦闷,双手却在不自然的收紧,南宫青的眼神越来越阴暗,嘴角浮现出了一个嗜血的笑意,带着无尽的冷漠和讽刺。 另一边,整个府中都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怎么都没想到大太监又出现在了府中。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体察民情 “王爷,奉皇上口谕啊,您刚被封了王爷,自然是要到各个封地去拜访一番,免得落人口舌。” 说完之后,大太监很快离开,留下了沈玉笙和乔音在猜测南宫青这么做是什么道理。 “王爷,您觉得……” 沈玉笙眉头紧皱,眼底带着深深的担心,可谁知道乔音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都是笑意。 “皇上选择了皇位,自然就有他要放弃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乔音的语气有些笃定,因为他已经确定了南宫青为了皇位一定会放弃他们的执着,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待在朝堂? “如果是这样的 话我反倒觉得这不是皇上的性格,皇上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所以对于我们来说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情况。” 沈玉笙并不赞同乔音的话,因为在她看来南宫天根本就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小人,所以对于现在的这些事情,肯定是南宫青的阴谋,他一向是不择手段的铲除自己的眼中钉。 “我认为这次他让我们到各个封地去视察,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沈玉笙的语气很是严肃,看到了沈玉笙这么笃定的样子,乔音的脸色也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他还是不肯相信,南宫青会因为这些事情铲除他们,可是现在事实就摆 在这里,他不得不信。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乔音的语气有些沉重,脸色也并不是很好看,在他看来自己为南宫青做了那么多,而且自己已经放弃了皇位,可到头来却换得他视为眼中钉,甚至要将自己杀害的道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我们只要留个心眼儿,凡事不要相信他们的人,只要我们自己认为没有问题,那自然是最好的,到了封地之后,我们也应该随机应变,免得被他们的人下套。” 沈玉笙此时的脸上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乔音看着她这番样子只能是深深点了点头,跟南宫青相比,乔音一定是相信沈玉笙的 。 乔音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满脸都是严肃,“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叫人下去准备,你放心,此事一定会万全。” 乔音的语气也很是严肃,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紧张,既然沈玉笙能这么说,便一定是想到了事态的发展,所以相信沈玉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在潜意识里,他还是希望南宫青陷害他们的事情并不会发生。 第二日一早,在马车上,两人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但是沈玉笙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是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怎么,还在担心那些事情吗?” 乔音一把将沈玉笙搂到了怀里,脸上 全部都是担忧,沈玉笙倒也没有反对他的亲密接触,很是严肃的点了点头,左右过了一番之后放下了帘子,“我总觉得会发生些事情。” 乔音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多了,凡事就算是发生了,我们只要及时应对不就好了吗?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一切,暗卫也分布在周围,肯定不会出事的。” 马车才刚行驶了不久,正当沈玉笙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时,突然听到外面“嘭”的一声巨响,让两人瞬间警惕了起来,认真地相互对望了一眼。 眼底的各种情绪流转最终化成了愤怒,果不其然,一点都不安生,这些人真的派人来刺杀自己。 第二百四十七章 遭到暗杀 沈玉笙紧张的撩开了帘子,外面一阵骚乱,等到两人出去之后,便看到周围一群蒙面的黑衣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 乔音的语气很是冰冷,伸手将沈玉笙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脸上是一片寒冰,谨慎的盯着为首的那个男人。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知道你们即将死在这里就好了。” 为首的男人很是猖狂,脸上带着狞笑,他的脸上从嘴角到眼睛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看起来格外狰狞。 可谁知道听到了他的话,乔音只是不住的冷笑,“你当真觉得,就凭你们几个乌合之众 就杀得了我们?” 话音刚落,乔音一抬手,周围的树丛里便窜出了许多的暗卫,瞬间将这几个黑衣人全团包围,为首的男人脸上带着谨慎的神色,双手开始有些颤抖,因为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接到的这个命令,竟然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命令。 “怎么?现在还觉得我们今天会死在这里吗?还敢如此猖狂吗?” 为首的男人脸上全部都是愤怒,“好啊,既然敢暗算我们。” 刚说完,他便立刻一挥手,周围的人也立刻杀了出去,很快迎了上去,一阵刀光剑影,沈玉笙只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可是她被乔音 保护的很好,紧紧的搂在怀里,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只能听见各路人马惨叫的声音。 很快刀光剑影之间,那些刺客全部都倒在了地上,暗卫也瞬间消失不见,沈玉笙脸色阴沉的从乔音身后探出了头,脸上全部都是不满。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派人来暗杀我们,果不其然,还好我们早有准备。” 沈玉笙的语气里,全部都是对南宫青的不满,乔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被沈玉笙说中了,本来他想着安排这些人待在自己身边,不过是让沈玉笙放心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一时间乔音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件事情就算我们回去问他,他也不会承认,反倒还会落人口舌说是我们找事儿,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只能是吃了这苦往肚子里咽,只不过在之后的这些路上必须得万分小心。” 乔音的语气很是严肃,沈玉笙自然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随即点了点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猜测竟然真的全部猜对了,南宫青竟然真的是一个如此薄情冷酷之人,全然不顾以前的情谊。 “行了,继续赶路吧,我们必须在晚上之前到达驿站,不然的话还有什么危 险等着我们都未可而知。” 几人很快到了驿站,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没有了什么危险,两人也可以稍微的放松了一口气,到了驿站之后负责接待的大人很快迎了出来,脸上堆的全部都是笑意,甚至是带了一丝谄媚。 “王爷,王妃,小的一早得到了消息,二位要下来视察,我早早的已经准备好了,今日就先行休息一番,明日我带着两位好好的去转转咱们这小地方。” 这官员脸上的表情,让乔音看着很是不舒服,总觉得他心里藏了什么事情,好像是在隐瞒一样,而且这种感觉随着官员脸上的笑意渐浓,也是越来越多。 第二百四十八章 谄媚官员 到了房间之后,两人不得不承认,这官员收拾的果然很不错,看着两人对房间很是满意的样子,官员站在两人身后,脸上全部都是笑意。 “王爷,王妃,小人姓陈,是这县上的县令,最近呢,有什么事情您完全可以就来找我。” 说完之后,陈大人很快就退了出去,留下了两人在房间里。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陈大人好像有点奇怪。” 陈大人刚走,乔音就忍不住询问沈玉笙,沈玉笙细细的思考了一番,随机点了点头,“发现了,我觉得他笑得有些谄媚,好像是隐瞒了什么事情一样,总觉得热情的有点过了头 。” 见沈玉笙和自己有着同样的见解,乔音心里并没有一点轻松,反而带上了些沉重,“看来这小县城的水也不浅啊,明日确实要好好的视察一番了,我倒要看看这个陈大人到底在搞些什么鬼。” 乔音说完之后脸上的表情也松懈了许多,很快坐到了床上,“行了,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去看看他到底把这滩水搅得有多浑浊。” 第二日一早,两人正在收拾的时候,陈大人已经出现在了门口,身后几个手下手上都端着各种的礼品和吃食。 “哟,王爷您起来的还真是挺早的,这些东西呢是我们给您 准备的,还有这些吃的,您稍微吃一点,然后我们可以去县上看看。” 乔音都有一点头,“吃的就放下吧,其他的这些东西我们并不需要,拿回去吧。” 乔音的语气有些冰冷,陈大人这样子,分明就是心虚,想用礼物堵住他们的嘴,这么看来的话,这个小县还真是不简单。 乔音的眼神又是暗了几分,这些东西可都是民脂民膏,身为朝廷命官,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行了,你们先出去吧,我们好了之后就出去,到时候再一起去县上。” 陈大人笑的很是谄媚,双手一挥,身后的那些人很快离开,只是 在陈大人回头的一瞬间,脸上的神色带了些许的变化,变幻莫测的神色,让人看不懂他的意思。 陈大人刚走,沈玉笙就走到了乔音身边,“王爷,这陈大人很不简单,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方才他身后那人手上端的玉饰,应该是朝廷贡品才对,怎么会在这些人手中?您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听到了沈玉笙的话,乔音眉头一皱,脸色很是不好看,双手捋了捋沈玉笙的碎发,一脸的严肃,“如果你确定的话,那这个陈大人可是干了不少的贪污之事,整个县子都被他搞的乌烟瘴气的,我看一定不简单。” 沈 玉笙没有说话,但确实跟着点了点头,现在的局势她可算是明白了,这么一个小县子都不安生,可别指望其他的地方了。 难怪,南宫青会担心这些问题,原来他早就察觉出来了不正常的地方,这样也好,他们避开了南宫青,也可以来铲除了这些人。 “行了,先吃饭,一会儿出去以后我们去看看,这些人管理下的小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倒要看看,能乌烟瘴气到什么程度!” 乔音的脸上,是少有的愤怒,这种愤怒,源自于这些人对于移民百姓的不重视,当官的一个个,不负责任,就这么对待自己的衣食父母。 第二百四十九章 县衙师爷 可是两人不知道的事,在陈大人跟自己的手下刚出去的时候,管家就一脸不满的出现在了陈大人的身边。 “大人,王爷是不是对我们有所察觉,这些东西他都不收,这是什么情况?” 陈大人听到了管家的话,眉头一皱,脸上的神色也并不是很好看,“我也不清楚,但有这方面的可能,我们过几日再看看情况,如果他还是不收东西的话,那我们只能把他……” 陈大人一番话没有说完,但是却伸出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杀的动作,管家很快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看着两人在房间里的影子,陈大人的脸色 很是难看,他就不信了,这个刚被封的王爷竟然一点都不贪。 对于京城的事情,陈大人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了解的,放弃了皇位,拿到了王爷的身份和地位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若说乔音不是一个有心机的人,陈大人还真是不相信。 所以说对于乔音和沈玉笙陈大人多多少少还是留了个心眼儿,不能完全的相信所谓的王爷就是只来看看情况。 两人简单的吃了几口饭,便很快的出去了,看到了门口一直等着的陈大人,两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可陈大人并不知道两人是因为自己变的这番样子,还以为是两人不 喜欢那个饭。 于是很快走到了两人的身边,“怎么王爷,王妃,这个饭菜不合胃口吗?” “这倒不是,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想到了黎明百姓,突然觉得顿时没了胃口,也不知道在这个皇上顾及不到的地方,百姓们都怎么样。” 听到了乔音的话,陈大人的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换上了一副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样子。 “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虽然这里是皇上顾及不到的地方,可都是安居乐业百姓国泰民安,对于我们来说皇上真的已经很好了。” 陈大人的这番样子倒真的像是一 个在为百姓考虑的人,乔音故作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自然是极好的,我们也是奉皇上之命来看看百姓们生活的都怎么样,你也不要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音说完之后,很快拉上了沈玉笙的手,在沈玉笙侧身的一瞬间,他分明斜眼看到了陈大人,微微擦了擦额上汗水的表情,给自己身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很快离开。 看到了这一幕,沈玉笙的脸上多了些不屑的笑意,很快一伸手给绿韶使了一个暗示,绿韶点了点头,便跟上了陈大人的那个人。 “王爷,王妃,两位请随我到 县衙上去,我们在那统计了,近几日报官的人虽然没有很多,但每件事情我们都处理的很完美。” 陈大人一直都是弓着腰,看起来极为恭敬的样子,乔音点了点头便随之到了县衙,师爷看到两位之后很快起来行了礼,将手上记录事件的本子给了两人。 “王爷,您可以看看我们这里的情况很好,很少有人前来报案,每件事情我们也都处理的十分妥当,您完全不用担心。” 师爷一边给两人解释本子上的每一件事情,一边含笑给两人说道,可是沈玉笙并没有观察本子上的内容,反倒看到了两人相互使眼色的样子。 第二百五十章 前尘旧事 “两位大人的眼睛是不是不太好?怎么我一直看着两位在眨眼睛。” 沈玉笙突然开口,脸上带着调侃,仔细的打量了两人一番,见自己的小神色被人发现,两个人都是尴尬的一笑,很快低下了头。 “不是的,我只是在询问师爷这两天有没有人过来报案,因为我这几天一直在县衙外处理一些别的事情。” 陈大人很快抬起了头,脸上的笑意渐浓,跟沈玉笙解释道,沈玉笙随意的点了点头,“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不要当真,不过话说,你在外边都处理些什么事情?” 听到了沈玉笙的提问,陈 大人很快一愣,他就是随口一说,哪能想得到沈玉笙真的会这么问,很快眼珠子一转,“那边有一家纠纷,地方官一直协调的不是很妥当,我便过去看了一下,简单的给他们处理了一番。” “那你亲自上去,有没有处理好?” 沈玉笙本就不是个喜欢看那些书本的女人,所以对于乔音在研究的那些登记册一点兴趣都没有,自己想知道的还不如直接问陈大人。 “一切都处理妥当了,双方都已经和解。” 说到这件事,陈大人脸上又多了些得意的笑,之前一直有一户姓林的,人家不愿意自己的 房子被拆掉,因为那一片整个要重新翻新,也就是说所有的人家必须得搬到别的地方去。 那家姓林的总说自己的儿子上了战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如果拆了的话他儿子从战场上回来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分明就是死在了战场上,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但是那家姓林的根本就不听陈大人的解释,坚决不肯搬走,陈大人也没了办法,只好叫人强行把他们带走,连夜拆了那间房子。 后来,姓林的母亲在废墟上哭了三天三夜,可最终因为过度劳累死在了废墟上,陈大人给了那 家人好大一笔银子,将此事便压了下去。 这件事情在县衙里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没有人摆上台面说,所以乔音和沈玉笙自然是不知道的,而那家人自然也很是高兴,死的老母亲是出去打仗那人的母亲,她的妻子自然是不愿意跟那老东西在一起生活,所以陈大人便拿着好大一笔银子,直接将此事压了下去。 “看来陈大人处理方法很有一套,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也不必过多担心。” 沈玉笙很是客套的说了一句,但是陈大人却以为沈玉笙是在夸赞自己,脸上顿时多了些得意,“那是自然,这 些事情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小事一碟。” 沈玉笙尴尬的笑了笑,随即点了点头,便走到了乔音的身边,不再说话。陈大人见沈玉笙不再说话,也知道自己在自讨没趣儿,很快挑了挑眉站到了师爷旁边。 “这些册子看起来都没有问题,如果这两天有人上县衙告状的话,还请大人一定要叫上本王,本王倒也想凑个热闹。” 乔音很是客套的说了一句,听到了乔音的话,陈大人直接点了点头,“好,那自然是没有问题。” “行了,我们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吧,在这县衙里也看不出个什么门道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花草 陈大人和师爷唯唯诺诺的跟在后面,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神色有些焦躁不安。 众人走出了县衙,绕过庭院,一路上繁花似锦,落英缤纷,景色宜人。 很多地方的花草似乎缺少了些什么,沈玉笙本就对这些花花草草的比较敏感,很快便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看来在他们来之前有人动过手脚了,那些未动过的花草看起来毫不起眼,实际上都是稀有的物种,就连皇宫都难以看见。 这陈大人,不简单啊! 敢在乔音面前耍花花肠子的人,沈玉笙还是第一次看见,难得他如此沉 得住气,也不知道是因为看不出来,还是因为不想揭穿。 两世为人,她也知道官场的黑暗,但有些事情不能坐以待毙的。 沈玉笙负着手,走得十分缓慢惬意,像是故意在等待身后的二人一般。 陈大人尴尬的笑着:“王妃娘娘……您先请。” 沈玉笙挑了挑眉头,笑得意味深长:“大人可是在担心什么?” 陈大人和师爷浑身一颤,脸色煞白,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 沈玉笙哈哈大笑,拉了拉有些垮掉的披帛,漫不经心的笑笑:“陈大人见笑了,本王妃就是开开玩 笑罢了!” 师爷搀扶着陈大人,陈大人心虚的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忐忑不安的道:“王妃……王妃可真是吓死下官了。” 前头的乔音走着走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微微回首就看见了笑得花枝乱颤的沈玉笙,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道:“还不跟上来,不想去就回府去。” 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沈玉笙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上去,老远就感受到他浑身冷冰冰的煞气了,忍不住嘴角抽搐她没得罪这人啊! 乔音白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这女人,对待一个老头也能笑得花枝乱颤的,有 必要这么高兴嘛? 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随时随地都会爆发的大爷,一面又忍不住的细想刚才的事情,这陈大人和师爷胆小如鼠,没什么本事敢大张旗鼓的做那些事情,这般心虚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玉笙的目光太过于凌厉了,那时不时的回头总是让陈大人提心吊胆的,一把年纪了险些吓得魂飞魄散了。 忐忑不安的拽着身边的师爷窃窃私语:“师……师爷,你说这王妃莫不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一直到现在那位王爷倒是一语不发的,相反这王 妃太过于精明了,陈大人就怕自己瞒不住,到时候露出什么马脚来。 师爷安抚着陈大人:“大人先不要担心,以属下看来王妃只不过是疑心病比较重而已,只要咱们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一定会把这些糊弄过去的。” 闻言陈大人缓和了些心情,狗腿的上前为他们解说先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虽然有些强硬,但沈玉笙也没有揭穿他,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乔音也只是时不时的点头,这更加让陈大人提心吊胆的心情放松了不少,随之忘却了刚刚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笑靥如花。 第二百五十二章 狐狸尾巴 都知道一个道理,伸手不打笑脸人,沈玉笙玩弄着胸前的秀发一语不发,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目视着前方,斜睨了讨好乔音的陈大人冷不拉丁的来了一句:“陈大人这院子很是不错啊!冬暖夏凉,各种各样的花草都是免贵的品种,倒是让本王妃自行惭愧啊!” 说着说着,沈玉笙心中突生恶意,拽着乔音的衣袖不满的嘟嚷:“王爷可都没为臣妾买这么多花花草草呢!臣妾这王妃做得有些寒碜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大人战战兢兢的不敢接话,乔音轻笑一声, 伸手拂去她秀发间的花瓣,叹息道:“爱妃又不是不知道本王的俸禄,哪里经得起你那般挥霍啊?” 沈玉笙会心一笑:“那臣妾岂不是有些亏大了?王爷居然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官员,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眼瞅着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的,陈大人吓得跪在了地上,师爷紧跟其后,二个人跪在鹅卵石上不断的磕头,不停的叫喊着饶命。 “王爷,饶命啊!下官只是比较喜欢收集这些花花草草,绝对没有收刮民脂民膏。” 师爷连连点头:“对对对,王爷明察秋毫 。” 乔音冷笑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两人:“陈大人从本王一进来就给本王送那么多丰厚的礼品,倒是让本王和王妃很是羞愧难当啊!这县衙的庭院更是金碧辉煌,很是风雅啊!” 陈大人和师爷面面相觑,语塞得说不出话来,本以为已经万无一失了,这些花花草草也都是十分罕见的,谁承想这王妃居然是个识货的主。 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想着巴结这个王爷的,此番看来是失算了啊! 陈大人抬起煞白的脸吞吞吐吐的解释:“王爷,王妃,下官绝对没有贪污啊 !” 沈玉笙悄咪咪的挪动着步伐来到乔音身边,不停的挤眉弄眼示意,他们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抓贪官污吏的。 乔音也心领神会的了然,抚了抚衣袖,施施然起身,道:“本王此番来并不是为了来治你的罪的,但是本王一向不喜欢听花言巧语,接下来的话若是有半分虚假,本王定不轻饶。” 一石激起千层浪,陈大人和师爷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点点头,看来不能让这王爷和王妃安然无恙的离开了,那无疑是放虎归山,得把他们二人给解决掉。 沈玉笙把刚刚才的话 重新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与刚才不一样。 乔音随意的询问就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直到月上柳梢头,夫妻二人这才离开了县衙。 “咱们就这么回去了嘛?”沈玉笙看着四周的灯火阑珊,有些好奇的拉了走在前头的乔音。 夜色深处,乔音沉着一张脸,低着头看着她拽着自己的小手,原本的阴郁一闪而过,心中有些悸动,正恍惚时烟花爆竹轰的响起来了。 身边的小女人笑颜如花,兴高采烈的拽着乔音一阵欢呼。 黑暗处的暗卫嘴角抽搐:主子们似乎忘了正事。 第二百五十三章 秘密 乔音这个逍遥王爷当得很是舒坦,有些时候沈玉笙自己也忍不住的艳羡于他,可是只要想到他是自己的夫君,心中就平衡了许多。 “相公不打算继续在那县衙住下去?反倒要去客栈。”看过了绚烂无比的烟火后,沈玉笙忍不住揶揄他,谁叫这家伙每日都一副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样子。 四周人来人往,很是拥挤,一边拉着她,还要预防别人与他的触碰,乔音有些烦躁,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格外的儒雅:“县衙办事诸多不便,你我本就是微服私访的,这般大摇大摆住县衙只会招惹祸 端。” 不用说得太过于明显,沈玉笙也明白,虽说朝堂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南宫青也同意随他们的意愿,可若是在此期间他们有什么动静以他多疑的性格指不定就会见风使舵。 不同于国都的繁华,这小小的镇上别有一番滋味,手挽手的走在月色里,沈玉笙把今日的事情回顾了一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回到客栈后辗转难眠,以至于乔音被她的动静弄得浑身浴火。 平躺在床上,月光隔着窗户洒了进来,乔音心平气和,声音却沙哑疑惑人:“沈玉笙,你再不睡,一 会得出事。” 沈玉笙一脸茫然不解,别过头看着他:“出什么事啊?” 深呼吸一口气,乔音觉得自己不能好好的和这个女人同床共枕,也亏得他这几日如此体贴入微,这女人还不知好歹,咬牙切齿的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沈玉笙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几日自己那啥不方便来着…… 委屈巴巴的趴在枕头上拉了拉欲离开的他,楚楚可怜的挤出几滴眼泪:“相公当真舍得我一个人嘛?万一有刺客怎么办?奴家又不会武功,又得罪了不少人,岂不是要被灭 口。” 月光下,乔音一张俊脸黑得吓人,耐着性子的拿开她的手:“我只是去看会书,不是要出去。” 沈玉笙大吃一惊:“你这是要睡地铺?” 片刻后,客栈内的厢房传出沈玉笙哈哈大笑的声音,这要是让天下人知道刚刚被封的王爷居然睡地铺,沈玉笙都不敢想象是什么样子的。 这人反而一脸无奈摇摇头,宠溺的为她盖好被子:“笑够了就早点休息,当心着凉,到时候你又疼得让我忧心。” 沈玉笙乖巧的点点头,直到额头印下一个凉凉的吻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两世 为人,她算是赚到了,乔音这好脾气也是没谁了。 点燃了屋内的蜡烛,随意的翻阅了几本书,夜深人静的时候乔音这才心事重重的打开房门,趁着夜色溜了出去,当然这一切屋内的沈玉笙都是一无所知的。 树影婆娑,夜凉如水。 屋顶上一个个的身影起起落落,如夜鹰一般悄无声息,映着光芒的长剑于手中辗转,叫人心惊胆战。 “轰隆。” 睡于床上的沈玉笙被这早晨的闷雷声惊醒,瞅了瞅屋外有些诧异:“昨日不是还晴空万里,夜晚也是繁星点点的,怎么今日就下雨了呢?”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同寻常 乔音坐在简陋的凳子上,目光痴痴的看着桌子上的茶水许久,听见沈玉笙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眼神有些复杂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终究还是垂了垂眸子掩了下去。 见他不说话,沈玉笙一脸疑惑,掀开被子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双手托腮的盯着他:“怎么了这是?该不会因为昨夜的事情还在生气吧?” 乔音含摇摇头,抬起头正色道:“我在想,咱们什么时候生个孩子,看你平时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应该找些事情做。” 沈玉笙嘴角抽搐,以至于他离开 了都没有说些什么,直到他走到门边时才气呼呼的上前用力一脚踩他脚上。 乔音疼得龇牙咧嘴,又无可奈何,谁让这是他费尽心思才娶到手的小娇妻呢!除了宠着别无他法不是。 可若是别人对她心怀不轨,他可不会这般息事宁人。 而沈玉笙并不知道作业都发生了些什么,在她看来所有的事情早已经迎刃而解了,没有人可以在破坏她此时所拥有的一切。 沈玉笙离开后,屋檐上跳下来一个人,黑色锦衣,动作一气呵成的以剑触地单膝跪地:“主子,查到了。” 乔音眉头紧锁,冷笑一声:“看来我没猜错,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黑衣人道:“那主子要不要做些什么?” 乔音宠溺的看着那抹倩影消失不见,摇摇头:“不必打草惊蛇,只需暗中监视着就可以了,其他的随机应变。” 黑衣人有些犹豫,但也不敢违背他的话,只得规规矩矩的点点头,轻轻一跃又消失不见。 沈玉笙打了些水洗漱了一下,本想烧点热水什么的,结果走廊上有两个小二匆匆忙忙的行走,还不忘嘀嘀咕咕。 “听说昨日又死人了。” “是啊 !你说会不会是真的有鬼魂一说啊!” 沈玉笙放下手中的木桶,拧着眉思索,正准备上前问个究竟手就被人拽着脸,回头一看正是大早晨就跟她污言秽语的相公。 乔音对着她摇摇头拉着她往客栈外去,沈玉笙疑惑不解的问道:“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难不成你都知道了?” 乔音点点头:“嗯,知道了,所以咱们要去县衙。” 沈玉笙乖乖的任由他拉着自己,春风拂面,柳树垂髫,一大早的县衙就挤满了人,百姓议论纷纷,看起来很是紧张和恐惧。 “哎! 你们说这都什么事啊?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怎么咱们这里就出了这档子事啊?” “哎!你们说会不会冥冥之中有什么指引啊?” 这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一下子闹得人心惶惶的,懂些门道的人推了推他指责道:“休要胡言乱语,这指不定是什么山贼盗匪之类的,夺人钱财,害人性命。” 沈玉笙和乔音挤在人群中有些耀眼,毕竟一个貌美如花,一个风姿卓越,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有些看向他们。 “大人到。” 随着衙门捕快的一声高呼,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第二百五十五章 案情 死人并不是小事,再者刚刚才的流言蜚语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这才刚刚开始云游四海,还没走出天子脚下就遇见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换做是谁都会起疑心。 那陈大人一改常态,不似昨日那般昏庸无能,衣冠楚楚,紫色的官服在烈日的映衬下闪闪发光,百姓个个都让出了一条路了。 为了避免太过于引人眼目,乔音拉着她悄无声息的淹没在人群中。 沈玉笙拉了拉他的手低头细语:“不觉得这陈大人有些不对劲嘛?死了人还能这般风轻云淡,看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似 乎一点也不着急,就不怕上报到朝廷上去嘛?” 乔音淡淡道:“不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里是他的地盘,就算有人想要上书他也不会让那人送出去的,咱们随机应变。” 说罢拉着自己的小娇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若是被那县太爷看了去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他们的身份都是不能够公开的,一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得尽早离开才是。 沈玉笙也不傻,自然也是看得出来他的顾虑了,紧紧扣住他的手一语不发,只是有些担心他的情绪,这个王爷当得有些憋屈。 “ 乔音,如果可以选择,没有我,你会不会当皇帝?” 杨柳依依,繁花似锦,碧水蓝天,她一脸正经的瞧着他,眼神复杂多变,有心疼,有惋惜,还有疑惑。 乔音低着头,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俯首帖耳:“没有如果,你出现了就好。” 心头有千万种疑惑,千万种疑问,可沈玉笙并没有开口。 此处离国都不过四五日的路程,风景却是别具一格的美丽,一切都还在别人的掌握当中,他们不敢懈怠。 乔音摸了摸她的脸颊: “你去客栈等我,我一会就回来了,在这期间一切小心。” 沈玉笙不情不愿的应下,目送着他飘然离去的身影,双手插腰,抬头叹息。 虽说她很想和他同甘共苦,但是也不想给他拖后腿,自己不会武功,确实有些丢人。 大约两个时辰以后,梧桐镇又死人的消息传得是纷纷扬扬,众说纷纭,就连茶楼和客栈内的文人骚客,说书先生也都没有放过这一点,纷纷添油加醋的扭曲了一番。 沈玉笙听得津津有味,唤来了小二。 小二笑吟吟的甩了甩手中的麻布,眯着狡黠的 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她:“不知这位客官唤小的何事啊?” 沈玉笙娴熟的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在他面前晃了一圈莞尔一笑:“你们这梧桐镇经常死人嘛?” 昨日那陈县令说的话真真假假参半,不可取。 小二环顾四周,悄咪咪的将银子收下咬了一口,道:“看姑娘的打扮不是本地人吧?那你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我们这梧桐镇啊!每隔几个月都会有几个人死于非命。” 沈玉笙一惊:“那是怎么解决的?” 小二长叹一声:“这是官家的事情,谁知道呢!最后都是他们说的算。” 第二百五十六章 往事 “对了,据说你们这有一户姓林的人家,儿子死在了沙场。” 面对这个问题小二有些措手不及,挠了挠头思考了片刻这才答道:“是有,不过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了?客官如何得知的?” 沈玉笙沉默不语,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并不是她多大的本事,而是昨夜和相公翻阅那些陈年旧事的时候看见的而已。 乔音刚刚被封为王爷,南宫青就让他微服私访,明面上做得如此丰富,说是为了让全天下的人对他的赞同,可实际上别有用心,历朝历代还从来 没有出过这种先例。 不仅如此他还下了圣旨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他们此行并没有那么顺利,一切都被人监视着,一举一动不得随心所欲。 这也是为何他们不住在县衙的原因了,若是住下去避免不了一番明枪暗箭的刺杀,虽然客栈显得有些简陋,但也是最安全的。 客栈内人多眼杂的,沈玉笙百般无聊的盯着窗外的河流,一个个的小舟前行着,春风拂面,好不惬意洒脱。 县衙内。 陈县令双手插腰,心急如焚的在大堂内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步伐急促,内心身 处更是惶恐不安。 师爷从院子内接了一只飞鸽,在它脚下解下了竹筒赶往屋内,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将书信递给陈县令:“大人,这是那边传来的,您看看。” 陈县令颤抖着手打开书信,看了半天手抖着书信掉了下来,直接跌坐在地上:“完了完了……他知道了,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本官还得应付啊!” 师爷亦是不知所措,壮着胆子用手抹了抹脖子:“要不……咱们一不做二不休。” 陈县令脸色苍白,说话都不利索:“对方可是王爷殿下啊!皇上可是昭告 天下了的。” 师爷安抚着陈县令,脸上露出狰狞:“大人可要想清楚了,皇上当真是那个意思嘛?众所周知这个王爷的身世可是迷雾重重的,谁知道皇上到底认不认这个弟弟呢!” 话毕,二人面面相觑,陈县令赞同的点点头,屋檐上的一道身影讽刺的笑了笑衣袂飘飘,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天无三日晴,人无三日平。 二人相安无事的在客栈待了几日,陈县令就好像想起来了他们似的八抬大轿的前来此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站在客栈外。 旁人不知,挤破了脑袋 往里瞧。 “哎!你们说陈县令搞什么鬼啊?什么人让他这般劳师动众啊?” 打开了紧闭的窗户,沈玉笙一眼望去尽是人,回过头是波澜不惊的他。 “没什么好看的,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乔音将窗户关上,悠悠道。 沈玉笙摇头:“并不是好奇,只是觉得他沉不住气,你说咱们是不是挺幸运的,要不是你放弃了皇位,指不定又要和南宫青一场厮杀,到时候血雨腥风的恐怕不止如此吧!” 这时候锦瑟和弄弦从屋外而来,二人已经收拾好行李。 “王爷陈县令在催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泼辣 乔音拉着她就往屋外而去,如此劳师动众的,如果不快点去,恐怕会招惹不必要的祸端。 人群中隐藏了不少他们的随身暗卫,有不少都是沈玉笙认识的,还有一些是很少露面的。 “下官参见音王殿下,参见王妃。” “草民参见王爷,王妃。” 百姓惊慌失色,谁都没有料到音王殿下居然出现在这种地方,还带着他的王妃。 虽说前不久都知道了昭告天下的事情,但是这来的未免也太快了吧!让人措手不及,怪不得这陈县令这般大费周章。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人物,百姓们 忍不住赞叹,这音王殿下可真是生得俊朗无双,风姿卓越啊!就连王妃也是貌美如花,二人真是郎才女貌。 “都起来吧!”他声音浅浅的,温文儒雅,白衣飘飘,好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 “哎!你们说皇亲国戚是不是都这般平易近人啊?” “怎么可能?也就是这个王爷这般吧!” 有人不解:“为何?” “据说啊!这个音王殿下来历不明呢!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皇上的兄长啊!我觉得啊!有可能是自卑自己的身世。” 污言秽语,陈县令并没有阻止,而是愧疚的上前替百姓 开脱:“王爷见谅,都是些粗人。” 他这话说的沈玉笙翻了个白眼,我行我素的将乔音拉到自己的旁边,自己面对这个笑面虎的陈县令:“陈县令这话说的,若是王爷不见谅非要深究呢?那是不是显得王爷小题大做,不深明大义啊?可若是王爷见谅了,那不就是间承认了自己的来历不明嘛?” “这……”陈县令哑口无言,在他看来最难应对的就是这个音王妃了,总是可以一针见血,让人防不胜防。 沈玉笙睥睨着众人,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沉声道:“大家都知道王爷宽容大度,待 人温和有礼,可是本王妃不一样,本王妃最听不得别人说王爷一句不是,若是有人质疑王爷来历不明,那就是公然藐视帝王的威严。” 一席话让在场的几百个百姓哑口无言,身后客栈的内的小二更是战战兢兢,低头看着怀中的银子忐忑不安,思考着要不要将银子还给这个音王妃,他惹不起啊! 鸦雀无声,流水溪溪。 对此乔音只是宠溺的看着她,这天下谁不知道他宠她,宠得无法无天,哪怕是面对皇帝也绝不退步的那种。 此时此刻一脸泼妇样,他很是享用。 轿子内,沈玉笙嗔 怪道:“刚刚为什么不说话?他们说你来历不明。” 他闷笑出声:“这不是有你嘛!” 沈玉笙恼羞成怒:“你,那么多人,我会被传泼妇骂街的,到时候你脸上无光。” 他摊手耸肩:“本王无所谓,反正木已成舟,你已经嫁给本王了,也只能委屈本王了。” 沈玉笙哭笑不得:“南宫音……” “哈哈哈!” 面对着这样爽朗的笑声陈县令瘆得慌,百姓们纷纷同情的摇头,真是可惜了,那样一个玉人之姿的音王殿下居然有那么一个泼辣的王妃。 可偏偏啊!这音王殿下疼得紧。 第二百五十八章 惊魂 一路颠簸来到了陈县令为他们准备的住处,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明显要繁华得多。 环顾一圈以后,沈玉笙一脸享受的盯着陈县令和他那个奸诈的师爷:“陈县令不会又发财了吧?怎么住处一次比一次好啊!” 陈县令心中暗骂,这王妃怎么比这王爷还要难伺候啊!这王爷也是的,一直闷不吭声的跟个哑巴一样。 可表面上还是表现的卑微屈膝:“王妃哪里话,这是一个商人的住处,他听说王爷和王妃大驾光临,所以这才将自己的住处贡献出来的。” “叨扰陈 县令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乔音总算是开口了,陈县令老泪纵横,感激涕零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书中老是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果真如此啊! 绫罗绸缎做帷幔,红烛亦是上好的红烛,沈玉笙自顾自的查看了一番房间内的东西,而乔音则是和陈县令交谈了一番,从对话中可以看出乔音一直在刻意的隐忍。 别人兴许并不知道,可是沈玉笙却是一清二楚的,每每遇见他不想理的人,他都是眼神飘忽的,心不在焉。 但是吧!这人有一 个毛病,就是教养太好,无论别人说的他喜不喜欢听,他都不会贸然离去,必须要别人自己觉得无趣离去。 “相公,我饿了。”沈玉笙非常识相的上前为他解围。 乔音的教养实在是太让人毛骨悚然了,沈玉笙都不敢想象这个人以前是怎么过来的,难道就不觉得聒噪嘛? 陈县令尴尬的强颜欢笑:“下官告辞,这府内有丫鬟和仆人,王妃和王爷尽情的使唤,有什么事唤人来传下官就是。” 沈玉笙不耐烦的挥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陈县令转身率领着一众 衙役离开了,沈玉笙便抱着他的腰冷哼一声:“自己都不知道拒绝的嘛?不喜欢就让他离开呗!非得这么勉强你自己嘛?我会心疼的。” 乔音笑笑:“有你就好。” 沈玉笙得意洋洋,说的也是,她负责赶走他不喜欢的人,反正天塌下来有他盯着。 这才是离开国都的第一个小镇就遇上这些事情,他们得有所准备才行。 锦瑟为二人准备了饭菜也已经是傍晚了,这段时间沈玉笙将这府邸所有的路和房间都走了一遍,虽说还没有王府大,但是阴森森的就是让人觉得 不安。 正当沈玉笙推开最后一扇门的时候一个看不清的东西从里头飞了出来,沈玉笙尖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玉笙。”乔音听力极好,听见了她的惨叫扔下手中的书,连飞带跑的来到了沈玉笙的面前就看见跌坐在地上的沈玉笙。 沈玉笙惊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喘气,看见乔音来了这才如重释放的拍了拍胸口哭丧着脸:“我刚刚……我刚刚看见蝙蝠了。” 乔音哭笑不得的抱着她:“都说了让你别乱跑,这里不比王府,哪有那么安全,万一有刺客躲在暗处怎么办?” 第二百五十九章 狡猾 揽着她往用膳的地方而去,可沈玉笙还是回头,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是那房间。 她没有告诉乔音的是她看见的并不是蝙蝠,而是野狐。 可这里并不是大山,也不是杂草丛生,而是富丽堂皇的府邸,怎么会有野狐呢! 入夜,乔音去了县衙,皇帝的圣旨并不是白下的,他也没有那么潇洒。 陈县令正张罗着将陈年的案底和一些事情都拿了出来,厚厚的一叠全部呈现在他面前。 手中划过堆积了灰尘的书籍,乔音眸色暗沉却依旧风度不减:“就这些嘛?” 南宫青还真是煞费苦心 了,做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全天下都知道了他的宽容大度,又在背后搞这些小手段,乔音忍不住的冷笑。 烛火摇曳,陈县令谄媚的笑道:“就这些了,王爷您看……” 乔音接过弄弦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负手而立,笑道:“不看。” 陈县令大惊失色:“王爷您……您这……皇上他……” 给弄弦使了使眼神,弄弦含笑点头将所有人赶了出去,自己则是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守护着。 房间内,红烛摇晃,乔音坐在椅子上斜支撑着脑袋,手随意的翻阅着那些书籍,可眼睛 却没有看里面的内容,而是一副惋惜的模样:“你说,若是本王都看了,查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到时候先斩后奏如何?” 陈县令不傻,可他还没有准备好刺杀的准备,只得颤抖着身子连连点头:“下官……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乔音起身浅笑道:“那就好,陈县令是聪明人,什么不该说,什么该说不需要本王教你吧?” 陈县令道:“那是自然,时候不早了,王爷早些休息。” 目送着这位主子的离去,陈县令吓得魂飞魄散,果然是夫妻二人啊!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还 不好伺候,本以为那个王妃是泼妇,可实际上人家聪明伶俐。 本以为这个王爷也是个爱财之人,可是没想到人家不仅仅玉树临风,风姿卓越,为人更是棋高一着。 眼瞅着他们离开师爷急急忙忙的赶来,就看见跌坐在一些书籍中的陈县令小心翼翼的上前想要询问些什么就被陈县令的书铺天盖地的砸下来。 “给本官去,去找杀手,杀了他。”恶狠狠的声音响彻整个府衙,一把年纪的陈县令几次三番的差点晕厥过去。 师爷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离开去找杀手了。 路上弄 弦跟在身后,有些不解:“王爷为何不直接取了那**性命?” 人来人往的街道,乔音买了串冰糖葫芦拿着与自身显得格格不入,滚动着手中的两个核桃顿了顿:“皇上生性多疑,他本就不想我活着,我若是被他抓住什么把柄你绝对的他会就此善罢甘休?” 弄弦表示愤愤不平,明明是王妃和王爷将皇位拱手相让的,可那南宫青非但不知好歹,反而变本加厉的想要让王妃和王爷死了才甘心。 “那王爷有何打算?您打算躲一辈子嘛?” 乔音摇摇头:“并不是,只是不想夫人担心。” 第二百六十章 树下野狐 他怕嘛?并不,他从来不怕任何阴谋诡计,也不怕任何明枪暗箭。 可他怕她担心,怕她受伤,这才步步退让的,如若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退让呢! 她不喜欢他当皇帝,佳丽三千。 那他就不当,袖手天下只为陪她云游四海。 可若是有人想要来斩断这一切,那他也会让那人知道代价是为何物。 原本总是温和的眼神中透露着杀意,周身寒光四起,眸中是旁人不懂得情深。 弄弦为之一振,她第一次发现王爷居然如此在意小姐。 五月的天泛着凉意, 乌云压顶,月亮也躲了起来,弄弦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紫月轩是这府邸的名字,一开始沈玉笙还觉得附庸风雅,直到今日才发现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这地方确实不错,坐在庭院的秋千上,虽说今夜无月也无繁星,但是花香也是不错的。 不远处的凉亭内还放着一把古琴,前面还有一个小池塘,里头的荷花绿油油的可惜了没赶上花开的时候。 锦瑟在身后推着她漫不经心的,像是在思考什么,推的力气也有些力不从心。 沈玉笙以脚停住回头就看见心事重重 的锦瑟,忍不住蹙眉:“怎么了这是?” 锦瑟哭丧着脸:“小姐,你们当初为何要答应皇上的这个要求啊?皇上这摆明了是无理取闹。” 所有人都知道南宫青对小姐情根深种,他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真的让小姐和王爷双宿双飞呢!只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他如今是一国之君,他有千万种办法可以让小姐和王爷生离死别。 这一路上的曲折早就证明了。 沈玉笙苦笑道:“你说的没错,可是……” 可是,他怕自己担心。 自己怕他不快活。 皇位固然很 好,可实际上他们二人都没有那个心,此番也只是为了陪南宫青上演一出好戏罢了,若说有什么后悔的地方的话,沈玉笙最后悔的就是在事情发生的的时候间接性的将乔音的身世也抖了出来。 “呲呲” 二人正说的兴致勃勃的时候,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响起。 沈玉笙来不及多想就提起裙摆千万那树下,锦瑟紧跟其后,巨大的槐树,像是有几十年的样子了,下头是丛丛花团锦簇。 沈玉笙正想扒开看看,锦瑟就抢先一步拿着棍子扒开了,里头躺着一个白色的东 西,咋一看是猫,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只狐狸。 “锦瑟,这府邸怎么会有狐狸?我今日还看见了。”沈玉笙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很是疑惑。 锦瑟也是狐疑:“奴婢也不知道啊!这还是白狐,应该是居住在深山老林才是的,怎么会……” 本以为今日是幻觉的沈玉笙一时间也是摸不着头脑了,怪不得她觉得这个地方硬生生的,果不其然啊!还真是卧虎藏龙叫人匪夷所思。 “姑娘,那是在下的。”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浅浅的,轻轻的,带着些笑意和急躁,搅得人心乱如麻。 第二百六十一章 清风明月 恍惚间沈玉笙以为见鬼了,没办法谁让那人一身白衣,大晚上的,乌漆麻黑,黑灯瞎火的,又没有月色,微弱的烛火还是锦瑟摆放在石桌上的一个灯笼,朦朦胧胧的着实吓人。 再加上树叶飒飒作响,还是坐在椅子上的,滑动着椅子前进。 锦瑟下意识的就将她护在了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来人:“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浅浅一笑,双手合十放在腿间,眉宇间尽是温柔,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相公已经是一个无比温柔的人了,沈玉笙都会觉得此人清风明月了。 声 音弱得给人一种此人命不久矣的感觉。 “两位姑娘莫要惊慌,在下只不过是来寻找丢失的狐狸。” 沈玉笙低头看着脚下呜咽的狐狸忍不住调侃:“公子还真是好雅致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养狐狸的呢!还是野狐。” 那人不以为然,依旧面不改色,指了指那狐狸道:“姑娘可否还给在下?” 沈玉笙摊手摆出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可不是小女子不还给公子,而是公子总得告诉小女子为何三更半夜私闯民宅吧?若是公子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恐怕……” “恐怕公子就不能 活着离开这里了。” 啧!这声音是她那刚刚出门的相公,带着些怒火啊!怎么回事? 还不等沈玉笙转头,人已经被拉了过去,无辜的眨着眼睛。 那人浅笑不语,不停的咳嗽着。 沈玉笙心里一惊拉了乔音的手:“要不还给他吧!他若是死在这里了,就麻烦了。” 今日的乔音似是在隐忍怒气,就连手的力气也不由自主的重了些许,面对那人毫不退步:“兄台是不是应该说清楚呢?” 夜色凉如水,锦瑟和弄弦非常识相的退到了后面去,一语不发的观察着,等待主子一声令下 连忙呐喊叫人。 场面十分尴尬,沈玉笙跟个小媳妇似的低头不语。 那人笑出声,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揶揄道:“难道兄台就不怕在下死在这里,给你惹麻烦嘛?” 沈玉笙有一种想跑的冲动,为什么她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感觉她好像红杏出墙了。 “相公,你听我解释……我不认识他。” 那人委屈巴巴:“姑娘这就是过河拆桥了,今日你还看见我白狐了,怎地现在又说不认识了?” 沈玉笙欲哭无泪,她深知自己男人的毛病,就是爱吃味,特别是这种被人如此打击的情 况下。 锦瑟和弄弦面面相觑有些同情自家小姐,可自从小姐和王爷在一块以后,原谅她们已经不敢再如同当初一般为小姐舍生忘死了。 这种情况下,若是换成其他人,她们不怕死,若是换成王爷,还是坐山观虎斗吧! 锦瑟非常识相的拉了拉弄弦,二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中。 弄弦放心不下的回头,扯着锦瑟的衣裙忐忑不安:“锦瑟咱们真走了?小姐他们不会有事吧?” 锦瑟对着她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你没看见吗?那人来者不善,但是放心好了,有王爷在一切都没问题。” 第二百六十二章 来者不善 弄弦这才放心的离去,沈玉笙一回头就目瞪口呆,险些挣脱了被抓紧的手,她这养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觉得……这位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好好说话,我相公容易吃味,你别惹他。”沈玉笙心累的扶额,还不忘嬉皮笑脸的安抚着身边的人。 此人名唤江淮,乃是一商人,富甲天下,今日只不过是路过此地,没想到白狐跑进了这院子,想着找到白狐就想着进来找找,结果外面的人死活不让。 乔音生气也不是因为他在这里跟沈玉笙嬉皮笑脸的,而是因为 他回来时后院倒下一大片的人,他生气的是自己没让人贴身保护她。 四目相对,两个男人眼中****,恨不得大打出手。 “兄台私闯我府邸,还伤我仆人,这可不是找狐狸这么简单吧!”乔音一声令下,屋檐上,枝繁叶茂的树上齐刷刷的飞下来了一群人,一个个刀光剑影,****。 江淮不为所动,懒洋洋的依靠在椅子上:“兄台误会了,在下真的是为了找狐狸,别无他想,谁知道你的仆人都不太好说话,在下也是情非得已。” 沈玉笙也算是明白了,难怪 他这么生气呢!这一路上他们遇见了多少暗杀,乔音一直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 他这是在自责。 乔音冷笑一声:“拿下,交给陈县令。” “啧!真是粗鲁,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兄台仪表堂堂的,实在是让人有些失望啊!” 呃……沈玉笙实在是太佩服眼前这个人了,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嫩够这般冷静,她还是头一次见到除了乔音以外这么沉着冷静的人。 有些心生佩服。 沈玉笙眼瞅着一场厮杀无可避免的就这么发生了,可那人淡定自若像是一点也不害怕 的样子,不消片刻手中出现了一柄折扇,随着动作摇晃着。 他的身后出现了一批人,这场景若说他是商人根本没有人相信,很是牵强。 “姑娘,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一别后会有期。” 还不等他们这边的人挨近他,眼前一阵烟雾缭绕,噼里啪啦的声音中一群人抬着他飞快的离去,空中回荡着他的声音,那烟雾的味道经久不散。 “这人……不像是商人。”沈玉笙捂着口鼻喃喃自语。 乔音点点头:“他是江淮。” 江淮?沈玉笙大吃一惊,上一世她也是 对于这个人有所耳闻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模一样,确实是身患残疾,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性格。 传闻中的江淮可是个阴晴不定,心狠手辣之人,怎的今日一见倒像是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随时随地都可能一命呜呼的。 暗卫们转过身请示乔音:“主子,要不要追?” 乔音摇摇头:“不必了,他这人你们追不上的。” 沈玉笙嫌少和江湖中人打交道,而乔音对于江湖中人可是了如指掌的,基本上画像,名字,来头都知道不少,唯独这个江淮知之甚少。 第二百六十三章 疑点 “你觉得他是南宫青的人?”沈玉笙眼瞅着那些暗卫离开后问道。 乔音收起了眼中的怒火牵着她往房间而去,答非所问:“夜深了,以后早点休息,容易着凉。” 沈玉笙有些不高兴的不依不饶的揪扯着他的衣袖:“你有事情瞒着我?” 乔音沉默,回头看了她一眼,还不等沈玉笙做出怒气冲冲的样子就被他捧着脸铺天盖地的吻席卷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吻带着颤抖,以及害怕,粗鲁又不失温柔,搅得她心头疑惑不解。 “别问,玉笙,什么也别问,好好的待在我的身边 就好。”他紧紧的抱着她,感觉到他浑身的颤抖沈玉笙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抱着他。 “相公,你在害怕什么?”沈玉笙闷声闷气的问,从一开始他们出宫以后,她感受得到,他总是心神不宁的。 只是她没怎么在意,以为他是因为舍不得离开家而已,直到这些天他这么多反常的举动,她总是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一抬头他含情脉脉的捧着她的脸,柔情似水的望着她:“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相信我,不要相信别人的胡言乱语。” 沈玉笙欲开口询问,却被他打 横抱起直往房间而去,满肚子的疑惑都被他接下来的举动给消耗殆尽,让她精疲力尽,沉浸在他的温柔中,化作一滩春水,轻纱帷幔,微风拂面,****。 屋内红烛燃尽,地上满是扯得七零八落的衣裙和鞋袜,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好久才渐渐的平息。 以至于沈玉笙都忘了正事,第二日日上三竿才被饿醒。 锦瑟和弄弦早已经习以为常,端着水进来的时候还不忘挤眉弄眼,揉着酸痛的腰肢沈玉笙气不打一处来。 “告诉乔音,以后让他打地铺吧!”恼羞成怒的将枕头砸在地上, 因为愤怒而羞红的小脸更加叫人难以抗拒。 锦瑟和弄弦面面相觑,默契的摇摇头:“小姐又不是不知道,王爷只对您这般,其他女子可是卯足了劲都讨不到一点好处的。” 沈玉笙嗤之以鼻,冷哼一声傲娇的别过脸,可听到那话心里头依旧是暖洋洋的。 沉浸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等等,锦瑟你刚刚说其他女子,什么意思?” 弄弦诧异的看着她:“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王爷到哪都是姑娘们心仪的对象,如今身份暴露更是一大群花枝招展发姑娘想要勾引王爷,这不大清早的府 邸外就有一大群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一想到自己那些日子,在乔府,在国都做的事情沈玉笙就非常的自行惭愧。 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咬了咬手指满不在乎的道:“不去,丢人现眼去了干嘛?” 锦瑟和弄弦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可您以前也没少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啊!怎么以前不见您这般羞涩啊!” 躺在床上拉着被子盖住身上那些痕迹,沈玉笙长叹一声:“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本姑娘这叫自知之明,现在啊!我才不怕他被那些姑娘勾引了去呢!” 第二百六十四章 嗯,我夫人最美 “哦……这是为何?” “这还用说嘛?那些姑娘再怎么厉害也勾引不了他的。” 沈玉笙得意洋洋的回答,丝毫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就连门口突然出现的一个身影都没在意,长身玉立,负着手,意气风发的样子。 锦瑟和弄弦一阵憋笑,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一关门就听见屋内震耳欲聋的声音。 “南宫音你干什么?青天白日的,你白日宣淫,不要脸。” 屋外的锦瑟和弄弦捧腹大笑,锦瑟挤眉弄眼的低声细语:“哎!你说咱们小姐什么时候可以给咱们添一个小主 子啊?” 弄弦苦恼的挠挠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王爷还不想让小姐生小孩吧!” 锦瑟表示不能够理解,哪里有男人不喜欢小孩子的,于是乎弄弦拽着她坐于凉亭内促膝长谈。 关于小孩子这个事情,自始至终乔音从来没有考虑过,只是道听途说生小孩非常的痛哭,便不打算让沈玉笙造这份罪了。 屋内的沈玉笙盖着被子心虚的露出眼睛,咽了咽口水可怜巴巴的瞧着他:“相公,我身上还疼着呢!你别太禽兽了。” 乔音扶额,他的小娇妻总是这般语出惊人 ,也就他能够如此波澜不惊了,叹了叹气无奈道:“想什么呢你?我这是来有事问你的。” 沈玉笙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裹着被子就坐好,非常豪爽的拍了拍空出来的床:“相公你要不要上来坐坐?” 乔音非常肯定的摇摇头:“不要,我要是上去了,你今天别下床了。” “……”沈玉笙:“算了,你还是坐着吧!” 乔音忍俊不禁:“我是来问你那白狐你是要呢?还是不要?” 沈玉笙侧过身子看着他,伸手从他端来的盘子中捏起一枚点心,狼吞虎咽的回答:“那 不是那个什么江淮的嘛?” 乔音伸手为她擦拭嘴角看着她挑眉:“你喜欢就养呗!有什么问题嘛?” 沈玉笙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完了完了,她发现她家相公变了,以前那个风度翩翩,很有教养的公子哥哪里去了,这里的这个分明就是霸道,蛮不讲理啊! 拍了拍卡在喉咙的点心,沈玉笙嘴角抽搐:“相公,你确定……我可以养?” “有什么问题嘛?”乔音理直气壮。 沈玉笙心中七上八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确定道:“相公,你莫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闻言乔 音笑了笑,刺激?好像是有的,既然找不到人,那么留下他的狐狸也未尝不可,他查过了,这个狐狸可是江淮的命根子。 此人身体不适,这个白狐不是一般的狐狸,它的血可以帮助他压制病情,这也是他为什么昨日非得要回这只白狐的原因。 一开始他也以为此人来者不善,后来查了一下他所言不虚,既然如此守株待兔不为一个办法。 听完他的论述,沈玉笙大开眼界,忍不住对自己的相公刮目相看。 “相公,幸好我是你夫人,真害怕有朝一日你也这么算计我。” 第二百六十五章 往事不堪回首 “……”乔音不回答,他怕自己说了以前也算计过她,要不是自己的算计她哪里会成为自己的夫人啊!当然这都是过去式了。 如今米已成炊,木已成舟,一切都改变不了了,但说了对他没什么好处,只能笑笑不说话。 如他所言,用过膳,在床上赖了一会的沈玉笙穿戴好以后便兴致勃勃的跑去逗狐狸了。 那狐狸关在了庭院内,乔音也是花了大手笔的,为了不让这白狐逃走,他还特意打造了一个特别大的铁笼,正可谓是天衣无缝了。 沈玉笙趴在铁笼边觉得有些夸张, 哭笑不得的指着那小小一团的狐狸:“我说相公,这么一小只狐狸,你搞这么大的笼子为了什么?用意何在?” 不远处正自己和自己下棋的乔音抬起头来,一本正经道:“这是陈县令的钱,不是我的。” 沈玉笙得意洋洋的点点头:“不错,有自知之明。” 乔音莞尔:“那是,毕竟钱财都在夫人哪里。” 腻歪了一会,就有人来报陈县令前来了,乔音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摆摆手:“不见,就说本王身体不适。” 沈玉笙专心致志的逗弄着狐狸,根本没有听见。 “可是……可是陈县令说了您若是不见,他就跪死在门口。”来人有些为难。 下棋的手顿了顿,看了一眼玩得正起劲的沈玉笙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大门口,得到传见的陈县令着急的在门口徘徊着,都快急哭了,他真是命苦啊!还没有把刺杀准备好,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今年得找人算算命了。 陈县令正这么预备着,刚刚那个小厮就跑了出来,对着他摆出一个请的姿势:“陈县令里面请,王爷说了让您进去。” 陈县令老泪纵横啊!对着苍天拜了拜。 鬼知道 他今日一大早就被人给从被子里面拽了进来,击鼓鸣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鼎鼎大名的江淮啊!他能不赶来嘛?刀都架在他脖子上了。 而正在下棋的乔音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一般,一语不发的等待着他开口,可陈县令老哪里敢啊!一进门就看见沈玉笙抱着的白狐了,心里头忐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差点就给哪位祖宗跪下了。 他生怕沈玉笙一不小心就把那白狐给捏死了,战战兢兢的腿脚都不利索了,尴尬不已的开口:“那个……王……王爷,王妃那个白狐。” 乔音 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那个啊!是本王昨夜抓到的,王妃喜欢,本王就留下了,怎么?陈县令也喜欢?” 陈县令一语不发,满头大汗,忧心忡忡,心一横直接跪在了地上哭哭啼啼:“王爷有所不知啊!那白狐是江淮的,今日他大早晨的就将下官给从被子里拉了出来,非得让下官前来讨要。” 众所周知这江淮不爱美人,不爱钱财,就爱他那只白色的狐狸,如同命根子一眼,这一下子丢了恐怕会闹得鸡犬不宁啊!更何况他一直和江淮有生意上的来往,实在是不好拒绝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 如花美眷 陈县令自己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前来的,若是乔音追查下去他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可是横竖都是死,江淮也不会放过他的,与其被江淮杀了,他还不如直接来这里试一试。 棋盘上的黑白色的棋子不分伯仲,不远处的花瓣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落在他手背上,原本下棋的手变得柔和不已。 叹了叹气有些为难道:“你说的这人本王可不认识,不过昨夜本王这里倒是来了一个刺客,一身白衣,病殃殃的,说是找狐狸,你说的不会是他吧?” 一听刺 客这词陈县令早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吓得不知所措连连摇头:“下官不知他是刺客啊!只是……只是下官和他颇有些交情这才前来的。” 乔音诧异出声:“原来如此啊!本王还以为陈县令和他沟通好了要刺杀本王呢!害得本王和王妃一夜未眠提心吊胆的。” 听见这话目瞪口呆的不仅仅是陈县令了,就连沈玉笙也忍不住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要不是因为陈县令在此以她的脾气恐怕早就扑上去了。 凶神恶煞的瞪着某个胡言乱语的人,而陈县令自顾 自的磕头求饶,哪里注意到这二人之间的眉来眼去。 “王爷明察秋毫啊!下官哪里敢,给下官十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啊!”陈县令哭得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心里头早就把江淮给骂了一遍,怎么这几日他总是这般倒霉啊! “其实,本王妃也不是很喜欢这个白狐,只不过……陈县令,你可否让江淮自己来要呢!哦!对了你记得告诉他,本王妃贪生怕死,胆小如鼠,他昨夜吓着本王妃了,让他准备好礼品前来道歉,本王妃若是满意了,这狐狸自然就还他了 。” 沈玉笙抱着那白色的狐狸走了过来,明明看着爱不释手,偏偏又说的风轻云淡,让人云里雾里的。 陈县令和求之不得的点头哈腰:“好好好,下官这就去回话,下官叩谢王妃。” 沈玉笙不耐烦的摆摆手:“不用谢本王妃,本王妃只不过是送你一个人情而已。” 乔音沉默不语,本来这狐狸就是给她了的,自然是要听她的,看着陈县令连滚带爬的身影忍不住嘴角上扬:“当真舍得?我看你挺喜欢的啊!” 沈玉笙赌气的翻了个白眼:“那是,王爷这 么神通广大的,昨夜怎么会夜不能寐呢?” 乔音无赖的耍起来:“本王哪有,本王说的是实话啊!王妃确实夜不能寐,昨夜一整夜都没睡好啊!” 沈玉笙咬牙切齿:“南宫音,你去死吧!” 庭院内哈哈大笑,这似乎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下人们也都捂着嘴偷笑,本以为皇亲国戚,又是王爷,王妃的,都会无比严肃的,可这两人的身上实在是看不出来一点点的严肃,反而每天其乐融融的,和普通的小夫妻没什么两样。 更重要的是,王爷把王妃宠得无法无天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赔礼 陈县令急急忙忙的回到衙门后面对想就是冷冰冰的江淮,不同于昨夜的温文儒雅,此时的江淮无比想冷淡,那目中无人的样子看得人心里头不爽。 这要是换做别人,以陈县令这性子,恐怕早已经放狗咬人了,可是这人是江淮啊! 他虽然怕音王,可是他更怕的是江淮啊!这人来无影去无踪的,又喜欢动不动就拔刀相向,他可惹不起,就怕身首异处。 点头哈腰的站在一旁不停的为他扇扇子:“那个……***啊!王妃说的清清楚楚了,您……要不就委屈一下,去给王 妃道歉呗!您看看……需要什么?下官为您准备。” 江淮沉默不语,嘴角噙着笑,拍了拍手中的折扇,好半天才意味深长道:“这音王妃还真是有趣啊!居然让本公子去道歉,陈县令你觉得呢?” 陈县令哭天喊地啊!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这几位老祖宗什么都要问他啊! 欲哭无泪的挤出笑来迎合:“下官觉得……王妃也是小肚鸡肠,您别太往心里头去。” 江淮含笑不语,昨夜那大树下的女子确实惊为天人,若不是名花有主他倒是挺想与之来一段露水情缘的,真 是可惜了。 对着身后的繁芜招招手:“去,给本公子准备奇珍异宝十箱,金银首饰五箱,本公子要去赔礼道歉。” 陈县令目瞪口呆,险些混过去,吞吞吐吐的指了指离去的繁芜有些不敢相信:“江……***你要……拿这么多的东西去道歉?” 江淮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是啊!这是本子第一次道歉,不能太寒酸,要不然传出去本公子也不好做生意了不是。” 身后的婢女推着他就往紫月轩而去,留下陈县令和师爷面面相觑。 陈县令艳羡不已:“这有钱人就是不 一样啊!连赔礼道歉都这么大手笔。” 师爷表示非常赞同,心生一计:“老爷,咱们可以不用刺杀音王殿下了。” 陈县令不解:“为何?” “咱们可以把那些金银珠宝骗来,占为己有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县令哈哈大笑,连连称赞,拉着师爷就往屋内去商讨如何欺骗的事情了。 大街上浩浩荡荡,不多不少的十五箱东西被人抬着前往紫月轩。 路人指指点点:“哎!这不是***嘛?” “是啊!怎么拿着这么多的箱子啊!” 一旁的老者高深莫测的摸摸 胡须:“你这就是孤陋寡闻了吧!据说啊!江越的白狐狸被音王妃捡到了,这不拿着这些金银珠宝去换狐狸了。” 百姓纷纷感叹:“真是活得不如一只狐狸啊!” 本以为传言是假的,江淮喜欢这只狐狸如同自己的命一样,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不假啊! 马车内,江淮春光满面。 身边有个绿衣女子,长得乖巧,干干净净的让人一百块眼睛,月牙有些按耐不住的嘟嚷:“公子真要去赔礼道歉?” 江淮一愣,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有些吃惊:“这是怎么了?要哭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沈姑娘 月牙别扭的别过头去:“奴婢没有,只是有些吃惊。” 她家高高在上,一向都是目中无人,养尊处优的公子怎么可以这般放低姿态呢! 江淮对于月牙也是疼得紧,叹了叹气给她递了块手帕:“想什么呢!本公子这不是为了要回狐狸嘛?” 月牙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公子可以抢回来啊!那狐狸本来就是你的,为什么要赔礼道歉?” 原本还活跃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江淮眼角的笑也消失不见,那难得的宠溺也被淹没了,冷声道“月牙,别让我再听见这种 话,你回去吧!” 这偌大的差距让月牙有些缓不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险些哭出来:“公子……” “下去。”不容置疑的声音让人不敢再多言,月牙委屈的咬着牙跳下了马车。 马车外的繁芜有些惊讶的看着被赶下马车的月牙,也不敢多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眼睛,对于这个月牙他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平日里仗着主子就没少趾高气昂的,此番不给些教训是不知道分寸的。 “公子,快到了。”约莫半个时辰以后,马车就在紫月轩门口停了下来, 繁芜搀扶着他下了马车,沈玉笙这才发现这江淮并不是腿脚不便,而是身体不好。 四目相对,江淮依旧是昨夜那般笑吟吟的样子,只是白衣变青衫,总算是看起来有些气色了。 “这么巧,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昨夜实在是有眼无珠,不知道姑娘居然是音王妃,是在下眼拙了。”江淮强撑着身子抱拳表示歉意,大门外挤满了人,全部都是看热闹的,但是又不敢上前深怕得罪这个王爷。 沈玉笙抚摸着怀中的白狐,一袭玉罗衫,笑颜如花:“***客气了,您哪里是 有眼无珠啊!分明是眼拙的厉害。” 太有趣了,实在是太有趣了,江淮喜出望外,眼中的喜悦难掩,一点也不生气的自吹自擂:“王妃过奖了,这不在下来赔礼道歉了,您看看狐狸可否归还在下。” 此刻乔音不在,于他而言机不可失,他不喜欢那笑面虎的乔音,倒是喜欢这个总是笑得没心没肺的沈玉笙。 孤男寡女的,又是大庭广众之下,沈玉笙虽然舍不得狐狸但也不好多留,只能依依不舍的还给他:“狐狸本王妃就还给你了,东西呢!本王妃也收下了。” 江淮和颜悦色的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来:“王妃请。” 沈玉笙点点头让锦瑟点了点,不多不少十五箱,一瞬间有些接受不了,纠结的看了看江淮还是收了下来。 江淮只觉得鼻息间有淡淡的茶香,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的味道,这味道很好闻。 眉目如画,柳眉倒竖,肤白如雪,衣袂飘飘,唇若桃花。 “王妃,咱们要不还是进屋吧!这里人太多。”锦瑟不喜欢这江淮的眼神,挪动步伐来到沈玉笙的耳边低声细语。 沈玉笙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转身欲离去。 “沈姑娘……” 第二百六十九章 桃花债 百姓们翘首以盼,一个个都踮着脚尖等待着沈玉笙的回话。 一回首就看见病殃殃的江淮抱着那白狐,爱怜的抚摸着,一双丹凤眼频频暗送秋波。 一旁的锦瑟恨不得上去挖了他的眼睛,倒是沈玉笙很是有风度,盈盈一笑:“不知***还有什么事?莫不是后悔了?” 江淮摇摇头,笑道:“怎么会呢?在下是想问姑娘有没有开心一点。” 不知为何,从昨日起他就觉得这个女人特别有意思,不喜欢叫她王妃,明明知道对方的身份,可就是偏偏喜欢唤她姑娘,真是可惜了 ,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年纪轻轻就嫁人了,真叫人心寒。 沈玉笙讨厌他那双丹凤眼,太妖媚了,嫌弃的别过头:“还是挺开心的,***走好。” 江淮锲而不舍:“不请在下进去喝一杯?” “……”沈玉笙:“锦瑟,关门放狗。” 面对这人的纠缠不清,沈玉笙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若是换在以前她可能还会有些好奇,可如今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没必要招惹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送走了江淮,府邸外的人也都离开了,只是恐怕又避免不了一场闲言碎语了,对 此她也很是无奈的。 坐在大堂内,惆怅的看着这些被人打开的箱子目瞪口呆,险些手中的茶杯内的水都洒了出来。 锦瑟和弄弦相互搀扶着,既然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这江越意欲何为。 “小姐,这江淮……” 别说是锦瑟和弄弦了,就连沈玉笙自己也是云里雾里的。 昨夜她可是第一次见那江淮,在此之前二人并无多大的交际,此番出手如此阔绰,不得不引人眼目,先不说这镇上百姓会如何传颂,只恐怕到时候传到南宫青的耳朵里面就变成了他们二人被人贿赂了。 “今日我只说让他赔礼道歉,可没说让他这般,你说他意欲何为?”心事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沈玉笙眉色凝重,她也有些搞不清楚了。 “不用纠结,他这人就这样,收下就是。”乔音衣袂飘飘的从门外而来,负背着一只手,一脸惬意。 “王爷。”锦瑟和弄弦微微失礼,二人一左一右的站在沈玉笙的身边。 沈玉笙挑眉:“什么时候你这么大方了?居然肯让我收别人的东西了?” 乔音在她身边坐下,翘着腿吐出两个字:“赈灾。” 沈玉笙表示狐疑,随即挤眉弄 眼的看着他:“难道王爷就不怕我又招惹上一些桃花债嘛?” 面前的小女人双手托腮,笑得意味深长,不怀好意,意有所指。 正准备解渴的乔音手抖了抖,眼神带着杀气,强颜欢笑的挤出一句话来:“你试试。” 开什么玩笑,他连皇帝都不怕,居然还怕一个商人,这不是打他的脸嘛! 沈玉笙冲冠一怒,撩起衣裙踩在椅子上:“你瞧不起我?” 她沈玉笙好歹也是名副其实的美人,怎么就不能有一些爱慕者了。 乔音忍俊不禁:“哪敢啊!我这是未雨绸缪,未雨绸缪。” 第二百七十章 帝王之火 不知怎的,沈玉笙和乔音的所作所为就被传到了皇宫里面,南宫青听了以后雷霆大怒,猛的将所有的奏折扔在了地上。 朝堂上,文武百官无不心惊胆战,默默无声,一语不发。 这平南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关于沈玉笙和皇上还有音王殿下的一段孽缘,最终音王妃选择和音王殿下双宿双飞,二人游山玩水去了,可皇上哪里有表面的那么大度啊! 在这期间明察暗访的没少收拢二人的消息,一举一动都一直关注着的。 对此文武百官虽然很是揪心,但也不敢多 言,与兄弟争夺女人这种事情在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作为臣子他们除了为皇上排忧解难以外,其他的他们根本不敢妄加评论。 更重要的是,南宫青不同于历朝历代的君主,杀伐果断,做事情不留余地,说抄家就抄家。 自从音王殿下认祖归宗以后,乔家也一直被处处打压着,后来实在是迫于无奈只能告老还乡了,若不是因为音王殿下有所把柄,恐怕乔家也不会全身而退的。 南宫青扶额,满脸铁青的将手中最后一张奏折扔了下去咬牙切齿:“好你个南 宫音,朕这才让你云游四海,你就开始张罗着收刮民脂民膏,准备和朕对着干了,朕当真是小瞧了你。” “皇上,息怒,此事不能听信他人的片面之词啊!请皇上明察秋毫。”文武百官齐刷刷的跪了一地,怨不得他们冒死进言。 先不说音王殿下在的时候多么的为国为民,他的一举一动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音王妃更是事事为天下百姓着想,试想一下这样的夫妻二人,怎么可能在民间收刮民脂民膏呢! 南宫青冷笑一声:“好啊!你们很好,这都人证物 证俱在了,你们这些老糊涂还在为他求情,这天下是朕的,你们都向着他,朕才是一国之君。”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血流成河。谁敢与之抗衡。 身边的太监战战兢兢的一语不发,别人不清楚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自从音王妃离开以后,皇上没有一个晚上睡的下的,每天夜里都是叫着音王妃的名字,后宫里面的妃子一颦一笑,眉宇之间都像极了音王妃。 只怕是皇上早已经入魔障了。 护国大将军壮起胆子,抬起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请皇上明察,莫要冤 枉了音王殿下,他可是您的兄弟,皇家的血脉啊!” “噼里叭啦”案几被他一脚踹下了阶梯,面目狰狞,血红的双眼恨不得杀了在场的所有人。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都不帮他,都要帮南宫音那个来历不明的人,他才是一国之君,他才是这天下的君主。 “皇上……”护国大将军坚持不懈的痛心疾首的呼叫。 失去理智的南宫青这才渐渐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年前杂乱无章的奏折和案几,深呼一口气,牵强的解释:“爱卿们受到惊吓了,朕也是为皇兄忧心啊!” 第二百七十一章 奸臣当道 大家纷纷抬起诧异的眼神,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皇上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脸说变就变了,转个眼就变成了谦谦君子,就好像刚刚才暴跳如雷的人不是他一般。 理了理龙袍,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南宫青哑然失笑:“爱卿们都退朝吧!这几日朕有些疲惫,刚刚才有些情急了。” 众人表示不信,又不敢多言,只能低着头不说话,以表示自己的卑微。 待到南宫青走到屏风后这才如重释放。 所有官员面面相觑,无奈的摇摇头。 心中都有一个可怕的想法要是当初当 皇帝的是南宫音会不会不一样,虽说音王殿下身份被隐藏了,可是他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李将军在儿子的搀扶下起身一张老脸布满了担忧:“唉……也不晓得皇上……” 作为儿子的李全表示能够理解父亲的的心情,李家一直对朝堂尽心尽力,如今皇上这般油盐不进他们也很是无奈啊!拍了拍父亲的肩膀上的灰尘安慰道:“父亲别想太多了,您已经尽力了,只要皇上他不……” “唉!你们说皇上为何就偏偏喜欢这音王妃啊!” “就 是说,好端端的非得和自己的亲弟弟夺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这可是昏君放行为啊!” 一路上路过的官员都议论纷纷,没有赞美,一个个都很是鄙夷南宫青的所作所为,听到这里李将军浑身一颤,险些站不稳。 李全搀扶着父亲担忧道:“爹,您……” 李大将军心疼的摇摇头:“完了完了……”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是多么希望南宫音好好的做一国之君的,南宫青虽然优秀的,但是他只是先皇的兄弟的孩子!南宫音才是名副其实的君主,堂堂正正的皇家血 脉。 甩开儿子的手,自己磕磕绊绊的往家而去了,带着满腔怒火,随时都会爆发,吓得一群正在议论纷纷的官员一瞬间哑口无言,纷纷闭嘴不敢说话了。 除了皇帝,这个大将军也是非常的恐怖的。 李全叹了叹气,摇摇头一语不发的看着父亲的背影,明明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操心。 身后一翩翩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眉宇间尽是愚弄之意:“怎么?少将军也有犯难的时候啊?要不这样吧!你求我,我就帮你如何?” 众所周知这是南宫青的谋士,在皇宫内来去自如, 堪比皇上的自由,就连后宫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李全冷笑一声拉开了于他的距离:“不劳烦秦公子了,下官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这秦桧就像是个太监一样,整日阴魂不散的跟着皇上,最要命的是不知道他使了些什么手段,居然能够让皇上这么言听计从的。 秦桧看着他忿忿不平的样子也不多言,狡猾的眼中满是戏弄以及得意之色,看着他离去嫌弃的擦了擦手,喃喃自语:“真是个不识抬举的蠢货。” 他之所以看中李全,不过是因为他身上的浩然之气罢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好奇 秦桧是在沈玉笙和乔音离开之后才出现的,他的出现实在是太关于巧合了,可无奈皇上又特别信任他,就好比当初的沈玉笙一般。 身后的太监替秦桧打抱不平:“公子为何这般让着一个小小的将军?只要您开口,皇上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太监接过他擦手的手帕蹙眉着,秦桧反倒无所谓的耸耸肩:“你错了,本公子就是特别大欣赏这李将军,少年英才,将来乃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啊!” 这话说的人云里雾里,可他笃定的眼神就好像再下圣旨一般。 嘴角那个意味深 长的笑,让人毛骨悚然,阴森森的好似从地狱而来的使者。 甩了甩衣袖飘然离去,现在南宫青还在承泽殿等着他呢!撩了撩额头前垂下的墨发赶往了承泽殿。 一路上百花齐放,宫女太监一大堆,还有那些被簇拥着的妃嫔正兴致勃勃的观赏着御花园内的鲜花很是无聊。 不知为何秦桧突然对沈玉笙来了兴趣,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皇上惦记的那个沈玉笙也是这般无趣嘛?” 这世间貌美如花,诗情画意琴棋书画都精通的女子实在是太多了,若是那个女子也是这般的话 他就不明白了,为何这南宫青对她青睐有加了。 杨公公摇摇头:“并不是,音王妃可有趣了,比起皇宫里面的妃子们可谓是独一无二呢!” 秦桧来了兴趣:“哦?怎么有兴趣了?” 杨公公兴高采烈的解释:“那沈玉笙不仅仅长得天姿国色,行为举止更是让人刮目相看,最重要的是她聪明伶俐,以至于陛下一直恋恋不忘。” 秦桧笑而不语,手中的折扇扇了扇,看来有机会他得会会这个沈玉笙了。 此时此刻的承泽殿内,南宫青满脸怒火,看着那些婀娜多姿的妃子心 中的怒火这才消减了不少,千篇一律的面孔,每一张面孔都像极了她。 晃了晃神这才发现只有一个妃子正站在不远处,手中端着碗药膳,忍不住的蹙眉:“谁让你进来的” 那壮着胆子前来的妃子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跪在了地上:“皇上饶命啊!臣妾这是来给您送药膳的,您……” 南宫青拿过手中的一个杯子就砸了过去怒吼道:“滚下去,别让朕心烦。” 大殿内一片狼藉,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话,一个个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发。 这时候一个身影从门口而来,踩 踏着阳光,如同救世之主一样。 秦桧潇洒的摇了摇折扇:“哦哟!皇上这是在生什么气呢?莫不是又在想那个姑娘了?” 南宫青冷眼相待:“秦桧,你别以为朕纵容你,你就可以这般为所欲为了。” 秦桧笑而不语,而是将那跪在地上的妃子搀扶起来,一脸的怜香惜玉:“娘娘真是委屈了,当皇上的妃子可真是不容易啊!” 那妃子不停的发抖,整个人不知所措,脸色苍白,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以至于不知道如何面对,被秦桧一番安慰后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飞鸽传书 挥了挥手,大殿内的人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二人面面相觑。 秦桧收起手中的折扇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怎么?皇上着急了?” 南宫青揪扯着他的衣襟怒目圆睁:“秦桧,你别挑战朕的耐性。” 秦桧甩开他的手不屑一顾:“你是皇帝又如何,君临天下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看着她和别人双宿双飞,云游四海,而你呢什么也做不了,对不对?” 这话很容易就激怒了南宫青,可面对秦桧他也没有生多大的气,只是面目狰狞的等待 着他的下一句。 二话不说就洋洋洒洒的在纸上写了些字,不消片刻秦桧就非常了解的将怀中的鸽子拿了出来把那圣旨绑好。 “你想去?”南宫青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怒火,揉捏着眉头看着他。 秦桧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没错,我想去,你只要下圣旨,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解决了,你想要她心甘情愿的回到你身边,首先——乔音就必须死。” 南宫青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这个他当然知道他早就想要乔音死了,只不过是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已。 手往上一抛,手 中的白色鸽子就飞入了云霄,飞过巍峨的宫殿,直直的闯入了天空中。 南宫青挥挥手:“你下去吧!朕拟个圣旨你择日就去吧!” 背对着他,秦桧不以为然,也不回答,而是迈着步伐离开了。 后宫的嫔妃们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面对着南宫青的怒火,还有非人的折磨和手段。 痴痴的看着今夜来侍寝的女人,面孔十分的熟悉,一颦一笑风情万种,都是她的感觉,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玉笙,朕是真的喜欢你,你不要跟着他,跟着朕好不好?朕封你做皇后都可以 ,只要……只要你别离开朕。” 那被压着的妃子一动不动,连说话都不敢说,只能咬着牙承受着这非人的恩宠。 只有受到恩宠的妃子才知道这种恩宠是什么,这后宫的嫔妃只要受宠都会被灌避孕的汤药想,而且不仅如此还会被赶出这宫殿,没有哪一个妃子想要这样的恩宠。 七日后。 乔音和沈玉笙已经此处待了半个月有余了,当他们想要离开的时候陈县令却百般的阻拦也不知意欲何为,这让沈玉笙辗转难眠,怎么也睡不好。 月上柳梢头,柔和的月光洋洋洒洒 的洒了进来,温柔似水,床上的两个人早已经睡下了,唯独沈玉笙辗转难眠。 睡得很是不安稳的戳了戳身边的乔音:“相公,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嘛?为何这陈县令和为何一直阻拦着咱们啊?” 尽管乔音困意席卷,可依旧耐着性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想太多了,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不想这个小女人自己自寻烦恼,有些事情是男人之间的较量跟女人无关,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就这么被人伤害,也不会让她牺牲自己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 快刀斩乱麻 可是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动手了,本以为将皇位让给了南宫青就会解决一切的事情,可是事实证明他想的太简单了,这个南宫青狼子野心,想要的不仅仅是天下这么简单。 世人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这人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 “你说咱们这些金银珠宝已经捐出去了,会不会有人借题发挥啊?”沈玉笙内心深处还是忐忑不安,她担心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安慰,还有南宫青的刁难。 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南宫青的为人了,他那人宁可玉碎不为瓦全,不可能 这么看着他们二人恩爱有加,白头偕老的。 从离开皇宫以后,沈玉笙就一直很不安心,那一次次的刺杀,毫无疑问就是南宫青派来的,但是又没有十足的证据。 紧紧的窝在他的坏里贪婪他的味道和气息,闷声闷气:“相公,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原本紧闭着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睡意全无,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好,够小心翼翼了,抛下一切只为了护得她一世安康,可是聪明伶俐如她怎么可能猜不到呢! 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别担心,别多想,一切 都有我,知道么?” 沈玉笙笑着轻轻点头,她当然信他,从来不会又如何的怀疑,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日清晨。 旭日东升,云雾缭绕,早起的沈玉笙推开了窗户就有一阵子的冷气传了进来,单薄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身后乔音也随之睁开了眼睛,有些吃惊的看着窗边的她戏弄道:“夫人起那么早,愁眉不展的样子,倒像是被为夫抛弃了一般。” 沈玉笙笑而不语,而是转身将窗户关上,偷偷摸摸的爬回了床上将冷冰冰的手 伸进了他的被子里面,笑眯眯的瞧着他。 他眉色微动,伸手将她拉了进来一气呵成的把她拉了进去,在她耳畔轻轻吐气:“胆子大了?” “皇宫来信了。”沈玉笙嗖的一声将手中的的书信拿了出来,乔音熟视无睹的扔下了床。 “书信没你好看。”这大清早的,沈玉笙觉得自己腰酸背痛,昨天晚上就没睡好,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活命了。 有一种横冲直撞的鸟儿撞开了窗户,沈玉笙心虚的扭了扭身子:“相公……白日宣淫不好。” 乔音就好像没听见似的 和她腻歪,也没有继续怎么样,而是在她眼睛上亲了亲:“睡会吧!剩下的事情,我会解决。” 沈玉笙睁大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他俊朗的脸蛋,以及唇瓣上凉凉的一吻,和他翻身下床的身影有些恍惚,忍不住哑然失笑:“相公,我怎么感觉自己有些祸国殃民,红颜祸水的感觉呢?” 乔音忍俊不禁:“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你有本王就够了。” 房间内一下子就安宁了下来,想到他们出发之时是春意盎然的四月间,如今已经快六月了,时间还真是仓促啊! 第二百七十五章 怀孕? 可沈玉笙永远没有想到的是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开始,只是故事的开端,所有的一切正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 她以为按照前一世的发展,和脑子里面的记忆报了仇,找到了自己爱的人就可以无忧无虑了,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面对那多让她难以承受的事情。 乔音匆匆忙忙的看了一眼书信便烧了,里面的内容也没有给沈玉笙看。 红色的漆木,满屋子的牧草香,这是沈玉笙最喜欢的一种香味了,锦瑟和弄弦掀开了床幔就看见沈玉笙一双睁大的眼睛,圆鼓鼓 的看着屋顶,喃喃自语着些什么。 锦瑟和弄弦面面相觑,非常默契的挥了挥手:“小姐,小姐现在已经是已时了,您还不起啊?” 沈玉笙生无可恋的赖在床上,脑子里面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摸了摸肚子猛的坐正了身体,贸然的看着红锦瑟和弄弦,游戏羞涩的开口:“锦瑟,弄弦,你们说为什么啊?” 锦瑟和弄弦摸不着头脑的挠挠头异口同声道:“什么为什么啊?” 悄咪咪的瞥了一眼她们的身后,掀开被子下床将门关上,拉着她们二人坐下,一脸羞涩的开口: “你们说为什么我还没有怀孕啊?” 二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不知所措。 这若是换成了其他的问题,她们倒是可以回答的,但唯独这个问题她们不知道从何说起啊!这不应该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事情嘛? 沈玉笙若有所思的摸着下颚,陷入了沉思,不可能是乔音的问题啊!乔音他……自己也应该啊!上一世她也是怀孕了的啊! 弄弦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这件事情她也问过乔音的,但是得到的答案让她诧异,也不知道小姐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但也不好直接告诉她 只能委婉一点:“小姐,您当真想要知道为什么嘛?” 沈玉笙盘腿而坐,以手掩面:“那不然呢?” 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除此之外实在是想不出来应该如何让南宫青对自己断绝想法了。 弄弦犹豫了片刻,咽了咽口水道:“其实小姐应该自己去问王爷。” 沈玉笙一拍手了然于心:“难不成他背着我在外面有人了?” “怎么会?”弄弦和锦瑟异口同声。 沈玉笙痛心疾首:“什么时候你们两个居然帮着别人说话,不帮我了?” 锦瑟理直气壮:“ 王爷不是别人,他是您的相公。” 弄弦补充道:“也是我们的主子,所以我们是帮理不帮亲。” 沈玉笙烦躁的挥挥手:“你们下去吧!我想静静。” 她得弄清楚很多事情,比如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怀孕,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 她并不是怀疑乔音对自己心,而是不想让他一个人承受,还有就是……为什么这么久了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想到这里,沈玉笙决定自己得去看看大夫了,如果可以的话,她也要把乔音带着一起去看看,这样子她才放心。 第二百七十六章 分离 紫月轩的大事情一桩接一桩,不仅如此,乔音现在是个王爷,事情也是很多的,前来拜会的人层出不穷。 大部分时间都是沈玉笙一个人在府邸,为了不给他增添麻烦也不出去,他们的身份毕竟不一样,不适合随意走动,特别是自己还不会武功。 说干就干,沈玉笙立刻就把自己要去看大夫了,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沈玉笙还特意男扮女装,一身男装十分的干练和英俊潇洒,让锦瑟和弄弦看得目瞪口呆。 弄弦吞吞吐吐的指着她的装扮:“小……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王爷他不在府邸您……” 沈玉笙双手插腰,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很是满意:“嗯,不错,就是要他不在府邸我才去啊!要不然你以为我敢出去嘛?” 锦瑟疑惑不解:“您出去干什么啊?” 沈玉笙一愣,觉得这种事情不合适说出口,敷衍了事的说了些话就将两个小丫头连哄带骗的带走了,一路上繁花似锦,引得不少姑娘频频回首,暗送秋波,眉来眼去的。 锦瑟庆幸的擦了擦没有虚汗的额头:“幸好小姐是女儿身,要不然的话……要不然的话。” 要不然的话得有多少 女子为之疯狂啊! 沈玉笙为了不让锦瑟和弄弦知晓事情都原委,自己一个人进了医馆,医馆里面人来人往,可是沈玉笙一直没有注意到自己从进来开始就有一双眼睛无形的盯着自己。 那人身坐轮椅,白衣如雪,坐在轮椅上,就在医馆的背后,眼中是难掩的喜悦之色。 大夫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一张老脸很是慈祥,看着她不由得笑了笑:“姑娘要看什么病啊?” 沈玉笙也不隐瞒,而是大大方方的将手伸了出去,一点也不知道娇羞的开口就是一大堆问题。 “大 夫,为什么我还没有怀孕啊?” “大夫,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为什么我总是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啊!” 这一番话让大夫忍俊不禁,示意他暂停忍不住打断:“姑娘别着急,您慢慢问。” 就在这时,沈玉笙觉得脑袋一沉,觉得晕乎乎的,还不等她转过身谈个究竟就晕了过去倒在了桌子上。 大夫离开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来人:“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笑得温和,摸了摸她的脸:“她是我娘子,瞒着我偷偷摸摸跑出来的,实在是让大夫见笑了。” 大夫 也算是见多识广,见到他对沈玉笙没有恶意便笑着摆摆手。 江淮得意洋洋的抱着她就往另一边而去,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而昏迷不醒的沈玉笙只觉得浑身都疼痛难忍,特别是脑袋。 大约一个时辰以后,锦瑟和弄弦觉得不对劲这才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夫人,夫人……”可是医馆里面什么人也没有,就连那大夫也晕了过去,二人着急不安的拔腿就往紫月轩而去。 这医馆很小,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到边,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有。 不消片刻这个医馆就被包围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绑架 沈玉笙的失踪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更是激怒了乔音,单枪匹马的冲到了县衙里去。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如此动怒,让人畏惧,害怕,锦瑟和弄弦怎么也拦不住,以至于整个梧桐镇都心惊胆战的。 长剑横插在门檐口,周身布满了戾气,浓郁的杀气让在场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王爷……王爷饶命啊!真的不是下官啊!下官不知道啊!” 乔音眉目肃然,连连冷笑:“不知道!本王的王妃在你管辖的范围丢了,你跟本王说不知道,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斩了你的脑袋?” 锦瑟和弄弦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不敢上前劝阻,跪在地上低声哭泣,都是她们不好,要不然的话小姐也不会走丢的。 千钧一发之际,在乔音的长剑架在陈县令脖子上的时候,师爷哭哭啼啼的上前抱着他的大腿:“王爷……王爷息怒啊!现在王妃还下落不明,您这样……这样会打草惊蛇的,这件事情真不是大人做的。” 略迟疑了一会,刹那间又冷意纷飞,运了运内力那人飞出老远,长剑指向他:“你算老几?也敢拦本王?” 这世上,所有事情他都可以退步,可以忍让,唯独关于沈玉笙的事情他是 无论如何都无法淡定的,只要沈玉笙超出了他的视线氛围,那就是威胁。 “王爷”锦瑟大叫一声冲上前拦住****的乔音,哭得梨花带雨:“王爷三思啊!现在王妃下落不明,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会担心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锦瑟的话让乔音恢复了理智,原本泛红的眼圈也渐渐恢复了正常,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间:“玉笙,玉笙。” 锦瑟和弄弦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怒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王妃,要是王爷一会又回来了你们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这话吓得陈县令和师爷 快马加鞭的就是冲出去,连忙贴出了告示。 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沈玉笙失踪的消息就传遍了梧桐镇,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不少人更是自发的去寻找她的下落。 而这一边沈玉笙昏昏沉沉的醒过来以后,映入眼帘的是蓝色的纱幔,吊坠着的风铃,随着风的声音伶仃作响,很是好听,空气中飘散着栀子花的香味,还有窗柩边飞进来的小鸟,好半天沈玉笙才如梦初醒。 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一个身着蓝衣的小丫头,长相清秀,眉眼带笑,端着盆水笑盈盈的放下:“姑娘,您醒了。” 沈 玉笙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头痛欲裂的看着她:“这是哪?你又是谁?” 那姑娘友善的放下盆,神秘莫测的道:“这里是玉龙湖,这是我家主子住的地方,一会主子会来见姑娘的。” 沈玉笙傻眼了:“不是……等一下,我又不认识你主子,你们这是……” 沈玉笙欲言又止,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明明是在医馆的,怎么好端端的就跑到这里来了,这是…… “你们把我绑架了?” 眼前的姑娘尴尬的挠挠头,吞吞吐吐的敷衍:“……那个,姑娘,奴婢先告辞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改嫁 “喂,你回来……”沈玉笙还来不及挽留,那婢女就消失不见了,一打开房门一阵子花香扑鼻而来。 身上的男装还依旧是原样,唯一的变化不过就是头发放了下来,松松垮垮的齐齐垂在脑后,未抹胭脂的脸上清纯无比,些许碎发在耳垂边。 撩了撩秀发,沈玉笙迷茫的看着这一切,心中疑惑,若是被绑架哪里有这么好的待遇呢!这摆明了就是谁家的后花园,清风徐来。 “阿秋”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沈玉笙揉了揉鼻子,只见眼前****,落英缤纷,雾气腾腾的远方 ,这地方堪比世外桃源啊! 不行不行,再怎么好看,她也得赶紧回去才行,要不然的话她家相公得担心了。 想到这里,沈玉笙蹑手蹑脚的在院子里面寻找着能够离开的地方,虽说人生地不熟的,但是这并不耽误她翻墙,想想当初嫁给她相公的时候因为调皮没少被禁足,翻墙这种事情可谓是信手拈来。 可是…… 这墙怎么这么高啊!沈玉笙欲哭无泪的眨了眨眼睛,看着这足足高出了她好米高的墙有些心塞。 “这什么鬼地方啊……翻不出去……谁这么丧心病狂啊!”无 奈之下攀上旁边的一棵大树,撩起衣袍就要上手,结果人还没上去就被人扔了颗石子打得她龇牙咧嘴。 一回头就看见某个白衣飘飘,衣冠禽兽的家伙,沈玉笙嘴角抽搐眉头不停的挑:“你这是……要报仇雪恨,还是要拿回你那些金银珠宝啊?” 江淮摇晃着折扇,抚摸着怀中的白狐,忍俊不禁:“你怎么会这么想啊?难道……” 沈玉笙先发制人:“难道你想敲诈?” 江淮扶额:“不是,在下是想娶你,所以才把你千里迢迢的接到这里来的。” 不远处一只小鸟在空中 拉了拉屎,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一朵花上,沈玉笙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她是在做梦呢?还是在做梦啊! 她没听错吧?没嫁人之前是有不少人对她青睐有加说,这都嫁人了,怎么还阴魂不散啊! 耳畔有些呼呼呼的风声,眼前有纷飞的花瓣,不停的揉了揉眼睛,那人不一会就到了她的面前。 沈玉笙吓得魂飞魄散的倒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的看着他:“你……刚刚说啥?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江淮步步紧逼,人前一副偏偏公子的样子的模样,人后却是如此 的流氓痞子,一点也没有风度。 沈玉笙笑得很是尴尬,哭笑不得:“江淮你有没有搞错,我是乔音的妻子,名副其实的音王妃,你居然想要娶我,你确定没发烧?” 江淮对着身后的一排婢女和手下招了招手,一群人蜂拥而上,女的拽着她往前走。 沈玉笙不停的挣扎,骂骂咧咧:“我说江淮,你是不是没有喜欢过姑娘啊?哪有你这么对待心上人的,你就算想要娶我,也不能这么对我动粗啊!” 这话让江淮备受打击,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确实是第一次有了想娶一个姑娘的想法。 第二百七十九章 逼婚 五月的天带着阵阵绵绵细雨,屋檐下早已经积水成潭了,躺在床上沈玉笙辗转难眠,而江淮一点也不知道羞耻的就在她床外的桌子边坐着。 这几天来江淮一直这样,基本上把她围得密不透风,连出门都有人跟着,很是不自由。 而且这几天沈玉笙也了解了不少,这里离梧桐镇很远,她是被江淮连夜带过来的,就算自己逃出去了也找不到方向,所以她干脆就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而江淮下意识的认为沈玉笙是同意嫁给他了,所以更加的殷勤了。 “玉儿,你是不 是也喜欢我的?” “咱俩缘分来得不是时候,要是咱们早点认识就好了。” “你说怎么会这么惨呢!” “但是你别担心,我不会嫌弃你的,不管怎么说我也会娶你的。” 沈玉笙听得火冒三丈,要不是因为寄人篱下,又手无缚鸡之力,她肯定冲上去将这人的嘴撕裂开来,狠狠的揍他一顿。 强压着怒火,沈玉笙咬牙切齿:“江淮,你要不要脸?你这是强抢民女,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江淮不以为然,弹琴的手顿了顿,对于她的话像是有些不理解:“为什 么这么说?我喜欢你,娶你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不也嫁给乔音了嘛?也没人说你不要脸啊!” 沈玉笙感觉到晴天霹雳,一肚子气憋在胸口,七上八下的。 这家伙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不懂爱恨情仇的无知少年一样,可定眼一看这人明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了,心中疑惑但她也没有说出来。 说到底她根本不了解江淮这个人,唯一的认知也只是寥寥数笔而已,这种情况下她不能得罪了江淮,也不知道他抓自己意欲何为,既然他说了要娶自己,也就是自己暂时 没有危险了,剩下的得从长计议才是,可她得先让相公放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么想着内心平静了许多,撩开床幔,心平气和的下床,拉了拉身上的罗裙,款款走到他身边坐在他对面巧笑倩兮:“江淮,你是不是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啊?” 这问题第一天她就问了,可他没有回答,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结果没想到的是这家伙这一次居然回答了。 身边的管家唯唯诺诺,看似很是无奈,眼中又是惋惜。 摸了摸下颚,心中好笑:看来这江家有秘密啊 !没想到还能遇见这些事情。 江淮理直气壮的抬起头,很是骄傲:“确实如此,本少爷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所以你嫁不嫁?” 环顾了四周,沈玉笙叹了叹气看向管家,管家摇头叹息:“少爷,您总得给王……沈姑娘一些考虑的时间啊!要不然的话沈姑娘也适应不过来啊!” 沈玉笙鼓掌:“不错,江淮你的喜欢来得莫名其妙,让我摸不着头脑,你就这般大摇大摆的把我架来了,肯定所有人都在寻找我。” 江淮凝眉深思了一会抬起头来:“那你想如何?” 第二百八十章 夜来风雨声 沈玉笙消失后,一向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乔音有些颓废,就连胡子也冒了起来,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心中愧疚。 都怪他大意了,这些日子只顾着处理那些棘手的事情,还有对付南宫青明里暗里的杀手,以至于忽视了她身边的危险,现如今出了事情。 锦瑟和弄弦看得担忧,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弄弦眼圈泛红的看着锦瑟,二人坐在台阶上,看着这屋檐上的雨水一脸忧心忡忡。 “锦瑟,你说怎么办啊?小姐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要是……” 锦瑟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放心好了,小姐不会有事的, 我相信小姐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只是……希望王爷能够坚持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小姐和王爷一路走来有多么的不容易,但是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了,结果小姐又失踪了,若是被一般的盗匪给劫持的话倒是无所谓,给些钱财就赎回来了。 她现在忧心的是万一王妃是被皇上给掳走了,只恐怕事情会更加的艰难。 正这么想着门就被打开了,已经许久没有走出门的乔音带着阴森森的气息,一身锦衣早已经散发着浓浓的味道了,邋里邋遢的样子与之前判若两人。 “王爷……”锦瑟和弄弦猛的起身,看 着乔音神色不宁的样子欲说还休。 乔音只是抬了抬眼帘,眼中杀意四起沙哑着声音:“锦瑟,弄弦,你们留在这里等,如果王妃有什么消息就****通知本王。” 锦瑟急忙上前:“那王爷您呢?” 注视着前方好一会,乔音才用冷冷得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语调说着:“本王回宫。” 这些日子以来他把所有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若是确定了玉笙就在皇宫,那么他一点也不介意真的来一出谋朝篡位的戏码,这天下大不了就换一个皇帝吧!只要她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知道 拦不住的锦瑟和弄弦面面相觑只得点点头,她们也是这么想的,若是南宫青**大发,当真对小姐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别说是王爷了,她们也会造反的。 夜色中吹起他凌乱不堪的墨发,梧桐镇的事情已经处理干净了,陈县令也被他关押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四处寻找,可一直没有消息。 雨很小,淅淅沥沥的,敲打着树叶,花草,隔着窗户响起,约莫三更天的时候梧桐镇有一群人快马加鞭的出了镇子,雨夜中他们身着蓑衣,看不清楚容貌,一个个高骑着大马,行色匆匆。 那溅起的水花一阵又一阵 ,就连紫月轩也有人快马加鞭的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小丫头镇守着。 次日清晨梧桐镇就贴出了一个告示,冒着雨大家议论纷纷,看着那上面洋洋洒洒的几行字有人叫好,也有人不明所以。 “哎!你们说,这好端端的王妃怎么会丢了呢?” “你们觉得会不会真的是陈县令啊?” “怎么可能?陈县令虽然是个贪官,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我觉得事出必有因,指不定是他们的仇家。” 锦瑟和弄弦淹没在人群中,听着这些闲言碎语,脸色难堪,好几次按捺不住的弄弦都要冲出去,都被她拦下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逃跑 午夜梦回的沈玉笙满头大汗,漆黑的房间内空无一人,只能听见她不停喘息的声音,后怕的拍了拍胸脯,沈玉笙险些哭出声来。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自成亲以后她和乔音从来没有这种情况下的分开,以乔音的性格肯定担心坏了,她若是再不回去,乔音一定会以为她被南宫青抓了。 这般想着沈玉笙擦了擦眼泪喃喃自语:“不行……我不能让相公担心,我得出去,对,出去。” 沈玉笙一向聪明伶俐,可是面对乔音的事情就是容易丧失理智,脑子不能 够使,说行动就行动,匆匆忙忙的穿戴好衣裙,还随意拿了些值钱的东西,避免路上用得着。 可当沈玉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一个可以溜出去的办法的时候,一出去就发现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若是从大门出去的话是街市,可是这狗洞里面出来的地方是乌漆麻黑的一片。 “嘎嘎嘎嘎!”上空还有乌鸦在唧唧歪歪的叫着,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裙,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披了件蓑衣,但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没多大的作用。 壮着胆子往里头走,现在是夜晚没 有人,她行动也比较方便。 可终究还是沈玉笙低估了江淮的能力,以他家大业大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没有护卫内,从她出府的那一刻便被人监视着了。 树木上,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你说这女子是谁?怎么会从府邸翻出来?” 另一个表示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按道理咱们日夜守候着府邸,不可能有人在咱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府邸的,除非……” 除非这人的武功在他们之上,轻功更是出神入化,要么就是她是潜入进去的,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其中一个拍了拍他的肩膀,使了使眼神:“咱们跟上去看看再说,万一是府邸的丫鬟溜出来玩耍的呢!” 这般说着,二人悄无声息的,带着疑惑紧跟其后。 没想到的是沈玉笙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身上的金银珠宝掉了出来,以至于让两个黑衣人下意识的就把她当成了盗匪,转眼间就落在了她面前。 沈玉笙惊得站起来,看着眼前两把明晃晃的刀剑咽了咽口水,不停的往后挪:“你们想干什么?” 二人对视了一眼不说话,举起长剑就砍向她,沈玉 笙提着裙摆就是跑,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抵得过两个大男人。 跑了没多久那剑就刺在了她的肩膀上,而且还是被人打偏了的,要不然的话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混蛋,谁让你们对她下手的。”晕过去的时候沈玉笙看见江淮赶来,给了那两个人一人一巴掌,怒气冲冲。 可肩膀上的那一剑也不轻,直戳了三寸有余,摇摇晃晃的就晕了过去,被江淮抱住了。 耳畔是他骂骂咧咧的声音,最终还是没逃掉,沈玉笙虚弱的唤了声:“相公……” 随后整个人便没了意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受伤 匆匆忙忙赶到的江淮哪里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刚刚从醉花楼谈生意回来,正准备看看她,结果没有想到人就不见了,这才追了过来。 他倒不是怕她逃跑,而是因为知道自己府邸守卫诸多,这才担心的,还是晚了一步。 管家拉了拉两个尽心尽职的守卫护在身后,为他二人求情:“少爷,他们也是不知情,我们也不知道沈姑娘会逃跑。” 江淮咬牙切齿,最后也只是将沈玉笙抱着离开了,深怕晚一步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两个守卫抚摸着脸很是无辜,他们 做错了什么啊?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挨了这一巴掌啊! 管家摇头晃脑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都下去吧!” 这么些年来,少爷一直都是一个人,再加上他身体不好,连个暖床的丫鬟都没有,好不容易开窍了,喜欢上一个姑娘了,结果人家是王妃,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惆怅的看着这雨雾,撑着伞跟了上去。 一路上江淮提心吊胆的,抱着沈玉笙的手都是抖的,生怕她真的有什么意外。 “大夫,叫大夫啊!”一脚踹开门,江淮就迫不及待的大喊着,吓得满院子的人 都忙得不可开交。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少爷这么担心,这么不知所措。 当江淮抱着沈玉笙躺在床上的时候,自己的病也发作了,体力不支的险些跌倒。 月牙看得揪心,忿忿不平的抹了抹眼泪:“少爷为何这般对她啊?她可是有夫之妇啊!有什么好的。” 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这个沈玉笙,就是不喜欢,她是长的漂亮,可是除了漂亮之外一无是处啊! 在她还没有出现之前,自己才是少爷最仰仗的人,最宠爱的人,可是……自从这个沈玉笙出现之后,一切都变 了,少爷的目光也变了,自己变得一无是处了。 江淮的眼神突然就冷了下来,阴森恐怖:“月牙,我警告你,不许诋毁她,是我自己将她捆绑而来的,与她无关,你最近有些过分了。” 府邸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月牙之所以受到江淮的青睐,无非就是因为她从小就照顾少爷了,一直到如今,大家私底下都说她有可能做少爷的小妾。 可前不久,少爷找到白狐回来以后便变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月牙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还要说些什么手就被甩开了,看着江淮摇摇 晃晃的走到了床边。 四周的人忙得不可开交,都是为了沈玉笙。 江淮看见那伤口的时候想抽自己,触目惊心,血流不止,明明只是个弱女子,却一直咬牙坚持着,被大夫的动作惊醒后抓住了他的手,满头大汗,隐忍泪水的目光看得他心中一紧。 沈玉笙咬牙不让自己痛出声来,死死的盯着他:“江淮,放了我,你若是不放了我,我醒过来依旧要逃,我就算死,我也要逃出去,我……我相公他……” 话还没说完,江淮就是一掌劈下去,让她再一次陷入了昏迷当中。 第二百八十三章 怒发冲冠 江淮心中烦躁,他就是不喜欢沈玉笙一直唧唧歪歪的叫乔音的名字,还特别是不停的叫相公,相公之类的。 大夫为沈玉笙包扎的手顿了顿,别样的眼光看了江淮一眼,心中有些吃惊:这江家公子什么时候还需要抢有夫之妇了,传闻中不是说他不好女色的嘛?怎么会…… “瞧本公子干什么?让你看病,是让你来看本公子的嘛?”江淮怒吼着,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风度,那眼神恨不得将人吃了一般。 这是沈玉笙第一次受伤,第一次在乔音不在的情况下受伤,得多疼 ,乔音不知道,只是觉得心一阵抽搐。 “玉笙……”马背上,乔音紧紧的捂着喘不过气来到胸口,喃喃自语,一抬头漫天的雨水呼啦啦的下个不停,他知道她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这么久都不回来。 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只要南宫青是真的把玉笙抓了,他一定血洗皇宫,绝不让步。 “驾……”扬鞭策马,一路上不停息。 他以为让步就可以了,他以为这样子就可以避免她不用受到危险了,可是错了,错得离谱,南宫青那人怎么会那么好心, 他早就知道的啊! 是他粗心大意了,是他一时的心慈手软了,怎么会就信了他的话呢! 玉笙,如果放弃天下都不可以让你无忧,那我会把整个天下拿到,以它护你无忧。 乔音这个人,一生没什么远大抱负,戎马的那些日子更是清心寡欲,可是唯独对她,唯独她,是他的命啊! 昏睡中的沈玉笙眼角有泪水滑落,她从来不是矫情的女人,可是她害怕乔音找不到自己怒发冲冠,一怒为红颜。 别人她不知道,可是乔音她太了解了,这个人为了自己做过的傻事数不 胜数,她不想他有事,更加不想因为她这天下出些什么事,好不容易平定下来的江山,可不能再有什么了。 “相公……”从噩梦中惊醒,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沈玉笙痛得龇牙咧嘴,一抬头四目相对,就看见坐在她面前的江淮。 他与传闻中的不一样,明明就是一个孩子气一般的人,哪有那么多的心狠手辣,这是沈玉笙的直觉,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江淮杀的人足够让她大吃一惊。 幽怨的瞧着她,脸色煞白,就连嘴角都是铁青的,不满的嘟嚷:“你就这么喜欢他? 大晚上的的不惜跑出去,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沈玉笙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场景,虽然南宫青对她也是余情未了,可他那人从来不会这般表情,这江淮还真是…… 沈玉笙心虚的咬着手指,眼神闪躲,吃痛的皱眉:“我伤口痛,你能不能不问了啊?” 江淮对着那燃尽的蜡烛一挥手,房间内陷入了黑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语气中有些失落:“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别再想着逃跑,我不会让你跑的,就算你不嫁给我,你也得留下来,管家说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江山不换 沈玉笙忍着痛靠在床上,凭借着直觉盯着看不清楚他淡淡道:“江淮,你不会明白的,你家财万贯,家大业大,什么样的女子不能有,我不明白你我才匆匆见了两次你就喜欢上我了?” 江淮坚定不移的道:“是,本少爷就是对你一见钟情了,你不信?” 他就是喜欢他啊!月色下,纷飞的花瓣,衣裙翻飞,不经意间的回眸,一颦一笑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是那个晚上,他喜欢上了她。 沈玉笙苦笑道:“可是,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再不回去,这天下会遭殃的,你是商人 ,你应该清楚这余你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黑暗中传来他冷冷的笑声:“你是害怕他以为你是被皇帝抓了,逼宫吧?” 沈玉笙毫不避讳:“是,你也听说过,红颜祸水,南宫青对我余情未了,他那人丧心病狂,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我担心我相公吃亏。” 江淮嗤之以鼻:“我还以为你是担心黎民百姓呢!” 沈玉笙得意洋洋的摇摇头:“不会,我相公能文能武的,当皇帝肯定也不差,黎民百姓在他手中过得一定很好。” 江淮沉默不语,抿着嘴唇很是委屈,握紧了手中 的折扇,步伐轻盈得离开了,他不喜欢她老是提带乔音,若是早一些遇见她多好。 在他踏出门的时候沈玉笙迫不及待的下床,因为屋子里面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又不了解这屋子,以至于摔了个狗啃泥,肩膀上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江淮去而复返,搀扶起她吼道:“你疯了,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叫我,你的伤……” 沈玉笙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我以前比这重的伤都受过。” 她没说假话,前一世的下场,她从来没有忘记,所以这一世才格外的珍惜。 江淮恍惚 了一会,闷闷不乐的道:“我知道你喜欢他,把你劫过来是我不对,可是……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嘛?” “……”沈玉笙哭笑不得:“我已经成亲了啊!有夫之妇了,怎么给你机会啊?你这是想要我进猪笼啊?” 她真的是要败了,怎么这江淮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啊!实在是太无赖了。 江淮坚持不懈的将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傲娇的别过头:“我可以去告诉他你在我这里,但是我不会让你走的。” 沈玉抿唇不语,看着他将蜡烛点燃以后拿了些药来要为自己包扎,立刻就退 到床后去警惕的抱着自己:“你……你想干嘛?我不用你。” 江淮不屑一顾:“你以为本少爷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嘛?” 沈玉笙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您老岂止是趁人之危啊!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啊! 其实她一点也不害怕江淮,别人她不知道,但是她能够感受到江淮对自己没有恶意。 松了一口气上前,打算退让一步:“这样吧!你把我的消息告诉我相公,其他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行不行?” 听见她不走江淮喜出望外,连忙点点头:“只要你不跑,我明日便派人去。” 第二百八十五章 斗智斗勇 江淮这人没什么优点,唯独最好的一点就是言而有信了,当真把她的消息送了出去。 你问她为什么知道的,因为她相公回信了,寥寥数语透露着寒气和杀气,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快入六月的天渐渐开始炎热起来,知了更是叫个不停,坐在院子的秋千上,沈玉笙将那来信看了数十遍,总的来说就是她家相公那一字一句中透露着的霸气叫她爱不释手。 怎么说她相公现在已经消了怒火了,可是看着那些龙飞凤舞的字沈玉笙还是忍俊不禁。 “娘子勿急,在那尽情尽兴一个月,为夫一定将 你接回来。” 看到这里沈玉笙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夫人了,这么放心自己和一个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没了锦瑟和弄弦在身边,沈玉笙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但也没有说什么,江淮也派了两个心灵手巧的丫鬟在她身边,以至于全府上上下下都把她当未来夫人一样看待了,唯一不同的就是她自己平近易人没有半点的架子。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从而招到了某些人的嫉妒。 次日,月牙遵从江淮的吩咐为她送来一些山珍海味,沈玉笙看也不看的挥挥手:“放下吧!” 月牙不满的嘟嚷: “一个有夫之妇,厚颜无耻,还这么理直气壮。” 修剪花枝的手顿了顿,她又不是耳聋了,怎么可能听不见,笑盈盈放下手中的剪刀,和蔼的看着她:“怎么?对我不满?” 这话明明柔柔弱弱的,可是那眼神却犀利无比,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心思一样,月牙有些底气不足的撇了撇嘴不说话。 可她沈玉笙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坐在贵妃椅上,妩媚的撩了撩秀发,美目盼兮,秋水盈盈,毫不掩饰的看着她:“不服也没办法?不喜欢我,那就别出现在我面前,刚好我也不喜欢你。” 月牙气急败坏,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屋内的星雅和玉霞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们不敢顶撞月牙,月牙是少爷最得宠的丫鬟,可是这沈姑娘也是少爷的贵宾啊!府邸里面谁不是将她供着的,偏偏两个人在一起唇枪舌剑,这让她们如何是好啊! 沈玉笙沉默片刻不说话,抬起了一旁的茶抿了一口,而月牙下意识的就以为她是害怕了,毕竟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她一个有夫之妇,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凭什么趾高气昂啊?无非就是生得好看了些。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傲娇的冷哼一声甩 袖离去,眼中那高傲自大的目光叫人好生厌恶。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星雅有些忧心的上前提醒:“姑娘……咱们要不告诉少爷吧?” 她觉得以少爷对沈姑娘的看重,一定会护着沈姑娘的。 可这话让沈玉笙一口茶喷了出来,那眼神仿佛见鬼了一般,哑然失笑:“星雅,你想什么呢?这么点小事不需要你家少爷出面。” 玉霞挠挠头很是迷茫:“那姑娘是怕了月牙姐姐?” 沈玉笙笑而不语,怕嘛?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她什么没见过,跟一个黄毛丫头斗智斗勇,她只不过是有些拭目以待而已。 第二百八十六章 小打怡情 沈玉笙有些心虚,这让她怎么回答呢?总不可能告诉这些小妹妹自己的光辉事迹吧! 说来也惭愧,那些事情太血腥了,不适合聊天。 放下茶杯,一低头衣裙上刚刚沾染上了一片树叶,吹了吹笑道:“不打紧,大家还要同住一个月呢!” 风平浪静了这么久,她也有些无趣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丫头,她倒是要看看能掀出什么风浪来。 惬意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靠在椅子上眯了过去,反正这几日江淮人不在,自己刚好可以好好的休息今日,不用花功夫去应付他。 而相公那边,他自己也有事情处理,再说了自己没有生命危险,相公也没有必要出现了,一个月她等得起。 晌午的时候,沈玉笙依旧没有醒过来,因为她肩膀上的伤的原因,这几日都是在床上调养生息的。 而月牙每日晌午都会带来药,都是江淮临走之前吩咐的,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她又不能拒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熬着药。 厨房内,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围在一块,大家面面相觑,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深怕得罪了那总是阴沉沉的月牙,再加上她这几日心情不好,更是 害怕自己触了眉头。 屋外,星雅款款而来,她是因为时辰已经过了大半而没有见到药才匆匆忙忙的赶来的,可是走到门边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幕,大家都挤在门边,只有月牙一个人在那里煎药,对此她也有些胆怯。 “什么破玩意儿,吃这么贵的药,呵!王妃就是矫情。”那因为愤怒和不甘而险些砸掉的药壶吓坏了众人。 偌大的厨房内飘散着草药的味道,再加上不少人挤在一块,气氛更是压抑。 星雅深呼吸,壮着胆子上前和颜悦色的讨好道:“月牙姐姐,沈姑娘 还等着喝药呢!要不……奴婢端过去吧?” 那因为害怕而颤抖的手看得月牙火冒三丈,一巴掌甩她脸上怒目圆睁:“你这是什么态度,怕我下毒嘛?星雅,你可真是厉害啊?这才几日啊?就跟那不守妇道的女人这么好了,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星雅委屈的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摇摇头:“月牙姐姐,我没有……这是少爷吩咐的。” “……你”气急败坏的月牙又想给她一巴掌,可这时候管家好巧不巧的出现了,大家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月牙的脸一下子就变了,抚摸 着星雅的脸一直虚伪“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说你好端端的跟我抢活干,还让我不小心打到了你。” 管家心知肚明,从刚刚进来开始大家的眼神就不对劲,长期跟在少爷身边怎么不懂这些歪门邪道呢!他又不傻。 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月牙,从容不迫的将那药交给了颤抖发愣的星嘱咐道:“以后沈姑娘的药就交给你了,少爷这段时间不在,好好照顾沈姑娘。” 星雅受宠若惊,也有些侥幸,感激涕零的点点头:“是。” 但是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她不敢说话,更不敢告状。 第二百八十七章 你家沙子真大 管家意味深长的瞅了一眼盛气凌人的月牙,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忍不住的就指桑骂槐:“这府邸除了少爷就没有其它的了,少爷便是这个府邸的存在,谁也不能违背少爷的意思。” 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月牙脸色难看,低着头一语不发,看着唯唯诺诺,可心底的不甘只有她自己知道,眼中满是恶狠狠的杀气。 凭什么?凭什么她伺侯少爷这么多年还比不上一个臭女人,一个**。 管家冷哼一声离去,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自己的,月牙也不敢大张旗鼓的闹脾气,只能强颜欢笑的离开。 而星雅回到玉莲阁的时候沈玉笙已经醒了,正在接受大夫的换药,因为自己是女子的原因换药的也是个姑娘,可姑娘家家的毕竟学艺不精,哪里比得上那些老练的大夫,有些生疏的手法让她备受折磨。 沈玉笙咬着牙,脸色煞白,冷汗直冒,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实在是太痛了,她又不好叫出声来。 因为替她包扎的对方手一直在抖,小心翼翼,低着头,弯弯的眉毛也随之发抖,她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那个姑娘战战兢兢的吞吞吐吐道:“……对对对对……对不起,我是第一次,姑娘莫 恼。” 沈玉笙实在是忍不住了,咬着自己的手呜呜咽咽道:“我没事……你赶紧的……长痛不如短痛,你干脆点。” 这伤还没有结疤,一日换一次药,实在是太折腾她了。 她总算是知道相公身上那些伤究竟有多痛了,保家卫国无非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去换来的,可是总有人对她家相公不满意。 恍惚间那姑娘一不小心又将她弄疼了,沈玉笙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半死不活的躺到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看着她:“姑娘,你还是把这医术学精了再出来吧!我弱不禁风的,经不起你的折腾。” 她这话是认真的,她怕自己红颜薄命,等不到她相公来接她回家了。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的换好药,星雅就哭哭啼啼的端着药前来,红得跟兔子一样的眼睛实在是叫人揪心,沈玉笙强支撑着身体靠在床上开门,奄奄一息的瞧着她:“怎么啦这是?谁欺负你了?” 开什么玩笑,江淮可是说了这府邸她可以横着走的,什么人敢在她头上动人啊! 星雅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将手中的药壶放下,擦了擦眼泪摇摇头:“奴婢没事,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沈玉笙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家沙子石头 那么大?把你砸哭得?” 星雅更委屈了,瘪嘴不语。 瞧了她**的半边脸,再看看那热气腾腾的药壶,沈玉笙瞬间就明白了。 今天那个趾高气昂的绿衣姑娘来过了,看样子是对江淮一往情深,而江淮莫名其妙的将自己掳来,想必是得罪她了,不敢对自己放肆,只能迁怒于其他人了,对此沈玉笙嗤之以鼻:“为什么不敢说?不过就是今天那个泼妇打了你吧?” 那姑娘长得是清秀,只是可惜了,尖嘴猴腮的,很是刻薄,难怪江淮不喜欢,江家的当家主母怎么可以是个斤斤计较的婢女呢? 第二百八十八章 凉薄 星雅被沈玉笙的话说的无言以对,只能低着头委屈的不说话,她也不敢告状,作为奴婢只能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若是告状了,指不定就会被月牙给欺负。 靠在床上,沈玉笙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她不喜欢多管闲事,也不喜欢管别人家里面的事情,她如今的处境并不是很好,这若是传出去了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星雅将药放在桌子上,透过那珠帘有些不敢直视沈玉笙燥热的目光,感觉太过于让人无所遁形,她有些招架不住。 心虚的开口:“……那个,沈姑娘,你 别……先下去了,您一会将药喝了。” 此时玉霞也不在她更是应付不过来,这位主子实在是太聪明了,感觉能够看穿别人心里面想什么似的,她不敢跟这样子的主子对视,心里面没有办法藏住秘密,好在少爷没让她们监视这位主子。 这般想着,星雅弯了弯腰,双手搭在腰间后退着准备离开,来到门边时却被沈玉笙叫住了。 声音有些疑惑不解,还有些凝重,让人倍感压力。 “你们没必要这么对我,我只不过是你家主子劫持的一个犯人而已,你们没有必要为了 我招惹他身边的人。”不是她凉薄她实在是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何况她迟早要离开的,她们也不是锦瑟和弄弦,不可能跟在她身边的。 星雅觉得这些话着实打击到了自己,转过身眼中是一片清明和坚定:“姑娘,奴婢不是月牙姐姐的奴婢,而是少爷的奴婢,少爷让奴婢怎么做,奴婢就怎么做,您不用这么提醒奴婢,奴婢不是为了你。” 沈玉笙眯着眼睛看着她,那姑娘眼中含情脉脉,半是娇羞半是恼怒,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笑得意味深长:“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 星雅心思单纯,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眨了眨眼睛,恍恍惚惚的离开了玉莲阁,以至于回到婢女的住处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让玉霞以为她被人欺负了。 此时府邸内开得正鲜艳的话就属紫藤萝花了,一串串的,紫色的样子很是高雅,一条修长的鹅卵石走道上种满了这种花,顺着藤蔓攀爬着。 星雅和玉霞坐在下面,二人聊得津津有味,可玉霞听得云里雾里的,很是迷茫,好半天才理清楚了思路。 一阵微风拂过,吹落了满树的紫藤萝花,玉霞叹了叹气有些 丧气道:“你这话说的也没问题,但是你太冲动了,那沈姑娘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主子,咱们怎么可以这么跟她说话呢!” 星雅不予苟同,她并不这么认为,这些天的相处下来,虽然这位沈姑娘拒人千里之外,但是她人还是蛮不错的,不会像那些个趾高气昂的大小姐一样。 其实星雅不知道的是,沈玉笙的脾气很大,也特别的差,只不过是不对她们而已,以至于看起来些许凉薄。 她更加意想不到的是沈玉笙并不是什么大小姐,而是当今音王殿下的王妃,备受宠爱。 第二百八十九章 潜回 国都千里迢迢赶回来的乔音也没有进宫,在接收到沈玉笙安然无恙的消息以后便悄无声息想潜入了他那空有其表的王府。 虽说这王府是规划给他了,可是他和玉笙还从来没有进去住过,便领着那虚情假意的圣旨前去微服私巡了,幸好,幸好这一次玉笙的事情南宫青他无关,要不然的话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怎么事情来。 进城时,城楼边张贴了些许告示,为了掩人耳目,他特地乔装打扮才进来的。 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堂堂的音王殿下回自己的府邸,不能大摇大摆的 ,而是飞檐走壁进来的,说出去也是让人笑话。 抿着薄凉的唇瓣,眼中一片清冷,那人不在他总是这般,平日里的温文儒雅也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可以无所顾忌的。 物是人非事事休,可惜了没能带她回来瞧一瞧。 来时听闻了不少闲言碎语,这南宫青果然是狗改不了**,还是这般的荒唐。 空无一人的府邸也只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正漫无目的的闲游着时一人自他身后飞来单膝跪下,以手撑地态度很是恭敬:“主子,事情查清楚了,近 日来皇宫出现了一个人,叫秦桧,此人很是有本事,皇上对他言听计从。” 面前那开得娇艳欲滴,白色的花瓣很是素雅,散发着迷人香气的栀子花被他一用力化为了粉末落在地上,手指轻轻拂过,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不必管他,只要他不为祸朝政,为祸百姓,任由他去就是。” 南宫青这人是有才华的,只是可惜了,他的聪明才智没有用到正处的地方去,都是一些歪门邪道,虽然他也嗤之以鼻,可是,就如同文武百官所说的一样,他当君主看起来乃是名 正言顺的事情,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众人口中所说的而已,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百姓们根本不得而知。 黑衣人了然的准备离去,可还是忍不住的问了问:“主子,要不要派人救回夫人?” 一听到他的小娇妻,乔音内心是激动的,可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不是他不敢和小小的江淮一般见识,而是最起码这样子她能够安全一些,毕竟有江淮的身份掩护她。 内敛的眸子毫无感情,凉凉道:“不必了,夫人那里你们也不用监视,夫人能够保护好自己的,你们接下 来的任务就是潜伏在皇宫内,如果朝中的大臣有人被皇上要误杀的,你们尽力而为的相救就是。” 黑衣人抱拳:“是。” 转眼间一声风过,便飞入了参天大树间消失不见,只抖落了几片树叶,还惊起了几只停息在树间的飞鸟。 乔音回来的消息没有人知道,哪怕是皇宫里面的南宫青也是一无所知的,他只知道秦桧去了梧桐镇,而沈玉笙不见了,乔音也消失不见了。 夜半三更,听到这个消息的南宫青再也难以入睡,硬生生从床上起来,甚至惨无人道的踹飞了侍寝的妃子。 第二百九十章 她是命 对此偌大的寝宫内所有人跪在了地上一言不发,一个个都低着头不说话,气氛十分的压抑,战战兢兢的,大家都深怕把祸事惹到自己的身上,到时候惹了一身的骚。 身着黄色的寝衣,发疯了一般的在寝宫里面挥舞着长剑砍着那黄色的床幔,不到片刻寝宫里面就杂七杂八的一大堆了。 懂事的贴身太监趁着他不注意,赶紧让人将那奄奄一息的妃子救走了,对此南宫青就好像没有看见一般依旧我行我素。 “你们这些人朕养你们,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 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会丢了呢!” 那跪在地上的暗卫一个个都不敢出声,大气也不敢出,对此更是无动于衷,再回来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要赴死的准备。 谁也没有想到那音王妃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呢!谁也不知道啊!更何况,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音王殿下也不知所踪了。 终于,南宫青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累了,长剑掉在了地上,颓废的跌坐在地上,那寝衣也因为他的动作松松垮垮的,凌乱不堪的样子,此时的他披头散发,低着头喃喃自语。 “为什 么?玉儿为什么会不见了呢?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身边的徐公公看见他这个样子心中很是担心,但是又无可奈何,只能干着急。 这主子喜欢音王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旁人不知道他多情深,可是他却一清二楚的啊!这些年来,皇上都是靠着音王妃坚持下去的,可如今她不但嫁为人妻,还微服私巡,如今更是流落民间了,他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双手抱着膝盖,脑海中满是她的一颦一笑,那些笑容都是对他,不再是别人,笑颜如花,衣裙纷 飞,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翩翩起舞。 “玉儿,为什么啊?”烦躁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痴痴的抬起头,目光呆滞,喃喃自语:“为什么,你不跟朕在一起呢!非得去受苦朕让你做皇后不行嘛?” 他不明白,他到底哪里不好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玉儿选择乔音那个人,现在的乔音更是一无所有,而自己呢!权力滔天。 可是这巍峨,严肃的宫殿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一群担惊受怕的宫人,还有那吹拂着的冷风,一阵又一阵的让他心里头发凉,他连唯 一的期许都没有了。 “来人……”突的,不知为何,黯然神伤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雪亮雪亮的,实在是吓人。 徐公公率先从地上爬了起来,唯唯诺诺的掀开那些被坎得凌乱不堪还顽强垂挂上头的床幔:“皇上……” “传朕的指令下去,不惜任何一切代价找到音王殿下。” 徐公公以为他是茅塞顿开了,要缓解和音王殿下的关系了,正准备喜滋滋的答应时他的句话让徐公公笑容僵硬。 “既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找玉儿,那就去找乔音,找到他就能找到玉儿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徐公公瞪大了双眼,看着这几乎入魔了的主子一时间既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只是一个太监,一个无足轻重的太监,但是这一刻他突然在想如果长期下去,这天下会是怎么样的,如果这个皇帝让音王殿下来做又会如何? 大家都有目共睹,皇上的的能力不错,更是做事情干净利落,可是唯独对于那沈玉笙念念不忘,九五至尊的一个人,非得和自己的堂兄弟去争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早已经嫁为人妻的女人,这可是天下之大不韪啊! “朕说的话还没听见嘛?你 聋了?”南宫青飞起一脚踹中发呆的徐公公,怒斥道。 一把年纪的徐公公因为这一脚险些口吐鲜血,可对方是主子,是一国之君,是皇上啊!他能怎么办?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哈腰:“是,奴才这就去办。” “滚啊!都滚出去。” 漆黑的皇宫,只听见这一国之君在那里大呼小叫,声音划破了夜空,让不少躲在深处的人叹为观止,刮目相看。 走出了宫殿的徐公公不觉得腿疼,倒是觉得心凉,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操持了大半辈子,费尽心思伺候 的主子既然是这样一个君主。 魂不守舍的看着漫天黯淡的星光,漆黑一片,看不见一点点的繁星,就如同这摇摇欲坠的江山,喃喃自语:“我们……是不是错了?” 当初文武百官都让南宫青当皇帝,说他名正言顺,实至名归。 音王殿下虽然有才华,可是身份这种东西始终是不一样的,虽然也是皇族血脉,可毕竟没有办法得到真正的认可,在民间流落多年……这样的身份如何服众,如何让天下人认可啊! 身边的小李子有些担忧师傅:“师傅,您是不是有什 么心事啊?”他年纪小,长得又白又嫩的,懵懂无知的表情,要不是因为遇见徐公公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皇宫里面的豺狼虎豹,对此心怀感激。 刚刚师傅被踹,他本想上前却被拦住了。 徐公公苦恼的摇摇头:“完了,完了啊!” 不是他们错了,是天下人都错了。 音王殿下的身份其实根本无伤大雅,重要的是百姓,是一天下苍生啊! 是他们太过于迂腐了。 仰望天空,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徐公公脑子里面闪过,推开小李子急急忙忙的奔向御书房。 或许还 来得及。 找到音王殿下,音王妃,也许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 秦桧不是个好人,乃是逆贼,可是偏偏皇上喜爱得紧,他得做些什么阻止一下。 四个时辰以后,旭日东升,伴随着阵阵爽朗的晨风,那早已经拟好的圣旨快马加鞭的传到了国都,又辗转到了梧桐镇。 一霎那,天下人人都知道音王殿下和音王妃失踪的消息。 美名其曰,皇上乃是担心音王殿下,不忍心自己的兄弟有什么三长两短,此举更是圣人之举,让百姓纷纷拍手叫好,文武百官一个个阿谀奉承。 第二百九十二章 安危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乔音人还在国都呢!看着那告示陷入了沉思,垂眼不语,管家也不敢多问,只当主子是生气了。 这天下谁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啊!王妃又长得那般花容月貌的,皇上事到如今还一直念念不忘,不由得叫人恼怒。 可让人糟心的事情,偏偏这王爷还是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皇亲国戚,也难怪他心里头不爽。 管家端着刚刚煮好的茶叶上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王爷,要不要传膳?” 没有人知道音王殿下回宫了,那告示上分明写着音王殿下和音王 妃都消失不见了,可是音王殿下现如今正好端端的坐在这里,管家也不敢多问,只得毕恭毕敬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将那告示扔在了一旁,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和颜悦色的瞧着管家轻声细语:“不必了,还有别让人来这后院,也别让人知道本王回来了,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 管家虽然疑惑,但是也不敢抗拒,端走了那酒壶唯唯诺诺的退下。 乔音很是闲情逸致,一点也不看不出担心的样子,其实内心深处早已经惊涛骇浪,波涛汹涌了。 外表的宁静,只 不过是装给世人看,恍惚间已经是六月下旬了,本来答应了带玉笙去江南那边玩玩的,结果没想到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南宫青更是做出这么多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他也想过,若是自己将玉笙带在身边的话指不定会有什么其他的意外,现如今留在江淮哪里并不有什么不好的。 从那一次他就知道了。 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音王殿下如此大度,居然还能让自己的小娇妻待在情敌身边,这可是一个不小的的赌注啊!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 而皇宫里面的南宫 青永远都想不到这一幕的,他以为沈玉笙是失踪了,却没有想到沈玉笙是被人给看上了。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抬不起头来,清一色的官服,还有满地狼藉,一大群官员跪了一地,暗暗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大气也不敢出。 烈日炎炎,却觉得犹如身在深渊一般,这皇上总是阴晴不定的,让人难以捉摸不说,更是时不时的就大发雷霆让人难以招架。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些他们都清楚,皇帝的真实目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是不敢而已。 平日里 面一个个趾高气昂的官员,在南宫青的面前都唯唯诺诺,卑微屈膝。 李全壮着胆子越过众人上前:“启禀皇上,微臣觉得音王殿下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再说了音王殿下武功高强,一定会确保王妃的安全的。” 他这话说的一语双关,明眼人都瞧出来了,只不过是大家都闷在心里面不说出来而已。 南宫青原本浮躁的心安静了下来,于他而言沈玉笙的所有事情都是大事情,更不用说是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了。 这几日来他茶饭不思,一直都在担心沈玉笙的下落。 第二百九十三章 顾忌 南宫青眼中金光闪闪,大发色彩,灼灼阳光下一身黄袍十分的晃眼,叫人移不开眼睛,他本身就长得俊朗,再加上高高在上的样子很是引人眼目。 听到李全的声音更是激动得难以抗拒,立刻就喜上眉梢的冲下了她高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却透露着一股子的忠贞之气的年轻人抓住他的臂膀赞赏着:“不错嘛!想不到朕还有这样的人才,你叫什么名字?” 李嬷嬷有些遗憾,皇上居然没有记住自己的名字,但也没有过多的想法,而是诺诺连声:“启禀皇 上,臣乃是李将军之子,李全。” 李将军?南宫青眉头紧锁,想来半天这才如梦初醒的拍了拍手掌,那兴高采烈的样子没有丝毫皇帝的样子,反而像极了一个孩童。 “朕想起来了,你是护国大将军的儿子,李全,不错啊!果然是人才辈出,朕欣赏你。”哈哈大笑着走向高台,众人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但是也松了一口气,皇上总算是没有迁怒于他们了,叫人松懈了一口气。 挥了挥衣袖,高坐在椅子上,睥睨着众人,高声道:“李全听旨。” 原本面无表情 的李全怔愣住了,一脸的不可置否和惊讶,随即掩盖了下去走上前:“臣在。” 南宫青大手一挥:“从今日起,朕封你为八府巡按,微服私巡到梧桐镇,全力寻找音王殿下和音王妃的下落。” 正欲下笔落字,想来片刻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补充道:“朕此举乃是为皇室,为百姓,音王殿下乃是朕的兄弟,皇室的血脉,朕是不会让他有任何的意外的。” 大家都抿唇不语,深知其中的道理,又不敢多言。 南宫青并不是肆无忌惮的,他也是有所顾忌的,他害怕这些 文武百官真的会反了自己,也怕自己丢了这江山社稷。 好一招挂羊头卖狗肉,叫人猝不及防。 此番,乔音悄无声息的潜在自己的府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偶尔有鸽子从王府飞了出去,当他得知乔家所有人都告老还乡以后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觉得这件事情是意料之中的。 唯一让他忧心的无非就是这些日子因为南宫青的昏庸,其他国家的虎视眈眈的惦记,那版图上的局势让他揪心。 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那版图,又倾听着管家近日来听见的消息。 管家见他久久不语,以为自己说错了些什么,试探性的唤道:“王爷……可是老奴哪里说的不对?” 乔音闻言摇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正视着管家温和有礼:“没有,本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你刚刚所说的本王都听见了,接下来本王会离开了,这些消息你不用跟任何人说。” 玉笙哪里现在是安全的,他也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刚好他可以去到邻国一探究竟。 南宫青如此浑浑噩噩的,指不定已经让邻国****了,他得未雨绸缪,小心为上。 第二百九十四章 唯有牡丹真国色 管家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应了下来,不出三日王府的大门继续紧锁起来,圣旨刚刚下的第三日李全就奉命去了梧桐镇。 而乔音刚巧不巧的是也是这一天出发的,烈日炎炎,蝉鸣不绝,伴随着阵阵燥热的风,有人身着便服,快马加鞭的出了国都,也有人一身粗布麻衣,掩盖了那一张俊朗的面孔,换作一副其貌不扬的样子紧跟其后。 一瞬间音王殿下和音王妃消失的事情也传到了其他的国家,很多一开始畏惧乔音的国家也开始了****,多方打听着关于他的消息 ,和平国的国情。 临水照花,身处在碧寒轩的沈玉笙对此一无所知,直到这日她身着一身鹅黄色的罗裙,在星雅的打扮下明艳照人,柳眉倒竖,明眸善睐,巧笑倩兮,在江淮的带领下难得的出来走一走。 江淮是前日回来的,她也是昨日才知道的,这不他答应让自己出来散散步,何乐而不为呢!她向来也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那种人,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江淮也没什么坏心眼,她也没有必要闹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倒是月牙一路上闷不吭声,只是目光一直 未曾离开过江淮,以至于怒目圆睁的看向沈玉笙,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女人的直觉告诉袭击月牙是喜欢江淮的,这个结论让沈玉笙抿唇浅笑,这一动静倒是让江淮察觉到了,忍不住就调戏她:“怎么?这么高兴?难不成我的碧寒轩还比不过那紫月轩不成?” 这话夹枪带棒的,带着浓浓的敌意,让人揣摩。 身边是人潮拥挤,人山人海,相比之下梧桐镇可谓是相差甚远,沈玉笙笑出声来:“我竟然不知道,***这般小肚鸡肠,就连住处的名字也要比一 比这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啊!” 她说实在是想象不出来,江淮这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喜欢自己,更是对自己这般献殷勤,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这也不可能,他家大业大根本不需要,真的是情有独钟,也不可全信。 江淮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指着那漫山遍野的参天大树,还有江流,以及四处的商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不屑一顾的冷哼:“本公子那是巧合,明明是那个宅子的主人仿照本公子的取名方式的。” 沈玉笑笑不说话,倒是很喜欢他那漫山遍野的 牡丹花,这种时节的牡丹花倒是少见不说,更是开得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采摘一番,又被她硬生生的给忍了下来。 路人眼见着二人很是瞧你忍不住的猜测,直到不远处的一张皇榜叫人陷入了沉思。 沈玉笙无意去查看,只是一群人浩浩荡荡间路过时说起让她听见了而已,原本总是含笑的眼敛了起来,变得无比的凝重,忍不住蹙眉。 乔音怎么会丢了呢?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身边嬉皮笑脸的江淮拉下了脸来:“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天生丽质难自弃 江淮摊了摊手一脸无辜:“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男人,我有那本事对他为所欲为不成?” 沈玉笙思考了半响这才昂首挺胸的点点头,一拍手掌笑道:“对啊!我应该相信我男人。” 江淮脸色铁青,抿唇不语,闷闷不乐的别过头去不想搭理她。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其他女人看着他都是一股脑的冲上来的,怎么会像她这么不解风情的,这人天生就不是个正常的女人。 心中好一阵鄙夷,可是转瞬即逝之后又带着她屁颠屁颠的逛街。 看着满大街的画像沈玉笙嘴角抽搐有些不自然:“ 你不怕别人认出我?” 她有些服气这个江淮了,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嘛?居然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将自己带出来逛街,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自己就算不被人找到,不出三日也会有人前去官府举报的啊! 她倒不是怕被朝堂的人找到,只不过她不能回皇宫,比起江淮的身边,皇宫更是危机四伏,那里可是南宫青的天下,乔音不在她根本招架不住。 江淮这个人,虽然有些让人应接不暇,但是至少不会拿自己威胁乔音。 江淮毫不顾及的摇了摇折扇,自信满 满的冷笑:“这里没有人敢忤逆我,就连官府的人也不敢,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在官府为你注册了一个新名字,让你改名换姓了,没人认得出你。” 说话间手上突然多出来了一个东西,直接就贴在了沈玉笙的额头,沈玉笙摸了摸额头有些生气的瞪向他:“你给我贴的这个是干什么的?”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眯着笑,好不玉树临风,引得来来往往的姑娘失魂落魄,暗送秋波,不屑的语气叫人难以接受:“当然是为了替你掩盖身份啊!” 沈玉笙一阵无语,白了他一眼跑向一旁的小摊贩 上拿了个铜镜照了照才发现自己的眉心多了一个朱砂,用力揉搓依旧没有任何破坏。 小摊贩的老板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姑娘可真是长得花容月貌啊!老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姑娘。” 沈玉指了指额头上的朱砂:“……老板你不觉得这个朱砂影响我的美貌嘛?” 老板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怎么会呢?这个朱砂更是为姑娘锦上添花,哪里说得上是影响呢!简直就是点睛之笔啊!” 沈玉笙呵呵冷笑的放下铜镜:“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 江淮哈哈大笑还给了老板 一锭银子,沈玉笙就像没看见似的,有钱确实是为所欲为啊!自己的额头多出来一点朱砂,任由别人怎么说,他都会认定别人胡言乱语自己并不是沈玉笙。 一路上无暇顾及江淮的唧唧歪歪只想着怎么去除那朱砂,想法被看透江淮泼了她一盆冷水。 “别多想了,这个朱砂可是去不掉的。” 沈玉笙有些难为情的撇了撇嘴:“你也不行嘛?” 江淮自顾自的为她买了许多东西,出其不意的将一个碧绿色的镯子为她戴上,叹了叹气还有些依依不舍:“是啊!这朱砂可是谁也去不掉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改名换姓 沈玉笙穷追不舍,她可是不想她相公因此吃醋啊!哪个男人会忍受自己的女人身上有其他男人留下的印记啊!抱着侥幸的心理祈求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嘛?” 江淮思考了一番,意味深长的低着头看着她眼中的着急忍不住的戏谑:“也不是没有办法,除非……” 欲说还休的表情很是欠揍,沈玉笙耐着性子的追问:“除非什么?” 江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除非你嫁给我,是我江家的人,那么就有办法去除。” 沈玉笙呵呵冷笑:“滚……” 原本的大家闺秀风范在江淮这 里硬是做不出来,人前人后她都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唯独面对自己的夫君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的耍小性子,可是这个江淮总是能把她逼得口出脏言。 一路上沈玉笙皮笑肉不笑,对于江淮她一直都是抱着警惕的心里,直到回到碧寒轩转身的时候这才收敛了笑容,一股子的冷意让星雅和玉霞都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 身边的管家忍不住的多说了两句:“少爷,您真的不打算将沈姑娘送回去了嘛?” 虽然说江家家大业大,但是也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而已,若是真的要与皇 室对抗,恐怕是以卵击石啊!倒是江家也会大难临头的。 原本笑盈盈的脸上因为管家的话有了些不悦:“本少爷想做的事情,没有人拦得住,你也不行,知道了吗?” 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拦住他的道路,包括生意,还是女人。 他知道沈玉笙心思缜密,但是他也不见得愚昧无知。 管家穷追不舍的还想要多说几句,却被守卫拦了下来:“徐伯,少爷有自己的主张,您就别瞎操心了,那个沈姑娘对少爷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浴沙说的毕恭毕敬,但是那拦住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 含糊的。 他跟着少爷这么多年,少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少爷绝对不是那种意气用事之人,只不过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回到碧寒轩的沈玉笙,站在门口一阵摇头,仰天长叹:“以前也没觉得我这么受欢迎如今倒是成了人人都喜欢的了,还有些不适应,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啊!” 星雅从身后冒出头来,看着她这张脸道:“姑娘不必妄自菲薄。” 沈玉笙笑而不答,扯开话题:“对了,你们少爷给我取了什么样的名字?” 玉霞兴致勃勃的回答:“少爷说了姑娘有倾 国倾城之貌,又善解人意,知书达礼,所以姑娘以后就叫知书。” 沈玉笙眉头跳个不停,脸色难看,对于他的取名不敢恭维。 可是让沈玉笙意想不到的事情是,以后这个名字三番两次的救她与危难之间。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沈玉笙的适应能力确实很强,基本上才几天的时间就适应了关于这个地方的生活,不仅如此对于江淮的态度也大有改观。 她也旁敲侧击的知道了不少消息,虽说没有相公的消息,但是她大概也猜到了不少,只是一直闭口不谈而已,冷静得让江淮都有些刮目相看。 第二百九十七章 断肠人在天涯 这期间江淮一直叫人往她这里送来了不少东西,只不过她一直没有在意罢了,次日闲得无聊打开一看险些叫她目瞪口呆。 星雅和玉霞倒是沉着冷静,好似很寻常一般。 那些东西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不仅如此有些东西她更是从来没有见过,她实在是摸不着清楚江淮究竟意欲何为,只能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唯独星雅和玉霞挤破了脑袋垫着脚尖看,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情来,她们哪里见过江淮如此费尽心思的去对待一个女人,这可是第一次啊! 沈玉笙眼观鼻,眼观心, 盈盈一笑就将那些金银珠宝分了她们些许。 星雅和玉霞拿着那珠串好久都没有回过神,片刻之后忐忑不安的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 “姑娘饶命啊!奴婢们罪该万死。” 沈玉笙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们:“你们这是何意?我只不过是拿些东西送你们,你们若是不喜欢还回来就是,没必要这般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我不是你们的主子。” 她这话说的很清楚,她不需要别人的讨好,也不需要别人这般对待,只不过是人在屋檐下给她们一些甜头罢了。 她可 不觉得自己可以收拢别人身边的人,一直以来对于这一点她都是有自知之明的。 星雅和玉霞低着头,玉霞胆子最大,左顾右盼了好一会,这才起身将门关上又跪了下去无比真挚的看着她:“姑娘不知道江府有规矩,下人不得接受主子的赏赐,主子也不能给下人赏赐,违者处死。” 还真是一个叫人发麻的规矩,怪不得这江府的人做事情总是小心翼翼的,她也不打算深究,而是挥挥手:“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以后我不给你们就是,别这么一副我要杀了你们的表情。” “是 。” 二人犹豫着退下,再一次将门拉上,走到屋外时表情都有些凝重。 星雅胆子最小,一路上心惊胆颤的拉着她的手臂:“玉霞姐姐,咱们这样会不会被少爷罚啊!” 玉霞也是担忧,但又很镇定的安慰她:“没事的,不要怕,咱们先去负荆请罪就是了。” 房屋内的沈玉笙看着那些金银珠宝发呆,江淮看她很紧,她一开始以为他当真是对自己毫无戒备,直到昨日自己无意间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这碧寒轩外密密麻麻的都是暗卫,其人数并不是她可以躲开的,也就 是说一朝一夕的她根本也离不开这里。 那日的告示她不可能不心急,只不过一直自我安慰而已,但是她害怕乔音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她不能在他身边。 正郁结之时,一阵风吹落了窗柩边的花盆,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有人匆匆忙忙的进来将它们收拾干净,只是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一般。 两个小丫头,急急忙忙的收拾好便离开了,那光滑的地板上看不出一点点的污垢。 “姑娘可要用膳?”走到门边时有一个小丫头露出头来一张清秀无比的脸上满是畏惧之色。 第二百九十八章 江淮之父 沈玉笙懒得深究,摇摇头:“不用,我还不饿。” 话刚刚说完人就不见了,沈玉笙一肚子的疑惑,怎么感觉这几日江府总是这般凝重,就连江淮也很少出现了呢! 而且在此之前她并不是没有送过东西给星雅和玉霞,也不见得她们说什么啊! 沈玉笙放下手中的东西,提着裙摆出了门,江淮说过这府邸她是自由的,只要不要老是想着逃跑就行。 修长的手指推开门,一袭浅绿色的衣裙,衣袂飘飘,白色的绣花鞋映入眼帘,简单挽起的秀发,眉目如画,抿唇浅笑,有栀子花的味道 飘散着,叫人心旷神怡。 凭借着记忆在院子中打转,也没想过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只是一路上那些个丫鬟的眼神有些古怪。 虽说自己确实名不正言不顺的待在这江府不妥,但也不是她情愿的啊!再说了关于这一点江淮也跟下人打过招呼的,这是怎么回事? 眉头紧锁,愁眉不展的在路上走动着,深思中一道争吵的声音响起来,有江淮的声音,还有一个老者因为愤怒而更加大的嗓门。 大厅内所有的下人都吓得魂飞魄散,不敢上前,跪了一地。 倒是江淮翘着腿,淡定自若的饮 茶,跟看个笑话一样看着那撒泼的老者。 当沈玉笙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有些尴尬了,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你就知道顶撞老夫,老夫真是白养你这个儿子了。” 听到老者的话沈玉笙瞠目结舌,显然是没有料到眼前这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老头居然是江淮的父亲。 不是她有眼无珠,而是二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一个英俊不凡,一个不堪入目。 尴尬的对着江淮招了招手:“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啊!” 江淮有些吃惊的抬起头,看着她眼中的冷漠突然就变得热情高 涨,上前就来到她身边盯着这张几日不见的脸拉着她就往外走:“我们去碧寒轩。” 沈玉笙急得大叫挣脱他的手:“光天化日别拉拉扯扯的,你爹还在呢!我可是有夫之妇,成何体统。” 原本的还欣喜若狂的江淮再一次抓住她的手,当着他所谓的父亲的面,冷冷的给了他父亲一句话:“这是最后一次我容忍你,你最好赶紧消失,要不然……” 江父哈哈大笑:“要不然怎么样?你要大义灭亲嘛?老夫可是你父亲。” 对于今日的种种变化沈玉笙总算是有了些眉目,别人的家事 她没什么值得观看的,趁江淮不备提着衣裙就急急忙忙的跑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路上的气氛都有些凝重,沈玉笙更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潜意识里面就觉得这江家庭院深深的,不是她可以涉足的,她可以做到的就是充耳不闻。 加快的步伐渐渐减慢了下来,想到刚刚才的事情都心有余悸,那江父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意味深长,面目狰狞,叫人毛骨悚然。 倚靠在一旁的篱笆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气,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在皇宫里面尔虞我诈的日子,实在是太让她抗拒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 正惆怅之时一个声音带着些嘲笑的响起:“你也会害怕啊?我还以为你什么也不怕呢!原来也不过如此,一个江老爷就把你吓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这冷嘲热讽的声音正是那叫做月牙的丫鬟,莫名其妙的出现好像跟着她许久了一眼,一脸鄙夷的瞧着她。 沈玉笙也不恼怒,而是拍了拍衣裙上的污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花绽放:“有些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子,高高在上,而有些人费尽心思始终不过是泥土里面的尘埃,却总是妄想飞上枝头,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真是叫人好生的钦佩哦!” 原本来看她笑话的月牙眼圈微微一红,她哪里斗得过身经百战的沈玉笙,在她面前只不过是一个黄毛小丫头而已,因为被羞辱而觉得忿忿不平咬牙切齿又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倒是叫人忍不住怜香惜玉。 好可惜的是,沈玉笙从来就不是那种怜香惜玉之人,愉快的笑了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就如同那绽放的栀子花一般:“哑口无言了对不对?心中恼怒了对不对?那又如何?我不是你能羞辱的对象,这是最后一次,小丫头,本王妃可没时 间跟你尔虞我诈。” 这是沈玉笙第一次摆出了身份,好巧不巧的是被假山后因为好奇而跟来的江浩天听见了,撩开蓬头垢面的头发,眼中金光闪闪,仿佛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朝他飞来,舔了舔嘴唇,悄咪咪的离开了。 月牙锐利的目光恨不得将她吃了一般,没想到自己自取其辱,猛的转身离开了。 沈玉笙嘴角含了抹若有似无的笑,感叹一声转身往碧寒轩而去。 一直到了傍晚江淮总算是出现了,带着一身酒气,心事重重的而来,又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脸色发白, 看到沈玉笙的那一刻痴痴的笑了。 沈玉笙还保持着打开门的姿势,睡眼惺忪的样子,片刻江淮就倒在了她的身上,将她的睡意全部压没了。 “江淮你……”沈玉笙眉心微低,略带愁容,看了看他身后空无一人,立刻扯着嗓子就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喊了许久连只鸟都没有,躲在树上的暗卫,和被撵到院外的仆从丫鬟面面相觑,他们可不敢出现啊!万一少爷一生气可就完了。 当沈玉笙费力的将他搀扶在床上的时候紧闭的门外发生了动静,沈玉笙兴高采烈 的回过头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小白狐。 长夜漫漫,凉如水。 看见那只白狐的时候沈玉笙觉得一片漆黑,见不得天明,半蹲在地上抱起它朱唇轻起,笑意盈盈:“还真是个乖狐狸,看来你家主子和那些废物都比不上你了。” 这话树上的暗卫听得清清楚楚,冷汗直冒,心虚的咂舌。 这姑娘确实聪明伶俐,怪不得主子青睐有加,但是太聪明了也不好,不招男人喜欢。 主子这般优秀,大可以找一个大家闺秀的姑娘,非得找一个这种心思缜密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第三百章 我夫人丢了 嘴角定格一抹冷笑,转身将房门大大的敞开,寻了凳子坐下,又将那古筝抱到了面前,白狐放在脚下,手指轻抚琴弦,悠悠的琴声便响起来了。 如传闻中的一样,沈玉笙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透,这琴弹得很好,叫人自愧不如。 嘴角轻佻,沉浸在自己的琴声当中。 月色很美,一直照射到平南的国都,又辗转到梧桐镇,阔别了半月的紫月轩乔音再一次出现了。 锦瑟和弄弦悬挂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看着坐在那里一语不发的主子心中很是焦灼,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小 姐如今的情况。 可是主子平心静气,心不在焉的样子叫她们欲言又止。 直到他总算是抬起头来才看小心翼翼的询问:“王爷,小姐她。” 揉了揉眉心,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个问题,一个月的时间只不过是为了安抚玉笙的,他根本不敢保证一个月之内真的可以去接她。 现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定,其他国家虎视眈眈,他对皇位确实没什么兴趣,可是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为**操心。 “锦瑟,弄弦,接下来你们依旧在紫月轩等我的消息,不可轻举妄动,夫人我已经找到了,你们不 用担心,你们要做的就是在此等到,可明白?” 锦瑟和弄弦松了一口气的点点头,反应最好的锦瑟表示好奇:“那王爷您呢?您是打算如何?” 乔音神色淡定:“本王要去办一些事情。” 二人不敢再追根究底,只得诺诺连声的点头。 他的夫人啊!生得貌美如花,倾国倾城,聪明伶俐,可是也总让人惦记。 他要做的事情九死一生,从前到现在他都舍不得让她涉险,如今也是。 临国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是他不允许事情发生。 连夜赶回来的时候也听说了那个秦桧的事 情,从古至今逆贼层出不穷,南宫青如此昏庸恐怕那人不是什么好人。 面前的杭城秋白露也显得黯然失色了,那小女人在时总喜欢喝上两口。 离开后的锦瑟喃喃自语:“我总算是明白为何王爷和小姐一直没有生小主子了。” 弄弦一脸呆滞:“为何?” 锦瑟苦笑不语。 为何?因为王爷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一直都清楚皇帝的狼子野心,他不想让到时候的小姐独自抚养孩子,身处万丈深渊中,所以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王爷也会为小姐杀出一条路来的。 清晨,旭日 东升,枝繁叶茂的大树下睡了两只兔子,树上的暗卫看得垂涎三尺,险些从树上掉下来,擦了擦口水继续蹲树上,一番怅然。 做暗卫真不是人做的,下辈子一定要做个不愁吃不愁穿的有钱人,好比他们的主子。 他们守了整整一夜,听了整整一夜的琴实在是无力了,虽说这沈姑娘弹得很好,但是弹了一个晚上谁也受不了啊!抓狂。 琴声戛然而止,屋外的暗卫抱头痛哭,感激涕零。 低头看了看流血的手指,沈玉笙笑而不语,伸了伸懒腰,她可是把许久为弹的琴都弹了一遍了。 第三百零一章 算计 睡在床上的江淮难受的动了动,脑仁很是疼痛,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想要动一动身子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人五花大绑起来了。 “来人啊!”怒吼着,想要一探究竟。 这时候一直装死的暗卫却突然出现了,齐刷刷的踢开了紧闭的房门,沈玉笙冷笑:“怎么?不装死了?” 听到这声音江淮一个翻腾从床上坐了起来,众人目瞪口呆,眼珠都差点掉了下来,这还是他们那玉树临风,杀伐果断的主子嘛?被一个姑娘家家的五花大绑,这要是传出被人知道了。 江淮耍起无 赖的对她挤眉弄眼:“是你绑的我?” 沈玉笙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罪行:“是啊,就是我绑的你,怎么样?” 江淮哈哈大笑,更是让一群暗卫摸不着头脑,主子这该不会是泛滥吧…… “都下去吧!” 大家犹豫片刻,也唯唯诺诺的道:“是。” “其实……你若是想对我做些什么,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大可以明目张胆。” 沈玉笙翻了一个白眼:“你错了,我只是怕你**大发,对我做出不轨之事而已。” 江淮笑而不语,昨天晚上他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弹琴的 ,看了看她身后的琴声也明白了过来,他有头疼的习惯,昨夜听了那琴声倒是缓解不少,没想到她的琴声还有止痛的作用。 对此沈玉笙没什么好说的,她只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并不是出于好心,这琴声确实有止痛的效果。 江淮苦笑,突然的就伤感了起来:“你是第一个这么对我的人。” 沈玉笙不为所动的反驳:“你府邸上上下下几百人,人人都这么对你,你自己没感受到而已。” 江淮:“……” 是他高估了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不应该跟她说这些的。 甩 了甩酸痛的手,上前为他解开五花大绑的绳子,自始至终一直保持着距离叫他很不爽。 “就这么厌恶我?”这语气带着些委屈和质问。 沈玉笙丢掉绳子,斟酌了一下慢条斯理的回答:“我并不讨厌你,但是我也告诉过你,我已经嫁人了,我很爱我相公,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不是她冷血无情,而是她说的是事实,她爱乔音,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不是别人可以随意代替的,任何人都不行。 夫妻二人早已经同气连枝了,不可 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轻易的动摇,更不可能出现背叛这种事情。 她相信她的相公,就像她的相公相信他一样。 她眼中的坚定叫他有些仓皇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他不喜欢她这种眼神。 猛的下床,跌跌撞撞的就往屋外而去,临走之时点了点她眉心的那个朱砂,弄得沈玉笙一阵呆滞,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为何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呢? 她确实不喜欢江淮,却觉得江淮不讨厌,也没有下意识的厌恶,只是觉得他很烦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跟她说一大堆要娶她之类的话。 第三百零二章 秋以为期 这时候星雅端着水而来,看见发呆的沈玉笙有些惊疑:“姑娘,你怎么了?” 沈玉笙摇摇头:“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和你家主子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种感觉很让人窒息,不仅如此好几次她都下意识的觉得江淮这个人很是可靠,内心说不出来的依赖,而她一直克制着。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 她着实不相信有人真的能一见钟情,可是江淮看她的眼神,她总是会下意识的觉得难受。 星雅和玉霞不知道如何是好,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少爷一直以来都是深 居简出的,就算是出游也很少有人见过,再加上少爷身体不好,怎么可能认识她呢! 沈玉笙包扎了下手,脑海中一直回忆着他的神情,不可能啊!自己重生以来也没接触过其他人,再说了就算是没有重生,她也不认识江淮这个人基本是没有交际的。 倒是上一世接触有人暗中帮助她,可那人不是她相公嘛? 离开了碧寒轩的江淮忧心忡忡,闷闷不乐,再加上昨日病情发作更是有些支撑不下了,管家将一碗白狐的血取来他这才缓解了不少。 掩面自嘲:“你说,她怎么就不认识我 了呢?我都还记得她,还认识她啊!”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管家摸不着头脑,不知从何回答。 身边有徐徐清风而来,难受的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若是他的身体再好一点,再好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再早一步就好了啊! 徐伯手足无措的将碗端走,放心不下他,不停的回头,直到走出了门外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屋檐下弥漫开来。 这个江家啊!要不是少爷,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可是老爷啊!一天到晚花天酒地,心里面根本没有少爷这个儿子,总是 在外面惹下了不少的祸事让少爷收拾烂摊子。 这样一个可怜的人,好不容易遇见了自己心仪的姑娘,结果人家早已经嫁为人妻。 拐弯处,月牙探出身来,恶狠狠的盯着管家离去的背影,关于江淮为什么对沈玉笙那么好,别人不清楚,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但是,这么些年来,是她陪在少爷身边的,她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凭什么这么让少爷惦记啊! 这种感觉沈玉笙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索性她也就不当一回事了,预算着掐着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目前自己还是相 安无事,唯一让她不爽的无非就是她相公跟真的消失了一样,当真没再来信。沈玉笙的内心也是非常着急了,但她还是相信自己的夫君能够来接自己。 当沈玉笙捧着脸一本正经的瞧着星雅时,她的眼神让星雅觉得毛骨悚然,星雅总算是按耐不住的将目光看向她,内心里充满了担忧,脸上的表情也写出了忧心:“姑娘,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从早晨开始沈姑娘便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看也不看玉霞,就只看她一个人,可是她一直做事情都小心翼翼的啊!自己好像也没错什么啊? 第三百零三章 寡妇门前是非多 沈玉笙看了看自己被包扎着的手指叹了叹气,一脸的生无可恋:“星雅啊!你觉不觉得……”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的看了看屋外,挪近了她压低了声音:“你觉不觉得我现在有点像寡妇啊?” 星雅被她的这句话吓得着实不清,欲哭无泪的看着沈玉笙很是不知所措,她该怎么回答啊!这沈姑娘总是强调自己已经嫁为人妻了,可也没听过她说起自己的相公啊!再说了,少爷一直说要娶她来着。 看着她哭丧着的脸,沈玉笙有些于心不忍,摆摆手无奈道:“算了,你下 去吧!我觉得自己现在和寡妇没什么区别。”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话一点也不假,外面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月牙为了打击她也是煞费苦心了,总是将这些消息传播给府邸里面的丫鬟们!然后大家茶余饭后就时不时的提起。 众说纷纭,版本更是层出不穷。 更有甚者说她不守妇道,抛夫弃子,看上了江淮,沈玉笙对此真是表示无言以对欲哭无泪,更是哭笑不得。 再加上那一夜江淮醉倒在她房内一整夜,让大家更是对她唾弃不已,这些 她都无所谓,也不是没经历过,曾经自己经历的事情可比现在要糟糕多了。可让她疑惑的是为何相公不派人前来。 正提笔打算写些什么****回紫月轩的时候,江淮出现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字一句代表着相思的字眼眉梢上沾染上了一层冰霜,引得专心致志的沈玉笙猛的抬起头,险些与他撞个正着。 眼前的人一身墨青色的衣袍,长袍袖口处勾勒了些翠竹点缀着,白色的里衫衬托着别有一番滋味,剑眉星目,不同于往日里的病殃殃的感觉,今日看起来气色好 了不少。 沈玉笙那满肚子的坏水按捺不住了,忍不住的就开口:“你这是……要出去?” 怨不得她这么想,只因为在国都的时候男人基本上都这个样子潜意识里面就觉得他们收拾的仪表堂堂,人模人样的时候就是要出去。去哪儿呢?自然是妓院。 看着她眼中的金光闪闪,还有那遮掩不住的坏心思,江淮宠溺的戳了戳她的脑袋:“胡思乱想什么呢?” 沈玉笙不否认自己的坏想法,靠着椅子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笑吟吟的答非所问:“***,您要知道 这寡妇门前是非多,您还是离我远一些比较好,传出去对你我都不好。” 江淮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这么快就想和你相公和离了?我还以为你会坚持不懈呢!” 沈玉笙干笑道:“并不是,此寡妇非彼寡妇,***如此聪明应该明白的。” 这般亲近着实不妥,更何况门也是敞开着的,要是这一不小心被路过的丫鬟婆子之类的瞧了去,那个方向和角度很容易让人误会了去的,本来自己就是这府里上上下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到时候她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三百零四章 他有喜欢的人 虽然现在这一潭水已经很浑浊了。 江淮双手撑在案几上,步步紧逼,缓缓低头,沈玉笙不停的躲闪,瞧着她这个样子,江淮眼中有失落之色闪过,叫人难以捕捉到,片刻粲然一笑:“别怕,我今日前来是有事情跟你说,一起出去走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沈玉笙有些犹豫不决,抬起头看了他许久这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好吧……” “你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是怕我把你吃了?” 沈玉笙强颜欢笑,她能不怕嘛?人在屋檐下,睡个觉都得搬几张桌子的人, 她不怕,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骗鬼呢! 笑颜如花的看着他昧着良心的摇摇头:“不怕……” 江淮负手而立,叹息一声:“你也可以拒绝的……” 沈玉笙立刻来了精神:“***慢走不送。” 江淮嘴角微扬,笑道:“好的,那你便在这里呆一辈子吧!” 沈玉笙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理了理简单的裙摆,非常识相的摆出一个请的姿势:“***请。” 不就是逛逛,聊聊嘛?她奉陪到底,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她就不信了他还敢霸王硬上弓。 沈玉笙 意想不到的是,在她待在碧寒轩的这些日子,若是江淮禽兽一点的话,别说对她霸王硬上弓,有的是办法叫她屈服,只是可惜…… 走在他的身边,心情其实也不错,这里的风景很是怡人,已经快到七月了,天气也开始越来越热了,但是他这碧寒轩似乎四季如春,很是适合居住,这一点她不可否认,若不是形势所逼她倒是想将这里买下来的。 “我年少时喜欢过一个姑娘……只是可惜,因为种种原因……其实也可能我跟她有缘无分吧。”他思考了一个晚上,总觉得 还是得告诉她一些东西,也许这是可以留下她的办法。 沈玉笙惊讶的捂住嘴,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那你将我劫持而来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我是那个姑娘吧,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我的印象里从来都没有你说的这些片段啊。” 天边的太阳啊!亦如那日一般,只是可惜物是人非,垂了垂眸子,她看不见他眼中的色彩,只听见他那满是遗憾的声音响起。 “为了气她啊!她十六岁那年我遇见了她,可是后来跟她赌气了,她不理我了,我想着总有办法将她 逼出来的,见你与她长得像,便将你劫来了,想着可以气气她。” 这话说的伤感,就连风也是刺骨的,沈玉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是觉得有些难受,望着他的样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说了好多好多,那个女子就像是天山的雪莲一般,怪不得让他恋恋不忘,沈玉笙也信以为真了,最后释怀的叹了叹气:“你早说啊!害得我每日提心吊胆的。” 他神色自若,若无其事,嘴角噙着笑,自己都觉得自己讲的倒像是真的一般。 她当真信了呢!就连她的白狐也忘了。 第三百零五章 前尘往事 沈玉笙拍了拍胸脯,有些同情的看着他:“你也是的,你说你这么一个人就不会放低姿态嘛?非得让人家姑娘那么伤心的离开,多学学我相公多好。” 嘴角的笑有些不自然,闻此言默然片刻,这才仿佛无意一般问道:“你……他,对你很好嘛?” 提到乔音,沈玉笙立刻眉飞色舞,表情也变得生动活泼起来了,开始了长篇大论。 看着身边的她,心里面暖暖的,有些恍惚,若是当初……当初没有错过那该多好,抓紧她的手,不让她溜走,能够问问她的名字也好啊! “他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 他笑而不语,内心满满的失落,不忍心告诉她外面究竟都发生了什么,若是被她知晓,以她的性格铁定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而来的。 直到她说的口干舌燥了,江淮这才叫人送她回了玉莲阁,临走时她笑着道:“以后,我们就是好友了,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找我。” 江淮点点头,眉色温柔得不像话:“好,快些回去吧!明日带你到处逛逛。” 沈玉笙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她是真的不知道江淮说的那个人就是她,更加不记得自己和江淮 认识的事情了,怪不得她记性不好,只能怪重生后一心一意都是复仇的事情,再加上那时行色匆匆的怎么可能对于惊鸿一瞥的人有什么影响呢! 翻飞的衣裙,曼妙的身姿,比起那时,她更加明艳动人了,就连回眸也是一如往昔。 月牙在假山后看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杀了沈玉笙,那时候她是去帮少爷找人了啊!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遇见这个女人。 恶狠狠的目光瞪向她,手下意识的捏紧了衣袖,身形不稳绊倒了块石头,引起了江淮的注意手指折过身边的花枝就 飞了出去。 “谁,出来。” 月牙惊呼一声,打算出去认错时身后一个人拉着她连飞带跑的溜走了,江淮眼中杀气腾腾。 直到一群暗卫齐刷刷的出现,拂了拂衣袖:“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 “是……”整齐划一的回答响彻云霄,只一盏茶的时间便消失不见了。 江淮微眯了眯双眼,心下疑惑,难不成是南宫清派人来了? 也不可能啊!他已经将玉儿的名字都改了,怎么可能还会找到,这地方没有人敢跟他作对,这也是乔音可以放心大胆的将玉儿交给他的原 因。 若是此人是南宫青派来的,事情就麻烦了。 这一边,被人劫走的月牙轻咬红唇,看清楚这人的面容以后吓得险些跌倒在地上,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扶着墙站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老……老爷。” 江浩天撩开蓬头垢面的头发,半蹲在地上看着她,那笑容让人有些害怕,血红的双眼实在是不像一个正常人,双目紧盯着她:“小丫头,你是不是讨厌那个沈玉笙啊!” 月牙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哭出来,不停的摇头浑身发抖:“没有,没有,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第三百零六章 男人之间的交易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江府最为隐秘的角落处,月牙瘫坐在地上,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刚刚才江浩天所说的话实在是太让她心有余悸,担惊受怕了,可是…… 不停的咳嗽,对着脖子一阵折腾那药都吐不出来。 她忘不了江浩天临走时的样子,他掐着她的脖子面目狰狞:“小丫头,这药可是只有我有解药的,不好好听我的话,你会死的。” 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抹了抹脸上泪水,踉踉跄跄的抄了条小路回自己的住处,却是辗转难眠。 深夜。 江淮屋 内的蜡烛还在燃烧着,透过窗纸看出他认真的模样,看着手中的书信烧掉后便忧心忡忡起来了。 徐伯恭候在一旁,也有些为难:“少爷,您看怎么办?秦大人已经来了水悦城,要不要去应对。” 江淮沉默不语。 昨夜凉风习习,窗户被吹开,他下意识的起身去关窗户,结果门被人推开,一白衣男子踩踏着明月而来,鬓若刀载,眉若远山,在月色的照映下颇有仙人之姿。 他依靠在门边,行为举止却没有半点偏偏公子的样子,倒像是泼皮无赖,与那也相差甚远。 江淮也不惧,而是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坐下,笑看着他:“怎么?音王殿下这么快就找来了?” 乔音摇摇头:“早就找到了,只是一直没出现而已,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 夜色深处,两个人中龙凤的男子对立而坐,一点也不违和,只是气氛有些凝重。 听完他的话江淮只觉得好笑,薄凉的嘴唇勾起抹冷笑:“你这么确信我会帮你?音王殿下别忘记了,在下可是生意人,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的。” 呵呵!这人哪里来得自信,觉得自己会帮他这个稳亏不赚的 买卖,替他养媳妇,还要还给他,有病。 乔音也不恼怒他的态度,也没有拿出自己的身份来压他,而是低头玩弄着手中的一枚玉佩,然后放在了他面前。 翠绿的色彩,晶莹剔透,光滑有泽,似曾相识。 江淮揪住他的脖子,怒目圆睁:“你从哪里来的?” 乔音无辜摊手,一脸欠揍:“我夫人送我的。” 江淮气急败坏,二话不说就与他大打出手,病殃殃的公子哥怎么可能打得过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将军呢!没有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坐在地上,江淮大口大 口的喘气,唇角有意似无意的勾起一抹苦笑仰天长叹:“怪不得她那么爱你。” 乔音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嘴角微翘,并没有说话。 “我不放心她,若是我死了,你是最能够保护她的人了。”这话说的很没有低,让江淮都不太信任。 靠在椅子上,收起了玉佩,蹙着眉头瞧着他:“你想对付南宫青,那你想过她怎么办?难不成你也想君临天下?” “呵……”乔音轻笑一声:“你错了,我若是想,便不会放弃,只是有些事情不处理好,我和她便不能安稳度日了。” 第三百零七章 决绝 最后,江淮沉默不语,他以为自己追逐了玉儿那么久一直寻找她的下落,他是爱她的,从那一日再一次相见,便想带走她,不惜一切代价,甚至都没有问过她的意见,是否愿意。 这半个月来,待在这里,他能够感受到玉儿并不高兴,只不过是一直强颜欢笑而已。 “好……我答应你。”江淮犹豫再三,这才松口,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不让玉儿伤心,他怕她到时候真的为这人殉情,未了又别扭的补充道:“你最好别有什么意外,我怕她为你殉情,若是在你不 在的期间,她爱上我,我也不会做正人君子,因为我本来也不是。” 乔音笑笑不说话,只是退后两步,一撩衣袍,白衣翻飞,跪在了地上。 江淮瞪大了眼睛,站起身来:“你……”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高高在上,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音王殿下,在沙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此时此刻居然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一点也不牵强,乃是心甘情愿的。 他的嘴角带着放松和放心的笑:“乔音从未跪过任何一个人,可是玉笙与我而言是命,此番是乔音欠你,若是凯旋 而归,定当当面重谢,若是不幸身首异处,只希望你能照顾她,十里坡外有我的亲信,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以去找他们。” 江淮沉默不语,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他飘然离去,这才回过神来。 他自认为自己是很爱玉儿了,可是与这人相比他显得微不足道。 他总算是明白为何玉儿对他痴心一片,痴情不悔。 乔音,比任何人都要爱她,哪怕是死也再所不惜。 乔音离开时的背影有多决绝只有他知道,他确实不了解这个人。唯一的了解 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还有从玉儿口中得知的。 思绪从那时拉了回来,江淮无力的靠坐在椅子上,苦笑着摇摇头:“不必去查了,不可能是南宫青的人,让他们加强戒备就成,还有明日替我约一约那个所谓的秦桧。” 乔音临走时留下了很多东西,无非都是关于朝堂上的事情,还有那个唤秦桧之人。 他是听说过,这人以前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道士而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南宫青就是看中了他,非常的宠幸他,以至于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他。 徐伯颔首:“ 老奴这就去办?” 庭院深深,枝繁叶茂的枝头蝉叫个不停,从梦境中惊醒的沈玉笙心事重重的坐在院子内的凉亭内,抬起头看着漫天的星星叹了叹气。 本以为一个月很短,第一次觉得一个月这么长,好像怎么也过不完一样。 这几日心里面总是七上八下的,可是****出去的书信一直痴痴没有回信,这不由得人她更加忧心如焚。 若是如同那告示上所言,相公真的跟着自己消失了,只恐怕跟南宫青有关。 但是也不太可能,相公并不傻,南宫青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第三百零八章 家书抵万金 漆黑的夜空下,繁星点点,篝火通明,一群人围坐在一块,都是赶路的商人,而乔音一身乔装打扮混迹在人群中。 入乡随俗,与众人一模一样的衣服,褪去往常的衣袂飘飘,白衣胜雪,翩翩公子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蓬头垢面,胡子拉渣,很像一个奔波的异域商人。 “哎!兄弟,你这是要去邻国做生意啊?”一肥硕,膘肥体壮的男子抖动着大肚腩而来,豪情万丈的给他递了壶酒坐在他身边,拉起了家常。 乔音努力的压低了声音听起来粗糙极了:“是啊!家中 一大家子人等着呢!” 那胖子与他碰了碰杯子调侃几句:“怎么?兄弟你有家室了?” 说话间流露出了温柔,声音也变得无比的轻柔:“是啊!我有夫人了。” 不远处的几人立刻来了兴趣,二话不说纷纷围着他开始了一番起哄:“兄弟,你夫人长什么样?” 瞧着篝火,看了看月亮,抿唇轻笑,有些洋洋得意:“我夫人,貌美如花,眉目如画,知书达礼,聪明伶俐,善解人意。” 这些啊!都是她自卖自夸的,虽然他以前一直不赞同,但是啊!他心里面也是 这么认为的。 旁人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这样的女子,比比皆是,怎么会让你兄弟你念念不忘呢?大不了沿路随便再找一个呗!” “是啊是啊!只要咱们的这笔生意做成了还怕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呢?” 乔音但笑不语,他此番只不过是去邻国一探究竟罢了,身边的人并不能够轻举妄动,许久没有去了,也是时候前去看看了,他倒是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够潜伏进了平南国。 大家眼看无趣便都识趣的离开了,只是觉得他气质不凡,为人又机智,再加上 这一路上盗匪颇多,而他又有两下子,所以都有些亲近而已。 篝火燃尽,大家都回了帐篷。 这时候不远处的山丘上,月亮下有人快马加鞭而来,跌跌撞撞的从沙土里面跑来跪在他的面前,有些喘气。 “主子,在二十里外,有一群人在那里聚集,其中还有我平南国的官员。” 乔音扑灭了火堆,啃着手中的干饼,挑了挑眉:“继续监视着,本王倒是要看看,我平南国究竟有多少叛徒。” 他以为自己放下了,把天下完完整整的交在他手里面,可这人啊!人心不 足蛇吞象。 既然如此,那么平南国就换一个君主吧! 那黑衣人唯唯诺诺的应道,缓缓隐退在了沙漠中,消失在了山丘上。 回到帐篷的乔音看着她写的书信,眉开眼笑,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都消失不见,爱怜的摸了摸那书信喃喃自语:“怎么那么傻?都死了会去接你的。” 她字里行间都是埋怨,埋怨那碧寒轩怎么怎么不好,也不说想他,总是这般的死鸭子嘴硬。 其实这书信一开始并不是飞到他这里的,而是飞到了紫月轩,锦瑟和弄弦放心不下又让人送来的。 第三百零九章 袖手天下 整整写了三张满满的,一字一句都是在诉说着这些日子她的无趣,直到看到最后整整齐齐的一行字,乔音这才忍俊不禁。 “相公,我想你了,看着漫天的星星,闪闪发光的月亮都是你,你快来接我,要不然我真的跟别人跑了。” 无奈之下,乔音提笔回: 夫人莫急,为夫办完事就去接你,为夫让绿韶去保护你,你就当在那游玩便是。 现在还不是把她接回来想时候,至少一时半会是不行的,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让自己一个人犯险呢? 好久没有出现的绿韶一直 跟在乔音的身后,那日沈玉笙消失以后她便不眠不休的寻找,直到乔音说有消息了这才没有继续下去。 对于绿韶乔音比谁都要放心,吹了吹口哨,帐篷外高坐在一棵巨大的树上的绿韶,立刻从树上飞身落在了他的帐篷外,低着头便进来了。 “王爷,您唤我?”绿韶最听沈玉笙的话,可是如今沈玉笙不在,乔音便是她的主子,她自然也是听之任之的,正所谓爱屋及乌。 乔音放下笔纸,将书信装好交给她:“我接下来要去趟邻国,你将这书信送去给夫人,你记住 了千万别告诉夫人我去了哪里,若是夫人问起……你就说皇上将我唤了皇宫,无论如何一定要拖住夫人。” 绿韶挑眉有些不高兴:“绿韶听从夫人的。” 她从来不喜欢干涉沈玉笙做的任何事情,任何决定,自然也不会拦住她的。 乔音目光锐利的看向她:“绿韶,本王知道你对夫人忠心耿耿,可是这些事情若是夫人凑合进来了,夫人便会凶多吉少,这是你想看到的嘛?” 绿韶哑口无言,她一向不善言辞,也不是跟人辩解的料,此番话一出涉及了沈玉笙的安危 ,她怎么可能不犹豫呢! 接过那书信,眉色凝重的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他补充道:“王爷也知道,绿韶拦不住夫人的,夫人比绿韶聪明,肯定会看出什么破绽的。” 这一点乔音不可否认,沈玉笙一直都是机智过人的,想要瞒着她确实不简单,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拦住,包括将夫人打晕。” 绿韶了然于胸的点点头,又有些诱惑道:“王爷舍得?” 乔音:“……” 他怎么不知道,绿韶什么时候也这般会调侃人了。 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绿韶就冲出去了,只听见寂静无声的沙漠中响起了策马扬鞭的声音,吓得熟睡中的商人从梦中惊醒,大家提心吊胆的冲出了帐篷一个个手握刀剑,却都是大材小用。 基本是一群不会武功的在哪一惊一乍,看着淡定自若的乔音忍不住上前:“兄弟,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好像是马叫,你说是不是有盗匪啊?” 乔音一本正经的胡诌:“没有,我刚刚看见一群乌鸦飞过,想必是觅食的吧!”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一个个的都回去继续睡。 第三百一十章 人才辈出 次日。 每日沈玉笙都是数着日子过的,如今已经是十八天了,还有十二天她家相公就要来接她。 因为江府的药十分的好用,她的手指也好了,干干净净,白皙无比,叫人羡慕。 从那以后沈玉笙也没有弹琴了,反倒是对刺绣起了兴趣,虽然说她琴棋书画都会,却唯独啊!这刺绣的东西一言难尽,拿不出手。 几个嬷嬷轮番上阵,一个个都对着她一番教导,最后沈玉笙泄气的趴在桌子无语问苍天:“事实证明我并不是万能的,所以你们以后别再揶揄我了。” 自 从江淮说不喜欢她以后,沈玉笙彻底的对于江府的人没有了提防的心里,大家相处起来无比的轻松愉悦。 老嬷嬷们笑成一团,星雅和玉霞更是忍俊不禁。 “哪有姑娘您这样的,妄自菲薄的,您啊!只不过是不上心而已。” 这话沈玉笙倒是赞同的,毕竟她确实对刺绣没什么兴趣。 浪费时间不说,看得她眼睛痛,时不时的还扎到手。 沈玉笙笑而不语,痴痴的看着这和睦的一幕,有些像在相公身边的时候,锦瑟和弄弦也是这般的没规矩,那两个小丫头还总是喜 欢揶揄自己。 但是啊!大家在一起很是自在。 因为慵懒的缘故,衣裙上的披帛都有些松松垮垮了,微微半眯着眼睛更是叫人移不开眼睛,真真是个美人胚子。 这时候又响起来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尖酸刻薄,死不悔改叫人好生厌恶。 “不行就是不行,何必找那么的借口。”月牙端着些糕点而来,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糕点可都是江府最出名的东西,不仅仅是贵,更是美味佳肴,她跟着少爷这么久都没有吃到。 可是,这个沈玉笙总是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叫 她怎么能释怀呢!还有肚子内的毒药,她都叫她生不如死。 非常不友好的将糕点放下,动作幅度很大,差点洒了出来,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原本的笑声也被收敛。 沈玉笙理了理披帛,单手支撑着脑袋,笑起来魅惑人心:“是啊!我这种身份你也配跟我相提并论,你说,若是我将你的一举一动告诉你家公子,你家公子会不会将你赶出去?” 其实对此沈玉笙并没有多大想把握可以威胁她,毕竟当初江淮已经明确告诉她,他并不喜欢她的只是不确定他有没有告诉 这些下人,但是她不喜欢别人没事找事,若不是时机不允许眼前这丫头早就不知道被她送哪去了,哪里还敢这般大放厥词。 月牙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你。” 她确实不敢赌,这一阵子她觉得沈玉笙只不过是嘴巴毒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本事,也不敢告诉公子,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而已,没有半点本事。 心里面不敢承认自己与她的差距,所以总是隔三差五的出现找她的麻烦,叫她不得安宁。 但是,月牙想不到的事,她小瞧了沈玉笙的能力。 第三百一十一章 卧虎藏龙 看着那被她气得吐血而走的姑娘,沈玉笙表示很无辜和无奈啊!苍天可鉴,她是真心实意不想惹是生非,只想乖乖的等待她相公前来接她回家的。 可这些事情总是能够三番两次的找上她,对此她也是很无奈的啊!不对付又按耐不住自己的心,对付吧!又觉得自己有些仗势欺人。 望着桌子上洒出来的糕点惊得正襟危坐,几个老嬷嬷和在场的丫鬟都不敢说话,耷拉着头,乖巧得不像话。 捏了块糕点漫不经心的品尝着,有些好奇的看着众人:“你们这么害怕这个月牙,难道有什 么难言之隐?” 看着江府的严厉也不像是那种肆意妄为的人家啊!条条框框也是数不胜数的,却唯独这个月牙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除了在江淮的面前以外,整个人基本上就是嚣张跋扈的。 让人很不爽啊! 玉霞左顾右盼许久,大家都低着头不说话,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星雅胆子比较大的站了出来,可那表情也有些害怕。 说的话也是含糊不清。 “姑娘有所不知,这月牙姐姐是少爷身边的人,一直以来大家都以她马首是瞻,除了管家和少爷,没有人敢忤逆她。” 这 话吓得沈玉笙手中的糕点掉在了地上,不是她想歪了,而是这种情况见多了,下意识的就认为月牙是江淮的暖床丫鬟。 “她是妾?”憋了半天,还是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作为一个已嫁为人妻的女人,这种话虽然有些上不得台面,但是沈玉笙一时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仪态就问了出来。 众人:“……” 一阵风吹过,落英缤纷,庭院内不消片刻就落了一地的落花,又是正值盛夏,各种各样的优良品种的花都开得枝繁叶茂的。 大家却被沈玉笙的话吓得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背过 去了,脸色红彤彤的垂着头,都快滴出血来。 那躲在翠绿色的竹林后的月牙看得咬牙切齿,愤愤不平,手指硬生生的抓紧了。 不远处的沈玉笙笑颜如花,像极了祸国殃民的那种祸水,她讨厌这张脸,和她那总是让人喜欢的脾性。 “哼!我看你还能得瑟多久。”眼里浮现出阴森森的笑容,看到她再一次将那糕点吃完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迟早有一天她要让这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可她终究还是低谷了沈玉笙,杏眼含笑,眉头上挑,直到支开那群老嬷嬷这才将嘴里面的糕 点吐了出来。 星雅和玉霞看得目瞪口呆:“姑娘,您这是……” 沈玉笙笑笑,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枚糕点细细端详着:“看来这江府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平日里面虽然都是月牙为她送这些糕点,可是这几日她实在是太殷勤了,与先前判若两人,她基本上都是叫人端来,或者是隔三差五的端来,可这几日几乎天天送,岂不是让人匪夷所思了嘛? “看来有人藏不住了呢?”沈玉笙的话叫人摸不着头脑,未了有道:“对了,听说你们少爷今日要去见一个人,咱们跟着去看看呗!” 第三百一十二章 金屋藏娇 剩下的话沈玉笙没有说,也没有告诉星雅和玉霞那糕点里面有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月牙大费周章的似乎并不只是单单的讨厌自己,这里面可都是另有隐情。 对此沈玉笙只口不提也没有让星雅和玉霞告诉别人。 阳光透过树梢洋洋洒洒的洒在地上,当沈玉笙想要出府的时候徐伯有些惊讶和犹豫,毕竟沈玉笙在这里这么久,虽然一直以来都对少爷冷冷淡淡的,再加上上一次的逃跑,除此之外也没有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 可是这一次却突然提议要出去,而且还是 少爷不在的情况,披着件单薄的外衫,笑起来很是无害,黝黑的大眼睛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 “这……少爷不在,姑娘想要出去……老奴……”可徐伯还是不敢答应,毕竟少爷不在,再说了少爷也说过不能让她一个人外出的,这…… 沈玉笙也不强人所难,无所谓的摊摊手:“其实呢……我也不是特别想出去,只是觉得,你家少爷对我如此情深义重的,我也不好太过于薄情寡义不是就想着出去走走,送他个东西什么的。” 她这话说的随意,像是有些无可奈 何,又像是遗憾。 徐伯虽然不喜欢她的身份,但是无奈江淮很少喜欢一个姑娘,若是得到回应自然也是高兴的,一时间有些拿不住主意。 星雅和玉霞面面相觑,二人立刻吊着他一顿撒娇和劝说,无奈之下徐伯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了。 三人高高兴兴的出了府,沈玉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在这儿半个月以来,一直被压抑着,可走到半路时她就发现了身后有人,随即有些不高兴了,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长期被锁在府邸的玉霞和星雅哪里这么轻松自在过, 二人脸上都是欣喜万分的表情,琳琅满目的东西都让人应接不暇。 “你们少爷是在哪儿见那人啊?”来的匆忙,又不好跟管家打听,沈玉笙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她们二人。 谁知二人呆了一会,有些愧疚的摇摇头:“这个奴婢们不知道少爷的行踪只有徐管家清楚,我们都是从来不知道的。” 作为一个商人,江淮经常外出,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府邸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得少爷,那府邸少爷也只是偶尔回来居住些许日子。 沈玉笙扶额,有些沮丧,她 总不可能白白出来一趟吧?怎么算都划不来呢! “哎!你们听说了嘛?江少爷最近金屋藏娇了一个美人。” 有人惊呼:“真的假的?不是传闻江少爷不举嘛?” 有一女子不满的打抱不平:“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江少爷一表人才,又豪情万丈,你们这是嫉妒人家,捏造事实。” 呃…… 沈玉笙嘴角抽搐有些不自然,她还不知道江淮居然也有让人茶余饭后讨论的一幕,还真是让她有些吃惊啊! 手指摸了摸额头的朱砂,很是不悦,传说中的金屋藏娇是她自己。 第三百一十三章 公子请留步 如果早知道如此的话,沈玉笙说什么也不会出来的,偷鸡不成蚀把米,着实让人有些尴尬不说,自己也没落个好处。 这地方名唤,于川,人杰地灵,景色宜人,更是冬暖夏凉,来来往往的商旅更是数不胜数,不仅如此更有各国的旅人来此处游玩。 率领着两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走在街上,再加上她本身就长得极美,一时间引得不少公子哥纷纷回头瞩目。 更有甚者胆大包天的上前打招呼,沈玉笙有些反应不过来,傻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面带羞涩的书生尴尬的后 退了一步。 那书生鼓起勇气的行了个礼:“不知姑娘……是谁家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嗯……我是……”沈玉笙脑子里面构思了一番关于自己的身份,总算是将江淮给自己取的名字想起来了,随即盈盈一笑:“小女子名唤知书,公子有理。” 那装模作样的娇羞,和垂眸间的浅笑,让身后的两个小丫头片子都吓坏了,纷纷表示这哪里还是那个嚣张跋扈,不给人半分薄面的沈姑娘啊!怎么变化这么大啊! 那书生眼中一喜,眉梢眼角都布满了笑意,回过 头庆幸的看着天窗处自己的好友,再一次鼓起勇气来:“那……不知姑娘可否愿意与小生……与小生游湖泛舟呢?” 沈玉笙都不带考虑的,立刻就答应了:“好啊!公子请。” 阁楼上,两个翩翩公子注视着这一切,白衣公子病殃殃的,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举杯的手漫不经心的摇晃着,眯起眼看向对面的蓝衣公子:“怎么样?秦大人,在下说的可是事实?这里可没有你要找的人,那叫谢知书,乃是我远房表妹,只不过是和音王妃长得有些像而已。” 他知道,刚刚才沈玉笙一定察觉到了什么,虽然她没有抬头,但是他就是知道,沈玉笙并不是随意的一个人,对自己都是那般冷冰冰,更何况是大街随意的一个人呢? 秦桧低笑不语,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面,眼神却是死死的盯着沈玉笙离去的方向。 他并没有见过沈玉笙,都是在外人口中得知的罢了,来时也只不过是见过南宫青画的画像罢了。 画得很好,眉目如画,倾国倾城,可终究他没有见过本人,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便来了,若是江淮不认,他也毫 无办法。 愉悦的笑了笑:“说的也是,***和音王妃并没有什么交情,怎么可能认识音王妃,本官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希望***莫怪才是啊!” 对此江淮回以礼貌的一笑:“秦大人哪里的话,在下很是荣幸认识秦大人呢!” 秦桧笑笑没搭理,半响,直到亲眼目睹沈玉笙和那书生上了小舟,二人有说有笑的这才起身离去。 “告辞。” 江淮坐着不动,微微颔首:“秦大人慢走不送。” 身边推着江淮的千月低头询问:“少爷……要不要跟着他?” 第三百一十四章 小舟从此逝 江淮摸了摸怀里面的白狐,一脸的戾气:“不必了,你以为他会善罢甘休吗?好不容易找到玉儿的消息,他可不会就这么离开了。” 千月表示不理解:“那咱们就任由他在于川胡作非为嘛?” 江淮冷笑,清风徐来,掩盖了他一身的寒气:“放心好了,他不是那种胆大妄为之人,此人能够让皇帝如此信赖,你以为他真的是没有脑子,只会讨皇帝欢喜的?” 滑动着椅子往歪而去,留下一个让千月抓耳挠腮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秦桧这个人,给他的第一感 觉就是狡猾,虽然他们都没有料到玉儿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了,但是很显然出现时他眼中的异样就难以掩盖了。 误打误撞的就这么见着了,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也是出乎意料的。 坐在客栈的走廊上,此处看去更能清楚的看见湖面上的一切,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秦桧肯定会找机会去试探玉儿自己若是这个时候去将她带走,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千月,你派人去给玉儿送把伞,记住,要大方得体,就说天有不测风云,表哥担心她着凉,她身体不 适,记得照顾好自己才是。”玩弄着手上的扳指,对着身后的千月吩咐着。 千月抱了抱拳头,便匆匆忙忙的下了楼。 六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湖面上都是小舟大船,文人骚客数不胜数,大家是把酒言欢,谈天说地,吟诗作对。 小舟随着船夫的动作滑动着,那书生站得有些远,手足无措,面色**,没了好友的帮助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沈玉笙表现得十分镇定,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大船,一身蓝衣上了船的人,微微一笑回首:“公子把小女子唤来, 却这般离得远,莫不是小女子是豺狼虎豹不成?” 星雅和玉霞听得捂嘴失笑,只觉得眼前这个文弱书生根本不是沈姑娘的对手。 那无辜的表情,含情脉脉的眼神,些许委屈的语气,是个男人都招架不住,更何况这种情窦初开的公子哥。 那书生连连摆手,吞吞吐吐的解释:“小生不是这个意思……姑娘误会了……”可这解释太过于苍白,最后只能咬咬牙一跺脚:“小生就是想邀姑娘一同游玩,又怕失了礼数。” 身边有无数船只路过,不少公子哥对她挤眉 弄眼,沈玉笙不动如山,连一个表情都没有,只是面对这书生时才有了些表情,漫不经心的走到船头,轻启朱唇:“可是公子已经开口了,礼数就显得苍白无力了不是?” “……这……”那书生哪里见过这般能说会道,能言善辩的姑娘清风拂面,他只觉得那船头的女子,美得让人睁不开眼睛,舍不得就此放手,盈盈一握的腰肢微微泛红的朱唇,眉间那锦上添花的朱砂,真乃仙女下凡。 沈玉笙抿唇浅笑,对着这湖面指了指:“不如公子为小女子作首诗如何?” 第三百一十五章 曲水流觞 不同于国都的繁华昌荣,也不比梧桐镇的狭小,一条路走完。 这于川,曲水流觞,繁花似锦就连这湖水也是清澈见底,叫人流连忘返。 若不是时机不对,沈玉笙倒是很乐意在此居住的,可总得排除异己再说啊!十八天了,鬼晓得她这十八天怎么度过的,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是叫人焦灼。 那书生被她说的很是无地自容,可又觉得人家姑娘说的很有道理,为了避免那人的起疑,沈玉笙煞费苦心,强颜欢笑的和那书生扯起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若说吟诗作对,她是 万万不敢这么做的,以她的文采恐怕更会叫人起疑。 只是奇怪,为何那蓝衣男子她从未见过,以南宫青的性格,怎么可能放心让不信任之人为自己办事呢! “姑娘……姑娘……在下刚刚所说的,您可有听见?”那书生说的津津有味时不见沈玉笙回话,急得连忙唤她。 发呆中的沈玉笙回过神来,正想让他再说一遍时不远处的一艘船上有人高喊着。 “表小姐,表小姐……” 是个男人,因为距离太远实在是辨别不出来,回首望向刚刚的茶楼也是什么也看不见,不知 不觉中小舟都离得那么远了。 大船内,坐在二楼喝茶的秦桧手中的茶杯顿了顿,目光移向那人,本以为是江淮,却不想是个从未见面的人,心下疑惑,难不成此人真的不是沈玉笙。 可若是找不到沈玉笙,南宫青怕是不好操控啊! 沈玉笙半蹲着船头,低头看着鱼,闻声抬起头来,施施然起身,众人就看见一男子从湖面飞过,其轻功很好,轻盈得如同鸥鹭。 稳稳当当的落在小舟上,也只是轻轻摇晃了片刻。 船夫拿着船桨过来碎碎念念:“你们这样可是要补钱的, 说好的四人二两纹银,如今多了一个就得加人了。” 那书生急急忙忙的上前补钱,沈玉笙一把抓了过去,翻了个白眼:“老人家,你没看见他是飞过来的嘛?从岸边到这里足足有多远你不是不清楚,再说了他不久留,你收一两是不是太贵了?” 那船夫好义正言辞的将船桨往小舟上用力一击:“既然如此,那这船老夫就不划了,你们自己游回去吧!” 书生急得慌不择路了,脚下一个踉跄就跌倒在小舟内有些尴尬的起身,干笑着打圆场:“那个……无伤大雅,无伤大 雅,一两银子而已,小生给就是,给就是。” 沈玉笙冷笑一声拉下了脸:“不给就是不给,你若是不想划便不划了呗”将眼神看向来人伸了伸手接过雨伞漫不经心的道:“去给本小姐再准备一艘船来,再去报官,就说有人坐地起价。” 船夫脸上一白,原本的盛气凌人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变得唯唯诺诺起来:“姑娘,消消气,消消气,老朽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沈玉笙点头,侧目:“那你划不划了?” 船夫灰溜溜的干笑着离去,脸色难看,书生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不问归期 一切都如同沈玉笙预想的一样,那人没有出现,也不会挑这种时候出现,显得有些蹊跷。 江淮叫人送伞前来也只不过是为了打消那人的疑虑,不出意外确实下起了雨,幸好来的人带的伞比较多,再加上这小舟并没有遮挡,所以大家都避免了一场大雨。 只是可惜……江淮这人有些小心眼,看见沈玉笙与人有说有笑的,愣是让罗霄只带了三把伞。 一时间叫沈玉笙有些难做人,干脆让玉霞和星雅撑一把,给那书生递了一把。 书生感激涕零,船夫有蓑衣,大家也都 松了一口气。 唯独罗霄没有伞,却屹立在风雨中,挺直了背脊,一语不发。 沈玉笙很是欣赏他,凉凉道:“真好,我相公的属下也是如你这般。” 罗霄哭笑不得,他这是形势所迫好不好?只记着给别人带伞,把自己的忘记了,若是可以撑伞,谁愿意淋雨啊!会生病的。 一生病就得看病,一看病就得花钱,一花钱他的私房钱就得挪用,主子也不给出,到时候他娶媳妇的钱又得少一点了。 委屈的别过头去,这一场风雨显得特别没有人情味,小声嘟嚷抱怨:“ 属下是忘记了,并不喜欢淋雨。” 沈玉笙纠结的看着他这大块头,叹了叹气将伞给他:“帮本小姐撑着吧!” 罗霄脑子比较简单,摸不着头脑,还有些不愿的开口:“小姐不是能自己撑嘛?” “……”沈玉笙跟见鬼了一样打量着他:“你那么高,本小姐怎么跟你撑?” 这都什么人啊!在他相公那里可是活不了的好不好,这般头脑简单,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江淮看中了,想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罗霄欢天喜地的接过雨伞,另一边没有出现的千月捂着脸不想 说话,他不想和这个蠢猪认识,实在是太蠢了,他刚刚才应该换一个人的。 一路无话,因为下雨的原因罗霄一直在小舟上,直到靠岸,对此船夫一直闷闷不乐的,很是委屈,觉得自己被人欺负了。 直到下了船,沈玉笙看着他那样子,从星雅那里拿了锭银子塞给他。 船夫摸不着头脑:“不是说不给嘛?” 就连身后的书生也是这般表情,怎么这姑娘说变就变了啊!明明刚才还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沈玉笙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笑着解释:“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 在,不一样。” “哎!姑娘,你的伞小生如何还你啊?” 四人离去时,那书生冒着雨追了上去叫住了她。 沈玉笙头也不回的敷衍道:“送你了,不用谢。” “小姐有些凉薄了……”罗霄同情的看着风雨中的书生,有些联想到到自己以后娶媳妇的情况。 沈玉笙呵呵冷笑:“被你发现了。” 青石路上,雨滴滴答答的,白色绣花鞋早已经面目全非,沈玉笙有些惆怅,也不知道相公怎么样了。 她不傻,或多或少也猜到了不少,只是在等,等一个月的期限而已。 第三百一十七章 绿韶 你有没有等过一个人,不问原因,没有缘由。 就想这么等着,不到那个期限,心中都一直充满了期许。 这般想着,沈玉笙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像极了深闺怨妇。 这才多久未见啊!怎地就思念成如今这般模样。 过往行人似在慢慢减少,直到回到碧寒轩的大门口,门口的石狮子巍峨严峻,屋檐上的积水正在往下滴落。 “姑娘,那里有人。” 抬起的脚因为星雅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石狮子边坐着的一个人,裹着一身蓑衣,姿势很是潇洒, 半垂着头像是累了。 从罗霄手中拿过油纸伞走了上前,一伸手便被人抓住了,那声音冰冰凉凉的,对于沈玉笙来说却是非常的熟悉和亲切。 “别碰我。” 沈玉笙喜上眉梢,掀开她的斗笠:“什么时候,本小姐也不能碰你了?绿韶。” 这声音太熟悉了,绿韶猛的转过身,就看见近在咫尺的沈玉笙,不同于锦瑟和弄弦的娇气,她就算是怎么样担心一个人,也不会流露出来的,却掩盖不住眼中的惊喜,声音也有些哽咽。 “小姐……”接下来的话始终是说不出来。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直找,一直找,找到了这里,报喜不报忧,不会让小姐担心,更加不会让主子失望。 许久都没有哭过的沈玉笙猛的将她抱住,留下身后茫然的三人,又目睹着沈玉笙拉起那姑娘就往府邸而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动作一气呵成。 门口的守卫想要阻拦都来不及了,只能赶紧去书房禀报了江淮和管家。 书房内,江淮百般无趣的翻阅着书籍,眼中满是嫌弃,毫无耐心。 “怎么都这么晚了,人还不回来?” 徐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哪里敢搭话,再 加上迟迟不归的千月和罗霄更是喂二人提心吊胆的。 帘帘烟雨,忽的变成了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江淮实在是按耐不住了,起身摔了手中的书:“千月怎么办事的?雨这么大,万一船翻了怎么办?” 徐伯惶恐,少爷啊!您想多了,以往电闪雷鸣的时候,也不见您这般提心吊胆船会翻啊! 这时屋外急急忙忙的跑来了一个人,浑身湿哒哒的,气喘吁吁:“启禀少爷,沈姑娘回来了。” 话音刚落,江淮就冲了出去,连话都还没有听完啊,那人低着头继续自顾自的说 :“还带了一个姑娘回来。” 管家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追了上去:“别说了,少爷已经走了。” 江府内一片吵杂,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看着沈玉笙带回来的人都不敢说话,倒是月牙难得的也跟着沉默不语。 玉莲阁内,沈玉笙为绿韶褪去蓑衣,拉着她查看了一番,这才满意的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没受伤。” 绿韶不解的掏出书信:“小姐不先看看王爷写的回信嘛?” 沈玉笙捏了捏她总是冷冰冰的脸嗔怪道:“书信是死的,你是活的,我自然是得先担心你。” 第三百一十八章 事态 绿韶向来凉薄,唯独面对沈玉笙时总是会流露出可人的一面,这个世上只有小姐一个人会担心她,会为她伤心。 她都记得,自己第一次受伤,半死不活的时候,小姐哭得眼睛都肿了,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一向美丽大方的小姐失了仪态。 心中一暖,脸上一红,有些别扭的摇摇头:“奴婢没事,小姐不用担心,倒是小姐在这里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人欺负了去?” 沈玉笙哭笑不得:“我像是那种被人欺负的人嘛?不都是我欺负别人嘛?” 绿韶非常肯定的摇摇头: “小姐不会欺负人。” 沈玉笙不忍心打破自己在绿韶心中的形象,只能不说话,二人闲聊了一会她都没有看书信,无非就是问她这段时间怎么过的。 绿韶无一不回答,提到乔音时有些犹豫了,迟迟不回答。 “国都出事了。” 这话落实了沈玉笙的猜想,心里面反倒平静了不少,咬牙切齿的捶了一圈桌子:“南宫音,他又骗我。” 绿韶有些担心她的手,为南宫音辩解道:“王爷是担心小姐,并不是……” “知书,我听说你回来,没事吧?” 绿韶的话还没 有说完,门就被人大大咧咧的推开了,很是着急的样子。 绿韶看了一眼沈玉笙,再瞅了瞅房间内语出惊人:“这屋内没有其他人,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 江淮笑容僵硬,随即冷笑:“我看是姑娘走错了吧!这是在下的府邸。” 沈玉笙有些做贼心虚,拉了拉绿韶的衣裙嘀咕着:“这事说来话长,过几日我慢慢跟你解释,他叫江淮。” 绿韶不以为然,大有****的感觉:“他是何人?与小姐什么关系?” 沈玉笙:“……” 江淮理直气壮:“我是她未婚 夫,你又是她什么人。” 沈玉笙扶额,一时间觉得完蛋了。 果不其然绿韶立刻拔出剑就对准他而去,二人打成一片,沈玉笙急得都忘了该说些什么。 倒是江淮淡定自若,见招拆招。 不消片刻这玉莲阁就被毁得七七八八了,绿韶被降住了,江淮乘胜追击,眼看一掌就要打到绿韶身上,千钧一发之际沈玉笙冲上去拉开了。 “她是我的人,***手下留情。” 江淮厚颜无耻的冷哼一声:“那我也是你的人,你为什么不帮我?” 沈玉笙哑口无言,有些想和绿 韶一起揍他的感觉。 对此江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总算是将二人劝解好了,大家这才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只不过是二人不对头,一直怒目圆睁的看着对方。 “我知道她是你相公派来的,但是我府邸不养闲人。” 绿韶冷冰冰的睨着他:“我不在你府邸,我只是保护小姐而已。” 江淮将目光看向一语不发的沈玉笙,沈玉笙这才低着头寻思了一会:“总感觉,你们都有事情瞒着我,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声?” 原本对视的二人变得安静了下来,沉默不语。 第三百一十九章 坦白 这话问得二人猝不及防,有些应接不暇,再加上绿韶本身就不擅长撒谎,特别是面对沈玉笙。 江淮沉默不语,淡定的倒了杯上好的雨后龙井,轻轻抿了一口。 沈玉笙也不催,而是冷眼相待。 绿韶不敢说话,也不敢吱声,深怕小姐误会了自己,或者是从此不理会自己了,有些忐忑的捏着腰间的配件。 又是阴雨天,有些凉意,屋外的人都笔直的站成一条直线一个个卑躬屈膝,不敢进去匆匆忙忙赶到的徐伯也是站在人群中,侧耳倾听,可是除了这倾盆大雨以外,什 么声音也听不见,更不用说是他们说话的内容了。 气氛有些压抑和紧张,一直到听见一声门关的声音里头这才悉悉率率的传来一些声音。 挥袖关上门的江淮,收敛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用只会面对外人才流露出来的神情看着沈玉笙。 “你不就是想要知道嘛?很简单,那我告诉你,五天前他曾经来过这里,见了我一面,但是我没告诉你……” 江淮原封不动的将二人的对话告诉了她,除了那枚玉佩以外,他都说了。 沈玉笙也明白,以乔音的本事,如果真的想要 找到自己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若是他不想找到呢!谁又能勉强于他? 绿韶静静的聆听着,时不时点头赞同他的话,因为二人知道的基本上也差不多。 沈玉笙有些颓废的笑了笑:“我一直以为我可以跟他同甘共苦,可实际上……” 实际上,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和他同甘共苦了呢?他巴不得将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都送到她的面前来。 从离开皇宫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表面上的宁静只不过是他为了保护自己做出来都妥协罢了。 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她知道,以 乔音的本事绝对不会遗留那么多的后患的。 江淮的话在耳畔回荡着,直到他拂袖离去,那背影有些落寞和萧条,仿佛下一刻就会跌倒一般,看起来有些体力不支。 沈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眼睛有些酸,忍不住的就唤了一声:“你……没事吧!不会又是犯病了吧!” 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因为激动而站了起来的动作。 江淮白皙的脸,已经发青的嘴唇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你自己想清楚,若是你想离开……我派人送你。” 这话说的风轻云淡,好似前不久一直纠缠着要娶她的不是他一样,沈玉笙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里头难受至极。 江淮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门,在她的面前依旧是咬牙坚持着的,直到走到玉莲阁的院外拐角处,那里有青翠欲滴的翠竹,有星星点点的野花,看着帘帘大雨,眼前一花终究是坚持不住的倒了下去,幸亏千月手疾眼快的搀扶住了。 “主子……”千月着急的搀扶住他。 倒在千月的身上,江淮浑身发抖,冷冰冰的,额头满是虚汗。 第三百二十章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千月很是担心他的身体,虽然说这些年来一直都有白狐支持着的,可实际上他们都知道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啊!白狐根本不能根除少爷的病。 此番这沈姑娘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主子的喜怒哀乐皆缘由于她,如此病情恐怕又要加重了。 这样一个无双风华的公子,一直以来都是于川乃至整个平南都望尘莫及的人物,偏偏就是有此劫。 江淮苦笑一声摆摆手:“我没事,送我回去,别告诉她。” 千月难掩眼中寒意,又不敢怠慢于主子的吩咐,和徐伯搀扶着他 往玉生阁而去。 看看啊!原来府邸这么多房间都跟玉有关,几乎是在沈玉笙出现的时候,这些房间都名字都全部改了,对此徐伯还颇有微词来着,如今看来也不管他当初是否反对已然是没有多大的用处的。 站在玉生阁外,里头是为江淮诊脉的大夫,徐伯和千月都摇头叹息的站在那里。 千月始终是不能够明白为何少爷偏偏对这沈玉笙情有独钟,于是乎将目光看向对于府邸中的事情都了如指掌的徐伯。 感受到这燥热的眼神,徐伯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步与他 拉开了距离:“老夫……还有些事先行一步。” 千月说时迟那时快,二话不说就提着一把年纪的徐伯往角落处而去,长剑一拔拦住了他的去路,凶神恶煞的逼问:“徐伯,接下来我问,你答,不能有任何的欺瞒,否则休怪在下刀剑无眼。” 徐伯眉梢眼角抖了抖,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小子胆子大了,居然敢吓唬老夫?你以为老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千月那张冷冰冰的脸有些委屈:“在下也是担心少爷,徐伯要是知道些什么不妨说出来,说不定咱们 还能找到为少爷治病的法子呢!” “……”徐伯沉默了许久,眼中黯然失色,又扯了些谎言自取其辱:“这沈姑娘确实有可能有法子救少爷,但是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千月眼神乍一亮,激动无比的抓住她的双臂摇晃:“真的假的?沈姑娘当真有什么法子嘛?” 徐伯于心不忍,又不想违背了主子的意愿,这才昧着良心的点点头:“是,只要沈姑娘愿意嫁给少爷,少爷就会痊愈了。” 这话一出,千月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哪里还有昔日的冷漠,平日里不 敢与他说话的那些个丫鬟也忍不住的搭讪了几句,再加上千月本身就长得俊美,虽然有些黝黑,但也难抵挡的住府邸的小姑娘春心荡漾,暗送秋波。 为此罗霄没少和他拌嘴皮子,明明他比千月平近易人多了,为何那些姑娘都不喜欢他啊?偏偏喜欢一个冷冰冰的千月,跟主子似的不解风情。 眼瞅着那些丫鬟一股脑的往上扑,罗霄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反倒是徐伯有些伤感,好像在挣扎着什么,在一旁偷听的月牙曲解了这个意思,因此险些害得沈玉笙命丧黄泉。 第三百二十一章 斟酌 沈玉笙并不知道江淮病发的事情,而是坐在房间内一语不发,和绿韶大眼瞪小眼,相看两无语。 绿韶怕她受冷,起身将门关上,点燃了屋内的蜡烛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小姐若是想要离开,奴婢带你去找王爷就是,何必这般垂头丧气的样子呢?” 沈玉笙哭笑不得,一瞬间阴霾全扫了,摇摇头:“事情并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简单的,若是如此的话他也不会千方百计的不让我插足,只是……不知道南宫青接下来的举动意欲何为。” 绿韶突然想起来了怎么似的惊呼道 :“我和王爷回过国都,南宫青派了一个人前来寻小姐。” “那人叫什么名字?”沈玉笙迫不及待的追问,虽然她选择什么也做不了,但是总能避免掉一些麻烦的。 绿韶回忆了一下道:“秦桧。” 秦桧,几乎是和他们一同离开了国都,可这个人实在是神秘莫测,让人查不出来,沈玉笙问了一下那人的外貌,绿韶摇摇头她没有见过,只是听王爷说起过而已。 脑海中想到今日的所见,沈玉笙内心深处隐隐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一样。 天外骤雨未歇, 紧闭的玉莲阁一直未打开,一直紧紧的候在门外的月牙等得很是不耐烦,又听说今日沈玉笙带回的那个女子会些武功不敢轻举妄动。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月牙更是连雨伞都没有撑,只穿了一身的蓑衣紧紧的包裹着自己,偷偷摸摸的蹲在一片竹林中,许久这才不耐烦的离开了。 这两日以来她一直徘徊在玉生阁和玉莲阁这边,那边江老爷子又在迫不及待的等待着她的消息。 慌慌张张的来到一处废弃的地方,江老爷子早已经在哪里等待多时了,看见她过来了二话不说 就冲上去抓住她的双臂:“快说,事情怎么样了?” 他那个儿子啊!不孝的儿子啊!居然敢不认他,那就不要怪他冷血无情了,不择手段。 月牙被他摇晃得有些害怕,哭哭啼啼的回答:“差不多了,差不多了,今日奴婢……奴婢听见徐伯说了,少爷的病并不是无药可救,只要娶了沈玉笙就可以痊愈了。” 江浩天面目狰狞,笑得抓狂:“哈哈哈!真是天不亡我,既然如此,老夫就杀了那个沈玉笙,老夫倒是要看看,到时候这江家的产业还不是落到老夫的手中。” 月牙低着她不敢说话,浑身发抖,战战兢兢的,深怕他将怒气发向自己,又猛的抬起头道:“对了,老爷,沈玉笙可是音王妃,而且据说有一个人已经到了于川,就是为了来寻她的。” 雾蒙蒙的天气,阴沉沉的,阴暗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破旧的住处传出江浩天洋洋得意的笑声。 不少路过的小丫鬟都只觉得这江老爷子又发疯了,又忍不住的好奇,为何少爷偏偏对这江老爷子如此苛刻。 找到借刀杀人的办法,走出那破烂的住处时月牙原先的懦弱消失得干干净净。 第三百二十二章 郁闷 没有人想得到,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老者居然在算计着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人知道看起来清纯无比的月牙,居然如此的心机,还敢借刀杀人。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秦桧的二中,傍晚时他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于川的,打算去南宫音和沈玉笙说的地方一探究竟,结果客栈的门刚刚打开就迎面对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 身边的护卫拔刀上前怒斥:“放肆,居然敢拦住我家主子的去路。” 眼前这人蓬头垢面,一双眼睛却是格外的精明,还带着些狠戾,一点也不 像是大街上的乞丐,秦桧轻笑一声拦了下来:“怎么跟老人家说话的呢!退下。” 那护卫有些不解,还是乖乖的退下闷不吭声。 秦桧一点也不嫌弃的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来,一袭紫衣很是飘渺:“老人家这边请。” 江浩天冷笑:“你也不嫌弃老夫?还邀请老夫进去?” 秦桧哈哈大笑:“怎么会呢?老人家来找本官难道不是有要事相商嘛?” 这话说到江浩天的心里面去了,有些飘飘然:“那是,想当初老夫也是一个大人物,只不过是如今落魄了而已。” 秦桧笑而不语,不想陪他吹嘘自己以前的丰功伟绩。 直到二人坐在一块这才进入了主题。 江浩天没有任何的自知之明,叫了一大堆的东西胡吃海喝,毫无形象,也不说正事,身边的守卫都快看不过去了,好几次都要上前拔刀相向,反倒是秦桧明明是一个明月清风的人物,可是却一点也不嫌弃。 这种时候出现的人,没有一点点的条件怎么可能敢如此胆大妄为呢!他很是好奇这人究竟有什么对自己特别有用的事情呢! 而且,他也不是没有打听过,这个地方确 实没有沈玉笙这个人,那日那个人虽然长得很像,但是言行举止,还有官府那里留下的案底也是一模一样的,这于川的人也都众说纷纭,根本没有任何的一点破绽。 若是不找到这个沈玉笙,南宫青哪里又要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了,唔!真叫人烦躁呢! 秦桧耐着性子陪着他吃好喝好,反而是江浩天按耐不住的开口了。 “怎么?你不好奇,老夫为何来找你?” 秦桧撑着头,优雅从容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老人家要是想说自然是会说的,本官不急,不过… …若是老人家不说的话,本官可是要离开了呢!到时候恐怕没有人帮助老人家了吧!” 此话一出让江浩天有些瑟瑟发抖,果然是个人物,居然如此临危不乱。 抹了抹嘴笑道:“想必大人还没有找到音王殿下和音王妃吧!老夫知道音王妃她在哪里,只不过……要看秦大人的诚意了。” 秦桧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下挑眉:“你想要什么?” 江浩天狮子大开口:“我想要江家。” “好”秦桧都不带犹豫的就点头同意了,实在是让人意外,但是江浩天可没有想这么多。 第三百二十三章 交易 目送着他得意洋洋的姿态离开,秦桧噗嗤笑出声来,真是一个天真的人呢!就这么觉得自己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嘛? 身边的守卫有些放心不下的示意:“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将手上的茶杯碾碎冷笑一声:“不必了,只要找到沈玉笙就可以了。” 若是这一次的南宫青还敢出尔反尔,他并不介意直接送他上路了。 “主子真的要为南宫青找人嘛?”白虎很是不能够理解自己家主子的做法,实在是太过于好奇了。 秦桧敛了敛眸子:“那是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了 ?” 有谁能够想象得到一国太子殿下居然去平南给皇帝当官,而且还是一个怎么绿豆的小官而已,还费尽心思的为他找人。 若不是南宫青拿平南半壁江山来换,他又怎么会这般的善解人意呢!不可能的事啊! “我乏了,下去吧!” 可如今让他忧心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沈玉笙啊!而是真正消失的乔音啊!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放眼整个平南国内,废物实在是太过于多了,除了一个脑子清醒的乔音以外,其他人根本不足为惧的。 ****的梁国太子殿 下,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对象,如此却是在步步为营,叫人毛骨悚然。 江浩天离开客栈后,便得意洋洋的回到了江府,一整天都哼哼唧唧的,殊不知一路上都被月牙跟着,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哗啦啦啦!” 好不容易有些听了的雨又一次下了起来,这夏季还真是多雨啊!好不容易睡着的沈玉笙从床上惊醒吓得满头大汗,可对于自己做了怎么样的噩梦早已经忘的干干净净了,只是胸口不停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很是安心。 守候在门边的星雅和玉霞被换 成了绿韶,当二人想为沈玉笙送些夜宵的时候被绿韶拦了下来。 一直都单纯无知的两个小丫头哪里见过如此凶神恶煞的姑娘,被绿韶冷冰冰的一张脸吓着了说话都是磕磕绊绊的:“奴婢……奴婢为沈姑娘送些吃的,姐姐行个方便好不好?” 绿韶瞥了一眼屋内已经乌漆麻黑的一片凉凉道:“不必了,你们回去吧!小姐已经睡下了。” “啊?”星雅和玉霞有些招架不住,以前她们也是这样的啊!实际上沈玉笙根本没睡,只是将灯关了在床上辗转难眠罢了,这一次多出 来的这个姑娘她们也不敢轻而易举的得罪的啊! 绿韶也不搭理她们,而是毫不犹豫的下逐客令:“你走吧!别打扰小姐睡觉。” 星雅有些死心眼,幸亏被玉霞生拉硬扯的这才离开。 “你拉我做甚?那姑娘也太盛气凌人了吧?怎么比月牙还要招人厌啊?我们只不过是为了给沈姑娘送些点心,她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啊!” 玉霞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的脑门:“说你笨,你还不知道是不是?她可是沈姑娘的人,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哪像我们,自始至终都被沈姑娘防备着。” 第三百二十四章 垂死挣扎 屋子内的沈玉笙根本不知道屋子外面发生了些什么,倒了回去继续盖着被子睡下去,她也想好了。 就如同今日江淮和绿韶所说的一样,既然相公不希望自己去涉险,那么自己就不能给他火上浇油,要不然话很容易拖他的后腿。 这般想着,沈玉笙总算是睡的下了,打算明日告诉江淮自己的想法。 四周一片寂静,万物寂静无声,好像身处深渊,又仿佛身处在人间仙境一般。 沈玉笙迷迷糊糊的就觉得脑袋一沉就睡了过去,一阵烟雾至屋顶吹了下来,就连门口的 绿韶也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地上。 那被轻轻推开的窗户跳了进来一个人,一身紫衣,随着风的动作飘飘摇摇的,很是有韵味,在夜色的衬托下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很是有诱惑力,抚摸着下颚低头将床上的人观察了一番这才蹙眉。 “是个美人,怪不得让他们兄弟二人自相残杀,可真是有不小的魅力的啊!” 比起南宫青的痴情,万花丛中过的秦桧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这女人除了长得美,睡相更是让人难以自拔,眉目如画,其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的。 怎 么就让人这般着迷呢! 邪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有模有样的在她脸上来回比划了一会:“你说,我要是把你这张脸弄花了,他们二人还会不会为你肝肠寸断呢?” 在秦桧的眼中,女人无非就属靠着那一张脸勾引着男人而已,坐拥万里江山以后,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看着她的脸一瞬间有些迷了,就连手上的动作也出奇的轻柔了起来,只是这一点秦桧从来没有察觉到。 收起匕首捏了捏她的下颚,笑得阴狠恐怖:“女人,咱们来日方 长。” 总觉得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这么死了,也确实有些可惜呢!还不如好好的玩玩再说吧! 松了松手,跃出了窗户外,拿起地上的油纸伞撑开来,风度不减,笑起来让人神魂颠倒。 脚尖轻点消失在了大雨中,不留一片混迹,床上的沈玉笙毫无察觉。 倒是他的这个迷药让沈玉笙做了一个梦。 梦境中,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三月三,百花盛开,万物复苏,她是沈家的大小姐啊!是哪个所有人都仰慕,望尘莫及的姑娘。 那时她七岁,路过一处,有一个少年 蜷缩着蹲在路边抱着膝盖看起来可怜极了。 年幼的沈玉笙蹲下身子不解的看着他,摸着怀里面的白狐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发抖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那少年抬起头来,眉目间很是熟悉,站在一旁的沈玉笙看得目瞪口呆,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人的。 正思索时年幼的沈玉笙就将那白狐送给了他。 少年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玉笙巧笑倩兮:“我叫沈玉笙,有机会再一起玩。” 可是啊!这一别就是永远,再相见时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梦境 “知书……谢知书” 眼前的场景换得很快,有一个白衣飘飘的公子哥背对着她,**着她有些陌生偏偏又记得的名字。 小心翼翼的上前:“你是谁?我认识你嘛?”这背影很熟悉又很陌生,可她能够笃定这个人不是她相公,她相公是不知道她现在的名字的啊! “知书……你怎么就不记得我了呢!” 沈玉笙大呼:“我为什么要记得你,你是谁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那人渐行渐远,笑声很是凄凉,叫人好生心疼。 “别走……”话一出口人就醒过来了 ,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满头大汗,梦境迷迷糊糊的叫她头疼。 绿韶惊慌失措的将门推开就看见了这么一幕,她也是刚刚醒,而且还是在地上醒过来的。 “小姐你……” “绿韶你……” 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看着对方的样子都有些惊讶。 沈玉笙掀开被子下床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浑身雨水:“绿韶你这是干嘛去了?怎么一身的雨水?手脚也这么冰凉。” 绿韶瞥了一眼打开的窗户,再一低头脚下就有一些粉末,用手粘了些闻了闻:“这是迷药,小姐昨 晚……” 沈玉笙细想了一会才发现不对劲,冷笑一声:“怪不得昨晚噩连连,原来是被人下迷药了,可是这人是谁啊?” 绿韶起身满脸的惆怅:“小姐还是让奴婢带你走吧!这江府不安全,人多眼杂的,奴婢怕。” 沈玉非常肯定的摇摇头:“不会,不是江府的人,江府会武功的基本上都是江淮忠心耿耿的手下,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人敢这么做,除非……” 除非她的行踪被人找到了,可那人只是来确定自己的身份的,并不打算轻举妄动,昨夜只不过是一番试 探而已。 绿韶也是忧心忡忡,从这些可以看出,对方的武功比她高。 查看了一番屋内能够确定对方是个男子,而且脚步轻盈,那些痕迹和漏洞倒像是刻而为留下的。 这样一个人,若是小姐和她真的遇见了,她根本没有任何的把握啊! 拍了拍忧心忡忡的绿韶:“不必担心,江淮不会让我们出事的。” 绿韶有些不能够理解,为何小姐就是这么信任这个江淮呢!而且是那种没来由的信任,叫人疑惑。 但也没有说出来,而是点点头。 沈玉笙为她寻来一身衣 服,又让下人打了些热水让她清洗。 绿韶看着这些贵重的衣裙有些忸怩:“小……小姐……奴婢自己的衣服还可以穿的,晒晒就干了,这……这奴婢不能接受啊!” 沈玉笙气不打一处来:“你是要攒钱留着当嫁妆嘛?不用担心,以后你出嫁了,我保证让你风光大嫁,你快去换吧!” 就这样,大清早的绿韶就被沈玉笙推推搡搡的挤去洗漱更衣了。 倒是自己一直是那身白色的襦裙,脸色有些沉重,又低着头在原地查看了一会,始终是毫无头绪,又觉得不可思议。 第三百二十六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 玉生阁内,渐渐苏醒的江淮还是有些疲惫,就连抬眼也显得那么的无力,捏了捏眉心苦笑。 他昨夜又做梦了,又梦见那时的场景了,恐怕这世间没有比他更可笑的人了,居然因为一只白狐就对她情根深种。 可那时候的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啊!命是她给的,那笑颜如花的面容足够让他记一辈子了呢! “少爷,您醒了,把药喝了吧!”徐伯端着药前来,小心的伺候着。 对此江淮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了,面无表情的就将那苦涩的药喝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下,重新 躺回了床上。 这会雨已经停歇了,屋外雾蒙蒙的,看不清楚方向,有些虚弱的开口:“她怎么样了?有没有想要离开的趋势?我昏迷了多久?” 其实……他很害怕的,害怕自己一醒过来她就不在了,害怕自己昏迷的时间太长,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可是,他又害怕自己醒过来,知道她离开的的时候,自己该如何面对。 徐伯还没有开口,他又继续自嘲:“徐伯,你说……我和她是不是真的有缘无分啊?为什么那么早遇见了,又不能有所交集呢!” 徐伯沉 默不语,这种儿女情长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若是早些病好了,也不会这个样子了呀!后来想要去找她,听说她嫁人了,我想着她能够快乐就行,可阴差阳错的又遇见了……” 他调侃她,戏谑她,欺骗她,只不过是为了让她留下了,陪陪自己就好。 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他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了,只是…… 只是还想多看看她而已。 “少爷……您何必呢?”徐伯只觉得喉咙干燥,眼圈有些湿润,不知如何是好,只想着少爷早些放下,不要郁结成疾才是啊! 如今他的身体也已经是摇摇欲坠了,若是在火上浇油,只会更加糟糕啊! 江淮抬起头,心中难受,他这一生没什么值得可惦记的人,母亲含恨而终,父亲恨不得他早日去死,占领江家的万贯家财。 唯一的执念无非就是来自于她,可她啊!或许早已经不记得了,是不是有些自欺欺人了呢! “徐伯,我若是死了,江家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好护着,用江家的万贯家财,护她一辈子长乐无忧啊!” 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好像就是很平常的对话一样。 可是走到屋 外的绿韶直接被愣住了,睁大了眼睛很是惊讶。 在来之前她一直以为看上小姐的人无法就是些地痞流氓,可这人…… 这江家的少爷为何和小姐有所交集呢! 来之前沈玉笙吩咐的事情早已经忘得干干净净,绿韶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回去读,只觉得脚步飘飘忽忽的,有些飘飘然。 看见沈玉笙的表情都是复杂多变的,只憋出了几个字来:“奴婢……找不到***住在哪里……” 她不知道刚刚听见的一切要不要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总是压抑在心底很煎熬。 第三百二十七章 多疑 摇摇头绿韶始终没有说出来,这种事情她并不懂得如何去开口。 再者既然小姐对于此事已经忘记了,事实证明这对于小姐而言只不过是已经无伤大雅的小事情而已,而那***无非就是因为小姐于他有救命之恩,这才对小姐念念不忘至此。 这般想着,绿韶心中宽慰了许多,深深的看了一眼沈玉笙,心事重重的准备离开却被沈玉笙叫住了。 纠结了一个晚上的沈玉笙笑得轻巧:“绿韶,留下吧!咱们留下来吧!不给相公添麻烦。” 她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人,却只是想为自己的 男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虽然这些事情看起来只能说是车水杯新。 沈玉笙的深深的知道,她能够安然无恙,就是给乔音少去了不少麻烦。 绿韶明显松了一口气:“奴婢也挺害怕小姐当真要去找王爷的。” 沈玉笙道:“相公如今在什么地方?” 绿韶摇摇头:“奴婢也不清楚,奴婢来的时候王爷已经到了梁国边境,现在奴婢就不清楚了。” 这一点绿韶没有撒谎,毕竟乔音也没有告诉她什么。 沈玉笙了然,以相公的性格确实如此,桌子上还堆着那书信,犹豫着要不要回信 ,可若是回信了…… 沈玉笙突然想到怎么似的有些慌张:“对了,锦瑟和弄弦呢?她们怎么样了?” 关了房门,沈玉笙将所有的事情都问了一遍,绿韶耐心的回答,她这才放心。 又吩咐着绿韶去调查昨夜的事情,瞥了一眼刚刚才月牙送来的点心依旧没有吃,看着她倒掉。绿韶蹙眉:“小姐为何不吃?难道有人下毒?” 小姐一向谨慎小心,若不是有什么问题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沈玉笙也不掩饰,而是坦然的点点头:“是啊!有人下毒,想要陷害你家小姐。” 绿韶大惊失 色,****就要冲出去,沈玉二话不说冲上去拦腰抱住她:“息怒,息怒,小问题,我能解决。” 绿韶****:“让奴婢去宰了对方就是。” 沈玉笙哭笑不得:“这里不比国都,若是杀人出了什么事容易招惹是非,到时候咱俩都得蹲大牢”未了又继续添油加醋:“还有一个可能,我会被南宫青抓回去当妃子,绿韶……” 绿韶收起长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奴婢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南宫青那人生性多疑,若是这里发生了什么风吹草动,肯定会引起主意的, 再者她们如今人在屋檐下,不能有过多的举动,会给江府带来麻烦不说,更会…… “沈姑娘……” 二人探讨间,门被人粗鲁的推开了,来人满头大汗,神色匆忙,慌慌张张的,站在门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沈玉笙起身,瞧着他:“你是……” 这人有些眼熟,但是她实在是叫不出名字来。 千月尴尬的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属下是主子身边的护卫,名唤千月,姑娘唤属下千月就是。” 沈玉笙恍然大悟:“哦哦哦哦!是你啊!我不是记住你一直不喜欢我来着嘛?今日来有什么事?” 第三百二十八章 邂逅 此人的反应太过于非常,沈玉笙心下生疑,表面却是若无其事的开口:“莫不是你家主子有什么事情找我?” 这话叫人心生好感,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台阶下,千月也就就坡下驴的顺了下去:“不是主子有事找您,实在是在下冒着生命危险来找您的。” 沈玉笙给绿韶使了眼神示意她退下,自己则是翘着腿坐下,漫不经心的瞧着眼前的千月,心中的算盘噼里叭啦的直作响,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对方的用意。 她来时可是没给过她好脸色的,此时这么无端献殷勤叫人招架不 住啊! 片刻过后,星雅端着盘点心而来,捏了起来闻了闻,沈玉笙招呼千月坐下,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了。 千月十分的讨好她,不停的拍马屁。 “属下现在才发现,沈姑娘如此善解人意。” 沈玉笙:“你以前说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来着。” “……”千月干笑着被那糕点呛着了,千月憋红着脸解释:“那是属下有眼无珠,姑娘切莫与在下一般见识才是。” 沈玉笙坦然接受:“嗯,我原谅你了,有话直说吧!为了一件事情,这般卑微屈膝来求我, 也是难为你了。” 听她这么说,千月反而有些过意不去,想来当初确实是他自己对人家冷冰冰来着,那一次的那一剑还是拜他所赐的,就是不知道这沈姑娘是否还记得,会不会因此就公报私仇呢! 转念一想,千月深深的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二话不说就将腰间的佩剑摘下放在桌子上,面脸都是一副甘愿赴死的表情。 “如果沈姑娘觉得不解气的话,大可以给属下来一剑,属下绝对不会眨眼。” 这一下子沈姑娘就更加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事才会让这人心甘情愿的来赴死 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千月激动不已起身,一撩衣袍就单膝跪下,并双手举起剑:“以前是千月多有冒犯了姑娘,如今千月不祈求姑娘能够原谅在下,但是也希望姑娘能够完成千月一个心愿才是。” 屋外守候着的锦瑟和弄弦都被吓得不轻,险些跪倒在地上,趴在门口悄悄偷窥,只见沈玉笙面无表情的拿起了那剑拔了出来。 玉霞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抱着沈玉笙的大腿:“姑娘息怒啊!千月就算是做了什么冒犯您的事情,您也不能杀人啊!他对少爷忠心耿耿,一片 赤诚。” 千月怒吼道:“玉霞,此事与你无关,千月只希望沈姑娘能够完成千月的愿望,那么千月死不足惜。” 沈玉笙端详着手中的剑无动于衷,好半天才开口:“你说了半天要求死,你都没告诉我让我帮你些什么啊?就拼命的求死。” 千月脸红的挠挠头,忸怩半天:“其实……也没事,就是希望……就是希望沈姑娘能够……”深呼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千月希望沈姑娘嫁给我家主子,千月死不足惜。” 沈玉笙:“……” 玉霞:“……” 门口的星雅:“……” 第三百二十九章 交手 沈玉笙拿剑的手抖了抖,拔出长剑就是要砍下去,玉霞死死的抱住她。 “你放开我,玉霞你放开我,今天我砍死他我……”沈玉笙暴跳如雷,刚刚才的的温顺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怒火和愤愤不平的谩骂:“今天我非得宰了这个王八蛋,居然想让我二嫁。” 本来刚刚才她还很是欣赏他这种为了主子牺牲的精神的,然而现在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砍死他。 怎么会有这么做作之人,居然这般的坏,真是个坏胚子。 千月一脸茫然无辜:“在下就这么 一个要求啊!沈姑娘为何这么生气。” 还说?当真是不怕死啊!一向知书达礼的沈姑娘撸起袖子,大有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的节奏。 门外绿韶幽幽的看了一眼被吓得够呛的星雅,走了进去,悠悠开口:“痴心妄想,我家小姐已经嫁为人妻了,你就别想了。” 沈玉笙感激涕零,果不其然,只有自己的绿韶才会在关键时刻为自己打抱不平啊! 千月起身,凉飕飕的剐了一眼火上浇油的绿韶:“这是我与你家小姐的事情,与你何干。” 绿韶白了他一眼:“你 若再不回去,一会你家少爷就上门来了,咸吃萝卜淡操心。” 千月背脊发凉,若是让少爷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匆匆忙忙的就要溜走,跑出去时又折了回来拿走了沈玉笙手中的长剑还不忘舔着脸道:“沈姑娘,咱们来日方长,属下会跟你好好沟通的,少爷人很好的,您绝对不会亏的。” 沈玉笙:“……” 玉莲阁内传出沈玉笙碎碎念念的骂声,星雅和玉霞都有些瞠目结舌,哪里见过这般大发雷霆的沈玉笙,一向不都是很淑女的嘛! 原来沈姑娘也会骂人啊! 躺在床上的江淮得知此事时有些吃惊,又觉得羞愧,捂着脸:“徐伯,以后给我看好千月别让他去玉莲阁,千万别再让他再给我丢人现眼。” 徐伯浅笑:“他也是为了少爷您好。” 这些江淮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让他不要去的。 其实这样子就挺好的了,自始至终她也没有给自己许诺过什么,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而已。 “还有一件事,秦大人似乎留下来了……没离开。”徐伯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个不太好,可是于川 这里本来就很少有朝廷命官的,如今出现了一个秦桧好不容易能够送走了,那人又改变了主意。 对于善于观察的徐伯来说,秦桧这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普通人物,能够坐到如今的地步绝非是偶然的。 江淮翻了翻手中的账本神色凝重:“确实是个麻烦,秦桧这人来历不明,就连南宫音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更何况是你我呢!” 他江家确实家大业大,势力也不小,可终究是个商人,相比于南宫音无疑是比不上的,一个连南宫音都查不出来的人,更何况是他呢! 第三百三十章 胜负 稳了稳心神,将现下的局势分析了一番,江淮将书合上:“他在便在吧!想必是有人通风报信了,你好好排查看看他今日,或者昨日有没有跟什么人接触过。” 徐伯有些犹豫,为难的看着他:“已经查过了。” 江淮斜睨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为何不说?支支吾吾的,难不成还要我问你,你才说?” 棋逢对手,他可是要好好招待这秦桧一番的,但是究竟是什么呢?居然敢不忌讳他。 徐伯表情凝重,沉思了许久,这才开口道:“是老爷……” “啪!”伸 手拿过床头的汤药,还未拿稳便洒了一地,低垂着头沉默不语,自嘲的冷笑。 果然是他的好父亲啊!逼死他娘亲,如今还要对他步步紧逼,这些年他死性不改,一次次的挑战自己的耐心,他什么都忍了,哪怕是这一身的毛病也是拜他所赐啊! 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了,这究竟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自认为心如磐石,可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对他下杀手,这一次他不想再退了,若是再往后退一步,万劫不复的是他,后患无穷是她。 他没有护住娘亲,可终究要护 住江家,护住她的啊! 苦笑一声看着手中的药渣:“徐伯,吩咐下去,看好他,他若是再敢轻举妄动,那便如他所愿,杀了他。” 徐伯心中一惊,这些年来,少爷一直压抑着,一直对他不闻不问,但也没有下杀手,可那人始终还是没有自知之明,总是苦苦相逼,这一次想必真的是触碰到少爷的逆鳞了。 龙之逆鳞,触之者,死。 徐伯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而是转身意气风发,难得的笑逐颜开。 少爷终究和外界传言的不一样,可是这样的少爷才是能够担 得起江家的家主。 寂静的江府,空山新雨后。 沉静中爆发,江浩天似乎早就料到了似的,早就离开了江府,一下子江府就炸开了锅,最着急的人莫过于月牙了,若是找不到江浩天到时候她的毒,可如何是好啊! 脸色煞白的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 江府上上下下都知道,虽然少爷不喜欢老爷子,但是也从来不会做出什么伤害老爷的事情来,此番连追杀令都下了,恐怕是凶多吉少啊!到时候自己的毒怎么办。 玉霞搀扶起她担忧的看 着她:“月牙姐姐……月牙姐姐……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 “哇!”月牙本就怕死,一下子控制不住的就哭了出来,引得不少人手忙脚乱的上前,又不敢劝阻。 倒是不远处说沈玉笙若无其事的看着这一场闹剧,天气有些凉飕飕的,想必那地上是及其寒冷的。 绿韶站在她的身后,英姿飒爽,手搭在宝剑上目睹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月牙。 “看不出来,这月牙姑娘还是性情中人。”她这话带着几分玩味。 月牙总觉得自己天衣无缝,殊不知她也不是吃素的。 第三百三十一章 探病 沈玉笙至今都还不明白这件事情怎么回事,这江家的事情还真是一出又一出啊! 当沈玉笙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了总是一副冷冰冰的绿韶时,绿韶从疑惑的表情转变为理所当然。 而且还振振有词:“这有什么不对的嘛?当初小姐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 沈玉笙一拍大腿:“对哦,当初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果然大户人家都有这个毛病,总是会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情,当初乔府也是如此。 后来好不容易搞清楚了,又弄出来他身世那一件事情,由此可见这江府也没有那么糟糕的。 看着若无其事的沈玉笙,不知为何,绿韶的 脑海中就回忆起那日在屋外听见的一切,忍不住的就多嘴道:“小姐……您不打算去见见***?” 沈玉笙脑仁一疼,拍了拍自己的头:“对哦,这几日都不见他,他干嘛去了。” 绿韶:“听说***病情发作,这些日子一直在养病来着。” 本是一句无足轻重的小事,至少在绿韶看来是这样的,要不是那日她听见那些事情,她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怎么可能去操心这种事情呢! 沈玉笙呆滞住了,她知道自己与江淮没什么交情,可毕竟是在人家的保护下,是不是有些凉薄了,深深的看了一眼哪里哭得撕心裂肺的月牙,硬着头 皮去了玉生阁。 玉生阁内。 江淮已经有三日没去见她了,而她也没有来找自己,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是在床上的,从未下床,不仅如此再加上忙里忙外的,险些将她忘记了。 屋外又下起来了雨,已经七月了,天气也慢慢的燥热了起来,可是今年的雨水似乎比较多,总是下个不停。 那窗柩下开得枝繁叶茂的栀子花都被淋得毫无生气了,一地的白色花瓣,还有些虫子上头徘徊着,那花很香总是容易招惹虫子。 正看着账本,思索着他父亲的事情时,门口外一个人轻迈着莲步而来,白色的绣花鞋,一身白衣飘飘,踩踏着一地的落花前 来,眉目间有些忸怩。 他抬起头浅笑,有些咳嗽:“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还是……” 他一直不敢前去探视她,深怕一见就是永远了,此生无缘了。 沈玉笙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只是鬼使神差的就来了,刚刚才她都有些反悔了,湿说到底江淮的生死与她何干。 “你……没事吧!”梦境中的一切有些渐渐清晰,特别是他抬头的瞬间,眼底无光,黯然失色,了无生趣的样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沈玉笙指着他有些迷茫:“我和***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心中一惊,笑着揶揄:“ 我若是说见过,恐怕你也不信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记得也罢!” 这话倒是让沈玉笙更加云里雾里了,摆摆手别过头去:“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只是……我刚刚来的路上看见月牙姑娘哭得撕心裂肺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这话拿捏得很好,就像是某个姑娘在路上遇见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然后兴致勃勃的说给别人听一样。 听闻这里,坐着床上的江淮眉头紧锁,他好像也是许久不见月牙了,月牙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可他对她只是感激而已,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所有的心思都在眼前这人身上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倾心 二人之间隔着层层珠帘那珠帘随着风而晃动着,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清纯的眼神,那张脸总是那般波澜不惊,笑吟吟,就如同百姓口口相处的一样,沈玉笙乃是个深明大义,善解人意,知书达礼的姑娘。 可她啊!只有在那人面前才会笑吟吟,毫无戒备。 嘴角勾了勾,苦涩的别过脸去:“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这一下反倒是沈玉笙进退两难了,她并没有那么八卦,脑子里面一片乱七八糟的,她来的目的当真只是简简单单的来探病的, 怎么就变了味了呢! “阿秋!” 此时此刻,远在梁国,已经大雪纷飞的乔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这一个多月了,他的小娇妻过得如何了。 初来驾到的乔音,光芒内敛,只是居住在一个小客栈内,整日就是装模作样的做些表面上的生意。 要不是他查到了关于秦桧的蛛丝马迹,他也不会贸然前往的。 唯一让他揪心的是,尽管他已经无比低调,乔装打扮了,依旧有人对他倾心,死缠烂打。 正为此事头疼时,门又被人粗鲁的推开了,来人一身红衣, 画着精致的妆容,扭着腰肢而来。 “还在纠结呢?都说了,你要是娶了我,这客栈就是你的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在咱们梁国大展身手了,我相信以你的本事绝对不难。” 此人名唤,柳眉,人如其名,妩媚多姿,生得也是及其漂亮的,只可惜乔音对她毫无感觉,习惯的就往一旁挪了挪,委婉道:“老板娘抬举了,在下只不过是个商人,家中还有妻子,老板娘请自重。” 柳眉哈哈大笑,手中的娟帕捂着嘴,挤眉弄眼的看着他:“何必这么拘谨呢?男人三妻四妾 乃是常事,只要你愿意,我做小也是可以的。” 乔音从凳子上起身,站到了窗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有些愠怒:“老板娘若是在苦苦相逼,那在下就告辞了。” 之所以选了这个地方,无非就是因为这里更加方便收集信息而已,如若不然以他的脾气怎么会还待在这里呢! 此处一出去就是梁国文人骚客聚集的地方,所有的小道消息更是层出不穷,所以他才选了这么个地方居住的,谁曾想到居然摊上这么一个女人。 柳眉也不恼,而是跨坐在桌子上,长腿叠放 在一起,双手支撑着桌子,轻轻咬着唇瓣姿态妩媚迷人撩了撩长发娇嗔道:“公子当真这般不解风情嘛?不知道还以为……你不举呢!” 后面的那话说的意味深长,却噗嗤笑出声来,带着浓浓的征服感,见他沉默不语,又继续的补充道:“老娘可不是一个轻而易举放弃的人,你越是拒绝,老娘越是感兴趣。” 她柳眉什么时候遇到这种事情了,拒绝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被男人拒绝过,凭美貌她也不差,她就不相信有人比她更会勾引男人。 第三百三十三章 哭泣 乔音头疼不已,笑笑不说话,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来。 对方都下逐客令了,柳眉再怎么厚颜无耻,也不好意思继续死皮赖脸的待下去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主子……要不……” 待到柳眉离去后,窗户外跃出来一个黑衣人,低垂着头,询问着乔音的声音,要不要将那女的给灭口。 乔音自然是知晓他的意思的,但还是摆摆手,乔装打扮下的那双眼睛格外的阴狠:“不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在梁国杀人,这些年来,梁国与我国相交甚好,如果事情闹大了对 谁都不好。” 鸣凤只能听从主子的意思,一转身又消失在了屋子内。 而离去的柳眉面色难堪,一脸不爽,碎碎念念的:“呵!什么人!老娘都倒贴了还这么不识好歹。” 身边的小厮一脸讨好:“老板娘别生气,这年头啊!男人都喜欢玩欲擒故纵,您要不换换方法?” 柳眉揪着他的领子很是不悦:“老娘万花丛中过,难不成你比老娘还要会勾引男人不成?” 开什么玩笑,一个大男人告诉她如何取悦男人,那她柳眉还活不活了啊?岂不是丢人丢死了。 这 梁国的于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柳眉的大名,但凡是达官贵人,没有哪一个不给她几分薄面的。 回到自己的厢房,柳眉辗转难眠,脑海中全是乔音那张脸,明明这人生得也不俊美,偏偏就是叫她一见钟情了,傻乎乎的笑着,心中打好了主意,一定要将这个男人拿下。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说不定自己会就此飞上枝头呢!他那股子里的高贵,和不容人亵渎的气质,就是她这样的女人喜欢的。 窗外大雪纷飞,寒冷无比,吹得人瑟瑟发抖,站在 窗边的乔音褪去了那些伪装,白衣胜雪,剑眉星目,嘴角含笑,俊美无双,伸手接了朵雪花喃喃自语:“若是你在这里,定然是喜欢这些的。” 她一直很喜欢雪,一直想要看雪,可是偏偏平南又很少下雪,基本上都是四季如春,冬日也只不过是有些寒冷罢了! 此番没有机会带她前来,得寻个机会补上才是。 桌子上是她犹豫了许久,带着些不满的回话。 “南宫音,你若是不平平安安的回来,我就改嫁了,到时候叫你死不瞑目。” 可实际上,乔音不知道的 是,沈玉笙在写这些话的时候都哭了,眼前**,不争气的抹了抹眼睛。 “得早些解决才是。” 其实关于把她留在于川,他也是犹豫了许久的,毕竟把自己的女人托付给他人,这是一种折磨,和一种赌注。 于川。 雨雾不停,沈玉笙许久才离开了江淮的房间,走在路上脑海中不停的响起他的话,耐人寻味。 “谢知书,记住了,你叫谢知书。不是沈玉笙。” 这改名换姓本以为只是一时的,可是江淮的表情太过于认真,且严肃,叫她不得不觉得迷雾重重。 第三百三十四章 杀伐 七月的天,时而倾盆大雨,时而炎热无比。 江淮对她的监视已经没有了,她基本上出入自由,除了莫名其妙消失的月牙,据下人所说好像是她家中有事,匆匆忙忙的就去了。 对于此事江淮只是摆摆手:“既然家中有事,便去看看吧!有什么需要跟账房说。” 而沈玉笙对于月牙却是不放心的,实在是因为这人三番两次的给自己下毒,无奈之下她才让绿韶一路跟随的。 小路幽静,野花遍地,一路上繁花似锦,确实像极了回乡下的路。 绿韶小心翼翼的紧紧跟 在后面,月牙一身罗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提着裙摆继续前进,一路上不停的频频回头,像是在害怕些什么似的。 一路曲曲折折,不断的拐弯,从原来的小路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去了,荒无人烟,四下无人,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似的。 “绿韶,你一路多加小心,千万别让她发现你,若是她跟什么人见面了,你也不用出手,只要回来告诉我就是,我怕她是朝廷里面的人,到时候你打不过就不好办了。” 若不是因为来的时候小姐再三叮嘱,绿韶是挺想直接 冲出去的,又怕打草惊蛇。 没多久,月牙就来到了一处破烂不堪的屋子,看起来已经荒废了许久。 月牙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壮着胆子的喊道:“老爷,老爷……您在这里嘛?” 躲在月牙上头从林中的绿韶露出了个头来,观察着这一切。 一群飞鸟从山谷中飞了出来,只见一衣着华服的老者,身后跟着二个年轻的公子哥,三人出现在房屋前。 距离太远,绿韶又不敢接近,在不知道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只能远远的观察着,再者她也不知道对方的武功如何 。 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没有其他人再来了,绿韶这才放心的准备离去,蹑手蹑脚的后退,身后就是一个斜坡,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深怕惊到他们。 在这期间她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看不清楚,只知道对方有三个人,都是男子。 回到江府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了,月牙也没有回来,为了不引起别人的主意,绿韶是从大门进去的,也没有飞檐走壁,而是手中多了些东西。 “绿韶姑娘回来了,你家小姐是不是睡下了啊?” 自从那一次以后,千月总是想 方设法的来献殷勤,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感觉。 绿韶白了他一眼不说话,准备绕过他,千月不死心的又挡住了。 绿韶冷冰冰的看着他:“你再不让开,我告诉你主子。” 千月瑟瑟发抖的耸拉着头,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开。 千月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主子训他,因为主子教训人的方法实在是太恐怖了,太让人畏惧了,他不想啊! 可是徐伯说了,只有少爷娶了沈姑娘,身体才会痊愈啊! 双手插腰,挠挠头:“唉……沈姑娘不愿意,少爷的病怎么办啊?” 第三百三十五章 美人 骤雨初歇,屋外的池塘已经溢满了出来,随处可见的小青蛙在岸边争先恐后。 巨大的槐树落叶铺满了地,雾气腾腾,使得眼前一片朦朦胧胧的,看不清,直到那冰凉的露水滴落在手指上,这才回过神来。 白色的衣袍早已经粘满了泥垢,面前的栀子花惨不忍睹,手指的剪刀因为身后人的话而戛然而止,垂头不语,许久这才回过神来,身后的丫鬟捧着盆水等候着他清洗。 “主子,对这里可满意?”身后的白虎刚刚从外头而来,一身黑衣湿哒哒的满是雨水,冷峻 的脸上面无表情,哪怕是面对自己的主子依旧是这一副样子。 他虽然不明白主子的做法,但是隐忍多年,他绝对的相信主子的选择的。 堂堂一国太子殿下,居然来其他国这般的受辱,费尽心思他也会帮助太子殿下稳稳当当的坐上君主之位。 秦桧擦了擦手上的水,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屋内的环境,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语气淡淡的,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都可以,吩咐下去,咱们明日拜访江府。” 白虎为之一振:“那要不要****告诉南宫青?” 这几日 来,皇宫里面三番两次的就是****,无非就是在催促主子赶紧找到那个沈玉笙,若是再不回信,只恐怕会…… 秦桧讶然:“确实应该回信了,要不然南宫青又该发疯了呢!” 白虎了然的退下,大约半个时辰后一只白色的鸽子在半空中展翅高飞,渐行渐远。 秦桧已经有留下来的打算,再加上今日白虎见了那个叫月牙的姑娘,更加能够确信那个谢知书就是沈玉笙,不得不说南宫青和南宫音还真是兄弟呢! 那女人确实长得极美,柳叶眉,楚细腰,怪不得能 让两个男人为之动容呢!站在书桌前,这房子算得上是寂静儒雅之处了,执笔轻描。 因为时间匆忙的原因,白虎也只是随便找了几个丫鬟前来,幸运的是那些个丫鬟还都算得上乖巧,规规矩矩的,应付这些日子也算是足够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主子长得俊美,毕竟都是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不免有些时候会失魂落魄。 站在门外,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他专注认真的模样,白衣胜雪,袖口处的腊梅为这景致更增添了几分清冷,鬓若刀载,眉若刀削,一 举一动都透露着儒雅的气息,特别是那一双丹凤眼更是摄人心魄。 许久,放下手中的毛笔,偌大的宣纸上已然是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儿,低头浅笑,面带娇羞,微弱的烛火下美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抬起头来,一番称赞:“这平南倒是美女如云啊!怨不得一国之主昏庸无能。” 白虎看了一眼那画也有些惊讶,确实如此,他们来晚了一步,没见着平南百姓口中知书达礼,聪明伶俐的沈玉笙,只是没想到她既然这般貌美。 “主子打败平南以后大可以将她收入囊中。” 第三百三十六章 冷意 秦桧笑笑:“你错了,我想要的可不是女人,一个女人而已,怎么比得上万里江山呢!” 忍辱负重多年,就为了一个女人的话意义何在,梁国百姓口中无所事事的太子殿下,扶不上墙的烂泥。 在东宫的时候,是所有皇子都可以欺压的对象,人人都瞧不起,没有谁觉得他可以胜任梁国的国君之位。 长年以来,他一直都是在东宫闭不出户,基本上很少有人认识他,就连那些个文武百官见过他的人都是屈指可数。 父皇如此,只不过是为了内疚,为了圆母妃一个心愿 这才让他当上太子的,可实际上他没有任何的实权,自始至终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那金碧辉煌的东宫看起来富丽堂皇,可那里面啊!冰冷无比,又有谁知道呢!没有,一直以来都没有,没有人相信他。 他有十几个兄弟姐妹,可是没有人接近他,没有人亲近他。 直到几个月前他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平南,既然如此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看好,不起眼的人始终才是最终的赢家。 “梁国那边有什么动静嘛?”狠狠的揉碎了那画像,许久抬起头来收敛了眼中的狠 戾。 白虎道:“没什么动静,倒是南宫音,他似乎查到了些什么,已经在于都居住了下来,主子要不要派人……” 秦桧摆摆手:“不必,南宫音是个人才,只是可惜了,心不在江山,若是这平南是他当家做主,我也不会打平南的主意,只是可惜了,他如今非要摊这趟浑水,既然如此的话咱们只能将他拉下水了。杀他?呵呵,没必要,有的是人替你我对付他。” 南宫青就是最好的选择,只要沈玉笙在自己的手中,他还怕不能对付南宫青嘛?自相残杀,这才是最好 的选择吧! 白虎沉默不语,守在一旁。 许多年前,主子也是个不问世事,逍遥自在的少年,可如今局势这般,又或者是天下注定就是要在他的手中的。 梁国的雪啊!下得很大很大,想必如今已经是腊梅盛开的时候了吧! 秦桧抬起头看着阴沉沉的天,他都快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这云卷云舒,花开花落了,他只记得自己在东宫呆了多久。 记忆中,皇宫热闹非凡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面对着冷冰冰的饭菜紧闭在东宫内,屋外的热闹非凡不属于他。 那 时候他听得最多的一句话,无非就是文武百官又怎么怎么的想要废掉他这个太子之位了。 他不起眼到让人厌恶,若不是站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恐怕早已经身首异处了,在梁国的皇宫内,谁敢刺杀一国储君啊!可若是他没了储君之位,不少人早已经想要他生不如死了。 父皇总是摸着他的头说:“枭儿,你还想做太子嘛?太子似乎不适合你?” 他最小的皇妹,盛气凌人的站在他的面前,傲娇的仰起头,双手插腰:“你根本不配做太子,哪里有太子像你这么窝囊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 邂逅 这些,他都清清楚楚的记得,而他总是沉默不语。 以至于梁国一直有一个说法,太子殿下,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无是处,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些以外,一无是处。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这张脸,已经是易容了的,因为所有人都唾弃他那张长得过分俊俏的脸,觉得他上不得台面,不适合做一国之君。 气氛有些压抑,一下子冷了下来,吓得前来送糕点的小姑娘战战兢兢的,秦桧抬起头来瞧着她:“怎么?我很可怕嘛?” 小丫头急急忙忙的摇摇头:“怎么会呢?大人不可 怕。” 秦桧冷笑不语,起身拉了拉有些松松垮垮的衣裳,大步流星的往外而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白虎紧跟其后。 于川的大街上,已经沉闷了许久的沈玉笙带着绿韶漫步在雨后的街道上,表面上是来散步的,实际上她们只不过是来找月牙经常去的那家药铺的。 大雨刚刚过后,街道上有些安静,行人也不多,一地的落叶落花,还有些来不及收拾的蔬菜满地都是,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了,大家才又摆起了小摊,做起了生意。 沈玉笙心不在焉的捏着手中的药渣,她若是 知道此番外出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的话,她说什么也不会去管这种闲事的了。 不远处似乎有几个流浪的孩子围在一起,争先恐后的夺食,本来也没什么的,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一脚又一脚的踹着那些孩子,无非就是有个孩子一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衣袍。 正准备进药铺的沈玉笙看得有些火冒三丈,绿韶更是习惯了路见不平,就准备听见沈玉笙的一声令下赶紧的拔刀相向。 沈玉笙大步流星的而去一把抓住了那人抡起来的棍子,眼中带着怒火,绿韶更是直接一 脚踹飞了其中一人。 “哪里来的……”那长相猥琐的男子正准备破口大骂,可是一扭头看见沈玉笙以后便换上了一副色眯眯的嘴脸,揉搓着手上前:“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啊!长得可真是极美的,你想救他们?” 沈玉笙一点畏惧之色都没有,反而淡定自若的盈盈一笑,使得那人有些飘飘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柔声细语道:“那……这位公子能放过他们嘛?多可怜啊!是不是?” 那男子一瞬间就丢了魂,连连点头:“是是是是,你让我放,我就放。” 绿韶看得恶心 ,恨不得将这人大卸八块了,可是沈玉笙不为所动,她也不敢上前。 直到那人的手就要搭上她的肩膀时,绿韶就要冲上前。 这时候一个白衣公子从天而降,一手揽过她的腰肢转到了一旁,飞起一脚就是踹在那人的胸口。 男子倒在地上鬼哭狼嚎,临走之时还不忘唾骂着。 白衣男子怒吼一声:“还不快滚?” 男子眼见情况不妙,带着自己的兄弟们踉踉跄跄的离开。 沈玉笙不着痕迹的拍开男子的手走到了绿韶的身边,淡淡的行了行礼:“多谢公子,绿韶,我们走。” 第三百三十八章 接近 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出门的秦桧,此番情况倒不是他处心积虑的,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沈玉笙,纯属是偶然罢了。 “姑娘请留步,在下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秦桧上前一步试图于她搭话。 这一次邂逅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破绽,如此的顺利,反倒是老天爷有意而为的,他怎么能不好好的抓住这个机会呢! 沈玉笙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神有些凉凉,幽幽的开口:“公子又何必故作玄虚呢?我看你刚刚看好戏看得挺好的啊!非得紧要关头才出手,无 非就是讨一声谢谢罢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这般费尽心思呢!” 秦桧哑然,他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刚刚他确实站在那里看了许久,但是没想到居然被对方发现了,一时间有些尴尬,但又忍不住嘴角上扬,好一个才思敏捷,聪明伶俐的姑娘。 “既然没什么事的话,告辞。”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往药铺而去,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白虎有些恼怒 不是都说女子温婉嘛?怎地这个人这般的无礼。 等等……这女子有些眼熟啊! 白虎惊讶出声:“公子,她是……” 秦桧点点头默认了,这人远远比他画的的要好看多了,不仅如此,这人啊,居然还这般的有脾性,可是他不喜欢带刺的女人,不温顺。 如今的秦桧,沈玉笙认不出来也是能够理解的,本来那次见面就是距离及其的远,再加上褪去了易容的本身,一张脸格外的妖孽,是个女子都会被勾得魂不守舍的。 事后沈玉笙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绿韶表示不理解:“小姐很不喜欢那个人嘛?为何这般落荒而逃?” 别人兴许是真的看不出来,但是绿韶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沈玉笙刚刚才明明是落荒而逃,而不是真的针对那人。 沈玉笙哭笑不得的瞅了瞅身后,确定没有人以后这才大口大口的喘气:“你……没发现那人长得太妖孽了嘛?我怕我受不了的时候,容易失了分寸。” 绿韶一脸呆滞:“有吗?我没注意……” 沈玉笙脚下一个踉跄,若不是因为自己她了解绿韶她都会怀疑绿韶眼神不好的。 对于绿韶而言,只要是对沈玉笙有害的人,不管对方什么样子她从来不注意,无非就是男女的区别从此来决定她该怎么下手罢了。 听见 沈玉笙的话回过头,可是长长的街道上什么也没有,冷冷清清的,刚刚才的那群孩子也已经消失不见了,仿佛刚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一样。 落叶在风的吹拂下在地上翻飞着,雨后的天气有些凉意。 为了不耽误时间,沈玉笙带着绿韶去了那药铺,拿出药渣时那老板有些惶恐。 连连摆手立刻就下逐客令:“快走,我不认识这是什么药,小店今日要休业。” 沈玉笙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给绿韶使了一个眼神,绿韶就拔出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二人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 第三百三十九章 真相 老板吓得魂飞魄散,大呼饶命:“女侠饶命啊!小老儿说就是了,说就是了。” 啧!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非得逼她做些土匪做的事情出来,也幸亏她有先见之明带来了绿韶,要不然的话恐怕今日就不能查,指不定改天来这人就关门大吉了。 来之前沈玉笙问过江府的管家,据徐伯所说,月牙此人算得上是江府比较听话的一个姑娘,还有就是月牙的俸禄什么的比较高,再加上江淮总是喜欢赏赐她一些东西,以至于月牙算得上是个有钱人了。 以月牙的本事 ,随随便便的拿出些钱收买一个小小的药铺轻而易举,这也是她为什么敢胡作非为的原因了,因为她有那个资本。 老板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诉说:“这个是江府的一个姑娘来买的,她一次性买了很多,这东西我也不敢乱卖啊!可是小老二也是没有办法的啊!她是江府的人啊!” “江府在于川的地位,二位姑娘想必也是清楚的,她又是江大少爷最宠爱的丫鬟,我不敢不卖啊!她当时只是说家中老鼠比较多,小老二想着这也没什么啊!然后就卖给她了,谁知道会 招来你们啊!” 看着这老板所说的也不假,沈玉笙便让绿韶收起了剑,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吩咐道:“我来的事情不许让她知道,如果她还来,来找你买这种药的话你继续卖给她,但是若是你告诉了她,你就小心你的脖子了。” 说着拉上绿韶就准备离开这里,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补充道:“对了,你要记住有个事情,她是江府的丫鬟不好惹,我是江府,江淮的表妹,我叫谢知书,这下子你应该心中知道孰轻孰重了吧!” 老板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 ,刚刚站起来又跪了下去,他哪里知道自己怎么翻来覆去的招惹这些人啊!一开始只是一个丫鬟,现在又变成了一个表小姐,若是再过几天,是不是江大少爷就自己前来了。 “小姐,你说那丫头和江家的老爷子勾结干什么?咱们还要不要?”绿韶一路上都搞不清楚状况,只觉得小姐弄了好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沈玉笙也觉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啊!她的本意只不过是想要知道月牙为什么要陷害自己而已。 虽然一开始江淮老是吵着闹着要娶自己,可是后来 不也说开了嘛!江淮把自己当表妹而已,可是那丫鬟似乎恨不得自己去死一样,她就想查清楚,结果查出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身后有冷风吹过,沈玉笙总觉得身后有人,下意识的回头,又什么也没有,摇摇头,难不成是自己最近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所以才这么胡思乱想的。 沈玉笙有些纠结,叹了叹气:“我现在也有些不知所措了,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该如何继续下去,若是江府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于心不安的,可若是送将自己牵扯进去,相公也会担心的。” 第三百四十章 狡辩 她并不怕招惹是非,只是因为那人不在身边,若是自己出了什么事情,无疑就是给相公火上浇油。 以至于沈玉笙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看见江淮时内心深处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种罪恶感,看得江淮云里雾里的。 江淮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有什么想说的,说就是了,何必这般吞吞吐吐的呢?” 沈玉笙犹犹豫豫,欲说还休,难以启齿,狠狠的摇摇头:“没事,没什么好说的,你这是要出去?” 江淮点点头:“嗯,这几日很多事情耽搁了,所以出去办些事情。 ” 眼前的人,站在一丛竹林下,明明只是夏季却已经早早的穿上了狐裘,看起来随时随地都会晕倒的感觉,脸色煞白,嘴唇都是苍白的,情况实在是很糟糕。 “江淮,你的白狐呢?”在沈玉笙的潜意识里面,就觉得那只白狐能够救他的性命,可是现如今已经许久不见哪只白狐了,而他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她对江淮无意,可是江淮对她也三番两次的救命之恩了,她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真的不感激呢! 微风拂过,湖面波澜不惊。 他发丝如墨轻轻 吹起,眼中居然是喜悦的,努力的牵扯出一抹笑意来:“白狐死了。” 他没有欺骗她,更加没有撒谎。 身边的徐伯更是忧心忡忡,白狐确实死了,毕竟已经十多年了,可是十多年了,他的病只是得到了控制,根本没有根治,那白狐的血死后就没有了作用,以至于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有一瞬间,沈玉笙觉得心口疼得有些窒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知怎么开口才是,想要说的话到了嘴边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可是又 找不到一个适合自己的身份,终究还是苦涩的别过头去,强颜欢笑:“别担心,我没事的,表妹。” 那一声表妹,不知道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叫的,明明只是名义上的,可他觉得这也不失为一种拉近他们之间距离的办法呢! 耳畔有呼呼的风声,他不着痕迹的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留下一阵药渣的味道,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就连他的背影也是摇摇晃晃的。 沈玉笙,命中注定,你我只能擦肩而过。 这辈子,不能把你捧在手心里,我始终是慢了一步。 不 过,幸好,幸好我比他先认识了你,只是没能陪着你。 如果,如果有下辈子,我健健康康的,一定不会让你从我面前消失的。 到时候,你可别再嫁人了啊! 沈玉笙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酸。 若是江淮如同南宫青一般,她不会这样的,可是偏偏这人太君子,太儒雅,太细腻。 又三番两次的救她于危难之中,仰天长叹。 相公啊!相公啊!这人究竟为何这般对我呢?你要玉笙怎么去还呢! 可是沈玉笙不知道的是,江淮完完全全的是因为乔音而放下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生死 江淮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当年他本就应该死了的,只不过是老天爷不想让他死啊!老天爷非得让他遇见她啊! 那一只白狐硬生生的让他苟且偷生,让他多活了十年!这十年的光阴都是他偷来的啊! 既然如此,这条命但愿在最后的时刻可以为她做些什么,可以护得她一世安康。 “少爷,求求你,别赶我走,你明明知道的啊!你明明知道月牙不会离开你的啊!”匆匆忙忙回到府邸的月牙,本以为一切都高枕无忧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只要沈玉笙死了 ,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可是当她回来时就听说了,白狐死了。 江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白狐意味着什么,若是白狐死了,少爷也离死不远了啊! 江淮坐在轮椅上,摸了摸脚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月牙:“傻瓜,你终究是要嫁人说啊!怎么可以把自己押在我的身上呢!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你跟着我这么久,不容易,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着这些钱财嫁个好人家,知不知道?” 月牙泪流满面,哭着摇摇头:“不,月牙不要,月牙哪里也不去,少爷… …不要,不要啊!” 她从小就是在江家长大的,少爷对她恩重如山,她打小就对少爷一片痴心,虽然她刁蛮任性,可是她只是不想让有心之人接近少爷啊! “月牙不要,不要啊!月牙不要钱,月牙可以不陪在少爷的身边,只要少爷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啊!”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啊! 她可以不针对沈玉笙了,她可以不嫁给少爷,少爷可以不喜欢她。 就连江淮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月牙怕死,但是她却不怕为江淮去死。 原本打算将 所有事情告诉江淮的沈玉笙在门口停了下来,不知不觉的眼眶就湿润了,这一刻她原谅了月牙,放下了心中的纠结。 “绿韶,我总觉得他眼熟,可是我想不起来哪里眼熟,我现在想起来了。”沈玉笙跌跌撞撞的险些摔倒,刚刚才哪只白狐就让她一瞬间想起来了,恍惚着喃喃自语:“我想起来,哪只白狐是我送给他的,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就忘记了,他对我……没有恶意啊!” 沈玉笙自以为自己重活一世,机关算尽,聪明伶俐。 可是她却将江淮也提防着 ,这个原先一脸赤诚的人,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呢! 那故事也是骗她的,就是想要让她别胡思乱想啊! 绿韶低着头不说话,她早就知道了,只是觉得既然都忘记了,就不要去想起来,那样子只不过是给彼此徒增烦恼而已。 屋内还在断断续续的说话,可是沈玉笙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只觉得脑袋里面汪汪汪汪的,什么也听不见了,他腰间的那块玉佩,是他曾经送给自己的,深深的内疚压得沈玉笙喘不过气来。 泪流满面的看着绿韶,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第三百四十二章 面对 掐指一算她来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江淮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呢!若是坦然面对,是不是他们也至少是个好友啊!她又怎么会费尽心思的提防着他呢! 江淮啊!江淮。 沈玉笙何德何能,让你如此这般惦记,念念不忘呢! “小姐不必自责,***也只不过是为了报当初小姐的救命之恩而已。”绿韶只能想尽办法的安慰。 沈玉笙自嘲,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一个救命之恩,就值得让他这般煞费苦心嘛?她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抬 起头看着阴沉沉说天空,沈玉笙沉默不语,只觉得眼泪湿润了脸颊。 房屋内的江淮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看着月牙,月牙吞吞吐吐的将一切都说了,可是他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只是摸了摸她都头:“我都知道了,我没怪你,他让你做什么,你继续做,拿到解药以后,远离这里,找一个无人知道地方,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能够活着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可他早已经举目无亲了,月牙就是他的亲人了,他把月牙当亲妹妹一样对待着。 入夜的时候,江 淮唤来了管家,罗霄,还有千月,自己则是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嗦。 三人面面相觑,眼中都是担心,那种隐忍的难过看得人心生怜悯。 江淮无力的靠在床上,虚弱的开口:“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秦桧那里,我也想好了对策,关于我父亲,如果可以,尽量留他一命。” “江家的产业,我也都分成了五份,徐伯,罗霄,千月,月牙,你们一人一份,到时候要走要留你们全凭自己,江府的下人多给些钱财让他们能够无忧无虑的过完下辈子。” “这老宅, 我也没卖,留下吧!你们若是想回来了,便时不时的来打扫打扫就是,我名下的所有商铺也都分成了五份,还有一份是给她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所说的是谁,三个大男人纷纷红了眼眶,跪在了地上:“少爷……” 江淮强颜欢笑的摆摆手:“都跪在地上干什么,都起来吧!人生自古谁无死啊!我这辈子也已经足够了,只是……只是别让她知道就是。” 江淮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日,只是把自己能够想到的都安排好了,未想到的也尽量去想。 也不知道**** 乔音收到了没,最多后天,他便派人将玉儿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秦桧虎视眈眈的,万一她落在了南宫青的手里面后果不堪设想,他得在自己死之前安排好一切,不惜一切代价。 沈玉笙始终没有出现,就如同绿韶所说的一样,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想起来呢! “小姐……您没事吧?”一个晚上了,沈玉笙都呆坐在哪里沉默不语,眼圈红红的。 沈玉笙抬起头来,一脸呆滞的看着绿韶喃喃道:“绿韶,为什么啊?他为什么这么做啊!” 第三百四十三章 选择 沈玉笙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般清醒过,重生之前她带着怨恨死了,重生后她一门心思只想着复仇。 她复仇了,也有一个爱她如命的男人,从那以后她对所有的人都抱着提防的心理,终究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江淮只记着自己对他的救命之恩,可是他却忘记了,那是自己幼时第一次有人那般肯与自己亲近啊!大病一场以后她忘得干干净净,实际上是她亏欠了他啊!再接二连三的一条又一条的命,还有这处心积虑的维护,她怎么承受得起啊! 捂着头在奔溃的 边缘。 绿韶看得揪心,她一直沉默不语就是怕这一点,怕小姐想不开,怕小姐胡思乱想。 人人都觉得小姐是个凉薄的女人,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小姐多么的重情重义,她怎么可以忍受自己欠别人良多呢! 玉生阁内,好不容易送走了所有的人,江淮靠在床上,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放心,这十多年他一直提心吊胆的活着,一直想见到她,好在老天爷也算是对他公平看,他临死前的这一段日子都是与她度过的,虽然有些不太和谐,但是总而言之,他已经非常的满 足了,于他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纯白的脸上满是欣慰,本想和她多在一起一些日子,哪怕是吵吵闹闹也好啊! “这辈子,始终是慢了一步,下辈子……一定要快些才是,这样子……就不会……就不会错过了。” 有眼泪从眼中流出,湿哒哒的,带着些酸楚,心中却是宽慰的,再坚持三天,江淮这么想着将不远处的汤药喝了个干干净净。 可是还未喝完就一口血吐了出来,在面前晕散开来,染红了白色的衣衫,然后了素雅的被褥,苦涩的笑了笑伸手拂去 ,恍惚中门外有人匆匆忙忙的赶来。 一身罗裙,玉罗衫,神色慌张,很是熟悉,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喃喃自语:“玉儿,是你吗?” 来人苦涩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搀扶着他,直到他倒在自己的怀里,嘴里还喃喃自语:“真好,还能这般与你亲近。” 沈玉笙低头看着他不说话,只觉得难受,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可是……她内疚啊!深深的内疚啊! “绿韶……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的十恶不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房间的,沈玉笙只觉得 浑浑噩噩,找不到任何的方向。 屋外烟雾缭绕,这偌大的江府,从进来的时候沈玉笙厌恶,反感,堪比皇宫。 可实际上,明明是她带着厌恶的心理去看待啊!忽略了江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关心。 到底是要怎么样的喜欢,才能让他为自己做出这么多的事情呢!沈玉笙不得而知,也再也没有办法去深究了。 绿韶紧紧的跟随着不说话,只是觉得小姐有些太过于自责了。 沈玉笙承认自己确实有些优柔寡断了,但是看见江淮奄奄一息的样子,她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啊! 第三百四十四章 你疼嘛? 初来江府时,她还记得映入眼帘的场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玉莲阁,就是那么的熟悉,不出意外的话,江淮这几日便会护送她离开。 “绿韶,****给相公,告诉相公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最终沈玉笙还是觉得应该做些什么,只为了自己求一个心安,不让自己遗憾一辈子。 绿韶冷冰冰的点点头,立刻出去抓了只白鸽来。 坐在椅子上,沈玉笙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可是她没有料到的是这书信一直没有送到乔音的手中,也是因为乔音来晚了一步才注 定了往后的悲剧。 这几天于川十分的平静,只是那个秦桧似乎总是三番两次的往江府跑,而沈玉笙为了不给江淮添麻烦只能闭门不出。 反观她的性格也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不再冷冰冰的,反而对江淮的话也多了,也经常去他的房间探望。 躺在床上的江淮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面对她总是笑吟吟的一张脸,别过头看着她:“还是喜欢你对我不理不睬的样子。” 坐在那里为他准备汤药的沈玉笙顿了顿手,抬起头来白了他一眼:“是吗?那你就当我吃错药了 吧!” 江淮笑而不语,明明心里面很是高兴,却还是不敢相信,怅然的将头扭向了里头,许久不见她说话这才闷闷的出声,强忍着咳嗽:“是因为要走了,所以有些舍不得我嘛?” 那药凉了,都感觉不到热气了,眼中的冷意被茫然取代,沈玉笙也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这般反常的究竟意欲何为,难道真是为了赎罪嘛?是不是又有些不人道。 屋外又下起了下雨,这雨下个不停,比起梅雨时节更让人烦心有很是沉闷。 沈玉笙放下手中的汤药,起身,看着他的背 影,萧条,落寞,那是将死之人的面相,没有人比她这种死了一次的人更要了解,他活不下去了,白狐也已经没了,那被压制了十多年的病情还是爆发了,她疑惑的开口,带着些心疼:“江淮,你疼吗?” 背对着她的江淮,有一瞬间的怔愣,伸手摸了摸眼睛,一片湿润。 他都快忘了,这是多久没有人问自己疼不疼了,原来她还是关心自己的,只是……是不是有些迟了。 沙哑的声音,找不到原先的儒雅,听起来叫人心疼:“习惯了。” 是啊!他早就习惯了 ,以往犯病他也是硬生生的扛过去的,从来没有在乎过疼不疼。 “淮儿,你疼不疼啊?疼要告诉娘亲,娘亲带你去看大夫?” 幼时犯病,娘亲明明一无所有,还是带着他四处求医问药,可他不想娘亲担心啊!总是笑着说不疼,不疼,因为那样就不会看见娘亲没日没夜的操劳了。 沈玉笙苦涩的笑了笑,还是坐了下去,这是这么多天来,他们相处得最融洽的时候了,难得的心平气和,也算是个至交好友了。 “我后天就走了,不能帮你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第三百四十五章 代价 虽然他也猜想到一二了,可这个时候并不是说那些的时候,与其让她有负担,倒不如他承受了这一切也好。 如果,如果时间可以回到相遇的那一刻,他一定不会放手,一定不会落荒而逃,一定不会的。 被子里面传来他的笑声:“当然可以,江家这些年都是我一个人在硬撑着,只是……”须臾还是颤抖着声音到:“只是……在下身体不适,不能送沈姑娘了,不过也把沈姑娘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你相公了,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看不清她的表情,他不确信她都记得了 些什么,也不确信她是不是真的记起来了,但是……内心深处还是自私的希望她能记住自己的。 许久都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只听见搅动着汤药发出的声响,但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还能感受到她还在。 明明才七月,他却觉得无比的寒冷,被褥也已经盖了许多层。 这几日罗霄和千月都被他支了出去,徐伯更是为了他的遗嘱忙里忙外的,月牙他也已经给了她自由,其他人没有他的批准根本不敢靠近他的屋子,也就除了这个人,总是这般的无赖,说来就来,根本不给 任何人面子。 沈玉笙也不恼怒,而是颔首反问:“***为何这般费尽心思的保我平安?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我相公的话嘛?” 她多聪明啊!旁敲侧击。 江淮噗嗤笑出声:“当然不是,我是商人,你相公有事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可以给我很多的的好处,我当然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的,一开始将你虏来也只不过是为了跟他要一个东西而已,说娶你也是玩笑话,王妃不必当真。” 沈玉笙答非所问:“东西要到了嘛?” 他愣了愣,嘴角的苦笑越来越清晰, 还是点点头:“要到了。” 可那东西是什么呢?沈玉笙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江淮也永远不会说出口的。 这一日过得多快啊!事情总是出乎意料,她以为会在这里待上个一年半载,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多快速。 这一日绿韶陆陆续续的收拾了很多东西,她的屋外也多出了好多人,都听从她的调遣,原本一直纠缠着她嫁给江淮的千月也变得冷漠起来。 原本贪财的罗霄也不再嘻嘻哈哈了,站在大门的走廊处,旁边是开得枝繁叶茂的奇珍异草,各种各样的珍贵的花 却都在慢慢凋谢,如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样。 徐伯忙着遣散家仆,为了不让人知道,也不让于川有什么动静,只得对外撒谎他们要搬家了。 其实只不过都是障眼法,为了掩饰住自己的身份,为了瞒天过海,为了不让秦桧发现她的足迹。 千月和罗霄忙着寻找江浩天的消息,那人留着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祸害。 而此时江浩天却被秦桧保护得十分的安全,为此江淮大费周章。 “姑娘,您不走吗?” 正拿着包袱的星雅和玉霞前来跟沈玉笙告别,瞧着不为所动的她有些奇怪。 第三百四十六章 劫难 这场景像极了一场灾难的现场一样,大家都落荒而逃,大难临头各自飞,翻脸不认人一般。 好几天的没有看见星雅和玉霞的沈玉笙有些不适应,自从绿韶来了以后,说心里话她们二人其实有些对她冷漠了的,可是这也怨不得人家,谁让自己一开始就那般的难以相处呢! 难得她们临走之前还不忘与自己告别,已经是最大的荣幸了。 沈玉笙笑了笑:“我不走,我明日再走,你们先走吧!” 江府所有人,除了他们几个,基本上没有人知道如今的情况,江淮的身体 也是瞒着所有人的。 据徐伯所说,他们会先把他们送到一个地方保护起来,等到何时的时机再给他发送钱财让他各自回家。 星雅和玉霞茫茫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奴婢们就在哪里等候姑娘,姑娘一路保重才是。” 一直***的心有些动容了,沈玉笙牵扯出一抹笑:“会的,你们也是一路小心才是。” 此番一别,只恐怕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真是两个单纯的傻姑娘啊!唯愿你们此番前去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 也不枉大家主仆一场了。 离别的场 景总是伤感的,表面的上的伪装始终是难以掩盖的,这是沈玉笙第一次觉得如此的凄凉。 徐伯路过她的身边,瞧着她,沉默不语,只是有些不友善,这还是沈玉笙第一次看见徐伯流露出这样的眼神来,沈玉笙也没怎么搭理。 心事重重的抬起头来,只觉得这江府黯淡了不少,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她也只是路过而已。 星雅和玉霞的身影渐行渐远,沈玉笙拉了拉绿韶往不知处而去,似乎只有这样她烦躁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和解脱一样。 身边有清风徐来,吹佛 着她的面颊,凉凉的,如同平日里她面对众人时的冷漠一样,此时此刻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对她巧笑倩兮呢! 错了,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沈玉笙实在是想不清楚,她聪明绝顶,自认为自己总是不让别人操心,没有想不清楚的问题,可是为什么这个问题想不清楚呢! 她所认识的南宫青,冷血无情,猜忌,不择手段。 可为何她遇见相公那样一个人的时候,又跳出来这么一个江淮,不应该的啊! 为何会这般呢!是她错了,还是时间错了,究竟哪里不对劲。 匆匆 忙忙的步伐吓坏了绿韶,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姐,有些不知所措,赶紧拉住了她。 往前一步就是池塘,恍惚中沈玉笙看成了万丈深渊。 “绿韶,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除了相公,除了她们,不应该有人对她这么好的啊!一定是哪里错了呢!对,一定是哪里错了,可为什么想不出来呢? 只要一停下来,她满脑子都是江淮的脸,那一张苍白的面容,还有相公温柔的眼神。 沈玉笙哪里面对过这样的场景,自重生以后她对所有人都是防备着的啊! 第三百四十七章 杀伐 她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事情,她以为自己可以沉着冷静的,可以面对的。 可终究,人非草木。 当她看着那样子的江淮时,忘记了。 忘记了他抓自己的场景,忘记了他俘虏自己的时候,所有的怨恨都一扫而光了。 这一刻沈玉笙觉得自己总算是个正常人了,在皇宫的时候若不是因为有相公支撑着她,她都觉得自己每天浑浑噩噩的。 好不容易被绿韶给劝阻了,沈玉笙颓废的跌坐在地上,刚刚下过雨的地板有些凉意,好在她并没有自己虐待自己,只是一时想不明白而已 。 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目光呆滞的盯着远方,不消片刻眼圈已经湿润了,再怎么坚强自始至终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 在国都的时候她搅弄风云,可是因为有人疼爱啊!她无助的时候还可以依靠那人,可如今她真的解决不了。 “绿韶……我想相公了。”可怜巴巴的瞧着旁边的绿韶,最终压不住了自己的情绪,靠在绿韶的肩膀上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嚎啕大哭。 这江府没有人了,谁也听不见她的悲伤,谁也看不到这一幕了,唯独那人,总是如 影随形的跟在她的身后。 其实沈玉笙的一直没有发现,一直以来江淮除了去面对那些个与江家通商的客人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的,只是不敢上前,没有那个勇气,一如当初一样。 梁国。 寒夜刺骨,屋外依旧大雪纷飞。 躺在床上的乔音辗转难眠,额头直冒虚汗,噩梦连连。 “不……” “相公,相公,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梦里面全是沈玉笙的哭声,那么的绝望,无助,还有满脸的泪水。 乔音想要上前将她抱在怀中,却只抓住了一 片虚无。 “夫人……”从噩梦中惊醒抓住了一只手,正惊喜之时映入眼帘的却是柳眉那张风情万种的脸。 乔音脸色一沉一把甩开她:“谁让你进来的?