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校霸后妈后我开始摆烂》 第1章 一觉醒来,我成后妈了? 白晚舟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不是睡在自己那硬如石板的床上,周围的一切都让她非常陌生。 周围的一切都尽显高调奢华,木饰复古的床栏上,又有着丝丝金边,简约中透露出暴发户的气质。 白晚舟躺在床上,目光所及的天花板上,是一个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的高定顶灯,和一副挂在墙边全家福。 等等,全家福? 白晚舟从床上蛄蛹起来,认真看起了这幅全家福。 这幅全家福上只有三个人,一名脸色阴沉的帅气少年,一名与少年长相有些相似的中年人,还有她自己,笑的像天上掉钱了一般的白晚舟她自己。 当然,她可从来没有拍过这张照片。 看着那少年的脸,白晚舟突然有个荒谬的想法,她怀疑她穿书了。 记得睡觉前,她正躲在被子里看一本玛丽苏言情小说,和大多玛丽苏小说没什么不同,男主易知野是个校霸,脾气古怪霸道,女主学习好,柔弱小白兔,就这样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上演了一部她逃他追的戏码。 因为作者十分强调男主长相俊美,对他进行了许多细致又真实的外貌描述,以至于看见全家福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俊美的具象化。 白晚舟倒吸了一口气,并不是因为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而感到害怕,而是因为自己出现在了那副全家福里。 这就意味着,她这倒霉蛋,穿成了男主的后妈。 回忆了一下后妈的下场,白晚舟眼前一黑。 原主靠着特殊手段勾引到易知野他爸,成功跃升上层人士,便开始了她遥遥无期的作死之路。 为了讨好易知野和他爸,原主每一步都在他们的雷区蹦迪,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原主觉得自己目前的权利还远远不够,便开始打起了家产的主意,易知野和他爸都不是傻子,这种行为换来的只有他们的厌恶,到最后,不仅家产一分没有捞到,还被锤的身败名裂,原主本身也是十分爱慕虚荣之人,被易知野他爸抛弃后,欠了一屁股债无法偿还,最后在郊区的河边,一跃而下。 白晚舟笑了两声,忽然觉得人生舒畅了。 这不是上天对她的眷顾是什么? 不仅拥有了她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财富,还能无痛当妈,再加上易松青,也就是易知野他爸,长相俊美,是自己非常喜欢的霸总叔系长相,自己也完全赚到了。 只要自己不走上原主的老路,老老实实的当个花瓶,不就舒舒服服的过完这一生吗? 与此同时,白晚舟的眼前亮起了一个半透明的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一个积分条,具体如何获得这个积分,她打算以后再摸索。 在积分条的右下角,有一个商城标志,用意识点进去,商城里全是一些可以用积分兑换的道具,里面的道具五花八门,小到随处可见物品,大到非实感的东西,比如免死券之类的。 这福利待遇好的,让白晚舟有些不敢接受。 白晚舟整理好思绪,起身下床。 门外静悄悄的,白晚舟也不会傻到在不知道周围情况的情况下出去刷脸,她就这么摸着真实的黄金和钻石,沿着房间一圈一圈的走着,像个刚进城的土老帽。 最后她停在镜子前,开始打量起穿着丝绸面料睡衣的自己。 美死了。 白晚舟很清楚自己长得也是很好看的类型,只是以前她成天穿着洗的发白的卫衣和牛仔裤。现在看见穿着高定衣服的自己,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只是稍微有些夸张过头了,手上,脖子上,耳朵上,都是毫不掩饰的穿金戴银,况且现在还是一身睡觉的穿搭,简直就像个暴发户。 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白晚舟才感觉到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怪她脑子晕乎乎的。 她决定偷摸出去找点吃的。 这个点希望不要遇到那几个冤家。 这么想着,白晚舟探头探脑走出房间,她住在二层尽头的房间,一般电视剧里这个房间都是用来当仓库的,看来原主确实很不受待见。 整栋别墅静悄悄的,白晚舟蹑手蹑脚下楼,没有看见家里的阿姨,凭着原主为数不多的记忆拐进了厨房,打开冰箱一看,顿时沉默了。 冰箱里只有码放整齐的一排排矿泉水,连个菜影子都没有见到。 不愧是玛丽苏霸总。 没有食物还好说,连水果的影子都没有,易知野还在长身体,难道不用补充维生素吗? 这么想着,白晚舟默默的低下了头。 好像,是原主不让易知野吃水果…… 原主自己减肥不吃糖分过高的东西,也见不得别人吃,原书中易知野但凡是吃零食还是吃水果,都会被原主添油加醋告状。 白晚舟咬牙切齿的喝完了一瓶矿泉水,关上了冰箱,想着偷偷叫个外卖。 易知野半夜才回来,门口有老爸的眼线,他是翻墙进来的,黑色背包一甩,进了院子倒是光明正大的直接从侧门走进屋。 他没有吃晚饭,进屋后闪身进厨房,在放碗的壁橱深处,修长的手一捞,捞出一包薯条,正准备回房间,却听见客厅窸窸窣窣有什么声音。 易知野眉头一蹙,往客厅走了几步。 沙发上有个人影,瘦瘦的,光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就让易知野感到火大。 果然又是那个女人。 这次又会怎么说他?说他晚上偷摸出去玩?还是偷摸吃垃圾零食? 易知野脸冷了下来,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藏着脚步声,转头就想走。 “斯哈斯哈。” 一阵莫名其妙的声音让易知野停下了脚步,慢慢的,一阵香味飘过来,香甜油腻,居然是炸鸡? 他皱着眉回头看去,客厅沙发处,用手电筒打着一个小小的灯,那个女人就盘踞在小灯前,像只偷吃的小老鼠,嘎吱嘎吱的吃着炸鸡。 平时连阿姨做的饭看都不屑看一眼的人,现在居然在偷吃。 那个长的还算好看的女人,低头专注认真的吃着手里的炸鸡,脸颊微微鼓起,也许是因为炸鸡好吃,她时不时眯起眼睛,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 “……” 易知野感觉自己要抽个时间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或者眼科医生。 不然刚刚怎么有一瞬间居然会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可爱。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薯条,顿时感觉薯条都不香了。 “哼。”易知野冷哼一声,转身上楼。 白晚舟听见后面有声音,鼓着腮帮子往后看去,看见了个高挑的身影快步上楼。 易知野? 他看见自己了? 算了无所谓,白晚舟回过头,就当没看见易知野。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她还完好无损的住在易家,说明现在还没有到一个不可回转的地步,只要她老老实实摆烂,不去招惹易家那两人,安安全全享受荣华富贵到老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外面那些多嘴的阔太太们。 原书中,压倒原主的永远都不止一根稻草,她与易松青结婚开始,阔太太的闲话就开始了,易松青很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闲话一天不停,易松青对她的不满意就一天不会消除。 还有,那衣帽间里的衣服也得换一换了,成天穿的像个暴发户,生怕闲话不够多。 这么想着,白晚舟吃完后回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白晚舟就想回家了。 她生无可恋的看向一脸笑意站在自己床前的阿姨,再看了一眼挂在墙上镶着金边的钟,上面的时间是早上六点,感觉天都要塌了。 怎么没人告诉我富太太有严格的时间管理啊啊啊! 以前上大学最早的时候都是上早八,早六是要了她的命吗? 阿姨保持着职业微笑:“太太,该起床洗漱了。” 白晚舟蛄蛹起来:“他们人呢?” “先生已经去公司了。” “那叫我起来干嘛?”白晚舟仔细想想,自己早起无非就是装模作样的做个早饭让易松青带去公司,反正易松青都走了,自己早起也没事做。 “以往您都是做了早饭送去先生公司的,还有小少爷的早饭。”阿姨依旧是笑着:“虽然小少爷从来就不吃。” 后面这句话阿姨说的很小声,就像是在阴阳怪气,但白晚舟很清晰的收入耳中。 原来这里还有狐假虎威的人呢。 白晚舟正愁要报复没地方下手,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在这宅子里待久了,正把自己当主人了。 “那你去做吧。阿姨做饭这么好吃,以后早饭都你做。”白晚舟轻笑一声。 阿姨听出了白晚舟语气里有嘲笑的意味,气的眉头直皱,嘴角却还得保持笑容:“可是我早上开始会很忙,没时间做早饭,怕是会耽误先生和小少爷的时间。” “忙什么?”白晚舟看着阿姨的眼睛,脸上依旧是带着笑意,却有些不同的气场。 “早上来要打扫卫生……” “可这不是晚上就要做好的吗?难道之前一直都是让屋子脏一晚上?”白晚舟慢悠悠的说道:“开给你的工资应该比同行多很多吧?连做早饭打扫卫生这种义务之内的事情都做不到,那我得考虑一下是不是得和松青说说换个阿姨了。” 阿姨一时语塞,眼前的白晚舟好像换了个人,不仅没有娇滴滴的献殷勤,反而气场全开咄咄逼人。 阿姨憋红着脸,只能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今天早饭就帮我去买个螺蛳粉吧,加辣。然后再帮我买个奶茶,多冰,买回来放冰箱,我要中午喝。” “???” 这些食物放在以前是不可能出现在餐桌上的。 “确,确定吗?”阿姨以为她在故意刁蛮自己。 “确定啊,快点,被你叫醒我饿死了。” 阿姨悻悻出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易知野睡到自然醒起来,脸上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后半夜被那该死的炸鸡馋的睡不着觉,凌晨才好不容易睡着,一整个精神不足,脚踩棉花般下楼。 闻到一股奇特的气味,他以为自己睡懵了。 直到看见白晚舟坐在餐桌前,吃着什么不明物体。 白晚舟懒洋洋的抬眼看向易知野,摆了摆手:“早。” “……”易知野没有回答,眼睛盯着那碗面。 他们家高贵的餐桌!用金丝楠木的制成的餐桌!上面居然放着螺蛳粉! 白晚舟看他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螺蛳粉,以为他也想吃,小狗护食一般把碗往自己怀里搂。 “……哼。”易知野别扭的转过头,背着书包离开。 该死的炸鸡,该死的螺蛳粉! …… 段安最好的私立高中,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各个都是惹不起的主,除去家里硬性要求要好好学习的,大多数都是不学无术等着混家产的富几代。 老师们对此头疼不已,平时除了要管理学生成绩,还得管理校园事故。 就比如现在,新进入学校就被分为班主任的年轻老师小何一个头两个大,而他的对面是两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说说吧,你们两个是怎么偷跑去酒吧,又是怎么被别人投诉到学校的?” 两人七嘴八舌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拼拼凑凑的把故事给说全了:“我们在比谁的零花钱多,他非要说他的零花钱比我多,然后我就说,我买光这里的酒都不眨眼,他说他也是,然后我们两个就把酒全都买了,那些人没酒喝就投诉我们。” 小何觉得来了这个学校后真是什么奇葩事情都见过了,他扶了扶额头:“可据我所知,你们的零花钱买不完酒吧的酒吧?” “还不是野哥……” “喂!” 说话的少年戛然而止。 “哦,还有易知野是吧。”小何转头叫后面别班的同学:“同学,帮我叫我们班易知野过来找我。” 他对面两名少年头低的更低了。 “要说有易知野我就信了,肯定是他不屑跟你们争,然后一口气买光了所有的酒,还说你们反正喝不完,就倒掉,对吗?” 小何全猜中了,两名少年头也快埋到地底。 门口传来随意的两声敲门声,顶着黑眼圈的易知野一脸冷漠的走进办公室。 “呦,这是忙着喝酒没空睡觉?” 易知野没回答。 “作为学生,私自进出娱乐场所,饮酒,造成公共麻烦,浪费粮食,易知野,你不会真的以为没人管的了你。” “检讨还是什么?直接说吧,我还要回去。”易知野现在心情烦躁的很,一方面也是因为睡眠不足。 “这次事情不小。”小何顿了一下,他也不是不知道易知野家里的情况,只是他必须按规章做事:“需要叫你的家长。” 易知野睫毛微动,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 叫家长无非就两个情况,一是谁都不来,二是白晚舟那个女人来,然后添油加醋的回去告状。 小何看了一眼除易知野以外的两人:“你们两个回去写五千字检讨,打扫厕所一周。” 两人灰头土脸离开,就只剩易知野站在那,小何翻出易知野的资料,先打的是他父亲的电话,果然不出所料,忙音了十几声都没人接,下面还有一个补充号码,小何知道那是易知野的后妈。 忙音响了几声,对面那边传来一声温柔的一声“喂?” 小何一愣,他以前有和易知野后妈交流过,怎么感觉对面的不是同一个人呢? 第2章 叫家长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声音,白晚舟以为老师可能误触了电话,刚打算挂电话,何老师那有些犹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白小姐吗?” “我是。” “噢……是这样的,易知野犯了点事,易先生的电话打不通,所以给您打了,您方便来学校一趟吗?” 白晚舟肩膀耷拉下来,她正准备去逛街啊:“如果我不去会怎么样?” 小何看了一眼脸黑的下一秒就要打人的易知野,咽了一口唾沫:“可能,会让他回家停课一周吧……” 易知野脸更黑了,电话那头的白晚舟的沉默了。 回家停课一周,岂不是这一周都要看见他?那可不行。 半小时后,一身白裙的白晚舟抵达了学校。 学校门口保安目瞪口呆。 白晚舟这张脸是易知野后妈没错,以前她就经常来学校,可怎么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人呢? 不止保安目瞪口呆,路过的老师和学生们也都呆了。 “这谁?” “好像是易知野后妈。” “他后妈不是……”说这话的同学手舞足蹈,找不到词形容,一顿在身上比划,大致意思就是以前穿的很夸张。 白晚舟干笑两声,想马上逃离,转了几圈没找到办公室在哪,实在没办法在路上捞了一个路过的学生:“同学,请问高三班主任办公室在哪里?” 被她抓住的同学红着一张脸不敢看她:“在,在后面那栋教学楼的四楼。” “谢啦。” 看着白晚舟离开的背影,小同学这才拍了拍怦怦直跳的胸口。 易知野他后妈原来这么漂亮吗? 白晚舟当然听得见他们在议论什么,在花花绿绿的衣柜里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出一件稍微简单的连衣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办公室门被轻轻敲了三声,白晚舟的脑袋探了进来。 易知野背对着她,看那高挑的背影周边一片乌气就知道他现在一定很不爽。 小何很快重复了一遍事情经过,白晚舟越听越想笑。 现在的小孩真会玩,要我有钱了我也这么玩。 不对啊,我现在有钱了,改天也玩玩。 看见白晚舟心思根本就没放在自己身上,小何敲了敲桌子:“白小姐。” “我知道你们家情况特殊,可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易知野已经高三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才对,我是希望你们做家长的能够重视,也许你们就想着,反正毕业了送去留学就是,但留学也是要过考试的,易知野很聪明,但聪明应该用到该用的地方……” 白晚舟听着听着又开始走神。 易知野可是男主啊,他聪明还用你说,这家伙可是靠着主角光环边玩边学考进了国内顶尖大学的。 “总之,这次事情较为严重,我这边是建议在家停课三天,白小姐你在家好好教教他。” “啧。”旁边的易知野突然发出声音。 白晚舟心领神会,立马摆出一副可怜父母的模样:“不行啊何老师!不能停课啊!现在是高三了,您是知道停课对一个高三生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我家知野本来就成绩不好,停课会害了他的前程的,呜呜呜!” 易知野一皱眉,侧头去看白晚舟,眼前闪过一抹白色,直接让他呆在原地。 这谁? 小何没想到白晚舟会来这么一出,头大的捂住额头:“白小姐,这是……” “呜呜呜!”白晚舟呜咽的更大声了。 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自己面前哭,小何手足无措:“好了好了,不停课,高三确实停课不好,就写五千字检讨吧,外加打扫一个月操场,但白小姐您在家还是要教育他的,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停课是没得商量的。” “好嘞,老师辛苦了。”白晚舟立马收回表情,刚才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荡然无存,她从小何点了点头,转身走出教室,见易知野还愣在原地,还不忘回头叫一声:“易知野走了,愣着干嘛?” …… 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背着米白色小羊毛包的白晚舟走在前面。校服不好好穿,外套搭在肩上露出里面名牌卫衣,个子很高的易知野走在后面。 刚才白晚舟整的那一出易知野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有老师盯着,他只能一直跟着白晚舟走到校门口。 他冷哼一声:“你又想怎么告状?别白费功夫了,就算你告状我爸也不会看上你。” 白晚舟闻言回头,一脸不解:“你说什么?” “别装了,你不是巴不得看我和我爸闹矛盾?不然你来这里干嘛?” 这小孩脾气真急,白晚舟内心嗤笑一声:“别多想,我只是刚好路过。” “刚好路过?说谎不知道打草稿?”易知野停下了脚步,他冷冷的垂眉,乌黑的瞳孔紧紧盯着白晚舟,感觉下一秒就要打人。 白晚舟当然不甘示弱,白了他一眼,直接开骂:“你是不是被害妄想症?都说了我只是路过,你爸都不管你,指望我管你吗?浪费我时间,我还约好了要去做美容呢,我来只是想和你说,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不会再管,闹事还是怎么样,你自己写检讨去,别打扰我大好时机,你以为我稀罕告状啊?” 易知野没想到一直以来都忙着讨好他们父子的白晚舟会突然这么跟他说话,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憋出来。 后面教学楼楼上围栏边早早就围满了看戏的人,一方面是来看易知野妖艳后妈大变活人,还有一方面,是听说易知野和小何都吃瘪了。 最后什么瓜也没吃到,白晚舟像是和易知野说了什么,扭头就走了,易知野原地站了半天,脸色阴沉的回班。 看见外面一排排的人,他面露不悦,威胁的说道:“看什么?” 人群一拥而散。 易知野一睡就睡了一上午,好不容易在最后一节课前醒来,发现是英语课,觉得无趣,正打算睡下,他旁边窗台慢慢路过了一个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就如冬日的花朵,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垂眉从窗前路过,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嘴角微微下垂,又如那高岭之花触不可及,轻风拂过,微微带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洁白如玉的皮肤。她的眼角好像有些发红,让人想要怜惜。 她穿着的是其他学校的校服,在一众黑白色的制服中,沾染上了一点红色的中式校服,如同水墨画中那一点红色的梅花。 易知野眨了眨眼,反手拍醒旁边的贺萧。 私立学校最没用的课程就是英语课,贵族子弟们从小家里就会给他们配专业的外教老师,所以英语课直接睡倒了一大片,英语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讲自己的。 贺萧迷迷糊糊醒来:“怎么了野哥?” 易知野抬手指了指窗外:“那是谁?” 贺萧探着头看出去,看见那身校服恍然大悟:“那个啊,不久前刚转来的资助生,叫什么知许,哦,颜知许,一班的。” “为什么没穿制服?”易知野说着,眼睛一直跟随着颜知许的背影。 “才来没几天,再加上又是资助生,估计是暂时买不起制服吧,老师默许她先穿原来学校的校服。” 资助生,顾名思义,靠着资助才能进这个学校,一般都是成绩非常优秀,某些富豪家特地资助上学,以后为自己公司所用的学生,这个学校几乎每个班都会有那么一到两个资助生,以前易知野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颜知许消失在了走廊拐角,最后离开的背影有些落寞。 易知野微微皱眉,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她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走?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又看了一眼旁边又睡过去的贺萧,轻轻叹了一口气,迅敏的从窗台翻了出去。 等易知野走到楼梯间时,早已没了任何身影,他漫无目的的上下楼晃了一圈,依旧是没有看见那个女生。 他觉得自己现在这个行为实在是傻,嗤笑了一声,干脆打算翘课。 低沉的男性咳嗽声从楼上的楼梯间传来,易知野闪身进了一楼的洗手间。 年级主任端着一个玻璃杯,边吐茶叶边从走廊路过。 过了好一会儿,确认那名年级主任走后,他才慢悠悠从洗手间出来。 刚打算离开,一点异动让他停下了脚步,是从旁边的女洗手间传来的。 一阵阵尖锐的女生笑声传出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辱骂羞辱的词汇,这种事易知野本不想管的,只是他在这些辱骂的词中捕捉到了“资助生”三个字。 想起颜知许刚才那有些发红的眼尾,易知野就算不刻意去想,也会不自觉的把里面被辱骂的人与颜知许联系上。 他脸上阴沉的可怕。 何必呢易知野,你不是最讨厌管这些事吗?他对自己说。 一分钟后,女洗手间的门被一脚踹开,三个女生吓了一跳,转身看去,看见易知野双手抱胸靠着门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 三个女生其中一个易知野认识,是父亲合作公司的女儿沈妙可,也是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沈妙可严严实实的挡住了这个空间的第四个人,易知野微微侧头,便看见了坐在地上的颜知许。 她的发丝都被打湿,眼角的红晕愈发明显,那红色的校服被随意的扔在一边,而颜知许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T恤,被水打湿后,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 她始终没有抬头,只是垂着眼眸微微颤抖。 易知野移开了视线,看向沈妙可。 沈妙可轻轻一笑,起身,涂了唇蜜的薄唇微启:“没想到野哥喜欢看女生打架啊?” “没兴趣。”易知野淡淡的回答:“只是你们班主任刚刚经过。” 沈妙可脸色一僵,她的老班屁事最多,要是他告状,晚上父亲回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她回头叫另外两个女生:“走了。” 走前沈妙可还不忘巴结易知野:“野哥,有机会出去吃饭,你爸会很高兴的。” “哦对了。”沈妙可嬉笑着拍拍他的肩,眼神往颜知许那边瞟:“那个乡下来的女的不用管她,还是说你现在这么不挑了?” 易知野双唇紧闭,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三个女生嬉笑着走开,只剩下两人沉默着。 一件有些单薄的制服落在了颜知许身上,衣服上还有淡淡的柠檬沐浴露的清香,颜知许低声说了句谢谢,将制服套上。 颜知许低着头从地上起来:“我会洗好还给你的。” 易知野“啧”了一声,语气听起来很不爽:“不用,穿完扔了。” 易知野现在是真的非常不爽,他感觉自己脑子糊涂了,转身就要走,却被颜知许轻轻拉住了衣袖的一角。 “她们拿走了我的东西……” 易知野回头,撞上颜知许的眼睛,心脏漏了一拍。 “什么?” …… 一个小时后,白晚舟正沉浸在奢侈包包的快乐里,店长正热情的为她介绍最近上新的新款包,而白晚舟的手里已经挂了好几个顶级VIP赠包。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白晚舟不耐烦的接起电话。 “白小姐,我是易知野班主任。” “怎么了?是还有什么事吗?”白晚舟将包递给旁边的店员。 小何尴尬的咳了一声:“麻烦白小姐再来一趟学校,易知野又惹事了……” “又?”白晚舟皱眉:“怎么了?” “易知野旷课,期间与同学发生了矛盾。” “同学之间矛盾让他们自己解决啊,都是大孩子了,他们都有分寸的。” “主要是,易知野把一个女同学吓哭了,那女孩的家长一直闹。” 吓哭?原着有这段吗? 白晚舟恍然大悟,这不是男女主第一次见面的剧情吗?被吓哭的那个应该是易知野的青梅竹马,因为她抢了女主最重要的东西,一张女主与去世母亲的合照,易知野帮女主拿回照片,不过拿的时候表情过去难看,把小青梅吓哭了。 白晚舟勾起了嘴角,招呼店员把包收起来,留下了易府的地址,转身往外面走:“老师,辛苦您安慰一下他们,我马上就到。” 见儿媳妇喽~ 第3章 女主! 见是白晚舟来,沈太太得意地嗤笑一声,嘲讽道:“易家真不愧是大佬啊,惹了别人也只是随便叫个人来敷衍,怎么?是觉得我们沈家还不配和易家大家长说话?” “挺有自知之明的。”白晚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像在自己家一般,随手从旁边捞了一把椅子坐下。 “你!”沈太太没想到白晚舟会直接怼她,气得指着易知野就开骂:“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个的都是野人,大男人了,还欺负我们妙可,你们不丢人,我都替易总丢人,我们妙可从小到大没受过一点委屈,又懂事又听话,居然还让她哭了,今天这事没完!” 小何在旁边急得冒汗:“沈太太您冷静一点,有事好好说。” “怎么没完?你要跟易家没完?” 沈太太敢怒不敢言,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可别故意扯到家族上面,这是两个孩子的事情。” 倒是沈太太觉得这场仗一定是她赢,按照白晚舟以前的尿性,她一定会故意把锅揽在易知野身上,然后好告状,这样易家不攻自破。 白晚舟抬眼,易知野一脸不爽地站在一边,从始至终都没有睁眼看过她们这边,而那个哭唧唧的沈妙可,那哭技,白晚舟多看一眼都会笑出声来。 她问小何:“何老师,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小何尴尬地挠头:“这……我到的时候沈妙可同学已经开始哭了,问易知野他什么都不说,沈妙可就说是他欺负了自己……后来沈妙可同学的家长就来了……” “有什么好说的!长了眼睛都看得出来,我们家妙可就是被欺负了!”沈太太嚷嚷着,声音尖锐刺耳。 “易知野不说,我来说。”白晚舟站起身,走向沈妙可。 她比沈妙可高了不少,靠近她时眼神慢慢变得居高临下,沈妙可抬眼看她,眼睑还挂着泪珠,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感情。 白晚舟轻轻一笑,抬手往她口袋摸去,制服口袋开口是朝上的,沈妙可没反应过来,白晚舟食指和中指一夹,很轻易地就将口袋里的东西夹了出来,是一张照片。 沈妙可惊呼一声,眼泪戛然而止,紧紧地盯着白晚舟。 易知野总算看了过来,盯着白晚舟手里的那张照片,眼神有些复杂。 “啊,这是什么?”她故意说,照片边缘有些破损发黄,但还是能很清晰地看出上面的内容。 上面有两个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眯眼笑着,哪怕穿着土气的校服也无法遮盖的美貌,旁边是一个年纪大的女性,眉目间和旁边的女孩长得很像,同样非常漂亮。 原来这就是女主。 “这不是你的吧?” 沈妙可的脸僵了:“这,这是我朋友的!” “朋友?你会和资助生做朋友?” 小何凑过来看:“咦?这不是那个转校生吗?” 虽然白晚舟早就知道事情经过是什么,但她还是假装一脸震惊:“是这样么?我来还原一下吧,我们懂事听话的沈妙可同学,因为看不起新来的资助生,为了玩弄她把她最重要的照片抢走,然后我们很坏的易知野同学见义勇为想要替新同学拿回照片,照片还没拿回来,沈妙可同学就开始哭了?” 说的就像是亲身经历一般,沈妙可哭不出来了。 “你胡说八道!”沈太太瞪着眼睛喊道。 沈太太慌了,她没想到白晚舟会帮易知野说话。 这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神态,性格,说话方式全都与以前截然不同。 “是不是胡说八道那得看证据。”白晚舟没好气道,转头看向小何:“何老师您那边应该有监控吧。” “有的有的。”小何急忙将笔记本电脑拿过来。 事情发生在楼梯间,这段监控沈太太来时已经看过,看上去就像是易知野似乎有碰沈妙可,沈太太就故意拿着这个监控摄像一直说事。 白晚舟可不看这里,她叫小何调出的是一层走廊的监控,那个监控照到了包括卫生间门口的整个走廊。 看完监控,沈太太和沈妙可的脸完全黑了。 这段监控就非常清晰了,沈妙可几个女生将另一个女生撵进洗手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后面女生出来的时候非常狼狈,看完这段,再看易知野找沈妙可,就能发现,易知野压根连碰都没碰到沈妙可,她就开始哭了。 “沈太太这……”这下小何汗流浃背了,他夹在中间正反都不是。 “不够清晰的话,要不叫那个被欺负的女生来一趟?”白晚舟添油加醋:“刚好把照片还给她,她现在应该很着急找这个照片吧?” 沈太太气得不行,夺过白晚舟手里的照片扔在地上,拽着沈妙可的手往旁边拉:“不就是一个资助生,至于把我们两家聚在一起吵嘛。” 她干笑着:“误会,都是因为误会。” 白晚舟回头看了一眼易知野,易知野面无表情地盯着沈太太,她心里叹了一口气,收回视线对沈太太说:“这事我会和易松青说的。” “别啊,都是误会不是吗?” 白晚舟不再搭理她。 沈太太沈妙可吃瘪离开,易知野刚打算去捡起照片,却发现白晚舟蹲下捡起了照片,拍了拍上面的灰,小心翼翼地抚平,竟低头安静地看起了照片。 易知野睫毛微动,心情有些复杂,最后不爽地啧了一声,长腿走过去,从白晚舟手里夺过了照片。 两人气氛尴尬,白晚舟也没打算跟他说什么寒暄的话,撇了撇嘴,独自离开。 易知野别扭地跟着她,一路跟到了校门口,几个小时前他们才刚在校门口分开。 易知野停下了脚步:“你怎么知道她口袋里有照片?” 白晚舟干笑:“猜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资助生?并没有人和你说过吧?” 他垂眉,试图看穿眼前的女人。 这个女人真的变了,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出来,可到底是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他无从得知。 这个女人要抬起头才能与自己对视,那双黑色的瞳孔里,易知野读不到任何东西。 “猜的。”白晚舟轻轻一笑,眼睛微微眯起来,遮盖了她略微显露的慌乱。 “而且你让老师调一楼的监控,连事情发生在一楼都知道,这也是猜的?” 易知野的眼神变了,从刚开始的冷漠渐渐的变得有些怀疑。 “是啊,女人的第六感都很准的。”白晚舟笑着。 这不难听出是在敷衍。 易知野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憋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白晚舟,最后只憋出一句“喂”。 “谢了。” 白晚舟没好气道:“可别,要不是我刚好在旁边,我说什么都不会来,再说了,我又不是帮你。” 白晚舟真正想帮的,是照片上的女主。 那个无依无靠,靠着自己努力考上名校,在高中一直被女配欺凌的女主。 看见她,白晚舟就会想到自己。 “谁想你来!”易知野别扭地顶嘴,可白晚舟明显看见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点。 也许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控制不住表情,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切,别扭小孩。 滴嘟! 半透明的面板浮现在白晚舟眼前,上面是积分条,上面的积分不知何时获得了5点。 …… 下午的课,易知野自然是没有上成。 一方面是他已经没有心思上课,另一方面是因为上午的事情闹到了他爹易松青耳中。 小何给易松青打电话时他正好在开会,结束后助理回拨了电话,了解了大概详情后,易松青勃然大怒,直接让管家把易知野给接了回来。 将车开到别墅门口时,他们发现别墅门口多了很多货车。 货车上的LOGO易松青眼熟,大概又是某些奢侈品的专用货车。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白晚舟那女人弄的幺蛾子。 不过他并不是那么在意,只要白晚舟老老实实的不惹祸,花点钱还是小事情。 反正他们之间又没有爱,要不是爷爷的世交去世,他才不会和这个女人结婚。 易松青解开领带,坐在真皮沙发上眉头微蹙。 易知野垂眼站在对面,不愿与他爸对视。 两人的五官非常相似,都是极其俊美的类型,小的带了些不羁,大的眉目间都是成熟稳重。 因为易知野亲妈的缘故,父子俩的关系一直都很僵,易松青也只会在儿子犯错的时候惩戒他,其余时候几乎都是不管不问。 “听你们班主任说,你把沈家的女儿惹了?” 易知野没有说话。 白晚舟在房间里听到了动静,偷偷趴在二楼栏杆处看下面的情况。 “沈家与我们家是世交,平时你犯错就算了,连家族关系都不管不顾了吗?”易松青说话很慢,语气中尽是严厉之色。 “如果您要教训我,麻烦您先了解事情原委。”易知野说道。 但他其实并没有指望父亲会听他说话。 白晚舟摇了摇头,这父子俩都是倔驴。 易松青扶额,他已经连续几夜都忙于工作,眼下一片乌青:“你犯的事就这点吗?” “我也没有时间与你周折。”易松青起身,往沙发后墙边一脚走去。 “你现在有这么好的生活都是我给的,我一次又一次地忍让你,但你压根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易知野,我现在需要认真地考虑一下你是否应该继续留在这里读书。” 白晚舟一惊,想起了原着中易松青会用高尔夫球棍教训易知野。 之前看小说时并没有觉得什么,可真正摸过高尔夫球棍后,才发现那玩意打人是真疼。 易知野就像是被打习惯了似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易松青抽起一根高尔夫球棍,掂量了一下手感,转身又往沙发处回去。 “喂!”白晚舟出声。 下面两人看向她。 白晚舟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的还是那身朴素的白裙,易松青睫毛微动,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笑了笑,抬手指易知野:“帮我去搬一下东西吧。” “叫家里的下人干就好了。”易松青说,手里还拿着高尔夫球棍。 白晚舟眯了眯眼睛,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哦,我买的是一个大衣架子,家里的下人都是女生,她们估计也搬不动。” “让工人搬就好了。”易松青看了易知野一眼。 再说了,他也不会愿意帮你吧? “可是我不想让那些工人进我房间。”白晚舟依旧是指着易知野:“你帮我搬吧。” 易知野点点头,在易松青目瞪口呆的眼神下走出了客厅。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易松青吃了哑巴亏,只得把高尔夫球棍放回原处。 “好了,易……老公,孩子闯祸是正常的。”白晚舟还趴在栏杆处,她目前和易松青相处起来还有些尴尬,尽量用自然的语气说道:“况且这件事情的确不是易知野的错,我去学校了解过了,我已经和他好好说过了。” 易松青叹了口气,语气听不出什么波动:“家里的事情辛苦你照料,易知野这孩子叛逆,你要是实在管教不来的话就找我。” “不会的,易知野人还是很好的。” 白晚舟是故意这么说的,易知野出去后压根就没看到什么衣柜,我有几个端着奢侈包的专柜人员呆若木鸡地站在外面。 想起白晚舟来学校的时候说她之前在逛街,看来是真的。 好在易松青刚才又忙于公事去了。 他抱着几个包十分不情愿地递给白晚舟。 白晚舟注意力根本就没在他身上,见到那些新包眼睛都亮了,忙于装饰屋子。 剩下易知野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是故意帮自己的吗? 为什么? 见易知野还没走,白晚舟没忍住笑了笑:“谢谢的话就不必了,我只是不想看见我眼前有人挨打而已。” 易知野尴尬得无地自容。 “不过,你以后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了。” “无论是对你爸还是对我,就像刚才一样,你明明可以直接说你是被冤枉的,他是你亲爸,我相信他会听的。” 易知野握紧了拳头,喉咙有些发酸。 他真的会听吗? 他一向唯我独尊,认为自己才是对的父亲。 易知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不用你多管闲事。” 说完这句话,他摔门而出。 白晚舟才不会生气,因为这是易知野这个别扭小鬼害羞的表现。 第4章 我那帅气的老公 沈太太是黑着一张脸回家的,沈妙可被抓着手腕,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一进屋沈妙可就被摔在她爸面前,她红着眼睛,知道沈金根宠爱自己,带着哭腔喊了声爸。 “咱们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以后还怎么让我们在那些家族里面抬起头!” 沈金根早早就在沈太太半骂半说的描述里了解了事情原委:“白晚舟那女人真像你说的那样?” “不然呢?烦死了。”沈太太咬牙切齿,手不知不觉捏地发白:“本想乘此机会消消他们的锐气,没想到白晚舟那个女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下麻烦了。”沈金根喃喃道。 白晚舟出了名的大嘴巴,要是她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了易松青,他们两家的关系也算是到头了。 虽然沈家和易家表面上是世交,但一山不容二虎,他们还是非常威胁对方的竞争关系。 易松青也是个十足的笑面虎,在两家交好时,他可以装成世交对你伸出援手,一旦对他造成了威胁,他也一样可以心狠手辣毫不犹豫地毁掉你。 毕竟能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的,谁都不是城府浅的人。 沈太太不太懂生意上的事情,还心心念念被白晚舟压一头的事情。 “不过就是她运气好,碰巧蒙对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沈妙可不敢说话,低着头站在一边,沈太太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还有你,一个个的没一个让我省心,说过多少次了,少和那些乞丐来往,这下让人抓到把柄了吧。” 沈妙可嘟嚷着:“不就是个乞丐,我自己会解决。” “不管你是自己解决还是怎么样,以后我不希望在听到关于你闯祸的任何事。” 看见沈妙可,就会想到易知野,本来沈太太还打算培养一下两个孩子的感情,在易知野小时候他亲妈还在的时候,沈太太就经常带着沈妙可去串门,要是有机会联姻,她们沈家最大的威胁就没了。 可现在,别说联姻了,易知野那小子怕是会讨厌沈妙可。 想着,她又看了沈金根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大腹便便,满脸油光,加上上了年纪,头发也开始稀疏,光是看着就倒胃口,要不是为了他的钱…… 自己那没出息的老爹,只能和沈家搭上关系,让自己嫁给了这么个丑男人,白晚舟那女人倒是幸运,嫁给了易松青,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钱,无不是最好的。 好在自己长得还算好看,沈妙可也争气,全都将自己的优点遗传了过去,才不至于长成沈金根那副模样。 要是沈妙可和易知野联姻,自己倒可以想办法和易松青接触。 “不过老公,我觉得有点奇怪。”沈太太眨了眨眼睛,看向沈金根:“易知野那家伙,居然因为那个资助生把我们妙可吓哭了。” 沈金根摆摆手:“小孩子小打小闹的正常。” 沈太太摇摇头,似乎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激动地抓住沈金根的手晃了两下:“别人可能正常,易知野不可能。” “或许,这也许就是他们的把柄。” 沈金根抬眸,那双小而狭长的眼睛微眯起来,明白了沈太太的话中之意。 他看向沈妙可,饶有所思道。 “妙可,你说……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 …… 白晚舟只要一到晚上,就有一个固定项目——点外卖。 家里炒菜阿姨的手艺不错,就是饮食太清淡,也可能是因为原主嘱咐过阿姨要减肥请做营养餐,每天晚上除了吃菜叶子就没别的。 虽然白晚舟拐弯抹角的说过可以做重口点,但阿姨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 今天易松青难得回家,点外卖也没办法点味道太大的,白晚舟点了个蛋糕,打算等外卖到了偷摸拿回房间吃。 白晚舟轻手轻脚拧开房门,穿过走廊,客厅已经熄灯,她的房间在走廊最里面,路过书房时,依稀能看见从门缝露出来的灯光。 易松青还在工作。 今天回来一趟怕是推了不少工作,这书房他怕是今晚出不去了。 顺利拿到外卖,白晚舟低头拧开侧门的把手,她买的是一盒六个装的纸杯蛋糕,回来路上拿着边吃了一个,左手拿着蛋糕吃,右手小心翼翼提着剩下的蛋糕,用手肘开门。 因为怕蛋糕倒,她一直低头盯着手里的蛋糕,不料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白晚舟吓了一跳,猛然抬起头,发现自己撞到的是易松青。 看不清易松青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脸微微下垂,月光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在脸上铺了一层阴影,他的衬衫还未换下,极好的身材毫无保留的勾勒出来,宽肩结实,腰又细的恰到好处,一个非常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白晚舟一瞬间愣住了,她对这种帅气叔系霸总毫无抵抗力。 还有……易松青一看就经常锻炼身体,白晚舟视线平视,眼前那傲人的胸口几乎要破衬衫而出,随后她才看见,那白色的衬衫上,非常明显的一块淡黄色的蛋糕印子。 完蛋了。 这件衬衫的价格贵到就够买自己的命了,而且听说高级货都不能水洗。 易松青亲眼看见眼前的白晚舟表情从发呆到脸红,又变成惊讶,最后停在懊悔上。 他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表情可以丰富到这个地步。 易松青的衣服遭殃,白晚舟的脸也没好到哪去。 此时白晚舟无暇顾及自己的脸,满脑子都在想易松青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完蛋了,自己手里还提着蛋糕呢。 她心虚地将手背在身后。 “哈哈哈好巧啊,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白晚舟憨一笑,鼻尖的蛋糕愈发明显,她本来就很白,没化浓妆时也唇红齿白,这种淡颜长相不化妆才是最好看的,只是以前她总是化浓妆,反而遮盖了自己的优点。 她的身上还穿着蕾丝吊带的睡衣,纤细的四肢露在外面,从易松青的角度往下看,某处若隐若现。 易松青移开了视线,感觉耳朵根有些发烫。 “你在这干嘛?” 白晚舟盯着那刀削般的下颚线回答:“有点闷,出来溜达溜达。” 易松青又看了回来,盯着白晚舟的脸许久,看得她心里发毛。 他突然抬起手,白晚舟以为他要把自己抓回去,吓得闭上了眼,可触感迟迟没有到来,唯有鼻尖处似乎被轻蹭,轻到白晚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易松青在帮她擦拭脸上的蛋糕。 白晚舟脸瞬间红了,尴尬地抬起手背低头擦脸。 完蛋了完蛋了。 “以后想吃蛋糕叫阿姨做。”易松青低声说,气息打在白晚舟的额头,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檀木香,很好闻。 “哦哦好的。”白晚舟像只小老鼠,从易松青身旁溜进屋。 不可以啊白晚舟,花痴动感情是大忌。 “今天的事,麻烦你费心了。”易松青背对着她,轻轻关上了侧门。 白晚舟停下了脚步,她知道他说的是今天学校发生的事。 “不用那么客气,总该有个人去学校不是吗。”白晚舟也没有转过身,她已经到了楼梯处,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远,似乎他们的距离一直都该这么远:“下次家长会,你空出点时间去吧。比起我,易知野应该更想你去。” “我会考虑的。” “易知野捣的那些乱,其实都是想你关心关心他。”白晚舟说:“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她没有再停留,飞快跑回了房间。 易知野的房间就在楼梯口正前面,那是他当时为了方便晚上偷偷溜出去特意选的,虽然房间的隔音很好,但白晚舟的声音还是一字不差的落入了他的耳中。 他曲腿躺在床上,被子蒙住了头,一动没有动过。 月光洒进他的房间,被窗户勾勒得一块一块,压在被子上,将易知野压在下面。 许久,他将被子翻到腰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漆黑的瞳孔盯着天花板,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 易松青一早就走了。 昨晚的事没有了下文,害得白晚舟一晚上没睡好觉,早上她叫阿姨做好易松青的饭送去,自己就买了些包子豆浆吃。 易知野那小子肯定是不愿与自己一起吃饭的,所以她也没买易知野的早饭。 七点多,易知野破天荒的没有起晚,背着书包从客厅路过,看见白晚舟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饭,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你在吃什么?”他走过去,低头看餐桌。 阿姨一惊,急忙上前:“少爷,我马上给您做早饭,要是时间来不及的话您就先去学校,一会我做好了给您送去学校里。” “不用了。”易知野摆摆手,坐在餐桌旁边。 白晚舟抬眸,将手边的油条推了过去。 阿姨眼珠子快掉下来了,张着嘴巴不敢说话。 易知野把油条推回去:“不要这个。” “啧!”白晚舟一瞪,把豆浆推了过去,还哭丧着脸把她最爱的奶黄包推过去。 “哼。”易知野发出一声鼻音,拿着奶黄包走了。 阿姨揉了揉眼睛,自己一定是没睡醒,一定在做梦。 易知野到班上时,班上同学全都炸了,贺箫兴奋的拍着易知野的肩膀,让他往外面看。 外面,穿着红色中式校服的女生靠在墙边,低头看着手里的什么东西,在一群穿着制服的学生里格外显眼。 “这是昨天野哥你问的那个女生吧?可以啊野哥,昨天刚问,今天就搞到手了?” 贺箫如愿以偿的挨了一个暴扣,易知野没好气道:“别乱说。” “真不是我乱说,那姑娘一早就来了,一直站在我们班门口,就等着你来呢。” 易知野往那边看了一眼,颜知许咬着下唇,一名不知是哪个班的男生靠近她,正笑眯眯的与她说些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 “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颜知许低声说:“一班的……” “一班的来这干嘛?” “我来找人,请问你认识易知野吗?” “易知野?”男同学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你个好学生,找他干嘛啊?易知野那个人,不是你惹得起的,他……” “我怎么了?”一道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男同学不悦的转头,发现是易知野,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易知野穿着相同的制服,比男同学好看千倍,上端的两个扣子没系,露出明显的锁骨,他说话时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很淡,给人一种在威胁的感觉。 “没,没怎么!”男同学咽了一口唾沫,飞快跑走了。 看见易知野来,颜知许瞳孔亮了一分。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把照片还给你了?” 余光看见班上的同学都伸长脖子吃瓜,他不悦地反手将教室前面关上。 “我是来谢谢你的,如果不是你,我的照片可能拿不回来了,而且你还因为我被老师叫走了。” “不是什么大事,老师每天都会叫我。” 她将手里的纸袋塞到易知野手里:“你的校服,我已经洗干净了。” 易知野打开袋子,自己的制服安静地躺在里面,随着打开袋子的动作,花香味洗涤剂的气味散发出来,清新香甜,与颜知许身上的气味一样。 易知野破天荒的没有拒绝,把袋子关上后提在了手上。 “这个,给你喝。”颜知许拿起手中的东西,是一瓶纯牛奶。 她本来想买奶茶的,只是学校不允许学校带奶茶进校门,她只能买牛奶来了。 易知野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接。 资助生没什么钱,一瓶纯牛奶对他们来说算是奢侈。 同学们都挤到窗台吃瓜,看见颜知许拿出东西给易知野,一个个都发出莫名其妙的起哄声。 易知野不爽的皱了皱眉:“不用了,以后也别再来找我。” “是觉得牛奶廉价吗?”颜知许有些无措的看着手里的纯牛奶,这也是她在市面上能找到的牌子最好最贵的纯牛奶了。 “别多想,纯牛奶过敏,你自己喝。”易知野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回班,给了吃瓜的同学一记眼刀。 第5章 我不需要关心 易知野人气高不是件被藏着掖着的事情。 哪怕他在之前连学校都不来,恶名远洋,也不妨碍他人气高到只要来学校就有很多人借着上厕所的名义路过他们班窗台偷看他。 可那些人易知野从不放在眼里,偷偷放在他桌上的情书最后的下场也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出现在了垃圾桶里。 除了沈妙可以外,易知野还是第一次出教室门与其他女生说话,而且还是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资助生。 这足以在班里,甚至年级里掀起话题。 虽然长得漂亮的颜知许话题本来就很足,但和易知野放在一起,完全就是另一个维度。 甚至有人猜测,颜知许的资助者就是易家,妥妥一个童养媳。 虽然这个传言只要仔细一想就知道是假的。 易家不可能让一个毫无身世的女人进入家里,甚至是什么童养媳。 易知野刚打发走颜知许,凳子还没坐热,又被人叫住。 “野哥!”沈妙可探着脑袋看进来:“出来一下。” 沈妙可和易知野是青梅竹马,沈妙可没事就来找他,大家都见怪不怪,没人为他们留出多余的视线,都在自己忙自己的。 昨天发生的事情也暂时还没有传到同学们耳中。 沈妙可是来道歉的。 当然,这也是被沈太太逼的。 一身要强的沈妙可当然不可能舔着脸皮来道歉。 是啊,她的确是喜欢易知野,但高高在上的自尊哪怕是面对喜欢的人也没办法放下。 况且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没错。 易知野没有动作。 同学们的视线慢慢放在了他们两个之间,沈妙可有些急了,红着脸压低声音:“野哥。” 看见沈妙可一副他不出来就不走的架势,易知野这才起身。 他走出了教室,反手将教室前门又一次关上,关上后双手抱胸,靠在墙边,表情可以称得上是冷漠。 沈妙可看见他这个样子,简直想直接上去揪颜知许的头发。 她的野哥居然因为那个女人跟自己摆脸。 “昨天是我小题大做了野哥,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为了那个女生来找我。”沈妙可弯着嘴角笑,尽量让表情不那么僵硬,她想拉一下易知野的衣角,被易知野不动声色地躲开:“不值得,为了一个资助生,把我们的关系搞破了才得不偿失。” “资助生?”易知野挑眉,终于是说话了,语气里带了些轻蔑:“你到底是因为她是资助生而欺负她,还是别的,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什么……”沈妙可的表情僵住了,嘴角尴尬的上扬着,微微有些颤抖。 易知野不紧不慢地说道:“学校里的资助生不下百个,为什么就抓着那个人不放,因为她比你漂亮?” “放屁!就凭她?”沈妙可的脸一下就白了,声音不受控制地放大:“我得有多自卑才会觉得她比我漂亮啊,不过就是一个乞丐。” 周围有路过的同学驻足,以为他们发生了争执。 沈妙可飞快地看了一眼周围,将声音放小:“野哥,你开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而且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啊,野哥,你以前也不是最看不起那些乞丐吗?” “不知道是我哪句话让你误解了,我和你不一样。” “你在和我开玩笑吧……” “我没有开玩笑,我也不想和你开玩笑。” “我虽然坏,但我最起码做了个人。” “而你,连做人都不会。” 易知野直起身子,缓缓靠近沈妙可,那沉默的压迫感压得沈妙可连连后退,最后撞在墙边,没有了后退的余地,才白着脸仰起头,看向易知野那双漆黑的瞳孔。 易知野微微弯腰,靠近沈妙可的耳朵,此时的他就像是即将要捕食的猎鹰,危险且不容靠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好感,以后也不会,现在,你已经把在我这里最后的一点好感都消磨完,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现在的你,就算戴着再贵的项链,也廉价得让人想笑。” 易知野说对了,沈妙可就是嫉妒颜知许比她好看,但直接被这样当面揭穿,她的整张脸都发了白。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易知野!你不会是喜欢那个乞丐吧?” 她感受到了易知野的视线,那道视线很直白,也带了敌意。 沉默了许久,易知野的声音才从头顶传来。 “没有。” “易知野!你会后悔的,你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等你爸烦你了,你连那些乞丐都不如!你以为他们关心你么?要不是我喜欢你,谁会关心你!” “总算是说出了实话么?”易知野声音很沉,听不出情绪。 那一直笔挺的肩膀和腰,上面似乎扛了一座无形的山,被沈妙可戳穿,那座山若隐若现,马上要把那桀骜的少年压垮。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 丢下这句话,易知野的阴影总算是离开了她,他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回了班上。 沈妙可紧紧地咬着下唇,手掌不知何时握出了发白的印子。 易知野回到班级后,小何紧接着进了教室。 确认大家安静下来,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下周,我校将开展高三年度第一次家长会,晚点我会将消息发在班级群里,各位同学回去也记得口头传达。 “此次家长会是关乎整个高三学习重点及了解初步了解报考意向,非常重要,尽量都不要缺席,别的就没什么了,如果有来不了的,周五之前告诉我。” 之所以加上后面一句,是因为贵族学校特殊,很多家长忙碌,或孩子是私生等等原因,大多时候的家长会能来一半的家长就已经谢天谢地。 哪怕再强调这次家长会重要,能来多少家长,也是个未知数。 不只他一个班级有这种情况,校检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那些有头有脸的家长们可是请不来的大佛。 贺萧倒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玩笔,侧头与易知野说话:“诶,我爸妈估计也不会来,怎么说?要不要那天出去上网?” 易知野没有回答,靠在背椅沉思。 他想起那天晚上,他最讨厌的女人与他固执的父亲说。 希望父亲能够多关注自己。 还说什么自己做的一切其实就是为了争取关注。 说什么争取关注,放屁。 易知野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我回去问问。” 贺萧直起腰子,一脸不可置信:“问啥啊?你家不是一次都没来过吗?” 见易知野没有回答,贺萧更吃惊了:“不是吧?你爸会来?” 易知野挠了挠下巴,硬气的语气里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害羞,贺萧没有听出来:“不一定,他太忙了。” “那还能谁?你家阿姨?” 易知野没有说话。 “司机大叔?” “……” 贺萧想了半天,最后犹豫的说出了最不可能的人。 “你后妈?” 易知野依旧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不同,他有些回避贺萧的视线。 贺萧这倒是看见了,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你后妈??” 虽然不知道易知野什么时候和他的后妈关系那么好了,但对于其他人,他后妈来。倒不是坏事。 “你后妈来的话就不得了了,上次来都在孩子们那里传疯,说你有个超级漂亮的后妈。” 不过贺萧还是想不通。 以前易知野提到他那后妈,无不咬牙切齿,说什么最毒夫人心。 这几天发生这些事后,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而且易知野也对他那后妈也没有那么大的敌意。 “不过你不是和你后妈势不两立吗?” “没有……” “你这让我有胜负欲了呀,我得问问我们家有没有人来。”贺萧从桌子里掏出手机,低头按手机。 易知野脑子很乱,一件件事情交杂在脑子里,让人心烦意乱,干脆趴倒在桌上发呆。 …… 白晚舟当上富太太之后,日子出奇的惬意,不是出门逛街就是在小区里遛弯,说是小区,其实就是别墅区的花园,而且还是私人的,每天没事就在里面逛逛。 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吃喝玩乐,除了易松青在家的时候偷吃外卖的时候要偷偷摸摸,易知野在家白晚舟都无所谓,直接光明正大吃外卖。 阿姨将宴会邀请函放在了白晚舟卧室门口,白晚舟回来时恰巧看见。 倒不是什么特别正式的宴会,大多都是圈内的富太太,举办人也是女性,富太太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办一次宴会,目的是维护各家感情,还有——炫富。 以前原主也办过宴会,还是在易府里,易松青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原主目的也就炫富,可惜后来被那些富太太合伙欺负,宴会也没办成,还弄得易府里一团乱。 想要勾心斗角,白晚舟就头疼。 算了,还是不去了。 她将邀请函放在一边,躺在床上玩游戏。 沈太太的语音电话弹出来,白晚舟一开始没接,结果电话没完没了,白晚舟啧了一声,接通了电话。 “晚舟啊,你应该也收到了宴会邀请吧?”沈太太叫得亲切,害得白晚舟鸡皮疙瘩一起,游戏送了个人头。 “毕竟是易家嘛。” 意思是说她沾了易松青的光,不然她什么都不是。 呵,果然三句离不开阴阳怪气。 白晚舟瞥了一眼静静躺在桌上的邀请函:“是又怎么样?” “说话别那么冲嘛,我是想问你去不去的。” “不去。” “以前你不是一次不落吗,想和姐妹们交好……”沈太太稳定发挥,继续阴阳怪气。 “上啊一个个地,躲在后面算什么事?”白晚舟语音识别吐槽,顺便分心回答沈太太:“哦,不去。” 沈太太一愣,没听清白晚舟前半句讲的什么:“别呀,这次可是一次难得的交好机会,大家都很好奇你和易总现在怎么样了。啊,不会是易总不给你借车?要不我送你一起去?” 射手直接跑到对面脸上送人头,白晚舟:“你是美团骑手吗?这么会送。” 沈太太:“??” 白晚舟冷哼一声:“大家这么好奇,怎么不去问问易总?” “你该不会是,认为我们地位都没有易总高,看不起不来吧?” “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沈太太酸溜溜开口:“果然啊,还是得嫁个好老公,有好老公,人都硬气了。” “你就会躲在别人后面,除了送人头还会干嘛,没有人在前面给你挡着,你什么也不是。” 吃着蛋糕的沈太太脸青一块红一块,蛋糕在手上被捏得稀碎:“你在说我?” “没有,和别人说话。” 白晚舟那里静悄悄的,哪还有别人? “不好意思,我硬气和易松青没有关系,就算没有他,我也是一样的回答。”白晚舟刚拿一个击杀,心情还不错:“只有没用的人才想着依靠男人,你不会就是吧?” “你!”沈太太咬着牙,半晌才松开手,脸上露出厌恶和嘲笑的表情:“呵……你现在这种随口骂人廉价的样子,易总不知道吧?要是有什么传言传进易总耳朵里,难受的可是你自己。” 白晚舟一挑眉:“你要告状吗?跟我老公?为什么?” 她特意强调“和我老公”四个字,这倒显得沈太太像是不检点的人。 那种语气有够洋洋得意。 她就是故意的。 “……!” “好啦好啦,你要告状就告状吧,和我老公告状,我就先挂咯。”她继续嘲讽,不等沈太太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顺便将她的微信拉黑。 交际这些还是交给她的好老公吧,她就安安静静当个花瓶就好。 游戏结束,胜利结尾,白晚舟心情不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上一世,原主被折磨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那些富太太们,有些是自己发家,有钱有势,受其他富太太的蛊惑,将原主视为眼中钉,导致原主被易家赶出来后也没办法回归正常生活。 虽说把沈太太怼了一顿,但如果要给原主报仇的话,这鸿门宴,似乎不去不行。 白晚舟起身,伸手收起了邀请函。 第6章 下药 白晚舟特意选了自己在高定店精心挑选的礼服,纯白色的长款裙,腰线微收,侧腰处有一只纱制蝴蝶栩栩如生,就像是被她的美貌吸引,腰线流畅美丽,裙摆尾正好在脚踝处,一侧开叉至大腿,露出纤细白皙的长腿,开叉的线条布满纯白的蝴蝶,将白晚舟的优点尽数展现,美丽但不奢华。 白晚舟在镜子前转了两圈,很是满意。 即使是作战,也要美丽。 收拾完后,白晚舟只身前往市内最大酒店参加宴会。 小侍在酒店门口检查邀请函,今日酒店因为宴会全包,除了参加宴会的太太们就没有其他人。 不过白晚舟还是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小侍红着脸确认完邀请函,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美人。 不知是哪位太太的丈夫,趁着太太去洗手间,走到白晚舟身边想要加微信。 白晚舟微微一笑,迷得眼前人红透了脸。 “不好意思,我结婚了。” 简直是潇洒地说完这句话,白晚舟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男人和小侍面面相觑。 “这位小姐是谁家夫人?”男人问小侍道。 小侍看了一眼手上的会员表:“是易氏集团的夫人。” “易氏集团?!”男人后背发凉。 完蛋了。 碧门开启,白晚舟一身白裙进入宴会厅,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比穿着金色礼服的人还要耀眼,大家纷纷被她吸引了视线。 宴会的举办人郝戴青微微蹙眉,询问旁边的沈太太:“这是白晚舟?” 沈太太满脸不高兴:“是的。” 郝戴青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红色的礼服,相比之下显得土气,也衬不出身材,完全被白晚舟比下去了,她有些不是滋味:“她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两人的闲言碎语丝毫不掩饰声音,白晚舟当然全数入耳。 她心里无奈地笑了笑。 原主那审美,一副好脸好身材都被那“金碧辉煌”的衣服遮盖得七七八八了。 白晚舟假装厅内环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郝戴青和沈太太脸上,笑吟吟的走过去打招呼。 “你不是不来吗?”沈太太被白晚舟拉黑后,现在倒是不装了,厌恶的表情直接写在脸上。 白晚舟丝毫不受影响,脸上还挂着和煦的笑容:“你听错了吧?这么久没见我的郝姐姐,不得来叙叙旧嘛。” 郝戴青,也就是这场宴会的发起人,前两年刚拿下影后,风头正旺,挤进了富商圈子,丈夫是圈子里没什么地位的小老板,倒也沾了郝戴青的光,因为她年龄比在场的各位都要大,于是大家也都叫她姐姐,实际上私底下谁都不服谁。 上一世,郝戴青就和沈太太几人背刺原主,事后完美脱身,继续靠着电影吸引粉丝,舆论下原主被郝戴青的粉丝逼得一度抑郁。 沈太太嗤笑。 打电话的时候还装作不在意与她们交往的样子,现在还不是来巴结了? “好了好了,这么久没见,开开心心的。”郝戴青摆摆手,正好小侍端着酒从旁边过,郝戴青伸手拿了一杯红酒,递给白晚舟。 红酒散发出好闻的香味,白晚舟笑吟吟地接过红酒,并没有喝。 郝戴青轻酌了一口她自己的红酒,与白晚舟搭话:“听说易总前几天在家住了,你们感情还挺好的哈。” “姐姐说笑了。”白晚舟敷衍地回答了一声。 那杯红酒拿在手里,就像是个定时炸弹。 甜腻的红酒香中,散发出淡淡的橘香,乍一闻没什么,可白晚舟可是看过原着的人。 红酒里面下了药,不是致命的毒药,而是那种加速酒精吸收的药。 原主当时毫无顾虑地喝了红酒,本身酒量就不怎么好的她立马见效,在宴会上出尽窘态,回去还被记者拍到照片,随后又被扒出是易家的人,被易松青和易知野冷漠了几个月。 白晚舟淡淡的看了一眼手上的红酒,在其他两人没注意的时候放在了一边。 见白晚舟心不在焉,沈太太也懒得再去勾心斗角,侧脸与旁边的郝戴青搭话:“对了姐姐,你不是最近在烦恼和丈夫的感情吗?” 郝戴青叹了一口气,四十多岁却依旧漂亮的脸蛋上流露出无奈:“不提也罢,我家那位,最近几乎都不回家,我真是费尽心思,看都不看我一眼。” 沈太太连连嗟舌:“会不会是外面有人了?” 白晚舟看向郝戴青,想着正是好机会。 她立马上前,跻身郝戴青身边,一副真心夸奖的语气。 “怎么能这么说?你的意思是说姐姐的魅力不够吗?” 装绿茶,她白晚舟可是一把好手。 沈太太语塞,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郝戴青有了兴趣:“那你说说看,是什么原因?” 白晚舟轻轻一笑:“姐姐的魅力肯定是有的,我建议,您可以先旁敲侧击一下,看您丈夫怎么说。” “男人会说实话才怪,我看他就是看上别人了。”沈太太吐槽道。 这正好是在郝戴青的雷区蹦迪。 郝戴青这种已经上了年纪的女人,加上又是明星,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赚的钱大部分都花在了面容管理上,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脸和身材愈发不如以前,她一度陷入焦虑。 如果要她承认自己长得没有别的女人好看,不如别的女人,老公还看上了别的女人,还不如让她承认自己演技不行。 “男人啊,其实都是爱好新鲜感的动物,您可以换一个风格。”白晚舟悄咪咪凑到旁边,拍了拍她的手臂。 郝戴青的兴趣完全被吸引,随着白晚舟的动作小心翼翼地侧头听。 “说来听听。” 沈太太被冷落在一边,气得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就好比说,清纯风?最近男人很吃这套的,您可以去烫个小卷发,您的脸什么风格驾驭不了?还能有反差感呢,粉丝也会喜欢的。” 沈太太有些脸红,看上去是有些醉了,她将手里的高脚杯放在一边,一边说道:“成什么样子?让姐姐穿成小姑娘的样子,那一点也不高贵。” “诶,什么穿成小姑娘,姐姐本身也不老好不好。” 白晚舟不搭理沈太太,继续说道:“或者性感风,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穿穿小吊带,露出您美丽的香肩,哪不被您迷得神魂颠倒。” 郝戴青擦了粉的脸一红,倒有些少女的羞涩。 白晚舟继续添油加醋,身子往旁边靠了靠,不动声色地观察沈太太:“这样,您丈夫不得对您欲罢不能。” 郝戴青仔细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有道理,我回去试试。” 说完,她有些不悦地看着沈太太。 “沈太太,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好,要是你刚才贬低我丈夫的话传到我丈夫耳中,那你可解释不清。” 沈太太气得面红耳赤,在心底骂郝戴青不过就是个破戏子,装什么装。 心火烧得旺,口干舌燥,她抓起旁边的红酒又是一口,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白晚舟此时惊呼出声,指着她喊道:“呀!沈太太,您喝的这个,是我的酒呀。” 沈太太反应慢半拍,垂眸看桌面,自己的那杯早已喝完放在桌面上,而原本应该在白晚舟手里的,做了记号的红酒,却出现在了自己手里。 她的脸瞬间白了,捂着嘴,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晚舟。 “你的酒,为什么会在我这边?!”她几乎是喊着说的。 没等白晚舟回答,她便捂着嘴,匆忙跑开,跑到半路撞到路过的小侍,摔倒在地,酒劲上来,在众目睽睽下吐了一地污秽之物。 “沈太太这是怎么了?”白晚舟问道。 与沈太太表情一致的,还有郝戴青,她过于在乎自己,导致完全忘了红酒的事情。 可是,她明明眼睁睁地看见白晚舟将红酒放在了离自己近的手边,什么时候移到了沈太太那边? “噢……她可能醉了吧……” “这样啊,我还以为酒有问题呢,如果是酒的问题,那酒店的责任可就大了。” 白晚舟几乎要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憋住,伸手拿起那杯被沈太太喝过的酒杯,作势要喝。 她就是故意激怒沈太太,让沈太太着急的时候喝下她故意放在她那边的红酒。 接下来,就只剩郝戴青了。 “妹妹等等。”郝戴青一惊,想要夺下酒杯,却被白晚舟躲开:“说不定酒真的有问题,还是别喝的好,我给你换一杯。” 白晚舟没喝下这下了药的酒,反倒沈太太喝了,让白晚舟产生了疑心可不好。 “有问题?”白晚舟微微蹙眉,一副疑惑的表情。 她凑到杯边闻了闻:“怎么有橙子的气味?” 随后,她勃然大怒,喊叫着喊来小侍:“是哪个小人要害我?服务生!” 白晚舟在心里给自己的演技评分。 嗯,影后级别。 “别,别叫服务生了吧,说不定是我们闻错了,再说了,这杯沈太太都喝过了,你再喝也不好,我给你换一杯。”郝戴青心虚地说道。 白晚舟瞪着眼睛:“这可不行啊姐姐,下药可是大事,万一刚才不是沈太太喝,而是我喝,出了什么事,易总可不会放过在场的所有人的。” “况且,这次宴会是姐姐举办的,出了什么事情您都是第一负责人,可不能被小人给陷害了。” “服务员!调监控!” 白晚舟根本就不给郝戴青说话的机会,语速飞快的说着,一边不停地招呼小侍。 一名穿着和其他小侍不一样的男人迎了上来,应该是经理,他有些为难地说:“夫人,监控有规定,不能随意调取……”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有意无意地看向郝戴青,白晚舟尽收眼底。 这是郝戴青举办的鸿门宴,除了白晚舟自己,其他的全是全是她的人。 但发疯可是白晚舟这种前任大学生最擅长的事情,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声音,指着经理咄咄逼人:“什么意思?不知道我是谁吗?连我都拦,信不信我把你辞退?” “你们这里管理失责,让沈太太喝了有药的酒,万一出什么事情,你们担得起责任吗?沈家也是你们惹得起的?” “夫人……这……” 经理又偷看郝戴青一次,郝戴青摇了摇头,表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白晚舟查看监控。 经理连连鞠躬,腰几乎要弯成九十度:“实在不好意思白小姐,这是酒店的责任,这样吧,您把酒交给我,我派人去调查,有发现就联系您。另外您以后来我们酒店都将给您免单。” “你当我稀罕这免单的钱?” “我今天必须要看监控,看是谁要害我。”白晚舟说着,端着酒杯就往宴会厅外面走。 郝戴青急了,也顾不上身上的礼服和优雅,朝着白晚舟追了过去。 宴会厅的门是自动门,白晚舟抵达门口时,大门已经缓缓打开,她看了一圈外面,停下了脚步。 “妹妹!”郝戴青跑过去,一把夺过了白晚舟手里的红酒杯,细长的高跟鞋一崴,直直地就倒了下去。 影后的行程是公开的,外面一排排全是蹲守的记者和狗仔,黑压压的镜头照着郝戴青,她在刺眼的灯光下倒在了红色的地毯上,红酒全数撒了出来,撒在了她的礼服上。 众人唏嘘,立马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拍照声。 此时的郝戴青根本就无暇在乎记者和狗仔,她哭丧着脸,扯着自己的裙子。 “我的裙子!” 这可是全国仅此一条的裙子! 为了这次宴会不丢面,她可是花了她的大半积蓄买的! 可现在,裙子也毁了,讨厌的人也没欺负成,罪魁祸首面无表情地背对着镜头,与她对视。 她怀疑她就是故意的,可是没有任何证据,也不可能在镜头下指责她。 “妹妹,酒都撒了,要检测也不好检测了吧?”郝戴青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的这句话,奈何在镜头下,她还得保持着表情管理。 白晚舟只想笑。 她可没有影后的表情管理,嘴角不受控制地翘了一些,估计会被记者拍到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 第7章 信不信我抱你 “呀,酒都洒了,看来是检测不了了,算了,我也不为难别人了吧。”白晚舟惋惜地说道,伸手去扶郝戴青。 郝戴青气急败坏,撇了下嘴,无视白晚舟伸到眼前的手,毫不顾形象自顾自爬起来。 “郝小姐!”经理急头白脸跑来,扶住郝戴青,却被她一把打开。 “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郝戴青骂道。 “别生气姐姐,为了偷偷下药的小人生气,不值得。”白晚舟依旧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添油加醋。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外面聚集过来的记者全都听见了,一时间讨论声此起彼伏。 “下药?什么下药?” “是发生了什么吗?” 有大胆的记者凑上前来,不顾小侍的阻拦,伸长话筒:“郝老师!请问内场发生了什么?” 有一就有二,立马一群记者也围了上来。 “您是身体不舒服吗,为何摔倒了?” “下药是怎么回事?您喝了下药的酒吗?” …… 白晚舟直接水遁离开,留郝戴青一人面对记者,顺手拿走了一瓶价值30万的红酒,沿着酒店后花园边散步边小酌。 “其实恶毒女配剧本也挺适合我的。”白晚舟自言自语道。 天色渐暗,月光洋洋洒洒地照射在后庭,后花园的小溪里躺着月亮,被荷花拥簇,纤细的身影从桥面路过,有些摇晃,晚风微凉,将湖面吹起涟漪。 女孩哼着歌,最终坐在了亭子里,手里的酒少了大半。 白晚舟叹着气,仰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失神。 “不知道爸爸妈妈还好吗?” 在现实生活里,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是死了吗? 如果死了,爸妈会很难过吧。 白晚舟有些醉了。 她抬手,月亮被分割在指间。 “妈妈,我过得很好,不要担心我。” “爸爸,妈妈如果难过,你就带她去吃海鲜锅,妈妈真的很喜欢吃海鲜锅。” “还有……我好想你们。” 易松青刚送走合作商,来到酒店后院透气,远远看见熟悉的身影。 白晚舟拿着一只酒瓶,身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刚从内场出来。 这是易松青从未见过的模样,像只破碎翅膀,摇摇欲坠的蝴蝶,悠悠地飞在花丛中。 她没有看见自己,他也没有想上前打招呼的想法,微微退了一点,隐秘在黑暗里。 白晚舟会在这里他并不是不知道,宴会把一层内场全包,不用想也知道白晚舟会参加,他只是没想到会在后花园遇见她。 以前参加宴会每每出来白晚舟都很狼狈,今天看上去倒没什么事。 白晚舟晃晃悠悠坐在了亭子里,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几乎都是关于父母的。易松青才想起来,白晚舟双亲都不在了,她的年纪也不算大,只身嫁入易家,一直以来都是靠自己。 白晚舟身子越来越歪,眼看就要倒下去,亭子旁边就是河,易松青熄了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快步上前,在白晚舟即将碰到旁边柱子前搂住了她。 “嗯?”白晚舟眨了眨眼,抬头看易松青。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小鹿般的瞳孔水盈盈,眼底微微泛红。 “讨厌的人怎么在这……” 易松青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你讨厌我?” 白晚舟认真思索了一下:"除了脸不讨厌,其他都讨厌。" 甜腻的酒味弥漫,她确实是喝醉了。 手掌接触到她的手臂肌肉,柔软细腻,微微有些发凉。 易松青将她单手扶住,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外套刚接触到白晚舟,她就不悦地皱了皱眉,几乎是撒泼地将外套抖开:“不要,有烟味。” 易松青不知自己哪来的耐心,要是放以前早就走了,他拿起外套扣在白晚舟肩上:“忍一下。” 白晚舟撅起嘴,不再说话,头发垂在外套上。 “宴会结束了?” 白晚舟乖乖点头。 “那就回去吧。”易松青说着,搂着白晚舟的肩想要让她站起来,他身上的寒意扑面而来,白晚舟挣扎了起来。 “我不要!有烟味。” 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很快头一重,就像是被人倒过来一般,白晚舟才发现,她被易松青扛在了肩膀上。 结实的肩膀和手臂将她严严实实地扣住,她就像一袋米一样被扛了起来。 这一点都不唯美! 明明小说里都是公主抱的! 白晚舟被扛在肩上也不老实,小野猫似的一直挠,易松青边走边收紧手上的力度,威胁道:“再闹就把你扔河里。” 白晚舟果然老实了。 越过后花园,在小侍众目睽睽下,白晚舟被扔进了车后座,那不苟言笑的易总,居然甘愿当起了司机。 …… 白晚舟第一次希望自己永远醒不过来。 昨晚的记忆她一点没忘,包括被易松青扛回家,到家门口时因为自己老实了点,换成了公主抱的姿势,自己耍酒疯说讨厌他等等。 关键是自己都耍酒疯了,怎么都没有趁机在那副好身材上面揩油一把啊啊啊啊! 已经早晨九点,阿姨还没有来叫自己起床,整个屋子静悄悄的,简直就像是易松青要把自己抛弃,白晚舟已经在思考后路了。 再喝酒,就是小狗。 白晚舟捂着脑袋起床,打开房门,依旧没有看见一个人。 完蛋了。 我现在去找个工作还来得及吗? 白晚舟蹑手蹑脚下楼,阿姨正在下面打扫卫生,见她下来,微微鞠躬:“夫人。” 是自己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她对自己更加恭谨了呢? “噢那个,易总呢?”白晚舟心虚地四处看。 “老爷一大早就去公司了。” 白晚舟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怎么今天早上不叫我?” “老爷嘱咐我让夫人多休息,所以我才没来叫。” “咳!”白晚舟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他这么跟你说的?” “对啊。” 白晚舟只感觉这个家她再也待不下去了,口干舌燥地到处找水喝。 “对了夫人,小少爷在餐厅等你。” “等我?”白晚舟疑惑,走去餐厅,果真看见易知野倒在餐桌上玩手机,旁边放着一碗不明物。 余光看见白晚舟来,易知野脸微微一僵,收起了手机。 “你找我?” 易知野没有说话,将面前的碗一推。 “什么东西?”白晚舟走近看,发现是一碗汤。 “给你喝。”易知野僵着脸,半天才憋出三个字。 白晚舟将信将疑坐在易知野对面,拿起里面的汤勺舀了一勺,很普通的豆芽汤,皱了皱眉:“你不会在里面吐口水了吧?” 易知野脸色一黑:“我是这种人?” 白晚舟就是逗他的,没忍住笑了两声,轻舀一勺送入口中,鲜香,咸淡刚好,有明显的调味品味,明显不是出自阿姨之手。 “这是什么汤?还挺好喝的。” “解酒汤。”易知野蹦出三个字。 “咳咳!”白晚舟被汤呛到剧烈咳嗽起来,白皙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这小崽子怎么知道? “昨晚你被我爸抱回来,我看见了。”易知野说,也许因为他是主角,以后会对女主做出更多腻歪的事情,说白晚舟被抱回来的时候并不违和:“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误会,都是误会。”白晚舟捂着嘴,头快低到碗里。 “不过这汤还挺好喝,手艺不错。” “哦,我妈走的那段时候学会做的。” 易知野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易知野的亲生母亲是病逝的,记得原书中,他母亲去世后的那段时间,易知野就没日没夜地泡在酒吧,喝到不省人事后,又只能独自一人给自己做醒酒汤。 能够平静地说出那段时光,对他来说也算是成长吧。 白晚舟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喝完醒酒汤。 “其实我有事情要拜托你。”易知野突然开口。 “什么?”白晚舟抬头说。 “学校要开家长会,你帮我去吧。” “不去。”白晚舟没有一点犹豫回答道。 “你喝了我的汤。”易知野下巴往干净见底的汤碗那扬了扬:“这是贿赂,你已经接受了。” “你这家伙。”白晚舟无语梗塞,最后无奈妥协:“好吧,就一次。” 易知野不动声色地动了动嘴角,心情好了些。 白晚舟可不愿在这里继续待,说不定过一会又被坑地答应了什么约定,起身就准备走。 临走前,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问易知野:“对了,你爸那公司主要经营什么的?” 易知野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互联网类。” “哦……”白晚舟思索了一下:“那应该有有关设计的东西吧?” “有,好像是请的外包设计师,怎么了?” “外包设计师啊,那就好办了。”白晚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没回答易知野的话,扭头就走了。 白晚舟大学正好是学习的设计,她打算赌一赌。 如果自己的设计被易氏集团选中,也就不用担心钱不够花了,自己人赚自己人的钱,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虽然自己并没有太大的自信比过国内的一众的顶尖设计师。 但自己也算是书中的主角之一,应该有光环吧? 昨日的下药事件成功发酵,微博上铺天盖地的都是郝戴青的照片,一切都如白晚舟的预料发展。 那份【影后突然跌倒,真相居然是……】的报道直接冲上了微博的第一。 配图是郝戴青狼狈地摔在地上,大半边裙子都被红酒染红,旁边是一副关心模样的白晚舟。 不知发帖人有何本事,还是就是酒店内部的员工,打开帖子后,还配了一段视频。 那是一段监控视频,上面清清楚楚的能看见郝戴青和沈太太还有酒店经理站在一起说着什么,随后郝戴青从包里掏出一包不明物体,倒进了一杯红酒里,视频被作者剪辑过,随后镜头一转,视频变成了内场的监控,掺了药的红酒被圈起来,沈太太拿起了红酒,之后的一切就是白晚舟经历过的。 [在场的记者都听见了“下药”之类的词语,知名影后郝戴青目前还未做出任何回应,喝了药酒的当事人目前还未联系到。据目击记者称,一名女士发现了酒有问题,想要检测酒精成分,郝影后害怕事情暴露,激烈夺过酒杯,导致跌倒。] 底下的评论更是精彩。 [不知事情全貌,不给予评价。] [楼上的,这还叫不知事情全貌,看视频就能知道啊,郝戴青就是故意下药的。] [以前我就觉得郝戴青看着面相就有点咄咄逼人的感觉,一直都很不舒服。] [这一看就是有人诬陷,我们最美最善良的郝姐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有一说一,那个在郝戴青旁边的女生长得还挺好看的。] [是啊是啊,我还以为就我注意力全在旁边女生身上。] 白晚舟一愣,划到了最上方的配图,照片只拍到了自己的侧脸,加上拍摄的有些模糊,所以作者就没有给自己打码。 这能看出个啥? 白晚舟又翻回去,那个说自己漂亮的评论一下子多了几千条点赞。 白晚舟现在是易家的人,不能在互联网上太过张扬。 她坐起身,在那条评论下面评论[见过本人,高p] 发送完后,紧接着就看见一个眼熟的id给自己那条评论点了个赞。 “凫舟野望开” 易知野。 之前原主为了讨好易知野,几乎是威逼利诱地让他与自己微博互关,而且为了每次都能第一时间掌握易知野的动态,还设置了特别关注。 易知野也在看这篇帖子吗? 而且还给她这条“高p”的评论点了赞?? 白晚舟哭笑不得,易知野用的是自己的大号,粉丝多,只能将那条评论也给删了。 说来有些奇怪,郝戴青公关非常强大,这种对她不利的帖子应该还没发酵就被按在摇篮里,怎么会这么大摇大摆地冲上了微博热搜? 就算被郝戴青没被网友谴责,也够她辛苦一段时间了。 难道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导致她的公关团队不能干涉此次事件吗? 第8章 家长会 “不是,你后妈真要开家长会啊?” 贺萧震惊的抓住易知野的手臂,放大了一倍音量。 文学老师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们小点声。 “你背叛我!”贺萧苦着脸,翻遍了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都没找到可以叫来开家长会的。 “只是一个家长会而已。”易知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这次不一样啊,说不定老何可以说服我家里人让我在国内上大学,我爸就想让我留学,可我自己不想去。” 贺萧手肘戳了戳易知野:“说实话,你也不想去留学吧。” “随便。”易知野敷衍道。 家长会很快到来,说是家长会,其实实际上就是大型的炫富现场,来参加家长会的人为了展现自己高人一等,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平常空空如也的学校地下停车库,如今挤满了价值几千万的各种高档车,学校走廊化身时装秀,各种高定层出不穷。 易知野在车库晃了半天都没看见自家车,以为白晚舟一定是睡过头了,想着这女人果真不靠谱,刚扭头离开地下停车场,就发现从学生停车场出来的白晚舟。 他以为白晚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更加出众,可现实是,从学生停车场出来的白晚舟,穿着简单的连帽卫衣,下身是一条短裙,头上还带着一个头戴式耳机,青春感扑面而来,不论谁看都觉得这就是个学生吧? 易知野几步上前,停在白晚舟面前:“你怎么从那里出来了?” 白晚舟取下耳机戴在脖子上,指了指后面非机动车停车场的方向:“保安说自行车只能停那边。” “你骑自行车来的?”易知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白晚舟不以为然:“不然呢?你学校离家里才多远?开车来麻烦得很,还不如骑自行车。” 贺萧从易知野身后突然蹦出来:“野哥!和女生在一起不怕被你后妈看见添油加醋啊?” 他没仔细看站在面前的白晚舟,直到看见易知野沉默地站着,才舍得把视线放在白晚舟身上,顿时表情僵在脸上,那上扬的嘴角放下也不是扬着也不是:“后,后妈,不对,阿姨,不对,姐姐……原来你在啊。” 白晚舟才没有生气,倒是觉得很搞笑:“原来我在你们这些孩子这是这个形象啊?” 白晚舟非常漂亮,笑的时候眼睛亮亮的,贺萧一度看得着了迷,突然反应过来,才慌乱地摆了摆手:“不是的,是我自己嘴贱,姐姐……” “好啦,开玩笑。”白晚舟扭头,四处打量:“你们教室在哪?” “我带你去。”一直沉默的易知野终于开口,没得白晚舟回答,自顾自走在前面,感觉有点不爽。 易知野从未感觉自己如此如芒刺背。 白晚舟实在是太吸睛了。 但凡是她路过的地方,无一人不频频回头。 易知野平时也很受欢迎,但与那些孩子们欣赏的眼神不同,看向白晚舟的视线大多都是家长,充斥着打量和探究,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认识白晚舟的人不算少,所以时常会伴随着一些探究的讨论声。 白晚舟倒是并不在乎那些眼神。 与此同时,有女同学的惊呼声悠悠传来:“这是不是郝戴青那个事件照片里的那个美女?” 此话一出,又多了一批目光。 “好像真的诶?” “真人真的很好看诶!” “她怎么在易知野身边?” 白晚舟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没想到那么糊的照片都能认出是她。 “等等,这张脸有点眼熟啊?” “好像是,不久前好像才见过这张脸。” “我想起来了,这是易知野后妈呀。” 美女,富豪妻子,校霸兼校草后妈,有钱,buff直接叠满,众人们马上掏出手机就是一顿拍。 白晚舟听见易知野“啧”了一声,眼睁睁看见走在自己前面的易知野放慢了脚步,直到与自己并肩。 易知野平时有锻炼,个子也很高,站在白晚舟身边把她挡得严严实实。 白晚舟疑惑,他这是在为自己挡镜头吗?良心发现了? 就在这种状态下白晚舟替易知野开完了一整场家长会。 就如小何所说的,来参加家长会的连班级一半都没占上,认真听他说话的也就只有顶替来开家长会的家里管家,家长本人来的也因为工作繁忙从头到尾都盯着手机,没有抬起头过。 “高考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我希望家长和孩子们都能够重视,认真对待这次高考,不要因为各种原因就不把高考当一回事,不仅是资助生,在座的各位都是如此……” 家长会结束,家长们零零散散离开,小何叫住了白晚舟。 “我想和您聊聊易知野的事情。” “哦,好。”白晚舟点点头,跟着小何去办公室。 连着来了几次办公室,简直就像是自己家似的,白晚舟一进去就找了个凳子坐。 “我就直接进入主题了。”小何喝了一口水:“易知野,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好,他现在的成绩,可能连国内的三流大学都上不了。” “哦。”白晚舟点点头。 小何以为她是不在乎,反正可以留学才这么敷衍:“我之前问过易知野了,他说想留在国内,况且如果一定要去留学,以易知野现在的成绩,他通过不了托福的。” “老师,您放宽心吧,我会说服易知野他爸不让他去留学的,至于成绩,您也不用担心。” 小何想说自己不担心不行,易知野现在的成绩,国内也考不上好大学。 “我知道易知野还是很聪明的,只是他的聪明劲不在学习上,趁现在努努力,说不定还是可以搏一把。” 白晚舟呵呵一笑,易知野那小子何止是聪明啊,他就是为了气他爸故意的,每次考试就故意挑着错的答案选,回家时每次路过他房间都能看见他的房间是亮着,彻夜学习呢。 要知道易知野在即将高考时不装了,轻轻松松就考了个全校第一,高考后更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国内第一大学,与女主进入了同一所学校。 “好啦好啦老师,您真的不用担心。” 小何恨铁不成钢,狠狠的又闷了一口水。 轻快的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如沐春风般少女的嗓音传来,一个少女探头进来。 少女长得十分漂亮,皮肤白皙身材姣好,连大红色的校服都没能掩盖她的美貌,那张微微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是一双眼尾微微上翘的桃花眼,眼神炯炯有神,即使是经历了苦难的童年,也没能磨灭她眼里的坚强。 “老师,您找我?” 嗓音就如春风般,让人听了心旷神怡。 颜知许,这本书的女主角。 就和白晚舟第一次看见易知野的相片就知道他是男主角一样,白晚舟看见颜知许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就是女主角。 这一段书里有吗? 白晚舟想了想,直到小何说话,才恍然大悟。 “知许,有件不太好的事情告诉你,你的资助人,他因为一些原因,没办法在资助你了。” 白晚舟想下来了,默默移开了一点“光明正大”的偷听。 原书中,颜知许的投资人因为涉嫌偷税漏税被查封,导致无法再资助她,以至于颜知许后来没日没夜地兼职赚取学费,可连社团费都交不起,再后来,又有一位资助人看上她,可那位资助者心思不纯,对颜知许动手动脚,易知野为了救颜知许,在腰处留下了永久性的伤口。 当时看小说的时候倒是没觉得,现在才发现原来事情发生的这么早,早到颜知许连自己身上的旧校服都没换下。 颜知许一个连18岁都没有的小女孩,在大城市的唯一经济收入都被垄断,独自考上大学,坚强得可怕。 颜知许微微垂眉,眼里看不出情绪,也许这是她难过的表现:“那,我还能在这里继续上学吗?” 小何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表情也不太好看:“目前还是可以的,毕竟你的资助人之前交了一学期的学费了,只是其他方面……比如说伙食费,社团费那些,那些都是一个月交一次的。” “知道了何老师。”颜知许应下来,已经在心里盘算兼职的事情。 “学费方面你不用太操心,我会去给你申请助学金,你成绩又好,奖学金也容易申请,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 颜知许闷闷地“嗯”了一声:“谢谢老师。” “其实现在最快捷最好的方法,就是重新找个资助人。”小何说。 白晚舟在旁边气得直咬牙。 乱说什么呢,万一这孩子真听进去了,又找到原书的那个老变态怎么办! 颜知许没回答,点了点头,干净漂亮的手捏着校服衣摆,将衣摆捏出一道道痕迹。 “你也不要压力太大,好好学习就行。”小何安慰道。 他也只能这么安慰,普通学生不像那些富少爷,没有留学的机会和钱,唯一的出路只有考上好的大学,他也怕颜知许这么好的学生因为钱的原因导致没办法学习。 交代了两句,颜知许便离开了办公室,白晚舟也没有待着的理由,跟着一起出去。 小女孩终究是小女孩,出了办公室,那薄薄的肩膀便有些耷拉下来,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她有些撑不起身上的校服。 白晚舟几步上前追上了她,故意用很夸张的语气说道:“呀!同学,我看你好面熟啊!” 颜知许抬头看向白晚舟。 白晚舟看见她眼尾有些发红。 “呀!你是不是我家知野说的那个女孩子?” 颜知许疑惑了一下,然后是想起了什么,客客气气的点了一下头:“姐姐好。” 白晚舟在心里呐喊:啊啊啊果然还是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可爱! 白晚舟强装镇定,尽量露出此生最友善的笑容:“上次的事情怎么样?知野有没有把照片还给你?” “谢谢姐姐关心,照片已经还给我了。”颜知许点了点头。 白晚舟看着她那乖巧的头顶,只想上手揉一把,好在她还是忍住了:“那就行,沈妙可没再欺负你吧?” 颜知许摇了摇头。 “我跟你说哦,如果沈妙可还欺负你,你就直接上易知野班上找他,他会帮你的,这家伙看起来凶,其实心肠还是很好的。” 易知野,后妈就帮你到这了。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对了,刚才听何老师说,你没有资助人?”白晚舟看着颜知许,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有没有考虑再找个资助人?” 颜知许叹了口气,又低下了头:“会想办法找找的。” “噢……要找啊……”白晚舟若有所思。 确实是如果只靠兼职是完全没办法交得起学费的,可她又怕颜知许再找上那个老变态。 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呢? 让易松青资助? 显然是不可能的,易家从不资助学生,他们的实力雄厚也根本不需要,与其花上十几年培养一个不知道会往哪个方向长的树苗,还不如直接买一棵大树。 “姐姐,我也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先走了。”颜知许看了一眼手表,快到自己赶公交车的时间,匆忙离开。 白晚舟站在原地沉思许久,直到易知野来拍她的肩膀。 “想什么?”易知野说话依旧冷冰冰的,但能听出语气里的敌意少了许多。 “没什么。” “你刚为什么和颜知许在一起?”易知野问。 白晚舟瞟了他一眼,这臭小子一直躲旁边偷看呢? “没什么,我觉得那个女孩子长得好看而已。”白晚舟走着,耸了耸肩。 “老何找你做什么?” “哎呦就一些有的没的。”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好奇心这么重。” “我有权知道。” “才怪。” 两人拌嘴式的对话,一路往停车场走,停在了白晚舟骑来的女士自行车前。 “我走喽,司机今天请假了,你怎么回去?”白晚舟骑上车,仰头问易知野。 易知野别扭的移开视线:“走回去。” “别吧,跟我一起走。” “怎么走?”易知野皱着眉打量起面前的女士自行车,前面一个竹编的购物篮,座位很低,后座还有一个载人的小位置,整体小巧,易知野都不知道自己坐上去有没有伸展四肢的空间。 瞥眼看见白晚舟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他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一张脸马上黑了下来:“不行。” “诶呀,我载你,骑自行车多方便啊。”白晚舟嘴上说着,双腿往地上一瞪,脚刹收回,她往后座扬了扬下巴:“少爷请上车。” 易知野脸红一块黑一块,咬着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僵硬的坐上了后座。 小巧的女士自行车,美女后妈在前面,傲娇校霸在后座。 这一话题终究还是在学校里传开了。 第9章 开春 亿瀚集团是国内最大的互联网公司,其boss易松青经营多年,在圈子里成为了翘楚。 所有人都知道易松青雷厉风行不苟言笑,而这么令人闻风丧胆的大boss,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冉冉升起的微博热搜头疼。 他平常完全不会关注花边新闻,因为是互联网公司所以被秘书被迫注册了一个微博号,平时也是秘书在经营。 没想到这几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郝影后药酒事件绝美路人] 这个话题短短半个小时就直接冲上了微博排行榜,陈秘书急匆匆拿着手机闯进办公室:“易总,您看看这个。” 易松青被迫停止工作。 点进去一看,赫然是自家那刁蛮妻子的照片。 里面配了很多图片,有所谓的药酒事件的监控,也有一些白晚舟去参加家长会的偷拍,甚至有网友找到了白晚舟的微博号,一并附在了里面。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易松青头疼地捂着额角。 “就是几天前安盛大酒店,您与杨总见面那次。”陈秘书说,指了指文章附在后面的调查报告:“警察调查发现,这个药酒事件,针对的是白小姐。” 警方通过监控与在场人员的证词,发现受害者并不是沈太太,而是当时一直与她们站在一起的白晚舟,白晚舟碰巧没喝被下了药的酒,酒里并未查出有毒成分,只是添加了一种加速酒精吸收的化学药剂,但因为涉嫌犯罪,郝戴青和沈太太都暂时被拘留调查。 易松青想起那日夜晚,白晚舟独自一人在后花园饮酒,原来是因为经历了那种事情吗? 可她为何从未与自己提起? “好在白小姐没事,只是现在这个热搜……” 易松青点开家长会白晚舟被偷拍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得很朴素,却有着溢出屏幕的青春感,修长的长腿简直占了屏幕的一大半,与身旁易知野对话时,脸上那有些得意的笑容赏心悦目。 她以前是这样的吗? 易松青并没有印象,只记得自己几乎不回家,难得回家,也只能看见那花孔雀般晃眼的衣服,和涂了大红色口红的嘴唇,除了衣服和那口红,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默默地将那张照片转发给自己,随后将手机还给陈秘书。 “公关吧,有关白晚舟的词条一个也不要出现。” “好的。”陈秘书点了点头,拿回手机。 “还有一件事。” “易总您说。” “郝戴青那边,你关注一下。”易松青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另一只手推了一下脸上的银框眼镜,无名指的戒指格外显眼:“我记得她有代言我们的产品,推了吧。” 陈秘书一愣,专业素养让他很快点了点头:“明白。” 见易松青不再说话,陈秘书鞠躬:“易总,提醒您稍后有一场会议,如果没有交代的,我就先去忙了。” 易松青微微颔首,陈秘书便离开了。 走出办公室,陈秘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感觉易松青的心情似乎非常不好。 而且放在以前,易松青是绝对不会对白晚舟的事情上心,而且手上的两人的结婚戒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戴上的。 夫妻两重新开春了? 这么想着,突然想起白晚舟以前刁蛮的样子,他连连摇头。 一定是自家老板被威胁了,老板你好可怜。 “inc(新式一体网)正式运行一年,自上线以来一直荣获好评,此次更新预设将引入全新板块,板块包含娱乐,购物,文创等功能,同时板块整体将设计成国风,宣扬传统文化的概念,依旧是按照公司传统请外包设计师,以下五名是通过各层筛选出来的国风设计师……” 会议室,各部门经理坐成两排,易松青坐在主座,主管在上面激情演讲。 随着主管的讲解,PPT上依次展现五位设计师的稿子。 坐在易松青侧后方的陈秘书有些担心的看着易松青的后背,他从刚才开始就如同失了魂一般,现在更是公然失神。 前四位设计师都是熟人,国内顶尖设计师,用来用去都是这几个设计师,第五位的名字,倒是第一次见。 “这第五位设计师,是什么来头?”运营经理问道。 第五位设计师,名为“氧气”第一次见的名字,却在四位顶尖设计师里相比也依旧毫不逊色。 “设计大学在读大学生。”主管回答道。 运营经理皱眉,嘲讽道:“一个大学生被筛选上来?” “无论是否是学生,这位设计师的设计新颖有功底,画风也非常适配我们的国风主题,我们看的是作品质量,而不是作者背景。”设计总监怼道,她是此次筛选的最后一层,对这位新设计师的作品非常满意。 “这也许只是他一次的超常发挥,我们的板块一旦发布,意味着我们要与该设计师长期合作,你能保证他一直能产出优秀的设计稿吗?” 设计总监不紧不慢地开口:“那您还是多虑了,在进行筛选的时候我们部门的同事会对设计师以往作品进行评估,这名叫氧气的设计师,所有的作品都非常稳定,他就是个人才。” 眼看两位就要吵起来,陈秘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而他的老板还在那坐着,没有一点要阻止的动作。 终于,他看见易松青抬起了头,看了一眼PPT。 PPT正好停在氧气设计师的设计稿页面,虽然易松青并不如设计总监那么懂设计,但他也能看出来这位设计师的设计稿非常让人舒服,也非常符合这次的立意。 易松青没有一票否决的权利,他在这也只是签个同意书,但他还是惜字如金地说了几个字:“这个不错。” 设计总监立马抓住机会,红色的美甲敲击桌面:“是的易总,以往我们的设计都是偏向前卫感,这些合作过的设计师风格不太符合这次的立意,唯有这个新人设计师非常完美的吸收了我们的立意,我提议可以合作看看。” 运营经理碰了壁,只得闭嘴。 他并不是不看好这位设计师,这位设计师的设计稿水平明显高于其他设计师,只是他身为运营,不希望有任何试错的可能。 设计总监总结:“设计师就定为氧气了。” 主管见缝插针,关闭了PPT:“以上,稍后我会整理好企划书,待易总签字后开始落实。” …… 与此同时,在家中无聊玩手机的白晚舟发现,微博上关于自己的词条全都没了。 再晚一些,一条词条悄然升起。 [亿瀚集团与代言人郝戴青解约] 有关白晚舟的词条被封,可有关白晚舟记忆的网友记忆可不会消失,他们大量涌入这条帖子的评论区,评论区里充满了酸味。 [这是正主下场护妻了么?慕了慕了!] [楼上的是恋爱脑吧?郝戴青都被抓了,亿瀚集团明显只是不想和劣迹艺人合作吧。] [你们发现没有?关于白晚舟的词条是被刻意封禁的,这不是易总出手是什么?”] 一秒钟以后,词条评论被封禁。 [哈哈哈楼上的被抬了] 第10章 苏泽羽 在家长会事件后,易知野的人气更加高了,但慢慢转变成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状态。 例如以前易知野的迷妹,从写情书变成了写对白晚舟的赞美,顺便问白晚舟的联系方式,再不济微博名也行。 而同班同学的问候,从“早上好”变成了“你后妈今天准备做什么?” 易知野被问到烦得不行,最后一个人也不搭理,脸上的表情比以前更加阴沉。 纸包不住火,关于那天沈妙可的事件,学校里私底下也传了个七七八八,大家对颜知许这个新来的转校生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同样好奇的,还有易知野对颜知许的态度。 贺萧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他也是从其他同学口里听说的,当时就觉得易知野不把自己当兄弟,在旁边闹了好一阵。 闹归闹,易知野心里是什么想法,贺萧还是比较清楚的。 “你跟你后妈现在关系还真是不错。”大课间,在拒绝了第三个试图问白晚舟的微信的人后,贺萧靠在椅背上,靠着腿支撑,自在地晃悠。 旁边的易知野淡淡地回了一句:“她人不坏。” 贺萧点点头:“就是呀,虽然我以前没有接触过,但这段时间接触她,人确实不坏啊,看着也像没什么心眼的样子。” “会不会是你们以前太敏感了?说实话,你后妈一个人嫁过来,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身上肯定是要裹着刺才好生存。” 易知野没回答,但从他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应该也是认同的。 一抹红色路过,格外显眼。 贺萧连忙拍易知野的肩膀:“诶!颜知许!” 颜知许手里拿着水杯,看样子应该是去走廊尽头接水。 学校统一接水的地方在每一层楼层的尽头,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学生自己带饮料来学校,私自带饮料还是小事,这些不受管教的少爷小姐,会借着自己带水的理由,偷偷在自己的饮料罐子里装酒。 易知野连看都没看,低头按着手机:“和我有什么关系?” 贺萧冷哼一声:“别人不懂你,我还不懂你吗?” 易知野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贺萧一眼。 “你对谁这么上心过?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你看都不会看一眼。” 易知野按手机的手顿了一下,收回视线,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语气。 “你很闲吗?” “啊?” 他放下手机,一副笑着的模样看着贺萧:“很闲的话去下面买只笔。” 嘴角是上翘的,眼睛是弯着的,可眼底没有任何笑意。 贺萧自然无视了易知野的眼神,疑问道:“给谁?” “我。” “你要笔干嘛?” “学习。” 贺萧把手机往桌上一拍:“你想赶我走就直接说,说什么学习呢?” 嘴上虽这么说,贺萧还是老老实实的起身前往小卖部。 走廊已经排起了队,颜知许排在队伍后面,算了算时间,应该能赶上下节课。 女孩的嬉闹声从身后传来,感觉到自己的左肩被人故意撞了一下,颜知许才在突然插队在自己面前的女同学里见到了熟悉的人。 沈妙可。 当然不止沈妙可,还有之前把自己拦在厕所的所有人。 一共有三名女生和两名男生,五人直接插在了颜知许面前,他们也不是刻意要插队,就是故意找颜知许麻烦而已。 “呦,这不是资助生吗?”沈妙可看着她,尖锐的嗓音响起,伴随着她说的话,身边的四人发出阵阵嘲笑。 沈妙可看了一眼颜知许手上的塑料水杯:“你这水杯……喝了不会致癌吧?” 又是阵阵的嘲笑声。 周围的同学不少,却没人在乎后面发生的事情。 颜知许没有说话,仍由他们自己自娱自乐。 心里想的只是等会打完水,回班速度得快一点了。 嘻嘻闹闹打完水,终于是到了颜知许,颜知许打完水,还未来得及拧上盖子,又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 这次的目标就是她手里的杯子,塑料杯脱手而出,连杯带水摔在了地上,温水撒了一地,散发出淡淡的水雾。 故意撞她的男生冷笑一声,走到了沈妙可身后。 颜知许看着一地狼藉,轻轻叹了一口气。 随后她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闷闷传出来:“这样就会好受一点吗?” "什么?"沈妙可微微皱眉。 “你欺负我,不过就是为了填补自己心里缺少的爱,但是不好意思,我不会做出任何反应,你应该要失望了。” 沈妙可冷哼一声,语气里带了些不可置信:“你说我缺爱?” 颜知许没有回答,蹲下捡自己的杯子,感觉到有人靠近,抬眸,发现是一双限定女款小皮鞋。 心里的警报拉响,水声倾泄,颜知许一震,闭上了眼睛。 可预料中被水浇个满头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有些小水珠滴到了额头,有些烫。 “闹够了吧?” 颜知许寻声抬头,一个高挑的背影堪堪地挡在了自己面前。 他正抓着沈妙可的手腕,沈妙可水杯里的水倒走了一半,几乎全都洒在了他的制服和手腕上,她接的是滚烫的热水,触碰到热水的手臂泛起了一片潮红。 这个男生颜知许认识,他们是一个班的,年级第一苏泽羽。 颜知许看不见苏泽羽的表情,抬眼间只能看见苏泽羽紧握的右拳。 由于苏泽羽的插手,周边的同学渐渐开始关注起这场闹剧,围着看戏的同学越来越多。 教导主任闻着味就来了,拿着教鞭大喊:“走廊不可以聚集不知道吗?都在这干嘛?散了散了!” 这颜知许到底有什么魅力,一个个都向着她? 沈妙可冷脸抽回自己的手,狠狠瞪了颜知许一眼,扭头离开。 苏泽羽揉了揉自己发红的手臂,转头去看身后的颜知许。 就像未曾感受到手臂上的疼痛一般,苏泽羽换了另一只手,伸到了颜知许面前,那双微微下垂的杏眼里满是关心。 “没事吧?” 苏泽羽的颜值丝毫不输易知野,许多同学围在旁边看热闹不舍得离开,满走廊的醋意。 “没事,谢谢。”颜知许没有握住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我帮你重新接水吧。” 没等颜知许回答,苏泽羽接过了她手中的水杯,自顾自地弯腰接水。 颜知许看着苏泽羽的背影,有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在教室与接水处的拐角处,易知野沉默地站在那里,他静静的看完了一切,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垂眸,扭头回了教室。 接完温水后,苏泽羽将水杯还给了颜知许,铃声届时响起,颜知许说了声谢谢,下意识就想跑。 一班的教室在走廊的另一边尽头,跑过去至少两分钟,而他们的班主任严格要求过回班一定要准时。 “我跟你一起走。”苏泽羽一把拉住颜知许的袖角,长腿一跨,拉着颜知许往教室方向跑。 在无人的走廊,少年少女伴随着铃声狂奔着,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窗台。 当然,也路过了易知野的窗台。 两人交叉在一起的手就仿佛是牵着的,格外刺眼。 贺萧当然也发现了,奇怪地嘟嚷:“颜知许怎么和苏泽羽走在一起了?” 颜知许和苏泽羽还是迟到了,文学老师瞪圆了双眼让他们去外面罚站。 刚才还在奔跑的两人,就这么灰溜溜地站在外面走廊,男俊女貌,倒是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对不起,连累你了。”颜知许微微喘气,抱着水杯靠在墙边。 苏泽羽温柔一笑,露出好看的酒窝:“没关系的。” 颜知许点了点头,靠在门边听着教室里面老师讲课。 苏泽羽垂眸,瞳孔里倒影的全是颜知许那单薄却笔挺的后背。 他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拍了拍颜知许的肩膀。 “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就直接和老师说,我们学校和其他学校不一样,老师不会因为她有钱而偏袒她的。” 颜知许没有转过身,注意力还是在老师身上:“好的。” “或者你叫我也可以,我也会帮你的,我也可以送你去兼职的地方。” 颜知许睫毛微动,扭过头看苏泽羽,那眼神里突然带了些敌意,像只被发现了藏身之地的小白兔。 “回家的时候看见你在便利店兼职,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颜知许收回了一些敌意。 “或许,我以后可以经常找你吗?” “找我干嘛?” 苏泽羽嘴角扯了扯,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你不是成绩很好吗?” 颜知许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泽羽:“可你才是年级第一。” “但其实我英语不怎么好,真的,小测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英语比我好。” 苏泽羽说得有理有据,颜知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答应了:“可以。” 何老师从走廊另一头走来,看见两位顶级学霸在走廊罚站,像见到什么稀奇事一般笑了两声,随后将视线放在颜知许身上。 “知许,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颜知许一愣,没有动。 她已经没有事情值得老师找了啊?难道是助学金申请的事情吗? 看何老师的表情,他似乎还挺高兴的。 和文学老师打过招呼后,小何便把颜知许领走了。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女人,穿着很简单清爽的运动装,背影有些眼熟。 颜知许以为是某位女老师,便没有太过在乎。 小何拖了一张凳子放在自己办公桌面前,让颜知许坐下,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知许恭喜你,你有新的资助人了。” 第11章 新资助人 “知许啊,恭喜你了,白小姐对你非常满意,要做你的资助人。” 小何说着,指了指颜知许身后的女人。 颜知许这才回头看去,发现身后那个坐着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师,而是不久前才见过的,易知野的后妈。 白晚舟带着笑意坐在后面,在与颜知许对视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温柔和煦的笑容。 白晚舟为了展现出自己成熟知性的一面,特意挑了一套轻职业的衣服,黑色紧身裙勾勒出好看的腰线,一件白色的大衣搭在肩膀,大波浪卷发搭在一边,好看的脸部棱角流畅明显。 “只要你同意,白小姐就可以去走流程拿手续了,你可要想清楚哦,白小姐背靠易家,无疑是资助人里最好的一位,虽然白小姐这次申请是用的私人身份。” “……”颜知许低头看着申请表,上面已经写好了白晚舟飘逸的签名。 颜知许从来都是一个聪明人,她知道别人接近她都有着什么目的,她也会在别人的目的里吸取自己的好处。 可白晚舟是她第一个搞不懂的女人。 她无法理解白晚舟为什么要资助自己,甚至她们才见过一次。 也不明白自己对于白晚舟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 “你可以考虑,没关系的。” 如果是来这里之前,她一定会给自己充足的时间考虑。 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了。 她已经来到了这个学校,被架在了火上,她没有了回头路,如果只靠自己,也不过是苦苦支撑给自己坠入火海争取一点点的时间,可再怎么挣扎,也迟早会掉落火海。 她没有资格考虑,就算白晚舟是另一个火海,也得跳了。 “不用考虑了。”颜知许回头看了白晚舟一眼,她依旧是带着笑的,颜知许的语气温柔且坚定:“我答应您。” 小何倒是比在场的两人更加高兴,兴奋地将同意书推到颜知许面前:“那太好了,来签字吧。” 颜知许很快签完了字,而她亲眼看见,白晚舟见到自己签完字后,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是那种紧绷了许久,终于放松的神态。 她为什么会紧张自己不签申请表? 小何交代完注意事项,两人相伴出去。 后续白晚舟就只需要去申请正式资助表,她就正式成为自己的资助人。 白晚舟走在前面出去,似乎没有想搭话的意思,看上去若有所思。 颜知许紧随其后,与她不远不近几步路的距离。 实际上白晚舟只是在算自己剩余的资金。 易家从不收资助学生,况且白晚舟也不想让颜知许屈膝在易家下面,所以她是以个人的身份申请资助的。 虽然能过审也一定是看在易家这个大背景。 好在目前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原主也有一笔数额不算小的存款,颜知许的学费是没有问题了,生活费颜知许也会自己解决,白晚舟自己的花销也不大,不出意外是够用的。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颜知许突然开口,白晚舟闻言微微一顿,没有停下脚步。 她接着说:“易家不是从不找资助生吗?” 白晚舟干笑两声。 总不能说我不想看见你被老男人侵犯才美女就美吧…… 更不能说你是女主角,我为了抱女主角大腿。 “是我个人,跟易家没关系。”白晚舟解释道。 “因为我喜欢你。” “说实话,你有点像我妹妹,来这边无亲无故的,看见你就特别亲切,虽然你跟着我有点吃亏,因为我现在暂时没什么钱,但总比被……”白晚舟欲言又止,差点就说漏口。 好在颜知许并没有追究白晚舟说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反而眼睛亮了一些:“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当然可以,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 白晚舟可从未资助过别人,不太清楚资助人和被资助学生之间的关系,也许就是家人吧。 希望自己这么说不会露馅。 家人…… 颜知许喃喃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从妈妈去世后,她就没有家人了。 资助人都只是把她当成工具。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听见这个词。 而那个认为自己是家人的女人,只是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就好像这个词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词。 也许这次,颜知许认为自己终于幸运了一次。 走到学校门口,白晚舟转身面对颜知许,替她理了理校服的领口。 “晚点放学了我来接你,今天的兼职先请假吧。” 颜知许有些不习惯,缩了缩脖子,但没有躲开:“为什么?” 白晚舟俏皮地眨了眨眼:“秘密,晚上你就知道了。” …… 放学后,易家的车早早就停在学校门口,易知野与贺萧一起出来,拒绝了贺萧的网吧邀请后独自上了车。 他的心情很不好,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拖着下巴靠在车窗边,盯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学生发呆。 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白晚舟站在学校门口,百无聊赖的玩手机,但时不时会抬起头,在出校门的学生里浅浅地看一眼,似乎是没有看到目标,又重新低头。 虽然带了口罩,但还是有不少学生认出了她,在路过的时候低低私语。 她怎么会在这? 难道是在等自己吗? 这么想着,他叫停了司机,打算下车去碰面,手还未碰到门把手,他就看见另一个身影靠近了白晚舟。 白晚舟又一次抬头后,看见了自己一直等待的人,脸上立马挂上了笑容,朝校内方向摆了摆手。 而另一头,一个穿着红色校服的女孩同一时间摆手,怕自己走得太慢,白晚舟会等太久,三步并两步跑到了她的面前。 颜知许比白晚舟矮了一点,跑到白晚舟面前时微微抬头,白晚舟更是觉得她可爱,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易知野没再动了。 司机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看见了白晚舟,因为易知野和白晚舟的关系并不好,他有些犹豫地侧头去问易知野:“夫人在那边,要不要一起回去?” “不用。” 易知野垂下眼眸,坐回了座位,空气一度降到了冰点。 司机心有余辜地咽了一口唾沫,默默启动了车子。 “等一下。” 第12章 我们的新家 “姐姐,到底是什么这么神秘?” 从下了车开始,白晚舟就神秘的捂住了颜知许的眼睛,颜知许看不见路,完全靠着白晚舟的指引走着,目前正在上楼。 大概上了四层楼,终于停了下来。 “三,二,一!”白晚舟兴奋的倒计时,将附在颜知许眼睛前的双手拿开。 颜知许睁眼,眼前的一幕使她愣在原地。 那是一个很大的客厅,当然不止客厅,准确来说,是一栋很大的房子,比她的出租屋大了许多,家具齐全,在客厅沙发后面的墙壁上,还有一块彩色的幕布,上面写着“欢迎知许回家!” 整个房间是简单的黑白色系,充满了干练的气氛,而写上自己名字的幕布五颜六色,染进了这黑白的房间,有些格格不入。 白晚舟把她推进屋子里:“怎么样?喜欢吗?” 颜知许羞愧于自己的鞋子很脏,也许会弄脏这间屋子,有些拘束地退回门口的地毯上:“这是……” “你以后就住这了。” “我有地方住的……” “别误会,这可不只是只给你住的。”白晚舟说着,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正好适合颜知许脚大小的拖鞋,给她换上。 “房子放在这里空着也是空着,我偶尔也会来住的,就拜托你顺便帮我搞搞卫生喽。” 颜知许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姐姐……” 白晚舟正专心的给她换鞋,听见她的声音,疑惑地抬头看去,颜知许害羞地扭开了脸。 “怎么感觉你快哭了,傻子。”白晚舟换完拖鞋,站起身来,安慰般地用手背擦擦她的脸:“我都是你的资助人了,这点还是做得到的。” 