来人。” 柳眉跌坐在地上,瞪大一双眼睛狰狞的瞧着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冷笑一声:“好一个不解风情的,老娘百般讨好,你他娘的真当老娘拿你没办法是不是?老娘喜欢的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 乔音已经足够隐忍此人的了,如今这么一闹再好的性子也没有了,冷眼相待:“那你试试。” 说话间,撩开了被子 迎面而来的就是柳眉的攻击,他早就发现了这个女子不简单了,果不其然,武功这么好,还这么厉害。 当真是可惜了。 乔音冷笑:“怎么?按耐不住了?” 柳眉有些吃惊:“你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开始就发现她不对劲了,从自己进来以后就百般讨好,想必是犹豫了许久才动了杀机的吧!刚刚才她明明就是想要对自己动手的,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突然醒过来了,这才找了个借口啊! 本想着饶她一命的,他早就查到了,只不过是想着她若不动手便也随她而去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血流不止 乔音只不过是当时不想那么快露出马脚而已,并不代表他真的可以容忍,在他的这里除了沈玉笙以外,其他人的容忍程度只不过是看他的心情。 柳眉冷笑,衣袖中一把短小的匕首出现在了手中,手握着向他刺去,一招一式都很是凶狠,招招致命。 可终究,对方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又武功高强,三下五除二就将她打到在地,甚至都没有用任何的武器。 “噗!” 柳眉被一掌拍飞,倒在地上。 乔音衣袖一甩,屋内的红烛便点燃了,拔出不远处的长剑指 向她:“说,你是什么人?” 柳眉手捂着胸口,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哈哈大笑:“我是什么人?你不是都知道了嘛?” “南宫音,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以为你是平南的王爷就了不起了,这里是梁国,你从一开始就被监视了,怎么样?哈哈哈!” 她笑得痴狂,讽刺。 乔音只是蹙眉不语,他倒是小瞧了,忽略了一些问题。 未了,柳眉似乎并不觉得解气,支撑起身体,香肩半露,单薄的衣裙使得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继续挖苦讽刺:“你不就是想知道秦桧 的真实身份嘛?我告诉你,他就是我梁国的太子殿下,上官枭,哈哈哈哈!” 乔音半蹲着身子,狠狠的捏起她的下颚,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嘛?我昨日便查到了,本想明日就离开,谁知道你这般按耐不住,想必是他让你动手的吧!” 这一点他当时知道的时候也是非常的吃惊的,不单单是对于秦桧的身份,更多的是他这个人。 当初他和梁国交战的时候,梁国虽说也是人才辈出,但是据说梁国的太子殿下是个无用之人,如今看来传言不可信啊! 柳眉并 不惊讶,她之所以三番两次的勾引他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身份,低着头,咬了咬嘴唇,一抬头换上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哪里还有刚刚才那一副理直气壮,盛气凌人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楚楚可怜。 “南宫音,老娘是真的喜欢你,要不然你早就死了。如今你却这般忘恩负义,要不是老娘给你提供住处,你会活到现在嘛?” 她柳眉是什么人?梁国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也不是不清楚,多出了一个陌生人,她自然是比较关注的,之所以帮助上官枭,无非就是当初他对 自己有救命之恩,渐渐的二人便有了生死之交。 乔音恍若未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错了?本王并不会感谢你,你若是没有今日的举动,本王自然是不会杀你的,可是……” 他也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风月女子,她可是有毒的,不好好对付便会万劫不复。 柳眉咬牙切齿,心中暗暗的咒骂。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弄死他了,现在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了。 若是再将上官枭已经遇见了沈玉笙的事情说出来,柳眉都不敢确定自己还有命活到明天。 第三百四十九章 救赎 时间回到三日前,那日她正在客栈低着头滑动着算盘,结果一不小心就听见了来来往往的文人骚客的对话,本来一开始她也只是怀疑南宫音的身份。 结果那时候上官枭又****前来,她这才注意到了南宫音的一举一动,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打乱他的计划而已。 “呃……”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道在慢慢的加重,柳眉困难的闭上眼睛,双手渐渐的抓住他的手却硬是没有说出一个求字来。 “相公……”恍惚中,心口有些疼痛,乔音手上的力道不由自 主的就减轻了不少,顾着心口那莫名其妙的疼痛了。 而就是在此时,柳眉瞅准了时机快递的出招,一掌劈去,始料未及的乔音猛的闪开了。 柳眉起身,潇洒的抹掉了嘴角的血迹,还不忘对着他挤眉弄眼:“老娘可没那么容易让你抓住,南宫音,咱们走着瞧。” 语毕,怀中掏出一把粉末撒向他,对着他笑了笑从窗户跳了下去,粉衣飘飘,冰天雪地里停了一匹骏马,当初选这个地方的时候是为了自己逃命的,乔音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成了她逃命的地方。 趴在窗户边时,柳 眉已经坐在了骏马上,笑得妩媚,摄人心魄爽朗的笑声响彻了整个于都的街道:“哈哈哈!南宫音咱们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此刻匆匆忙忙赶来的几个护卫都自责的跪在地上,而乔音只是淡淡的睨了他们一眼:“知道什么是护卫嘛?剑在我前面,人在我前面,而不是事后姗姗来迟。” “主子责罚。”整齐划一的声音好像是经过无数次的训练一样,就连声音也是那般的掷地有声。 甩了甩衣袖坐在凳子上,在夜色的衬托下,那一双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胸口闷闷得让他 惶恐不安,拍桌而起:“去,准备马匹,去于川。” 黑衣人面面相觑,纷纷快速的退下去准备了。 如果柳眉所说的是真的话,自己调查的也是对的话,秦桧就是一大祸害,他若是去了于川,玉笙一定会被他劫持的。 “南宫青,若是玉笙有什么意外,你这个皇帝也别当了。”霸气的话一遍就够了,谁想到一直不问世事,与朝廷脱离了往来的他居然可以为了一个女子重新拿起扔掉的长剑。 大雪纷飞,于都的街道上寂静无声,没有人看见有人执剑出了城,在城门口的时候 被人拦了下来,是个年轻的将军。 “来者何人?城门已关,明日再来。” 将军带领着一众将士团团为主城门,****,看着来者不善的一群人,一个个高骑着大马,身着黑衣,这样的冷天,这样的白雪,很是显眼叫人不得不提防。 为首的乔音执剑的手转了转,声音冰冷得叫人心生畏惧:“开门。” 战场上的气势,大杀四方,此话一出作为将士的都官兵们哪里能够沉默不语。 那个年轻将军一声令下:“拦住他们。” 一瞬间所有人都冲了上去,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雪花。 第三百五十章 天明 时间过了好久,好久。 寒风不停的刮,白色的大雪中不消片刻已经是尸横遍野了,那年轻的将军亦是伤痕累累,乔音凉凉的瞧了他一眼夺了钥匙开了城门。 一夜寂静无声,只听见马蹄声渐行渐远,消失在寒夜的尽头。 于川。 沈玉笙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惶恐不安。 “小姐,咱们该走了。”屋外响起了绿韶的声音,昨夜的宁静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居然就要离开了,隐隐约约的有些不舍。 缓了缓自己的情绪,道:“等一下,我换身衣服。” 绿韶应声 离去,只有走廊尽头处有一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前来,昔日白衣胜雪的公子哥,如今早已经病入膏肓了,将死之人又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呢! 随意的披了件狐裘,里头的衣衫也是凌乱不堪的,不停的咳嗦,一张娟帕上早已经染得透红了。 “主子……”千月于心不忍,罗霄看得揪心。 他们都是长年跟着主子身边的,主子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清清楚楚,总是为别人着想,不想想他自己。 白狐怎么死的啊!还不是被江浩天给杀死的,要不然的话好端端的白狐怎么可能突然就暴 毙了呢! 其实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江淮心里头有些难过的,可是渐渐的也不难过了,因为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他牵挂了,死了便死了吧!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愿啊!下辈子投胎的时候看准一点,寻个普通人家便好,便好。 摆摆手,强撑着一口气:“她还不知道我要死了,别告诉她,我怕她内疚。” 罗霄惊呼:“怎么会?她那么凉薄,怎么会为少爷内疚呢?” 千月冷冷的白了他一眼,罗霄识相分闭上嘴。 江淮倒是坦然,不会最好,就是怕她内疚了,如 果不内疚她也可以快快乐乐一辈子了。 目光呆滞的看着她的院子,就想多看看,时间在慢些。 而绿韶就站在屋顶上,她之所以寻个离开的借口,也无非是给他光明正大的机会,可是这***……似乎并不打算和小姐告别。 当小姐从屋内出来时,便带着那两个傻瓜躲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往他的院子而去。 绿韶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好奇还是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去。 而推开门的沈玉笙总觉得有人在看她,一看去又空无一人。 江淮回到玉生阁,奄奄一息的躺在了床上 ,想要支开罗霄和千月,可是二人纷纷垂头不语。 江淮取笑:“什么时候你们二人也这般婆婆妈妈了,我走了以后,就别再去做杀手了,要不然,以后那个姑娘肯跟着你们啊!” 他为所有人都打算好了,看似凉薄的商人,无商不奸,无奸不商。 可从头到尾,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到死都为别人盘算。 千月有些哽咽:“我们誓死跟随主子。” 罗霄亦是点点头。 江淮无力的摆摆手:“能活着就好好活着,我还想你们替我保护她呢!我的财产可不是白给你们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 局促 绿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来,也可能是恻隐之心,也可能是同情吧! 推开门的时候,有一种久违的沧桑感,这种感觉不应该属于一个弱冠之年的男子,原本应该意气风发的脸上布满了死亡的气息。 屋外的冷风像是在为这一场诀别而来的,那么的应景。 绿韶沉默不语,只是缓缓的走了进来,屋内的珠帘不停的作响,原本都是奇珍异宝的房间此时竟然什么也没有,只有那床上奄奄一息的人,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阖着眼,仿佛下一刻就会撒手人寰一般。 窗外飘来一朵艳丽的花瓣,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脸上,痒痒的使得他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了不远处屹立着的绿韶,一身绿衣,淡雅至极,眉宇间迷雾重重。 “她呢?”长张了张口,困难的看着她:“你有什么想问的嘛?” 绿韶轻轻点点头:“你喜欢小姐,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对这样男子很是摸不着头脑,相比之下虽然南宫青非常的讨厌,但是他敢说出口,哪怕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他也不怕。 可是江淮这人,并不打算让小姐知道,甚至三番两次的欺骗小姐 。 江淮不答,而是侧目看向窗**沉沉的天气,许久低声细语:“你跟着她多久了?” 绿韶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很久了。” 很久了嘛?多好。 墨发垂下,懒懒散散的,一点也提不起精神来,苦笑一声:“可我才跟她在一起两个月。” 才两个月啊!将死之人,有什么可去争的呢? 绿韶不以为然:“你不说,小姐怎么会记得住你呢?” 南宫青虽然十恶不赦,恶贯满盈,可是至少小姐记住了他啊!可这人呢!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小姐绝对不会记住了。 江淮笑得愉悦:“那样也好。” 绿韶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你真傻。” 江淮默认了,抬起头恳求的看着她:“我可不可以求姑娘一件事?” 气氛很是凄凉,这样的人绿韶拒绝不了,若是他如同南宫青一般自己还可以拔刀相向,可绿韶向来吃软不吃硬。 下意识的轻轻点点头:“你说。” 空气中飘散着悲伤的味道,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还有他苍白无力的声音。 “帮我,护住她,别告诉她真相。” 这是他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了,一只 白狐,偷来的数十年,只不过是还给她罢了,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他也想多活许多年许多年。 哪怕,哪怕不得她青睐。 哪怕为了她于天下为敌,他也在所不惜。 绿韶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是有些能够体会小姐的心情了。 若不是因为已经有了王爷,这样的人又怎么会配不上小姐呢? 可是,就如同小姐所说的一样,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这辈子,注定有缘无分。 庭院深深,清风凉凉。 站在这偌大的庭院门口,沈玉笙有些恍惚。 第三百五十二章 绝杀 不用他说,绿韶也会保护好小姐的,只是离开时轻轻关闭上的门有些沉重。 床上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的笑了笑,这江府,再也不复当初的辉煌,再也不如来时那般富丽堂皇。 沈玉笙站在庭院内,手中什么也没有拿,就着了见牡丹百皱裙,衣袂飘飘,秀发飞扬,肤白若雪,再这样阴沉沉的天气下这样的装扮倒是很应景。 “姑娘,聪明伶俐,自然是不用老奴多说的。” 刚刚才徐伯路过,眼神中充满了不善,像是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最终又变成了无奈,夸奖的语气带着些讽刺。 白 皙的手舒张开来,手心落了滴雨水,绿韶站在不远处远远的看着她不说话。 小姐一向聪明,能掐会算的。 这些事情就算她不说,小姐也猜到了不少,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江淮怎么可能将她送走呢! “小姐……咱们走吧!马车在外面等着,晚了恐怖来不及了。” 沈玉笙淡笑:“秦桧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吧!”抬起头笑吟吟的眼里满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意味,捏了捏手心长舒一口气:“绿韶啊!我想赌一赌,你说,这素未谋面的秦桧,我可斗得过?” 绿韶大惊:“小姐万万不可,此人神秘莫 测,南宫青都让着他,咱们不可轻举妄动。” 沈玉笙摇摇头,她不能走,就算不是因为愧疚江淮她也不可以走的,就当她还江家的就是,还这些日子的款待就好。 绿韶火上眉梢了,抬起手就想要将她劈晕,沈玉笙一回头冷冷的看着她:“绿韶。” 只是单单的两个字就让绿韶胆怯了,垂着头无奈的点点头:“绿韶听小姐的就是。” 沈玉笙也并不是脑子一热才这么做的,至少她是有把握的,就算是她落在了秦桧的手上,南宫青又不会杀自己,再说了国都有那么多相公的亲信,哪怕真的到了 那一步她也是可以平安离开的,只不过是有些费力。 带着绿韶急急忙忙的找到了忙里忙外的千月,千月一脸不耐烦没给她好脸色,沈玉笙那里是吃素的主,二话不说就一巴掌呼过去。 千月怒火中烧:“你……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要不是因为少爷……” 沈玉笙咆哮:“想让你家少爷早点死你就继续咋咋呼呼的,我猜的没错的话,不出半柱香的时间,秦桧就会带着官兵前来,你还磨磨唧唧的。” 闻言所有人都被沈玉笙的严厉吓到了,千月也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傲娇的别过脸:“呵…… 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有什么办法?” 沈玉斜睨着众人,都是江淮的护卫,一个个都五大三粗了,腰佩长剑,双手插腰,咬了咬嘴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面掏出一瓶药递给千月:“赶紧把这个拿去给你家少爷服下,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然后你们这些人听我的,一会准备两辆马车,你们分成两批人,一批人跟着罗霄,一批人跟着千月和我,听清楚了嘛?” 众人沉默不语,介是将目光看向千月。 千月犹豫了一会,又看了看沈玉笙,这才自作主张的点点头:“听沈姑娘的,都去准备吧!” 第三百五十三章 老娘犯贱 江淮一直在床榻上艰难的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深怕一闭眼就没有办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正想着时门就被人推开了。 手迅速的抓住了被子里面的匕首,却被眼前的一切给愣住了,傻眼了半天这才咳嗽的开口:“知书……我不是……咳咳咳!千月你们……” 千月心虚的低着头,沈玉笙扶额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等着给他收尸啊?还不赶紧的背起人离开。” 千月被吼得木讷了,连连点头上前,江淮掏出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千月,你再敢上前,我 就死在你们面前……” 千月被吓得进退两难。 沈玉笙夺过千月手中的药丸,气势汹汹的上前,那眼神恨不得抽死他,江淮也被威慑住了,忘记了反抗,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她给自己塞了一颗药进去。 “别做那些大义凛然的事情,我不会记你的好,要走就一起走,别婆婆妈妈的,反正你有钱,换个地方一样。”沈玉笙一点也不顾及女儿家的娇羞,掀开被子就要搀扶着他下床,千月更是察言观色的拿起不远处的狐裘。 那药吃下去以后江淮的脸色也好多了 ,也不咳嗽了,可他并不在意这个,而是倔强的甩开她的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就算是家财万贯又能走到哪里去呢?若是我死了,还能保护江家一家子的平安,若是我逃了。” 沈玉笙怒不可遏,强行压制住自己的脾气以后,好言相劝:“江淮,我答应你,不会让江家任何一个人有任何的危险,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这满屋子的人都陪着你一起死。”在他震惊的眼神中又补上几句:“当然,我不会陪你死的,我还有我相公,我也没那么情深义重。 ” 江淮有些怔愣住了,苦笑着摇摇头:“这个真不是为了你,你还是跟着他们赶紧离开吧!要不然……” 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人一巴掌劈晕了,千月心惊胆战,战战兢兢啊!忐忑不安的看着沈玉笙:“待会若是主子醒过来,麻烦姑娘……” 沈玉笙不耐烦的摆摆手,看了看天色:“别扯这些了,赶紧吩咐下去,要不然一会儿就真的来不及了。” 千月背起江淮就往屋外而去,罗霄则是紧紧的跟随在沈玉笙的身后,前所未有的认真与严肃。 绿韶亦是跟在 她的身后,一行人往前门而去,而其他人则是分了出来往后门而去。 罗霄不理解:“姑娘,前门很容易遇见官兵的,咱们为何不走后门呢?” 沈玉笙冷笑:“置之死地而后生,走后门没有活路,直接就是死,这个时候我们走后门无疑就是自己送上门去,只能走前门。” 前门都是大街,街道众多 阡陌交通,纵横交错,只要离开了江府倒是有的是路走,水路,陆路都可以,而后门就不一样了,后门四面环山,丛林繁多,到时候虽然能够避开,但是也会饿死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 调虎离山 她这一次是真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了,若是躲不过去,也是第一次与人素未谋面的就交手,她也是心惊胆战的,为此一路上都有些沉重。 吩咐好以后,整个府邸只剩下了她和绿韶,拉着绿韶就往前门而去,千月见她而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提着裙摆上了马车对着千月点点头:“走吧!咱们这里人和后门的人差不多一样,为了不引人注目我特意让人乔装打扮成你和罗霄的样子,一会你和罗霄就紧紧跟在马车后面,再加上如今的面貌应该可以避过去的,剩下的我和绿韶带 着你家少爷就择小路与你们汇合。” “此番若是后门有埋伏,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从后门离开了,切记,你们都不可以露出马脚,知道了吗?” 千月大吃一惊:“姑娘不与我们一起做马车嘛?不是已经万无一失了嘛?怎么会……” 沈玉笙凝重的摇摇头:“你错了,这只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而已,我们不能坐马车,只能步行,你我都没与那个秦桧交过手,实在是难以预料他的想法,只能多加小心,以防万一,到时候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咱们就真的完了。” 说着和 绿韶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江淮就下了马车,这于川认识她的人并不多,只要多加小心自然是不会露出任何的马脚的。 千月早已经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了,罗霄有些放心不下还是被他拦住了,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细语:“我总算是知道为何少爷对她情有独钟了。” 这女子,实在是太过于聪慧了,临危不乱,这样的心态,试问一下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先不说她容貌怎么样 就凭借着这智慧,就足够让不少男子自行惭愧的。 “出发。” 大吼一声,江府的大门永远的 关上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就这么出发了,引起不少人的议论纷纷,大家都忍不住的猜测。 “你们说,这江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怎么这么大张旗鼓的,这是要去哪里啊?” 茶楼上,不少文人骚客纷纷暗中猜测着,咀嚼着瓜子津津乐道。 “你们懂什么,人家是生意人,自然是去做生意的啊!难不成还是搬家不成?” 另外一个男子不以为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刚才我才看见官府浩浩荡荡的开始布兵呢!” 一时间所有人挤破了脑袋围着,各种叽叽喳喳,闲 言碎语。 罗霄和千月埋伏在人群里面大家都看不出来。 而此时沈玉笙和绿韶搀扶着江淮举步艰难的往河畔而去,一路上跌跌撞撞,还要避开人群。 没办法预料千月他们哪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只能咬牙切齿的坚持下去。 江淮已经清醒了,只是有些虚弱,靠在沈玉笙的肩膀上无力的呻吟:“你这样子,我们谁都走不了,我只是一个商人,官府想要对付我轻而易举的事情。” 沈玉笙嗤之以鼻:“你能不能别啰里啰嗦的了?你想死,等离开随便你,我不管,别死在我面前。” 第三百五十五章 出其不意 江淮苦笑,有气无力的继续唠唠叨叨:“你想起来了,对不对?” 沈玉笙心累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不是煽情的时候了,能不能先逃命再说。 没错,她怕死,她惜命,她不想英年早逝。 她还有她的相公,还有所牵挂的人。 搀扶着他坐在一条小巷子里头,无比认真的看着他:“是,没错。我想起来了,我和你早就认识,江淮,我很感激,也很感动,你能够这么对我,这么为我付出,但是我不是你的一切,你明白不明白?如果,如果你真的想看着我幸福快乐,那你就 活着,我不想带着内疚一辈子,我会于心不安的。” 她这话带着祈求,还有些哭泣的尾音,让江淮动容了,只能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你先别哭,要不然被人发现了。” 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他本以为送她离开就好啊!可他也不知道她会这个时侯想起来了。 这一切都如同那时候一模一样,所有的一切除了他们长大了,并没有什么区别。 得到他的肯定,沈玉笙破涕为笑,抹了抹眼泪,和绿韶一起搀扶着他往河畔而去。 在此之前她和千月已经商量好了 ,陆路容易被追赶,于是乎他们打算走水路,江淮这人很是引人注目,为此沈玉笙特意给他戴了个斗笠。 三人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河畔,赶上最后一艘船,纷纷松了一口气。 绿韶大喊:“船家,劳烦你度我们过河。” 船家招招手:“好嘞。” 而这一边,秦桧高骑着大马在街道上浩浩荡荡的前行,那一张脸很是招蜂引蝶,已经做了掩盖的容貌依旧吸引不少少女暗送秋波。 “大人,这于川可是好地方啊!只是可惜了,这江家居然敢挟持音王妃,好大的狗胆啊!” 这 话说的轻飘飘的,也不像是兴师问罪,但就是有本事叫人吓破了胆,特别是他这么一个芝麻般大小的官员。 这一直以来他都受贿了不少江家的好处,对于江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谁想到啊!谁想到啊!这江家居然捅出天大的篓子而来。 梁知县唯唯诺诺的跟着他,点头哈腰的赔不是:“大人明察秋毫,下官也不知道这江家如此胆大包天啊!一会下官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秦桧抿唇不语,他可不指望这个没用的废物当真为自己抓住 沈玉笙。 沈玉笙居然敢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此处,那么肯定是有人事先就安排好了一切的。 “启禀大人,江家现在空无一人了,人去楼空。” 果不其然,不一会就有人匆匆忙忙的来报,神色慌张。 梁知县吓得脸色煞白:“什么……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啊!” “启禀大人,有人发现江家一大群人正在往后山而去,人很多,大约一百多人,而且还有一个女子。” 秦桧敛了敛眸子,深思熟虑了一会:“既然如此,麻烦大人带人围住后山,本官去城门口。” 第三百五十六章 对弈 那时匆匆忙忙的一眼,便让江淮沦陷了半生,他回首时却不觉荒唐。 哪怕是此时与她对坐着,摇摇晃晃的小舟上,他靠在她的腿上,这是他与她最近的一次,近得触手可及,又似乎遥不可及。 她目光看向远方,可他眼中之余她一人,什么也看不见。 过往的船只,波澜的河水,亦或是清风明月,全都不及她半分。 那时,他好不容易捡回了半条命,午夜梦回都是她,寻了她十多年,当得知她已经嫁为人妻的时候,他浑浑噩噩的过了数月这才勉为其难的放下,可是。 可 是…… 玉儿啊!你可知道,若你救了我,我活了下来,便不会就此放手的,你不怕嘛? 河岸边吹起的杨柳枝,青草遍地,野花丛生,有人高骑着大马而来,屹立在那木桥上,看着渐行渐远的船只,以及那女子得意洋洋的笑意竟也不恼怒。 “主子……要不要追?”白虎有些心虚,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耍,更不用说主子了,运筹帷幄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中。 秦桧冷笑着抬起手:“不必了,不用追,慢慢玩,这么有意思的女子,若是死得太早 了,就没有意思了,不是吗?” 白虎颔首:“是,那其他的两批人要不要追了?” 低头玩弄着手上的扳指,嘴角勾了勾笑得有些惊悚:“不用抓回来了”一转身,青衫飞扬,墨发翻飞,冷冷的语气自风中响起:“杀了吧!” 他不喜欢给自己留后患,特别是这种被人耍了以后的后患。 “小姐,他们走了。”船头的绿韶收起长剑回了小船内,就看见了某个人痴痴的盯着自己家小姐的一幕。 沈玉笙倒是没有发现,对着绿韶微笑:“幸苦了。” “女子家什么的,还是少 舞刀弄枪的。”只听得划船的船夫来了这么一句,说实在的刚刚才船夫是不打算划船的,都是绿韶威逼利诱的,要不然的话他们此时还在岸边呢! 沈玉笙一低头就对上江淮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得她有些慌乱,二话不说就将人丢开了,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的样子叫人哭笑不得。 江淮脑袋瓜子一疼,哀怨的叫唤:“你轻一点,会死的。” 死里逃生的江淮并没有觉得有多大的惊险,反而无比的洒脱,这一副看透生死的样子倒是叫人羡慕。 “咱们现在去哪里呢?” 江淮开口。 沈玉笙正襟危坐,缓了一口气:“不知道,先去渡口等千月他们嘛?到时候把你还给他们咱们就分道扬镳好了。” “秦桧这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怕他会赶尽杀绝。”绿韶有些不安,她虽然没和那人正面交锋过,但是看得出来王爷也是有些忌惮的。 先不说那人为何能够让皇上那么的信任,就单说他过人的本事,处事的决绝就足够叫人畏惧的。 沈玉笙也心事重重的,有些愧疚的看着江淮:“抱歉,我已经尽力了,我只能确保江家那些个仆人的安全,其他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心慌 一路上风平浪静,倒也宁静,唯一让人放心不下的就是迟迟没有消息的千月他们,可看看某个人除了病殃殃的姿态以外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一路向北行,实际上沈玉笙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去梁国碰碰运气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相公。 斜靠在船沿边上,身上盖着件白色的狐裘,这几日风餐露宿的,基本是吃不上什么好东西,江淮这人身体又差,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到达。 他们四人当中情况最好的就是沈玉笙和船夫了,就连绿韶也脸色不太 好,吐了好几次,现如今二人奄奄一息的趴在船沿边着实叫人揪心。 最要命的是,前几天好不容易有一只信鸽飞来,携带着书信,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就掉河里面了,唯一的一丝希望都被打碎了,沈玉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船夫更是碎碎念念的骂着:“老朽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居然遇见你们。” 江淮哪怕是奄奄一息也不忘挤兑别人,哪里肯放过这种机会,无力的揶揄:“船家此言差矣,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船夫冷哼:“老朽觉得是孽 缘。” 沈玉笙挑眉:“我看你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反而精神抖擞的。” 被她不怀好意的拍了一巴掌,江淮捂着胸口半死不活的哀嚎:“本公子这也是为了你,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就算了,还这么恶毒呢?” 绿韶翻了个白眼,侧过身子去,突然有些后悔当时的仁慈了,这种人早知道就不救他了。 若是王爷在此处,恐怕他早就被扔河里面了。 沈玉笙不以为然,哼哼唧唧的为他查看病情,说实在的她其实根本一窍不通,也不懂药理,只是看着他快死快死的 时候又塞给他一颗药。 可如今他们都在河面上飘了四五天了,江淮的身子越来越差,这风又大,又越来越冷,又是一路北下的,自然是吃不消的。 眼瞅他脸色苍白,不停的咳嗽,半眯着眼笑吟吟的看着她,沈玉笙就气不打一处来:“江淮,……药没了。” 她根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只是因为觉得可以救命就一直带在身边的,可是也不多,就几颗而已,想不到派上了用场,现如今药没了,恐怕…… 感受到凉凉的风,很是刺骨,本事他的身子就受不得冷 ,这几日都折腾哪怕是有神仙药丸救着也经不起的,早就料到了如此,低笑一声:“你别这样,我会以为你对我有了情谊,本来就要死的,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 他不怕死,一点也不怕,很早以前他就做好了准备,只是一丝丝的希望总是能够让他高兴,哪怕最后只是痴心妄想。 船家亦是叹了叹气:“虽说你们挟持了老朽,但是江少爷确实是好人,老朽也有些伤感。” 沈玉笙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玉瓶垂头不语,暗暗的捏紧了衣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三百五十八章 打一架吧 她没什么,只是有些心慌罢了! “江淮,你小时候是我救的你,既然如此,我也有办法再救你一次的。”她这话说的很是没有底气,未了又不安的补充了几句:“若是你死了,也可以死得其所了。” 江淮气结,哭笑不得:“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嘛?或者说什么下辈子嫁给我之类的。” 沈玉笙狠狠的摇摇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可能的事情,你想想就好,本就是你欠我的,我救你两次,你救我一次,有什么可感动的?” 江淮:“……” 绿韶:“……” 好 像说得很有道理,叫人难以挑出毛病来,就是太不近人情了,让人咬牙切齿,哭笑不得啊! 挥挥手,江淮捂脸不说话,也没法生气。 这五日的时间,大家相处得很是和睦,打鱼生吃,喝雨水,基本上都是这么度过的。 两岸青山相对出,一望无际的天边,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江水流。 沈玉笙总是半夜冷得直打寒碜,绿韶是习武之人,除了有些晕船之外也没有什么不适,反倒是入夜的时候沈玉笙的身体总是受不住。 可是沈玉笙不知道的是,当她昏昏沉沉的好不 容易睡着以后,江淮将狐裘给她披上,自己则要死不活的躺在另外一边,每每入夜船夫也歇下,这船不大,但是也不小,足够四个人相互取暖的。 因为有两个大男人的原因,绿韶不敢放松警惕,总是半梦半醒的提防着的。 每一次江淮为沈玉笙盖狐裘的时候她都会睁眼,****的瞧着他:“我说***,您这样小姐也不知道,何必呢?” 江淮笑得坦然:“在下喜欢她,是在下的事情,为什么要她知道呢?再说了,在下迟早也是要身赴黄泉之人,早死晚死都一样。 ” 绿韶别过头去,凉凉道:“你倒是坦然。”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小姐这人刀子嘴豆腐心,说什么不会内疚,若是江淮真的因为她死了,恐怕她这辈子都不得安心,辗转难眠。 月亮高高挂起,越是接近梁国越是冷,他们如今处在平南和梁国的交界线处,可谓是*****。 白日里头也算的上是艳阳高照了,就是傍晚和夜间叫人冻得受不了。 “要不……咱们打一架吧?”江淮也有些受不了的,他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这几日都是叫上绿韶打一架取暖 的。 装睡的绿韶秀发垂髫,遮住了她的表情,幽幽的开口:“每次都是你输,还打?岂不是浪费时间?” 是她高估他了好嘛?本以为是个武功盖世的高手,没想到只是有些花拳绣腿而已,根本打不过她,亏得她还浪费了好几夜的时间呢! 江淮揉搓着双手,也不恼怒,反正是睡不着的,干脆就扯上绿韶聊天:“绿韶姑娘,你之所以对于南宫音那么忠心耿耿,是因为他打得过你嘛?” 绿韶蹙眉,认认真真的思考了一会,这才开口:“算是吧!因为他能保护小姐。” 第三百五十九章 隐情 江淮了然的点点头,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绿韶这个角度看去,他很是孤独,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都显得凉薄。 这人好像天生就是孤独的命,不与人交心,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就连笑也是亦真亦假的。 但是有一点绿韶可以肯定,就是这个人对小姐是真心的,没有一点的虚假。 于川。 江家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沸沸扬扬的,基本上整个于川的人都知道了。 可那又如何?江家依旧家财万贯,财力遍布天下,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被瓦解的。 当江浩天看着这偌大的院子时哈哈大笑,虽然没能杀了那个小杂种,但是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秦桧摇着折扇而来,看着焕然一新的江府低笑:“恭喜江老,重新夺回江家。” 看到飘然而来的秦桧,江浩天哪里敢放肆,立刻从位置上下来,规规矩矩的拍马屁:“小人参见秦大人,知县大人。” 秦桧不说话,梁知县则是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了一下,这江浩天可不比江淮那般财大气粗,他用不着巴结,也用不着给他好脸色看。 一点也不见外的坐在高堂上, 秦桧翘着腿,尽管很是目中无人,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一个个都点头哈腰的,忙不迭的讨好。 江浩天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梁知县,梁知县不以为然,傲娇的别过头去,没打算告诉他什么。 江浩天心里头憋着火,也不敢得罪眼前的秦桧,只得唯唯诺诺的询问:“不知秦大人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啊!” 玩弄着手边的青色杯子,秦桧一脸为难:“也不是本官来刁难你,可是江老爷也知道啊!您的儿子,如今可是罪大恶极啊!皇上如今可是大发雷霆啊!这要 是株连九族的话……” 话还没有说完,江浩天就已经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大人饶命啊!小的真的不知道这个孽障会闯出这样的祸来”江浩天吞吞吐吐的,一时间有些辩解不了,突然灵机一动爬了过去,拉扯着他的大腿乞讨的看着他:“大人一定会对江家的财产感兴趣的,只要……只要大人能够帮我重新夺回江家,小人愿意给大人一半的钱财,大人意下如何?” 江家一般的家财啊!听起来确实诱惑人。 眼前的男子半眯着那一双桃花眼,看起来很 是儒雅,嘴角勾了勾,拍了拍他的头:“好啊!那么本官就拭目以待了,皇上那里本官帮你拖延,不过……” 深怕他反悔,江浩天立刻迫不及待的追问:“不过什么?大人但说无妨,只要小人可以办到的。” 秦桧有些为难的叹叹气:“不过,本官也不保不了多久,要是两个月之内,你还不能摆平江家的那些个事情,本官可就没有办法帮助你了。” 说着摇晃着折扇飘飘然而去,踩踏着一地的落花,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有几分陌上人如玉的样子,嘴角的笑森冷吓人。 第三百六十章 醋意 此刻快马加鞭还没有赶到于川就半路得知消息的乔音心急如焚,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暗卫们都大气也不敢出,谁不知道这王妃是王爷的心头肉啊!如今王妃吃了什么事情,恐怕王爷会掀翻了整个平南。 “王爷……要不要去于川了?” “驾,驾……” 说话间,不远处有快马加鞭的声音,很是急躁,众人勒紧了缰绳停了下来,等待着那群人的出现。 不消片刻十多个人高骑着骏马从小路上而来,一路风尘仆仆的,脸上满是血迹,很显然是跟人厮杀过的,一 个个都满脸杀气腾腾,看见他们就准备拔刀相向,直到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 “音王殿下。” 所有人都收起了长剑,为身后的人绕出了一条路来。 千月蓬头垢面,乌漆麻黑的脸上却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乔音心中一喜命令手下收起了长剑环顾了一群,迫不及待的就下了马,千月亦是如此,看着他们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情况?你家少爷呢?本王的王妃呢?玉笙在哪里?” 千月叹了叹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王爷不用担心,王妃没事,她跟 我家少爷走的水路,不出意外的话也就十多天便到了梁国,只不过于川不能再回去了,我等得去和他们汇合。” 听到沈玉笙没事的消息,乔音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一听见二人是一道的又忍不住的黑了脸。 咬牙切齿的瞥了一眼:“这么说,你家王爷和本王的王妃在一艘船上?王妃还要照顾他?” 千月被他坦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条,这音王殿下不应该是温文尔雅的嘛?据说哪怕是面对敌人也是笑吟吟的,怎么会这般冷漠,叫人毛骨悚然呢!难以招架啊! 传言不可信啊! 有些心虚的闪了闪眼神:“王爷不用担心,我家少爷不是那样的人。” 乔音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量他也不敢。” 千月心中呵呵冷笑:这世上没有他们家少爷不敢的事情,只不过是少爷不想对沈姑娘勉强罢了。 得到沈玉笙的消息,乔音也没有久留,原本是打算去于川会一会那个秦桧的,可如今没有必要了,他得赶紧找到玉笙才是。 梁国危机四伏,不比平南。 现如今平南的局势也不好,她还是在自己的身边比较合适。 翻身跃上马,二话 不说就原路返回,众人见状,不问缘由也纷纷效仿。 罗霄从后头姗姗来迟,还不等他问明情况就见千月策马扬鞭的而去,掀起一地的尘土。 这些天他们一路舟车劳顿不说,最重要的是秦桧一直派人追杀他们,剩下的人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人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公子交代才好。 “驾。” 不管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少爷才是,这音王殿下吃醋太恐怖了,少爷现在身体也不好,不是他的对手,还不被这音王殿下揍一顿才怪呢!就少爷那小身板哪里受得住啊! 第三百六十一章 财大气粗 “阿秋” 沈玉笙是一个被宠惯了的人,特别是她家的相公,重生以后哪里受过这种罪,身体承受不了的就病了,没办法又得坚持住。 于是乎四个人倒了三个人,剩下一个七老八十的船夫,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那个,三位,已经快到了,你们坚持住,别死在老朽的船上,老朽还得划回去呢!” 沈玉笙抬起头嘴角抽搐的看着他:“……” 江淮一下子没崩住咳出血来:“……” 绿韶,险些脚下一个踉跄掉河里面去:“……” 这老匹夫,不说话还 好,一开口就没好事。 沈玉笙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他现在回去,若是有媳妇,指不定媳妇都改嫁了。 若是有儿女,指不定都为他造好坟坑了,指不定啊!还做了一个衣冠冢聊表心意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河上漂了十多天的三人来到了梁国的国都,于川最大的好处就是这条河直达梁国的于都。 这也是因为江淮做生意的原因,一直以来长期在外奔波这才发现这条河与梁国相同的,这不省去了不少麻烦。 沈玉笙搀扶着病殃殃的江淮下了船,绿韶则是跑到 一边的绿树下不停的呕吐了起来。 寒风刺骨,从老远他们就看见雪白的一片了,果不其然这里大雪纷飞,而三人的衣服都是单薄的。 特别是沈玉笙的,只穿了一身牡丹百皱裙,单薄得不像话,风一吹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在江淮还有件狐裘,虽然已经用了十多天了。 那船夫将船停下,死皮赖脸的凑上前来:“三位,要不再请老朽喝杯酒暖暖身子如何?” 沈玉笙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碎碎念念的想要回去嘛?如今又有时间喝酒了?” 老船夫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继续纠缠:“哎!此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不是,咱们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总要吃顿饭再走不是。” 绿韶怒得就要拔剑,来来往往的人实在是太对了,沈玉笙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是吃一顿饭而已,无伤大雅的,再说了她也不傻,来的时候从千月那里拿了不少金银珠宝,足够他们挥霍了。 沉默不语的江淮这时候开口道:“不用这么麻烦,咱们去雪景阁就好”看着三人疑惑不解的表情,江淮在耳畔又补充道:“那是江 家的产业,但是不能让人知道我是江淮,要不然梁国的产业会受损。” 沈玉笙了然,但是为了不让身后的老船夫胡说八道,终于还是决定先寻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住下,等这老船夫走了再说。 一路上来人很多,特别是泛舟看雪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大家都将目光看向他们四人。 “哟!三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小二热情似火的上前打招呼,甩着块白色的麻布。 沈玉笙将江淮交给绿韶,掏出一枚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们要两间客房,再来一桌好酒好菜,明白?” 第三百六十二章 惊鸿一瞥 见到眼前的姑娘出手阔绰,又生得貌美如花,小二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接了银子就是一阵呐喊。 “上等客房两间,好酒好菜伺候。” 随即对着四人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来,其表情很是谄媚。 搀扶着江淮去了客房,沈玉笙连忙让绿韶去叫了个大夫来,江淮的手脚实在是太冰凉了,若是再不医治当真是要一命呜呼的。 从来客栈的路上他都一语不发的,屋外那船夫胡吃海喝,也不顾他们。 “江淮,江淮,你醒醒,能不能听见我说话?江淮?”沈玉笙不停的摇晃着昏迷不 醒的江淮,深怕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拍了拍他的脸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忍不住就着急了。 又不敢放弃,只能坚持不懈的继续呼叫。 终于,江淮蹙着眉头,有些虚弱无力的睁开眼睛,无奈的看着她:“你别叫了,我只是有些困了,十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你这样我真的会死的。” 闻言,沈玉笙不敢说话了,只是忙不迭的点头:“好,你好好休息,大夫一会就来了,你千万要坚持住,别死了,等千月他们,等我找到我相公,把我完璧归赵还给我相公再说。” 还来 不及回答她,她已经迫不及待跑出了房间,传来她滴滴答答的跑步声。 沈玉笙实在是太冷了,她也坚持不住了,回到了她和绿韶的客房捂着被子不停的颤抖,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温度,终于视线开始渐渐的模糊了,头也越来越沉。 “相公……”昏迷的时候仿佛看见了她的相公着急的脸色,喃喃自语了一句便倒在了床上,头痛欲裂,烧得整个人面红耳赤的。 屋外大雪纷飞,来来往往的文人骚客都忍不住赞叹梁国的风景,这雪就是梁国的象征,不同于其他国家的气候, 梁国显得别具一格,总是比其他国家先入冬,先入春,每到雪季就是人山人海的。 那些个没有见过雪景的人,都会趁着这个机会前来瞻仰一番。 雪地里面是嬉闹的孩童,是你追我赶的笑声。 一树的腊梅开得鲜艳,绿韶奔跑于雪地里头没有任何的心情观看这一副画面。 红衣翻飞,与这雪景相得益彰。 阁楼上坐了几个衣冠楚楚,身着华服的公子哥,把酒言欢,好不惬意洒脱,余光瞥见那雪地中的姑娘忍不住的都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去。 一蓝衣公子折扇猛的合上,一拍 手掌心乐道:“好一个有个性的姑娘,这么大的雪穿得如此单薄,叫人好生怜惜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啧啧称赞:“是啊!这姑娘还真是有个性呢!怎地,五……哦不,上官兄感兴趣不成?” “哈哈哈!”其他人哈哈大笑。 上官煜不说话,只是笑得意味深长的看着雪地里面腰佩长剑,匆匆忙忙而去,又匆匆忙忙抓着个大夫而过的姑娘忍不住的猜测:“难不成这姑娘是救心上人不成?” 其他人也是装模作样的沉思,纷纷取笑道:“指不定哦!上官兄要不要去看看?” 第三百六十三章 绝境 上官煜不说话,只是嘴角噙着笑,淡淡的,浅浅的,伸手折断了窗边开得枝繁叶茂,灼灼刺眼的腊梅,轻轻抚摸着:“这花啊!得生在树上才有开头,一旦折了,不出半个时辰便谢了风华,诸位觉得呢?” 大家面面相觑,尴尬的笑笑不说话。 这梁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关于这个上官煜的事情啊! 皇上有十几个儿子,除了那位太子殿下以外,每一个人都是文韬武略,机敏过人的。 这上官煜自然是不必说的,如今母妃正得宠,再加上舅舅又是丞相,恐怕要坐上皇位是轻而 易举的事情。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上官煜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喜欢在风月中流连忘返,因此也常常惹得他的母妃,梅妃娘娘常常为他头疼不已。 睥睨着匆匆忙忙奔跑的身影,上官煜笑了笑放下那一枝腊梅花,施施然起身离去,也不说些什么,反倒让众人忍不住唾骂起来。 “呸!自以为是的,自诩清高,还不是只是个闲散王爷罢了。” “哎!叶兄,你可别这么说啊!若是被他听了去,你可吃不了兜着走的。” 那年轻气盛的叶昊不以为然,拂了拂衣袖冷笑 一声:“哼!狐假虎威。” 这梁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不管哪个妃子再怎么得宠,只要涉及到太子的事情,皇上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反之,也就是说只要太子殿下不死,也就没人能够坐上东宫之主的位置上。 虽说大家明争暗斗了许多年,其实实际上真正的赢家才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子殿下才是,皇上对他可谓是面面俱到,小心翼翼。 刚刚走到房门外的上官煜怎么可能没有听见呢!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手中的折扇 只身一人独立在这**的阁楼上,下面就是热闹 吵杂的人群,屋内是虚情假意的狐朋狗友,这么一想自己确实挺悲凉的。 小二端送着热酒而来,见他在此忍不住多了句嘴:“公子这是要走了嘛?” 这个贵客可是他们这里的老熟人了,长得玉树临风不说,为人更是豪爽,因此他也记下来了,忍不住多搭了句话。 上官煜负手而立,眯起眼睛笑看着他:“是啊!这不雪越下越大了嘛?得赶紧回去才是。” 小二颔首:“那小的进去了,公子走好。” “嗯。” 下了阁楼,身后的喧闹抛之脑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白茫茫 ,那在寒风中昂首挺胸的腊梅啊!开得艳丽无比。 上官煜对于别人的闲言碎语自然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只是印象中他自己也没有见过太子殿下,他的皇兄,也不知长得何种模样。 这般想着,已经不知不觉的在雪地中走了许久,一身蓝衣狐裘早已经落满了白色的雪花,浸湿了全身,直至走到一处客栈处停了下来,只因为余光瞥见了那抹红色的倩影。 “你说什么?我家夫……小姐发高烧了?要不要紧?” 大夫被那抹红色的倩影揪着衣仅心惊胆战的,一把年纪了险些吓的背过去。 第三百六十四章 莫名其妙 这姑娘好生暴躁,长得倒是个俏佳人,只是可惜了,脾气似乎不太好。 上官煜只觉得这样寂静,冷清的寒冬这样的姑娘有些有趣,脚步不由自主的就踏了进去,小二立刻笑逐颜开的迎上前来。 “客观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上官煜一愣,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指了指楼上绿韶不远处的位置:“替我在那里摆些酒,还有些菜,其他的就不要了。” 小二笑吟吟甩了甩手上的麻布,转过身去招呼。 “庸医,这点小病也治不好。”绿韶满脸冰渣,一把扔开他,险些 让老大夫摔倒。 啧!真是个火爆脾气的姑娘,正路过的上官煜忍不住的摇头。 正转身时只听见一阵哀嚎。 “姑娘您就饶了老朽吧!这里人多眼杂的,您这样老朽很为难的,那姑娘确实是染了风寒,但是久不医治,老朽确实是无能为力啊!还有那公子分明已经是病入膏肓了,老朽也没有办法啊!” 老大夫都快哭了,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应该见钱眼开,急急忙忙的就扔下医馆前来了。 上官煜脚步顿了顿,转身就看见绿韶眼圈泛红,明显是要哭的模样了,他也 算是半个大夫了,最见不得就是姑娘家家的落泪了,忍不住的就生了怜悯的心思。 “那个……姑娘,在下会些医术,要不,在下替你家小姐看看?” 这姑娘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冷,如同死水一般,波澜不惊,想必她家小姐对她很重要吧! 绿韶半信半疑的瞥了他一眼:“你当真可以?你若是不行……” 话还没有说完上官煜已经迫不及待的接话了:“若是在下不行,姑娘再找一个就是了,快点吧!万一来不及就不好了。” 那老大夫感激涕零,恨不得给上官 煜磕上几个头表示感谢。 绿韶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掏出一锭诊金就要递给那老大夫,大夫一看连忙摇摇头:“不必了,不必了,姑娘客气了,客气了,老朽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告辞。” 说着急急忙忙的拿起药箱就一溜烟不见了人影,上官煜有些忍俊不禁,无聊的皇宫也没有这么有趣的姑娘啊! 绿韶半信半疑的带着他先去看了沈玉笙。 客栈简陋,只一张床,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上面摆了几个茶杯,一个茶壶,几张凳子,一眼尽收眼底。 灰色的被褥 盖在沈玉笙的身上,上官煜一走近还不等他看个仔细便被人用剑架在了脖子上:“我警告你,不许打什么歪主意。” 上官煜嘴角抽搐……他本来就是跟着她来的,要真的打什么坏主意她也打不过自己啊! 嘴上却是嬉皮笑脸的:“那是自然,姑娘大可放心,在下不敢有什么坏心思的。” 绿韶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了长剑,听见长剑入鞘的声音上官煜这才松了一口气。 坐在刚刚才那个大夫做的凳子上,抓起沈玉笙的手就把起了脉,低头查看时却被沈玉笙的样貌惊了片刻。 第三百六十五章 爱美之心 感觉到背后一凉,心中明了,为何这姑娘这么害怕别人对她家小姐心怀不轨了。 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幸好啊!刚刚才在路上跑的不是她家小姐,要不然的话以他那些个狐朋狗友的心思绝对会避免不了一番麻烦的。 沈玉笙奄奄一息的,面色苍白,唇瓣泛白,昏迷不醒,额头很是烫,一伸手上官煜都觉得很灼手。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是病殃殃的依旧叫人移不开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绿韶的剑就拔了出来。 上官煜哭笑不得:“我说姑娘,咱能不能别这么激动,现在你家 小姐奄奄一息的,在下可没那么禽兽。” 绿韶冷漠如冰:“那你还看?” 上官煜气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不是正常的嘛?” 绿韶恶狠狠的不肯放手:“你若是再看,我就杀了你,我家小姐已经嫁为人妻了,岂是你可以肖想的。” 这下子轮到上官煜惊讶了,确实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已经嫁为人妻了,如若不然的话,倒是可以…… 念头还没生出来就被身后的姑娘下个半死。 “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脉啊!” 上官煜收起了不正经,一本正经看着她:“你 家小姐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确实挺棘手的,毕竟她这病拖了很长时间了,若是再这么烧下去估计得烧糊涂了。” 绿韶忧心忡忡的看着他:“那该如何是好?” 上官煜放下沈玉笙的手,理了理衣衫起身:“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有些困难,不过……”说着那一双狐狸眼打量着眼前凶神恶煞的绿韶,笑了笑,有些不怀好意:“不过,姑娘要是肯告诉在下你的名字,在下不介意帮你这一次。” 绿韶想也不想的就点点头:“绿韶,绿树的绿,韶华的韶。” 上官煜哭笑不得,哪 有姑娘这么介绍自己的名字的,不说文绉绉就算了,好歹也别这么随意啊! 好在他也算是言而有信的,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就要出门而去,临走前不忘对她道:“姑娘在此处等在下半个时辰就是,半个时辰在下取些药就来。” 绿韶乖乖的点点头,却又在他下楼时冲了出去,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旁边的客房而去。 上官煜被拖得仪态尽失,忍不住的开口:“姑娘,你这是要把在下带到何处去啊?” “还有人,还有一个,你这么厉害,一定也可以的。” 上官煜好奇:“难不成是 你家小姐的夫君?” 绿韶剐了他一眼:“不是。” 推开那房间,一股子的寒气袭来,这才发现是窗户没关,江淮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一脸哀怨的看着绿韶:“绿韶,你再不来,我尸体都凉了。” 上官煜上前一步,看着床上的江淮,比起沈玉笙的情况,他显然是病入膏肓了那种。 “你是谁?”江淮警惕的看着他。 绿韶上前一步化解:“他是个大夫,小姐病倒了,我去请大夫的时候,所以刚刚才门外吵吵闹闹的,那大夫是个庸医,治不了小姐,我猜想肯定也治不了你。” 第三百六十六章 猫腻 江淮那一双眼睛在二人身上来回的打量,明明是个半死不活的人了,却偏偏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打趣二人。 “我说,绿韶,你找的这人恐怕不是大夫吧?我可不知道这年头的大夫都长得这般俊俏呢?” 那言语中的揶揄和意味深长叫人难堪,偏偏眼前的二人一个比较迟钝,一个又久经风月不以为然。 收起了折扇插在腰后,上前一步抓起他的手腕微微使了些力道,叫江淮面目狰狞,险些叫出声来,可上官煜不为所动的缓缓开口:“以在看来,这位公子确实病入膏肓了 ,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医治,只不过钱财方面……” 上官煜欲言又止,像是瞧准了三人没什么钱财,看着他们风尘仆仆,再加上此时此刻的境地就等待着绿韶开口相求,指不定自己还可以帮他们一把! 这么想着心中美滋滋的,谁知身后的绿韶清冷的嗓音响起。 “钱不是事,他有钱,能医好就医好,若是不能医好的话,压制住也行。” 呃……江淮满脸不信,感觉到痛心疾首,捂着胸口楚楚可怜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绿韶:“绿韶,好歹咱们也相识一场,你就这么对 我,你家小姐知道嘛?” 上官煜难得的附和。 绿韶凉凉的剐了二人一眼:“对小姐心怀不轨之人,早死晚死都得死,再说了,要不是你小姐也不会生病,说到底小姐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公子这边请。” 江淮感受到巨大的落差,怎地绿韶偏偏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开始了这么彬彬有礼了,反倒对自己不当一回事了。 屋外的雪一点也不见小,送着上官煜出了房门,绿韶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他,一片茫然:“公子当真能救我家小姐和……我朋友?” 下楼的上官煜停 下脚步,四周吵杂,偏偏这姑娘冷漠得如同那寒雪中盛开的腊梅,淡淡的,不染烟火气,这一身红衣相得益彰,嘴角噙着笑颔首:“那是自然,只不过你哪位朋友情况不太好,想必是病了许多年的吧?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好的,这确实挺费钱的,但是听你的语气他似乎早就并不缺钱。” 绿韶点头,上官煜了然。 如此这般,原来是自己猜错了,看三人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梁国的人,想必是平南的,听口音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抱了抱拳潇洒离去,刚刚走出客栈 狐裘上又沾染了鹅毛大雪,绿韶傻傻的目送着他离开,这才转身回到了沈玉笙所在的房间,还不忘给江淮端茶倒水,煎了些药。 “现在还不能联系千月他们,局势不稳,我怕千月他们被人跟踪。”江淮强撑着身子来到后厨,绿韶拿了些钱财打发了小二,这才挪了这么个地方给她煎药的。 正煎得认真,江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后面而来,扒在石门边,露出头看着她,另一只手还不忘抵住嘴唇不停的咳嗽。 绿韶停下手中摇晃的蒲扇,抬起头:“那接下来怎么办?”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为难 许是习惯了平南温暖的气候,再加上一直以来江淮也没有出现在梁国,梁国这边的生意都是有人在经营的。 虽说江家的老宅被官府盯上了,可实际上若是江家没有犯什么大错,对方也没有十足的证据,根本也撼动不了江家分毫,只不过是,如果江淮被抓了事情就有些麻烦而已。 如今确实不适合联系千月他们,拉了拉身上的狐裘坐在绿韶身边的小墩子上,也不嫌弃这后厨简陋,倒像是习以为常了一般,毫不介意。 “今天来的那个人,你要提防些,我们不知道是敌 是友,现如今我和玉笙都有心无力只能靠你了。”一边咳嗽,一边还不忘千叮万嘱。 绿韶眉梢上挑,有些恼怒:“你这是在质疑我找大夫的眼神?” 江淮嘴角抽搐:“……” 若不是现在自己这病殃殃的样子,别说打架了,连一个小孩子都可以将他放到,他有必要这么担忧嘛? 扶额觉得有些脑仁疼,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阻:“等玉笙好起来,我们便去江家的客栈吧!那里安全些。” 绿韶摇摇头:“你若是去了江家的客栈,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你敢保证你江家 那些个人不造反嘛?” 绿韶并不傻,只是为人有些憨厚罢了,这些年一直跟着小姐和王爷处理了不少的事情,虽然算不上怎么厉害,但也是耳濡目染了。 江淮心中呆滞了一下,他确实没往这方面去想,他若这个模样叫人瞧见了,指不定就死在自己家人手中了,那些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只不过也是因为自己一直压制住罢了。 绿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一边摇晃着蒲扇扇火,一边添柴,继续打击:“指不定现在不少江家的人找你呢!挟天子以令诸侯你听说过吧?小 姐跟我说过的,你现在这个样子,被他们抓住了,那就真的是见不得太阳了。” 本来这天气已经够冷了,江淮觉得眼前的姑娘,说的话比这天气还要冷,而且还是那么的不解风情,叫人招架不住,难以自拔啊! 捂着胸口不说话,憋着一口气差点咽死自己。 绿韶斜看了他一眼,继续自顾自的忙活着懒得搭理他。 这药是为小姐和他煎的,看他这样子也要死不活却又死不了,就是时不时的吐血有些吓人。 而这一边,回到自己府邸的上官煜在自己的药房里面翻阅着 ,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屋外的下人们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深怕又得罪了这位小祖宗,今天晚上皇宫有宴会,贵妃娘娘说了无论如何都得让王爷前去的,王爷若是再不去的话,他们小命不保。 “管家,您……要不要进去催一催王爷啊?这天色越来越晚了,咱们……”身边的小丫鬟们心惊胆战的,通通把希望寄托在一把年纪的管家身上。 皇宫里面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好不容易将主子盼了回来,结果主子一回来就一头扎进了药房,俨然没有要更衣进宫的打算。 第三百六十八章 烦人 梁国人众所周知 这雪王殿下可是最得宠的,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子殿下以外,他可就是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心头肉啊! 又任性,才智过人,智勇双全不说,更是长得好看。 偏偏这个雪王殿下啊!什么都不喜欢,更是无心朝政,唯独对医术很是喜欢,又爱流连风花雪月的场所,贵妃娘娘因此常常恨铁不成钢,好几次大驾光临王府就是为了教训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管家也是急得团团转,但是急有什么用呢?屋内的那个人俨然不当一回事,只听见“ 咻咻咻”的满是书本满天飞的声音,有些更是直接从窗户飞到了雪地里面。 “怎么就是没有呢?我明明记得以前看见过的啊!难不成是我记错了?”站在一堆书面前上官煜很是烦躁啊!这药房都快被他翻遍了依旧没有找到,若是晚了指不定那叫绿韶的姑娘就得怀疑他是骗子了。 这样不好,不好。 “王爷,您在找些什么呢?要不要奴才们帮忙啊?这……您得赶紧进宫了,要不然的话贵妃娘娘和皇上又得生气了。”管家壮着胆子上前劝阻。 其实他们的王 爷完完全全可以当皇帝的,也是一国之君的人才,若是多加循循善诱的话,铁定是一个明君,可是偏偏就是不喜欢朝政,而东宫的太子殿下又不外出,这是梁国人的一块心病啊! 现如今贵妃娘娘正得宠,王爷也不说抓紧这个机会拉拢人心,看看其他的几位王爷,那个不是抓紧了机会就往皇上的跟前凑啊!那个不是在朝廷中忙着拉拢人心啊!就盼着皇上有朝一日驾崩了,到时候自己能够有所依靠呢! 可皇上如今身子骨很是好,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了的,王爷 也不为自己打算打算。 屋内的上官煜不为所动,一屁股坐在书籍中,翻阅着抬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本王很久以前就说过,本王不喜欢宴会什么的,母妃非得让本王去,每次去了,也是讨她不开心,既然如此本王何必去气母妃呢?”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母妃打的什么坏主意,可是他就是不喜欢,不属于他的东西他根本也不想要,皇位有什么好的,尔虞我诈不说,血雨腥风,还要踩踏着自家兄弟想尸首上位。 管家哑口无言,欲哭无泪,讪讪的开口:“那 ……那王爷也去走个过场也好啊!要不然的话……” “啪”的合上书本,上官煜冷笑:“要不然的话,母妃又得拿你们开刀对吧?母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上官煜很是无奈,他这个母妃,为何总是喜欢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明明知道父皇是不可能废太子的,还偏偏要自己曲意逢迎。 管家不说话,气氛很是凝重,上官煜从书籍中站起来跳出杂乱无章的书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身蓝衣早已经沾染了不少尘土,到也不在意。 “走吧!本王去就是。”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一鸣惊人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刚刚才从梁国赶回于川,又从于川赶回梁国的乔音在路上就遇见了这么一幕,跟来时不一样,他们好像误入了谁家后山一般,雾气腾腾的,****,还有一座凉亭耸立在那小湖中间,看起来很是瘆人。 “主子,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身边的徐武勒紧了缰绳上前,这四周明明和他们来时不一样啊!谁这么大的本事这么快的时间就建成了这么个样子。 身后的千月他们****,手稳稳的放在佩剑上,随时随地都准备大干一场,就怕来不及拔 剑。 拍了拍有些惶恐不安的马儿,乔音漆黑的眸子中一片清冷,扫了一眼四周闷不吭声,耳畔有咕咕的泉水在喷涌,还有一片片树叶落下的声音,水底有东西在涌动,那凉亭内帷幔轻轻的飘动着,摆明了就是在干扰他的听力。 闭上眼睛,好半会从徐武哪里拿了枚箭,拉了拉许久为动的弓对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啊!” 果不其然,有一个人就落在了湖水中,湖面就飘起了血,不少人立刻从湖底飞了出来。 “憋了这么久,都累了吧!今 日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大开杀戒。” “是。”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这诡异的地方,千月和罗霄他们也准备上前帮忙,却被徐武拉了下来。 “两位,我们兄弟许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两位就好好休息吧!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插手,于是乎带着自己十几个兄弟,还有高坐在马背上不为所动的乔音,他们目睹着一场厮杀。 谁没有听说过平南战神的称号啊!只不过是没有亲眼所见而已。 如今亲眼看见战神的队伍这般的英勇善 战,千月也算是明白为何沈玉笙那般的喜欢她的这个相公了。 都说英雄配美人,这话一点也不假,他们家的主子虽然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但是比起这个音王殿下当真是惭愧至极的,先不说音王殿下的本事,看着他的队伍就足够叫人震撼了。 再者,沈姑娘聪明伶俐,当真配得上音王殿下。 心中的想法情不自禁的就脱口而出:“千月总算是明白,为何王妃选择的是王爷,而不是我家主子了。” 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劲时,想要掩盖已经来不及了。 乔音的声音在杀伐的 惨叫声中响起,很是轻快,就好像眼前的不是一场厮杀,而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盛宴一般。 “你错了,本王的王妃一直都配得上本王,是本王配不上她。” 罗霄震惊了,怪不得那个姐姐对音王殿下一片痴心,若是换作平常女子想必也会如此这般的。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跟着这位音王殿下,虽说他们不是他的属下,可是他也是面面俱到的,一点也不苛刻,那些个兄弟们也是热情好客想,一点也不把他们当外人,这可能就真的是将军的风范吧! 南宫青确实是望尘莫及的。 第三百七十章 王爷,冷静 “谄媚本王也没用,本王的王妃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家主子就准备收尸吧!”瞥了二人一眼,乔音冷不防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千月和罗霄哭笑不得,异口同声的嘀咕:“主子本来就命不久矣,这个……” 乔音:“……” “王爷,冷静,还有希望,还有希望。” 最后的下场就是小肚鸡肠的乔音将二人的马匹没收了,让二人步行。 那些个刺客都死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乔音本来也不想让他们留着,因为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的主意,多说无益。 “原来现 在的刺客都这么悠闲的嘛?杀人之前还要布置一番?”罗霄就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那种,哪怕是走路,那张嘴也是封不住的,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 千月觉得头疼,早知道就不得罪乔音那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了。 怪不得主子有些时候也是这样的,果不其然男人小肚鸡肠比女人还恐怖。 千月不敢想像,若是音王殿下知道主子还和沈姑娘单独处在一个房间一晚上,会不会真的让主子英年早逝啊!默默的为自己家的主子擦了擦冷汗,这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也就只有跟 人家比钱多了。 “相公……”约莫时间过了三日了,沈玉笙这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做了个噩梦吓得她丧魂落魄的,有些心有余悸,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眼前一个明月清风一般的男子,眉眼间尽是温柔,举止高贵,猛的拔下头上的簪子就是抵在他脖子上:“你是谁?这是哪里?我的丫鬟呢?” 上官煜嘴角抽搐,手上的银针早已经掉在了地上,百口莫辩,直到绿韶匆匆忙忙的赶来推开了房门,看见这一幕吓坏了。 “小……小姐” “绿韶,他是谁?”沈玉笙凝眉 看着一脸惊慌失措上前拉开这人的绿韶,有些震惊,在她的印象中绿韶可是从来不会这么偏袒外人的。 绿韶搀扶起她靠在床沿上耐心解释:“他是个大夫,是他救了小姐还有***。” 揉了揉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沈玉笙算是明白了,合着自己已经晕了几天几夜了,有些愧疚的对着上官煜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吓着公子了。” 啧!美人就是美人。 上官煜向来就喜欢美人,特别是这种病殃殃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美人,人家道歉他自然是接受的,哪里拒绝得了呢 ! “不打紧的,没吓着姑娘就好,既然如此在下就先行告辞了。”这姑娘美则美矣,可是不同于绿韶的坦坦荡荡,这姑娘的戒备心太重了,而且若是刚刚才绿韶没有进来,上官煜不敢保证自己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她的眼神太过于凌冽,一般男子可是招架不住的,他不喜欢这种太过于聪明的姑娘,说到底他还是因为绿韶才出手相救的。 沈玉笙勉强的牵扯出一丝笑容,她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实在是有些困难:“既然如此,小女子就不留公子了,公子慢走。” 第三百七十一章 瞒不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煜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念头,沈玉笙看他的眼神太过于叫人不安了,就好像能够看穿他这个人一样。 不知为何 有一种身份瞒不住的感觉。 绫罗绸缎,墨发玉冠,进退有度,腰间的白玉晃得人眼疼,那手中的折扇乃是上好的和田玉打磨而成,哪里是一般的闲散大夫所配得上的。 再者大夫,普遍都是七老八十的年纪,学医可不是件小事情,一般人家基本是拜不起师傅的,眼神敛了敛,懒洋洋的看着他出门这才缓缓开口。 “公子的身 份不适合来这种小地方,我这丫鬟性格直爽,没什么心机,公子大可不必这般折腾,有什么直说好了,若是当真菩萨心肠就当小女子赔不是,但还是奉劝公子一句,这里不是公子该来的地方,小女子的丫鬟不是公子招惹得起的。” 两世为人,沈玉笙自然是比绿韶懂得多,更何况这人的眼神看绿韶太过于暧昧,只不过绿韶为人比较呆滞根本看不出来。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贵族公子,瞧上了她这老实本分的小丫头了而已,绿韶就是这样的,遇见自己的事情就容 易乱了阵脚,自然是不管不顾的。 绿韶低着头不说话,下意识的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些什么。 她是杀人不见血,可是小姐从来不会让她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这一次她好像真的惹小姐不开心了,小姐才会这么生气,动怒的吧! 开门的手顿了顿,传来上官煜低笑的声音,带着三分凉薄:“恐怕来不及了,你的丫鬟可是已经答应在下了,在下救了你和哪位兄台,她就要答应在下一件事情。” 沈玉有些恼怒的看了一眼垂头不语的绿韶,气得说不出话来,她 就是怕这个,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 绿韶生得比锦瑟和弄弦那两个小丫头还要漂亮,再加上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时不时的盯着一个人就会叫男人把持不住,没有被污染过的美玉男人怎么可能不爱呢! “绿韶姑娘,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一别后会有期。”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潇洒的离去,那背影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今日的大雪也变得这么的柔软了。 “小姐可是生气了……是不是绿韶哪里做得不好。”明明是自己出事了,绿韶是担心沈玉笙,深怕她 气坏了身子。 沈玉笙靠在床上觉得很是无力:“绿韶啊!你怎么那么傻呢?平时看着也挺聪明的。你知不知道那个人看上你了啊?” 绿韶呆滞的瞪大看眼睛,显然是不知所措,看着沈玉笙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这才吞吞吐吐的跪下:“绿韶绝对没有那个心思,绿韶就是……就是。” 回忆了这些天的情况绿韶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好像确实如同小姐所说的一样,那个公子对她是有些特别,虽然她根本不知道人家的身份,但是哪有人莫名其妙的帮助自己的啊! 第三百七十二章 将死之人 大病初愈的沈玉笙提心吊胆,深怕那个人当真是要绿韶以身相许,到时候自己到底是该不该拦呢!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就怕那人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了。 江淮的病也得到了压制,看起来精神好多了,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桌子上的茶叶都凉了,也没有动过一下子。 “要不……咱们先走吧……”江淮提议,其实他是不想千月这么快找到他们,毕竟他还想和沈玉笙独处,但是如果绿韶可以嫁出去的话自然是很好的。 以前江淮特别讨 厌别人那种飘忽不定的生活,天天被人追杀,如今他倒是蛮享受的。 沈玉笙犹犹豫豫的,绿韶乖巧的低着头不说话,委屈极了。 屋外大雪纷飞,这客栈的生意倒是很好,客人也是络绎不绝的,大部分都是文人骚客的,前来赏雪的,忍不住的就开始了吟诗作对。 三人则是被吸引了注意力,一下子忘记了刚刚才的事情。 “哎……你们说,平南的音王殿下找到了嘛?” “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据说啊!音王殿下和音王妃一块消失的,就在梧桐镇,离国都也不 远,看来啊!这平南要不太平了。” 有一人附和:“是啊是啊!我也觉得,你们看这些年我梁国被欺压得大气不敢出,这个时候他们的战神不见了,这不就是摆明了给咱们机会嘛?” 另外一人嗤之以鼻,冷哼一声:“你们懂什么?指不定又是平南人的圈套呢!” 这话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三人的耳中,江淮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沈玉笙:“你怎么看?看来你相公不在梁国啊!” 沈玉笙白了他一眼:“你见过有人把自己的身份大摇大摆的摆出来还微服私巡的。” 江淮笑笑不说话,他是真的希望乔音不在的,毕竟有些人一旦离开了,就真的见不到了。 江淮自己的清楚,他根本没有多少机会,准确的说的话,一点机会也没有,若是乔音出现的话,沈玉笙绝对会跟着他走。 上天就是这样的,当你以为已经是绝境的时候又给了你机会,然后又让你接受残忍。 其实上官煜是骗绿韶的,他根本救不了江淮,自己的病情江淮怎么可能不清楚呢!早已经根深蒂固了,最多只能压制,根本医不好。 捂着嘴咳嗽着离开,强颜欢笑道: “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摇摇晃晃的走回了房间,就口吐鲜血。 那日上官煜一个人前来,有些愧疚的看着他:“不是在下不愿意帮你,只是……你的病情已经病入膏肓了,尽管我用尽了办法,也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江淮习以为常的看着他:“我知道,你是因为绿韶吧!你看上了绿韶,所以才对她撒谎的。” 上官煜一点也不掩饰,对于将死之人没什么可欺骗的,说着给了他一瓶可以压制病情的药,也就是可以拖延一两个月而已,到时也是死路一条。 第三百七十三章 风雪不归人 江淮苦笑,他自知自己时日无多了,哪有什么机遇,哪有什么华佗在世,哪有那么多的神医呢! 上官煜只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而他如今的状态,最多就是能够坚持十天半个月 也已经是极限了。 房门被关上,无力的靠在床沿上 喃喃自语:“南宫音,你再不出现,恐怕我就没有办法将玉儿安然无恙的交到你的手里面了。” 梁国人多眼杂不说,他也不敢贸然的将沈玉笙和绿韶送去江家的客栈 就如同绿韶所说的一样 就怕这一去是陷阱不说,到时候还会让沈玉笙 陷入困境。 平南是早已经容不下他们了的,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坚持住,等到南宫音或者千月他们而来,他才能放心。 “噗!”上官煜的话萦绕耳畔,正回忆着时胸口又一阵反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从前是咳嗽,如今是直接喷血。 上官煜也说过了,那药是相辅相成的,它是有副作用的,虽然能够暂时压制住他的病情,但是唯一不好的一个地方就是,那个药会促进他的死亡。 如果只是慢慢调养的话,他还可以活个一年半载之类的,可如果服用了那药就是缩短 了生命从而获得些许的正常人生活。 门外沈玉笙不放心的前来敲门,因为刚刚她就发现了江淮的不对劲,从而有些放心不下:“江淮,江淮?” 透过透明的一扇门,江淮猛的擦干净嘴边的鲜血,收拾好那些个血迹,披了件狐裘就打开了门,笑眯眯的看着她,仿佛刚刚才吐血的人不是他一样:“怎么了?有什么事嘛?” 看着眼前这个放荡不羁,又恢复以往调戏自己姿态的人,沈玉笙探头探脑的往里瞅却一切如常,就是有一阵子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着,捂了捂鼻子 ,沈玉笙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你的屋内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你杀人了?” 江淮面色一沉,却只是不正经的斜靠在门沿上摊了摊手:“就我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是杀人了,剑都拿不稳。” 沈玉笙自知自己口无遮拦 有些愧疚的低下头:“上官煜说了他会治好你的,你……也别太担心了,过几日说不定千月他们就找到这里了?” 说着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一阵冷风吹过,携来朵朵雪花,院子里面的腊梅开得娇艳欲滴,诱人采摘,客栈的前厅依旧是热热 闹闹的,这冬季赏雪的人多了,客栈的生意自然也是极好的。 前几日他们还是住在前头的,因为江淮的身体需要静养,沈玉笙这才把房间换到了这里,白色的绣花鞋踩踏着风雪走到石阶上时,一阵带着些虚弱,无力的声音响起。 “你希望我活着嘛?” 这话来的莫名其妙,问得沈玉笙云里雾里,下意识的转过头,眉头皱在了一块。 风雪中,那人笑得如沐春风,一袭白衣尽显其风采,只是看起来那么的羸弱,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道:“早些回去吧!明日我们去寻你相公。” 第三百七十四章 寻不到 没有人知道他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口,关上的门用了全身的力气,就这样把她隔绝在屋外。 沈玉笙始终蹙着眉头,心中万般思绪用上来,不知道如何自处,虽然她一心一意爱的都是她的相公,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始终还是有愧于江淮。 “找到他,我就可以放心了。”江淮无力的靠在门边跌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眼眶有热泪流出。 他这一世别无所求 无人疼,无人爱,母亲早逝,父亲厌恶,无亲无故,无牵无挂。 江府家大业大,可没有人是真 心关怀他的,每一个都巴不得他早些死,巴不得他死了以后所有人都来争夺家产。 “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我们一起。” 他还记得,那个小女孩,对他盈盈一笑,如黑夜里的星星,笑得那么的明媚,对着他说要活着,要坚强。 “沈玉笙……这辈子 我也许只能护你到这里了,真希望下辈子早点遇见你。”每天他都觉得自己在交代后事,每天夜里都是从噩梦中惊醒的。 屋外的沈玉笙不明所以,但也没有追问 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便转身撑起油纸 伞离开了,牡丹花色的油纸伞上落了积雪,步伐不紧不慢的在雪地里前行着,有些漫不经心。 眼前的梅花开得很是好看 伸手弹去上头的冰雪,轻轻的折了一朵放在树下。 花开时折堪须折,待到无花无酒锄作田。 江淮 但愿你能够熬过去,如这腊梅盛开,不畏严冬,酷寒。 这是沈玉笙唯一可以送给你的礼物了,原谅玉笙的冷血无情,心中只装得下相公一人,你很好,但玉笙非你良人。 裹着白色的狐裘渐行渐远,消失在风雪的尽头,不消片刻树下的腊梅也被 风雪掩盖住了。 “小姐,找不到,没人见过。”走回前厅的时候,沈玉笙正琢磨着要不要去问问上官煜,江淮的病情时,绿韶就急急忙忙的从屋外而来了,气喘吁吁的就将来龙去脉说清楚。 此处人多眼杂的,沈玉笙只好拉着她去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 绿韶喘着气,白里透红的脸上满是焦躁:“我把梁国所有的客栈问了个遍,都说没有见过主子,可是……” 可是她明明看着主子来了梁国的啊!而且临走时主子也是这么说的,再加上那只信鸽早淹死了,他们更是 找不到了,无疑是大海捞针。 沈玉笙面色凝重:“难不成相公回了平南去了不成?” “不会”绿韶冷冰冰的就断了她的猜想:“主子说了,不会轻易回平南的,如今皇上恨不得将主子杀之而后快,主子去了无疑是自投罗网。” “啪!”二人正说得起劲时,一个酒杯碎掉的声音引起了二人的主意。 “是谁?出来。”绿韶拔出长剑就是一声怒吼。 这个时候,上官煜从拐角处犹犹豫豫的走了出来 一袭青衣很是显眼,四目相对大家都是一愣,随即就是凝固的气氛。 第三百七十五章 暴露 一开始他就猜到了三个人的身份不简单,可是从来没有想到三人的身份居然还和皇室挂钩,当真是叫他小瞧了。 负手而立,不紧不慢的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杯子,盈盈一笑:“二位别来无恙啊!在下就是来看看那位兄台的病情。” 绿韶不说话,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似的,沈玉笙更是,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咽了咽口水,就算他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可是面对这样两个女子也是有些怯场了,忍不住的讪讪开口:“二位是要杀人 灭口嘛?这是犯法的。” 沈玉笙上前一步推开绿韶拔出的长剑,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波澜不惊的人:“公子错了,我等不是梁国人,又哪里来的犯法一说呢?再者我等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毁尸灭迹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下子轮到上官煜心虚了,她说的确实没错,自己一向懒于习武 就觉得能够自保就行了,再加上在于都浪荡惯了连护卫都懒得带一个。 今日他是打算进宫之前来看看江淮的病情的,没想到就遇上了这么一幕,实在是无心之举,不是刻意而为 ,再加上他不能确定绿韶的武功如何,如果打起来究竟有几成的把握赢。 “我家小姐问你话呢!哑巴了?” 看着眼前的长剑,上官煜哭笑不得,这要是娶回去了,还不得三天两头的打架,到时候自己的面子往哪搁呢? 正想着对上沈玉笙警告的眼神:“公子真想被大卸八块不成?” 她了解绿韶,就算眼前这个人再好,只要她不喜欢,绿韶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她对绿韶而言,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只要是她不喜欢的,绿韶都不会给好脸色,若是她喜欢的,绿韶不 喜欢她也会喜欢的。 上官煜一脸尴尬:“当然不想,可是看姑娘的样子并不打算放过在下吧?” “差不多吧!”沈玉笙一点也不掩饰,她从不信活人,她只信死人,转了转眼珠道:“不过嘛!不如这样吧!咱们坦诚相待如何?公平交易。” 上官煜摊手:“貌似在下别无选择了,不是吗?” 沈玉笙点头:“是这样的,绿韶守在屋外,我和这位公子说些话。” 绿韶凉凉的看了一眼上官煜,点点头:“是。” 这人虽然对她有恩,但是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不杀这人 ,任何对小姐有心怀不轨的人,她都不会放过的。 上官煜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傻的姑娘啊!他对她一门心思,她就看不出来嘛? 屋内,静悄悄的,敞开的窗户 吹着寒风大雪,就连窗边的那一瓶腊梅花也随着摇摇晃晃的。 二人对坐着,绿韶端来壶热酒遍退下了,上官煜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总是盯着绿韶在转。 沈玉笙倒了杯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不知公子觉得我家绿韶如何?” 上官煜想也不想的就耿直道:“冷冰冰的,不解风情。” 第三百七十六章 威胁 触不及防的圈套让上官煜的眸子冷了几分,看向她的眼神也带着些危险的气息。 “你想用她来威胁我?” 沈玉笙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对付你,用不着拿人威胁,更何况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在意绿韶 你也太瞧得起你自个了。” 她不是在开玩笑的,她有一百种方法解决眼前的人,威胁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再者绿韶并不是工具和棋子,而是她的亲人。 寒风凛冽,吹得人瑟瑟发抖。 房间寂静无声,只听见窗户吱呀吱呀的声音。 无知的绿韶捧着脸呆坐在 屋外,天真的看着这满天飞雪,眼中难得的露出了些笑意,直达眼底,就连表情也变得可爱多了。 路过的小二看见这一幕险些摔了一跤,忍不住嘀咕。 “还真是奇迹啊!这姑娘居然也会笑,莫不是捡到钱了。” 小二嘀嘀咕咕的声音被屋内的二人听见了,皆是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上官煜一改常态,讨好的为她倒了一杯酒:“姑娘就这么认为在下是个游手好闲的人?这么有把握能够让在下屈服嘛?” 沈玉笙打了个哈欠摇摇头:“那倒不至于,酒也不是白给你喝的,对 不对?” 上官煜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晕倒了,还不忘对沈玉笙一通骂骂咧咧的,当绿韶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晕倒过去的上官煜,不知为何内心深处居然有一些怪异的感觉。 沈玉笙知道自己家的绿韶一直以来都是少根筋的,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看着她一脸呆滞的样子哭笑不得。 “小姐,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呢?”这话问得沈玉笙一口酒喷了出来,顿时间觉得喉咙火辣辣的。 流着泪花看着她:“绿韶啊!不是我舍不得杀他,而是……” 而是怕你以后后悔莫及啊! 她怎么会看出来呢!这人能说会道的,绿韶向来话少,又冷冰冰的,别说其他人了,就连跟她朝夕相处的锦瑟和弄弦都跟她不太亲近的。 上官煜难得能够亲近绿韶,绿韶似乎对他也颇有好感,基本上不会对他使脸色,唯独偏爱自己,不会让别人欺负了自己。 绿韶依旧是呆滞着的,好半天沈玉笙才憋出一句话来:“先把他绑起来吧!等他醒了再叫我,我去给江淮煎药。” 绿韶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傻姑娘,只是面对自己的感情的时候有些迟缓罢了! 正说着起身拿上脱下的 狐裘时又被绿韶叫住了。 “小姐……” 沈玉笙回过头,看着她欲说还休的样子挑眉:“何事?” 绿韶有些傻眼,挠挠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看着昏迷不醒的上官煜有些担心。 沈玉笙也不说破,笑得意味深长的离开了。 如果有朝一日,绿韶要嫁人了,有喜欢的人了,她一定是最开心的一个,但是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利用绿韶,或者是玩弄。 “呼呼呼!” 苍茫大地,白雪皑皑,这个时候,她有些艳羡绿韶了,也不知道相公如今怎么样了,她得赶紧抓紧时间才是。 第三百七十七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平南,边界。 寒风吹不过来,深秋迈不过去。 身处在边界这里可谓是一种折磨,乔音带领下的队伍一直往梁国赶,可好巧不巧的是遇上了这种天气,一时间叫人有些招架不住。 在梁国的时候他就是怕沈玉笙出事了,这才急急忙忙的快马加鞭而来,结果没想到真的出事了,如今赶回梁国,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在这些时间里面,很有可能发生许多未知的事情,可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大家都是一概不知的。 风沙卷黄土 一片荒凉,白日的燥热,黑夜 的寒冷,马儿的体力不支,早已经有不少人倒下了。 随意搭的帐篷也勉勉强强的支持着,不同于乔音的队伍,千月他们虽然也是杀手出身,但是总归不是什么正经的军人,哪里受过这些苦难,一时间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好几个人都呕吐不止,更有的已经病倒了,本以为以皇室的做法会丢下他们,恰恰相反的是乔音对他们更加的照顾。 “王爷……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你们先走,在下带着江家的人紧跟其后,如何?”说这话的时候千月底气不足,他根本 不敢确定自己能够带领着这些人安然无恙的走出这边界,更何况边界里面的人更是层出不穷,更有的是盗匪之类的,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只有等死的份了。 乔音高骑在大马上,斜睨了他一眼:“要走大家一起走,你别以为这样子本王就会让你们离开,你们可是本王换王妃的筹码。” 明知道这个王爷是口不对心,可大家都是七尺男儿自然是不必多说些什么,千月心存感激,还不忘照顾奄奄一息的罗霄。 罗霄半死不活的趴在马背上,对着千月一通哭哭啼啼:“千 月啊!我存了不少钱,你要是活着,你一定要娶个媳妇,到时候生两个儿子一个跟我姓,一个跟你姓好不好啊?” 堂堂一个大男人,可以这么痛痛快快的哭,虽然有些丢人现眼,但也是一种减压的好办法。 只不过相比之下,千月就有些无奈的扶额:“你就不能想些好的,咱们得找到主子才是。” 罗霄奄奄一息的度然:“谁知道你我找到主子以后,到底是主子的人,还是主子的尸首啊!” 千月心知肚明,罗霄这人不擅长说好听的话,可句句属实,按照主子 的身体状况来看,确实很有可能。 千月这还没有缓过神来时,罗霄又开始了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沈姑娘能不能拯救主子,唉……真是可惜了,咱们主子虽然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可是啊!偏偏情敌是音王殿下。” 是啊!主子确实比不上音王殿下。 平南的战神,又对自己的妻子深信不疑,更是爱护有加,这样的男人和主子羸弱的身体比起来主子确实是望尘莫及的。 可是,主子对沈姑娘也是一片真心啊!足足喜欢了十多年,带着一个执念活活撑了十多年。 第三百七十八章 欲加之罪 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千月没有多说些什么,实际上音王殿下比他们还要着急 还要担心,只不过是不能扰乱了军心而已。 入夜,一轮明月高高挂起,却有人在这样的夜色中沉沦,放肆,更是肆无忌惮的肆意妄为。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响起来。 黑夜中看不见男人的脸,只觉得他浑身都叫人颤抖,害怕,畏惧。 “主子,主子饶命啊!真的不是我……你饶了我吧!”女人求饶的声音急促而颤抖,仿佛她不哭,不求就会立刻死掉一样。 “啪!”又是一巴 掌,男人半眯着那一双眼眸,邪笑着盯着她花容月貌的脸:“放了你?你在做梦嘛?我不是警告过你,让你听柳眉的话嘛?你胆敢以下犯上,谁给你的胆子?” 女子颤抖着拉着他的衣袖,面容扭曲,眼中全是惶恐,身后往后一步就是无穷无尽的蛇窟,她害怕啊!只要一掉下去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柳眉端坐在不远处,绕是她这样的女人也忍不住的觉得有些残忍,但是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转身欲走,却被秦桧叫住了。 “柳眉啊!看来你的魅力不行了啊 !居然勾引不了南宫音,还被这贱人钻了空子。”秦桧的声音有些轻浮,仿佛刚刚才的那个声音不是他一样 一双眼睛打量了下柳眉的身姿就忍不住的取笑。 柳眉是什么人,在平南也是个人物,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如今居然输给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片子,这叫人真的是难以接受啊! 柳眉双手插腰,一肚子的火,本来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她就觉得秦桧有些心慈手软了,忍不住的就上前一脚将刚刚的女人踢下了蛇窟。 “啊啊啊啊!柳眉, 你不得好死,你个贱人。”久久的回荡着她谩骂的声音,柳眉这才如梦初醒,自己这是被人下了绊子。 柳眉怒气冲冲的指着秦桧大骂:“上官枭,你居然算计我?”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恐怖了,居然为了推卸他的责任,为了让他自己的双手不染上血腥,一次次的将杀人的事情推给了别人,自己却享受渔翁之利。 上官枭噗嗤笑出声:“这话怎么说呢?柳眉,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怎么会算计呢?我这是在帮你,让你出口气而已,你不能这么不解风情吧? ” 他确实是没这么想,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好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柳眉也觉得自己太过于气恼了,若是他当真是想要算计自己,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缓了口气这才道:“算你有良心,不枉费老娘当初救你。” 上官枭谦虚的应道:“那是,当然不会让柳眉你失望的。” 她快马加鞭的赶来,也是想抓到刚刚那个贱人,没想到的是上官枭居然已经帮自己抓住了,说到底自己也是要感激他才是的。 “接下来你要继续留在这里嘛?”柳眉问道。 第三百七十九章 自责 听到这话秦桧脸色一黑,眼中都透露着戾气,让柳眉摸不着头脑,这个祖宗是怎么了?怎么就不开心了呢! 白虎脸色一沉,抿唇不语。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丢人现眼,谁能想到一向聪明伶俐的主子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摆了一道,本以为是金蝉脱壳,调虎离山,结果人家是了如指掌,就仿佛是主子肚子里面的蛔虫一样。 对于沈玉笙,白虎也是非常佩服的,他还从来没有见到一个姑娘可以聪明到这个地步的,可惜了是个女子,若是个男子一定能和主子一决高下的。 白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赶紧摇头。 “没什么,平南那边白虎你先去安抚一下南宫青,那人容易暴怒,你切记万事小心,你就告诉他南宫音本太子替他杀,但是,答应本太子的事情最好做到,要不然他就见不到沈玉笙了。” 得不到回答的柳眉有些不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不是要回梁国?” 回啊?为什么不回呢!他都半年没出现了吧!恐怕好多人已经忘了他的存在了呢! 也是时候会会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了,敢在他的头上动土,还敢 算计他,不错,他倒是要看看这个能够让南宫青和南宫音牵肠挂肚,日思夜想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 那日匆匆忙忙惊鸿一瞥,上官枭对沈玉笙的印象非常的深刻,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美人,也确实有能够叫人颠倒的本事。 可是这样的人,不好好戏弄一番怎么够呢! 而上官枭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也能够把自己算计进去,他忽略了自己心性,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沈玉笙。 梁国。 坐等着上官煜醒过来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屋外大雪依旧飘飞着,一开始还有心 情赏雪的沈玉笙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不喜欢了,就将屋内关了起来,整个人裹得厚厚的坐在木炭火边,里头烤着好几个番薯还是小二塞给他们的,他们也算的上是这客栈的熟人了。 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沈玉笙很少出去抛头露面,就怕招惹是非,可是有些时候你不招惹是非,是非也会招惹上你的。 “阿秋!”上官煜被冷得打了个喷嚏,从他醒过来以后就大家大眼瞪小眼的彼此看了看去,可是沈玉笙就是无动于衷,绿韶也是坐着陪沈玉笙翻番薯。 终于,忍 无可忍的上官煜拿出了江淮挡:“你们不分开我,哪位兄台会出事的,难不成你们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沈玉笙笑着揉搓着手中的番薯有些烫手,笑得很是好看:“这个不劳你挂心了,他很好,但是你好不好我就不敢保证了,得看你的表现对不对?” 上官煜气结:“你……不是说好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嘛?你这么捆我什么意思?” 沈玉笙无比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咬了一口番薯无比真诚的看着他:“女子动手不雅观,杀人显得比较粗鲁,我相公说了不许我杀人的。” 第三百八十章 挟持 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他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比较好,本想着与对方大战三百回合,厮杀一番,可人家出其不意的就是一杯迷药酒,真是防不胜防啊! 这个女人,处心积虑,还特意让绿韶倒酒,明知道他没有办法解决的。 “你是什么人?” 上官煜呆滞:“啊?” 沈玉笙穷追不舍:“叫什么名字?” 上官煜继续发呆,不是说好的公平交易嘛?这算什么。 沈玉笙无辜的啃咬着番薯:“别用你那种眼神看着我,看了也没用,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这样谈话比较公平。” 保持着自己唯一那可怜兮兮的风度,上官煜皮笑肉不笑的配合。 “在下上官煜,梁国五皇子,如今算是个王爷。” 原本嬉笑的脸戛然而止,沈玉笙猜想到他身份不简单,但是也从来没有往皇室那方面去想,怎么好端端的就摊上一个五皇子了。 绿韶啊!绿韶你这运气。 绿韶垂头不语,倒也被惊讶到了,回过头侧目而视,眼中情绪复杂多样,一字一句的逼问:“你接近我是为了杀小姐?为了威胁主子?” “啊?”上官煜茫然无措,显然是不知道绿韶在说些什么,挣扎着缰绳 :“绿韶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家小姐什么身份了。” “绿韶,别激动,他确实不知道,他是看上你了,接近的不是我,而是你。”沈玉笙一语道破,为了不让二人弯弯拐拐的绕只得委屈她这个做主子的了。 绿韶猛的坐直了身子:“小姐……您胡说八道些什么?绿韶……” 绿韶心思单纯,面对这种事情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解释,上官煜看得着急,见不得自己心仪之人被这么戏谑,忍不住的就有些怨恨沈玉笙。 凉凉的打断二人:“我说姑娘,您 就别为难绿韶了,她……” 绿韶不等他说完,立马站来,不带一丝犹豫的丢下一句话来:“你不必解释了,小姐明察秋毫,绿韶对此人绝无半点儿女私情。” 一盆冷冰冰的水浇了下来,上官煜的一腔热血被浇得干干净净,堪比屋外纷飞的大雪。 他本想温水煮青蛙,结果现在青蛙煮不成,还没把那小姑娘骗到手就被沈玉笙劫杀了。 看着冲出去的绿韶,沈玉笙叹了叹气,也不挽留:“唉!真是个傻姑娘。” 上官煜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她:“现在你满意了?” 沈玉笙斜睨了他 一眼:“上官煜,别用你想的龌鹾的眼神看着我,我没你们皇室那么无聊,绿韶是人,不是我的棋子,她想做什么我从来不会阻拦,但是同样的,别人休想对她心怀不轨。” “你是皇室之人,自然也是知道的,皇宫是什么地方,你自己又是什么身份?你敢喜欢绿韶,你敢承担后果嘛?绿韶不是青楼女子,更不是你招惹得起的。” 句句戳心,上官煜无力反驳,他的身份确实不容他这么做。 “没有这个身份你护不住我的绿韶,有这个身份你不能喜欢绿韶,五皇子殿下还是要三思才是。” 第三百八十一章 风雪交加 她说的话句句戳心,没有一句让上官煜可以反驳的,他名声不好 这是梁国都知道的事情,上到朝廷,下到黎民百姓。 没有哪一个敢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这样的人。 可是生在皇室里面的人,又有几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呢! 眼神有些黯然 他其实挺羡慕沈玉笙的 羡慕南宫音 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敢抛却江山,敢袖手天下和她云游四海,无牵无挂。 试问 他自己做得到嘛?做不到,更何况绿韶那样一个毫无心机的姑娘 若是没了自己的庇护,恐怕母妃也不会放 过她的。 “挺羡慕你的,想必你相公很爱你吧!”闷闷不乐的开始羡慕起来沈玉笙,那样子颓废得叫人于心不忍,可沈玉笙终究不是别人,她有自己的的立场。 揉了揉脑仁,叹了叹气:“这件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是皇室的,我也是皇室的,咱们注定立场不一样,你和绿韶八竿子打不着 我也不知道绿韶究竟哪里被你看上了。” 她打心眼里面希望绿韶得到幸福,可是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绿韶自寻死路。 梁国的局势她并不清楚,可是以绿韶的身份,地 位无论如何都匹配不上他这个梁国的五皇子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当断则断。 趁着现在绿韶还是个懵懂无知的情况,她清楚绿韶的性格,若是反应过来了,恐怕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屋外的雪好大,好大的。 绿韶一直坐在那里,里面的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捧着脸满是茫然的表情,眼神清澈无比,却又疑惑不解。 她对上官煜并不讨厌,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觉得这人十分聒噪,也十分的幽默风趣。 可惜,小姐并不喜欢他,她也要顺着小姐的心思。 上官深深 的呼了一口气,侧目而视:“谁知道呢!唉!浪子回头金不换嘛!虽然本王名声不太好,但是也不是游手好闲之人。” 沈玉不以为然,吃完了番薯以后擦了擦手,哈着气断断续续道:“这种事情,我并不好插手,可是试问一下,贵国的太子殿下是不是一直未曾现身过?” 上官煜一惊:“你什么意思?” 沈玉笙笑得一脸狡诈,站起身来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其实……你要娶绿韶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能够跟我保证保护好她嘛?” 上官煜:“…… 我……” 沈玉笙打断他:“你不能,众所周知现在你五皇子是皇上的心尖宠,堪比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子殿下,可是那又如何?许多事情不用我多说,想必五皇子殿下也是一清二楚的。” 上官煜哑口无言。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表面上的风风光光,始终比不过父皇心里面的那个人,大哥他从未见过,就小时候匆匆忙忙的见过一面,十多年了,一直紧闭的东宫不敢有人前去造次。 而梁国的人基本上就当这个太子殿下是死了一般,明争暗斗总是防不胜防。 第三百八十二章 寻找 屋内的碳火都燃尽了,最后绿韶也听不见他们说来些什么,只是回过身的时候上官煜已经站在门边了。 抖了抖身上的落雪,绿韶想要起身却因为一直坐着有些脚麻了,一站起来险些摔倒,幸亏上官煜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步搀扶住了他。 一触碰到她冰冷的手上官煜眉头紧锁,有些生气:“你就不会自己找个地方取暖嘛?这么冷的天,你……” 他简直也要被她气疯了,就没见过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女人,一心一意,一门心思都只有她的主子总是会忽略掉自己。 绿 韶不以为然,只是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有些不自然的开口:“你当真喜欢我?” 上官煜**一声,低着头为她暖手,责备的瞪了她一眼:“那不然呢?你以为我当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吃饱了撑的没事做,这么大的雪天天往客栈跑?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屋内的沈玉笙听了此话欣慰的笑了笑,她的绿韶啊!值得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不管如何,好不容易可以将绿韶交付给一个人,她自然是不会阻拦的。 叹了叹气,趴在窗户边,看着漫天 的飞雪想着自己的相公。 绿韶面不改色的直勾勾的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坚硬的心不知为何有一滩春水在荡漾着。 “行了,别想那么多,我对你家小姐没有恶意,也不会伤害她的,也不会不经过你的同意将你从她身边带走,我等你心甘情愿的时候。”察觉到她燥热的目光,上官煜忍俊不禁的抬起头,打消了她的后顾之忧。 绿韶木纳的点点头,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怎么怎么样,只想保护小姐一辈子。 她没有亲人,只有小姐一个人,可如今这个人,她放心 ,安心。 “我先回去了,帮你家小姐寻找她的相公。”上官煜抱了抱她,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望着自己的手,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绿韶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笑了,笑得煞是好看。 路过的小二又一次脚下一个踉跄,忍不住的赞叹这个公子可真是厉害啊!这才和她们相处没多久呢!结果就抱得美人归了。 他们客栈的这两个姑娘,可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呢!那个长得国色天香的女子是主子,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可这红衣姑娘长得也不差,就是太冷了些。 唉 !早知道他就像那个公子一样了,三天两头的往她们哪里跑,指不定那个红衣姑娘就是自己的了。 这般美滋滋的想着,小二越发的勤快给她们献殷勤了。 于是乎回到王府的上官煜开始了寻人,可是于都这么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再者南宫音的那个身份,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而来的,找起来恐怕更加费力。 别人他不知道,但是梁国对南宫音可是恨之入骨的,这个男人和梁国大战,屡战屡胜,害得少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说,更是叫将士们恨得咬牙切齿。 第三百八十三章 在劫难逃 寒冬腊月,大雪不止。 只是偶尔的变得小了不少,每每打开窗户映入眼帘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的雪景,里头掺杂了些腊梅,点缀着这一片雪白的冬天,为其增添了不少色彩。 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每到这个时候官府总是查得格外的严谨,沈玉笙她们因为是女子也就逃过了一劫。 “吁……” 原本正襟危坐的三个人被这个马蹄声给吸引了,正坐在雅间用膳的时间,不约而同的起身从窗户哪里探头下去。 “都听清楚了嘛?这上面的人看见了就赶紧禀报官府,可知晓。 ” 一群人高坐在大马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风雪中的百姓们,举着手中的一张宣纸吼道。 认真一看才发现上面的人和江淮居然很是相似,面面相觑,绿韶和沈玉笙将目光看向了满面愁容的江淮。 “这是怎么回事?你祖籍是在平南,为何梁国的人要抓你?”沈玉笙在那些个官兵抬头之前率先关上了窗户,忧心忡忡的看着江淮。 这些天官府突然具有开始来查了,她以为是找自己和绿韶的,结果没想到居然是找江淮的,这只是开端,恐怕到时候会挨家挨户的找就麻烦了。 若 是短期之内再找不到相公,他们也不能在此地久留了。 江淮端端正正的坐着,忽的笑了笑:“你们在担心什么?没什么可担心的,他们敢大张旗鼓的找我,想必是官官相护吧!看来那个秦桧不简单啊!”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觉得那个男人深藏不露了,明明看起来没有哪里不同,可就是叫人心生恐惧感来 “难道是因为我的原因,南宫青迁怒于你?”沈玉笙分析着问题的严重性,她和相公的身份不一样,南宫青自然是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的,若是传了出去,梁国势必会就 此开战。 可是江淮就不一样了,于川的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了江淮肯定于自己在一块,找到了江淮无疑就是找到了她们二人。 江淮看了二人一眼,拉起沈玉笙就往屋外而去,还不忘对绿韶吩咐:“绿韶,收拾东西,咱们赶紧离开,晚了就来不及了。” 沈玉笙被他的行为吓到了,但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客栈外而去,客栈里面人多眼杂的,再加上他们已经在小二和老板的面前混熟了,若是被看见了自然是逃不了的。 绿韶心领神会的匆匆忙忙回了房 间,江淮拉着沈玉笙一路往后门而去。 “官爷,就是这里面,你们快点,要不然他n们就跑了。” 果不其然还没有走多远,就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小二那得意洋洋的声音,若是抓住了他们可是黄金白银千两啊! “怎么办?现在去哪里?”沈玉笙和他紧紧的靠在墙壁上,目睹着那群人浩浩荡荡想往他们居住的房间而去,一时间有些来不及思考问题,只能求助于江淮。 江淮深深的了她一眼:“去找上官煜,现在只有他能保护你们。” 沈玉笙意识到不对劲:“那你呢?” 第三百八十四章 险境 气氛莫名的暧昧起来,江淮死性不改的笑着低头:“怎么?你担心我啊?不找你相公了?” 沈玉笙嘴角抽搐。 眼前的人却继续继续肆无忌惮的戏谑她:“要不这样吧!你若是担心我呢!咱们就不去找你相公了,我带着你私奔如何?” 私奔? 沈玉笙满脸黝黑,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皮笑肉不笑的咬牙切齿道:“***走好,不送。” 这个狠心的女人,江淮拖着疼痛的脚一瘸一拐的跟在她的身后。 以绿韶的速度不消片刻就找到了他们,同情的看着龇牙咧嘴的江淮,有些关心的问道:“***这是 怎么了?” 不同于往日里的嬉皮笑脸,沈玉笙整个表情都看起来像是视死如归一样,恨不得当场就冲出去为他们二人挡下这些官兵。 三个人窝在一处破破烂烂的阁楼间,从这里看下去可以清清楚楚的看些那些官兵,蹲着身子看得津津有味,三个脑袋凑在一块,整齐划一。 “去你娘的,居然敢骗老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那个为首的官兵怒气冲冲的,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小二躺在地上哀嚎,掌柜的吓得跪在地上解释。 “官爷饶命啊!饶命啊!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跑的啊!” 要是早 知道他们会跑,他无论如何也会先把账结了啊!这下子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连钱也没落到,当真是划不来啊! 沈玉笙认认真真的数了数,这才发现来人有二十几个,一个个都腰胯着大刀,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是武功不低的。 “愣着干什么?给我追,他们应该没有走远。”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噼里啪啦的去追他们了,殊不知那三人正窝一块坐山观虎斗呢! 沈玉笙有苦说不出,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让她家相公当皇帝好了嘛!果然不能心慈手软啊! 望着漫天的大雪,沈 玉笙心痛不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当时以相公的能力,想当一个皇帝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惜了,他家相公不想在打打杀杀了,而她也愿意陪着相公浪迹天涯,结果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故事本该结束了,在她和相公打算归隐的时候,可是自始至终还是他们心慈手软了,这才生出这诸多的事端。 “***……”绿韶惊呼一声。 正细想问题时,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江淮却突然晕倒了,毫无征兆。 沈玉笙回过神来,江淮就靠在看她的肩膀上,沉甸甸的,沈玉笙一惊不停的摇晃着他,却是无济 于事,有些担心了,不停的拍着他冷冰冰的脸:“江淮,江淮你醒醒,江淮。” 绿韶也是急了:“小姐接下来怎么办?***他……” 沈玉笙也有些慌不择路,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分析了问题,拉着绿韶的手千叮万嘱:“绿韶,你现在去找上官煜,我和江淮在这里等你们,记住,一定要快,我怕江淮坚持不住,他不能死,至少……至少不能死在我面前。” 沈玉笙的眼神里面有泪花,一直以来都是相公为她排忧解难的,她自己面对这样的事情,始终不能得心应手,再加上……再加上眼前的人对她情根深种。 第三百八十五章 命悬一线 绿韶放心不下的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狠了狠心离去,几乎是用飞的速度,她轻功极好,自然是方便多了,可是如果带着两个人的话就不一样了,毕竟她施展不开。 而沈玉笙艰难的搀扶着江淮躺在破破烂烂的小阁楼里面,不停的细声细语的叫唤,这人依旧不为所动。 这都一个月了,一个月以来她的相公没有任何的消息不说,就连千月和罗霄他们也没有赶来,沈玉笙担心的是千月和罗霄凶多吉少。 “江淮啊!江淮,咱俩这是什么缘份啊!我和我相公也是 历经风风雨雨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不打不相识了呢!还跟你这么多的纠葛。”沈玉笙叹气,当真是自己作孽太多了啊!看来以后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要不然的话指不定又遇见什么人了。 此时的乔音和千月他们被困在了边界,而一直走水路的上官枭已经成功的抵达了梁国,黑夜中,负手而立,站在东宫的阁楼上,此处看下去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整个梁国就像匍匐在他的脚下一样。 夜深了,风雪还未停,身着一件黑色的狐裘,随着寒风的吹拂,狐 裘上的绒毛也摇摇晃晃的,长身玉立,眉目肃然,背影却是孤单,萧条的。 “殿下……夜深了,您要不要……要不要先去休息啊?”这是东宫的桂嬷嬷,从小看着上官枭长大的,不仅如此她更是上官枭的母后的贴身宫女,上官枭的母后死了以后便照顾起了他的生活起居。 上官枭回过头,总是虚伪的脸上难得的露出真诚的笑,接过桂嬷嬷手中的灯笼搀扶着年迈的她下了阁楼,还不忘责备:“嬷嬷该早些休息才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桂嬷嬷摇摇头:“ 老奴知道,殿下心里头苦,可是,殿下啊!您还年轻,会出人头地的,老奴相信您。” 上官枭颔首,他唯一的仁慈和心软都给了这个年迈的老嬷嬷。 是啊!他的人生还长呢!拍了拍桂嬷嬷的背道:“嬷嬷可要长命百岁才是,要目睹枭儿君临天下,子孙满堂。 ” 冷冷的寒风中回荡着桂嬷嬷沙哑的声音:“好……老奴等着呢!” 东宫外,没有人知道,这位太子殿下什么样子,又是什么样的心境,只觉得他可有可无。 送走了桂嬷嬷,上官枭坐在属于他 这个太子殿下的案桌旁边,不同于别国的太子殿下,他这个太子殿下啊!活得不起眼不说,更是叫人心痛不已。 冷风吹过,掀起屋内的曳地帷幔,桌子上的书也翻了翻,就连蜡烛也被吹灭了,伸手不见五指,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白虎,找到江淮了嘛?” “咻……”的一声,屋外蹿出来一个人,黑漆漆的也看不见楚模样,只听见他冷冽的声音:“找到了,但是跑了。” 玩弄着手中的两个核桃,冷笑一声:“跑了嘛?没事,不要紧,慢慢追,拖住南宫音。” 第三百八十六章 宴席 对于主子的做法白虎不能理解,但也恭恭敬敬的去做了。 斜支撑着头靠在桌子上,嘴角荡漾着意味深长的笑,从他回来以后便有消息来说找到江淮住的地方了,可惜让人跑了。 不错,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居然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的手里面溜走,这是第二次了。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居然可以三番两次的溜走,当真是他小瞧了。 紧闭的东宫,太阳总是照不进来,于外面的人而言,他这个太子殿下就像是死了一 样,可有可无。 于都,街道上。 绿韶一路上飞檐走壁,为了避开那些人的追捕,她都没有出现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上官煜的府邸,可是上官煜人却不在。 管家抱歉的看着她:“实在是抱歉,姑娘来得不是时候,王爷刚刚进宫了,您要不再等等。” 绿韶着急万分,怎么等,来不及了啊!她若是回去晚了,万一小姐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呢! “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绿韶煞白着一张脸,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看着管家。 管家看了看时辰,摇摇头:“ 这个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绿韶没有办法了,看了一眼管家飞身而去,她只能去皇宫找了,若是晚了一步小姐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一个病殃殃的,二人迟早要出事情的。 黑漆漆的天空只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飞檐走壁,来去无踪,一抬头便只飞下一片雪花。 而绿韶不知道的是此去险些让自己有去无回。 宫廷内!不同于平南的繁花似锦。 梁国的人都喜欢赏雪,赏梅,而临近大年了,大家也都齐聚一堂。 偏偏这样的场景总是少了那东宫的太子殿下, 却没有人问起,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上官煜端坐在下方,露天的雪地中却不觉得冷,篝火围绕,歌舞成群,推杯换盏间都是恍惚的灯火。 喝得有些醉意了,朦朦胧胧间又看见了绿韶那丫头一本正经的脸,忍不住的痴笑,幸得旁人推了他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唤他。 “煜儿在想些什么呢?莫不是有心仪之人了?”上头的皇帝,上官御从美人堆中偏过头来,就看见他那玩世不恭的五皇子笑得一脸痴迷。 上官煜瞬间酒醒,起身拱手:“回父皇,儿臣刚刚只是被这 美景,美人迷住了而已,并无心仪之人。” 下面一片议论纷纷的声音,目光皆看向那林丞相家的千金,林夕颜。 众所周知贵妃娘娘一直有意让二人喜结连理,可惜一直以来五皇子一直推迟,找各种借口。 皇帝颇为恼怒:“成何体统?沉迷美色,你诸多兄弟姐妹当中,唯独你最得朕欢喜,也唯独你最让朕头疼,一直没有正妃不说,连个妾室也没有。” 一旁的贵妃恨铁不成钢的安抚着上官御,一旁呵斥着不争气的上官煜:“皇上切莫动怒,煜儿还不跟你父皇道歉?” 第三百八十七章 流落街头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玩世不恭的五皇子,拭目以待的看着这一场闹剧。 反正这五皇子被逼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这般想着其他皇子都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争吵,得宠又怎样,还不是要被逼婚。 “是啊!是啊!老五你也不小了,怎地这般胡闹呢?” “就是,就是。” 那些个成家的皇子一起起哄,老五可是最让人眼红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就被封了个二等王爷,也不知道父皇打的什么主意,究竟是想要他代替太子殿下呢?还是另有所图。 不管 那么多,大家先干掉他才是最正经的。 上官煜笑而不语,斜睨着他这些火上浇油的兄弟,思考了片刻,这才昂首挺胸的看向坐席上的林夕颜:“父皇这般催促儿臣,儿臣也很是苦恼啊!儿臣不如其他兄弟,没有建功立业,莫名其妙的得了这么个封号,哪里配得上诸位大家闺秀的小姐呢!再者,父皇还年轻,母妃也是风华正茂,儿臣还想多陪陪父皇,母妃呢!成亲之事不急。” 上官御摆摆手:“也罢,朕就不催你了,一会多陪陪你母妃吧!你母妃天天念叨,念得朕 头疼。” 座下的妃子们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手中的娟帕,脸上却又是一副笑颜如花的样子,卯足了劲的迎合,虚情假意的夸奖着上官煜如何如何的懂事,自己的儿子如何如何的不懂事。 上官煜皮笑肉不笑的撩衣袍坐下,总算是逃过一劫了,要不然的话他白费心思了。 总而言之,他对皇位没什么想法,只是他母妃太过于锋芒毕露,恐怕有朝一日容易招惹是非啊! 客栈内,沈玉笙看着怀里面的江淮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人的身体越来越凉了。 “绿韶怎么还不来啊 !江淮……江淮,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你坚持住啊!”沈玉笙急红了眼,不停的摇晃昏迷不醒的江淮。 不知过了多久,江淮总算是有了些气息了,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虚弱的扯出一个笑,费力的抬起手碰到了她的脸,有些湿润,有些得意:“你是在为我哭嘛?” 沈玉笙破涕为笑,喜出望外的看着他:“江淮你没事?你要不要紧啊!你坚持住行不行?等我找到我相公,或者等千月他们来,你……” 沈玉笙词穷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她能够感受到江淮的 身体越来越差。 “不是……上官煜不是说你可以治好的嘛?”沈玉笙红通通的眼睛看着他羸弱的样子,终究是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江淮强颜欢笑的安慰她:“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才是,你这么哭,会被发现的,要不然一会咱们都得死。” 沈玉笙有些恼怒了,可是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办法生气,又等不到绿韶,再加上现在是天黑容易离开,若是天亮了绿韶还不来,他们被人发现就真的走不了了。 “江淮,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大夫。” 第三百八十八章 生死有命 江淮笑眯眯的看着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好……我们去找大夫。” 沈玉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搀扶着江淮费力的下了阁楼,幸运的是她对这客栈已经轻车熟路了,能够准确的找到后门,避开所有的人。 二人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客栈,沈玉笙面脸狼狈,望着白茫茫的大雪,苍茫大地一眼看不到尽头,如今他们根本无法找到一家客栈落脚。 沈玉笙迫于无奈将江淮费力的背在背上,江淮的气息越来越弱了,她慌了,害怕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大活人死在她面前 ,她无能为力。 “江淮……”狭窄的墙角,沈玉笙放下他无助的呼叫他的名字。 这个场景,格外的熟悉,江淮奄奄一息的睁开眼睛,仿佛又看见了那年的场景,那时的模样,挤出些笑来:“别哭……我最见不得几哭了。” 钱财是他唯一能够留给她的保护伞,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强撑着,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要死不活是还死不了,只不过是容易晕倒而已。 沈玉笙恼怒的擦掉脸上的泪水:“你为什么骗我?早知道这样,我干嘛不让你死在于川啊!” 就如南宫青所说的一样,她这个人啊!总是这么的痴心妄想,明明办不到的事情,却偏偏要去捏转乾坤,明明就已经山穷水尽了。 江淮费力的看着她,苦笑着摇摇头:“我这不是怕你内疚嘛?反正我也要死的,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沈玉笙哑口无言,懒得搭理他,现在可不是斗嘴的时候,再一次搀扶起他在巷子里面跌跌撞撞的走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该怎么办。 一路上她给绿韶留下了线索,只希望绿韶能够赶紧找到上官煜。 梁国的雪,于都的灯 火。 街道上空无一人了,二人漫无目的的前行着,那屋檐下垂挂的灯笼映出二人的背影。 沈玉笙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如果不是和相公去了梧桐镇,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这些事情了。 一路上为了不让江淮昏迷过去,沈玉笙一直在跟他说话,若是这个时候他真的昏迷过去了,她就害怕真的醒不过来了。 天空很黑,雪很大。 当沈玉笙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两个老人,在她说清楚来龙去脉还愿意收留他们的时候终于体力不支的倒下了。 “玉笙” 夫 妻之间似乎就是有这种默契,沈玉笙晕倒的那一刻,乔音从噩梦中惊醒,心有余悸的喘气,满头大汗,千月和罗霄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王爷,咱们还有五日才能到达梁国。”千月盯着他苍白的脸道。 乔音抚摸着跳跃的心喃喃自语:“得加快速度了,玉笙恐怕出事了。” 不是他痴人说梦,而是这种事情不可能这么巧的,这几日他辗转反侧,总是梦见哭哭啼啼的沈玉笙。 也许他错了,一开始就错了,不应该将皇位让给南宫青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端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卖身? 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沈玉笙努力的想要去改变可最后发现都是徒劳的,这些事情,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可是已然是发生过了,昏迷之前她看见了很多很多,想到了很多很多,可事实上却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她如今最为遗憾的事情,无非就是没有来得及给她家相公留些什么,不能再陪着她家相公了。 也不知道相公以后会不会重新娶一个姑娘,那个姑娘会不会比她好看,会不会比她温柔,会不会……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声音扰乱了她的思绪,一 张脸正在眼前渐渐放大。 “姑娘醒醒啊!”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很是慈祥,就是眼睛仿佛有些不太好 ‘’你是谁?这是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让老婆婆有些招架不住。 傻愣愣的看着她,沈玉笙这才发现自己 有些生态了,回想到昨天晚上的一切,沈玉笙沙哑着声音开口:‘老婆婆,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他怎么样了啊?要不要紧,您这是哪里啊?’ 怨不得她这么多问题,实在是今非昔比了,再加上万一江淮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 ,不仅仅是她自己内疚,更多的是一触即发的战争,江淮又不是普普通通的商人。 “你不用担心,他没事的,外面那些官兵已经来过了,不可能再来一次的,你们就放心大胆的在这里住下吧!‘老婆婆的一番话反而弄得沈玉笙不好意思了,她确实是被上一世的事情给留下的深深的烙印,然而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 老婆婆盈盈一笑,慈祥的目光看着她,转身便给她端来了一碗汤。 不同于沈玉笙的疑惑重重重,老婆婆很是热情好客。 简单的 房屋外大雪纷飞,冷得人毛骨悚然的,这些日子的奔波劳累沈玉笙的身体早已经落下了不少的病根了,总是咳嗽个不停,那病恹恹的样子都快赶上江淮了。 此时是半夜,沈玉笙辗转难眠,生怕到时候绿韶找不到了自己,以绿韶那个小丫头的性格一定会着急的不知所措的,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说实在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只是觉得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皇宫内,绿韶跟一个无头苍蝇一样,雪又大,她又不认识路。 “哎,你们说这林小姐和咱们的 五皇子有没有可能啊!” “这个谁知道呢!毕竟啊!五皇子要是真的对这个林小姐有意思,以五皇子的作风阔怕早就同意了,依我看那,咱们五皇子不喜欢林小姐。” 假山后,白雪皑皑,绿色的翠竹被压得低低的,两三个小宫女挤在一块,手中端着些糕点,嘻嘻哈哈的往不知道什么地方而去,绿韶眉梢微动打算抓一两个问路,结果人还没有走出去脖子上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凉飕飕的。 “ 啧,好巧啊!姑娘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呢?” 第三百九十章 憋死人 这声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绿韶一回过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惊呼出声。 “是你” 这下子轮到白虎疑惑了,他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女人,说句不好听的话,跟着主子基本上没有哪个女人的注意力会在他们的身上,而且他也没有见过眼前的人。 ‘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也难怪白虎会觉得不能够理解,实在是那一次见面绿韶是躲起来的。 绿韶只是冷冷的瞧着他一言不发,心里面早已经百转千回了。 “既然如此,姑娘不肯如实相告的话,在下就 只有动粗了。” 绿韶依旧不说话,在白虎戒备的眼神中老老实实的缴械投降,反倒是让白虎有些意外。 正小心翼翼的上前,试图夺了她手中的佩剑时,一道光影划过眼前,绿韶的另一只手不知道哪里多出来的一把匕首就那么直勾勾的对准他的脖子上划过去,白虎冷笑一声,弹了弹身上的落雪。 “好一个狡猾的小丫头。” 他本来只是路过的,太子殿下回来的消息没有人知道,他正准备去御书房按照太子殿下交代的事情去办 ,结果就遇见了这么一个鬼鬼 祟祟的红衣姑娘。 白雪衬托着她的一袭红衣很是有韵味,可白虎向来就不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哪里会在乎这些。 假山后,白雪中,红衣,黑色的身影,刀光剑影满地的积雪成了二人打斗的武器,一阵阵的雪花飞舞着煞是好看,长剑划过朵朵雪花辗转着袭来,始终是个姑娘哪里比得上时常杀人不见血,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白虎呢! 相比之下,白虎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善解人意了,也没有以多欺少,要不然的话这小丫头恐怕早就已经五马分尸了。 手中的匕首 和长剑都被挑落,绿韶冷冷的看着他别过头去;“要杀就杀。” 她不怕死,唯一遗憾的就是再也不能保护小姐了而已,除此之外,就是不能亲口告诉那人,实际上……她并不讨厌他。 认命的闭上眼睛时,白虎却只是点了她的穴道让她不能动武,随即押着她往东宫而去了。 “放心好了,没有查清楚你的身份,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杀手,反而像是个温文尔雅的押公子哥一样。 若是此时此刻沈玉笙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忍不 住的戏谑绿韶,近日桃花朵朵开了。 东宫内,大雪掩盖了鹅卵石铺成的道路,琉璃瓦也早已经看不清楚颜色了,那院子里面的梅花也无人打理,绿韶有些吃惊,这一路而来先不说没有宫女太监成群结队的,就单单来说守卫都没有几个,寂寥得如同他们平南的冷宫。 “桂嬷嬷,您怎么还在忙?太子殿下不是让您去休息了吗?您这样……”白虎看见还在忙着扫积雪的桂嬷嬷有些无奈,太子殿下最在乎的人无非就是桂嬷嬷了。若是桂嬷嬷有什么闪失这谁承担起啊! 第三百九十一章 冤家路窄 没人疼的人都是冷漠的,不近人情的,凉薄的。 当绿韶看见上官枭的时候脑子里面就蹦出了沈玉笙以前说过的一句话,记忆很是深刻,呆呆的看着他答应一举一动不由得打了个寒碜。 白虎恭恭敬敬的退了半步,任由绿韶战战兢兢的面对上官枭。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绿韶姑娘,别来无恙啊!”上官枭走近她,此人一身白衣与屋外的雪景融为一体,似乎她遇见的男人都喜欢穿白衣。 眼前的这人是这样,江淮亦是如此,王爷也是如此。 一双狐狸眼很是勾人 ,唇如鲜桃,眉若远山,勾了勾唇瓣,明明是在笑,却叫人浑身发冷。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绿韶就感觉到冷意袭来,不知为何周身毛骨悚然的,堪比进入到地狱了一样。 若不是那摇晃的蜡烛,绿韶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冷宫了,眉头紧锁,一语不发的看着他。 “你就是梁国太子?”她怎么也想不到,匆匆忙忙一眼,和小姐在大街上见到的人,居然是梁国的太子殿下。 上官枭挑起她的下颚,眼中满是玩弄,白色的内衫凌乱不整,风情万种,狐狸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 她:“是啊!想不到吧!只是你怎么就自投罗网了呢?这就不好玩了是不是?” 这个玩意味深长,谁也不理解梁国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子殿下,在大家的眼中他只不过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而已。 传言众说纷纭,可是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是危险。 “真是厉害啊!从于川逃到我梁国了,二位当真是叫本太子刮目相看啊!” 他追了那么久,结果人家就在自己的家门口,当真是缘份妙不可言啊!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爽朗的笑声在这个寂寥的东宫响 起,偶尔路过的人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东宫向来都是寂静无声的。 偶尔的声音无非是路过的小鸟之类的,哪里有这种笑声。 绿韶沉默不语,心中却很是担忧着沈玉笙和奄奄一息的江淮,他们二人若是等不到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样。 “你要杀我?” 看着他背过去的身影,绿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不是在求饶,而是在询问。 白虎有些惊讶,就连上官枭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回了回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平静的面孔:“怎么会呢?你可是很有用的。” 绿韶却是 松了一口气的颔首:“多谢。” 上官枭噗嗤笑出声来,拍了拍手。 叫人摸不着头脑。 “白虎,将这姑娘好生伺候着,唔……她武功不错”摸着下颚深思熟虑了好半天,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既然如此,就将她手筋挑去吧!” 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最残忍的话。 绿韶只是眸色变了变,并没有说些什么。 白虎则有些于心不忍,对于习武之人而言,手筋意味着命。 被人押解着离开,绿韶面无表情。 小姐说过,只要能够活着就很好了,能够活着就有很多的机会。 第三百九十二章 以假乱真 长夜慢慢,东宫的烛火渐渐熄灭。 宫门口的石狮子早已经被风雪掩盖了,看不清楚原来的样子。 “谁给你的胆子,胆敢对她动手?”皇宫外,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江淮,站在沈玉笙的房门口,一手掐着那个老婆婆的脖子,斜眼看了一眼已经死了的那个老匹夫。 若不是他突然醒过来,恐怕沈玉笙早已经被这两个丧心病狂的卖到妓院去了,二人还商量着明早就将自己送去官府。 老婆婆呼吸困难,一边挣扎,一边求饶:“大侠饶命啊!饶命啊!老婆子知错了,你饶了我,房 子你们继续住,我发誓,不会……” “我从不相信活人的话,死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说话间,手微微一用力,那老婆子就倒在了地上,原本煞红的双眼也好不容易恢复了状态。 却体力不支的摇摇晃晃,险些摔倒,费力的推开门,支撑着身子走向她熟睡的床。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坐在床沿边,颤抖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熟睡的脸蛋,一下子就红了眼眶:“这段日子,我很开心,真的,要是你不提南宫音,我会更开心。” 可是啊!他太贪心了。 本 以为自己可以活下来了,他越来越贪心了,想要多陪她一些日子。 甚至……自私的想,永远不要被千月他们找到。 “你会不会记得我?会不会给我烧纸钱之类的?”这是江淮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卑微奢求,不求任何的回答,可他时间不多了。 刚刚才已经跑了一个人,他追不到,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人明日就会带着官兵前来。 “玉儿……”终究还是泪水落了下来,微微低下头,落了个吻在她额头。 睡梦中的沈玉笙只觉得耳畔有人轻声细语:“沈玉笙,你可千万不要 忘了我啊!” “不要……” 次日清晨,当沈玉笙从梦中醒过来,满头大汗的时候屋子里面空无一人,急急忙忙的掀开被子下了床,映入眼帘的就是死在地上的那老夫妻二人。 看到此情此景,沈玉笙就慌了,提着裙摆就在这不大的院子内寻找江淮的身影:“江淮,江淮……” 不好的兆头涌了上来,沈玉笙急红了眼。 “快,快追,人在那边……” “江淮……” 沈玉笙提着裙摆冲出了这个院子,官府要抓的人是他,他肯定是牺牲自己。 这么想着,沈玉笙更加着急 。 满是积雪的小巷子里,一群官兵急急忙忙的往前而去,沈玉笙也顾不上其他了,与他们敞开了道去找江淮。 “江淮,江淮……你出来啊!” 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现在,还不容易将他从死神手中拉回来的,这人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啊! 大雪纷飞,迷乱了眼睛,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得天地间无限的大,不知道是直觉还是缘份,沈玉笙还是寻到了他。 遍体鳞伤,白衣染成了红衣靠在墙角。 看见她是却是嫣然一笑:“是错觉嘛?我怎么觉得我看见了你。” “江……江淮。” 第三百九十三章 斗智斗勇 话虽如此,可实际上江淮并不希望遇见沈玉笙,最后的时光里面,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熬过去。 可她还是出现了,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白色的绣花鞋,因为紧张而凌乱的秀发,有些狼狈不堪的妆容,泛红的双眼。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身边的尸体,一步步的走近他。 沈玉笙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勇气,和多大的力气,只知道举步艰难,走近他花了多大的力气,只有她自己知道。 梁国的雪太大,太大了。 江淮眼中的笑实在是太过于让人心疼,他多么骄傲的一个人 啊!家财万贯,玉树临风。 如果……如果不遇见她。 白狐也不会死,他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吓到你了嘛?”江淮无力的看着她,他想站起来,不想被她看见这狼狈不堪的样子。 沈玉笙踩踏着沾染了血腥的白雪而来,那伸出墙头的腊梅花风一吹就落,落在鲜红的血水中,白雪皑皑的积雪上。 “你……为什么?”她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可是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半蹲着他的面前,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为他擦掉嘴角的鲜血。 上官煜说过,他不能动怒,不能 动武,只能静养。 这一次,他肯定是用尽了全力的,想好了如何去赴死的。 江淮笑笑,率先一步伸出手抚摸着她满是泪水的脸,轻声细语:“我死了,你会不会记得我?” 她狠狠的摇头,咬着嘴唇。 他却是欣慰一笑:“这样也好,你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不会有内疚。” 沈玉笙哭得泣不成声,她自重生以后面对的人,面对的事情数不胜数,可是从林没有这么茫然无措过,仿佛已经山穷水尽了。 平南人人都传颂,她沈玉笙如何如何的聪明伶俐,如何 如何的机关算尽。 可实际上呢!她这么费力的想要救江淮,却也是无能为力。 “你别哭……是我的错,不该将你带你来于川,不该将你拉入这么多的事端中……”顿了顿,靠在了她的怀中:“可是我想你啊!一看见你就想你了,忍不住的就是想要将你带走。 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就是想在最后的时间里面,好好的,好好的陪陪她。 “玉儿……” “江淮,你别说话了,我求你别说话了……”沈玉笙终于忍不住了,撕心裂肺的哭出声音 来。 第一次乔音不在她的身边,她找不到人依靠,找不到人帮忙,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将江淮从于川救出来,可是这人又要奄奄一息了。 “上官煜骗我,他骗我……” “玉儿……”江淮猛的推开哭哭啼啼的沈玉笙,怒吼一声,拾起地上的一把剑:“快走啊!” “快点,就在前面……” 身后是官兵的声音,沈玉笙跌坐在血水中,一张脸煞白,茫然无措,却不为所动。 眼睁睁的看着江淮站起来,她不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 “玉笙,要活着,在我没回来之前活着。” 第三百九十四章 擦肩而过 有冷风走眼前吹过,冷冰冰的,晃得她眼睛生疼。 正郁结之时,江淮推着她不停的向前,可那人啊!不顾自己的安慰,又在官兵中厮杀着。 费劲了全身的力气,终于…… “江淮……”沈玉笙再也顾不上其他,扑了过去,接住了倒下的江淮。 昔日里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此时此刻口吐鲜血,倒在她的怀中,颤抖的伸出手,嘴角噙着笑,眼里满是不舍:“我舍不得你,放不下你,……玉儿,下辈子,我先遇见你,你喜欢我好不好?” 沈玉笙疯狂的点头:“好,我答应你,你别死……江淮,你 别说话……” 江淮松了口气,满足的笑了笑,手也从她脸颊滑落。 再见了我的姑娘,此去经年,再无归期。 “江淮……”满地的身体,大雪纷飞,沈玉笙抱着他的身体哭得泣不成声,撕心裂肺。 那些官兵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个女人并没有在抓捕的范围内,可是看情况二人肯定是同党。 大家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上前,领头的人怒斥:“你是什么人?可是他的同伙?” 沈玉笙目光呆滞,她认为江淮是为她而死的,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江淮的声音余音绕梁,叫她怀疑自己,是 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人的话,她是江淮的什么人? 他以命相护的人,他倾心之人。 可她呢?自始至终都不为所动,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 “你们抓我没用的,我只是……我只是他一个抛弃的旧情人而已。” 江淮,你都所作所为沈玉笙无以为报,只能在你死后满足你生前的要求,可是沈玉笙真的只能下辈子还你了。 若是你在天有灵的话,保护沈玉笙逃过一劫好不好? 这话显然是多此一举的,那些人才不管这么多,总而言之,江淮死了,他们没法交差, 也要抓一个人回去。 “把她给我抓起来。”一声令下,一群人蜂拥而上,将沈玉笙强行拉了起来。 沈玉笙也不反抗,而是抬起头看着为首的那个人忽而笑道:“你,能不能把他一起带回去呢?和我关在一起,我告诉你想知道的所有。” 为首的那人显然是有些心动的,迟疑的点点头。 沈玉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是这么被抓到了,机关算尽,始终是自作聪明。 现如今绿韶也不见了,相公也找不到,江淮也因为自己而死。 深深的恐惧感席卷而来,异国他乡。 沈玉笙不知道自己该如何 是好。 天牢没有人比她更加熟悉了,那种恐惧,那种疼痛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可页数逃不掉的。 “怎么会?走了…了?”日夜兼程赶来的乔音就换来了小二的这么一句话。 小二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于是乎无比委婉的撒谎,他可不敢说实话,找不到人头落地。 千月倒是没有失了仪态,而是笑吟吟的上前:“你再想想,他们去哪里了?” 小二迷茫的眼神盯着他摇摇头,本以为好对付的,可乔音哪里是那种好对付的人,二话不说掐住他的脖子,满脸戾气:“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 第三百九十五章 拜你所赐 客栈里面人来人往的,可是乔音俨然不顾后果,我行我素的作风叫人毛骨悚然。 因为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而血红的双眼恨不得将人大卸八块了,他了解沈玉笙,不可能一声不响的就离开的,绝对会留下些什么的。 “这是怎么回事?” “对啊!” “大侠,饶命啊!老朽这就带你去,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听见动静赶来的掌柜的被这一幕吓坏了,这群人来势汹汹的,若是不多加的小心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这一下乔音这才放下人,身后的一群人心 惊胆战的,这音王殿下还真是不计后果啊!若是被人发现了行踪,梁国一定会抓住他们的。 眼中的戾气有所收敛,在掌柜的带领下,他们往客栈说后院而去。 而此时,被抓住的沈玉笙正刚好从客栈门口经过,就是这么一出擦肩而过,险些叫二人阴阳相隔。 街道上的百姓们纷纷挤破了脑袋看着这一幕,这样的姑娘怎么就被人这么残忍都对待呢!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了,叫人惋惜。 “我去禀报太子殿下,你们将她押到天牢去,在此之前不可对她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可听清楚了?”领头的将士有些不放心的交代了他的这些属下。 同为男人,他自然是清楚的,特别是当他们这种男人,长期没有接触女人,更加没有多余的钱花天酒地,面对沈玉笙这样的倾城绝色自然是会把持不住的。 众人皆是拍了拍胸脯保证:“老大放心好了,哥们几个没有那么丧心病狂,禽兽不如的。” 话虽如此,可是看向沈玉笙的眼神却是那么的饥渴,急不可耐的。 沈玉笙自然是感受到了,却不以为然,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几个蝼蚁而已,她从 来没有放在身上。 大不了就是一死呗!都是一群胆小怕事的。 一踏入天牢,铺天盖地的冷就席卷而来,沈玉笙忍不住打了个寒碜。 不消片刻便和江淮一起被丢进了天牢里面,已经没了气息的江淮哪里感受得到疼痛,已经没有任何感觉的沈玉笙又哪里会觉得疼痛呢! 倒在杂草上,苦涩的笑了笑,不远处的江淮叫身后的人有些害怕。 沈玉笙不以为然,上前跌跌撞撞的来到他的身边,半跪着脱下身上的狐裘为他盖上。 “你倒是对他一片痴情啊!这人都死了, 还这么依依不舍呢!” “哈哈哈!要不,你陪他一起去了?” 一阵起哄声响起,沈玉笙毫不在意,而是笑吟吟的回过头:“如果我死了,恐怕你们都会跟我陪葬的吧?” “臭娘们,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得意洋洋的。”一人气不过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不一会,白皙的脸上便浮肿了起来,一个清晰的手掌印就在她脸上。 沈玉笙只是歪了歪头,又倔强的抬起头,舔了舔嘴角的血,笑得人从心底害怕:“你最好现在杀了我,要不然一会死的就是你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牢狱之灾 这女子还真是与众不同,居然能够如此坦坦荡荡的,一时间有些铮铮傲骨的将士忍不住的刮目相看了。 先前还想侵犯她的那些人也都打消了这个念头,沈玉笙躺在杂草上,目光呆滞的看着这四面墙壁,她不担心这群人,而是担心相公他们寻来了可如何是好啊! 乔音现在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尴尬,以梁国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的,再者若是相公回了平南,南宫青也不会轻易放过的。 江淮死了,绿韶不见了。 她现在就是想联系千月,也联系不上了,约定好 的日期他们没有出现,再者如今自己的局势也不好,若是千月他们出现了,势必要和这些人大杀一场的,可想要救出自己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耳畔传来狱卒们窸窸窣窣的声音,大部分是在好奇自己的身份是谁。 还有一些则是对她贼心不死的,忐忑不安的侧了侧身子,映入眼帘的就是江淮的尸体。 她其实很怕死人的,可是江淮却怎么也怕不起来,反而让她无比的安心。 “玉儿,我走了。” 脑海中响起的是他最后留下的一句话,那么的不甘,不舍。 伸 出手碰了碰他冷冰冰的脸颊,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怎么也叫不醒,就像是不曾活泼乱跳过。 她一直都在克制,一直都在理智。 狭小的窗户**来朵梅花,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她的手心,鲜红无比,歪了歪头身边的这人仿佛在笑。 “江淮……”**了他的名字,不知为何,就是想叫叫他,也许这就是缘份吧!他的命是自己救的,现如今也是因为自己而死的。 像极了两清的感觉。 可这种感觉也不是很好的。 耳畔很吵,很吵,沈玉笙不敢睡过去,尽管她已经很累,很累了。 可这样的环境下,她没有人依赖,也没有人为她遮风挡雨,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害怕极了。 漆黑的天牢内,不单单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不少犯人,在她两则就好几个。 其中一个像是对她很感兴趣一样,扒在哪里看着她,轻声呼唤着:“姑娘,你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进来的?我看你衣着华贵,不像是犯事的啊!” 沈玉笙侧目而视,淡淡的说道:“不是犯事,而是图谋已久的。” 这话 说的莫名其妙,引得那人有些同情,叹了叹气:“你该不会是家道中落,被人陷害的吧!想必你旁边的那个人是你的相公吧?真是可怜哟!” 沈玉笙一语不发,只是呆呆的躺在哪里不为所动,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接下来她当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再说一遍?”客栈里头,乔音再一次大发雷霆:“你说我夫人她们不见了?那为何她沿路留下那么多的消息?再不说,我掀了你的客栈,你信不信?” 手中的长剑架在老板的脖子上,一点也不像是说笑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 身份 一直都沉默寡言的沈玉笙更加叫人好奇了,这姑娘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这么叫人摸不着头脑的。 若是说她是那死了的人的妻子的话,可是她一点也不悲伤,反而是一种茫然的表情。 可若是说二人没什么关系的话,她又为何心甘情愿的被抓住呢! 沈玉笙倒是毫不在意的继续装死。 装死实在是一门艺术,一不小心就容易暴露了自己的情绪,幸运的是天色越来越晚,可依旧不见有人前来,唯一进来过的无非就是那些个狱卒前来送饭。 或许是真的怕她自裁, 以至于他们的坏心思都被打消了,毕竟都以为江淮是她的相公。 再加上有些女子比较傲气,宁可死也绝对不会任人欺辱的,以至于他们也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呀!今日居然有鸡腿。”旁边刚刚才与沈玉笙搭话的那个人惊呼一声,不待片刻就听见不少人喜出望外的声音。 依然是许久都没有吃东西了,坐起身来的沈玉笙低头看着眼前的饭菜,对着前来的狱卒盈盈一笑,如三月的桃花,叫人把持不住,好在这小伙长得人模人样的,是个娇羞的年轻人。 微微颔首 ,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姑娘慢用。” 沈玉笙笑着点点头。 菜式很简单,一碗饭,一碗青菜,一个鸡腿,她确实是饿了,可根本也吃不下,江淮是她内心深处的一个结,一时半会也解不了的。 沈玉笙不知道自己这么呆坐过了多久,直到旁边一个声音响起这才回过神来。 “姑娘,您要是不吃,可不可以给老夫,老夫有些饿了。”抬眼看去,是一个老伯,花白的头发杂乱无章,眼里闪烁着光芒,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面前的饭菜。 沈玉笙端了就起身递了过去, 老伯感激涕零的看着她连连道谢:“多谢姑娘,姑娘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 狼吞虎咽的时候一下子又戛然而止,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对劲,正欲道谦时一个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响起。 “在下也觉得姑娘可以长命百岁的,音王妃,您说呢?” 黑暗中,牢门被打开,大牢的走道中,那点起的油灯下,一人身穿锦衣华服,衣袂飘飘的而来,腰间的玉佩很是刺眼,直到弯下腰踏入了这牢门内,沈强才看清楚他的样貌。 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波动,瞳孔 猛的一收惊呼出声:“是你。” 她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只是这人生得俊美无双,当真是叫人印象深刻,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匆匆忙忙一眼的人居然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虽然有些多此一举,但是沈玉笙还是开口询问了。 不是她小题大做,实在是有些应接不暇。 看看眼前这个人模人样的人,风度翩翩,却神秘莫测。 上官枭半蹲下身子,俯视着她啧啧啧赞叹:“这么快就忘记了?在下秦桧。” 瞪大了双眼,沈玉笙显然是被惊吓住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来迟了 看着她呆滞的样子,上官枭很是满意,被她逃了两次,没想到还是被自己抓住了,不知为何反而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就是下官,下官救驾来迟,王妃受尽了。” 沈玉笙别开头,躲过了他伸来的手:“什么时候南宫青这么有眼无珠了,什么人都敢用,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她可是一点也不相信这个人是秦桧这么简单的,上官枭也不恼,而是将目光看向已经死了的江淮,摇摇头:“真是不堪一击啊!这就死了”未了又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难道王妃一点也不内疚吗? ” “你是梁国皇室吧?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你费尽心思的接近南宫青意欲何为?如果是为了攻打平南的话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呢?还这么费尽心思的帮他寻人?”沈玉笙答非所问,双目炯炯有神,有着别样的色彩。 上官枭见过的女人何其多,哪里见过如此临危不乱,淡定自若的人,居然还有闲心跟他追根究底,像是要问个所以然一样。 沈玉笙巧笑倩兮,淡定得过分。 上官枭来了性质,忍不住赞赏有加的拍了拍手以示表扬:“王妃果然是聪明伶俐,怪不得南宫青对你 青睐有加,只是有一点你错了。”施施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开什么玩笑,他一个太子殿下,游手好闲,千里迢迢的跑去平南,什么事情也不做,就为了去给人家当官,当一个下属,帮别人找人? 这话别说沈玉笙不相信了,就连上官枭自个也觉得很是荒谬,但是人家就是这么做了啊!而且还是尽心尽力的。 想着想着,沈玉笙突然就笑了:“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错了?” 听到这里,居高临下的上官枭微微一顿,他又被这丫头给摆了一道,心里头实在是不舒服, 蹲下身捏起她的下颚,带着些阴森森的笑:“本太子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你最好规规矩矩的听话。” 太子?梁国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传说中并不受宠,却一直稳坐太子之位的上官枭。 这人……当真如同传言一样嘛?不,怎么可能。 重生了一次,沈玉笙也不是傻子,当初此人可是和南宫青一决高下的,南宫青大败,最后大家还是以和亲了解决了的,她上一世和这人没见过,没想到这一世倒是被她见着了。 久居东宫,鲜少外出的——太子殿下。 忽略掉她错愕的神 情,不由分说的就将她从地上提起来,毫不怜香惜玉的拽着她就往牢门外而去,从拽变成了拉着她的手,可是力道不减分毫,很是疼痛。 本就伤痕累累的沈玉笙忍不住的龇牙咧嘴,却在他回头时强颜欢笑:“怎么?太子殿下也想跟南宫青一样,囚禁小女子?” 这揶揄的话语,让跟在身后的白虎提心吊胆的,这年头居然还有不怕死的,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啊!怪不得那个丫鬟也是那么的不怕死。 上官枭很是温柔,反而不像是个太子殿下,若是不说话,倒是叫人心生错觉。 第三百九十九章 宫变 狱卒们不敢说话,没人知道这是梁国的太子殿下,只是来人身份尊贵,就连老大也恭恭敬敬的,他们自然也是小心的伺候着。 “太……公子,那死了的人,该怎么办?”为首的那个人走了出来,看着正拽着人家姑娘要走的上官枭忍不住的打断了。 上官枭凉凉的剐了他一眼,吓得他魂飞魄散,立刻乖乖的退到一边,反倒是手中拉着的某个人倔强的停下了脚步,死死的抓住他的手不肯离去。 “我跟你走也不是不可以,把江淮埋了。” 这下子气氛有些阴冷了,白虎颤 抖啊! 这姑娘怕是不知道主子最讨厌被人威胁了吧! 可是沈玉笙昂首挺胸,眼中无半点畏惧之色:“你若是不按照我所说的去做,我不敢保证,南宫青得到的是我的尸体,还是人。” 不是她威胁,而是她敢赌。 上官枭的处境并不好,就算他是一国之君又如何,还不是要顾及后果。 她的存在不仅仅是两国开战,更有的是她是他手中缺一不可的棋子。 她若是死了,上官枭竹篮打水一场空。 上官枭冷笑,猛的拉近了她,捏着她的下颚,暧昧的贴近她的耳畔:“ 威胁我?你可是想清楚后果了?这可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沈玉笙为此一震,却是格外的坦然:“拭目以待。” “来人,将他厚葬,地点你指定。”看啊!多么有一国太子殿下的风范啊! 可是只有沈玉笙知道眼前的人有多么的恐怖,其手段不比南宫青的少,残暴不仁,当初更是有传言,他杀光了他十几个兄弟,无一例外,这样的人…… 一出了天牢,沈玉笙就被一阵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可身边的人不为所动,而是将她扔进了马车里面。 沈玉笙冷得蜷缩成一团, 裹着身子缩在不起眼的角落,心里头已经暗骂了一通。 上辈子人人都对她避之不及,这辈子倒好人人都把她当成香饽饽了,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警惕的看着坐上来的上官枭,一脸戒备,人在屋檐下,就连睡觉也不踏实。 江淮的事总算是让她的心里面得了些慰藉,可是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上官枭的手中。 她不怕山贼,不怕盗匪,更不怕流氓。 可是梁国的皇室不一样,若是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话她肯定会被人拿去威胁相公的。 好不容易风平 浪静的平南,哪里经得起那么折腾。 “坐那么远,怕本太子吃了你?”上官枭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她。 沈玉笙也不客气的回怼:“那是自然,毕竟小女子长得花容月貌的,就连南宫青都爱慕有加,谁知道太子殿下好不好色心大发呢!” 上官枭嗤之以鼻:“当了**还立牌坊,你还真是第一人啊!” 他并不觉得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朝夕相处了这么多时间,还是清清白白的,这种事情他见多了。 沈玉笙恼火,气急败坏,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想与这人再说些什么。 第四百章 相公 褪去锋芒,满身的刺。 说到底,沈玉笙也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会想念,会害怕的女人而已。 上官枭有些得意,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嘴角噙着的笑,闭上眼睛假寐,丝毫不在乎身边的女人。 沈玉笙实在是太冷了,马车又颠簸个不停,车帘被寒风刮起,一阵阵的寒意直逼她而来,那狐裘早已经给了江淮,此时此刻身着的衣裙也显得无比的寒碜。 “求本太子,求本太子就给你一件衣衫。”身边半眯着眼的人又悠悠的开口,若不是实力不许沈玉笙这么做的话,沈玉笙 是真的想揍眼前的人一顿的。 冷得发抖,说话也是磕磕绊绊的,却死倔的拒绝:“太子殿下,自己留着吧!本王妃,不需要。” 不错,还摆起了架子,本王妃都拿出来了。 上官枭笑笑不说话,斜眼看向马车外。 在东宫的时候,他正准备审问绿韶,结果就一有人来报,抓到了江淮,没想到的是晚了一步,江淮已经死了,对他而言没什么用处了。 他本来目的就是沈玉笙而已,江淮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只是有些好奇,为何她这么淡定,若是换作其他女子,恐怕早就扑上来抓 住他一番质问了,为何伤及无辜。 可她没有,甚至连江淮的死都没有提到。 感受到他燥热的目光,沈玉笙别过头去:“你有话要问我?” 上官枭也不掩饰,好整以暇的环抱着双臂就那么瞧着她:“真是凉薄呢!江淮都为你死了,你也不哭一下,或者……杀了我替他报仇。” 沈玉笙一张脸绽放出无比开心的笑容:“太子殿下莫不是喜欢梨花带雨的姑娘不成?” 上官枭不可置否:“总比你这种不怀好意的女人要来的好。” 然而面前的人扔给他一个进退两难的问题:“可是 ,太子殿下却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囚禁在东宫,不得外出,不得权利,空有一个太子殿下的虚名,可实际上这梁国有谁尊敬过您呢?无非就是曲意逢迎罢了。” 一字一句,句句戳心。 当真是个凉薄的女人啊!本想激怒他,结果却恰恰相反,沈玉笙低估了上官枭,上官枭小瞧了她。 寂静了片刻的马车传来他爽朗的笑声:“还真是让本太子刮目相看啊!分析得头头是道,本太子都快怀疑你是不是沈玉笙了。” 那一层伪装片刻便消失殆尽,果然是个难对付的人,若是换成 其他人,恐怕早就恨不得掐死她了。 可是这人没有,出奇的镇定,就好像是事实如此一般。 慵懒的靠在马车内,一副你继续,本太子洗耳恭听,看看你能翻出什么浪来的样子。 这下子倒是沈玉笙不好意思了,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头瞥向马车外,来梁国这么久,都还没有好好看看这梁国,如今深夜看来,灯火阑珊,大雪纷飞,别有一番光景。 “本王听说,音王殿下可是快马加鞭的赶往梁国呢!你说,他能不能到达呢?”欠揍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沈玉笙皮笑肉不笑的翻了个白眼。 第四百零一章 足迹 明明知道自己此去生死未卜,在不知道对方的心性,还有性格的情况下,沈玉笙做到了面不改色,心不跳。 上官枭从来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沈玉笙没有开口求他,他当真就没有给她衣服,还故意将帘子撩得老高,那表情很是欠揍。 忍受着寒风刺骨,冷冷白雪吹打在身上,沈玉笙哆嗦着往里头挤,皮笑肉不笑的道:“太子殿下好雅致啊!挺喜欢看雪啊!” 上官枭一点也不觉得羞愧,更是大大方方的将她身边的帘子也聊得老高:“本太子听说,平南鲜少下雪, 相比王妃还未见过吧!所以特意给你瞧瞧。” 沈玉笙哑口无言,紧紧的蜷缩着身子。 她得活着,不择手段的活着,不顾一切的活着。 她的命不单单是她 是江淮用性命换来的,是相公三番两次的救回来的。 现在还有所留念,所以她不能死。 沿路上都是开得娇艳欲滴的腊梅花,冷冷的梅花香扑鼻而来,让沈玉笙保持了最后的清醒。 客栈中,若不是被人拦住乔音恐怕早就大开杀戒了。 气氛寂静得吓人,再加上瑟瑟寒风刺骨,窗户卡兹卡兹的作响,所有人都 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 本来还打算实话实说的掌柜,此时此刻更加不敢如实相告了。 谁知道那三个人是死是活,若是死了,以眼前这位爷的性格,指不定他们就交代在这里了。 一想到这里,掌柜的铁定了心是不打算实话实说了,只能祈祷他们赶紧离开。 端坐在沈玉笙她们住过的房间内,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不耐烦的敲打着桌子,眼中泛着杀意 一直为消减半分。 直到,黑夜中,一身锦衣的千月急急忙忙的赶来,脸色苍白,几乎是在看见乔音的那一刻跪在 了地上。 声音沙哑,七尺男儿却红了眼。 “主子……没了。” “砰” 几乎是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乔音手中的杯子捏了个粉碎,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怎么可能!你再说一遍。”不管不顾的冲到千月的面前,揪着他的衣襟逼问,杀气腾腾的,吓得屋子里面的人大气不敢出。 千月眼含泪水,咬牙:“在下刚刚去了一趟梁国的天牢,主子确实……没了,人三天后埋葬。” 乔音抱着最后的希望,颤抖的问道:“王妃呢?我妻子呢?” 千月摇摇头:“并 没有打听到王妃的下落,只是说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和主子一起被抓住的,后来被一个公子带走了。” 乔音松了一口气,破涕为笑:“还好,她没事,她没事。那个公子是谁?” 千月木纳的摇摇头,他并不知道,这是他打听到的所有消息了。 一路上他都魂不守舍的,本以为沈玉笙有办法救主子,可始终还是无能为力嘛? 乔音对于江淮的死也有些意外,愧疚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千月,还有这满屋子的江家人。 “抱歉,本王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四百零二章 离别 千月和罗霄沉默不语,此时此刻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江淮于他们有恩,按道理他们应该寸步不离的,可后来生出的这么多事端。 他们心里面不怨嘛?不恨嘛?那是不可能的。 “我等已经找到主子的下落了,就不打扰王爷了,三日后,我和罗霄会找回主子的尸体”千月对着乔音恭恭敬敬道,虽说他们心里头怨,可追根究底人家这些日子对他们不薄,他们没有道理去苛责:“这些日子多有打扰,接下来就不劳烦王爷了。” 说到底,少主的尸体对梁国有什么用呢? 无 非就是江家的万贯家财,挟天子以令诸侯罢了,可实际上,就算少主死了,江家也不会就此倒塌的。 在很久以前,主子就已经料到了如今的下场和结局了,他老早就做好了迎接最坏的结局的打算了,只是后来沈玉笙出现了,以至于主子的计划打破了。 所有的遗嘱都改变了,千月起身的时候,身后跟着江家剩下的护卫,罗霄也紧跟其后。 走到门边时,千月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些什么的好。 “音王殿下,不得不承认,您确实很好,任何方面都比我家主子优秀”侧目而视,想 到江淮独自一个人忧愁的时候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可是,主子喜欢沈姑娘,不比您少,江家的家财有一部分主子留给了沈姑娘,若是您找到了她,麻烦您转告一声。” 他们是抱着必死的态度去夺回江淮的尸体的,乔音感受得到,可是他没有办法阻止,他可以救他们,却不能阻止他们。 因为他自身也愧对江淮,是自己的恳求这才害了他,若是…… 话落,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腰佩着宝剑,意气风发,昂首挺胸的走向了黑夜这可能,唯独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陈林 也有些不舍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说到底,这些日子大家同甘共苦,他们早已经将他们看做了兄弟,此番前去指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了。 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掌柜的对于察言观色了如指掌,眼见乔音没有那么生气了,心虚的抬起头,谄媚道:“几位大爷,您看……能不能让小的们回去休息了啊?” 所有人都不为所动,乔音也没有生气,掌柜的鼓足了勇气继续道:“要不……小的们去给你们准备饭菜?” 回答他的继续是沉默,热恋贴冷屁股,绕是掌柜的再怎么 不怕死,也有些胆怯了。 毕竟对方一个个手握宝剑,阴沉着一张脸,随时随地都能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这一般人哪里受得了啊!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客栈的。 要是早知道,早知道如此就不会让小二去报官了,要不然的话哪里有这么多的事情啊!当真是自讨苦吃啊! 正泄气的低下头,硬着头皮的打算跪倒人家发话时,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爷饶命啊!”连头也不敢抬的掌柜立刻就不停的磕头:“小的知道错了,小的跪着就是,跪着就是。” 第四百零三章 金屋藏娇 乔音安静的看着他,沉默了许久,直到他磕得头破血流,无法在继续磕头时,这次道:“这件事情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本王敢保证,你这个客栈一夜之间化为灰烬,你若不信,大可以报官试试。” 掌柜的早已经吓得三魂七魄都找不到了,哪里还敢打报官的主意啊!连忙伸出手发誓:“小的对天发誓,此事……” 话还没说完乔音就冷冰冰的打断了:“滚吧!别让本王看见你。” “是是是是 滚滚,这就滚。” 小二如释负重的搀扶我头破血流的掌柜,二人连滚 带爬的滚了出去,一路上磕磕绊绊的,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可哪里敢懈怠啊!滚也滚出了老远。 “陈林,你带几个兄弟暗中帮助千月他们”他道:“这毕竟是本王欠他们的,理应如此,竭尽所能将江淮的尸体运会于川,让他落叶归根。” 千月临走前的话萦绕耳畔,乔音只觉得头疼。 当初他是为了不让沈玉笙牵扯进皇室的纠缠,这才选择将皇位给南宫青的,追根究底毕竟是兄弟一场,他觉得没有必要弄个你死我活的。 可是,事实证明他错了,这层窗户纸恐怕 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待到所有人都退下,陈林这才上前汇报这些天平南传来的消息:“王爷,平南传来消息,皇上已经有半月为上朝了,不理朝政,整日沉迷于美色。” 这些乔音早已经料到了,烦躁的挥挥手:“你也下去,本王知道了,这些事情改日再说,一时半会平南还完不了,先把王妃找到再说,找到了,咱们立刻启程回平南。” 陈林了然,但还是观察了下乔音的脸色,这才放心大胆的离开。 关上门时这才松了一口气,王爷就是这个样子的,面对王妃 的事情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要紧张,两军交战,血流成河的时候,也不见他这么提心吊胆想,偏偏面对王妃时就容易乱了分寸。 叹了叹气,无奈的摇摇头,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王爷这么一个骄傲的人,偏偏啊!就是落在了王妃的手中。 颠簸了半个多时辰的沈玉笙,总算是来到了梁国的皇宫了,跟平南没什么区别,一样的让人厌恶,**的围墙,密不透风,宽敞的宫门却不进,偏偏从侧门而入,沈玉笙下意识的一愣,侧目而视那边灯火通明的大门,和这边无人问 津的——狗洞。 嘴角抽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身后的二人,指了指那矮小的狗洞,再比了比自己的身材,生无可恋的看向他:“我以为……你要将我金屋藏娇,结果……不曾想,你居然是让我自个钻狗洞,我说……太子殿下,您回自个家也太……啊啊啊!救命啊!” 最后的那一声惨叫,沈玉笙惊魂未定就被人捂住嘴巴欲哭无泪,她不是怕高,而是这样毫无征兆的确实很吓人的好不好。 刚刚才上官枭都不打声招呼的就将她拦腰抱起飞了进来,实在是太吓人了。 第四百零四章 争斗 沈玉笙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好不容易站稳人又被拽了过去,一路的颠簸早已经让她头晕目眩的了,这番折腾她更是眼花缭乱的,险些气得背过去。 总有人羡慕皇室子弟,总有人挤破了脑袋想要嫁入皇室,对此沈玉笙只想说,醒醒吧姑娘们,这一个个的都是禽兽,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的。 白虎紧跟其后,目睹着他家的主子如何的惨无人道,如何的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看着沈玉笙走得跌跌撞撞,力不从心的样子,绕是他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也有些于心不忍的侧过头去。 沈玉笙不知道他是怎么走的,只知道一路上别说是人了,鬼都没看见过,越走她越是怂。 看着被勒红的手腕猛的就蹲了下去,感受到手上一重,一直走得健步如飞的上官枭总算是停下来了,脸色难看,铁青着,很是吓人。 沈玉笙有些心虚的扭曲着灰头土脸的脸:“你要是想杀我,找个热闹的地方行不行?” 白虎停下脚步,觉得自己有些处境尴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寻了处梅花在哪里装模作样的赏花起来。 怎么这主 仆二人,一个比一个还要有趣啊! 上官枭轻轻一用力就拽起她,本以为会扑在他怀里面,为了避免男女有别这一说,沈玉笙还特意伸出手去挡,结果人家压根没有要接住她,而是盈盈一笑,歪了歪身子。 “扑通”沈玉笙以一个及其狼狈的姿势扑在了雪地里面,幸亏是雪地,还是厚厚的一层雪,除了有些冷以外也没什么,若是换作梁国特有的大理石,沈玉笙不敢保证自己还能说话。 “上官枭,你王八蛋,你疯了。”平日里头一直温文尔雅,知书达礼,善解 人意的沈姑娘此番破口大骂,叫人有些惊讶。 上官枭漫不经心的拂去身上的落雪,嫌弃的拍了拍手:“本太子没觉得你聒噪已经不错了。” 沈玉笙哑口无言,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原本的善解人意消失得干干净净,那眼神,明明是怒目圆睁的,可是看在男人眼里不知怎地就变成了娇嗔。 她本就生得极美,这种表情很容易让人看呆的。 绕是上官枭这种沉默寡言,自控能力很是强悍的人也忍不住的有些****,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看见沈玉笙愤愤 不平的脸。 喃喃自语的嘀嘀咕咕:“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鬼地方,哪有皇宫这个样子的啊!”骂骂咧咧的整理好衣裙,还未反应过来时,人又被拉着了,每一次都是手腕,沈玉笙这种细皮**的姑娘哪里承受得住。 可又没有办法挣脱,只能逆来顺受了。 这一次上官枭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脚步,听着她碎碎念念的声音嘴角上扬,眼底的寒意也渐渐消失了不少。 一路辗转反侧,总算是来到了他的皇宫。 沈玉笙的记忆力特别好,走过一次就将路记得清清楚楚了。 第四百零五章 房间随便选 还能如何,只能恭恭敬敬的跟在身后呗!沈玉笙很是识相,一路上闷不吭声。 这方向与平南不一样,这里的东宫就好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放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想到当初南宫青坐在东宫之时,是何等的威风凛凛,可是众人巴结的对象的。 可一路上,这梁国的东宫如同传言所说的无一例外,寂静,寥落,倒像是冷宫一般。 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宫女,太监都没有,这样的人这般隐忍,其毅力可不是常人可以媲美的。 不由得,沈玉笙就对他心生出些敬 佩的心来,此人和她相公可以一决高下的,若是相公为帝也必然是一个千古明君。 一路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的人就被领到了东宫的门口,房门紧闭着,偌大的改点空无一人,除了来时见到的哪一个男子以外,别再无其他人了。 “你……要把我关在这里?”不是沈玉笙自己想要找苦吃,而是她没少被人囚禁之类的,可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她囚禁在这么大的宫殿之类,实在是叫她受宠若惊啊! 上官枭以为她是嫌弃了,指了指这些个宫殿,一点也不客套的 说道:“你要是嫌弃的话,本太子不介意你和本太子住一间,你若是不介意的话,随便选一间就是。” 沈玉笙干笑:“太子殿下真是豪爽。” 上官枭一点也不接受她的敷衍了事,而是凉凉道:“反正也没人住,你还可以换着住,当然这里面的有些东西你最好别去翻。” 本来还兴致全无的沈玉笙突然来了兴趣:“这是为何?太子殿下的东宫空荡荡想,难不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有冷风吹过,冷得沈玉笙一个激灵,闭了闭眼睛,冻得她牙齿都 是咯吱作响的,实在是太冷了。 也不知道梁国得冷多久,一时半会她有些适应不了,再加上她本身就伤痕累累的,来梁国的路上就没少受伤,来了梁国之后又大病了一场。 就在今日又因为和江淮逃命受伤,肩膀上被刺了一间,牢狱中又被人扔来扔去的,刚刚才又被摔了个狗啃泥。 要不是她的衣裙不容易看出来的话,此时此刻恐怕早已经惨不忍睹了,一路上她都是咬牙切齿的坚持住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这里,居然还能如此不动如山的和他掰扯,沈玉笙都 佩服自己。 上官枭淡淡的看着她,眼中冷冰冰的浮起一层冰霜 那么的不近人情,薄唇轻言:“简单,本太子剁了你的手就是。” 沈玉笙随意的踹开一间房屋,费力的挤出一抹笑容来:“我就要这一间了,太子殿下请便。”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上官枭当真转身离开了,那黑色的斗篷因为风吹而飞舞。 直到他离开,沈玉笙这才关上门,脸色唰的就白了,很是吓人,摇摇晃晃的跌倒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单手撕开衣裙,那清晰可见的剑伤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四百零六章 将军百战死 唰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都说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她曾经也没少看见那种场面,可惜自己当真受了这种伤实在是有些疼痛难忍。 “果真是矫情”唰的撕下沾染了伤疤的衣裙,沈玉笙大汗淋漓的自我唾弃:“以前也没这么矫情啊!死了也不觉得痛,怎么现在就受不了了呢!” 沈玉笙咬得嘴唇发白,恨不得咬破。 房屋外,那扇未关的窗户边,上官枭和白虎正面不改色的偷看人家姑娘撕裙子。 白虎脸皮薄,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家的主子居然好这一口,若 是担心人家就直说好了啊!居然这么偷偷摸摸的,实在是有违君子之道啊! 上官枭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转身离开,对于沈玉笙他没多大兴趣,完完全全就是为了和南宫青最交易而已。 可如今梁国局势不稳,一时半会还不能送走,死了也不太好。 “明日让桂嬷嬷给她看看伤。” 白虎喜笑颜开,喜出望外:“主子是在担心她嘛?” 上官枭停下脚步,阴森森的回过头看着他:“怎么?你也觉得本太子喜欢有妇之夫?” 白虎自觉失言,低着头忏悔:“是 属下逾越了。” 上官枭颔首:“下去吧!” 白虎心虚的点点头,转身消失不见了,深怕自己慢了一步就被主子大卸八块了。 这些日子来,上官枭不仅仅是在找沈玉笙,还有乔音的消息他也没放过,可惜了,没有找到,可若是放出消息,沈玉笙在自己的手里面。 啧!也不知道他们兄弟二人会是怎么样的场景呢!想到这里,不知为何上官枭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东宫内,不为人知的一处暗格内,约莫一个时辰后,白虎端着些饭菜出现在里面。 烛火微弱,里 面的人却是生龙活虎。 这还是白虎第一次看见主子这么温柔的对待别人 而且还是敌人。 两个女人。 绿韶看见来人一点也不待见,冷冷的别过头去,白虎叹了叹气,总归是个小丫头啊!没有多大的耐心。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吃饭吧!因为你家小姐已经被殿下抓了,你若是还想见到她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听话,别想着逃走,也别想着自裁。” 绿韶听见这话有些激动,一起身,身上的那些个链子就不停的作响,挣扎着想要上前:“你们把小姐怎么样 了?” 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小丫头,只是可惜了,也不知道主子会不会杀了她。 白虎扶额:“我说姑娘,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那链子实在是太吵了,你这样也是徒劳的,还不如好好珍惜跟我聊聊天,说不定……” 绿韶很有骨气的冷哼一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你说我家小姐被你们抓了,那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子呢?” 白虎说的轻描淡写,就好像是在说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一样:“他啊!死了。” 绿韶有些伤心,江淮是个好人,至少对小姐很好。 第四百零七章 东宫之位 可最后也只是回归平静。 白虎的话很多,对于绿韶就像是相见恨晚一样,把她当成了妹妹一样对待,也不怪他话多。 实在是这东宫冷静,寂寥。 平日里面,除了桂嬷嬷,还有太子殿下以外,很少有人来,就算有人,也是太子殿下的暗卫,太子殿下韬光养晦,培养了数十年的暗卫,也是他都同僚。可是同样的,他根本见不到,说不上什么话。 直说的绿韶犯困,白虎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绿韶。 “绿韶妹子,你将饭菜吃了,我明日再给 你送些来。” 听到这话绿韶嘴角抽搐,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话多的男人呢! 原本寂静的梁国,风平浪静。 可是,如今却要因为几个人的到来而血雨腥风。 沈玉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牵扯到这一场杀戮中来。 “啪啪啪啪!” 除去东宫的宁静,客栈的严肃,相比之下,皇宫的另外一处却是无比的热闹,满屋子的人跪了一地,眼睁睁的看着那贵为妃子的女人不停的耍着无赖,恨不得将整个房屋都掀了一般。 刚刚踏进门来的上官驹吓了一跳,要不是他身手敏 捷,恐怕刚刚才的那个水杯就正巧的砸在他的脑门上了,头疼的看着自家的母妃。 “母妃,您这是做甚?宴会刚刚结束 您就在这里无理取闹,若是传到父皇的耳朵里面去,您岂不是又要被排挤了?” 可是徐妃哪里听得进去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停的诉苦:“去告好了,反正皇上也不待见本宫,说到底,皇上的眼中只有杨柳那个贱人,如今她统领后宫,皇上就差直接给她封后了。” 这大家都是有眼睛的,谁不知道啊!谁看不出来啊! 皇上宠溺五 皇子 五皇子可是第一个封王的人,就算以后再不济 不能当皇帝,那也是皇上亲封的王爷,谁敢动啊! 而她们呢!虽然有儿子,可是又有什么用呢?皇上不疼,东宫之位又被人坐着,十多年了不动如山。 上官驹捏了捏眉心,折扇拍打着手心,无奈的开口:“母妃多虑了,五弟不过是个亲王而已,如果父皇真的有意让他为帝,怎么可能不封太子呢?” “母妃要清楚明白,只要东宫的那位还在,太子之位就没有人可以取代,至少,只要父皇在世任何一个人都 不可能取代的。” 这是个死结,一切都来源于东宫那个深居简出的太子殿下,他才是最值得担心的。 徐妃有些冷静下来了,端坐在哪里,斜睨着自己的儿子,不停的拍打着桌子:“那你倒是出个主意啊?难不成还要等着你父皇一命呜呼了,然后你们兄弟几个大打出手,最后大家两败俱伤嘛?” 众所周知,梁国有皇子数十位,想要一步登天,谈何容易啊!先不说随时随地都会被拉下马不说,还得随时随地的提防着各种各样的意外,那个太子殿下可是不好当的。 第四百零八章 布棋 听到儿子的的话,原本浮躁的徐妃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上官驹上前一步,折扇轻轻打开。 摇曳的烛火下,半遮挡着脸,映出母子二人,窃窃私语的画面,可具体都说了些什么,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黎明破晓,又是一个清晨。 今日的风雪总算是小了不少,值得欣慰的是,乔音很快就查到是谁带走了沈玉笙。 陈林整装待发,就等待着主子一声令下,他们去救回王妃。 惊讶的看着自己家主子白衣飘飘,风度翩翩的样子,这下子轮到陈林摸不着头脑了,二愣二愣 的瞧着自己家主子,气定神闲的坐在院子内煮茶。 “主子……”犹豫了许久,陈林还是决定问问他的意见,到底救不救,您吭一声啊! 提壶的手不曾缓慢,乔音头也不抬的淡淡道:“陈林,你说本王来回折腾就是为了找王妃,可是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是不是太方便了。” 陈林是一个粗人,哪里懂得这么绕来绕去的东西,被乔音点醒以后唏嘘不已,幸好,幸好他当时没有贸然出手。 “对方当然不知道本王人在梁国,他无非就是想要引诱本王出来罢了。” 对方若只是普通人,乔音自然不会顾及这么多的,可是对方是上官枭啊!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子殿下。 一个久居深宫的人,秦桧,果然是个好名字,全天下的人都误会了,都把上官枭忽略掉了,这人不容小觑。 他不是没有和梁国的人交过手,不作为患,可贸然出现的上官枭倒是让他刮目相看,若是玉笙在那人的手中,别的他不敢保证,唯独安全是绝对安全的。 南宫青与他有交易,若是玉笙有什么意外,南宫青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王爷的意思是,王妃实际 上是在皇宫里面?” 乔音摇摇头:“错,是在东宫。” 陈林恍然大悟,梁国的东宫可是比皇宫更难进的地方啊!也不知为何皇帝总是将那个太子殿下保护得密不透风想,若是王妃真的在东宫的话,恐怕就真的是难比登天了。 放下手中的茶壶,乔音拍案而起:“陈林,传本王的命令下去,带着兄弟们回平南,你去煽动文武百官让南宫青上早朝,能拖多久,拖多久,本王要亲自救回王妃。” 陈林颔首:“是。” 这是一步险棋,乔音自己也思考了许久的,这才决定的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么鲁莽的。 他只有乔装打扮混进梁国的皇宫才能打听到玉笙被关押的地方,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当小二端着饭菜而来时就看见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白衣胜雪的公子哥站在走廊上,负手而立,目不转睛的看着这雪景,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摇了摇头,小二提醒自己,这是错觉,昨天晚上这人还差点就杀了他们家掌柜的来着。 “客客客……客观,这是您的早膳,小的放您屋里了。”因为害怕而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小二急急忙忙的放下边连滚带爬的跑了。 第四百零九章 深宫谍影 乔音只是斜睨了他一眼便无其它,清晨的于都早已经热闹非凡了,湖面上小舟泛滥成灾。 不少文人骚客,商人,旅客都纷纷远道而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瞻仰一番这梁国的风雪,腊梅花。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有不少官兵来来回回的巡逻着,显得有些吓人。 掌柜的包裹着额头欲哭无泪,他挺想去报官的,但是他有贼心没贼胆啊!要是他胆子大一点的话,也不会数着今日有多少官兵从自己客栈门口路过了。 有人好奇的指着他的额头询问:“咦!掌柜的,您这是 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这般了?” 感受到背脊一凉,掌柜的笑得比哭还难看:“不打紧,不打紧,小伤,昨日夜里起夜时一不小心磕绊到的。” 那些个经常前来的客人都纷纷叮嘱他多加小心,虽然看着那伤口有些不太像,但是也不好多问。 感受到那股寒冷的气息消失,掌柜的险些跌倒,还是依靠着旁边的柜子这才勉为其难的站住了脚跟,擦了擦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大气也不敢出。 他发誓,逃过这一劫他就关门大吉,带着老婆孩子回家养老去了 ,这地方实在是不是人待的啊!太恐怖了。 不同于街道上的热热闹闹,皇宫的清晨显得无比的安静,连一点点声音也听不见。 一直以来都是丫鬟叫沈玉笙起床,或者是听见鸟儿的声音,又或者是风吹草动的声音这才会醒来,可是今天沈玉笙什么也听不见。 只觉得手被人禁锢着,动弹不得,怎么也挣脱不出来,昏昏沉沉的有些难受。 好半天,耳畔这才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殿下,这姑娘伤势有些严重,得修养。”这是个苍老的声音,很陌生,她从来没有 听见过。 接下来就是上官枭那冷冰冰的声音了,总是那么凉薄:“需要静养多久?” 桂嬷嬷低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沈玉笙,有些为难道:“恐怕得一个多月。” 敲打着桌子的手顿了顿,显然是有些急不可耐了,须臾这才起身拂袖离去,留下一句话:“晦气。” 昏迷中的沈玉笙唯独听清楚的就是这么一句话,恨不得跳起来和上官枭对持,一决高下的样子。 可是微微一动就牵动了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 桂嬷嬷看着昏迷不醒的沈玉笙叹了叹气,她还是第 一次看见上官枭带人回东宫来,他时常出去,可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带着一身伤回来的,渐渐的她也就习惯了。 一开始还心惊胆战的,直到后来,桂嬷嬷觉得他有自己的选择,不应该逼迫他,也就不再多问了,而是在他不在的时间修习了些医术可以方便处理他的伤口。 果不其然,这医术也越来越精湛了,日复一日的,也便可以为人看病了。 从哪以后,她就成了东宫的大夫了,也不必麻烦外人。 可是,娘娘啊!这样真的好嘛!这是您想要的嘛?殿下不快活啊! 第四百一十章 新人 难得看到一个姑娘,还是个伤痕累累的姑娘,实在是有些惋惜啊! 以至于沈玉笙被桂嬷嬷擦拭伤口的时候,就不停的听桂嬷嬷念叨。 “其实啊!殿下这人挺好的。” 那是对您。 “一直以来他都挺孤单的,也没有个贴心的人。” 他冷血无情,不需要有人贴心。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桂嬷嬷说一句上官枭的好话,沈玉笙就苦思冥想的找出一个不好的来反驳。 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困了,还是药效上来了,沈玉笙直接睡了过去,这一觉直接睡到晌午时分,要不 是因为屋外吵吵闹闹的话,沈玉笙也不会醒过来。 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东宫,随随便便的一间房屋,沈玉笙闭着眼睛选的,依旧是豪华得叫人叹为观止,真不知道该说这梁国的皇帝怎么想的。 你说他对上官枭不好吧!住得也挺好的,你说他好吧,这有空无一人的,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因为肩膀有伤的原因,沈玉笙是单手支撑着起床的,一看身上的衣裙,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那个桂嬷嬷换的。 不是她不要名节,实在是因为上官枭那样一个嫌弃这,嫌弃那的人 ,沈玉笙打死也不相信他会替自己更衣,要说白虎就更加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般想着,沈玉笙一抬头就看见挂在屏障上的斗篷,费力的拿下来,困难的披上便打开房门准备一探究竟。 “呼!”刚刚一打开房门,一阵冷风就招呼在她脸上了,冷冰冰的招架不住,瑟瑟发抖的裹紧了斗篷露出个小脑袋瓜子来。 那平坦的雪地里面,从她这个方向看去,尽收眼底,无数的台阶下,是上官枭挥舞着长剑的身影,沈玉笙瞥了一眼目光便落在了旁边的桂嬷嬷身上。 一个年迈六十的 老人,却抬头挺胸的,有一种难言的傲骨,目不转睛的看着上官煜,时时刻刻都透露着关心。 “姑娘您醒了。”正看得津津有味时,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响起,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听得人骨头的酥麻了。 沈玉笙一手拉了拉斗篷,一手微微抬起,笑眯眯的看着她:“你是这宫里面的?” 小丫头摇摇头:“不是,奴婢是刚来的,桂嬷嬷让奴婢来伺候你。” 这下子换做是沈玉笙疑惑不解了,这个上官枭究竟在搞什么鬼,神秘莫测想,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对自己这么好。 按 照他和南宫青的约定,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半是疑惑,半是迟疑的从那个小丫头手中接过那碗药,眼睛一闭 捏着鼻子就一饮而尽。 小丫头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空荡荡的碗莫名的有些自豪,但还是担心的瞧着她:“姑娘苦不苦啊?” 沈玉笙闭着眼睛挣扎了好半天,这才吐着舌头,违背着良心的摇摇头:“不苦,甜的。” 她能说苦嘛?敢说苦嘛?人在屋檐下还不懂得规规矩矩的,她莫不是活腻了不成,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呢!她可不敢得罪了去。 第四百一十一章 过渡 这是她来皇宫的第一天,上官枭除了昨日跟她说的话多了一些以外,也没有过多的交集,她倒也乐得清闲自在,此番又多出来一个小丫头也不至于太过于无趣。 梁国的事情她不感兴趣,只是在琢磨着上官枭打算什么时候将她送回去,小丫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正绞尽脑汁思考问题的沈玉笙回过神时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对着她呵呵傻笑的小丫头有些哭笑不得的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嘛?” 小丫头摇摇头,一脸真诚:“没有,奴婢就是觉得姑娘好漂 亮,姑娘是奴婢见过最好看的一个人了。” 沈玉笙受宠若惊的干笑,这小丫头一脸单纯的样子,到不像是监督自己的,思绪了片刻,沈玉笙挨近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看起来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眼睛闪闪发光,一闪一闪的跟星星似的,以至于沈玉笙情不自禁的就放松了戒备。 “小蝶”小蝶笑得好看:“姑娘唤奴婢小蝶就好。” 沈玉笙颔首,目不转睛的盯着又突然飘飞的大雪中,宫殿前挥舞着长剑的上官枭,咬了咬手指,她是想去看看江淮的坟 墓如何了,可是…… 可是,若她去问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激怒上官枭,她并不了解这个人,也不敢贸然的出击。 “姑娘,外面冷,咱们进屋去吧!”小蝶端着那喝完的药,冷得手直打哆嗦,忍不住的就开口了。 沈玉笙这才反应过来,笑道:“你先下去吧,我再待一会。” “咻” 红色的梅花,白色的雪花。 那一枝腊梅花穿过白色的雪花,仿佛经过了千山万壑一般而来,直勾勾的对着沈玉笙,小蝶吓得呆住了,沈玉笙淡定的面不改色,甚至眼睛都没有眨 一下。 不偏不倚,那枝梅花稳稳的插在她身后的门檐上,沈玉笙回过头踮了踮脚尖取了下来。 桂嬷嬷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低头继续绣自己的手绢,上官枭目不斜视的将手中的长剑一扔,稳稳当当的就插入了白虎手中的剑鞘内,淡淡的看了沈玉笙一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刚刚看着她一副玉洁冰清,一尘不染的模样,觉得那腊梅花挺衬她的,反正开着也是开着,倒不如发挥它最大的作用来的好。 这般想着就那么扔了过去。 沈玉笙低头把玩着 ,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和外面的梅花如出一辙啊!不都长得一样嘛! 这样想着,沈玉笙当真说了出来,结果小蝶就不乐意了,撇了撇嘴,从她身后冒出来,探头探脑的嘟嚷:“当然不一样了,这可是太子殿下亲自折的,姑娘怎么会不喜欢呢?” 沈玉笙干笑,合着她还应该感到荣幸之至呗!行吧!好歹对方也是一国太子殿下,总得给些颜面的。 “拿去插起来吧!你家太子殿下给的,可千万别死了。” 小蝶如获珍宝,一蹦一跳的接了过去就往屋内跑。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上香 相比较之下,梁国的东宫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人,不用太在意闲言碎语之类的,但是也太过于冷清了,让人有些唏嘘。 “姑娘,你是来找太子殿下的?” 上官枭这个太子殿下当得实在是太过于清闲了,没有堆积如山的奏折,也没有各种各样的宴会,甚至他可能死在东宫也没人知晓,好比被囚禁起来的金丝雀一样。 沈玉笙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何梁国的皇帝要这么做,反正这个江山都是要落在他的手中的啊!为何就不能培养他呢?偏偏要将这人逼成杀人不眨 眼的恶魔。 狠狠的摇摇头,沈玉强调自己,不要去多想,好奇害死猫。 桂嬷嬷从书房内出来,就看见迎面而来的沈玉笙,一身绯红的衣裙,称得她肤白如雪,朵朵梅花隐藏在衣裙间,白色的腰带上还绣着几朵,轻轻一走动,煞是好看,不施粉黛的笑脸很有亲和力,本就生得貌美如花,此番换上梁国的宫裙更是出挑。 绕是桂嬷嬷这样的老人,也情不自禁的失了魂。 尽管太子殿下不停的强调过,她是平南的音王妃,桂嬷嬷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毕竟这样惹人 爱的人儿,实在是百里挑一啊!各方面都配得上太子殿下不说,人也是及其聪明的。 沈玉笙被桂嬷嬷看得有些不自然,指了指里头:“上官枭在里面?” 听见她直呼太子殿下的大名,桂嬷嬷愣了愣,止不住的笑,不停的点头:“对,太子殿下就在里面,姑娘请。” 沈玉笙一只手提起裙摆,另一只手就那么垂着抬不起来,她伤在肩膀上,轻轻一抬就疼痛难忍,今天都坚持了那么久,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下来的。 一进去,阵阵梅花香扑面而来,堪比今 日小蝶带自己游玩的那梅林,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满屋子的书籍密密麻麻的,她向来喜欢看书,一时间有些被吸引了,直到那通过帷幔映入眼帘的身影这才回过神来。 一身蓝色的衣衫,冷峻,孤傲,如同他整个人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有事?”眉头也不抬的就开口。 “我想去给江淮上香”沈玉笙也不矫情,直接开门见山,深怕他不同意又补充道:“你答应我的,不能出尔反尔,我也答应你,绝不逃跑,乖乖待在这里。” 沉迷在自己作画的意 境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罂栗绽放:“你逃得了嘛?人都死了,你去又能如何?都辜负人家的一往情深了,又何必去逢场作戏呢?” 上官枭咄咄逼人,句句戳心。 “是为了给你自己寻一个心安理得吧?” 沈玉笙沉默许久,脸色一变,有些恼羞成怒,又不可否认他的言语,以至于气氛有些僵硬。 上官枭很是喜欢看着她被这般逼得走投无路,又不得不对自己卑微祈求的样子,有些自豪的停下笔,一幅有模有样的梅花景色就出现了,很是逼真,巧夺天工。 第四百一十三章 埋伏 本以为上官枭只是说说而已,结果还是言而有信的带着沈玉笙出了宫,如同昨夜进来时一模一样,他们是翻墙出去的,而依旧无人知晓。 沈玉笙猜想,恐怕他的兄弟姐妹都没几个认识他的,再加上这人的易容术很是精湛,别人认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你这个太子当得很是悠闲啊?”掀起帘子,沈玉笙一搭没一搭的搭话。 上官枭依旧一副慵懒的样子,神色从容,淡定得过分,嘴角微扬,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打量着她:“那不如,你嫁给我当太子妃,和本太子 一起悠闲呗?” 闻此言,眉间笑意不在,微蹙柳眉,沉默不语。 赶马车的白虎被吓得三魂七魄都快飞了,太子殿下实在是太能玩了好不好啊!他这种命小的,分分钟钟就被吓个半死。 娶平南的音王妃,那可是平南的皇帝昭告天下的王妃啊!更是平南战神,南宫音的心头宝啊! 我的太子殿下哎!您想要什么姑娘不行,为何好端端的偏偏就得这个沈姑娘呢!这不是叫小的们为难嘛? 白虎心中暗暗的打定主意,一会回去就让桂嬷嬷劝劝太子殿下,回头是岸,回头 是岸啊! 沉默了许久的马车内,一直抵达江淮的坟墓都没有声音,白虎以为沈玉笙睡着了,要么就是自家主子睡着了,可是停下马车后,沈玉笙几乎是跳下来的,他家太子殿下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人家姑娘的背影,那样子像极了一个流氓痞子。 “快点,挖快点。” 没有吹吹打打,也没有风光大葬,唯独一副好棺材,几个人挖着坟墓。 上官枭坐在马车内,没有要下马车的意思。 白虎贴心的递了把伞过去,沈玉笙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需要,白虎也不再强求。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蹲着地上,掀开那白色布,那人已经整理好仪容,亦如初见时一样,白衣胜雪,剑眉星目,只是不同于那时的是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修长的眼睫毛上落了雪花,他倒像是睡着了一样。 见到她来,那些人依旧不为所动的挖着坑。 “你要不要嫁给我啊?” “以后,谢知书就是你名字了。” “你放心,我只把你当妹妹,不会有其他的意思的。” …… 其实这些她都记得,她都知道,可是,沈玉笙只有一个,心也只有一颗,已经给了她深爱 的相公了,不能再给别人了。 “你很好,真的很好。” 他听不见了。 “江淮,对不起。” 是挺敷衍的,就像上官枭所说的一样,她只不过是来求一个心安理得罢了。 这一幕上官枭不喜欢看,一挥手,帘子就垂了下来遮挡住了。 此处荒郊野外的,荒无人烟,除了偶尔叫唤的几只乌鸦以外。 可是,雪地里面却埋伏着一群人,皆是白色的丧服。 千月懊恼的捶在雪地内,双目泛红,是他没有保护好主子。 “千月……动手吧!能杀一个是一个,咱们得为主子报仇。” 第四百一十四章 劫尸 沈玉笙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很多,虽然她也知道江淮听不见了,也没有注意到周边的情况。 此时此刻,陈林他们跟在千月他们的身后,距离不远,自然也看见了沈玉笙。 “陈大哥,咱们要不要出手,王妃在,千月他们会不会伤了王妃。”雪地里面,因为雪堆得太厚了,都看不见彼此,陈林的身后爬来了一个人,担忧的看着不远处的敌情。 说实在的,他们也不清楚哪里是不是当真只有那几个挖坑的,还有马车内究竟有没有人,自然是不敢贸然出手的。 陈林也很是纠结的, 若是贸然冲了出去,万一让王妃收到了伤,到时候回去肯定不好给王爷交差的。 思虑了许久,陈林轻声道:“这样吧,你先去客栈告诉王爷,我们尽力拖住。”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那人点点头,俯身前行,直到不会被人发现时,这才起身飞快的离去。 “主子,没有人前来,您看……”白虎站在马车的窗口边,轻声细语。 马车内,正悠然自得的上官枭反而喝起了酒,配上这样的雪景很是有滋有味,许久传来他慵懒的声音:“等着。” 白虎颔首:“是。” 一行清泪 落下,沈玉笙还来不及为江淮盖上白布,不远处千月他们就手握长剑,掀起一地的积雪飞了过来。 “千月,快走。”沈玉笙来不及思考,就大喊着让他们逃命。 虽然千月的武功也不错,罗霄也很厉害的,可是马车内的那个人可不是省油想灯,直觉告诉她上官枭很危险,而且很变态。 提着裙摆就要冲向千月他们,千月哪里还听得进去,看见自己的主子被人这么羞辱,哪里咽得下气呢!二话不说就举剑而来。 那些个原先老老实实挖坑的人,一转眼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长 剑,沈玉笙大惊,这才发现自己被利用了,架夹在二群人中间很是慌乱,只差几步,只差几步千月他们就可以救回沈玉笙的时候,马车突然被震飞了,那人衣袂飘飘,转瞬即逝的功夫就揽住了沈玉笙的腰飞了回去,一切都白费了。 感受到沉重的压力和这人的不悦,沈玉笙很是难受的挣扎。 上官枭眯起眼,嘴角上扬,说出的话却是叫人冷意四起:“你不乖,说过不会逃走的。” “千月,罗霄,你们快走啊!”她一边挣扎,一边着急的大喊。 “想走,恐怕来不及了?”上官 枭阴森森的笑了笑,揽着她腰的手变成了勒住她的脖子,却也没有用力:“白虎,不留活口。” 敢在他的地盘上抢东西,做梦呢!更何况是一个尸体也不可能我。 “上官枭,你王八蛋,你放了他们,我都答应你了的。”沈玉笙急红了眼,一口咬在他的手上,用尽了全力。 上官枭却很是享受的不为所动,甚至连眉头都不成皱一下。 嘴角定格一抹冷笑,黑色的瞳孔泛起丝丝阴冷:“本太子是答应过埋了江淮的啊!这不是正在埋嘛?有人要来抢,本太子也只是保护他而已。” 第四百一十五章 初次交锋 沈玉笙不为所动,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只觉得身后的人实在是太恐怖了,本以为他是真心实意帮助自己的,结果是她高看了人心。 上官枭的阴狠是骨子里的,根本没有人性,他的想法就是那么的变态,叫人心生恐惧。 白虎带领着那几个人与他们展开了厮杀,大家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自然是不分上下的。 可是有一点他们低估了白虎的能力,不管是在杀手排行榜里面,还是在江湖上,白虎都是赫赫有名的。 “不要……上官枭,我求求你,你放了他们,我求求你 。”这是沈玉笙第一次这么求人,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她已经看着江淮为自己而死了,若是千月和罗霄再有什么闪失,她是真的承受不了。 她本就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何况是命啊!她想着至少可以护住千月他们。 上官枭不为所动,哪怕是沈玉笙将他的手臂咬得鲜血淋漓的,他也没有开口。 沈玉笙急得奔溃,泪如雨下,慌不择路。 白雪皑皑中,她亲眼看见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下,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大地。 “不……上官枭你停下,你停下啊!” “玉笙…… 驾”一声玉笙,一声马蹄声让沈玉笙找回了些理智,她看见她家相公一袭白衣,衣袂飘飘策马扬鞭而来。 沈玉笙总算是恢复了些理智,撕心裂肺的就呼唤他:“相公,你走啊!” 头顶上方传来上官枭凉凉的声音:“还真是夫妻情深,感人肺腑啊!只是……聒噪。”说着一巴掌拍晕了方寸大乱的沈玉笙,对上姗姗来迟的乔音挑了挑眉。 乔音哪里顾得上这些,一脚蹬在马背上飞身杀来,原本已经胜券在握的白虎被这剑气逼得直后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战神 就是战神,果然是好剑法。”白虎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佩服不已。 乔音不语,而是护着千月他们几日后退,自己则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指着怀抱着自己妻子的上官枭冷言:“上官枭,放了本王的妻子,你若是不想两国交战的话,最好放人。” 上官枭哈哈大笑:“音王殿下好大的口气,本太子就算不放你又能如何?两国交战嘛?本太子求之不得呢!既然如此,本太子拭目以待了,这人,本太子就带走了。” 乔音哪里坐的住,眼睛血红,提剑就是迎难而上,可上 官枭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远处来了两匹骏马,那些个人挡在可他的面前,保证沈玉笙跃上了马儿,白虎紧跟其后。 还不忘得意洋洋的留下后话:“音王殿下,咱们来日方长。” 时隔一个多月,夫妻二人好不容易见面,结果就这么不欢而散了,乔音几乎是将剩下的人大卸八块的,此番唯独拿回了江淮的尸体。 千月和罗霄跪在哪里,闷不吭声,一切尽在不言中,乔音恢复理智后,也给江淮磕了三个头。 身后的陈林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似乎不太妥吧!王爷给别人磕头。 第四百一十六章 劫后余生 上官枭的话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沈玉笙果然安安静静的不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目光凉凉的看着他,好半天下颚的禁锢这才松开,他的温柔和暴躁完全在他的一念之间,这样的人,沉着冷静的让人害怕。 毫不留情的被丢开,沈玉笙只是诺诺的受着,现在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是得罪了上官枭她不敢保证自己的下场会是怎么样的。 这里是他的天地,这个地方都是他的,高高的围墙,四周密不透风,东宫外,一路朝南都是守卫重兵把守的,基本上是没有人能够进 来的。 倒在床上细细的回想着脑中融合和梁国有关的事情,可是绞尽脑汁都是些杂乱无章的小事情。 据上一世历史可寻,上官枭母后早已经香消玉殒,却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只知道他被封为太子的时候年约十岁,深宫内,春去秋来,日月如梭,在这样的东宫,人情冷暖,只有寥寥数人,他却是厚积薄发,实力不容小觑。 本来她也没想过要与这个人相识,虽然早就知晓这个人最后会君临天下的,但是毕竟当时她死的时候上官枭和南宫青还在打仗,至于后来谁 输谁赢就不得而知了,对此她也是担心,深怕所有的一切都回归原点,再无回旋的余地。 大雪掩盖了来时留下的痕迹,可终究还是掩盖不了那飘忽于空气中的血腥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着 这里刚刚才发生了什么。 “殿下,您……要不坐会。” 忘梅客栈内,掌柜的已经生无可恋了,怎么刚刚送走了一尊大神,又跑出来一个啊!他要是早知道这人是五皇子的话,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啊!他这是什么运气啊!怎么老是摊上这些个大人物。 上官 煜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手指轻轻弹去桌子上留下的痕迹,这才开口,一改昔日里的温文尔雅,这声音很是冷厉:“你是说官府的人通缉了他们?” 掌柜的战战兢兢;“是,确实如此,小的也是害怕啊!这才带官兵前来的,结果没想到他们提前离开了,没过多久又来了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小的害怕啊!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领头的哪个自称本王。” 说完这些,掌柜的觉得心里面舒坦多了,他之所以敢如此坦白,乃是因为上官煜乃是梁国的皇子,怎么说 也不会对他为难的,最多就是责备几句罢了。 上官煜也是迷茫了,难不成是沈玉笙的相公,哪个让人闻风丧胆,平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音王殿下不成? 可是绿韶呢?按照掌柜所说的,那些人也没有找到他们,那么究竟是谁带走了他们?御林军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逮捕江淮呢? “殿下?您……”掌柜的犹犹豫豫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一阵剑气袭来,上官煜乃是习武之人,自然感受到了。 一转身,就是铺天盖地的一群人乌压压的而来,来势汹汹。 第四百一十七章 警钟 “本王叫你说的时候,你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现如今反而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你真当本王不会杀你?还是觉得本王不敢在梁国杀人呢?” 来人一身白衣,手握长剑,眉目冷厉,眼中杀气腾腾的,像是要把掌柜的生吞活剥了一半,满屋子的人除了上官煜以外一个个的提心吊胆的,因为这位大哥实在是太恐怖了。 好不容易熬过去本以为得见天日了,结果没想到的是人家去而复返,本就心虚,现在更是骑虎难下了。 掌柜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哭哭啼啼的连滚带爬的躲在了上官 煜的身后,拼了命的抱住他的大腿:“殿下救我啊!” 其哭声响彻云霄,啊撕心裂肺,就好像乔音对他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一样,在他看来乔音比强盗还要恐怖,感受到腿上一沉,上官煜眉梢紧锁,语出惊人;“若是对方是音王殿下的话,别说是本王,就算是父皇来了,也救不了你。” 南宫音是谁,他给过谁面子,谈笑间就可以让对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何况是杀一个人呢? 就连平南都尊称一声战神的人,其能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倒是想救人啊!也要看他 有没有哪个能力才是啊! “五皇子?本王没有猜错的话,您可是梁帝的心头病宝啊!本王若是拿你去换本王的王妃,也不知道有几成的把握呢?” 额…… 上官煜只觉得欲哭无泪:“在下跟音王殿下无冤无仇的,再说了就算您的王妃当真在梁国,您又如何能够确定她是被我梁国人抓了呢?” 好不容易收敛了自身的杀气,能够心平气和的翘腿坐在那里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看看人家多大的大哥,哪怕媳妇不在身边也依旧两袖清风,天塌下来也依旧风度翩翩的,往哪一坐就 是一道风景线。 缓缓开口,眉目间沾染了霜雪李冰冰的;“本王的王妃被你皇兄带走了。” “什么?”上官煜显然是不相信的,他的皇兄他那么多皇兄,也没听过谁和江淮有仇的啊!再说了整个梁国根本没有人认识沈玉笙要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在梁国待那么久了。 可是乔音可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用怀疑,本王没必要在这里跟你开玩笑,本王的王妃就是你皇兄抓走的,你梁国的太子殿下,上官枭。” 上官煜眉目肃然,语气中隐 有严厉;“音王殿下何必血口喷人,众所周知我大皇兄从来没有迈出过东宫半步,又哪里会认识您的王妃呢?您莫不是随意寻一个借口想要两国开战吧?” 乔音脸色一变,拍桌而起;“放肆,本王从来不做这种事情,本王若是想开战,绝不会找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更何况是拿自己的王妃开玩笑.” 这下子轮到上官枭微微露出意外而茫然的神色,,略带迟疑的犹豫片刻这才踢开掌柜的蹙眉抱拳道;“既然如此,音王殿下如此肯定的话,在下这就进宫去探个究竟,如何?” 第四百一十八章 深陷泥潭 乔音不为所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江淮他……” “死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倒是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这是上官煜第一次见到乔音,也是近距离的发现这人和传言中相差甚远。 千月和罗霄他们早已经带着江淮离开了,陈林紧跟其后,本来他也打算离开的,甚至已经做好了回去和南宫青大战一场的准备。 他不怕死,更不怕打仗,唯独害怕沈玉笙有什么闪失,他愿意用江山去唤她的安慰,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 上官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嘴角微翘, 并未说话,转身离去,他得弄清楚沈玉笙到底是不是在东宫内,若当真如此。 那么他的这个大皇兄,岂不是深藏不露嘛?这些年都是发生了什么?或者是经历了些什么。 “音王殿下放心,如果你都王妃当真在我大皇兄的东宫内!在下一定帮你救出来。” “怎么救?你连进去都成问题,怎么救?” 乔音此话不假,上官煜也是心知肚明的。 父皇将东宫保护得很好,这些年别说是有人进去的,里面究竟有几个人,又或者他的大皇兄长什么样子,他们这些兄弟都不知 道。 别人都想方设法的杀太子,自己坐上九五至尊的位置,可是梁国不一样,因为梁国的太子殿下没人见过啊! 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并不是担心沈玉笙,毕竟以南宫音的本事,他还是相信的,这个人别说是救出沈玉笙了,若是他想要开战,以梁国现在的实力,也不一定打得过。 文武百官都是人心惶惶的,飘忽不定,徘徊在几个德高望重的皇子中,他无疑是最好的靠山,只是可惜,他并无心朝政。 大家也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乔音也不催促,而是瞥了一眼 他,冷言:“五皇子不如帮在下一个忙就好。” 上官煜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什么事?” 乔音道:“帮在下进入东宫,剩下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了。” 瞅瞅,不可一世的战神,面对有求于人也是这么的低声下气的,事实证明他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上官煜冷笑:“你怎么那么确定本王会帮你?你可是平南的战神,本王若是想,大可以让我梁国的御林军将你围杀了,岂不是更好。” 乔音似乎并不在意,而是轻蔑的抬眼:“五皇子不妨试试,你梁国的御林军能 不能将本王围杀了。” 孑然一身前来,还敢如此大放厥词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个战神了,说出来的话也是那么的让人不舒服。 可是哪又能怎么办呢!人家就是有那个资本啊! 东宫内,沈玉笙被虐待了,上官枭看不惯她无所事事的样子,还一天到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自己眼前瞎晃悠,于是乎就让她打扫东宫了。 那些个长期没有打扫的地方实在是让人无法待下去,可身着她不同常人,这样的天气,愣是自己打水,自己亲力亲为的将角角落落都打扫干干净净,很是用心。 第四百一十九章 左右为难 她是打心底不希望沈玉笙做这些粗活的,可是没有办法啊!她家的太子殿下就是这么的不懂得怜香惜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玉笙累得疲倦不可,蓬头垢面的躺在床上,别说是桂嬷嬷了,沈玉笙自己也不知道上官枭发的什么疯,莫名其妙的就折腾自己。 除了自认倒霉以外,沈玉笙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了,疲惫的趴在床上,脑子里面还在胡思乱想。 唯一让她欣慰的一点无非就是她家相公出现了,几个月没有见面了,好不容易见个面吧,话还没有说上什么,结果人 就被一巴掌拍晕了过去,实在是很煞风景啊! “姑娘,辛苦您了,太子殿下就是这样的,他本性并不坏,就是这十多年来,一直一个人,不懂得与人交流,您多担待。“ 沈玉笙干笑不说话,她宁可相信上官枭要杀了自己,她也不会相信上官枭是一个好人的,除非她疯了,要不然的话还真是没办法将他当成一个好人。 桂嬷嬷慈祥的笑了笑,将水放在桌子上,还不忘嘱咐她;“姑娘早点休息。” 直到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沈玉笙这才从床上爬起来,腰酸背痛的,再加上 手臂上的伤还没有好,今天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伤口又裂开了,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相公如何了? 这般想着,沈玉笙咬牙切齿的撕开裙摆,红白相间的裙摆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耀眼,绚丽。 “殿下他太冲动了,沈姑娘她只是一个姑娘,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啊!”出了房门的桂嬷嬷碎碎念念的,不停的跟白虎唠唠叨叨个不停。 桂嬷嬷年事已高,白虎除了点头哈腰,也不能多说些什么。 可是心里面忍不住的嘟囔;“那是您不知道那个沈姑娘的手段啊!” 一个可以 将他家主子玩得团团转,空城计,调虎离山,螳螂捕蝉,这姑娘可是信手拈来呢!主子在她的手里可是输了两次的,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 当然这些白虎都是不敢说出来的,只敢在心里嘀嘀咕咕个不停。 大雪纷飞,寒风呼啸。 地上贸然的多出了好几个脚印,分不出来是谁的,忽重,忽浅的。 “大人,咱们当真要这么做吗?万一……” 屋檐下,几个黑色的身影挤在一块,一边哈气取暖,一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商量着些什么,只是那白雪映出他们的身影,只一转 眼的功夫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好像不曾出现过一样,直到那紧闭的正殿大门打开,一个长身玉立的人从里头走了出来,心事重重,刚刚才稀稀疏疏的喘气声消失殆尽,上官枭衣衫不整,却丝毫不影响他周身的气质,那懒懒散散的样子,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明明是一个男子,偏偏比女子柔美几分,倒是叫姑娘们自行惭愧,可他的眉眼间冷冰冰的,带着疏离感,叫人不好接触。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的房屋内便出现了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的抬着一个用白布包裹着的人。 第四百二十章 丫鬟? 至于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没人知道,可对于白虎他们而言,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几乎每半个月都会发生一次的。 “她今日有什么动静?”衣衫不整的靠在门边,烦躁的撩了撩墨发。 白虎道:“今日沈姑娘将大殿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动静,倒是南宫音有了些动静。” 上官枭有些吃惊:“哦,是吗?难不成他还真打算开战不成?” 白虎默然,这个他当真不知晓,不过外界一直传闻南宫音对于沈玉笙可是宠爱有加的, 甚至不惜一切的和他南宫青闹翻,两兄弟撕破脸皮,更是大打出手。 不过孰是孰非,究竟如何,还是不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沈玉笙确实是一个筹码。 “王爷当真要和南宫青做交易不成?”白虎开口,询问,他觉得其实大可以不和南宫青合作的,直接可以拿沈玉笙威胁南宫音。 白色的雪花飞舞中,默默的深夜中,上官煜低着头,一语不发,许久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天空,眸色深深,声音浅浅:“慢慢来,不着急。” 他们在暗,南宫音在明,追 根究底他们才是最大的赢家,只要他们能够确保沈玉笙在手,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唇角定格了一抹冷笑。 “让小蝶监视着她,不许让她乱跑,最多明日,可就有人来东宫试探了。”遮住了眼睛的墨发微微飘动着,那双本该勾人的狐狸眼,此时此刻泛着冷意,让人看了好生畏惧。 白虎颔首应道:“是。” 小蝶,这丫头明明看着才十三岁,可做事情滴水不漏,让沈玉笙挑不出一点毛病来,本来因为她是个小丫头,打算放松戒备的沈玉笙,在看见她手上的茧 子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痛得龇牙咧嘴的抬起头来,探头看去,迎面对上了小蝶纯真无害的眼睛,明明看起来那么的单纯,若不是看见她手上的茧子,沈玉笙都险些信以为真了。 揉着腰肢起身,假意心疼的拉起她:“小蝶,你以前是不是经常被人欺负啊?你看看你,年纪这么小,手上就这么多茧子了,可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小蝶伪装得很好,整个过程都叫人察觉不出来哪里不对劲,若不是她多了个心眼就要傻乎乎的相信了。 小蝶眼圈一红,两行清泪就 落了下来,看起来可怜极了:“谢谢姑娘关心,小蝶没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小蝶过得很好啊!小蝶还认识了姑娘,小蝶已经好开心了呢!”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毛病,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的,就好像是纯然天成一般。 可他们忘了,她的相公是什么人 是威震四方的将军,是平南的战神,她怎么可能不耳濡目染呢!就这么一点小把戏还想骗她。 当真以为她是个没有见识的女人了 披了件白色的斗篷,沈玉笙拉着小蝶坐下,装模作样的和她磕起了家常。 第四百二十一章 秘密 整个过程,小蝶表现得十分的应付自如,就好像提前就知道沈玉笙想要问些什么一样,对答如流。 直到深夜时,小蝶打了个哈欠,眼圈泛着些泪水眨巴眨巴的看着沈玉笙:“姑娘,奴婢困了,奴婢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您早些休息。” 沈玉笙也不挽留,而是打了个哈欠,配合道:“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下雪天,路滑,你自己小心些,知道吗?” 小蝶颔首,巧笑倩兮:“奴婢知道了,姑娘可真是人美心善呢!” 沈玉笙笑而不语,内心早已经将自己暗暗的 唾弃了一番。 人美心善嘛?她可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自己人美心善,只不过是别人这么认为而已,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心狠手辣来着,当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 门被小蝶关上,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手指抚了抚手腕上的手镯,转身褪去斗篷躺在了床上,一夜未眠。 对于白日里头的事情,她只字未提,就好像没有反生一样,也没有大吵大闹。 她在想,想上官枭的下一步动作。 相公如今在梁国,她在梁国只认识的人也就是上官煜,若是相公能够在客栈碰见上官煜也 好,这样的话自己就多了一分胜算。 沈玉笙倒是不担心他将自己拿去和南宫青交换,就怕上官枭拿自己去威胁相公,到时候相公就得背负着谋逆的罪名了,她于心何忍啊! 这一觉,直到三竿时分才醒,也没有人叫她,今日的上官枭好像不在东宫之内。 为什么她知道呢!因为她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围在她房内的白虎,走来走去的,看样子是来回踱步了许久,像是在纠结着些什么。 沈玉笙忍无可忍的从床上坐起身来,满脸黑线,难道梁国的人都这么没有规矩 的嘛?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我说,你们梁国的人都不分男女的嘛?不知道男女有别嘛?” 白虎吓了一跳:“呀!沈姑娘,您醒了。” 沈玉扶额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嗯……你在这儿是有什么事嘛?” 白虎一脸的认真,昂首挺胸笑呵呵的看着她:“殿下说了,您若是醒了的话,就请你继续打扫大殿,昨日那些没有打扫干净的再打扫一遍。” 原本好脾气的沈玉笙怒了,起身就砸东西,破口大骂:“你们真把本王妃当丫鬟了不成 ?” 开什么玩笑?她好歹也是一国的王妃,怎么可能被人这么指手画脚的命令呢? 白虎也不躲,而是继续嬉皮笑脸的汇报上官枭留下的话:“主子说了,您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等他回来,再告诉他,但是那个叫绿韶的姑娘恐怕今日就……” 沈玉笙笑颜如花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点点头:“我打扫就是,不用跟你家殿下汇报了。” 本来还想今天一探究竟的,结果没有想到机会来了,她就不信了,昨天打扫了那么多的宫殿都没有发现绿韶的足迹,今日再看看。 第四百二十二章 杀人灭口 半个时辰以后,沈玉笙搓着手,在白虎的带领下来到了昨天打扫过的地方,还有一大半没有打扫完,看着巍峨的宫殿,金碧辉煌的殿宇。 被白雪掩盖了琉璃瓦,沈玉笙嘴角抽搐,她从来没有那一刻像如今这样讨厌皇宫的巨大,总算是能够理解那些个丫鬟的心情了,要是换作是她,她肯定不干的。 白虎指着**的殿宇,看不到尽头的阶梯:“姑娘先把这些阶梯上的积雪扫了吧!其他的地方再说。” 生了王妃的命,落了个丫鬟的下场,沈玉笙真的是咬碎了牙 齿往肚子里面咽了。 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拿着扫帚就开始了自己的一天,白雪皑皑,厚厚的积雪实在是叫人费力。 东宫外。 不比东宫的冷静,东宫的安宁。 皇宫是最危险的地方,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着危险,上官枭是在上官御的召见下这才出了东宫的,不为什么,只因为今日是他母后的忌日。 然而上官煜老早就打探好了,每一年上官枭只有这一天能够光明正大的出来,然而他们也见不到,这一次他堵在了路上。 直到正午时分,雪势减小,上官枭这 才出现在御花园的过道上,身后跟着乌压压的一大群人,全是御林军,都是父皇派来保护他的。 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大皇兄,上官煜有些激动,近距离一看,他的大皇兄确实生得俊朗非凡,堪堪当得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据说当年他的母后乃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怪不得大皇兄也如此俊美。 四目相对,那群御林军已经拦在了前面,上官枭倘若未闻一般,只是别过头去,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领头的将军对着上官煜行了个礼,五大三粗的样子很是 鲁莽的扯着嗓子就问:“五皇子为何出现在这里?” 若是换作以前,他自然是不会多问的,可是今日不一样。 皇上有令,太子殿下得避开所有人,所有人不得看见太子殿下,这一天御花园的所有宫女太监也都被拦住的,就连后宫的妃子也不得出现。 莫名其妙的出现的五皇子,就算是对方再怎么得宠,他也不会让步的,憨厚的态度让人很是无奈。 上官煜不理他,而是将目光看向身后的上官枭扯着嗓子招手:“皇兄,我是你五弟啊!” 上官枭自然是知道 的,看见他打招呼,也就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了,声音温柔得如沐春风,叫人心生怜悯之情来:“多谢五弟前来看望,不过恐怕不能与五弟多说些什么了?五弟也是知晓皇兄现在的情况的。” 人太多,上官煜不好问,只能就此作罢,垂头丧气的让出了一条路而来。 为首的将军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事后汇报给皇上了,意味深长的看着规规矩矩的上官煜不由得觉得奇怪。 以往这个五皇子可都是非常乖巧的啊!怎么今日这般鲁莽呢!实在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啊! 第四百二十三章 杀,不杀 鲁莽,鲁将军一路上都思考,如果皇上知道今日五皇子见了太子殿下,到底是杀呢?还是不杀呢? 曾经皇上下过圣旨,若是有人见了太子殿下真容的,一律格杀勿论,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的儿子破这个规矩呢! 唉……这太子殿下也是可怜,这么久了,一直以来都被扣押在东宫里面,不得外出,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实在是叫人心疼啊! “咦……太子殿下,您这是?”好不容易磕磕绊绊的回到东宫时,鲁莽看着手中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块玉 佩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的看着上官枭。 上官枭叹了叹气,无奈的笑笑:“将军别误会,这不是贿赂,只是想求您,今日的事情别告诉父皇,要不然的话五弟会有难的。” 这话说的很是温柔,一个温柔得如同书生,毫无心机的人,鲁莽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要提防着这个太子殿下,从小到大都没有亲近过,甚至这个太子殿下一直以来都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啊!果然是皇家薄情啊! 看着手中的玉佩,鲁莽这人虽然生得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但 是也不屑于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二话不说推了回去,拍了拍胸脯豪情万丈的道:“太子殿下请放心,虽然鲁莽是个粗人,不识什么字,但是也知道兄弟情深,好歹鲁莽也是个性情中人,和自己的兄弟们也是情深义重的,所以鲁莽不会将这个事情告诉皇上的,太子殿下放心好了。” 上官枭欣喜若狂,收下了自己的玉佩,拱了拱手道:“如此这般,就多谢鲁将军呢!感激不尽。” 鲁莽心中一软,觉得有些难受。 唉!好端端的一个太子殿下,活成了这个 样子,想必心里面是不开心的吧!还不如一个普通人来得好。 可是鲁莽不知道的时,眼前这个人往后会做出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 一转身,脸上的柔和,笑意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不近人情,眼中的寒气硬生生的让人拉远了距离,不同于面对别人时的那班温文儒雅,恰恰相反是个不择手段,杀人不见血的恶魔。 兄弟和睦嘛?情深义重嘛? 不,错了,都错了,这些只不过是为了他接下来的行动打好一个基础而已。 他得让上官御心甘情愿 的将自己放出去,离开东宫是他首先做的第一步,只是没想到第一个见到的居然是上官煜。 他在东宫时就没少听见关于他的事情,据说现在杨妃很是得宠,乃是上官御,他那个没有心的父皇的宠妃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同杨家也都开始了官途一片畅通无阻。 在朝廷当中可是有着不小的位置的,可是他那个父皇也不是省油的灯,几番打压下,杨家也渐渐的收敛了光芒,只是明争少了,暗涌可是一点也没有少的。 他的那些个兄弟无时无刻都在惦记着他死没死。 第四百二十四章 该死 可是这些都没关系,因为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抛弃了,只是可惜了,他那个五弟得成为第一块垫脚石了。 “我觉得,你家太子殿下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拿我做消遣吧!他无非就是怕我跑了,所以想方设法的让我累着呗!我说的对吧!” 正走到一处偏门的两个大石狮子处是,头顶就传来一阵哀怨的女声,娇滴滴的,却不惹人厌,比起深夜里他折腾的那些个女人,不知道好多少,直爽的让人都有些不敢于她直视。 他一向讨厌自作聪明 的女人,特别是那些试图了解他的女人,正烦躁着呢,就听见这女人愤愤不平的声音。 她倒是会说,也聪明。 自己的的确确的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就是不想让她有逃跑的这个念头。 鬼使神差的,上官枭没有出现,而是就藏在石狮子下面,一仰头就可以看见那瘫坐在一处梅花边的女子,嘟着嘴,骂骂咧咧的,每一句都是在骂他。 白虎在一旁监督,不知咋的就和沈玉笙闲聊了起来,白虎为人憨厚老实,其聪明程度微微比门外的鲁莽所谓好一点而已,几番讨论下,白 虎都差点将自己的身家老底交代了。 上官枭环抱着双臂,闷不吭声。 好半天,沈玉笙这才手握着扫帚,撑着下颚笑眯眯的看着白虎:“这么说来,你是打小就跟着你家太子殿下了?” 白虎得意洋洋的叉腰,仿佛是一件非常骄傲的事情一样:“那是当然了,我和殿下可是一块长大的。” 沈玉笙笑起来很好看,不笑如寒梅,一笑如三月桃花,叫人移不开眼睛:“既然如此,那为何,你家太子殿下越长越俊,你越长越不对劲呢!” 白虎脸色一红,冷哼一声,别过头 去不再搭理她。 这个东宫本来就冷冷清清了,再加上小蝶也不在,桂嬷嬷年事已高,上官枭又是个冰渣渣,沈玉笙实在是找不到一个人说话,好不容易能够让白虎陪自己说说话,如今白虎又不说话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扔掉扫帚,撸起袖子捏了个雪团就往白虎砸去。 白虎被砸得愣住了,一转过头就看见得意洋洋,哈哈大笑的沈玉笙。 “你……”白虎气结:“你这人 怎么一点女人都样子都没有啊!这么鲁莽,南宫音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他就不明白了, 这个沈玉笙有什么好的。 正转身也是捏起一个雪团时 一起身就看见了沈玉笙背后正冷冰冰瞧着这一切的太子殿下。 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看到白虎头皮发麻,心虚的将手中的雪团扔掉。 顺着他的目光,沈玉笙就感觉到背脊一凉,暗叫不妙,心虚的弯下腰捡起扫帚,装作若无其事的就要继续去打扫,却被人截胡了。 “扫完了?”傲娇,尊贵的太子殿下只字不提自己偷偷摸摸听到的,扯了些不关己的话。 目光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地上,沈玉笙呵呵一笑:“还差点。” 第四百二十五章 半点不由人 沈玉笙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了。 什么人她都见过,哪怕是面对心狠手辣的南宫青她照样可以不为所动,淡定自若。 可是上官枭不一样,他当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外界的不了解让世人对他产生了误会。 一个被长期囚禁的人,有什么能力,有什么本事,就算是坐上来九五至尊的位置,最后也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可是所有人都错了,他们的自以为是,早已经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这些年来,相公一直征战四方,梁国也没少刚平南开战 ,屡战屡败。 没有人可以打得过她家相公,梁国的人提到南宫音的名字都是瑟瑟发抖的,可是上官枭却是养精蓄锐。 沈玉笙不敢保证,这个人若是真的和她的相公打起来,那么谁会赢,谁会输呢! “看什么?”一直被她盯着看的上官枭有些不自然,忍不住的就蹙眉:“你这般看着本王,怎么?爱上本王了?” 沈玉笙翻了个白眼:“太子殿下太高估自己了,您比起我相公,差得远了,我有什么可仰慕你都呢?” 上官枭不以为然,淡淡一笑,唇瓣勾靥出遥遥不可 及的飘忽:“是吗?若是有朝一日你相公倒下如何?到时候你求本太子,指不定本太子会饶他一命呢!” 从上官枭的眼中 沈玉笙看到了他笃定,还有自信,尽管一遍遍的提醒自己,相公可以的。 可是现实告诉沈玉笙 她当初的相公也是死了的,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一世能不能逃过一劫。 就是因为害怕,害怕相公如同上一世一样 她才想着归隐的,结果还是避免不了,引来这么多的事端。 凝神静气,沈玉笙好半天这压制住内心的不安,抬起头依旧是那个笑颜如 花的沈玉笙:“太子殿下说的信誓旦旦的,那么玉笙拭目以待。” 上官枭毫不留情的打断她的虚伪:“怎么?你不是老想着跑嘛?” 呵呵!她倒是想跑啊!可是您老不给机会啊!怪谁呢?怪她啊! 这墙壁这么高,会武功的人都有些吃力,不是轻功很好的人基本上也进不来,再者宫殿外就是重兵把守,她也逃不掉啊! 就算是有个狗洞啥的,恐怕她刚刚露出一个头来就死无葬身之地。 上官枭负手而立,吹了吹黑色的斗篷上粘上的雪花:“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本太 子提醒你,出了东宫有的是人挤破了脑袋要你的命,至少在本太子这里,你是安全的。” 沈玉不反驳,埋头打扫,动作一顿。 他所说的句句属实,确实如此。 她的身份确实是一个香饽饽,若是走出了东宫,梁国的人只怕会将自己的头颅挂在城门,又或者威胁相公。 “不用扫了,本太子只不过是给你一个警钟而已。”上官枭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生气,反正就是看不惯她沉默不语的样子,他宁愿她理直气壮的和自己争个你死我活,也不喜欢看着她这个若无其事的样子。 第四百二十六章 挥剑断情 沈玉笙的扫帚被他打掉,蹙眉抬起头,一双杏眼灼灼生辉,看得人不自在,上官枭猛的别过头去。 “去厨房帮桂嬷嬷做饭吧!本太子饿了。”这话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就好像她就是他宫殿的宫女一样,一点也由不得她拒绝。 一转身,白虎老早就消失不见了,干干净净,速度之快让人咂舌,沈玉笙暗暗咬牙,在心里小声嘟囔着真是见死不救的禽兽。 今日因为被白虎监视的原因,她没有机会找绿韶的下落,如今上官枭回来了更是麻烦,好在她可以离开 他的视线。 在去厨房的路上,沈玉笙一直都是从小道过的,一边小声的轻唤:“绿韶,绿韶。” 可白雪茫茫,梅花撕开的冬季,连只小鸟的声音都没有,更何况是人说话的声音呢! 上官枭就像是料准了她找不到一样,硬是没有派白虎跟在身后 这就不说了,更是放心大胆的让她一个人瞎折腾。 苍茫大地,回答沈玉笙的除了风声,就是雪花飘忽,还有耳畔凌冽的寒风,蹲在梅花树下,捂着透红的小脸不停的哈气,揉搓着冷冰冰的小手,裹着衣裙。 命途如 此多舛,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沈玉笙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出现在梁国,还是以这种尴尬的方式,现如今她是出不去了,相公若是强行进来恐怕只会多一具尸体。 最好的结局就是相公回到平南,借助平南的力量,可是也不能。 如果为了救她一个人,而两国开战的话,只怕她这个祸国殃民的称呼算是坐实了,一时半会恐怕是没有办法解释得清楚的了。 “殿下就不怕沈姑娘是曲意逢迎,假意的乖顺嘛。”这才和沈玉笙有了酒肉之交的白虎,转过身就将沈玉笙 卖得干干净净了,恨不得掏个干净。 没办法谁让太子殿下才是他的主子呢! 上官枭手捧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书中写到一处关于挥剑断情的情节,就被白虎那吞吞吐吐,断断续续的声音打断了。 头也不抬的继续翻阅着,漫不经心的回答:“是吗?可是本太子今日看你和她玩得挺开心的?怎么这才多久就撕破脸皮了?” 白虎:“啊!您看见了?” 上官枭:“嗯!” 轻轻的一个字就让白虎碎碎念念的,他家主子实在是太狡猾了,居然还闹这么一出, 真的是太过分了。 他愤愤不平的退出门去,只要不被罚就是好事情,反正沈玉笙也不嫌弃他,再说了也只有自己能陪她说说话之类的,想必她是不会介意的。 白虎离开后,那绿色的帷幔后,一个绿色的身影出现在上官枭的面前,恭恭敬敬的低下头,本是十三岁的年纪,脸上的表情却是堪比上官枭的冷漠。 双手抱拳开口,又是一个粗嗓子的姑娘,一点也不似先前的甜美:“殿下当真这么放心那个沈姑娘。” 上官枭抬起头,看着小蝶:“本太子从来不信她。” 第四百二十七章 血债血偿 他确实从来不信沈玉笙,自始至终上官枭相信的人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这么多年的沉淀 这么多年的压抑,早已经让上官枭养成了不信任何人的性格。 他相信的,他能够信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更何况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呢! 只是上官枭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他会信任,会去相信。 每到深夜里,温度都很低,天气更冷,叫人不寒而栗。 可偏偏越是夜晚,梁国的于都最为热闹,人满为患。 有人折一枝梅花赠予心上人,有人坐在客栈内温了壶酒,叫上三两好友一起赏花 ,赏雪,吟诗作对。 而乔音亦是如此,老早就温了一壶酒等待着上官煜凯旋而归了,举手投足满是优雅,从容不迫的动作,引得旁桌的人纷纷注目,再加上那张俊脸,更是让风雪中的姑娘秀红了脸,每每被他多看一眼,便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娇羞的别过头去。 又或者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动不动的,没办法,这个人实在是太有魅力了。 白衣飘飘,剑眉星目,温文儒雅,风度翩翩。 姑娘们觉得,嫁入就得嫁这种。 正被姑娘们看得都快千疮百孔的乔音,总算是等到了该等的人, 眼前的茶都换了三巡了。 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陈林他们已经跟着千月和罗霄回了于川,再从于川辗转回平南。 上官煜一上楼就就看见白衣胜雪,独坐窗边的他了。 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对于乔音是实实在在的打心底佩服,这个人的耐性不是一般的好,遇事更是沉着冷静,一点也不失分寸。 其实上官煜不知道的是,乔音看见沈玉笙的时候早已经方寸大乱了,只不过是一直在隐忍,压制而已。 “音……乔兄好雅致说!”上官煜收起折扇,一撩衣袍,便坐在他的对面,把殿 下换成了乔兄。 乔音也不在意,而是将手中的玉杯倒满递了过去,垂眸,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看来你是有决定了。” 上官煜一惊,他就这么容易被看穿嘛?明明也没说什么啊!无奈的笑笑分下酒杯,心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没错,她确实在。” 他这一叹气啊!周围的姑娘们都提心吊胆的,心中心痛不已,也不知道是谁,居然让这么俊俏的公子这般哀叹。 “你打算如何?” 乔音凝眉,深思了一会,勾了勾嘴瓣,看起来好看极了:“****,你觉得如何?” “你……”上官煜有些惊慌,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声音,压低了声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两国开战?” 他是知道乔音和沈玉笙感情深厚,夫妻琴瑟和鸣,可是也不敢相信一个男人居然敢为了一个女人开战。 乔音笑得轻松:“必要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以。” 上官煜怒极反笑:“你说的轻巧,你就不怕她背上祸国殃民的罪名嘛?” 乔音依旧两袖清风,靠在椅背上,把玩着手上的一个玉镯,和沈玉笙一模一样的玉镯,漫不经心的抬起头:“那就夺了这天下。” 第四百二十八章 杀戮 上官煜瘫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让你死在梁国嘛?” 他毕竟是梁国的五皇子,在大是大非面前,儿女情长显得那么的不起眼,不值一提。 乔音笑得温和的看着他:“你没有那个本事,梁国也没有这个本事,你心知肚明。” 上官煜:“她只是一个女人。” 乔音:“可她是本王的女人,你只有两条选择,要么帮本王救回本王的妻子,要么本王回平南,灭了南宫青,与梁国开战。” 说的轻飘飘的,从来没那一个人把谋朝 篡位说的这么轻飘飘,还风度翩翩,一点也不让人反感的,上官煜被说的哑口无言。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面前的这个人,确实有说这话的资本,他没有办法反驳啊! 忽视掉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间就觉得四周太过于寂静无声 有些恐怖,气氛很是压抑,冰冷。 上官煜许久都没有回归神来,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相信,看起来无害的大皇兄居然能够将南宫音的王妃掳走,看起来温文儒雅的南宫音居然是传说中的战神,以一敌百。 在战场上杀伐果断,有勇有谋,几个时 辰的时间就可以让一个国家灰飞烟灭。 而梁国实力其实并不强,完完全全是因为南宫音的姑姑嫁了三哥,要不然的话以南宫音的性格,梁国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为什么不去找你姑姑?”想到了他的姑姑,上官煜眼前一亮。 结果乔音又给了他致命的一击:“女人嫁了人以后一心一意都只有夫家的人,更何况……” 更何况这是他家小王妃说的,他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当初他是有打梁国的打算的。 是沈玉笙劝他的,不为别的。 只因为他只有一个姑姑,也是乔家的人 ,而且对他很是疼爱,不想让她无家可归罢了。 而且据说她的夫君对她不错,这才让乔音打消了这个念头的。 斜睨了他道:“殿下不是我比本王更清楚嘛?我记得梁国可是传得风风雨雨,沸沸扬扬的。” 这个确实不假,上官煜不可置否,毕竟当初班师回朝的时候,来人就是这么告诉他们的。 巍峨的城墙下,是驰骋疆场的将军,百战百胜的战神,他抬头看着梁国城墙上的将军轻言:“回去告诉你们国君,好生让他儿子对本王的姑姑,本王便不会攻打梁国。” 他此举 在当时可是名动天下啊!一席话便让梁国名誉扫地,可那又如何,人家就是有这个资本说这些话。 上官煜一饮而尽杯中酒,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下了阁楼,什么话也没有说,乔音却已经心知肚明了。 这是他给梁国唯一的机会,能不能好好珍惜就看上官煜了。 上官枭,这个人可真是有本事啊!这些年一直不出现,一出现便是掀起惊涛骇浪来,还敢掳走他的王妃,胆子不小。 只是,恐怕他会带来一场杀戮,一场蓄谋已久的杀戮,这梁国恐怕在他的带领下将会独立一方。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不是我 上官煜离了客栈,匆匆忙忙的而去,下楼的时候刚好被掌柜的碰见了,还来不及多说些什么,人已经甩袖离去,留下他一脸呆滞的样子。 探头探脑的看了楼上哪位云淡风轻的祖宗,掌柜的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总算是能够明白为什么了,这个人让五皇子都这么忌惮,怪不得能够如此无法无天,实在是太让人畏惧了。 小二的偷偷摸摸的出现,拍了拍掌柜的肩膀,险些将掌柜的吓死。 怒吼道:“你干什么?” 小二唏嘘不已:“掌柜的,咱们还要不要报官 啊?” 掌柜的二话不说抄起手就是一巴掌呼在他头上:“报官个屁,五皇子不是官啊?你看看五皇子敢把他怎么样?谁知道这位爷究竟有什么本事啊!好生伺候着就是。” 以他长期的经验来看 这个人来头不小,五皇子都尊称一声殿下的人,这世间怕是没几个。 不是梁国人,恐怕就是平南的人了。 可是众所周知 平南就一个殿下,一个名叫音王殿下的殿下,乃是平南的皇帝亲封的,让人赞颂的战神。 后怕的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若是真的像他猜的一样,恐怕 会惹来诸多的事端啊!他只能装作一无所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客栈老板,哪里敢和朝廷 敢和战神对着干啊!唯一的办法就是装模作样啊! 正玩弄着酒杯时,一个衣着华服的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直勾勾的看着他,自顾自的坐在他对面,然后低头绞玩着手中的娟帕,扭扭捏捏的开口。 “不知公子姓甚名谁,从……从何而来啊?”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生得俊美,肯定也是个达官显贵之类的,若是……若是寻 此良人也算是不枉此生两千。 乔音斜睨了她一眼,不为所动的放下酒杯:“在下家中已有***,姑自便。” 那姑娘被话堵得不知如何是好,来时好不容易想好的话语也都堵在了肚子里 身后的丫鬟正打算昂首挺胸的为自己小姐打抱不平时 乔音一个冷眼过去,直叫她毛骨悚然,愣是不敢出声。 拂袖离去,潇洒的身姿 长身玉立,叫多少姑娘芳心暗许。 那姑娘很是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阿秋……”谁在咒她啊!大晚上的的沈玉笙 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个喷嚏。 她找不到绿韶,便老老实实的回去做饭去了,桂嬷嬷的手艺加上她的手艺也算得上秀色可餐了。 在东宫没有那么多拘束,反正就他们五个人,干脆大家坐下一起用膳了。 沈玉笙自来熟一般,自顾自的埋头扒饭,都没有跟他们太多的交集。 上官枭则是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愣了愣,看向沈玉笙的眼神显然是有些不可置信。 桂嬷嬷则是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这姑娘实在是太贤惠了,什么都会做,长得又漂亮,做出来的饭菜也是香甜可口的。 第四百三十章 来源 不管别人怎么说,至少桂嬷嬷对于沈玉笙那是相当满意的。 大家都不拘谨,白虎也是埋头苦吃,小蝶则是时不时的抬眼看了看神色异常的上官枭,她从小就跟着太子殿下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这么看一个女人。 平常那些女人,他都是看也不带多看一眼的,要不是为了她们身上的**之血的话,恐怕根本近不了太子殿下的身。 “很难吃吗?”沈玉笙****,放下碗筷,一抬头就对上上官枭深邃的眼眸,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碗筷,有些不明所以。 上官枭 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猛然想起南宫青说过的话。 “玉儿是一个特别有魅力的女人,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朕的心。” “朕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可以像她哪样玉洁冰清,美玉无瑕的。” “朕就是喜欢她,至死不渝的那种。” 以前,他总觉得南宫青是一厢情愿,或者就是得不到才念念不忘的,如今自己也失了魂,不由得蹙眉,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留下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众人。 “以后不许笑。”恶狠狠的对着沈玉笙一阵命令。 沈玉笙 最嘴角抽搐,还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啊!有的觉得她一天到晚冷着一张脸很是自诩清高,现在她不冷了,她笑,还是有人觉得她煞风景,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就不应该出现被!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老大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咽下这口气,忍一时风平浪静,沈玉笙憋屈的点头哈腰:“是。” 白虎和桂嬷嬷很是不能够理解他为什么突然的就发脾气了,都看着他,像是想要知道些什么似的。 上官枭硬着头皮,吐出两个字来:“吃饭。” 一夕间又沉默不 语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在沈玉笙没有出现之前,他们可都是规规矩矩吃饭的,沈玉笙出现之后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 晚膳后,上官枭自顾自的休息了,沈玉笙和小蝶提着个大红灯笼回了房,白虎则是继续飞上琉璃瓦上观察着一举一动,桂嬷嬷则是和她们半路分道扬镳了。 她住的地方与上官枭的正殿有一段距离,出门的时候又下起了小雪,冷意袭来,雪花拍打在脸上,忍着寒冷不停的哈气,早已经没了原先的心情去欣赏那盛开的梅花了。 小蝶走在前面为 她照明,在雪的反射下拉长了她们的影子。 “小蝶,你们太子殿下还蛮通情达理的嘛!”沈玉笙思绪良久,还是决定打探打探一下。 小蝶面不改色,甚至没有多大的反应,声音甜甜的很是好听,天真得如同一个孩童:“奴婢不太清楚哎!奴婢也是刚刚来的,姑娘忘记了嘛?” 毫无征兆的回过头,清澈见底的眼睛闪闪发光,直勾勾的看着沈玉笙,一点也看不出破绽来,倒是让沈玉笙觉得自己杞人忧天,胡思乱想了。 可怎么会呢!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人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与你何干 荷花池里头早已经见不到一点点的绿色了,大雪占领了围栏,占领了凉亭。 这宫殿本就大,人又少,每到深夜便一阵凄凉的气息。 那载种于嘉善后的松柏也已经被压得直不起腰了,沈玉笙不再多问,而是觉得这东宫不像表面的这么宁静,就像这里面的人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可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捏了捏自己的脸,始终还是觉得有些玄乎,不真实。 平南内。 消失了一个月的沈玉笙和乔音,音信全无。 担心的不仅仅是文武百官,更有夜不能寐的 一国之君,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对沈玉笙日思夜想,早已经入了魔,如今沈玉笙不见了,他如何能够安眠呢! 这事情早已经成了民间的一个笑话,茶余饭后大家都众说纷纭,对此更是哈哈大笑。 而始作俑者,南宫青却不以为然,反而变本加厉,端坐在龙椅上,睥睨着文武百官,满身的戾气。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一个月以来,他要么不上朝,要么就是让太监扯着嗓子吼一句话,敷衍了事,可是许多东方的国家大事早已经堆积如山,奏折更是数不胜数。 “皇上……您不能沉迷美色,得以国家大事为主啊!”始终还是那些个老臣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颤抖着手,指着高高在上的国君。 可是,南宫青只是懒懒散散的打了一个哈欠,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各位爱卿,不是朕昏庸,而是朕担心音王和他的王妃啊!” “音王可是我平南的顶梁柱,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跟天下交代啊?到时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朕小肚鸡肠呢!然后派人杀了他们,到时候 朕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话说的句句 在理,有模有样,既然让文武百官难以招架。 南宫青脸上浮现一丝得意,昨日上官枭传来消息,玉儿如今深在梁国,可是上官枭的身份尴尬,再加上近日来守卫深严,更是没有办法将玉儿送回来。 不要紧,既然他们不能回来,那么自己就亲自前去好了。 “对了,朕今日有一件要事跟各位爱卿商议。” 原本死气沉沉的朝堂总算是有了些人气了,大家面对皇帝的幡然醒悟都有了些喜悦。 纷纷抬起头,翘首以盼的看着他。 许久南宫青这才起身,耍了甩龙袍:“ 前几日,梁国使者不是来信嘛?说临国骚扰他们,朕觉得作为梁国的友邦,咱们应该帮助他们。” 礼部尚书觉得此事绝对不简单,背脊一凉,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不知皇上……有什么良策?” 龙袍一挥,脸上是控制不住的喜悦,难言的高兴:“朕决定了,朕亲自去梁国,与梁国国君商议这件事情。” 魔障了,绝对是魔障了。 礼部尚书第一个不同意,二话不说就怒斥:“皇上这是那平南在开玩笑,国君不在,何以为国?难不成皇上当真要拿黎民百姓来娱乐?” 第四百三十二章 情不知所起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三天后,沈玉笙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扔下了手中的扫帚,怒气冲冲的找到了上官枭。 四目相对,她眼中全是怒火,恨不得将他撕碎,咬死。 上官枭正面对着鲁将军的询问,据说他那个父皇总算是想起来他了,打算给他送一些护卫来,眼前便是排得整整齐齐的等待着他筛选的护卫。 而沈玉笙的出现则是让鲁将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在场的所有御林军都云里雾里的。 他们在此处守候了十多年,从来没有那个姑娘进来过啊!这 位姑娘是…… “来者何人?鲁莽还等不及上官枭回神来,就率先拔剑拦住了怒气冲冲的沈玉笙,这一挡,挡去了沈玉笙一半的怒火,可一抬头对上上官枭时那怒火分毫不减。 “鲁将军,放开她。”将手中的花名册丢给了身边的白虎,对着鲁莽开口道。 鲁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就把沈玉笙当成了刺客。 可是也说不过去啊!他守了这么多年,别说是人了,苍蝇也飞不进来啊! 再者,眼前的姑娘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人,恰恰相反,长得很是漂 亮,倾国倾城,貌美如花,这……难不成太子殿下金屋藏娇了? 正绞尽脑汁挠挠头时,上官枭已经将人带到了一边的墙角下。 白雪皑皑,红色的墙壁上落下不少积雪,两则的梅花开得枝繁叶茂,这样的景色,本该是姑娘家娇羞的跟男子互诉衷肠的,可是……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彻云霄,打破了这个寂静的冬日。 上官枭的头也不由自主的歪了歪,摸了摸脸上红通通的哪一巴掌,舔了舔嘴角的血,眼中的儒雅被阴戾代替了。 沈玉笙早已经气得火 冒三丈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呢!气得身体瑟瑟发抖。 而那群护卫中有人不由自主的握紧了佩剑,神色慌张,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们。 “上官枭,你想杀我,或者是想对我怎么样都可以,可是……”剩下的话沈玉笙都说不出来了,因为愤怒而脸红的表情不仅没有半分的威胁,反而格外的动人。 那是她相公拼了命保护的地方,那是她相公征战沙场打来的天下啊! 这么久败在了南宫青的手中,怎么就被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人给玷污了呢! 上官枭一把抓起 她的手,眼中一片血红:“沈玉笙,你别以为本太子不敢杀你,谁给你的胆子以下犯上。”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甩巴掌,还是一个女人,那种愤怒,那种耻辱他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呢! 猛的一甩,沈玉笙就倒在了雪地里面,跌坐在哪里,眼圈泛红,却硬是没有哭出来。 她觉得自己这般的没用,绿韶救不出来,还成了相公的威胁。 “上官枭,欠你的是你父皇,跟平南无关,跟黎民百姓无关。”沈玉笙挣扎着起身,抱着最后的希冀看着他。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一往而情深 呆滞,刹那间冷意翻飞。 这些天,她和他有说有笑的,他对她说梁国的风土人情,她对他说平南的风土人情。 对于**,对于其他的事情,他们只字不提。 有些时候,上官枭都会情不自禁的陷入那种错觉的幸福和温柔中去,她果然是琴棋书画,能歌善舞,更是善解人意,知书达礼。 她是最好的知己,可如今看来只不过是她伪装得太好了而已。 “殿下……”远处,鲁莽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却被白虎拽住了,有些无奈,这个鲁莽万一把沈玉笙暴露了后果不堪设想 。 白虎也没有想到沈玉笙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上推嘛! 真是个鲁莽的女人。 而沈玉笙哪里注意到这个问题,只是在他的书房翻到那封信的时候便气急败坏的前来了,甚至没有过多的想法。 “沈玉笙,你最好别挑战本太子的耐心,乖乖的待在东宫,时机到了,本太子自然是会拿你去交易的。” 交易,又是交易。 都是借口,拿自己做借口,祸国殃民的罪名自己背了,最好他们君临天下,而自己臭名昭着,遗臭万年。 “本王妃若是现 在将身份公之于众,你又能奈我何?”沈玉笙瞪着眼睛,她并不怕死,只是不想相公一个人孤孤单单而已,这世间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南宫青拿她来赌注,拿天下来让他背,无论去哪里她都是让人争抢的对象,不过就是因为她能威胁她家相公而已。 上官枭粲然一笑,神色从容,根本没有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抖了抖斗篷上的落雪噗嗤笑出声:“你以为我真的害怕嘛?” 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眼神,上官枭来到了鲁莽的面前,随意的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合上那 花名册,自顾自的就回了东宫。 鲁莽在身后大喊:“太子殿下,那个刺客……” 风雪中,回荡着某个人冷冽的声音:“她不是刺客,本太子的暖房丫鬟而已。” 鲁莽更是疑惑了,但也不敢多问,皇上说过只要不是刺客就可以了,再者太子殿下都没有说什么,他也不好多问些什么,毕竟这是人家太子殿下私事,再者…… 总有一天,上官枭会登上皇位,会君临天下,他才是梁国的主人,有些事情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 白虎紧跟其后,沈玉笙是被上官枭拽着 进去的。 主子本就是喜怒无常的性格,此番被沈姑娘这么一激怒,恐怕是……沈姑娘凶多吉少啊! 眼瞅着自己被关房门外,白虎胆怯了,主子生气了,谁敢上去敲门啊!就连桂嬷嬷也不敢出声。 “嘶……”沈玉笙是被上官枭扔在地上的,头撞在床沿上,一阵疼痛。 还为反应过来,一回头上官枭就已经宽衣解带了,身上的衣袍一件件的褪去。 沈玉笙有些惊慌了,可是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还没有站起来就被上官枭压了回去,感受到他满腔的怒火,还有隐忍的怒气。 第四百三十四章 本王在,别怕 “上官枭……你放开我!”沈玉笙挣扎着大喊,嗓子的快哑了,她不怕死,不怕折磨,可唯独清白不能丢失。 她是南宫音的妻子,平南的音王妃。 上官枭微微皱眉,扣住她挣扎的双臂,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本太子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本太子天不怕地不怕,你以为威胁对我有用?你以为本太子当真害怕嘛?” 隐忍多年,他早已经万事俱备了,又怎么可能怕东怕西的呢!无稽之谈。 沈玉笙也知道今日自己有些过激了,疼痛的扭来扭去,她讨厌被人这么压着。 殊不知这么一 动点燃了男人内心的怒火,千钧一发之际,沈玉笙大喊:“上官枭……你弄疼我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声音带着些委屈,哭腔,还是怎么样的。 上官枭的身体顿了顿,有些茫然的看着她满脸惶恐的样子,想到先前她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有些恍惚。 他不喜欢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她已经青了的手腕,还有额头的伤,慌了一般直起身来。 “对不起……我……”慌不择路的想要道歉,可是沈玉笙只是起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慌慌张张的就跑了出去,俨然 一个被调戏了良家妇女。 屋顶,那拔出的剑又缩了回去,目泛凶光的看着他,是他的错,早知道就应该早点出现的,这样的话,玉笙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了。 眼前划过些什么,上官枭木讷的跌坐在地上,抱着头懊悔,他怎么就这么冲动呢!不应该的啊! “殿下,您莫不是看上沈姑娘了?”无数个深夜中,桂嬷嬷端来一盘搞糕点的时候,总是会挤眉弄眼的说这些话。 那时候他不以为然,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可不知为何,如今摸了摸跳跃的心脏,上官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不 受控制,有什么人正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闯了进来。 沈玉笙一路小跑,好不容易静下心来,被自己的冲动吓坏了,可这是开始,她本只是试探的,找到上官枭的弱点,只有这样才能离开,才能…… “唔……唔……”还来不及喘口气的沈玉笙就被人捂嘴跌跌撞撞的拐进了一处假山后。 待看清楚眼前的人,正急急忙忙的卸掉伪装时,眼圈一红,哇的就哭出来了,不顾形象的跳起来抱着他的脖子失声痛哭。 “你怎么才来啊!你再不来,我都快被人欺负死了,呜呜呜……” 心里 面一软,乔音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 他又何尝不是呢!两个月,前前后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知道她遇见危险了,更是马不停蹄的赶来,就怕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如今破镜重圆,虽然地方有些煞风景,但好在也是见面了。 刚刚才这个小女人可是吓死他了,若不是看见她转身后得逞的笑意,他都快崩溃了。 “以后不能在以身试险了,你只要知道,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出现的,就行了。” 沈玉笙委屈的埋首:“我害怕。” 乔音心里头一滩春水:“本王在,不许害怕。” 第四百三十五章 破镜重圆 哭过,相逢后,该面对的还是这深深的宫墙,看着自己许久未见的小娇妻,乔音心中百转千回,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你怎么来了?”擦掉眼泪后,沈玉笙从他的怀里面抬起头来,那刚刚哭过后的表情惹来怜惜。 叹了叹气,一身坚硬的军装硌得慌,摸了摸她冰冷的脸颊,眼中的寒意化作一滩春水,也不隐瞒她,而是坦诚相告。 “你出事以后,为夫就一直在找你,只是赶到于川时,你已经被人带走了,几番折腾下这才来到了梁国。” 女子家特有的娇嗔和 表情总是在他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沈玉笙心中一暖,抚摸上面前这张俊脸,碎碎念念:“那你是不是遇见很多的事情啊?有没有人为难你?” 为难嘛?有的,而且不是一个两个。 追杀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还好好的就行,其他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被她盯得欲哭无泪,吧唧在她唇瓣上亲啄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将她再一次揽入怀中:“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遇见,为夫这不是好端端的在你面前嘛?倒是你……” 明明身体 不好,明明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偏偏总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难之中。 沈玉笙摇摇头:“我没事,今天纯属是意外,对了,相公平南的事……” 看着她欲说还休的表情,乔音早已经心知肚明了,恐怕平南如今岌岌可危,南宫青又不理朝政,再加上上官枭的三番两次的怂恿,唯恐天下不乱啊! “先去你房间吧!”他拉了拉她的斗篷为她裹好,抬头看了看天色,深怕她冻着,看着她满脸不乐意又无奈补充道:“坐下来慢慢说,咱们又不是见不得人。” 沈玉笙这才乖乖的带着他往自己住的地方而去,名正言顺。 刚刚才白虎已经吩咐过了,他跟着沈玉笙就行,小蝶也在场,自然是不会有多大的怀疑的,唯一让白虎疑惑的就是为何他出现沈玉笙的身后。 乔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拱了拱手道:“刚刚属下看着东宫风景甚好,所以一不小心迷了路,这才遇见了这位姑娘。” 白虎了然的颔首,一想到刚刚才正殿内发生的事情突然觉得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沈玉笙,挠挠头,挪着步伐凑到沈玉笙身边扭捏半天:“那个… …沈姑娘,刚刚才……我家殿下他……他是一时情急。” 沈玉笙冷着一张脸,严肃无比的瞪了他一眼:“难道你觉得,女子家的清白是随意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嘛?” 白虎撇嘴,嘟嚷:“那……万一你相公死了呢!” 沈玉笙也不聋,怎么可能听不见,随即有些生气的瞪着他:“你……” 白虎察觉到失言,干笑着到退一步:“那个……,在下开玩笑的,告辞了,那个谁,你好好保护好沈姑娘。” 乔音颔首:“是。” 一溜烟消失得干干净净,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第四百三十六章 骑虎难下 在白虎的潜意识中,乔音早已经死在了边界处,说不定尸体都被乌鸦给分了,刚刚才口无遮拦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沈玉笙的怀疑。 忐忑不安的回到了正殿时,上官枭正提笔作画,仿佛刚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这些天东宫外暗潮汹涌,有人纷纷****请求让太子殿下出东宫,有人极力阻拦。 鲁莽,鲁将军也算是对东宫有了些感情,时不时的将外面的消息说与白虎听,其实白虎都知道,清楚,明了。 只是为了不让鲁莽起疑,都一直配合着的。 反观他 家太子殿下,总是那么波澜不惊,就好像并不关心能不能离开这里一样,相反总是神情自若的吟诗作对,弹琴煮茶之类的。 有些时候更是和沈姑娘聊聊天,品品酒之类的。 十多年了,他从来没有看见太子殿下那般畅快淋漓的笑过,无所顾忌的聊天过,甚至嘴角总是扬着笑的,眼中的警惕和防备也渐渐消失。 本以为会长久,至少那个音王殿下已经死了,只要太子殿下不同意,南宫青自然是带不走沈姑娘的,可如今看来,沈姑娘对太子殿下并无情意,甚至可以说是 一直以来都是在逢场作戏的。 不知不觉中就踏入了正殿,一抬头就对上太子殿下那双总是冷冰冰的眼神,眼底无半点温度,拱手道:“殿下……” 上官枭手中的笔顿了顿,那画上的女子倾国倾城,巧夺天工,他本就最擅长作画,画出的人更是栩栩如生,头也不抬的道:“她……怎么样了?” 白虎摸了摸鼻子道:“沈姑娘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有些不高兴而已。” 上官枭恍若未闻,不高兴嘛?也没什么不对劲的,本来就是他先越界的,确实应该生气。 可追根 究底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可值得在意的呢? “殿下喜欢沈姑娘嘛?”正绞尽脑汁的自我安慰时,白虎却防不胜防的来了这么一句。 手中的毛笔猛的拍在桌子上:“你以为本太子喜欢别人穿过的破鞋?还是觉得本太子已经无能为力到非得去喜欢一个守寡的女人?” 白虎一惊,连连摇头:“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他只是觉得,太子殿下若是喜欢人家,就将人家娶回去就是了,哪怕是做一个侧妃,以沈玉笙的身份也不是不可以啊! “找到南宫音 的尸体了?”上官枭捏了捏有些烦躁的眉心道。 白虎摇摇头,有些心虚:“还没有……正在极力寻找。” 多余的借口都是徒劳的,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南宫音的尸体确实是……等等不对劲啊!他们不是前几日才见过活泼乱跳的南宫音嘛…… 猛的单膝跪下:“属下罪该万死,让南宫音逃脱了。” 上官枭眼沉声道:“本王还以为你忘了呢?” 白虎有些懊恼,他确实忘了。 一直以为南宫音真的死在了边界来着,一想到刚刚才对沈玉笙的大言不惭都觉得有些羞愧。 第四百三十七章 医者难自医 上官枭起身,淡淡的声音中包含着一切:“将这封信给鲁将军,本宫相信,鲁将军早已经有了主意。” 出这东宫并不是什么难事,重要的是怎么样让别人心悦诚服,如今梁国岌岌可危,一日无储君,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虽然好多人并不支持他当这个储君,可是对他们而言自己的存在始终是一个祸害,自己一日不出现,那么这个储君之位便没有人能够动摇。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更何况放话的还是他的父皇呢!一国之君呢! 只要他没有做出什么大逆不道 的事情来,是没有人可以动摇他这个太子殿下的,稳稳的坐着,稳如泰山。 再者,梁国需要一个炮灰,想要他这个太子殿下让位,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出去,然后犯错,然后文武百官****,让自己这个太子殿下让位。 十多年了,那些人隐忍了十多年。 后宫内的那些个妃子也是隐忍了十多年,就连他那些个兄弟姐妹也早已经翘首以盼了,再加上文武百官,他可谓是进退两难。 白虎接过信封,闷不吭声的就出了正殿,冒着风雪前去宫门口与鲁将军会面。 寂静的正殿内,是一国储君,正负手而立于窗前,眼中波澜不惊,可是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仿佛在期盼着些什么。 “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回平南,现如今又深处梁国,相公你……”沈玉笙不可思议的看着淡定自若的乔音,他将来龙去脉说清楚以后,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安抚着她那惊慌的神态,摇摇头很是无奈,又满眼宠溺:“放心好了,我自有打算。” “相公……对不起。”沈玉笙觉得内疚,第一次体验到红颜祸水的感觉,还要 牵连那么多无辜的人,还有她的相公,南宫青不是一个好君主,他们老早就知道了,只不过相公无心争夺,她也无心皇位,这才…… 乔音叹了叹气,敲了敲她的小脑袋,无奈又溺爱的道:“这与你无关,你只要好好的就行,别在以身试险了。” 沈玉笙点点头,又追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梁国呢?总不可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吧!” 怎么可能呆一辈子呢!可是总得等平南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啊!如今的平南比梁国还要危险。 虽然说南宫青不是一个什么好皇 帝,可是他血统纯正,不少文武百官依旧是忠心耿耿的,他若是贸然的将南宫青拿下,恐怕会背上一个乱臣贼子的罪名,他倒是不要紧,又得害得玉笙和他一起身负骂名了。 沈玉笙知他心中所想,拉着他的手,盈盈一笑:“相公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你赢,我陪你君临天下,你输,我陪你共赴黄泉。” 本来融洽的画面,沈玉笙都被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乔音却对着她摇摇头,身形一闪躲在了她的房间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小蝶就端着些饭菜而来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战略 看着自家的相公偷偷摸摸说躲起来的样子,沈玉笙突然觉得有种偷情的感觉。 有些挫败的扶额,哪有她这样的 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结果呢!偏偏活得跟上不得台面似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到底,他们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全天下谁敢反对,偏偏活得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 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了表情,小蝶已经推门而入了,目光不由自主的向四周看了一遍,心下疑惑不解。 她刚刚明明听见声音的,难不成听错了。 可东宫没什么人啊!小 蝶将手中的汤圆整整齐齐的放下,本以为又是大鱼大肉的沈玉笙有些惊喜,忍不住的就夹了个尝了尝,那甜甜的味道涌了上来,很是叫人痴迷。 舔了舔唇瓣,沈玉笙眼中闪烁着光芒:“小蝶,这是你做的嘛?” 小蝶坐在她的对面,趴在桌子上看着她摇摇头:“才不是呢!这是桂嬷嬷做的,奴婢的厨艺根本不行呢!” 沈玉笙颔首,说的也是,小蝶明明是一个习武之人,结果上官枭居然把人家派来给自己当丫鬟。 想必是诸多不愿意吧!怎么可能还真的下厨呢 ! 埋头吃着汤圆不说话,冬日里一碗暖洋洋的汤圆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再加上现如今她知道相公平安无事了,更是心情愉快了不少。 “姑娘,今日我听白虎说,太子殿下他……”那八卦的表情,闪闪发光的眼睛,好奇的样子,眨巴眨巴着眼睛,手捧着脸盯着沈玉笙,目不转睛。 沈玉笙着实被咽了一下,她知道白虎大嘴巴,但是没想到这么大嘴巴,这种事情也要跟别人说,指不定桂嬷嬷也知道了。 小蝶有些纠结的看着她,半响穷追不舍的挤眉弄眼:“姑 娘,您喜不喜欢我们太子殿下啊?” 呵呵!沈玉笙笑笑不说话,她只不过是为了尽快从这里逃出去,不得已而为之的。 上官枭的心思实在是太重了,她根本斗不过,无奈之下只能使了个美人计啥的,本想着上官枭如果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的话,就算自己逃跑了,被抓回来也会多一线生机的。 今天那一巴掌,纯属是预谋了多时的,只是一直找不到借口,找不到机会下手而已,要不是突然翻到那封书信的话,她又怎么可能拿自己去冒险呢! 暗暗的擦 了擦冷汗,抬起头又是一副风轻云淡表情:“小蝶这话怎么说?为什么这么问?你不是知道我已经嫁为人妻了嘛?” 她不敢直接回答,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若是一不小心惹得上官枭不开心,沈玉笙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平平安安的。 虽说现在相公人也在,但是……总还是要多一个心眼的。 小蝶一脸天真,看似不经意的提起,实际上早就有了打算。 对着沈玉笙这没有正面的回答更是好奇了,在她眼中这个女人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长的好看些罢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习武? 小蝶是个穷追不舍的姑娘,还是坚持不懈的姑娘,一直死缠烂打着让沈玉笙说平南的事情。 言语间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的,可拆开仔仔细细的品味,才会发现她每一个问题都是在试探沈玉笙。 好不容易摆脱她的纠缠,临走时还喋喋不休说,吵着闹着要让沈玉笙接下来每天都跟她说说故事之类的。 确实是一个十三岁的姑娘应该有的天真,这一点她倒是伪装得很像。 表面看起来确实无辜至极了,可实际上若是沈玉笙胆敢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恐怕她自己就会 死无葬身之地了,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上官枭的实力究竟有多大。 刚刚关上门,脸上的笑容便戛然而止。 转身就去查看暗处的乔音,结果就看见站着已经睡着的乔音,刚刚才没仔细看,如今走近了一看,这才发现他满脸的憔悴,脸色煞白,明明是奔波劳碌了许久的。 是因为看见她了,这才放松了紧绑着的那根弦,所以才放心的眯着眼睛睡了一会。 “相公……”手轻轻抚摸上他的脸,难受的**,他的脸冷冰冰的,比她的手还要冰冷,才轻轻摸到他,他 已经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沉沉的,沈玉笙却觉得身心一暖,很是安心。 “这些天辛苦你了”别人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这个音王妃,和她相公的这个音王殿下,只是看起来高贵,实际上他们做的事情不比南宫青少:“是妾身不对,让您担心了。” 她始终相信,乔音是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可以为了她不顾一切的。 拍了拍他的背,抚平了他有些不安的心,就这么抱着他,沈玉笙也不觉得累,甚至是久违的幸福感弥漫在心头。 双手用力的抱着他,就想这 么的地老天荒,天长地久就好。 没有那么多的俗事来打扰,再加上天色已晚,上官枭也不会来,小蝶更加不会来,白虎也不敢来。 除了偶而桂嬷嬷来看看她,给她炖的一些汤以为也没什么。 这样冷的寒冬,窗户敞开着,这屋内的梅花每日一换,枝头上的花更是娇艳欲滴,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 “相公,你说,这样的日子得多久啊!”趁着他熟睡,沈玉笙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是又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流露,就是害怕自己成为他的后顾之忧,这不是他想要 的,她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他后顾之忧。 她希望的,是自己可以陪他同甘共苦。 “夫人,习武嘛?”还是不忍心啊!尽管很享受这样的光景,可始终还是于心不忍,不忍她这么傻傻的站着,不忍心她自己给自己找烦恼。 他刚刚醒过来就听见她最后一句话,心里头一紧,手就暗暗的用力抱紧了她。 “相公……”沈玉笙来不及反应,只是下意识的随着他的动作也抱紧了他,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到他的不安蹙眉道:“相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第四百四十章 与众不同 这是他的夫人啊!他心尖上的人儿啊!他用生命去呵护的人。 若是自己真的有一个万一,他怎么舍得她受苦了,怎么舍得无人照顾她呢! “相公……”沈玉笙感觉事情有些不一样,什么时候他的相公会这么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她道:“相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一起承担。” 她最怕的就是这种,乔音不同于别人,他不会让自己涉险,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怎么会突然让自己习武呢! 这事情太过于莫名其妙了,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 可是乔音只是微微松开她,爱怜的捧起她的脸:“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许久不见你,有些想你了。” 沈玉笙不悦的看着他:“你骗我?相公……” 乔音苦笑,果然是瞒不住他的小娇妻啊!牵着她的手,也不说话,就直接往床上而去了,沈玉笙以为他要干什么,结果他只是让她坐下。 沈玉笙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相公,你这是干什么?” 听见狂风嘶吼的声音,大雪纷飞的场景映入眼帘,窗户外,一眼看去就是漫天的大雪纷飞, 一朵朵的就像白色的花瓣一样倾泻而下。 微弱的烛火,陌生的殿宇,眼前的人确实朝夕相处的夫君,其实她应该心满意足了,若不是形势所迫,谁又愿意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呢! “夫人不必心忧,为夫没有骗你,更加没有事情瞒着你”一边为她脱鞋揉脚,一边轻声细语:“你相信为夫嘛?” 沈玉笙点头:“当然,相公为何这么问?” 明明就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有事情瞒着自己,可是沈玉笙就是不愿意去主动去问,所以只能旁敲侧击的打听,他若是不 愿意讲,她又何必苦苦的逼问呢! 气氛很是宁静,冰冷的脚传来温度,低头一看。 他翘起的睫毛低垂着,眼睑下垂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脚,手上的温度很是恰当的为她揉捏,很是轻柔和怜惜。 鬓若刀载,眉若刀削,动作温柔,叫人难以招架。 不由得就笑了起来,松了一口气:“其实……相公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妾身会支持你的。” 他的小娇妻啊!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这么的独树一帜。 若是换作其他的姑娘恐怕早就已经哭哭啼啼的闹着要离开了, 可她不一样,天塌下来她都会陪着自己,风雨无阻。 她本就天资聪颖,这些事情其实她也能够知晓一二的。 “相公,你是怎么进来的。”被乔音丢进了被子里面,裹成一团,沈玉笙探出一个脑袋来好奇的追问。 梁国的守卫深严,这个她是知道的,就算她的相公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这么出现在东宫里啊!再者梁国的皇帝对于东宫可是严加把守的,又怎么可能让人这么溜进来的。 似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问,脱掉那负重的一身盔甲时就撩开被子上床揽住她。 第四百四十一章 相见 佳人在怀,还能如此的坐怀不乱,乔音对于自己是深感佩服的。 被他按在怀中的沈玉笙喋喋不休的追问:“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这话刚刚问完,就感觉到某个人的不悦了,甚至衣袖一挥那烛火就灭了,毫无征兆。 以往这个时候,沈玉笙还在园子里面走一遭呢!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入睡,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她家闷闷不乐的相公,委屈巴巴的道:“怎么了嘛这是?”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乔音就臭了脸,沉默不语。 沈玉笙苦笑,这是怎么了 她跟他也是老夫老妻了 ,以前他有什么事情都会说出来的,可是如今却玩起哑谜来了,要不是因为地方不对劲的话,她肯定会死缠烂打一番,非得逼说出来不可。 但是,沈玉笙知晓乔音的死穴,就像是了如指掌一般,他不说,她也当真的就没有开口问了,而是老老实实的窝在他的怀里面一语不发的装睡,漫不经心的嘟嚷了一句:“既然,你不说,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听。” 其实心里面早就笑翻了,这个男人啊!总是这么的较真,明明想问,可就是不肯开口,别扭的傲娇,可又憋不出。 果不其然,沈玉笙装模作样的假睡没多久,人就被他从被子里面揪了出来,一只手捏着她的脸,表情恶狠狠的却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你跟上官煜什么关系?”他能不吃醋嘛?能不生气嘛?自己的王妃,翻来覆去的和别人纠缠不清,换作是谁,心里面都不舒服的,虽然说这些都是误打误撞的,可是他的小娇妻实在是太受欢迎了,他能不急嘛? 沈玉笙笑得前仰后合,在被子里面憋得辛苦,看着他一脸吃味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得紧,憋着笑正想凑近他,巴结巴结时,这男人 不解风情的反扣住她的手,一本正经的道:“不解释清楚,今天晚上你就别睡了。” 沈玉笙感受到腰间的腰带正在被人扯开,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的,可是朗朗乾坤,又是一个人烟稀少的东宫,上官枭还总是会时不时的出现,她能不防备着嘛,立刻缴械投降:“我说,我说还不行嘛?看你小气的。” “上官煜一开始我并不认识,先认识他的是绿韶,那时候他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们并不知道,后来也是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坦白从宽的。” 他蹙眉道:“那你为何不让 他送你离开呢?还有绿韶她人呢?绿韶武功并不弱,一般人可伤不了。” 总算是说到正事上了,一提起正事沈玉笙就想要促膝长谈,随即就要从被子里面爬出来,又被乔音拍了回去,不满的捂着头,可怜兮兮的道:“干什么拍妾身啊?” 乔音不由分说的将他拉了进去:“冷,会冻着。” 沈玉笙喜滋滋的扑进他怀里面,打着哈欠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这才让乔音的醋坛子消了。 朦朦胧胧间只听见最后一句话:“绿韶就交给我了,这些日子,你别去招惹上官枭,老老实实想。” 第四百四十二章 麾下 她的相公为人处事总是有些不同寻常,也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要继续留在这里,沈玉笙也没有问,只是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那日看见的信若真的是真的话,那么平南岌岌可危,可是……为何相公又这么淡定自若呢! 苦思冥想中,不由自主的就眯着眼睛睡了过去,全身暖洋洋的。 其实她很怕冷的,却又喜欢雪。 以前乔音就说过要带她看雪一直没有机会,如今也算是了了一桩愿望,只是每每入夜时她的身上都冷冰冰的。 这个问题,以前入冬的时候乔音就发现了,所以 一到冬天他就会提起上床暖被窝,以方便她暖身子。 迷迷糊糊间,额头一热,睡梦中的沈玉笙情不自禁的最近上扬,心满意足的抱紧了他的腰肢。 她没有告诉他,她这两个月经历了什么,也没有说她有多绝望。 一夜无话,东宫正殿的蜡烛是最后熄灭的。 巍峨的皇宫内,明明是最应该热闹非凡的地方,偏偏成了最寂寥的地方。 梁国坊间有传言,梁国的东宫就是第二个冷宫,这话一点也没错。 因为每到深夜时,东宫的阁楼上,本应该睥睨天下的太子殿下总是会出 现在哪里,高高的阁楼,一览众山小。 负手而立,衣袂飘飘,可是却看起来心事重重,白虎总是紧跟其后,一语不发,看着这样的太子殿下十多年,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本宫从来没有光明正大的从这里走出去过,白虎,你说他们是不是都想着本宫死呢?”这声音有些凄楚,叫人听了心痛不已,凉凉的。 白虎低垂着头,犹豫不决,他该怎么说呢!太子殿下这个样子已经十多年了,应该是习惯了的,可为何突然的感慨呢! 以前,太子殿下到这里来的时候,从来不会 感慨些什么,要么就是吹首笛子,然后待上半个时辰的时间便离去。 其实,太子殿下这个人没有人心疼,没有人关心,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沈姑娘,结果人家早已经嫁为人妻。 “殿下,夜深了,回去吧!”终于,思绪许久,一向五大三粗的白虎只能这么安慰着。 其实,纵观皇上的十几个儿子,没有谁有太子殿下的文武双全,天资聪颖,相比之下,其实太子殿下才是最应该继承皇位的。 如果没有……如果没有那桩事情,太子殿下才是整个梁国最骄傲的。 上官枭沉默 不语,眼帘上落了片雪花,片刻的时间化为了水滴落了下去。 “五弟有什么动静嘛?”身手抚去面前围栏上堆积的雪,问道。 白虎摇摇头:“并没有,五皇子一直都是留恋于风月场所的。” 上官枭颔首:“查到她们以前居住的客栈了嘛?” 白虎蹙眉:“查到了,但是已经关门了,对方好像知道我们会查一样,还有南宫音也没有了消息,几乎是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无影无踪嘛?怎么可能,南宫音那么爱他的妻子,怎么可能不告而别,事出反常必有鬼。 第四百四十三章 求情 夜色渐渐拉长,深深的看了一眼阁楼下的风景,白色的雪花掩盖了所有的一切,那微弱的灯火,稀稀疏疏的人,都布满了讽刺。 自始至终,热闹从来不属于上官枭。 以前,逢年过节。 每个宫殿的皇子,妃子都热热闹闹的,皇宫内锣鼓喧天 只有他一个人独自坐在东宫的门口的阶梯上。 那个时候,桂嬷嬷陪在他的身边,安慰着他,随着越来越懂事,上官枭这才如梦初醒,他是个没人疼的孩子。 太子殿下的背影很是萧条,孤独。 白虎闷不吭声的叹了叹气, 这些也都是皇上强加在太子殿下身上的,追根究底错的人不是太子殿下啊! 御书房呢!气氛无比的严肃,压抑。 大名鼎鼎的五皇子,上官煜带领着许多大臣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一语不发,因为上头那个高坐着的人早已经被激怒了。 地上是乱七八糟的奏折,还有碎了一地的杯子碎片,杨贵妃站在哪里大气也不敢出。 本来一直游手好闲的儿子好不容易幡然醒悟,她很是高兴啊!可是还来不及高兴,儿子就闹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 这几日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三番两次的往皇宫跑,还向她打听不少其他皇子的动静,她以为是开窍了,当然是知无不答了。 暗暗的咬着牙齿,要是早知道如此的话,他怎么样也不会这么做的啊!真的是…… 威严的金色巨龙,就好像皇上的表情,随时随地都会大发雷霆。 “啪!” 那东西没扔一次,杨贵妃的心就抖一次,整个人都抖得不成人样。 许久,上官御这才咬牙切齿的出声:“你当真是真心实意的?” 上官煜不卑不亢,昂首挺胸,眼中无半点悔意:“儿臣是真心实意的,我梁 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的,也不可一日无储君,大皇兄究竟是犯了什么样的错,让父皇囚禁十多年,还不够嘛?” 上官御脸的青一阵,白一阵,明显的动怒了,猛的拍案而起:“好一个真心实意,兄弟情深,朕倒是教出了一个情深义重的好儿子啊!那你倒是告诉朕,谁给你的胆子敢来指责朕。” 杨贵妃猛的跪下,苦苦哀求:“皇上息怒啊!煜儿他年轻气盛不懂事,定是受了奸人的指使。” 跪下的官员似乎一个个都不怕死,杨贵妃这话刚刚说完,就有人站了出 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一身紫色的官服显得很是耀眼。 “老臣认为五皇子说的没错,太子殿下究竟所犯何罪,错的是先皇后,您不明不白的就将太子殿下囚禁了十多年,还不够嘛?” 上官御气得直发抖,怒极反笑:“好啊!真是好得很,现在一个个都敢来对朕指责了。” 上官煜依旧面不改色,这是乔音的意思,他确实对自己这个大皇兄没有多大的感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乔音说的没错。 老虎总是关起来,你不知道它的实力,只有将它放出来,一步步的瓦解。 第四百四十四章 愤怒 这纯属是一个机缘,若不是因为遇见,认识沈玉笙他们的话,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关注他大皇兄的。 南宫音说的没错,不管他的大皇兄是什么样的人物,也要放出来,若是想要确保自己的安危,两国的平安,只能步步为营,小心翼翼。 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这是他从南宫音哪里学到的。 此番冒着风雪前来,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知道,大皇兄是父皇的禁忌,没有人敢去提起,可这一次一旦提起就没有办法再去平息了。 不成功便成仁。 气氛很是安静,他带来的人都是老臣了,而且都是对上官枭一直以来最为看重的,尤其他们有些还受得到过先皇后的提拔的,可是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直对先皇后宠爱有加的皇上雷霆大怒,甚至将他囚禁起来呢! 这件事情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一个疑团。 好不容易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上官御摆摆手,烦躁的捏了捏眉心:“都退下吧!这件事情朕自有打算。” 上官煜不依不饶,南宫音说了,这种事情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错过了这一次机会,父皇势必 会避而不谈,就难了。 而到时候,若是大皇兄真的**大发,恐怕真的会发生更加恐怖的事情来的,到时候如何是好呢! “父皇……您打算如何?”上官煜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要不然誓不罢休。 上官御捏紧了拳头,这可是逼他就范啊!眼中寒光四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依你所言,今年过年朕便免了你大皇兄的禁锢。” 上官煜大喜,脸上的凝重总算是放下了,笑容也舒展开来,重重的叩谢:“多谢父皇,大皇兄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沉睡了多年的老虎,一朝得到解放,势必会血雨腥风不说,必定会掀起巨大的波浪。 跪下的的老臣们老泪纵横,齐声呐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啊!这是一件大喜事,先皇后在天之灵也总算是得到慰藉了,也会瞑目了。 迷迷糊糊中,上官御仿佛看见了当时的那个女子,正笑颜如花的跟他打招呼,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入梦,是不愿,还是不想,亦或是怨恨他呢! 战战兢兢的出了御书房,杨贵妃觉得自己都快背过去了,反观上官煜一脸的欣慰,笑吟吟的伸 了伸腰肢。 那些个官员齐齐对着他道谢。 “真是多亏了五皇子了。” “是啊!是啊!想必日后太子殿下一定会和五皇子相亲相爱的。” “兄弟情深啊!” 恭维的背后,是他那目光杀气腾腾的母妃,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上官煜拱了拱手目送他们离去,这才畏畏缩缩的走到自己家母妃的面前,还未开口,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巴掌,响彻了这个寂静的冬天。 “本宫养你,就是让你来气本宫 来算计本宫的嘛?你是本宫的儿子 ,还是先皇后的儿子啊?” 第四百四十五章 错觉 一巴掌脑子里面嗡嗡嗡的,上官煜头偏了偏,似乎早就料到了,低着头拱手道:“儿臣知错,儿臣让母妃担心了。” 杨贵妃恨铁不成钢:“煜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啊!你父皇最看重的就是你啊!你这是放虎归山啊!”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皇宫啊!杀人不眨眼的地方,谁会让着谁啊!谁会手下留情啊!都是各凭本事的。 她好不容易坐到今天的位置,后宫里面有了一席位置,好不容易可以呼风唤雨了,结果被自己的儿子这么一搅和所有的 一切都变了味了。 “母妃……儿臣” “你别叫我母妃,我没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怒气冲冲的甩袖离去,杨贵妃身边的太监忍不住的提了一句:“殿下别多疑,贵妃娘娘这也是一时的生气,气消了就好了。” 是啊!母妃终归是母妃怎么可能一直生气呢!再者他还有一个妹妹。 养尊处优了这么久,大家早已经忘了危险,总是小看了东宫的哪位太子殿下,可实际上他才是最后的赢家啊! 若是父皇对他真的无情无义的话,怎么可能让他稳稳当当的坐在储君 上这么久呢!虽然看起来是囚禁,可实际上又不失为一种保护呢! 先皇后离世,显然是有很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太子殿下的,这个时候作为国君,根本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面面俱到,所以只能囚禁起来,这十多年,实际上太子殿下比谁都活得潇洒惬意。 他被保护得密不透风,不用担心随时随地的被人刺杀之类的,反观不少皇兄和皇弟们一个个都争得头破血流。 南宫音比他想象得要聪明得多,明明只是一个局外人,可偏偏把梁国的局势看得清清楚楚,分析得头 头是道。 叹了叹气,揉了揉自己的脸,扬长而去,与其说是他在为非作歹,倒不如说他是被南宫音说服了,是真的佩服,打心底佩服的。 怪不得,怪不得江淮得不到沈玉笙的青睐,怪不得沈玉笙对自己的相公坚定不移,怪不得他能成为战神,这人若是平南的国君,那么梁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 “你以为,你逍遥自在,闲云野鹤就可以独善其身嘛?这世上可没有那么好的事情,你越是想独善其身,偏偏不尽人意,你若是不做,自然有的是人做。” 这是南宫 音对他所说的话,时至今日,他一直奉为金科玉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走到皇宫的走道上,身后的太监这才提着灯笼原路返回,留下他一个人,本来那个太监还给他递了把雨伞,上官煜觉得没有必要,便没有拿。 仰天长叹,只觉得头疼。 从他这个方向过去,一处是出宫的,一处便是走向东宫的地方。 若不是那日机缘巧合的遇见,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大皇兄长得何种模样,可总归知人不知面。 一开始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救了沈玉笙他们,现如今惹出这诸多事端。 第四百四十六章 欺骗 晃晃悠悠的回了自己的府邸,只等待着几天后的除夕夜,上官枭的出现,势必会叫梁国上上下下都大吃一惊。 “总算是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了。”这般感叹着,上官煜还觉得自己出人头了,只是这方法让人有些接受不了罢了。 这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皇帝辗转难眠,杨贵妃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寝宫一顿发泄。 唯独东宫的几位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夕,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们过得很是惬意。 包括沈玉笙 一觉睡到自然醒,只是醒过来 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旁边也已经有了些冷意,想必是老早就离开了,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真是叫人不爽啊! 一想到和自己的相公睡觉还得偷偷摸摸的,沈玉笙的心里面就很不是滋味啊! 刚刚一睁开眼,小蝶就端着早膳推门而来。 “姑娘,是要先用膳呢?还是先洗漱啊?”掀开帷幔挂起,小蝶伺候沈玉笙起床气。 美名其曰是来伺候的,可是每日都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害得沈玉笙都没有办法找到绿韶了,也不知道相公哪里去了。 东张西望了好一会 ,小蝶发现不对劲,便问道:“姑娘这是在看什么?” 沈玉笙对答如流,从容应对:“没什么,就是觉得那窗边的梅花是不是有些谢了,待会咱们去折些梅花吧!” 早就习惯了小蝶的旁敲侧击,对于沈玉笙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小蝶点点头:“好的,姑娘用膳后咱们就去折梅花。” 沈玉笙颔首,穿上绣花鞋,披了件斗篷,匆匆忙忙的用完早膳,沉默不语,一抬头总是小蝶笑吟吟的面孔。 吃完碗中的最后一块肉,沈玉笙终于忍无可忍的问:“你… …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好了,不必这样的。” 小蝶神秘兮兮的坐下,脸上全是喜悦,表面上小蝶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是沈玉笙猜想她肯定是知道的。 只是这丫头伪装得滴水不漏,实在是太好了。 “今日鲁将军来报,说除夕的时候,太子殿下就可以离开东宫了,一切恢复太子殿下应有的待遇。” 下丫头说这话的时候,掩盖不住眼底的喜悦,沈玉笙颔首:“是吗?那挺好的啊!替我恭喜你家太子殿下啊!” 小蝶狐疑:“ 姑娘不开心嘛?难道姑娘不希望太子殿下重获新生嘛?” 这问题太过于犀利,沈玉笙怎么回答都做不到滴水不漏,只能小心谨慎,思考了半天盈盈一笑:“我当然高兴啊!只是有些不适应,我不喜欢太热闹,毕竟……我的身份很尴尬。” 小蝶就坡下驴:“哦?姑娘的身份怎么会尴尬呢!到时候姑娘嫁给太子殿下就行了呗!” 笑容戛然而止,脸色有些难看:“难道,小蝶不知道嘛?白虎经常跟你聊天,我以为他都告诉你了呢?看来白虎也不是对你知无不言啊……” 第四百四十七章 运筹帷幄 上官枭运筹帷幄,出去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看他想不想而已。 她并不在意被监视,但是特别不喜欢小蝶这种明知故问的性格,摆明了就是冷嘲热讽的告诉她,要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一个已经嫁为人妻的女人了,不要在想着勾三搭四了。 先不说她有没有嫁人,就算她是个黄花大闺女,她也不会看上上官枭,这个人城府极深,伴君如伴虎,除非她是不想活了。 小蝶为之一振:“姑娘何出此言?” 沈玉笙言无不尽:“难道白虎没有告诉你,我已经嫁为人妻了,是被你们 太子殿下莫名其妙的抓来嘛?” 克制住自己想打沈玉笙的冲动,眼底的笑布了些冷意,却又继续装得无辜,眼泪汪汪的就快掉下来了,委屈的咬着嘴唇:“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姑娘是不是生气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看看啊!这皇宫里面的小丫头,一个比一个精,想到自己身边的那些个单纯的小丫头,沈玉笙有些羞愧啊! 是她教导无方啊!居然连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也比不上。 未了,摆摆手:“罢了,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种话别再说了,我和你家 太子殿下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没你想的那么“美好”。” 这姑娘很聪明,武功想必也不低,她把最后两个字咬得那么重,她应该是清楚的。 沈玉笙穿了件红色的衣裙,看起来很是喜庆,再加上今日上官枭的消息也算得上是应景了。 披了件红色的斗篷,便带着小蝶出了门。 据刚刚才小蝶所说,她相公应该是被白虎抓去训练了,一想到这里沈玉笙就觉得有些大材小用。 不是她自吹自擂,她家相公的武功没几个人打得过的,当然除去江湖上那些不为人知的武林高手以 外 就白虎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教她相公,当真是……班门弄斧啊! “姑娘,咱们不去恭喜恭喜太子殿下嘛?”小蝶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真是煞风景。 沈玉笙想不想的就脱口而出:“我是有夫之妇,不合适。” 小蝶继续道:“可姑娘和殿下是朋友啊!” 沈玉笙叹了叹气,以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你……是不是傻?哪有男人跟女人做朋友的。” 要么目的不纯,要么就是别有所图,要么就是对方奇丑无比。 可很不巧的是,上官枭对她就是目的不纯,要不是 当成为了想尽办法要出去,她也不会使美人计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但是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回头是岸。 江淮是一个意外,她愧疚,但没有办法去赎罪。 上官枭,只能悬崖勒马。 再者,这个人可是要君临天下,雄霸一方的君主,怎么可能有什么儿女情长呢!无非就是一时色迷心窍而已。 再说了,她相公如今可是在她身边的,一般人入不了眼的,还是自己家的相公好啊! 小蝶果然老老实实的不说话了,咬牙切齿,其实是她想去而已,又苦恼找不到借口。 第四百四十八章 你怕了? 沈玉笙但笑不语,不是不敢,只怕是蓄谋已久啊! 上官枭也是煞费苦心的,为了将她囚禁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可他怎么就这么认定,南宫青会为了自己将平南一半的江山拱手相让呢?也不知道是他太自信了,还是怎么样的。 这么想着,手中的梅花都多了许多,小蝶规规矩矩的在她身后不远处,看似在折梅花,实际上心事重重,眉头紧锁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姑娘,这梅花差不多了吧?咱要不……”她可不想一直陪着这个女人做这些无聊的事情,还 不如去和白大哥比武呢!当真是无趣之极。 难不成深闺的姑娘们,都是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之类的嘛? 沈玉笙了然于心,却不以为然:“小蝶啊!你知道女子为何都喜爱花嘛?” 小蝶诚实的摇摇头:“小蝶不懂,小蝶还小。” 小,确实小,也不过十三岁而已,可是心机太重了,不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 沈玉笙全然不放在心上,对付一个小丫头于她而言还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是懒得与她一般见识而已。 手中的腊梅放在鼻息间嗅了嗅,道:“因为男 子征战天下,就是为了将美好的东西送在心仪的姑娘手上。” 没错,这是她相公告诉她的,一开始她觉得不可思议,也不相信,后来啊!她深信不疑。 别人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她相公就是这么一个人。 耳畔有冷冽的寒风,枝头的积雪也抖了抖,手中的腊梅花与人很是般配。 一个身影,芝兰玉树,笑若朗月的男子翩翩而来,一袭红衣很是耀眼,腰间的玉环伶仃作响,从那腊梅花后宽宽走来。 白虎紧跟其后,小蝶喜出望外,沈玉笙侧了侧身子,四目相对, 猛的别过头去,一想到昨日自己脑子一热做的那些个美人计,就莫名的心虚,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腊梅花。 更重要的是,其实她倒不是怕上官枭,而是因为上官枭的身后站着一个熟悉的人,虽然已经乔装打扮了,但是昨日已经见过了,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 这仗势,莫不是要打架去? “殿下”小蝶盈盈一笑迎上前去,手中的腊梅花也扔了一地,全然不顾沈玉笙那心疼的眼神:“殿下什么时候来的啊!” 这话问的,一点主仆之别都看不出来,眼中的小星星 一闪一闪的,绕是沈玉笙这个女人看了都自叹不如,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看过她相公吧! “都去梅林外候着。”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小蝶,便自顾自的走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沈玉笙。 小蝶喉咙一紧,许多话还来不及说出口,酝酿的情绪也被这冷冰冰的命令给打碎了,不由得有些郁结。 沈玉笙错愕的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上官枭的身后,果不其然就看到一道警告的目光,俨然是那种妻子勾三搭四被丈夫撞见了的感觉。 “你怕我?” 第四百四十九章 打个赌吧! 沈玉笙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怕啊!她怎么可能不怕呢!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别人的手中,随时随地都会一命呜呼,指不定人家不开心了还让她扫阶梯什么的。 她对东宫唯一的印象就是上官枭让她扫阶梯了,那一千多的阶梯,大大小小几十个房间,不堪回首,说来话长,不提也罢啊! 微微低了低头,直视着她那无害的眼神,夺去她手中的腊梅,步步紧逼,沈玉笙慌乱的往后退。 退无可退了,直接撞到了一棵腊梅树上,巨大的撞击让梅花树上的积雪哗啦啦的砸在 看她的头上,头顶一片冰凉头顶,直冷得她发抖。 上官枭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却仍旧不失风度。 沈玉笙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背过去,摇摇头打了个哆嗦,牙齿都是抖的,无语的看着他:“我说……太……太子殿下,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非得……非得这么玩。” 会出人命的好不好啊!没别吓死,她也会被自己的相公给折腾死的,伤不起。 上官枭闭了闭眼睛,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她,自己则是直起身子慢条斯理的抖了抖身上的雪,那黑色的毛领 沾染上的雪很快就不见了,笑得人神魂颠倒。 这人若是搁大街上去,多少姑娘得暗送秋波啊!她相公已经是一等一,平南公认的美男子了,没想到这个深藏不露的太子殿下也是个美男子,果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这么瞎琢磨着,沈玉笙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怎么?爱上本宫了?” 沈玉笙嘴角抽搐,毫不犹豫的摇摇头:“太子殿下误会了,本姑娘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我对我相公忠心耿耿,痴心一片,此情不渝。” 她没说花言巧语,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 可这话搁上官枭听了去就觉得有些刺耳了,什么叫痴心一片,此情不渝,无非就是南宫音权利大,又有本事嘛!虚伪。 沈玉笙不乐意了,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你别一脸不信任的表情,我真对你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就算是有,貌似也轮不到太子殿下吧?” 江淮哪里不好?也不会伤害她。 她当真是要移情别恋的话,那个人也是江淮,怎么可能是他上官枭呢! 上官枭倘若未闻一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如这样吧!一时半会呢!南宫青也不会出现的 ,咱们打个赌。” 沈玉笙警惕的睨了他一眼:“你想赌什么?” 细雪飘飘摇摇的,一片梅花林中,此情此景宛如一副山水画叫人移不开眼睛。 站在梅林外的众人,有人老老实实,有人好奇不已,也有人蹙眉不语,一脸不悦。 小蝶用手戳了戳身边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站着的白虎二人一起喋喋不休:“白大哥,你说太子殿下不会真的看上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吧?” 白虎挠挠头,又摇摇头。 乔音则是一脸不悦,心中思考着,怎么时候将这丫头的舌头拔了。 第四百五十章 我怕 后天就是除夕了,这人好端端的,莫名其妙的跑过来跟自己打赌,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沈玉笙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不是她小肚鸡肠,而是这个人的陷阱实在是防不胜防的,一不小心就容易万劫不复,她不能不防备啊! 梅林外没什么动静,寒风嘶吼着,眼前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中带着挑衅,似乎是在嘲笑她不敢一样。 “其实也不是怎么样,你别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他平淡的开口道:“你对本宫还有用,本宫自然不会让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对于本宫而言 也没有什么好处呢?” 沈玉笙表面笑呵呵的,心里面早就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那好处可多了,毅然决然的摇摇头:“不赌,这里可是太子殿下的地盘,我赌了对我可没什么优势对不对?再说了,我听说再过几天太子殿下就可以出去了,真是恭喜恭喜啊!” 这话说的毫无诚意,及其的敷衍了事。 上官枭也不恼,眼中波光流转,似繁星点点,折将手中的梅花毫无征兆的插在她的发梢间,美人就是美人,此番光景无疑是锦上添花。 美得人睁不开眼,美得 人难以直视。 总算是明白为何那样一个战神,一国之君对她痴心一片,天资聪颖不说,进退有度,也如同传闻一样知书达礼。 红色的宫殿,突然也觉得不那么冷漠了,无非就是低头时她眼中的错愕和呆滞,以及不可思议。 其实,她还是挺有意思的。 “乖乖听话,本宫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话飘荡在寒风大雪中,他踩踏着雪发出暗哑的声音,慢悠悠的走出了梅林,留下愤愤不平拔下发梢上梅花,一脸怒气的沈玉笙。 恶狠狠的瞪了一样他的背影,双手 插腰,明明是寒冬腊月,却偏偏觉得火气大得很,一直保持着的仪态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个赌注她赌也得赌,不赌也得赌。 老话常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如今沈玉笙算是深有体会了。 “咦!姑娘你怎么还待在这里啊!殿下有请。”白虎猛的从她身后跳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吓得沈玉笙一个激灵。 沈玉笙气得都说话不清楚了,指着他道:“你干什么啊?鬼鬼祟祟的。” 白虎一脸无辜:“殿下让您去紫兰殿。” 芝兰玉树 芝兰 玉树。 这人长得好看,取的名字也是百里挑一的,配得上他的身份。 身处敌营七八天了,原先的心惊胆颤也消失殆尽,上官枭的举止都充满了神秘,沈玉笙多番想要打听,最后都是一无所获,只能就此作罢。 出了梅林,小蝶早已经不见,想必是屁颠屁颠的跟着上官枭而去了,明明是一个十三岁的孩童,偏偏满肚子的坏水,占有欲极强,沈玉笙总是在她身上感受到一股杀气。 路过她那乔装打扮的相公身边时,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寒气袭来,瞬间让出神的沈玉笙回过神来。 第四百五十一章 疑心病 梅花香自苦寒来。 这紫兰殿是上官枭的寝宫,一路上沈玉笙提心吊胆,每每想到昨日自己的糊涂就后悔莫及,以至于走到宫门口时举步艰难,慢慢的慢了下来。 这一动作白虎自然也是看见了,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挪到她身边,俯首帖耳的轻声细语:“姑娘不用怕,太子殿下还是一个正人君子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她不是怕这个好不好,最重要的是她男人在身后看着呢!这不太好吧!她男人脾气不太好哎!干笑着呵呵:“我没怕,就是有些冷, 有些冷。” 是挺冷的,打心底一样,冷得她摸不着东南西北,身后一道冷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硬着头皮的回过头,装作不经意的对视,欲哭无泪,哭笑不得想说些什么,场面又不太允许。 若是被人知道了……若是被人知道了,她和她相公可就真的是不要命了,可能是真的想死了,阿弥陀佛。 “姑娘里面请吧!早些时候比较好,等一会就有人前来了。”白虎对着她行了个礼,示意她别再耽误时间了。 沈玉笙也清楚,上官枭的囚禁到 此结束了,而且还是上官煜帮忙的,还是她相公在一旁出谋划策的,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多问。 耸耸肩,无奈的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乔音,硬着头皮提着裙摆走了进去,一进去就一阵阴森森的气息传来。 这若是在平常,沈玉笙也不会说些什么,可如今正是他出东宫的关键时刻,这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看了看他坐在案几边的脸色,垂着头,修长的手指执着笔,洋洋洒洒的也不知道在画些什么,只是依稀可以看见他表情很是愉悦,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沈 玉笙的一颗心也就放松了下来:“不知太子殿下找我所为何事啊?难不成是要送我回平南了?” 她这话漫不经心,却带着几分揶揄,像是故意找的话题一样,上官枭也不揭穿她,反而心平气和的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笑道:“你觉得我傻嘛?想必这个时候你相公还没有出梁国吧?你可是我的王棋啊!你若是没了,对我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呢!” 先不提其他的,只要沈玉笙在平南,无论是南宫青还是南宫音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的,正是因为如此他 才会将沈玉笙牢牢的困在身边。 沈玉笙颔首,答非所问:“这么久了,太子殿下用膳了嘛?不饿嘛?要不我去帮你做些糕点吧!” 说着就自顾自的转身欲走,身后传来他取笑的声音:“你这般,怕是没人觉得你是南宫音的王妃吧!” 沈玉笙愣了愣,笑吟吟的转身:“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不过呢!小女子这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真是个敢作敢当的女人啊!还真不怕自己杀了她嘛? 靠在椅子上,无奈的看着沈玉笙远去的背影,这女人的疑心病比他还重。 第四百五十二章 买卖不成仁义在 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嘛!沈玉笙觉得自己如今深陷泥潭,总得讨好对方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人家一个不高兴杀了自己怎么办呢! “你可以考虑考虑,或许咱们真的可以打赌的。”他喊了一声。 声音不大不小,但是能够确信沈玉笙听见了。 脚步一顿,沈玉笙头也不回:“太子殿下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再说吧!毕竟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回事呢!” 可实际上,沈玉笙心里面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上官枭不仅仅能够活下来,而且是活得最久的哪一个人,他 能够笑道最后,君临天下,就是不知道平南的国运会如何。 此番经历得更多,看到的比前一世还要多,沈玉笙觉得有些事情可能会改写。 南宫青不肯老老实实的当自己的黄帝,非得和她纠缠不清,而如今自己深陷泥潭,又不知梁国究竟有多少的风险再等着自己。 打赌,打赌,又是打赌,天天没完没了的就是找她打赌,合着上辈子是个赌鬼还是咋的? 还没待上官枭耍两句嘴皮子,人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走得很是匆忙,就像是不想见到他一样。 “你们都 麻利点,快点。” “对 对 对,那个往哪边搬。” “错了,错了。” 原本一直沉静的东宫突然就热闹了起来,让人有些应接不暇。 刚刚离开紫兰殿的沈玉笙,在小蝶的陪同下正准备去厨房时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浩浩荡荡的几百个人,有宫女,有太监,还有护卫,嬷嬷等等。 在一个人的带领下规规矩矩的站在院宽敞的院子里头,从她的方向看去,一眼尽收眼底,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 一个老太监扯着嗓子喊道:“都听清楚了嘛?从今以后你们 就伺候太子殿下,知道了吗?不得有任何的马虎。”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上官枭突然毫无征兆的就被解封了,不少人肯定趁机巴结着。 可是东宫城墙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他,等待着将他恶狠狠的踩在脚底下呢! 相公啊!相公,你这一步棋下得很是冒险啊! 若是上官枭这个老虎不好把控的话,只恐怕会后患无穷的。 “呵!虚情假意,”身后的小蝶倒是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一语惊醒梦中人,意识到不对劲又急急忙忙的捂着 嘴:“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姑娘可千万别告诉太子殿下,奴婢只是担心殿下而已。” 沈玉笙嘴角抽搐,这关心得也未免有点太过头了吧!俨然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但还是微笑道:“放心吧,不会的,你家太子殿下人那么好,能理解,能理解。” 转过身后笑容戛然而止,理解个屁勒。 明明就是个杀人不见血的魔头,却偏偏一天到晚都搞得自己明月清风的样子,叫人作恶。 无视那些个宫女太监,反正也跟她没关系,上官枭也不敢将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 第四百五十三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冷冰冰了多年的东宫热闹了起来,仿佛在试图掩盖曾经的寂寥一般。 屋檐下挂起了红色的灯笼,宫殿内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积雪也有人打扫了,梅花也有人修剪了,包括那些个原本已经腐朽了的地方也开始变得崭新起来,直叫人大吃一惊。 和桂嬷嬷在厨房捣鼓了没多久,就有人前来了,不过好在对他们的态度还算是不错的。 毕竟看起来像是东宫的老人,只是在看见沈玉笙的时候着实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说这东宫就前前后 后四个人嘛?一个丫头,一个贴身护卫,一个老嬷嬷,怎么突然多出来一个貌美如花,沉鱼落雁的姑娘,还这般的叫人心动呢! 桂嬷嬷就没给他们好脸色,而是头也不抬的道:“是太子殿下让你们来的?” 为首的太监名唤祥瑞,乃是皇宫里面的老人了,也算是察言观色的一个好手,立刻眼观鼻了一会,唯唯诺诺道:“是的,桂嬷嬷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吩咐奴才准备,这厨房得翻修一番,嬷嬷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或者是说有什么需要保留的嘛?” 这态度, 判若两人啊!想必以前可没人对桂嬷嬷这么尊敬吧! 据白虎所说,上官枭的处境一直不太好,有些时候甚至是饭都吃不上,好多人苛刻了东宫的伙食,然后又见不得梁国的皇上,他们经常挨饿。 有些人更是对桂嬷嬷恶语相向,甚至大打出手,她的手上那个明显的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这般想着,生出几分同情而来,闷不吭声的继续切着手中的萝卜,直至切成丝丝,都不曾抬头。 桂嬷嬷一边翻炒着菜,一边漫不经心的敷衍:“既然如此,你们忙活吧!老 奴做完这些就离开了,没什么可留下的,都是一些没用的,不值钱的,吃饭都成问题,又哪里有什么值得留下的呢!” 祥瑞颔首,陪笑道:“嬷嬷所言极是。” 待到这群人开始忙碌,但是不敢越界时,沈玉笙忍不住的跟桂嬷嬷窃窃私语起来。 “嬷嬷,你不开心嘛?”沈玉笙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是普天同庆的那种,特别是这种被虐待了十多年的处境,怎么看着桂嬷嬷闷闷不乐的呢! 桂嬷嬷斜睨了她一眼,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平静得像是早就知道今日的 局面一样:“姑娘是不是觉得老奴看起来不开心?所以认为老奴不为太子殿下高兴呢?” 沈玉笙也没什么可掩饰的,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确实如此。” 桂嬷嬷为之一振,像是在纠结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什么,表情变幻莫测,最后都只回归于平静,长长的一声叹息。 乔音找人比沈玉笙方便多了,他毕竟是一个会武功的,再加上是个男子。 再拿着沈玉笙给的地图不到一天就把东宫前前后后翻了个遍,可始终没有找到绿韶的身影,直到一个拐弯时碰见了上官煜。 第四百五十四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上官煜来得蹊跷,也是有意为之的,而这般情况下见面倒是没想到,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没有认出来是乔音。 只是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身边的嬷嬷小心提醒道:“五皇子,怎么了?” 乔音对着他摇摇头,恍然间上官煜就明白了什么,了然的含笑,随即对着那个开口的嬷嬷摇摇头:“没什么,本王只是被这东宫的景色所吸引了。” 乔音老老实实的候在一旁,行了个礼幻了声殿下,擦肩而过时又往他的手中塞了样东西,动作很快没有人看见。 “殿下果 真和太子殿下兄弟情深啊!” “是啊是啊!想必日后太子殿下一定会待你好的。” 耳边都是些曲意逢迎的声音,上官煜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不免觉得有些聒噪罢了。 兄弟情深?这些话在皇室可是不值一提的,更是毫无价值的东西。 他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罢了,自始至终谈不上什么高雅。 一出门就遇见上官煜,乔音确实没想到,好不容易摆脱了白虎的纠缠,难得可以独自一个人好好观察观察这东宫的情况,就突然出现了这么多 人。 看来得抓紧时间了。 而一直身在府邸的上官煜也是因为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担心绿韶,毕竟绿韶只是一个小丫头,对于他大皇兄没什么用,他就害怕绿韶有什么三长两短,这才亲自而来。 然而,母妃哪里,据说好几天都心情不好,他去了好几次都被驳了回来,由此可见,一时半会是不想看见他了,也罢,只能来这东宫了。 走到不远处时,回头一看乔音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实在的,他还是挺佩服乔音的,居然敢单枪匹马的闯他们梁国的皇宫 ,这夫妻二人还真是默契啊! 来到紫兰殿时,上官枭正在用膳,而沈玉笙刚巧也在,上官煜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我的乖乖,这夫妻二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胆子大啊!咽了咽口水,上官煜觉得自己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偏偏就遇见人家在用膳。 干笑着拱手:“皇兄,咱们前几日见过的,此番前来是第一次拜会皇兄的。” 明明应该是金碧辉煌,威严的东宫,一下子居然有些烟火气的味道,连带着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沈玉笙只是被鱼骨头噎了一下, 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差点就死在一个鱼骨头下了,着实有些划不来啊! “咳咳咳!”不停的咳嗽着,眼泪都憋出来了。 一旁的上官枭无动于衷,反而笑吟吟的看着上官煜:“白虎给五弟拿副碗筷。” 这亲切的态度,和友好的笑容,上官煜还是觉得他这个皇兄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明明就是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温文尔雅啊! 上官煜拱手:“多谢皇兄,皇兄不介意吧!本来想来的,一直没机会,这一次前来,倒是有些虚情假意的感觉。” 第四百五十五章 美人计 知道虚情假意你还来?沈玉笙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放下碗筷起身行了个礼:“奴婢见过五皇子。” 嗯,很成功的又让上官煜一个哆嗦。 上官枭觉得二人奇奇怪怪的,但也没说什么,而是突然的介绍沈玉笙:“这是皇兄的贴身宫女,名唤玉儿。” 得,她又多了一个名字,还是一听就像是个丫头的名字。 这些人是不是都非常喜欢给别人取名字啊!沈玉笙哭笑不得,欲哭无泪啊! 这副突然的样子让上官煜哑口无言,只能干笑着点点头:“皇兄的宫女……还挺 漂亮的。” 对于这一点上官枭倒是一点也不谦虚和低调,毕竟沈玉笙那张脸乃是真的是个美人,不可否认。 颔首为他夹了个菜:“五弟不同别人,不是虚情假意,皇兄知道,此番多亏了你皇兄才能出去,此番大恩大德皇兄没齿难忘。” 上官煜永远也想不到,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做法,因为乔音教他的办法,让他给自己的未来买了一副保命符。 这是后事暂且不提,沈玉笙不明白他今日的目的是什么,也不好多加打听。 埋头吃了一会,只觉得眼前的酒杯不停 的在推杯换盏,不停的来回了几个回合,沈玉笙总算是看不下去了,放下碗筷,冒冒失失的行了个礼,匆匆忙忙的离开。 上官枭也没有叫住她,反而觉得很有意思,她跑起来的样子很是有趣,落荒而逃的模样很是娇小。 “皇兄有什么需要臣弟的尽管开口,臣弟在所不惜。”上官煜放下手中的酒杯,笑道。 这话像是客套话,上官枭也很是受用,自始至终都保持一副很是好说话的样子,甚至都没有拒绝过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天色渐渐晚了,客套了没多久,上 官煜也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了,寻了个理由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上官枭的笑容也收敛了,桌子上的饭菜一动不动的,他都没动过,倒是酒喝了不少。 白虎感受到自己家主子冰凉的目光,原本的胃口也没了,立马老实的起身:“主子是不是觉得五皇子意图不轨?” 上官枭摇摇头,目光深深的:“所有人都错了,其实本宫这个五弟才是最聪明的人,白虎你说,他今日这番推波助澜,本宫可就是欠他一个不小的人情了,还真是难办啊!” 白虎颔首,这个歌确实如此,若是女子的话都可以收入后宫,若是男子就不好说了。 毕竟男子和女子所想要的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总不可能给这个五皇子几个美人,美人计啥的,想想也不太现实,毕竟这个五皇子可是出了名的。 按理说,太子殿下就算不用五皇子也可以出去的,只不过是因为五皇子都原因提前了而已,这般算来五皇子可就是严严实实的卖给了太子殿下一个人情。 他日若是太子殿下登上皇位,自然是要对他厚待一些,毕竟这可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夜半三更 看他一眼,白虎小声道:“其实主子也可以不接受五皇子的好意的,只是……” 上官枭凉凉的看向他,像是看一个白痴一样的眼神。 都已经事已至此,哪有什么可回旋的余地,难不成要他去跟上官御说他还不想出去嘛?还想继续被关个一年半载嘛? 不,他老早就想离开这里了,他比任何人都要急切,都要着急,怎么可能放弃这么一个好机会,坐以待毙呢!不可能的事情。 白虎不敢多言,只能老老实实的将桌子上的饭菜收拾了干干净净,一溜烟消失得无 影无踪,深怕晚了一步就被嫌弃了一样。 晚上的时候,沈玉笙好不容易送走了喋喋不休的小蝶,一关门就被身后两个人吓得魂飞魄散,还是乔音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这才免了一场意外。 打量了一番二人的衣着,沈玉笙只觉得脑仁疼:“你们二位这是……要去打家劫舍嘛?” 上官煜为之一振。 乔音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拉着她就往里屋而去,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乔音低着头为她暖手,上官煜则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这俩口子。 “其实……我一直觉得 不可思议,任人都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音王殿下和他的王妃居然在梁国,还和本王坐在一块。” 沈玉笙颔首,赞同的啧啧啧道:“我也觉得,实不相瞒,我以前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来梁国,现在来了,这次发现有多么的绝望,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乔音抬了抬头,眼神凉凉的,看得沈玉笙心虚,抓着他的手心挠了挠了,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人家说的实话啊!要不是这么多事情,我也不会来梁国的。” 上官煜:“……” 他觉得自己都不认识沈玉 笙了,这人明明是个精打细算,明明就是个心机重的女人,怎么现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说话嗲声嗲气的不说,那表情更是拿捏得妥妥的,偏偏又不让人讨厌。 颤抖着手,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布,上官煜没好气道:“你们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时间搁这儿花前月下。” 沈玉笙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立刻正襟危坐,正儿八经的看着二人:“话说回来,上官煜你怎么会来东宫?你就不怕你皇兄起疑嘛?” 瞥了一眼两袖清风的乔音,冷呲一声:“你 以为我想淌这趟浑水嘛?要不是你男人,我会沦落到现在的这个样子。” 沈玉笙了然,那日问了二人的相遇后也算是明白了。 但是却不赞同上官煜所说的,立马就维护起自己的男人来,撇了撇嘴拍了拍桌子:“你这话说的就有问题了,若不是我相公,以后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可是不知道你这个皇兄的厉害啊……” 欲言又止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眸子内敛,表情变幻莫测,蹙眉不语,许久才缓缓的抬起头:“这话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可是。” 第四百五十七章 救人 可是什么,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毕竟事已至此,是没有办法去改变些什么了,唯一的办法,无非就是如何扭转乾坤,如何明哲保身。 沉默许久的乔音这时候发话了:“其实五皇子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清楚,可是你父皇却不会废掉太子殿下的,如果他不出来,你就是众矢之的,到时候处境很艰难,当你们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上官枭出来了,他坐收渔翁之利。” 所有人都以为上官御囚禁了上官枭是一种折磨,可这又 何尝不是一种保护了。 思及此处,上官煜自嘲的笑了笑:“父皇当真是玩得一手好牌啊!为了给皇兄铺路,不惜看着我们这十几个兄弟姐妹自相残杀。” 这是最坏的猜想,可也是符合实际的想法,一直以来乔音没有说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只不过是想着终究是父子不会那么绝情吧! 沈玉笙为二人刀了杯茶,表情凝重:“其实,你早就猜想到了,所以这些年哪一张推迟着娶妻,甚至在风月场所败坏了名声,你不想你母妃卷人其中,更不想成为你父皇的棋 子。” 梁国国君的这盘棋下得好大啊!大到利用自己的十几个儿子。 这盘棋好小,小到只为了自己的一个儿子,到底算得上是薄情寡义呢?还是重情重义呢! 寒风刺骨,大雪纷飞。 从来没有哪一个冬天像今年这么冷的,冷到骨子里面去。 死死的捏着茶杯,礼貌的朝二人笑了笑:“是不是挺讽刺的,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 沈玉笙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确实如此,你这么做确实是减少了不少的麻烦,还有不小的危险。” 但是呢 !只能保持住一时,根本管不了一辈子,迟早有一天会面对那些个事情的。 头疼的看着对面的夫妻二人,上官煜怒极反笑:“不得不说,你们二人确实是郎才女貌,只是为何不当平南的君呢?非得当臣。” 对视了一眼,二人异口同声道:“懒。” 上官煜:“……” 借着烛火,三人商量了许久,这才最终确定了方向。 上官煜忧心忡忡的抬起头,指着地图上的那个地方担忧道:“你们确定?” 沈玉笙肯定的点点头:“确定,我在东宫待了这么久,这里 面的大大小小多少个殿宇,多少个房间送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个地方有密室的,所以只有三个地方我们还没有去过。” 一个是桂嬷嬷和小蝶的房间,一个是上官枭的寝宫,一个是白虎的房间。 东宫总共就他们这么多人,如果找不到绿韶,也没有地下室之类的,那么只有可能这三个房间内绝对有暗室之类的。 “如此冒险,你就不怕上官枭**大发,杀了你?”最后上官煜还是不放心的看着她。 反观乔音则是一脸的信任,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我相信她。” 第四百五十八章 使不得 闻言上官煜欲言又止,重新蒙上了那黑色的布。 几番折腾下,二人这才余从窗户边而去,沈玉笙拉了拉乔音的手。 正转身的乔音顿了顿,转过身看着她的手,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摸了摸她的头宽慰道:“不会有事的,别怕。” 沈玉笙这才放开了他。 上官煜有些目瞪口呆,这个沈玉笙啊!也才只有在南宫音的面前的时候,才会流露出这幅模样来,一脸的不舍,满眼的担心。 想起那萍水相逢,如今已经魂归故土的江淮不免有些心疼,但也只是疼惜。 毕竟这种事情,就像是沈玉笙自己所说的那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没有谁对谁错,只能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关了窗户,沈玉笙闷闷不乐的躺在床上,她想肯定是老天爷见不得自己重生后太过于一帆风顺,所以又给她增添了许多的苦难。 只希望,只希望这些所有的苦难赶紧结束,如此他们才能真正的袖手天下。 沈玉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时过境迁,还真是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啊!当真叫人防不胜防。 紫兰殿内。 看着繁华起来的宫殿,还有姗 姗来迟的上官御,气氛很是压抑,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满屋子新来的宫女太监更是战战兢兢的,因为她们实在是摸不清楚这个皇上和太子殿下的关系究竟是好还是坏。 上官枭不为所动,头也不抬的继续作自己手中那未完成的一幅画。 画很漂亮,就是和沈玉笙在梅林的那一幕,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想早些就寝的,不经意间的看见了这些宣纸就想起来了那么一幕,就想着不画下来也是可惜了,于是乎便情不自禁的画了下来。 画栩栩如生,比起真 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嘴角噙了些笑意,直到一个影子遮盖了他纸上的画时这才不悦的抬起头,四目相对,****,随时随地都会大吵一架的感觉。 他们有多久未见了,已经忘记了,上官枭甚至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父皇,其实每年他可以出一趟东宫,无非就是去给母后上香,他从未出现。 捏了捏手中的毛笔,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父皇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又或者是有什么警告之类的嘛?” 上官御气结:“你我父子,难道就只有这么一个话题 嘛?你就不能对朕和颜悦色一些嘛?” 蜡烛摇曳着,映出他那无双姿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噗嗤笑出声来:“父皇为何不扪心自问一下,您有什么地方值得儿臣对您和颜悦色的呢?是指您将儿臣囚禁多年?还是指您儿孙满堂了,而儿臣在这东宫暗无天日十多年了?” 气氛很是凝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深怕殃及池鱼。 可终究还是上官御猛的甩袖离去,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像是在极力的隐忍些什么,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话:“是你的,朕依旧会给你。” 第四百五十九章 这不太好吧 背后传来他扔东西的声音,怒吼一声:“不需要。” 讨厌他的假仁假义,讨厌他的虚情假意。 总是这么装模作样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溺爱自己,可实际上呢!他在东宫多年他不管不问的,就是披着个父皇的外衣罢了。 祥瑞战战兢兢的上前,蹲下身子拾起一地的东西:“殿下息怒。” 上官枭抬起头,冷眉:“滚!” 祥瑞唏嘘不已,颔首带着一众人退下。 其实他们这些人看起来是新人,可实际上都是皇上精挑细选来到太子殿下身边的,只是为何父子二人 的关系形同水火呢! 果然是皇家的事情啊!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为了避开东宫的人,屋顶上,上官煜和乔音飞檐走壁,一直落在了桂嬷嬷和小蝶的屋顶上。 手疾眼快的掀开了一块块的瓦片,低头看下去,屋内并没有人,乔音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上官煜也不多问,而是跟着他一样搬起不少的瓦片堆放着一边,弹去那些个积雪,寒风凛冽,又是屋顶更是冷得人直打寒战。 “你在这里,我下去。”看着这差不多大小的洞口,乔音对着上官煜道。 上官煜摇 摇头,想到绿韶毅然决然的拒绝:“不行,要么一起,要么你在这里。” 乔音一脸嫌弃:“你武功不好,容易拖累我。” 上官煜受挫,但还是死缠烂打的觉得不能放过这么一个机会,万一绿韶对自己感恩戴德,因为自己的救命之恩对自己以身相许呢!他才不要丢失这个机会呢!划不来,划不来。 乔音无奈的蹙眉:“一起吧!跟着我。” 上官煜点点头:“放心吧!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此时此刻,乔音总算是相信为何玉笙会碎碎念念,一直觉得这个上官 煜配不上她的小绿韶了。 不是他的夫人不懂事,而是这个人实在是真的配不上绿韶啊!绿韶长得也是个及其漂亮的姑娘,冰美人一个,武功也高,可这人…… 叹了叹气,只觉得脑壳疼,怨不得玉笙碎碎念念的说什么不能轻而易举的让他拐走了绿韶。 房间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完。 上官煜蹙眉:“难不成不在这里?那是不是在桂嬷嬷他们的房间内?” 乔音沉默不语,而是在墙壁上摸索着机关,借着手中微弱的火折子,折腾了半天,正当要放弃时一扇门就那 么打开了。 上官煜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在乔音的带领下二人小心翼翼的进去。 这个暗室若不是细心之人是没有办法发现的,一进去就看见了一个姑娘正盘腿而坐,若有所思的瞧着面前的棋盘。 上官煜当即一喜,飞快的就冲了上去:“绿韶……” 原本安安静静的绿韶猛的抬起头来,就陷入了一片柔情似水当中,眼前的人眼神都是含情脉脉的,看得人痴迷,手中的棋子也掉了下来。 又侧目看见身后的乔音立刻站了起来惊呼一声:“王爷,您怎么来了,夫人她……” 第四百六十章 刀剑无眼 上官煜只觉得挫败,没想到她先问的居然是沈玉笙,一下子就闷闷不乐起来,不由分说上前一步就紧紧的抱住了她。 绿韶惊慌失措的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没有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招,许多人不曾沐浴更衣了,绿韶自己都嫌弃自己了,又因为乔音在场,下意识的就推开了他。 “你讨厌我?” 面对这莫名其妙的质问,绿韶摇摇头:“不讨厌。” 上官煜更加疑惑不解了:“那你为什么推开我,这么多天了我一直在找你,茶不思饭不想的,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这俨然就是一个怨妇,看得乔音嘴角抽搐,有些不忍直视的开口:“有什么话不是现在说的。” 上官煜顿然醒悟,拉着绿韶的手就要往外跑:“对对对,咱们出去再说,出去再说。” “不能走” “不能走” 乔音和绿韶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开口就是反对,留下上官煜一个人目瞪口呆,摸不着头脑了。 “为什么不能走?难不成咱们不是来救绿韶的嘛?” 乔音不可置否:“现在还不能走,绿韶接下来我所说的话你要听清楚了,一字不差知道吗?” 上官煜怒 了:“南宫音你……” 绿韶侧目而视,直勾勾的看着他:“绿韶听主子的,希望五皇子成全。” 得,她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就当自己是一厢情愿吧! 自作多情,没好气的丢掉那黑色的布,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亏得他茶不思饭不想的找她,结果就换来了这样的报答,早知如此何必前来了。 绿韶心中一惊,想要叫住他又不知从何开口。 她深知自己的身份和他的差距,尽管努力的缩小,可依旧不行的,再说了,梁国现如今对平南虎视眈眈。 她是平南的人,但凭这一点她就不会做出卖主求荣的事情而来,小姐对她有恩,她怎么可能不报答呢!绝对不会做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乔音知道她为难,但现在是关键时刻,不得已而为之:“绿韶,夫人说了尊重你的选择,你不用有压力,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本王也不会拒绝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玉笙她……” 其实这是他自作主张的,他知道以沈玉笙的性格是不可能让绿韶冒险的,如果绿韶遇见那个爱她的人,沈玉笙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成全的, 更不用说阻拦了。 绿韶点点头:“奴婢明白,这个是王爷的意思,小姐是不会这么做的,可是……绿韶也不会放弃小姐的。” 屋外大雪纷飞,寒风萧瑟。 叹了叹气,上官煜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绿韶和沈玉笙十多年的感情了,自己也是半路杀出来的,这么做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可是一想到绿韶那凉薄的眼神,心里头就一阵的不舒服和难受。 脚尖轻点,跃上了屋顶,懒懒散散的坐在哪里,仰天长叹,只觉得今晚的风太冷了,雪太大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贵国水深 也不知道二人唧唧歪歪说来些什么,上官煜只知道他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好巧不巧的是二人刚刚把瓦片埋了回去,白虎就回屋了。 一路上上官煜垂头丧气的,乔音就仿佛没有看见一样,一点也不看他,甚至都不打算告诉他些什么。 偏偏又将上官煜弄的心里头痒痒的,很不是滋味。 上官煜总算是憋不住了,在一处拐角处停了下来,拉住乔音就是一阵逼问:“你到底跟绿韶说了些什么,你们夫妻二人究竟要做些什么?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你许诺我的呢?” 夜色寂静,皇宫内的许多灯火都已经灭了,乔音摊手,耸耸肩:“这可不是本王强人所难的,五皇子了解绿韶的脾性嘛?你觉得绿韶会为了儿女情长而放弃她与玉笙的主仆情谊嘛?” 上官煜坚定不移的质问:“为何不能?绿韶又不是你们的棋子?” 乔音点点头也不反驳他的话,而是目光一冷:“但是你不知道,绿韶对玉笙的感情。” 上官煜哑口无言,他确实不知道,只是茫茫人海中,惊鸿一瞥便铭记于心了,忘也忘不掉了,就想接近这 姑娘,可也不是成为他背信弃义的理由。 同样的,绿韶不能为了他背叛沈玉笙,他又怎么可能为了绿韶背叛自己的国土呢! 咬牙切齿的踢了一脚旁边的柱子:“你们究竟想如何,你们不说,本王如何和你们合作?” 乔音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清冽的声音响起:“你放心好了,不会让绿韶有危险的,我只是让她乖乖听从上官枭的话,留下我夫人身边,这样才能确保她们二人都是平安的。” “现如今,上官枭再也不能继续缩在东宫里面,出去以后有多少眼睛盯着 他,他自然是无暇顾及的,而我要回趟平南,得摆平平南的事情,才好救我夫人。” 上官煜总算是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了:“你要造反?” 乔音毫不掩饰:“不算是造反,只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 这话说的上官煜无言以对,好不容易找回了些理智,乔音已经扬长而去,背对着他的时候,已经开始了自己的乔装打扮,一回首已经是判若两人了。 他所说的没错,出了这东宫,自然是有很多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皇兄,到时候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上官枭自然是要拿 出自己的真实实力而来的。 渐渐消失的身影在夜色中寻不到足迹,除了那暗哑的走步声外,上官煜几乎是飞檐走壁出了东宫。 如今上官枭已经要重回朝堂了,自然是那些个御林军也已经消失不见了,来去什么的方便得多了。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的沈玉笙就被人从被子里面拉了起来,来人是小蝶,没有了以往的从容,而是急切的拽着昏昏欲睡的她。 沈玉笙打了个哈欠:“发生了什么事啊?看把你急的。” 小蝶急得昏头转向道:“杨贵妃来了,咱们得去迎接啊!” 第四百六十二章 听说,你有喜了 沈玉笙翻了翻白眼,继续躺回去:“她来了与我何干,又不是我娘来了。” 小蝶泄气的没好气道:“可是,杨贵妃她指名道姓就是要见您啊!太子殿下已经在等着了,就是他让奴婢前来的。” 呵呵!要不然的话她才不想来呢! 闻言原本的睡衣消失殆尽,沈玉笙猛的坐直了身子,指了指自己确认道:“你是说杨贵妃要见我?” 原谅她这么惊讶吧!还不都是民间的话太多了,以至于有些吃惊,据梁国的人说这个杨贵妃可是不得了的,这种心机深的女人,她向来不 太喜欢。 虽说没少和人玩这些,但是也会厌的啊!实在是想休息休息了啊! 小蝶非常肯定的点点头,打破了沈玉笙最后的幻想,绝望想躺在床上,沈玉笙此时此刻只想回平南。 这些个女人一来肯定是没什么好事的,被小蝶从床上拽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替沈玉笙梳妆打扮了好半天,二人才脚步匆匆忙忙的赶往紫兰殿。 一袭紫色长裙,优雅得体,纯洁朴素,不施粉黛的脸上更是让人看了舒服,纯天然的美人。 一沓进紫兰殿就听见一阵惊呼声,猛一抬头才发现人 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好多好多的人,一群女人围在一块叽叽喳喳的,上官枭高坐在正位上,下面都是些妃嫔还有些男的,女的,一看就是皇子,公主之类的。 沈玉笙觉得脚下一凉,差点踩到了衣裙摔倒,好不容易稳了稳心神干笑着不知如何是好。 “这……” “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 一阵阵的赞美声并没有让沈玉笙觉得高兴,反而觉得毛骨悚然的,昨天晚上要不是听了相公的话,此时此刻她只想掉头走人好不好啊! 杨贵妃看见沈玉笙的时候着实 被惊呆了,梁国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美人了,美得出水芙蓉,一尘不染,柳眉倒竖,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杨贵妃看向那金碧辉煌的座位上的上官枭,犹豫了半响这才含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太子殿下所说的姑娘吧!听说姑娘怀孕了可是真的?” 嗯?啊! 沈玉笙眼中一片茫然不知,干笑着看向位置上的上官枭。 谁知那人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不查查她的身份,不怕来路不明嘛?” “就是就是,皇兄还是调查清楚再说吧!” 清一色的美人,美男子啊!不得不承认,这梁国的风水很好,一方水土一方人。 沈玉对于这一点还是很佩服的,但是这些人叽叽喳喳的着实聒噪好不好,就不能问问她的意见如何?就不怕被人戏耍了嘛? 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 “那个……奴婢见过各位娘娘,见过太子殿下。”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总不能这种时候给自己一个教训吧! 谁能想到,刚刚被解除了囚禁的太子殿下就敢这般放飞自己,实在是叫人大吃一惊啊! 第四百六十三章 说来话长 沈玉笙表示很委屈啊!怀孕什么啊!怀孕,她跟这人八竿子打不着,但是也不知道这人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 装模作样的跪在地上,一抬起头可怜兮兮,泪眼朦胧,看得人心头一紧,这满屋子的皇子,公主都不禁哑然了。 “各位娘娘觉得奴婢这个身份像是能够怀太子殿下骨肉的人嘛?”她擦了擦泪水,衣裙翻飞,一下子看起来有些单薄:“奴婢出身低微,太子殿下能够不嫌弃已经是万幸了。” “更何况,奴婢是桂嬷嬷的亲戚,太子殿下自然是多照顾了一些, 孩子……孩子早就没了,只不过是太子殿下因为内疚,觉得对不起奴婢,这才撒谎骗了大家而已。” 好一番苦肉计,还帮他圆了慌,上官枭实在是佩服得紧啊!脸上浮现了些笑容,原本戏谑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打量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众人唏嘘:“当真如此?” 沈玉笙颔首,可怜兮兮的将目光看向上官枭:“你们若是不信,可以问太子殿下,奴婢不想玷污了太子殿下的声誉,可这已经是穷途末路的事情了,奴婢……” 那欲说还休的表 情,欲哭出声的那一副模样,实在是叫人心疼得紧,特别是那些个未娶妻的皇子。 美人一落泪,当真是叫人魂不守舍的,难以招架。 上官枭半眯着眼,嘴角噙着笑,单手支撑着头:“她说的没错 孩子确实没了,不过呢……本宫对她一片痴心,暂时不打算纳妾的,就不麻烦各位了。” 他这是借助沈玉笙来打击这群人,摆明了就是给人家一个下马威啊! 这事就是在告诉对方,想给老子找女人也不是不可以,比他的宫女漂亮就是。 沈玉笙配合的一直可怜兮兮 的模样,惹人怜爱,同为男子的皇子们表示能够理解。 唯独一旁的上官煜觉得有辱斯文,下意识的别过头去,不敢看这一幕,他真的是打心底佩服这两口子的,一个比一个厉害,居然还敢这么玩,是他输了。 杨贵妃眉梢上挑:“既然如此,各位妹妹就别瞎操心太子殿下的婚事了,太子殿下刚刚解除囚禁,想必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既然如此,大家都先散了吧!” 妃子们唧唧歪歪的议论纷纷,有的更是指着沈玉笙一顿辱骂。 “狐狸精。” “就是说,长成 这个样子,就是个狐狸精嘛!” 上官枭仿佛没听见一般,沈玉笙强颜欢笑的目睹着这些从自己面前经过,各种各样的目光一一收下了,就是表情有些不自然,为了恶狠狠瞪了上官枭一大眼。 而上官煜则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随着众人出了紫兰殿。 沈玉笙从地上站起身来,冷笑一声:“太子殿下玩得很是开心啊?” 上官枭颔首,懒洋洋的靠在哪里,捏了颗花生扔嘴里,有模有样的咀嚼起来:“还可以吧!好不容易能够肆意妄为一次,不玩玩岂不是浪费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隔壁的 说的还挺有道理的,沈玉笙一时间既然找不到什么借口去反驳他,只能眨眨眼睛,颔首:“太子殿下高兴就好,奴婢就先行告辞了。” 上官枭也不挽留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松了一口气,走出了这个殿宇,一路上指指点点的声音不少,一个地方人一旦多了就容易出事,特别是女人多的地方,特别容易出事,这一点沈玉笙深有体会,也觉得很是有道理。 想必不用一日梁国举国上下就会传得纷纷扬扬吧!神佛保佑啊!千万千万别让上官御知道了,要不 然的话她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当然这只是沈玉笙的幻想而已,该被发现的终究还是会被发现的。 上官枭是谁,梁国的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啊!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皇帝,当然这一点是出不了意外的,别的沈玉笙不敢确定,唯独这个是非常非常可以肯定的。 “你说啥?真的假的?我皇兄他……他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上官煜着实被吓得够呛,战战兢兢的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南宫音,可是人家无动于衷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拍了拍胸脯 心有余悸:“当真是我皇兄承认的。” “那还能有假?太子殿下已经跟皇上请旨了,说什么要娶哪位姑娘。” 上官煜只觉得头疼,头皮发麻,上官枭此举无非就是想把南宫音逼出来而已,以沈玉笙的身份而言,若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梁国的皇宫内。 她若是接了这个圣旨南宫音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不接身份暴露,也是凶多吉少,左右为难,左右都是死路一条。 “五皇子,您在想什么呢?难道有什么不妥的嘛?”祥瑞疑惑不解的看着满脸愁容的上官煜, 他觉得太子殿下娶一个宫女也没什么,做个妾室之类的,给个名分就好了啊!为何五皇子的表情这么的视死如归呢! 上官煜嘴角抽搐,强支撑着身体直摇头:“本王没事。” 可那煞白的脸色看向那呆呆站在一旁,不为所动的南宫音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他也太沉得住气了吧!自己的女人都快…… 祥瑞点点头,抚了抚拂尘:“既然如此,杂家就先告辞了,五皇子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太子殿下说了您来了好生伺候。” 直到祥瑞走后 上官煜这才回过神来。 门 边的南宫音环抱着双臂,斜靠在哪里冷冷的回过头来,笑得狡黠:“五皇子这么担心做什么?” 啧……上官煜哑口无言,看看人家这么气定神闲的样子,想必是早有了主意的,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呢!毕竟那是他的夫人啊! 上官煜想得没错,南宫音早就知道了,也早就猜到了,至于办法也早已经想好了。 “你就不怕弄假成真?生米煮成熟饭?”上官煜还是有些好奇的开口。 寂静的风雪中,屋檐下的风铃发出声响,只听见那人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信我夫人。” 第四百六十五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沈玉笙本想着将这件事情敷衍了事过去的,直到深夜门被人突然的推开。 来人一身厚厚的盔甲,脸上脏兮兮的,可那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头一暖,往下一看才发现他走路都是飘的,脚步很是不稳让你,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狐裘就扑上去接住了摇摇晃晃的他。 贴身一闻不悦的蹙眉:“怎么喝这么多酒?发生了什么事嘛?” 南宫音的酒量一向不太好,很多场合都是喝一杯两杯的应付应付的,可是今日 俨然是喝了许多的,实在是味道太重了。 乔音看着她傻呵呵的就笑了,耸拉着头有些不开心的嘟嚷:“为什么要帮他圆谎?为什么?” 沈玉笙哭笑不得的搀扶着他往床上而去,然而眼前的人就像是在闹别扭一样的甩开她的手:“为什么?” 一遍遍的强调,像是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一样,问不出来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沈玉笙欲哭无泪,搀扶着他有些吃力的总算是倒在了床上,结果某个人却不听话的又坐了起来,揽过她的脖子就是一阵热吻,压得她喘不过 气来,许久才缓缓松开她。 额头相抵,他满是怨气的嘀嘀咕咕:“夫人,你是我夫人,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沈玉笙面色**好不容易从刚刚才的亲吻中缓过神来,顺着他的话不断的点头:“我是你的,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你乖乖睡觉好不好?” 沈玉笙心头一动,想必是今日听了些胡言乱语了,要不然的话怎么会喝这么多的酒呢! 乔音不依不饶,死死的抱着她摇摇头:“我不睡,睡着了你就不见了,夫人……我害怕……” 谁能想到征战沙场 ,无所不能的音王殿下,居然在这里像个丢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抱着她死死的不肯放手,就仿佛怕她溜走一样。 沈玉笙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相公,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的,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她从来不会觉得他护不住自己 在她眼中她的相公就是这个世上无所不能的人。 这么简单直接的回答,让乔音心头松了一口气,有了些服软,沈玉笙叹了叹气,为他褪去那复杂的愧疚,看了他憔悴的脸想必是两头都非常的忙碌吧!许久都没有好好 的休息了。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疲惫了,她知道他是舍不得,不放心自己一个人身在梁国,所以尽管非常的担心平南的事情也不肯离开 这样一来就非常的劳累了。 “相公”**一身,为他打了些水擦了擦脸颊,那些伪装就卸掉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脸无双的脸,剑眉飞挺,唇红齿白的,睫毛更是修长,眼睛半醉半醒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融进去一般。 时而痴痴的傻笑,时而又抓住她的手 就是不肯配合她好好的洗个脸,擦个手,沈玉笙哭笑不得。 第四百六十六章 我错了 “我错了……”乔音打了个酒嗝,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抓住她的手道。 面对这样的深情款款,云里雾里的道歉沈玉笙摸不着头脑,又无奈的顺着他的话问下去:“错哪了?是不是瞒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某人睁大了眼睛,雨蒙蒙的眼睛里面像是下起了一阵大雨,看得人心神荡漾,半支撑起身子贴近她,趁她一个不注意就拉到了怀里面去,得意的洋洋:“错在,没有早点爱上你。” 沈玉笙心里头酥酥的,被撩得一阵阵的,哪有这样的人啊!喝醉了这么 会说情话,要是谁告诉她平南的战神是个不解风情的人的话,她一定第一个掐死那人。 不信你看看啊!人家多会说话。 想必今日是气得不轻了,一晚上沈玉笙都绞尽脑汁的哄着他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已经是天亮了,她又不忍心叫醒他。 喝醉的乔音只觉得头疼难忍,回忆起昨日被人灌酒的场景这才如梦初醒,一睁眼就看见哈欠连天的沈玉笙瞪着一双疲倦的眼睛看着她。 “你这是……”乔音问得有些心虚:“玉笙你这是……昨晚没睡好?” 沈玉笙神情恍惚 ,没好气的戳了戳他的脸颊,眼睛也睁不开:“相公还是好好回忆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吧!我再睡会。” 看着翻个身子又睡过去的沈玉笙,乔音当真是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的,绞尽脑汁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会嘴角抽搐。 “夫人……我渴。” “夫人我想亲你。” “夫人,我们去折梅花。” 一幕幕映入眼帘,乔音只觉得羞愧难当,想他堂堂一个战神怎么就混到如今这个地步了啊!真是……不堪回首啊! 由于上官枭的不计前嫌,当乔音刚刚整理好衣衫神不知 鬼不觉的出了门以后,不消片刻门外就挤满了一群人。 一堆宫女太监将沈玉笙住的地方团团围住,上官枭就站在前头,今日是除夕夜,东宫许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可是这个太子殿下却莫名其妙的让所有人都来了这里。 大家都站了许久了,里面的人毫无动静,终于某个人的耐心像是被耗光了一般,忍无可忍的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睡得香甜的沈玉笙。 轻纱帷幔轻舞,腊梅花香气扑鼻,美人如玉,让人移不开眼睛。 名声这种东西,太子殿下早已经抛到了九 霄云外,南宫青来信了,据说今夜他也来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他突然改变主意了 觉得看着他们兄弟二人自相残杀以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也挺好的啊!为什么要将她送回去呢! 这般想着,掀开了帷幔,捏了捏她到了脸蛋,痛得沈玉笙直接一股脑的就清醒了,一看见来人吓得大叫。 “啊啊啊啊!” “别叫了。” 不耐烦的揉了揉耳朵,一脸嫌弃的看着大呼小叫的沈玉笙。 沈玉笙没好气的道:“太子殿下,您这是有毛病啊!大早上的您不休息,别人要休息的啊!”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不服输 沈玉笙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刚好上官枭偏偏就喜欢这种跟他斗智斗勇的人,一番折腾下自然是对沈玉笙有了些刮目相看的。 呵呵!沈玉笙看着这个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的人实在是没什么激情,害得他们夫妻分离,还给自己安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罪名,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对他和颜悦色啊! 上官枭不以为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别这么看着本宫,今日带你去看看我梁国的除夕,如何?” 一年中最为热闹的一天,大雪纷飞,梅花香自苦寒来,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活 ,在夜色中笑得像个孩子一样,上到文武百官,下到黎民百姓,都最为期盼这一天的到来,偏生有人总是想要捣乱之类的。 上官枭是个难缠的角色,沈玉笙觉得没有必要跟这人过不去,与其被他不明不白的弄死,还不如赖活着来得好,毕竟她不是一个敢死的人。 这么想着,心里面平静多了,上官枭戳了戳她的额头,笑得如沐春风:“别这么一副一要死不活的样子,本宫不会害你的,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了,嗯?” 呵呵!她倒是想乖乖听话啊!可是总有人不愿 意啊! 不一会一群人便进来为她洗漱更衣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沈玉笙自认为自己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和上官枭左右不过是个交易而已,只是如今的形势有些不对劲。 “小姐……”正被人搀扶着出门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些颤抖,愉悦的响起,呼的一阵冷风而来,吹得沈玉笙晃了晃,怀里面就多出来了个小丫头。 许久未见,沈玉笙容看清楚来人忍不住红了眼:“绿韶。” 人群中,上官枭面无表情的道:“这是本宫答应你的事情,接下来可别让本宫失 望啊!” 这话是对绿韶说的,而不是对沈玉笙说的。 沈玉笙不免有些情急:“绿韶你答应了他什么?” 她不怕上官枭跟自己过不去 为难自己,可是绿韶她是万万放心不下的。 一低头,绿韶对着她摇摇头,沈玉笙蹙眉但也不多问些什么。 只是一路上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日是除夕,灯火阑珊,热热闹闹说,一路上都是急急忙忙赶着忙碌的宫女太监,看见上官枭都不由自主的停下行个礼。 鲁将军至不远处而来,看见上官枭一脸欣慰:“殿 下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臣恭迎殿下。”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不管如何咱使命的拍马屁总是错不了的。 上官枭脸上浮现了些柔和:“鲁将军不必多礼,本宫只不过是个浪得虚名的太子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三多,带着些酸楚,听得人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果不其然鲁将军郑重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晃脑的离去。 “不入梨园当真是可惜了,太子殿下果真是天纵英才啊!”沈玉煞有其事的点评,眼中满是赞许,无半点虚情假意,只是这话有些刺耳。 第四百六十八章 逍遥太子 终究还是来了,这平静打破得毫无征兆,就好像是注定好的一般。 一路上沈玉笙都认认真真的思考了许久,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究竟为何上官枭可以如此平步青云的坐上皇位,又如何能够不动声色的就杀了他那么多的兄弟呢!到底意欲何为。 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筵席上,现在才傍晚时分,沈玉笙不知道的是当时上官枭已经在屋外等了她几个时辰了。 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下不少目光纷纷看向她,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一抬头就对上那天子的威严,如猛 虎一般死死的盯着她这个盘中餐。 一袭梅花锦缎百皱裙,裙摆下的梅花清晰可见,朵朵花开淡墨痕,栩栩如生,腰细如柳,这裙子引得不少姑娘艳羡不已,再加上那些个宫女为她束的发饰更是衬得她整个人貌美如花。 享受着这么多的眼光,沈玉笙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恰恰相反她觉得很是不自在,不为别的,因为有些人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了。 “参见太子殿下。” 整齐划一的声音,有不满,有哀怨,还有欣喜,各种各样的态度。 端坐在高位上的皇 帝不以为然,上官枭虚伪的行了礼,脸上带着疏离的笑:“儿臣见过父皇。” 那些个名门闺秀们看得津津有味,芳心暗许,面色**,绞弄着手中的娟帕,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跟他打招呼。 沈玉笙觉得凉凉了,跟着上官枭跪下,双手交叉,重重的磕了个头:“奴婢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谅她礼仪方面没怎么深究,又不知道梁国的礼仪是什么样的,只能照着以往看见小蝶跟自己行礼的样子,又在其基础上修改了一番。 杨贵妃双眸内敛,眼中冒火 ,又不好发作,所有人跪上官枭,上官枭跪皇帝,这关系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了。 沈玉笙唏嘘一声,低着头不说话。 上官御重重的看了一眼上官枭,许久这才挥挥手,面无表情的道:“起来吧!太子这些年受苦了。” 啧,岂止是受苦啊!关你个十多年试试。 对于这一点沈玉笙忍不住吐槽,皇家果然是虚伪啊! 上官枭也虚伪的摆摆手:“大家都起来吧!今日是除夕夜,应该开开心心的,不是吗?” 那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啊!沈玉笙已经感受到深深的恐惧了 ,不出意外的话上官枭一定会弄什么幺蛾子的。 喜滋滋的提着裙摆就要起来,一阵不愉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朕让你起身了嘛?” 啥?沈玉笙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上官御,已经年过花甲了,可偏生又威严依旧在,这一省带着些怒气。 干笑着继续跪下,闷闷的开口:“奴婢做错了什么?皇上让奴婢这么跪着?” 这话问得所有人大吃一惊,有些钦佩的看着沈玉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怕死的。 原本已经起身的上官枭拉着她站了起来,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第四百六十九章 圣旨 呃…… 场面太过于尴尬,这样的场景莫名其妙的有些熟悉,沈玉笙低着头,把玩着手指,不经意的抬起头就觉得电光火石,随时随地都会爆发一场灾难的感觉。 百皱裙有些单薄,好在上官枭来时给她披了件狐裘,小脸斗得通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可怜极了,惹人怜爱,偏生沈玉笙又拿捏得很好,更是叫人同情起来。 乖乖的缩在上官枭的身后躲了起来,上官枭浑身一颤,似是没有料到她会这般做,但不知为何既然有些享受。 “父皇吓着她了,儿臣心疼 。”瞧瞧这话,说的多么的漫不经心,多么的游刃有余,多么的得心应手,一看就是久经情场的人物啊! 上官御脸色铁青,天空飘着些毛毛雪花,衬得场景有些尴尬。 杨贵妃干笑一声,试图化解尴尬:“皇上息怒,殿下他刚刚从东宫出来,大家好不容易一起齐聚过一个年,您就依了他吧!” 文武百官不说话,明显是找不对方向,没办法确定皇帝和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若是贸然的出手相助,指不定会适得其反。 上官枭也不管不顾的就拉着沈玉笙落席, 而感受到自己没有被阻拦的杨贵妃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挥挥手示意奏乐响了起来。 阴险狡诈,过分。 沈玉笙期间一直强颜欢笑,可是渐渐的实在是笑不出来了,因为她低估了上官枭的丧心病狂,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他把自己放在悬崖峭壁上,等待着鱼儿上钩,而她不过是个鱼饵而已,放长线钓大鱼。 宴会无聊,沈玉笙深有体会,可是杀气腾腾,到还是第一次,毕竟她以前也经历过宴会,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像这样的宴会。 一抬头几乎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上官枭和自己,他们都恨不得上官枭去死。 推杯换盏间,他的兄弟姐妹们,那些个嫔妃们,还有大臣们几乎都披着虚伪的面孔,她们统一战线,就是希望上官枭永远别出来了。 上官煜坐在他们的对面,微微颔首,示意她不要多言,多吃饭少说话。 在人群中寻找着,一眼就看见了她的相公,很庆幸上官枭没有认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怜悯百姓酷寒严冬,心中甚感心痛,择今日决定减少赋税,特宣告天下,太子 殿下文武双全,择今日起管理朝政,入住御书房,同朕一起实意国家大事。”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父皇万万不可啊!” “皇上三思啊!太子殿下初出茅庐,不应该一步登天啊!应该循循善诱,慢慢来啊!” 这换作是谁,谁都不会答应的,更何况是那些个已经努力了许久的皇子,还有不少倒戈相向的大臣们,怎么可能让上官枭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入住御书房呢! 若是不极力阻拦,恐怕会后患无穷啊!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可就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第四百七十章 智慧者 不拘小节,虽说沈玉笙沈玉笙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但是吧!怎么说呢!她还是觉得这个场合不适合不拘小节,还是拘谨一点比较好,毕竟她不想这么早死。 梁国皇帝的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身在敌营,她不得不防备着,不得不害怕啊! “怎么?害怕了?”上官枭坐得挺直,只是余光看了她一眼,便得出结论。 沈玉笙也不娇气,一点也不掩饰的点点头:“自然是害怕的,万一你一个不高兴,把我的身份捅出去,你我岂不是一命呜呼了?” 她说的是事实,这 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而是事实如此,她不得不随时随地都小心翼翼的防备着。 被她这话逗笑了,人都说梁国太子殿下生得俊美无双,此番一笑更是锦上添花,比起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更胜一筹。 这期间,沈玉笙没少受到一些暗送秋波,以及一些愤怒的眼神。 在梁国皇帝的一声高呼声中,大家举杯同饮,而沈玉笙的身份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都觉得好奇,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何能够让太子殿下青睐有加。 明明上官枭还在东宫的时候,皇上有令任何人 不得靠近的啊!怎么才一睁眼的功夫,人家就美人在怀,佳人在侧了呢! “尝尝。”碗中突然多出了块肉,闻着味道就叫人食欲大曾,但是这个时候沈玉笙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一抬头就某个人不动如山,慢条斯理的低着头挑选着盘中餐,长期的皇室子弟的修养在这一刻提现得淋漓尽致。 “我觉得,你肯定是巴不得我早点死。”沈玉笙道:“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对我挤眉弄眼的,你是想让大家都把仇意放在我身上吧!” 上官枭手中的筷 子一顿,一抬头,一片绯红,大红色的布拉了起来,遮盖住了这风雪,可还是觉得背后冷冷的,偏了偏头,顿时觉得心中有些难受。 话听起来却是十分的揶揄:“难道,本宫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一个人嘛?” 沈玉笙点头,岂止如此啊!您老还阴晴不定的,时不时的就能吓死人的好不好嘴上却是笑呵呵的虚伪:“其实……太子殿下还是蛮善解人意的。” 耳畔是叽叽喳喳,唧唧歪歪的一群声音,那宴会中央歌舞不减,美人穿得单薄,使出浑身解数。 沈玉笙却看 得发抖,正看的入迷时,上官枭又冷不丁的开口:“本宫也觉得自己蛮善解人意的,所以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奏乐有些大,一时间沈玉笙是真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他开口了,提高了嗓门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只见某个人脸色难看的白了她一眼,沈玉笙心中一跳,她这是又咋了嘛?她确实没听见啊! 不信你看看,那歌舞多好看啊!姑娘们跳得多给力啊!咱得给点面子是不是? “吃饭。” “哦……”她心虚道:“殿下还真是……善变。” 第四百七十一章 沉默 沉默,上官枭懒得搭理她,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太容易让人心情不好了,以至于他不想开口了。 推杯换盏间,大家议论纷纷的都是这个太子殿下,仔细一听你就会听见不少的消息,沈玉笙坐得脖子酸痛,正挺直了背想要扭动扭动时,一只手从背后戳了戳她。 沈玉笙一仰头,就陷入了一场星辰中去,他眼中有星辰大海,笑得阴森森的带着警告。 沈玉笙背脊我,很是无奈啊! 相公老是爱吃醋怎么办?她该如何是好啊! “那个……太子殿下,奴婢去趟茅厕,您不会有 意见吧?”沈玉笙一本正经的端坐好,偷偷摸摸的对上官枭厚颜无耻的开口,这听起来实在是太不雅观了,任由谁听了都会眉梢跳个不停。 果不其然,上官枭满脸的黑线,艰难的点点头:“去吧……,以后这种事情不用告诉本宫。” 沈玉笙妩媚一笑:“这不是怕您多疑嘛?还是要汇报汇报的。” 上官枭脸色难看,闭嘴不说话。 沈玉笙高高兴兴的蹦跶着去茅厕了,为了避免有人跟随,沈玉笙跑得飞快,看起来倒确实是忙着上茅厕的感觉。 白虎为自己家主子倒了 杯酒,这期间一直沉默不语,直到沈玉笙走开这才低声细语:“主子,不跟着她嘛?” 上官枭摇摇头:“不必,生不出什么风浪来的。” 可是沈玉笙没想到的是,尽管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避开所有人了,正准备和她相来个私会啥的时候,却撞见了她这辈子都最不想看见的人。 梁国的太监带头,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在她正前方,想逃是逃不掉的。 那中间的人黄色的锦袍,腰间明晃晃的挂着枚象征身份的玉佩,原本严肃的表情在看见沈玉笙的时候消失得干干净净。 展颜一笑,不管不顾的就冲上去,沈玉笙为之一振,二话不说撒丫子提着裙摆就要跑,她确实是没料到南宫青会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让人应接不暇了。 眼前的人眉目依旧,却看见他的时候绝情的回头了,这一幕让南宫青很是不悦。 而沈玉笙毕竟是个姑娘,不片刻就别他追赶上了,拦在半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咽了咽口水,四目相对,沈玉笙硬着头皮打招呼:“这位公子你好……” “这位公子?”南宫青轻笑:“你当真不认识朕?玉儿,你可是一点也不擅 长撒谎啊!” 呸,放屁,她撒谎可是手到擒来的好不好?明明是对方太理解她了,让她无计可施。 左右为难的时候,南宫青得寸进尺,眼中满是惊喜,紧紧的抓住她的双臂:“你知不知道,朕很担心你,这几个月食不下咽,你就这么狠心,连朕也不认了嘛?”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沈玉笙气不打一处来,用尽全力的甩开他:“要不是你,我会沦落至此,南宫青,你恶不恶心啊?现在又来装什么无辜呢?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你来跟我装模作样?何必呢?” 第四百七十二章 相公,我们私奔吧! “你想干什么,我清楚,你也清楚。”沈玉笙咬牙切齿道:“但是,这里不是平南,你做不到胡作非为,你最好装作不认识我,要不然咱们都得死。” 看着他身后的人越来越近,沈玉笙实在是无计可施了,若是继续装作不认识的话 这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南宫青眉梢上挑,脸上满是不悦,不过缓和了不少,努力的对她挤出一个笑来:“玉儿,你别担心,朕会带你回家的。” 疯了疯了,绝对是疯了。 沈玉笙蹙眉不语,可这个时候她也不想激怒了南宫青, 毕竟他们也是一个地方的。 待到他身后的人出现时,沈玉笙退后了两步,毕恭毕敬的施了施礼:“奴婢见过公子。” 那为首的太监跑得气喘吁吁,看着眼前这个美人有些陌生,尖着嗓子道:“你是哪个宫的?怎地这么鲁莽,见了杂家就跑,杂家有毒还是怎么的?” 沈玉笙抿唇委屈道:“不是……奴婢是看见这么多人吓着了。” 那太监挥了挥佛尘对着南宫青点头哈腰,有对着沈玉笙凶神恶煞的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平南皇帝陛下请安。” “奴婢 参见陛下”沈玉笙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跪在地上:“奴婢有眼无珠,请殿下恕罪。” 南宫青看着她跪下,下意识的就要去拉,却被沈玉笙一个冷冷的眼神警告给吓得缩回了手,罢了罢了,来日方长,他一会就可以带回玉儿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总算是可以带回她了,真好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她在一起了,左右南宫音早已经不知所踪,到时候天下是他的,玉儿也是他的。 太监小心翼翼的看着南宫青的脸色,有些疑惑道:“殿下莫不是认 识她?” “不认识,只是有些眼熟”南宫音一甩衣袍,依旧恢复那副高冷的模样道:“带路吧!别让贵国等急了。” 借着前来游历的皇子, 他终究还是来了。 梁国的人恨死了平南的人,可偏偏又不得不对平南的人尊敬。 平南国土面积大,又财力雄厚,再加上有一个战无不胜的战神,自然是走到哪里都昂首挺胸,而对方则是点头哈腰的。 沈玉笙松了一口气的站了起来,这才避过一劫,目送着南宫青离开的时候差点腿一软跌倒在雪地里面,幸好有人及 时出现扶了她一把。 沈玉笙委屈的抬起头,就看见了她的相公:“相公……” 乔音将她拉到一处假山后,沈玉笙来不及说些什么,就扑在看他的怀里面蹭来蹭去的,一脸都委屈:“相公,怎么办?南宫青出现了,平南……” 她是真的担心,若是因为她,她的相公背上一个不应该有点罪名,她如何心安。 摸了摸她的头,怀抱着她,闭了闭眼睛,乔音心中一紧沙哑着声音道:“害怕吗?” “不怕”沈玉笙摇摇头:“就是怕不能和你在一起,相公,我们私奔吧!” 第四百七十三章 死局 乔音心中一紧,他又何尝不想呢!可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他并不想让她背负骂名,陪着自己一辈子,安抚道:“别怕,一切有我呢!再过几日就好,擒贼先擒王,可这里是梁国,不适合咱们跟他闹翻,你要保护好你自己,知道吗?” 这雪好大好大,下得整个梁国除了白色的雪,红色的腊梅花以外没有了其他的色彩。 寒风吹过,吹落了枝头的腊梅花,凉飕飕的,在空中辗转却又翩跹,直直的落在了白色的积雪上,增添了些别样的情趣。 “相公, 我不怕”沈玉笙倔强的将脸颊埋在他的胸口轻声细语:“但是你也要小心知道吗?我等你回来。” 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她知道他肯定是犹豫了许久的。 她的相公对皇位并不感兴趣,这件事情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大是大非面前他选择了抛弃亲情,宁可自己一个人难过 也不会对不起天下苍生的。 她支持他,她会陪在他的身后的,不离不弃。 乔音眉头紧锁,在她额头印了个吻,这才松开她:“回去吧!一切随机应变” 看着她相公离去的背影 ,沈玉笙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明明应该一切都结束了的,可是又因为一些事情而发生了,不知道此去是福是祸。 在皇宫里面逗留了半天,沈玉笙其实并不想回去的,若是上官枭当真和南宫青达成了交易,她就为难了。 硬着头皮回了宴会,果不其然南宫青端坐在高位上,梁国的皇帝礼数周全,点头哈腰的,恨不得笑得嘴都快裂开了。 坐在了上官枭的身边,双手规规矩矩的交叉在一块,闷头不语。 上官枭看着她不由得有些担心:“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 沈玉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你希望我说些什么?希望我感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还是希望我对你说一声谢谢你?” 上官枭被她呛得难以招架,一时间既然找不到什么借口来反驳,灵机一动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怎么?害怕了?不想回平南的。” 这话就搞笑了不是,她害怕个什么劲啊?反正左右也是要死的,左右也是要被人拿去了威胁的,在哪里不一样呢? 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左右我也是要被你们拿去威胁我相公的?有什么区别 嘛?” 一个个都说爱她,无非就是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还非得那么冠冕堂皇,真是够恶心的。 上官枭但笑不语,只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至少不是他一个人在玩这场游戏的,平南的游戏虽然结束了,可是梁国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在此之前,沈玉笙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卷入这些是是非非当中来,此番更是应接不暇。 捧着脸发呆的看着正前方,不少眼光在她身上徘徊着,别有深意。 特别是南宫青的眼光更是明显,就差直接挨着她坐着来一番促膝长谈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猜忌 所有的人似乎都齐聚一堂了,心怀鬼胎,一个个端端正正的坐着,看着都道貌岸然的,可推杯换盏间,那眼中的深意却是不言而喻,大家仿佛都心知肚明一般,就是不肯开口。 “朕代表梁国欢迎平南的皇帝来我梁国体察民情,朕敬殿下一杯。”看看这话说的,哪里还有先前的那么威严啊!面对比他强悍的人,还不是照样笑逐颜开,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沈玉笙只觉得冷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是她目中无人,而是这些人狗眼看人低啊!要是这些人知道她 是战神的妻子,是不是待遇也会和南宫青一样呢?答案是否定的。 南宫青之所以可以毫无顾忌的出现,因为大家都知道她的相公和南宫青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就算南宫青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相公也可以不管不顾的带兵继续打仗,而她不一样。 众所周知她是她相公的命,若是拿她去威胁,事情自然是事半功倍的。 南宫青举杯:“那朕就却之不恭了,贵国美人众多,就连贵国太子殿下身边的丫鬟也是美得惊为天人啊!” 这话说的不就是她嘛?沈玉笙面不改 色,反而盈盈一笑,她倒是要看看上官枭如何应对。 大家都卯足了劲的等待着这场好戏,而上官枭也没有人众人失望,笑得欢畅的看了一眼沈玉笙:“难不成皇上也喜欢我这个宫女?” 南宫青毫不掩饰,反而显得有些急切:“当然,只要太子殿下愿意,朕愿意娶她为后。” “天呐!我没听错吧?” “平南的皇上为何突然要娶一个宫女啊!” “还是为后的。” 一夕间众说纷纭,大家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那林丞相的闺女,林夕颜更是蹙眉不语,脸色 难看,暗暗的握紧了手,从沈玉笙出现开始,所有的目光都围着她转,所有的人都盯着她,而自己则是显得不起眼,仿佛是来为她陪衬的一般。 上官煜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直在紧盯着哪边。 沈玉笙讽刺的笑了笑,抬起盈盈带水的眼睛,施施然起身:“你别多谢皇上的厚爱,但是奴婢不愿意,奴婢生是梁国的人,死是梁国的鬼,皇上若是非得强逼的话,那恐怕只能迎娶奴婢的尸体了。” 她不是在开玩笑的,南宫青如果敢继续下去,她就敢 自裁。 此女说话不卑不亢,梁国的皇帝忍不住的刮目相看。 一国之母啊!换作是谁都会迫不及待的答应的,更何况是一个小宫女呢!难不成太子妃比皇后还有好不成? 大家垂头不语,寂静得可怕,深怕那平南的皇帝一个不高兴,又举兵而来,到时候梁国可真的是招架不住了。 沈玉笙昂首挺胸,说的理直气壮,大不了就是被乱刀砍死吧!她怕死,但是现在的人是不会让她死的。 说来也可笑,她居然成为了所有人都争抢的对象,动不动就拿她来跟天下比较。 第四百七十五章 危机 “朕开玩笑的”最后南宫青不得不硬着头皮化解了这个尴尬:“大家继续啊!朕有些打扰了。” “呼……”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觉得大起大落无非就是这样的,同情的看了一眼沈玉笙,这么一个美人居然被人拿来开玩笑了,着实叫人心疼啊! 冬日的酒,雪地的梅。 热气腾腾的大鱼大肉,沈玉笙看得了无生趣,要不是因为她相公站在她身后她恐怕早就甩手走人了,厄二人暗送秋波,眉来眼去,全然不顾在场的所有人。 上官枭也只是觉得稀奇,她居然如此乖 乖的听话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刚刚才那一番话,究竟是肺腑之言,还是为了不回平南的推辞,南宫音又为何迟迟没有出现,是回了平南,还是另有所图。 宴会结束得很慢,这期间不少人打趣沈玉笙,也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想要沈玉笙大展身手,看看这个太子殿下看上的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而沈玉笙全然当做没听见一般,哈欠连天,半眯着眼,低着头捉弄着她家的相公。 南宫青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一颗心早就飞在了她的身上,又恶狠狠的瞪 着言而无信的上官枭。 “我困了。”转个眼,眼前的小女人笑得媚生花,可怜兮兮的瞧着他:“殿下……” 那撒娇的语气,叫他手中的肉差点掉在了酒杯中,红颜祸水,说的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殿下都不心疼奴婢的嘛?”沈玉笙手捧着脸,眨了眨眼盯着上官枭。 上官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就点点头:“累了就下去歇息吧!本宫一会就来。” 得带他的允诺,沈玉笙就不管不顾的起身,身后跟着绿韶,还有乔音,三个人便急急忙忙的回了东 宫。 梁国皇帝无奈,却又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上官枭一眼。 南宫青眼中的星辰暗淡了不少,他是一国之主,又不好真的追了上去。 而白虎早已经目瞪口呆了,自己家的太子殿下是不是被美**惑了啊?要不然的话怎么就会答应了呢? “殿下”绝望的唤了一声:“殿下就不担心……” 万一南宫青半路有什么埋伏,到时候沈姑娘被劫持了怎么办?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 上官枭瞳孔微缩,抿唇不语,只觉得自己最近总是有些不对劲 。 “绿韶,带夫人回去。”走到半路的时候,乔音突然就松开了沈玉笙的手,对着绿韶道。 此时不止乔音就连绿韶也发现了不对劲,二话不说拉着沈玉笙就往东宫而去,沈玉笙问也不问的就提着裙摆紧紧的跟着。 白色的雪地间,红色的腊梅花不停的抖动着,一阵剑气正直逼乔,手中的剑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几分,直到沈玉笙离开这才一个转身手中的长剑就飞了出去,直勾勾的袭向那梅花后。 “咻咻……”电光火石间,梅花倒下了,一群人飞了出来,刀光剑影。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不安 沈玉笙和绿韶一路狂奔,回到东宫的时候刚好遇见了在哪里守候的鲁将军,沈玉笙气喘吁吁的双手插腰:“鲁将军……快,快去,有刺客,要……要杀太子殿下。” 沈玉笙说的是上官枭,没办法谁让她是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呢!怎么可能会有人前去呢!不熟她信任不过她家相公啊!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事情一旦暴露,南宫青得死,他们也得死,现下好了,平南的重要人物都齐全了,刚好可以让梁国一网打尽,不费吹灰之力,想想都让人开心。 鲁将军立刻整 装待发,带领着所有的御林军前去沈玉笙所说的地方,对着沈玉笙拱了拱手道:“多谢姑娘,走。” 于是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往了御花园,而沈玉笙回过神来以后拍了拍绿韶的肩膀:“绿韶,你现在赶紧回去找上官枭,就说我被人追杀了,要不然……要不然就暴露了。” 绿韶疑惑不解,但还是运用了轻功飞去了宴会,凭借着记忆一路走小道,成功的与御林军避开了。 正走到宴会的门口时,迎面而来的就遇见了上官煜,四目相对她有些急躁不安。 上官煜上 前一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低声道:“怎么了?” 绿韶也不隐瞒:“出事了,我得去找上官枭,能不能……麻烦你赶紧去一趟御花园。” 上官煜折扇一合,总算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沈玉笙的现在可是东宫唯一的女人,再者不少人早已经对太子殿下动了杀心,如今他有及其的看重这女人,指定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将沈玉笙一网打尽的。 “我先去,你当心一些。” “好。” 死里逃生的感觉不太好,沈玉笙泄气的跌坐在地上,桂嬷嬷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 她的肩膀,将沈玉笙吓得够呛。 看清楚来人这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桂嬷嬷,你吓死我了,您怎么在这儿啊!” 桂嬷嬷年纪大了,起得有些晚,而且动作也有些缓慢了,对人刻薄,却唯独对沈玉笙很是看重。 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在这里发呆做什么呢?” 沈玉笙实在是于心不忍,不忍心告诉她真相,甚至不忍心说自己的身份,这样的老人应该让她颐养天年了。 苦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在这里赏花呢!太子殿下一会就回来了,他可没 吃什么东西呢!桂嬷嬷咱们去给他做些吃的吧?要不然殿下饿着了。” 只要关于上官枭的事情,桂嬷嬷总是格外的在意不说,也是最容易关心则乱的。 沈玉笙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看不见尽头的地方,叹了叹气搀扶着桂嬷嬷往厨房而去,该做的她也做了,尽可能的拖住那些人,想必对上官枭有些用处的。 但是最重要的是可以减轻相公的疑点,毕竟一个人武功太高也容易引起怀疑的。 御花园中,乔音已经尽可能的隐藏实力了,听到一身急促的脚步声后更是放松了警惕。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为难 “嘶”因为他的携带肩膀上被划了一剑,黑衣人乘胜追击,觉得他已经江郎才尽了。 “放肆”正举起长剑砍下去的时候,一个从不远处飞来的长剑直直的捅穿了那人,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两边突然出现的人,鲁将军摸不着头脑,看着姗姗来迟的上官枭有些疑惑。 不是说太子殿下遇见刺客嘛?难不成是刺客哪里都有?沈姑娘可真是聪明啊!幸好自己赶得巧,要不然的话就出事了,鲁莽这么想着就跑了过去,乔音**一声,单膝跪地:“属下无能,让刺客伤 了。” 白虎认了出来他是最为勤快,武功最好的一个人,立即喜上眉梢在上官枭的耳边说了几句,上官枭和蔼的看着他:“无事就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乔音起身汇报:“这些人试图要杀了沈姑娘,属下让那个姑娘护送沈姑娘离开了,结果对方人太多,属下寡不敌众,一直撑到现在。” 若不是时机不允许,乔音早就杀了上官枭,他玩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拿自己的妻子去试探,试图放长线钓大鱼,想要看看有哪些人对他心怀不轨,可眉宇间并无半点 愧疚之色。 反而有模有样的思考了一会,像是非常无辜的样子,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上官煜:“这件事情,五弟怎么看呢?” 上官煜哑然失笑:“这个……臣弟不好妄下评论,毕竟也不知道什么人居然想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确实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他若是照实回答了,上官枭肯定会怀疑,因为在梁国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沈玉笙的真实身份,就连自己的母妃也不知道,单单就觉得是上官枭为美色所诱惑的。 如今看来,无非就是想抓住沈玉笙,用她来 威胁上官枭而已,有完没完了。 怎么一个个都觉得上官枭喜欢沈玉笙呢!“看来还真是这样的啊!”上官枭摸着下颚叹了叹气:“想不到本宫这才刚刚出来,就被人这么盯着,唔……鲁将军怎么看呢?” 鲁莽一惊,茫然无措的挠挠头:“这个……没将不得而知,不过……想必贼人是贪图沈姑娘的美色吧!” 乔音装作无意的提起:“属下认为,能够在皇宫内动手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吧!此人明显是冲着太子殿下而来的,恐怕目标是太子殿下啊!” 这话说的 很是无意,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上官煜脸色最为难看,谁都知道他的母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怀疑的话他的母妃是最大的怀疑者。 地上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雪花,梅花朵朵纷飞,上官枭笑了笑不说话,甩袖离去。 “本宫累了,你们退下吧!” 就这样? 上官煜不解,鲁将军不解。 唯独乔音眼底多了抹笑意,看来上官枭要行动了,一直忽略掉的一个人,乔音很是好奇他究竟有那些本事,梁国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呢? 第四百七十八章 等待 面对这莫名其妙的刺杀,上官枭没怎么在意,就好像早就已经料到了一样。 一群原本提心吊胆的一群人,一下子就消失得干干净净,鲁将军带着人将那些尸体给收拾了一下,也便离去了,继续回到东宫恪守本分。 虽然明面上,皇帝已经解除了上官枭的囚禁,但实际上鲁将军并没有离去,依旧保护和监视着东宫的一举一动。 而对于沈玉笙的身份充满了怀疑的上官御也正着手调查她的身份,筵席间,南宫青一直心不在焉的。 沈玉笙不在,他对于这些歌舞并没有多大 的兴趣,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路辗转,回到东宫时已经是夜晚了,冬季的夜晚来得很快,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还有数不清的雪花一朵朵的飘落,冷冷的拍打在过往行人的身上。 东宫的大殿门口,沈玉笙抱膝坐在石阶上,披着件狐裘,哈欠连天,小脸冻得通红,像是等待了许久一般,半眯着眼,时不时的就点头,险些睡过去,若不是这刺骨的寒风吹佛着,恐怕早就已经昏睡过去了。 “殿下……”当上官枭走到东宫门口时, 鲁将军停止了步伐,没在跟随,而是在他将要踏进去的时候唤了声殿下。 脚步顿了顿,回过头笑的得体的看着鲁莽:“鲁将军可是有什么事嘛?” 看着他风轻云淡,漠不关心的样子,鲁莽有些语塞,一时间既然想不出什么话来,咽了咽摇摇头:“无事,殿下早些休息吧!” 上官枭颔首,一转身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被冷漠取代,被冰山覆盖。 而乔音因为是东宫的人,所以跟随着上官枭的身后,走着走着,上官枭突然开口道。 “你武功不错,可有拜师学艺。” 这话满是疑问,还带着些危险的气息,乔音似早已经料到了一般,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拱手:“启禀殿下,属下以前从过军。” 上官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既然如此,好好保护好沈姑娘可清楚?” 乔音道:“属下明白。” 能够取得上官枭的进一步信任,已经是非常的不错的,对于上官枭这种疑心病重的人而言,这已经是进步了。 紧紧的跟随着在上官枭的背后,走过长长的过道,总算是来到东宫的大殿门口了,沈玉笙坐在那里,像个可怜兮兮的小白 兔守护着大门,叫人怜爱。 乔音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一紧,眉目中有着浓浓的心态心疼 可只有乔音知道,她是担心她,数不清多少次是这样的场景了,每每见到此情此景,说实在的,他心里面都特别的难受。 上官枭怔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那场景,不知为何,眉头紧锁,像是不能够理解一般。 “呼……”一阵寒风吹佛,掀起地上的积雪,冷得人发抖,沈玉猛的冻醒,一抬头就看见姗姗来迟的乔音,成功的忽略掉前面的上官枭,下意识的就激动的起身。 “你回来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误会 上官枭和白虎都呆滞住了,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样子,还有眼中的喜悦,上官枭成功的忽略掉她的眼神,下意识的以为她在问她。 情不自禁的就点点头,声音有些不确定以及颤抖:“你在这里等我?” 连自称都变了,上官枭自己都没有发现,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她,有不明的情绪在跳动着。 沈玉笙从梦境中回过神来,脸冻得发紫,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心中懊恼,下意识的以为这是平南来着,这才如此的胆大包天。 但是此情此景不答应的话也圆不过去了,只能硬 着头皮的颔首,心不甘情不愿的别过头去:“我是怕你死了,连累我。” 上官枭低头,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白虎也是为之一振,什么时候沈姑娘这么关心太子殿下了,她不是一直对她的相公痴心一片,痴情不渝来着嘛?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关心呢?真叫人费解啊! 可是,连白虎都能够想到的问题,上官枭却是成功的忽视掉了,一颗心莫名的跳动,难掩的喜悦之情。 “既然……没……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感受到不对劲的气氛,沈玉笙觉得自己不能 够在待下去了,要不然的话真的非常容易出事的,她不是傻子。 虽说她很想离开这里,可是上官枭这个人并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美人计这种东西,可一不可二,她可不敢保证 下一刻上官枭会不会直接掐死自己。 门口的两个红色灯笼高高挂起,像是特意为今日准备的一样,异样的温暖,这是东宫十多年以来最温暖的一次了,感觉雪花也是暖洋洋的。 上官枭看得出神,微弱的烛火下,寒风吹过灯笼摇晃着,光线照在她的身上,一身雪白的狐裘,低头垂眸,咬 着嘴唇,娇羞极了。 猛的提着裙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他都没有回归神来。 当自己回归神来的时候,上官枭的这才意识到失态。 白虎毕竟是从小跟着他的,胆子自然是大一些,别人不敢说的,不敢做的,他都敢,忍不住就撇了撇嘴道:“殿下,您刚刚才该不会又被沈姑娘的美人计给勾搭了吧?” 上官枭脸色难看,沉着一张脸不悦道:“要你说嘛?本宫不知道嘛?只是好奇她又在玩什么花样。” 白虎哑口无言,鄙夷的翻了个白眼,难道不是因为你误会人 家对您芳心暗许了嘛? 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面暗暗的鄙夷了也不敢说些什么。 可实际上,刚刚才上官枭确实是被误解了,沈玉笙的眼神太勾人,而且又真的是在这里等了许久,是个人都会误会的,更何况又是个美人呢? 乔音心不在焉的回到了沈玉笙的寝宫,一路上心情复杂,直到走到她寝宫门口时,那丫头又坐在哪里等,不同于刚刚才的对答如流,面不改色,此时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喉咙一紧,乔音眉头紧锁,也不知道是为何故,只是有些难受。 第四百八十章 见风使舵 叹了叹气,踩踏着一地的风雪走近她,蹲在她面前。 此时是夜晚,再加上又是除夕夜,自然是没有什么人的,而且沈玉笙已经明确跟上官枭说过了,她不喜欢人太多,有小蝶就够了。 而今日小蝶早已经歇下了,只有他们二人。 伸出手摸了摸她冷冰冰的脸颊,乔音着实被吓了一跳,忍不住的苛责:“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冷?你到底在那里坐了多久。” 沈玉笙觉得委屈,眼泪就掉下来了,瘪着嘴闷闷道:“我担心你,所以一直在那里等着的。” 她害怕,打 心底害怕。 她家相公不是对付一个两个的刺客,而是面对狡猾的上官枭,还有随时随地都想要他死的南宫青,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一回到东宫,好不容易摆脱了桂嬷嬷,她就在那里一直等待着的,结果就等来了上官枭。 乔音心中疼得要紧,紧紧将她抱在怀里面,尽管盔甲硌得慌,沈玉笙却觉得无比的心安,忽的就笑了。 乔音还是不忘碎碎念念的责备她,可是声音却有些颤抖:“以后不许这么做了,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好好的活着,和你天长地久,情意绵 绵。” 情话翻来覆去大多如此,书生也经常用这种花言巧语骗取无知富家女。 可是他不一样,他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从来就不擅长这些情情**,也不擅长说这些话一旦说出来了就是实打实的,他绝不会反悔。 乔音将她打横抱起,直直的往房间而去。 单薄的窗纸下,烛火摇曳着,褪去硌得慌的盔甲,美人在怀怎么可能做到临危不乱呢!更何况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一夜无话,醉死温柔乡,无尽的缠绵在夜色中拉开了。 梁国的雪,平南的人。 这与有 些人而言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被安排在寝宫的南宫青辗转反侧,脑海中一直都是沈玉笙那张惊魂未定,有些惶恐的脸,还有眼中闪过的嫌弃。 他本不想来的,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上官枭一直无动于衷呢!他着急啊!怎么可能不动如山呢! “皇上……”陈全是跟着南宫青而来的,也是因为父亲的吩咐,前来保护他。 虽说皇帝的做法有些让人不能够接受,但是于情于理他也是一国之君,没有办法去真正的视而不见,见到他突然坐在案桌边急躁不安的样子有些担 忧。 南宫青眉头紧锁,一点也不开心,压制了一路的情绪突然就来了,猛的就踹了面前矮小的案几:“好一个上官枭居然敢将朕一军。” 陈全被他的话弄得莫名其妙,还不容易等待这个皇帝平息了怒火 正要提醒时,他又开口了:“传朕的旨意下去,明日朕想与梁国的太子殿下切磋切磋棋艺。” 这……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 众所周知,梁国的太子殿下虽然被囚禁了,但是棋艺却是名动天下的,这也没什么不对劲的,陈全拱手:“下官遵旨,这就前去东宫传话。” 第四百八十一章 陷阱 次日,雪势小了不少,普天同庆。 梁国的于都街道上,热闹非凡,孩子的笑声传遍大街小巷,这还是沈玉笙和乔音第一次在异国他乡过年呢! 早早的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乔音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身边空荡荡的感觉让沈玉笙嘴角抽搐,不知为何居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她相公的举动像极了负心汉一般。 身上满是昨夜缠绵过后的痕迹,老脸一红,对着门口大喊了一声:“小蝶,给我准备些热水,我沐浴。” 小蝶推门而入,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沈玉笙摸不着头脑 ,为何青天白日的要沐浴呢!但也没有多问,而是一脸憨厚的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待到小蝶离开后,沈玉笙依旧裹着被子里面,避免被发现不对劲。 更何况,更何况她根本也下不了床好不好,昨天晚上某个人跟疯了一般,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温文儒雅,俨然就是一个禽兽的化身,实打实的斯文败类啊! 想到昨天晚上的羞耻,沈玉笙无地自容。 那人真的是……真的是一点也不晓得节制啊!这里可是人家的东宫,她的声音都差点……差点。 越想越面红耳赤, 沈玉笙摇摇头,不让自己大白天的想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而乔音就不一样了,依旧精神抖擞,心情愉悦的继续做个不起眼的小跟班,看起来老老实实,十分的憨厚,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倒是有人发现他心情好,忍不住的戏谑了几句:“怎么?昨夜睡在美人怀里了嘛?” 乔音颔首:“是啊!” 可不就是美人嘛?肤若凝脂,美得不可亵渎,却偏偏就是他的妻子,能不开心嘛? 那人哈哈大笑,以为他是在说笑。 一个时辰后。 上官枭接到南宫青的邀请时并无 多大的情绪,而是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单手支撑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腿上敲打着,懒散的躺在那软绵绵的靠椅上。 白虎端来茶水,明明是一个杀手,却总是做着丫鬟的事情,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殿下去不去呢?” 上官枭手指顿住,坐起身来,样子看起来十分的放荡不羁:“怎么能不去呢!本宫若是不去,恐怕他会对生事端。” 白虎再问:“那要不要带着沈姑娘去呢!” 这话算是一个问题,上官枭刚刚才也是在思考这个 问题,沉默了许久,这才点点头:“自然是要去的,南宫青本就是为她而来的,不带去的话,他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虎憨厚的点点头:“那太子殿下当真舍得让沈姑娘跟着南宫青会平南去嘛?” 一语惊醒梦中人,上官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仔仔细细的想了许久后发现不对劲,猛的扔过去一个青花瓶,被白虎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冷哼一声:“本宫有什么舍不得的,左右不过一枚棋子而已。” 白虎不这么认为,总觉得主子会因为这个沈姑娘而做出好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第四百八十二章 谎话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上官枭便急匆匆的通知了沈玉笙,也不问她愿不愿意就带着她前去赴约了。 梁国的皇宫与平南没什么不同的,都是一样的金碧辉煌,宫墙**着,叫人望尘莫及,唯一的风景就是这寒冬腊月的腊梅花,开得实在是枝繁叶茂。 南宫青站在一片梅林的凉亭内,此处风光大好,想必是春有花夏有月,冬将雪的好地方。 梅林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密不透风。 沈玉笙站在梅林的入口,指着这些人道:“你们这是下棋呢?还是打架?” 时到今日她依旧 不能明白为什么,一件小事都要带这么多人。 上官枭长身玉立,一袭紫色的衣衫,套着件黑色的狐裘,看起来十分的耀眼,一路上可是收获了不少宫女的芳心暗许。 此人忽略掉他阴狠的手段,确实是个美男子,怨不得那些个姑娘,有些时候沈玉笙都会被他的表相所迷惑,没办法谁叫人家伪装得太好了呢! 上官枭不以为然:“是吗?我倒是觉得人挺少的,毕竟一会真的打起来了,你肯定是送命的那一个。” 沈玉笙不怒反笑:“是吗?我倒是绝对的太子殿下会誓死保 护我,不会让我伤着的。” 上官枭嘴角抽搐,他最讨厌的就是心事被人看穿,而且对方还是个女人,叫他怎么可能舒服呢? 一下子脾气就上来了,甩了甩衣袖就走了进去。 沈玉笙摊手,无奈的对着白虎拍了拍肩膀表示安慰:“你家殿下脾气真大,辛苦你了。” 白虎感激得泪流满面,可不是嘛!太子殿下这阴晴不定的心思,谁招架的住啊!亏得他心理承受能力大,这才安然无恙的活到今日啊! 跟随着他进了梅林,白虎一众人侯在外面,包括她家相公也是。 面对 许久未见的老熟人,沈玉笙没什么期许,很是平淡。 倒是南宫青看见她时眼中满是欣喜,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上官枭自顾自的坐下,看着二人叙旧。 南宫青看着她就差直接抱上去了,激动得难以自控:“玉儿,你知不知道……” 结果某个女人不解风情的打断,一脸阴沉的纠正:“皇上请注意称呼叫我什么?” 南宫青为之一振,显然是有些不开心的,但还是压制住心情,憋了半天:“音王妃。” 沈玉笙颔首:“皇上是来接臣妇回平南的嘛?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走 吧!刚好麻烦皇上替臣妇找找王爷,我相公在平南消失了,我怀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的人打断了,一脸的茫然和无辜:“音王妃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本宫当初见你奄奄一息救了你,可没看见音王殿下啊!要不然的话也轮不到本宫救你了是不是?” 沈玉笙不可置信的看着某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还振振有词的某个人,他是怎么做到如此不动如山,还能胡言乱语的,是她看错了,还是听错了,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殿下说救我?” 上官枭厚颜无耻的颔首:“是啊!” 第四百八十三章 狡黠 啊!今日的天气十分的不好啊!青山看不清楚颜色,就连那梅花也不好看了。 沈玉笙心中冷笑不已:这么撒谎你的良心不痛嘛?不觉得内疚嘛? 但是某个人的态度告诉她,不仅仅不觉得内疚,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就好像他真的是不惧怕世人的目光,而且不在乎她的身份,如此的大义凛然,如此的恩怨分明的救了她一样。 果真是侠义心肠啊!呵呵呵! 沈玉笙皮笑肉不笑的颔首:“是啊!多谢太子殿下了,要不然的话本王妃也不会这么安然无恙了,也真的感谢皇 上千里迢迢的前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臣妇上辈子修得什么福气。” 一语双击,将二人的伪装都说的彻彻底底,聪明人早已经知道她的话中意了,只不过是有些心虚没有开口而已。 回看那坐着的人,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来人家哪里心存内疚和羞愧了,坦荡得让你目瞪口呆。 南宫青不以为然,一颗心死死的在她身上,好半天这才恢复皇帝的尊严:“朕代表平南感激太子殿下,朕择日就将音王妃带回平南,太子殿下没有异议吧?” 别说是南宫青等待 着他的回答了就,就连沈玉笙也有些好奇,她倒是想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这二人会不会大打出手之类的。 可是啊!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人家。 上官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皇上带回去就是,毕竟粮食挺贵的,本宫这里不养闲人,麻烦皇上将这几个月的伙食费付一下,本宫绝不阻拦。” 这伙食费意味深长,沈玉笙没有听出来,可是南宫青却是一清二楚,没有丝毫的犹豫,毫不迟疑的点点头:“那是自然的。” 沈玉笙有些惊讶,也不多说什么,而是低着头, 当真乖乖的看着二人虚情假意的下棋了。 南宫青一脸兴奋,像是许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眼睛却追随着沈玉笙,也不知道该说他痴情呢?还是说他愚昧无知呢!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牺牲自己。 规规矩矩的坐在哪里,一语不发,却是眉头紧锁。 上官枭目光时不时的看着不吵不闹,也不说话的她。 三个人各怀鬼胎,可是没有看见上官枭眼中的洋洋得意。 他怎么可能那么傻呢?只有南宫青那个傻子才真的信以为真了。 答应的事情他是不会反悔,但是能不能将 沈玉笙带回平南那就各凭本事了。 一枚黑色的棋子稳稳当当的落下,上官枭抬头:“皇上输了。” 南宫青毫不在意,却还是回过神来对着他笑笑:“太子殿下果然棋艺高超,朕技不如人,认输。” 认输就对了,毕竟你也赢不了对不对?上官枭笑而不语。 沈玉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宫青:“既然如此,臣妇就先告退了,皇上什么时候走,通知一声便可,太子殿下没有异议吧?” 上官枭点点头,一副你随意的样子:“这是自然的,音王妃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 第四百八十四章 我见青山多抚媚 南宫青没有错,喜欢一个没有错,错在了他的喜欢是恐怖的,是鲜血淋漓的,是沈玉笙没有办法接受的。 不同于别个姑娘的心大,沈玉笙的心很小,而且又有了上一世的教训,她比任何人都链接南宫青的为人,怎么可能还会犯傻第二次呢!傻一次就够了啊! 再者她是没有办法,接受这种鲜血淋漓的喜欢的,她不是南宫青可以不顾别人的生死,可以这么的肆无忌惮。 我见青山多抚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只是可惜了,青山闭眼,看不见。 沈玉笙离开后,南宫青 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走出梅林的沈玉笙浑浑噩噩的,只觉得可笑又无奈,瞥了一眼身边淡然的上官枭忍不住的揶揄:“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可如今你们告诉我价值连城,居然值得南宫青用半壁江山来换我,可真有意思。” 到时候平南亡国了大家会怎么说?说南宫青昏庸无能嘛?可能**有,但是更多的恐怕是说她沈玉笙祸国殃民,红颜祸水吧!还真是可笑极了呢! 乔音跟在身后,一脸的心疼。 该来的总会来的,是避免不了的,南宫青来了梁国,平南 自然是群龙无首,该打的仗还是要打的。 上官枭也不生气,平静得如一滩死水,说出来的话却极具威慑力和恐怖:“难道你不觉得他不适合当皇帝嘛?反正这天下总是有能者居之的,他既然无能,也没有本事坐稳皇帝位置,倒不如……” 倒不如让他一统天下,睥睨天下,做这天下的主宰,这样多好。 江山社稷于他而言,比任何东西的有价值得多,任何人都要作为铺垫的石头的,既然如此何不简单一些,能够不择手段的那就不择手段吧!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清高呢 ! 沈玉笙沉默不语,他所说的没有任何的不对劲,一个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江山给别人一半,不顾及百姓生死的人有什么资格做这天下的君主呢? “又下雪了,想必民间的除夕很有意思吧!我想出去走走,不知太子殿下允许不?”沈玉笙突然的就岔开了话题,就好像刚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一样,冷静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深深的看着这又下起的小雪,折了枝梅花把玩着,上官枭道:“自然是可以的,下午本宫便带你去走走,也算是让你最后在看看我梁国的风 光吧!” 这话说的轻巧,可是沈玉笙却不觉得有丝毫的诚意,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自己离开呢!不过走一步看一步了,她也不是神仙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下雪飘着,沈玉笙回了东宫,百般无趣。 上官枭去了御书房,据说是上官御召见他,还真是奇迹呢!以前自己的儿子关了十多年也不见他见。 如今放出来了却时不时的召见,意欲何为呢!沈玉笙觉得这个上官御的目的绝对不单纯,怎么可能好端端的让自己的儿子关十多年呢! 第四百八十五章 质问 踏进御书房的时候,上官枭就感受到铺天盖地而来的怒火,一进去就迎面而来的一本奏折飞在他的额头,力气很大让他直接当场流血了。 上官御见状有些恐慌,一时间既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刚才确实是挺生气的,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来着。 可是如今看见他受伤了,又于心不忍,捏了捏桌子上的奏折努力的平静下来:“你自己看看,看看你做的好事,这才刚刚出来就给朕闯祸。” 上官枭面无表情的擦了擦额头上的鲜血,笑得如沐春风却让人瑟瑟发抖:“父皇这 是责备儿臣嘛?那么请问父皇儿臣所犯何罪?” 上官御大怒,看见他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你放肆,你就这么跟朕说话的嘛?你东宫里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究竟是谁。” 气氛冷冰冰的,压抑得叫人害怕,宫女太监都纷纷惶恐的低下头,猛的跪下大喊皇上息怒。 没有人知道这个皇帝为何非得跟太子殿下过不去,也没有人知道为何太子殿下不想方设法的讨皇上高兴,反而总是惹他不开心呢? 还不容易被解除了囚禁,还不容易能够重见天日,不知道好好珍惜, 反而变本加厉,得意忘形,当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啊!难不成这个太子殿下当真不怕皇上嘛? 重重的疑惑在人心中弥漫开来,面对着铺天盖地的质问,上官枭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抬起头来:“难不成父皇觉得儿臣应该洁身自好?守身如玉,连一个女人都不能有嘛?父皇都可以后宫佳丽三千,儿臣作为太子有个妾室有何不可?再说了,她可比父皇后宫里面的女人漂亮多了,莫不是……” “孽子”上官御大怒,气的站起身来指着他:“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子。” 上 官枭点头表示赞同:“儿臣也好奇呢?难不成父皇看中儿臣的女人了,既然如此儿臣送您便是了,您何必动怒呢!”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是自己的这个儿子哪里是在笑啊!分明就是面目狰狞,叫人畏惧。说的话那么轻浮不说,又叫人气急败坏,想惩罚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上官御脸色煞白颤抖着手,一字一句道:“你就不怕朕再将你关个十多年嘛?” 上官枭噗嗤笑出声来:“父皇是老糊涂了嘛?您说放虎归山以后,他还会老老实实的回到囚笼嘛?” 上官 御哑口无言,亏得他为帝多年,居然被自己的儿子说的无言以对,瘫坐在龙椅上,怒道:“你给朕滚,别再让朕看见你。” 上官枭拱手,礼节面面俱到:“儿臣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说着便潇潇洒洒的离开了,没有一丝的留恋,明明是被唤来兴师问罪的,可是一时间便角色颠倒了,被问罪的人精神抖擞的离开了御书房。 偏偏想要问罪的那个人气的险些背过去,不停的咳嗦,脸色难看,好半天这才缓过来,眼中是别人看不懂的情绪,直勾勾的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第四百八十六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 自此沈玉笙成了梁国一个人人都好奇的对象,不仅普通人好奇,皇帝更是好奇,对于此人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了。 对此,小蝶问起事,正在低头想要试试许久未动还是在于川学的刺绣时,沈玉笙日有所思的思考了一会,抬起头,一脸的天真无邪。 “我觉得,皇上此话不假,毕竟我确实让他儿子给金屋藏娇了,不是嘛?” 小蝶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但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觉得此人厚颜无耻,确实是不要脸至极了,真叫人恨得牙痒痒。 这 件事情没多久就在梁国传得纷纷扬扬,不少人都对沈玉笙这个人充满了好奇不说,更有甚者打赌她究竟长得是何模样。 夜色降临,沈玉笙百般无聊的收起了那惨不忍睹的刺绣,歪歪扭扭的几朵花实在是有些不忍直视,见到上官枭而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起身拍了拍有些皱的裙子道:“现在出发嘛?还是等一会?” 上官枭斜靠在门边没有进来,上下打量着她,就好像在审问犯人一样,可眼中又没有一点恶意,表情没多大的变化,只是喃喃道:“本宫很好奇,你居然 这么坐的住,是因为看见南宫青觉得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嘛?还是说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他不喜欢这么淡定的女人,看不见脸上的慌乱,唯一一次见她慌乱还是那次的情不自禁。 哪怕自己的丫鬟被他囚禁起来,她也依旧面不改色的和自己谈条件,真不知道这人的心是不是铁打的。 沈玉笙斜睨了他一眼觉得好笑:“太子殿下还真是口味独特呢?难不成您希望我大吵大闹,又哭又笑?” 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却看起来铮铮傲骨,很好奇她在南宫音的 身边是什么样子的。 “走吧!晚了本宫就反悔了。”答非所问的站直了身子,瞥了她一自顾自的离开了。 沈玉笙二话不说提起裙摆就追了上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那种,万一什么时候这个人就反悔了呢!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上官枭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宫门口,沈玉笙旁若无人的爬了上去,一路上引得不少宫女频频回首,总算是明白为何太子殿下这么喜欢这个姑娘了。 花容月貌的容颜,比起林丞相家的那个小姐还要漂亮,怨不得 人家受宠。 “……你就那么喜欢梅花?”看着钻进来的沈玉笙手中的梅花,上官枭有些微微皱眉:“就不能有点其他的追求?” 摇晃着手中的那枝从路上折来的梅花晃了晃,理直气壮的道:“花开堪折直须折,太子殿下是不会懂的。” 上官枭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难不成是因为平南没有梅花?” 察觉到沈玉笙微微一愣,哑口无言的表情上官枭哈哈大笑,第一次觉得这么的大快人心,实在是太有意思啦! 于是乎长长的官道上,是某个人响彻云霄的笑声,震耳发聩。 第四百八十七章 莫待无花空折枝 路很长,亦如当初她进平南的皇宫一般,她总是喜欢这么看着马车外的风景,那笑声渐渐消失,徒留一抹寒风捎带着的梅花香。 一撩开马车的帘子,映入眼帘的除了白雪皑皑,梅花灿烂以外还有她的相公,跟在马车的身侧,高坐在棕色的骏马上。 此情此景像极了当初她和他进宫的样子,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现如今他们早已经不是身处平南了,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迫不得已。 来之前她还遇见了南宫青,此人的样子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她了解南宫 青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甚至知道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厮杀。 白雪纷飞,乔音老早就注意到她的目光,对她微微一笑,于是乎沈玉笙就那么趴在哪里痴痴的看着他。 这世间风景千千万万,繁花似锦,可根本比不上他一星半点。 “在看什么?” 身后那个人闷闷的声音响起,带着些不悦,像是随时随地都会生气一般。 沈玉笙最擅长察言观色,也最擅长摸清楚一个人的性情,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对于上官枭也有了不少的了解,微微回过头,手托着脸,笑得一脸无 害:“当然是看风景了,总不能盯着太子殿下看吧?” 听到这话,上官枭眉梢紧皱,认认真真的思考了起来。 有些反常,今日的事情她也不是没有听见风声,可是一点也没有问,也不问问自己什么时候放她离去。 摇摇晃晃的马车,再加上冷冷的寒风吹佛着,沈玉笙身穿红色的斗篷,帽子也戴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乔音,不知不觉的居然有了些困意,摇摇晃晃的就睡了过去,手中的梅花随着手的动作半垂下。 马车内的上官枭一语不发,以为沈玉笙是不想 说话,干脆就闭着眼睛假寐。 许久,沈玉笙察觉到手中一沉,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低头一看手中的梅花多了许多,惊喜的看了过去,就看见寒风中,细雪飘飘,她家相公一身盔甲威风凛凛,可是脸颊上却多了抹红,哪怕是乔装打扮过的样子,沈玉笙也一眼就看穿了,忍不住的噗嗤笑出声来,有些忍俊不禁。 上官枭一副见鬼的样子,白了她一眼,闭嘴不说话。 直到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梁国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各式各样的人。 “你的梅 花怎么又多了?”上官枭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腊梅,冷声道。 沈玉笙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刚刚一个护卫送的。” “勾三搭四……”上官枭没好气的甩袖离去。 沈玉笙嘴角抽搐,这些人还真的是翻脸一个比一个快啊!一会一个样的,真是叫人匪夷所思呢! 勾三搭四怎么啦?她勾三搭四的是她相公啊!再说了莫待无花空折枝,她相公就爱给她折花怎么了,什么人嘛? 带着满满的怨气,沈玉笙漫不经心的逛街,实际上逛街是假,摸清楚梁国的于都地形才是真。 第四百八十八章 辣手摧花 来来往往的人群,并没有因为多了他们而有什么变化,把玩着手中的腊梅花,沈玉笙眼睛狡黠的转了转,只觉得有些有趣。 前头的上官枭一袭紫色的衣袍贵气十足,俨然一副贵家公子的样子,相公的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她的旁边,二人低声窃窃私语。 “西边,西边有重兵把守五百余人,已经是最少的了。”乔音在她耳畔**了一句。 沈玉笙猛的转身朝向西边,眉头紧锁,没想到梁国的守卫居然比平南还要严,当真是有些意外。 她旁敲侧击的从白虎哪里打听到一些,西 边已经是最松懈的了,据说那里松懈只是因为哪里有一只猛虎,也就是说哪怕是从西边逃跑,也是九死一生。 梁国就像是个四四方方的田地,被农民围了起来,密不透风,微微有什么风吹草动一览无余,再加上这里又是帝都,自然而然的更是无法逃脱的。 “在看什么?不是要玩嘛?”前面的上官枭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不悦的看着身后慢吞吞的沈玉笙,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 明明是她自己要求出来玩的,结果又看不出任何的喜悦,反倒让他觉得是自己想要出来玩一样 。 三两步追上他,沈玉笙有些气喘,白雪落在她那红色的斗篷上,显得异样的可爱,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带着些揶揄的开口:“没什么,刚刚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 哪怕是熙熙攘攘的街道,也能够清晰的听见她黄鹂鸟般动听的声音,叫人心情愉悦。 伸出手柔柔的雪花飘落在手心上,痒痒的柔柔的,情不自禁的就笑了笑,这一笑啊!这寒冷的冬季总算是有了些温度。 上官枭的那空出来的手,不知为何,总想去牵一牵她,可到了最后也只是握成拳头藏了起来。 “什么时候走?”他问。 沈玉笙有些诧异的瞥了他一眼:“太子殿下会让我离开梁国嘛?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呢?” 这人明知故问,明明自己不会放过她,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能不能真诚一点。 上官枭轻笑:“你倒是坦然,我以为好歹也要闹一番。” 闹?她的身份可不适合闹。 南宫青出现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要夹尾巴做人的,毕竟这里可是梁国啊!若是自己的身份被捅破了,上官枭可护不住她。 梁国的君主——上官御,更是会不择手段的囚禁自己, 到时候可就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战神的妻子,又是战神宠爱有加的王妃,无疑就是威胁别人最好的一个弱点。 耳畔呼啸着寒风,脸也红了后,眉色凝重,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俊男美女,一路上不少目光纷纷回头,百姓当中没人见过这个囚禁了十多年的太子殿下,只觉得这一副美景实在是不可多见。 茶楼上,那些个文人骚客,忍不住的唤来了小二,研磨提笔,三两下就将此情此景画了下来。 上官枭抬头看去,不以为然的别过头去,看了看身边的人,有种辣手摧花的感觉。 第四百八十九章 逛街 但是上官枭永远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拼尽全力的寻找这一副画像,守着它痴望了一生。 风雪不停,这是除夕的第二天,人很多,很热闹,随处可见的都是大红色的绸缎和灯笼,应接不暇,叫人心情愉悦。 街道上奔跑着那些个叽叽喳喳,开开心心的孩子,一个个举着糖葫芦笑得合不拢嘴。 眉眼带笑,沈玉笙一下子就心情好多了,带着些期盼的看着那糖葫芦又觉得不好意思去买,没办法又不是她家相公,她可以任性妄为。 在此之前也没有想到会想吃 冰糖葫芦啊!早知道的话就应该跟小蝶要点钱什么的了,也不至于囊中羞涩了。 “买冰糖葫芦咯!” “买烤番薯。” “兔子,兔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新鲜的野兔,味道香,吃起来更棒。” 新的一年,所有人都翘首以盼能够赚更多的钱,尤其是在这样的节日里面,小孩子们都很有钱的情况下,任由谁看了去都会眉开眼笑的。 味道确实不错,沈玉笙点点头,再瞥了一眼身边的不动如山的人,忍不住有些白眼,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人,居然一点也不 饿的样子,当真是神仙和凡人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上……公子。”停下脚步沈玉笙唤了他一声,待他回过头笑颜如花的指了指那熙熙攘攘的地方:“我想去哪里看看,公子可允许?” 瞧着她手指的地方,上官枭犹豫了一会,十多年的孤僻让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各种各样的宴会都已经是极力压制住不耐烦的脾气了,这番被沈玉笙这么一指有些不悦的蹙眉。 可是四目相对,她眼中星辰点点,叫人难以拒绝,对着身边的乔音吩咐道:“跟着她,别让她乱跑 。” 沈玉笙直到他同意了,盈盈一笑:“多谢公子。” 白虎在身后看得着急,忍不住的挪动了小碎步在他耳畔煽风点火:“公子为何不让小蝶跟来也好跟着她啊!” 不是他杞人忧天啊!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沈玉笙是一个女子,若是耍什么花招要求如厕之类的,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跟着啊! 上官枭非常肯定的摇摇头:“放心,她跑不了。” 沈玉笙不是那种忘恩负义,见死不救之人,就凭她拼死也要救江淮就可以看出来,更不用说和她朝夕相处的绿韶了, 那丫头只要在他手上,她就走不了。 沈玉笙在他的注视下和乔音规规矩矩的离开了,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沈玉笙这才松了一口气。 乔音拉着她一路弯弯拐拐的,总算是可以松了一口气了,褪去这些个伪装,眼前的人俨然是她爱不释手的相公,温文儒雅,谈笑间就能让敌人灰飞烟灭的相公。 猛的就扑他怀里,露出小女儿家的表情,嘟着嘴不满道:“相公都不给人家买冰糖葫芦。” 乔音无奈的笑笑抱着她:“咱们这是在偷情,上不得台面,这就带娘子去逛逛。” 第四百九十章 白日放歌须纵酒 面对不喜欢的人,沈玉笙就连笑也是虚情假意的,可是眼前的人不一样啊!是她的心上人,心尖尖上的人。 于都,丞相府。 不同于皇宫的波涛汹涌,暗藏杀机,丞相府可是算得上一处僻静之地了,梅花开满了枝头,白雪铺盖了琉璃瓦,看不清原来的面目。 屋檐下,凉亭内,那垂挂着的风铃随着风的声音作响。 上官煜端坐着一语不发,心不在焉的品茶,眉头紧锁。 每一年他的母妃都会让他来这里走一波,反正每年都是如此,也不知道他的母妃腻歪不腻 歪。 梁国举国上下都知道一件事情,太子殿下上官枭没有被皇帝放出来之前,所有人都觉得上官煜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不二人选,如今从云端跌落不少人看他的笑话,可是这丞相府却一直待他如初。 也不知为何。 “殿下,很不愿与夕颜见面嘛?”林夕颜有些挫败的抬起头来,他们在这里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了,这期间上官煜都不说话,偶而回她几句。 作为一个女子,她已经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做了所有的准备,可还是换不来他的一个回眸,甚至多余的眼 神。 这话带着些哀怨和痛苦,上官煜为之一振,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舒展了眉头,放下手中早已经没了酒的杯子,正色道:“林小姐生得花容月貌,善解人意,又知书达礼。但是,并不是本王的喜欢的样子。” 林夕颜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中满是疑惑不解,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捏紧了衣裙,咬开咬嘴唇,因为受辱而已经泛红的眼圈带着些倔强:“那……为何殿下不喜欢夕颜,可是夕颜哪里做得不够好,不配做殿下的正妃?” 上官煜哑口无言 ,他也不是第一次拒绝这个林夕颜了,可还是被母妃百般的塞过来,最后自己又落了个负心薄情的名义,施施然起身,拱手道:“林小姐不必妄自菲薄,只是本王心有所属,希望林小姐别再纠缠,告辞。” 纠缠?林夕颜自嘲的笑了笑,她一片痴心十多年换来的是对方厌恶和嫌弃,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上官煜不管不顾的撩了撩衣袍的下摆欲离去时,林夕颜清冷的声音在寒冷的雪天响起,像是结了冰渣的湖面:“上官煜,你走出这个门,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 她林夕颜高贵的身份,在整个梁国堪比公主,更是佼佼者,闻名天下的才女,比起沈玉笙并不差,被人这么拒绝和羞辱,她怎么可能不恼,不气? 上官煜脚步微顿了片刻,不以为然的离开,走得那么决绝,没有任何的迟疑。 “啪!”上官煜才走没多久,林夕颜脸色大变,扔了石桌上的杯子,酒壶,甚至将自己的古筝也砸在了地上。 丫鬟闻声赶来,就看见了如此凌乱不堪的一幕,她们一向优雅得体的小姐,此时此刻正狼狈不堪,头发凌乱的跌坐在地上。 第四百九十一章 似曾相识 她就像一个工具一样,这一幕格外的似曾相识,那么的讽刺和痛心疾首。 “小姐”玲珑心疼的搀扶地上的林夕颜:“小姐为何这么对待自己啊!这天底下也不是只有五皇子一个男子啊!” 林夕颜哈哈大笑,是啊!这天底下好男儿何其多,可她偏偏就看上了不喜欢她的人。 她优秀,她各个方面都是按照最高规矩来学习的,为了什么?只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嫁给他,让他一步登天,自己推波助澜让他荣登皇位。 风雪淹没了那人留下的脚印,就仿佛他不曾出现过一 样。 离开丞相府的上官煜觉得无比的轻松,但是一想到要面对自己的母妃时又觉得为难,唯一希望的就是母妃能够早点看清楚事态。 一路向西,他得去趟以前那个客栈的!有些东西他还是得弄清楚的。 沈玉笙说他们是被官兵抓的,可是那时候太子殿下一直被关押在皇宫里面,根本出不来,那么又是谁又这么大的权利呢? 南宫音的话他始终不能全信,毕竟对方只是一个陌路相逢的人而已,追根究底事实他得去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是。 “哟!稀客,这不 是五皇子嘛!好久不见了啊!”这人还没有走出多远,迎面而来的就是他那些个平日里的狐朋狗友,都是众多兄弟当中的旁支,对他曲意逢迎,如今想必是来落井下石的。 上官煜折扇一打开,好不风流,笑得温和:“是吗!本王倒是觉得各位是特地来此处等本王的吧?” 这梁国谁不知道他每年都会来丞相府啊!外界传言说他和林夕颜对酒当歌,花前月下,风花雪月。 实际上只有他知道,每次都是无趣的待上几个时辰便和林夕颜不欢而散了,不仅如此二人没什么 交集。 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一向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五皇子居然这么坦白,片刻又哈哈大笑。 陈尚书的儿子挑眉道:“五皇子此言差矣,我们可都是仰慕您前来的。” 另一人也是一笑:“是啊!五皇子殿下,我们可是仰慕您的兄弟情深啊!皇上可都是让我们学习,学习啊!” 又一人接话道:“可惜,我们不是五皇子,没那么善良,谁敢拦本公子的路,本公子杀无赦,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看看啊!这些可都是名门之弟,平时一个个之乎者也说的头 头是道,仪表堂堂的,这才是他们狰狞的面目。 上官煜笑笑,歪了歪头:“各位要是再不放本王过去的话,可就是以下犯上了,这个罪名各位担当不起吧?” 平日里头他是很好说话,不计较得失,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软弱无能啊! 三个世家公子面面相觑,不情不愿的让出一条路来,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就是来挑拨离间的,可是看着人家风轻云淡样子,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啊! “你们说,这话有用嘛?”陈尚书的儿子问。 二人纷纷摇摇头表示不确定,不清楚,不明白。 第四百九十二章 姑姑 他本就没打算争皇位,自然是对于这些人的话没放在心上的,只不过看如今的局势不太妙。 擦肩而过时收敛了眼中玩世不恭的笑意,忧心忡忡的赶往了皇宫。 街道上,沈玉笙与乔音一路辗转,看似在游玩,可弯弯拐拐片刻便来到了一处府邸。 仰头看着这满是贵气的府邸,金碧辉煌的几个大字,威严的石狮子,沈玉笙有些疑惑偏头看向他:“姑姑她为何住在宫外?” 按理说不应该啊!上官御十几个儿子,可是封王的也就上官煜一个,其他可没听说有人可以居住在宫外的。 按照正常的情况下, 皇子弱冠之年便可以封王拜候,可是这梁国的君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是不这么做,那么相公的姑姑嫁给了皇子理应居住在皇宫内啊! “一会跟你解释,咱们先进去。”乔音牵着她就大摇大摆的进去了,府外的几个侍卫和奴仆也没有阻拦,顺利得有些诡异。 一路上气氛有些压抑,乔音眼帘半垂,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玉笙也识相的闭口不言,心里面有些忐忑。 这园子很大,外面金碧辉煌的,可里头却是格外的淡雅,一人在前头领路,初见时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也不说话, 就这么带着路。 走进后院便迎来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沈玉笙有些吃惊这种季节怎么可能有兰花,而且还是上等的兰花,环顾了四周一番这才发现那些兰花都是种在梅花树下的,很是稀奇。 没多久,总算是来到了一处房屋前。 乔音用手渐渐的握住她道:“别担心,姑姑人很好。” 沈玉笙深吸一口气,非常心虚的点点头,她在梁国早就被人传得风言风语了,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名声这种东西可是及其重要的啊!特别是女子而言。 领头的那个人总算是开口了,微微弯腰对着他们二人道:“奴才就 送二位到这里了。” 乔音颔首:“有劳了。” 一推开屋子,就有一股龙涎香传来,窗柩边花瓶内的梅花映入眼帘,屋子里面很是清冷。 以前就听相公说过,他这个姑姑性情古怪,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踏进屋子内,门就毫无征兆的关上了,一股劲力掀得沈玉笙秀发飞扬,乔音手疾眼快的抱着她闪到一旁,叹了叹气无奈道:“姑姑还是老样子,这么懒散。” 语毕一个妙龄女子从屏障后一脸不爽的走了出来,白衣胜雪,杏眼秀眉,眼神清冷得似天山上的雪莲,冷冰冰的,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 沈玉笙,挥舞着衣裙一屁股坐在了那暖炕上:“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姑姑忘了呢?怎么想起来了?” 乔音拱手含笑:“姑姑误会了,侄儿这不是带着玉笙来见您了嘛?” 沈玉笙欠了欠身:“玉笙见过姑姑。” 第一眼沈玉笙就觉得这个姑姑不是什么善茬,可她相公对她格外的尊敬,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南宫翎斜靠在那暖炕上的小桌子上,眸色深深,将沈玉笙上下打量了一番以后摇头道:“音儿咱们有多久未见了?” 乔音一顿,抬头像是在纠结些什跑么,许久这才闷声道:“七个春秋,数个日夜。” 第四百九十三章 翻脸 成功的忽视了她,沈玉笙笑笑不说话。 招呼了二人坐下,端来了些茶点,南宫翎直接忽视掉沈玉笙,自顾自的跟乔音说话。 沈玉笙喝茶,吃点心,无精打采,对他们的话也不感兴趣,可能是因为动作有些不雅,引起了南宫翎的不满,以至于南宫翎忍无可忍的就赶人了。 “你出去。”南宫翎开口,声音冷漠。 乔音有些反应不过来,诧异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就大发雷霆的姑姑。 沈玉笙心中冷笑,毫不迟疑的就起身手却被乔音紧紧的握住。 “姑姑”乔音有些不悦的蹙眉:“姑姑这是为何?玉笙是我 夫人,姑姑这么做是何缘故?” 南宫翎瞪了沈玉笙一眼:“你还真是糊涂了,居然娶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水性杨花? 沈玉笙怒火中烧,甩开了被禁锢的手,冷笑一声:“玉笙敬您是长辈,相公唤你一声姑姑,玉笙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唤您一声姑姑,可是玉笙和相公的关系还轮不到您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啪!” 南宫翎大怒,拍碎了那矮小的桌子,指着沈玉笙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批评与责骂:“真是好本事啊!勾三搭四不说,还敢跟长辈大呼小叫。” “姑姑,请注意您的言辞”乔音 怒了,起身拉着沈玉笙就往外走,未了又回头冷冷的瞥了一眼还在火头上的南宫翎:“就算是没有姑姑的帮助也无伤大雅,但是姑姑若是再诋毁玉笙,侄儿不介意让姑姑知道什么叫冲冠一怒为红颜。” 霸气啊!沈玉笙痴痴的看着自己家这个相公,总是这么为她着想,也不枉她一往情深了。 叹了叹气,挠了挠他的手心,虽然委屈但也知道大局为重,强颜欢笑的低声道:“相公别生气,你和姑姑在里面说就是,我去外面等你。” 知道她不想自己为难,乔音虽然不舍,但还是点点头。 沈玉笙凉凉的剐了 一眼那多管闲事,不明缘由就肆意妄为的南宫翎,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同样是女人,他这个姑姑比起她的姑姑可是相差甚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管闲事的姑姑,好像巴不得自己被休了一样。 一屁股坐在门外的木梯上,仰望着这大雪纷飞,裹紧了身上的斗篷,看着眼前偶而经过的几个丫鬟,百般无趣的蹲在哪里捏起了雪球。 “你当真不肯休了她?她会连累你的。” 房屋内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正事谈完了以后南宫翎又开始揪着沈玉笙不放了。 沉默了许久,没有任何声音,当沈玉笙正感慨时,乔 音沉稳的声音响起,带着些怒气:“姑姑多虑了,侄儿此生只要玉笙就够了,无论她名声如何,侄儿信她的。” “你就不怕我不跟你合作,毕竟我现在是梁国人”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南宫翎步步紧逼:“没了我你在梁国寸步难行,更何况现如今南宫青也在梁国。” “姑姑不妨试试看,侄儿能不能在梁国杀出一条血路了。”冷冷的声音,半点感情也不带,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让南宫翎为之一振。 这可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侄儿啊!本想助他一臂之力荣登皇位,自己也能离开梁国这个地方,重新找回自由。 第四百九十四章 惟愿君心似我心 沈玉笙听得津津有味,只觉得有趣极了,现下就连捏的雪球也有模有样多了,随手捏了个兔子也是栩栩如生,可爱极了。 房门被打开,她相公就站在她的身后,形成了一堵墙,很有安全感 ,脚步轻盈像是怕吓着梅花树下兴致勃勃的玩耍的她。 沈玉笙只觉得背后很是安全,内心很是安稳,他慢慢走近撩起衣袍替她挡住了纷飞的大雪,低着头瞧着她,眼中柔情似水,声音也温柔了很多:“也不怕冻着。” 沈玉笙抬起头,笑吟吟的看着他,将手伸给他娇嗔道:“拉我起来。” 目睹着这一切的南宫翎很 是不悦,在她的记忆中,乔音风度翩翩,能文能武,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当初乔家就指望他光宗耀祖,他也不负众望,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乃是皇室的遗孤,但也没有因此和乔家断绝往来。 乔家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将他推上皇位,可是他不乐意,乔家也没有逼迫,现如今大局已定,他就应该抛却这种儿女私情。 沈玉笙她或多或少的了解了不少,名声确实不好,而且如今在梁国居住在东宫,谁知道是不是早已经爬上了上官枭的床呢! 那两道身影离开后,南宫翎吹了吹手指,一个黑衣 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主子有何吩咐?”黑衣人黑布蒙面,跪在地上看不清楚长相。 “杀了她,以绝后患”南宫翎嗤了一声,眼神一凛:“她会成为音儿的累赘。” 只是可惜了,南宫翎的主意打错了人。 出了这府邸,沈玉笙心不在焉,原先的笑容也收敛了,低着头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好在乔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捏起她的下颚,盯着她心事重重的眼睛道:“有心事?” 沈玉笙一点也不矫情,只是声音小了一点:“你姑姑不喜欢我,你会休了我嘛?” 她很少撒娇,很少无理取闹,一直以来也 只有在相公面前偶而的脆弱一下,可是今日被人这般指着羞辱,尽管她行事坦坦荡荡的,但是也不免有些膈应。 在这里三个月有余了,发生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层出不穷。 平南哪里据消息来报没什么异样,有护国大将军在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可这里,松了松手,换作抚摸她的脸颊,冷冰冰的,不由得心疼起来,将她抱在怀里面叹了口气:“不会。” 轻飘飘的一个话,就足矣打消所有的质疑,只要他相信,其他人都无所谓。 想想也是,他们夫妻二人都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可不 是别人三言两语就可以动摇的,是她杞人忧天了。 关于他和他姑姑都讨论了些什么,说真的沈玉笙根本没有仔细听。 走到客栈去与上官枭汇合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上官枭阴沉沉的,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客栈内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乔音早已经乔装打扮了,依旧是那身盔甲规规矩矩的跟沈玉笙的身后。 倒是沈玉笙的手上多出了不少的东西,都是来时的路上随意买的,用来敷衍上官枭的猜忌。 “这是……”扫了一眼杂七杂八的客栈,在看了看角落里面颤巍巍的老板和小二,心里也有了底。 第四百九十五章 事端 上官枭站在楼上,睥睨着一切,整理了有些凌乱的衣服,显然是刚刚与人打斗过。 这么多的尸体,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在天子脚下,对方还是一国的太子殿下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搞刺杀,咋滴?吃饱了撑的,不想活了? 然而太子殿下本人却是一脸无所谓,只是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整个客栈漂浮着浓浓的血腥味,有些刺鼻,沈玉笙一脸嫌弃的蹙眉,举了举手中的东西笑道:“太子殿下,我已经逛好了,您看咱们是要回宫呢?还是逛夜市呢?我听说……” 然而某个大爷,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对着白 虎招了招手低头吩咐了几句,白虎非常识相的下楼接过沈玉笙手中的东西,一脸憨厚的道:“殿下说一会去妓院。” 这么厉害?沈玉笙吓了一跳,立马了然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咱们回去吧!” 没能说完话的白虎无奈的补充道:“殿下说了您也要去,晚点再回宫。” 看着抱着东西一脸无辜,还一脸同情的白虎,沈玉笙嘴角抽搐,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脖子,上官枭已经下了楼。 “走吧。” “能不去嘛?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这话一出,上官枭一脸讽刺的打量着已经嫁为人妻的她,沈玉笙连忙 改口:“我一个清清白白的……人,怎么可能跟着你去那种地方。” 上官枭给了她一个白眼,不由分说的就拽着她往里走,没有征求她的同意,沈玉笙绝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相公欲哭无泪。 她还是第一次去妓院呢!虽然以前也挺想去读,但那是未出嫁之前啊!如今已经嫁为人妻了,实在是不能够啊! 颤巍巍的送走了这一群祖宗,老板直接眼睛一白晕了过去,实在是太恐怖了,他这才刚刚接手了这个客栈,怎么就摊上这种事情了啊! 好在这群人不是一走了之,白虎带领着一些人匆匆忙忙的就将尸体 处理了,更是将那些血迹拖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 临走前白虎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老板,这是损失,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小二从角落里面爬出来,心惊胆颤的擦了擦汗说话也不利索:“掌柜的晕过去了……我我我,我一会跟他说。” 白虎略带同情的点点头,眨眼的功夫带着所有人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路上心里面七上八下的,沈玉笙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忐忑不安的嘀咕:“我要不要换身男装之类的?” 上官枭:“不用。” 沈玉:“你该不会要把我卖在妓院吧!上 官枭你太禽兽了。” 上官枭:“……你不值钱,我梁国的妓院只收**,你觉得自己值几个钱?” 沈玉笙嘴角抽搐:“……” 马车内寂静无声,沈玉笙气嘟嘟的扭过头去,趁他不注意掀开了车的帘子,映入眼帘的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没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 刚刚才客栈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但是看上官枭的神色显然是不愉快的事情,嘴角微抿,低垂眼帘,面无表情,一看就是重大的事情。 可为何好端端的要去妓院呢?沈玉笙百思不得其解,耳畔是呼啸的寒风,一抬头时马车就已经停在了飘香院。 第四百九十六章 推波助澜 心情很是不美丽,第一次逛妓院居然是这样的情况下,她一点点的准备都没有,甚至都不知道进去以后如何是好。 “怎么不下马车?”已经站在了风雪中的上官枭一回头就看见她还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手足无措,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莫不是你害怕了?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事情啊!” 这嘲笑沈玉笙没放在心上,而是犹豫半响这才开口:“我是想问,我若是看上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可不可以带回去。” 上官枭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带回去干什么?” “当丫鬟啊!” 上官枭:“……” 在沈 玉笙百般的挣扎下,还是被上官枭拽了进去,如今已经是夜幕降临了,灯红酒绿的,妓院装修得花里胡哨。 大门口的姑娘们挥舞着手中的娟帕勾搭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大冬天的穿得单薄,若隐若现的,看得人色迷心窍。 “哎哟……这位爷,看你这俊朗非凡的,快里面请。”老鸨一看见上官枭眼里一亮,恨不得自己贴上去,她开妓院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俊俏的公子哥,穿得人模人样的,长得又好看,看起来就是富家子弟啊! 在一看他身边的哪位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 脑了:“这位公子是来逛妓院呢?还是来找茬呢?” 她也不是看见钱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人了,哪有人逛妓院带着女人来的,莫不是来找茬的。 沈玉笙灵机一动,规规矩矩的站在上官枭的身后探出个头,天真的眨眨眼:“我是我们家公子的贴身丫鬟,妈妈不必多疑。” 老鸨这才放心的点点头,一般大户人家确确实实有这种习惯,走哪都带着丫鬟,要么就是侍卫,立刻笑逐颜开的甩了甩满是颜值味的娟帕:“既然如此,这位爷,您里面请。” 上官枭颔首,赞赏的看了一眼化险为夷的沈玉,本 来他是打算说的,结果她自己化解了,也算是省了不少麻烦。 二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身后老鸨还喋喋不休的嘀咕:“现在的丫鬟都长这么漂亮嘛?” 她不知道是,沈玉笙已经极力的掩盖容貌了,同意戴着斗篷,露出些许容颜来,要不然的话就当真是进不来了。 身边的姑娘也跟着嘀咕:“是啊!现在的大户人家可真是日子好过啊!连丫鬟也穿得这么好呢!” “行了行了,都好好招揽客人。”老鸨挥挥手提着裙摆追了进去,这个大爷可是一头肥羊啊!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一进来 沈玉笙就呆滞住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姑娘们一个个扭着水蛇腰,有抚琴的,又吹笛的,有跳舞的。 醉醺醺的客人更是追随着那些个姑娘往楼上房间跑,各种各样的声音很是**,沈玉笙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上官枭,这人还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都进来了还一副清高的样子。 “嗷哟,这位小娘子长得花容月貌的不如……”发呆时一个醉汉就朝着她而来,沈玉笙情急的将目光看向上官枭。 一睁眼上官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沈玉笙心中一惊,该不会真的被上官枭卖在了妓院吧! 第四百九十七章 巧舌如簧 这里鱼龙混杂的,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这里的动静,沈玉笙提着裙摆不停的往后退。 正琢磨着要不要撒腿就跑的时候,身后一个人杀了出来,拉着她就往另一处而去,那醉汉迷迷糊糊的也看不清楚谁是谁。 “你刚刚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当真是把我卖了呢?”沈玉笙愤愤不平的跟在上官枭的身后,对与刚才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 “没什么”上官枭道:“刚刚才有人唤我,你一会跟着我,要是不想跟着,就自己找个地方去玩。” 玩?沈玉笙眨眼:“这妓院我去哪里玩啊?跟这些个姑娘们?” 恨铁不成钢的看她一眼,上官枭的不说话,人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反倒是激灵得紧。 人群中,乔音褪去了那盔甲,换了省便服,只是脸并没有换,看起来憨厚,壮实,偷偷摸摸的跟了一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于是,沈玉笙跟着上官枭的进了一间满是大红色的屋子,不知道还以为她去入洞房呢!门口来来往往的都是丫鬟,和那些个姑娘们被客人左拥右抱的揽着,要不是她一路小心翼翼的避在上官枭的身后,恐怕早就被人给掳走了。 不是她贪生怕死,而是她手无缚鸡 之力的,若是打起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此一时彼一时。 屋内胭脂味浓郁,这梁国女子的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叫人醉生梦死。 沈玉笙低着头,裹紧了身上的斗篷,这屋子寂静无声,只有淡淡的行云流水一般的琴声响起,像极了以往在说书先中口中知道的故事情节一样,对方是个杀手。 这般胡思乱着,沈玉笙不由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实在是摸不清楚上官枭究竟在打什么马虎眼了,只觉得越来越迷雾重重。 “公子许久不来了,此番居然还带了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前来,莫不是前来砸我 飘香院的招牌的” 这声音甜丝丝的,魅人心魂,说话间一个红衫女子那轻纱帷幔后撩开那些个珠帘而来,捂着嘴轻笑:“公子此番前来可是有要事找奴家?” 上官枭不说话,反倒是沈玉笙觉得稀奇,果然啊!这梁国的太子殿下才是最大的麻烦,所有人都只顾着将目光放在了得宠的上官煜身上。 而这些年没有人打扰上官枭,他才是最为恐怖的对手,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不动声色的就扩张了自己的实力,何等的恐怖,隐忍十多年,放虎归山,恐怕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上官枭的态度非常的明显,他 是不可能让自己跟南宫青一走了之的,又来了这妓院,意图不轨。 指了指沈玉笙,对着那女子道:“你觉得她长得如何?” 那红衫女子轻移着莲步,美目盼兮,美得清纯,声音却是勾人的调子,在沈玉笙四周打量了一会道:“是个美人,不过太子殿下能不能让她把斗篷拿掉呢!这样子奴家才好观察不是?” 沈玉笙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冷言看向上官枭:“我不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女子有些惊讶的捂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沈玉笙:“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敢跟公子这么说话的,姑娘好胆量。” 第四百九十八章 又来 沈玉笙不以为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作势就要离开。 “真是个暴躁脾气。” “你走得出去嘛?你别无选择。” 这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让沈玉笙的脚步都顿了顿,有些不耐烦的皱眉,脚步却难以在挪动一步,低着头思考着些什么。 她对梁国没什么兴趣,对于上官枭这个人更是没有兴趣,可如今她是俘虏,很多事情并不是她可以任性妄为的,若是此番一意孤行,恐怕只会招惹不必要的事端。 冷静了片刻,沈玉笙握紧了拳头,转身莞尔一笑:“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不必 这么遮遮掩掩的,大家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呢?” 他想要什么,君临天下?傲视群雄。 这些沈玉笙都没有办法给,可她却是他最大的一颗棋子,上官枭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她的。 天色越来越晚,那条长长的宫道上什么也没有,上官煜无功而返,心事重重。 正郁闷之时突然杀出来一个小宫女,急冲冲的:“殿下,您快去,贵妃娘娘出事了。” 上官煜一惊:“怎么回事?昨日不还好好的嘛?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出事了?” 小宫女气喘吁吁的道:“奴婢也不知道,但是贵妃娘娘晕倒了,您快去看 看。” 来不及思考,上官煜就随着她而去,脚步匆忙。 本来就是想着这个时候太子殿下不在东宫,沈玉笙也不在,他想单独找绿韶谈谈的,可是绿韶也不见,不知去了何处。 皇宫内上上下下的忙成了一团,不为别的,只因为陛下的哪位贵妃娘娘晕倒了,所有人都着急啊! 众所周知这位贵妃娘娘现如今可是非常得宠的呢!一时间所有的太医大气也不敢出。 “皇上……”太医战战兢兢的把完脉前来禀报:“贵妃娘娘只是吃了些不该吃的,这才晕倒的。” 上官御为杨贵妃掖好了被子,抬起头面无表 情的看着他:“吃错了什么东西?不是一直有这么多的宫人照顾着的嘛?干什么吃的?” 旁边一个小宫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喊冤:“皇上明察,奴婢们一直小心翼翼的,娘娘身体不好,奴婢们不敢有任何的马虎。” 上官御颇为恼怒:“那是谁,娘娘究竟吃了些什么。” 小宫女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见震怒的天威,一咬牙闭着眼睛道:“是太子殿下的奶娘,桂嬷嬷,桂嬷嬷送来的一些梅花糕,娘娘吃了便晕倒了。” 姗姗来迟的上官煜脚步停在了哪里,显然是在犹豫,没了原先的担忧 ,反而是眉头紧锁。 母妃啊!母妃,您太过于着急了,太子殿下岂是您可以招惹的,您还是不明白啊!太子殿下才是父皇的心头肉,您怎么就…… 上官御脸色变了变,有些愠怒,但还是压制住了,憋着气问道:“你确定?” 小宫女点点头:“是,皇上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太子殿下宫中的人,看看奴婢有没有说谎。” 这样子俨然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上官御瞥了一眼门口的上官煜道:“照顾好你母妃,朕去去就回。” 床上的杨贵妃脸色煞白,昏迷不醒,声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出。 上官煜颔首:“是。” 第四百九十九章 斯文败类 上官御离去的时候是带着满腔怒火的,可是上官煜知道,这股怒火不是对太子殿下,而是对于母妃的撒谎。 母妃总是以为她只要撒撒娇,只要闹闹小脾气,父皇什么都会依着她的,可实际上不会,父皇那样一个心机深沉之人,怎么可能感情用事呢! 这么多年,梁国其实并不怕打仗,而是休养生息。 要不是这些日子的明察暗访,上官煜几乎都要与别人一样相信一件事情了,他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殿下了。 可现实告诉他,他只是用来给皇兄铺路的。 而这件事情来得始料未及,妓院内的上官枭和沈玉 笙还一无所知。 捣鼓了半天,沈玉笙总算是明白上官枭为何将自己带来这里了,四目相对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明白上官枭为何将这些事情告诉自己。 而脱掉了斗篷的沈玉笙让那红衫姑娘赞叹不已,忍不住的一直盯着看。 “现在明白了?明白本宫为何将你带来了?” 沈玉笙还是不敢相信此人这么好,笑道:“现如今我人在太子殿下的手中,我怎么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言而有信呢?再者若是太子殿下言而无信我又能如何呢?” 红衫女子托腮看着二人,贴心的倒酒忍不住的说来一句:“姑娘反正 也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何不试试呢?指不定太子殿下是认真的呢?” 认真?开什么玩笑,她宁可相信上官煜喜欢绿韶,也绝对不敢相信上官枭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自己。 更何况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让自己假装与他琴瑟和鸣,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自己水性杨花嘛?二嫁? 沈玉笙狠狠的摇摇头:“恕难从命,太子殿下还是另寻他人吧!” 上官枭一点也不生气,这件事情他本来就没想好怎么说的,都是红鸾为自己出的主意,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提起的。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没错,沈玉笙怎么可能做 这种和他同流合污的事情呢! 时到今日上官枭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留下她。 沈玉笙将目光看向红鸾,凉凉的道:“麻烦姑娘以后别再跟我提起这件事情,我不会同意的,那是你们梁国的事情,我一个平南人没必要卷进去。” 红鸾也不恼,揶揄道:“可我听说姑娘也没少帮助我梁国的人啊!再者姑娘对于江淮都可以出手相救,更何况我们太子殿下对您也算是有恩啊!” 这话说的冷嘲热讽,夹枪带棒的,沈玉笙自然是听出来了。 隔壁的人手中的酒杯不由自主的捏碎了,旁边的姑娘 吓得花容失色,不由得没拿稳手中的酒壶。 乔音抬起头,毫无愧疚之色的道:“手滑了,抱歉。” 那姑娘摇摇头,牙齿都是发抖的:“不……不打紧,公子慢用,奴家去为您添酒。” 乔音颔首算是默认了。 这一边,三人气氛很是压抑,沈玉笙冷着一张脸,红鸾很是尴尬。 最后上官枭霸气的放下杯子,些许酒水抖了出来,理直气壮道:“由不得你不同意,你配合也得配合,不配合也得配合,沈玉笙,你以为你可以平安离开梁国,你相公可以安然无恙,若是不想死的话,就按照刚刚才所说的去办。” 第五百章 女中豪杰 说句实话,沈玉笙根本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倒是不经意的抬起头时,迎面对上的就是眼前这个红衣女子的目光。 带着些玩味和好奇,却没有任何的恶意,沈玉笙也就任由她而去了。 上官枭微微阖眼,眼神暗转瞧着她道:“走吧,本宫不强求你。” 沈玉笙心中冷笑,若是不强求又怎么会将自己带来这里呢?总而言之还不是暗示了自己一番。 这件事情却是非常的棘手,她左右都不讨好,想要在梁国扎稳根基这是唯一的办法,可那背上的骂名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被洗刷的。 祸国殃民?红颜祸水?又或 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各种各样的骂名都会压在她的身上,一如上一世一般。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惨遭陷害,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后世都是骂名,难道还要她重蹈覆辙嘛? 跟随着上官枭离开了妓院,一路上沈玉笙沉默不语,甚至都没有发现身后一直跟随的乔音。 二人并肩前行,闷不吭声,重新披起的斗篷但还是觉得浑身冷得发抖,沈玉笙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还是重生后第一次觉得恐惧,恐惧到不知所措。 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面,眼神闪躲,抱着膝盖埋首其中,看起来有些孤独,上官枭心中一 紧,情不自禁的就要伸手去摸她的头,可在白虎毫无征兆的掀开帘子的时候又愣住了。 白虎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家主子的动作,还有那角落里面委屈的沈玉笙,一时间有些发愣:“主子……” 回过神来的上官枭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慌一般缩回了手,理了理衣袍强行淡定道:“何事?” 白虎犹豫的看了看沈玉笙道:“皇宫有消息传来说,杨贵妃晕过去了,一口咬定是桂嬷嬷送去的梅花糕惹的祸,您看?” 上官枭冷笑一声:“回宫。” 马车颠簸着,沈玉笙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渐渐的就昏睡了过去,这一 睡梦回前世,许许多多的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沈玉笙脸色煞白,表情狰狞,极度的害怕和不安,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抓东西,抓到一个人的衣襟时依旧眉头紧锁,好半天听到耳畔一个难得的温柔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别怕,我不杀你。” 这话如同救赎一般,沈玉笙当真不在颤抖了,只是眉头依旧紧锁着。 那人的手掌是冷冰冰的,抚在她的额头上俯首帖耳的轻声细语:“你也会害怕嘛?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 上官枭也不明白沈玉笙害怕什么,难道是做梦梦见自己杀了她? 在一路上的诧异目光 中,上官枭抱着沈玉笙旁若无人的走向东宫,不少人踮起脚尖观看。 “这不是那个姑娘嘛?” “对啊!是她,是她,就是那个平南皇帝都开玩笑要娶的姑娘。” “你们说咱们的太子殿下,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姑娘了啊?” 众人皆是点点头,指不定就是这样的。 关于这些流言蜚语上官枭不放在心上,大步流星的赶往东宫,像是担心怀中的人突然醒过来,又或者是害怕她被冻着之类的。 一直紧跟其后的白虎一脸忧愁,他是挺怕殿下喜欢上沈姑娘的,毕竟沈姑娘生得花容月貌不说,聪明伶俐也是难得的女中豪杰。 第五百零一章 贪生怕死 若是一不小心殿下对沈姑娘动心了,那么岂不是要和平南开战? 怀揣着不安的心,一直跟随着。 好不容易回到东宫,小蝶正满心欢喜,绿韶更是翘首以盼,她和这个小丫头已经大眼瞪小眼许久了,小姐要是再不回来的话,恐怕她就要一走了之了,这个小丫头不同别的宫女她太过于目中无人。 而小姐走之前又告诉过她不许和这人动手,要不然的话她是真的挺想打这个小丫头一顿的,真是可惜了。 小蝶不知道绿韶的想法,要不然的话说不定就真的和绿韶大打出手了。 目睹着前方突然出现的人影小蝶喜 出望外的起身,绿韶紧跟其后,映入眼帘的不是高高兴兴的沈玉笙,而是被上官枭抱着睡着了的沈玉笙,看起来有些糟糕。 “咻”二话不说绿韶就健步如飞的冲了上去,拔出了手中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冰冰的道:“你对小姐做了什么?” 面对沈玉笙的事情,绿韶总是这个样子的,没有办法淡定的,但凡沈玉笙有一点点的危险她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上官枭的眼神锋利的看了她一眼,白虎心领神会的上前拉开了暴躁的绿韶,一边劝解一边解说。 好不容易让绿韶平息了怒火,绿韶又转移了话题:“ 我家小姐岂是他可以随意碰的?” 白虎:“……” 这姑娘和别的姑娘注意力不一样啊!沈姑娘睡着了,总不可能将她叫醒啊!这样也太没有风度了吧?再说了更何况这人是沈姑娘呢? 懒得给绿韶解释了,白虎干脆将她点了穴道,以免她进去捣乱,主子一个不开心就将她大卸八块了。 小蝶得意洋洋的蹦跶着离去,可是看见上官枭抱着沈玉笙的时候心里面也是非常的不舒服的,只不过是她比绿韶机灵没有说出来而已。 她也挺想像绿韶一样把剑架在沈玉笙的脖子上的。 正欲踏进去时人也被白虎拽着离 开了,白虎一边拉一边叹息:“你也别去添乱了,小心被主子责罚。” 他知道小蝶这丫头怎么想的,自然是要阻拦的。 房间内,冷冷清清的什么也没有,若不是她住这里,上官枭都要怀疑这东宫是不是冷宫了。 自从有了她,东宫显然有生气多了,也多了些活力,他也有人说话,有人争吵了。 “留下来好不好?不要回去了。”高傲如上官枭,趁着她入睡,不省人事卑微奢求,他只知道他不想她离开,就是不想,不择手段的。 沈玉笙自然是听不见的,眉头紧锁,好半天这才颤抖着嘴唇**:“相公, 不要……不要丢下我。” 上官枭低头想要听清楚,冷冰冰的几个字如冰块砸下来,让他一下子就如同坠入了深渊,看着沈玉笙的目光也变得狰狞起来。 举起的手却又因为她突然的笑容而放下来,踉踉跄跄的逃离这个现场,一出门就看见站在巨大的柱子下被点了穴道的绿韶。 犹豫片刻还是给她解了穴道,有些惊慌的离开,像是在害怕些什么,绿韶舒展了些筋骨这才急急忙忙的冲了进去,就看见熟睡的沈玉笙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她一直苟延残喘,就是为了保护小姐,没想到小姐还是被抓了进来。 第五百零二章 噩梦 贴心的为沈玉笙拉好了被子,绿韶靠在一旁守候着。 以往小姐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守着小姐对,同吃同住,不分昼夜,除了白日里面是躲起来不让别人发现以外。 东宫的宫道上,跟了一路的乔音重新换了那碍眼的盔甲,上官煜迎面而来,面色慌张,已经是夜晚了,在灯笼的照射下才得以看清楚对方的容貌。 “你接下来想怎么做?能不能快一点?”上官煜显得局促不安,不停的催促着。 乔音凝视着他沉吟道:“你我都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敢轻举妄动嘛?说到底都是天下人忽视了他,他 可远远比你我想象中聪明多了。” 上官煜闷不吭声,这些他都是知道的,可是今日母妃迫不及待就去招惹了上官枭,虽说上官枭能够出东宫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但是他不敢保证上官枭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 以前他不觉得,这些日子,他也才发现原来这个皇宫远远比想象中的还要恐怖得多,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乔音抿嘴:“这些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嘛?五皇子,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犹豫,若是一激动指不定咱们就真的粉身碎骨了。你有要保护的人,同样的,本王也有要保护的人,你只能听之任之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上官煜一个箭步冲上去,揪着他的衣襟怒道:“可是他会伤害我母妃的,他要是动我母妃如何?你能怎么做?” 乔音不着痕迹的推开他,冷淡得如同一个陌生人:“本王很早就告诉了五皇子,能不能劝阻您的母妃,那是您的事情。” 上官煜大怒:“是你让我求父皇放了上官枭,这无疑是放虎归山,他日他若荣登皇位,死的人第一个指不定就是我。” 这话一点毛病也没有,他可是众望所归啊!尽管太子殿下被放了出来,可是父皇对他的宠爱丝毫未减,这在别人看来是荣幸。 可只有他们知道,这是穿肠毒药,稍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玩火**。 他无疑是父皇用来迷惑各位皇兄,迷惑天下人的一枚棋子而已,既可悲可怜,可他别无选择,只能承受这一切。 乔音皱眉:“五皇子不必担心,他还不会有所动作,他现在不会动你。” 上官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乔音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若不是有完全的把握的话,他怎么可能夸下海口呢! 上官枭虽然狠辣,但是他也要顾忌天下人的闲言碎语的。 众所周知他是因为上官煜的原因才得以从东宫出来的,若这个时候上官煜和杨 贵妃有了什么意外,又是因为他,大家都会骂他忘恩负义的。 知道了来龙去脉以后,乔音这才离去,前往东宫的路上遇见不少宫女窃窃私语,都是与今日杨贵妃突然晕倒有关的。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南宫青的,据说他这一整天都时不时的往东宫跑,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众说纷纭,有的更是怀疑这个平南的皇帝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癖好。 难得今日的雪不大,也不至于走滑,以往走到东宫门口都会滑上一跤。 “呀!是你啊!怪不得今日都不见你,你去哪里了?”乔音刚刚想去沈玉笙哪里时就被白虎撞了个正着。 第五百零三章 保护 白虎摇头晃脑的叹息,看得乔音云里雾里,还来不及回答他的问题时人就被白虎拽着坐在哪里听他倾诉一番。 “兄弟啊!你是不知道我们这种做属下的苦啊!” 乔音友善的提醒:“我也是做属下的。” 白虎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我行我素的喃喃自语:“你说殿下既然喜欢沈姑娘为何不说呢!好好对待人家姑娘呢?指不定沈姑娘脑子想清楚了就愿意留下来了呢!” 乔音嘴角抽搐,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现在就可以给白虎一拳头,当着别人相公的面,让别人的夫人红杏出墙他也真是敢的。 呵呵干笑两声,冷冷 的撇过头去,就怕自己控制不住给他一拳头。 白虎依旧不识相的叹息道:“唉……也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才能不嘴硬啊!” 乔音置之不理,答非所问的道:“你很了解太子殿下?” 白虎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胸脯:“那是自然的,这天底下就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可是……” 乔音看着欲言又止的他疑惑不解道:“可是什么?” 白虎这才如梦初醒,戒备的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乔音侧目而视,无语的看着他。 白虎急急忙忙的起身拍了拍屁股道:“不跟你说了,我得去找桂嬷嬷去 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乔音沉思了片刻,这个东宫也就白虎和桂嬷嬷比较了解上官枭,其他人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 可刚刚才白虎说上官枭喜欢玉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是一个男人,自然是感受到了,可那人喜怒无常的,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看来不能让玉笙在梁国继续留下去了,要不然的话他又得多了一个情敌。 陈林哪边也没什么消息,但愿能够来得及。 东宫的正殿内,上官枭唤来桂嬷嬷时很是紧张,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抬头眼中满是阴戾之气:“好一个杨贵妃,居然敢污 蔑本宫的人。” 桂嬷嬷拉了拉他的手摇摇头:“老奴没事,殿下莫要因为老奴动怒,不值得,您刚刚被解除囚禁,要小心谨慎才是。” 小心谨慎嘛?他一直都挺小心谨慎的,只不过是这一阵子大意了,让杨贵妃钻了个空,事情太多让他以至于忘记了保护身边的人。 本是好好打算为桂嬷嬷安排的,打算着送她出宫去的,可惜因为事情耽搁了。 桂嬷嬷拍了拍他的手慈爱的笑了笑,看起来很是和善:“老奴哪也不去,就在东宫陪着殿下,老奴还要看着殿下君临天下。” 一向冷漠的上官枭难得的温柔,对着桂嬷 嬷颔首:“好,本宫不会让嬷嬷失望的。” 话虽如此,上官枭还是决定挑个时间将桂嬷嬷送走,皇宫这个是非之地,他不敢保证自己杀伐的时候能够顾及到桂嬷嬷。 “带桂嬷嬷下去休息,以后找几个人贴身保护着桂嬷嬷。”上官枭对着白虎吩咐道。 白虎颔首:“是,属下这就去办。” 就连白虎也觉得应该如此,谁让桂嬷嬷一把年纪了,又不喜欢闲着呢!也怪不得殿下操心。 出了正殿,桂嬷嬷就显得有些兴奋,激动不已的拉着白虎的手道:“殿下没有忘了老奴,老奴还以为殿下已经忘了我这个老婆子了呢!” 第五百零四章 斗智斗勇 白虎笑而不语,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将桂嬷嬷忘了呢!这个世上唯独不会忘了的就是桂嬷嬷了,谁让桂嬷嬷就是太子殿下的再生父母呢! 果然人年纪大了就容易胡思乱想,觉得太子殿下会把她忘了。 皇宫内灯火通明,却是冷冷清清的,过完了除夕的皇帝避免不了许许多多的奏折也要批改,在微弱的烛火下困意袭来也不敢马虎,每一个字都仔仔细细的观看,深怕遗漏了些什么。 再加上南宫青的到来无疑是给大家增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让梁国处处受限。 而平南的战神失踪的消息知道的人知之甚少, 也就上官枭知道,白虎知道而已,南宫青高枕无忧的住在梁国的皇宫内。 一打开奏折全部都是关于南宫青和上官枭的,众说纷纭,每个人都保持着不同的态度。 “真是岂有此理,什么时候朕养了这么一群饭桶了,一天到晚除了嚼舌根什么也不会,朕养他们何用?”天子一怒血流成河,众人皆是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除了上官御身边的陈公公以外,其他人都不敢发声,陈公公端着碗参汤放下道:“陛下也要注意身体才是啊!这件事情急不来,太子殿下年轻气盛,又被关了十多年,做事自然是鲁莽了些 。而平南的君主就不一样了,他可是敌国的君主啊!平南各个方面都比我梁国厉害,这些事情咱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公公一向深得君心,一席话就让原本怒气冲冲的上官御平静了下来,捏了捏眉心抬头看了一眼陈公公摇头叹息:“依你之见如何是好?” 陈公公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有什么都是直说的,皇上从未有过只言片语的责骂。 看了一眼陈公公欲言又止的态度,上官御了然于心的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只片刻的功夫整个大殿只剩下他们二人。 陈公公低首道:“太子殿下应该加 以引导,但是不能操之过急,如若不然所有人都会将矛头指向太子殿下,陛下应该是清楚的。” “再有,对于五皇子殿下,老奴觉得陛下应该善加对待,不能太过于明显的偏爱,毕竟……五皇子本人无心皇位,不应该被拖累。” 说到上官煜他的心里面是有些动容的,幼时他就特别宠爱这个孩子 一来是因为他眉宇间和枭儿相像,后来也是因为他放荡不羁的性格他更加的宠爱,这样一来也可以为枭儿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靠在龙椅上,上官御第一次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闷声道:“你是不是 也觉得朕太过于冷血无情,利用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们可都是朕自己的孩子啊!老五更是在朕的庇护下长大的。” 陈公公垂眸不语,说句实在的话,皇上有十几个皇子,可是他最看重的就是上官煜了,虽说太子殿下确实很好,而且更重要的是太子殿下还是个有手段的人,但是五皇子很无辜啊! 生在皇家就是如此,血雨腥风少不了,兄弟相残更是数不胜数,陛下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在帝王家的孩子,能够活着的已经是万幸了,更何况是安然无恙的长大了,而太子殿下就不一样了,他生来就是要当皇帝的人。 第五百零五章 皇家的事 可是皇家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寒风捎来白雪,夹带着梅花的香气,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陈公公端着喝完的参汤消失在黑夜中。 事实证明一个事情,人不能睡得太死,要不然的话容易错过很多的事情,比如一不小心摸到绿韶的手,整个人被吓得从床上掉了下来,再比如揉了揉眼睛时眼前突然多出来的几个人,沈玉笙表示惶恐不安啊! “你们这是……”裹着被子往床上爬去,在绿韶的协助下不至于你们狼狈,总算是有了些仪态的沈玉笙露出脑袋看着眼前这样貌一个比一个俊的姑娘。 姑娘们异口 同声,就连动作也是整齐划一:“奴婢见过姑娘。” 沈玉笙干笑着点点头:“你们有什么事嘛?是不是走错了?是新来的嘛?” 众人面面相觑摇摇头,不管沈玉笙说什么他们都是摇头,这一下子沈玉笙有些急了,撸起袖子就下了床,一本正经的指着自己道:“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个小丫鬟,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真的只是一个小丫鬟啊!” 她是认真的,没有说假话,如假包换的那种,毕竟上官枭没少使唤她啊! 四个小丫头继续摇头,这一次倒是说话来:“奴婢们是太子殿下派来服侍姑娘的。 ” 沈玉笙哈哈大笑:“怎么可能?他哪有那么好心。” 正觉得可笑时一抬头就对上四个人无比认真的表情,顿时觉得有些生无可恋:“……不会是真的吧!” “嗯。”听听这声音跟小黄鹂似的可好听了,沈玉笙却觉得头晕眼花的,好不容易自己的相公陪在自己的身边,现在上官枭莫名其妙的让四个小丫头跟着她,这下子偷情都不行了,真是叫人为难啊! 生无可恋的倒在床上,沈玉笙嘴角抽搐:“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还是忘了些什么。” 上官枭变了,变好了,一个晚上,就去了一趟妓院,越 想越不对劲,沈玉笙觉得这人肯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想方设法的将四个小丫头逼问了一番依旧是一无所获。 绿韶看着委屈巴巴的几个姑娘,有些同情的看着自己家小姐:“小姐,您的手累不累啊!” 本以为是为她们求情的几个姑娘都快哭出来了,沈玉笙手中的那根棍子的来来回回的晃动了好几次了,要打不打的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她还犹豫不决啊!眼瞅着就要落下来又收了回去。 那一旁叫绿韶的丫鬟还关心她的手累不累。 沈玉笙感动的看着绿韶,有些娇嗔的伸出手放在绿韶的面前:“绿韶给 我揉揉。” 绿韶也依言照做了,动作很是轻柔,一点也不疼,弄得沈玉笙很是舒服。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沈玉笙还是没能想明白,直到白虎端着些饭菜而来时看见此情此景这才解释。 “沈姑娘你误会了,这不是你要求的嘛?” 沈玉笙一脸迷茫:“我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寄人篱下,我哪敢提要求啊?” 白虎摇摇头,一脸崇拜的看着她:“您一点也不是寄人篱下,也不柔弱,您还敢打太子殿下呢!这换作别人哪里敢啊!再说了下午还有好几个宫女前来了呢!” 沈玉笙崩溃的捂头。 第五百零六章 护短 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待一段时间,就和她家相公远走高飞啊!她不想有这么多人盯着啊!还不如她的贴心小棉袄锦瑟和弄弦来得好呢! 白虎将前前后后的来龙去脉说了一番,总而言之就是那些个妃子已经盯上她了,美名其曰想要与她交好,实际上只不过是为了监视她而已。 沈玉笙听得目瞪口呆,抱着最后的希望道:“你家殿下同意了?” 白虎乐呵呵的点头:“那是自然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拒绝。” 沈玉笙绝望的皮笑肉不笑:“呵呵,你家主子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放长线钓大鱼,拿我当鱼饵 。” 都快忘了那些和女人们斗智斗勇的日子,沈玉笙苦笑,果然是好日子过得多了,人就开始变得懒惰了。 曾经她也是那个皇宫当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女人,可总归下场不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不过是如今又要重蹈覆辙了。 也不太清楚这梁国和平南的后宫有何不同的地方,白虎也没停留多久,只是将上官枭的话带到便离开了,昨日未见相公前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事,又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这般想着面前的这些丫鬟一个个的开始了自我介绍,总得来说都是后宫这些妃子身边的人 。 翘着腿,漫不经心的斜睨着她们:“各位是心甘情愿来的?” 众人点头:“是。” 沈玉笙再问:“那么各位都会些什么呢?” 绿韶挠挠头一脸懵圈的看着自家小姐,小蝶垂眸不语,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这个沈玉笙搞些什么花样,直到沈玉笙惊呼一声。 “原来如此啊!既然如此你们就随意吧!这个宫殿小蝶说的算,你们听她的就是了。” 她是不可能将人赶走的,也没有理由赶走啊!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姑娘,要她是个风流公子,指不定就将这些人收入囊中了,管她是不是奸细 呢!先睡了再说。 可她一个女儿家,着实有些棘手。 在小蝶的安排下,她们都各司其职,小蝶则是依旧沈玉笙梳头,绿韶五大三粗的也不会这些东西,只能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看得云里雾里的。 通过那铜镜,看见绿色茫然的样子小蝶噗嗤笑出声来,眼中却带了些鄙夷:“怎么?你不会梳发髻嘛?” 绿韶为人实诚,实在是不擅长与女儿家斗智斗勇,下意识的就点点头。 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一身简单的红衫,一头秀发就用条红色的丝带高高的挽起,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其实这 个寝宫还是挺和谐的,就是这些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人不太合群,看着都一个个恭恭敬敬的做事情,可时不时的撇眼,或者是时不时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实在是盯得人发慌。 再加上小蝶这突如其来的暗讽,沈玉笙的自然是不太乐意了,随即就收敛了笑容,透过明晃晃的铜镜瞪了小蝶一眼,却是说得婉转:“小蝶啊!你就别为难绿韶了,我家绿韶不喜欢这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 她沈玉笙不是什么好人,也是及其护短的,关于这一点她相公也没少跟她唠叨,说她太护短了,容易让这些丫头无法无天。 第五百零七章 觉悟 小蝶识相的点头哈腰不敢说话了,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行差踏错,毕竟没有殿下的旨意她可不敢跟沈玉笙动手。 依照白虎所说的,沈玉笙梳洗好以后就去了东宫的门口,上官枭说了让她去参加什么家宴来着,看起来不可思议,但也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呢! 沈玉笙的心里头苦,再者一出门就迎面而来的遇见了南宫青顿时更加是火上浇油。 倒不是她贪生怕死,实在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不喜欢南宫青这件事情无可厚非,可好歹二人也做过十几年的夫妻,虽然下场不太好,但也是无 法掩盖的事实,思极此处时沈玉笙就不太想见到他了。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裹了件上好的狐绒斗篷,毛茸茸的羽毛轻轻的擦过她的脸颊,叹了叹气沈玉笙摘掉了帽子,一张绝色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南宫青停在她不远处,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他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若不是这里人来人往,害怕她身份暴露,恐怕早几天冲上去了。 而沈玉笙也是正因为料到了这一点,所以这才放心大胆的与他这般僵持着。 “听说梁国的春节很是不一样,你要不要去看看?”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沈玉笙身后的人都不 明白,只有绿韶和她清楚这意思。 沈玉笙寻思着,毕竟人家也是皇帝,更何况这人多眼杂的,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于是就半是不解,半是羞涩的指了指自己:“陛下是在问奴婢嘛?” 怎么回事?南宫青蹙眉,玉儿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来了梁国以后就,可看着她一颦一笑也依旧与惋惜一模一样啊!思虑了片刻这才莞尔一笑道:“是,朕想邀姑娘一同游玩游玩。” 啧!南宫青风流天下人都知道,再加上他大驾光临的时候又直接开口戏谑自己,可谓是激动了梁国上上下下。 谁听说过一强国皇帝来弱小的国 做客的,古往今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可偏偏南宫青就是这么做了。 来了还不说,还明目张胆的耀武扬威,就连沈玉笙都看不过去了。 为难的蹙眉,沈玉笙道:“陛下要失望了,奴婢可不敢去,奴婢是太子殿下东宫中的人,这……殿下就不要为难奴婢了。” 一边小心翼翼的应对着,一边心里面不停的将上官枭骂了一遍,怎么现在还不出现。 南宫青坚持不懈,见到她拒绝更是有些急躁:“朕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一定将你安全的送回来了。” 沈玉笙唏嘘的拖后一步,连连摆手,先不说她是不是有夫之 妇 就说她和南宫青的关系也不适合独处,她实在是太了解这个禽兽了,干笑道:“不必劳烦殿下了,奴婢福薄,担当不起。” 她想着,这人总不可能硬来吧? 好在南宫青的觉悟不低,但是表情不太好,心情看起来也差极了,像是极力的隐忍着。 “既然如此,朕就不勉强姑娘了。” “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二人僵持不下时上官枭总算是出现了,紫衣黑袍,白玉冠发,眉若刀削,目光带着浅浅的笑意。 直直走到沈玉笙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对着南宫青道:“就不劳烦殿下了,昨日本宫已经带她玩过了。” 第五百零八章 敷衍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可分明是她自娱自乐,和她相公去见了那个冰清玉洁,自诩清高的姑姑来着。 沈玉笙向来就不喜欢应付别人,特别是男人,因为危险,她不会武功瞻前顾后的比较多。 不过,身后有人就另当别论了,再说了这是在梁国 南宫青也不敢真的直接动手对自己做些什么,只要小心翼翼的避开也就可以了。 上官枭的出现给了沈玉笙不小的安慰和信心,对上南宫青就是满怀歉意的一笑:“实在是抱歉了陛下,奴婢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推卸责任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舒服了,好在上官枭 的并没有揭穿她,答非所问的看着南宫青:“陛下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是找本宫有事?” 南宫青尽管非常的不高兴,还是衣服风度翩翩的样子,除去他满肚子的坏水,以前绿韶就点评过,南宫青长得确实不错,这也怨不得她以前对这人贼心不死,甚至害了性命对不对? 很早以前他还不是皇帝的时候,平南的姑娘就评价了他是最为俊俏的一个皇子,当然她家相公也不差。 南宫青强颜欢笑:“当然不是,朕就随意走走,没想到就走到这里,又遇见了这位姑娘,觉得实在是缘分,就闲聊了几句,太子 殿下不会介意吧?” 虚伪。 看着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虚情假意,沈玉笙都觉得臊得慌,不过谁的地盘谁做主,这话一点也没错。 上官枭可以肆无忌惮,但是南宫青就不可以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国之君,不可以做出越界的事情而来的,更何况自己如今的身份呢! 上官枭颔首,盈盈一笑:“既然如此,本宫就走了,告辞。” 这个皇帝当得有些憋屈啊!绿韶同情的摇摇头,垂眸不语紧紧的跟在沈玉笙的身后和他来了个擦肩而过。 不疑有他,对于沈玉笙的话南宫青向来是深信不疑的,可是她 刚刚才的摇头什么意思。 其实沈玉笙只不过是下意识的摇摇头诶没有其他意思而已。 走到一处拐角处,直到可以确定南宫青看不见的时候,沈玉笙就挣脱了上官枭的手,心有余悸的喘了喘气。 看着手中空荡荡的,上官枭有些不高兴了,整张脸都阴沉沉的,白虎意识到了,可惜沈玉笙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并没有意识到他什么表情。 “太子殿下这是要带奴婢去哪里啊?”沈玉笙无视他的不开心,拍了拍秀发上的积雪道:“你这太子殿下做得挺潇洒的啊!都不用上朝,也不用处理朝政,一天到晚游手 好闲的跟个浪荡子弟似的。” 上官太子殿下很是鄙夷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皇帝也有休息日,本宫才刚刚出来,为何要那么忙碌。” 沈玉笙颔首:“说的也是。” 虽说他是个太子殿下,可是面临的危机可不小啊!昨日在那个客栈的事情就还没有解决呢! “对了……昨日”沈玉笙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续,可是一抬头就对上上官枭的摇摇头的表情,这才注意到场合不对劲,立刻换了话题:“昨日殿下将奴婢买的那些东西呢?都送去哪里了?” 聪明伶俐,反应敏捷,上官枭含笑:“一会告诉你。” 第五百零九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阴晴不定的样子,白虎觉得他家殿下实在是太难伺候了,比那些个嫔妃还要麻烦不说,更是事多。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沈玉笙并没有注意到,只是觉得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她一个有夫之妇实在是有失体统,不雅观。 原本和和美美的场景,被上官枭的突然出现给打碎了,南宫青的心情不太美丽,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身后的陈全一脸为难,心里很是担忧皇上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里是梁国,他们寡不敌众的,再加上随时随地都会面临危险,陈全思虑了一会讪讪道:“陛下,王妃她 ……” 提及王妃二字,南宫青的表情不太好,就连目光也变得凉凉的剐了一眼陈全。 陈全心下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改口:“臣的意思是说沈姑娘她很有可能是顾忌比较多,再加上沈玉笙聪明伶俐,应该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南宫青垂眸不语,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甩袖离去。 陈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也很无奈啊!哪里有这么任性妄为的皇帝啊!好好的平南不待,非得千里迢迢的赶来梁国,这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平南的战神已经消失了三个多月,恐怕会掀起不小的风浪啊! 这人啊!终究是被关得久了,脾气又大,想法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仇家也不少。 一路跟随着上官枭来到他空中的宴会,沈玉笙眉头紧锁,一脸的不情愿,捂着口鼻很是难受。 特别是这样的天气,大雪纷飞,寒风刺骨,吹得树梢上的腊梅花花枝乱颤。 这个场面实在是太过于血腥,玉笙看得直哆嗦,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身旁这人,结果人家不动如山,两袖清风,负手而立。 这地方阴森森的,与这繁华的皇宫实在是相差甚远,一群人跪在地上,还有一些早已经血溅三尺了,早就没了气息,四周一 群衣冠楚楚的护卫佩戴着刀剑很是威严,环顾了四周一会玉笙咽了咽口水。 “殿下……这宴会是鸿门宴啊!”玉笙哆嗦的牙齿打颤:“您这是意欲何为?还是在暗示些什么?” 上官枭对于她倒是坦坦荡荡的,也不掩盖些什么,每次杀人都有她,像极了同甘共苦的感觉,可实际上玉笙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实在是太折腾人了。 “没什么,让你看一看我梁国的风土人情,免得你离开了有想念的时候”上官太子殿下说得风轻云淡,就好像在介绍他们梁国都土特产一般道:“当然,你要是觉得有 些不妥的话,可以亲自操刀。” 玉笙语塞,拔腿就想跑,却被人抓住斗篷拽了回来,挣扎半天,苦于无果,玉笙欲哭无泪:“这个,小女子才疏学浅,实在是不适应这种宴会,太子殿下还是自个慢慢欣赏吧!” 点了点头,却没有任由她离开,拽着她就往不远处的凉亭内而去,规规矩矩的坐下玉笙时不时的瞥了一眼笑的十分欠揍的上官枭。 “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们说你们这是何必呢?好端端的阳关道不走,非得刺杀本宫,是不是后悔了呢?”这人压根没看她,而是对着那些个刺客苦口婆心的劝解。 第五百一十章 打赌 沈玉笙哑言,她最多就算是一个东宫的丫鬟而已,说好点外人传得那么不堪,其实实际上她就是一个俘虏而已,真没那么高贵的身份,可这些人恶狠狠的眼神几个意思。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奴婢只不过是一个小宫女,你们这么恶狠狠的,吓着奴婢了。”沈玉笙娇嗔的挪了挪身子,强装出来的畏惧毫无破绽。 那群大汗一个个唾弃的呸了一声,沈玉笙没来由的被人这么唾弃很是无辜。 但转头就看见上官枭笑吟吟的瞧着她,瞧得她心惊胆颤,不寒而栗,这样一个大魔王,杀人不眨眼,处事更是快 刀斩乱麻,怨不得人家最后君临天下,险些连平南也攻克了下来。 “要不要出气?”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沈玉笙愕然:“出什么气?奴婢安然无恙的,又没人得罪,为何要出气?” 上官枭拂袖,捏起玉杯轻轻摇晃,动作风流,眉宇间看不明白的神色,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了片刻道:“咱们打个赌吧?你要是赢了,本宫就放了这群人,你要是输了就杀了他们,你看看如何?” 这若是其他人沈玉笙一定会觉得人家是草菅人命的,可是这人是上官枭一国的储君,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肯定是 公报私仇的。 沈玉笙挥挥手,一脸惬意的趴在面前的石桌子上嘟嚷道:“这个跟奴婢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是死是活与我何干,说到底与我何干,这是你们梁国的事情,奴婢还是算了吧!” 握了握拳头,沈玉笙起身就要离开,她不喜欢血腥的地方,虽然没少看见这种场景,可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的排斥,没有办法去接受。 上官枭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半遮着脸,眼疾手快的就抓住了欲离开的她,沈玉笙惊呼一声再一次坐了下去:“你到底要干什么?” 上官枭斜睨了一眼这些个大汗,又目不转睛的盯 着她,那眼神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拉着你,进地狱。” 沈玉笙瞠目结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瞧着他。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她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或多或少的对上官枭有了些了解,可实际上只是九牛一毛而已,这人看着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实际上人模狗样的,做出来的事情更是禽兽不如,叫人心生恐惧。 咽了咽口水,在上官枭的逼迫下,沈玉笙亲眼目睹了那些人被挥起的大刀砍掉了头,最后上官枭又十分善解人意的来到她的身后,俯首帖耳:“要不要赌?你还要一次机会,想好了在 回答。” 沈玉笙只觉得口干舌燥,声音都有些沙哑:“赌,我跟你赌,你想赌什么?” 她当真不是心慈手软,只是觉得如果不应付上官枭的话,以后会发生更多的事情,她根本无法扭转乾坤。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赌,本宫能不能在七日之内揪出你相公,如何?” 被这话震撼了,沈玉笙惊慌失措的瞪大了眼睛,手下意识的就抓住他:“你想干什么?上官枭……” 上官枭笑得一脸无辜:“本宫没干什么啊!只是教你些东西而已,以后你会感激本宫的。” 刚刚有一丝动容的沈玉笙,只觉得晴天霹雳。 第五百一十一章 此去经年 这事真怨不得沈玉笙,她实在是无辜,根本弄不清楚这位大爷是怎么想的,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梁国行兵打仗的方式而已。 可追根究底,上官枭继位的时候她也差不多已经是死了的啊!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发生在一年后,她刚刚死没多久。 如今因为自己的原因,上官枭提前被解救了,这也得多亏了她相公不是。 看着她从原先的担忧到镇定,以至于眼中的波澜不惊,上官枭轻笑一声,二人沉默不语,整个过程下来,只听见碎碎念念的一些谩骂声,还有上官枭冷不伶仃的打击。 沈玉笙突然游戏同情 那些个杀手了,都做到这个地步上来了,居然还要碰见这么一个巧舌如簧,伶牙俐齿,尖酸刻薄的人,真是死也不瞑目啊! 约莫半个时辰后,已经是响午时分了,风雪越小,正着急着这场鸿门宴什么时候结束的时候皇宫里面却突然响起了钟声。 不多不少刚刚三下,沈玉笙收回了目光,看向那钟声响起的地方,许久回头看着不为所动的上官枭忍不住的多了几句:“你不去看看嘛?” 这人任性妄为惯了,什么也不放在眼里,沈玉笙特别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他方寸大乱呢! 一般这种事情 都会让人匆匆忙忙的赶去的,沈玉笙拿不定注意,毕竟她对于梁国的皇室并不了解。 苍茫大地,一片雪白。 钟声完了以后,哪怕是身处在这慌乱的地方,沈玉笙也能够听见这荒废的宫殿外急急忙忙的宫女太监。 上官枭坦坦荡荡的起身,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出意外的话这太后一死接下来就是上官御病重了。 上官枭韬光养晦十多年,无非就是为了这些。 什么时候离开的沈玉笙没注意,只是走到门外时与他分道扬镳了,那背影看起来很是孤单,绿韶站在她的身后一脸茫然。 “小姐,您心事重重 的为那般啊?”绿韶不明白,她在担心什么,愁眉不展的。 幸好今日小蝶没有跟来,沈玉笙才可以和绿韶这般无所顾忌的谈话,拂去身上的积雪叹了叹气道:“不是担心他们,而是担心平南,上官枭是个老虎,杀人不眨眼,他一旦被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绿韶点头,这事一点也不假,上官枭的手段不比王爷差,甚至他比王爷更要厉害的地方在于他无所顾忌,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一个早已经冷心冷血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皇奶奶而落泪呢!显然不可能的事情。 “好了,这种事情 不归我们管,你去找找相公,让他多加小心,如果可以让他赶回平南,我怕上官枭搞一个猝不及防,到时候咱们就来不及了,绿韶你轻功好,入夜如果可以的话来这里看看,这些的究竟与上官枭有什么深仇大恨。” 知道绿韶放心不下自己,沈玉笙冲她咧嘴一笑:“别担心,你家小姐聪明伶俐,连平南的那些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都斗得过,更何况是梁国呢!你别担心。” 铁骨铮铮的绿韶终究还是红了眼,依依不舍的颔首,心里头却打算着一会去拉拢拉拢上官煜,这样至少也可以确保小姐一时半会是安全的。 第五百一十二章 一别两宽 心疼的看了看眼前的绿韶,时间过得真快,过了好久的感觉,绿韶都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陪着她摸爬打滚这么多年了,物是人非啊! 绿韶低着头,倔强如她还是泪如雨下,滴滴答答的落在了雪地里面,肩头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委屈极了,沈玉笙惊慌失措的看着她:“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哭什么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别哭啊!你这个傻丫头。” 绿韶不比锦瑟她们,这丫头有什么心事都是藏在心里头的,就是不肯说出来,哪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心里一酸,沈玉笙抱了抱她家这 个闹脾气的小丫头,绿韶不自在的推开她,嘟着嘴:“小姐要保护好自己。” 沈玉笙点点头,那是自然的,先不说她的身份,就她的聪明伶俐也不会吃亏的,这点自信还是有点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语重心长的交代了些话,送走了依依不舍的绿韶,沈玉笙提起裙摆左顾右盼了一会打定主意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反正太后过世,皇宫忙得七上八下的应该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这么想着沈玉笙放心大胆的跟着那些个宫女们走。 庄严肃穆的静怡殿,一瞬间就挂满了白色的绸缎,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应 景,这样的尽显凄凉,萧条极了。 旁边的戳了戳她一脸的好奇:“看你的样子是那个公主啊?我本公主怎么没见过你呢?” 说话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长得娇俏可爱,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穿了件青衣罗裙,披了件白色狐裘,十分的奢华,一看就是个受宠的主。 沈玉笙一惊,这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但还是镇定的拉着她溜到了旁边窃窃私语。 “奴婢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宫女,此番前来和太子殿下走丢了,还请公主切莫声张。” 那小丫头一脸天真无邪,对于她很是好奇,道:“我知道你,皇宫里面都传 开了,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太子哥哥还真是好福气啊!” 呵呵!沈玉笙皮笑肉不笑,谄媚的点头:“是啊是啊是啊,这是奴婢的荣幸。” 可没多久这小丫头就开始哭哭啼啼跑,哭得情真意切,倒不似其他人的虚情假意。 “跪。” 那高高的阶梯上,走出来一个太监,尖着嗓子道。 文武百官早已经迅速来齐,但凡是在场的人一个个都跪在了地上,沈玉笙为了避免被人认出,特意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而上官枭就跪在前面,不亢不卑,毫无伤心的感觉。 数了数那些个皇子公主,大大小小有十五个。 真能生。 沈玉笙纯属是来查清楚一些事情的,比如有没有前世的老熟人之类的,正眯着眼睛看鬼鬼祟祟的看得起劲时却被一只手给遮住了眼睛,沈玉笙想挣扎又怕惊扰了其他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被人拖到了一头石狮子后头去躲着了。 “嘘,别说话”搭眼一看是上官煜,沈玉也就放心多了,查看了身后上官煜愁眉不展:“你好端端的来这里干什么?你想死是不是?梁国不是没人认识你,你当真是胆大妄为。” “也还可以,我只是有些事情不明白,你不觉得好奇嘛?”沈玉笙毫不在意的瞥了一眼他的身后。 第五百一十三章 算计 上官煜确实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沈玉笙,完完全全是意外,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被囚禁在东宫的,若是外出也是有太子殿下陪着的,此番想必是偷偷摸摸的出来的。 “上官枭抓了好多人关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叫风华殿”沈玉笙与他交谈,尽量长话短说将自己的知道的事情告诉他:“你要多多注意,我觉得上官枭很有可能接下来开始动手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上官煜揉了揉脑仁,仰天长叹:“我总觉得,被你和南宫音算计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将那样危险的人放出来呢!分明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这话说的很是憋屈,沈玉笙表示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好歹看上我家绿韶了,不拿些彩礼我怎么可能放心呢?是不是?” 上官煜哭笑不得,但仔细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没什么毛病。 没等二人继续说下去,哭声一片,撕心裂肺,响彻云霄,算算日子又正直过年的期间,想必民间上上下下都要被强行的挂上白色的灯笼,大喜的日子也要被冲散了。 沈玉笙趴在石狮子的屁股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此情此景,想到自己死的时候,不知为何没来由的生出几分感同身受而来。 “接 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得赶紧回去,要不然上官枭又得起疑心了。”眼瞅着那哭声一阵阵的,沈玉笙听得心头发麻,觉得还是先走为上。 上官煜也点头觉得甚是有理,但看着她这急急忙忙的样子,偷偷摸摸的实在是有些可笑:“你就这么怕他?” 沈玉笙挺直了背,摊手:“那是自然的,毕竟他可不是我相公,我相公虽然对别人凶神恶煞的,单数他对我可是从来不会大声说话的。” “上官枭就不一样了,他可不会顾忌这么多,你别看南宫青人在这里,但是我要是做出什么威胁他的事情而来,他照样 会毫无顾忌的掐死我,你信不信?” 上官煜沉默,他对于这个大皇兄确实不太了解,究竟谁是谁非,谁对谁错,他当真是处于纠结当中的,看来当真是时过境迁啊!也不知道他这个挡箭牌还能不能够安然无恙了。 上官煜觉得憋屈啊!好不容易喜欢上个姑娘,结果姑娘还是别人的奴婢,这也就算了吧!偏偏自己还搭进去了,就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叹了叹气,理了一身白衣,还有额头上的抹额,觉得是时候去奔丧了,虽说那个皇奶奶不喜欢他,可毕竟老人家已经去世了,总不能在计较些什么。 不到半 个时辰的功夫,太后去世的消息就已经人尽皆知了,摊上了这种晦气的南宫青只是眉头紧锁,吩咐陈全送了些东西前去吊丧,也就没有多大的兴趣了。 端坐在那上好的寝宫中,心中忐忑不安。 陈全匆匆忙忙的来报:“陛下,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回国吧!如今梁国局势不稳,恐怕生什么变故啊!” 南宫青看着他,轻轻摇摇头:“不行,得带着玉儿才行,朕不放心她一个人,谁知道上官枭存的什么坏心思呢!” 陈全:“……,那音王殿下呢?还寻不寻了?” 陈全心里面有些同情沈玉笙,真是个命途多舛的女子。 第五百一十四章 忍痛割爱 究竟有什么样魅力呢!事实证明有些时候女子长得太过于漂亮了也不是件好事情,就像沈玉笙这样子的,虽然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是那又如何呢? 摇头叹息的出了这寝宫,陈全心中万般感慨,只觉得平南迟早要完了,先不说君主怎么样,单单就如今的局势来说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祸国殃民,当真是祸国殃民啊! 寒冬的雪,盛开的梅花。 数不清楚是第几个寒冬了,跪在地上的人一语不发,所有人都离去了,唯独上官枭还依旧跪在哪里,皇帝出来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情绪复杂多样,分不 清是悲还是喜的。 “陛下……要不要”福禄跟在上官御的身后,看着霜雪中跪着的上官枭又看了看刀子嘴豆腐心的皇帝陛下,有些感叹。 上官御眼中有一丝心疼,但是取而代之的是无所谓,拂袖离去:“不必,让他跪。” 一直到了下午,沈玉笙在东宫都没听见上官枭回来的消息,也没见她相公回来,有些局促不安。 来来回回的在寝宫中踱步,小蝶又不在,绿韶也不在更是无趣得紧,幸好这个时候桂嬷嬷端着碗汤圆而来香气扑鼻。 沈玉笙不明所以的看着这碗汤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吃汤圆呐 ? 桂嬷嬷笑了笑,赶走了闲杂人等,坐在沈玉笙的对面,将汤推在她面前。 低头看去,白滚滚的很是好看,想必吃起来味道也不差,但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沈玉笙道:“嬷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啊?” 今日太后刚刚去世,皇宫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更是准备了不少丧事的东西,唯独这个桂嬷嬷不改常态,可眼中的悲伤不比任何人少,深圳更多。 苍老的脸上都是泪水,眼眶泛红,沈玉笙惊慌的抬起头欲说还休。 桂嬷嬷擦了擦泪水,思绪回到以前,苦笑的看着她:“姑娘知道 太子殿下为何现在还不回来嘛?” 沈玉笙摇头,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回不回来与她何干。 但还是耐着性子的问:“为何?” 桂嬷嬷叹息一声道:“因为太后是殿下唯一的亲人了,殿下心里面难受。” 难受嘛?这一点沈玉笙当真没有看出来,第一是因为这人伪装得太好,第二是因为这人喜怒无常的,谁知道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伤心呢! 再有,今日离开的时候他分明是事不关己的样子,俨然是没有把太后的放在心上的。 怎么突然就说他伤心欲绝了,沈玉笙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找些东西来缓 解尴尬,于是乎继续低头吃汤圆,示意桂嬷嬷继续说下去。 桂嬷嬷长叹一声继续道:“太子殿下七岁就被囚禁,囚禁那日太后专门来看他,也是太后想方设法的让老奴去陪太子殿下的,太后为此事还与皇上大闹一场。” “此后好多年,东宫除了鲁莽将军就只有太后去看望太子殿下,每个月一次,从不间断,每一次都哭哭啼啼的离开,一开始太子殿下也哭,后来太子殿下不哭了,太后更加心疼,可终究只是个女人家,始终无能为力。” 这话说的很是压抑,像是受了多年的委屈一般,一下子全说出来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这不是你想要的嘛? 话虽如此,可是沈玉笙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觉得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上官枭如此,她的相公如此。 上官枭注定是要君临天下的君主,忍受孤独,磨难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她的相公是备受人尊重的将军,自然是要名垂千古的,可是就算是如此,也难免会遭受到妒忌和怨恨。 桂嬷嬷继续滔滔不绝:“难道姑娘就不觉得殿下很可怜嘛?一个七岁的孩子啊!就被囚禁了,他穷尽十多年的时间就是为了能够出来而已。” 是吗?当真如此? 都说爱屋及乌,这话一点也不错,沈玉笙 深有体会,就好比现如今桂嬷嬷的做法。 上官枭是个什么样的人,明明就是心机沉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偏偏在桂嬷嬷这里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娃。 想想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自己对待相公就是如此。 桂嬷嬷的话说完了,沈玉笙的汤圆也吃完了,思考了片刻沈玉笙莞尔一笑:“桂嬷嬷是希望我去劝太子殿下回来对嘛?” 桂嬷嬷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擦了擦眼泪,干笑道:“姑娘聪明伶俐,是老奴打扰了。” 沈玉笙颔首,放下碗筷道:“我知道嬷嬷的意思,我也不能白吃你都的汤圆,我去就是了 。” 桂嬷嬷喜出望外,连连道谢:“这就好,这就好,多谢姑娘。” 其实她还有好多好多都没有说,但是眼前这个姑娘啊!她很好,却不是属于殿下的,若是早些遇见就好了。 她看得出来,这些日子太子殿下真的过得很开心,有许久都没有见到殿下这么开心了。 告别了桂嬷嬷,沈玉笙撑着白色的油纸伞走向太后的寝宫,一路上遇见的人也不少,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宫女,大家平起平坐也没什么值得提防的,幸好没有遇见那些个妃嫔之类的,面对那些个派来的奸细她已经够头疼的了。 走到哪里时沈玉笙 腿脚酸痛,依旧站在石狮子的哪里,映入眼帘的就是上官枭和白虎的背影,没有其他人,寒风中飘飞的是白色的绸缎,这样的应景。 “殿下……回去吧!”白虎看着一语不发的上官枭有些担心,从小到大太子殿下何时这么失态过,这么的伤心过呢!哪怕是当初被囚禁也没有过多的悲伤。 “皇奶奶没了。” 一向高傲的上官枭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哽咽,如同小时候失去了心爱的东西一样,这都十多年了,白虎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 沈玉笙觉得自己真不是什么好人,居然能够站在这里看这么久,叹了 叹气,还是走了出去,踩踏着满地已经足足让她举步艰难的雪前进,撑起雨伞为他挡了挡。 “还是回去吧!老人家会心疼的”沈玉笙别扭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只能这样安慰了:“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她能够看着你长大成人已经是非常欣慰的了。” 沉默了许久的人沙哑着声音道:“那你呢?” 白衣胜雪,那白色的抹额看起来更是叫人难受,沈玉笙怔了怔道:“我什么?” 上官枭回过头,脸色苍白,嘴角也泛着青,眼中满含泪水,却倔强的忍住,张了张嘴道:“那你呢?不担心我嘛?”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为难 上官枭深情款款的眼神,坚定不移的表情,强忍着的倔强,明明已经摇摇欲坠了,可还是坚持着等待沈玉笙的一个答案,仿佛等不到就誓不罢休一般。 白虎亦是紧张兮兮的,主子已经在这里跪了这么久,旁人不知道主子多么的绝望。 可是,他知道,他能够感受到主子内心的惶恐,不安,害怕。 朝夕相处的十多年,他早已经对于主子了如指掌了,他的一个眼神白虎就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恳求的看着沈玉笙,希望她能够撒谎也好,只要能够将主子哄骗回去也好。 沈玉笙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被他突如 其来的提问吓到了,缓了缓心神,低头看着他努力的平静道:“上官枭,你怎么了?” 这话模棱两可,让人难以接受,上官枭的眉头上落了霜雪,尽显病态,对于她的回答却是笑了笑什么也不说。 转过头去,继续背对着她一语不发,白虎叹了叹气 有些哀怨的看着沈玉笙,不得不说这个沈姑娘不同于别的姑娘。 若是别的姑娘估摸着早就同情心泛滥了,可这沈姑娘俨然就不是普通人,面对这样的刁钻依旧能够巧妙的化解。 除去佩服以外,白虎更多的是怜惜。 像主子这样的人,能够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本就是不容易了,他一生孤苦,那些个爱他的人一个个的离去,如今得是多么卑微才会这么放下姿态去问一个人啊! 钟声还在响起,这是丧事的钟声,那严肃的静怡殿永远的宁静了下来。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很轻,很轻,如同这冬日里面的雪花一样,却足矣致命。 “你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终是他忍无可忍的下了逐客令。 此话一出沈玉笙如释负重的叹了叹气,反正答应桂嬷嬷的事情她也做了,可是最终上官枭走不走就是他想事情了 与自己何干呢! 沈玉笙看来他无非就是自己找苦吃,人死 不能复生,他也是清楚的,却要偏偏较真。 点了点头一点也不迟疑的转身就要离开了,她本就畏寒怕冷,这样的天气能够出来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连一句谎话也不肯说嘛……” 直到她走远以后,上官枭这才喃喃自语,声音很小,很细跟蚊子似的,夹带想淡淡的忧伤。 白虎的声音响起带着些无奈:“主子……” 可还是欲说还休,他怎么可能劝得动这样较真的主子呢! 沈玉笙漫不经心的走在回东宫的路上 她的身份本就尴尬,来这种地方本来也不符合,果不其然半路就遇见了据说才刚刚昏迷不醒的杨 贵妃。 上官煜人不在,想必是去帮忙处理太后的后事了,狭路相逢,当真是冤孽啊! “奴婢见过贵妃娘娘。”沈玉笙心不甘情不愿的欠了欠身,看了一眼这个杨贵妃就觉得上官煜无比的可怜了,怎么会摊上这样的母妃呢! 杨贵妃打量了她一番 满是胭脂的脸上欣慰的点点头夹带着些嫉妒,不满,怨恨:“不错,那日没能好好看看你,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太子殿下好福气啊!” 尴尬的笑笑不说话,心里面苦笑,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眼神,自己明明是被抓来的啊!就那么像是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嘛? 第五百一十七章 求姑娘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沈玉笙立马就知道来者何意了,果然还是女人清楚女人的心思啊! 摇摇头,沈玉笙并不打算说穿她的目的,而是装疯卖傻的盈盈一笑:“贵妃娘娘过奖了,要说美,谁能比的上您的姿容啊!奴婢只不过是命好,被太子殿下看上了而已。” 一席话说的眼前的人心花怒放了,毕竟是个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 再加上沈玉笙说的情真意切,当真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杨贵妃很是受用的捂嘴浅笑,眼中的厌恶消了三分:“不愧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小嘴就是甜。” 意识到对方心情不错, 沈玉笙更是大了胆子,收起了油纸伞巧笑倩兮:“奴婢还有些事,就不陪娘娘了,告辞。” “慢着”结果前脚还没走,就被人叫住了,杨贵妃拍了拍肩上的落雪,盈盈一笑间妩媚动人:“怎么就走了呢?本宫还想和你促膝长谈呢!莫不是姑娘嫌弃本宫?” 瞧瞧这能说会道的,皇室的人大都如此,十个九个会编故事,练就了一身的好本事。 她知道杨贵妃是想炸出自己的身份来,毕竟皇宫突然多出来了这么一个人,任谁都会好奇的,更何况这人还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大家就更加的好奇了,这一好奇啊!做 出来的事情就很是匪夷所思了。 各种各样的奇葩招式层出不穷,就不说自己寝宫内的那些个丫鬟了,杨贵妃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拦住自己,恐怕老早就跟踪自己了。 想想都觉得后怕,幸好离得远应该没听见些什么。 杨贵妃笑得纯洁无害,若不是因为沈玉笙早已经身经百战恐怕都要信以为真了,怪不得这人能够得到梁国君主想信任和青睐。 还没等沈玉笙想出个法子化险为夷的时候,白虎急急忙忙的跑来了,看起来很是着急。 “姑娘,你快去快去看看,殿下他不行了。” 杨贵妃和沈玉笙皆是一愣。 沈 玉笙不解其意:“什么意思?” 忽略掉杨贵妃,白虎气喘吁吁的将来龙去脉说清楚,正苦于找不到借口应对杨贵妃的沈玉笙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略带歉意的对着杨贵妃欠了欠身,随着白虎而去。 几番折腾下,约莫一个多时辰以后,白虎和沈玉笙这才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上官枭带回了东宫,看起来都有些不可思议,精疲力尽的跌坐在地上,沈玉笙气喘吁吁。 “你家殿下究竟是怎么了?好像这几日都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的发呆,要么就是喜怒无常的。” 白虎一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姑娘当真不 知道嘛?” 摸了摸鼻子缓解气氛,沈玉笙茫然的问道:“我该知道些什么?” 言下之意就是,我和你家殿下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他发生了什么事与我何干,无非救赎他的事情,关我屁事。 当然,头脑简单的白虎自然是不明白这么多曲曲折折的,只是长叹一声,哀怨的看着沈玉笙,那眼神像是在暗示她是个没良心的。 幽幽道:“在下能不能求姑娘一个事?” 沈玉下意识的就点点头:“什么事?” 白虎眼中闪过一抹金光,立刻喜上眉梢的拉着她的手就跪下,无比真诚道:“在下求姑娘嫁给殿下呗!” 第五百一十八章 爱莫能助 床上的人奄奄一息,这东宫的正殿总是这般的清冷,寒气逼人,沈玉笙不太喜欢这种地方,阴森森的很恐怖。 可上官枭这个人就跟他的屋子一样,冷冷清清的,平日里面也没什么多大的喜好和表情。 白了一眼跪在床榻边委屈巴巴的白虎,嘴角抽搐:“你这么担心你家主子嘛?那么还不如给他物色一个好一点的姑娘,好端端的为何非得打我的主意呢?” 她实在是不能够理解这种做法,艰难的拍了拍刚刚一不小心扭着的腰肢,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白虎连滚带爬的扑了上去,若不是因为害怕惊扰了上 官枭恐怕早已经哭得撕心裂肺了,看得沈玉笙云里雾里的。 低着头看着脚边这个仪态全无的人,沈玉笙一直哆嗦:“抱歉。我真的是爱莫能助,你干什么?放手,你怎么跟罗霄一样,你们两个是兄弟吧?” 这场景似曾相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番,这才想起来那一段日子。 白虎撇撇嘴松开了手,想想也是,沈玉笙是有夫之妇了,相公也不比殿下差,说到底她看不上太子殿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见他总算是安静了,沈玉笙低声道:“我先回去了,你照顾好你家太子殿下,要不然过 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前来探病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眼里有些担忧,白虎皱眉道:“那姑娘你呢?您不和我一起照顾太子殿下了?” 沈玉笙眉头紧锁,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一本正经的道:“我不能留在这里,我寝宫里面那些个人还得对付呢!” 白虎颔首,规规矩矩的看着她离去,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床上冷得发抖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身体本来就不好,可是偏偏今日又冻了这么久,自然而然的是会倒下的。 白虎很委屈,自从沈姑娘来了以后主子一门心思的扑在人家身上,陪着人家赏花赏雪不说 ,更是时不时的和人家对弈一番,二人过得很是惬意,俨然不把宫规,不把皇上放在眼底。 “唉!殿下您又是何必呢?”从小他就照顾太子殿下的起居,此时自然也是不敢懈怠的。 冒着风雪回了自己的那名唤凤鸣殿的寝宫,一开始选那地方也只不过是因为哪里离东宫的门口比较近而已,小心翼翼的弯着腰,四下查看了一番也没什么人,站在**的墙角双手插腰,嘟着嘴一双桃花眼满是怅然。 这地方平时没什么人走动,这是她这个月摸索而来的。 正苦思冥想的时候身后突然来了一个人,不熟她听力 好,而是因为那人踩踏着的风雪发出的声音,让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玉笙咽了咽口水,心想该不会是又遇见刺客了吧!害怕的微微回首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沈玉笙哇的一下就哭了,二话不说就扑他怀里面去。 乔音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的哭笑不得,不停的安抚着:“这是怎么了?吓着你了。” 他是因为刚刚回来,正准备回房呢!结果就看见自己的小娇妻搁这儿发呆,没成想居然吓到了她。 沈玉笙猛的抬头,哭得毫无感情,眼泪都没有,却是理直气壮的嘟嘴:“快道歉。” 第五百一十九章 深思熟虑 夫妻二人墙角腻歪了一番,乔音便鬼鬼祟祟的将沈玉笙带回了她住的地方。 一时间朝野上上下下都炸开了锅,这种情况下南宫青在继续下起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以至于陈全三番两次的劝解他离开。 可是啊!咱这个平南的一国之君,任性妄为,就是不听啊!偏生就是要拉上沈玉笙才肯离去。 听见这事情都时候沈玉笙怒得险些将桌子拍碎了,好半天这才抱着手嚎啕:“这南宫青是不是有毛病啊?他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啊?现在梁国朝局不稳,他这个时候还不走无疑就是等着人家瓮中之鳖啊!” 来来回回的在屋子里面烦躁的抓着头,心里面恨不得将南宫青大卸八块了,这人永远是这个样子,永远任性妄为,亦如从前一般,毫无悔意。 现如今上官枭又病着了,多少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东宫这头肥硕的羔羊啊!他居然还不走。 到时候梁国大乱,他作为平南的皇帝,一国之主,多少眼睛会将他钉死,趁机攻打平南,这不是添乱嘛! 乔音宠溺的看着她撒泼打滚,好半天等到她怒气都消了,这才起身摇摇头笑了笑:“别担心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不过需要夫人的帮忙。” 沈玉笙好不容易消了 消气,双手拦腰抱住他一脸期盼:“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家夫人帮忙的,我一定尽心尽力。” 乔音哭笑不得的捏起她的下颚:“夫人不觉得你我夫妻越来越有点像那个啥了嘛?” 沈玉笙茫然的摇摇头:“像什么?” 守在屋外的绿韶直摇头,这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去肯定是目瞪口呆的。 谁能想到消失了这么久的音王殿下,无所不能,所向披靡的战神,此时此刻居然就在梁国的东宫内,还和自己的小娇妻如胶似漆的,在别人的地盘胡作非为。 担忧的听着墙根,绿韶心想若是小姐怀孕了,会不会不 讨好啊! 嬉闹了一会,乔音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一打开门就看见了坐在哪里一动不动的绿韶。 坐立了许久的绿韶猛的起身拱手道:“王……主子您……” 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看得绿韶小脸一红,不用猜也知道二人刚刚才做了些什么。 可是这光天化日的,朗朗乾坤,这小姐也太明目张胆了。 但也只是敢在心里面这么想。 乔音深深的看了一眼绿韶,低声道:“这段期间保护好夫人,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用管,夫人才是第一位,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绿韶,听夫人的话,给自己找一个好的归 宿吧!” 绿韶疑惑的蹙眉,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些,但还是颔首:“是。” 事情如同乔音所预料的一样在发生着,东宫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太后的丧礼打破了这个平静得年,让所有人都处于惶恐当中。 “陛下,圣明,太子殿下已经解除了囚禁,就应该理所当然的担起太子殿下的职责,难不成要一直养尊处优嘛?”大殿上,有人慷慨激昂的反驳着君主的歪理邪说,掷地有声的几句话响彻了整个大殿。 所有人都低着头,大家意见不一致,可这说话的人是皇亲国戚,皇国舅啊!谁敢反驳,莫不是不要命了。 第五百二十章 公主驾到 这是一个圈套,赤裸裸的圈套,没有人去追究为何太后会莫名其妙的就过世了,一时间人心惶惶。 这场景像极了多年前的逼宫,沈玉笙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上官御忙于处理朝政,上官枭病得太过于蹊跷了,一切的巧合都凑合在了一起,但凡有人冷静下来,仔仔细细的去深究都会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可偏偏啊!所有人都急于求成,巴不得将这个不起眼,看起来毫无用处的太子殿下给废掉。 稳坐于东宫呢!为了应付所有人的猜忌,沈玉笙没日没夜的照顾上官枭。 在外人看来,她对他情深义重,乃 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毕竟是太子殿下东宫唯一板上钉钉的女人。 这些天乔音也来得少了,基本上就没有出现,大多数,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她睡熟了。 二人心照不宣,尽管乔音什么也没有说,单数她也心知肚明。 白虎则是觉得诧异,为何这沈姑娘这一次居然如此的主动照顾太子殿下了,以前可是避之不及的。 绿韶拦下他,一脸不屑:“你以为我家小姐跟你家太子殿下一样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嘛?” 呃……白虎不敢苟同,怎么这话听起来那么的别扭呢!深思了片刻还是作罢,反正殿下那样子 也吃不了亏,更何况对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这么想着,白虎心里面平衡多了。 五天五夜,整整五天五夜,上官枭没有出过寝宫的大门,众说纷纭,引起了文武百官的猜忌,大家都觉得这个病殃殃生得跟花似的太子殿下活不久的,再加上委屈了十多年,又遇见太后过世了,更是雪上加霜。 可实际上…… “沈玉笙,你要不要脸?有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嘛?”房间内,华丽的帷幔遮住了视线,风轻轻一吹掀开来就可以看见二人因为争吵而面红耳赤的样子。 男的一脸愤怒,女的一脸得意。 伸手拂去身边的果皮,沈玉笙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太子殿下刚刚才也是说了的,这可怨不得奴婢了。” 简单粗暴点就是告诉你,明明是你自己言而无信,现在又怪我赢了要不要脸的啊! 白虎守在屋外冻得直打哆嗦,但是对于沈玉笙是真的佩服得不行啊!试问他什么时候看见主子这么暴躁过了。 把玩着手中的那枚黑的棋子,美目盼兮得意洋洋,上官枭斜依靠在暖檀上不屑一顾的冷嗤一声,跟个不服输的小孩子一样:“真不知道南宫音怎么会受得了你这种女人。” 沈玉笙一撸袖子,大家闺秀的风 范完全不放在心上了,骄傲的扬了扬下巴:“你这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家相公那是慧眼识珠,你以为跟你一样老奸巨猾。” 蹬鼻子上脸了啊!他最近是脾气太好,让这人都忘记了自己是丫鬟的事情了,气不打一处来,打算树树威风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想起来了。 “公主殿下请息怒,太子殿下需要静养,您还是请回吧!” 沈玉笙和上官枭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沈玉笙非常粗暴的就将人推上床上去,棋盘收好,用最快的速度将屋子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毁尸灭迹,全都踢到他的床底下去。 第五百二十一章 周旋 上官枭看得嘴角抽搐,很是不爽,忍受着床底难闻的气味,继续装模作样的装病。 他这一装病硬生生的病了五六天了,皇帝虽然没有来过,但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都觉得这个太子殿下离死不远了,可只有白虎他们知道这不过是上官枭的又一计谋。 沈玉笙有些时候都还是挺同情梁国的人的,居然就摊上这么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太子。 规规矩矩的收拾好东西,哪位公主殿下不出意外的硬闯了进来,映入眼帘的就是沈玉笙端着一碗药有模有样的在喂脸色苍白的上官枭。 看起来和和睦睦的也没什么不对 劲,倒是上官枭看见她的时候眉头一皱:“榆儿你怎么来了?” 顺着上官枭的声音,沈玉笙缓缓的回了回头,这一回头险些将手里面的汤药洒了出来,为难的僵硬的转了转脖子,结果却被人捷足先登的冲了上前一脸兴奋的拉着她的手。 “居然是你啊!我就说来的路上没有看见你呢!原来你居然在太子哥哥这里啊!” 这语气中掩盖不住的喜悦和兴奋,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是至交好友呢! 面对着上官枭骤然冷了下来的目光,和带着质问的眼神,沈玉笙心里一惊,她好像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这人可是个疯 子啊!若是他以为自己是去打听消息的那么…… 幸运的是这个名唤榆儿的小公主,没有说些什么不合适的话,而是喜滋滋的道:“太子哥哥你不知道,那天大雪纷飞的,这个姐姐肯定是担心你,所以才去看你的,榆儿看见她一直盯着你看,想必是心疼了。” 心疼个屁勒!她是去传消息的,顺便打听一些小道消息的。 但是明面上,人家都给自己找了借口,沈玉笙也不能拂了去,就坡下驴的点点头:“确实如此,太子殿下要是不信的话……” 话还没说完,某个人就风情万种的伸了伸腰,打了个哈欠非常 肯定的摇摇头:“我不信。” 上官榆摸不着头脑,懵懵懂懂的挠挠头嘀咕着:“太子哥哥为什么不信了,对了,榆儿听说太子哥哥生病了,所以特意寻了上好的人参,不知道太子哥哥用得上用不上。” 难得有人这么关心他,沈玉笙忍不住有些感慨。 在她所知道的历史中,上官枭可是杀了他所有的兄弟的,踩踏着血淋淋的尸体一步步的爬了上来。 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沈玉笙也知道她最后是被拿去平南和亲了,而且还是嫁给了南宫青,也是孽缘啊!而她有幸见过一面,那时候她正受宠呢!可脸 上并无半点喜悦之色,想想也是可怜。 上官枭掩着口鼻不停的咳嗦,总算是将沈玉笙拉了回来,沈玉笙惊慌失措的连忙上前搀扶着他,一脸内疚的看着这个小公主:“公主殿下请回吧!太子殿下身子还没有好,您带来的药奴婢一会就拿去给厨房熬药,您看行不行?太医也说了太子殿下需要静养的。” 小公主有些担忧,但是很单纯的点点头,赶紧放下东西:“好的好的,我这就回去,麻烦姐姐照顾我太子哥哥了。” 送走了这位公主殿下,沈玉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比起哪位公主殿下,眼前这个人很难周旋啊! 第五百二十二章 烫手山芋 上官榆刚刚离开,沈玉笙就觉得背后一寒,颤巍巍的别过头去,有些心虚。 “担心本宫?” 硬着头皮点点头:“嗯……” “红杏出墙了?” 接二连三的质问,偏偏又是沈玉笙所忌惮的,忍无可忍的别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他:“你有完没完,我还不是怕你死了,到时候你父皇让我陪葬,我岂不是划不来。” 上官枭冷笑一声,一点也不信任她所说的,抓住她的手腕就是一顿质疑:“你觉得本宫会相信你的话,沈玉笙,本宫说过了你乖乖听话,本宫会让你离开的,但是你最好别试图插手我梁国的事情, 这里可不比平南有人护着你。” 这冷嘲热讽,无非就是在嘲笑她是靠男人的嘛?沈玉笙气了半天却闷笑出声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太子殿下恐怕是误会了,你梁国的事情我当真就是没有任何的兴趣,那只不过是因为好奇而已。” 已经很久没有人和他好好的说说话,聊聊天,下下棋了,这些日子沈玉笙确实非常的乖巧,他也就下意识的放松了戒备,可是并不代表他就会对于沈玉笙毫无戒备了。 他不喜欢被人算计,特别是拿自己在意的人在算计。 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沈玉笙叹了叹气,这人真的是 疑心病很严重啊!一点也不掩饰,摇摇头无奈的开口:“我确实不是简简单单的去的,只不过是有些好奇而已,太后一直身强体壮的,可是你刚刚出来半个月都没有就这么去世了,你不觉得奇怪嘛?” 上官枭松了松手,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沈玉笙龇牙咧嘴的揉了揉手腕,继续道:“太后对你可是人尽皆知的,你可是太后的心头肉,你好不容易出来了,太后比任何人都要高兴,在此期间太后肯定是准备好了不少人为你所用。这样一来势必就会引起不少人的不满,特别是那些个一直被太后所厌恶的人, 你不觉得事出有因嘛?” 上官枭重新躺回了床上,一双眼睛盯着沈玉笙,许久才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沈玉笙,其实本宫还是挺欣赏你的,能够把梁国的局势分析得头头是道,若你是男儿身,本宫一定会和你把酒言欢,收为己用。” 这话是赞美的,沈玉笙欣然的接受了,毕竟人都喜欢被夸奖,她也不例外。 未了,以手枕头,上官枭凉凉道:“你以为本宫不知道这些嘛?皇奶奶看重本宫,自然是巴不得我坐稳了太子的位置,迫不及待的就要为我铺路,可惜啊!这皇宫怎么可能有人眼睁睁的看着我安然无 恙呢!” 沈玉为之一振,抿唇不语,这话一点也不假。 上官枭如今的处境很是艰难,但凡有人看准了机会就会将他拉下台,可他却不能失去这个太子之位,这是他的筹码。 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丢掉这个烫手的山芋了,可是上官枭偏偏就是不这么做,他就是要坐在高处,享受着孤独,享受着危险带来的刺激。 放下手中的药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沈玉笙起身拍了拍衣裙,拿了旁边的斗篷披上就准备离开,身后悠悠的响起了他的声音,带着些困意。 “明日不用来了,告诉白虎为本宫准备些饭菜,本宫饿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袒护 沈玉笙背对着他了然的点点头,她能够理解,毕竟自己这么做本就是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心,还有就是她那宫殿里面的那些个妃子派来的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思极此处,沈玉笙回过头来,讪讪道:“太子殿下,奴婢若是将那些个丫鬟处置了,您会如何?” 上官枭翻了个身,闻言嘴角勾起一个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漫不经心的打着哈欠道:“随你。” 沈玉笙高兴的蹦蹦跳跳的离去,得到这句话她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屋外的白虎看见她就跟见鬼了似的,明明这段时间每次出来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怎么 今日这么开心啊!沈玉笙还开开心心的跟他交代了上官枭的话,这才喜滋滋的离去。 看着她心情愉悦,绿韶也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眼神中满是宠溺。 小姐自从来了这梁国的皇宫以后很少这么开心了,除了面对王爷的时候才会笑得这么开心,想必是上官枭与小姐做了什么交易吧! 白虎犹豫不决的踏了进去,就看见已经装睡的上官枭已经穿了白色的里衣起身了。 “殿下。”诺诺的唤了声,白虎将手中的饭菜放下,太子的生活饮食一直都是经过他的手的,虽然有些时候沈姑娘也会被殿下唤来做饭菜,但也是被他 检查一番的。 目光幽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负手而立,须臾笑了笑:“白虎,咱们可得去上早朝了,都病了这么久了,是时候拉线了。” “是。” 当沈玉笙急急忙忙的回了自己的寝宫的时候,那些个丫鬟依旧规规矩矩的站在哪里,每日她回来这些人都会旁敲侧击的问她一些问题,无非都是想要打听关于上官枭的事情罢了。 其实还有不少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但好像是怕上官枭一命呜呼了,也就不打这个主意了,只敢老老实实的为自己的主子办事。 斜靠在门边,打量着这些人,沈玉笙也是好奇,她们 是如何做到这么愉快的相处想呢? 叹了叹气,对着绿韶勾了勾手,在她耳畔低声细语了几句,绿韶笑了笑点头就走了过去。 她还是喜欢她家小姐算计人的样子,一点也不留余地,让谁不得好死,谁就不得好死,哪怕是深处梁国也毫不意外,以小姐对聪明才智根本不需要怕谁。 长剑拔了出来,霸气的插在了地上,吓得一群尖叫连连,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 这个时候沈玉笙适时的出现了,一脸和蔼,语重心长的道:“我看大家最近都挺冷得,而且都有些有心无力,于是乎我打算让绿韶明日起教大家习武,让大 家强身健体。” 其实她并不想让这些人死,只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别再给自己添堵就好了,这样一来自己也就清静多了。 面对这样的场面所有人都吓得发抖,连连点头,心里面确实琢磨着早些离开,谁知道这个人怎么想的,明明这几日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让她们去习武了。 想了想有个胆大的丫鬟壮着胆子道:“可是奴婢们哪里做得不好,让姑娘看不过去,姑娘这么惩罚奴婢们?” 沈玉笙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个宫女,又看了看无比认真的绿韶摇摇头:“不是,就是我这小丫头有些看不惯你们游手好闲的。” 第五百二十四章 紧张 绿韶陪着沈玉笙一唱一和的,看起来就是想要欺负人的样子,叫人哑口无言。 沈玉笙说到做到,当真就这么做了,这事情被上官枭听见的时候还笑了笑,觉得很是有趣。 本以为她会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或者是大闹一番,可这女人俨然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处事作风实在是堪比男子,叫人都有些自愧不如。 白虎赞叹不已:“这沈姑娘还真是淡定啊!让人知难而退,我听说这才一天就有好几个宫女来请辞了。” 上官枭提笔洋洋洒洒的写着些什么,闻言只是笑了笑:“她确实聪明。” 这话不 假,沈玉笙不是那种养尊处优,养在深闺无人识的大小姐,她的所作所为,所见所闻都堪比不少男子。 南宫音宠她,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嘛就干嘛,这是无可厚非的。 太后早已经安葬了,没了太后的庇护,那些个原本有意跟上官枭亲近的官员也都纷纷改变了主意,再也没有提起太子的任何事情。 人倒众人推这话一点也不假。 东宫很是安静,除了陆陆续续的有人前来,又灰头土脸的离开以后,沈玉笙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将那些个宫女处理得干干净净,这样下来又只剩下了她和绿韶还有时不时 出现的小蝶。 相公许久未曾出现了,绿韶说他在做些大事情,沈玉笙也没有问,权当没有听见一般。 只是东宫越来越引人注目了,她也就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次日,她跟随着太医去了太医院,是去帮上官枭拿药的,结果半路上记忆迎面而来一群莺莺燕燕,定眼一看都是那些个妃子,沈玉笙嘴角抽搐果然是避不开啊! “嗷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宫中的哪位姑娘们?” “对啊!听说长得国色天香,花容月貌的,如今一看果然不假啊!” 得,绿韶向来听不得这种话,眼看脾气就要来了,沈 玉笙一个眼神就让她消停了。 毕恭毕敬的施了施礼,沈玉笙拿捏得十分到位,除去上官枭的庇护这些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捏死她。 “奴婢参见几位娘娘。” 那些个妃子一点也不领情,睥睨着她冷哼一声:“我们命薄哪能让你这么行礼啊!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是太子妃了,我们可不敢啊!” “就是就是。” 一唱一和的,不就是欺负现在上官枭不在,她孤家寡人嘛?可惜打错了如意算盘。 沈玉笙挺直了腰板,笑得平易近人:“既然如此,各位娘娘还拦住奴婢的去路?也不怕奴婢小家子气,以后报复 各位娘娘嘛?” 以退为进?她从来不会这么做,反正她现在有实力得寸进尺,何不这么做呢!再说了有什么事情大家都会先怪上官枭的,根本轮不到她。 被气得铁青但是无言以对的妃子们哑口无言,最后只得咬牙切齿的离去,梁子是结下了,就看接下来谁先动手了。 她并不认识这些妃子,不过基本上敢如此嚣张跋扈的想必都是有子嗣的,只是下场都不太好。 当时她就喜欢听故事,关于梁国的事情没少听说,那些个有子嗣的妃子最后的全都给上官御陪葬了,不得不说上官枭的为人实在是太过于心狠手辣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 走水 为了避免被贼人惦记,沈玉笙没再走出东宫,毕竟她若是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划不来。 梦是美好的,现实是曲折的有人故意不让她安宁,一直毫无动静的南宫青总算是按耐不住了,沈玉笙也早已经想要见一见他了。 可是偏偏就碰上了皇宫走水,据说今日有人在朝堂上与上官枭争得面红耳赤的,最后梁国国君却是让上官枭输了。 以上官枭的性子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呢!沈玉笙得知此事后没什么表情,反而有些期待上官枭的所作所为。 正走到门边时一看那走水的地方就是南宫青居住的地方, 沈玉笙再也没有办法淡定了,瞥了一眼风度翩翩,身着五爪金龙黄色锦袍宽宽而来的上官枭,眉头一皱提着裙摆就跟了上去。 上官枭垂眸看着她:“你在担心他?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奇奇怪怪啊?明明是有夫之妇,偏偏又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沈玉笙白了他一眼,很是无语:“要不是你费尽心思的将南宫青抓来,我也不会这么忙里忙外的了,你明明知道南宫青在这里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无非就是想要用他引出我相公而已。” 上官枭笑得坦然:“你还真是聪明,本宫又小 看你了。” 本以为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没想到都这么清楚,还真是刮目相看了,越来越敬佩,越来越不想让她离开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摇摇头抛开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看着沈玉笙越走越远。 沈玉笙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乱七八糟的一片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却是有人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些天南宫青就没少经历刺杀,而梁国的君主则是愧疚的道歉并没有任何的效果,大大小小,前前后后南宫青被刺杀了不下十次。 沈玉笙实在是无话可说了,看着灰头土脸的南宫青,恨铁不成钢,趁让 不备就将他拽到一处角落里面。 陈全欲跟上去,却被上官枭阻止了,那眼中看好戏,拭目以待的表情很是欠揍,半眯着眼有模有样的看着这一切。 南宫青一点也不恼怒,反而很是激动的反抓住她的手,沈玉笙一脸嫌弃的挣脱了,咬牙切齿的盯着他:“南宫青,你想死麻烦你滚回平南去死,你别在这里添乱。” 黑暗的角落了,看不清楚她怒目圆睁的表情,从她话中感受到怒气和不开心,南宫青表情沉了沉很是委屈:“玉儿,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嘛?这么讨厌我嘛?朕是皇帝,你可以是皇后,你忘了南 宫音好不好?我娶你,他已经死了。” “啪!”忍无可忍的沈玉笙扬起手就是一巴掌,她忍这个人很久了,气得眼圈泛红:““南宫青你是一国之君,平南是我相公用性命打下来的,不是拿给你来娱乐的,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感激涕零,感动不已嘛?你有没有脑子啊?” “梁国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不知道嘛?你以为你打着喜欢我的名义,就会让你的罪孽减轻嘛?” 句句戳心,可是南宫青早已经入魔了,一点也不顾及了,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情真意切:“玉儿,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第五百二十六章 心虚 南宫青被沈玉笙逼问得有些心虚,但同时又有些高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至少她是在意自己的。 身后是大吵大闹的救火的声音,可是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心情,眼中带着痴痴的笑容,一动不动的看着沈玉笙:“玉儿你是担心朕的对不对?你跟朕走,咱们明天就回平南去。” 沈玉笙心情烦躁,眉目肃眼,语气中隐有严厉:“南宫青,我告诉你,你别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了,你若是不想当这个皇帝,大可以换一个人,你就是料定了我相公不会对你见死不救,所以你这么肆意妄为对不对?” 沈玉笙已 经非常的压制住自己的脾气和语气了,要不是念及对方是一国之君的话,她当真想要拔剑相向了。 南宫青脸色一变,原先的欣喜全部被惶恐取代,他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沈玉笙不理他,当即就没了脾气,老老实实的低着头,眼圈泛红委屈极了,若不是太过于了解这个人的为人,沈玉笙都险些上当了。 推开他,非常嫌弃的与他保持距离,不悦道:“南宫青,你太天真了,你真以为上官枭会让我安然无恙的离开梁国嘛?别说是你,就算是相公在这里,也得掂量一番,上官枭想要的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 简单。” 最后的几句话沈玉笙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出于崩溃的边缘,明明所有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若不是南宫青的百般刁难也不会演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站在宫门口的上官枭若无其事的瞥了一眼那角落,因为太过于吵杂根本听不清楚那二人在说些什么。 白虎很是担心啊!毕竟那二人才是一个地方的人,一个是平南的王妃,一个是平南的皇帝,若是二人在一起讨论些什么对梁国不利的可如何是好啊! 这些日子主子对于沈姑娘可是从来没有提防着的,就差和沈姑娘推心置腹了,可是一抬头看 了看身边气定神闲的主子,人家一点也不担心,也不知道哪里来得自信。 白虎觉得,他越来越不了解自己家的主子了,当真是时过境迁,不同以往了啊! 漠然了片刻,沈玉笙凉凉道:“三天,最多三天,南宫青你若是再不回平南从今以后你就别想再见到我。” 微微一愣,南宫青嗤笑:“可是朕一直以来也都见不到你啊!见你比登天还难,不是吗?” 沈玉笙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喃喃自语:“你还是这个样子,一直没有变啊!” “什么?”南宫青有些迷茫的看着她:“什么意思,玉儿你 这话什么意思?” 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沈玉笙二话不说转身离开,幽幽的留下一句话:“没什么,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别痴心妄想了。” 那些都是前世的事情了,不提也罢,更何况她现在过得很好。 而南宫青毫无长进,一如往昔,得不到的东西他总是不择手段,不管是什么,依旧是这样的。 她怎么可能不了解呢!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留下错愕的南宫青,旁若无人的走到了上官枭的旁边,垂头不语,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黑夜中,只有那火光冲天,映得这白色的雪有些妖娆。 第五百二十七章 女子本色 双眸微抬,一片火光如展翅高飞的赤蝶一般,眨了眨眼觉得有些熟悉,心头卷起些悲伤来。 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南宫青,因为这人总是在提醒她那不堪的过去,和残忍的前世,她唯一仁慈的就是没有杀了这人。 她报仇雪恨了,唯独依旧让这人坐拥万里江山。 “放心了?”上官枭看了她许久,这才开口问道。 沈玉笙斜睨了他一眼,收敛了眼中的悲郁:“没什么不放心的,毕竟太子殿下也不会让平南的国君平白无故的死在梁国的对不对?” 她不敢保证什么,但是唯独南宫青的安慰这一点她还是敢确 定的。 梁国一直以来都只不过是一个半大国而已,于小国而言起不到什么威胁,于大国而言不堪一击,所以才可以安然无恙的处在这冰山一角的地方。 上官枭虽然有勇有谋,但是梁国国力也不支持他打仗啊!这个时候若是跟平南开战无疑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轻笑一声,上官枭低头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心中感慨,女人就是不能够太聪明,太聪明了就是容易招惹祸事啊!还是愚蠢一点比较好,但是又太过于无趣了。 于是乎上官太子殿下被这个问题扰了一个晚上,这场火也不大,像是有人故意做给上 官枭看的一般。 沈玉笙也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南宫青的身上来呢!若是为了储君之位的话,应该是针对上官枭的啊!可是此人很是聪明,偏偏把主意打到了南宫青的身上来。 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着眼前的人,颠簸的马车显得有些摇晃,沈玉笙开口冷言:“你早就知道了会有人对南宫青下手,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瞥了一眼面前的人儿,嘴角微翘并无说话。 可是沈玉笙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微微蹙眉冷言:“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不错,可以借 别人的手灭了南宫青,又可以成功的推卸责任,只要扣押下所有的人,按照你的易容术就可以成功的骗过所有人,你想李代桃僵。”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一直打算装死的上官枭总算是有了些动静,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不由得笑出声来:“你可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啊!女人何必这么聪明呢?容易招惹祸端的啊!” 沈玉笙面带笑容,心中却恨得咬牙切齿,因着这人实在是太会假装了,这装模作样的样子实在是叫人望尘莫及啊! 清冷的语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的感情:“女子本色罢了,是太子 殿下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半眯着眼,黑夜中看不清楚他的情绪,可是白虎能够明显的感受到突然冷下来的气氛,暗暗的叹了叹气,幸好自己是赶马车的,要不然的话说不定就被太子殿下的眼神杀死了。 这沈姑娘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干嘛非得去猜太子殿下的心思呢? 本以为太子殿下已经足够恐怖的了,没想到啊!这个沈姑娘也不熟省油的灯呢!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心虚的拍了拍胸脯,白虎打算做一个透明的,不存在的人。 沉默许久的马车内,上官枭总算是开口了:“本宫困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危机 她是很聪明,可是知道得太多了对谁都不好。 今日朝堂上杂七杂八的事情,所有人都在针对他,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这人又不懂得察言观色,反而在这里猜自己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动怒,还能够如此淡定的开口叫她安静,依然是非常的不错了。 沈玉笙识相的闭嘴,在这里一个多月她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呢? 若是如此的话岂不是被人小瞧了去? 一贯清冷的声音都带了些不耐烦,她再不适可而止就是火上浇油了,一路上沉默不语,白虎胆战心惊的就怕二人打起来,虽然这么想有些以小人之 心度君子之腹,但是他还是了解自己家的主子的。 他担心的不是主子,而是那弱不禁风的沈姑娘啊!看着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手无缚鸡之力,若是被殿下一个狠心,这姑娘指不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从明天起,你的身份就是本宫的侧妃了。” 走到东宫门口,就打算一溜烟走的沈玉笙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得绊了一跤要不是被白虎好心的搀扶了一下直接就摔在雪地里面了。 强颜欢笑的扭过头:“你刚刚说什么?” 上官枭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经的回答:“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本宫的侧妃了。 ” 沈玉笙:“……我可是有夫之妇,你知道我相公是谁的。” 啥?有夫之妇?站在风雪中把门的鲁莽一不小心听了去,险些撞在了墙壁上,不可置信的探了探头。 原来这貌美如花,美若天仙的姑娘居然是有夫之妇啊!太子殿下还真是…… 上官枭:“本宫知道,那又如何?” 你嫁人与我何干?本宫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有本事让你相公出来咱们打一架啊! 沈玉笙在他的眉梢间看到的就是这么些欠揍的挑衅,无语的捏了捏眉心,明明知道已经是定居不能够改变的,偏偏还垂死挣扎,摆摆手潇洒道:“ 太子殿下开心就好,奴婢无所谓。” 她不过就是一枚棋子而已,对于上官枭而言,自己这样的身份是很有用的,任何人都查不到来历,而且还可以为他所用,能够对他起到帮助,不用白不用。 “你也不怕你相公多疑?”终究还是见不得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上官枭看得很是不爽,但是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些什么。 白虎摇头叹息,主子自己都喜欢上沈姑娘了,可是还不自知。 沈玉笙回首,灯火阑珊处就他站在哪里,伴随着些许雪花,和那身后含苞待放的梅花,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飘渺,蹙眉觉得有些哭 笑不得:“这不是太子殿下自己说的,我并没有同意,可是很不巧我没有反抗的本事,只能任你宰割。”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相公,若是有些事情不能够避免,若真的要成为牺牲品,她也断然不会让她家相公蒙羞的。 凝视了他好一会,才转身离去,脸上的淡然顷刻间化为灰烬,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白,她早就料到了,自己迟早是要被卷进来的,但是从来没有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摇摇晃晃的走回了她居住的地方,小蝶人不在,沈玉笙心中猜想应该是被上官枭派出去办事了,幸好绿韶依旧站在哪里等待着她。 第五百二十九章 打江山 站在走道的一边,沈玉笙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抱着把剑靠在柱子上的绿韶觉得有些恍惚。 绿韶一回头就看见了有些疲惫的沈玉笙,二话不说就上前一番嘘寒问暖:“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您要不要紧啊?是不是上官枭他欺负你了?” 拍了拍她的头,沈玉笙勉强的挤出一些笑来,有些不忍直视绿韶的目光,愧疚的低下头闷声道:绿韶,咱们又得面临不少的危险了,我怕你受伤,我对不起你,不应该让你们陪着我犯险的。” 她胆小,无能,懦弱。 她害怕悲剧再一次上演,而她无能为力啊!毕竟好 不容易扭转了的结局,就怕有任何的行差踏错啊! 白色的雪花似圆月时的光景,就连影都能显得出来,绿韶心疼的看着郁郁寡欢的沈玉笙:“小姐不必这么为奴婢的。” “别怕,还有为夫呢!” 所有的千言万语,恐怕都抵不过一个人的一句话来得有作用多了,沈玉笙一愣回过头,就看见白衣胜雪,衣袂飘飘的站在寒风口的某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衣衫都有些皱了,但是沈玉笙还是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紧紧的扑在他的怀里。 乔音温润而笑,摸了摸她都头:“别怕,不管发生什么都有为夫在呢!这件事情 是为夫连累了你,可是这一次不会了。” 沈玉笙心中一喜,抬起原本水汪汪的眼睛:“相公这是打算夺权嘛?” 出乎意外的,她家相公居然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嗯,有这个打算,夫人愿不愿意当皇后呢?” 沈玉笙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她家相公一直以来可都是规规矩矩的人,别说是夺权了,就连当皇帝的心思都没有,这好端端的突然这么说她都有些怀疑了。 处于发呆状态的沈玉笙是被乔音打横抱进去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经常这么做。 绿韶紧跟其后,规规矩矩的关上房门,任由这两 个小夫妻讨论些闺房情趣。 “相公……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人被紧紧的圈在怀里,可依旧不安分老实,逮着乔音就是问个不停。 乔音叹了叹气,头疼的将她从被子里面提出来,一脸认真:“为夫不说假话,既然他不能好好的做好这个皇帝的话,也不能给平南的百姓带来安慰的生活,何必换一个呢?” 沈玉笙咂舌,突然觉得她家相公实在是太过于阴险了,但还是喜滋滋的嬉皮笑脸:“相公难道就不怕被世人唾弃没?到时候落了个谋朝篡位的罪名可是一点也不好的呢!百年之后更是臭名昭着。” 乔音点点 头,盯着她闪闪发光的大眼睛,明明眼中就是狡黠的光芒偏偏说得这么振振有词,一时间被逗笑了:“那夫人愿不愿意陪为夫臭名昭着?遗臭万年呢?” 沈玉笙一拍手激动的笑道:“自然是愿意的,那么妾身就陪着相公一起打江山。” 乔音点点头。 被窝里面暖洋洋的,沈玉困意袭来,但还是坚强的撑着眼皮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结果乔音只是顿了顿并没有说些什么。 迷迷糊糊的沈玉笙呐呐道:“相公你不介意嘛?” 乔音答:“不介意。” 沈玉笙嘟嘴:“我怕到时候有人说你。” 乔音再答:“我不怕。” 第五百三十章 归途 他不在意,因为这是不可避免的,可是并不代表有人可以碰他的夫人一下,甚至惦记。 要不是为了沈玉笙的安危着想,以乔音的脾气恐怕早就直接将人带回了平南。 皇位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拿到皇位才能和人平起平坐的谈条件,才能保护她。 这些都是沈玉笙不知道的。 怀抱着怀中的人儿,明明近在咫尺可就是觉得不真实,至于哪里不真实,乔音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心里面空落落想,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日的大火不是别人放的,是他所放的。 谁能想到一向自律又严谨,风度翩翩, 凡事都做得有条有理的音王殿下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去杀人放火,方寸大乱呢? 事实证明民间的传说并不假,平南的音王殿下爱惨了他的小娇妻。 一夜无话。 梁国君主急得火烧眉头,被南宫青逼得大晚上的让所有人彻查此事,而作为最无辜的背黑锅的上官枭却是一脸不悦的闷头修改奏折,都是些芝麻大小的事情,看得人眼花缭乱的,很是烦躁。 “啪!”不耐烦的扔在了桌子下。 白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蹲着身子捡了起来还不忘絮絮叨叨:“殿下这是在生什么气呢!明明这场火跟您无关 为何不解释呢?” 上官枭眉目凝结,眉透冷色的睨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本宫凭什么解释?为什么要去解释,她算什么?也配本宫去解释。”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理直气壮的,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白虎摇头晃脑的,只觉得主子真是越来越敢做不敢当了呢! 寒冬的天还没有结束,倒是春节已经结束了,打开门的那一刻白虎只觉得冰凉透骨,看了一眼暖洋洋的寝宫,然后背后凉飕飕的,一鼓作气毅然决然的转身,关门,离去。 叹了叹气,白虎觉得还是回自己的屋子比较好,虽然小了一点,冷 了一点,但是总比面对主子这样一个大冰块来得好吧! 要不是因为有了沈姑娘,主子也不会高兴了这么久,可是沈姑娘这人喜怒无常的,比太子殿下还要难懂,时不时的就将太子殿下惹得非常的生气啊! 忽如一夜寒风起,吹起了梁国的不安宁,当白昼还不容易来临有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人却是美梦一场,有人则是心神不宁的。 一个早晨的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沈玉笙乃是太子殿下侧妃的事情,这是一条不归途。 南宫青知道消息的时候直接不管不顾的冲去了东宫,鲁莽不敢阻拦,毕竟对方 是一国之君他不敢阻拦啊!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横冲直撞的冲了进去,自己则是一溜烟记忆跑去了御书房找皇帝去了。 这种情况下,也只有皇帝和皇帝可以相提并论了。 东宫内,喜气洋洋的,一大片红色的绸缎挂满了东宫,虽说当时上官御是不同意的,因为太后刚刚去世,他却就想纳妃,于情于理都不符合,但是上官枭已然是誓不罢休的。 因为是侧妃所以没什么多大的排场,新娘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木纳的坐在铜镜前,目不转睛的盯着镜中的自己,瞥了一眼旁边的红色的衣裙。 绿韶则是一脸愁容。 第五百三十一章 来者不善 小蝶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还没等她高高兴兴的去邀功时就听见了这么一个消息,心里不由得就堵塞起来了,情窦初开的姑娘总是能够这般的乱了分寸的。 手中千辛万苦捧着来的一个玉杯一时间就掉在了地上,半蹲着身子,红了眼眶,片刻就嚎啕大哭起来。 正埋头准备着东西的白虎险些被绊了一跤,要不是他眼疾手快,身手不错恐怕就已经摔在地上了。 小蝶跌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什么也不说,白虎吓了一大跳立刻蹲下身子:“小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喜的日子哭成这个养足啊?殿下要成亲了啊!” 小蝶不语,还是在哭,委屈得要命,只知道哭才能解决问题。 她才离开多久啊!前前后后不到五天而已,结果她高高兴兴的回来,为他准备了篮礼物,他竟然就要成亲了,毫无征兆的,还是一个有夫之妇。 她知道,他是一国之君,未来的皇帝,她不祈求什么,可是心里头还是好难受啊! 最后白虎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能一边抱东西,一边将她搀扶着去了沈玉笙哪里。 此时的沈玉笙正坐在铜镜前梳妆,好几个宫女帮忙,看来也是有些讽刺和可笑的,谁能想到音王妃又嫁人了呢?而且还是从一个王妃变 成了一个妾室。 抿唇不语,只觉得可笑。 好不容易穿上那一身红色,虽是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可那红色的嫁衣加上白色的雪看起来很是好看,叫人移不开眼睛。 小宫女自愧不如的低下头,那日宴会惊鸿一瞥,所有人都对这位姑娘好奇得要命,她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皇子们更是津津乐道,如今只是寥寥数笔的勾画打扮了一番,就叫人移不开眼睛了,当真是绝色啊! 也怨不得太子殿下这么喜欢她了,人家确实是个妙人儿。 “沈姑娘……哦不,侧妃娘娘。”门被人粗鲁的踢开,沈玉笙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看清楚白虎手中拽着的某一个人的时候眼前一亮,突然想到可以挽回局面的机会了。 虽说她相公说过不在意,可是她在意啊!其实以她相公的本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救她出去。 只是,那个傻子啊!深怕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受伤,非得寻一个完全的办法。 平南想必已经乱了起来,再加上南宫青不在更是得心应手,大家只会觉得这个音王殿下如何如何的为国为民,可她知道,只不过是为了她而已。 “小蝶?这几日你去哪了?我还在想,今日我和太子殿下大婚你怎么不在呢?”沈玉笙平易近人的上前一步 拉着她嘘寒问暖:“我刚刚就在想,结果你就来了,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谁欺负你了?” 小蝶红着那一双兔子眼,少女的脸上满是娇嗔和怨恨,与自身的年纪显得格格不入。 捏紧了她的手,眼底布了层寒冰:“姑娘当真要嫁给太子殿下嘛?可是,姑娘不是有夫之妇嘛?你不是很爱你的相公嘛?” 这话说的很是小声,以至于除了她们二人没有听得见。 呵呵!果然是小丫头,三言两语就上当了呢! 沈玉笙心中得意的笑了笑,明面上却是无比的镇定的放俯首帖耳道:“那也要保住性命才是对不对?” 第五百三十二章 狼狈 一语惊醒梦中人 小蝶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风轻云淡的样子,白虎上前拽开她怒斥道:“小蝶你越界了,主子一会就和沈姑娘成亲了,你别添乱。”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了许久的阴谋,有些时候沈玉笙都会闷笑出声来,这个上官枭还真是步步为营,精打细算,就连自己也被算计了进去,还真是叫人感慨万千啊! 这么想着,意味不明的对着小蝶深深的笑了笑,小蝶被白虎拉开,白虎一脸歉意的对着沈玉笙颔首道歉,拉着小蝶就要离开。 小蝶一步三回头,像是看穿沈玉笙眼中带着的虚伪的笑一样 沈玉笙置之不理,留 给她一个看不穿的背影别过头去 有模有样的开始了梳妆打扮,倒像是真的想要安安稳稳的做一个新娘子一般。 除去太子的东宫,其他的的地方没什么不一样的,毕竟是一个侧妃而已,没多大的意思,大家也就取消了一会不欢而散了,纷纷猜测太子妃的人选究竟是谁。 “小姐?”绿韶为她整理仪容,低头在她耳畔轻唤:“小蝶当真会上当嘛?” 沈玉笙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会的,今夜就是唯一的机会,咱们能不能成功的离开东宫就看她了,相公这个时候应该和上官在着手准备了。” 绿韶为之一振:“王爷不 是同意您和上官枭成亲了的嘛?” 沈玉笙含笑摇摇头,眼中是旁人看不懂的情深。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相公,特别是一个男人,绝对不会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的,相公之所以骗她,无非就是不想让她胡思乱想,不想她担心罢了,如若不然的话相公早就动手了。 这一切只不过是怕伤了自己,这该是多么情深和细心的一个人啊! 在沈玉笙的吩咐下,绿韶一睁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旁人也没多问。 安安稳稳的坐在东宫内 正细想着来龙去脉的时候,门口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人。 一身黄色的锦衣, 一改常态的龙袍 身在梁国的南宫青可谓是非常的低调了,可眼中的怒火却是不容置疑的。 “陛下。”宫女们齐刷刷的行了个礼,对方毕竟是平南的国主,再怎么说也要表示表示的,毕竟人家也是一国之君。 可是为何好端端的闯太子殿下的东宫呢?而且还是来太子殿下迎娶的侧妃这路,实在是古怪得很。 带着不解,疑惑的表情依依不舍的离开,小跑着去禀告太子殿下。 “你当真要嫁给他?”又来,又是这样无趣的问题,刚刚才小蝶也是这么问的,她实在是不想再回答一次了,特别是对方是南宫青的情况下, 因为这个人她实在是不想看见啊! 转过身,施施然的起身,一袭红衣衬得她肤白若雪,美得不可方物,可偏偏那双柔情似水的眼中夹带了些冰霜,看着他的目光总是凉凉的,眼底有着刻意压制住的仇意。 沈玉笙抿嘴觉得有些好笑:“陛下此番又是何意呢?玉笙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嘛?是你自己不信的,是你自己非要留下来的。” 无奈的摊摊手 她早就有话在先,是这人不信邪,怪不得谁,亦是怨不得谁。 怒火中烧的南宫青步步紧逼,沈玉笙不停的往后退,一个转身抽出了那主子上挂着的长剑直勾勾的指着他。 第五百三十三章 朕是真的爱你 “朕是真的爱你,你怎么就不信呢?”他痛苦的表情看得人于心不忍,一点也不在意她拔剑的样子,和手中冷冰冰的长剑,像是故意为难她会不会真的刺下来一般。 沈玉笙眉头紧锁,横眉冷对:“南宫青你别逼我。” 若是前面的人是她的相公的话 她会解释,会惶恐不安,可是眼前的人是她一生的仇人,她好不容易放下,忘记了前尘往事,忘记了那些个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的时候 这人却不肯放手,死缠烂打的。 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步步紧逼,沈玉笙不为所动,手中的长剑不肯松懈一分。 而收到消息匆 匆忙忙赶来,一身红色新郎服的南宫青毫不犹豫的上前就是一掌,南宫青不偏不倚发刚好挨了这么一掌,硬生生的退后了好几步,口吐鲜血。 身后易容了的乔音忧心忡忡,他还是放心不下,觉得有必要前来看看,可是这个场面i心中苦笑,该说他的小娇妻魅力四射呢?还说这些人自不量力呢? 人就是这样的,心中一旦有了人,其他的人都会变成陌路人的 这也是沈玉笙可以一直以来都面不改色的面对所有人一样。 因为她心中已经有了自己。 上官枭的出现并没有让沈玉笙放松戒备,反而一脸的警惕,看 着他的目光也是凉凉的。 感受到身后一寒,上官枭转了转身子,四目相对,神色默然一凛,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时被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 恼羞成怒的南宫青怒道:“上官枭你敢骗朕,你答应朕的。” 还是那么天真,此刻沈玉笙都想捅死他 更何况是上官枭呢! 嗤笑一声,不屑一顾发瞥了他一眼上官枭优雅的走了过去夺下沈玉笙手中的长剑挑眉:“你还是那么的天真呢!当真以为这世上的人都单纯,善良啊!真不知道没有南宫音你这个皇帝是如何坐稳的。” 一个皇帝被人如此冷嘲热讽,换作任何 一个人都会觉得面子过意不去,可惜了南宫青并不在乎,而是哈哈大笑:“朕是愚蠢,朕就是要用半壁江山来换她沈玉笙,怎么了?” 把昏庸无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沈玉笙也是汗颜的,打算袖手旁观手却被人死死的扣住,她也不晓得这个上官枭是怎么想的。 嘴角扬起一抹嘲弄:“你若是不想活了的话继续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特别是她。” 这话意有所指,沈玉笙觉得背脊后冷冰冰的,因为这人实在是太过于阴险了,怎么会有这么阴险狡诈的人啊!叫人防不胜防的。 门口白茫茫的一片,突然间冷风乍起 ,吹来些许寒意,又是寒冬 这嫁衣又有些单薄,沈玉笙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分。 这一抖看得三个男人急红了眼,有人刻意压制 有人掩盖不住 有人反手就是一件狐裘为她披上,体贴入微极了。 沈玉笙搓了搓手,深深的看了一眼南宫青面无表情的道:“陛下请回吧!我自有分寸,您还是回平南吧!” 南宫青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朕不走 你若是不走 朕就在这里陪着你 你去哪里朕就去哪里。” 这话听起来情真意切的,叫人感激涕零,只可惜有人不为所动,有人隐忍怒火,恨不得上前就将他大卸八块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江山换你 沈玉笙只觉得头疼,可是这场面若是不压制住的话,很可能出现问题的,南宫青这个人当真是…… “玉儿……你真要嫁给他嘛?为什么?”愤愤不平的声音,眼圈微红,南宫青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哪里不如上官枭。 输给了南宫音他也认了,可是现如今居然也输给了上官枭,一个莫名其妙的出现的人,这让他如何甘心呢? 沈玉笙抿唇不语,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上官枭看着怒火中烧的南宫青,又瞥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沈玉笙,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走,路过南宫青的身边发时候不友好的瞪看他一 眼:“陛下还是请回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南宫青心中窝火,但还是保持着风度,咬牙切齿的冷笑:“既然如此,朕就祝太子殿下百年好合,百子千孙。” 这话他已经说过了一遍了,可是他还是要再说一遍,没关系,不要紧的,南宫青这么安慰着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 江山换她,在所不惜。 打定了主意,南宫青毫不犹豫的离开,潇洒得叫人瞠目结舌。 上官枭拉着沈玉笙从角落里面出来,看着离去的人,他笑得放肆:“你猜,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沈玉笙只是目光痴痴发 看着远方什么也不说,不仅仅是他好奇去,自己也很是好奇接下来南宫青会怎么做,会做些什么,又会发生些什么。 这看起来是一件小事情,梁国的太子殿下纳妃。 众说纷纭,后宫的嫔妃们开始纷纷猜测,这沈玉笙究竟有什么本事,唯独高坐在御书房内的皇帝一脸愁容,看起来很是不开心。 终于手中的毛笔被他捏成了两段,猛的拍在了桌子上,惊的四下的宫女太监瑟瑟发抖。 福禄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直到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总算是开口了:“这个孽子,胆敢这么做 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 个皇帝了?” 这话带着愤怒和怨念,别人不知道这个皇帝陛下在气些什么 可是福禄却是一清二楚的。 明明知道拦不住自己的这个儿子,可是内心深处依旧是愤愤不平。 这明明知道的违抗,他气的是他的胡作非为,为非作歹,而不仅仅是他的目中无人啊! 叹了叹气,苍老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平易近人的感觉,低垂着头看起来像是个年迈的老翁,声音雄厚有力,又像是无能为力一般:“福禄,你说,他是不是特别恨朕啊?” 福禄面色凝重,忧心忡忡,不知道如何作答。 这话可不好回答 也不知 道该如何回答才是最好的。 毕竟是被关了十多年的太子殿下啊!没有人知道他都是怎么过来的,表面上所有人都觉得皇帝是在囚禁他,可实际上是一种保护啊! 挥手让所有人离去,福禄这才颔首道:“陛下一番好心,太子殿下会知道的,只是如今……” 他也实在是看不清楚这个太子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了,他跟随皇上南征北战,跟着皇上坐稳江山,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高高在上的君主。 对于太子殿下,他总是表面上看起来淡定,可实际上他心里面很是惶恐的,若是太子殿下当真做了什么弑父来…… 第五百三十五章 往事 罢了罢了罢了!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啊! “咳咳咳!”思极到伤心的地方,上官御的身体有些不好,福禄赶紧上前问候。 一松开嘴边的娟帕,红彤彤的血迹映入眼帘,福禄大惊失色:“陛下。” 太后这才去世没多久,陛下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了,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会…… 上官御摆摆手,示意他别声张,苦笑着低头盯着手中的娟帕,一股子的内疚感,无力感油然而生。 年轻时的上官御也是个英雄人物,南征北战的也是战功卓越之人,可是自从她没了以后,上官御就已经苍老了,再也 无能为力了。 微微抬头,在福禄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御书房,一踏出门,原本阴郁的表情有了些松懈,抬头看着这漫天飞舞的雪花,朦胧间一如那年的场景一般,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那场风花雪月是福禄亲眼目睹的,也是他亲眼看着梁国如何一步步的走到了如今的衰落的。 从福禄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强支撑着身子摆摆手:“朕想一个人去走走,你们都别跟着。” 福禄颔首应下,身后有不懂事的小太监想要跟上去被他拦住了。 小太监一脸忧心:“公公,陛下他……” 福禄仰头 长叹,苍老的脸上满是不忍,但还是摇摇头:“不必跟着 陛下有自己想要做的。” 现如今朝局不稳,一直以来颓废的陛下想要用这一年的时间为太子殿下铺路,可是谈何容易啊! 朝廷里面的根太多了,上到皇子,下到大臣,更有后宫的妃子们纷纷查收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御书房的拐角处,乔音一身笼罩着容颜的装扮出现,一双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淡淡的瞥了一眼离开的福禄低着头跟了上去。 而东宫内,好不容易摆脱了南宫青纠缠的二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 眼各怀鬼胎。 明明应该是洞房花烛夜,可绿韶长剑就那么架在上官枭的脖子上,大有和他同归于尽的趋势。 喜庆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水果,最多的不过是枣子和桂圆罢了,皇室就是皇室明明寒冬腊月,可是人家就是能够寻到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水果,而且各种各样千奇百怪,叫人无法挑出毛病来。 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许久手指停歇,轻轻动了动脖子,绿韶穷追不舍,身后白虎的长剑亦是架在绿韶的脖子上。 场面有些失控。 “你们平南的人修养可真是差。” 上官枭轻轻回头,神色从容,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绿韶。 她也不否认,笑得轻快而娇嫩:“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我平南的人就是这么蛮不讲理的,您要是不喜欢我们这就可以离开。” 上官枭一脸的受伤,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你还真是冷血无情啊!亏得本宫这么待你,你竟然如此的狼心狗肺,说走就走,当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沈玉笙笑得嘴角直抽搐,好半天这艰难无比的拢了拢衣裙没搭理他,自顾自的躺在了红色的床上,很柔,很暖,据说是用上好的天鹅绒毛编织的,也是够费尽心思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洞房花烛夜 “绿韶,下去吧!你家小姐要洞房花烛夜了,别煞风景”扭过头,无比平静的对着绿韶道:“随便把门关上。” 绿韶大惊:“小姐……” 她怎么可能放心呢?小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或者是被眼前这个人玷污了,她如何对得起王爷,如何对得起姐的恩情呢? 知道她的想法,沈玉笙指了指坐怀不乱的上官枭,又指了指白虎道:“你确定如果我不洞房,你能够打的赢他,或者是打的赢你身后的那个人?” 绿韶面露难色的摇摇头,这二人她谁也打不过,要是打得过的话早就走了,这也是她一直以来都乖 巧听话的原因。 沈玉笙了解绿韶,这丫头向来说一不二的,认死理,想要她乖乖听话很简单的,赢了她就行,这也是为何自己嫁给相公以后,绿韶对相公言听计从。 这也是为什么绿韶对于上官煜总是朦朦胧胧的原因,这么想着居然有些同情上官煜。 听话的收起了长剑,忧心忡忡的看着一脸风轻云淡丝毫不紧张的小姐,绿韶很是忐忑啊! 她的剑收了起来,白虎也是乖乖的将长剑收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对于绿韶他还是蛮欣赏的,毕竟这么一个武功不错,又有脾气的妹子不多了。 以至于走出去的时 候,白虎语重心长的劝说:“妹子啊!你要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殿下可是个绝世好男人,你家小姐不亏,反而我觉得我们殿下亏大了。” 听到这话的绿韶眉头紧锁,一脸嫌弃。 房屋内的上官枭则是连连点头赞同。 沈玉笙一撩衣裙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自顾自的脱掉鞋袜,旁若无人的就上床休息了。 捏着酒杯的手一顿,上官枭嘴角抽搐,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你要不要脸?” 好歹是个有夫之妇,虽然他确实起了戏谑她的心思,可人家这么的坦坦荡荡,潇洒得不像个女子,毫无扭捏做作,倒是 让上官枭自叹不如了,怎么会有女子这般的厚颜无耻呢?一点也不知道矜持。 闻言沈玉笙抬了抬头,拖鞋的动作也不曾停歇,将那垂下的一缕头发别于耳后,看起来有些茫然:“怎么?不是你说的要娶我嘛?又不敢洞房花烛夜了?” 双眸微阖像是在纠结什么,别过头去不看她,猛的起身背对着她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别自己给自己脸了。” 沈玉笙颔首,她当然知道这是权宜之计了。 南宫青来要人,他没有理由不给,毕竟这是说好的,可是若是自己嫁给了他,他就有办法将自己留下,很久以前上官 枭就给了她选择的权利,可是她有选择的权利嘛? 先不说这梁国如何,单单上官枭就不好对付,自己的身份本就是一个秘密,不能捅出去的,上官枭也做的小心翼翼,料准了南宫青不敢来明的,也不敢来强的,要不然的话他们都得死。 所以急急忙忙的就说要纳自己为侧妃,小小的一个侧妃自然是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的,更何况这个身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不过也会给她招了许许多多不必要的麻烦。 眉目拧紧,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想要安安稳稳的回到平南谈何容易,想要袖手天下,谈何容易啊! 第五百三十七章 难回首 这个洞房花烛夜也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可是,沈玉笙不知道的是,侧妃哪有这么大的架子啊!可以享受这种待遇,还可以让梁国的国主忐忑不安呢! 躺在床上,望着大红色的帷幔,屋内的红色蜡烛在摇曳着,象征着这一夜代表着什么。 以前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再嫁的机会,真是说出来也是可笑啊!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呢! 叹了叹气,侧过身子,裹着厚厚的辈子蒙着头就想睡过去,可是辗转难眠,再加上现如今是白日,更是毫无睡意。 屋外大雪纷飞,今年的雪格的大,像是故意的一般, 下个不停似要将这梁国掩盖干净。 雪地里面的脚印没多久便被淹没了,乔音一直小心翼翼的跟着独自一人的上官御,他的身体看起来很是不好,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 以前他也研究过这个梁国的国君,据说他以前所向披靡,也是个战无不胜的将军,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就输给了先帝,先帝乘胜追击将梁国原先的大部分国土都占为己有,渐渐发梁国开始缩小,摇摇晃晃的独立在这一方,好在梁国的百姓安居乐业,再加上水路方便算得上富有,但是兵力薄弱,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二人隔得很远,因为怕被发 现乔音一直跟得很谨慎。 直到走到一处荒废的宫殿门口上官驹这才停了下来,目光中带了些水汽,眼看就要落下来,却被他伸手拂去,对着禁闭的宫门喃喃自语:“你向来不喜欢看见朕伤心。” 推开了那尘封十多年的宫门,往事一幕幕接踵而来,他好像又看见那个人朝他本来,笑颜如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最后扑在他的怀里不停的撒娇。 “你又骗我,明明说好了今日陪我看梅花的,又不来。”她娇嗔的责怪,带着些怒火。 他不以为然的拍着她的背耐着性子安慰:“朕这不是今日有些事情耽误了嘛? ” 她问:“你什么时候才能打完仗?什么时候才能安安稳稳的陪我过个年啊?” 那时候他想,他要统一天下,要名垂千古,名扬天下,让世人都记住他上官御,只要打下平南就万事大吉了,他要不停的扩大自己的江山。 后来她对他说:“我怀孕了,你别在打仗了好不好?我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别再造杀戮了,会给孩子带来不幸的。” 他置之不理,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很是可笑。 “皇上……” 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眶,自嘲的笑了笑:“朕老糊涂了,她都走了这么久了,这是报应,报应啊!” 身 边的嬷嬷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是低着头,唯唯诺诺,她只不过是奉命每日前来打扫而已,除此之外都不知道。 谁想到居然遇到了皇上。 摆摆手,看着这冷冷清清的宫殿嗓子哑了哑道:“下去吧!朕想静静。” 嬷嬷应了应规规矩矩的退下,临走前还不忘看着这个背影看起来有些凄凉的国君。 所有人都说他风流成性,子孙满堂,可怎么看着他并不开心呢? 乔音看得云里雾里,疑惑不解,待到上官御离开以后,这才蹑手蹑脚的进去打算查探一番。 一直到深夜,沈玉笙好不容易睡着的时候被一个动静给吵醒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皇家三两事 待到沈玉笙困难的揉了揉眼睛,睡意朦胧的时候嘴被人吧唧亲了一下,一睁眼就是她那一身狼狈的相公,嘴角带着些浅浅的笑意。 麻溜的赶紧坐好,打了个哈欠,如同等待着晚归的丈夫一般,沈玉笙靠他身上细细的嗅了半天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感受到一股子的寒冷。 终于乔音捧起她的脸,一脸兴奋的看着她:“今日为夫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眼前的人风度翩翩,墨发玉冠,看得出来是可以打扮了一番的,沈玉笙嬉皮笑脸的半眯着眼看着他,双臂环抱着他的腰肢舔了舔嘴唇道:“什么事情, 相公这么开心?” 捏了捏她的脸意犹未尽的道:“还记得上官御嘛?” 沈玉笙点点头:“当然,上官枭的父皇,怎么了?” 拉着她躺了下去,自己则是掀开被子也躺了下去,一手怀抱着美人,慢悠悠的道来:“上官御以前可是一个所向披靡的大将军,你可知道?” 沈玉笙不满故事的开头,没好气的抬起头:“相公,你可不可以别一直问,你说完再问好不好?” 知道她是急性子,乔音无奈的笑了笑将她按下去,便开始了不停歇的叙述。 “后来他一直征战四方,但是打到平南的时候,眼 看就要胜利了却突然的撤兵,然后先皇便趁此乘胜追击,后来双方打成了平手,再后来上官御便再也没有带兵打仗了,回了梁国以后郁郁寡欢的。” “哪时候众说纷纭,有的说他病入膏肓了,有的说他年纪大了不想再造杀戮,可事实如何没有人清楚,知道梁国的皇后,玉如意去世,大家纷纷猜测他是因为失去挚爱的缘故。” 沈玉笙觉得不对劲的打断:“可是要是这么说的话,他不应该是更加疼爱上官枭嘛?为何还要将上官枭关了十多年?这说不过去啊!” 乔音换了个姿势继续道:“你这话 一点也不错,但是你不觉得真是一种保护嘛?” 沈玉笙犹如晴天霹雳的呆滞住了,要是这么说的话,这梁国上上下下其实都是被上官御算计了,就连他自己的那么多的儿子也是如此,只不过都是在为上官枭铺路而已。 捂着嘴沈玉笙显然是被吓得不轻,看着自己家相公的眼神都带了些钦佩:“相公……你也太厉害了,这也能够查到。” 对于她的赞美,乔音很是受用,毫不谦虚的点点头:“但是有一点我没搞明白。” 总算是找到一点点的存在感的沈玉笙来了精神,从被子里面又拱了出来:“ 相公哪里不明白,跟妾身说说呗!妾身或许能够明白。” “他为什么不将来龙去脉告诉上官枭,反而让自己的儿子这么怨恨自己呢?” 沈玉笙摇摇头,她也不清楚上官御所作所为意义何在。 若真的是愧疚的话,按道理应该是更加珍惜这个他们爱情的结晶,没有道理还让自己的骨肉被关押了这么久,对自己恨之入骨啊! 叹了叹气,只觉得命运弄人,不过来龙去脉弄清楚了,也就好下手了,扯了扯他的衣襟沈玉笙笑得很是狡诈:“那么接下来相公打算如何出击呢?是坐山观虎斗?还是一鸣惊人?” 第五百三十九章 沈玉笙你敢 得到回答的沈玉笙很是满意,看着这满屋子的红色有些心虚,好不容易说完回过神来的乔音一脸不悦。 沈玉笙偷偷摸摸的钻了进去,结果还没碰到被子就被人一把撩开了,粗鲁至极实在是有辱斯文。 可惜了,面对她家相公这张颠倒众生的脸,这动作潇洒极了,一点也不流氓,一点也不粗鲁,反而很是好看,果然脸决定一切。 咽了咽口水,露出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委屈的拉了拉他的一局:“相公,人家也是逼不得已的,再说了你不也是同意的嘛?” 乔音扶额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那也没让你这么做啊!谁让你穿嫁衣的?” 啊?成亲不懂事要穿嫁衣的嘛?沈玉笙表示很是无辜啊! 眼中的怒火很快被浴火代替,原本的怒气消失殆尽,对上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的时候,乔音觉得自己都走不动了,真想死她身上得了,长叹了一口气,艰难的抬起头。 沈玉笙以为他气消了,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扬起头就是吧唧一口亲在他的下巴。 喉咙一紧,深深的看向她,再也顾不上其他了,一个发神某个人就被压了下去。 沈玉笙惊慌失措:“相公,你要不要喝些酒暖暖身子?” 某人咬牙切齿: “不喝。” 举手投降的沈玉笙表示招架不住,脑子乱七八糟的做着最后的挣扎:“那你要不要……要不要。” 他的声音好听极了,笑起来让人忘乎所以,手指划过裙摆,对着她的眼睛笑道:“什么也不要,就要你。” 以至于守在屋外的绿韶脸红了红,不好意思的躲开了,王爷和小姐也真是的,也不看看地方,这可是人家的皇宫啊!若是被上官枭知道了是要被气死的。 不过幸运的是,上这里并没有什么人,非常的适合二人卿卿我我。 “殿下,您还不睡啊?这是?”白虎端着些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上官 枭目不转睛的盯着封信,看起来很是凝重和忧愁。 上官枭将手中的信递给他:“你看看 三弟还真是厉害啊!娶了南宫音的姑姑不说,居然还背地里和平南同流合污,怪不得每一次我梁国大军的动向平南都一清二楚,原来他是内贼啊!” 白虎呆若木鸡,许久这才道:“可是陛下可是非常的信任三皇子的啊!三皇子骁勇善战,而且他有不少的兵权,没有道理非得和平南同流合污啊!除非这个人是南宫音的姑姑。” 这话一点毛病也没有,确实如此,这个人其实是南宫翎的可能性要大一点,毕竟南宫翎可是南 宫音的姑姑啊!据说他这个姑姑从小到大最疼他了。 慢条斯理的喝着粥,一身鲜红的衣袍衬得他脸色更加阴郁:“说的也是,毕竟是个女人,这种事情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白虎将书信焚烧,回过头欲说还休的看着上官枭。 察觉到他的目光,上官枭抬起头:“怎么了?” 犹豫了半天,白虎低着头眼神飘忽,有些心虚的道:“福禄公公说近日来陛下身体不太好,还吐血了,希望殿下前去查看查看。” 上官枭冷笑:“本宫在东宫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怎么没来看一看?如倒是想起来有我这个儿子了。” 第五百四十章 红颜祸水 这话有些呛人,但也是实事求是。 太子殿下囚禁东宫这么多年,皇上也确实很少出现,摇摇头只当是风水轮流转吧!更何况太子殿下对于皇上确实没有多大的父子情,也是能够理解的,这么想着白虎颔首离去。 屋外的雪,窗柩边的梅花,停顿了手中的笔,眉头紧锁闷闷不乐的看得人心疼,小蝶趴在窗户的角落里面眼圈通红的盯着这么一幕。 昨日殿下大婚,她大哭了一场,还躲了起来,本以为太子殿下也会来找自己的,可是并没有。 据说太子殿下还和那个女人洞房了,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太 子殿下究竟看上她那一点了。 愤愤不平的扣着窗纸,咬着牙随时随地都能哭出来一般。 上官枭垂着眸,就好像真的没有看见她一样。 许久,小蝶抹了一把泪水这才委屈的跑开。 桂嬷嬷在不远处看见了这一幕哀叹一声,端着热气腾腾的汤圆进来,苍老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却充满了慈爱。 “殿下不管小蝶那丫头了?”放下手中的汤圆于桌子上,桂嬷嬷无意间提起刚刚才的那一幕,她知道殿下一定是看见了的,一边为他盛汤圆,一边哀叹:“那丫头年纪也不小了,打小就跟着您,是有些娇生惯养,但 心肠也不坏。” 上官枭看了一眼窗边点点头:“我知道,但是,她太过于任性了,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一样而已,小蝶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是应该迟早断了干净。” 桂嬷嬷哑口无言,也知道自己有些逾越了,放下手中的汤圆边候在一边不说话。 上官枭三两口吃完,心不在焉的问了几句。 “嬷嬷近日身体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嘛?” 桂嬷嬷莞尔:“殿下不必担心,老奴会照顾好自己的。” “嗯,冬日寒冷,您要多准备些碳火,以免旧疾复发。” “哎!” 思绪飘忽,也不知道为何就想起了沈玉笙的 ,明明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就是觉得与她相处起来格外的有意思,最重要的是不用那么拘谨。 这般想着,酉时的时候修改完了一大堆的奏折不知不觉中就去了沈玉笙居住的宫殿,洋洋洒洒的几个大字标准着,落香阁,一抬头眉头就皱在一块了。 白虎察言观色的道:“怎么了殿下?” 上官枭看见这个字直摇头,片刻指着那寝宫的名字道:“这名字太俗气,换掉。” 白虎处于一脸茫然中,不知所措,回过神来了以后,自家主子已经自顾自的进去了,一路上的宫女太监都是他东宫新换上的,虽然一 开始沈玉笙极力反对,但无可奈何,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白虎哀鸣:果真是红颜祸水啊!深怕主子有朝一日真为了这沈姑娘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想当初他家主子也是个冰山美男,不苟言笑,可谓是生人勿近啊! 唉…… 唉声叹气的跟在身后,为了压低自己的存在感白虎走得很慢。 上官枭的脚步很轻,恍惚中就好像看见了个美人在那翩翩起舞,蝴蝶坠落枝头,怕惊扰了美人与蝴蝶。 “难不成你们梁国都这么无趣的嘛?居然这么和谐。” 还未走近就听见房间内传来悦耳的声音,带着些嫌弃。 第五百四十一章 聚众赌博 众人面面相觑,不懂事的小宫女们集在一块,纷纷点头看着她手中的东西跃跃欲试的样子叫人心里痒痒。 沈玉笙手握着骰子来回摇动了许久,她们这才遮遮掩掩的解释道:“娘娘您有所不知,这可不是皇宫无聊,实在是因为不敢啊!” “是啊是啊!平日里头我们都只敢拿石子玩玩,谁敢真的玩骰子啊!” 沈玉笙嗤之以鼻,手托腮很是不悦,好不容易找到些乐子,偏偏这群人还怕这怕哪的,真是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平南的皇宫里面好玩,最起码还可以赌博啊! 虽然不能聚众赌博,但是咱可以背地里 面偷偷摸摸的玩啊! 绿韶站在她的身后保护着,如同小鸡护崽一般,深怕她磕着碰着。 脚踩在雪地里面顿了顿,竖起耳朵仔仔细细的偷听,路过的宫女太监吓破了胆子又不敢说话。 这位可是东宫唯一一位有身份的主子啊!可是太子殿下人都来了,她老人家还在哪里聚众赌博,这要是传出去他们可是会被牵连的啊! 门口的宫女和太监干脆直接跪在了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算了,算了,不玩就算了。” 哪怕是不看她的表情,他也仿佛看见了她眼中的狡黠,圆咕咕,滑溜溜的,很是叫人招架不住 。 不出意外,那些个宫女被她的欲擒故纵弄得有些按耐不住了,干脆一撸袖子,一咬牙就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来吧!但是娘娘得保密,不能连累奴婢们。” 沈玉哈哈大笑:“那是当然了,除了这个寝宫的人,不会有人知道的,再说了,东宫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那些个妃嫔们也不会来的。” 语罢大家当真开始玩乐,一个个都掏出了私房钱,玩得热火朝天。 “大大,大大大。” “小小小。” “快点给钱啊!不许耍赖啊!” 不知不觉的已经站到了门边,一身黄色的交颈衣袍衬得他俊朗非凡 ,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得柔和了些许,目不转睛盯着这一幕,格外的温馨。 玩着玩着,有个小宫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万一太子殿下一会来了怎么办?”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纷纷颔首,战战兢兢:“对对……对啊!” 正玩得起劲的沈玉笙看着这些求助的目光,翻了个白眼:“能不能不要这么扫兴,你家太子殿下吃饱了撑的才会来这里,放心好了,我就是个花瓶,他看不上的。” “你怎么就知道,本宫对你没兴趣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所有人都怔愣了片刻 ,回过神来以后跪了一地,唯独沈玉笙感觉脖子僵硬住了,怎么也扭不过去,更多的是扶额。 早不来,晚不来,总是挑些大家都没空的时候来,也不要扫兴,真的是。 “太子殿下饶命。” 整齐划一的求救声,只有某个人不屑一顾的撑着头一脸的嫌弃和不满。 绿韶昂首挺胸,手随时随地都放在佩剑上,就怕上官枭乱来。 扫了一眼地上的众人,沈玉笙摆摆手:“都下去吧!他不会罚你们的,要罚也是先罚我,与你们无关。” “这……” 拜托,作为奴才,太子殿下不开口谁敢先走啊!也不怕株连九族啊! 第五百四十二章 决定 比起这些人的着急不安,相比之下沈玉笙很是淡定,毕竟这对于她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习惯了就好。 反正外界早已经将她形容得很是不堪了,也不在乎再坏一点。 上官枭娶她的目的有一部分就是如此的,可是沈玉笙不知道的事他只是想尽力的将她留下来而已。 禀退了所有的人,还不容易热闹起来的寝宫一下子又冷得要死。 这些日子她听到了不少关于梁国的事情,按道理太后刚刚去世,他是不能娶的,别说是他了,三个月以内任何人都是不能出现嫁娶的现象的。 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举 动,她也是很钦佩的。 一撩衣袍潇洒的坐在她的对面,桌子上的那些个铜板还是那些个宫女留下的,因为走得急,再加上他在根本不敢拿啊! 揉搓着手中的骰子,沈玉笙斜睨了他一眼:“怎么?大驾光临就是为了吓唬别人?太子殿下,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上官枭抿唇:“那你倒是说说,我的作风是什么样的?” 四目相对,太多的情绪都被压制了,高手过招,二人都是深藏不露的,就好像是两个无底洞一样。 可是她越挣扎,越是迷雾重重,他越是感兴趣。 将那些个铜板叠加起来,悠 悠的开口:“太子殿下的所作所为,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不过太子殿下是不是要考虑考虑如何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呢?” 知道她意有所指,轻笑一声:“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本以为将你囚禁在东宫会少了不少的麻烦,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多此一举而已。” 沈玉笙笑而不语,她和他的对话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夹枪带棒的,都不服输,都不会轻易的向对方低头。 平南的局势因为少了南宫青的缘故或多或少受到了些打击,但是好在乔家的旧部,再加上那些个真正精忠报国的,还有相公的势力也 能够稳定一段时间。 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南宫青再不回去,势必会引起慌乱的。 南宫青可以死,也可以不做这个皇帝,但是绝对不是死在梁国人的手中,只能回到平南,要死也是死在平南。 “是不是该下决定了,要走?还是要留呢?”这笑容有毒,明明看起来温文儒雅,可实际上啊!笑里藏刀:“这是本宫给你的选择,别人可是没有这个选择的,若是你和南宫青回去,本宫也是乐意的,毕竟本宫是个好人嘛!” 说这话的时候大气都不带喘的,整个人更是行得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 沈玉笙很是不悦的咬牙切齿的道:“太子殿下说这话也不怕晴天霹雳啊?” 开什么玩笑,他是好人,那么梁国是不是都是好人了呢? 城府之深能够跟他一决高下的人可是不多的,想想他那些个兄弟的下场,想想都觉得让人背后头一股子的寒气。 未了,上官枭大约坐了一个多时辰,白虎等人一直守在门外,听得心惊胆战的。 没办的,二人一会大吵大闹,一会又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究竟在干些什么,实在是有些提心吊胆。 “白侍卫,太子殿下和侧妃娘娘她……他们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第五百四十三章 圈套 近日来风雪小了不少,百姓们的生活也开始规律多了,也不在出现被冻死的现象了,这是沈玉笙在和上官枭争论时得出的结论。 直到他要走的时候,沈玉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帮他啊! “以后不许再来了。”愤愤不平的将门关上,一肚子气,这个人真的是闲来无事来这里除了和自己吵架以外,更多的是来让自己帮忙出主意的,有些时候控制不住就被上钩了。 门外的上官枭觉得神清气爽,很是开心,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笑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本来还阴晴不定,本来还大吵大闹 的,怎么?是不是我们在这里挨着你们两口子了,所以给我们这些奴才脸色看的。 既然如此,下次您老来之前通知一声呗!我们走就是啊!暗暗的唏嘘了一下,为自己的小铭而庆幸的宫女们纷纷的暗暗的吐槽一番。 白虎则是习以为常,不以为然了,反正主子也只有对待这个沈姑娘的时候脾气稍微好一点。 若不是因为沈姑娘已经是有妇之夫的话,跟主子在一起确实是郎才女貌啊!绰绰有余啊!可惜了主子没能赶上人家沈姑娘嫁人的时候认识,真实天妒红颜啊!啊呸,天不遂人愿啊! 可拂袖离去 的上官枭不一会表情就阴戾不少,像是在酝酿着些什么。 “白虎,今夜就动手吧!” “是。” 拐角处,他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杀气,白虎颔首应下。 不由得欣慰,太子殿下还是清醒的,没有被美色所诱惑啊!要不然的话这梁国迟早要被这个女人个糟蹋的。 他就知道,太子殿下和南宫家的那俩兄弟是不一样的。 议和殿内,这是梁国国君特意为南宫青安排的住处,莫名其妙就是和平的意思,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上等的,除了偶而的刺杀之外,其他的无可挑剔。 可今日不一样了,南宫音卸 下了伪装,端坐在哪里,一语不发的盯着南宫青,所有人都看得心惊胆战的。 陈全更是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又有些兴奋,所有人都说音王殿下死了,如今看来都是传言了,还好,还好音王殿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不然的话平南真的就是完了啊! 这么想着陈全多了些庆幸,表情也缓和多了。 南宫青一脸不屑的坐在哪里冷笑一声:“朕倒是没想到啊!原来音王殿下还活着,既然如此居然还敢抗旨不尊,音王殿下好大的权利!” 这是乔音第一次生气和发火,一个踱步过去就是拔出陈全的 剑指在他的脖子上:“皇上也是好大的架子啊!居然敢如此大张旗鼓,大摇大摆的来梁国,全然不顾平南的安危。” 南宫青啪桌而起,气得面红耳赤:“南宫音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对朕指手画脚,还敢拿剑指着朕,你以为朕当真不敢杀你嘛?回去朕就让你株连九族。” 乔音冷笑一声,表情十分的可怕,凉凉的给了他一个眼神:“杀我?你有那个本事嘛?南宫青你这个皇帝不想当,我就帮你就是,趁早滚回平南要死死远一点。” 好大的气势,霸气侧漏,音王殿下就是音王殿下,就是这么的目中无人。 第五百四十四章 相公快跑 明明应该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明明应该是罪加一等的死罪,可这件事情发生在音王殿下身上就是不一样啊! 一直以来南宫青这个皇帝能够坐的如此稳当,也确确实实的事多亏了人家音王殿下啊!如果没有音王殿下的话,这个皇帝算个屁嘞。 一时间所有人都向着南宫音,默契的没有出手和开口。 南宫青气得脸色煞白:“南宫音你敢以下犯上。” “皇上不如试试我敢不敢,你若是嫌弃自己的皇位太安逸了,我不在意让你下位。” “我对这个皇位没兴趣,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皇上 是当真以为我不敢谋朝篡位嘛?” “今天晚上,你若是再不离开梁国,我不在意送你一程。” 听听多霸气的声音啊!多么的有威严,这才是一国之君的代表。 你这个皇帝不想当,老子随时随地的谋朝篡位,不信你试试。 南宫青一直以来都是欺软怕硬的,对于南宫音或多或少都是带着敬畏的心里的,此番更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这么多人他还是依旧要保持着自己皇帝的威严的,整理好衣襟倔强的摇摇头:“朕不同意,朕不走 玉儿还在这里朕哪里也不去。” 陈全心中已经是吐血不止了 ,正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 “来人啊!抓刺客啊!太子殿下出事了。” 乔音眉头紧锁,来不及思考,交代了陈全几句便匆匆忙忙的离去。 乔音刚刚走,南宫青记忆开始了耍无赖,二话不说将所有东西砸得七七八八,一边砸一边破口大骂:“他南宫音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而已,居然敢跟朕大呼小叫,啊啊啊!” 东宫内,沈玉笙还没来得反应时,就听见了这抓刺客的声音,整个人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抓起绿韶就往外跑,上官枭出事了不要紧,要万一是相公呢! “绿韶,你快去,快去找上官煜,千万要小心知不知道?若是一会真的是相公你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和相公一起离开知不知道?” “小姐,您先别着急不一定是王爷的,王爷武功高强,应该不熟王爷的。” 沈玉笙非常肯定的摇摇头:“不,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有刺客呢?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嘛?今天上官枭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你看看怎么样?现在就出现了刺客,我怕……” “咻咻咻!” 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出来,一出了东宫的大门口就是一群刺客在和御林军厮杀一片,沈玉笙也来不 及说些什么可,转过身就往东宫跑去,至少上官枭哪里是安全的。 “沈……谢知书,你过来。”不远处是上官枭怒吼的声音,带着些焦急,已经有了些黑暗的夜色,沈玉笙实在是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提着裙摆就要跑过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些御林军的中间被围堵,沈玉笙这才意识到果然是中计了。 再一回头看去,上官枭的身后是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当即就大喊:“相公,快跑。” 撕心裂肺的叫喊,忙着厮杀的那人怎么可能没有听见,他冲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身影,以为是她,结果就上当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大事不妙 沈玉笙慌不择路,提着裙摆就要冲过去,上官枭眼疾手快的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她:“沈玉笙,你想干什么?哪里危险。” 哪里顾得上危险啊!她相公被人在围杀啊!沈玉笙一边挣扎,一边嘶吼:“上官枭,你敢利用我。” 上官枭死死的扣住她,面目狰狞:“利用?何谈利用?本宫和你一直以来不都是交易嘛?可惜了,本宫对你深信不疑,可是你却背地里面敢算计本宫。” “杀了他。” 一声令下,沈玉笙直接奔溃,不停的大喊:“相公快跑,快跑啊!” 嗓子都快喊哑了,白色的衣衫上满是鲜 血染红的颜色,黑夜里面那双眼睛早已经杀红了眼。 那种无助的感觉,还有她那奔溃的样子,一幕幕都刻在了南宫音的眼中,长剑一挥横扫一片。 “音王殿下好武艺啊!在我梁国处心积虑藏了这么久,真是叫人惊讶啊!可惜了,今日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逃脱呢?也不知道你是要你的夫人呢?还是不要呢?” 一边掐住沈玉笙的脖子,一边对着南宫音不断的威胁。 人不能有软肋,一旦有了就难以面对各种各样的危机了,而沈玉笙就是南宫音的软肋。 这些天以来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是 为了今日的行动而已。 平南最重要的三个人都在他手里面了,平南岂不是手到擒来了嘛?他想要打可不是一个梁国这么简单啊!区区一个梁国有什么可值得争得头破血流的呢? “相公,你走啊!”沈玉笙都快被逼疯了,本以为自己只要乖乖的听话,就不会有这一幕的,可谁能想到,道高一丈,魔高一丈呢? “真是夫妻情深啊!”揶揄一声,目光冷冷的看向南宫音道:“音王殿下还有时间考虑,你一个人本宫自然数拦不住的,可是……” 可是若是带了人就不一样了,沈玉笙根本不会武功,就是一 个拖累,二人自然是逃不了的。 这话是实话,也不假。 可他怎么舍得呢!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王爷快走,来不及了啊!”绿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直接杀了进去,不由分说的拉着乔音就要走。 沈玉笙喜出望外的看着绿韶大喊:“绿韶,带着王爷离开,走啊!” 最后的两个字撕心裂肺,听得人心疼,可他却无能为力。 这是乔音第一次对于自己感到虚脱和无力,亏得他是征战沙场的战神,可实际上连自己的夫人都保护不了。 鲜血染红了眼前,为这银装素裹的冬季增添了些 妖媚,沈玉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绿韶将人带走这才放心下来,眼泪早已经满了。 上官枭也没有多大的失望,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正想和沈玉笙算账时,她已经晕了过去,回过神来这发现自己用力过度了,人居然不知不觉的晕了过去了。 一手抄起将她打横抱起,就往自己的寝宫而去,白虎看得云里雾里。 不应该是乘胜追击嘛?怎么又这么放弃了。 “殿下……”不确信的叫了一声。 上官枭头也不回的道:“都下去休息吧!本宫困了。” ……困了,合着那么多人白死了,结果还没有抓住人。 第五百四十六章 滴水不漏 这件事情做得几乎是滴水不漏的,沈玉笙怎么也没有料到。 杀戮过后,热热闹闹的雪夜恢复了平静,没有人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梁国国君更是坐立难安。 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此刻既然如此的胆战心惊,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平南。 “这个逆子,他居然敢……” 那可不是普通人啊!那可是战神——南宫音啊! 这些年来要不是凭借着他的姑姑的话,他们这梁国哪里来的这么多清闲的日子啊! 福禄也是一脸为难,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个太子殿下确实是太关于放纵了,可是事已至此 还有什么办法呢? 实在是难以猜测太子殿下的想法啊!明明幼时还是那么胆小,懦弱的一个人来着,怎么一下子就…… 弯着身子上前,宽慰道:“陛下切莫着急,毕竟平南的国君,南宫青还在咱们梁国呢!” 梁帝大喜,对啊!他怎么忘记了呢!虽然南宫音战无不胜,可是他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平南的皇帝在这里受辱的,若是南宫青回不去他们也是安全的啊! “来人,摆驾议和殿。”一挥龙袍,带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往议和殿,可是他想不到的是南宫青人早已经不在了 议和殿。 议和殿。 得知了消息的南宫青被人簇拥着离开了,虽然万般不舍,可也没有办法,心中放心不下沈玉笙,挣扎着想要再去看看。 陈全早已经是按耐不住心情了,有些不悦的蹙眉:“陛下,您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你若是去了,平南就真的完了。” 南宫青看着他,心中着急啊!咬咬牙一跺脚还是跟着他们离开了。 一路辗转,按照绿韶给的那张图纸,他们避开了不少御林军,只要在宫门关闭之前出了皇宫,一切都是万事大吉了。 一边厮杀,陈全一边护着南宫青,早已经养尊处优习惯了 的南宫青基本上没动手。 梁国的十几个皇子趁着夜色赶往御书房,都想要趁机参上官枭一本。 东宫的路上满是鲜血,好不容易带领着下属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鲁莽表示很心累。 沈玉笙处于昏迷中,一直都没有醒过来,上官枭坐在床头,太医心惊胆战的把脉,额头大汗淋漓,都说这个太子殿下喜怒无常,而且手段及其残忍,在来的路上看见那些个尸体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太子殿下自从被放出来以后,所有人都觉得他会夹着尾巴做人,可是没想到这个太子殿下居然是迎难而上的,不仅如此更是手段残 忍不留余地。 暗暗的长叹一声,颤抖着手收拾好自己的药箱,诺诺道:“殿下……不不不,不必担心,侧妃娘娘她这只是受到了惊讶。” 上官枭垂着头,修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的,像振翅欲飞的蝴蝶,握着她的手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太医的话也没听见去,而是喃喃自语:“本宫是不是下手重了些,吓着你了?可你为什么不听话呢?本宫都说了你乖乖听话,本宫是不会伤害你的。” 这话听得人毛骨悚然,太医更是险些跌倒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内心更是替沈玉笙同情,心想:您老这么凶,人家姑娘哪里敢啊! 第五百四十七章 血溅三尺 像他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处境,有些事情怎么可能不比别人多一颗心呢? 手摩擦着她已经泛红的脖子 语气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心疼:“怎么就不好好听话呢?” 太医吓得一个哆嗦跪在地上,凭借着医者父母心的仁慈,冒着生命危险磕了个头道:“殿下……娘娘她……她不能再受伤了。” 手顿了顿收了回来,意味不明的看着他,道:“你还不走?要本宫送你嘛?” 太医立刻吓得屁滚尿流的离开了,这位太子殿下实在是太恐怖了,尤其是他的眼神,凉凉的,叫人不寒而栗,仿佛一把匕首,随时随 地都可以将你置于死地一般。 出了门一个唏嘘啊!如今朝中不少人早已经倒戈相向,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了,比起那些个争风吃醋,鸡毛大小的事情都要争个头破血流的皇子而言。 这位太子殿下,虽然在东宫被囚禁了十多年,但是如今看来确实有王者风范,指不定就是下一个国君了,说不定…… 这么一想太医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连连摇摇头,碎碎念念的离开:“一定是错觉,对的一定是错觉,不能胡思乱想,不能胡思乱想。” 皇帝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岂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去妄加揣测的,毕竟那 可是杀头的大罪。 因为上官枭的的闹的这么一出,害得不少人忙里忙外,忙上忙下的,梁帝更是忙着给他擦屁股。 可尽管如此,上官枭依旧关上了大门,坐在床头贴心的为沈玉笙擦着手和脸,动作温柔得不像话,犹如恩爱多年的夫妻。 时不时的低声细语,轻柔得不像话。 “好好听话不行嘛?” 