颜知许想说,没有资助人会这么做,只有她。 “还有一个礼物。”白晚舟拉着颜知许的手往房间里面走。 房间也是被白晚舟装饰过的,床上用品被换成了粉色,床上还放了不少的玩偶,而在床边静静地躺着一件被折得方方正正的白色制服。 是段安贵族学院的制服。 制服的白色上衣被放在了最上面,在胸口处的位置,有一个铭牌,上面写着“颜知许”。 这是属于她的制服。 如果不是白晚舟,她也许要一个学期都穿着她现在身上这件红色校服。 因为制服的价格太昂贵了,她打工一个学期才能买得起。 白晚舟丝毫没发现身边的人的情感变化,在那边絮絮叨叨:“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卖校服的,这贵族学校还真麻烦,去买的时候那个人非要你本人去,好像说要什么定制,我这一想,惊喜不就没了?所以我大概了一下你的尺寸,要是不合适和我说……” 温暖的感觉打断了白晚舟的话,颜知许扑进了她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埋进胸口,久久没有说话。 两个女孩在充满着童趣的房间里相拥,不知不觉中相互影响拯救。 白晚舟心软了,她第一次知道帮助这个小女孩,能让自己孤独的内心好受一点。 也许对于颜知许来说,自己成为了她唯一的家人。 而白晚舟自己不知道,其实脆弱的颜知许,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为了自己唯一的家人。 白晚舟抬手摸摸她的头,温柔地说:“饿了吗?要不要去吃东西。” 颜知许抬头,眼睛水汪汪像是偷偷哭过,简直就像一只脆弱的小猫:“我可以吃麻辣烫吗?” 白晚舟知道这是对自己放下戒心的表现。 因为在原书中,颜知许之所以喜欢吃麻辣烫,是因为自己死前的母亲。 母亲很喜欢把各种各样的菜炖在一起,母亲手艺不好,炖在一起的菜味道混在一起,以前颜知许并不喜欢吃,只是在母亲离开后,她再也无法吃到这种味道,后来才知道,这种做法叫做麻辣烫,她便爱上了吃。 “当然可以,你想吃什么我都会满足的。” …… 易知野带着鸭舌帽,坐在七天便利店里,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在了这里。 他从未进入过这种廉价便利店,一进去店员小姐就一直看着他,他以为是进入了就一定要买东西,随手拿了一瓶水坐下,殊不知店员小姐只是看他长得帅。 对面面对的是一栋还不算朴素的居民楼,而在半个小时前,他的后妈和自己学校的女学生才进去。 他叫停了司机,一路跟踪来这里,想知道白晚舟到底背着他在做些什么,一时间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变态跟踪狂。 现在坐在这发呆,他才反应过来。白晚舟那个女人做什么,关自己什么事情? 想通了后,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起身准备离开便利店。 “帅哥,你的水没拿。”店员小姐叫住易知野。 易知野头也没回,随意摆了摆手:“扔了。” 等回过神来,易知野已经离开了便利店,店员小姐走过去收水,发现水瓶连开都没开过。 易知野刚出便利店,想着叫司机来接,还未来得及拿出手机,余光就看见白晚舟和颜知许从楼里出来。 易知野一惊,闪身躲到旁边的树后面。 “我这是在做什么?”易知野扶额,但动作还是小心翼翼。 他想探出头去看看两人有没有走,黑乎乎的脑袋一探出去,迎面就撞上了白晚舟那黑色的瞳孔。 “!” 白晚舟双手抱胸,嘴角微微勾起,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易知野缩了缩脖子,尴尬的说道:“好巧。” “是啊,好巧。”白晚舟轻蔑一笑:"怎么我们易大少爷跑到这来了?" “路过。”易知野别扭地移开视线,有些狼狈地从树后面出来。 白晚舟早就发现易知野在偷偷跟着自己,倒也没有揭穿。 在女主面前,还是给他留点面子。 “既然这么巧,我们刚好要去吃东西,要不要一起?”白晚舟回头问颜知许:“你没关系吧?” 颜知许摇了摇头,乖巧的站在后面。 易知野刚想拒绝,肚子却发出了不争气的声音。 为了跟踪白晚舟她们,他错过了一直以来的饭点,早就饥肠辘辘了。 “……哼!” 随便找了路边的一家麻辣烫店,香味飘的整条街都是,白晚舟本身就是一个普通人,和颜知许一起自在的不得了,轻车熟路的挑菜。 倒是易知野不行了,面露难色坐在木质长椅上,腰挺的笔直,身上那件段安贵族学院的制服与这家店格格不入。 白晚舟看了只想笑。 这家伙怕是觉得桌子上都是油渍,所以才坐的笔直不敢碰。 白晚舟才懒得管他,自己吃饱了就行,在点菜区拼命夹菜,等会结账时狠狠坑易知野一笔。 颜知许只夹了一点蔬菜,回头看见易知野坐着没动,犹豫了一下,将手里的篮子放在一边。 “你应该没在这种地方吃过吧?点菜要去那边自己夹的。” 听见颜知许的声音,易知野别扭的看了她一眼,憋出两个字:“不饿。” 肚子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你是觉得不干净吗?那我帮你夹好了。”颜知许伸手拉住易知野衣袖,拉着他往点菜区走。 明明易知野真的不想来的话,轻松就可以挣脱开颜知许,但他并没有,反而一脸别扭的跟着过来了。 白晚舟这“老母亲”的嘴角与太阳肩并肩,自在的靠在一边开始磕cp。 别的不说,就单凭这个颜值,他们两个就绝配。 易知野不用说了,长得就很贵气,身上那件制服是定制的,完美的展现出易知野那健康的身体,个子很高,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包裹在制服长裤。 颜知许还是穿着红色的中式校服,精致的脸蛋衬的校服都好看了许多,标准的南方长相,举止间都很温柔,个子不高,与易知野刚好是很好磕的最萌身高差。 两个人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吸引店里所有人的视线。 易知野看见白晚舟露出不明原因的笑容,不满的皱了皱眉。 颜知许重新拿了个新筐子,特意挑了一个干净一些的。 易知野再怎么闹别扭,也不可能真的让一个女孩子替自己干活,心里纠结了好一阵,才夺过颜知许手里的筐子:“我自己来。” 最后挑挑拣拣,才拣了几片干净的菜叶子。 易知野回座位的时候,白晚舟和颜知许早就聊起来了。 “对了知许,你最近在学校去打水的话,就喊易知野一起去。” "为什么?"易知野皱眉问道:“我很忙的。” “问那么多干嘛?你那个青梅竹马,她不是和颜知许不对付吗,万一在接水的地方欺负她怎么办?” 此话一出,易知野和颜知许同时愣了一下。 颜知许低下了头,气氛瞬间低沉。 白晚舟发现了他们的不对劲。 不会吧,这么快就发生了? “你不会……被欺负了吧?”白晚舟试探的问颜知许。 颜知许摇摇头:“没有。” “有吧,你骗不了我。”白晚舟说。 “真的没什么,有同学帮我解围了。” 坐在旁边的易知野气压更低了。 果然就是。 男二的第一次出场。 因为男二非常优秀,对颜知许又很好,这也是易知野一直没有和颜知许在一起的一个非常大的原因。 由于原书中男二意难平,人设又非常讨喜,当时有不少书友认为女主应该和男二在一起。 白晚舟原本是个非常坚定的男女主cp党,意外来到这个世界才发现,她不想替颜知许做选择,无论是她最后选择易知野,还是苏泽羽,哪怕最后她没有选择和任何人在一起,自己一个人独美,那都是她自己的人生,她值得所有最好的。 白晚舟垂下眼睑,淡淡道:“那你记得感谢那个同学。” “当然,你也可以叫易知野一起,不麻烦的。” “我可没说……”易知野瞪了一眼白晚舟,余光瞥见颜知许看向自己的视线,感觉耳朵有些发烫:“几分钟时间可以,多了我不会去的。” 白晚舟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他这是可以的意思,多久都可以叫他。” “才不是。” 第13章 那个人 白晚舟当然不会和易家的任何人说起自己资助了颜知许,要是问起来,就说是关系好敷衍过去。 回到家后,白晚舟躺上床,整个身体被包裹在柔软的被子里。 眼皮越来越沉,可精神却依旧很精神。 虽然自己尽量不按照原书原主的路线走,可一切似乎都没有太大的改变。 就拿男主说,他还是慢慢接近了女主,女主也还是在相同的剧情里遇见了男二。 甚至易松青对自己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 自己做什么都似乎无法改变。 万一后面,易松青和易知野还是要把自己赶出家门呢? 不过,一切走上老路,自己如果死了,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意识到想法越来越危险,白晚舟连忙摇摇头,晃得脑袋有些发晕。 千万不能这么想,她还是要给原主报仇的。 这么想着,白晚舟突然想知道郝戴青那几人现在如何,便侧身打开手机微博,枕着枕头搜词条。 奇怪的是,郝戴青等人的消息完全没了,白晚舟以为是公关把消息压下去了,单独搜索后才发现,无论是郝戴青的微博,抖音还是其他软件,全部都显示一句话,“该用户因违反公共规范……” 封杀了? 不至于吧。 原本白晚舟只是想让她吃点苦头,让大家知道郝戴青是个怎么样的人,倒没想到直接封杀了。 越想越不对劲,白晚舟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从床上蛄蛹起来,开始在网络上遍地翻词条。 终于,在一个点赞量只有十几个的微博帖子里发现了端疑。 [谁懂啊,影后事件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还没来得及吃瓜就封杀了。] 就是一个网友随意发的吃瓜贴,没有带话题没有长篇大论,只有短短的一句吐槽,成功的成了落网之鱼。 一开始白晚舟也没想着要点进去看,只是关于“影后”的话题全网少之又少。 下面有个评论吸引了白晚舟的注意力。 [没办法,谁叫影后惹了资本家的女人。] 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白晚舟才想起来,不仅郝戴青的词条没了,在当日冉冉升起的关于自己的词条也一干二净。 难道说是易松青在背后操作? 不过这么一想,的确除了易松青,没有人的公关能强大到这个地步。 白晚舟是个非常彻底的,仅对自己的感情白痴,发生了这些事情,她也只是摸摸脑袋,怀疑易松青是不是觉得自己丢脸。 第二天一早,白晚舟被阿姨的敲门声叫醒。 白晚舟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没有醒。 上次易松青嘱咐过阿姨不用过早叫自己起床,已经很多天没有早起了。 阿姨依旧不停的敲着,直到一道脚步声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拧开房间门把手的声音,白晚舟以为是阿姨又私自进来,将头蒙进了被子里。 一阵好闻的檀木香袭来,白晚舟顿时清醒,将被子慢慢下移,迎面撞上了易松青那张帅气的脸。 他离得非常近,近到只隔了一层被子。 白晚舟心脏骤停,下意识就朝易松青胸口来了一拳。 易松青丝毫未动,倒是白晚舟的手麻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易松青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晚舟一抖:“什么?” “今天有宴会行程,是你忘了,还是阿姨没有和你说?” 什么宴会? 微微侧头,看见了在后面幸灾乐祸的阿姨。 白晚舟顿时明白了。 大概又是易松青几天前就和阿姨说过要她提醒自己记得参加几日后的宴会,阿姨故意不说,让自己为难。 “阿姨没和我说。”白晚舟眨巴眼睛,一脸可怜的模样。 “还来得及,收拾吧。”易松青眼底露出一丝温柔,抬手揉了揉白晚舟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白晚舟懵了。 眼睁睁看见易松青直起腰远离自己,随后对着后面表情僵了的阿姨说:“你过来。” 阿姨也懵了。 要知道,以前这种事,易松青都会先怪罪白晚舟懒,添乱,就算是阿姨故意捣乱,他也从不会怪在阿姨身上。 而现在,在白晚舟换衣服的时间里,易松青严厉地警告了阿姨,并表示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将会毫不留情面的辞退她。 白晚舟当然不知,换完衣服后下楼,楼下在等待的易松青眼前一亮。 平常白晚舟穿浅色衣服偏多,本身皮肤白,穿浅色的衣服显得更加靓丽。 这次宴会和易松青一起出场,为了和易松青显得搭,特意换了一条黑色的修身长裙,颜色相悖,皮肤白到发光。 裙尾开叉到小腿,虽然全身包裹得很严实,领口也是半高领,却隐隐约约透出的性感丝毫未挡。 易松青移开视线,有些生硬地叫阿姨去拿件西服外套。 白晚舟觉得好笑,但还是乖乖披上了阿姨拿来的西装外套。 禁欲男神看不得女色。 汽车早就停在外面,易知野今天也参加宴会,坐在副驾等候已久。 见到白晚舟来,他托着下巴靠在窗边,若有所思的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白晚舟站在车前,奇怪的低头看自己:“怎么了?很奇怪吗?” 易知野摇摇头:“不奇怪,很正常。” “正常干嘛这表情?” “就是因为正常才奇怪,你以前都穿成花孔雀。” 白晚舟苦笑:“我也是有审美的好吗?” 易松青随后到,顺手替白晚舟开了后座的车门,易知野也即时闭嘴。 此次宴会也不是正式宴会,但要比太太们的那些宴会要功利得多,受到邀请的都是真正拥有实权的企业家,宴会时大多谈论生意,结识人脉。 当然,大多都是为了结识易松青而参加宴会的。 易松青参加宴会,也是为了乘机拉一些合作商。 三人齐下车,无疑的全场的焦点。 易松青与易知野率先下车,易松青独自绕到另一边后座,替白晚舟开门,白晚舟优雅下车后,亲昵的勾住了易松青伸来的手臂。 夫妻俩郎才女貌,儿子也帅气青春。 旁边的太太们嫉妒的眼红。 这种商圈宴不会有记者,三人直接从正门进入,服务生看见易松青,连邀请函都没有验就让他们进去。 刚进入宴会厅,易松青就被团团围住,白晚舟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参加这种宴会。 被围的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谁也不乐意。 易松青拍了拍白晚舟的手背,白晚舟知道他的意思,搂住的手加紧了一分。 联姻的婚姻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逢场作戏,为了不被别人抓住把柄,他们需要在有人的情况下做出恩爱的模样。 打发走了一个又一个股东,一名大腹便便的男人靠近了易松青。 男人身上穿着高定西服,哪怕是定制西服,穿在他身上也变得廉价,接近易松青后,相比之下简直又老又胖。 白晚舟冲着男人微微点头,一副温柔的模样。 “易总,好久不见。”男人举着香槟,要微微抬起手才能与易松青碰杯。 易松青点点头,不轻不淡回应:“张总,最近在忙什么?” 被称为张总的男人哈哈一笑:“哪有什么可忙的,又不是易总您,不过就是最近招了一群新的小艺人,忙着管理和培训呢。” “说起艺人,易总最近不是刚和那个叫什么?郝戴青!您不是刚和她解约吗?这么说,代言人的位置是不是空缺的,考不考虑在我的公司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艺人?” “?” 白晚舟看了易松青一眼。 他和郝戴青解约了? 难道真不是自己猜测,这背后在帮自己的,真是易松青? "我考虑一下,毕竟还是要有点名气的比较好。" 言外之意,张总的公司艺人咖位太小,我易总看不上。 白晚舟在心里连连摇头,还得是易松青有地位,说这种话才不会被打。 张总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在意,依旧是笑嘻嘻的。 “看来我张某还得再努力。” 白晚舟总感觉有一道视线时不时就会落在自己身上,直白的让人不舒服。 她不动声色的抬眸,与对面的张总撞上了视线。 仅仅半秒钟,张总就收回了视线,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白晚舟不适的皱了下眉,突然感觉有什么记忆涌上脑袋。 姓张,开娱乐公司的。 书中有这号人吗? 易松青感觉旁边的女人挽住自己的手突然缩紧。 他侧头看向白晚舟:“怎么了?” 白晚舟垂着眉头,细长的睫毛遮盖了眼睛,看不见眼里的情绪。 张总也看了过去,露出一抹笑容,狭小的眼睛如图得意的老鼠:“贵夫人又好看了。” 白晚舟低着头,轻轻扯了一下易松青,轻声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好,注意安全。”说着,他回头叫易知野:“你陪着一起去。” 易知野脸上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动了脚步。 远离易松青后,白晚舟拉住了易知野。 “刚才那个人是谁?” 易知野想了一下,回答:“大鹏娱乐的大股东。” 白晚舟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出那个她心里想了许久的名字:“是不是叫杨成鹏?” “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他! 第14章 我要你帮我 “知许,你学习成绩很好吧,能麻烦你每周六晚上来我家辅导一下我家小儿子吗?” “我忘记了,我儿子今天和同学约了出去玩,实在不好意思。” “知许,留下吃饭吧,我家阿姨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 “知许,你长得这么漂亮,以后要不要做明星?” “我很喜欢你,我会把你捧成顶流。” “会有很多金主会喜欢你的。” “你的身体也会像脸蛋一样漂亮吗?” …… 白晚舟握紧双拳,手掌被指甲压出印子,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果然没有猜错,这个杨总,就是那个成为了颜知许第二个资助人,并且猥亵未遂的那个人。 没想到冤家路窄,居然在这里遇到。 易知野发现白晚舟状态不对,停在了她面前,低头看她:“怎么了?” 白晚舟紧紧咬着下唇,一时没有回答。 很快,她就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眸,那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瞳孔看向易知野。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 “不行,你到底在想什么?” 易知野勃然大怒,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晚舟:“你知道杨成鹏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就是知道才这么做的。”他们两人站在走廊太惹眼,白晚舟拉着易知野往角落走。 “我没有办法了,如果现在不绊他,他以后会祸害更多人。” 易知野觉得白晚舟脑子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几乎是低吼着说:“那你呢?你要是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白晚舟笑笑,像是给易知野安慰,也像是给自己安慰:“我不是有你们吗?你和易松青都会保护我的,而且我自己也不是善茬。” “真是不知道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易知野越想越不通,干脆把头侧在一边:“我不可能干的。” “易知野!如果这次没把杨成鹏抓走,颜知许她……”白晚舟一着急说漏了嘴,立马止声,可还是晚了。 “颜知许?”易知野看了回来,眉头微皱。 “我说错了。”白晚舟推开易知野,独自往酒店后花园走:“你不帮就算了,我自己能搞定。” 她感觉到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了她,接着她的手臂被易知野拉起,回头看去,易知野的表情严肃至极,比他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严肃。 “我帮你。” 白晚舟挣脱开自己的手,低声说了句“谢谢”。 “我会一直在旁边,如果有任何不测,我会直接出来,才不会管你计划是否完成。” “还有,结束之后,我需要一个解释。” 没等白晚舟回答,易知野转身走了,那个青雉的背影不知何时变得宽阔,已经能独自顶起这黑压压的黑夜。 …… 杨成鹏没有和易松青寒暄太久,端着香槟杯慢慢往熟悉的人那边靠。 一些穿着人模狗样的娱乐公司股东们围在一起聊天,见到杨成鹏来,亲昵地勾住了他的肩膀。 “你这家伙,看新闻你居然去捐赠农村小学了,这是赚了不少钱吧?” 旁边有人附和:“是啊杨总,我们这些股东都还穷得叮当响,你这是偷偷去哪发财了?” “什么发财。”杨成鹏摆了摆手,靠近他们,放低声音道:“都是我自己的钱,你们不知道吧,那些农村小学的女孩儿,一个个单纯得很,还有不少长得好看的,拉来我们公司做艺人多好啊。” “你就不怕那些孩子家长找麻烦?” “不会的,那些女孩要么是留守儿童要么就是孤儿,顶多有个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听见我说要让她们当明星,一个个叫我大善人呢!” 几人哈哈大笑起来,露出那因为抽烟而发黄的牙齿。 “真是妙啊,也就你想得出这么狠的方法。” 杨成鹏手肘戳了戳旁边的人:“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们几个筛选过的'蛋糕'?” “当然好啦!” 聊天中,余光看见易知野独自回来,身边并没有白晚舟的身影。 杨成鹏眯了眯狭小的眼睛,毫不掩饰地看向他。 易知野先是看了看易松青的位置,他正被各路股东围着无暇脱身,便不再靠近易松青,反倒往自己的方向走来,最后停在附近的甜品区,端了一杯无糖气泡水,站在那心无旁骛地玩手机。 杨成鹏思索了一下,易知野与他的后妈不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怕是他不耐烦独自回来,白晚舟现在应该是独自一人。 “失陪。”杨成鹏冲着他的股东们点点头,端着香槟杯往易知野的方向走去。 易知野拇指轻捻杯壁,冰雾被他擦去,他看着漂浮的冰块发呆。 感觉到有人靠近,他适时地抬起头。 “杨叔好。” “很无聊?”杨成鹏与易知野轻轻碰杯,与他并肩站在甜品桌前,挑挑拣拣了一小块饼干,放在嘴里咀嚼。 “嗯。”易知野发出一声鼻音,表情很是不耐烦。 这模样,不就是纨绔的富家子弟不愿意参加宴会所以独自发脾气吗? 杨成鹏抬眼打量易知野,露出欣赏的表情:“你长得真帅,不愧是易松青的儿子。” 他慢慢地将视线放在易知野的眼睛上,那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扬,睫毛浓密细长,简直如雕刻般精致。 "不过你的眼睛不太像易总,更像你的妈妈。" 易知野端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睫毛微颤。 易知野最不能提的,就是他已经死去的妈妈。 他不动声色的微微吸气,有些勉强地扯起嘴角:“没想到您对我妈妈还挺了解。” “毕竟是个大美人嘛,谁不喜欢美人呢?” 杨成鹏轻蔑一笑,一个死去的人在他的嘴里变成了一个花瓶。 “你后妈也是美人。” “别提她!”易知野握着杯子的手因为用力微微颤抖:“任何人都不能与我妈妈在一起对比。” “抱歉,我以为你和你后妈关系还不错。” 杨成鹏四处打量起来,白晚舟还没有回来。 “不过,你不是陪着你后妈去洗手间了吗?” 易知野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陪她?” 杨成鹏几乎要笑出声来,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易氏父子与白晚舟关系并不好。 那岂不是正合他意。 杨成鹏抬手拍了拍易知野的肩膀,转身离开。 等旁人走后,易知野用力将杯子放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仿佛被卸了力,他双手撑在桌上,头深深地低着,被阴影遮盖了表情。 “哈……” …… 杨成鹏先是到洗手间门口,女厕他没办法进入,只得躲在男厕门口,不久后,从女厕那边传来高跟鞋磕地的声音,他便假装刚上完厕所出来,恰巧迎面遇见白晚舟。 白晚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礼貌点头,站在洗手池前补口红。 之前见白晚舟时,她还穿着一件几乎遮住上半身的西装外套,现在只穿了一件黑色紧身裙,身材凹凸有致。 白晚舟的脸很年轻,不化妆时如同大学生青雉漂亮,本以为她驾驭不了浓妆,可今天一入会场,那如同玫瑰花般的美丽却无人能及,深深地吸引了杨成鹏的眼球。 杨成鹏感觉在美人身边洗手整个人都宛如在仙境,她的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更是让他沉迷。 两人同时伸手拿中间的纸巾,不小心碰到手背,白晚舟立马缩回手,笑着对杨成鹏说:“抱歉杨哥。” “没事没事,我也没看见。” 见白晚舟不再说话,杨成鹏主动找话聊:“白小姐最近在做什么?” “唉,家庭主妇还能做什么,在家看那两位的脸色喽。”白晚舟瘪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杨成鹏看见她这幅模样,心疼得几乎要冲上去抱住她。 他心想,女人就应该被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放在花瓶里,而不是埋没在家庭琐事里。 幸亏这句话没让白晚舟听见,不然她必暴打这个人渣一顿。 “易总真是不懂风情,放这么漂亮的美人在家里,连看都不看一眼。”杨成鹏说。 白晚舟害羞地笑了笑,走出洗手间。 杨成鹏眼看白晚舟就要回到内场,有些着急了,还未走出洗手间就叫住她:“白小姐,要不要和我喝一杯?” 白晚舟回过头,露出白皙的脖颈。 “现在回去也是一个人,易总忙着应酬呢,不如我们聊聊天?” 见白晚舟还在犹豫,杨成鹏更是直接掏出自己的名片:“我看白小姐是当明星的料,我们可以聊聊这个,这么漂亮的金丝雀被关在笼子里可可惜了。” 白晚舟垂眸,看着名片上“娱乐公司”那几个字,只觉得讽刺。 表面上是娱乐公司,实际上,把艺人当商品等等无恶不作。 她抬起眼眸,眯了眯眼,笑着答道:“好啊。” 杨成鹏眼睛立马眯成一条缝,雀跃道:“内场人太多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 “好啊。” “您等我,我去给美丽的小姐拿一杯符合您气质的红酒。” 目送杨成鹏往内场拿酒,白晚舟上一秒还笑着的脸阴沉下来,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 第15章 你就不怕危险吗? 杨成鹏很快两杯红酒回来,他似乎格外兴奋,从头到尾笑得看不见瞳孔,宛如鬼怪故事里,眼睛弯弯的笑面鬼。 他将其中一杯酒递给白晚舟:“给,美丽的小姐。” 白晚舟接过酒,不禁笑了一下。 熟悉的橘子香。 这个小说里的反派都喜欢用同一种药吗? 杨成鹏以为白晚舟是高兴的笑,他反而更加高兴了:“白小姐,我定了一间包间,我们去包间聊吧。” 酒店有很多豪华包厢,专门用来给老板们会客的,有点类似KTV的包间,但要豪华得多。 杨成鹏将白晚舟领进了包间,反手将门关上,包间内灯光昏暗,有一阵淡淡的香味,音响内还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本该是典雅的曲子,却被他用来调情。 “我们聊的事情比较重要,可否请你将手机调成静音,我不希望被打扰。” “好。”白晚舟将手机调为静音,放在了面前的桌面上。 “白小姐,干杯。”杨成鹏与白晚舟碰杯,昏暗的灯光下,两人同时举起了杯子。 眼看白晚舟杯子碰到了嘴唇,杨成鹏才慢条斯理地说:“白小姐的皮肤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反而更加闪闪发光呢。” “虽是这么说,对于当艺人,我还是年纪大了些吧?”白晚舟摸摸自己的脸,看着对面人的眼睛水嫩嫩的。 “这不算什么,你长得年轻,改个年纪就好了。” “还可以改年纪?”白晚舟问。 杨成鹏得意地点点头:“当然,有很多当红艺人都改了年纪,比如年龄大的偶像把年龄改小,未成年的偶像把年龄改大,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我不会唱歌跳舞,更不会演戏,怎么当艺人?” “你只要负责好看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还有你的金主。” “金主?”白晚舟说话逐渐变得迟缓,眼前的杨成鹏有些模糊,影子从一至二,一阵困意席卷而来。 她扶了一下身边的沙发靠背,忍着困意与杨成鹏对视。 杨成鹏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往白晚舟的方向靠近了一点,身上那股烟味席卷而来。 “是啊,金主。” “……金主是什么?” “金主是可以让你一炮而红的人,哪怕你什么都不会,你也能成为顶流,不过……你需要给金主付点报酬就是了。” “什么报酬?钱吗?我有很多钱。” “不不不,金主也是不缺钱的,他需要的是心理上的。”杨成鹏慢慢地将自己臃肿的手放在白晚舟扶在沙发上的手上,若有若无地触碰:“比如,你的身体。” 白晚舟好累,累到整个人都靠在了沙发上。 他的手慢慢地移到了白晚舟白皙的手臂上:“只要你把金主陪高兴了,要星星都可以摘给你。” “你那里的艺人都是这样吗?” “当然了,只要是从我公司红的艺人,都是这样,当然也有些犟种死活不愿意,不愿意的那些人,我就把她雪藏,让她在我公司当一辈子的练习生,没有出道机会,也没有工资,还不能解约,因为解约有巨额的赔偿款。” “到最后,她们都受不了了,还是答应了金主的要求。” 杨成鹏边说着,手已经游走到了白晚舟的大腿上,隔着薄薄的布料,那令人恶心的温度隔着布料传到皮肤上。 白晚舟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头枕着沙发背,说话有力无气,让人想要怜惜:“可你公司不是有未成年练习生吗?” “那些孩子,都是我从农村选来的,什么都不懂,单纯的就答应了金主的全部要求。” “这不是犯法吗?” “犯法?哈哈哈,那些练习生都好面子不敢说,警察根本就抓不到我。” “他们不敢说,可我敢。” 杨成鹏眼睛猛地一睁,平常一条缝的眼睛顿时睁成椭圆,他猛地看向白晚舟,发现她那副半醉半醒的模样早就荡然无存,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简直就是在嘲笑他。 杨成鹏立马抓向白晚舟放在桌上的手机,打开发现并没有录音,才松了一口气。 白晚舟直起身子,调侃道:“我这演技,连娱乐公司老板都骗过了,要不然我去当演员吧?” “你这个婊子!”杨成鹏被耍了一道,怒瞪双眼,眼里要喷出火来,直直向白晚舟扑去:“我今天非让你出不了这个门……啊!” 一声闷响从杨成鹏后脑勺响起,他闷哼一声,从扑过来的姿势变成直挺挺地倒在白晚舟身上,再没了声响。 隐秘的黑暗里,有一根亮闪闪的棍子的东西在空中。 易知野拿着高尔夫球杆从黑暗中出来,挥动球杆后,西装却一点折皱都没有。 他的表情很难看,不知道是因为听见了杨成鹏说的那些恶心事导致心情不好,还是本来就心情不好,无从得知。 他一把拽住杨成鹏的领子,单手将他从白晚舟身上拎起来,扔在了一边。 杨成鹏一离开白晚舟,白晚舟就捂住口鼻,飞快地冲出了包间。 而易知也从地上那七倒八歪的人裤袋里掏出手机,用杨成鹏的指纹解锁,再拿出自己的手机,一张一张地拍下证据。 白晚舟一出包间就冲进了洗手间,抱着马桶就开始吐,那恶心的汗味和烟草味久久无法散去,光是接触这一下,感觉把酸水吐出来都不够。 不敢想象要是让颜知许遇到这个人渣,她会不会也是现在自己这个心情。 不知吐了多久,胃里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吐,白晚舟才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外面洗手池漱口。 镜中自己本来就白,这下更是惨白得宛如一张白纸。 她不知从哪变出一只录音笔,完完整整,一字不落地录下了杨成鹏说过的所有的话。 白晚舟从洗手间出来,易知野正靠在外面,双手抱胸沉思,见白晚舟出来,才将自己的手机扔给她。 “记得还我。” “谢了。” “何必呢?”易知野侧身,站在了白晚舟身边:“明明有很多方法,比如让我爸去查,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把你搞成这幅模样?” 白晚舟轻轻一笑,想要拍一拍易知野的肩,想起自己手还是湿的,便又收了回来:“只有这种方式才是最直接得到证据的,再说了,我又没事。” “你可别忘了,我依旧讨厌你,要是我不去救你,就让你被……”对话戛然而止,易知野瞪着白晚舟,气压低到让人喘不过气。 “我知道你会救我的。”白晚舟轻轻一笑,靠在一边传音频。 易知野简直对白晚舟无语到说不出话,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录音笔:“录音笔哪来的?” “提前准备的。” “你一开始就知道杨成鹏会在这?” “也不是,唉,就当那么回事吧。”白晚舟敷衍道。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有穿书系统,靠着你的好感度临时换的吧。 其实她也有考虑易知野不来救自己的情况,这孩子性格阴晴不定,万一真不打算来,那自己就用剩余积分兑换一个电击棒或者防狼喷雾。 把易知野拍的照片和自己的录音简单剪辑打包在一起,她便用邮箱全部打包发给了原主认识的记者。 一切操作完毕,白晚舟舒了一口气,靠在墙边昏昏欲睡。 “该解释一下了吧?你之前说的,关于颜知许什么?” 白晚舟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是啊,还没结束呢,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我看见杨成鹏偷偷观察颜知许。” “什么时候?” “就前几天。” “你觉得我傻到会信这种话吗?” “真的。”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晚舟眼睛一亮,看向易知野身后,立马站起身。 易知野回头,看见易松青正往他们这边走来。 白晚舟就像见到救命稻草,急匆匆就走了,留下易知野独自在那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白晚舟一定是有事瞒着他。 宴会依旧进行着,没有人发现杨成鹏不见,直到所有人都走了,打扫包间的服务生才在包间的角落看见摇摇晃晃起来的杨成鹏。 “杨……杨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想到白晚舟那个婊子,杨成鹏刚想破口大骂,想到服务生还在自己面前,及时闭了嘴:“没事,我喝醉了。” “可是您的头……”服务生指了指他的后脑勺。 杨成鹏一摸,疼得直咬牙:“喝醉了在地上摔的!滚开!” 服务生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顿,敢怒不敢言,悻悻地离开。 打开手机,确认自己拍的照片都没有被别人传走,才舒了一口气。 感情这个女人就是故意吓自己。 杨成鹏咬牙切齿,非得让这个女人吃点苦头。 …… 也许是包间的香味也被杨成鹏动了手脚,宴会结束后,白晚舟坐在后座靠着窗边昏昏欲睡。 自己时刻注意不能接触杨成鹏碰过的任何东西,被迫接过的酒杯好在环境昏暗,她只是嘴唇轻轻碰了一下杯口,假装喝了酒,才躲过一劫。 易松青还没上车,还在酒店门口与别人谈话,易知野坐在副驾,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事情。 他明明也一直待在包间里,为何他没事? 白晚舟咳了一声,头愈发晕了起来,身上不住地发冷,不自觉地搂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 易知野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司机,司机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等着易松青上车。 白晚舟感觉到车门打开,她以为是易松青回来了,却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 之后,她身边的车门被打开,一股寒风吹进温暖的车内,白晚舟一抖,却好受了些。 一颗圆圆的东西被塞进了嘴里,很清新的气味,轻轻一咬,在嘴里爆汁,清甜的汁水流入喉咙,那种不适感稍微减弱了一点点。 易知野塞了一颗青提塞入白晚舟嘴里,他先前在化学书上看过类似的知识,某些迷药里含有的某种化学药品可以用葡萄减轻。 虽然青提效果没有葡萄好,但好歹可以缓解一些。 见白晚舟并没有什么不适感,他便关上车门回去。 易松青也回来了,刚上车便打开笔记本办公。 白晚舟在旁边睡了过去,易松青以为她累了,便也没有打扰。 回到家后,易知野独自回房,易松青没有叫醒白晚舟,轻轻抱起了她,横抱着往卧室走。 白晚舟睡得很沉,连呼吸都没有乱,直到把她放回柔软的被子里,才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 黑暗中,易松青的轮廓很宽阔,散发着好闻的檀木香,他从不抽烟,身上半点烟味都没有。 易松青抽出手,替她盖上了被子,刚打算离开,却被白晚舟轻轻拉住。 几乎是借力,白晚舟微微一拉,他便侧下了点身子,随后被柔软娇小的女人抱住。 她的身子很烫,浑身散发出淡淡的酒味,好似喝醉了。 这让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她同样也喝醉了。 白晚舟呢喃着什么,他听不清,只能感觉到滚烫的呼吸打在他的耳朵处,一会便一样发烫。 他将手附在了白晚舟的额头,她的脸很小,小到还不如自己的手掌大:“以后不准再喝酒了。” 语气温柔得简直像在哄孩子。 白晚舟似乎是听见了,哼唧了一声,抱得更紧了。 易松青好不容易挣脱开,看着自己弄乱的西装,有些无奈,心却有些痒痒的,像被什么挠一般。 “水……”白晚舟喃喃道。 易松青觉得喉咙有些紧得慌,单手解了领带,去倒了一小杯水。 端着水坐在床边,可不管怎么叫,白晚舟都不肯起来,要么装没听见,要么哼哼唧唧地躲开易松青伸来扶她的手。 “听话。”易松青扶住白晚舟的肩膀,想要把她扶起来,却被她抱着手臂,像只抱着冰块的北极熊,舒服的呼呼大睡。 白晚舟舔舔嘴唇:“水……” 卸了妆后的嘴唇粉嫩,像清晨沾了露水的花朵。 易松青移开视线,感觉自己要犯错了。 “你起来自己喝。” 易松青抽开自己的手,白晚舟不满地嘟嚷,慢吞吞地坐起身子,因为没力,只能靠着易松青,就像靠着一面结实的墙。 “喂我。” 第16章 请你告诉我 药效消失了许多,不至于让人失态,但持续的高烧和口渴依旧会让人神志不清。 白晚舟无力地倒着,浑身热得就像刚从蒸笼里出来。 她说出“喂我”两个字的时候,易松青的身子明显一僵。 一阵香味渐渐逼近,白晚舟白皙毫无瑕疵的脸慢慢靠近易松青。 呼吸打在他的鼻尖,两人呼吸交融,距离被慢慢拉近。 然而只是他想歪了,白晚舟哼哼唧唧地探出身子,撅着嘴在易松青僵硬的手里的水杯上喝了一口,又哼哼唧唧地倒下,彻底没声了。 易松青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口,他已经禁欲了很多年,对于那方面的事情在很久之前就没在想过,而这种感觉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 身边已经传出平稳的呼吸,易松青侧头看了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被子给她盖好,确认烧逐渐退了,才离开房间。 另一边,易知野也不好受。 他一开始就跟踪杨成鹏进入了包间,在杨成鹏去叫白晚舟的时候自己就一直待在包间里,按理说他吸收的要比白晚舟多。 好在他提前有准备,也有意无意地屏气不去吸那香熏,再加上体质好,药效比白晚舟要轻得多。 只是发烧无可避免,少年的身体本身就充满兴奋,模模糊糊烧了一晚,一晚都没有睡踏实。 白晚舟难得睡一个好觉,一夜无梦,第二天神清气爽起床,迎面撞上刚从房间出来的易知野。 易知野挂着眼下的黑眼圈,一脸不爽的下楼,身上的制服扣子都扣错了一颗。 “喂,你这是怎么了?”白晚舟几步赶上,与易知野并肩走。 易知野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多亏某人。” 白晚舟不明所以:“我吗?” 然后她想了想,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我怎么没事?你身体太差了吧,这可不行,要多锻炼啊。" “呵呵!”易知野不想再与白晚舟说话,几步下楼,发现易松青活久见地坐在楼下餐桌。 “我又没说错……”白晚舟追上来,撞上了突然停止的易知野。 “爸。” 易松青点点头,喝着一杯咖啡。 活久见,易松青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家吃早饭。 两人慢慢挪到餐桌,这一场面简直世界名画。 阿姨端着早餐过来,看见这一幕,差点把手里的早餐给摔了。 虽然在易松青叫她做另外两人的早餐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还是吓了一跳。 这一家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坐一起吃饭了。 也有易松青和白晚舟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但易知野看见有白晚舟在,都是不吃早饭头也不回的去学校。 餐桌出奇的安静,易松青安静地喝咖啡,偶尔敲一下笔记本,另外两位更是头都没抬起过。 果然霸总都是不吃早饭的,白晚舟在心里吐槽道。 难怪每个霸总都有胃病,每天只喝咖啡能不得胃病嘛,不过他都不吃饭,身上还这么结实,肉都哪来的?天天忙得家都不回,有时间去健身房吗?难道这是不用运动就有肌肉的天生圣体?我能不能不用运动就有马甲线? 她低头看看自己肚子上的游泳圈,陷入了沉思。 白晚舟天马行空,易松青突然抬头看向她:“你要不要换房间?” 白晚舟猛地抬起头:“嗯?” “你的房间光线不太好,容易潮,对身体也不好。” “书房旁边还有一间空房,你可以考虑在那间住。” 白晚舟下意识倒吸一口气,侧头去看旁边的易知野。 书房旁边的那间房间,是易知野生母的房间。 易知野表情没什么变化,低头用叉子插了一片生菜。 白晚舟严重怀疑那叉子下一秒就会出现在自己脖子上。 她笑了笑,连忙拒绝:“不用了,现在那里住得挺好,我都习惯了。” “看你自己。”易松青丢下一句,继续喝咖啡。 白晚舟满头黑线,心想你还不如不问。 易松青喝完咖啡很快就走了,易知野今天还是休息,独自在房间,白晚舟也没什么事情,在外面院子看看花草。 没一会儿,易知野端着他房间的笔记本出来,满客厅转,最后看见白晚舟在院子,才端着笔记本出来。 他将笔记本递到白晚舟面前,上面是最新的新闻页面。 [大鹏娱乐主理人疑似对艺人进行性骚扰] [接到匿名举报,大鹏娱乐公司主理人杨某疑似对旗下艺人进行多次骚扰,举报材料中还提到杨某投资乡村小学,在小学中挑选学生,表面上是招进公司做艺人,实际上是包装成商品卖出,该娱乐公司有多名知名艺人,大家熟知的有知名偶像黄某,知名演员崔某等等,他们是否有受到骚扰,警方已介入调查。] “不愧是娱乐记者,速度就是快。”白晚舟称赞道。 她昨晚特意找了一个熟悉的娱乐记者,一方面娱乐记者连接的是网友,传播速度快,舆论速度发酵快,另一方面该记者专业,很快联系了警方,她也可以成为该事件唯一知道警察调查内幕的记者。 可不知为什么,白晚舟总有些不安。 事情似乎发展得太顺利了,顺利到奇怪的程度。 果然不出所料,没一会,许多报道和视频依次出来,其中流量最大的无疑是杨成鹏本人的申明视频,与自家艺人的申明视频。 视频中,杨成鹏穿着西装端坐在镜头前,头发梳理在脑后,露出他肿大的额头。 “关于网上流传的,杨某骚扰自家艺人,本人在这里郑重道歉,抱歉占用了公共资源,关于那篇报道的内容,均为虚构,本人已经积极接受调查,证明清白,本人从业多年,一直勤勤恳恳,将艺人当做孩子,尽心尽力培养,给予最好的资源。本人投资农村小学是事实,目的是让大山的孩子走出大山,没有进行任何交易。那段关于我的音频,均为ai合成,并非本人。” 一段孩子们练习跳舞的视频剪辑在后面,孩子们穿着公司统一的练舞服,脸上流汗,表情却是笑着的,在舞房挥汗如雨。 然后是知名偶像男团队长的视频。 “本人没有受到任何骚扰,我,包括我的团队的其他哥哥弟弟们,都非常感谢我们的主理人,是他给我们机会,让我们出道,才能陪伴各位爱我们的粉丝,关于传播谣言的人,我们会采取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请各位粉丝们明辨是非,我们也会带来更好的舞台。” 白晚舟和易知野陷入了沉思。 网友们完全偏向了他们,大批大批辱骂发布者的评论出现,最开始的那篇报道,也许是受公司指示,最后也删除了。 杨成鹏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而圈了一大批粉。 艺人可能会被逼说出那些声明,白晚舟能够理解,可为什么警察什么都没有查出? “他们背后一定还有人。”易知野表情凝重。 白晚舟没有回答。 这果然是个硬茬,她想的太简单了。 就连原书也只是易知野救出了颜知许,其他艺人虽然作者没有描述,但怕是都还在水深火热,白晚舟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这个圈子水深不见底。 她沉默了一会,再次联系到那位娱乐记者,可那位记者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 “连记者都是他们的人。”白晚舟叹了一口气,肩膀耷拉下来。 空气一时变得沉重,白晚舟窝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易知野坐在地下地毯,两人的表情都格外凝重。 “放弃吧。”易知野说:“我们斗不过的。” “不行,一定有办法。”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农村孩子被摧残,况且杨成鹏存在一天,颜知许就危险一天。 真的没办法改变结局吗? “或许我们想办法打入内部。”易知野看向白晚舟,眼神坚定:“我去当卧底。” “你是不是傻?谁不认识你?” 易氏集团的儿子去参加娱乐公司选拔,杨成鹏哪怕是个傻子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也是个办法。” 她们的确可以打入大鹏娱乐内部,没有人比艺人更了解他们内部的情况。 可是谁合适呢? 白晚舟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没几个,长得好看更没几个,思来想去就一个名字。 可那个人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她推出去。 颜知许,无论是颜值还是与自己的信任程度,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就算不是颜知许,她也不希望任何人被杨成鹏骚扰。 这个念头很快被她打断。 可这样下来,他们没有了任何办法。 她也不想借易松青的权利。 还是怪自己太弱小。 白晚舟咬着下唇,从沙发上起来,眼眸微微垂下:“这件事与你没关系了,我自己解决。” 说完这句话,白晚舟独自回到房间,留下易知野一人在客厅。 易知野分明在白晚舟眼睛里看见了悲伤。 有时,一颗怀疑的种子种下,就会发芽成厌恶和愤怒。同样地,那颗名为“原谅”的种子发芽,枝丫上长满了不同的爱。 自由的小鸟偶然间吃到了爱的结晶,便一次次想要回头。 …… 从那以后,白晚舟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也许是在想办法,也许是放弃了。 易知野照常上学,这件事被埋在了心里。 是颜知许打破了这一切。 某日课间,颜知许独自来了易知野的班上,她没有从前门找他,因为偶然间看见了易知野是坐在靠走廊窗台。 窗台差不多是站立的人腰处那么高,颜知许便直接过去了。 易知野果然在,脸上永远带着那副淡淡的表情。 直到贺萧拍了拍他,他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我找你有事。”白晚舟与易知野隔着一个矮矮的窗台,她的声音很小,只想让易知野听见。 在外人看来,这一对有些暧昧,当然,也有可能只是贺萧看起来,其他人只是觉得他们是正常对话的同学——毕竟,其中一方是易知野。 易知野往窗台边一靠,表示自己在听。 “去别的地方说吧。”颜知许有些犹豫,看了一眼凑过来的贺萧,声音更低了:“是关于晚舟姐的。” 易知野这才正眼看颜知许,她的表情很严肃,一副有大事要说的模样。 易知野低头看了一眼上课时间,大课间时间长,应该还来得及,便推开贺萧往外面走。 颜知许怕被别人误会,远远的跟着易知野走。 易知野似乎知道这个学校人最少的角落,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下楼,然后走到另一栋楼,再一路往上,直接走到楼顶,楼顶的门是关着的,挂着一把摇摇欲坠的锁,易知野随手一拽,锁便开了。 颜知许第一次上来这里,周围都是灰,她怕搞脏白晚舟给她买的制服,小心翼翼地挤进去。 易知野倒是不在意,随便找了个地方靠着:“说吧。” “我看微博了,那个娱乐公司,录音里面是晚舟姐的声音吧?”颜知许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她非常确认。 哪怕她才接触白晚舟没有多久,她也能够确认,那就是白晚舟的声音。 再加上她偶然间听见班上有那个圈子的同学聊天,她更加确认这件事与白晚舟脱不了关系。 “晚舟姐被骚扰了?”颜知许站在易知野面前,担心的问道。 易知野比她高了许多,导致她只能仰着头看他。 “没有。” “你没有说那个声音不是晚舟姐,就是她吧,可听内容就是被骚扰了啊。” “这段时间她也没有出现,她现在在家吗?” “我相信晚舟姐的为人,这件事一定有隐情对吧?” 易知野有些无语,叽叽喳喳,也难怪她们能玩到一起,某些方面还真是一模一样。 “这件事与你无关,做你的好学生就行了。”易知野打算走了,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 感觉到衣袖被人拉住,易知野回头,看见了仰头看自己的颜知许。 这一幕似曾相识。 第一次见到颜知许的时候,她也是这种眼神看着自己,拉着自己的衣袖,求着他帮助自己,那时的他心软了。 现在一模一样的场景,她却要求自己告诉她关于自己后妈的一切。 第17章 计划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他又回想起了那时的感觉。 易知野是只高高在上的鹰,他向往自由,不愿为世间的任何停滞,他始终认为,只有飞下去,就能遇见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某天老鹰遇见了一只小兔子,他本该无视她,或是吃掉她,可小兔子却说:狡猾的狐狸抢走了自己的胡萝卜,我想请你帮我抢回胡萝卜。 真是可笑,她凭什么会认为老鹰会去帮一只兔子。 可兔子不依不饶地咬住老鹰的翅膀,最后老鹰耐不过,还是帮她抢回了胡萝卜。 可其实,兔子的力气很小,老鹰只需要轻轻一挥,便可继续拥抱他的天空。 老鹰被兔子绊住了脚步,易知野也是。 他的心里,早已欲壑难填。 “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易知野又心软了。 大课间时间很长,足够他讲完所有的事情。 当然在讲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将其中有关她的事情全部都抹去了。 颜知许严肃的站着,眉头紧锁。 “所以说,晚舟姐牺牲自己,结果事情失败了?”颜知许此时就像个小大人,冷静的分析着发生的事情。 “嗯。” “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办?” “有考虑过找一个信任的人打入娱乐公司内部,可是没有人选。”易知野说。 颜知许托着下巴思考,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方法。” 忽然,她抬头看向易知野,眼睛反射着清晨的光:“我去吧,我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虽然不知道颜值能不能过,但我是最不会背叛晚舟姐的人。” “不行。”易知野甚至连半秒钟犹豫都没有就拒绝了:“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这不是在过家家。” 颜知许往易知野的方向走了一步“我并没有笨到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危险。” “可是你们会保护我呀。” “谁会保护你?别异想天开了。” “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你去,如果你是私自去了,我可不会保护你。” “那难道就还有别的人选吗?” 易知野沉默了,这是目前来最好的方法,颜知许也同样是最好的人选。 可他不能把颜知许眼睁睁的送入狼穴。 “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出事的。”颜知许举起一只手,严肃且坚定。 易知野没再回答,转身离开了楼顶。 踩点回班后,大家已经换好了运动服,这节是体育课,体育课都会将制服换成运动服。 贺萧在更衣间门口等易知野,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你和颜知许,刚才去哪了?” 易知野脱下制服,塞进了柜子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贺萧早就习惯了易知野这种说话的语气,抱臂倚在一边:“我可是你兄弟,兄弟的感情就应该兄弟知道。” “没有感情,别瞎说。”易知野很快换上了运动服,运动服是短袖,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又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喂,以前可从没有女生把你叫出去超过十分钟过。” 易知野换好了运动服,关上柜子,一转身,看见慵懒倒在一边墙上的贺萧。 贺萧是知名服装企业的老板儿子,衣品不用说,哪怕只穿着学校制服,他也能靠项链手表这些搭配出不一样的感觉。 至于颜值,也只是比易知野略逊一点,两人属于不同类型的帅,贺萧地帅是带有痞气的,一眼“夜店小王子”的感觉,同学们时常把他与易知野一起放在嘴边,统称“二剑客”。 易知野愣了一下。 贺萧倒是没看见他看自己的眼神,自顾自的继续说着:“要知道,在这之前,你甚至没被女生叫出去过。” “诶,你考虑当明星吗?”易知野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啊?” “集合!十秒钟!” 体育老师在外面喊道,贺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易知野拉着往外面走。 他们这节课是高尔夫课,班上三十个人,分为两两一组,易知野和贺萧自然就成为一组。 课程只练习发球,由一人先打,另一人在旁边观察姿势是否标准,然后再换另一人打,前人观察。 易知野和贺萧从小就接受过高尔夫球的教育,姿势标准有力,两人都懒得看对方,纯当运动。 易知野先打,脚站立,身体往前微倾,双脚平行,双臂一挥,打出漂亮的一球,手臂肌肉流畅明显。 换贺萧,运动裤显得他腿修长笔直,由于他从小练习跆拳道,身体肌肉发达,上身完美的倒三角,身体条件非常完美。 他调整着站姿,余光瞥见易知野一直在看着自己。 看的是身体和脸,绝不是在看自己的球。 他忽然想起易知野在更衣室与自己说的话。 还未细想,同样的话又从易知野口中说出来:“你想当明星吗?” “啪!”贺萧将球打出去,球打得很烂,直接飞到了隔壁的范围。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易知野:“吃错什么药了?” “不想就算了。”易知野用球棍打了一下他的球棍,表示他再打一次。 贺萧打出一个完美的球,这才站着不动:“发生什么事了吧?难道和大鹏娱乐有关?” 易知野点了点头,将发生的事情全都跟贺萧说了。 贺萧听完,表情简直与颜知许一模一样,皱着眉头,不可置信,随后才接受的点点头:“所以,你想让我打入大鹏娱乐内部?” “嗯。” “虽然我平时不怎么在宴会露面,杨成鹏那家伙应该不认识我,但我完全不是当偶像的料啊。”贺萧挠挠头:“谈恋爱,去夜店等等,随便一条捞出来都足以让我被粉丝骂死。” “你还真打算当偶像?”易知野瞥了他一眼。 “哈哈,开玩笑。” “杨成鹏应该不会对男生感兴趣,我想你去的主要目的,是暗中保护颜知许。” 贺萧点点头,他当然知道:“颜知许……真看不出,她胆子还挺大。” 体育老师吹了一下哨子,指着他们大喊:“那边的!不许闲聊!” 贺萧撅了撅嘴,又打出一球。 换易知野上场的时候,两人擦肩而过,易知野听见贺萧说:“我会保护好她的。” 易知野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 …… 白晚舟打遍了所有认识的记者的电话,无一例外,要么是直接挂断,要么就是百般推脱,最后拒绝。 看来杨成鹏已经买通的所有记者。 微博上的那些词条都被压了下去,杨成鹏的道歉视频热度依旧很高,圈粉越来越多。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整天,她连觉都没睡,一直盯着电脑和手机,等反应过来,肩膀和眼睛的疼痛格外明显。 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到了学校的放学时间。 这段时间都没去看颜知许,白晚舟随便洗漱了一下,打算去看看她,顺便散散心,也许能想到新的办法。 很快抵达住所,用钥匙开门后,客厅里空无一人,倒是别厅有人说话的样子。 难道她在看电视? 白晚舟想着,往别厅走去:“知许,我来了,要不要出去吃f……” 别厅里坐着三个人,颜知许站在前面,她的手边是一块白板,白板上面写着什么,但被她用手遮住,有两个少年坐在沙发上,分别是易知野和贺萧。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她,眼里的慌张丝毫没有掩饰。 颜知许:“晚舟姐。” 贺萧:“晚舟姐!” 易知野:“……” 白晚舟摸不着头脑:“你们干嘛呢?” 颜知许慌乱的想要擦去白板上的字,但被白晚舟看见了淡淡的几个字。 “大鹏娱乐?” 白晚舟感觉一股血冲上脑门,她飞快走到颜知许面前,夺过了白板。 她果然没有看错,那上面写的就是大鹏娱乐,下面的字都被擦去。 “你们在干嘛?”白晚舟几乎是质问的语气。 颜知许第一次见发火的白晚舟,吓的不敢说话:“我们……只是在一起聊天……” 易知野毫无感情的打断她:“我们在讨论潜入大鹏娱乐的计划。” 贺萧喉咙一紧:“易知野……” “无所谓,反正她都看见了。” “你们疯了吗?”白晚舟将白板扔在一边,恨不得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上面:“几个刚成年的小屁孩,争先恐后的跳入深渊,你们都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是吗?” “那不然还有什么办法?”易知野站起身,走近白晚舟,以上居下的看着她:“把自己关在房间的这段时间,你想出了什么办法吗?” 尽管视线很有压迫感,白晚舟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只是时间问题,我会想出办法来的。” 她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不让颜知许陷入深渊,可到头来,颜知许却亲口说她要进入这个深渊。 她亲口说她要接触杨成鹏,甚至是为了白晚舟这个配角。 白晚舟拼命地想要推开颜知许,可这个圈子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位。 看来书中所写的一切永远都没有办法躲开。 颜知许还是会遇见杨成鹏,苏泽羽也会遇上颜知许,她最后,也许也会被赶走。 易知野冷笑一声:“真的还有办法吗?你不是把那些记者的电话都打遍了吗?” 易知野说中了她最难堪的一面,她深吸了一口气,可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一定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我去求你爸,我不可能让你们跳入深渊的。”白晚舟低下头,握紧了拳头。 “我爸不会管这种事。” “那也还有其他方法。” 易知野抬起手,指了指他心脏的位置:“你问问你自己,真的还有吗?” 白晚舟沉默了。 颜知许走了过来,拉住了白晚舟的手:“我不想看你自己难过,我想帮你。” 白晚舟不知道这伙主角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明明老老实实的当自己的主角,幸幸福福的过日子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掺和她的事。 “是啊,姐,不是只有颜知许会去,我也会陪着她一起去。”贺萧弯了弯手臂,展现出自己的肌肉:“我会保护她的,姐,你还不知道吧?我打架很厉害!” 几人一唱一和,白晚舟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见白晚舟没意见,颜知许这才高兴地捡起白板,重复了他们刚才的计划。 “我和贺萧先想办法进入大鹏娱乐,听说练习的时候是男女一起,我们可以互相照顾。等到分开的时候,我想办法接近杨成鹏,贺萧在暗处保护我,我会尽可能多地收集证据,想要收集到让他直接曝光的证据时间会很长,这期间要注意安全,时刻报备情况。” “易知野负责在外面接应我们,收集到的证据第一时间传给他,由他进行整理,我们自己的手机上不可以留下证据。” “光有我们的证据还不够,我会想办法接近里面的练习生,试图说服练习生与我们一起曝光。” 白晚舟打断他们:“万一在收集证据的时候被发现了怎么办?” “先认输,说一点小谎,说是自己不小心拍到的,总之先在大鹏娱乐里面稳定下来。” 白晚舟继续说:“要是在拉拢练习生的时候被举报了怎么办?” “要注意说话的方式,不能直接说需要练习生帮助我们找证据,而是旁敲侧击地打听他们在里面的生活。” 白晚舟叹了一口气:“我拗不过你们,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出了任何问题,一定不要冒着危险继续,一定要第一时间停止,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颜知许点点头,走过去窝在白晚舟身边:“我想让晚舟姐开心。” 白晚舟心里一酸,第一次有种五味杂粮的感觉。 她摸了摸颜知许的头:“饿不饿?” 颜知许点点头:“饿了。” “走吧,去吃麻辣烫,之后要是当了练习生,可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 “麻辣烫?我也要去!”贺萧从沙发上弹起来。 “来呗,易知野买单。”白晚舟笑着说道。 易知野翻了个白眼,老老实实跟在三人后面。 第18章 练习生 学生以学习为重,三人向白晚舟保证,在不影响自己学习的情况下进行计划。 同时,她也让易知野保证,这次模拟考需要考到班级前五,否则中止计划。 于是,包括易知野贺萧在内的三人,陷入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状态。 以前最看不起坏学生的英语老师目瞪口呆地从窗台前经过,看见两位昔日的坏学生非常认真的在学习,一时间以为他们两个被鬼附身了。 一定是临时装装样子,英语老师想。 下午,她再从旁边经过,发现他们还在学习,终于从目瞪口呆变成欣慰。 终于开窍了,她想。 下午没什么课程,基本上都是社团课,易知野和贺萧推掉了社团课,早早与颜知许汇合。 颜知许也推掉了兼职,比他们更早在家里等。 他们在大鹏娱乐的网招里提前报了名,已经通过了网络面试,一起约定好了在今天下午前往线下面试。 首先,第一步,当然是给颜知许买几件新衣服。 虽然不是说她不会穿。 贺萧想了想,好吧,确实是不会穿,全靠颜知许的颜值撑着。 贺萧就不用担心了,他自己就能把自己打扮得跟只花孔雀一样。 于是,就出现了另一面奇怪的场景。 两个男生带着一个女生,男生给女生挑衣服,选穿搭。 当然,是其中一个男生选,另一个男生和保镖一样跟着后面一声不吭。 白晚舟有事要忙,等忙完给颜知许打视频,发现他们三个在国内最大的品牌店DIAM里选衣服,头疼地捂住额头:“哪有练习生穿DIAM?你们是不是傻?” 然后火急火燎的冲到DIAM门店,把三小只拉到了某商城的地下街。 地下街白晚舟可熟悉的很,作为平民家庭的孩子,地下街就是他们的时尚街,里面的衣服好看又便宜。 贺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开始扫购,最后又变成白晚舟给颜知许挑衣服。 一切准备就绪,白晚舟打了一辆车,把颜知许和贺萧送去大鹏娱乐。 颜知许和贺萧一前一后分开进入公司,先在前台登记,登记时,前台的姐姐看见贺萧,眼睛一亮,等贺萧走后,颜知许来登记,前台姐姐又是眼睛一亮。 等两位走后,前台姐姐在喃喃道:“今天的质量这么高吗?” 两人分别去了不同的房间,面试的老师不一样。 贺萧的是一个年轻的男老师,他曾经在电视里见过这个老师,是个年轻的演员,后面不知什么原因隐退了,没想到是回到公司当导师了。 老师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贺萧的脸,在评分表里打了个s,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有没有什么才艺?” 贺萧傻眼了,他完全没想到还要展示才艺。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他突然高兴:“我会跆拳道!” 说着就来了两下,长腿一挥,干净利落。 老师点点头,很是满意,他真正看的也不是什么才艺,而是贺萧的身形。 按照贺萧的身形和那张脸,当个偶像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另一边,面试颜知许的是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他自我介绍道,曾经是个表演系老师。 他一看颜知许就喜欢的不得了,连连说是个适合演戏的脸,也是变相说她好看。 颜知许局促的坐在前面,老师直接走到颜知许面前打量,那视线直白的她不知所措。 “你有没有考虑做演员?” “考,考虑。”颜知许一律答应。 “你的脸非常适合当演员,后期只要培养一下演技,大火是没有一点问题的。”老师伸手想要碰颜知许的脸,被颜知许躲开。 老师不明原因地笑了笑,收回了手,说出了一句颜知许毛骨悚然的话:“现在胆子还小,以后会习惯的。” 老师在表上写了好几个s,边交代道:“你通过了,等会去前台领取出入证,因为你现在还是学生,培训时间都安排在晚上,寒假暑假的时候就是全日制,这些线上面试的时候就已经说清楚了,这些都没问题吧?” “没问题。”颜知许小心翼翼地问道:“就可以了吗?” “可以了,难道你还想在我面前跳一支舞讨好我吗?”老师呵呵一笑,说着让人不舒服的话:“你的脸就是通行证。” 颜知许闭嘴了,这个男人说的话让她非常不舒服。 很快,颜知许和贺萧一起出来,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沉默的去前台领取出入证。 前台姐姐看起来很高兴,把出入证递给他们:“恭喜你们,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贺萧笑着“嗯嗯”一声,给前台姐姐抛了一个媚眼,迷的她面红耳赤。 离开大鹏娱乐后,颜知许松了一口气,倒是贺萧没什么感觉。 “他们没骚扰你吧?”贺萧问。 颜知许摇摇头,还没缓过劲来。 “没就好,不然野哥得把我皮剥了。” “不过杨成鹏这老家伙真是贼。”贺萧看了一眼手里的出入证,贺萧的出入证是爱豆组,颜知许的出入证是演员组:“把我们两个分开了。” 两人回去后,把这件事跟白晚舟汇报,白晚舟吊了一下午的心在看见两人后终于放了下来。 还好一切顺利,也没有被人发现。 几人兴奋地说着接下来的计划,白晚舟在旁边看着,心里五味杂陈。 孩子大了,都能自己独当一面了,好像她也不必太过担心。 她也可以放心干她自己的事情了。 就如大鹏娱乐安排的,第二天,学校放学后,她们准时到了大鹏娱乐各个培训室,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颜知许进入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大概二十人左右,围着小舞台坐成一个半圆。 那些同学们看起来都和她差不多大,都长得很好看,颜知许是最晚来的,同学们已经有成群结队的伙伴。 还有几人穿着名牌,被同学们围住,人气很高的样子。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旁边的女孩子凑过来和她对话:“你是新来的吗?” 女孩还穿着三中的校服,是黑色的中式校服,说起话来叽叽喳喳,胆子很大。 颜知许点点头:“昨天刚来。” “哇,原来他们说的是你!见到本人,真的很漂亮!” “什么?” “孩子们私下传的,说昨天来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面试,被分进了演员组,就是说你呀。”女孩手指轻轻戳了戳她,比本人还兴奋:“叫我晓晓就可以了。” 颜知许不太能接受别人的赞美,尴尬地笑了笑:“谢谢,我叫颜知许。” 晓晓往下看,看见了她身上穿着贵族实验学校的校服,倒吸一口气:“你还是实验的?那家里岂不是很有钱?” “不是……,我是资助生……” 颜知许扯了扯衣角,四处看,发现在场只有她一个人穿着贵族实验的校服。 不过也是,贵族实验的那些学生非富即贵,根本就不屑于当什么练习生。 “噢~”她又看见颜知许手腕上DIAM的电子表,像是见到一块大钻石似的震惊,拿起她的手仔细端详:“DIAM!这表很贵的!你资助人给你买的吗?好羡慕!” 颜知许沉默。 这表是易知野准备的,她和贺萧一人一支,用来记录证据的,防止手机被收应急,也有一键报警的功能。 这表很贵吗? 颜知许默默收回了手,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她特意提前来的,还有不少时间老师才到,她乘机四处打量,同学们状态都还不错,没有被骚扰的感觉。 颜知许问晓晓:“你来多久了?” 晓晓想了想:“还没多久,大概一个月吧。” 颜知许又指了指另一边被同学围住的人,是个男生,长得很帅,哪怕被同学们围住,也是职业笑容:“那个人是谁?” “天呐,你不看电视的吗?”晓晓低声呼道:“他是很有名的演员,叫林牧,前段时间演了一部剧,大火,现在没人不知道他呢。” 颜知许几乎不看电视和电影,对明星一窍不通。 “已经火了的演员也要上课吗?” “当然了!精进演技嘛。” 颜知许看向那个叫林牧的演员,没想到和他眼神对视了。 林牧长得很好看,最有辨识度的就属他那双眼睛,眼尾上挑,整体偏长,给人一种狐狸的感觉。仅仅只是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牛仔外套,也是人群中最吸睛的存在。 林牧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颜知许若有所思,看来,想要得到线索,这个林牧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新人都没有太接触到内幕,唯有老人才了解内幕,尤其是按照杨成鹏的说法,大火的艺人都经过了他的手,不同意被骚扰的都被雪藏,很有可能,这个林牧也被骚扰过。 颜知许怀有心事,表演老师进入教室。 一共两个小时的课程,前一个小时讲表演史,后一个小时情景表演,随机抽同学上去,颜知许很幸运没有被选中。 林牧被抽中情景表演,底下的同学一阵惊呼,都翘首以盼。 几乎是教科书的演技,一场哭戏表演带动台下的同学都想要落泪。 老师毫不吝啬地表扬林牧:“大家都要像林牧前辈学习,虽然他没比你们大多少,但演技算是这个年纪数一数二的,也是因为他努力,老师经常很晚的时候还看见林牧在练习室独自练习。” 台下的掌声稀稀拉拉,颜知许跟着鼓掌,林牧下台时,再次与颜知许对视上。 是自己的错觉吗?颜知许感觉自己与林牧的对视过于多了。 课程很快结束,同学们几乎都没有走,留在教室练习,颜知许目光一直追随着林牧,看见他一下课便离开了教室。 表演老师还坐在教室,时不时回答一下学生的问题。 颜知许在接近表演老师和跟踪林牧之间纠结,最终起身去跟踪林牧。 现在就接近老师容易暴露,还是想办法从老人那里套出些什么比较好。 大鹏娱乐的大楼很大,在黑夜里也灯光常亮,颜知许离开教室,往右看去,发现林牧往楼梯间走。 她直接跟了过去。 楼梯间其实就是消防通道,林牧往下走了一层,没了声响,颜知许怕有人会突然进来,便往上走了一层。 安静的消防通道,她听见一声很轻的打火机的打火声。 此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看来他就是想出来抽根烟,颜知许想,便轻手轻脚打算离开,刚下了一节台阶,一阵声音又响起。 听起来是开消防通道的门的声音,而且声音的来源是林牧所在楼层的下半层,也就是楼下。 她立马停止了脚步,捂住口鼻,在安静的空间里,呼吸声都格外明显。 均匀的脚步声响起,是那种胶底皮鞋的声音,她想,应该是某个上了年纪的管理层的人,或者是上了年纪的老师。 脚步声的主人响起声音,果然没猜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下课了?” “嗯。”林牧的声音闷闷的,似乎是因为嘴里还叼着烟。 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男人从林牧嘴里拿走了烟:“你可是禁烟大使,怎么能抽烟。” “那又怎么样?” 不知是不是颜知许的错觉,她感觉林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男人想要抱林牧,被林牧一只手横着抵在中间:“别碰我,有味道。” “什么味道?”男人掀起自己的西装外套闻了闻,一脸不解。 “老人味,很难闻。” 男人并不生气,反而呵呵笑了两声:“说话还真不客气,也就我不生气了。” “说重点,叫我来这什么事?” “陈谋导演发了一份新剧本给我,本子非常好,我特意留给你的,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这可是陈谋导演,拍了可就是冲着影帝去的。” 林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知道了。” 在林牧说了“之后见”后,男人就走了,发出一阵鞋面接触地面的声音。 颜知许乘机溜出了楼梯间。 以上对话她全都录了下来,只不过对话太含糊,并不能证明艺人和管理有不正当关系。 而且,颜知许总觉得,林牧似乎也很反感。 第19章 出去走走 颜知许逃了出来,回到教室,晓晓还在练习,见到颜知许,高兴地摆了摆手:“颜知许!你去哪里了?来陪我练习吧。” 颜知许走过去,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我们来演一对吵架的情侣,你演男的还是女的?” “都行。” “那你演男的吧!”晓晓总是充满活力,自顾自地说着,自己忘我地演起来。 “你总是这样,说什么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颜知许面无表情地说:“我怎么就不在乎你?” “我每次叫你,你每次都在玩手机,看都不看我一眼,这次还是小事,要是以后我出了什么大事。你还要抱着你的手机吗?” “少添油加醋了。” “噗哈哈哈,颜知许,你演技也太差了!”晓晓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颜知许有些尴尬:“我不会演。” “能理解,你也才刚来。” “不会被淘汰吧?以前听说考核不过关的会被淘汰。”颜知许小声问道。 “淘汰归淘汰,你的颜值,就足以在这里待很久,哦不,不会待很久,我的意思是你会很快出道。” 颜知许闻到了一丝线索的味道:“怎么说?” “长得好看的人都会留很久的,你没发现吗,从大鹏出去的艺人,虽然业务能力各有千秋,但一律都很好看。” 颜知许小心地拉着晓晓,凑在一起小声说:“会不会是……公司里有那种金主?” 晓晓吓了一跳,连忙捂住颜知许的嘴巴:“嘘!这可不能乱说!” “怎么了?”颜知许不明所以,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没看微博吗?有人造谣我们公司有金主,管理层那边生气的很,这几天都站在火药口呢,要是你刚才的话被听见,肯定是要被叫去谈话的。” “造谣吗?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就算是真假又能怎样?说白了,不也是那些明星和金主你情我愿的事情吗,金主要身体,艺人要名誉。” 颜知许忽然想起林牧:“如果有被迫的呢?” “被迫就报警啊,一直没报警,那不就是你情我愿吗?” “再说了,我其实也感觉是造谣,毕竟我进公司这段时间,从未受到骚扰啊。” 颜知许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好啦好啦,咱们继续吧,这次我们来演一对恩爱的情侣,然后被恶毒后妈阻拦。” “我来演后妈,这种撒泼的角色我最会演了。”晓晓跃跃欲试:“只是,情侣的话,还差一个人吧,我们再去叫一个。” “我加入你的吧。”清秀的男声在颜知许的背后响起。 晓晓看过去的眼神一下变得惊讶:“林牧!” 林牧就站在颜知许身后,颜知许转头看去,林牧低头对她微笑,两人离得很近,颜知许没有从他身上闻到烟味,反而闻到一股清新的薄荷味。 晓晓的脸一下变得通红:“不不不不太方便吧,我们都是新手,不会耽误您吗?” 林牧随手拿了张凳子,在两人旁边坐下:“没事。” 晓晓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当恶毒后妈了,痛失和林牧当情侣的机会。 因为林牧的加入,颜知许感觉到了周围传来一道道视线,那些视线让她如坐针毡。 林牧突然伸手,擒住了颜知许的下巴,让她被迫看着自己,颜知许有些僵硬,盯着林牧那狐狸般的眼睛。 “亲爱的,就算全世界都不支持我们,我也依旧爱你,我们逃跑吧,逃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幸福地生活下去。” 不亏是专业演员,瞬间进入状态,情感丰富到众人都陷入情感。 仿佛坐在这里的,真的就是苦命的情侣,不受众人祝福,却依旧相爱的爱人。 可颜知许不一样,她真真切切地看着林牧的眼睛。 林牧的瞳孔里,没有光,如同一潭死水,就算丢入石子,泛起的涟漪也因为水底太过浑浊而看不见。 他很痛苦,这是颜知许唯一的感受。 因为从小没有了父母,为了讨好别人,颜知许非常会看别人的眼色,面对面时,哪怕那人嘴角都没有动一下,颜知许也能知道他是开心还是难过。 这双眼睛传达出来的意思,颜知许曾从另外一个人眼里看见过。 他为什么会难过呢? 很多视线看着她,她只得附和下去:“好,我答应你。” 晓晓及时接词,后面的一切颜知许都没听进去,只是跟着他们的词接下去。 很快结束后,林牧拍了拍颜知许的肩膀:“演的不错。” 相约好了明天的课程,颜知许离开了大鹏娱乐。 …… 白晚舟在家窝了一天,最近她变得非常忙,不是在画稿子就是构思灵感。 以前她还以为画了一次稿子过了就万事大吉,没想到过稿子还只是第一步,后面才是真正忙的时候。 易松青真不愧是资本家,真会剥削劳动人民。 不过还好报酬很可观。 手机叮叮响个不停,她以为是工作信息,吐槽了一句“该死的资本家”后拿起手机,发现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群聊。 群主是帅逼:滴滴滴。 群主是帅逼:今天收获了不少信息哦。 群主是帅逼:有一说一,当练习生还真是累,我腿快断了。 群主是帅逼:@颜知许,你怎么样?你好像比我早离开大鹏娱乐,没发生什么吧? 颜知许:没事,不过有碰巧遇到一些事情,我把录音传谁? 群主是大帅逼:传野哥,你加他微信传给他。 群主是大帅逼:[讥笑GIF] 群主是大帅逼:@野 颜知许:好,我去加。 野:贺萧,你没有线索吗? 群主是大帅逼:谁说没有?我加了不少练习生姐姐妹妹的微信呢,到时候找她们打听就好了。 群聊沉默了,大概是大家都觉得无语吧。 群主是大帅逼:@满山猴子我腚最红,这是谁? 群主是大帅逼:我们之间有这号人吗? 没人回答。许久后。贺萧才回了一个尴尬的表情包。 群主是大帅逼:对不起,晚舟姐…… 白晚舟被逗笑了,乐了好一阵,才回道。 满山猴子我腚最红:没事没事哈哈哈。 群主是大帅逼:姐,你的名字真独特。 满山猴子我腚最红:彼此彼此。 房间门被敲响,白晚舟以为是阿姨,说了声请进,门被“吱呀”打开,却是一个高挑的身影。 易松青没有进来,只是打开了卧室的门,身上没有穿西装,而是换上了灰色的运动服,衬得身材更为明显结实。 想起自己电脑上还有未画完的稿子,白晚舟急忙在电源上一踢,电脑整个黑屏。 “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易松青没什么感情的丢出两个字,站在门口没动。 白晚舟看他有些别扭的站着,疑惑问道:“我看你好像有事要说。” 易松青看了白晚舟一眼,又收回视线:“没什么事。” 白晚舟倒是看明白了,易松青和易知野真不愧是父子,傲娇别扭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白晚舟撇了撇嘴,重启电脑:“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吧,我还有事情呢。” 也许是这句话推了易松青一把,他清了清嗓子:“听阿姨说你一天都没出去。” “嗯。” “出去走走?正好新到了一副网球拍。” 这下反倒白晚舟害怕了。 他干嘛叫自己打网球? 难道是借着打网球的借口杀人于无形? 我又哪里惹到他了? 白晚舟偷偷看了易松青一眼,表情严肃,手里拿着网球拍,越看越像杀人凶器。 “你不用忙工作吗?” “今天的日程少一点。” 见他那个架势,怕是自己不去不罢休,白晚舟只能认命:“好吧。” 易家有私人运动场,无论是篮球区域游泳区域还是高尔夫区域,一应俱全。 私人运动场离居所有些距离,白晚舟以为运动场在别处,他会开车去,没想到家里居然有观光车,易松青轻车熟路地开着观光车,载着白晚舟往运动场的方向去。 她这才知道,运动场也在易家的范围内。 在此之前,白晚舟从未想过会有人家里大到去一个同样是家中范围的地方要用观光车。 该死的有钱人。 易松青单手帅气地开着与他非常违和的观光车,白晚舟在旁边气得直咬牙。 到达私人运动场后,她被眼前的一幕震惊,这都不能称为是运动场,那豪华又全面的装修,比外面的体育馆都要大得多。 白晚舟还沉浸在“有钱人真该死”的想法中时,易知野从运动场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篮球。 易知野一看见白晚舟就想起“满山猴子我腚最红”,嘴角抽了抽,没打招呼,冷着脸走了。 白晚舟抱着那价格够买她的命的网球拍往运动场往里走。 白晚舟运动白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绑好自己的鞋带,就怕鞋带要是不小心散了自己绊倒。 易松青脱去了灰色的运动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运动短袖,手臂肌肉流畅明显,他独自在旁边拉伸,那场景,简直是在拍运动杂志。 易松青从旁边拿起一颗球,在地上扔了两下,球回弹回手上,他微微后撤一步,把球往空中一抛,他身体拉出标准的线条,球拍与球发出清脆的声音,球就抛出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他故意放水了,那球简直是送到白晚舟手里,白晚舟只要轻轻一挥,就可以把球打回去。 白晚舟一挥,球飞了回去,但她不会控制球的方向,每次打回去的球都飞往不同的方向,但易松青都轻松接住,并传了回去。 网球活生生打成了羽毛球。 最终还是白晚舟没接到球结束,来回了不少回合,白晚舟早就没了力气,气喘吁吁地走到一边坐下。 易松青连呼吸都没有乱,球拍在手心里转了两圈,独自走到网球场角落。 白晚舟这才发现那里居然有售货机。 “私人运动场怎么还要自己付钱买水?”白晚舟凑过去,售货机里面的东西还挺全,饮料应有尽有,居然还有啤酒鸡尾酒。 “偶尔会邀请运动员团队来训练。” 免费邀请来训练,但喝水要收费。 呵呵,资本家。 “喝什么?” 白晚舟指着最下层的啤酒:“我可以喝啤酒吗?” 易松青没有一丝犹豫:“不行。” “为什么?有时候微醺状态才是最好的。” “不行。” 白晚舟“切”了一声,嘟着嘴走了。 她就属于又菜又爱喝的类型。 易松青拗不过她,还是拿了一瓶啤酒出来。 白晚舟回头正好看见,高兴的蹦跳起来,从易松青手里拿过啤酒,就像一只小兔子。 总感觉白晚舟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一个小姑娘。 以前她都是装作女强人,面对易松青的时候才会装作小女人,但装的始终是装的,那蹩脚的演技一眼就能被易松青识破。 而现在易松青看不出来,她是真的开朗自由。 白晚舟打开罐装啤酒,大喝一口,发出满足的声音,满足地眯起了眼睛:“果然出汗过后,啤酒才是解药。” “慢点喝,容易醉。”易松青在她旁边坐下,手里是一瓶电解质水。 白晚舟举着酒瓶,悬空在易松青面前:“干杯!” 易松青抬眸看了她一眼:“哪学的?” 嘴上虽这么说,但他还是用手里的塑料瓶轻轻碰了她的瓶子一下。 “还用学嘛,家庭和家庭之间是不一样的。” 网球场是露天的,夜晚的微风吹过,轻轻吹动白晚舟的头发,好闻的洗发水味慢慢散开,这个普通的夜晚里充满了香味。 “哪里不一样?”易松青有些兴趣,耐心的问道。 白晚舟的脚一晃一晃,惬意得很:“有的人出生就是大楼的主人,有的人一辈子就住在巴掌大的出租屋。”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注视着地上并肩坐着的一对男女。 “夜里的小吃摊格外的热闹,快到面包店打烊的时候面包最便宜,飞机可以买早鸟票,最好吃的小吃一般在普通小学的学校门口,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这些不用学,久了就会了。” 第20章 打网球 白晚舟生活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父母工资一般,住得一般,靠房贷买了一套小房子,靠车贷买了一辆普通的小车,父母还完房贷车贷后,还能剩一点钱带她去吃一顿大餐。 白晚舟也很普通,从小到大成绩一直中等,学号在班级的中间,高考踩线进了个还不错的学校,没有谈过恋爱,交了几个玩得不错的朋友,偶尔会和朋友一起出去压马路,干过最刺激的事情还是坐游乐园里并不算高的过山车。 不会落到穷人吃不起的饭的程度,也没机会体验有钱人的生活,就这样一个普通人的家庭,却很快乐。 会因为吃到一个便宜又好吃的食物高兴,父母也会因为白晚舟偶尔的好成绩高兴。 她从不羡慕别人,这样的生活对于她来说是最幸福的。 白晚舟絮絮叨叨说些易松青听不懂的话时,眼里始终闪闪发光,就连旁人都能看出她很幸福。 易松青虽然听不懂白晚舟在说些什么,但始终是认真听着,跟着她一起高兴。 这样的白晚舟很特别,也很可爱。 她说话时眼睛亮亮的,偶尔会加些肢体动作,天上的星星密集起来,仿佛在天上也在听着她说话。 说着说着,手里的酒瓶空了。 也许是因为来这里没有能谈心的人,白晚舟一口气把想说的全说了,整个人都格外兴奋,她从长椅上跳下来,拿着网球拍走:“继续打,我现在感觉自己很无敌。” 易松青无奈笑笑,走了过去。 白晚舟说自己无敌,发出“呼呼”给自己打气的声音,结果拿球拍的姿势千奇百怪。 她不会发球,只得摆成羽毛球的发球姿势,“啪”的一声打出去,擦着网堪堪往易松青那边飞,易松青打回来,当然还是送到手边的那种球。 白晚舟用力一甩,球这次高高地飞过去,易松青判断位置,这球一定会出界,索性他也不接球,让球从自己球拍上擦过去,砸在了地上。 白晚舟没看见出界,以为易松青没接住球,高兴得蹦蹦跳跳:“我赢啦!打网球也不难嘛~” 易松青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捡起地上的球,往上一抛,手臂一挥,将球打出去。 这次的球听声音就知道不一般,球没有飞向白晚舟,而是往另一方向飞去,白晚舟一惊,拿着球拍过去,可球就像有灵魂一样,看见白晚舟来,急匆匆地又往别的方向跑,当着白晚舟的面拐弯。 白晚舟往旁边一跨,急忙换手接球,球没接到,反而脚步没站稳,脚踝一崴,重重摔在地上。 易松青握着球拍的手一紧,大步从球网下过去。 白晚舟脚踝阵阵刺痛,一时间痛得起不来。 她感觉到易松青端起了自己受伤的脚,她下意识一缩,脚踝却被紧紧握住。 曾经那高高在上的易松青,现在正单膝跪在地上,毫不在意地给自己脱鞋。 白晚舟有些尴尬,僵着身子,刚才因为痛而产生的一点生理眼泪还挂在眼尾,场景有些滑稽。 易松青替白晚舟脱下鞋,脚踝已经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他轻轻碰了一下侧边,问道:“这里痛吗?” 白晚舟还在发呆,僵了一会,慌乱摇头。 他又碰了碰另一边,刺痛让白晚舟倒吸了一口气:“痛。” “还好只是扭了,没有骨折。”易松青起身,四处看了看:“现在要冰敷。” 可除了自动贩卖机,再没有别的能产冰的地方,自动贩卖机里的温度又不够低。 他看回白晚舟:“能起来吗?” “应该可以。”白晚舟没受伤的脚一缩,单手想要把自己撑起来,却感觉另一边被抓起,几乎一点力气都没用,她就单脚站了起来。 易松青单手拉着白晚舟手臂,走到她面前,蹲下,将自己的背完完全全的展现在白晚舟面前。 “上来。” 白晚舟受宠若惊,可不敢上去。 他是不是要把自己背起来随便找个地方抛尸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的。” 易松青没动:“如果你想明天早上起来脚肿成面包,那我不拦你。” 白晚舟犹豫,受伤的脚点了点地面,稍微一用力就会一阵阵的刺痛,这种状态也只能单脚跳走,当然,单脚跳,没受伤的那只脚怕是也要废。 在易松青耐心耗尽之前,白晚舟还是小心翼翼地上了他的背。 易松青背起白晚舟后,先是捡起地上的球拍和球,还有白晚舟的一只鞋,又是走到长椅那边拿自己的外套,最后再把水瓶扔进垃圾桶,一套下来行云流水,简直背上的人就像不存在一样。 “要不把鞋给我?我来拿。” “你要拿着鞋抱我脖子吗?” 想想那个姿势,鞋子正好对着易松青的脸。 白晚舟尴尬得不行,直挺挺地直着腰,尽量让自己的上身不要触碰到易松青的背。 易松青也没说什么,一颠,白晚舟瞬间失去重心,“哇”了一声往前扑去,紧紧抱住了易松青的脖子。 “抱好,摔了不归我管。” 白晚舟心想,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两人沉默地走出运动场,往停观光车的地方走去。 许久,易松青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回去让阿姨多做点饭。” 白晚舟没懂他什么意思:“啊?” “你很轻。” 听起来像是表扬,白晚舟眨了眨眼,耳朵红了一点,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原因。 她勾在易松青脖子上的手交叉,指尖扣了扣:“我比标准体重重。” “标准体重表是按照运动员算的,你不是运动员,不用对比那个表。” “现在我感觉背上背了一片羽毛。” “你是在炫耀自己力气大吧。”白晚舟笑了一下。 白晚舟能感觉到易松青走路时呼吸导致的身体起伏,起伏很平稳,身上还有淡淡的檀木香,简直就是一个安眠神器,再加上刚运动完,她一会没说话,慢慢的眼皮就开始打架。 “之前阿姨说你不吃饭,减肥。” “以后不会了,民以食为天……” “再胖些也没事。” “嗯。” 易松青紧了紧双手,低声说道。 “以后有空的话,可以经常出来打球。” “……” 白晚舟没有回答他。 易松青侧头看去,背上的人已经枕着自己的肩膀,安稳地睡了过去。 气息轻轻打在自己的脖颈,有些发烫,睫毛一颤一颤,美得惊心动魄。 易松青看了好一阵才收回视线,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他对于感情一直都很迟钝。 走回去的路上,白晚舟一直睡得不踏实,嘴里一直嘟嘟嚷嚷着什么。 易松青听了一会,都是些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爸爸妈妈”“系统”“小说”“复仇”。 “连睡了都这么叽叽喳喳。”易松青说,收紧了手臂,怕白晚舟掉下来。 白晚舟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易松青就算没怎么接触都知道,这一点让他很疑惑。 白晚舟睡得迷迷糊糊,在上观光车后醒了一会,看见易松青在开车,又睡了过去。 直到下车时易松青将她抱起。 一阵失重感袭来,白晚舟彻底醒了,看见自己被公主抱,脸瞬间红成苹果,挣扎着要下来。 她这辈子还没被公主抱过呢! 当然,对于上次易松青公主抱她的场景她忘得一干二净。 易松青没有松手,反而搂着腰的手更紧了,白晚舟被迫与他对视,手勾住肩膀。 易松青那张脸与易知野非常像,但易松青的五官带了更多的硬朗,更加骨干,就拿他现在的年纪,出去比小鲜肉也是绰绰有余。 他大多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周身带着寒气,接近时都会忍不住瑟瑟发抖。 易松青抱着白晚舟回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洗漱不方便的话叫阿姨。” “好的。” 他们虽然是夫妻,但连嘴都没亲过,之间还是有很大的隔阂。 他出去拿冰袋,留白晚舟一人在房间,白晚舟一瞥,瞥到电脑桌前还没收起来的手绘稿。 白晚舟倒吸一口气,连滚带爬爬到电脑桌前收起笔记本,正当她撅着屁股收本子的时候,易松青拿着冰袋进来了。 这一幕很尴尬,电脑桌在床尾,中间隔了一大段距离,白晚舟不方便下床,撑着床尾去摸电脑桌,易松青一进来就看见白晚舟撅着屁股,伸长上身够桌子。 白晚舟吓了一跳,手一抖,手稿全落在地上。 “要找什么?我来。”易松青走过来,眼看就要靠近,白晚舟急忙挥动双手,没了重心,“扑通”一下摔在地上。 也不管疼痛,急忙将手稿拢在身下:“不用了不用了!” 易松青拿着冰袋,手被冻得通红,白晚舟叫他不要动,他就真不动了,静静地站着,看白晚舟在地上扭来扭去。 白晚舟尬笑着收拾完稿子,才在地上扑腾。 易松青呼了一口气,这才走上前,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边,跪下替她脱袜子。 “我自己来就行……”白晚舟摸了摸鼻子。 易松青没有说话,捏了捏她肿起来的地方,白晚舟疼得抽气。 仿佛就像在说,还要不要自己来? “你故意的!” 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但白晚舟亲眼看见易松青嘴角扬起了弧度,周围的寒气好像散了一些。 冰冷的冰袋轻轻放在伤口上,虽然有一点刺痛,但随着易松青熟练的轻揉,疼痛反而化成了水。 揉捏的力度恰到好处,每次都避开了受伤最严重的地方,按着按着就感觉脚踝好了很多,这不免让白晚舟怀疑易松青经常这么做。 “冰敷完后,今天晚上应该会消肿,消肿后热敷,很快就会好,如果还痛,就叫家里的医生。” “你好像很熟悉。” “运动时会受伤。” “经常吗?” “偶尔。” “我想象不到你受伤的样子。” “和你差不多。” “会疼得乱叫?” “不会。” 白晚舟“切”了一声,脑海里是战损般易松青。 结实的上身没有被衣物包裹,一裹染血的绷带从左胸下斜着包裹至右肩上,肌肉上还沾染了一些灰尘,英俊的脸上有一道小刀疤,正在往外渗血,伴随着胸口起伏发出沉重的呼吸。 还挺性感的。 易松青要是知道白晚舟在想什么,怕是要报警了。 “都自己治吗?不是有家庭医生吗?” 易松青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说。 “摔跤后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指责,但凡做错了一件事,就代表着耻辱,从小就要学会自己站起来,自己安慰自己,这是你所说的生来就是大楼主人的人,大楼主人的父母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他说着说着,下意识地触碰了一下白晚舟的脸颊。 碰完之后,他一时间愣住了,他无法解释他现在的行为是在做什么。 白晚舟感受到了脸颊的温度,摸了摸脸:“怎么了?脸上有东西?” 易松青收回手,周身的温度一下子变得更低。 “下次别再喝酒了,每次都惹事。”易松青黑着脸丢下一句话,离开了房间。 每次? 不是才喝过一次吗? 而且那次也没惹什么麻烦呀? 白晚舟回想着,表情逐渐凝重。 等等,上次宴会……后面发生了什么? 自己是怎么回房间的。 一些碎片慢慢浮现。 易知野喂葡萄,自己被人抱回去,自己半梦半醒拉住了一个人…… 好像……是易松青…… “疯了吧……” 她拉着易松青说什么了?看易松青对自己的态度基本上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难道自己把穿书的事情坦白了?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现在清清楚楚地想起了自己耍流氓,借着喝水的理由,在易松青身上靠来靠去,最后好像还往脸上靠去了! 自己亲他了? 亲他了? 记忆在自己靠过去之后就断片了,可是,那时自己眼里只有易松青的嘴。 白晚舟捂住嘴,眉头紧锁。 完蛋了,自己真的要被杀了。 居然还敢亲易松青,好大的胆子。 白晚舟沉默地躺下,彻底失眠了。 第21章 出道组 易松青很早就走了,昨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唯一证明不是梦的,是易松青一大早叫来在客厅等着的家庭医生。 齐医生是业内有名的骨科医生,被易松青收购为家庭医生。 见白晚舟下来,齐医生迎了上来:“白小姐,易先生让我在这等您,您的腿伤好些了吗?” 白晚舟扭了扭脚踝,还是疼,只不过是从昨晚的刺痛变为骨头里面闷闷的疼,表面上也消肿了。 “还有一点点疼,问题不大,休息一下就好了。” 齐医生面带微笑,没有让开,反而伸出左手往门口一摆。 “白小姐,请。” 外面院子里停着一辆黑色保时捷,是齐医生的车。 “真没事。” “您也别为难我了,易先生说过了,只要您的伤还没好,就要我带您去医院里检查,不然他唯我是问。”齐医生瞥了一眼白晚舟的脚踝,不愧是专业医生,一眼就看出了毛病:“有可能脚踝处产生积液,需要去医院拍片检查,不然以后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白晚舟果然被唬住了,乖乖跟着齐医生走。 坐在车上的时候,白晚舟就不停在感慨,真不愧是易松青手下的人,车子换成了保时捷不说,抵达了医院,她才知道,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家医院,就是齐医生开的。 当家庭医生活少钱多,哪还有这种美差? 医院甚至资历优秀,成功成了市内第一医院。 白晚舟是被拥簇着进医院的,路人的眼光千奇百怪,白晚舟无地自容。 老老实实拍完片子,白晚舟坐在齐医生办公室等,齐医生拿着片子左看右看,白晚舟偷偷观察他的表情,没看出个所以然。 “没什么大问题。”齐医生将片子放下,边在电脑上敲打着资料:“脚踝没有积液,只是关节处磨损了,需要静养,一会我给您开一些消炎药和外敷药,这期间尽量不要用受伤的脚,几天之后就会好” “好的。” 白晚舟看着齐医生,思绪完全飞走。 齐医生完全就是温柔男二的长相,温文尔雅,性格温柔,长得白白净净没有太多戾气,但白大褂和金丝眼镜给他衬出了斯文败类的气息。 这是个小说世界,里面其他角色应该也有自己的故事吧? 说不定这个齐医生有个青梅竹马女主,女主却被后来居上的霸道男主抢走,他就变成了小说里面人气最高的温情男二。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齐医生就是主角,他是真正的斯文败类,女主小白兔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想着想着,白晚舟的嘴角就与太阳肩并肩。 齐医生敲了敲桌面,把白晚舟的思绪拉回来:“您在这等我,我去拿药。” 这易松青的身份就是好使,还能让院长亲自去拿药。 齐医生的办公室一览无余,除了一张办公桌,两张椅子,再无其他,白晚舟坐了没一会儿,门就被一下子打开。 伴随着的还有熟悉的大嗓门。 白晚舟看过去,居然是沈太太。 沈太太进来的时候满面春风,看见只有白晚舟坐在里面,瞬间耷拉下脸。 “呦!好巧。”白晚舟自在地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沈太太没好气地问道。 白晚舟指了指自己的脚:“受伤了。如果没记错的话,齐医生应该是我家的家庭医生吧?” “家庭医生在医院的时候是人民医生好吗?”沈太太杠了一句,悻悻地进办公室。 白晚舟上下打量沈太太:“可是看你手脚似乎都挺好的。” “我感冒了!不行吗?” “感冒了找骨科医生,您真厉害。” “你管我!” “感冒了还是离我远一点吧,我怕传染,主要不是怕传染我,是怕传染我后再传染了易总。” “少在那阴阳怪气。” 齐医生回来的时候,两人都还在拌嘴,他良好的职业操守,全当没看见没听见,把药递给白晚舟。 沈太太立马挂上笑容,那满面春风的表情,简直是二次开春。 白晚舟心里“呵呵”一笑,齐医生的女主,你的男主被老富婆看上了。 “齐医生~”沈太太捏着发腻的嗓音,往办公桌那边靠。 齐医生面不改色,拿了个写字板横在两人之间:“哪里不舒服。” “好像手腕有点痛,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沈太太捏着嗓子,扭来扭去。 齐医生戴上手套,在沈太太手腕上按了一下:“这里痛吗?” “啊!痛!” 浮夸的演技差点让白晚舟笑出声。 齐医生又换了一个位置按:“这里呢?” “这里也痛啦!” “这里?” “痛!” 齐医生松开手,摘下手套,看向白晚舟:“白小姐,我送你回去。” “好。”白晚舟点点头,一瘸一拐走到门口。 沈太太不爽了,撒泼似的在后面喊:“医生,这里还有病人呢!” 齐医生平静地说出来的话,让白晚舟彻底憋不住了。 他说:“你这是绝症,急也没用,等我申请流程给你做截肢。” 沈太太脸白了。 白晚舟笑得脸红了。 她实在没想到,齐医生居然顶着这么一张斯文败类脸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不过这也证明,沈太太应该经常这样,招呼都不打来找齐医生,她早就习惯了。 白晚舟回到家里,收到了易氏集团的新工作。 [氧气女士,我司邀请您参加于下周日开展新品研讨会,研讨会上会展示您的设计稿,需要您上台讲解设计理念,您可提前准备好演讲稿,感谢您的合作!] …… 大鹏娱乐那边计划顺利进行,颜知许和贺萧颜值实力并存,很快就收到了不少的视线。 三人一直保持着白天上课,晚上去大鹏娱乐练习,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除了第一天没有得到一些情报,后面基本都不温不火。 林牧这段时间都没有来上课,有人说他接了一个新的电影拍摄,颜知许想,应该是之前在楼梯间听到的。 早几天他们就接到通知,说最近会举办一年一度的出道组选拔,经过层层选拔,选出每个组的前十,进入出道班,进行系统的练习。 这是一个好机会,进入出道班,应该就会接触到管理层了。 于是他们最近异常的勤劳,颜知许一直都很勤劳,准确来说,是贺萧异常勤劳。 大鹏娱乐不上课的时候,贺萧就跑去学校舞蹈室,舞蹈室一般都是街舞社团的成员练习,他就跟着街舞社团的人一起跳,常常会拉着易知野一起,让他在旁边等着。 颜知许就恶补电视剧电影,顺便把林牧出演的电视剧电影全刷了,偶尔白晚舟会来陪她,当她的陪练。 很快选拔日到来。 大礼堂设置成演出的模样,每个人准备好了独舞,独唱,舞台剧等等,按照顺序上台演出,台下的老师会进行评分。 偶像组,歌手组,演员组都混杂在一起,整个礼堂乌泱泱的人。 台下评分的老师吸引了颜知许贺萧两人的注意,坐在最中间的,正是杨成鹏。 举报事件过后,非但没有让他吃到一点苦头,反而体型愈发圆润。 他拿着话筒发言的时候,简直就像一只抓到了肥鸡的黄鼠狼。 贺萧先上台,他是群舞,几人经过颜知许的时候,贺萧与颜知许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不动声色地指了指礼堂后排,表示自己等下会去后面等她。 很快表演结束,表演完的练习生可直接离开礼堂,或在礼堂后台落座观看表演。 贺萧没有走,到后排坐下。 几组表演过后,轮到演员组,颜知许与同伴排了一个舞台剧,上台的时候,紧张得一直没敢抬起头,直到跟着同伴上舞台,才慢慢抬起头准备。 她能感觉到有很多不同的视线笔直地放在自己身上。 他们排的是一个民国剧,颜知许饰演的是某家府上的大小姐,台词不多,更多时候就是个美丽的花瓶。 颜知许毕竟不是专业的,台词功底要比其他同伴差得多,但对于刚参加学习的练习生已经是很不错的表现,最后演完下台,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她有些失落地走到礼堂后排,坐在贺萧旁边,后面还有其他组的节目,他们看上去就像是正好坐在一起的练习生。 颜知许戴上了口罩,这样她说话就不会被别人看见:“我估计没希望了。” 贺萧一笑,身体微微往前倾,指关节微微遮盖嘴边:“不一定。” 他说着,指了指评委区的中间:“那个老东西,放在你身上的视线移都移不开。” 颜知许感觉到一丝寒意。 选拔将近进行了一下午,最后草草结尾,练习生们回自己的练习室等待,结果发布时间要好几天,晚上的课程还要继续。 颜知许回到练习室时,大家围成一团说着什么,见颜知许来,晓晓急忙拉着她加入。 “怎么了?” “林牧,还记得吗?就是你刚来的时候和你对戏的那个帅哥。”一个女生神秘兮兮地说,越说声音越小。 “记得,他怎么了?” “他被公司雪藏了!” 颜知许一皱眉,偷偷把手背在后面,按了电子手表的录音。 “为什么被雪藏?” “公司给出的理由是品行不端,作为禁烟大使反而抽烟,这作为雪藏理由太牵强了。” 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哪有因为抽烟就把人雪藏的。” “我打听了一点小道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们就听听好了。据说,林牧之前火的那部剧,是他的金主给他的,他是靠身体换的好本子,火了之后就飘了,觉得靠自己也能拿下好本子,就我们前段时间传的林牧接的新电影,那个其实他没接,因为那个也是金主给他的本子,他现在不想靠金主了,结果惹恼了金主,现在不仅电影没拍上,还被雪藏!” 颜知许乘机问:“不是说没金主吗?” “有没有金主谁知道?在娱乐圈这种事不是稀罕事,不过可惜的是林牧现在跃升一线,大好的一个摇钱树,就这么被雪藏了。” “他长得又帅,演技又好,真是可惜了。” “这有依据吗?” “不然还能怎么解释?难道真因为吸烟?林牧可是一个成年人,又不是未成年。” “那之后怎么办?退出娱乐圈?” “如果他拉下脸找回金主,也许可以回来继续演戏,当然,金主很有可能不会理他,那就惨了。” 颜知许小声问道:“金主是我们公司的吗?”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分享瓜的女生小声说:“我听说,也是听说嗷,别和别人说是我说的,据说林牧的金主就是我们公司的。” “谁?” “不知道,这么有实力,连谋导的本子都能拿到,大概是管理层的。” “我们管理层还有喜欢男的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台词老师推门进教室,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颜知许暗暗高兴。 这应该算是一个比较真的证据了。 一直上课到夜里十点,不留宿的练习生可以离开公司,留宿练习生可继续选择在教室练习,或者是回寝室休息。 颜知许急于把这个消息告诉贺萧,贺萧还没下课,她便下一层楼去偶像练习室等。 偶像练习室在演员练习室的楼下,到了那一层时,里面还放着当下最火的组合音乐,男女练习生都集合在一起,统一练习。 颜知许在走廊上看了一会儿,便靠着墙等待。 里面的人跟着音乐不停地跳着,比演员组累得多。 看着看着,余光看见旁边有人从一个房间出来,每一层楼的最尾端是办公室,里面一般都是老师和管理,出来的人不是管理就是偶像组的老师,颜知许本没打算躲,毕竟她又没做亏心事,直到看见出来的人的身影。 一个男生从办公室出来,年纪不大,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连帽卫衣,工装裤上的绳子一晃一晃,高帮的耐克鞋显得他腿很长,一侧耳朵的耳钉闪闪发光,他出来时低着头戴着卫衣帽子,帽子把他的脸遮了个大半。 但白晚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林牧。 第22章 林一 林牧低着头出来,颜知许急忙躲进了旁边的更衣室。 门稍微打开一条缝,观察着外面发生的情况。 林牧没有说话,反而说话的另有其人。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不大不小,加上练习室的音乐声,颜知许很艰难才听出他说什么。 “这只是一个教训,如果你识相,晚上陪我出去见人。” 这个声音! 就是那天在安全通道与林牧对话的那个人。 如果传言没错,那他就是把林牧封杀的人。 颜知许想要出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悄悄把更衣间的门打开一些,将头探出去,走廊上只有林牧一个人,他面对管理室的门,而与他对话的人在房间里面。 “不去。”林牧没有一秒犹豫的拒绝。 “呵呵,真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你不去,就别想在娱乐圈混一天!” 男人的手用力戳了戳林牧的胸口:“要知道,比你听话比你懂事的练习生多的是。” 从颜知许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男人的手,穿着西装的手臂有些胖,手腕上戴着一个劳力士银表,她看见,他的手虎口处有一块硬币大小的伤疤。 颜知许急忙拍下了这一幕,侧身躲回更衣间。 有这么明显的特征,又是管理层的人,想要找到是谁应该不难。 颜知许静静待着,直到听到管理室的门关上,又待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有声音了,才开门出去。 没想到,就真如传言中的一样,林牧拒绝了金主,所以才被雪藏。 而且按照林牧刚才的态度,也许,可以为自己所用。 颜知许开门出去时思绪很乱,没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人,结结实实的撞上了外人的胸口。 她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急忙捂住嘴。 林牧双手插在卫衣口袋,斜着身子靠在门框上,略显慵懒,饶有兴趣的看着颜知许。 他的长相本身就带有魅惑感,眼睛下垂看着颜知许的时候,透露出的都是危险。 “好巧。”林牧勾了勾嘴角。 颜知许没有回答,警惕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调侃:“两个演员组的人,居然在偶像组的更衣室遇见。” 见颜知许吓得不行,他无奈地耸耸肩:“你都听到了吧?” 颜知许知道自己躲不过,点点头。 林牧伸出修长的手指,停在唇前,勾着嘴角说话时,露出他的虎牙:“保密,传出去就麻烦了。” 颜知许又一次点点头。 林牧没再说什么,直起身子,转身离开。 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颜知许急忙跟在后面一起走。 林牧没有走,只是拐进了消防通道,他随便找了一层台阶坐下,从裤袋里摸出一包细烟。 明明他的年纪也没有多大,官方年龄是23岁,可点烟的姿势流畅的仿佛是个很多年烟龄的老烟枪。 消防通道很黑,只有飘窗的点点夜光洒落进来,林牧叼着烟往漆黑的夜空看,夜光照在他的脸上,五官的侧影打在脸上,那双眼睛,此时也有点点星光。 黑夜里隐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感情。 颜知许不敢靠近,紧紧地靠着安全通道的门,与他相隔五米。 也许是感觉到烟索然无味,林牧从嘴里拿下烟,任由它在自己指尖燃烧。 “我知道你都听见了。”他抬起手,指了指楼上,又指了指安全出口外的方向:“一次在楼上,一次就刚刚。” “你怎么知道?” “我可是一线,一秒钟就可以发现几百米远的专业代拍。”林牧自嘲地笑了笑:“不过那都是之前了。” 见林牧对自己似乎没有恶意,颜知许才缓缓往前走了一点,在最高层的台阶上坐下。 “你被威胁了吗?” “没有,只是我自己不想演戏了。” “可你之前不是在采访里面说自己从小的梦想就是做个演员吗?” 林牧回头,瞥了颜知许一眼:“你看我采访了?是我粉丝?” 颜知许想了想,想让林牧好受一点,便点了点头:“是。你的剧我都看了。” 林牧笑了一下,笑得有些无奈:“这就有点丢脸了,让粉丝看见这一幕。” 笑得很勉强,他只是把头埋进膝盖里闷笑了两声,便没了动静。 颜知许看着他拱起的背影,耐心等着。 “其实我第一次拍电影,是被迫的。”林牧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没有任何感情浮动:“那时候我很小,什么都不敢说,被逼得接受了之后,就再也结束不了了。”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金碧辉煌的房间,偶尔会传来的音乐声,还有偶尔惊醒,能在高高的窗户里看见外面的明星广告牌。” “前段时间不是有爆出大鹏潜规则吗?为什么不在那时候发声?” 林牧抬起头,颜知许看着他的后脑勺,他似乎欲言又止,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消防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看来是偶像组的练习生下课了。 林牧站起身,拍了拍并没有污渍的裤子,没有打招呼,插着兜沿着消防通道下楼了,那个少年,背依旧挺直,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将他压塌。 颜知许总是觉得他有点像一个人,现在才知道,林牧和易知野有些像,坚强,孤独。 颜知许独自坐了很久,慢慢抬起左手,把录音关闭。 她最终还是没有留下刚才的那段录音,他已经很累了,还是给他留下一点喘息的机会。 …… 那年我17岁,因为从小的梦想是当演员,于是在街上星探的推荐下,我进入了大鹏娱乐。 他们说,现在最火的明星陈德就是这个公司的,我喜欢陈德,他长得又帅演技又好,是我的偶像,进入了这个公司,我会不会也会变得像陈德一样有名? 我的家里没有什么钱,父母都是农民,我几乎是花光了父母所有的积蓄来到段安市,一边读书,一边打着零工,晚上就去大鹏娱乐练习。 我骗父母说,我已经是市里面有名的演员了,他们没有智能手机,家里的小电视只能看新闻频道,所以就算我说谎,他们也不会知道。 他们很高兴,一边和村里的人炫耀说自己儿子是个大明星,一边把地里的土豆全都挖了,拉到县里卖钱,在村里摆了几桌不大的酒席。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骄傲,于是,每次练习生练习结束后,我都会和父母打电话,说着今天自己学了什么,当然,其中有添油加醋的成分。 “今天我学了怎么演哭戏,五秒钟眼泪就掉了下来,表演老师说我很厉害!” “谋导喊我演电影,对对,就是陈德那个电影的导演。” “我回家的时候遇到粉丝了,他们叫我签名。” “明天要采访的,这几天的行程都很满。” “不累,助理姐姐很贴心,她全都安排好了。” 我打完电话,放下手机,独自一人又回到练习室,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练习着今天表演老师教的哭戏,大家都走了,只有我一个人还在练习。 我是在这种时候认识A老师的,某天夜里,我练习哭戏哭得眼睛发肿,打算离开时,A老师就站在教室外面看着我。 他说,我是他见过最有潜质的练习生。 我见过A老师,他经常会来大鹏娱乐观看练习生的练习情况,我猜他大概是教学总监之类的吧。 在这之后,他几乎每天夜里都会来看我练习,我一想到他是教学总监,我便练习得更卖力了。 很快,出道组的选拔到来,我以98的高分成功进入出道组,与新的伙伴一起训练,A老师还是会来看我练习,偶尔我们还会聊上几句。 他说,他很喜欢我。 我很高兴,这是不是代表,我真的可以出道。 我还是会每天打电话给父母,吹着一样的牛,父母也不厌其烦地听着,为我高兴,我提到了A老师,父母说他是我的恩师,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不要让他们觉得我们农村人不讲礼貌。 后来,最残酷的正式出道选拔将在两天后到来,练习室的门彻夜不关,每个出道组的成员都泡在练习室,希望在之后的选拔里拿出最好的成绩。 那天练习结束,A老师还在外面等我,我如同往常一样去和A老师打招呼。 A老师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我仔细一看,那是我的个人资料。 他说,明天是你的生日。 我很高兴,回复道,是的,十八岁生日。 A老师说,明天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去过成年生日。 我心想,A老师真是个好人,我都还没感谢他,他反而先带我过生日。 于是第二天,我特意在兼职的地方请了假,用自己兼职赚的所有钱,去商场里买了一条领带,这是我要给A老师的感谢礼物。 领带很贵,足以抵我一个学期的学费。 路过男装店时,里面的衣服非常帅气,我驻足了很久,看着自己身上洗的发白卫衣,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A老师让我在一个路口等他,他开着奔驰车来接我,我很兴奋,一路上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始终笑而不语。 A老师把我带到了一个会所,那个会所很大,最外面是吃饭的餐厅,往里走能听见别人唱歌的声音,应该就是别人说的“ktv”。 我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一时间不敢说话,只敢跟着A老师走。 A老师带着我进入了一个包间,里面还有其他人,有最近大火的明星,居然还有我最喜欢的陈德。 陈德居然也来给我过生日,我很高兴,等晚上回去一定要和爸妈说。 A老师向众人介绍了我,我自我介绍时很紧张,一不小心嘴瓢,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清,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我说,我叫林一,父母为了我犯错时抄名字少受一点罪,便取了这个名字。因为嘴瓢,我把“林一”说成了“林意”。 我一边笑着一边涨红了脸,原来,这就是大人应酬的感觉。 陈德递给了我一杯酒,说祝我成年。 A老师在旁边说,这杯酒价值二十万。 我一听,自己居然能喝到这么贵的酒,眼睛一闭,一口气全喝完了。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很苦,一点也不好喝,不知道大人为什么喜欢喝酒,但苦中有甜。 我的反应总是会惹得在座的人笑,笑着笑着,他们便模糊了。 好晕。 他们吃完饭喝完酒,带着我去后面的ktv,他们叫我唱歌,我害羞拒绝,因为我真的不会唱歌,头也晕的不行了。 A老师说,要不要带我去隔间休息一下? 他们高档的ktv都有隔间,唱累了就可以去隔间睡觉。 我点了点头,A老师带我去了隔间。 我晕了过去。 偶尔会因为强烈的疼痛醒来,可我看不清面前的人,身体也没有任何力气。 我只能感觉到难闻的烟味,或者汗味,便又晕了过去。 中途还醒来了几次,每次的烟味都不一样。 甚至有一次,我看见在我身上的是我最喜爱最崇拜的陈德,我的视线清晰了些,侧眼看见窗户外的广告牌,上面正是陈德的写真照,与面前的这个人渐渐重叠。 我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头一歪,在陈德面前吐得一塌糊涂。 这一夜,我没有给父母打电话。 第二天醒来,A老师躺在我身边,周围一塌糊涂,我反应过来我经历了什么。 我想要跑,在捡起自己被扔在地上的洗得发白的卫衣时,A老师醒了。 A老师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然后将烟嘴塞到我的嘴里。 我下意识吸了一口,被烟味呛出了眼泪。 他说,如果我敢报警,大鹏的合同就视为违规,需要赔偿两百万的违约金,反之,我什么都不说,他会让我出道。 我没有钱赔违约金。 拿起手机一看,父母打回给我十几个电话,我想起了父母骄傲地在村里炫耀的模样。 最终,我什么都没说,光着身子,忍着心理和身体剧烈的疼痛,抽完了A老师给我的一整支烟,然后穿上衣服,独自离开。 离开时,我看见了我精心挑选的领带被扔在一边,上面都是按灭烟头的痕迹。 那条领带千疮百孔。 我的生日也一团糟。 第23章 林牧 在此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男生之间也可以。 我被拍下了照片,A威胁我不许说出去,不然他会把那些照片发给我的父母包括我所有的亲戚朋友。 我换来了出道机会。 哪怕出道选拔时我因为身体原因发挥极差,我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出道了。 那时我就明白,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努力就可以换来的。 A说我的名字不适合出道,可那是我父母爱我才取的名字。 他说:以后你就叫林牧了。 A给我找了很多很好的剧本,我也在公司的包装下一炮而红。 曾经和父母吹牛的事情全都实现,我有了很多粉丝,助理姐姐也会把我的衣食住行全都安排妥当,我可以随随便便买很多衣服。 可自从那天后,我再也没有给父母打过电话。 因为我怕我一听见他们的声音,就会产生逃跑的想法。 我始终没有逃过A的手掌心,哪怕我已经拥有了很多人气。 不管是我自己接到的商务还是剧本,都会被他中间拦截,然后要求我陪他,来换取这些本该就属于我的本子。 这五年我一直在地狱里。 明明城市的阳光很明媚,可怎么都照不到我的身上,我的身上被一层厚厚的灰尘掩埋。 曾经那挂着陈德画报的大厦,现在换成了我的。 上面写着“年下狐系实力演员,林牧” 我只能自嘲,坐在商务车里路过。 我本想攒够违约金之后逃离这个地狱,哪怕回去和父母一起种土豆也好。 终于在我23岁生日的时候,我攒够了钱,我想着我可以像天空的小鸟一样自由,就连去公司的脚步都变得轻快,我简直要跳起来。 可当我抵达公司门口的时候,父亲的电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母亲受了重伤了。 她在上山挖竹笋的时候失足,直接落下山,当场骨头断裂,脑袋也撞击到了石头,昏迷了过去。 我立马开车回到县城的医院,跑入病房时,母亲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旁边的心率监测仪能看出母亲的心跳很微弱。 父亲一夜白头,蹲在一边,黝黑的手捂着脸,就连我来了都没有抬起。 母亲摔到了腰和头,目前还在昏迷,最差的结局,死亡,或者她将会成为一辈子的植物人,而最好的结局……她会醒来,但是会下身瘫痪。 我刚存的钱,全都用来给母亲治疗,我和医生说,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最好的仪器,一定要治好我的母亲。 我已经习惯了黑暗,我还可以再待在黑暗里,可我的母亲不行。 我去求A,让他一定帮我争取多的剧本,越多越好,我需要很多钱。 相同的,他向我索取的也就越多,直到我吐得一塌糊涂,胃里只剩下酸水,他才放过我。 在我求A的第二天,我又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我的母亲死了。 我的父亲,因为忍受不了丧妻之痛,在夜里,在母亲的旁边,拉着他的手,用水果刀划开了自己的脖子。 他们相爱着苦了一辈子,终于可以无忧无虑幸福地在一起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正躺在A的旁边,不知为何,我没有感觉到难过,相反地非常平静地点了一根烟。 烟一根一根地抽,直到把一整包烟抽完。 