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如盛开的雪莲一般,晃得人心神意乱的。 明明屋外已经热火朝天了,可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一点也不着急,屋内灯火通明,只有他和床上昏迷不醒的沈玉笙。 沈玉笙像是梦到了什 么,眉头紧锁很是不安,整个人都有些难受,手惶恐的抓住,也不知道要抓住些什么东西。 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屋外实在是太吵了,以至于上官枭不得不贴近她仔仔细细的听,只听见她**着:“不要……不是我,不要。” 上官枭不悦的离开,满面愁容:“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这就吓着了。”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此时门被人急急忙忙的推开,动作粗鲁,神情着急不安的冲了进来。 上官枭头也不回的继续看着沈玉笙的脸,幽幽的开口:“不要紧,随他们来就好了 ,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你出手了。” 白虎嘴角抽搐,哎呦喂,太子殿下啊!这可不是小事情啊!您的十几个兄弟都跑去御书房了,就等着参您一本了,您好歹也做做样子啊!这么淡定,别人很没有面子的。 他还没说什么事情呢!这位爷都已经想好对策了。 “平南那里……”白虎道:“平南那里主子打算如何?” 斜睨了一眼她颤抖的眼睫毛,手轻轻抚摸着她不冷的脸,道:“不如何!南宫音自然是抓不到的,打一仗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沈玉笙在本宫的手中,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第五百四十八章 情愫 眼瞅着自己家主子这般淡定的模样,白虎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只是那个沈姑娘不容小觑啊!虽说这些日子看起来乖巧极了,但是今日的厮杀也是拜她所赐啊!原先主子并不打算将他们二人赶尽杀绝的,可不知为何这个沈姑娘总是这么急躁 就像是迫不及待一样。 不由得,白虎心生一股恐惧感而来,这个沈姑娘实在是太让人捉摸不透了,她的性情,还有喜怒无常的性格和主子有得一拼。 离开了正殿,白虎当真乖乖的回去休息了,只是辗转难眠,耳畔都是那些个吵吵闹闹的声音,可终究是风声大雨点小的, 尽管那些个人闹得风风雨雨的,纷纷扬扬的,可实际上又有多少人敢真的来东宫闹呢! 真正聪明的人只会避而远之。 这一晚上,上官枭的对于沈玉笙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眼中含情脉脉,满怀柔情,以至于沈玉笙醒过来的时候手都是被人紧紧分扣住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虽然脖子还是有些痛楚,但已经好多了,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的扣住了不悦的看去就看见倒在她床边的上官枭。 在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黄色的帐顶,豪华的寝宫,不是她住的地方,不用猜也知道是上官枭 的寝宫了。 手实在是酸痛,又被人枕着更是不舒服,下意识的就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的时候,却被人快速的再一次握住了。 “不要。”他颤抖着嘴唇**:“别走。” 看惯了冷漠的,无情,杀伐果断的上官枭,这样子弱不禁风的上官她实在是有些不认识,觉得有些目瞪口呆。 昨日发生的事情他居然没有杀了自己,这人究竟怎么想的。 当然,沈玉笙不会是在想他真的对自己起了喜欢的心思。 上官枭是什么样的人,在前世的时候她还是有所耳闻的,虽然没有真枪实弹的交手过,可毕竟是个难缠的角色 。 挣扎了片刻,无果。 沈玉笙怕自己一用力,这人醒了将自己大卸八块。 不过……昨天晚上的情景看来自己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了,事实证明她还是赌对了,毕竟上官枭此人野心勃勃。 屋外很是平静,一点声音也没有,这都让沈玉笙有些好奇了,昨日那么大的动静这人怎么就可以做到这么淡定的呢?难不成上官御都没有查过嘛?毕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正出神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传来,仔细一听人还不少 沈玉笙凝眉的时候某个人就已经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睡意朦胧的对上她清澈而笃定的眼神 ,不由得觉得心情甚好。 松开了她的手觉得有些飘渺和不真实,又或是脑子还不清楚,既然将心中的想法就那么直勾勾的说来出来。 “真好,还能看见你。” 原本木讷的眼神猛的亮了起来,却不是因为惊喜,而是因为错愕和诧异,不可置信的瞧着他,许久都没有想出什么话来。 “上官枭?”沈玉笙不确信的唤了一声:“你是不是做梦了?” 总算是清醒的上官枭脸色一沉,原本的笑容也僵硬住了,换了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是又如何?既然醒了,从今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有些事情该去看看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蛮不讲理 沈玉笙哑口无言,这人还真是蛮不讲理啊!明明生得长身玉立,如同天上月一般,偏偏带着股清冷的气息叫人抗拒,若是他不是和自己背道而驰的话,二人倒是可以做个好友。 只是可惜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接下来的梁国血腥味实在是太重了,也许只有将相公一步步的推上皇位,才能换来天下太平罢了。 “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这些日子你倒是沉得住气啊!”捏起她的下颚,二人就这么直勾勾的对视着,她坐在床上,他微微俯了俯身子,眼底的冰霜乍起像是要将人冰冻三尺 一般。 沈玉笙也不打算和他继续装聋作哑下去了,毕竟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大家没有必要继续装疯卖傻了,继续装下去没什么意思。 歪了歪头嫌弃的拍掉他的手,眼中一片清冷,道:“难不成这不是太子殿下所想要看到的嘛?我这不是为你推波助澜嘛?” 愣了愣,上官枭不说话,只是身子又上前几分,像是要将眼前的人看个究竟一般,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可她眼中波澜不惊,什么也没有,又深不见底,实在是隐藏得太深了。 “真实想不到,南宫音那样一个聪明的人都被你玩弄于股掌间,究 竟是你太聪明了呢?还是我们太愚钝了?” 这个女人,明明看起来乖巧,温顺,来的时候也不哭不闹,甚至都让人觉得她当真是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一般。 可是她又处心积虑的算计了这么久,昨天晚上的演技更是精湛绝伦,让人望尘莫及,究竟哪里出错了呢?让这样一个人儿这般的有心机。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聪慧的女人,也不熟没有见过貌美的女人,倾国倾城,什么样的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这种可以拿自己性命做赌注的人。 沈玉笙一点也不谦逊的颔首:“太子殿下也不赖啊!配合得很是不错, 若不是玉笙昨夜那番真情实意的哭泣,想必也不会为你减轻了这么多的麻烦的吧?” 上官枭失笑,这人实在是太过于有趣了,居然可以这么淡定,笑了片刻站直了身子,一身锦衣更显其身姿,居高临下的瞧着她,道:“你确实让本宫刮目相看,只是你那相公若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移情别恋呢?” 闻言,沈玉笙笑了笑抬起头,一脸的笃定:“不会。” 夫妻多年,相公什么样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的,对此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她本就不喜欢南宫青,若不是多番的阻拦,南宫青早就死了,可是相 公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继承皇位,她无奈之下这才同意和相公归隐的。 她了解南宫青的做法,得不到的东西怎么可能甘之如殆呢?于是乎也就算计了相公。 一来可以让相公没有后顾之忧的坐上皇位,而来可以为平南确保一份安康,如若不然继续让南宫青当皇帝的话,用不了两年眼前的人就会大举进攻平南的,到时候可就是没有任何的挽回之地了。 “还真是夫妻情深啊!” 沈玉笙点头回道:“太子殿下也不赖啊!能够隐忍这么久。” 不得不佩服上官枭的耐性,居然能够让自己和相公在他的东宫私会。 第五百五十章 赴宴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也没有,上官枭失笑着扬长而去,留下她一人躺在了床上,掐着手指算了算日子,应该是差不多了。 摸了摸眼睛,昨日哭得有些用力过猛了,以至于现在都还有些酸痛。 相公这个人一向都比较严谨和正直的,那种谋朝篡位的事情他是断然不会做的,所以来了梁国以后她就一直在处心积虑的想方设法,哪怕自己在梁国的消息也是她悄悄透露出去的。 南宫青肯定会来,他一来有些事情就要简单得多了,只是…… 她自己心里也没谱,究竟相公会不会恨她这真是一个不敢继续深思的 问题,毕竟是她一手促成的结局。 抱着被子,眉头紧锁的闭上眼睛。 冬季很快就要过去了,冰雪渐渐的开始了消融,可一点也不比下雪的时候冷,相反还要冷得多。 屋外的宫女太监们弯着腰,规规矩矩的等待着主子醒过来,绿韶早已经不在,她依旧是恢复了一个人的场景。 白虎守在屋外,见到上官枭出来立刻迎了上去:“主子……” 此时的上官枭早已经换了身青色的衣衫,斜睨着突然出现的白虎朗声道:“何事?” “皇上让您去御书房见驾。”说这话的时候白虎都有些心虚。 其实老早 福禄公公就来了,可是他一直不敢打扰啊!毕竟主子的脾气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也只有面对沈姑娘的时候才会有些心情缓和,其他时候都能吓死人的好不好。 上官枭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像是一点也不畏惧一样,二话不说就前往御书房,整个人意气风发倒像是去赴约,而不是去接受质问的。 挠了挠头,白虎也是懵了,他实在是搞不懂皇帝怎么想的,若是对太子殿下不闻不问的话,又怎么会这么纵容太子殿下呢?若是真的为太子殿下着想的话又这么舍得关押太子殿下十多年呢?真是君心难测啊!叹 了叹气,跟在身后。 融化了的雪有些滑,梅花也渐渐出现了样子,那被雪覆盖的姿容此时顾盼生辉。 一路上都很是压抑,东宫门口的血迹还有些印子。 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御书房,人还没有走进去就听见雷霆大怒的声音了,拍得及其的响,仿佛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生气一般。 白虎倒抽了一口气,形势不太好啊!本来就有不少人对太子殿下颇有微词了,如今陛下这个举动无疑是将人往死路上逼啊! 说话间,门口一个长身玉立的人出现,一袭青衣,剑眉星目,墨发玉冠,似笑非笑的斜睨着众人 ,倒像是一点也不紧张和着急,明明应该是一副知错的样子,如此盛气凌人实在是气人。 按下心中的不平,各位衣冠楚楚的皇子们都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见自己的这个儿子就没有高兴过。 “儿臣参见父皇。”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敷衍了事的站了起来,甚至上官御都还没有开口就站到了一排。 有人冷笑出声:“太子殿下还真是目中无人啊!连父皇也不放在眼底了,太子殿下这样却不是太过于放肆了。” 上官御大怒,指着他就骂:“孽子,谁让你起来的。” 第五百五十一章 你敢嘛? 昨天晚上的事情闹得纷纷扬扬风风雨雨,没有人不知道,众人嗤之以鼻,真不知道这个太子殿下是在装疯卖傻,还是耍什么花招。 从进门开始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被处置,如果可以巴不得他被处死,而少了一个人,上官煜。 来的路上白虎解释说他是卧病在床了,真巧啊!是不敢来呢?还是另有所图。 唔,这是个麻烦,日后岂不是要承了他的人情嘛? 面对铺天盖地的谩骂,上官枭显然没有听进去。 这个时候,他的六皇弟站了出来,一袭白衣胜雪,整个人看起来病殃殃的,脸色苍白,还在咳 嗽个不停。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虽说太子殿下是一国储君娶个侧妃什么的无所谓,可对方……咳咳!毕竟是平南的音王妃啊!音王殿下的妻子,这……” 嗯,不错好胆量,都病入膏肓了还敢出来指责他,真是勇气可嘉啊! 紧接着又有人附和道:“是啊!父皇,昨夜若是音王殿下出了什么事情,我平南可是担当不起的啊!” 上官御认认真真的听着,相反上官枭一脸不屑的淡淡道:“昨夜他若是死了,平南不就完了嘛?哪里来得担当不起一说?我记得七弟可是对于这个战神恨之入骨的 啊!怎么这么快就不恨了?” 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可若是认认真真的一听就知道他的话另有所指了。 上官御冷嗤:“你也知道事情都大小,如今南宫音离开了,南宫青也逃走了,若是他们攻打如何是好,你真叫朕失望。” 不耐烦的蹙眉:“父皇若是不喜欢我当这个太子殿下大可以撤了,儿臣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知所措,难不成都这个样子了,您还要忍下去嘛?实在是太过于放肆了啊! 七皇子上官胥立刻就不答应了,毅然决然的上前义愤填膺:“父皇,这难道就是我梁 国的太子殿下?一国储君嘛?这民心不归啊!” 多么的大义凛然,多么的大义灭亲啊!若是别人不知道,都要觉得这是个公正廉洁的皇子了。 只有上官枭冷笑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后面的事情他压根不感兴趣。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所有人都站了出来,与其花费时间去一步步的算计,倒不如大家一块一网打尽多好。 是啊!他早就算计好了,这一步是没有回头路的。 他要的就是赌,赌他父皇的良心,对母后的愧疚,那么多明枪暗箭他躲不了还不能杀了嘛? “废本宫?你敢嘛?”霸气的话 一遍就够了,冷冷的一个回眸就足矣让人失望分寸,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胥吓得一个激灵,他可不是吓大的啊!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也是战功累累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上官枭就是没由来的害怕。 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了,他和这个太子殿下没什么感情。 无非就是这十多年来都是好奇而已,如今看来也不全是,这个人其实是有些本事的。 有些尴尬的退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没道理啊!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上官枭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呢?那眼神,哪里像是他以前匆匆忙忙见到的一眼。 第五百五十二章 局外人 文武百官都说这个太子殿下不足为据,甚至只是空有其表,败絮其中而已。 同别人一样,他也当真了,可是哪里想到,这个人这么厉害啊!居然敢和父皇这么顶嘴,就连老五也是很少顶嘴的啊! 抬头看了看父皇的脸色,俨然是憋着气的,不一会上官胥总算是尝到了自己的恶果,父皇哪里是问罪他啊!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偏袒啊! 这件事情发生以后,这个于都都快要炸了,百姓纷纷扬扬的,但也有人是赞同的。 热热闹闹的客栈内众说纷纭,说书先生更是动不动就夸大其词叫人心惊胆战的。 有一 书生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此言差矣,依小生看来,这是个正确的事情,难不成我梁国要一直都被人压迫着嘛?小生觉得太子殿下是对的。” 也有人不赞同,冷哼一声道:“众所周知我梁国并没有人擅长打仗,更何况对方是平南呢?” 是啊!一个战神往哪里一站,就足以让梁国的江山抖一抖了,更不用说打仗了,南宫音早已经树立了不小的军威了,就连梁国的士兵对他也是非常的看重的,若不是因为是敌军,恐怕不少人会追随他的。 绿韶和乔音乔装打扮潜伏其中,绿韶有些忐忑不安的低声道 :“主子……咱们还是回平南吧!小姐她……” 这可是小姐费尽心思的事情啊!她若是搞砸了如何对得起小姐呢?这么想着绿韶越来越内疚了。 可是王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听话呢?就是因为知道他不听话沈玉笙才出此下策的。 低着头看着面前的酒杯,以往都觉得有些飘香的味道,如今却觉得索然无味,什么也提不起兴趣来,淡淡苦笑道:“她怎么就这么傻啊?怎么就觉得我会舍得呢?” 天下他一直以来都不稀罕的,他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她而已,谋朝篡位更是从来没有想过,可是她 就是因为知道才这么做的啊! “王爷,小姐有苦衷的,您别恨小姐”绿韶为难道:“小姐也是因为知道您的性格,所以才迫不得已这么做的,希望您……希望您。” 接下来的话绿韶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小姐爱王爷,可是也亲手断了王爷的后路啊!这是要逼王爷不得不回平南继承皇位啊! “南宫青是个昏君,相公……”耳畔回荡着的书她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可那时候她不想看见自己为难,只能为难了自己,于是乎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王爷……” “走吧。”苦笑着摇摇头,也许有些 事情是真的逃不过的。 看完那封信他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南宫青不出意外的话也差不多出了梁国的。 回到平南稳定局势,不出意外的话陈全回囚禁南宫青,这样一来皇位什么的不就是手到擒来嘛? “相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妾身不得已而为之,希望相公以大局为重。” 那些话如同千金一般重,绿韶依依不舍的跟在他的身后。 小姐说了,她跟在身边不安全,一时半会不会有事的,只有回去将平南稳定了才有机会和上官枭一决高下,自己才能离开梁国,要不然的话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第五百五十三章 不乱于心 恰巧现如今又是关卡比较松的时候,出去很是容易的。 国泰民安的梁国开始了动荡不安,沈玉笙的日子过得也不是很轻松。 上官枭忙着处理事情,看起来玩世不恭,可是做起事情来游刃有余。 上官煜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并不是真的卧病在床,而是满世界的找绿韶的消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说是家中丢了个丫鬟。 一路上策马扬鞭,在南宫音和绿韶出关的时候总算是赶上了。 消融了的冰雪,湿哒哒的淤泥,那样的男子高高在上,锦衣玉食,她从未想过些什么,也从来没有想过再去和他告别。 “绿韶”上官煜再也无法淡定的大喊着:“你当真要走?” 乔音放慢了步伐,回了回头,勒紧了缰绳。 绿韶愣了,蓦然回首仿佛已经过了许久许久一般。 “绿韶,你当真对他没有任何的心思嘛?” 耳畔响起的是小姐的询问,那时候她没有回答,可如今他追上来了,绿韶有些心乱。 “玉笙跟本王说过,本王尊重你的选择,你可以改名换姓的留在梁国,也刚好可以照顾照顾夫人。”乔音开口,毕竟就如同玉笙说的一样,绿韶这个人十分的较真,而且不喜欢有什么话都说出来,若是不挑明了恐怕她这 辈子都会孤独终老的。 绿韶眉梢皱在一块,眼睁睁的看着上官煜挨近,乔音心领神会的离开,这里并不需要他了。 上官煜直勾勾的盯着她,一点也不掩饰眼中的深情:“你当真要走?甚至不肯跟我道别?你就这么讨厌我?” 绿韶下意识的就摇摇头,着急万分的解释:“我没有讨厌你,只是……” “只是你没有办法和我在一起对不对?”上官煜自嘲道:“也是,现在梁国局势不稳,我自己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怎么可能让你留下来呢!我只是……舍不得。” 说这话的时候颜值的星辰都陨落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眼中总是带着笑意,突然的这个样子绿韶很是不适应,立刻就心软了。 张了张嘴道:“你为什么舍不得我?” “因为我喜欢你。” 耳畔是呼啸的寒风,可是绿韶却感觉一下子什么也听不见了,只听得见那人好听的声音响起,带着些哽咽和不确定,那委屈的样子像是随时随地都会跌倒一般。 “绿韶,喜欢就去,我支持你。” 这是小姐跟她说过的,可是小姐也说过,若是要跟他在一起就要做哈随时随地死的准备,脸上突然就笑开了。 上官煜看得痴迷,他很少见到 绿韶笑,特别是这样的笑,笑起来非常的好看,只听见她那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不怕死,你要是死了,我就去找你,所以五皇子,你可要好好的活着,等事情解决了,绿韶就嫁给你。” 沈玉说过,绿韶是一个不轻易和别人交心的姑娘,哪怕是和锦瑟他们也是保持着距离的,可一旦她交心了,那就是死心塌地的。 如今能够说出这番话,只能证明上官煜已经成功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许久这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颤抖,不确定,害怕,就怕是一场梦。 绿韶颔首:“当真。” 第五百五十四章 算计 怎么可能不当真呢?不知何时起,早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悸动了,就如同小姐所说的一样,也许她也是时候有一个归宿了。 今年的冬天,雪花格外的柔和,有阳光出现,暖洋洋的,使得人心里面也是暖呼呼的,这么久了上官煜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心情愉快过。 白色的雪,朦朦胧胧的夕阳。 上官煜就那么在不远处,坐在马背上,漫不经心的等待着绿韶。 “我走了。”她盯着他那双桃花眼道,虽然心中万般的不舍,可始终还是要开口说再见的。 上官煜盯着她的眼睛有了些泪光,第一次这么舍不得一 个女子,结果却是这样的下场,压下心中的那股子难过,狠了狠心点点头:“好……” 反正梁国的事情有这么多,如果不处理的话也不行,与其让她跟着自己在这里心惊胆战,还不如让她平平安安的离开,这么想着上官煜的心里面平衡多了。 强颜欢笑的转身,正要跃上马背时,腰间一紧,让他整个人都跟着紧绷起来了。 他也不是什么良家少年了,也不是****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可是她不一样啊!这是他喜欢的女子啊! 一直以来纵横情场的上官煜第一次不知所措,第一次不知道 如何应对这种场面了,低头看着腰间的那双白玉般的手,手上生了老茧,可依旧好看。 “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说出来的话也是轻飘飘的:“绿韶……你。” 紧紧抱着他的绿韶早已经脸红得无法直视了,却还是倔强的硬着头皮道:“我从来不骗人,只要你愿意等我,我会嫁给你的。” 这话说完人就已经不见了,飞快的骑着马,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面,当上官煜傻乎乎的回过头时人已经不见了。 梁国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防备更是数不胜数,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 而东宫里面的沈玉笙也不好过,因为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上官御亲自登门拜访,她怎么可能做到坐以待毙,不闻不问呢!就算是想要躲,也早已经来不及了。 靠在床上,看着那渐渐被撩开的珠帘,一袭龙袍若隐若现,步伐稳健,手握长剑拖在地上,想必此刻寝殿外早已经围满了人吧!上官枭不在,他这是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啊! 撑起身子,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他的到来,那明晃晃的长剑直勾勾的指着自己,沧桑的脸上多了些戾气和愤恨:“你是沈玉笙。” 上官御哪里见过沈玉笙啊!无非都是道 听途说的而已,至于南宫音究竟有多么溺爱这个人,事实上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可如今她出现在了梁国。 不过令上官御失望的是,如果昨夜抓住了南宫音的话,就是皆大欢喜了,南宫音只要被抓,平南根本无所畏惧。 沈玉笙仰头,不卑不亢:“是。” “你不打算解释些什么?来我梁国有何目的?接近太子又有什么企图。” 看着他的面孔沈玉笙皱眉,觉得有些好笑:“我可是记得皇上囚禁了太子殿下十多年呢?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太子殿下了?那你何不如去问他,为何好端端的为难我一个女子。” 第五百五十五章 巧合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所图 没有人说得清楚。 记忆中的平南可是战无不胜的,可是沈玉笙的出现似乎有些巧合,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平南的另一个阴谋诡计。 又冷冷的凉风吹来,冻得人瑟瑟发抖,裹紧了被子,沈玉笙的举动看起来目中无人极了,上官御有些不悦的皱眉,对于沈玉笙的态度很是不爽,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保持着属于帝王的风度。 “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嘛?”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长剑,上官御冷笑一声。 四目相对,沈玉笙也不惊慌,对于皇帝什么的她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更何 况她前世还是一个皇后来着。 南宫青的皇后,什么大是大非,什么大场合没有见过啊!小小的一个皇帝不足为奇。 还记得从前为了帮助南宫青的时候,她还前去为质子来着,有怎么会怕呢? 冷冷的寒风吹拂着,珠帘不停的付发出声响,那把长剑自始至终未曾动过分毫。 沈玉笙露出脸看着他手中的剑,嗤笑一声:“皇上敢杀我嘛?要是杀了我皇上担得起这后果嘛?” 我敢出现在梁国的皇宫,我敢亲自上门来,可是你敢杀我嘛?你不敢,你连动我的那个心思都没有。 上官御哑口无言,他知道,沈玉笙 的身后不仅仅是南宫音一个人这么简单,还有整个平南国,要是杀她,不仅仅是要掂量一番,更是要深思熟虑一番才行。 别说他敢,就算是敢,也杀不得。 平南本就是地大物博,再加上南宫音,若是沈玉笙有什么三长两短,南宫音绝对是第一个站出来的,恐怕到时候这梁国不仅仅是血流成河这么简单了。 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而且还深思熟虑过了,这件事情如果不解决好就是一个麻烦。 思考了许久,扔掉了手中的长剑,门外就已经开始了吵吵闹闹,不用猜也知道是上官枭出现了 ,上官御斜睨了她一眼道:“枭儿很担心你。” 沈玉笙一点也不含糊的点点头:“确实如此,可他担心的不仅仅是我,而是整个梁国啊!比起陛下,他比较适合做这梁国的皇帝呢!皇上不觉得嘛?” 上官御哑口无言,恍惚间有些失神,这个话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可是又想不起来了。 上官枭冲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这么一幕,沈玉笙裹在被子里面,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父皇,有些诡异,场面尴尬至极。 一直以来都风度翩翩的太子殿下,居然也有心神意乱的时候,看着这一幕心总算是落了下 来。 寝宫寂静无声,沈玉笙风轻云淡,他的父皇平静至极。 “怎么?怕朕杀了她?” 上官枭还没有回答,沈玉笙就已经抢先回答了:“皇上敢杀我嘛?” 不敢,他不敢杀,可是你有必要说出来嘛?值得这么骄傲的嘛?上官枭冷冷的剐了她一眼,恨不得上去塞住她的嘴,不让她胡说八道。 上官御轻笑一声:“你很有胆识啊!只是可惜了,你这么厉害还不是囚禁在我梁国,还不是沦为一个侧妃。” 沈玉笙若有所思的思考了一番,抚摸着下颚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这么说来,我可就是皇上的儿媳妇了呢!” 第五百五十六章 监国 毕竟是大家闺秀,毕竟是出身名门,沈玉笙自然是与别人不一样的,这东宫外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往里头钻啊! 可只有这个人就是不喜欢这里,甚至是厌恶,好一个处心积虑的女子,聪明伶俐,若是身为男儿身,自然是不会差的。 可惜了,为女子,那就注定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女子太聪明终究是不太好的,还是愚笨一点比较好啊!这么想着上官御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上官枭,总算是放下手中的长剑离开了。 上官枭不曾看他一眼,沈玉笙饶有兴致的看着这父子二人,相处的方式实在是有趣至 极。 她可以看得出来,实际上这个梁帝也不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不闻不问的,很是关心的,可那总是紧紧皱在一块的眉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憋在心口说不出来,有些别扭。 “长大了,朕也该让位了。” 这话轻飘飘的,可听起来那么的无力,像是迟暮的来者,不过也对,上官御确实是死在这一年的,就在五月,也就说不远了。 上官御死后,上官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继承了皇位,这其中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为何好端端的人突然就暴毙了,没有人清楚。 她只记得自己当初 也是无意间翻阅到,前世与上官枭并没有什么交集,若非得说有什么的话,无非就是那一次他与南宫青私底下秘密的见面二人擦肩而过罢了。 那时候她就觉得此人不简单,也没有想过这一世会有诸多的牵绊。 “你还真是淡定啊!”这话带着些揶揄和冷嘲热讽,轻蔑的眼神叫人格外的不舒服。 但沈玉笙还是耐着性子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我很怕死,只不过比起怕死,我倒是觉得不如堂堂正正的活着,您觉得呢?” “你好生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与你无关 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好 别试图 逃走。” 沈玉笙摊手,她倒是想逃,可对于梁国并不熟悉,比不上平南的皇宫,她自然是不敢逃走的,更何况…… 琉璃瓦渐渐露出了原先的样子,原本白茫茫的皇宫,死气沉沉的气氛也有了些生机,宫人们打扫着庭院。 雪花化作了雨水滴滴答答的从屋檐上落下,光秃秃的树枝也呈现了出来,梅花也谢了。 年后的梁国有些忙碌,上官枭忙里忙外的,像是格外的迫不及待,可又处理得井井有条,每天她的被关在这东宫,自从那一次以后白虎基本上对于她是寸步不离的,恨不得如厕都跟着。 一 眨眼就已经是三月了,上官枭不开心的时候便会来和她争执一番,相公也回到了平南,可是南宫青却失踪了,她猜想应该是被陈全给囚禁了。 确实没错,南宫青的性子并不适合做君王,可相公也没有登基,只是暂时的行驶了监国的任务而已。 然而梁国刚刚开春,平南才刚刚入冬,前前后后相差了几个月的气候。 因为监国的原先乔音一直居住在皇宫里面,也没有在搬回了王府,乔家的人早已经告老还乡他也没有多加追问。 “王爷,您看看这些都是整理好的。”太监端来一堆奏折,恭恭敬敬的放下。 第五百五十七章 阳春三月 地面上的枯叶成堆,那菊花也已经凋谢的坠落,眼看就要入冬了,今年的平南想必会下一场雪吧! 上到朝廷,下到文武百官,都心知肚明,皇帝突然的消失这其中肯定是有不少的事情,可又有多少人敢问呢?无疑是自寻死路。 虽说比起南宫青来说,南宫音的身世有些上不得台面,可人家追根究底也是皇家的人啊!监国没什么不对劲的。 更何况原本应该闲云野鹤的音王殿下分明是被皇帝一路追杀的,这下倒好,人没有追杀成功,自己却被葬身在了梁国都不知道是生还是死呢! 抬头看了一眼那奏 折挥挥手道:“下去吧。” 太监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恭恭敬敬的退下了,毕竟现在的音王殿下才是平南的支柱啊! 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都说音王殿下长得英俊,此话不假,还有说音王殿下温文尔雅的,这个小太监当真是觉得谣言不可信啊! 疑惑不解的走出来御书房,一出来就被人逮住问。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音王殿下有没有说些什么?”一旁的小宫女兴致勃勃的拉扯着他问道,眼中有小星星一闪一闪的,恨不得自己立刻冲进去一般。 小太监咂舌:“……不太好,我怎么觉得这个音 王殿**森森的,话也不说,好恐怖的啊!是不是因为音王妃的缘故啊!” 大家纷纷默契的点点头。 音王殿下宠爱音王妃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是这一次殿下回来很明显没有看见音王妃啊!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么说来,我有机会了。”小丫头色眯眯的瞥了一眼那御书房内的人,捧着脸很是痴迷。 小太监白了她一眼:“别做梦了,依我看啊!音王殿下对于音王妃可是痴心一片的,不会轻而易举分就娶别人的。” 小宫女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谁知道呢!依我看啊!说不定接下来音王 殿下就是皇上了。”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落了下来,打的小宫女云里雾里,一脸懵,捂着肿着的脸一下子就慌了,就听见一声怒吼。 “放肆,好大的胆子,既然敢胡言乱语,以下犯上,来人啊!拖出去斩了。”面前的女人雍容华贵,一身紫色的衣裙,非常的霸气,一双丹凤眼满是怒火,这是四妃之首的赵苏荷。 要不是因为南宫青不在,以她的本事恐怕早已经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此女可是鼎鼎大名的才女,生得沉鱼落雁,出水芙蓉不说,更是聪明伶俐,再加上她的父亲乃是一品大臣,更是 被封候了的人,她自然而然的比较嚣张跋扈。 小宫女立刻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啊!奴婢真不该胡言乱语,娘娘饶命啊!” “还不带下去。”霸气的甩了甩衣袖,身边的太监将人拖了下去。 哭声渐渐远去,小太监跪在地上不敢说话,浑身发抖不停的磕头:“娘娘赎罪,奴才什么也没说啊!” 高傲的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本宫自然是知道你什么都没说,你要是说了的话,还能在这里跟本宫说话嘛?” 小太监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的侥幸,现在的主子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啊! 第五百五十八章 春花秋月 赵苏荷看着他,半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捏起他的下颚,朱朱唇轻启,笑吟吟的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太监神色慌张,支支吾吾的回到:“奴才……奴才小苏子。” 赵苏荷伸手虚扶他一把道:“既然如此,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本宫好好的听本宫的话,可清楚了?” 小苏子哪里敢不答应啊!若是不答应恐怕自己转个身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连忙不迭的点点头:“奴才从今以后就是娘娘的狗,娘娘人去哪里,奴才就去哪里。” 都说皇宫最危险的东方不是别处,就是在后宫当中,不管是嫔妃,还是 宫女,太监,只要你的地位不高,那么你肯定就是被利用,牺牲的哪一个,指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苏荷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打量了他一番曼声道:“退下吧,有事情本宫会去找你的。” 本来他也是想要去看看那个南宫音的,毕竟自己的男人不知所踪,这个时候她不做些什么的话有些不对劲,更何况若是南宫音继位的话她们赵家可是岌岌可危的啊!再加上…… 身边的满枝像是了解了些什么似的,走上前一步在她耳畔低声道:“娘娘,要不要联系侯爷?” 是啊!赵家的地位可都是自始至终的 ,这个时候也只有联系父亲了,努力的寻找皇上的下落,不让人有机可乘。 头顶有大眼飞过,乌压压的一片前往其他地方去过冬,深思熟虑了一会赵苏荷这才点头松口。 满枝心领神会的溜出了皇宫。 “看来咱们得从长计议了,若是皇上有什么三长两短,恐怕本宫得另想其他的办法啊!” 父亲以前也是跟着南宫音的,南宫音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又长得玉树临风,那时候她也是芳心暗许的,可追根究底她一心一意喜欢的无非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以至于没有跟南宫音有什么交集,可谁能想到 风水轮流转,南宫音居然是皇室的遗孤呢! “走,去御书房看看吧!”赵苏荷笑道:“毕竟是父亲的同僚,想必会给本宫一些薄面的。” “是。” 于是乎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赵苏荷大摇大摆的去了御书房,因为不是君主的缘故,一御书房外面就只站了陈林一个人。 “参见娘娘”一见来人陈林就拱手道:“不知娘娘可是来找殿下的?” 赵苏荷颔首:“没错,本宫有些关于皇上的事情需要询问一下音王殿下。” 态度还算是谦和的,陈林犹豫了一会变放她进去了,挠挠头有些烦躁。 毕竟自从 王爷回来以后,找麻烦的可不仅仅是文武百官,更有后宫的妃嫔们,不得不说这个南宫青的妃嫔真的是够多的,前前后后陈林细细的数了一番,前来找麻烦的就有五六十个,哪一个来不是哭哭啼啼的,相反这个倒是不错,没有大哭大闹的。 王爷也说了,不管是谁都让进来,这御书房都快成了菜市场了呢! 正埋头于奏折的乔音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来人,赵苏荷愣了愣,不知为何,虽说她的夫君是南宫青,但是明明眼前这个人才更加的适合这个皇位啊!做起来有不怒自威的气势,生得更是举世无双。 第五百五十九章 解释 按照份位实际上乔音应该行个礼,意思意思,可实际上对方才是名副其实的有钱有势,赵苏荷也只能卑微的行礼。 压下心中跳跃的小鹿,以及那因为他的对视而情不自禁红了的脸颊,欠了欠身道:“赵苏荷见过音王殿下。” 没有自称本宫,也没有哭哭啼啼,相比之下前面那些个妃嫔好多了,乔音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放下手中的毛笔,一张脸看起来很是严厉,和之前的温文儒雅相差甚远,赵苏荷不由得皱了皱眉,以前她也是见过他的,总是含笑的脸上看起来很是温和,怎地如今这般模样呢! 正思考着 时,乔音缓缓开口:“贵妃娘娘有什么事嘛?” 这一声贵妃娘娘有些陌生和生疏,虽然先前二人本就算不得熟悉,可不知为何赵苏荷就是不喜欢这个称呼,但表面上还是盈盈一笑:“本宫今日前来是想问问音王殿下,皇上究竟去了何处。” 对面的人看起来无比的镇定,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倒像是他们这群人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淡定的将奏折合起,幽幽的开口:“贵妃娘娘是第七十六个来问本王的了,本王觉得一个人知道了,应该差不多都知道了,怎么?都觉得是本王挟天子以令诸侯?将 皇上囚禁起来了?” 虽然这个想法没什么不对劲的,可赵苏荷面对着她乔音的坦荡反而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了,尴尬的笑了笑:“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皇上不知所终,文武百官,还有后宫的妃嫔们一个个都要一个说法,本宫作为四妃之首理应来殿下这里要一个说法的,不是吗?” 乔音凝眉,片刻颔首:“不错,没什么问题,可是本王还是那一句话,皇上不是本王囚禁的,与本王无关,贵妃娘娘与其在这里与本王浪费时间的话,倒不如去关心关心令尊,现如今边关告急,皇上不知所终,难免不会 打一仗的,到时候指不定就是令尊上战场了。” 赵苏荷哑口无言,硬着头皮的颔首:“本宫多谢音王殿下。” “好走,不送。” 这人……赵苏荷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哪里有这样的人啊!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何突然就变了,好不沈玉笙一般,莫不是夫妻二人在一块待的时间久了,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巍峨的皇宫,金碧辉煌,却因为入冬的原因而看起来有些萧条,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要变天了。 “唉……”在皇宫里面游走的官员们纷纷感叹,好不容易从御书房出来,结果还被音 王殿下派去打扫了一圈皇宫,难免都有些愤愤不平。 “哎!你们说这算什么事啊?这个音王殿下怎么好端端的就来这么一招啊!” “这个谁知道呢!皇上任性妄为,说不定被梁国囚禁了呢!” “不对劲啊!可是梁国一直没什么风声啊!若非得说是梁国囚禁的话,按道理或多或少都有些消息的啊!” 大家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可谁又真的敢去质疑南宫音呢!毕竟人家也是无辜的,现在连老婆也丢了,也不可能去囚禁了皇帝啊! 枝头的枯叶纷纷扬扬的,看起来有些凄凉,树底下是腰酸背痛赶回家的官员。 第五百六十章 变格 事情来得又非常的突然,大家都找不到应对的策略,有人接受南宫音监督,可也有人反对,觉得名不正言不顺的。 更何况南宫音的身世之谜自始至终都是个谜底,究竟真相如何大家都不太清楚,只能靠着直觉来走。 可始终有些冥顽不灵的老头子,送走了这些人,陈林只觉得这些人可笑至极。 若是殿下真的有心于皇位的话,以南宫青的本事恐怕早就被赶走下台了,真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殿下是何许人也,甘为臣子了,南宫青还要赶尽杀绝,现在好了还不是扔了一大堆的烂摊子给殿下处理,他 自己呢!倒是过得很是潇洒啊!只不过就是没有自由而已。 叹了叹气,抱着自己的宝贝长剑回了御书房,但愿这群老顽固可以清醒清醒,认清楚局势啊!唉。 梁国内。 新芽抽出,冷冷清清的皇宫有些色彩,也有了些热闹,因为她的身份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只不过是一直没有传出梁国罢了,因此大家都十分的好奇,以至于总是时不时的来东宫找乐子。 出乎意料的是上官御的病情有些好转,上官煜的母妃倒是经常来串门,也不知道意欲何为。 上官枭对此不闻不问,摆明了就是让她自生自灭的节奏 啊!对此沈玉笙也没有过多的怨言。 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小蝶了,那丫头也不知道为何好久都不曾出现了。 一直持续到三月十二的时候,小蝶总算是出现了,但是看她的目光格外的不友善,对此沈玉笙表示非常的无辜啊! 看了一眼身边的白虎不解道:“我是不是得罪小蝶了?她为何这么看着我。” 白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能不这么看着你嘛?她对殿下一直仰慕来着,结果被你捷足先登了,能不气嘛?” 这话说的也没什么问题,确实如此,可她也很是无辜啊!叹了叹气,沈玉笙抬头看了看 万里无云的天空表示很忧伤:“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啊!也不看看究竟是对是错,明明是你家主子强抢民女,怎么就恨我呢!唉……” 白虎不以为然,这话也是没有毛病的啊!确实是太子殿下有错在先,可谁让你不老实,谁让你勾三搭四,还想要逃跑呢!怪谁啊?这是。 小蝶的眼神幽幽的,像是恨不得将沈玉笙杀了一眼,目睹着她转了个弯人就不见了,沈玉笙也懒得搭理。 漫步在含苞待放的御花园内,不比冬天的萧条,春天总是生机勃勃的,春意盎然,很有韵味,沈玉笙也觉得不错。 毕竟平南她 太过于熟悉了,没什么兴趣,梁国倒是有不少的兴趣,再加上知道不少关于梁国的消息,就比如上官御的那个皇后为何突然暴毙,她也是一清二楚的,只不过一直没有跟上官枭提起过而已。 “还真是叫人吃惊啊!” “就是就是,谁能想到人家不好好的当王妃,非得跑来我们梁国当一个侧妃呢!” 不远处来了一群莺莺燕燕,一个个传得花枝招展的,都一把年纪了还这般风情万种,为了上位也是煞费苦心了。 别过头去,沈玉笙就准备离开,她并不打算又换个地方和一群女人斗智斗勇,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第五百六十一章 机会 开春的风真的是非常的冷,再加上来的这群人又不胜欢喜,实在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今日的沈玉笙穿了件浅蓝色的罗裙,明明已经嫁为人妻,十九岁有余了,可这么一看她这人依旧是一副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再加上那不施粉黛的脸蛋,水波流转的眼睛,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实在是叫人羡慕和嫉妒,更何况这里又是皇宫呢!羡慕的女人自然而然的数不胜数。 微微皱眉都叫人心疼不已,那群人哪里看得下去这般的姿容,深吸一口气就冷哼一声冷嘲热讽。 “是啊!谁知道呢!大概是平南民风开放吧 !我们梁国可是望尘莫及的呢!” 嗯!这话这么听起来确实没什么不对劲的,可是仔细一听就知道人家在指桑骂槐了。 沈玉笙转过生,盈盈一笑的看着说话的那个女人,看着衣着来说无非就是个贵人而已,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胆敢如此以下犯上,胡作非为。 脸上满是胭脂水粉,扭着腰肢像极了青楼女子,时不时的眼神就抽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约莫双十年华,也就比她大了一岁,可看起来苍老多了。 身边的四个女人都比她品级高,却只有她开口,显然是被人当抢使,好出头的没脑子而已,肚 子扁平更是没所出,一天到晚的跟别人争斗无非就是找存在感而已。 沈玉笙缓缓走近她,目光柔和,看起来热情洋溢,笑得纯真无害,伸手拉起她很是亲昵,低头看了看她的肚子假装惊讶道:“呀!这位娘娘,看你都双十年华了,怎么还一无所出啊!该不会是还没侍寝过吧!也是可怜。” “噗呲”众人都有些忍俊不禁,谁不知道皇宫每年都要选妃子啊!可皇帝都这么老了,哪里能够经得起折腾啊!这些人无非就是来凑人数的。 “你好大的胆子,既然……既然敢以下犯上,冒犯本宫,本宫让你吃不 着兜着走。”那人被沈玉笙说气了,连连跺脚,又没有办法反驳,只能大放厥词,说些不痛不痒的气话而已。 沈玉笙嗤之以鼻,潇洒的对着她道:“是吗?那我拭目以待,你倒是去看看这梁国谁敢动我。” 有本事的人就是可以大放厥词,就是可以毫无顾忌,就是可以以下犯上,她就是可以。 梁国确实没有人敢动她,谁不知道那日皇帝提着剑去了东宫,可是又如何,人家照样毫发无损,照样生机勃勃的,照样活蹦乱跳的。 你一个小小的贵人,敢跟人家叫板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贵人被吓着了 ,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其他人更是连连道歉。 沈玉笙凉凉的剐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甩袖离去。 白虎看的目瞪口呆,还是第一次看见沈玉笙与人这般对话呢!以往她可都是不闻不问的,今日还是第一次斤斤计较这种事情呢!不由得有些好奇的凑上去。 “沈姑娘果然是威武,在下认输”紧紧的跟着不停的拍马屁:“不过,沈姑娘就不怕得罪人嘛?毕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放慢了脚步,沈姑娘的不悦的看向她,笑道:“你貌似很希望看见我出丑吧?要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纠缠不休的问呢?” 第五百六十二章 杀人 御花园的一处角落里,一个身着黄色衣衫的男子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 他的对面有一个衣袂飘飘,手摇折扇的公子哥,看着他揶揄的弯了弯嘴角:“值得嘛?” 他轻笑着目光看向那远去的身影,低头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好半天才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道:“总有那么一天的。” 处心积虑到了十多年,就为了有朝一日君临天下,让所有人匍匐在他的脚下,可是事到如今还值得嘛? 为了一个女人,三番两次的改变了自己的做法,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破列,究竟值不值得呢! 也许是值得的,也许 是不值得的。 青衣公子抿唇不语,眉宇间都是期待,他倒是想看看上官枭究竟会不会如同平南的那两个兄弟一样,落入沈玉笙的美人计,会不会同他们一样踏上不归路呢!唔……还真是一个叫人头疼的问题呢! 从御花园紧跟着的几个宫女都被沈玉笙吓坏了,他们一直以来都伺候着这位主子,平时也没什么脾气,可传得纷纷扬扬的故事都不是摆设啊!人家毕竟是战神的妻子,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威严呢!就怕殃及池鱼啊!以至于一路上几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 回到了东宫,沈玉笙一如既往的就进了房间,因为 上官枭怕她逃走,她就住在正殿,上官枭回来以后也是打地铺的,没什么越界的地方。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一关门角落里便传来一个吓死人的身影,阴森森的如同怨妇一般,一双漆黑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又继续道:“反正你也不喜欢梁国,我可以送你离开这里。” 一张脸渐渐的露出来,沈玉笙这才发现来人是小蝶,不由得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会杀了我,原来只是想让我离开,可以啊!没问题。” 小蝶有些吃惊:“你这么爽快,就不怕我在半路上杀了你。” 沈玉笙摇摇头 ,挑衅的看着她:“杀了我?你也不敢,上官枭都要对我毕恭毕敬的,你们皇帝都不敢杀我,更何况你呢?” “梁国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强大的,杀了我,后果没有人担当得起,我要是死在梁国,你不妨想想后果是怎么样的。” 小蝶哑口无言,她早就想杀了她了,不过就像她所说的一样,自己根本不敢杀了她,也不会杀了她。 虽然她非常的讨厌沈玉笙,可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人确实有本事祸连梁国,到时候殿下哪里可是不好交差的。 翻了个白眼道:“你别得意,你迟早会死的,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得意 。” 沈玉笙反而觉得好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小蝶的到来有些让她吃惊,但也恰到好处,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利用小蝶的,可毕竟不敢赌,若是赌输了,以上官枭的那个人的性格来说,自己下一步肯定就是天牢了,想要逃走谈何容易。 如今小蝶自己找上门来了,说实在的她还是有些高兴,只是为了不引起小蝶的注意特地压制了心里面的激动。 小蝶说话夹枪带棒的,很是无奈,仿佛心不甘情不愿的,沈玉笙听得忍俊不禁。 最终在她离开的时候无奈的摇头:“怨不得你家殿下不喜欢你,你这姑娘不实诚。” 第五百六十三章 处罚 她是很想逃走,无时无刻都想。 可是,别说是她了,就连她相公都不敢保证她可以毫发无损的离开,更何况是一个下下的宫女呢! 所以送走了小蝶以后沈玉笙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笑容,看起来也不是很开心。 关上窗户,目送着小蝶渐行渐远的身影,忧心忡忡,这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信。 可是不能信又能如何呢?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身边没个贴己的小丫头,梁国的人又靠不上,白虎又是上官枭的属下,自然而然的是不能指望的。 相比之下,这么细想起来,沈玉笙觉得小蝶简直就是活菩萨啊! “ 娘娘,殿下说今夜不回来了。”门外来了一个小宫女,唯唯诺诺的,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沈玉笙也没记住她是谁。 闻言只是漫不经心的回答:“我知道了,下去吧。” 小宫女有些迟疑,怎地听这个娘娘的态度一点也不关心殿下回来不回来啊! 但这不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应该操心的。 待到人走后,沈玉笙打开柜子,里面除了上官枭的衣物就是她的衣裙了,不由得嘴角抽搐。 若是这件事情传回了平南,她百口莫辩啊!以那群老顽固的态度绝对会让相公休了自己。 就连罪名沈玉笙都想好了,若是 说自己清清白白的谁信啊!除非上官枭不是个男人,要不然的话孤男寡女哪里能不出事呢! 头疼的将几件简简单单的衣裙拿了出来,又翻箱倒柜的收拾了些细软,小蝶说明天傍晚来寻她。 为了不再生事端,沈玉笙觉得只能先下手为强。 琢磨着时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御花园的事情还是怎么样的,白虎匆匆忙忙的赶来就说上官枭被皇帝责罚了。 原本闲来无事拿着宫女给的东西把玩时,正玩得兴致勃勃,白虎就冲出来了,一身的露水,湿哒哒的。 沈玉笙眨了眨眼睛打量了他一番,忍不 住咂舌:“白虎,你这是……从河里爬出来了?” 白虎摇摇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道:“不是,是刚刚从外面赶回来,遇到了些麻烦,不过沈姑娘,您为何今日非得跟那些人过意不去啊?现在都告到皇上哪里去了。” 沈玉笙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宫人,施施然起身,有些吃惊:“不会吧!你当时不也在场嘛?我看你也没阻拦我啊!再说了不过是些没什么品级的而已,有必要嘛?” 上官枭是谁啊!目中无人的大哥啊!谁敢去得罪他啊!或者是责备他啊! 她也不傻,从上官御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对于上官枭的所作所为救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可能因为些女人处罚的啊! 白虎非常肯定的点点头:“当真是这样的,反正福禄公公是这么说的,那些个女人告太子殿下管教无方,但是您身份特殊,皇上又不能直接处罚您,只能让太子殿下背黑锅了。” 这么一说沈玉笙算是明白了,合着这是杀鸡给猴看啊! 但是…… 沈玉笙不以为然的道:“不就被骂几句嘛?你家太子殿下当初娶我的时候不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嘛?这么点事情他早就到了,无伤大雅。” 白虎嘴角抽搐,这人也太绝情了吧! 第五百六十四章 心机 感受到白虎炙热的目光和嫌弃,沈玉笙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来到窗边,推开了许久不曾打开的窗户。 本就是三月,就连风都带着些寒冷,衣裙裹得也厚实,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湿哒哒,雾气腾腾的场景。 春雨绵绵不绝,这皇宫依旧那般的威严,琉璃瓦上滴滴答答的积水落在鹅卵石上闪闪发光。 “姑娘……您。”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其实白虎自己也挺矛盾的,毕竟对方的身份确实不容小觑,可也不用这么清冷,决绝啊!偶而也是可以仁慈一下的嘛! 犹豫了半响,看着她独立的背影,风中 飞扬的衣裙,白虎有些恍惚,乍一算沈姑娘都在梁国待了二个月有余了。 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数不胜数,这期间变幻莫测。 主子的性格也是天差地别的,总觉得这不仅仅是变化,而且才刚刚开始。 平南传来消息,南宫青没有回到平南,如今平南当家做主的就是南宫音。 众所周知南宫音可不是个善茬,但一直以来也是俯首称臣的,如今这般变化是不是在预示着些什么。 白虎不敢往下细想,心事重重的离开了正殿,沈玉笙这才回首,目光中满是愁绪,看得人云里雾里很是不解。 “ 娘娘要不要为殿下准备些晚膳啊?”身边的小宫女像是找不到什么话题似的,只能找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情询问她的态度。 皇宫里面难伺候的主子比比皆是,可从来还没有这么喜怒无常,面无表情的主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太过于清冷,还是真的绝情呢! 幽幽的瞅了她一眼,沈玉笙咬着手指摇摇头:“不必了,他不是不回来了嘛?我为何还要准备晚膳。” “娘娘与殿下认识了多久?奴婢看殿下对娘娘可是与众不同,一往情深呢!娘娘若是努力努力也是可以……” 接下来的话那个小宫女没敢直接说出来 ,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现如今东宫就一位主子,还是个侧妃,若是这位娘娘手段高明一些,留着了太子殿下的心,指不定就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呢! 虽然摸不透陛下的心思,可毕竟是太子殿下,若是有朝一日登上皇位,那么就是皇帝啊!这位娘娘前途不可限量,碧落想若是能够好生巴结一二的话,指不定自己就可以飞黄腾达了,到时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 美滋滋的算计着时,沈玉笙不声不响的瞥了她一眼,笑得意味深长:“我和你家殿下认识也不过三个月而已,更何况……更何况我是有夫 之妇 是你家殿下横刀夺爱,巧取豪夺,你怎么就觉得我会心甘情愿的做什么太子妃呢?”顿了顿,又幽幽的笑道:“小丫头,做人别太聪明,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知道嘛?” 碧落被看穿了心思,忐忑不安,连忙跪在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罪该万死,还请娘娘责罚。” 对啊!她怎么忘记了,这位主子可不是一般人啊!她的身份很是尴尬,人家可是平南的音王殿下的正妃啊!凭什么要委曲求全的来做一个侧妃,然后再一步步的往上爬呢? 斜睨了她一眼,沈玉笙没有让她起身,而是转身进了房间。 第五百六十五章 江湖 不是她冷血无情了,而是时至今日,已经在皇宫里面摸爬打滚了半辈子的人,如果连这点局势都看不清楚的话,那可就真的是白活了。 上官枭与江淮不一样,二人也不是同一个档次下的人,不能相提并论。 他这人半真半假的,时不时的就算计别人,与她是一道人。 而江淮就不一样了,她于江淮有恩,江淮也或许是真的对她有情,她可以不顾一切的救他,但是依旧不会在心底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心动。 经历了这么多,怎么可能看不透呢! 小宫女自然是想不到这些,也猜不到这些的,所以自然而然 的以为是沈玉笙在大题小做,又觉得她有些放荡,没有做好女子应该做的本分,这一点上确实有些过了。 虽然被罚跪,但内心深处忿忿不平,觉得这位主子实在是太过于难伺候和小家子气了。 天气很凉,御书房被罚跪的上官枭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跟个木头人一样,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看不出他究竟是难过呢?还是伤心。 高高在上的君主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大臣,不停的讨论着国家大事,这期间上官枭洗耳恭听,却不予苟同,时不时的蹙眉,但依旧抿唇不语。 “都回去吧 !已经开春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各位爱卿辛苦了。” 约莫两个时辰以后,上官御神色有些动容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上官枭,又看了看那些个说得津津有味,滔滔不绝的大臣忍无可忍的打断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目光不约而同的瞥了一眼跪在前头的太子殿下。 听说太子殿下又惹皇上不高兴了,也不知道是为何,据说是因为他东宫内的那个侧妃,那可是个烫手山芋啊!这位祖宗也是不怕死,什么人也敢娶的。 “臣等告退。”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挺拔分背影,拱了拱手,一个接一个 的离开了。 “啪!” 人一走,上官御就将手中的东西扔在了他的面前,狠狠的砸在地上,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朕的好儿子啊!江湖上的势力还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一个好好的一国储君,不行君子之礼,不做好表率,偏偏去做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情,还和江湖大盗牵扯不清,他是该夸呢?还是该怒啊! 抬了抬头,泰然自若的看着对面的人,上官枭一点也不含糊,理直气壮的道:“父皇觉得,如果儿臣不是故意让你知道的,您查得到嘛?” 这话意味深长,就连福禄公公也听得出来,太子殿 下这不是明摆着的讽刺陛下昏庸嘛?还真是不怕死啊! 福禄暗暗的唏嘘不已,实在是捉摸不透这位主子的想法。 目中无人的态度,睥睨天下的气势,这一幕幕像极了年轻的时候目中无人的陛下,可那又如何还不是被岁月无情的打击了。 上官御气结,却又只能换作怨气自己消化,道:“你当真不肯放了沈玉笙?” 挺直了背,不等他开口,自顾自的就站了起来,从容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正眼看着他笑道:“父皇若是敢放了她,不妨试试看。” 之所以跪在,无非是因为大臣多,给了他几分薄面而已。 第五百六十六章 可怜人 大约未时的时候,上官枭才离开御书房,宫人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位主子每一次来,都会惹得陛下大发雷霆,可陛下又没有过多的苛责。 因此大家的内心深处都不约而同的有了想法,陛下对太子殿下当真是与众不同啊! 皇宫的天空总是这般阴沉沉的,他不太喜欢,还是喜欢在于川时的天空,那与她初见时的模样。 淡青色的衣袍,袖口处若隐若现的墨竹勾勒着,长身玉立,站在御书房的门口屹立着,看得不少宫女红了脸,低着头又悄咪咪的偷窥。 这么多的皇子当中,不缺乏玉树临风,俊 朗非凡,才华横溢的人,可有人集所有的一切都在一起了,那这人就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了,不得不叫姑娘们芳心暗许啊! 直到他离开,小宫女们这才抬起头来,有些失落,为何不多留一会呢? 厚实的大石狮子,新抽出的绿芽,枯树后走出来了两个人,一人一身红,一人一身黑,二人站在一块显得有些别扭,又莫名的养眼。 “三皇兄觉得咱们的太子殿下是何许人也啊?居然能够让父皇如此青睐有加不说,还这么纵容 就连老五都没有这么殊荣呢!唉……实在是叫兄弟们好奇啊!” 说话的是 诸多皇子当中排行老四的,为人风流倜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更是经常流连忘返于风月场所,今日本就是闲得无趣来御书房走一遭,没想到居然遇见了这么一幕。 上官驹抿唇笑了笑,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手心,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许久这才莞尔一笑:“老四多虑了,太子殿下长期被囚禁,十多年来父皇有所偏爱也是正常的,你就别瞎猜了,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太子殿下名副其实的储君,父皇偏爱一些不是人之常情嘛?” 瞧瞧这话说的多么冠冕堂皇,要不是太过于了解自己的 这位三皇兄,上官允都快要信以为真了呢! 轻笑了一声,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长年累月的在风月场所打滚,带了些痞子的气息:“三皇兄这话说的小弟可是一点也不相信呢?你觉得咱们的父皇是那种慈父嘛?说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上官驹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寒冰地狱一般的表情,有些狰狞。 父皇这十多年来未封王,未另立太子,也未曾重视过朝廷的大事情,所有人都以为他昏庸,坐等熬死东宫的哪位。 可是,莫名其妙的他封了老五未王,一时间大家坐立不安了,觉得 老五会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再加上老五的母妃也是得罪,一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东宫的哪位,默契的将矛头对准了老五。 可是后来,东宫的哪位被莫名其妙的放了出来,还是老五求情的,所有人都懵了,到底谁是敌谁是友啊! “三皇兄可真是可怜啊!明明战功累累,偏偏连王都没有封”不想去仔细的思考,上官驹抬脚就要离去,身后上官允幽幽的讽刺道:“难道三皇兄心里面就没有觉得不平衡嘛?娶了平南的公主殿下又怎么样?南宫音的姑姑又如何?还不是任人宰割。” “你我都是可怜人啊!” 第五百六十七章 将军 这话说的及其的凄凉婉转,不知道还以为他真的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原本波澜不惊的上官驹脚步顿了顿,面色苍白,紧咬着嘴唇像是在思虑些和纠结着些什么。 直到他冷冷的回头瞪了上官允一眼,这才甩袖离去,带着一股气的怨气。 “殿下不怕得罪三皇子嘛?”身边的锦衣男子不解的开口。 上官允拂了拂衣袖,整理了下仪容漫不经心的道:“那谁知道呢!也许啊!咱们的三皇兄可是迫不及待了呢!” 战功累累的将军,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被人踩在脚下呢!长期以来的那股子军人气概 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他就算料准了上官驹会造反,这才推波助澜的。 不过不要紧,他坐山观虎斗就行了,打打杀杀多么的不文雅啊!这种时候他还是要该吃吃该喝喝的就去做,不应该去打打杀杀的,不好。 一路辗转回到东宫的时候白虎就坐在那阶梯上,低着头昏昏欲睡的,上官枭皱了皱眉也没叫他,自顾自的往鹤鸣殿而去,门口的宫女们像是下习以为常了一样的对视一眼边离开了。 正准备推门时桂嬷嬷端着些点心就来了,上官枭不由得有些微怒,道:“这些事情有其他人做,嬷嬷不用这么忙 碌,您年纪大了应该好好休息。” 若是说冷冰冰的太子殿下有什么时候会温柔代人的话,相比就是对待桂嬷嬷的时候吧!说话也是那么的温柔的,叫人招架不住。 桂嬷嬷笑了笑道:“不打紧,这些都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刚好那丫头喜欢吃,就做了。” 沈玉笙?上官枭有些吃惊,他倒是没注意这个,原来她喜欢吃这种酸酸甜甜的糕点。 “我端进去吧!您去休息吧!”从桂嬷嬷的手中接了过来,一只手托着,一只手推开大门。 桂嬷嬷心满意足的含笑离开,眼睛都眯成了一 条缝。 “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心情甚好的某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心情,不悦的瞥过去,跪在地上的碧落不停的磕头喊着,以为是沈玉笙来了。 因为太关于害怕忘记了沈玉笙一直在房内的。 自顾自的下棋的沈玉笙听到声音这才想起来这么一回事,匆匆忙忙的从暖炕上跳了下来,拍了拍吃瓜子的手,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出来有些尴尬。 挠挠头道:“太子殿下怎么回来了?” 忽视掉脚边跪着的人,端着那点心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布了些笑意道:“你这 侧妃当得挺滋润啊!现在都干处罚本宫的人了?” 碧落闻声大喜,觉得太子殿下就是个明察秋毫的好人啊!抬起头喜出望外的看着他的背影,她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已经腿麻木了。更何况如今是开春,地上凉,肯定会落下毛病的啊! 沈玉笙歪了歪身子,笑嘻嘻的看了碧落一眼,理直气壮的道:“忘了这事,我也没让她跪啊!她自己跪的,可能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吧!” 说这话的时候沈玉笙脸都不带红一下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是无辜,没办法谁让人家长得花容月貌呢!可信度非常之高啊! 第五百六十八章 君临天下 沈玉笙表示很愁啊!愁得觉都睡不好,头发都掉了,挥挥手让碧落退下,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二人了,这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上官枭每一次出现,都不喜欢有别人在,二人说话不自在不说,更是压抑至极,相比之下只有二人的话方便了许多。 吵吵闹闹也好,争执不休也罢,也不会有人看不过去。 “听桂嬷嬷说你喜欢这糕点”伸手撩起那珠帘,端着糕点走了进去,放在暖炕上,瞥了一眼那棋盘道:“一个人不闷嘛?” 这语气带了些关怀的感觉,叫人受宠若惊,抬眼看了他道:“太子殿下事务繁忙,我 又是个囚犯,能够有如此待遇已经是不错的了,哪里敢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呢!” 这人总是这样的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叫人很不舒服,可偏偏他就是喜欢听她说话。 脱掉黑色的靴子,盘腿而坐在暖炕上,捏起一枚白色的棋子放下,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她:“你想不想知道你相公的事情?” 沈玉笙爬了上去,端坐好,咽着块糕点,不以为然的笑道:“那也要看太子殿下会不会告诉我啊!” 他道:“你还真是洒脱,到叫我自愧不如了。” 沈玉笙颔首,一点也不谦虚的接受他的吹捧。 她确实洒脱,活了 两世了,心态和常人自然是不一样的,更加的坚定和坚强。 窗户是敞开着的,有清冷的春风吹来,沈玉笙穿得厚实没什么感觉,上官枭常年习武也没什么感觉。 原本闷闷的房间也有了些生机,眼看着黑色的棋子要输了,沈玉笙一口咬着糕点一手猛的将他的棋子拦住,得意洋洋的挑眉:“太子殿下仗势欺人。” 他笑着转了个弯,白色的棋子落在另一处,道:“这叫兵不厌诈,你不是特别喜欢用嘛?” 沈玉笙含笑道:“太子殿下与我本就是一类人,没必要装模作样对不对?” 对啊!从第一次见面就知 道眼前的人不简单了,南宫青对她的态度,南宫音对她爱而不舍,对她的一往情深,可不仅仅只是容貌这么简单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遇到了久违的对手一般,又惊喜,又有些恼怒。 垂了垂眼眸,手中的黑色棋子稳稳落下,道:“本宫与你志同道合,不如考虑考虑不回平南了,本宫君临天下,你就是皇后。” 这话及其的有诱惑力,沈玉笙对自己一向自信,一开始也打算用美人计的,可谁知道他城府极深根本就是刀枪不入的,如今居然开了这么一个诱人的条件,不管换作是谁也会觉得稀奇的。 沈玉笙 的表情有些古怪的打量着他:“太子殿下何意?” “你这么聪明,猜不出来嘛?”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实在是分不清楚几分真,几分假。 沈玉笙非但没有觉得惊喜,反而有些惶恐不安,声音都有些颤抖和不确定:“上官枭……你想做什么?” 啧!第一次表明心迹,居然还被质疑了,这种感觉有些不好,抬起头,一双桃花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柔情似水,含情脉脉,若是换作一个大家闺秀恐怕早就红了脸,低着头,怯怯不自喜了。 可是沈玉笙什么人,你就算脱光了她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完。 第五百六十九章 妖女之名 她并不高兴,也不欣喜,反而心事重重,一脸愁容。 本来她名声就不好了,在平南的时候早已经闹得纷纷扬扬,文武百官谁不说她祸国殃民,虽然这件事情她非常无辜,但着实不太好听,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喜欢的,更何况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罪名,结果又…… 叹了叹气,沈玉笙低头不语。 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上官枭有些失落,眼中的期许也被暗淡下去了,她不了解他,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只觉得他有些反常而已。 他不懂怎么讨女孩子欢心,没人告诉过他,他身份尊贵,虽然被囚禁, 可依旧是锦衣玉食的,什么东西都是轻而易举的得到的,包括女子,他也不是没有过,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睡过了也就不值一提了。 可她不一样,满身是刺,跟刺猬一样。 聪明伶俐又狡黠,眼中总是闪闪发光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想出什么坏主意一样,他喜欢这种感觉。 与她对谈,交流不需要太多的虚情假意,她都看得出来,可以畅快淋漓,他觉得哪有女人不爱慕虚荣的,皇后啊!一国之后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么好。 可是她为什么不喜欢呢? 懵懂的样子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扭捏着将最 珍贵的东西捧到心仪的人面前去。 “你喜欢什么?”他带着小心翼翼,带着些别扭的问,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她。 沈玉笙脑子乱七八糟的,实在是想象不出这话是上官枭问出来的,许久这才找回只觉得思绪,怀抱着忐忑的心情瞧着他:“太子殿下,您……到底意欲何为?” 事情不太对啊!按道理应该是将她囚禁起来的啊!可为什么不囚禁反而娶了她,这也算了,为什么好端端的要跟她说这些呢! “本宫喜欢你。” 轰隆隆,沈玉笙只觉得晴天霹雳,脑子里面就一个念头,要么是自己做梦,要么是他 又想玩什么花样,又或者发烧了。 咽了咽口水,沈玉笙笑得有些难看,只觉得阴风阵阵:“殿下莫不是在拿我寻开心?您前些日子不还喊着要将我千刀万剐,拿去与我相公讨价还价的嘛?今日又是怎么了?” 他脸色有些难看,眼神复杂,笑容僵硬,挂不住面子的将面前的棋盘给打乱,一抬头眼中寒冰阵阵。 沈玉笙一个哆嗦,但同时也庆幸,这才是上官枭嘛!儿女情长什么的真心不适合他,这种人就适合处心积虑的算计,然后君临天下,不为风花雪月所牵绊。 这么想着反而觉得踏实多了,松了一口气 ,虽然人是带着戾气离开的,但是也比那不同寻常的态度好太多了啊! “呼……该不会是又打什么坏主意吧?”沈玉笙心有余悸的喃喃自语。 门口满腔怒火的上官枭一脚踢开了脚下的花盆,咬牙切齿:“不识抬举,不解风情。” 真不知道南宫青和南宫音为何喜欢这种人,可转念一想,他也不喜欢嘛!面子哪里挂得住,他是谁啊!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何曾这么失魂落魄,这么狼狈不堪过。 昏昏欲睡的白虎听见声音****的站了起来,一回头就看见满身戾气,阴沉沉的太子殿下吓得一个激灵。 第五百七十章 美人与江山 沈玉笙心情有些沉重,上官枭离开后看着桌子上的糕点发呆,本来还对小蝶有所疑惑和怀疑的沈玉笙,这一瞬间荡然无存了,只觉得小蝶是她唯一的救星了。 这个时候若是再不离开的话,就真的是傻子了。 “总是躲不过啊!”哀叹一声,白皙的手将凌乱不堪的棋子捡起,熟练的一点也不像是大家闺秀,反倒是有些像普通姑娘家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平南时不时的传来消息,基本上都是上官枭打听到的,沈玉笙只能半信半疑,眼下自己行动不便,就算是有遮天的本事也是无计可 施了。 有些挫败的看着屋外的一片春意,恍惚中总是觉得自己在平南。 与想象中的不一样,沈玉笙以为自己离开了平南,将平南的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如今看起来不尽然啊!事情总是超出预算。 “明日戌时,我在你以前住的宫殿等你,过时不候。” 撑着下颚,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沈玉笙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了。 平南在乔音的治理下与日俱增,只不过皇帝的消失让人众说纷纭,纷纷猜测究竟是真的失踪了呢,还是被平南囚禁了,又或者是被音王殿下囚禁了呢! 可是没有道 理啊!陈全可是忠心耿耿的,也不可能没个消息传来啊! 御书房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乔音的发话,众所周知纸包不住火,沈玉笙被梁国太子殿下强娶的事情传来回来,大家****让乔音休了沈玉笙。 阴着一张脸,音王殿下一向最顾忌名节,最明事理,可如今面对音王妃的事情一语不发。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殿下还是早下决断为好,如今王妃已经改嫁,还希望殿下昭告天下与王妃断绝关系才是,如若不然……” 接下来的话似乎有些难听还是如何,那人没有开口,只是幽幽的看着他,希望 他能够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 乔音抬头,冷眼扫去:“如若不然,该当如何?” 这句话说得及其的重,带着些怒火,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众人不识音王殿下庐山真面目,只觉得他是个彬彬有礼的人,却忘了此人是个战神,杀伐果断的将军,也经常抗旨不遵。 喉咙紧了紧,有些不耐烦和烦躁,就连浑身上下都带着戾气。 那人不敢再说下去了,不停的给其他人使眼色,可是其他人就好像没有看到一般,纷纷别过头去。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这事皇室的奇耻大辱,沈玉笙生得貌美如花这一点也不假,可是女人太 漂亮了就是个问题啊! 有老臣重重的叹息:“难不成殿下想让皇室蒙羞不成?王妃如今不顾一切的嫁给别人做侧妃,这不是明摆着给我平南打脸嘛?” “平南一直以来都是佼佼者,难不成要因为王妃从而陨落嘛?殿下。” 好义正言辞,好大义凛然,这些人就是这样的,老顽固,只看表面,难怪她就是不喜欢皇宫,不喜欢朝廷,只喜欢背地里耍些手段,因为这些人根本就是冥顽不灵。 斜靠在龙椅上,那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以及眼中的冷漠,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被温柔取代了,闷声道:“她是为了本王。” 第五百七十一章 庐山真面目 他最清楚不过了,以她的本事怎么可能逃不了梁国呢!上官枭虽然聪明,可一旦有了一点点的仁慈,她就可以利用起来。 为何不走,不何心甘情愿的将自己关押在梁国呢!都是因为他啊! 各位大臣被他的话搞得云里雾里的,实在是分不清楚什么情况,一个个抓耳挠腮的。 “从今以后,本王不想听见任何诋毁王妃的话。”乔音皱眉道:“如果再让本王听见,这些个烂摊子,还有边关的问题就由各位来解决吧!” 这…… 这怎么可能啊!这平南的局势,除了您老,谁还搞得定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威 胁他们一把老骨头嘛!皇帝不在,那可不就是一盘散沙嘛?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谁担得起啊! 就算有人想要谋朝篡位,但是也要局势稳定,天下太平啊!谁喜欢接受一个烂摊子啊! 作为礼部尚书的徐大人,一直以来都恪守本分,是个难得的忠臣,对于乔音也是钦佩有加的,可也觉得这事不太好。 皱眉上前一步道:“王爷当真还要王妃不可?” 懒洋洋的靠在龙椅上,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惬意,半眯着眼,随意的翻阅着那些个书籍,一抬头眼中别有深意,让人不寒而栗,却笑得如沐春风:“尚书大人 恐怕是误会了,本王不是要,而是未休。” 他的夫人,再怎么不好,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沈家世代忠良,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是不也落了个躲躲藏藏的结局嘛? “本王的王妃乃是九天翱翔的凤,自然是配得上本王的,本王的婚姻大事就不劳各位操心了,与其操心本王的事情,你们还不如考虑考虑接下来的冰灾如何处理。” 此话一出大家都安分了不少,闷不吭声,哪里还有原先盛气凌人的样子,都焉了,低着头不说话。 平南多冰灾大家都心知肚明,眼看就要入冬了,确实应该 提前想要对策了。 面面相觑了好一会,默契的不敢说话,直到哪位爷开口这才敢一溜烟的跑了。 梁国,入夜时分。 春风满面,夹带着泥土的气息,趁着所有宫人都休息去了,沈玉笙从床上掀开被子就跳了下来,借着朦朦胧胧的月色打开了窗户,迎面对上的就是小蝶那一双幽怨的眼神。 沈玉笙也不恼怒,笑道:“小蝶姑娘还真是守时啊!” 按照她的身份,称呼对方一声姑娘,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小蝶哼哼唧唧的从怀里面掏出了一封信来,沈玉笙疑惑不解的拆开来,上面清晰的画着梁国的地图 。 皱眉,合拢,挑眉,迟疑,许久这才道:“你……就不怕这东西落我手上了,我让我相公派兵攻打梁国嘛?” 这姑娘聪明伶俐的一个人,看起来也十五岁了,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将这个东西交给别人了,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环抱着双臂,高傲的扬起下颚冷哼一声:“哼!我才不怕呢!你才没那个本事呢!太子殿下可厉害了。” 果然是卧虎藏龙啊!这东宫的人,沈玉笙觉得她没看清楚几个的,上官枭是有多信任这丫头,才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她呢? 还有看起来老老实实,总是糊里糊涂的白虎。 第五百七十二章 价值连城 像是早就预料她惊讶的表情一般,小蝶不由自主的觉得骄傲,就算再怎么厉害,还不是比不上她在她家太子殿下心中的位置。 眼前的人很是傲娇,像极了那时情窦初开的她一样,沈玉笙绝对的有些恍惚,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 她一向觉得那时的自己无知,可如今看看也不止她一个人如此,也有人如同她一样的笨拙,小心翼翼的讨好着自己喜欢的人。 小蝶站着窗户边没有进来,斜睨了一眼发呆的她不悦的皱眉:“我说的你有没有听见啊!这件事情可是非常严谨的,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我送你出去以 后,你得自己离开,我可是不会帮你的。” 沈玉笙反应过来以后点点头,笑逐颜开:“这是自然的,我不会连累你的,深夜露重,我就不留你了,慢走。” 说着边将窗户给关上,小蝶慢悠悠的离开,她也不是好心,只不过不喜欢殿下和她亲近罢了,如今边关告急。 平南局势不稳,正是太子殿下可以进攻的好机会,可不能因为这么一个女人给耽误了啊!这么想着她才下定决心的。 这些日子,她亲眼目睹着殿下对她沈玉笙越来越上心,就差和她同进同出了,若不是顾忌着流言蜚语,又还没有登基,小蝶 觉得,登基以后的太子殿下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她只能先下手为强,把沈玉笙这个祸水送走,再偷偷摸摸的给平南传消息,她是自个逃走的,与平南无关。 这一夜沈玉笙辗转难眠,忧心忡忡。 躺在床上一直盯着帐顶,就连上官枭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一清二楚,实际上这些日子她也睡不好。 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毕竟手无缚鸡之力,若是上官枭**大发,当真对她做些什么,她也是无可奈何的,可是…… 可是,若是这么一走了之了,一时半会肯定是回不到平南的,就怕引起两国的战事。 眯着 眼假寐,上官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上官枭心知肚明。 这三个月的朝夕相处,他对她从一开始的寡言少语,冷嘲热讽,渐渐的都在变了,他已经极力的克制住了,还是忍不住。 就像那时南宫青所说的一样,喜欢她是情不自禁,心之所向,难以控制。 这个人确实值得人付出,也难怪南宫音甘愿为她谋朝篡位。 “啧!安安静静的时候还是挺惹人疼爱的,要是一直这样就更好了,知道了嘛?” 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可这话说的温柔极了,若不是因为自己要装睡,沈玉 笙当真要跳起来一番揶揄。 白日里面的她活波开朗,笑意连连,虽然时不时的打着什么坏主意,但也挺惹人疼爱的,不是吗? 未了,轻笑出声,好在没什么出格的行为,沈玉笙装得困难,许久才走了出去,外头的暖炕上早就铺好了床被。 外面的白虎有些心疼自己家的主子,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储君,梁国的太子殿下,可是却睡着暖炕上,自己的大床则是让给了一个侧妃,这要是传了出去,这个沈姑娘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又偏偏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这个沈姑娘,没办法,人家身份高贵,价值连城。 第五百七十三章 青衣公子 好不容易放松了戒备的沈姑娘的总算是在天朦朦胧胧的时候睡着了,其实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挺难受的,从相公离开以后便没有真心实意的笑过了。 身处异国他乡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颜欢笑坚持到如今的,眼瞅着明日就要离开了,一颗心总算是有了些着落。 天亮的的时候,沈姑娘的依旧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东宫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人回来找茬,再说了就算是找茬也落不到她的身上,这些事情都有上官枭在处理的。 “娘娘,您要不要用膳啊?”又换了个宫女前来,以往都是昨日那 个宫女来伺候她的,今日突然换了个人还有些不适应。 沈玉笙打了打哈欠,睡意朦胧的看着她道:“今日怎么是你?平日不都是那个谁来着嘛?” 原谅她的记忆实在是不太好,记不住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长得很是清秀,只是有些尖酸刻薄不讨喜罢了。 小宫女战战兢兢的,听闻了昨日的事情以后更加害怕了,虽然平日里面这个娘娘没什么脾气,为人也好相处,可就是喜怒无常,说不定下一刻就生气了,这个事情她们私底下没少议论。 看着她颤抖的身子,沈玉笙了然于心了,想必是被吓着了,不过 吓着就吓着了吧!反正她今日就要离开了,无所谓了。 “娘娘先穿鞋吧!奴婢已经准备好午膳了,您是要等太子殿下呢?还是要自己先行用膳?”虽然害怕,但是对方还是毕恭毕敬的将话说完整。 沈玉笙有模有样的思考了一会,反问道:“我为何要等他来?” 啊?小丫头一惊,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娘娘这么说。 不都说太子殿下和侧妃娘娘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嘛?作为一个侧妃,能够得到这么大的恩赐,太子殿下让她居住在东宫内的正殿,不应该是感恩戴德的嘛? 莫不是侍宠成娇不成? 春日的清晨雾气 腾腾的,用过午膳后的沈玉笙依旧百般无聊的在东宫里面打转以此打发时间,不过今日有些不一样了。 白虎跟在她的身后,二人行至一处翠竹园,本想着游玩一番的沈玉笙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了一跳。 只见那翠竹苑内的一处凉亭内,一青衣公子与这景色融为一体,墨发以白玉冠束起,剑眉入鬓,明眸皓齿,好一个玉树临风的偏偏公子,与上官枭相比眼前的人像个书生,又不怯弱,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傲骨,举手投足间更是风雅,这皇宫难得有这一号人物,想不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的。 修长的手指在琴 弦上抚动着,流淌出美妙的音符,时而高山流水,时而迂回婉转,把握得很有尺度,叫她这个擅琴者都自愧不如。 白虎则是有些惶恐,猛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就上前对着沈玉笙道:“姑娘,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这里……” 这里不行啊!这太子殿下有令的,不得有人打扰玄机公子,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啊! 沈玉笙不搭理他的话,环抱着双臂吊儿郎当的点评:“这位公子,琴弹得不错,只是……” 琴声戛然而止,青衣公子抬起头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哦?此话怎讲。” 第五百七十四章 休书 沈玉笙眼神凉凉的,虽然刻意的装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看人的神态实在是没有半点的不正经。 嗤笑一声,沈玉笙踱步上前,也不顾白虎的阻拦,来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琴弦好一会,摇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知道意欲何为。 留下一脸茫然和好笑的玄机公子,想开口询问时,人挥了挥衣袖离开了。 “在下四处游历,前些日子从平南听到一个消息,姑娘不想听听嘛?”身后的玄机公子幽幽的开口,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她转身。 果不其然她脚步顿了顿,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转过身:“什么 消息?” 那青衣飘飘**,笑得煞是好看,单手撑着下颚思虑了片刻这才开口道:“在下听说,音王殿下掌政,平南皇帝不知所终,文武百官纷纷****让音王殿下休了你。” 休了你…… 一段话,沈玉笙只在意了最后的三个字,对于她而言是莫大的打击,她怎么可能不注意呢!原本红润的面容有些苍白,手指渐渐的握着衣裙。 玄机公子又凉凉的继续道:“不过,你不要担心,毕竟也不是走投无路了是不是?在下看太子殿下对您一往情深,想必也不会嫌弃的对不对?” 他也是煞费苦心的啊!要 不然的话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赶往平南的,这些消息也是认真的,没有一点点的虚假。 绕是眼前的人再怎么信任她的夫君,可也抵不过猜忌啊!毕竟分隔两地,再加上沈玉笙与别人不一样,心境也不一样,心里更是杂七杂八的,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画面闪过,这几日她的身子本就不太舒服,被人这么一刺激更是摇摇欲坠了。 可那看起来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公子哥就好像没有看会她的表情一样,继续道:“真实可惜了,夫妻情深啊!现如今翻脸不认人了,也不知道这休书什 么时候才能下来啊!” 对了,相公走的时候说来些什么来着,他说他会回来的,让她等他,让她不要害怕。 她处心积虑,机关算尽为了什么啊?无非就是为了让他登上皇位,还平南一个安宁啊! 他说:我这一生只娶你一个。 他说:等我。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沈玉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思的想要离开这里,可是人还没有离开就要被休了。 眼前一黑,沈玉笙什么也看不见了,直接晕了过去,耳畔只听见白虎着急的声音。 “玄机公子,您这是……” 那人事不关己的摊手:“与我何干。 ” 明明就是她自己经受不起罢了,果然,女人都是胆小怕事的。 白虎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起前往正殿而去,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他可就是小命不保啊!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可这个……” 御书房内,刚刚过完了春节就上早朝,还要每日面对这个处事不留余地的太子殿下的文武百官们都有些不太高兴,他们说了这么多,这个太子殿下根本没听进去多少。 到了最好还不是我行我素,但凡有谁反对,太子殿下第一个就收拾人家,那些个皇子们被打压得早已经心怀不轨了,就差一个机会将人推下台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产业 白虎有些恼怒的红了眼:“公子明明知道。” 这人明明知道沈玉笙对于主子而言代表着什么,明明知道主子于沈姑娘越陷越深了,他还在这里说风凉话,要是沈玉笙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怎么跟主子交代。 玄机惊讶万分,眼中却没半点愧疚:“既然如此,在下实在是唐突了。” 他很好奇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可以让上官枭动了恻隐之心,实在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啊!这不一下子没克制住记忆说来出来嘛? “阿秋”身处平南的乔音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叫了一声:“陈林。” 御书房外的陈林咻的一下就出现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拱手。 他看着陈林时有些恍惚,没日没夜的都是在思念当中度过,回来了这么久,他觉得是时候有些动作了,要不然对方真的将他当做软柿子了。 朝着陈林扔了个东西下去,陈林不偏不倚的稳稳的接住了,低着头看了一会抬起头时有些犹豫:“殿下……” 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此番若是当真这么做了,殿下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再加上…… 再加上如今王妃的处境,若是再有什么闪失,二人注定是一辈子要蒙受这些不清不楚的罪名的。 到时候可不仅仅是被平南举国上下所唾弃了,可就是黑天下人所唾弃了啊! 乔音低头抚摸着桌子上的画,那画有模有样,巧夺天工,眉目如画,美得不可方物,真乃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许久,喃喃自语:“本王想她了。” 白虎眼圈一红,嗓子有些发紧,心疼的看着高高在上的殿下张了张嘴道:“殿下……” 是啊!王妃和殿下很少分开这么久的,这分别的时间那么长,王妃在梁国受苦,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殿下这人口是心非的,很少多王妃说些好听的花言巧语,可做出来的事情总是那么风风雨 雨的,恨不得将心捧到王妃的面前去。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实在是辛苦心疼啊! “去吧!早些办好”他声音低沉,像是在极力的克制着些什么,道:“别让本王失望啊!” 陈林看得心疼,但还是咬咬牙点点头离开了。 他跟着主子这么多年,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动容和害怕,甚至面不改色的从容应对,可唯独她,唯独王妃,主子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怕 担心,慌乱。 出了御书房,陈林只觉得压抑极了,另一边路过的罗霄和千月面面相觑,有些疑惑的上前。 “陈统领,你这 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难不成殿下给你安排了什么危险的任务?” 一边的罗霄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陈林握着手中的书卷,摇摇头,有些苦恼:“要是危险的任务还好,就怕……” 就怕这件事情危险的不是主子啊!而是王妃啊! 二人也不傻,看出了他的为难,千月道:“难道是沈姑娘出事了?” 他们没有忘记主子吩咐的事情,回到平南以后按照主子的遗嘱把所有的事情办好,便留在了乔音的身边。 而且,沈姑娘也需要他们的保护,再加上沈姑娘如今不在平南他们没办法将那些个产业交给沈姑娘。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下落不明 陈林扭扭捏捏的样子让二人心知肚明了,三个人面面相觑,看着御书房内都快坐麻木的人都有些心疼,眉头紧了紧。 “沈……王妃她……”张了张口,千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问些什么了。 主子这些日子一直在极力的隐忍着,闷不吭声,一天到晚都待在御书房内,将平南治理得井井有条,文武百官纷纷赞扬,就连皇帝失踪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可只要闲下来的时候主子就会发呆。 要么是看着远处发呆,要么就是盯着一幅画发呆 又或者是回到乔府,哪里早已经物是人非了,乔家的人也在已经人去 楼空,主子没有找他们,只是说尊重他们。 可还是每日前去坐一小会,不为别的,因为那是他和王妃居住的地方,哪里有着他们的回忆,他怎么可能不去呢! 千月眉头紧锁,他算是明白了,为何当初沈姑娘对于少主的一片痴心视而不见,这样好的夫君,换做是谁恐怕都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的啊! “你怎么就舍得我一个人回来呢?”他低着头喃喃自语,委屈极了:“我一个人不快活。” 这声音屋外的三人听见了,只觉得有些恍惚。 “唉……” 一声重重的哀叹在皇宫内响起,树叶枯萎,很是萧条。 不同于平南的萧条,梁国内春暖花开,春意盎然,一片生机勃勃的气象。 “你说什么?”耳畔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带着些怒火:“一群废物。” 床上的沈玉笙觉得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睁不开,喉咙处难受得想吐。 “怀孕了,怎么可能?”跌坐在椅子上,上官枭有些恍惚,她怀孕了,怀了南宫音的孩子,她怀孕了,别人的孩子啊! “殿下饶命啊!这是真的,侧妃娘娘她……”太医们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回禀。 “给本宫滚。” 还敢说,这群人居然还敢说。 几位太医云 里雾里的,怎么回事啊?哪有人知道自己的女人怀孕了不开心的啊!这个太子殿下究竟怎么回事啊!怨不得总是有人抱怨。 可他们哪里还敢胡言乱语啊!一溜烟的就跑了。 白虎看着自己家主子恍惚的样子,和发红的双眼知道这一次主子是当真受了打击了。 伸手捂着眼,上官枭噗呲笑出声来,带着浓浓的自嘲的韵味。 他得有多大的心啊!眼看着她在自己的东宫和她的夫君日日缠绵,好不容易将人赶走了,她居然怀孕了,怀孕了。 “主子……”白虎一脸担忧:“您……您别这样。” 床上的沈玉笙半 梦半醒间心里头一个疙瘩,紧紧的抓住了床单,只觉得不可思议,手偷偷都抚摸上肚子有些欣喜又有些担心。 欣喜的是她她怀了他的孩子,担心的是,这个孩子的情况实在是太过于艰难,这若是传出去了怎么说?如何说。 窗外的小蝶等得很是焦急这才跑过来的,没想到就偷听到这一幕了,有些吃惊的捂着嘴,但也觉得欣慰。 沈玉笙怀孕了,那么说她就不可能和殿下在一起了,她只要想方设法的将人送走就是了。 “沈玉笙,你可真是好本事啊!”这话咬牙切齿,吓得沈玉笙都不敢醒过来,深怕自己小命不保。 第五百七十七章 怀孕 沈玉笙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敢醒过来,她要是醒过来就真的是完了,指不定上官枭就会给自己灌堕胎药什么的,想想都觉得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了。 想到这些天上官枭对待别人的态度,沈玉笙很是后怕的摸了摸肚子打算一装到底,她也不确定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小蝶有没有等着自己,若是今日不走,就真的走不了啊! 想想也是,她在梁国怀了身孕,势必会引起不小的的慌乱。 上官枭在房间内的戾气实在是太重了,沈玉笙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咬牙装睡,若是今日躲不过去,那么…… 瞥了一眼床上的人 儿,上官枭眼中有冷意闪过,凉凉一笑对着白虎吩咐道:“让太医开堕胎药,本宫得亲自动手。” 白虎心惊胆颤,猛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确定,太子殿下有没有搞错啊! “殿下!” 白虎猛的跪在了地上惊呼一声,对方可不是普通的良家妇女啊!那可是南宫音的女人啊!本来把人家囚禁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现如今殿下还想将人家的孩子给抹杀掉,白虎只觉得自己家的主子实在是太恐怖了啊! 眼睛瞪得老大的看着已经疯魔的上官枭,现在的太子殿下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悬崖啊! 上官枭恍 若未闻,冷冷的给了他一个眼神,自顾自的离开了房间。 床上的沈玉笙听得冷汗直冒,心惊胆颤的,她一直都知道上官枭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从来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也没有想到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 这可真是个麻烦啊!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啊! 捏紧了床单,白虎追了出去,沈玉笙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汗淋漓,大口大口的喘气,害怕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若是说先前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话,现如今她怕了,肚子里面多出来了一个孩子,她怎么可能不怕呢! 女子本弱, 为母则刚。 窗户边的小蝶欣喜若狂,本来还以为她昏迷了的话,自己还得想方设法的将她送出去,如今人醒过来一切都好办多了。 推开窗户二话不说就跳了进来,潇潇洒洒的拍了拍衣裙,沈玉笙吓得魂飞魄散,掀开被子就下床来到小蝶的面前。 若说先前她还有什么犹豫的话,这一刻沈玉笙已经没有任何的顾忌了,只想着如何赶紧的离开这里。 微弱的烛光下,沈玉笙几乎是快要跪下了,拉着小蝶的手,眼神充满了畏惧,哪有先前的意气风发,顾盼生辉啊!取而代之都是畏惧,咽了咽口水,沈玉笙 用恳求的语气道:“小蝶,我求你,带我离开,算我求你。” 小蝶为之一振,见惯了沈玉笙的目中无人,以及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蓬头垢面,大汗淋漓,战战兢兢的。 本来还想取笑片刻的小蝶有些恍惚了,她也不是没见过孕妇,好像怀孕的人都会这么狼狈不堪。 忍不住心软了,拍了拍她的手信誓旦旦道:“你先别怕,我本来就是来救你离开的,但是你得答应我,你离开以后不许再回来,不许伤害太子殿下,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都得放太子殿下一条生路。” 第五百七十八章 出逃 沈玉笙哽咽着点点头,巴不得就给小蝶磕头道谢。 受不了她这副样子,小蝶别过头道:“你赶紧收拾收拾吧!要不然一会太子殿下来了,你可就想走也走不了了。” 沈玉笙闻言匆匆忙忙的就换了身方便简单的衣裙,动作很快,深怕慢了一步就招来杀身之祸一样。 离开的时候下起了蒙蒙细雨,春季的雨带着些寒意,因为她怀孕的缘故小蝶已经特意的放慢了脚步,一个月的身孕啊!很是脆弱的。 沈玉笙披了件蓑衣,在小蝶的带领下摸索着身子走在琉璃瓦的屋檐下,小心翼翼,步步谨慎,深怕下一 刻就被人发现了一般。 一路辗转,煎个堕胎药的时间也不过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若是离不开这里,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摸着肚子里面的孩子,脸颊上有雨水朦朦胧胧的,沈玉笙咬了咬牙。 孩子你可要坚持住啊!不能出意外,要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里,不能让你爹担心啊! 一想到这里,沈玉笙就有了力气,虽然走得踉踉跄跄的,但是也好在能够走得快了。 小蝶牵着她,眼前一片朦朦胧胧的,雾气腾腾,细雨蒙蒙,沈玉笙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紧跟其后。 东宫内,白虎劝解无用,只能原路 返回,可是一回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心下起疑二话不说夺门就跟着离开了。 若是沈玉笙能够成功的逃跑也就算了,可是若是跑不了,被太子殿下抓回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小……小蝶,还有多久才到啊!”沈玉笙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以前她觉得怀孕并不难,毕竟上一辈子也不是没有怀孕过,可是今生不一样啊!这样的条件下,这样的情况下,她如果能够活着离开已经是实属不易了,更何况是母子平安呢! 小蝶看着她难看的脸色也有些着急,道:“你再坚持坚持,再走过冷宫,哪里有一个 缺口,我发现的,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千万要坚持住啊!” “……”沈玉笙没有回答,而是眼睛盯着她的前方,朦朦胧胧的雨雾中,立了个锦衣男子,手握着长剑,踩踏着满地的积水而来。 “白……白大哥”小蝶惊慌失措道:“您怎么在这里。” 白虎剐了她一眼道:“小蝶,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放走了她是什么后果嘛?到时候你承担得起嘛?” 手紧紧的抓住小蝶的衣裙,沈玉笙眼眶泛红,捂着肚子,咬着牙直接跪在了雨幕中:“白虎,我求你,放我走,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求你。” 白虎为之一振,显然是被吓坏了,上前搀扶起她道:“沈姑娘你真是……在下既然来了,绝对不是阻拦你的,我带你们离开。” 沈玉笙热泪盈眶,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是被敌人所救的,一下子就有些泪眼婆娑了,怀孕的人似乎总是这么爱哭。 “谢谢。” 白虎摇摇头:“姑娘不必道谢,殿下他……” 确实有些过分了,囚禁人就算了,如今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也不放过,这是在造杀戮啊! 沈玉笙走得太慢了,白虎怕殿下反应过来到时候就真的是走不了了,只能将沈玉笙背在背上加快步伐。 第五百七十九章 流落 人被背着沈玉笙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趴在白虎的背上有泪水从眼眶落下。 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助过,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不堪过,哪怕上一世死,她也没有开口求过谁。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她想给他生一个孩子,她想告诉他,她是真的很爱,很爱他。 他们可以永远永远的在一起,不用顾忌些什么,他也不用害怕自己会离开了。 那年她死在皇宫,如今不一样了,她只想留在他的身边,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去做,因为一切都有他的。 可是今日听见他要休妻的消息,不管是不是真的,她的心里面是 真的好难过,好难过,难过的快要死掉了,可还是想着见他一面,问问清楚。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那么多的曲折,他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自己的。 “沈姑娘,你坚持住,马上就到了。”快要到的时候白虎轻声细语的叫了她一声。 背上的人神情恍惚,思绪早已经飘到不知何处了,脸色苍白得吓人,但还是坚定不移的点点头:“好。” 她会坚持住的,不会放弃的,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啊!因为这是他们的孩子啊! 枝头的绿芽低垂着,尽情份享受着这春雨滋润的滋味,冷冰冰的砸在脸上。 小蝶和白虎一路将她护送到宫门口,与之一墙之隔,只要从这里出去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放下背上的人,白虎有些担心她的身体:“沈姑娘,从这里出去,就可以直通大街上了,到时候能不能出去就看您自己了,我和小蝶不能再护送您了。” 沈玉笙支持着身体,身边的墙冷冰冰的满是雨水,倔强的睁开眼睛,含笑点点头,低头眼神柔和的摸了摸肚子:“谢谢你们,我会好好的,只是你们……” 上官枭那个人实在是太喜怒无常了,她若是离开了,到时候上官枭找二人的麻烦可如何是好啊! 白虎抹了一把脸上 的雨水道:“姑娘不用担心我们,我们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主子不会为难我们的,您快走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狠了狠心,咬了咬牙,沈玉笙头也不回的踉踉跄跄的离开。 雨势越来越大,她的步伐有些飘渺。 小蝶看得都着急,忍不住道:“她这个样子没事嘛?” 连走都成问题,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啊!若是再遇上官兵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但是就今日比较方便啊!侍卫也不深严,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她都不知道下一次机会会是什么时候,只能这么做了啊! 白虎眼中满是坚定的道:“会的, 沈姑娘会平安的离开这里的。” 沈玉笙不是殿下的良人,她的心中没有殿下一点点的位置,她固然聪明伶俐,可是这样的人留在殿下的身边,白虎觉得很是危险。 若是这人对殿下有情谊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沈玉笙太聪明了,能够搅弄平南皇宫的人差得到哪里去呢! 就但凭她敢独自一个人留下,白虎也看得出来,这个人并不简单,主子还是要趁早的放下比较好。 杨柳依依,雨水纷纷下个不停。 她步履蹒跚的在雨雾中前行,幸好带了些银子,要不然的话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可是,头好晕,肚子好难受…… 第五百八十章 逃走 疼,好疼,非常疼,脑袋快要炸开了,肚子也是一阵阵的抽搐着巨疼难忍。 咬牙坚持着好不容易离开了皇宫,沈玉笙险些晕过去,若不是这冰冰凉凉的雨水拍打着,恐怕她早就晕倒过去了。 心里面的毅力一直坚持着,沈玉笙知道如果自己逃不掉的话,她和肚子里面的孩子都得死,想想也是可笑极了,前一世总想着没人爱自己,自己落了个凄凄惨惨戚戚的下场,可这一世重新来过了,沈玉笙又觉得十分的虚幻,受之有愧。 白虎和小蝶忐忑不安的回到东宫,一路上小蝶都是担惊受怕的,倒不是为了自己, 恰恰相反是为了沈玉笙。 虽说她不太喜欢沈玉笙,可那人毕竟已经是怀了身孕的人,一个人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还是有些担心的。 拉了白虎湿哒哒的衣袖,有些心虚的低着头:“白大哥,你说殿下会不会生气啊?” 白虎扶额,欲说还休。 怎么可能不生气呢!他从来没有见过太子殿下失态过,也没有见过太子殿下为了谁这般的失控过,还是第一次。 沈姑娘就这么不辞而别了,太子殿下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可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当初你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你明明知 道太子殿下对沈姑娘不一样,你还帮着沈姑娘离开,现在知道害怕了?” 跟着主子那么久,这点他都看不清楚的话,真是白白跟了这么多年了。 小蝶有些委屈,嘟着嘴很是不满道:“我也是为了殿下啊!殿下可是要干大事情的人,怎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人给勾了魂魄去呢?” 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白虎想。 可是太子殿下喜欢啊!这么多年了,一向对女子没什么兴趣的太子殿下,对于一个有夫之妇这么感兴趣,除了支持,他们作为属下的还能怎么办咯? “啪!” 正绞尽脑汁如何回答小蝶问 题的时候,走到正殿门口就听见噼里叭啦的声音,看样子殿下是发现沈姑娘已经不在了吧! 咽了咽口水,小蝶后怕的躲在白虎的身后,对于儿时习武的那些阴影导致了她特别害怕殿下生气。 “白大哥……”拽了拽白虎的衣袖,小蝶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白虎扶额:“早知道就不跟你同流合污了,现在好了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正殿内闹得不可开交,所有宫人都跪了一地,白虎拍了拍小蝶的手低声道:“你躲起来,这件事情,我不说谁也不知道是咱俩做的,我先去安抚主子。” 小蝶求之不得的一溜烟 就跑了,白虎目瞪口呆。 白虎默默的站在自己家主子的身边去,看了一眼四下,明知故问的道:“殿下,发生了何事?” 眼前的人阴沉沉的,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看穿,虽然心虚,白虎还是昂首挺胸的抬起头。 “沈玉笙跑了”上官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白虎,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她自己怎么可能逃得掉,还怀着孩子。” 白虎跪在地上,诚恳的道:“殿下,属下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定是有什么人秘密的帮助沈姑娘,要不然的话……” 理了理有些凌乱的仪态,上官枭笑道:“此话有理啊!” 第五百八十一章 被救 “追,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冷清的东宫因为沈玉笙的离开又一次变得冰冷无比。 主子本应该习惯了的啊!这么多年的冷清,怎么会突然的因为沈姑娘而闯入呢!白虎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个暴躁的储君。 这些日子他都变得不像他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沈姑娘而动怒。 白虎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做的是对的,也许让沈姑娘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只有这样主子才会如梦初醒,才会放过自己。 他有他的要事,沈姑娘有自己的生活,主子不应该这么的囚禁她的。 这般想着,白虎放心多了,喘了喘气拱手离去。 今 夜的雨太过于冰凉,丝丝缕缕的能够插入心脏,五脏六腑。 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药,眼神忧郁,坐在床榻上,脑海中一幕幕都输她在时的场景,忍不住的勾了勾唇角:“本宫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就舍得离开呢?” 他还没有学会怎么去对一个人好,特别是对女人好,没有人教他啊!这些人不是怕他,就是曲意逢迎,虚情假意。 只有她,也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可以找回真实的自己。 “你是不是不喜欢东宫啊?”这话不知道再问谁,跪在地上的宫人们不知道为何,内心深处生出一股同情的意味来。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 储君啊!可为何眉头紧锁,郁郁寡欢呢!东宫内,很少有什么欢声笑语,更多的无非是太子殿下和那个侧妃娘娘的吵闹,可尽管是吵吵闹闹,她们也看得出来,太子殿下是很开心的啊! 但是……太子殿下不是不喜欢侧妃娘娘嘛?为何侧妃娘娘离开了,这么郁郁寡欢呢? 她们不明白,也不理解,只觉得太子殿下的心思太过于难猜了。 曳地的帷幔被春风吹拂着,丝丝春雨滴滴答答的从琉璃瓦的屋檐上落下,落得人心里头发凉,落得人孤单只影,独自一人看着那空荡荡的床发呆,眼中满是忧伤。 窗柩外的地上落了些枯 叶,屋内的蜡烛摇曳着映出那人的身姿。 细雨蒙蒙中,有一人兜兜转转的在狭小的巷子里面兜兜转转的前行着,脸上早已经分不清楚是泪水还是雨水了,双眼泛红,眼底一片冰凉,绝望的跌倒在了地上,恍惚间似乎又在面临陷阱的时候看见了相公从天而降,一袭白衣,手执长剑。 “相公……”再坚强,再勇敢也只不过是一个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不害怕,不无助呢! 捂着肚子奄奄一息的倒在了雨地里面,耳畔有声音响起,很是陌生她分辨不出来。 “这位姑娘是……” “娘 ,咱们将她救回去吧?说不定是家道中落遇见土匪了呢?” 一老人点点头:“说的也是,看这姑娘衣着华贵的,说不定真的是遇见土匪了,咱们救她回去吧!” 动了动嘴唇,沈玉笙很想说一声谢谢,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来,紧绷的神经一松,她总算是晕过去了。 天阶夜色凉如水,三个人背起地上的沈玉笙,撑着油纸伞,跌跌撞撞的赶往家中。 梁国内,因为沈玉笙的失踪而闹得不可开交。 平南电闪雷鸣,明明已经入冬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雷呢? 一直在御书房的乔音眉梢跳个不停,手中的笔也断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一户人家 昏迷过去之后,沈玉笙做了个非常漫长的噩梦,梦境中她看见前世的自己,还有自己惨死的孩子。 绝望像水四面八方朝着她汹涌扑过来,给人以窒息的感觉。 别走! 梦中的她大声喊着相公的名字,还有她那个可怜的孩子的名字,始终没有人回应,被恐慌包围的她下意识抓住一只冰冷的手,于是梦境就此醒来。 沈玉笙还在迷糊的时候,听到床边有人在感慨。 “真可怜,也不知道她究竟遭遇过什么,昏迷的时候竟然还一直在做噩梦。” 这个声音对于沈玉笙而言十分陌生。 她努力睁大眼睛,花了好大的力气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此时的她,身在一个破旧的房间里,房间布置不像皇宫,也不像是她曾经待过的任何地方,沈玉笙推测这是救她的人的家。 推测很快就被证实。 有个身材肥胖农妇打扮的女子端着一盆水踏进门里,瞧见沈玉笙睁开眼睛的模样,她眼眸一亮。 “是你救了我?” 沈玉笙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 因为她现在对环境还不清楚,所以不敢放松警惕,即便这些人曾经救过她,她不也敢断定下一秒,这些人会不会把自己卖掉。 农妇把水盆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笑眯眯对沈玉笙点头:“你是被我丈夫救回来的,今天他跟着公公一起出门,可巧 就见到你晕倒在地上,见你还活着,就把你给带回来了。” 农妇话语一顿,又补充说:“现在他去给你请大夫了,估计过会儿才能回来。” “多谢。”沈玉笙面露感激。 “谁没点难处啊,这都是应该做的。”农妇笑着坐到沈玉笙身边,帮着她掖了掖被子,才开口问起心里一直在打转的事,“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晕倒在地上,难道真的是遭遇劫匪吗?” 沈玉笙被带回来的时候,农妇仔细看过她身上穿的衣裳。 虽然人认不出具体用的是谁什么布料,但是一眼就能看出衣裙十分昂贵。 农妇觉得她不是普通人 。 在她探究的目光中,沈玉笙低垂下脸,故意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晕倒在地上,就是因为路上遇到山贼。” 为了消除农妇的戒备心,沈玉笙绞尽脑汁编出各种借口。 许是因为她的演技足够精湛的缘故,农妇居然相信,而且深信不疑了。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遭了这么大的罪,姑娘你也太可怜了。” 沈玉笙叹了口气。 这家人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心机的样子,若不是因为现在处境特别危险,她还真有种说出实情的冲动, 点头看了看身上衣裙,沈玉笙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人换掉,身上的首饰, 想必应该也被她们给拿走了吧? “你在找你的首饰吗?” 农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床底下摸出来一个包裹递过去:“这些都是从你身上换下来的首饰,一件件看着都很昂贵,我们都没敢碰,怕给弄坏,就用布料抱起来想等你醒来再交给你的。” 好像自己有点狭隘了。 沈玉笙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又把包裹给农妇推了回去:“这些首饰,你们还是收下吧,就当是我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但是农妇不敢行动。 沈玉笙的首饰都太贵重,一看就知道不是她们这种人家用得起的,收下以后惹出事,她怎么办? 第五百八十三章 大夫 嘴上说着不收,目光却一直盯着包裹不放,沈玉笙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后来她又废了好一番口舌,这才让农妇同意收下这些首饰,不过作为交换,农妇得给她一点碎银,还有几身衣裳。 沈玉笙想回平南。 虽然路途艰险,虽然不知道平南那边情况究竟如何,她还是想回去见到心上人,然后亲口告诉他,他们有孩子了。 不过前提是她能平安回去。 活了两世,沈玉笙对身体的感觉十分敏感,她知道自己正在一点点变得虚弱,等到肚子真大起来,她想回平南就更麻烦了。 必须得在未显怀之前回到平南找夫君。 她皱着眉头在脑海 中策划可行的路线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警惕心让沈玉笙一下子坐直身子,凝望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别怕。”农妇温声安慰说,“是我的丈夫回来了,就是把你给救回来的人,应该是他带着大夫回来了。” 农妇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人走进房间。 “咦?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先进门的人是个身形魁梧,肤色黝黑的汉子,瞧见安稳坐在床上的沈玉笙,他面露诧异。 捡到人的时候,沈玉笙的脸色白的像张纸,就连呼吸都十分微弱,看起来整个人就要不行了,他还以为就她回来得昏迷个三五天才能醒呢,没想到今天就 醒过来了。 沈玉笙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到另一个声音。 “人在哪儿?” 一个大夫打扮的中年男人也走了进来。 瞧见床上脸色苍白的沈玉笙,他没再多说,过来就把脉诊断,又把沈玉笙的脸色仔细观察了一个遍。 “姑娘你这是喜脉啊。” 大夫说罢,探究的目光缓缓转到农户身上,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农户吓得往后连退三步:“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相较于农户的反应,农妇的反应明显要更大一些:“你说什么,有身子了?” 大夫笃定的点头,表示自己从业二十年从未看错病。 “之前晕倒应该是因为动了胎气再 加上疲累的缘故,往后一段时间多注意一些,过阵子就能养回来了。” 只是动了胎气么? 回想到自己离开皇宫之后经历的事,以及当时的想法,沈玉笙心中颇多感慨。 这么艰苦都能好好的,也算是这孩子命硬。 一时间,她眉梢眼角不由得露出悲伤的神情。 农妇表面上大大咧咧,心却是细的,瞧见沈玉笙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想起自己孩子的父亲。 “姑娘啊,你现在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去,就先住在我家里吧。”出于同情心,农妇提出这样的建议。 沈玉笙倒是想要点头同意,奈何情况不允许。 多待在梁国一天,就多 一分危险,她不想等到事情弄得一团糟的时候再去后悔:“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不会不会,”一想到刚才沈玉笙给的那些值钱首饰,农妇就觉得自己不亏,“俗话不是说,送佛送到西吗,你留下也没什么,横竖我们都是要吃饭的,多加一双碗筷也没事。” 大夫也跳出来帮腔:“姑娘,你还是先在这里住下吧,你刚动了胎气,正是需要卧床休息的时候,贸然乱走对你的身体和胎儿都不好。” 在农妇和大夫的再三劝说之下,出于对自己身体情况的考虑,她还是点了头。 沈玉笙就这么忐忑不安的在小村庄里边度过了整整三天。 第五百八十四章 辞行 农户家中除了他们两口子之外,还有一个老人和年岁稚嫩的孩子,沈玉笙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逗那个孩子玩。 她依稀记得,自己的孩子就是他这个年纪离开的人世。 沈玉笙的手轻轻在腹部抚摸,神情恍惚。 这一世,说什么都要保住这个孩子。 “姐姐,你在想什么?” 正在跟沈玉笙玩闹的小鬼瞧见他突然停下来,神情若有所思的模样,立即凑到她的身边说话。 相较于大人,天真无邪的孩子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沈玉笙也没多想,笑笑回答说:“我在想念我的孩子,如果他现在还活着,跟你差不多年纪。” 这番话语对 于年岁稚嫩的孩子而言,稍微有一点深奥,他现在还不能正确理解生死,只知道爹娘前两天提醒过,家里这个大姐姐已经怀有身孕,过段时间可能就要生孩子,让他不要随便去胡闹。 他瞪大眼睛,目光在沈玉笙脸上和手上来回打转:“姐姐,你说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吗?” 总不能跟他说自己重生的事吧? 沈玉笙微微笑着点点头,正担心小鬼会不会刨根问底把自己的事都问一遍时,农妇从田里回来了。 手上的青菜苍翠欲滴,明显是刚在河里洗过。 一进门看到孩子又缠着沈玉笙说话,农妇怒目圆睁:“不是跟你说不许随便去闹姐 姐吗,你怎么不听话?” 小鬼怕挨打,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扭头就跑,没一会儿人影都不见了。 “这孩子顽皮,晚上回来我打他一顿就乖了。” 相较于农妇的紧张,沈玉笙显得无比淡定。 因为周身的气质仍在,她现在就算是穿着一身粗布衣裙,不施粉黛,只安静坐着也有中仙子般的气质。 真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仙人。 农妇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迈步走向屋子,路过沈玉笙的身边的时候,沈玉笙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拉住她的手。 “怎么了?”农妇一脸不解。 “叨扰你家有一段时间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想趁早跟您辞 行。” 沈玉笙千万般深思熟虑以后,决定明天就离开村庄。 这小村子地处偏僻,虽然官差不一定很快就能追查过来,但是沈玉笙不敢保证来往做生意的人会不会发现自己,便想趁着身份还没暴露的时候早早离开,以免影响到村子的其他人。 农妇对她的打算表示非常不理解,拧着眉头摆手说:“不行不行,你身体还没养好,现在就走万一出事怎么办?” “不会的,这些天经您的照顾,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沈玉笙摆明要走。 无奈的农妇也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点头:“那我给你收拾行李去,包里多准备一些干粮,对 了,你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为自己考虑,沈玉笙有点感动。 她略一思索,觉得从梁国去平南,路上少不得要盘查,用女儿身出门行走不方便,不如就跟农妇家借几身男人的衣裳。 “我想回家,但是您也知道的,一个女儿家独自在外边走终究有点不安全,所以我想买您丈夫的几件衣服,旧衣服也可以。” “旧衣服,好像是有的,我去给你找找。” 转身去找衣服钱,农妇的怜悯的目光一直在沈玉笙身上打转:“唉,你一个姑娘家,又怀着孩子呢,出门远行一定要记得小心啊。” “我会的。”沈玉笙笑着点点头。 第五百八十五章 熟悉的画像 农妇没一会儿就抱着几件旧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她一边跟沈玉笙招呼,一边把旧衣服都给放在桌子上。 “这些衣服都是我丈夫年轻的时候穿的,现在他长胖了穿不得,又不舍得扔掉,就一直放在衣柜里没怎么碰过,姑娘你要是想穿,我先拿到河边去给你洗洗?” 农妇拿出来的旧衣服,上边都有中陈旧的味道。 如果放在以前,沈玉笙不一定愿意跟这些衣服有所接触,奈何现在形势根本就不允许她挑剔。 “不用洗了,那样太过麻烦,还是这样放着吧。” 衣服身上有味道,或许还能帮她躲避某些人的盘查呢,穿上这些旧衣服扮成男人 ,当然是身上有点味道会比较好。 眼见沈玉笙不仅不嫌弃,甚至还十分乐意的模样,农妇心里虽然奇怪,但是没有多想。 她们村子地处偏僻,再加上村长几百年没遭过大难,自然就把人养成没有戒心的模样。 “姑娘你不嫌弃就好。” 农妇帮着沈玉笙把旧衣服包起来,等到丈夫回家以后,就跟他说起沈玉笙要走的事。 家主比她更加淳朴,听说沈玉笙要走,还三番两次要把人给留下,直到确定沈玉笙去意已决,他才放弃自己的劝说,转头开始研究送别的事:”难得有客人来家里住住,这几天咱们也没怎么招待好人家,就这么走了实在 不适合,孩子他娘,要不你去张屠户家里买点排骨回来吧,正好给姑娘补补。“ 农妇先是一愣,咬着牙点头:“我看行,我这就去。” 随后她就回房拿钱,没一会儿就就匆匆离开家门。 所谓张屠户,是他们村里唯一一个养猪的人,也是他们这个村子里最富裕的,平时谁家买肉都要来他家,所以他家算是村里消息最灵通的。 农妇到的时候,张屠户和他媳妇正盯着一张画像窃窃私语。 “你们在这里干嘛,不开门做生意了?” 农妇觉得奇怪,凑上前想瞧瞧他们手里拿着什么,意外见到一双眉眼。 咦,画上的人怎么跟自己家里那位怀 有身孕却依旧坚持要走的姑娘这么相像。 “你们手上的画像能不能给我看看?” 张屠户转头过来,满是横肉的脸上尽是鄙夷:“瞎说什么呢,这哪里是什么画像,这分明就是通缉令,你又不识字,拿给你你也不会看。” “会看脸不就行了?”农妇瞪了他一眼,一把把通缉令给抢了过来。 画像越看越像沈玉笙,天哪,自己家里不会藏了一个逃犯吧? 农妇不识字,转头去问张屠户画像上的人犯了什么罪。 张屠户自己也说不上来。 毕竟通缉令上写着重金悬赏,但是具体罪名却没有列出来,只说画像上的人犯了大罪,官府要抓人。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只需要知道这个人很值钱就是。” 农妇打了个寒战,目光灼灼的问屠户通缉令上的赏金究竟是多少数目。 对方比了个数字。 农妇眼睛一亮:“白银?” “不是白银,是黄金!”张屠户吹胡子瞪眼说,“听说这人是太子要抓的,上边有命令下来,只许活捉!唉,也不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到底谁能拿到这个赏金。” 农妇没说话,表面不为所动,实际心思却在打转着盘算着。 沈玉笙现在就在她家里,但是明天就要走了,要是能够在她离开之前把人控制住,并且送到官府,说不定自己下半辈子就可以锦衣玉食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 蒙汗药 出于警惕心理,沈玉笙发现农妇自从出门卖肉回来以后,整个人就一直不对劲,时不时要盯着自己的脸看不说,偶尔还要跟自己打听家世,还有遇险之前经历过的事情,这是之前的她所没做过的。 沈玉笙留了个心眼,吃晚饭时故意装作食欲不振的样子。 农妇立马着急起来:“姑娘,你这样下去可不行,现在你可是一张嘴吃两个人的饭,就算自己不饿,也应该为腹中的孩子考虑不是吗?” 连自己吃多少饭都要管,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沈玉笙半蹙眉头,为了不表现出太大异常,她笑着表示自己饭吃的少主要是因为食欲不振。 农妇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丈夫夹菜制止:“以前你怀孕的时候胃口也很差,现在管别人做什么?” 农妇瞪了他一眼,再也没有吱声。 这一顿饭,因为戒备心,沈玉笙吃得不多,吃完饭后她就趁农妇等人没注意到,借孕吐把吃下的食物都给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舒坦些许,沈玉笙转身回房。 “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农户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房间里传了过来。 “我能怎么回事,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农妇扬声大叫。 沈玉笙从窗户缝隙里边,清楚的窥见房间里的情景。 他们全家聚集在房间里。 农妇不知道 打哪儿摸出莱几颗药,一人一颗分别送到家人手中:“这是解药,你们赶紧吃下来,不然会头晕。” 她竟然在饭菜里投毒! 惊讶驱使沈玉笙皱紧眉头,与此同时惊讶的人不止她一个,更有农妇凤丈夫:“你怎么能这么做?” 农妇被他指责,却一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信誓旦旦道:“你别看这个沈姑娘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模样,实际上她可是朝廷重金悬赏的逃犯,通缉令都已经发到我们村里边里,她明天出门指不定要被人抓起来的,与其白白让别人拿赏金,还不如我们来!” 农户怎么都不敢相信沈玉笙是个逃犯:“这怎么可能 ,沈姑娘看起来不像是会干坏事的样子……” “我今天都在张屠户家看过悬赏令了,画上的人就是她没错,如果她什么都没做,官府又怎么会通缉她呢?” 出于对官府的信任,房间里其他人还是相信了农妇凤华。 不过他们还是觉得下药这种事不对:“她现在还怀着孩子呢,万一吃了你下的药出事怎么办?” “这我一开始就考虑过,给她下的只是一般的***,不会伤着身体。” 听着他们一家人谋划抓住自己,并送自己去官府换赏金的话语,沈玉笙只觉得好笑。 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千错万错都是上官枭自己的错。 她抬眸仰 望天空,无数星辰隐约勾勒出梦中人的轮廓。 相公,你会不会从天而降来救我?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沈玉笙真想等等,奈何情况不允许,偷听到农妇和家人的对话之后,她就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装睡。 没一会儿农妇也跟了过来。 “沈姑娘,沈姑娘,你还醒着吗?” 沈玉笙没有回答。 不算宽敞的房间里边只有她的呼吸声,还有农妇的说话声。 农妇松了口气:“应该是药效发挥作用了,听大夫说,这***能让人一觉从晚上睡到第二天晚上,我们现在就去镇上报信去吧。” 农户闷闷答应一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沈玉笙的房间。 第五百八十七章 通风报信 农妇跟她的丈夫离开房间之后,沈玉笙立即睁开眼睛。 房间里没有点灯,唯一的光芒是从窗口透进来的明亮月光,她紧紧皱着眉头,脑海里思绪飞速旋转。 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够悄无声息的离开这座农院? 这成为摆在沈玉笙面前的最大难题。 住在这里的时候,沈玉笙不动声色跟农妇打听过环境,据说距离此地最近的一座小镇,走路不过两刻钟,脚程加快一些,甚至一刻钟多一点就能到达。到了镇上,他们要是跟官差说起自己的事,恐怕官差现在就在来抓自己的路上了。 要怎么出去呢? 沈玉笙坐起身,听着窗外的脚步声若有所 思。 就在她拧眉时,外头突然传来小孩子哭泣的声音,想来应该是农妇的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摔在了地上,他的爷爷发现异常,过去哄孩子去了。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沈玉笙翻出农妇给自己的旧衣服穿上,顺便带上包袱以及一些相对值钱的东西匆匆离开小院。 外头月明星稀,正巧是赶路的最好时机。 一出农院,沈玉笙就低头,温软的指腹在腹部轻轻摩挲。 孩子,我一定会平安把你给带回到父亲身边。 随后她选择一条看起来十分偏僻,一看就知道很少会有人走过的路,迈步上去。 就在沈玉笙离开农院赶路的时候,农妇跟 她的丈夫正走在前往小镇的路上。 因为天黑,加上农村人比较迷信,这一路他们走得连滚带爬,很快就走了大半的路。 “小镇就在前边了!”农妇一脸兴奋的冲了过去,结果摔了一个大跤。 原来地上有一个大坑,她急着赶路没注意看,就踩到坑内,整个人也就这么摔倒。 更倒霉的是,坑里还有积水。 里头不知道攒了多少脏东西,恶臭难闻,农妇跌倒进去以后,导致自己整个人都在发臭,隔得老远,别人都能闻到臭味。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农妇哀声痛苦。 她丈夫见状,竟然也开始嫌弃起来:“行了行了,你就别蹲在这里 唉声叹气了,先去官府找人,把官差带回家抓人比较要紧。” 他捏着鼻子把自家媳妇从地上拉起来,两个人肩并肩还想往前走,路走到一半又出事了。 原来是一队官差打扮的人在赶路,一个个都举着火把。 为首的人正是前几日帮沈玉笙逃出皇宫的白虎,如今他被上官枭负责抓回沈玉笙,因为怕沈玉笙真的被抓到,导致他跟小蝶暴露,于是他果断选择自己过来连夜搜查。 事实证明,他的顾虑是正确的。 农妇见到他们就两眼放光:“官爷,你们是不是来抓逃犯的?” 白虎眉峰一挑,目光闪过一丝嫌弃:“不错,我们是来这边搜捕逃 犯的,你们两个人为何连夜出行,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农妇吓得连连摆手:“不是,我们都是附近种庄稼的正经人,今天晚上跑出来,主要是想找官差去我们家里抓人。” “抓什么人?你们窝藏逃犯?” “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哪有这个胆子!”农妇从口袋里边摸出来一张揉皱的通缉令,展开递过去给白虎,“我们起初也是不知道,要是知道她是逃犯,哪里敢让她住,现在这不是知道了,所以才赶过来报官的吗?” 借着灯火照映,白虎清楚的看见画像的眉眼。 正是沈玉笙。 “你们快带我们过去。” 唉,但愿沈玉笙不要被抓到才好。 第五百八十八章 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农妇连声答应,赶忙带着人回到自己家,众人一路冲到沈玉笙住过的房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人在哪里?” 白虎故意装作恼火的样子。 这副模样吓坏了农妇跟她的丈夫,两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辩解说:“人本来应该在这里的,我今天晚上在饭菜里下了***,她明明吃了饭,又怎么能平白无故不见呢?” 白虎才不管她之前究竟对沈玉笙做过什么,他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要人。 “把人给我交出来。” 农妇哭着说自己真的没有窝藏逃犯,脑袋用力磕在地上,鲜血飞溅。 这边屋子的动静成功把老头刚哄睡的孩子给吵 醒,他怯怯的站在门口,一脸困惑的问:“你们在问原本住在这个房间里的姐姐吗?” “对对,快告诉他们,那个姐姐究竟去哪了?” 小孩张了张嘴,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好好一个人,难道真的能够凭空消失不成? “给我搜。”白虎冷着脸下令。 十几位官差得到命令,立即在农妇杀猪似的尖叫声里把农院翻了一个遍,所有能够**的角落都被他们搜过,结论是没有。 根本就没有人藏在小院里。 不过有些东西可以证明沈玉笙曾经在这里停留,那就是她的衣裙,还有她送给农妇的首饰。 “她现在应该还走的不太远,在附近找找。 ” 白虎扔下命令之后,立即往外狂奔而去,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大人这是要去哪里?”一位官差不解的问。 另外一个官差啪的一声拍在他的脑袋上:“大人办事,你这个小喽啰问什么问,还不快点去找人?” 官差连声答应,没一会儿人就散开各自寻找去了。 而这个时候,沈玉笙正在夜色中狂奔。 因为怕被人找到,或是抓到,她一路走得飞快,可惜的是体力有点跟不上,没一会儿就停在一处岔道口再也走不动。 这眼看就要天亮了。 恐慌与不安环绕着她,这两种感觉在荒无人烟的野外愈发显得可怕。 更可怕的是, 沈玉笙觉得自己根本就逃不掉。 万一被他们抓回去,按照上官枭对自己的重视来看,他一定不会要自己的性命,但是孩子肯定留不住。 为了孩子,她得更努力一些。 沈玉笙咬了咬牙,再次从位置上站起身,总而言之,先找个能歇脚的地方。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没过一会儿突然听到寂静里传来马蹄声。 有追兵? 沈玉笙开始变得高度警惕。 此时她走在一条嶙峋的小路上,旁边有浓密的草丛与嶙峋巨石,她顾不上那些地方会不会藏有蛇与虫子,直接躲了过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 “这次做的倒还不错,竟然知道要躲着人走。” 来人 轻笑一声,飞驰的骏马在经过沈玉笙藏身之处时停了下来。 是谁? 沈玉笙抬眸去见,正巧白虎的目光也望向这边。 “这种地方,光靠脚是没有办法走出去的,所以我给你送来了马。” 沈玉笙的心情顿时五味杂产:“多谢。” “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两个建议,一个通过水路回平南,二是,以后在路上不论遇到什么样的人,都不要轻易相信,”他顿了顿,又补充说,“那个农妇还有她的家人,你也看见了。” 他们是沈玉笙人生经历上不可磨灭的一笔。 “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报答你。”沈玉笙留下这句,便骑马扬尘而去。 第五百八十九章 找到她带回她 沈玉笙离开皇宫当日,上官枭就像疯了一样,吩咐底下的人务必要把人找到并带回皇宫不说,还下令彻查当初把沈玉笙带出宫的人,甚至连他身边的近卫白虎都被派出去找人。 这个消息很快就被传到平南。 一同传过来的还有沈玉笙怀孕的消息。 因为消息相对模糊,没有人知道怀孕的月份,于是关于她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这件事,众说纷纭。 大部分人都觉得,孩子就是上官枭的种。 若非如此,上官枭何至于如此失态,不惜举国之力找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于是人们再次上书要乔音把她休离。 乔音果断把他们的* ***给无视,一心只想着失去消息的沈玉笙。 她现在在哪里,情况如何? 梁国的眼线不多,但是每一个都很隐秘,沈玉笙应该很难见到他们,更别说是联系上他们。 一想到自己心上的人怀着孩子在梁国失去踪迹,乔音心痛如刀割。 “杨林。” 一句话立即把站在御书房门口的人给招来,并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臣在。” “你带上几个可靠的人去一趟梁国,务必要赶在他们之前找到她。” 自己可是暗卫,若是自己离开,乔音怎么办? 平南表面看着没什么大事,但是万一呢? 杨林不太愿意离开平南,离开乔音, 即便他知道沈玉笙与乔音而言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属下以为,这件事不用——” “你亲自去。” 乔音猛然抬起头,鹰一样锐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杨林的脸,“我只信你。” 无奈的杨林只得从命:“属下明白,属下这就收拾行李前往梁国。” 就在他口头的时候,不经意间瞧见乔音藏在檀木桌子底下的手,满手的血,恐怕是握拳太紧,导致指甲陷进肉里。 真是用情至深啊。 也不知道这份深情,于国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杨凛叹了口气,缓缓退出御书房。 偌大的御书房,一下子只剩下乔音一个人,他颓然坐下 ,憔悴苍白的脸上尽是懊悔与憎恨。 如果他能够拥有绝对的力量,如果他能够轻易灭掉梁国该有多好,这样的话,沈玉笙就不用被两国战事所牵制,也就不用遭受那么多委屈,更不用被梁国太子欺辱! 他真的好恨。 “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跟乔音的负面情绪遥相对应的是,梁国皇宫里静静站在回廊上的上官枭。 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回尝试这种感觉,心脏被人握住的感觉。 某人说得果然没错,人一旦有了感情,就容易产生弱点。 现在沈玉笙,就成为了他的弱点。 “你找到人没有?” 旁边默默观察情况的小蝶, 终于找到机会跟白虎搭话,“她现在在哪儿?” 白虎做了噤声的手势,让她说话小声一些。 现在上官枭的情绪正处在最不稳定的时候,万一被他听到,他们两个人都要完蛋。 “我也不知道人在哪儿,我只能说她现在学聪明了,应该不会有人能够轻松找到她。” “这就好。”小蝶松了口气,担忧的目光在上官枭身上转了又转,“你看殿下的样子,真的是一副陷入情网的可怜模样,还好我们偷偷把人给放走了不然她继续留在皇宫,一点会成为殿下成就霸业的绊脚石!” 人在跟前,只会越陷越深。 白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第五百九十章 见财起意 就在所有人为了找到沈玉笙整的天翻地覆的时候,沈玉笙正站在距离梁国首都距离十分相近的一座小城里,站在公告栏面前。 公告栏上有她的通缉令,是梁国皇室发出的。 赏金数额之巨大,连沈玉笙自己都被吓着,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以后,她叹了口气。 何必呢。 就在此时,旁边有人开始谈论起她的身世。 “这位究竟什么来历,又犯下了什么大罪,为何太子殿下竟然不惜重金悬赏,却执意要保住她的性命?”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红颜祸水,这位可是平南皇帝的妻子,听说平南那边,因为她都快要闹翻天了!” “什么,已为人妇竟然还能被太子殿下看上?” 众人纷纷开始八卦起来。 说来说去,一句话都没有说中,沈玉笙站在旁边,默默听着他们八卦时不堪入耳的言语,心如死灰。 天下百姓如此看待她,那么夫君呢? 他会不会相信她跟上官枭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沈玉笙不敢再往下想,现在她所有精神支撑,就是腹中的孩子,还有回到平南找乔音要一句回答的决心。 在小镇停留的这些日子,沈玉笙借着女扮男装的便利,出入各种酒馆,很快就打听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那就是想从梁国回到平南,就必须前往东琉城,只有在哪里, 她才能搭乘往来的商船,才能离开梁国。 沈玉笙在心里暗自打算着,开头第一件事就是前往东琉城,往后怎么搭乘商船前往梁国的事,还是到地方以后再说。 因为小镇到东琉城距离相对遥远,沈玉笙决定重金雇佣马车。 她知道冬天将要来临,骑马比乘坐马车更快,但是她现在的身体经受不住颠簸。 保护好孩子是所有事情的最大前提。 沈玉笙在小镇辗转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愿意前往东琉城的车夫。 那是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长相精明,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沈玉笙说雇他的车去东琉城的时候,他还问东问西 瞎扯好久,直到最后沈玉笙表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他才点头同意。 但沈玉笙却留了一个心眼,就像之前白虎曾经提醒过她的那样,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她趁着车夫不注意,在商人手中买了一把短刀,就藏在袖子里边。 如果是从前的她,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为了自保揣着一把刀,呵呵,多么讽刺。 沈玉笙带着所有行李坐上马车,他们匆匆离开小镇,一路安静。 路越走越偏。 沈玉笙握刀的手也越来越紧。 “大哥,你确定前往东琉城的路是这一条吗,为何我在路上连一辆同行的马车都没有看到。” 车夫就 坐在前边,好像根本就没听到的似的,连个眼神,连一句话都没给沈玉笙。 沈玉笙确定自己再次被骗。 时间果然人性本恶。 她叹了口气,缓缓接近车夫,然后用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抽刀抵住他的脖子:“你告诉我,这条路究竟是不是前往东琉城的路?” 车夫吓了一跳,连带着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不,不是.....” “你要是再不掉头送我回去,我就杀了你。” 车夫连连点头,握住缰绳的手在不断颤抖。 就在他掉头,就在沈玉笙稍微放松警惕的时候,他突然大喝一声,不知道打哪儿摸出来一根棍子直接往沈玉笙身上砸。 第五百九十一章 巧合 沈玉笙在马车一路过来的时候观察过周围的环境,深知此地偏僻,很有可能没有马车会随意经过,而且四边都是山林,路也有点陡峭,自己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跟对方缠斗,可能没什么胜算。 她咬了咬牙,在车夫手中的棍子砸过来的时候侧身躲过,随后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你胆子挺大,我在这个地方干过这么久的活,还是头一回见到敢跟我拔刀的人,”车夫也追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沈玉笙,面露凶狠,“本来还不想对你动手的,结果你自己先出手,既然如此,就别怕老子我对你不客气了。” 沈玉笙躲到一棵树后边,握着短刀的手 在不断颤抖。 不论前世今生,她一直都是个文弱的女子,以前身边总是有人愿意站出来保护她,让她站在身后,如今没人,想必只能依靠自己了。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环境,稍稍后退了好几步。 心里渐渐有一个计划在生成。 “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赶紧给我拿出来吧,不然小心老子对你不客气。” 车夫故意扬了扬自己的拳头。 作为回应,沈玉笙扬起刀。 “呵呵,不过是个没杀过人的小毛孩子,以为手里有刀就能躲过我吗,别想得太美好了。” 车夫说罢,直接潮镇沈玉笙扑了过来。 彼时沈玉笙站在一个斜坡里,身 后就是斜坡最为陡峭的地方。 车夫一扑过来,她就侧开身子。 由于惯性的原因,车夫没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竟然直接往斜坡摔了下去。 “啊!” 他惨叫一声,干瘦的身躯很快就消失在浓密的树林中。 滚下去的一路有血,沈玉笙猜测是车夫摔下的时候身体不小心碰倒什么锋利的地方,譬如石头尖锐处,或者是十分尖细的树枝,导致身体被划伤。 不过那些都跟沈玉笙没有关系。 就像跟白虎分别是对方给予她的忠告一样,不要轻易相信世间的人,也不需要轻易帮助不认识的,尤其是在车夫见财起意的情况下,她更没有道理帮忙。 沈玉笙决绝的转过身,快步走到马车旁边。 马车上有一些车夫的随身物件,还有她之前支付的银两,全被她尽数收走。 至于车夫究竟还能不能活下去,就听天由命吧。 沈玉笙冷漠的往坑底的方向瞥了一眼,转头就走。 因为不认路,又不敢骑马,她顺着路走了好久,才来到相对宽阔的官道上。 要是再碰不到人,估计自己就得要交代在此地。 沈玉笙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前行。 临近晌午的时候,她才见到一辆马车。 马车上的人也同样看见来她。 “停下停下,路上好像有个人,看她徒步走路好像挺困难的, 不如我们 带他一程吧?” 说话的人是以为相貌清秀的姑娘,就是她一眼看见的沈玉笙。 负责驾车的,一个护卫打扮的人摇头叹息说:“小姐,我们现在的行程很赶,要从这里前往东琉城,少说也得要半个月的行程呢,再这么耽误下去,不但那边等待的人要生气,就连路都要不好走了。” 毕竟冬天就快要到来。 他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只换来年轻姑娘的一个白眼:“耽误就耽误吧,难道他还能因为一两天耽误时间动手打我不成?你赶紧的,快停车!” 马车驭的一声停在沈玉笙面前。 “你们准备前往东琉城吗?”沈玉笙恍惚间好像看见希望。 第五百九十二章 一起走吧 疑惑的目光当即投向沈玉笙:“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东琉城,我们刚才可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负责驾车的护卫听到这句话,气得翻了个白眼。 刚才过来的时候,他们都说了东琉城,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吧,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小姐变得如此呆萌。 “我刚才听到了。”沈玉笙温和一笑,努力让自己保持平稳的语气说话,“你们能不能带我一程,我本来也想去东琉城,但是雇佣的车夫不知道为什么,半路丢下跑掉了,导致我现在只能步行。” 她话语一顿,又连忙补充说:“要是你们愿意带我,我给你们雇 佣的费用也可以,只要你们带我走。" 姑娘张了张嘴想要回答,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护卫捂住嘴巴。 “我们先商量一下。” 随后两个护卫,还有那位年轻姑娘都走到一处沈玉笙绝对听不到声音的地方商量事情去了。 沈玉笙只能站在原地默默等待。 “他那么可怜,我们应该带上她,那谁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救她一命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姑娘大大咧咧的说出心中想法。 其中一个护卫连连摆手表示否定:“这个人不能带上,我的小姐啊,万一你莫名其妙带人一起走,出事怎么办?我们两个人可不一定 能够保证你跟那位的安全,真有个什么事,我们可是要陪葬的!” 两个人护卫的脸上都露出忧郁的表情。 姑娘有点犹豫,但是她还是坚持要带上沈玉笙,不为别的,就因为沈玉笙看着顺眼。 于是后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上了车。 沈玉笙乘上马车之后,再三表示自己一定会支付车钱,姑娘却摆手说不用。 “我们家有的是钱,不缺你那点银两。” 经过交谈,沈玉笙才知道对方的身份,她叫沈楚,据说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今天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是因为她急着赶路,去东琉城,那边有她的一位兄长等候。 沈楚说罢,转 头来问她的名字:“敢问公子如此称呼?” “沈渝。”沈玉笙故意隐瞒真实身份。 好在后者心大,竟然也没有怀疑,反倒是很高兴能在路上碰到一个同姓的人,拉着沈玉笙的手不断问东问西,直到马车来到行程内的客栈才停止。 “这里好像是方圆百里唯一一家客栈,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歇一晚上吧,顺便吃点东西,忙活这么一天,我都快饿死了。” 客栈的吸引力明显要比沈玉笙更大,瞧见客栈大门,沈楚毫不犹豫的跳下马车,然后带着一位侍卫一前一后的进入客栈,竟也不管身后的沈玉笙怎么办。 还真是个任性的姑娘。 沈玉笙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微笑,正打算跟上去的时候,另一位侍卫突然凑近她。 “不论你有什么企图,最好都给我收敛起来,不然我就——” 话说一半,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刀。 沈玉笙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你放心,我对你们家主子没有别的什么企图,我们能够遇纯属意外而已,等到东琉城以后,我就会离开你们走自己的路,绝对不会纠缠你们。” 侍卫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 似乎还有问题想问沈玉笙,可惜他没有机会了,因为沈楚从客栈里探出来脑袋:“你们两个人一直站在门外干嘛,快进来呀!” 第五百九十三章 眼神不对 沈玉笙跟侍卫一前一后走到客栈里边,这个时候,沈楚跟另外那位已经坐下,并且开始研究客栈的菜式。 她撇了嘴,一脸嫌弃的看着菜单说:“你们客栈的菜式未免也太简单了。” 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只有半页的菜单,能够选择的地方太小! 客栈里唯一上前招待的女人,也就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听到沈楚嫌弃的话语之后竟然也不生气,只是露出尴尬的微笑,无奈的摇头说:“不是我们不想多弄点菜式出来,也让客人多一些选择,主要是因为这个地方太过偏僻了,平时能有点肉吃就很不错了,哪里还有挑食的余地?” 这么一想也 是。 沈楚虽然嫌弃,却还是选择了妥协:“既然你们店里这么困难,我就不为难你们了,你们就给我随便做点菜送上来吧,贵点也行。” 这话说得老板娘眼睛一亮。 真是一条大鱼! 她笑着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这就去厨房喊人准备准备之后,便匆匆离开众人的视线。 沈玉笙默默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在老板娘不停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愈发强烈。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沈玉笙半皱眉头。 一向粗心大意的沈楚竟然注意到这个细节,甚至还破天荒的关心沈玉笙的心情:“沈公子, 你是不是也在嫌弃这家客栈酒菜不好?” 沈玉笙连忙摆手说不是:“在荒郊野外,能有个地方住下,还有热食可以吃就很不错了,我不敢要求太多。” 她淡定的回答换来沈楚的惊叹。 真是个豁达的人! 难道梁国的人都性情都这么豁达明朗吗?她都有点动心了! 沈玉笙笑笑没有说话。 没过一会儿,饭菜就被老板娘给端了上来。 因为没什么人,再加上沈楚本人也没有架子的缘故,两个护卫被允许上桌吃饭,他们不挑食,什么食物都能吃得津津有味,但是沈楚跟沈玉笙就有点不行了。 两个人的反应都差不多,吃不下。 前者 是因为嫌弃,后者是因为怀孕。 有身子的人一般都比较喜欢吃酸,而且对荤腥非常反感,沈玉笙自己也不例外,桌上的菜就没有一样适合她的胃口,她只能默默吃饭,不时夹上一筷子青菜。 还好别人的注意力都在相对闹腾一些的沈楚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这也给了她疑惑的时间。 如果只是饭菜简陋的话,自己的反应不会强烈到如此地方,有这种反应的原因分明就是菜里有东西! 更准确一点说,是菜里有一种孕妇不能接受的味道。 这种味道正巧来自刚才沈楚所点,但是老板娘明确说没有的菜式。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老 板娘说话? 沈玉笙怀揣疑惑,下意识转头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巧厨房那边也有人正伸出脑袋来打量她们,四目相对之时,他回以森森一笑。 这家客栈有情况! 沈玉笙很快就推断出这个可能,连带着一并被想起来的,还有曾经从话本上见过的故事。 黑心土匪故意在荒郊野外开客栈,为的就是吸引客人前往住宿,然后等到半夜三更十分,故意下毒谋杀,并且抢走客人的身上的所有值钱物件。 眼看外头的天空愈发阴沉,沈玉笙的心情也很是阴沉。 这一路走来,碰到的坏人数不胜数,自己究竟能不能平安的回到相公身边呢? 第五百九十四章 不要吃 客栈很小,人也没有几个,除了他们四个客人,就只有老板娘跟她的丈夫,吃完的时候,他们一直试图跟沈楚说话,后者有接话的打算,但是两个意识到不对的护卫果断拒绝了他们想攀关系的心,并且坚定的带着沈楚上楼。 沈玉笙随后也跟了上去。 虽说楼上的人不一定是好人,但是楼下的老板娘两个人明显更有作案的可能,她更愿意跟沈楚待在一起。 他们一行人一共开了三个房间,紧邻,沈楚的房间在最中间,而两个侍卫则是轮流站在门口看守,好像很怕沈楚会出什么意外似的。 当事人对此表示抗议:“我又不是什么事都不懂 的小孩子,你们这么盯着我,难道是怕我跑路。” 护卫板着脸说:“小姐,您有前科。” 意思就是说沈楚不值得信任。 气得她怒气冲冲的跑回自己房间。 沈玉笙在门口默默的站着。 或许是两个侍卫意识到让她干看着不好,就劝他先回自己房间睡下:“明天一大早我们或许就要起来赶路,沈公子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会儿,站岗护卫的事情就由我们来负责便是。” 沈玉笙笑着点点头。 她的目光在周围转了转,确定附近没人,客栈的老板和老板娘也不会听到自己的说话声音之后,她压低声音小声劝那两护卫。 “你们晚上小心一 些。” 至于为什么,小心哪些人,沈玉笙没有明白说出口,她相信这两个人的观察力应该比自己更好。 她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他们总不能不懂吧? 说罢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睡下,只是把自己身上弄干净以后,才堪堪闭上眼睛休息。 以为警惕,她一直听着外边的动静,就连楼梯响起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再然后就是某个护卫说话的声音:“你们端着这粥上来做什么?” 老板娘笑道:“我觉得你站在门外护卫也挺辛苦的,怕你饿,就在自己煮粥的时候多放了一些材料,特地给你们端上来,小兄弟你要不要试试 ?” 护卫的回答是什么,沈玉笙没有听见。 不过从下楼时凌乱的脚步声上,他应该是跟着店家夫妇下了楼。 都说了要注意些,怎么对方硬是不愿意听呢? 沈玉笙默默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对方心大,然后认命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老板娘又送上来两碗粥,沈楚也醒过来了,本来晚饭就没吃几口的她正饿着呢,听到有粥眼睛都亮了。 “我们这地方偏僻,也没有什么好材料,就这锅加了本地特产的粥,姑娘你要是饿,就先吃着吧。” 沈楚连连道谢。 好不容易才把老板娘送走,她坐回桌子旁边准备开吃的时候,房间 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谁——”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因为沈玉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的,他跑到自己房间来做什么? 沈楚想到这里,脸颊有点红:“你也是半夜饿了来我这边找东西吃的吗?” 沈玉笙一时无语。 她看出来这姑娘缺根弦,却没想到她能大意到如此地步,一般有陌生男子出现在自己房间,第一件事不是应该赶人走吗? 唉罢了,反正现在情况不同还是不要计较比较好。 “沈姑娘,我不是来你这边找东西吃的,我是想来提醒你,这碗粥里添了东西,最好不要喝。” 听到这句话,沈楚脸色一变。 第五百九十五章 死字究竟应该怎么写 一说到碗里可能被有心人加了一点东西,沈楚立马开始紧张起来,她自己好像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灯光照映下的脸色十分苍白:“我想,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皱着眉头,从枕头底下那处一样东西。 是一根银色的发钗。 “这发钗是?” “能验毒!”沈楚扬了扬手中物件笑着说,“我哥哥说着这发钗材质很是特别,让我碰到可能会被人下毒的食物时,先用来验毒,现在正好是使用的时候!” 沈楚说罢,直接把发钗往皱里一按。 果然变了颜色。 只见发钗根部,接触粥的地方全都变成了乌黑色,明显里边有毒 。 联想有一位侍卫可能放松精神吃下老板娘送来的东西,她心里就有些遗憾。 也不知道人能不能救回来。 “这粥里有毒,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叫醒另外一个护卫,看老板和老板娘也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或许他一个打他们两人还有一线生机。 就在沈玉笙准备带着沈楚去隔壁房间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一并传来的还有老板娘的声音。 “楼下有一个人中毒,想必撑不了太久,还有另外三个呢,他们喝了没有?” “这我就不知道了,有两个正睡觉呢,实在不行,咱们就直接扛着斧头冲进 去把人砍死就是,睡梦中的人总不能还反抗吧?” 再然后就是沈玉笙房间的被打开的声音。 老板娘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但隐约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 “咦,人跑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没怎么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沈楚已经开始变得慌张起来:“怎么办啊,他们看起来好像不是一般人,如果我们贸然出去,万一他们情急动手可怎么办,就我们两个人真的能够逃掉吗?” 她现在的心情,也是沈玉笙的心情。 要不是因为现在情况特殊,自己又没有能够依赖的人,沈玉笙同样也会感到慌张。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两个人缓缓退到后边,这个时候,店家夫妇已经来到房间门口,眼看就要推门进来。 沈玉笙握紧短刀,神情凝重的看着他们。 “呵呵,怪不得那边没人,原来你们都跑到这边来了!” 老板手里拿着一把很大的砍刀,人就站在门外。 沈楚吓得双腿发软,扬声喊着另外一个侍卫的名字,按照原本计划,那个人应该在房间里休息,随时准备跳出来保护主子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失灵,不论沈楚怎么叫都没有得到回应。 她心如死灰,只能躲在沈玉笙身后瑟瑟发抖。 “有我在。” 沈玉笙安慰了她两句,便挺直腰板跟老 板与老板娘对峙:“我普通人一个,死了无所谓,但是这位小姐可不一样,要是你们两个今天不长眼对她动手,明天就会有人来找你们算账信不信?” “你以为我们是吓大的吗,今天开门做生意,就是想要这位小姐的命,要不是有人重金买她的命,我们根本就不会蹲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说完话,他们就不再废话,提着砍刀就往这边砍来。 伸出都被吓哭了,一个劲儿往沈玉笙身后躲。 沈玉笙皱着眉头闭上眼睛。 难道自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吗,好不容易才逃出皇宫找到出路,真死在这里还真是让人有一点不甘心呢。 第五百九十六章 来人 沈玉笙屏住呼吸默默等待着死亡,闭上眼睛好一阵,反倒是迟迟没来,比死亡先赶到的是一声**,再然后就是浓烈的血腥味。 她下意识睁开眼睛,正巧看见一方白色衣袍。 有人站在她面前,长身玉立,手掌握着一把剑。 像极了她日思夜想的相公,却又不像,因为乔音站得比他更加笔直,而且也更加有威严一些。 毕竟是平南的战神,光是站在那处一动不动的,就能够给人一种很强烈压迫感,而这个人没有。 期待与失落的事情在很短的一段时间交替出现在沈玉笙的脸上。 她缓缓低下头,樱唇中吐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 相公此时在平南,估计在处理平南朝廷的诸多繁琐事务吧,怎么会有时间和空闲来自己这边呢,更何况现在可是许多大臣联名废黜自己的时候,冲着这点,他更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所有的幻想都在此刻破灭。 沈玉笙的情绪没有人被任何人发觉,就连躲在她身后的沈楚也没有,她瑟瑟发抖着,直到店家夫妇跪倒在地,不断发出求饶的声音,她才缓过神来。 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她感到无比恼火。 “宋捷,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被点名批评的人无奈回头给沈楚一个眼神,一脸焦躁的说:“我来的已经够快了,要不是 你之前为难我,我根本就不会落下。” 沈楚哼了两声。 宋捷出现在这里,她们绝对安全,放松下来的沈楚这才意识到自己静静抱着沈玉笙。 她的脸颊立即火烧似的红了起来:“对不起,我刚才太害怕了!” 沈玉笙笑着说了一句没事。 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转移到店家夫妇的身上。 宋捷的刀刃一点点凑近,直把他们吓得脸色苍白跪地求饶,刚才的那点气势都不见踪影:“侠士饶命啊!我们这都是被人给逼迫的!” 谁料宋捷根本就不吃这套,他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还被沈楚说成钢铁做成的 心脏呢,哪里会因为他们卖惨就开始莫名其妙有了同情心? “穷劝你们还是不要做没有任何用处的事情,而是把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店家夫妇吓得瑟瑟发抖,一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说我说!” 一边望向房间一处并不起眼的角落。 沈玉笙和宋捷都感觉到不对劲,于是第一时间过去把地方给堵死。 店家夫妇恨恨的看了他们一眼。 原因为他们已经无计可施,就只能灰溜溜的交代自己所做的所有计划时,店家夫妇突然发力。 先是两个人一起猛地朝沈楚那边冲,等宋捷为了护住人下意识扑过 去的时候,他们又转头往门外跑去。 脚步声砰砰砰的,直把整座客栈都踩得摇摇晃晃。 沈玉笙有种下一秒客栈就要倒塌的感觉。 “你愣着干什么!” 被宋捷护在怀里毫发无伤的沈楚爬起来做的第一件碍事,就是把宋捷往门外推,让他赶紧跟过去抓人:“他们对附近地形那么熟悉,万一钻林子里边凭借地势跑路,那我们以后可怎么办?你还是赶紧给我跟过去吧!” 让她和沈玉笙意外的是,宋捷一点慌张的样子都没有。 他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神情淡定道:“他们跑不掉的。” 宋捷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老板娘的尖叫声。 第五百九十七章 家贼难防 听到动静的沈玉笙和沈楚三步并作两步一块冲下楼梯,到客栈大厅才发现,大厅里站着十几个跟沈楚的护卫一模一样打扮的人,其中两个把店家夫妇给按在地上,还有另外几个,则是中毒昏迷的伤员给扶起来。 救人要紧。 沈楚冲过去拎起老板娘的衣襟:“解药呢,给我拿出来,要是没有解药,我现在就把你跟你丈夫给剁碎!” 沈楚的完美向在场所有人演绎在实力的重要性。 只有实力才能让人战胜一切恐惧,包括刚才店家夫妇带来的威胁。 如今风水轮流转,转到了沈楚这边。 老板娘表现得比刚才的沈楚还要差劲,整个人吓得不住发抖,连说话声音 都打着颤儿,明显是被吓坏了。 “解药就在柜台第二个抽屉里边。” 沈玉笙距离柜台最近,就顺手帮着拿了起来。 服用解药以后,伤员的神情终于有所缓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沈玉笙刚刚弄明白原因,原来另外一个护卫不是老板娘他们控制住,也不是半途半路,而是趁着休息的时间出门给放信号弹的护卫联系,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宋捷,还有大堂的十几个护卫,都是他给带过来的。 一说起沈楚经历的风险,他就感到十分自责:“起初不用信号弹联系,是怕吵到小姐,万万没想到的是,客栈里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他的懊悔沈楚都看在眼里,摆 摆手不以为意道:“你又不是策划者,没什么好自责的。” 就在他们几个人互动的时候,沈玉笙就在旁边默默观察。 一次性出动十几个护卫,还被人这么珍视的对待,这沈楚,不论从什么方面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自己跟着她一同前往东琉城,会不会太引人注目? 没等沈玉笙想到答案,沈楚又抛出另外一个问题。 她恶狠狠的瞪着地上的店家夫妇,语气不好的问:“究竟是什么人让你们对我动手的?” 老板支支吾吾不敢说。 老板娘也是一脸犹豫的样子。 “看来是我对你们不够狠,”沈楚招呼一声,当即有人提刀上前,“我再问一遍,究竟是 谁让你们对我下手的,这回你们要是不说,我就让他们把你们的手给砍下来。” 要不是亲眼所见,一般人很难想象沈楚竟然说得出这种话来。 不过这看起来倒是很正常,毕竟沈楚身边跟着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小姐您不要冲动,我们说,我们说就是了!” 老板娘一边哭一边说出事情经过,原来半个月前,有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他们的客栈里,打照面就给了一锭黄金,说这是定金,让他们帮忙杀掉一个过路的年轻姑娘。 那时候他们的客栈面临倒闭,实在是穷得可怜,看到钱就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唉,要 是早知道这位姑娘不简单,他们就是穷死都不敢接这笔生意。 老板娘后悔得嚎啕大哭。 “你猜的出来那个人是谁吗?”沈楚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彼时宋捷就站在她不远处,即便两个人的目光没有相对,还是能够明白对方的心思:“无非就是沈家内部那些不安分的人罢了,回去挨个处理掉便是,不过这事的前提得是想小姐您赶快去东琉城,公子在那边已经等不及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沈楚哼了一声,越把宋捷摘出来跟沈玉笙比对,就越觉得后者顺眼。 “想让我乖乖去东琉城不乱跑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带上沈公子一起。” 第五百九十八章 自己人 他们这一路走来已经够不容易了,三番两次被暗算不说,现在还要带上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压力会很大,所以宋捷果断选择了拒绝沈楚。 “我们不能带上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 尤其是在对方明显跟沈楚关系非同一般的情况下啊,宋捷觉得越发不能带上他。 当事人沈玉笙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楚就跟他争辩起来。 “沈公子不是外人,他分明就是我们自己人,你知道吗,今天晚上要不是因为他跳出来保护我,说不定我已经被这些意图不轨的人给弄死在这里了,你必须带上沈公子一起走,你要是不带上他,我跟你没完!” 沈楚 瞪着眼睛,摆明就是要折腾到底的意思。 宋捷感到无比头疼。 这位祖宗不闹则已,一闹起来肯定是要出事的,万一她一气之下又像之前那样出走,自己可就有**烦了。 见宋捷明显有些为难的模样,沈玉笙也不是很愿意勉强,她眼珠子转了转,笑笑道:“如果不方便的话,不带我也可以,只要能跟我说说附近最近一个镇子的方向,我就可以自己走。” 不跟他们一起行动,她觉得也是件好事,那样反倒是不容易暴露不是么? 沈玉笙的善解人意跟宋捷执拗的模样正巧形成鲜明对比,沈楚愈发恼火起来。 她一把把沈玉笙的手 给拉住,斩钉截铁道:“沈公子,你不用担心,你今天救了我,这恩情我是一定要报答的,要是宋捷不愿意带你,我就跟你一起走,正巧我们聊得来,路上还能有一个照映!” 同样是容貌清俊的年轻人,为何沈玉笙跟宋捷之间的差别就那么大呢! 沈楚百思不得其解。 宋捷愈发感到头疼了:“小姐,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万一您带上陌生人一起去东琉城,被公子看见怎么办,他也知道他的脾气,最近的脾气比之前更差了,说不定要发火的,到时候麻烦的还是我们自己。” 一想到在东琉城的那位公子,宋捷就感到头大。 那位 的性格远比沈楚更麻烦一些,在整个沈家没几个人敢去招惹。 连沈楚都不敢。 以往只要把他给搬出来,沈楚没有不怕的时候,可这次竟然没有奏效,听到那位可能会发火,她竟然也不怕了。 或者应该说着硬着头皮,她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一定要把沈公子给带上,到时候他要是发火我扛着就是。” 见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滞,沈玉笙真的很不好意思。 这一路过来,沈楚对自己的照顾已经够多了,要是她再因为自己跟手下争执起来,沈玉笙会有一种罪恶感。 毕竟两个人不过是萍水相逢,不值得沈楚为自己闹 这么大大的事。 “沈姑娘,你真的不用为难,我自己去就是。” 说罢她就抽回自己的手。 殊不知她越是想要自己走,沈楚就越是坚持。 这么温吞的公子,脾气好又愿意为人着想,她不能轻易放走。 “宋捷,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究竟要不要把沈公子给一起带上!” “我带,我带上就是。”宋捷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重重叹了口气,“但愿我们到东琉城的时候能够走运一些,千万千万不要碰到公子。” 得到满意的回答,沈楚高兴的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沈公子,你听到了吗,你不用走了,这一路就跟我一起去吧!” 第五百九十九章 委屈 决定带上沈玉笙一同前往东琉城之后,他们一行人就在客栈休整,准备天亮的时候就出发。毕竟客栈里没有人,除了店家夫妇之外就只有他们这些客人,所以他们一点都不客气,该用的东西一点都不省,尤其是在做夜宵的事情上。 沈楚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喊饿,宋捷就让会做饭的人去厨房做了一些东西来。好让她能够保持安静。 她吃过东西,就径自回房间去睡觉了。偌大的大堂,一下子就剩下沈玉笙跟宋捷两个人。 宋捷亲自给沈玉笙倒了一杯茶:“请恕我之前,沈公子,你究竟是哪里人,为何我看您的服侍虽然像是一般梁国 百姓,但是言行举止却跟普通百姓一点都不想,甚至某些细节处,还像是平南人?” 没想到自己竟然露馅了。 沈玉笙感到有些懊恼。 知道这个宋捷可能不简单,但是她可没想过相处这么短一段时间,对方竟然就能看出自己身份的不同寻常来,这要是继续相处下去,想必没过几日,自己是女子身份的事,还有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会统统暴露在他的面前吧? 沈玉笙不太愿意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试图自救。 “我——” “算了,你不用说了。” 沈玉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对方就摆了摆手。 他的态度究竟为什么会有 转变? 沈玉笙感到不解,于是下意识往身后的方向敲了一眼,正巧看见沈楚站在楼梯上。 关键时刻又是这个姑娘救了自己,她真的很感激。 而宋捷跟她不一样,他只觉得头疼。 真是神奇了,这沈钰究竟什么来历,就连私下说说两句都不行,沈楚盯得这么紧,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向对方套话。 正恼火的时候,沈楚慢慢从楼上走了下来。 “我就知道我上楼休息以后,你一定会缠着沈公子问东问西,还好我早有防备,不然就让你给得逞了!” 她竟然还在洋洋得意,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宋捷差点就要被她给气笑:“小姐,我 询问情况也是为我们的行程安全着想不是么,您想啊,问出沈公子的身份,到时候路上要是碰到什么突发事件也能比较好处理不是?早做防备都是没错的。” 他的话说的明明就是有道理,可惜沈楚偏偏不愿意听。 她要带上一起走的人,怎么会惹出事情来? 一想到遇险当时沈玉笙拼命把自己给护在身后的模样,她就觉得宋捷有错,而且还是天大的错。 “沈公子不会惹事!” “好吧。” 无奈的宋捷只能再次选择妥协。 他在心里重重叹息,只觉得自己万般委屈。 沈玉笙不过就是救了沈楚一次么,想他一路走来这么多年, 救过沈楚无数次,帮她摆平麻烦无数次,其中的维护次数更不用说了,自己这么努力的付出,只换来沈楚无关轻重的态度,他伤心了! 宋捷幽怨的看了沈楚一眼,转身往外走去:“我出去静静。” 后者被他的目光给看得毛骨悚然,但是她没有太过在意。 夜已经很深了,该是去楼上休息的时候了! 沈楚打了个呵欠,拉着沈玉笙就我那个楼上走去:“沈公子,我们不用搭理他,先上楼休息去吧,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明天才能够安心上路不是?” “嗯。” 沈玉笙闷闷答应一声,目光下意识往外转了转,正巧对上宋捷打量的目光。 第六百章 男女有别 沈玉笙临睡觉前默默祈祷自己的身份不会被宋捷发现之后,就回房间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是她睡得最好的一夜。 自从离开皇宫之后,她每天都心惊胆战,生怕哪天上官枭的人突然从不知名的角落冒出来,并且把自己给带回皇宫,再不就是防备身边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晚上能够安稳睡觉,今夜估计是困倦了,又或者是沈楚的种种表现给了她一种绝对性的安全感,否则她不会睡得这么沉。 沈玉笙又梦到了身在平南的乔音。 她梦到他们一同站在树下说话的场景,还梦到乔音的拥抱。 曾经触手可得的一幕一幕,如今竟然变成时 间最难视线的事情,沈玉笙越想,就越是心痛。 这一次要是能够平安的回到平南,能够平安见到相公,她一定要不顾一切抱个够本。 沈玉笙再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一睁开眼就对上沈楚探究的模样。 四目相对,她呼吸一窒。 “沈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房间里有人进来,她非但没有察觉,甚至还安稳的在对方眼皮子底下睡觉,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够强的警惕性一定会让她吃大亏的! 相对于沈玉笙的紧张,沈楚倒是表现得十分淡然,她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笑。 “沈公子你不用紧张,虽说男女有别,但是 我自己都不计较,你也不用在意的,我刚上来没多久,你念叨的梦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见!” 自己还说梦话了? 沈玉笙再也不能保持冷静,她半蹙眉头,感到有些无奈。 肯定是因为思念相公过度,才会说梦话的,她以后可得要注意些,类似的事情绝对不能够再次发生。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传来,再然后就是宋捷的声音。 “准备准备,吃完早饭以后我们就得要出发了。” 从这里赶往东琉城,少说也得十天,在路上耽搁的话,说不定就得要半个月左右,那位在东琉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宋捷不想一过去就面 对他的怒火。 “明白了明白了,这就去!” 沈楚一边回应,一边把沈玉笙从床上给拉起来。 她的动作让沈玉笙下意识拉住自己的衣服。 虽然晚上睡觉的时候,为了防备她没有脱下外衣,但是任由沈楚胡闹的话,说不定衣服会滑落下来,到时候好端端一个公子平白无故变成女子,她会很难看! “小姐,你尊重一下沈公子。” 当事人沈玉笙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门口的宋捷就忍不住开始为她打包不平起来:“好歹他是个男子,男女有别,你硬是拉着衣衫不整的人下床未免也太过失礼了。”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被宋捷 给这么一提点,再转头看了看沈玉笙的脸色,沈楚突然开始害羞起来。 白皙的双颊顿时红了一片。 “意外意外,我下次注意!” 沈楚说罢,飞一般匆匆离开房间,没一会儿,就已经砰砰砰跑下楼去。 宋捷也转身出去了。 离开之前,他特意看了沈玉笙一眼。 沈玉笙屏住呼吸,下意识想要解释。 “你不用紧张,我答应过小姐不会探究你的身份,就不会问,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给我们带来麻烦就是个受欢迎的人,我也不会深究了,楼下已经准备好早饭了,赶紧起来吧。” 沈玉笙点点头,眼看对方转身关门,她才从床上下来。 第六百零一章 下手要狠 沈玉笙收拾好自己匆匆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沈楚跟宋捷已经在吃早饭了,一并吃饭的还有他们带来的护卫,不过是分坐在另外的桌子上,除了他们之外,沈玉笙还意外的看见了某两个人。 店家夫妇。 昨天晚上问清楚情况之后,宋捷就把他们给丢进柴房,还命人严加看守来着,如今突然拎出来,估计是有事想要交代吧? 沈玉笙倒是有点好奇他究竟会怎么处理这两个人。一并抱有好奇心的,还有沈楚。 “宋捷,这两个人怎么办,我们要是离开这里,他们呢,万一他们跟那些想整我的人联系上并且透露出我们的心中可怎么办?” 宋捷摆摆手让她不 用担心。 这些事情,从一开始他就开始防备起来。 等到众人都吃完饭,诸事准备完毕,宋捷才开始动手。 “把他们给我绑起来,就绑在那边的柱子上,然后把他们准备的毒药喂进去吧。” 这是以牙还牙? 沈楚有些兴奋。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显得比同龄人成熟一些:“我就喜欢你的干脆,这两个人就是应该弄死。” 听到他们决定的店家夫妇,不约而同露出害怕的表情。 趁着布条被拿下来,趁着毒药还没被人给喂进嘴里的时候,他们试图求饶。 “几位大人,你们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干坏事了,还有,还有你 们的行踪,我们夫妇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的,要是违背这个诺言,我们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还请几位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 这两人求饶的手段倒是有点高明。 要不是昨天晚上被他们两个人造成切实的威胁,沈玉笙差点有点遭不住。 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弄死也不错,省的以后过往的路人还要被他们算计。 相较于他们的反应,宋捷更为冷血。 他轻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你们要是不死的惨烈一点,怎么好意思对那些被你们下手谋害的人交代?”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都白了。 什么叫做之前被下手的谋害的人,难道这 家客栈真的就像话本上所说的黑客栈一样,专门抢劫过往行人的财物? 一想到这个,沈楚和沈玉笙不约而同皱了眉头。 “什么之前被害的人,我们不知道,后院的尸骨不是我们干的!” 呵呵,还好意思狡辩? 宋捷都为他们感到悲哀:“我都没说我在后院发现尸骨的事,你们这么快跳出来不是自己承认了?” 罢了罢了,他真是不想跟这两个傻子多计较了,毕竟这会对她的心情有影响。 “绑起来,喂药。” 当即有护卫把店家夫妇给绑在柱子上,然后又把从柜台里翻出来的毒药给喂进他们嘴里。 店家夫妇出于恐慌,一直在不断呼喊与挣扎。 宋捷嫌他们烦,又命人把布条给塞回去。 这一回,他们是真的求救无门了。 “就这样绑着他们,恐怕会被逃脱。”沈玉笙出声提醒道,“如果有往来的客人发现店家被绑在这里,这会以为他们遭遇土匪吧?” 宋捷同样考虑到了这点。 他说没事,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所有事情,只让沈楚跟沈玉笙先走,他在后边解决。 众人一一离开。 宋捷的目光环视客栈片刻,随后摸出身上的火折子。 没过一一会儿,客栈就燃起熊熊烈火,几乎整个建筑都被火焰给吞噬。 宋捷没事人一样从火场出来,神情之淡定,就好像火不是他放的一样。 “我们出发吧。” 第六百零二章 东琉城 自打烧掉客栈之后,他们的路上就没再碰到别的事情,一路走来非常顺利,就连不好的天气都没怎么遇到,对于沈楚跟沈玉笙而言,这都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沈楚,天气好的时候,她连带着心情都会愉悦许多。 “绕过这座山,好像就是东琉城了,沈公子,你到了东琉城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要去找你在东琉城的朋友,或者是亲人吗?” 这一路相处下来,沈楚对她的好感越发浓烈,不时就要缠着她说话,早就习惯的沈玉笙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我在东琉城没有亲朋好友,不过是想从东琉城回到平南而已。” 沈楚听到这句 话,猛然瞪大眼睛。 连带着外头驾车的宋捷,目光都下意识往里边转。 “你想从水路前往平南?” 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沈玉笙感到十分不解:“这是我之前一个朋友的建议,我觉得可行。” “但是我觉得不行!”沈楚用力的摇头,怒气冲冲,就好像被骗的人是她自己一样,“你知道吗,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天冷了水会结冰,想从水路去平南,你就得要等冰雪都融化以后才行!” 路上沈玉笙也想过这个,她早就有心里准备。 “那我就留下便是。” 沈楚先是一愣,没过一忽儿又高兴起来:“你留在东琉城也挺不 错的,东琉城地灵人杰,我就很喜欢带着这边,若是不嫌弃,不如就去我家里住——” “咳咳。” 就在沈楚说话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宋捷咳嗽的声音。 沈楚不明就里,只当做他是偶感风寒,很快又继续她的话。 “你就住在我——” “咳咳。” “宋捷,你是在故意跟本小姐作对吗!”沈楚被打扰得恼怒起来,转头就往外边的宋捷扬声大吼。 谁料对方好像一点自责感都没有似的,丝毫不感到惭愧:“咳嗽这种事我也控制不住不是么?” 沈玉笙觉得好笑,不由多看这两个冤家一眼。 这一路走来她倒是看明白了,沈楚 虽然有时候嘴巴有点毒辣,但是心地确实真正的善良,这一路走来这么久,还没见过她主动为难那个人,除了宋捷。 他们两个人简直就像是冤家一样,这一路走来斗嘴无数次,争执无数次,碰到关键事情的时候,又能和好如此,很有默契。 分明就是两个有情人。 沈玉笙每每见到他们斗嘴的模样,就忍不住心里感慨。 她也想念自己的夫君了。 一想到乔音,她的唇角就不自觉勾勒出一抹很是浅淡的笑意。 一同坐在马车的沈楚转眼偶然瞧见,顿时呼吸一窒,眼睛也看呆了。 “沈公子,你笑起来还真是好看,我活了这么多年 ,见过的人有那么多,从来没有哪个人笑起来比你更好看!” 马车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碾过一块石头,整辆马车都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这一回,咳嗽的人变成了沈玉笙。 估计是话脱口而出之后,沈楚自己也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主动移开视线,目光转而落在外头驾车的宋捷身上:“你这人怎么回事,不会是为了保护我故意找哪个陡峭的地方走吧,再这样下去,我可要对你动手了!” 说罢也不管对方究竟能不能看到,沈楚冲着他的背影扬了扬拳头。 宋捷没有反应,估计是被打击到了,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幽怨:“我们到东琉城了。” 第六百零三章 身价又涨了 东琉城中的喧嚣声调,已经传过来了,沈玉笙和沈楚,不约而同掀开车帘子往外张望,果然看见不远处,一座城池渐渐出现在眼前。 东琉城不像他们路上见过的任何一座城池,它的建筑很有特色,规模相较于其他城池,也更为宏大,以至于他们还没进入,就感觉到它的繁华。 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沈玉笙真想停下来好好观察一下这座城池。 “可算是到了!” 沈楚的喜悦明明白白的在脸上表现出来,她差点笑成一朵花。 “这一路赶来可真是累死我了!到地方以后,我一定要躺下好好睡一觉,别的事情一律不管,还有那个老是 喜欢挑刺找我麻烦的人,我也不管!” 沈玉笙不知道沈楚口中喜欢挑刺的人是谁,宋捷倒是清楚。 沈楚身边的人,他就没有不了解的。 “小姐,公子要是知道你这么形容他,估计又得要生您的气了。” “哼,你不说我不说,沈兄也不说,他怎么会知道?”沈楚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威胁道,“你可千万不许通风报信,不然仔细我对你不客气。” 她对自己的防备心也太强了吧。 宋捷在心里默默吐槽,越发感到世界不公平起来。 明明同为男子,为何沈玉笙就能得到沈楚另眼相看,而自己只能不断被她所猜疑? 宋捷咽不下这口 气,于是下意识往沈玉笙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回,两个人的目光没有对上,因为沈玉笙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身上,她的眼睛通过掀开练字的车窗望向外头,神情有点沉重,谁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一个人,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宋捷突然开始好奇起来。 平日东琉城,进出都是十分随意的,因为往来人流众多,一般没人会注意行人的脸,可如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查的十分严格,要进城的所有女子,必须让守卫检查一遍才能进去。 眼看队伍已经拍的挺长,宋捷面露担忧:“看来今天进城恐怕要 耽搁一会儿。” 沈楚得去过去让侍卫看看自己的脸,这让她感到十分恼火, “也就是在梁国,若是在我们那边,有人敢查我我就扒了他的皮!” 嘴上的说辞虽然凶狠,但是沈楚还是乖乖过去了。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宋捷皱着眉头忍不住低估了一声:“平时东琉城一般不会检查往来的行人,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开始严格起来但愿不会发生缜密麻烦的事情。” 沈玉笙闷闷答应一声,脑子缺转的很是活络。 东琉城在梁国境内,用脚指头想也知道,突如其来的反常肯定是因为自己。 她心知肚明,却什么都没有说,跟着 宋捷等人进城以后,几个人就找个相对空的地方地方站定,纷纷开始等起沈楚来。 他们所站的位置正巧是公告栏的前面。 有个护卫闲来无事,就盯着公告栏的通缉令看,然后没忍住倒抽一口凉气:“你们快来看看,这个通缉令又涨价了。” 众人纷纷围拢打量。 为了不让自己在人群中显得太过特殊,沈玉笙也凑了过去。 估计上官枭那边,真的因为自己失踪的事闹得方寸大乱吧,否则不至于在自己逃出来以后,三番两次给悬赏加价,如今这赏金已经提高到众人忍不住瞠目结舌的地步了! 就算是沈玉笙本人,也忍不住暗暗吃惊。 第六百零四章 沈知文 出于好奇心理,宋捷下意识多看了画像上的人几眼,然后转头看沈玉笙的眼神也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沈公子,你看见这悬赏令上的赏金了吗,这数额的巨大,连你也会感到十分惊讶,是吧?” 沈玉笙呼吸一窒,突然生出几分不安。 宋捷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难道是已经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故意询问想让自己变得慌乱吗? 沈玉笙还真是有点慌张,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漠的,就好像悬赏令上的画像根本就不属于自己一样。 “这悬赏金额,是我见过的最大数目,故意寻常人家一辈子都不一 定能够摸到这么多银两吧,看来皇宫里那位太子殿下,真的是下了血本呢。” 此言一出,宋捷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狐疑。 悬赏令上明明没有说出悬赏的人是谁,为何她会知道? “悬赏令是管家张贴的,明明没有说出具体原因,为何你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太子要抓人?” 眼看宋捷的目光越来越热烈,沈玉笙真的开始慌张起来。 “路上偶然听别人说起而已。” 解释的说辞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很是苍白无力,就连沈玉笙自己,听了也是不愿意相信的。 就在她有种捂脸冲动时,救星终于回来。 “你们都围在一个地方做什么 ?” 沈楚匆匆跑来,精致的脸上满是疑惑:“难道不觉得这边挤得慌?” “在看告示。”宋捷坦然直言,目光又转回到沈楚身上。 在他眼中,沈玉笙永远没有沈楚来的重要,不论对方究竟是不是身价很高的犯人,又或者是别的什么,都没有沈楚来的重要,在他的眼睛里,只要沈楚在场,他就只看她一个人, 可惜这份深情没被一向大大咧咧的沈楚所发觉。 她还是喜欢缠着沈玉笙说话:“刚才过去检查的时候,我碰到好几个有趣的人,他们——” 沈楚拉着沈玉笙的手就要讲故事,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有人 慢慢接近。 出于好心,宋捷轻轻咳嗽了一声:“小姐,您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多话了,我们已经到达东琉城,眼下最为要紧的事应该是回家,公子在那边应该等您很久了,” 沈楚正说话呢,听到这个声音想也不想就摆手:“你闭嘴,我才不想回去!” 一想到自己以后要看某人脸色行事,沈楚就心烦。 “宋捷,不是我想点名批评你,你这个人怎么老是喜欢哪壶不开哪壶!明知道我不想提沈知文还非要提!” “嗯?为何不能提?” 此言一出,宋捷捂住自己的脸。 他不是没有努力过,要怪就怪沈楚自己太没有求生欲, 到了别人的地盘还敢光明正大的说对方的不是,不被抓到才是有鬼。 而沈楚那边,压根就没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我不喜欢呗!” 她还想拉着沈玉笙说话,这才发现沈玉笙的脸色好像也不太对,正想问怎么回事呢,就听到沈玉笙小声提醒她:“你身后有个人。” 沈楚猛然回头,力道之大差点扭到脖子。 “哥哥,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来了竟然也不跟我打招呼。”她脸上立即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被招呼的人脸色正巧与她相反,是阴云密布的模样。 “我若是打招呼了,哪里还有机会听你在背后议论我呢?” 第六百零五章 两兄妹 明知道对方指的是自己,沈楚还是故意求生欲很强的装出一副事情跟自己没关系的模样,甚至演戏逼真,她还抬起头四处张望,一副无辜的模样:“谁敢在背后议论我哥哥,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一番话直接把旁边站着的宋捷听得翻白眼。 放眼整座东琉城,敢说沈家家主沈知文坏话的人也就只有沈楚一个,除了她还能有谁? 偏偏某人还在装傻,义正言辞的拉着沈知文的手说:“哥,你别生气,刚刚那个说你坏话的人我一定会揪出来帮你教训一顿,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受委屈的。” 沈知文站在原地,差点被她故作无辜的模样 给气笑。 要不是刚才亲耳听见沈楚在背后说坏话,他恐怕就真的要相信她所谓帮忙出气的言辞了! “你给我站直了,大户人家的姑娘,当街拉拉扯扯算什么,你对我有意见,我们回去再慢慢说。” 沈楚闷闷答应一声,整个人就像是霜打过的白菜。 她在那边被沈知文教训,而另一边的沈玉笙正在好奇的打量着沈知文跟沈楚两兄妹。 跟着沈楚等人一路往东琉城赶来时,沈玉笙不是没想过要套出沈楚的身份,但是一直都没能够套出来,所以她仍旧不清楚沈楚的出身,只是从她不是跟宋捷的谈话中知道,沈楚出身名门,上边还 有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兄长,常年住在东琉城这次来东琉城就是因为投奔他。 此外,沈玉笙还得知沈楚的家族很不平静。 据说上次他们在客栈遇到的店家夫妇,就是被家族的人雇佣来害人的。 沈玉笙越是仔细回想,就越是忍不住好奇沈知文跟沈楚的身份。 “你说小姐会不会跟公子提议说带上你一起走?” 就在沈玉笙疑惑的时候,旁边一直静静站着的宋捷突然开了口,“平时我们公子就很不喜欢小姐随意往家里带人,如今又被他听见小姐背后议论,你说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你给撇下?” 宋捷话语中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表明就是想要看自己笑话。 沈玉笙默默叹气,只感到无奈。 被一个男人当做假想敌的感觉真的不是很美好,尤其是在对方总是想着怎么针对她的时候,这种感觉越发让人不舒服起来。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跟沈姑娘没什么。” 沈玉笙试图消除宋捷对自己的敌意,奈何对方仍旧不依不饶。 估计是赶路的时候,沈楚对她的亲近深深刺激到他,所以现在开了个口子以后他就有点收不住。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不成?” 宋捷暗暗在心里咬牙切齿,脑海中不断闪过沈玉笙跟沈楚说话的画面,活了会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 回感觉到如此真切的威胁! 究竟怎么才能让对方明白自己跟沈楚之间没有可能呢? 沈玉笙无比为难,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种直接跟宋捷坦白身份的冲动! 两人都是年轻女子,她对沈楚真的没有想法。 “你爱信不信,总之我跟沈姑娘现在和以后都不会有朋友之外的关系,我们不可能的。” 从前世真正明白自己心意开始,一直到现在,沈玉笙心里就只有乔音一个,一般男子都不一定有机会插足进来,更何况是同为女子的沈楚? 她们真的不可能! 沈玉笙斩钉截铁的态度让宋捷下意识瞥了她一眼,心头被困惑的烟雾所笼罩。 第六百零六章 恩人 其实宋捷心里还有许多问题想问,可惜条件不允许,就在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沈楚已经注意到这边,以为宋捷在为难沈玉笙的她,立即调过来一把把沈玉笙给拉住,还把人推到身后护着,一副要保护她的警惕模样:“宋捷,你是不是趁着我不注意故意为难沈公子?”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人吗?”宋捷眉头一挑,无奈的摇摇头。 他就是有心想要为难沈玉笙,也得绕开沈楚才是,当着她的面欺负人,他又不是傻子? 更何况,他能不能斗嬴沈玉笙还不一定呢。 眼前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一副书生模样,但是看见她的时候宋 捷总是有种对方不好惹的感觉,甚至还觉得对方除了武力值和体力值比自己差一点,别的都不差。 “你是!”沈楚哼哼了两声。 “好吧,你说是我就是。”彻底无语的宋捷只好往后退了几步,用行动表示自己没有为难人。 沈楚的种种行动成功引起沈知文的注意,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沈玉笙身上转了又转,本想将人仔细打量,奈何他探究的目光被沈楚发现,她立即跳出来把沈玉笙给护住。 沈知文本来就不是很好看的脸色愈发变得阴沉起来。 “不是说光天化日之下不许你跟别人拉拉扯么,为何没记住?嗯?” 他的 话刚出口,沈楚就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对沈知文的畏惧,是她很小的时候就深深种在心里的,这么多年过去,小小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几乎占据她生命的全部。 因为害怕,沈楚就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沈公子他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他,他是君子!” 男人就是男人,男女有别也是规矩,在外边的时候除了家人,一般人可不管对方是君子还是小人。 “松开。” 两个字的命令最是可怕,沈楚的手几乎是下意识放开的。 兄妹两人间晦涩的气氛让旁边站着的宋捷忍不住开始紧张起来,他倒是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放任 沈楚倒霉被训斥,但是心里遭不住。 一想到沈楚委屈伤心又不敢说的模样,他就觉得好像有一双手握住他的心脏。 到最后还是坚持不住选择站出来。 “公子,这位沈公子是小姐的朋友,名唤沈钰,来的路上曾经救过小姐一命。” “沈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亲近他一点又怎么了?” 有宋捷站出来帮忙说话,沈楚觉得自己的底气也多了一点,连带着腰都挺得比之前直,“沈公子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是很乐观,我看他情况不对顺手拉他一把,这没什么问题吧,好歹人家在路上救过我一命呢!” 她故意抬高的声音,落在 沈知文耳中只觉得嘈杂:“做没做错你自己心里清楚,等会儿回去自己反省就是。” 沈楚呐呐答应,刚起来的气势再度被压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路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既然宋捷跟楚楚都说沈公子出手相救过,那就是出手相救我,沈某在这里谢过。” 沈楚说罢,拱手作辑。 这等礼节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起的,虽说自己救过沈楚,也不至于被他如此对待。 沈玉笙心中笼罩上一层不安。 她学着男人的模样,拱手行礼,客套的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值得说谢,更何况沈姑娘路上也帮过我不少忙呢。” 第六百零七章 暂且住着 此时他们一行人都站在街道上,往来人流众多,沈知文估计是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就邀在带沈楚等人回去的时候,一并邀请了沈玉笙。 沈玉笙起初是拒绝的。 毕竟她现在可是朝廷的逃犯,平时出门躲着人走都还来不及,更别说是故意去某人家中了,那跟自投罗网好像压根就没有区别。 “您的心意我领了,但是去府上住还是算了吧。”沈玉笙谦和道,“这一路走来已经够麻烦沈姑娘了,怎么好意思去府上叨扰,还是改日有机会的时候,再去府上拜见吧。” “不行,你要去!” 沈知文还没说话,沈楚就跳出来表示不同意。 对方投来的刀子 似的的目光扎在身上,沈楚也当做根本就没看到似的,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沈玉笙,“沈公子,你一定得要去我家住两天,我们路上不是已经约定好说到地方了互相来往吗,我还答应过你到家以后让我哥哥帮你打听消息呢,你现在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我还怎么联系你?” 沈楚一脸着急,情绪的变动说明她确实是在为沈玉笙担心。 至于这份担心里究竟是不是掺杂了什么东西,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明白了。 “可是——” 沈玉笙还想说些什么,奈何话没出口,已经被人堵住。 沈知文挥了挥衣袖,果断稳定失态发展。 “沈公子就去府上住两 日吧,正巧也让报一报这救命之恩,我们沈家在梁国虽然也不算什么大户人家,但是招待一个客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一个两个都这么诚挚的邀请自己前去做客,沈玉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再不去好像就算是不给面子了,还是去吧。 于是沈玉笙就这么来到了沈家。 因为身份不同,前往沈家的马车是分开的,沈玉笙与沈知文同坐。 对此沈楚表示十分不满意,她拉着沈玉笙的手想让她跟自己同城一辆马车,结果被沈知文无情镇压。 沈知文这个人,因为头一天见面,了解不深,所以沈玉笙没有办法对他的 所作所为做出评价,这个人表面上看是个俊美的公子,实际行事手段却有一点残暴,尤其是在对方有意忤逆的时候,他的反应尤为强烈,这点在他面对沈楚时候的态度就能够看得出来。 他们一路过去没怎么说话,沈知文的目光也不曾在沈玉笙身上停留,但却硬是给了沈玉笙一种不安的感觉。 那种感觉宛若自己在沈知文面前毫无隐私般。 令人难受的路途终于停下,所有马车一并停在沈家门口。 早有仆役在门外等候,一看到沈楚掀开帘子,连忙搬过来一个凳子。 可还没等马凳站定,沈楚已经兴冲冲跳下来,直接往沈玉笙那边跑。 “沈公子 ,我们到地方了,这里就是我家!” 沈玉笙回以礼貌性的一笑。 相较于沈楚下车直接往下跳的动作,她的举止显得更文雅一些,看得沈楚忍不住啧啧赞叹:“读书人就是读书人,就连言行举止都远远比宋捷顺眼得多。” 不远处平白无故被嫌弃的宋捷,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就在这时,沈知文也从车上走了下来:“沈公子,这里便是我沈家的府邸,以后你只管住着,但凡有事只管吩咐就是,千万不要客气。” 沈玉笙点头说了声谢。 “管家何在?” “在呢在呢,刚刚有事给耽误了。”有个微胖但是目善眉慈的中年人挤开仆役,匆匆跑了过来。 第六百零八章 贵客 “这位沈钰沈公子,是我们家的贵客,你带他先去客房安置,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就只管弄好就是。” 官府连连称是,侧身笑眯眯跟沈玉笙道:“沈公子请跟我来。” “我也要去!” 沈楚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盯着沈知文想要谋杀似的目光,还是快步跟上沈玉笙的脚步,“沈公子你可是我亲自带过来的客人,你的安置问题当然是我必须要亲眼瞧着的,不然出事可怎么办!我心里可是会很过意不去的!” 宋捷转头看了自家公子一眼,确定对方已然生气后,默默在心中给沈楚点了根蜡烛。 当着沈知文的面行忤逆之事,世上也 就只有沈楚一个人了。 “你给我站住。” 沈知文冷着脸,一把拉住沈楚的后衣领子,“周管家在我们家当差多年,难道他办事你还要怀疑不成,让他去安置沈公子,你只管放心就是,不用特地跟过去。” “不行,我还是想去!” 沈楚缩了缩脖子,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就在他们两兄妹对峙的时候,沈玉笙站了出来:“沈姑娘,你与兄长数日不见,现在见面正是说话叙旧的时候,还是不用跟过去了,我相信贵府管家的办事效率,若是担心细节处有什么地方做不到位的话,到时候我自会跟你说起。” 沈楚的脸色一下子就垮 了。 她坚持跟去,可是当事人明显不是很乐意,看来只得留下面对沈知文了。 看着沈玉笙跟管家渐响渐远的背影,沈楚欲哭无泪。 但愿以后还能好好见面! “沈公子,听您的口音,好像不是梁国本地人?” 前往客房的路上,管家突然抛出这么一个问题,这话吓得沈玉笙下意识捂住嘴巴。 似乎是看出她的紧张,老管家笑了笑,”沈公子不用紧张,我也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不是紧张,我只是没想到有人能听得出来罢了。”沈玉笙故作没事人的模样,淡淡道,“我之前住在平南与梁国边境,所以口音被平南的人所影响 ,有点他们的意思,这些年倒是一直有改变的想法,但是口音您老人家应该也是知道的,真的很不好改。”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路,没一会儿就来到沈家的客房,连带着一起见到的还有沈家的人安排给客人的两个婢女。 她们一左一右站在门口,温顺的低着头。 沈玉笙感到万分疑惑,就连客人都能够有专门伺候的侍女吗?沈家的做派未免也太过豪气了。 “这两人就是挑来专门伺候您的婢女,春月和秋霜,沈公子要是觉得她们伺候不周,可以跟老奴明说,届时会另外给您安排。” “不用不用,我不需要人来照顾。”沈玉笙 连连摆手,怕女儿身露馅的她,决定凡事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他人,“这两位姑娘管家你一并带走吧,有事我自会喊人。” 两个婢女面面相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们别跪我,不愿意收主要是因为我自己不习惯被人伺候而已。” 沈玉笙求救似的的目光望向管家,后者会意,吩咐她们站起身。 “沈公子是府中贵客,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思来。” “多谢体谅。”沈玉笙感激的笑了笑了,提步走近客房。 相较于皇宫客房的布置,沈家的客房明显更雅致一些,不仅布置美观大方,里头还张贴着许多字画,细节处能够看出大家底蕴来。 第六百零九章 离她远点 沈楚跟在兄长身后缓缓走进书房时,频频回头的小动作正巧被沈知文给看见。 后者皱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点名批评道:“我还以为你这一趟出去,再回来的时候会有一些长大,就算不会太懂事至少也会比之前成熟一些,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越活越回去,现在就连我的话都不愿意听了。” 之前的沈楚在家,可是见到沈知文就像老鼠见到猫的! “我这不是长大了,所以有自己的想法么?”沈楚绞着自己的衣袖,神情复杂道,“你的话也不一定是对的不是么,总得给我一点质疑的权利。” “你这不是质疑,而是叛逆。”沈知文脸上的恼 火毫不掩饰,“分明就是翅膀**想单飞,何必摆出这么多借口来惹我生气?” 沈楚还是低着头,目光落在裙子没遮住的鞋尖上。 “我究竟什么地方故意惹你了?” 沈知文被她这么一反问,越发恼火起来:“你一个大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一个年轻人拉扯,成何体统?” 最让沈知文恼火的不仅是这个,还有沈楚对宋捷的反应。 多年前他们两家就已经约定好要结亲,如今宋捷过来就是为了提前跟沈楚培养感情,沈楚倒好,人家故意示好她硬是不接受,三番两次刁难不说,还故意在沈玉笙的面前无视宋捷,亲眼看见这一切的沈知文一 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出评价了。 又是宋捷! 沈楚一股脑的把自己今天受到的委屈都给算到宋捷的头上。 “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因为我喜欢沈公子,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很喜欢他,甚至还想嫁给她当妻子,所以我跟她走得亲近一些根本就没错。” 她应正言辞的模样让沈知文分外头疼。 且不说宋捷如何,单说沈玉笙那边就是很大的麻烦。 他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沈楚的脸说:“要是你真的不喜欢宋捷的话,当然可以有另外的选择,但是那选择不能是沈钰,明白我的意思吗?” 此言一出,沈 楚当即愣在原地。 她想起自己多年来活在沈知文阴影下的压抑感,想起自己多年来被沈知文支配的无力感,顿时有千万般委屈涌上心头。 沈知文管得已经够多了,如今她想要为自己的终身幸福努力一把,也有错么? 沈楚咬了咬牙,猛然抬头:“这件事不归你管,我选择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真的是翅膀**想单飞。 沈知文面露怒色:“你!” 眼看书房里两个人又要开始吵架,大门突然被人给推开,宋捷迈步走了进来。 “公子,我有几件路上的事想要跟您禀,咦,小姐也在?” 此时书房里争执的当事人都在场,就差 一个沈玉笙了。 沈知文为难的按着自己的额头,眼珠一错就瞧见沈楚飞奔离开书房,没一会儿人影都不见了。 “你是故意的吧?”他皱着眉头点明,“你进门的时候一般都会先敲门再进门,鲜少有直接推门进来的时候,是不是在门外听到我们争执,不希望她跟我闹?” 宋捷腼腆一笑,默认了沈知文的说法。 “这是包庇,你知道她一向任性,老是护着她会让她有恃无恐,而且对你们的感情发展也不好。” 宋捷依旧摆着笑脸,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真正的感情不畏惧竞争,我相信只要我能坚持下来,总有一天她会想明白究竟什么是感情。” 第六百一十章 喜欢一个人怎么办 玉盘似的明月镶嵌在夜幕上,皎白月光如纱洒落遍地,四周寂静,只有风的声音。 这样的月色,最适合待在高处思考人生。 沈楚命人搬来一把梯子,借着梯子爬到墙上坐着,不时抬头仰望,轻声赞叹。 要不是因为她平时不爱读书,书本上的诗词根本就没背下来几首,她真想对明月吟诵几句。 “小姐,小姐,上面危险,您还是快点下来吧!” 负责照顾沈楚生活起居的侍女站在墙下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她的脸上满是焦急的情绪,要不是害怕说话声音太大会吓到沈楚,她现在已经忍不住扬声尖叫起 来。 因为沈楚所在的地方真的太过危险了! 墙壁足足有房子那么高呢,而且下边还都是些凌乱尖锐的石头,要是人人不小心摔下来,不死也得要重伤啊! 相较于侍女的紧张,沈楚倒是显得十分淡定。 她撑着下巴,目光暗淡道:“我不下去,我在思考人生呢。” “小姐,您有什么烦心事直接跟奴婢说就是,何必非要爬到那上头去呢,晚上风大,要是一不小心被风吹下来可就不好了。” 沈楚哼了两声,还是没有选择下去,不过她的目光转到了侍女的脸上。 接着夜色掩映,她疑惑的问:“你有 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侍女怔愣片刻,很快点头面露羞涩的说:“奴婢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不过后来因为两人的身份相差太多,就不得不放弃了,小姐,您今天爬到墙头上看月亮,是因为您被情所困吗?” 侍女恍然大悟的想,难怪今天的沈楚行为举止如此反常,感情确实是件非常复杂的事。 被猜中心思的沈楚脸面有点挂不住,转过头不让侍女看见自己的脸色,却没有否定,只问侍女:“喜欢一个人应该怎么办?” “那个人对小姐有意吗?” 沈楚摇摇头,联想道沈玉笙跟自己说话的模样,她不 是很敢确定:“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苦恼的!你既然是过来人,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 连着两天都没有见到沈玉笙,沈楚真的感到十分难熬,尤其是在得知对方也根本没有跟下人提起过自己以后,这份难熬越发明显,静下来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她的心口上爬来爬去,导致她万分难受。 婢女拧眉沉思,好半晌才想出来办法:“小姐,您要是想试对方究竟对您有没有心思的话,办法多得是!” “这个怎么说?” 沈楚连忙追问,整个人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急于求成的学生。 “小姐,我 听别人说,女追男隔层纱,只要女子足够貌美,男人很容易就会把持不住,您只要平时在自己的衣着打扮上多下一点功夫,说不定他就会动心!还有一句话就是,美食也可以让人心动,小姐您不如试试亲自做点好吃的糕点给他送过去,说不定他知道糕点是您亲手做的,心里一感动,就喜欢上您了呢!” 婢女的计划听起来倒是挺靠谱的,但是沈楚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万一他不喜欢糕点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么,那就在琐碎小事上多下功夫,只要表现得足够贴心,他一定会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 第六百一十一章 讨好 侍女的话语好像给沈楚带来了无尽的希望,她的眼眸明亮,猛然从墙上站了起来:“你说得对,本小姐貌美,又有钱有势,真心喜欢上一个人那是他的荣幸,只要平时表现得贴心一些,他迟早会喜欢上我!” 墙下的人被她的动作吓了个半死:“小姐您说的都对,您冷静点不要随便站起来啊!” 这对于沈楚而言充满信心的一夜,又鸡飞狗跳而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让人去把东琉城最出名的糕点师傅给请了过来,让对方专门留在沈家教自己做糕点,这一教就教到了三天以后。 彼时沈楚已经能够做出模样不错的糕点 。 “小姐,您做出的糕点跟我们的所做的糕点相差不远,已经可以出师了。” 被强硬带道沈家的厨子一脸恭敬的说。 沈楚顿时信心大增,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我也觉得自己做的糕点很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不如师父你试试?” 厨子被迫吃下糕点。 估计是因为沈楚自己喜欢吃甜食的缘故,糕点里放了许多的糖,一口咬下去全是甜的,就连师父自己都有些遭不住:“这糕点有点美中不足.....” 于是他们又在厨房折腾了整整三天。 等到沈楚再次出现在沈玉笙的面前时,他们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见 面。 “沈公子,好久不见,你在府上住的如何?” “承蒙关照,我在府上倒是过了一段安生日子。” 沈玉笙见来人是她,神情稍微有些缓和。 “你满意就好!”沈楚兴冲冲来到她身边,手中玉盘微微一扬,“我今天特地过来,主要是想请你试试我这些日子新学的糕点,这是我花了好多力气才做好的,一做好连哥哥那边都没送去,就直接送到你这儿来了。” 她含羞带怯的目光望向沈玉笙。 被看的人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而且好像连她的暗示都没有听懂似的,脸色毫无变化:“正巧有点嘴馋,我试试味道如何。” 她捻起其中一块糕点放入嘴中。 “如何?”沈楚一脸期待的凑上前来。 “好吃,”沈玉笙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沈姑娘的糕点比某些酒楼里卖的糕点都要好吃。” 被她这么一夸,沈楚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你这个夸奖我我会忍不住骄傲的!” 沈玉笙笑笑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这糕点确实比其他糕点好吃,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太甜了。” 沈楚脸上的笑意当即凝固,细长的柳叶眉也皱了起来。 “太甜了?” 沈玉笙怕自己直白点评会影响她的自信导致伤心,很快就改变说法,把错都揽在自己一个 人的头上。 “我说错了,这糕点不是太甜,而是我的口味比较挑剔,别人吃糕点都比较喜欢甜食,我不一样,我喜欢吃酸的。” 沈楚腾的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原来沈公子你喜欢吃酸的,我这就让人去找个会做的师父来,等我跟他学上两天就好!” 话音刚落,她就转身兴冲冲的跑开了。 “我不是这个——” 沈玉笙的话还没说话,人已经跑得没影,无奈的她只好选择放弃。 桌上还有许多糕点,她自己吃又吃不下,让沈楚转身跑回来带走明显也不可能,正巧有几个侍女路过,沈玉笙就让她们过来把糕点一块分吃。 第六百一十二章 心意 毕竟是沈家的小姐,所做的糕点选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所以就算是口味相对有点偏差,侍女们也纷纷表示味道不错,还问了沈玉笙这糕点打哪儿买来的。 “你们家小姐做的。” 沈玉笙如实回答,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中蕴含的某种可能性,在她潜意识中,自己依旧是个女子,并且不会跟沈楚之间发生点什么。 现在的她,用当局者迷这么几个字来形容最为恰当。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纷纷露出惊讶表情。 送糕点对沈玉笙而言没什么重大的意义,但是对她们而言可不一般,这两天她们在沈家,不止一次的听人谈论起沈楚努力学做 糕点的事,要知道之前的沈楚,可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这些天以来所有人都在猜测沈楚心上人是谁呢。 几乎每个人都以为那个人是宋捷,结果半路冒出来个沈玉笙,这让她们非常诧异。 有个相对八卦的侍女,还想从沈玉笙身上打探消息:“沈公子,您是不知道,我们家小姐,打小就被公子金尊玉贵的养着,别说是亲手给某个人做糕点了,就连进厨房的次数都不多,您还真是有福气。” “可能是因为我是客人吧。” 沈玉笙没怎么在意。 她的目光转而望向不远处的湖面,此时有冷风吹拂而来,引得湖面惊起许多波澜。 风有点冷,虽然才刚入冬没多久,平南那边的水面应该已经结冰了吧? 不知道夫君现在如何? 沈玉笙隐约记得,前世的这一年,平南出过一场很严重的雪灾,这场灾难直接造成数十万百姓受灾,许多灾民北上京城,平南乱了好些时日。 后来雪灾是怎么平复下去的,沈玉笙记得不太清楚的。 她心想有乔音在,一切困难肯定都能够迎刃而解,她对乔音就是如此信任。 “沈公子,您有在听我说话吗?” 侍女的声音传入耳中,沈玉笙终于恍惚的回过神来。 她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对不起,我刚才突然想起自己的 故乡,一时有点恍然,还请两位姑娘见谅。” 侍女们相视一笑,只说是不要紧。 比起沈玉笙的歉意,她们更为好奇的事情是另外一件:“沈公子,您是哪里人?” 这些日子来沈玉笙虽然住在沈家,但是她一直都是单独住在院子里,就连伺候的下人都没有,侍女们平时连见他一面都很有难度,就不用说跟他聊聊天了,这就导致府许多人还不知道沈玉笙的身份来历。 沈玉笙心想反正都是假身份,也就没有顾忌。 “我来自平南与梁国的边境。” “难怪沈公子您行事跟梁国许多人都不一样,原来您之前住在平南与梁国的边界,对了 ,沈公子,您这次来东琉城,是想通过水路回到平南吗?” 她的话语正巧戳中沈玉笙的心事:“不错,我本想从东琉城辗转回到平南,结果来到东琉城之后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考虑清楚,平南天冷,尤其是入冬之后水面会结冰,想通过水回平南根本不可能。” 沈玉笙一边说着,一边叹气。 “这也不要紧,”有个侍女暧昧的笑了笑,“沈公子与我们家小姐的关系如此密切,想必在沈家住一个冬天也不是难事,您要是愿意留下来的话,小姐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咦,她们这话听着好像没问题,但是仔细一想,沈玉笙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六百一十三章 坏消息 沈玉笙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侍女话语中的意思,就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转头一瞧,正巧看见宋捷缓缓走来。 “见过宋兄。” 宋捷没有回应,只是抬了抬眼皮。 他对沈玉笙的不喜欢由此态度可见一斑,不过即便他轻慢到这种地步,沈玉笙也没有生气,她只觉得好笑。 两个侍女瞧见宋捷过来,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事要跟沈公子说说。” 侍女点头答应,转身要收拾桌上的糕点。 沈楚亲自做好的糕点,还剩下一半,都是别人没吃完的。 “不要动,留着吧。 ”沈玉笙心想宋捷喜欢沈楚,或许沈楚所作的糕点他也会喜欢,就让侍女住手不要收拾糕点,“我等会儿可能会饿,留着等会儿吃。” 侍女应了一声,很快就退了下去。 亭子里边很快就只剩下沈玉笙跟宋捷两个人,气氛很快也因为这个原因凝固了下来。 最后是沈玉笙先打破的沉寂:“宋兄,这糕点是沈姑娘亲手做的,味道不错,你要不要也尝尝?” 她温柔的话语只换来宋捷的一个白眼。 他的目光先是往糕点的方向转了转,最后好像是下定决定似的摇了头:“我以后有的是机会吃到,但是您就不一样了 。” “或许吧。”沈玉笙神情负责道。 不得不说,沈楚跟宋捷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还真是磨人,自己作为莫名其妙牵扯进来 第三者,不仅要受白眼,还要顶住两边带来的压力,感觉还是挺累的。 “宋兄,你今天特地过来我这边,应该不是特地过来发表对糕点的评论的吧?” “当然不是,我只是来跟你说一件事。”宋捷皱着眉头道,“你一开始就制定好的计划,现在可能无法实现了,因为东琉城往平南的水路已经停运,想要再次开始运作,可能要等到明年春天。” 沈玉笙脸色大变。 对于她而言这是个 彻头彻尾的坏消息,于宋捷同样如此,毕竟有个情敌总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晃来晃去,他真的会感到压力很大。 宋捷巴不得沈玉笙现在就离开平南。 “你打算怎么办?” 沈玉笙惨然一笑,只觉得万分无奈。 想平安的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到平南去找相公,未免也太困难了,若是那天真的能够平安回去是,沈玉笙一定要去庙里拜上一拜。 “水路不能走,那就不走水路我按平时的路线回平南就是。” 沈玉笙的话语让宋捷倍感惊讶,要知道沈家对待沈玉笙可是贵客之礼,不论从那个方面来说都是不曾薄待过的, 更何况待在沈家还能够得到沈家小姐的青眼,这种别人挤破脑袋都不一定能够挣来的好事,落在沈玉笙身上就这么不值一提? “就算是冒着寒冬时节凛冽的风雪,你还是要回到平南?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能让你如此有毅力?” 宋捷表示不能理解。 “因为那里有我牵挂的人。”沈玉笙眉峰一挑,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自己不是觉得陷进沈楚与宋捷之间的感情很麻烦么,眼下好像就有一个让宋捷永远不再对自己抱有怀疑态度的机会。 “我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在平南已经有家室,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 真实 沈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的时候,宋捷正在抿茶,闻言差点没收住,要不是因为他反应快在震惊导致咳嗽之前先把茶水给咽了下去,估计要当场吐在这里。 他瞪大眼睛,看沈玉笙的目光中尽是惊诧:“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不论从哪个方面上看,都不像是已经有家室的人的模样,若是你家中真的有人,而且还有一个孩子,为何在路上从来灭有听你提起过这件事?” 因为这件事听起来不太可能,宋捷直接在它身上打了个叉。 他只当有家室是沈玉笙用来麻痹自己的说辞,并不相信。 无奈的沈玉笙叹息着说: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虽说孩子是前世的孩子,但那也是自己好不容易生下来的,至于家室,她确实有夫君,这并没有什么毛病,所以沈玉笙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平南的成婚年龄一般比梁国的人要早,我有家室也不是很正常么,像我这样年纪的人,三妻四妾的多了去了。” 话虽如此,宋捷还是难以接受。 一想到自己之前跟一个有家室的人置气,他就倍感恼火:“楚楚被你当成了什么?” “沈姑娘?”沈玉笙投以疑惑的目光,“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跟你申明过么,我与沈姑娘之间,确 实什么都没有,非得要说有点什么的话,我们也只是朋友关系而已,情况远远没有宋兄你想的那么复杂。” 宋捷没有立即回应,而是选择低头,目光直勾勾落在桌上的糕点上。 这是沈楚这么多年来头一回亲手为别人做的糕点,据说为了能够做出合适的味道,这段时间来她不断跟着糕点师父学习,结果多日来的辛苦却只换来这么一个回复。 宋捷真的很提沈楚不值! “你从一开始就跟我说过你们之间没有可能,当时我还以为你不过是为了让我放宽心故意跟我开玩笑而已。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宋捷喃喃自语,神 情复杂道,“你有没有想楚楚,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她,她改变了很多,如今你突然变成一个有家室的人,那她怎么办?” 宋捷真的很害怕沈楚接受不了打击。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姑娘,这么多年何曾遇到过类似事情? 万一她接受不了这件事,万一她伤心难过这么办? 回想起沈楚说起沈玉笙时脸上的温柔笑意,宋捷就咬了咬牙:“楚楚喜欢你,你有没有想过休妻再娶?” 这一回面露惊愕的人变成了沈玉笙。 她愣了好久才意识到宋捷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感到无比愤怒:“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虽然沈姑娘确实温柔美丽,而且家世也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但那也不是我抛弃家世的理由,我很喜欢那个在平南等我的人。” 宋捷自知有愧,就没有再说话。 “你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永远都不会得到沈姑娘的心,反倒只会离她越来越远,要知道,喜欢一个人后应该做的事情不是把她推开,也不是懦弱的默默观望,而是勇敢上前表明自己的心意,你既然喜欢沈姑娘,就应该趁早跟她坦白心意。” 话说到这里,沈玉笙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别人的感情永远都是别人的感情,具体发展方向如何只能由他自己来决定。 第六百一十五章 邀请 “或许你刚才所说的话是正确的,这么多年,大概是我错了。” 这些年因为种种原因,宋捷虽然一直陪伴在沈楚身边,但是从来都没有真正跟沈楚说起过自己的心意,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比起喜欢的人,有时候更像是冤家,只因为宋捷习惯在背后默默对沈楚好并且不求回报,只等着对方那天能够发现。 直到沈玉笙出现才让他感到不安与惶恐。 这些年他大概一直都是错的,喜欢一个人就是应该说出口,尤其是在对方比较粗心的情况下,更应该亲口说出心中情感。 “不是你好像错了,而是你确实错了。” 因为没有任何外人在场 ,所以沈玉笙一点面子都不给。 “谢谢。”是是褒是贬,是嘲讽还是真的为他们好,宋捷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他看出沈玉笙对自己还有沈楚的关心,于是毫不吝啬自己的感激。 回想起一路赶来自己对沈玉笙的为难,他不由得感到十分惭愧。 “举手之劳而已。”沈玉笙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站起身来,“既然你已经想明白了,那么什么时候跟沈姑娘坦白心意,应该也已经想好了吧?”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现在已经有了计划。” 那也差不多,只要他能够从之前的错误中醒转过来,沈玉笙就觉得一切都有意义。 “既然你已经 明白了,我就不留在这里跟你继续说话了,现在晌午时间,有些困倦,我先回去睡会儿。’ 沈玉笙说话,也不管宋捷那边究竟做出什么回答,抬脚就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以为没有回头,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见宋捷凝望的目光。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宋捷才收回自己的视线,眼珠子也往糕点的方向上转。 “甜的么?”他捻起其中一块糕点,缓缓放入口中,神情复杂的眯了眯眼睛。 他得想个办法尽早表白才是,时间拖得越久,变数也就越大。 就在宋捷苦恼于如何跟沈楚表白的时候,沈玉笙正缓缓走在路上, 她的眉头紧紧皱着,同样在为某些事情感到心烦。 自己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通过梁国设下的重重关卡,回到平南跟夫君团聚呢? 他们两人分离了太久太久,对乔音的思念都已经占据沈玉笙心中的每一个角落了。 沈玉笙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向自己所住的院子,就在她来到门口专门推门而入的时候,门正巧被人给打开。 咦,自己的院子平时一般不会有人来,如今为何突然有人? 不解的沈玉笙拧眉望去,刚好对方投来的探究目光。 “您就是沈公子吧?” “对,我是沈钰,你是?” 沈玉笙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与此 同时,她开始搜寻脑海中的记忆,待她确定自己从小到大都么有见过这么一个人以后,沈玉笙开始变得警惕起来。 “公子您不用紧张,我是公子派来请您过去的。” 这偌大的沈家也就沈知文一个公子,侍女口中的奉命奉谁的命再清楚不过,沈玉笙只是有点不明白,为何沈知文要请自己过去,明明这些日子以来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交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想起自己? “我能不能冒昧问一句,敢问沈公子让我过去究竟为何事?” 侍女的额头顿时冒出许多冷汗:“沈公子,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们公子的想法我也搞不明白。” 第六百一十六章 知晓身份 虽然不知道沈知文把自己给请过去究竟想干什么事,但是沈玉笙还是去了,毕竟人在屋檐下,她就是不愿意跟沈知文又过多的往来,也不得往来。 怀揣疑惑的她被侍女一路领着前往沈知文所在的地方。 一路上,沈玉笙忍不住跟侍女打听了沈知文的性格脾气。 “我们公子啊,什么地方都很好,唯独不好的一处就是对小姐太好了,”侍女神神秘秘的附耳过来,“这些年只要是小姐想要得到的东西,公子就没缺过,这对于一般人而言是好事,但是对小姐就不一样了,小姐至今都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安逸生活究竟从哪里来。” 沈玉 笙笑笑,忍不住帮着沈楚说话。 “像沈姑娘这样的年纪,就应该天真烂漫才是,有人宠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也不是说不好,就是觉得不合适,本家那边——” 侍女的话说到一般,突然禁了声,只因为不远处,沈知文的侍卫迎面而来。 他冷着脸,好像是清楚的把侍女口中对沈楚的评价都听进耳朵里似的,脸色很差:“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不要在背后偷偷议论主子的是非?” 侍女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眼见侍女求饶的可怜模样,沈玉笙有点不忍心,便对侍卫道:“刚 才她说起沈姑娘的事,主要是因为我在询问,要怪就怪哉我的身上吧,别为难了这位姑娘。” 侍卫没出声,只是狠狠瞪了侍女一眼,这才带着沈玉笙转头走人。 “这里就是公子所住的小院,因为公子喜欢清静,所以院子里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他们两人来到小院门前之后,侍卫就侧过身子,主动打开门请沈玉笙进去。 院子里果然只有沈知文一个人。 他就坐在回廊底下,面前放着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有一碟糕点,正巧跟沈楚送给沈玉笙的一模一样。 估计糕点也是出自沈楚的手。 “沈兄,我来了。” 沈玉笙开口招呼 了那么一声。 直到这个时候,沈知文才像是从恍惚中醒来似的,转过头来看他:“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就不用拘泥与礼节了,请坐吧。” 沈玉笙依言坐下。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这么努力的想做一件事。”沈知文的目光又转回到糕点上边,就好像糕点是多么稀罕的珍宝一样,他神情很是温柔,“在此之前让她去厨房跟别人学习做糕点,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他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沈玉笙倍感不解。 “抱歉,刚才心有感慨,所以失态了。”沈知文笑笑,主动给自己到了一本就,“这杯酒,就当是赔礼道歉。” 他把 杯中酒一饮而尽,转头又来跟沈玉笙说话:“她对你的喜欢已经到了一个顶点,再这样下去可能会真的沦陷,对此事难道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沈姑娘?” 后边三个字,沈知文故意拉长自己声音,让它落在沈玉笙耳朵里的时候能够带来更大的冲击力。 如他所愿,沈玉笙几乎是从位置上跳起来的, 她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就像是开战时候的鼓声,好像下一秒就要冲破胸口,这导致她有那么一瞬间喘不上来气。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看出来我的身份的,还有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要收留我,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 第六百一十七章 商人 虽然这些天以来沈玉笙一直待在沈家从来没有出去过,也没有刻意打听过外边的消息,但是她凭借自己对上官枭的了解,猜到寻找的事情只会越演越烈,现在外头她的赏金估计已经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数目。 沈知文难道不会动心吗? “沈姑娘你说的那些话我统统都不能理解,我不过就是收留妹妹的一个朋友而已,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会带来什么严重后果呢?” “你的意思是?”沈玉笙皱起眉头,明亮的眼眸中闪过几分不解,“难道沈家的势力已经到了足够只手遮住梁国天空的地步?” 沈知文摆摆手道: “沈姑娘你这么说就有点太过抬举我们了,沈家在梁国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商户而已,登不得台面,至于为什么收留你,真的纯粹因为楚楚,再往深一点说,那就是为了利益。” 在第一眼见到沈玉笙,并且认出沈玉笙身份之后,沈知文就利弊之事在书房里思量过一段时间。 他不是没想过跟皇室通风报信,但是后来因为沈楚而放弃。 再多的金银财宝都比不上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亲人。 “除了把我交给梁国皇室之外,你好像根本就没有另外获取利益的途经吧?” 沈玉笙半低眼眸,长而卷的眼睫投 下一片阴影,掩藏住她眸子里的暗淡。 “我的身份你应该是知道的,在平南虽然有点人脉,但是那些人脉现在已经很难维持了,而且平南最近还在闹着废黜我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我的相公会如何结束这个闹剧,但是我觉得不论怎么做,都回不到从前了。” 一个被敌国太子迎娶过的女子,凭什么当他们的世子妃? 估计平南的所有官员,还有百姓心里都有这个想法吧。 “沈姑娘你知道吗,平南那边虽然一直在闹,但是在废除王妃这件事情上,他从来没有松过口。” 沈玉笙猛然抬头,望向沈知文的目光中 满是惊愕。 “你的意思是?” “他不会休妻,虽然这会让他平南遭受许多压力,但是他以后也肯定不会松口就是。” 正是基于这一点,沈知文才会毫不犹豫的收留沈玉笙,才会觉得她能够带来的利益远比那笔赏金要高。 “你们商人的思维真的让我很难理解,我能不能问一句,你到底是从谁哪里得到的,相公不会休妻的消息?” 直觉告诉沈玉笙,沈知文背后应该还有一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沈知文不会对平南的情况了如指掌,也不会对乔音的决定笃定不已。 那个人究竟是谁,他的存在对相 公而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咳咳,”沈知文轻咳一声道,“我觉得这个问题不是很重要,等到这边的事差不多弄清楚以后,我自然会带你过去见他。” 沈玉笙的警惕心又起来了。 “对了沈姑娘,我想你这么长时间没有跟那位联系了,心中应该十分挂念吧,正巧我们这边有信使要去平南,需不需要我的人帮你带一封信过去?” 沈玉笙眼眸一亮。 如果能够带信到平南给夫君的话肯定是最好的,但是沈玉笙不太敢信沈知文,尤其是在对方奸商性质表现得一览无遗的时候。 “你要我拿什么来换?” 第六百一十八章 一同出游 东琉城的沈家,严格意义上说不算是大门户,据说它只是个分支,真正的沈家在北边,这边不过是一个小门户,而沈知文是这个分支的主人。 他们家族弯弯绕绕的事,沈玉笙没来得及打听清楚,因为沈家的下人自己都不太了解这些,他们只知道沈楚是沈知文的亲生妹妹,打小就养在北边,偶尔会来东琉城住上一段时间,仅此而已,再多的,就是沈知文对沈楚的溺爱。 表面上他总是严苛对待,实际上他对沈楚的好但凡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有时候看着他们相处的模样,沈玉笙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家人。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如何。 沈玉笙站在树下,仰起脸凝望天空,不时有风吹拂而来,吹落几片枯黄的树叶。 看着那些树叶在虚空中缓缓飘零的模样,她不住感伤起来。 如今身在异国的自己,跟枝头飘零的枯叶又有什么不同呢? 就在沈玉笙黯然神伤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再然后,就是院子的大门被叩响的声音:“沈公子,你在吗,我有事找你!” 在整个沈家,能够拥有如此情况的语调的人,除了沈楚还能有谁。 “这就来。” 沈玉笙答应一声,抬手把自己鬓角凌乱的碎发给拢到耳中,这才过去开门。 隔得老远,她就闻到糕点的香气,估摸着是 沈楚昨天被刺激以后,又去跟糕点师父学了另外一种糕点的制作方法。 “沈姑娘,你怎么来了?” “叫我楚楚就是,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还叫姑娘也未免太生疏了。”沈楚探头往院子里边张望,确定院子里边没人以后,献宝似的从身后端出一盘糕点来,“听说上次我给你做的糕点被宋捷那个混蛋给抢了,所以我就新做了一份给你送来!这次的糕点我仔细控制了糖的分量,应该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太甜了,沈兄你要不要试试。” 沈楚说话的时候,半眯着眼睛,唇角挂着纯真的笑意。 这样的人提出的要求,世间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拒绝得了吧 ? 沈玉笙感慨的想着,侧过身子把沈楚给迎进院子里边:“先进门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的大树底下,出于避嫌的心理,沈玉笙没有关上院子的大门,而是敞开着,以便让某个暗中观察的人能够把院子里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小动作完全没被沈楚放在眼中:“沈兄你快试试这糕点,再不试就该凉了。” “好。” 沈玉笙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没等她把糕点给咽下去,沈楚就兴冲冲的问话:“怎么样,这种糕点合你的口味吗,我这次可没有像上次那样放太多糖。” 在沈楚期待的目光中,沈玉笙笑着评价,说了 一句好吃。 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这段时间以来,沈玉笙的食欲比之前好了太多,要不是因为沈楚在面前,她能把桌上的糕点吃掉一半。 “其实,我今天特地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沈楚一边说话,一边羞涩似的低下了自己的头,“听说这两天东琉城很是热闹,城中几乎所有人都在为东至准备,街上到处都是卖好玩东西的小贩,我想去逛逛,沈兄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 沈玉笙呼吸一窒:“这——” 怕被拒绝的沈楚猛然抬头,眼眸中隐隐有泪光闪动:“我哥最近很忙,宋捷也是,我实在找不到另外一个人同去了,沈兄你就答应我吧。” 第六百一十九章 出门 正如沈楚所言,东琉城似乎在过一个十分盛大的节日,她们一出门就能够感受得到节日的氛围,放眼望去,尽是拥挤的人流,耳边也全是喧嚣的声调。 “楚楚,你想好计划了么?” 沈玉笙出门以后,突然想起这件事。 “计划?我没有计划呀,就只是心血来潮想跟你一起出来玩而已。” 沈楚回眸一笑。 本该是娇艳动人的笑容,忽然凝固在脸上,在她的瞳孔中,沈玉笙瞧见一个身影。 她下意识转头望去,正巧见到沈知文与宋捷缓缓从门里走出来的模样:“沈公子,宋公子,好巧。” 沈知文作辑行礼当是回应,随即目光又落到了 沈楚的身上。 “今日正巧是节日,东琉城中最热闹的一点,你特地挑在这个时候带着客人出门去玩,岂不是为难?” 他的声调,听起来好像是指责的样子,但是脸色却是十分缓和,就好像是早就习惯沈楚的不按套路出牌一样。 “这不是因为沈兄是外地人,没感受到过东琉城的节日气氛,所以我带她出来走动走动么,怎么你连这个都要管?”沈楚挺直腰板,故意装出一副毫无畏惧的模样,“反正我又不是不认识路,肯定能把客人平安给你带回来的。” 沈知文挑了挑眉头。 此时若不是沈玉笙在场,他一定要拆穿沈楚的故意逞强,毕 竟去年她才刚刚在东琉城中走丢过,后来能够平安回来,主要还是因为自己买通东琉城的官兵连夜找人,这才把人给找回来的,她说她认得路,沈知文对此表示深切的怀疑。 “不跟你争辩这些,记得早点回来就是。” 沈知文说罢,笑着对沈玉笙道:“沈公子,但愿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沈玉笙点点头:“当然记得。” “既然你还记得,我就不多提醒了,你自己有分寸就好。”沈知文说罢,直接带着宋捷离开了沈家。 没办法,不是他不想跟沈楚多叮嘱几句,而是情况不允许他过多停留,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好不容易邀请到 的一位贵客已经在前往酒楼的路上了。 他一走,沈楚就绷不住了,硬是缠着沈玉笙问:“沈兄你答应了他什么,你们两个人背着我私下悄悄商量了什么事?” “回平南的事情而已。”为了不让她继续追问下去,沈玉笙故意岔开话题道,“楚楚,我来到东琉城这么多年还没来得及在城中好好逛逛,可巧你今天就带我出来了,你知道东琉城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吗,且带我去走走吧?” 沈楚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她扬着一张笑脸对沈玉笙道:“东琉城好玩的地方我可熟悉了,我这就带你去!” 两人光顾着说话和往前走,竟然一点都没 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拐角。 沈知文在那处停下,宋捷也停了下来。 “你偷偷跟着她们吧。”沈知文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宋捷先是一愣,随即摇头:“她会不高兴的,您也知道她对那位的心意,要是发现我,回沈家以后肯定又要折腾一番。” “不会,她会很乐意见到你的。” 沈知文一向眼熟的脸上,竟然难得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的表情让宋捷隐隐有种奇怪的预感:“您的意思是?” “偷偷跟着她们走,你就会明白我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好了,人都快走远了,你快跟过去吧。”沈知文轻拍宋捷的肩膀,随后把他往某个方向推了过去。 第六百二十章 心悦君兮 起初宋捷是根本不能够理解沈知文究竟为什么要派遣自己去沈楚跟沈玉笙身后的,直到在一个小摊子上,他亲眼看见沈楚低着头跟她说话,隔得很远,宋捷都能够听到自己放在心上的那位姑娘告白的声音。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沈楚带着沈玉笙离开沈家之后,两个人便往街上走去,原计划是想前往寺庙拜佛祈愿,结果半路,沈楚突然被一个小摊子吸引住了视线。 “你在看什么?”不解的沈玉笙眉峰一挑,也循着她的目光凝望而去。 只见视线近处,老板支着一个摆满饰品的小摊子。 上边的首饰算不上是精致, 偏偏就有一些看起来十分别致的小玩意儿,正是它们把沈楚的目光吸引过去的。 同为女子,虽然沈玉笙对珠宝首饰没有太多的喜欢,但是她能够理解沈楚的心情:“沈姑娘你要是喜欢,不如过去瞧瞧?” “还是算了吧。”沈楚瞥了摊子一眼,傲娇的转过头,“我们还要去庙里拜佛呢,在路上东看西看也是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往寺去,说不定在寺庙那边还能见到更多有趣的小玩意儿。” 话虽是这么说,她的目光却一直黏在摊子上,就好像被摊子上的首饰吸引视线似的。 不远处的摊子发现了他们,扬声笑着招呼 :“寺庙那边可没有我家的首饰好看的小玩意儿,两位若是喜欢,过来瞧瞧又如何?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看出沈楚心思的沈玉笙也开口附和。 在他们的两面劝说下,沈楚终于拉下自己的脸面,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摊子前边。 她早就看见摊子上那支珠钗了! “老板,能不能帮我把那支珠钗取过来,我够不着。” “当然可以。”老板笑眯眯的答应着,直接把手边的珠钗递到沈楚手中,“姑娘您还真是有眼光,这支珠钗啊,可是我这个摊子上最值钱的一件首饰,款式是按照平南女子喜欢的款式做出来的做工精 致不说,用料也是很讲究,您要是把它买回去,绝对不亏的。” 沈楚有些心动,拿着珠钗仔细打量,爱不释手。 沈玉笙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原本想要过去帮她瞧瞧的,走到一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便回头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远处只有熙熙攘攘的人流在涌动。 难道刚才那是自己的错觉? 沈玉笙皱着眉头想。 “沈兄,你快过来看看,老板说这支珠钗是按照你们平南人的喜好挑选出来的,你来看好不好看?” 就在这个时候,沈楚突然转头招呼沈玉笙过去。 “我瞧瞧。 ”一直没找到偷窥之人的沈玉笙,决定暂时把对方放在脑后,随后立即走到沈楚身边。 她的目光在珠钗身上转了又转,最后点点头道:“这珠钗确实是按照我们平南女子喜欢的款式制作而成的,挺好看。” “那我就买下了。” 沈楚一想沈玉笙喜欢的肯定的是好东西,反正自己买来首饰的最终目的是讨他喜欢,就果断掏钱买了珠钗,然后还把它给塞到了沈玉笙手中。 她含羞低头,目光躲闪道:“沈兄,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珠钗给带上?” 沈玉笙呼吸一窒。 原本想要坦白的事突然变得变得难以启齿了怎么办? 第六百二十一章 女子 人群仍在涌动,宛若一条永远不会停息的江河,嘈杂喧嚣的声调就像是浪花翻涌的声音,在这其中,沈楚跟沈玉笙都无比渺小。 身处热闹与喧哗中,沈楚却开始紧张起来。 因为她还没有得到沈玉笙的回应,她疑心人群的喧闹盖住了自己的声音,便攥着衣袖,鼓起勇气把刚才说出口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沈兄,这里没有镜子我不好带上珠钗,你能不能帮我带上?” 男女有别,男子帮女子戴上珠钗,可以算是一种过分亲密的行为了。 沈玉笙不想让她误会,所以打算拒绝沈楚,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世界上没有 哪一个人,能够面对貌美姑娘的倾心无动于衷,沈玉笙也不例外,他不忍心直接拒绝沈楚的请求。 就砸沈玉笙想着究竟用什么说法才能够委婉的跟沈楚表达自己心里的次昂发时,旁边默默打量她们的老板笑着开了口:“小公子,我看这位姑娘的要求也不是很过分,珠钗确实不好自己一个人戴上嘛,您不如就帮她戴上吧?” 沈玉笙唇角微动,在舌尖打转的话语最终变作一声很轻的叹息。 她把珠钗缓缓戴在沈楚的头发上,首饰衬得沈楚愈发娇艳。 本就羞涩的她,双颊越发红润起来:“沈兄,我戴上这个珠钗好看么?” “好看。 ”沈玉笙坦言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看,也最可爱的姑娘。” 沈玉笙不知道的是,她坦白的夸赞给了沈楚的心多么大的冲击,她的脸颊红的就像是要往下滴血似的,目光也是越发的躲闪起来:“沈公子,你知道吗,这珠钗样式跟我们东琉城一种有特殊意味的话非常相像,也正是因为相像,我才会第一眼就看到它,喜欢它。” 不等沈玉笙开口询问珠钗跟什么花相像,沈楚就主动说出了它的名字,甚至连花朵所代表的意思都给说了出来。 “这种话,在我们东琉城代表的是爱情,”她红着抬头,含羞的目光落在沈玉笙身上,一脸期待 的问,“沈公子,我喜欢你。” 沈玉笙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应该果断一点的,要是她能够早点把自己的真实性别跟沈楚说清楚,或许她就不会误会自己了。 “楚楚,我——” “嘘。”沈玉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沈楚就冲她做了一个噤声的首饰,然后局促不安的说,“我知道我的突然表白对沈兄而言,有那么一点点突然,但是沈兄你不用有压力的,也不一定非得要给我一个回应,毕竟是我先动心的,我们相识的时间还太短,你对我没什么感觉也很正常。”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玉笙叹了口气,拉着沈楚的手,让她抬 起头来看自己,“我们不可能的。” 沈楚一愣,脸上的笑意顿时崩塌:“为什么不可能,难道沈兄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活了这么多年,沈楚还是头一回感受到挫败的滋味。 再不把事情真相给说出来,估计沈楚还会执迷不悟下去,还是先坦白了吧。 沈玉笙屏息凝神,神情沉重道:“我们,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我,我......” 看着沈楚明亮澄澈的眼睛,沈玉笙突然有点说不下去。 “你怎么了?” 偏偏这个时候,沈楚还要继续开口追问。 无奈的沈玉笙治好叹息着,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们都一样,我是个女子。” 第六百二十二章 骗子 旁边的喧闹声音并未停歇,但是沈玉笙与沈楚这边的气氛却好像是凝固了一下,一下子两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沈楚刚才还红霞满面的模样瞬间变成宣纸似的惨白,她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没注意被脚下的碎石给绊了个踉跄,险些往后倒去。 沈玉笙下意识想上前把人给扶住,结果对方却在她动作之前一脸惊慌的摆了摆手。 “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你?” “你没有听错,我说的都是真的,至于究竟什么要扮成这副模样,我暂时还不能够告诉你。”沈玉笙低垂下脸道。 沈楚瞪大眼睛,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含 着眼泪,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你个骗子!” 按照正常逻辑来说,沈玉笙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骗子,若是知道沈楚可能会在这么短一段时间内对自己动心,她就是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艰难点,步行或者是用别的什么办法赶来东琉城,也不会跟着他们一起赶来,这回真是惹到**烦了。 “沈姑娘,你要是怪我,或是恨我,我都没有意见,毕竟这件事确实是我有错在先,我给你赔罪。” 沈玉笙作辑行礼。 她诚挚的道歉,非但没有换来沈楚的原谅,反倒是让她越发的恼火起来。 要不是因为街上行人太多,要不是 因为刚才表白的时候太过深情,导致现在情况太尴尬,沈楚真想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揍沈玉笙一顿。 “我恨你!” 她冲着沈玉笙怒吼一声,随后不顾旁边的人投来的疑惑目光,她直接拔下刚才沈玉笙给自己戴上的珠钗扔到地上,转身就跑。 “沈姑娘!” 沈玉笙怕她出事,下意识想要追下去,结果人群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向她这边围拢过来,很轻易就把他们给分隔开来。 沈玉笙不会武功,只能站在原地默默叹息。 但愿沈楚不会出事才好。 她步履微动,感觉到自己脚底下好像有什么物件,便低头一瞧,正巧瞧见那 支珠钗。 因为行人太多,众人都没有注意到脚下物件的缘故,珠钗已经被好几个人踩过,方才的精致模样荡然无存,连带着珠子都掉出来好几个。 沈玉笙看得心疼,便半蹲下身子把珠钗给捡了起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到摊子之前,拿出珠钗给老板瞧:“老板,你这珠钗还能不能修好?” “啊?”老板先是一愣,低头瞧见她手心中的珠钗后才恍然大悟,“这首饰哪里能修的好呢,都是精致物件,动不动就要整坏的,公子你这珠钗已经戴不了了,不如重新在摊子上买一支新的吧?我可以给你打个折扣。” 好像也就 只有这个办法了。 沈玉笙的目光在摊子上转啊转,却不曾在哪件首饰上停留。 老板见她好像很为难的样子,便询问道:“公子你想找什么款式的珠钗,我给你挑挑?” “我想要一支一模一样的,没有一样的珠钗,那相像的也可以,你这儿有么?” 这小摊子经营多年,还是头一回碰到沈玉笙这样提要求的,老板心里奇怪,却也没有多问,翻了好一会儿,在角落处翻出来一支珠钗给沈玉笙递过去:“这支珠钗跟您受伤的那支最相像了,公子你看它行不行?” 沈玉笙接过来一瞧,八九分相像,就点了点头:“我就要这支。” 第六百二十三章 在你身边 沈玉笙付账的时候,老板的目光一直在往她身后打量,好像是在找什么人,直到东西被交到沈玉笙手上还是没看到人以后,他才疑惑的问:“公子,刚才那个跟你一起来的小姐怎么不在,她去哪儿了?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吵架了?” 沈玉笙笑笑,没有回答。 她没想到的是,即便自己不回答,老板竟然也能够自顾自把话给接上去:“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脾气大,动不动就要吵架胡闹,真是跟我们那个年代的人不一样,我们以前可是取个媳妇儿不容易,怎么敢随便惹她生气呢?” “我跟那位姑娘不是——”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年轻 人脸皮薄,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在闭嘴之前我得先给你提个醒,今天是东琉城最为盛大的节日,城里人来人往的,她一个姑娘家生气胡乱跑动,说不定要出事,你呢最好还是追过去看看吧,别到时出了事,自己后悔!” 沈玉笙轻轻说了声谢,离开小摊子时下意识往沈楚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是她不想追,而是不好追。 沈楚跑过去的时候,她清清楚楚看见阴影处跑出来一个宋捷,他追了上去,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在沈楚身边了。 有宋捷在,肯定不会出事。 沈玉笙这么想着,缓缓转身顺着人流走了。 她猜的没有错,这个时候, 宋捷已经追上了沈玉笙,此时的他们两人以前一后走在一个很少会有人经过小巷中。 因为沈楚在生气,所以宋捷始终没敢走得太近。 可即便他小心谨慎,沈楚还是恶狠狠的瞪他:“你跟着我做什么,还不快给我走远一点。” “不行。”宋捷站在原地,身形不动坚定道,“我答应过公子要保证你的安全,当然不能轻易的离开你。” 沈楚气结,咬牙骂了他一声木头。 骂完人还嫌不够解气,沈楚一脚踢到路边的木头堆上。 那些被堆在墙脚的木头因为多年累积没人动过的缘故,很久之前就已经结构松散摇摇欲坠,如今沈楚踢上去的那 一脚,对于它们而言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都吱呀一声,一根根滚到了地上。 沈楚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先是一愣,又一脚踹上去:“连你们都敢欺负我,真真是找死!” 在她惨无人道的肆虐之下,那堆木头彻底散架。 它们七零八落的模样宛若沈楚自己的心,她鼻子一酸,差点又流出眼泪来。 “你们一个个,都是骗子,你们都骗了我!” 沈楚口中所谓的你们,宋捷想不明白,他唯一知道的骗人沈楚的人是沈玉笙,便问道:“她究竟骗了你些什么,刚才你们不是还好好的么,为何走着走着,就突然争执起来,还有,你 为什么要撇下她一个人自己跑路?” 以前的沈楚,说是把沈玉笙当做自己对待一点都不为过,她在沈家的时候,就常常为沈玉笙的各种事情着想,如今带人出来逛逛,却莫名其妙把沈玉笙给丢在了大街上,说明事情必定有反常! “是不是沈钰他刚才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教训教训他?” 宋捷说罢,立即站起身,摆明一副要去见沈玉笙并狠狠教训他一顿的模样。 沈楚见状着急起来,连眼泪都忘记了掉,一把就把宋捷手给拉住了:“你胡闹什么呢,我跟沈......兄之间没有矛盾,我不高兴,只是因为我突然想起不高兴的事而已。” 第六百二十四章 求神 沈楚说事情跟沈玉笙没有关系的时候,眼睛都还红着,所以她的话在宋捷这里没有任何信服力。 “若不是他平白无故欺负你,你又怎么会掉眼泪呢,不行,我得去跟他理论理论。”宋捷说话,直接抽回自己的手往小巷外边走去。 沈楚一看着急了,连忙喊道:“错都在我,跟她没关系。” 就在刚才伤心的走过街头,走进小巷里边的时候,沈楚仔细想过了自己对沈玉笙所抱的心思,或许自己对她的感情并不是真的喜欢,而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连对方的底细身份都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就直接表白已经够丢人了,要是宋捷还跑过去跟沈玉笙兴师问 罪的话,沈楚都不知道自己以后应该怎么面对人家了。 “我说跟她没关系,就是没关系,我不许你去找她。” 自己平时熟悉的那个大小姐好像又回来了。 宋捷心里一松,试探的问起沈楚对沈玉笙了解的情况。 “你刚才伤心难过,是不是因为他已经有家室的事,他刚才跟你说自己在平南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倒是没有,她跟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比这事还要吓人。” 因为尴尬和羞涩,所以沈楚在对方追问的时候,没有明白说出原因,而是恶狠狠的瞪了宋捷一眼:“不该你问的事情你就不要问。” 好吧,宋捷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不想说,那我不问就是,我现在就是想跟你说件正经事,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错的。”宋捷低下头,琥珀色的眼眸正巧跟沈楚的眼眸对上,这件他一脸严肃,一字一顿道,“不论别人是不是会骗你,我发誓我永远不会。” 他的眼睛就像是一个漩涡,沈楚差点抽不回自己的目光。 “我知道了,你老是废话这么多,真的烦。” 嘴上嫌弃着宋捷管东管西管得太多,身体却明确的表达了真实情绪。 沈楚挽住宋捷的手臂,撇嘴嚷嚷道:“逛了这么久,我有一点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吃完东西再去找人。” 宋捷的目光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勾唇微微一笑,轻声说了一句好。 就在沈楚跟宋捷一同前往酒楼的时候,沈玉笙正顺着人流往寺庙的方向走,因为她不认得路,再加上她对沈楚的惭愧心里,所以她暂时还不想回到沈家,而是走进人群中,顺着人流一路来到沈楚之前提过的寺庙。 寺庙无名,往来香客络绎不绝,想来也是一座规模挺大的寺庙。 沈玉笙微微挑眉,本想进去,忽然又想起自己不信佛,步子就停了下来。 要不要往回走?东琉城这么大,四处看看,打听打听消息似乎也很不错。 沈玉笙想要回头,可惜的是步子还没来得及迈开,就听 到旁边一对年轻夫妇缓缓走上阶梯时说话的声音。 “听说在这座寺庙许愿的话,事情多半都会灵验,只要足够虔诚,佛祖就会普度众生,之前有一个重病的老人就是来到寺庙中祈愿,所以身体才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沈玉笙愣在原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腹中怀着孩子的缘故,她最近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心软,不仅见不得听不得血腥的事,就连心思也比之前平静许多。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佛** 沈玉笙站在原地思索片刻,还是选择了进入寺庙。 如果拜佛祈愿真的有用的话,她不介意从新改信佛教,只要佛能满足她心中愿望,她什么都可以。 第六百二十五章 被人盯上 似乎这座寺庙真的像过路的人说起的那样,祈愿之后真的能够实现,不然往来的行人,不可能数量多到如此地步。 沈玉笙站在庙宇前,只觉得挤得慌。 万幸人们多数都往后院姻缘树的地方跑去,所以大殿中反倒是游人不多,沈玉笙过来后没等多久,就轮到了自己跪拜。 她取来香火,恭敬插在佛像前的铜炉上,然后才跪下来。 如果虔诚许下的愿望真的能够实现的话,沈玉笙有两个愿望,一是希望自己的家人无病无灾,而是希望自己能够平安回到平南,不论那边究竟有什么样的风云变幻,不论那边的宋捷究竟会不会答应群臣休妻,沈 玉笙都觉得自己必须回去。 至少要问得一个答案。 她缓缓起身,再次朝佛像恭敬一拜。 “最后一个愿望是,但愿我佛慈悲,能让我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前世我没有能力护着他,这一世,我不想那么窝囊。” 沈玉笙许下三个愿望,心头突然涌现一种惭愧感。 别的信徒来到寺庙,多半都会只许下一个愿望,自己倒是好,连着许下三个,也不知道这三个愿望,究竟能实现几个。 沈玉笙唇角挂着自嘲的笑,缓缓离开寺庙。 她的下一个目标是码头,听说东琉城最大的码头就在城东,那边一般是往来货船,已经往来客船停泊的地方, 沈玉笙想去那边问问,从东琉城到平南的水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开通。 她得先把问题问个清楚,然后才能做出以后的规划。 不论走水路还是走陆路,她都一定要回到平南。 沈玉笙问过好几路人码头的路,其间迷路两次,直到第三次才成功来到城东的码头。 她来的时机不对,码头里人不多,估计人们都已经去城里其他热闹的地方采买,或者是游玩去了,这直接导致码头只有两三个看船的人。 他们聚在一起,边抽旱烟便高声谈论东琉城最近的八卦,连沈玉笙来了都没发现。 直到沈玉笙走到他们身边。 有一位大爷皱了眉头, 面露不满道:“哪里来的小娃娃,没事到码头上来做什么?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就拿你当贼,对你不客气了。” 大爷的话音刚落,另外两位纷纷附和起来。 估计他们是把自己当成来偷东西的贼了。 沈玉笙无奈的笑了笑,叹息道:“几位不用担心,我不是来这边偷东西,我来码头,主要是想跟你们打听从梁国到平南的船。” 此言一出,几位大爷面面相觑,看沈玉笙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小公子,你这不是来捣乱吗,谁都知道平南多雪灾,这个时候平南早就下起了雪,连带着水面都已经结冰了,现在这个时候想从水路道平 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还不如坐马车过去呢,虽说花的时间也多,但是好歹也能到达目的地不是?” 唉,看来自己从水路回到平南的计划真的实现不了,想回平南,只有陆路一条路可以走。 沈玉笙半蹙眉头,即便心里很是烦躁,面上还是恭敬有礼的跟那几位解答的人道了谢。 “公子,您且等等!” 与此同时,河岸边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意外见到了沈玉笙的脸,当即拉高了声音。 被他称作公子的人步履一顿,不耐烦的回头问道:“你叫住我又有什么事?” 小厮指着对岸的沈玉笙道:“公子你看那个人,你不觉得她长得跟王妃很像吗?” 第六百二十六章 似曾相识 小厮突然抬高声音说话的时候,南宫青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毕竟沈玉笙失踪了这么久,两个国家的人都在地四处寻找她,她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东琉城,就算是出现,也应该是出现在前往平南的路上,再不然就隐藏着自己。 听说她身怀有孕,估计现在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吧。 “你看错了吧,她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东琉城,她躲着别人走都来不及呢。” 小厮低下脑袋,神情复杂道:“可是公子,他的身影真的很像王妃,虽然穿着男子衣服,但是真的很像。” 南宫青扬声骂了一句瞎,然后才转眼去看他口中所说之人 。 呵,别说,还是有那么一点的相似之处,不过两人之间从差别还是很明显的,毕竟沈玉笙是个女子,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换上男子装扮,又怎么敢在悬赏令贴满梁国所有角落的时候,光明正大的出来呢? 她又不是傻子。 “行了,别看了,不是她。” 南宫青转过头,迈步往前走了两步。 小厮还在后头,为那位公子与沈玉笙的相像程度不住啧啧赞叹:“公子你真的不看看吗,他转过脸来了。” 南宫青有些恼火,今天的他,原本只想着弄完东琉城诸多麻烦事之后,便回到平南坐回自己的位置来着,今天是与某人商谈的最后一天,再 不走,他就要失约了。 南宫青想骂浪费自己时间的小厮一顿,可目光一转,忽然看清楚了那位的脸。 小厮的猜测好像不是空穴来风,他们确实很像。 不仅是他的眉眼,还有神态动作,都跟沈玉笙那么相像。 南宫青几乎要怀疑自己看花了眼睛:“世界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么?” “这,小的不知道,不过小的以为,我们可以过去问问。” 南宫青拥有同样的想法,虽说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但是两个人相像到这种地步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要是不上去亲口问一问,南宫青还真是有点不甘心。 就算不是她也好。 主仆二人绕过湖 边,迈着匆匆的步履前往码头。 因为从湖边前往码头的距离相对比较远,再加上途经街道人流比较密集的缘故,他们两个人花费不少力气才来到自己想要到的地方。 但可惜的是,对方已经不见踪影,人丁零落的码头上,除了阵阵冷风,就是几个负责看管船只的渔民。 南宫青表现得非常激动,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渔民面前,拧着眉头问:“刚才站在这里的那位姑娘往哪个方向去了?” “姑娘?” 几个渔民揣着疑惑把南宫青的问题给重复了一遍,各自面面相觑。 “对,就是一个姑娘,我刚才亲眼看见她站在这边跟你们说话。” 南宫青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有种期待的感觉。 虽然他不是很希望乔音跟沈玉笙在一起的,但是比起乔音,还是上官枭更惹人烦。 他们平南的人,就应该安稳的回到平南。 “没有姑娘啊,刚才站在码头上跟我们说话的是个公子,”渔民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道虎道,“公子你刚才应该是距离隔得太远,所以认错人了吧,虽然那位公子看起来体型偏瘦,而且也比较文弱,但是也不能把人家称作姑娘不是。” 话音刚落,几个渔民都扬声大笑起来。 南宫青冷着脸,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的推断,刚才跟码头的渔民说话的人,就是沈玉笙。 第六百二十七章 错肩而过 沈玉笙为什么会着男子装扮出现在东琉城,她如今处境怎么样,又是用什么办法从梁国皇宫中逃出来的? 种种疑惑萦绕在南宫青心头,变成一种找到沈玉笙的冲动。 “你们究竟有没有看清楚他往什么方向去了?” 南宫青急切的神情让几个渔民都感觉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虽然不知道对方与南宫青而言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重要意义,但是渔民淳朴,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倒也愿意帮,他们仔细回想片刻之后,给南宫青指了个方向。 “那位公子刚才应该是往寺庙的方向走了,公子你要是想找他,可以跟着过去,街上的人这么多,想必他的脚程不 会太快,你们现在追上去或许还来得及。” 南宫青面露喜色,拱手作辑道了声谢。 这是他活了这么多年唯一一次真心实意的感谢,只要能够找到沈玉笙,于他而言丢点面子不算什么。 就在南宫青匆匆跟过去找人的时候,刚才还在絮叨的小厮突然想起另外一件要紧的事情。 “公子,您今日不是邀请沈家公子去酒楼喝酒么,现在要是再不赶过去的话,我们可是要迟到了。” 小厮恭敬的劝说只换来南宫青的一个白眼。 “会客没有找到她来得重要。” 话音刚落,南宫青就往寺庙的方向匆匆跑了过去。 “公子,公子,您等等我!”小 厮一跺脚心一横,也跟了上去。 没多久,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沈玉笙再次走了回来,这并不是她故意不想让对方找到自己,而是她迷路了,东琉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更何况今日乃是东琉城一年一度的重大节日,街道上人流如织,沈玉笙能够原路返回找到码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半低眉眼叹了口气,又走回到码头上。 “咦,小公子,你怎么又回来了,刚才那两位过去的时候,没有追到你吗?” “谁在追我?” 不明就里的沈玉笙突然开始变得警觉起来。 “就是两个年轻 人,好像是一位公子跟他的随从,你离开码头之后不久,他们就过来问我们你的下落,我们不知道其中底细,瞧见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就把你离开的方向指给了他,还以为他们追上你了呢,原来没有。” 沈玉笙的眉头越蹙越紧。 听到有人在找自己的时候,她心中第一个想法不是有人来救自己,而是有人通过悬赏令的上的画像认出了自己。 莫名的恐慌笼罩在她的心头,导致她的脑袋越埋越低。 渔民见她不说话,心里有点忐忑,生怕自己刚才做错事情:”小公子,你跟那两个人究竟认不认识,你们这个模样,别是相互有仇吧?“ “ 不是有仇,就只是错过而已。”沈玉笙心想街上的人太杂,自己要是再待下去恐怕会露馅,便想着先回沈家避避,但是她出来的时候是被沈楚给带着的 ,回去的路她根本就不认得,不认得路要怎么回去? 沈玉笙只觉得自己面前好像摆了一个特别大的难题:“两位大哥,我想去一趟沈家,你们知不知道沈家往那个方向走,我在沈家有位朋友,打算跟她商量些事。” “沈家?”渔民先是一愣,随即眼眸明亮道,“沈家我们当然知道,东琉城首富嘛,小公子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一直走到路口,再往西走一段路,就能看见沈家宅院的大门。” 第六百二十八章 约见 南宫青顺着渔民的指点一路穿过人群,没过多久就来到一座寺庙前面,他与小厮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开始怀疑渔民指路的正确性。 “我记得她以前在平南的时候不信神佛。” 小厮皱着眉头道:“王妃之前在平南的时候确实不信神佛,但是来到梁国后,经历过这么多灾难,她或许改变了也未可知,公子,我们要不要进去找找看,说不定王妃就在里边?” 能够在所有人之前找到沈玉笙,于他绝对是一件百利无一害的好事。 南宫青没有考虑太久,就带着自己小厮进了寺庙。 两人分别在寺庙中寻找,几乎是见到穿着颜色相 近的衣服的人,就要注意观察一番,却始终一无所获。 “或许她已经到外边去了?”南宫青揣测道。 “公子,原来您在这里!” 就在南宫青站在寺庙大门前拧眉沉思时,忽然听到自己另外一个侍卫的声音。 他转头去看,正巧看见侍卫匆匆跑来的模样。 这一路跑来明显十分吃力,侍卫过来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很久。 “为何如此惊慌?”南宫青不解问道,“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不是的公子,那边没出事,是酒楼你约见的客人见您迟迟没去赴约,所以特意命人来催,公子您要是再不去赴约,对方可能 就要——” 他这么一说,南宫青才想起自己在酒楼约见的客人,两个人约好见面,可如今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对方现在恐怕已经在心里骂自己千百遍了吧。 南宫青倒是有心想去,可是放不下这边的事。 于他而言,暂时没有比找到沈玉笙更重要事情,沈玉笙可是他用来要挟乔音的一个筹码。 “公子,不如您去赴约吧。”帮着他一起找人的小厮主动说道,“这边找人的事情,可以交给属下来负责,属下会把城中可用之人都召集起来找,只要人还在东琉城境内,就一定能够找得到。” 眼下好像也就只有这么 一个办法了。 南宫青应了一声,再次叮嘱小厮找人的时候仔细一点,然后就跟着前来带路的人匆匆前往酒楼。 与此同时,酒楼里的沈知文已经等候良久,久到负责端茶倒水的侍从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公子,你这次要见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为何他迟迟没有出现?就公子您的身份,在东琉城谁见了面不得奉若上宾,更有些人想跟您见一面都没有机会呢,他倒是好,直接让您久等。” 小厮的话越说,就越是感到愤懑。 “不该你说的话,就不要胡说。” 沈知文抿着茶水,目光不时往楼下的街道上看。 “可是 公子,小的说的分明都是事实啊,这么多年了,公子您与人约见,还从未有过等别人的经历呢!” 他努力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样,让沈知文没忍住扑哧一笑,不以为意道:“不过就是等待一段时间而已,不算什么大事,你不用在这里伺候我了,去忙你的去吧。” 小厮欲言又止,本想再次吐槽南宫青的爽约,结果被沈知文瞪了一眼,转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小的告退。” 小厮缓缓离开包厢,然后一路砰砰砰走下楼梯,冲到酒楼的门口,。 能让沈知文默默等待并且毫无怨言的人究竟长成个什么模样,他真的很想见一面! 第六百二十九章 一笔交易 南宫青赶到酒楼门口的时候,距离他跟沈知文约定见面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这个时间之长,让南宫青自己都有一点不好意思。 “你们家公子在酒楼里吗?” 南宫青来到酒楼前询问。 负责接接待的小厮打量了他一眼,冷哼道:“在倒是在,但是我们公子不轻易见人,今天公子约了重要的客人,为了会客不会发生任何意外,酒楼今天都没有营业,公子您要是想吃饭,还是到别家去吧。” 对方明显是误会了自己,但南宫青竟然也没有说生气,他只是笑了笑:“我是被你们家公子邀请过来的。” 什么,眼前 这位就是沈知文今天要见的客人? 小厮瞪大眼睛,打量的目光看了南宫青很久,直到楼上的沈知文发现不对劲,匆匆赶到楼下。 “不得无礼。” 沈知文轻声呵斥,快步走到南宫青的面前。 “公子。”小厮呐呐唤了一声,低低垂着头始终不敢抬起来。 “抱歉,我家小厮礼节不够周到,让南宫兄见笑了。” 南宫青心想自己刚才也是失礼,所以就没怎么在意:“不妨事,我们有话去楼上说吧。” 两人一并走上二楼。 就在楼梯处拐角时,沈知文的目光往小厮身上转了转,后者浑身一寒,顿时感到前途一片灰暗。 看公子的模样,好像这次来酒楼的客人身份地位特别高,刚才自己故意把他拦下,还这么为难他,等会儿客人离开以后,自己一定会被罚的。 这个认知让小厮耷拉下肩膀,再也没有勇气抬起头来。 而与此同时,酒楼包厢内,沈知文正在给南宫青行礼。 跪拜大礼。 虽说南宫青是平南的皇帝,而此地是梁国,但是皇帝终归是皇帝,沈知文觉得跪下对自己的帮助比较多一点,就果断选择了跪下。 他这么守礼,反倒是让南宫青有些紧张。 他们两个人今天见面的最主要原因是,关于沈家在平南的生意。 “因为我那 边还有事,所以就不跟沈公子您说太多废话了。”南宫青抿了一口茶,微微眯起眼睛,“平南的情况如何,想必沈公子你应该听说一些,平南多雪灾,几乎每一年冬季,平南境内都会被雪灾影响,天寒地冻,是最需要煤炭的时候,我希望沈公子能出一份力。” 沈家就是靠着这个生意发家致富的,所以南宫青并不觉得沈知文会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我倒是想,可惜的是,我做不了这个主。”沈知文无奈的笑了笑道,“您知道,东琉城的沈家不过是沈家的旁支,在某些决策性的问题上根本就没有发言权,更何况是与 平南皇室交易这件事,我更是没有说得上话机会,您跟我商量这,真是太抬举我了。” 南宫青轻晃酒杯,眼见杯中酒缓缓泛起涟漪,他神情复杂道:“如果我能帮助你,成为沈家本家的家主呢?” 沈知文呼吸一窒,几乎要疑心自己听错了话。 “成为沈家的家主?您不会是想在跟我开玩笑吧,自古以来,沈家没有哪一任家主出于旁支,我怎么——”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南宫青直接打断。 南宫青面露不耐道:“你干脆一点回答我,想或是不想就行。” 沈知文犹豫片刻,沉默片刻,最后点头道:“想。” 第六百三十章 想见的人 沈知文与南宫青在酒楼的包厢中谈了很久,主要是关于沈家本家的事,已经如何帮助沈知文成为沈家家主的计划,两人的谈话一直到日落西山才结束。 为了表示尊敬,沈知文亲自给南宫青倒了一杯酒。 “但愿计划能够成功。” 南宫青回以淡漠一笑。 在他来东琉城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今天这件事,也不止一次想过自己应该如何帮助对方得到沈家,如今应该是计划实施的时候了。 “对了,沈公子,除了之前跟你谈的合作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助。” 南宫青的目光转到窗外,看着往来熙攘的人群,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消 失在人群中的沈玉笙。 自己的那些侍卫们在武术上十分了得,但在寻常琐碎小事上就没有那么出色了,南宫青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们根本就没有找到沈玉笙,所以他决定请人帮忙。 毫无疑问。沈知文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您说便是。”沈知文恭敬道。 “沈公子,我当你是自己人,所以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我朝王妃在梁国被囚禁,最近刚逃离梁国皇宫的事情,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一些。方才在来的路上之所以会耽搁,就是因为我在路上见到了一个跟她很像的身影,出于疑惑便追上去察看,结果竟然跟丢了,现在我的人还在四 处寻找。” 沈知文神情淡定,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当初他一照面就认出沈玉笙的身份,不顾梁国皇室的悬赏故意留下她,就是为今日之事考虑。 “您是想让我发动沈家在东琉城的人脉,帮你们在东琉城找人?” “正是。”有求于人,南宫青却是一点都不惭愧,他神情淡定,就好像自己仍在平南,而沈知文就是自己的臣子般,“我们毕竟是外来之人,对东琉城里的许多事情都不是很熟悉,要是我们大规模在城中找人,反倒会更加引起敌人的注意,这会导致王妃的情况越发危险,所以我只能拜托沈公子,希望沈公子不要拒绝我。 ” 沈知文摇摇头,忽然有点期待南宫青得知沈玉笙在自己府上的情景,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感到惊讶。 “不瞒您说,其实王妃此时就在府上住着。“ “你说什么?”南宫青又惊又喜,突然间竟然有些坐不住,直接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来,“沈玉笙此时就住在您的府上,这是真的吗,不知道她现在情况是否安全?” 沈知文笑笑,摆摆手南宫青又坐了回去。 “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妹妹回东琉城的路上,意外碰到一位落难的公子,出于同情心理,以及同路的巧合,我妹妹就带着她一起来到东琉城。她一开始是想从水路直 接回到平南的,结果因为路上耽搁,来到东琉城的时候,平南已经入冬,所以就在东琉城留了下来。” 南宫青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沈知文:“沈公子,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她,我有一些想要跟她当面说清楚。 “这......”沈知文面露犹豫道,“虽然王妃此时住在府上,但是她的事我没有资格多说,愿不愿意见您,还是她自己的事情。” “我是真的想要见她。”南宫青再次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沈知文再度陷入犹豫,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给出回答:“沈姑娘可能还没有准备好见您,还是等我找到合适的时机再跟她说起吧。” 第六百三十一章 跟紧我 沈楚的慌张开始于她跟宋捷离开酒楼之后,反悔原地却见不到沈玉笙时。 “估计是先行一步回到沈家了吧。” 宋捷这么猜测着。 于是他们两个人便匆匆回到沈家,一问才发现,沈玉笙根本就没有回来过,也没有派人到沈家来传过消息,现在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沈玉笙究竟在什么地方。 下人的回答让沈楚心中的自责与不安越发变得强烈起来。 她脚步虚虚的后腿,脸上满是懊悔的情绪:“都怪我,要不是我因为羞恼一时冲动,把人给扔在街上,或许沈兄就不会走丢。” 一想到沈玉笙来到东琉城这么久,今天还是 头一次出门,沈楚就感到出奇的慌张。 此时宋捷就站在她的身边,意识到她情绪不对后立即开口安抚:“他应该不会蠢到这种地步,要是人到晚上还没回来再说吧。” “不行!” 宋捷给出的提议被沈楚直接否定。 “我想现在就去找她,人是我给带出去的,要是她不能平安回来,我心里会过意不去。” 宋捷还想再却,结果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沈楚给堵住了:“你要是不想去找,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去。” 沈楚说罢,转头就往门外走去 宋捷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快步跟上她的步伐。 他们两个人的 关系,好不容易才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沈楚愿意跟他好好说话,甚至还愿意对他笑,这个经历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宋捷不愿意轻松放开。 他和沈楚一路赶到买过珠钗的地方,正巧看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老板。 “你有没有见到以为清瘦文弱的公子,他往什么地方过去了?” 沈楚过去问的时候,一开始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今天是东琉城的节日,人流量太过庞大,沈楚甚至都没有想到过老板还认得自己,所以老板惊呼一声的时候,她有点惊讶。 “你还记得我?” “那是当然。”老板表示自己不仅记 得沈楚,而且还对她印象深刻。 老板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瞥了宋捷一眼,苦口婆心劝道:”姑娘,不是我想多管闲事,而是你这个行为真的有点太过分了,今天跟你过来的那位公子,明显就是很重感情,珠钗被你扔到地上踩烂之后,他不仅亲自捡起来,还想把珠钗给修复来着,他如此深情,结果你却,你却.....” 老板的话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就好像后边的话有多么难以启齿般。 沈楚还是站在原地怔愣很久才意识到他究竟在说什么。 沈楚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老板,您误会我们了,我跟今天过来的 那位公子,我们不是。” “不是?”老板啧了一声,一脸惋惜道,“小姑娘,你不诚实啊,今天隔得老远,我都听到你跟那位小公子说话的声音,你今天分明就是跟他表白了,我亲耳听到的。” 沈楚面红耳赤,头都要抬不起来:“表白是真的,但是没有被答应也是真的。” 她下意识往宋捷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对方脸上没有其他情绪之后,沈楚决定直接进入正题。 “老板,你知不知道那位跟我一起过来的公子,究竟往哪个方向走了?” “我没注意,好像是往寺庙那边吧,今天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了,就没怎么看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 找我? 往寺庙方向过去的时候,沈楚注意到宋捷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揣着满腹不解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吗,如果有,那就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的时候直接问吧,不然等会儿我不高兴了,对你又没有好脸色了。” 原来她自己也知道情绪太过暴躁? 宋捷眉峰一挑,忐忑的问出自己心中疑惑:“你今天跟沈钰表白的时候,为什么会被拒绝?” 沈楚猛然瞪大眼睛,宋捷今天跟踪跟得那么紧,她还以为自己跟沈玉笙之间的所有行为都被他发现了呢,原来不是,至少在为什么表白被拒绝这件事情上不是。 这个 认知让沈楚心里的尴尬少了一些:“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 她的话音刚落,宋捷就变成了之前的模样。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不问就是。” 两个人沉默的往寺庙方向走去,没一会儿就来到山门前,此时的庙宇,相较于之前已经算是人丁稀零,没有太多香客在了。 “要去里边找找?” “当然要去,不去里边找,那我们怎么能见到她。” 沈楚拉着宋捷手就要往里边走,结果步子还没迈开,又被人给拉了回去。 “我觉得她不会在寺庙中,距离那个首饰摊子老板看见她走向寺庙方向,已经过去挺长的一段时间 了,她又不是信佛,何至于在寺庙中待这么长时间。” 沈楚苦恼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那你说怎么办?” “我脚程比较快,进去庙里看看情况,小姐不妨去寺庙附近人多的地方瞧瞧吧,或许能找到人也说不定。” 眼下好像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她闷闷答应一声,叹息着转身:“希望能早点把人给找到。” 沈楚沿着路缓缓穿行在街市间,目光不断搜寻查看,试图在其中寻找到沈玉笙的背影,却始终没有找到。 一直走到脚累,她都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心想沈玉笙在东琉城又没有朋友,她唯一能够 信任的人就只有自己,为何会平白无故找不到人,别是走错路被人给拐走了吧? 沈楚越想越慌,连带着脚程都加快不少。 沈玉笙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的她,因为两人的距离相对比较远,再加上之前刚因为表白的事情闹过矛盾,所以沈玉笙不敢贸然上前询问。 直到她亲眼看着焦急的沈楚第二次路过, 肯定是出事了,否则一向大大咧咧的沈楚不可能会露出这样着急的表情。 沈玉笙鼓起勇气,在对方第三次的经过的时候走到她的身边。 她尽可能用温柔的声音询问道:“沈姑娘,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好解决的事 情?我看你已经连续三次路过这里了。” 沈楚循声望去,见到沈玉笙的脸,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短短一句话把沈玉笙整的愣在原地,她不明白,为何沈楚见到自己的第一反应不是尴尬,而是高兴。 “沈姑娘,你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没有!”沈楚呵呵一笑,神情之自然就好像之前告白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找你主要是因为回家没看见人,怕你走丢,所以到处看看而已,话说沈....兄,你为何站在这里?” 连着三次都站在同一个地方,沈玉笙的举止同样有些反常。 第六百三十三章 回家吧 “没事呀。”沈玉笙笑笑,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静镇定,“我站在这里,不过是闲来无事想要看看往来的人流而已,真没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吗?”她的回答让沈楚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 就在她们两个人站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宋捷从寺庙中走了出来,一出山门他就看见他们,连忙往这边冲了过来。 沈楚笑笑道:“这回总算是人齐了。” 沈玉笙从他们脸上的表情上,看出事情的不寻常,总觉他们两个人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还在这附近不断寻找,就是在找自己,只是沈玉笙不太明白,他们突然过来找寻自己 要做什么,毕竟她又不是不认路的三岁小姑娘。 虽然心里奇怪,但是她的脸上还是保持着温柔的笑意。 “既然人齐了,我们就回去吧。”宋捷道,“这个时候,天都快要黑了。” 要不是宋捷开口提醒,沈玉笙差点都没有注意到天空。 此时的天空已经笼罩上一层薄薄的夜幕,城中点燃万家灯火,飘摇的火光不断把他们的身影拉长,又拉长。 沈玉笙突然又想起远在平南的乔音,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在干什么。 五日后,平南皇宫。 御书房里安静得可怕,几乎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生怕自己一个大喘气,把乔音给惹 怒。 沈玉笙从梁国皇宫始终到现在的时间里,乔音变得有些暴躁,或许是因为关心,又加上迟迟收不到来自梁国的消息,心中担忧,所以焦躁。 因此所有下人们都尽量顺着他,生怕他一个看不顺眼朝自己撒气。 就在乔音点头批阅各地送上来的奏折时,忽然听到匆匆的脚步声。 他有些恼火:“何事如此匆忙。” 来人是个内官,手中牢牢攥着一封书信。 “王爷,这信是从梁国送来的,送信来的人要您亲自过目。” 梁国送来的书信! 这几个字眼宛若一根针刺进乔音眼中,震得他立即坐起身:“拿过去。” 内官 低着头,把书信恭敬的双手奉上。 只见信封上写着乔音的名字,上边的字迹笔画,乔音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沈玉笙的字迹!只有她,会在写乔音两个字的饱含感情,也只有她,会把乔音的名字写的如此好看。 能送来书信,就说明此事远在梁国的她,还是平安的,至少现在还是平安的,梁国铺天盖地的网没能够找到她,自己派出去寻找的人也没有找到他,这个认知让乔音欢欣不已。 “不愧是我家夫人。” 他揣着满心欢欣,缓缓将信封拆开,只见里头的信笺上密密麻麻写了不少的字,多半是述说自己对乔音的相思之 情的,还有就是她对自己环境的表述。 不知道为什么,沈玉笙在信中没有直接说起自己住处,只是说她现在住的地方很是安全,至于什么时候回平南,她没有说。 乔音的眉头越拧越紧:“为何没有说起回平南的事宜,难道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平南?不会的,这不可能。” 沈玉笙跟自己的感情如此之深,她甚至在信笺上写了那么多相思,又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回到平南的。 乔音觉得自己肯定是想错了。 或许沈玉笙逗留在梁国没回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就在乔音神情的复杂的思忖时,御书房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第六百三十四章 离我远点 隔得老远时,千月就看见周贵妃婀娜的身姿,她今天故意换了一身惹眼的衣裙,还在自己的脸上涂抹了厚厚的脂粉,一路走来踩着风,像枝头的树叶一样雀跃。 千月顿时感到自己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这个女人怎么又来了!她未免也太不知道礼义廉耻了! 皇帝离开皇宫不过两个月,乔音回到皇宫并且负责处理南宫青的事务不过一个月,后宫的那些妃嫔们竟一个一个的都往这边殷勤跑来。 知道的,就说她们体恤乔音所以过来慰问,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是乔音的妃子呢。 千月在心里冷哼一声,等周贵妃过来时,横刀把她给拦了下 来。 “御书房不许闲杂人等擅自入内。” 周贵妃先是一愣,精致的脸蛋上随即露出怒意。 平心而论,她确实是个美人,身姿婀娜不说,皮相也很是精致,眼眉恰到好处,一般人见到她的脸,估计不会忍心对她下手或者是动口,偏偏千月不一样,她根本就不在对方的身份,也不在乎拦下以后对方会不会恼羞成怒的来对付自己,她的眼中,只有被乔音允许进入的人,以及不被允许进入的人。 很显然,周贵妃属于后者。 “你竟然敢说本宫是闲杂人等,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呵呵,王爷不允许进入的人,都是闲杂人。” 千月淡定的模样,让周贵妃莫名其妙想起一个人,一个已经离开平南皇宫挺久的人。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 周贵妃往身后使了个眼色,身后几个内侍立即会意,山前想抓住千月,被千月给一一躲开了。 千月冷笑道:“来这里闹事,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条命够玩。” 就在两方人马要开始打起来的时候,御书房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放她进来。” 千月暗自咬牙,侧身退到了一遍。 这个时候的周贵妃,趾高气扬,像极了小人得志的模样:“我就说了王爷会允许我进去,你这个下贱东西未免也太没有眼力了。” 周贵妃嘲讽一顿后,便抬手拢自己的头发,等到她转头与身边的人确定,自己的衣着发型都没有什么异常的时候,她才屏住呼吸迈步走入御书房。 此时的乔音,就坐目光尽处。 “王爷.....” 周贵妃千娇百媚的喊了这么一声,自以为声调生动悦耳,没成想,对方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予。 自始至终,乔音的目光都落在手中那封信笺上,连抬眼看她一眼都不曾。 这种轻蔑的态度让周贵妃感到出离的愤怒。 她打小便是家族里出名的美人,在宫中虽说不算最好看的那位,但是容貌在宫里也算是上等,为何乔音却连一个眼神 都愿意给自己? 周贵妃感到愤怒,却不敢说。 毕竟她眼前这个人,可不是寻常的人物,乔音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真正浴血厮杀过的战神,他不仅在平南有极高的威慑力,在别的国家也同样,自己要是把他给惹怒的话,估计连死了都不会有人敢出来讨说法吧。 周贵妃怯怯的说:“王爷,今日天寒地冻,冷风也大,怕您着凉,我便让御膳房的人做了驱寒的汤来,王爷您要不要尝尝。” “多谢娘娘美意,但是这汤还是算了吧。”乔音终于抬起头,向来冷漠的眼眸中多了几分笑意,“这汤还是娘娘您自己拿回去喝吧,本王这边不缺。” 第六百三十五章 他的笑 乔音笑了! 这个认知好像是一个烟花,砰的一声在周贵妃的脑海中炸响,炸得她头昏脑涨,昏昏沉沉。 见过乔音那么多次,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乔音高兴的模样,以前见面的时候,乔音多半是伴着脸,好像是一块被雕琢成人的模样的冰块,除了冷脸之外,很少会给身边其他人不一样的情绪,就连愤怒的情绪也不多。 可今天的乔音好像有点不一样,他的眼眸含笑,连带着神情都放温柔许多。 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呢? 周贵妃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就低头往自己的身上看。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今天打扮得太好看了,乔音见着高兴,所以脸 上的表情才会有所缓和? 可这样好像也不对啊,宫中其他妃嫔,浓妆艳抹来乔音这边的数不胜数,却也不见乔音真正的缓和过脸色,更是不曾笑过,这直接说明,乔音的好心情不是因为她身上的衣着打扮。 “王爷,可是这汤都已经送过来了,往回拿终归是不好,要不,您还是先把汤给收下吧,尝上两口,去去寒气也好。” “不用。” 乔音的脸色又开始变得冷了起来。 周贵妃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引动了他心中的不满情绪,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算了算了,还是把汤给拿回去吧,看乔音这副脸色不好的模样,估计自己要是继续留在这里, 会引动他的怒火吧,还是先走比较好。 于是御膳房精心熬制的去寒的汤,又被她给原封不动的拿了回去。 这说来也巧,就在周贵妃往自己寝宫方向过去的时候,迎面碰到了另外一个带着东西过来的妃子。 两人见面,分外尴尬。 “你为何会在这里?” 来人不答反问,而且还是嘲讽似的问:“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表面上两个人****,实际上也是,她们的目光都像是一把刀,相互纠缠着,恨不能把眼神给化作实体刀剑,狠狠把对方给瞪死。 最后是周贵妃先打破的尴尬局面。 “呵呵,我猜妹妹你,是想往御书房送东西吧。 ” “是,是又怎么了?”赵贵妃冷冷一笑道,“皇上不再的这段时间里,王爷一直忙着处理宫中事务,整个人为此都憔悴了很多,我担心王爷的身体,给他熬制一些滋补的汤药不可以么?”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周贵妃笑道,“你让御膳房做些滋补的汤来,出发点是好的,可惜的是,王爷不一定会领你的情。” 说罢周贵妃轻哼一声,带着自己的人缓缓离开。 他一回到自己的宫里,便吩咐手下的人去打听御书房的消息。 果不其然,另一位送过去的汤也没被乔音给收下,据说那位,因为进门的时候手脚不干净,被乔音给扔了出来。 这个消息对于周贵妃而言,着实令人愉悦,她笑得差点都合不拢嘴。 “都说了王爷不会轻易收下别人的东西,偏偏某些人就是不肯信,非得要自己去碰到钉子,才知道回头,哼,活该。” 因为现在是在自己的宫殿中,所以周贵妃对另外那位的挖苦一点都收敛。 她一直到嘲讽得累了,才想到今天的乔音好像有点反常。 以往自己去御书房表示关心的时候,乔音都不一定会让自己进去,更别说是笑了。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一想到乔音含笑的模样,周贵妃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晕晕乎乎的。 “今天御书房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值得高兴的大事?” 第六百三十六章 反常 负责去御书房打听消息的内管没想到周贵妃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先是一愣,随即摇头:“回禀贵妃娘娘,今日在御书房,并不曾发生过什么事,今天一切如常。” 不可能! 如果一切如常,自己根本就连御书房都不可能进得去,更别说是见到乔音了,其中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周贵妃的眼眸转啊转,又问:“你仔细回想一下,御书房究竟出过什么事?跟平常不一样的事?” 明明现在是寒冷的冬天,内侍的额头上却有细密的汗水,都是被吓出来的。 “娘娘您这么一提醒,奴才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乔音的一切反常,都是从那封书信开 始。 “今天早上,有一封来自梁国的信被人给送到了王爷的手中,估计王爷今日的情绪不对,就是因为那封来自梁国的书信吧。” 至于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内侍就真的不知道了。 自打信笺被送到乔音手中后,他就一直没有放开这封信,旁人连个封面都不一定能够看见,更别说书信的内容了。 “来自梁国的书信?”周贵妃半低眼眸,喃喃重复着这句话,最终恍然大悟道,“是沈玉笙!” 来自梁国的,能够引动乔音情绪的人,也就只有沈玉笙一个! 周贵妃一想道这个答案,心情宛若翻江倒海一般。 心里好像是打翻了一瓶陈年老醋 ,又酸又苦,此时的周贵妃,心中更多的是热辣的嫉妒。 沈玉笙的容貌比自己的容貌好看么,为何乔音总是惦念着她! 要是以后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她好看! 而此时的沈玉笙,身在梁国,却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 她皱着眉头打了个喷嚏,响亮的一声,把周边的侍女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平时负责照顾沈玉笙生活起居的侍女有皱了眉头,眼眸中尽是对她的关切:“沈公子,您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导致着了凉,要不要奴婢给你找大夫过来瞧瞧?” “不用不用。”沈玉笙摆摆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她是真的不敢去看大 夫。 此时她的真实身份,还没有正式敢沈家的人明说,此时的沈家,知道她是个姑娘的人,不过就两个人,若是请了大夫过来号脉,自己怀孕的事肯定就会被所有人知道,这跟坦白身份都没什么区别了。 沈玉笙拒绝得越是果断,侍女眼中的担忧就越是强烈。 “可是,沈公子您最近的气色真的很不好,确定不让大夫过来瞧瞧吗?” 为了打消侍女心中疑惑,沈玉笙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真的不用,我堂堂一个汉子,又不是娇气的大小姐,哪里用得着身体一不舒服,就去看大夫?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明白,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侍女闷闷答应了一声。 “对了,”沈玉笙转移话题道,“刚才我们两个人说到什么地方了?” “就是小姐的事。”侍女果然被他给转移了注意力,“刚才沈公子您好像对小姐最近的动态很是关心。” 那可不是么,沈楚现在可是知道自己女子身份的人。 “沈姑娘最近有点反常,所以我来问问。” “唉,不瞒您说,小姐最近的情况确实不太对劲,”侍女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人,也不会突然有人蹿出来之后,才跟沈玉笙说起府中最近的八卦,“小姐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仅总是唉声叹气,甚至连自己平时喜欢的东西都给扔了。” 第六百三十七章 因你而起 以前的沈楚,总是热衷于往外边跑,而且每次回来,身上都会带着特别的小玩意儿,可如今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上次跟沈玉笙一同去街上逛逛,回来以后,整个人就好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似的,就连之前喜欢的物件都不喜欢了。 “之前,小姐不是有段时间很喜欢做糕点吗,现在不喜欢了,就连公子重金从酒楼中请来的糕点师父,都被她用碍事这个理由,给赶了出去。” 侍女说完这段话,转过头来问沈玉笙:“平时小姐都不是这个模样,沈公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沈玉笙轻咳了两声,神情复杂道:“听姑娘你对沈姑娘的描述, 好像确实有一点点的奇怪,对了,最近沈姑娘,她有没有说过什么特殊的话?” 沈玉笙的疑问让侍女皱了眉头。 “这个奴婢就不是很清楚了,”侍女摇摇头,“毕竟奴婢是伺候公子这边的,对小姐那边了解不多,唯一知道的事情,还是趁着众人聊天的时候偷偷听到,实在是不大清楚大小姐那边发生的事情。” 沈玉笙尴尬道:“也对,是我疏忽。” “不妨事,”侍女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她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在府中流传很广的传闻,说是沈玉笙与沈楚之间,有特殊的感情。 如今看来,那些话似乎并不假。 要是沈玉笙跟 沈楚之间没什么的话,为何又对沈楚如此关心呢? 侍女看向沈玉笙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 “既然沈公子您关心小姐,为何不亲自去她那边瞧瞧呢,我想要是小姐见到公子过来探望,心里一定会高兴的吧。” “或许吧。” 沈玉笙面色如常,心中却颓丧得紧。 这些日子,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沈楚那边说说自己的事情,说说自己的难处,但是沈楚不愿意见到她。 以前总是喜欢往她这边凑的人,今时今日,就像自己是个恶灵一样,总是避开走,这就导致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见面了。 “沈公子,那边喊我有事,我先过去了。” 侍女腾的一声从回廊上站起来。 门外有人正在喊她的名字,她怕出事,脚底抹油似的很快跑了过去。 偌大的院子,顿时只剩下沈玉笙一个人。 安静的氛围让沈玉笙放松,没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的反常,是从回来以后。”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沈玉笙猛然抬头张望,最终在回廊的一处拐角见到这个声音的主人。 是宋捷。 他神情淡漠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究竟在院子里边潜伏了多久,也不知道刚才的谈话,他又听进去了多少。 果然有武功的人,就是跟不懂武功的普通人不一样,宋捷在那边潜伏了那么就,自 己才刚刚发现,要是他是敌人,现在的自己,估计已经没有命在了。 沈玉笙面露防备:“宋兄,这大白天的,这么宽敞的沈家,你为何偏偏要藏身在我的院子里?我不经吓,你就不怕给我吓出来个好歹么?” 宋捷没有说话,只是往前走进了两步。 沈玉笙下意识退了一步。 直到两个人到了可以好好聊天的距离,宋捷才停下自己的脚步。 他站在原地,神情复杂的打量着沈玉笙:“自从那一天在街上,她跟你表白之后,就开始变得十分反常,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复,你能不能告诉我,当时在街道上,你究竟跟她说了些什么?” 第六百三十八章 绕道走 面对宋捷的质问,沈玉笙竟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点什么好,宋捷他把所有问题都给扔在她的身上,还一口咬定沈楚的反常跟自己要管,沈玉笙辩解不了。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 沈玉笙又是一声叹息:“别说什么默认了,我坦白跟你承认便是,沈姑娘就是的反常,应该是因为我。” 宋捷猛然抬头,看向她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防备。 “所以当初在街道上时,你究竟跟她说了些什么?”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沈玉笙神情坚定道,“我只能说这件事,跟我为何会出现在东琉城,为何会跟你们同行有着莫 大的关系,但是,它是我的秘密,不能轻易告诉别人,就连宋兄你也不可以。” 宋捷暗自咬牙:“你与公子走得很近,是不是公子也知道你的事?” “不错。” 说实在的,其实沈玉笙有一点惊讶,平时宋捷跟人往来不多,他唯一话多的时候,就是在面对沈楚的时候,一般人跟他说话,他不一定搭理。之前沈玉笙一直觉得,宋捷只会对沈楚细心,没想到,如今竟然也能被他详细关照。 她唇角隐隐的笑意让宋捷倍感不适。 “你为何要笑?” “我怕为何不能笑,想笑便笑了。”沈玉笙瞥了他一眼,唇角笑意越发 明显。 看来宋捷,最近确实是开窍了。 “咳咳,”宋捷不知道她心中想法,只知道,每次沈玉笙往这边瞧的时候,他心里都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倍感不适,“既然公子也知道你的秘密,就说明这个秘密不会影响到沈家,所以我就不追问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有没有让小姐恢复正常的办法。” 刚才侍女与沈玉笙说的安歇华,宋捷都听见了,而且听的是清清楚楚。 其实她们用反常这个词来形容沈楚最近的变化,着实太轻了现在的沈楚,不是用反常两个人能够形容的。 现在的她,完全不像 是她, “沈姑娘究竟怎么啦?” 宋捷冷着脸,心情复杂的说出前两天自己亲眼见到的一件事。 彼时他刚从外边回来,正要穿过回廊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突然听到一个脚步声。 那是极为轻悄的脚步声,一般这个脚步声属于贼。 于是宋捷下意识的跳到了房顶想要观察情况,结果他看着看着,看见回廊上迈着轻悄步伐的人,竟然是沈楚! 沈楚皱着眉头,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一样,一直不停往后退。 有人在追她不成? 宋捷心中诧异,下意识要往下跳并且询问情况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沈楚在躲的那个人的模样 。 是沈玉笙! 一番话说下来,整的沈玉笙云里雾里,她下意识抬起手摸自己的脸颊:“沈姑娘为何要躲我,难懂我长这么难看,甚至难看到她都不想看第二眼的地步了?” 宋捷白了一眼道:“应该不是。” 当时的沈楚,脸上的表情不是慌张,而是尴尬,好像是尴尬得不愿意见面似的,一直在躲。 万幸那个时候的沈玉笙好像在为什么事情着急,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径自穿过回廊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她在府中一日,府中便多一个小霸王,活了这么久,我还是头一回在沈家看到她躲避人的模样。” 第六百三十九章 我们私下谈谈吧 “这事态听起来确实是挺严重的。”沈玉笙半低眼眸道,“我会想办法让她回复正常的,不过我有一个前提条件。” “什么条件?”一听到沈楚能够回复,宋捷便收敛不住自己心中的欢喜,“只要她能回复成原来的模样,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还有条件,你只管提。” 沈玉笙被他斩钉截铁的态度说得下意识扶住额头。 看来沈楚这次的异常,真的把宋捷给吓着了。 “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就是不许你偷听,也不许偷看。” 一想到自己私下跟沈楚见面聊天之时,有个人在暗处偷偷摸摸的看着,沈玉笙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就 算那个人并没有什么恶意,她也觉得不可以。 “你能不能做到?” 宋捷皱着眉头点头。 要不是沈玉笙特意提起,按照他的脾气,还真有有可能跑去偷听,毕竟这些日子的沈楚,实在是太过反常,他有一点好奇,能让沈楚反应如此强烈的原因。 可惜沈玉笙不愿意让他听。 “既然是你的秘密,我不听就是。” 得到宋捷的保证之后,沈玉笙立即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取了一样东西,随后直奔沈楚所住的小院。 正如宋捷所言,平时开着们的小院,此时大门紧闭,就像是它的主人似的。 都怪自己。 沈玉笙默默把所有责任 都给推到自己头上,站在原地酝酿了好一会儿情绪,上前敲门。 “谁在外边?” 门里传来侍女疑惑的声音,再然后,便是院子大门被打开, 瞧见沈玉笙,她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沈公子,您怎么来了!” 侍女惊诧的话语落尽风中,传到沈楚耳中,惹得她双拳紧握,神情都是焦急的。 沈家,也就沈玉笙一个人,会被连着姓叫公子! 沈玉笙来找自己了! 这个认知让沈楚感到惊慌,更多的是尴尬,毕竟她现在一见到沈玉笙,就会忍不住想起当日在街上,自己大着胆子跟她表白的场景。 唉,这大概是她人生中的污点 了。 再说侍女那边,门外的沈玉笙问她,沈楚在不在,她便皱着眉头回望。 沈楚连忙摇头,用力摇头,用行动表现自己不想见沈玉笙的决心。 她的反应让侍女倍感不解。 之前的沈楚,对沈玉笙相关的事都很是紧张,不说做糕点这是, 但说她对沈玉笙的关心程度,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之前她没事都要找事出来,找个理由去见沈玉笙,如今情况怎么反过来了? 前来找人的人变成了沈玉笙,而不愿意见面的人却是沈楚? 这态度的转变,可是说是换了一百八十度了。 侍女心中虽然疑惑,但是小姐毕竟是小姐,她还 是按照沈楚的吩咐,对门外的人摇头。 “沈公子,我家小姐不再院子里,她刚刚出去。” “真的不在?” 即便没有看到人,沈玉笙还是对此抱有怀疑态度。 侍女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在,时不时就要往院子里边瞧,好像院子里有人在指挥她似的,还有回答问题的速度也明显不对。 沈玉笙推测,沈楚在院子里边,只是不愿意跟自己见面。 “小姐她真的不在。” 沈玉笙半蹙眉头,神情凝重道:“沈姑娘不在那就算了,我不进去了,不过我希望姑娘你能帮我带句话,告诉沈姑娘,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有些事还是摊开来说比较好。” 第六百四十章 赴约 沈玉笙丢下一句,晚上她会在花园里的凉亭等候沈楚赴约后,便转身离开了小院,没一会儿便失去踪影。 沈楚默默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目光落在枝头的树叶上。 轻风拂过,树叶便晃动着发出沙哑的声调,也成功扰乱沈楚的心。 晚上的约究竟要不要去呢? 沈楚在心中默默纠结着。 而这时,侍女刚刚把门给关上,一转头看见沈楚半皱眉头仰望的模样,心中越发的疑惑起来:“小姐,奴婢心里有一件事不太明朗,能不能问一问?” 不用多说,沈楚也知道她肯定想问自己跟沈玉笙的事。 她有点心烦,直接摆了摆手,本想 让侍女闭嘴不要多话,结果动作之时,忽然想起了沈玉笙刚才说的话。 一昧躲避是没有用的。 “罢了罢了,你有问题问就是了,回不回答就看我自己的心情吧。” 侍女面色一喜,上前给沈楚倒茶:“奴婢是想问,小姐您对沈公子的态度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沈公子他不是小姐您从外边带回来的人吗,还有之前小姐,您可是为了讨沈公子喜欢,特地跟酒楼的厨子学过如何制作糕点的,如今不过是一起出了趟门,怎么会变化这么打?” 她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起这些事情,沈楚又觉得自己心情糟糕起来。 本来她都快要催 眠自己忘记那些事情了,现在又被侍女提起,她全都想起来了。 还有当时的尴尬情绪,也一并被仔细想起。 要不是因为侍女不知道那日之事,沈楚都有种往地里钻的冲动! 沈楚变化莫测的表情,成功引起侍女心中的不解。 她不明白沈楚为何变化如此之大,便继续追问道:“小姐,是不是沈公子对您做了什么事?” “没有,她没对我做任何事,”沈楚皱着眉头,神情无比复杂,“反倒是我对她做了一些事,唉,现在我们两个人的尴尬模样,就是当日之事给引出来的,要是我当初没有这么冲动,要是我说话的时候能够先过 过脑子,或许现在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沈楚一番话说的侍女愈发疑惑起来。 没亲眼看到事情经过的她,不能理解沈楚此时的心情:“小姐您的意思是,您现在跟沈公子有心结在,就是因为前段时间一同出去的时候,发生过一些事?” “不错。” “小姐,恕奴婢直言,沈公子她是一个不错的人,若是她犯了什么错,您还是原谅她吧,毕竟像他这么优秀的公子可不多,您要是错过了她,以后被人捷足先登可就不好了,而且,而且小姐您之前不是一直想要一个能够跟您互相理解的夫婿吗,奴婢倒是觉得沈公子正巧合适。” “别,别说这个!”沈楚捂着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在侍女面前暴露出来,“你误会了,我跟沈公子没有这层关系。” 沈楚捂着的脸的模样让侍女倍感困惑,她可是还记得之前沈楚信誓旦旦说要嫁给沈玉笙的事情。 她只当沈楚这是不好意思,笑笑道:“小姐,不论您与沈公子究竟什么关系,不论你们两个人一同出去的时候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总之话一定要说开才好,今晚沈公子的邀请,您就去吧。” 也只能这样了,毕竟人家已经亲自来请过了,不去赴约也不好。 沈楚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晚上我如约而至便是。” 第六百四十一章 谈心 为了晚上的凉亭赴约,沈玉笙特地换了一身衣衫,这副郑重的模样恰巧被路过的侍女瞧见,她们掩唇一笑,竟是不顾忌的打趣起来:“沈公子,您今天这事要去哪里,如今天都已经黑了,现在出门恐怕不太安全吧。” 沈玉笙笑笑:“不过是因为院子里边烦闷,想去花园走走而已,正巧今天月色不错,就当是赏月了。” 侍女又笑着打趣了两三句,然后才放沈玉笙离开。 等她踏着月色缓缓在花园中穿行,一路来到凉亭里时,沈楚还没有来到。 凉亭空无一人。 月光被沈玉笙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乍然看起来,倒有些孤寂的味道 。 “月圆,人却不能团圆。” 沈玉笙抬眸,明亮的瞳孔倒映出明月,恍惚间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平南的时候,有时无事,便跟着乔音一同赏花赏月,当时的他们,都没有想过哪一天,会分别,更没有想过,他们分别这么久。 仔细算来,他们不见面的时间,也已经有两个月了。 “不知道你在平南,会不会对月想起我。” 沈玉笙喃喃的说着。 “你说谁会想你?” 就在沈玉笙恍惚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正巧属于沈楚。 只见她身着一身浅色衣袍,发髻半挽,本就白皙动人的肌肤因为墨色长发的衬托,因为明 月光的照映,越发显得明艳。 沈玉笙乍然瞧见时,竟是有些恍惚。 沈楚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为何如此看我,是不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不是。”沈玉笙恍然回神,笑笑道,“你脸上没有东西,盯着你看,不过是因为你好看而已。” 若是之前还没表明真实性别的沈玉笙跟自己说这样的话,沈楚一定会高兴得从地上跳起来,甚至还有可能好几天都高兴得睡不着觉,可如今就不同了,再好听的话语从沈玉笙口中说出来,都会让沈楚感到别扭。倒不是因为沈玉笙的夸赞不是真心,也不是因为沈楚对女子有偏见, 而是她觉得尴尬。 她总是不时想起当初跟沈玉笙告白的模样,那算是她一辈子的人生污点了。 “咳咳,不用夸赞我了,”沈楚轻咳一声,故作不在意的模样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刚才说谁会想起你。” “当然是家人。” 桌上有侍女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茶水与糕点,沈玉笙亲自给沈楚倒了一杯茶。 两人各自落座。 沈楚捧着茶杯,目光总是游离的四下张望着,明显的表现出此时此刻她心里的紧张。 沈玉笙为此颇为感慨。 “其实,你看到我的时候不用紧张,那些事我不会轻易往外张扬,也一定会替你保密, 我发誓,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三个人。” “可是,可是——” 沈楚本想说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忽然又有点说不出口。 尴尬的情绪还在她的脸上。 “我们都是普通人,是人就有可能会犯错,你当时就是一时不察而已,我们完全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是么?” “话虽如此,可我这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沈楚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疑惑又表露在脸上,“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慢慢调节自己的情绪,不过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要骗我,当时在路上见面的时候,你直接告诉我你的真实情况不就好了?” 第六百四十二章 珠钗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我不止一次想要跟你坦白自己所隐瞒的事情,但是情况不容许我太乐观。”沈玉笙低下头,想起来的路上随处可见的通缉令,想起沿路看见的官府关卡,想起百姓们对自己的事情议论纷纷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隐瞒。 “说起来,我倒是对你的身份有了好奇之心。”会隐瞒自己身份,并且还隐瞒这么长时间的人,恐怕不会是普通人吧,沈楚挑着眉头问,“你这么东躲西藏的,甚至还舍弃红装换上男子的衣服来骗人,说明你的身份很不寻常,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打哪儿来的?又为何而来?” 沈玉笙没 有说话。 但是从她脸上为难似的复杂神情来看,沈楚猜到自己的好奇心不会被满足。 “罢了罢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问太多好像也不是很好,看在你之前在客栈里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就不逼迫你了。” 沈玉笙这才松了口气。 桌上的糕点被沈楚给捻起一块,随后被放进她的口中:“说起身份一事,我突然想起之前你跟我哥哥说话的事,我哥他,总是勒令不许我跟你过分往来,还劝我不要在你身上话费太多心思,你说他这么反常,是不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 “是的,”沈玉笙心想在这件事上应该不 用坦白,便直说了,“我虽然不太清楚沈公子究竟是怎么一眼认出我的,但是他确实是看见我的时候就认出我的身份,正因如此,后来他才会如此信任我。” “原来如此。” 沈楚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沈知文总是告诉她说,她跟沈玉笙没有好结果呢。 沈楚的脸颊又开始红了起来。 她暗自庆幸此时不是白天,凉亭里虽然有灯火照明,又有明月映衬,但始终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导致她的脸色不会轻易被人瞧见。 “楚楚,我有一样东西想要送给你。” 见沈楚的情绪相对平复一些,沈玉笙便拿出自己藏在袖子里的物件。 那是 一支珠钗。 借着灯火照映,沈楚一下子就认出它是当初他们在街上闲逛时,买下的那一支珠钗。 “这珠钗不是被我一脚踩下去,给踩坏了吗?” “这支跟当初我给你买的那支。不是相同的。”沈玉笙指着珠钗一处细节,温声道,“这里就跟之前那支珠钗不一样,当时你生气,一脚把珠钗踩坏以后,我就把它从地上捡起来,本想问问珠钗的损伤能不能恢复,结果被老板告知根本恢复不了,无奈之下,我就在摊子上重新买了一支相像的,就是你面前这支。” 原来不是同一支。 沈楚一时间,竟然说不上来自己此时的感情。 有些开心,又很是惆怅,开心是因为她们两个人成功冰释前嫌,惆怅是因为珠钗不是之前那一支,说明她们永远都无法恢复成当初的模样。 一番情绪,引得沈楚轻声叹息。 “你不喜欢这支珠钗么?”沈玉笙见她脸上的表情,还以为沈楚是在嫌弃自己,于是有些慌乱的说,“要是你不喜欢的话,明日我就出门,去街上到处问问,能不能把之前的珠钗给修好,若是不行,我给你买回来一支相同的珠钗回来也好,总之,你喜欢就行。” 她真是话越说越麻烦。 沈楚无奈摇头,拉着沈玉笙的手,把它给放到珠钗上:“这珠钗很好看。” 第六百四十三章 冰释前嫌 恍惚间,好像时光重新倒流,流回到她们当初一同站在摊子前边,沈楚把一支珠钗塞到沈玉笙手中的场景。 她半弯眼眸一眼,温声道:“这珠钗我很喜欢,你替我戴上吧。” 沈玉笙闻言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她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笑着对沈楚说了一句好。 珠钗虽然没有之前那支精致,但是总体来不相上下,尤其是在沈楚的容貌被灯火,月光照映之后,越发衬得她明艳动人,连沈玉笙这种见惯了美人的人来看,也忍不住为之惊叹:“你真好看。” “我知道。”沈楚不好的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最主要还是珠钗好看。” 话 说一半,沈楚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拉着沈玉笙的手说话:“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清清楚楚的看见你仰望天空,还对着天空感慨,你坦白告诉我,是不是想起了自己在平南的家人,你想回平南吗?” “我当然想,做梦都想,只可惜,平南距离梁国路途遥远,我就是想去也暂时回不去。” 她半低眼眸神情暗淡的模样,让沈楚有些心疼。 她轻轻拍了拍沈玉笙的肩膀,劝她不用伤心,然后又问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在等。 沈玉笙心想,反正自己是女子的事,已经被沈楚给知道,想必家中有位夫君她一定也不会感到意外,便如实说 了:“我家里还有一位夫君在等。” 彼时沈楚正在喝茶,听到这句话,差点把茶水给喷出来。 她费尽千万苦,甚至连眼泪都给逼出来了,才堪堪把茶水给咽了下去。 她望向沈玉笙的目光中,满满的困惑与不解。 “你看起来这么年轻,怎么会已经成婚了呢,还有你的夫君,从平南流落道梁国,你夫君对你未免也太不上心了!” 沈楚鼓着一张脸,愤愤的为沈玉笙埋怨着。 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所以沈玉笙不曾动怒,只是半蹙眉头解释说:“相公他在平南也很不容易,我流落在梁国必定不是他愿意的,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在,我 不怪她。” 当事人自己都说不在意,沈楚就算心里在怎么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冷哼一声后,又转移了话题:“你为何说自己不能回到平南,水路走不通,不是还是走陆路吗,只是多花一点功夫而已。” 沈玉笙叹息着摇头。 如果从陆路回平南,真的只是需要多花些时日的话,那就太好了,要真是如此,她现在就能启程回平南。 可事实总是比理想残酷。 “如今梁国与平南往来不多,两国之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说不定哪天就要大动干戈的,我要是在这种时候前往平南,说不定会被当成细作抓起来。” 沈玉笙 这么说着,沈楚就这么信了。 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沈玉笙没有跟沈楚明说,那个原因就是,她的身孕。 从陆路前往平南,除了诸多险阻之外,最大的问题的就是沈玉笙腹中的孩子,若是长途奔波,说不定这孩子坚持不住。 沈玉笙不敢赌。 “既然平南回不去,就在我们家住着,反正沈家有钱,不差你这双碗筷。” 话虽如此,沈玉笙嘴上答应,心里却在盘算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离开沈家。 如今她怀有身孕,一两个月身子可能看不出来,但是三四个月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觉得离开沈家换个地方养胎比较好。 第六百四十四章 好事 沈楚拉着沈玉笙的手,一脸郑重的说:“反正我们都这么熟了,不然我以后就认你当姐姐吧,我有个兄长,但是没有姐姐,我们能纠缠这么久也算是有缘分不是?你今后住在东琉城,要是想家了,就可以喊我去说说话,保证能把你逗开心。” 沈楚认真的模样,让沈玉笙心头一暖。 身在异国他乡能被人如此真心相待,是她的福气,以后要是有机会,她一定要报答沈楚对自己的恩情。 “对了,我突然想起东琉城最好玩的一个地方,上次带你出门的时候没来得及带你去看看,下次我可以!”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两个人 冰释前嫌的模样,正巧落在不远处正在暗中观察的某个人的眼中。 那人是沈知文,还有宋捷也在。 看着她们笑着说话的模样,虽然没听清楚话语的内容,宋捷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公子,他们这么约会说话,您真的不打算管管吗?” 沈知文没有说话,反倒是回眼看了宋捷一眼。 直到看清楚月光下宋捷不太好看的表情,他才笑了笑,手轻轻拍在宋捷的身上:“你不用担心,他们之间没有什么。” 沈知文的话,让宋捷越发不解起来。 他们一个两人,都把不可能放在嘴边,宋捷真的很难理解他们的话语,究竟什 么叫做不可能? 明明他们的言行举止已经足够亲密,如果非要说这是不可能的话,跟睁着眼睛说瞎话又有什么区别? “你信我便是。” 沈知文抛下这么一句话后,便从暗处离开,径自带着宋捷往凉亭的方向走了过去。 于此同时,凉亭之中的两个人也发现了他的存在。 沈楚甚至直接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相较于沈楚的反应,沈玉笙倒是显得比较淡定。 还好自己刚才没有太过明显的说起身世,要不是被宋捷听见,恐怕又要麻烦了。 “我听说你们两个人约在凉亭见面,所以就过来瞧瞧。 ”沈知文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径自走到了桌子旁边,然后坐到位置上。 宋捷快步走来帮忙倒茶。 “你们两个人,最近似乎有很多矛盾,我主要是怕你们在凉亭会起争执,所以才赶过来的。” 一句话说得沈楚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她挑高眉头,扬声不满道:“我和沈公子能有什么争执,沈公子跟我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好着呢,才不会争执,你这回真是瞎操心了。” “是么?”沈知文抿着茶,神情颇有意味道,“如果你们之间没事,我之前为何会听到下人前来禀报说,你最近的行为非常反常呢,难道是对方预判错误 ,还是你最近看了什么无聊的话本,又在胡闹?” “有人跟你说我最近不对?” 沈楚成功被这句话吸引到所有注意力,并且她毫不犹豫的,就把锅给扣到了宋捷的身上。 她皱着眉头看宋捷,神情不满:“是不是你又跟我哥告密了?你把我最近反常的事跟他说起的?” 宋捷还没来得及回答,话就被沈知文给堵住。 沈知文啧了一声道:“我觉得你对宋捷,好像有很大的偏见,沈家那么大,下人也多,这么多人里谁都有告密的可能,为何一听到我说有人禀报,你就把责任都推到了宋捷一个人的头上,你这是不是太过随意了?嗯?” 第六百四十五章 想见你的人 沈楚承认,自己大部分时候都会对宋捷有那么一点点的偏见,但是她不觉得自己有错,毕竟宋捷跟沈知文走的那么近,两个人几乎可以说是无话不说,怀疑到他的头上也是应该的。 “要怪就怪宋捷自己,要不是之前他偷偷给你告过那么多次密,我又怎么会下意识怀疑到他头上?” 沈楚理直气壮的模样,让沈知文连连摇头。 “一,这次的事确实不是宋捷跟我说的,二,你对宋捷的意见实在是太大了。” “我,我以后改正便是。” 沈楚能够想的出来的,解决偏见的办法就是这个,奈何沈知文不肯。 他觉得 以后这个字眼太过飘忽,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于是他对沈楚说:“你不用跟我说什么意思,你现在就跟宋捷私下聊聊去。” 这句话让沈楚与宋捷都愣在原地。 沈楚皱着眉头表示抗议:“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为什么不至于,难道你觉得平白无赖别人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这有点太严重了。” 沈楚还想多说些什么,好让自己逃避跟宋捷独处的机会,结果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沈知文给瞪了一眼。 “现在就去。” 被沈知文一眼吓怕的沈楚,只能无奈 的点头:“宋捷,我们走吧。” “嗯。”宋捷答应了一声,快步追上。 凉亭里顿时只剩下沈知文与沈玉笙两个人。 这个时候,沈玉笙要是还没看得来对方的意图,那就真的是一个傻子了。 她揣着满腹不解转头去看沈知文:“你为何要支开他们,是不是有事什么话想要跟我说起?” 沈知文笑了笑说:“还真有。” 他告诉沈玉笙,此时东琉城中,还有另外一伙来自平南的人,他们不是商人,但是他们跟他有一笔生意,这笔生意要完成,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他们想见沈玉笙一面,所以今天他特地过来除了 为沈楚与沈玉笙和好而高兴之外,还想问问沈玉笙的意见。 “你想不想见那个人?” 沈玉笙神情复杂,没说想还是不想,只问沈知文:”那个人究竟是谁?“ 此时的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份激动的感情,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坐不住,因为她心里揣着一个不可能的念头。 会不会是乔音从平南来到梁国找她了? 这份猜想很快就被她自己给狠狠掐死。 不可能的,现在南宫青失踪,人究竟在什么地方还不知道,现在的平南,需要乔音在朝中坐镇,也需要乔音统筹管理诸多事务,他忙着呢,现在说不定忙的 连个好好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之下,乔音又怎么会来梁国找自己呢? 那个想见她的人,必定不会是乔音;。 “不说话,是在考虑么?” “不错。”沈玉笙抬起头,“沈公子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究竟在为什么事情担忧吧,现在的我,身份不同寻常,多疑一点也是正常的不是么?您口中那位有生意关系的人,我暂时不能直接回答能不能见,而是想要问问对方的身份,还有对方见我的原因,保证没问题以后,我才能做出回答。” “我明白你的担忧,这样吧,我坦白告诉你一件事,想见你的那位,不会伤你。” 第六百四十六章 给我一点时间 沈知文的话语唤来沈玉笙困惑的目光:“你为何能够确定,那个人绝对不会伤害我?” “等到你见到他时,就能明白我的笃定从何而来了。” 沈知文如此信誓旦旦,她也不好拒绝。 “见面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那就是见面的地点要在沈家,而不是外边的酒楼。” 地点在沈家,等到情况不妙时,自己也能够借助对沈家环境的了解直接跑路,但是去外头的酒楼情况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会碰到一个能把她认出来的路人,再说不定,对方可能会是设下埋伏,与其去一个没有办法掌控的地点,还不如就沈家,再 不济,也有沈楚帮着自己不是? 沈玉笙对沈楚的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觉得可以。”沈知文没有多想,就同意了她的要求,“过两日,我会把他们给邀请到府上做客,届时我会命人过来邀请沈姑娘。” “好,那就劳烦公子安排了。” 就在沈玉笙跟沈知文商量不久后的见面事宜时,花园另外一处,沈楚正在跟宋捷一同散步。 说来好笑,他们两个人已经来回把花园给走了两圈,其中时间过去不少,结果两个人呢却硬是没说过一句话。 宋捷不说话倒是好理解,毕竟他向来话少,但是沈楚同样话少就不对了 。 于是到了他们走第三圈的时候,忍受不了闭嘴不说话的沈楚,猛然停住脚步。 “别在往前走了,刚才沈知文不是让我们两个人私下好好谈谈么,我看就在这里谈话得了,反正这么晚了,这边也不会有人轻易经过。” 宋捷停住脚步,轻轻答应了一声。 “那什么,”沈楚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面露尴尬道,“这次跟我哥说明情况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明月照映之下,宋捷抬起头。 他皱着眉,神情在斑驳树影倒映下显得有些晦涩难明。 他说:“我没有。” 沈楚几乎是一瞬间就相信了他的话:“好吧 ,我相信你没有,你一般不会骗人,这次我就信你说的是真话吧。还有,对不起啊,我刚才又胡乱污蔑你了,我不该在哥哥还没说清楚情况的时候,就一股脑把事情都扣在你自己一个人的头上。” 沈楚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很是真挚。 这对于宋捷而言,有那么一点陌生。 他摇了摇头,不以为意道:“没事,我不在乎。” 宋捷不咸不淡的反应,成功引动沈楚心中的怒火,她鼓着脸说:“你这样可不行,就是不在乎,不解释,所以才会吃亏,以后要是有人跟我一样不由分说就把罪名给扣在你一个人的头上 ,你就一定要勇敢的站出来,然后对他们说你没做过知道吗?” “....嗯。” 沈楚走近,踮起脚尖拍了拍宋捷的肩膀:“我为之前不由分说就怪罪你的事道歉,然后我向你发誓,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不由分说就怪罪别人了,我会等到查明真相再问罪,呃,这对于我而言,其实有那么一点难度,但是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 “当然。”宋捷应声附和。 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一直都有如此魄力。 “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慢慢改变,在这期间,你在我身边,一定要好好的提醒我啊。” 第六百四十七章 找人 上官枭冷着一张脸,目光在大殿内转了一圈,神情凝重道:“找到人了没有?” 在他面前,跪着一位侍卫,此时正恭敬的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听到上官枭问,他便如实回答道:“启禀殿下,属下暂时还没有找到人,侧妃娘娘的通缉令已经发往全国境内,几乎每一处有人的地方都有通缉令,可是始终没有收到线索。” 上官枭呼吸一窒,眼眸中闪过一抹寒意。 “连个人都找不到,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话音未落,负责传消息的侍卫就被他给一脚踹开。 侍卫直接被踹飞到门口,砰的一声撞上大门,明显是伤的 不轻,整个人倒下以后,他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起不来。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殿下责罚。” “来人,把他拖下去给我——” “殿下!”就在上官枭说话说到一半时,白虎突然跪了下来,扬声道,“我梁国地广人稀,在茫茫人海中找寻一个有心要躲避的人实属不易,您就多给他一点时间,让他们仔细盘查吧,毕竟侧妃娘娘如今怀有身孕,恐怕走不到太远的地方,我们还有机会找到她带回她不是么?” 白虎不愧是上官枭身边最为亲近的侍卫,这么一说,果然让上官枭的神情有所缓和。 “你说的对,她现在还怀有身孕,恐 怕不能走太远,现在应该还在我梁国境内,只要我在前往平南的路上多设置几道关卡,她就绝对走不掉。” 白虎应声附和:“侧妃娘娘回宫,绝对是早晚的时候。” “你说的对。”上官枭点点头,,目光又落在另外一位侍卫的头上,“刚才白虎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没有,现在还不马上去办,非得要我下令才知道去做吗?” 侍卫连说不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罢,他人已经风一阵似的跑了个没影。 上官枭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神情有些失望:“我始终弄不明白,她究竟为何要离开皇宫,离开我,现在她还怀着身孕呢, 平白无故跑出皇宫,跟寻死有什么区别,难道我就这么让她感到害怕,她就觉得一定会杀她不成?” 上官枭喃喃的话语,唤来白虎在心里的一个白眼。 沈玉笙怎么能不害怕呢,御医说她怀有身孕的时候,上官枭的反应谁不知道? 若是她不跑路,若是她现在还在皇宫中,恐怕已经被上官枭强硬的灌下落胎的药物了吧,时间没有哪一个男人愿意让自己喜欢的女子怀有情敌的孩子的,即便是上官枭这样格局的人也一样。 白虎不说话,上官枭也没有在意,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白虎会回答,会附和自己,他只是想要一个倾听者 而已。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顾自说了好久的话,直到说得口渴,他才停下。 心中的话都吐露出去,如今终于舒服许多。 “白虎。” “卑职在。”白虎单膝下跪,恍惚间又想起上官枭与沈玉笙还不相识之时,当时他的主子,真正算得上是人世英杰,可惜如今,那些曾经令人艳羡的艳羡的品性都消失了。 古人说美人乡,英雄冢,不是没有道理的。 “刚才前来禀报的那位,我觉得他一点办事效率都没有,让他去设关卡抓人,说不定费半天劲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还是你亲自过去吧,我比较信任你。” “属下遵命。” 第六百四十八章 打听 白虎接下上官枭派发的任务之后,便离开了宫殿,就在他准备前往办事之地时,半途被人给拦下。 定睛一看,原是刚才那位被上官枭训斥的侍卫。 “你怎么在这里?”白虎眉峰轻挑,面部不解道,“殿下不是让你吩咐下去,前往平南的路上多设关卡们,为何你会在此地拦我?” “白大人,”侍卫拧着眉头,哭丧着脸说,“不是属下不想吩咐下去,而是前往平南的关卡已经设置得足够严密了,这段时间里,几乎往来的商客,还有各种人士,经过关卡之时都会被拦下仔细盘问,但凡有个相像一点的,就直接扣住,如今设置关卡 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百姓怨声载道,各地官员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白虎也皱了眉头。 “如今设置关卡已经足够严格了,若是再严密下去,恐怕,恐怕要有大事发生的。” 白虎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身为上官枭身边最亲近的侍卫,他也曾学过那些将相之道,他也知道,如今眼前这位口中所说的情况,其实还是轻的,说不定现在设置重重关卡的地方,情况更为糟糕,再这样下去,恐怕对国家没有半点利益。 再这样下去,梁国真的要为一个女子而陷入民不聊生的可怕境地了。 “大人,您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白虎 瞥了他一眼,神情复杂道:“既然当地的情况已经糟糕到如此地步,为何你刚才面见殿下的时候,却是只字不提,甚至都没跟殿下说起过当地的事情,难道你这是怕责罚,所以有故意隐瞒之心?” “不是的!”对方连声喊冤,直接跪在了地上,“大人,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殿下根本就不给我机会。” 刚才面见上官枭的时候,对方根本就不给他多说话的机会,除了与沈玉笙相关的事情,他根本连听一句的兴趣都没有,他实在是不敢顶着上官枭的恼火跟他说那些边关的事情,毕竟命还是很重要的。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白虎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上官枭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是他们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如果早知道沈玉笙离开皇宫以后,他会变得如此暴力并且失去理解,白虎就是借来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这么干。 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懊恼也是没用的,还是先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吧。 “你们在路上设置的关卡,放松一些吧。”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那位脸色大变:“大人,这是不是有点过了,若是殿下知道......” “若是殿下知道,我扛着便是,总之,先把当地百姓的愤怒给平息下来,至于找人的事,你们经理便是。” “是 。” 那位神情复杂的离开白虎的视线,转头吩咐下边的人办事去了。 白虎拧着眉头,在御花园中走了一圈又一圈。 如今形势变得如此复杂,他到底应该怎么办呢,还有沈玉笙,如今她究竟在哪里,是否身在梁国,还是离开了梁国去了别的地方? 种种疑问堆积在白虎的心头,让他不住叹息。 但愿沈玉笙永远都不会被抓到,不然当初送她离开皇宫的自己和小蝶,可就要麻烦了。 白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转身要离开,就在他迈开步子之时,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原来你在这里,可真是让我好找!” 第六百四十九章 被发现了 白虎一回头,便看见不远处火急火燎往自己这边跑过来的小蝶,神情顿时放松许多。 “小蝶,你这段时间不是很忙吗,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找我。” “还不是因为沈玉笙的事情。”话音刚落,小蝶自己就捂住嘴巴,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目光四下张望,直到确定两边没有人在偷听,暂时也不会有人经过之后,她才继续自己刚才的话语,“还不是因为沈玉笙,我听说殿下今天在宫中召见负责追查的官员,就匆匆赶过来打听情况。” 小蝶的目光落在白虎身上,她试探着问:“殿下那边怎么样?” 白虎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殿下竟然没有发火吗?”小蝶一脸好奇的凑近。 她会问出这个问题,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段时间以来,每每谈起沈玉笙的事情,上官枭就会暴跳如雷,整个人就像是一根爆竹般动不动就要炸,宫里负责伺候他的下人,已经因为他火爆的脾气换了好几拨,就连小蝶,也是怕事情牵扯到自己头上,才会借口往别的地方跑。 如今白虎说没事,小蝶不得不对此抱有怀疑态度。 “暂时还没事,殿下并未追查到那位的事。” “这是真的吗?”小蝶眼眸一亮,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我听说最近梁国前往平南的路上,都设置 了极为严密的关卡,目的就是为了把人给困在梁国,也是为了找到她,如今关卡已经设置,却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吗?” 白虎坦然的点头。 说实在的,就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上次见到沈玉笙的时候,她还没学会隐藏自己的行踪,如今一别,竟然把自己隐藏得如此严实,现在就算是自己亲自去找,都不一定能够在梁国的茫茫人海中找到她吧。 这对于他跟小蝶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我还想问问具体的细节,包括之前你在小村庄把人给放走的事,对了,还有最近关卡严查的事,哎呀,我有好多问题不好在这边问,我们换个地 方吧。” 小蝶兴冲冲的抱住白虎的一条胳膊,说着就要把人往另外一个方向啦。 白虎无奈一笑道:“之前她在宫里的时候,你不是整天都在找她的麻烦么,如今人走了,倒是开始关心起来了?” 小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腼腆一笑道:“怎么说,人都是我给放走的,我关心一下她不是应该的嘛,俗话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虽然这个形容用在这里不是很准确,不过意思也没错呀,我得要知道现在追查沈玉笙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网,才能努力帮她逃走不是么。” “嗯。”白虎轻声答应。 就在两个人一同迈着脚 步往另外一个方向走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 “站住。” 这个声音何等熟悉,它究竟属于谁,白虎和小蝶不用转头去看都能明白。 这是上官枭的声音, 他们齐齐一愣,一并转头往声音来源处张望,果然看见上官枭。 他抱着双臂依靠在一处假山上,眉头紧拧,神情阴冷。 从表情上看,不用多说,他一定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刚才他们说话的所有字句,小蝶放走沈玉笙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意识到这点的小蝶,吓得脸色苍白,浑身不住颤抖。 “现在你知道害怕了,之前把人给放走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第六百五十章 错与对 最开始的时候,发现沈玉笙失踪之后,上官枭其实没有怀疑过自己身边的人,因为他身边的人都是他信任的心腹,尤其是白虎跟小蝶,都是他可以交付性命的忠诚属下,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他们,他一直都以为,沈玉笙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皇宫,是因为乔音在宫中安插的棋子。 直到今日,他偶然来到假山之后,偶然听到小蝶的话,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自己曾经信任的,最忠诚的手下背叛了自己,这个认知让上官枭燃起汹汹怒火。 “我这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此时的小蝶已经被吓 傻,她完全没有想过,上官枭竟然就站在假山后边,而且还如此凑巧的听到了刚才自己跟白虎说的话,更想象不到,自己往后的下场如何。 上官枭对沈玉笙如此看重,现在知道自己就是放走沈玉笙的人,估计不会轻易放过吧。 想到这里,小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慌乱。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低垂着脸:“我只是不想让她影响殿下。” “什么叫做影响我?”上官枭目次欲裂。 “自从她出现在殿下身边之后,殿下您的情况就一直都很不对劲,不仅喜怒无常,就连处理事务的能力都比以前逊色许多。我觉得她对殿 下您的影响实在是太深太深,所以就自作主张的把她给送了出去。” 上官枭听到这里,在也控制不住自己此时的情绪。 他风一样冲到小蝶的面前,神情阴冷的用手攥住她的衣襟,把她整个提起来。 此时的上官枭,就像是话本里边说的凶神恶煞。 小蝶吓得浑身不住颤抖,心跳也乱了很多。 平心而论,现在的她是害怕的,但是一想到上官枭如今所有的变化都源于沈玉笙,她忽然又不害怕了。 沈玉笙果然是个害人精,要不是因为她,殿下就不会变成如今喜怒无常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他,殿下就不会被情所困, 千错万错都是沈玉笙的错,她送沈玉笙离开皇宫是正确的选择! 小蝶咬紧牙关挺胸抬头,明亮的眼眸对上上官枭的视线:“人是我给放走的,但是我没错。” “你!”上官枭怒喝一声,另一只手高高抬起。 他这动作,明显就是要对小蝶动手的意思。 旁边默默观察情况的白虎再也忍不下去,直接跪了下来:“殿下!三思啊!” 他还没来得及劝动上官枭停下自己的动作,又听得小蝶不怕死似的,继续往下说:“要不是因为沈玉笙,殿下就不用承受那么多痛苦,我把沈玉笙给放走,是帮殿下挣脱,帮殿下离开苦海 ,我没错!但是如果殿下您硬是要觉得我有错的话,那我就是错了,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小蝶一番话,成功激起上官枭的怒火。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直接一巴掌打在小蝶的脸颊上。 因为怒火,他的力度没有控制,这直接导致小蝶的脸歪到一边,唇角也多了一条蜿蜒向下的血丝。 即便如此,小蝶还是目光灼灼的,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 “就算殿下您在这里,当着白虎的面打死我,我还是那句话,我没错,也不认错。” 怕恼火的上官枭直接下令把小蝶处死,白虎轻轻拉了拉小蝶的衣袖,让她冷静一些。 第六百五十一章 滚 白虎的劝说在小蝶这里一点用处都没有,她仍旧高高抬着头,好像一点都不感到害怕似的,跟上官枭对视:“殿下,您打算如何处置我,我都认了。” 上官枭的脸色顿时又变了。 他能对小蝶做什么呢,眼前这个人,曾经是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曾经是他除了桂嬷嬷之外,最为信任的人,他一度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一度对她好,如今情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他能做什么? 命人处死小蝶么? 不可能的。 上官枭再狠,也不可能对小蝶下得了手,于是他缓缓放开自己的手,往回退了三步。 衣襟被放开的小蝶,终于有了 自由呼吸的时间。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于此同时,目光还紧紧的盯着上官枭,想要等他一个答案。 “殿下,您会杀了我么?” 有那么一瞬间,小蝶觉得上官枭是真的想要直接弄死自己的,但是中途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他想起了以前的往事,又或许是因为他想起自己跟他的感情,所有下不了手了。 这让小蝶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希望。 自己在上官枭心目中的地位,远远比沈玉笙要来得高,是不是? 她期待的目光看着上官枭。 结果后者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话。 “你们一个两个,都觉得我不应该是 现在的模样,我之所以偏离之前的样子,是因为沈玉笙的影响,是么?” “难道不是吗?”小蝶一脸不解,“难道错不在沈玉笙吗?” “不是。”上官枭猛然转过头,俊美的面庞上尽是复杂的情绪,“为何你们会有这种离谱的想法,难道你们真的觉得,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用如此大的作用,就连本性都能够改变?为何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我原本的性格就是如此?” 白虎与小蝶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困惑的情绪。 “你们一个个,都觉得我应该是做大事的人,可曾想过我的意愿?”上官枭瞥了他们一眼,眸中尽 是对他们两人的失望,“我从来都不想成为什么皇帝,也不想按照他们给我定的路线走下去,之前愿意跟着走,不过是因为我暂时没有欲求而已,如今不同了,我有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小蝶听到这句话,呼吸一窒。 “可她被你们给放走了。” “不是的,殿下,”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可沈姑娘,她不是属于您的人,她的心在平南,她有自己的夫君,有自己的家,您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就把人给扣在身边?” 上官枭面色一沉,怒斥道:“闭嘴。” 由于他脸上的表情太过恐怖,小蝶没忍住直接选择了噤声。 “不 论如何,我都想要找到她,然后把她 留在身边,即便因此遭受非议,也在所不惜。”上官枭放下这句话,立即又把话题给绕到了小蝶的身上,“看在以前的份上,你这次放她离开,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也不会留你。” “殿下?”小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的话,“您这是要赶我走?” 因为她含泪的模样看起来太过可怜,所以上官枭果断转身,没看见当做没发生,一字一顿的给出判决:“你等会儿就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会让人送你离开皇宫,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不然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情绪失控杀了你。” 第六百五十二章 值得么 眼前的人突然变得如此陌生,小蝶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她曾经放在心头珍而重之的人。 心情沉重的好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上边一样,整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殿下,与其赶我离开皇宫,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您知道我对您究竟揣着什么心思,也知道小蝶这么多年,纯粹是为您而活,如今您把小蝶赶走,岂不是要小蝶生不如死么?” “可你把她送走,何尝不是让我生不如死?” 上官枭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很明显,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他甚至还觉得,送走小蝶是个极为正确的选择。 “我不想杀你。” 小蝶的眼睛里继积蓄着眼泪,但是她努力忍住,没让眼泪掉出来 。 “殿下,我是不是输了,陪伴您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我在您心中的地位很高,您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么做的,如今我才发现,是我错了。”她哽咽着说,“我在殿下心目中的位置,恐怕连沈玉笙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吧。” 上官枭还是没有回头。 小蝶在他心中的位置,其实已经够重要了,她错就错在,不该拿自己跟沈玉笙来比较要不是真的在乎,如今小蝶恐怕已经被人给拖走带下去了,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跟他们说话? 上官枭的沉默,在小蝶 眼中相当于默认。 默认她的地位远远没有沈玉笙的地位来得重要,于是小蝶伤心了。 “我知道殿下不杀我,是因为下不了手,这样吧,不用殿下您动手,小蝶自己来。” 说罢,她从衣袖里边摸出自己的短刀。 这柄短刀,曾经是上官枭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所以她一直都带在身边,像是一个宝贝似的呵护着,如今用它来结束自己的性命,其实也挺好的。 就在小蝶横刀在自己脖颈上时,旁边的白虎扑了过来。 他一把夺过小蝶手中短刀,然后把它远远丢开。 “你不要命了?” 小蝶含泪的目光往上官枭的方向看了 一眼,神情绝望道:“不能保护殿下,那么小蝶或者也没用。” 刚才白虎冲过来夺刀的速度虽然快,但是因为小蝶当时已经把刀横在自己脖子上,所以抢刀的时候,锋利刀刃划伤了她。 看着白皙的脖颈上缓缓往下流淌的血,白虎的眉头越拧越紧。 “你先回去冷静一下,我等会儿再去找你。” 白虎一边说话,一边轻拍小蝶的肩膀。 他的目光让小蝶恍惚间好像看到希望。 “听我的,你先回去。” “嗯。”小蝶终于答应了。 她挽着裙摆缓缓起身,最后往上官枭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等 到她的身影在视线尽头消失,白虎才从地上站起来。 “殿下,您觉得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真的值得么?” “值得么?”上官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喃喃重复了一遍,又走到短刀旁边,拾起它,并盯着短刀上殷红的血迹出神,“你现在才问这句话,是不是有点太晚了,自从我对沈玉笙有另外的心思时,值不值得,就已经不是我说了算了。” 上官枭翻出自己的手帕,把刀身上的血迹都给擦拭干净,然后把它放到白虎手中。 “这是我曾经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就是她自己的东西,等会儿你去见她的时候,把它还给她吧。” 第六百五十三章 安置 上官枭丢下这句话,放下那柄短刀之后,便不再回头,他迈着沉稳的脚步,渐渐消失在白虎的视线中。 原地顿时只剩下白虎,还有静静躺在他手心里的短刀。 一向沉稳的汉子,看着短刀,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白虎带着短刀来到小蝶的院子里边时,她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口中一边念念有词,一边从衣柜里翻出各种各样的物件,忙乱得连白虎来了都没有注意到。 “这件衣裙是桂嬷嬷送我的,拿走,那件是殿下送的,不要了,还有那件,也是殿下送的。” 收拾到最后,一大堆东西,能被放进包裹里的,就 只有零星两三件,还有梳妆台里的各种首饰,小蝶也没拿几件,大多,都被她给放在了抽屉里。 “说是前半生为殿下而活,还真是没错,房间里这么多东西,竟然有这么多,都是他喜欢的。” 小蝶说话的语气,让白虎有些心疼。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证明自己来到,然后又把上官枭擦干净血迹的短刀,送到小蝶的面前:“这柄短刀,我记得之前你一直当做宝贝似的藏在身上,如今要走了,是不是要带上它一起呢?” 小蝶看了短刀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然后斩钉截铁的做出回答。 “不带。” 看来她这次 是真的伤心了,白虎轻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忽然感到十分头疼,“你确定不带么,万一离开皇宫以后,哪反悔了怎么办?” “我说不带就是不带。”小蝶红着眼睛说,“不过就是一柄短刀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外头多得是,何必非要带上它?更何况,殿下都已经下了死命令,以后不许我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带上它,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或许以后殿下会收回这句话。” “那也——”小蝶的话语戛然而止,期待的目光转到白虎身上,“你说什么?” 被人紧紧盯着的白虎 感受到压力,轻咳一声道,“我说,或许殿下以后会收回成命,所以这短刀,你还是带走比较好。” “你说的是真的吗?”小蝶的眼睛放光,好像又看到了希望。 白虎点点头,神情复杂的摸了摸小蝶的脑袋:“你知道的,现在殿下行事不像之前那么冷静,他正在气头上,所以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决定不可信,他以后有很大的概率会后悔,你暂时不用太过悲观。” 原来只是推测。 小蝶闷闷答应一声,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白菜提不起一点精神。 “你脖子上的伤口怎么还没有处理?”动作间,白虎发现她脖 子上的划伤,神情微变,立即去柜子上取来伤药,仔细在伤口上涂涂抹抹。 伤得不重,但是涂上药以后刺激了伤处,导致伤口有点疼痒。 小蝶下意识想要伸出手去把痒的地方给挠一边,结果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白虎的手一把按住。 “伤口不要随便动。” “哦。”她讪讪的收回自己的手。 帮着小蝶处理伤口之时,白虎忽然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在京城,应该没有自己的住处吧,等会儿离开皇宫之外,不要去住客栈,我在城西有一处府邸,你住到我家里去,在还没找到安置的地方前,先住着吧。” 第六百五十四章 闲话 自从沈玉笙跟沈楚私下约好谈话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便恢复如常,就像之前沈楚时常帮着做好糕点送来沈玉笙院中一样,如今她们也是一样的关心。 诸多侍女亲眼见到她们的模样,时常私下讨论,不时就会传出沈玉笙跟沈楚有事的话来,导致沈玉笙不得不亲自出面解释。 “我与楚楚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沈玉笙半蹙眉头连连摆手的模样,引得正在议论的侍女们半弯眼眸微笑起来。 其中有个胆子的大的还笑着打趣:“沈公子不用不好意思,大小姐对您的心思,我们都看得出来。” “是啊是啊,这些日子以来,大小 姐为了您学做糕点的事,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事错不了,而且沈公子您与大小姐郎才女貌,岂不是很合适么,正巧我们公子对您也是很满意,这怎么看都像是一桩美好姻缘不是么。” 一番话说得沈玉笙连连摆手,否认道:“我与楚楚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见她如此笃定的情况,几位侍女也看出来不对劲,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如若不是,那你们怎么会亲密到如此地步,之前好几次,我们都有人看见沈公子与小姐待在一起亲密的说话呢。” “那也只是纯粹的聊天而已。” 说道感情一事,沈玉笙突然想起另外一 个人:“对了,你们在沈家当差,难道不知道宋捷宋公子,与楚楚有婚约的事情吗?” 宋捷与沈楚有婚约? 几个侍女听到这句话,一个个都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瞪大眼睛。 “我们之前没听人说起过大小姐与宋公子有婚约的事情啊,别是沈公子您误会了吧?” 侍女们一边说话,一边仔细回想沈楚与宋捷平时生活的点点滴滴,连连摇头摆手,表明衣服绝不相信的态度。 “大小姐与宋公子,不和已久,从我们进府到现在,见到他们融洽相处的次数,甚至可以说是一只手掌都能掰扯得过来,他们要是有婚约的话,何至 于发展到如今地步呢,沈公子,您还是不要说笑,逗我们开心了。” 比起沈楚与宋捷之间的恩怨,她们还是觉得沈玉笙跟沈楚机会更大一些。 “真的没有婚约么,可是我之前好像听人提起过,不会是我听错了吧?” 被她们这么一说,沈玉笙也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可思来想去,她都觉得自己没错,之前肯定是在什么地方听人提起过沈楚与宋捷的事,至于什么地方,她记得不太清楚了。 就在众人为沈楚的婚约之事议论纷纷时,沈楚提着一个食盒匆匆赶来。 听到她们言谈间说起自己的名字,她挑了眉头,在不远处站定。 “好啊,平时我待你们不薄,做点糕点都会拿过来让你们尝尝的,万万没想到你们竟然不记我的恩情,甚至还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偷偷编排我?” 听到她的声音,众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刚才讨论沈楚的事讨论的最欢的侍女,转眼看见沈楚,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惩治。 “哼哼,我应该怎么惩罚你们比较好呢?”沈楚啧了一声,故意扮出鬼脸。 瞧见几位侍女都在瑟瑟发抖的模样,沈玉笙有点不忍心,便帮着她们求情:“她们在背后说道,主要是因为我,我心有好奇多问了几句,还请沈姑娘不要怪罪。” 第六百五十五章 婚约 几个侍女听到沈楚帮自己求情的话语,纷纷投来感激的目光。 这沈家,谁不知道沈楚的脾气,她是真的被沈知文给宠成了大小姐,虽然偶尔会有温和善良的时候,但是更多时候,她是任性妄为的模样,若是这次惹怒了她被她惦记上,说不定背后要怎么惩罚呢。 她们可不想让沈楚把事情给报到沈知文那里。 “小姐,奴婢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在背后偷偷议论主子的事情了,还请小姐大人有大量,就绕过我们这一回吧。” 沈玉笙看出侍女们的恐慌与害怕,也帮着说起话来。 “对啊楚楚,她们都知道错了,这次你就放过 她们把,有她们的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情。” 众人期待的目光齐齐转到沈楚身上,终于让她放软了心,摆摆手道:“好吧,这次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以后你们多注意一些,不要轻易在背后议论主人家的是非便是,还有就是,你们以后脑子记得灵活一点,别一说起话来就浑然忘我,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可没有放轻脚步声,是你们自己没注意听见。” 侍女们恍惚好像看见了希望,连连点头称是。 “那你们就下去吧。” 沈楚快步走到沈玉笙身边,挨着她坐下,然后放上自己的食盒。 “这又是什么?” 最近沈楚 沉迷与跟厨子学习各种各样的菜式与糕点,这几天每天送来的糕点大不相同,有事时候是各种时令水果做成的糕点,还有时候是鲜花饼,所以沈玉笙一时间,竟然猜不出来她送的又是什么东西。 “你且打开看看。”沈楚眼神示意她自己动手。 从她的目光中,沈玉笙看出这食盒的不同寻常之处,能被沈楚如此看重的,必定不简单。 于是她打开食盒的时候,动作都是轻的。 食盒的盖子被缓缓打开,里头的糕点也露出真实容貌来,竟是一种精致非常的小点心,造型特别不说,还有种特别诱人的香气。 沈玉笙下意识勾起了唇角 :“你还真是有心。” “那可不是么,对待喜欢的人当然要多上心了。” 沈楚把食盒往沈玉笙的方向推了推,让她尝尝味道,还说今日的糕点,是她学习了两天才做出来的,做出来以后连试吃都没舍得,就直接送到沈玉笙这边来了。 在她万分期待的目光中,沈玉笙试了其中一块糕点,笑着赞赏。 “楚楚这座糕点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进了。” 她真挚的夸赞倒是让沈楚开始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腼腆一笑道:“这都是师父教的好,对了,沈兄,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远远就听到她们在谈论我的名字,刚才你们在这里究竟 又说了些什么,不会是说了我的坏话吧?再不就是我们两个的事?” “嗯。沈玉笙面露尴尬的点了点头,“她们仍旧以为我们是一对。”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当是给沈兄你省去一些麻烦了。” 明明是自己的名声被议论,沈楚却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根本就不在意别人的谈论,这让是沈玉笙感到疑惑。 她半蹙眉头,目光在沈楚身上转呀转。 “难道你一点都不怕被误会吗?” 沈楚呵呵一笑,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嘴巴长在他们身上,我又管不了,脑子也在她们自己身上,她们要是想误会,那就误会便是。” 第六百五十六章 心意 沈玉笙一看就知道沈楚肯定是误会了自己口中的话,连忙解释道:“我说的误会,不是怕她们误会,而是怕宋兄,楚楚你与宋兄不是有婚约在身么?” 听到这话,沈楚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直接腾的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 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反应的沈玉笙,眉头越皱越紧。 “是我说错话了吗?” “也不算是。”沈楚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满脸纠结道。“唉,这件事情应该怎么跟你说呢,我和宋捷之间,确实像你所说的那样有婚约在身,但是那都是上一辈的人所定下的了,我跟宋捷,根本就没有那种心思,更别说是成婚了。 ” 沈玉笙哦了一声,神情颇有意味。 “你知道你宋兄对你没有那些心思?” 她不提宋捷还好,一提起这位,沈楚就忍不住要生气:“你说宋捷那个木头他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听我哥的话来管我,平时我哥不在的时候,还用各种各样的条条框框来堵我,硬是不让我高兴,之前更是一见面就要找我茬,我不打死他都算不错了。” 听了沈楚的叙述,沈玉笙不由得莞尔一笑。 这两位可真是冤家,明明各自有情,却硬是要装出一副无情的模样,看来自己得在背后偷偷推他们一把才好。 “楚楚,我倒觉得宋兄不是故意挑你 的茬,老是关注你,应该是因为心里有你吧。” “这话怎么说?”沈楚转过头来,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尽是疑惑不解,“我不论从哪个方面上看,都不觉得宋捷对我有心思啊,如果他要是真的喜欢我,何至于三番两次的跟我作对,还不时跟我哥打小报告。” 沈玉笙故意装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拉着她的手说:“那主要还是因为关心你吧,楚楚你还记当初我们在客栈遇险的时候吗,那时第一个冲过来保护我们的人是他,还有路上又一次中途休息的时候,你站在陡峭的地方看风景差点从高处摔下去,把你拉过来的人也是他,他是 在表示对你的心吧。” 宋捷真的有那么好? 疑惑的烟雾笼罩在沈楚心头,让她不住皱眉。 如果按照沈玉笙的说法,宋捷确实是对自己有心的,可是如果他真的有心的话,为何又三番两次跟自己作对呢? 真是令人想不透。 沈楚想不明白其中关窍,索性就不去想,试图转移话题把事情糊弄过去的时候,沈玉笙忽然问出一个十分要紧的问题。 “你喜欢宋兄吗?” 这个问题宛若烟花在沈楚脑海中炸响,导致她整个人都是头晕脑胀的。 “我,我当然不喜欢!”她毫不犹豫的摇头否定,神情坚决。 可这样的表态,落在沈玉笙 眼中只觉得稚气可爱。 前世她为情所困,在这一字上吃了太多亏,也绕了太多太多的远路,所以这一世重来,她不愿意让自己的朋友也像前世的自己一样为情所困,这种事,最好还是早点想明白比较好。 “你仔细想想,先把问题给默念一遍吧,你当真不喜欢宋兄?” 这一回,沈楚再也回答不上来。 她皱着眉头,好像眼前的问题是这辈子遇到的最纠结的问题般,忍不住为此唉声叹气起来:“我,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不喜欢的吧,唉,这个问题对现在的我而言太过深奥了,我们还是不要再纠结下去了,先试试我新做的糕点吧。” 第六百五十七章 来客 沈玉笙看得出来她是在故意回避话题,于是便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前世的自己。 前世从把相公当成朋友,到真正的喜欢上,可是花了她足足一辈子的时间呢。 今生好不容易有相守的机会,她绝对不能错过。 还有,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里,沈玉笙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如今她的腹部,相较于之前的平坦模样,多了一丝变化,虽然接着衣衫的遮掩不能被人轻易的看出来,但是时间一久,恐怕就不好隐瞒了,届时偌大的沈家,她可不好解释身份。 唉,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 能回到平南跟夫君团聚呢,难不成,真的要等到明年春天,冰雪消融之时才能启程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离开梁国就更难了。 沈玉笙面露忧郁的模样被沈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本想询问具体原因,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沈公子在院子里边吗?” 竟是来找自己的? 沈玉笙下意识挑高眉头,回了一句请进。 当即便有一位小厮推门而入,恭恭敬敬走上前来。 这个小厮很是面熟,沈玉笙与沈楚,两个人都曾经见过,他是一直跟在沈知文身边的小厮,平时负责伺候沈知文生活起居的,一般 情况下不会被派遣出来办事,如今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沈玉笙神情凝重的问:“是不是沈公子那边出了什么事?” “不是的。”小厮瞧见沈楚也在,神情有些尴尬。 “你怕我做什么,都是自己人,沈知文的事难道我就听不得了了?快讲,不然小心我罚你。” 小厮被沈楚这么一威胁,再也没有掂量的心,直接把来意给说明了。 原来他这次来找沈玉笙,是沈知文的意思,他说等会儿有非常要紧的贵客要来,让他过来知会沈玉笙,顺便让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沈楚一听愈发感到不解了:“不过是两个客人而已 ,我们沈家,迎来送往不知道招待过多少客人,就连沈兄自己都还是沈家的客人呢,我哥的客人来府上,为何还要专门来知会一声,还要提前准备?你且给我说说,那客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能被沈知文如此重视的人,必定不是小人物吧? 小厮苦笑着往后退了两步:“小姐,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小的过来不过是奉命提醒而已,公子的客人,哪里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能打听得到的?” 这话说得也不是没有的道理,沈知文平时嘴严实得很,不该被知道的事情,他向来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那好吧,就当我没问。” 小厮千恩万 谢的表示了感激,随后又把目光转到沈玉笙的身上。 后者笑着点点头:“劳烦小哥回去告诉沈公子,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是,小的这就去。” 小厮得了命令,脚底抹油似的跑走了,没过一会儿,人就不见踪影。 沈楚揣着疑惑转过头:“沈兄,我看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啊,为什么沈知文特地命人来提醒你有客人要来府上,你却是一点都不感到惊讶的样子,难不成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有客人要来,提前跟我哥串通过?那你知道客人什么身份吗?” “之前沈公子确实说过有客人要来的事,不过客人身份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 第六百五十八章 你长得真好看 多亏了沈楚这个向来粗心大意的性格,不然想要跟她解释客人的事情,沈玉笙还得多费一番功夫。 既然她也不知道客人的具体身份,沈楚就没再多问,转而把目光放在另外一件事情上。 “有客人要来,沈知文特地命人过来通知沈兄,说明等会儿客人到的时候,他肯定是想让沈兄一起出去跟客人说话的,在他派人来请之前,我们先去打扮打扮吧。”沈楚说罢,也不管沈玉笙究竟如何如何,拉着人便往房间的方向走去,“我帮沈兄整理一下衣冠。” 沈玉笙的力气根本就敌不过她,很轻易就被她给拉到房间里。 “沈兄,我突然有点好 奇。” 沈楚砰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上,然后坏笑着对她伸出双手。 “我还没有看过你的本来模样呢,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换下男装时候的样子,我觉得沈兄你要是换上一般女子所着衣物,必定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位姑娘都要好看。” 沈楚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沈玉笙下意识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这个小动作让饶有兴趣的沈楚感到无比挫败。 没想到这么多天来,一直跟在沈玉笙身边与她说话,一直想着怎么跟她处好关系,结果到今天,她对自己仍旧是当初的模样,她还是对自己心存防备,如若不然,也就不会在自己凑近的时候,下意识 用手来挡住了。 沈楚皱着眉头叹气道:“沈兄,你不愿意就算了。” 失落的情绪在沈楚的脸上毫不掩饰的展示出来,这让沈玉笙心中生出些许愧疚的感觉,她叹了口气,轻轻拉住沈楚的手,心想反正自己的身份都是要暴露的,沈知文已经知道,不怕再多一个沈楚,便对沈楚道:”你真的想要看我的容貌?“ “我当然想!”没有经过思考,话语就从沈楚口中说出,她一脸认真道,“如果沈兄你愿意让我看的话,我当然就是想得,但是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不想,其实沈兄用不着顾虑我的感受的,我能理解你的难处。” 虽然不知道 沈玉笙的难处究竟在哪里,但是出于两个人相处已久感情渐深的原因,沈楚仍旧不愿强迫。 就算对方的感情不对等也是一样的。 “实话跟你说罢,不是我不想用真面目示人,而是我害怕,我会给你带来麻烦。” 这话说得沈楚一头雾水。 她困惑的想,自己不过就是想看看沈玉笙的真实容貌而已,为何还会有麻烦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其中关窍,沈玉笙就挽起自己遮住半边脸颊的长发。 她的容貌尽数展现在沈楚面前。 “真好看。” 沈楚愣在原地,眼眸中倒映出她的身影,神情恍惚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了,比这东琉 城中所有姑娘的容貌都要好看。” 沈楚呆萌夸赞的模样,换来沈玉笙一声轻笑,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沈楚的单纯可爱了。 “难道你就不觉得,我的脸有那么一点点眼熟?” 沈玉笙不说还好,经她这么一提醒,沈楚还真看出些许不对劲来。 她的容貌真的是越看越眼熟! 困惑让沈楚一直往前凑,目光在沈玉笙的脸上打转:“我觉得沈兄你的真容,跟我们进城的时候见到的那副通缉令上的画像长得好像,真的好像!天啊,难道世界上真有容貌如此相像的人?” “不是相像。”沈玉笙无奈一笑,摇头道,“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第六百五十九章 坦白身份 沈玉笙话音刚落,沈楚口中就爆发出一阵尖叫声,一并而来的,还是她连退三步的模样。 看到她这副模样沈玉笙半低眼眸,有些受伤。 “楚楚.....” 意识到对方情绪变动的沈楚,连忙上前两步,拉着沈玉笙的手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辩解:“我刚才不是害怕,我就是有点太惊讶了,沈兄你知道的,外边张贴的那些悬赏令上,你的赏金数额真的太巨大了,我没想到我能误打误撞跟一个这么值钱的人在一起!” 沈玉笙扑哧一笑。 见她有所缓和,沈楚便开始把笼罩在自己心头的那些一一给问了出来。 “沈兄,外边的悬 赏令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据说上边的赏金可是历年来最高的赏金,外边有好多人都在惦记着呢,你究竟犯了什么罪啊,为何皇室要这么针对你?还有,悬赏令上说的沈玉笙,是不是你的真名?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我哥哥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呀?” 一连串的问题被她抛出来,沈玉笙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比较好。 “没事没事,”好像是看出沈玉笙的为难,沈楚直接把前边的问题都被否定,只留下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沈知文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 “不错。”因 为沈楚跟沈知文的特殊关系,沈玉笙并没有隐瞒的心思,直接点了头,回答道,“从一开始,或者说从我们来到东琉城见到沈公子的第一眼,他就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至于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毕竟我也从未问起过这件事。” 沈楚兴致勃勃道:“那等会儿我去问,我不仅要问,我还得要为难他一眼,谁让他不把这么要紧的事情告诉我,害我差点看错自己的感情。” 她拧着眉头把沈知文乱骂一通,全然不顾从第一天沈玉笙进府时,沈知文的提醒。 就在沈楚背地里偷偷说沈知文坏话的时候,沈家另外一 处地方,某人专用的书房中,突然响起一声响亮的喷嚏声。 宋捷在旁边,一听这声音紧张得好像自己要生病似的。 “公子,您是不是偶然风寒了,要不是我让人去请大夫。” “我没事。”沈知文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让他不用忙活,“我昨天晚上睡得不错,也没出过房门,怎么可能会偶感风寒呢,突然打起来喷嚏,估计是有人在背后偷偷骂我吧,不用在意。” 整个沈家,敢在背后点名批评沈知文的某人,也就那么一个。 一想到她,宋捷的神情不经意间变得柔和许多。 “对了宋捷,上次你跟她私下聊聊,究竟都聊了些 什么,为何我看你们这段时间,感情好像也没有什么进展?” 宋捷神情微变,整个人都站的笔直。 “当晚,我只是跟她说了一些琐事而已,没聊什么。” 一本正经的回答,让沈知文感到隐隐有些头疼。 难怪宋捷跟沈楚这么多年了感情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原来是他自己不够努力,根本就没有把握住机会! “不是我说你,你这对待感情的态度,也未免太过随意了如果是我,我一定——” “公子,公子!” 沈知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外头急切的喊叫声打断。 前来报信的小厮神情焦急,上气不接下气道:“客人来了!” 第六百六十章 意外吗 小厮匆匆赶过来禀报说,客人已经来到,此时就坐在大厅等候时,沈楚正好把沈玉笙收拾完毕。 看着镜子里的翩翩公子,沈楚表示十分满意。 “好了,沈兄你要是这样出去见客人,要是对方有点眼光,都一定会为你感到惊艳的,不论男女,都会为你赞叹!” 沈玉笙相信她的话:“或许吧,现在客人已经来到府中,楚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瞧瞧?” “那是当然!”沈家的热闹,哪里少得了她? 对着镜子拾掇一番之后,沈楚拉着沈玉笙的手就往外走:“我倒是想要看看,那位能让沈知文另眼相看的客人,究 竟是个什么模样,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如此重视一位客人呢!” 就在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大厅方向走的时候,忽然跳出来两个护卫拦住了去路。 更准确一点说,是拦住了沈楚的去路。 她有些恼火,指着护卫的鼻子就骂:“你们两个拦我的路做什么,难道是眼瞎没有认出来我是谁吗,还不快快给我让开。”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硬着头皮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小姐,公子刚才吩咐过了,说是这条通往客厅的路,除了沈公子谁都不许走,就连您也不可以。小姐您还是不要为 难我们了。” 两个护卫的话成功挑动沈楚心中的怒火。 这里可是她自己家,在外边要遵守各种各样的规矩也就罢了,连在自己家的时候,都要遵守各种各样的规则,这算什么? 沈楚坚决不同意。 “哼,沈知文不想让我去客厅,我就偏偏要去,我倒是想要看看你们这两个人究竟能不能拦得住我!” 话音刚落,沈楚便跟两个护卫争执起来。 他们的说话声音之大,直接传到了客厅里正在跟客人说话的沈知文耳中。 “这是什么声音?”客人挑了挑眉头。 在那么一瞬间,沈知文有一种捂脸的冲动:“应该是 外头出了什么事,我出去看看。” 而此时,外头的沈楚还在争执。 沈玉笙站在旁边,有劝说的想法,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劝说,毕竟事情的起因在她这里。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时,一声轻咳传了过来。 “沈楚,你闹够了没有?” 这句话一传过来,原本还在跟侍卫争执的沈楚立马就变得温顺乖巧起来:“我,我.....” “不过是几天没管你,你就已经能折腾到这种地步了?看来我之前还真是小瞧了你。”沈知文轻哼一声,缓缓向她走来,“之前我还觉得你已经有所改变,已经学会体谅别人了,结果 今天见到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在沈知文投来的灼灼目光下,沈楚之前的气势也灰飞烟灭,如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兔子。 “哥,我就是想看看府上新来的客人究竟是谁而已,都怪他们不让我过去,不论我怎么说他们都不许我过去,我无奈呀,只能在外边闹。” “是我吩咐他们不许你过的。” 沈楚闷闷哦了一声,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霜打的白菜。 看着他们兄妹二人互动的模样,沈玉笙不由感到好笑,目光下意识转到客厅门口,正巧看到某人从门里走出来的模样。 是他! 第六百六十一章 远道而来的客人 当日沈知文告诉她,东琉城里有一个人从平南而来,想要见她一面的时候,沈玉笙想到的第一个人是乔音,但是很快,这个猜测就被她自己给否定。 如果是乔音的话,且不说他究竟为什么能撇下平南,单说他的性格,要是自己在东琉城,并且住在沈家,怎么可能会让沈知文来问愿不愿意见面呢,他最大的可能是直接潜入沈家,就像之前他来梁国皇宫找她那样,绝对不会顾及太多。 后来沈玉笙又想了很多人,但是都被她一一排除。 直到今天见面,她清楚的看到他的脸,才知道自己漏想了一个人,南宫青。 前世的爱恨纠葛太深,竟然 让她下意识开始回避起他整个人,于是今天沈玉笙看到他的时候,面露惊愕,而且步子,是下意识往后躲的。 这个小细节清清楚楚的被沈楚看在眼里。 她心想平时沈玉笙对自己不错,眼前这位公子呢看起来虽然俊逸文雅,衣着也是十分华贵,但是沈玉笙怕他!能让沈玉笙露出这种不安情绪的人,必定是沈玉笙的敌人,所以她快步冲到沈玉笙旁边,还把人给护在了身后。 见此情况,南宫青微微挑起眉头。 “我在你眼中,竟然有那么可怕?” “一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沈楚把沈玉笙护得更紧了,“不论你以前是 不是认识沈兄,现在都给我走远一点,否则,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沈玉笙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复杂的看着南宫青。 “让我好看?” 南宫青笑着把她的话给重复了一遍,又问:“你在威胁我?” 站在旁边的沈知文连忙把沈楚拉到自己的身边,摆了摆手道:“我家妹妹从小就被宠坏了,对规矩不是很懂,还请客人见谅。” “好,那我就看在沈公子的面子上,不跟小姑娘一般计较。” 故作大气的话语,成功挑起沈楚的怒火。 她心想现在南宫青脚底下踩得可是自己家的土地,在自己的地盘上凭什么看他的脸上,便甩开沈知文的手 ,挺直腰板道:“我又没错,本来就是沈兄不喜欢他,这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凭什么我要给他好脸色,我又不是傻子。” 刚刚调整好的心情,因为沈楚的话又变得烦躁起来。 沈知文的手轻轻按在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上,正打算帮着沈楚说两句话,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另外一个声音。 沈玉笙半低眼眸,不卑不亢道:“平南与梁国的礼数不同,沈姑娘没去过平南,不懂平南的礼节也是很正常,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比较好。” 从她的话语中,沈楚成功的捕捉到一个特殊词汇。 您? 沈楚一边疑惑着, 一边转头去看自家兄长,一下子便醒转过来。 能让自家兄长,还有沈玉笙都毕恭毕敬对待的人,肯定是个大人物吧,刚才自己跟他说话的时候,好像是有点冒犯。 但是她也是为了沈玉笙想呀,沈玉笙看南宫青的眼神那么奇怪,恍惚间给人一种看仇人的感觉,她才会抱有这么大的敌意的。 “楚楚,还不快点给客人道歉。” 沈知文的话又让沈楚开始不满起来,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好好说话还好,语气一重些就容易叛逆,刚才自己想的时候还有点惭愧之心,如今被沈知文这么一呵斥,那点惭愧就都没影子了。 “我又没错,凭什么道歉?” 第六百六十二章 暂且回避 “楚楚确实没有错,真要说谁有错的话,不如说是我吧。”画面突然一反转,又变成了沈玉笙把沈楚护在身后的模样,她唇角挂着微笑,神情却是一点都不温柔。 还是以前的模样。 南宫青在心中暗暗感慨,眼看着沈玉笙紧紧把人护在身后,便没有了逗弄的心思。 “算了,今日我是客人,本来应该安安分分你才是,平白给主人家添麻烦不好,这位小姐刚才顶撞的事,就这么算了吧。” 南宫青的话音刚落,沈知文便松了一口气。 “多谢客人海涵。” 沈知文说罢,侧过身把人请进门中。 最先进到客厅里边的人是南宫青,然后 是沈玉笙,最后才是沈知文,后边的沈楚见状也跟了进去。 宋捷被沈知文的目光一瞪,连忙把人给拦住:“这里边的人的身份,你估计都还没有弄清楚,既然没搞懂关系,最好就不要进去掺和。” “我不,我就是想进去。”沈楚的目光不断往客厅的方向转,一边瞧一边挣脱宋捷的手,“你放开我。” “不让你进去,是公子的意思。” 一听懂宋捷拿沈知文来压人,沈楚就感到万分恼火,她冷哼一声,转头朝宋捷做了个鬼脸。 “就知道拿沈知文来压我。” 若是拿其他人来压有用的话,宋捷倒是不介意,可惜的是,沈楚只吃沈 知文这套,而如今在,在事情有关沈玉笙的情况下,连沈知文的话她都不愿意听了。 不让我进去,我还得要进去。 沈楚在心里嘟囔着这句话,漂亮的眼珠子转啊转,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刚才我顶撞了客人,现在越想就越是觉得对不起他,要是不进去给客人倒一杯茶,我这心里会很惭愧,宋捷你赶紧把你的手给我放开,我要进去给客人倒茶赔罪。” 话音刚落,沈楚也不管宋捷究竟有没有反应过来,扒拉开他的手就往客厅里冲。 沈知文觉得自己头疼的毛病又加大了许多。 “你又进来做什么?” 沈楚没有立即回话, 而是把目光在客厅中转了转,等到她找到南宫青,便抢过侍女的活亲自给南宫青倒了一杯茶。 “你这到底想要干嘛?”不明就里的沈知文,腾的一声从自己的 位置上站起来。 唉,早知道就让宋捷直接把人给关起来了,要是沈楚今天不能随意走动,他的麻烦可就要足足少一半呢。 被埋怨的人好像根本就没有感受到沈知文针扎似的目光般,仍旧一脸镇定,好像今天的所作所为一点错处都没有似的:“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书上不是有句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我今天冲撞了客人,进来给客人倒一杯茶没什么毛病吧?” 沈 楚毫无畏惧的模样倒是引起了南宫青的兴趣。 活了这么久,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不把礼数当回事的姑娘,这么特别,难怪会被沈玉笙给护在身后。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附和道:“这位姑娘说得没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敬我的这杯茶,我就喝下了。” 说罢,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爽快。”沈楚笑着鼓掌,然后一溜烟坐到了沈玉笙的身边。 “你坐下来作甚?”沈知文问。 沈楚义正言辞:“哥哥你不是在招待客人么,我这当然也是招待客人。” 还招待客人?她不把客人给气走就很不错了。 “宋捷,把她给我带回去。” 第六百六十三章 撒娇 因为不想影响到客厅中的客人而选择守在门外的宋捷,听到声音,立即走了进来。 “别听他的。”沈楚猛然抬头。 她一脸期待的看着宋捷,结果还是被他给拉走了。 “别让她随便出来,在我们与客人的谈话还没结束之前。” 宋捷神情淡漠的答应了一声,很快就带着沈楚离开了客厅。 两个人刚一走到门外,沈楚便怒气冲冲的拍开了他的手:“放开我,宋捷,你怎么老是听沈知文的话,这个沈家也有我的一份不是么,为何我连有客人来的时候跑到客厅旁听都不可以,沈知文也未免太过偏心了!” “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宋捷看出 她眼中的失落,便试图帮着沈知文解释,“公子之所以没有让您留在客厅,不是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沈家与其他人的利益往来,而是不想让外头那些乱麻一样的事情牵扯到你。外头的利益混杂纷乱,动不动就要出事,他这样也是出于保护的心理。” 宋捷所说的道理,沈楚又何尝不知道呢? 她只是有点不满于沈知文的,总是把自己推到外边的行为。 “人总是会长大的,说不定以后哪一天我就要离开沈家嫁到外边去,难道以后他也能帮我一辈子么?” “这也不是不可能。” 沈楚的脸色阵青阵白的吼了一声闭嘴。 “他不想让我知道的 那些事情我早晚都会知道的,更何况,我又不是个连是非判断能力都没有的傻子,他老是这么护着我,对我不好,你说是不是?” 宋捷沉默片刻,点了头说是。 虽然他也希望沈楚能像过去一样,永远被喜欢的人保护着,珍惜着,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总有一天要长大。 没有谁能永远保护他。 “对了,我突然想起前些时候听沈兄说起的话,今天到府上的客人真的是为她而来的?” 宋捷心想这种事告诉她也没关系,便把南宫青的来意给说了一遍。 明明是简单的一件事,停在沈楚耳中宛若天书,只感到头晕眼花:“你说了这么久 ,还没说到关键的地方,沈兄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呀?” 宋捷面露难色。 不是他不想告诉沈楚客人的身份,而是对方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目前为止,知道客人真是身份的好像也就只有沈知文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 估计是因为之前宋捷骗她的次数太多,这一局不知道,竟被沈楚给曲解成不想说。 她挑高眉头,冷哼道:“你告诉我,我自己打听去。” 说罢人就要往客厅的方向走。 想到刚才自己究竟是怎么费力把人给拉出来的宋捷,见此情况连忙拉住她的手:“你不能过去。” 被拦的人拧紧眉头作沉思状。 对了,之前在 院子里聊天的时候,她跟沈玉笙都聊了些什么来着? 面对特殊的人,应该用上特殊的手段? 如今拦在自己面前的宋捷,就算是特殊的人吧。 “你低头下来。” 不懂突然变脸的沈楚葫芦种究竟麦的是什么药的宋捷,下意识顺从她的想法低下头来。 难道是沈楚从别人口中学到另外的对付自己的办法,打算现在用上? 宋捷揣着重重疑惑猜想着她下一步的动作,一度以为沈楚会对自己的脸来上一巴掌,再不就是用更恶毒的手段逼迫自己点头同意。 就在他猜测的时候,脸颊突然有种温软的触感。 宋捷当即愣在原地,宛若被惊雷劈过一般。 第六百六十四章 话题开始之前 宋捷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沈楚半蹙眉头用手肘碰了碰他的手臂。 “你至于么?” 还真是至于。 他猛然抬起手,脸上仍旧是一副震惊过度的表情:“你,你——” 明明自己才是被轻薄的人,结果宋捷表现得比沈楚更要紧张,而且他的耳尖还都红了,相较于当事女子,沈楚的反应倒是平平无奇,她甚至还为此感到得意:“我刚才亲了你。” “这不是一件值得得意的事情。”宋捷努力让自己脑子里熊熊的火焰熄灭,顺便还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不管,有用就行!” 她无赖似的凑上前来,游蛇般的一 双手紧紧缠在宋捷的手臂上:“你要是不放我走,等会儿沈知文出来我就告诉他你轻薄我。” 宋捷捂脸,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奈感。 娘亲太呆萌会影响孩子的性格么,他突然觉得这个问题挺重要的。 他根本就不在乎沈楚的威胁,说什么轻薄她,沈知文又不是傻子,平时他们相处的什么模样,平时他们的脾气如何他都看在眼里,若是沈楚去跟他告状说自己轻薄她,说不定还会被沈知文反过来认为,所以宋捷一点都不在意。 比起这个,他觉得林外一件事更重要。 他微微眯起眼睛,琥珀色的眼瞳中倒映出沈楚的身影:“你告诉我,这个方 法是跟谁学的?” “就,书上有啊。”沈楚脸颊一红,故意提高声势道,“这个交易你到底还要不要最,再这么耽误下去的话,客厅里的那几个人话都快要谈完了!” 宋捷面露苦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评论些什么比较好。 或许喜欢上这么一个不开窍的姑娘,就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报应吧。 “是我输了,你去听吧,不过得要在他们不发现你的情况下听。” “行!” 两个人于是又偷偷摸摸的往客厅反向走了过去、 再说客厅里边,沈玉笙正皱着眉头。 旁边的南宫青在跟沈知文说话,他们的聊天内容相当无聊,至少在沈玉笙听起 来是,是相当无聊的,感觉就像是两个人在说家常一样,她根本没有多话的余地。 正巧沈玉笙也不是很想说话,便一直保持沉默到了现在。 等她默默喝完一杯茶,再次给自己倒一杯时,南宫青终于想起了她,并把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 知趣的沈知文见状,立即从位置上站起身来。 “我突然想起书房中还有一件顶要紧的事情需要我过去处理,先走开一会儿,两位在这客厅之中只管慢慢聊,不会有人打扰你们。” 南宫青对他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 没过一会儿,偌大的客厅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玉笙仍是冷着脸,声音也是平淡的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千里迢迢从平南赶到梁国东琉城,就是为了来沈家跟沈公子谈论家长里短的琐事吧?” 只有天知道,刚才沈玉笙坐在旁边听他们聊天的时候,心里究竟有多么煎熬。 刚才有好几次,她都差点要睡着。 “当然不是,我这次过来可是为了很要紧的人,和事。”南宫青放下手中茶盏,直接站起身往沈玉笙这边走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沈玉笙下意识往后靠,脸上也流露出些许防备。 “你要干什么?” 此言一出,南宫青一脸受伤的捂住自己的心口:“我难得想要关心一个人,结果你却对我如此防备,真令人受伤。” 第六百六十五章 失望还是惊喜 南宫青感慨似的说出这句话以后,沈玉笙的神情已久不曾改变,仍是风轻云淡的模样,这让他的心有种压抑的感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得如此陌生了。 南宫青叹了口气,又缓缓坐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刚才你说错了两件事,一,我凑过去不是想对你做点什么,而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二是我根本就不是从平南赶过来的,自从离开梁国皇宫之后,我就一直待在梁国,从未离开。” 沈玉笙听到这句话,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这也未免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平南的君王,一个国家的主人,竟然流落在外久久不曾 回去,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沈玉笙实在难以理解他脑子里边的想法:“你疯了吗,这么显赫的一个身份,不回平南坐镇,反倒是在敌国胡乱走动,难道是真的嫌弃自己明太长,还是怕平南不够乱?” 一想到平南,沈玉笙就头疼。 “我又不是没带上侍卫,为何会有生命危险?至于平南,不是有乔音坐镇么?” 他还是一样的任性妄为! 一时之间,沈玉笙竟然不知道该评论他什么好,自己好好的一个国家不去管理,非得要跑到外边来胡闹,难道就不怕平南出乱不成? 眼看她的眉头越拧越紧,南宫青心中不知怎么回事,凭空 生出些许雀跃来。 沈玉笙的种种反常,可以被理解成她在关心自己么? 一想到这里,南宫青就有种放声大笑的冲动,如果不是因为乔音身在平南,说不定他还有对着乔音一顿冷嘲热讽。 “你不要多想。”只是看到南宫青的表情,沈玉笙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前世的孽缘纠葛太深,用情也太深,这就直接导致她每次看到南宫青的表情,就能很轻松猜出他心里的想法。 “咳咳。”南宫青轻咳一声,脸上有尴尬的情绪一闪而逝,“对了说起乔音,我还想问你一件事,之前沈公子找到你,告诉你有人从平南来,想要见你一面的 时候,你心里在想些什么,还有,你今天见到我的时候,是高兴还是失望呢?” 从表面上看,南宫青问出这个问题不过是想调侃,然实际却是,他自己都在紧张。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么?” “重要。” 沈玉笙沉默片刻,目光转而落到腹部:“有一点点高兴,不过更多的还是失望。”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希望来的人是乔音,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也是乔音,而不是纠缠了她整个前世的噩梦。 即便这一世的南宫青还没来得及对她做点什么,但是怨恨始终扎根在他心中,永远消除不去。 失落明明白白的被呈现在南宫青的 脸上。 “我知道了。” 低落沙哑的语气,让沈玉笙下意识往他方向看了一眼。 平心而论,见到南宫青的时候,她是有那么一点高兴的,毕竟她现在身子不便,身在梁国又被那么多危机限制,一个人想要离开梁国回到平南真的太不容易了,如果能够跟着南宫青一同回平南,这路途会轻松许多。 “你会带我回平南么?” 沈玉笙这直白的话语宛若一阵风,猛然掀翻南宫青心中的调味瓶子,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在你眼中,我竟然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么?你是我平南的人,你的夫君在平难为我卖命,当然要带你一同回去。” 第六百六十六章 走远点 这是相识这么多年以来,沈玉笙从南宫青口中听到的最悦耳的一句话。 “多谢。” 就在客厅里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宋捷与沈楚正在客厅外边怀疑人生,更准确一点来说,是沈楚一个人在怀疑人生。 她拧着眉头,掰着枝头,清秀的面庞上满是纠结。 “他们说的字句我明明都能听懂,为何连在一起之后,意思我倒是听不懂了。” 宋捷板着脸站在不远处,神情复杂。 因为听力不错的缘故,宋捷已经清楚的听到了客厅那两位说话的声音,估计是因为南宫青嚣张跋扈惯了的原因,他们对外边的事没什么防备,这就导 致宋捷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剔除掉他们口中不知所谓的话语,他成功找到重点。 “她是女子?” “对啊,你才知道?”沈楚猛然回头,眼睛都是明亮的。这些年来,因为宋捷的优秀她被比下去多少次,几乎就没有一件事比宋捷,更是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炫耀的地方,于是她在听说宋捷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时,尤其的兴奋。 宋捷神情微变,摇了摇头:“这件事我还真的不知道。”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不关心,他的心就那么点大,用来放沈楚,放沈知文就已经足够拥挤,哪里还分得出来心去想沈玉笙? 他根 本就没注意到她的真实身份,要不是刚才南宫青在里边提起过一句夫君,或许他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那就是你观察不够细致!”沈楚挑高眉头,有些洋洋得意起来,“不像我,很早之前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后来我就证实了。” 是这样的吗? 虽说这种说法可以让心有敬佩,但是宋捷还是觉得沈楚在夸大。 如果她早就知道沈玉笙是女子,之前又怎么会三番两次的找到沈玉笙,后来甚至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沈玉笙表白呢? “事情就是如此,你爱信不信。” 沈楚傲娇的别过头。 他们两人在门口说着话 ,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缓缓逼近的身影,还有沈知文唇角的冷笑。 因为心有疑虑不解,宋捷还是沈知文故意咳嗽一声引人注意的时候,才发现过来。 “你们在说些什么,看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 “没、没什么。”沈楚抬起头,一路小跑冲到沈知文身边,挽着他的手臂道,“刚才我就是跟宋捷路过,走累了顺便停下来聊聊天,仅此而已。” 沈楚说话时,神情真挚,眼眸明亮,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话,所以沈知文连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的手轻轻点在自家妹妹的鼻尖上,随后温声询问:“你们刚才在门口偷听到了什 么?” 看来装傻是躲不过这一劫的。 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之后,沈楚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刚才他们在客厅中说的那些话,我跟宋捷都已经听见了,但是那并没有什么用,我们虽然都听见了,但是我们都没听懂,他们说的那些东西都太复杂了。” 沈知文对此不做评价,只是伸手摸了摸沈楚的头:“有些事情确实不是你应该接触的。” 就在他们兄妹说话时,不远处的宋捷也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住在他们府上的这位,应该就是最近在梁国掀起巨大风浪的人物。 他越想越慌,看向沈知文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 第六百六十七章 平南之难 “公子,当初她来到东琉城之后,是您主张收留的,在那个时候,您是不是已经看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宋捷刚才仔细回想了一下,沈玉笙来到府中以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其间沈知文不止一次的劝说过自己放宽心,还不止一次的说过沈玉笙跟沈楚不会有结果,估计就是从那时候,她已经看出沈玉笙的女子身份了吧。 “不错。”沈知文坦然点头。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处,无言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你们两个这是在打什么哑谜?”被忽略被无视的沈楚当即发出不满的声音,“当着我的面,不许说那些弯弯绕绕的 东西!” “我们谁都没说。” 沈知文最后瞥了宋捷一眼,便把沈楚往他的怀抱里边推。 “这里不是你们两个人应该停留的地方,宋捷,你带着她回自己的院子吧,客人没走之前,千万不要把她给放出来,还有就是别让她随意走动。这次你随便把人给放出来的事,我可以算了,下次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宋捷点头,闷闷说了一声时, 与之反应正巧相反的是沈楚的反应,她啧了一声,直接往沈知文的方向扮鬼脸。 “不就是回自己的院子嘛,回去就回去,宋捷,我们走!” 随着她中气十足的声音越传越 远的是,他们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直到视线尽处只余下幽深的回廊,以及满院的花草树木,沈知文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寻思着,自己一去这么长时间,客厅里边的沈玉笙与南宫青私下叙旧的事应该已经结束,便迈着脚步缓缓走进客厅。 “抱歉,我刚才在书房有事耽搁,所以来迟了一会儿,还请两位贵客见谅。” “不妨事,反正我们也闲得慌。”南宫青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又道,“刚才我们正巧说道平南的事,沈公子你要不要听一听?” 沈知文恭敬道:“当然。” 于是南宫青便把自己国家 的情况和盘托出。 “这些年来,平南的雪灾越来越严重,去年导致十万余人受灾,饿死冻死的人便有数千人,如今冬天来临,恐怕不日平南就要迎来雪灾。” “请恕我无知,敢问两位客人,雪灾究竟是什么模样?” 说到这个词汇,沈玉笙就觉得浑身发冷,即便是手中捧着温热的茶杯,还是感觉到寒意袭来。 她半蹙眉头开口解释道:“所谓雪灾,便是同一时间内的降雪太大,而天又太冷,导致冰雪无法融化且堆积在地面的情况。沈公子你没亲眼见过雪灾,或许不会清楚它的危害,每每平南雪灾,少则几千人的 作物会被冻死压死,多则数万人。因为地势原因,平南的冰雪一般都能持续很久才会融化,在这段时间里,百姓们常常因为各种原因死去。“ “原来如此。”沈知文的神情顿时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话说,”虽然没有直接跟沈知文解释,但是南宫青还是找到了,十分有趣的地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平南的国度从未经历过雪灾,还有你从未离开过京城,为何会知道雪灾的情况呢?” 糟了,她竟然忘记了这一茬。 沈玉笙神情微变,冷声道:“现在当务之急,可不是我从哪里得知雪灾之事,而是赈灾的粮食。” 第六百六十八章 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沈玉笙故作从容镇定的模样,被南宫青清楚的看在眼中,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沈玉笙的了解很深,如今这副模样,倒是给人一种陌生的感觉。 为何眼前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南宫青心中疑惑渐深。 但是因为场合不对,而且还有第三人在场的缘故,他没有直接开口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而是自然而然的把话题给接了下去。 “你说得没错,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粮食的难题应该如何解决,”他轻晃手中茶盏,似笑非笑道,“其实,这也是我此次来到梁国的真正原因,眼看平南的雪灾时节就要到来,粮仓中的粮食数目 不多,我就想到了楚国的沈家。” 这次来东琉城,也就是直奔沈知文来的。 “我听说沈家在楚国的本家,做的粮食买卖,手中有打量粮食,所以就想着,能不能从这边着手。” 沈知文敏感的从他的话语中找到关键词。 沈家的粮食。 他半皱眉头,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不是我故意要让客人心寒,而是这沈家的粮食可不好买,且不说家主会不会做这笔买卖,单说粮食的价格,沈家坐地起价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们要是想从他们手中买来粮食,恐怕吃的亏要比得到的便利更多。” 与平南相邻,但是往来不多的楚国确实 有个沈家,不过沈家的名声都是从生意上传出来的,沈玉笙不太了解,于是她问:“沈家不是靠做粮食生意发家的么,为何从他们手中购买粮食,在沈兄你口中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难道沈家已经富裕到不需要维持门面了吗?” “这都不是。”沈知文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不是沈家不想做生意,而是家主没有做生意的头脑。” 自从发家以来,沈家的门庭越来越大,但是家主的位置传承一直都没有变过,现任家主是沈知文的大伯,空有显赫的家世,却没有经商的头脑,与外人做生意时,多半只会考虑眼前利。他这 样的人若是有人在旁边帮忙筹划算计也就罢了,偏偏他脑子不灵活,心却是大得很,别人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所以导致沈家现在越来越没落。 “粮食也不是说买不到,就是买到的话,需要付出的代价太过昂贵,恐怕得不偿失呢。” 沈玉笙闻言,拧眉沉思起来。 “正是因为考虑到沈家现任家主的脾气,所以我才出现在这里。”南宫青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沈知文道,“上次我们在酒楼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你都考虑清楚了没有?” “我倒是想,就是不知道您是否有足够的把握?” 沈知文虽然身出旁系,而且很少与 本家有来往,但是他有野心,更有掌控沈家的欲望。 对于他而言,这是一场豪赌,所以他不得不慎重。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敢跟你说出来,我就有足够的把握让你得到沈家,至于具体的办法,就等去到楚国以后再详细跟你说吧。” 南宫青口中风轻云淡般的话语,让沈玉笙暗暗心惊。 真不愧是平南最任性的国君,家族更迭之事,他竟然也有斜插一脚的想法,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甚至还把沈知文给说服了,难道他们一点都不觉得冒险么? 她对此表示难以理解,不过还是听懂他们现在的打算:“你们这是打算回到楚国?” 第六百六十九章 难以理解 “如果不回到楚国,在东琉城根本就没有碰到本家的可能,至于什么时候回去,我暂时还没有想好。” 沈知文的话语成功引起沈玉笙的兴趣。 她心想,如果沈知文回楚国的话,必定会带上许多人一同回去,说不定还要带上自己唯一的妹妹沈楚,届时人数庞大,自己或许能够借助他们的掩护成功离开梁国,并且还能通过楚国与平南的边境回到乔音身边。 这个事情不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件好事,所以沈玉笙表示赞同。 “等到沈兄想好究竟什么时候要回楚国的时候,不妨跟我说上一声,虽然我本身力量微薄,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可以给你 提供一些建议。” “这是当然。” 客厅中他们的话语,把正在外边偷听的沈楚整的一头雾水,她开始后悔折返回来头偷听这件事,并且对客厅里的那些人抱有深深的敬佩。 “还是跟刚才一样,他们口中的话,我一大半都听不懂。” 宋捷此时就站在她的身边,听到这句话,唇角勾出一抹笑来。 “既然听不懂,那就不要听了。” “我也有这个打算。” 沈楚说罢,直接拉起宋捷的手往外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着刚才听到的那些话。 “我就听懂了沈兄问的那句,是不要要回楚国,还有我哥点头了,估计他们不久之后就会离开东 琉城,离开梁国吧。”话说一半,沈楚忽然转过头来,疑惑的目光不停在宋捷的身上打转,“说起楚国,我突然就想起了你,你家好像就在楚国对吧,这次要是能回去的话,你乐意么?” 这突然的问话让宋捷有一瞬间的恍神。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神情复杂的说:“我自己也不知道。” 宋捷的身份,相对与出身旁支的沈楚兄妹而言有点特殊,他是宋家前任家主的私生子,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才跟着沈氏来到东琉城,远在楚国的宋家,于他而言寄熟悉又陌生,一般时候都不会承认的。 可不论宋捷对本家那些人如何排斥,他们始终是他 血脉亲人,所以他对宋家的感情很是复杂。 知道他不想提起宋家,沈楚便及时打住,哼了两声道:“既然你不愿意提起,我就不为难你了。唉。说起这个本家,我是真的不想回去,相对与东琉城,本家的规矩可真是太多了。” 话音未落,沈楚还故作夸张的打了个寒战。 这副模样成功逗笑宋捷。 “你不是常常在本家与东琉城之间辗转来回么,难道不知道本家的规矩?” “不是不知道,而是因为知道,才会觉得烦。”一想到本家,沈楚就把自己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你没去过,应该很难理解,在本家就连吃个糕点都要讲究半天,还美 其名曰规矩,当初要不是哥哥硬是要求我去,我就是死也不想去跟那帮人打交道。” 从沈楚毫不掩饰的表情上,宋捷清楚的看得出来她对本家的嫌弃。 “那过段时间,你可能要难受了,公子看起来已经决定好前往楚国的事宜,恐怕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出发了。”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沈楚更郁闷了。 “凭我的能耐,好像根本就不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看来以后有我难受的了。” 沈楚一边说话一边捂脸,一副非常不情愿的模样。 看不下去的宋捷思忖片刻,开口劝慰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去,可以跟公子说你想留在东琉城。” 第六百七十章 争执 宋捷提出的建议,听起来不错,但是实际操作起来难度可真是太大了,且不说究竟用什么办法能够成功说法沈知文把自己唯一的妹妹留在东琉城,单说沈楚自己,她眉峰一挑,神情复杂道:“虽然我对沈知文一向意见很大,但是让我跟他分开是不可能的,要是我自己留在东琉城,他去了楚国,以后闯祸了谁帮我善后。” 她义正言辞说出的话,差点让宋捷没忍住笑。 若是沈知文在场,听到自己唯一的妹妹不想跟他分开的原因是这个,不知道要多恼火。 “总之,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就算是本家也一样。”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 边胡乱在府中走动,没过一会儿,便来到沈家的花园中,步子刚刚迈过来,他们就听到不远处有人争执的身影。 “怎么回事?”沈楚皱起眉头,疑惑的目光转到声音来源处,“沈知文平时最讨厌有人在府中喧哗吵闹,平时连大喊大叫被他给听见都是要重重责罚的,现在怎么有人在争吵,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或许吧。”宋捷瞥了那个方向一眼,善意提醒道,“公子说不许你随意走动,让你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又不在这里,管他说的话干嘛。”沈楚不以为意,直接甩掉宋捷往声音来源走去。 这并不是平时最讨厌麻烦的 她,突然变幻性子开始变得爱管闲事,而是出于对此时府中情况的考虑,从今天一大清早,沈知文就派人去给沈玉笙提醒说客人要到来看,客厅里的那位必定是他极为重视的,外边的下人若是争执吵闹而已就算了,可要是惊扰到客人,对沈家的形象不好! 出于沈知文在客厅招待客人没办法出来处理事务的方面考虑,沈楚决定自己来。 她刚刚来到争执的地方,也就是沈家大门门前,就看到两个小厮面红耳赤争吵的模样。 其中有一个甚至还抬起了手,摆明就是要跟另外一位动手的意思。 瞧见这种情况,沈楚站不住了。 “宋捷 你没看见么,还不快点把他们给我拦下来?” 被使唤的宋捷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三下五除二,就把其中一个小厮的胳膊给卸掉了。 两个小厮转头一看是沈楚跟宋捷,吓得脸色都变了,毫不犹豫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姐饶命!” “哼,你们这反应还挺快的,竟然还知道跟我求饶,可惜呀,这根本就没什么用,家里的规矩该怎么来就这么来。对了,我刚才隔着很远就听到你们争吵的声音,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有必要挑在今天有客人来访的时候争吵么?” “这,我们也不想的。” 小厮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 露出尴尬的表情。 他们告诉沈楚,自己之所以会在门口争吵,主要是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平时负责看门的他们懒散习惯了,以为这个时候沈知文在客厅招待客人,肯定不会到门口来,就大意的吵了一架,平时从来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今天被沈楚看见纯粹是意外。 好在沈楚本来也没有重重责罚的心思,看见他们两个人都态度诚恳的认错以后,便没有再追究的打算。 “也就是我会心软,下次要是见到我哥你们就不会像今天这么走运了,以后多注意些。” 两个小厮异口同声道:“我们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还请小姐放心。” 第六百七十一章 奉命搜查 沈楚满意一笑,正打算带着宋捷往回走的时候,半路突然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再然后便是呵斥的声音。 “这里就是沈家?” 负责看守大门的小厮笑着答应,点头哈腰道:“这里就是,敢问几位官爷有何贵干?” 官爷? 一想到沈玉笙现在的身份,沈楚一听到官这个字就忍不住感到心慌,尤其是在她转头看到自家门口站着的一队官差之后,这种慌张的感觉顿时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我们家平时不是跟官府往来不错么,为何今天这种特殊时候,会有官差过来?”沈楚慌了神,下意识往宋捷方向靠了靠,然后压低声音问他,:“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门外那些官差,会不是就是冲沈兄来的?” 宋捷沉默的点了点头。 此时他,已经把官差们给打量了一遍,在他们手中,宋捷清楚的看到一张通缉令,上边的画像与沈玉笙正巧有几分相似,如果放任这些官差进去搜查,并且找到沈玉笙的话,说不定她藏身沈家的事就会被发现,届时皇室一定会借题发挥,说不定宫里那位正为沈玉笙失踪之事急的火急火燎的太子还会被刺激到。 不论从哪个方面上看,都对沈家不好。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只知道不能让他们随意进去。”宋捷说着,往客厅的方 向看了一眼,“你是沈家的小姐,说话应该比我要管用得多,就留在这里拖延他们吧,至于我,我去客厅跟公子禀报此事。” “那你快去吧。” 沈楚没有生疑,她一把推走宋捷,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后,她便开始考虑用什么办法能拦下官差。 就在她**脑汁的想办法时,官差们已经跟小厮打听清楚了情况。 这伙官差的小头目,是一个精瘦的男人,名唤赵平。 只见他主动从人群中站出来,走到小厮的面前:“你们沈家的主人究竟在不在家里?我们奉命搜查,已经把这附近的屋子都给搜查过一遍,现在可就只剩下你 们这一家了。” 小厮面露难色:“我们家公子现在在客厅会客。” “那你们家能管事的人在哪里?” 不等小厮回答,沈楚便扬声举手,一路小跑来到他们的面前:“我是沈家的小姐,几位官爷有事么?” 官差们面面相觑,只觉得奇怪。 沈家再不济,也应该有另外一位管事才是,为何家里有事,出来主持的人竟然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姑娘? 疑惑归疑惑,该做的事情他们都还是记得一清二楚,根本不曾改变过想法:“沈小姐,我们奉命前来搜查朝廷嫌犯,如今这一片地方就只有你们沈家没有被搜查过,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赵 平的话说得明明白白,沈楚却硬是要装出一副不懂的样子来。 “不行,你们不能进去。”沈楚拦在官差与门之间,一脸珍重的摇头,“我们家现在正在招待一位贵客,正在谈生意呢,你们要是现在进去搜查,万一惊扰到客人可怎么办?” “但是我们这是奉命搜查.....” “那也不行。”沈楚斩钉截铁的摇头,坚决否定他们的想法,“我哥现在在客厅中可是在跟客人谈一笔重大的买卖,要是你们闯进去让我家的生意做不成,我们的损失谁来支付?还有你刚才说的什么奉命搜查,不是我胡说,就算是你上司来了,我也不会让他进门。” 第六百七十二章 蹊跷 刚才进门的时候从小厮们脸上看到的凝重表情与沈楚的话语相结合,官差们就相信了她的话,府中肯定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若是现在闯进去搜查,惊扰到客人的话,沈知文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以后还会闹到自己上司的身上。 想到这里,几个本地的官差便拉着赵平的手出来说话。 “赵哥,你刚来东琉城上任不久,应该对东琉城的局势还不是很熟悉吧,我跟你解释一下,这沈家,在我们东琉城可是大户人家,进了官府,连柳大人都要看他们脸面行事的,今天我们虽然是奉命搜查,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人家家 里有客人不方便,我们不如就等客人走了以后再来查吧?” 他们好意劝赵平收手,没想到对方却一点都不把劝言放在心上,非但不给面子,还拧着眉头摇头。 “不行,沈家要是不搜查,前边被我搜查过的人家可怎么交代,还有犯人,要是她听到风声逃走怎么办,这地方一定要搜一遍。” 外地人果然是外地人,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几个官差在心中暗暗唾骂赵平,随即把目光给转到沈楚的身上。 劝不住赵平,就只能在主人家身上下功夫了。 他们原以为劝沈楚让开要费一番力气,结果没想到的是,沈楚没有阻拦,甚至还 笑眯眯的给他们让开了路。 “既然你们要查,那就去吧,不过在那之前,你们得先去客厅跟我哥说一声,毕竟他才是沈家的主人,也只有他能够做主。” “那是自然。” 赵平以为他真心要让,便带着人进了门。 因为心急,所以他进门的时候毫无防备,再加上沈楚的故意,走路的时候他不小心碰了沈楚一下,整个人就像是被狠狠推到一般往后摔去。 为了沈玉笙,她真是用尽了解数! 沈楚感慨的想着,故意在摔倒时往有石头的方向滚了一下。 尖锐的石头边缘割伤她的手,当即就见了血。 旁边把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的小 厮,吓得尖叫出声,差点就要昏倒在地,还有几个官差也是吓得够呛。 整个东琉城,有谁不知道沈知文宠自家妹妹,平时沈楚任性时提出的要求,他就没有一次不满足的,简直可以说是把人给捧在手心上宠。连自家妹妹吹个风都不乐意的人,今天要是看到沈楚受伤,伤口还见了血,会做出什么反应,他们谁都想象不出来,于是便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 “受伤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们,你们反应这大做什么?” 比起他们,反倒是沈楚的反应淡定许多,还有赵平的反应也是平常。 人是他给碰倒的,自然要由他给扶起来,秉承着 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赵平小心翼翼的攥住沈楚的衣袖问:“你能起来么?” 要是自己没事能起来的话,还怎么拖住他们? 沈楚暗自腹诽,面上却是装出一副很疼的模样:“我的脚好像是受伤了,现在根本就起不来。” “你伤的不是手么?” “腿也受伤了。”沈楚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心想男女授受不亲,赵平应该不敢掀起自己的裙子,便有些肆无忌惮,“摔倒的人可是我,难道我还不清楚自己身上究竟哪里疼么?” 赵平沉默片刻,唤来两名官差:“你们扶小姐去客厅,我们去见见沈公子,顺便说说搜查的事。” 第六百七十三章 给个面子 以前沈楚一直以为,世界上最无趣的人就是宋捷,最木讷的人也是宋捷,并且深信不疑着,直到今天见到赵平,这种观念才开始被改变。 比起宋捷,他的思维明显更加死板。 “我都摔在地上,还受伤了,你关心的竟然不是我的伤势,而是搜查之事?”沈楚简直不敢相信。 更让她难以置信的事还在后头。 “这原本就是我们的任务。”赵平转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淡漠道,“沈小姐,不是我多疑,而是你的行为太过怪异了,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你们窝藏嫌犯的嫌疑只会越来越深,我们对你们家的怀疑 也会越来越深。” 沈楚瞪大眼睛:“你们又没看到犯人,凭什么说我们窝藏?” “既然没有窝藏,为何又不敢让我们进去搜查呢?” 赵平的反问让沈楚一时间竟找不到话语来反驳,只能拧着眉头,把火气都给咽回肚子里边:“我可没说不许你们搜查,你们爱搜进去搜便是没人会拦你们。还有你们,“她瞪了旁边的两个看门小厮一眼,冷声道,”没看到我在地上坐着么,还不快过来扶我?“ 两个小厮连忙小跑过去。 等他们一行人来到客厅门口的时候,正巧撞上出门的沈知。 瞧见沈楚被两个小厮 扶着的模样,他面露诧异:“怎么回事?” “不小心给摔了,受了点轻伤,不妨事。”沈楚呐呐道。 她不紧张,自然有别人为他紧张,要不是因为旁边有这么多人,估计宋捷已经扑了过来,只有天知道他在看见沈楚衣服上的血迹时,心情究竟如何。 他的声音都在不住颤抖:“哪里受伤了?” “膝盖,不过不要紧,小伤而已。”眼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沈楚自己倒是开始不好意思起来,“谈你们正事呀,都看着我做什么?” 受了伤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沈知文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才好。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头去看赵平:“这位小哥好面生,是不是新来东琉城上任的?” 没等赵平说话,他旁边的官差就开始抢答起来。 “沈公子好眼力,赵平是刚来的,上任不过半个月时间,如今负责搜查嫌犯。” “原来是刚到半个月,”沈知文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笑笑道,“不知道几位官爷这次来府上,是想搜查哪一位嫌犯?” “就是这位。”赵平从袖子里边摸出一张悬赏令,在沈知文的面前展开,“这是朝廷下令追击的逃犯,如今全国每一处都在严格盘查,我们这次来府上打扰, 就是因为她,希望沈公子能够配合一下,让我们搜查府邸。” 沈知文面露难色:“不是我这边不愿意配合,而是我们沈家今天正巧来了一位客人,实在是不方便,你们也知道的,我们沈家发家靠的就是生意,要是惊扰到客人,事情传出去,对我们的名声影响很大,赵大人,你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 赵平拧紧眉头,没有说话。 见此情状,沈知文以为有戏,便举手做发誓状:“赵大人,我敢保证,你画像上的女子绝对不在沈家,不信的话你可以拦下一个下人问问,我们家是绝对做不出窝藏罪犯这种事情的。” 第六百七十四章 不给面子 沈知文话音刚落,旁边的几个官差就自动开始劝说起来:“对啊,赵大人,沈家在我们东琉城那是有名有姓的人家,品性极好,从未出过窝藏罪犯这种要紧事,人肯定也不会在他们这边,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 官差们不敢惹沈知文,可不代表赵平也不敢,一路上沈楚要拦,沈知文也要拦,正巧说明他们家今天到来的客人,有蹊跷! 想到这里,赵平越发坚定搜查的心。 “眼见为实,我们没有搜查过地方,凭什么说它没有窝藏罪犯的可能?” 呵,没想到眼前这位看起来年轻稚嫩,实际办起事来倒是有条有理的, 沈知文望向赵平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佩。 这种时候,能像他一样坚持本心的人可不多了。 “赵大人你的意思是,今天我们沈家,你是非搜不可?” “不错。” 沈知文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要搜,那就请便吧,反正我沈家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你们进来搜查。” 撂下这句话后,他便让开路。 见到这副场景,沈楚有些慌张,下意识的拉住了宋捷的衣袖,压低声音问他:“我哥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客厅里那位不是身份特殊么,要是这么把他们放进去,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公子已经想好对策。” 宋捷神情淡漠道。 他们故意压低的声音,还是传到了赵平耳中,他以为客厅有蹊跷,于是搜查的第一站就放在沈家的客厅。 沈知文默默站在旁边,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但愿你们不会后悔才是。” 这威胁似的话语,若是放在其他官员身上,会让他们都惊出一身冷汗,可放在赵平身上的时候,却像是不痛不痒般,根本就换不来他的任何反应:“我们搜查宅邸乃是奉命行事,怎么可能会后悔?你们几个,跟我一起来。” 赵平带着人闯入客厅之时,南宫青正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瞧见突然冲进来的一堆人,他 眉峰一挑,露出些许不耐烦的情绪。 “好不容易来一趟东琉城,沈公子,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么?” 沈知文低低垂下脸,装出一副惭愧的模样。 “这几位官差要搜查,官府办事不好拦着,所以就给放进来了,还请贵客不要介意。” 南宫青冷笑一声,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带人进门的赵平,在见到人时第一时间展开悬赏令,他把画上的人与南宫青对比一番,确定不是同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怀疑错了,沈楚要拦下他们,真的仅仅是因为今天家里有贵客? 赵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可怀疑的同时,心中 又有一种特别的预感,就在他拧着眉头纠结的时候,外头突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再然后就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沈公子,听说有几个不长眼的官差搜查搜到您府上来了,我特意过来看看!” 赵平猛然回头,正好看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小跑进门的场景。 他怎么来了?这次搜查嫌犯的行动不是由自己全权负责么? 只见柳大人一进门,就往沈知文的方向走去,他拱手作辑,满脸歉意道:“赵平刚刚到任,对东琉城的事情还不太熟悉,再加上年轻人心气盛,做事难免会有些冲动,还望沈公子您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第六百七十五章 愣头青 赵平的上司刘玉,是东琉城的父母官,在任已经多年,此前跟沈知文因为各种事情往来甚密,所以沈知文对他很是熟悉,今日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沈知文命人去请的缘故,方才宋捷进来报信的第一时间,沈知文的反应就是如此。 万幸沈楚拖住哦了时间,万幸小厮去得不算太晚。 “大人。”赵平向刘玉行礼,表现得很是恭敬,“您不是说城中所有住户的家中,都需要好好搜查一遍么,属下这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 刘玉脸上挂着笑,实际心里都快要气得内伤了,刚上任的就是不懂规矩,上头说要搜查城中所有住户,他 竟然就真的这个办了,一点变通都不会!东琉城其他商户也就算了,偏偏要动沈家的宅院,这不是故意让他难受吗? 那沈家,也是他能碰得的?就是刘玉自己亲自过来,都不一定敢搜查沈家,更别说是当着沈知文的面搜查了。 刘玉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我虽然让你搜查城中住户,但是我没让你来沈家搜查呀,沈家在我们东琉城可是名门大户,家风在整个东琉城是出了门的好,他们怎么可能会藏匿犯人呢,你今日真是太失礼了!” 赵平一脸莫名其妙:“眼见为实不是么?” 刘玉心中已经把赵平祖宗十八代给挨个骂了 一遍,心中火气浓烈,表面上却不得不挂着笑。 他暗暗咬牙切齿:“这种事可以不用眼见为实。”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刘玉的真实想法,那就是不想让赵平继续搜查,赵平对此很是不满,他始终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奉命搜查并没有犯错,奈何自己手中没有权利,就算是没错也不得不屈服与刘玉的官威。 “我说你错了就是错了,不用反驳,我现在要你立刻马上去跟沈公子道歉。” 此言一出,沈知文挑了挑眉头,没说话。 倒是赵平不乐意了,他始终坚定的觉得自己没做错任何事情,也就没有道歉的必要 。 “大人,搜查嫌犯是上头吩咐下来的命令,城中百姓不论富贵还是贫穷都应该一视同仁仔细搜查一遍才是,为何我来沈家搜查,您却硬要觉得我做错了事情?” 刘玉语塞,只能吹胡子瞪眼。 眼看这两个人下一秒好像要打起来似的,沈知文怕麻烦,便开了口。 “罢了,这赵大人说得也没错,搜查百姓府邸本来就是责任,他没做错,刘大人就不要为难他了。” 说着,沈知文侧身让开,摆明就是让赵平继续搜查的意思。 愣头青就是愣头青,还真就想带人继续搜查。 刘玉气他不懂规矩,一把把人给拉住:“沈公子您实在是 太过体贴了,您的品性我们东琉城的人都明白,绝对不会有私藏烦人的可能,这府邸就不用搜查了。” “可是——”赵平还想在说些什么,没说完就被刘玉一口打断。 “你是我上司还是我是你上司,这沈家我说不让搜查,就是不让搜查,动了没有?” 刘玉说话的时候,眼睛瞪得像铜铃,明显是动了真怒,赵平就是在傻再不甘心,也不敢直接去挑战他的底线,毕竟人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以后他还要在官府任职吃饭的,把上下属关系弄得太僵对自己不好。 于是赵平揣着不甘点头:“属下明白大人的意思了,属下这就带人离开。” 第六百七十六章 暗下决心 就在赵平带着人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刘玉又把他给叫住,咬牙切齿道:“你以为走就完事了?” 赵平面露不解:“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此时的赵平,在刘玉眼中已经成为一个不折不扣,不懂变通的傻子,“今天沈府府上有贵客,贵客到访你却不顾阻拦硬是要搜查,这不是为难人家,这不是犯错吗,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离开之前应该先给沈公子,给沈家到一个歉吗?” 这样的折辱,赵平还是头一次碰到,他奉命搜查并没有错,这沈家有贵客到访是他们自己的事,跟他有什么关心。 赵平坚信自己的做法没有毛病,于是他摇头 ,坚决的说了个不字。 刘玉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口气差点就喘不上来。 就在此时,旁边默默看戏的沈知文笑了笑,选择站出来帮赵平求情,比起刘玉这样圆滑的人,他倒是对赵平比较有好感,虽然对方确实是个麻烦。 “赵大人这也是奉命行事,他能放过沈家不搜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道歉什么的,看在大家同在东琉城的份上,就这么算了吧。” 刚才自己如此失礼,结果沈知文竟然还愿意帮自己说话?这事让赵平心有诧异,但是他没有询问原因,只是冷哼一声,带着自己的属下离开沈家。 随着赵平的离开,这事也算是结束 了。 刘玉查了查额头上的汗水,一时间心情五味杂陈。 “今日府上有贵客,我就不打扰沈公子了,告辞。” 说罢,他向沈知文作辑,向南宫青作辑,随后跟上赵平离开的脚步匆匆离去。 因为赵平是个年轻人,而且身强力壮步子也轻快的缘故,刘玉追了好一会儿才把脚步如风的人给追上,并冲到他的面前:“赵平,你今天知道错了没有?” 这话问的赵平越发恼火,要不是看在刘玉是自己顶头上司的份上,他真有种动手的冲动。 不论说多少次,他都坚定的觉得自己没有错。 “奉命搜查本来就没有过错。” 眼看他执拗的模样,刘 玉气得连连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懂事,尤其是你这种刚上任的年轻人,以为自己家中有几个小钱就了不起了?你可知道沈家的财富,你可知道沈家的背景身世,还有刚才那位沈公子,你知不知道他背后有多少高官与之结交?这么直愣愣的冲到他们家去搜查,是要出大事的,要不是今天我及时赶到,你已经没命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被刘玉这样连珠炮似的问着,赵平还是神情淡定,就好像对方指责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样,他始终坚定的认为自己没错。 如此情状,刘玉自己也是无奈,他当官当了这么多年,碰到的一点 通数不胜数,但也见过太多执拗死板的人,但是执拗到赵平这种地步的人还是头一次见,他选择了放弃挣扎。 “算了,你爱知道不知道,我只警告你,这沈家在东琉城可不是普通人家,你以后碰到与它相关的事情时,千万要记得谨慎明白吗?” “是。” 得到赵平的回复以后,刘玉以为事情解决,唇角便勾起一抹笑来:“这就对了嘛,听过来人的话包你少走弯路的。” 他以为赵平以后会吸取教训不会再做类似的事情,万万没想到的是,赵平心中想法不是如此。 他不仅没有吸取教训,还暗暗发誓。 以后一定能够找到扳倒沈家的证据! 第六百七十七章 佩服 直到赵平与刘玉的身影都在视线中消失,客厅里的几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南宫青挑高眉头,想着刚才赵平的表现,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之情:“比起刚才那位行事圆滑的刘大人,我倒是觉得刚才那个坚决要搜查一遍的愣头青比较不错,办事认真负责,倒是当手下的一把好手,可惜的是,跟错了人。” 他今天为了朝廷命令,直接跟自己上司杠上,甚至不惜为此冲撞上司,一定会被记仇吧,这种脾气要是继续下去永远都不改动的话,恐怕他的人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因为他一定会得罪许多人。 “真是可惜了 ,他有个太过圆滑的上司。” 沈知文对他的见解同样如此,他笑了笑,重新给南宫青倒了一杯茶。 “万般都是命数。” 他们两个人的聊天方式让沈楚倍感头疼,要不是因为她想要打听沈玉笙的下落,她真的想把沈知文的嘴巴给捂上。真是的,明明说的是人话,结果她却是一句都听不懂,明明可以正经说话,非要装腔拿调,有什么意思呢? 柳眉倒竖,她瞪着沈知文道:“哥,你就别在这里对着麻烦感慨了,且说说沈兄的事,刚才他不是在客厅里跟你们一起喝茶吗,现在人呢?” 她满心只想着沈玉笙, 对此沈知文早就见怪不怪了。 “刚才怕官府的人进来搜查,她已经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小院,现在应该就在那里。” “我现在就过去找她!” 沈楚说着,抬脚就要往外走。 见此情况沈知文摇摇头,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 “比起找人,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比较要紧吗,你身上可是有血。” 因为手上只是划了一道小口子,并不是很痛,所以沈楚自己都不是很在意,要不是沈知文突然提起,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我手上的伤不要紧,我担心沈兄,还是先去看看他比较好。” 对于沈楚这种, 万事把沈玉笙给放在最前面的行为,沈知文是不赞同的。 “宋捷,你先带她去处理一下伤口。” “是。” 宋捷恭敬答应下来,随后拉着沈楚离开客厅,给沈知文与南宫青留下空间。 沈知文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歉意来:“抱歉,家风不严,让客人见笑了。” “不妨事。”南宫青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能够理解。对了沈公子,如今官差都已经搜查到你家里来了,那她继续留在沈家,会不会给你们带来不好的影响?” 毫无疑问,南宫青口中的她,正是沈玉笙。 “不会。 ”沈知文果断摇头,并不觉得麻烦,“刚才带队前来沈家搜查的人名叫赵平,应该是新到东琉城上任的,还不是很懂规矩,所以才敢来搜查,其他人应该都是不用在意的,毕竟我在东琉城也有些人脉,一般人不敢随意前来招惹我。” 也就赵平这个愣头青是个例外。 这是从刚才刘玉对沈知文的态度来看,可见一斑,所以南宫青并不怀疑。 “既然她在这边仍旧安全,我就放心了,如今官差都已经搜查到府上来,说明外头的局势更为严峻,我先回去打听打听消息,把当前局势探明之后,我们再来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第六百七十八章 局势 南宫青回到自己所住的客栈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他平时最嫌弃的,嘈杂的楼下,仔细倾听起客人们议论声音来。 对他的这种行为,心腹表现出深深的担忧。 “主子,城中局势尚且不分明,您坐在楼下恐怕会有危险,不如我们先上楼吧,打听消息的事情就由属下来如何?” 他的计划不错,可南宫青不许。 东琉城看似繁华壮阔,实际上就这么一点大,之前来的时候,南宫青已经把东琉城逛了一个遍,差不多摸清楚这里的局势,还有各种好玩的去处,如今正是没事做需要打发时间的时候,他怎 么会愿意回到自己房间里闷着? 他摆了摆手,直接让心腹退下,自己坐在位置上喝酒。 人人都说酒楼是世界上消息最为流通的地方,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五湖四海来的客人,把酒楼坐瞒,一边带来消息。 南宫青坐在位置上仔细倾听好一会儿,果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种消息。 “你听说了吗,最*平南那边又出事了,听说是群臣又在联名,说是要废除那位王爷的王妃。” “什么,这事折腾道现在还没完事呢,好久之前我就听说,现在还没做出决定?” “可不是么,乔音对自己的王妃未免也太深情了。” 南 宫青撑着下巴,目光落在摇晃的酒杯上,他没想到,自己离开平南这么久以后,群臣竟然对他的安危如此放心,这甚至都倒了不提起他的地步,满眼只盯着乔音。唉,看来他这个平南的君王,如今已经是徒有虚名了呢。 还好乔音并不把心思放在权势地位上,还好乔音心里只有沈玉笙,还好,沈玉笙在自己这边。 一想到这层关系,笼罩在南宫青心头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沈玉笙在自己这边,也就意味着乔音会站在自己这边,他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就在南宫青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轻轻敲了敲他的桌子,并开口询问 :“您这一桌还有其他客人么,酒楼的位置已经全部坐满,我们两个没地方坐了,能不能跟您一起?” 南宫青一抬头,便对上女子明亮的眼眸。 只见一位容貌清秀的姑娘站在桌子旁边,她一身轻便打扮,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看起来两个应该是一伙的而且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南宫青就点了点头。 “请随意。” 于是那两个人就坐在了南宫青的前面。 他们各自点了喜欢的酒菜,还请南宫青一起吃,被南宫青拒绝了。 他饶有意味的目光看着他们,神情复杂:“你们不是两国人吧?” “阁下好眼力,我们两 个人确实不是梁国人,我们都是从平南过来的,来梁国找人。” 没想到这种特殊时期,竟然也会有人在梁国与平南之间往来,南宫青颇为吃惊,对眼前两位的好奇心也就越发深重起来。 “最*平南与梁国不是关系很紧张么,你们从平南一路过来,路上是否遭遇盘查?”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 “这一路上岂止是盘查严格,那简直就是太严格了,我们这一路过来,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危险,男子还好些,女子就难受了,那些负责检查的官差在路过的时候非要摸脸,还美其名曰是搜查,真是能把人给气死。” 第六百七十九章 温柔 这是南宫青来梁国之后,吃得最没有规矩的一顿饭,吃饭的时候,他不断的听着那两个人在抱怨的声音,说他们从平南一路过来遭遇种种艰险,还有进东琉城的时候,也是被严格盘查,可以说是一路过来苦不堪言,直到来到酒楼才算是有所缓解。 南宫青难得的没露出任性的模样,而是仔细倾听者,他的子民的心情,也顺便听着他们描述的外头的局势。 等到那对男女吃完饭起身道别,他才收住。 “暗影。”他唤来自己的侍卫。 心腹匆匆赶来,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属下在。” “之前拟定的那些计划,就此实施吧, 你现在就传信去楚国,让他们现在就动手,这东琉城,可不能继续待着了。” “属下明白。” 再说沈楚那边,原本宋捷是想带她回她自己的院落,并且翻出药膏帮忙给伤口包扎的,万万没想到的是,路走到一半,沈楚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不愿意走了。 她的眼睛转呀转,落到宋捷的身上。 几乎是一瞬间,宋捷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公子让你先去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然后才能随意活动,看在我们两个人这么熟悉的份上,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宋捷这话,沈楚就不乐意听了,她不过是 出于关心,想去沈玉笙那边看看情况而已,哪里就是为难了? “哼,你不许我去我也有办法去。” 话音刚落,没等宋捷反应过来,她就把人一把推开,然后一路小跑往沈玉笙所在的院子方向冲过去。 早就预料到她不会乖乖听话的宋捷,叹息着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你身上还有伤,小心别摔着。” 关切的话语沈楚含笑的回应:“我知道了!” 她风一阵跑向沈玉笙所住的地方,没一会儿就到了,彼时沈玉笙正站在院子里,神情复杂的往天空的方向凝望,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沈楚赶到的时候,可 真是结结实实把她给吓了一跳。 沈玉笙连着往后退了三步才停下。 见此情况,沈楚心中难免也生出几分愧疚来:“我没想到你在出神,对不起,刚才我应该敲了门再进来的!” “不妨事。”沈玉笙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摇了摇头。 她这副温柔的模样,从来都是沈楚最喜欢的模样,之前就是因为这温柔的笑,沈楚才会迷恋上她。 想到之前的事,她脸颊一红,甩了甩脑袋,用了一番力气才甩掉那些胡乱的想法并走到沈玉笙的旁边:“沈兄,你刚才在想些什么呢,我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你在出身,是不是在为今天客厅里的 事情担心呢?” 可不是么?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官差前来搜查的模样,虽然有沈知文表示官差的搜查不会对沈家造成影响,虽然她女扮男装一般不会被发现,沈玉笙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担忧情绪,沈楚匆匆赶过来,正巧给了她询问的地方。 她半蹙眉头拉着沈楚的手问:“刚才我走的匆忙,竟是没怎么注意到客厅的事,现在那边情况如何,沈公子有没有被官差为难?” 原来刚才沈玉笙出神是因为担心他们家! 沈楚心头一暖,笑着摇头:“不用慌张,那些人不会对沈家造成影响的,我哥的本事可不小,他们不敢的。” 第六百八十章 处理伤口 听到沈楚笃定的话语,沈玉笙心中的不安终于散去些许,不过仍有一些残存。 “客厅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既然她想知道,沈楚作为事情全程的围观者,自然也就没有隐瞒的意思,她把自己从门口见到赵平,再到他们一同前往客厅,赵平又是如何揣着不甘心离开沈家的事情,都原原本本跟沈玉笙给说了个遍,一直说到自己来找沈玉笙为止。 听到完整过程,沈玉笙终于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沈兄,你真的不用担心,沈知文人有事虽然坏点,心思也有点不正,但是办起事来一向稳妥!” 哪有人这么形容自己兄 长的,沈玉笙听了她的话,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不得不承认,沈公子的办事能力确实很让人信服。”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侍女端上茶水与糕点。 沈楚眼眸一亮,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还是来沈兄这边比较有意思,就好像是沈兄能够读懂我的心一样,连我现在正巧口渴想喝茶都知道,还有这个糕点,正巧是我喜欢的!” 沈玉笙笑了笑:“之前留意到你喜欢,我就让厨房的人帮忙做了一些,你喜欢就好。” 两人一并走到石桌前坐下,由沈玉笙亲自给沈楚倒茶。 端起差茶壶的时候,沈玉笙瞧见自己指腹上沾了 一些什么东西,下意识动手去擦拭,却没擦掉,留下了一些痕迹,她定睛一看才发下,原来是血迹。 沈玉笙的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 刚才她的手只碰到过沈楚,指腹平白无故有血,岂不是意味着沈楚身上有伤?想到这里,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直接拉过沈楚的手仔细察看,果然看见伤口。 在手腕上有一道小口子,正往外流血,估计是因为伤口不大的缘故,沈楚竟然也没感受到疼。 “不妨事,小伤而已,刚才本来都不流血了,现在又流可能是因为刚才沈兄你不小心给碰到了吧。” 比起她不以为意的表情,沈玉笙显得 十分严肃。 即便伤口不大也不深,沈玉笙还是有点心疼。 毕竟人家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的伤,绝对不能轻慢,于是她亲自去房间里取来伤药。 沈楚生平最怕各种药物,药膏也是,她讨厌药里那种特殊的味道,所以沈玉笙带着药膏出来想要给她包扎的时候,她下意识就往后躲了躲,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沈兄,不用麻烦了,我这伤口真的不要紧,又不是很疼,真的不用麻烦你。” 沈玉笙难得表现出强硬的态度。 “不行,这个伤口一定要处理。” 无奈的沈楚只好把自己的手给伸出来,掀起袖子呈现在沈玉笙的面前。 以为她种种举动是因为害怕疼痛的沈玉笙,尽可能用温柔的声调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尽量让自己动作轻一点,不会为难你。” “嗯嗯。” 说是动作轻一些,就真的是轻一些,沈玉笙帮忙处理伤口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还有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会伤着沈楚似的,连呼吸都放缓了不少。 沈楚心头微暖,仰起脸笑着跟她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道谢,”沈玉笙抽到空,抬眸微微一笑,“真要道谢的话,也应该是我谢你们才是,要不是有你们帮助,估计我现在在梁国,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吧。” 第六百八十一章 去楚国的理由 连着好几天,沈知文让自己的心腹去外边打听消息,得到的回复都是排查越来越严格。 “之前进出东琉城,侍卫只需要远远看上一眼便让人随意出入,可如今不一样了,官差们不仅要拦下人仔细搜查,还要询问往来的行人原因,可以说是麻烦到了极点。” 沈知文拧了眉头,神情若有所思。 “看来我们想要离开东琉城,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呢。”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管家手里捧着一封信匆匆赶来:”公子,这是从楚国本家寄来的一封信,要您亲自过目。“ 沈知文准确的从他口中找到关键词,楚国本家, 呵,他如今正巧在为自己究竟用什么理由离开东琉城比较好呢,没想到这么快事情就有转机了。 他接过管家递来的信笺,粗略看了一遍,脸上的笑就越发的收不住。 管家与沈知文的心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出对方眼眸中的疑惑,平时的沈知文,最是讲究感情的收放自如,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如今为何会突然表现得如此异常,难道是寄来的书信上洗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们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问题想清楚,沈知文就说出了原因。 “我正愁找不到理由会楚国本家呢,如今他们就 给我送过来了,家中添丁,正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信上明白的告诉沈知文,沈家家主添了一个孙儿,这是沈家的大事,所以让其他分支来人祝贺,满月酒的时候务必要到,连远在东琉城的沈知文也不例外。 虽然不知道沈知文心里究竟什么打算,但是看见他笑得高兴的模样,管家也很欢欣,他笑着问:“那么公子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呢,我们是不是应该提前准备一下,收拾收拾东西?” 沈知文沉吟片刻,心想这次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而且去的时候还得带上沈玉笙,一切都应该多做准备才是,便对管家道 :“你先准备着,至于出发的具体时间,等我跟人商量过去再说。” “老奴明白。”管家恭敬的答应着,“对了公子,这次事情好像挺隆重的,大小姐是不是要一起过去?” 沈知文瞥了宋捷一眼,摇头。 “她不去。” 此言一出,其他人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整个沈家,谁不知道沈知文最疼自己的妹妹,谁又不知道沈楚的性格?平时出了小事她都要前去凑凑热闹,更何况是离开东琉城去往沈家本家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她一定会闹腾着要跟沈知文一起去的。 “公子,这次去楚国,为何不带上小姐?” 在一干人等中,宋捷在沈知文心目中地位更高一些,再加上他与沈楚之间的特殊关系,自然在这种事情上最有发言权。 不懂就问,他直接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不是不想带,而是不能带。”一想到自己离开之时沈楚可能的反应,沈知文就感到无比头疼,“这一趟去楚国本家,还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回得来呢,怎么能把她给一起带上,到时候我们离开东琉城,宋捷,你也留下,一般人看不住她,唯独你可以,到时候,可千万别往我感到失望。” 宋捷拧了眉头。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这个差事他真想拒绝。 第六百八十二章 计划 虽然沈玉笙对外界的事情不是很了解,更不知道现在梁国为了找到自己究竟整的有多么混乱,但是她偶尔会从侍女们的闲聊中听到些许端倪。 “你们听说了么?最近把东琉城,不对,是整个梁国都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位,悬赏金额又加了一倍呢,天哪,这个数字可以说是非常令人眼红了,也不知道那位沈姑娘,究竟有什么样的能耐,竟然连太子殿下的心都给迷住,明明我看到她的画像,容貌也不过如此而已,怎么就那么讨人喜欢呢。” 沈玉笙路过的时候,正巧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 闻言,她没认出笑,轻轻勾起了唇角。 “估计 她自己都不知道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吧,我进东琉城的时候也见过她的画像,不过如此而已。” 沈玉笙一说话,侍女们的目光都转到她的身上来。 “沈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其中一个侍女红着脸问。 之前沈玉笙看到她们对自己如此模样的时候,有想过要走远一些,奈何对方死心塌地要套近乎,她根本就没有选择,渐渐的也就习惯了别人面对自己的时候流露出的娇羞。 “房间里太沉闷,我出来走走,话说你们今天怎么又聚在一起了,在这里商量什么事情么?” “不是,我们就是谈谈东琉城最近的八卦而已,身在府中,也 就这有这么一个小爱好了。” 沈玉笙笑笑,眼眸中有心疼一闪而逝。 因为她今天跟沈知文约好要去书房说话,所以她没有在回廊上停留,跟侍女们说了两三句话,打听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之后,她便往沈知文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由于步履匆忙的缘故,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跟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的沈楚。 沈玉笙这要去的方向,好像是闲逛而已? 沈楚借着大叔掩护,细长的眉峰轻挑,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沈玉笙往沈知文的书房方向走的时候,她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无形间好像有一种特殊的力量,牵引着她把目 光放在沈玉笙的身上,心也放在那里。 “一般情况下,沈知文不会把人给约到自己书房的,他最讨厌外人碰触他书房里边的东西,如今沈兄过去,必定是被他邀请的!” 想到这里,沈楚暗自咬牙。 她倒是想要跟过去看看,瞧瞧那边的两个人究竟在搞些什么猫腻! 就在沈楚揣着疑惑跟上的时候,沈知文正坐在自己的书房中,面前有一张信笺铺开,上边却没写字,只有胡乱的线条比划,乍然看来就像是一个人无聊过度做出来的涂鸦。 只有宋捷知道它不是。 “公子,您是不是在为小姐的烦心,这两日来,您恍神的次数非常频繁 ,我有点担心。” 本来在神游天外的沈知文,听到宋捷的声音,直接把身子坐正。 “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想去楚国本家却不带上她,沈家有一番闹腾呢,届时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连我自己都走不了。” 沈楚碰到事情胡闹起来的时候,那可真是废了十八班武艺,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人能劝得动她,沈知文也不例外。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忍不住担心自己离开之后东琉城的沈家会陷入何种境地。 “唉,宋捷,到时候我离开东琉城的事被她发现,她胡闹起来,而你拦不住的时候,就动手一巴掌打晕她,明白么?” 第六百八十三章 提前走 宋捷感到无奈又好笑,为了稳住沈知文的心,他连连点头:“我明白了。” 沈玉笙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场景正巧就是宋捷点头的模样。 因为自己是客人,即便主人家再怎么也不好太过坦率,所以沈玉笙就算是心有疑惑,也没有直接问出口,她轻轻走进门里,朝沈知文的和宋捷的位置作辑行礼。 宋捷回以一礼,借口自己还有事需要去处理,匆匆离开书房。 “过来坐会儿么?” 彼时沈知文坐在书房里靠窗的位置上,在那里,他可以透过窗户瞧见外头的草木,倒是一处观景的好去处,于是沈玉笙便坐了下来 。 沈知文亲自给她倒茶。 这等礼仪让沈玉笙有些难以适从:“多谢。” 随后两人进入正题,沈玉笙揣着不解问沈知文,今日特地把自己从别苑中请过来,是不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商量。因为之前沈知文有事要说,或者是有事跟沈玉笙商量的时候,都会特意命人去把她给请过来,所以沈玉笙会有如此猜测。 “不错。”被询问的人坦然点头,神情复杂的说,“今天请沈公子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您最近的府中的情况,还是,就是通知一件事。” 一个念头突然从沈玉笙心中跳出来。 她半蹙眉头,眼眸微亮。 “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出发前往楚国了?” 还没来得及说出真正原因的沈知文怔愣片刻,颇为赞赏道:“沈公子果然聪颖,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出真正原因,你就已经猜测出来了。不错,我们确实要提前出发前往楚国了,之前制定的计划,不得不放弃。” 提前出发的原因是什么,不用他亲口说明,沈玉笙也猜得出来,无非就是外头越查越严格的事情,听侍女们说,外头的官差为了找人,已经到了挨家挨户搜查的地步,沈家之前的遭遇跟外头那些事对比起来都算是好的,毕竟没闹出什么大事来,可外头那些 人就不一样了,没权没势的人家,为了搜查可是要扒衣服的。 虽然侄女的话可能说得有点夸张,不过沈玉笙感觉这些话还是有那么一点可信度的。 毕竟时间拖得越久,某些人寄可能越是着急。 “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出发?” “大概两日之后,时间稍微有点仓促,沈公子您要是需要提前置办什么东西,只管跟管家说,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沈玉笙笑着摇头,心想自己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离开之时自然也不用收拾太多,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能够平安离开梁国就是一件好事。 高兴之余,她不由得想起另 外一个人:“我们要走,那上次来府上做客的贵客呢,到时候他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离开,还是时间往后拖延一些?” “他跟我们一起走,我今天已经去他的住处商量过,时间就是他给定下来的。” 看来如今离开梁国,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他们现在甚至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时间到来了。 沈玉笙心情欢欣,脸上的笑意便有些收不住。 就在他们两个人在书房中笑着说话的时候,书房外边,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中,沈楚也感到由衷的高兴。 不论啥事,能离开东琉城去外边玩闹的事情就是好事! 第六百八十四章 恼火 就在沈楚奥高兴兴的想着离开东琉城以后自己应该干点啥时,突然听到门里沈玉笙问话的声音。 “楚楚也会跟我们一起去吗?” 听到这句问话,沈楚支起耳朵仔细倾听,生怕错过沈知文说出的任何一句话,在她眼中,自己是应该跟着一起走的,刚才沈知文不是说,这次突然离开东琉城是因为沈家远在楚国的本家有事么,既然如此,她理应跟着沈知文一同过去庆祝才是,没道理把她给留下。 她这么想这,结果听到的回答却不是如此。 门里的沈知文沉默片刻,竟然说这次去楚国,不带上她! 火气蹭的一声 就从沈楚的身上冒了起来,连带着对沈知文的多年不满也跟着蹿了起来。凭什么不许她一起去楚国,她也是沈家的人呢! 若非沈玉笙在房间里面,怕自己质问的声音太大会惊扰到她,沈楚现在已经冲进去质问自家哥哥了。 “为何不带上楚楚一起,把她一个人留在东琉城,恐怕她不会乐意把?”沈玉笙与沈楚相处多日,早就已经弄明白她的性格脾气,如果沈楚知道沈知文要走,却不带上自己,恐怕会打闹一场,在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难受吧,可能还有更严重点的,总之,不带上她会有许多麻烦。 沈玉笙所想 ,恰巧也是沈知文心中的担忧。 “即便知道她不乐意,我还是决定要把她留在东琉城,还有宋捷,他也会跟着楚楚一同留下。” 这两个人可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而且感情正在培养期,以后肯定会有大把的机会在一起,所以沈玉笙敏锐的感觉到,沈知文把人留下是为了沈楚好,他心中最大的考量或许就是安危,怕带上沈楚一同前往楚国会出事吧。 “具体原因我暂时还不好说——” “不妨事。”沈玉笙淡淡一笑,抬手把鬓角的碎发都拢到耳后,“有些事情,本来也不是我该问的,沈兄您是楚楚的亲哥哥,做 出的决定肯定都是为了她好。” 沈玉笙的信任,让沈知文心中感慨万分。 要是到时候消息传到沈玉笙耳中,她也能这么想,该少掉多少麻烦。 世界上最了解沈楚的人,非沈知文莫属,就算沈楚现在不在这里,他已经想到了对方知道消息时候的反应,正跟门外偷听的沈楚反应如出一辙。 怒火熊熊在沈楚心中燃烧着,让她身上每一滴鲜血都在沸腾。 沈楚怕自己怒火太大控制不住会冲进去,于是果断选择了离开,她咬牙切齿一路小跑跑到花园中,惊起地上懒洋洋睡觉的猫儿,也把正巧路过的侍女给惊到,纷 纷侧目来瞧,更有胆子大一点的,甚至还敢上前来询问,问沈楚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难题,或者是身体不舒服什么的? 侍女们的关切只换来沈楚咬牙切齿的一句滚。 她们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一般时候的铲除,都是笑眯眯很可爱的模样,偶尔会因为某些小事有点小任性,但是她从未先现在这么凶狠过,所以亲眼见到的侍女们都被吓着,连着往后退了三步,砖窑要走。 可步子刚迈开,又听到身后的沈楚说话的声音。 “我今天的事一句都不许往外说知不知道?要是这事在府里传出去,我就让你们在府里过不下去!” 第六百八十五章 发钗 沈知文离开沈家这种事,当然瞒不住那些消息灵通的下人,有些人接收到消息的时间甚至比沈楚更早一些,并且很快就把事情给传开。 有些人不相信,便打着胆子来问沈玉笙。 “沈公子,我听说你过两天就要跟着公子一起离开东琉城去楚国了,这是真的吗?” 在侍女忐忑的目光中,沈玉笙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不错,过两日我们就要离开东琉城去楚国。” 侍女急了眼,连忙追问:“可是公子,我之前明明听您说,您的故乡是平南啊,为何现在会突然改变主意要去楚国呢,还有这东琉城,公子你以后还会不会回来呢?” 东琉城虽然 是个不错的城池,但是对于沈玉笙而言,它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所以她想,自己要是离开了东琉城去往楚国,恐怕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吧,于是她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以后自己还会不会回来,毕竟东琉城是个不错的地方,但是它距离平南还是太过遥远,若想回来,恐怕得等到空闲的时候吧。” 她这番话,无异于说自己以后不会再回来,这可真是伤了侍女的心。 她低低垂着脸,整个人表现得好像是流泪一般。 沈玉笙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彼时院子里气氛静谧,唯一的声音便是 清风路过吹响树叶的声音,懂得情调的人都知道,这种环境是有浪漫色彩的。 正是懂得,沈玉笙才会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她准备开口询问侍女究竟要做什么时候的,侍女忽然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双手捧着递到她的面前。 沈玉笙定睛一瞧,竟发现那是一支桃木做的发钗。 唉,果然还是惹来了麻烦! 之前沈玉笙就觉得自己女扮男装会惹来麻烦,所以一直有意识的避开人群,也尽量让自己不要跟其他姑娘接触来着,可她没想到,自己不去招惹别人,却总是有人想来招惹她,就像眼前这个侍女,她就是沈玉笙不愿意面对的人之一。 桃花在梁国乃是定情之花,桃木自然就是与感情有关的信物,侍女递过来的发钗,明显就是当初哦定情信物来用的。 “这,这发钗....”沈玉笙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退了几步,侍女就跟上前几步。 她鼓起勇气一般,目光坚定的看着沈玉笙:“沈公子,其实我知道我们不可能,身份差距太大的感情本来就是一出悲剧,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幻想过能跟您在一起,更没有动过其他心思,但是今天我有点忍不住了。” 侍女一边说话,一边红了眼眶掉泪:“一想到沈公子你这次离开东琉城,说不定就不会再回来,所以我控制不住自己。 这支发钗是我用桃木亲手做的,当做念想送给公子,还请公子无比收下。“ 礼物是诚心诚意相送的,可沈玉笙不敢收,一想到桃木蕴藏的感情,他就感到压力很大。 可当着侍女的面让她难看,这种事沈玉笙也做不出来。 所以她站在原地考虑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前去接发钗,但这并不意味着收下。 发钗被沈玉笙斜**侍女的发髻中。 桃木与青丝相互映衬,倒是有种独特的美丽,沈玉笙忍不住赞叹:“你这么好看的姑娘,可不能掉在一个坑里,这支发钗既然是你亲手所做,就应该好好收着,以后等见到两清相悦的情郎,再送给他,明白么?” 第六百八十六章 再次被告白 侍女的脸颊红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滴血似的,她一脸坚定的摇头,仍旧坚持把发钗往沈玉笙手里塞:“沈公子,我对您真的不敢有什么过多的念想,我知道我们两人的身份相差太大所以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就没期待过,送发钗也只是想留下一个念想而已。” 沈玉笙把发钗给推了回去。 她一向奉行行事干脆的原则,这收下人家亲手做的桃木发钗不在可被允许的范畴,于是她表现得非常坚决。 “与其留下一个虚无的念想,还不如等一个两个相悦的人出现,再把发钗送给他?在梁国桃花与桃木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 你心里应该比我这个外地人要清楚才是。” 侍女被她这么一说,再也收不住眼泪。 看着她掉泪的模样,沈玉笙有点不忍心,但是心疼归心疼,原则还是要坚持的。 她翻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上前一步帮侍女擦拭眼泪。 “我,我就是有点难过......” “明白的,我也是过来人。”看着她落泪的模样,沈玉笙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前些,那些画面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闪过,却又很快的远去,因为时间实在太过久远,就连沈玉笙自己都不太记得,前世自己究竟有没有因为求而不得落泪了,她只隐隐记得,自己 曾经为乔音落泪。 为心上人落泪的感觉是很奇妙的。 “你不用为眼前的事情感到难过,毕竟以后还很长呢,遇到一个人不适合,就接着往前走,一定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人,至于前边那一个,就不要在惦记了。” “那我忘不掉前面一个怎么办?” 沈玉笙扑哧一笑,摇摇头道:“没有什么人是忘不掉的,只要你愿意,谁都可以忘记。” 被沈玉笙这么苦口婆心的劝过一遍之后,侍女的心情终于有所缓和,她用了吸了吸鼻子,抬眸用红色的眼睛看沈玉笙,像是要把她给永远记在心里一样。 “我明白沈公子您的意 思了,我以后会努力的!” 扔下这么一句话,侍女便跑得无影无踪了,徒留下沈玉笙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边,凝眉看着院子大门出神。 她突然有点好奇别人眼中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为何沈楚,还有这个小侍女,会对自己生出这种感情。 沈玉笙小跑进房间,坐到梳妆台前面,她看着镜子里边的自己怔愣,神情很是复杂。 “别说,这看起来好像还真是挺帅的。” 镜子里边的她,乍然一看真的像是一个年轻俊美的公子,要不是确定镜子里边的人肯定是自己,沈玉笙都忍不住有种心生好感的冲动。 看来长得太 好看也是一种烦恼。 她挑高眉头兀自感慨着,对镜子里边的自己莞尔一笑。 等到她把自己收拾完毕,就到了收拾自己物件的地方,因为过两日就要离开东琉城去楚国,这事沈玉笙很是在意,所以东西也早就罗列出来准备收进包袱中,为了避免身份暴露,沈玉笙都是亲力亲为,碰到大事小事都让自己来,所以这收拾包袱的事,自然也就由她亲自动手。 就在她收拾东西之时,从一件衣物里边掉出来一样物件。 沈玉笙拾起一瞧,竟发现物件是上次跟沈楚一同出门逛街之时,她给沈楚买的那支,也是后来被一脚踩坏的那支。 第六百八十七章 道别 一看到这支发钗,沈玉笙就忍不住想起沈楚,自己要是跟着沈知文离开了东琉城,以后应该也就没有再见到沈楚的机会了,趁着现在人还在,不如就去道个别吧,毕竟这段时间以来,跟沈楚相处得挺愉快的,她是真的喜欢沈楚。 说去就去,沈玉笙把屋子里边的东西给收拾好以后,便带着那支发钗去了沈楚那一边。 院子的大门被紧紧关闭,里头寂静无声。 沈玉笙揣着疑惑把门扉叩响:“有人在吗?” “来了来了!” 随着那道声音一同传出来的,还有匆匆的脚步声,没过多久,大门就被一个侍女给打开,瞧 见沈玉笙的时候,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沈公子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请进请进。” 侍女说着,把沈玉笙给迎进门中。 “我过两日便要离开东琉城去楚国,所以想来见楚楚一面。”沈玉笙的目光在院子里边环视,却没找到那个想见到的身影,“楚楚不在院子里边?” “是的,小姐不在 。”侍女尴尬的笑着说,“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姐总是喜欢往外跑,一直到很晚才会回来,今天也是一大清早就出门去了,至今还没回来呢,沈公子您要不要坐坐,说不定她等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沈玉笙笑着摇摇 头。 “既然楚楚不在,那就算了吧,我下次再来。” 说着,她转身摇头,步子在侍女的挽留声中走到一半,忽然又停滞,然后转过头来,“对了,我今天过来除了告别,还有另外一件事。上次跟楚楚一同出门的时候,我买了两支发钗,只送出去一支,还有一支我,我寻死这自己也用不到,就想送给楚楚,既然她人不在,就麻烦你帮我转交吧。” 她从自己的衣袖里边翻出那支发钗,笑着递到侍女的手中。 “这发钗好像.....”侍女毕竟是女子,心细眼见,几乎是一眼就看出发钗的不同寻常之处来。 “ 之前它掉在地上被人给踩坏过,我后来把它捡起来,又让人重新弄了一遍,看起来确实不够精美,好歹有心不是?” 侍女连忙点头:”沈公子说的是,小姐她要是收到这支发钗,一定会十分高兴。“ “我也觉得。”沈玉笙笑着眨了眨眼睛。 发钗交到侍女手中以后,沈玉笙就算是彻底没了念想,她跟侍女告辞,转身就出了院子。 她不知道的事,就在她离开后不久,宋捷也来到了沈楚所住的小院。 一进门,他就敏感的发现院子里边的气氛不对。 “小姐呢?” 侍女哭丧着脸,看到沈知文的时候好像是看到 了救星,差点哭出声来:“宋护卫,您可算是来了!” 随后她哽咽着说出沈楚最近的情况,原来沈楚最近的心情总是很差,不时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不说,还不把自己的安全给当回事,一有空就爬上屋顶坐着,一坐就是一天,如今她就在屋顶呢,刚才沈玉笙来了想见她,她也毫不理会。 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两天了,侍女们不是没想过要去禀报沈知文,可是沈楚那边三申五令的威吓,她们就都怂了。 眼下唯一能够让沈楚恢复成原来模样的人,估计也就只有宋捷一个了,所以她才会在看到宋捷的时候,激动到这种地步。 第六百八十八章 意料之外 相较于侍女的激动情绪,宋捷要显得淡定许多,即便知道沈楚现在就在屋顶,随时都有可能摔下来受伤,他还是保持冷静。 “她现在在屋顶多久了?” “一个上午了。” 宋捷这才拧起眉头,吩咐侍女不要把事情透露给沈知文,避免他们兄妹两个人在这种特殊事情生出矛盾,然后才往侍女所说的屋顶的方向走过去。 “等一下,宋护卫!”宋捷的路走到一半的时候,身后的侍女忽然匆匆跟上前来,然后把沈玉笙刚才吩咐她转交给沈楚的发钗给双手奉上,“宋护卫,这是刚才沈公子来的时候,吩咐奴婢转交的发钗,你去见小姐 的时候,不妨把这发钗也一起带上吧。” 宋捷挑了挑眉头,虽然不明白沈玉笙的用意如何,但他还是点了头,把发钗给一并带上。 侍女说的不错,等到宋捷来到屋顶的时候,正巧看到沈楚坐在屋顶上,手边还放着两坛酒,和一个就往,但是酒坛没有开封。 “你在屋顶喝酒?” 沈楚转头看了他一眼,并不意外他的到来:“话本里不是经常说,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带上酒上屋顶么。” “那也是赏月,不是赏太阳。”宋捷走到她的身边,声音难得的温柔,“我来的时候,听侍女说你最近情况不对,是因为心情不好么,最 近你都没怎么出门,外头应该没人能招惹你吧?是府里的侍女或是小厮惹你生气了?” 沈楚微微眯起眼睛:“不是他们惹我生气。” “那是谁?” 宋捷不论怎么想,都想不到沈家竟然会有人胆敢碰触沈知文的逆鳞,敢惹沈楚生气,以前这种事是他的专利,可他现在已经改了。 沈楚幽怨的目光转过来,神情复杂的问:“我要是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你会不会帮我报仇?” “那是当然。”宋捷没有多想,凭着直觉说出这句话,然后下一秒,他就后悔了,因为沈楚说的那个人惹她生气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哥沈知文,宋 捷就是借上十二个胆子,也不会莫名其妙去惹沈知文啊。 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呵呵一笑道:“公子行事向来都有目的,他所作的事必定也是为了你好。” 宋捷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起,沈楚就感到恼火,气急之下竟连酒水的苦涩都不理会,直接灌了自己一碗酒:“你们一个个的,都喜欢用这种说辞,真的令人烦躁!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可是我真正想要些什么,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或者说你们应该是知道,但是也不当回事!总觉得我是个小孩子,却不曾想过,小孩子也是会长大的!” 沈楚的脾气虽然急躁,有时候也会各种 任性,但是情绪像现在这样波动得如此厉害的时候,还是很稀罕的,所以宋捷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口中所说的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把自己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神情复杂的看着沈楚。 “你是不是知道了公子的计划?” 此言一出,沈楚更恼火了:“你也知道了是不是?沈知文打算去楚国本家,却不带上我,我上次偷听他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意外听到的,我还听到他说,以后要把你也给留下来。” 难怪最近几天沈楚的脾气变得如此怪异,原来是因为她知道了那些事。 “宋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坦白回答我!” 第六百八十九章 心之所向 虽然不知道沈楚心里究竟又在打什么算盘,但是宋捷还是答应了下来。 “你有话直说便是。” 沈楚哼了一声,蒙了一层薄雾的眼眸不住往是、宋捷的方向上转,然后她问,“那天我在沈知文书房门口偷听的时候,听到他说这次前往楚国,不仅不让我去,还要把你给留下,你知道这个事情吗?” “我知道。” 宋捷说话时,神情很是淡漠,就好像沈楚口中所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是一件小事一样,“之前公子就跟我说起过这件事,他说留下你一个人在东琉城恐怕会出事,所以让我也跟着留下,遇到事情的时候,或许还能 帮衬帮衬。” 毕竟他们两个人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虽然沈楚从未承认过这件事,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这就等于默认。 后边沈知文的那些考量,宋捷没敢坦白说出口,只因为现在沈楚刚喝过酒,情绪不是很好,他怕这些事情会挑动她敏感的神经,如今他们可是在屋顶上,一不小心摔下去说不定要受伤的。 沈知文心中的想法不被沈楚所理解,她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模样。 “那都是借口而已,你也知道沈知文平时的为人,他最喜欢说那些假话来骗人了!而且,宋捷,难道你就不觉得他们这趟去楚国,问题很大么?” 宋 捷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这所谓的问题很大怎么说,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沈楚的眉头越拧越紧,思绪也是越飘越远,“以前要去楚国本家的时候,沈知文恨不能把姓名里的沈字给扣掉,往年本家哪次有事不是我过去的,这次他执意要走,还要带上沈兄一同离开,必定有什么秘密计划在,我猜他们故意撇下我是想去办一件顶重要的事情。” 沈楚说话时,眼眸闪动着光芒,宋捷看着,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 不得不说,自从沈楚跟着沈玉笙混久以后,她面对你事情的 思考模式好像有了变化。 要知道之前沈楚碰到事情,都是一律交给沈知文去考虑的。 宋捷颇为感慨:“或许他们要去楚国,做的是一件重要的,但是也很危险的事。” 他果然知道些什么! 沈楚一听他这句话,就知道自己肯定是猜对了:“有多危险?” “可能会回不来的那种。”宋捷正色,神情严肃的看着沈楚,“因为公子吩咐过不许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所以我不敢多说,只能把话给提醒道这里。让你留下,纯粹是为了你好,公子他是怕自己回不来,所以不想把你牵扯到这件事情中。” 心宛若处在一处深渊中,沈楚清 楚的感受到心情往下沉的感觉, “就是知道他们这一去可能会遭遇到危险,所以我才会想一起去,大不了死在一起,”沈楚挑高眉头,笑着对宋捷道,“要是这趟他们去了楚国却回不来,东琉城中只有你我二人,我也是活不下去的。” 宋捷呼吸一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对了,你这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沈楚凑上前,修长纤细的食指戳在宋捷的胸口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沈知文好像是你的救命恩人吧,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这么放出去,难道你真的不担心?不想跟他一起去?” 宋捷沉默片刻,对沈楚说了一句想。 第六百九十章 有一个办法 宋捷至今都还记得当年沈知文把自己救回来的场景,当年要不是沈知文伸出援手,他和他的母亲早就已经在街头冻死或饿死,再不就是被街上那些顽劣的小混混活活捉弄致死,在宋捷眼中,他一直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份恩情至今也还没来得及报答,如今正巧报答的最好机会。 所以宋捷表现得很是兴奋。 “我倒是想去,但是我没有办法去,你知道的,公子给我的命令是,在他离开之后好好的保护你,在这东琉城中,我怎么能辜负他的期待?”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 沈楚闻言看了宋捷一眼,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终于 赶在时间快到的时候,想出一个最好的办法。 “到时候我跟着你一起走不就可以了么,既能一起离开东琉城,到时候半路被沈知文撞见的话,你也可以借口说保护我而躲开惩罚,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么?” 她的话说的虽然动听,可宋捷觉得不可信。 沈知文又不是傻子,要是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歪理邪道,恐怕会被他不由分说毒打一顿吧,说不定回东琉城以后还得接受严厉的惩罚,这种事不论从哪个方面杀红看都不是很好,所以宋捷果断反对。 “哼,我才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反正我已经做决定。”沈楚哼了一声,冷笑着对 宋捷道,“反正这一趟,我肯定是要跟着沈知文他们一起去的,至于你嘛,你就随便吧,爱去不去。” “你就不怕我拦下你?”宋捷被她不以为意的表情给逗笑了。 沈楚没想到宋捷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先是一愣,然后动手去拎他的衣襟。 “你要是敢拦我,我就跟你没完!” 毕竟事态比较严重,而且沈楚那边也比较重视,所以宋捷便收起了自己原本想要逗弄沈楚的心思,淡淡一笑说:“我不会拉你。” 到时候,宋捷自己说不定也是要跟着走的那一位呢,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那一天,他们两个人坐在房顶说了很久的话 ,主要讨论的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沈家,最后甚至还能平安东琉城。 诸多办法被提起,一一推演过来,最终都被他们给一一否定。 就在沈楚忍不住感到气馁的时候,宋捷忽然发出一声惊呼,然后从袖子里边摸出来一样物件,递到沈楚的面前。 “这是什么?” 眼前这支发钗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沈楚乍然瞧见的时候,还是没能够认出来,毕竟沈玉笙之前还送过她一直发钗,那只现在还在她的首饰盒子里收着呢。 “我来的的时候,正巧碰到往外走的沈公子,他让我把这支发钗转交给你,说是留一个念想。” 沈玉笙 送给自己的发钗? 被宋捷这么一说,沈楚一下子就想起来这发钗究竟是打哪儿来的了。 之前跟沈玉笙一同出门闲逛的时候,她先在摊子上挑选中一支发钗来着,后来那只发钗因为某个原因被扔到地上,然后就被踩坏了。 当初被踩坏的地方,如今正巧与构造别致之处相吻合, 沈楚眼眸一亮,接过发钗就不撒手了。 “原来你也喜欢这种小玩意儿,以后得空的时候,我也找找好看的款式买回来送你。” 沈楚闻言,眸中有羞涩一闪而过:“你的东西我才不愿意收呢!对了,说起沈兄,我突然想到一个可以成功离开东琉城的办法!” 第六百九十一章 生病 第二天,当沈玉笙想要前往沈楚所住的小院跟她道别的时候,意外从别人口中听到一个消息、 “你说楚楚生病了?” 旁边正在说话的侍女转头瞧见沈玉笙,并不意外,半皱着眉头道:”可不是么,昨天白天出门的时候,明明人还好好的,晚上一回来就给病倒了,如今人就躺在床上,听说是已经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呢!“ 沈玉笙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对于她而言,沈楚在心中的地位早就已经悄悄改变,尤其是在沈楚三番两次帮自己的忙,还不时来跟自己玩闹之时,沈玉笙早就已经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如今妹妹生病,这自然 是大事中的大事。 “可曾请大夫来看过?” “东琉城但凡是有点名气的大夫,都已经被请到家里来了,如今都在小姐的院子里边。” 沈玉笙听到这里,再也没有犹豫,抬脚就往那处快步赶去。 她到地方时,正巧碰上一位大夫摇头叹息着出门,对方脸上的复杂神情,以及他眉梢眼角的愁意,让沈玉笙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一把把大夫给拉住询问:”大夫,沈小姐的病情如何?“ 大夫愣了愣,反应过来以后连连摆手,就好像沈楚患上多么严重的疾病一样,沈玉笙一下子就慌了神。 “大夫,沈小姐她还这么年轻,你一定要救 救她啊。” 一听沈玉笙这话,大夫就知道她这是误会了自己,连忙解释说:“这位公子,沈大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身上也没有会伤及性命的病症。” 咦,若是没有伤及性命的病症,那么沈家何至于慌乱到如此地步?还有沈知文,要是沈楚没事,他会一大清早就把东琉城所有有名气有本事的大夫给请过来么? 沈玉笙对此表示深切的怀疑。 因为她没有读心术,所以她并不知道,此时大夫心中的想法跟她的想法有多么相似。 “唉,说来惭愧,小姐身上的症状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明明脉象并无异常,人却显得异常虚弱,还有就 是昏迷不醒,之前那几个大夫都没诊治出来,我进去诊治以后跟他们得到的结果一模一样,可能是因为我学识尚浅吧。” 听到大夫对病情的陈述,沈玉笙下意识挑高了眉头。 如果脉象没有异样仅仅是一个人得出的诊断结果的话,那么数人一同得到的诊断结果,这事就开始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按照沈楚的性格脾气,谁都不能够否定她装病的可能。 “你们除了脉象之外,就没有观察过其他什么吗?譬如脸色,还有神情什么的?” 沈玉笙的问题唤来大夫疑惑的目光。 他坚定而果断的点头,表示自己除了脉象之外还观察了别的 ,可是他并没能从中看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人就是莫名其妙昏迷过去的! 事情在沈玉笙眼中,越发变得有趣起来,就在她准备追问大夫更多关于沈楚昏迷之事的细节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惊呼声。 “沈公子,你怎么也来了?” 沈玉笙转头去看,正巧看见宋捷从房间里边走出来的模样,瞧见沈玉笙,他眼眸发亮,拉着人就往房间里边走,就好像根本不在意沈玉笙究竟有没有问完心中疑惑般。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她下意识挑高了眉头。 看来这件事情中的猫腻,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还有宋捷,他好像对此事非常了解呢。 第六百九十二章 蹊跷的病情 沈楚突然生病晕倒,是她的贴身侍女最先发现的,据她所言,沈楚本该起床的时间没有爬起来,她原本以为沈楚只是偷懒多睡一会儿,便由着她睡没有打扰,一直到时间过去一个时辰,她才发现不对,连忙冲进房间里喊沈楚,却发现怎么喊都不能把人给叫起来。 为这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玉笙与宋捷进门的时候,正巧瞧见这样一幅场面。 沈玉笙感到心情无比复杂,正要开口说话,又听得那个侍女为自己辩解说:“小姐平时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也是很快就处理,以前没出过这种昏睡不醒的事, 所以奴婢太过大意了,还望公子惩罚。” 她一边说,一边跪倒在地上。 彼时沈知文就坐在沈楚床边,宽厚的手掌紧紧握着她的手,背对众人的面庞上神情如何,心情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昨天晚上一点异样都没有么?” “没有!”侍女把自己的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力图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小姐昨天晚上回来以后,行为举止跟往常一样,洗漱完毕以后便睡下,其间没有跟下人们多说任何一句话,所以我们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沈玉笙快步走到床边,目光转到沈楚的身上。 正如刚才那位大夫所言, 沈楚的脸色确实跟正常人有那么一点区别,乍然看去苍白无血色不说,就连嘴唇都是青紫色的,要不是确定她的呼吸还在继续,恐怕见到她的第一眼,人们都会以为她已经死去。 “楚楚。”沈玉笙试图用话语把她给唤醒。 没想到的是沈楚没有回应,到后来回应她的人竟然是沈知文。 他拧着眉头摇头,神情复杂的说:“没用的,我刚才尝试过,她根本就没有反应。” 随着沈知文的这句话一并开始的是沈玉笙的不安。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沈楚昏迷不醒呢?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宋捷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走出了大门,没过一会 儿,便领回一个老人,那老人鬓发苍白,身着一袭粗布衣衫,衣着并不干净整洁,要不是因为他脸上时常挂着笑容,估计会有不少人因为种种原因对他表示嫌弃。 “这位是?” 宋捷侧过身,难得的露出恭敬的神色:“这位城中颇负盛名的大夫,姓周,听说他最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所以我特地把他给请了过来。” “周大夫?”沈知文把这个陌生的称呼放在嘴里仔细咀嚼,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有种诡异的感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东琉城中貌似没有一位姓周的大夫? 掺杂的疑惑的目光顿时落在宋捷身上。 面对着从沈 知文身上来的巨大压力,宋捷可以说是费了不少力气才让自己努力保持镇定的表情。 “这位大夫几年前就已经退隐,公子您时常为家族的事情烦忧,应该没听过他的名字,不过公子您放心,这位老大夫的医术比东琉城大部分名医都要好得多,关于这件事情,我可以做担保。” 沈知文心中的疑惑这才消散些许。 他心想现在毕竟是特殊时期,沈楚还在床上躺着呢,再不醒不好,更何况宋捷对沈楚的心思整个谁家都知道,他肯定不会害她,便点了头。 “还请老大夫救救我妹妹,她若是能够平安醒来,改日沈某一定登门亲自道谢。” 第六百九十三章 装病 只见那位老大夫连脉象都还没有诊断,就胸有成竹似的笑着点头:“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 老大夫说罢,走到床边开始诊治病情。 沈玉笙看了他的神情,又看了站在不远处的宋捷的心情,不由得生出逗弄的心思:“老大夫,你诊脉,诊断出了什么?楚楚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昏迷不醒的?明明她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老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煞有其事的说。 “大小姐突发疾病晕倒在床,主要是因为她最近忧虑过度,还有操劳过度的原因。” 此言一处,在场几个人 都愣住了。 沈家的人谁不知道,日子过得最清闲的就是沈楚?但凡沈知文在,他就没让她吃过一点苦,所以众人纷纷对大夫的言辞表现出不赞同的态度来。 “大夫,你确定楚楚突发疾病是因为操劳过度?” 大夫愣在原地,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他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挺直腰板说:“往常我碰到如此病情,都是因为操劳过度,再不然就是忧思成疾导致的,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一样,大小姐这边,可能情况特殊也不一定,总之,在她自己还没有醒来之前,我们无法说清这病的具体来源,一切还是 得等到她醒来以后才能说。” “那怎么样才能够让她醒来?” 大夫说自己有秘方,随后就从身上取下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其中一粒药丸来。 “这药丸就是我特地研制出来对付这种病症的,只要病人服下,不用太久就能够苏醒,不过病人的身体虚弱,还得要以后多多调理才可以。” 沈知文接过药丸,彬彬有礼对大夫说了好几次谢,从这种微小的细节来看,沈玉笙能够清楚的看出来他对沈楚的关心,看来他是真心的疼爱自己的妹妹,否则不至于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 待下人把大夫送走,沈玉笙凑近 一些,目光灼灼的盯着沈知文手里的药丸。 “沈公子,你这药丸能不能让我看看?” 沈知文一愣,虽然不知道她看这药丸究竟有什么用处,但还是把药丸给递了过去。 沈玉笙把通体黑色,散发着清淡香味的药丸轻轻一嗅,唇角便勾出一抹笑来。 如果说刚才她怀疑沈楚宋捷还有那位老大夫之间,是早就沟通串联的好的一处戏仅是怀疑,那么眼前这枚药丸就成为了证据,名义上说它是药丸,可实际上却跟平南的一种糖丸差不多,甚至连气味都如此相像,要不是沈玉笙之前留意过这种糖丸,估计还真的能被 他给糊弄过去。 沈玉笙唇角的笑意成功引动沈知文的疑惑,他不解的问。 “沈兄难道对医药之事也有研究?” “不是,我哪有那么聪颖,借着药丸一看,不过是觉得它长相新奇罢了。” 因为不知道沈楚和宋捷他们两人的目的如何,所以沈玉笙决定暂时不把自己心里的怀疑告诉沈知文,免得他又恼火,直接去跟沈楚对峙。 就在这时,大夫说的辅药也已经熬制完成,又沈玉笙身边一个眼熟的侍女送进门来。 沈知文有意亲自喂药,可是一想到现在的沈楚还在昏迷,他怕自己手脚太重伤着人,便开始犹豫起来。 第六百九十四章 醒转的病人 沈玉笙看出他心中犹豫,便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不如就让我来吧。” “也好。”寻思着沈玉笙好歹是个女子,动作应该比他们这些男人轻柔许多,于是沈知文把药丸和汤药尽数送到沈玉笙手中,“有劳。” 这副情景看在知情人眼中,再寻常不过,可看在不知情,尤其是那些知道沈楚曾经对沈玉笙心动的人眼中,就变得了信任,他们一边在心里默默感慨,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宋捷脸上的表情,原以为出了这等事情,宋捷再怎么脾气好也会忍不住恼火,可他们没想到,宋捷竟然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他们真 的是未婚夫妻关系么? 人对宋捷与沈楚之间的关系抱有怀疑态度。 再说沈玉笙那边,她亲自喂沈楚喝药,亲自给沈楚服下药丸后没有久,沈楚原本紧紧闭着的眼眸,忽然就睁开了。 那双一向明亮的眼眸,此时像是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不复之明媚,却也是别具一格的美。 沈楚好像根本就没弄清楚情况一般,疑惑的目光不断来回打量,把房间里每一个人的脸都仔细的看了一遍。 疑问句从她口中说出:“你们怎么全都在我房间里?” 话一出口,沈楚就感觉到事情不对,自己往常的声音算不善婉转莺啼,但也不至于 沙哑到如此地步啊。 她下意识掐住自己的脖子,用力咳嗽两声,结果再开口的时候,仍旧是一开始的沙哑模样。 “过几天,养养就好了。” 见此情况,沈知文自己送上去一杯水让她润润嗓子,然后才开口跟她问话。 “你可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么 ,”沈楚挠了挠头发,一脸不解的说,“我只记得昨天晚上玩了一天,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整个人累得慌,所以我连晚饭都没吃就去睡觉这,这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吧。” 沈玉笙主动站了出来,含笑点头:“这还真的算。” 随后她把沈楚昏迷 不醒,整个沈家都为她慌乱慌忙的时候,她又像是一个奇迹般突然跳了出来,这让人们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来。 究竟沈楚是怎么晕倒的? 沈知文现在心里最大的问题也是这个,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真相,在还没确定沈楚能够平安无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追问下去。 “不要问了。”说话间,沈楚忽然抬手,指尖用力的按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我头好疼,好难受。” 刚才不是只晕倒么,怎么会又开始头疼起来? 困惑笼罩在沈知文心中每一个角落,让他下意识拧起眉头:“我让人去把刚才那位大夫给请回来,你 先忍忍。” 一听这话,沈楚的脑袋更疼了。 她连连摆手说不用,自己就是一时不舒服用不着费那么大劲儿去麻烦人家。 “我现在是不是特别特别的难看?”她捧着的自己的脸,让距离自己最远的宋捷从桌子上取来铜镜,对镜一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镜子里边的人是谁,也未免太憔悴了吧!” 屋子里边沉闷的气氛,被她这么一闹,顿时又舒缓不少。 沈玉笙轻轻一笑,手拍了拍沈楚的肩膀:“生病的人都是这副模样,过两天养养,很快就会恢复。” “再快那也需要三五天时间,这三五天时间里我可怎么办!” 第六百九十五章 关心则乱 沈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的时候,沈知文感到有一点不可思议,他记得自家妹妹平时最是讨厌那些胭脂水粉,也最讨厌那些把容貌当做生命的全部的姑娘,如今这是抽的哪门子风,她怎么也改变了爱好? “我记得你以前对容貌可是很不看重的。” 沈楚怔愣片刻,哼了一声傲娇道:“女为悦己者容不是么?” 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当初喜欢窝在院子里边胡闹,把自己整个人都弄得脏兮兮的小姑娘,已经是个会为心上人装扮自己的大姑娘,想到这里,沈知文心里有颇多感慨。 “你看上谁了?” “你问那么多干嘛!”沈 楚下意识瞥了宋捷一眼,神情有些慌乱,“不是说明天就要出发出楚国么,再不去收拾你自己的物件,恐怕明天就不能按时走了!还有就是!” 她低下头,彻底捂住自己的脸:“你们别留在我房间里边了,本来现在我的模样就不好看,你们再停留下去,我会很有压力的。” “好,那我们先走。”沈玉笙带头起身,随后沈知文也起身了。 正巧他们彼此有话要说,便一同走了出去。 负责伺候的侍女也被沈楚给赶了出去,于是房间里边,就只剩下了沈楚跟宋捷两个人。 “怎么样,我刚才的演技是不是比那些唱戏的人 都好?”人一走,沈楚就开始得意洋洋的在宋捷面前邀功,“我觉得他们全都相信我有病了!” “是的。”宋捷点头,“关心则乱。” 沈楚高兴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比演戏更要紧的事情:“对了,你上次说帮我找的那家铺子找到没有,我们什么时候去铺子里边看货?他们定好的日期可是明天,现在要是再不行动,明天可就来不及了。” 宋捷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又告诉沈楚,自己已经安排好一切,她现在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店铺里边看看情况。 “去店铺里边看情况?我觉得这个可以!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就在沈楚带着人偷偷摸摸离开沈家时,沈玉笙与沈知文正在往书房走的路上。 “明天就要出发,南宫青那边是不是通知过了,明天他会跟我一起走么,或者是晚上几天走?” 沈知文回道:“明天他跟我们一起走。” 最开始他的安排不是这样的,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沈知文一开始是想让南宫青晚几天再出发,可那边不知道哪根筋倒错,不愿意晚几天,硬是要跟他们一同出发,为此甚至不惜搬出皇室的名头来压人,无奈之下是,沈知文只能接受。 “结伴同行也不错,至少路上有点什么事的时候 ,也好有个照应。” 说道明天启程前往楚国的事,沈知文就忍不住想起沈楚的病,看她今天的脸色,明天应该也走不了,正好有了劝她留在家里的正当理由。 “我今天似乎有些失态了。” 沈玉笙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挑了眉头问:“沈公子你怎么这么说?” “就是刚才楚楚的病一事。”回想起当时情状,沈知文都忍不住惭愧,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有如此失态的时候,“我本来不该如此冲动的,就是今天情绪莫名的控制不住。” 沈玉笙没忍住扑哧一笑:“俗话说关心则乱,失态也很正常。” 第六百九十六章 小店 沈楚被宋捷带出沈家的时候,差一点点就要被人发现,彼时他们一同走到门口,忽然有个不懂事的小厮把人给叫住,硬是要跟宋捷套近乎。 最后还是沈楚机灵,不耐烦的拉着宋捷走掉,对方才讪笑着离开。 “平时对我倒是挺狠,对其他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沈楚瞥了他一眼,有种起来强烈抗议的冲动,平时她不论是有意无意找宋捷说话,对方不是不愿意搭理就是故意跟她作对,就好像看她很不顺眼似的,可刚才跟那个小厮态度就很不一样了,有问必答不说,神情都比平时温柔许多,这让沈楚不由得开始怀疑人生。 面对她 的质问,宋捷仍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态度。 “因为认识而已,那个小厮平时负责看守后门,我与他要是不走得亲近一些,你觉得自己现在能出来么?” 话虽如此,沈楚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没过多久就来到了目的地,那就是一家成衣店,因为早前宋捷打过招呼的缘故,几乎是他们一来,老板娘就笑着迎上前。 “您可算是来了。” 宋捷闷闷答应一声,问她:“之前让你们赶制的衣服是否已经做好?” “好了好了,就等着你来取呢。”老板娘笑着把人给迎进内室,只见内室一张桌子上,拍着几 套衣服,都已经被整整齐齐的叠好,似乎正像她口中所谓早就准备好只等宋捷来取一样,沈楚对此稍微有那么一点排斥。 等到老板娘转头去跟自己家的活计说话,她便凑到宋捷身边小心翼翼的问。 “你是不是经常来这家成衣店,为何老板与你如此熟络?” “来过几次而已。” 宋捷不以为意的态度上,沈楚隐约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众所周知,宋捷是一个十分无趣的人,平时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沈家兄妹,因为家中没有亲人,所以他基本不会离开沈家,就算出来的时候也是跟着沈知文或者是沈楚一起,鲜少有独自出门 的时候。 这家店能够被他几次光顾,而且店主还跟他混熟,说明平时来往不少。 种种揣测让沈楚对老板娘多了许多好奇心。 趁着对方还在跟店里的活计说话来不及招呼他们的时候,沈楚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意外发现这个老板娘气色不错,还有身材也不错,看得出来以前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 沈楚挑高眉头,不知怎的就想歪了。 “原来你喜欢这……” “不要胡说。”宋捷是什么人,除了沈知文之外,世界上最了解沈楚的人,她只需要动动嘴,然后做几个表情,他就能知道沈楚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用这 种特殊的目光打量自己和老板娘,必定是误会了什么。 事实证明宋捷的猜测没有错,被他这么一说,沈楚讪讪的低下了头。 “我也没有胡说啊,你对人家的态度的确很不同寻常不是么?” “那也是熟悉而已。”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老板娘的目光转了过来,因为刚才跟小厮说话导致耽误了时间,所以她的脸上有些许歉意:“刚才店里的伙计临时出了点事,他进来问问该怎么解决问题,所以我就跟他解释了一下,并没有怠慢两位的意思,还请见谅。” 不等宋捷说话,沈楚就抢先说了一句没关系:”反正我们也闲得很。“ 第六百九十七章 合身的衣服 沈楚左看右看,可以说是把整个内室给看了一遍,最后她把目光停留在桌上的衣衫上。 “这就是宋捷之前定制的衣服?” “正是这些。”老板娘点点头,又招呼伙计取出来几件衣服,一并放了上去,“还有这件,今天刚刚做好的,客人您要不要试试?” 因为桌子上的衣服都是男装,而沈楚是个女子的缘故,老板娘没有询问她要不要试试,问的是宋捷。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问,宋捷没有回应,反倒是沈楚回答得十分积极,“这衣服我当然得要试试。” 老板娘闻言一愣,提醒似的说:“姑娘,桌子上这些可都是男子的衣服,款 式也都是按照男子的尺寸来设计的,你穿好像不太合适吧?” 沈楚柳眉倒竖,眼带不满的:“有什么不合适的,最后只要给钱不就可以了么?” 话音刚落,沈楚也不管老板娘那边反应如何,抱起两件衣服便往试衣间走去,没过一会儿,便走出来一个俊俏秀气的小公子。 要不是因为她梳着女子的发髻,估计这一套走出门,人们都会以为她是个男子。 宋捷瞧见的时候,怔愣了片刻。 明明身上穿着的是男子的衣服,出来以后应该问问俊俏与否才是,结果沈楚出来,问的话竟是好不好看,这句话唤来老板娘淡淡的一笑。 “姑娘,您 问错了,这身衣服穿上去,应该问好看与否才是。” 也对! 要是老板娘不提醒,可能沈楚自己都要忘记这个细节,毕竟她是个堂堂正正的姑娘。 “我下次注意些便是,”她当着屋子里边的两个人的面转了一圈,含笑问,“我帅气么?” “嗯。” 得到满意的回答,沈楚欢喜的笑起来。 这一次,老板娘终于看出来了,怪不得刚才沈楚不顾阻拦要试穿新衣服,怪不得宋捷并不阻拦,原来是因为衣服给她定做的,若非量身定做,沈楚把衣服往身上穿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俊俏可爱的小公子。 老板娘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试图弥补, 于是她笑着夸赞:“姑娘换上这身衣衫还真是合适,若不是刚才亲眼见到姑娘从门外走出来,我还真的会以为是个小公子呢。” 生意人不愧是生意人,就连说话都比一般人要听得多,至少沈楚觉得要好听得多。 “你们这些衣服全都给我装起来,等会儿我要带回去。” 真是大手笔! 老板娘眼眸一亮,笑着把成衣店中负责打理杂事的小厮给叫了进来。 趁着小厮收拾东西的时候,老板娘出于招待客人的心思,便笑着跟沈楚说话:“姑娘,您喜不喜欢衣裙,我们店里最近新做了几个款式的裙子,您要不要瞧瞧,若您喜欢的话,我们可 以商量商量。” 如果是以前的沈楚,说不定会点头同意,毕竟女孩子终归是爱美的,即便是平时大大咧咧不把容貌当一回事的沈楚也不例外。 但是今天不一样,明日他们就要启程前往楚国,这一路走去穿着男装都会很不方便,更何况是女子才会穿上的衣裙呢? 麻烦只多不少! 所以沈楚只能依依不舍的决定摇头:“算了,我还是以后再来吧,毕竟明天就要出远门了。” “出远门?”老板娘敏感的捕捉到关键字词,“姑娘特地来买男装,也是因为明天要出一趟远门么?” 沈楚点点头,正要回答,旁边的宋捷凑过来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 第六百九十八章 蹊跷 沈楚不明白宋捷为什么要突然来这么一出,所以她被捂住嘴巴的时候是拒绝,因为误会宋捷是故意跟她作对,所以她努力反抗,直接一巴掌拍在宋捷的手上。 “唔唔唔!” 宋捷连眼皮子都没有抬,就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沈楚的想法一样,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老板娘。 后者被他看得非常紧张。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把东西装起来,别问太多。” 原来宋捷的反应这么剧烈,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太多,意识到这点,老板娘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就不问了,“我很少瞧见年轻的姑娘来店里买衣裳,加上买的又是男装,所以有点失态,多问了几 句,还请公子不要介意。” 宋捷闷闷的答应一声,等到东西被放到他手里,他付过银两以后就带着沈楚出去。 因为那突如其来的捂嘴,沈楚心情非常差劲,在回去的路上,好几次都有一巴掌把宋捷给拍死的冲动。 “你还在生气?” “我不应该生气么?”被人这么捂着嘴,还是当着陌生人的面,沈楚觉得自己没有当场翻脸就已经是很给宋捷面子了,“宋捷,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是不是我有事想要让你帮忙,所以你就有点飘了,之前你可是连碰我一下都不敢的,如今竟然当着外人的面捂我的嘴?” 宋捷挑了挑眉头,僵硬的解释说:“跟不明身份 的人说太多不好。” 尤其是在沈玉笙身份如此不同寻常的情况下,跟外人说太多就是害自己,毕竟女子买男装,这件事在一般人眼中已经足够奇特了。 “不明身份的人?刚才那位老板娘不是你的朋友么?” “多说过几次话而已,算不上朋友。” 听到宋捷要求如此严格,沈楚心中颇为感慨。 他们不知道的事,即便宋捷在和外人多说这件事情上留了一个心眼,这点小细节还是被人给注意到了。 赵平,也就是之前带队来他们沈家搜查的那位官差,正巧与老板娘相识,今天照例过来搜查的时候,老板娘跟他说起了这么一件事。 女子买男装本来就不是一 件寻常事,更何况还是在这种特殊时候买男装,赵平觉得怀疑的理由很充分。 “那两个人更奇怪的地方就是,姑娘心大,我听到她清清楚楚的说,明天要离开东琉城!” 一听这话,赵平再也坐不住。 他直接从自己的位置上跳了起来,连眼睛都是发亮的:“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种事为何要骗,这可都是我亲耳听到的,假不了!” 恍惚间,赵平好像看到了立功升职的希望。 老板娘口中说的那位客人,说不定就与正在被全民通缉的沈玉笙有关系,不然她又怎么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东琉城? 赵平一脸兴奋的问:“既然你说其中的男子容貌眼熟 ,那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知道,他是沈家的护卫,似乎是负责贴身保护沈公子的,之前有好几次,我在街上遇见,他都是跟在沈公子的身边。” 沈家? 说起这两个字,赵平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坍塌下来,就连神情都有些不自在。 “之前我去沈家搜查过,没来得及查出什么,就被人该打断,后来更是不得不离开沈家,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沈家有藏匿犯人的嫌疑。” “可那沈知文身份可不低,你上次没搜查成功,这次估计也很难吧?” 赵平的眼睛转了一圈,很快就想到了办法:“事在人为,我这次提前做好准备,一定能把人给抓出来。” 第六百九十九章 不相送 离开东琉城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丝丝缕缕如针线,把整个天地都拢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因为已经入冬,天气相对比较冷的缘故,这一趟他们准备出门的时候,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沈玉笙的身体还是没怎么回复过来,在加上怀孕的缘故,她一出门就被风吹白了脸颊。 见此情状,沈知文有一点担心。 “你的身体会不会撑不住,若是不行,你留在东琉城过冬也不错?” 他说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反正到时候沈家有宋捷在,她与这两个人都相熟,相信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敢为难她,可沈玉笙自己却不是很愿 意留下,她笑着摇头,态度十分坚决:“我要去楚国。” 她真的不能继续留在东琉城了。 虽然沈玉笙的消息不是很灵通,但是从侍女们的口中,她隐约知道外头的局势,也知道外头越查越严格的风气,恐怕沈知文离开以后不久,赵平那些人就会找上门来,届时她的身子不轻,恐怕会显怀,到时候肯定会连累到沈楚他们,所以沈玉笙不愿意。 她态度坚决,沈知文也不好多说,直接把这个话题跳了过去。 此时天只是蒙蒙亮,但是雨停了,连风也变得温柔不少,所以他们准备出发。 临走之前,沈楚环顾四周 一眼,心情颇为疑惑。 “楚楚呢?难道不能离开东琉城,她就连出来相送的心情都没有么?” “嗯。”说起这事儿,沈知文就忍不住拧起眉头。 也不知道沈楚究竟这么回事,明明昨天让大夫诊治病情以后,她的脸色不错,即便是身体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差,但是状况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没有到下不了床,走不动路的地步,今天沈知文特意让人去把她给请过来,结果她非但不愿意,甚至连开门都不肯,差点没把他给气死。 沈玉笙半蹙眉头,心想沈楚平时那么大方的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任性,便主动提出 去请沈楚的建议。 “毕竟这一趟去楚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有计划,谁都不知道到时候计划究竟能不能平安实施,要是出了什么事,互相惦念也不好。” “那就麻烦沈兄了。” 沈玉笙就这么去了沈楚的院子,刚敲开院子大门,侍女迎出门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事情不对。 平时自己来找沈楚的次数不算少,侍女对她应该很熟悉才是,为何这次过来,她会露出惊慌的表情? 不明就里的沈玉笙默默观察着:“我们今日要离开东琉城了,临走之前,我想跟楚楚道个别,楚楚现在在哪儿,是否还在睡觉 ?” 侍女摇头摆手,神情好似欲言欲止。 其中肯定有猫腻! 沈玉笙愈发笃定自己的想法,她大步走进院子里边,然后转头向侍女询问:“楚楚在哪个房间?” 侍女面露惊慌,却还强装镇定的说:“小姐身体不舒服,如今需要静养,再加上昨天折腾到很晚才睡,所以现在不适合起身,沈公子您还是不要为难她了。” 这话就说的很有意思了,什么叫做为难? 沈玉笙按照自己的粗略印象,直接往沈楚房间的方向走去,根本就不顾侍女的阻拦。 就在他要把门推开的时候,侍女终于演不下去,大叫了一声。 第七百章 失望 “房间里没有人!” 沈玉笙的脚步猛然顿住,就连动作也僵滞在半空中,要不是因为距离侍女相对接近,她几乎要开始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语究竟是不是真的。 “楚楚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被她这么一反问,侍女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瞪大眼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时满脸的懊悔。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沈玉笙已经清楚听见她刚才的话语:“为何楚楚会不在自己的房间了,她不是生病,需要静静调养,而且最好不要随意出门么?” 本该好端端待在自己房间里的人却不在,沈玉笙难免有些担心 。 被问话的时候,侍女起初不愿意把事情给抖落出来,毕竟沈楚离开之前曾经嘱咐过她不许随意把人放进房间,也不许跟别人提起她离开的事,否则等她回来就要跟她问罪,所以侍女表现得非常谨慎。 奈何沈玉笙说服人的能力太过出众,没过一会儿,她就在语言攻势下败下阵来。 “我也不清楚小姐究竟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也不敢问,只敢按照小姐的吩咐行事。” 沈玉笙神情很是凝重:“难道你就没有听她提起过相关的事情?” “有,如果抱怨的话语也算的话,那我是听过的。” 她告诉沈玉笙,自己昨天晚上伺 候沈楚睡觉的时候,曾经听沈楚抱怨过几句,说是沈知文不带她去楚国是为难她之类的,总之就是抱怨这些。 “再然后小姐就睡下了。” “那她今天什么时候离开的?” 侍女略一回想,终于把时间想到:“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小姐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一个时辰之前走的,那就说明沈楚现在还在城中,毕竟现在距离城门开启还有一段时间,去找沈知文说明事情,把行程往后稍一稍,先把人给找到似乎也不错。 就在沈玉笙准备回去告诉沈知文这些事情的时候,侍女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你还有事?” 侍女神情 复杂的点了点头:“我想求沈公子一件事情,那就是别把小姐偷偷离开沈家的事告诉公子。” “为何,难道你就不怕楚楚出门以后会遭遇不测么?” “不会的,”侍女毫不犹豫的否认,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小姐不是自己一个人走的,她身边跟着宋护卫,有她在身边,小姐一定会没事的!” 难怪沈楚敢自己一个人出去,难怪刚才准备离开的时候,没有见到宋捷出现,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我知道沈公子您现在一定在盘算等会儿究竟要不要把事情告诉公子,”侍女叹了口气,眼眸中隐隐有泪光闪动,“但是我还是得 要说一下,小姐素来倔强,自己做出决定以后一般不会更改,您现在就算是找到她,她也不会乖乖回来的,沈公子,您就看在小姐之前喜欢过您的份上,别把事情给公子说吧?” 面对侍女的哀求,沈玉笙有些迟疑。 事情说出去,沈楚肯定会不高兴,可要是这事不说的话,要是沈楚在外头出事可怎么办? 她深深陷入两难境地。 瞧见她纠结的模样,侍女明白事情有转机,便扬声说:“小姐之前听说自己不能跟着走的时候,坐在屋顶上哭了好久,她是真的想去楚国,看在有宋护卫陪同的份上,沈公子,您就不要揭穿她吧?” 第七百零一章 兄长的为难之处 要怪就只能怪侍女把话说得太过形象,说话间,沈玉笙隐约有种亲眼就到沈楚落泪的感觉,她本来对沈楚就很有好感,想到这里难免心疼,便无奈的点了头。 “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我跟沈兄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便是。” 侍女喜极而泣,笑得尖牙不见眼:“多谢沈公子。”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那边久等却始终没能等到人影的沈知文有些着急了,这眼看就要到约定好的时间,说不定南宫青那边已经在城门口等候,如果再不出发,她们可就要迟到了。心情焦急的沈知文,不得不亲自来沈楚的院子里边抓人, 结果路走到一半,他正巧碰到沈玉笙。 因为期待,沈知文下意识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空无一人,沈楚没来。 一想到自己此去楚国,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回来,这么要紧的关头沈楚都不愿意出来相送,他神情有点暗淡。 明明知道答案,他还是要追问一遍:“楚楚没来?” 沈玉笙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刚才我去看过,她还没醒,估计是因为昨天晚上没休息好,眼睛有点睁不开的原因吧。” “不相送也好,省的心烦。”沈知文喃喃的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我们现在要出发了, 跟那位约定好的时间快要到了,再不走的话,恐怕要迟到了,你也知道那位的身份,太过怠慢也不好。” 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沈玉笙能够从细节之处感受得到他的失望。 他心里肯定还是很在意的,所以她有点犹豫,自己究竟应不应该把事情真相告诉他? 或许他得知沈楚不是不想送他,而是准备偷偷跟去楚国,会不会心情舒坦一些? 就在沈玉笙犹豫的时候,沈知文已经把心情给调整好了。 面对沈玉笙担忧的目光,他唇角勾起一抹不以为意的微笑来:“其实也没什么,她刚生了病,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大不了以后回来的时候惩罚她一下便是。” “不是,其实她——” 沈知文投来疑惑的目光。 “她怎么了?” “我刚才去见楚楚的时候,问了她是否要出门相送,她说有心无力,估计是因为身体没调整过来吧。” 沈知文收起眉梢眼角的失落:“肯定是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沈家大门口,此时,小厮们已经把需要用上的东西都给搬上了车,如今车辆已经准备好,就等着人上去了。 “宋捷呢?” 想着没见到沈楚,跟宋捷多叮嘱几句,让他平时多看顾一些也不错,结果出门的时候,却没见 到宋捷,这让沈知文颇为吃惊。 沈楚也就罢了,毕竟她一向任性,要是今天听话的出现在这里,他可能还会感到意外,但是宋捷就不一样了,平时不论沈家有什么事,他都是最积极的那个,如今要出远门去一趟楚国,结果却连他的人影都没有看见,这事很不符合逻辑。“ 沈知文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管家。 后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同样不清楚:“刚才还看到他在门口帮忙,一转头人影就不见了,估计是有什么事情半途去忙活了吧,公子您想见他?要不要老奴过去把他给叫过来?” 算了,没见到就没见到吧。 第七百零二章 可疑的人 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越来越近,沈知文的心就越飘越远,此时不论什么事,都没有赴约来得重要,于是他就没有再继续追问。 “不用找了,没来就没来吧。”他对管家说,“以后我不在家时,老伯您与宋捷多照顾一下楚楚便是,她的性格你们也知道,最是任性,说不定哪天就要出去吧东琉城闹个天翻地覆,届时我在楚国也不好处理这边的事,就只能把事情交付给你们。” 管家连连点头:“老奴明白。” 沈玉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沈公子对楚楚真好。” 世界上比沈玉笙更加贴心的兄 长,真的不多,沈楚确实幸运。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虽然有时候调皮任性一些,偶尔也会把我给惹生气,但始终是我的妹妹,总不好放任不管。” 沈知文笑笑,又跟管家叮嘱两三句以后,便跟沈楚上了马车。 因为前往楚国的路,还有一个南宫青的缘故,所以他们乘上马车以后,第一站前往的不是城门口,而是南宫青所住的客栈。 彼时天色已经大亮,前一会儿还平静无人的街道上,已经有不少行人走动,更有挑着担子挨家挨户叫卖的种种吃食,可以说这个早晨十分新奇,这是沈楚所没有经历过的,之前 她在沈家的时候,连出门都要提前跟沈知文报备,再不就是带上宋捷一起,哪里有空看这些? 所以有小贩经过她藏身的小巷时,她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想吃?” “不,我不想!”明明心里在渴望,沈楚还是决定拒绝,“我们不能耽搁时间。” 旁边的宋捷往客栈方向撇了一眼,不以为意的说:“时间还早,先去吃点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边走边吃就是,反正你现在穿着男装,应该不会有人能够认出你。” 听到这话,沈楚眼眸一亮,但是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不行,会耽误事情的!” 宋捷摇摇头, 心想吃个早点的时间总不至于暴露,又劝她说:“万一路上没地方吃饭,你饿晕怎么办?” “呸呸,别说丧气话!” 嘴上说得倔强,可是肚子却把沈楚给出卖,咕噜的一声响起,她的脸涨的通红。 宋捷没忍住笑,眼眸弯弯:“我去给你买。” 就在他们说话之时,不远处的客栈里,有人正在暗中观察。 南宫青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目光饶有意味的盯着不远处的宋捷与沈楚二人,因为他的位置挑的不错的缘故,那边的人看过来,根本就看不见他。 站在旁边的心腹忧心忡忡:“公子,那边的两位已经观察客 栈有一段时间了,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谁,我们要不要留个心眼把人给抓起来?” 南宫青毕竟身份特殊,若是有什么消息传出去被有心人知道,或是别的人企图刺杀的话,所有侍卫都要跟着倒霉,因此侍卫们表现得十分谨慎。 与他们的反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南宫青本人的态度,只见他慢悠悠的喝着茶,一副事情与我无关的模样。 “公子?” “不用管他们,随便他们观察,或是跟着。” 侍卫没进过沈家,当然认不出来宋捷与沈楚,但是南宫青不一样,对沈楚的脸,他印象深刻到一眼就能认出来。 第七百零三章 会合 下属投来疑惑的目光,在他眼中,所有偷偷摸摸跟踪的人都是心怀不轨的人,所有他格外在意:“可是殿下,这样放任他们跟踪,万一出事怎么办?” 南宫青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以他们的能耐,对我们造成不了威胁。” 再者说了,他跟沈楚还有宋捷又没仇,真要说他们跟上会带来困扰的话,难受的人也应该是沈知文吧。 “对了,东西可都已经收拾好了?”南宫青忽然想起了这么一茬,“今天就要出发了,人都遣走了没有?” 这就是下属的另一件疑惑之事。 她皱着眉头道:“请恕属下直言,殿下,此番从梁国东琉城前 往楚国,路途遥远,您却要让那些暗卫们都离开,这,这不是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么?” 这一趟去楚国,谁都不能保证路上绝对安全,南宫青只允许两个侍卫跟在身边,那压力也未免太大了。 下属担忧的目光正巧撞上南宫青的眼神,四目相对之间,他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奈。 “我发现你今天话挺多。” 下属被这句话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就连额头上的汗水都是冷的:“属下不过就多嘴问了两句而已,还请殿下不要怪罪,以后属下会注意的。” 南宫青神情淡漠的答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沈玉笙与沈知文就到了,因 为这次前往楚国路途遥远,多带人只会惹来更多麻烦,所以沈知文只带了两个护卫。 见到南宫青,沈玉笙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南宫青远远就看见这一个小细节,迎上前去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就那么可怕么?” 沈玉笙一愣,脸上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们在客栈门口轻点了人数,从沈知文这边数到南宫青那边,一共七个人,两辆马车。 “既然人都已经到齐,那就出发吧。”沈知文往南宫青的方向瞧了一眼提议道,虽然他不知道沈知文身份如此特殊,走上遥远路途的时候为什么只带两个侍卫,但是 他没有多问,只在心里默默祈祷路上不要出事。 万一南宫青在路上有个什么意外,且不说他的侍卫们,单说平南那位,就让人很有压力了。 “沈公子,你确定现在人都已经到齐了,没有少的么?” 沈知文点头,目光挨个转了一圈,神情坚定的说:“没少,人都已经到齐。” 南宫青挑高了眉头,面露不解:“可是你妹妹,还有那个总是喜欢跟在你身边的侍卫,好像根本就没有来?” “他们留在东琉城。” “原来如此。南宫青点点头,目光往某个阴暗的角落转了转。 沈玉笙最先察觉到他动作的异常,也随之往那个方向看了 一眼。 她顿时怔愣在原地。 她看见了沈楚还有宋捷,原以为他们早先一步离开东琉城,现在应该在前边等待,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就跟在旁边,而且,似乎已经被南宫青给发现! 想到刚才南宫青奇怪的表情,沈玉笙就有种深深的无奈感。 这位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操控的,但愿他自己能够良心发现,别把沈楚跟宋捷跟在后边的事告诉沈知文,不然到时候沈家兄妹闹起来,最麻烦的还是他们自己。 沈玉笙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沈知文已经坐上了马车。 “沈兄,我们要出发了。” 听到声音,沈玉笙扬声答应,转头特上了马车。 第七百零四章 关卡 沈玉笙与沈知文同乘一辆马车,这个时候她总是感到庆幸,还好自己身上穿的男装,不然马车里的气氛不知道得要尴尬到什么地步。 “刚才我看到你好像在发愣,是不是有点感慨?” “是。 沈玉笙哪里敢把实话告诉他,只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离开东琉城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竟然就想起了当初刚进城的模样,那些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结果一转眼,都已经过去挺长时间了,在东琉城生活了这么些日子,心里有些不舍。” 被她这么一说,沈知文本来僵硬的表情也随之起了变化。 “说起来,沈公子,我还没仔细问过 这东琉城应该怎么出去?”沈玉笙掀开车帘子,隐约瞧见前边有长长的队伍,官差与各种平民混杂其间,把整个城门给围拢起来,进出都很困难,“城门有关卡,如果不检查的话,似乎不允许随意通过。” 这件事,沈知文早就已经预料到。 他的目光往外边一转,吩咐马车直接开刀畅通的路段。 因为一行马车制式别致,外头的花纹都是无比金贵的模样,所以官差们一看就知道主人家身份不凡,纷纷笑着凑上前来。 沈知文下了马车。 不顾自己与官差们身份的差距,他竟然直接拱手作辑。 “咦!这不是沈公子么!”官差 中有眼尖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沈知文,放声惊呼,人群因为这句话开始变得骚乱起来。 与他们强烈的反应正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沈知文的态度。 只见他不紧不慢,就好像人们议论的那位根本就不是自己似的,目光只落在自己面前的那位官差身上,用商量一般的语气说:“我今日有事需要出城,这位官爷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通过?等我忙完事情回到东琉城,一定会重重感谢。” 在东琉城,沈知文的承诺可是比黄金都要值钱的物事,听说他以后要感谢自己,官差便笑得合不拢嘴。 他并不怀疑这句的真实性,所以他让开, 给沈知文让出一条路来。 “人心都是肉做的,谁没个着急上火的时候,我嫩理解沈公子现在的心情,您请过去吧,连检查都不用了。” 沈知文笑着道谢。 趁着马车通过城门的时候,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沈知文从袖子里边摸出几张银票,一股脑往官差手里塞:“麻烦您了。” “沈公子客气了。”官差攥着薄薄的两张纸,笑得嘴都合不拢。 沈玉笙从旁边过的时,正巧瞧见他们私下交易的模样,心中不由感到好笑。 难怪刚才在车上说话,沈知文会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他们肯定能够平安通过这道 关卡,原来设计点在这里,看来他早就了解了这东琉城的民风民俗了。 沈玉笙一边笑着,目光一边往不远处的人群转,神情稍微有那么一些忧虑。 他们能够通畅的离开东琉城,可是沈楚和宋捷呢,他们又是否能够平安离开?或者是在路上会直接被人给拦下来? 如果他们在路上真的被人拦下的话,恐怕计划就要落空了吧。 沈玉笙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外边传来一声厉喝。 “且慢!” 再接着便是勒马的声音。 沈玉笙揣着疑惑靠在马车的车厢上听,便听到沈知文用带着些许怒气的话语说:“赵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第七百零五章 例行检查 赵平这趟过来,身边带着三五个忠心于自己的官差,他冲到队伍前边,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马车给拦停,刚才沈玉笙在马车里听到的那句且慢,就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没什么,例行检查而已。”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赵平缓缓走到关卡便,走到沈知文的身边。 刚才那个拿了沈知文贿赂的官差,此时正坐立不安,连眉头都被他自己给拧成了一个川字。 “赵大人,您这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一大清早的——” 官差打招呼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赵平直接打断。 他仍像当初去沈家府上搜查时候那样,谁的面子 都不给,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给我搜。” “别吧!”官差扬声阻止道,“刚才沈家的马车都已经被我们的人给搜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更没有犯人,赵大人您不用再检查一次的,那样实在是太过麻烦了。” 赵平听到这句话,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你别以为我刚才没看到你们在干些什么!” 他撂下这句话以后,本来想帮沈知文的那位官差便彻底失去了声音。 不是他拿钱不想办事,而是真的办不到!赵平虽然上任没有太长时间,但是他的官位可是远远比自己高啊!再加上赵平这个人不仅执拗而且还很记仇, 官差可不敢胡乱站出去,早知道沈知文会被赵平针对,早知道这笔钱这么难赚,他就不应该手。 这钱真是太烫手了。 就在官差在自己心中暗暗吐槽的时候,坐在马车里的沈玉笙则是在暗暗担心,因为对方想要搜查抓到的人就是自己,所以她不敢做任何会引人注目的事情,就连观察窗外的时候,也只是把车帘子打开一条缝隙,从缝隙里边看。 万幸的是她的眼神不错,所以外头那些个事态的发展,她都能够看到一清二楚。 赵平摆明了是来找茬的,可沈知文却好像一点惊讶都没有,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今天会有这么一件事情发 生一般,他坦然自若,甚至还望旁边让出一条路来让赵平能够得以检查。 “既然赵大人想要检查,那就检查便是。” 种种反常的举动,让赵平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如果犯人真的是沈知文藏匿的,如果人真的在沈知文的马车上,他不应该如此淡定才是。 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揣着满腹疑惑,赵平上前走了一步,没等他亲手把帘子给掀开,帘子就被另外一只手给拉起。 “又是你?” 马车里的南宫青挑了挑眉头,神情似笑非笑。 明明事前,他根本就没有跟沈知文商量过任何事情,但是面对这种境况的 时候,竟然也能够成功配合。 “上次你说要查沈家,这次又要查沈家出入的马车,为此甚至不惜耽误别人的时候,这种种行径真是让我不得不怀疑,你跟沈家是不是有仇。” “胡说什么!” 南宫青病没有被赵平的怒火给吓着,恰恰相反的是,他神情并没有改变,只是目光往沈知文身上转了转。 “沈公子,看来你得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导致命犯小人了。” 沈知文配合的点了点头;”过些日子,等我忙完手上的事情,一定会去问问。“ 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模样,成功掀起赵平心中的怒火。 第七百零六章 惹不起的人物 就算心里恨不能把沈知文和南宫青大卸八块,就算怒火已经熊熊燃烧,把身上每一点血液都点燃,赵平还是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 “你们也就嘴上的功夫而已了,等我查出人来,一定要把你们都给治罪。” 赵平恶狠狠的撂下这句话以后,转头吩咐自己带过来的那几个官差。 “两辆马车都挨个搜查一遍,记得不要轻易放过任何一个能**的地方,还有见到神情古怪的人的时候,也一并抓出来盘问,尤其是女子!” 几个官差面面相觑,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敢第一个上前。 “还不赶紧的!”赵平面子上过不去,扬声吼了 一声。 这一回,官差们总算有了动作,只见他们硬着头皮,一脸不情愿的走到马车前,眼看手就要掀起沈玉笙所乘坐的那辆马车的帘子,南宫青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如果沈玉笙的身份在这里暴露,他们会面对什么样的结果。 此地乃是城门口,四处都是围观的百姓,如果制造混乱趁机逃离东琉城的话,他们还有那么一点可能,但是沈知文可就完了,毕竟他家的产业还在这里,沈楚,以及其他家人也都在这里。 要是真的出事,恐怕他是头一个不乐意的吧? 相较于南宫青,当事人沈知文的态度更为松快 一些,明明官差的手已经摸到了帘子,他却仍旧是不紧不慢的模样,就好像早就预料到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似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都给我住手!” 众人怔愣片刻,纷纷循声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官差开路,匆匆跑过来一个人影。 那人正是赵平的顶头上司刘玉! 赵平气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这肯定又是沈知文命人去通风报信的,不然按照刘玉的脾气,没到日上三竿绝对不会轻易出门,若不是沈知文让人去请,他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赵平恶狠狠的往沈知文的方向瞪 了一眼。 他真的好恨,明明就差一步,只要再查一下,人就能被揪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刘玉来了。 不仅冲到关卡这边,他还指着赵平的鼻子放声大骂:“你又在胡乱做什么事情,我不是说凡事以眼前事为标准么!” 此时的城门,已经围满了人,百姓们都聚在旁边对这出好戏议论纷纷。 刘玉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赵平也是。 “城门设置关卡严格检查一事,不是大人您自己提出来的么,如今我不过是奉命行事,对往来车辆做例行检查而已,这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赵平语气凛然,就连腰板都是站的笔直 的。 因为他自己确实有理,本来往来的马车都需要经过检查以后才能放出去,如今沈家的马车没有检查,他强行检查其实并没有错。 有错的是身份。 刘玉一脸忐忑的看着没被人动过的马车,神情复杂的靠了过去,然后压低生意跟赵平说话:“不是我故意为难你不想让你搜查,而是那马车里的人身份特殊,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够随意冒犯的。” 刘玉的恐慌不安让赵平很是不屑,所以他嗤笑一声说:“就算是天子,今天出城门的时候也得要接受检查,毕竟搜查犯人乃是第一要务,其他事情都应该往后稍稍。” 刘玉气得脸都绿了。 第七百零七章 坚持 马车上坐着的那一位,还真就是天子,只不过他不是梁国的天子,而是平南的君王。 那可是国君啊! 稍有差池可能就会引动战争的尊贵身份,天知道今天刘玉被沈知文的人告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有多么慌乱,他是真的害怕赵平会为难这位君王,也怕自己到时候会被迁怒,所以一路狂奔过来,为的就是阻止赵平惊扰圣驾! 万幸的是他成功赶到,并且阻止了刚才赵平的人想要把马车帘子给掀开的行为,不幸的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左右赵平的意思。 “这马车上坐着的,还真就是一位国君,稍不注意,便是两国 之间的矛盾,这份责任,你我都承担不起!” 赵平脸色微变。 虽然他暂时还不知道刘玉心里究竟在忌惮着什么,不过他能够从刘玉的神情动作看出他心里的慌张。 这马车里坐着的,肯定是一位重要的人物。 赵平一时间,竟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因为他不想往后退,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搜查的机会,刚才还为此被人冷嘲热讽,如今就这么放弃的话,他实在是不甘心! 就在气氛陷入凝固,赵平还没把纠结给整明白的时候,马车的车帘子忽然被一只手给掀开。 一张清俊的男子容貌展现在众人面前。 “我也是那句 话,要搜查便搜查就是,但是动作要快。” 随后像是我了跟众人表明决心似的,那清俊的男子起身想从马车上走下来。 刘玉见状吓得魂都快要飞了,连连摆手让他又坐回去:“不用下来,您坐着就好,这两辆马车现在都已经检查完毕,没有形迹可疑之人,也没有女子,可以放走!” 赵平急了:“大人!” “你给我闭嘴!车上坐着的人究竟是男是女,难道你自己看不出来么,这分明就是一位公子,你别再给我没事找事了!” 赵平就算是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把人给放走,毕竟对方的男儿身,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 了。 眼见着马车缓缓通过城门,刘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冷汗,笑着转头去跟沈知文说话:“沈公子,你们这一行人一大清早就出发,这是要出远门吧,打算去哪里呀?” 沈知文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笑笑说:“楚国的沈家家主新添了一个孩子,我作为分家的人,理应过去祝贺。” “原来如此!那真是恭喜了!” “多谢。” 刘玉叹息着往赵平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转到马车上,神情欲言又止,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跟沈知文说似的。 沈知文何等聪明,常年在生意场上混迹的他自然有 一颗七窍玲珑心,刘玉的目光一转过来,他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笑着劝慰说;“这件事,他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 刘玉眼眸一亮,难以置信的追问了一句:“真的?” “当然。”沈知文理所当然道,“上次惊扰他的人,还有这次在城门口堵截的人又不是大人您,真要记着,恐怕也不会迁怒于您。” 沈知文言下之意便是,以后出了什么事,锅都由赵平来背,这句话正巧说道刘玉心窝子里边。 他笑得尖牙不见眼,连连点头:“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希望沈公子在路上能帮我说说话!就只是几句好话也可以!” 第七百零八章 想想办法啊 “那是当然的。”好像答应的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情般,沈知文连犹豫片刻的时间都没有,直接点了自己的头,“路上我一定会帮大人美言几句。” “帮我说说好话,还有就是今天的事,错都在赵平一个人身上!” 刘玉喃喃重复着,而沈知文则是一一答应。 直到刘玉放下心来的时候,他们才想起要出发,沈知文连忙到了别。 眼看他们一行人越走越远的背影,有人恨,有人开心,更有人,目光死死地盯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神情十分焦急、 “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们酒水追到明天也不一定能够追上他们啊!” 说话 的人正是沈楚,只见她紧紧攥着宋捷的手,硬是把他拉到自己身边说话。 “我不管,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我们这队伍排得那么长,估计轮到我们检查的时候,时间已经转到了傍晚时分,到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跑多远了!” 沈楚现在担心的事情,正巧也是宋捷在担心的事。 排队出城肯定是行不通的,他们得想另外一种办法。 “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不行,你得带上我一起!”虽然不知道宋捷心里究竟在盘算些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沈楚,只要跟着宋捷走就对了,所以她直接拉着宋捷的手,跟他一起离开排队的队伍 ,“宋捷你跟我说,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想到出城的办法了?” 后者点点头。 他确实想到了出城的办法,但是具体实施能否成功,他没有太大的胜算。 “我有个办法,但是我不敢确定这个办法究竟是不是有用。” “有没有用都这样吧,队伍都排得那么长了!”沈楚凑了过去,硬是要让他把计划说给自己听,还说自己肯定能够帮上一些忙。 出于种种考量,宋捷选择把计划给说出口。 他想到的能够离开东琉城的办法就是,制造混乱,此时城门口,因为刚才沈知文的事挤满了人,甚至可以说是人头攒动,只要他们能够成 功制造混乱,把人群惊吓到的话,官差们肯定不会注意到是否有人离开,届时他们可以通过四散的人群成功出去。 办法听起来倒是不错,就是实施起来的时候可能会有很大的难度。 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制造混乱。 那些官差们又不是傻子,一旦他们发现人群中有异样骚动,很快就会赶过去把骚动的源头给掐死,他们要是想要制造混乱的话,恐怕得整出一件能让官差自己都感到害怕的事。 宋捷刚才纠结的正是这件事,因为他没想好什么事能让官差们自己也感到害怕。 就在他们拧眉沉思的时候,身边忽然走 过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箩筐,正缓缓往前走。箩筐旁边轻轻楚楚的写着卖蛇两个字。 宋捷眼眸一亮,心里终于有了主意。 “我想到办法了。” 不明就里的沈楚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想到的是什么办法,但是瞧见宋捷高兴,她也忍不住笑,一脸期待的问:“什么办法?” ”跟我过来。“宋捷拉着她的手,直接快步往卖蛇的老人的方向走了过去,“请问您手上这个篮子里边,是不是有蛇?” 老人被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整的怔愣片刻才点头:“我就是卖蛇的,这篮子里边的蛇正要往酒楼的方向送过去。” 第七百零九章 混乱 “你们这两个年轻人怎么回事,为何要挡我的路?” 宋捷凑上前,目光落在老人手上的篮子上:“我想买您手上的这些蛇,” 活了这么大岁数,老人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话,要是其他蛇还好说,年轻人嘛,难免会喜欢那些新奇的玩意儿,喜欢玩蛇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这篮子里边的蛇就不一样了:“我这蛇不是平时用来把玩的蛇,而是做菜用的,没毒,也不好看,不信你们瞧。” 老人把篮子打开一条缝。 借着那条缝隙,沈楚与宋捷成功瞧见篮子里边蛇的模样,一共有四五条,盘根错节绕在一起,全都是黑 色的,乍然一看就像是有毒的模样。 宋捷与沈楚眼眸一亮,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希望。 他们想要的就是这种蛇,不论有毒没毒,只要往人群里一放,声音喊起来,人群必定会有很大的骚乱,届时人们一定会往城外的方向跑! 想到这里,宋捷与沈楚都高兴起来。 “您这蛇,包括篮子我们都买了。”宋捷一边说话,一边去摸自己的钱袋,结果却发现东西丢了。 他脸上当即露出尴尬的表情来。 “好像是因为人太多,我的钱袋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沈楚听到这话,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来:“还好我聪明 ,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带了一些银票。” 说着,她从袖子里边摸出来一叠银票,随便抽出来一张就递到老人面前。 老人吓坏了,连连摆手:“这银票我收不起,我身上全部的钱加起来都还没有银票的一个零头。” 他惶恐的模样成功引动沈楚的同情心。 “我们就只有银票,你把银票收下,蛇和篮子给我们就是。” 钱多真好。 老人在心里默默感慨着,虽然他不明白沈楚和宋捷究竟为什么要花这么大一笔钱买这几只蛇,但是有钱收终归是件好事,所以他只是纠结了一下,就把篮子给交了出去。 看着沈楚与 宋捷拿着篮子往人堆里走的模样,他心中暗暗祈祷。 但愿他们不会想起来找他要账! 然后老人就脚底抹油似的离开了城门口。 再说沈楚那边,她一脸期待的看着宋捷手里的篮子,只觉得眼睛瞧见的是希望。 “等会儿我把毒蛇放出去以后,你就放声尖叫,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懂的!”沈楚连连点头,唇角挂着笑,“你赶紧的,再这样耽搁下去,我们就真的追不上他们了!” 宋捷答应一声,拧着眉头把篮子给打开。 里头的蛇乍然瞧见亮光,一个个都疯了似的往外逃窜,没过一会儿,几条蛇都消失 在人群中,伴随事态发展一并传出来的,是沈楚的尖叫声。 “救命啊!有毒蛇啊!” 没过一会儿,又有尖叫声响起,惊慌的声音此起彼伏,很轻易就挑动了人群的情绪,他们开始骚动起来,而官差们同样惶恐,尤其是在一条黑蛇跑到关卡处以后,就连他们自己都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 人群陷入一片混乱中,不断有尖叫声,哭泣声,还有各种而各样叫唤的声音响起,把所有人都吓得够呛。 宋捷紧紧拉着沈楚的手,明白时机已到,便在人们慌乱逃窜,把关卡都给冲断的时候跑到了城门之外,并成功混在了人堆里。 第七百一十章 被盯上 混在排队的人群中时,沈楚拉着宋捷的手问他,他们现在是不是应该马上跑路:“如今那些官差正好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蛇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心思来管这些排队想要进东琉城的人,沈楚觉得现在正是跑路的好机会! 可惜的是她想拉着宋捷的手跑路,对方却表现得不是很乐意的模样。 为了防止沈楚跑路,宋捷还用力的拉住了她的手,轻声劝说:“现在不是我们走的最好机会。” “为什么,他们又没有注意到我们不是么?” “现在是没注意到,但是我们要是离开的话说不定就会注意到了。”宋捷往某个方向瞥了一眼,神 情沉重的说,“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安排好在城外接应的人现在还没有赶到,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来。” 沈楚不知道宋捷的安排,她一直以为出了城就能立马去追。 因为不知道,所以她拉着宋捷的衣袖追问:“你又有什么安排了,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倒是想说,只是你不愿意听。” 宋捷告诉沈楚,他早就安排好的人就是送马接应的人,如今城门看守严厉,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出什么事,所以他提前安排人在城门口准备马匹,如今那人还没有来。 沈楚怔愣片刻,忽然一拍手,连声夸赞:”还是 你想得周到,这马确实是应该提前准备好的!” 毕竟沈知文他们离开的时候乘坐的可是马车,他们要是连马都没有,光是用脚丫子追,那追到猴年马月都不一定能追上。 沈楚的夸赞让宋捷有些飘飘然。 为了不让自己失态,他轻咳了一声提醒说。 “你不要再说话了,省的那些人注意到我们。” 对事情一窍不通的沈楚闻言,连忙捂上自己的嘴巴:“都听你的。” 再说官差那边,听说有毒蛇混在人堆里以后,人群便产生混乱,排队的平民百姓们害怕,官差亦然,此时他们已经紧密的靠在了一起,目光惊慌的盯着地板。 惊恐的声音仍在此起彼伏。 官差里边仍旧能够保持冷静的人,也就只有赵平一个。 他拧着眉头缓缓往最近的骚乱地方走去,瞧见那条正缠在人腿上的蛇,目光微寒。 “别怕,这蛇没有毒。” “这怎么可能!”另一位官差努力控制住自己试图尖叫的冲动,带头对赵平的话表示怀疑。“赵大人你没有看见地上那条蛇吗,那可是黑色的蛇,肯定是剧毒!” 赵平知道自己跟他们解释不通,索性就不再解释,而是直接往毒蛇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他把手伸向黑蛇。 旁边目睹全部过程的女子尖叫一声, 连着往后退了三步,然后因为没站稳跌倒在地。 不远处正观察着局势的宋捷,见此情况忍不住啧了一声。 “你在看什么?”因为个子相对比较娇小,高大的宋捷能够瞧见的东西沈楚瞧不见,所以她踮起脚尖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 可惜还是瞧不见,能够看见的也就是人而已。 “赵平。” “看他做什么?” 宋捷笑笑,目光意味深远:“如果他不是在刘玉手下的话,肯定能有一番作为,因为他的能力与其他官差相互对比起来,真是太强大了。” 沈楚不明就里,不解的看了宋捷一眼:“他不是坏人么,你夸他做什么?” 第七百一十一章 同乘 因为之前搜查沈家,还有赵平为了出一口恶气故意为难沈知文的事情,沈楚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我没有夸赞,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沈楚闷闷答应了一声,目光一转,正巧看见两个人骑马过来。 她眼眸微亮,指着那两个人问:“宋捷你看,有两个人骑马来了,你刚才说的早就安排好的人,是不是他们?” 宋捷循声望去,难得的露出高兴的表情。 “就是他们。” 送马的可算到了,沈楚兴奋不已,不顾宋捷的阻拦直接往那边冲了过去,后者无奈,也只能选择跟上去。 来送马匹的人不认识沈楚,但是他们认得 宋捷的脸,瞧见他过来,便点头哈腰迎上一张笑脸:“对不起啊宋公子,刚才我们在路上碰到了一点事情,所以耽搁了一会儿,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不妨事。” 估摸着这个时间沈知文他们走得也不是太远,所以宋捷没什么意见。 他望向沈楚,眼眸中带着些许疑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似乎不太擅长骑马?” 沈楚脸色大变。 对了!她确实不是很擅长这个! 因为是个姑娘的缘故,沈楚很少有骑马的机会,小时候瞧见宋捷学习骑马,她不是没想过凑过去一起,但是学的时候被沈知文看到,连带着宋捷也一起被骂 了一遍,说是女孩子不适合骑马,所以沈楚后来就没有坚持过,要不是宋捷突然提起,她还真就忘记了这一茬。 “对啊,我不会骑马!”沈楚记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围着马匹团团转,“现在怎么办,我不擅长骑马,那我们怎么赶路?” 好像现在去城里雇佣一辆马车,时间也已经来不及了! 宋捷轻咳了一声,神情有那么一旦尴尬的复杂。 “我们同乘一匹。” “我觉得可以!” 明明男女同乘一匹马是件不妥当的事情,但是沈楚打小跟宋捷一起长大,再加上性子大大咧咧的缘故,一点都没把男女之别放在心上,她也没往这 个方面想过。 “我们同乘一匹马,那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她不觉得尴尬,宋捷有心啊,毕竟面前这位,可是他多年的心上人。 他把自己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你不推辞一下么?毕竟男女有别......” 沈楚一愣,一巴掌拍在宋捷的脑门上:“你是不是傻,我现在身上穿的又不是女子的衣裙,一般人看不出来我的身份!更何况这种情况下我们还用计较男女有别么,当然是追人比较要紧,你要是再待在这里磨磨唧唧的说话,等会儿我们就追不上去了!” 究竟傻气的人是谁呀? 宋捷默默在心里吐槽着,然后又无奈的 叹了一口气。 经过一番心里挣扎以后,连他自己都决定不在意那些细节。 毕竟沈楚这个当事人都不在意了。 “我先上马。”宋捷翻身上马,然后把手伸到沈楚的面前,“上来坐我前面。” 沈楚答应一声,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还记得上马的方法,借力也上了马。 因为两个人的体重对马儿而言着实时候一个负担,所以他们两个人都乘上马以后,它嘶鸣了一声,连着往后退了几步。 沈楚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对骑马这种事也比较陌生,所以她表现得很是慌张,马儿一有动静,她就紧紧拉住宋捷的衣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 第七百一十二章 制造混乱 宋捷和沈楚同乘一匹马离开的时候,其实赵平注意到了他们,没有分心去追去盘问,主要是此时蛇缠住了他的手。因为受到了惊吓,蛇直接一口咬在他的手上,有那么一点点的疼。 旁边亲眼把事情经过目睹的人都吓了半死。 “有人被蛇咬了,有人被蛇咬了!” 此言一出,本来就骚动的人群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当事人赵平听得心烦,转头怒斥:“闭嘴,老子还没死呢!” 他凶狠的模样成功让自己所在的小范围内的人群变得安静下来。虽然骚乱算是暂时停止,但是众人望向赵平的惊恐目光却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有个平时跟赵平 关系不错的官差,战战兢兢上前来:“大人,要不要我去请大夫过来?这蛇把您都给咬伤了......” “不用。”赵平用另外一只手狠狠捏住蛇的七寸位置,然后趁着蛇挣扎的时候一把抓住它的尾巴,用力往地上一甩。 啪啪啪连着好几声,一条活蹦乱跳的毒蛇,就这么活活被他给打晕。 “我都说了这种蛇没毒。”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赵平神情淡漠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 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显然觉得赵平口中言语可信度不是很大,毕竟这条蛇通体黑色,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角色。 就在气氛陷 入尴尬境地的时候,有人把密密麻麻的人群给拨开,钻了进来。 “可算是找到了!” 赵平皱了眉头,不解的看着突然蹿出来的老人:“你是谁,在找什么东西?” “就是这蛇!”老人指了指地上的蛇,神情复杂的说,“官爷,这几条蛇我都认得,他们没毒!” 赵平目光一寒,没等他开口询问,老人就为自己辩解说:“大人您误会了!这蛇我认得是因为它们是从我手中被卖出去的,但是蛇绝对不是我放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搞事情,我就是借到十二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啊!” 老者面貌黑瘦,衣着也是褴褛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 农家的淳朴之人,所以他解释的话语被赵平给相信了。 “你说蛇是从你手中被卖出去的,那么买蛇的人是谁,你可曾看清楚他们的相貌,还有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老者被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连连摆手。 “我也不知道买蛇那两个人究竟什么身份,今天早上提着篮子进城,准备把蛇送到酒楼里的时候,他们突然拦住了我,还给了我一张银票买蛇。大人啊,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买蛇要做什么用,我要是知道他们买蛇是为了在人堆里放,我就是打死都不敢卖!大人您要信我啊!” “买蛇的人相貌如何你看清楚了么?” 老人连连点头,在 嘈杂的声音中开始回忆刚才见到的那两个喜好特殊的人。 “那是两个年轻清俊的公子,都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一看就知道很有钱的那种,”老人一边说,一百颤颤巍巍的从自己袖子里边摇出银票,“刚才他们给我的银票就是这张,本来买蛇用不着那么多钱,奈何他们身上没有碎银,就用银票给代替了。这么多钱,我也不敢用,就交给大人您吧,等会儿官爷们把蛇抓到以后还给我就行!” 赵平结果银票,通过老人的回忆成功回想起两个人。 刚才那两个同乘一匹马离开的,不正好是来人说的模样? “来几个人跟我一起去追。” 第七百一十三章 追兵 听到身后追兵的声音时,一向大大咧咧的沈楚难得的露出惊愕的表情,她用力的抱着宋捷的腰:“刚才你不是说我们走的时机不错,根本就没有官差注意到我们吗,为何现在又有追兵来追,糟了,他们要是追上我们可怎么办?” 人一慌张,就容易陷入死胡同中。 明明他们不是逃犯,顶多就是偷偷离开东琉城的罪名而已,就算是被赵平追上也不过就是盘问几句,奈何沈楚慌张,硬是催着宋捷往前跑。 宋捷无奈,只能想着另寻办法引开追兵。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慌乱的沈楚往后看了一眼,正巧看见赵平等人追来的模样。 “他们要追上了。” “别慌。”宋捷想事情的时候还得想着如何安慰,所以表现得稍微有那么一点吃力,“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有他这句承诺,沈楚终于放松了一些,不过环住宋捷的腰的手还是没有放开。 他们就这么一路往前跑去,顺着路走很快就见到前边的队伍。 是沈知文一行人! 这回沈楚彻底慌乱起来:“别去别去,沈知文他们在前面,我们要是过去就会被他们发现,到时候偷偷跟踪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去管计划的事情?宋捷好气又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我们不过去根本 就没有办法摆脱追兵,你抱紧了,我要跟上队伍了。” 沈楚惊叫一声。 就在他们追赶的时候,沈知文一行人也发现他们的存在。 其实按照他们一开始前进的速度,沈楚和宋捷不应该这么轻易的追上来才是,要不是因为沈玉笙走到一半,突然借口说身子不舒服让他们放慢一些,他们也不会被追上。刚才沈知文还在疑惑为何沈玉笙和南宫青会同时提出放慢速度呢,如今转眼见到宋捷与沈楚,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在等他们! 飞奔的马车横冲直撞,一下子冲到队伍前边。 马车里边的沈玉笙听到声音,掀开帘子往外瞧,正 巧看见宋捷与沈楚狼狈的模样。 虽然沈楚把脸埋在宋捷的颈窝里边不敢抬头,但是熟悉她的人还是能够一眼看出来她的身份。 沈知文跳下马车,冷哼一声道:“难怪我今天看不到你们,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你!” 沈楚紧紧抱着宋捷,闷闷的问:“我都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了,你怎么还能一眼就认出我来?” 要知道她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身着男装的模样看起来很是陌生,怎么沈知文就能一眼认出来呢,沈楚心里有种深深的疑惑。 “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能第一时间认出你。” 撇了撇嘴,沈楚小声的抱怨说:“哥,别这么 说,这话听起来挺不吉利的。” 沈知文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就在他们停下说话的时候,赵平带领的追兵也赶了上来。 勒马瞧见沈知文等人,他眼眸一亮,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哟,这不是沈公子吗,您怎么也在这儿?” 因为反感,沈知文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还好赵平自己有心里准备,见沈知文不搭理自己,他就转头去看沈楚和宋捷:“你们为何要跑?” “你这话就问的很奇怪了,你追我们,我们不跑难道还要停在原地等你们追上么?”沈楚冷哼一声,直接给了赵平一个白眼。 此时情况特殊,沈知文不得不站出来。 第七百一十四章 见谅 “赵大人是追着他们一路从东琉城过来的?” “不错!”赵平目光灼灼的盯着沈楚,试图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刚才这两个人故意在城门口制造混乱逃离东琉城,所以我追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一追之下,竟然遇到了沈公子你们。沈公子,你坦白告诉我,这两个人不是早就跟你们串通好的吧?” 沈知文凝眉一脸严肃的说:“我想赵大人您误会了,这件事情我并不知情。” “那为何我过来的时候,一看就看到你们两个人在说话?你们分明就是相熟!“ 沈知文面露无奈的说:”相熟是真的,但是不知道计划也是真的,我根本就没想过他们回来,更 没想过赵大人您会追上前来。” 他的话语让赵平陷入深深的困惑中。 还没来得及的开口说话,又听到沈知文说:“还不快点下来?” 本就因为偷偷跟在队伍后面而感到理亏的沈楚,听到声音连忙从位置上跳了下来。 “告诉赵大人,你究竟为何要偷偷离开东琉城?” 沈楚低低垂着脸,就俩声音都是沉闷的:“因为我想走。” “好好说话。” 听到沈知文威胁似的声音,沈楚下意识缩了缩自己的脖子,这一回,她再也不敢狡辩,而是老老实实的说出了真正的原因。 “因为我想追上你们,要是按照规矩来办事,好好的排队等候检查的话,我 们就追不上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偷偷跑出来。” 咦,情况怎么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疑惑恍若阴云在赵平心头笼罩,他拧紧眉头,表情困惑:“你们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抱歉,让赵大人见笑了。”沈知文又是拱手作辑,然后一脸无奈的说,“这位是我的亲妹妹沈楚,之前赵大人您应该见过的,之前在沈家,你们曾经说过几句话。” 一说到沈楚这个名字,赵平就想起了人!毕竟在东琉城中,像是沈楚这样任性妄为的小姐,敢故意假摔拦着自己的大家闺秀,赵平也就见过沈楚一个,所以对她的印象可以说是非常深刻。想到某种可能 ,他的呼吸一窒,就连目光都变了:“沈公子您的意思是,这位制造混乱偷偷离开东琉城的人,是你的亲妹妹沈楚?” “不错。” 在沈知文的目光中,沈楚缓缓取下发冠。 长发宛若瀑布倾泻而下,把她衬托得**脱俗,要不是因为身上不适合女子的衣衫,毫不夸张的说,沈楚还能让人更惊艳一些。 其他官差都看得美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赵平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男扮女装偷跑出东琉城的人是沈知文的亲妹妹,那么自己的盘算岂不是又落空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敢问沈小姐,您哪里来的胆子,明明城门口设置 关卡盘查,您却硬是要偷跑,是不是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赵平的话这么一说,沈楚就怂了。 在她惊慌的时候,是沈知文挡在了她的面前:“赵大人,请您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赵平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望向沈楚的目光还是很不友善。 “她不懂事,希望您不要跟她计较,之所以使计偷跑,估计是因为慌张吧,毕竟我已经离开了挺久。” 赵平的脸色还是很差。 沈知文把人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面露歉意的提议说;“要不这样吧,我先带着她走,等到我们从楚国回来的时候,再去您府上拜见如何?现在情况紧急耽误不得,还请您见谅。” 第七百一十五章 去还是留 事到如今,赵平其实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现在他可不是在东琉城里有大把官差可用,如今他身边只有几个官差,还都是些不会武术的,而此时特曼又身在荒郊野外,从刚才过来的时候,沈知文那几个护卫手都已经按在了自己的武器上,要是自己不点头,说不定连回东琉城的命都没有! 明明身处弱势的人是赵平,沈知文却做出一副谦卑的模样。 “赵大人能不能卖我一个面子。” 这已经是给足赵平台阶下了,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此时我就不追究了,东琉城还需要我回去管理,沈公子,告辞!” 赵平说罢,带着自己的人头也不回的往回赶去。 等到他们的身影都消失在视线中,渐渐的连马蹄声音都听不见了,沈知文才收起自己脸上的笑意,转头冷冷的看着沈楚。 自知理亏的人低低埋着脸,不敢说话。 确认安全的沈玉笙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沈公子,您这妹妹还真是有意思。”旁边默默看了好久戏的南宫青,见此情状挑眉一笑。 沈玉笙转头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让他别乱说话。 “知道错了没有?” 沈楚闷闷的应了一声,忽又摇头:“不,我觉得我没错,你们要去楚国,凭什么我就不能 跟着,楚国的本家也是我的本家,我没错!” 沈知文翻了个白眼,脸上多了几分失望。 “楚楚就算了,我没想到连你都跳出来跟她胡闹。” 宋捷默默的站到了沈楚的身边,因为怕他被责骂责罚,所以沈楚勇敢的站了出来:“你要怪,那怪我就是了,宋捷虽然跟我一起跑了出来,但是责任大部分都在我这里,是我逼着他一起出来的,你别骂他!” 沈知文冷笑一声:“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担当。” “那是当然。”沈楚有些得意的说,“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没在夸你。” 眼见他们兄妹二人之间的 气氛渐渐凝固,沈玉笙决定站出来:“沈兄,现下不是责备的时候,人都已经来了,我们还是先想想办法,打算一下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吧。” 知道沈玉笙在帮自己的沈楚,对她投去感激的目光,然后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没错,现在我们应该商量一下以后的路怎么走?” “还能怎么走?”沈知文拧着眉头说,“当然是让宋捷送你回去。” 沈楚猛然瞪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家兄长,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才追上来,他竟然要送自己回去? 她对此表现出强烈抗议:“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们一去去 楚国!” 要不是现在有好几个人在看自己,要不是因为身在外头,沈楚能直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除非你打死我,不然我绝对不会回东琉城的!” “你!” 沈知文气急,手高高的抬了起来,眼看就要往沈楚脸上落,是宋捷及时站出来挡住了。 沈玉笙也开口劝说:“沈兄,人已经来了,送回去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赵平起疑,还不如让她跟着我一起出楚国吧,路上有个照应也很不错不是么?” 甚至皱着眉头摇头,不是他不想让沈楚去,而是这次去楚国太危险了,他实在是害怕沈楚在楚国出事。 第七百一十六章 意想不到的人 似乎是看出了自家兄长心中顾虑所在,沈楚勇敢的站出来帮自己说话。 “哥,你就不要再继续纠结下去了,毕竟我们是兄妹,我也姓沈,这沈家本家我想去你是绝对拦不住的,就算这次送我回去了又怎么样,你又不在家,我还是会跑出来继续追的,与其让我一个人上路,还不如带上我,也好有个照应不是么!” 不得不说,沈楚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挺有天赋的,三言两句,就把沈知文的心思给说动摇了。 不过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犹豫。 毕竟这可是他唯一的妹妹,世界上唯一一个血脉亲人,父母离开人世之前把 年幼的妹妹交给他来照看,他不敢冒险。 “这样吧!”沈楚上前一步,抱着他的手臂软软的撒娇,“我跟你做个保证怎么样,这次去楚国,我发誓我一定不会乱跑,也不会在本家胡乱折腾,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好好听话,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一点难办如何?哥,我求你了!我真的很想跟你们一起去,你要是把我给送回去,我会忍不住躲起来哭的。” 她都已经把话给说道这个份上了,沈知文知道自己不答应其实是不行的。 罢了,既然她想去,那就带着一起去便是了。 “你要记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意思 也就是说,这次去楚国,他同意带上她一起了! 沈楚高兴的得差点从地上跳起来,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我记住了,都听你的!” 于是他们这一前往楚国的队伍,就又多了两个人。 沈玉笙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往楚国的方向过去的时候,有人也在去楚国的路上,那人就是乔音的贴身侍卫陈林,他原本的目的地是梁国,在梁国找沈玉笙才是,结果走到半路,他突然被告知了另外一个消息。 其实是这样的,那日他照常赶路,走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便故意走进一处偏僻的小巷。 那人果然追上 了上来, 因为多年做贴身侍卫的经验,陈林很轻易就把人给制服,按倒在地上。 “你是谁,为何要跟踪我?” 被按在地上的人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落似的:“你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 咦,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陈林低头一瞧,正巧对方也抬起了自己的脸,四目相对之时,他拧着眉头惊叫一声。 “千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说废话,你先把我给放开!” 陈林连忙松开自己的手。 重新获得自由的千月一边活动这自己的手,一边用幽怨的目光看着陈林:“我本来只是想要吓吓你而已,没 想到你竟然下手这么狠,刚才我的手都快被你给拧断了。” 陈林尴尬一笑:“我没想到会是你,还以为是刺客来着,所以用劲儿就大了那么一些,对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皇宫么,为何会跑到梁国来?殿下如何?” “别提了,我这一路从平南赶到梁国,日子简直不能过的更惨了。 她幽怨的瞪了陈林一眼,从袖子里边取出来一封书信,递到陈林面前。 “这是殿下给你写的密信。” 陈林揣着疑惑把信笺拆开一看,果然是乔音的笔迹,信上说沈玉笙去了楚国,让陈林和千月也跟过去! “我们这就出发!” 第七百一十七章 停下 从梁国到楚国虽然路途遥远,但是好在楚国境内无雪,所以即便入冬也不过是比平时稍微冷了那么一些,路并不难赶。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的行程还是放慢了许多。 从东琉城到楚国的路上,他们遭遇了不少关卡,有好几次都被强制扣下搜查,不过万幸的是,并没有被任何人看出破绽来,也没有人发现身着锦衣的年轻公子就是他们正在寻找的沈玉笙,所以他们一路有惊无险的离开了梁国。 到了楚国境内,沈玉笙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估计是情绪变动的原因吧,心情放松之后,她就感受到了身体的不适,之前 担惊受怕之时没注意到,如今没事就感觉到一阵难受。 最开始是吃不下饭,然后渐渐的,沈玉笙开始陷入昏迷状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人也变得比之前憔悴了一些。 平时大大咧咧的沈楚,最先发现她的变化,得了空就拉着她的手轻声询问:“沈兄,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要我让他们先停下,我们休息一段时间再继续出发如何?” 沈玉笙半蹙眉头摇头。 她确实是身体有那么一点不舒服没错,但是这并不是耽误众人行程的理由,她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影响到大部队的进度,于是她笑着对沈 楚说自己没事:“之所以脸色没有之前好,不过是因为昨天晚上没休息好而已,不用担心我。” “可是你的胃口也不是很好!” 或许是因为同为女子的关系,沈楚对沈玉笙的情况格外在意。 “不行,我得让他们先停下一会儿!” 沈楚话音刚落,也不管沈玉笙究竟什么反应,掀开马车帘子便对外头的沈知文喊话。 本在跟南宫青聊天的沈知文吓了一跳,转头来看。 “你又怎么了?” 不是沈知文故意嫌弃自家妹妹,而是沈楚这一路走来实在制造了太过麻烦,之前路过某座城池的时候,她硬是说那处有不错的特 产非得要进去瞧瞧,直接导致他们的队伍被官差给盯上,后来要不是沈知文随机应变很快就把危机给化解,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被官差们给扣下了,所以沈知文现在对沈楚口中所谓的停下有那么一点的心理阴影。 被嫌弃的人就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似的,鼓着腮帮子跟沈知文说:“我有事,沈兄身体有那么一点不舒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事关沈玉笙,沈知文的态度一下子就改变了。 连带着南宫青的态度也有所改变。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向沈玉笙所在的方向,神情里都多了几分担忧。 “你不舒服?” 沈玉笙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本来她不想坦白直言,以免麻烦了人家的,只是怀着身孕的身体实在太过难受,她总有一种快要晕厥过去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住,就只能坦白。 “确实有那么一点不适,沈公子你看看能不能停下休息一会儿。” “当然可以,正巧已经到了晌午,是时候停下来做饭了。” 事关沈玉笙,甚至问道态度一下子就改变了,他不仅同意了停下休息一会儿的要求,还主动询问沈玉笙身体究竟是哪里不舒服,这等待遇让沈楚都忍不住有那么一点儿眼红。 “哥,你这差别待遇未免也太过明显了吧!” 第七百一十八章 身体的不适 就连一向心大的沈楚都注意到了沈知文对沈玉笙的不同寻常之处,更何况是心更细的南宫青呢,只见他神情若有所思的看了沈玉笙一眼,直把后者看得拧紧眉头。 “你别胡乱说话。”沈知文瞥了她一眼。 “可我说的是实话呀!”据理力争的沈楚觉得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话。 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沈玉笙已经离开马车,迈着轻缓的脚步往不远处的一处溪流走去。 沈楚见状,连跟沈知文争执都不愿意了,转头就往沈玉笙所在的方向跑过去:“沈兄,你慢点,等等我!” 等两个人都渐渐走远,这边的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一起来 。 “我没有那个意思。”沈知文试图尴尬的解释。 他局促的模样唤来南宫青的笑意。 “我明白。” 其实时不是那个意思又如何呢,反正沈玉笙的心已经给了身在平南的某个人,恐怕就算旁人对她有点意思,她也不会回应吧。 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就在沈知文与南宫青在这边说话的时候,沈楚刚刚追上沈玉笙的脚步。 只见沈玉笙依靠在溪边的一棵树伤,往溪流的方向不停的干呕。 见到如此情况,沈楚吓得步子都快走不动了,因为不明情况,所以她连贸然靠近都不敢,半蹙着眉头站在旁边,等沈玉笙缓过来以后才敢过 去帮忙拍背顺气,顺便询问沈玉笙如今的情况。 “沈兄你果然是在勉强自己,刚才我就看出来了你身体不舒服,你却硬是要说自己没事,还好我多留了一个心眼,不然都不知道你情况会怎么样呢!” 沈玉笙回眸淡淡一笑,颇有些感激。 因为现在身体过于难受的原因,她连多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缓了很久才缓过来。 沈楚看着她难受的模样,自己也感到无比心疼。 “刚才我听沈知文说,这里距离某个小城镇好像不是很远,等会儿吃完饭启程的时候,我让他绕到城里,我们先去医馆瞧瞧你的病!这赶路可是大事呀,若是沈兄你 在路上病情加重,我们的路就不好走了,而且路上也不一定会碰到靠谱的大夫,还是不要勉强比较好。” 看着沈楚一脸担忧的模样,沈玉笙心头微暖。 要怎么才能告诉她,自己身体不是不是因为赶路,而是因为另一个原因呢? 像沈楚这样还未出嫁的姑娘,恐怕很难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吧。 “其实我突然身体不适不是因为赶路导致的,而是另外一个原因。”沈玉笙说着,轻轻把自己的手掌给按在了小腹上。 原以为这个小动作足以说明自己的情况,结果她发现自己错了,她高估了沈楚,她分明瞧见了那个小动作,却不把它放 在心上,仍自顾自的说:“不是因为赶路太着急,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沈兄,你不舒服难道是因为吃坏了肚子吗?” 她成功把沈玉笙的动作歪曲成了吃坏肚子身体不舒服。 这让沈玉笙感到好笑。 她神情温柔的摇了摇头,勾勾手让沈楚凑近一些。 “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不明就里的沈楚虽然不知道她所谓的话想要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神医,但是她出于对沈玉笙的信任,还是凑了过去。 “其实我现在这个模样,是因为我有了。” “有了,你有什么了,沈兄你这话我怎么.....”沈楚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失去了声音。 第七百一十九章 坦白 从沈玉笙微微低下的脸,还有脸上的神情来看,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虽然没出嫁没怀过孕,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从来没见过孕妇,家里好几个小厮的夫人怀孕的时候都来府上住过几天时间,那时候出于好奇的心理,沈楚曾经在他们身边转过,还问过她们怀孕的身体感受来着,无一例外都说是想吐! 如今沈玉笙的情况不正是跟那些孕妇的情况相吻合么? 沈楚眼睛一亮,一把抱住沈玉笙的手。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不错。” 因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沈玉笙早就已经把沈楚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所以她并没有在这件事 情上对沈楚有所保留,既然沈楚问了,她就坦白打点头说自己确实神怀有孕。 沈楚激动得就快要从地上跳起来。 沈玉笙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她又何尝不是岸把她当成姐姐呢,姐姐怀孕,这是天下头等大好事! “快快坐下,沈兄你别站着!”她拉着沈玉笙的手坐到旁边平坦的石头上,心中有千万种疑惑想要问出口。 “沈兄,你腹中这孩子的父亲是......” 沈玉笙没有隐瞒,笑着说他如今身在平南,随后她又把一脸好奇的沈楚所有问出口的问题都回答了一个遍,后者颇为感慨:“沈兄,这件事情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的,毕竟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若是你早点说我或许还能帮忙多照顾一些,虽然我还没出嫁也没有坏过身孕,但是同为女子或许还能照顾你一些啊!” “我不想太过麻烦你们。”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沈家兄妹对她的照顾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因为这件事麻烦他们。 闻言,沈楚撇撇嘴,一脸不高兴的模样:“沈兄你还是把我们当做外人看待。” 沈玉笙怕她生气,便笑着及解释说自己确实有考量在,如今情况不同寻常,她根本就没有好好养胎的机会,与其多件麻烦事,还不如就这么过着,现在要不是因为离开了梁国,他 们都在楚国境内,沈玉笙是绝对不会吧自己的真实情况明说的。 她这么已解释以后,沈楚心中不满倒是散去了许多。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某些事情考虑起来根本就没有沈玉笙想得周到,就没有再去追问,而是选择把目光放在了沈玉笙的腹部上。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沈楚能够感受得到她心中的期望。 “我能不能摸摸你的?” 沈玉笙被她小心翼翼的表情给成功逗笑:“当然可以。” 虽然她点了头,沈楚还是非常小心,只见她伸出来的手都是颤抖的,而且动作十分轻悄,就像是一根羽毛似的,在沈玉笙腹部碰了碰,便 又收了回去。 “月份还小,还没有显怀呢,过一段时间就能看出来了。” 仍在兴奋中的沈楚笑着点了点头,眼睛仍旧是明亮的:“我觉得好神奇啊,一想到沈兄腹中有一个孩子,再过几个月那孩子就会从肚子里边出来,然后渐渐的长大,我就忍不住想要感慨!” 一般心地善良的姑娘都这样。 看着沈楚的模样,沈玉笙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貌似前世怀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对新生命抱有着期待,后来是孩子的父亲亲手把所有一切都给抹杀。 想到这里,沈玉笙下意识往南宫青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第七百二十章 绝不往外说 她隐隐约约的记得,好像某个人一直到自己死的时候,也不曾展露过任何后悔的情绪呢。 就在沈玉笙心神恍惚的时候,沈楚拉着她手正在说话,正问着各种怀孕的感受,以及怀孕以后需要的各种注意事项呢,结果没得到沈玉笙的回答,她就皱着眉头问:“沈兄,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孩子的父亲。”她的手轻轻抚在自己的腹部,神情复杂,“也不知道他得知此事以后,究竟会不会高兴。” 这还是沈楚头一回听到沈玉笙提起另外一个人。 能让沈玉笙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呢,他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沈玉笙这样好的 一个姑娘都忍不住为他倾倒?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沈楚真想亲眼瞧瞧那人的模样。 “对了沈兄,你家夫君为何要把你放在外头啊 ?”一想到沈玉笙是怀着身孕被人追缉的,沈楚就感到无比心疼,梁国前段时间对沈玉笙的追缉可以说是无比严密,一般人逃脱起来都会有巨大的压力,更何况是沈玉笙这个孕妇呢? 真的很难想象从梁国出来的时候,她心里都在想着什么。 “他不是放心,他是不知道,或许一直到今天,他都还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情吧。” 听到这话,沈楚瞪大了眼睛, 虽然她很少有机会亲眼见孕妇,但是平时出 门逛街的时候偶尔能够见到孕妇,那些大肚子的女子,多半身边都陪着自己家夫君,男人们无一不是紧张的模样,可事情落到沈玉笙身上的时候,情况转变的也未免太凄惨了一点吧? 她家夫君竟然连她是不是怀孕都不知道? 沈楚越想就越是心疼,整张脸为此都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了。 “沈兄,你夫君这心未免也太大了!” 她本来还想跟沈玉笙埋怨一下她夫君的不好之处,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护短的沈玉笙给自己打断:“这一切不怪他,夫君他也有自己的难处,我觉得他要是知道我的情况,估计会紧张的忍不住想要飞奔过来吧。 ” 就连别人说道两句都不可以,看来沈玉笙对她家夫君真的是一往情深呢。 既然如此,沈楚也不好多说,只让沈玉笙平时多注意身体。 “对了楚楚,”沈玉笙忽然抬眸,眼眸中多了几分祈求,“因为我现在身份特殊,我们又是在赶路的时候,怀孕这件事你能不能帮我隐瞒,我不想因为我哦自己的问题耽误别人的行程,因为那样我会良心不安。” 其实这这事不用沈玉说,沈楚心里也有数。 她勾唇一笑,手轻轻拍在自己胸口上,一脸豪迈的说:“沈兄你愿意把事情告诉我,那是信任我,觉得我可以托付,既然如此,我怎么会敢 辜负你的期望呢?这事儿你就放心吧,我嘴巴可严实了,别说主动跟别人说起这件事了,就算有人拿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是宁死不说。” 瞧见她比划的模样,沈玉笙没忍住笑了笑。 “多谢了。” “都是自己人,不用谢!”沈楚笑着,手搭上沈玉笙的肩膀。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那边已经把午饭给准备好,如今就等着他们过去了。 菜的香味隐约传来,沈楚本来就饿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起来。 她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哎呀,看来他们那边已经准备好饭食了,我们先过去吧,省的宋捷那个坏人又把饭菜都给抢了!” 第七百二十一章 贴心 沈玉笙与沈楚往营地的方向走过去的时候,正巧碰到前来叫人的宋捷,瞧见两个人安然无恙的模样,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一向敏感的沈玉笙很快就注意到了他情绪的不对。 “是这样的,”宋捷把自己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解释说,“刚才我与另外一个护卫出去狩猎的时候,在不远处的一处山洞中发现了两具尸体,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在加上附近有野兽出没的缘故,身体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一听这话,沈楚慌了神:“人是怎么死的,能看出来吗?” “中箭。” 知道沈楚向来胆小, 所以宋捷没打算把话题继续下去,只说这处山林恐怕不是久留之地,刚才自己已经跟沈知文和南宫青都说起过,他们一致决定等吃过午饭以后便离开此地。” 沈楚皱着眉头问:“那两具尸体可怎么办?” 宋捷笑着摇摇头,心想他们现在情况都不是很妙,甚至可以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有什么办法去管两个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人呢?还是先离开此地比较好。 三人说话间,已经来到营地。 远远就闻到的香气让沈楚食指大动,几乎是扑到火堆旁边的。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锅里的食物,差点流下口水来 。 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究竟有多么难过,赶路的日子可没有之前在沈家的日子那样舒服,不仅伙食不好,就连懒觉也没得睡,不时还得睡在野外,这种生活真的是苦了沈楚,要要不是因为生活太苦,连着吃了好几天的干粮,之前她路过城镇的时候,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她咽了咽口水,目露凶光。 这副馋嘴的模样成功把旁边的沈知文给逗笑,他叹了口气,埋怨似的说:“之前离开东琉城的时候,我就劝过你要仔细想,路上不比在家,说不定连饭都吃不上,生活也苦,你硬是不听, 如今怎么样,难受了吧?” “哼,你给我闭嘴!”沈楚一脸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气得鼓起自己的脸颊,“反正我又没有后悔!你们现在煮的这个汤是用什么做的?真香!” 虽然这汤看起来不怎么样,甚至从成色来看在沈家的时候可能都是被她嫌弃挑食的对象,可如今不一样,沈楚是真的饿了,所以她一点都不嫌弃。 “采的蘑菇,还有宋捷早些时候打到的兔子。“ 难怪这么香。 沈楚主动取来碗筷送到沈知文的面前,让他给自己整一碗,沈知文照做,还在她的碗里多放了几块肉。 原以为沈楚那晚是她打算 自己吃的,结果目光一转,沈知文就看见汤碗被送到了沈玉笙的面前。 向来任性的姑娘难得有这么贴心的时候,所以沈知文看见的时候有片刻的怔愣。 碗筷突然被送到面前的时候,就连当事人沈玉笙自己都愣住了。 她半蹙眉头,正犹豫要不要接的时候,汤碗又被送得更近。 一并送来的还有沈楚笑盈盈的脸。 “沈兄快接了吧,你身体不是不舒服吗,这热汤喝下去以后说不定会舒服一些,快接过去呀。” 被催促的沈玉笙无奈的把汤碗给接过。 “谢谢楚楚。” 沈楚呲牙一笑,转头又跑到了沈知文的身边。 第七百二十二章 冷冰冰 沈玉笙捧着沈楚递给自己的汤碗,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是不知道沈楚善良,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善良到如此地步,从平南一路颠簸到梁国,又在去往楚国的路上,沈楚可以说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想到这里,她鼻子一酸。要不是因为身在人前,她估计会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你的脸色很差。” 就在沈玉笙胡思乱想的时候,趁着众人没怎么注意,南宫青轻悄的走到她的身边。 本来温柔的神情,因为他到来突然又有了变化 如果说沈玉笙面对沈楚的时候,表情像是春风一样温柔,那么她面对南宫青时候的表情就像是寒冬腊月里 的冰雪,就连一点点的温度都没有,即便南宫青的话语明显蕴藏着对她的关心,也不曾有过片刻的缓和。 “多谢关心,脸色不好不过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而已。” 南宫青挑高眉头,明显不愿意相信她的话。 “你当我是傻子不成?自从离开东琉城一同前往楚国以后,我就一直在暗中观察你的脸色,相较于在东琉城的时候,确实差了很多,是不是因为赶路赶得太急,要不我吩咐他们放慢速度?反正现在距离目的地也已经不远了,我们可以——” “不用。” 南宫青的关心就这么被沈玉笙给直接掐死。 “虽然我身体确 实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但是赶路还是不勉强的,我不想因为我的一两点小事耽误别人。” “你的脸色这么差,怎么会是小事?” 沈玉笙被他问得心烦,抬眸便道:“我说小事就是小事。” 此言一出,别说南宫青本人了,就连沈玉笙自己都愣住了,因为她没想到,自己的情绪会失控到如此地步,明明之前都控制的很不错的。 而南宫青,则是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满脸惊讶。 “我总觉得你对我好像有很大的意见,是不是我之前哪里得罪过你?” 沈玉笙尴尬的转过脸去。 今生的南宫青严格来 说没有做过天怒人愤的事情,但是前世那些事始终在她脑海中徘徊不去,再加上怀孕之人容易情绪失控的缘故,沈玉笙就是想让自己用平常心态对待他,也和艰难。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南宫青自己识趣离她远点。 “你没做错任何事,是我错了。”沈玉笙轻轻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说,“身体不适之人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是刚才有什么地方得罪您,还请见谅。” 她的反应不对仅仅是因为身体不适?这话南宫青就是打死都不愿意相信的。 可是沈玉笙脸上的表情正常,他找不出来证据,只能暂且相信。 “看在某人 的份上,我就暂且相信你的不敬是因为身体不适吧。”南宫青递上自己手里的汤碗,笑笑说,”听说生病之人多喝些热水会好很多,如今没有热水热茶,那么热汤应该也是一样的。“ 言下之意便是,把自己的那份汤给沈玉笙。 这等待遇,让所有知道南宫青身份的人都感到暗暗吃惊。 他是什么身份,那可是一国之主啊,一般人能得到国君三两句关心就已经是三生有幸,跟何况是乘汤送到面前? 沈玉笙也未免太过幸运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沈玉笙会把汤碗接过来喝掉的时候,她竟然皱着眉头,把汤碗又往南宫青 的方向推过去。 第七百二十三章 受伤的人 在场的所有人,凡是有眼睛的,瞧见这副情况都愣在了原地,沈玉笙对待国君的态度冷冰冰也就罢了,没想到对方亲自送来的汤,她竟然还敢推回去,由此可见他们关系的不同寻常。 众人虽然好奇,但是没有一个人敢问出口,都保持了安静,默默的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只见南宫青脸上表情僵滞片刻,眼角眉梢多了几分怒意。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胃口小,一碗汤就足够,多喝不好。” 她话虽如此,但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她的意思,她就是故意针对南宫青! 这个认知让南宫青心头火起,浑身血液都开始 沸腾起来。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在人前如此丢脸,若不是因为沈玉笙现在的脸色一看就知道身体状况不佳,他是一定会继续追究下去的! “你不愿意喝,自然有人愿意。”南宫青说罢,不再去看沈玉笙的脸色,而是转头把手里的汤碗交到了一个侍卫的手上,然后起身就走。 沈知文见状,连忙询问:“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这里太闷,我四处走走,你们不用管我。” 话虽如此,还是有一个侍卫匆匆的跟了上去。 他们一路穿过小溪,来到一处明显没有人来过的小树林中,直到确定这里不会有人经 过,沈玉笙他们也不会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南宫青才停下脚步,一拳打在树干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跟上的侍卫吓得跪倒在地。 “主子息怒。” “息怒?”南宫青冷笑一声道,“我有什么好怒的,不过就是被一个不懂看脸色的人给冲撞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好恼怒的。” 他嘴上这么说,手上动作却没有停,可怜的树,就这么被他连着打了好几拳,直到手疼以后才堪堪停下。 “我真是搞不明白!”南宫青咬牙,窝火的说,“我究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这一路过来,她就没给过我一次好脸色,之前的她可不是 这样的!女人怎么就能善变到如此地步?” 他碎碎念的说着自己对沈玉笙的不满,只把侍卫说得冷汗直下。 人家王妃做错了什么呢? 毕竟是有夫之妇,对夫君以外的男子冷淡一些,距离远一些,不是很正常么? 真是不明白为何主子要生这么大的气。 就在他们各自抱有不同念头的时候,不远处一个草丛中突然出来声响。 出于多年来贴身侍卫的自觉性,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心腹就冲到了南宫青的面前,手也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主子小心。” 相较于侍卫的反应,南宫青的反应可以说是十分平淡,他好像一 点都不感到惊慌似的,不仅往声音传来之处投去目光,还把护在自己身前的侍卫往旁边方向推了推,明显就是想去瞧瞧草丛发出声响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见此情状,侍卫着急的往前走了两步,赶在南宫青之前先去看了那么草丛。 原以为拨开草丛,会迎来暗箭,或者是别的什么攻势,所以侍卫过去的时候抱着必死的决心和警惕之心,这导致他在瞧见草丛里边的物事时,脸上忍不住露出惊愕的表情。 “什么在那里?”南宫青揣着疑惑问。 “是一个男人,”侍卫拧着眉头说,“好像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第七百二十四章 救还是不救 听到侍卫口中话语之后,南宫青下意识往前凑了凑,顺着他的目光往草丛的方向一瞧,果然看见一个带着血迹的男人躺倒在那里。只见他衣着褴褛,就连脸色都像纸张一样的苍白,呼吸也是微弱的,估计刚才发出的声响,是拼命才换来的吧。 看起来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怜。 南宫青半蹲下身子,想去察看那人身上的伤势,旁边察看情况的侍卫见状吓了一跳,连忙阻止:“主子,这人来路不明,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昏倒在这里,没弄清楚情况之前最好还是别管他吧,万一这人是个图谋不轨的,可就——” 没等侍卫说 完话,南宫青就瞪了他一眼,脸上露出烦躁的表情。 “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我的事用得着你管,到后边去。” 侍卫被他这么训斥,纵然心有疑惑也没再多说。 不是南宫青骑行大,也不是他心大,他对眼前这位昏迷的男子没有太多戒心,是有原因的。只因为那人右手手上,左手上也满是血迹,一看就知道不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人,所以他并不在意,不仅没有防备的往后退,南宫青甚至还凑上前去,用自己的眼睛仔细观察那人的脸。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即便脸上有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即便有些许污垢,还有落叶遮挡 住他的脸,南宫青还是能看出些许信息来。 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浑身是血晕倒在这里,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要不是因为男子陷入昏迷状态,南宫青真想跟他问问原因。 “他身上的伤势,你也看见了吧?” 旁边战战兢兢的侍卫起先没意识到南宫青在跟自己说话,直到南宫青转头瞪了他一眼才如梦方醒。 这个地方就只有三个人,一个昏迷两个清醒,南宫青当然不可能是跟昏迷的那个说话。 侍卫吞了吞口水,目光往男子受伤之处一瞧,很快就看出原因。 “他这手臂上的伤口一看就知道不同寻常,应该是被狼或 者别的什么野兽给咬伤,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说明这人或许是住在附近。” 南宫青定睛一瞧,仔细观察过后觉得侍卫说得没有什么毛病。 从男子身上所穿衣着来看,确实像是樵夫,再不就是附近风猎户,总之他家不会距离此地太远。 “主子,”侍卫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说,“我们这次前往楚国,路还剩下一大半呢,为这个一个伤势严重的人耽搁恐怕不好?” 言下之意便是让南宫青把人给撇下,就当作没见过这个人,以免多生是非。 如果是之前的南宫青,说不定会点头赞同侍卫的建议,可如今情况不同,他一想 到这人的住处或许距离此地不远,就有些心动了原因无他,只因为连日赶路身体有些不适的某个人。 据说此地距离最近从城镇也得要连着赶上好久的路,若是现在就能休息,或许对沈玉笙的身体恢复有那么一点益处吧? 这么想着,南宫青微微眯着眼睛,用手推了推昏迷中的人。 “喂,你人怎么样,还能支撑么?” 他原本对男子的回应不抱有希望,结果万万没想到,对方的手竟然动了动,就好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一个救命稻草一样,他用力抓住南宫青的手,嘴里不时发出声音。 南宫青凑近去听,发现那声音似乎是救命一类的。 第七百二十五章 成见 再说沈玉笙那边,自打南宫青负气离开营地以后,他们几人之间就陷入一种十分尴尬的静谧之中,那些不知道情况的人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明显就是好奇但是又不敢问的模样,看得沈玉笙自己都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烦。 一堆人里边,反应最为强烈的人就是沈楚,仗着自己跟沈玉笙关系好,她偷的空闲凑到沈玉笙身边。 一边正在默默吃饭的沈知文见状,面色微寒:“不要胡闹。” 明知兄长口中所谓不要胡闹究竟是指什么,但是沈楚还是决定跟沈玉笙打听打听,毕竟她很少听沈玉笙提起自己的事情,也很少见到沈玉笙对别人 有特殊的反应,如今瞧见他故意针对某个人,心中实在好奇。 这种事情要是堆积在心里不问出口,恐怕会伤身体,所以沈楚决定询问。 “沈兄,我能不能跟你打听打听,那位贵人究竟跟你什么关系呀?” 明明一同赶路已经有一段时间,但是沈楚甚至连南宫青的名字都不知道,每每跟沈知文问起,他总是板着脸让他不要打听,平时只用公子相称。之前她确实是从某些细节上卡看出沈玉笙与南宫青相识,但是从未想过他们之间深层的关系,毕竟她向来心大。 沈楚话音刚落,沈玉笙还没想好究竟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 ,不远处的沈知文皱紧眉头。 “不该你打听的事情,你就不要打听。” 对他的冷言冷语,沈楚的回应是一个鬼脸。 如果自家兄长的话每句都听,那她沈楚还是沈楚么?沈知文越是不想让她做的事,她就越是有兴趣去做。 不顾兄长投来的想要杀人一般的目光,沈楚一把拉住沈玉笙的手温声撒娇。 “沈兄,你就告诉我吧,你看我们两个人都已经这么熟悉了,我的事你哪一件不知道?” 本就尴尬的沈知文又想开口训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沈玉笙摆了摆手,唇角也挂上一抹极为浅淡的微笑。 “不妨事,楚楚想听 ,那我就告诉她便是。” 因为这一路过来,跟随的人都是心腹,都是可信之人,所以沈玉笙没有太过顾忌,直接说了自己跟南宫青的关系。 “我夫君与他有一点血缘关系,真要算起来,也算是亲戚吧。” 难怪之前沈玉笙一见到南宫青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明明排斥,却从来不会对他留有戒心,好像根本就不担心南宫青会伤害自己一样,原来两个人之间有那么一层关系。沈楚恍然耽误,心中明朗没过一会儿又变得恍惚起来。 可这么说好像情况也不是很对呀,若是沈玉笙与南宫青之间确实有这么一层关系,那她之前为何对他 又如此排斥呢? 沈楚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沈兄,你与这位贵人,之前是不是有过矛盾,而且还是很大的那种盾盾,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此言一出众人都怔愣住了。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这个疑问,只是沈楚胆子比他们打,所以敢问出口而已,不然这话问出来以后,他们也不会不约而同支起耳朵仔细听,想从中听出什么八卦来了。 “不错,我们之前确实有那么一些矛盾,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沈玉笙脸上的笑看起来虽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是明眼人都看得明白,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她始终没有释怀。 第七百二十六章 要紧的事 本来沈楚对沈玉笙的事情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结果现在一问过后,那一点点的好奇就变成了许多,到底是什么样的要紧事情能让沈玉笙多年过去始终耿耿于怀,甚至到现在为止都不愿意原谅和释怀呢? 沈玉笙应该不是一个这么喜欢记仇的人吧? 沈楚心中虽然好奇,但是知道凡事要有一个度量,所以她没有问出心中疑惑,就连好奇心都被她自己给全部压了下去。 她不知道的事,对此事同样抱有好奇之心的人,还有一位。 沈玉笙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南宫青正巧回来,彼时他走在前边带路,侍卫则是背着受伤昏迷的那位跟在 后边。 能让沈玉笙这个对什么事情都是风轻云淡态度 的人如今记挂的事,究竟是什么?身为当事人,南宫青心中的疑惑远远比在场任何人都要来得重,只是疑惑归疑惑,他翻遍自己脑海中所有记忆,包括自己跟乔音之间的那点事,也没想出来一个所以然来。 突如其来的停住脚步让身后的侍卫猝不及防,脚步一个踉跄就撞倒了南宫青身上。 被撞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一脸惊恐的跪倒在地。 “主子恕罪!” “无妨。”本来就心情烦躁的南宫青听到他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冰冷,他瞥了侍卫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责罚 。 这边发出的声响在树林之中显得尤为特别,所以沈玉笙他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转眼来瞧。 南宫青知道现在就算是情况气氛尴尬,也不得不面对,便坦然的带人走了过去。 “这位是?”沈玉笙皱起眉头,目光落在昏迷的男子身上。 “路上随手捡到的,可能是附近的樵夫或者猎户,这次进山不慎被野兽咬伤吧,如今人已经昏迷过去,我见他可怜,就顺手把他给带了回去。”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南宫青身上,他挑了挑眉头,掩饰掉自己身上的不自然,扬声问,“你们这些人中有没有懂得医术的人,出来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站出来,最后还是宋捷自告奋勇走了出来。 “我对医术虽然不懂,但是会处理伤口。” 南宫青瞥了伤者一眼,心想在这荒郊野外就算有大夫也不一定能把人好好救治,更何况现在连个大夫都没有,有个会处理伤口的人就很不错了,便吩咐侍卫把人送到宋捷身边,至于后续如何,伤者究竟能不能活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因为伤者是男子,身上某些伤又在隐秘之处,所以宋捷帮忙处理伤口的时候,难免要帮着把他的衣服给脱下来。 沈楚还好,她性格向来大大咧咧,对此并不在意,就是顶着沈知文 杀人似的目光凑上前去瞧也没有人会多说,可沈玉笙就不一样了,一见宋捷托人衣服,她就把自己的脸给转了过去。 就在这时,南宫青忽然凑上前来。 因为心中反感,沈玉笙下意识想要往旁边躲,结果对方却不依不饶的跟了过来。 “你刚才跟他们说的那些话,我都清楚的听见了,所以现在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在,想让你帮忙解答。那就是矛盾究竟出在哪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似乎没怎么招惹过你吧?为何你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成见?” 有好几次,南宫青都觉得要不是自己身份在那儿摆着,沈玉笙可能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第七百二十七章 救救我 沈玉笙明明知道南宫青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却不打算明说,毕竟她在乎的可是前世的事情,若是把前世的事情和盘托出,谁都会把她当做一个疯子吧,所以她没有说,甚至还转移话题道:“你不觉得这种时候其实不适合说这个吗?”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适合?” 看出她是想要转移话题的南宫青挑高眉头,神情颇为玩味。 “至少要等到身处环境绝对安全的时候吧,”沈玉笙目光一转,落到不远处是伤者身上,“眼下最为要紧的事情,明明是你救回来的那位究竟能不能活命不是么,你在这里问我那些陈年旧事, 可不见得能把人从鬼门关给拉回来,还不如过去瞧瞧吧。” 她转移话题的方式,在南宫青眼中有那么一点点的拙劣,毕竟他现在可是十分好奇那些陈年旧事究竟是谁什么事呢。 “你要是不说,我就一直堵着你。” 无奈的沈玉笙拧起眉头,脸上多了几分不悦的情绪:“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还追究这些有什么用?” “可你还没有释怀。” 只要沈玉笙还把这件事耿耿于怀,南宫青就觉得这事很重要。。 就在两人僵滞的时候,宋捷那边传来惊呼的声音。 “人醒过来了!”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看去,沈玉笙正巧 看见伤员的脸,只见他睁开了眼睛,目光正四处打转。 这是转移话题的最好机会! 意识到这点的沈玉笙,不顾南宫青阻拦直接往沈楚身边冲去,一边小跑还一边询问情况:“伤情如何?”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南宫青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她越是想要逃避问题,他就越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沈玉笙失态到如此地步呢,南宫青想,自己以后一定要待着机会仔细问出来,不然可按捺不住自己胸腔里这颗疑惑的心。 再说沈玉笙她那边,她冲到沈楚旁边的时候,沈楚正在欢呼,满脸都写着高兴。 “受了这么 严重的伤,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清醒过来也真是命大,还好他碰到了我们,还好某个人正巧懂得包扎伤口的办法,不然这位不知道要昏迷多久才能被人发现并且救起来呢,说不定到时候被人找到时,人都已经化成了一具枯骨。” 沈楚的话虽然是实话,但是当着伤者的面这么说,难免有些不妥,于是沈知文轻喝一声道:“闭嘴。” 沈楚自知失言,哼哼了两声就没有把话题再继续下去。 与此同时,沈玉笙已经把伤者给打量了一个遍,发现对方看起来情况虽然不妙,但是眼睛却十分明亮,显然拥有强烈的求生欲,心就这么放松 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伤者瞪大眼睛,似乎没听到她话语似的,不顾身上伤痛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沈玉笙见状,知道他可能是听不懂自己说话的话,便转头去问在场其他人有没有人懂得楚国方言的? 这个时候,跳出来说话的人还是宋捷。 沈楚见状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吃惊的看着宋捷道:“以前我倒是没看出来。你怎么什么都会?” 宋捷唇角勾出一抹笑,并没有解释原因。 翻译这件事也落到了他的身上,只听到他跟伤者比划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等到众人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才转过来跟他们解释情况。 第七百二十八章 奇怪之人 与伤者说了一会儿众人听不懂的话之后,宋捷跟其他人解释说,眼前这位伤者乃是附近村落居住的一个樵夫,前两天上山砍柴不慎迷路,后来在山上过夜的时候碰到了野兽,好不容易才从野兽口中逃脱,一路滚落到这个地方来。 对这种说辞,沈玉笙心里其实有那么一点点的怀疑。 毕竟樵夫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小了,保守来说,在附近山上也应该打过好几年的柴火才是,如今为何会突然迷路呢? 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沈玉笙都觉得事情有那么一点猫腻,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提出来,索性就没有提。 倒是向来粗心大意的沈楚听到他的话以后,竟然完全相信了。 甚至沈楚还很同情樵夫的遭遇。 “还好他今天碰到了我们!” 就在众人各自议论的时候,樵夫的目光往他们这边转来,手也在比划着什么。 一向心细的沈玉笙看出他情况的不对劲,当即提醒还没转过弯来的宋捷:“你听听他的话,他好像在表达什么东西?” 宋捷这才注意到樵夫的动作,两人又是一番人家都听不懂的谈话,最后得出结论,这位口渴了,这两天在山里,他勉强靠吃草和吃树皮才勉强活过来,如今被他们所救,闻到锅里的肉 汤香味,整个人就有些受不住,就想问问他们能不能救救他。 “那是当然!”沈楚豪气万丈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救人救到底不是么,我们都把他给救醒了,总不能又眼睁睁的看他饿死在面前,让他等着,我去盛汤过来。” 沈楚这辈子,没有哪一次比这次动作要麻利,几乎可以说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盛好汤送到了樵夫的面。 因为汤是刚从锅里给打上来的,所以有些烫,樵夫喝下去的时候,她还给了一个善意的提醒。 樵夫对众人露出感激的表情。 或许是因为真的饿了太久的缘故,这一碗肉汤他喝 的狼吞虎咽,最后连碗底的汤汁都没放过,全给吃进了肚子里。 沈楚看着觉得他可怜,一脸同情的戳了戳宋捷的手。 “他看起来好惨了,看来之前在树林子里边的时候肯定是饿坏了,你跟他说说不用这么紧张,一碗汤要是不够,锅里还有。” 宋捷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将话语如实相告。 结果樵夫却摆了摆手,舔着唇角意犹未尽的摇头。 “他说自己在林子里边饿了很久,如今吃到能够饱腹的食物就已经很高兴了,至于多吃点什么的还是算了把,他不想给恩人造成太大的麻烦。 听起来倒像是一个 挺识趣的樵夫? 沈玉笙对眼前这位顿时多了许多好感。 这一路过来行程本来就慢,中午吃饭时因为沈玉笙的身体不适与救樵夫的命,时间耽搁了很久,如今已经是下午,估计再过不久,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山中有野兽,最好还是先找个地方度过今晚比较好。 沈玉笙留了个心眼,故意在找地方休息的时候让宋捷去问樵夫,附近有没有休息的地方,结果樵夫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说是按照这个方向走下去不远,就是他自己家。 听到这句话以后,除了大大咧咧的沈楚,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有那么一点的诡异。 第七百二十九章 住处 刚才樵夫自己明明说,上山砍柴不小心走错路,回不了家,可如今为何又换了一套说辞,说自己家就在前面,而且距离不远呢?如果他自己对路况如此熟悉的话,为何不在他们过来之前,就支撑身体爬过去? 从他的精神来看,明明爬过去并非不可能的事! 疑惑在众人心头越来越深,但是他们谁都没有问出口,原因无他,只因为时间不早,一时间不好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所以他们打算去樵夫口中所谓的家休息一个晚上。 反正他们人多,这些护卫侍卫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一打十个的人物,总不能怕眼前这个伤势严重之人。 有人不担心 ,有人却感到头疼,出于谨慎心理,沈知文有那么一点犹豫。 “我们现在可是在荒郊野外,若是出事连帮手都找不到,而且这附近的地势地形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万一有贼人提前埋伏,在某处设下陷阱怎么办?” 不是沈知文多疑,而是当前情况让他不得不多疑,刚才宋捷出去打猎的时候,在山洞里发现两具尸体的事他还清楚的记着呢。 沈玉笙拥有和他差不多的担心。 就在他们纠结的时候,很久没有说话的南宫青走了过来。 “这事有什么好担心的?”南宫青不以为意的看了樵夫一眼,似乎对阴谋论嗤之以鼻般,脸上都是轻蔑的表情 ,“要是他想暗算我们,提前杀了他就是,即便有人趁机埋伏,带来的几个侍卫也都不是饭桶不是么?” 南宫青坚信自己的手下能够轻松摆平眼前的难题。 他的不以为意态度,在一定程度上放缓了众人的防备心理,他们面面相觑一阵以后,决定相信南宫青的话。 由着宋捷去跟樵夫询问住处在哪儿以后,他们便往那个方向匆匆而去。 樵夫口中所谓不远的家,其实距离还是有那么一点遥远的,他们一行人赶到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傍晚,太阳悬挂在西边,把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拢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如血,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 为什么,接近那座小木屋的时候,沈玉笙隐隐觉得自己后背发凉。 众人都进了屋,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还站在外边。 最先发现情况不对的人是沈楚,她匆匆跑了出来,一路跑到沈玉笙的身边。 “沈兄,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自从得知沈玉笙怀有身孕以后,一向粗心大意的沈楚开始变得细心起来,不仅在某些寻常细节之处对沈玉笙多有关照,还总是愿意凑到沈玉笙身边跟她说话,如今也是。 此时的她在沈玉笙眼中宛若一只可爱的猫儿。 “我没事,就是走路走得有点累。” 一听这话,沈楚的眉头就挑了起来, 一并起来的还有对兄长沈知文的不满。 “我刚才就说沈兄你身体不舒服最好还是坐上马车前行比较好,他硬是不听,还坚持说什么走路比较好应对突发情况,害得沈兄劳累,真是让我有点过意不去!沈兄我们先进屋子里边去,等会儿我帮你说说他,下次绝对不会让你再这么劳累了!” 沈玉笙瞧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其实我真的没事,你不用如此紧张。” 两人在外头说话时,里头的宋捷探出脑袋来:“你们还站在外边做什么,先进来歇歇脚吧。” “来了!”沈楚一边答应着,一边拉着沈玉笙的手往屋子里边跑。 第七百三十章 不得不怀疑 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观察屋子的布置以及其他的一些情况,沈楚与沈玉笙就不约而同感到了一些不适,原因不是屋子的布置太过陈旧,而是这屋子里边的灰尘太多,杂物太多,还有各处的蜘蛛网也太多,走进门里的时候她们就能够闻到一股沉重的灰尘气味,令人不住反胃。 沈玉笙还好,她能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沈楚就不一样了,发现屋子的环境实在是差得离谱以后,她拧紧眉头就冲着众人嚷嚷起来。 “这屋子怎么回事,真的是住人的地方吗?” 其他人心中其实有着同样的疑惑,但是他们没有问出口。 屋子环境之恶劣,就连一向能吃苦的沈知文都忍不住开始嫌弃起来:“这环境确实是很差强人意,不过好歹是个住的地方。” “不是我嫌弃,我们家农庄里猪住的地方都比这里好。”沈楚小声的嘟囔着,拉着沈玉笙又往外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狐疑的看了神情怪异的樵夫一眼,“这里真的是他平时住的地方吗,我怎么觉得这里好像一点人气都没有,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有人住。” 她说的明明是实话,沈知文听起来却有那么一点不满。 “慎言。” 沈楚哼哼了两声,心想反正这边有好几个身强力 壮的男人在,有问题也轮不到自己来解决,便拉着沈玉笙就往外走。 “沈兄,我觉得这屋子里边情况太诡异了,而且空气也不是很好,不适合我们待,我们还是先到外边透透气,等到他们把情况搞清楚以后再回来吧。” “好。”沈玉笙本来也有这个意思。 她现在情况不比平时,整个人都娇气得很,刚才站在空气污污浊的屋子里边时,胃部就在翻江倒海,若是继续待下去,说不定会当着众人的面忍不住呕吐,还是出来透气比较好。 于是两个人便出了屋子,在房屋周围四处打转。 在细节之上,沈玉笙发现了 很多蹊跷的地方。 譬如屋前的小菜园,本来应该种菜的地方,此时却是长满了杂草,还有房前前边的小路,也是长满杂草,而且还落满了树叶,一看就知道平时没有人会在这边走动,如果樵夫真的住在这个地方的话,情况不会如此糟糕才是。 再联想到屋子里边沉积的灰尘与蜘蛛网,这回即便是一向大大咧咧的沈楚都感觉到了情况不对劲。 她把自己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一脸困惑的说:“沈兄,你说那个樵夫他会不会是在骗我们啊,这地方根本就像是住人的地方,可他却偏偏说自己住在这里?而且我虽然大部 分时间都住在东琉城,但是不时还是会跟楚国本家的人来往,偶尔还会过来小住的,楚国的话我能听懂,可这个樵夫的话我真是一句都听不懂,你说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沈楚越说,就越是感到害怕。 她想起了自己早年背着沈知文偷偷翻看的那些话本,故事里说,山精鬼怪都喜欢住在山林中,尤其是住在那种鲜少有人烟的地方,这樵夫不会就是山精鬼怪的化身,转身在路上等待过往行人吧? 沈楚吓得瑟瑟发抖,一把抱住了沈玉笙的手。 就在她感到万分恐慌的时候,不远处的废旧杂物堆中传来一个声响。 第七百三十一章 虚惊一场 心中有那么多虚无缥缈的想法,如今又猛然听到声响,沈楚就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慌张都做不到,此时的她心不住的颤抖着,目光顺着声音来源之处瞧,要不是因为屋子里边人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声尖叫恐怕会丢自己的脸,沈楚现在已经叫出声来。 她一把抱住沈玉笙的手,花费不少力气才勉强保持冷静。 “谁、谁在那里?” 沈楚扬声去问,却没有得到回答,刚才发出声响的地方就好像什么也没有似的,一片寂静。 “究竟怎么回事?”沈楚揣着满腔的疑惑转头去看沈玉笙,眼中的惊恐毫不掩饰,“不会是这里真 的偏僻冷清多年,真生了什么妖精邪祟吧?” 与她的惊慌失措恰恰相反的是沈玉笙的反应,虽然相较于平时反应相对凝重一些,但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就好像是不论眼前会发生什么事情都跟她没关系一样,这种处变不惊的态度正是沈楚一直想要却得不到的。 她下意识躲在沈玉笙的身后,叹着气说:“要是我的性子也能像沈兄你一样平稳该有多好。” 对此沈玉笙回以淡淡一笑。 沉稳的性格也是要经历许多磨难才能练出来的,要不是前世在皇宫里的那些经历,沈玉笙估计也不会长成如今模样。 “你年纪还小,过两日长大 一些也会如此。” 沈玉笙一边说,目光一边往声音传来之处打转,兀自推测着说:“山精鬼祟不过是用来哄骗小孩子的瞎话而已,我是不信这个的,刚才那边有异样的响动,或许是因为老鼠吧,再不就是其他别的什么动物,我先过去看看。” 谁料沈楚听到这句话,竟然是吓得连连拉住沈玉笙的手。 “沈兄,不行,你可不能过去!” 即便沈玉笙一口咬定刚才发出声音的东西不是山精鬼祟,但是沈楚还是感到无比慌张,毕竟她们现在在一个深山老林里,这房子还有房子的主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诡异,实在是不防不行!更 何况她们现在身边可没有能够保护他们的人,宋捷沈知文他们都在屋子里边商量事情呢,就算放出声音喊他们过来,也不一定能马上赶到。 沈楚不想冒险,所以她紧紧拉住沈玉笙的手不许她前进一分。 沈玉笙觉得好笑,但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应该无奈。 她知道沈钰刚才听到那个奇怪的声响心里害怕,就没有再强迫她:“楚楚,你去把屋子里边的人给叫出来吧,我在这边守着。” 这办法听起来不错,但是沈楚放心不下来。 “不行,万一我走了以后你出事怎么办,那样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沈玉笙心想她 能出什么事? 如果冥冥中真的有天意的话,上苍恩赐她重生,绝对不会是为了让她在此尚明。 “好了,你不用担心我,我身上带着防身的物件,就在这里收着等你回来,更何况路途也不算远,来回跑一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这么短的时间里我能出什么事?” “可是——”沈楚心中还有疑惑在,结果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沈玉笙推开。 “我在这里看着,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喊你们的,你们可得要快点过来。” 无奈的沈楚只能选择连连点头,转身往屋子的方向跑了过去,跑路边回头对沈玉笙喊:“沈兄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第七百三十二章 意外 沈楚一离开,沈玉笙行事就没有了顾忌,她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子轻轻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投掷而去,果不其然,那处又传来一个声响,宛若谁在哭泣般的呜呜声,掺杂在夜色与冷风中,听起来倒是有那么一点点渗人。 若是寻常女子,这个时候应该被吓得忍不住失声尖叫,更甚至说不定已经被吓得晕倒过去,偏遇到沈玉笙这样的。 她心想自己活了两世,设么样的事情没有精力过呢,生离死别都是亲眼见到过的,还怕这劳什子玩意儿作甚? 于是沈玉笙又从地上捡了一根木棍扔过去。 这一回倒是跟她想象中的反应大相径庭,什么 声音都没有了,无奈之下,沈玉笙只好往后退。 没办法呢,若是平时她肯定要上前察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可如今不行,如今她腹中还有孩子,若是贸然出去伤了自己的身体不要紧,可万一伤到孩子可就不好了,这是她和乔音的孩子,虽然不知道乔音是否对他的到来表示期待,但是沈玉笙自己却很看重这个孩子。 毕竟是她和夫君的骨血。 就在她这边谨慎的盯着诡异处时,沈楚刚刚跑进屋子里边,横装直撞并且气喘吁吁的她,可把房间里边的人给吓了一跳。 “你怎么进来了,沈公子呢,她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 问话的人是沈知文,而最紧张的人则是宋捷。 他本来心里就有沈楚,如今两人情愫暗生,自然是处处帮着沈楚考虑,瞧见她气喘吁吁的时候,宋捷的心都揪起来了,要不是顾忌着屋子里边的人太多太杂,不好表现得太过亲昵,他已经拉着沈楚的手仔细察看并询问情况。 “为何如此慌张?” 沈楚一边喘气一边比划着:”我刚才和沈兄在这屋子周围四处走走转转,走到屋后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出现在杂物堆里边,我吓得半死,就扬声问了,结果没有回应,怕是有什么猛兽,所以就先过来了。“ 把话清清楚楚听进耳朵里边 的南宫青呼吸一窒。 “那沈玉笙人呢?” “还在那边。” 出于对沈玉笙的关心,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南宫青就带着自己的人往沈玉笙所在的方向赶了过去。 沈楚和宋捷原本也要过去,结果步子还没来得及迈开就被沈知文给拦下。 “你们还是留在这里吧。” 沈楚心里如焚,哪里肯依,抬手去拍沈知文阻拦自己的那一只手:“不行,我得要过去看看,万一沈兄出事了怎么办,万一真有个什么意外我会一辈子过意不去的!” 沈知文叹了口气。 重情重义是件好事,但是那也得要看场合不是么? 如今沈玉笙在外边,南 宫青的人已经赶了过去,就算有事他们肯定也能够平掉,再者说了真有事的话,沈楚这个不懂武功又无法自保的人如何能够帮得上忙,估计也就只能拖拖后腿而已。 “你们留在这里看紧这个老头,至于沈公子那边由我们去瞧。” 沈楚还是不甘心,扒拉着自家哥哥的手就要往外冲。 “不行我还是觉得我现在应该去看沈兄一眼,好歹他是因为我才停下来的,要不是为了帮我,他或许可以跑掉的!” 沈知文头疼不已,一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一手把沈楚的手交到宋捷手中让他帮忙看顾。 “等我们把那边的事情打探清楚以后再过来。” 第七百三十三章 恶犬 沈玉笙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总之山精鬼祟是肯定不可能的,更不可能是人,杂物堆就这么点儿大,若是有人在里边,她肯定能够第一眼就瞧见,可她没有,说明藏匿在那处的肯定身形娇小。 “会不会是山猫或者是松鼠一类的?” 沈玉笙喃喃自语着,再次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扔,这一次仍旧没有太大的声音,整的沈玉笙都忍不住开始怀疑。 “刚才吓人的那个是不是已经跑路了?” 揣着满腹疑惑沈玉笙缓缓走了过去,还没接近那对杂乱的物件,就听到身 后传来的惊呼声音,以及凌乱的脚步声。 来人大声道:“别过去!” 因为这声音来得突然,沈玉笙一时间光顾着打量那处杂物堆没有防备,竟然就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连带着那堆杂物里的东西也被吓了一跳。 它呜呜呜的叫着,里头不断传来物体碰撞的声音。 “你没事吧?”南宫青一冲过来就想要察看沈玉笙有没有受伤,关切的举动被当事人悄无声息的躲了过去。 “我没事,多谢公子关心。” 看着她冷漠疏离的模样,南宫青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这种被人冷淡疏离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就像是喝了药一样,使人浑身难受。 “咳咳,”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南宫青连着咳嗽了好几声,直到心情平复下来才问,“你想要过去察看的就是这么一堆东西,刚才你就那么光明正大过去察看的模样,如果里边真的藏了伤人的野兽,或者是藏着什么意图不轨的人,现在你的小命或许已经丢了。” 沈玉笙自知刚才做得确实不对,就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跟南宫青争辩。 她的目光从南宫青身上又落回到杂物堆上。 “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座小木屋明显不对劲,还有这个杂物堆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才是事情的重点。” 沈玉笙说的没错,所以南宫青又把目光给转了过 去。 因为有心想要在沈玉笙面前表现,所以那个声音再度响起的时候,南宫青下意识把人给挡在了身后。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杂物堆里边蹿出。 动作之迅速轻快,竟然让南宫青以及他那两个侍卫都没有反应过来。 照理说当时沈玉笙被南宫青护在身后,他距离杂物堆最近,那道黑影就算过来也应该是冲着南宫青来才是,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黑影竟然直接朝着沈玉笙的方向扑了过来,幸好南宫青反应快,赶在黑影扑到安夏白之前用自己的长剑一扫。 黑影的攻势就这么被打呀了下去,与此同时,人们也看见了那黑影的本来面貌 。 那是一条通体黑色的狗,体量相较于一般犬类要大上一倍,而且长相凶狠,或许是因为常年住在这荒郊野外平时吃饭需要自己打猎的缘故,恶狗呲牙的模样凶猛无比,几乎可以说是一眼看见就让人忍不住胆寒。 沈玉笙恍然片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那恶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别人看都不见一眼,包括刚才打了它一下的南宫青也不看,目光直接盯着沈玉笙,像是刀子一样, 她的脚步一挪动,恶犬的脚步也跟着挪动,不一会儿它就梁灵巧的绕过南宫青来到沈玉笙的脚边,眼看它的嘴巴就要咬到沈玉笙,南宫青大喝一声提刀就砍。 第七百三十四章 抛下一点点成见 锋利的长剑没能砍到那灵活的恶犬的脑袋,倒是把它的尾巴给斩断了,鲜血顿时汹涌从它的伤口处喷涌而出,乍然看来血腥恐怖。 恶犬吃痛,这一回终于把目光移到了南宫青的身上。 就在这里,怔愣的两个侍卫也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挡在南宫青身前。 他们这种训练有素的侍卫面对刺客的刀剑,或者是别的什么特殊情况时顺手的紧,如今碰到了一条完全不会用脑子思考,或者说满脑子只想咬人的狗,侍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还好。 这狗看起来凶狠,实际动起手来的时候也是凶狠无比,要不是因为它身上有一 个项圈,要不是因为它从外貌体型上就跟狼或是别的什么动物相差巨大,如今在场的人恐怕都要把它给误认成狼的。 两个侍卫试图把恶犬当场砍杀,可那狗却不好对付得很,估计是因为常年在山林中觅食寻回了野性,动作比人类都要灵活。 他轻而易举就躲过了两个侍卫的攻势,疯了一样扑向南宫青。 南宫青下意识举起长剑,结果正好被它抓住机会死死的咬住手腕。 若非两个侍卫中有一个眼疾手快的在那瞬间一刀砍下恶犬的头颅,或许现在南宫青的手腕已经被咬穿了。 瞧见他手腕上的殷红血迹与伤口,两个侍卫都惊呆 了。 他们的身体不住颤抖,扑通一声双双跪在南宫青面前。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主子责罚!” 南宫青紧紧握着手腕,剑也拿不住了,铿锵一声掉落在地,刺耳的声音吓得跪在地上的两个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 眼见南宫青手腕上的血越流越多,而两个侍卫都被这件事给吓坏了,竟然连包扎都想不起来,沈玉笙有点看不过去,便从身上撕下来一块柔软的布料,快步走到南宫青的面前。 “你这是要做什么?”南宫青不明就里,下意识把手往后缩。 沈玉笙瞪了他一眼,一向淡漠疏离的表情难得多了别的情绪,“帮你处理伤 口,你先不要乱动。” 她的温暖与温柔从相互碰触的那块肌肤中缓缓传来,南宫青的心情顿时像是晴空万里,就连刚才被狗给咬了一段的事情也就没有再刻意去惦记。 “有劳了。” 