A笑我说我是个小烟鬼,肯定会因为得肺癌死的。 我说:我们之间的关系结束吧,我不想演戏了。 A冷笑一声,将我赶出房间。 我独自走到我的海报前,早已泪流满面。 …… 颜知许回去后,和白晚舟说了林牧的事情,她觉得林牧是个很好为我们所用的人。 “但林牧现在被大鹏的人控制了,没办法帮助我们。”颜知许坐在沙发上,正一边吃着白晚舟带来的披萨一边说。 林牧是小说之外的人,从未在小说里面出现过。 白晚舟高兴了,这说明不止有小说里面的角色可以帮助自己复仇,就连小说外的角色也可以。 而且小说外的角色不受剧情控制。 “要有更强大的势力拯救林牧。”白晚舟喃喃道,突然想起什么:“易松青不就是更强大的势力嘛!” “正好易松青那边最近有新项目,可以想办法让林牧当代言人。”白晚舟激动地拉住颜知许的手。 “可那不是要顶流才能有机会吗?” 颜知许最近恶补了娱乐圈的事,她知道易氏集团刚与郝戴青解约,代言人的位置正空缺。 “林牧不就是顶流吗。”白晚舟托着下巴,一脸严肃:“我回去给易松青吹吹风。” 颜知许没忍住笑了一下,两个女孩一对视,笑作一团。 笑着笑着,白晚舟从沙发上蛄蛹起来:“对了,还有一件事。” 颜知许不明所以,被白晚舟拉起来。 十分钟后,颜知许睁大眼睛,坐在沙发上发呆。 “这真能行吗?” “没问题的,没人知道我长什么样。” “我怕……” “不用怕,稿子我帮你准备好,你现在可是个预备演员,我相信你可以的。” 颜知许赴死的眼神点了点头。 易松青最近很反常,以前忙得从不回家的人现在天天晚上回来。 什么也不做,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偶尔去书房办公。 白晚舟的脚还没好,每次一瘸一拐出房间时都会受到易松青的注目礼。 白晚舟故意拿着笔记本下楼,易松青坐在沙发上看书,她就故意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戴着耳机用笔记本看电视。 也许是白晚舟太过安静,易松青看了一会书,将书合上,侧头去看白晚舟。 “在看什么?” 白晚舟立马摘了耳机,把耳机线一拔,抱着笔记本往易松青面前一放,动作流畅得像是提前准备好一样。 “在看电视,《月亮河少年杀人事件》” 这是很早之前的电视剧,里面的主角正好是林牧,他拍这部剧的时候刚满十八岁,无论是帅气的外表还是演技,都深入人心。 尤其是其中一段,他在杀完自己最爱的人后,独自回到杀人现场,沉默地坐在曾经他杀人的位置上,独自坐着流泪,演技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那一段哪怕是放在现在都是教科书般的演技。 “真不知道这个林牧吃什么长大的,这么会演戏。” 易松青:“……” 白晚舟:“长得也挺帅的。” 易松青:“……” 白晚舟:“好像前段时间他演了一个古装剧,他还挺适合中国传统元素的。” 易松青终于忍不了了,说话酸溜溜的:“你就这么喜欢他?”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是金子就该发光。”白晚舟拿回电脑,打算给最后一击,假装故意想起什么:“诶,我记得你公司现在没有代言人,林牧挺符合的吧?” 易松青没什么表情:“不归我管。” 白晚舟知道再说下去易松青该烦了,默默把笔记本关上,反正她也就是想让易松青知道有林牧这个人,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最近易松青老是喜欢与白晚舟肢体接触。 一到晚上,阿姨做完一家人的晚饭后就没了身影,白晚舟行动不方便,易松青就会及时出现,搀扶着白晚舟上下楼,偶尔她口渴想要喝水,易松青也会把水杯直接送到手边。 每次放学回来的易知野看见这一幕,都会露出鄙夷的表情,然后什么也不说,独自回屋。 白晚舟不知道他这是闹哪出,每次都很尴尬。 还有一件事是白晚舟当了富太太才知道的。 那就是,宴会是真的多。 她一开始以为宴会几个月开一次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宴会多得简直像吃饭。 正式宴会一个月一两次,富太太举办的宴会每天都有。 而且因为易松青上次正式宴会带了白晚舟,富太太们认为白晚舟和易松青的关系很好,每次的小宴会都寄了邀请函给她,家里的邀请函简直堆满桌子。 白晚舟苦叫连天,易松青正端了个果盘进来。 白晚舟随手拿了一封邀请函给易松青看:“天天都是宴会,把吃饭地点改宴会厅算了。” “去也好,多交些朋友。” “他们真是要交朋友吗?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那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什么?”白晚舟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来应酬,你吃饭。” “你不忙吗?” “明天有空。” 怕易松青反悔,白晚舟急忙从一堆邀请函里找出时间正好是明天的邀请函。 正好这段时间因为腿脚不方便在家待久了,闷得慌。 次日,两人准时出席宴会。 这次宴会地点是在佰金酒店,就是之前白晚舟与易氏父子一同参加宴会的地点,说明这次宴会的举办人有些实力。 邀请人均是商界翘楚,不少人都是一家子一起来,算半个正式宴会。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来的不止有富太太,还有不少打扮靓丽的千金,以前千金都是有自己的宴会的,几乎不来这种宴会。 所以突然看见这么多漂亮富家千金,白晚舟觉得有些奇怪。 由于一瘸一拐走路有失礼节,易松青为白晚舟准备了轮椅,当西装革履的易松青推着美丽漂亮的白晚舟入场时,大家全都震惊了。 让他们震惊的有几个点: 易松青参加非正式宴会。 易松青亲自推白晚舟的轮椅。 两人偶尔的交流根本就看不出两人有矛盾,分明就很恩爱。 大家眼睛都直了。 小侍上前客气地表示可以他来推轮椅,易松青拒绝了:“漂亮的妻子要放在身边才放心。” 富太太们酸得直咬牙。 白晚舟笑容僵在脸上,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易松青推着白晚舟入场,很快就被团团围住。 知名服饰企业贺家贺飞与易松青是老熟人,两人一碰面就待在了一起,贺飞是贺萧的父亲,果不其然,白晚舟在酒水区看见了贺萧的身影。 贺萧还是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穿着修身的西装,正和某家千金聊天。 白晚舟拍了拍易松青,表示自己去食物区待着。 易松青叫来了小侍,嘱咐小侍照顾好她。 离开易松青后,白晚舟往贺萧那边去,贺萧也看见了白晚舟,冲面前的千金礼貌微笑:“下次约咯。” 白晚舟一脸吃瓜的表情:“这是又开始泡妹了?” “什么泡妹,晚舟姐就知道拿我开玩笑,我和晚晚早就认识了。”贺萧官场模样一套一套,熟练地拿了一杯无酒精的饮料递给白晚舟,顺便碰了碰杯。 晚晚就是刚才那个千金,据说是珠宝家的女儿。 贺萧四处看去,没有看见易知野的身影:“我野哥呢?” “他不想参加这种宴会。” “也是。” 又有一名千金远远地和贺萧打招呼,贺萧摆手,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 “晚舟姐,我看见易叔叔推着你来的,你们和好了?” “这话可别当着易知野的面说,他听了绝对炸毛。” 贺萧捂着肚子笑了:“你没他说的那么坏,我能看出来。” “呵呵。”白晚舟尬笑,现在不好说,原主还在的时候确实挺坏的。 “今天为什么这么多千金来参加宴会?” “你不知道吗?” 白晚舟疑惑,回头看贺萧:“知道什么?” “今天宴会的举办人,是二爷!” 白晚舟还没反应过来二爷是谁,宴会大厅霎时间陷入沉寂。 贺萧朝着门口扬了扬下巴:“喏,来了。” 白晚舟看去,与此同时,在场除了易松青外的所有人,都望着宴会入口大门,远远地给走进来的男人行注目礼。 千金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失神地看着那边。 大门外是成群结队的记者,在闪光灯的背衬下,一个男人被保镖拥簇入场,外场的人尖叫,喧闹,唯有男人始终淡定自若。 西服匀称修身,个子极高,领带被整入外套内一丝不苟,那张脸俊美冷漠,五官棱角分明,与艺人相比都毫不逊色。 白晚舟觉得那张脸有些脸熟,似乎在哪见过。 贺萧听见自己身边的白晚舟似乎在说些什么,侧头看去,总算听清了她嘴里念叨着什么。 她说:“这人可真会装逼。” 第24章 二爷 被称为二爷的那人长相很是俊美,白晚舟越看越觉得眼熟。 他有着和易松青一样只属于上位者的沉稳高贵,宛如一头独领的狼。 一山不容二虎,狼也一样。 在一个有条不紧的狼族团队内,往往只能有一只首领狼,首领狼掌控着全局,是一个团队内最有威严的存在。 曾经有一篇报道分析过狼族团队的构造,一般一个团队内,老狼在最前头开路领路,这其中包含了首领狼,剩下需要有强壮而年轻的狼分别分布在尾部和中部,尾部和中部保护着中间的母狼和小狼。 如果不能当首领狼,那就只能当尾部的保镖狼。 而现在同时出现了两只首领狼,那战况将会异常的猛烈。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白晚舟坐在轮椅上,一直锁定在二爷身上的视线慢慢的放在一旁没有看二爷的易松青身上。 她好像知道二爷是谁了。 尽管对于这个二爷的描述非常之少,但有些人一见到,就能知道与描述一模一样。 所有人就如同易松青出场时那样,慢慢围上了二爷,与二爷问候的声音此起彼伏。 白晚舟丧失的记忆终于回来,原书中,作者仅用几句话,就描写了易松青最大的对手,二爷,易俞景,易松青的亲哥哥。 [易俞景排行老二,人称二爷,与易松青有着同样的地位,他仅需略施小计,便可让易松青大半成果功亏一篑,相反,易松青也可以,两人一火一冰,占据了大片商界江山。] 那两张极其相似的脸,总算是把白晚舟的记忆给拉了回来。 也难怪看见二爷会觉得眼熟,他和易松青长得还真是像,尤其是那看人的眼神,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白晚舟问道:“怎么以前没见过?” “听说二爷前几天才回国,他成年之后就一直待在国外了,这好像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回国。” 易氏集团专门培养狼族首领,为了防止他们打架,便将各个小狼分布在世界各地,在世界各地担任狼族首领,他们之间能不碰面就尽量不碰面。 白晚舟胡思乱想的时候,二爷的目光远远从人群中传来,与她目光对上。 白晚舟愣住了,因为二爷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牢牢地与她的目光交织。 随后视线缓缓下移,看见了她包裹了绷带的脚。 白晚舟有些难堪地缩了缩脚,在一旁的贺萧注意到,以为她的腿伤口复发:“怎么了?” 白晚舟愣愣地摇了摇头,再看过去的时候,二爷的目光早已移走。 他干嘛看自己? 原书中没说原主和二爷认识啊。 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一个刚回国的人怎么会认识自己。 有千金大胆上前搭话。 白晚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千金来这里。 据说二爷至今未娶,甚至有传言说他不喜欢女的。 刚才还在与贺萧聊天的服饰千金上前与二爷寒暄,那宛如天仙的美貌二爷是连看都没看一下,平视视线无视了千金。 他径直走向了易松青,易松青也终于在这时淡淡的看他,两人对视的目光里似乎有万马千军在争斗。 两人之间寒暄了什么没人听得清楚,只是两人的表情始终是冷漠的,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兄弟,而是陌生人。 亲兄弟也能闹得如此之僵,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 千金被无视,气得跺了下脚,灰溜溜地离开。 唯一让白晚舟感觉到高兴的,就是易松青和二爷站在一起,简直就像在拍画报。 两位都是白晚舟非常喜欢的长相,西装下包裹着的腿非常显眼,一举一动都像是定格拍照,别提有多养眼了。 因为二爷的到来,宴会变得热闹非凡,大家虽不敢上前搭话,但大多都是在旁边议论纷纷,易松青和二爷也是好心态,在那么多炙热的眼神下也能淡定的聊天。 白晚舟待了一会,觉得无聊,贺萧站了没一会儿又去和千金说话,留下白晚舟一个人在饮水区。 她叫小侍把自己推去后花园吹吹风。 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酒店都有后花园,宴会又无聊又热,后花园是最完美的吹风圣地。 小侍把她推到种满荷花的池边,白晚舟摆了摆手,意思让她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看着满池的荷花发呆,白晚舟思绪飘到九霄云外。 虽然说最近与易松青关系缓和了些,但二爷这次回国,必然会对他的生意造成很大的威胁,易松青怕又是要几乎看不见人,住在公司。 白晚舟莫名地觉得有些惋惜。 在意识到自己突然有这莫名其妙的感情时,白晚舟连忙甩了甩头,想要把这个想法甩出脑子。 大家都在宴会厅里,花园没有一个人,只有白晚舟一个人独自坐在荷花池旁。 黑夜就像一张铁笼,死死地压盖下来,将人们关在里面,城里面的夜空没有星星,一望无际的黑笼罩在上面。 背后的宴会厅悠扬的钢琴声传出,时不时会听见距离后花园较近的宾客的笑声。 坐着坐着,天空突然一声闷响。 天空煞时间一白,又是一声闷响。 响声并不大,宴会厅里的人被音乐声遮盖住,并不知道外面即将要下雨。 几乎是霎时间,豆大的雨点便滴落下来,还未反应过来,直接变成了瓢泼大雨。 荷花在雨点的冲刷下左右摇摆,唯有荷叶替荷花抵挡了一些攻击。 白晚舟一惊,一只手抬起抵住额头,另一只手试图转动轮椅。 可她对轮椅实在不熟练,并不知道小侍把她推到这边来的时候,怕轮子打滑将轮椅的轮子上了锁。 推动了好几下都毫无动作后,白晚舟决定丢弃轮椅。 可这一套下来,雨早就将她身上打湿,纯白的礼服贴在身上,寒冷得刺骨。 她单脚站起,准备蹦跶回去,可荷花池边有湿泥,一只脚把握不了平衡,再加上穿了高跟鞋,脚下打滑,直直地就往荷花池边摔去。 霎时间,白晚舟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扶上了自己的腰间,与此同时,雨停了。 白晚舟低声惊呼,心有余悸的抬头看去,发现并不是雨停了,而是她的头顶停着一把黑色的伞。 伞面上印着酒店的LOGO,大概是来人随手问小侍借的。 白晚舟站定后,回头看去,身后的男人有着和易松青极其相似的脸,肩头被雨水打湿。 二爷。 二爷的手还停留在白晚舟腰间,白晚舟就呆愣愣地站着,一只脚滑稽地翘着。 二爷目光淡淡,低声说道:“还要站着淋雨?” 白晚舟不动声色地咽了一口唾沫,在二爷的搀扶下走到最近的厅内,轮椅还孤零零的在荷花池旁淋雨。 二爷一松手,白晚舟简直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缩在了与二爷距离最远的角落。 她从未接触过二爷,无法判断面前这人是敌是友,必须要保持高度警惕,不然有可能会被这些狡猾的资本家拢入圈内。 二爷将他身上的那件西装外套脱下,递给了白晚舟,白晚舟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身上的礼服淋雨了之后几乎快要遮不住。 白晚舟脸一红,飞快地接过外套披上。 二爷始终没有正眼看她,也许是知道白晚舟对自己有防备,默默地坐到了另一个角落。 二爷西装外套散发出清淡的木质香,大概是冷杉。 她一直不理解为何形容易松青和二爷是冰与火,现在倒是明白了些。 没想到,那么冷漠令人闻风丧胆的易松青,居然称得上是火的一方。 而二哥二爷,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一些,情绪更为稳定成熟,反而看起来像是冰。 这么一想,易松青一脸严肃地喊二爷“二哥”,也挺好笑的。 白晚舟想问问二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反复张嘴闭嘴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口。 正在白晚舟纠结之时,二爷的声音幽幽传来。 “不记得我了?” 白晚舟抬眸,看向二爷。 二爷正盯着外面的雨幕,刚才的话仿佛是她的错觉。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原主曾经与他有过一段渊源? 白晚舟试探开口:“二爷?” 只见二爷微微蹙眉,看起来很不开心。 白晚舟懵了,不叫二爷叫什么? 易俞景?不可能,哪有人敢直呼二爷的名字? 俞景?那就更不可能了,二爷虽然年龄不像,但怎么说也能称得上是长辈,哪有小辈直接称呼长辈小名的。 白晚舟心里万马奔腾,急忙在心里喊系统。 “系统系统系统!” 死去的系统终于活了过来:“怎么了?” “哪有一发布任务就失踪的?快帮我查查面前这个人是谁?” 系统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个人是原主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还有这个戏份? 难怪刚才一进场二爷谁都不看,就看自己,这又是个什么小说场景? “原主家族还没倒闭时认识的,你应该喊他小俞哥。” “从出生起原主就和易松青易俞景在一起,一直到易俞景出国前,原主都还和他一起玩,他们的关系很好。” 系统说完,又死了。 “喂!系统!你还没跟我说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呢!喂!” 白晚舟强忍翻白眼的冲动,这系统一点也不靠谱。 但愿原主和易俞景之间不是什么情债,不然自己不就成了婚内出轨的女人了? 再加上如果是情债,易俞景喜欢的是最初的原主,自己这个冒牌货必定一眼就会被看出来。 看着眼前坐着的俊美男人,白晚舟感觉头都大了。 他似乎一直等着自己喊他,一股无名的羞耻感由心而上。 “小,小俞哥……” 听见这个称呼,易俞景的眉头总算松弛下来。 众人都喊他二爷,唯有自己喊他小俞哥。 这也算是易俞景给原主的特权吧。 白晚舟想尽量模仿原主,可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样的人。 除了作者描写得很刻薄,多事之外,再没有了她性格的描写。 可那些刻薄都是为了在易氏生存下去,原主真正是个怎么样的人,也许除了易俞景,真就无人所知了。 “近年如何?” 易俞景的声音传来。 白晚舟的心又吊在嗓子眼,小心翼翼的回道:“还可以,没什么大事。” 白晚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也许不需要装作原主也可以。 易俞景刚成年就去了国外,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年,一个人再怎么保持初心,性格也会发生改变,哪怕是原主坐在这里,性格也肯定和小时候不一样。 想到这个,白晚舟松了一口气。 是自己太敏感了。 易俞景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反而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题她的生活。 白晚舟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例如上大学读的哪所大学读的什么专业,工作几年,后而与易松青联姻,关于家庭情况稍微隐瞒了些。 听见与易松青联姻,易俞景肉眼可见的又有些不高兴。 一切就像上天开的玩笑,如果当初安排出国的不是易俞景,而是易松青,那会不会联姻的对象是易俞景? 原主也许能过上很好的生活,而不会死去,被自己纠鸠占鹊巢。 白晚舟想,如果这真是原主的情债,等自己之后替她复完仇,离开这个世界,易俞景也许是原主的一条后路。 “你呢?”白晚舟絮絮叨叨地说完,反问道。 易俞景只是淡淡地回答:“做生意。” “哦。” 白晚舟识趣地闭嘴,靠在亭子的柱子上,两人之间没有了对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到了雨停,白晚舟身上也干得差不多,她将西装外套取下,递给了易俞景:“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找易松青,谢谢你的衣服,小俞哥。” 易俞景沉默的接过衣服,指尖在此时微微触碰,白晚舟仿佛就像躲瘟神一般扭头就走,只留下了一个一瘸一拐的背影。 易俞景的手里是被白晚舟穿过的西装外套,上面还有淡淡的香水味,触碰到的指尖似乎还能感觉到她手里的温度。 而那渐渐陷入黑暗的背影,单薄,又有些稚气。 第25章 我需要你的帮助 即将公布出道组人选,练习生们都摆烂了,老师没来之前都围在一起聊天。 聊天话题还是那么几个,要么是出道组会选谁,要么就是关于林牧。 事实得知,有时候还真不能全信谣言。 经过几天的发酵,林牧的传言已经从拒绝金主包养转变成包养的时候被金主老婆发现,捉奸在床,强行雪藏。 颜知许坐在一边,没有参与对话。 她算半个知情人,说或不说都不太好。 传出谣言的女生说得传呼其神:“据说,金主老婆一直打不通金主的电话,所以把周围认识的人全都问遍了,后来发现金主和林牧在一起,周围人都知道了,脸面丢尽,一气之下把林牧封杀。” “林牧好像和公司提解约了,但是他付不起违约金,所以还是被公司绑住,可照他现在这样,又不能接本子,没有经济来源,又不能解约,只能说他这辈子算是废了。” “可是林牧是顶流诶?拍那么多剧付不起违约金?” “赚的越多花销越大,买奢侈品买了呗,没看见他每次都穿的不一样的品牌衣。” “这假的吧,林牧这几天还能干这么多事?” “哪能假的,说不定他之前就已经有种种迹象……” “喂!嘘!” 教室门一打开,看见来人,大家没有声音,一开始传播谣言的女生灰溜溜地坐在一边。 林牧穿着一件黑白的运动卫衣,戴着一顶灰色做旧款的鸭舌帽,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眼底有些乌青。 教室顿时陷入寂静,大家都偷偷用余光偷瞄他。 林牧随意地瞥了一眼教室,最后往颜知许旁边走,坐在了颜知许旁边。 颜知许另一边的晓晓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形体老师来到教室,没有寒暄,直接开始上课。 大家都发现,老师们也刻意无视林牧。 按照以前,老师们上课,最起码会先夸林牧半节课,说他怎么怎么专业,要大家都向他学习。 现在,大家都把他当作瘟神,尽量连对视都不要有。 这无疑是加重大家心里的谣言。 有人窃窃私语:“他也好意思来上课。” 有时候,喜欢和讨厌就在一瞬间。 前几天还在说最喜欢的明星就林牧的人,因为一点传言就变得像仇人,就连看见都觉得讨厌。 课程在猜疑和讨论中结束,形体老师没有离开,看向了在一边的颜知许。 “颜知许,你留一下。” 颜知许无视了周围人看过来的视线,回答道:“好。” 大家慢慢离开了教室,形体老师靠近颜知许,余光看见旁边还有某人没走,她没好气地看向林牧:“你还不走?” “怎么了?接下来的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吗?”林牧靠在一边,虽然略显疲惫,但脸上玩味的表情还是很显眼。 这句话像是故意给颜知许的提醒,颜知许一愣,趁形体老师没注意,按开了手表的录音。 “接下来的事情与你无关。” “好吧。”林牧耸耸肩,扭头离开了练习室。 等林牧离开后,形体老师上下打量了一下颜知许,似乎是满意的点点头,性感的女老师微微昂首,对颜知许说:“跟我来。” 颜知许被她带去了办公室,每一层都有专门的办公室,楼下的是偶像办公室,这一层是演员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形体老师让颜知许先坐一会儿,她去叫人。 形体老师走后,颜知许打量起办公室,办公室就与她上学的老师办公室无差,每个办公桌前都放有老师或管理的铭牌。 颜知许偷偷的拍下了整个办公室。 不确定老师什么时候会来,颜知许不敢轻易去翻动他们桌上的东西。 不过颜知许发现,办公室里居然没有监控。 按照正常来说,办公室里一般放着重要文件,监控是绝不可能少的,有的甚至会在办公室的每个角落都安装摄像头。 这加深了颜知许的猜想。 办公室一定有鬼,所以他们不敢装摄像头,如果有公安的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 在颜知许考虑要不要翻一下办公室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敲门声很轻快,来人似乎心情不错。 她立马坐定不动。 一个男人推门而入,颜知许只见过一次,就是之前刚来大鹏娱乐选拔时的那个老师。 当时就觉得这人说话很让人不舒服,没想到还真与他有关。 男人坐在了某个管理的位置上,颜知许瞥了一眼,他叫张德清。 颜知许在心里嘲了一声,心想他还真对得起这个名字。 张德清不紧不慢的开口:“又见面了。” “当时我就觉得你很有潜力。” 颜知许低声说了句“谢谢老师夸奖。” 张德清垂眸,看见颜知许身上的制服:“贵族实验的?我看你的资料没有父母啊?” “资助生。” 颜知许看见张德清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们专门挑没有父母或者父母都不在身边的人下手。 “你来这边当练习生,你的资助人知道吗?” “他们不管我。” “这样啊……”张德清移了移凳子,靠近了颜知许一些。 他摸了摸下巴,说起话来慢悠悠的,给人一种审视的压迫感。 “是这样的,我叫你来,是聊聊进入出道组的事情,你也知道,出道组每年只收十个练习生,而你的成绩,正好是第十一名,与出道组擦肩而过。” 颜知许眨了眨眼,表示惊讶。 “而且你也是刚加入我们大鹏大家庭,作为一个非全日制的新人,能得到这个成绩已经是非常好的了,如果你当初是全日制,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出道组的成员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非常有实力,完全不输全日制的练习生,所以老师觉得非常可惜。” “再加上,你长得很漂亮,不出道可惜了。”说这话的时候,张德清的视线毫不掩饰地打量着颜知许的脸,让她非常不舒服。 “从一开始老师就说过,演员除了演技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外貌,甚至有时候,只要有外貌就够了,你的粉丝会因为你的外貌给你滤镜,哪怕你拍戏时只会说一二三,后期也可以配音不是吗?” 颜知许双手放在膝盖上,局促的模样:“老师的意思是,我可以出道吗?” “当然了。”张德清说:“知道杨成鹏吗?大鹏的老板。” 颜知许点了点头。 杨成鹏,这个人晚舟姐一再强调过,让自己一定一定要注意这个人,不能对他放松警惕。 “当时出道组选拔的时候他就坐在评委席从c位,其实这次我找你,也是杨成鹏杨老板的意思。” “杨老板认为你非常有潜力,说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你出道。” “我需要做什么?”颜知许问道。 张德清从他的抽屉里拿出几张纸,整理好后放在颜知许面前,颜知许定睛一看,是一份名为“出道协议”的合同。 “这是……?” “这是能让你出道的合同,签了这个合同,你哪怕不参加出道组的最后选拔,也可以正式出道。” “可是出道组不是只能有十个人吗?我进去的话,不就把别人挤下来了?” “小妹妹,做人不能太善良,你如果不把握机会把别人挤走,下次就会有别人把你挤走,你不会是和那些练习生待久了有了感情吧?记住,他们不是你的朋友,而是竞争者。” “那我可以考虑吗?我想把合同带回去看看。”颜知许说着就想拿走合同,被张德清一把按住。 “就在这看,慢慢看,我有的是时间,犹豫一秒就会错失出道机会哦。” 颜知许没辙,只能借着光看合同,尽量在张德清没发现的情况下用手表录下合同内容。 看似是一份简简单单的合同,实际却藏有非常隐蔽的卖身契。 例如:练习生不可拒绝管理邀请出席重要场合;管理安排的练习活动不可缺席;出道后所得劳务费百分之八十归公司所有,其中包含百分之三十的培养费;艺人的社交平台归公司管理,拨出的所有电话及短信需经过经纪人审核;以上合同均需签保密协议,如有违约,按照劳务费百分之三百赔偿,且终身雪藏等等。 这些条款藏在一堆正常的条款里面,如果不仔细看,很有可能就会忽略。 这就是一个霸王卖身契。 颜知许看得特别认真,张德清反而有些心慌了。 以前那些孩子一听见可以不用努力就可以出道,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连合同都不看直接就签了名,像颜知许这样的还是第一次。 “什么是重要场合,和管理安排的活动?” 张德清呵呵一笑:“就是培训,签了这个合同后,为了培养你,公司会找一些知名老师来给你培训,因为公司请老师也是花了钱的,所以不可不去。” “如果我不签这个合同呢?” “那就失去出道机会了呗。” “别的孩子不用签吗?” “就只有你,因为杨老板喜欢你。” “那些已经出道的前辈也签了吗?” “当然。” 颜知许“哦”了一声,拿起笔,在签名处签下名字。 张德清看着她签字,心想再怎么警惕,孩子终究是孩子,被一些只言片语就能骗过去。 他注意到颜知许签字时手有些怪。 “你是左撇子?” 颜知许签完名,闻言抬眸,没有回答,眯眼笑了笑,左手的笔放在一边,将合同递给张德清。 张德清没想那么多,接过合同,笑嘻嘻地放回自己的抽屉里,对颜知许说:“合同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不可以和任何人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 颜知许离开办公室,发现林牧正一个人站在走廊。 大鹏的建筑是四合院式,站在走廊时,月光被前面一栋的大楼遮盖,除了彻夜不灭的练习室灯光,没有月光照进来。 林牧就站在黑暗里,背对着身后的光,脸被遮盖在黑暗和鸭舌帽里。 林牧看见颜知许独自出来,没什么表情变化,扭头就走。 她急忙跟在后面,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一起进电梯下楼。 进入电梯后,颜知许发现不仅办公室没有监控,电梯也没有监控。 “签合同了?” 林牧站在电梯按钮处,在颜知许的右前方,颜知许看向电梯镜面反光,发现他也正从反光处看着自己。 这里应该算是少有的安全的空间,他们聊公司的事情,应该不会被别人发现。 “嗯。” 他移开了视线,表情出奇地难看。 像是那种,明明我都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你却还要跳入火坑的表情。 “我有分寸的。” “呵呵。”林牧毫不掩饰地嘲笑。 颜知许这才发现,他在自己面前并不是那副礼貌阳光的模样。 这才是真实的他吗? 那是不是说明,他有把自己当成自己人? 她试探地问道:“你刚才站在外面,是想保护我吗?因为你知道可能会出事?”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抽烟。” “可是走廊不让抽烟。” 眼看电梯马上到达底层,出了电梯,他们就再没交集,这是颜知许最后的机会。 颜知许深吸一口气:“林牧,我需要你的帮助。” 林牧一愣,电梯反光里的颜知许认真严肃,她没有看着电梯,而是看着自己,自己的后背。 …… 电梯抵达楼层,“叮咚”一声打开,颜知许要坐公交车回去,所以她从一楼下电梯。 林牧按着开门键,等颜知许离开后,他松开了开门键,他是开车来的,要去B1。 他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刚才颜知许的话。 她要自己帮忙,帮忙把大鹏娱乐一锅端。 她在收集证据,签合同也是为了更好地收集证据。 她想要林牧自己把知道的全都告诉她。 可靠他们这微弱的势力,真的能端走大鹏娱乐吗? 如果只是自己冒险的话,林牧非常乐意,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在乎的人和东西,他只剩自己一个人,就算出了什么事,都不会连累别人。 可现在是别人向他发出邀请。 第26章 发布会 第二天公布出道组名单,颜知许成功进入出道组,同样的,大家发现,有些实力不怎么样,但是长得好看的练习生也进入了出道组。 这一现象不止有演员组出现,偶像组也一样。 颜知许怀疑不止有她签了合同。 签合同的孩子绝对不是少数。 很多练习生满满怨言,但始终没有人去说什么。 很多练习生已经在公司很多年了,甚至连出道组都没进过,青春就这么消耗掉,他们不知道背后这么黑暗,只能自认倒霉。 如果忍下来了,那些孩子也许能够成为顶流,如果没扛下了,那就会和许多自杀或他杀的明星一样,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 颜知许所签的合同拍给了白晚舟,白晚舟在部分写有大鹏娱乐的字样上打了码,传给易家的专属律师,叫他帮忙看看。 没多久律师便回信。 [这份合同完全非法,里面所提的所有关于利益的条款全都不符合劳动法。完全可以作废。] 白晚舟看着律师回的信息,陷入沉思。 也就是说,之前受过霸王条款侵害的那些练习生和艺人,但凡有一个人敢报警或找律师,就能不受合同威胁。 可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人敢报警,他们是有什么把柄在大鹏娱乐手里吗? 那白纸黑字,就那么牢牢地锁住了上千人。 白晚舟看了一眼身边的颜知许。 她也签了这份合同,不会出事吧? 白晚舟扭着身子,抓住颜知许的手:“你签合同的时候没发生什么吧?” “放心吧晚舟姐,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他们之后用合同威胁你,你一定要拒绝,然后第一时间找我。” 说着说着,白晚舟愈发不安,觉得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颜知许淌这趟浑水。 也许是看出来白晚舟不安,颜知许反抓住她的手:“姐,告诉你个小秘密。” “其实,签字的时候,我故意用的左手。” 白晚舟抬眸,看着颜知许。 “之前看网上说,签不明合同的时候,用自己另一只手签字,这样笔迹就不是你的,合同就无效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还是试了。” 白晚舟佩服的摸了摸她的头,心想真不愧是女主,这脑子转的就是快。 现在拿到的证据已经很多了,现在就是要找到合适的记者,慢慢的将这些证据公布出去。 还需要一个有公众号召力的人,打下最后一枪,这是最重要的一环。 他们打算拉林牧入伙,只是现在还遥遥无期。 不久前在易松青耳边吹耳边风还是有点作用,第二天宣发部就给林牧团队发送了邀请函,只是林牧那边回应依旧平平,估计是被中间人控制。 最后的机会就是新品发布会,如果林牧没有参加,那他们只能找其他人。 可在狼窝里找到一只狐狸,谈何容易。 发布会如期到来,白晚舟怕现场出现意外,要求和易松青一起出席。 易松青没什么意见,早早在家备好了车,等白晚舟收拾完司机就把她送去公司。 白晚舟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让司机拐去了别的地方。 颜知许下楼时,那辆黑色的宾利已经早早在下面等候,由于这个小区属于中产,许多人没见过这么贵的车,停在下面时回头率极高。 颜知许有些尴尬,白晚舟倒是早就习惯了富太太生活,带着几十万的墨镜,打开后座的车窗,冲刚下楼的颜知许喊道:“这里!” 颜知许感觉到无数目光望向她,她压了压帽檐,钻进后座。 司机之前就载着白晚舟来过这边,见到过这个女孩,早已经见怪不怪,确认可以出发后,再不吭声直接一路开去公司。 在车上时,白晚舟偷偷塞给了颜知许一个工牌,那是易氏集团寄给白晚舟的出入证,作为“氧气”设计师。 汽车开到公司门口,易松青现在很忙,早已安排了人在外面接待白晚舟。 易松青的专属秘书陈秘书双手在腹间交叉等候,他的心里郁闷的很。 他跟着易松青的时间比易松青与白晚舟结婚的时间都要久,没人比他更了解易松青,易松青这是第一次叫自己去接白晚舟。 以前见识过白晚舟泼妇和无理取闹的现场,陈秘书觉得她根本就配不上易总,要不是联谊,易总明明可以娶一个更好的妻子。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易总天天喊着要回家,现在还让自己去给白晚舟推轮椅。 两夫妻这是破冰了吗? 熟悉的出行车缓缓驶来,陈秘书正了正神,拿出标准微笑接待白晚舟。 车子缓缓停在陈秘书面前,他替白晚舟打开车门,司机从后面搬出轮椅。 他下意识就要抱白晚舟出来,以前这姑奶奶连一步路都不愿意走。 谁知白晚舟手一摆:“不用了,我自己来,谢谢你啊。” 然后自己一只脚踩出车外,飞快地蹦跶到轮椅上,速度极快,陈秘书的手还僵在空中。 陈秘书以为自己没睡醒。 眼前这个白晚舟居然会说谢谢?要知道,以前的白晚舟高傲得谁都看不起,字典里从来没有“对不起”“谢谢”之类的词。 陈秘书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走到她轮椅后,准备推着走。 谁知后座另一边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孩从车内出来。 “这是?” “噢,她是路上遇到的,听说她也要来参加发布会,所以就顺带拉上了。” 陈秘书下意识看向司机,司机全当没听见,看着方向盘的眼神坚定的要入党。 陈秘书看见了颜知许脖子上带的出入证,上面写着“特邀设计师”:“您就是氧气?” 颜知许点了点头。 陈秘书很快转变专业姿态:“那请您跟着我们走吧,我带您进入内场。” 司机将车开走,陈秘书这才推着白晚舟走。 心里不禁嘀咕,这白晚舟还真不一样了。 居然连路上好心捡人这种事都会发生在她身上。 陈秘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怀疑自己上班上久了,这个世界终于疯了。 他们停车的地方是停车场,要进内场要先坐电梯,陈秘书扶着电梯门边,让颜知许先进,然后再推着白晚舟进电梯。 门即将关闭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进来。 那是一只有些臃肿的手,手上戴着金表,电梯门检测到有障碍物,缓缓地又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挤了进来。 白晚舟看见他的手的虎口处,有一个很明显的疤。 之所以会注意到那个疤,是因为那看上去不像是平常受伤会产生的疤。 疤痕的边缘有一段一段的痕迹,整个疤痕的模样是一个椭圆形,导致那个疤看上去更像是咬痕。 就像是被人深深地咬下了他的虎口一般。 陈秘书将白晚舟往边上推了推,男人挤进电梯,身上很浓的一股烟味。 男人看见陈秘书,笑了笑:“陈秘书,好巧。” 随后他又看向白晚舟:“易夫人,你也来参加发布会?” 白晚舟想不起来他是谁,只能谨慎地点了点头。 颜知许站在电梯的最里面,靠近白晚舟。 她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抬眸时,在电梯的反射里与男人对上了视线。 男人的眼神直勾勾的,颜知许莫名的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位小姐是?” 陈秘书回答道:“是新项目的特邀设计师。” “哦~真是年轻。” 颜知许戴着帽子和口罩,唯一露出来的就一双眼睛,男人就那么盯着她的眼睛。 陈秘书微微往旁边一侧,正好挡住了男人看颜知许的视线。 陈秘书站得笔直,语气却很是不客气:“艾主管,我记得公司的不允许抽烟的吧,您身上的烟味未免太重了。” 被称为艾主管的男人嘿嘿一笑:“我是去外面抽的,只是味道没散,你可别和易总说。” 陈秘书没再说话,听起来艾主管老是犯这种事,说了也没用。 “陈秘书,你是不是最近又锻炼了,这胸练的,啧啧啧。” 陈秘书脸色一僵:“艾主管,请不要与我说工作无关的话题。” “我也没说错呀,你身材锻炼得这么好,肯定有不少女孩子追吧?” “……” “不过哦,我听见别人说,适度健身吸引异性,过度健身吸引同性。” 白晚舟感觉到陈秘书握着自己轮椅把手的手微微缩紧。 别说陈秘书听着不舒服,就连白晚舟这个话题外的人都感觉很不舒服。 这属于骚扰了吧? 电梯门打开,陈秘书按住开门键,等艾主管和颜知许出去,他才推着白晚舟出去。 内场已经到了不少记者,几人一从电梯里出来,刺眼的闪光灯便铺天盖地的袭来,颜知许微微低头,帽子几乎盖住了她的脸,他们飞快进入内场,在固定席位入座,颜知许和白晚舟坐在同一排,不过白晚舟坐在c位,颜知许坐在一边。 入座后记者就少了很多,只有部分拿到了资格的记者才可进入内场后座,而且有规定不能开闪光灯拍摄,白晚舟和颜知许交换了一下眼神,没再有任何交集。 陈秘书还有工作,他跟白晚舟说:“白小姐,您在这等候发布会开始即可,我还有工作,先离开了,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辛苦了。” 陈秘书还是不能习惯这么客气的白晚舟,僵硬地笑了笑,快步离开。 不知为何,白晚舟总是很在意某个人。 她回头看去,在第三排中间的座位上,坐着刚刚见过的艾主管。 那个大腹便便满身烟味的男人,正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眼睛却看着坐在第一排角落的颜知许。 这人什么情况? 没等细想,内场的记者忽然一阵惊呼,大家的镜头都转向内场入口。 一名帅气高挑的男生被保镖拥促着进入内场,助理走在前面,哪怕那么多人,男生还是轻而易举地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林牧穿着修身的西装,造型师为了点题,西装不是传统西装,在衣服的空白面,上面是手缝的梅花,领口也改成了中山装的纽扣领口,有种中式美,举手投足间都是从容自如,面对镜头和密集的闪光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被工作人员领到了白晚舟和颜知许之间的某个座位,与她们是同一排,不同咖位座位顺序不一样。 颜知许惊喜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真的成了易氏集团的代言人。 平时见到林牧都是穿着宽松的卫衣,第一次见到他这种模样,朝气少年感瞬间转换为成熟稳重。再加上他经常出席类似活动,从容不迫更是优雅。颜知许感慨,林牧不愧是顶流明星,可塑性是真的强。 林牧落座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眼睛直直的盯着并没有人的前台,这样拍出来的照片才不会有任何死角。 大概是感受到自己右侧有一道炙热的视线,林牧往右侧看去。 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孩紧紧地盯着自己,看见自己看过去,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然而还在偷瞄。 不知为何,林牧总感觉这个女孩有些眼熟。 粉丝吗? 林牧没再搭理,继续盯着台上看。 这种粉丝他不是没见过,有些家里有实力的粉丝有时候为了近距离接触偶像,会专门走后门坐在偶像的位置旁边,有的甚至家底比明星厚,直接坐到了明星的前排,拿着高炮相机怼着明星的脸拍。 他原本都打算直接隐退,也没打算同意接受易氏集团的邀请,也不知道颜知许抽了什么风,那天在电梯里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如果有易氏集团的邀请,请不要拒绝。”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里。 谁知第二天他就收到了易氏集团的邀请,而且没有经过A老师的手,是直接发到他经纪人的邮箱的。 经纪人不太了解他与A老师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接到好商务非常高兴,第一时间就问林牧接不接。 林牧这才想起颜知许说的话,开始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 她敢这么大胆的说对抗大鹏娱乐,难道背后是易氏集团? 第27章 对抗大鹏 会场的人慢慢到齐,易松青最后抵达会场,他到的时候,各种长枪短炮对着他一顿拍,他从容的入场,径直走到白晚舟旁边,两夫妻共同坐在c位。 策划师早早在台上准备好,易松青一到,现场安静下来,发布会正式开始。 他先是简单介绍了在场的各位,屏幕一转,上面是这次发布会的主题。 随着策划的介绍,各个界面展现在台下的各位面前,充满国风的界面,有趣的设计等等。 如今数字媒体发达,发布会全程在网络上直播,几乎是介绍完的后一分钟,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发布会和新项目的内容。 “此次设计,我们采用的是中国传统国风设计,在新媒体的时代,还希望保持着不忘初心,此次我们邀请的设计师,是非常优秀的国风设计师“氧气”,她曾多次获得国内“青苗”国风插画大赛一等奖,国外设计大赛一等奖等等……” 白晚舟内心无奈,这些成就多亏了系统商店,这些假信息可花了她不少积分,现在听别人一个个念出来,倒还怪害羞的。 “有请我们的设计师“氧气”,谈谈她的设计理念。” 一阵掌声后,颜知许站了起来。 白晚舟就是“氧气”,怕易松青发现端疑,白晚舟让颜知许扮演自己。 提前和主办方说好了,“氧气”不露面,出席活动时会戴上帽子和口罩。 所以当颜知许站起来的时候,没人觉得奇怪,后排的记者镜头指着她。 颜知许早就将白晚舟给自己写的稿子背得滚瓜烂熟。 “此次设计的灵感来源是最近很火云南花簪,还有四川熊猫,花簪和熊猫的碰撞,在一些界面,也可以看见带着花簪在玩耍的熊猫,民族与民族之间的碰撞……” 颜知许说的非常流畅,简直就像是她自己设计的,白晚舟非常欣慰,偷瞄旁边的易松青,他并没有发现什么。 林牧看着发言的氧气,越看越觉得眼熟。 本来只是要在镜头下显得有礼貌,所以才看着氧气说话,越看越不对劲。 他可以确定这个人不是粉丝。 因为粉丝见面时,经常会问明星“记不记得自己?”,如果不记得,那么粉转黑,所以明星会尽可能多地记住与自己经常见面的粉丝,林牧也一样,所以他可以确定,这肯定不是和自己经常见面的粉丝之一。 颜知许说完,微微鞠躬,坐下。 白晚舟带头掌声,喜露于表面。 策划又介绍了部分功能,然后点名call林牧。 林牧接过话筒,长枪短炮一瞬间又全对着他。 他只是代言人,没什么好说的,把所以人感谢了个遍,便坐下了,坐下时,仿佛突然点通了任督二脉,猛地看向氧气。 这人……不是颜知许么? 确认了心里的想法后,越看越像,最终确认,就是颜知许没错。 她怎么跑到易氏集团当设计师了?还真有后台。 然而林牧有着非常优秀的表情管理,哪怕内心掀起波涛,表面上也只是淡淡的看了颜知许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 发布会总是又臭又长,等到最后易松青发言,发布会总算结束。 网络上的消息非常灵通,这边发布会都还没散场,另一边网上就把新产品新代言等等扒了个一清二楚。 易松青太忙,刚结束发布会就被记者团团围住,他只能交代陈秘书先把白晚舟推去地下车库,由司机送回家。 白晚舟没着急走,等颜知许和集团的人打完招呼,才一起离开。 等电梯的时候,陈秘书接到一个电话,大概是工作上的事情:“是的,是的,我现在正在忙,您到哪里了?到了之后麻烦您找前台带您上十三楼,可能需要您等一下,对对,实在不好意思。” 白晚舟听了一会,抬头问道:“是客户?” “对。” “那你去吧,客户重要。” 陈秘书连忙摆手:“没关系的白小姐,我先送您下去。” “不用啦,我又没残疾,不用你我自己都可以下去。”白晚舟用手转了转轮椅,表示自己真的没问题。 “白小姐这……”陈秘书有些犹豫,平常雷厉风行的专业秘书现在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他也不知道白晚舟是不是想一出是一出,等会自己走了,她又添油加醋的告状,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有过。 “再说了,氧气小妹妹不是也在吗,她可以推我下去,氧气妹妹,是我让陈秘书走的,你替他作证。” 颜知许点了点头,还有些学生的青涩感。 陈秘书捏着手机犹豫了一下,把轮椅递给颜知许:“麻烦您了氧气小姐。” “没事。” 陈秘书扭头就走,看来真的是很重要的客户。 她们坐的是嘉宾专属电梯,不会有记者在。 白晚舟松了一口气,扭头对颜知许笑:“辛苦了。” 颜知许拍了拍胸口,学着白晚舟的模样松了口气:“好紧张啊,没想到这种场合这么严肃。” 白晚舟:“给你以后增加经验嘛,大明星。” 颜知许:“晚舟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真不是当演员的料。” 白晚舟:“怎么没有,刚才就演得很好啊,都没人发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电梯上来,颜知许将白晚舟推进电梯。 门即将关上时,又一只手伸了进来。 不过这次的手很清秀,骨节分明,指关节还戴着装饰用的银戒指。 林牧走了进来,只有他一个人。 他换上了常服,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戴着口罩和帽子的时候,可以很好地躲开记者。 颜知许微微低下头,拉着白晚舟往旁边站。 电梯关门,三人待在电梯里无言。 林牧看起来像是跑过来的,呼吸还有些沉重。 白晚舟没话找话:“林牧?” 林牧“嗯”了一声。 “就你一个人?你经纪人呢?” “她让我先下去。” 一看就是说谎,他肯定是偷跑出来的。 至于偷跑理由嘛…… 白晚舟抬眸,从电梯镜面看了一眼颜知许。 “林牧,颜知许,你俩打个招呼吧,毕竟以后算半个同事了。” 白晚舟直接叫了颜知许的名字,她吓得一抖,连忙看向林牧,发现他似乎并不惊讶。 林牧转而看向白晚舟:“你们认识?” “当然。” “是你叫颜知许要拉我入伙的吧?” “聪明。” “为什么你要……” “咳咳!”白晚舟有些刻意咳了一声,林牧立马闭嘴。 他不动声色地抬眼,电梯里有个摄像头。 白晚舟唉了一声:“氧气小妹妹,你着急回去吗?姐姐我有点口渴,想去喝咖啡,能不能麻烦你推我去,姐姐请你喝咖啡。” “好,晚舟姐姐。” 电梯门打开,他们为了躲记者,只能从地下停车场绕出去,推白晚舟的换成了林牧,戴着帽子看上去就像个身材高挑的工作人员。 好在停车场没有记者蹲守,他们不费力就离开了易氏集团大厦,为了防止大厦附近咖啡厅有记者路过,她们坐着林牧的车离开。 白晚舟打趣道:“你经纪人得走路回家了。” 林牧熟练地开车跑路:“她习惯了,所以自己开了另外的车来。” 离大厦稍微远的咖啡店门口停下,停好车后,三人进入了咖啡店。 怕被咖啡店员工认出,林牧始终没有摘下口罩,抱臂坐在两个女孩对面:“说说吧,这里没有别人了。” 颜知许摘下了口罩和帽子,去服务台点吃的。 此时桌前只有白晚舟和林牧。 “我不知道颜知许和你说了什么,总之,我,包括颜知许,我们要让大鹏倒闭。” “想让大鹏倒闭还不简单,你去和你老公一说,让大鹏倒闭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林牧没好气的说道。 “如果只是简单的倒闭,确实可以这样。”白晚舟语气一停:“可我要让杨成鹏下地狱。” 林牧微微皱眉,没想到面前这个女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什么意思?” “我要找到他做过的所有恶心的事情的证据,揭露他,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然后在所有人的唾弃下,监狱里过一生。” “不只是杨成鹏,还有他手下的所有人。”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没什么可帮你的。”林牧说。 “不,你知道目前来我们知道的最多证据。” “接下来的话你也许不爱听,可我必须要说。”白晚舟停顿了一下,侧头去看颜知许,其实她早就点完了餐,识趣的没有过来:“你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是证据,我需要你一点不漏地将所有事情告诉我,包括那些人对你做的事情。” “你是个疯子吧?”林牧扭开了头,耳朵根有些发红。 白晚舟勾了勾嘴角:“谢谢,你是我当上富太太之后第一个对我这么说的人。” “你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我说了那些事情,你也没办法发出去,记者圈很多都是大鹏的人,反而说不定因为我说出了那些真相,你下次再见到我,就是一具尸体了。” “所以我找了很多队友,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我反正不怕,你怕吗?” “不……” “唉!干嘛找那么偏的地方,真是一顿好找!”一声清秀的男声从大门口响起,声音大到整个咖啡厅都能听见。 林牧坐的位置正好是正对门,下意识看向门口,两男一女从咖啡厅门口进来,林牧与说话的男生对上视线,男生直接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林牧以为被路人认出,连忙拉紧口罩,低下了头。 颜知许走回来,坐在白晚舟身边,林牧感觉到肩头被人搭上,一开始的那个大嗓门男声在自己耳边响起:“晚舟姐,下次能不能找个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停车位都找半天。” 林牧震惊抬头,与旁边的男生撞上视线。 男生笑嘻嘻的,露出一颗虎牙,单边打了一个耳洞,耳钉亮闪闪地特别显眼:“你好,我叫贺萧。” 一名戴着粗框眼镜的职业女性怯生生地看着他们,犹豫了半天,坐在了白晚舟旁边,说是坐在旁边,其实是局促地用半边屁股远远地坐在座位的一角,与旁边的白晚舟保持着安全距离。 贺萧努了努嘴:“这位是我找的顶尖记者,梅花姐姐。” 梅花姐姐紧张地摆手:“没有没有不是不是……”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横在几人中间,手腕上还戴着大劳电子表,拿着一个咖色的盘子,盘子里放着五杯咖啡,还有一点小甜点,盘子被随意放在桌上,咖啡差点洒出。 端盘子的是一名男生,个子很高,帅得连林牧都有些自愧不如,他的表情淡淡,周身似乎包裹着一阵寒气,“扔”完盘子后,扭头坐到了隔壁的座位上,没有和他们挤在一起,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要不是亲眼看见三人一起进来,林牧可能会以为这个男生与他们不认识。 更让林牧震惊的是,其实,除了记者,其他的人他都认识。 易家独子,易家女主人,贺家独子,顶尖记者,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背景的女孩。 这都是什么组合?? “林牧兄弟,我还以为你不会加入我们,看来还是聪明人多啊。”贺萧勾着林牧的肩膀,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林牧有些不自在,躲了一下。 他们就是白晚舟口中说的队友? 这大鹏娱乐何德何能,让几个商圈大少爷集体出马。 贺萧松开勾着林牧的手,开始翻自己的包:“晚舟姐,你前些天发给我的那份合同,我复刻出来了……诶我合同呢?” “啧!”旁边的易知野没好气地发出声音,从他自己的包里摸出几张纸,隔着座位远远扔了过去。 贺萧接过:“噢!原来在你这!” 记者弱弱的出声,还有些结巴:“这,这份合同,我,我可以,保存,发出去,可以,给,给我吗?不行的话就算,算了。” 白晚舟在一旁心无旁骛的将一块小蛋糕递给颜知许:“知许,这个蛋糕好吃,你尝尝。” 颜知许接过蛋糕,笑眯眯的看白晚舟:“谢谢晚舟姐!” 林牧沉默的坐着,仿佛被按了定身符。 他突然想跑路了。 这奇形怪状的团队,真的能对抗大鹏吗?? 第28章 我加入你们 梅花记者接过合同,正了正神,一开始说话还有些结巴,慢慢的就恢复了正常:“这,这份合同,我拍完照之后还给你们,发表我会全部转为文字版,放心,我不会提及颜小姐和林先生。” “大鹏娱乐如果发现,肯定会第一时间压制流量,这里需要你们去购买大量的水军号,林先生应该比较了解,每个工作室都有大量的水军号,只要网络词条多,他们就算压制流量,也会被看见的网友转发,我们需要依靠的是网友的力量。” “现在我们的证据还不够实锤,这份合同我先保留,林先生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协助我录一个音频吗,我会将你的声音变音,这些证据我会整理好。” “颜小姐。” 颜知许坐直,认真听梅花说话。 “你现在还在大鹏,请不要打草惊蛇,如果可以的话,请保证自己的安全的情况下,录制到大鹏管理层可以实锤的视频,例如他们骚扰其他练习生之类的,如果实在录不到,不要勉强,录音频也是可以的。” “好的。”颜知许点了点头。 梅花记者将合同还给了他们,刚才说的话耗费了她全部的勇气,她虽然是个顶尖记者,可私下,依旧是个话都说不清的胆小鬼:“我,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帮到你们,有,有可能,合同内容,一发出去,公,公司就会被大鹏施压,然后辞退我,我还是会尽量帮你们的。” “别担心,如果他们辞退你,你就到我爸公司上班。”贺萧说:“待在那破地方,还不如跳槽。” 梅花记者后面还有采访,又交代了几件事,便踩着高跟鞋匆匆离开了。 白晚舟的车还在易氏集团停车库,便和颜知许一起坐林牧的车回去一趟,林牧也回去找经纪人。 离开时,贺萧默默地又贴上了林牧:“林牧兄弟,你真人可比电视上帅多了。” 林牧始终觉得贺萧这人不太靠谱,没想搭理。 贺萧:“你演的那个《月亮河杀人事件》,绝了!我看了不下五遍。” 林牧:“那是五年前的了。” 贺萧:“那也好看,我看多了,真觉得你就是胜男(月亮河少年杀人事件主角)。” 林牧:“我不喜欢那部剧。” 贺萧:“为什么?你不是刚演那部剧就得最佳男主角了吗?” 林牧:“……黑幕。” 贺萧挠头:“哦哦,抱歉。” 而后面,白晚舟颜知许易知野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当然,大多都是两个女孩在说话。 颜知许:“梅花姐姐好厉害,一聊到工作都不结巴了。” 白晚舟:“要是聊到工作还结巴,就当不了顶尖记者了。” 颜知许:“好神奇,是什么原理?” 白晚舟:“大概她是i人吧,被迫社交。” 颜知许:“i人?” 白晚舟:“i人就是内向者,还一个是e人,e人就是外向者。” 颜知许:“那我是什么?” 白晚舟:“你应该是e人。” 白晚舟看后面默默走着的易知野:“易知野肯定是i人。” 易知野:“……哼。” …… 白晚舟两人坐着林牧的车回去,一路上无言。林牧开着车,思绪如同一团乱麻。 莫名其妙地加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团队,里面的人明明都不是受害者,却一腔热血地说要帮助受害者。 甚至每个人都是衣食无忧的大少爷大小姐。 林牧无法确定他们是好日子过够了要找点刺激玩还是怎么样。 可目前的形势,林牧没有退路,也许,这些找乐子玩的人,是他最后的稻草。如果只是自己的力量,是推不动大鹏娱乐的,林牧也的确需要别人的帮助。 思绪杂乱中,他缓缓将车开入了易氏集团地下停车库。 停车库昏暗,依稀只能看见各种豪车的微弱反光。 在里面转了一圈,林牧将车停在白晚舟的车前,司机还在里面等候,见林牧把白晚舟扶下车,司机急忙下车去搀扶白晚舟。 白晚舟心想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她的腿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稍微有些拐,没有借他们的力,自己蹦进车后座。 确认白晚舟坐好后,司机绕道车后放轮椅。 颜知许这时才从林牧车后座下来,刚想和林牧打招呼离开,却发现他看着某个方向一动不动。 颜知许看过去,地下车库太黑了,看不清那边是什么东西,好像依稀是个人形,空中还有一个小红点忽暗忽灭。 小红点越靠越近,渐渐能看见是个男人的轮廓。 林牧依旧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直到那个小红点走近,颜知许才看清楚,这个男人就是今天在电梯遇见的艾主管,而那个小红点,是艾主管在抽烟。 靠近的时候,浓浓的烟味扑面而来,浓到让人窒息。 艾主管侧头,从林牧的肩处往后看,看见了站在后面的颜知许。 由于颜知许没有戴口罩和帽子,艾主管并没有发现颜知许就是氧气。 “出去约会了?艺人还可以约会吗?” 林牧虽然没有回答,但颜知许看见林牧往旁边侧了一些,刚好挡住了艾主管的视线,将颜知许护在身后。 艾主管深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慢条斯理地说:“你的小女友,知道你是个后庭不保的人吗?” “艾方!”林牧低吼,肩膀微微颤抖。 他的个子很高,肩膀也很宽,可就是感觉很脆弱。 颜知许一惊,侧头去看旁边车内的白晚舟。 白晚舟手指放在唇前,做出“嘘”的动作,司机一直都很有眼力见,见到有人来,便躲在车后没有擅自出来。 “没礼貌,老师都不叫了。” “你不是我的老师!” “那谁是你的老师?大鹏的周老师?还是冯老师?哈哈。” 林牧浑身颤动,紧紧握着双拳,颜知许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打人。 林牧微微低头看着艾方,修理干净的后脑勺也很落寞:“我说过了,我以后不演戏了,别再找我。” “你是第一天这么单纯?”艾方低声闷笑了几声,又点了一根烟:“你真以为今天你能来这边参加发布会,接受易氏的邀请,我完全不知情?” “说着不演戏,却偷偷接易氏的代言,怎么,是想靠易氏脱离我?” “只要你在娱乐圈一天,你就别想脱离我,别忘了,我手上还有你的照片。” 艾方将他嘴里的烟塞到了林牧嘴边,语气十分玩味:“想想看,“年下狐系演员”被传出来那么劲爆的照片,粉丝会怎么想?” 林牧气得浑身颤抖,烟没有叼住,掉在了地上。 艾方得逞,嘻嘻哈哈地离开了,空气中依旧留着浓郁的烟味。 颜知许在后面大气不敢出,没想到这个叫艾方的男人敢直接这样光明正大的威胁林牧。 而且按照陈秘书叫他艾主管,这个一直以来威胁林牧的男人,背后的势力居然是易氏集团。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大鹏娱乐了。 林牧冷着脸转身,一把打开白晚舟的车门。 他看着白晚舟,眼底一片黑暗:“你保证会让艾方下地狱。” 白晚舟回望他。 “我保证,不止艾方,还有其他所有人。” “好,我会全力帮助你。” …… 于是复仇小队就这么正式成立了,这个一个年龄不大,职业跨度大的团队,但他们都只有一个目标,搞垮大鹏娱乐。 在后面的某一天,林牧答应了采访,但他说好了必须要白晚舟在场。 他还是不信任梅花记者。 说实话,一开始他谁都不相信。 可就在那天在停车场,他与白晚舟对视时,他读出了白晚舟眼里的一些东西。 所谓的同性相吸。 他从白晚舟的眼神里读出了,她有要保护的人。 就如同林牧要保护自己一样。 他们与梅花记者约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山间小院,整个小院偏日式风格,边吃东西的时候还能欣赏到外面池塘里的红白锦鲤。 由于小院消费高,来这边的人大多是名门首富,服务生们都经过了专业的培训,无论是不小心听见了什么,都会守口如瓶。 白晚舟和林牧是分开到的,这个地方是白晚舟找的,她先到,到了之后给林牧和梅花发定位,林牧紧接着到,直接去了白晚舟预定的包间。 到时白晚舟已经吃上了,她倒也没有那些富太太的架子,见林牧进来,直接招呼他吃东西。 “快来快来,从你那到这边挺远的吧?” “还行。”林牧坐在白晚舟对面,他还有些尴尬,毕竟总共见白晚舟加上今天这次一共两次。 白晚舟叫来服务员给他上了一副碗筷,边说道:“你快尝尝这个溜达鸡,只有山里的酒家才有正宗的鸡,特别好吃。” 林牧吃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 他是村里长大的孩子,所谓的满地跑的溜达鸡是他们那每年过年的时候必吃的东西,后来来了城里,就再也没吃到过那种土鸡。 这鸡的确正宗,林牧一吃就想起了小时候过年时的场景。 那时候,妈妈会偷偷地藏一大块鸡腿,等客人都吃完的时候,偷偷地拿给他吃,爸爸就打掩护,拉着那些客人打牌,让妈妈带着他躲在房间里。 只是现在,再也没有母亲给自己藏鸡腿了,也没有爸爸打掩护了。 白晚舟见林牧的眼睛一直盯着锅里的鸡腿,用公筷加了一个大鸡腿放在他的碗里:“想吃就夹,干嘛呀?害羞?” 林牧扭开头,鼻子有些发酸。 白晚舟不知道林牧的故事,也不知道这个年纪并不大的男生在想些什么,只是偶尔看见他的时候,有种掩盖不了的落寞。 他们与梅花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可一直到了五点半,梅花都还没出现,白晚舟一直打梅花的电话,可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明明在下午四点多发定位的时候,梅花都回复了一个:好的。 林牧怀疑梅花叛变了,现在的记者都是见钱眼开,一定是大鹏给了她大价钱,让她不再发声。 白晚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安慰自己:“也许是手机没电了,她找这边的路也挺难找。” 一直等到六点,梅花还没出现。 电话依旧打不通。 白晚舟叹了口气,想要找到一个真正正义的记者,居然是一件这么难的事情。 林牧戴上鸭舌帽,起身准备离开:“改天再说吧,一早就不该相信记者。” 白晚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怕林牧变得不信任自己,好不容易撬开的口又一次闭上。 她与林牧前后脚离开山间小院,回去的路上,有一段很窄的泥土路,窄到如果迎面驶来一辆车,双方司机的车技都要非常好,要非常小心翼翼才能不碰到对方的车擦肩而过,但凡其中一方不是小轿车,而是商务车,那就只能干瞪着等对方先过了。 现在白晚舟就经历了这个场景,那条很窄的泥土路,路边停着一辆商务车。 由于车灯还是开着的,在前面开车的林牧滴了几声喇叭,可那辆商务车子始终没有动。 白晚舟觉得奇怪,明明来的时候还没有这辆车的。 她看见林牧从车里下来,踩着泥靠近商务车,在驾驶座旁敲了敲玻璃,似乎是没有人回应,他用手挡在眼前遮光,靠近车窗看。 也不知道林牧看见了什么,后退了一步,看向在他的车后面开车的白晚舟。 他向白晚舟摆了摆手。 白晚舟觉得奇怪,从车上下来,踩着泥走过去。 山里空气湿润,泥土带了点湿气,白晚舟穿着高跟鞋,走路有些打滑,尽量小心地靠近商务车。 “怎么了?” 林牧没有说话,往车窗一指。 夜晚很黑,山边传来各种虫子的“吱吱”声,车内也是黑的,车窗贴了防窥膜,不靠近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况,白晚舟有些害怕,慢慢靠近车窗。 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后,白晚舟惊叫一声,脚上的高跟鞋打滑,差点摔跤,好在被旁边的林牧一把拉住。 里面似乎躺了一个人。 仔细一看,那人居然是梅花! 梅花的额头上还有一块淌淌流血的伤口! 第29章 钻石会所 梅花静静地躺在商务车里,额头被硬物攻击,往外淌出的血已经干涸。 两人吓了一跳,急忙拉开驾驶座的门。 车门被轻易打开。 按理说,大部分司机发动汽车后,都会下意识地把车门给锁上,而梅花的车门没有锁,这至少说明,梅花因为某些事情停下了车,并解锁了车门。 白晚舟有些害怕,没想到爱情小说还会发生这种事,她不敢靠近梅花,心脏怦怦直跳。 难道是因为自己强行更改剧情,害了路人吗? 林牧起初也是一惊,随后很快回过神来,朝车内探出手,放在梅花的鼻息下探了探。 还好,虽然呼吸有些微弱,但还好有呼吸。 林牧呼喊了梅花几声,她依旧是闭着眼睛,看上去是晕了,林牧回头看白晚舟:“怎么办?要叫救护车吗?” 白晚舟表情很严肃,她说:“叫救护车前,还是先报警吧。” 为了保护现场,他们没有再去碰梅花车内的东西,怕过路人觉得奇怪,他们将车停在了一边关上车灯,林牧怕别人认出他,还带了帽子。 这下反而更奇怪了。 白晚舟不能久站,便回车里等。 思绪飘到九霄云外,她始终认为,今天的事情一定是自己改变了剧情导致的。 她有些后悔拉上这些无辜的人们。 也许,她从一开始就应该孤军奋战。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赶来,他们在附近最近的医院就近安排住院,白晚舟和林牧作为目击者需要接受调查。 梅花因为被外力击打晕了过去,再加上她平常忙于工作营养不良,她在医院包扎完伤口,护士给她打了一瓶营养剂,很快就醒了过来。 白晚舟和林牧也做完了笔录,梅花醒来的时候,两人就坐在她的床边。 “白,白小姐,我,我迟到了!” “没事,你好好休息。”白晚舟不动声色地看向病房外,那些警察在外面聊天,没有一个人发现梅花醒了。 录笔录的时候白晚舟就发现,这些警察爱答不理,笔录完便直接收拾东西。 看来警察也是大鹏的人。 白晚舟靠近梅花,低声问:“你看见了是谁砸的你吗?” 梅花回想起白天的一幕,还有些心有余悸:“是,是个不认识的人,他说,他也要去山间小院,问我怎么走,我,我就好心说我拉他一程,车门一开,他就打我。” “这下麻烦了。”白晚舟喃喃道。 “除了这个以外,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我想起来了,我在公司整理合同资料,中间去开了个会,回来的时候,整理好的合同资料全都不见了,我还以为是我没保存。” 这一定是大鹏的人,可是,大鹏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的? 林牧的手机响起铃声,他看了一眼,出去接电话,几分钟后回来,发现两人都在看着他。 林牧攥着手机,满脸不解:“怎么了?” “刚才是谁的电话?” “经纪人的。”林牧说,他看见白晚舟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有些不爽:“你不会怀疑我泄密吧?” “不是。”白晚舟伸出手,指了指林牧的手机:“这手机是谁给你配的?” “经纪人。”林牧说完,一愣。 他的经纪人姐姐是大鹏配的,艺人不可以拥有自己的手机,所以手机也是公司配的,按照大鹏那的变态程度,手机一定被动了手脚。 白晚舟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这群变态。” 她看向梅花:“这段时间你先向公司请假,这几天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行程。” “好,好的!” “林牧,你也是,这段时间最好别用你这个手机了,我想办法给你搞一个备用机。” 林牧抱臂靠在一边:“嗯。” 最后交代完几句,白晚舟叫来了司机,让司机好好保护梅花,这几天就不用开车了。 离开医院,外面的空气并没有比医院好多少。 这腐败的世界,连空气都是腐败的气味。 “白,晚舟。”林牧在白晚舟后面出医院,在白晚舟准备上车时,叫住了她,不知该如何称呼,最终还是叫了她的全名。 白晚舟正要打开车门,听见林牧叫她,回头看去。 “你们以后别参与了,大鹏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白晚舟说。 “可是已经有人因为这件事受伤害了,这次是受伤,下次呢?” 白晚舟关上车门,转过身面对林牧:“我说了我会保护好你们,这次的事情是我大意,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再说了,你又有几条命可以折腾?你现在没权没势,怎么对抗大鹏?” 林牧腿边的双手紧紧握拳:“我可以什么都不用在乎,哪怕这条命都搭进去,反正我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 “我一直以为你挺聪明的,没想到是我看错了,你真傻。”白晚舟冷笑一声:“所以呢,漫无目的地送出自己的命,然后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行了,你就老老实实的配合我,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白晚舟懒得继续说下去,低头钻进了车里。 “为什么?”林牧低着头,突然问道。 “为什么要做这些?明明和你没有关系。” 白晚舟眼底反射出医院大门的光,她的脸被隐藏在漆黑的车内,看不见表情。 “我有我要保护的人。” “颜知许?” “是啊。”白晚舟侧头看他,脸上带了笑容:“她总是会让我想起我的妹妹,远道而来的姐姐当然要保护妹妹。” 说完这句话,白晚舟一踩油门,车子缓缓开走了。 林牧站在原地,回想着白晚舟的话。 了解易松青的人,了解易松青后妻的人都知道,她是没有妹妹的。 远道而来的姐姐保护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 这次的采访因为外力原因被迫暂停,警方那边没有给出任何反馈,这也变相证明,就连警方都有大鹏的人。 敌人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可怕。 梅花身体没有大碍,只是近期不能再去公司上班,家也大概率不能回了,颜知许提出让梅花暂时和她住在一起,颜知许的屋子也被用来当作集合点。 颜知许顺利进入了出道组,贺萧也进入了出道组,但由于有资料背调,贺萧的资料里写了是服装商人贺家的独子,所以他没有签什么所谓的“出道合同”,后面又因为被贺父发现,只能被迫离开大鹏,大鹏的人也是看人下菜碟,贺萧不仅没有赔偿违约金,反而还被管理层说“有机会让你爸来我们公司看看代言人人选”。 现在大鹏娱乐里,就只有颜知许和林牧这两个卧底。 白晚舟这边,她拍摄了艾方威胁林牧的视频,偷偷发给了易松青,易松青虽然在家里没说什么,但白晚舟后来在陈秘书那边听来,艾方被警察带走接受调查,但结局是怎样,还无从得知。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在颜知许上学期间,林牧和梅花在她家接受了采访,林牧把自己进入大鹏开始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梅花就算有专业的职业素养,听完林牧说完,气的都想直接把这段采访发出去。 重新找回那段不堪的回忆,林牧采访完,消失了好几天,大家以为他出来什么事,着急忙慌地到处找,他又没事人一般出现,说自己只是回家缓了几天。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按照这种速度,他们很快就可以赢得战争。 最后一战,在杨成鹏给颜知许发的短信里正式打响。 这天,颜知许独自回家,白晚舟和梅花在家里整理资料,颜知许放了书包,拿着手机有些犹豫,许久后,她才慢慢走到白晚舟身边,拿着手机给白晚舟看。 “晚舟姐……” 白晚舟从一堆画稿里抬起头,看见了她的手机屏幕。 上面是一个没有备注名字的号码,而发出的短信内容,让白晚舟后背一凉。 [我是大鹏娱乐杨成鹏,今日下午五点在钻石会所有培训,请务必参加,不可拒绝,准时抵达后,在前台告知姓名,前台会带你走。] 黄鼠狼藏了这么久,终于冒头了。 杨成鹏这个家伙,兜兜转转还是他。 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最后一战。 白晚舟给颜知许打了一辆车,她先到钻石会所门口等待,这大白天的杨成鹏也不敢做什么。 其他人分为两辆车,易知野贺萧一辆车,白晚舟林牧梅花一辆车,他们就跟在出租车后面行驶。 白晚舟的车是梅花在开,越接近目的地,林牧的表情就越难看,直到经过了一个大型的明星广告牌,上面的明星换成了一个最近很火的女爱豆,林牧叫停了车。 他知道目的地是哪里,那是他噩梦的开始。 梅花停了车,林牧从车上下来:“我回去等你们。” 没等两人回答,他转头打了一辆出租车。 “诶?”梅花懵了。 “算了。”白晚舟叫住梅花。 林牧的录音白晚舟也听了,看见广告牌的时候就知道了林牧受到侵犯的地方就是钻石会所,他能够陪到这里已经是莫大的勇气,没必要再逼他。 因为林牧耽误了一点时间,她们到的时候,易知野他们已经到了,易知野什么都没有说,拉着颜知许走到监控死角,拉着她的手,在手上系了什么东西。 白晚舟和梅花下车,贺萧识趣的拉着她们站在一边,没有打扰他们。 那是一个皮质的手链,链心系了一个银色的东西,颜知许低头看着他给自己系。 易知野的手很热,与他冰凉的外表截然不同,触碰到手腕皮肤的时候,能感觉到他尽量在小心翼翼,他的呼吸轻柔地打在颜知许额头,痒痒的。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颜知许知道易知野只是不爱表达,但他是个正义感很强,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系好之后,他触碰了一下那个银色的铁片,与此同时,易知野的手机响起了“滴滴”几声。 “有任何危险,就碰这个手链,我会出现的。”易知野抬眸,那双黑色的瞳孔认真的看着颜知许,他的眼底很清澈,颜知许可以在那黑色的汪洋里看见自己的身影。 易知野的声音很轻,两人之间离得很近,可以听见互相的声音,他第一次温柔得不像话。 “你会保护我吗?”颜知许轻声问道。 “嗯。” 颜知许感觉心里有些痒痒的,扭开头,尴尬地离开易知野的视线。 为了不引起怀疑,颜知许没有再和白晚舟他们说话,直接走进了钻石会所。 白晚舟他们装作去钻石会所玩的顾客,跟在颜知许后面进去。 颜知许来到前台,前台一共两个小姐姐,穿着白色polo的职业套裙,画着精致的妆容,其中一位站起身来迎接颜知许。 “我叫颜知许。” “啊,颜小姐是吗,这边请。” 其中一位前台将颜知许带走,另一位前台迎接白晚舟他们。 “请问预约名叫什么?” 这种会所,贺萧就显得格外熟练,他一只手搭在前台,身子歪着:“没有预约不行吗?” “是的先生,我们会所是预约制。” “不认识我们是谁吗?” “你们是?” 贺萧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易知野:“我姓贺,他姓易,知道了吧?” 前台小姐姐一惊,难怪觉得眼前的两个帅哥有点眼熟,她连忙赔笑:“不好意思,我给领导打个电话,您稍等。” 前台小姐姐鞠了一躬,拿着手机拨打电话。 众人的心都在颜知许身上,每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前台放下手机,给众人赔笑:“久等了贺少爷,你们不用预约,我这就带你们进去。” 前台领着众人进入,颜知许已经没了身影,不知被带去了哪个包间。 他们被带入一个包间,包间金碧辉煌,外面是唱歌的房间,侧边有一个门,里面就是休息的房间,包间外面还有可以吃饭的餐厅。 易知野坐不住,独自出去查看地形。 外面餐厅没有颜知许,他转了一圈,开始在包间的走廊转,很可惜,依旧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手机静悄悄的,没有收到提醒,可他还是非常担心。 第30章 包间秘密 颜知许跟着前台姐姐进入钻石会所,左拐右拐后,进入电梯,直上顶楼。 出电梯时,外面的场景与楼下无异,同样金碧辉煌的大厅,大厅也是餐厅,不少名流正在餐厅用餐,优雅的女士在台上拉着小提琴,琴声悠扬。 颜知许看见了熟悉的人,是同为出道组的小羊。 小羊实力一般,长得很好看,听说在娱乐圈有人,所以备受关注,她现在也在这里,是也签了合同吗? 当然不止有小羊,还有不少颜知许不认识的其他出道组的成员,前台小姐姐将颜知许领到一个包间,包间里,杨成鹏正搂着一个女公关唱歌,见到颜知许来,露出长辈关注后辈的姿态,招呼她坐过去。 颜知许有些害怕,远远的坐在角落的沙发。 “不用那么拘束。”杨成鹏看见她这样,觉得她真是单纯的可爱。 颜知许拘束的坐在一边:“不是说培训吗?” “是培训啊。”杨成鹏让女公关出去:“认识圈内人也是培训,多认识一些人,然后发展成后台,这也是培训的一部分。” “怎,怎么认识?” “就一起吃吃饭,看你紧张的。”杨成鹏笑了,露出他的黄牙。 包间的桌子很大,可以当成吃饭的桌子,杨成鹏按了一下呼叫铃,没多久,一个个穿着性感的女服务员端着准备好的食物进来。 再等一会儿,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有官场的大佬,也有小羊他们那些练习生,还有跟着官场大佬一起进来的女公关,不到十分钟,原本空空荡荡的包间坐满了人。 颜知许偷偷拍下了在场的所有人。 “艾方那家伙怎么没来?” “别提了,他不知道被哪个龟孙偷拍了视频,然后被那易总亲自送去公安,现在还在调查呢。” “谁叫那变态家伙喜欢男的。” “这风头还开宴会,没事吗?” “放心好了,警察拦不住我们,艾方那家伙要不了多久也会回来的。” 小羊玩得很开,仅仅只是在外面和那些大佬聊了聊天,已经亲昵地叫上了:“大叔,我想吃那个牛肉。” 被她缠着的导演被叫得心花怒放,直接端了一整盘牛肉放在她面前。 杨成鹏不知不觉坐到了颜知许旁边,假装不经意地拍了一下颜知许的大腿,故作关心问:“你怎么来的?” 颜知许老实回答:“打车。” “打车费很贵吧?听说你是资助生,这一百你拿着。”他拿出一张一百元,拍在颜知许的大腿,顺便摸了一把。 “不用了。”颜知许连忙摆手。 “不用客气。” 一百元被强行塞到了颜知许手里,颜知许没有再拒绝,拿着一百元没有动作。 一切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正常的宴会,大家说说笑笑吃吃喝喝,除了偶尔有人带着公关去旁边的房间,至于做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有人起哄让偶像出道组的练习生唱歌,那名练习生尴尬得不知如何拒绝,拿到话筒后,又唱得十分卖力。 “你今天来这边,有告诉任何人吗?”杨成鹏侧头问她。 包间的音乐室很大,为了让颜知许听清自己在说什么,他靠近了颜知许,声音在耳边响起,气息铺在耳边,浓浓的烟味铺面而来。 颜知许下意识想捂住鼻子,还是忍住了。 她赔笑:“没有。” “那就好,大家都玩的很开心,今晚怕是回不去了,要是怕家里人担心,你可以打个电话说一下。” “不用了,我平时一个人住。” 一名知名的音乐家端着酒杯过来,想和颜知许打招呼:“小姑娘很腼腆啊,坐在角落都不说话,要不要喝酒?” 颜知许刚想拒绝,就被杨成鹏一把勾着肩膀,身上的肉撞在颜知许的肩膀,是一个很奇妙恶心的感觉。 杨成鹏假惺惺的说:“她是个小新人,没来过这种场合,大家都是前辈,拘束是肯定的。” “喝酒喝酒。” “不要劝酒,她还是个小姑娘。” “切,杨总你还真护她。”音乐家耸了耸肩,回去找他的练习生。 杨成鹏这才假惺惺的松开颜知许的肩膀。 颜知许局促的微微点头:“谢谢。” “知许,听说你的成绩很好?” “还可以。” “早知道我也去看看资助生了,要是我是你的资助人就好了,我会对你很好的。” “现在的资助人也对我很好……” “你有没有考虑换资助人?虽然我经常去乡里资助小学,帮助了很多小学生,但培养你的钱还是有的。” 这假惺惺的作态,不知道的人以为他真的帮助了很多小孩似的。 他端来一杯果汁,递给颜知许:“来,喝饮料,你还没成年,喝饮料就可以了。” 颜知许连忙摆手:“不用了。” “唉!我现在叫你第一课,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长辈的好意不能拒绝。” “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没有……”颜知许接过饮料,想着假装喝一口,可杨成鹏就坐在自己旁边,目光灼灼。 颜知许嘴唇碰了一下饮料,刚想放下杯子,杨成鹏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好像没喝啊。” 颜知许一惊,硬着头皮,喝了一小口。 与此同时,她看见不少人悄悄往她这边看过来,面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才对嘛,以后都这样有礼貌,相信你可以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的。” “娱乐圈的前辈都是这样吗?”颜知许轻声问。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杨成鹏放松了警惕:“那是当然,这也是有礼貌。” “对了,你说的那些乡村小孩,都是你资助的?” “那是当然。” “哇,好厉害。”颜知许一只手抚摸着易知野给自己系的手链,一边悄悄打探:“可是为什么没有在公司见到那些孩子?” “她们啊,需要学习别的。” “学习什么?” 杨成鹏笑了一声,语气听起来有些讥讽。 他靠着颜知许,抓起了颜知许的一只手,拉着她的手往对面一指,那里坐着一个穿着抹胸短裙的女公关,正和某一位大佬贴在一起。 “看见那个女的没有,她才14,看不出来吧,那些长得好看的农村女孩,我就给她们培养这种。” “14?那不是犯法吗?” 杨成鹏哈哈大笑:“你太天真,现在哪有什么法,我就是法。” 他感觉到身边的女孩一抖,这种弱小女孩害怕受惊的感觉让他小鹿乱撞,他勾着颜知许的肩膀,试图安慰她:“别害怕,这是每个艺人都要经历的事情。” 颜知许的身体慢慢往旁边瘫去,没了力气。 …… “滴滴滴!” 易知野正在包间走廊一个个地观察,撞见了很多艳色场景,准备回自己包间时,手机开始狂响。 这是他给颜知许戴上的报警器,不仅有报警功能,还有自动定位功能。 他一惊,急忙拿出手机,定位地址就显示在某个包间。 他顾不得多想,立马朝着定位方向跑去。 定位显示位置是403号包间,易知野猛地推开包间,沙发上的一男一女吓了一跳,女人惊叫一声,连忙拿起旁边的外套遮春光,压在上面的男人指着易知野:“你是干嘛的!” 易知野没有回答,大步走到隔间门,猛地打开,里面除了凌乱的床和一地纸巾,再无其他。 男的裤子都还没来得及穿,怒火中烧,走到易知野身后:“我问你话呢!你是干嘛的?知道我是谁吗?” 易知野烦躁的“啧”了一声,转身抓住了男人的领子。 他的声音隐忍愤怒:“颜知许呢?” 男人吓了一跳:“什,什么颜知许?” “我问你颜知许呢?” “我不认识什么颜知许啊,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我告诉你,我爸是公安局局长,信不信把你抓起来?” 不在这里。 易知野手一挥,男人就如同一只没有力的玩偶,踉跄着倒在沙发上。 颜知许不在这,可明明定位就在这。 “杨成鹏这个老东西!”易知野低声咒骂,快步走出包间。 手机报警声还在响个不停,仿佛在催促易知野,他跑回自己包间,其他几人还坐在沙发上等待。 见易知野气喘吁吁,白晚舟问道:“怎么了?” “颜知许出事了!” 白晚舟从沙发上弹起来,比易知野还紧张:“她人在哪里?” 易知野把刚才的事情和众人说,一直坐在旁边没敢说话的梅花弱弱开口:“会不会是楼上?” 这一句话醍醐灌顶,大家都被紧张冲昏了头脑,都只想着救出颜知许,把脑子抛出了九霄云外,梅花刚说完,易知野转头就走。 白晚舟也想跟过去,被贺萧按住。 “野哥很有可能上不去,我比较了解娱乐会所,如果能上去,按照我们的地位,一开始前台就会把我们带上去,那上面,大概率是vip包间。” 果然就如贺萧所说,易知野黑着脸回来。 电梯处有专门守着的服务生,见易知野来,第一句就问他去几楼,易知野这才反应过来,不能暴露自己,只能无功而返。 贺萧让梅花和白晚舟先去隔间,白晚舟没同意,让梅花自己去隔间等着。 贺萧按了呼叫铃,因为他们都是贵宾,来接待的是总经理。 女总经理很快就来,被易知野浑身的寒气吓了一跳。 “怎么了?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吗?” 贺萧说:“我听说你们这有公关才来的,公关没见到,把我们晾这这么久?” “您,您是听谁说的我们这里有公关?” “你管我听谁说的,上面的人的名字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的?”贺萧把玻璃杯一摔,在地上绽开玻璃花:“这就是你们对待客人的态度?怎么?是我们的身份你们还入不了眼?” “不是的不是的。”女总经理一惊,立马拿起领子,领子上有话筒,她低声说了什么,很快,五名穿着性感的女人走进包间。 “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不行,丑,就这质量?” “那我在给你换一批。” 贺萧摆手,满脸不耐烦:“算了算了,你们这的质量都不行,什么破店,下次不来了,回去就和我朋友说以后不来了。” 听见大客户跑了,女经理一下子急了,她立马说道:“贺少爷,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还有质量更好的女公关男公关,在楼上vip包间,我这就带你们去。” “居然还有vip包间?你是觉得我们不配是vip吗?” “不是的,因为您也是第一次来,我们不敢轻易带人来你们包间。”女经理赔笑,打开包间门,右手摆在腹间,左手往外面摆:“各位请。” 她带着三人往外面走,还特别得意地介绍起他们的员工。 “我相信你们见识过一次就会爱上的,我们这的公关是整个城里质量最好的,圈内人大家都知道,来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 她领着三人上电梯,用自己的工牌刷亮了电梯,然后按了最顶楼的按键。 电梯垂直往上,电梯门打开,三人进入了vip的楼层。 易知野时刻注意着手机的定位,果然,随着楼层往上,定位点就越近。 颜知许果然在这里。 装修风格与楼下基本无异,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穿着标准制服的服务生,这一层全都换成了极其暴露的衣服,男生露腹肌,女生露大腿。 女经理带着他们去整理好的包间,易知野转身就走,女经理问他去哪,易知野冷冷地丢下两个字:“厕所。” 为了防止服务生打扰包间里的贵宾,包间走廊没有一名服务生,大家都在大厅待机,等候包间内的贵宾按呼叫铃。 易知野独自走在无人的走廊,最后停在了某个包间门口,那个包间的位置就是刚才楼下403的位置。 里面传来劝酒和大笑声,嘈杂的音乐声倾涌而出,他猛地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被杨成鹏抱住的颜知许。 颜知许的眼睛紧闭,对于旁边的人的上下其手没有任何感觉,头似乎没有力气,无力地耷拉着。 第31章 救人 音乐声很大,大家都喝了酒,甚至没有人发现突然出现的易知野。 陆续有人成双成对地进入隔壁房间,有的甚至连房间都不进,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沙发上上下其手。 杨成鹏还在对颜知许上下其手,旁边的人似乎见怪不怪,对他熟视无睹。 手在大腿上游走,渐渐地越来越上,易知野大步上前,抓住颜知许的手,往自己方向一拉。 颜知许踉跄地倒入了易知野的怀中,她没有了意识,整个人的力气都是被易知野托起来。 杨成鹏喝得迷迷糊糊,眨了眨眼,看向面前高挑的男人。 “易……”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看向他们的方向。 杨成鹏一下惊醒,面前这人是易知野,上一次就是这个小犊子敲晕他的。 “怎么哪都有你!” 杨成鹏站起来,要夺回颜知许,易知野将她的手搭在肩上,后退一步。 此时白晚舟赶到,进入包间看见眼前一幕,颜知许倒在易知野身上,一看便知下了药,白晚舟咬牙,气得就想上前打杨成鹏。 白晚舟手一挥,还没接触到他的脸,就被半路拦截,手腕被紧紧抓住,疼痛感传来,没有一点力气。 白晚舟倒抽一口气,收回手,手腕上留下了杨成鹏的手印。 “关门!别让这个婊子和小犊子走了!” 杨成鹏一声令下,最靠近门的一个女公关急忙跑到门边,“啪”的一声关上,随即反锁。 在座的人纷纷站起,唯有几个被下了药的练习生倒在旁边衣冠不整。 小羊没有被下药,她主动抱着音乐家瑟瑟发抖。 大家表面上是万人敬仰的老师,偶像。私底下站在这,同样也是视白晚舟易知野为仇人的恶魔,他们为了一己私利,干着违法犯罪的事情,又靠着滔滔权利,躲开法律的制裁。 易知野一只手抱着颜知许,另一只手将白晚舟护在身后,包间灯光昏暗,两人的对话无人知晓。 易知野侧头,问白晚舟:“贺萧呢?” “他去拖延女经理了,梅花现在不知什么情况,她看见我们久久不下来应该会报警。” 易知野呼了一口气:“那现在只能在这拖住了。” 众人们朝他们三人走来,有的人甚至抄上了酒瓶。 就算是易家的人又如何,这么多权利大的人在,总有人可以比易家厉害。 今天,三个人都别想留活口。 “怎么办?”白晚舟有些担心的问道。 “是时候展现一下我的锻炼成果了。” 易知野手一捞,将颜知许把白晚舟那一推,白晚舟踉跄借住颜知许。 “她就交给你了。” “知道了。”白晚舟点头,扶着颜知许躲在角落。 走上前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年轻的男女公关,而那些大佬们大腹便便躲在后面,试图操控着一切。 易知野拿起旁边的话筒,一个男公关冲了上来,他用话筒在男公关脑袋上狠狠一砸,话筒发出刺耳的声音,在整个包间里回荡。 站在后面的大佬们皱起了眉头。 “一群只敢躲在后面的废物。” 易知野冷哼,又踹走一个扑上来的女公关。 杨成鹏躲在后面咬牙切齿,他知道他不是易知野的对手。 易知野一路打过去,渐渐逼近躲在后面的大佬们。 一名法学届大佬看见易知野朝他走来,瑟瑟发抖:“别,别过来!信不信我让你牢底坐穿?” 易知野冷笑:“你敢吗?” “我为什么不敢?”法学大佬胡乱挥动双臂,被易知野一把抓住。 “就凭你知法犯法,猥亵未成年。” 法学大佬惨叫一声,被易知野的话筒砸中额角,疼得倒在了一边。 有的大佬见易知野不是软柿子,瑟瑟发抖地躲在一边,没人敢上前去与他硬钢,慢慢的分割出一条道路,而道路的尽头正是始作俑者杨成鹏。 杨成鹏瞪着眼睛,站在包间最角落。 他们面前的小兵被打败后,这些将就变成了活靶子,没有卒,就连将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棋子。 杨成鹏浑身发抖,四处看有没有防身的,正巧手边有一瓶红酒,他拿起红酒的高颈瓶,往玻璃桌上一砸,价值五十万的红酒洒落一地,瓶子变成了一个长满尖刺的武器。 他将碎落的瓶子摆在身前,双手握住瓶颈:“别过来!我要杀了你!” “杀了我?”易知野哼笑:“你就不怕坐牢?” “公安局都是我的人!我才不会坐牢!” “行啊,试试看。”易知野一步一步地往杨成鹏那边走去。 虽然背景是嘈杂的音乐声,但似乎这个时间里就只剩下杨成鹏和易知野两人,他们的动作被放慢,易知野每靠近杨成鹏的一步,就会有非常刺耳的脚步声。 易知野穿着一身黑衣,简直就像索命的黑白无常。 直到易知野走到杨成鹏面前,他们之间有一个破碎的酒瓶抵在易知野的胸口,衣服被碎片磨了一道口子,易知野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他垂眸看着杨成鹏,周身的空气变得十分寒冷。 杨成鹏迟迟没有下手,整个人抖个不停。 “我会杀了你!我真的会杀了你!” 易知野握住他的手腕,被迫他往上抬手,碎酒瓶对准了易知野的脖颈。 易知野勾了勾嘴角:“这。” 杨成鹏瞪大了双眼,随即感受到手腕一阵刺痛,手指没有了力气,碎酒瓶直接摔在了地上。 “啊!” 只听见手腕处传来一阵骨裂的声音,疼得他满头大汗。 易知野一只手把他的手腕掰骨折了。 “啊啊啊!”杨成鹏嘶吼着,捂着手腕跪倒在易知野脚边,易知野始终面无表情的垂眸,眼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男人跪在自己面前。 这只手,刚才摸过了颜知许的大腿。 易知野蹲下来,抓起了杨成鹏的另一只手,“咔嚓”一声,这只手又断了。 这只手,刚才摸了颜知许的后背。 白晚舟皱紧眉头,画面太残忍,她没有勇气看下去。 侧头时,她看见刚才被击中额角的法学大佬在兜里掏着什么,定睛一看,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钥匙串上还挂着另外一个东西。 是一把蝴蝶刀。 境内不许携带管制刀具,他便随身携带一把蝴蝶刀。 刀口展开,露出银色的光。 白晚舟一惊,刚想提醒易知野,却发现法学大佬盯着自己,拿着刀走了过来。 完了,他是冲自己来的。 白晚舟还扶着颜知许,一时间行动困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走来。 法学大佬高高举起拿着刀的手,面露凶光,朝两人跑来。 “易知野!” 白晚舟大喊,知道自己逃不掉,只能紧紧闭上双眼。 意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那些大佬们点的歌全都播放完毕,点歌台处于待机状态,在场都安静了,只听见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颜知许迷迷糊糊的,眼前很模糊,只能依稀看见眼前很多人,头痛欲裂。 一滴滚烫的液体滴落下来,滴在颜知许的额头,沿着鼻子一路下滑,她总算清醒了点。 抬眸,看见宽阔的背影。 “易知野……”颜知许喃喃道,又没了意识。 那把蝴蝶刀插在了易知野的手臂上,插得很深,血一直往外淌。 白晚舟看见这一幕,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这一幕还是发生了…… 无论是原书,还是现在,易知野都为了救颜知许,被刀刺伤了手臂,那些画面渐渐重叠在一起。 原来她真的改变不了剧情。 哪怕地址不一样,时间不一样,但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 她就算再怎么挣扎,也还是上帝眼中的一只小蚂蚁,她没有办法改变未来,只能看见未来在眼前一幕幕的重现。 颜知许被猥亵,易知野受伤。 这一次,又是自己害了他们。 她亲手将两位主角推上了原来的道路。 易知野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抬脚踹开了法学大佬。 法学大佬飞出去几米,摔在刚才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上,背部瞬间血肉模糊。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 包间门锁被一脚踹开,一群武装警察冲进了包间,瞬间包围了包间内的所有人。 公关们害怕地抱头鼠窜,都被武装警察用枪指着回去。 “警察!都举起手来!” 有警察看见角落里有个人蜷缩在地上没有举手,举着枪过去:“干什么!举起手来!” 杨成鹏疼得咬紧后槽牙,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刘玄烨局长的表弟!你敢拿枪指着我,信不信我回去让他降你职!” “我们局长不是刘玄烨,你省点心吧!举起手!” 一群警察拿着枪指着一大帮人离开包间,被下了药的人由同性公关背着出来。 每个人都很狼狈。 贺萧在外面紧张地搓手,见众人出来,急忙迎上前,见到易知野浑身是血,倒吸了一口气。 “野哥,你,你这是?”贺萧拉起易知野手臂,那个伤口是一道很深的刀口,伤口还在往外淌淌流血,光是看着都疼。 “没事。”易知野收回手。 “你这样会失血过多的。”贺萧脱下他的lv外套,胡乱地缠在易知野的手臂上。 白晚舟扶着颜知许在后面出来。 白晚舟还没缓过神来,满脑子都是刚才易知野受伤的场景。 梅花跑过来,在另外一边扶住颜知许。 白晚舟看向梅花:“你报的警?” “是,是的,我没想到警察来得这么快。” 警察领队朝他们走过来:“您好,麻烦你们跟我们去做个笔录。” “好,好的。”梅花回答。 “实在抱歉我们来晚了,办手续费了点时间。” “没,没事。” 不止他们被抓,整个钻石会所顶楼的所有员工都被抓,女经理更是黑着脸被警察带走。 还好警察来得及时,没有发生更进一步的危险事件。 离开钻石会所时,白晚舟发现钻石会所门口站着几个警察,他们的制服与这些武装警察有些不一样。 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协警。 因为警察的出现,钻石会所外围满了一圈又一圈的群众,那些协警仅仅只是拦住了想要上前看热闹的群众。 怕引起较大的舆论,被警察带出来的那些大佬们都带上了头套,他们带着破烂的头套,低头弯腰被警察带出来,早已没了刚才的威风,一个个就像被拔了刺的刺猬,只剩下皮肉的老鼠。 她忽然想起梅花刚才随口的一句[没想到警察来得这么快]。 本市的公安局局长是杨成鹏的表哥,如果梅花报警,局长怎么可能批手下的人来钻石会所,就算为了撤销报警回执,可能就只会随便派几个人来,然后说解决不了无功而返。 所以那些协警应该才是梅花报警叫过来的警察。 那这些武装警察又是谁叫来的呢? 那些协警看见出来的武装警察吓了一跳,走过来与大队长沟通。 两人在一旁不知说了什么,协警们灰溜溜地坐着警车走了。 武装警察们驱散了群众,将所有人都带上警车,压回公安局。 所有人被带回了警局,白晚舟他们简单的做了个笔录,易知野手受伤及时包扎,好在没有大碍,近期不能剧烈运动。 离开警局时,白晚舟看见公安局局长客气地和大队长说话,她没有着急走,等到大队长独自一人时,才走了过去。 大队长看见白晚舟朝自己走来:“您好。” “那些人会怎么样?” 大队长说:“您放心,侵害未成年,故意伤害,非法囚禁等等,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等这边的判决书下来,我会将他们带去B市公安局。” “B市?” “是的,我们这次出警属于跨省,这边的公安局不作为,所以嫌疑人我们都会带回B市。” 白晚舟感到奇怪,一个简单的报警怎么可能会叫隔壁市的公安局来? 更何况这边不属于B市警察的管辖范围,他们居然还专门申请了手续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是谁报的警?” “不是你们吗?”大队长更疑惑:“局长亲自转接电话,那人说是易氏。” “易氏?” 第32章 计划成功 后来,B市警察申请了搜查令,开始搜查大鹏娱乐,果然在里面找到了许多孩子。 有些大孩子慢慢意识到大鹏在带着他们做什么,见到警察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而有些孩子还很小,还在做着当大明星的梦,以前那些对他们做的训练都是当大明星的一环,警察将他们带走时,一个个稚嫩的脸都是一头雾水。 那些孩子都是受害者,他们没有罪,只是数量过于庞大,不可能一个个都送去福利院,考虑再三,还是送回了他们原来在的那个农村。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警察们在杨成鹏办公室里找到了许多已经签上了名字的合同,上面无异不是霸王条款,合同全部作废,那些已经出道的明星也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少部分艺人觉得自己没了金主在娱乐圈混不下去,苦不堪言。 与此同时,白晚舟这边也开始发布他们整理好的东西,梅花将打了音码的音频和一些颜知许偷拍到的照片视频发出去,买了很多水军刷热度。 网友们很快都看见了,瞬间在网络上爆火,也有网友扒出杨成鹏之前的澄清视频,发现他视频里的手中指与食指交叉,这是国外说谎时会做的手势。 大鹏就这么倒了,也许他后面还有人,但也无所谓了。 段安市公安局局长疑似接受贿赂,被带走接受调查,这段时间的警察格外敬业。 众人回归了正常生活,不用再每天跑去累死累活当练习生,林牧也隐退不在演戏,易氏集团的代言位依旧还留着他的照片。 …… 体育课上,易知野托了手受伤的福,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旁休息,贺萧跑完十圈,气喘吁吁的过来。 “要不我也去给自己手一刀算了,这严哥要和我们玩命。” 严哥是他们的体育老师,每次上课都要他们跑最低十圈起。 易知野轻轻勾嘴角,没有回答,他不时看看手机,似乎在等谁的信息。 同班一个女生走过来,手里还拿了一瓶水。 她小心翼翼地将水递到易知野面前:“野哥,天气很热吧,喝瓶水吧。” 易知野头都没有抬一下,跟没听见似的。 贺萧挤在中间很尴尬,伸手把水退回去:“妹子,你野哥现在不渴。” 易知野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下,他抬起头,往操场门口看去。 那边站着一个个子小小的人,校服制服穿的整整齐齐,正在操场门口四处张望。 易知野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站起身往操场门口走。 贺萧认出那是颜知许,摇摇头发出惋惜的声音:“妹子,你野哥有别的女孩送水了。” 女同学紧皱眉头,脚往地上一踩,“哼”了一声,转头看向贺萧:“这水给你。” “诶算了算了,我可不要别人剩下的。” 颜知许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在门口张望,看见易知野走过来,笑着摆了摆手,她将塑料袋往前一递:“喏,你叫我买的绷带。” “谢了。”易知野接过塑料袋。 “你要自己换绷带吗?”颜知许问。 “嗯。” “那我帮你换吧。” 易知野垂眸看着颜知许,她正抬头看着自己,目光撞上的一瞬间,颜知许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耳朵根有些发红。 她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说,我带你去医务室,让校医帮你换。” 易知野觉得她欲盖弥彰的模样可爱,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发出一声鼻音:“嗯。” 两人一起走进医务室,医务室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校医大概开会去了,门随意搭着。 颜知许拽着易知野在旁边坐下,拨打校医在桌上留下的电话。 “喂,老师,您在哪里?对我们要换纱布,回不来?好吧。” 颜知许挂了电话,有些犹豫:“怎么办?” “小伤,我自己换。” 易知野从塑料袋里取出绷带和药膏,一只手解原来的绷带。 易知野受伤的手是右手,他又是右撇子,左手非常不灵活,光是解绷带结就费了半天劲,最后还没解开。 颜知许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帮他解。 面前的女孩低着头,能看见她纤长的睫毛,高挑的鼻梁和白皙的皮肤,认真时呼吸很淡,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墙好像没了。 易知野盯着颜知许,似乎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 颜知许掀开绷带,里面的伤口触目惊心,她手上的动作愈发小心,有些绷带黏在了伤口上,拉下来的时候有些费力,看着就疼。 易知野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只能感觉到颜知许触碰到自己手臂的手指有些凉。 颜知许低头换药,许久,才喃喃道:“都怪我。” “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去喝他们给的饮料,你就不会受伤。” “和你没关系,就算你没喝饮料,他们一样会去攻击你,我也一样会保护你。”易知野说道。 “还是因为我。” 易知野无奈地说道:“难道你每次给我换药都要说这种话吗?” “没有没有。”颜知许手一抖,下药的手重了一点,易知野抽了一口气。她慌乱移开手:“对不起对不起!” 易知野笑了一下,吐槽道:“笨手笨脚。” 颜知许没有注意,也许易知野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说的是以后,心里默认了以后他们要待在一起。 换完药,颜知许的包扎手法不错,绷带整齐干净,只是她不会打绷带结,只能打了一个蝴蝶结,完事还满意地拍了拍蝴蝶结。 易知野心情不错,周边的空气没有寒意。 “哦对了。”颜知许想起一件事:“林牧叫我们明天去参加他父母的葬礼。” 易知野嘴角耷拉下来,空气又变得寒冷:“他和你说的?” “是啊,他给我发微信,他没有你们的微信,让我告诉你们一下。” “你们还加了微信。”易知野不爽地说。 他们才认识多久,就加了微信,要知道,他和颜知许认识这么久时间,也是不久前刚加上的微信。 甚至闲话都没有聊过一句。 “总之,林牧哥也没有朋友,我们也算是他们朋友,去参加葬礼也能帮他分担一下压力,你会去吗?” “知道了。”易知野别扭地扭开头,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好,那我给他回微信说你会去。” “你还和他聊什么了?”易知野醋王上身,说话满满的酸意。 “没什么呀,就葬礼的事。”颜知许不明所以,老老实实的说。 易知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爽,也许是看见白晚舟拍的那个地下车库视频,艾方把颜知许认为是林牧女朋友开始,之后每次他们一同框就会特别不舒服,奈何他们又必须在一起,只能默默吃醋。 颜知许没发现旁边人的奇怪,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呀,要上课了,我先回去了。” 走之前还不忘嘱咐易知野:“你要是不舒服就请假吧,我等会叫贺萧来陪你。” 周五下午,贵族实验高中门口停了一辆十分惹眼的兰博基尼,还有一辆不怎么起眼的宝马跑车。 贵族学校门口时常有各种品牌的车,大家都见怪不怪,吸引视线的车上的人。 兰博基尼上坐着一个女人,戴着古驰的墨镜,穿着朴素的黑色连衣裙,但牌子是路易威登的,这个女人是易知野的后妈,同学们都见过。 另一辆宝马跑车上是一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青年,手自在的搭在车边,托住他流畅的下颚线,同样是一身黑,而他的车边,围满了想上不敢上,远远围成一个圈的女同学,这个青年曾经是国内最火演员。 两辆车靠在一起,他们低声聊天,旁边的粉丝站的远远的,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白晚舟:“还是时代不一样了,现在大学允许学生开跑车?” 林牧勾了勾嘴角,微微上翘的狐狸眼眯起:“老师不管,可能因为我以前的身份吧。” 白晚舟:“要不说你还是人气高,都半隐退了还那么多粉丝。” 林牧:“很麻烦的好不好,我现在只想当个普通人。” 白晚舟:“之后就专心上学了?” 林牧:“嗯,总得学点什么,不然我得当流浪汉。” 他扭头看向旁边车上的白晚舟:“哎,晚舟姐,不然你也资助我?” 白晚舟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我现在只是一个易氏集团的普通打工仔,资助你我得破产。” 林牧:“干嘛不让易总资助你?” 白晚舟:“算了吧,我不想靠男人。” 林牧竖起大拇指:“吾辈楷模。” 就如林牧所说,他隐退后,因为他的年纪现在也不大,想办法参加了成人高考,考到了一个本市的全日制传媒大学,现在已经是一个正式的大学生。 白晚舟和林牧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时间很快过去,学校放学,学生们慢慢涌出来,他们一眼就看见了一起出来的易知野和贺萧。 易知野站在两辆车中间,上林牧的车两个干坐着尴尬,于是他转身,上了白晚舟的车。 贺萧肯定会和易知野黏在一起,便一起上了白晚舟的车。 几分钟后,颜知许独自出来,看见白晚舟的车坐了两个人,林牧车上没有人,她便往林牧的车走去。 易知野猛的一下开门,把白晚舟和贺萧吓了一跳。 他黑着脸下了白晚舟的车,然后一脸不爽的上了林牧的车。 颜知许不明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林牧的车。 贺萧“啧”了几声,一副看戏的表情:“啧啧啧,世界大战要开始了。” 林牧从旁边拿出一副墨镜,优雅的在手里转了一圈,然后戴上:“系好安全带,两位。” 两车一前一后,驶离了学校。 林牧家在乡村,几个小时的路程,颜知许怕他无聊,时不时与林牧聊天。 颜知许:“大学生活怎么样?” 林牧:“就那样,睡觉,上课,继续睡觉。” 颜知许:“真羡慕啊,大学生。” 林牧哈哈一笑:“你成绩那么好,一定能考个好大学,我羡慕你才对。” “没有没有。” 易知野沉默的坐在一边,视线一直虚无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林牧调了一个音乐电台,上面正好在放大张伟的洗脑神曲,林牧摆了摆身子,跟着一起唱:“天空飘来五个字,一起唱!” 颜知许配合的唱到:“那都不是事!” 两人笑成一团,车内的氛围除了易知野都喜气洋洋的。 林牧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易知野:“别那么严肃,一起唱呀。” 易知野白了一眼:“我看起来有那么傻吗?” “切。”林牧丝毫不在意,不唱就不唱,他自己继续唱。 表面的开心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落寞,车子越开进山里,离林牧以前住过的村子越近,林牧就愈发没有了动作,到最后,电台也关了,整个车里陷入了沉默。 父母死了,再没有心的人也会难过,林牧沉默的开着车,最后停在了一个老旧的自建房前。 所有人下车,房前已经站满了村民,大家都很难过,可想而知林氏夫妻生前有多善良。 见到林牧到了,大家团团围上,有些人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泪水。 “小幺,尼可算是回来了。” 林牧用家乡话安慰乡亲父老,刚下车就忙的晕头转向,没有时间伤心,其余四人尽量不打扰他,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一点忙。 下午直接出殡,忙了一下午,快到天黑,才送完了乡亲们。 一瞬间的轻松,落寞涌上心头,林牧鼻子有些发酸,躲在父母生前的房间里不愿出来。 他一整天都没有来得及吃一口东西,颜知许打了一点饭,想着给林牧送去,开门时,发现易知野已经在里面了。 易知野的母亲去世了,他懂林牧的心情,虽然他别扭,但还是默默敲了林牧的房门。 他什么都没有说,递了个面包给林牧,然后一起蹲在地上。 “我妈去世的时候,我也哭了。”易知野平静地说,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林牧看了他一眼,闷声说:“我没想哭。” “好吧,那我比你弱,我承认了。” “一点也不好笑。”林牧这么说着,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来。 第33章 救命稻草 众人只在村里待了半天便离开了,林牧还有后事要办,暂时没回去。 梅花一跃成为最有爆款的记者,但是她觉得原来的公司腐朽,果断辞职,易氏集团看出了她的商业价值,便高价请她加入。 她在易氏集团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采访新晋设计师“氧气”。 梅花还不知道氧气就是白晚舟,认为是个非常厉害的老师,郑重其事地给氧气发邮件。 [氧气老师,我是易氏集团媒体部的记者梅花,“新国风”栏目的负责人邀请您做一个专访,将由我来对接给您采访,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梅花发完,紧张地拍了拍胸脯。 她虽然已经是顶尖记者,但每次采访前还是很紧张。 每次采访前,她都要做十足的准备,稿子一遍一遍反复练习,才能保证正式采访时不会出错。 她没有天赋,身体条件又不行,只能靠努力。 就光是这一段话,她都检查了很多遍,最后确认没问题,才按了发送键。 氧气很快回了信,约定好了今晚在霖麓酒店见面。 …… 白晚舟刚参加完宴会,现在圈内听说易松青和白晚舟关系好,宴会邀请滔滔不绝,白晚舟感觉自己每天参加宴会就像在上班一样,时不时就要打个卡。 宴会结束,后面还有梅花的采访,她联系司机送来了一套常服,在卫生间换完出来,休闲服穿搭,感觉与这个宴会厅格格不入。 奢华的酒店在罕无人烟的郊区,整个装修都是金碧辉煌的欧式风格,好像进入这里本该穿的繁华,公主裙燕尾服好像才是这里最合适的穿搭。 事实也的确如此,能来这里吃上一顿饭的,的确也是最适合穿那些衣服的人,门口停着一排豪车,随便拎出来一辆都足以买一个普通人的命。 白晚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搭,一件灰色的运动外套,一条黑色的阔腿裤,灰色外套的帽子被她戴上,还另外戴了一个黑色的鸭舌帽,口罩还没有戴上,挂在一边耳朵。 在这金碧辉煌的衬托下,白晚舟简直就像个来路不明的非法人士。 也果不其然,在白晚舟往餐厅走的时候,被酒店经理喊停了下来。 白晚舟摘下口罩,尴尬一笑,经理认出白晚舟,连连道歉。 白晚舟到餐厅的时候,梅花还没到,不过能理解,就算她到了,门口的小侍也要难为她一下,她就坐在座位上等着,口罩已经戴上。 梅花急匆匆跑来,连连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迟到的,保安不让我进来。” “没事。”白晚舟沏了一杯茶,放在梅花面前。 梅花正了正色,拿出她的记录本,和一个小型的摄影机。 她没有认出白晚舟,还在恭恭敬敬地叫“氧气老师”。 “请不要拍到我的脸。” “好的氧气老师。”梅花将摄像头微微往下,照着白晚舟的双手,还特别贴心地在手旁边放了一束花,显得画面非常好看。 “如果氧气老师准备好了,我就要开始提问了。” 白晚舟点点头,两人一来一往,倒不像是采访,反而感觉像是朋友间的聊天。 期间梅花没有一次结巴,标准的播音腔软糯清新,和平常的她判若两人。 这也许就是顶尖记者的魅力,让谈话变得轻松,得到的答案得更加真实,白晚舟害怕自己会有些紧张,毕竟采访她也没有经验。 但梅花没有给她任何压力,不知不觉采访就结束了,白晚舟还想给她点一点吃的,结束采访的梅花恢复社恐模式,紧张地连连摆手:“不,不用了,不能,让氧气老师破费。” 最后拗了半天,只点了一杯果汁,梅花喝完果汁,怯生生地离开。 白晚舟没着急离开,还在喝着鲜榨果汁。 坐了没一会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在白晚舟面前的桌上敲了敲。 白晚舟懒洋洋地抬起眼睛,敲桌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高定西服,露出自认为“礼貌”的笑容。 白晚舟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正好被鸭舌帽挡住。 “这位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用餐?” 白晚舟只想呵呵,这人是刚才参加的那场宴会的举办人,就是说,他们半个小时前才刚见过,甚至当面寒暄了,就这么一转眼,他就到处勾搭妹子。 这人是刚从法国留学回来,法国盛行“浪漫”,其实就是借着浪漫的名义耍流氓,回到国内了也不老实,浑身流氓劲。 见白晚舟不理自己,男人反而跟更有劲了。 “虽然小姐穿的朴素,但身形行为优雅,一看就气质不凡,敢问小姐是哪家千金?” 说着,还不忘炫耀一下自己:“我刚从法国回国,国内的富豪家认不太全,如果有冒犯,我先说声抱歉,不过,我家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认识的。” 白晚舟简直要笑出声,但她还是忍住了。 男人掌心向上摆了一下,坐在了白晚舟对面的座位上:“小姐是谁家的?我可以考虑考虑认识一下。” 白晚舟仅仅露出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明亮魅惑,但没什么感情,她不咸不淡地看了男人一眼:“想认识我?” 男人看着白晚舟,越看越觉得眼熟,想着也许是在哪个夜总会见过,估计是哪个有钱人的小情人。 “认识一下嘛,又不会掉块肉,难道你的金主不让你认识别人?他给你开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呵呵。”白晚舟冷哼一声,侧头去看向餐厅入口,确认梅花已经走了,她低头摘下了帽子和口罩,露出她的脸。 男人盯着白晚舟的脸看了半天,才忽然想起什么,一睁眼,反而更加惊喜:“白小姐?” 男人的反应让白晚舟很奇怪,按理说,他不应该是震惊,然后害怕地抱头鼠窜,可现在这反应,怎么更加兴奋了? “白小姐还没离开啊,我实在是眼拙,看见背影漂亮就直接上来了,看来白小姐风韵犹存。” 油嘴滑舌,白晚舟想。 白晚舟不想搭理,自顾自地拿起杯子,小酌了一口。 “等人?” “嗯。” “等易总?” “不是。” 听见不是在等易松青,男人挑了一下眉头:“既然易总不在,白小姐要不要赏脸,陪我去喝一杯?” “不了。” “白小姐别不给面子,只是喝一杯而已。”男人说着说着,从坐在对面的位置慢慢移到白晚舟身边,用自己锻炼过的坚硬的前胸去蹭白晚舟的肩膀,昂贵的雪茄味铺面而来。 男人其实长得算帅哥,五官挺拔有外国人的骨相,个子身材也不错,要是人品再好一些,估计会更受欢迎。 白晚舟可受不了这种国外耍流氓式的浪漫,黑着脸往旁边移,白晚舟移一步,男人就追一步,没想到霸总小说里的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剧情居然会发生在和一个陌生人身上。 最后被挤在了角落,再也无处可逃,男人露出满意的笑容,青筋暴起的双臂撑在沙发上,将白晚舟困在臂间:“白小姐,别那么抗拒我。” “我比易松青年轻,也比他帅气,身体也比他好,不如你跟着我吧,我会让你幸福的。” 白晚舟默默地看了一眼他这身肌肉,一看就是增肌粉吃出来的,还真说不准他和易松青谁身体好。 男人这过分发散的自信让他陷入深深的自恋,白晚舟简直生理不适,手臂横在两人之间,禁止男人靠近一步。 “嗯?你说是不是?”男人说着,靠近白晚舟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打在耳朵上使白晚舟头皮发麻,她下意识地就给了男人一巴掌。 男人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反而更兴奋了,他抓住白晚舟的手腕,让她多打自己几下。 “你的手好软,打得一点也不痛,再打我,用力一点。” “你也会打易松青吗?打他是什么感觉?” 白晚舟皱起了眉头,想抽回手,却被紧紧钳住:“放手!” 男人好像就是故意要看见白晚舟这种恼羞成怒的模样,她越挣扎,男人反而抓得越紧。 这种又害怕又恼怒的表情,让他内心的野兽更加兴奋。 “你是不是有病!”白晚舟彻底绷不住了,使劲想跑开,却无济于事。 眼看男人就要扑过来,慌乱中,白晚舟看见一群侍者拥促着一个男人进来,男人身形极高,西装完美服帖他的身材,像个模特般款款走着。 白晚舟眼睛一亮,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斟酌再三,有些尴尬地喊出。 “老公!” 易松青听见熟悉的声音,但却是陌生的用词,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朝声音处看去。 只见一个男人抓着白晚舟的手腕,那两人的目光也在往自己这边看。 男人看见来人,表情僵在脸上。 白晚舟趁机甩开男人的手,飞快跑到易松青身后,跑步时,灰色的运动外套帽子被风吹掉,乌黑靓丽的黑发散落,稍微有些凌乱。 男人愣在座位上,手还悬在半空,半张脸被白晚舟打得稍微有些发红。 易松青本是来谈生意的,碰巧遇见眼前一幕,怎么想都想不通。 白晚舟躲在他身后,拽着他衣摆一角,被他的身体完全挡住,只露出脑袋的一角,耳朵根连着脖子,都泛着害羞的潮红,像只受伤害怕的小兔。 “怎么了?”易松青不知不觉的语气就放得很轻,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白晚舟指着男人,适当撒娇:“那人骚扰我!” 虽然没指望易松青会帮自己,但最起码能起到威慑作用。 易松青蹙眉,朝男人走过去,男人的表情变得惊恐,双手摆在身前连连摇晃:“误会,都是误会易总。” 易松青居高临下的望着男人,眼睛虽然还看着他,却是在问白晚舟:“他怎么骚扰你?” “他抓我手腕,要我打他。” 话音刚落,易松青给了后面保镖一个眼色,一直在侧后边的易松青的贴身保镖大步上前,抓住男人的手腕,“咔嚓”一声,男人的手骨折了。 白晚舟倒吸一口气。 这父子俩,处理事情的方式还真是一模一样。 因为杨成鹏摸了颜知许,易知野直接把杨成鹏的手捏断,这亲爹也是。 要是自己说男人要自己主动扇他脸,易松青岂不是要把男人的脸打肿? 男人疼得大喊,这种生掰比意外骨折疼得多,旁边的小侍们吓傻了,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也没人敢上前去阻止,宾客们不知缘由,但都认识易松青,不敢光明正大,悄悄地往他们那边看去。 甚至经理也没敢上,易松青是酒店最大的股东,哪个该惹哪个不该惹,他还是能分清的。 “还有哪里碰了你?”易松青沉声问,危险,令人窒息。 白晚舟也吓了一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没,没有了。” 男人咬牙切齿:“易松青!你不想和我家合作了?居然为了女人做出这种事?!” “你不过就是一个蚂蚁。” 易松青抓住白晚舟的手,他的手掌温热,让白晚舟的心安定了下来,他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经理:“把垃圾扫出去。” 说完,他当着众人的面,拉着白晚舟离开,夫妻俩不和的留言不攻而破。 经理弯腰上前,伸手往外面摆:“先生,请您离开。” 男人气急败坏,似乎不顾绅士形象,无理地大喊:“这就是你们对待客人的方式?!” “先生,大家都可以作证,是你先破坏内场的,您还是离开吧,不然等会儿保安会来请您的。” “妈的,你知道我是谁吗?刚才的宴会就是我举办的,你惹得起吗?” 