沈玉笙没说话,只是低头帮忙处理着伤口,万幸的是狗死的早,伤口虽然有,但是不深,所以她很快就把血给止住,连带着伤口也帮南宫青给包扎了起来。 “没想到你竟然会有帮我包扎伤口的那一天。”看着沈玉笙低头忙活的动作,南宫青心中万般感慨。 这么久以来,他受过沈玉笙多少疏离与冷落,几乎是进不得她的身,如今通过一点小伤 成功把人家的好感给刷了刷,这场交易简直不能更值得了。 相较于他的反应,沈玉笙的反应仍旧是淡淡的:“刚才你救了我,我也应该帮点忙才是。” 说话间,屋子的方向匆匆跑来两个人。 是沈楚与沈知文兄妹。 本来沈楚是要留在屋子里边和宋捷一同监视那个来历不明的樵夫的,结果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说服宋捷和沈知文吧自己给放了出来,于是局势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一看到沈玉笙,她就兴奋风摆了摆自己的手:“沈兄,你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受伤啊!” 沈玉笙的心情因为她的到来松快许多:“我没有受伤。” 第七百三十五章 血迹 虽然沈玉笙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受伤,但是沈楚还是急坏了,毕竟距离远的时候她看见沈玉笙和南宫青都坐在地上,身边手上又有那么多的血,一时间心急如焚给认错了,直到她冲过来,拉着沈玉笙的手吧情况给仔细瞧过一边,确定受伤的人是南宫青以后,她才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你受伤1” 如今沈玉笙的身体不同寻常,听说怀孕的人不能随意吃药,也不能操劳过度,总之很多事情都是要讲究的,要是被狗给咬了一口,这里有没有大夫可以直接跳出来帮忙诊治,万一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大人还好,难受的人是孩子! 沈 楚的关心被沈玉笙尽数看在眼里,她心头一暖,笑着点点头以后便继续帮忙包扎伤口。 南宫青手腕上的伤口其实并不是很深,更不长,只是看起来有一点点可怕,万幸有沈玉笙在,血已经止住,人也被抬到了屋子里边。 直到这个时候,沈玉笙才有时间分心察看刚才害自己的究竟是什么狗。 她目光一转,便瞧见蹲在地上的沈知文,一并看见的还有那个凶恶的狗头。 “这狗身上带着项圈,想必是有人饲养的,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饲养它的人离开了这里?“ 沈玉笙的猜测同样如此。 她看着地上身体与头颅分离的狗 ,她的心情有那一点点的复杂:“今天早些时候我们救下的那个樵夫,真的是这个家的主人吗?如果是,为何屋子里边有那么多的灰尘与蜘蛛网,那可能是被主人养来看家护院的狗为何又不与樵夫亲近? 事情必有猫腻! 这不仅是沈玉笙心中的怀疑,更是沈知文心里的。 她皱着眉头半蹲下身体,指腹轻轻拨开恶犬的一处平毛,竟意外的发现皮毛底下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不仅如此,别处也是许多伤口,从这一点来看,这狗以前过的日子并不舒坦。 就在他们疑惑于狗究竟是哪里来的时候,不远处正在自己胡闹的沈楚忽然抬高 了生意。 “你们快过来。” 沈玉笙与沈知文都以为她出事,一路小跑过去,缺乏行啊沈楚正盯着杂物堆里的某个地方在发呆,就连神情都是恍惚的。 瞧见她这个模样,沈玉笙面露不解。 “楚楚,你盯着这杂物堆做什么?这或许就是这狗之前的窝吧,应该没什么好看的。” “我没有看狗的我,而是这里!”沈楚一脸兴奋的指了指某处角落,让其他两个人仔细察看,“你们看,这处的痕迹是不是看起来很不同寻常?” 沈楚所指的地方,乃是几块木板与木块,上边隐隐有黑色的纹路。 沈玉笙本想说这没什么好看的,目 光一错,瞧见了杂物堆里边一根白色的骨头。 她的呼吸一窒,终于开始正视木板上的黑色痕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血迹。” 沈楚倒抽一口凉气,这十几年来她一直活在兄长羽翼之下,再不济总是有宋捷陪在身边保护,哪里见过这种残忍的事情,一时间慌了神,声音都忍不住改变了。 “这会不会是狗的血?” “不可能,刚才被杀的狗是条公狗,又不会生孩子,为何窝里会有它的血?”觉得事情不对的沈知文下意识走向杂物堆,拨开血迹尽处的一块木板仔细一瞧,忽然倒抽一口凉气,”这里好像是一个地窖。“ 第七百三十六章 沉默的尸骨 沈知文的话语换来自家妹妹的一声嗤笑:“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地窖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们家里又不是没有,你至于么?” 她以为兄长口中所谓的地窖,就是用来储藏东西的地方,看了沈知文脸色她才意识到不对。 沈玉笙意识得更早。 “什么模样的地窖?”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沈知文吧自己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顺势往后退了几步,“如果是我们平时用来存放东西的地窖我怎么会这么惊讶呢,这地窖不同寻常,里边有许多的尸骨,密密麻麻的尽堆在一起,借着光看去白花花一片,渗人得紧。” 本来今天多 次收到刺激的沈楚脸色就不好,如今听了沈知文的话,顿时脸色变得更差。 “哥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这里连人都没有怎么会有尸骨?再不就是这种穷凶极恶的狗吃了食物以后剩下骨头,全往地窖里头扔了?” “我觉得不可能,”沈玉笙上前一步,也往地窖底边看了一眼,发现沈知文没有说话,地窖里边确实堆放着许多骨头以后,她的脸色也变了一些,“狗吃东西没吃完,一般都是埋在土里,哪里会有那么聪明的狗把食物给扔掉地窖里的?他自己又不会取上来。” 沈玉笙这么一说,沈楚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可笑, 于是挽着沈玉笙的手臂问:“那那些骨头都是怎么下去的?” 沈玉笙与沈知文对视一眼,都拧紧了眉头。 “尸骨上还有衣服,再联系到我们早些时候在我屋子里边收拾时发现的血迹,我觉得尸体应该是这个小木屋原本的主人,或许是被人杀人灭口以后扔进去的,至于狗,应该是侥幸逃过一劫,但是它没有离开,而是守着尸骨过日子。” 这么一说,怎么觉得刚才那条恶犬还挺可爱的。 沈楚瞥了狗的尸体一眼,又问:“那你们觉得这杀人灭口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事,这事会不会,会不会跟我们今天救下来的那个人有点关系? ” “这也不是不可能。” 今天救下的那个樵夫,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仔细观察以后,沈玉笙发现对方的话真是漏洞百出,而且带人回到屋子以后,屋子久没人住遍布蛛网与灰尘的事情来看,那位樵夫不仅身上有些蹊跷,他甚至还有可能是案子的凶手。 只不过现在没有结论,不好认定而已。 沈楚悄悄的走到地窖旁边,目光往里头看了一眼。 森森的白骨刺痛她的眼睛,她鼻子一酸,突然难过起来:“要是这里边真的是木屋真正的主人,以及他的家人,也未免太可怜了。” 就这么被人灭口,尸体还被丢在地窖 中没有下葬,这事不论是亲眼看见还是亲耳听见,都挺惨的。 可惜的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做点什么,时间太过仓促了。 “咳咳。”沈玉笙轻咳了两声,与此同时有冷风吹来,直把沈楚吹得猛然打了一个寒战。 “沈兄,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沈楚又怕又担忧的拉住了沈玉笙的手,“今天赶路什么的太累了,你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呢,不如我们先进去坐坐,那屋子的事情,想必他们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我们进去了。” 沈玉笙抿唇颔首,离开之前目光下意识往地窖的方向看了一眼。 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帮他们讨回公道。 第七百三十七章 路见不平 沈玉笙他们走进屋子里边的时候,宋捷刚取来伤药帮南宫青包扎完毕,估计是因为这个身份尊贵的人没有经历过这种大难吧,包扎伤口的时候他疼得呲牙咧嘴,一看就知道忍不住。不够这个表情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他给收了回去,因为沈玉笙回来了。 南宫青不想在沈玉笙的面前出丑,所以连遭不住的疼痛都是强忍着的,为了突出这点,他甚至还脸色如常的跟他们问话:“你们在外头耽搁了这么久,是不是在掩埋黑狗的尸体?其实不用,正巧我们的干粮不好吃,这狗拿来炖了也不错。” “别别!”沈楚反应最大, 一想到地窖里的尸骨与狗,她就一阵反胃,“这狗咬过人,说不定以前饿得难受的时候还吃过人肉,怎么能吃它?” 南宫青挑眉:“那你们在外边干什么?” 亏他刚才还以为沈玉笙会跟着一起进门呢,结果竟然是丢下自己留在外面,包扎的事也就交给了宋捷。 虽然宋捷懂点医术,处理伤口的手法也不错,但这不是南宫青喜欢的理由。 他还是比较喜欢沈玉笙温软的指腹。 “我们刚才在外面看了一圈,发现狗盘踞着不肯离开的地方有一个地窖,地窖里边尽是森白的骨头,可吓人了!” 宋捷平时最关心沈楚 的情绪变动,今天也不离开。 听到她说地窖里的尸骨时,下意识皱了眉头。 “你们确定是人的骨头,而不是野兽的,或许是原来木屋的主人在这里住着的时候,打猎得的猎物剩下的骨头都扔到井里了?” “不可能,我都看到颅骨了!” 宋捷把目光投向沈玉笙与沈知文,瞧见他们点了头,对沈楚的话就信了十分。 沈玉笙想到地窖里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后背发凉:“地窖里除了人的骨头,还有不少衣物,都套在尸体的身上。” 那就越发证实了杀人借口的说法了。 众人一时间脸色都变得怪异起来。 难怪 这木屋看起来与寻常屋子没有区别,但是里边却没有人住,估摸着人都已经被弄死扔到地窖里边了吧? 听起来就很凄惨。 沈玉笙叹了口气,目光借着烛火在屋子里边转了转:“对了,今天我们救下的那个樵夫去哪里了,他口口声声说着木屋就是他的家,会不会这里的人就是他给杀了,如今被我们发现,畏罪潜逃了?” “这,应该不是吧?”宋捷转头往外瞧了一眼,眉头微皱,“刚才他说肚子疼出去如厕,估摸这一会儿就回来了。” 其实樵夫不再也挺好的,正巧可以让他们私下说说话。 众人围在一起,都 开始讨论起地窖里边的尸骨来。 “我刚才看的时候,粗略扫了一眼,觉得地窖里边的尸骨应该十来具,一户人家恐怕没有那么多人,其他尸骨或许是路过的行人被算计,然后杀掉抛尸的。”沈知文分析说,“樵夫必定是凶手,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帮凶。” “打住,你这么一说,岂不是说明我们也会有危险么?”沈楚面露惊恐,下意识往宋捷的方向靠了靠,“这地方难道是一个专门用来杀人抛尸的地方?” “还真有可能是。” 沈楚的脸色越发变得苍白起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天都黑了,恐怕想走也来不及了!” 第七百三十八章 小事 本来就很沉闷的气氛因为沈楚这句话变得愈发凝固起来,她不说还好,一说这话以后屋里诡异的气息越发明显,再加上外头的冷风呼呼呼的吹着,宛若人呜咽的声调,愈发使人毛骨悚然起来。 一堆人里边沈楚最为胆小,发现这种诡异气氛以后哪里还控制得住,直接拉过旁边的人的手紧紧抱在怀里。 好巧不巧的是,坐在她身边最近的人正是宋捷。 被心上人这么紧紧的抱着,饶是脸皮再厚的人都会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为了掩饰自己此时情绪的尴尬,宋捷轻轻咳嗽了两声,他感觉得到沈楚现在的惊慌与不安,便按着她的手轻声的安 慰。 “世间哪有什么山精鬼怪之事,外头那些传言都不过是人们用来哄骗小孩子的传说而言,怎么能够当真?”听了这句话,沈楚脸上的表情已久不好,在灯火照映之下越发显得苍白,宋捷看着心疼,便鼓起勇气反握住沈楚的手,“退一万步来讲,我们跟这些枉死的冤魂又非亲非故,害死他们的人也不是我们,他们要寻仇也应该是凶手。”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宋捷对此毫无畏惧。 估计是他的话语真的有了那么一些作用,沈楚脸上的情绪稍有缓和。 沈玉笙距离她不远,瞧见她害怕的模样也是心疼,一转眼发现桌上有热水,她 就亲自倒了一杯给沈楚送过去。 “不用慌张,这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万事有我们在前边担着呢,楚楚不用害怕。”她一边说着,目光一边往门外转,“横竖也就是在这里住一晚上,等明天天亮了我们就离开便是,今天晚上多防备些以免出事就好。” 对沈玉笙的说法,众人都是赞同的。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些许恐惧,或大或小,或深或浅,不过没有像沈楚那样外露罢了。 南宫青亦然,但是这抹恐惧很快就被他给压了下去,只因为他清楚的瞧见沈玉笙脸上的表情。 昏暗灯火之中她神情淡漠,就好像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可怕 的事情,而是一件极小的,连让她抬抬眼皮子都不配的小事。 “你当真一点都不害怕?”南宫青没忍住问了一句。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沈玉笙瞥了他一眼,精致的容貌上神情依旧淡漠如水,“比这恐怖的小事我见得多了。” 从她冷漠的表情上看,没有人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 南宫青下意识眯起了眼睛,把心中那一点点的恐惧也给抛到了九霄云外。沈玉笙这样的弱女子都不害怕的事情,他为何还要害怕呢,横竖不过如此而已,顶多也就是死,没什么大不了的,比起性命而言,还是面子比较要紧,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在沈 玉笙的面前,可不能丢自己的脸面。 南宫青这么想着,把自己脸上的表情收了收,与此同时,他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沈玉笙之前可是沈家千娇百宠的小姐,即便是在婚后,那也是被乔音捧在手心里的夫人,为何能够说得出这么无畏的话语来,难道是之前被困在梁国皇宫的时候,上官枭那些人折磨了她,让她在梁国皇宫经历了许多磨难? 南宫青越想就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 杀千刀的上官枭,等他回到平南把冰灾之事给解决以后,等国内安稳下来,头一个就要拿梁国开刀! 他们平南的王妃岂是小小的一个梁国太子能够觊觎的? 第七百三十九章 敲门声 或是因为天气变幻的缘故,到了夜里,风越来越大,微冷的风从北边来,拂过树梢发出阴冷的声调,随后又撞在门上发出砰的的声响,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破旧大门,被风这么一吹显得越发脆弱,就好像下一秒要掉下来似的。 冷风穿堂而过,将桌上点燃的烛火吹得明明灭灭,连带着墙上倒映的身影也开始摇晃起来。 在这种氛围下,不说话远比说话更要恐怖。 沈玉笙作为一堆人里胆子最大的那一位,轻咳了一声试图破解此时的尴尬氛围:“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大家都赶了一天的路想必都累着了吧,不如就先撇下这些事休息一 会儿吧,等到明天天亮我们就出发,先休息养养精神也好。” 众人闷闷的答应了一声。 按照他们之前的习惯来,应该是两拨侍卫轮流守夜,沈玉笙和沈楚作为女子,自然得到优待。 本来用不着她来守夜,可如今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硬是睡不着,索性就起身,跟那个原本要守夜侍卫交换:“我今日在马车上的时候睡了好一会儿,现在精神不错,不如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守夜的事情由我来。” 侍卫愣了愣,连连摆手。 这不是开玩笑么,沈玉笙什么身份,那可是平南一人之人万人之上的战神乔音的夫人,要是自己偷懒让沈 玉笙守夜的事情传出去,以后他可怎么办?万一乔音知道了岂不是要扒掉他的皮,说不定连一向高看沈玉笙的南宫青都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还是算了吧。 “属下不困,公子您还是去睡觉吧。”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本来就没有什么睡意的几个人不约而同转眼望去。 沈知文拧着眉头,把用来防身的短刀握得更紧:“谁在门外?” 无人回应。 耳朵里能够听到的就只有风声,还有树叶飘摇的声音,门外根本就没有应答的声音传来。 本就惶恐不安的沈楚见状,愈发抱紧了宋捷的手臂:“天哪,这敲 门声这么响亮,不会真的是那些被灭口的可怜人回来想要找我们索命了吧,真令人害怕!我们这些人不过是路过住在你的屋子里一晚上而已,你们有仇找仇人报去,别赖上过路的人!” 沈楚絮絮叨叨的声音让沈知文的眉头越拧越紧。 估计是觉得沈楚惊慌的模样看起来有那么一点丢人,他轻咳了一声:“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你竟然凶我!”沈楚心想自己都被吓成这副模样了,沈知文非但没有安慰不说,甚至还让她闭嘴连话都不许多说,可真是没天理了! 她本想顶两句嘴,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又咽了回去,只因为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目光一错,沈楚瞧见沈玉笙含笑的眼眸。 “沈兄估计是不想生太多事端吧,外头那物事究竟是人是鬼都还不知道呢,楚楚不用害怕。” 沈知文的面子可以不给,但是沈玉笙不行,这么多人里边,也就只有沈玉笙是她真心喜欢的,所以即便是心里再不情不愿,沈楚还是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让自己努力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宋捷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刚才说出门如厕的樵夫始终没有回来,如今这敲门的声音会不会就是他的?” 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些许情绪来。 第七百四十章 又迷路 就在屋子里边的人都为这个突兀的敲门声感到困惑不解的时候,那声音再次响起,门被连着敲了三下,每一次的动作都很轻,就好像是怕吓着屋子里边的人一样,这敲门声乍然听来简直就像是风撞在门上的声音。 会不会真的是那个樵夫? 宋捷作为唯一一个能够听懂楚国方言的人,扬声朝门外问了一句。 外头果然传来了回应,正是刚才那个樵夫的声音,因为听不懂,人人都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凌乱,语气也是有点虚的,万幸的是宋捷能够听到,他扬声往外边说了几句话,本来摇摇欲坠的门就被樵夫从外边推开。 意识到刚才 吓到自己的声音是樵夫的敲门声,沈楚有那么一点恼羞成怒。 “这门本来就没有关上,他要进来直接推门进来就是,干嘛非得要多此一举的敲了门再进,真是烦人!” 沈知文瞥了自己妹妹一眼,不发一言。 其实对沈楚的说法,他是赞同的,毕竟刚才在地窖里边瞧见了那么多森白的尸骨,那么多枉死的人,就算是他也被吓着了。 刚才听见敲门声,他确实有那么一点心慌。 “宋捷,你问问他刚才究竟为什么要出去那么久,不过就是如厕,何至于耽搁这么长的时间?” 宋捷应了一声,转头又去跟一瘸一拐进门的樵夫说话 。 樵夫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唇角挂出一抹略带歉意的微笑,一边笑,一边跟宋捷比划着什么。 没过一会儿,宋捷跟他们解释说:“他说刚才出去如厕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因为好奇,就跟着声音往前走了几步,一直追到林子里边,追丢了才匆匆回头,所以时间就耽搁了那么一些。” “他不会是又迷路了吧?”沈楚瞥了他一眼。 “还真是。”宋捷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的说,“他说出门的时候没带上灯,所以就在林子里边迷了路,兜兜转转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回来,要不是因为窗口透出去的灯火,说不定 他现在都还走不回来。” 这话说得,要不是沈玉笙他们之前听过这个理由,说不定就要真的相信了。 毕竟这个樵夫长相平平无奇,一看就给人一种他是个老实人的感觉,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心。 沈玉笙略一思索,跟宋捷提议道:“我看这个樵夫很不简单,要不我们套一套他的话如何?这地窖里边的尸骨也不知道他是否知情,虽然他身上种种行为让人心有疑惑,但是谨慎一点终归是好的不是?” 沈玉笙的提议被众人一致赞同,毕竟他们现在对樵夫的身份也是十分的好奇。 “我来问问。” 宋捷说着,转头过去又跟樵夫说 了一些话,因为听不懂楚国方言,沈玉笙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宋捷的话说完以后不久,樵夫的脸色就变了。 “你刚才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一结束,沈楚就忍不住凑到宋捷身边询问。 宋捷有那么一点不自在,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我刚才跟他说了那些鬼打墙的故事,把他给吓了一跳,然后才问他知不知道地窖里的尸骨的事情,他说自己不知道。” 沈玉笙微微眯起眼睛:“他真的不知道?” 刚才宋捷同樵夫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樵夫,对方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放过。 第七百四十一章 一口咬定 刚才宋捷跟樵夫说话的时候,沈玉笙分明就清楚的看见了樵夫脸上不同寻常的表情,恐怕在这件事情上,樵夫心里有愧疚!后院那些森森的尸骨不知道是不是出自他的手,但是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就是不知道他究竟为何一点都不顾忌的把他们这些人都引到这木屋里边来了。 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害怕他们发现尸骨,然后在离开以后去报官不成? 疑惑之时,沈玉笙突然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 或许这樵夫根本就没想过他们能够平安的离开这里?从一开始,他就存着让他们死在这里的心? 想到这里,沈玉笙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距离她不远处的沈知文同样有类似的想法,目光一对他们就知道彼此心中的猜测。 “明面上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可暗地里呢?”沈知文压低声音道,“或许在我们来木屋的时候就已经被躲藏在暗处的人给盯上,如今他们正在阴暗的角落觊觎着我们,刚才樵夫出去,说不定就是在给他们通风报信呢?” “可我们无冤无仇的,为何他们要害我们?”趁着宋捷与樵夫说话之时,沈楚不解的问了这么一句。 她果然还是太年轻。 估计是因为之前一直被家中兄长护在身后的缘故,沈楚对人心的龌龊竟然不甚清楚。 沈玉笙看着她,忍 不住想起当年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自己,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有时候杀一个人不仅仅是因为仇怨,也有可能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念头。” 沈楚不解的转过脸来,眼眸中满是困惑。 “什么叫做仅仅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念头?” “就是人家想杀你,不只是因为仇怨,还有可能是因为你的一句话,一个举动。说个不好笑的笑话吧,之前我就见过一个人,想杀人仅仅是因为他心情不好,再不,就是,某个人挡住了他的路,他看着不爽。” 沈楚没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听到这些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故事里的暴 君吗?” “暴君?也可以这么说吧。” 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说完这句话以后,沈玉笙的目光往南宫青这边转了转,被看的那位下意识有种心虚的感觉。 貌似沈玉笙说的人就是他? 咳咳,算了,这种细节的东西还是不要太过追究比较好,免得伤着自己的心情。 南宫青一边想着,一边悄悄的打量着沈楚,以前在平南京城的时候,那些贵族小姐他见过不少,天真的女孩子数不胜数,但是单纯到沈楚这种地步的人,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估计是因为家里人一直把她护在身后没让她接触过外边残酷世界的缘故吧,这份单 纯确实挺难得的。 不过难得归难得,南宫青却是一点都不喜欢,甚至还有那么一些嫌弃。 也就是沈玉笙这样的人对她会有那么多耐心了,要是换成他,估计连解释都懒得。 而另一边的沈楚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仍旧缠着沈玉笙说话:“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这个糟老头子一口咬定自己刚才出去的时候不过是hi如厕,还一口咬定说自他这么晚回来仅仅是因为迷路,我们就算是怀疑他有情况,也没有证据不是么?” 南宫青也有意想瞧瞧面对如此境况沈玉笙会怎么做,便附和似的顺着沈楚的话往下说。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第七百四十二章 静观其变 平时的南宫青可不会管别人想要怎么办,他身处的位置让他比寻常人多了一份任性的资本,所以沈玉笙听到他问自己应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有一点恍惚,好像瞧见了前世的自己。不过那份恍惚很快就被他给按了下去。 “我们赶路一天也不容易,今天当然是应该先休息,至于那个樵夫,就让人盯着便是,反正他现在身上有伤腿脚不便,就是想做什么都做不了吧。” 眼下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毕竟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个人跟地窖里的尸骨有关系。 “那就静观其变就是。” 本来沈楚就有那么一丝困倦,如今听 到他们说先好好休息,之前的惶恐与不安瞬间都丢到了一边。 “先休息好像也不错,那守夜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沈楚说着,一边拉起沈玉笙的手,“沈兄,这屋子好像也就只有两张床,我们两个人勉强挤挤吧。” 沈楚的说一说出口,本在默默观察情况的沈知文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沈玉笙是女子这件事大部分人都知道,可知道是一会儿,躺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啊,毕竟人身上穿的可是男子衣服。 “楚楚,不要胡闹。” 沈楚不能理解兄长的意思,她以为所有人都知道沈玉笙的身份,再加上一路过来她本 来就没什么估顾忌,被兄长这么说了以后越发想跟沈玉笙一起睡:“我又怎么胡闹了,沈知文你别老是挑我的刺,我想跟沈兄一起睡那可是有原因的,她现在——” 沈楚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原因无他,她突然想起了沈玉笙之前的叮嘱。 说好不会轻易把人家有孕的事情给说出去的,如今差点就要说漏嘴了。 沈楚拧着眉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唉怪她嘴巴太快了。 在场的人多是聪明人,即便沈楚没有把话给说完,人们还是意识到了她话中有话,目光纷纷转过来。 一堆人里边最为敏感的人就是南宫青,每每与 沈玉笙相关的话题,他都是竖起耳朵来听的。 “她怎么了?” 沈楚瞥了沈玉笙一眼,又看了看南宫青,咬了咬牙说:“沈兄身体不好,今天白天的时候就很不舒服,现在到了晚上好好休息一下也没什么不对吧?” 直觉告诉南宫青,沈楚想说的不是这个。 就在他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沈玉笙本人开了口。 “楚楚,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身体已经调养过来了,不仅不用休息,就连晚上熬夜都没事。” “可是——”即便如此,沈楚还是很担心。 她劝说的话语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沈玉笙直接堵了回去。 “好了 ,你折腾了这么一天想必也累了,就先去休息吧,屋子里的床不大,一张给你,另一张留给受伤的那位,其他人就辛苦一下,先熬过这一夜吧。” 只要平安的熬过这一夜,离开这个怪地方以后,很多事情就都不用顾忌了。 “听沈公子的。”沈知文也符合了。 除了负责守夜的人以外,众人各自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休息。 夜晚本来漫长,就着风声与呼吸声,他们原本能够安睡才是,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静下来以后屋子里的气氛就开始变得诡异起来,再加上屋子里边的灰尘气味太过浓重,他们就是有心睡觉也睡不着。 第七百四十三章 偷偷摸摸 夜已经很深,外头什么声音都没有,屋子里边也是静悄悄的,估计是因为今天赶路赶得太累的缘故,前半夜因为灰尘味道太重,或者是其他原因睡不着的人,都渐渐闭上了眼睛,有人是在闭目养神,也有人已经睡着。 就比如沈楚,前边还在抱怨屋子太臭床板太硬,被沈知文训斥一番以后乖乖躺了下来,没过一会儿人就已经沉沉睡去。 沈知文自己靠着床榻,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两个守夜的侍卫在外边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沈玉笙突然感到有那么一点点的无聊。 她本来也应该进入梦乡才是, 准备闭上眼睛休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自己远在平南的相公,睡意就消去了大半。 明月皎皎,星辰暗淡,这样静谧的夜色有种别样的美感。 不知道相公身在平南,是不是也会抬头仰望天空呢,他会不会跟自己一样看见这轮明月?看见以后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沈玉笙越想,心情就越发沉重。 这一刻的她无比的想念乔音,恨不能插上一对翅膀飞回到他的身边。 可惜这只能想想而已,此地距离平南路途遥远,想要赶回去的话,现在启程也需要一段挺长的时间,总之她想要见到乔音,还得慢 慢等呢,即便心急如焚不想等也得等,毕竟眼下最令人忧心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但愿到了楚国以后,之前制定的计划可以成功实施,只要能够弄到粮草,他们就能启程回到平南了。 沈玉笙迷迷糊糊的想着,神思忽然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就在她思绪沉沉准备陷入梦想的时候,一阵冷风忽然从身边吹拂而过。 起初他以为这阵风来源于没关紧的窗户,并不在意,可风吹过以后忽然又响起一阵衣料摩擦的悉悉索索声调。 有人在动? 沈玉笙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眼睛打开一条缝隙。 之前因为她对 樵夫的防备心理,所以挑选休息的地方时,她故意挑了一个一眼能够看见樵夫的位置,如今不过抬了抬眼皮子,她就看见了樵夫蹑手蹑脚起身的模样,就像是怕被人发现一样,樵夫的动作很轻,要不是明确见过他身上的伤,沈玉笙几乎都忍不住想要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之前那个人。 身上有伤却还行动自如的人,恐怕不是一般人吧? 正思索的时候,她亲眼见到樵夫从袖子里边翻出来一包东西,他捏着那个两个指节大的小药包,缓缓往桌上油灯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究竟要做什么? 沈玉笙揣着困惑暗中观察, 试图看清楚樵夫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说这林子怎么回事,晚上鸟不是应该好好待在自己窝里睡觉的吗,怎么胡乱飞呢?你看那边,又飞起来一堆!” “行了你别说话,我又不是眼瞎,当然能够看见那些鸟飞起来的样子。” “那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害怕有用么,这地方这么邪门,有空害怕还不如聚精会神想想要是突然跳出来个人我们应该怎么办,屋子里边那两位可都是大人物,要是有点什么闪失,我们恐怕都不能活着回到平南!“ 门外两个侍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第七百四十四章 药粉 估计是樵夫被突然响起的声音给吓到了,侍卫们说话以后他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外头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什么声音都没有以后他才再次开始动作起来。 沈玉笙亲眼看着他蹑手蹑脚的走到桌子旁边,手缓缓伸到油灯灯罩上。 借着灯火,他缓缓把自己手中的一小包药粉给铺开来。 因为距离相对比较远的缘故,沈玉笙不太能够看清楚樵夫手里拿的那药粉究竟什么模样,只能隐约看见是白色的一堆粉末,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功效。樵夫似乎是对这药粉很是忌讳般,没敢把药粉往自己身边放,就连动作的时 候都是非常轻悄的,像是害怕自己身上沾到药粉一般。 沈玉笙看着他缓缓抬手,缓缓把粉末给扬起。 眼看那白色的粉末就要被他倒入火中,沈玉笙突然睁开眼睛。 就在她准备出声制止樵夫的时候,有人先她一步出手,直接上前两步把樵夫的整个肩膀给卸了下来。 沈玉笙定睛一看,发现那人竟然是南宫青。 还以为整个屋子里边,没睡着的人就自己一个,万万没想到,原来南宫青也醒着,那么刚才樵夫所作的那些小举动,他应该也都看见了吧? 沈玉笙想到这里,心情突然宽松许多。 那樵夫似乎是根本 就没想过南宫青会突然暴起,以至于被按到桌上的时候还有些愣,直到钻心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他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可能要栽在这里,连忙发生求饶,用自己学的不太舒畅的楚国官话说:“大侠饶命!” 屋子里边的动静成功惊醒了其他人,众人纷纷睁开眼睛,视线很快就汇集到樵夫的身上,就连门外两个负责守夜的侍卫也被惊动,打开门探进来一个脑袋。 “出事了吗?” “没事。”南宫青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两个侍卫面面相觑,转身又出去守夜去了。 沈楚也被这不小的动静给惊醒,朦胧的眼睛转啊 转,最终把视线停在樵夫的身上。 “这是怎么了?” 沈玉笙笑着走到她的身边:“与你无关,在谁一会儿吧。” 或许是因为心大的缘故,又或者是今天白天的时候赶路实在太累,沈楚听到她的声音以后,抬了抬眼皮子看了不远处的宋捷一眼,竟然真的躺下继续睡觉去了。 众人又把视线转到樵夫身上,宋捷已经开始询问情况。 看着樵夫躲闪的目光,直觉告诉沈玉笙他或许不会说真话,便决定亲自察看刚才扣下的物证。 “那药粉且让我瞧瞧?” 沈玉笙说话在南宫青这边一向管用,虽然不知道药粉究竟 什么成分有没有危险,南宫青还是把药粉给沈玉笙推了过去。 “还不知道这药粉究竟是用来只怕什么的,你察看的时候注意一些。” 沈玉笙拧着眉头答应一声,手缓缓把药粉推到自己面前。 向来谨慎的她怕动作大了会扬起灰尘,所以动作极轻,就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生怕把这药粉给扬起来。 她小心翼翼凑近,把药粉外观仔细察看一边,又闻了闻味道以后,终于确认药粉的成分。 “这并不是毒药,而是用特殊药材制作而成的一种迷药,放入火中燃烧之后会散发出一种味道让人浑身无力陷入昏沉的状态。” 第七百四十五章 图谋不轨 前世在平南皇宫的时候,沈玉笙见过不少肮脏龌龊的事情,那些争宠的女人们为了让皇帝多看自己一眼不惜对身边的人下毒手,使毒就是她们最常使用的手段之一,前世的沈玉笙有好几次差点被陷害成功之后,便长了教训,特意去研究了一遍毒粉的种类,还有种种研制的方法,如今已经可以算是精通,辨别这种药粉自然不在话下。 这一手段还是头一回在人前所有,所以众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尤其是南宫青,脸上诧异不说,甚至还皱起了眉头。 “我竟是不知道你还会这种手段?” 他隐约记得沈玉笙擅长女红,还对谋 略之事有所了解,却不知道沈玉笙竟然还通药理,在自己没有关注她的时候,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对此南宫青真的特别好奇,若不是顾忌这2在场不仅自己人,还有沈知文的人,他已经把心中疑惑问出口。 沈玉笙听到他的问话,身子微微一僵,表情有些闪躲。 “您这样的大忙人,怎么会知道我的私事?” 这话说得不多! 话一出口沈玉笙就觉得自己错了,前世养成的习惯不好轻易改变,导致她跟南宫青说话之时总是忍不住添上自己的情绪。 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以后得改。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情绪变动,还有心中 各种弯弯绕绕的想法是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的,比起他们的恩怨,沈知文还是比较担心那个想对他们下药的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宋捷,你盘问这樵夫以后,他跟你说了什么?还有这桌上的药粉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他招认了没有?” 宋捷回眼摇头,神情有那么一点点的复杂。 “他没说。” 樵夫岂止是没说没招认,他甚至还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图谋不轨。 明明人是偷偷摸摸干事的时候被抓到的,就连物证都被人家给攥在手里,可樵夫竟然死不认账,似乎是笃定他们这些人不会懂得药粉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一样,嘤 是说药粉没毒,只是能够让人安眠而已。 为此樵夫甚至还辩白说:“恩人你们从梁国一路来到这里也不容易,我这是担心你们晚上因为环境的原因睡不好觉,明天不好赶路,所以才会在半夜三更的时候翻出自己藏了很久的安眠粉想要放在火里,想让你们睡一个好觉好好休息,仅此而已!” 宋捷挑高眉头,对樵夫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若药粉真的只是帮助人睡眠的,为何他在众人睡觉之前不拿出来,非要等到人家都睡着以后才偷偷摸摸动作? 联系到这樵夫之前的种种行为,直觉告诉宋捷樵夫肯定有鬼。 与此同时,他也 发现了樵夫的一个小动作,不知何故,他总是把目光给转到窗外,神情略有些焦急,看起来就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到来一样。 宋捷心头一紧,再次把樵夫给按在了桌子上。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还不快说?” 樵夫大惊失色,就好像是真的害怕他们会杀自己一样,他脸上的惊恐毫不掩饰。 “大侠,我真的没有害你们的意思,这药粉真的只是帮人更好进入睡眠而已,您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在我身上试试!如果这真的是毒药,我是万万不敢在自己身上试的,大侠您要信我啊!” 樵夫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去拿桌上的药粉包。 第七百四十六章 逃跑 看到樵夫伸手抓药的动作之后,沈玉笙下意识放声喊了一句小心,同时伸出手去想抢过那小小的药包,她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樵夫竟然敢如此坚持,见药粉被她抢先拿走,他面**狠之色,粗粝的手掌直接拿起桌上的油灯往沈玉笙的脸上砸。 沈玉笙吓了一跳,抬手护住自己的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南宫青出了手,只见他拧紧眉头用手掌挡下了砸过来的油灯,可挡住沈玉笙的同时,他的手也被火焰给烫伤。 打小被人疼着宠着长大的贵公子哪里经受过这种疼痛,当即**一声,连着往后退了三步。 不巧的是他身后 便是桌子,于是腰部撞倒桌子边缘发出砰的的声响。 沈玉笙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根本就没想过南宫青竟然会出手帮自己,所以见到这副场景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比较好。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沈知文。 “抓住他!”他吩咐自己的手下道。 可还是晚了一步。 毕竟这木屋是樵夫的地盘,他们这些外来人士虽然已经在这里待了好一会儿,可对环境的了解仍旧没有樵夫来的深切,就在他们想要动手抓人的时候,樵夫已经依靠房子布置跑到了门口,眼看就要开门出去。 樵夫的目的究竟如何,他 们谁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他身后究竟有几个帮手,所以谁都不想让他逃出去。 就在樵夫握住门把手时,南宫青强忍手上疼痛放声道:“来人啊!” 外头负责守夜的两个侍卫听见声音,立马推开门进来。 瞧见屋子里边的局势,他们怔愣片刻,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看见樵夫猛然朝他们扑了过去,那架势,简直就像是草原上瞧见猎物的猛虎。两个侍卫皆是一愣,虽然不明白情况如何,但是本能告诉他们屋子里边出了事,所以樵夫扑过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躲开,而是硬生生接下,然后用手去抓樵夫的手臂。 众人见状,都松 了一口气。 这两名侍卫都是南宫青身边负责保护的人,身手在一堆人中算是上乘,若是有他们拦着,别说樵夫是个受了伤的普通人,就算是身后不错又没受伤的江湖人士都不一定能够出去吧? “抓住他们。” 南宫青咬牙吩咐着。 两个侍卫不约而同的答应一声,各自按住樵夫的肩膀,眼看就要成功把人给按到在地时,樵夫突然暴起。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没看见这边的情况吗?”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盯着门外的一片漆黑,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人埋伏一般。 沈玉笙心中的不安,正是在这个时候汹涌起来的。 “那里会不会藏着人?” 她拧着眉头往那处瞧,却始终没能瞧出一个所以然来,那处始终寂静,简直像是一个坟墓一样,就是因为这份寂静,众人才意识到那处不对。 “肯定有人在那边躲着,我们先关上门退回屋里。” 说着,两个侍卫扣着樵夫的肩膀我那个门里走去。 就在他们想要伸手去把木屋的门给关上的时候,阴暗的角落突然飞出来一支羽箭,嗖的一声直接射到门上。 放在站在门边的侍卫大吃一惊,就连脸色都变了,他不敢想象,若是刚才自己没有听沈玉笙的话,仍站在门边会怎么样,这羽箭射来,恐怕是得要没命的! 第七百四十七章 山匪 根本就没有人预料过会出这种状况,所以羽箭射过来的时候他们都愣在原地,神情好像是见了鬼,还是沈玉笙眼疾手快直接砰的一声关上门,又把樵夫给抓了进来。 本来以为自己有希望跑路的樵夫瞧见如此情况,顿时面如死灰。 “宋捷,你问问他外边那些埋伏的究竟是什么人?” 沈知文把自己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目光下意识在南宫青的身上打转。 还以为这一路从梁国到楚国,只要他们足够小心就不会碰到什么大事,就会一路安安稳稳,所以沈知文甚至都没带上几个护卫来,这一路走来谨慎又小心,就是怕暴露南宫青 和沈玉笙的身份惹来麻烦事,结果现在好了,他们不去找事,事情还是找上了门。 若是南宫青和沈玉笙在这里出事,可怎么跟平南的人交代。 一想到这里,沈知文头疼不已,只能选择把希望托付在宋捷身上。 与此同时,宋捷已经把问题问了一遍,得到樵夫的答案以后,他转头把话语都给复述了一遍。 原来外头埋伏的人并不是听说南宫青与沈玉笙身份之后,特意过来刺杀的刺客,而是盘踞在这座山林中的山匪,这樵夫也是山匪中的一员,他之所以会在林子里边受伤晕倒,是因为之前官府的一次围剿行动没跑掉,误打误撞 被他们给救了下莱,之前他出去如厕很久才回来那次,就是偷偷摸摸跟山寨里的兄弟传递消息。 “真是太过分了!“沈楚放声大骂,望向樵夫的目光恶狠狠的,“我们对他可是有救命之恩,他不想着怎么报恩也就罢了,竟然还通风报信让别人埋伏我们并且动手,像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沈玉笙面露诧异的看着沈楚:“你不是在睡觉么?” “本来是在睡觉,”沈楚撇了撇嘴,神情有那么一点点的委屈,“可是你们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只要不是个死人都应该醒了。” 说的也是,不仅刚才抓人的动作不轻,就 连关门的动作都不轻,这种境况下,能够继续睡着的恐怕也就死人了。 “我刚才也是这么骂他的,他说本来不想害我们,就是进了木屋以后临时起意,想抢走我们身上值钱的物件。” 沈楚一听颇不乐意,直接抄起地上的一把椅子:“我就是死也得要拉他下去给我垫背!” 樵夫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心里还是慌张的,一见沈楚抄起椅子要往自己身上砸,他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往后退去,神情惊慌的同时嘴上还不时叽里呱啦的说着些什么。 “不要胡闹。”沈知文轻声呵斥道。 听到兄长的声音, 沈楚的心情这才平复了一些,不过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有有那么一点点的惆怅与担忧。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要说怕死,其实也不是,沈楚就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值得,想她在东琉城混迹多年,干过的好事坏事数不胜数,有的人甚至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比她活得好,这一辈子其实是足够的,可是真面对死亡的时候,忍不住又有些遗憾。 那种感觉,沈楚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就像是有人在心上剜了一刀,少了什么东西一样空落落的。 “我还不想死。” 沈知文神情微变,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小小年纪不许乱说话!” 第七百四十八章 交易 沈楚本来在为自己的人生惆怅不已呢,一听沈知文这话顿时又来了精神:“现在我们不是已经被人给包围了吗,难道我说的这些不是实话,还是说沈知文你有什么办法能帮我们逃出这里?” 她一边说,一边眼眸放光,就好像是瞧见希望般看着沈知文,看得人家都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了。 “咳咳,”沈知文轻咳试图化解尴尬,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没有。” 沈楚一下子就炸了:“没办法那不就是死定了么,那我在临死之前为我短暂的生命稍微感慨一下没有什么毛病吧?” “其实办法还是有的。” 就在众人都万念俱灰的时候, 宋捷突然拎着樵夫的后衣领子开了口。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一双双眼睛都是亮着的。 “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们平安离开此地?” 此时外头天色很暗,甚至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透过门窗缝隙,他们可以隐隐瞧见外头的山匪,他们手中各自举着一把火,借着火光隐隐现出庞大的影子。沈玉笙粗略的数过,山匪的人数大约在二十到三十人之间。 这点人数,若是南宫青的侍卫们都在的话,恐怕问题不大,可他们都不在,唯一能打的就五个人,恐怕他们挡不住这些早有准备山匪吧? 到时候真打起来, 他们能做的估计就是保住一两个人平安离开。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而最坏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一起死在这里。 “办法也是这个人提出来的,他说他不想死,若是我们也不想死的话,我们可以选择跟他做一笔交易,就是放下所有的钱财,以命换命,只要他不死我们就能够平安离开。” 对于这个办法,其实所有人心中都存有疑问,没有人敢相信,这个樵夫的命如此金贵。 “他在山匪窝里究竟有什么地位?”沈玉笙不解的问。 “好像是二当家吧,我刚才也问过了。” 若是一般的小山匪用来交换恐怕换不了他们的命的,但是山匪的二当 家就不一样了,若是真的把人给换出去,对于他们而言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就让他自己去谈。” 宋捷点头答应,转脸面对樵夫的时候又换了一副脸色,也不知道他究竟跟樵夫说了些什么,叽里呱啦说了几句话以后,樵夫就耷拉着脑袋,把门给打开出一条缝隙。 沈楚看着心悸不已:“他开门做什么,不会是想要跑路吧?” “肯定不是。”沈玉笙心想木屋里边这么多人,几乎每一个人都是身强力壮的,樵夫一个受伤的人,恐怕连自己跟沈楚都能轻松把人给控制住,这种时候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选择跑路,“他应该是在跟外 边那些山匪谈话。” 事实证明沈玉笙是对的,樵夫探出脑袋跟外边的山匪们说了几句话以后,那边的敌意好像少了许多。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都商量了些什么,说到后边,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山匪竟然都走到了明面上来。 借着昏暗的灯火,沈玉笙勉强见到了那些山匪的模样。 那都是一些身强体壮的汉子,一个个膀大腰圆,手里都拿着刀,神情之凛然,让人一看就能看出对方并不好惹。 看着这些山匪的模样,再联想到地窖里那些尸骨,沈玉笙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那些被杀死以后扔进地窖的可怜人,必定也是被山匪暗算死在屋子里边的人! 第七百四十九章 山匪的内斗 沈玉笙他们这些外地人听不懂楚国的方言,但是山匪们却能听懂樵夫的话语,一听到樵夫说放走屋子里边那些人以后,站在队伍最前边,也是脸上横肉最多最凶神恶煞的人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握刀的手又添了几分力道。 “还真是把自己给当回事了。” 旁边有个相对矮的,但是一看就知道脑子精明的汉子微微眯起眼睛,心中顿生一计。 “老大,我有一个办法!” 被称作老大的那位,也就是山匪头子一听这话,眼睛一亮连忙追问:“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在卖什么关子了,赶紧把你想到的那些点子都给 我说出来!” 在山匪头子的眼中,放人是绝对不可能放人,就是连着二当家给一起弄死也不可能把里头的人给放出去。 人在江湖上混嘛,讲究的就是名声两个字,他在这一带纵横多年,好不容易才在山匪圈子里边打出来一点凶恶的名气,今天要是为了所谓的兄弟的一条命,把到嘴边的肥羊给放走,以后事情传出去了,他还怎么在这里混? 所以山匪头子说什么都不愿意放人。 瘦子的计划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只见他凑近一些,在山匪头子耳边说了几句话,立即把人说的眉开眼笑,就差脸上笑出一朵花 来。 “你小子不错,很有前途,今天的事情要是能成,二当家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瘦子微微一笑,好像是不好意思般低下了自己的头。 与此同时,从门缝里探出来脑袋的樵夫不乐意了,他心想自己都整个这个模样了,甚至可以说是命悬一线,再晚一点儿做决定说不定沈玉笙他们要杀人的,他好不容易才在山匪窝里混出来一点名声,他还不想死啊! 于是樵夫扬声催促说:“大哥,你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 樵夫声音说得凄惨,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凄惨无比的模样,如此情状,那边的人要是真想要 留下他的性命,应该会毫不犹豫立马出声才是,结果却拖到现在还没做出决定。 沈玉笙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她怀疑山匪那边的人根本就不想救下人质的时候,那边的人终于开了口。 “你放心吧弟弟,我们都多少年的兄弟了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你跟里边的人说,只要能你人能平安,别说是留他们的性命,就连财物我都不可以不抢!哎呀,钱财那些身外之外怎么能够跟兄弟你的性命比较呢,只要你能平安出来,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 听到山匪那边的话,樵夫差点流下眼泪来。 其他人听不懂 楚国方言,自然也就不知道他们叽里呱啦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他们能够看出人质脸上的激动表情,所以他们自己也变得高兴起来。 “那边的人是答应了?” 在场众人中唯一能够听得懂楚国方言的自己人宋捷,听到这句话便点了点头。 “不错,他们答应了。” 明明山匪那边把话说得很满,语气也是十分真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宋捷总是有那么一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他们已经答应要让我们平安出去,但是我还是觉得留一个心眼比较好。” 沈玉笙对宋捷的顾虑表示赞同,沈知文与南宫青亦然。 第七百五十章 死不瞑目 他们口中所谓的留一个心眼,便是在离开木屋的时候让樵夫走在最前边,同时沈楚与南宫青走在最后面,若有变故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回到屋子里边。 南宫青对这个安排,起初是拒绝的。 他一看沈玉笙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自己好歹是个男人,不仅跟女人一样躲在队伍的最后面,而且还是躲在女人的身后成什么样子?若是他们能够平安离开此地,事情传扬出去他的脸面也不好看,所以南宫青坚决反对这个安排。 “要走,也是我走在你们前面。” 他一边说,一边把沈玉笙给拉到后边。 沈玉笙拧紧眉 头,直接反握住他的手,肌肤传来温热让南宫青有片刻的怔愣。 “你的身份有多特殊应该用不着我们来给你提醒吧?还是走在最后面比较保险一些,毕竟平南那边需要你。” “可是乔音——” 沈玉笙半低眼眸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若是乔音知道此时此刻他们面对的场景,恐怕也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听着外边的声音,他们一个接一个离开木屋。 就在最后一个人走出屋子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证明了他们的警惕是有用的。 箭矢破空而来,两三支都穿过了樵夫的脖子。 因为没有预料 过这种情况,再加上被穿过的脖子很疼的缘故,樵夫猛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扑腾了一下自己的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将要溺水的人。 沈玉笙眸色微沉,和其他人又退回到屋子里边。 她料到那些山匪同意放他们离开,而且是不抢银子的方式离开必定有诈,但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狠。 眼前这位明显是他们的兄弟,竟然也能做出这等狠手来? “看来我们得换个办法了。” 就在木屋里边的人心乱如麻的时候,山匪之中也引起了一阵骚动。 “刚才那个人是二当家吧,谁对二当家动的手?” “足足有三支羽箭 射中了二当家的脖子,恐怕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就在山匪们各自争执的时候,山匪头子咳嗽了两声,摆手示意他们先静下来听自己说话。 可这种时候谁还能静的下来? 山匪们一向自由自在不受拘束,有时候连头目的话都不带听的,更何况是在这种亲眼见到威信更高的而昂家被自己人动手射杀的时候呢?人群就像是炸了窝的马蜂,叽叽喳喳自顾自说话,其中不时有争执的声音传来,话里话外谁都离不开二当家! 山匪头子看着他们的反应,听着他们的话,心中的怨恨越来越深。 他就知道老二留不得,如今 这场面可真是印证了他的话了! 现在老二受伤快死的时候他们都这么在乎,要是让他再活几年那还得了?到时候说不定底下的人已经反水,山匪头子的位置也会被老二给捏在手里吧! 想到这里,他越发心狠起来。 “你们要是再说一句话,小心老子把你们也给杀了!” 怒吼似的声音终于在嘈杂声调中杀出一条血路,正在叽叽喳喳议论的众人一听山匪头子的话,都愣在原地,刚才谈论的安歇话题,一瞬间好像都已经不重要了。 “老大,您刚才说也?二当家刚才被咱们自己人给误伤,不会是您给动的手吧?” 第七百五十一章 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聚集在山匪头子的身上,他们的眼神有惊愕,有不解,更有恼怒的,尽数被他收在眼里。 若是平时,这种内斗的事情他是不会往外说的,毕竟吃这碗饭最主要靠的还是手底下这帮兄弟,要是因为内斗的事情寒了兄弟们的心,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可现在情况特殊,他根本就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在弟兄们的目光中硬着头皮承认。 “刚才那几支羽箭确实是我让人放出去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山匪一片哗然。 有些胆小的,甚至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中暗暗把中箭 的人给换成自己,啧,还真是令人头皮发麻。 这位老大看来是不能继续跟下去了,二当家可是跟他结拜过的兄弟,山寨就是由他们两个人一点一点给建设起来的,如今山寨规模已成,二当家却被他当成棋子摆布,那么以后他们呢?到时候要是又有利益抉择的时候,恐怕自己这些小喽啰们只会比二当家的下场更为凄惨吧? 山匪们一边想着,一边悄悄往后退了好几步。 即便天色昏暗,火光也是昏暗的,但是山匪头子还是能够一眼看出他们的内心变化,如今往后退的行为,必定也是怕了自己。 他试图补救。 “你们听我说,我之所以对老二动手,是因为他的暗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屋子里边的那些人意图不轨,也知道要是人放出去,恐怕会影响我们山寨的名声,所以就发了狠,让我对他下手,说什么都要把那些人给留住,弄死在这里。” 山匪们面面相觑,似乎都有些怀疑:“二当家真的是这么想的?” 山匪头子心想反正人已经中了三箭,而且被射中的还是脖子,现在老二估计已经在木屋里断气了,话还不是由着自己随便说?横竖死无对证,他们就是想找老二对质,恐怕也得抹脖子跟着一起去死,就连连点头, 故意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老二跟我认识我们,我们两个就像是亲兄弟一样相亲相爱,若不是因为他跟我说起这事,我又怎么会忍心对他下手呢,毕竟是我的手足兄弟不是?” 山匪们性格一向粗犷,再加上对方演技确实不错的缘故,话就被信了七八分。 “老大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人动手,房间这种事肯定是二当家自己要求的!” “你说得对,二当家肯定是不想落到敌人手里!” 或许是因为人临死之前听力会比平时好几分的缘故,又或是因为杀死自己的人是结拜多年的兄弟,所以樵夫在木屋里边 咽气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更准确一点说,他的眼睛是瞪着的,瞪得像是一个铃铛,眼眸中满是对某些人的怨恨。 他这么死了,也是可怜。 一向心软沈楚瞧见樵夫死不瞑目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温软的手轻轻阖上他的眼睛。 如果真的有来世的话,希望他不要这么倒霉碰到这种不靠谱的兄弟吧。 就在沈楚心神恍惚的时候,沈玉笙那边正在谋划离开此地的事情。 因为事态严重,所以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全部人都走是不可能的,我们这边能打的人就五个,估计得留下几个拖住追兵。” 第七百五十二章 不肯走 沈楚和南宫青一起被选出来当做应该离开的对象时,她有片刻的怔愣,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坚决的对众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要么就大家一起走,要么就一起留下来,你们让我自己离开我是不愿意的。” 沈楚心想路是大家一起走过来的,今天碰到这事儿算是一起倒霉的结果,凭什么他们能够留下,而自己就一定要离开呢,沈楚对此很是不满,所以她宁愿死都不离开,甚至不惜为此放了狠话。 “让我自己走还不如把我丢到外边去!” 她的话语若是放在江湖义士们的耳中,或许算得上讲义气,再往大一点的方向说, 甚至称得上忠义两个字,人人称赞的品格放在此时此刻,放在沈知文耳中却变成了无理取闹。 他再也不能保持冷静:“让你走你走就是,为何要说这么多废话,如今形势究竟有多么严峻难道你自己看不出来么?” 从小到大,沈楚还是头一次被沈知文这么说,再配上他恼怒的表情,沈楚一时间有些慌张。 不过那只是一时的,她硬着头皮顶嘴道:“我不管,我就是要留下来,要走的话你让那位贵人自己离开就是!” 话音刚落,她也不管别人究竟揣着什么想法,直接往地上一座,摆明就是跟其他人同生共死的意思,看得沈知 文连连摇头,只觉得无比头疼:“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稍微乖巧一些,明明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却还要无理取闹,这不是存心让别人难堪么?” “什么存心让别人难堪,我不过是想留下来跟你们同甘共苦而已!” 被自家兄长这么指责,沈楚却是一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从始至终,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不走!” 无奈的沈知文只好偷偷给了宋捷一个眼神。 后者会意,趁着沈楚没有注意的时候抬手就是一记手刀,人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陷入混沌的黑暗之中。 晕倒过去之前,沈楚下意识想要去 抓住宋捷的手。 沈知文和宋捷今天所作的事情,她都记下了,等下次她醒过来的时候,一定要跟着两个人好好算上一账吗,把今天的事情连本带利的给讨回来。 他们可一定要活着离开啊! 沈楚一边想着,一边陷入沉沉黑暗之中。 把事情所有发展情况看在眼里的沈玉笙微微皱起眉头:“楚楚这是?” “打晕了一起带走,省的她任性妄为。”沈知文淡淡说了这么一句,转头又望向南宫青,“公子等会儿你们一同离开此地吧。” 南宫青脸色骤然一沉。 “我走了,那她怎么办?” 南宫青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沈玉笙的脸 颊上,像是火焰般有种炽热的感觉,吓得沈玉笙下意识低下了自己的脸,神情也变了一些:“我当然是一并留下。” 若是能够活命的话,谁又愿意去死呢?更何况她腹中还有一个孩子,那孩子还没来得及出世,甚至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若不是因为走投无路,她真的不想就这样死去,可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总不能让南宫青与无辜的沈楚留下来送死? 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沈玉笙摇摇头道:“你只管走你的便是,我究竟是走还是继续留下,与你无关,你也不用管了。” 南宫青的性命比她的性命重要得多。 第七百五十三章 又生变故 原本南宫青自己也知道性命要紧,但是听沈玉笙这么说话以后,他立马就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要紧了。 自己这个皇帝看似重要,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反正平南一直有乔音坐镇不是么,如果自己很久不回平南,或者有失踪的消息传到平南,乔音那边肯定会命人过来追查,届时一查出来,自己跟沈玉笙一块死在了这种偏僻的地方,提起来似乎也是听不错的样子。 一想到乔音当时的表情,南宫青心里就暗自高兴。 总之有乔音坐镇,平南是乱不了的,自己的生死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就是他。 他这么想着,嘴上也是这副说辞。 “ 反正有某人在国内坐镇,有心之人就算是想要弄乱平南的局势恐怕也很困难吧,我的死活这个呢一想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不是么?” 沈玉笙呼吸一窒,有些艰难的开口。 “没有你主持大局,平南只会成为一盘散沙。” 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南宫青为救沈玉笙而被灯盏烫伤的手不经意碰到了桌角,他拧起眉头轻哼一声,神情有那么一些痛苦。 倒不是南宫青娇贵,而是他生来如此吗,金尊玉贵的身份让他打小就没有经历过太大的灾难,有事更是有大把人愿意护在他身前,他受伤的机会少之又少,如今只能说是意外。 因为疼痛,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公子!”两个侍卫见状,脸上都急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他们家的公子,那可是平南最为尊贵的人物,平时磕磕碰碰的机会都少,如今被灯火这么烫伤,说不定会留下伤疤。侍卫们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这里并没有专门用来治疗烫伤的伤药,更没有可用的药草,他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取来冷水敷在伤口上边,然后在心里默默祈祷。 但愿主子能够平安离开这里。 就在他们讨论如何离开此地,究竟谁离开此地,并且为此陷入争执状况的时候,外头的山匪们也起了争执,原因是二 当家的尸体。 人生在世,活的久了以后总是会有一种落叶归根的想法,山匪们也不例外,他们因为种种原因聚集在这里,可以说是为了打下这块地盘付出半辈子的精力,如今人死了,也应该埋葬在这块土地上才是。 所以山匪们希望能够带回二当家安葬,即便能够带回去的仅仅是一句残缺的尸体。 对此山匪中其他人有不同意见,他们以为人死了就没有意识了,往哪儿埋都是埋,不需要搞那么多弯弯绕绕,只需要等木屋里边的人都死光以后,他们把之前的东西都收到口袋里边以后再去给二当家收尸也不迟。 两方人马因为这 个原因,相互争执了很久,直到山匪头子轻咳一声让他们安静下来。 比起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二当家尸体的完整性,他也觉得能收尸就不错了,反正人死如灯灭,也就是闭上眼睛的事,死后在身体上发生的事情他们自己恐怕也不知道,与其做这种没用的事情,还不如让害死死者的人走得难受一些。 所以山匪头子决定,先杀人再收尸。 “我们别在这件事情上继续争执下去了,再这么吵闹下去,说不定木屋里边的那些人就做好逃跑的计划了,为了不浪费二当家的牺牲,我们现在就上,一定要把木屋里边的那几个人都给拿下!” 第七百五十四章 新的变量 眼看那些凶神恶煞的山匪就要攻过来,众人都开始变得急切起来,尤其是沈玉笙,她眉头都拧紧了,直接拉着南宫青的手就往窗户的方向跑:“我观察了一下这里就是通往屋后的窗户,你们只要从这里离开,直接往前跑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我们的马车。” “可那些山匪怎么办?” “当然是由我们给拦着。”沈知文淡淡的接过话头。 他说话的时候,手正轻轻抚过自家妹妹的脸颊,动作之轻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究竟有多少不舍在里头。 “宋捷你过来。” 正守在门边的宋捷听到这句话,连忙快步走到沈知文身边:“公子有何 吩咐?” 宋捷原以为沈知文的打算是带着沈楚一同离开此地,而自己还有其他几个人则负责留在后边拦住山匪,结果沈知文开口说话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猜错,沈知文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 只见他神情凝重的把昏迷的沈楚交到宋捷怀中,轻声嘱咐道:“等你们到了沈家,把情况跟本家的人说一说,他们就会知道应该怎么做。” 沈知文尚未婚配,膝下自然没有子女,他在路上被山匪截杀,也就意味着东琉城沈家的家主位置应该由沈楚继承。 沈楚以前在东琉城的时候可以说什么事都没管过,家里运营的事全凭他一人,如今 乍然坐上家主的位置,恐怕还需要本家的人多多帮忙,正是因为如此,沈知文才会让他们先回本家,再回东琉城。 宋捷紧紧抱着沈楚,神情愈发变得凝重起来。 “小姐要是苏醒以后知道这件事——” 沈楚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把沈家,乃至东琉城都整的天翻地覆吧?可这些沈知文都不在意了,毕竟是一个将死之人。 “你们快走吧。” 就在他推着宋捷带上沈楚和南宫青离开木屋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后便是尖叫的声音。 如果是山匪打上前来,不该是这种声音! 沈玉笙揣着满腹疑惑缓缓走到门边 ,借着门上那道小小的缝隙仔细观察外边的情形,意外发现情况有变化。 “你们来看,那边好像多了一伙人!” 沈知文不解,连忙冲到她身边仔细观察情况。 还真是多了一伙人! 只见山匪昏暗的火光之外,多了许多火把的亮光,连带着多起来的还有脚步声和各种嘈杂的声调。 “这会不会是来救我们的人?”沈玉笙话音刚落,忽又拧紧了眉头,因为她亲眼看见,新出现的那伙人身上穿着与山匪们差不多一样的衣衫,借着昏暗灯火乍然看去,就像是一伙人吧,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忍不住漏掉一拍。 如果新来的那些人也是 山匪,那他们这一行人也未免太过倒霉了吧? 这一路走来碰到官差阻拦不说,竟然还碰到山匪劫财,若是这些人与那些山匪是一伙的,恐怕他们连逃都逃不出去吧?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走不走已经不再重要,众人都屏息凝神,静静的看着不远处新来的那支队伍,心中暗自猜测是敌是友。 就在他们用疑惑的目光把外头的场景打量的时候,后边来的人默默接近,等到距离足够的时候都突然拔出了道。 刚才那凶神恶煞的山匪头子估计是没来得及防备,竟然就直接摆砍中了。 见此情状,木屋里有人欢喜非常。 “他们不是一伙的!” 第七百五十五章 剿匪的官差 像是一个久在黑暗中的人乍然看见亮光,木屋里边所有人的眼睛都是明亮的,他们还以为这地方偏僻,根本就不会有人在附近经过呢,没想到今天竟然幸运到如此地步,若是外头那些人真的不是一伙的,甚至还是山匪们的仇家的话,他们平安离开这里的机会会大大增加。 想到这里,众人脸上都多了高兴的表情。 因为心中有期待在,所以气氛活跃了一些,不过并没有太过松懈,毕竟现在情况还不分明,谁都不能肯定那些穿着跟山匪们差不多衣衫的人究竟会不会反过来捅刀子,故而松懈高兴的时候,还有着那么一点点的戒备。 但愿那 些人不是另外一伙山匪,他们这么祈祷着。 就在他们为另外一伙人的来路感到困惑不解的时候,山匪们亦然,他们借着昏暗的灯火看清另外那些人的脸,神情有些古怪。 “奇怪了,附近会做这种打扮的人不都是我们这边的人吗,为何他们穿着跟我们差不多的衣服,却要对我们动手,难不成是误会了什么?” 想到这里,山匪再也没有闪躲,反倒是迎着往前走了好几步,冲着那群冲过来的’兄弟‘摆了摆手,“你们看清楚,我们身上穿的衣服是差不多,可千万不要认错了人!” 冲过来的那伙人里有一个清秀的年轻人,听到这话冷冷 笑了一声。 “打的就是你们。” 趁着山匪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欺上前,正因如此,山匪们才能够看出他们与自己的区别究竟在哪里。 他们的手臂上系着一条黑色的布巾,上边有一种特殊的,但是看起来非常眼熟的图案。 山匪疑心自己看错,擦了擦眼睛又看了一次,确定图案是真实存在的以后,他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是——” 估计是有人早就盯上了他的脑袋吧,山匪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想要说的话给说完,就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痛,再低头时,竟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跟身子分开。 原来是带 头往前冲的年轻人用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算是知道来人究竟什么身份,又有什么目的,也无从说起。 他只能瞪大自己的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倒在血泊之中。 就在山匪与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厮打在一起的时候,沈玉笙正凭借昏暗的火光观察外边的局势,她清楚的点清了外头的人数,也看明白了两方的地位。 “新来的那一对好像占据了优势,我们要不要趁着现在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转头去问其他人。 没有人说话,因为大家都在掂量着轻重,这毕竟是与性命相关的大事,他们谁都不敢怠慢,唯独 沈知文与他们的反应不一样,众人观察局势的时候,他的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布巾上特殊的纹饰出神,就好像是人的那道纹饰究竟从何而来般,这副模样成功引动沈玉笙的好奇心。 “沈兄,难道你认得他们身上的图案,那你知不知道图案究竟意味着什么?” 沈知文点点头:“我怕自己看错,且让我再看几眼。” 说着,他竟然把门给打开一条缝隙,直接透过缝隙往门外瞧,没过一会儿,他自己又探头回来。 “是官府的人!” “什么?” 众人听到沈知文的话都大吃了一惊,好像根本就不敢相信沈知文的话语般,眼睛都瞪大了。 第七百五十六章 别怕 沈玉笙疑心自己听错了沈知文的话,于是重新问了一遍:“沈兄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这荒郊野外的地方,而且时间又是在半夜三更,怎么会有官差出现在这个地方?” 比起官差,她觉得另外一伙山匪,或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武林人士都更要靠谱一些。 沈玉笙问出的话语,也正在在场其他人心中的疑问。 在这种地方能碰到人都算是不错了,更何况是官差呢?他们恐怕连来都不愿意吧! 面对众人怀疑的模样,沈知文脸上依旧挂着笃定的表情:“我早年来过这个地方,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来过距离这个地 方不远处的一座城池,彼时那座城池还是一个很小的镇子,家父看它地段不错在镇子上投了不少银子,后来那镇子就发展成了楚国最繁华的城市,那城市中特殊的官府标志我也记得,就是他们布巾上缝制的那种。” 沈知文的话语在众人之中拥有很高的可信度,连他都说外边那些人可信,应该就是真的可信。 众人一边高兴,一边把目光往外转去。 此时木屋前的空地上,菜园里边已经多了许多尸首,借着昏暗的灯火沈玉笙可以隐约瞧见那些躺在地上的人的模样,一个个都是山匪,并没有其他人,看来这所谓的官差 们战斗力还算不错,若是能够由他护送一路回城,估计不会在碰到什么危险了吧?“ 沈玉笙想着,目光在外头转了又转。 因为不想凭空惹来事端,所以他们在木屋里边慢慢围观的时候,并没有发出什么事情,这就导致官差们解决完山匪之后,才真正发现他们的存在。 “大人,屋子里边好像有人?” 带队的年轻男子闻言眉峰轻挑,转头往木屋的方向看了一眼。 “谁在里边?” 毕竟是头一回见面,彼此都不是很熟悉,所以那个年轻男子转头往木屋的方向问话的时候,众人先把宋捷这个能听懂楚国话语的人呢 给推了出去。 年轻男子饶有意味的看着他。 “大人,我们是半路经过此地的人,从梁国来,准备前往佥都去探亲,半路遇到山匪被骗到了这里。” 宋捷的话说出口之后,年轻男子的神情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放松。 估计是因为周边大部分人都是自己人的缘故,年轻人对木屋里边的人影并不在意,比起这些,他更为在意的是宋捷。 “你是梁国人?” 虽然不明白眼前这位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宋捷还是答应了下来。 年轻男子好像是头一回碰到他这样心大的人,神情微变,没过一会儿便笑了笑:“我还是 头一回碰到你这样的人,你们外地人都是这样,好好的大路不走,偏要走偏颇还很少有人经过的小路,如今碰到山匪也不是很奇怪。” 他嘴上意思听起来像是调侃,但是明白的人都知道眼前这位并无恶意,所以他们并不责备,除了一脸不解的宋捷。 “难道通往不远处的城镇的路,除了这一条之外还有另外一条,它在哪儿?” 被宋捷这么追问着,他竟然一点恼火的意思都没有,听到宋捷在问他就如实回答。 “就在距离你们不远处的地方,哎呀,其实你们也不用感到挫败,外地人都是这个样子,他们就是容易走错路。” 第七百五十七章 计划之外 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轻挑,但是他跟那些凶神恶煞的山匪们之间的区别十分明显,所以木屋里边其他人差不多相信了他的话语,尤其是在年轻人的手下前来禀报说,山匪们都已经悉数拿下,那几个想要逃跑的人也被抓起来之后,沈玉笙他们终于相信眼前这伙人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对了,他们的头目在哪儿?就是在附近很有名的那个?” “地上躺着呢。”前来禀报的那位扶额,指尖指向地上一具明显已经死透彻的尸体,“就是这个人,刚才大人您一过来就用刀砍死的那个,您自己 不记得了么?” 刚才战况太过激烈,他还真是不记得了。 年轻人挠了挠头发,唇角勾起一抹腼腆的笑。 “刚才杀昏了头,也没注意到究竟整死了哪个,我还以为想跑路的那几个才是当家呢,行了不用管我了,你们继续,我进屋子里边瞧瞧。” 此言一出,他的手下露出类似担忧的表情。 “这样会不会太过冒险了,毕竟这伙山匪一向狡猾,之前好几次从我们手里跑掉就是用的各种奇怪手段,如今木屋里边的人究竟什么身份我们都还没有确定,万一大人您进去以后出事可怎么办,我们这些人担待不起呀— —” 属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自家主子给瞪了一眼。 “刚才过来的时候不是清楚瞧见了么,山匪们就是在围攻这个小木屋,这不是说明屋子里边的人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可是——” 下属还想再说些什么,结果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又被堵了回去。 “行了忙你的去吧,我又不是吃素的,万一里面有事难道我 自己不会逃吗?”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下属就是有心相劝也知道自己劝不住,叹了口气转身轻点伤亡人数去了。 而年轻人则缓缓往木屋的方向走来。 随着他越走越近,沈玉笙 慢慢把木屋的门给打开了。 “还挺识趣的。”他笑了笑,三步并做两步跳进木屋之中,“我叫徐谦,是本地的官员,具体什么职位我就不跟你们明白说了,反正梁国的官职制度与出楚国的官职制度不一样,我就是说了你们也不一定能够听懂。” 沈玉笙与沈知文对视一眼,双双从人堆里走了出来。 “徐大人。” 徐谦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正要仔细询问他们究竟在这个地方遇见过什么事情的时候,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沈知文的脸未免太过眼熟了! 他的心跳猛然漏掉一拍,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一把拉住了 沈知文的手,神情很是激动,就好像遇到很久没有见过面的朋友般,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忍不住有一点颤抖:“这位公子我看你有点面熟,敢问你是不是从东琉城来的,姓沈?” 沈知文愣了愣,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被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认出来。 “徐大人怎么知道我来自什么地方,而且还知道我的姓氏?” 如果沈知文没有记错的话,刚才他么谁都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名字吧? “你,你不记得我了?”徐谦猛然瞪大眼睛,好像有那么一点失望般,“我们小时候见过面的,还一起说过话,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第七百五十八章 山匪祸患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毫不掩饰的失望表情,不知道怎么回事,沈知文心中突然多出来几分愧疚,不是他不想记起,而是真的记不起来,脑海中的记忆搜寻过了一遍,根本就没有找到与眼前这位年轻人有关的事情,这让沈知文都开始忍不住怀疑,眼前这位是不是认错了人? 毕竟东琉城,姓沈的人并不少,或许他们之中有那么一个路过过这里,见过这位年轻人吧? 可是硬要这么解释的话,好像还是有一点不通畅,毕竟姓沈的人多,但是与自己容貌相似还姓沈的人真的很少。 “你见过我?” “见过,何止是见过! ”徐谦一脸兴奋的说着话,要不是因为现在在场的人太多,他估计能够从地上跳起来,“十年前你来过这里,偶然路过碰到山匪,救了我全家的性命!哎呀恩人呀,这些年以来我一直在想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报答你的恩情呢,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竟然也能够从山匪手下救下你们!” 虽然徐谦把话说得明白了,但是沈知文还是想不起来。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向对事物过目不忘的他,只要想到十年前的事情,记忆就有那么一点点的模糊,据说是因为之前大病一场的缘故。 他再怎么努力回想,也想不起来这个 姓徐的年轻人。 对方好像是看出他心中的纠结所在,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罢了罢了,想不起来那就不用想了,反正沈公子你只需要知道你对我有恩就是!” 因为是恩人,再加上相遇的情节又如此巧合,徐谦心里高兴得紧,倒豆子一般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全都倒腾了出来。 “这附近山匪盛行有一段时间了,当地的百姓可以说是为此怨声载道,前任官府无能,知道山匪作孽也没有真正下过狠手,估计是因为那几个山匪头子常常孝敬他们的缘故吧?我上个月一上任,就制定好了剿灭山 匪的方案,穿山类似的衣服来这边搜寻,正是计划之一,可巧就碰到了沈公子你!” 说到这里,徐谦忍不住有点唏嘘。 “唉,还好我这次赶了过来,不然那些丧心病狂的山匪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我们来的时候也被这些山匪的凶残给吓着了。” 因为沈知文与徐谦相熟,交流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他的身上。 “天稍早的时候我们来到这个木屋,借着光亮在附近搜寻了一遍,竟在屋后不远处的地方发现了一条极为凶恶的狗,后来又去恶狗的活动范围察看一遍,竟发现那处地窖里有许多白骨。” 徐谦一听这话,直接从位置上跳了起来:“什么,尸骨?” 沈知文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个地方距离城镇十分遥远,又是山匪肆虐之地,估计除了外地路过的人之外都不会经过,所以徐谦不知道这处地窖里藏着尸骨也很正常。 “就在木屋不远处的地窖中,埋着大约十来具尸骨,我们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吓了一跳,后来仔细一分析,感觉尸骨应该是山匪们作案之后留下的,那地窖就是他们用来毁尸灭迹的地方。” 看得出来徐谦是个心怀百姓的好官,否则不会在听说地窖藏尸骨后露出如此愤怒的表情来。 第七百五十九章 惊吓过度 “沈公子你确定你自己并没有看错吗,一地窖的尸骨,那路上得要折损多少人?”徐谦瞪大眼睛,对沈知文口中言语表现出惊讶的情绪来,之前他知道这个地方时常有外地人迷路,更有山匪盘踞在此地趁火打劫,却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遇害。 一想到尸骨成堆,即便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徐谦也为此感到伤感,毕竟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么? 事情太过骇人听闻,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沈知文也不愿意相信,他叹息着摇头,又点了头,有些艰难的开口:“这种事情我怎么敢胡编乱造呢,就是在附近一处地窖之中亲眼看见, 才会感到惊愕,才会说出口。” “既如此,沈公子你且带我过去看看吧,我想瞧瞧收敛尸骨的地方,唉,好歹是条人命,若能找到家属带回故乡安葬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那么官府出钱下葬也不是不可以,求个心安了。” 简单一座坟冢,总比堆在地窖里边好。 左右沈知文也无事,今天晚上胡乱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恐怕也已经睡不着,再过一会儿天都要亮了,还不如跟着出去、 临走之前,他下意识往床榻上沈楚的方向瞧了一眼。 这个小动作被徐谦清楚的看在眼里,因为疑惑,徐谦也往沈楚那边看了一眼。 “ 这位姑娘是,沈公子的夫人?“ “当然不是。”沈知文淡淡一笑,摇头否认道,“是我的妹妹,刚才被山匪包围的时候受到惊吓,所以晕过去了。” 明明有血缘关系的人是沈知文与沈楚,徐谦却表现得比正主更要慌张:“这伙山匪真的是太过分了,幸好我们及时赶到,不然还不知道他们要闹出来什么事!沈小姐没受伤吧,我看她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看,这一趟出来也没带上懂得医术的人,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出发回城?” 沈知文连忙摆手说不用。 “就是惊吓过度而已。” 既然他坚持说沈楚没事,徐谦也不好多说, 目光在屋子里边转了一圈之后,拉着沈知文离开了。 他们一走,木屋里边的人才是真正的放下心来。 一晚上心情起起落落数次,任谁都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今天亲眼所见之事,沈玉笙也不例外,她亲眼看着官差们把二当家的尸首给拖出去以后,便轻轻在沈楚所躺的传遍坐了下来,撑着脸微微闭上一眼。 折腾这么一晚上,可真是累得够呛。 还没等她好好休息,衣袍一角就被人给紧紧攥住,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的攥着。 沈玉笙蓦然惊醒,循着力道传来的方向凝望而去,便见床榻上的沈楚紧紧拧着 眉头,好像是在做噩梦一般,脸色苍白不说,就连嘴唇都是苍白的。 “楚楚?” 沈玉笙轻轻唤了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沈楚仍是一脸惶恐的样子,嘴里不时还念叨着什么。 彼时宋捷也在身边,见此情况把自己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 他一个大男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有些心慌,连呼吸都有些凌乱起来。 “怎么会这样?” 他轻轻把自己的手掌敷到沈楚的额头上,另一只手则敷在自己的额头,两厢比对体温之后,他惊讶的发现区别并不大,意思也就是说沈楚的异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别的什么缘故。 第七百六十章 谢谢 宋捷越发的开始担心起沈楚的安危来,比起眼前这个人出事,他更愿意往自己身上捅刀子。 作为旁观者,沈玉笙半蹙着眉头道:“或许是因为惊吓过度所以做了噩梦吧,我之前听人说过,说是睡前受到太大的惊吓就容易梦到一些比较恐怖的场景,可能是因为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对楚楚的刺激太大了,所以她才会有点异常。”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打打杀杀宋捷倒是会,但是细腻的事情上他一点都不擅长,尤其是在照顾人这一方面,他远远比不上沈玉笙,所以一知道沈楚可是是被吓到了,第一反应就是跟她询问办法,“我们 要不要把她给叫起来?” “不可,我听说这种时候把人叫起来只会让她更加难受。”沈玉笙眼珠子转了转,向宋捷开口提议道,“不如你坐到她身边吧。” “我?”被指使的人脸上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来,就像是难以理解沈玉笙的话语似的,又像是对男女有别之事比较惦记般,被沈玉笙给点名以后,宋捷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后躲。 沈楚看出了他的抗拒:“你们不是未婚夫妻关系么,为何还要不好意思?” ”.....毕竟还未成婚。“宋捷说着,往沈楚的方向瞧了一眼。 之前沈知文每每提起两个人的婚事,沈楚都是一副抗 拒的模样,时至今日宋捷都还没有弄明白她究竟愿不愿意嫁给自己呢。 听着他的话语,沈玉笙没忍住扑哧一笑,直接拉起他的手就送到沈楚手里。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是别管那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宋捷被她这么一说才是真正安分了下来。 估计是因为他与沈楚多年相识相知相伴的缘故吧,他们的手一握住,沈楚紧紧拧起的眉头就舒缓不少,不仅如此,她的脸色也有所缓和,一看就知道人已经从噩梦中脱身。 “我就说了,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瞧见宋捷难得露出来的局促模样,沈玉笙笑着打趣。 她不知道的是,就 在她笑着与宋捷说话的时候,有人的目光正在她的身上打转,那个人就是南宫青。 自己面前冷若冰霜之人,在另外的人面前却是一副温柔模样,任谁心里都有些过不去,尤其是在那两位远没有他认识时间久的情况下,这种不适越发的明显起来。 南宫青皱着眉头暗暗的想着,宋捷他们凭什么能够获得沈玉笙特殊对待,在他眼中,这个人就应该是一副云淡风轻,就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而不是如今温柔的样子!是沈玉笙故意把他区别对待,还是别人对她有特殊意义呢? 南宫青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他兀自为此事纠结的时 候,沈玉笙的目光突然转了过来,四目相对之时,南宫青挑了挑眉头。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盯着自己看,但是沈玉笙还是感到了些许的不适。 眼见沈楚情况越来越好,她犹豫了一会儿,目光又转到南宫青随便处理好的伤口上,如今那处还在用冷水警示的毛巾敷着呢,因为看不见,所以沈玉笙呀判断不出来伤势究竟如何,只能从南宫青微皱起的眉头上得知,他并不是很好受。 好歹是为自己受伤的。 沈玉笙半蹙眉头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朝南宫青所在地方向说了一句谢谢。 南宫青挑高眉头,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第七百六十一章 惊醒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楚,你要不要再说一遍?” 南宫青的话语不仅换来沈玉笙的不满,甚至就连他手底下的那两个侍卫都忍不住开始暗暗吐槽起来,心道沈玉笙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是吐字清晰,就连他们这两个站的位置相对比较远的侍卫都听到了,没理由一直在暗中观察沈玉笙的人却没有听到,南宫青就是故意的,他想要为难沈玉笙! 侍卫们心里有数,嘴上却不敢明说,只敢暗暗用眼睛察看情况。 沈玉笙有点气恼,碍于南宫青身上的伤是为了保护自己,之前有好几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是下意识把自己给护在 身后,种种小动作让她根本生不起气来,无奈只能叹息,再次把自己刚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多谢。” 这回反倒是南宫青给愣住了,他就是想要逗一逗沈玉笙而已,那曾想到她竟然会当真,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听说多礼则意味着疏离,沈玉笙这么郑重的跟自己道谢,岂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外人?这并不是南宫青愿意瞧见的,于是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笑呵呵对沈玉笙道:“说什么客气话,我们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帮你可是见理所应当的事情,何必道谢?” 沈玉笙半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南宫青故作 亲近的话语好像是落尽风中没有得到回应,这让他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适,不过还好,他的尴尬情况很快就被木屋中另外一个人给化解。 沈楚惊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睛。 身处之景致映入眼帘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瞬间的眩晕,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身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刚才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境,梦境里有各种各样的恶鬼,还有那些凶神恶煞的的山匪,明明沈楚从未见过他们,也不曾得罪过他们,他们却硬是对她穷追猛打,一个个唇角都挂着狰狞的笑意。沈楚被吓得放声尖叫,挣扎之间好像紧紧握住了一只手。 一只 温暖又熟悉的手。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个人的脸,但是沈楚有种莫名其妙的心安感觉。 她以为噩梦就这么过去,剩下的只会是安心与美梦的时候,那些恶鬼再度卷土重来。 就连那只给予她力量的,温暖的手也被他们给吞噬。 沈楚下意识往前跑去,向着微弱的亮光跑去,好不容易才追上并摆脱身后的恶鬼时,另外一个人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哥哥?” 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她的兄长沈知文。 她下意识想要伸出手去揽住沈知文的手臂,却只揽住一片虚无,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亲眼看见沈知文的皮肤像是古老陈旧的墙皮 般渐渐脱落,没过一会儿就露出森森的白骨来。 再然后,她就从噩梦中惊醒了。 沈楚的突然惊醒可把木屋里边的人给吓了一跳,他们纷纷转过脸来,神情中满是对沈楚的关切。 其中反映最大的人就是宋捷,他距离沈楚最近,而此时,两个人的手正巧交握在一起。 “刚才是不是做了一个噩梦?”宋捷尽可能用温柔的声音与沈楚说话。 惊醒的姑娘好好还没反应过来般,微微的眯着自己的眼睛,目光在房间里巡视片刻,然后她惊恐的发现,噩梦里的事情好像成真了。 顾不上其他,她拉着宋捷的手就追问:“沈知文去哪儿了?” 第七百六十二章 闹别扭 意识到沈楚这种反应是在担心沈知文的安全,宋捷连忙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公子碰到了一位故人,刚才和认识的那个人一起出去了,估计等会儿就会回来,你不用着急,人没事。” 沈楚半信半疑的松开手。 因为噩梦太过恐怖的缘故,她还是觉得亲眼见到远比亲耳听到有用,此时此刻,最能安抚她的心情的是沈知文。 宋捷向旁边站着的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神色匆匆的出了门。 而这时,沈玉笙也反应过来,倒了一杯水送到沈楚的手中。 “楚楚,你先喝杯水压压惊。” 沈楚接过她递来的水杯愣愣的点头,这才 发现情况不对,明明自己昏迷过去的时候,木屋的情况还很糟糕,外头有许多山匪想要冲进门里来,而他们则是在木屋里边商量着办法,最后他们不是做出决定,让自己跟在场另外一个贵人离开此地了么,甚至为此还不惜把自己给打晕? 可如今她怎么还在这? 沈楚鼻子一酸,就连眼睛都开始热起来:“我今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山匪困住了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又戛然而止,只因为她的目光转到了地上,地上那殷红的血迹证明一切都发生过,这个木屋确实被山匪包围过,而且也有人曾经死在这里。可 如今怎么回事? 沈楚一时间有些整不明白了。 “我们不是被山匪围困了吗,现在情况怎么样?外边的山匪是不是还在?为何你们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 心中疑惑像是连珠炮一样的问出口,沈玉笙竟然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问题比较好。 “我们晚上确实是被山匪给围困了,不过命大,山匪还没攻打进来的时候,就有剿匪的官差赶到。” 沈楚听罢,蓦然瞪大眼睛。 这等巧合的事情,即便是台上的折子戏都不敢这么演吧?难道他们一行人真的有那么好的运气么?这种偏僻的山林,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很少会有人经过地方不 是? 就在沈楚想要继续询问原因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再然后就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随着他们的到来,桌上的灯火闪动片刻,沈楚一时间竟是没看清来人的脸。 直到沈知文匆匆跑到她的床边。 “可算是醒了。” “你还好意思说话!”沈楚只觉得自己胸口里边好像蕴含着熊熊的烈火,烧灼得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时至如今,就算是知道现在他们所在的环境已经绝对安全,她还是忍不住恼火,“我都说了我不走你硬是打晕我做什么!” 虽然动手的人是宋捷,但是沈楚明白,没有兄长的命令宋捷不敢这么 干,所以她把怒火都发泄在沈知文的身上。 后者自知理亏,难得的没有与她争执,反倒是声调温柔的说话。 “当时情况紧急......” 说什么情况紧急,都是借口! 沈楚一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要面对阴阳两隔的境地,眼泪差点收不住,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一把扯住了自家兄长的衣襟:“要走也应该是你走,沈家还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呢,把我送回去成什么样子?” 瞧见这副场面,徐谦有点站不住了。 “沈小姐,你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知文就转头回以淡淡的微笑,意思是让他不用插手,自己能够处理好这件事。 第七百六十三章 比想象中残忍 徐谦其实有那么一点看不过去,毕竟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可是他惦念了十年的恩人,他怎么舍得看恩人难受?可他又实在没有办法。 谁让为难沈知文的人是他的亲生妹妹呢? 作为局外人,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只是默默围观。 只见沈知文轻轻揉了沈楚的脑袋一把,唇角的笑意并不曾褪去。 这个亲昵的举动一下子就让沈楚红了眼睛。 多少年了,自从爹娘离世,沈知文独自撑起整个沈家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对她做过这么亲昵的举动,时隔多年再被揉脑袋,她又是高兴又是愤怒,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究竟 脸上应该露出个什么样的表情比较好:“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赶紧把我问你的问题给解答了,不然我就跟你没完!” 沈知文轻笑一声,目光在她与宋捷身上来回打转。 “你还年轻,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这也不是送她走的理由吧? 沈楚红着眼睛说:“亏你当了这么就的商人,连算数都不会,你活着离开这里明显比我活着离开要划算得多不是么?你要是能好好的回去,沈家的就不会乱,生意还是照常做就是少了个人而已,可我要是活着就不一样了,那些生意经营之事我又不不懂,到时候把家里弄得一团糟 ,谁来帮我处理烂摊子?” “账不是这么算的。” 众目睽睽之下,沈知文不好多说,只从身上翻出来一条手帕,笑着递到沈楚的面前。 在他心中心中,家人可是无价之宝。 “这么大个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脾气也不觉得脸红么,先把你的脾气收收,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就是。” 要不是他开口提醒,沈楚差点都要忘记了木屋里边还有其他人,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沈知文没忍住笑出声。 屋子交给其他护卫收拾过后,众人围着桌子缓缓坐了下来。 沈玉笙默默喝着水,突然想起刚才他 们出去的原因,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忍不住开口询问。 “刚才你们出去以后,有没有见到地窖里边的尸骨?” “可别说这个了!”估计是因为职位的原因吧,徐谦性格爽朗,明明只是见过一面的人,因着他们与自己 的恩人相熟,连带着也当做朋友对待,说话语气一点其他朝廷命官的拘谨模样都没有,浑然一个少年的模样。 只见他轻轻按着的自己的额头,好像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般叹息着说:“我在这附近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情况,真是太残忍了!” 不仅是沈玉笙,几乎木屋里边的所有人, 脸上都流露出困惑不解的意思。 “什么残忍?” 当时见到地窖里的尸骨的人并不多,木屋里也就几个人,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明白徐谦话里的意思,连沈玉笙自己都是半知半解。 “是觉得地窖弃尸之事太过于残忍么?” 徐谦摆了摆手,脸色苍白的回忆着刚才亲眼见到的场景,心情有那么一点沉重,“残忍的不是地窖弃尸,而是他们处理尸体的办法。” 似乎是怕众人听不明白般,徐谦转头吩咐自己的下属:“你去把刚才抓到的那个手指押进来,我有话想要审问。”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时机不好。 第七百六十四章 人心之恶 貌似官府办案审查的时候,一般百姓都应该要回避的,众人寻思着要不要借口出去躲一躲的时候,徐谦好像看明白了他们心里的想法,直接笑着摆手。 “你们是沈公子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不用拘束!” 话说着,人已经被押到屋里来了。 沈玉笙一眼就认出了被押进来的这位究竟是什么人物,刚才山匪们想要围攻木屋的时候,就是他在旁边撺掇,估计在山匪这个组织里边,算得上是谋士之类的身份吧,如今被押之后整个人都是一副狼狈的模样,从他鼻青脸肿的样子来看,沈玉笙觉得刚才他应该没少挨打 。 “这个人就是那群山匪中最有脑子的那个,” 徐谦不仅没有避讳,甚至还向其他人介绍其眼前这位的身份,“别看他人瘦个子还矮,脑子在山匪里边算是比较灵活的那种,之前有好几次围剿都快要抓到人了,就是他又想办法帮忙逃出去的,这次也是一样,要不是我提前留了个心眼,说不定人已经跑了。” 瘦子低低垂着脸跪在地上。 好像是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妙,根本就没有逃出去的余地般,他整个人不抱有任何希望。 “哼,之前就是你,害我们这边折损了不少兄弟。”徐谦一看到他就恨得牙痒, 要不是因为沈知文在场,而且屋子里边还有其他人看着,他早就一脚给这位招呼上去,不管怎么样,先打个半死再问话,这是他以前的习惯。 瘦子应该是知道他这个习惯的,所以整个人都在颤抖。 “少说废话,你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我没有半句怨言。” 徐谦呵呵一笑,低下身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呵呵,没想到像你这种丧尽天良的人竟然有这种骨气,可惜了,今天小爷心情不错,既不想杀你也不想打你,我们按照一般流程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明白我的意思吗?” 瘦子一愣,好像是没料到他 会说出这句话似的,下意识拧紧了眉头。 不过他这人人精似的,很快就反应过来原因,徐谦动手,估计是因为木屋里边的某个人吧,或许这是他的机会! 瘦子心中波涛汹涌,脸上却平静如常。 “那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切一定会如实回答。” 徐谦还真就问了。 “这木屋你应该比我们这些不常过来的人要熟悉得多吧?你知不知道这里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瘦子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神情微微一变,本想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转念一想刚才官差们在木屋附近好一通倒腾,估计连土都翻过了一遍,地 窖里的那些尸骨恐怕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就点了点头。 坦白从宽,这样说来他或许还有机会。 “这木屋起初是一个猎户的家,有一次我们绕道堵人的时候意外发现,就把猎户全家都给杀了。” 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是乍然听到别人陈述的时候,徐谦还是忍不住感到窝火。 “你们如此猖獗,难道就不怕遭天谴么,这猎户全家又没碍着你们,平白无故杀了他们,还把他们家的地窖当做抛尸地点,你们难道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瘦子扑哧一笑,叹息着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晚了。” 第七百六十五章 邪祟之术 其实他们刚开始杀人抢钱的时候,也想过后悔,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人已经杀了,钱也都抢了,后悔也不能把人从土里拉起来,索性就一错再错下去。 徐谦看着他不以为意的模样,恨得牙痒。 “你们杀人谋财?真的只是杀人谋财而已么?” 瘦子被他这么一质问,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当然。” 徐谦冷笑一声。 “地窖里那些尸首我们都发现了,而且刚才还借着火光给捞了上来,你觉得我们会看不出来他们真正的死因吗?” 瘦子目光闪躲,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徐谦脸上的表情。 他在害怕,因 为地窖里那些尸体根本就不仅仅是自然死亡的,而是另有原因,具体什么原因,他不敢说。 从他脸上闪躲的表情来看,是个人都知道不对劲。 “你要是不坦白,小心我把你丢到地窖里去跟他们作伴,让你也尝尝被困在地窖里的滋味。” 徐谦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为了印证话语的真实性,他喊了两个官差进门。 瘦子一看这个架势,怕是要来真的,刚才还波澜不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大人不要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不过就是把他扔到地窖里跟尸骨作伴而已,杀了这么多活人,难道还怕死人的骨头不成? 沈玉笙越看瘦子的行为就越是感觉有猫腻,这人的还怕明明白白表现在脸上,细微之处的动作最骗不了人,所以他应该是真的害怕,不过怕的应该不是那些尸骨? 沈玉笙微微眯着眼睛,像是看戏一样看着他们,静静听着瘦子讲述前尘往事。 他们刚在这处山林中安营扎寨时,此处还有另外一伙山匪,他们的势力更大,而且更狠,瞧见自己的地盘多了几个不懂规矩的毛头小子,就粘着毒打了一顿。 “我们想占这个地盘,但是又打不过他们,心里有恨,就用了另外一个办法。” 沈玉笙没想到这种偏僻的地方,竟然能 够听到神神鬼鬼的邪术。他们为了打败另外一伙山匪抢占地盘,就在路上截杀了许多路人,还把他们的尸骨分别埋在山头八个角落,之前他们来的时候在山洞里瞧见的那两具尸骨,就是他们的手笔。 瘦子的话一说完,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其中包括话最多的徐谦,就连他都有片刻的哑然。 “所以你们的计划成功了吗?” “这,我们也不知道。”瘦子摇摇头,神情复杂的说,“后来那伙山匪是被官府给剿灭的,所以究竟算不算得上是成功,我们自己也分辨不出来。” 徐谦心想山匪是官府剿灭的,关邪术什么 事,就算是要拜也应该拜官府才是,这什么邪术一看就知道根本就没用,便对那一脸纠结的人冷笑着说:“什么山精鬼祟都是空谈而已,用来吓唬小孩子的事情你们也信?还平白无故伤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你们真是该死!” 瘦子呐呐的说:“可是大人,我们山寨中确实也出了不少灵异事件,就连修为高深的道士都说我们山寨中阴气太重......” 徐谦一下子就恼了:“你竟然还敢跟我顶嘴,真是不想活了!老子还是那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遭了那么多报应,都是因为亏心事做太多了,心虚胡思乱想的!” 第七百六十六章 可怜之人 沈楚本来也觉得那些被杀害的人可怜,听到徐谦义愤填膺的话语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徐大人,我能不能问问,他们这个罪名成立以后,回去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会判处死刑么?” 徐谦转头一瞧,发现问话的人竟然是沈知文的亲妹妹,刚才自己用不太好的语气说话的沈楚,脸色顿时变得缓和许多。 “这是毋庸置疑的,山匪们在这地方胡作非为多年,抓到了必定只有问斩一条路。” 这是楚国官府最为严重的刑罚了,可即便如此,徐谦还是为死者感到不平。 好端端的人,又没有犯法,更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仅仅是因 为路过此地,或者是住在这个地方,就要被山匪们如此对待,时候还不能安生,得要压在地窖以及山洞中整那所谓的邪术,想想都觉得可怜。山匪们如此可恨,斩首这种刑罚于他们而言太过痛快了。 “大人,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难道就不能绕我一条生路吗?”死到临头,瘦子知道自己可能躲不过这一道劫,便狠了心向徐谦买可怜。 可惜的是对方连多给他一个眼神的意思都没有。 “饶了你,谁给那些枉死的人偿命?” 说罢,徐谦再也懒得跟他们多说,直接冲下属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把人给带下去关着。 “暂 时还没有什么想问的,进一步的审问还是等到回府以后再详细谈吧。” 一晚上的折腾终于结束,估摸着大家应该都累了,沈玉笙便提议说:“眼看就快要天亮了,我们要不要暂时休息一会儿?” 凌晨时分正是困倦的时候,再加上有官差在场,安全多了一层保证,众人便纷纷打起呵欠来。 本来就没休息好的沈楚更是连眼睛都睁不开。 “天亮了我再喊你便是。” 沈玉笙笑着温柔说道。 眼看其他人各自找到地方坐下休息,沈知文却没有跟着一起坐下,他叹了口气,借口出去透气,人就离开了木屋。 “我也过去。”徐谦 瞧见沈知文出了门,自己也不愿意继续待下去,毕竟他从一开始,心中最大的想法就是跟沈知文叙旧,如今沈知文一个人出门,不正是他跟过去说话的好机会? 只见他出门之后三步并做两步,很快就站到了沈知文的身边。 彼时大门之外,院子之中,官差们还在收拾尸首。 估计是因为这次立下大功,他们心里都异常高兴的缘故吧,一晚上折腾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露出疲倦之意,倒是沈知文的脸色,在昏暗光线的照映下反倒是跟他们的脸色天差地别。 徐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沈公子,你真的不休息一会儿么?这处距 离最近的城池挺远的,紧赶恐怕也得要大半天时间才能到达,你现在要是再不去休息一会儿,可就真的没有时间休息了。” 沈知文听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关心,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困。” “可是你的脸色——”话还没说完,徐谦就自己噤了声,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沈知文的表情。 他疑心沈知文是被血腥的场面给吓到,于是笨拙的想要安慰。 “这些山匪看起来死状凄惨,实际上死的并不冤枉,沈公子你不用可怜他们,应该被可怜的是死在他们手下的无辜人士,他们才真正值得同情,毕竟跟这些山匪无冤无仇.....” 第七百六十七章 埋葬 沈知文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在安慰自己,忍不住笑了笑,在灯光照映下,他微笑的模样恍惚间令人想起玉兰君子之花,徐谦看着看着,竟然就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 就在他面露尴尬的想要道歉的时候,沈知文忽然又转过脸去,好像根本就没有瞧见他的失态般。 “其实我不是觉得他们可怜,我只是有一点感慨。” “沈公子你在感慨些什么?” 心中的好奇驱使徐谦扬声询问,因为对沈知文的好感,以及自己天生外放的性格,他竟然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刨根问底究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万幸 的是沈知文自己也不是很在意。 “从梁国一路过来,在路上见到过太多苦难,如今瞧见这种情形,心里感慨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让徐谦别往下问。 徐谦不好意识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唉,你们这些心细的人就是跟我们这种大老粗不一样。” 两人站在外头说了好一阵的话,其实说是聊天,该称之为徐谦单方面的说话,毕竟沈知文不到特殊情况一般话少,跟眼前这位陌生的,但是又口口声声说跟自己相熟的年轻人更是不知道应该从何聊天,便光顾着听他说话了。不过还好,徐谦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单方面 的说着当年他们的相遇,随后又说起了楚国最近发生的大事。 最令人惊讶的是,徐谦心里竟然有一个计划。 “等哪天有空了,我想去一趟东琉城。” 这个计划让沈知文颇为吃惊,虽说东琉城在梁国是座不小的城池,但是放在楚国来看,东琉城不过是一座小城而已,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楚国这种富庶的地方徐谦不愿意好好呆着,反倒是想要去一趟东琉城瞧瞧。 “为何是东琉城呢,难道徐大人在东琉城有亲友在?” “算是吧。”徐谦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神情有些腼腆,“有一个。” 沈知文笑笑,心想对方救自己于危难之间 ,昨天晚上要不是他们及时出现,恐怕自己,还有木屋里躲着的那群人就要命丧黄泉,当下便动了报恩的心思。 “等徐大人去东琉城的时候,一定要告知于我,我沈家在东琉城虽然不算名门大户,但是招待远方贵客还是可以的,到时候也好让我报昨晚的救命之恩。” 徐谦眼眸一亮。 其实他在东琉城根本就没有朋友,长到那么大,他甚至都没离开过楚国,哪里来的朋友可以在东琉城结交? 所谓朋友,其实就是指沈知文。 听到他承诺说到时候会好好招待自己,徐谦心里乐开了花。 “沈公子你这话我可记下了,到时候去了东 琉城,你可一定要好好招待我。” 沈知文笑着点点头。 说话间,时间已经转到早上。 层层叠叠的山林之中多了几声鸟儿鸣叫之音,遥遥衬托着天际的鱼肚白色,倒是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 古人说欣赏美景可以让人心情舒畅,果然不错。 远远看着山林景致,沈知文觉得自己积存一晚上的阴霾被一扫而空,连带着一身的疲倦都舒缓了许多。 “对了,我忘记问了!”身侧的徐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要紧的事情般,转头来看沈知文,兴冲冲的问,“沈公子你们往后有什么打算,是直接出发赶路,还是去附近的城市中休整几日?” 第七百六十八章 出发 “这事还得等会儿进去跟里边的人商量商量。”沈知文不好做主,毕竟他不是队伍里边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在某些事情上擅自做主恐怕会引起上位者的不适,所以沈知文表现得十分谨慎,“他们醒来之后再问问。” 徐谦点头表示理解,望向他的目光隐隐闪动着亮光。 “其实出于私心,我是想让沈公子你留在这里住几天的,这样以后等我去东琉城的时候,住在你们府上也能心安理得一些。” 沈知文笑笑:“那等会儿我去跟他们提一提。” 没过一会儿,木屋里边的人就陆陆续续的醒转过来,等到沈知文进门的时候,唯一还在睡觉 的人也就只有沈楚。 心想她的意思并不重要,再加上昨天晚上胡乱折腾得太晚,估计她累得难受,沈知文就没有把人给叫醒,只是问了沈玉笙与南宫青的意见,今日究竟要继续赶路还是在附近的城镇上先住几日,以便休整。 “我无妨。”南宫青打了个呵欠,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出发还是留下随便你们就是。” 于是沈知文的目光就落到沈玉笙的身上。 看着她苍白疲倦的脸色,沈知文有一点点的担忧。 “沈公子你以为如何?” “还是先缓两日再继续出发吧。”沈玉笙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语气轻柔的说,“这些日子以 来,大家赶路也赶得挺辛苦的,昨日又出了那样的事情,精神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养好,若是继续前进指不定要出事,还是先缓几天再出发会比较好些。” 沈知文也是这个意思。 “附近就有一座城,徐大人等会儿正要往那边去,我们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走。” 沈玉笙一边答应,一边半低下眼眸。 其实她有继续赶路的打算,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连一向温暖如春的楚国都成了这副模样,更别说是环境更为恶劣的平南了,甚至说不定那边已经下雪,乔音正在为雪灾的事情发愁呢,沈玉笙越想,就越是觉得心情沉重,若是可以的话,她 真想直接赶到楚国本家,早点弄完这边的事情,然后回到平南去。 时间若是再耽搁下去,她的肚子可就藏不住了。 想到这里,沈玉笙下意识往南宫青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凑巧的是,对方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之间,南宫青挑了挑眉头。 这副轻浮的模样让沈玉笙神情凝重的别开了目光。 “你看我做什么?” 南宫青正欲刨根问底的询问时,沈楚也爬了起来,她朦胧的视线在屋子里边转过一圈,最终落在沈玉笙的脸上。 好像是瞧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她猛然瞪大眼睛,连说话的语气都忍不住颤抖。 “沈兄,你你这 脸色怎么回事,这样的苍白,不会是生病了吧?” 沈玉笙心中暗自庆幸。 还好沈楚及时醒了过来,不然要是放任南宫青刨根问底的追问的话,指不定要浪费多少时间呢。 她装作没听到南宫青的问话,目光转向沈楚所在的位置。 “什么脸色,我的脸色真的很差吗?” 沈楚郑重的点了头。 她的脸色岂止是用差一个自己来形容的?那简直就是不能更差了,苍白得好像一丝血色都没有,就连唇瓣都是苍白的,总是沈楚一瞧见她的脸色就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 “沈兄,你肯定是生病了,等到我们进城之后,我得带你去看看大夫! 第七百六十九章 收敛尸骨 听到医馆梁两个字,沈玉笙的心念微微一动。 这一路赶来舟车劳顿,身体时常不舒服,她早就有心想要去医馆找大夫问问情况了,如今经由沈楚的嘴巴说出,到时候行动应该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她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按在太阳穴上,故意装出一副难受的模样来。 “身体确实有一点不舒服,应该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晚些时候等我们进了城,我去找家医馆询问病情就是。” “好!”沈楚连连点头,毫不犹豫的说,“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这地方她们都不熟悉,两个人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于是沈玉笙就点了 头。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沈知文已经出门去跟徐谦说自己的打算。 他到外边来的时候,徐谦正在指挥手下们把地窖里的尸骨都给挖出来,因为这些人都比较可怜,所以他指挥的时候特地叮嘱手下的人轻手轻脚,千万不要毛毛躁躁,省的惊扰了这些无辜被害的亡灵。 “他们都挺惨的,挖出来安葬之后我们就回去复命。” “是,大人。” 沈知文缓缓走到他的身边,目光瞧见地窖中森森的白骨,想到很久之前那些白骨也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故事家世,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时,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即便这座地窖中的 尸骨被尽数安葬,还有其他地方的尸骨尚未收敛..... 徐谦又何尝不知道呢? “能安葬几位是几位,求个心安而已。”他转过脸来,一脸期待的看着沈知文,“对了沈公子,你刚才进门是不是跟里面那几位谈话呢,你们决定好接下来几日的路线了吗,是继续赶路还是留下来休整几日,过两天再走?” ”当然是留下。“不知何故,沈知文对眼前这位年轻人有种莫名其妙的好感,“我们打算跟着你们的队伍一同回城。” “正好呢!”徐谦本来也是这么想的,“这地方山匪肆虐,剿灭了一伙还有一伙你们单独出发上路绝对 我们跟我一起走来得安全!” 等到尸骨尽数被官差们从地上挖出来之后,徐谦又找了景色不错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埋葬。 “我在木屋里边找到了香火,不如给他们点上吧。”沈玉笙攥着香火缓缓走来。 等到尸骨安葬入土,香火也点上后,徐谦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只能在心里祈祷了。” 按照当地的习俗,新坟落成后应该有后人在坟前叩拜,可这些葬入坟中的人连具体姓名都不为人知,更别说是什么后人了,没有后辈能够拉出来叩拜,徐谦就想着从犯人身上着手。 “昨天晚上不是 扣住了几个山匪么,把他们都给押过来。” 官差们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徐谦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们还是选择了照做。 没过一会儿,坟前就多了几个跪着的人。 几个山匪中除了昨天见过面的瘦子,几乎全都跪了下来。 徐谦让他跪下,结果他把脊背挺得笔直:“这里头埋的又不是我家祖宗,更不是天子,凭什么要让我跪下?” 这人倒是硬气,可惜了,硬气得不是地方。 徐谦冷笑一声,直接一脚踹在瘦子的小腿肚子上,那人吃痛,直接跪倒在地,连身子都再也直不起来。 “让你跪下你跪下就是,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第七百七十章 不舒服 处理好木屋这边的事情后,一行人便跟着徐谦踏上回城的路途,因为距离相对比较远,再加上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他们这一路走得十分缓慢,原本需要半日就能走完的路,如今足足用了大半天。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我们就先停下歇歇脚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路走到一半,徐谦突然喊停,还让众人在原地等候片刻。 沈知文私下询问了情况。 “突然停下是不是因为前边有什么特殊情况?” 他犀利的话语问的徐谦一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也算是吧,我刚才派出去探路的人突然回来 禀报说前边的路上出了一点问题,暂时有那么一些骚乱,恐怕是前边的村庄出事了,我得过去看看情况,在那之前,你们还是先留在这里比较好。” 毕竟这个地方山匪比较多,谁也不能保证昨天的消息传出去以后,剩下的,在山寨里的土匪们肯定不会报复,所以没走一步路,徐谦都万分小心。 他死了不要紧,可恩人不能出事啊! 沈知文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以为前边真的出事,就摆了摆手让他早去早回。 他们在这边说话的时候,沈玉笙与沈楚也在说话。 “沈兄,不是我担心太过,而是你的脸色实在是 太差了!”沈楚把自己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翻出自己的手帕来给沈玉笙擦拭额头的汗水,“我总是有一种你下一秒就要晕倒的感觉,唉,但愿是我想太多了。” 沈玉笙苍白一笑。 并不是她想太多,而是她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太妙。 估计是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今天就匆匆赶路的缘故,她现在浑身都难受不已,尤其是在腹部,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有人用手指在胡乱戳刺一般,让她有种恶心的感觉。 要不是撑着一口气,沈玉笙说不定人已经晕了过去。 即便如此难受,沈玉笙还是不想让沈楚为自己担心,于是一口 咬定说,自己脸色不好仅仅是因为没有休息好。 沈楚怔愣片刻,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沈知文叫了她一声,远远冲着她招手。 看他的神情,似乎是有要紧的话要说。 沈楚一下子就犯了难。 “你先过去吧。”见她犹豫不决的模样,沈玉笙笑着把人推开,“或许那边有急事要跟你说呢,可千万不要耽误了。” “那你怎么办?” 一想到沈玉笙现在是个怀有身孕的人,沈楚就放不下心来。 “我能照顾好自己。” 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沈楚就是想坚持也坚持不了,再加上那边的沈知文越唤越急,无 奈的她只好扶到沈楚给扶到树下坐着。 “等会儿我就回来!” 丢下这句话以后,她就匆匆往沈知文的方向跑了过去。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沈玉笙感到一阵熏晕,身子一歪,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万幸有人经过,发现她的不对并出手扶了一把,这才没让她直接摔倒在地。 “多谢。” 南宫青挑了挑眉头,目光落在她苍白的面庞上。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沈玉笙如此虚弱的模样,平时大部分时候,不论是身子情况如何,沈玉笙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很少会有在人前失态的时候。 看来现在她的身体状况确实很不妙。 第七百七十一章 草药 南宫青没想到,明明她的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快要晕倒的地步,她却还是在最近的面前逞强:“多谢公子,我没事。” “还在逞能?是我不值得你信任么?” 这里一堆人中,对她知根知底的人明明是自己,最能够帮得上她的人明明也是自己,沈玉笙却硬是要去相信另外一个人,南宫青对此表示相当不能理解:“你是在怕我吗?” 沈玉笙神情微动,低低垂下眼眸。 “您身份尊贵,尊敬一些,惶恐一些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沈玉笙还是沈玉笙,即便是生病了,仍旧有能够把人给气得胸闷难受的境地。 南宫青花了大力气才 让自己缓过气来。 “罢了罢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等会儿那个天真到有些傻气姑娘也会回来照顾你,我就不多问了。” 说罢,他呼了拂衣袖,起身走开。 因为心中实在窝火,所以南宫青竟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起身那一瞬间,沈玉笙脸上的表情究竟有什么变化。 她看到了他手上的烫伤,从伤口的位置上,沈玉笙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昨晚那个借伤势混进他们之中的山匪半夜想要点上迷香,被人发现以后恼羞成怒,直接抓起桌上的灯盏就往她这边砸,是南宫青冲过来帮了她,并且挡下了伤。 还有更早时候 的。 她独自在木屋外边察看情况时,意外碰到那只凶恶的狗,后来差点受伤,也是南宫青冲过来救的她。 想到这里,沈玉笙的眉头越拧越紧。 她究竟应该用什么面目来对待南宫青会比较好呢,前世的过错不是眼前这位犯下的,从目前来看,他完全是一个无辜的人,自己总是迁怒于他,把前世的罪孽加诸在他身上,这样合不合适呢? 沈玉笙轻轻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始终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而这种事情,又不能找另外一个人过来询问,毕竟不是当事人,没有人能够理解她对南宫青复杂的感情。 唉,思绪就好像 是一团乱麻,越想就越是混乱,索性就不再去想了。 沈玉笙半低眼眸,在地上搜寻片刻,最终在一棵树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物件。 一种特殊的药草。 前世因为种种原因,为了防止自己还有孩子在后宫之后被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暗算,沈玉笙在药草研究之事上下过不少功夫,如今在草堆里找一种常见的,能够缓解烫伤疼痛的药草最简单不过。 就在她准备处理药草的时候,沈楚一路小跑过来。 “沈兄!” 沈玉笙抬眸回以一笑。 说来奇怪,沈玉笙刚才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刚下马车的时候,整个人眩晕难受,有好几次都差点 晕过去,结果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吓了马车一缓,竟然就缓了过来。 “刚才沈知文又让我过去听训,说是进城以后让我听话一些,不许任性妄为,唉,你说他怎么就这么烦呢,明明我最近已经乖巧了很多,都没怎么惹过事,结果他还是不肯信我。”沈楚一边抱怨着,一边在沈玉笙的身边坐下,“咦,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楚从来没有研究过任何与药草相关的事情,所以对药草之事并不了解,瞧见沈玉笙手里攥着药草的时候,她只觉得奇怪。 “这些草有什么用吗?” 沈玉笙淡淡答应一声,目光悄悄往南宫青的方向转了转。 第七百七十二章 简易的伤药 南宫青那边好像还在生气,估计是因为被自己三番两次落面子的缘故吧,他拧着眉头,连对侍卫说话时的脸色都很难看。 神与神突然有那么一点点的惭愧。 前世的罪孽,好像由今世的人来承担,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公平,不如就这么算了吧,当做重新来过。 沈玉笙一边想着,一边用手轻抚自己的小腹。 如果她的孩子知道她现在心里的想法,估计能够理解她现在的心情吧? 毕竟前世她的孩子是个宽厚的人,对父亲也是很敬重呢。 沈玉笙怔愣的模样被沈楚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她疑心眼前这个沈玉笙是假的,便 在她的眼前摆了摆手,神情复杂的问:“沈兄,你在想什么呢,竟然如此出神?” “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沈玉笙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对了刚才你问我什么来着,这草药有什么用处是么?” “对!” 沈楚一向心大,见眼前人情况有一点不对劲,倒也没往心里去,只当是沈玉笙身体不舒服所以恍神,很轻易就被翻过页去。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草,沈兄你拿着他们有什么用处?” “这是能够缓解烫伤疼痛的药。” 沈玉笙坦白的话语让沈楚一下子就想起了某个人,昨天晚上南宫青呢高兴受伤的事情她虽然 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后来听宋捷提起过两句,她知道南宫青是为眼前这位受伤的,所以脸上神情复杂了几分,“沈兄,你是为了......”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沈玉笙按在唇上的手指给打断。 沈玉笙抱着默认的态度微微一笑,带着沈楚一同前往附近一处小溪边,借着溪水把药草仔细给清理干净,随后又利用溪边的石子做了一些处理。 “沈兄,我不明白,你的态度怎么变化的这么快啊?”沈楚往营地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她们在这边说话绝对传不到那边去之后,便半蹲下身子看沈玉笙处理草药,“我记得之前你连 多看人家一眼都不愿意的!” “现在也不愿意。”想着反正南宫青听不到,沈玉笙就没顾忌。 “那你还弄来这些伤药?” 沈玉笙抬眸淡淡一笑,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不待见他跟不帮忙处理他的伤口,是两回事吧,毕竟他手上的伤口是为了救我才弄上的,那两个侍卫不擅长处理小伤,这里也没有懂得医术的大夫,那就只能我来了。” 沈楚见状颇为感慨:“我真不明白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说之前有矛盾么,可他怎么像是一点矛盾都没有的样子?” 沈玉笙半低眼眸:“估计是因为记性太差,所以忘记了吧。 ” 因为她还是不能够坦然的面对南宫青,连个好脸色都不愿意给,更别说是送上伤药了,治疗烫伤的药草,是经由沈楚的手给送过去的。 包裹伤药的布料与沈楚身上布料不同,反倒是跟沈玉笙身上的布料有相同之处,所以南宫青微微眯起了眼睛。 心中感慨万分,面上表情却不动。 “既然有心帮忙做出伤药来,为何不肯亲自送过来呢?” 沈楚心想自己又不是沈玉笙,哪里知道她犀利的想法?东西往南宫青怀里一塞,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这伤药敷在伤口上能够止痛,沈兄跟我说的,你自己掂量着怎么用吧。” 第七百七十三章 礼尚往来 沈楚离开之后,南宫青紧紧攥着手里的伤药沉默了很久,因为他不知道现在究竟应该用什么面对面对沈玉笙,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比之前更复杂了一些,自己真的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明明之前还对自己恶语相向来着,如今转头就让人帮忙送来伤药,南宫青都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了。 或者是什么都不想要表达? 就在他困惑不解的时候,侍卫匆匆赶来。 “什么事?” “主子,属下刚才问过一圈,得知附近有种药草对缓解伤痛有奇效......” 不等侍卫说完话,南宫青就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意思是让他别再往下说,随 后在侍卫不解的目光中,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伤药。 “我已经有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心理作用在作祟,还是药草在治疗烫伤上效果明显,南宫青把伤药往伤口上一敷之后,原本像是万蚁噬心般的感觉缓解了许多,连带着伤口附近的皮肤也都回复不少,之前一大片都是深红色的,一眼就知道被烫伤严重,如今看来,倒是不在像之前一样狰狞了。 看着渐渐好转的伤口,南宫青的心情也渐渐好转。 “真是奇了!”侍卫不知道伤药底细,瞧见南宫青抹上伤药之后伤口好转,他忍不住啧啧称奇:“属下还是头一回见到疗伤效果如此明显的伤药 ,真是令人惊讶,主子,敢问您这伤药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这一直是笼罩在侍卫心头的疑惑。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南宫青出门的时候,身上一般不会带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别说伤药,有时候他甚至连银两都不带,就是这么任性,如今怎么凭空摸出来一种疗效显着的伤药呢?难道是队伍里边的其他人给的?可是这么想好想也不对呀,明明在场大部分的人他都已经询问过,没有人懂得如何治疗烫伤,更被说是治疗烫伤的药物了。 再者说了,若是身上有伤药,又为何不在木屋的时候就直接拿出来呢? 侍卫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南宫青 也在想着什么。 “这伤药来处用不着跟你报备。” 撂下这句话,南宫青转身就走,目的地便是沈玉笙所在的地方,距离溪流不远处的一棵属下。 沈楚远远瞧见他走近,知道他必定有话想要跟沈玉笙私下说,便匆匆退开,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千言万语在见到沈玉笙的时候突然变成了无语。 直到沈玉笙抬起眼眸,神情淡漠的看着他问:“你有事?” 南宫青这才从迷蒙中回过神来。 唉,他镇不该抱有任何期望,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沈玉笙永远都是沈玉笙,守着莫名其妙的矛盾打算记上一辈子仇的沈玉笙,自己的接近恐怕不会有好结 果吧?想到这里,南宫青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 “我想来跟你道谢。” 他是真心诚意想要跟沈玉笙道谢,毕竟她的药草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伤口出的疼痛,可惜的是他有心想要道谢,对方确实不愿意接受。 沈玉笙仍是之前那个神情淡漠的模样,从头到尾脸上的表情都不曾有过任何变化。 “不用道谢,你手上的伤是为了救我才受的,如今这伤药给你,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 虽然让沈楚去送药的时候,沈玉笙明白说过别把自己给捅出去,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南宫青会猜不出来,毕竟是皇帝,若真的太蠢,又如何能够坐上那个位置呢? 第七百七十四章 变故 “你这伤药究竟是用什么药草做成的,我倒是觉得比宫里的哪些伤药都要好用,等我回去之后一定要让人好好研究。” 看他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南宫青自己一直都是相对任性的性格,所以沈玉笙一点都不怀疑他能做得出来这件事,她怀疑的是另外一件事:“虽然说出来有点不妥当,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告诉你比较好。” “什么事?” 沈玉笙犹豫着说:“其实这伤药还是我头一次做出来的,之前根本就没有人使用过。” 南宫青闻言,额头微微一跳,表情也变得比之前要复杂许多。 “看来你在这方面的天赋很高,我 听说很多人穷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够从药草中研究出东西来,而你第一次配出伤药就有这样的效果......” 他摆明了就是在说好话,沈玉笙听罢,眉梢眼角忍不住露出些许笑意来。 不过那抹笑意很快就消失了,恍如轻风般一闪而逝,速度之快南宫青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 “咳咳,多谢公子夸赞。” 笑意消失之后,沈玉笙又变回原来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根本就愿意让别人接近自己一般,这样的反应让南宫青感到有些无奈。 好不容易才把人给逗笑,一不小心又变回去了,更亏的是,那抹笑他甚至都还没来 得及看清楚。他越想,就越是觉得不值得。 “这伤药具体疗效如何,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是在医术上瞧见类似的药草记载,所以配在一起使用而已,我的推测是能够缓解烫伤,至于它有没有更深层次的功效,我就不知道了,等会儿进城之后,你最好去医馆瞧瞧。” 南宫青忙不迭答应下来。 他脸上的神情虽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是心情感慨万分,原因无他,正是因为沈玉笙,要知道这可是见面这么久以来,沈玉笙对他说过的最长的话,要不是顾忌着旁边还有人在,南宫青简直想要欢呼两声借以表示情绪。 没错,沈玉 笙对他就是这么冷淡。 若是在以前,打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哪一天会对某人如此感情深切的,可这一切发生在沈玉笙身上的时候竟然变得理所当然起来,就好像他们本来就应该绑在一起般。 种种感觉让南宫青忍不住开始怀疑,世间究竟是不是真的有转世轮回一说,如果有,那么自己前世是不是与沈玉笙有着很深的渊源呢?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沈楚匆匆跑了过来。 沈玉笙的目光转而望去,眸中多了几分担忧。 “楚楚,为何如此惊慌?” “那谁,姓徐的那个人好像出事了,如今身上沾着好多血,宋捷正在帮他包扎伤口呢 ,咱们一起过去瞧瞧吧?” 沈玉笙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 在刚刚剿灭山匪的情况下,徐谦在路上突然出事,身上还见了血,让人忍不住联想起报复事情,这让她心头一紧,连忙追问:“可知道徐大人究竟是怎么受伤的?是不是昨天被剿灭的那伙山匪的同伙见势不妙前来报复?” “这,这我也不知道,”沈楚就是个来报信的,对前边的事情实在不是很了解,“我还没来得及问呢,一听到消息就赶过来通知你们了,沈兄你心里要是觉得奇怪,不妨跟我一起过去瞧瞧,我听说他流了好所血,形势很是不妙呢。” “我这就跟你过去。” 第七百七十五章 前边的事 沈楚与沈玉笙一行人过来的时候,沈知文刚刚帮徐谦清理完伤口,如今宋捷正在帮忙包扎,沈玉笙远远的看见,他的伤在手臂上,伤口平整肉往外翻,一看就知道是刀伤。 她的心又沉下来几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些山匪们真的不死心前来报复了?” 徐谦一听这话连连摆手,他怕众人误会,所以解释得很是干脆:“我身上的上不是因为那些山匪的报复,哎呀,他们的头目昨天晚上都被我给一刀砍死了,如今剩下几个人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就是给他们几百个胆子他们都不敢过来跟我们硬碰硬的,他们又不 是傻子。 “那你身上的伤口是?”沈知文不解的问。 徐谦挠了挠头发,一脸尴尬的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给留下的。” 原来徐谦听说前边村庄有动乱迹象之后,便一个人骑上快马匆匆往村庄的方向赶过去,因为事发突然,他自己又是比较粗心不大在意细节的那种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还穿着与山匪差不多的衣服,那些村民们一瞧见他,一个个都像是碰到老虎的绵羊一样,很快四散逃开,然后徐谦就救下了一位姑娘。 那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姑娘,说是容貌精致倒算不上,毕竟她的相貌与队伍中不爱修边幅的 沈楚相比较起来都有些差,所以徐谦没有把她归为美貌一类,只觉得她长相清秀,彼时她被人捆在 木桩上,正在落泪,瞧见徐谦到来之后,她便怔怔的看着人,竟然连哭都忘记了。 “随后我问了她被绑的原因,她说是村民有意陷害,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没来得及问。” 听完这段叙述的沈知文微微挑高眉头,面露不解的问:“为何不询问原因呢?” 徐谦摆了摆手表示不是自己不想问,而是问不了。 他进了村子之后,村民们都把他当做山匪,四散而逃后各自通知邻里乡亲,没一会儿就带着一大堆人马过来了。 “ 我总不能直接脱掉身上的衣衫不是?无奈之下只能逃命了。” 说实话,当时情况之下,他能够活着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众人都在关心徐谦,只有沈玉笙想起了那位不知名姓的姑娘下场究竟如何。 “徐大人,你这是没能救下那位姑娘吧?” 徐谦一愣,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头:“确实是没救下,我本来想要救的,奈何还没来得及救就出现了意外。”想到当时的情景,徐谦自己都有些恼火。 其实当时有好几次,他都能够把人给拉上马带走的,是那些村民用农具百般阻拦,这才导致徐谦救不了那位姑娘。 “那我们 现在恐怕得要返回去一趟了。”沈玉笙皱着眉头说。 一向喜欢跟在她身后的沈楚连忙表现出自己心中的不解。 “为何还有折返回去,这不就是一件极为普通的小事么,不至于吧?” 因为生性单纯,再加上家里人吧她给保护得很好的缘故,沈楚对危险几乎没有什么预见性,所以她即便是听说那位姑娘被人给困在柱子上,脚底下还放着许多柴火,她也始终不曾想过,村民们可能是想要烧死她。 “就当是行善积德吧,一个小姑娘活得也不容易,既然徐大人一见面就想要帮她,说明她跟我们有缘分不是么?帮个忙也无妨。” 第七百七十六章 说谁多管闲事呢 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态,就算并不信佛,他们还是匆匆赶到了刚才徐谦到过的小村庄,正赶巧的是,村民刚刚收拾好自己手上的武器,准备吧刚才那位姑娘重新给绑到柱子上,然后再次架起柴堆。 村民们正忙活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来了人,可那位姑娘就不一样了,她被绑着,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眼睛四处转,一下子就看到了徐谦。 或许是因为刚才徐谦过来救过她的缘故,远远的她就认出了人。 不过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她明明就认出了徐谦是刚才来过的人,说不定也是要来救她的人,姑娘的脸上却是一 点期待的情绪都没有,比起期待,她脸上更多的是惊讶,以及一点点的否定,她不断冲着徐谦摇头,示意他不要过来快点离开。 徐谦面露不解:“她这摇头是什么意思?” 正巧沈楚就站在他的身边,姑娘摇头的模样沈楚也看得一清二楚,皱着眉头回答说:“或许是让你别去吧。” 刚才徐谦不是被人给打跑的么,如今姑娘瞧见他回来,估计是担心他被人第二次打跑吧。 沈楚把自己心中的猜测说出口之中,徐谦当即表现出抗议的情绪来。 “怎么可能,我这次可是带了人的。” 话音刚落,远远跟在身后的十来个官差们 就出现在他身后,那模样那气势,活脱脱就是土匪进村,与此同时更为凑巧的是,不知道谁在这种时候嚎了一嗓子。 “山匪来了!” 这回好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这些人的身上,村民们也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对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好像又没换! 想到这里,徐谦忍不住有些头疼,证明自己不是山匪,而是县城中派出来查案子的官差可真是太难了,而且还很麻烦。 就在徐谦纠结的时候,村民们已经把他们给团团围住。 一堆人人中,有眼尖的人一眼就认出了徐谦。 “又是你,刚才也是你突然跳出来 捣乱的!” 徐谦面露诧异:“没想到你们竟然还认得我?” 能不认得么,村民们暗自咬着牙想,敢光明正大的闯进他们的村子的人,也就徐谦一个人了,而且他竟然还能够全身而退,就算是他们不想记住徐谦都很难。 “这位公子且听我一言,”村民之中,有个白发的老爷爷缓缓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在徐谦与其他人的身上转了转,神情晦涩难明,“我们村子里边今天要举办的事情,是我们村里百年以来的传统,我们一直都是这么活过来的,能否请公子尊重我们的习俗?” 俗话里有一句,说是入乡随俗,以前徐谦也信, 可如今却是懒得相信。 眼睛已经告诉他原因。 “别用什么入乡随俗,或是别的什么礼节来压我,你们今天在这里做的事情分明就是在犯法,我朝律法规定,不论犯人犯下什么错,不论当事人如何吩咐,安置都是一定要交给官府审理的,判刑也是官府来判,你们这样对待一位姑娘,就是动用私刑,若是事情传扬出去,仔细你们整个村子的的人都活不下来。” 许是徐谦说话时的语气吓到了他们,他们顿时变得安静了很多,不过很可惜,安静只是一时,他们仍旧觉得自己没错。 “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是滥用私刑!” 第七百七十七章 大人 徐谦没有想到这种时候竟然还有胆子大的人敢出来睁着眼睛说瞎话,所以他看向老人的时候,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讶神色。 “你这老头子都活了几十年了,究竟什么是滥用私刑,什么是按照规矩办事,难道还要我亲自教你不成?” 老者拧紧眉头,暗自把银牙咬碎。 在这个村子里边活了几十年,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不讲礼数的后背,在这村子里边的时候,那个人见到自己不是低声下气点头哈腰,唯独眼前这位,看起来就好像自己欠他钱似的,而且还这么不给面子。 老者冷着脸道:“我是这个村子的村 长,有资格平定究竟是规矩还是滥用私刑!” 他以为自己的话语能够镇住来人,却万万没想到,人家非但没有被吓到,甚至还因此爆发出一阵笑声,就好像他口中所言是多么搞笑的话语般,连眼睛都笑得迷眯了起来:“老伯,你不会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小小一个村长也敢出来叫板?” 徐谦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笃定自己能够压得住这小小的村官,而不是因为身后之人的身份,若是让他自己自己一伙人中,有一位是平南的皇帝,还有一位是平安掌权者的王妃,恐怕又要掀起一阵嘲笑的风潮。 徐谦 扬天长笑的模样令老者倍感恼火。 村官官职小又如何,重要的从来就不是官职的大小,而是权力,他在这个村子里边为非作歹十几年了,想做的事情几乎每一件都能够做成,而且丝毫不用顾忌,敢问世界上做官的人,能有几个跟他一样快活呢? 老者从来不觉得官职低是件坏事,除了被人嘲笑的时候。 看着徐谦扬天长笑的模样,他眼神阴冷,举着手中的拐杖就往徐谦的身上打去。 “你这年轻人如此不懂得规矩,看来我得替你家大人好好管教你一下了,免得你太过猖狂,以后出门时常有人暗中搞鬼。” 见此情况,徐谦本来应该感到恼火才是,可是如今这个情况让他根本就恼火不起来,因为老者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滑稽了,他连生气都难,只觉得好笑,然后还觉得这位老者像是井底之蛙一样可怜。 “你是村子的村长,难道任职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也没有见过城里那些高官么?” 老者没想到徐谦竟然会问出这种话,先是一愣,随后神情淡漠的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想见,而是实在没有机会,他所在的这个小村子,表明上看起来大时代大,但是村子里边的人几乎都是靠种点粮食自给自足,穷 得很,哪里有机会进城去?再加上年迈体弱,能够平安的活到现在就已经是福气了,怎么敢去肖想这么多? “那你们村子里边就没有一个人曾经进过城么?” “当然有,”被徐谦这么一寒暄之后,老者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内心的另外一个想法,满脑子只想着跟外来的人炫耀炫耀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让自己长长脸,“我儿子就进过城,之前在官府为人办事,后来因病退了下来。” 官府?正好! 徐谦本就有戏弄他的心思,一听说老者的儿子曾经在官府当差之后,他心情尤为激动,立即就让老者去把人给叫出来。 第七百七十八章 有眼不识泰山 见到老者的时候,徐谦还以为老者的儿子是一个恶霸,再不就是继承他的嚣张跋扈的一个青年,结果万万没想到,走出来的竟然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而且还是颇为眼熟的年轻小伙子,就连走路都带着风。 等人一走进,徐谦就认出了他。 说来凑巧,这位以前跟徐谦是同时,后来关系还不错的那种,后来因病离开了官府,从此就没有再联系过,没想到今天竟然见了面。 因为这个见面的时机不是很凑巧,故而两个之前关系不错的人见面之后,表现得很是尴尬。 “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见到你。” “我也很是意外。 ”徐谦尴尬一笑,“原来这是你的家乡。” 那年轻人叹了口气。 随后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因为距离相对比较远的缘故,沈玉笙根本就没来得及听清楚,之知道他们说完话后不久,那年轻人就转头去跟老者说话,再然后便是老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并且为某事某头大汗的场景。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见谅。” 徐谦冷哼一声,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来。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沈楚与沈玉笙也在私下说话,两个人看着不远处被绑在柱子上的姑娘,不约而同露出可怜的表情。 沈玉笙是怀有身 孕后见不得血腥之事,而沈楚则是天生心软,眼看那位姑娘被绑在柱子上,脸色苍白憔悴的模样,她就有些不忍心。而另一边,徐谦还在跟村长说话,磨磨唧唧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完,沈楚疑心那位姑娘根本就撑不到他们说完话的时候,便发了狠,咬牙拉了拉徐谦的衣袖。 “你要是再这么寒暄下去,你想救的人可就要命丧黄泉了!” 要不是她开口提醒,徐谦差点就要忘记了这一茬。 因为刚才与以前的朋友的见面的场景太过尴尬,他都快要忘记自己这一趟主要是想来救人的了,真是失策。 脸上的笑意瞬间 凝固,徐谦脸寒暄的心思都没有了,目光直接落到那位姑娘的身上。 “老伯,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因为什么原因想要把这位姑娘给活活烧死,我自己也不是很在意,我现在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你究竟要一意孤行继续把烧人的计划进行下去,还是把人交给我?你知道么,不论是邪术还是故意杀人都是重罪,说不定要连坐的,你若是敢当着我的面让这位姑娘去死,我回去就敢让你的家人生不如死。” 徐谦说道做到。 他的朋友明显了解他的脾气,听到这几句威胁之后,轻轻拍了拍自家父亲的肩膀。 “放人吧。” 老者 面露诧异,心中明显有些不甘:“可她是花了好大的价钱才买回来的若是不这样做,以后——”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自家儿子给堵上了嘴巴。 “您老就不要继续胡说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里折腾。” 老者无奈,只能听从年轻人的安排,冲围观的其他村民们摆了摆手说。 “大家都不要看了,今天的事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各回各家,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别没事再往这边跑了。” 老者的话音还未落,人们已经四下散开。 临走之前老者转头看了被绑住的女孩一眼,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 第七百七十九章 生不如死 见人都散开以后,年轻人总算恢复成本来的样子,叹息着走到徐谦的身边,轻声道:“这里的人就是愚昧,还望大人不要往心里去,更不要跟他们太过计较。” 徐谦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只问他:“你在这里,为何不阻止?”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老者明明是愿意听从自家儿子的话的,是他一开始就没有帮任何说话,这才导致如今地步。 年轻人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不是我不想帮,而是帮不得,这里的情况相较于城市而言,实在是太过复杂,即便是我,说了话也不一定会管用。” 说话不一定管 用,也总比不说话好不是么? 就在这两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相互争执的时候,沈玉笙与沈楚已经快步走到女孩的面前试图帮忙松绑。 她们有心想要把女孩给放下来,可现实却让她们放不下来,只因为姑娘身上的绳子实在是绑得太死,除非是亲自绑上绳子的人动手,否则根本就没有解开的可能,饶是她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想把人给救出来,也是徒劳无功。 “这,这可怎么办啊?”眼看绳子根本就解不出来,沈楚有些着急,“我身上也没有带刀,恐怕没有办法把这绳子给割断。” 说起刀,沈玉笙眼眸一亮 。 这她从逃离梁国皇室之后养成的习惯,因为不知道追兵到底会不会来,也不知道谁会在最后一刻背叛自己,所以沈玉笙十分警惕,就连睡觉的时候,手上都要紧紧攥着一柄短刀,如今短刀就藏在她的袖子里边。 就在沈玉笙试图用短刀把绳子给割开时,绳子好像是又意识般,根本就割不断。 “这绳子究竟是什么材质的,为何如此坚韧?” 沈楚困惑的说着。 与此同时,刚才不知何故突然晕倒过去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明亮的眼眸正巧在睁开的一瞬间与沈玉笙四目相对,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她弄明白了 自己的处境。 “姑娘,你知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割断你身上的绳子?” 沈楚转眼瞧见人已经从混沌中醒来,面露惊喜,扬声便询问绳子能否割断的事。 结果对方淡淡一笑,就好像早就预料到如今情势般,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 “这绳子不用解开了,请诸位放任我自生自灭吧。”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能够听见女子话语的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眼前这位,虽然看起来神情确实比较憔悴一些,但是脸上身上明显都有肉,再加上她白皙如玉的双手,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没经历过苦难的妇人家小姐,所以沈 楚与沈玉笙听到他这句话以后眼中都闪过一抹疑惑。 “姑娘,我看你身上衣着不菲,还有身上佩戴的首饰,不论从哪个方面上看都不像是那种缺衣少食的人吧,为何好好的日子不愿意过,却想要去寻死呢?”沈玉笙揣着疑惑问,“有世间有的是人想要活命却活不成,姑娘你自己不觉得放任生命凋零是件残忍的事情么?” “你们不是我,怎么知道究竟是活着残忍,还是死掉更残忍呢?” 年轻的姑娘冷笑一声,盛满绝望的眼睛紧紧闭了起来:“语气生不如死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更宁愿去死,一了百了倒是干净!” 第七百八十章 劝言 眼前这位姑娘看起来不过二八,身量娇小容貌清秀,正是一个女子最美丽的时候,可就是一个正值花季的姑娘,却口口声声说活着不如去死,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呢?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众人面面相觑,都瞧见了彼此眼眸中的不解。 沈玉笙尽量让自己的声调温柔些,然后才转头去跟年轻的姑娘说话。 “这位姑娘,生死可是人生大事,你得要三思啊。”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姑娘听到这句话,竟然掉了眼泪,哭得梨花带雨尤为可怜。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刚才那位与徐谦寒暄的年轻男人叹了口气,缓缓向这边走来。他与年轻 姑娘四目相对。 温声劝说:“浅浅,你不要这么偏激,既然事情不是你做的,你就应该想个办法把后边的人给揪出来,何必非得要寻死呢?我救不了你,其他人可以,你就跟着他们一起走吧,别回来了。” 话音刚落,浅浅竟是哭的更凶了。 “我,我——” “你别怕,”那人不知道打哪儿翻出来一张手帕,轻轻帮着擦拭掉眼泪,然后又劝她说,“这位是官府之人,行事向来公正,你的冤屈若告诉他,他一定会帮你做主的。” 官府之人? 浅浅成功捕捉到了重点,望向徐谦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期待。 “大人,您真的可以帮我洗清 冤屈吗?” 徐谦是个年轻热血之人,听到貌美的姑娘如此询问,哪里拒绝得了? 当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证说:“我肯定能帮你,但凡你是被人冤枉的,我就可以!” 浅浅含泪一笑,恍如看到了希望。 见他们说话说了这半天,却始终没有把人给放下来,南宫青在旁边看得心急如焚,下意识按住了自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道:“你们有事要商量,也应该先把人给放下来不是?” 此时的姑娘,还被捆着呢。 沈楚听到这话,小声的说:“这绳子用刀也割不断,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我来。” 年轻人说了这话之后,便上前一步帮浅浅解开绳子。 令人颇为意外的是,他的双手看起来粗糙,实际上却很灵巧,三下五除二,刚才沈玉笙与沈楚折腾好一会儿的绳子,就这么被他给解开了。 沈楚在旁边高兴的鼓了鼓掌。 “这位兄台好巧的手。” 年轻人淡淡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原因无他,只因为浅浅身上的绳子就是他绑的,至于具体原因如何,他暂时还不想说。 “我再晚走一会儿,估计那边的人又要寻借口指责我来,我先回去了。”瞧见沈楚与沈玉笙一左一右的扶着浅浅,他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浅浅刚遭受了冤屈, 如今正是心情最不好的时候,还请几位多担待一些。” 年轻人说罢,转头又跟徐谦说了几句话,随后便离开了。 留下他们一伙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浅浅姑娘,你要跟我走,还是先留在这里?” 浅浅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说了一句走,随后她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沈楚一看愣住了,好好一个人说晕就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她她这不会是死了吧?” “说什么胡话呢?”沈知文瞪了她一眼,一脸无奈的说,“这位姑娘应该是因为被绑得太久,体力消耗过大的缘故,所以被放下来之后人有点晕,缓缓就没事了。” 第七百八十一章 带走 姑娘已然晕倒,唯二能够跟他们解释情况的年轻公子又离开此地,回到了自己家中,他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我们还是先把她带回去吧。”徐谦拧着眉头说,“虽然不知道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但是看起来倒是挺可怜的,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冤屈,恐怕真是有什么冤孽呢,我们既然遇见了,就不能放手不管。” 一向沉默的宋捷,听到这句话之后竟然抬了抬眼皮很是赞同的说:“这里有人在暗中窥视,我们还是先走吧。”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 宋捷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作为 其中武功最好之人,他能够感受到的事情自然也比别人要多一些,“那些村民离开之后并没有回到自己家中,而是躲在暗处默默窥视着我们,估计是想要看情况,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又把人给抢回去吧。” 没想到这位姑娘竟然如此辈村民们恨着,沈玉笙仔细一分析,愣在了原地。 唉,具体原因就只能等到姑娘醒来之后再解答了。 “先把人给带上马车,我们进城之后再说。”她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让徐谦抱着姑娘过去。 徐谦连忙把人送上马车,随后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村子。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一行人离 开之后,本来准备用来烧死姑娘的地方多了几个人,看着样貌,正是刚才扬言要烧死浅浅,并且不许外地人多管闲事的老者,以及几个看起来像是他的亲信的人。 看着马车越走越远,有些人开始沉不住气。 “村长,人被他们给带走了,难道就这么算了么,她可是知道我们的秘密的,若是她去了以后把秘密跟那些所谓官府之人明说,我们以后可就全完了!” 老者面露怒意,一脸恼火的说:“难道你能考虑到的,我回没有想过吗?” 之前开口说话的人顿时变了脸色,呐呐道:“村长,我这不是担心咱们以后的事情么,您想啊, 这位跟他们一同离开之后,最受威胁的人可是我们,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又没有证据,就算是想要翻案又如何,她能指责我们不成?”老者不以为意道,“反倒是我们有充足的证据可以用来证明她害了人,凉她去了也不敢多说。” 亲信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惜的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老者给堵住。 “行了行了,打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担心的事情也是我在担心的事,等会儿回去以后我再想个办法把她给解决掉就是,现在就不用管那么多了,各自回家去吧。” 众人心中虽然有些不甘愿,但还是听了老 者的话离开了这处。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暗处又走出来一个人,看他相貌,正是刚才与徐谦寒暄的年轻人,只见他缓缓走到老者身边,神情复杂的说:“父亲。” 老者哼了两声:“没想到你竟然还知道我是你亲爹?既然知道,那刚才又为什么要帮他们解开绳子,你这不是存心跟我过去么?” 年轻人叹了口气,心想不解开绳子才是真的过不去。 “他们身份不同寻常,若是不解开,恐怕只会被怀疑,”他犹疑片刻,小声道,“父亲,不是我想多话,而是事实如此,不属于我们的东西还是别肖想了吧!” “混账东西!你胡说什么呢!” 第七百八十二章 回城 “我究竟是不是在胡说八道,难道父亲心里真的没有数吗?”年轻呵呵一笑道,“明明您自己心里清楚不是么?” 老者似乎被他给气到了,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脸涨得通红。 “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要不是为了你,我何至于去害他们!” 年轻人听了这句话,摇头叹了口气:“父亲,您明明知道我心里想要的物件究竟是什么,又何必这样呢,我根本不想去要那劳什子家产,比起那些身外之物,我更希望父亲您能够平安,绝对不要牵扯进那么多是非里边,父亲您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者的脸越发红了起来。 “你还年轻,什么都不懂,最好还是不要乱说话比较好!我究竟在做什么,我应该做甚,我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来教训!” 老者说罢,拂了拂衣袖转头就走,原地顿时之剩下年轻人一个人。 他望着渐行渐远的人影,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但愿心里的不祥预感只是他自己多想而已。 就在年轻人忧心忡忡的时候,回城的路上,众人也在为某事忧心忡忡,只因为浅浅的身体情况不对劲。 最先发现不对的人是沈玉笙,瞧见昏迷中的人脸色通红,她便上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竟意外发现浅浅正在发烧 ,她拧着眉头把这事跟沈楚一说,沈楚摸到浅浅的额头之后,人也着急起来:“这可怎么办,我们这里可没有大夫。” 沈玉笙心中同样担忧,她掀开车帘跟外头的人询问了一下路程,得知此地距离城池不愿后才松了口气。 “徐大人说,从这里走,再赶一会儿路就到地方了,我们现在先不要慌。”安抚好沈楚之后,沈玉笙目光一转,自然而然便瞧见了不远处的一壶水,她寻来一块布用水打湿,随后把它给敷在浅浅的额头上。 眼下他们能够做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但愿这位姑娘命大,能够支撑过去。 估计是因为浅浅生病 的缘故,队伍加快了速度,原本以为要傍晚时分才能进城,结果提前了好一会儿。 一进城,徐谦就抱着人往医馆的方向跑了过去。 其他人本来也想跟过去,最后是安夏白劝住的,她让沈知文他们先回去把行李给安置好,至于她和沈楚,则是跟着徐谦一同前往医馆。 “你为何也要去?”南宫青面露不解。 “当然是身体不适。”沈玉笙跟他说话的时候,就连眼皮子都没有抬。 他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被如此对待,竟然也没有生气,略一思忖之后,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去。” 沈玉笙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之所 以想要支开别人独独带着沈楚过去,就是为了跟大夫询问病情的时候有所隐瞒,可如今南宫青也跟过去的话,自己想要隐瞒的事情岂不是瞒不住了? 她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正想着要用什么借口劝南宫青的时候,对方冲她扬了扬自己的手。 “你给的伤药敷上以后虽然对伤情有所缓解,但还是疼的厉害,我去医馆一趟会比较稳妥一些,以免伤情恶化,到时候又出现别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沈玉笙呼吸一窒,心想对方手上的伤也是为了自己才有的,劝他不去未免太不仗义,便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第七百八十三章 求医 最终结果便是,沈知文自己一个人跟着徐谦的人回府,其他人则是一同前往医馆,起初宋捷是不再沈玉笙计划之中的。 毕竟她想的是带着沈楚一起去见大夫,可没想过要让宋捷这个男人也一起去,是沈知文不放心她们单独过去,让宋捷硬是跟上的,沈玉笙即便不情愿,也只能选择无奈点头。 “有宋兄弟在旁边,我们这一路肯定不会有事,还请沈兄放心。” 沈知文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而另外一边,徐谦已经抱着人越走越远,眼看着人就要消失在视线尽头了,沈楚一着急,连忙拉住了沈玉笙的手,“我们还是快走吧,别再这 里继续跟沈知文墨迹了,再拖下去,恐怕我们就要追不上了!” 沈玉笙见状,无奈一笑,任由沈楚拉着自己匆匆赶上前去。 因为怀里抱着一个人的缘故,再加上城中正是赶集的时候,人到处都是,所以徐谦的脚步并不快,沈玉笙与沈楚很快走到他身侧,跟着他一同进入医馆。 药童迎上前来。 “几位客人,我们家大夫还在休息,你们——” “让他赶紧出来见我!”徐谦目光一冷,几乎是瞬间的功夫,就把药童给吓得连连往后退去。 心里害怕归害怕,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只见药童暗自咬了咬牙,神情复杂的摇头说;“ 我们家大夫正在休息,医馆里有明确规定,休息的时候是不给客人诊治的,几位要么稍等片刻,要么就换一家医馆吧。” 徐谦目次欲裂,眼看就要发怒,是沈玉笙按住了他,还转过脸去药童笑着说话、 “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没认出来人,这位徐大人——” “咦?” 不等沈玉笙把话给说完,小童已经认出了徐谦的脸,登时脸色大变,浑身不住的颤抖着,明显是被徐谦给吓到了。 见他这个反应,徐谦就是想发火都火不起来。 “你赶紧去把你们家大夫给请出来,若是他还坚持那什么规矩不肯出来救人,那他这家医馆就不用 开了,我等会儿就让人过来把他的家伙都给砸了。” 徐谦的表情告诉小童,他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如今城中谁不知道徐谦是个狠人呢,之前敢不听他的话,敢忤逆他的人都被暗中解决掉了,如今城中可以说是闻徐谦色变,哪里有人敢公然跟他过不去? “徐大人您稍等,小的这就去把大夫给请出来!” 小童说罢,转身就往里屋走,脚底抹油一般走的飞快,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再过不久,他带着一个鬓发苍白的大夫从里屋出来。 “没想到徐大人竟然......” 大夫见了徐谦,本想跟他寒暄两句再救人,结果被徐谦 狠狠的瞪了一眼:“你少说废话,赶紧过来救人。” 大夫诺诺连声,赶紧冲到浅浅的身边,帮着把脉诊治过后,他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徐大人不用担心,这位姑娘没事。” “没事?”看看浅浅难看的脸色,又看看大夫满头大汗的模样,徐谦严重怀疑眼前这位大夫其实是一个庸医,“人都晕倒了,你跟我说没事,别是看我不懂医术,所以存心想要糊弄我吧?” 大夫一听这话苦了一张脸,用分外委屈的语气说:“徐大人您真是冤枉我了,我哪里敢糊弄您呢,这位姑娘真的没事,她晕倒不过是因为体力不支而已!” 第七百八十四章 这伤药很不错 根据大夫的说法,浅浅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心病,再加上连着被人给饿了几天,体力不支才会突然昏迷,而这发烧,则是因为着了凉。 “等会儿我开出来一张药方,根据药方抓药服下之后,不用太久时间,姑娘就能退烧了。” 大夫一边说话,一边用袖子给自己的额头擦拭汗水。 唉,今天这一出好戏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今天早上为了诊治病人他起了一个大早,好不容易才把那些病人都给送走,正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的时候,又被徐谦给找上门来,早知道徐谦要来,他真应该关上医馆直接走人,免得到时 候这喜怒无常之人又让他难办! 大夫暗自腹诽的时候,徐谦已经放下了心。 他根本就不知道别人究竟是怎么看他的,也不是很在乎,只在乎眼下这位,确定她没事之后,他哼了两声。 “你这里不是有药和药童么,指使他们去熬药吧。” 大夫一脸尴尬的点了点头,连忙吩咐小童去煎药来。 就知道眼前这位不会让他好过! 可气归气,该有的礼数却是一点都不能少,大夫赔上笑脸,转头又望向沈玉笙:“这位公子看起来脸色好像不是很好,要不要我给你诊治诊治?” 沈玉笙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脸颊,目光 在医馆里转了一圈,见众人都在,目光又都落到自己身上,她心里顿时翻腾起各种复杂的情绪。 她倒是想要让大夫帮忙看看身体状况,可惜的是时机不对! 若是当着他们的面让大夫为自己诊断,岂不是会让他们知道自己怀孕这件事,好不容易才隐瞒下来的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被揭开! 沈玉笙往后退了一步,笑笑说:“我脸色不好不过是因为昨天没有休息好而已,没什么事,与其先来看我的病情,还不如去看看那边那位公子的,他手上受了伤,正需要大夫您帮忙诊断呢。” 可巧的是,南宫青就在 这个时候进了门。 他一走进来,众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大夫看着他明显价值不菲的衣衫,再看看跟在他身边的侍卫们,神情复杂的问:“这位公子,您可是受了伤?” 南宫青一愣,心想自己刚进门还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呢,大夫怎么就知道自己受伤?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便见大夫的目光在自己与身上身上打转,他很快就明白过来。 肯定是自己进门之前,沈玉笙就跟大夫说明了情况吧? 想到这里,南宫青没有再继续疑惑下去,而是对大夫伸出了自己的手,让他看看自己手上的伤:“这就是 我受的上,大夫你且帮我瞧瞧,这伤以后会不会留下伤疤来?” 大夫诚惶诚恐的按着他的手仔细察看,最终摇了摇头说:“这伤不会留下伤疤。” 一般的烫伤,不论伤口多小都会留疤,可南宫青这边情况却不一样,他伤口上用的伤药除了能够缓解疼痛之外,还对伤口愈合之事很有帮助,如今伤势已经缓解许多,再过两日恐怕就能彻底痊愈,连伤疤都不会留下来。 大夫按着南宫青的手左看右看,心中有一层不解始终笼罩着。 “恕我冒昧,公子,您使用的这个伤药很不一般呢,敢问究竟是用什么药材做成的?” 第七百八十五章 蹊跷 南宫青倒是想要回答大夫的问题,可惜的是,伤药成分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哪里能够回答得上来,只能摆摆手说:“这伤药不是我配置的。” 大夫闻言连忙追问:“敢问这伤药究竟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公子手上还有么?” 倒不是大夫偏执所以故意追根究底,而是这伤药十分特殊,再加上疗效不错的缘故,他实在有点心动,能够配制出如此不同寻常伤药的人,必定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若是能够与之结交,说不定对自己的医术大有增益,正是心里揣着这个念头,大夫才会追问伤药究竟出自谁手。 南宫青闻言 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受伤没有剩余之后,目光下意识往沈玉笙的方向转了转,神情有些犹豫。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沈玉笙竟然也在看着他。 四目相对之时,她轻轻摇了摇头。 即便没有多余的话语,单单只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南宫青就已经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沈玉笙这是不想让他把事情往外说呢。 虽然不能够理解她此时心中想法,南宫青还是看在伤药是她特意帮自己配制出来的份上,帮她隐瞒了过去。 “这伤药是我偶然所得,究竟出自谁手,我自己也不太记得了。” 大夫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些许失望。 瞧见他们说话的模样,另外一个知情人沈楚下意识想要说话,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沈玉笙给按住了手,眼神示意不要说。 沈楚对此表示不理解:“为何不能说?” 沈玉笙叹息道:“我本来对医术也不太懂,若是把事情都给兜出去,恐怕会被追问一些问题,到时候不好回答。” 沈玉笙主要还是怕麻烦,若是大夫得知配制出伤药的人是自己,少不得要问东问西,到时候在南宫青面前露出马脚,麻烦的还是自己,不说比说出去更好。 “你说得也是。” 沈楚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她们两人说话的时候,南宫青那 边已经被看完了伤口,如今该轮到沈玉笙了。 大夫的目光一转过来,沈玉笙就下意识往后躲。 “你之前在路上的时候,不是三番两次说自己身体不适么,如今为何来到了医馆,反倒是不愿意让别人帮自己看病呢?”南宫青看出他的抗拒心理,挑了挑眉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沈玉笙心中暗道若不是他们在场,自己何至于畏首畏尾? 心里的话始终不能往外说,她只能摆出一副笑脸尴尬道:“身体不适估计是因为赶路的时候累着了吧,现在到了地方已经缓过来没事了,用不着您来担心。” 沈玉笙说罢,拉起沈楚的 手,目光往外转了转。 “楚楚,你看这外头的街道,好像跟东琉城差不多热闹,难得来一趟,不如我们出去逛逛?” 沈楚也明白过来了,沈玉笙这是不想当着南宫青的面看病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本着沈玉笙不会做错事的心理,沈楚还是配合了她。 “巧了,刚才进城的时候我就想去逛逛,沈兄我们一起吧。”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去,宋捷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医馆里徒留下南宫青露出诧异的表情。 “之前的说辞明明就是身体不适,为了进了医馆却又有了另外一套说法?” 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第七百八十六章 另一家医馆 出门离开医馆之后,待确定医馆里的南宫青绝对看不到他们,沈楚就把目光给转到了宋捷身上,扬声让他停下脚步。 “你别再跟着我们了,我看这城里安全得很,根本就不用你一直跟在身后,你先回去吧,说不定沈知文那边需要你给他帮忙呢!”她一边说话,一边冲着宋捷摆手,“你要是再继续跟下去,我心情会变得很不好,到时候要是冲着你发火,可别怪我脾气太差!” 宋捷心想她脾气什么时候好过? 即便被沈楚当做苍蝇一样赶,他还是坚持要跟。 “是公子让我过来跟在你身边的,没有公子的吩咐,我绝对 不会轻易的离开。” “榆木脑袋!”沈楚急了眼,张口就骂,“沈知文不是让你来找我么,意思也就是让你听我的话不是么,既然我让你走不要继续跟着,那你就应该走,而不是死皮赖脸的跟在我的身后!” 宋捷半低眼眸,神情复杂的说:“我只听公子吩咐。” 沈楚气急,暗自咬牙说:“看来你是想要让我跟你动真格的!” 看着她撸起衣袖,眼看就要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跟宋捷动手,沈玉笙连忙把人给按住,拦了下来:“楚楚,何必这么激动呢?” “我激动?”沈楚瞪大眼睛,眼眸中盛满了委屈,心想要 不是为了帮沈玉笙保密,自己才不会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跟宋捷闹呢,她很是委屈的说,“要不是他硬要听沈知文的话跟着我走,我才懒得跟他计较那么多,沈兄,我可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人,你不能偏心去帮宋捷说话呀!” 沈玉笙淡淡一笑。 她明白沈楚想要支开宋捷的原因,无非就是帮自己隐瞒怀有身孕的事情,可宋捷的性格她也清楚,若不是沈知文发话,他恐怕是不会走的。 她拦着沈楚的手说话。 “既然他不肯走,那我们就暂且分开吧。” 听到这话,沈楚蓦然瞪大眼睛,好像是疑心自己听错话一样,她 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宋捷,神情很是复杂,“沈兄,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虽然她能够理解沈玉笙说这话时候的心情,但是,她不想点头啊! 沈玉笙如今怀有身孕,正是需要人在身边帮衬的时候,她要是带着宋捷走了,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沈玉笙身边没有人来照映,肯定会很不方便! 沈楚打定主意要跟在沈玉笙身边,这让她倍感无奈。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就是去看了病而已。”当着宋捷的面,她故意抬起声音说,“前边就有一家医馆,我去那边求诊,这过程枯燥无聊,所以不想让你久等。” 沈楚撇了撇嘴,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好了。”沈玉笙笑笑说,“真的不用担心,等你跟宋兄弟在城里逛过一圈之后,我应该正好看完病,到时候你们来找我,我们一起回徐家不是很好么?” 话虽如此,沈楚还是对沈玉笙很不放心,拉着她的手叮嘱了好几句才肯松开手。 跟宋捷离开之前,她还特地转头来跟沈玉笙说话。 “沈兄,你看完病以后一定不要四处走动,就在医馆里等我们回阿里明白么?” “我知道。”沈玉笙笑着点头,“我会在这里等你们的。” 得到相对满意的答案,沈楚终于跟宋捷一同离开了。 第七百八十七章 看走眼 看着沈楚一脸不耐烦的拉着宋捷越走越远的模样,沈玉笙行踪感慨万分,事情发展成如今模样,恐怕谁都没有预料到吧?要知道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沈楚与宋捷时,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还像是冤家一半,如今过去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虽然相处模式跟之前差不多,但是其中杂糅的感情却已经改变。 虽然沈楚没有明说,但是沈玉笙看得出来,她对宋捷是有意的。 但愿别人的感情能顺风顺水吧。 她在心中默默祈愿着,由人及己想到了自己与乔音,再过些时候,等到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之后,就能回到平南见相公了! 沈玉笙 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笑意,连带着脸上的神情都温柔了许多。 医馆就在前边不远处,趁着没什么人注意到自己,沈玉笙缓缓往医馆的方向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走进医馆之后,小巷里走出来一对年轻男女,若她能回眸仔细一瞧,定会认出这两人的身份,正是身在平南的乔音因为担心特意派出宫来保护她的千月与陈林,如今这两个人,都在为寻找沈玉笙下落这件事忙的团团转呢。 其中最为头疼的人就是陈林。 他故意加快脚步跟身后的千月拉开距离,神情复杂的摆了摆手说:“你就别再跟着我了。” 千月眉头一挑,呵 呵一笑道:“路那么大,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怎么就不能往这边走了,难道走同一条路,就是跟着你吗?这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陈林之觉得自己的头疼越发严重起来。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边的虫子,我怎么就知道你究竟什么意思呢?”千月哼了两声,一点退开的打算都没有,“总而言之,我就是要走这条路的,不论你究竟要跟我说些什么,我都不听,反正路又不是你家开的,你管不着我。” 陈林脸上露出苦笑来。 “我们两人离开皇宫,是奉命寻找王妃的下落,而不是四处游玩,更不 是做那些奇怪的勾当,你且自己反省反省,这些日子以来你做的都是些什么正事,整日除了吃喝玩乐就没有别的事情了,这根本就不合规矩不是?” 千月听到这话,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惭愧在她身上不过展现了短短一瞬间,很快,她再次理直气壮的挺起腰板。 “这找人的事情不是有你么,你办事我放心,还用得着我来插手?” 她理直气壮的话语令陈林感到啼笑皆非,虽说找人的事情一直由他来亲自操办,没走过一处地方都做得很是稳妥,找人也是每处地方都仔细的找过一遍,可以说是人找的很细致,但是人无完人,是人 都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是他呢?多一个人出力,也就意味着多一分保障不是么? “我办事稳妥也不是你偷懒的理由不是,最好还是别乱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吧。” 其实千月自己心里也明白,最近确实做得稍微有那么一点过分,如今被陈林这么一训之后,她叹了口气终于改变了主意。 “好吧,我听你的就是唉,也不知道王妃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又究竟跟谁在一起,是否安全。“言语间,她对沈玉笙的担忧毫不掩饰的表露了出来。 陈林见状心中颇为动容。 “你不用担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回到平南。” 第七百八十八章 身体状况 沈玉笙进入医馆时,坐堂的大夫正巧送走上一位客人,抬眼瞧见又以为客人走进门,而且客人的脸色还如此之差,他心里有些不忍,便吩咐小厮去给沈玉笙倒一杯热茶来、 “多谢大夫。” 沈玉笙有些感动,估计是因为身体生病,在加上怀有孩子的缘故,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情绪总是变动得很频繁。 “不用谢,应该的。”大夫没想到沈玉笙竟然会道谢,惊愕之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都懵了。 只见眼前站着一位丰神俊朗的公子,身着一袭浅色衣袍,唇角还挂着一抹微笑,这等温和做派,可不是城里能够时常 见到的。 合了眼缘,大夫说话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 “这位公子不是我们本地人吧?” “不是。”沈玉笙笑笑,没有刻意对眼前这位大夫表现出防备心理,“我是偶然路过,因故多留几日。” 大夫笑眯眯道:“果然是外地人,唉,我们这边民风不好,养出来的年轻人就没有一个有公子这样的气质,像公子你这样的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被人这么一顿夸攒,饶是脸皮再厚的人也会昂达哦有些不好意思。 “您说笑了。” 大夫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有说笑,反倒说的都是些实话,这城中比沈玉笙俊美的公子真的少见,即便有几 个相貌还得过去的,人品也不一定是优秀的,带了这么多年,大夫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俊美的公子,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就是这几眼,给沈玉笙看出来毛病了。 “公子,我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啊。” 沈玉笙一愣,心情复杂的问:“大夫觉得我身上什么地方不对?” “这,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尤其是在你的脸色上,公子啊,你这脸色真的很不同寻常呢。” 沈玉笙心中暗暗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就是怕自己做错什么事情,平白惹人怀疑。 她的异样并没有一起大夫的主意,他心大,经手病人数不胜数,见到 异状,心里也不是很在意,掠过这事之后,便让沈玉笙伸出手来给自己诊脉。 沈玉笙没敢伸出来,因为她在想自己应该用什么说辞解释这一些。 正想的时候,大夫有点不耐烦了。 “公子,你这精神恍惚的样子,不会是因为犯病了吧?” 沈玉笙尴尬的笑了笑,连连摆手。 “我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而是.......” 大夫一脸不解的看着她,还没等到她亲口说出原因,便见沈玉笙破罐子破摔似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劳烦大夫帮忙诊治吧。”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奇怪,明明伸出手就能解决的事情,非得要整这么一出,非 要浪费人家的事情!若不是看在沈玉笙是外地人不懂情况,相貌又俊美的缘故,大夫早就已经喊人过来把他给丢了出去。 大夫原本不能理解沈玉笙刚才的扭捏与犹豫从何而来,直到他的手抹上沈玉笙的手腕,诊脉过去,他脸上的血色尽数退却而去,脸色顿时苍白得好像是一张纸,就连眼睛都瞪大了一些。 “我,我这不会是在做梦吧,还是公子你使了什么不得了的手段,为何我跟你诊脉的时候,诊出来的却是,却是——” 后边的话,大夫没敢继续往下说,只因为情况太过特殊,他怕说出口会引起巨大的轰动,所以行事谨慎而又小心。 第七百八十九章 不得已 即便大夫没有吧剩下的话全都给说出口,但是沈玉笙还是能够猜测出来他究竟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诊断出自己怀孕而已。 如今在别人眼中,她可是一位俊美的公子哥,而且还是一位富人家的公子,虽然看起来清秀,但是没有人会以为她是女子,如今大夫露出这等惊愕的表情,恐怕是诊断出自己还有身孕,觉得惊世骇俗吧? 换位思考,若是沈玉笙变成大夫,她同样会感到惊讶。 与此同时,正巧小厮端上茶水来。 大夫为了避嫌,也为了不让事情扩散出去给自己带来太大的麻烦,他果断把小厮给打发了出去,临走之前还特意 叮嘱小厮说,没事不要随意进来晃荡。 等到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大夫才揣着疑惑开口说话。 “公子,你最近身体是否有什么异样?” “有。”沈玉笙笑笑,并没有故意逗弄大夫的意思,见四周无人便实话实话,“大夫不用惊慌,我其实不是男子。” 说罢,不等大夫有所反应,沈玉笙便取下自己的发冠。 长发宛若瀑布倾泻而下,越发衬得她的容貌娇艳美丽。 见眼前的美人冲着自己微笑的模样,大夫心上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原来,原来是位姑娘,刚才可真是快把我给吓死了,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没有见过能 够怀孕的男子,刚才要不是顾忌着医馆没人,恐怕我现在就已经吓得晕倒过去。” 大夫一脸认真的话语让沈玉笙没忍住笑,连带着眼眸都是弯弯的。 “其实我一开始进门的时候就想要坦白自己的情况来着木九十觉得外头有人,说这些不方便。” 大夫连连点头表示理解。 凡是女子,在江湖间行走,安全性总比不上男子,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意图不轨之人给盯上,眼前这位客人出行时特意换上一身男子行头,估计是为了赶路的时候方便吧?具体究竟是什么什么原因,大夫心想反正这又不是自己家的事情,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只转头来看沈玉笙道:“刚才诊脉的时候太过震惊,没来得及高高观察,姑娘你再次沈楚手来,我给妞诊断一下。” 沈玉笙点点头,再次把自己的手给伸了过去。 见大夫抚上自己手腕之后,不时拧眉,不是叹气的模样,她心里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下一秒将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就连呼吸都沉重了一些。 “大幅名现在看明白了么,我的身体情况如何?最近身体总是有些不适,不晕眩就是肚子难受,是不是这些日子以来没日没夜的赶路,动了胎气?” 大夫摇摇头。 沈玉笙的话语让他感到十分惊讶。 要知道一般妇人,怀上身孕之后最为忌讳的事情便是出远门,因为孕妇身体通常都不好,出远容易伤着她自己,也容易伤到孩子,所以大夫们一般不建议她们长途跋涉。可眼前这位还真是不同寻常,神怀有孕之后没有待在家里好好养胎不说,竟然还跑到外边来。 “你还真是一点有不担心自己的孩子。” 话语间对她的指责,被沈玉笙听得清清楚楚,她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伤感。 “若不是形势所迫,我也想好好待在自己家里养胎,可惜命运不饶人,我也是没有办法才会赶路过来,大夫,我这孩子情况如何,不会是真的动了胎气吧?” 第七百九十章 帮个忙吧 大夫见到她如此着急的模样,心中顿时感慨万分。是了,若是能过上安稳日子,又有哪个孕妇愿意出门,而且还是出远门呢,眼前这位姑娘出门的时候为了保险,甚至还换了一声男子衣裳,说不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大夫越想,就越是心疼沈玉笙,连带着看她的神情都变得温柔许多。 “姑娘你不用担心,你这一路过来虽然折腾不少,孩子却没出什么事,估计是随母亲吧,你之所以会感觉到身体不适,是因为你最近没有休息好啊,在加上身体不好长途劳累导致的,等会儿我给你开个药方,你且带回去按照药方吃药,静养 两日便可。” 沈玉笙听到这话,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一些。 这一路过来,她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的就是腹中孩子出事。 虽然不知道腹中的孩子究竟是不是前世跟自己缘分不够的那个,但始终是自己的亲骨肉,沈玉笙怎么舍得让他难受? 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是每天晚上都在为自己的孩子祈祷,差点就要开始信佛了! “他,他没事便好。 大夫叹了口气,心道眼前这女子,还有身孕长途奔波不说,来医馆诊治的时候,身边竟然连一个陪伴在侧的人都没有,由此可见孩子的父亲不是一个负责任男人,更说 不定,婆家也不好相与。 大夫自己在心中默默的脑补着,连带着望向沈玉笙的目光找那个也多了几分同情。 “姑娘,这孩子虽然暂时没有什么,但是以后就不一定了,若是你在这样继续下去,对自己的身体仍像之前一样不管不顾的话,说不定就要有事了。” “这——”沈玉笙倒是想在乎自己的身体,可是眼下她却没有办法,如今行进也是跟着南宫青与沈知文的脚步走,哪里有时间停下来照顾自己的身体? 她为此犯了难,正打算询问大夫有没有快速把身体给调理好的办法时,大夫给了他一个白眼。 “没有!”他一边 缩话,一边对沈玉笙吹胡子瞪眼,“调养身体本来就应该慢慢来,这事怎么着急呢?一口吃不成大胖子,一步也不能登天不是,姑娘,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吧,眼前的事情都先往旁边放放,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安全最为要紧,即便你现在情况再紧急,也急不过你的身体不是?” 沈玉笙摇摇头,唇角勾勒出一抹苦笑。 “大夫,不是我不想多用几天时间来调理身体,而是时间真的很紧紧,那边的人估计都在等我们回去呢,总不能因为我个人的事情耽搁队伍的行程不是?” 话虽是这么说,大夫还是感到万分不满。 “我不管你现 在情况究竟如何,我只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不乐观,需要时间来好好调养,言尽于此,姑娘你愿不愿听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只管提醒而已。听不听都在你,腹中孩子究竟要不要也都在你自己的手中。” 大夫果然是大夫,年长者的思维就是跟年轻人不一样,三言两句之间,已经说动了沈玉笙的心。 或许自己应该听听大夫的话,暂且把回平南的事情给放一放? 就在沈玉笙纠结之时,外头传来小厮的声音:“大夫,来人了。” 大夫答应一声,正要起身时,沈玉笙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大夫,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第七百九十一章 聚头 大夫面露诧异,虽然不明白沈玉笙这葫芦中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还是停住了脚步:“姑娘你且说,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能帮得上忙的事情我都可以尽力帮你。” 沈玉笙等的就是他的承诺,当即眼眸一亮说:“我想请大夫帮我保密。” 见对方神情稍微有一旦一样,沈玉笙连忙又解释说:“我这一路过来不容易,家中纷乱的事情不好对您说,便隐瞒一些,只说之后可能遭遇的事情。 今天我来医馆的事情,恐怕很轻易就能被人给打听出来,届时少不得有人要上门来问。大夫您行行好,看在我与孩子不容易 的份上,就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吧。” 大夫一脸忧郁,似乎在权衡着利弊。 看他神情,明显是偏向自己这边,沈玉笙心中暗喜,连忙又翻出一个钱袋给大夫递过去。 “这是我的谢礼。” 沈玉笙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不送东西的时候还好,她一送东西,大夫的脸色就变了起来。 “姑娘,你这送钱就没有意思了,我开医馆就是为了济世救人,诊金与药钱从来不会多收,如今你平白无故给我塞了这么多银两,是想害我么?” 沈玉笙没想到他竟然伴着脸这么说话,登时怔愣片刻,神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大夫,我 并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大夫冷着脸把钱袋子又塞回到沈玉笙的手中,冷哼一声道,“这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不该我收的钱我一个字儿都不会拿,这些银两与其用来答谢,还不如留着给孩子多置办一些好玩的东西。” 沈玉笙心头微暖,对眼前这位大夫的好感顿时如潮水般往上涌动。 因为事前跟沈楚与宋捷约定好不会乱走的缘故,沈玉笙诊治结束之后,并没有选择离开医馆,而是继续留在医馆之中等人。万幸的是大夫并没有为难她,估计是因为她是孕妇的缘故,不仅没有让小厮把人给送走,还 吩咐小厮去帮忙煎药送过来。 这就导致沈楚与宋捷回来找她的时候,她正端着汤药在喝。 沈楚生平最讨厌吃苦,更是不喜欢喝药,瞧见沈玉笙端着汤药再喝的时候,她拧着眉头没敢凑上前去。 另一边的宋捷却敏感的感觉到了事情不对。 沈玉笙在另外一家医馆的时候,不是跟大夫表示说自己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么,如今为何又喝起了药,她现在喝的又是什么药? 宋捷正纠结呢,却见沈玉笙已经把汤药喝完,空药碗被送回到小厮手中。 “沈兄,你现在感觉如何?”沈楚见她喝完了药,连忙走到她的身边说话, “是不是等得着急了?唉,我刚才本来是想早点回来陪你说话的,是宋捷这个麻烦精,硬是要拉着我哦走动,整的我现在才能回来,这一路走来,我可真是担心死了!” 沈玉笙没忍住笑,温声道:“我在医馆里能有什么事?” “可我就是担心!”沈楚说着,用手去挽起沈玉笙的手臂,两人亲昵的模样落在旁人眼中,倒是颇为恩爱,若不是宋捷知道沈玉笙是个女子,恐怕也会认为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好了,既然已经看完病,就不要继续在这里耽搁了,公子他们在徐家等了这么久,再不回去,他们要着急了。” 第七百九十二章 认错人 这座楚国的城市,虽然比不得平南的京城繁华富庶,但是人不少,每每经过一条街道,就要见到许多路人,千月觉得按照陈林的办法继续很早下去,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到,便叹了一口气说:“不如我们换个办法找人吧?” “换个什么办法?”陈林不解的问。 “当然是张贴画像啊,若是我们能贴出王妃的画像,在城中最为热闹的地方贴上,在说一点什么赚头,人们肯定都会把目光给放在王妃身上,届时找人不就方便许多么?” 千月兴致勃勃的提议在陈林这里被完全否定。 且不说沈玉笙究竟在不在这 座城中,即便她在,这种方法也是不能用的。 “你怎么能够肯定这里没有梁国皇室派过来的人呢,若是画像被他们给看见,若是王妃走了出来,出什么大岔子,我们两个人的性命加起来都担待不起。”之前陈林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只是沈玉笙现在所处的环境究竟如何,他不敢肯定,怕出事情,便么有继续。 千月被他这么一说,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我们难道要一点点找过去,那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你若是不想找,那就回去。”陈林果断的说。 千月把自己的眉头紧紧拧起,神情颇不情愿, 心想自己都已经跟到这个地方了,若是没找到人就回平南,到时候怎么跟主子交代呢,还是老老实实的找人吧。 她闷闷的叹了口气,目光偶然一转。 恰巧这个时候他们路过医馆,恰巧这个时候沈玉笙与沈楚一行人从医馆中出来。 一切都是那样的凑巧,可惜的是距离太远,千月没能够看清对方的脸。 不过熟悉的轮廓还是让她眼眸一亮,拉着陈林的手就不愿意松开了:“你你你别找了,且看那边,那边有一个人长相跟王妃特别相像!” 陈林不敢怠慢,目光一转,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你看走眼了吧?” 他皱起眉头不悦的说,“那人分明就是男子打扮,虽然在某些地方确实与王妃有那么一点的相像,但是王妃可是女子!” “你是没看到正脸!”眼看那人越走越远,千月急了,拉着陈林的手便往那个方向匆匆过去,“刚才你没有注意看得时候,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的脸,跟王妃很是相似,我怀疑那是王妃为了走路方便特意女扮男装!你若是不行,可以跟我过去看看!” 陈林无奈,只能被她拖着前往医馆。 可街上的行人太多了,他们距离医馆如此遥远,等到推挤开人群来到医馆之前,来到刚才那位与沈玉 笙相似的公子所站的位置时那位公子已经不见人影。 陈林轻轻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神情颇为无奈。 “你刚才不是说这边有个人跟王妃很是相似么,如今人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这个问题,千月自己都回答不上来,毕竟见到那人,也不过是惊鸿一面的功夫。 “我,我刚才明明就看到一个跟王妃相貌相似的公子站在医馆门口,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会不会是刚才人太多,你看走眼了?” 千月想也不想就否定这个可能性,她一脸坚定的说:“我刚才绝对没有看错,那个人跟王妃真的很像!” 第七百九十三章 询问 千月说话时一脸笃定,好像刚才真的看到一个人与沈玉笙容貌相似一般,这个态度让陈林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骗了自己。 “你确定刚才那个人是从医馆出来的?” 千月连忙点头:“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举手气势。” “不用不用,我们都这么熟了,你的话我难道还能怀疑不成?”陈林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千月进了医馆。 若是刚才真有一位容貌与沈玉笙相似的公子离开医馆,医馆里的大夫肯定会认得,毕竟是客人,再加上沈玉笙容貌倾城,即便是女扮男装恐怕也是归在俊美一类,这样的人进了医馆, 就是大夫不想记住恐怕也很困难吧? 陈林就是想借大夫之口去验证千月刚才话语的真实性。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自己问题被抛出来之后,大夫竟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们。 刚才那位姑娘临走之前特意叮嘱说,不论谁来打听都别跟他们说起她的事情,大夫记下了,心里明白以后要注意些,却没想到人来的这么快,几乎是沈玉笙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人找上门来,如此匆忙的程度,别是刚才那位姑娘犯了什么罪吧? 想到这里,大夫打了个寒战,更是打定主意不能把沈玉笙给说出去。 若是那位 姑娘真的犯了什么事,自己把她给供出去,不是自己拖自己下水么,在姑娘没有人被人拿住之前,他绝对不能说起这事! 于是大夫一脸坚定的摇了摇头。 “什么公子,我这里从早上开张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来过什么公子,更别说是姑娘了,只有那些没钱看病的老人家才会来我这边,你们若是想要打听什么年轻公子的消息,不如去转角那家医馆,那家的生意不错,想必他们消息更灵通一些。” 大夫的话语让千月的眉头越拧越紧。 “没想到你这大夫看起来周正,心却是不诚实的,我刚才在外边的时候,可是清清楚楚 的看见了你们医馆里边的事情,我还亲眼看见那位公子离开,你可别说谎啊!” 大夫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早知道有人在外边观察,他就应该让沈玉笙他们从自家的后门离开,这样能省掉多少麻烦呢! 唉,真是太大意了! 即便千月明确表示自己刚才在外边的时候已经亲眼瞧见沈玉笙,大夫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接待过这号病人,千月口口声声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她自己看错了。 “今天正是城里最热闹的日子,我这医馆地段又不错,门口人来人往的,难免会看走眼,姑娘您刚才肯定是卡错了。” 千月急的 拧紧了眉头。 她刚才亲眼看见了沈玉笙离开医馆,绝对不是眼花! 就在千月准备跟陈林解释解释的时候,陈林忽然按住她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继续往下说。 “大夫说的是,”陈林道,“医馆,门口人来人往的,我们当时距离又比较远,看走眼也是很正常的,或许我们要找的人根本就不在这里。” 千月气急,还想继续争辩,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陈林给捂住了嘴巴。 陈林一脸淡定的跟大夫道歉说:“我们来这里招一位朋友,直到今日还没见到人影,心情实在着急,刚才若是有什得罪之处,还请大夫海涵。” 第七百九十四章 一个办法 陈林说完客套的话语之后,便拉着一脸不甘愿的千月离开医馆,临走之前,千月还不死心的扒拉着医馆的大门,仍旧坚持自己的刚才的看法:“我刚才真的看到一位公子从医馆里走了出去,而且那位公子与我们想要找的人十分相像,陈林你要相信我啊!” 陈林盯着医馆里其他人惊讶的目光,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种情况下,恐怕他想安安静静把千月给带出医馆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吧,对着众人淡淡一笑,陈林低下头压低声音跟千月说话。 “你就不要再继续胡闹下去了,我们先离开医馆再说,别继续待在这里了。” “可是——”千月还 想不甘心的说点什么,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陈林直接堵住嘴巴,他摇了摇头说,“我明白你究竟在纠结什么,我们有话出去再说。” 陈林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千月即便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跟着出去。 他们两个人一同离开医馆,随后拐进距离医馆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里边。 千月紧紧拧着眉头,神情复杂的说:“你这究竟是信我还是不信我,好歹给句准话不是,这样晾着我,我心里恨坍塌啊。” “我信你。” 他沉稳的语气,笃定的话语让千月一愣。 刚才还口口声声想要证明自己没有看错的人,突然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不适 应。 “你这态度变幻得也未免太快了,刚才还一脸我在胡说八道的模样,如今出了医馆的门,态度立即就变了,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陈林笑笑道:“本来我确实不相信你的话的,直到刚才进门之后,我亲眼瞧见老板异乎寻常的反应,若是普通客人,或是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位客人存在,那么我们问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应该是困惑与不解,渴我们刚才进门询问的时候,他脸上却有着十分诡异的表情,就好像是想要隐瞒什么似的。” 多年来跟着乔音办事,陈林多说也学了一点主子的机智。 “既然老板不愿意把实话告诉 我们,那我们就去问另外一位吧,反正医馆中又不是只有大夫一位。” 陈林一边说着话,目光一边往医馆的方向转去。 与此同时,医馆里负责接待病人的小药童刚才送了一位客人出来,脸上的稚气让人有种见到希望的感觉。 千月虽然有时候会有那么一些迟钝,但终归不是傻,顺着陈林的目光转眼望去之后,她很快就想明白了陈林的意思。 “你是想问小童?” “恩。”陈林轻声答应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小童是医馆中负责接待病人,以及抓药的活计,平时迎来送往忙得很,他们两个人站在小巷中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小童出来 。 “大夫说这药得亲自送到府上,我得赶紧.......咦?” 小童路过小巷的时候,突然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为何平时没有几个人会经过的小巷子里边,会站着两个年轻人,而且他们的目光还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就好像是狗见到了鲜肉一样,小童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即便心中有些不安,小童还是硬着头皮往小巷中走去。 他也是没有办法,这条路是去往他要去送药的地方最近的一条路,若是绕路走不知道得要耽搁多久呢,他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心中暗暗祈祷这两个明显就是在堵路的人不是冲自己来的。 第七百九十五章 那位客人 小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下意识加快脚步想要穿过巷子的时候,前边那两个人的身形一动,竟然是直接挡住了他的路,接着不论他想往哪个方向走,他们都会拦路,回头也不可以。 脑子里边闪过话本上抢劫杀人的戏码,小童吓得浑身不住颤抖,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虚。 “两位大人行行好,就放我过去吧,我还是个孩子,身上根本就没有带什么银子,手里唯一值钱的就是药,可这药也不是寻常人能够用得上的呀,求你们看在我可怜的份上,放我过去吧,我发誓今天碰到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他一边说 话,一边战战兢兢的攥紧手里的药包,就好像下一秒能够哭出声音般,这副模样把千月给逗笑了。 向来喜欢孩子的她,对眼前的小药童多了几分怜悯。 “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咦,这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好像听起来很温柔,难道他们真的不会伤害自己吗? 小童揣着满腹疑惑,抬起眼眸打量眼前的两个人,竟发现这两个人都是熟面孔,刚才他们都进过医馆呢,而且还是由他来招待的! 他顿时更慌张起来。 刚才这两人离开医馆的时候脸色就不是很好,如今站在巷子里边吧自己给堵住,难道是因为对大夫不 满,所以想要寻仇?可是这么想也不对啊,若是他们不满想要报复,也应该去找问过话的大夫,而不是找自己这个只是负责在医馆接待的小药童! 这是柿子专挑软的捏么? 小童越是胡思乱想,心里就越是害怕,连带着瘦弱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我们只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而已。” 千月尽可能用温柔的声音说话。 ”那你们问吧,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只要我能说我就全都说,绝对不敢隐瞒!” 千月答应一声,目光下意识往陈林身上转了转,没过一会儿又转了回来:“我是想问问你家医馆,今日是不是来过一位 姑娘?呃不对,不是姑娘,是一位容貌清俊的公子,身上穿着一件十分好看的衣衫,有一点瘦弱,你今天见过这样一个人么?“ 小童先是一愣,随即点头:“我见过的!” 这座小城偏僻,虽然相对其他城池比较繁华一些,却也是个小地方,很少会有俊美的公子出现在视线中,所以每每见到好看的人,是个人都会印象深刻一些,更何况今日早些时候,小童还亲自给那两位端茶倒过水了。 ”真的吗?“千月眼眸一亮,脸上多了一些激动的情绪,”你真的见过这么一位公子?“ “我见过的!”虽然不知道千月为何如此兴 奋,但是小童还是照常把话都说了出来,“今天的客人不多,那位公子来的时候是我招待的,而且大夫对他的态度非常特殊,我印象就比较深刻。” “我就说我刚才不是看走眼!”自己怀疑的事情得到验证,千月很是得意,“刚才分明就来过一位公子,是那医馆的大夫故意隐瞒!” 小童愣愣的看着他们,就在他困惑之时,旁边一直站着没说话的陈林终于开了口。 “既然你一直在旁边伺候着,那你知不知道那位公子来医馆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莫不是受了伤?” 小童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神情有些为难:“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第七百九十六章 情况 “你怎么能够不清楚呢?”因为事情与自己寻找多日的沈玉笙有关,所以千月有些激动,“你不是医馆里边负责伺候的小童么,即便不知道药理医术,那也应该能够听得懂人话吧?你且把大夫给那位公子诊治的时候说的话重复一遍就好!” 小童一听这话,脸上纠结表情愈发明显起来。 不是他不想告诉这两位一看就知道十分紧张的人事情情况如何,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起这事儿,毕竟今天那位公子过来求诊的时候,大夫是故意把他给支开的后,后来更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两个人一起去了里屋,一直到外头来客人之后,他们 才从里边出来,所以他真的没有听到大夫诊断的内容。 “公子看病的时候进了里屋,我在外头,哪里能够听到他们在里边究竟说了些什么话呢?” 此言一出,千月与陈林对视了一眼。 若是寻常公子生病,不是吧大夫给请到自己家里,就是在外塘看诊,鲜少有到内室问诊的情况,这种事只有在女子身上才会发生。 种种蹊跷说明那位公子,就是他们想要找的那位。 想到这里,千月差点落下眼泪:“那你知不知道那位公子究竟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这我也不知道,”小童面露难色,“接待公子的事情由大夫亲自来,我在旁边 抓药煎药,还要忙着接待其他病人,哪里有时间多往那边观察,两位大人还是不要再继续为难我了。” 从小童的脸色上看,陈林觉得他并不是在说谎,待确定不能在这小童身上问出更有意义的话语之后,他便摆了摆手,示意千月让出路来让小童过去。 “这就完了?”千月面露诧异的说。 “他已经不知道更多了,继续问也没有什么用处。” 陈林都已经发话让她放走小童,千月心里再怎么不情愿,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随后让开一条路来。 “你赶紧走吧。” 小童连声答应着,一溜烟儿的功夫,人就已经在他们的视线之中消失。 与 此同时大夫那边,医馆里又多了一个难缠的人。 在沈玉笙提醒说别吧她的事情给说出去之后,大夫暗暗留过心眼,他料到会有人来问沈玉笙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料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速度之快,简直就像是一阵风,而且还是连着来了两次的风。 若是这个时候,陈林与千月没有过分注意小药童的事,而是往医馆方向看一眼的话,一定会发现,前来问话的人其实有那么一点点的眼熟。 他们正是平南的皇帝,南宫青手底下的侍卫! “两,两位有事吗?” 这两个身形魁梧的侍卫一站到医馆里边,大夫就忍不住发起抖来。 倒不是他胆 子小怕事,而是这两位跟普通人实在是差距太大了,寻常人身形魁梧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想他们这样有让人心慌的威慑力,几乎所有人见到他们的第一眼,都会觉得他们是那种心狠手辣,见谁杀谁的人,就连大夫也不例外。 他心里突然多了几分后悔! 若是早点知道帮那位姑娘诊治之后会惹来这么多麻烦事,他宁愿做一回坏人,也不愿意让自己陷入困局之中! 前来询问的人若是轮番上阵,这个一走那个就来的话,他这医馆可还怎么开呢? 心里崩溃归崩溃,面上功夫还是要过得去,大夫再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笑。 第七百九十七章 困惑之事 两位站在医馆门口,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很不好惹的人,互相对视一眼之后终于跟大夫开了口。 “我们奉命前来询问,今日是不是有过一位公子前来问诊?” 大夫唇角挂着尴尬的笑意,笑呵呵的点着头说:“今天确实有过一位年轻的公子前来问诊,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再医馆里边了,诊治完毕之后,她在医馆里边抓了些药就回去了,不知道两位侠士是不是想要找她?” “不是找她,我们是来找你的。” 这两个侍卫过来的时候,沈玉笙一行人已经回到徐家,如今应该是坐下跟徐家的人寒暄的时候,他们如今过来,不过是为了 询问沈玉笙在医馆之中诊治出来的情况而已,毕竟他们家主子南宫青只在乎这件事情。 “大夫,今日那位公子过来诊治的时候,你在他身上究竟看出了什么问题?” 大夫呼吸一窒,神情和不自然的说:“没什么问题,她就是体虚,需要一点时间来静养而已,没什么大碍。” “真的?”看着大夫的表情,两位侍卫明显很不相信,他们微微眯起眼睛,冷笑着提醒大夫说,“现在那位公子就住在府上,我们平时可以说是抬起头不见低头见,大夫你要是在这件事情上隐瞒我们的话,我家主子说不定会跟你过意不去。” 大夫的脸一下 子就白了。 这两个侍卫看起来都如此张扬,说明他们背后的那位主子肯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自己要是牵扯进去,说不定要被连累,于是他咬了咬牙,决定把真话给说出口。 “我把事情说了,你们可以马上离开我家医馆吗?这医馆还要开门接待病人呢,若是你们继续堵着,说不定会影响我的名声。” 侍卫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惦记着医馆的事? 他无奈的笑了笑说:“只要你把情况给说明,我们离开你的医馆。” “那好,我告诉你们原因。” 大夫宛若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把自己给沈玉笙诊脉的时候见到的那些特 殊症状都给说了出来,尤其是沈玉笙怀孕的事情,他更是一点隐瞒都没有丝毫不管两个侍卫听到这件事情之后的表情如何。 说着说着,他的职业病就出来了,叹着气对两个侍卫说:“你们跟那位姑娘什么关系?” “主子的朋友,也算是半个主子吧。” “这样啊,”大夫若有所思的说,“那等你们回去跟自家主子禀报的时候,记得要跟他提醒一下,怀孕之人不可以太过劳累,情绪也不可以波动太大,毕竟腹中还有一个小生命呢,稍不注意就可能导致滑胎在,再严重一些,甚至还有可能危及母体的性命,让他以后一定要多注意一 些,即便不能帮帮忙,也得要多提醒提醒。” 两个侍卫的脸色阴沉如锅底。 王妃从梁国回来之后就怀孕了,而且大夫还表示身孕已经两个多月,那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是远在平南的乔音,还是梁国那位阴晴不定的太子上官枭? 困惑的情绪宛若乌云笼罩在他们的心头,一时间他们呼吸都有那么一些不稳。 “不论孩子究竟是谁的,总之不能怠慢,”其中一个比较激灵的侍卫说,“我们现在还是先回去把情况跟主子说明吧,具体以后应该怎么做,就由主子自己定夺。” 另外的侍卫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这就回去!” 第七百九十八章 药味 沈玉笙一行人回到徐家之后,什么事都没有来得及做,便被管家给带到沈知文面前,看着他们平安归来的模样,沈知文终于放下了心。 “平安就好。” 彼时徐谦也在,估计是在大夫那边确认情况之后,他就匆匆忙忙赶回家中招待客人吧,沈玉笙一行人进到客厅里边的时候,他们,还有南宫青正端坐在客厅里说话,一转眼瞧见人过来,徐谦就笑着招呼:“刚才我们还在谈论你们的事情呢,可巧你们就回来了,先坐下,我让管家去准备饭菜来。” 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他们赶路赶了好久,确实有些饿了,便 没有推辞。 “你身上怎么有一种药味?” 沈玉笙的位置被安排在南宫青旁边,她一走近,南宫青就挑起了眉头。 这满室氤氲的茶香也盖不住沈玉笙身上的草药味,说明离开医馆之后,她并没有跟着沈楚一同闲逛,而是去了另外一家医馆,他让人去查探的决定没错。 “什么药味?”沈玉笙心里明明有数,却故意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不懂的模样来,“你闻错了吧,我身上可没有什么药味?” “是么?”南宫青挑高眉头,打量的目光在沈玉笙身上转了又转,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话。 这种浓郁的药味,只 有喝过汤药的人才会有! 南宫青小时候生过病,当然能够分辨的出来。 “你为何要喝药?” 沈玉笙呼吸一窒,本想说点什么话解释解释,忽然又觉得不对,自己跟南宫青的关系又不是很好,他自己的事情,为何要解释呢?于是便拧着眉头摇头,神情不咸不淡的说:“我刚才根本就没有喝过药,身上若是有什么味道的话,估计是今天早些时候一同去医馆,所以沾上的吧。” 她一边说话,一边往沈楚的方向挪了挪。 看出她话语,已经动作间疏离的意思,南宫青便闭上嘴巴没有继续追问。 反正她不说 自己也会知道,手下养的那几个侍卫,又不是吃白饭的,让他们出去跟踪沈玉笙,恐怕已经跟明白了吧?等会儿他们回来之后,一问便知。 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太多,因为酒菜准备好了。 考虑到梁国饭菜的口味与楚国不同,所以徐谦专门叮嘱厨房按照梁国的菜式来做,是以饭菜被端上来的时候,沈楚眼睛都放亮了。 本来赶路就没有好好吃饭的她,见到这些菜肴哪里还忍得住,根本就顾不上身侧的沈知文阻止,她取来筷子就夹菜。 种种举止让她的亲哥哥沈知文有那么一点的不适。 倒不是嫌弃沈楚的 失礼,毕竟着一路过来她日子过得不容易,一向娇生惯养的小姐脸上没喊苦没喊累实属不易,沈知文能够理解她现在嘴馋的心情,当着众人的面,他叹了口气说:“若有失礼,还望几位见谅。” 沈知文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一个作出反应的人竟然是徐谦,只见他唇角挂着笑,就好像一点不觉得沈楚失礼一样,笑着摆手说:“沈公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什么失礼,沈家妹妹这样是率真可爱,讨人喜欢得紧,又怎么会有人怪罪呢?” 这话一出口,当事人沈楚都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了:“别这么说,我注意点就是了。” 第七百九十九章 谁的孩子 娇俏可爱的姑娘一开口说话,可以说在场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时间,大厅中气氛活跃了许多,连带着说话声音都抬高了不少,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意。 沈玉笙默默听着他们说话的声音,心情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复杂。 桌上的菜肴虽然可口,但是她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明明菜式并不油腻,也都是一副色香味俱全的模样,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吃不下,于是席间,她只喝了几口汤,便放下了筷子听徐谦和其他人聊天。 不得不说这个开朗的年轻人,在聊天这方面还真是放得开,席间只要是能够开口 说话的人,不论男女,不论身份,他都能说上两句话,就连一直沉默的沈玉笙,都被他问了几句。 或许有些人就是天生适合交际吧。 沈玉笙这么想着。 她并不知道的是,自己在饭桌上的一举一动,竟然都被南宫青给看在眼里,对方轻挑着眉头,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转。 等到沈玉笙发现时候,南宫青已经暗中观察好一会儿了。 “你为何老是看着我?”沈玉笙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挪。 “因为你今天好像很不对劲。”南宫青诚实的开口说,“平时胃口虽然也不是很好,但是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差,莫非身体 还是不舒服?” 沈玉笙拧着眉头,把对方难得的温柔都关在门外。 “与你无关。” 若是以前的南宫青,被沈玉笙这么一说之后,难保不会当场发火,可现在不一样,从梁国东琉城一路过来,他已经习惯沈玉笙对自己的冷淡。 “我就是关心一下而已。” 他一边说着话,目光一边往门外转,只因为门口处,此时站着两个侍卫,正是他带来的侍卫们。 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是有要事需要禀报? 南宫青怕耽误事情,跟席间其他人说了一声,打过招呼之后就往门外走去。 “你们特意过来找我,难道是打探到了 什么消息,是不是我让你们去查的事情,查出来眉目了?” 这两个侍卫,正是今日南宫青派出去监视沈玉笙的侍卫,也是负责打探消息的人。 “主子,我们查出来了。” 两个侍卫脸上不约而同露出犹豫的表情,就好像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多么了不得般,看得南宫青心情都忍不住有些沉。 “有话直说便是,别在这里遮遮掩掩的。” 被他这么一训斥,两个侍卫暗自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把自己今天查到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主子,我们今日去医馆打听消息的时候,亲耳听到大夫说,说王妃已经怀有 身孕,而且孩子都两个多月了。” “什么?!”南宫青吓了一跳,连着往后退了三步,“你们确定你们没有听错?” 侍卫一脸凝重的点头。 “我们听得清清楚楚,是医馆的大夫亲自承认的,而且今日王妃还在医馆里边喝了一碗安胎药,事情肯定错不了。” 难怪沈玉笙身上竟然会有药草味道,原来是因为这层原因。 南宫青的眉头越拧越紧,心中的纠结也就越来越深。 沈玉笙在梁国皇宫住过一段时间,而且那其间还被梁国上官枭纳为侧妃,那些日子中他们同室而居,说不定已经,已经有了那层关系...... 第八百章 醒来 看着南宫青脸上的纠结表情,侍卫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主子,这件事情要不要传回到平南,说不定那边还不知道......” 南宫青摆了摆手,心想平南那边绝对还不知道。 这些日子以来,沈玉笙的谨慎与小心都被他给看在眼里,平时男装的时候,若不是亲近之人根本就看不出她的真实面貌,更何况是那些只凭画像抓人的官差了,她隐藏得如此之深,就连他都没有发现沈玉笙怀孕,更何况是平南那边的乔音呢? 在还没有明确孩子父亲是谁的情况下,南宫青不想多事。 “消息不许随意外传,我们 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谁也不许在沈玉笙的面前透露,明白我的意思吗?” 两个侍卫连连点头。 跟他们叮嘱过后,南宫青又询问了一些细节,得知大夫叮嘱的那些话语,他脸色有一点发青。若是早知道沈玉笙怀孕,他是绝对不会带上她一起来楚国的! 唉,说起来这个孩子还真是命大,这一路过来经历那么多事情,如今竟然还能够顽强的活在沈玉笙腹中,说明求生欲望非常强烈,等以后生下来了,肯定也会是乔音那样的人物。 不知道怎么回事,南宫青一想到沈玉笙的孩子,心中便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前脚刚刚叮嘱两个侍卫千万别把沈玉笙怀孕的事情透露出去,后脚南宫青进门,目光就有意无意的落到沈玉笙的小腹上,探究似的的目光让沈玉笙感到毛骨悚然。 为何南宫青出去跟那两个侍卫说话之后,回来就盯着自己的腹部看,而且表情还那么诡异,难道是自己今日去医馆求诊的时候被他的人给发现了,或者是今日特意叮嘱别把事情传扬出去后,大夫还是吧她给卖掉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沈玉笙想了好半晌,始终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别过脸,就当根本没有注意到南宫青的目光。 她万万 没想到的是,即便别过脸去,南宫青也有的是办法折腾他。 只见他夹了一筷子鱼肉,直接给放在沈玉笙面前的小瓷碗中。 “多吃一些。” 沈玉笙拧眉沉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 他肯定是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了不然态度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转变?现在应该怎么办?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不会传信平南,在楚国,南宫青应该也有自己的眼线,更有自己的传信渠道,若是消息被他给传到平南,传到乔音耳中,相公会不会误会自己? 毕竟在梁国他确确实实被上官枭纳为侧妃,而且民间百姓的 流言蜚语,还传得那么难听! 沈玉笙越想,心情就越是复杂,到了后来简直就像是一团乱麻般,惹得她整个人都开始不自在起来。 “不论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我都希望你别把事情给说出去。”思忖片刻之后,沈玉笙拧着眉头说,“这是我与相公之间的私事,与你无关。” 越是强硬的话语,越是侧面说明她的心虚。 南宫青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说:“放心,我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的。” 沈玉笙犹豫片刻,正要说话时,忽然听到有婢女匆匆来报,说是被徐谦带回来的姑娘,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了! 第八百零一章 戒备心 即便南宫青已经亲口保证自己不会把知道的事情给说道外边去,可沈玉笙却还是放不下心来,对南宫青的了解让她忍不住质疑他话语的真实性,于是在路上便拧着眉头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会吧事情给说出去么?“ 被质疑的南宫青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委屈。 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平南地位最高的人,却被沈玉笙如此质疑,看来自己在沈玉笙心中没有什么地位,更没有什么信用可言呢。 不过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沈玉笙如此防备自己的原因,南宫青就是**脑汁都不能想出来,索性便丢到一边,对沈玉笙举手发誓说:“没有 经过你同意之前,我绝对不会把事情告诉另外的人,更不会把这个消息给传到平南去,用自己的名誉气势,你看如何?够有诚意么?” 沈玉笙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她半低眼眸,温声说了一句,“谢谢。” 南宫青被正儿八经的道谢,反倒是有点不适应,淡淡一笑说:“好歹是自己人,这点忙帮帮也是应该的。” 他们在后边说话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为每个人都急着去见浅浅了解事情真相的缘故,几乎没有人会回头看,更没有人注意到,沈玉笙与南宫青悄悄说了那么多话。 他们从客 厅一路走到客房,到门口的时候,正巧有一个清秀的侍女端着一盆清水从门里出来,一抬眼见到徐谦带着这么多人出现在院子里边,侍女一愣,脸上多了几分惶恐与不安:“大人,您怎么突然带过来这么多人?” “不是说我带回来的那位姑娘现在已经醒过来了么,我过来瞧瞧。” 侍女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目光往房间的方向转了转,最后又落回到徐谦的身上。 “大人,不是我夸张说话,而是您带回来的那位姑娘性格实在是太过别致了。” 徐戬不明所以,连忙追问侍女这么说话的原因,听得她说道:“是这样的,刚才那 位姑娘醒来之后,奴婢寻思着姑娘身上衣衫有些脏乱,便取来一套新衣裳要给姑娘换上,结果万万没有想到,那位姑娘不仅不愿意换上新衣,还让奴婢们滚,甚至还有两个侍女都被她给狠狠推倒在地,举止实在是彪悍。” 众人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愣了愣。 之前把浅浅从破村子里边带出来的时候,可没有见到她有这么大的脾气了,一开始的时候浅浅温和有礼,待人和善着呢,怎么突然就换了一副性格? 众人面面相觑,又徐谦为代表的人本着察看情况比较要紧 想法试图打开紧闭的房门,结果门板还没有来得及碰到,就听 到身后的侍女急急的让他停下。 “大人,屋子里边的那位姑娘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您要是现在进去的话难保她不会做出偏激的事情来,您还是别进去了吧.......” “那位姑娘情绪不稳定?”捕捉到关键词汇的沈玉笙微微眯起眼睛,“有没有发现是因为什么原因情绪不稳定的?” 侍女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表示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照顾姑娘的事情也是按照安排去做的,如今对方情绪不对,她哪里懂得原因? 若只是猜测的话,她心里还有些算计。 “感觉那位姑娘是因为防备心,情绪才会变化无常吧.......” 第八百零二章 让我们去谈谈 这么说来也是,在小村子里边的时候,那位姑娘经历了那么残酷的事情,是要被人给绑在架子上烧死的呢,村民们坏到如此地步,难免会让她对人心生防备,如今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慌乱不知所措也是很正常的。 “怪我太粗心,我进去跟她谈谈吧。”徐谦说着,正要迈步走入门中,沈楚突然拉住他的手。 “还是让我去吧,”她主动提议说,“虽然我不太擅长那些哄人的事情,但是好歹同是女子,或许那位姑娘见到我的时候心情会放松一些呢?总而言之,我还是觉得我去安慰她,顺便套话会比较好!” 徐谦有些犹豫。 其实沈楚 的提议很不错,在这里也就只有她是明面上是女子,沈玉笙还穿着男子装备呢,总不能让他去。 众人心里已经同意时,沈知文却拧着眉头摇了头:“你懂什么?” 沈楚这样的性格脾气,进去跟别人套话?别到时候被人家给套了话! 沈知文对自己的妹妹很没有信心,当着众人的面,这点他一点都不掩饰:“我觉得你不适合进去劝。” “那谁适合?”沈楚鼓起一张脸,神情很是愤懑的说,“我可是你亲妹妹,没想到沈知文你竟然这么看不起我!真是令人失望1” 沈知文心想她又没做过什么能让自己看得起的事情,随后把目光 给转到正半蹙眉头想事情的沈玉笙身上:“沈兄,不如与楚楚一起进去劝劝吧,有你在我倒是能够放心一些。” 突如其来的改口让沈楚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对啊沈兄,我们一起进去吧。” 沈玉笙被他们这么一说,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瞧见他们对自己的期待神情,她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那好,我和楚楚一起进去。” 刚做好打算,正要进门的时候,有个侍女捧着汤药走了过来,瞧见站在门口的一行人时,她有些怔愣,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自己打扰到客人。 即便她这么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还是被徐谦给发 现了,他叫住沈楚与沈玉笙,又招了招手让侍女过来,指着她手里那晚黑乎乎的汤药问:“这碗汤药是不是今天早些时候,我从医馆里抓回来的药?” 侍女一脸惶恐的点头。 “既然汤药是给那位姑娘喝的,沈小姐你们进去劝的时候一起把汤药给带进去吧。” 沈玉笙轻声答应,正要上前去取侍女手中的汤药,结果身边突然有阵风吹过,再定睛一看的时候,竟发现沈楚已经接过汤药。 “这种小事情还是由我来吧,沈兄你身体不好,可别累着了。”她仰起脸冲沈玉笙笑了笑。 “多谢。” 说罢,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大 门,看着她们的背影,南宫青心里颇为感慨。 从沈楚的小动作上看,她明显已经知道沈玉笙怀孕的事情了吧,若不是知道,绝对不可能在细节上如此照拂沈玉笙! 心中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南宫青心情有些糟糕,甚至离开的时候还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似的问:“为何她能知道,我却是要被隐瞒的对方,难道我在她心里,就一点信用都没有么?” 越是往深处想,南宫青就越是感到不爽。 “等回到平南之后,我得把心里的那些困惑都问一个明白。” 许是感受到了南宫青强烈怨念的缘故,缓缓往床榻方向走去的沈玉笙猛然打了个喷嚏。 第八百零三章 冤枉 跟沈玉笙并肩而走的沈楚听到声音,立马露出一个十分紧张的表情:“怎么回事,沈兄你刚刚怎么突然打了个喷嚏,是不是路上着凉感冒了?要不要我们等会儿去医馆再瞧瞧去?” 相较于她的紧张,沈玉笙就表现得十分淡然。 “不过就是一个喷嚏而已,不用那么紧张,估计就是有人在背后偷偷骂我而已,不打紧的。” 沈楚一听就不乐意了,她现在是什么身子,那可是怀孕啊,现在正是女子一声之中最为脆弱的时候,她腹中可是孕育了一个小生命的,若是出事,谁能够担待得起? “沈兄!我们——” 沈楚正要说话的时候,里 头突然出来一个怯怯的声音。 “谁在外面?” “嘘,”沈楚的指腹点在她的唇瓣上,笑着轻声说,“那些小事还是等会儿出去以后再慢慢说吧,我们现在先谈谈正事。” 所谓的正事,当然就是询问那位姑娘身世,已经被人绑在架子上烧死的原因,她们特意进来,就是为了问这些事情。 沈楚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头:“我听沈兄的。” 她们两人一同走到床边,彼时那位姑娘正斜倚在床榻上,瞧见她们进来时,立即往床榻里边退了退,然后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们。 看来刚才侍女禀报的事情确实没有,这位姑娘对谁都 有防备呢。 还好她们进来之前先做了心理准备。 “浅浅姑娘,我们是今天早些时候与你在村子里边见过面的那两位,你还记得我们么?” 浅浅沉默的点了点头。 倒不是她故意想要记住谁,而是这两人看起来太过清秀,与那些男人们都不一致,所以她的印象相对比较深刻一些。 “既然记得那就好办了。”沈玉笙冲她笑了笑,手指往沈楚手中汤药的方向一指:“我们两个人是来给姑娘你送药的,这汤药是按照大夫给的药方特意熬制的,喝下以后对身体好,浅浅姑娘你先喝了吧。”说到这里,她话语一顿,又补上了一句,“我们 既然从哪些暴乱的村民手中救下了浅浅姑娘你,就不会伤害你,你不用害怕。” 沈楚连忙点头附和,笑着把手中汤药碗给递了过来。 “沈兄说得没错,既然我们选择了救下你,就断然没有再次伤害你的理由,你在我们这里可以放心。” 床榻上那位姑娘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多谢。” 相较于沈楚喝药要折腾上好一会儿的态度,浅浅喝起药来要远远比她干脆得多,就像是那些个江湖人士敬酒干杯一样,她视死如归的把汤药一饮而尽,这一些列行云流水的动作把沈楚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汤药,你怎么喝得像是毒药一般... ....” 浅浅淡淡一笑,神情复杂却没有说话。 既然药已经喝了,防备心也比之前少了许多,这就意味着他们进门时候的主要任务可以开始了。 沈玉笙看了沈楚一眼,从旁边拉过来两个凳子坐下:“浅浅姑娘,我们今天路过,偶然见到村子里边的人.....欺负你的时候,心情都很愤懑,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他们为何要这么残忍的对待你?明明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边的人,你又是一个柔弱的姑娘,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究竟为何忍心......” 浅浅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既然恩人想要知道事情缘由,那我说便是。” 第八百零四章 缘由 浅浅的家,在那座小村子里边算得上是富户之家,因为家中父母办事干活都比较勤快的缘故,家底远远比村子里边的其他人厚一些,生活更是比他们舒坦。这事儿本来也没什么,毕竟人家的好生活都是自己努力来的不是? 可偏偏就有人看不顺眼,揣着妒忌心还是别的什么心理,硬是要说浅浅他们家的钱财都是做不义之事得来的,浅浅的父母不服气,便跟着他吵了一架。 话说到这里,浅浅突然禁了声,本就明亮的眼眸中闪动着泪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个表情,沈玉笙心情也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若是浅浅有父母,而且她 的父母还在人世的话,听到村民们说要烧死自己的女儿时,不可能会无动于衷,当时他们去小村子救人的时候,连一个持反对意思的人都没有见,这是不是意味着,浅浅的父母出了什么事情? 沈玉笙心中的困惑很快就被浅浅给解答。 她紧紧拧着眉头,脸上露出一个类似哭泣的表情。 “爹娘年纪大了,身体不如那些年轻人,再加上他们人多势众,这一吵架,吵着吵着就动起手来,爹娘被那些人渣给打了一顿,回来就病倒了。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孩儿,兄长出远门,去亲戚那边帮忙至今还没有回来,我本来也想去跟他们争论,结果 门还没进就被他们家的妇人给赶了出来。” 听到这里,沈楚有些义愤填膺的说:“他们真是太过分了,这就是故意欺负你们家里没有能帮得上忙的男人吧?若是真的对你们有不满的话,应该等到你哥回来的时候再仔细提起才是,怎么能这么欺负你们。” 浅浅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们的过分还不止如此。” 爹娘病倒之后,沈楚就一直在为讨回公道的事情奔忙,家事,还有外边的事一团糟的挤过来,她有些力不从心,好几次都差点累到。就在她感到疲惫困倦的时候,家族里边原本并不亲近的一个婶婶过来,主动提出要帮忙。 说 到这里,浅浅红了眼眶,若不是因为这个时候沈玉笙和沈楚都在场,在她们面前落泪影响不好,说不定她已经哭了起来。 “我当时没有想太多,毕竟都是邻里乡亲,她与我们家的关系又比较亲近,便十分高兴的同意了她留下帮忙的说法。”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浅浅真想给自己狠狠抽上一巴掌,若是当时,当时她能够谨慎一些,不把家中诸事都交给那人照料,或许爹娘现在也不会出事! 都怪她当时太过疏忽了! 瞧见她眼眸中的泪光,沈楚心有不忍的递上去一方手帕。 “多谢。”浅浅含泪淡淡一笑,紧紧攥着手帕,直到手指都 攥得发白的时候才继续自己刚才的话语。 “起初一起都很顺利,她年纪比我大,照顾起人来也更心细一些,所以我就放心的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给她来办,结果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竟然在我父母的汤药中下毒!” 沈楚与沈玉笙皆是一惊:“下毒?” “不错,就是下毒。”浅浅抹着眼泪说,“我也不知道她在汤药中究竟下了什么毒,只知道等我回去的时候,爹娘都已经,已经.....” 接下去的话,她不忍心继续说,不过即便不说,沈楚和沈玉笙也都能明白下一句是什么。 沈楚直接拍案而起,一脸愤懑:“他们真是欺人太甚!” 第八百零五章 人心只有更恶 沈玉笙轻轻拍了拍沈楚的肩膀让她冷静一些,此时的她神情淡漠,并不是因为你不同情浅浅的遭遇,而是已经麻木,她活了这两世,见过的不平数不胜数,若是每一桩每一件都用这种愤懑的态度来对待,恐怕她早就已经被累死了。 更何况愤怒多数时候并不能解决问题不是? 比起情绪波动;,为浅浅所遭遇之事愤懑的骂人,沈玉笙更偏向于了解事情经过,然后再把事情告诉当地的父母官徐谦。 他们帮不上浅浅的忙,徐谦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性情应该是可以的吧? 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沈玉笙还是问出了口:“后来 呢,后来你又为何会被他们绑在架子上,难道是你那位亲戚故意对你栽赃陷害不成?” 沈玉笙还真是说对了。 那日浅浅处理完外头的事情准备回家的时候,远远就听到家里传来一阵吵闹声,还有一阵嘈杂的声音。 家中父母卧病在床连说话都不利索,必定不可能吵闹!家里出事! 想到这里,浅浅再也无法冷静,一路狂奔往家的方向跑了过去,结果一进门,就被眼前境况给惊呆了。 床榻上躺着的双亲面如死灰,从他们脸上特别的神态来看,明眼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们这并不是睡着,而是死了。 浅浅不敢置 信,快步冲上前一探鼻息,果真没有呼吸了。 她整个人都懵了,若不是因为房间里其他人的议论声音,她都醒转不过来。 浅浅红着眼睛,在人堆里找到当初主动上门来帮她照顾父母的亲戚,声音嘶哑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妇人转了眼珠子,叉着腰一脸不满的说,“我来帮忙照顾你们家的老人,你不感谢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质问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我心存不轨,故意害你家两个老人不成?” “若不是你害人,我爹娘又怎么会,怎么会.....” “你别闭嘴吧!人老了这 身体本来就容易变差,更何况他们还生了这么严重的病,能活到现在也已经很不错了,你竟然还好意思问?他们这顶多算是寿终正寝!” 妇人咄咄逼人的把所有错处都推到浅浅一个人身上,浅浅平时不爱出门走动,家中父母疼她,连活都很少会让她去干,被人这么一冤枉,心中实在委屈,情绪就有些失控,拉着妇人的手就不愿意撒开了:“肯定是你在汤药里下了毒,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爹娘明明还好好的,我们甚至还约好病好之后出门走走的,结果,结果今天就出了这种事!肯定是你在汤药中动了手脚!” 估 计是因为屋子里边有人,不想太过丢脸的缘故,妇人有些慌张的往后退了几步。 “那你想怎么样?” “村子里不是有一个大夫么,请大夫过来看看!” 话说到这里,浅浅又不吱声了,她沉默了好半晌,才含着眼泪抬头说:“我没想到大夫竟然跟他们有所勾结,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大夫同意说话,过来察看情况之后,二话不说就说是中毒,还把责任都给推到了我的身上!” 一个未出闺阁,在家中备受父母疼爱的小姑娘在那日究竟受了多少委屈,只有她自己明白,他们这些局外人,也就只能跟着叹气。 第八百零六章 岂有此理 就连健谈如沈玉笙,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才好,只能叹息着轻轻拍在浅浅的肩膀上作为安慰。 “后来他们一口咬定,我就是下毒谋害父母的人,甚至还请来一个神婆来看我的面相,硬是把我这个清白的人说成对父母都能下手的狠心之人。” “这,难道就没有人怀疑吗?”沈楚拧着眉头问。 浅浅说的这些,都是她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她实在是难以想象,那种情况之下,一个小姑娘究竟要承受多少压力! 就连话本都不敢这么写吧! “有,怎么会没有呢。”这些年在村里,父母因为种种 原因,帮过的人不少,几乎村子里边沾亲带故的人,都被他们帮衬过,有些人还是会不忍心的,“有人觉得我平时行事作风不像是会害人的样子,更别说是下毒谋害自己的父母了,根本就没有这个动机,便帮着我说话。可惜,那些话根本就没有用,请来的神婆神神道道的说了一些话,他们就把锅都甩到我自己一个人的头上,还说我是因为妒忌哥哥能够得到家产,所以才会动手。” 沈玉笙与沈楚有心想要劝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劝。 只见浅浅红着眼睛,哽咽的说:“事情发展到后来,我也已经不在乎了,横竖也 不过是个死而已,我不能帮父母报仇,就让哥哥来就是,反正爹娘是因为我的疏忽才.....唉,既然活着的时候不能好好伺候他们,那我就死了,去阴间报恩便是。“ 难怪之前她们想救人的时候,浅浅的态度如此坚决,原来是因为早就没有求生的心思。 沈玉笙看着她可怜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再后来的事情,想必你们都已经看见了,他们觉得我下毒谋害父母确有其事,还觉得我行为如此反常是因为被邪祟附身,所以就架起了火堆,想要烧死我。” 折腾了这么久,浅浅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如今情绪波动之后,越发变得困倦劳累起来。 她脸上的疲倦,还有差点睁不开眼睛的模样被沈玉笙看在眼里,于是轻轻拉住沈楚的手,在堆放在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提议说:“楚楚,不如我们现在先出去吧,浅浅姑娘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想必已经累了,再加上她身体不好,现在是时候要休息了。” 沈楚看了浅浅一眼,神情有些犹豫:“可是我们好像还没有问清楚......” 不等她把话说完,沈玉笙便淡笑着打断:“已经够清楚了,等会儿我出去交差的时候跟照说便是。” “那,好吧。” 两人 转头跟浅浅又说了几句话,告诉她不用太过担忧,只管好好休息养好自己身体之后,便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与此同时,沈知文一干人等还在外边等候。 出门瞧见他们的时候,沈楚与沈玉笙都忍不出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们怎么还在门外,不会是在这外边等了我们很久吧?”沈楚一见沈知文,便兴冲冲的跑到他的身边,“等久了没有?” “左右无事,便等着。”沈知文瞥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到沈玉笙的身上,“沈兄,你们刚才进去询问之后,可曾问出原因来?” 沈玉笙犹豫的点了点头:“问出来了。” 第八百零七章 自己送上门 当沈楚与沈玉笙把刚才浅浅口中所说的事情给说出来时,徐谦的反应比她们一开始设想的反应更大一些,只见她瞪大眼睛,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脸上满是惊愕与愤怒:“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沈玉笙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刚才浅浅姑娘跟我们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也是很惊讶,本来也不太敢相信这太平盛世竟然会有如此事情发生的,可是浅浅姑娘的神情真的不像是在说谎,再加上之前救人的时候,我们亲眼见到过村民们架起的火堆,于是就相信了。” 她们不仅相信,甚至还觉得情况比浅浅口中 所言更要复杂一些,若非如此,当时的村长又为什么要坚持烧死浅浅呢? 其中必定还有一些事,不过浅浅出于种种原因考虑,没有对他们明说,又或者有些事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位姑娘也是可怜。”南宫青神情复杂的说,“既失去父母,还被人陷害,能撑到现在真的不容易。” 这事儿若是搁在一般人身上,恐怕早就已经受不住了吧。 “其实浅浅姑娘也不算是撑住了,她有寻死的心,若不是因为我们正巧路过那个村子,又恰巧把她给救了下来,恐怕她现在已经.....” 沈玉笙的话语戛然而止,只因 为不忍心继续往下说。 相较于她,徐谦的反应更大一些。只见他咬了咬牙,直接撸起自己的衣袖,一脸愤懑的说:“那些人真的是欺人太甚,我觉得他们敢这么嚣张就是因为他们笃定官差去不到他们村子里边巡查吧?真是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且等着,我这就带人过去把他们都给一窝端了。”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办事的行动力永远比一般人更强大一些。 话音未落徐谦就转身往外头走,看来真是要带官差过去连夜把人家给端了,最后还是沈知文给拦下来的。 估计是因为之前沈知文救过他的原因,对这个人,徐 谦总是多了一份耐心。 “怎么了沈公子?” “如今天色已晚,就算是要去端掉他们,也应该等明天再去不是?今天白天我们过去的时候,他们都还嚣张到如此地步,说明平时更要张扬一些,这连夜过去查抄的话,地势不熟悉,又没有人在前边带路,恐怕会出事吧?” 不是沈知文杞人忧天,而是今天白天他见到的村民实在太过嚣张,他们表现得好像根本就不怕官府之人似的,若是晚上去查抄,谁都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因为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情来。 徐谦略一思索,拧着眉头点了点头:“沈公子说得对, 我应该等到明日再去,等查清楚那个小村子的事情以后再去查抄,事情会方便一些。” 虽然没有连夜去端人家的老巢,但是徐谦也没有闲着,当天晚上,他就去了衙门把相关卷宗都给翻阅了一遍,又连夜去拎了懂情况的人过来询问。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天亮以后。 徐谦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从衙门走出来,正想着今天一早要去哪里吃饭的时候,眼珠一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便是小村子的村长,正迈着匆匆的脚步朝衙门过来呢! 徐谦冷笑一声:“我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还真是有种。” 第八百零八章 问罪 徐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帮人竟然嚣张到如此地步,当着他的面想要对一个小姑娘动用私刑谋害人命不算,竟然还敢来到他的衙门口要人。 估计是来之前早就已经拟定计划各自行事了吧,只见他们来到衙门口之后,做的头一件事不是打量,更不是进入衙门伸冤,而是趁着百姓们往来之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可是七八个人,仅仅一个人跪在衙门口就已经很有威慑力了,更别说是七八个人,其中甚至还有老弱妇孺,这更是让人惊愕不已。百姓们察觉到这边的情况,很快便围拢过来,纷纷开始讨论起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 “跪在衙门口,这些人不会是有什么冤屈吧?” “谁知道呢,他们跪了这么久也不说话,谁知道他们究竟揣着什么目的?” “你们看,徐大人出来了。” 徐谦从衙门里边出来,走到那些跪倒在地的人身边的时候,围观的百顿时发生了一阵骚乱,他们停住了讨论的声音,纷纷把目光给放到徐谦身上。 徐谦步履矫健,就好像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难题一般,对着村长冷冷一笑。 “我还想着今天怎么去你们村子里边找你们谈谈人生呢,可巧你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看来是我平时办事力度不够,对你们这些为非作歹之人还 不够有威慑力是不是?” 为首的村长瞧瞧徐谦脸上冷漠的表情,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 失神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很快他就调整过来情绪,再度用含恨的目光看着徐谦了。 “徐大人,我们来衙门,跪在这里,不过是想跟你要人而已!” “要人?要什么人?”徐谦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脸困惑的问,“我不记得你们有人来了我家。” “大人您可不能这么说,难道您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事情吗,昨天您路过我们村子的时候,可是带走了我们村里的一位小姑娘啊” 村长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们又开始沸腾起来。 他们望向徐 谦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奇怪。 原以为新上任的这位大人跟之前那些贪腐的官员不一样,没想到本质却还是一样的,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在村子里边待着,他路过,不过是看对方貌美而已,便强抢来家中,甚至还在别人来要人的时候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也未免太过分了! 明明没有亲眼见到徐谦强抢民女的行径,但是百姓们都拧着眉头,一个个煞有其事似的议论着,徐谦差点没被他们这副模样给逗笑。 “怪不得你们要跪在衙门门前跟我要人,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眼珠子转了转,目光落到村长的身上,挑衅似的 问:“这样吧,如果你们敢跟我进衙门里边,我就把那位姑娘平安的送回去如何?这样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起争执也不好,毕竟本官以后还要在这城里过日子不是,你这样败坏我的名声,以后我可还怎么过?” 村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听到徐谦说让他们进去,他还以为徐谦服软,眉梢眼角都多了几分得意。 “所以你们要不要进衙门,站着说话还听泪人的。” 徐谦都开始等得不耐烦了。 “我们不进去!”只见村长故意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摇了摇头,“这衙门我们是宁死都不会进去的,大人您有话,直接在外边对峙便是。” 第八百零九章 下有对策 徐谦就猜到他们会这样,当着众多百姓的面装可怜,把他形容成一副**的样子,难道他就会惊慌失措,就会害怕和不安了吗? 真是太年轻了。 他又不是那些脑满肠肥只会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他手上的办法可比这些人都多不少呢。 “你,去我府里把浅浅姑娘给请过来,”徐谦指了一个官差说,随即又吩咐另外一位官差,“你去衙门里边搬一把椅子出来。” 官差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大人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徐谦瞪了他一眼,一脸不耐烦的踹了他一脚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耐烦不耐烦的, 没看到人家都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来了吗,像这赵平能够特殊时候,就应该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不然压不下去的。” 官差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没过一会儿从衙门里边搬出来一把椅子。 太师椅。 徐谦坐上去舒服躺着还不够,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又吩咐手下的人去拿来茶水和糕点。 “既然你们想在外边说话,本官也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本官今天早上还没来得及吃饭,现在两条腿酸软得很,当着你们的面坐下顺便吃早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围观群众,以及闹事的那些人见到这种情况,纷纷瞪大眼睛。 能有什么问题呢 ,人家都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在了那里,甚至还取出了茶水和糕点在慢慢吃,他们就是有什么问题,对方也不一定愿意理会吧? 就此事,人们纷纷发出议论的声音。 而那些闹事的人反应却跟他们一点都不一样,因为没想到徐谦的脸皮这么厚,他们来之前制定的计划几乎都已经泡汤了。 有个相对年轻沉不住气的人,见到如此情状之后轻轻推了推村长的手,一脸困惑的问:“村长,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他好像一点都不惊慌的样子,甚至还当着我们的面吃起了早点,看来是真的不怕丢人,更不怕被百姓们误会,我们之前的计划是不 是算作泡汤了?” 年轻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村长竟然转过头来狠狠对他说了一句闭嘴。 当时他的表情十分恐怖,就好像下一秒就能够暴起杀人一般,年轻人被吓了一跳,连忙退到后边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就在这时,徐谦总算是吃完了手中的早点。 一抬眼瞧见那些闹事的人内讧的模样,他笑得尖牙不见呀:“抱歉,让诸位久等了。” 嘴上说着道歉,面上徐谦却是一点不好意思的模样都没有,只见他挑高眉头,一副桀骜不逊的模样。 这副样子让村长气得牙根痒痒。 原以为是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 得处理的年轻官员而已,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有些本事! 若是其他官员,被他们这么一跪威胁着,恐怕已经承受不住舆论压力选择把人给送回去了。 看来真是他们小瞧了徐谦。 此时的徐谦并不知道他们心中想法,他刚刚吃完饭,肚子正难受呢,只见他顺势往后一躺,整个人在太师椅上舒服的摊开来。 “好了,既然我已经吃完早点,也办完了该办的事情,现在就应该要进入我们问罪的环节了,底下跪着的那几位,一一报上你们的名字吧,当着众多百姓的面,你们不用害怕,本官爱面子,总不至于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迫害你们。” 第八百一十章 人证 看着徐谦一脸真挚的表情,几乎每个人心里都忍不住在腹诽。 他哪里是爱面子,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他都敢搬出太师椅,还当着众人的面吃东西,他这分明就是是面子如浮云,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吧? 徐谦越是如此,百姓们就越是有看好戏的心思。 之前在衙门前围拢成一个小小的圈的百姓们,早已经呼朋唤友来看热闹,这直接导致衙门门口宛若一个闹哄哄的菜市场,耳朵能够听到的尽是鼎沸的人声,这种情况一直到徐谦觉得不耐烦,大喊了一声肃静,百姓们才停住自己原本议论的声音,默默的看着眼前情 况。 “好了,你们现在可以报名字了。”徐谦说。 那几个闹事的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景,纷纷往村长的方向上看,只见那位眉头紧锁,最后竟是说出了一句报。 既如此,他们就不再有顾忌,一一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这堆人里,徐谦只对两个人有点心思,那两人中,一个是之前主动帮浅浅照顾家中卧病在床的父母的亲戚,还有一位则是当初给浅浅父母看病诊治的大夫。 再看这底下一水儿的亲戚,估计或多或少都陷害过浅浅吧? 答应了对方会帮忙洗刷冤屈,徐谦就一定会办,更何况这里可是他的地盘, 在他的地盘上草芥人命,这不是完全不把他这个父母官放在眼里么? 他得想个办法找回来场子才行。 “说浅浅姑娘下毒谋害父母,那你们有证据么?本官断案,讲究的便是证据二字,这种事情光靠嘴巴说说可不行。 此言一出,闹事的那几个人不约而同露出惊讶的表情,原因无他,只因为来之前,他们只串了口供,根本就没来得及整出物证,如今徐谦让他们交出物证,这不是让他们为难么? 可即便如此,之前安排好的那位妇人还是按照原计划站了出来。 她硬着头皮说:“大人,我们没有物证,但是我可以证 明浅浅她想谋害自己的父母!之前她爹娘病倒的时候,我便是伺候在身边的人,因为浅浅根本就没有责任心,即便家中父母病倒,她也一点惭愧意思都没有,四处乱跑,目的便是逃避照顾父母的责任,我是他们家的亲戚,更是他们家的邻居,见此情状心里实在难受,所以就主动站出来帮忙照顾两位病人。” 徐谦挑了挑眉头:“然后呢?” 妇人吞了吞口水,下意识低着头不敢跟徐谦对视:“然后没过多久,那两位都被毒死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被毒死的?” “因为之前浅浅亲口说过,因为父母只想把家中 财产都给哥哥的缘故,她心中有恨,很久之前就跟我说,她早就备好毒药,就等着哪天时机成熟了往他们的汤药里边放了。” 看着妇人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谎的模样,徐谦忍不住在心里暗暗佩服。 难怪浅浅会在他们手里败下阵来,这妇人却是有点本事,这种颠倒黑白的能耐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你说话说得逻辑缜密,本官觉得很有道理。” 妇人眼眸一亮,一脸期待的看着徐谦之时,又听到他改口说:“可惜的是本官断案之讲究证据,光用嘴巴说是不可行的。” 村长闻言急了,连忙追问:“人证也不可以吗?” 第八百一十一章 对峙 衙门有事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沈玉笙还有沈楚,正跟浅浅在凉亭里谈天以便开解浅浅,万万没想到的是衙门竟然出了事,他们几个人顿时都十分紧张,连忙站起身来试图询问情况。 “如今徐大人那边情况如何?” 前来报信的官差挠了挠头发,想着自己离开之前听到的徐谦让人去衙门搬出来太师椅的事,感觉徐谦那边压力应该不是很大,便坦白表示说:“徐大人那边还好,就是情况好像有些麻烦,他让浅浅姑娘现在就过去一趟,估计是想让浅浅姑娘跟那些来找事的人对峙吧,浅浅姑娘现在方便过去么?” 浅浅连连点头。 虽 然现在的她不是很想跟那些人碰面,但是事关恩人的名声,浅浅还是决定过去。 沈楚与沈玉笙相互对视一眼之后,纷纷做出决定。 “既然浅浅姑娘要去,我们也去。” 浅浅面露惊愕:“你们——” 之前她还以为不会有人愿意牵扯进这样的是非里边来呢,直到遇到徐谦,遇到这些救下她的人,她才意识到世界上还是好人比较多一些,若非如此,恐怕自己早就已经被那些村民给烧死了吧? 想着想着,浅浅就红了眼眶。 沈楚见状连忙翻出一张手帕递到她的手里。 “其实你也用不着感动,我们都是好人,左右在城中无事可 做,又不能现在就离开,帮你一些忙也挺好的。”再一看官差焦急神情,沈玉笙提议说,“我们还是别在这里浪费时间里,徐大人那边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呢,还是早点过去为妙。” 她们一行人决定离开徐家之后,管家很快就准备好了马车。 万幸徐家与衙门距离不远,很快,他们就到了地方。 一下马车瞧见衙门门前围拢的人群,饶是平时最为淡定的沈玉笙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这里居然围拢着这么多百姓。 “唉,可不是么?”负责去请人的官差叹了口气,“好日子过得久了,难免会有些反胃,这些百姓们一听 说衙门有事,而且还是跟大人有关的大事,一个个都兴奋得不得了,甚至还有胆大一些的,直接从自己家里边搬出来椅子准备今天看热闹了。” 官差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她们前边为他们开路。 前边围拢的百姓们一听到声音,就像是潮水般退开,没过一会儿,人群中便显现出一条小路,通过那条小道,他们很快就站到徐谦身边。 彼时徐谦正在跟村长为口说无凭之事争执,一转眼瞧见浅浅过来,他们有人惊愕,有人高兴。 “浅浅姑娘你来了。” 浅浅应了一声,欠身对徐谦行礼,随后才把目光给放到村长的身上。 一向温和 乖巧的姑娘,哪里有过这种表情,村长被她瞪人的模样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往身后退了两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特意来衙门救你的,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瞪我?” 他的话音未落,浅浅的目光就变得越发凶狠。 “徐大人才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你们都是害我爹娘的凶手!” 估计这话说得是真相吧,一听这话,刚才跳出来说浅浅下毒谋害家中双亲性命的妇人站不住了,跳起来为自己辩解说:“你这丫头可不要仗着这里人多,仗着自己年轻会装可怜,就把事情都给推到我们的身上,明明你才是下毒谋害父母的人!” 第八百一十二章 口说无凭 当着围观众人的面,在他们困惑或是不解的目光中,妇人越说就越是来劲儿:“本来就是你干的,之前我去你们家帮忙的时候,清清楚楚的听见你抱怨父母不愿意把家中财产留给你,不论是家中田产,还是家中财物,他们都决定留给你哥哥,因为嫁妆少,你就怀恨在心,就下狠手谋害他们,一定是这样的!” 连珠炮似的一段话吧浅浅给说得眼睛都红了。 她本来就不是很擅长争辩,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妇人给指责,更是感到不安,百口莫辩。 就在浅浅心如死灰准备自暴自弃的时候,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浅浅一回头,便瞧见沈玉笙含笑的眼眸。 “沈公子......” “没事。”沈玉笙笑着安慰,随后把人给护在了自己身后,“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百搭,你这妇人一看就知道平时肯定没少鱼肉邻里乡亲,也没少让乡亲们吃亏,这样的泼妇想编纂出什么样的理由编纂不出来呢?谁能够保证你嘴巴里边说的都是实话,而不是故意陷害浅浅姑娘呢?” 沈玉笙的话可真是把妇人给气得够呛。 她怕徐谦,可不意味着她怕沈玉笙,尤其是在恼火脾气上来之后,更是什么顾忌都顾忌不上了,她现在满脑子只想 跟沈玉笙大骂一顿。 万幸的是,在妇人开口之前,有人先她一步堵住了她的嘴巴。 “村长!” 只见村长一脸淡定,好像早就胸有成竹般。 “既然你们不愿意相信这妇人的话语,那大夫的话你们总该相信吧?这位便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大夫,之前浅浅的爹娘突然生病,就是由他来诊治的。这周大夫在我们村里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了,想必他站出来作证,你们应该都反驳不得吧?” 随着村长说话的声音,一位鬓发苍白的老者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徐谦挑高眉头,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你就是当初推断浅浅的父 母中毒身亡的那位大夫?” 大夫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正是。” “好,我且问你,当日二老死时,身上究竟有什么症状?” 大夫仔细把当日的事情给回忆了一遍,诚实的说出当日的情况。 两位老人死的时候,脸色发黑,唇角还有黑色的血,据妇人所言,那两位死前还在不断的抽搐着。 如此症状,很明显就是中毒。 围观群众之中有人懂得医术,听到大夫描述症状之后,便拧着眉头点头说:“这位大夫没说错,这种症状确实就是中毒,我在书上看过,中毒的人都是这么死的。” “那现在我们倒是可以断定死 者是中毒身亡了,但是你们又如何能够证明是浅浅姑娘下毒谋害家中父母呢?” “这——”大夫沉吟一会儿,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问题。 万幸在这个时候,村长主动站了出来。 他很轻易就把大夫给推到自己身后,主动在众人面前露脸。 “是这样的,我们也不是凭空污蔑浅浅,而是事发之前,也就是两位老人中毒离世之前,浅浅曾经去大夫哪里要过一种药材,那种药材虽是大补的药材,但是虚不受补,更何况两位老人还生者病呢,浅浅要回药性极强的补药回去,甚至还熬了汤端给老人,这分明就是下谋杀!” 第八百一十三章 反水 看着这些人演戏演得入木三分的模样,徐谦心中暗暗佩服,虽然不知道他们故意坑害浅浅这个小姑娘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这并不影响徐谦对他们的不屑。 “看来你们来之前已经串好了口供,不然也不会配合得如此默契。” 村长一听不乐意了,按着心中欢喜一脸严肃的说:“大人,这不是演戏,而是真实事件,浅浅确实在大夫那里要过一种特殊的补药,据我所知,大补之药给病人服下,跟最为剧烈的毒药也差不多。” 徐谦冷冷一笑:“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又没问你话,你老是跳出老说话做什么?” 村 长一噎,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还请大人见谅,小人失礼主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大人您知道的,本朝承平多年,一直没有爆发过太大的动乱,如今出了这等故意谋害家中长辈的事情,小人实在是于心不忍,正是因为太想早点破案,太想早点把犯人给捉拿,所以才会失态!” 还真是个老狐狸! 徐谦的目光在村长身上转了又转,心中不住感慨。 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给摘了出来,又让自己的形象在众人眼中变成为民的好村官,若是自己继续指责他的话,恐怕还要被百姓说成不通情达理的**吧? 这 人太精,看来行事得要多注意些了。 徐谦轻咳了两声,故意装出一副理解明白的表情。 “我知道你是关心村子里边的事情,我能够理解你,不过本官也希望你能理解一下,办案需要安静,你总是时不时跳出啦说话,让那几个准备说话的,或是来不及说话的证人可怎么办?尤其是这位大夫,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平时不爱与人争论的人,你跳出来帮他把话给说了,那他说什么?” 村长低着头连连称是,再也不敢吱声了。 “好了大夫,现在你可以说话了。”徐谦把目光转到大夫身上,“你且说说,拿补药的事情究 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大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下意识往村长的方向看了一眼。 正巧村长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之时,他狠狠瞪了大夫一眼。 大夫忍不住想起之前在村里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若不是不配合的话,就要让他们全家在村子里边混不下去!他实在是害怕啊! 于是他咬了咬牙,当着众人的面点头。 “确有此事。” 短短四个字,落在浅浅耳中宛若惊雷炸响,导致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1”反应过来之后,浅浅的眼泪再也收不住,一边哭一边指着大夫,还有村长说,“明 明就是你们害死我的爹娘,却硬是要把责任都给推到我的身上,难道你们真的就一点良心都没有么?这些年以来我对爹娘如何,你们但凡不是瞎子都看见了吧!我根本就不可能下毒谋害!周大夫,我求你了,你说句实话吧!” 小姑娘哭得凄惨的模样引动旁边围观的人的恻隐之心,他们拧着眉头,纷纷对大夫投去异样的目光。 大夫深深的低着头,表面平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要说吗?若是把村长指使自己陷害浅浅的事情给说出去,那么自己还有家人的性命就会收到威胁!可是不说出去的话,他这心里又感到不安! 第八百一十四章 跑路 大夫的纠结尽数被徐谦给看在眼里,意识到有戏之后,徐谦立马站起身,一脸严肃的说:“周大夫,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经历过什么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愿意把实话给说出来,我就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还有那些想要谋害你的人,我也不会轻易放过。” 周大夫眼眸一亮,宛若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一根浮木。 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他的声音甚至都在不住的颤抖着。 “徐大人,您说的都是真的吗,只要我说出事情真相,您就可以保证我的安全?还有我家里人的安全,你们也能够保证吗?” 徐谦点头,平静的神情 下有无比复杂的情绪。 一开始,他只是以为周大夫被村长的人给威胁了而已,万万没想到,对方不仅仅是威胁了周大夫一个人,甚至还扯上了他的家人,从这一鞋机上看,就足以看出那村长平时究竟有多么嚣张跋扈,估计在村子里边,他跟个土皇帝差不多吧? 徐谦眼神微冷,狠狠的瞪了村长一眼。 “只要你说出真相,该你无罪,你就无罪,而那几个故意谋害别人性命,还把罪责都推到无辜的人身上的罪人,必定从重处罚!” “那我说,我说!” 周大夫的话语牵动了村长敏感的神经,几乎是在他点头表示自己愿意 说明原因真相的同时,村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这大夫平时看起来虽然正常,但是他脑子有病,不时就会说出一些令人惊讶的话语来,您可不能全信他啊!” 徐谦挑高眉头,因为这人的反复无常冷笑了一声。 “刚才你还说周大夫在村子里边德高望重呢,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就开始改口了呢,难道是害怕周大夫会说出什么不利于你的事情,或是你怕他说出浅浅姑娘父母死亡的真相?” “我不是,我没有......”村长连连摆手。 见他一脸颓丧的模样,徐谦心中暗爽,随后又把目光给转到了大夫身上 。 “你赶紧说吧,之前在村子里边的时候,究竟出过什么事,为何村长要故意陷害浅浅姑娘,二老又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多少就说出多少,一点都不许隐瞒,明白我的意思么?” 大夫一边擦拭额角的冷汗,一边连连称是。 “该说的我都说。” 就在大夫准备开口之时,正跪在地上的村长咬了咬牙,在自己袖子里边摸了一些东西。 他的小动作被沈玉笙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她疑心那是暗器,还没来得及开口让众人小心,便见村长抓出什么东西往天上一撒。 在场所有人因为这个动作怔愣片刻,沉默仅仅只是一瞬间 ,喧闹的声音很快再次到来。 围观的普通老百姓们欢呼着,大笑着,一个又一个往村长所在的那个方向扑过去。 “大家快看啊,地上有银子!” 宛若蜂群一般涌来的人流让衙门的官差,以及沈玉笙等人都下意识往衙门的方向褪去。 就在这时,村长借着人群站起身,随后竟然穿过拥挤的人流匆匆往外跑了。 “他想跑,快抓住他!”徐谦一看情况不得了,连忙吩咐官差们过去追人,可惜的是人流太拥挤,即便他们有心想要把人该抓回来,也没有办法过去,眼下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便是眼睁睁的看着村长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 第八百一十五章 没门 千月与陈林听说街上有人闹事,顺道过来瞧一瞧,万万没想到的是,过来的时候正巧碰到村长跑路的一幕。 彼时他们刚到,没怎么注意到身边的情况,一抬眼瞧见一道黑影猛然扑过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连忙闪开些许,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这个声音好生耳熟! 他们不约而同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上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清秀的公子,因为人群太过拥挤,一时之间,他们没能看清那位公子的相貌,只能从他焦急的声音里边看出事态的发展。不论如何,先把人给抓住就对了! 千月 与陈林对视一眼,跟着村长逃跑的的方向一路追赶而去。 那村长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为自己成功跑路甩掉官差的事情高兴呢。 跑进一条小巷里边后,他便冷冷一笑,转头往逃来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呸,都是些什么废物!连个人都追不上,还敢动老子?” 他的势力虽然多半都在村子里边,但是城里同样有人,只要能够脱离官差的视线,能够找到自己人,离开或者躲藏也就一个念头的事儿。 村长一脸嘚瑟的往巷子尽头走去,陆还没走到一步,便有人挡在身前。 他猛然打了个寒战,抬头去看,只见面前不远处,不知 何时站了一对男女。 从他们身上的所穿的衣衫样式来看,似乎并不是本地人,那就不可能是徐谦那边派来抓自己的人了,可能仅仅是路过的吧? 他松了口气。 村长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没走一步,他就聚德自己的心脏就快要停滞跳动了。 都是太紧张害得。 他越来越走近,眼看就要与那对男女擦肩而过了,那男人却伸出一条手臂,横梗在他面前。 “他们为何要抓你?”千月微微眯着眼睛,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看起来相对年轻的男人。这分明就是个普通老百姓的模样,一点武功都不会的那种,为何在衙门的时候却有人想要抓住他 ,而且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难道是眼前这个人不可貌相?犯了大事不成? 村长原本如死灰的脸色在听到她的问话之后有所改变。 若是他们连自己为何要被官府抓的原因都不知道,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还有机会逃命? 知道以自己的罪名,落入官府手中只有死路一条的他,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着给千月和陈林磕了三个响头。 “两位大侠救救我吧,我根本什么事都没有犯,官府那些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平白无故抓了我们村子里边的姑娘,我们今天本来是想来要人的,结果对方不仅不给,还想把我跟姑娘的亲戚都给 抓起来!我真的冤枉啊!” 千月轻挑眉头:“既然你是冤枉的,那你为何要跑?” “两位大侠有所不知啊——” “闭嘴。” 村长的话还没说完,旁边一直沉默站着的陈林便打断了他的话。 “不听听原因么?”千月一脸不解的问。 “不需要。”陈林往衙门的方向看了过去,神情颇为复杂的说,“刚才来的时候,那人究竟长什么模样,想必你应该已经看清楚了吧?是她没错。” 千月一想起刚才那位,心情就一阵澎湃:“对,不仅身形相像,连声音都很像,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没错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带他过去便是。” 第八百一十六章 水落 村长跑路以后,徐谦几乎是派出官府所有可用的官差前去追缉,为此甚至还紧急关闭了城门,就是想要赶在对方离开的时候抓住他。 这个做法引起城中百姓的不满,但他还是坚持。 “除了村长之外,另外结果村民都抓起来没有?”徐谦突然想起这个茬。 “抓起来,现在都在牢房里关押呢。”官差一脸恭敬的禀报说,“大人要不要现在就把他们抓过来审问,如今村长跑路,他们没有了主心骨,正是惊慌害怕的时候,现在审问,或许可以问出来一些特别的东西。” 徐谦觉得可行,便让官差们一一把人给押上前来。 连带着浅浅与 沈玉笙等人,也被他给请了过来,目的便是对峙。 首先被官差压上来的,便是刚才那个闹事闹得最狠的妇人。 估计是因为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被押到牢房里关着的缘故,妇人被吓得脸色苍白,头发也因为方才的奋力挣扎而凌乱。 "周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徐谦笑眯眯的问,“村长已经跑路了,着说明你们全都被他给撇下了,之前的计划都算是作废,你当真没有什么话想要说么?” “我,我.......”妇人无语凝噎,话还没说完,倒是眼泪先收不住了。 瞧见她哭得凄惨的模样,在场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生出同 情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是? 当初做了孽,不仅谋害浅浅的父母,还想把这个无辜的小姑娘给送上刑场,就应该想过自己会有被抓的那一天。 “公堂可不是让你发泄情绪的地方。”徐谦抬了抬眼皮子说,“你若是想哭,等会儿回到牢房里边以后再哭便是,没人会拦着你,只是现在身在公堂,该你说的你说便是。” 周氏一边哭一边说:“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之前村长让我做的那些事情,我招,我全都招,只要能放我一条活路!” 徐谦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当着公堂众人的面,周氏把之前村长跟自己说的计划全都招 了出来。 原来一开始的时候,她对浅浅家的财产并没有图谋,要不是因为村长故意唆使,他也不会在那些东西上动心思。 浅浅家的父母双亲之所以会突然病倒,主要原因便是与人争执,气不过,而跟他们争执的那个人,就是村长的亲戚,村长就是在那个时候对他们家财产动心思的。 “村长说,只要能把他们给毒死,随后把责任都推到浅浅一个人的头上,我们就能从罪责里边被摘出来,到时候再想个办法,那些财产就全都是我们的人,村长还说,到时候他们会把那些财产都重新划分,我们家也会有一份......” 就因为一 份财产,谋害三条人命,他们竟然干的出来这种事! 徐谦怒不可遏,惊堂木啪的一声在桌上拍响。 “按照你的说法,浅浅根本就没有罪?之前说她对父母怀恨在心,也是你们故意在泼脏水?” 周氏哭着点头:“都是村长指使我们干的,大人,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我儿子跟隔壁村的姑娘看对眼了,姑娘的家人说没有一百两彩礼就不嫁,儿子又喜欢她,我们家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实在是走投无路啊!求大人开恩,饶我一命吧!” 越是气急,人就越是容易冷静,怒火攻心之后,徐谦竟然开始冷静下来。 “等等,我有一个疑问。” 第八百一十七章 石出 因为浅浅的情绪相对比较不稳定,自从听到妇人说为了家产谋害她父母双亲之后,这份不稳定就越是强烈,沈玉笙和沈楚看着心疼,便坐到她身边安慰。 与此同时,沈玉笙也没忘记要观察妇人的反应。 从他话语之中,她敏感的意识到,对方应该还有事情在隐瞒着,而且并不敢说。 沈玉笙试图套话,便问她:“还有一件事你没有说。” 妇人猛然瞪大眼睛,目光闪躲的摇着头:“什么事,我明明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怎么还能说我有意隐瞒呢,小公子,做人可不能这样信口雌黄,污蔑别人可是要遭报应的!” “你还有事没有交 代。” 沈玉笙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妇人,直把她看得心脏砰砰乱跳。 她确实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出口,因为那件事她真的不敢说,不说出来或许还能把罪责都推到村长头上,说出来的话,那可就真的没命了! 她还没有亲眼看着自己家的孩子娶妻生子,还没有好好享受过人生,她真的不想死! 即便心里慌张,妇人还是坚持,一口咬定说自己没有隐瞒,该说的事情,她都已经说了。 “大人,您要信我啊,我不过是村子里边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怎么敢隐瞒呢?这可是在公堂之上,我不敢的!” 嘴上说着不敢,心里指不定怎 么想呢。 沈玉笙冷冷一笑,目光在衙门大堂里边转了又转,最终落在官差手中的板子上。 “我听说衙门在逼供这件事上,有自己特殊的手段,既然这妇人有意隐瞒事情,大人不妨试试用刑,若是动用刑罚之后她还能这么嘴硬,那就说明她真的把话都说完了。” “沈公子的提议不错。”看出沈玉笙在故意恐吓妇人的徐谦,决定配合。 演戏当然要演到底,只见他转过头,跟身边的官差吩咐了两句。 妇人的距离相对比较近,能够隐约听到板子,二十的字眼,整个人都快要被吓死了。 “大人,不要啊,求你不要动用刑罚,我说 ,我都说!” 在开口说明情况之前,妇人先往浅浅的方向看了一眼,最后才心一横的咬牙说。 “她哥哥也死了。” 宛若惊雷在脑子里边炸响,最后一丝希望都失去了的浅浅,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没过一会儿,人就哭成了泪人儿。 据妇人交代,浅浅的哥哥其实在离开家的第三天就已经死了,是很多人一起动的手。 “那日他准备去走亲戚,村长的二儿子,也就是一向呆傻的那个,带着人去堵路,本来只是想找他麻烦的,但是没想到,唉,下手太狠,等他们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呼吸。那些跟着大人的年轻人, 哪里经历过这种事,简单掩埋尸体回来以后六神无主家中父母询问,就全部都招了出来,我的儿子,当时也在,也对他动了手。” “事后我们聚在一起一合计,就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弄死了一个,不如就再弄死几个,然后把他们家的家产都收进自己兜里.......” 一念之差,把一个原本幸福的四口之家弄成如今这副模样,围观者尚且痛心,更何况是唯一剩下的人呢? 浅浅咬着牙,盛满泪水的眼眸中尽是怨恨。 “我爹娘,生前待你们不薄,结果你们竟然,竟然做得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难道就不怕遭天谴么!” 第八百一十八章 大势已去 妇人自知理亏,始终低着头不敢再继续说话,生怕自己又说错什么话,害得小命都给丢掉。 而浅浅则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指着她的鼻尖放声指责起来。 沈玉笙能够理解浅浅现在的心情,唯一的希望就此破灭,还被告知说自己的兄长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没命,这种事情,放谁身上都收不住,更何况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姑娘呢? 现在对于她而言,所有的安慰以及劝言都太过苍白,与其拦着她,让她继续把心中难受困苦都藏在心里,还不如由着她去,或许发泄过后,心情还能变好一些不是? 于是在公 堂上,所有人都安静的,默默的听着浅浅的血泪控诉,直到她把声音给说哑了,直到她因为身体不好,情绪变化太大晕倒过去。 “先带她回去吧。”徐谦看着昏迷过去的浅浅,连带着心情都开始沉重起来,“等会儿少不得要继续带犯人上来询问某些相关细节,说不定今天还得去埋藏尸体的地方察看呢,若是她继续留在衙门,我怕她承受不住。” 沈玉笙也有这个想法。 正巧沈楚也有些不适,她便让人连着沈楚一起送回了徐家。 那些跟着村长前来闹事的村民,随后也被徐谦给提上来审问了一遍,他们的说辞千 篇一律,但是事情经过都差不多,从他们的供词中,徐谦推算出事情大致经过。 年轻人先是因为争执,下手过重谋害了浅浅的兄长,因为怕事情暴露,不愿意让自己孩子的前途被影响的家长们,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把浅浅的家人也跟干掉,然后侵吞他们家的财产。 这个计划,他们想了很久才终于想出来,正准备实施,而且快要成功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徐谦给拦下了。 或许真有因果报应这么一说吧,当初如果自己没有前去查看情况,或许浅浅现在已经死了。 徐谦叹了口气,忍不住说了一句天道好轮回。 一堆犯人里边,唯有一个人特殊,那人便是村子的大夫。 据他的供词,村长用他家人的性命来威胁他为自己办事,大夫拗不过才会答应。 因为无辜,他在公堂上几乎磕破了脑袋。 “大人,求您开恩,我真的是被威胁的!” 徐谦拧着眉头,沉默片刻后说:“周大夫你放心,等到事情查明之后,该如何处置就会如何处置,本官不会偏向任何一个人,至于你,我会从轻发落的。” 大夫含泪点头,侯在一旁的官差见状,把他又给带回了牢房里。 “眼下,就差一个人了。” 沈玉笙拧着眉头说。 方才派出去的 官差,接二连三带回来消息,说自己追了多远多远,又说自己什么地方都给搜查了一遍,给予的结果都是没有。 小村的村长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一般,突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徐谦与沈玉笙都很不甘心。 案子都追查到这种地步了,眼看就要破案了,若是因为村长导致案子搁置,他们是万万不愿意的。 “加大搜查力度,我就不信了,”徐谦咬着牙,恶狠狠的说,“城门都关上了,他现在肯定还在城里,你们仔细给我多找找,一定能够找出人来!” 官差领命而去,正要离开公堂时,突然瞧见另一名官差匆匆而来。 第八百一十九章 认罪 “大人,人被抓到了!” 消息禀报上来的时候,徐谦几乎是从位置上跳起来的,欢喜的情绪在他身上毫不掩饰,甚至他唇角都挂着笑意:“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人在哪儿?” “就在外头呢,是被两个没见过面的人给抓到的!” 徐谦没有多想,他以为是路人偶然见到官差在抓人,正巧又看到有个男人鬼鬼祟祟,便把人给抓住,扭送到了衙门:“赶紧把人给带进来,这案子究竟能不能破,就看那位能不能够招认了。” 沈玉笙在旁边也忍不住为此高兴。 虽然与浅浅相识不久,但是同样作为女子,她对浅 浅的遭遇还是很同情的。 官差又转头往外边跑去,没过一会儿领上来三个人。 除了面如死灰的村长,还有两个熟面孔。 沈玉笙看见他们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因为太过惊讶,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千月与陈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现在不是应该在平南皇宫,应该陪在夫君的身边么?是夫君故意派他们过来,还是乔音自己也过来了? 冒出来的一连串疑惑,都没能挡住沈玉笙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心中的欢喜。 比起南宫青,还有南宫青身边的那些侍卫们,眼前这两个才是真正的 自己人。 千月和陈林也看见了他,尤其是千月,脸上的欢喜毫不掩饰,若不是因为这里是公堂之上,不能表现得太过随意,千月真想冲到沈玉笙身边。 沈玉笙对他们勾了勾唇角,意思是让他们安心。 徐谦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此时的他,所有心思都被放在村长一个人的身上。 “哼,你不是很能逃么,我还以为你真能长出来翅膀飞出去呢,没想到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你现在心情如何?是不是很绝望?” 即便对方已经面如死灰,徐谦还是没忍住自己想要嘲讽的心。 村长低低垂着头,整个 人都在不断颤抖,明显是真的害怕了。 徐谦见状又是一声冷笑。 “现在知道害怕了,之前害人的时候难道就没想到过会有今天么?” 往后的事情,就可以说是顺理成章了,徐谦没用太大的功夫,就让村长把自己干过的那些事情全都给招了出来,连带着浅浅的兄长究竟是怎么死的,死了以后又被安歇凶手们埋在什么地方,村长也全部都招认了。 “看来今天又得出门一趟。”徐谦小声的嘀咕着,让身边的官差吩咐下去,“让人准备好,今日我要出去一趟,那些真正的凶手们,不论多少人都得抓起来,还 有藏尸的地方,你让人去把仵作给请来,我今天连仵作都要带出去。” 吩咐完所有事情之后,徐谦才想起要感谢那两个把人抓来的人。 “今天能够破案,多亏了两位贵人,”他摆出一张笑脸对千月与陈林说,“该给的赏金,我们官府一定不会拖欠的,还请两位说个地址,等会儿自然会有人将谢礼奉上。” “不用。”陈林摇了摇头,“帮官府办事是我们分内之事。” “啊?”徐谦一脸困惑。 沈玉笙连忙站了出来,快步走到陈林与千月身边,仰起脸对徐谦笑着说,“徐大人,这两位是我在平南的朋友。” 第八百二十章 终于碰面 徐谦一听这两位是沈玉笙的朋友,顿时更高兴了,眼眸一亮对他们笑着说:“既然是沈公子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今日两位不如到府上吃顿便饭吧,这赏金不要,那总得让我请客表示一下感谢不是?” 陈林低着头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话之间,徐谦安排的手下们已经整装完毕,现在可以出发去抓村子里边的从犯了。 徐谦怕那些人听到风声会跑路,心里实在着急,便没有继续留下说话,而是打过招呼之后带着人匆匆离开了衙门。 随后沈玉笙也带着人离开衙门。 千月因为太过激动,眼睛里边竟然 有泪光闪动:“王妃,我们找您找得好苦啊!” 沈玉笙淡淡一笑,温软的指腹轻轻点在她的唇瓣上。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我现在也想说,但是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如今他们就站在人来人往大街上,虽然楚国并没有人在针对沈玉笙,更没有像梁国那样四处发放的通缉令,但是养成已久的习惯还是让沈玉笙有些警惕。 千月连忙收起自己的情绪对着沈玉笙连连点头。 “我明白的,我们现在先找个地方再说话。” 一行人来到附近的一座酒楼之中,进了包厢,他们紧绷的神经才开始松懈下来。 因为心中 实在困惑,沈玉笙直接拧着眉头去拉千月的手:“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楚国,这个时候,你们不是应该在平安,在相公的身边保护他么?如今正是冰灾肆虐的时节,相公应该比我更需要你们才是。” 陈林与千月对视一眼,忍不住为远在平南的乔音高兴。 没有什么事情比两个人互相珍视更为重要的。 “是这样的,”陈林清了清嗓子说,“我们奉命来到楚国,是因为王爷在平南那边放心不下您,其实之前您在梁国始终的始终的时候,王爷就已经派属下去梁国寻找您的下落,不过因为您隐藏得太深,我们始终没有找到人 。” 沈玉笙眼眸**,心中也多了一股暖意。 还好,还好夫君心里一直在挂念她,派遣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侍卫在梁国与楚国之间辗转找人,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证明夫君对她的担心。 不论外头的那些传言说得多么难听,夫君还是愿意相信她的! 若不是因为包厢里边有人,沈玉笙真想落下几滴眼泪。 “王妃,”相对心细的千月一脸担忧的看着沈玉笙问,“之前我们在医馆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认出您来了,不过因为当时人太多,我们没能够在第一时间赶到您的身边。这几天来属下一直在担心您的身体,之前去医 馆,是不是因为离开梁国的时候受过伤?” 受伤?当初他们去医馆追问的时候,竟然得到是这个回答么? 看来自己当初在医馆摆脱大夫帮忙隐瞒事情后,大夫没有失约。 “其实不是受伤,”沈玉笙温柔一笑说,“不过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去医馆瞧瞧而已,你们不用担心我的身体。” “可是——”千月还想追问,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沈玉笙笑着打断。 “我真的没事。” 不是沈玉笙不信任他们,所以不想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他们,而是如今的情况不容她轻忽,还有就是,怀孕这件事情,她想要亲自告诉乔音。 第八百二十一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有了陈林与千月在身边,也就意味着沈玉笙有了跟平南往来的门路,之前那些平南的暗桩们,她几乎一个人都不认得,更别说是让对方传信过去了,就算是对方敢,她也不敢。而如今不一样了,有陈林的在,信能否送到平南就有了保障。 所以沈玉笙在见到陈林与千月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写信送往平南。 这封信,尽管被陈林吩咐过,说要加急送往平南皇宫,还是慢了好几日,等信笺送到的时候,时间甚至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乔音坐在书房中,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能把信上的一笔一划都给拆出来好好看。 他实在太想 念沈玉笙了。 距离他们上次在梁国皇宫分别,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在平安,就没有一天觉是安稳的,沈玉笙没有亲自出现在他面前,没有亲口跟他说自己没事,乔音就放不下心来。 沈玉笙送来的信上说,她在楚国已经见到千月与陈林,现在一切平安,等休养几日,他们便要前往楚国的邺城。 至于为何要前往邺城,而不是直接回到平南,沈玉笙没有直接在信上说,只说她会跟南宫青尽快回去。 南宫青也在她的身边? 意识到这点的乔音有种莫名的不安,以及一种愤懑的感觉。 凭什么身为一国之君, 南宫青可以在外边随意走动,而且还是陪伴在他心爱的女子身边?而他却只能留在平南皇宫处理政务? 乔音心里很是不平。 就在他拧着眉头在心里把南宫青骂了一百一千遍的时候,御书房外有人敲门。 “进来。” 乔音收起自己的情绪,目光往门口方向一转。 来人是他手下的一命侍卫,自从陈林离开平南去找沈玉笙之后,这人便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之前陈林的工作,也被他给代替了。 “什么事?”乔音攥着书信不解的问。 “启禀殿下,”侍卫低低垂着脸说,“之前殿下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办妥,只是有一件事,属 下不敢擅自拿主意。” 乔音挑高眉头:“东城那边有事?” 所谓东城,便是今年平南冰灾之中受灾最为严重的城市,据说那处因为太冷,所有庄稼都已经冻死,百姓们更是冻死无数。乔音听到消息之后,立即命人带着赈灾的物资前往东城,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东城的形势不仅没有因为赈灾物资的到来有所缓解,甚至还因此变得能加严峻。 他觉得有人在暗中捣鬼,便命人去查,还真就查出了原因。 有人想靠天灾大肆敛财。 但那人究竟是谁,因为时间仓促的缘故,乔音没能查出来,比起整治那些居心不良的商人,他觉得 还是治理灾害,以便将百姓的损失减到最小才是眼前的要紧事,所以乔音又让人带着自己的圣旨去了一趟东城。 “当地的富户们都愿意捐款以及捐献物资,其中一个林姓大户更是愿意捐出自己一半的财产......” “林姓大户?” 侍卫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说:“那林姓大户便是东城首富,他若是愿意捐出一半家产,那也就意味着东城的情况能够得到缓解,不过他有一个附加的条件。” 乔音的神情因为这句话变得凝重了一些:“他有什么条件?” “他的条件就是......就是王爷必须迎娶他家的女儿.....” 第八百二十二章 为难之事 这么多年,乔音还是头一回有这种被怒火冲击心情的时候,他拧紧眉头,望向侍卫的目光很是阴冷:“他们为何有这么大的口气,难道是笃定本王一定会为了东城的百姓而答应他们么?又或是有人在他们耳边说过什么?” 侍卫连忙摇头表示不知道:“他们提出这个要求之后,属下曾经去打听过林家小姐的消息,据说多年前她曾经进京探望一位亲戚,在偶然情况下遇见殿下,随即生出爱慕之情.......” 这事儿若是放在寻常人身上,他们或许会觉得自己走运。 能得到佳人的青睐,而且还是一个家世不错,对自己前程有助力 的佳人的青睐,这是一件多么走运的事情? 偏乔音不这么想。 且不说沈玉笙现在是不是他的妻子,单说作风一事,这林小姐就入不得他的眼。 见了一个俊美的男子就想着喜不喜欢,又3谈婚论嫁,丝毫不考虑对方品性是否与自己搭衬,这与水性杨花有什么区别? 见乔音凝眉沉思,而且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沉重,侍卫就觉得那位姑娘没戏,不抱希望的再度询问。 “这个要求王爷您是答应还是.......” 乔音瞥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说。 “我再想想,以后再给出决定,你先说说这一趟去东城,见到的情况如何?本王派 去的赈灾官员是否可靠,还有百姓们呢?” 一说起这个,侍卫有种想要唉声叹气的冲动,原因无它,只因为东城的百姓太惨了。 “那位大人虽然带去不少赈灾的物资,但是完全缓解不了恶劣的情况,灾民们不是被困家中冻死饿死,便是在争夺物资的时候相互踩踏,王爷,您若是能够前往东城,亲眼见到此时东城的景致的话,一定会觉得那里是地狱。” 就连一向见惯了生死的侍卫对此时东城发生的事情都有些遭不住,更何况是那些普通百姓? 东城的情况只有更糟。 乔音轻轻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又问:“既然如此,派 去的官员为何没有消息回来?” “那位大人的书信此时已经在路上,估计是因为属下独自回京的缘故,脚程比他们都快一些。” 乔音此时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千变万化。 难怪林家敢提出这么一个过分的要求,原来是因为东城的情况恶化到了如此地步。 若是朝廷再拿不出物资来缓解形势,说不定东城会动乱,届时消息传到其他地方,江山又会是一阵风雨飘摇。如今梁国对平南还在虎视眈眈呢,乔音不想给他们任何错觉。 “本王答应了 。” 乔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因为话语来得突然,一时间侍卫竟然没能转过弯来, 他一脸诧异的看着乔音,眼眸中流露出几分不解。 “林家说的那件事,本王答应了,让他们尽早把人给送过来吧。” 侍卫瞪大眼睛,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不都说乔音与王妃沈玉笙之间恩爱非常么,为何林家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时,乔音却表示答应呢?难道真的就像是民间传说的那样,沈玉笙在梁国经历过什么,因此两人关系决裂?可看情况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啊?若是关系决裂,又何必派遣陈林与千月一同离开平南去找沈玉笙呢? 乔音不知道侍卫心中那些弯弯绕绕,他此时只觉得心烦。 “我要去一趟楚国。” 第八百二十三章 熟人 南宫青想过乔音得知沈玉笙在梁国失踪之后会命人前往寻找,却没想过派来的人竟然是陈林与千月,而且这两个人甚至还追到楚国来了,这让他颇为惊讶。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 南宫青诧异,陈林与千月又何尝不是呢?天知道他们进了徐家看见南宫青之后,心灵究竟遭受多大的冲击,眼前这位虽然远远比不上乔音在平南的影响力,但是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按照礼节,他与千月应该叩头跪拜的。 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当着其他人的面就跪了下来。 在场的人多半明白他们跪下的原因,所以只是保持着沉默 ,唯独徐谦不懂。 他不明白自己请进府中喝酒的两个客人为何会在见到另外一位客人之后做出这个奇怪的举动,心中诧异不已。 “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行此大礼?” 彼时沈玉笙距离徐谦最为接近,见状连忙凑近一些,小声告诉他说:“这位在平南的身份不同,算是他们的上司。” 她这么一解释徐谦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见了面就往地上跪,是因为身份悬殊,他呵呵一笑说:“相识的几个人能够在偌大的楚国相遇也不容易,既然碰见了,我们就不要拘泥那些礼数了吧,先上桌先上桌,今日我纠结多日的案 子终于被破,心里高兴得紧,还想着多敬几杯酒呢。” 毕竟是住在人家府上,在场的人都很给徐谦面子,渐次的入了座,沈玉笙的座位还是被安排在距离南宫青不远的地方。 对此她已经习惯了。 可有人就看不过去了,要不是因为现在情况特殊不好张扬,千月真想把自己的位置给挪到沈玉笙的身边。 “真是太过分了,”她压低声音对身侧的陈林抱怨说,“难道你不觉得王妃坐在按个位置上和礼节不符么?” “有点。”陈林往那个方向撇了一眼,最终得出这么个结论。 这件事情若是发生在平南,说不定是要引 起一阵轩然**的。 还好现在这里是楚国。 “我们要不要说点什么?” 陈林拧着眉头摇头神情复杂的说:“这里不是我们能够说得上话的地方,还是算了吧。” 沈玉笙还有南宫青他们自己都不是很在意,他们这些底下的人又凭什么说三道四? “可是——”千月还想再说些什么,陈林从盘子里边夹起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借以堵住他的嘴,“不该说的话就憋在心里永远也不要说出来,说多错多,这个应该用不着我来教你吧?” 千月撇了撇嘴,一边吃饭一边含糊的说着话。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说话便是 。” 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此时此刻他们的互动早已经尽数落在了别人的眼中。 南宫青轻轻挑高眉头,不动声色的问了沈玉笙一句:“你看见没有?” 沈玉笙瞪了他一眼,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我听说他们一直在城里,后来还在医馆见过你,你说,他们会不会看见了你让大夫诊治的场面,还有你现在怀有身孕的事情,他们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你答应过我不会把这件事情说道外边去。”沈玉笙冷着脸说。 “我确实答应过不往外说,但是这两个人也是平南的人,告诉他们,应该不算是往外说不是?” 第八百二十四章 耽搁几日 “你!无耻!” 知道这话说出来之后沈玉笙必定会有不同寻常的反应,但是南宫青却没有想到过沈玉笙的反应会这么大,简直就像是被碰触了逆鳞一样,又像是炸了毛的猫儿,有一点可爱。看来她真的不想让自己怀有身孕的消息这么快传到乔音的耳中,这意味着什么呢? 据说她在梁国曾经与上官枭有过那么一段,会不会腹中孩子的事情不肯告诉乔音,就是因为乔音不是孩子的生父? 种种疑惑让南宫青越发坐不住。 “让我不说也可以,不过你得要解答我一个问题。” 若不是有把柄落在南宫青手中,沈玉笙真有一种直接把人整死的冲动。 “你问。” 如此爽快的态度更让南宫青怀疑起来。 “我想问的事情便是,你腹中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听说你梁国皇宫与那上官枭——” “没有!”不等南宫青把心中的困惑全部问出口来,沈玉笙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语,“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与上官枭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更没有发发生过你想的那些事,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也不用怀疑,他是夫君的。” 听着沈玉笙叫乔音一口一个亲昵称呼,南宫青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些妒忌。 心里宛若打翻一瓶陈醋般酸涩。 “那好吧,既然你笃定孩子就是乔音的,那就是吧 。” 到后来,南宫青再也没有跟沈玉笙问起过任何事,两个人就好像根本不认识一般,各自喝酒,各自吃饭,一点交谈都没有,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酒席结束。 沈玉笙自怀孕之后就受不得酒气,更何况南宫青还喝了不少酒,浑身散发着令人难受的酒味,所以酒席刚结束,她就匆匆往外边跑。 千月与陈林有心要追上,结果步子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就被徐谦给拉住了手。 “两位贵人别走啊,你们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一杯酒我是非敬不可啊!” 无奈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玉笙越走越远。 连带着走远的还有沈楚。 只见沈楚三步并做两 步,几乎是小跑冲到的沈玉笙身边。 “你怎么也出来了?”一转头瞧见沈楚在身边的时候,沈玉笙有那么一点的诧异,“刚才我看你好像很喜欢桌上的一道糕点,不吃个尽兴再出来么?” “我已经吃饱了。”沈楚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其实我追出来主要还是因为沈知文,沈兄你也知道的,他这个人就是喜欢婆婆妈妈,刚才看到沈兄你脸色苍白步履如飞的离开了饭厅,心里着急,便让我过来询问情况。沈兄你现在怎么样,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么?” 沈玉笙浅浅一笑,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只是受不得酒气而已。” “原来是不喜欢酒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沈兄,你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沈知文让我来问你能不能赶路呢?” 听到这话,沈玉笙眼眸一暗。 之前大夫说的那些话,她都还清清楚楚的记在心里呢。 若真想让这孩子平安出生,这段时间就尽量不要劳累奔波,最好是休息个几天,等到身体情况好转之后再出发。 “我现在身体还不大好,可能得要再休养一段时间.......” 如果只有沈玉笙一个人,她不会如此紧张,此时的她是跟着沈知文,还有南宫青的队伍一同前往邺城的,若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耽搁了他们的行程,沈玉笙自己会有些过意不去。 第八百二十五章 登门道谢 事实证明沈玉笙的担忧是完全多余的,当沈楚把她的事情告诉沈知文之后,对方几乎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就同意了耽搁几天的想法,还有南宫青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他甚至还觉得留下来休息几天是正确的。 “毕竟怀着孩子,留在这里多休息几日也是为了孩子好不是?”他笑眯眯的说。 消息被沈楚传回去的时候,沈玉笙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比较好。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感慨似的说;“不论如何,我得谢谢他们的体谅之情,其实我一开始就在想这个事情的解决办法,心想若是他们不愿意耽搁,那我就让 他们先离开,或是我先回到平南——”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恕我按,沈楚就瞪大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还好他们同意了!” 她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沈玉笙正在喝药。 汤药的颜色呈黑色,远远就能够闻到其中苦涩的味道,沈楚闻见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一脸嫌弃:“沈兄,你这喝的是什么要药,隔着很远,我就闻到了药的味道。” 沈玉笙喝的是安胎药,但是她没有明说,只说自己也不知道药究竟是什么药,大夫让喝,她也就喝了。 “对了,”喝完药之后,沈玉笙突然想起一个人,“浅浅姑娘现在人在哪儿?” 好像自从破案之后,她让沈楚与浅浅一同离开衙门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原以为浅浅是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所以人有点坚持不住直接晕倒了过去,一直晕到现在都没有醒,直到沈玉笙跟管家偶然问起,想要去看看浅浅情况时,才知道浅浅早就离开了徐家。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儿,”沈楚一说起这个人,就忍不住有一种想要叹息的冲动,“当日她和我一同回到徐家之后不久,就离开了,临走之前只说自己要回家,我们谁都拦不住,就让她去了,估计这个时候,她已经回到自己在村子里边的家了吧?” “什么? ” 沈玉笙手一抖,药碗差点摔落在地上。 她实在是太过震惊了,因为她从没有想过浅浅会再度回到小村子,那座小村子本该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不是么? 沈玉笙实在难以理解她的心思。 “为何还要回到那个村子里边呢,都是些刁民,即便今日的冤屈洗刷清楚了,谁又能够保证绝对不会有第二次冤屈呢,那处消息闭塞,到时候真出了点什么事,或者是村长的亲戚们想要蓄意报复,她一个姑娘家,没钱没权没势力可怎么办?” 沈玉笙心中考虑的这些事情,沈楚完全没有想到过。 当初她要是想过这些,浅浅根本就不会 有回去的机会。 瞧见沈玉笙着急,她也开始着急起来。 “那怎么办,她现在都已经回去了好几天了,若是我们现在让人去把她给接回来,是否还来得及呢?” 就在两人都为浅浅的事情慌乱时,突然有侍女前来禀报,说是大厅有客人来到,让沈玉笙与沈楚出去见上一面。 咦,真是奇怪? 沈玉笙面露不解。 若是客人,那也是徐谦的客人,与她和沈楚有何关系,为何客人来了,却要她们两个人也要出去瞧瞧呢? “你知不知道来的是什么客人?” 侍女仔细回忆一会儿后,小声的说:“就是前几天住在府上的浅浅姑娘。” 第八百二十六章 感谢 最开始听到管家说浅浅到府上来,而且人已经在客厅里边等候的时候,徐谦是惊讶的,他至今都在记得当日在公堂之上,浅浅因为失去亲人过于悲痛,而放声大骂凶手的事情,原以为那个一看就知道很是柔弱的小姑娘永远都调整不过来自己的情绪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缓了过来,而且还特意登门道谢? 徐谦心中万分感慨。 彼时他正跟沈知文坐在院子里边喝酒,一听到这件事情,两个人都有些坐不住,三步并做两步一起去了客厅。 浅浅果然在那里,而且看样子,好像已经在客厅里坐了一段时间。 本来就文弱的 姑娘,在得知家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之后越发变得消瘦,现在整个人就好像是皮包骨头一般。 明明脸色憔悴,身形也消瘦,浅浅的眼眸却是明亮的,连带着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 “浅浅姑娘,你怎么来了?” 听到声音,浅浅立马转过头来,瞧见沈知文与徐谦,她眼眸一亮,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眼看就要跪下行礼,徐谦连忙把人给拉住,又摆了摆手说:“我们都这么熟悉了,何必在乎那些礼数呢,只要心意到了便是。而且,我看浅浅姑娘你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因为最近心情太过沉郁的缘故,要不要 等会儿我请大夫过来一趟,让他帮你瞧瞧病情?“ “不用。”浅浅摇了摇头,勾起唇角虚弱一笑说,“脸色差不过是因为最近没有休息好而已,徐大人不用担心。对了,我怎么没有看见沈钰公子,还有沈楚姑娘她们?” “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应该过会儿就来。” 正说话间,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沈玉笙与沈楚来了, 一进门瞧见浅浅的模样,她们心疼不已。 “脸色这样差,是不是生病了?”沈玉笙还好,处事不惊,反应向来平淡,而沈楚就不一样了,瞧见浅浅的脸色如此之差,她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浅 浅身边,一脸心疼的去摸她消瘦的脸颊:“以后你得多注意身体啊。” “我明白。”浅浅会意一笑。 等到每个人都坐定以后,她才说出今日的来意。 “家中变故,几位贵人都帮了我大忙,若不是因为贵人相助,我说不定现在已经变成了菜地里一捧灰尘,还有家兄的事.......若不是因为案子水落石出,哥哥的死或许至今都不会被人知道。” 说道这些,浅浅的眼睛又泛起了泪光。 她明显是在伤心,但是这种情绪上的失控,她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几乎是很短的一瞬间,她就又收起了自己的难过。 “ 回到家里之后,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不报答恩人们,心里就会过意不去,便弄了一些谢礼,想要送给贵人们。” 众人一听还有谢礼,都有些惊讶。 好好的一家四口人突然只剩下一个,浅浅已经够惨了,家中财产本来就不多,若是再分出一些来给他们买什么谢礼,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还是帮她省点钱比较好。 “其实不用送什么谢礼!”沈楚扬声说,“我们帮你的时候可没想要你的谢礼,更何况你现在家里情况也不好,收了你的谢礼之后,我们会良心过不去的。” 浅浅看着沈楚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 第八百二十七章 好好过日子 在众人凝望的目光中,浅浅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低着头**衣袖,有些局促不安的说:“其实我带来的谢礼,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是家里自己种的茶叶,之前炒茶叶的时候留了一些,本来是想用来招待家里的客人的,如今好像也用不上了,我便寻思着把他们给拿出来送人。” “茶叶?”沈楚的目光转了又转,最终落到浅浅手边的小篮子上。 想必那篮子里边,就放着浅浅给她们准备的茶叶吧? 自家种的,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值钱,或许可以收下? 就在沈楚思忖之时,浅浅已经从篮子里边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茶叶,在 桌上排开。 “我不知道恩人们谁跟谁是一起走的,就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还有那位没有过来的南宫公子的茶叶,我也准备了,就当作是一番心意。” 浅浅的细心,让沈玉笙都有些自叹不如。 她准备好的茶叶,都是用纸包裹着的,隔着很远,都能够闻得出来茶叶的香气,明显是上等的茶叶。