经理按住耳麦,询问了几句,然后继续鞠躬:“先生,易先生说刚才宴会的全部开销我们会将钱原路返还。另外,易先生说要收回您的贵宾卡,以后酒店不对您开放。” 没等男人回答,他接着摆手:“请。” 眼看保安就要走来,男人尴尬得无地自容,黑着脸离开酒店。 经理摸出手帕擦汗。 这些富豪一个个都是活阎王。 第34章 吃醋 易松青拉着白晚舟往外面走,路上通知了秘书把后面的行程全部取消。 白晚舟手腕上戴着一个手表,被易松青抓住的时候,硌着手疼,她在后面弱弱地喊了一句:“疼。” 易松青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松了手上的力度,转而变为拉着她的手。 易松青的腿很长,每走一步白晚舟都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似乎心情很不好,周身的气压都变得寒冷。 他把白晚舟一路拉出酒店,直走向停在外面的车,每辆车都有驻守的小侍,见易松青来,小侍直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易松青几乎是将白晚舟甩进车内,怕她受伤稍微收了一点力。 白晚舟撞上柔软的座椅,闷哼一声,易松青随即坐进来。 小侍关上车门后很有眼色地离开。 易松青上了车,上半身笔直,甚至连西装都没有褶皱一丝,就那么严肃地坐在那,司机识相地下了车。 白晚舟几乎要呐喊,司机走了,这个空间就只剩自己和易松青,照他现在这个心情不好的样,估计得被剥层皮。 这些人都是在哪培训的?一个个眼力见这么好。 司机走后,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白晚舟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有些尴尬,往旁边挪了一点。 白晚舟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像个被审视的犯人。 她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也许是因为刚刚用“氧气”的身份接受采访,有种背叛易松青的感觉,心里感觉有些心虚。 “怎么穿着这种衣服?”易松青冷冷的问道。 “这身衣服方便,舒服。”白晚舟讪讪回答。 “哦。” 易松青的表情看起来并不相信。 沉默了一会,易松青接着问:“宴会结束了怎么不走?” 白晚舟就像一个开关,按一下回答一句,不主动按,就绝不主动说,按了,也就坚决只回答问的问题,其余的一个字都不多说:“等朋友。” 片刻后,易松青淡淡斜了她一眼:“朋友。” 一字一顿说的,简直是疑问的不能再疑问的问句。 “我也有朋友的好不好。”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需要换常服,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等待的朋友?” 白晚舟这才想起来口罩还搭在自己下巴上。 她想摘下来,手伸了一半又定住,反而有点欲盖弥彰。 “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得好不好。”白晚舟嘟嚷一句,噘着嘴不说话了。 易松青侧目过去,深邃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穿着常服清纯得像大学生一样的女人,唇微闭。 他有时觉得白晚舟似乎变得幼稚了,喜怒哀乐会表现在脸上,而自己有种养女儿的感觉。 白晚舟忽然灵机一动,眼睛亮闪闪地转过头,看向易松青,语气里带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你不会吃醋了吧?” 易松青脸一僵,别扭地扭开头。 “而且我叫你老公的时候你明显愣住了。”白晚舟得意洋洋地说。 “我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易松青漫不经心地答道:“不可思议你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下……” “大庭广众下什么?” “不知廉耻。” “你明明暗喜了吧!” “我怎么没发现你胆子变得这么大?” “你明明就很高兴。”白晚舟得寸进尺,像是抓住了易松青的把柄似的指着他的嘴角慢慢靠近:“你嘴角都上扬了。” 易松青僵着脸后侧身子,谁知白晚舟变本加厉,探着上半身过来,眼看都要扑倒他身上。 易松青侧头去看外面,没有人在附近。 他眼底一暗,抓住了白晚舟的手腕,声音沙哑克制:“够了。” 冷静的两个字,把不冷静的白晚舟拉回了现实,反而显得她格外不冷静。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她居然扑倒了易松青身上。 易松青的身上淡淡的檀木香,他基本不抽烟,身上没有难闻的烟味,只要衣服的洗涤剂味和香水味,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鼻尖,两人呼吸交融,才发现靠得很近。 清醒的状态下,靠这么近还是第一次,白晚舟的脸瞬间红透,想要后退,却被易松青抓住手腕。 他的手掌力气轻柔又克制,想要用力抓住她,又怕把她碰碎。 白晚舟从未在易松青的眼睛里见到这种情绪。 像是要把她深深的印入瞳孔,连眨眼都不舍得,生怕一眨眼,眼前人就会消失,他的眼神经常犀利寒冷,却难得露出一点温度。 一阵天翻地覆后,两人的位置调换了,白晚舟被压在车窗,易松青抓着她的手腕压在车座上,整个人压迫性地压在上面,两人中间隔了五厘米。 白晚舟吓了一跳,惊呼一声,睁大眼睛看着逐渐逼近的易松青。 易松青最终停在了五厘米处,没有再前进一步,呼吸有些凌乱。 易松青目光在白晚舟小巧的鼻子,精致的嘴巴上游走,最后停在嘴唇上。 白晚舟的嘴唇涂了唇釉,微微泛光,她的唇并不薄,很有肉感,属于很好亲的类型,她因为惊吓微微张着唇,愣愣地看着易松青。 他认真地看着,似乎在勾勒,又似乎在失神。 白晚舟小心翼翼地叫他:“易松青。” 这一声把易松青拉回现实,他睫毛一颤,从白晚舟的嘴唇上移开视线。 易松青静静地看了一会,才说道:“以后别随意扑过来。” 两人离得很近,说话时,声音和气息就打在耳边,有些痒痒的,白晚舟愣愣地点头。 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视线慢慢地从嘴唇往下,沿着光滑的脖子,肩膀,腰,最后停在被他握着,按在座椅上的手上。 白晚舟的手腕上戴着手表,这个手表还是结婚时易松青出于礼貌买给她的,女士腕表的带子比较细,受到外力的挤压很容易就在手腕上留下印子。 易松青承认自己有些激动,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情。 在他看见白晚舟被别人抓住手腕,然后急匆匆跑过来,手上的印子依稀可见的时候,他莫名地就失去了理智,他故意紧拉白晚舟的手腕,想要用自己的痕迹盖过别人的痕迹,却不想让白晚舟受到二次伤害。 白晚舟本来就白,留下的印子发红,在皮肤上格外显眼,在易松青眼里格外刺眼。 他轻轻托起白晚舟的手,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他替她解开手表,指腹轻揉勒痕。 白晚舟有些不自在,瑟缩了一下。 “抱歉。”易松青低声说。 白晚舟眨了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有生之年居然能从易松青的口中听见“抱歉”两个字。 易松青揉得很轻,其实白晚舟早就感觉不到手腕的疼,但他这么按着也很舒服,一时就没说什么。 “以后再有那种事情,第一时间联系我。” “好。”白晚舟愣愣地点头。 “别再什么事都瞒着我。” 易松青没头没脑的突然说出这么一句,白晚舟没想那么多,以为他只是说今天的事情,依旧点头。 易松青松开了白晚舟的手,气息渐渐远离,坐回了车边。 白晚舟这才后知后觉,觉得易松青说的话有歧义。 她太低估总裁的实力了,他说的瞒着他的事情,一定不止今天这一件。 白晚舟忽然想起在公安局的时候,警察队长说是易氏的人报的警。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傻了。 易氏三人,两人都参与了大鹏娱乐,还剩一人,甚至可以调动隔壁市的警察,除了易松青,还能有谁? 他也许早就知道了他们在做的一切,当然,对于他来说,想要调查他们的事情,简直比喝水都简单。 所以,一直以来易松青都装作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只在最后关头提供最有效的帮助? 可是为什么呢?白晚舟思来想去,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是为了自己,一定是为了他的亲儿子易知野。 白晚舟顿时感觉自己在易松青面前没有任何秘密,不禁后背一凉。 司机很有眼色地回来开车,易松青淡淡的看了旁边一脸惊悚的白晚舟,问道:“回家?” 白晚舟摇摇头:“我饿。” 宴会只顾着应酬没吃一口东西,采访时也只喝了饮料,她现在肚子里空空如也。 “想吃什么?” “麻辣烫。” 易松青不动声色地挑眉:“你指路。” “要不我自己去?怕你吃不惯。” “我陪你。” 白晚舟觉得很奇妙,这圈内大名鼎鼎的大佬,居然推了价值几千万的行程,陪她去吃路边摊十几块麻辣烫。 带着易松青的车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了一家小小的麻辣烫店前,这是颜知许家附近的麻辣烫店,每次都是和颜知许一起来吃,记得易知野也来过一次,没想到后面居然把易松青也带过来了。 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停在一家小脏店门口,很违和,引得路人连连回眸,白晚舟想了想,易松青实在太惹眼,想要把他打发走。 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易松青脱了黑色的西装外套,里面的一件没有任何logo的白衬衫,看上去要稍微朴素,但事实上这件看上去普通的衬衫足够把这整条街都买下来。 见他一定要陪自己吃的模样,白晚舟舔了舔嘴唇,没再说话。 麻辣烫店出来一个小姑娘,穿着印有麻辣烫店logo的围裙,搬着一箱喝完的豆奶,满满一箱玻璃瓶,放在门边。 白晚舟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居然是颜知许。 颜知许喘了一口气,店里有人喊“服务员”,她应了一声,急匆匆跑回去。 易松青先下了车,白晚舟犹豫一下,也下了车,司机将车开去旁边有停车位的地方。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麻辣烫店依旧人满为患,可想而知这家有多好吃,颜知许在里面忙前忙后,暂时还没发现白晚舟。 附近是中阶新建小区,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单身青年或者是新婚夫妇,年纪差不多都是20-35之间的居民,白晚舟和易松青混在里面其实没有太大的违和感,这身西装加白衬衫,大家可能就是觉得是个长得格外优越的房地产销售。 白晚舟领着他坐在一个角落,颜知许低着头拿着点菜本走过来。 “吃什么……”颜知许边说边抬头,看见了笑眯眯的白晚舟,随后转眼,看见了对面正在看手机的易松青。 她识相地没有露出疑惑,低头将菜单递给白晚舟。 白晚舟随手勾了几个菜,然后抬头问易松青:“有没有忌口?” “没有。” 白晚舟点点头,随便勾了几个菜,将点菜单还给颜知许:“我的中辣要醋,他那份清汤。” “好的。”颜知许走开。 白晚舟觉得稀奇,托着下巴看易松青:“没想到你居然会吃这个。” “以前偶尔会吃。” “为什么?”白晚舟惊喜,开启八卦模式。 “你以为我一开始就当老板?” “不然呢?” “我是从业务做起的。” “哦~”白晚舟恍然大悟,小说里经常有这种剧情,前任老板怕直接让后代接任公司会玩物丧志,所以让后代从底层做起,体验底层辛苦,才能更好地继承公司。 “那你是什么时候进入公司的?” “大学毕业。” 说实话,白晚舟还是觉得有些不公平,有的人大学毕业辛苦找工作,最后可能只能进差公司,易松青一毕业就可以进第一公司,虽然是底层,但也好过大多人。 这样想想,如果以后易知野也要继承公司,岂不是也要从业务做起? 想到桀骜不驯的小少爷在打电话被客户骂得狗血淋头,还挺有画面感的。 颜知许端着两碗麻辣烫过来,店面虽小,但十分干净,蔬菜也新鲜。 她将碗放在桌上,去拿了两瓶豆奶,放在两人面前。 “这是?”白晚舟问。 颜知许微微一笑:“送的。” 易松青拿出钱包,在里面摸索,他出门一般会带一些现金,摸了半天,除了一百的红钞再无其他。 他拿出一张一百,放在桌上:“小费。” 颜知许一惊,连连摆手:“不用了先生,国内不用给小费的。” 白晚舟觉得面前两个人都太真挚了,真挚的可爱,她拍了拍颜知许的手臂:“拿上吧。” 第35章 运动会 颜知许犹豫了一下,奈何白晚舟点头,她也就只好收下,微微点头,跑开招呼别的客人。 “你们认识?”易松青抬眸,淡淡的瞥了一眼白晚舟。 “经常来这里吃,认识的小妹妹。” 易松青拿出一次性筷子,慢条斯理的吃着麻辣烫,这一幕真的很违和,在白晚舟的视角里,易松青简直就像是下民间微服私访的皇帝,哪怕穿着平民的衣服,一举一动也有着很大的区别。 放在以前,能一起在家里吃顿饭都比登天还难,像这样在外面小店里一起吃东西,可想都不敢想。 “她是实验的?” “你怎么知道?” “她还穿着实验的制服裙。” 白晚舟以为易松青看出了什么,一下子紧张起来,然而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实验原来还有这样的学生。” 白晚舟没有搭话,有些心虚地吃着麻辣烫。 “让易知野也体验一下如何?” “咳咳!”白晚舟呛了一下,猛地咳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放了一瓶豆奶放在白晚舟面前,她顺了一口气,脸咳得通红:“体,体验什么?” “服务业。” 脑子里突然就有了画面,易知野系着围裙,一脸不爽地站着,有人喊服务员,他就一脸不爽的走过去,就差把手里的点餐单拍在客人脑门上。 “你是真不怕易知野离家出走,他可不是当服务生的料。” 易松青看了她好一会,才移开视线,碗里的麻辣烫很快见底。 易松青打了个电话,司机就开着他的劳斯莱斯回来,停在店门口。 店老板猛猛拍照,估计他今晚的朋友圈是“大老板开着劳斯莱斯也要来我家吃麻辣烫”。 “等一下。”白晚舟招呼一声,上车前跑回店里,现在吃麻辣烫的人比较少,她问店老板借走了颜知许。 白晚舟拉着颜知许往后门走,颜知许有些局促,想要先脱掉外面的围裙:“晚舟姐,脏。” 走到后门,白晚舟看了一眼时间:“这段时间有点忙,可能会不怎么来陪你,但我会尽量挤出时间的。” “不用来看我也没关系的。” 白晚舟揉了揉颜知许的脑袋,觉得她太懂事了,也难怪她是主角,每个人都那么爱她。 “怎么在这边兼职了?” “店长阿姨说要招兼职生,而且还是日结,我就来了。” “便利店那边呢?” “那边是每周一和三休息,刚好可以来这边帮帮忙。” 白晚舟有些心疼:“你别把自己搞太累了,缺钱就和我说,马上就要高考了。” 颜知许抿嘴点头:“知道啦晚舟姐,我自己会安排好时间的。” 白晚舟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说不动她:“你也是大孩子了,我知道你自己有分寸,我就不说你这些了。” “我只想说,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你别把我当外人就行,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 颜知许小鹿般的眼睛眨了一下,慢慢靠近白晚舟,抬起双臂,埋进了白晚舟的锁骨里。 “嗯!”颜知许的声音闷闷的,从肩膀处传到耳边,她的身体很瘦,没有太多肉,感觉摇摇欲坠。 白晚舟愣了一下,随后抱了回去,嘴里含笑。 离开时,颜知许看起来有些犹豫,想起刚刚才答应白晚舟有什么事情不可以瞒着她,犹豫再三,拉住了白晚舟的衣角。 “那个……” 白晚舟不明所以。 “其实,后天是学校运动会,学校说要家长参加……你没空也没关系,我就和老师请假。” 白晚舟想了一下,易知野估计也不会让自己参加他的运动会,于是点了点头:“我和你去参加。” 颜知许松开手,紧紧咬着下唇,明显很高兴。 白晚舟觉得她可爱得不行,没忍住,又伸手把她的头发揉乱。 易松青把白晚舟送回家,后面还有工作要忙,回家待了没五分钟就走了,易知野好像还没回家,白晚舟把自己关回房间画稿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一阵上楼的脚步声,应该是易知野回来了。 白晚舟没太在意,继续画稿,又过了十分钟,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脚步声是朝着她房间的方向来的,最终停在白晚舟的房门口。 可白晚舟迟迟没有听见敲门声。 门忽然打开,白晚舟抓着门把手,看见站在门口的易知野一脸纠结,甚至被自己忽然的开门吓了一跳。 “干嘛呢你?”白晚舟松开门把手,双手抱臂。 易知野忽然对自己出现在这表示尴尬,扭头就走。 “你不会请我去参加运动会吧?” 白晚舟说中了,易知野僵在原地,愈发别扭。 白晚舟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我有约了,姐姐我很有人气地好不好。” 易知野耳根一红:“谁要请你去运动会,别自作多情。” “不是就算了。” 易知野没走,反而站在原地,说话声音小得像是在嘟嚷:“你答应谁了?” “颜知许。” 听见这个名字,易知野一时半会也生气不起来,“哦”了一声,扭头就走。 白晚舟依稀在易知野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辣椒油的气味。 白晚舟没当回事,以为只是自己闻错了。 虽然也没指望易松青能够参加易知野的运动会,但白晚舟还是给易松青发了一条微信。 [后天易知野学校运动会,家长也要去。] 果不其然,易松青当然没有回,他整天忙得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去参加运动会。 …… 周五白天,运动会正式开始。 今天一整天的课程都取消了,也是唯一一天可以不穿制服的一天,继家长会之后,又一新秀台正式开始。 贵族实验百分之九十五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有钱人家的贫富攀比更加严重,大家都换上了自己喜欢的衣服,堪比大型秀场,简直要把目前市面上所有高奢品牌都穿个遍。 这种情况下,穿得朴素的反而越惹眼。 就好比颜知许,她还穿着学校的制服,后面因为报了项目,悄悄又换上了学校的运动服,在一群花枝招展的人里面格外显眼。 她不知不觉就跃升到了校花的地位,学校的表白墙隔三差五就有对她的表白,虽然当事人连学校表白墙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运动会的自由活动是最容易接近喜欢的人的,慢慢的,偷看颜知许的人变的多起来,大家都假装不经意,然后靠在她旁边。 不经意的惹眼才是最让人嫉妒的,有些女生看不惯,在旁边偷偷嚼舌根。 “不就是个穷的只能穿校服的乡巴佬,有什么好看的。” “这些臭男人眼光真不行,这乡巴佬有什么好看的。” 颜知许全都没听见,她正探着脑袋,在人群里找熟悉的身影。 一个戴着白色鸭舌帽的女人出现,穿着休闲运动服,下身穿了一条运动短裤,显得腿又白又长。 白晚舟画了个淡妆,白皙的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杏眼水润,微微上翘的睫毛让眼睛更加有神,涂了唇釉的唇像一颗樱桃,高马尾随着走路微微晃动,阳光自信。 白晚舟真出现了,颜知许反而不好意思打招呼了——因为大家都知道,白晚舟是易知野的后妈。 颜知许收回了手,小心翼翼地看向白晚舟。 白晚舟倒是摆手蹦跶,远远的就和白晚舟打招呼,然后小跑着去找她。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白晚舟是替易知野来参加运动会的,对易知野有兴趣的女同学朝白晚舟打招呼的方向看了半天,不仅没有看见易知野的人影,反而看见白晚舟一路小跑,跑到颜知许身边。 刚才还在说颜知许坏话的人沉默了:“……” “这乡巴佬怎么和易家的人在一起?” “别说了!要是被她听见告状就惨了。” “原来这个乡……颜知许,居然和易家有关系,难怪之前易知野帮她。” 见颜知许有些不自在,白晚舟问到:“怎么了?” 颜知许低下头,睫毛遮住眼眸:“大家会议论你的,你可以不用来和我打招呼。” “怕什么?你在意吗?” “不……” “那就行了。”白晚舟拉住颜知许的手:“既然我答应了和你一起参加运动会,那我就是你的家人,家人才不怕别人说。” 颜知许感动地点头:“嗯!” 白晚舟颜知许在这边你侬我侬,而射箭那边,易知野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不仅没有家长陪同,还要无视周围一圈迷妹。 射箭场有史以来人数最多,一圈又一圈围得整个射箭观众台水泄不通。 因为今年运动会的射箭比赛,有两个重量级的选手。 一名是去年打破学校射箭纪录,无论是颜值还是气质都是学校表白墙榜首的易知野。 易知野换上了射箭服,一条黑色的护带由右边肋间斜着往上打在左肩,身形挺拔笔直,穿上射箭服的他更又野性美,手上戴着露出无名指和小指的黑色手套,骨节分明的手被衬的禁欲,他仅仅只是进场,就引得迷妹连连尖叫。 还有一名人气选手,是不久前刚被省射箭队发出邀请的苏泽羽,他从小练习射箭,与易知野棋逢对手,目前还未接受省射箭队的邀请。 与易知野的风格不同,苏泽羽穿着白色的射箭服,护肩黑色格外显眼,被衣服衬的皮肤更加白皙,他平时常带眼镜,脸上带着透明色护目镜,脸型尖锐流畅,护目镜里的目光,像高原的雪狼一般犀利,进场时简直就像是贵族公子,参加什么贵族比赛般,他的迷妹呼喊声丝毫不输易知野。 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贵族实验学校的世纪比赛。 五分钟之后,比赛将要开始,五分钟内,选手们需要做好准备,一组五人,易知野和苏泽羽正好分在一组,相比之下,其他的三人宛如空气。 易知野收拾箭袋,一边往门口看去,除了一群素未谋面的女同学,没有看见他认识的身影。 白晚舟说要和颜知许一起参加,真就连招呼都不和自己打一下,易知野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但还是有些不爽。 两人真就这么甜蜜,连看都不舍得来看一眼? “加油。”旁边的苏泽羽也在收拾箭袋,对易知野说。 易知野淡淡看过去,只是随意地斜了一眼:“我们好像不是互相说加油的关系吧?” 苏泽羽微微一笑:“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易知野没再回答,站直身子,戴上单边的黑色护目镜。 裁判吹响了第一声准备哨,五人需走到指定位置。 苏泽羽朝易知野伸出手,易知野看都没看,直接略过,独自走到准备位。 苏泽羽在一声声尖叫中收回手,倒也没觉得尴尬,无奈笑笑,走到准备位。 白晚舟和颜知许这才姗姗来迟——本来一开始没想来的。 只是忽然听见路人说苏泽羽也在,她就想来一睹男二的真容。 两人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挤到了一个风水宝地,往场上一看,果然一黑一白格外惹眼。 果然就如小说里写的一样,苏泽羽长着一张标准的“男二”脸,和易家那位私人医生是一样的类型。 看着看着白晚舟就不禁发出感叹:“好好一个大帅哥,就那么爱而不得了。” 周围人声鼎沸,颜知许只听见白晚舟在嘟嚷:“什么?” “没什么,快看比赛吧。” 三声哨响,几人射出第一箭,第一箭都没有找回手感,易知野和苏泽羽两人都射在了九环,实力不相上下。 后面渐渐找回了手感,每一箭的分数都在8,9,10上徘徊,两人分数紧咬,看得周围的观众都大气不敢出。 最后一箭,苏泽羽差易知野一分,只要这次易知野射出10分,他就赢得了比赛,同样的,也可以打破去年自己创下的纪录。 场上格外安静,易知野垂眸,轻轻呼了一口气,将箭搭上,他的肩膀有些发酸,受伤的手臂隐隐作痛,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发挥。 屏气,摆好姿势,随时准备射出最后一箭。 观众席上忽然响起一阵骚动,易知野本不想搭理,但讨论声逐渐大到场上的人都听得见。 “天呐,那不是易松青吗?” 第36章 他怎么来了? 一声哨响,箭射出了。 易知野犹豫了半秒,射出了箭。 没等成绩出来,易知野将箭放在一边,低头离开选手位。 他只中了7环。 因为观众席的影响,大家的成绩都稍微差一点,苏泽羽射了9环,成功超过了易知野,并成为新的校园记录者。 可这好像并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因为大家的关注点全都在其他的地方。 易松青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运动服,身材匀称完美,身边还跟了两个保镖,配合的换上了运动服,那张俊朗的脸五官立体,简直的易知野成年版。 大家是第一次看见他不穿正装的模样,一时间大家把操场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不止有学生围过去,就连老师也围了过去。 毕竟这世界奇观大家都不想错过。 他无视了人群,随口叫住了一个路过的老师,询问易知野在哪里。 老师紧张得一整张脸通红,指了指射箭场的方向:“他刚刚在进行射箭比赛,现在好像结束了,应该还没走远。” 然后,乌泱泱的一群人往射箭场移动。 易知野没有换衣服,面无表情地站在射箭场门口,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走过来。 他的表情说不上高兴,一如既往地冷淡。 “第几名?”易松青一走到易知野面前,第一句就是问他的成绩。 “第二。”易知野一顿:“所以呢?你要对我失望吗?” 易松青看着他,叹了口气:“继续加油。” 易知野移开视线:“来这干嘛?” “晚舟给我发信息,说今天是你的家长会。” 易知野喉结一动,表情放松了些:“你是来参加运动会的?”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可怜,像是一只等着主人回家的大金毛,眼巴巴的。 “你快毕业了,我也该来你学校看看。” “哦。”易知野如果有尾巴,此时应该疯狂地摇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易松青,又别扭地移开:“公司呢?” “今天不怎么忙。” 易知野挠了挠后脑勺:“我先去换衣服,后面还有篮球比赛。” 扭头走前,易知野还保持着非常别扭的语气:“家长比赛还没那么快,要不要看我比赛随你。” 然后他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刚才的第二是意外,后面我会拿第一的。” 易知野回更衣室换衣服,他的嘴角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翘起来,平常再怎么冷漠的人,到头来也只是个孩子,看见父亲参加运动会,也会开心。 更衣室里只有一人,便是这场射箭比赛的第一名苏泽羽,易知野黑下脸,一声不吭地在旁边换衣服。 他抓住后领,双手往上一提,衣服便脱下了,苏泽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刚才是你赢了。” 易知野冷哼一声:“说什么呢。” “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比一场。” “没空陪你中二病。” 苏泽羽不理解,那张好学生的脸倔强得不行:“为什么你对我那么大的敌意?” 易知野语塞,难道老老实实说对他敌意大是因为颜知许吗? 易知野又不是疯子。 “因为颜知许?” 易知野一愣。 苏泽羽很快捕捉到了易知野的异常,他转过身,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面对易知野的后背,轻轻一笑:“看来我说对了。” 其实,两人并不是完全不输,圈内人兜兜转转都会走在一起,苏泽羽是一家珠宝店的少爷,小时候有和易知野一起玩过,长大后才慢慢疏远,以前的玩伴现在见面就像是陌生人,时不时针锋相对。 易知野放下换好的衣服,转身,走近苏泽羽,表情冷得可以仿佛可以看见周围的寒气:“别等以后有机会了,篮球比赛,我会赢你的。” 说完,他转头就走,留下苏泽羽一人在更衣间。 颜知许在绿茵场参加跳高比赛,学校分成了很明显的分水岭,跳高这边男生观众多,篮球场那边女生观众多。 颜知许被分到B组,需要等A组比完,她在旁边绑鞋带,白晚舟显得比她更紧张。 白晚舟手舞足蹈道:“你步子一定要迈大,这样才有惯性,然后蹦的时候膝盖小心用力,腰腹一定要收,僵住脖子,像这样,诶,这样就不容易碰杆。” “你很会跳高?”颜知许问道,不是嘲讽,是真的非常真挚地问,甚至还带点崇拜。 白晚舟尴尬一笑:“完全不会,我是运动白痴。” “但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颜知许被白晚舟逗笑,低声笑了两声,前去准备位。 白晚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面巴掌大的小旗子,上面写着特别显眼的“知许天下第一”,旁若无人地开始晃起来。 颜知许腼腆地朝她那边摆摆手。 白晚舟的肩膀感觉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只能看见来人的肩膀,往上一看,贺萧那张迷之笑容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姐,你今天真好看。”贺萧说。 白晚舟气笑了:“就你嘴巴会说。” 看见他身上还穿着选手服,白晚舟问:“你刚刚参加比赛了。” “嗯,垒棒球。” 白晚舟“果然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有钱人的运动果然和他们普通人截然不同。 贺萧贱兮兮地碰了一下白晚舟:“姐姐,我赢了,有没有奖励?” “奖励啊,有。”白晚舟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红的巴掌大的东西,定睛一看,是颜知许的加油旗。 贺萧被旗子上的字逗笑,丝毫不在乎,拿着旗子就夸张地晃:“知许天下第一!” 一向社牛的白晚舟被贺萧搞社恐了。 颜知许上场,有男生莫名起哄,贺萧莫名其妙又成了男生的头,拿着旗子站在男生群前,大家统一喊:“知许天下第一!” 裁判员受不了,吹了一下哨子:“旁边的安静!” 颜知许跨步起步,宛如一只轻盈的燕子,微微一跳,从杆子上飞过,轻盈落在垫子上,连发丝都没有乱,平静的从垫子上起来。 二次起跳,高度比之前高一些,一样轻松跳过。 第三次,再次加高,此高度已经是校园最高记录。 颜知许没有犹豫,继续起步,从杆子上跳过,杆子微微晃动,最后没有落下。 她破纪录了! 一时间只能听见旁边白晚舟和贺萧的大喊,这个高度对于颜知许有些吃力,落在垫子上头有点晕,但很快恢复过来,她一起身,登记完成绩就往白晚舟那走。 白晚舟摸了摸她的头发,跳高没有弄乱的头发,被白晚舟揉成鸡窝。 颜知许红着脸低头,任由白晚舟揉乱自己的头发。 “你太棒了,不亏是你。” 颜知许扬了扬下巴,有点骄傲的意思:“姐姐的加油如有神助。” 贺萧递了一瓶水给颜知许,指了指操场的另一边,那边是篮球场:“要不要去看,野哥在那边篮球比赛。” “他要是知道我不去看他来这边看别人,非要扒我一层皮。” 三人移动到篮球场,比赛进程已过半,易知野所在的三班比分比苏泽羽所在的一班高5分。 三人到的时候,苏泽羽正在打罚球,三班的队员在篮球框前站一排,苏泽羽原地投球。 白晚舟他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同时苏泽羽进了一个球。 唏嘘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在白晚舟他们身边响起的是欢呼声,他们这才发现他们坐在了一班的位置。 贺萧悄悄凑过来:“等会野哥进球可别欢呼,不然一班的人得围殴我们了。” 比赛继续,白晚舟看了一会,她不太懂篮球,所以只拿出手机拍了几张易知野的照片,顺便拍了几张苏泽羽的照片。 低头看了一会照片,感慨易知野不愧是男主角,随便怎么拍都帅,就是一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就连她那么仰拍都一点也不死亡。 一张一张往后看,每一张都满满的青春活力,白晚舟越看脸越黑,直到看到最后一张,她猛地抬起头,看向三班的观众范围。 三个格外明显的男人坐在对面,不仅个子高,在一群瘦弱的学生妹里显得格外高大结实。 坐在中间的男人更是惹眼,俊朗的外表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见。 易松青怎么在这? 白晚舟现在是替颜知许参加运动会,要是被易松青发现,她资助颜知许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她左右看,伸手拿走了贺萧的棒球帽:“借我戴一下。” “诶,汗!” 白晚舟没在乎那么多,戴着并不适合的帽子,在一班人群里遮遮掩掩——更显眼了。 易松青虽说是把工作推了才参加运动会,但整场篮球赛他都没有看,一直在手机上工作,时不时偶尔看一眼比分。 篮球赛结束,三班比一班依旧是多了5分,赢得比赛。 贺萧识相地把水给颜知许,让颜知许去送水,颜知许没懂他的意思,但依旧拿着水过去。 给易知野送水的女生很多,一圈一圈把他围住,有的想给他水,有的想给他毛巾,易知野一律都没有搭理,在人群里鹤立鸡群,远远看见颜知许拿着水站在外圈,她因为挤不进,一脸懵地站在外面。 易知野说了一声“让开。”面前的女生慢慢往旁边挤,硬生生挤出了一条路,而路的尽头,是颜知许。 颜知许一惊,想跟着人群一起往旁边站,白晚舟和贺萧在旁边恨铁不成钢,贺萧指着颜知许的后背,和白晚舟指控:“她是不是傻啊,这都看不出来??” 白晚舟可没心思搭话,她现在只想逃走。 易知野朝颜知许走过去,在一脸懵的眼神下,接过了水瓶,同时往苏泽羽那边看去,两人对视时,易知野挑了一下眉头,仿佛在说“我赢了”。 过完几个项目,终于轮到家长比赛。 家长比赛比较简单,男女混合接力跑,不同班级和不同班级比,一组四人。 来参加时装周走秀的穿着高跟鞋的家长苦叫连连,白晚舟倒是自信了起来,她对颜知许说:“你看着吧,我一定给你拿个第一。” 白晚舟不知什么时候拿走了白晚舟的旗子,把旗子上“知许天下第一”用胶带贴上,手写了一个“晚舟天下第一”。 保镖戴着墨镜,上前问易松青:“易总,我替您跑。” 易松青手背举起往后,保镖退了回去:“不用了,易知野应该希望我跑。” 硕大的操场人满为患,大多都是满脸青春洋溢的学生,仿佛烈阳也不会让热情减半。 “我也怀念一下学生时代。” 每四个班级为一轮比赛,白晚舟代表一班颜知许,而易松青代表三班易知野,就这么好巧不巧,两人在一个赛场。 白晚舟又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个口罩带上,整个跑道,就她裹得严严实实。 每一组分为两男两女,顺序自由排,由于一班上场的母亲穿着高跟鞋,于是就安排在了第一棒,两名父亲排在中间,中途加速战术,白晚舟作为最后一棒。 而三班,家长们一致决定后劲发力战术,两名母亲作为第一棒第二棒,两名父亲在最后两棒,易松青一看就运动不错,他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棒,万一前面落后,最后一棒可以反胜。 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大写的墨菲定律,越不想见到某人,反而就越容易见面。 白晚舟在外圈,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前面内圈的易松青,易松青并没有发现他,正取下自己的手表递给保镖。 裁判过来观察位置,看见裹成蚕蛹的白晚舟,提醒道:“这位家长,您这样容易中暑的。” 白晚舟低头摆了摆手,感觉到从旁边传来的视线。 一声枪响,第一棒开始跑步。 没有想象中的紧张刺激,反而因为穿着高跟鞋跑步很奇怪的家长,引得大家欢声笑语,穿着高跟鞋跑步的母亲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一边笑着跑步一边朝旁边拍照的助理比了个飞吻。 接力棒几乎是同时到了白晚舟和易松青的手中,易松青在内圈,比白晚舟距离要长一些,白晚舟用了半秒测量了一下,并不是没有胜算。 接到接力棒的瞬间,她立马跑了出去,与此同时,旁边像是被射出一支绷紧的箭,几乎是眨眼间,易松青就与白晚舟齐平。 白晚舟心里大喊不妙,吃力地加快脚步,可易松青的距离依旧与她不近不远。 最后一举冲刺,两人几乎同时抵达终点。 裁判让众人等了一分钟,最后宣布结果。 “三班第一,一班第二。” 第37章 他能看出来 大家欢呼起来,白晚舟喘着气,侧头去看淡定自若的易松青。 他故意放水了。 按照他瞬间就可以和自己齐平的速度,想要拿第一,简直比喝水都简单,他却像逗人玩一样,慢条斯理地跑的速度一样,然后最后假装输掉比赛。 难道他认出自己了? 应该没有,易松青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可能只是他的绅士风度作祟。 防晒口罩有些厚,跑完步的时候呼吸很急促,有些呼吸不畅,加上白晚舟到这边来之后基本就没做过剧烈运动,她的心脏怦怦直跳。 太阳光猛烈地洒落在地,整个操场都是刺眼的光,白晚舟口干舌燥,慢慢往草地上走。 颜知许早就准备好了水,准备白晚舟一过来就把水递给她,白晚舟慢慢走到颜知许面前,刚想伸手接过水瓶,眼底忽然一片雪花,同时伴随着呼吸困难。 这是中暑的现象,白晚舟很快反应过来,但她什么也做不了,现在的她眼前一片发黑,有些站不稳了。 颜知许眼睁睁看着白晚舟突然站立不动,头低着,眼神慢慢失焦,但又在不断眨眼,然后像喝醉酒了一样晃了一下。 “晚舟姐!”她冲上去扶她,忽然一只穿着黑色衣服的手横在中间,骨节分明,手指长又结实,那人搂住了白晚舟,白晚舟往前踉跄一下,正好被手臂勾住,然后就像被泄了气一般,无力地垂下了脑袋。 易松青半搂着白晚舟,对颜知许说:“医务室在哪?” 颜知许指了一下操场外的方向,没敢出声。 保镖上前:“易总,我来扶。” “不用。”易松青微微弯腰,甚至没怎么用力,就把白晚舟横抱了起来,他只用了一只手,像搂婴儿的后背一样搂住,另一只手将白晚舟的口罩摘下,以确保她呼吸顺畅,然后才双手抱住背和大腿后侧。 白晚舟并没有完全晕,只是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易松青将她抱起,她反抗地想要推开易松青,但使不上力,反而成了软绵绵地拍了一下易松青的胸口,像是在撒娇。 易松青将她抱到了医务室,开了空调,喂了水后,他让保镖们在外面等。 很快,白晚舟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易松青坐在床边,倒吸一口气,把整张脸埋在被子里。 易松青看着受惊小兔般的白晚舟,难得脸上带了点笑意。 “我,我没事了,你快出去吧。”白晚舟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声音闷闷的。 “嗯。” 白晚舟双手抓住被子的一角,露出一双都是水雾的眼睛:“你不问我为什么在这吗?” “你想出现在哪就出现在哪,我限制不了你的自由。” “你今天来参加运动会,易知野应该会很高兴。” “他什么都没有说。” “你还不是一样,高兴也不会说出口。” “这样不好吗?”易松青说,不是疑问或是质问的语气,而是陈述,似乎他自己也不懂,居然有种呆呆的感觉。 白晚舟想了想说道:“倒也不是不好,你平常工作上,这种状态就很好,只是在家里,至少面对易知野,有一点感情流露最好,不然你自己自我感动,易知野根本就感觉不到你对他的爱。” 易松青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后点点头:“知道了。” 白晚舟愣了一下,知道什么?他不会真要参考吧?自己只是随口说说诶。 白晚舟躺了一会儿,感觉身体好了些,闹着要起来,易松青没办法,只能让她把帽子口罩和外套脱了。 休息这段时间,比赛进程已经过了大半,最后一项是老师的比赛,小何跳绳跳的气喘吁吁,才三十岁不到的他被学生摧残的宛如年过半百的大叔。 运动会期间没有强制要求,学生如果比完赛,可以自由离开学校,易松青后面还有工作,打算先送易知野和白晚舟回家。 白晚舟上车时,她看见颜知许悄悄守在校门口,眨着眼看他们的方向,眼巴巴的像只等主人回家的大狗狗,别说有多可怜。 白晚舟想起从中暑开始就再也没和颜知许说过话,虽然她很懂事,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贸然出来,但白晚舟还是觉得应该要和她打声招呼。 不然她一个人太可怜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起我还有事。”白晚舟屁股还没坐热后座,弯腰溜了出去。 易知野坐在副驾,往白晚舟离开的方向看去,同样也在学生群里看见了颜知许。 他没说话,直接开门打算出去,易松青冷不丁的出声:“去哪?” 易知野一顿,语气平平:“有事。” 父子俩不仅脸长得极其相似,就连性格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什么事?” “这你也要管吗?怎么?我说了什么事你好不让我去?” 易松青张嘴,想说些什么,忽然想起白晚舟在医务室和自己说过的话。 “早点回家。” 易知野一愣,表情稍微变了变,但什么都没说,离开了副驾。 颜知许看见白晚舟走过来,怕被别人看见,躲在了校门后面,白晚舟走到她旁边,摸了摸她的脑袋。 “晚舟姐,要是被易总看见就不好了。” 白晚舟有时觉得颜知许真的是懂事得让人心疼,从小看着别人眼色长大,养成现在这种有些讨好型人格。 “没事的。” “我一会要去店里帮忙。” “今天不是不用去吗?”白晚舟问。 颜知许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还很早:“今天放学早,我可以去店里帮帮忙,晚点到时间了再去便利店工作。” “这么辛苦?” “不辛苦的。”颜知许乖巧地眨眼,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 她个子不矮,但很瘦,所以总是会有错觉觉得她很娇小。 “你怎么过去?我送你?” “额……”颜知许看向白晚舟身后。 白晚舟回过头,看见不远处站着易知野,他正靠在墙边玩手机,那双大长腿格外显眼,她惊喜地挑了一下眉:“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颜知许有些尴尬:“也不是,他说他也要往那个方向走,刚好顺路带我,后面就时不时送了。” 这臭小子,难怪之前在他身上闻到辣椒味,原来是麻辣烫店里的气味。 白晚舟偷笑,识趣地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 易家已经很久没有回老宅了,一方面是易松青实在太忙,另一方面,老爷子住在老宅。 就是让易松青和白晚舟成婚的易老爷子。 倒不是说不想回去见易老爷子,而是易老爷子不愿意见到他们。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老爷子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到最后连亲儿子亲孙子孙女都记不得了,偶尔想起来还好,想不起来的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发脾气,让警卫把他们赶出去。 易松青其实与老爷子之间也有些闹别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老爷子让他和白晚舟结婚。 很快就是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再怎么去不了,也得想办法去。 白晚舟和易松青坐着同一辆车上山,易知野单独坐另一辆,他们最早到老宅,抵达时院子里只有布置的女工。 他们穿过院子,发现老爷子没有在屋内,便往外走,保姆正推着坐在轮椅上易老爷子看池子里的锦鲤。 老爷子精神不错,时不时用鱼饵逗一下鱼,保姆看见两人走过来,低头和老爷子轻声说:“老爷,儿子儿媳来看您了。” 易老爷子懒洋洋的抬头,看向易松青那边,然后慢慢收回视线,继续喂鱼。 看他状态还不错,没有像以前一样把东西一股脑的砸在他们身上,易松青这才走过去,白晚舟也跟在后面。 易一老爷子淡淡的看了易松青一眼,说道:“俞景,你回来了。” 看来老爷子把易松青看成易俞景了,精神还是没有恢复回来。 易松青也没有揭穿,轻轻地“嗯”了一声,疏远地站在一边。 “俞景,大学毕业后,你就去留学吧,不要回国了。” 易松青微微一皱眉:“为什么?” “国外有适合你的项目,只有你能胜任,国内的,就留给你弟弟吧。”易老爷子平静的说着,而易松青的手越握越紧。 就如老爷子所说,他的儿子女儿,以后走的路都被定好了,他们就像被折去翅膀的蝴蝶,虽然美丽,但不能飞。 他们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机会,只能默默接受,就像哪怕是易松青,他也被迫接受了老爷子安排的路,被迫接受了和原主结婚。 虽然在很多人眼里,这是最好的路,可以毫不费力地站在最高处,可从未有人问过他们想不想站在最高处。 易知野刚刚赶到,易老爷子一抬头,看见易知野,叫了一声:“松青。” 老爷子经常会把他们弄混,易知野也同样没有揭穿。 “你给我过来!怎么又没穿校服?连穿校服这种最简单的规矩都遵守不了吗?” 他说的是“又”,也就是说,易松青小时候也不爱穿校服,而且看老爷子那个语气,他小时候肯定也是经常捣乱的类型。 也许是觉得易松青和易知野长得有点像,他再次看向易松青,这次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是谁?” 易松青立马扭头就走,再待下去,老爷子就要把手上那包饲料扔到他这个不认识的人身上。 保姆叹了口气,摇摇头:“老爷最近又严重了,时不时就会乱认人。” “情绪比之前稳定了。”白晚舟回道。 “是啊,也是件好事。” 易老爷子闻声抬头,看向白晚舟:“小见月,你来啦。” 白晚舟一愣,后背浮起一层冷汗。 林见月,是原主的名字。 自从白晚舟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关于林见月的一切记忆都抹除了,无论是结婚证还是身份证,上面都被替换成了白晚舟的名字,甚至林见月以前不长白晚舟这样。 老爷子是唯一一个记得林见月的人。 白晚舟不敢随意说话了,因为她怕老爷子看出端倪。 “小见月,过来叔叔这。” 白晚舟舔了舔下唇,走到老爷子旁蹲下。 老爷子温柔地摸着白晚舟的头:“小见月,你好久没来了,你俞景哥哥天天念着你。” 白晚舟没有原主小时候的记忆,只能安静地接受。 “刚才怎么没和松青一起走,他又欺负你了?等会我打他。” “没有的,叔叔。”白晚舟说。 “唉,你还是那么喜欢松青,每次被他欺负都不让叔叔教训他。”老爷子嘿嘿笑了一声,哪怕这么大岁数,依旧能看出俊朗的骨相:“等你长大,和你喜欢的松青哥哥结婚好不好?” “等你嫁到我们家,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白晚舟脸刷的一下红了,虽然她不是当事人,但听见老爷子这么说,也有种羞耻的感觉。 老爷子发了一下呆,清澈的眼神一下子又变得浑浊,他看向白晚舟,仔仔细细地从头到脚打量,表情变得很难看:“你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白晚舟抬眼看了一眼保姆,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是白晚舟,易松青的媳妇。” 老爷子突然暴怒,将手里的鱼饵撒得到处都是,锦鲤在水里翻滚起来,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盛宴,有些洒在了白晚舟身上,她为了躲,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易松青的媳妇才不是你!你是从哪里来的!你是不是想骗我们家的钱!滚出去!” 白晚舟被吓到了,连头上的鱼饵都没有办法扫开。 一只有力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熟悉的檀木味扑面而来,白晚舟撞上了易松青的胸口,他对保姆说:“去带爸打镇定剂。” 老爷子看见易松青来了,更加挥舞双手:“松青!这个女人是骗子,她不是小见月,她要来骗我们家的钱,快把她赶走!” 易松青扶住白晚舟的后颈,让她靠在自己胸口,沉重有力的心跳让白晚舟慢慢平静下来,但心里还是怦怦直跳。 老爷子被推走,打了一针镇定剂,又恢复成了一开始见到那副昏昏沉沉的模样。 他果然看得出自己不是这里的人。 第38章 不想离婚 白晚舟被易松青抱在怀里,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个动作,只是现在,白晚舟的心很乱,不仅乱,还有深深的不安。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有一个,就一定有第二个。 易松青低头看怀里的女人,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在发抖,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像撸猫一样摸着白晚舟的后背。 他放开了白晚舟,白晚舟始终低着头,心神不宁的模样。 “如果累了就去楼上睡一会儿。”易松青说。 白晚舟摇了摇头,低头走进屋内。 今天老爷子的生日只会有易家的人来,本来是想办一场宴会的,但大家都怕老爷子情绪不稳定,看见人多会刺激,所以一致决定在老宅过生辰。 老爷子家一共三个儿女,大女儿易璟,二儿子易俞景,小儿子易松青。 没多久后,易璟才赶到。 她是国内最年轻最优秀的外交官,当然,这也是易老爷子安排好的路。 易璟穿着一身职业套装,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石板小路上,发出急促的脚步声,整个人又高又瘦又精练,有着一副和两兄弟很像的面孔。 她习惯了快步走路,迎面走来时,有种不可言说的压迫感。 她走进屋内,和几位打招呼。 易松青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叫她,易璟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转头去叫白晚舟。 “晚舟,好久不见。” 白晚舟经常在电视上看见易璟,顿时有种自己成了外交专员的感觉:“好久不见。” 看见易璟一个人来,白晚舟才忽然想起来,她前段时间离婚了。 不过对于她,离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她的婚姻也是易老爷子安排的,易璟被强制嫁给了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只因那个男人的家族对易氏有帮助。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男方也只是把她当成摇钱树,忍了这么多年,易璟还是离婚了。 说句不好听的,好在现在易老爷子病了,不然他知道易璟离婚,一定会大发雷霆。 “爸的情绪不太稳定,你先别去。”易松青说。 易璟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们亲兄妹之间,有着很厚的一面墙。 又过了一会儿,易俞景到了。 他几乎是三人中最低调的,开着不知哪个保镖的车独自上来。 白晚舟看了一眼易俞景,忽然想起某天夜里,她和易俞景两人坐在雨亭,忽然有种心虚感。 三人都没有说话,坐在客厅仿佛三个陌生人,时不时传出敲打笔记本电脑完成公事的声音,客厅的气氛一度僵持。 保姆试着将老爷子推进来,老爷子看见客厅坐着的几人,没有激动,只是呆呆地垂着脑袋,宛如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被保姆推着放在了易璟的身边。 保姆在易家待了几十年,看着姐弟三人长大,说是干娘都不为过,她笑嘻嘻地说:“老爷,女儿儿子们都来看您了,笑一笑。” 老爷子像是被输入指令,说“笑一笑”,就真的只是龇着牙乐了一下,又变得走神。 “爸,今天是您的生日。”易璟说。 老爷子抬头,又看向白晚舟,他从白晚舟摆了摆手:“见月,过来。” 白晚舟浑身一抖,只能默默过去。 老爷子最疼爱的就是隔壁世交的女儿见月,简直比自己亲儿女还宠。 “见月,今天是叔叔的生日,叔叔请你吃蛋糕。” 易璟给了保姆一个眼神,保姆立马推出他们提前准备好的蛋糕,生日宴会就在众人心惊胆战下开始了。 老爷子只拉着白晚舟和易知野,也许他的记忆停在了他们还是学生时代的时候,易俞景回了客房,他还有会议要开。 易璟拍了拍易松青的肩膀,意示他去别的地方聊。 老爷子就像小孩一样,什么都要哄着,好不容易哄睡着,易知野独自去院里透风,白晚舟百无聊赖地在屋里乱逛。 白晚舟对这个屋子没什么印象,这里的记忆大多是原主的童年,也许在这里的原主,才是最真实的模样。 她上了二层,一层一层往里走,快要走到尽头时,她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听见了易璟和易松青说话。 走廊尽头有一个天台,一男一女就靠在围栏边,有淡淡的,掺杂着薄荷爆珠的烟味飘出来。 白晚舟知道易松青不抽烟,所以这烟应该是易璟抽的。 “你疯了吗?” 这是易松青的声音。 在白晚舟的认识里,易松青从未因为任何事激动过,这是他第一次语气怎么不稳定。 “医生都说了,爸他日子不多了,这也是帮他。”易璟冷静的声音传来,她的嗓子有些发哑,听不出喜怒哀乐。 易松青说:“这也不是断药的理由,没有了药,爸他活不过这个礼拜。” “易松青,你很清楚,就算不断药,这段时间一直苟且活下去,爸的身体也会一直痛苦下去。”易璟一顿,继续说:“你知道医生怎么说的吗?医生说,因为那些药的副作用,爸的器官几乎都要坏死,他每天都在忍受强烈的痛苦,他一直在忍着。” 易松青没有说话。 “也许他也想早点离开。” 易松青终于忍不住了:“我看你就是在报复。” “报复他安排了你的人生,现在你也要安排他的生死。” 易璟深深吸了一口烟,随后吐出一个烟圈,她的眼里没有光。 她的肚子上有一道疤,是易老爷子安排的结果。 怕易璟结婚后偷偷跑走,于是她的前夫家的人动手脚,让易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怀上了前夫的孩子,易老爷子都知道,可他也从不阻止,因为他也希望用孩子绑住易璟。 她的一切,她的身体,她的思想没有一样是属于她自己的。 后来易璟从四楼跳下去,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才勉强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她的肚子上也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她不恨易老爷吗? 不,她恨,她比任何人都要恨她的父亲。 她说:“随你怎么想。” 反正被拔掉翅膀的又不是只有她。 “要不你等爸清醒的时候问问他的意见?” 易松青不可置信:“易璟,你离婚的时候把脑子也离了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自从离婚了,我感觉我的灵魂都回来了。”易璟嗤笑着看向易松青:“你应该体会不到,毕竟你现在还被绳拴着。” 易松青觉得眼前的女人根本无法沟通,扭头就想走,易璟还靠在围栏上,她看着外面没有星空的黑夜,突然说。 “爸如果走了,你会和晚舟离婚吗?” 易松青停下脚步,他的脸被隐藏在阴影里。 白晚舟听见自己的名字,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们俩的婚姻也是爸安排的,会离婚的吧?你不是根本就不喜欢白晚舟么?何必耽误人家。” 易松青依旧没有回答。 白晚舟莫名有些紧张,她想知道答案是什么。 许久,他才淡淡地说一句:“会离的。” 脚步声响起,易松青正朝着她这边走来,白晚舟想跑,可走廊太长,她现在跑回去也会被发现。 忽然感觉左手被人拉了一下,她跌进了一片黑暗里。 与其说是黑暗,倒不如说是一个关了灯的房间。 拉她的人是易俞景,他似乎是刚开完会议,在拉白晚舟进来的同时不小心将房间的灯按灭了。 他难道也听见了吗,又听见了多少? 易松青的脚步声从门口掠过,易俞景这才放开白晚舟。 “抱歉。”他说。 白晚舟摇了摇头,心情有些不太好。 易俞景的房间与他本人很不符,也许是因为他一成年就出国,房间还维持在成年前的状态,书桌上架子上都放着小男孩喜欢玩的奥特曼玩具,白晚舟没有太仔细看,因为看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虽然这个男人也不太算陌生。 “你……都听见了?” 易俞景看着他,眼底一片漆黑,像是没有任何波澜的湖面,好一会儿,白晚舟听见他“嗯”了一声,然后打开灯,他走回了书桌前。 无论是让易老爷子断药的事情,还是她和易松青离婚的事情,他全都听见了。 白晚舟忽然就有了以前的一段记忆,像是从尘封的原主的记忆里破茧而出的一般。 是关于原主和易俞景的记忆。 易松青前妻出事后,他本不想再娶,可易老爷子觉得这是个机会,便安排好了林见月与易松青的婚礼,婚礼当天,易俞景有传言回国了,但却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拍到他的照片。 直到婚礼的那天夜晚,易松青独自离开,林见月在酒店里看见了他的身影。 他就那么穿着西装,站在那里看着她,那时候他年纪还不大,眼底有掩盖不住的失落。 虽然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讲,但胜过讲了千言万语。 现在的易俞景不会流露出任何感情,礼貌又克制。 他们就如同婚礼那天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对视的时间都省去了,白晚舟推开他的房门,沉默离开。 在老爷子面前要装作恩爱的模样,于是易松青和白晚舟住在一个房间。 白晚舟回去时,易松青正窝在卧室喝酒。 酒喝了一瓶又一瓶,易松青的睫毛上渐渐浮起水雾。 他几乎没有这么情绪化的时候。 看见白晚舟来,他下意识就想出去。 拿着酒瓶还没起身,白晚舟就打断了他:“坐着吧,出去的话叔叔会知道的。” 易松青沉默地坐下,看着毛绒地毯的虚空发呆。 本来被拔了翅膀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早就没有了对自由的渴望,易松青不一样,他曾经拥有过自由,就是和前妻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所以他会更加向往自由,对于老爷子的管束更加无法接受。 白晚舟知道现在自己不应该待在这,可她根本无处可去。 她对这个家来说始终是外人,这里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要我陪你喝吗?”白晚舟走过去,拿起一个酒瓶。 易松青想拿走酒瓶,但被白晚舟轻松躲过。 “你别喝,很晚了,睡觉。”他说话有些闷闷的,平时那种雷厉风行的模样没有了,只剩下依旧笔直但有些脆弱的肩膀。 白晚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用手上的酒瓶碰了一下他的,仰头喝了一口。 易松青就那么随着她手的动作看过去,酒水碰到嘴唇,有些许从嘴角流出,他的喉结动了动,离开视线。 两人就那么沉闷地坐着,一句话都没说,时不时传出瓶子碰撞的声音,酒水很快就见了底。 也许是酒精的力量,白晚舟感觉自己的胆子大了些,她深吸了一口气,说:“等过段时间,我们就离婚吧。” 易松青的动作一滞,慢慢看向旁边的人。 她说:“你不是早就想和我离婚了吗?我也不缠着你了。” 白晚舟说这种话也有她自己的考虑,女人的终点不只是婚姻,她想要去追求更好的,这样的话,就算哪天自己离开了,原主回来了,她也可以靠自己活下去,而不是靠男人。 白晚舟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抓,易松青喝醉了,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但他尽量轻手轻脚。 两人都坐在毛毯上,易松青抓着她的手腕往旁边一推,两人便惯性倒在了地毯上。 他的双手撑在白晚舟耳边,呼吸很重,两人目光对视又匆匆移开。 白晚舟只感觉酒味扑面而来,易松青靠近了她。 “你想离开我?”易松青一字一顿说道,语气格外的缓慢。 白晚舟点了点头,她的双手被钳住无法动弹。 易松青慢慢靠近,似乎要亲她的嘴唇,白晚舟皱眉,将头扭到一边。 这一系列的动作无疑刺痛了易松青的心脏,他强硬地捏着白晚舟的下巴,让她面朝自己,可动作生疏僵硬。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捏着白晚舟下巴的手,微微低头,侧过头,在白晚舟的眼角轻柔地吻了一下。 很轻的吻,也许根本就不叫吻,简直就像是呼吸在眼角微微撩过,似乎嘴唇并没有碰到皮肤。 白晚舟听见他说。 “不想离婚。” 第39章 地皮 白晚舟一下子愣住了。 不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而是易松青说的“他不想离婚”。 为什么,他不是一直以来都很厌恶她么? 他就那么撑在自己面前,眼底是从未见过的感情,白晚舟认为他喝醉了。 可他的眼底很清澈,似乎又并没有醉,他的呼吸中带点醉意,可始终没有下一步。 两人对视许久后,易松青像是突然清醒,慢慢坐起身,低声说了句“抱歉”。 随后抱着一个酒瓶,独自离开房间。 白晚舟愣愣地倒在毛毯上,就像被定了身。 那一夜,易松青都没有回来,也许是睡在了客房,又或者是在书房待了一整夜。 白晚舟也一晚上没睡着,心里的线成了一团毛球,剪不断理还乱。 早上起来时,一老爷子正被保姆推着在客厅,易松青黑着脸坐在沙发上,易璟和易俞景同样表情有些难看,他们没有坐,两人并肩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 白晚舟不明所以,顶着黑眼圈出来,小保姆一看白晚舟出来,急匆匆地把她推回房间。 “怎么了?”白晚舟任由小保姆把自己推回座位上坐下,抬头问道。 “老爷又犯病了。” 白晚舟想了一下:“那我们回避?” 