而且此时情状,若是不收下茶叶,或许会被情绪相对平时比较敏感的浅浅造成嫌弃的错觉,于是桌上那些茶叶,就都被收了下来。 浅浅见状开心不已,脸上的笑意丝毫不掩饰的说:“恩人们不嫌弃我的谢礼就好。” 至于南宫青的那一份, 则是被徐谦给收了,他说等会儿会让人给送过去。 “对了浅浅,”沈玉笙拧着眉头问,“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是沈玉笙故意要问沉重的话题,而是因为她放心不下浅浅,一个文弱的小姑娘短时间内失去所有亲人,村子里边又有这么多人在虎视眈眈,谁能够保证她的绝对安全呢?即便有徐谦的看顾照顾,难免也会有照顾不过来的时候。 唉,若是浅浅能够搬到别的地方住就好了。 “我外祖家还有些亲戚,知道这边情况之后,他们已经决定把我给接过去,再过两日,人应该也就到了。” 说到这个话题, 浅浅没忍住深深叹了口气:“不论那些人究竟会不会蓄意报复我,都不要紧了反正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待在那些,家中田产,还有宅子,过几日也会折价售卖,”她红着眼眶,顿了顿又说,“然后就离开这里,今后或许不会再经常回来了。” 这样听起来似乎也不错,对令人伤心的地方,就应该态度坚决,若是一再优柔寡断,只会影响到自己。 “既然决定好以后要好好过日子,那就按着这条路别回头的往前走吧,”徐谦难得的煽情了一次,“以后你在那边要是碰到不好解决的麻烦,尽管来找我,能帮得上忙的我就帮,帮不上找找关系也 要帮你,相识就算是有缘,我很顾念旧情的。” 浅浅笑着点点头。 几个人又在客厅里说了一会儿话,一直聊到饭点,浅浅说家里有事需要回去处理的时候,说话的声音才堪堪听了下来。 “要不要我让人送你回去?”徐谦对她的安危很是上心。 “不用。”她摇了摇头,欠身对众人行礼,“有些路,总得要一个人自己往前走的。” “那我们就不送你了。” 浅浅轻声答应,随后跟着管家往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众人心中不由自主多了几分感慨。 “但愿她以后的路能够一帆风顺,别在经历什么磨难了。” 第八百二十八章 贴心 浅浅离开之后又过了两天,准备出发的前天傍晚,沈玉笙在花园里透气的时候,偶然碰见了南宫青。 今日不宜出门。 她拧着眉头在心里嘀咕了这么一句,然后想趁着对方没有注意的时候赶紧跑开,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南宫青竟然发现了她,甚至还快步追了上来。 “站住。” 身后传来声音的时候,沈玉笙就在心里默默叹气。 早知道会在花园里碰到这个人,她就不应该往这个方向走。 皇帝毕竟是皇帝,即便是身在楚国也是平南的君王,沈玉笙没跑两步,就停下了脚步。 “你为何要跑?”南宫青闲庭信步 的来到她面前,轻挑着眉头,目光在她的腹部扫过,“你瞧瞧你现在这个身子,是可以胡乱跑动的时候么,这花园里到处都是石子,万一不小心被绊倒了怎么办?你是不是想让我和乔音反目成仇?嗯?”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玉笙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那你能告诉我为何见到我要跑开么?” 沈玉笙**衣袖,胡乱编纂出一个理由:“我走路走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做,所以想回去弄完。我根本就没有看见你。”‘ 明知道她是在狡辩,南宫青还是信了。 “既然能跑了,想必身体已经恢复 得不错了吧,现在如何,是不是已经可以赶路了?” 沈玉笙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心中顿时五位杂陈。 “明日可以按时出发了。” 南宫青点点头:“能按时出发就行,现在平南的冰灾恐怕已经开始了,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都要开始动乱了。” 沈玉笙呼吸一窒:“我们明日出发,几天能够到达邺城?” “最多不过七日,若是赶路紧一些,还能更早,不过,”南宫青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说,“七日能到已经很不错了。” 意识到自己拖了人家后腿的沈玉笙有点惭愧。 “其实你们可以不用等我的.. .....” “你是昨天没睡好,导致现在脑子不清醒么?在说什么胡话?”南宫青冷哼道,“你是我平南人,也是乔音的妻子,怎么能说撇下就撇了,若是半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乔音交代?” 沈玉笙看着他别扭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笑。 这人还是一样,估计是因为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缘故,人有些任性,就连关心起别人来,都是很别扭的。 沈玉笙并不知道,她这一笑究竟在南宫青心里掀起怎样的风波。 就好像是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被丢入一颗石头,圈圈涟漪泛起,一直到他回到自己所住小院时 ,都没能消散去。 南宫青让人沏来一杯茶,想借喝茶来平复心情。 “咦,这茶是什么茶?”他转头去问泡茶的小厮,“好像跟我最近喝的茶不大一样?” 站在旁边的侍卫见状,还以为他是对茶不满意,连忙撇清关系说:“是浅浅姑娘送来的茶叶泡出来的茶。” “难怪味道不对。” 虽然南宫青对茶水不喜,但是人情还是要领的,甚至他还打算还人家的情。 “让人留下观察那姑娘一段时间吧,若是她生活稳定,便给些银两作为谢礼,毕竟之前他们查案子的事情,我可没有帮过一点忙,这茶叶可不能随便收。” 第八百二十九章 出发 明明准备出发前往邺城的人是别人,徐谦却比任何人都要来得着急。 第二日天还没亮,徐家便开始忙碌起来,原因无它,只因为前段时间来到家中的那几位客人今日准备离开,徐谦有些不舍得,所以特地命人早点准备,为的就是好好送别。 吃过早点,他便揣着满腹的不舍送他们出城。 “相识一场也不容易,希望来日我去东琉城找你们的时候,可别把我给忘记了。” 沈知文扑哧一笑,点了点头说:“若是你去,我一定会好好招待。” 他们两个大男人手拉着手说话的模样把不远处偶然回眸的沈玉笙给逗笑了,也 温声对徐谦许下承诺:“如果以后徐大人有机会去平南的话,我也会好好招待的。” 徐谦笑着答应。 一行人站在路边说了好一会儿话,过了没多久,又来了两个人。 “千月姑娘和陈兄弟,你们怎么也来了?”徐谦一脸诧异的看着,“难道你们也打算去邺城,这一趟要与他们同行?” “不错。”千月一边说话,一边往沈玉笙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们这一走,我又得无聊了。” 因为沈玉笙提前跟其他人都打过招呼的缘故,见到千月与陈林到来,他们并不觉得诧异。 说话间已经到了出发的时辰, 徐谦即便心 有不舍,也没有继续拉着别人说话。 他目送众人挨个上了马车,站在路边遥遥拱手。 “一路顺风。” 马车里的沈楚看着徐谦拱手的模样忍不出也冲着他招手:“徐大人不要再送了,快回去吧!” 待视线之中的徐谦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沈楚才转过头来跟沈玉笙说话:“这徐大人还真是重情重义,以前沈知文不过是救过他一命,没想到他竟然能够惦记到这个时候,而且在府上的时候还对我们好生招待,以后要是他真的有机会去东琉城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他的!” 沈玉笙笑着对沈楚的话表示赞同。 总体来说,徐谦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为官是个好官,为人又不忘恩德,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 “对了,沈兄,你那个朋友,真的不让她进来吗?” 沈楚拉开车帘子,从她的视角,正巧可以瞧见骑着马车走在前边的千月,明明看起来像是一个柔弱的姑娘,骑马的时候却一点气势都不少。沈楚佩服归佩服,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担心:“她骑的马那么高,万一不小心摔下来客怎么办?” 沈玉笙揣着疑惑顺着她的目光凝望而去,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在担心什么。 “千月只是看起来柔弱而已,实际上却是从小习武,功夫 不比一般男人差,甚至有时候还更好一些,这骑马也是她所擅长的事情,不用担心她。” 看起来这么柔弱的姑娘是习武出身,沈楚登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我没听错吧在,这位姑娘竟然是.......” “是真的。” 沈玉笙话音刚落,那边的千月就好像意识到有人在讨论自己一般,蓦然转过视线,正巧与沈楚四目相对。 沈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如此窘迫的态度让千月没忍住笑了笑,回头冲她招了招手。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呢。”沈楚看着她坦然自若的模样,忍不住感慨了这么一句。 第八百三十章 目的地 从铭城前往邺城又花掉了他们不少的时间,不过还好的是,前往邺城的路上没有再碰上什么山匪,或是别的麻烦事情,偶尔在路上见到两三只野兽,也都被侍卫们给解决了,所以他这一路走来,还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可即便如此,赶路的疲倦还是席卷了众人,这一点在沈楚身上表现得极为明显。 “我们停下休息一会儿吧。”吃完午饭刚出发没有多久,沈楚又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不远处和宋捷并肩而行的沈知文。 “不行。” 她万万没想到的事情是,沈知文只是瞥了她一眼,便不再多看。 “这一路走 来,因为你,我们停下休息了多少次?” 沈楚试图撒娇:“可我身子不舒服!” 沈知文这次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懒得,头也不回就直接说:“你不用再说了,不停就是不停你要是不舒服,回马车里躺着去。” 沈楚鼓着脸小声骂了一句,转身又坐回马车里边。 本来在闭眼休息的沈玉笙刚才就被她给惊醒,听到声音便睁开了眼前。 “真是气死我了,”沈楚一脸不满的说,“沈知文怎么可以这样,明明这赶路挺累的,却还不愿意让人家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难道他以为人都是钢铁做成的,不用休息不成?哼,要是早知道跟着他 出来会碰到这种事情,我就应该带着宋捷偷偷跟着,这样我们就不用看沈知文的脸色了!” 看着她的表情,沈楚淡淡一笑。 “沈兄不愿意停下来休息,其实主要原因大概是因为快到达邺城了吧?” “什么,我们就快要到地方了?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沈楚眼眸一亮,好像是久在黑夜之中的人陡然瞧见亮光一般,一脸期待的看着沈玉笙问。 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生活过得多么煎熬,不仅要紧赶慢赶的赶路,还得要忍受不好吃的食物,以及睡不好觉,早就想着赶紧到地方,然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等到了邺 城,她就有好好休息的机会了。 “吃午饭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他们在讨论这件事情,说是走过这一条路之后,再拐过一座山,就到了邺城。” 沈楚刚才还气鼓鼓的脸因为这句话突然变成了笑脸。 “真是太好了!到了邺城我们就可以放松下来了。” 沈玉笙回以一笑。 其实她对安稳的渴望一点都不比不想吃苦的沈楚少,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她的身体有些受不住,即便临出发之前特意跟大夫要过安胎药,她心里却还是有一单不踏实。 但愿能够早点到达邺城。 如她们所愿,队伍拐过一座山后,便瞧见不远处的城池。 不 像徐谦所管理的那座城池,邺城明显要比那边繁华一些,远远看着,就能够感受得到它的巍峨壮丽,还有繁华。 沈楚遥望着邺城,还不忘记要跟沈玉笙说话。 “这邺城是楚国最繁华的城市,远比楚国的都城更被商人看好,据说它建城已经够超过千年,沈家的老祖宗就是看上这一点,所以才会把沈家宅邸搬到邺城来的。” 沈玉笙有些诧异:“难道沈家不是一开始就在邺城么?” “好像不是吧,我听沈知文说以前本家不在邺城,甚至连楚国都不在,都是后来搬过来的。哎呀,我们到了!” 说话之时,他们已然来到邺城城门之下。 第八百三十一章 进城 即便此时邺城门口人流往来众多,守卫们还是第一眼就瞧见了他们的队伍,一脸防备的小跑过劳询问:“几位从哪儿来?” 一句话把南宫青与沈玉笙都给问愣了。 他们知道自己的队伍庞大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没想到会有守卫上前来询问,如今又不是战争时期,楚国多年更是没有被别的国家觊觎过,为何会对别人有这么大的防备。 没等沈玉笙与南宫青把原因给弄清楚,守卫自己就解释了。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附近地区山匪肆虐,不时便会有人家被山匪抢劫灭口,我们官府也是不得已才会如此 谨慎。” 又是山匪? 沈知文拧紧眉头,清俊的容貌上流露出些许不解:“邺城不是安居乐业之地么,为何会有山匪肆虐?” “这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官差摆了摆手说,“就是莫名其妙多了一伙山匪,偶尔出来烧杀劫掠,弄得人心惶惶。因为他们比一般的山匪要狡猾得多,所以我们官府就没有就没有迎面对上过他们,更别说是把人给捉拿归案了。唉,也是无奈,才会在往来商户上多费些功夫。我看几位好像不是本地人吧?打哪儿来?” “我们来自东琉城,我姓沈,来参加沈家老爷子的寿辰。“ 沈知 文这么一说,官差立刻就明白了。 邺城虽是大城,但是沈家在这里也算是名门大户,沈家老爷子准备过寿的事情可是早就在十里八乡传开了的。 “原来是沈公子,失敬失敬。” 官差听说沈知文的姓氏之后,态度立即有了三百二十度大转变,从一开始的轻忽变成尊敬。 相较于他的态度,沈知文对自己的姓氏表现得更淡然一些。 “进城需要检查么,我们可以配合大人......” “不用不用!”不等沈知文说完话,官差就急急忙忙的摆了摆自己的手,“沈家的门风是我们邺城所有人都听说过的,有 那么严苛的家规,教导出来的孩子肯定不会太差,沈公子不用检查了,您直接过去便是。” “那就多谢大人了。” 沈知文招了招手,意思是让身后那些人先过去,自己则留在最后面。 在离开之前,他还需要做一件事。 待队伍都走远之后,沈知文就从袖子里边摸出一个钱袋子,笑着往官差的手上塞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大人手下。” 官差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脸上直接笑出来一朵花:“这怎么好意思呢,沈公子您真是太客气了,要知道我们这些为官府办事的人,私底下可都是有规矩的,那 就是不能随意收受别人的银钱,若是拿了,容易出事!” “这不算贿赂。”沈知文又把银钱给推了回去,“仅仅是一些谢礼而已,我从东琉城来到邺城,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后有的是地方需要大人您多多关照呢,若是这银钱不收,那我以后请大人帮忙可就不好开口了。” 大户人家哦教导出来的公子就是不一样,就连说话都要比一般人好听得多,一番话说下来倒是给人一种不收钱不行的感觉。 “那我就收下了,今后沈公子您有什么事情吩咐风话,尽管开口,能做到的事我都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八百三十二章 酒楼 进入邺城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当繁华与热闹扑面而来,他们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还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在赶路的途中,这让他们感到兴奋。 其中情绪变化最明显的人就是沈楚。 一进城,她之前蔫蔫的神情动作都消失无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儿与激情。 “一想到我们今天晚上就可以好好休息,我这心里就高兴得很!” 她笑眯眯的转头对众人这么说。 彼时她们已经进入城池,因为沈知文还没有追上来,所以他们静静在距离城门不远处的一个路口等待着,一直等到沈知文来到。 “我想去忆盈楼!”沈楚 一看到人,便凑上前去说话,“我好久没有吃一顿像样的饭菜呢,这次好不容易来到邺城,一定得要去忆盈楼吃一顿好饭菜,不然难以消灭我心中的难受!” 沈知文不以为意的瞥了她一眼。 “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跟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过会有今天?” 这句话让沈楚心中的不满越甚。 “我当初跟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你们会赶路赶得这么着急啊,若是知道,我就应该带着宋捷慢慢走。” 一番话说的沈知文无奈的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沈楚口中所说的忆盈楼,便是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从沈玉笙所在的地方抬眼望去,正巧能够看见他家酒楼在 楼上悬挂的招牌。酒楼之中人来人往,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说明这座忆盈楼应该是邺城中数一数二的酒楼?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里抬头凝望的时候,沈玉笙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在暗地里偷偷观察她似的,让她忍不住脊背发凉,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这个小动作被不远处的南宫青看得清清楚楚。 他拧紧眉头往前走了一步,担忧的目光在沈玉笙身上打转:“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刚过来的时候好像瞧见那边有一家医馆,需不需要我带你过去瞧瞧?” 南宫青的关心让沈玉笙愈发开始心慌起来 。 她半蹙眉头,小声说了一句自己没事。 “真的没事?”看着沈玉笙苍白的脸色,南宫青还是有点担心,“你确定不需要去一趟医馆。” 沈玉笙咬了咬牙说不需要。 就在这时,沈楚与沈知文两兄妹之间的争执总算是结束了。 事情从沈楚想去酒楼吃饭开始,到沈知文否定而结束。 也不知道沈知文最后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够让一向执拗的沈楚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跟你去见见祖父,等会儿见过人以后,你可一定要让我出来走走啊!” “可以。”沈知文点点头,目光往不远处的宋捷身上一扫 ,“只要带上宋捷,你想 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出城,别找死就行。”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沈知文很轻易就用一个承诺吧她给哄服帖了。 对这种手段,沈玉笙有些自愧不如。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去拜见祖父,等会儿忙完以后我得出来带着沈兄好好把邺城给逛一遍!” 沈楚一把抱住沈玉笙的手臂,笑着跟她说话:“沈兄你是头一回来邺城吧,我跟你说,邺城可好玩了,我等会儿带你四处走走去!” “好。” 沈玉笙笑着答应,任由沈楚抱着自己的手臂缓缓走开,临离开路口之时,她下意识往酒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种被人紧紧盯着的感觉仍旧没有消失呢。 第八百三十三章 酸 “沈兄,你刚才在看什么呢,好像从我一开始拉住你的时候,你就一直在往回看,是不是刚才在路口的时候见到了什么熟人,要不要回去找找啊?” 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沈楚都看出自己的异样,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沈玉笙突然有种头疼的感觉。 “其实我刚才也不是在看什么,就是有一种老被人盯着看的感觉,但是回头仔细看,想找到正在默默观察的人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揣着困惑淡淡一笑,不以为意的说,“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我们赶路赶得太过紧张,我产生了什么错觉吧?不打紧的。” 沈楚倒没有多想, 此时她的心里想得更多的是等会儿见到祖父以后应该怎么说话。 祖父一向比较喜欢沈知文,如果见到她,会不会连多看她一眼的心思都没有?因为多年来被沈知文捧在手掌心上宠着疼着,再加上常年在东琉城的缘故,沈楚与沈家本家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只是偶尔往来而已,如今陡然要跟着沈知文去见家中长辈,她有些慌,所以就没有太过在意沈玉笙的感觉。 但是她不在意,自然有人会在意。 南宫青唤来自己的侍卫,神情凝重的低声吩咐:“你去酒楼那边瞧瞧,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 如果是从梁国追到楚国的人,那就有必要处 理掉。 侍卫领命而去。 南宫青所吩咐的这一切,沈玉笙都不知道,她更不知道那侍卫去了酒楼之后,便遇到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王爷......” 那侍卫一脸惊慌的跪倒在乔音的面前,“属下拜见王爷。” 乔音冷着脸看他,神情复杂的问:“是皇上让你过来的?” “是的!”在平南,乔音几乎是所有有志向的男人的心理偶像,所以侍卫不敢在他面前有所隐瞒,“方才王妃说有人好像在暗中盯着她,所以皇上就拍属下过来看看,没想到,没想到......” “那个人就是我。”乔音的脸色越来越冷。 他也今天刚来 到邺城的,就比那些人早进城一个时辰。原本从平南千里迢迢赶过来,是想给沈玉笙一个惊喜的,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惊喜没有给到,倒是先把自己给吓着了。 方才在酒楼窗户上,他清清楚楚的看见沈玉笙与南宫青凑得很近! 因为距离相对比较远的缘故,乔音没有听到他们两个人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但是从面对他的南宫青脸上的表情来看,必定不是什么好话! 心里好像是打翻了一瓶陈醋般酸涩难受。 若不是顾忌着南宫青是平南的皇帝,杀了他会引起政局动荡,乔音还真想把人给整死。 “皇上为何会与王妃在一起?” 侍卫一 听这个问题,整个人都有些懵,明明是有些阴冷的冬天,他的额头旁边却往下淌着汗水。 “属下也不知道原因,只知道属下跟着的时候,王妃就已经在皇上身边了,估计两个人有什么计划需要互相帮衬吧.....” 乔音冷笑一声,怒目而视:“那这些日子以来皇上对王妃如何?” 侍卫又是一愣。 王爷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事情,他是不是怕皇上对王妃不好? 侍卫把乔音的怒火牵连到自己头上,连忙说:“这些日子以来王妃身体不好,皇上偶尔瞧见的时候都会多关心几句......” 乔音觉得自己胸膛中好像有一把怒火在燃烧。 第八百三十四章 不在家 从平南往邺城来的时候心情有多么雀跃高兴,乔音现在就有多恼火:“本王来到邺城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就连皇上也不告诉吗?” “不说,”乔音神情僵硬,一本正经的说,“本王来邺城是有大事要办,那事不能跟任何人透露,就连皇上也不行,等会儿你回去之后,就说来酒楼查探,但是什么可疑的人物都没有瞧见,明白么?若是此时泄露出去,让本王的计划就此失败的话,本王绝对不会轻易的绕过你。” 偶像的魅力让侍卫连连叩头。 “属下明白殿下的意思,等会儿回去之后绝对不会跟任何人 说起这件事。” 乔音淡淡答应一声,起身去拿自己的面具带上,随后转身离开了包厢。 吃醋归吃醋,但是人还是应该见一面的不是? 不然多日相思之苦,他可就缓解不了了! 与此同时,沈玉笙那边刚刚来到沈家的府邸门前。 “这里就是沈家的宅院,”沈楚掀开马车帘子,一脸兴奋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沈兄你看,这宅邸是不是建的十分与众不同?” 沈玉笙抬眸一瞧,还真是。 沈家的宅院从外表上就能够看出他与附近普通宅院的不同来,先是建筑独特别具一格,再来就是宅院的围墙,上边竟然刷着红 色的漆,从外边一看就知道主人家身份不一样。 最让沈玉笙觉得诧异的,还是沈家门口放的那两座石雕。 上边雕刻的究竟是什么凶兽,沈玉笙认不出来,但是心里仍觉得奇怪。 打从进入楚国境内之后,出于好奇心,沈玉笙对环境观察的很是仔细,不论是宅院布置,还是门口摆设都留意过,却从来没有见过有那户人家在门口摆两座石雕像的。 这难道不是平南才会有的民风民俗吗? “为何门前会有两座石雕像?”沈玉笙揣着好奇转头去询问沈楚,“之前见过的楚国住宅好像并没有在在门前放石雕像的习俗?” “这我也不知道。” 沈楚瞥了石像一眼,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 “我还小的时候石雕像就在那里,为什么在门口放两座石像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沈兄,这门口放雕像绝对不是楚国的习俗!” 沈玉笙眉峰微挑。 就在他们两个人在说悄悄话的时候,沈知文已经上前叩响了门。 若是这个时候有人绕到前边来看沈知文现在的表情,一定能够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的困惑。 沈家可是名门大户,在邺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平时时候一般不会把宅邸的大门给关上的,现在就更应该不会才是。沈家老爷 子过寿辰,往来的客人应该远比寻常时候多,挑在这种时候关上大门,不吉利! 等会儿等把关门的原因给仔细问问。 沈知文打定主意后又把紧闭的大门给敲响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里才传来一个声音。 “谁啊,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过来敲门,难道不知道现在正是中午休息的时候吗,一直敲门一直敲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颇为狂妄的话语让沈知文皱起了眉头。 沈家家规森严,即便是一般客人也会以礼相待,家中奴仆也应该是颇有教养才是,为何门里这位会用这等语气说话? 沈家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第八百三十五章 没眼力 沈知文困惑之时,门已经被人从里边打开,随后有个小厮打扮的人从门里走出来。 没等站在门外的客人说话,小厮便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们也是来拜见老太爷的吧,我全你们别问了,人不在府里,你们若是想要拜见老太爷,就去别的地方拜见,别上这里来。” 话语刚撂下,小厮便往门里走。 的亏外边有不少人站在一块儿,若是只有三两个人来敲门,他一定会像平时那样,张牙舞爪的把客人给教训一顿。 不敢教训沈知文,是怕被那几个一看就知道身强力壮不好惹的男人打。 “你站住!” 明明是在自 己家门口,却被当做不被欢迎的客人一样驱赶,而且连家门都进不去的感觉让沈楚很是憋屈。 在路上的一肚子憋闷,终于找到了倾泄的理由。 “你怎么跟人说话呢,沈家不是有家训说不论见到谁都得要客客气气不许失礼么,为何你这个下人却如此嚣张跋扈,你这么能耐,沈家里边的人知道么?” 小厮被叫住的时候心里其实有一点慌张,但是转头一看跟自己说话的是个姑娘,一下就不怕了。 小姑娘而已,就算自己招惹了她又怎么样呢,难不成她还能不顾女儿家名声动手不成? 他哼了一声说:“沈家本来就知道 这些事,还用着你来教训我?” 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有人敢用这样的态度跟自己说话。 恼火的沈楚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咬了咬牙说:“既然沈家的人没有教会你规矩,那就让我来——” 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沈知文就轻喝了一声。 “住手。” “为什么?”沈楚不满的回头,细长的柳叶眉拧成一个川字,“难道你不觉得他很过分吗?” “他再过分,也轮不到你来收拾。”沈知文抬了抬手,轻轻把沈楚的袖子给下来,随后又让宋捷把人给带到后边去,然后他才转头去跟被 惊讶到了的小厮说话:“抱歉,家妹的性格有点不好,打小就被家里人给宠坏了,所以做起事来有点不顾后果,还请小哥见谅。” 听听,这才是人话。 小厮心中暗爽,一脸嘚瑟的看着沈楚说:“公子您放心,我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过意不去的。” “小兄弟是最近刚来到沈家的吧?”沈知文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之前沈楚曾经在沈家本家待过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按照本家人的说法是,宅邸几乎被她闹了个天翻地覆,若是小厮在沈家办事时间够久,不可能认不出来沈楚的脸。 小厮并没有意识到沈知文在探底, 明明白白的把自己事都给交代了出来。 原来是沈家本家的人前段时间出门,家中得力的奴仆也跟着一起去了,本家宅邸人手不够,便重新招了一些,小厮就是那个时候被招进来的,到今天满打满算也不一个月。 难怪对沈家的家训一点都不了解。 沈知文心里门清,面色却不显,只对小厮说:“我之前来过沈家拜见,如今到来除了给老爷子贺寿之外,还有另外的事需要商量,小兄弟您能不能通融一下,去把管家给请过来?张管家这个时候应该在府中吧?” “在,在呢。”小厮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们,“你们认得张管家?” 第八百三十六章 三公子 张管家是什么人,但凡是了解沈家的人都知道,这位可不是用简单一个老资历就能够概括的人,他早年跟着老太爷上过战场,后来没去,主要是因为他为了保护老太爷受了伤,因为在这伤他倒是因祸得福,在沈家有了自己的地位。 几乎算得上是沈家半个主子了。 如今沈家本家的人离开宅邸,这府里的事情就交给张管家来办,现在的他,可以说是沈家真正的掌权者。 一个敢用熟稔口气说起张管家的人会是什么身份,小厮不敢仔细去想。 之前的嚣张跋扈在他脸上都失去痕迹,到如今就只剩下谦卑与惶恐:“敢问公子 姓氏.......” “我姓沈。”沈知文一脸平静的说。 小厮双腿一抖,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姓沈?难道眼前这位便是之前张管家吩咐过的,会从东琉城过来的三公子,还有他身边那个有些任性的姑娘,难不成就是楚楚小姐? 完了完了,自己这回真的是闯了大祸了! 小厮倒抽一口凉气,跟沈知文说自己现在就去里边请张管家出来之后,便拔腿狂奔。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沈楚心中的怒火倒是缓了一些。 “哼,真是个没眼力的家伙,明明连我们的身份是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就敢这么嚣张的说话,真是不知 死活,看等会儿张管家出来以后怎么教训他!” 沈玉笙站在沈楚旁边,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青派去酒楼察看的侍卫回来了。 南宫青不想让沈玉笙听到,便走远了一些才开口询问:“方才你去酒楼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人物?” 侍卫心中想着乔音离开之时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咬着牙说了一句没有。 南宫青对这个回答表示出几分怀疑。 “你当真没有见到过什么可疑的人物,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侍卫一听这话吓了个半死,心中默默祈祷着,并努力让自己的脸上的表情恢复 平静,就像之前那样。他单膝跪下一脸恭敬的说:“属下不敢欺瞒主子,而是这一趟去酒楼,确实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人物,酒楼之中都是饮酒作乐的客人,再不就是正经吃饭的人,属下并没有见过那种暗中窥伺别人的人。 看他的表情,好像也不是在说假话,难道在路口的那一幕真的只是沈玉笙的错觉而已? 明明这个解释足够合理,南宫青心中还是有一种隐晦的感觉,就好像其中还有什么蹊跷一般。 这种感觉让他下意识往四周张望,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唯一见到的变量便是那位匆匆跑来的老管家。 “三公子!” 老管家一边跑,一边眼眸含泪,神情有些欣慰,又有些感伤。 “您总算是来了,之前老太爷还在府里的时候,一直都在念叨着您呢。” 疑惑在沈知文心中慢慢升腾。 “祖父他现在不在家里么?” “老太爷去别苑住着了,跟着一起去的还有老爷和夫人他们,三公子您先进门,这事儿让老奴跟您慢慢说。” 眼看人就要被请进去,沈楚有些着急了,拧着眉头指着小厮的鼻子说:“不行,进门之前得还给我们一个公道,刚才这个人对客人一点礼数都没有,连客人身份都不知道就要把人给赶出去,真是要气死人了!” 第八百三十七章 以德服人 张管家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方才小厮前来禀报的时候只说是外边来了几位客人,并没有说起他的待客之道。 听到下人对公子与小姐无礼,管家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你刚才是不是失礼了?” 小厮耷拉着肩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棵被霜打过的青菜。 “我不知道这两位就是管家您之前说的公子和小姐,所以,所以态度就有些不太妥当......” 沈楚可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刚才他的所作所为,以及说话的口气呢,那岂止是用不太妥当这个词能够形容的? 她的心胸没有沈知文的心胸宽广,于是她故意要为难对方: “你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么,那明明就不是用有些不太妥当来形容的,你简直就是赶客,一点都不把客人给放在眼里! 今天就算我们不姓沈,姓张姓周或是别的什么姓氏,你也不应该怠慢才是!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碰到你这样嚣张的下人。” 小厮也知道自己犯下大错,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生怕又招惹了这位大小姐。 之前跟别的下人闲聊的时候,他可以听说过这位小姐的嚣张跋扈的! 早知道他们身份这么尊贵,自己真不该失礼! 这事儿若是他们有意要追究,自己的工作肯定是要丢的 ! 张管家为人圆滑,见到这种情况便知道此事不能随意结果,便想给小厮最为严厉的惩罚。 “当初你刚进府里来当差的时候,我就私下跟你说过,不论来的客人究竟什么身份,态度又怎么样,你都不许轻慢客人,一切要以客人的要求为先,有事就来找我说,这些叮嘱,难道你都已经忘记了吗? 还是当初进府训话的时候,你就没有把我说的那些话给放在眼里?你根本就不想办好这个差事是不是?” 小厮吓得扑通往地上一跪,连声说:“张管家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轻慢客人了,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 张管家冷笑一声说:“你把客人往外赶的时候可没想过要给对方一个机会。” 沈玉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这一些,心情有些复杂。 她是觉得眼前这个小厮有点可怜,但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从刚才他对人跋扈得轻车熟路的态度来看,之前肯定没少做这种事,如今被抓,也是必然的,不过他倒霉一些,正巧碰到喜欢钻牛角尖的沈楚而已。 张管家下了决定要把人赶走,任凭小厮怎么求他都不改变主意,小厮只好换个目标。 “三公子您饶了小的吧,小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做类似的事情,也不敢再轻慢客人了, 还请公子您网开一面,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五口全靠这点工钱养活呢。” 沈知文看着他求饶的模样沉默片刻,随后摆了摆手说:“算了。” 沈楚头一个站出来表示不同意:“怎么能算了呢?刚才他的样子你又不是没有看到,若是把他留在府里,以后说不定还有得罪少客人呢!” 小厮听到这话,拨浪鼓似的摇头表示自己不会。 “以后小的一定遵守家规,绝对不会再犯,还请公子小姐给小的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公子?”张管家不确定的目光往沈知文身上转了转,只见对方缓缓了点了点头。 第八百三十八章 个中原因 沈知文从来就不是那种喜欢因为心中一时意气就逼人上绝路的那种人,既然小厮求了他,他便决定不让管家继续发落。 “既然是刚进府不久的人,对沈家的规矩不太了解也很寻常,而且刚才的事我们也有错,我们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的身份,才会让这个小兄弟误会,所以惩罚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 “可是——”沈楚还是有点不满。 “别说了,姑娘家不能这么小心眼。” 沈知文一说话,沈楚便鼓起一张脸,即便心中有颇多不满,但是她并没有继续逼迫,只是狠狠瞪了小厮一 眼。 “三公子你们从东琉城一路赶到邺城,想必路上疲乏了吧,老奴已经命人准备好热茶与茶点,还请公子小姐,以及客人们先进去坐坐。” 说着他,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众人在沈知文带领下缓缓走入府邸之中,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小厮跪在原地缓了很久才缓过来。 刚才真是快要吓死他了,这帮沈家看门的工作不比外边的工作,不仅工钱多,还不辛苦,沈家人对下人好那是邺城里出了名的,他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就在小厮舒了口气的时候,另一位下人缓缓来到他的身边。 对方看着他大口 大口喘气的模样,忍不住幸灾乐祸的说:“我之前就劝过你遇事要冷静,遇人更是要冷静,你偏是不听,怎么样,现在吃亏了吧?” 小厮叹息着点头。 “今天要不是三公子大度不跟我计较,这份差事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是啊,刚才我在后边都看着呢。”那下人看着沈知文离开的方向,赞叹的说,“之前听府里老资历的人说,四位公子里边也就只有三公子有能耐,而且为人和善,我还不信呢,今天见到了面,才知道三公子真的是好人,如果他能继任家主位置该有多好。” “嘘!这事可不能乱说! ” 就在下人们议论的时候,沈家大厅里边,管家也在议论某件事情。 这件事与沈老太爷离开沈家宅邸有关。 “老太爷是在一个多月之前搬到南边别苑去的,那座别苑,公子小姐应该都去过,就是用来养病的院子。老爷和夫人因为担心下人照顾不好,就都搬了过去,连带着几位公子小姐也跟了过去,再过几日老太爷寿辰,就是要在别苑里边办。” 这种事情还是头一回见到,沈知文心中的诧异甚至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别苑并不是很大,在那里办寿宴,会不会太拥挤?” “不会, ”张管家摇了摇头说,“这一次老太爷寿宴,只请了家族的人过来,外头那些宾客一个都不请,那别苑虽然不大,但是举办一个寿宴还是可以的。” 两个人虽然在聊着天,但是一直都没有说到关键的问题上,所以沈楚有点着急。 “张管家,你还没有说祖父为什么要搬到别苑去住呢?总不能是因为这沈家大宅住腻味了,所以想去别苑待上几天吧?” “当然不是,唉,”说到个中原因,张管家就忍不住叹气,“老太爷搬到别苑去住的原因是,他觉得这宅邸里边闹鬼,而且那鬼神一直在骚扰着他.......” 第八百三十九章 留意沈家的动静 沈家大宅闹鬼这件事,也是从一个多月之前开始的,最初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特别之处不过是沈家老太爷时常做噩梦梦到一些脏东西,到后来状况变得原来越严重,不仅在自己房间里边见到妖魔鬼怪,还在大白天的花园里边也见到过。 “甚至还有一次,正在吃饭的时候,老太爷竟然指着一个角落说那里有鬼,可我们这些下人过去,却什么都没有见到。” 这番描述让听见的人都有种画面感。 尤其是沈楚,下意识的抱紧了身侧沈玉笙的手臂。 沈玉笙也忍不住半蹙眉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们有没有请法 师或是道士来家中走过?他们都修炼着特殊的功法,或许来家中走过一趟之后能看出蹊跷来?” “请过,哪里会不请呢?”张管家唉声叹气的说,“打从老爷第一次开始做噩梦的时候我们就把城里所有有名气的道生都请了过来,可人家来家里走了一圈之后,硬是说什么都没有。” “若没有邪灵作祟,又为何会把老太爷吓成这个模样?” 张管家摇摇头说:“老太爷也在想这个事,但是始终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来,他心中烦闷,索性就搬到了别苑去住,一直住到今天还没回来。” “那他住到别苑以后,游魂野鬼就 没有继续缠着他么?”沈楚一脸好奇的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听那边的下人传来消息说,老太爷住到那边之后情况有所好转,想来是没再见到那些脏东西了。” “既然祖父住在别苑,那我们也应该去别苑住着。” 管家一听沈知文这话连忙点头说:“三公子放心,老奴知道你一定想念老太爷,早就已经让人去准备马车了,估计等会儿就好了。不过,不过这两位公子可能不能一同前往,毕竟是男子,别苑又是私宅.......” “这个就不用你来担心了,沈兄是女子,可以跟我一起去,至于这位公子嘛 ......”沈楚的目光缓缓转到南宫青的身上。 之间南宫青站起身,很识时务的说:“我可以先去客栈住着。” “这样是不是不大好?”沈知文有些为难。 相较于他的纠结,反倒是南宫青反应比较洒脱一些:“不妨事。”南宫青说罢,拱手作辑便往门外走去。 仍旧觉得不稳妥的沈知文试图送送他,借以表现自己的礼数。 可他刚站起身,南宫青就突然转过了脸,目光灼灼的盯着沈玉笙。 “你去送送我把,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沈玉笙揣着满腹困惑点头。 凭心而论,她仍旧不愿意跟南宫青独处,前 世的事还像是一把刀子插在心上,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是每每想起,仍旧觉得伤处在隐隐作痛,尤其是在走近南宫青的时候,所以她连走路,都跟南宫青保持这一定的距离。 对此南宫青已经习惯了。 “放轻松,其实我不是想对你做什么,让你出来送我不过是想提醒你,多多留意沈家而已。” 多留意沈家?这是什么提醒?难道南宫青早就知道沈家发生过什么,以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成? 似乎是从她怀疑的目光中看出内心想法般,南宫青呵呵一笑说:“我还真就知道以后沈家会发生什么事,不过那些事都不是好事。” 第八百四十章 提醒 不知道为什么,沈玉笙突然想起当初在东琉城见到南宫青那日,他在前厅中与沈知文说的那些事,那日他口口声声说他一定能够帮助沈知文获得沈家,并且成为沈家的新任家主,并希望借此恩情希望沈知文掌权之后,能够给予平南帮助来着,难道这沈家老太爷出事就是他暗中做的手脚? 沈玉笙拧着眉头:“是你?”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给予的回答竟然如此干脆,被询问后,南宫青连掩饰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选择了点头。 “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 沈玉笙呼吸一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没 等她再度开口,南宫青就呵呵一笑说:“其实我顶多算是个帮凶而已,沈家有人想要对老太爷图谋不轨,我不过是站在他身后轻轻推了他们一把而已,算不上是故意指使。” “那见到鬼祟邪灵之事?” “一种能够让人见到幻像的毒药而已。”南宫青顿了顿,似乎是怕沈玉笙觉得自己太过残忍导致形象破灭一般,又补充说,“那种毒药虽然会让人暂时神志不清,但是不会危及生命,老太爷的身子如果还硬朗的话,他是肯定能够继续撑下去的,反之则就不好说了。话说,你表情这么奇怪,不会是真的相信世界上有神鬼之 事吧?” 面对南宫青疑惑的目光,沈玉笙淡漠一笑。 如果是前世,神神鬼鬼的事情沈玉笙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是今生不同。 若不是那些异乎寻常的事情,自己又怎么能够平安的站在这里,又跟眼前这个人好好说话呢? 思前想后心里只剩下一句话,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信世上有鬼神。” 南宫青怔愣片刻,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惜沈玉笙并不愿意给他机会。 她转过身直接迈步往来时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你赶紧离开吧,再多说几句,人家该开始怀疑你了。” 南宫青一听乐了:“你这 是在关心我?” 因为沈玉笙是背对着他的,所以往上翻的白眼南宫青并没有瞧见,他一厢情愿的认为沈玉笙的话是在关心自己,正高兴呢。 “你有如此好意,我总觉得不回复点什么会过意不去,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提醒,住在沈家,看见人多的时候一定别往热闹的地方跑,刀剑不长眼,说不定会伤了你。” 这话一出口,沈玉笙又茫然了。 邺城现在的情况,严格意义上说不是风平浪静么,拿来的刀剑不长眼?是她多心,还是南宫青确实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 沈玉笙顿住脚步,半蹙眉头回眸,仍见南宫青站在原 地。 对方对她的突然回眸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一般,依旧笑着说话。 “不论如何,你自己的安全最要紧。” 沈玉笙的心情因为这句话变得越来越沉,只因为眼前的所有一切都太过讽刺了。 前世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如今再见面,明明距离不过咫尺,心却已经是天涯之远,这难道不可笑么? 若不是怕自己突然笑出声会引来南宫青的追问,沈玉笙真的会忍不住会。 她半低着眼眸说:“这事儿不用您来提醒我心里也有数,毕竟是我与夫君的第一个孩子,必定要谨慎的。多谢您的关心。” 南宫青脸上的表情有片刻凝固。 第八百四十一章 装扮 当沈玉笙送走南宫青重新回到前厅里边的时候,那里只有沈楚一个人在静静坐着,手里捻着一块糕点,张管家还有沈知文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咦,沈兄与张管家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做什么了。”沈楚咽下口中的糕点,喝了一口茶水才说,“刚才你送那位出去以后,他们就去了后院,估计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吧,肯定又是在讨论祖父的事情了,反正说出来我们也听不懂,让他们自己去后院谈事情也挺好的。” “对了沈兄,你的那两个朋友呢,之前靠近邺城之后他们好像就不见了,是提前离 开,先回到平南去了吗?” 沈楚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千月与陈林失踪的事情。 “他们有自己的事要处理,不过并不是回平南,现在两个人都还在邺城呢,只不过因为太忙没有空出来见面而已。” 沈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她吃下手中的半块糕点,又用手帕擦干净了自己的手,这才凑到沈玉笙身边说话。 “沈兄,你猜我刚才做了什么?” 沈玉笙一脸困惑。 还没等她猜出来,沈楚就按捺不住直接说出了自己所做之事,原来就在沈玉笙出去送南宫青的时候,她让人去准备了几套女子的衣裙。 “从我 们在梁国相识以来,我就没有见过沈兄你穿上衣裙的模样,心里早就在好奇了,如今既然要用女子身份去南边别苑住上一段时间,不如我们就做得彻底一点,直接换上女子的衣裙吧,这样等会儿我们去的时候,就不用担心被人怀疑了。” 沈玉笙笑着点了点头。 说起穿上普通女子的衣裙,那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若不是为了躲避梁国那些追兵的追查,估计世界上没有哪一位姑娘愿意穿上男子的衣衫吧? 即便是对相貌一事一向淡漠的沈玉笙也不喜欢。 沈楚吩咐让管家准备好几件女子穿的衣裙,管家就 立刻让人去采买,没过多久,侍女们就带着衣裙回来了。 “城里能够即时买到的成衣就这么几件,款式不是很好,小姐且讲究着换上吧,过两日他们自会送来新款式的衣服。” 沈楚轻轻哼了一声,在一堆衣服里边挑出来一件看起来不错的递到沈玉笙手中。 “沈兄你且试试?” “好,我去试试。”沈玉笙点点头,拿着衣服进了房间。 事实证明沈楚挑选衣服的眼光不错,她从所有衣服里边挑出来的那一件,正是最适合沈玉笙的,当她换上衣服,又把自己的发髻梳好之后,便缓缓走出房间。 见到她的人无 不吃惊的。 其中反应最大的人便是沈楚,她瞪大眼睛,神情很是惊讶。 “难怪之前有那么多人都对沈兄求而不得,原来沈兄换上女子衣衫之后竟然是这么好看的一个美人儿,别说他们了,就是我也忍不住有些心动呢!” 沈玉笙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并不擅长说谎,便对她温柔一笑。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沈楚连忙解释,“沈兄你真的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姑娘,比外头任何姑娘都好看!”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不对,拧着眉头拍了拍自己的脸说:“瞧我这记性,现在可不能叫沈兄了,应该叫沈姐姐才是!” 第八百四十二章 出发 沈玉笙与沈楚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人敲响了院子的门,没过一会儿,沈知文便推门而入,目光在院子里边扫过以后,他半皱着眉头问:“你怎么还在这里,东西都收拾好了么,马车就要来了,等会儿有人会送我们去南边别苑。” “收拾好了!”沈楚连连点头。 “沈公子还没有回来么?”沈知文看过去的第一眼,根本就没有认出沈玉笙,他还以为沈楚拉着手的那位姑娘是沈家的人呢。 沈楚没忍住扑哧一笑:“哥哥,我觉得你的眼神越来越不好了。” 怎么回事,突然就变得如此大胆了? 沈知文眉峰微挑,目光不经意间扫 过沈楚身侧那位姑娘的脸,登时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够回过神来。 眼前这位姑娘跟沈玉笙太像了,说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见到过沈玉笙换上女子衣衫的模样,唯一见过的便是通缉令上的女子画像,可那画像失真,只能勉强看出来人样儿,并不能跟亲眼见到的情景比拟。 沈知文几乎是呼吸凝滞。 “没认出吧!”沈楚哼笑着说,“沈兄,不对,是沈姐姐很早之前就已经回来了,你没认出她来而已,哥哥你看,沈姐姐换上女子衣衫如何?好看吧?” “确实。”沈知文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虽然身上的衣裙料子普通,款式也 很常见,但是这件衣裙穿上沈姑娘身上被她的气质一衬托,就变得很是好看。”他顿了顿,又补充说,“沈姑娘确实是个美人。” 沈楚连连颔首,应声附和说:“我们终于有了意见相符的那一天,我也觉得沈姐姐好看,她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姑娘。” 沈玉笙被他们两个人轮流夸得不好意思,低低垂下了脸。 “说什么美貌,都不过是皮相而已。” “沈姐姐你这么说可不对!”沈楚拉着她的手一脸认真,“你不仅有美貌,还有勇气,有智慧!像你这样的姑娘,如果我是男人的话一定会喜欢你的!” 这话真是越说越歪 了。 沈知文轻咳了一声,示意自家妹妹安静一些。 “好了,既然沈姑娘已经换上了女子衣衫,再去别苑就不用忌讳了,我估摸着这个时候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我们先出去吧,有话在车上慢慢说。” “好。” 一行人来到沈家大门口时,正巧马车过来,他们便直接上了马车。 宋捷与两个护卫仍是骑马,在马车后边跟着。 “公子小姐,还有沈姑娘,一路当心啊。” “我明白的。”沈知文回以一笑,随后便让车夫出发。 马车往城外形式的时候,沈玉笙频频往后望。 最先发现她这个小动作的是沈知文,但是碍于身 份,沈知文没有开口问,是沈楚揣着疑惑问的。 “沈姐姐,你怎么老是往后边瞧,难道是后边有什么人吗,要不要我们先停下来看看,或许邺城中也有你的朋友在?” “不用。”沈玉笙摆摆手,目光又转回到马车上,“频频往外瞧不过是想看看邺城的风景人情而已,不是见到了什么熟人,你们误会了。” 从进城经过某座酒楼,再到离开沈家的时候,沈玉笙总是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不过那道目光并不让她感到背后发凉,反倒是心里有种异样感,总是忍不住要往后看看。 到底是谁来到了邺城? 她拧着自己的眉头暗暗思索着。 第八百四十三章 不太平 沈楚一听说沈玉笙对风土人情有兴趣,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以前来邺城的时候,沈知文老是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限制她外出,如今一同来了客人,沈玉笙还对邺城的事情有点兴趣,这不就意味着以后自己可以借带沈玉笙出门闲逛为由,多出来走走吗? 太好了! 如果可以不用面对沈家本家那群阴阳怪气的人,沈楚表示自己什么都愿意做。 “沈姐姐你不用担心,这邺城的风土人情,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看嘛,而且以后我还会经常陪着你出门走动呢,有我给你带路,以后你想把邺城所有地方都逛一遍,也没有问题!” 说着,沈 楚用手中顶了顶身侧坐着的兄长的肚子。 “哥哥,你说对吧?” 沈知文瞥了她一眼,闷闷答应一声:“只要带上宋捷,去哪儿我都没有意见。” 两个女子在说话的时候,沈知文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刚才的一个细节。 为何自己准备出发的时候,张管家要故意说一句注意安全呢,难道他知道这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成? 又或是他知道最近邺城山匪肆虐之事? 真是奇怪。 沈知文越想就越是觉得自己心里不踏实,连忙把马车的帘子给掀开,想问车夫几句话,却意外发现不对。 从沈家往南边别苑的路并不是这一条,以前和沈楚还住在 本家的时候,这条路是他们经常走动的,现在时间虽然已经过去许多年,但是沈知文记性一向都很好。 他的手轻轻按在车夫的肩膀上,冷着脸问:“这条路好像不是去沈家别苑的路吧?” 此言一出,就连马车里刚才还在说笑的两个姑娘都弄得怔愣了。 沈楚掀开帘子一看,脸色也变了:“这路确实不是去别苑的!车夫不对劲!” 她的话音刚落,车夫便吁了一声,冷笑道:“没想到你们这些人竟然还有点脑子,知道路不是通往沈家别苑的,若是一般人,发现的时候恐怕已经接近死期。“ 沈楚慌了手脚,下意识挡在沈玉笙的面前,又放 声叫宋捷的名字。 “宋捷是跟着你们一起过来的那几个护卫吗,呵呵,你的那些护卫们现在恐怕已经掉进陷阱里边出不来了吧?” “你们就是最近在邺城中肆虐的山匪?” 车夫笑着点点头。 此时沈知文的手虽然按在他肩膀上,距离他的脖子十分接近,但是他一点慌张的感觉都没有。 一个富人家的少爷而已,能有什么本事?估计给他一把刀他也做不出伤人的事情来吧? 正是因为心里揣着这样的念头,所以车夫表现肆无忌惮。 此时路上就只有他们一辆马车,此时他们有三个人,而车夫却只有一个,或许硬拼一把也可以逃脱出去? 揣着这样的念头,沈知文决定动手。 可就在他的手刚动的时候,车夫已经转头往附近草丛喊了一声:“你们这些懒鬼还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马车里的三个人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砰砰跳如擂鼓。 这意图不轨的车夫竟然还有帮手! 就在车夫喊完话没多久,便有十几个汉子从草丛里边钻了出来。 “给你一点时间让你威风威风还不好么,硬是要把弟兄们都给叫出来,你可真是没种。”其中一个山匪嘲讽似的说。 “少说废话!”车夫急了,怒目而视说,“赶紧把人杀了好回去交差,这事儿要是再耽搁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晚饭都要赶不上了。” 第八百四十四章 令人纠结的选择题 “唉,知道了,真是搞不懂那个想要谋害人命的人,我们土匪虽然落草为寇,但是也没做过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啊,杀自己家的人,他们竟然也舍得。” 山匪们一边嘟囔一边缓缓走近马车。 虽说此时是生命危急关头,沈玉笙还是敏感的注意到山匪们的话语。 一般山匪都是占山为王,专收过路人的性命与银钱,这一伙人好像跟那种山匪不同,按照他们说的话来看,似乎是有人买凶杀人? 而且那买凶的还是沈家人? 沈玉笙并不觉得有人想要害她的性命,毕竟她只是在平南与梁国有敌人,某些人就算是有心想要弄死她,爪牙 也伸不到楚国来。 她想明白的事,沈楚自然也明白了。 只见沈楚咬着牙,对那十几个缓缓逼近的山匪怒目而视:“你们人渣!早晚会有报应的!” “哟,这小姑娘还真是个性,我喜欢。”一个油腻的山匪摸了摸下巴说,“要不是因为你也在名单上,我真想把你这个小美人儿给带回去,然后藏在家里......”山匪一边说,一边转动自己的目光,很快,他就瞧见了被沈楚给挡在身后的沈玉笙。 “这马车里边怎么还有一个人!” 似乎是因为下单的人提供的情报有误的缘故,他们看见沈玉笙的时候,无不露出惊讶的目光 。 “另一个女子应该不是沈家的人吧?” “那肯定不是,名单上就两个人,沈知文与沈楚,怎么可能冒出来第三个?” “既然不是沈家人,那我们岂不是可以把活人带回去?这么好看的姑娘,若是扔到房间里——啊!” 那山匪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暗处便飞来一枚暗器。 好巧不巧,就扎在他的脸颊上,貌似还刺进了舌头里边,不然那山匪也不会说不出话来。 疼痛让他捧着自己的脸颊,蹲在地上不住打滚,嘴巴里也一直含糊的发出模糊的声音,让人一看就知道很痛苦。 对此人的遭遇沈楚一点都不心疼,甚至还觉得高 兴,她眼眸一亮,唇角也多了几分笑意:“是不是宋捷发现不对,带人回来救我们了?” “不可能。”沈知文心中虽然也有困惑,神情确是冰冷的,“宋捷可不会这暗器伤人的功夫。“ 此时坐在马车中的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树林某处,有人正在暗中观察着。 “主子.....”陈林单膝跪在地上,冷汗不住往下掉,“你确定不出去吗,如今王妃那边情况好像不大妙,沈家的护卫们都在路上被绊住了,就算有千月回去救,也是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够赶回来的,若是我们再不出去......” 乔音皱着眉头,眼眸中明明有深 切的担忧,却不肯松口:“你去。” “啊?” 乔音瞥了他一眼说:“难道你连这些山匪都打不过不成?” 陈林低低垂着脸,心中叫苦不迭。这根本就不是能不能打得过的问题,而是要不要出去跟沈玉笙见面的问题。 自家主子的内心真是让陈林越来越看不透了,明明之前在平南的时候担心得很,恨不能长出来一双翅膀飞到沈玉笙的身边,而如今来到这处,亲眼见到心上那个人被人围困,他怎么就能无动于衷呢? 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了? 陈林正想着,还没等他想明白答案,乔音就一把将他给推了出去。 “保护好王妃。” 第八百四十五章 眼熟的物件 突然从树林中蹦出来的陈林让沈楚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拉着沈玉笙的手忍不住笑着说:“沈姐姐你看,是你在平南的朋友,他来救我们了!” 有陈林在,自己肯定不会出事。 沈玉笙的心放下了一半,还有另一半,则是被她放在陈林蹦出来的树林中。 直觉告诉她,哪里肯定藏着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肯定不是一向跟着陈林在一起的千月。 会关心自己的人,能够使唤得动陈林与千月的人,普天之下沈玉笙只能想出来一位,正是被她放在心头的那位。若不是因为山匪们都在旁边虎视眈眈,沈玉笙真想冲到那片林子里边瞧瞧,是不 是他来了。 此时的她,心中有期待,更有不安。 若是乔音真的来了,为何不出来看看她呢?难道他忍心把自己丢在这种危险的地方? 古人常说近乡情怯,这种感觉沈玉笙现在才真正的明白。 不仅是近乡情怯,就连思念已久的人来到身边时,也会情怯。 真的会是乔音么? 就在沈玉笙心中各种想法缭绕在心头时,陈林已经暴露在山匪们的面前,瞧见陌生面孔,他们都吃了一惊。 “兄弟,你是什么人?” 因为看出陈林身上带着刀,而且身量魁梧不像寻常人,所以山匪们有些心虚。 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因为没钱吃饭过日 子,才会上山为寇的普通人,平时在这邺城附近为非作歹也不过是专挑软柿子捏而已,真正碰到练家子的话,他们可不敢下手,毕竟自己究竟有的多少斤两,他们还是心里有数的。 “废话少说。”陈林咳嗽了两声,冷着脸说,“你们敢在路上做这等勾当,就应该有会死的觉悟。” 陈林作为侍卫,手上真正沾过血,周身的气质更是跟常人不同,所以山匪们都很害怕,有的人甚至直接跪倒在地,目的就是想让陈林放过自己。 “大哥,我们其实没有传说的那么坏,今天之所以对这几位下手不过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而已,最近官府打 压我们,就是劫富济贫都没法,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会做这种人命买卖......今天刚是开张的第一天,大哥您就看在我们也不容易的份上,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凭什么饶你们!”沈楚见山匪们怂了,自己就有了底气,“你们这些人有手有脚,却硬是要说日子过不下去!我看你们就是懒得!活在世界上多浪费粮食啊,还不如直接杀了,来世就有机会好好做人了!” “住口。” 沈知文怕沈楚祸从口出,便厉声让她别再说话。 沈楚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过后,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被刺穿脸颊的 人终于拔出了暗器,热血与怒火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抄起地上一把砍刀就不顾一切的往陈林的方向冲过去,大有同归于尽的气势。 陈林见状,只是稍微动了动自己的眼皮子,身子往旁边一躲,对方的攻势就扑了个空。 随后他手中的长剑将山匪穿胸而过。 一击毙命。 这么漂亮的杀人手法着实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那些山匪。 一堆人人,只有沈玉笙神情不变,不仅仅是因为她见过陈林杀人的手段,更因为被山匪仍在地上的沾血暗器。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种暗器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一个人会使用。 真的是乔音来了。 第八百四十六章 残局 在那一瞬间,沈玉笙心中有诸多念头一闪而过,最终她红了眼睛,忍不住低低垂下自己的脸。 既然乔音来了,为何不出来跟自己见面呢?难道是因为前段时间在民间流传的很广的那些流言蜚语吗,乔音也觉得自己在梁国皇宫的时候,跟上官枭发生了一点什么事情,所以才会人来到身边,却不肯出来相见? 这个可能性让沈玉笙心痛如刀绞。 而此时站在林子里边接着树木隐藏自己身形的乔音心中也是一痛。 大概只有天知道,他究竟有多么想出去见沈玉笙,把人抱在怀里好好哄着,捧在手心疼着,可出去的念头刚蹦出来的时候,他总是忍不 住想起当日在酒楼时,自己凭栏而望瞧见的那个场景。 沈玉笙与南宫青亲昵的模样让他莫名有种暴戾的感觉,还有怒火在心中汹汹燃烧,他不想让沈玉笙见到因为妒忌而面目全非的自己。 还是等到心情平复以后,再挑个合适的时机出去吧。 乔音这么想着。 与此同时,山匪们亲眼看到自家兄弟死亡的惨状,忍不住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他们从未见过这么有能耐的人,杀人就好像是切豆腐一样,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而且下手还那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死了。 陈林对他们动手的时候会不会也这样? 在山匪们惊呆了的目 光中,陈林抽出自己的长剑在死者身上干净的地方擦了擦。 “还不快滚,你们是不是也活腻了?” 山匪们一个激灵,直接挺直腰杆子。 “我们,我们这就走!” 他们刚迈出步子要往林子里边走,身后陈林有说了一句话:“站住。” 匆匆的脚步顿时都僵滞在原地,就连回头的动作都是僵硬的。 一片寂静,刚才还嚣张跋扈的那些人现在就没有一个敢吭声的,都在害怕呢。 “大哥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小的们吗?您要是要钱——”有个相对胆大一些的山匪战战兢兢的问。 “不,我是想让你们把他也给带走。” 陈林说着,手指了指 地上那具死透了的尸体。 就好像是脚底抹油一般,两个一看就知道平时在山匪中没有地位的小伙子被推了出来,他们一左一右拉起尸体,风一阵跑了个没影。 “这点胆量就敢出来以抢劫为生,真是嫌命太长。”陈林收剑入鞘想,下意识往乔音所在的方向上看了一眼。 他这个小动作被沈玉笙收入眼中,心中的念头又一次被证实。 “你好厉害!”沈楚跳下马车,学着江湖人士的模样给陈林作揖,“刚才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们恐怕就要被那伙山匪给杀了!还好你及时出来救了我们!” 沈知文见状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多谢陈兄救命之 恩。” 这两兄妹把陈林感谢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害怕刚才行事太过残忍,会吓到小姐呢,看来是我多虑了。” “怎么会呢!”相较于陈林见过的那些世家小姐们,沈楚表现得更加大方一些,而且并不拘泥与小节,“这些人平时拦在路上,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人命,他们更是把这附近弄得人心惶惶,大哥你这是为民除害啊,他们就应该这么死!” 刚才长剑刺穿山匪胸口时,沈楚不但没有感觉到害怕,甚至还觉得他们都活该,为非作歹之人,就不应该有这种死法,太过慈悲,可不会让他们记事! 皱了皱眉头,沈楚看了丛林深处一眼。 第八百四十七章 心事重重 千月带着宋捷等人过来的时候,正巧瞧见沈玉笙他们聚在一起说话的模样,地上一大滩的血迹可真的是把他们给吓了一跳。 千月拉着沈玉笙的手就问:“主子,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她笑着摇头,“地上的血不是我们的,而是前来抢劫的山匪的血,我们之中根本就没有人受伤,你们不用担心了。哦对了,话说你们为何会被困在路上,是不是那些山匪故意设下了陷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一说起这事,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宋捷都露出恼火的神情。 “本来是能跟得上的,后来我们在路上走 着走着,莫名其妙就跟丢了。” 这事儿听起来有点丢人,所以宋捷说话的时候有一点小声,目的便是安慰自己,“我们从来没走过这条路,车夫驾着马车越走越远,路也是越走越偏,我们没有办法,就只能跟着,结果跟着跟着,马车就不见了,而且我们还莫名其妙被一伙山贼给围困,后来还好千月姑娘救了我们。” 沈楚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神情之惊讶,就好像听到世界上最难以令人相信的事情一般。 她与宋捷总是喜欢斗嘴,如今宋捷遭难她自然忍不住,竟然当着人家的面放声大笑起来。 “没想到你也有 今天。” 自知惭愧的宋捷低低垂下了脸,人生头一次,他竟然没有跟沈楚争辩,由此可见事情之严重性。 “没事就好。”沈知文往山贼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复杂的说,“刚才山贼们因为陈兄的到来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我们谁都不能够肯定等会儿山匪肯定不会回来,所以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沈兄说得对。”沈玉笙点了点头。 准备前往沈家别苑的人很快聚集到马车旁边,人群只分了千月与陈林出来。 沈楚拧着眉头问:“两位不跟我们一起去别苑么,好歹是救命之恩,不如走一趟,让我们报答 一下两位的恩情也好。” 没想到的是,千月与陈林竟然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摇头。 “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做,不能跟着过去。” “那好吧。”既如此,沈楚也不好勉强,“以后你们得空的时候再去也可以,反正我们沈家好客,你们又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她单纯可爱的模样换来千月的一个微笑。 “等到得空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一定会去府上拜见。” “那就这么说定啦!” 作为一堆人里边最了解千月与陈林的人,沈玉笙注意到了他们动作间的一个细节,那就是不 时会往某处草丛看,估计乔音就藏身在哪里吧? 看来他们并没有跟自己说起这事儿的意思,于是沈玉笙心里便有些憋闷。 这种感觉,一直到拜别他们乘上马车的时候,也没有缓解。 “沈兄,沈兄,你刚才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沈楚半蹙眉头在沈玉笙眼前晃了晃手掌,一脸担忧的问,“自从遇到山匪之后,沈兄......不对,是沈姐姐你就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会是被刚才杀人的场景给吓到了吧?” 沈玉笙恍恍然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被吓到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而已。” 第八百四十八章 沈家本家 其实沈玉笙现在的内心,哪里是被吓到这么简单一件事就可以概括的呢,她是突然失去了人生指望,所以心里难受罢了,可惜这种心情她对谁都不能说,即便是一向单纯天真没有什么心机的沈楚也不可以。 “你不要一直打扰沈姑娘,她就不会有事。”沈知文瞥了沈楚一眼说。 “沈知文你怎么说话呢?”沈楚一下子就炸了毛,拧着眉头跟沈知文嚷嚷说,“我这哪里是打扰,我分明就是关心沈姑娘,你不许胡说。” “好吧,关心。” 沈玉笙被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给逗笑了,马车中的氛围一下子就变了起 来。 笑着笑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楚楚,刚才我在想事情,所以没有注意听你说的话,你说了些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沈家本家与我们的关系。”沈楚不知道打哪儿摸出来一颗糖果,一边含在嘴里一边说,“我们这支被派到遥远国度去的分支,其实是没有资格回来参加祖父的寿辰的,以前每一年都是这样,今年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祖父突然亲自写了信送到东琉城,我觉得实在奇怪。” 沈玉笙来之前,还以为沈家亲如一家呢。 “难道本家与旁支的关系不好?” “那根本就不是用 不好一个词语就能够形容的,而是非常的不好,本家的人妒忌沈知文的才能,老早就故意在针对他了,还有我,之前祖母还在的时候最喜欢的女孩就是我,所以那几个有女儿的人就恨我恨得紧,沈姐姐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两个莫名其妙杀出来的刺客吗?“ 沈玉笙当然记得。 “难道他们就是沈家的人派去的?” 沈楚一说起这事儿就咬牙切齿:“除了他们还能是谁,也就只有他们盼着我和哥哥早点死了。” 看来这沈家的情况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难怪之前南宫青离开的时候 ,会特意叮嘱自己说多留意沈家那边的动静,看来他早就已经知道沈家人之间的厉害关系了。 “诶呀,反正沈家那些事我跟沈姐姐你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还是留着以后我们再慢慢说吧,总之到了沈家以后,沈姐姐你多留心一些便是,那里的人一个个都是心黑手狠的,凡是有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人,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到时候若是针对沈姐姐你,那就麻烦了。” 沈玉笙点点头:“我明白,我会多注意的。” 在这种事情上,沈玉笙还没怕过谁,前世在皇宫的那些经历早就让她看清楚人心险恶,宫 斗她都没有怕过,更别说是小小的宅斗了。 “沈姐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当他们乘坐的马车越来越靠近沈家的时候,另一边的千月与陈林正跪在乔音面前。 主子的性格越来越阴晴不定了怎么办?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眸中看出深深的无奈。 明明就想念得紧,甚至沈玉笙乘坐马车离开的时候,都要往那个方向看上很久一段时间,可为何硬是不愿意出去跟沈玉笙见面呢? 陈林憋了很久的气,才终于鼓起勇气:“主子,王妃在路上时常说起您,若是见到您,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第八百四十九章 面和心不和 沈玉笙若是见到自己一定会高兴这件事,其实用不着陈林来提醒,乔音能够感觉得到。方才他躲在暗处暗中观察局势时,清清楚楚的看见沈玉笙不时往自己藏身的地方看,她似乎已经猜到自己来了,但是始终没有吭气。 其实如果当时沈玉笙问一句,他就愿意不顾一切走到外边去,可偏偏她没有问。 这让乔音忍不住想起自己当日在酒楼上亲眼见到的场景,宛若一根刺扎在心底。 见他久久没有说话,陈林又拧着眉头问:“主子,您真的不去见王妃么?” “暂时还不能去。”乔音冷着脸说,“这段时间你们多看看,顺 便调查一下沈家,这户人家敢买凶杀人,说明手段不比一般人家,王妃住在那里让人不大放心。” 乔音说罢,抬起步子就往某个方向走了过去。 千月与陈林在后边一脸困惑。 “主子您这是要去哪里?” 他还能去哪里?当然是找那伙山匪谈谈人生,得先知道他们究竟被谁指使,才能够在事后好好防范不是? “跟过去吧,有事我自然会联系你们。” 随后乔音便很快走向了树林,没过一会儿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被留在原地的千月与陈林面面相觑,小声的议论说:“你有没有发现,自从王妃进了邺城之后 ,主子就一直很不对劲,之前在平南的时候主子想念王妃可是日思夜想,就差撇下平南事务跑到梁国去了,如今怎么见到人以后,反应相差会这么大呢,就好像之前迫切想要见到王妃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千月小声的嘟囔。 即便这个时候乔音已经离开此处,必定听不到这边的声音,可作为跟随乔音多年的近卫,陈林还是表现得非常谨慎。 “不许在背后编排主子。” 千月撇了撇嘴,倒是没有再多话。 与此同时,沈玉笙等人乘坐的马车已经来到沈家别苑的门口。 当她掀开帘子,从窗户中隐约瞧见别苑的影像 时,就忍不住为之惊叹。难怪南宫青愿意把平南的希望给押在这户人家身上,原来他们确实有资本,连一座别苑都修得这么豪华的人,除了家底殷实之外,在这附近恐怕也是很有名望吧? 真正担得上名门世家了。 当马车停在门口,便有人匆匆从门口小跑出来迎接。 “三公子与楚楚小姐终于到了,老奴在这里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沈知文记性好,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人是负责别苑管理的周管家,半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沈玉笙看见这出门迎接的管家,心里也有一点不舒服。 楚国的习俗如何,她不是很了解,但是在 平南的话,有贵客来到必定是家中重要人物出门来迎接的,而这别苑却只派了管家前来迎接,并不是家主,甚至连本家的人都没有,这说明什么? 沈家还真的像沈楚来时说的那样,面合心不合。 看来以后待在沈家的时候,必须得要多注意一些了。 那周管家似乎也看出了沈知文的不满,拧着眉头小声解释说:“老爷身子不适,不宜出门走动,夫人正在照顾他呢,实在脱不开身,所以就没有出来迎接,还望三公子别往心里去。” 沈知文故作洒脱的笑了笑:“这怎么会呢,都是一家人,太拘泥于礼数倒是显得生分了。” 第八百五十章 仍是当年模样 沈知文擅长隐忍,可沈楚不会,多年以来沈家对他们分支什么态度,她早就看明白了,如今刚到就被人给立了下马威,她也懒得忍,拧着眉头就说:“哼,什么身体不适,肯定都只是借口而已,他们就是不想出门来迎接我们。还好意思称大户人家呢,礼数都不会做,真是败类!” 沈楚生气的时候容易口不择言,这事儿沈家上下都知道。 可她骂的那么难听,还是头一回,可见她是真的生气了。从刚才在路上遇到山匪的时候开始,她的怒气就蹭蹭往上涨,来到沈家别苑门口的时候没有直接一脚把人给踹飞,就已经 是很给面子了。 沈知文心中也气,不过谨慎还是让他控制着自己,也控制着沈楚。 “胡说什么,这种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吗?若是传到外边去怎么办?” 沈楚缩了缩脑袋,冷哼一声才没有再说话。 周管家站在门口,冷忍不住从额头上一直往下淌。 “老爷真的是身体不适才没有出来迎接,还有夫人也是真正在伺候着,还望三公子不要怪罪。” “我能理解的。”沈知文淡淡一笑说,“谁没有生病的时候,伯母与伯伯之间感情深厚,生病之时亲自在旁边伺候也很正常,这事儿不用多说。” “三弟能够理解 便好。” 正说话时,门里又走出来一个男人。 只见他身形瘦弱,脸色苍白,每一个脚步都是虚软无力,明显是久病之人,沈玉笙在旁边,忍不住多看了那个两眼。 看来这位就是沈楚之前在车上说过的沈家长公子沈知礼了,果然是一个病秧子,从他的脸色上看,人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吧?也是可怜。 好像早就已经习惯别人投来的各种目光般,沈知礼神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仍是笑着,就好像见到自家堂弟心中真的很高兴一样。 拉着沈知文的手就不愿意松开了:“我也是刚刚才收到三弟你来到别苑的消息,便 赶忙过来了,怎么样,这一路顺利吗?有没有碰到什么异常?最近邺城附近不太平,平时家仆出门都要三五成群的,就是怕半路碰到山匪,你们在路上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吧?” 沈知文神情微微一滞,但是他很快就收起自己异样的表情,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没有。 他沉得住气,可沈楚不会,尤其是在山匪这件事情上,她更是因为怒火沉不住气。 “我们——”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旁边站着的沈玉笙给按了回去。 沈楚不解的看了沈玉笙一眼,意外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似乎相对之时,她隐约瞧见沈 玉笙摇了摇头,这意思分明就是让她别再多话。 沈知文的话沈楚不一定愿意听,但是沈玉笙的话她倒是乐意答应,就好像眼前这位是她亲姐姐一样,她莫名有种亲近的感觉。 算了,不说就不说吧,反正要在沈家住一段时间,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回来。 即便没有说完他们在路上的遭遇,但是沈知礼何等聪明的人物,不过是看了几眼沈楚的脸色,就明白了过来。 “看来这么多年过去,楚妹妹的性格脾气一点都没有变,仍旧是当年的火爆模样,”他顿了顿,又笑着说,“不过人还是长大了一点儿的,比以前可爱得多。” 第八百五十一章 好人还是坏人 从这个人一出场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态度上,沈玉笙一时之间并不能判断出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过从对方对山匪之事的了解来看,他必定是知情者,是否参与策划不好说,但是他一定跟策划者有着很亲密的关系。 看来等会儿要让陈林还有千月帮忙去查一查那山匪的事情了。 毕竟下单下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若主使者在沈家,以后他们难保不会再碰上危险的事情,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想起千月与陈林,沈玉笙又忍不住想起另外那个人。 她下意识往不远处的树林的方向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相公现在究竟在哪里,又做了些什么,他会不会突然想起自己呢?还有他想起自己的时候,心里究竟有什么念头闪过? 种种思虑让沈玉笙下意识半低眼眸。 就在这个时候,沈知礼注意到她的存在。 原本淡定的表情在瞧见沈玉笙容貌时有了一丝变化,他面露诧异问:“这位姑娘是?” “是我的朋友。”沈楚明显对眼前这个病殃殃的人成见很深,对方的目光刚刚转过来,她就一脸不满的把沈玉笙给护在身后,意思是让他不要多看,“姐姐我最好的朋友,因为有事也来邺城待一段时间,所以我就把 她邀请了过来,怎么,难道我请个朋友过来住两天也不可以么?” “不是不可以,我就是随便问了两句。”沈知礼摇头叹息着,神情似苦笑般:“楚妹妹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保护人。” 说着,沈知礼往宋捷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被忽略的周管家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话。 “公子,我们先进去把,老太爷听说三公子要到,一早就在等着了,如今恐怕已经等得着急了吧,我们不如先进去再说话吧?” “倒是我疏忽了。”沈知礼叹息着说,“果然人病得久了就是容易头昏脑涨,也容易忘 事儿,我竟然站在门口跟你们说了这么半天话,真是太失礼了,快快,你们先进门。” 在沈知礼的话语声中,众人进了别苑的门。 那两兄弟凑在一起,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般,从进门到走路去老太爷那边的时候,嘴巴就没有停过,一直在说话,沈玉笙与沈楚走在后边也没有闲着。 不过她们是特意跟前边那两位保持一定距离之后才说话。 “刚才在马车上的时候,好像你还没有来得及说清楚?”沈玉笙揣着疑惑说,“刚才好像并没有挺起说起这位长公子的事情?” 沈楚神秘兮兮的点了点头说:“我确实 没有把话给说完,因为这个人很不好形容!沈姐姐你只需要明白,他是个坏人,以后不要过分跟他亲近便是。” 坏人? 对于沈楚辨别好人坏人的方式,沈玉笙其实有一点怀疑。 “为何说他不是好人,明明他在待人处事的态度上很是谦和,一点都不像寻常纨绔嚣张跋扈不是么?” “这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沈楚一脸凝重的说,“他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个好人,骨子里却是一个坏人,小时候我可是亲眼看见过的,这个人总是欺负宋捷,后来还是我跳出来帮宋捷的,总之沈姐姐你以后看到他,离他远点就是。” 第八百五十二章 习惯了 因为为人处世一向没有什么心机,所以沈楚说话的时候即便故意把自己的声音压低了一些,还是被前边慢慢走着的那几个人给听到了,尤其是被评价的当事人沈知礼,更是听得清清楚楚。 沈知文一脸尴尬的说:“她还是这样……” “我明白,我没想到那些陈年旧事,她竟然能够记得那么久。”沈知礼隐约记得,当初出事的时候,沈楚还是个刚记事的小孩子而已,没想到一件事,竟然能够被她记上这么多年,“看来这旧账得要翻到我死的时候了。” 估计是因为情绪变动得太厉害的缘故,沈知礼突然开始重重咳 嗽起来。 生病的人口中却说出死字,这可不是件吉利的事情。 沈知文看在对方跟自己好歹有点血缘关系的份上,本来想要劝他看开一点,不要太过悲观,没想到对方却没有给他劝说的机会。 沈知礼径自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宋捷,试探着开口询问。 “你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吗?” 宋捷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的身上,先是一愣,然后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 有很多发生过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据说是因为以前生过一场大病的缘故,所以之前沈楚再三提起救命之事,宋捷也始终没有想起来。 “那是一件很 要紧的事情吗?” “不,不是很要紧。”沈知礼眯着眼睛笑了笑说,“不记得倒是一件好事呢。” 就在他们说话之时,老太爷所住的院子就在面前。 院子大门被敞开,而且门前还有小厮在等候,明显是老太爷早有吩咐,想让他们在沈知文来到的第一时间把人给请进去,由此,老太爷对沈知文的重视可见一斑。 沈玉笙本来已经做好沈楚与沈知文要进去跟家人叙旧,而自己和宋捷则是要站在外边等候的准备,所以当沈知文与沈知礼进门,沈楚却没进去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点意外。 “楚楚,你怎么还在外边, 不跟着他们一起进去么?” 沈楚冷哼一声,摇了摇头说:“我才不稀罕进去呢。” 就在这时,宋捷凑了过来,他跟沈玉笙解释说:“沈家的家规是女子不能随意出入,即便是老太爷的院子也不能随意进出,小姐没有吩咐,是不能进去的。” “原来如此。” 沈玉笙在心中暗暗称奇。 从平南到楚国一路过来,她真是见过许多奇葩之事,有人谋害别人全家只为求得对方家财,有人为邪术杀人,沈玉笙本来以为有这些事情做铺垫,自己再见到令人意外的事情的时候不会再惊讶,直到如今见到沈家人对女子的态度 ,她才是真正开了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女子无用的思想? 真不知道应该说这老太爷什么好。 沈玉笙对家规的惊讶与不满都清清楚楚的落在了沈楚眼中,她心头微暖,故意装出一副根本就不在乎的样子。 “哼,宋捷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什么叫做没有吩咐我不能随意出入,这里就是我家,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根本就不用跟任何人报备,就算是老爷子也不用!这明明就是我懒得见他,你怎么能够颠倒黑白硬说是她不见我呢?” 宋捷隐隐感觉到头疼。 “好吧,是我错了是你根本不想见老太爷!” 第八百五十三章 到处走走吧 得到宋捷的点头,沈楚的神情才有些缓和,她半皱着眉头往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很是复杂。 “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吧,他们这一进去,谁都不知道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出来,与其站在外边傻傻的等待,还不如趁着空闲去别苑里边逛逛呢,反正里边那几个人也不会想起我,更不会突然心血来潮想起来要见我。” 沈楚的话语让宋捷拧了眉头。 “这一出去,若是碰到老爷和夫人怎么办?” 在这沈家,让沈楚最烦的人也就只有两个,沈家现任家主以及他的夫人,以前多年前的一件旧事,他们至今都很少往来。 沈知文沉得住气,沈楚却不能,若是她出去闲逛正巧碰到沈家家主夫妇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 “他们哪里敢出来?”她哼了两声,不以为意的说,“如果他们敢出来见人,那从一开始我们来到别苑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出来了,而不是等到我们进门以后再出来,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不是跟山匪相关之人,但是我敢肯定这山匪之事,他们肯定也是知情的,说不定就是因为计划失败怕我们追究,所以才不敢出来见面的。” 听到沈楚的话语,沈玉笙只觉得她真的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以前在沈家说起某些与家主夫妇相关 的话语时,神情还会有那么一些警惕,万万没想到,如今她竟然一点顾忌都没有了,估计是之前的山匪事件真真切切的把她给吓到了吧!沈玉笙看着她有些好笑。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 宋捷这句话一说出口,沈楚就瞪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一般,她神情很是复杂。 “如果现在不是在沈家的话,我倒是很乐意让你跟在身后到处跑,可现在不行,我们在沈家,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是内宅,你虽然也算是我们沈家的人,但是随意出入内宅恐怕也不方便吧。” 为了摆脱一直跟在身后的宋捷,沈楚可以说是 绞尽了脑汁:“要是你跟着我到处跑,等下人把事情禀报上去,到时候那位又要来为难我了!所以你绝对不能去。” 沈楚口中的那位,便是沈家家主的夫人卢氏。 不提起整个人还好每每说起这号人物,又想起自己跟卢氏之间的矛盾,沈楚就一肚子火气。 卢氏嫁入沈家多久,就针对了沈家多久,早年她的儿子,也就是沈家二公子还没病死,沈楚与沈知文还没有跑到东琉城去的时候,卢氏简直就是疯了一样四处找他们的麻烦,一直到如今才消停了一些。 总之一提起这位,沈楚就心烦。 “你说点好听的话不可以么,提起谁 不好,偏偏要说她,这不是故意要影响我的心情么?” 沈楚狠狠瞪了宋捷一眼,拉着沈玉笙的手就往外边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气鼓鼓的说:“你不许跟上来,要是被我发现你偷偷跟着,以后专找你的麻烦。” 站在的身后的宋捷有些哭笑不得。 唉,在这个地方,也就只有沈楚会这么跟他说话了。 宋捷正感慨的时候,不远处突然走来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宛若秋水般明亮 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她站在不远处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宋捷脸色心情不错以后,才缓缓走了过来。 “你是从东琉城过来的那位吗?” 第八百五十四章 听说 沈知礼带着沈知文进入老太爷的房间里边时,老太爷正闭着眼睛在休息,他们疑心是老太爷太疲累睡着了,便想着先退出去,等会儿再进来。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提起步子准备往外边走的时候,老太爷突然睁开了眼睛,苍老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兄弟看,随后又开了口:“刚进门不是,这又是要去哪里,是不是看老头子我病殃殃的,所以不想跟我说话?” 沈知文与沈知礼两人的脚步都僵滞在原地。 他们不约而同转过头来,摆上一副笑脸对老爷子说:“祖父,我们哪里有这个意思,见到您高兴还来不及 呢,哪里还会不愿意留下跟祖父说话呢?” “那你们转头就走又是什么意思?” 古人说人越老,脾气就会越来越大,而且性格也会越来越往小孩子的方向发展,看来是真的。 沈知文笑笑说:“这不是因为祖父你刚才在休息么,我们寻思着您老人家觉浅,睡着也不容易,就不想打扰您休息,想着等你醒过来的时候再来说话呢,没想到脚步刚刚抬起来,祖父您竟然就发现了,是不是我们两个人刚才动作太大吵着您了?” 老太爷哼了一声:“本来也没睡着。” 刚才张管家从邺城那边传信过来说,沈知文兄妹到了,他就一 直激动到现在,哪里会睡得着呢? 刚才闭着眼睛,也不过是闭目养神而已。 老太爷从床上坐起来,目光一直在沈知文身上打转,半晌,他笑着说:“没想到你小子,越长越像我。” 沈知文没忍住又笑了笑。 “不许笑,”老爷子瞪着眼睛说,“我又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你长的确实很像我年轻的时候,你爹也是几个兄弟里边最像我的一个。” 老太爷一声,只娶了一个夫人,那位夫人便是沈家的前任主母,早几年因为生病过世了。这对令人艳羡的夫妻一共有四个孩子,最大的便是沈家现任家主,最小的那位则是沈知文 与沈楚的生父,据说幺儿一直很被二老宠爱,若不是因为特殊原因早早离开人世,这沈家家主的位置指不定是谁的。 “来来,过来我看看。” 老太爷招手让沈知文来到自己面前,随后目光一直在沈知文身上转。 “我这一堆孙儿里边,也就只有你能耐一些,分出去的家产也只有你手上那份经营的不错,其他人,啧啧,都让我太失望了。” “祖父您别这么说。”这种话私下说说还好,可沈知礼还在这里呢,若是他听进耳中心中很不平衡怎么办? 沈知文有一点担心。 老太爷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症结,看了沈知礼一眼叹了 口气说:“要不是阿礼身体太差管不了家,或许能耐跟你也差不多。” “大哥还年轻,以后好好养,身体肯定会好的。” 沈知礼淡淡一笑:“或许可以吧。” 老太爷就这个问题,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转了转眼珠子,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祖父是在找楚楚吗,她现在应该在门外等着,我去把她给叫进来?” 老太爷摆摆手说:“算了吧,这丫头平时最喜欢到处乱跑,这个时候肯定没有乖乖站在门口等,还是别吧她给叫进来了,省的影响她的心情。你还是先跟我说说这一路过来的见闻吧,我听说你们还带了个客人来?” 第八百五十五章 偶遇 沈知文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自打带着沈玉笙进入沈家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消息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到老太爷耳中。 “是的,带了一位姑娘过来。” “姑娘?”不仅是老太爷露出疑惑的表情,就连见过沈玉笙的沈知礼神情也有一些复杂,“那位姑娘真的仅仅是楚楚的朋友么,可她看起来好像远远没有朋友那么简单,刚才我在外边看到的时候,觉得楚楚好像特别喜欢她,这是因为什么?” 沈知文一听就知道他们肯定是误会了。 “是这样的,”他连忙解释说,“我们在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些危险,关键时刻是那位姑娘出来救了楚楚一命,也正是这个 原因,楚楚对那位姑娘一直都很亲近。” “原来如此。”老太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苍老的脸上明显的流露出些许失落,“我还以为人家跟你有点关系呢。” “这个绝对没有。” 估计人老了就是喜欢唠叨吧,老太爷竟然也开始思考起沈知文的婚姻大事来。 “说起来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合适的姑娘成家了吧,前几年我跟你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你总是说自己忙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如今有了吧,我看东琉城那边的生意现在做得不错,而且渐渐也开始稳定了下来了,你应该有时间物色一个好姑娘成婚生子了才是。” 沈知文连连摆手:“祖父 ,这事儿可急不得,我还年轻......." 老太爷一听不乐意了,拧着眉头就说。 “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可以说急不得呢,我像您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有了两个了,不行,这事儿必须得急!” “可大哥好像还没有......" 沈知礼在这个时候适时的开了口。 “不,我有。” 就在他们在房间里边说话时,沈楚正带着沈玉笙在府中四处闲逛,不是带着她去看看府里好玩的地方,还带着她去了自己小时候住过的院子,两个人逛啊逛,一直逛到了花园里边。 说来也巧,这一路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没有碰到什么下人,花园 里也是寂静得很。 彼时虽然是冬天,但是沈家别苑的花园之中却还有许多花朵正在盛开,或红或紫色,好看得很,沈玉笙瞧见了也忍不住感叹。 “楚国的气候真好,这种时候若是在平南,别说种花种草了,连人都有可能会冻死。” “这么可怕?” 沈玉笙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冰灾就是这么可怕,唉若不是亲眼所见,估计没有人敢相信吧,冰灾到来的时候,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天地就是地狱。” 沈玉笙说完以后才意识到自己不对,对于沈楚这种没见过自然灾害的单纯姑娘而言,跟她说起地狱她恐怕不太能理解吧,这个话题有些太过沉重 ,沈玉笙决定换一个:“所以冬天的时候我很少能够见到开的正好的花朵,如今在你们沈家别苑的花园中,可算是长了见识了,楚楚,你不打算带着我去花园里边逛逛么?” “去,当然去。” 沈楚反应过来以后,立即拉起沈玉笙的手往花园方向走去:“这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多数都是老太爷亲自挑选的,还有一些珍贵的花朵,更是祖父亲自种下,我带你一一去看一遍。” 她们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花园深处走去,没走两步,步子就停滞下来。 想到来的时候张管家说的那些话,沈楚面露惊恐:“我好像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沈姐姐你听到没有?” 第八百五十六章 母子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沈楚,因为这个哭声突然开始变得慌张起来,紧紧抱着沈玉笙的手臂就不愿意松开了,生怕往花园方向走的时候,不知道哪个角落会突然跳出来一个脏东西,或者是别的什么。 “我有点慌,”她拧着眉头说,“之前没有听说沈家有什么孩子啊,就算是有,那也该是分支的,他们不应该出现在别苑中......” 沈玉笙当然也听到婴孩的哭声。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沈玉笙却是越来越不感到害怕。 “或许是与沈家相熟的人带来的孩子吧,我听这哭声应该是小孩子饿着了在哭闹,应该不会是你想的那种。 ” 沈玉笙的话语听在沈楚耳中宛若定心丸,之前的慌乱顿时跑了个没影。 “沈姐姐你说得对,是我想太多 ,这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脏东西呢,必定是我自己想太多把自己给吓到了!”沈楚消除心中恐惧之中,脸上便多了几分笑,“这哭声听起来应该是小孩子的哭声,说不定是府里哪个下人带着孩子来到府上做客了吧,哎呀,我们不如先过去看看,看完了再去赏花?” 沈玉笙本来也有这个意思。 自从她怀有身孕之后,便一直期待着自己的孩子降生在世界上,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母亲般,她也期待着自己跟乔音的骨 肉来到身边。 只可惜乔音不愿意出来跟她见面。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跟着沈楚的脚步往花园某处缓缓走了过去。 别苑毕竟是别苑,比不上真正的大宅子,花园也就那么一点大,她们两人很轻松就穿过花园来到孩子哭闹不止的地方。 只见视线近处,一座凉亭之中,妇人正抱着一个婴儿哄着。 看来刚才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 沈楚遥遥看着妇人以及她怀中抱着的孩子,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位夫人你可认识?”沈玉笙半蹙眉头问,“看她的衣着打扮,好像并不是普通人?” “我没见过这个人!”把对方的容貌 仔细打量过两三遍之后,沈楚才终于给出回答。 许是因为她们凝望的目光太过炽热的缘故,那原本在哄孩子的妇人动作一顿,目光竟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转了过来,随后半皱着眉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是谁?”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沈楚轻哼了一声,带着沈玉笙来到凉亭之中。 人家是沈家人,但作为客人,沈玉笙自然要表现得客气一些。 只见她欠身作礼,主动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妇人面露诧异:“你们应该是来别苑中做客的客人吧,刚才我听夫君提起过,想必这位便是三小姐沈楚了?还有这位姑娘应该是三小 姐的客人吧。” 她们还没报上来历,妇人就已经知道她们的事,这让沈玉笙有点惊讶。 反应更大的人是沈楚,她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你等等,什么夫君,你是沈家新娶进门的媳妇?” “正是呢。”妇人笑笑说,“我夫君便是沈家大公子沈知礼,我怀中这孩子,便是夫君的长子,之前婚事办得仓促,没来得及通知太多人,所以三小姐不知道也很正常。就让妾身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吧,我叫柳渔。” 她一说这个名字,沈楚就想起来了,祖母之前在世的时候,确实给沈知礼安排过一桩婚事,那婚事的女主角便是柳家小姐柳渔! 第八百五十七章 低调 看着眼前这位明明已经生过一个孩子,却仍像是少女一样美丽的女子,沈楚心中感慨万分。 “没想到沈知.......不对,是大哥,没想到他最终还是娶了你,我还记得当初祖母仍在世的时候,她硬是给大哥安排婚事,要把柳家的小姐娶进门,他还百般不愿意呢。后来是因为大哥坚持不肯,祖母才作罢。没想到最后还是娶了柳家的小姐,后来还生下了一个孩子,真是让人意外。” 可不是么? 就连柳氏自己都没有想过会有嫁给心上人的那一天。 就像所有新婚,并且婚后幸福的女子一样,她面露羞涩, 声调也很温软:“其实我也没有想过能够嫁给他,后来他愿意点头,还是被我逼迫的,我之前一直以为他不把我放在心上,直到成婚之后才明白,他不是不喜欢我,而是不想让我栽在他身上。” 沈知礼有先天体弱的疾病,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几乎每一个人都觉得这位活不了太长时间,就连沈知礼自己都这么觉得,所以他才不愿意迎娶。 后来能够在一起,必定是经历过重重考验的。 沈玉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沈夫人的表情,忍不住想起自己当初跟乔音新婚后的事情。 当时的自己,也是如此欢喜吗? 肯定 是的,毕竟迎娶她的人可是她喜欢两世的人。 若日后有机会,她得让乔音出来问问,有些事非得要当面说清楚比较好,尤其是那些容易引起误会的事。 沈玉笙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消息没有被传到东琉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沈楚半蹙眉头问,“我不论是在东琉城,还是在来邺城的路上,都没有听人说起过大哥的婚事呢。” “不错。” 说到这件事,柳氏自己有些难为情,因为当初逼迫沈知礼迎娶她,她用了一些手段。 正是因为那些事,才导致她与沈知礼的婚事没有大办。 “不过这不要紧。” 不等沈楚二人开口安慰,柳氏便笑呵呵的说,“我觉得没有大办婚礼也不打紧,毕竟现在局势不好,大肆操办婚礼也是铺张浪费而已,不如不办,只要我们两个人婚后能够幸福和睦,就一切都好。” 从她的脸上,沈玉笙与沈楚能够看得出属于女子的欢欣。 这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嫁给了爱情吧。 向来单纯的沈楚忍不住心生羡慕:“希望我以后成婚时,也能够遇上这么好的一位夫君,到时候他宠着我,能带着我四处走动是最好不过的!” 沈玉笙没忍住扑哧一笑,打趣说:“你不是已经遇到了么?” 沈楚 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脸颊红通通的宛若熟透的苹果,而就连耳尖也沾染上了绯红的颜色。 “沈姐姐,你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 “我怎么就开你的玩笑了,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么?”沈玉笙挑高了眉头。 看着一向任性跋扈的姑娘露出窘迫的表情,沈玉笙与柳氏都笑了起来。 似乎大人的情绪能够感染孩子一般,看着眼前几位大人笑呵呵的模样,刚才还在柳氏怀中哭闹不休的小孩子突然瞪大眼睛,并且用十分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没过一会儿,那孩子竟然也跟着大人高兴的模样勾起了自己的唇角。 第八百五十八章 以后你也会有的 最先发现孩子在笑的人是一向大大咧咧的沈楚,只见她眼眸微亮,直勾勾的盯着婴孩笑着说:“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会对陌生人笑的小孩子,以后这孩子长大了肯定不是个普通人,说不定会长成一个跟大哥一样的翩翩公子!” 柳氏见到孩子在笑,心中也暗暗称奇。 她也是头一回看见自己捧在手心里边的孩子对着陌生人笑呢,实在新奇得很,便用目光把沈楚与沈玉笙两个人都看了一遍。 “估计这孩子是喜欢漂亮的姐姐吧,以前看见我娘家那些舅舅表兄的时候,脸都快皱成包子模样,如今肯定是因为见到的人 是两位美丽的姐姐,所以心里高兴。” 看得出来这孩子很喜欢他们,被柳氏抱在怀里的时候,竟然也不忘记对她们挥挥白嫩的手臂。 “真可爱。”沈玉笙发出一声感慨。 她发现了,自从自己怀孕以后,不论瞧见谁家的孩子,都会忍不住想起前世自己的孩子,估计这就是为人母的特**。 柳氏笑笑,瞧见自家儿子的手臂不断往沈玉笙那个方向挥,她便笑着跟沈玉笙说:“看来他很喜欢你,姑娘,你要不要抱一抱他?” “我可以吗?” “当然。”柳氏扑哧一笑说,“又不是水晶做成的孩子,哪里不能 碰了,姑娘你想抱就抱。” 说着,柳氏小心翼翼把孩子送到沈玉笙的怀里。 万幸的是,沈玉笙还记得当年自己如何照顾孩子的,更记得孩子应该如何抱。 许是因为沈玉笙珍而重之的表情给了小孩子一个有趣的感觉吧,又或者是沈玉笙长得要好看,那孩子被母亲送过来之后,竟然没有哭闹,而是乖巧的待在沈玉笙怀中。 柳氏作为孩子的亲生母亲,见状也忍不住惊叹。 “看来这孩子不仅是喜欢,还跟沈姑娘很有缘分呢。” 沈楚在旁边连连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看着沈玉笙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哄的 模样,她们两个人的心情都有一点复杂。 “我是没想到,沈姐姐你竟然这么喜欢孩子呢。”沈楚一脸惊讶的说,“而且哄孩子的手法似乎也很熟练。” “以前我家有个孩子,也像小公子一样大,他也喜欢黏着我,所以我就学了一些带孩子的方法。” 就在众人说话之时,奶娘已经从花园尽处缓缓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看见陌生面孔抱着小公子,奶娘有些惊讶,但是没敢开口询问,只说小公子这个时候应该是饿了。 “那我们得先回去了。”柳氏从位置上站起来,又从沈玉笙手中接过自己的孩子,“晚些 时候再跟三小姐和沈姑娘聊天。” 沈楚应了一声,摆摆手让他们赶快回去。 “我听说小孩子容易饿,你们快点回去吧,仔细别让孩子饿着了。” 柳氏淡淡一笑,带着孩子与奶娘一并离开花园。 直到她们的身影都消失在视线尽处,沈玉笙还是没能回过神来。 沈楚笑着碰了碰她的手臂。 “沈姐姐,不用羡慕人家的孩子了,再等上一段时间,足月了,你自然也会有!而且那个孩子一定会像你一样好看,性格还好!” 沈玉笙回眸一笑,心情随着沈楚的话语舒缓许多:“借你吉言,但愿这孩子真的像我。” 第八百五十九章 你们在干什么 把宋捷给叫住的那个年轻女子有些眼熟,但是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因为他对自己在邺城那段时间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楚了,只是隐约的记得,每每出事的时候,都有沈楚站在身边,正是因为记得这些,他才会不顾一切想要报答沈楚。 “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那女子神情一变,似乎是难以相信般瞪大了眼睛。 对她这种说话,宋捷表示疑惑。他确实不记得自己认识过这样一个女子,更不记得以前自己究竟与她有过什么瓜葛,既然去东琉城这么多年都没有信笺往来过,想必是那种不重要的任务吧?连让他仔细回 想,并且搜寻记忆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宋捷脸眼皮子都没有抬。 “我在邺城生活已经是十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我怎么可能还会记得那些曾经?” 女子大受打击一般,神情都有些怅然若失:“说的也是,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呢?大概只有我自己记得以前的事情吧。” 她眉头微皱,眼看就要落泪。 宋捷怕回头自己解释不清楚,便劝她说:“你先说说自己的名字吧,或许说了我就能想起来了。” 她眼眸一两,连忙报上自己的姓名。 张婉婉。 这个名字对于宋捷而言仍旧陌生,就好像根本不曾听 过一样,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也没有想起有关的人物,只是隐约的记得眼前这位是沈家多年的管家张管家的女儿,仅此而已,至于往事什么的,宋捷一件都想不起来。 他原本还在纠结这个情况若是说出去会不会打击到女子呢,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好像已经能够接受宋捷不再认识自己的设定一般,张婉婉含笑抬眸。 “不记得算了,就当是重新认识吧,反正我们小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约定,只是朋友而已。” 朋友么? 这个说法让宋捷感到很新鲜,因为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在沈家有什么朋 友,除了沈楚这个异类,还有沈知文愿意跟他说话之外,其他沈家人都把他当做下人看待来着,没想到当初的自己在沈家,也是有朋友的么? 似乎是被这个词语给感染,宋捷犹豫片刻说。 “我刚到东琉城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病好以后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只是隐约记得一些零碎的东西......" 张婉婉笑着点头:“没关系,既然以前的记忆想不起来,那我说给你听便是。” 或许是因为自己是管家的女儿的原因,张婉婉相较于一般女子开朗得多,有时候宋捷不过是说两三句话,后边的话她就能自己给接上, 而且还能够很好的调动气氛。 于是他们这一趟聊天,就直接聊到了沈楚与沈玉笙回来的时候。 前一秒脸上还挂着笑意的沈楚,在目光瞧见宋捷与一个陌生女子站在一起后瞬间凝固。 宛若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天空,她满脸都是怒意。 “你们在干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可把两个人给吓到了,他们不约而同回望,便见沈楚怒气冲冲的站在不远处,平时早就习惯沈楚的喜怒无常的宋捷,下意识把张婉婉给护在自己的身后,拧着眉头摇头。 “我们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会凑得那么接近,什么都没做会站在一起? 第八百六十章 别再闹了 宋捷对男女之事的了解并不比沈楚多,这么多年来他对沈楚都是单相思,所以就没有把沈楚的反常想到吃醋上边去,他仍以为姑娘突然生气,又怒气冲冲的找他对骂,必定是因为刚才出去的时候,碰到了什么麻烦人物。 宋捷不懂,可一直待在沈楚旁边的沈玉笙心里却清楚得很。 沈楚这是还没有意识到她自己喜欢宋捷,就已经对人家有占有欲了,看来他们的感情距离开花结果也不远了。 不过前提条件得是宋捷没把心思给放在别人的身上。 沈玉笙一边想着,一边转过眼睛去打量刚才跟宋捷站在一起说话的那位姑娘,看起来年轻, 但是头上挽着的却是妇人的发髻,看来这位跟宋捷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这眼看沈楚就要跟宋捷闹起来,沈玉笙连忙按住她的手摇摇头说:“我们先不要冲动,且问问眼前这位夫人是谁。” 夫人? 沈玉笙这么一句话,立即就把沈楚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是了,刚才她一时情急,竟然连人家头上梳的发髻都没有注意看,眼前这女子挽着妇人的发髻,明显已经是出嫁过的女子,宋捷就是再没有眼光,也不可能会把主意打到沈家一个已婚妇人的头上吧? 沈楚这么一想,心中郁结倒是解开了一些。 “你究竟是谁啊?” 这个时候,张婉 婉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跪在地上解释说:“楚楚小姐,我是宋捷的朋友,我叫张婉婉,今日听说他从东琉城回来,所以特地过来叙旧的。” 她一说这个名字,沈楚就想起来了。 小时候确实有过这么一个人,但是她不是很熟悉,只知道是张管家的女儿。 看在张管家的面子上,还是放过她吧。 沈楚正想着,又瞧见宋捷把人给拉了起来,还神情复杂的对她说:“不用跪,小姐不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 沈楚的火气蹭的一下又上来了。 心中又酸又涩的感觉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沈楚不知道,也懒得去想,此时她只想要发泄自己心 中的不满。 “我就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今天我就要让她好看!” 因为沈楚的怒气太大,而且意思也表现得十分明确,那就是让这位姑娘不好过,沈玉笙花了好大一番力气,也没能够把她给拉回来。 外头的动静很快就惊扰到了屋里的人,侍女小厮们匆匆跑出门,还有原本在跟老太爷说话的沈知文和沈知礼也被惊动了,连忙跑到外边来察看情况。 瞧见闹事的人又是沈楚,沈知文有些头疼。 “你又在闹什么?” 沈知文不明情况,直接拧着眉头对沈楚来了这么一句。 本就气头上的沈楚一听这话更来劲儿了:“连你也说我是在 胡闹!” “你这不是在胡闹又是什么,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祖父的院子,若是声音太大惊扰了祖父休息怎么办?” “可是,可是——”沈楚说了半天,却始终没能说出自己刚才与人争执的原因,于是沈知文自然而然就把原因给归在沈楚不懂事,毕竟之前在东琉城的时候,沈楚不止一次这么跟府中下人折腾过,有一就有二。 沈知文也没有多想,直接叹了口气说,“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先回去吧,回自己住的院子闭门思过去,没想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之前不许出来知道没有?” 沈楚冷哼一声,扭头风一阵似的跑远了。 第八百六十一章 她的感情 一直看着这一幕的沈玉笙,作为这里的唯一一个外人,她得到了沈知文的特殊对待。 “抱歉沈姑娘,刚才楚楚有点……" “我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沈玉笙皱着眉头,看着沈楚离开的方向一脸感慨的说,“难道沈兄你不想要了解一下么,我觉得这事儿对您还有宋捷都是一件好事!” 沈玉笙都这么说了,沈知文觉得自己若是摇头那是不给人家面子:“我们借一步说话。” 听到沈玉笙话中提起了自己,再加上刚才沈楚脸上的怒意确实比平时的怒意更加汹涌,有些不同寻常的缘故,宋捷心中也颇为奇怪。 他本来想跟着沈玉笙与沈知 文过去,奈何张婉婉被吓到腿软,一直紧紧的抱着他的手臂,无奈之下,宋捷只能选择先把人给送回去。 “她刚才突然生气,难道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想找人发泄一些情绪么?”除了这个理由,沈知文找不到另外一个原因,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懒得去找第二个原因。 沈玉笙瞥了他一眼,神情复杂的说:“看来沈兄你对楚楚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切呢!” 停稿沈玉笙这般说,沈知文有一点不好意思。 “之前在东琉城的时候,我一直忙着处理沈家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时间跟她好好沟通,所以……” “我实话跟你说罢,沈兄,其实楚楚 刚才突然生气不是因为心情不要想要发泄,而是因为吃醋。” 吃醋? 这个与感情相关的词语让沈知文有一点茫然,在他眼中,自家妹妹永远都是那个只会跟在家人身后跑,或是只会在家中任性胡闹的小姑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沈楚竟然会因为某个人而吃醋,就像世间许多寻常女子一样、 沈知文的心情因为这个可能性变得有些复杂:“说起来,我刚才确实见到宋捷身边站着一个陌生女子,想必那位女子便是楚楚吃醋的原因吧!” “正是。” 沈玉笙把刚才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沈知文,并说起了当时沈楚生气的模样。 同样 作为女子,她可以断定沈楚就是吃醋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好像就有那么一点难以解决了,”沈知文面露无奈道,“楚楚吃醋这种事,应该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私事,我们可不好插手啊!“ 沈玉笙点点头:“感情之事确实不好直接动手干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在旁边帮忙敲打不是?或许我可以帮帮他们,让楚楚能够早点看明白自己的感情!“ “那就麻烦沈姑娘了。” 他自己对感情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所以沈知文并不打算介入其中。 女子心细,或许把这事儿交给沈玉笙来,她必定能够做的很好。 “这是我应 该做的,毕竟这一路过来我可是受过楚楚不少恩惠的。”之前每次遇到危险,沈楚都跳出来拦在她面前的事情沈玉笙可没有忘记。 许是因为沈玉笙表现出来的态度实在太过笃定的缘故,沈知文竟也相信了,把事情合盘交给沈玉笙后,他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有沈姑娘帮忙开解楚楚,我以后忙乱起来,就不用再有后顾之忧了。” “这沈家的事情,难道沈兄你也要动手帮忙?” “当然。”沈知文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也感到十分好笑,“沈家本家没有几个人能够帮忙打理这些琐碎的事情,除了让我来,他们根本就找不出第二个人。” 第八百六十二章 困惑 沈玉笙想过宋捷解决完手边的事情以后会来找自己问话,却没有想过竟然来得这么快,她前脚刚跟沈知文分别,后脚宋捷就找上门来。 “宋兄是故意在这里等我的吗?”沈玉笙笑笑问。 宋捷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他本来想直接开口询问有关沈楚的事情,没想到自己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听到沈玉笙一脸感慨的说:“还好有宋兄过来,不然我都不知道应该走哪边才能回到所住的小院了,到时候说不定又得要麻烦人家。” “沈楚不是带你四处看过么,难道没有跟你说起路况?” “这个嘛,她说倒是说了,但是我 不太能够记住,毕竟这名义上说是沈家别苑,实际上却比一般人府邸都大了一倍不止,我初来乍到,可认不得路。” 宋捷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那就跟我来吧。” 他带着沈玉笙缓缓走向小院,待距离越走越近,他心中的疑惑就越来越深,途中有好几次,宋捷都转过头,欲言又止的看着沈玉笙。 沈玉笙都忍不住被他给逗笑了。 原以为宋捷在感情的事情上要比沈楚敏感得多,现在看来,是自己当初想太多了,宋捷跟沈楚算是半斤八两。 “宋兄是不是想问我今天楚楚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被说中心思的 宋捷点了点头:“我觉得很奇怪,明明你们走的时候,心情还不错,为何回来的时候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尤其是沈楚,以前她就算是恼火,也不会恼火成今天这个模样,会不会是她在路上碰到了什么人?” 碰到人确实有,但是那人并不曾影响到沈楚的心情,真正让沈楚不高兴的原因是宋捷,还有当时站在他身边的女子。 “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大公子的夫人,但是双方相谈甚欢没有什么矛盾。” “那楚楚究竟为什么会闹脾气?” 沈玉笙望向宋捷的表情复杂。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够相信一个看起来平常而且普 通的小伙子,竟然对感情的事情这么不理解呢。 看来自己只能实话实话了。 “楚楚吃醋了。” 宋捷拧紧眉头,好像不太能够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般,猛然瞪大眼睛。 “吃醋,是因为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难不成是吃我的醋么?”沈玉笙扑哧一笑说,“楚楚当日不是跟着我一同回去么,我们刚来到这边的时候就亲眼看到宋兄你与一位看起来完全陌生的姑娘在说话,而且言语中好像还很是高兴的样子,这不是足够说明楚楚不高兴的原因了么?“ “倒是我疏忽了。” 如果不是沈玉笙开口提醒,宋捷都不会想起这 一茬。 “我这就去找她说起这件事,我与那位姑娘之间什么都没有,跟她说话,不过是因为她故意找来,借口说我们之前熟识,所以过来叙旧而已,若是楚楚对这件事非常在意,我以后会多注意一些的。” 沈玉笙看着他兴冲冲的模样,忍不住失笑。 她摇了摇头,让宋捷不要太过冲动。 “这解释肯定是需要解释的,不过不是现在,楚楚现在可还是在气头上呢,若是你现在过去找她,说不定她只会更生气。”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总不能等着她自己想明白吧?” 沈玉笙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我有一个办法!” 第八百六十三章 问你一个问题 沈玉笙回到小院里边的时候,沈楚正在发脾气,被管家派来伺候她的下人们全部跪倒在地,一脸惶恐的等待她的话,她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明显就是找到了不知道什么错处,正在为难这些下人呢。 沈玉笙隐隐感到有一些头疼。 原以为沈楚见到她的时候,脾气也会像面对那些下人们一样收不住,可沈玉笙没有想到,沈楚转眼来看她时,脸上竟然挂着笑,有点腼腆的笑意,宛若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 “沈姐姐,你回来了。” “嗯。”她缓缓走到沈楚的身边,目光在地上跪倒一片的下人们中转了转,“怎么回事 。” “其实也没什么,”沈楚挠了挠头发,叹了口气说,“就是这些人听了夫人的话,正想着对我的东西动手动脚呢,而且嘴巴还很碎,我看着就烦,所以让她们在地上跪一会儿。” 虽然觉得地上跪着的那些下人们有一点可怜,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沈玉笙不好多说。 倒是沈楚主动跟她说起了这些事。 “哼,没想到走了这么多年以后,这夫人竟然还惦记着我,看来是我以前做的事情还不够,让她有种自己还能作的错觉吧,过段日子我得想法让她难受一下。”沈楚冷哼一声,瞪了地上跪着的下人们一眼后,便拉 着沈玉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门刚刚被关上,她便露出忐忑不安的表情来。 沈玉笙还是头一回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心中难免多了几分困惑。 “楚楚你心里有事?” 沈楚点点头,一脸尴尬的说:“我心中确实有一件事。” 她绞了绞自己的衣袖,目光灼灼的看着沈玉笙问:“刚才我在祖父的院子前面时,是不是表现得非常不可理喻呀?” 没想到她心里藏的事竟然是这个,看来沈楚还是有那么一点在乎名声的。 见沈玉笙笑了笑,却没有说话,一心认定自己当时在门前丢脸的沈楚愈发慌乱起来:“沈兄,你这样 的表情,是不是说明我之前确实做过不可理喻的事情,而且那事儿还被很多人给看见了?” “倒也不是,当时门前没有几个人。”沈玉笙温声问,“你怎么突然想起要问这个?” “唉,我这不是回来之后仔细回想了一下么,感觉当时的脾气真的是莫名其妙,宋捷嘛,他多年之前确实在沈家住过一段时间,在那那其间交到一两个朋友,如今回来,被人家拦着说话也是正常的,可我当时,我当时……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说到这里,沈楚的脸颊上多了几分郁闷,“沈姐姐,你亲眼见到了那些事,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 不可理喻,而且又脾气特别特别坏的姑娘?” “不会。” 此时的沈楚就像是一只猫,沈玉笙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颊,这才说话。 “当时把你换成是我的话,说不定我还没有你表现得好呢,若是有人与我的夫君亲近,即便面上不表现出来,我心里也会不高兴的。你不过是年轻,藏不住事而已。” 沈楚一听不对,她怎么能够把自己跟宋捷的事,比成她跟她夫君的事呢? 当即就红了脸。 “我跟宋捷不是那种……” 沈玉笙扑哧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说:“究竟是不是,我们这些旁观者看得可比你们当事人清楚呢。” 第八百六十四章 郁闷 估计沈家本家与东琉城分支之间确实有很大的矛盾吧,千里迢迢来到邺城,沈知文他们不仅没有得到盛情接待,甚至还被别苑的那些人冷落。 一般人家,若是有亲戚从远方来,到了晚上一定会大办宴席迎接的,可沈家就不一样了,硬是借口说老爷与老太爷身体最近都不好,不适合举办宴席,就把事情这么压了下去,于是来了沈家整整两日,沈玉笙也就见过沈知礼一个本家的人。 “看来你们之间确实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呢。”沈玉笙感慨的说。 就好像早就已经习惯被本家的人如此对待一般,沈楚脸上一点惊讶的意思都 没有:“那些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客的人,来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想过他们会好好迎接,如今冷落我们,也很正常吧,反正他们想事情的方式跟我们不一样。” 果然是生活在沈家多年的人,连情况都看得通透,看来沈楚对人情世故上也不是不懂,不过是之前一直有一个兄长挡在身前,让她有选择不懂的余地而已。 不过在感情这方面上,沈楚就不太会了。 她给宋捷冷脸连着给了两天。 这导致宋捷心中郁闷越来越深,到了后来,他甚至慌不择路的来找沈玉笙支招。 “我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久都不跟我说话,”宋捷 一脸困惑的说,“是不是之前沈姑娘你的猜测是错的,楚楚根本就没有动心?” 若真是动心了,又为何能够这么就不跟自己说一句话呢。 深陷感情之中的人就是容易变愚钝,沈楚冷脸不过是两天时间,他就已经受不住了,看来自己得要动手推他们一把了。 “其实就是因为动心了,她才会表现出这个模样来,这是不好意思了。” “是这样么?”宋捷仍旧有些狐疑。 为了打消宋捷心中疑惑,沈玉笙想出来一个办法:“现在楚楚不是不愿意跟你单独见面么,不如我想过办法带她出去走走,或许啊去外边散散心以后, 她的心情好转,就会愿意敞开来跟你好好说话了。”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宋捷有点担心沈玉笙劝不动。 自从上次在来的路上见到山匪之后,沈楚就一直很抗拒出门了。 估计是真的被吓到了。 “我有办法,既能够把楚楚劝走,还能够保证安全。” 沈玉笙跟宋捷保证这次的办法绝对不会出问题之后,宋捷便离开了此地,留下她一个人在后门附近摩挲,随后来到后门外边。 应该用什么办法跟千月与陈林联系呢? 沈玉笙有种他们就在暗处偷偷观察自己的感觉,但是又不能够确定他们究竟在哪里,无奈之下 ,只好孤身从后门走出别苑。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是有用的。 她前脚刚离开别苑的地盘没有多远,便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王妃,外边山匪肆虐,虽说前段时间我们打跑了一伙,难保不会有另外一伙,您还是不要再继续往外走吧。” 沈玉笙回眸一看,只见不远处一处茂盛的草丛中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是千月。 “我没打算出去,其实我就是想走出来看看你们是不是在暗中盯着我,没想到还真是。” 千月一愣,连忙跪在沈玉笙面前:“王爷吩咐过让我们一定要保护好王妃,我们不敢怠慢!” 第八百六十五章 不如出去散散心 把话给说出口之后,千月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来的时候陈林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论沈玉笙问起什么,一缕都说不知道,为的就是不暴露王爷的行踪,她刚才说话的时候好像忘记了加上乔音在平南的前缀,正是太大意了。 千月心情忐忑不已,下意识抬头悄悄看了沈玉笙一眼,见对方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她才放下心来。 王妃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呢。 千月并不知道的是,沈玉笙之所以没有追究,不是因为没注意到,而是知道。 她知道乔音此时就在邺城,也知道他不愿意出来见自己,因为不想让千月为难 ,所以沈玉笙才没有问起这件事。 她努力让自己神色如常。 “我今日打算出一趟们,去邺城看看,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好!”千月也有玩心,本来她也想去瞧瞧邺城的模样呢,“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等会儿。” 沈玉笙又跟千月交代了几句话后,便转身回到别苑,与此同时,沈楚正在院子里边等待,瞧见她回来,沈楚连忙上前迎接,一脸不解的问:“沈姐姐你今天去了哪里,我到处找都没有看见你,刚才还担心你是出门闲逛,然后迷路了,正打算让人到处去找找呢。” “我只是出去找我朋友说了几 句话而已。” 沈玉笙有两个名为朋友实为侍卫的守护在身边的事情,沈楚是知道的,在陈林单杀山匪之后,她就一直对这两个人心存好奇。 “他们现在就在外边。” “千月在。”沈玉笙顿了顿,有笑眼弯弯的去看沈楚,“楚楚,你今天想不想去邺城逛一逛,刚才我出去跟千月说话的时候,她有心想去邺城瞧瞧,你能不能带上我们两人一起去逛逛?” 千月武功不错,若是有她一起去邺城,路上也就不用担心山匪了! 沈楚眼眸一亮,毫不犹豫的点了头:“我当然愿意,我还求之不得呢,能出去逛我高兴得紧。” 终于有一个可以出门不带宋捷的理由了。 沈楚准备把去邺城的事情跟沈知文说一声,结果去找人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沈家本家的几个人。 估计他们是在讨论有关沈家的某件大事吧,一转眼瞧见沈楚,都愣住了。 “四小姐怎么来了?” “我过来找沈知文。”在众人面前,沈楚一般都不忌讳,直接就叫出了兄长的名字,众人见怪不怪,都眼观鼻鼻观心,就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的存在一样,目光下意识往外边转。 沈楚在书房了扫过一眼,确定宋捷不在,便跟沈知文说:“我要去一趟邺城——” 沈知文 唇瓣微动,还没等他说出话来,便被眼前的姑娘抢走了话语权。 “不带宋捷的那种。” “我知道你不想带他,”沈知文微微眯起眼睛,“今天一早他就说自己有事离开别苑了,现在还没回来,你就是想带他一起去,他也不能去。” 认识这么多年,沈楚还没看见过宋捷请假。 “他能有什么事要处理,不会是跟那个姑娘约会去了吧?” “女孩子家,嘴不能这么快,”沈知文无奈的按住的自己的额角,“你跟沈姑娘一起去?” 沈楚点了头。 “那你就去吧,不带沈家的人也行。”沈知文相信沈玉笙能够保护好自家妹妹。 第八百六十六章 欺凌 沈知文答应得爽快是沈楚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但毕竟心思单纯,她并没有吧这件事往深处想,更不知道事前沈玉笙曾经找沈知文说过话。 得到满意答案的她匆匆去找沈玉笙,结果一出别苑大门就看见马车在等候。 “沈姐姐!” 沈楚远远的就看到沈玉笙站在马车旁边与千月说话的场景。 “你来了。”沈玉笙回以一笑,“还以为你会在沈兄那边多耽搁一些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自己也没想到这个。” 沈楚冲到她身边,兴冲冲的扬起一张笑脸来,“说来奇怪,以前我在邺城,每次想要出门的时候沈知文 都得让我带上几个侍卫才能出去,再不然就是要带上宋捷,这一回他竟然没有强硬的往我身边送人。哦对了,更加奇怪的人还有宋捷,平时几百年都跟在旁边的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说有事出门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看着沈楚一脸困惑的模样,沈玉笙忍不住笑着打趣:“你说起宋捷,难道是想念他了?” “那当然不是!”沈楚毫不犹豫的摇头,露出一副想念谁都不可能想念宋捷的表情。 “他不在我身边闲逛,我还高兴得很呢,怎么可能还会想念他呢,我又不是个喜欢虐待自己的人。” 嘴上虽然这么说, 眼睛却不时往门口的方向张望,看来是口是心非了。 “那你刚才又为何突然说起他?” “这不是因为他行为反常么,哎呀,沈姐姐,我们就不要继续讨论这个无趣的人了,先上马车吧!忆盈楼的酒菜我都想念好几天了,现在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沈玉笙看得出来她是在故意转移与宋捷有关的话题,无奈一笑之后便跟着一起上了马车。 这一趟出门,他们就四个人,除了负责驾车的车夫,便是千月沈玉笙,还有沈楚。 估计是因为年龄相仿的缘故,这一路过来她们倒是有不少话题可聊。 轻松欢快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进邺城 的时候。 驾车的车夫是沈家的车夫,平时经常往来与邺城与沈家别苑之间,自然与守城的将士相熟,到了邺城,他们甚至用不着检查就被放了进去。 一进邺城,沈楚便嚷着说要去城中最好的酒楼忆盈楼。 沈玉笙自然是答应的。 从一开始,她就已经盘算好来邺城后应该先做什么,还有宋捷的突然离开,也是她早就盘算好的事情。 估摸着,这个时候宋捷已经在行动了吧? 沈玉笙正想着,突然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怎么回事?”沈楚不明所以,拧起眉头往那个方向转头凝望,心中多了几分困惑,“邺城 的治安明明一直都很好,怎么会有这种嘈杂的事情发生,沈姐姐,还有千月姑娘,不如我们过去看看情况吧?” 千月把目光转到沈玉笙身上。 只见沈玉笙笑眯眯的点了头:“过去看看情况也好,若是能帮上忙就更好了。” 于是她们便一前一后前往嘈杂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诸多百姓围成一个密密麻麻的圆,推搡好久之后,他们才走了进去,与此同时,也从百姓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因。 原来是当地一个有名的恶霸,在街上看上一位年轻的姑娘。 “那恶霸见姑娘年轻貌美,就动心了,想把人家给带回去当妾.....” 第八百六十七章 受伤的侠义之士 沈楚听到这里立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那姑娘也愿意么?” “怎么可能,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去别人家里当妾呢?那姑娘自然不情愿,可又没有办法,毕竟她一个弱女子,别说恶霸了,就连恶霸身边的狗腿子都打不过,就在姑娘绝望之时,有个年轻人恰巧路过,就出手帮忙打跑了恶霸和他手下的走狗,姑娘这才被解救出来。” “那年轻人还挺厉害的……” 沈楚与路人说话之时,沈玉笙和千月正打量着那帮忙打跑恶人,自己却受了伤的年轻人。 千月眼尖,又心直口快,见那人背影看起来眼熟,便瞪大眼睛转头对沈玉笙说 :“那个人好像是——” “嘘!”不等千月说出名字,沈玉笙便捂住她的嘴巴,并对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千月何等聪明的一个人,瞬间功夫就已经明白过来了。 难怪沈玉笙会提前跟沈知文说不许让下人跟随,难怪她会故意要带沈楚道邺城来走动,原来是早就有计划。 王妃的想法真是一般人所想象不到的。 千月瞥了仍未发觉的沈楚一眼,下意识挑高了眉头。 她倒是想要接着往下瞧瞧,沈玉笙为了撮合这小两口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确定千月不会提前说出自己的计划后,沈玉笙调整好心情,故意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拉了拉沈楚的衣袖说:“楚楚,你看那个人,他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 沈楚顺着她的目光转眼瞧去,便见地上有一滩血迹,当即拧了眉头。 “是啊,他似乎受了伤.......咦。不对,整个人的背影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呢,他长得好像宋捷啊!” 不等沈玉笙再次开口提醒,沈楚已经迈着匆匆的脚步往伤者的方向跑去。 绕到前边一看,还真是宋捷。 沈楚自己都惊呆了:“你不是说有事要出门办理么,难道就是来街上接义勇为来了?” 宋捷抬头一看是她,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我只是路过,见到这位姑娘正在被人为难 ,所以才出手相救的.....” 他要是不说,沈楚还没有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一位姑娘,正低低垂着脸在哭呢。 “别哭了,人又没死。”沈楚哼了一声,隐约觉得心中有股酸涩的味道在蔓延着,“有空在这里擦眼泪哭鼻子,还不如跟我说说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医馆,先去包扎伤口才是最要紧的,不然等会儿血流干了,人就真的没救了。” 年轻的姑娘这才止住眼泪,抽噎着说出附近医馆的方向。 “从那条街上走,一直走到底便能看见医馆,那里一般全天有大夫坐诊,现在过去应该——” 不等姑娘说完话,沈楚便扶起宋捷。 沈玉笙 和千月见状,也赶忙跑了过来。 旁边正在围观的路人听到他们说要去医馆,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于是他们很轻松就离开了人群。 正如年轻姑娘所言,从街上直走没多久,他们便见到一家医馆,其中有大夫坐诊,估计是因为走运吧,进门的时候,正巧大夫刚送走医馆中唯一的病人,一转眼瞧见几个人扶着一个受伤的男人进门,顿时拧紧了眉头。 “这伤看起来好像是刀上,年轻人,你怎么回事,是不是跟人家打架.....” “你费什么话,赶紧给他包扎伤口啊,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血能用话给止住么?赶紧的!”沈楚冷着脸冲大夫嚷嚷说。 第八百六十八章 故意安排 医馆开了这么多年,大夫可以说是见惯了人世百态,也见过许多不同性格的人,但是像沈楚这样敢跟大夫大声嚷嚷的年轻姑娘他还真没有见过,这位与旁边正在哭泣的女子碰巧形成鲜明对比,这导致大夫多看了沈楚几眼,才去给宋捷包扎伤口。 沈玉笙与千月在旁边默默看戏。 宋捷受伤的地方在手臂,看起来虽然严重,流了不少血,但是不会危及性命,所以她们不像沈楚那样紧张。 趁着沈楚跟大夫询问伤势的时候,千月小声的问沈玉笙:“王妃,今日这英雄救美的戏码是不是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让沈姑娘早点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 “不是。” 沈玉笙并没有说谎,今日她和宋捷确实打算合作演一出戏,但是提前说好的戏码不是这一出。 这英雄救美的事应该是个意外。 但是这意外明显比他们早就盘算好的计划要成功些,不然也就看不见沈楚露出这种表情来。 “看来楚楚对宋捷的心意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 “主子,我有件事想要问您......”千月欲言又止道,既然沈玉笙这么聪明,连一般人注意不到的细节都能发现,这是不是意味着沈玉笙已经知道乔音来了?若是始终没有发现,那沈玉笙也太不注重细节了,毕竟乔音躲藏的手法并不高明。 千月一边想着,目光一边往医馆门外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就在那处,乔音拧着眉头在往医馆张望。 “你问吧。” “主子,您有没有发现,最近身边多了个……”千月顿了顿,咬了咬牙又鼓起勇气说,“身份特殊之人?” 她说的是乔音么? 沈玉笙笑了笑,伸手把鬓边的碎发都拢到耳中。 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语让千月倍感心惊。 “我早就发现了,而且我已经猜出了他不愿意见我的原因,无非就是梁国某段时间盛传的流言蜚语,所以怀疑罢了.....” 沈玉笙说这话时,故意低下了自己的脸多了几分暗淡,似乎是在为某事难过 。 千月怔愣片刻才想起这个时候自己应该站出来解释,虽然他并不知道乔音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不肯出来与沈玉笙见面,甚至还躲着她,但是她觉得真正的事情肯定不是因为梁国的那些流言蜚语。 “主子您肯定是想错了,他在意的根本就不是梁国的那些事,之前来邺城的时候他还一直念叨着您呢,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事儿怀疑呢......” “真的么?”沈玉笙眼眸一亮。 “当然是真的,如果我口中所言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沈玉笙笑着捂住她的嘴巴:“好好的一个姑娘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就在她们 说话之时,宋捷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完毕,被宋捷救下的那个女子含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公子今日大恩,小女子日后定当报答。” “不用,”宋捷摇摇头,根本就不在意姑娘所说的报答究竟是什么,“路见不平出手帮助,是正常人都会做的事情,姑娘不应行此大礼。” 即便他表现出一副不需要报答的样子,姑娘还是坚持,问了宋捷的性命以及住址之后,她才笑着离开医馆,说是过几日亲自登门道谢。 沈楚一改往常脾气,在这期间一直沉默着,直到亲眼见到姑娘离开医馆她才语气冰凉的开口说话。 “看来你的运气是越来越好了!” 第八百六十九章 机会 同样作为女子,沈玉笙当然能够听得出来沈楚话语中的不满,这小姑娘,吃醋却还不自知呢。怕他们因为自己在而不好说话,沈玉笙带着千月走到床榻旁边,含笑对沈楚说:“我刚才好像在城中看到了一个熟人,想过去找找,你们能不能先在医馆等候片刻?” 其实这事儿是她早就跟宋捷说好的,一有机会,便给他们两个人留出来空间与时间好好谈,可惜沈楚不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沈姐姐,你又看到熟人了,不如我跟你一起去?” 沈楚觉得,跟着沈玉笙走比留在这里跟宋捷大眼瞪小眼要来得好。 “不,你还是留在这里 看顾一下宋兄吧。” “他有什么好看护的?”沈楚冷哼着,转头瞥了宋捷一眼,冷笑说,“又不是断了两只手臂,一只手受伤,还有另外一只手能用不是么?而且我看他人缘那么好,应该用不着我来看护吧?”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在赌气。 沈玉笙用同情的目光瞥了宋捷一眼。 看来这两个人还有挺长的一段路要走呢。 即便沈楚赌气表示不愿意留下来跟宋捷说话,沈玉笙还是用特殊的方法说服了她,跟医馆中的两个人打了招呼以后,她便带着千月出了门。 看着两道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模样,沈楚心中感慨万分。 “ 你是不是提前跟沈姐姐说了什么话?” 咦,她竟然还有开窍的时候? 宋捷端着药碗,清俊的脸上多了几分惊讶:“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我没猜,我就诈你一下,没想到竟然就诈出来了!” 沈楚怒气冲冲的回过头,目光凶狠的看着宋捷,“这还真是你跟沈姐姐提前说好的?沈姐姐肯定不会害我,必定是你用了什么手段逼迫沈姐姐同意的,是不是?” 宋捷端着药碗,眼神有些躲闪。 “话也不能这么说,是我们提前商量好的,她想给我们两个人留出来一点时间与空间说说话。” “我们?” 沈楚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她觉得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话需要说,“且不说我们有什么话需要私下谈,单说平时吧,你有话不能直接跟我说么?我又不是在自己身边筑了一道墙壁不许你过来。 “你还好意思说这个?”宋捷啧了一声说,“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段时间来,你根本就没有给我机会吗?” 沈楚一噎。 这么一说还真是,从那日跟沈知文发脾气,然后被关禁闭的时候开始,自己就一直在躲避宋捷,即便是见到了也当做根本没有看到一样....... “行了,你有话直接说,别在意这么多细节了。” 好在宋捷早就习惯了她的脾气,并没 有感觉到奇怪,而是拧眉沉思片刻,一脸郑重的说:“我喜欢你。” 沈楚因为这句话怔愣在原地,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宋捷挑高眉头,用没受伤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看我的表情,像不像是在跟你开玩笑?” 沈楚下意识摇了摇头:“看起来确实不大像,但是我还是觉得你不像是在说真话,你别是跟谁打了个赌所以来逗我玩的吧?” 无奈在宋捷的脸上完整展现,他摇了摇头,手轻轻按在自己的额角。 “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一直没看出来我的心思?” 第八百七十章 支开 沈楚不是没看出来,而是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毕竟男女之事与她而言还太过遥远,她没怎么细想过。 “你.......” “我想与你成婚,而且已经为这件事准备了多年,这个公子也知道。”不等沈玉笙开口,宋捷表说明自己的心意,随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沈楚问,“你对我也是同样心思的吧?” 沈楚的脸顿时红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就连耳尖都红了。 脸上羞涩不已,嘴上却还硬是不肯承认:“瞎说什么呢,谁喜欢你了?” “如果不是喜欢,那你又为何会在别的姑娘与我站在一起时会不高兴呢?这分明就是吃醋的表现。” 沈楚瞪了他一眼。 因为不知道这种气氛之下自己究竟应该说点什么,沈楚索性就沉默下来。 她这一沉默让本来信誓旦旦的宋捷有一点忐忑。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算是吧......”沈楚终于不能再继续欺骗自己,她叹了口气,决定人要活得诚实一点,她确实对宋捷有过不同寻常的心思,但是很少向人表现出来罢了,因为她还不懂得感情之事究竟意味着什么。 简单的一句话让宋捷露出欢喜的表情。认识了这么多年,沈楚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如此高兴的模样,笑得就像是脸上开了一朵花一样,以前在宋捷的脸上可看 不出来这种表情。 “没想到你竟然也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宋捷能不高兴么,多年的感情终于在今日得到回应,他这种反应都算是比较能够克制自己的了。 “不过喜欢归喜欢,我需要一点时间........”沈楚鼓着一张脸,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感情,又没有人可以咨询的她看起来有一点腼腆,“我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别说一点时间了,就算是沈楚想要一辈子的时间,宋捷都给得起。 他难得爽朗一笑,眉眼温柔的看向自己的心上人。 “我可以等你。” 反正都等待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了。 再说 沈玉笙那边,刚离开医馆走到大街上,沈楚便转头去对千月说话,神情诚恳的说:“我有一个忙需要你帮助。” 千月豪迈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主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什么帮不帮忙的,这本来就是属下的本分。” 比起下属与上级的关系,沈玉笙更愿意把千月当做朋友,不过这一点她并没有明着说出口,而是把它杂糅在行动之中:“我想让你帮的忙便是.......” 她凑近千月的耳朵,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千月连连点着头,末了神情复杂的看着沈玉笙问。 “主子您真的要这么做吗?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不 行的话,属下倒可以拼一拼,直接对那位禀报便是了.......” 沈玉笙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人群中。 “我跟他的事情就让我们自己来解决吧,让人带话说不定会连累你。”想起以往种种,沈玉笙精致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我想要当面跟他说清一些事,不论结局如何。” “那好吧.....”千月自知劝不动人,索性就不再劝言,拧紧眉头让沈玉笙多注意些以后,便匆匆离开她的身边。 这一场轻轻触动落在暗处观察的乔音眼中。 怎么回事,不是让千月贴身保护沈玉笙么,她怎么突然扔下沈玉笙一个人独自离开了? 第八百七十一章 打个商量 因为千月是在跟沈玉笙说话以后才选择的离开,所以乔音并不知道她是不是得了沈玉笙的指使,只能揣着担忧默默跟着沈玉笙身后。 她的脸色真的太差了。 相较于当初在梁国皇宫见到的时候,现在的脸色简直苍白如一张白纸,毫无血色,神情也不好。细长的黛色眉总是蹙着,好像心中始终有什么事情压着一样,种种情况都让乔音心疼不已。 他不是没想过离开暗处,光明正大的走到沈玉笙的面前,把人抱在怀里。 但是准备行动的时候突然又有些不敢了。 种种画面汇聚在脑海之中,用力的拉扯掉他出去的念头,让他 不敢去见。 若见了面,沈玉笙问起自己为什么来到邺城多日,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出去见她,他应该如何解释呢,说自己在忆盈楼上见到她与南宫青站在一起,所以心中吃味么?如果真的这么说的话,恐怕沈玉笙会气恼,愤恨吧? 隐藏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不好出去了。 就在乔音沉默的跟踪沈玉笙时,千月正穿行在一处巷子中,最后在一个正在喝茶的汉子面前停下来。 那汉子眉宇间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好惹。 “你为何要拦我的路?”汉子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困惑,“这里这么多路可以走,偏 偏要走我面前这条?” 千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那汉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从凶神恶煞变成了乖巧柔顺:“女侠您这是.....” “我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千月凑近一些,直接跟他说起自己与沈玉笙之间的计划,“事成之后会给你比这定金还多三倍的赏钱。”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谁不愿意做呢? 汉子忙不迭点头,连声答应过后才猛然想起心中困惑,只见他不解的开了口。 “不过姑娘,我不明白的是,为何是我,明明这街上有那么多人,你却偏偏选中了我?” “因为你在这堆 人里边长得最凶。” 大概只有天知道千月为了找一个一看就知道特别狠的人,究竟走过几条街。 “好了别说废话,赶紧跟我走!” 她带着汉子离开茶摊前往约定好的地点,果然在那处见到了孤身一人的沈玉笙,她指着沈玉笙说:“就是她,等会儿你过去的时候假意调戏一下她就可以,等你动手调戏之后肯定会出来一个人动手帮她,届时你什么都不要管直接跑路,有多快跑多快,别让那个人碰到你。” 汉子不明白:“为何要快跑?” “如果你不想受伤的话就听我的。” 汉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吃天上掉下来 的馅饼,可能有性命之忧,于是他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就连说话声音都忍不住打颤。 “姑娘,你刚开始的时候可没有说帮这个忙还有受伤的危险啊,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千月瞪了他一眼,脸上流露出些许鄙夷,“你堂堂一个硬汉,怎么这么没出息,出来混竟然还怕自己受伤,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一片待着。” “硬汉也是人,会怕疼的......” 千月无奈的回过头,叹息着说:“你听我的准没事,只要你跑得够快,反应够灵敏,就绝对不会受伤,即便受伤了也没关系,我会多给钱的。” 第八百七十二章 风一样的心上人 听说会多给钱,汉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一点期待的看着千月,不太敢相信这么好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只要我办好差事,除了当得的报酬之外还有额外的赏钱?受了伤也有赏钱?” “骗你做什么?” 反正回头也是乔音给出钱,千月一点都不心疼,她一脚踢上汉子的小腿,催促说:“你赶紧过去,再不去,人都要走了。” “好勒,我这就去!” 揣着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说的念头,汉子往沈玉笙所在的地方一溜小跑过去。 他刚跑到附近,沈玉笙就察觉到了。 跟千月提前说好的计划之中有这么一环, 所以沈玉笙没有露出过激的反应,而是当做没看到似的径自往前走去。 果然,没走两步,便被人给拦住了路。 “好一位沉鱼落雁的美人!”那汉子盯着沈玉笙的脸猥琐一笑,目光紧紧盯着沈玉笙,“小美人你家住何处,又没有夫婿?若没有,不如嫁给哥哥怎么样?” 沈玉笙拧着眉头一句话都不说,试图绕路过去,结果对方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有个性,我喜欢。”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挑起沈玉笙的下巴。 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千月面露惊愕,心中忐忑万分,她忘记要跟这个汉子说别跟沈玉笙有肢体接触了,唉,但愿主子动手的时候能 够轻一些。 与此同时,乔音正躲在暗处用足以杀人的目光看着那汉子的后背。 他只觉得后背一凉,下意识回头去看,什么都没有看到,便又转过头尽职尽责的对着沈玉笙演戏。 “小美人,你不要不说话啊,且告诉我你家中究竟有没有夫婿.......” 看着这一幕,乔音再也按捺不住,之前用来约束自己的理智还有种种念头都被他给扔到一边,此时他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拧断这眼前人的手臂,哪只手碰到的沈玉笙,就拧断那只手,他的人也敢碰?真是活腻歪了。 沈玉笙看着身前这位演着戏的人,而乔音却迟迟不出来的现状,沈玉笙心里多 了几分忐忑。 万一乔音真的不出来,这件事她应该如何收场呢? 心中困惑还没有来得及被解答,沈玉笙眼前便多了一道身影,更准确一点说,是一道背影。 乔音来了。 心中的大石瞬间就落到了地上,沈玉笙看着乔音的背影,心情很是复杂。 只见他背对着沈玉笙,站在汉子与沈玉笙的中间,手用力的扼住汉子的手腕。 明明看起来是个年轻文弱的公子,手劲儿却大得超乎想象,那汉子不论如何用力,都挣脱不了,这才明白过来千月究竟为什么要花这么高的价钱,在这种人面前闹事,确实是要出大事的。 汉子哭丧着脸求饶:“公子,我知道错 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要有以后?”乔音回以冷笑。 沈玉笙能够听出他话语中的怒火,为了不让这位自己的“帮手”受伤,她轻轻拉了拉乔音的衣摆:“算了,不用太为难他,放他走吧.....” 乔音一愣。 也就是趁着这个间隙,汉子抓准机会挣脱钳制,快步跑到千月藏身的小巷中。 原地顿时只剩下乔音与沈玉笙两个人。 “你......” 沈玉笙试图跟乔音说话,谁料话刚开了个头,乔音便快步跑向了人群,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让沈玉笙看见自己的脸。 沈玉笙一急,连忙往前追去。 第八百七十三章 我知道人在哪儿 邺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沈玉笙每走一步,都要跟许多行人擦肩而过,且不说那些人愿不愿意让路,但是她现在特殊的身子,也根本就追不上乔音,她只能站在后边远远的看着熟悉的背影远去。 好像是鱼刺卡在喉咙里一样,沈玉笙想说话,却又难受的很。 该如何解释呢? 她茫然的转动自己的目光,视线在街上众人的脸上扫过。 依旧是人来人往密集如织的模样,众生百态,但是大多数人脸上都挂着笑,很少会有人注意到,人群之中有一个沈玉笙,正迷茫着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呢? 手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腹部, 那处因为月份到了,已经开始微微隆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玉笙总感觉能够触碰到孩子。 既然乔音不愿意见面,那就算了吧,先把日子慢慢过下去,等到他自己想开的时候再来。 沈玉笙叹了口气,转身想要往医馆的方向走,可惜的是步子还没来得及迈开,不曾留意的脚底便踩上一颗石子。 身体猛然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往地面的方向摔去,沈玉笙下意识想要抓住眼前的什么东西,却什么都抓不住,眼前只有一片虚无,慌张的她下意识抱住了自己的肚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伸出一双手,轻轻的把她 给扶住。 逃过了一劫! 沈玉笙猛然睁开眼睛,揣着期望去看扶住自己的那个人,却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心中难免多了几分失望。 不过失望归失望,礼数还是要做足的,只见她半蹙眉头,欠身行礼。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生疏的话语听在南宫青耳中有点刺耳,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盯着沈玉笙笑着说:“我刚才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你一直在追什么人,就跟过来看看,没想到会看到这副场景。 你未免也太不小心了,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么?邺城人多,胡乱跑动万一被人绊倒怎么办 ?万一你腹中那个,出事怎么办?让我回去如何跟乔音交代?“ 沈玉笙半低眼眸,神情中多了几分忧郁。 “他才不会管我。” 看着她的表情,听着她赌气似的话语,再联想到刚才不顾一切追人的画面,南宫青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必定是刚才沈玉笙在追乔音吧。 “你知道乔音来邺城了?” 这句问话让沈玉笙大吃一惊。 就连南宫青都知道乔音来邺城的事情,唯独瞒着自己。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语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她顿了顿,一脸诧异的问:“你为什么会知道乔音来邺城的事情?” “这就有点说来话长了,现在跟你解释也解释不清了以后有空再说吧。”南宫青摆摆手,再次询问刚才的问题,“你刚才究竟是不是在找乔音,而且不顾一切在追他?” 沈玉笙心想这事也没什么,便没有隐瞒。 她坦白的点了点头,神情复杂的说:“如你所见,我根本就没有追上。” 她能够追上才奇怪。 乔音又没有受伤,身子更没有沈玉笙来得重,后边的人既要担心自己的身体,又要追人,还得穿过汹涌的人潮,能追得上才是奇怪吧。 “其实你不用沮丧,我知道乔音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我带你过去找他便是。” 第八百七十四章 开门 沈玉笙的眼眸因为这句话语微微一亮,不过很快又暗淡了下去,她有些不相信,便直接对南宫青提出了质疑:“你为什么会知道夫君现在住在哪里?” “你这是在怀疑我不成?”南宫青挑高眉头,故意装出不满的表情来,“也不想想我是什么身份,在这邺城之中,我可是有不少眼线的,有他们在,别说是一个乔音了,就是十个八个我都能找出来。好了,别在意这些细节了,我只问你要不要去见他?” “当然。” 沈玉笙难得的露出谦和的模样。 “请殿下带我过去。” 南宫青发现乔音的行踪,其实完全是一个意外,只能说太巧了,他所住的 客栈正好也就是乔音入驻的客栈,他刚进去第一天,就发现了乔音的身影,当即命人去查,果然查出就是他。 不过乔音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一般,整日早出晚归,很少有安分下来的时候。 直觉告诉他,乔音最近正在为某件事情心烦,不然他不会如此疏忽。 就在南宫青想要默默看戏之时,沈玉笙突然又撞了出来。 再大街上遇见她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乔音究竟在烦些什么,无非就是眼前这位相关的事情罢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真想看看当乔音见到沈玉笙时,脸上究竟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是惊愕,还是不安? 反正不会 跟他平时冷冰冰的表情一样就是了。 南宫青想归想,但是凑过去看,他确实不敢的,毕竟乔音要是真的发起火来,到时候没人帮忙治理平南,麻烦的还是他自己,所以他在送沈玉笙到客栈,并且跟她说清乔音所住房间后,便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沈玉笙回头看了一眼,脸上多了几分感激。 “谢谢。” 南宫青心中顿时五味杂陈:“都说了自己人,不用说谢,你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非要说出这种扫兴的话,你…….唉算了算了,我大度,就不跟你多计较了。” 他目光转向楼梯,唇角勾起一抹笑来,自己可能真的是将一切都放下了吧。 “ 你还是快去吧,某些人在街上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但是心里说不定有多么期待呢。” 毕竟感情都是真实的。 沈玉笙点点头,她有些苍白的脸上尽是掩饰都掩饰不住的笑意,显然是在为即将见到乔音之事而感到高兴。 看着她的表情,南宫青心中莫名多出了几分酸涩。 于此同时,乔音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着茶杯中的涟漪渐渐消散,心情也变得平静了许多,正在为刚才的事情思考呢。 “我是不是反应太过了?” 恍惚之中,他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刚才沈玉笙的身影还历历在目,迈步来追的场景也 在脑海中不断徘徊,种种反应都说明,仅仅靠着一个背影,她就已经认出了自己。这个认知让乔音心中又高兴又难过,她能认出自己,说明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所以,刚才他就不应该跑开。 若是刚才冷静一些,借着机会跟沈玉笙正式见面,说不定现在已经把人给抱在了怀里,说不定他们此时已经在说些情话。 种种美好的可能都被他的一时冲动给毁掉了。 乔音心中无比复杂。 他稍作迟疑,很快又做出决定。 还是去见沈玉笙吧,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比较好,一直憋闷在心中可不能解决问题。 就在乔音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时,房门突然被叩响。 第八百七十五章 终于见到你 多年来遭遇的种种危险,让乔音在听到这个声音时下意识选择了谨慎,他往后退了一步,目光紧紧的盯着这道门,正想着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的人究竟会是谁时,房门再一次被人给敲响。 在门外等待的人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耐心,敲门声宛若暴雨落下一般急促,竟是惊动了隔壁正在休息的人家。 乔音听到了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 “你敲什么门呢,不知道这是客栈吗,能不能安静一些?” “抱歉!”敲门的人歉意道,“我与夫君吵架,如今他不肯开门见我,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希望大哥见谅。” 隔壁的房门又被气势汹汹的关上了。 乔音听着刚才的声音,眼眸微微一亮。 是沈玉笙的声音,没想到她竟然找到了自己,而且还找到了客栈里边来。 高兴的情绪宛若潮水一般将乔音吞没,他脸上的笑几乎都掩饰不住,手按在门上正要开门之时,突然又听到一句闷闷的话语。 沈玉笙说:“我刚才上来的时候问过掌柜,他说你在房间里,刚回来。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见到我,所以才会一直躲我,明明我们两个才是最亲密的人,可所有人都知道你来邺城,独独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烦,所以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乔音呼吸一窒。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刻意躲避,竟然会给沈玉笙 这样的错觉,他试图解释,可门外的人就好像根本不愿意给他解释的机会,叹了口气转过身好似要离去。 脚步声响起的一瞬间,乔音再也难耐不住,直接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沈玉笙步履一顿。 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一双熟悉的手环住她的腰肢,熟悉的气息渐渐包裹住她。 乔音的怀抱温暖如冬日的火焰,差点把沈玉笙的眼泪给逼出来。 “夫人,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不想见你.......” “借口!” 沈玉笙抬起头,微红的眼睛像针一样刺进乔音的心头。 “我不是.......” 许是他们在外边说话的声音惊动了客栈中其他客人 ,听到门中传来一道声音说:“你们夫妻两个有话就到房间里慢慢说,别在走廊上,现在其他房间里边可是还住着客人的。 唉,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就能闹到互相不见面,不说话的地步呢?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沈玉笙有点不好意思。 女子本就容易脸皮薄,她眸中眼波往乔音的方向转了转,便主动走到他的房间里边。 乔音也跟着走了进来。 门刚被关上,沈玉笙就扑到他的怀中,这几个月来受到的委屈,还有经历过的磨难在被他抱进怀中时都化作云烟消散而去。因为情绪波动太大的缘故,沈 玉笙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有些哽咽:“你怎么现在才来!” 乔音被她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自责的情绪笼罩在他心头,他看着沈玉笙,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连声道歉:“是我错了,我对不起夫人,我应该早点来见夫人才是,如果我早些来,夫人就不用受那么多委屈了.....” “你还好意思说?来邺城后故意躲着我的人不是你么?” 乔音语塞,只好更用力的把人给抱在怀里。 他拥抱的力气很大,沈玉笙有一点喘不上气来,但是她没有把人给推开,因为她同样渴求乔音的拥抱。 终于见到他了! 第八百七十六章 原因是什么 就连沈玉笙自己都不知道,当时在客栈之中,她究竟和乔音拥抱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心情平复之后,才缓缓把人给松开,不过手还是紧紧握着乔音的。 看着她如此依赖的表情,乔音感到无比惭愧。 他真不应该怀疑沈玉笙。 面对他的时候能露出这样的表情,说明沈玉笙心里有他,而且不止一刻的想念着她他,她如此深情,而自己呢? 只因为当日在忆盈楼上的惊鸿一瞥,便怀疑她与南宫青之间有什么,真是太不应该了。 乔音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正要说话,突然被沈玉笙堵住了嘴巴。 她温软的指腹点 在他的唇上,神情十分温柔。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乔音沉默的点头。 既然不想听他说话,那他就不说便是,手中环抱的力度又加了几分。 听得沈玉笙道:“这几个月来,我在梁国与楚国,几乎没有一天是彻底安心下来的,每一日,我都在期待夫君的到来,也希望你能够从天而降,把我给护在身后。可惜的是现实就是现实,我一直来到楚国,也没有等到夫君。” 乔音呼吸一窒,正要说话,沈玉笙突然又在他的胸口上按了按。 那是不让他开口的意思。 无奈的乔音只能选择再次沉默。 “夫君你 知道吗,当我发现你来到邺城时,我有多么高兴?当日我们被山匪包围,虽然跳出来救人的人是陈林,但是我知道你一直都躲在暗处,你在默默的看着我。 当时我一直满怀期待的认为,你一定会出来见我,会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安慰,就像我们在平南的时候一样。可是呢,一直等到离开,你也没有出来,你可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么绝望?” 乔音知道沈玉笙能猜到自己来邺城,但是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发现了。 他还以为自己今天被设计,是因为千月跟她透露了自己行踪呢。 事到如今,乔音再也不能噤声,他 抱沈玉笙紧紧抱在怀里,重复的道着歉:“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以为道歉就完事儿了?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吗?” 自从发现乔音出现在邺城后,沈玉笙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等待。 每次听说有人来找自己,或是每次转身事有人站在身后,她都以为,那个人是乔音,可是每当她回头之时,却又伤心的发现,那人根本就不是,一次次的失望换来如今真正相见时候的怒火。 “你为何不肯见我?” 乔音知道沈玉笙肯定会问这个问题,但是他没有想到,沈玉笙问出问题时表情竟然是这样的 ,她脸上的表情好像是汇集了失望,难过与伤心,总之都是些负面情绪,乔音一瞧见心就忍不住发紧的那种。 “我是有原因......” “你所谓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你怀疑我?”沈玉笙抬起脸来。 如果这个时候在房间里不仅是乔音一个人,或许她还能够勉强伪装起自己,可偏偏只有乔音一个。 在他面前,沈玉笙可以卸下自己的所有伪装,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在他的面前。 “你怀疑我在梁国皇宫与上官枭有染是不是?你觉得我背叛了你,所以即便人就在眼前,也不想见到我,跟我说任何一句话,是不是?” 第八百七十七章 身体 这种时候即便是瞎子都能够感受得到沈玉笙的怒火,更何况是乔音呢,只见他拧紧了眉头,试图跟沈玉笙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看着沈玉笙有点红的眼睛,他心痛如刀绞。 “夫人,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与上官枭之间有什么,我相信夫人心中只有我一个人。” 沈玉笙眼眸微亮,方才脸上的难过终于消散了些许。 不顾那只是很短的一瞬间,想到前阵子听说过的传言,她又半低眼眸开始沮丧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若你没有怀疑我,又怎么会想要与我和离呢?前段时间在梁国的时候,我都听说了,朝廷百官 得知我在梁国皇宫的事,让你与我和离不是么?而且我还听说,你答应他们了?” “这个绝对没有,他们虽然确实提出过这个事,但是全都被我否定了。夫人心中只有我一个人,我又何尝不是只喜欢夫人你一个呢?” 乔音当着沈玉笙的面直接举手发誓。 “苍天在上,若我乔音今日所说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对于沈玉笙而言,死这个字还是太沉重了。 所以没等乔音发完誓,她就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用说了,我相信你便是,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来到邺城却不肯见我,而是让千 月越陈林悄悄保护在身边。难道他们从来不跟你说起我对你的思念么?” “他们说过.....但是......” 乔音不是不想去看,可他迈不过心中那道坎。 比起上官枭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他觉得南宫青对自己的威胁更大一些。 “对了夫人,你为什么能够找到我这里来?” “南宫青跟我说的。” 乔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沈玉笙本来就在观察他,一瞧见他脸色的变化,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他还是怀疑自己的,不过怀疑对象不是上官枭,而是南宫青。沈玉笙心头一紧,一时间竟然不知道 该说点什么好。 乔音在这种紧要关头,从平南感到楚国邺城,心里必定是有自己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他对自己却还不够信任。 这一点点的怀疑,就像是一阵冷风,把沈玉笙刚从他身上汲取到的温暖全数吹散,以至于沈玉笙心中沉闷不堪。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说罢,她也不给乔音解释的机会,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这种时候乔音怎么可能放她离开,见此情况连忙冲过去拉住沈玉笙的手,把人往自己的怀抱里边带。 “夫人,你且听我解释,我,我根本就不是怀疑你跟别人有什么,而是我有点吃味。 许是我太喜欢夫人了,所以才会在见到夫人与别人凑近之时,心中烦闷。我知道这样的情绪不对,但是我控制不住,正因如此,我才不敢去见夫人......夫人,你怎么不说话?” 乔音搂着人,突然发现沈玉笙有点不对劲。 沉默太过了。 于是他低下头去看沈玉笙的脸,却发现对方紧紧的闭着眼睛,明显就是晕倒过去了。 乔音大为吃惊,连忙把人抱在怀里匆匆怕跑下楼梯。 客栈的掌柜在见到他抱着一个女人时露出惊讶的表情:“这,这是怎么了,刚才人上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晕倒过去了.......” 第八百七十八章 责怪 乔音紧紧拧着眉头,神情因为怀中紧闭着眼睛的女子而焦急:“别问太多,且告诉我最近的医馆在哪里,我要带她过去。” “出门左拐,一直走到尽头便是了。” 顾不上解释的乔音直接抱着沈玉笙往门外走去。 就在他的脚步准备跨过客栈门槛之时,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把他给拦了下来:“为什么人会平白无故的晕倒?” 乔音一抬头便看见南宫青关切的脸。 心中气愤不打一处来。 他还没去找他算账呢,没想到这位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而且看他这个表情,似乎是在质问自己伤害了沈玉笙?真是笑话,他对 沈玉笙的感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怎么可能会做出对她不利之事? “与你无关的闲事,最好不要管。” 南宫青被怼得莫名其妙,他不过是看见沈玉笙脸色苍白的晕倒在乔音眼中,所以问了一声而已,何至于态度如此恶劣? “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跑动,你去医馆的时候最好慢些走。” 这关心的话语再次挑起乔音的怒火。 明明是自己的夫人,南宫青却表现的比自己还要熟悉,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自己的挑衅? 乔音越是往下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我夫人我自然会自己照顾好。” 本来没什么的事情, 被乔音用这么冷冰冰的语气一说,南宫青也开始不满了起来。毕竟是年轻人,又常年身在高位,自然受不得别人冷落,只见他冷笑一声,手按在乔音胸口上:“你别是在跟我说笑吧,人就是去找你之后才陷入昏迷的,就这种情况,你还好意思说自己能够照顾好她?” “你这是在责问我吗?敢问你有什么立场来责问她的夫婿呢?” 南宫青顿时语塞。 客栈掌柜最有眼力,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的模样,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肯定又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 不想让自己的客栈里闹出人命的他战战兢兢的走上 前去,目光在乔音与沈玉笙的身上打转。 “我说两位公子,你们不觉得现在根本就不是争吵的时候嘛,你们且看,这姑娘的脸色这么差,若是在再不送到医馆,出了大事可怎么办?” 乔音如梦方醒。 事关沈玉笙性命安全,他不敢怠慢,直接撇下南宫青往医馆的方向匆匆跑去。 “大夫,救救我夫人!” 负责接诊的大夫瞧见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进门,愣了小片刻,不过大夫毕竟是大夫,该有的道德素质还是有的,他很快就恢复过来,指挥着乔音先把人给放下,然后才给沈玉笙诊脉。 “你是这姑 娘的夫君?” “我是,大夫,我夫人究竟怎么了?” 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因为没休息好,所以身体虚弱而已。” “身体虚弱又怎么会突然晕倒?” 大夫瞥了他一眼说:“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孕妇不宜情绪变化太大,尤其是体弱的孕妇,你不把自己的夫人给照顾好,怎么还好意思问我人为何晕倒呢?” 乔音登时愣在原地。 就好像身边的空气都被抽走一样,他连呼吸都不敢,只是目光紧紧盯着大夫。 大夫被他看得心慌:“你这样看我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家夫人怀孕的事?” 第八百七十九章 对不起 乔音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自从他在邺城见到沈玉笙以来,两个人就没有正式见过面,再加上沈玉笙穿着的又是相对宽松一些的衣服,他根本就看不出来区别,所以猛然被大夫告知沈玉笙怀孕时,他很是震惊。 “我不知道......” “难怪。”看他担心的样子也不像是在作假,所以大夫好心的嘟囔着说,“我就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愿意让自己怀有身孕的夫人动的厉害呢,而且还不好好养身体。唉,行医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瘦弱的孕妇,明明看你们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穷人家,养不起胎的样子,怎么就弄成这样?” 大夫不知道的是, 他口中种种话语都像是刀子一样捅在乔音的心上。 他紧紧握着手,突然感觉到到眼睛一阵酸涩。 乔音不敢去想象,这些日子以来沈玉笙过的都是什么生活,她怀着身孕,却不得不东奔西躲,躲避追兵的同时,还要承受流言蜚语的压力! 自己真的太不是个东西了! 他咬了咬牙,抬手啪的一声,一巴掌就扇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站在旁边的大夫被他这个动作给惊呆了,好半晌才说出话来。 “你自责也得要悠着点啊。” “我心里惭愧......”乔音哑着嗓子说,“如果我早知道她怀有身孕的话,很多混账事就不会做了。” 眼前这个颓废的男人 好像看起来挺无辜的样子,大夫蓦然对他多了几分同情。 “其实公子你也不用这么自责,夫人虽然因为体弱的缘故晕倒过去了,但是她没什么事,腹中的孩子也没事,以后只要多养养,尽量别让夫人心情波动太大,慢慢就能养回来了。” “多谢大夫。” “不用不用,”大夫摆摆手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公子,你以后可千万要注意啊,三个多月的身子一般都显怀了,可夫人的肚子却不明显,就是因为没有养好身体的缘故,以后再不注意的话,可能这孩子就.......” 三个多月,正巧是在他与沈玉笙在梁国那段时间怀上的。 这必定是 他的孩子! “我也就叮嘱到这里了,今后该怎么做就由你自己来掂量吧,我去给你开个药方。” 大夫前脚刚走,后脚陈林与千月就进来了。 进了门瞧见沈玉笙躺在床上,乔音坐在窗边,他们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上。 “属下办事不利,没有保护好王妃,还请主子责罚。” 乔音紧紧握着沈玉笙的手,目光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转了转。 “眼下你们还有另外一个罪名。” 陈林与千月都慌了,尤其是千月,她还以为自己透露乔音行踪,并与沈玉笙合伙逼人出来的事被乔音发现,心情忐忑不已。 与其等乔音主动说出,还不如自己认罪! 就在千月准备 认错之时,乔音再次开了口。 “你们知不知道王妃怀孕之事?” 此言一出,陈林与千月都愣在了原地,沈玉笙身体不好这件事他们是知道的,但是从来都没有往怀孕这个方向想过,如今突然听到乔音这么一说,他们都慌了。 沈玉笙怀有身孕,他们却一定都不知情,是为办事不利啊! 两个人不约而同叩头道:“还请主子责罚。” 乔音还真有责罚他们的心思,陪在沈玉笙身边这么久,却连沈玉笙怀有身孕的事都看不出来,他养着他们难道是用来吃白饭的不成? “你们——” “别怪他们,是我自己隐瞒的,你要是想责怪,就怪我瞒得太严实吧。” 第八百八十章 是我错了 邺城的街道上仍旧繁华如锦缎,往来的人们嬉笑着穿过巷陌,鲜少会有人注意到,街边一家小医馆中正在发生某些事,更不会有人知道,医馆里有一位跺跺脚便能让平南震动的大人物,与此同时,他面前坐着一位脸色苍白的女子。 那是他的心上人。 大夫不明就里,端着安胎的汤药走进房间。 “汤药熬好了,既然你家夫人醒过来了,你就喂她喝下吧。” 乔音回头说了声谢,接过药碗,随后给陈林与千月递过去一个目光,后两者会意,当即便把准备询问情况的大夫给请了出去。 偌大房间里边,顿时只剩下乔音与沈玉笙两个人 。 像是不愿意见到乔音一般,沈玉笙紧紧闭着眼睛,脸往床的里边侧去,试图把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当作空气对待,可对方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她思念已久的人,所以当乔音唤她的名字时,沈玉笙还是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一声,声音很闷,而且还有些沙哑。 “先起来把安胎药喝了吧。” “不喝!”沈玉笙胸口中堵着一股气,导致她心情愤懑,脸色也不大好,“反正孩子的父亲也不喜欢他,与其让他背负着怀疑来到世上,还不如换一家投胎转世,说不定下辈子能够碰到对他更好的父母。” 乔音知道她在赌气,无奈的 摇了摇头:“夫人别说这种话,不吉利。” 沈玉笙冷笑说:“可我说的分明就是实话。” 只有她自己知道,当熬过数月的思念,经历过重重艰难困苦之后见到乔音,却被乔音怀疑时,心究竟有多么疼。简直就像是有人用刀子狠狠捅了她一样,坚持的信念骤然坍塌,使得目之所见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沈玉笙只觉得心如死灰。 “夫人,我承认这次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怀疑你,但是这也是有原因的。” 乔音把药丸给放回到桌上,随后紧紧握住沈玉笙微凉的手,神情真挚的说,“我从平南一路赶来,路上可以说是日夜兼程,每 日只休息一小会儿,连吃喝都不怎么顾,这么拼命,就是为了尽早感到邺城与夫人相见。 夫人应该能够理解吧,当我从陈林与千月口中得知夫人将要到达邺城时,我心里有多么激动,当时我真想冲到夫人面前把夫人紧紧抱在怀里,可就在我欢欣之时,却在酒楼上看见了你们.......” 往下的话,乔音没有继续说。 不过他就是不坦白只说,沈玉笙也能够猜想得到。 必定是在城楼上看到自己与南宫青说话,所以误会,所以心酸,所以躲避。 这本来是一件可以避免的事情,却活活耽误了他们这么多天的时间,沈玉笙乍然 之间竟然也不知道如何评价比较好一些。 “当时他跟我说话,不过是看我脸色不好,所以过来询问两句而已,”沈玉笙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话说,“他知道我怀孕的事。” 原来是自己想岔了。 心中的惭愧越发强烈,乔音握住沈玉笙手的力度也就越大,只见他低着脸,叹息似的说:“这回真的是我错了,夫人,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今后绝对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了,更不会再怀疑夫人。我们一起回平南安心过我们的日子好不好?” 沈玉笙沉默片刻,点点头说:“原谅你可以,但是回平南不行,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 第八百八十一章 找来 听到沈玉笙的话语,乔音当即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他不明白,现在沈玉笙的身体都这样了,她怎么还愿意留在外边。若是回到平南,住在王府之中,必定会有最好的御医负责调养她的身体不是? 乔音不解的问:“为何夫人还不愿意离开?难道世间有比安胎更要紧的事情吗?” 沈玉笙神情复杂的答应了一声。 “如今平南境内,应该有不少城池正在闹冰灾吧?” “不错,确实有不少地方正在为冰灾的事情困扰,不过我来之前,已经大开国库赈灾,还在各地买了许多粮食运过去,想必支撑一段时间还是足够的。” 支撑一段时间可以,但是支撑 整个冬天就很困难了。 毕竟是从散户手中买来的粮食,再怎么省吃俭用,都是不够的,而且眼下除了粮食短缺之外,受灾百姓们面对的还有一件残酷的事,那就是冷。今年的风雪太大了,即便他们早早便准备好过冬的衣物与粮食,但还是不够,这一年的冬天比之前的任何一年都要冷,据说某处一座城市,便已经冻死了几十人。 乔音看出沈玉笙脸色的担忧,便伸手帮他抚平眉间褶皱。 “虽然今年的冰灾确实比往年任何一年都要来得严重,但是请夫人相信我,我可以摆平。” 沈玉笙叹了口气,回应似的握了握乔音的手。 “我不是担心你摆平不 了,而是想帮你的忙。” 随后她把自己跟南宫青的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乔音,还顺便说起了沈家的纷争。 乔音恍然大悟般:“难怪夫人离开梁国后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回到平南,而是跟着南宫青来到楚国,原来是有这样的一个计划。” “我身子重,正是需要好好调理的时候,往后在这事儿上可能帮不到什么忙,看来以后得由夫君来跟他合作了。” “我明白的。” 虽然乔音对南宫青的意见很大,两个人甚至已经到了水火不能相融的地步,但是事关平南百姓,他也不敢怠慢,毕竟他们的计划确实不错。 冰灾发生后,乔音不是没有想过要重金 去买商人手中的粮食,只是他们各有目的,不是开出天价,便是假意说自己家中粮食仅够家人食用,根本没有多余,总之他们用种种理由拒绝了朝廷的征粮,私下里却又高价把粮食卖给穷苦的百姓,其行为之歹毒,让乔音忍不住咬牙切齿。 若能从楚国购得粮食送回去,或许可以帮助灾民们度过这个煎熬的冬天。 “好了,夫人你就别再想那些零碎又麻烦的事情了,还是先把自己的身体给养好吧,那些事全都交给我便是。”乔音说着,把放在桌上的安胎药给沈玉笙端了过来,“可能会有一些苦,夫人你且忍忍,等会儿我让千月去买些糖果来。” 这 人是把自己当做小孩子在哄么? 沈玉笙嗔怪似的瞥了他一眼,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了。 这数月来经历的重重艰难困苦,终可算得到了回报。 因为满心欢喜,沈玉笙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半弯的眼眸中多了几分笑意。除此之外,那眼眸里还有些许温柔。 乔音心念一动,俯下身在沈玉笙的脸颊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他们在房间里亲热,医馆之中,千月与陈林却正在为他们担忧不已。 尤其是千月,她的脸上尽是懊悔之色:“唉,你说我们怎么就那么粗心大意呢,陪在身边那么久,结果却连王妃怀有身孕这事儿都看不出来。” 第八百八十二章 她的夫婿 千月在医馆里走来走去,光是这句话便重复了十几次,听得陈林心情复杂,但是始终都没有开口说话。本就心情烦闷的千月见状,眉峰一挑,叉着腰说:“你怎么像是一个木头人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啊,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成?王妃怀孕啊,这可是头等大事,我们都没有看出.......” “这不是挺正常么?” 陈林一句话,就把千月给噎住了,她绞尽脑汁去想,也想不明白陈林口中的正常究竟打哪儿来。 “王妃怀孕这么大的事,我们都没发现,还叫正常?” 陈林原先有过惭愧,不过他想得开,很快就释然了 。 “王妃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隐瞒的事情,我们当然发现不了。” “说的好像也是......王妃确实太聪明了......”被陈林这么一说,千月也开始释然起来,她仔细回想起这些日子来在沈玉笙身上见过的蛛丝马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唯独想起来的,便是沈楚这个一向大大咧咧的人,有时候对沈玉笙莫名其妙的关心。 简直可以说是捧在手心怕化了,一点风都不忍心让沈玉笙吹的那种。 千月拧着眉头喃喃自语:“难道王妃在很早之前便已经告诉沈楚自己怀孕的事情?” 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千月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正主便已经来到医馆门口。 沈楚拉着宋捷的手站在门外,眼睛发亮的盯着坐在医馆中的千月与陈林,脸上有毫不掩饰的欢喜情绪:“果然是在医馆,我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原来和沈玉笙分开后没有多久,沈楚便按捺不住无聊,跟医馆的大夫说了一声后便带着宋捷四处游玩,一直玩到无趣,他们才回到医馆询问大夫沈玉笙等人是否回来过,结果却被大夫告知没有。 沈楚知道沈玉笙的身体情况,怕她没有回来找自己是因为出事,就拉着宋捷把邺城里的医馆都找了一遍。 这是他们找的第四家。 在门口看 见熟悉的两张脸时,沈楚便知道自己肯定是找对了。 “沈姐姐在这里么?” 千月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主子在里屋,今天不小心晕倒了......” “什么!晕倒了!”沈楚尖叫一声,漂亮的瞳孔微缩,大为吃惊,“今天走的时候人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会莫名其妙就晕倒了?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长眼的人,还是不小心给摔倒了?现在沈姐姐情况怎么样?千月姑娘,你倒是说话呀!” 从沈楚得知沈玉笙晕倒后的种种反应来看,千月确定以及肯定,她知道沈玉笙怀孕的事。 虽然不明白沈玉笙究竟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事告 诉沈楚这个小女孩,但是千月还是坦白了沈玉笙现在的情况。 “没动胎气,现在主子一切都好。” 听到这话,沈楚可算是放下了半颗心,不过另外半颗,她得要亲眼见到沈玉笙才能放下。 “现在沈姐姐在哪里,千月姑娘你带去去看看吧,没见到她之间我不能安心。” “这——” 千月面露犹豫,她看得出来沈楚对沈玉笙是真的担心,但是这不意味着她敢带人随意进去,乔音还在房间里呢。 千月正想着究竟用什么理由可以断掉沈楚的念头时,身后突然响起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乔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正巧夫人也想见沈姑娘。” 第八百八十三章 安好 沈楚没见过乔音,自然就认不出他的脸,但是乔音却不一样,暗中观察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见过沈楚,更是清楚沈玉笙与她关系的特殊,适才在房间里给沈玉笙喂安胎药的时候,一听到这个声音,她就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这足以说明事实。 “你是谁?”沈楚面露困惑。 而宋捷的反应则更是直接一些,他直接冲到沈楚面前,用身子护住沈楚。 “不用这么紧张,”千月见势不妙,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这位是乔公子,也是主子的夫婿。” 沈楚脸上的惊讶越发明显,很久之前她就在想,沈玉笙这样的姑娘究竟 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夫婿,到了今天可算是见到了本人了:“你就是沈姐姐的夫君?” 这句话让乔音心情颇为愉悦。 “不错,我就是。” 说罢他直接侧过身子,以便沈楚经过。 “夫人就在里边等你,不过这位公子就不要进去了吧,我看你的手臂上有伤,而且似乎渗出了血,还是留在外边让大夫过来看看吧。” 乔音的话音刚落,沈楚便猛然转过脸。 清秀的面庞上竟是对宋捷伤势的担忧:“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从医馆里出来的时候不是包扎好了么,怎么又流血了。” “估计是走在街上的时候被人不小心给 碰到了吧,街上人太多了。”宋捷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手轻轻推了沈楚一把,“我没事,你且进去看一下沈姑娘吧,我等会儿请大夫重新包扎一下便是。” 沈楚虽然还是有一点担心,但是没有多说。 眼下比起宋捷,还是沈玉笙更重要一些,于是她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房间。 沈玉笙果然是在等她,沈楚刚进门,便得到她温柔的一笑。 “抱歉,今天出了一点儿事,没能及时赶回去......” 沈楚豪气万丈的说:“这有什么要紧的,比起赴约,还是沈姐姐你的身体比较要紧一些。对了沈姐姐,你现在感觉怎 么样啊,我刚才在外边的时候听千月姑娘说你晕倒了,现在感觉如何?” “喝了点儿药休息了一下,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缓过来了就好,沈楚怕的就是缓不过来,还有就是担心沈玉笙腹中的孩子,那可是被她期待已久的小生命。 “以后沈姐姐你还是不要再出门走动了,毕竟现在身子特殊,邺城临近年关往来的人又多,实在不宜闲逛,今后还是留在府里吧。”沈楚话语一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拧着眉头又问,“沈姐姐,我刚才在外面还看到了你的夫君,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呢,是跟着我一起回沈家 ,还是跟你夫君住在一起?” 这个问题,在设计让乔音出来时,沈玉笙就已经想过。 “我还是跟你一起回去。” 粮草的事还没定下,沈知文也还没能够得到沈家,现在正是需要人手帮忙的时候,她得回去,顺便帮着沈楚看看有没有人想要暗中陷害,若有,或许也可以帮忙挡一挡。 沈楚对此很是高兴,不过心中更多的情绪还是担忧:“可是你夫君会同意让你继续回沈家么?” 世间没有一个男人会放心让此时需要人来照顾的妻儿,离开自己的视线去一个不知道底细的地方吧? 沈玉笙半低眼眸:“我会说服他的。” 第八百八十四章 会好好回来的 沈玉笙与沈楚在医馆中说了好一会儿话,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外头的人只能选择默默等待。 不过等待的间隙,他们也没有闲着。 宋捷拧着眉头打量了乔音好一会儿,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既然您是沈姑娘的夫君,那么您应该就是平南的......那位声名远扬的大人物?” 乔音有些惊讶。 他知道自己的名声在外边传得响亮,但是不知道名声竟然都传到了楚国,所以表现得有些意外。 “没想到宋公子竟然也听过我的名字。” “当然。” 乔音的名声,在天下间传得响亮,尤其是 他打仗屡战屡胜之事,更是被天下人所传颂,宋捷就是再孤陋寡闻,也不可能没听过他的大名,以前听说乔音为了迎合朝中大臣,所以决定与王妃和离的事,看来是假的了,若他们之间感情并不深厚的话,乔音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传言果然不可尽信呢。 就在他们说话之时,房间大门被推开,沈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转头一瞧见宋捷,她便关切的询问:“你手臂上的伤包扎好了没有,现在怎么样了?还流血么?” 宋捷回以淡淡一笑:“没事了,已经重新包扎过了,大夫叮嘱说今后出门时小心一些,尽量别再 碰到伤口就行。你怎么提前出来了,不是说沈姑娘有话要跟你说么?” “说完了自然就出来了”沈楚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转到乔音的身上,“对了,沈姐姐说让你进去,她打算跟你商量一件事。” 话音刚落,乔音人已经消失了。 宛若一阵清风吹进沈玉笙所在的房间。 原本冷漠的表情,因为见到沈玉笙而变得柔和许多:“夫人我来了。” 彼时沈玉笙正在闭目养神,听到他的声音,当即睁开了眼睛。 乔音坐到她的床边,一脸温柔的看着沈玉笙,轻轻为她挽起鬓角碎发:“刚才我听那位沈姑娘说,夫人打 算与我商量一件事情?有什么事还需要商量么,但凡是夫人想做的,我都可以无条件答应。” 沈玉笙被他严肃的模样给逗笑,抿了抿唇瓣道:“夫君,我想继续回沈家。” 此言一出,乔音就愣住了。 他以为沈玉笙在见到自己以后,一定不会再有回沈家的念头,而是陪在自己的身边,结果事实却让他十分意外。 刚才信誓旦旦说出的话语让乔音有些脸疼。 “夫人为何还想要回沈家呢,难道夫人不知道那边并不安全么?且不说内宅的争斗,单说山匪之事,上次你们离开邺城前往别苑遭遇山匪之后,我便动了去 察看情况的念头,追上那伙山匪之后仔细一询问,夫人觉得怎么着?” “怎么了?” “那伙山匪便是沈家的人雇佣的,说是给钱买命,我还从他们口中套出了一个大的计划。” 乔音说着,附下身在沈玉笙耳边说了几句话。 沈玉笙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知道人为了争夺财物能够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但是从未想过沈家那些人竟然会狠到如此地步,借山匪之力抹杀掉所有反对者,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得出来的主意。 沈玉笙思忖片刻,缓缓抬起头望向乔音:“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去沈家住一段时间。” 第八百八十五章 相信你 乔音不太能够理解沈玉笙在这种时候的坚持究竟打哪儿来,他只知道现在的沈玉笙不能折腾,所以对回沈家的事情便表现出强烈的反对:“夫人聪颖我是知道的,不论碰到什么危机,夫人都一定能够化解,如果这事儿放在以前,我或许会毫不犹豫的点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呀! 夫人,你现在可是怀着孩子呢,若是这遭去了沈家,卷入沈家那些纠纷之中,不小心被伤着怎么办?那群人连自己的亲人都能下手谋害,更何况是你呢?我不同意让你回去。” 这个反应,沈玉笙事先预料过,所以并不意外。 “夫君, 有话好好说,切别冲动。” 乔音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反应太大,连忙坐回床边,拉着沈玉笙的手就不愿意放开了。 “我刚才那是太担心了,所以反应有点大。夫人,你担心自己的朋友,我可以理解,但是以身犯险就不值得了,你若是担心沈小姐在沈家的争斗中受伤,我可以让千月在她身边保护,什么都可以,唯独你不能亲自过去。” 乔音不敢用沈玉笙的生命,还有腹中的孩子来做赌注,他输不起。 “夫君,我虽然怀孕了,但是也不是个风吹吹就能倒的人不是?从梁国到楚国,一路艰险,我不是都走过来了 么,如今不过是去一趟沈家,能有什么事?你实在是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乔音还是坚决不同意。 以前他不在沈玉笙身边,所以护不住她,可现在不一样,人真真切切就在自己怀里,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沈家冒险。 “不论夫人怎么说,我都决定坚持不许你去,以后最好是待在我身边。” 沈玉笙沉默片刻,脑海中思绪不停打转,很快便想出一个主意。只见她的双手撑在乔音的箭头,随后仰起脸在他脸颊上落在一吻。 很轻柔的一个吻,可落在一个被相思困扰已久的人身上时,一切 就都不一样了。 乔音被这难得的亲昵给弄得晕乎乎的。 “夫人你这是投机取巧.......” “是又如何?有用就行。”沈玉笙笑眯眯的看着乔音,“我答应你,这趟去沈家,一定会以自己性命安全为第一要务,绝对不会让自己被困险境之中,夫君觉得如何?” 乔音还是有一些犹豫。 可还没等他说出反对的话语,沈玉笙再次凑近。 又是一个轻柔似羽毛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这回乔音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罢了,既然夫人想去,那去就是了,不过夫人你得答应我,一定要以自己安全为重,不论是 你还是孩子,我都不希望出事。” 沈玉笙爽朗的答应下来。 随后的事,便有些顺理成章了,乔音在沈玉笙与沈楚回返沈家别苑时,给了她一样用来发信号的物件。 “你在沈家遭遇危险的时候,便把这引信拉掉,我们会时常在别苑附近盯梢,有事会第一时间过去的。” 沈玉笙紧紧握着那物件,用力点了点头。 这眼看马车就要出发,乔音快步追了上去,不放心似的拉着沈玉笙从窗户里探出来的手说:“夫人,你在沈家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乱吃东西,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好的心情,不要想太多。” 第八百八十六章 挺好的 直到乔音的身影在城门处消失不见,沈玉笙才把目光转回到马车里边,与此同时,沈楚正笑着看她。 “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成?”沈玉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连接。 “不是有脏东西,而是我因为沈姐姐脸上的表情,”沈楚打趣似的说,“认识这么久以来,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沈姐姐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似乎是欢喜,也像是高兴,总之很少见就是了,看来沈姐姐对自家夫君很是深情。” 沈玉笙笑笑,并没有否认这件事。 “还有他也很关心沈姐姐,刚才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马车快要开走的时候他有心想要往 前追的,说明他对沈姐姐很是不舍。能够拥有这样深情的一位夫婿,估计是世间女子都憧憬的一件事吧,沈姐姐真是命好。” 命好么? 沈玉笙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说法其实也不算是有偏差。 相较于某些人,她的确称得上是命好,前世经历过许多事,以至于今生再见到某些人时,能够早些地方并且做出应对的手段,还能跟喜欢的人相守至今,也确实算得上是幸运。 “其实你不用羡慕我。” 沈玉笙望向窗外,目光落在前边骑马的宋捷身上。 “你以后也一定会是一个很幸福的女子,会有夫婿爱你护你的。“ 这话一说出 口,沈楚的脸颊便红了好大一片,目光含羞带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沈姐姐,你就不要在这件事情上打趣我了,怪不好意思的。” 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姑娘,竟然也会不好意思,沈楚有些惊讶。 “可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 两个人在马车中说笑,没过多久,马车便停在了沈家别苑的门口,与此同时,停到门口的还有另外一辆马车,看它的装饰,想必也是沈家的。 沈玉笙与沈楚先下的马车,随后对方才从马车里下来。 那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还有一位年轻小姐。 沈楚似乎认得她们,一瞧见她们下来,便冷哼一 声,拉起沈玉笙的手头一回的往别苑门里走去,步伐之快,简直就像是有恶鬼在身后追赶似的,弄得沈玉笙很是诧异。 难不成这两位与沈楚有仇?不然为何刚一见面要躲? 看来等会儿要问问情况才好。 沈楚一瞧见她们便扭头走的事,成功唤来夫人的不满,听到对方轻咳了一声,扬声道:“楚楚,你这是什么意思,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这脾气倒是见长啊,见到伯母不停下来打个招呼也就罢了,竟然拉着客人转头就跑,难道不觉得失礼么?” “你都说我脾气见长了,我又何必怕失礼与否?”沈楚头也不回的说了这么一句。 她的脚步还是没有放缓。 宋捷见状,快步上前,轻声提醒沈楚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不然她告状告到公子那边,吃亏的还是你。” 沈楚很是恼火。 “她爱告状便告状去吧,反正沈知文怎么想我不管,看到她我就心烦,恨不能用刀子把她整张脸都给划花了,哪有心思停下跟她说话?” 再不走,沈楚的脾气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话音刚落,也不管身后的人心里究竟有什么想法,沈楚拉着沈玉笙,步伐越来越快,没过一会儿,人影就消失在了视线尽处。 夫人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咬了咬牙,怒道:“真是个没教养的贱种!” 第八百八十七章 最讨厌的人 沈楚与沈玉笙回到别苑时,撞上的那两位,便是沈家的现任主母**,还有五小姐沈曼。 许是被母亲的情绪所影响,又或是早就对向来飞扬跋扈不爱把人给放在眼里的沈楚不满,她拧紧了细长的柳叶眉,一脸愤懑:“原以为她去东琉城这些年,能够学会一点做人的道理,或是女子的礼仪呢,没想到什么都没学会。果真是天生下贱,仗着兄长疼爱便飞扬跋扈到如此地步,真是不要脸面。” **哼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沈楚离开的方向。 彼处已经没有人影,但她还是凝望着,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母亲,难道就任由 她这样嚣张下去么?”沈曼最是反感沈楚的作风,同是沈家的小姐,自己成日被礼仪规矩所拘束,而沈楚却因为兄长的疼爱逍遥自在,这事儿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她撺掇着母亲说:“要不我们给她一点教训看看?也让她以后收敛一些?” 谁料**听到她的话语,非但没有高兴,还面若冰霜的把她给训斥了一遍,让她今后千万不能再说这样的话。 上边的姐姐出嫁以后,沈曼便是沈家的大小姐,打小便疼着宠着长大,谁对她不是奉承夸赞?今日莫名其妙就被自家母亲给训了一顿,心中好似有千万般委屈 似的,眼泪都有些收不住。 “母亲为何这样说话,难道我的提议错了么?” 宝贝女儿含泪,**看着,心里也不好受。 她叹了口气,翻出手帕帮沈曼擦拭眼泪:“不是你的提议错了,而是你的提议说起的时候不对。” 现在他们可是在沈家院子里,而不是自己的房间里边,隔墙尚且有耳,更何况是这光天化日之下呢? “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 作为女儿,**话语中隐晦的意思,沈曼自然能够听得出来。 她这是要亲自收拾沈楚呢! 妙龄的大小姐唇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来。 但愿母亲出手整人的时候, 不要太心软,像是沈楚这样的人,就应该狠狠的欺负她一顿,这样她才会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更能明白什么叫做礼数规矩,总之,万不能像她兄长沈知文一样听之任之。 “好了,我们别再说她的事情了,这人跟她爹娘一样,一想起便招人烦,与其浪费时间去想怎么处置他们,还不如想想你以后的大事呢,今日与我去宋府赏花,有没有看上哪位公子?” “母亲您可别提这事儿了.......” 沈曼娇嗔一生,一边往前走,一边挽住**的手臂。 她们缓缓往别苑中走去,因为只专注于话题的缘故,并不曾回 头,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就在她们离开后不久,暗处有两个人突然冒了出来。 千月拂开头发上的树叶,神情复杂的感慨说:“没想到沈姑娘平时在外边风风光光,实际在家里还是有一点为难的,这两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子,以后说不定会故意陷害,我们得要把她们给盯紧才是。” 站在她身边的陈林点了点头。 “晚些时候你去提醒一下王妃,她身在危险之地,务必要小心,这沈家的水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浅。” 但愿沈玉笙在沈家的时候不会遭遇什么太大的危险,不然上边那位怪罪下来,他跟千月以后就麻烦了。 第八百八十八章 内宅之事 沈家给沈楚安排的房间,靠近别苑的东边,距离沈知文所住的院子不算远。估计是因为沈家老太爷确实很喜欢花草的缘故,院子里边种满了奇花异草,楚国气候温暖正巧适合花草生长,如今都开得正好。 沈玉笙默默坐在花圃旁边,目光半低想着今天早些时候发生的那些事。 从邺城过来时,沈楚便跟她说起过自己与沈家本家的关系,但是沈玉笙没有想到,竟然会恶劣到这种地步。明明是一家人,说话却好像是仇人一样,这一点在沈楚身上表现得很是明显,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妇人比较擅长隐忍的缘故, 并没有明白的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不过从她对沈楚的态度来看,私下恐怕也说不上几句好话。 关系如此之恶劣,难怪要动用买凶杀人这么危险的办法。 沈玉笙一边想着,目光一边往沈楚房间的方向转去。 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自从在路上碰到妇人,以及她的女儿之后,沈楚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谁去敲门,都不开。 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差。 一直到傍晚时分,夕阳即将熄灭之时,沈楚才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当她看见坐在院子里撑着下巴闭目养神的沈玉笙时,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 她表现得很是紧张:“沈姐姐,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沈玉笙睁开眼睛,明亮的眼眸中有几分笑意:“房间里太沉闷,所以在外边坐坐。” “你在外边坐着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身子这样特殊,一直坐在院子里面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不好跟你夫君交代呀。” “我的身体哪有那么虚弱。” 沈楚才不听她的话,反正有事没事,她都是一套说辞,直接冲到沈玉笙身边,拉着人进到屋子里,又连忙让人弄来热茶与糕点。 看着沈楚忙里往外,沈玉笙捧着茶杯沉默了好久,待她用眼神余光看 清楚沈楚脸上的表情,确定此时她的心情还不错时,沈玉笙才开口询问:“今天我们回到别苑的时候,碰到的那两位究竟是谁,我看你们之间关系好像不大好的样子。” 不提起她们还好,一提起那两个人,沈楚便心烦不已。 “沈姐姐,我当你是自己人,既然你想问,那我跟你说就是。今天我们遇到的那两个人,年长的夫人是沈家现任家主的夫人,按照辈分,我应该叫她一声伯母,不过我已经十几年没有叫过了。 另外一个女子,则是我的堂妹,叫沈曼。打小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不好。呃,这么 说好像也不对,是我跟我哥与她们的关系就不好,至于具体原因嘛,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跟我爹娘的死有关系。” 在沈楚很小很小的时候,沈知文就专门告诉过她,这沈家,谁都可以亲近,唯独沈曼那一支不可以,后来的年月,沈楚都在坚持跟他们不合。 既然是内宅之事,沈玉笙也不好意思多问,随口说了两三句之后,便岔开话题,又说起今日的见闻。 她的口才向来了得,三两句话就引得沈楚笑颜如花,早些时候的不高兴,似乎都在交谈之中消散而去。 这种活泼的气氛,一直到沈知文来到。 第八百八十九章 改变 按理来说,沈家兄妹谈论家事之时,沈玉笙应当回避才是,可还没等她站起身来说告辞,沈楚便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就好像是惶恐不安想要从她身上汲取一些力量般,死死的握着。 沈玉笙吃痛,却没有收回手。 沈知文是个聪明人,多年经商的生活让他习惯观察周遭的一切,此时仅是瞥了一眼,便知道沈玉笙迟迟不走的原因。 看来是某人心虚了呢。 “沈姑娘就留下吧,这一路走来,你也算是自己人,不用避讳。” 沈玉笙为他的决定感到惊讶,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过来,或许在沈知文眼中,自己这个外人远比沈家本家这些人要可靠吧?正 是因为是外人,牵扯不进这家宅纷争中的缘故,自己反倒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沈玉笙本来也没想过要让他们日子不好过。 她的留下就好像是定心丸般,沈楚脸上的不安表情倒是缓解了一些,不过仍在。 因为她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 “你来的时候,我私下怎么提醒你的,你是不是都给扔到脑后去了?或者说,当时你根本就没有听?” 当初沈知文答应让沈楚跟着一起来邺城时,曾经与她约法三章,其中一条便是收敛起自己的任性与傲慢,不要动不动就跟沈家本家的人发火置气。 如今看来,那一条根本就没有做到。 “我记得... ...”沈楚声调虚弱的说。 “既然记得,又为何不遵守,难道你是觉得现在不在家里,所以我没有资格管教你不成?”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看着她们,感觉心烦,毕竟以前她们做的肮脏事情,我都还记得呢,以后恐怕也不会忘记.......” 沈知文怕的就是她这句记得,本来就不擅长隐藏自己情绪的人,总是以前那些不好的事,会让她连在对方面前伪装的想法都懒,沈知文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今后你再见到她们,还是多注意些,可以不说话,但是不可以失礼。” 咦,事情发展方向怎么跟自己想象中的 不大一样? 沈楚抬起脸,清秀的面庞上多了几分困惑。 以往这种时候,沈知文不应该是二话不说就直接上前来斥责么,再不就是怪自己不懂事,从记事以来,沈楚就没见过他如此温柔的模样,一时间惊讶涌上心头,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知文变了。 “你不骂我?” 这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沈知文面露不解:“我为何要骂你?你又没做错什么?” 意思便是她今天故意给**与沈曼脸色看,其实并不是错? 沈楚原本忐忑的心情因为这个念头变得松快起来,白嫩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从今天见到她们母女的时 候就开始的慌张情绪,如今总算是可以舍弃掉了。 不过高兴归高兴,困惑还是有一点的。 沈楚有些不能理解,在她的想象中,沈知文被告状以后应该过来责骂自己一顿才是,怎么会说两句便收手?别是吃错药了吧? “可是这事儿放在以前的话,你一定会怪我不懂事的。” “那也是以前了,今时不同往日,难道你没有听过?” 沈楚心宽,也没有多想,反正不开口骂人对自己也是好事一件,何乐而不为呢? 她仍旧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心里想些什么,脸上便表现出什么,尤其是欢喜这类的情绪,更是毫不掩饰,竟把沈知文与沈玉笙都给感染了。 第八百九十章 多多看顾 沈楚刚一回到沈家,便把自己给关在房间里边一直不出来,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吃饭,如今心情舒畅,正是肚子难受的时候,沈知文叹了口气,让她先去用饭,自己则是转头对沈玉笙说:“沈姑娘,我有所以一些话想要跟你私下说。” 虽然不明白他究竟有什么话非要跟自己私下说才可以,沈玉笙还是跟了过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院子,一路走到别苑偏僻的角落。 那是一处池塘旁边,估计也是沈家老太爷动的手吧,这池塘旁边种着许多杨柳,此时正是冬季,杨柳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冷风中缓缓飘荡之时,给人一 种冷清的感觉。 沈玉笙没来由打了个寒战。 “沈兄,我们都这么熟悉了,您有话就直接说吧,在我这边用不着卖关子。” 对方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其实不是沈知文卖关子,而是事情相对有一些复杂,所以他才会挑在偏僻的地方跟沈玉笙说明。 “我听宋捷说,今天在门口遭遇夫人与五小姐时,沈姑娘你也在?” “是的,当时我与楚楚刚从邺城回来。” 一听到他说起这件事,沈玉笙便已经猜出沈知文想说的究竟是什么了,无非就是跟自己说明自己与他们之间的那些恩怨罢了。因为当初沈楚解释之时,说的相对有 一些含糊,所以沈玉笙在某些事情上还是不太明白。 就比如沈氏兄妹与当家主母的恩怨,还有他们前往东琉城的原因。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是,只不过年月已久,所以很少会有人提起而已,既然沈姑娘想听,那我便说给你听便是。” 沈知文带着沈玉笙缓缓走在湖边,一边走,一边说起那些晦涩的陈年往事。 在许多年前,沈家还没有现在这样腐败,宛若危楼摇摇欲坠时,沈家有一位极擅长经营之道的公子,那位公子是沈家老太爷的独子,也是沈楚与沈知文的亲生父亲。当时几乎所有人,包括公子本人,都觉得沈 家家主之位会落到自己身上,就连老太爷也是这么表示的。 一直到某一日,他去一个小地方游历,不知道碰到什么事,回来以后性情大变,而且还带回来一位女子。 那女子便是他们的母亲。 夫妻二人与沈家之间矛盾重重,便是因为身份地位之事,当时老太爷与老夫人都觉得,那女子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奈何他喜欢,硬是把人留在了家中,还跟他生了两个孩子。 沈玉笙听到这里,便有些明白了。 原来他们之间竟然有这样的恩怨,难怪沈家不待见他们了。 “那后来呢,后来你们为何会双双离开邺城前往东琉城,按照 他们口中说起的那些细节来看,当时沈公子到东琉城,应该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少年吧?” 沈知文点了点头。 当初他带着年岁尚幼的沈楚离开邺城时,才不过十五岁。 彼时他们的双亲,在一次外出途中遭遇横祸,一行人悉数丧命,虽然官府表示他们的死因是流寇作乱,可沈知文还是觉得事情有蹊跷。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伯父伯母有关。 这种想法并不是空穴来风,若是当时的少年根据局势变化推算出来的。 那个时候,沈家的几个兄弟正在为争夺家主位置而争斗,其中最有希望的两个人,便是沈知文的父亲以及伯父。 第八百九十一章 往事 “我当时年纪还小,不懂得什么叫做收敛,楚楚又年幼,失去父母后动不动就要哭闹,我收不住,便跟她说起了自己怀疑的事情,没想到她当时年纪虽小,却已经记事,听到这些事情后,竟然记恨上了他们,一直到现在,都没给过他们一个好脸色。” 沈知文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座亭子上。 “虽说有我一直在她身边护着,但是指不定有哪天没注意到,身在沈家,尤其是在那些对我们虎视眈眈的时候,更是需要注意一些,不能让对方拿捏住把柄才是。我今天特地把沈姑娘请出来,便是希望沈姑娘能够 帮我提醒一下楚楚。” 女子心细,而且两人又时常在一起,沈知文觉得,比起自己,沈玉笙更适合提醒沈楚别去做某些事。 “我明白了,今后我会劝她注意一些的。” “那便多谢姑娘了。” 沈楚本就是她的朋友,帮朋友躲避灾祸,本来就是沈玉笙应该做的事情,如今沈知文因为这事儿再三道谢,倒是让他有一点不好意思。 两人一起站在湖边说着话,浑然没有注意到湖的另外一边,有一双明亮的眼眸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那双眼眸的主人叫做沈曼。 她是因为房间太沉闷,所以出门来走动走动的,谁承 想,竟然会在在这湖边见到这么一副场面,登时有些怔愣。 不是说那位客人与沈楚才是朋友么?怎么私下与沈知文都能说得上话? 因为距离相对比较远的缘故,沈曼根本就没能够听清楚他们两个人一并走在湖边,究竟都说了一些什么话,只知道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表现得十分亲密。 沈曼觉得事情有蹊跷。 不等那两人说完话,沈曼便匆匆跑回了母亲所住的院子,于此同时,**那边正为某件小事闹得鸡飞狗跳。 “我的东西你们也敢乱碰,也不看看自己究竟配不配?” 沈曼一过来,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 怒骂声音,料想又是哪个下人不长眼睛,把沈家的当家主母给惹到了吧?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直接把房间大门给推开。 “母亲又为什么事情生气呢?” 见到自己的女儿,**心中的怒火便消褪了一些,不过她的表情仍然让在场的下人们感到害怕。 询问一番后,沈曼才知道**发火的具体原因,原来是因为刚才有一个侍女不长眼睛,碰了**很喜欢的一件东西,正巧被**看见,所以发火。面对这种小事也能够发这么大的脾气,沈曼有些无奈。 “不过就是碰了碰而已,母亲不用生气,”她一边说,一边 对下人们摆了摆手。 那些跪着的下人们虽然会意,但是谁都不敢走。 原因无他,怕惹**生气。 在场的沈家人谁不知道**的脾气,最是暴躁,不仅能够因为芝麻大点的小事发火,更是不把下人当人,以前就有几个下人仅仅是因为几句话便被她给活活打死,他们可不想重蹈覆辙。 沈曼上前一步,挽着**的手轻声撒娇:“母亲,我刚才在湖边亲眼看见了一件要紧的事,想要私下跟母亲说说,母亲就让这些下人都退下吧,我想说的这件事跟沈知文有关。” 一说起这个名字,**脸上冷硬的表情顿时放缓许多。 第八百九十二章 半夜溜进房间 等到下人们渐次退下,房门被紧紧关上,**才拧着眉头跟沈楚询问,究竟是因为什么事。 “你在湖边究竟看到了些什么?” 沈曼笑笑,把自己亲眼看到沈知文与沈玉笙私下说话的事情尽数告诉了**,这些事唤来**越发凝重的表情,一并而来的,还有隐隐的兴奋感:“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当时究竟在说些什么?如果那位沈姑娘与沈知文之间关系特别,那我们以后办事就容易多了。” 若是沈玉笙于沈知文而言很重要的话,他们可以试试从她身上下手。 可惜的是,沈曼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自觉惭愧, 所以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不少。 “当时我离他们很远,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究竟在议论些什么,只知道他们站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话,一直到我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分开。” 这样一来,就不好判断沈知文与沈玉笙之间的关系了。 “她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只是跟沈楚有点关系,没想到竟然跟沈知文都熟悉,看来是我疏忽了,我这就让人去查查她的身份。” 此时另外一边的沈玉笙,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被人给盯上了。 折腾了一天,正是困倦的时候,所以她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便洗漱和衣睡下,没过一会 儿,人便已经沉沉陷入梦乡,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夜深人静之时,自己房间的大门竟然被一双手给缓缓推开了。 那是骨节分明的手,若是接着烛火仔细观察,沈玉笙必定能够看见上边的薄茧,还有手的主人。 乔音挑了挑眉头,有一些意外。 “没想到这么快就睡着了。” 他轻轻走到沈玉笙的床边,掖起被子盖上。 如今正是冬季,即便楚国的冬天没有平南的冬天那样寒冷,却也不容小觑,睡觉之时最好是盖上被子,不要着凉才好。 等做完这些,乔音才坐到沈玉笙的床边。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累坏了, 眉宇之间隐隐透露出疲倦,而且人还睡得很沉,如果是在以前,沈玉笙都是浅眠,夜里不论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会在第一时间睁开眼睛,然后醒来,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睡得昏沉? 乔音望向沈玉笙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心疼。 他温软的指腹轻轻在她的白嫩的脸颊上摩挲,神情也有些复杂。 似**一般,他径自压低声音对沈玉笙感慨说:“若你早点跟我说起这些事该有多好。” 如果沈玉笙早点说出自己怀有身孕的事,乔音觉得自己肯定会撇下平南的事情,一路赶到梁国,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比沈玉笙来得 重要。 可她偏偏没有说,硬是把一切都拉到自己的身上。 这样的沈玉笙,让他又爱又恨。 人生在世,有时候是应该自私一些的。 或许是因为梦境,又或是因为乔音凝望的目光太过炽热的缘故,沈玉笙突然梦呓。 她的语速太快,声音太低,而且话说得很是含糊,所以乔音一时之间,竟是没能够听清楚,只好屏息凝神静静等待她再次发出声音。 如此反复数次以后,乔音终于听清楚她口中话语。 叫的是一声相公,估计梦境,与自己有关。 乔音心头一暖,轻轻攥着她的手应了一声:“我在这,一直都在。” 第八百九十三章 看着你 乔音温暖的手掌给睡梦中的沈玉笙带去些许安慰,只见她半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神情也变得平静许多,似乎是噩梦渐渐消散而去了,可即便如此,乔音还是没有舍得放开她的手,人一直坐到窗外隐隐透露出几道天光为止。 床榻上原本正在安睡的人眼睫一动,没过一会儿便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见到乔音的第一眼,恍惚中的沈玉笙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便沉下脸小声嘟囔着说:“这梦境怎么如此真实?” 她一边说话,一边加重了手中力道。 此时她的手正紧紧握着乔音的手,她能够感受到另外一边略高的温度。 “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个 梦境?”乔音温柔一笑,指腹她的脸上缓缓摸索着,他一点一点描绘着她的眉眼,静静等待着沈玉笙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因为梦里有你.......”沈玉笙看着他,怔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估计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她白天的时候一直想着乔音,到了晚上,她便梦见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 这不是沈玉笙做的第一个与乔音相关的梦。 从与乔音在梁国皇宫分别以来,她便时常被这样的梦境所困,却没有那一次像现在这样,从梦中醒来的第一眼,便看见乔音,这种感觉就像是走投无路之事,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条小径,欢喜 太过,一种眩晕感紧紧包围着她,让沈玉笙有些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么?乔音真的坐在自己的床边?还是自己仍在梦里? 露出这样困惑表情的她,让乔音越发心疼。 “现在可不是在做梦,”他用力握住她的手,笑着说了一句,“我真的在,以后也会在。” 沈玉笙缓了好一会儿才相信乔音在床边这个事实,想到这里,她便想起另外一件事:“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不会是在我床边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吧?” “夫人果然聪明。” 沈玉笙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她不太明白乔音这么做的原因:“怎么不叫醒我?” 枯坐 在床边等待的感觉,应该并不好受吧。 乔音一脸温柔的说:“夫人睡得很沉,我怎么舍得叫醒夫人呢?更何况,我晚上特地过来也不过是想看看夫人睡着的模样而已。” 大半夜跑过来看别人睡觉这么无聊的事情,估计也就只有乔音一个人做得出来了。 沈玉笙坐起身,把自己埋进乔音的怀抱之中,隔了好久才问:“为什么要特地过来看我,难道我睡着的样子真的有那么好看?”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乔音竟然说了一声是。 “夫人不论什么时候都好看。” 他们两个人实在是分开太久了,久到乔音按捺不住,久到乔音一空闲下来,就会忍 不住想到沈玉笙,想要陪在他的身边,揣着这样的想法与心情,到了晚上他又哪里睡得着呢,左右无事,便溜进她的房间来看看。 沈玉笙只觉得自己心中一片柔软,如果此时她面前出现一面镜子,她一定会看见自己脸上挂着的笑意。 笑中尽是对眼前事的满足。 “如果让平南的那些人知道,你的形象一定会大打折扣。” “那又如何?夫人是我明媒正娶迎进门的,此时腹中又怀着我的孩子,我看看自己的妻子与孩子,有何不妥了?”乔音说着,用力把人给拥进怀中,“我不仅今天看,明日也看,往后余生,只要夫人在身边,我便一直守着。” 第八百九十四章 见个面 夫妻二人在房间里边说了一会儿话,天就亮了,在沈玉笙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乔音艰难的站起身来。 “毕竟这里是别人家里,再等一会儿他们都醒来以后,想走就不容易了。以后夫人要是舍不得我的话,我多来陪夫人说说话便是,只是现在不得不走了。” 心思被说中,沈玉笙有些害羞。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神情复杂的点点头说:“我明白夫君的意思,夫君快走吧。” 她话说得如此干脆,乔音反倒是有些不乐意了。 “夫人你确定不挽留我一下么,或者表现出一点点不舍的模样来也可以啊,就这么让我离开,为夫心里总有种怅然若 失的感觉。” 沈玉笙没忍住扑哧一笑,抬起眼眸看他。 两人四目相对之时,有情愫暗生。 沈玉笙鼓起勇气,在乔音的脸颊上落下轻若羽毛的一个吻,随后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路上小心一些,注意那些山匪。” 乔音知道她不好意思了,便轻笑着凑近,在她红红的耳尖上轻轻啃了一口,又在她身边说:“我会小心的,夫人一个人在沈家,也要多提防些,仔细别让意图不轨的人钻空子了。” 呼吸声,说话时吐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又有气息喷洒在脸颊边。 沈玉笙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好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滚烫通红。 乔音走了很久 ,她才从这种情绪中挣脱出来。 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沈玉笙叹息着喃喃道:“明明成婚已经有好些时日了,就连孩子都有了,为何每次靠近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会紧张呢?难道这就是困在情网之中的感觉?” 怀孕之人嗜睡,从梁国往楚国邺城赶来的时候,沈玉笙并不觉得困倦,估计是因为精神紧绷的缘故,没怎么困过,如今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又有乔音在身边,她感到安心许多,于是这种困倦便从紧绷的精神之中挣脱出来,每到独处的时候,便放肆的折磨着沈玉笙。 这不,乔音前脚刚离开,后脚,沈玉笙便困得打了个呵欠。 左右 无事,现在时辰也早,不如再睡一会儿? 打定主意以后,沈玉笙便抱着被子重新躺下,在乔音待过的地方蹭了蹭,再次闭上眼睛。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而且又做了一个梦,梦境里是她与乔音的过去,是他们在平南那些日子的重复。看着那些甜蜜的,美好的回忆再次重演,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想回平南了。 回到平南以后,她就能光明正大的抱着乔音不撒手,也可以一直黏在他的身边。 沈玉笙这一觉睡过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若不是沈楚小心翼翼的把她给叫醒,她甚至还能在睡一会儿。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沈玉笙有些不好意思 ,腼腆一笑说:“我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今日醒的有些迟了......” “问题不大!沈姐姐你这个时候,就是应该多睡觉的!”沈楚虽然没有怀过孩子,但是她闲来无事与侍女们说话时,曾经听她们提起过怀孕时候的症状,不仅身子会变得笨重,就连饮食也会变得挑剔许多,而且嗜睡,甚至还有一些人,脾气会变差。 很明显,沈玉笙身上就只有两条,身子变得笨重与嗜睡。 沈楚一脸怜惜的看着她,忐忑的说:“沈姐姐,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睡觉的,只是祖父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让人来请我们过去,我也是没办法.....” 第八百九十五章 蹊跷 沈玉笙来到沈家别苑住着已经有好几天了,这些天来,老太爷都没有向她表示过关心,甚至连询问一句的意思都没有,怎么今天就突然想见自己一面呢,她觉得这件事有一点蹊跷:“老太爷有没有说究竟因为什么事要见面?” “没有!什么都没说!” 这事儿不提起还好,一提起,沈楚就忍不住有些恼火。 “今天一大清早,管家就来敲我的门,我不开,他就让侍女去劝我,还说什么来者是客,非要见姐姐你一面才行,我也是烦躁。才不得不答应。” 沈楚也没有弄清楚老太爷究竟为什么硬要见沈玉笙一面,明明人都来了 好几天了,之前也没见他关心过沈玉笙啊。 沈玉笙思忖片刻,轻轻颔首说:“来者是客,我去拜见一下老太爷也好。”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情不大顺畅,沈楚一手拉住她的手,一手拍在自己的胸口上,豪气万丈似的说:“沈姐姐,你不用担心,我们两个人都这么熟悉了,我总不能害你!等会儿祖父要是为难你的话,我必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帮你,你是我请来的客人,总不能看你吃亏!” 沈楚的信誓旦旦,让沈玉笙对老太爷越发感到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可以让沈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难道那个沈太爷,真的很 刻薄? “我好歹是客人,老太爷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怎么会为难客人呢,楚楚你不用多想,且等我穿衣打扮,整理好自己以后,我便跟你一起过去。” 沈楚重重点头:“我等你。” 再说沈太爷那边,他正坐在院子里拨弄一朵开得正好的话,一边观察着花朵,一边向旁边恭敬站着的管家询问。 “你见过那位沈姑娘么?” “老奴见过,确实是一位美人,而且从她言行举止上看,似乎是出身大户人家,家境应该不错。” 沈太爷转过脸来,满是褶皱的脸上多了几分困惑:“你说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确定么?” 管家一 脸笃定的点头。 “只有大户人家才能教导出这样一位姑娘来,等会儿老太爷您亲眼见到那位姑娘以后,就会明白老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的气质确实与一般人不一样。“ 沈太爷挑了挑眉头:“比四小姐如何?” 管家面露难色。 整个沈家谁不知道沈楚是一个异类,明明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言行举止却与大家闺秀一点都不沾边,不仅任性娇气不说,还不爱守规矩,放眼沈家,也就只有沈知文被她放在眼里,连德高望重的老太爷,她也没少顶撞。 沈太爷看到管家的脸色,眯起眼睛笑了笑。 他很少会有笑得这么高 兴的时候,自从秋天时生病以后,他就很少笑,更别说是放声大笑了,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管家在旁边试探着问:“老太爷为何事这么高兴?” “我突然想起了楚楚,她还是个小不点,还不会闹事闹脾气的时候,夫人最喜欢她。” 沈太爷口中的夫人,自然不是沈家现任主母**,而是已故的沈老夫人,沈楚很小的时候就被老夫人养在身边,她有如今这样的脾气,少不得老夫人平时的宠溺。 管家跟在沈太爷身边几十年,当然知道他是想起了往事,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楚楚小姐,其实已经改变了很多。” 第八百九十六章 冤家路窄 管家的话语成功引起老太爷的几分兴趣,自从沈楚来到别苑以后,这么多天,他也没见过她,自然不知道她身上现在有什么变化,所以当管家说沈楚比以前改变了很多时,他忍不住挑起眉头,并且追问:“她哪里有所改变了?” “我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老太爷您知道的,老奴久在府中,很少有出去见见世面的机会,用来形容的词句比较匮乏,只能说在感觉上,楚楚小姐比往年变了很多。” 看来等会儿还得要自己亲眼去看。 沈太爷叹了口气,感慨似的说:“如果她真的有变化了,那就说明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 而此时别苑另外一边,当事人沈楚并不知道沈太爷与管家对自己的评价,她满心只想着等会儿究竟应该如何应对。 “祖父表面上看起来和善可亲,实际上特别冷血,或许是因为他早年上过战场,后来又从商的缘故,他对待感情的态度跟一般人不一样,哎呀,这种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等会儿沈姐姐你亲眼看到就知道了,我不会骗你的!” 沈玉笙笑着点点头。 从离开小院的时候开始,沈楚就表现得十分紧张,好像这次要去见的不是自己的祖父,而是高官一般,路上不停的说着话。 种种反应让沈 玉笙对未曾谋面的沈老太爷多了几分好奇。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到老太爷的院子前边,好巧不巧的是,她们竟然碰到了一个女子。 她叫沈曼。 因为昨天见过面,而且事后沈楚还好好跟自己解释过的缘故,沈玉笙对这这个人印象深刻。 想到昨天沈知文的特意嘱咐,她下意识拉住了沈楚的手。 事实证明她下意识做出的这个反应是正确的,要不是因为沈玉笙拉住沈楚的手,让她找回些许理智,沈楚恐怕已经冲到沈曼的面前,抬起手狠狠赏她两个巴掌了。 因为沈曼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让人想打她了,明明 两个人算是堂姐妹,她看向沈楚的目光中却有着许多不屑,好像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值得尊重的姑娘,而是应该被她狠狠踩在脚底永远不能发光似的。 这一切少不得她母亲对她的教导。 “没想到我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还真是倒霉,若是早知道会撞见,我就应该过一会儿再来见祖父,免得看到你,沾染上晦气.......” 倨傲的话语让沈楚紧紧的拧起了眉头。 要不是因为沈玉笙在身边,想要在沈玉笙面前保持一些形象,她早就对沈曼动手了。 放眼整个沈家,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人。 明明跟她 母亲一样生得一副刻薄的嘴脸,却硬是要装出来一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模样,从小到大,也不知道陷害了她多少次,这笔账,沈楚早就想跟她算了!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时候,沈玉笙还在自己身边呢。 于是她咬了咬牙,硬是按捺住心中怒火,扬起脸来对沈曼冷冷一笑说:“好狗不挡道,我劝你最好赶紧让开。” 沈曼怔愣片刻,反应过来她是在骂自己后,立即红着眼睛扬起了手掌。 眼看这巴掌就要落下,沈玉笙连忙皱着眉头把沈楚给拉开。 可惜她能拉开沈楚与沈曼之间的距离,却无法扑灭沈楚心中怒火。 第八百九十七章 是谁无礼 本来她是想看在沈玉笙的面子上,不跟沈曼过多纠缠的,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不愿意惹麻烦,麻烦却硬是要凑上前来,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你赶紧给我滚。” 当沈楚冷着脸说出这么一句话时,沈曼愣了很久才意识到她是在命令自己。 这件事让她感到异常愤怒。 明明她才是沈家的小姐,她的父母双亲是沈家的当家与主母,按照这一层身份,自己的地位应该远远比沈楚高,沈楚应该像小门小户那样的旁支庶出一样对本家的人恭恭敬敬才是,结果她却表现得如此轻蔑,就好像自己的身份比她更要下贱一般。 这口气,沈曼受不住。 小时候祖母还在世的时候,沈楚就被偏宠,如今祖母不在了,看谁还能护着她。 “我就不走,你当如何?难道你还敢对我动手不成?” 沈楚还真敢。 要不是因为沈玉笙在,现在她已经多少沈曼动手了,能动手就不说话,这一直是她的人生信条。 “你要是再挡我的路,我还真就敢对你动手,若是你不愿意相信的话,尽可以试试。” “你!”沈曼看着沈楚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浮现出些许恐慌的情绪。 这种时候,她一点都不怀疑沈楚敢动手。 就像小时候的很多次,当着祖母的 面她直接对自己动手厮打一样。 慌归慌,面子还是要保持的,沈曼心里虽然有些害怕,却还是表现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挺直腰板冷笑着对沈楚说,“现在可不是在东琉城,这里是沈家,我父母是沈家的当家,以及主母,若你你对我动手,他们绝对不会轻饶的! 小时候祖母在世,你欺负我有祖母护着,可现在不一样了,祖母不在了,难道你还指望着祖父可以护住你么?” 沈楚冷笑着说:“我动手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时候会被谁袒护,小时候如此,现在长大了也还是一样。” 不论有没有人护着,手还是要动的,不然放任 某些人这样一直嚣张下去,她会弄不明白自己的定位。 沈楚往前走了一步,正准备跟沈曼动手之时,沈玉笙突然加重了手中力道。 沈楚不解,下意识转头去看,正巧沈玉笙也在看她。 对方的意思很明白,便是让沈楚不要动手。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沈知文在也不一定能够阻止,可沈玉笙可以,沈楚不想让自己形象在她心中崩塌得太厉害,于是冷哼一声,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不明就里的沈曼见状,还以为她是害怕了,顿时开始欢欣起来。 “你现在害怕也没有用了!”她一脸得意的说,“就算你现在后悔了,想求我原谅 也没有用,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等会儿见到祖父,我就跟他告状,说你不顾姐妹情谊对我失礼,甚至还想动手打我。如果祖父不管的话,我就把事情告诉母亲与父亲,他们总有一个人会治你的!” 沈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往前走一步,她便害怕,你往后退一步,她便会认为是你在害怕,甚至还会觉得自己有多么能耐,殊不知是别人懒得跟她计较、 沈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五小姐,您这话说得好像就有点不对了吧,从碰面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刚才您与四小姐起争执,分明就是你主动挑起的。” 第八百九十八章 不要太浮躁 沈曼千想万想却没有想到,沈楚身边的那位客人竟然会开口说话,而且还敢挑出自己的错处,难道她就不怕自己让沈家的人把她给赶出去么? 她跟沈楚果然是臭味相投的朋友! 两个人都一样的没有礼貌! “你胡说些什么,刚才分明就是沈楚自己挑起的争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是她自己要上前打我,你们说是不是?”沈曼一边说,一边回头去看自己带来的侍女。那些人本来就站在她那边,听到问话,点头如捣蒜一般。 甚至还有人不要脸的符合说:“五小姐说的没错,刚才就是四小姐先失礼的。” 他们 的配合宛若行云流水一般,沈玉笙看了也忍不住感慨。 看来他们以前没少做这样的事,沈楚在沈家的名声这么臭,估计跟他们脱不了关系吧? “说话可得要凭良心,什么叫做四小姐先失礼的,你们这些人,眼睛用不上可以送给其他人,刚才明明就是五小姐先失礼的,也是她主动找四小姐的麻烦,你们不能因为五小姐是你们的主子,对你们威逼利诱,便跟别人说瞎话啊,仔细遭天谴。” 沈玉笙的目光在众人脸上冷冷扫过。 几个下人顿时慌了神,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齐齐望向沈曼。 沈曼没有慌,她脸上更 多的情绪是气恼与烦躁,还有些许惊讶。 明明只是一个客人而已,竟然敢对主人家的事情说三道四,正是不想继续在沈家住下去了。 “沈姑娘,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劝你最后还是闭上嘴巴不要说话,省的让人拿住错处把你给赶出去。” 沈玉笙颇有意味的笑了笑,神情玩味道:“原来沈家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么,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没想到这竟然让五小姐动了把我赶出去的心思,真真是让人感到意外。五小姐,你这话会是在威胁我吧?” “谁有空威胁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 沈曼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沈楚便站了出来。 她为难自己可以,为难沈玉笙不行,这可是她请到府上的客人,平白无故赶出去,她凭什么? “你要是敢让人对沈姐姐动手,我就敢把沈家给拆了,到时候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祖父那边评评理,让他说说究竟是谁对谁错,如何?” 两人之间的气氛,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只见她们四目相对,彼此脸上都有怨恨之意浮现。 便在这时,院子里边突然出来一声叹息。 “谁有空管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很久之前我就不止一次的跟你们说过,为人 处世不要太浮躁,脾气也别太大,你们不肯听我的话,还好意思让我给你们评理,这脸面还真大。” 那道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一听便知道它属于一位年迈的老人。 沈玉笙揣着疑惑,下意识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望去,便见院子大门被人推开,沈家别苑的管家搀扶着一位老者缓缓走出门来。 那位老者鬓发苍白,脸上尽是褶皱,但是精神却很不错。 当他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沈楚与沈曼年收敛起自己的脾气,刚才****好像下一秒就要动手打起来的氛围也变得无影无踪了。 看来这位老者便是沈家的老太爷了。 第八百九十九章 眼熟的老者 趁着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而是把目光落在沈楚沈曼身上的空档,沈玉笙多看了老太爷好几眼。 她搜寻了自己的记忆,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觉得眼前这位很是眼熟,明明记忆中并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可她就是对眼前这二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很久以前见过一般。 老太爷并没有注意到她,他在看沈楚。 浑浊的眼睛转了又转,最后他唇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不错不错,果然长大了不少。” 先前管家说沈楚从东琉城回来,已经有所改变时,老太爷还不怎么愿意相信,直到现在,他亲眼见到沈楚,刚 才又亲耳听到沈楚与沈曼之间的对话以后,才真正确定,当年那个有事没事就把家里给祸害一通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 如果夫人仍在世,她一定会为此感到欣慰,以前她最喜欢这个曾孙女了。 可惜了,岁月不饶人啊。 “那肯定要长大的,”沈楚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是对眼前这位长辈有些畏惧一般,哪哪都看,硬是不敢看老太爷。 她这样的反应,倒是在老太爷的预料之中。 从小到大,对她最严厉的人便是自己,怕一点也是应该的。 刚才沈老太爷在院子里边,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他们在门外的所有对话,他 不仅听出了沈曼的飞扬跋扈,还听出了沈楚的隐忍。不得不说,这个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毕竟挑衅这种事,如果放在以前,她早就跟沈曼动手了哪里还会让她安安稳稳站着说话,一直到现在? 可惜某些人不识抬举,硬是要抬高自己。 “刚才你们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沈楚闻言脸色微变,不过场间反应最大的人还是沈曼,毕竟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挑拨起来的,要不是因为她嘴欠,沈楚何至于发火? 沈曼自知有错,但不肯认错,她咬了咬牙,再抬头时,眼眸中已经盛满泪水。 本就生得好看的面庞,因为 含泪眼眸的衬托,越发变得楚楚可怜。 “祖父,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刚才之所以跟姐姐这么说话,是因为昨天姐姐故意惹怒我。昨天姐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离开了别苑出邺城闲逛,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她回来时我正好跟母亲撞见,就多说了几句,没想到姐姐竟然因为这件事记恨我,刚才一看到我,便想要动手打我。” 看着沈曼楚楚可怜的模样,沈玉笙心中颇为感慨。 连演戏都演得这么轻车熟路,看来陷害的事没少做吧? 不过沈玉笙不太能够理解,为何沈曼要特地把昨天外出的事儿挑出来跟沈老太 爷说,难道他们沈家,还兴女子不能随意出门,若要出门必须得要家中亲眷陪同的规矩? 这未免也太奇葩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到沈太爷身上,只见他神情如常,好像对差点落泪的曾孙女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般,表情仍然是淡漠的。 “多出门走动这不是挺好的么,你们年轻人,一天到晚闷在家里像什么话,知道的说是守礼懂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故意拘着你们,不许你们随意走动一样,传出去,对我的名声可不好。” 这话一出口,除了沈玉笙之外,所有人都露出诧异的表情,就连当事人沈楚也一样。 第九百章 双重标准 沈家还真有女子不可随意出门的禁制,不过这个规定不成文,虽然没有用白纸黑字写出来,但是沈家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规矩。沈家的二小姐,也就是沈曼的亲生姐姐,以前就因为这个禁制吃过大亏。 她偷偷溜出门被沈老太爷发现以后,罚跪祠堂三天三夜,直到膝盖差点跪废掉,才被沈老太爷给放出来。 沈曼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件事,正是因为记得,所以她才会故意在沈老太爷面前提起昨天沈楚外出的事。 她以为沈老太爷会震怒,会像当年惩罚姐姐一样惩罚沈楚,最终却换来这么个结果,沈曼有一点点不 甘心,于是她硬着头皮问沈老太爷:“祖父,难道您忘记了吗,沈家的小姐不许随意外出可是您自己定下来的规矩呀。” 沈老太爷瞥了她一眼,眼神中颇有点怪她多管闲事的意思。 他自己定下的规矩,又怎么可能会忘记呢?难道她觉得自己这是老糊涂了不成? 不服老的他冷哼了一声:“我又不是老糊涂,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定下来的规矩?你这是看不起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 见她慌乱神情,沈老太爷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知道畏惧那就还算有救。 “那都已经是许多年以前定下来的 规矩了,哪里适用到今天?我觉得这规矩也是到了应该废除的时候了,省的你们一个个都被拘在宅院中,都像老大那样死气沉沉。” “可是——”沈曼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惜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沈太爷一眼给瞪了回去。 “这还有什么好可是的,规矩是人定下的,就应该有修改的余地不是?” 种种说辞,让沈曼忍不住想起当年自己姐姐犯错时的模样,当时父母双亲也像是现在的沈太爷一样狡辩着,可惜权柄落在对方的手上,姐姐还是受到了惩罚。如今分明是同一件事情,沈老太爷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说明什么? 他就是偏心! 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他便一直偏向旁支,他从不把长子给放在眼中。 沈曼咬着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因为她一直低低垂着脸的缘故,谁都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情,但是沈太爷却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毕竟活了几十年,在官场与商场都走过一趟,为人处世之道,还有看人之道,都比一般人精通一些。 她心中所想,不过就是自己的心究竟偏向哪一边而已。 可她却不曾想过,人心都是肉做的,谁对自己好,沈太爷心中门清。 某些事 ,不论费尽多少口舌都不一定能够解释清楚,就像是眼前这件,虽然沈曼就在自己面前,但是沈太爷还是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与其跟他们说太多的,还不如直接一点,让她离开。 “你父亲不是偶感风寒,至今还没有好么?” 沈曼没想到沈太爷竟然会想起自己的父亲,先是一愣,然后揣着困惑点了点头:“父亲的病一直都不见起色。” “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沈太爷挥了挥衣袖,挑高眉头一脸不耐烦的说,“身为女儿,父亲生病之时却没有陪在他的身边?这可是有违孝道啊,赶紧的去服侍你父亲去。” 第九百零一章 误会 不仅沈曼感到意外,就连当事人沈楚都没有想到,老太爷竟然会站在自己这一边,明明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对自己表露过善意,如今怎么突然就站过来了? 沈楚困惑的目光不断在沈曼与老太爷之间辗转。 就在众人诧异,谁也不敢说话的时候,沈玉笙轻轻拉了拉沈楚的衣袖,小声的说:“看来沈太爷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这就不一定了,沈姐姐说不定你看到的仅仅是表面现象呢?” 即便现在亲眼看到沈太爷护着自己,言语之时也对自己颇多偏袒,沈楚还是觉得不对劲。 这太奇怪了。 多年都没有对她和颜悦色过的人,突然给了她一个笑,这让她怎么可以不警惕? 再说沈太爷那边,他好像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因为自己的话语,场间气氛的变化一般,仍眯着眼睛打量沈曼,她沉默了多久,他就看了她多久,直到年轻的姑娘再也忍受不住,揣着满腹的委屈,在众人的诧异目光中落下泪来。 美人落泪一般都会引起同情,不仅男子,有时候连女子也避免不了。 可沈玉笙却清清楚楚的看见,在场没有一个人,对沈曼的落泪表露出同情来。 他们只是沉默着,好像眼前的场景重复了无数遍一 样。 沈曼一边哭,一边沙哑着声音说:“祖父,您这是偏心!为何从小到大,您的心一直都偏向沈楚那边,明明我也是您的曾孙女,姐姐也是,为何您却偏心向他们那一边,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也一样,难道您真的就这么不待见我们么?” 原本笑眯眯的沈太爷,因为这句话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他目光微冷,像是冬日晴空里的一阵风,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沈曼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我是不是偏心,为什么偏心,回去问问你的父母亲自然就明白了,你站在这里质问我,根本就没有用处。” 沈太爷轻轻按住自己的额角,似乎是那处隐隐有些疼痛一般,他叹了口气说,“从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开始,就是你父母的责任。” 不满的沈曼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她唇瓣刚动,话语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老太爷便对她摆了摆手,似乎不想继续在这里见到她。 “你父亲都生病了,至今病情都还没好,你就别再这里打扰我了,还是回去伺候他吧。” 沈太爷说罢,转身就往门里走。 随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原地便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沈曼咬紧牙关站在原地,未干的泪痕衬得她越发明媚动人, 而且看起来也有那么一点可怜。 如果这件事放在以前,沈楚一定会开口嘲笑她几句,可偏偏发生在这个时候,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都只想着沈曼那些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做这些年来总是偏袒,若是祖父真的偏袒他们,又为何会在祖母离世之后,把他们兄妹二人往东琉城赶呢? 刚到东琉城的日子过得有多么艰难,沈楚一辈子都会清晰的记得。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沈老太爷已经走到屋子门口,经由管家提醒,发现沈楚与沈玉笙根本就没有跟上来,便拧着眉头隔空喊话:“有什么话,我们进了屋再说。” 第九百零二章 撂下狠话 他刚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沈曼难看,那么他口中的我们,自然就不包括沈曼。 幸好某人还不算太蠢,并没有跟上去,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目光如锋利的刀子般扎在沈楚的身上。 在这一刻,沈楚终于确认,眼前这个堂妹确确实实把己当做了仇人。 至于她的仇究竟打哪儿来,沈楚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她也懒得去了解。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当着这么多人驳你的面子又不是我指使祖父做的,你瞪着我,我也不能劝他对你形象改观,有空站在这里恶狠狠的看着我,还不如想想怎么回去跟你爹娘告状呢,你刚才不是说我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势力付 出代价么?” 沈太爷刚走,所以沈楚一点都不顾及。 她不觉得自家祖父会去而复返,再次掺和进小辈的这些恩怨争端之中来,就像他刚才对他们说的那些话一样,他必定会觉得这一切都很无趣。 “我刚才的话语,并不仅仅是说笑而已!”沈曼猛然抬起头,眼睛因为刚流过眼泪的缘故,有些**,而且眼眸中还有许多血丝。她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可当着沈楚的面,却硬是要装出一副凶悍的模样来。 她扫了不远处的沈玉笙一眼,又瞪向沈楚,恶狠狠的说:“我一定会把你们都赶出去的!” 话音未落,也不管沈楚那边究竟有什么反应,她提起自 己的裙摆就匆匆往回跑去,没过一会儿,便消失在回廊尽处。 “沈姐姐!你不要把她的那些话给放在心上,这个人打小就这样,喜欢对人放狠话,但是说过的事却很少有做到的时候,所以沈姐姐你不用担心!”沈楚试图安慰,眼珠子转了一圈,又笑着对沈玉笙说,“就算真的有事,还有沈知文挡在我们前面呢!” 沈玉笙没忍住扑哧一笑。 不知道沈知文得知自己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妹妹,一直把自己当做挡箭牌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到时候的场景一定十分有趣。 两个人站在原地说话之时,大厅之中,沈老太爷也在跟自己信任的管家说话。 他 斑白的眉宇间尽是欣赏。 “你说的果然都没错,多年不见楚楚果然长大了不少,还有那位姑娘,确实气度不凡!” 方才出去跟沈曼说话时,沈老太爷悄悄观察过沈玉笙,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以及不时表露出来的神态上看,他已然确认,沈玉笙确实不是出自普通人家的女子,刚才在应对沈楚与沈曼之间的争执时,要不是她按着沈楚,估计那个暴脾气的姑娘已经跟人动起了手来。 能按住沈楚的人,能是一般人么? “你有没有查出那位姑娘的身份?她究竟什么身份?” 管家拧着眉头摇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沈姑娘进沈家第一天,老奴就已经让 人去查过她的身份,但是都一无所获,她是从东琉城过来的,在邺城根本就没有熟识的人,唯一能够的打探消息的地方便是公子那边带来的人,可他们口风都很紧.......” 看来沈知文他们待人进沈家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帮对方隐瞒身份了。 这个认知让沈老太爷露出玩味的微笑。 那位沈姑娘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背景,又与这对兄妹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如果真像沈知文解释的那样,仅仅是一个普通朋友的话,似乎有一点说不过去。 看来等会儿自己得要亲口询问询问了。 沈太爷前脚刚打定主意,后脚沈楚便带着沈玉笙走进了客厅。 第九百零三章 误会 因为不知道沈太爷今天究竟因为什么原因,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沈曼难看,后来又站在自己这一边,所以沈楚表现得有些忐忑。她的神情动作正巧与站在她身边的沈玉笙形成鲜明对比,以至于沈太爷皱着眉头不住的叹气,似乎有些失望一般提醒沈楚说:“在自己家里,不用如此慌乱。” 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沈楚本来就在担心沈曼以后报复的事,如今听到沈太爷感慨,连忙提高声音说:“祖父,你说得对,在自己家里应该表现得自然一些才是,但是我实在自然不起来,因为刚才沈曼走时,故意对我撂下了狠话!” 沈太爷配合的哦了一声,并询问原因。 “她就是对您不满呢!连带着对我也有了很大意见,祖父您刚才走得早所以没有听到吧?你前脚刚走,沈曼就恶狠狠的瞪着我,还说以后一定会让我好看。” “我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毕竟这么多年跟她斗气,我已经习惯了不好看,可是我的客人不一样啊,她是请来的,沈曼走的时候还撂下狠话说要把沈姐姐给赶走,这件事还请祖父做主,帮帮我们吧。” 还有这种事? 沈太爷知道沈曼那种脾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也没有想到,沈曼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句来。 把住在 府上的客人平白无故的赶走,可不是沈太爷的待客之道。 “我明白了,等会儿我让人去提醒他们一下便是。” 有了他这句话,沈楚悬起的心才算是真正的掉了下来。 祖父虽然把家主的位置传给了大伯,但是在府上说句话的分量始终很重,或者该换一句话说,他依旧是沈家的掌控者,此时被称作沈家家主的那位,不过是徒有名头而已。 有他担保,就算是沈曼以死相逼,那对夫妇也肯定不会向沈玉笙动手的。 就在沈楚高兴欢欣之时,沈太爷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客厅,最终落到沈玉笙的身上,语气温和的说:“沈 姑娘来到府上这么多日,我也没有来得及抽出空闲时间去见一面,实在有些失礼,还希望沈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沈玉笙笑着点点头。 “您老是长辈,哪有长辈来看晚辈的道理,真要看的话,也应该是我去看望您。” 这话一出口,沈太爷满是褶皱的脸上便又多了几分笑意,看向沈玉笙的目光也就越发的慈爱起来。 “沈姑娘你是梁国人?” 沈玉笙没想到他会问起自己的身世,怔愣片刻才回答说:“我不是梁国人,因为某个原因去梁国转了一圈,最后辗转跟着楚楚来到楚国而已,我来自平南。” 听到这两个字, 沈太爷眼睛一亮。 就像是久在黑暗之中的人看到一盏灯光似的,他的脸上甚至因此多了毫不掩饰的欢欣。 “平南挺好的,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去那边走过,对那边的人与事都有很不错的印象。没想到沈知文的眼光竟然这么好,挑人都挑到平南去了,甚至还把人给带了回来。” 沈楚与沈玉笙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都愣住了。 沈太爷刚才的话,颇有意味啊....... “祖父!”沈楚急忙站起身,因为动作太过,她碰到桌上的茶盏,杯盏碰撞发出尖锐的声音,不过此时,沈楚的声音更尖锐,而且着急。 “你误会了!” 第九百零四章 可惜了 沈太爷拧紧了眉头,似乎是对沈楚放声大叫的行为颇为不满,她越是这样失礼,就越是让他对沈玉笙有好感,知书达理身世又不错的姑娘,放在面前谁会不喜欢呢? “我误会什么了?你这小丫头,一惊一乍的,怎么就不学学沈姑娘沉稳一些。” 沈楚倒是想要沉稳,可是事态不允许啊。 一想到自家祖父可能误会了沈玉笙与沈知文的关系,她便有些慌乱,下意识想要开口解释:“祖父,沈姐姐和沈知文……” “什么沈知文,那是你亲哥!” “好好……我亲哥……”沈楚连忙改口,小心翼翼的解释说,“沈姐姐跟我哥不是你想像中 的那个关系,虽然不知道您这消息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给听来的,但是我敢百分之百肯定,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沈姐姐是我的朋友,也是哥哥的朋友!仅此而已!” 她笃定的话语勾起沈太爷心中的困惑,也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早些时候听到的事。 明明**那边就是这么派人来说的,而且还信誓旦旦的说亲眼见到沈玉笙与沈知文私下说话的模样,又怎么可能会有假呢? 沈太爷不想让这么优秀的一个曾孙媳人选溜走,于是故意无视了沈楚。 “你一向心大,你哥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他把目光转到沈玉笙的身上,神情复杂的说,“ 这还是得看沈姑娘自己的意思。” 沈玉笙回以微笑。 “其实楚楚说得没错,我与沈公子之间确实没有什么。“ “现在没有,那以后呢?” “以后也不可能会有,”沈玉笙抬起眼眸,精致的面庞上尽是坚定情绪,口中言语字句掷地有声,“因为我已经成婚了。” 沈太爷顿时愣在了原地。 刚听沈玉笙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的时候,他还想着劝劝她,或者用沈家的势力说服她,让她心动呢,结果下一秒却说出这样的事实来。沈家再怎么,也不能去抢人家的夫人不是,看来自己这曾孙确实跟沈玉笙没有什么缘分。 “没想到小姑娘你 看起来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成婚了,看来真是我想太多了,刚才失礼的地方,我给你赔罪。” 沈玉笙连连摆手想说不用,可惜的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沈太爷无奈的声音。 “真是可惜了。” 他有心要把沈家交给这个行事沉稳的曾孙,所以想着以后他身边要是有个聪慧的女子,或许路可以走顺畅一些,沈玉笙在他面前表现得正合意,结果人家却已经成婚了。 看来以后沈知文的婚姻大事,还得仔细挑选才是。 沈楚望向老太爷的目光中满是不解,她不明白自家祖父心中的考量,只觉得奇怪。 “怎么就可惜了?” “当然是 可惜沈姑娘没能跟你哥哥相逢在未嫁的时候,”沈太爷瞪了她一眼,神情复杂的说,“罢了罢了,这些事跟你说,想必你这个小丫头也不会明白,还是不说比较好一些。你们两个人都快坐下吧,自从前段日子生病以来,我就没怎么出过门,如今对外边的世界正是好奇的时候,左右无事,不如你们两个小姑娘就陪老爷子我说说话吧。” 沈家真正的家主发话,她们哪里敢不答应? 即便是最受不住无聊的沈楚,也不得不留下,当着沈太爷的面,把来沈家别苑时经历的那些事都给说了一遍,她一边说,一遍惊魂未定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第九百零五章 别信 “祖父你没有亲眼见到当时的场景,应该很难理解我们的心情吧,当时我们走过官道,刚进密林,便有山匪朝我们冲了过来,他们一个个,手上都拿着武器,有的人用的是长剑,有的人用短刀,还有用弓箭的,可凶悍了……” 沈楚绘声绘色的跟沈太爷描绘着当时情况。 许是因为深陷回忆之中的缘故,她竟然忽略掉了沈太爷此时脸上的表情。 不过在场另外一个人人却注意到了而且看得非常仔细,就连一点点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那山匪真的有那么可怕?”沉默了好半晌,沈太爷终于说出来这么一句 话,只见他微微眯着眼睛。 好像是对沈楚口中话语十分怀疑一般,“若他们真的像你说的的那样,从一开始就是奔着你们的性命来的,如今你们又为什么能够站在这里,跟我说话?难道你们有对抗山匪的能力不成?” 这个问题问得很是犀利,一般人根本就回答不上来。 可惜沈楚不是普通人,只见她皱紧眉头,神情复杂的说:“我们当然没有对抗山匪的能力,当初要不是因为沈姐姐的朋友突然跳出来帮忙,恐怕邺城外肆虐的那些山匪手中,就又多了三条人命了!总而言之,危险得很!祖父,你看着山 匪都嚣张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愿意住在城外,难道就不怕他们穷疯了,丧心病狂的想要来找你的麻烦么?“ 沈家为了保证安全,虽然雇佣了不少护院,但那些护院多半都是身材相对魁梧的男子而已,有些人甚至连鸡鸭都没有杀过,徒有其型,就不用说是与山匪对抗了,根本就不可能,那些亡命之徒说不定还会对他们下狠手。 总之,住在别苑没有在邺城来得安全就是了。 “所以祖父你究竟为什么不愿意回到沈家大宅住着呢?” 她不提起这件事情还好,一提起来,沈太爷便有些恼火,根据他派去 调查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前段时间在沈家大宅中发生的那件事情,正巧跟沈曼的父母双亲有关! 沈太爷猜测,山匪突然袭击的事情,也跟他们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在别苑中等待。 “因为不想回去,所以就不回去。” 沈太爷心知某些事情,就算他真心实意的想要跟沈楚解释,对方也不一定能够听懂,索性就不解释了。 他以为沈楚不懂,平时就会消停一些。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沈楚竟然会把某些传言当真。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祖父问:“难道真的是闹鬼了?” 本来 心情就不好的沈老太爷,一听这话脸色越发难看了。他下意识往沈玉笙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对方脸色无常后,这才转头过去轻声训斥沈楚:“不许胡乱说话,什么神不神鬼不鬼的,那些都只是别人的传言而已,你怎么能够相信传言?” “我也不是想信,可外头的人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我总觉得事情有什么蹊跷——” “没有什么蹊跷!”沈老太爷冷哼了一声,挺直腰板说,“什么妖魔鬼怪,都是别人用来糊弄人的东西,前段时间我总是莫名其妙看到影子,不过是因为某些有心人在我的饮食中下药而已。” 第九百零六章 受尽委屈 沈楚猛然瞪大眼睛,就像是听到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握紧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着,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一些不稳:“祖父,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这可是在沈家,你是沈家的老祖宗,怎么可能会有人对你下药呢?” 即便对方脸上有笃定的表情,沈楚还是不太敢相信。 反观沈玉笙,她却表现得十分淡然。 前世见到的类似事情数不胜数,别说是下毒谋害自己的血亲了,有些人为了权势地位,就连全家都可以舍弃的,所以沈玉笙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她只是有一点点感慨。 原来不论是哪里的人,当自己的切身 利益受到严重损坏,或者是面临被损害的危机时,人都会不择手段啊。 以前的南宫青如此,现在的沈家家主也是如此,作为一个对权势地位没什么想法的人,沈玉笙心中有复杂的情绪在纠缠着,环绕着,让她感到有些难受。 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摆脱这些争端,真正的过上自己想要的闲散生活呢? 从重生至今,她唯一的念想也就是跟乔音在一起而已。 沈老太爷身边,年龄相差很大的三个人正为某事说着闲话,而别苑的另外一边,沈曼则是埋在**的怀抱中放声大哭着。 本来就**的眼睛,因着再次流泪而变得通 红,连带着哭声也变得沙哑起来,看得出来,沈曼这一回是真的非常难过,**抱着她,只觉得心像是被刀子给捅传一半,实在是难受得厉害。 “我的乖女儿,你窝在娘亲怀中一昧哭泣也不能解决问题啊,总得先跟我说说究竟碰到了什么问题,这样我才能帮你解决不是么?” **真的不明白,出去的时候还欢欢喜喜的女儿,怎么一回来就哭成这个模样。 她究竟是在沈太爷那边受到什么委屈了? **手忙假乱的哄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很久,才让她停下哭声,转而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自己。 这样一来,**更心痛了 。 “母亲,我今天去给祖父请安的时候,碰到了沈楚,还有她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沈姓客人!母亲,您是知道我的,从很久以前,我就对沈楚看不过眼,今天去见祖父的路上碰巧遇到,我本来无生事端,是她自己来招惹我,平白无故损了我一顿,祖父还站在她那一边!明明做错事情的人是她,祖父却故意偏袒,还说我是没有礼数!” 说着说着,**好不容易才哄好的人,再次埋头痛苦起来。 **见此情状,心情无比悲痛。 她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儿,平时最守礼数,她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去招惹别人! 必定是沈楚故 意为难! **气不打一处来,抱着沈曼也哭了好一会儿,一直到沈家家主沈如风听到消息匆匆赶过来,她们才停住哭声。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沈家主露出一副头疼无比的模样,“不是跟你们说过,最近事多,不要平白无故去招惹是非吗?怎么就是不听呢?” “你胡说什么呢!” **瞪大眼睛,一脸怒意的顶撞了回去。 “哪里是我们去招惹事端,分明是沈楚那个贱种故意来招惹我的宝贝女儿!今天她去见父亲,平白无故被沈楚刁难,更绝的是,父亲竟然还站在沈楚那一边,做人偏心成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第九百零七章 站在哪一边 处理家事远比在外边处理生意上的事情还要麻烦,因为处理家事需要跟女子沟通,而大多数时候,又不好沟通,所以沈如风只能无奈的叹气。 还好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情,不然今天处理这事儿,还真是会气得吐血。 “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有空在这里流泪难过,还不如跟我说说你在父亲那边究竟遭遇了什么,沈楚又怎么惹到你了?” 父亲的威严总比母亲更大一些。 方才与**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的沈曼,听到这句话,擦了擦眼泪,一边抽噎一边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当然,这件事说出口时,她是有所 隐瞒的。 主动挑衅沈楚这件事,她并没有说,想动手打沈楚她也没没说,她利用自己精致的皮相,把自己给伪装成一个无辜的人,而沈楚,则是那个迫害她的坏人。至于沈太爷那边的反应,也被她给添油加醋说了一边,直说得**震怒。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被盛怒之中的**给扫落在地。 瓷器碎裂之声不绝于耳,越发衬得**泼辣刁蛮。 “我就说那个老不死的故意把沈知文和沈楚从东琉城请回来,是因为他想把家主的位置交给沈知文,你偏是不信,现在如何?终于觉得我说的是真的了吧?” “以前我就跟你说老太爷偏 心,你硬是不相信,如今证据就摆在面前,曼曼在他那边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怜我的孩子哭得声音都哑了,这回你要是再不相信,你就真的是没有脑子了!” 盛怒中的夫人最不好沟通。 沈如风再次发出一声叹息:“我不是不信.......” 他的话语再次被**给打断:“你要是相信了,现在沈家哪里还有老太爷这个人存在,我们早就已经——唔!” **的话正说到关键处,沈如风突然快步走来,用手直接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继续把话往下说。 看着这一切,沈曼没来由一阵心慌。 “父亲,母亲,你们这是要 干什么?” “没什么,我们有话要私下说,曼曼你先回自己的房间里去。”沈如风本来就是一个看起来面善的中年人,笑起来的时候越是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他一发话,沈曼就是心有疑惑,也没敢继续询问下去,而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捂在**嘴上的手也被松开了。 新鲜的空气涌入口鼻,**不顾形象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对沈如风怒目而视:“你捂着我的嘴巴是几个意思,曼曼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不能当着她的面说起我们的计划?难道你以为她会泄露出我们的 计划不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如风温声解释说,“她是个女孩,这些内宅阴私事,不知道不是也挺好的么?省得影响她的心情,毕竟我们要做的事情,可不简单,若是官府追查下来,责任谁都担待不起。” 道理虽是如此,可**心里还有有一点不满。 她拧着眉头揉弄自己的脸颊,转头又瞪了沈如风一眼:“对了,你今天不是去见过沈知礼了么,他怎么说,究竟要站在哪一边,帮不帮我们,总要给一句准话不是?老是站在墙头上见风使舵,谁敢信他!” 沈如风神情有些凝重:“我去问过了,可他装没听懂。” 第九百零八章 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感慨了一下沈知文没有福气,娶不到沈玉笙这样的女子之后,沈太爷便问起沈玉笙的家世,他似乎对平南这个地方很有兴趣一般,三两句不离这个地名,不时还会问起平南某些地方的情况,似乎对那边十分熟稔一般。 有时候连沈玉笙都会被他给问倒。 能对平南如此熟悉,恐怕不只是年轻的时候去过而已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沈太爷这样的反应,沈玉笙心中突然有种高兴升腾而起。 若沈太爷对平南有好感,以后在沈家购买粮草运回平南这件事,应该就会变得轻松一些。 他们 在沈太爷院子里边说了好一会儿话,一直说到沈太爷满是褶皱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疲倦之意,她们才决定告辞离开。 “别!” 沈太爷立刻就来了精神。 “从生病而来,我就一直窝在家里没出去,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愿意来跟我说话,后来就没什么人来了……就算有我也不想搭理。难得碰到两个说得上话的,怎么你们现在就要走,不如多坐一会儿再陪我说说话?” “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沈玉笙温和一笑说。 “反正我们会在沈家待上挺长一段时间,祖父您还怕我们跑路不成? 今天话就说到这里吧,我们过两天再来看你。”沈楚连忙附和起来。 虽然心里有些许不舍,沈太爷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她们临走之前,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话。 “要经常过来看看啊。” 沈玉笙与沈楚一边答应着,一边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路上偶然经过一处回廊时,沈玉笙见旁边没有人,便悄声跟沈楚说:“我怎么觉得沈太爷为人处世之道,跟你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呢?” 早些时候要出发去往沈太爷的院时,沈楚很是警惕的跟她叮嘱了许多话,其中大部分的话语都是在讲沈太 爷的怪脾气。沈楚说沈太爷性格奇怪,为人处世的方法也跟寻常人不一样,总而言之就像是商人一样,连感情往来都要计算利益得失,精明得令人胆战心惊。 可是刚才见过以后,她对沈楚的话语产生了怀疑。 刚才见到的老者,就像是世间千千万万老人一样普通,哪里有沈楚说的那么奇怪? “我也感觉到了。”沈楚半蹙眉头,就好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一般,神情很是复杂,“可沈姐姐,我敢对天发誓,我说过的那些话都是真心话,祖父本来就是一个特别精明冷漠的人,现在却不知 道怎么回事突然变了一副性子,要知道他以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那会不会是多年没见,你记错了?” 沈玉笙从别人口中隐约得知,沈楚与沈知文自从去往东琉城以后,就多年没有再回来。 或许性格的偏差,印象实在是太深,沈楚沉吟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或许是因为岁月匆匆,人变老了,所以性格才会有变化吧?当年的他跟现在的他,脾气真的可以说是天差地别,我有好几次都是被他给责罚哭的!” “咳咳,背后议论别人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楚楚,你得要改改了。” 第九百零九章 一家三口 楚国在大陆的东南方,这里一年到头气候温润,很少会有恶劣的天气,在这个好似被神明眷顾的国度,即便是冬天最寒冷的时候,也不过是多了冷风冷雨,从来没有下过雪。 有凉风从北方来,径自穿过花圃,吹到沈楚与沈玉笙身后。 她们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冷战。 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身边有人,所以他们就没有谨慎,所以就说了刚才那一番话,原以为不会有人听到,结果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了人声。 万一背后悄悄议论的事情传到沈太爷那边,她们可不好解释! 虽然沈太爷已经释放出足够的善意,但是沈楚每每想到他这 个人,还是忍不住有一点心慌。 事情传到沈知文那边会更加糟糕。 整个沈家,能够治住沈楚的人也就一个沈知文而已。 “是谁在那里!” 沈楚冷着脸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问了这么一句。 那处又传来一声轻笑,随后有人从巨石后边走出来,笑盈盈的看着他们:“好意提醒你们几句而已,怎么这么凶,仔细别吓到了孩子。” 原来开口提醒沈楚说话要注意地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堂兄沈知礼。 而他身边,还站着他的妻子与孩子。 乍然看起来,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就好像是温馨温暖的一家三口。 沈知礼与他的妻子如何 ,沈玉笙不是很关心,但是他们的孩子却是让沈玉笙有些在意,她并没有忘记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小婴孩对自己表露出来的善意。 看到他们的出现,沈楚表现得很是意外。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花园中见到沈知礼。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隐隐听说,堂兄生了一场很重的病,那场病就像是突如其来的山雨把他本来的虚弱的身体给彻底冲垮,据说有好几次,人们都以为沈知礼支撑不过来了,结果他却硬是凭借坚强的毅力挺了过来。 可命是保住了,身体却越来越差。 冬天的时候,他一般不会离开自己的房间,当日自己来到 沈家,他出于礼节出门迎接也就罢了,如今没什么事,怎么又出来了? 沈楚对沈知礼的态度相对比较好,见到他脸色差,也会关心一句。 “你怎么出来了?” “房间里太闷,所以出来走走,顺便散散心。”沈知礼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又看了看她们的来处,已然明白她们在路上议论沈太爷的原因,”你们这是刚从祖父那边过来?“ 沈楚点点头,神情欲言又止。 她想问问沈知礼会不会把自己在背后议论的事情捅出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若是他们几个人单独在也就罢了,可沈知礼的妻子与孩子都还在这里呢。 沈 楚对沈知礼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对他夫人还是很喜欢的,尤其是那个年岁稚嫩的孩子,她觉得大人的恩怨纠纷不应该牵扯到孩子的身上。 可惜沈家某些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你放心,刚才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 即便沈楚没有亲自开口,沈知礼也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多年来身染疾病,让他对人情世故的了解远比一般人要来得深刻。 尤其是在人情冷暖这件事情上。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我心里有分寸。” 看他表情,似乎不是在说谎,沈楚顿时放下了大半的心。 “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多叮嘱了。” 第九百一十章 说了些什么 就在他们兄妹二人说话之时,柳氏怀抱中的孩子转眼看到了沈玉笙。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或许是沈玉笙长得好看,又或者是她面善的缘故,那孩子一看到她便欢喜的笑着,随后竟然张开手臂,硬是闹着让柳氏抱自己过去,到沈玉笙的身边,还紧紧盯着沈玉笙想让她抱抱自己。 如此反应,就连沈知礼这种对什么事情反应一般都是漠然的人神情有了一丝改变。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孩子连我都不亲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喜欢沈姑娘,真是让人意外。” 沈知礼也走了过去,俊美却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困惑。 似乎他 也在为自己的孩子无缘无故亲近沈玉笙的样子感到奇怪。 与他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柳氏的态度,只见她温柔一笑,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惊讶般,目光温柔的看着沈玉笙:“或许是因为沈姑娘好看的缘故,爱美之人人皆有之,即便是小孩子也不能幸免吧。” 这话一出口,沈知礼就轻轻点了点孩子的鼻尖。 “小小年纪,竟然就不学好,看你长大以后我怎么责罚你。” 似乎是听懂了他口中言语一般,被柳氏紧紧抱着的孩子眉头一皱,嘴巴一撇,乍然看起来就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声音来似的。 旁边的几个 大人见状,都笑出了声音来。 看着柳氏怀抱中的孩子,沈玉笙心中一片柔软。 等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以后,他也会这样吗? 有孩子在身边,有乔音在身边,如果以后的时光就像眼前的沈知礼夫妇一样,沈玉笙觉得人生也不枉费了。 “我能不能抱抱他?” “当然可以。” 刘氏笑笑,竟然一点都不顾及的,直接把孩子给送到了沈玉笙的面前。 沈玉笙小心翼翼的把孩子给抱在了怀里。 动作之轻,神情之凝重,就好像根本不是在抱一个孩子,而是在抱一个易碎的水晶制品,当孩子安稳待在她的怀抱中时,她下意识连呼 吸都放缓了一些,就是怕吓到怀里的孩子。 被抱的人不明就里,眯着眼睛,呲牙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那一瞬间,沈玉笙的心就好像是融化掉了一半。 “这孩子真可爱。” 她话语中的由衷赞叹,沈知礼夫妇都能听得出来,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沈楚都能够听到出来,她笑了笑,目光紧紧落在沈玉笙的肚子上:“看来沈姐姐真的很喜欢孩子呢。” “估计沈姑娘确实跟孩子有缘分吧。” 因为孩子的愿意,几个本来没有什么牵扯的人走到了一起,他们一同穿行在花园之中,就着满院的花花草草偶尔说点闲话。 更多的时候 ,是沈玉笙在逗弄孩子。 看得出来那孩子是真的很喜欢她,被母亲给抱走的时候,他甚至还挣扎的要回沈玉笙怀中。 种种反应,倒是让柳氏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一个大胖小子,沈姑娘一直抱着也是会累的,怎么还不愿意让人家休息一会儿了?乖一些,晚些时候我们再来找沈姑娘玩。” 那孩子看了自家父母双亲一眼,确认这件事并没有回转的余地之后,便把脸给埋在了母亲的怀中,赌气一样不肯再抬头。 柳氏对此很是无奈。 “看来以后得去沈姑娘那边多走动走动了,到时候还希望沈姑娘不要觉得我们麻烦才好。” 第九百一十一章 不用管 沈玉笙对这个白嫩可爱的孩子很有好感,以后他们要是愿意经常过来,她倒是欢迎呢,哪里可能会嫌弃。 “以后有空,我也去走动走动。” 她们说话之时,有冷风一阵从北方吹拂而来。 因为身上衣裳穿的比较厚实的缘故,沈楚等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就连年岁稚嫩的孩子都没有反应,一行人中,也就只有沈知礼一个人对冷风展现出异状。 他开始咳嗽起来。 一声接着一声,咳得肩膀都不住颤抖着,再加上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因为咳嗽过度咯血而死的错觉。 要不是因为抱着孩子,柳氏已经把人给扶住了。 她望向 沈知礼的眼眸中满是担忧。 “夫君你现在感觉如何,要不我们让人去把张大夫给请过来?” 沈知礼抬眸笑了笑,故意装出一副没关系的样子:“咳嗽几声而已,我这身体什么情况,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没关系的,不用请大夫。估计是因为我们出来太久时间,风太冷,所以我有些招架不住吧,回去歇一会儿就好了。” 话虽如此,柳氏的脸上仍然有着许多担忧。 看得出来,他们两人之间真的有感情。 作为一个旁观者,沈玉笙清清楚楚的看见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细微之处骗不了人。 “既然身体不舒服,那你们就不要继续留在这里, 快点回去吧,冬天风冷,大公子身体又不好,还是别待在外面比较好。”沈玉笙事事的提醒说。 “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沈知礼明白最近的身体状况,所以他并没有客气。 多留在外边一会儿,就多一分难受。 他跟沈玉笙和沈楚道过别以后,便带着自己的妻儿离开花园。 早有下人听到声音匆匆赶来伺候。 柳氏把孩子送到下人怀中,随后亲自过去搀扶着自己的夫君,眼眸微湿说:“今天一大清早我就劝过你不要出门,你硬是不听,还说什么屋子里闷要出去走走,现在可好了,冷风一吹,又吹出了病来。夫君你身体情况本来就不好,在 张大夫的帮衬下调养了好几个月才有一点起色,如今病还没好,怎么就敢出去吹冷风了呢?” 沈知礼抬起眼眸,一脸无辜的说:“房间里确实很闷,难道夫人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他明明就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柳氏气急,本想把人撇下自己离开,可到了动手的时候,却又有些不忍心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叹息。 扶着人回到房间,并关上大门以后,柳氏就变了脸色:“夫君,你就不要再试图隐瞒我了,当我不知道么,今天早些时候,父亲来过。是因为他的到来,你才会有出门走动走动的心思。夫君你且告诉我,平时不 爱跟我们这边互动,甚至连自己的亲孙子都懒得多看一眼的父亲,这次过来究竟跟你商量了些什么?” 柳氏口中所说的父亲,自然就是沈家现任家主。 面对她的问题,沈知礼有一些意外。 他本来以为可以瞒得住的,没想到自家夫人如此聪慧,还是看出了今日之事。 继续隐瞒肯定是不可行的,柳氏聪颖,某些事情一旦被她看出端倪来,就等同于面纱被揭开,沈知礼心知现在自己就算是隐瞒,而且瞒过去了,以后也一定会被她给发现。 与其说谎让两个人之间心生嫌隙,还不如直接坦白。 “父亲今天过来的时候,跟我说了他的计划。” 第九百一十二章 深情 话音刚落,柳氏便拧紧眉头露出惊讶的表情来,就好像是听到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在颤抖着。 “他竟然敢把计划告诉你?” 沈如风与沈知文之间的恩怨,柳氏了解得不多,但是还是姑娘,尚未出嫁的时候,曾经听家里的长辈提起过。 真的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老太爷还在,勉强能够镇住场面,恐怕沈家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不过眼下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打沈太爷生病以来,府中的气氛便一日差过一日,尤其是在沈知文兄妹回来以后。 柳氏听说他们在路上被山匪打劫,心中 便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没想到那种预感今日竟然应验了,所以当她听到沈知礼口中说出的计划以后,忍不住皱起紧眉头:“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父亲怎么可以冲动到这种地步?万一事情传出去,是要死人的!” 沈知礼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估计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吧。” 离开邺城本家,住到这南边偏僻的小院中时,沈太爷曾经把沈如风单独叫到书房里说了一会儿话,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沈知礼从这段时间以来某人的行动上来猜测,沈太爷必定是跟他说了家主位置传承的事。 “父亲无能,这些年来沈家在他的 带领下渐渐没落,我觉得祖父应该是想把位置传给知文。” 此言一出,柳氏又倒抽了一口凉气。 虽然沈太爷已经把权柄交出去很多年,甚至于现任家主已经不再是他,但是在沈家某些事情的决定权上,他还是有绝对的权利,就譬如沈家家主位置传承这件事上。 柳氏看了沈知礼一眼,神情有些晦涩难明。 沈家的情况特殊,但是这一代的子息一点都不繁荣。 尤其是沈知礼这一代,真正活下来,并且有能力坐上家主位置的人就只有两个,沈知礼和沈知文。 按照子承父业的规矩,即便沈如风不行,那家主的位置也应该留给沈知礼才是....... 柳氏的担忧,正是从这里来。 “夫君,你会不会觉得他们有一点不公平?” 沈知礼愣在原地,他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柳氏在为什么担忧,淡淡一笑说:“我早就已经看开了。” 若是沈知礼对家住的位置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人都会有私心,也都会贪心,他当然想过要让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再年轻一点的时候,沈知礼甚至为了这件事,做过许多故意讨好自己父亲的事,可惜对方始终没有多看他一眼,明明沈知礼也是他的孩子,他的态度却一直冷淡如冰,甚至连对待客人都比对待沈知礼要和蔼可亲得多,日子长了 ,沈知礼就再也没对这件事抱有过念想。 反正他身体不好,管太多琐碎的事情也只会影响自己的身体,与其费心去争夺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办法啊,让自己还有妻儿活得舒坦一些。 “自从娶了你,有了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骨肉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想过沈家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沈知礼话语一顿,片刻又笑着补充说,“知文做家主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夫人,你也应该听说过的,前几年在东琉城,他做了不少事,而且还把那边的生意处理得很不错,如此手段,想必以后处理沈家的生意也会得心应手。” 至少沈知文不会莫名其妙为难人。 第九百一十三章 来了位姑娘 看着沈知礼与柳氏携手离开时,沈楚眼眸中多了几分羡慕。 “沈姐姐,你说感情之事究竟是个什么事呢,我看那些话本上,好像对这些事都描写得很是模糊,不是说看了一眼就莫名其妙的喜欢上,就是说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可感情究竟是什么模样呢?沈姐姐你既然嫁给人,还跟夫婿如此恩爱,不如就解答一下我心中的问题吧?” 自打上次在医馆中,宋捷跟她说了那么些话,沈楚便一直处在纠结状态。 她还是太年轻,而且单纯,始终没能弄懂自己的感情。 看来光说是没有用的,得让某个时间来推动 他们的感情。 沈玉笙像是在看一个妹妹一般温柔的看着沈楚,片刻以后很是耐心的解释说:“这是一种感觉,每个人心中的感觉都会有所不同,所以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清楚那种感觉究竟如何。但是我觉得楚楚你应该感受到,从细节上,你可以体会到它们的存在。” “具体从什么细节上?” “就比如不经意间的一次回眸,或是某日见面时候说的一两句话,还有平时对对方的感情与反应,以及遇到事情时候想起谁,这些都是。”因为感情这种事情相对比较主观,所以沈玉笙不好跟沈楚明说,只能侧面 敲打,“楚楚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就比如碰到高兴的事情时,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是谁?还有碰到难过的事情时?” “还能是谁,当然是——”沈楚话语一顿,突然又扬声说出一个名字,“宋捷!” 沈玉笙眉峰轻挑:“想到宋兄?” 沈楚一听这话,脸色微红,连连摆手表示否定:“不是的!我不是碰到事情的时候会想起他,而是我刚才看到他了,我看到他神色匆匆往门口的方向跑了过去!” 说着,她指尖往某个方向一指。 那处果然有一道背影。 不过因为距离相对比较远的缘故,沈玉笙没能见 到宋捷的脸色,只能从他的动作上,看出他此时很是着急。 而且他要去的方向,应该就是大门的方向。 “怎么回事?”沈楚小声嘟囔着说,“以前见到我的时候,不论多远都会过来跟我说两句话,怎么今天这么反常,就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我似的!” 从她话语中,沈楚听出些许不满。 她果然还是有一点感情的。 “认识了这么久,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沈兄如此着急的样子,他那边会不会是碰到了什么事情,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他能遇到什么事!凡事都听沈知文的,他就没做出过决定,能碰到 什么难题,这么着急,恐怕是因为沈知文又哌他做事去了。” 沈楚嘴上虽然说这这样的话,身体却表现出了真实内心。 话音还未落,她就拉着沈玉笙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倒想看看他们两个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她们两人走到半路,正巧迎面撞上几名侍女,她们似乎刚从门口过来,正兴高采烈的讨论着门口发生的事情呢。 “刚才进门的时候你们都看见了没有,上门来找宋护卫的那位姑娘长得可真好看!而且身上所穿的衣服料子看起来也很华贵,想必不是一般人!宋护卫真是走了桃花运了!” 第九百一十四章 他是我的 那几个侍女应该是刚进府伺候没多久的,竟然连沈楚都没有认出来,径自凑在一起说她们刚才在大门前亲眼见到的那些事。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见过那位姑娘!” 其中一个侍女一脸神秘的说,“我还没来沈家的时候,曾经在一户人家做过侍女,那家的小姐喜欢我,觉得我办事比别人都靠谱,有一次就带着我去赴宴,就在那场宴会上,我看到了她!就是站在大门前,说要给宋护卫报恩的那位姑娘,她肯定不是一般人家!” 侍女们越说越兴起,沈楚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 看穿一切的沈玉笙轻轻咳嗽了两声。 侍女们的目光立即往他们这边转来,看见沈楚与沈玉笙站在不远处,似乎是听了她们说了挺长时间八卦的样子,侍女们都有些慌。 沈楚来到别苑的第一天,管家就特地跟别苑里的下人们提醒过。 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惹怒这位小姐! 如今从她脸色上看,应该是生气了吧,而且还是因为她们私下谈论宋护卫的事情而生气的! 她们都吓坏了,连忙跪倒在地想求绕,可求饶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到沈楚冷若冰霜的声音。 “你们刚才在门口都看见了什么?” 再说宋捷那边,他也是听管家说了消息以后,才 匆匆赶过去的,一到地方看见那明眸善睐的姑娘,他便隐隐感觉到头疼。 当初只是想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万万没想到,这顺个手的功夫,竟然会给自己惹来那么大的麻烦。 “白姑娘!请你不要在开玩笑了。” 白清华愣了愣,鼓着一张脸不满道:“宋公子,我是真的想以身相许!” 从刚才见到宋捷的时候开始,白清华就重复念叨着一件事。 宋捷救了她的性命,她就应该以身相许,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给宋捷带来怎样的麻烦。 “话本故事里不是说么,凡是有恩,就应该报恩,当日宋公子就收了我 ,如此大恩当然是要以身相许才能回报不是么?我总不能用铜臭之物来侮辱公子的恩情吧?哎呀,宋公子你就答应我吧,我家世在邺城虽然排不上号,但好歹是个清白人家,你娶我不吃亏的,而且我还可以让我父亲帮你一些忙,不论你以后想从商还是从——” “他不愿意。” 白清华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一道声音传到了大门口。 宋捷与这道声音的主人朝夕相处,又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是沈楚来到了? 他拧紧眉头,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想离白清华远一些,可惜反应太慢,沈楚已经带着沈玉笙来到了,她也看到了他们 站在一起的画面。 “我们——” 宋捷试图解释,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话,白清华就警惕的看着沈楚。 “我见过你,之前宋公子在街上受伤的时候,你就在他的身边,你是他的朋友么?还有主子?为何宋公子还没说话,你就抢先说他不愿意了?” 沈楚来着沈玉笙,快步走到他们的面前。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好巧不巧就站在宋捷与白清华的中间,意思表现得十分明显,她就是来宣誓主权的。 只见沈楚抬高下巴,神情傲慢似的,用掷地有声的语气说:“他是我的人,我当然有资格抢先说他愿不愿意!” 第九百一十五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沈楚话音刚落,她自己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猛然瞪大眼睛,脸也涨的通红,就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可爱。 可惜这个时候害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毕竟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在场所有人都已经听见了,难道还能再收回来不成?所以她心里就算是后悔,就算是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挺直了腰板站在人前。 “没听到我说的话么?”沈楚目光灼灼的看着白清华。 被盯紧的人露出尴尬的表情。 这个故事走向好像有一点不对劲,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她打听到的消息明明就是,宋捷是沈家的一名护院,在东琉城的时候很受沈知文 欣赏,沈楚与他之间的关系普普通通,甚至不时还会吵架,如今怎么回事?沈楚为什么会在自己询问宋捷愿不愿意接受以身相许的报恩时,主动站出来? 难道打听到的消息是错的? 白清华硬着头皮说:“沈小姐,我知道宋公子是你们府里的人,但是婚姻大事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情,这种事如果你们也要插手的话,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我过分?” 沈楚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宋捷,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那你自己问问他愿不愿意接受你便是!” 说罢沈楚扭过头,再也不看白清华一眼。 可她眼睛不看,耳朵却是在仔 细的倾听者,沈玉笙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的眼眸在不经意的往那边转。 明显是在意的。 不信邪的白清华还想坚持,于是她转眼去看宋捷,一脸期待的问:“宋公子,你愿意接受我么?” 面对如此一个美人的投怀送抱,在场所有人心都有些乱,尤其是那些抱有侥幸心理,想要有一场艳遇的男人们,他们更是心动,看戏的同时心里不知道把宋捷骂了多少遍,如果是他们,有一位出身高贵的小姐主动来求娶,他们肯定是二话不说就直接答应下来,哪里还会拖延这么久? 这可是少奋斗几十年的好机会啊! 在众人各种各样的视线之 中,宋捷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抱歉,我配不上小姐,”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话说,“当日出手相救,是因为路见不平心有愤懑而已,这点恩情不值得小姐把终身大事都给托付到我身上,更不足挂齿。” 如此,便是拒绝了。 这一回,脸色涨得通红的人换成了白清华。 细长的远山眉微蹙,她眼睛里闪动着泪花,似乎是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会被拒绝。 她家世好,名声好,人又生得好看,这都主动上门来求娶了,为什么宋捷还能狠下心来拒绝呢? 难道他对女人没有想法? “为什么?”白清华觉得自己大张旗鼓的来 ,离开的时候必须有一个解释,所以她紧咬牙关,微湿的目光紧紧盯着宋捷,“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宋捷沉默片刻,目光转到了沈楚身上。 与此同时,沈楚也在看着他。 四目相对之间,有一种暧昧的情愫缓缓升腾。 那白清华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感情之事,但也不是一个傻子,见到这个场景,又哪里看不出来真正的原因,必定是宋捷早有意中人,而且那个意中人还是沈楚! 屈辱的感觉宛若一层薄薄的雾气蔓延在她的心中,原本因为恼怒而涨的通红的脸色,也因此变得苍白。 看来自己没有机会了,白清华有点难过的想。 第九百一十六章 输得起 心里有一种很浅很淡的遗憾,但是白清华还是可以接受这个事实的,毕竟是大门户出身的小姐,虽然有些丢脸,但是气度还在。 只见她神情暗淡的半低下头,叹了口气说:“既然宋公子已经有了意中人,那我再继续勉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那就这样算了吧,今天这件事,就当作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当日宋公子救我一命的恩情,改日我再来报答。” 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可沈玉笙却觉得,还不够好。 便在这时,身后别苑里突然传来沈知文含笑的声音:“原来是白家商行的二小姐来了,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如此不知礼 数,竟然也不知道要把人请进门来?” 白清华抬起眼眸。 她不认得沈知文的脸,但是却听说过相关的传言,据说这位从东琉城来的公子行事很是圆滑,而且在收拢人心这件事上很有手段,今天亲眼见到,才知道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如果沈家落在他手中,邺城其他商户必定会受到不小的威胁吧。 就在白清华胡思乱想之时,沈知文已经走到了大门口,俊美的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 “我代他们向白小姐赔罪,失礼之事,还请白二小姐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白清华笑笑说,“今天是我唐突了,没有提前说一声就来 ,该赔罪的人是我才是,本来我还想去府上坐坐,顺便看望一下沈太爷的,奈何家里突然有事,不能久留,就先告辞了。” 沈知文面露遗憾:“既然是家中有事,那我就不挽留了,白二小姐慢走。” 白清华笑得答应一身,随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沈楚与宋捷还是对望。 这两个人就好像是突然开窍一样,怎么看都看不够,他们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彼此一人,就算是沈知文来到,也没有察觉似的。 这种时候,总不好去打扰他们。 沈玉笙快步走到沈知文身边,小声的劝他说:“不如我们先离开吧,下人 们也都遣散,楚楚与宋兄现在应该很需要时间与空间。” 沈知文略一思忖,点点头说:“也好。” 随后他领着亲眼见证此事的下人们,以及沈玉笙进了别苑。 “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进了门以后,刚才还温润如玉的公子突然变了脸色,转过身来面色凝重的盯着他们说,“以后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把这个消息给透露出去半个字,一律都不轻饶!” 下人们被他冷着脸说话的神情给吓到了,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得到满意的答案,沈知文这才点头允许他们离开。 原本围拢成一堆的人三三两两散开。 其中有几 个好事者不信邪,待距离走远,确定沈知文绝对听不到自己说话声音以后,他们凑在一起谈论起刚才亲眼见到的八卦。 “你们刚才有没有看见宋护卫看向楚楚小姐的眼神,那分明就是凝望自己心上人的眼神啊,没想到宋护卫对小姐竟然有这样的心思!而且更让人惊讶的是,小姐似乎也知道,她看向宋护卫的眼神也很不对劲!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夫人去?” “呸,告诉夫人,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有个相对年长的下人摇了摇头,神情凝重的说起多年前听到的一个八卦:“听说小姐与宋护卫,原本就是有婚约的……” 第九百一十七章 值得高兴的事 “看来以后我们都用不着操心楚楚与宋捷的事情了。”走在回去的路上时,沈玉笙温柔的笑了笑,“刚才站在门口的时候,我把事情全程都看见了,楚楚明显已经懂得了自己对宋捷的感情,宋捷也是,他们互相迈出了第一步路,想必今后迈出的第二步路也会更加顺畅。” 沈知文也笑,他笑容中多了几分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很多年前,母亲就已经给他们定下了婚约,如今他们终于开窍,要真正在一起了,想必母亲在九泉之下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定会很宽慰吧。” 很久之前,沈玉笙就从沈楚口中听说过婚约 的是,但是一直没有仔细询问过,如今再次从沈知文口中听说,她心里没来由的多了几分好奇:“沈公子,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在,既然楚楚与宋捷的婚约是令堂定下的,如今她已经不再人世,那婚约真的还作数么?双方家长,譬如沈太爷会不会动手干预这件事?” “不会。” 沈知文说话的时候,神情很是笃定,就好像确定沈太爷绝对不会动手一般。 “祖父以前最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福,除非是不得不干预的事,否则他不会管的。” 沈玉笙眉头轻挑:“如此看来,楚楚与宋捷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 “算是的。” 当他们离开门口,原地只剩下沈楚与宋捷两个人以后,他们究竟都说了些什么,沈玉笙猜不出来,沈楚也没有跟沈楚问起,不过从沈楚回到院子时,脸上明媚可爱的微笑来看,事情发展必定十分顺利。 怕她害羞,所以沈玉笙只是笑着说了几句话。 或许欢欣的情绪真的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心情吧,原本情绪波澜不惊的她,因为沈楚的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本该入梦的时候,眼睛却还睁着,而且,沈玉笙一点睡意都感觉不到。 “估计是因为白天睡得太多了吧。” 她叹息着**说。 此时有 一阵轻风从半开的窗户中溜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黑色的身影。 那潜入房间的人轻悄的来到床边,来到沈玉笙的身边,然后听到了她口中的叹息声音,为此而皱眉。 “很久以前我就跟夫人说过,不要叹气,看来夫人并没有把我的话给放在心上。” 沈玉猛然转过脸,正巧对上一双含笑的视线。 乔音穿着一声浅灰的衣衫,就站在她的床边神情温柔的看着她。 宛若冬日里的一身暖风吹来,吹化冰霜,吹开春花,也吹得沈玉笙的心里暖洋洋的:“夫君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最近有不少事情需要你去处理么?” “南 宫青人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事不能交给他?”乔音摸上床榻,双臂小心翼翼的把人给拥入怀中,动作之轻,给沈玉笙一种自己是水晶做成的人儿的错觉,让她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夫君不用这么小心,我又不是纸糊的人,难道稍微碰一碰,就会坏掉不成?” 乔音闷闷答应了一声,但是动作还是很轻。 怀里的人可是他的妻子,腹中还怀着孩子呢,沈玉笙不怕有事,乔音却不敢赌。 “刚才在窗户外看的时候,就发现夫人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唇角一直挂着笑,今天莫不是碰到了什么好事,不如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第九百一十八章 不想提的事 沈玉笙窝进他的怀中,感受了一会儿他怀抱的感觉,才小声的说起今天的见闻,话到最后,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宋捷多年付出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应,还有楚楚也真正明白了自己的感情,我怎么能不为她们感到高兴呢,这可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人总是会向往美好的事物,沈玉笙也不例外。 身边的人能够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她也会由衷为他们感到高兴。 借着从窗外渗透进来的月光,乔音清楚的看见沈玉笙脸上的表情,她在笑,于是他也跟着弯了眉眼:“这确实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夫妻二人互相拥抱 着,静静温存了好一会儿,沈玉笙才想起眼前的另一件急事。 “对了,我忘记问了,夫君你这段时间在邺城,跟南宫青见过面了没有,他不是有一个关于沈家的计划么?你们是否谈妥当了?” 乔音本来不错的心情,因为沈玉笙几句话重新陷入不舒服之中。 他不想提南宫青。 可沈玉笙都闻起来了,就算是不想提,也不得不提起,无奈的他只好说出昨日与南宫青见面一事。 因为某种原因,他们见面的气氛不算太好,甚至可以形容成是****,两个人互相都对对方看不顺眼,相处之事自然有些不耐烦。 “我们都这么 熟悉了,寒暄关心的话就不用说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话把。”一见面,南宫青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本来乔音也不愿意跟他过分相处,巴不得早点离开呢。 “关于沈家的事,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来邺城的第一天,我就已经想好了这件事,沈家虽然庞大,但是这些年失去老太爷的管理之后,慢慢开始崩塌了,尤其是在这些年来沈如风接管以后,这种崩塌的局势就越来越明显,偏沈如风自己没有感觉到,他还在满脑子想着家主位置的事情,所以我就想着,推他一把。” 南宫青说着,面上流露出些许阴狠之一。 饶是 在战场上斩敌无数的乔音,也为他的阴狠感到一阵不适。 “他们不是勾结山匪要对沈家下手么,我打算再唆使那些山匪一阵。” 听完乔音的话语,沈玉笙面露惊讶神色。 她虽然猜到南宫青为了帮助沈知文肯定不会用寻常手段,但是也没有想到过他竟然能做出这么血腥的事情来,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在乎沈家人的生死么? 似乎是看出她心中困惑,乔音紧紧把人给抱在怀里,神情复杂的说:“夫人心中的问题,我也曾经问过他,对此他的回答是不在乎。或许在他眼中,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帮沈知文早点夺取家主之位吧,除了 那几个关键人物的生死,他应该谁都不在乎。” “真狠。” 沈玉笙沉默良久,最终吐出这两个字。 或许身为帝王,就应该如此狠毒吧。 “那夫君你呢,你有什么计划么?”沈玉笙抬起眼,目光在乔音身上来回打转,“是不是要配合山匪,或是——” “我只需要保证你们的安全。” 说到这件事,乔音忍不住又想起了南宫青与自己在酒楼谈话时的态度,计划说完以后,他再三叮嘱自己,要保证沈玉笙的安全。 什么事都没有这件事来得重要,他如此说。 乔音犹豫片刻,觉得没有必要提起南宫青的叮嘱,便没有跟沈玉笙说。 第九百一十九章 截然不同的态度 沈楚跟宋捷两个人在别苑门口表明心意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沈太爷的耳中,更具体一点说,不是传,是有心人得知情况之后故意说给沈太爷听的。 当时沈曼正在给沈太爷捶背。 “祖父,您有没有听说最近在别苑发生的一件事情?” 沈太爷心想别苑中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发生,哪里记得住这件那件,索性便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我昨天听下人说了一件大事,说是楚楚姐姐在门口跟一个侍卫,三哥哥从东琉城带过来一个姓宋的侍卫祖父您知道吧?就是那个人,昨天傍晚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一位小姐出现在我们 家门口,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欠宋护卫一份人情,所以特地过来偿还,祖父您猜怎么着,那位小姐竟然对宋护卫说要以身相许,当时好多人都在场,大家都听到了。” 沈太爷眉峰微挑。 “所以他答应了么?” 沈曼口中那所谓的宋侍卫是谁,沈太爷当然记得,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身份,却硬是不肯要,偏要来他们府上当侍卫的傻子,也就只有一个人了,而且沈太爷对他的印象还特别深,因为经年以前,他曾经答应过沈楚的生母,会让这两个孩子成婚。 所以沈太爷对宋捷的态度还是挺在意的。 “当然没有。”沈曼 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随后欲言又止的看着沈太爷。 “你有话直说便是。” “既然祖父想知道,那我就直说。”沈曼一脸为难的说,“祖父您应该还不知道吧,那位小姐提出要跟宋护卫以身相许之后,沈楚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冲了出来,她不仅骂了那位小姐一顿,还,还当着众多下人的面说自己与宋护卫两情相悦,直接把那位小姐给气走了。” 只有天知道沈曼昨天晚上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究竟有多么高兴。 她正愁没有办法对付沈楚,还有她的兄长呢,没想到机会就这么被送到了面前! 祖父平时 最重视礼节,以前连家中女子出门的事都要制定重重规矩,若是听说自己的亲孙女沈楚与家中奴仆有私情,一定会震怒! 沈曼等的就是沈太爷的怒火。 她揣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等待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等到沈太爷蕴含着怒意的声音,反倒是听到了一阵欣慰的笑声。她疑惑的抬头去看,便看见谁沈太爷捋着自己胡须高兴的表情:“这样不是很好么?” 沈曼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眼前这个老人真的是自己的祖父么,真的没有被人掉包么?她清清楚楚的记得,祖父以前最重视规矩,也最看不得别人 违背忤逆规矩的事情,如今怎么回事,态度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呢? 沈曼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祖父,您以前不是教导我们说,身为女子就要有女子的样子,不许失礼......如今楚楚姐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您怎么可以......” 她眼眸中的不满被沈太爷清清楚楚看在眼中。 只见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就好像沈曼的话语有多么可笑一般。 “难道你母亲从没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么,楚楚与宋捷,在很多年之前就已经定下了婚约,如今他们两人是未婚夫妻关系,言行举止亲密一些又有什么不妥?” 第九百二十章 凭什么 沈曼还真的没有听自家母亲说起过这件事,或许是母亲自己也不知道,再不就是母亲早就忘记了,谁会想得到呢,沈家的堂堂的四小姐,竟然会被家中母亲许配给一个护卫,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护卫? 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没等沈曼从历历在目的往事中找寻到答案,沈太爷便疲倦的挥了挥衣袖,随后轻咳了两声。 沈曼见状,连忙上前帮忙轻拍背部,好让沈太爷可以缓过气来。 “母亲确实没有跟我说起过这件事......” “许是她忘记了吧,这些年掌管着沈家宅院中的琐事,或许是因为太忙了,所以遗忘了某些看起来不 靠谱,或是不重要的事情也不奇怪。” 沈曼喃喃的答应了一声:“没准儿是的。” “对了,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沈曼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她心中汹涌喷薄而出,渐渐变成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在心头。 “我不明白祖父说的那句做错是什么意思,我今天好像没有做错事情。” 就算是做错了沈曼也不打算承认,毕竟沈家的家规特别严格,动不动就要跪祠堂,再不就是打板子,她这些年实在是被折腾得害怕了,所以沈太爷开口询问她有没有做错事情的时候,她下意识就回答了一句没有。 可沈太爷冷着脸,明显不愿意 接受这个答案。 “我觉得你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不愿意说而已。”沈太爷呵呵一笑说,“家规里的乱嚼舌根,应该如何处置?” 沈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像是一张纸一样苍白,浑身也在不停的颤抖着,显然是真的害怕。 因为不想被家规处置,所以她努力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辩解:“祖父,您这么说真的是误会我了,我根本就没有乱嚼舌根的意思,我只是在听说消息以后,怕祖父不知道,所以跟祖父聊聊天而已,哪里会有乱嚼舌根的想法呢?楚楚姐姐对我一直都很好.......” 话到最后,她自己都有些编不下去了。 继续往 下说谎,又有什么用处呢,沈太爷又不是傻子,他年轻的时候真正经历过的事情,走过的路比他们加起来的路都要长,在这样一个阅尽世事的人面前,不论什么想法都不能够被隐瞒住吧? 所以沈曼噤声了。 但她始终没有觉得自己有错:“虽然背后说事确实不厚道,但是这事儿是事实不是么,而且祖父您也是确确实实的不知道.......” 沈太爷还是不说话,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沈曼,良久之后,他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 “罢了,都这种时候了,就算惩罚你,你估计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那就不罚了。” 沈曼眼眸一亮,还没来得及 因为沈太爷突然对自己生出的慈悲心感到高兴,又听到沈太爷神情淡漠的说。 “你去跟楚楚赔罪吧。” 让她去跟沈楚赔罪? 沈曼疑心自己听错了,眼睛猛然瞪大,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祖父,您是认真的么,您让我去跟沈楚赔罪?凭什么呀,我根本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昨天傍晚的时候,门口那些事也不是我安排的,她与宋捷有私情更不是我唆使的,凭什么要我去赔罪?我不服!” 沈太爷缓缓闭上眼睛。 干枯消瘦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额角、 “在你问出凭什么,在你说出不服的时候,你就已经失礼了,既然失礼,当然就需要赔罪。” 第九百二十一章 跑了 沈曼不想去给沈楚赔罪,在她眼中沈楚永远都是一个下贱的人,她和沈知文就应该永远被压下一头,她怎么可以去给她赔罪呢?这不是折辱她么,她就是死也不会去跟沈楚那个下贱的人赔罪的! “祖父,我还是不想去赔罪,我没有失礼,更没有说错话,哪里有罪可以赔?” 沈太爷听到这句话,猛然转过脸来,似乎是被惹怒一般,脸上神情无比阴冷,“我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这罪,你究竟要不要去赔?” 生平头倒是第一次,沈曼感到愤怒。 如果怒火可以化作实质性的刀剑,或是别的一些什么东西,沈楚 现在早就被她杀死好几次了。 沈曼还是不服。 她按捺住心中的恐惧,挺直腰板摇头说:“我不去!” 沈太爷因为沈楚与宋捷之间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不错的心情,如今突然就阴沉了下来。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去赔罪,二是家法伺候。”沈太爷说着,转头去问身边的老管家,“背后嚼舌根是多少板子来着,我年纪越来越大,很多事情竟然都记得不太清楚了,以前清楚的事,现在竟然还得问你以后才能抉择。” 管家低着头很是恭敬的说:“按照家规,背后嚼舌根应该打二十大板。” 管家话语一顿, 下意识瞥了沈曼一眼,似乎有些不忍心,若是二十大板打下去,人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难说,更别说像沈曼这样养尊处优的小姐了,这一顿板子打下去,恐怕人没死也得要废了。 管家小声开口,试图帮沈曼求情,“老爷,您就看在五小姐年纪还小的份上,不要跟她计较了吧,这二十板子打下去,就算是身强力壮的汉子都不一定能够受得住,更何况是五小姐呢......” 听到管家为自己求情,沈曼眼眸中多了一点亮光。 可事情发展却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没想到的是,以前说话比自己父亲说话都管用的管家 ,如今开口为自己求情之后,沈太爷竟然无动于衷。 不仅没有松口,他甚至还让管家去把人给叫上来。 看来他是真的要惩罚自己! 沈曼真的害怕了。 别说二十板子,她就是不小心摔一跤磕破皮也要疼上一阵的。 管家还在为她求情,就在他跟沈太爷说话,没有人顾得上自己的时候,沈曼一咬牙,提起裙摆就往外跑去,没过一会儿,人影就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管家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老太爷,您这又是何必呢。” 沈太爷神情淡漠,冷冷哼了一声才说:“你懂什么,这叫依法办事,她本来 就做错了事情,难道还不许我这个长辈惩罚她不成?” “可您这么吓唬,她也不一定会记得自己的错不是么?惩罚的本意难道不是让人知错,然后悔改吗?” 看沈曼这一路狂奔不回头的模样,直觉告诉管家她一定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也一定不会去认错。 如此以来,不是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么? “我不教她,自然会有人教她,”沈太爷胸有成竹的说,“她一定回去楚楚那边赔罪的。” 虽然不知道自家老太爷心中的笃定究竟从哪里来,但是既然他觉得沈曼回去,那就当她回去吧,管家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 第九百二十二章 赔罪 沈曼活了这么多年,没有哪一天比今天更丢脸,沈家别苑虽然比不上沈家在邺城中的宅邸,但是因为主子们都在别苑住着,所以伺候的下人们也不少,今天沈曼就是顶着那些下人疑惑或是惊讶的目光,匆匆跑回自己的小院的。 她回到院子里,就立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论谁劝都不出去。 负责照顾的贴身侍女凑近房门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很轻微的哭泣声音,吓得差点站不稳,连忙小跑去找**报信,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沈曼的门外。 她叩响房门,温声劝说:“我的好女儿,你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可 以跟娘说啊,娘帮你做主便是,老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可不行,会伤身体的,而且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么?听娘一句话,你还是先出来吧,我们有话好好说。” 门里的沈曼哽噎着说:“你是个骗子,你说话根本就不顶用。” **心中委屈,再次吧房门给敲响:“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府邸中真心疼爱你的只有爹和娘,若是爹娘说话都没用,那谁说话还有用?你今天去老太爷那边,是不是又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跟娘说,娘帮你做主便是。” **过来的时候,早就打听好了消息。 沈曼的贴身侍女告诉她,今天早 上起来的时候,沈曼情绪还好好,突然变得古怪,是因为去了一趟沈太爷那边。 **猜测是沈曼在那边又被刁难了?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 紧闭的房间大门吱呀一声,一双白皙如玉的手将门轻轻打开,随后从门后探出一双哭得**的眼睛。 “母亲,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会为我做主吗?” **心痛如刀绞,连连点头:“那当然,世界上还有人比我更疼你么?” **没有儿子,沈知礼是她的继子,终其一生,她只有两个女儿,长小姐前几年就已经出嫁,唯有小女儿一直陪伴在身边,所以她对自家小女儿的事 情格外的上心,平时的相处模式,简直可以说是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凡是沈曼喜欢的,想要的,她无一不给。 如今见到女儿伤心难过,她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母女二人一同进入房间,随后沈曼把自己在沈太爷那边经历的事情一一给说了出来。 **震怒。 这回确实怨不得自家女儿落泪,沈太爷确实是有一点过分了,他明明知道沈楚与沈曼不合,竟还让她的女儿去给沈楚赔罪,这不是情人所难么? 沈曼搂着母亲的手臂,越发哭得凄切。 “母亲,我与沈楚之间的关系有多么恶劣,您又不是不知道, 平时我就看她不顺眼,如今祖父竟然因为偏心,就让我去给她赔罪,我心里不服气呀!明明我没有错,我为何要去赔罪!我不去,宁死都不去,母亲你一定要帮帮我呀。” 看着女儿伤心挣扎的模样,**越发心疼起来。 她翻出手帕给沈曼擦拭眼泪,又劝她稍稍收起自己的情绪:“曼曼,我知道你对沈楚那个贱人颇有微词,甚至还很希望她去死,可眼下你确实没有另外一个选择,这罪,该赔还是要赔的。” 沈曼瞪大眼睛,好像听到时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连母亲你都要劝我去给沈楚赔罪,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第九百二十三章 稀罕的客人 “她和她那个哥哥,没有几天好日子可以过了,让他们临死之前舒坦一把,又会怎么样呢?” **说话时,脸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情绪,沈曼仔细看了一遍,确定自己从未在任何人脸上见过这种情绪,但是她却对它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们要死了?” **笑着点点头,神情笃定道:“用不了多久,那些对我们有偏见的人都会死。” 明明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说出口的时候,神情确实淡漠的,语气也很是平淡,就好像说的根本就不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而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饶是沈曼这种见惯了母亲手段的人,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 她毕竟只是个小姑娘,虽然有时候脾气差了一些,动不动就要对人发脾气,可也没真正想过要置谁于死地啊! “母亲......这样是不是太狠了一些?” 周氏转过脸来,风韵犹存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解:“难道你不希望沈楚从此在世界上消失么?” “想倒是想,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用激进的办法......因为这些事要是被官府查出来的话,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啊母亲!” “你放心,这些事不会牵连到你的身上,我跟你的父亲早就已经有计划了。”**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含笑的目光却给人阴冷的感觉,“曼曼,你得要记住 ,沈楚与沈知文现在虽然都还活着,实际上他们已经是一个死人了,面对死人,你不需要感到害怕和不安,即便是去赔礼道歉,也不需要感到屈辱。反正他们都快要死了。” 言下之意,还是要让沈曼去给沈楚赔礼道歉。 在这件事情上,沈曼仍旧有一些动摇。 “其实我还是不太想去。” **冷下脸,摇了摇头,神情坚定的说:“可老太爷都下令了,你就是不想去,不愿意去,也不得不去。” 最后沈曼还是去了。 **哄了她好一会儿,直把她再三给沈曼保证说沈楚今后的下场一定会很凄惨,沈曼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随后按捺下满 腔的怒气来到沈楚所住的小院门前。 负责看门的小厮认得她的脸,见到她带人过来,还以为是来找事的,当即愣在原地。 他望向沈曼的眼神很是警惕。 “五小姐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还需要跟你一个下人禀报不成?别站在门外磨磨蹭蹭的,赶紧进去吧你们家主子给我请出来,我有话想要跟他说!” 两个负责看门的小厮都愣住了。 府里不是有传言说,沈曼与沈楚不和已久么,听说之前在沈太爷院子门前见面,两个人还起了一番争执,当时要不是因为沈姑娘在场是,或不定互相就要打起来了,这么差劲的挂 关系在,为何今日沈曼却要故意来找沈楚? 难道是找沈楚麻烦来了? 两个小厮还没想出来一个所以然,便听到沈曼催促的声音。 “你们听到我说的话没有,赶紧快点去把沈楚给请出来!”沈曼有些恼羞成怒,这种怒气不仅仅源于**劝她来给沈楚赔罪,还因为下人们疑惑的目光,每当沈曼看到他们诧异或是疑惑的表情时,心情就会很糟糕,“还有你们,谁要是再敢盯着我看,仔细我把他的眼睛都给挖出来,我说道做到!” 此言一出,下人们纷纷化鸟兽散去,没过一会儿,院子门前就只剩下沈曼和她带来的人。 沈曼对这个情况很是满意。 第九百二十四章 没有诚意 再说院子里边,此时沈楚并不在院中,自从她跟宋捷互相表白,说明心意之后,两人便时常出去玩闹,偶尔出去大半天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所以这个时候,院子里边就只有沈玉笙一个人。 听到小厮前来禀报,说是沈曼带人来到小院门口时,她有些惊讶。 “五小姐有没有说今天因为什么事情而来?” 小厮苦着脸摇头:“五小姐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小人进来请小姐出去说话,此时小姐不在......” “我去吧。” 小厮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沈玉笙竟然愿意主动去趟这一趟浑水。 “沈姑娘,外 边那位可是五小姐,五小姐跟我们家小姐脾气差别最大了,早几年她们关系几乎差到见面就要互相为难的地步,如今五小姐突然来到门外,必定是想***的麻烦,沈姑娘您又何必亲自前去冒险呢,难道您就不怕她为难您么?” 小厮可不认为像沈曼这样心中有怒气就会肆无忌惮发泄的人,会因为沈玉笙是客人而顾及一下,尤其因为沈玉笙是沈楚从外面带回来的好友这件事,小厮觉得沈曼见人不见,必定会更加为难。 “沈姑娘,你还是先躲一躲,别正面跟五小姐对上上。 沈玉笙知道他也是担心自己,但是她 并不觉得自己该躲避,在她眼中,沈曼此人也不过如此恶容易。 “无妨,我且出去看看。” 沈玉笙说完话,也不顾身后的小厮心里究竟有什么想法直接迈起脚步往院外走去。 与此同时,沈曼正在等待。 她原本还在想沈楚出来以后自己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究竟应该是什么呢,结果眼睛一抬,却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不是让小厮去把沈楚请出来么,为何出来的人会是沈玉笙? 沈曼正困惑着,便见沈玉笙笑着向自己行礼:“楚楚今天有事出门去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五小姐您要是有话需要跟她说的话 ,可以先跟我说,我帮你转达便是。” 沈曼眼眸一亮。 面对沈玉笙和面对沈楚,对于她的感觉很不一样,若是转达的话,就可以不用丢也能道歉,也可以不用去看沈楚嘚瑟的脸色,如此以来,岂不是一举多得么?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 “其实我今天过来,是特地想要跟楚楚姐姐道歉的,既然她不在,那这道歉就由沈姑娘帮忙转达吧。” 此言一出,沈玉笙愣在了原地。 道歉也是可以让别人帮忙转达的么,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事。 若是一般人上门道歉,听说自己想要道歉的对象不在家时 ,第一反应应该是下次再来,或是出去寻找,而不是让人帮忙转达歉意。 看来这沈曼并不是真心实意要跟沈楚道歉的。 “不知五小姐为何事与楚楚道歉呢?” “当然是前几日在祖父门前失礼的事,那件事发生以后我心里一直都很不安,所以特地来找楚楚姐姐道歉,万万没想到,她今天竟然不在,”沈曼按捺住自己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半低下眼眸有些遗憾的说,“姐姐不在,那就只能让沈姑娘帮忙转达了,还请沈姑娘帮帮忙吧。” “那是当然,等会儿楚楚回来,我会跟她提起这件事的。”沈玉笙温柔一笑说。 第九百二十五章 逼迫 沈玉笙送走沈曼没有多久,沈楚就回到了院子里,一听说今天沈曼来找自己是沈玉笙出去接待的,她便匆匆去找沈玉笙。 “怎么回事,平时见我一面都烦的人竟然会亲自过来找我?” 她嘟囔着进门的时候,沈玉笙正坐在客厅中品尝侍女新送上来的糕点,闻言微微一笑。 “我也觉得奇怪,明明互相都不愿意见面,今天她竟然亲自登门了找你了。” “所以她跟沈姐姐你说了些什么?”沈楚一脸困惑的坐到沈玉笙身边,目光灼灼的问,“别是没事找事故意来为难你的吧,沈姐姐你且跟我说,她今天是不是因为上次你帮我说话的事,找你麻烦来 了?” “不是。”沈玉笙没忍住又笑了笑,亲自倒了一杯茶水推到沈楚面前,“她今天来非但没有刁难我,还道了歉。” 沈楚一口茶水差点从嘴里喷出来。 她疑心自己听错了,眼睛都瞪得很大,就好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你说沈曼今天来找我道歉?” 这怎么可能呢! 沈曼那种性格脾气,她硬是闹着自己父母双亲来要求沈楚跟自己道歉就很不错了,如今还主动上门来赔罪? 故事太魔幻,沈楚不太敢相信。 “沈姐姐,你不会是为了让我高兴,所以编出来一个谎话吧?” 沈玉笙无奈的摇头:“我是那种人么,她确实 是亲自来跟你道歉的,除了我之外,其他下人也都听见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问他们。” 沈楚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不相信沈姐姐,而是这事儿听起来有一旦匪夷所思了。沈姐姐你见过沈曼发脾气的样子,你那么聪明,应该可以猜想得到她平时为人处世的性格习惯。” “她就是那种,那种特别嚣张跋扈的人,仗着自己爹娘是家主与主母,嚣张得都快要飞到天上去了,这些年我没少吃她的亏。我有一点惊讶,你说沈曼她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来跟我道歉?” 明明当日冲撞的时候,她还撂下狠话要自己好看来着。 “她今天来的时候,我也很意外。”沈玉笙神情复杂的把今天沈曼过来以后说的那些话一一复述了一遍,着重描绘了沈曼的态度,“虽说是来道歉的,但是我看她的表情却一点都不像是道歉的样子,感觉应该是被逼迫,所以不得不来吧。" 这事儿真是越说越奇怪了。 偌大的沈家,还有谁能逼迫沈曼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呢? 就在二人凝眉沉思之时,有个小厮小声的开口说话:“小的今天听说了一件跟五小姐有关的事,说不定她今天特地来道歉,就是因为那件事。” “你听说了什么?” “小的听说今天不知道什么缘故,五小姐去老太 爷的院子请安之后,回来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谁去劝,都不肯出门,当侍女凑近房门,还隐约的听到了五小姐的哭声,后来情况转好,还是因为夫人去劝了,这才劝好的,或许今天五小姐来道歉,就是因为这件事。” 小厮的话听起来比较靠谱,所以沈楚与沈玉笙都相信了。 沈楚挑高眉头小声嘀咕说:“祖父最重视礼节,以前碰到有人不守规矩,必会狠狠责罚一边,我看今天沈曼突然过来,不是因为那天她冲撞了我,而是因为她去祖父面前说我的闲话了吧,祖父最讨厌有人背后嚼舌根,她肯定是触了霉头。” 越是往下说,沈楚就越是惆怅。 第九百二十六章 寿辰到来 她叹了口气,神情很是惋惜的说:“可惜我今天没在,要是今天没有出门去跟宋捷胡闹的话,或许我今天就能狠狠奚落沈曼一顿了!以前她仗着自己有爹娘,不知道做了多少烦人的事情呢!” 沈楚对今天的遗憾表现出深切的惋惜。 看着她痛恨的模样,沈玉笙笑了笑。 “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对了,今天你不是跟着沈兄一起出门的么,怎么变成了跟宋捷?” 沈玉笙清清楚楚的记得,今天早些时候,是沈知文来院子里找她出去说话的。 “还不是因为沈知文事多,他今天要出门,寻思着 今天日子特殊,就让我跟宋捷去他爹娘的坟前拜一拜,我寻思着今天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沈知文今天也出了门? 沈玉笙觉得有些奇怪,最近的麻烦是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她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沈家内部的混乱,没想到这种紧要关头,沈知文竟然舍得出门。 “我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进了邺城,他就跟我们分开了,好像一直是去见什么人吧。” 还没等沈玉笙吧这件事情给想明白,时间就转到了数日之后。 这一日,是沈家老太爷的生辰,也是沈知文兄 妹来到邺城的原因。 因为这件事,沈知文特别的忙碌。 连着好几天,沈楚与沈玉笙竟然都没有见过他一次,由此可见他忙碌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从他的忙碌上,也可以看得出来沈家其他子弟的无为,若是他们稍有能耐一些,稍微帮沈知文分担一下忙碌的工作,沈知文不至于忙成这个样子。 “难道沈家家主不管理沈家的事么?” 沈玉笙刚把这句话问出口,沈楚便冷笑了一声,就好像听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他哪有那个本事,他比我哥也就强个辈分,还有就是身份。沈姐姐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沈家家主,也就是我的伯父,他一点用都没有。” “沈家名义上是他在管理,可实际上,所有操作都是祖父在办,他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家里的虽然没有几个小妾,但是外边却养了不少女人,这些年因为那些外室,他们夫妻两个人不知道闹了多少回,最严重的一次,我听说某个人都主动提出来要和离了,最后还是祖父出面按下的。” 没想到这宅院中竟然也有争斗。 沈玉笙有一点感慨:“难怪沈太爷如此看重沈兄。” “哼,他几年前就想把沈知文给接回 邺城了,是沈知文自己不愿意,始终没回来而已。” 两人说话之时,外边传来了热闹的声音。 据说是在邺城的那些亲朋好友们来给沈太爷祝寿了。 虽说这次寿宴,沈太爷并没有大办,但是他在邺城与楚国经营多年,威望与人脉都在哪里,他的寿辰是不是要大办,哪里是他自己能够控制得了的呢? 邺城里的名门望族几乎来了一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了。 沈楚觉得热闹,便拉着沈玉笙的手准备去外边瞧瞧。 “这样是不是不大好?”沈玉笙有些犹豫的说,“我毕竟是一个外人.....” 第九百二十七章 态度很奇怪 “哎呀,这时候还需要讲究什么外人内人么,我们两个都这么熟悉了,用不着分得那么清楚。”沈楚笑着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把目光放在不远处一个人身上,“沈姐姐你快看,那边那个人是宋捷的堂兄!” 宋捷? 从认识以来,沈玉笙几乎没有听到宋捷提起过自己的家人,前两日又听到沈楚说陪他去祭拜家中父母,便自然而然的认为宋捷是一个孤儿,万万没想到,宋捷竟然还有一个堂兄。 “在哪儿?” “就在那里!”沈楚指着一个方向小声说。 此时他们躲在一处假山后边,目光所及之处,乃是客人进出别苑的通道,循着沈楚 的指点看去,沈玉笙果然看见了一个人。 借的明亮的火光,她依稀能够看见那位的容貌。 眉眼细微之处,确实与宋捷有几分相似,不过还是差别更大一些。 宋捷的气质要比这位好。 “他就是宋捷的堂兄么,看起来确实有一点相像。” 沈楚挑高眉头说:“不仅跟宋捷相像,他人还比宋捷长得好看,不过沈姐姐你千万不要被他的脸给欺骗了,他虽然长得好看,但是内心却极为丑陋,整个邺城都知道他以前干了多少龌龊事,这个人比街上的那些流氓地痞都要下作!” 沈楚说话有些控制不住音量。 她本来就很直爽,心里有事从来 都是直接说,就没有藏着掖着的时候,如今也是。 沈玉笙听得认真,也没有注意到她的音量,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声音已经传出去了,不过还好,不是那边的客人听到了声音,而是另外一个。 “我听到了。”沈曼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说。 沈楚有些心虚,但是面对自己讨厌的人呢,她是半点怯意都不想露。 “听到了又怎么样,难道我说的话不是实话么,那人本来就是邺城里名声最臭的人,你突然跳出来,难道是想给他打抱不平不成?” 眼看两人****的模样,沈玉笙有些头疼。 今天可是沈太爷的寿辰,这么特殊的日子,万 一闹起来事情就麻烦了。 所以沈玉笙试图劝她们都冷静一些。 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劝说的话语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便见沈曼莞尔一笑,似乎对沈楚的话语颇为赞同一般,连连点头。 “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是邺城中名声最臭的人。” 这话一说出口,沈楚与沈玉笙都愣住了。 她们再一次不约而同的怀疑沈曼是吃错药了,再不然就是哪根筋搭错了,若非如此,沈曼又怎么会附和呢?而且还笑盈盈的说话,这件事要是放在以前,她必定要对沈楚落井下石,甚至还要把这两句失礼的话语禀报到沈知文,或是沈太爷那边的! 沈 楚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讽刺的话语清清楚楚落在沈曼耳中,她却是一点都不生气,当做没听到一般,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拉起了沈楚与沈玉笙的手:“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找你们两个,却始终没有找到,还以为你们是在院子里没出来呢,没想到竟然躲在这边偷看。” “外院是他们男人说话的地方,我们这些家眷,应该去内院说话才是,那几个大家小姐都已经到了,就等着我们过去招待呢,可别让人家久等。” 一番话说得沈玉笙与沈楚心中都有隐约的不安升腾而起。 她们可不行相信沈曼口中的说辞。 第九百二十八章 是谁在那里 如果沈曼拉着她们往那边的方向走,真的是为了招待客人的话,那带着沈楚过去就是,为什么还要拉上自己?沈玉笙觉得事情必定有什么蹊跷。 被沈曼往内院方向拉的途中,沈玉笙下意识往旁边看了好几眼,竟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看那人的衣着打扮,不像是沈家人,倒像是外来的客人。 可客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内院呢? 种种疑惑让沈玉笙下意识开始不安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其中关窍,沈曼就拉着她和沈楚来到一座小院之中。 小院里边同样热闹,不过跟外院的热闹不同,这边多时女子嬉笑的声音,还有娇嗔 打闹的声音,即便是远远听着,也能够听得出来小姐们的矜持。 难道沈曼把她们拉过来,真的仅仅是为了招待邺城里来的那几个大家小姐们? 正困惑呢,沈曼已经把她们给拉进了们。 只见客厅中坐着好几位衣着华贵的小姐正在说笑,她们身上多半穿着漂亮的衣裙,头发上则带着精致昂贵的首饰,一见有人进门,边不约而同的禁了声,直到亲眼看到沈曼拉进来两个女子,她们才松了口气。 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困惑,她们中很多人都不认得沈楚,更不知道沈玉笙。 “这两位姑娘是?” “诸位姐妹们应该都没有见过吧,且 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四姐姐沈楚,另外一位是四姐姐的朋友沈姑娘。” 几位小姐们恍然大悟。 沈家在邺城算是名门大户,她们当然听说过某些与沈家有关的传闻,其中有一些,便是关于沈家四小姐沈楚的事,她们都知道她很早就跟着兄长去了东琉城,前段时间刚回来。 至于沈玉笙,既然沈曼没有说出她的身份,在小姐们看来便是无关紧要之人,便没有多看她一眼。 对此,沈玉笙还挺高兴的。 不用跟这些姑娘们打招呼,便是少了许多麻烦,只是苦了沈楚了。 只见那几位小姐们上前两步,围成一个圆圈,直把沈楚 给圈在里边,这样还不够,她们还上下打量着沈楚,对她评头论足。 更有聪明一些的,竟是直接拉起来沈楚的手跟她套近乎。 “楚楚姐姐你还记得我么,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 看着沈楚被围起来的模样,沈玉笙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看来今天她有麻烦了。 左右也没有她的事,那些小姐们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这个小人物,于是沈玉笙悄悄的离开了客厅去外边院子透气。 今天是沈太爷的寿辰,说起来,好像也就是沈家那些人准备下手的日子了吧,也不知道现在夫君与南宫青他们现在如何了,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应对的办法?前几日晚上,沈玉笙的房间总是多一个人陪睡,可这几日不知道怎么回事,乔音一直都没有出现,千月与陈林也没有。 他们就好像是突然消失一般,不论沈玉笙怎么找,都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因此,她心里有一些担忧。 但是她并不觉得他们出事了,毕竟沈家那几位,身后最大的靠山也就是山匪而已,凭乔音他们的本事,区区几个山匪还难不倒。 沈玉笙正胡思乱想时,突然听到南边的院墙后边传来了一道声音。 她下意识转过目光往那边看,只见视线尽处,树丛掩映之中,有一道身影若隐若现。 是谁在那里? 第九百二十九章 计划 那偷偷摸摸爬进内院的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沈玉笙的视线,一爬过院墙,他便往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躲,得亏他的警惕性不强,沈玉笙看见他躲了,也连忙往旁边站了站,对方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在盯紧自己。 他究竟为什么要鬼鬼祟祟摸进这只有女人的内院呢? 沈玉笙正困惑时,忽然又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的声音,随后,有一道身影从门里走了出来。 那是一位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侍女,只见她目不斜视,路不走歪,竟然不偏不倚直接往那鬼祟男子藏身的地方走去。 她似乎很有警惕性,四下张望了一会儿,待确定四周没有人 看见自己,才让男人出来。 因为距离相对比较远的缘故,沈玉笙根本就不能听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只知道他们说了几句话,好像是在安排什么事情似的,侍女一说完,便转身往回走,便在这时,沈玉笙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她的脸,也认出了她的身份。 正是沈曼的贴身侍女! 沈玉笙好几次跟沈曼见面,都会看到她跟在旁边,所以印象相对深刻一些。 这位怎么会跟一个不知来历的男人说话,而且还说了那么久? 别是外边的阴谋还延伸到内宅里边来了吧? 若真如此,**也未免太狠了,若是沈家内宅有歹人随意出入的事情传到 外边去,影响的可不仅仅是别人的名声,还有沈曼自己的名声也不会太好听。 直觉告诉沈玉笙,这个计划应该跟**没有关系。 再说沈曼那边。 看着几位小姐笑盈盈跟沈楚说话的模样,她唇角虽然也挂着笑,但是心却是冷的。 趁着现在有空,就多笑一会儿吧,等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就在她暗搓搓想着自己的计划,并且为那些计划高兴的时候,她的侍女从门外走了进来。 趁着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沈曼拉着侍女去旁边说话。 “怎么样?人到了吗?” “到了,现在就在外边等着呢,只要我们的人一走,他马上就可以 进来。” 沈曼笑眼弯弯,若不是顾忌着计划还没成功就当着别人的面笑出来,会引起别人怀疑,她真想扬天长笑三声。 “你等会儿得空的候再出去跟他说说,今天的计划要是成功,我答应给他的赏钱可以多一倍!要是沈楚再惨一些,我就多给两倍,总之今天的事要是可以成功,我绝对不会亏待他,让他安安心心去做事!” 侍女点点头,清秀的脸上多了几分担忧。 “小姐,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大好,万一老太爷要是把这件事顺藤摸瓜的查下去,查出来使我们动的手可怎么办?” “不可能查得出来的。”沈曼胸有成竹似的笑着 说,“我早就想好下一步路该怎么走了,而且祖父就算是真的查出来了,他又能拿我怎么办呢?” “爹娘最疼爱我了,他们一定会护着我的,才不会放任祖父偏心,而且今天过去以后,沈家当家的人就只会有我父亲一个,祖父他就是再生气,又有什么办法?别忘了他现在只是一个老人,老了就应该安守本分!别老跳出来对别人指指点点!” 沈曼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一点不妥当。 有些话私下说说还好,用什么语气说出口都不会有人在意,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客厅里有这么多人,万一她们把自己的话听去可怎么办? 第九百三十章 喝醉酒 沈曼谨慎的目光在客厅中巡视了一圈,高兴的发现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估计是因为那些小姐们没见过沈楚,也没有离开过邺城的缘故,她们对东琉城十分在意,于是便围着沈楚问东问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沈曼这边。 还好。 沈曼松了一口气,目光再次在客厅中打转,忽然之间,她发现少了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个关键人物。 “总是喜欢跟沈楚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去了哪里,刚才她不是还在这里么,为什么突然就不见踪影了?” 侍女也觉得奇怪。 “可能是看见客厅里的小姐们在谈话,所以自行惭愧跑到外边去了吧? ” “或许是。”沈曼心想那女子也不过是沈楚从东琉城那个小地方带回来的普通朋友而已,连个身份都没有,说不定从来没见过像沈家这样过寿辰的阵仗,所以心有好奇,想出去见见世面呢,左右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用不着太过在意。 “要不要奴婢去找找?” “不用找,她能掀起什么浪花,随她去便是。”沈曼说罢,再次把目光转到了沈楚身上。 此时的沈楚还不知道,危险正在慢慢往自己这边靠拢。 邺城的那些娇贵小姐们似乎真的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正围着她东问西问呢,她心里有点烦躁,却又估计着人家 是客人不能不回答,便冷着脸耐下性子忍耐。 便在这时,沈曼让人端着酒杯进来了。 沈楚有些警惕:“这酒是做什么的?” 沈曼扑哧一笑,凝望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笑了好一会儿才解释说:“今天是一个大日子,我寻思着前院的男人们喝酒,我们姐妹也应该喝一点酒来开心开心,所以就让下人去取了一些酒过来。” “不过姐妹们放心,我让他们拿的不是前边喝的那种烈酒,而是祖父从西域商人手中重金购买的葡萄酒,这种跟烈酒不一样,喝了不会轻易醉倒的,不信的话我们试试?” 在场的小姐们都出 身大户人家,自然知道什么名贵的酒,听到沈曼说是葡萄酒,便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反正我们也不用出去,就喝一点酒,醉了应该也没有关系。” 征得同意之后,沈曼便亲自给他们倒酒。 一人一杯,亲自送到面前。 几位小姐们喝下葡萄酒之后,纷纷对酒的品质赞叹不绝,说是味道酸甜,却又有一种很淡的酒味,确实好喝,便又给自己倒了几杯。 一堆人中,只有沈楚一个人反应不对。 杯酒下肚,她便感觉腹部好像有一只手在抓挠,还有脑子,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用什么物件在她的头上狠狠敲了一下似的,弄得她整个人都 有一点晕眩,唯有紧紧拧着眉头,才可以勉强让自己保持一份清明。 “这酒是什么酒?” 沈曼听到问话,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说:“就是普通的葡萄酒,四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沈楚没有说话,但是她按住额角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其他小姐们注意到她的反应,纷纷围拢过来表示关切。 “沈四小姐这是喝醉了吧?” 这话一问出口,大家就都愣住了,且不说沈楚的酒量究竟好不好,单说这葡萄酒,它跟外边的男人们喝的烈酒不一样,平时也有人当做果汁来饮用,也没有见谁醉过,怎么沈楚一喝,人就开始犯糊涂了? 第九百三十一章 留下一个人 “沈四小姐的症状确实像是喝醉酒的样子。”有人拧着眉头分析说,“或许是因为沈四小姐在东琉城,从来没有喝过葡萄酒的关系吧,今天突然喝了这样别致的酒,所以身体有些不适应,就这么醉了,以后多喝几次应该就会好了。” “林二小姐说的有道理。” 方才她们说话的时候,便已经拟定好接下来的计划,等会儿要由沈曼带队去沈家的花园中走一趟,如今沈楚喝醉,她应该是不能走了。 沈曼上前轻轻推了推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沈楚,确定她不能正常走路之路,便转过脸遗憾的说:“看来四姐姐今 天不能跟我们一起去院子里边逛逛,看看祖父亲自种下的那些花草了,她现在喝醉了酒,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我们可不能打扰她休息的时间。” 众人连连点头说是,一致决定把沈楚留在这间小院之中。 她们临出发前,一位行事相对稳妥而且谨慎的姑娘,主动站了出来。 “我的侍女留下来照看沈四小姐吧,她没带侍女出来,若是半途醒来没人照顾,恐怕会有一些不方便。”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好意竟然会被沈曼反驳。 沈曼一脸不高兴的说:“这里可是沈家,要是四姐姐醒过来,喊上一声 ,多少下人没有,陆小姐你的贴身侍女就不用留下了,一并带走吧。哎呀,时间就快要到了,我们现在要是再磨蹭下去,恐怕就赶不上前院的戏剧了,快走快走。” 几位小姐虽然觉得就这么扔下沈楚在院子里有一点不妥当,但是谁都没有说出口。 毕竟现在她们所在的地方是沈家,沈曼更是沈楚的亲妹妹,难道在自家自家还会遭遇危险不成?她在内院中应该用不着担心。 所以她们便相携离开了小院。 与此同时,那些人并不知道的是,躲在暗处的沈玉笙,已经清清楚楚的把她们的话都给听了进去,还有 刚才他们在客厅中做的那些事,沈玉笙也都知道了。 葡萄酒怎么可能会喝醉人呢? 沈玉笙挑高眉头,心想酒是沈曼亲自给倒的,其他人喝了都没事,唯独沈楚喝了有事,说明她暗中做了手脚,还有刚才那个躲在暗处的男人,说不定那位便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故意伪装成沈楚喝醉酒,随后用赏花为由把所有人都支开,让沈楚与一个意图不轨的男人独处,这件事,沈玉笙不过多想就明白沈曼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必定是要夺沈楚清白! 明明是一个看起来柔弱漂亮的姑娘,却有一颗如此歹毒的心! 沈玉 笙即便是活过两世,见过许多不同的人,也不由得为沈曼计划的狠毒感到吃惊,这件事要是可以成功,可是会影响到沈楚终身的! 想到这里,她不再犹豫,直接迈步走进了客厅。 与此同时,客厅之中的沈楚尚在昏迷之中。 那些人也是心狠,命知道人家酒醉,离开之前竟然也不知道帮忙安置一下,竟然直接就让沈楚趴在桌子上,沈玉笙进门看见这个场景,很是心疼。 可她还没;来得及把沈楚从位置上扶起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后是讶异的一句话。 “咦,这客厅里边怎么会有两个人?” 第九百三十二章 逼近 沈玉笙不用回头仔细察看来人是谁,便能够感受得到歹人注视的灼灼目光,必定是沈曼早就安排好的那个人看见其他小姐离开小院之后,便出来想要实施计划,如今自己孤身在小院中,这地方地处偏僻,恐怕呼喊也没有用,得想过万全之策才是。 从始至终,沈玉笙都没有想过要跟对方硬拼,只因为现在的她根本就拼不起。 毕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女子,而且腹中还有孩子呢,她怎么拼的起? 就在沈玉笙胡思乱想的时候,那歹人已经渐进走近。 他用一种贪婪的,类似饿久了的人的猛然见到食物一样的目光紧紧盯着沈玉 笙,嘴里不断的发出难听至极的笑声。 “虽然不知道究竟哪一位是沈四小姐,但是我觉得不知道也没有关系,两个人而已,我应付得来。”一个酒醉得趴在桌上昏迷不醒,现在唯一有还手之力的不过是沈玉笙一个罢了,可是她一个姑娘家,能掀起什么浪花来呢? 所以歹徒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人的背影极为好看,远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好看。 “小姐,你且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的模样吧,若是长得好看,我可以考虑对你温柔一些,不让你遭太大的罪......” 沈玉笙冷着脸握着沈楚的手,眼 眸中一片冰冷。 “你是沈曼特地请来的帮手?” “沈曼?”歹徒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困惑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一般,半晌才点了点头说:“你说的跟我想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小美人,我本来不是针对你来的,你若是乖巧,一些,或许我可以少让你受一些罪。” 眼看对方离自己原来越近,沈玉笙再也不能做出无动于衷的姿态。 她得想个办法拖延时间才是。 千月与陈林应该距离自己不远,方才意识到歹徒意图不轨时,沈玉笙就用掉了乔音留给自己的信号弹,如今人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只要拖延一点点时间, 自己与沈楚就都可以得救...... 沈玉笙缓缓转过身去。 当她的容貌出现在歹徒的面前时,猛然的听到歹徒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 真是太好看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看的? 一颦一笑,都像是画卷中走出来的绝色美人,远比自己在青楼,不,不仅青楼,在所有地方见过姑娘都没有沈玉笙来得好看。 一想到等会儿自己就要跟这位美貌的女子共度春宵,他就有一些兴奋,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好,声音不停的颤抖着:“小美人,你不要害怕,哥哥我会温柔待你的!” 话音未落他就猛然往沈玉笙的身上扑过去,浑然 没有注意到沈玉笙藏在宽大袖子中的手。 她的手中握着刀。 意识到今天沈家肯定会出大事的她,从出门开始的时候就带着短刀,目的便是为了防身。 沈楚也带着,可惜沈楚现在酒醉昏迷不醒,即便带着刀也没有什么用。 那歹徒刚凑近一些,沈玉笙便亮出手中短刀。 可惜的是对方并不因为她的兵器而感到害怕,反倒是觉得眼前的美人可爱。 在他眼中,沈玉笙就像是一只亮出爪牙的小猫,可表现得再怎么凶悍,再怎么想要吓退敌人都没有用,因为她自己不过是一只没有什么能耐的小号而已,他不觉得这样的人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第九百三十三章 他来了 “小美人快快放下刀,这刀剑无眼睛,可不会像我一样对你怜香惜玉.......” 歹徒淫笑着慢慢走近,浑然不觉得门外传来的一阵脚步声。 可沈玉笙听到了。 就在听到那阵脚步声的同时,她心里好像有一块很大的石头落下,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有人来了。 客厅被歹徒关上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给一脚踹开,摇摇欲坠如风中残烛。 歹徒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去看,他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究竟是谁,胸口便已经挨了一脚,客厅里再次发出砰的一声,那是歹徒被踹飞到角落里,摔出来的声响。那一下似乎 极重,隔着很远,沈玉笙都能够听见柜子散架的声响,还能听见歹徒**的声音。 他浑浑噩噩的从地上爬起来,哇的吐了一口血。 看到殷红血色,歹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骤然开始尖叫起来。 说起来也是奇怪,如果是沈家这样的府邸,人口如此密集,凡是有点风吹草动,应该很快就会被下人们察觉才是,可歹徒尖叫声音响起了好一会儿,沈玉笙始终没有听到下人匆匆前来察看的声音,就好像这座院子已经被人为隔绝一般,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听到声音似的。 她暗暗有些吃惊。 难道沈曼还有这种细腻的想法? 便 在这时,冷着脸的乔音解答了她的疑惑:“我从客厅一路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任何伺候的下人,估计是因为某个人的需要,都被调遣到别的地方去了。” 看来今天确实凶险。 沈玉笙快步走到乔音身边,与他站在一起,这才冷笑着对吓破胆子的歹徒说:“敢做事,怎么就不敢承担了,刚才你不是还很狂妄么,怎么,现在看到人过来,便害怕了?” 歹徒惊恐的睁大眼睛,终于选择放弃了尖叫。 因为他知道,今天就算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自己。 在沈曼原本的计划之中,这个放声尖叫却求助无门的人,应该是 沈楚,可是因为沈玉笙与乔音两个变量,事情似乎翻了过来。 歹徒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担心,只觉得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估计是刚才被一脚踹飞受了内伤,因此他变得越发惶恐不安起来,就连看向沈玉笙与乔音的目光都带着些许惶恐求饶意味:“两位大人,求求你们放过我怕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今天过来也是被人差遣的,这并不是我的本意,都是有人在逼迫我啊,要是两位大人可以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可以帮两位大人指认她们!” 沈玉笙与乔音只抬眼看着他,并理会他的求饶,尤其是乔音,目光冷得就像 是两把刀。 歹徒求着求着却没有的得到回应,便害怕的收起了声音。 与此同时,沈玉笙困惑的目光望向乔音。 刚才用掉信号弹之后,她便以为会来救自己与危难之中的人会是千月或是陈林,万万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乔音,对此她很是意外。 乔音好像是感觉到了她心中困惑,转过脸来很是温柔的解释说:“我不放心你,便亲自来了。” 原本来察看情况的人应该是千月,可是乔音思来想去,总觉得千月来看,自己会有一些不放心,左右人已经装成宾客混进了府中,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便亲自来到沈玉笙发送信号的地点。 第九百三十四章 翻船 一想到刚才进门时见到的那一个场景,乔音心里就有些庆幸。 还好自己亲自来了!不然沈玉笙不知道要在这歹徒手中遭多大的难! 心里这么想起,怒火便一下子蹿了上来。 歹徒已然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疼得根本就没有还手的力气,宛若风中的小草一般,若不是因为沈玉笙在这里,当着她的面狠狠把人揍一顿,乔音心里会有一些不安,如今早就已经上前动手去了。 一肚子的火气,在见到沈玉笙安然无事的时候才散掉些许。 “夫人,还好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沈玉笙抬眸笑笑,收起手中短刀。 昏迷 中的沈楚估计是听到了巨大的声响,也在昏迷中迷迷糊糊的意识到自己眼前有大事发生,所以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一向明亮的眼眸好像是蒙上了一层很薄很薄的雾气,她很难受,所以发出的声音也是艰涩的:“沈姐姐,你在哪里?” 沈玉笙听到声音,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她的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楚楚不用惊慌,我就在这里呢,哪里都没有去,有我在你身边,你不会有事的。“ 这时的沈楚已经找回了一点点意识。 她的目光在沈玉笙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在客厅中一扫,瞧见乔音站在那边冷着脸望向某 人的模样,她已然明白发生了些什么,虽然现在脑子昏沉,想什么事情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沈楚还是挣扎着对沈玉笙说:“我不是喝醉的,酒里放了什么东西。” 沈楚在东琉城的时候也是被沈知文宠爱着长大的。 东琉城虽然在繁华程度上比不得邺城,但也不是一个穷乡僻壤,在那种地方长大的她,别说没什么酒性的葡萄酒了,就是汉子们平时喝酒用的烈酒,她也能喝上一小杯,此时断不会因为一杯葡萄酒便醉倒不省人事。 酒里肯定是放了什么东西的。 沈玉笙也想到了这些事。 她看得出来沈楚的慌张,手温 柔的在她的面颊上抚过,并且柔声安慰说:“我知道你是被人下药了,楚楚你不用害怕,有我和夫君在这里,我们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如此一说,沈楚才放下心来。 她相信沈玉笙不会害自己,于是便放任着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把自己给淹没。 她再一次陷入昏迷之中,不过这一次,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惶恐,反倒像是睡着了一样安稳。 沈玉笙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跟乔音说话:“看来我们得要想一个应对办法才是,总不能被人打了个一个闷棍,还不跟人家讨回来,我们得要帮楚楚......谁在外面?” 在 某一个瞬间,沈玉笙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一个声音。 有人撞在门上的声音! 这说明有人站在门外偷窥,而且还看了挺长一段时间! 不论对方是谁,她又究竟都看到了些什么,沈玉笙觉得这个都不能留。 与此同时,乔音已经快步追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后边的歹徒便有一些****起来。 如今前厅里就只剩下一个姑娘还有点力气,如果自己绕过她往外边跑去,她应该追不上吧?等那个男人追人回来的时候自己应该也已经跑远了! 歹徒趁着沈玉笙担心巧应对 时候,悄悄伸出一条腿。 “你若是敢跑,我便杀了你。” 第九百三十五章 无路可走 歹徒原本****的念头,因为这句话彻底丧失了,当他看见沈玉笙脸上的表情时,一点都不怀疑沈玉笙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她那个表情分明就是杀过人的凶狠模样,再衬上她手中的短刀,越发像是一个从地狱里边爬出来的恶鬼。 歹徒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有胆子敢跑路。 躲在墙角都还来不及。 他一脸害怕的看着沈玉笙:“姑娘,你长得这么好看,就不要老是想着打打杀杀的事情了,毕竟杀人是会脏自己的手呢,而且事情败露还会被送到官府,届时没有门路,还得花钱买通人家帮忙,总之得不偿失啊,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行 事!我不跑,我绝对不会跑,我们打个商量,别动刀子好不好?” 刚进前厅时候的嚣张跋扈,如今在歹徒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影子。 沈玉笙冷笑一声,只觉得可悲。 “只要你别惹事,我自然不会杀你。” 有的人活在世上,远比死去要有用得多,就譬如她想代替沈楚给予沈曼的反击。 再说乔音那边。 他跟着一个身影匆匆往小院外跑路,一路跑到了花园附近。 那被追的人似乎对沈家的地形地势很是熟悉,而且还知道小院附近没有人的原因,所以她表现得很是惊慌,当乔音快步追上来的时候,她控制不住的发出小声的尖叫 声音。 乔音拧紧了眉头。 前方是一面墙壁,那人已经没有躲藏之处,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躲到一处假山后边没有动? 难道是假山后边有暗道不成? 思及此,乔音再也无法冷静,直接迈步追了过去。 就在他靠近假山的一瞬间,有一块石头被人吃力的砸了过来,目的便是他的脑袋。 知道借助假山作为掩体,对来人动手偷袭,说明这人智力还不算是太过低下,若是前来追击的人是一般人,恐怕现在已经被她用石头敲晕倒过去了,偏乔音不一样。一般习武之人尚且能够躲开那偷袭动作,更何况是他呢? 真正去战场上走过 一趟的人都会明白,刀光剑影才是值得被重视的危机,乔音连无眼的刀剑都能躲开,何况是石头? 只见他步履一顿,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砰的一声,那是石头被砸落在地的声音。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乔音看清了被自己追的女子的脸。 是沈曼。 她瞪大眼睛站在原地,好像根本就没有想到乔音可以躲开自己的攻击一般,眼睛都因为惊讶而瞪直了:“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而且还一直对我穷追不舍!你是不是对我意图不轨!救命啊,来人啊!” 放声大叫,便是沈曼最后的一招。 她以为乔音是从外面来的贼人,不论如 何都会忌惮沈家的权势,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对自己如何,便想着用放声大叫的办法来吓退乔音。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听到他放声大叫之后,非但没有感到惊慌失措,甚至还挑高了眉头,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后院附近究竟为什么没有下人经过,难道沈五小姐自己想不明白,还需要我来给你提醒不成?” 沈曼的脸因为他这句话彻底变黑了。 不错,现在后院中根本就没有人。 前院有活动,几乎所有人都去凑热闹了,原本后院还有人留守来着,是沈曼自己把他们给调走的。 如今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之的脚了。 第九百三十六章 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曼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撞上墙壁无路可退,她才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随即露出害怕的表情来。 “你,你想对我做什么?是不是沈楚那个贱人派你过来报复我的?” 乔音没有说话,只是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多了几分嘲讽。 果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什么样的人便会有什么样的想法,这沈曼谋害沈楚不成,便把所有人都想成是沈楚派来害自己的人,亏她还是一个姑娘家,思想竟然龌龊到如此地步。想到这里,乔音凝望的目光中有多了几分鄙夷。 “别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肮脏。” 他的话音刚 落,沈曼自己还没想明白其中意思,便见到乔音朝前走了两步,然后缓缓沈楚手来。 一记手刀落在她的后颈上,沈曼立即就失去了意识。 见四下无人,乔音便努力忍下满心嫌弃把人扛起来,按着原路返回到刚才的小院之中,与此同时,沈玉笙已经收拾好了局面,也不知道她究竟跟那个歹徒说了些什么,现在人就像是一只兔子般乖巧的坐在墙角处,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是琢磨那些跑路的事情了,根本连一个念头都不敢有。 远远看到乔音扛着一个女子进门,沈玉笙有些惊讶,待乔音把人放下,她亲眼看 到那女子容貌之后,这份惊讶愈发深重起来。 “这不是沈曼么,她怎么会被夫君你带回来?” “刚才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的人,就是她,我追过去发现是她,觉得带她回来必定对夫人的计划有所帮助,所以便把人给扛回来了。” 看着乔音邀功似的表情,沈玉笙心里感慨颇多。 “果然知我者,夫君也。” 估计沈曼出现在在小院外,还恰巧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是因为她对情况不放心的缘故,或许应该换一个说法,是她对沈楚的处境不放心,她想要亲眼见证沈楚被毁灭的境况,所以她撇下那些小姐们突然 折返回来。 正是因为这点坏心,她的一生即将被断送。 “夫君你认得宋捷么?” 乔音当然认得这个人,他们一行人来到邺城的第一时间,乔音便跟千月与陈林打听好了一切。 “为何突然说起他?” 沈玉笙看了沈楚一眼,温柔的笑了笑说:“现在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最后在沈玉笙的坚持之下,乔音去了一趟前院被宋捷给请了回来,随后沈玉笙又让宋捷吧沈楚给带回自己的房间,等到人都走了,她才开始处理客厅里的残局。 “夫人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出沈楚意图的乔音挑了眉头。 因 为他这句话,沈玉笙扒沈曼衣衫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再转过脸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多了几分不安的情绪:“夫君会不会觉得我太坏了?” 如果是被其他人看到,沈玉笙可以不在乎,甚至连惭愧与同情这种情绪都不会有,更不会对那人解释,可偏偏在旁边看着的人呢是乔音,她一生中最重视的男人,她不想让自己的形象在乔音心中坍塌得太过厉害,所以她试图开口解释。 可准备好的说辞还没说出口,她便看见乔音笑着摇头。 乔音凝望的眼神很是认真。 “夫人不坏,在我眼中,夫人永远都是世界上最好的那一个。” 第九百三十七章 自食恶果 温柔至极的话语引得沈玉笙双颊飞红,脸烫得就好像是有一把火在身前灼烧一般难受,她不由自主的低下脸来,声音也因为害羞变得很低:“夫君你这么说,好像有失偏颇呢。” “是么?可我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乔音的手轻轻抚在沈玉笙的脸颊上,神情很是温柔。 他说的都是实话,除此之外,他也不觉得沈玉笙做得过分。 陷害别人的时候,便应该有被人家以牙还牙的觉悟。 夫妻两个人当着陷入昏迷,以及情绪惶恐不安的歹徒面前说了好些话,直到沈曼的衣衫被扒得只剩下几件里衣,沈玉笙才停手,与此同时, 她的目光幽幽往歹徒身上凝望而去。 “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药丸?” 歹徒愣了愣,好半晌才意识到沈玉笙口中所说的药丸究竟是什么物件,就把东西摸了出来。 那是一个很小的白色瓷瓶,里边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东西,歹徒刚把它摸出来,里边就叮当响起动静。 沈玉笙眼眸一亮,本想自己上前接过瓷瓶,结果乔音抢先一步出手,直接拿过歹徒手里的物件。 瓷瓶里散发出一阵特别的药香。 “这里边放的是什么药?” “回大人的话,是,是助兴的药......”歹徒红着脸比划说,“这药就是沈五小姐让她身边的小侍女 给我拿的,说让我等客厅里没有人的时候,自己吃一颗,还有一颗喂给刚才昏迷的那位,还说事成以后会给我奖赏......两位大人,求求你们放过我这一回吧,药我也没用,我什么都没做,就看在我可怜的份上.....放我走吧。” “饶你一命倒是可以,但是放你走绝对不可能。” 沈玉笙撂下这句话之后,便把乔音手中的药丸取来一个,就着茶水给喂到了沈曼口中。 另外一颗,则是被他们喂给了歹徒。 感觉到身体在渐渐发热,那人的脸都被吓得白了,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就好像下一秒便有可能晕厥过去一般。 “ 她让你怎么对待沈楚,你就怎么对待她,明白我的意思么?” 此时神思已经被一种热血感冲击的歹徒,已经渐渐模糊了神智,听到沈玉笙的话,也不管其中内容如何,直接疯狂点头。 他是一个很贪心的人,即便是面对眼中这种情况,心里的第一想法便是:“大人,事成以后我有赏赐么.......” 这话自然用不着沈楚来亲自回答,因为乔音抢先开了口。 “留你一命难道还不够?” 歹徒立即便噤声了。 助兴的药物,此时在他们身上已经发作,看着他望向沈曼的眼光越来越露骨,眼看人就要往那边扑过去了,沈玉笙觉 得时机已经成熟,便拉着乔音的手往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笑着说:“既然可小院里的戏剧,我们现在应该去找几个听众了。” 乔音点头:“我留在这里,等会儿夫人你带人过来的时候我再走。” 其实他也不想去看去听这小院中的活**,奈何为了保证沈玉笙计划的完美实施,他只能选择留下。 与此同时,客厅里已经传出吟哦之声,似乎是那歹徒已经动手。 沈玉笙虽然是个经历过人事的人,但是听到这么打的动静,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她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乔音,低着脸叮嘱了几句话,让他小心些之后,便匆匆离开了小院。 第九百三十八章 人不见了 几个衣着华丽的贵族小姐在前院闲逛,即便是在人来人往的时候,也显得格外醒目,所以沈玉笙来到前院之后,打听了没有多久,便找到了那几位在小院中跟沈楚一起喝过酒的小姐们,只见他们三三两两挤在一起,好像是在说什么话。 其中有一位不知道怎么回事,单独跟自己的侍女待在一起,好像不愿意跟别人有太多往来一般。 可沈玉笙快步走过去的时候,最先说话的便是那位小姐。 即便是仅有一面之缘,那位林小姐却还是清楚的记住了沈玉笙,并且在她走来的第一时间跟她开口打招呼:“真不是沈姑娘么,沈姑娘你怎么到处走动,看起来 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沈玉笙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这林小姐明显在众位小姐之中颇有威望,一听到她开口说话,其他人的目光便齐齐往沈玉笙身上转来。 有人还认得她,却有人不记得了,拧着眉头一脸不解的问:“姓沈?难道这又是沈家的小姐?” “不是不是,这是沈四小姐从东琉城带回来的朋友。” 如此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方才在小院里说话的时候,沈楚确实是领着一位姑娘进门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位姑娘便离开了小院,后来直到她们也走了,也没有看见她再出现过,原以为是因为惭愧自卑才不敢出现在人前呢,如今看 来恐怕不是? 众人凝望在她身上的目光各有千秋,可沈玉笙却一点都不在意。 因为比起眼下这些贵族小姐们的态度,她还有另外一件要紧的事。 “诸位小姐有没有见过楚楚,我找不到她人了。” “沈四小姐?她不是在刚才那个小院子里边休息么,怎么会找不到?” 困惑的目光接二连三往自己身上投来,沈玉笙意识到如今正是表现自己演技的时候,便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我去那座小院里看过,确实没有人在,不仅客厅里没有人,连带着其他地方也不见人影,我都找过了的.......” 话说到后边,她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 几 个小姐们都是从世族,以及大户人家出来的,自然见过世面,听到沈玉笙这么说,神情态度又如此着急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他们就相信了几分,不约而同露出惊慌的表情来:“人真的不见了?” “我怎么敢乱说呢?” 这话一出口,小姐们都慌张起来。 今天沈家这么热闹,几乎每一处都是外来的人,若是有人混进宾客之中捣**不一定,沈楚喝醉酒是她们亲眼看见了,把人丢在小院里自己出来玩闹也是她们做的,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对他们自己的名声也会不好。 于是一个个的,都慌张起来,混乱中,有人想起了沈曼:“沈五小姐在 哪里?” “不知道去哪儿了,就连她的侍女都不见了,估计是有事所以忙去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人丢了,若是出事,我们都要负责任的!” 一堆人中,甚至有点胆小的人掉了眼泪,由此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最让明白一切事情经过的沈玉笙感到惊讶的是林小姐的态度,也就是一开始跟她说话的那位小姐,在众人都慌张的时候,唯独她可以保持清醒与理智,并且跃身一跳成为这堆人中的主心骨:“大家先不要惊慌,这件事别声张出去,或许是沈姑娘没找清楚,所以漏了什么地方没看呢?我们还是先别禀报上去,先去一趟小院看看再做打算。” 第九百三十九章 别进去 有人发号施令之后,其他小姐们便都安分下来,偶尔还有几个慌乱的,也被林小姐给说服,一行人在她的谋划之下,匆匆前往小院。 作为最担心沈楚安危的人,沈楚自然走在最前边。 还好,乔音不在。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步子便停在了门前。 “咦?”沈玉笙向那些小姐们露出惊讶的表情,“刚才我来的时候,明明把小院里的所有地方都给看过了一边,里头根本就一个人都没有,如今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里头竟然隐约的传来了人的声音。” 小姐们大喜过望,连忙快步往门口走来。 可刚过来,听到里头传来的声 音了,她们中某些人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这里头的声音如此大,隔着院子都能传出来,而且还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分明就是男女行那档子事情的声音! 几个比较懂事的小姐们红了脸颊,不过也有一些看不懂情况的人一脸困惑的皱起了眉头,沈玉笙便是其中之一。 明明她知道里边在发生什么事,但是她却故意装出一副不懂的样子来。 “这里头的喘气声这么大,恐怕是打起架来了吧,要不我们进去劝劝吧,今天可是沈太爷大寿,若是打架打着打着见了红,可不吉利!” 说罢她抬手要推开院子大门,可还没有 来得及动作,林小姐便红着脸拉住她的手,一脸羞涩的说:“沈姑娘,这院子里边的事情可不是我们能管的,依我看,我们还是先退出去,让人去禀报江夫人,让他过来管事情吧。” 沈玉笙再次露出困惑的表情:“为什么不能管,难道小姐们是害怕他们打架殃及池鱼不成?这件事用不着小姐们担忧,有我在呢,我是一个粗人,等会儿动手的时候我肯定第一个冲在前边,就算是有事,他们也是往我身上先招呼,保证不会伤到小姐们。” 可林小姐却还是拉着她的手不放。 她神情复杂的看着一脸茫然的沈玉笙,像是在酝 酿解释的说辞一般,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不是怕伤到人,而是这件事根本,这是沈家自己的事情,我们若是动手管制,恐怕会落得主家埋怨,更倒霉一些,说不定还会被记恨上,与其趟这趟浑水,还不如让他们自己解决。” 林小姐忐忑的看着沈玉笙,生怕她再冒出来什么问题,或者是直接闯进门里去。 不过还好,沈玉笙没有再开口问那些不好回答的问题,而是跟着他们一起等待着沈家的人:“既然是他们沈家内部的事情,按我就不管了,唉,但愿楚楚可以平安,可千万别被这打架的事情给波及到了!” 与此 同时,躲在暗处偷偷观察这边情况的乔音笑得几乎要内伤了。 他怎么不知道,原来自家夫人还有这样一面! 若不是因为自己是她夫君,她腹中还有自己的孩子,乔音恐怕都要被她的演技折服,也会开始相信那房间里不是有人在行云雨之事,而是在打架,看来晚些时候,得找沈玉笙好好聊聊天才行,不然乔音真的会因为白天所见的事情睡不着觉。 或许是因为他凝望的目光太过灼热的缘故,沈玉笙感觉到了,并转过视线往他藏身的方向看来。 四目相对之间,有情绪在他们眼眸中缓缓升腾,随后如薄雾笼罩在彼此的心头。 第九百四十章 意想不到 一堆人站在小院门口等待了两刻钟左右,**才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小院,她脸色铁青,眉梢眼角之间都是隐约燃烧着的怒气。 方才有下人前去禀报说府里有人偷偷摸摸行男女云雨之事,**还不敢相信,认为他们是以讹传讹来着,一直到来到这小院门前,耳朵里清楚的传来那女子吟哦的声调,她才不得不相信是府里的人在做下作之事。 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阴冷了。 “是我疏忽,才让几位小姐受惊了,还请几位小姐先去另外的小院坐坐吧,仔细别被房间里的肮脏事脏了眼睛。” 那些贵族小姐们 本来就等的不耐烦,如今听到**说让她们回去休息,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跟**道别之后便转身要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抬高了声音,让下人们去把门给揣开。 下人们依言而行。 砰的一声巨响中,贵族小姐们隐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母亲!” 这个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沈曼的声音,而且还是从院子里边传出来的,这不是就意味着在小院中与人行龌龊之事的人是沈曼么? 还没有走远的她们面面相觑,都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沈五小姐在我们这一辈中,可是人人称颂的大家闺 秀,就连我祖母都夸赞过她聪慧而且守规矩,她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跟男人做那么下作的事情呢?” “可刚才那声喊叫,你们不是都听见了么?” “现在这沈家家中,能喊江夫人一声母亲的人,可就只有她一个,除了她,还能有谁,总不能是前几年就远嫁的沈大小姐吧?” 此言一出,几个小姐们都露出惶恐的表情。 唯有沈玉笙一个人例外。 要不是怕**起疑,她还真想跟着进去看看,瞧瞧她亲眼见到自己的女儿跟别人做那档子事情的时候,脸色有多么难看。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既 然沈曼动手在先,如今沈曼遭难,她便没有同情的理由。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不是么? 与此同时,带着下人怒气冲冲走入客厅的**,恍若走入一个地狱之中。 即便是一个背影,她也能看德出来女方究竟是谁! 那女子便是她的亲生女儿! 难怪刚才到处派人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人,原来是躲在这里! **又恼又恨,见身边的人见到这个情况后便呆愣在原地,竟然也不知道动作,就对他们放声大骂:“你们这群饭桶,我养你们难道是让你们来面前表演发呆来了?这一个个的都愣着做什么 ,还不快点上前去把小姐给我拉开!快去啊!” 下人们这才如梦方醒,匆匆上前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给拉开来。 那男子已经失去神智,被离开以后也没有恢复回来,而是像野兽一般发出嚎叫的声音,并且不断的挣扎着,一共三四个人才勉强吧他给按住。 **看着自己的眼神涣散的女儿,心情愁苦无比。 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抱着沈曼便开始放声大哭,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淌,一边哭还一边警告着下人们:“今天的事,谁都不许往外传!若是以后我听见有人议论这件事,我决不轻饶!” 第九百四十一章 谁的错 **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把这件事情给隐瞒下来,可这么大的事,她哪里隐瞒得住呢?那些亲耳听到的贵族世家小姐们,哪里是愿意听她说话的主,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了在小院中的声音。 她们在心中都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把沈曼给抱在了怀里,用几乎能杀人的目光看着被按倒在地的男人,很不能够把对方千刀万剐。 可惜的是对方如今已经被虎狼之药彻底吞噬掉了细微,只能像是一条野兽般挣扎扭动,别说是回答**口中问题了,他现在就连听清楚**究竟在说些什么话都很是艰难 ,被按到在地上,也只能像是一条虫子般扭动着挣扎着,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整恼火的时候,沈曼恢复了一些神智。 即便意识还有一些模糊,但是沈曼可以感受得到下人们惊讶的目光,再往下一感受,她便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母亲,你要相信我,这件事不是我愿意的,我被人下了药,然后被他们关在这里!那个男人是谁,我也根本就不认识,我被打晕带过来是因为一个没见过的年轻男人!母亲,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曼曼你不要害怕,有母亲在这里呢,不论你受了什么委屈,母亲都一定会帮你讨 回公道!” **一边说着话,一边吩咐下人取来干净的衣裙帮沈曼换上,等一切都弄好,才开口询问具体情况。 因为事情太大,沈曼根本就不敢隐瞒,**问起之后,她就把事情的所有经过都说了出来。 得知具体事件经过的**表情无比精彩。 “你怎么能这么蠢!” 沈曼自知理亏,红着眼眶低着脸。 “母亲,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现在不是讨论责任究竟归谁的时候,母亲你得帮我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么?我不想就这么吧名声给毁在这里,我以后,我以后还想嫁给陆哥哥的!” 沈曼口中的陆哥哥,便是邺城第一世 族的嫡长子,很久之前,沈曼便对他倾心,可对方并看不上她。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她以后就更加没有嫁进陆家的机会了。 毕竟眼前这个女孩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最为疼爱的心尖肉,**怎么舍得看她掉眼泪。 她拧着眉头咬牙切齿道:“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那个办法便是杀了眼前这个侮辱过沈曼的男人,然后在山林中找一处人烟罕至的地方掩埋尸首,如此以来,就不会有人怀疑到沈曼的头上。 计划虽然狠,但是沈曼不觉得过分。 这个男人本来就应该死,而且他还必须得要死的十分凄惨,不然的话她心头的恨意难消。 “曼 曼,今后你可千万不要在做这种糊涂事了!” “母亲我明白的,今后我再也不敢了!” 沈曼羞愧的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想起计划中的一环。 “对了,那些小姐们呢,她们现在在哪里,可曾来过这里没有?” 她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起来,**就忍不住想要生气:“来过了,不仅来过这里,她们还听到你与那男人.......的声音。” 此言一出,沈曼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怔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喃喃道:“完了.....她们知道这件事了,今后要是传出去,我可怎么办呀!我的名声今后岂不是要毁掉了!” 第九百四十二章 他们的关系 “我的儿,现在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么?她们虽然来过这里,但是被我拦下没有进门,所以她们并没有亲眼看见屋子里边的场景,只是听到了一些声音。今后她们要是议论这件事,你只管说是府里不知礼数的侍女与人私通便是,左右她们也没有证据,说不到你头上来。” 沈曼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就在他们母女二人商量事情的时候,原本被按在地上神思昏沉的男人突然恢复了过来,睁开眼睛打量起他们。 瞧见屋子里边的一切情况,他立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凝望的眼神中满是惊恐。 “沈五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沈曼听到声音,神 情僵硬片刻,最后含着眼泪狠狠踹了那男人好几次。 她明显是存着真想让眼前这位去死的心,所以每一脚都踹得特别狠,其中有好几次,都是照着男人的命根子踢过去的,直把人给踢得惨叫连连。 “求小姐放过我吧,我也不得已的呀,要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和女人逼迫我,我又怎么敢对您不敬呢!” 沈曼还在气头上,所以听到他惨然求饶的声音也没有住手。 最后是听出事情有些蹊跷的**拉住了她,疑惑的目光还不停在那男人的身上打量。 “你说,有人逼迫你,那人还是一男一女?” “是的夫人!”刚才他听到沈曼喊眼前这位贵妇人目前, 他便猜到眼前人是沈家的当家主母,当即跪倒在地放声求饶,“就是一男一女逼迫我的,尤其是那个男人,他武功高强,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夫人,我也是没有办法才会吃下那颗药丸的,求两位贵人绕我一命吧!” **连多看那位一眼的耐心都没有,目光直接转到沈曼的身上。 “那个男人,是宋捷么?” 沈曼含泪摇头,一脸坚定的说:“那个男人不是宋捷,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宋捷,怎么可能会见了面却认不出来,我敢发誓他不是沈家的人!他有一张陌生面孔,想必是趁着祖父寿辰,所以偷偷混进来的!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男人跟沈玉笙 有点关系,早些时候我听到他们说话,而且言行举止表现得很是亲密。” 那歹徒也点头附和说:“我也看到了,我看到女的叫男人夫君,想必他们是夫妻关系。” 沈玉笙的夫婿? **猛然瞪大眼睛,只觉得眼前局面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明朗。 他们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沈玉笙的身份,更没有设想过如果沈玉笙那边来人帮忙,他们应该如何应对! 看来今天的计划得要往后拖延了! “夫人,小姐,”歹徒眼睛放光的看着他们,目光之热烈就好像是久在沙漠中行走的人见到海面似的,恍若看到了难得的希望,“我知道的事情我已经说出来了 ,一个字都没有隐瞒,如此,你们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了,我家世很是可怜,家里还有认等着我回去养活他们呢,求两位贵人高抬贵手.......” **看起来面善温柔,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从来就不是好人。 平时惹她生气的人都不一定会被她放过,更何况是折辱她女儿的歹徒呢? 他只有死路一条。 **冷笑着说:“你做了这等下作的事情,还想活着离开沈家?做梦呢!” **说罢,跟伺候在旁边的亲信使了一个眼色,亲信立即会意,一左一右上前把歹人给架起来,还有一个看起来比较有力气的老奴,则是拿了一根麻绳站在歹徒身后。 第九百四十三章 救人 这难道是要勒死自己然后灭口? 歹徒吓了个半死,像是一条被放在火中烤灼的虫子一般挣扎扭动起来,与此同时他开始放声尖叫,试图用叫喊的声音引起外边的人的注意,然后侥幸留下一条性命!今天她确实是犯了错,但是他觉得这个错不至于死啊! 计划本来就是沈曼开口的,把自己放进沈家也是沈曼让人去做的,凭什么计划失败了,要由他自己来承担责任? 他一定要活着离开沈家! 即便是以后跟沈曼对簿公堂,他也是一点都不害怕的! 屋子里边的人并不知道,当歹人放声叫喊的时候,小院大门之外 ,沈知文就带着几个小厮站在哪里,原本他还想着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把人给救下呢,可巧理由就送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心里轻笑了几声,抬脚上前将门给推开。 “是谁在院子里?” 没有人回应,院子里继续响动着的,是歹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还有喊救命的声音。 沈知文心想这种时候自己要是再不过去,恐怕人就真的要被他们给灭口了,这才匆匆进门。 进门前他已经设想过千万种可能场景,但是见到客厅里的场面时,他还是有一点惊讶。 知道**碰到这件事,一定会下狠手,但是也 没想过,她竟然会这么狠,要不是因为自己及时赶到,恐怕这贼人真的会被她谋杀,然后丢到荒郊野外吧? 沈知文的到来让客厅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三.....三公子您怎么来了?” 沈知文皱紧眉头表示自己负责巡视府邸,确定不会有贼人捣乱寿辰,刚巧路过这个地方,听到院子里有叫喊的声音,便进来察看情况,话音刚落,他困惑的目光便投向**:“伯母,您这是要做什么,难道眼前这位是做错了事的下人?还有五妹妹怎么回事,她为何坐在地上哭泣呢?”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脸色苍白。 不等她和沈曼想出来应对的借口,沈知文自己又把话给接了下去。 “我知道了,这位肯定就是刚才下人禀报上来的,说是在府里胡作非为的小贼,我刚才在外院巡视了一圈,就是为了找他呢,没想到他竟然躲到了内院来!是不是他吓到五妹妹和伯母了?你们不用害怕,我这就让人把他给押走。” **听完他口中话语,终于算是明白了过来。 这沈知文哪里是抓贼抓到这里来了,他分明就是来救人的,他闯进来的目的,便是保住这个贼人的命! **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动手,弄得眼下如此难收拾的局面。 “伯母与五妹妹既然收到了惊吓,那就不要继续留在外边了,先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吧,要不要我让人去把大夫给请来?”沈知文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们。 “用不着你假惺惺!”**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撂下这句话之后,便拉起沈曼,带上自己的人转身便往门外走去,没过一会儿,她们的身影便渐渐走远。 看着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女人离开的背影,被救下的歹徒心存感激。 一边咳嗽着一边扑倒在地,正想跟沈知文道谢,谁料他酿的谢意还没说出口,沈知文就变了脸色,和着冷风的一脚狠狠踹向他的胸口。 第九百四十四章 带回去 刚从鬼门关爬出来的人再次被踹飞,如此大的变化让客厅里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两个跟着沈知文一同过来,知道事情所有经过的亲信们,他们也对这件事露出惊讶与不解的表情。 既然要保住这个人的命,让他成为扳倒沈家家主的人证,又为何要踹他呢? 眼看歹人躺倒在地昏迷过去的模样,亲信怎么都想不明白。 “主子,您这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原本温润如玉的公子哥,此时此刻竟为此时露出嫌弃的表情,若不是因为现在客厅里人太多,他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说脏话的冲动!眼前这位不论如何 凄惨,他都是活该!因为他就是个人渣! 大概只有天知道沈知文再见到沈玉笙,并被告知沈楚遇险时心情有多么慌乱。 那可是他捧在手掌心的亲妹妹,平时连摔一跤磕破点皮他都会心疼很久的小姑娘,如今竟被那些人陷害! 如果不是因为有沈玉笙在身边,估计刚才被人看到与人苟合,名声败坏的人就是沈楚了! 这个认知让沈知文感到无比愤怒。 即便沈家主与**他们会选择放过这个人,他也不会让他好过。 沈知文瞥了地上那位一眼,冷哼一声摆了摆手说:“带到我院子里关起来,严密看守,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 跟他往来,”话说一半,他顿了顿又道,“连送水送饭的人都不许进去。” 这未免也太狠了! 两个亲信暗暗心惊,却没敢当着沈知文的面说出自己心中评价,因为他们看得出来,现在的沈知文正在暴怒之中。 眼下唯一能够安抚他情绪的人,估计就只有昏迷未醒的沈楚了。 “公子,前院需要您去主持,您看这........” 沈知文拂了拂衣袖,神情淡漠的说:“不去。”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去看看沈楚。 就在沈知文往沈楚所住的小院匆匆赶过去的时候,沈玉笙也在往哪个方向走。她刚刚与那些世族小姐们分 别,在那些养尊处优的小姐们口中,她套出了她们心中的猜测,此时心情正好。 从前院往沈楚所住小院的方向上,需要经过花园,此刻几乎所有下人都往前院过去了,后院只有三两个人伺候着,刚才又出了沈曼那样的大事,花园里自然没有人走动,空旷冷清的地方,再被如水一般的月色映衬,沈玉笙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一种后背微凉的感觉。 难道是有人在自己身后跟着? 沈曼那边的人还不死心? 就在她困惑着顿下脚步,装作不经意间回眸之时,猛然撞上一双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眸。 是乔音在那里。 明明两个人分开 也没有太长的时间,但是沈玉笙见到乔音的时候却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想念,他们之前分开了太长太长的时间,所以每一次见面她都格外珍惜。因此,沈玉笙在见到乔音的那一瞬间,便露出一个极为温柔的微笑,随后一路小跑往乔音所在的地方快步跑去。 乔音因为她的动作微微皱眉。 且不说这沈家的花园中有不少石子铺在地上,人走路的时候容易被绊倒,单说沈玉笙的身体。 她都是一个快当母亲的人,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 沈玉笙跑过来的路不过很小的一段,乔音却觉得这一短路她跑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心情比上战场还有忐忑。 第九百四十五章 小心 人一到面前,乔音就用力的把她给抱在怀里。 凝望的神情很是复杂,他小声劝沈玉笙道:“夫人,你现在身子重,可不能胡乱跑动,平时做事要小事才好,千万不能大意。" 他紧张的模样让沈玉笙心头微暖。 前世怀孕的日子已经太过久远,沈玉笙身子都不记得当初南宫青究竟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了,不过肯定没有乔音这么细致便是。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她笑盈盈的看着乔音,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说:“夫君不用在意,我只是怀孕而已,又不是重伤,更不是又普通人改造成一个玻璃做成的人,何必万事小心?” 怀孕前三个月是最 危险的时期,如今时间已经过去,沈玉笙觉得不用太过在意了。 乔音唇瓣微动,似乎是想跟沈玉笙说点什么话来劝劝,可惜的是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便被沈玉笙唇角的笑意给迷倒了。 他家夫人还是那么好看。 “对了夫君,你怎么还在后院,难道就不害怕前院的人发现你么?” “这有什么好怕的?”乔音对此很是不以为意,“我又不是他们专门从外边请过来的客人,而是偷偷混进来的,少了我还是多了我,没有人会在意,前院那边自有南宫青去观察,何必用我来看?” 其实乔音一直跟着沈玉笙的最主要原因是,他不放心 沈玉笙。 那沈曼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普通弱女子,可做起事来却如此歹毒,这不是侧面烘托了她母亲的手段么? **的手段只会更高明! 方才沈玉笙故意装作不懂人事的模样吧那些世族小姐们引到小院,后来又想让她们进去,这件事肯定会被**看出来。 乔音怕**会对沈玉笙下手。 不过为了让沈玉笙心情舒畅一些,他并没有跟她说起自己此时此刻心中的顾虑,而是笑着问沈玉笙,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看看楚楚。” 自打宋捷吧沈楚抱走之后,沈玉笙便一直想着这件事,像沈知文对沈楚的担心一样,她也是见不到 人便放不下心。 “左右我也没事,沈太爷寿辰应该不会有人盯着我这个远方来的客人,与其在前院凑他们的热闹,还不如去院子里看看楚楚。”沈玉笙依稀记得,当时沈楚的脸色很不好,而且她也不知道沈曼究竟在酒水中下的是什么药,所以很是担忧。 原本想要借此机会跟沈玉笙说说话的乔音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那我送夫人过去。” 沈玉笙何其聪明的一个人,但是看见乔音脸上的一个细微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白皙的手缓缓握住乔音的手掌,与他十指紧扣。 “夫君不用担心,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今 天不能好好说话,那还有明天后天,余生那么长,我们都要一起度过的。” 说的也是。 沈玉笙的话语宛若一阵迎面拂过的清风,乔音顿时心情舒畅了许多。 即便心里还是有几分很是清淡的不舍,但是乔音并没有多说什么,既然沈玉笙想去小院见沈楚,他便送他过去。 女子内院毕竟不是男人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尤其是乔音这种外来的客人更是不行,所以沈玉笙的脚步在门口就已经停下。 两人默默对望良久,直到一阵冷风拂过,沈玉笙估计是因为衣服穿得太过轻薄的缘故,猛然打了个寒战。 乔音吧这一切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第九百四十六章 原因 他收起所有不舍,轻轻把沈玉笙往门里一推,故作轻松的笑着说:“里边的人说不定已经在等夫人你了,可别让人家久等了,夫人你快点进去吧。” 沈玉笙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转身离开,而是四下看了一眼,确定四周没有人往自己这边瞧,也不会有人发现乔音的存在之后,她鼓起勇气一般**衣袖,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在乔音疑惑的目光中踮起脚尖。 乔音的脸颊被落下一个吻。 那是一个很轻吻,恍惚中给人一种身在花树下,有花瓣凋零,划过脸颊的感觉,与此同时迎面而来的,还有 一阵香气。 那是沈玉笙身上独有的香气。 明明今天一滴酒都没有喝过,可是乔音却有一种自己喝醉了酒的感觉,连带着神情都变得恍惚起来。 “夫人........” 他心中含情脉脉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见沈玉笙抬起脚步,像是一阵风似的匆匆跑开了。 乔音好气又好笑。 跑得这么快,难道是害羞了不成?再说这个时候,沈楚的房间里边,侍女正在用热水帮忙擦拭脸颊,沈玉笙红着脸迈着如风一般轻快的脚步出现在门里时,两个侍女都吓了一跳。 “咦?怎么是你们,宋兄不在么?” 沈玉笙 一直以为,沈楚经历过那么危险的事情之后,宋捷一定会对她的事情特别伤心,连带着有事都要守在旁边呢,没想到进了房间却没有见到人影,难道是有事出去忙活了?可宋捷抱走沈楚的时候脸上表情如此焦急,不论从哪个方面上看都不像是会舍得抛下沈楚的样子啊。 沈玉笙觉得有些奇怪。 “沈姑娘您是说宋护卫吧?”有个相对机灵一些的侍女主动站出来接了沈玉笙的话,“宋护卫吧小姐送到院子里边不久之后,就离开了,临走之前他特地叮嘱我们说要我们好好照顾小姐,他过过会儿再回来看,然后便走了。估 计现在他人应该就在前院忙活吧,沈姑娘您有事找他?要不要奴婢去请他过来?” “不用不用。”沈玉笙连忙摆手,询问宋捷下落不过是因为心里有些奇怪罢了,主动去找人这种事,沈玉笙呢个觉得还是没有太大的必要。 比起宋捷,她更担心的还是沈楚的身体状况。 “大夫来看过了没有?他怎么说?” 因为今天日子相对比较特殊的缘故,沈家不敢让任何隐患发生,所以提前两天请了大夫过来沈家坐镇,如今别苑里应该有两名医术高明的大夫在,沈玉笙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开口询问。 侍女不敢隐瞒,把 大夫说的那些话全都说了出来。 “大夫说小姐没事,之所以昏迷,是因为她服下了一种能让人短暂陷入昏睡状态的药,小姐只需要睡一晚上,那药效自然就会解开,”侍女的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一脸困惑的看着沈玉笙,“沈姑娘,奴婢不明白,小姐怎么会被人下药呢?明明她是跟着您一起出去的......” 沈玉笙瞥了她一眼,心下了然。 “我们中途分开过一段时间,五小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把我们两个给请到一处小院说话。中途我出去了一趟,再回去的时候楚楚已经喝下酒,陷入昏迷状态了。” 第九百四十七章 多谢 沈玉笙自认自己的话语已经说得足够明白,根本就不值得侍女再问一遍,可对方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硬是不依不饶的追问,还说什么以后不好解释,请沈玉笙说个明白,弄得沈玉笙心里都有一些厌烦。 就在这个时候,沈知文来到了小院中。 他一进门便听到侍女追问沈玉笙话语的声音,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说:“难道祖父让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对客人失礼的?” 侍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而听到这句话的沈玉笙则是恍然大悟。 难怪这个小侍女要追问自己那么多问题,非得要吧沈楚遇到事情的前后经过都给问出来才 罢休,原来她不是他们这一边的人,而是站在沈太爷那边的,估计是被派过来监视沈楚平日行为是否规范的吧? 沈玉笙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又把具体经过解释了一遍,然后隐晦的告诉她说:“等会儿你回去跟沈太爷回话的时候,照我的话说就好。” 侍女连连摇头,脸上多了几分着急。 “沈姑娘你这解释得也未免太过笼统了,奴婢要是真的这么说,恐怕老太爷那边不会轻易放过.......” “这——”沈玉笙开始犹豫起来。 最后还是沈知文给解围的。 “今天府里出了一件很大的事,若是说出来一定会影 响祖父心情的那种,你回去禀报的时候告诉祖父,我明日过去跟他坦白便是。” 眼下好像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无奈的侍女只能选择点头。 “那就麻烦公子了。” 随后她便带着另外一个小侍女离开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中,顿时只剩下两个清醒的人,还有一个正在昏迷状态的沈楚。 “还是沈兄你想的周到。”沈玉笙吧他刚才的话语仔细想过一遍之后,忍不住开口赞叹说,“让侍女去传这样的话,非但不会减轻沈太爷的困惑,反倒是会让他更加好奇,可又不会过来询问,如此以来,等我们把事情和盘托出的时候,就 不怕沈太爷不恨他们了。” 果然宅斗这件事情上,还是沈知文比自己更擅长一些,沈玉笙光顾着保全沈楚,顺便坑一把沈曼了。 “对了,沈公子,那个被买通混进来的男人去哪里了?你不会是一时冲动,所以就.......” 那位可是重要的人证,往后必定还会有很大用处的那种,若是他出事或者死了,沈玉笙觉得往后的事情就会麻烦,所以对那位生死格外上心:“夫人和五小姐那边肯定不会放过他,还有那位素未谋面的老爷,估计他反应过来之后打算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杀人灭口吧,沈公子你可得千万小心。” “我明白,现在人已经被送到我的院里关着了,那些人就算是想杀他灭口,碰不着。” 听到沈知文这么说,沈玉笙心上的大石才算是放了下来。 沈知文办事一向稳妥,他说关在自己院里不会出问题,那就肯定不会出问题! 两人就计划的事情讨论了几句之后,目光双双落在床榻上正在闭眼沉睡的沈楚身上。 看着她睡梦中还紧紧皱起的眉头,沈知文心中五味杂陈。 “沈姑娘,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在恩仇这件事情上,沈知文向来拎得清,沈玉笙三番两次救过沈楚,这份恩情,他一定会报答,不过那个报答不会是现在。 第九百四十八章 醒来 被道谢的人反倒是有一点不好意思,笑着摆了摆手说;“这种事情当然是我应该做的,沈公子你怎么可以说感谢呢,楚楚是我的朋友,这一路过来要不是因为你们兄妹二人对我多照拂,恐怕我现在都还在梁国境内流窜,总之是我谢你才是。” 沈知文的唇微微一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中话语,便听到旁边床榻上传来一声轻哼,似乎是沈楚从昏沉中醒了过来。 两人面上皆是一喜,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给转到了沈楚的身上。 人果然醒了,而且双目清明,清秀的面庞上也没有刚睡醒时候的 迷茫,所以沈玉笙推测她已经醒了一段时间,这是他们没有发现而已。 沈知文也是这么想的。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关心反应全数被沈楚看在眼中,沈知文便觉得有一些尴尬。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你刚进房间的时候我就已经醒过来了,不过一直睁不开眼睛,也使不上力气而已。”沈楚挣扎着从位置上爬起来,随后用干涩的声音小声说,“我想喝水......” 沈玉笙连忙去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过来。 喝过茶水之后,沈楚的神思总算清明了一些,刚才一直在折磨她的那种无力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她松了口气,随后把困惑的目光落在沈玉笙的身上,“沈姐姐,后来那个客厅里发生了什么?” 她的记忆截止到沈玉笙劝她安心,然后就是乔音出现的时候,再往后的事情,她全都不记得了。 “还有是谁抱我回来的?” 沈楚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做了一个非常漫长的梦境,梦境中有各种各样的人或事,还有宋捷。她梦到小时候的一次经历,那日她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不慎摔伤了腿。那时候贪玩的姑娘还没有现在这么胆大,她怕自己顽皮受伤的事情传到兄长耳中,便警告一般的对身侧的小跟班说不许说出 去,宋捷答应了。后来她受伤走不了路,是宋捷抱着她回去的。 梦里也是宋捷抱她回院子的片段。 沈玉笙并不知道她现在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听到询问的声音,便把事情经过一一说了一遍,其中着重说了宋捷抱她回来这件事。 果不其然,沈楚脸红了。 不过那抹羞涩的情绪在她脸上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全部消散而去了。 因为沈楚环顾一周之后,没有在自己房间里看到宋捷。 她有一点点不高兴:“宋捷怎么不在?” “前院有事,我让他去帮忙了。” 沈楚闷闷的答应了一 声。 就在这个时候,沈玉笙突然想起一件事,并且开口询问道:“楚楚,你当时在客厅里,有没有看到什么异样?譬如沈曼在你的酒水中下药的事情?这件事我不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明明喝酒的时候是你们一群人一起喝的,为什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有事?这件事听起来好像有一点蹊跷。” 沈知文跟她有同样的困惑。 在他们两个人的目光注视之下,沈曼半皱起眉头回想当时客厅里发生的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不仅如此,她还感觉到一阵疼痛。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一条虫子在她脑海中钻动一般,脑袋疼得厉害。 第九百四十九章 没有以后 即便是沈知文这么严厉的人,见到沈楚疼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也有些不忍心,叹了口气说:“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要想了,身体比较要紧。” 沈玉笙担忧的符合了一声。 即便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直接说出事情的严重性,但是直觉告诉沈楚这件事肯定重要,于是她不顾他们的劝说努力回想,果然想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沈曼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给我倒酒的时候估计往旁边洒了一点,然后弄脏了我的袖子。” 沈楚仍隐约记得当时的事情经过。 当时沈曼发现酒水洒出来之后,便立刻翻出自己的手帕给沈楚擦拭,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给下 药的! 沈楚越想,就越是感到恼火,这份情绪不仅仅是因为沈曼的恶毒,还因为自己的大意。 她真的太不小心了! 明明知道沈曼憎恨自己,这个世界上最想让她去死的人就是沈曼,却还要喝她亲自给倒的酒,这不是找死么? “我今后一定要狠狠报复回来!” 她记仇的模样,落在沈玉笙眼中也是可爱的模样。 “其实用不着你来报复了,我已经帮您动手了。” “什么?”沈楚猛然瞪大眼睛,就好像是听到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沈姐姐你怎么会......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沈曼那个人最记仇了,要是让她知 道你为了我算计她,今后她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沈楚絮絮叨叨的话语还没说完,沈知文便一脸不耐烦的说:“他们没有以后了。” “怎么可能?” 这一回的沈楚是真的惊到了,她知道这件事要是传到沈知文耳中,不论沈曼还是她的父母双亲,沈知文都不会轻易放过,这才有了隐瞒他的心。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沈知文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平时行事圆滑的那位年轻公子去哪里了? 被沈楚用困惑的目光一瞧,沈知文这才回过神来,不过他脸上的怒火也并没有消停。 “本来就不打算放过他们,如今他们做出这种事,也不过 是多给了我们一个动手的理由而已,”沈知文眯着眼睛说,“今后他们会知道什么叫做代价的。” 看着兄长胸有成竹的表情,沈楚心情无比复杂。 明明只是几天没有见面而已,怎么她觉得自己听不懂兄长话语中的意思了呢? 不过思想一向不细腻的沈楚并没有打算在这件事情上追究太久,因为现在还有另外一件要紧的事情摆在他的面前。 沈楚望向沈玉笙与沈知文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 “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以后的计划,或许我可以帮帮忙什么的?” 从东琉城往邺城方向赶过来的路上,沈楚不止一次的听过他们想夺取沈家掌控权这些话 ,但是从来没有真正旁听过,因为每到谈论这些话题的时候,沈知文就会吧她给支开。如今他们都已经身在邺城,都在局中了,沈知文总不能再次用借口支开自己吧? 沈楚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期待的目光究竟给沈知文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就在这种要紧关头,沈玉笙笑笑说:“我不知道他们的计划究竟是什么样的,以后又怎么实施,所以楚楚你问我没有用。” 所以房间里能够回答问题的人就只剩下沈知文。 可惜这人嘴硬,说什么都不肯松口:“这些事都不是什么好事,你还是别问了,养伤的这段时间,你就跟沈姑娘一起待在院里,哪里都别去。” 第九百五十章 鬼鬼祟祟 今天寿辰的主角明明是沈太爷,可是他自己却没有出现在宴会上,只是出来走了一趟,跟众人见了一面并表示谢意,随后便借口说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便推辞掉了宾客们敬酒的请求,也一并拒绝了外头的喧嚣热闹。 周管家一路跟着他往内院的方向走去。 沈太爷年纪真的很大了,再加上这些年来因为种种原因导致他郁结于心,现在身体确实很是虚弱,而且特别消瘦,有好几次有风吹来,周管家都会担心他受不住。 似乎是看出跟随多年的老奴的心情一般,沈太爷豪迈一笑,很是不以为意的样子。 “这点风寒,也难得住我, 你是忘记了我以前的精力么?我可是上过战场,真正在尸山血海中走过好几次的人。” 人老了脾气就是会跟着变化,就连沈太爷都不例外。 周管家静静的看着他,一时间心里颇多感慨。 时间怎么过去得这么快,一转眼,都十几年了。 “停,别走。” 路走到一半,靠近花园附近的时候,沈太爷突然发现了一件特别蹊跷的事情,有一个身穿侍女衣服的人在鬼鬼祟祟的张望着,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 沈太爷挑高了眉头。 不用他开口说话,周管家就知道那个侍女接下来肯定要倒霉了,没有办法,他们家老太爷平时最恨的就是 不守规矩的人。 这么多年来,能让沈太爷破例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老太爷,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这小侍女的事情,等会儿我再过来处理如何?这眼看又要起风了......” “不,我得亲自来。” 沈太爷拂了拂衣袖,正要往侍女所在的地方快步走过去,他的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开,便又听到一阵脚步声。 很轻的脚步声。 若是一般人根本就察觉不出来这阵脚步声,但是老太爷不一样,他毕竟是从过军的人,而且在军队中的位置还不低,他自然能够听见,不仅如此,他还推断出对方的位置,还从哪些脚步声中感觉到 了几分慌乱,脚步之着急,就好像是躲避什么人一样。 这一回沈太爷的兴趣算是被彻底的挑动了起来。 在沈家,大路不走走小路,而且还偷偷摸摸的避开别人走,甚至还有侍女专门在前边望风,这不是贼又是什么? 沈太爷正想着究竟用什么办法把这群光明正大跑到自己家里来行窃的戝给抓起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张很是熟悉的面庞。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身边还带着这么多人? 沈太爷虽然年迈,但是眼睛跟一般年轻人比较起来却是一点都不差,从他的角度,正巧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拉着沈曼的手快步 往前走的模样,也可以清楚的看见沈曼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沈曼怎么又哭了? 种种疑惑像是雨点一样往沈太爷的脑海中砸来,弄得沈太爷心情都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这**带着沈曼鬼鬼祟祟的在府中行走,别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与生俱来的谨慎让沈太爷在**等人发现自己之前先躲了起来。 待人都走开,确定没有人会再回来的时候,沈太爷才从隐藏处走了出来,随后又吩咐自己的管家,现在就去查沈曼的事,顺便连着沈楚的事情也一起查。 这对堂姐妹平时关系最为恶劣,直觉告诉沈太爷,沈曼失态绝对跟沈楚有关。 第九百五十一章 比想象中要快 事实证明沈太爷的猜测正确的,虽然他并没有猜出事情背后的真正原因,更没有猜出事情全部是又沈曼一个人挑起的,但是他找对了方向。 管家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他一并带回的还有一个侍女,据说那个侍女是管家安排在沈楚的身边伺候的,平时负责打听沈楚那边的消息,她一听说沈太爷这边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便跟着人过来禀报了。 “今天四小姐和五小姐又出什么事了,还有今天在寿宴上,怎么没有看见五小姐,她在哪里?” 侍女跪倒在地不敢抬头,沈太爷问什么话,但凡是她知情的就全 部回答了。 可沈太爷的脸色并没有因此缓和半分,反倒是越来越难看。 “你说今天四小姐在一处小院中被人下药迷晕,直到现在才刚刚醒转过来?”像是听到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沈太爷怒目圆睁,一半是惊讶,一般是恼怒的!他活了那么多年,从白手起家到现在治理沈家几乎有几十年时间了,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事。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他的孙女下手,真是不要命了! 怒气就像是烧灼的火焰把沈太爷浑身血液都给点燃,他咬了咬牙,站起身来。 一直站在旁边伺候的 周管家大吃一惊,连忙上前一步把人给拉住:“老太爷,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啊,您的身体还没好,外边天气又凉,这一趟又出去,万一被风吹出什么病来可就不好了!您老三思啊!” 若是放在以前,周管家口中说出来的话,或许有几分让沈太爷点头的可能。 可今时不同往日,今天发生的这件事,真正是碰触到了沈太爷的逆鳞,所以他顾不上自己的身体,迈步就要往门外走去。 “这等败坏家风的事情不治不行!” 今天就算是要把他这条老命给豁出去,他也一定要查清真相,决不能姑息养奸! 周管家唉 了一声,连忙上前去把人给拉回来,然后又诚惶诚恐的说:“老太爷,不是老奴故意想要拦下您,而是现在确实不是处理事情的时候啊,且不说外头风冷不冷,究竟会不会影响到您的身子,但说外头的宾客,今天来参加您的寿宴的人,哪个在邺城没有身份地位,老太爷您就是心里憋着一口气,也的等到宾客们都散去之后再处理不是?” 周管家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沈太爷就是不想听。 一想到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害人,沈太爷就有一种想把人扒皮抽筋的冲动。 不过好歹是一家之主,真正经历过风霜的 人,很快,他就收起了自己情绪,只是抬了抬眼皮子问:“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可算是冷静下来了。 管家用眼角余光瞥了不远处跪倒一片的下人们,下意识抬起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老奴以为,现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把三公子请过来最好,老太爷您知道的,三公子行事一向沉稳,四小姐被下药昏迷不醒的事也是他给压下来的,说明他对其中事由比较清楚,要不您先把他请过来问问情况,然后再想一个不会惊动客人又能严惩凶手的办法? 眼下好像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 第九百五十二章 一起去 沈太爷让一个侍女过来传话,说是自己有事情要跟沈知文询问的时候,沈知文和沈玉笙刚刚从沈楚的房间里出来,听到声音,沈玉笙有些惊讶。 “没想到沈太爷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对此,沈知文却是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沈家这个庞然大物了,名义上虽说沈曼的父亲沈如风是这个家的家主,但是实际掌权的人却始终是沈太爷,一直到这两年,沈太爷的身体不如从前一样结实,这才松懈了下来。 在沈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住沈太爷,除非有人刻意隐瞒。 “我也觉得太快了。”沈知文笑笑说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一些,估计祖父那边是真的着急了。” “那沈兄现在要过去么?” 沈知文点点头,目光在沈玉笙身上转了转,一脸歉意的说:“恐怕不止我得过去,沈姑娘你也得跟着一起过去。” 有些事情,还是由沈玉笙来解释会比较好一些,而且他隐约看出来了,沈太爷对这个外来的客人还是挺喜欢的,不然不会一直留着她,要知道那些无关紧要的客人,可是连沈太爷的面都不一定可以见到。 “我也要去?”沈玉笙有些不能相信,“可是我要是也跟着去了,那楚楚怎么办?” 之前当着自己的面就有下药的事情发生 ,若是人都走了,指不定沈曼和**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么。 沈玉笙有点担心沈楚。 此时此刻她心中的担忧,又何尝不在沈知文的心中呢? 他目光一转,往沈楚所住的房间看了一眼,这才开口解释说:“刚才我就已经让人去把宋捷给请过来了,还吩咐他在院子外边守着,宋捷办事,沈姑娘你应该很清楚吧,他绝对不会让楚楚陷入任何的危险之中的。” 如此一来,沈玉笙才算是放下了心。 他们一同穿过花园,然后站到沈太爷的面前。 此时的沈太爷怒气未消,脸色依旧很是难看,饶是管家特地让人去泡了一壶静气凝神的茶过来, 他还是一脸的恼火。 若不是因为现在面前里站着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孙儿,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沈太爷恐怕已经破口大骂了。 “怎么回事,你把今天发生的事都一一给我解释一遍!” 沈知文听罢,俊美的面庞上流露出犹豫之色,似乎是在考虑究竟要不要把事情说出口一般:“祖父,不是我不想吧这件事给说出口,而是这件事实在是……不堪入耳,一不小心传出去,可能会败坏沈家名声的那种再加上今天是特殊日子,这件事说出口的话恐怕会影响祖父的心情.......” 沈太爷根本不想听他说那么多话,此时的他,很没有 耐心。 “你有什么事直接说便是,我又不是不了解你,还需要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那样有意思么?” 沈知文一噎,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有一点好笑。 是啊,自己从小就在祖父的身边成长,他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性格脾气呢?刚才说的那番话,恐怕他自己也是不相信的吧? 既然如此,就没有演戏的必要了,反正事实足够惊世骇俗,也够让那些人大吃一惊了。 “既然祖父问了,那我只说便是。”沈知文叹了口气说,“祖父,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些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人说家里闹贼,所以就带着人四处巡视了一番.....” 第九百五十三章 人证 沈太爷本来也没有什么耐心,现在听到沈知文说起那么一堆话来,越发感觉烦躁,只见他按住了自己的额角,冲着沈知文摆了摆手说:“你就不要再说多余的废话了,直接跟我讲重点就是,别再磨蹭了,听着心烦。” 谁料沈知文要的就是他的心烦。 见对方确实没有什么耐心与自己多说话之后,沈知文叹了口气,直接说出重点。 “我带人在府中四下巡视之中,在北边一处很少会有人经过的小院中,见到五妹妹与一个年轻男人.....他们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 沈太爷手一抖,手中白瓷茶盏就落到了地上,砰的一声,随着 巨大声响一并兴起的,还有茶水在地板上溅起来的花朵,宛若沈太爷现在的心情一样令人震撼。 沈太爷因为震惊过度,一时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你小子,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孙儿没有。” 沈知文一边说话,一边把目光给转到沈玉笙的身上。 这种时候,便是沈玉笙出来表演的时候了。 只见她欠身作礼,神情不卑不亢的说:“今天早些时候,我在小院门口听见了声音,就是男女欢好的声音,跟我一起听到这个声音的人,还有邺城林家的小姐,以及其他说不上名字的小姐们,当时我们正在在寻四小姐的下落,可巧 就经过了小院,然后又听到院子里的声音。” 沈太爷有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你们进去看情况了么?” 沈玉笙听到这句话连连摇头,神情复杂的说:“我们都是姑娘家,怎么可以去看这些.....大家的脸皮都很薄,所以请来江夫人主持大局之后,我们就都退下了。” 原来只是听到了声音。 沈太爷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他高兴,又意识到一件事跟另外一件事重合了,那便是今天在花园中见到的沈曼鬼鬼祟祟的场景! 难怪那个平时趾高气扬,一副别人都应该跪倒在地上任由她来差遣的姑娘,会哭得泪眼朦胧,而且走起 路来还很是奇怪,生怕别人见到她似的,还有她的母亲**,今天也是十分的反常! 沈太爷意识到自己可能接触到了所谓的真相,但是不太敢相信。 “沈曼他真的做得出来这么龌龊的事情?” “我孙儿亲眼所见的,”沈知文顿了顿,又神情复杂的说,“当孙儿进门的时候,那个歹人还一直压着五妹妹,后来还是伯母及时赶到才把人给拉开。祖父,你要是不相信这件事的话,不如我让人去吧那个歹人给带上来,您顺便让人去吧五妹妹给请过来,我们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一试便知。 沈太爷听了沈知文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开始 动摇了。 或许**教导出来的亲女儿真的可以做得出来这种事吧,信或是不信,等会儿人到了以后仔细一询问,就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沈太爷半闭了眼睛,满是褶皱的脸上多了一些复杂的表情。 “对了,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那歹人的来历,他是哪里人,又有什么身份?是光明正大从我们沈家的正门进来的,还是翻过围墙进么的?” 老爷子不愧是老爷子,问起问题来果然是一针见血。 沈知文停顿片刻,故意装出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模样,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据后门守门的小厮说,把那人请进门的人就是五妹妹的侍女。” 第九百五十四章 不得不去 沈太爷派来的人来请沈曼过去说话的时候,沈曼正窝在自己母亲的怀抱中哭泣,听到声音含泪抬起眼眸,随后从桌上抄起一样东西便往那传话的人身上狠狠砸过去。 “去什么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去?难道你们没看见我哭得正伤心么?” 负责过来传话的小厮叫苦不迭。 便在这个时候,**也冷着脸搭腔了。 “你回去告诉父亲,曼曼因为天气变化的缘故,生病了,现在人已经卧床不起,不便去见夫妻,让他自己跟那几个人说话便是。” **原以为摆出自己主母的威严,可以镇住这个小厮,至少可以让他安分一 些。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根本就不把她给放在眼里。 “老太爷说了,不论五小姐这边有什么状况,都要必须要过去说话,还请夫人和小姐不要为难我们。” 这话刚一说出口,**与沈曼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 **这时惊讶消息传播速度之快,沈曼则是绝望,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谋划的罪行究竟有多么严重,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 若是这件事被捅到沈太爷那边,她今天就是不死也要被扒掉一层皮! 沈曼不想被沈太爷这责罚,所以她紧紧的拉住了自家母亲的手,含着眼泪对她说:“母亲,我不 想去,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去祖父那边,他现在肯定是被沈楚告状了,指不定要怎么拿我呢,母亲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看着自家的女儿求助的可怜模样,**说自己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 只见**冷下脸来,小声跟地上跪着的小厮打听消息:“你就是伺候在父亲身边的小厮吧,我且问问你,刚才你离开父亲那边往我们这儿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特别的人影?譬如沈姑娘,再譬如沈知文?” 沈知文便是沈三公子的大名,这一点小厮是知道的,所以他果断选择点头。 “刚才小的进客厅里听老太爷吩咐的时候, 确实见到了三公子与沈姑娘在,他们似乎在谈什么事情。” **的脸色一变再变:“那沈楚在不在?” 听到这个关键性的问题,一直低头在哭泣的沈曼也猛然抬起了脸颊。 让他们母女二人都松了一口气的事情时,沈楚不在,据说是因为喝醉了酒,现在都还在昏睡状态。 不论究竟原因是什么,总之当事人之一不在,这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少承受一些压力。 可**与沈曼母女二人还没来得及高兴,脸上的笑意又都消散而去了,因为她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沈楚昏迷,不代表跟沈曼有了关系的那个男人现在也在昏迷状 态,他人在沈知文手中,恐怕沈知文不会白白浪费手中一张好牌。 一想到自己与那男人之间的事情会被光明正大抖露出来,而且还会有很多人都会知道这件事,沈曼便一阵害怕。 恐惧的心理让她下意识往后边躲,一边躲一边抓住母亲的手臂。 “母亲,我不想去,我今天要是去了祖父那边,说不定一定都不能好好回来孝敬你们了!” 之前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有点失礼而已,沈太爷为了这件事甚至都狠得下心来打板子,若是这件事被捅出去,自己恐怕要丢掉性命的! 沈曼的恐惧被她毫不掩饰的在脸上展现出来。 第九百五十五章 认个人 **把她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果可以有选择的话,**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沈太爷那边,可是她们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沈太爷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要是他开口说的话在沈家都不管用,那还有什么管用呢? 所以**就算是心里有一些不忍,却也不得不选择点头,她用力的握住沈曼的手,含泪眼泪告诉她说:“我们必须得去。” “我会回不来的!”沈曼一边哭一边说着话,就好像将要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自己祖父所住的地方,而是十八层地狱,各种妖魔鬼怪们所住的地盘一般。 “没事 没事,有我在你身边,你还害怕什么,难道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受难不成?曼曼,你只需要记住,等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一口咬定自己被下药什么都不知道几时,至于你设计陷害沈楚的事,绝对不要承认!” “可是我买通的那个男人,他现在可是在沈知文的手中啊!” **何尝不明白这一点? 在这个时候,她无比后悔当初没有赶在沈知文进门之前就把人杀了灭口,当初要是办事的时候干净利落一些,现在或许就不用面对这么多烦恼了! “你别管他,到时候沈知文让人把他带上来,你就骂他,若是他们 说你陷害沈楚,你就说自己是冤枉的,沈知文买通了那人想要陷害你,你只需要记住我这几句话便是。” 沈曼含泪点点头:“母亲,我都记下了。” 随后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些话,直到串好口供确定没有什么意外会再度发生之后,他们才离开自己所住的小院往沈太爷所住的小院匆匆赶过去。 与此同时,负责看守后门的小厮正一脸茫然的被押到客厅中,看着沈太爷铁青的脸色,小厮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面对些什么,粗糙的脸上满是恐惧。 “你不用紧张,我们今天特地把你给叫过 来,主要是想让你认一个人而已。” 小厮认得沈知文,知道他是整个沈家最温柔和善的人,所以便放下了心:“不知道三公子想让我认什么人?” 只见沈知文手指往旁边一指,小厮循声凝望而去,便见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在哪里,正低眉垂眼保持着一副极为恭敬的姿态,此时此刻,如果有眼熟或者是眼尖的人从旁边路过多看一眼,必定能够看得出来眼前这汉子的不同寻常之处。 他身上竟然全都是伤口,明显是被人殴打过,有些伤甚至还见了血。 小厮不明所以的看着沈知文说:“我从未见过这位大人,我也 根本不认识他!” 沈知文挑高了眉头:“我知道你肯定不认得这个人,之所以带他过来让你见见,是想问你你有没有觉得眼前这位特别的眼熟,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一样。” 经由沈知文这么一提醒之后,小厮这才仔仔细细的去观察和那人的眉梢眼角,竟然真的发现对方有一点点的眼熟。 “我认得你!”小厮放声大叫说,“你是被五小姐身边的一个侍女给应进宫里的,当时那个侍女还跟我说你是因为府上寿辰忙不过来,才会让你进来帮忙的,如今寿宴都还没有结束呢,你怎么就被人给绑起来了?” 第九百五十六章 信谁 作为府上的一位客人,沈玉笙至今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说起自己家事的时候,自己要坐在旁边听着,估计是因为自己救过沈楚好几次,所以沈知文对她心怀谢意的缘故吧? 沈玉笙默默的看着客厅里的一切,小口的抿着茶水。 事件越是往前推移,她跟着夫君回到平南的时间也就越近,等到沈知文这边吧沈家全都给安排好了,她便会离开这里。 沈玉笙胡思乱想之时,客厅里正在发生一件大事。 那所谓的大事便是小厮对歹徒的指认。 当他脱口而出,说这歹徒就是被沈曼的侍女给领进门之后,客厅里 发生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沈知文轻轻咳嗽了两声,挑高眉头说:“你确定当时跟着那侍女进门来的人就是他,而不是别人,你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认错人?” 小厮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一脸认真的说:“我记得他的脸,记得很清楚。” 既然如此,事情就变得有些眉目清晰了。 人是沈曼的侍女给带进来的,后来他又跟沈曼在小院无人之处做了这种是,说明他们两个人早就有认识,而且还很早之前就互相来往,与此同时这也是直接的说明了,沈曼跟整个人有私情是真的,绝对不是沈知文编纂出来的瞎话。 如 果可以,沈太爷真想吐出来一口血。 可怜他兢兢业业治理沈家几十年,这些年恪守礼数,很少会有犯错的机会,而如今家里却出了这么大的事,沈曼真的是害死他了,等会儿见到她的时候,一定要点名好好批评他一顿。 就在客厅里的所有人都在为这件事感到震惊的时候,沈曼与**几乎是同时出现在门外。 **比起其他人,算不上是一个优秀的主母,更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但是当她在自己的女儿身边时,她却会成为一个不错的母亲,就像现在一起,他们两人一同从外边走进客厅的时候,沈曼很明显的瑟 缩了一下,显然是在害怕。 作为母亲的**注意到了这些细节,她微微一笑,把沈曼的手握紧自己的掌心里,随后又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沈楚给护在身后。 看着她的模样,客厅里的人无不感慨,就连沈玉笙都不例外。 真是可惜了这么美好的一份感情。 **与沈曼刚踏进客厅的大门,一直面色铁青的沈太爷就咬了咬牙,冷声说了一句跪下。 **浑身一颤,但好歹是站住了。 而沈曼就不一样了,她被沈太爷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吓得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沈太爷冷笑着看她:“沈曼,你知道 我今天为什么要让人把你给请到这个地方来么?” 沈曼心里门清,但是却故意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沈太爷呵呵一下说,“证词证人还有物证,我都已经收集好,就放在那儿了,你确定在这种时候,你还要开口为自己辩解说,你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些事?沈曼啊沈曼,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呢。与人私通私会的时候倒是胆大包天,弄完了却是转身就走,我活了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有贼心没贼胆的人。” 第九百五十七章 狡辩 沈曼被沈太爷这一番话说的脸色通红,神情也有异状,她心里又惊又怕,下意识抬起眼睛去看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母亲,正巧对上**凝望过来的目光,被那双眼睛一眼,她顿时清醒了不少,连带着心情也平稳了许多。 对了,来的时候母亲说过碰到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慌张,尤其是在人前的时候更是不能慌! 她得要保持冷静! 沈曼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直到神思重新变得清明,她才红着眼睛跟沈太爷装可怜说:“祖父,我不知道您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做我与人私通,这怎么可能呢,几乎全沈家的人都知道我心有所 属,而且也快要到达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这种时候做什么不好,偏偏要跟人私通,这不是找死么?祖父真的觉得我会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来么?” “看来你是不打算坦白承认了。” 沈太爷挑高眉头,用眼神示意下人把歹徒和看门的小厮推向前一些,随后有让人把一封书信给送到沈曼的面前。 “你要不要拆开书信瞧瞧里边究竟写了些什么?” 沈曼的目光在客厅里转了转,没敢回应。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事态发展情况的**感觉到了不满,直接站了出来一脸愤懑的对沈太爷说:“父亲,有什么话难道 我们不可以私下说么,为何非得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还要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询问,您这不是故意要让曼曼难堪么!” 在场所有人中,也就沈玉笙一个人是外人,所以沈玉笙表现得有一些不自在。 她轻咳了一声,恭敬的站起神来:“我突然想起院子里还有事没办,先告辞了。” “站住!” 就在沈玉笙想要转身往门外走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很响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沈曼往她手腕审过来的那一只手。 “你不许走!” 沈玉笙顿住脚步,回眸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沈曼,不解的问:“五小姐您还有事 ?” 沈曼咬着雅点了点头。 在众人都困惑沈曼下一步路究竟会怎么走的时候,沈曼突然发难,用指尖指着沈玉笙的鼻子,一边落泪一边可怜兮兮的说:“祖父,我知道您为什么特地把我叫过来,这一定是因为您听说了某些事,所以心里有些许困惑!其实这种困惑我都可以解答的!” 沈曼说罢,含泪抬起脸说:“其实我与他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当时因为心情烦闷在花园中四处走动,所以就被人给盯上了!那人就是这个歹徒的同伙,甚至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叫什么名字,他把我给打晕,然后把我跟 这个人关在同一个房间里.......” 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沈曼觉得自己就算是不开口明说,在场所有人也可以明白过来。 沈曼试图把自己才从这件事情里边摘出来,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沈曼已经开始陷入恐慌与不安之中,若不是因为这种情绪左右着她,凭她平时时候表现出来的那种精明,断不可能会说出这么拙劣的谎言来。 这充满漏洞的谎言让沈太爷的脸色越来越黑。 “且不说那人究竟为什么要抓你与这人关在一处,单说你与他之间的关系,如果你们根本就不认识,为何你的侍女会亲自把他接近府中?” 第九百五十八章 承诺 沈曼被这个问题给问的彻底慌乱起来,她紧紧的拧起眉头,也不管什么合理与否了,直接污蔑自己的侍女说:“我怎么会知道这人与我家侍女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祖父,难道你不觉得只是凭借这点,并不能证明人是我请进来的么?” 客厅中沉默了片刻,最终是沈太爷自己打破的这一份沉寂。 “你这口舌好生伶俐,有时候我甚至都辩解不过你,不过这也没有关系,事实胜于雄辩不是?” 沈太爷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将目光给转到不远处的歹徒身上。 他目光微冷说:“你自己想好,接下来的话究竟应 该怎么说吧,是坦白还是隐瞒都随你,要不要接着活命也随你。” 歹徒心想这老太爷看起来目善眉慈,而且今天还是他的生辰,不论如何都应该不会让自己太过难看才是,便果断选择坦白,不过在那之前,他小心翼翼的跟沈太爷提了一个条件:“沈太爷,您老可以保证我实话实说之后,您可以给我留下一条小命么?” 沈太爷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点头。 “只要你够坦白,我就一定会遵守自己的承诺,放你平安离开这个地方。” 沈太爷肯定不会欺骗自己! 歹徒眼眸一亮,皮面上露出难以抑制的笑容, 许是因为心情太过舒畅的缘故,歹徒竟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轻松了许多。 “我说,我全都说!” “不许说!”便在这个时候,沈曼开始惊慌起来。 她怕自己的计划被歹徒完全的展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前,也是拼了一条小命。也不知道这沈曼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取来的一柄短刀,就藏在袖子里,准备在歹徒动口之前先动手。 沈曼不敢赌这件事说出去之后沈太爷的反应,所以她只能铤而走险试图谋杀。 可她还是慢了一步。 一堆人中发现沈曼动作不对劲的的人,也就只有沈知文一个,正巧他所坐的位 置正距离沈曼并不远,于是在沈曼动手的第一时间,沈知文就冲过去阻拦,他紧紧的握住沈曼的手,然后稍稍用了一些力气,沈曼吃痛,手中的短刀立马就被她给放开了。 兵器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一动静吧众人都给看愣了,一直到沈知文毫不怜香惜玉的把人给彻底按在地上,人们才如梦方醒。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红着眼睛跳了出来。 看着沈曼被按到在地,她放声尖叫,一时间竟然连礼仪都顾忌不上了,指着沈知文就放声打骂,说他下贱,又说他不要脸。 众人忐忑的看向沈知文,却意 外发现对方的脸上却是一点点怒气都没有,望向**与沈曼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两个跳梁小丑一般。 遭遇这种危机时刻,就连沈太爷自己都有一些惊讶。 古人说狗急了会跳墙,还真是没说错,谁能想到呢,当沈曼这样文弱的一个女人想要保全自己脸面的时候,竟然连动手谋杀这件事都想的出来,可惜的是她还是太蠢,客厅里这么多睡,谁不比她有力气? 归根究底,还是跟她母亲一样愚蠢。 沈太爷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随后他瞥了歹徒一脸,神情冰冷的说:“你刚才要说的那些话,可都还没有说完呢。” 第九百五十九章 承诺 被沈太爷这么一开口提醒之后,那歹徒才真正从惊慌失措之中回过神来,这一回他是真的被吓怕了,今天也不知道倒了什么大霉,一个个的竟然都想要动手杀他,仔细数数,真正遭遇危险的时候恐怕都已经超过三个了。 歹徒一想到这里就感到一阵后怕。 他下意识往沈曼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对方现在已经被沈知文死死的控制住,根本就没有再次对自己动手的可能后,才小心翼翼的说出那些事。 他本来只是邺城街道上一个名不见传的小混混,某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一个小姐的侍女找上门,一见面就给他一笔钱,说是想要让 他帮自己办一件事。当时歹徒正在为自己欠赌坊的赌钱还不上的缘故,正着急呢,可巧碰到一个愿意给钱的人,高兴得不得了,于是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保证说,今后的任务不论又多么艰难他都一定会去做。 可歹徒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牵扯进这种大事里边来。 “我当时只想着要钱,根本就没有想过以后怎么还钱,而且我也根本就没有钱可以还,然后我就这么被拿捏住了把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沈玉笙几乎都知道了,无非就是沈曼用银两逼迫对方为自己办事,结果事情没办成,把自己给搭进去而已。 当然,其中某些细节, 被歹徒给隐瞒了下来。 因为乔音不想惹来太多的麻烦,所以不打算在这场闹剧中表明身份,于是沈玉笙在沈知文吧人带来之前,先提醒了他两句。 还好这人也听话,倒是没有吧自己知道的那些事一股脑的往外说。 可他没有说,却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在乔音身上吃过很大一个亏的沈曼一边挣扎一边说:“你说的不对,你在说谎,明明就还有一个男人,你怎么硬说是没有!” 沈玉笙凝望的目光很是阴冷。 “沈五小姐,我觉得你应该是记错了什么事情吧?除了这位,根本就没有其他男人出入内宅,若真出入了,内宅家眷们又怎么可能 看不见呢?” “我没有记错,我没有记错!” 沈曼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惜的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到沈太爷饱含怒气的低吼声音。 “你闹够了没有!” 沈曼愣了愣,低低垂下脸不敢再说话。 在这沈家之中,她也可以算得上是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害怕的人就是眼前这一位,她怕他放声怒吼的声音,因为沈曼清楚的感觉得到,沈家几乎所有的权利都在他的手上,他才是真正意义上掌握了他们生杀大权的人,所以从小到大,沈曼对他都很惧怕。 平时沈太爷没有对他发火的时候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现在这个要紧的时刻呢? 沈 曼被沈太爷的怒火吓得不敢在说话,只敢竖起耳朵听客厅里的动静,可是客厅里边安静得很。 时间隔了好一会儿,沈太爷才重新开口说话。 “沈曼,刚才他指认你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你都已经听见了吧?你还有什么话需要解释么?” “没有了。” 沈太爷挑高眉头,似乎有一旦意外,他还以为沈曼面对这些证据的时候,会挣扎上很长一段时间呢:”既然如此,你是承认你自己想要谋害沈楚的事实了?“ 沈曼心如死灰的点点头,竟是连刚才**在路上对她劝说的那些话语都给忘到了脑后。 “沈楚杯子里边的迷药确实是我下的。” 第九百六十章 都怪你 虽然沈太爷早就在这件事情上有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听到沈曼口中说出这些字眼时,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要不是因为在场的人太多,再加上今天是自己寿辰,外院还有许多客人的缘故,沈太爷恐怕已经发了脾气。 他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可以变得稳定一些:“我能不能问一下你这么做的原因?” 以前沈楚与沈曼互相争执打闹的时候,沈太爷还以为那些只是他们姐妹之间的情趣,万万没想到,沈曼竟然会这么狠毒。 沈太爷怎么都想不到沈曼这么做的原因。 “为什么?”沈曼半蹙眉头,再抬起脸来的 时候,她的眼睛已经通红一片,就好像下一秒就能落下眼泪来似的,“祖父您有空问我为什么,怎么不问问您自己问什么呢?若不是因为您总是偏心沈楚,又怎么会让沈楚养成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性格?我给她下药,也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而已!” 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沈曼更想让沈楚抬不起头来。 沈曼对沈楚的怨恨永远都不会随时间减少。 沈太爷神情复杂的说:“你说,我偏心沈楚?你确定你的眼睛没有什么问题?” 他承认自己有时候会在沈知文与沈楚这两个人的相关事件上偏心,但是也没有偏心到需要让他 们被讨伐的地步,从开始到现在,沈太爷还是觉得沈曼太过分了,若不是因为沈曼,或许自己的寿宴不会弄成这么乱七八糟。 “那你的意思是,你觉得自己没错?” “对,我没有错!”沈曼一边说着,一边挺直腰杆面对沈太爷,“从始至终,我都觉得错的那一方是你们!你们想让我去给沈楚道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宁愿一头撞死在这里也不去!” 沈曼的执拗落在**眼中,只让她感到无比的头疼。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觉得面子里子,或是别的什么物件,其实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眼下最应该 被看重的应该沈曼的将来。 她快步冲到沈曼身边,压低声音劝她不要那么倔强。 “年轻人总是会犯错的,你就当作自己太年轻所以看错了某些事情如何?曼曼,你就服一次软道歉去吧......” 谁料沈曼连她这个亲生母亲的面子都不给,听到她劝自己去道歉,沈曼就一脸失望的看着她,那样的眼神,落在任何一位母亲的身上都会让她们心疼,所以**这一回连着往后退了两步。 可即便情况如此糟糕,她还是怀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沈太爷可以看在沈曼年纪还笑的份上放过她。 “她年纪还小?”就好像是听到 世界上最为可笑的笑话一般,沈太爷仰天笑了两声,“一般人像她这个年纪,都已经出嫁了,甚至还有早一些的,连孩子都有了不知道几个,结果你却说她年纪还小?不是我故意说你,这孩子养成这么坏的脾气,多半是你给惯出来的!” **闻言脸色大变。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沈曼脾气坏这种事情都能赖到自己的头上,这明明是沈曼自己性格有点问题!而且她也想沈曼一样差不多的想法,所有罪魁祸首都是沈太爷本人,若不是因为他偏心,若不是因为他总是明里暗里对沈楚与沈知文两兄弟好,今天哪里会有这么多破事! 第九百六十一章 询问 就在客厅里的人因为沈曼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沈玉笙偶然一转眼,便瞧见不远处走来一道身影,那人穿着一身浅色的衣衫,正往客厅方向走来。 因为距离相对比较远的缘故,沈玉笙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一直到对方走近,才意识到眼前人是谁。 是沈知礼来了。 沈玉笙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深刻,但是却判断不出来他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所以沈玉笙想问坐在自己旁边的沈知文。 “你那位兄长,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人?” 沈知文沉默片刻,最后神情复杂的压低声音告诉他说:“ 他哪边也不站。” 说起来有那么一点神奇,但是现实中,这样的神奇并不少见,譬如沈知礼便是其中一位。 “其实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沈知文看着迈步往客厅方向走来的沈知礼,神情复杂的说,“可能真的就像是俗话中说的那样吧,一物换一物,因为沈知礼太聪明,所以上苍夺走了他健康的身体,让他从此成为一个缠绵病榻之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得以在沈家中立。” 毕竟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对一个废人起疑心吧。 再说沈知礼那边,他迈着沉稳的脚步走进客厅里的时候,客厅里 的人正在因为某些事情争执吵闹,正是最混乱的时候。 可沈知礼进门的时候,一切就都有了改变。 方才嘈杂的声音因为他的到来渐渐消失,最终像是一朵被风吹散的云朵一般失去踪迹,而刚才还在满脸怒气的沈太爷则是换了衣服表情,刚才还待人凶巴巴的他,突然就转换了性子,又铁青的脸色变幻成和蔼可亲的表情。 “外头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沈太爷一脸关切的问。 在这整个沈家,为数不多的,能够让沈太爷表示关心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其中一个名额就由沈知礼占着。沈太爷知道他 的身体不好,平时吹吹风都可以病倒的那种不好,如今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莫名其妙出了门,自然得要关心一下。 与沈太爷关切的态度对比相对明显的是沈知礼的态度,他唇角虽然也挂着笑,但是笑意却有一些冷漠和疏离。 “祖父,我的身体最近其实已经好了很多了至少到处走动走动什么的,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还请祖父放心。”沈知礼说罢,棕色的眼眸往沈曼所在的方向转了转,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我刚才在路上听说了一些事,所以匆匆过来看看,不过我觉得我好像是已经来晚了?” 看 沈曼跪在地上的模样,想必往下应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来操心了。 “你没有来晚,时间正好合适,正巧我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你。” 沈太爷想要问沈知礼的事情,关于沈曼的量刑上,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虽然不讨喜,但是血缘关系还是有一点的,所以沈太爷有些困惑,究竟要拿沈曼怎么办才比较好一些。 这事情是沈家内宅的事,为了沈家的颜面必定不能报官处理,可是不报官的话,又如何惩治呢? 总不能因为没闹出什么事情来,便让沈曼也没事吧? “你觉得这处罚究竟应该怎么定比较好一些?” 第九百六十二章 惩罚怎么定 沈太爷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结果沈知礼却一点意外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表示很理解,他掐的时间这么准,准到沈玉笙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这个时间来到客厅,来到沈太爷的 面前,然后让沈太爷询问自己下一步路应该怎么做了。 沈玉笙挑了挑眉头,目光中在沈曼与沈知礼之间来回打转,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 沈知礼与沈曼究竟是什么关系? 若说是亲兄妹的话,可沈知礼对**的态度也未免太过轻忽了,可若不是的话,沈知礼又是谁家的孩子呢? 正巧沈知文就坐在旁边,沈玉笙心里有疑问,便直 接跟他询问,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原来这**并不是沈老爷的原配妻子,沈家现任家主的原配妻子姓陈,乃是一个来自梁国的普通妇人,沈家家主某次出门谈生意,谈着谈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这位给谈了回来,当时他们感情不错,为了实现对妻子的承诺,沈如风甚至没有娶妻纳妾。 这种情况一直到沈知礼的母亲因病离世。 从此之后,沈如风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一样,不仅对生意经营的事情不再感兴趣,甚至还沉迷与女儿无法自拔,总之,里头的事情也是麻烦。 难怪沈知礼跟沈曼那些人的态度很不同寻常 ,原来其中有这么一层关系。 沈玉笙了然。 在懂得沈知礼的身份背景之后,她突然对他产生了一种好奇,既然沈知礼与那些人的关系如此之差,那他会不会故意把沈曼的惩罚往重里说呢?沈玉笙突然有一点期待他的判决了。 她凝眸往去,只见不远处的沈知礼半低眼眸,就好像在考虑什么事情一般,半晌过后,他似乎做出了决定。 “五妹妹不如去祠堂思过吧,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就什么时候再出来。” 这话一说出口,在场所有人的心都颤抖了一下,其中还包括沈太爷,他是明确知道沈知礼与沈曼那一堆人 之间的恩怨的,却不太能够明白沈知礼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报复的机会。 明明当时他说一句话,自己是一定会动手的。 困惑就像是心上的小雪球越滚越大,但是一直到最后,沈太爷也没有问沈知礼为什么,因为他尊重他的选择。 可这不代表每个人都愿意尊重,尤其是在某人特别关心沈曼之后,这种尊重于她而言不值一提。 **猛然冲上前,用手紧紧的扯住了沈知礼的衣襟。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一脸崩溃的说,“我的慢慢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孩子犯错凭什么要按照大人的责任去承担,我 不服,她还没有出嫁,还没有选好夫婿呢,你们就这样吧她给送到祠堂去清修思过,那岂不是永远都嫁不出去了?” **的话语让客厅里所有人都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可沈曼这个样子,真的还可以嫁的出去么?那些世族小姐们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她与男人亲近模样,但是他们站在门外听到了声音的,她们可都是聪明人,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沈曼的声音? 现在还好,她们还没来得及回去跟别人说起这些,可以后呢? 以后不论沈曼再做什么事,都再也无法摆脱这个男人的阴影了。 还不如去祠堂清修一段时间呢。 第九百六十三章 问一件事 沈曼听到自己的处罚之后第一反应,便是摇头拒绝,可是拒绝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意识到即便说了也没有用。 没有人会帮她说话,即便母亲有心,恐怕也使不上力气。 她是不是注定要留在祠堂一辈子了?毕竟想明白这件事,对于她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沈曼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所以她永远都不可能想明白这件事情,更不会在想明白之后亲自出去跟沈楚道歉。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可以重新选择一次的话,沈曼还是会选择同样的办法,不过她今后一定会谨慎些,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抓住自己的 把柄。 可惜现在想明白这些都已经来不及了。 沈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后快步往祠堂的方向匆匆而去。 **见此情况,连忙也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着:“曼曼,曼曼,你等等我!” 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沈玉笙呢个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便把目光从他们身上转了出来,随后落到沈知礼与沈太爷的身上。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明明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却还是一副愁眉苦脸想不开的模样。 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沈玉笙揣着满腹的好奇心往前走了两步,便隐约的听 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听得沈知礼道:“她还是不服,若是不趁早她的想法给掐掉的话,恐怕以后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沈太爷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互相讨论某些事情,而不远处站着的沈玉笙,就好像根本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一般,竟然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 就在沈玉笙诧异的时候,沈知文快步走了过来。 “对了沈兄,我突然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谈谈,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沈玉笙突然想起了什么,拦住沈知文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句。 沈知文当然是同意的。 于是两个人便一同往回沈楚的 小院,在路上,沈玉笙便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说起来,我来到沈家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见过沈家的家主长什么模样。” “他比较忙,”沈知文苍白的解释说,“不过忙的不是公事,而是外头那些事情,外室太多,实在是忙不过来,一天轮着去一家,恐怕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走完呢,就别说是回家了,他对沈家不是很上心。” 看得出来沈知文对沈如风的意见很大,否则不至于如此失态。 沈玉笙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对沈知文多了几分同情心,这些年在东琉城一路过来,想必他们也很不容 易吧。 “对了沈姑娘,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想要跟我私下谈谈么,究竟是什么事,要紧么?” 沈玉笙点点头:“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是挺要紧的。” 沈玉笙想要在沈知文这边了解询问的事情,与沈家相关,她想知道跟沈如风那些人约定好的山贼,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动手。 “这些日子以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我总觉得心慌而且难受,总想着要问问才好,”沈玉笙腼腆一笑说,“提前知道对方的动手实践,到时候也就可以多一点时间来防备不是么?到时候有什么情况,也可以第一时间快速反应,或者是帮忙解决。” 第九百六十四章 追悔莫及 其实按照实际情况来说,沈玉笙的计划其实是可行的,要不是因为上边给予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沈知文还真的想把某些事情透露给沈玉笙。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那两位不许我说。” 沈知文说罢,对沈玉笙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 沈玉笙呢个立马就明白过来了,在这邺城之中,能够让沈知文乖巧点头的人只有两个,那两个人便是南宫青与乔音。 一时之间,沈玉笙竟然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沉默了小片刻,最终也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 “沈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嫌弃他们多事,”沈知文怕她乱想,便试图用自己贫瘠的话语给她一 些安慰,“其实他们不愿意让我告诉你具体的时间,主要是因为担心你,他们不想让冒险。” “我明白的。”沈玉笙了然的点头,“他们的嘱托,我会尽量遵守的。” 沈知文笑着点点头,一脸欣慰的说沈姑娘你明白就好。 有那么一瞬间,沈知文真心希望沈玉笙能够成为自己的妹妹,如此善解人意又漂亮的妹妹,谁会不喜欢呢?总比整日闹事惹自己生气的人要强得多。 两人在小路上又说了一会儿话,一直送到小院的门口,沈知文才离开,而这时,恰巧们也被人给打开了。 要进门的人与要出门的人四目相对,沉默之间,都有笑意浮上 心头。 “沈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等你等了好长时间!” 沈玉笙没忍住淡淡的笑了笑。 “楚楚你这个时候不是身体还没有回复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大夫好像说你最近这段时间最好不要下床乱走动来着,如今怎么这样不听话,难道是觉得身体身体恢复得太快?” “不是不是!”沈楚连连摆手,清秀的面庞上顿时多了几分笑意,“我这是激动的,刚才躺在床上准备睡一会儿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他们在说沈曼的事情,就听了几句,沈姐姐你猜我听到了些什么?” “她对你下药试图谋害,所以被关祠堂的事情么?” “不,不 是这个.......什么?沈曼被祖父关到祠堂里边看着的?”沈楚瞪大了自己水汪汪的眼睛,就好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微微的颤抖着,“沈姐姐,你会是在逗我高兴吧?” 沈楚在沈家活了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事情,所以难免有些惊讶,要知道她之前想到的最好打算,也就是沈曼被打板子,没想到祖父出手竟然会这么狠。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逗的?”沈玉笙无奈的笑了笑,就在她四处张望准备找人的时候,沈楚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凑到身边跟她说起话来:“沈姐姐,我觉得这种提议 应该不会是祖父主动提起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今天朝堂上究竟都发生了一些什么?” 好奇心折磨着沈楚,让她的一双眼睛永远都是明亮的模样。 沈玉笙每每看到那双眼睛就会有些支持不住。 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而且当时很多侍女下人们都在场,沈玉笙觉得就算是自己守口如瓶,没过多久,该传出去的事情还是会传出去,语气放任不如利用,既然沈楚想听,那就跟她说说便是。 随后一段时间之内,沈玉笙便不断地听见沈楚惊讶的声音,再然后是懊悔的话语。 “早会知道今天的戏这么精彩,我就应该跟着你们一起过去!” 第九百六十五章 她竟然答应了 可惜现在懊悔也没有用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沈楚就算是后悔一千遍一万遍也没有什么用处,她只能从沈玉笙口中重复得知某些细节。 譬如提出让沈曼在祠堂住下的人是沈知礼,譬如沈曼没有拒绝这件事。 这两个小细节才是沈楚在意的事。 “哼,这个沈知礼,亏我之前还一直以为他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了,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是那么记仇,突然想到要把沈曼送到祠堂,估计也是因为小时候的那一场恩怨吧。”沈楚抱着沈玉笙的手臂感慨的说,“这所有一切之中,最让我惊讶的事情便是沈曼她竟然没有 拒绝去祠堂清修这件事,难带她已经看破了红尘? “我倒觉得不是。” 沈玉笙略一思忖,便把离开客厅之听到的沈知礼与沈太爷议论的话语告诉了沈楚。 谁料沈楚被这么一说之后,便眼眸一亮,并且开始为自己感到高兴起来。 “还好有人愿意帮我出头为我做主,不然我这次真的麻烦了。” 这话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奇怪? 沈玉笙半低眼眸,目光在沈楚身上扫了扫,却发现对方兀自沉浸在喜悦之中。 “有祖父跟沈知文提防,今后我就再也不用怕沈曼那个坏人在用什么物件来折磨我了,今后睡觉也就可 以舒服一些了。”沈玉笙笑得尖牙不见眼,脸上的欢喜情绪毫不掩饰,“现在我心里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不能亲眼见到沈曼当时脸上的表情了,他当时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每每说到沈曼这个人,沈楚就会表现得格外兴奋,有时候甚至还会凑过来询问情况,目的便是从细微之处找到可以用大打击对方的弱点。 现在也一样。 沈楚一脸期待的看着沈玉笙,试图从她的口中挖出一点跟沈曼有关的消息。 “沈姐姐,你说沈曼她当时为什么要同意呢,难道她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吗?” 沈玉笙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 她依稀记得沈曼当时脸上的表情,确实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过一句拒绝的,或许是因为她知道拒绝也没有用,或许是因为她心里另有盘算,不过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就在他们谈论沈曼的时候,沈曼也在祠堂里谈论着她们。 她红着眼睛,一边落泪一边放声咒骂,说是想要让沈楚下地狱,然后永远不得好死!还有沈玉笙,以及今天在客厅中害过她的人,都不得好死! 跟在后边进来的**听到声音,虽然心里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阻止,只是劝沈曼放宽心,不要想太多。 这话一出口,沈曼便怒了。 “ 被关在这里的人不是你,你自然可以不用想太多!”沈曼抽噎着说,“现在可是冬天,这祠堂里这么冷,我哪里受得住?身边没有人伺候也就罢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以后可怎么熬过这日子啊!母亲,你救救我啊!” **的心好像是被刀割一样的疼。 “曼曼你别哭,娘会想办法把你给救出去的——” 不等**说完话,沈曼又是一声质问:“那你倒是给一句准话啊,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把我救出去?还有沈楚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死?” **咬了咬牙,神情凝重的承诺说:“快了,快了,就这两天了。” 第九百六十六章 有话直说 夜色宛若浓浓的墨水,当沈家前来祝寿的宾客们都散去之后,沈家便陷入深切的静寂之中,与此同时,沈家别苑东边的一处小院子里,沈如风刚刚回到院中,可迎来送往忙了好一阵的他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喝一口,便听到哭泣的声音,再然后,便是匆匆的脚步声。 沈老爷有些不悦。 他平时虽然看起来和善近人,但是人总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比如今天,他的心情就不是很好,从今天傍晚的时候开始,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一直笼罩在沈老爷的心头,让他心烦不已,如今刚回到小院,什么都不想理会,只想赶紧坐下来休息休 息。 “让那人别哭了!”沈老爷脸色阴沉的说了这么一句。 跟在他旁边的亲信点点头,连忙循着哭声去找。 没想到他这一去,对方哭泣的声音不但没有放缓或是变小,反倒是更加大声起来。 沈老爷心烦不已,正要起身出门去察看,结果人刚刚从位置上站起来,便瞧见刚才吩咐出去的亲信苍白者脸色出现在他的面前。 就好像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那亲信神情很是难看, “怎么回事?”直觉告诉沈如风他这一去必定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随后他听到小厮哭丧着脸说:“哭泣的人不是院里负责伺候的侍 女,而是,而是夫人啊,小人不敢对夫人说教,就没说话直接又回来了。” 这话可真是吧沈老爷给惊到了。 他千想万想,哪怕就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那放声大哭的人竟然是**,他名义上的那一位夫人。彼此之间虽然没有什么真情实感在,但好歹是夫妻,一条船上的人,而且两个还共同孕育了两个孩子,如此种种算来,自然不能不管**。 于是沈老爷再次坐起身来,步履匆匆的往外边走去。 与此同时,**正巧从门外走进来。 两人在门口相见之时,沈老爷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亲信不敢多话的原因,只因为现在的* *看起来太不同寻常了,平时的她,不论面对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不会惊慌失措,而是能够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再失态也不会失态成眼前这个模样。 现在的**双眼**得就好像是两个桃子一般,脸上甚至还有好几道未干的泪痕,叫人看见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心疼。 沈老爷也是如此。 只见他拧紧了眉头,目光在**的脸上打转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 “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 **没有说话,只用冷淡的目光吧客厅扫了一遍。 毕竟是多年夫妻,两人一同做过的事情数不胜数,虽然没有什 么感情在,但是默契却是一般人都比不得的。这**露出这样的表情,又有这样的眼神在客厅中扫过,沈老爷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无非就是不想让人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在旁边伺候而已。 “你们先退下,没有我的吩咐,一个人都不许进来。” 下人们听到这句话都有些吃惊,但是谁都不敢表现出来,没办法,谁让自己是他们的主子呢,即便是心里有疑问,也没人敢质疑主子所说话语的。 放在还在客厅里伺候的下人们立即退下,没过一会儿,便都不见了人影,沈老爷狐疑的看了**一眼,说:“现在你有话可以直说了。” 第九百六十七章 亲生的 沈老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自己的话说出口之后,**非但没有擦拭眼泪,反倒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越发的哭得厉害了,眼睛里的泪水简直就像是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往下流,饶是刚才沈老爷对她有一点点耐心与同情心,现在也都被泪水给冲刷得一点不剩下了。 “到底怎么回事?”沈老爷话语中充满深深的无力感。 而那**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一般,仍是哭泣着,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自己落泪的真正原因。 “曼曼今天出事了!” 沈老爷因为这句话开始变得惊慌起来。 原来这些 年他对自家正妻虽然没有太多感情,但是对待儿女的时候,却是真心实意的,尤其是在面对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乖巧又懂事的女儿沈曼时,他的感情也很深,所以**刚把沈曼出事这句话说出口,沈老爷便露出了慌张的表情。 “曼曼怎么可能会出事,今天她不是一整天都在府里没有出门么,怎么在府里还能出事?莫不是又跟沈楚争执起来,结果被父亲刚好撞见了?” **一边哭一边摇头。 那沈老爷本来就很担心沈曼的安危,如今见到**只会哭泣不会解释,越发觉得心烦起来。 “你别哭了,赶紧把 正事给我说说。” **听出他话语中除了焦急还有恼火,便不敢再说废话,直接跟他说明了情况,连带着今天发何时能过的那些事情也一并跟沈老爷说了出来。 一番话说下来,沈老爷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变成像是锅底一样的黑色,显然是在生气。 尤其是在听说沈曼被沈太爷关进祠堂以后,这种愤怒就越来越明显。 **一边抹泪,一边哭诉说:“你看看沈知礼,我们平时待他如何,你再看他待我们如何!曼曼可是他的亲妹妹啊,把人关进祠堂中反省,也亏的他说的出来!现在可是冬天,曼曼就这样被 他们关进去,万一饿了冷了,生病了可怎么办?老爷,您快想个办法把曼曼给救出来啊。” 沈老爷没有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紧紧盯着**,似乎是有一些不悦。 沈知文的做法,看在一般人眼中确实是狠,但是看在沈老爷眼中,却是可以被理解的,当时的沈曼被他们压在客厅里审问,根本就没有太多的选择,除了在府中清修反省之外,她还能做些什么?不然送她去官府让沈家彻底丢脸显眼么?不可能的! 若是当时沈老爷在场,当父亲问起沈楚如何处置的时候,沈老爷的回答也会是这个。 “他做的挺 好的。” **听到他这句话大为吃惊,凝望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般,满是不敢相信。 “老爷,您知道您自己在说些什么吗?那可是沈曼,您的亲生女儿啊,您怎么可以说父亲处罚得对呢,难道你就一旦都不疼这个女儿吗?我们家曼曼可是老爷您看着长大的!” **的哭泣声让沈老爷很是烦躁,原本想要解释的话语在口中转了转,随后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还是算了吧,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妇人思考事情本就不比男人全面,自己强行跟她解释,恐怕也是解释不清楚的,还不如就这么算了。 第九百六十八章 计划提前 “好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现在根本就不是议论究竟是谁对谁错的时候,左右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归咎责任在谁身上也没有用,有空去想那些事,还不如想想怎么把人给救出来。” **听到这句话,眼眸微亮,就好像是久在黑暗之中的人陡然看见亮光一般高兴。 老爷说救人要紧,这不是说明曼曼在老爷心中尚有几分地位? 既然老爷上心,曼曼就一定会被救出来的! **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唇角便勾起一抹笑意来,随后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我就知道老爷心里还是有曼曼的,老爷肯定不会让曼曼独自留在那阴森的祠 堂之中!” 沈老爷叹了口气,没好气的说:“她毕竟是我的女儿,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祠堂受苦不成?” **唇角勾起一抹笑,不住的点头。 “那老爷您有什么办法。” “这种时候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当然就是提前我们早就已经筹备好的计划,我们想了那么久,盘算了那么久,难道不就是为了等待动手的好时机到来么?” **闻言来说呢变了又变。 “老爷,您当真已经做好了决定?” “不错,我决定提前动手,为了我们的女儿,也为了这早就筹备很久的计划。”沈老爷说起这话的时候,眼眸中倒映出来的烛火被风 吹得动了动,遥遥看去,就好像是他的眼睛在闪光一般。 **看着这样一幅场景,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 “可是老爷,那边的人已经做好应对了吗?要知道这件事可不是小事,若是被发现或是被抓住,我们都讨不到好处的,老爷您可千万要三思啊。” 方才还在劝自己赶紧想办法把沈曼从祠堂中就回来的人,隔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变了口风,沈老爷只觉得可笑:“你确定要我三思过后再想办法把曼曼从祠堂里救出来么?可那样会耽误不少时间,到时候曼曼少不得要在祠堂里多受几天苦,这样一来,你也愿意不成?” **怔愣片 刻,犹豫片刻,最终下定决心说:“我都听老爷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沈老爷终于对**露出微笑来。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那些人我都早就联系好了的,他们都跟我承诺过,只要我给出计划,再给出足够的银两,他们便会动手,如今我已经想出来周密的计划了,就等着明天晚上动手了。” **点头附和,隔了好半晌说:“老爷,到时候您可千万别让那些人放过沈楚啊,要不是因为那个下贱的女人,我们的曼曼根本就不会被关进祠堂中!” “可也是曼曼先对人家动的手。”沈老爷神情讥讽的说,“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有这 份歪心思在,谁能够把她陷害进去呢? 虽然这么说有一点过分,而且还有可能会影响他们之间的父女感情,但是沈老爷还是不得不说。 “她这就是自作自受。” **最听不得别人指责她的宝贝女儿,即便那个人是沈老爷,是她的夫婿,沈曼的亲生父亲也是一样的,她听不得便是听不得! “老爷,您可不能这么说!” 客厅中正在说话的两个人,浑然不知此时此刻,不远处一扇窗外,正站着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那个地方究竟待了多长时间,一直到客厅里沈老爷与**说完自己所想的计划,他才悄悄的离开此地。 第九百六十九章 等待 夜已经很深了,四处皆是静寂的声音,就好像世间万物被这如墨水一般深沉的夜色包裹之后,集体失去了声音一般。 这个时候,多数人都已经安稳睡下,包括沈楚,已经她院里的下人们也都深深睡去,一片黑暗之中,为由靠近东边的那间房间里隐隐有灯火在闪动,昏黄温暖的颜色,竟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来到一般。 而房间所住之人,也就是沈玉笙,则是默默的坐在桌子旁边看着灯火,任由那扇没关上的窗户被时不时来到的清风给吹响。 沈玉笙在等一个人,更准确一点说,应该说是她在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来的人。 此时也不知道究竟几更了,她只端坐在桌子旁边,连烛火都不知道剪了多少次。 他真的会来么? 疑惑就像是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在沈玉笙心头,让她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来,然后开始为某些事情隐隐担忧。 不知道乔音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冷不冷,人是不是睡下了?又有没有想起过自己? 种种想法像是洪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此时此刻沈玉笙终于确定,自己恐怕再也离不开乔音了,便低下脸来看向自己的腹部,此时那地方已经微微隆起,可以大致看出怀孕之事。一想到自己腹中孕育的是乔音的孩子,他们两个 人相爱的结果,沈玉笙便忍不住弯起了眉眼,由衷的露出温柔的微笑来。 乔音从窗户跳进房间里来的时候,见到的正巧就是这个场景。 她唇角的笑意被昏黄的灯火一映衬,越发显得温暖起来,乔音刚才在外边跑动而被冷风吹凉的身体,看到这个笑容也不由得浑身一震,陡然又多了许多力气。 “夫人,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难道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困吗?你现在身体特殊,不应该在外边胡乱走动的,快回到被窝里边去,外边冷。” 听到声音,沈玉笙先是怔愣片刻,然后才抬起眼眸。 当她的目光见到 乔音含笑的面庞时,心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漏掉了一个节拍,然后就像是战鼓一般砰砰砰的跳动着。 这种感觉让沈玉笙不由自主的低下了脸。 看着这一切,乔音只觉得欢喜非常,快步往前走去,长臂一捞,便把人给抱在了怀里。 他不是一个擅长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所以心情因为沈玉笙的等待变得晴好的时候,他也没有说,只是用力的把人给抱住,然后像是一只猫儿般蹭了蹭沈玉笙。 沈玉笙脸都有些红了。 虽然知道现在这个地方只有自己和乔音两个人,根本就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在这里,可是他还是会忍不住 感到紧张,然后会忍不住羞涩。 “夫人你这是在等我么?” 沈玉笙闷闷的答应了一声,抿了抿唇,又把自己往乔音宽厚的怀抱中送。 “我就是在等你。” 即便心中早有预感,但是听到沈玉笙这么坦白的承认,并且把话语说出口的时候,乔音还是没忍住高兴。 一向冷淡的面庞,也因为这句话多了几分笑意。 “若是早知道夫人在房中等我回来,我就不应该在外边多停留,而是早早早的赶回来,然后留在夫人的身边。”说着说着,他便半低下子,压低声音在沈玉笙耳中说了几句话,引得沈玉笙又是一阵脸颊通红。 第九百七十章 明日 “夫君你就不要再拿我来取笑了,眼下情势正紧张呢,沈家这两天因为寿辰的事情戒备得格外森严,我原是担心你在外边走动的时候会碰到护院,这才等你,没想到你人回来了,甚至还带上了那么多不好听的话。” 沈玉笙脸颊微红,半蹙眉头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自己的模样,落在乔音眼中只觉得无比好看。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家的夫人更加好看了。 “夫人不要生气,大不了我不闹夫人便是。” “这还差不多。” 夫妻二人拥抱了好一会儿,一直到抱到沈玉笙想起某件事,才急匆匆的松开手。 “对了夫君,你知不知道沈家家主 不止与一处山匪合作的事情?今天早些时候,我跟沈兄说起这件事,他说他已经查清楚了,他甚至还知道到动手的时候,沈家究竟会来多少山匪,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难道是留在沈家等待那些不厚道的人对自己先下手么? 沈玉笙担忧的目光让乔音心头微暖,抬眸见她此时正皱着眉头,乔音便身处自己的手,用温软的指腹轻轻抚平她没见的褶皱,然后才温声的笑着说:“我都说了好多次了,让夫人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皱起眉头,可惜夫人却是一点都不把我的想法和提议看在眼里,碰到事情却总是忍不住皱眉,甚至有时候还会更过分一 些,会叹气。,夫人这是想让我难受致死么?” 沈玉笙神情微僵,望向乔音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嗔怪。 “夫君,你就不要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先谈正事要紧,你觉得我们到时候究竟应该如何应对这些事?” 乔音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本来是不想吧这些事情透露给沈玉笙的,目的便是让她安心养胎不要在意外边的事,奈何沈玉笙却不依不饶的要追问,硬是要在他们口中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夫人,你忘记大夫跟你说过的那些话了吗,大夫说,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情绪变动太大,更不要劳累.......” 沈玉笙当然还记得那些话,可 是她觉得眼下情况如此特殊,她不能管乔音这边的事。 所以她挑高了眉头一把拉住乔音的手,水盈盈的眼眸紧紧盯着乔音,就好像下一秒要流下眼泪来一样。 乔音最受不得的就是她现在用的这种办法。 当即别过视线摆了摆手:“夫人收了神通吧,你想知道的我全都说便是了。” 得到满意的答案,沈玉笙这才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来。 随后乔音跟她说起了自己在沈老爷的院子里边偷听到的那个计划,还说了具体的时间,等他把那些话都给说完的时候,沈玉笙已然拧紧眉头,唇角勾勒出了一抹极为阴冷的微笑:“不得不说,这位沈家主还真是 好算计,明明引贼入室的人是他,可计划的后边,他却吧罪名都摸到了沈知文的身上,还有沈太爷。 沈玉笙再狠,都没有想到沈老爷竟然敢做出弑父这么大的事! 看来俗话说的那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是真的,有时候人为了自己的权利与欲望,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就像是现在一样。 沈玉笙越是往下听,神情就越是难看。 “夫君,既然明天的争斗那么激烈,那我和楚楚应该怎么办?” 局势不好,沈玉笙虽然担心着沈知文与乔音他们能否好好应对,但是也没想过要去帮忙,毕竟都是两个不懂武功的人,上去也只会越帮越忙罢了。 第九百七十一章 计划好的 乔音对她的自觉性倒是非常满意。 “我刚才过来之前,就已经跟沈三公子商量好了这件事,他说明天早上天一亮,他就会找一个理由吧你和沈楚,还有宋捷两个人一并送到城中,他在城里有一个朋友可以依靠,那人会保护好你们。” 计划听起来倒是十分周全,可沈玉笙总觉得有一点不可行,那就是如何离开沈家别苑的事。 “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放我们离开。” 乔音点点头,心中虽然有更加精细的计划,但是他没有明白的跟沈玉笙说出口,只是说自己明天一点会让他们平安的离开沈家别苑,然后去到邺城最安全的一处地 方。至于他们这些留在别院里人,也用不着沈楚和沈玉笙来关心,他们已经想好办法打败山匪了。 看着乔音胸有成竹的模样,沈玉笙便知道他们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明日的事只有可能成功,没有失败的可能,便放下自己一颗悬着的心。 她抿了抿唇,沈伸出手紧紧把乔音的手握住。 乔音感觉得到她的异常,怕沈玉笙这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引起的,便担忧的问了一句:“夫人怎么了,是不是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记得府上好像还有大夫,要不我去把他们请过阿里给夫人看看?” 沈玉笙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 夫人怎么......”乔音低下头去看沈玉笙握住自己的一双白皙手掌,神情有那么一点点的复杂。 “因为我担心夫君。”沈玉笙一点都不顾及,直接把整张脸都埋在他的怀中,随后闷闷的说,“不论明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夫君你都一定要记得小心一些啊,千万别让自己受伤。” 原来她刚才的反常是因为担心自己,乔音此时此刻只觉得心上好像多了一个小暖炉,烘烤得全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 “夫人请放心,明天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毕竟他可是上过战场,真正的经历过生死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小小的宅斗,又因 为这些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山匪而出事呢? “夫人你是太小看我了,以前在战场的上的时候,我可是经历过比现在更加凶险的情况,以前那种情况都能够熬的过来,更何况是现在呢?” 沈玉笙小声嘟囔着说:“以前和现在,那能比较么.......” “为何不能?” 问题问出口之后,怀抱中的人却没有给出回答。 乔音知道她睡着了。 他静静的抱着沈玉笙,两人就这么坐在房间里,坐在满室温柔的灯火之中。 良久以后,沈玉笙那处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乔音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自家夫人已经睡着了,估计是因为白天 四处走动,真的把人给累着了的缘故,沈玉笙紧紧的闭着眼睛,不论乔音如何摆弄自己都没有醒过来。 被无视的人只好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随后把人轻轻抱起,放在床上。 “夫人,我跟你保证,明天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回到你的身边。” 正在睡梦中的人似乎听懂了乔音口中话语,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声梦呓。 那一个模糊的声调,听起来就像是沈玉笙在喊自己的名字。 乔音心头微暖,俯下身直接去亲沈玉笙露在被窝外边的脸颊。 “夫人好梦。” 留下这句话以后,乔音便转过身,头一不回的离开了沈玉笙的房间。 第九百七十二章 伪装 沈玉笙迷迷糊糊的从梦境中醒来之后,看到的第一眼便是沈楚的脸,她好像在自己床边站了有一段时间了,如今正盯着她看,一直到沈玉笙睁开眼睛,她才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往后退:“沈姐姐,你可算是醒过来了,我刚才一直在等你醒来呢!” 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又在别人家里睡了一次懒觉。 沈玉笙突然有了一点不好意思,半低了眼眸小声的问沈楚:“你等我做什么,难道是今天有事要做?” “好像是有的,今天一大清早沈知文就把我给拉起来,还让我赶紧过来把你给叫醒,现在他人就在小客厅里等着我们呢,沈姐姐你 快穿好衣服吧,我们现在就过去。” 等等,沈楚这话的意思好像是,不仅她等了自己好久,就连沈知文也在客厅里等了好久? 这个认知让沈玉笙越发感不好意思了。 “我怕昨天睡得比较晚,所以睡得很沉,楚楚你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竟然然让神凶光等了这么久时间......” “这有什么?”沈楚一点都不觉得沈玉笙口中所说的事情是一件大事,她勾起唇角轻轻一笑,不以为意的说,“是他自己一大清早过来的,既然有胆子扰人清梦,就应该做好会被人晾着的心理准备不是么?” 看来在这方面跟沈楚讲道理是根 本讲不通的。 沈玉笙无奈的叹了口气,连忙起身穿好衣服,随后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确定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之后,便快步往外边走去。 跟在沈楚身后走进客厅里的时候,沈玉笙有那么一点点的惭愧,原因无他,只因为自己作为一个客人,竟然在房间里睡懒觉,让主人家好等,就这么一条,便足够让沈玉笙感到惭愧了。 她跟在沈楚身后快步走着,因为心里想着事,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前边沈楚突然停下的小动作,于是她人就这么撞到了沈楚的身上。 怎么回事? 沈玉笙还没来得及问出自己心中困惑,便听到沈楚惊讶的 叫声。 “是你!” 沈玉笙一头雾水的探出头去看,正巧撞上一双含笑的眼眸。 那站在沈知文身后的,穿着一身侍卫衣衫的人不是乔音又能是谁? 心跳没来由的漏掉了一个节拍。 而这个时候,粗心的沈楚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沈玉笙的不对,她一脸高兴的看着乔音站在自家兄长身后,心想陈林与千月作为下属,武功都那么高强,乔音肯定要比他们两个人加起来都要厉害一些,所以沈知文往后的安危,就不用担心了。 “沈姐姐,你看那位!” 沈楚兴冲冲的转过脸,这才意识到沈玉笙也已经发现了乔音的存在,这两个恩爱 的人正在互相对望,眼眸中都饱含着神情呢。 他们的感情还真是好,她由衷的感慨着说,明明刚见面,什么话都还来不及说,彼此之间就已经有了对望的默契,再反观自己,宋捷那个木头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低低垂着脸,就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来到一般。 两厢对比,落差感就越发变得明显起来。 沈楚气不过,三步并做两步上前走到宋捷的身边,鼓着脸轻轻在他的手臂上一拧,如此一来,宋捷总算是回过了神。 客厅里就五个人,都是一对的,唯独只有沈知文一个人,弄得他自己都有些尴尬,下意识咳嗽了两声。 第九百七十三章 不想走 左右这房间里边都没有外人,沈玉笙也没有顾忌,直接走到了乔音身边,压低声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帮人当然是帮到底,哪里有帮忙只帮一半的道理?”乔音神情温柔的说,“今天我会待在沈家公子身边,再晚一些,南宫青也会过来。今天之后,这沈家的波澜就不会再起了。” 然后他们也就可以离开楚国回到平南了。 沈玉笙心念微微一动,笑着点点头。 作为五个人中唯一一个单身的,沈知文心情有些郁闷,为了让这两对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这才说话:“等会儿会有一辆从邺城来 的马车,我会让宋捷送你们去邺城,明日再回来。” 他口中所谓的你们,自然就是沈楚与沈玉笙。 沈玉笙还好,因为昨天乔音跟她提起过这件事的缘故,她的反应倒还是平静,就是沈楚不太淡定。 一听到沈知文说又要把她送走,她心中便有千万般不满。 “你怎么又要送我走,难道让我留下就那么难么?” 沈知文抬了抬眼皮子。 他就知道沈楚绝对不会乖乖听话,所以她不满的表示自己不想离开的时候,沈知文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想好了说服沈楚的办法。 “你必须离开。” “为什 么?”沈楚一脸愤懑的说,“动不动就要把我给送走,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哥了。” 要不是因为从小教养就好,这种时候沈知文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他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解释说:“这也是为了沈姑娘好,你看沈姑娘,她现在身子不方便,不仅不能在情绪上受到太大的波动,甚至还不能做太过激烈的运动,她这样艰难,必定不能留在沈家的,得去邺城避难,等到事情都尘埃落定以后再回来。” “可是我——” 沈楚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到身后指纹说:“你放心让沈姑 娘一个人去邺城?” 这话真可以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沈玉笙救过自己那么多次,总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把她一个人丢在危险之中吧? 可是让沈楚走的话,她又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 毕竟这沈家也是她的家,她不想每次碰到麻烦事情的时候都躲到沈知文的身后。 沈楚与沈知文正两厢沉默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沈玉笙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快步走来,一直走到沈楚的身边。 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抚一般的说:“沈家不会有事的,楚楚不如就陪我去一趟邺城吧?” “可我放 心不下来......” 沈玉笙瞥了自家夫君一眼,笑笑说:“有我家夫君在,还有南宫青也会来帮忙,再加上这个计划他们已经筹备挺长时间了,我们留在这里,恐怕只会成为他们的负担,还是暂且离开吧。” 沈楚不甘心的看了沈知文最后一眼,无奈的选择了点头。 自己留下确实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一点好处,甚至那些歹人还有挟持她威胁沈知文的可能,与其让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还不如主动一些,自己离开,说不定她们走后,他们在沈家没有顾忌,事情能办得刚出些呢。 “那好吧,我走就是了。” 第九百七十四章 不能留 沈楚点头同意离开沈家别苑之后,沈知文明显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他高兴解决掉了一个麻烦,另外一个麻烦又接了上来。 只见宋捷单膝下跪,神情恭敬的说:“公子,我想留下。” 上一次碰到危险的时候,沈知文的第一反应便是送他跟沈楚离开,如今再次沦落到危险的境地,竟然也是一样的结果,宋捷有一点不愿意,毕竟他是被沈知文从地狱中救出来的,本来就欠着沈知文一条命,如今碰到危险却不能报答,他心里会有一些不好受。 所以他硬着头皮,在沈知文惊讶的目光中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 要留下。 不仅是沈知文,就连自诩了解宋捷的沈楚也因为他这句话而露出诧异的表情,好像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个人,而是陌生人一般。从小到大,沈楚还是头一次见到宋捷光明正大的违背沈知文的意思,所以她有一点点惊讶。 “没想到宋捷竟然也有骨气这么硬气的时候....” 宋捷低低垂下脸,把自己的表情尽数隐藏在阴影之中:“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公子遭遇险境,我却不能护在身边,这样我会于心有愧。”他说着说着,便抬起了自己的眼眸,恳求似的对沈知文说,“求 公子让我留下吧。” 沈知文沉默的看着宋捷,心中感慨万分。 作为旁观者,沈玉笙与乔音也是颇为佩服,在这个世界上,愿意用自己身价性命来报答恩人的人可不多。 这宋捷,倒也算是一条汉子, 可惜的是,他想要报恩的对象却不愿意他用这种方法来还债。 只见沈知文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事情一般,他沉默良久,最终给予宋捷的回答却是摇头。 “为什么?”饶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宋捷,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堵住了。 他坦白心意,不过是想一个可以报答沈知文的机会 ,可是对方却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这让宋捷感到有些苦恼,“公子是觉得我的武功不够高强,带我在身边是一个拖累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知文连连摆手说,“之所以不愿意让你跟着我留在别苑,是因为楚楚。” 是个人都知道,沈知文平生最在乎的亲人便是他的亲生妹妹沈楚,他不仅在乎她,甚至还想着把人给紧紧护在身后。 如今自己走到危险境地的时候同样是把沈楚的安全作为第一考虑要务,宋捷则是他身边最得力的手下,而且他跟沈楚之间又有那么一些感情纠纷,所以沈知文觉得,沈楚 交给宋捷来保护会比其他人要好。 “也不一定是得要跟在我身边才算作是报答,你有心便是。” 沈知文上前一步,拍了拍宋捷的肩膀说,“而且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那个任务便是保护楚楚的安全,楚楚是我唯一的妹妹,也是我在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她的安全究竟有多么重要,你应该明白吧?” 宋捷转眼看了沈楚一眼,又转过脸去。 “我明白,我会好好保护小姐的,请公子放心。” 且不论沈楚与自己之间的关系,单说她的身份,就凭她是沈知文妹妹这一点,就足够让宋捷掏心掏肺倾力相护了。 第九百七十五章 拦住他们 其实宋捷还是有一些不情愿,这一点从他离开客厅时脸上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过他明显不愿意让沈知文太过为难,所以就算是心里不愿意,也是点了点头,随后去吩咐手下人办事。 沈楚与沈玉笙并肩站在客厅中,看着宋捷离开的背影,她心里有一些紧张。 “沈姐姐,你看宋捷他的表现都这样了,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宁愿豁出自己性命都要完成哥哥的命令道,如今态度突然转变得如此彻底,不仅不想听哥哥的话,还固执的想要留下来.....沈姐姐,你说他这样的反应是不是侧面说明了情况的恶劣?” 说来说去,沈楚还是不 放心他们这些留下的人。 沈玉笙转眼看了宋捷一眼,回眸微微一笑说:“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因为大张旗鼓的送行会引起别苑中其他人的注意,所以沈知文他们并没有送人送到门口的打算,而是在客厅里说了几句话。 其中要数沈玉笙与乔音说话的句数最多。 只见他们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把手交握,又旁若无人的说着话,隔了好一会儿才互相放开手。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去准备离开别苑一应事情的宋捷突然折返了回来。 沈玉笙与沈楚听到这句话,便知道是拉开的时候到了,不约而同叹了口气,转身 往门外的方向走去。 临走之前,沈玉笙还特地的拉住了乔音的手,神情温柔的叮嘱说:“夫君这会办事,一定要把自己的人身安全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最好是一点点的伤都不要有,不然的话我心里会有些不好受。” 乔音笑着点点头说:“我明白,夫人尽管放心便是。” 两人说了好几句话,一直到沈楚怕有人发现他们行迹不对开始怀疑,于是小声催促沈玉笙快一点的时候,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对方的手。 乔音目送沈玉笙离开小院。 走到一处回廊之后,沈楚笑呵呵的凑近,用手拍了拍沈玉笙的肩膀说;“不论什么时候见面,沈 姐姐与那位的感情都很好呢。” “是啊,”说道这件事,沈玉笙也不谦虚,直接笑着表示赞同,“因为我们两个人是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从小院方向往大门处走时,**也正在回廊上快步穿行。 她人就像是一阵风似的,任凭头发与衣衫弄乱,也不放缓脚步。 这一切,都是因为不久前下人禀报上来的消息。 “四小姐与她带来的那位客人要离开别苑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以说是直接从位置上跳起来的,只因为这个节骨眼,乃是她计划的重要时刻,若是沈楚带着沈玉笙离开了,光沈知 文死在别苑中又有什么用处呢? “你看清楚,确实是四小姐与那位沈姑娘准备离开别苑,不是宋捷自己一个人走?” “小的绝对没有看错,确实是四小姐与沈姑娘要走。” 听到这个消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今天便是计划实施的日子了,不论是为了斩草除根,还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沈曼出气,**都觉得不能轻易放过沈楚,在这种特殊时刻,自己一定得要不顾一切代价把人给拦下! “现在四小姐还在别苑么?” 前来报信的小厮认真的点了点头说:“还在,马车刚准备好,正在门口候着呢。” **因为这句话微微亮了眼眸。 第九百七十六章 站住 马车果然就在门口,周管家也在,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笑眯眯的站在那里,似乎看出他们要离开别苑的打算,却没有多问,见沈楚等人过来以后,他便匆匆的转身离开了。 沈楚凑到沈玉笙身边小声说:“这个周管家会不会知道了些什么?” 沈玉笙摇摇头。 直觉确实告诉他这位管家看起来有一些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够长,沈玉笙哪里看得出来? 只是觉得他不阻拦他们就好。 从小院l来门口的一路上,宋捷一句话都没有说,即便是沈楚故意说那种会影响他心情的话来招惹他,他却还是只 字不言,人就好像是哑巴了一样,只吧沈楚看得担忧不已。 “宋捷,你要是想留下,那你就留下吧,我有沈姐姐在身边,她的那两个.....朋友会保护我的。” 宋捷听到这句话,猛然抬起了头。 不过很快,他又把头低了下去、 “我奉公子的命令保护小姐,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心情便擅离职守?这不合规矩。” 沈楚抿了抿唇,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沈玉笙就小心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通知她说:“江夫人来了。” 沈楚听到这里浑身一震。 惊诧的人不仅仅是沈楚一个,还有宋捷,显然他来 的时候计划并没有编排到这里,所以宋捷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宋捷毕竟是宋捷,跟在沈知文身边办了许多事的人哪里会轻易被吓到?他很快又面色如常的站在了沈楚的身后。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色。 **的脸色很不好看。 若是用沈楚以前说过的话来形容**现在的表情的话,那便是脸色阴沉如锅底,总之就是非常难看,与她的难看脸色相对应的,便是来势汹汹的奴仆们,他们一来到,便把马车土给团团围住,吧沈楚等人也给团团围住,就好像是害怕他们会偷偷跑掉一般。 这么大的阵仗,就连沈楚 都有一些意外。 “伯母你有事么?” **神情一僵,冷笑着说:“难道我没有事便不能过来见你不成?”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沈楚呵呵一笑说,眼带轻蔑说,“主要是我想要离开别苑去一趟邺城,所以你这个时候来找我说话,我很不方便。伯母,您赶快让您的那些人都撤掉吧,再这样留下去,我可不能保证自己肯定不会发脾气。” 听到沈楚说要发脾气,在场的几个下人都变了脸色。 在沈家伺候的,凡是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人谁不知道沈楚,她的脾气坏得可怕,据说动不动就要把人给卖掉,不仅如此,她还惯会 虐待下人,所以这些人听到沈楚的话以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也只是一小步而已。 只见**往前走了一步,脸上挂着阴冷的笑意:“楚楚,你这是要去哪里,这么大张旗鼓的,还带着沈姑娘?不是说沈姑娘身体不好需要留下静养么,你这么带着人家东奔西走,也不怕人家旧病复发?” 沈楚一听这话恼了。 说谁都可以,唯独不能说沈玉笙,之前沈玉笙救她的那好几次,沈楚可都还清清楚楚的记着呢。 “伯母,您老别是上了年纪所以吃错药了吧,我要出门,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出去一趟,还需要跟你报备不成?” 第九百七十七章 都怪我 **过来的时候本来就在生气,如今听到沈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一句话来,越发的恼火起来,只见她暗暗咬牙,目露凶光的看着沈楚:“楚楚,你难道忘记了我的身份?” **是沈家的当家主母,按照按规矩,确实有资格来管沈楚的闲事,只是沈楚一向住在东琉城,以前住在沈家本家的时候,一应事情都由老夫人照料者,所以没有感觉罢了。 **心中明白这种时候不用上特殊手段来拦住沈楚,恐怕人就真的要跑了,便硬着头皮放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可是沈家的主母,按照辈分也是你的伯母,我没有 资格管你,谁有?我告诉你沈楚,这件事就算是告到了沈太爷那边,那也是我占着道理,而不是你不仅如此,你还得要占着顶撞长辈,以及女子随意出门的错处!” **笃定了沈楚不敢去见沈太爷与她对峙,所以嘴上的话就没有收敛。 沈楚也确实不敢。 她在沈家最怕的两个人便是沈知文与沈太爷,更何况现在是特殊时期,若是去见了沈太爷,那老头子迂腐,真的治罪可怎么办?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可不是跟**争一口气,而是离开沈家。 便在这时,宋捷主动站了出来。 “夫人,四小姐离开沈家,提 前跟公子说过,所以不能算是擅自离开。” 沈楚虽然已经来到沈家,但是她的所有事情都像是以前在东琉城的时候一样,仍旧由沈知文在管,所以沈知文的同意是有用的。 **脸色变了变,明明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占到便宜,她为了能把人给留下, 已然决定连脸面都可以不要。所以宋捷说出这番有理的话语之后,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惭愧,而是责备。 只见她狠狠剜了宋捷一眼,冷笑着说:“看来东琉城没有教会你们手下的人规矩啊,明明这是主子说话的时候,哪里有他可以插嘴的份儿?这 样可不行,事情传出去,若是影响了沈家的名声可怎么办?来人吧,把宋捷给我扣下,等会儿送到管家那边去,让他按照规矩行事。” 所谓的规矩行事,便是给宋捷打板子。 眼看那些下人们便要涌上来拿住宋捷,沈楚有些着急了,下意识就挡在宋捷的面前,面色一沉的把那些想要上前抓人的下人们都给斥退。 “你们谁都不许上来,谁敢动宋捷一根手指头,我就要了他的小命!” 下人们都有眼睛,瞧见沈楚此时这个真要与人拼命的架势,哪里还敢上前去?他们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给转到**的身上,可他 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也是脸色苍白的模样。 就在两方人马僵持的时候,没怎么被理会的沈玉笙像是吹了风有些受不住一般,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一动作可吓坏了沈楚,竟连宋捷那边都顾不上了,直接扑到沈玉笙的身边与她说话。 “沈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谁料沈玉笙并没有第一时间与她解释,而是半掩着唇,目光转到**的身上,神情惭愧,语气自责的说:“求夫人不要再为难楚楚了,她今天突发奇想要离开别苑,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我,都怪我,怪我这副身子太残破.......” 第九百七十八章 逃过一劫还有一劫 沈玉笙这话说出口以后,沈楚的第一反映不是沈玉笙在帮自己摆脱困境,而是不满,她不喜欢沈玉笙这么说自己的身体,说得就好像她身体真的很不好,几乎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到阴曹地府一般。 这么说话,可不吉利。 所以沈楚听完这些话以后的第一反应便是去堵沈玉笙的嘴。 “沈姐姐,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身体好着你,哪有人像你这样说话,就好像是诅咒自己一样,呸呸!” 沈玉笙在心里默默苦笑了一声。 果然沈楚还是沈楚,心思单纯这一点,恐怕不是一两天时间可以消磨掉的。为了让沈楚明白自己的意思,沈玉笙回过脸 ,神情复杂的冲着沈楚眨了眨眼睛。 后者还是没有会意,而是用关切的声音询问。 “沈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莫不是门外风太大进沙子了?” 如此特殊的时候,宋捷觉得自己要是再沉默下去恐怕就真的走不掉了,于是他越过那几个根本就不敢对他动手的下人们,径自走到沈楚的身边,用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提醒说:“少说废话。” 沈楚瞪大眼睛。 气恼归气恼,但是脑子好歹反应过来了。 意识到自己做错事情的沈楚脸色通红的抱住了沈玉笙的手臂,一脸尴尬的说:“对,沈姐姐说的没错,我们离开沈家的主要原因,是 因为她的身体不好。” 沈玉笙松了一口气,抬眸歉意的看着**说:“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吹了一会儿冷风的缘故,今天早上一起来,我便感觉到一阵难受,而且头还有一些疼痛,那种感觉就像是有只虫子往脑子里钻似的,实在是难受。” “而且想要忍也忍不住,我实在没有办法,才会央求四小姐带我去邺城看看,还请夫人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别再为难我们了,且放我们离开这里吧。” 说着,她身形微微一晃,就好像下一秒便会摔倒在地一般的虚弱。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恨在心中。 便在这时,沈楚也站出来附和说: “对啊,伯母,你看沈姐姐人都这样了,她毕竟是我请来的,在邺城无亲无故,万一自己出门出了事可怎么办?我是一定要陪着姐姐去的。” **在心里把她们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这才咬牙切齿的说:“府里不是也有大夫么?” 沈楚猛然睁大眼睛,就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说:“伯母您忘记了,府中的大夫昨日便都走光了。还是伯父亲自下令赶走的。” 沈楚这么一说,**才想起今天沈如风确实跟自己说过这件事。 原本赶人离开只是想让计划实施的时候少一些麻烦,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挖了一个坑给 自己往下跳。 “既然府里没有大夫,那你们就走吧。” 从**口中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的时候,沈楚与沈玉笙都有那么一些惊讶,毕竟她们都已经做好了跟**理论到底的准备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容易就松口放? 困惑归困惑,路还是要走的。 现下情况特殊,沈楚与沈玉笙都没有继续留在别苑的想法,**答应自己离开之后,她们便用路上需要有人保护为由一并带走了宋捷。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的模样,**站门口咬牙切齿道:“你以为离开别苑,就能成功到达邺城么,真是痴人说梦,逃过这一劫,还有下一劫正在等着你们呢!” 第九百七十九章 主动送上门的人 从沈家别苑往邺城方向飞驰而去的马车上,沈楚正在为刚才亲眼见到的某些事情感到高兴,甚至可以说是狂喜。 “沈姐姐,刚才你看到了没有?就是刚才**脸上的那个表情,真是差点就要笑死我了,刚才她的脸色黑的就好像是锅底一般,我好担心她在下人面前保持不住形象,直接从旁边的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朝我们这边砸!要知道我跟她认识了这么久,也还是头一回见到他们这副模样!” 看着沈楚欢欣的模样,沈玉笙的心情也变好了一些。 “刚才她的脸色确实很难看。” “那岂止是难看,分明就是非常——”沈楚话说到一半,不知道 看到了什么东西,突然咦了一声,随后往沈玉笙这边凑了凑,“沈姐姐,你这个情况好像不大对劲啊。” 不明所以的沈玉笙因为她这句话露出困惑的表情。 她不明白,沈楚说的不对劲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沈楚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不是你脸上有东西,而是沈姐姐你的脸色很不好,非常不好,让人第一眼看见便知道是久病之人的那种不好。” “看来等会儿我们去到邺城以后,真的要去医馆给沈姐姐你诊治诊治了,现在你的身体情况这么特殊,真的是一点点风险都不能有的!” 此时马车里边并没 有镜子,沈玉笙也看不到自己的脸色究竟如何,便只能从沈楚话语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她抚上自己的脸颊:“真的很难看么?” 沈楚怕她误会,手忙脚乱的比划着解释说:“沈姐姐你是脸色差,不是容貌差,这两个之间差别很大,你可不能想错了!” 话语在这里顿了顿,片刻之后沈楚又像是在安慰沈玉笙一般开了口,“沈姐姐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比昨天来府上做客的所有世家小姐们加起来都要好看,所以沈姐姐你可不能随意的贬低自己,你绝对是最好看的那一位!” 沈玉笙被她一连串的话语给逗笑了。 就在她们两人在马 车里说话的时候,外头驾车的宋捷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吁了一声,马车在他的指挥下猛然停住。 因为这事儿猝不及防,所以说沈楚与沈玉笙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 沈玉笙还好,她反应快一些,在发现事情不对的第一时间便紧紧抓住了扶手,所以她人倒是没什么事,可沈楚就不一样了,因为事情开始的时候她正在兴冲冲跟沈玉笙说话,所以马车猛然停下的时候,她的脑袋也撞在了车厢上。 砰的一声,那也是沈楚心中的火焰猛烈燃烧的声音。 “宋捷,你怎么回事!你是故意想要报复我么?!”沈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掀开马车帘子 ,本想恶狠狠地借此机会教训宋捷一顿,可是当她目光往外边转过去,清清楚楚的看见不远处站成一大堆的山匪时,口中所有话语都被咽了回去。 没想过会出这种变故的她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么会有这么多人.....” 只见不远处一处山林之中,密密麻麻站着许多人,那些人手中都拿着武器,正目露凶光的盯着他们的马车,就像是特意在这条路上等他们过来似的。 “坐在马车里边的那几位,我知道你们的身份,我受人所托特意来这边劫你们,那人说了,能留回活口最好,所以我希望你们乖巧一些,别让大爷们心情不好对你们动粗。” 第九百八十章 能掀起什么风浪 即便手下的人已经给山匪们传信过去,让他们务必在路上堵截住沈楚等人以后,想到宋捷的武功,还有那位不知道来历的沈姑娘时,**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不安。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夫君沈家主。 她来到沈家主书房的时候,人正在跟周管家说话,见她过来,脸色便沉了沉。 **脸上的神情也不好看。 “沈楚走了,你说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你不是已经吩咐手下的人去追了?还能出什么事?”沈家主不以为意的说,“他们离开的时候就只有三个人,难道能打过的几十个山匪不成?” **诧异的 咦了一声,心想自己还没来得及说明情况,这沈家主怎么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 转眼一看周管家在,**便明白过来了。 必定是周管家发现事情不对,特意过来禀报来了。 看着这位神情淡定的管家,**心中颇为感慨,之前好长一段时间,**都以为周管家是那边的人,所以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如今见了面才知道,原来他是沈家主那边的人,这么看来,如今愿意支持沈太爷的人,其实也不多了? 唉,可惜沈太爷自己根本就看不清楚局势,还以为沈家仍像以前一样紧紧的捏在自己手里呢。 晚上便让他明白什么叫做有心无 力!人年纪大了,就应该服老的! **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又对沈家主说:“不是我怕他们三个人掀起什么风浪,是我怕沈知文他们发现我们的意图。” “老爷,难道您不觉得很奇怪吗,那沈玉笙什么时候犯病不好,偏偏挑在我们即将动手的节骨眼上,还特意让宋捷带上沈楚一同离开,这件事不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很蹊跷不是么?老爷您想啊,会不会是沈知文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所以.......” “不可能!” **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听到沈家主轻喝一声,然后摇头。 “且不说沈知文从哪里得知我们的计划,但说 他自己的行为,他有那么愚蠢么?若是早就得知我们计划的话,现在他为什么还留在沈家别苑不动,而只是让沈楚等人离开?他这不是送死么?” “可是——” **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这一回,沈家主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也别说那么多可是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我还是那句话,沈知文不可能知道。”沈家主神情不悦的说。 就在这个时候,沉默良久的周管家终于开了口。 他一开口,便是对**的劝诫。 “夫人不用担心,我早就让人去二公子那边盯着了,若是他那边有什么异样的地方,相 信我手下的人一定会第一时间过来禀报,绝对不会让他有离开沈家的机会。”周管家话说到这里,眼眸中突然闪过一道寒光,“我们的计划一定会顺利进行下去的。” **揣着心中狐疑看了他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两个男人,估计是因为沈楚掀不起大风浪,所以不想在意她的死活吧? 与沈知文性命的重要性相比较起来,沈楚确实微不足道。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每想到沈楚与沈玉笙离开了别苑,此时正在前往邺城的路上,她这里就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愿这种感觉仅仅是因为没睡好导致的,千万别影响了他们的计划! 第九百八十一章 好戏开场 乔音是亲眼看着最后一抹天光消失在视线近处的山后的,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原本就清静的别苑,因为黑夜的到来越发显得冷静寂静,冥冥之中,它甚至给人以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只有少数知道内情的人,才知道今天晚上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那其中就包括乔音与沈知文。 “王爷——” 突然听到一声叫唤的乔音回眼,见是沈知文往自己这边走来,勾起唇角笑笑说:“不用如此在意身份,我现在是贴身伺候你的小厮,叫名字便是。” 沈知文有些不安,却还是答应下来。 “已经天黑了。”乔音没来由的 说了这么一句,随后抬起眼眸去往邺城的方向看去,“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已经在邺城安置下来了吧?” “应该是的。”沈知文对宋捷的办事能力还是很相信的,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点头,“我早就跟邺城那边的人通过气,让楚楚她们留在他那边不会有事。等明日尘埃落定,我便会把她们从邺城中接回来。” 乔音微微挑眉,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身边这位。 他远比想象中的要自信许多。 “很有信心?” 沈知文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乔音口中所说的自信究竟是什么意思,笑着点了点头说:“ 有您与那位的帮助,我就是不想有信心都很难。” 沈知文口中的那位,便是身在邺城的南宫青。 他虽然没有在沈家别苑真正露过面,但是却在某些地方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譬如沈家主夫妇在沈太爷的茶水中下毒,再譬如沈家主夫妇决定买通山匪谋害沈家人,都是他一手唆使。 如今南宫青与乔音分在两边,也算是里应外合了。 沈知文的自信,便是从他们一开始就已经盘算和推演好的周密计划上,他坚信有这两个人在,自己一定可以成功掌握沈家。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今晚要是想偷懒还真是有点不 好意思。”乔音无奈一笑说,“沈公子您放心,今天的事我们一定会帮你办妥,不过到时候你也别忘记自己答应好的那些事,千万别忘记了。” 乔音说的事乃是粮食之事。 他们之所以跟着沈知文来到楚国邺城,便是为粮食而来。 沈知文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两人在小院中说了一会儿话,蓦然转头一眼,才发现另外一处小院有一点不对劲。 原本应该是灯火照映的地方,如今有火光熊熊燃烧,那火势虽然不大,但是火光在黑夜中显得格外醒目,简直就像是呲牙狞笑的恶鬼一般。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处 的场面,但是沈知文还是可以推断得出来那处的情况,必定是尖叫声与说话声混杂在一起,混乱成一团的。 “我得过去一趟。”沈知文神情复杂的说,“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计划,但是亲眼看到他们放火吧别苑给烧掉的时候,感觉冲击力还是挺大的。那边估计已经乱了,我得过去看看,顺路提醒一下沈知礼。” 乔音沉吟片刻说:“我与你一同过去。” 两人一并转身离开小院。 因为走得匆忙,所以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当他们转身的时候,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几乎是看着他们离开小院的。 第九百八十二章 异心人 寿宴过去之后,沈太爷的身体就越发不好了,就像今天白天那样,他整日整日的昏睡着,连醒来的时辰都很少,三餐也没有按时吃,人也因为这事儿,整整瘦了一圈。 沈太爷还是在晚上蓦然睡醒之后,才发觉自己有点饿的。 他的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 那灯火昏暗,被从窗户里吹进来的冷风一吹,便明灭闪烁,就好像下一秒便会熄灭一般。 沈太爷的身影被灯火照映在墙壁上,无端有种阴森的感觉。 “老周?有人在吗?” 沈太爷又饿又渴,本想起身给自己倒一杯茶水,可是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现在 的感觉便是自己浑身上下,没有哪一根骨头是硬着,不仅不能从床上下来,甚至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以前有人曾经跟沈太爷形容过生死的模样,说是人死如灯灭,什么都不知道了。 若是一般人,碰到眼下这种情况一定会认为自己阳寿将尽,人就快要死掉了,可沈太爷不一样,他的意识还很清醒,所以他很快便想明白了原因。 必定是有人在茶水中下毒! 江湖上有一种流传甚广的毒药叫做软筋散,使用之后症状便是跟现在一样! 要不是浑身上下没有力气,就连开口说话的声音都很是虚弱,沈太爷一定会把 沈家主从里到外骂一遍。 这个逆子!上次与他们夫妇就下毒谋害自己的事情谈心之后,还以为他们已经悔悟过来,没想到却还打着这些下作的主意! 因为心中怒火太盛,沈太爷自己一时间也有些收不住,人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外边的人好像听到了动静,也不知道他们互相之间究竟都说了些什么,没过一会儿,沈太爷便听见脚步声。 是周管家进来了。 这位管家跟了沈太爷几十年,沈太爷一直吧他当做兄弟看待,所以对他很是信任,一看到人进来,便伸出手让对方吧自己从床上扶起来,然后一脸凝重的对周 管家说:“老周,有人在我的饮食中下毒。” 周管家一愣,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来。 “老爷,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会有人对你下毒?” 表面上看,这位周管家对沈太爷中毒的事情很是诧异,实际上他却很清楚事情走向,因为沈太爷茶水中的毒药就是他亲手下的。 可怜沈太爷自己并不知道,还以为眼前这个人跟自己仍旧是一条心。 “我自己的身体,难道我自己不能感受得到么?就是有人在我的茶水中下毒了!” 沈太爷信誓旦旦的说,“之前虽然也生病,但是没有那一次像现在这样,浑身上下好 像所有骨头都不属于我自己一般,难得得紧,而且我就连一点点力气都没有,连说两句话........咳咳,都很困难,这分明就是下毒的症状。” 周管家故意露出惶恐的表情来:“请老太爷等候片刻,老奴这就让人去邺城里找两个大夫过来。” “大夫?”沈太爷一边咳嗽,一边露出诧异的表情来,“我们别苑里不就有大夫么?” “老太爷您昏睡了一整天,可能不知道,府里的大夫,今天上午就全被老爷给赶出去了,说是家中遭贼,要挨个仔细搜查一遍,大夫们留在府上不好,便把人全部都给送了回去。” 第九百八十三章 背叛 好像是身子迟钝之后,脑子也会开始迟钝一般,平时很轻易就能够看明白的一些事情,如今到了沈太爷面前,他还得想一会才能懂得。 “沈如风这回是真想让我死啊。” 周管家呼吸一窒,故意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小声提醒说:“老太爷您不要说什么死不死的,这话说起来不吉利,别忘了您昨天刚过寿辰呢,大家都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呢?还是别乱说比较好。您且在房中等待片刻,老奴这就让下人去吧大夫给请来。” 周管家说罢,转身想要离开房间。 可他步子还没来得及迈开,便有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他的 手腕,让他留下。 “别去了,你就是找到愿意连夜去一趟邺城的人,恐怕也出不去这沈家。” 周管家脸色大变,半信不疑的说:“老爷他应该不会这么狠吧?” 沈太爷冷笑一声,就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便已经下了定论:“你怎么知道他肯定不会是那样狠的一个人,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谋害,别说是沈家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了。现在他肯定已经让人在别苑外边埋伏了,就等着有人进出呢。” 不得不说,沈太爷的推断是正确的。 此时别苑内外,都已经有人埋伏着,别说是一个人想要离开别苑了,就连一条狗,想要出去都很难。 “这.. ....不会吧......”管家一边观察沈太爷的脸色,一边在心里暗暗赞叹,老爷子不愧是老爷子,即便没有出过门,没有亲眼看到过外边的情况,竟然也知道外边究竟怎么回事,看来沈家主一开始的时候谋划的事情都是对的,要是想让沈家彻底变乱,就得让沈太爷的身体挎得连下床的气力都没有。 他若是能出去,这沈家绝对乱不起来。 就在房间里两厢沉默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混乱的声音。 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尖叫声。 沈太爷不明所以,揣着疑惑询问管家:“怎么回事?” 周管家犹豫的说:“是东边失火了,刚才就开始乱着呢 ,现在火势还没有扑灭。” 沈太爷不顾一起要从床上爬起来:“带我过去!” 这沈家是他打拼一辈子才挣下的基业,也是他经营了多年才弄出来的心血,可不能因为这一场大火便把一切付之一炬,那样的话,沈太爷自己会不甘心。 他挣扎着想要下床,却怎么都下不去,因为现在的他,根本就连一点点的力气都试不出来。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去着火的地方察看情况了,就连下床穿上鞋子都是一件万分困难的事情。 不过这一堆事情里边,最让沈太爷惊讶的还是周管家的动作。 他竟然笔直的站在原地,连一只搀扶的手都没有伸出来。 “老 周?”沈太爷蓦然心惊,眼眸也因为周管家的动作蓦然瞪大,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放在身边当做兄弟对待几十年的人,竟然会在风烛残年背叛他,更不敢相信在这种要命的时刻,周管家竟然会选择跟自己的儿子同流合污,难道他们两个人都想要自己的性命不成? 沈太爷不敢相信。 可惜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根本就由不得他不相信。 “老太爷不用担心东边的情况,因为那边不会有事的。” 周管家抬起脸,仍是笑眯眯的平时做派,“刚才有下人前来禀报,说是二公子已经往着火的地方赶过去了,相信以他的能力,用不了多久便能平息混乱。” 第九百八十四章 没想到 沈太爷仰起脸,唇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亏我一直吧你们当做兄弟与儿子对待,没想到你们却都想要我的性命,难道世界上真的有所谓轮回报应一说么?年轻的时候作孽太多,如今到了晚年,就全部报应到我身上了?” 周管家露出假惺惺的表情,拧着眉头说话。 “老太爷,您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死不死的,您可是老爷的亲生父亲,也是沈家的老太爷,谁敢对您的性命动手?” “那我身上的毒?” 周管家笑眯眯的说:“这毒不会危及您的性命,只会让您失去力气不能下床走动而已,并不要紧。” 沈太爷嗤笑一 声,好像听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你们这样对我,跟亲手杀了我有什么区别?还不如痛快一些直接动手呢,这样也好让我少些痛苦。” 事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沈太爷觉得自己的性命如何,其实也不是很要紧了。 “老太爷又在说胡话了。”管家责怪孩子一般看了老太爷一眼,“难道您就不想知道二公子那边的情况如何么?” 沈太爷听到这句话,眼眸微微一亮。 现在的沈家,若是抛弃掉所谓亲情血缘关系的话,沈太爷心里唯一记挂的人,只有沈知文一个,因为他跟他年轻的时候最像,也只有沈知文,可以在他 之后担起沈家这个重任,沈太爷也坚定的相信着,沈知文的能力不会比自己差。 “你们不就是想要我手里的牌子么?我给你们便是了,不过我有个前提,那便是留二公子一条命。” 本来沈太爷让沈知文兄妹从东琉城回来,是为了把家主的位置给沈知文,如今看情况,应该是不可能了。 别说是沈家家主的位置了,沈知文和沈楚,就算是想要平安的回到东琉城,恐怕都很难。 周管家挑了挑眉头说:“恐怕已经晚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便是晚了,老爷您自己也见过着火的场面,应该也知道什么叫做火场情 况危险吧?二公子在那边指挥着救火,谁知道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被蹿动的火苗给烧着呢?谁又能肯定他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跌进火场之中呢?一切皆有可能不是么?” 与此同时,像是为了印证周管家口中话语一般,一片混乱之中,沈知文心系火势没注意到周身环境,竟然有人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 沈知文踉跄了一步,险些跌倒。 幸好站在他身边的乔音眼疾手快,赶在他跌倒之前把他扶住,随后脚绊倒刚才那位推人的小厮。 小厮根本就不懂武功,再加上他心情慌乱,哪里躲得过? 只听到哎呀一声,他人就已经摔倒在 地上了。 沈知文缓过神来便知道这小厮是在故意谋害自己,就冷着脸让自己的人过来按住他:“谁指使你害我的?” 小厮含着眼泪,只管拼命的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你想清楚了,供出幕后黑手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不说,小心我让人打死你。” 即便沈知文撂下了狠话,小厮还是咬牙摇头,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被人指使,刚才退沈知文那一把,也不过是因为火太大给吓着了,没注意才会这样的,根本就不是故意的。 沈知文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乔音拦下。 “你这问太温柔了,没用的,让我来。” 第九百八十五章 危险 那小厮咬紧牙关不松口,便是听从背后的人指使,觉得沈知文行事不会太狠,最多也就打几个板子,所以才敢这么嚣张,见沈知文此时身边还有一个面色一沉的男子,而且那男子还主动提出要求,说他要来亲自审问,小厮的心里就没底了。 这位公子,以前好像没见过,也不知道他的手段如何。 要是他手段够狠的话,要不要把事情都给说出来呢?可说了的话,老爷那边,还有周管家那边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小厮正左右为难之时,乔音已经在他面前站定。 他仍是冷着脸,目光落在小厮的身上。 就在所有人都屏 息西看着这边寻思着乔音开口的第一句画面究竟会怎么说的时候,乔音却一句话都没有问,而是右脚一动,鞋子便狠狠的踩在了小厮的左手上,随后用力一碾压。随着他的动作,小厮爆发出一阵尖叫声,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能够听到他的尖叫声,也能够从他的撕心裂肺中感受得到痛苦。 毕竟是十指连心啊。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为小厮的遭遇感到惊讶的时候,乔音终于开了口。 “谁让你动的手?” 小厮的胆子都吓破了,眼下他满脑子只想着如何吧自己的手从乔音脚底下收回来,哪里还有空去想以后的事? 更别 说是周管家还有老爷以后的报复了,在现在的他眼中,一切都不重要! “是周管家,是周管家让我推二公子的,他还跟我承诺说,若是二公子死了,便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沈家远走高飞!二公子,求您放过我吧,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今后再也不敢了,求二公子饶命!” 沈知文脸色微变,随后把目光转到乔音的身上:“恐怕这里需要乔兄你多看看顾了,我得去祖父那边看看情况。” 这么多年来,沈知文虽然在东琉城,很少跟沈家本家的人联系,但是他知道,自己在东琉城把分家的生意做大,其中有不少 功劳都是沈太爷的,这位老头子,别看他平时总是板着脸,实际心比谁都细,他也清楚的知道沈家家中究竟谁好谁坏。 譬如上次沈楚与沈曼吵架一事,便是他分辨出原因故意整治沈曼的。 对于沈知文而言,这位老爷子便是他在世界上,除了沈楚之外最亲近的人,他自然不希望沈太爷死去。 沈知文一路狂奔。 等他气喘吁吁来到沈太爷所住小院的时候,却发现这小院中也在着火,不过不是沈太爷所住的主屋被点燃,而是另外一处门房,此时下人们正在救火。 混乱之中沈知文抓住一个小厮的手臂。 “老太爷在 哪里?” 小厮怔愣片刻才说:“老太爷还在睡,他和管家都在房间里呢.......” 沈知文连忙跑进沈太爷的房间。 此时那座房间虽然没有被火焰给吞没,但是情况也比被吞没好不了多少,只见房间里浓烟滚滚,不仅呼吸困难,就连看见东西都格外的艰难,沈知文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放声喊着沈太爷的名字。 可是浓烟之中并没有人给予他回应。 沈知文的心蓦然往下沉。 就在沈知文心情无比焦急的时候,房间里传来异样的响动,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看见管家摔倒在床边,而沈太爷则是紧紧攥着管家的袖子。 第九百八十六章 不甘心 有那么一瞬间,沈知文感到呼吸有点困难,他把自己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大喝了一声。 这个声音在混乱中显得格外的响亮,一下子便把沈太爷与周管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沈太爷先是惊讶,然后狂喜,这么多年来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表情此时尽数显现,为的是沈知文的平安到来,也是因为眼前局势的困难,若沈知文再来晚一点点,恐怕他手里一直紧紧捏着的那样物件,就要被周管家给抢走了。 “快,过来帮我一把,别让他拿走牌子。” 沈知文不管三七二十,也不想局势究竟怎么会变成如今模样,大跨步上前,抓住周管 家的后衣领子把人狠狠往外一拖。 此时的周管家脸色苍白,就好像是看见了鬼一样震惊。 “怎么会,你怎么会还活着.......” “很意外么?”沈知文挑高眉头说,“或许我就是命不该绝吧,倒是你和伯父,今天之后恐怕就没有活路了。” 周管家蓦然瞪大了眼睛,那一瞬间他究竟想起了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人们知道的只是他沉默片刻之后,猛然暴起,就好像不要命似的狠狠往床上一扑,沈太爷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块腰牌他也不要了,此时此刻,周管家已然疯癫。 “就算是我死,我也要你给我偿命!” 沈太爷身体 本来就不好,用风烛残年一个词来形容再恰当不过,现在他浑身上下几乎每一根骨头都像是一碰便能够折断的树枝一般,哪里经受得住周管家这一扑?听得一声**,沈太爷两眼一翻直接就晕倒过去。 与此同时,他唇角有殷红颜色的血液缓缓往下流淌,眼看着人一口气就要提不上来了。 见此情况周管家自己也愣住了,他知道沈太爷身子不好,却没想到他身子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难道平时表现出来的硬朗健壮模样,都只是沈太爷装出来的? 周管家怔愣的瞬间,沈知文手下的人已经冲进了门。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之间 人都惊呆了,纷纷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为难呢。 “把周管家给我绑起来。” 最后还是沈知文先恢复的冷静。 他下令之后,那些下人纷纷上前把周管家五花大绑押解出去,而沈太爷则是被沈知文亲自抱到外头的。 “牌子......" 昏迷之中的沈太爷估计是感觉到了局势变化,攥着沈知文的衣袖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知文会意,顺便把掉在床边的牌子也给捡了出去。 两人一并离开浓烟滚滚的房间, 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沈太爷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但这时候,脸色变差的人却换成了沈知文。 他狠狠抓住 管家的衣领:“你在祖父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却要背叛祖父,你与沈如风之间究竟有什么交易,还不快说?” 周管家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沈知文紧紧抓住他的衣领根本就不是一种折磨,反倒是成为了一种享受。 “我听说你儿子也在府上当差?” 听到沈知文这句话,周管家就猛地睁开眼睛,他眼眸中掺杂了许多情绪,譬如后悔,譬如惭愧,但是这些情绪都被一种疯狂的感情所掩盖,那便是他的愤懑与不甘心:“我所做的事情,我家人一点都不知情,你要杀,杀我一个人便是,别为难他们!” 第九百八十七章 你不说我也知道 周管家这话一说出口,并没有打动沈知文,他不仅没有觉得眼前这位垂垂老矣的人可怜,甚至还觉得他可恨。 同样又亲人,他却对沈太爷迫害到如此地步? 还想让他不要祸及家人? 做梦! 沈知文大手一挥,没过一会儿,便有人押着一个年轻男人上前来。 那人容貌上,与周管家有几分相似,胜在更年轻一些,估计也是因为年龄的缘故,他的胆子也比周管家小很多。 “父亲!”一照面,那年轻人便哭丧着脸,“二公子的人一看到我,就把我给扣了下来,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啊父亲,您看二公子为什么要抓我,您帮忙 求求情吧,我最近真的一件坏事都没有做啊!” “哦?”没等周管家开口,沈知文便挑高眉头,“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前做过什么了?” 这话一问出口,刚才还在放声求饶的年轻人便噤声了,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知文脸上的表情,随后把自己整张脸都低下去,再也不敢抬头,更不敢说话。 就在沈知文准备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身边懂得医术,帮着沈太爷察看情况的老仆咦了一声,脸色随之大变。 沈知文的心,因为他这句话重新提了起来。 “祖父这是怎么了?可是旧病复发了?” “不是旧病复发,”那 老仆拧着眉头担忧的说,“老太爷这病状跟以前发病的时候很不相同,这脸色发黑,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啊!” 四周不明所以正在看热闹的下人们,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沈家其他人或许不知道沈太爷的脾气,他们确实知道的。 这沈太爷表面上看,对家人与下人都及其严厉,恨不能把人都当做傀儡养着似的,外头的名声也不好,但是他们这些负责照顾沈太爷生活起居的人却知道,整个沈家,就沈太爷最和气了!平时、虽然严厉,但那只是嘴上说说而已,除非真正恼火的时候,否则沈太爷不会对谁太过为 难。 如今听说沈太爷中毒,这些下人们的关心却是一点都不比沈知文这个亲孙子要来得少。 “怎么办?要不我们去请大夫去?” “这黑灯瞎火的,去哪里可以请大夫?就算是去邺城,那也得去了才行!” “府里前两日不是有大夫住着呢,现在人应该还在吧?” “今天一大清早,老爷就说家里有贼,把那些大夫,还有停滞的客人们全都给赶走了,现在府里根本就没有大夫.......” 下人们议论到这里,突然都噤声了,因为他们知道事关重大,不可胡乱说话。 人都是怕死的。 眼看沈太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知文冷着脸上前一步,学着之前乔音逼供的办法,狠狠在周管家的手指上踩了一脚,然后碾压着:“毒是不是你下的?解药在哪里?” 周管家一边痛得放声尖叫,一边露出狞笑的表情。 “毒是我下的,但是这个毒根本就没有解药!二公子,我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一向温润的你,竟然会有如此凶狠的时候,是在东琉城的那些日子,让你学会如何折磨一个人了吗?老只可惜你这些技巧在我这里根本就没用,我不怕死,更不怕痛!” 周管家往自己儿子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狠了狠心说:“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解药给你!” 第九百八十八章 抉择 周管家活到现在都一把年纪了,估计生死于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别人呢?比如他这个在沈家办事的小儿子,也会对生死置之事外吗? 沈知文目光一转,阴森的眼神便落到了那年轻人的身上。 对方没有抬头,但是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浑身上下不断发抖,就好像正在经历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一般,一直到沈知文冷笑着开了口,他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用恐惧的目光盯着沈知文看:“二公子......” “我问你,你对周管家犯的事一点都不知情么?” 那年轻人忙不迭点头,一边哭一边说:“二公子,我是真的一点都不 知情啊,最近父亲总是往外边跑,虽然有点奇怪,但是我从来都不敢问,他那些事,哪里是我可以插手的?他这段时间来究竟做了些什么,是不是冒犯了老爷或者是公子,我都不知道啊,还请二公子看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放过我吧!” 年轻人苦苦求饶,奈何沈知文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他。 “虽然不知情,但是你父亲犯罪,你也是要被连累的,除非.....周管家识趣一些,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那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 沈知文这话一放出去,那年轻人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努力挣扎着。 “父亲, 您快告诉二公子啊,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又是受谁指使,快快说啊!” 周管家牙关紧咬,面对这种情况,竟然也狠得下心不说话。 直到他的儿子声泪俱下的说:“父亲,你真的想让我跟着你一块死吗!” 他的脸色终于有了松动。 “......我还是不能说......” 就在小院众人为沈太爷中毒的事情担忧不已时,另外一处小院之中,沈知礼正站在门口。 彼时有冷风吹来,吹落枝头枯叶,也吹得他心念微动,重重开始咳嗽起来。 柳氏也在院子里边。 她一听到咳嗽声调,便急急忙忙从门里跑出来,把外衣给 披到沈知礼的身上:“夫君,你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别在外边站着了,外边风凉,你这身体本来也不好,若是站在风口里被吹出病来可怎么办?” 沈知文微凉白皙的手握在柳氏的手腕上。 明明是在跟自家夫人说话,可沈知礼的目光却落在远处的熊熊火光之中。 “我不能走。” 他有心要离开,却不舍得撇下妻儿离开。 毕竟是夫妻,柳氏可以说是整个世界上最了解沈知礼的人,所以她只是看到沈知礼脸上的表情,便知道此时此刻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外边那些麻烦事而已。虽然沈知文很少跟她提起今日可能发生的事 情,也不曾说过沈如风今日的计划,但是柳氏何等聪慧? 仅凭小院外沈知礼特意从别的地方调来的护院身上,便能窥见些许内情。 今晚必定要出一件大事。 夫君往祖父院子的方向瞧,估计是因为放不下祖父吧? 柳氏抿唇,鼓起勇气走到沈知礼身边说:“夫君既然担心,那就过去看看吧。” 沈知礼知道自家夫人一向善解人意,却没想过她竟然能够善解人意到如此地步,一时之间,人有些恍惚。 “我走了,夫人和孩子这边怎么办?” 柳氏瞥了门外那两个身强力壮的护院一眼,不以为意的笑笑说:“不是有他们在么?能出什么事?” 第九百八十九章 保护好夫人 即便柳氏说得那么信誓旦旦,沈知礼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他可是清清楚楚明白今天晚上究竟要出什么事的,夫人带着一个孩子留在院里,即便有两个护卫们保护,也无济于事。 沈知礼怕她出事。 似乎是看出了沈知礼此时此刻的心中想法般,只见柳氏微微勾起唇角,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夫君,你还是去吧,若今天不去,你今后一定会愧疚的。” 沈知礼抬起眼睛看着自己的夫人,一瞬间觉得她有一点陌生。 只见她勾起唇角,半开玩笑一般开口说:“有两个护院保护我便是,这边不会有事 的,只要夫君早点回来便好。” 柳氏话音刚落,沈知礼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声音。 是从沈太爷的院子那边传过来的,也不知道究竟都出了些什么事,如今那处已经火光冲天了。 想到沈太爷平时里对自己的关心,以及自己与柳氏的感情,沈知礼不再犹豫,拧着眉头对柳氏说:“我走以后,记得好好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今天晚上府里会出事,而且还是大事。不管外边有多乱,夫人你都要记着,别随便给人开门。” 沈知礼叮嘱了这几句话,最后看了柳氏一眼后,便转身要离开小院。 就在他迈出步子的瞬间 ,柳氏心头忽然涌现出千万般不舍。 白皙柔软的手握住沈知礼的手,片刻,又很快松开。 “夫君你要平安回来啊。” 沈知礼的心脏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没有回头,因为不敢,他怕自己回头看了一眼之后,便会不舍得离开,只能选择不回头的给柳氏许下承诺:“我一定会好好的。” 在柳氏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沈知文离开了小院。 与此同时,有两个护院就守在门边,听到门里传来的声音,再回头一看,瞧见沈知礼往外边走的身影时,两个护院皆是一愣。 这位公子不是从小 体体弱多病不能随意出门么?怎么挑在这种时候出门? 两个护院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眸中的不解。 有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直接拦下了沈知礼说:“公子,外头很乱,听说是东边着火了,都在救火呢,您还是别出去了.......” 沈知礼瞥了他一眼,摇摇头说:“我必须要出去。” 这句话说完以后他沉默片刻,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一般,从袖子里边摸出了一块牌子递到护院手中。 “公子您这是?”护院受宠若惊。 “你们两个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恐怕已经看出今天晚上,府里究竟要出什么事情吧 ?这块牌子是我身份的凭证,如果,如果我这一去回不来,你们便带着这块牌子,带着夫人与小公子从后门离开别苑,去邺城找一位姓戚的大人,若不知道,可以找路人问问......” 沈知礼这架势,明明就是要去赶赴危险啊。 两个护院都吓坏了,心说这么重要的任务应该交给沈家人,而不是交给自己啊。 正要开口推脱的时候,却又听到沈知礼说:“麻烦两位兄弟帮我。” 他如此严肃,两个护院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 互相对视一眼过后,两个人都咬牙点了头:“公子您放心,保护夫人与小公子是我们职责所在!” 第九百九十章 那个人 周管家的儿子听到自家父亲拧着眉头说不可说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然后,他就像失去理智一般瞪着周管家说:“父亲,您这是想要让那个死啊,现在情况都成这样了,难道您却还是不能分出来轻重缓急么?我可是您唯一的儿子,若您不说,我以后怎么办?难道您忍心看着我跟您一起去死吗?” 周管家咬了咬牙,没说话。 他嘴硬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沈知文的想象,他越是这样,沈知文对他就越是好奇。 沈如风究竟做了些什么,竟然能够让他执拗到如此地步。 “罢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究竟是听从谁的消息,这种事情,稍微用脑子想 想,一切就都已经明白了。” 若是沈太爷死了,自己死了,还有其他沈家人也一并丧身火海,或是死在山匪们的刀剑下,最能够得到利益的人是谁?当然就是沈家家主那一支,估计他们现在这个时候,就在祈祷着自己死吧? 沈知文呵呵一笑,决定等会儿亲自去他们的院子里走一趟。 左右沈楚不在府上,他行事也不再有顾忌。 谁料周管家听到他的话语,竟然瞪大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你怎么会知道是谁指使我的?” “我们都死了对谁的利益最大,谁便是凶手,这么简单的担心,三岁小孩子都知道,更别说是我了。” 沈知文说罢 ,不再吧目光留在周管家身上,而是让自己手下的人把周管家和他的儿子都给控制住,随后他又若让人把沈太爷给抱了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沈家家主沈如风的院子。 在路上,沈知文碰到了两个人,一个是稳住局面前来告知情况的乔音,还有一个则是匆匆赶来的沈知礼。 乔音还好,毕竟他们有过合作,今日之事要互相帮衬的,但沈知礼来到,这就让沈知文颇感意外了。 自己这位兄长不是一向喜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么,今天怎么会出来? 可他心中困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神情焦急的沈知礼便径自走过他的身边,一路小跑冲到沈太 爷的身边,目光紧紧盯着沈太爷苍白的脸颊。许是因为惊慌与紧张过度的缘故,一向冷静而且淡定的人,此时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连说话时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祖父这是怎么了?” 同样是沈太爷的孙子,沈知文可以理解此时此刻的沈知礼的心情,他用尽可能简短的语句说明了情况。 “周管家在祖父的汤药中下毒了。” 沈知礼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不过是听到一句话,便从中吧事情关窍都给想明白了。 毕竟是沈如风,也就是自己那个为了权势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父亲买通了周管家,让周管家在祖父的汤药中下毒! 饶是沈 知礼这种遇事不会有太多表情的人,也忍不住往周管家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唇角勾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来:”我倒是没想到,原来周管家你在祖父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结果竟然是父亲那边的人,您这些年来,隐瞒得还真是够深的。你背叛了祖父,祖父知道么?“ 周管家哪里敢说话? 从离开沈太爷所住小院的时候开始,他便一直沉默,如今也不例外。 ”现在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祖父如今中毒,他又不肯交出解药,为今之计便是去伯父那边取药,”沈知文神情复杂的说,“他做了那么多亏心事,等到祖父醒来以后再处置也不错。” 第九百九十一章 计划如何 就在沈家陷入危难之局,外头的下人们混乱一团时,原本应该出去主持大局的沈家家主,此时却静静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边,不仅如此,他还饶有兴致的从书房里取来了一本书,一边喝着下人新泡好的茶,一边看着书,日子可以说是过得十分惬意。 与他此时的悠闲态度正巧相反的是同在厅堂中的**的态度,只见她不断来回走动,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样。 一转眼瞧见沈家主悠闲的模样,**心里就来气。 “老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竟然还有兴致在这里看书,难道您就一点都不紧张吗?”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自己抛出这么一句话 ,恨恨的目光瞪向沈家主时,他的反应竟会如此平淡,就好像**口中所说的事情根本就不重要一般,他脸上的表情也是不以为意的:“夫人你担心什么,我们的计划都很周全,这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又何尝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周全?她只是心里不安,怕出变故! “老爷,那沈知文,还有沈知文他那个不知道来历的朋友可都还在府上呢,万一他们闹出点什么事情来......” “女人就是容易想太多,”沈家主呵呵一笑,不以为意的说,“即便沈知文他的朋友还在府上,那再加上他从东琉城带来的那些人,也不过寥寥数人,而且宋 捷那小子更是不在沈家,局势如此,他沈知文就是有通天的本事都改变不了如今的局势。” “可是——” **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她神情焦急却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沈家主一脸不耐烦的摆手打断了。 “你就别再想外头那些事了,安安稳稳坐下来,就等消息吧。” **只好坐回到位置上。 沈家主亲自给自己的夫人倒了一杯热茶,可还没等他把茶送过去,**猛然又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沈家下意识按住自己的额角,心里有些烦闷。 “你这又是做什么?” “我突然想起了曼曼!老爷,我们的女儿现在可还被父亲在祠堂里关着呢 ,万一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冲进了府里,万一他们凑巧进到了祠堂刺中,万一他们见到曼曼以后垂涎她的美貌可怎么办啊.......” 听着**的话语,沈家主眸中精光一闪。 沈曼是他的亲生女儿,说他对她的安危一点都不关心是不可能的,毕竟血浓于血呢,可要说沈家主关心她关心到愿意为他她出门的地步,也是没有可能的,在他眼中,谁都没有自己来得重要!再过一会儿,那些山匪们可都要冲进府里来了,现在出门,那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沈家主不愿意为沈曼的安危冒险,**却愿意。 只见她大步往外边走,一边走一边念叨 着说:“曼曼绝对不能出事!” 沈家主当机立断,立即让下人把她给拦住。 **大怒,就连平时顾忌的形象以及礼节也全都不在乎了,满脑子只想着去接沈曼:“老爷,您不愿意去接曼曼,那我去便是了!曼曼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把她一个人方才祠堂中,万一她出了一点什么意外,让我以后可怎么办?” “她不会有事的。” 沈家主咬了咬牙说:“我提前吩咐过那些动手的人,让他们不要随意接近祠堂,想来那些人会听我的话。” **眼眸微亮,可心中仍旧有几分狐疑:“老爷,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话?” 第九百九十二章 谁来了 **一想还真是,自己嫁入沈家这么多年,沈家主确实没有骗过自己,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必定都是真话,便欢欢喜喜的点了点头。 见此情状,沈家主松了一口气。 还好**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他口中话语,不然往下的谎言,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编纂下去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提前跟那些山匪商量过祠堂的事情。更何况那些山匪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恶之徒,即便是说了,他们也不见得会信守承诺!总之,说了也没有什么用! 沈家主深知这一点,他也知道,要是今天晚上那群人冲进来的话,沈曼凶多吉 少。 不过人死了就死了吧。 昨天晚上做出那么大的一件事来,就算那些世族小姐们都没有亲眼见到她与男人一起的模样,恐怕心里也已经猜测到了。如今邺城里已经传起她的那些流言蜚语了吧? 沈家的脸面都让沈曼一个人给丢尽了,既然如此,她活着还不如去死。 沈家主这么想着,小心翼翼的看着**一眼,确定她不会在闹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在客厅里坐了没多久,便有小厮匆匆前来禀报。 “老爷,您吩咐的那些事,小的都已经办妥当了!” 沈家主腾地一声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很 少有如此激动的时候,从这一点便看得出来,小厮前来禀报的究竟是一件什么大事。 他的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火都已经放了?还有门那边,都开好了?” 小厮不太明白这大半夜的沈家主开门做什么,却还是恭敬的点了点头说:“都开好了。” 沈如风听到这话,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来,他来回在客厅中踱步,一边走一边**着说:“父亲,这可不能怪我,要怪,那应该怪您自己活得太长太长了,若是您早几年便跟着母亲,或者是三弟那样死去,现在我又何必在沈家闹这么一出?这责任全都在你!” 就在沈家主欣喜若狂的以为自己的计划即将实现之时,小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听得小厮大喊了一声说:“不许进去!” 可来人对小厮的话语却是半分都看不起,冷冷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外边究竟出了些什么事,等到沈家主发现不对的时候,小院的大门已经被人给一脚踹开,随后沈知文带着一堆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不沈家主以及**,抬眸看见沈知文兄弟二人时,脸色都苍白的像是一张纸,尤其是在看到他们押着周管家与周管家的儿子一并进门之后,他们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了。 不过沈家主毕竟 是沈家主,真正在生意场上打过滚的人,又怎么会被眼前局面给吓住呢?只见他把自己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随后便硬着头皮说:“沈知文,你这是什么意思?强闯长辈的院子,你这是要对长辈不敬么!” “伯父你都敢在祖父的汤药中下毒了,我闯一两个院子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沈知文的态度成功引动家主的怒火。 只见他往前走了一步,眼神虽然飘忽,但是神情却是大义凛然:“沈知文,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在父亲汤药中下毒,我没有!倒是你,明知道父亲生病还带着他四处走动,这跟谋杀有什么区别!” 第九百九十三章 阴谋败露 做错事情的人究竟是谁,对沈太爷有不利之心的人究竟是谁,沈家主心里明明知道,却硬是要装出一副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模样来,眼前这场景成功把沈知文给逗笑了。 “以前知道伯父您心狠手辣,没想到到原来您还有装疯卖傻的天赋,真是令侄儿大开眼界。” 沈知文的话语说出口之后,怔愣在旁边的**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眼前沈如风在沈知文面前败下阵来,她便向前一步,想要用自己的身份来压住沈知文:“沈知文,你这未免也太不知礼数了,难道你读过那么多书,学过那么多规矩,却连最基本尊 敬师长都不懂么?老爷可是你的伯父,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若是在平时,沈知文一定会给**一点点薄面,好让她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在沈家呼风唤雨,可如今不一样了。 他们都欺负到沈太爷的头上来了,更甚至还想用毒药来取沈太爷的性命! 这么阴狠的作为,沈知文可忍不住。 “你们连下毒都敢做,那我顶撞一下长辈又如何?” **涨红了脸。 她知道其中内情,更知道沈太爷变成如今虚弱的模样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所以她心里很是慌乱。 但是下人们都在呢,当着下人面,即便心里 慌乱,**还是努力保持着脸面上的镇定,也保持着自己在沈家的最后一点颜面:“沈知文,你可不要含血喷人!老爷可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比你这个隔代的孙子更加亲近,老爷怎么可能会对老太爷下毒呢?” “必定是你这个早就觊觎家主之位,又对当年之事怀恨在心,所以蓄意报复!你肯定是想把老太爷和老爷都害死,把我们都给抹杀掉,你才有机会坐上家主位置,是不是?” “是。”沈知文神情淡漠的点了点头。 饶是泼辣如**,也从来没有想过沈知文竟然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这可是当着下人的面啊,沈知文如此胆大?竟连自己的名声都可以不要么? 就在**因为诧异而愣在原地的时候,沈知文再次开了口。 “沈家家主的位置,本来就是祖父要留给我的,祖父今年特地把我和楚楚从东琉城叫回来,便是家主位置传承之事,伯父根本就没有资格坐稳这个位置。” 坐在旁边原本一直沉默的沈家主,听到这句话以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不要乱说话!” 沈知文挑高眉头,故意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没想到一向沉稳的伯父竟然也会因为几句话而失态,且让我猜猜伯父今日 失态的原因?伯父,你情绪如此激动,是因为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话,是不是?” 沈如风的脸色一变再变。 他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因为沈知文口中话语句句都是真话,所以他无从辩驳。 沈太爷确实有吧家主位置给沈知文的打算,因为前段时间沈太爷犯病,昏沉之中见到妖邪的事情,是他一手策划的。 而这一切都被沈太爷给看出来了。 恨铁不成钢的沈太爷当机立断,决定把权利重新分配,这也正是沈如风热衷于与山匪打交道,甚至不惜在沈家放火,想借混乱把沈家所有人都杀死在这里的原因。 第九百九十四章 棋差一招 昨天晚上就一个晚上的时间,沈家主千想万想,把自己的计划给重新排列演算看一边,原以为自己今日会进展顺利,万万没想到,事情还没来得及开始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 看着沈知文一行人来势汹汹的模样,在看旁边的下人们议论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其实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这些人,最终都是要死在这个地方的,他们知不知道真相又会怎么样呢?就算是知道了,难道死人还能吧事情给传到外边去?不可能的。 沈如风越想,就越是不在乎。 他冷血薄情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是**不一样,女儿最好脸 面,而且最要紧的是,**根本就不想在沈知文这些人面前丢一点点面子,更不愿意让下人们看笑话,就算山匪们就快要来到,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活着离开沈家别苑的可能,她也不愿意让沈知文这么说话。 “沈知文,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可不能含血喷人!” “证据?”沈知文嗤笑了一声,就好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最可笑的笑话一般,“伯母,难道你们做了些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没有数么?都这种时候了,还跟别人讲究什么人证物证,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好笑?” **还想再辩驳些什么,话却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 沈家主给喊了回去。 “你拦我做什么!”她气恼的看了沈如风一眼,一时之间让有一种吧气都撒在他身上的想法。 “拦你,当然是为了让你别在人前继续丢脸。”沈如风神情阴沉的说,“难道你没有看到周管家与父亲都站在他们那一边?” **这才恍然大悟! 是了,周管家是他们这边人,沈如风抓住了他,自然也就有了人证! 难怪今日沈知文等人竟然会嚣张到如此地步! 就在**恼火不已的时候,沈知文瞥了正在昏迷之中的沈太爷一眼,走向前一步说:“伯父,既然我们都已经把话给说开了,就不要再继续 假惺惺的了,先把解药给我。” 在沈知文眼中,没有什么比沈太爷的性命来得更要紧。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叫一声伯父是为了唤醒沈如风心中的那点温情,可对方却完全理解错误,不仅不愿意给出解药,甚至还以为自己手上有把柄。 于是他威胁沈知文说:“只要我今天晚上的计划可以成功实施,父亲自然不会有事,他好歹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怎么舍得让他去死?” 他的话沈知文一句话都不相信。 “父亲,”便在这时,沈知礼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你还是收手吧。” 方才人多眼杂,再加上沈知礼自己有意 隐藏起来,所以沈家主没能够第一时间看到他,如今见他主动站出来,才想到眼前这位也背叛了自己。 “逆子!别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儿子!” 沈如风一时之间没有想到的是,其实他骂沈知礼的这些话,可以原原本本的还到他自己的身上。 对于沈太爷而言,他沈如风今日所做之事,又何尝不是忘恩负义的逆子才能够做得出来的呢? 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么一层,所以沈知礼对他的斥责无动于衷,不仅如此,他还神情复杂的劝沈家主说:看在我们父子一场的情分上,我劝你一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第九百九十五章 他们来了 “看在父子一场的情分上放过我?”就好像是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沈如风放声大笑,全然不顾自己在下人眼中的形象,他这副模样即便是落在与他最亲近,也最了解他的夫人**身上,也颇为吃惊,只见**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老爷?” 可沈家主却一点都顾忌他,仍紧紧盯着沈知礼。 “我还没有输呢,你们怎么就知道肯定是你们放过我,而不是我放过你们呢?” 一想到等会儿便会有山匪进门,一想到那些人会用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的刀在沈家杀戮,一想到眼前跋扈的 沈知文与沈知礼,都会死在山匪的手上,他便格外兴奋。 “你们今天一个都跑不掉!” 谁料他放出狠话后,沈知文与沈知礼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就像是早就猜到他的计划一般,连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鄙夷。 尤其是沈知礼。 生平头一次,他觉得自己有这么一个父亲实在是太过倒霉了。 “你会输的。” “逆子闭嘴!”沈如风就好像彻底疯癫一般,听到沈知礼不断说出那些不顺心的话语,他越发气恼,直接在旁边抄起一个茶壶,狠狠往沈知礼身上砸去。 在场的人都在为他们父子二人之间激烈的争执 感到诧异呢,谁都没有想到会出这种变故。 所以茶壶砸过来的时候,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唯独乔音,眼疾手快的上前走了一步,直接把沈知礼从原本的位置上推开。 茶壶擦过沈知礼的肩头,砰的一声砸落在地。 那一下声音极大,由此也就看得出来衰它出去的人究竟用了多少力气。 这沈家主,是真的想要让沈知礼死。 沈知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脸色苍白,沉默了很久才再次开口说话:“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我也是那句话,父亲,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趁还没有酿成大祸,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看在父子之间的血缘关系上有心要劝沈如风回头,可惜的是对方根本就不把他的话放在眼中,不仅如此,沈如风甚至还觉得他是在惺惺作态,表面上是对自己好,实际上却怀着要在众人面前羞辱他的心思! 所以沈如风咬了咬牙说:“我没做错!” 众人僵持的,客厅中的气氛凝固下来的时候,外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再然后便是尖叫声与哭喊声。 脚步声在院外匆匆响起。 原来是一个小厮从外边闯了进来,只见他浑身是血,衣衫也是凌乱的模样。 一进门见到家主与两位公子,他便 落下眼泪来:“不好了,出事了!” “有话慢慢说。”沈知文心里存在一分侥幸。 可小厮的下一句话便打破了他心中那份幻想。 听得小厮气喘吁吁道:“外边突然来了一伙山匪,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从哪里进的门,全都跑到府里来了,现在正到处烧杀抢劫呢,外边,外边都死了好多人了,公子,老爷,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小厮明显年纪不大,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他说完话以后,便当着众人的面放声大哭起来。 消息在客厅中传响之后,有人惶恐有人害怕,也有人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差点笑出声来。 第九百九十六章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那个因为山匪到来而欢喜的人,自然就是沈家的现任家主沈如风,毕竟今天这场大戏是他亲自策划的,外边那些山匪们也是他私下收买的,如今事情全部按照他预先设想的方向发展,他如何能够不高兴呢? “我就说吧,今天你们一个人不能活着离开!” 沈如风放出这句狠话以后,在场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想明白了! 府里被山匪打劫,而家主却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高兴的原因便是,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一想到今天自己的性命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下人们纷纷流露出些许慌乱,更有甚者,甚至想要夺门而出。 府里那么多人呢,要是那些山匪们一个一个的杀,一时之间恐怕也杀不到他们这边来,与其留在这边等这些不把下人性命当回事的主子身边,还不如自己跑路,把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如此以来,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抱有这种想法的下人不止一个,所以客厅里的人便开始骚动起来。 沈知文瞥了他们一眼,神情复杂的说:“你们要是出去,只会死的更早。” 被沈知文这么一打击,有些脆弱的人甚至都忍不住眼泪,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哭了出来:“那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啊,难道就等着那些山匪冲进来杀人?我听 说山匪们手上都是有人命的,他们一个个都像是地狱里出来 的恶鬼一样杀人不眨眼!公子,我不想死啊!” “我也不想!” 沈知文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让他们明白自己早有安排,也就此稳住了局面。 作为沈家家主,看着眼前这一切的沈如风心中五味杂陈。 难怪沈太爷之前总是心心念念的想着要让沈知文继承家主的位置,这小子看起来虽然年轻,但是在掌控人心这一方面确实有一手,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就镇压住局面。 看着人被沈知文全部疏散,沈家主望向**,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沈知文,你是 不是早就已经知道山匪要来的事情了?” 沈知文微微一愣,半低眼眸点头说:“不错。” “难怪你今天会让沈楚那几个离开沈家,原来早就想好了退路,”沈家主嗤笑一声说,“可惜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以为你成功把人给送走了,结果人却只是陷入了另外一个危险境地。” “你说什么?” 沈知文与乔音不约而同的问了这么一句。 虽然沈家主不太明白他身边那个神情总是冷淡,而且看起来身手不俗的男人究竟与沈知文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他看到他们慌乱,甚至还有惶恐时,心里便有极大的愉悦感。 “ 你们那么聪明,难道听不懂我的话么?” 沈知文眼眸一沉,开始沉默下来。 而乔音态度就不一样了,他跟沈家主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这也就意味着他不用顾忌任何事情,包括身份。 所以他大步上前,直接掐住了沈家主的脖子。 “沈四小姐究竟怎么了?” 这人好强大的气场....... 沈家主愣愣的看着乔音,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切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害怕:“她们......她们去往邺城的马车,在离开沈家不久以后,便被山匪给劫了下来,如今恐怕已经......” “不可能!”乔音拧紧眉头说。 第九百九十七章 会没事的 乔音表现得如此明显,饶是再愚蠢的人都知道他肯定与那辆马车上的人有关系,更何况是沈家主这种已经把自己活成了人精的人呢? 几乎是片刻功夫,他就已经猜出了事情始末,眼前这位男子,气质不俗,身手不俗,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同寻常,沈楚她就是踮起脚尖踩在兄长的脑袋上,也不一定能够勾搭上这种人。 那么可能性就只剩下了一个。 他跟沈玉笙有关。 沈家主清清楚楚的记得,送沈楚前往邺城的那辆马车上,可是有另外一位姑娘的。 “你是沈玉笙的......”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便被乔音狠狠瞪 了一眼。 站在不远处的沈知文见状,心里颇为担忧:“乔公子,要不我们还是派人循着路线去找找吧?” “不用。”发泄过后,乔音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他暗暗在心里咬牙,目光微冷说,“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那边的事,暂时不要管。” “可是楚楚与沈姑娘那边......” 乔音半低眼眸,努力压下心中即刻跑出去找寻沈玉笙确认她现在是否安全的冲动:“我相信她们都会没事的。” 沈知文只能无奈的点头:“那好吧。” 人家妻儿都在那边,却还能按捺住情绪,那自己又怎么能太过失态呢? 更何况 ,现在距离沈楚与沈玉笙离开别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就算是现在过去救人,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只能选择吧手下的事情做好。 沈知文与乔音都没有主义道德是,当他们一问一答的说完这些话之后,众人看向他们,或者说看向乔音的目光就越发不自然起来,几句所有人都在猜测,尤其是沈家主与**心中更是疑惑。 这位公子以前从来没有在沈家出现过,人就好像是今天凭空冒出来一般,他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身份?竟然能够让沈知文听从他的话语? 还有跟着沈楚一同离开沈家的那位沈姑娘,究竟又有着什么来历? 重重困惑就好像是一层层薄雾般笼罩在他们心头,险些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与沈家别苑陷入混乱的同一时间,通往邺城的一条官道附近,十几个山匪围坐在篝火旁边正在取暖,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边,用麻绳捆着两个人。 那是两个年轻的女子,其中一个容貌精致,但是脸色却不好看,而另外一个,则是明眸皓齿,十足的少女模样。 这两人便是在路上被山匪围困的沈楚与沈玉笙。 当时她们乘坐马车经过一处官道,山匪们突然出现,情急之下宋捷便继续驾驶马车试图逃过山匪们的围困,可那些人的数量实在是太 多了,即便有心逃走,也逃不开。 无奈之下,她们便让宋捷只身离开。 估计是因为雇佣山匪们办事的人提前打过招呼的缘故,那伙山匪看着凶神恶煞,最终却没有对她们动手。 这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们的处境好,被捆在这里,即便现在没有人对她们下手,可难保以后不会。 尤其是在沈家那边局势稳定之后,若沈家主见势不妙做最后的挣扎呢?万一山匪们觉得她们没有利用价值想要杀掉她们呢?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所以沈玉笙还是觉得,先找个办法偷偷逃跑比较要紧一些。 难题就这么摆在了她的面前。 第九百九十八章 担忧 沈玉笙擅长观察,在她与沈楚被抓的第一时间,她便开始默默的观察山匪们的人数,以及行事作风,很快,她便发现了一件事,相较于一开始时候的几十人,如今山匪们的人数已经变成了不到十个。 那几个山匪应该是特意被留下来看管她们的。 想必现在沈家那边已经开始动乱了吧? 沈玉笙觉得现在是一个好机会,若是想要偷偷跑掉,就应该抓紧眼前这个机会离开才是。 就在沈玉笙绞尽脑汁的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带着沈楚一同逃离此地时,被坐在她身边的沈楚呻吟了一声,然后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今天早些 时候,沈楚因为不愿意被山匪们用绳子给绑起来,所以跟他们起了一些争执,那些山匪觉得麻烦,便把她给敲晕,然后绑在树的旁边,如今人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脑子还是有一点晕。 沈楚默默的看着不远处的篝火,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这些人渣!竟然敢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偷袭她!而且还对她下了那么重的手!这个仇她记下了,今后要是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把那些山匪绑起来挨个敲一遍脑袋,好让他们可以感受到自己此时此刻怨怼的心情! “楚楚,你现在感觉如何?” 当沈玉笙温 柔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沈楚这才想到今天被抓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沈玉笙,便立即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后转过脸去看沈玉笙:“我没什么事,就是脑袋被他们给打了那么一下,现在整个人都有一点头晕。沈姐姐,你怎么样,那些人渣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沈玉笙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借着火光与月光,沈楚看见沈玉笙此时的脸色,确定她现在只是脸色有一些苍白之外,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沈玉笙现在腹中可是还有一个孩子呢,若是她在路上 出了点什么事,那就是一尸两命啊,沈楚就是宁愿自己死,也不希望沈玉笙身边有半点差池。 确定好沈玉笙这边的情况之后,沈楚便转过视线去打量正围坐在篝火旁边的山匪。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我觉得他们人数好像不对。”沈楚拧着眉头说,“我们被抓的时候,明明有好几十个山匪,如今人怎么都走光了,就只剩下四个?莫不是我昏迷前经历的那一切,全都只是做梦而已?” “你没有看错,确实少了很多人。”沈玉笙神情凝重的说,”沈家那边,应该已经开始了。” 她这 么一说,沈楚立即就明白过来了。 一时间,她有些着急。 “那么多山匪一起冲到别苑,他们肯定招架不住的!” 沈家虽然有十几个护院,但是护院跟那些真正在刀尖上舔过血的山匪能一样吗?那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沈楚越想,就越是为身在沈家的沈知文等人担忧,她真的一点都不希望那些留在沈家的人出事! 沈玉笙又何尝不是呢? 虽然乔音上过战场,也是领兵打仗的佼佼者,她仍旧忍不住为他担忧,毕竟眼下局势可跟战场局势不一样,乔音此时身边就只有陈林与千月两个人,他们真的能够保住他么? 第九百九十九章 别乱来 原本围坐在篝火旁边说话的那些山匪们好像意识到了这一边的动静,立即转过眼睛来察看这边的情况,便见到沈楚与沈玉笙凑在一起说话的模样。 在月光与火光照映之下,这两位相貌本就不俗的姑娘越发显得明艳动人。 几个山匪一看,神情都痴了不少。 沈楚最先意识到他们目光的露骨之处,立即恶狠狠的瞪了回去:“你们这么看着我们做什么?” 这个问题,落在山匪们耳中只觉得可笑。 几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盯着两位姑娘一直看,你说他们脑子里还能想些什么?还想做些什么? 也就那一档事而已。 “ 刚才人多的时候没怎么注意,现在人都走了,我才发现这两位长得都很不错,”有一个体型极胖的山匪色眯眯的盯着沈楚与沈玉笙说,“以前出入过青楼那么多次,竟然没见过比这两位姑娘长得好看的。弟兄们,你们觉得呢?” 剩下几名山匪不约而同的点头附和。 “确实比青楼里那些姑娘都好看,那些被男人用烂了的下**色,加起来也没有她们明媚动人。” 听到他们把自己跟青楼中的风尘女子相互比较,沈楚感到自己被侮辱,于是气恼:“你们再胡说八道的话,小心我明天就让人来把你们的舌头都给割掉! ” 她撂下的狠话,落在山匪们耳中也不过是一句普通话语而已。 他们可都是杀过人的人,真正的亡命之徒,怎么可能会怕这位一看就知道涉世不深的小姑娘?更何况,她是沈家人,今日他们的那些弟兄们,不就是去沈家烧杀劫掠的么,坏事都做了那么多,害怕多这一件?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眼前这两位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甚至有人看着他们的容貌,自己便有些按奈不住了。 “大哥走的时候,只说让我们看好这两位姑娘,别让这两位四处走动,但是没有说,不许我们碰她们吧?” “没有!大哥说只要人 活着就行!” 于是那些山匪们望向他们的目光越来越露骨:“只要活人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这种事我们做的不少,有分寸的。” 他们一边笑着,一边缓缓走进沈玉笙与沈楚。 沈楚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下意识往后退,可哪里能退呢?后边便已经是树了! 饶是沈玉笙,也因为他们的接近而脸色苍白。 “你们要是敢动我,我一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的!”沈楚挣扎着说。 可她的话音刚落,便有一只粗糙的手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随之而来的男人狞笑的表情:“能够死在四小姐的手上,我们也是心甘情愿的 ,毕竟能碰到您的机会不多啊,那些酸臭的读书人不就喜欢在嘴上念叨一句话么?叫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你们会后悔的。” 就在那些山匪得寸进尺想要扒掉沈楚身上的衣衫时,旁边一直蹙着眉头沉默的沈玉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带头的山匪对此很是不解:“什么后悔,我们都还没做呢,小美人你就知道我们要后悔了?难道小美人你是着急了,不想让我们冷落你?” 沈玉笙冷着脸吧刚才的话语又重复了一遍:“你们要是敢动我们,便一定会付出代价。” “呵,好烈性的一个美人......” 第一千章 没事了 虽然沈玉笙说话时候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的模样,但是山匪们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他们刚才在篝火旁边喝了一些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更何况是这些胆大的汉子呢?他们往后退了半步,又上前来。 “不管了,不论今后会不会后悔,还是先做了再说,再不做的话,我现在就要开始后悔了!” 横竖人已经绑了,而且意图已经说出去了,这沈四小姐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她已经盯上了他们,难道还会放过不成? 横竖都是死,不如死之前先把想做的事情给做一边。 这一回沈玉笙再也不能保持之前的冷静了 ,犹豫沈楚刚才的反抗比较激烈的缘故,山匪们几乎都只盯着他,只有一个看起来年轻的小鬼在盯着沈玉笙。 “我见过你的画像!” 小鬼这话一说出口,不仅是沈玉笙与沈楚两个当事人,就连想要干点坏事的山匪们都愣住了。 不过他们的怔愣之后片刻,很快,他们又围着小鬼调笑起来。 “你小小年纪,应该没见过美人吧?在你这样不懂人事的小鬼眼中,凡事长得漂亮的姑娘估计都是一个模样!” 山匪们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那个当众被取笑的孩子倒还有些骨气,已经被人明里暗里嘲讽成这个模样了,也 只是红了一张小脸,仍旧是一副倔强的模样:“我真的没有在跟你们开玩笑,我真的见过她,不过不是在邺城,而是在楚国与梁国的边境,我在一个官兵手上的画像中看到的。” 官兵手上的画像?那不就是通缉令么? 一想到眼前这个容貌精致的女子曾经上过梁国的通缉令,那几个山匪心里便有些犯嘀咕。 这位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何会被送到梁国的通缉令上?难道是身份特别,或者是身上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再不就是深藏不露? 山匪们纷纷向沈玉笙投去困惑的目光。 正为如何逃脱苦恼的 沈玉笙灵机一动,直接对他们说:“梁国的通缉令上有我,梁国的太子殿下用比我人还重的黄金来换我这个人,不过他的要求是完好无损,你们自己掂量一下应该怎么做吧。” 她话语一顿,瞥了身侧的沈楚一眼又说:“今天你们要是敢碰我们半根手指头,我便死给你们看。” “真的假的?”有一个山匪不解的看向最初提出沈玉笙不同寻常的小鬼,“你真的在通缉令上见过她?” 小鬼犹豫片刻,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确实记得,那通缉令上有很高的金额。” 那应该就是真的了! 听说那些达官贵人们闲着 没事做的时候,便喜欢跟貌美如花的女子谈感情,眼前这位姑娘确实算得上是倾国倾城,这么一看的话,她应该没有再说谎。 想明白事情关窍以后,意识到沈玉笙可能是他们下半生荣华富贵的保障,山匪们哪里还敢碰他们? 不仅不敢动,甚至还把这两个人当做祖宗一般伺候起来,绳索给解开了,水和食物也给供着,目的便是带她们去梁国换赏钱。 这就导致宋捷带着人循着火光匆匆过来时,见到的却不是沈玉笙与沈楚被虐待的场面,而是她们坐在篝火旁边与山匪说话的诡异场景。 相见之时,气氛有片刻的凝固。 第一千零一章 不迟 宋捷并不是独自前来救人的,他身后带着许多官差,手中都拿着锋利的武器,一并过来的还有一位相貌清俊的年轻人,作官员打扮。他似乎在邺城很有名望,那几个山匪一看到他,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宋.......宋大人!“ 沈玉笙几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个姓氏,人是宋捷带过来的,而且正巧与宋捷同姓,这是一个巧合么? 那些官差们团团上前把山匪给包围住,手中武器也都给收缴了下来。 只见山匪们抱头蹲在一起,像是吹了最冷的一阵北风一般瑟瑟发抖着。 这个时候, 沈楚终于意识到眼前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鼻子一热,眼睛也就跟着红了。顾不得周边有多少人,又会有多少人向她投去困惑或惊讶的目光,她都不想管了,直接上前扑到宋捷的怀中,声音哽咽一般说:“你怎么才来!” 当时宋捷离开以后,沈楚与沈玉笙便被山匪们给抓住了。 他们并不甘心让人逃走,直接派人往宋捷离开的方向追赶而去,没多久便带回来一件带血的衣服,说是宋捷失足落下山崖死了。 沈楚就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承受不住,才会不断的挣扎,导致山匪对她动手的。 如今见到宋捷平安的回到身边 ,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还以为你死了.......” 宋捷自己也有点意外。 他一边虚虚搂着沈楚,一边对沈玉笙投去求助似的目光。 沈玉笙唇角勾起一抹笑,轻声解释说:“你离开之后不久,那些山匪便跟楚楚说你失足落下山崖死了,所以楚楚瘦了点刺激。” 原来如此。 沈楚落的每一滴眼泪,都像是汹汹燃烧的火焰一般,把宋捷的心给点燃,然后浑身血液都随着沸腾起来。 “没事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只是因为路上碰到了一点小意外,所以才会回来得这么晚。” 就在这两个人互相拥抱着 说话的时候,跟着宋捷一并过来的宋大人挑高了眉头,似笑非笑的说:“宋捷,你不跟哥哥介绍一下眼前这两位姑娘是谁吗?” 听到那宋大人口中的兄长二字,沈楚就好像是被针扎到一般弹了起来。 “兄长?” 只见那宋大人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宋捷的哥哥,虽然很少往来,也没怎么见过面,但是血缘如此。 听他这么一说,沈楚仔细一看,发现眼前这位跟宋捷还真是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在眉眼上。 两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由此也可以证明宋捷与这位宋大人之间的关系了。以前沈楚没想到过 宋捷会有家人,所以她突然见到这位时,难免有些局促不安:“宋大人,我叫沈楚,我是宋捷的,的......” 活了这么多年,沈楚还是头一回有在一个人面前不好意思的时候。 还好对方看出她的窘迫,没有过多的为难:“我知道,你的兄长跟我说过。他说今日会有两位姑娘去我府上待几天时间,其中一位便是他的亲妹妹,宋捷的未婚妻,想必那位姑娘就是你了。” 他们一行人在说话的时候,沈玉笙则是站在一位官差身边,看他如何审问那几名山匪。 估计是被眼前的阵仗给吓破了胆子,山匪们一句话都不敢隐瞒。 第一千零二章 支援 山匪们一股脑的,把自家老大跟沈如风制定的计划全都给说了出来,不仅如此,他还说出了山匪窝的地点,以及留守多少人,出门多少人,就差没敢官差们交代自己的私房钱都藏在哪里了。 沈玉笙因为担心乔音在沈家那边的情况,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听到山匪罗里吧嗦的说了这么一堆话,脸色便沉了下来。 “你们出发去沈家的人有多少?” “有,有四十多个......” 这个数字对于这些前来支援的官差而言,都算是一个大数目,更别说此时身在别苑的乔音与沈知文了, 由此可以想见,他们在沈 家究竟遭遇了多么危险的境况。 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我们快回去吧,若是再迟一些,恐怕别苑那边要撑不住了。” 瞧见沈玉笙脸上焦急的表情,沈楚便想起了自己身在别苑的兄长,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怎么养了! 这种时候也顾不得好不好意思了,她直接转头去对宋大人说:“快去别苑,那边去了四十多个人,现在还不知道情怎么样!别院里伺候的下人虽然多,他们都是一些普通人,完全没有练过武功的那一种,若是他们跟山匪对上,估计就只有死路一条吧!” 迟一时半会儿,便是一条性命啊 ! 宋大人闻言不再犹豫,吩咐几个官差负责留下看守这几个山匪之后,他们便准备前往别苑。 原本沈楚与沈玉笙两个人也应该要留在原地等待消息的,奈何这两个人都不愿意留在这里傻傻等待。 “我夫君还在沈家,我必须要去。”沈玉笙一脸坚定的说。 身怀有孕的她都要去沈家看看,就更别说没啥事的沈楚了,两人坚持要去一趟别苑,宋大人与宋捷都拦不住,无奈之下只能选择点头。 “既然你们要跟着一起去,那就去吧,不过你们得要自己保证好自己的安全。” 再说别苑那边,因为山匪们已经蜂拥 而来,全都涌进了别苑的缘故,此时别苑里的人都很是难受,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是尖叫声,人们聚集在沈老爷所住的小院中,一边等待着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一边流泪痛苦。 没有人会愿意自己用如此屈辱的方法死去。 这些下人们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是他们根本就跑不掉。 整座别苑,所有的门都被那些早就知道情况的山匪们给封了起来,连带着可能溜出去的地方也被封了起来,他们此时此刻,就像是羊圈中躲无可躲的羔羊,只能等待命运的到来。 当然也有那么几个人不甘心的,他们觉得毫无反抗的被 人杀掉,还不如赶在敌人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 他们有些人攥着菜刀,或是锄头,再不就是随手从厨房中抄来的擀面杖,见到谁便往谁的头上砸。 虽然这种办法换掉了几个山匪的性命,不过牺牲最大的还是他们自己。 现在这个时候,就只有这小院是安全的了! 沈家主好像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一般,早早便命人加固了小院的围墙,还有大门也被重新处理过了,如今关上门以后,外头的人倒是进不来了。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而已。 当外头的人数足够多,当那些人要进门时,那道门便被推到在地。 第一千零三章 绝地 与那道门一并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的,还有挤在院子里边的下人们的绝望,他们静静的拥抱在一起,用惊恐害怕的目光紧紧盯着门口,就好像从那个地方会走进来的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般。 他们感到无比的恐惧。 于是人们垂着脸,眼眸半低,更有人因为太过害怕,直接跪在地上做出臣服风模样。 山匪的首领果然来了。 他被一群山匪簇拥在中间,当他的目光转到小院中,看到小院里的人生百态时,唇间便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还以为大户人家教出来的下人会跟那些 山野农户差别很大,可如今见了面看到了,才知道原来都一个模样。他们都一样的贪生怕死,也像那些农户一样畏惧着自己。不过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例外的,譬如站在人堆里的几个人,再譬如被按在地上的一对中年夫妇。 场间众人,也就之后那对夫妇对山匪的到来表现出浓重的喜悦。 于是山匪首领便认出了他们是谁。 必定就是这今天这场时间的主要谋划者,雇佣他过来把沈家清洗一遍,甚至着重点名要杀掉沈知文的沈家主夫妇吧? “你们终于来了!”沈如风一边笑,一边说着话,眉梢眼角之间掩饰不住 的得意,“我就知道你们今天一定会来!快快救我,这些人不仅把我禁锢在这里,他们甚至还想要杀我,我不想死,你们快救我啊!” 山匪首领挑高了眉头。 “我为什么一定要救你,给我一个理由?” 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沈如风也是一头雾水,完全没有搞清楚事情状况一般:“你,你不是被我雇佣来到沈家的吗,为何不听我的话?难道你不想要那些佣金了么?” “想要,但也不是很想要。”山匪首领目光在小院中转了转,眼眸中有贪婪的情绪一闪而过。 当初跟沈如风约定的时候, 两边的承诺是,他们帮他杀人,而沈如风给出报酬。 可今日进了沈家的大门,他突然又觉得遵守约定没有什么好处了。 这沈家别苑,处处都是富丽堂皇的模样,刚才从正门一路杀过来,他们在路上见到了不少奇珍异宝,若是吧那些劫掠而去,那数额可比沈如风之前答应的数目要多!再加上沈如风曾经去过他们的贼窝,此人活着难免会对他们造成麻烦。 所以还是一并除掉吧。 那沈如风是何等人物,在生意场上把自己磨的圆滑的一个人,又怎么看不出来山匪心中所想呢? 原本站在的他,想明白对方意图以 后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原以为这次合作会让自己彻底除掉沈知文等影响自己的人,却想到,这却是与虎谋皮,而且还被老虎给惦记上了! 引贼入室果然会遭到报应! 沈如风一时之间没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胸口烦闷的他只觉得喉咙痒痛,本想咳嗽两声,结果嘴巴才张开,便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出来。 站在他身边的**都惊呆了,扶着沈家主的身体一边哭一边问:“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您不要吓我啊!” 沈如风本来就心烦,听到她的哭声愈发恼火,转头便吼了一声:“哭什么哭,人还没死呢!” 第一千零四章 局势变化 场间局势出现这样的变化,是所有人都设想不到的,饶是在故事开始之前就已经把所有可能性都在心中排演过一遍的沈知文,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也忍不住有一些茫然。 这些山匪见财起意了? 就在沈知文困惑的时候,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沈知礼已经笑出声来。 不仅如此,他还挑衅一般给沈家主递过去一个轻蔑的视线,就像是在嘲讽沈家主眼神不好一般。 “坏事做多了,果然是会遭到报应的。” 若不是因为沈如风以前做了太多的坏事,今天的事情又何至于朝两面方向发展? 千错万错都是沈如风自己的错。 被责怪的那位抬起脸上,神情颇不在乎的说:“反正我死不死都挺划算的,你们都被我给摆了一道,就算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太长时间!要死,大家一起死也是挺好的,反正我活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厌烦了这些人世中的弯弯绕绕......”他话语说道这里,微微一顿又开口说,“倒是你们还这么年轻,跟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去死着实可惜。” 沈知礼因为的他的话语脸色微微一变。 那站在门口的山匪头子并不急着进门,就好像是早就预料到今天会见到这么一出大戏一般,他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不时就沈知 礼与沈如风两人之间的关系感慨一两句。 估计是因为沈如风提前跟这位通过气儿的缘故,那些山匪对沈家的人一点都不防备,甚至还有些人,就连路过自己面前的人都不理会,一心直把目光落在沈知礼与沈如风的身上。 “戏本都不敢像他们这么演......这对父子倒是比我们想像中的要有趣一些。” 就在山匪们津津乐道的看戏的时候,有几个人的目光正紧紧的盯着他们尤其是山匪的头目,乔音恨不能把目光当做武器,这么以来,他便能用眼神直接捅这位几刀。 一想到沈楚在他手底下可能已经遭遇危险,乔 音的情绪便有些控制不住。 眼下是最好的机会了。 此时千月与陈林都站在距离乔音不远的地方,他们身上虽然穿着极为普通的下人衣衫,但是袖子里边都藏着最锋利的暗器。 只等乔音一声令下....... 乔音手里早就拾有一块石子,趁着众人的视线都落在沈如风一个人的身上时,他暗自运功吧石子给弹到距离山匪头目最近的一个山匪身上。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山匪便抱着自己的大腿四处乱跳。 “有鬼,有鬼!救命啊!” 也不知道这位究竟做了多少亏心事,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第一想法竟然不是有 人偷袭,而是有鬼,由此可见他手上究竟都沾了多少血。 那山匪的喊话声传开以后,所有人都惊慌起来,这座原本寂静的小院,也因为人们的慌乱变成一片混乱。 趁着没人注意,乔音给陈林与千月各自使了一个颜色。 两者会意,立即配合器哦啊应的动作开始各自行动起来。 在那一片混乱之中,乔音等人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因为当时情况太过复杂的缘故,谁都没有注意到,等到人们发信不对劲的时候,局势已经有了质的改变!只见乔音手中握着一柄短刀,那刀刃正抵在山匪首领的脖子上,就好像下一秒便会落下一般。 第一千零五章 官差来了 通过乔音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在场几乎没有一个人怀疑他不敢落刀。 某些人就是一种气质,即便什么都不做,单单站在那处都能够给人一种正义凛然的感觉,所以没有人觉得乔音会因为手下是一条人命而选择放手。 他真的有胆量杀人! 这个时候,那些山匪们终于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他们的老大,光天化月之下,竟然被一个人一个男人给困在怀抱之中,不仅如此,老大他一脸惶恐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山匪们不约而同在风中凌乱。 就在他们纠结的时候,乔音正压 低声音询问他沈玉笙的下落:“你们来别苑的时候,在路上又没有碰见过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一男两女,正准备前往邺城?” 山匪头目怔愣片刻,最终他神情忐忑的点了点头。 “我们确实在路上见过一辆马车......” 事情与沈玉笙有直接关系,所以乔音一点都不敢怠慢:“现在有,她们人在哪里?你们为何不把她们一起带到这里来?” “我们哪里敢啊!”山匪头目一脸尴尬的说,“那两位姑娘,仅仅从容貌上看就能看出她们两人身份的特殊性,而且,我们要做的这可是打家劫舍的事情,因为这 么一点小事请来外人,这不是吧自己的弱点主动往人家手上塞么?” 话倒是说得有些道理。 可乔音这个时候确是一点道理都懒得跟他们讲,此时此刻,他唯一关心的也就只有沈玉笙的安全。 “她们现在人在哪里?” 意识到那两位姑娘的生死直接关系着自己脖子上的刀究竟会不会落下有关,山匪头目的脸色变了又变,现下情形如此,他根本就不敢跟乔音说谎。 “那两位姑娘,现在应该还在官道附近的一片树林之中,因为有人提前叮嘱过,这两位的性命一定不可以动,所以我们就没敢对她们下手,如今 她们人应该还好好的,一点点事都没有,还请这位公子高抬贵手,别再拿刀指着我了!” 乔音轻轻挑高了眉头,但是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 在没有找到沈玉笙之前,所有的话对于他而言只能是空话:“你最好祈祷她们一点事都没有,否则我可不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对你动手。“ 山匪头目忙不迭点头。 “那两位姑娘现在肯定一点事都没有,这一点我敢用性命担保。”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外头往大门的方向再次传来嘈杂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再次来了一伙山匪。 乔音与沈知文对视了一眼,互相都 看出了对方此时的内心想法。 眼下他们对付一伙已经对沈家主倒戈相向的山匪时,压力已经足够大了,若是再来一伙山匪,恐怕今天晚上他们真的会满盘皆输! 但愿外边来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山匪。 众人一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一边转眼去看来人。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心中祈祷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更让他们倍感惊讶的事情便已经在他们的面前消失了?怔愣之中,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话:“大家快看,来的人根本就不是山匪,而是官差!大家快看啊,三公子让官府来救我们性命来了!” 第一千零六章 万幸 随着欢呼的声音越传越响亮,那些原本沉浸在北上情绪之中的人也抬起头来,沈知文轻轻楚楚的看见,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眸中有星光在山东话,明显是看到了希望。 沈知文的眼睛也是明亮的。 与他们的反应恰恰相反的正巧是山匪们的反应,两边就像是冰火一般,一边热烈,一边悲伤。 “官差来了.....好像来的人还不少,而且那些人都已经把我们给包围起来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山匪中一个瘦子哭丧着连跟身边的人说话。 “我们今天会不会死在这里?” 被他询问的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是神情有些凝重,因为他对自己的生死很有觉悟。以前究竟做过多少坏事,而那些坏事们都会造成什么样的下场,他还记得!坏事做多了总是会有报应的,就譬如他们今天的死局。 若不是因为您的昂出一时鬼迷心窍,那他们现在还在外边的山林中快活呢。 都是命啊。 有的山匪已经任命的接受现实,可还是有一些不太愿意相信事实的,一直不停在窜来窜去,试图在人群中找到一点破绽。 但是很可惜的是,这点破绽他们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找到,官差们就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山匪们因为官差的到来而轰动着。 就是在这个时候,乔音看见了她,明明两个人之间相隔的距离十分遥远,其中还有着混乱的人群,可乔音却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安夏白,与此同时,安夏白也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两人四目相对之时,虚空中有火花隐隐崩裂。 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乔音觉得在矜持下去,恐怕根本就不能磨灭掉刚才自己对沈玉笙的关心与担忧,与其远远看着,还不如冲到她的身边。 至于手上紧紧握着的刀子么? 这边不是有不少官差在么,自己只要把人交给他们也就是了! 乔音说做就做,直接把手上的刀子给叫到了距离自己最近 的一位官差手中,然后也也不管人家究竟明白过来其中意思没有,直接迈起脚步,人就好像是长了一对翅膀一般往沈玉笙所在的方向冲过去。 原本站在乔音身边负责保护乔音安全的千月与陈林,见到这情况忍不住摇了摇头。 “看来我们主子对王妃仍旧是一往情深呢。” 就在他们两个人说话的间隙,乔音已经冲到了沈玉笙的面前,随后用一双明亮的眼眸紧紧打量她身上每一个角落,直到他确定眼前人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之后,心情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夫人,你这一趟出门没事吧?我听说你在路上碰到了山 匪,情况如何,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沈玉笙笑着摇头。 他们倒是想要对她与沈楚下手,奈何她们两个人命大,不论在她们身上谋划了多少事最终却都是以失败告终。 比起自己在路途上的遭遇,沈玉笙觉得乔音与沈知文在府中经历过的那些痛苦磨难更重要一些。 “夫君你没事吧?” 乔音自信的点点头:“他们这些人还奈何不了我。” 两人面对面站着,直到双方呼吸都平稳之后,他们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拥有的这一切究竟有多么可贵。 “还好你平安无事。”乔音把人拥入怀抱中,叹息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一千零七章 尘埃落定 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经历过太多事情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怀有身孕的人就是容易多愁善感,沈玉笙听着乔音口中话语,竟然忍不住红了眼眶。即便心里清楚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都能够看见自己与乔音之间的一举一动,沈玉笙也不在乎了。 反正是她家夫君,她想亲近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她把自己整张脸都埋进乔音的宽阔的怀抱之中,好让别人都看不清楚自己脸上的表情。 可别人虽然看不见,但是乔音能够感觉得到。 毕竟他的衣襟可是被沈玉笙的眼泪沾湿了的,这种温热的感觉,乔音 就是没有亲眼见到,也知道这肯定是沈玉笙的泪水。 她哭了。 “为什么?”乔音面露不解的说,“这难道不是应该高兴的时候么,为什么夫人却是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是不是我哪里惹夫人生气了,我给夫人赔罪如何?” 沈玉笙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在乔音的衣服上蹭了蹭。 等到情绪终于缓过来之后,她才从乔音的怀抱中抬起脸来。 乔音有心想要瞧瞧她落泪之后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可对方却一直低着脸不肯让他看,他想要俯下身去看情况的时候,沈玉笙便一把拉住他的手,用尽全力似的往自己 身边拉,然后哽咽着小声说:“别看。” “夫人害羞了?” 乔音心想我们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彼此什么模样没有见到过?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沈玉笙竟然还会害羞。 他家夫人也未免太可爱了吧。 本来想要看看的好奇心,因为沈玉笙的反应彻底被按捺下来。 “好好好,夫人不让我看,我不看便是。” 就在他们夫妇二人在这边说话温存的时候,山匪们已经被官差全部拿下,其中有零星几个以为不服而逃窜的,也已经被官差给制服,此时宋捷的兄长,也就是救了沈玉笙与沈楚一次的那位宋大人,正 在考虑让下人腾出位置来,好让自己可以有空间审问这些犯人。 如果最近祸乱邺城的山匪们便是眼前这一伙,那自己以后的功劳可就太大了,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往上升呢! 宋大人越是往好的方面想,心情就越发开始舒畅起来。 这宋大人看起来虽然年轻,但是坐在邺城父母官的位置上已经将近三年的时间,其间他断过不少案子,也曾经为了让某些故意隐瞒情况的犯人招供,用过不入流的手段,如今那些手段却成为了他的优势。 面对这些完全没把人命当回事的山匪们,宋大人根本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他 觉得他们就是活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宋大人却是一点都不避讳,直接让人挨个挨板子,直接打得屁股开花之后,他才开口跟对方询问实情,若是对方不说,他便把食盐给洒在了上边。 如此以来,山匪们几乎都不敢隐瞒任何一句话,让说什么就说什么,没过一会儿,他们就把沈家主串通山匪首领的事情说了出来,再往后,他们甚至还说出了沈家主以前做的那些事,包括对沈太爷下毒这事儿。 一番话直把沈家主说的冷汗沉沉,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事实正是如此,他不得不跪下来,当着官差们的面认罪。 第一千零八章 道谢 如此以来,所有事情几乎都可以说是尘埃落定了,沈太爷在服下解药之后,第二天便醒转了过来,知道一切事情经过的他心如死灰,直接把犯人们全都交了出去,连带着在祠堂躲过一劫,但是人已经疯癫的沈曼也被交了出去。 沈家家主的位置,如预期一般落到了沈知文的手上。 到了该履行承诺的时候了,沈知文这么想着。 某日趁着沈太爷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沈知文特地把已经养好身子的沈玉笙,以及乔音一并请到了沈太爷的院子中,不过他没有立刻请这两位进门,而是让他们先在外边等候片刻,自己先 进去跟沈太爷说话。 “祖父,您这两日感觉如何?” 彼时沈太爷正懒洋洋的躺在床榻上,听到他的声音,半睁开了眼睛:“还好,死不了。你最近不是在忙着收拾烂摊子么,怎么有空来我这边说话?” “是这样的,我手上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沈知文说话之前,先观察了一下沈太爷的脸上的表情,确定他并没有因为某些事情心情不好后,才开了口。 “我想说的是沈姑娘以及乔公子的事情。” 这一回沈太爷彻底睁开了眼睛。 很久之前,他就好奇沈玉笙的身份,毕竟这位姑娘气质如此出众,一看就 知道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儿,再加上后边她又跳出来一个身手不凡的夫君,那人的言行举止间透露出来的贵气更是让人不敢怠慢,如此一来,沈太爷便对他们两人的身份越发好奇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可以养出这样两个人呢? 就在沈太爷狐疑困惑的时候,沈知文上前一步,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 那两句话,便是说的沈玉笙与乔音的身份。 沈太爷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像今天这样震惊。 “这......可真是两位贵人啊。” 沈知文笑着点点头:“正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所以我才不 敢随意说出口,另外楚楚也知道这件事,这段时间以来她也有帮忙隐瞒。” 沈太爷神情复杂的说:“难怪我每次跟你们打听消息,你们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模样,原来是听懂了,却不愿意说。既然那两位贵人的身份如此特使,便把他们给请进来吧,这次的动乱,这两位贵人可是帮了我们沈家一个大忙,我寻思着,总得要做点什么报答他们才是,刚你一说我才想起,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跟他们道谢。” 随着沈太爷的一声令下,有侍女匆匆出门吧沈玉笙与乔音都给请了进来。 “我身体不便不能下床行礼,还请两位 贵人见谅。” 沈玉笙笑着摇摇头:“您是长辈,哪里有长辈给晚辈行礼的道理?您老随意便是。” 明明身居高位,对待别人的时候却是一点点傲气都没有,沈玉笙这种品德很得沈太爷欢心,要不是因为她已经出嫁,甚至她夫婿就在身边,沈太爷还真又一种把人拉过来当孙媳妇儿 冲动。 唉真是可惜了。 沈太爷最后看了沈玉笙一眼说:“你们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我们沈家在平南境内的商行,都会尽力帮助你们,粮食的价格我也会提醒他们多往下压一压,还有楚国与平南边境的商行的粮食,我也会差人送去。” 第一千零九章 无不散的宴席 沈太爷不仅愿意给他们最低价出售粮草,甚至还愿意送一些粮食过去,以及冬日取暖所需的一切物件,他都尽可能供应。 有他的支持,平南的燃眉之急总算是解决了。 沈玉笙试图跟沈太爷道谢:“有您提供的这些物资,想必今年平南境内的冬天会好受一些,我代平南那些正在承受在灾难的百姓们谢过沈太爷的慷慨解囊。” “不用。”沈太爷不愧是军旅出身,面对这种与大义相关的话题时,竟然是一副不怎么在乎的模样,“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两位贵人帮了我沈家那么多次,我们沈家自然得要竭尽所能绑回去! ” 话音刚落,沈太爷便从自己枕头底下摸出来一块牌匾,直接送到沈玉笙的手中。 沈玉笙倍感诧异:“这块牌子是?” “是信物。”这时候,旁边一直沉默的沈知文终于开口说话了,“祖父觉得这些还不足以报答沈姑娘以及乔公子的恩情,所以特意留下信物,今后两位贵人若是需要沈家的帮助,便可带着信物去找沈家商行,他们必定会竭尽所能帮忙的。” 手中牌子虽然是凉的,但是沈玉笙的心却是暖洋洋的。 这种时候,若是执意拒绝沈太爷的好意,恐怕会让对方误解自己,于是沈玉笙果断决定收下牌子。 “您老都拿出信物来了,我们若是不给些什么凭证,总觉得心里会过意不去,”乔音思忖片刻,从腰间取下一块腰牌,“这块牌子或许今后也可以当做信物来使用,不过范围恐怕没有您老那么广阔,只在平南境内有用,其他地方,估计都是不认的吧。” 乔音给出的腰牌,同样是他给予沈家的信物。 几个人在沈太爷的房间里又说了好一会儿话,一直到外边传来脚步声,以及沈楚轻轻呼唤沈玉笙的声音,沈玉笙与乔音才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沈楚正站在外边等她。 看到两人从门里出来,沈楚眼眸一亮。 “你们果 然在这里,沈姐姐你知道吗,我刚才找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到处都没见到你,这才来祖父这边碰运气,没想到竟然真的见到了!” 沈玉笙快步上前,温柔笑着问:“楚楚今天怎么有空要来找我?” 上次沈知文得知自家妹妹被敲晕以后,直接把沈楚给关在了她自己的院子里,就算大夫来过,诊断说沈楚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沈知文还是不放心的关了她好些天,直到今天才刚才被放出来。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情,想跟沈姐姐你说说。” 沈玉笙半蹙眉头,还以为她想要跟自己说的事情是女子之间的私事 ,便转了转眼珠子,本想开口让乔音往后站站,别离得太近,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沈楚便拧着眉头问出心中困惑:“沈姐姐,你把这边的事情解决完之后,便会离开楚国回平南吗?” 沈玉笙没想到沈楚想问的问题竟然是这个,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 离别从来都是一件伤感的事,从古至今都一样。 尤其是在面对沈楚明亮的眼眸,期待的表情时,沈玉笙便觉得心中的伤感越发沉重起来。 “我们明日便要启程回平南了。”她顿了顿,用安慰似的温柔语气说,“楚楚不用难过,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第一千零一十章 后会有期 沈楚也说不上是难过,她只是心里莫名其妙有一些伤感,尤其是在得知沈玉笙明日便要离开邺城之后,这份伤感便化作了眼泪,积蓄在眼眶之中:“沈姐姐,我有点舍不得你,你说我们这一次分别以后,还能再见面么?” 沈玉笙笑着点点头,一点笃定的说:“楚国与平南的距离不算遥远,只要愿意,以后我们必定可以再次相见的。” “那就好!”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听到沈玉笙说他们今后一定会再见面,人便欢欣起来。 “今后等我有了空闲时间可以支配,我就去平南找沈姐姐说说话,到时候沈姐姐你可一定要好好招待我啊。 ” “那是当然。” 次日一大清早,沈玉笙便与乔音一同离开邺城,他们带着粮食以及一些冬用的物资,一路浩浩荡荡的跟南宫青会合。 “你们可算是来了。” 南宫青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见到沈玉笙与乔音时,脸上已经有了不耐烦的表情。 看着面前两人手牵手成功模样,他的脸色便有些难看。 沈玉笙与乔音不明就里,还以为他是因为等了太久心情不悦,便主动提出让南宫青带着物资先行回到平南。 南宫青自然是不太愿意的,可是他又没有机场拒绝,便脸色极差的点了头。 “这样真的好吗?”看着南宫青离开的背影,沈玉 笙心情有些忐忑。 她昨天晚上就是否回平南的事与乔音商量了一下,后者认为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远行,平南天气恶劣,也不好养胎,坚决让她留在四季如春的楚国。 当然,乔音是陪着她一起的。 “没有什么不好的,粮食与物资我们都已经筹集完毕,让南宫青带回平南,我们都尽力了。”他话语一顿,又笑笑说,“南宫青毕竟是天下之主,有些事他就该自己去做。” 乔音为平南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后半生他只想平静的陪在沈玉笙身边。 两人找到一处宁静的小镇,买下宅院安置,沈玉笙喜欢花草,乔音便亲自在宅院种下花草, 沈玉笙喜欢各种甜点,乔音便让陈林寻来相关书籍,按照书上方法给沈玉笙做了一堆糕点。 至于好不好吃,那就另外说了。 两人在小镇上平静的过着安稳日子,一直到第二年夏,沈玉笙生下一对龙凤胎。 孩子一出生乔音便把他们丢进陈林与千月怀中,自己则是一把拉住沈玉笙的手。 乔音看着脸色苍白的夫人,觉得自己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候就是昨晚沈玉笙生产之时。 “夫人……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他们在小镇上待到第三年夏天,便决定换个地方住。乔音仍想着自己曾给沈玉笙的承诺,说要陪她走遍大江南北。 在路上, 他们从往来客商口中听说了一些平南的事。 说是平南的皇帝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年游历回宫之后便性情大变,人不再怠懒,也不再任性的为难朝中官员,而是勤于政事,平南在他治理下一日好过一日。 期间沈玉笙还听到了自己与乔音的名字。 曾经权势倾天的王爷莫名其妙失踪,在朝中引起一番动乱,不过骚乱很快就被南宫青镇压。 不论传言如何,南宫青始终给乔音留着亲王的位置。 “夫君会想回去么?”沈玉笙侧过脸去问乔音。 后者勾唇露出一抹笑来:“夫人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往后余生,他们要携手共渡。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