小保姆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地说:“这次有点不一样,老爷以为现在是小姐您和少爷刚要结婚的时候,吵着要见证您俩结婚……” 白晚舟总算知道为什么易松青的表情那么难看了。 任谁要重复过一遍最不高兴的那天,谁都会黑着脸。 “所以小姐,您能不能配合一下老爷,老人家开心了就好了。” “知道了。”白晚舟沉默了一会,起身去换衣服。 二十分钟后,白晚舟款款下楼。 老宅没有太多白晚舟的衣服,于是她穿的是很早之前易夫人给她买的裙子,老人买的衣服大多颜色鲜艳,黑红色的裙子端庄大气,举手投足间要成熟些,白晚舟平时穿得比较素,在座的各位看见这样的白晚舟眼睛一亮。 老人较为保守,裙子长至脚踝,裙边开叉只露出半截小腿,反而若隐若现更为性感。 易松青看着白晚舟下来,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他收回了视线。 易老爷子高兴得很,让保姆推着自己过去接白晚舟:“小心小心,叔叔带你过去。” 易璟瞥了一眼身边的易俞景,他没有看向屋内,只是看着外面开满花的院子发呆。 白晚舟被带到了易松青面前,老爷子将两人的手一上一下叠放,语重心长:“以后你们就是夫妻了,松青你不可欺负晚舟,我一个老头,也活不久了,看见你们幸福就很高兴,晚舟的父母在天之灵也会很高兴……” 易老爷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白晚舟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和易松青的手叠在一起,能感受到温热的手感,白晚舟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眼角有些发痒。 这个家里,最配合老爷子的就只有保姆们,她们笑着在旁边:“恭喜恭喜,老爷子的心愿达成了。” 老爷子呢喃了几句,突然悄咪咪地抓住白晚舟的手,用那种自认为很小声的声音说。 “叔叔我没什么给你的,但你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在我们这也不好意思,叔叔我呀,有一块地皮,在城北那边,叔叔也是你的干爸,这是干爸送给你的嫁妆。” 此话一出,整个客厅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易老爷子说的那块地,位于城北最豪华的中段位置,一直尚未竣工,但价值上亿,老爷子糊涂了一半,一直没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块宝库。 这本该是当做遗嘱分给三姐弟,没想到他居然要给白晚舟。 白晚舟没敢说话,她知道这块地代表着什么,这是易家核心之一的东西,自家人都可以争个头破血流,何况就这么送给外人。 老爷子继续说道:“我们都欠了你太多,这就当是我和你爸妈给你的赔礼。” “我不能收。”白晚舟连忙拒绝。 老爷子正色:“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老人!” “这……”白晚舟看向易松青,希望他能帮自己说话。 易松青扭头去看易璟和易俞景,他们没有来阻止,易松青便收回了视线,看向白晚舟。 他说:“你收下吧。” 对于他们来说,这不仅仅是易老爷子对于白晚舟的欠礼,同样也是三姐弟的欠礼,他们从小到大都把白晚舟当成一家人,可能给的实在太少,最后白晚舟和易松青结婚,也过得肉眼可见的不幸福,也许,迷糊了的老爷子对这件事也心有愧疚,才会提出把这块地给白晚舟。 更何况,三姐弟现在也完全不需要这些一次,有更好,不要也不受影响,如果能让疼爱的妹妹也高兴,那再好不过。 这是很讽刺的一件事,在专制强势的家庭里,却养出了相亲相爱的姐弟们。 白晚舟没有拒绝了理由,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于是,在荒诞的婚礼下,白晚舟收获了一块价值几个亿的地。 由于白晚舟完全不懂什么转移手续之类的,于是还得到了顶级外交官的附加赠礼,易璟帮她把所有手续办完,白晚舟只需要带着人过去签字。 白晚舟一脸懵地签字,收下了她这辈子最豪华的礼物,一脸懵地被送回了家,后面白晚舟越想越憋屈,总觉得应该要找个人宣泄一下,又偷偷摸摸地溜出去,半个小时后,敲响了颜知许的门。 颜知许听完白晚舟的描述,一脸不可思议,显然,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放在两个普通女生的认知里,是非常难以置信的。 白晚舟头大,试问一下,如果某一天,一个快饿死的乞丐一觉醒来进入了美食的世界,连墙都是饼干做的,他是会高兴,还是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显然是后者。 颜知许小心翼翼地说:“感觉易先生对你还挺好的。” “呵呵,不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 “真的呀,这块地不就是证明吗?” “唉。”白晚舟唉声叹气,她感觉不像是长辈,反而是和颜知许一样的同龄人,喜怒哀乐显于表。 颜知许想起冰箱里还有水果,起身去洗水果,一边问道:“你要拿这块地怎么办?” “一部分租走,一部分我是想着开个设计公司。”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白晚舟一天不知叹了几回气:“可要开公司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加油!”颜知许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声音软软糯糯的,很是可爱,倒是让白晚舟有了些安慰。 两人聊啊聊,莫名其妙就聊到了易俞景。 易俞景的名气很大,就连颜知许都听过她的大名,白晚舟想不通,明明是一个刚成年就出国的人,哪来那么大的名气? 仔细想想,也许是另一种主角光环。 颜知许给出了非常高分且诚恳的评价,总结来说,易俞景就是商圈的一股清流。 不仅是商圈的清流,感情中也是一股清流。 有传言说他一直未婚,甚至连女人都不怎么接近,更离谱的有说他不直的,总之这些都没有得到证实,慢慢地就传的很邪乎。 “晚舟姐。”颜知许忽然严肃:“我感觉,易俞景喜欢你。” 白晚舟一缩肩膀:“说什么呢?” “你不是说他拉着你说这说那的,不就是喜欢你吗。” “没这回事,别瞎猜。” 白晚舟表情一变,露出奸笑的表情:“别说了我,倒是你,和易知野什么进度了?” 颜知许脸一红:“没,没有!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那他还送你去打工?” “那是易知野人好。” “怎么可能,易知野可不是这种人。”白晚舟不屑的摆摆手:“他就是对你特殊,怎么到自己的事情上面,就傻了呢。” “真不是。” 白晚舟贱兮兮的靠近颜知许,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胸口心脏处:“问问你自己的心吧,你们两光站在一起,就冒粉红泡泡。” 颜知许被逗得小脸通红,连否认的话都不想说了。 …… 国风软件正式上市,这段时间白晚舟清闲的很,找律师咨询了地皮的事宜,想着找一天黄道吉日去看看地皮。 听了白晚舟的计划,易松青没有给出任何意见,只表示会在后面权利支持,并嘱咐要是有不懂的可以去找易璟,虽然易璟也很忙,但易璟作为国际外交官,有着全中国最权威的律师团队,他们将会给白晚舟提供无偿的服务。 白晚舟选好了时间,约好了记者去参加剪彩仪式,这也是宣传的一部分,让网友们知道有这么一块地皮将被启动。 白晚舟到得很早,约定的剪彩是算好的吉时吉日,在下午的两点,阳气最足的时候,她先踩点,以免下午出现问题。 抵达时,那早就搭建好的牌匾上,还搭着一块红色的横幅,白晚舟定睛一看,脸瞬间白了。 那横幅上写着“美丽的白晚舟小姐,请原谅我!请和我在一起!” 还没想是哪个神经病做的,某个“神经病”就穿着花哨的花衬衫,拿着一大束玫瑰,从牌匾后面,太空滑步出来。 男人抱着鲜花,一只手扶住额头,模仿迈口杰克逊倒退着滑到横幅正下方,随后将花往白晚舟手里一塞。 他扬着夸张的语调:“亲爱又美丽的白晚舟女士,请问你还记得我吗?” “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内最大设计公司的ceo,欧阳风,叫我麦克就好。” 白晚舟简直要翻一个大白眼,咬牙切齿道:“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个抓着自己手要自己打他脸的变态,白晚舟这辈子都忘不了。 “果然还是我太引人注目,让美丽的小姐对我流连忘返。” “流氓忘返!”白晚舟把花塞回欧阳风手里,那九十九朵玫瑰浓郁的花香让她一阵反胃。 她走到牌匾前,想要把横幅摘下了,够了半天都没够着。 男人的前胸贴到了白晚舟的后背,白晚舟倒吸一口气,连忙躲开:“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结婚了!” 欧阳风把花塞回白晚舟手里,抬手去摘横幅:“你是觉得我的爱太过显眼了吗?也对,爱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要偷偷的说。” “你有病。” “对,爱你爱到无法自拔的病。” 白晚舟垂眸,看见欧阳风手腕上还裹着纱布。 “你就不怕易松青再来找你麻烦?” 一听易松青三个字,欧阳风的表情总算变了变:“那是我大意,有本事他来和我打,叫保镖是什么事?我比他年轻,我身手比他好,再来是个易松青我都不带怕的。” 说着,他还挥舞了几下拳头,无意间拉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怎么样?哥哥……不对我应该比你小,弟弟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白晚舟一阵恶心,默默后退一步。 欧阳风忽然开始诗朗诵:“啊!美丽的小姐,你的纤纤玉手,我无法忘怀,每当我深夜醒来,都会想起那柔软的触感,如果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放弃对你的追求……” 简单翻译,这个变态被白晚舟一巴掌打爽了。 欧阳风的诗朗诵成功吸引来了周边路过的人,周边本就只有一些商铺,都是些大叔阿姨来凑热闹,以为是谁在当众表白。 白晚舟额角疼得不行,感觉这辈子都没怎么尴尬过,上前一把把欧阳风的嘴巴捂住:“你能不能闭嘴!” 欧阳风嘿嘿一笑:“姐姐摸我了。” 白晚舟一阵犯恶心,立马松开手:“再诗朗诵我就揍你。” 欧阳风没有诗朗诵了,反而愈发大胆,直接去贴白晚舟肩膀:“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走。” “为什么要答应你?” 他正了正色:“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一种人,面对暴力,是会让人很上头很兴奋的,我就是这种人,你不要觉得我很奇怪,这是正常的,在法国那边尤其多,我本来对你兴趣不大,自从你上次打了我一下,那掌心的契合度,就让我知道,我的天命之女就是你。” 白晚舟捂了一下嘴:“不好意思,我不是对这个群体有意见,而是你说话的语调让我恶心。” 第40章 我们离婚吧 欧阳风撅了下嘴:“姐,你这样说就太伤人心了。” 白晚舟摆了摆手,想要打发他离开:“总之,你还是快走吧,这事要是你姐夫看见,非得把你腿打断。” “姐,你吓唬我没用,谁不知道你和易总是协议夫妻。” 欧阳风说得很认真,仿佛马上就要拉着白晚舟去领证。 遇见欧阳风之后,就没遇到什么好事,也不知道易松青是被刺激到还是怎么,从那晚起易松青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害得白晚舟心里摇摆不定。 欧阳风一直赖着不肯走,直到后面人越来越多,慢慢地也有记者到达现场。 最后白晚舟还是把欧阳风赶走了,好赖下午的剪彩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顺利剪完彩,设计公司的事宜也提上了日程。 要先搞定挂名的事情,好在易璟的律师团帮忙,没多久便批下来了,属于白晚舟的[白昼设计公司]正式成立。 之后白晚舟只要有空就会去施工现场查看情况,眼看着公司越来越清晰,那栋自己设计的大楼慢慢成型,白晚舟心里有种莫名的自豪感,不出意外,这就是她新生活的开始。 自豪的后面,还有令人头痛的东西,欧阳风不知从哪里得知了白晚舟行程,几乎每天都在未建成的白昼公司逮白晚舟,还每次都逮个正着,虽然白晚舟每次就当身后跟了个汪汪叫的宠物狗。 而且欧阳风不仅仅是单纯的追求,有一次欧阳风还透露,自己请了私人侦探,专门调查易松青的情感问题,他见到的每一个女人都会实时被报告到他那,等找到易松青的出轨证据,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让白晚舟离婚,自己再上门提亲。 白晚舟让他自己玩去,一方面她也想知道易松青有没有另外喜欢的人,这样自己也可以不用再缠着他了。 只是白晚舟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易松青喜欢的对象还没找到,自己先被欧阳风害了,说她婚内出轨,这可有几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白晚舟烦得很,每次监工都像是去偷东西,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这次欧阳风没有逮到她,她顺利“溜”进了工地,工地一直都是外人勿进,欧阳风没抓到人,只能悻悻地在工地外面等待。 欧阳风一直守在外面,白晚舟在工地办公室待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时机出去,眼看天就黑了。 就在这时,易松青的电话打了过来,白晚舟接通电话,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没有寒暄没有招呼,直入主题:“在工地?” “对。” “什么时候回?” 白晚舟犹豫了一下:“也许,一会吧,还不确定。” “怎么了?” “没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后说:“我来接你。” 白晚舟刚想说不用了,电话毫不留情地挂断,只留下一串忙音。 白晚舟看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随后起身走去工地门口,蹲在外面的欧阳风看见白晚舟出来,急匆匆就要贴过去:“姐你可算出来了。” 白晚舟没有出工地大门,欧阳风又进不了工地,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大门,有些滑稽。 “欧阳风,你快走吧,易松青一会就来了。” 欧阳风一听,撸起了袖子:“来了正好,我要和他单挑。” 白晚舟无语,觉得欧阳风简直无药可救:“他刚下班,身边应该有保镖。” 欧阳风表情一僵,说话结结巴巴:“这样啊,那,那我下次再来找你,不是我打不过,是人多欺负人少不是好汉。” 信誓旦旦说要单挑的欧阳风,瞬间就跑没影了。 没多久后,一辆纯黑的小车停在工地门口,没看见车标的时候可能会误以为是什么黑车,可那耀眼的劳斯莱斯车标成功让这辆看上去朴实无华的车子上了一个档次。 司机下车给白晚舟开门,白晚舟坐进后座,易松青沉默地坐在旁边,还在忙公事,打笔记本电脑的手就没有停过。 她有些拘束地系上安全带:“忙的话可以不用来接的。” 白晚舟现在实在无法和易松青待在一起,只要看见易松青,就会想起在老宅的那个晚上,就会想起那个轻如鹅毛的吻。 “听别人说最近附近有变态,以后早点回去。”易松青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白晚舟总觉得易松青说的这话似乎是一语双关。 “知道了。” “我最近比较忙,这边的事情会有律师来帮你。” “哦。” 白晚舟的语调没什么起伏,易松青朝旁边斜了一眼:“怎么?” 白晚舟低下头:“没事。” 她能感觉到旁边的人似乎放下了笔记本,紧接着一股檀木香逼近,易松青靠近了自己,一只手臂横在她的面前,像是要与她拥抱,白晚舟一时间忘了呼吸,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一点。 然而易松青只是将她那边窗户往下调了一点,夜晚的晚风灌进车内,一时间将闷热的空气一扫而光。 白晚舟松了一口气,抬眼发现易松青没有离开,脸与自己离得很近,垂眉,两人沉默对视。 不知为何,感觉车内的空气更热了。 “真没事?”他问。 白晚舟点了点头。 “你总是不太诚实。”易松青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松开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白晚舟想反驳,转念想想,自己的确不太诚实。 也不知道易松青说的不诚实是指什么,但她的确很多地方都对他说了谎。 “吃饭了吗?”他问。 白晚舟摇了摇头:“没有。” “那先吃饭。” 司机接到指令,在下一个路口拐弯,绕到附近的餐馆吃饭,吃饭完,又拉着两位回家。 从头到尾易松青都没有说几句话,他一直忙着工作,偶尔还要接电话,白晚舟就沉默地坐在旁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车子慢慢驶入后院,白晚舟下车后,易松青表示后面还有工作,今晚不回家,没待一会儿便开车离开了。 最近易知野都回来得很晚,不用想也知道他干嘛去了,没想到主角们的感情线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慢慢进行着。 …… 第二天一早,白晚舟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拿起手机,发现是一串没有备注号码的电话,她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喂”字都还没说出口,就被对面的一声爆鸣叫清醒,她瞬间后悔自己接通了电话。 “姐!你醒了吗?” 白晚舟皱眉,刚想挂掉电话,欧阳风的声音继续传来:“先别挂电话,我有大事要说。” “放。”白晚舟不耐烦道,眼皮子很沉,眼看又要睡过去。 “我传了几张照片给你,易松青真的出轨了。” 白晚舟摸眼皮的动作一顿,飘在空中的意识总算回归脑子,她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清醒过。 她挂了欧阳风的电话,打开彩信,果然传了几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在某个酒店门口,照片拍得很模糊显然是偷偷拍的,上面有两个主人公,男主人公个子很高,身形笔直,穿着一丝不苟的西服,也许不能说是一丝不苟,因为旁边的女主人公半倒在男主人公的身上,弄乱了一丝不苟的西服,而男主人公正搂着女人的肩膀,看照片上的方向,他们应该是刚从酒店出来。 男主人公就是易松青,哪怕再模糊都能看出来,女主人公,居然是不久前刚被封杀的郝戴青。 欧阳风的短信很快发来。 [怎么样?离婚吧。] 白晚舟犹豫了一下,回道。 [会不会是误会?] [手都搭上了,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 其实在白晚舟刚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她就做好了会有这种事情的准备,作为一个完美的挂名夫妻,老公找小三,她就替他挑口红,路上撞见老公与小三约会,立马躲开。 她早就想好了,她就好好摆烂,要是像原主一样死缠烂打,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可是真到这种时候,看见易松青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为什么会觉得心里酸酸的呢。 欧阳风的短信弹出。 [怎么说?姐,要不要我曝光?] [不行!] 白晚舟接着回。 [我自己看着解决,你那边什么都不要管。] 关上手机,白晚舟彻底没了睡意。 昨晚他走之前还说是公司的事情,可现在就出现在了照片里,甚至衣服都没换。 可她想了半天,除了只能接受,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她拿着手机刷来刷去,莫名其妙就点进了微博,看了一圈,搜索了“郝戴青”,原本被封了的微博现在又解封了,甚至在昨天,郝戴青还上传了一张美食照片,那照片的背景正是侦探偷拍的照片的那个酒店。 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看便知。 无论再什么给易松青解释,这解封的微博就能证明一切。 她关上了手机,看着天花板发呆。 白晚舟还是去工地了,也许是因为易松青所谓的出轨被抓,欧阳风感觉自己势在必得,今天没有来工地堵她。 白晚舟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离开工地时接到易松青,看着上面的名字反应了半天,才慢慢接起来:“喂?” “在哪?”易松青的声音依旧平静,周围很安静,应该是坐在车里。 “工地。” “我来接你。” 白晚舟不知道他玩哪出,刚想拒绝,电话那头又挂了。 好像每次都是那样,不容她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依旧就那辆看起来是黑车的黑色车子,白晚舟刚想坐后座,车窗缓缓降下,这才发现今天不是司机开车,而是易松青开车,易松青下车,拉开了副驾的门,白晚舟犹豫了一下,坐了进去。 “不忙吗?”看着易松青坐回驾驶座,白晚舟轻声问道。 “今天还好。”他说,熟练地启动了车。 沉默了很久,易松青才问道:“吃饭了吗?” “没有。” “去吃饭?” “不了,回家让阿姨做吧。” “好。” 车内又陷入了沉寂,一路开回家中后院,易松青将车熄了火,白晚舟却没有动,安全带还斜着搭在身上。 白晚舟低着头,右手大拇指无意识地扣左手的指甲,易松青看出她有话要说,也没有动。 许久,白晚舟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句话在心里重复了很多遍,真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会有些拗口。 她说:“我们离婚吧。” 她怕易松青会以为自己是因为得到了一块地飘了,于是解释道:“那块地我可以不要,到时候会想办法还给你,叔叔那边我也会想办法和他说的,我什么都不要。” 易松青的手还握在方向盘上,不知是不是白晚舟的错觉,她感觉到易松青的手似乎用力了一点,但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为什么?” 白晚舟没有勇气抬头看易松青,她解释道:“我们只是因为叔叔的原因才结婚的,你也不爱我,易知野也不喜欢我,我在这也只会耽误你,与其互相耽误,还不如早点结束,这样对我们都好。” 易松青轻轻叹了一口气。 白晚舟的心一直吊在一根线上,她怕易松青还会问出什么问题,怕自己会说漏嘴或者说得很难听,于是她在心里把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全都过了一遍。 可易松青什么都没问,他只答了一个字。 “好。” 白晚舟一愣,没想到会答应得这么快,心里莫名有种失落感。 “那块地还是你的,那是爸送给你的,和我没有关系,明天我会整理好离婚资料,另外我会给你两套房子和五百万,要是觉得不够,可以联系律师,让他额外加在协议里,爸那边也由我来说。”就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样,易松青一连串地说了一大堆,白晚舟心凉了半截。 “关于设计公司事宜,易璟的律师团队依旧会给你提供帮助,有问题就找他们,其他补充,明天协议出来你看看。” 白晚舟沉默了点了点头。 门锁“咔哒”一声打开,易松青没有下车的意思。 很明显的逐客令,白晚舟没那么笨,她低着头,快速打开门出去,没有等到易松青下车,说今天不太忙的易松青发动车子,驶出了后院。 第41章 酒吧 对于离婚,白晚舟没什么可惋惜的,因为她从来就是破产者心态,她本就是两手空空来的,原主也是两手空空走,只要有一点得到的东西,她就是赚的。 自从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她知道无法改变小说的结局,无论后面怎么努力,她都是会和易松青离婚的。 与其众人唾弃的被离婚,还不如风光些,自己主动提出离婚。 易松青似乎也没有什么犹豫,白晚舟提出离婚,他就答应了,也许对他来说,这段婚姻本就是一个错误。 以至于在老宅的那天晚上,易松青醉酒后说的话,两人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易氏集团的律师带着协议上门,白晚舟早早就准备好了,穿着一身精致的小香风套装,坐在沙发上,她的行李基本没有,可以算得上的两手空空。 来的是一名女律师,她将协议一页页展开放在桌上,特意强调了财产方面。 “易总沟通的是两套位于镜湖的房产,两套都是大于五百平的小型别墅,资产方面,离婚后将给您五百万,除此之外,每个月都会给您打五十万的费用,您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吗?易总嘱咐了按照您的想法修改。” 易松青还真是又礼貌又大方,光是那两套别墅就上千万了,眼都不眨送给别人。 白晚舟指了指财产那一项,律师以为她要狮子大开口,等了半天,只听见白晚舟说。 “这些都不要了。” 律师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下子愣了一下:“啊?” 白晚舟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房子,钱,我都不要,把这些删了吧。” “这……”律师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别人离婚大多都因为财产争得头破血流,净身出户的情况很少。 律师小心翼翼地问:“我需不需要和易总说一下?” “不用了,就按照我说的,这些我都不要了,净身出户。” 她也不是身无分文,她现在拥有了一块价值不菲的地,还挂名在易氏集团做设计,有稳定的收入,不至于生存不下去,唯一困难的就是资助颜知许后面每年的财产背调,也许会因为她现在没多少钱而无法继续申请资助颜知许,如果运气好的话,公司顺利上市,那就没有问题。 律师没有再劝阻,点了点头,拿出随身携带的工作电脑,修改了协议内容,连接易家的打印机打印出来。 白晚舟签了字,盖了手印,律师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手,全部完事后,律师急匆匆离开了。 白晚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联系了司机,拿着空空的行李箱离开。 易知野去上学了,还不知道这件事。 知道或不知道都没有什么所谓,反正结局都是一样的,他说不定巴不得自己走。 离开易宅,白晚舟忽然有种释然感,那栋豪华的易宅越来越远,景色飞快在窗边一逝而过,那些不属于白晚舟的故事也越来越远。 从今天起,她将是真正的白晚舟。 她没有要房子,因为她觉得自己不需要,拿太多易松青的东西总归不好,她已经莫名其妙得了一块地了。 司机本来从不会与雇主沟通,他从后视镜看了白晚舟一眼,说道:“以后还可以叫我来接您。” “不了,以后不会麻烦你的。” 遭到了前雇主的拒绝,司机不再说话,老老实实开车。 白晚舟带着她几乎没有的行李,搬到了半个小时路程外的公寓。 公寓被打扫的很干净,她按密码进入,客厅门口还整齐的摆着一双拖鞋,整个客厅非常干净,干净到让人误以为这是一个要出租的新房子,只是厨房灶台上还有些没来得及擦去的水渍,可想而知家的主人离开前有多慌忙。 白晚舟把自己的行李放去空房间,忙忙碌碌开始做饭,大概中午十二点半左右,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门前响起按密码锁的声音,由于按的太急促,按了好几次都错了。 白晚舟洗干净手去开门,门一打开,一个白白的,穿着制服的身影就扑进了白晚舟怀里。 “晚舟姐!”颜知许在她怀里撒娇。 昨晚收到白晚舟的短信,颜知许一边觉得要帮助白晚舟处理离婚的事情,一边又兴奋的睡不着觉。 以后她就要和白晚舟一起生活了。 白晚舟手是湿的,强忍着要摸颜知许头的冲动:“好了好了,鞋子脱掉,我做了饭,先把饭吃了。” 颜知许依依不舍的放开白晚舟,转身去拖鞋。 午饭时,颜知许还是没忍住,问白晚舟:“真的离婚了?” 白晚舟觉得她那敢想不敢问的模样有些好笑,她也确实笑了:“还能有假?” 颜知许想想,端着碗做到了白晚舟旁边,看上去是想要安慰她。 白晚舟无奈:“我没事,早就想离婚了。” “有事不可以瞒着我!” “知道了知道了。” 颜知许吃完饭,难得任性一回,缠着要白晚舟送,白晚舟没办法,骑着她那辆女士车,载着颜知许去学校。 易知野是晚上才知道离婚这件事的,是因为他难得一次回家没有闻到各种外卖的调料味。 后来一直没有动静,易知野觉得奇怪,半夜从房间出来,敲了敲白晚舟的门,没人回应,刚好看见阿姨在外面打扫,他便问阿姨,阿姨有些惋惜,但惋惜的表情好像是装的,她说:“小姐和先生离婚了。” 易知野的瞳孔渐渐放大,直接转身去开白晚舟的房间,果然,她的房间什么都没了,易知野这才相信阿姨说的。 他想拿出手机质问白晚舟为什么离婚,但仔细想想他好像没有资格这么问,偶然间看见白晚舟发的信息——之前因为讨厌她而把她的信息设成了免打扰,以至于白晚舟的信息现在才看见。 [我以后不会住在你家了。] [本来不想说的,想想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你应该挺高兴的。] 看着那几条信息,易知野只觉得无语,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拨通白晚舟的电话。 电话响了八九声才接,白晚舟不清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 背景是嘈杂的DJ音乐,一听就知道是在酒吧之类的地方。 易知野皱眉:“你在哪?” 难道这个女人因为离婚难过然后去酒吧买醉? 白晚舟“嗯?”了一声,似乎是在确认谁给她打的电话,停顿了两秒,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是你啊,怎么了?” “我问你在哪?” “酒吧。” “在酒吧干嘛?” “在酒吧还能干嘛,和别人结婚吗?” 易知野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在哪个酒吧?” 白晚舟那头传来一阵男男女女的欢呼声,一阵喧闹过后,白晚舟才回复:“我已经和你们没有关系了。” 没等易知野怼回去,电话直接挂断,只剩下一阵忙音。 易知野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那停着的画面,无语地冷笑一声,将白晚舟的苹果手机ID发给贺萧。 贺萧很快回信息。 [?] 易知野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发信息。 [查一下这个ID现在的位置。] 贺萧很会搞程序,曾经获得国内的计算机大赛冠军,他说过他的梦想是当世界第一黑客。 很快,贺萧发来一个位置分享。 [悸动live] [这不是晚舟姐的ID吗?她在酒吧干嘛?] 易知野关上手机,随手拿了一件外套出门。 悸动live里,年轻的男女在舞池跳舞,绚丽的灯光下,是纸醉金迷,和让人沉醉的空气,仅仅呼吸了一口,仿佛就要跟着醉了。 白晚舟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彩带落在她头上,时不时有端着酒的帅哥邀请她去他们的卡座坐坐,都被她一一拒绝。 就因为刚才接了个电话,眼前的男女们跳着舞又换了一批,白晚舟失去了目标,在舞池里茫然站着。 后来她终于反应过来,走出舞池,沿着卡座外围走。 终于,她看见了她要找的身影。 白晚舟叹了一口气,双手叉腰,往2号卡座走过去。 2号卡座上,坐着六个人,三男三女,其中一男倒在桌上不省人事,另外两男其中一个抱着一女忘我接吻,还有一男对着倒下的男生上下其手。 倒下的男生看不见脸,光看身形就知道这人长得不错,头发毛茸茸的,像大型犬,连帽卫衣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 白晚舟叉着腰站在2号卡座前,吓得那个对男生上下其手的男生一激灵,他收回手,打量白晚舟:“你,你是?” “不是你的打电话叫我来的吗?” 男生恍然大悟:“噢!来接林牧的是吗?” 说完他拍了拍旁边在互啃的两位,那两位终于舍得放开,对男生上下其手的男生说:“我叫张鹤。” 然后他指了指亲得嘴巴红肿的男生:“他叫孔尚。” 三个女生分别叫:苏思雨,韩冉,乔鑫。 他们说他们是林牧的同班同学,学校放学就约他一起来酒吧喝酒,谁知道林牧一碰到酒就失控了,一言不发,端着酒就喝,一口气把他们点的酒都喝完了,然后就往旁边一倒。 想到之前因为大鹏的原因经常联系林牧,他应该是那时候把自己设为了置顶,所以同学一打就打到了自己这边。 张鹤贱兮兮地笑道:“你是林牧女朋友吗?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还是明星的时候吗?” 白晚舟冷笑:“我是他亲姐,我现在要抓他回家,你们也赶快回家。” 几人的八卦魂一下子浇灭:“切,我还以为有瓜吃呢。” 一群传媒学校的学生,对八卦倒是热血满满。 白晚舟拎起林牧,这家伙高高大大,实际没什么肉,加上他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拎自己后领,脚稍微用了一点力气,白晚舟没费什么力就把他拎起来。 “我劝你们也少来这里,要是以后真成明星了,去酒店也会成为黑历史的。” 张鹤贱兮兮地敬了个礼:“收到!” 随后他又说:“以后我喝醉,可不可以请姐姐来‘拎’我回去?” “想的美。”白晚舟白了一眼,没再与他们搭话,和林牧一起出去。 离开酒吧,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终于远去,还有那令人作呕的烟味和香水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白晚舟感觉这辈子不会再去酒吧一次。 像从极乐世界一下回到平淡的现实,那种落差感很明显,音乐被玻璃门关在后面的建筑里,仿佛就像另外一个世界,身边都是充满烟味的男人和充满香水味的女人,他们享受完快乐,第二天还是要成为行尸走肉。 白晚舟怕林牧被人认出,掀起他的帽子往头上盖,林牧闷哼一声,差点踉跄地往地上倒。 白晚舟抓着他往旁边巷子走,本想躲偏僻点,方便和林牧沟通,结果昏暗的巷子里全是情侣,那些情侣在做什么就无法描述了,当然也可能不是情侣,连找几个巷子都是这样,白晚舟最终放弃,拉着林牧蹲在马路牙子边。 林牧戴着帽子,安安静静的,坐在路边像是睡着了。 白晚舟调出打车软件,蹲下问他:“你住哪?” 林牧摇摇头。 “不要摇头,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他还是摇头,像是被输入了什么程序一样,只会摇头,不管白晚舟问什么,回答她的只有摇头。 白晚舟头大,又拿他没办法,只能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问。 摇了很久的头,林牧终于嗡嗡的传出点声音。 声音很小,在身后酒吧的音乐声下基本听不见,白晚舟伸着脖子,分辨了好久,才听出他说的是“水。” “水是吗?我去给你买,在这乖乖等着,喝了水就告诉我你住哪。” 林牧点头。 白晚舟猛地起身,差点低血糖往前面扑去,她只能叹一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去旁边小卖部买了一瓶水,回来时林牧还是一动不动地低头坐着。 她把水递过去:“给你,水。” “白晚舟!” 突然一声男生在远处响起,似乎有些情绪,叫她名字的时候强忍着怒气。 第42章 收留 白晚舟还举着一瓶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实验贵族制服的男生正站在马路对面,没一会,另一个穿着制服的男生从一辆保时捷驾驶座出来,气喘吁吁地跑到那人旁边。 易知野远远地瞪着白晚舟,他沉着脸从马路对面过来,走到白晚舟面前。 “你怎么来了?”白晚舟疑惑道。 坐在地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摸摸搜搜地抬起手,接过白晚舟手里的水,头依然是低着的。 易知野瞥了地上的人一眼,冷哼一声:“和我爸离婚,就是来这边找男人?” 贺萧才把车停好,一走过来就听见易知野说的话,眼睛瞪得锣鼓大,不自觉拔高音量:“什么?” “离婚??”接着贺萧看向地上的人,指着他:“因为他?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哪点比的上易叔叔。” 他说着,伸手去摘林牧的帽子,衣服很松,轻轻一摘帽子就掉了,衣服的一边滑到肩膀下,林牧那张因喝酒而看起来迷迷糊糊的脸,脸边还有点潮红,就这么展露出来。 贺萧愣住了,悬在空中的手不知所措。 “林,林牧?” 白晚舟有些无语,拿过林牧手里的水瓶,拧开了再递回给他,看着面前的两人:“闹够了没有?” 是自己说错了,易知野有些难过,但表情依旧是有些冷,他移开视线:“为什么离婚?” “本来就是协议婚姻,迟早要离婚的,你放心,我没有拿你们家一分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始终不是你们家的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白晚舟说:“也许这段时间因为一些原因你被迫和我来往,但你心里依旧把我当外人,我依旧是你们家的不速之客。” 被白晚舟说中,易知野不知该如何反驳:“我爸怎么说?” “你爸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了么?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 易知野才发现,自己的双拳不知什么时候握得很紧,他松开手,长时间的缺血导致指尖发白。 最后他什么都说不出了,因为他没有任何理由劝白晚舟回来,况且,他的内心现在是在高兴,还是在遗憾?他自己也无法得知。 他扭头就走,贺萧为难地看了一眼白晚舟,又看了看易知野,为难地跟着易知野走。 白晚舟脑子里很乱,她抬手揉了揉额角,用小腿碰了碰地上的林牧:“水给你买了,你家住哪,我要打车了。” 刚走的人叹出很轻的一口气,易知野忽然回头,差点与贺萧撞了个满怀,他走向林牧,一只手拎着林牧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拎起来,然后几乎是边拎边“拖”着走向车的方向。 贺萧开车,易知野抱臂坐在副驾,林牧被歪歪扭扭地扔在后座,白晚舟站在车外,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贺萧打开车窗,探着脑袋与白晚舟说话:“晚舟姐,上车呀,我送你回家。” 白晚舟刚想说不用,贺萧就像十分熟悉这附近一样,说道:“这条路很不安全的,附近全是酒吧,有些司机会捡‘醉虾’的。” 醉虾是指从酒吧出来醉醺醺的客人,基本没有了自己的意识,这种人在外面很容易在没意识的情况下被不怀好意的人带去酒店。 就好比现在的林牧。 白晚舟看了看周围,果然就如贺萧说的,有些人蹲在酒吧门口,一看就是清醒的模样,只要一有落单的路人,他们就贴上去搭话。 她想了想,还是上了车。 她坐在后座,林牧歪倒在她旁边,白晚舟将他扶正。 易知野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歪着头看向车窗外。 贺萧从后视镜看向后面:“先送林牧吧,哥们,你住哪里?” 林牧嘟嚷了一个地址,贺萧发动了车子,白晚舟觉得不对劲,但一时间没想起来。 直到汽车停在林牧说的地址前,白晚舟这才想起来。 那是一栋栋像学校宿舍楼一样的居民楼,与其他居民楼不同的是,它的入口,被一条黄黑相间的横条拦住,每一栋宿舍楼的楼下大门,都贴了一张封条。 这是大鹏的练习生宿舍,林牧之前应该就是住在这里。 可这里早就被封了。 贺萧回头,叫醒昏昏欲睡的林牧:“兄弟,告诉我你现在的住址,不要宿舍的。” 林牧懒洋洋地抬眼,眼神还是失焦的:“酒吧……” 白晚舟看向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她问:“你不住学校吗?学校宿舍?” 林牧摇头。 “租房呢?” 林牧还是摇头。 白晚舟侧身,抓住林牧的肩膀,语气有些严肃:“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没地方住?” 林牧的头耷拉着,他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头发微微下垂,阴影遮盖了他的眼睛,看不见任何感情,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为什么不租房?” 林牧嘴巴动了动,声音又小又沙哑:“我没有钱。” “你的钱呢?你不是赚了很多钱吗?” “全都给我爸妈治病了……”林牧的声音哽咽,那双被阴影遮住的眼睛终于有了点动静,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他本就是一张电影脸,哭的时候好看得惊心动魄。 白晚舟有些不忍心,明明还是个孩子,却背负了太大的担子。 “那你之前都住哪。” “酒吧……”林牧喃喃道:“我没办法睡觉,只有喝酒……才能睡着,在梦里见到爸妈。” 说着,他倒在一边,似乎又睡着了。 贺萧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要不,我给他开个酒店?” 白晚舟摇摇头:“以他的性格,一定会要还你钱的,一直住酒店他承担不了。” 白晚舟想了想:“去我那吧,青年社区。” 抵达小区时,整个小区静悄悄的,只有汽车摩擦地面的声音,因为很晚了,小区的路灯都关上,只剩月光照在地面,模糊朦胧。 贺萧下车把林牧扶出来,易知野没有下车,低头看手机。 白晚舟带路,上楼开门,颜知许还在兼职没有回来,整个屋子里黑漆漆的。 这个屋子是标准的两居室,不过有两个客厅,一个外厅一个内厅,内厅收拾一下也可以当做是客房,两人把林牧安顿在内厅沙发上,他睡得很沉,就连这样都没醒,倒在沙发上后立马就抱着一个沙发枕,缩在了角落里,十分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曾经万人瞩目的大明星,如今独自瑟缩在沙发角落,像一场梦一般。 “看着挺高,没想到不怎么重。”贺萧轻轻一笑,转头和白晚舟打招呼:“我走了。” “行,你们路上开慢点。” 贺萧走到门口,没急着出去:“晚舟姐,你以后就住在这了吗?” “对啊。” “好吧,都是你自己的决定。”他食指挠了挠下巴:“野哥他,其实也没那么希望你和易叔叔离婚。” 白晚舟没说话,无奈地看着他。 贺萧难得看得懂别人的眼神,摆了摆手:“好啦,不说了,我走了。” 贺萧下楼时,易知野已经从车上下来,他的旁边站着颜知许,颜知许刚从便利店下班,身上还穿着工服,正在与易知野说话。 看见贺萧,颜知许惊喜道:“你也来了?” “嗯,你两聊,我上车了。”贺萧飞快钻进车内。 易知野看向颜知许,他不会和别人沟通,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说:“晚安。” 颜知许回道:“晚安。” …… 第二天中午,林牧昏昏沉沉醒来,头痛欲裂,这段时间他都是这么醒来的,对于头疼已经习惯,他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是陌生的场景,以为又是不知不觉中开了一间酒店房间。 宿醉的感觉袭来,酸水涌上喉咙,他爬起来找洗手间,要走到外厅才有洗手间,走到外厅,旁边的厨房传来饭香,宿醉感忽然没了,反而有些饿,他的脑子被酒精冲刷得慢半拍,走过去的时候丝毫没有怀疑为什么酒店会有人做饭。 直到看见白晚舟站在厨房手忙脚乱的模样,他才慢慢找回自己的思绪。 “姐?” 白晚舟闻声回头,拿着的锅铲上面有一坨不明的黑色物体:“噢,你醒了。” 她转身继续奋战,炒菜炒出打仗的架势:“去洗漱吧,我拿了新的毛巾和牙刷,在那个阳台的厕所,房间的厕所别用啊,那是我们女生专用。” 一切过于自然,让林牧产生了一种自己本来就住在这里的错觉。 见林牧还没走,白晚舟招呼他进来:“你会做饭吗?来帮我看看,我明明按照菜谱做的,为什么这么黑?” 林牧愣了一下,呆呆地进厨房,看了一眼锅里,他的语气里还带了点宿醉的呆感:“你,你酱油放多了……” “原来是这样,它就说放适量,我怎么知道适量是多少。” 白晚舟做饭闻着香吃着咸,她昨天为了表现自己贤良,做了一桌子菜给颜知许吃,一吃就不对劲了,颜知许又不会说白晚舟不好,一边说着好吃一边把菜扫干净,最后猛灌了几大杯水。 然后林牧就莫名其妙地接过了锅铲,莫名其妙地做了一顿饭,还没反应过来,又被白晚舟推去洗手间洗漱,等完全清醒过来,他才发出了姗姗来迟的疑问:“我怎么在这?” 白晚舟把昨晚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林牧越听头越低,最后简直要找个地洞钻起来,他抬起头:“我吃完这顿就走,昨晚的打车钱会发给你的。” “走什么走,以后你就住这了。” 林牧呆呆地坐在餐桌对面。 “不然你还能去哪?又去喝酒?你长这个样子,很容易被别人捡走的知道吗?” 林牧垂眸,很快又抬起来:“我去租房。” “不行,没得商量,住这吧,下午我就去买张床,我要盯着你,不能再让你去喝酒了。” “当然,不能白住,你现在去找兼职,挣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除外,每个月给我五百,就当你的住宿费和伙食费,我看你挺会做饭的,以后家里的饭你包了,可以酌情考虑减一百住宿费。” 见白晚舟意志坚定,林牧没再说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他本以为大鹏的事情结束,他与这些人就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了。 “还有啊,我要利用你。”白晚舟说。 白晚舟说的“利用”,明明是很贬义的词,林牧却没什么不高兴的。 “我有个设计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我要请你给我当代言人,工资会按正常市场价算。” 林牧现在依旧很有人气,他虽然表示了不再接电视拍摄,但粉丝们依旧有不少愿意喜欢他的,易氏那边的新项目也是林牧在挂名代言。 林牧习惯性就想说让助理沟通,忽然想起他现在没有助理,况且他现在没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好。” 白晚舟很高兴,马上联系了律师制作合同。 下午,白晚舟带着林牧去看了公司,外部大体已经建成,只剩内部的装修,一颗冉冉兴起的新星屹立在城市的北边,像是一个城市的眼睛。 林牧的车为了还债卖掉了,他现在两手空空,回家的时候,还是坐着白晚舟的女士自行车。 谁又能想到,一个公司的掌权人,她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一辆小破自行车。 这辆自行车载过太多人,如果他们是小孩,应该会感动地写一篇作文,名叫《我的姐姐》——姐姐总是骑着一辆小小的自行车,我坐在后面,姐姐坐在前面。 回家的时候,他们一人拎了一袋打包的麻辣烫,楼梯间的灯忽暗忽亮,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黑黑的身影蹲在家门口。 白晚舟一跺脚,楼梯间的灯亮了,白炽灯的光打下了,那个黑色的身影看着白晚舟笑,笑得有些害羞。 林牧跟在白晚舟身后,看见白晚舟停下脚步,他就停在了后面一节台阶,与她差不多高,探头往楼梯间看。 贺萧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身上还穿着学校的制服,冲着两人傻笑。 “姐。” 第43章 沿海公馆 贺萧昨晚送完易知野,信誓旦旦地说要回家,易知野全当他放屁,懒得评价独自回家。 果不其然,易知野一走,贺萧往后视镜一看,后面跟着几辆保镖车,他一踩油门,拐进小巷子,几番曲折后成功甩开了保镖,然后在沿海公馆度过了一晚。 沿海公馆位于城南,最偏僻的郊区,一整个郊区都是它的地盘,金碧辉煌的牌匾但凡是路过都会被吸引眼球,那时候一整块纯金制成的牌匾,是圈内人无人不知的地方,只有顶级vip才有资格进入,里面的内容要比一般的会所还要刺激猎奇,而且是法律外的圣地,连警察都拿沿海公馆没办法。 贺萧时常去沿海公馆,不过他不是去看演出的,只是单纯的觉得那里的葡萄酒好喝,葡萄酒是沿海公馆限定,国内除了沿海公馆,没有任何渠道售卖此类葡萄酒,他每次都说只是待在那喝一晚上的酒,当然别人也不会相信。 谁会特意跑到沿海公馆,只为喝一口那里的葡萄酒。 贺家的长辈当然也不信,所以每次保镖汇报贺萧的行程时,贺父都气得要吐血。 昨晚也一样,贺萧自以为聪明地甩掉了保镖,但这只是过程,他的终点始终是沿海公馆,保镖们赶到公馆时,在私人停车位看见了贺萧的车。 保镖们把贺萧在沿海公馆的事情汇报给贺父,贺父大发雷霆,让保镖们直接进去抓人。 贺萧被保镖们抓出来,他说他不要坐保镖车,自己上车,开到半路又开始作妖,直接弃车,保镖们走到车前时,发现里面早就没了人影。 贺萧没地方可去,如果开酒店的话,自己的身份证一刷就会被贺家检测到,无疑是暴露自己的位置,他在黑网吧玩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没地方去,上了半天学,贺家的保镖找到学校,他实在没办法,思来想去,最后出现在了白晚舟家门口。 他就像一只流浪狗,身上的白色制服还有他昨晚跳车时沾到地上的灰尘,像被人暴打了一顿似的。 他抬起头,冲白晚舟笑:“姐,我无家可归了。” 白晚舟翻了个白眼:“我这是什么福利院吗?没有家的人都来这边?” “求你了姐,我现在回去会被打死的。” “我这没有房间了。” “我可以和林牧哥们一起睡,林牧哥们,你不介意吧?” 林牧也是寄人篱下,他点了点头。 白晚舟真感觉自己小小年纪就开始又当爹又当妈,而且还是三个娃。 她没有回答,开门进屋,贺萧以为她拒绝了,刚从地上爬起来,发现白晚舟没有关门,边说着“晚舟姐你是我的神”边溜进屋。 白晚舟拿出碗装麻辣烫,转眼看见贺萧眼巴巴地站在旁边,没好气道:“干嘛?” “我没吃中饭。” “所以呢?” “你这麻辣烫哪买的?好吃吗?” 众所周知,“好吃吗”这个问句,就等于“给我吃”。 白晚舟把麻辣烫往他面前一推:“拿去,少来烦我。” “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白晚舟被逗笑:“少来,今天晚上之前给我提交一篇《我最爱的姐姐》,五千字,少一个字就给我把麻辣烫吐出来。” “我现在就能现编,我最爱的姐姐,她长得貌美如花……” “闭嘴。” “好嘞!” 白晚舟坐在客厅查看律师发来的公司建业合同,签完这份合同,等公司建成,就顺利上市了。 说是说得简单,她目前连团队都没有,要找到合适的合伙人,才是最难的部分。 欧阳风不知从哪听说的她和易松青离婚了,一大早就不停地发信息,最后白晚舟只能把手机调成静音。 贺萧吃完麻辣烫出来,也凑过来看合同。 “吃完饭就去学校。”白晚舟斜了他一眼。 “不去了,明天再说吧。”贺萧拿过电脑,仔细研究合同,看上去真像那么回事。 “你不回去父母不会说吗?” “他们才没空管我。”贺萧指了指电脑:“你这下个礼拜就上市?这么快?” 白晚舟耷拉肩膀:“对啊,所以这个礼拜内我就要搞好所有事情。” “这还不简单,交给我。”贺萧说着,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按着。 白晚舟满脸不相信:“你?” “别小看我,我可是从小被我爸逼着学习管理的。” “公司什么时候停工?”贺萧飞快地抬了一下眼。 “快的话今天下午。” “那行。”贺萧拿过白晚舟的电脑,打了一串代码,页面跳转到一个白晚舟从未见过的网址:“这是我自己研发的。” “公司网页就交给我了,还有团队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贺萧伸出左手,手掌向上:“手机给我。” 白晚舟将手机给他。 贺萧传了一个链接给她,用她的手机连接网页。 许久后,似乎是一切顺利,贺萧一脸得意地将手机还给白晚舟:“搞定。” “对了,你的手机一直有人发信息,要不看一下?” 白晚舟瞥了一眼,又把手机关上:“不用管,神经病来的。” “我不是故意看的啊,那个备注,是设计公司欧阳家的人吧?” 白晚舟一抬眉:“你认识。” “国内第一设计公司啊,当然认识。”说完,贺萧撞了撞白晚舟的肩膀:“他是在追你吗?要不要趁机答应,他可以教你设计类的东西。” “答应个屁……”白晚舟刚想拒绝,声音却越来越小。 贺萧说得没错,她怎么才想到? 欧阳风是专门搞设计公司的,不就是个现成的百科全书。 “可我不想……”白晚舟为难道。 “又没说和他真的在一起。”贺萧简直比当事人还激动,不停摇晃白晚舟的肩膀:“快约他吃饭快约他吃饭!” 最后,白晚舟半推半就答应了欧阳风的邀请。 晚上七点,欧阳风亲自开着他骚包的粉色跑车,出现在这个中阶级小区里。 这段时间已经给不知道多少辆豪车开门的保安开门时还纳闷:这是要把小区改成高档小区了吗?得找老板涨工资,他现在可是高级保安。 白晚舟穿着深蓝色职业裙下楼,头发扎了一个低马尾,耳朵上戴着一对纯色极佳的珍珠耳环,整个人优雅知性,那双美丽的长腿包裹在高筒靴里,看得欧阳风眼睛都直了。 欧阳风在跑车里夸张的鼓掌:“太美了美丽的小姐,你的美丽和这个破烂小区简直不是一个图层。” 白晚舟翻了个白眼,坐上了车。 “怎么栖身在这种地方?跟我住吧,我给你买一套城北的别墅,比这个豪华千倍万倍。” “那你养一只金丝雀放在别墅里吧,它比我金贵。” 欧阳风丝毫没有觉得白晚舟是在嘲讽,他认真地想了一下:“其实我已经有一只了。” 白晚舟皱了皱眉,有钱人的世界她还是不懂。 欧阳风吹了一声口哨,按下打开敞篷的按钮,黑色敞篷慢慢升起,收回,变成一辆敞篷跑车。 这个时候正是人们吃完饭出来遛弯的时间,慢慢的,越来越多的目光,欧阳风丝毫不受影响,反倒白晚舟有些无地自容了。 好在这个大少爷忍受不了这么多贫民的目光,很快就发动了油门,带着白晚舟离开小区。 欧阳风单手开车,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跑车一路向城南驶去。 跑车速度很快,晚风扑面而来,掀起了白晚舟额前的碎发,车内放着震耳欲聋的金属乐,随着高楼大厦渐渐减少,“沿海公馆”四个大字慢慢出现在眼前。 整栋建筑离得很远,但依旧能看清它的特殊,整个建筑是全包式,中间镂空,有点类似首都的鸟巢,从建筑里露出的金色光芒都透露着这是多么金碧辉煌的地方。 在白晚舟的眼里,这是一栋非常完美的建筑设计。 见白晚舟看着发呆,欧阳风笑了一声,风吹着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若近若远,他微微侧头:“没来过?” “没有。” “易总不够意思啊,都没带你来过这么好玩的地方。” 白晚舟没明白他说的意思。 经过那用纯金制造的牌匾,旁边是警卫亭,有专门的警卫对来者进行安检,欧阳风停下车,警卫拿着扫描仪扫了一下欧阳风和白晚舟,确认没有违禁品,才给二人放行。 白晚舟还有些不解这一行为,直到车子再开了十分钟,两人进入了鸟巢内部,白晚舟终于明白,那些操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沿海公馆”,可不是字面意思的那么简单,它三面环海,这只是它最表面的意思,更深层的意思是,海洋代表法,沿海的意思,是在海洋的边缘,这是一栋在海洋边缘建立的城邦。 如果说,铂金会所是一个小国家,那么沿海公馆,就是整个世界。 巨大的鸟巢建筑只是一个简单的前厅,在鸟巢的后面,是整整一大片属于沿海公馆的地盘,分为不同的范围,现实版的十宗罪,傲慢,暴怒,贪婪,色欲等等。 欧阳风扫描了面部识别,很快有一名女服务生走来。 听欧阳风说,这里的男服务生叫做“男骑”,女服务生叫做“女骑”。 女骑给两人各发了一张黑色卡片,用来扫描电梯的。 在电梯内,女骑询问欧阳风要前往几楼。 欧阳风双手插兜,穿着合身的高定西服,外表人模狗样,他回头问白晚舟:“要不要先吃东西?” “不用了,说完事就走。” 欧阳风耸了耸肩:“好吧,后面后悔我可没有办法。” 从进了这里后,欧阳风说的话总是云里雾里,白晚舟不懂他什么意思,但没有多问。 他把手里的卡片递给女骑,和她说:“18楼。” 女骑点点头,刷了欧阳风的黑卡,按下18楼后,将卡还给欧阳风,自己退到电梯角落。 下了电梯,门口已经有观光车等待,白晚舟一惊,室内居然也会有观光车。 两人上了观光车,车开向左边的走廊,走廊非常长,一眼看不清尽头,走廊的两边是每隔二十米就有一个房间门,白晚舟有些不安,低声问欧阳风:“这是去哪?” “放心,不会把你卖了的。”欧阳风勾了勾嘴角:“带你去看点有意思的。” 观光车至少开了十五分钟,也许更久,终于是看到了尽头,抵达的尽头是一个更大的空间,也许是到了另一栋建筑内,男骑打开沉重的金属门,铺面而来的香薰瞬间包裹两人。 欧阳风轻车熟路的走进去,白晚舟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高跟鞋踩在柔软的毛毯上,险些摔倒。 欧阳风难得老实,没有动手动脚,也许他正在期待更加令他感兴趣的事情。 空间的构造很新奇,一个大的平台,被分为一格一格的小隔间,每个隔间旁边都有供人行走的通道,隔间只有左右后三个面,分别被整齐码放在空间内,形成一个圆弧形,隔间内,放有几乎与床一样大的沙发,还放置了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酒,每个没有墙面的方向都是面朝中间,而中间有个大平台,类似演出的黑色舞台。 他们到的时候舞台上还没有人,整个空间都是红色调,连灯光都是红色的。 男骑将两人领到其中一个隔间,用欧阳风的卡刷开了门,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欧阳风站在门边,往里面一摆手:“白小姐,请进。” 白晚舟打量了一下隔间,正面有玻璃,无法从正面离开,她摸了一下口袋,确认开门开电梯的卡片还在,如果欧阳风有做任何对她不利的动作,她马上离开。 进入隔间后,香氛味愈发明显,白晚舟没有感觉到不适,这只是简单的烘托氛围用的香氛。 坐下没多久,整个空间开始响起音乐声,是那种欧美的爵士乐。 欧阳风自在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舞台的眼神中充满了兴奋。 五秒钟后,一个穿着紧身皮衣,高筒高跟鞋的女人从舞台中间缓缓升起,她的手里,拿着一根辫子。 第44章 你怎么在这? 众人发出惊呼,白晚舟才发现,这周边的隔间里居然都坐满了人。 爵士乐忽然换成了牛仔乐,女人恰到好处的肉腿被高筒鞋勒得微微溢出,男人们很喜欢这种感觉,被称为“安全区”。 鞭子是黑色的,看上去是皮质感,女人就拿着皮鞭,甩一下,走一步,每次甩的时候都会发出打破空气的声音,在红色的灯光下格外性感。 白晚舟坐立不安,倒是欧阳风吹了一声流氓哨,他斜了一眼白晚舟,白晚舟今天也穿了高筒靴,配上身上那套职业装,非常性感,他说:“你的腿和她的腿一样美。” 白晚舟简直生理不适,回头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要带我看这个?你知道我找你是要聊什么。” 欧阳风翘着二郎腿,自在的靠在沙发上:“我知道,不就是要我帮你设计公司的事情?好好看,看完了,姐姐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女人脸上带着半张脸的面具,是猫的样式,她摇曳着绕着舞台走,让每个方向都可以看见,最后回到舞台中间偏旁边的位置,舞台中间的一小圈升降台不知什么时候降了下去,刚才猫女郎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慢慢地,升降台又升了起来,这次又上来了一个人。 白晚舟一颤,眼睛不知道该放在里面。 上来的是一个男人,眼睛被一条红条蒙住,上身穿着几乎透成纱的衬衫,下身是正常的西装裤,让人震惊的是,他被绑在特制的椅子上,粗粗的麻绳在他身上搭着,从两肩交叉往下,在胸口中间打了一个结,又从腰分开,最后又在胯上打结,往下,分别分开在两大腿根部。 这个绳结打得太…… 更加令白晚舟无法看下去的演出开始了,猫女郎走到男人身边,用细长的美甲抚摸男人的脸颊,喉结,每每接触到的地方,男人的皮肤都发红,最后红透了耳朵根,在男人精神放松后,猫女郎扬起皮鞭,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下。 男人本来就只穿着透得看得见皮肤的衬衫,这么一打,胸口处瞬间浮起红痕。 忽如其来的疼痛让男人闷哼一声,白晚舟余光看见欧阳风更兴奋了。 这就是他喜欢的东西,难怪上次打他一巴掌会让他那么兴奋。 兔女郎一下一下抽着男人,动作越来越往下,最后打在腿根处。 白晚舟忽然捂住嘴,空间里的香氛味道太浓,加上刺激的演出,她一下生理不适。 她急忙起身,踉跄着跑到隔间门口,慌乱地拿出卡片想要开门,手一滑,卡片掉在地上。 她弯下腰捡起卡片,在捡起卡片的瞬间,门“滴”了一声,被欧阳风刷开。 白晚舟胃里实在不舒服,推开门跑了出去。 离开房间,香氛味清淡了些,她的胃总算好受了点,她扶在墙边,大口地呼吸,在里面看见的东西不断在脑子里浮现。 白晚舟总算是明白了。 欧阳风这个小兔崽子,在对她进行服从性测试! 这是一种巧妙又隐蔽的操控策略,欧阳风请求自己陪他看完这个猎奇演出,其实就是看自己的接受度,看自己的服从度,只要答应了吃饭,他就一步步引诱,先是带来沿海公馆,再进入这个舞台,最后抛出看似一个“看完演出”的小小要求,这是一个逐步提高要求的过程,直到白晚舟能完全接受这种猎奇,他的计划就成功了。 当然,其中他可以装作关心,就像他刚刚假装体贴的为白晚舟开门,这只是为了放下白晚舟的戒心。 欧阳风这家伙,城府比想象中深的多。 一名男骑走过来询问白晚舟:“小姐您没事吧,看您好像不舒服。” 白晚舟点点头:“麻烦你带我出去,我要透透气。” 男骑鞠躬:“好的,稍等,我这就去调车。” 两分钟后,男骑开着观光车停在白晚舟身边,他下车,微微弯腰,手臂横在白晚舟面前,白晚舟抓住男骑的手臂,被带上观光车。 “后面有准备糖水,小姐可以喝一点。” 白晚舟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糖水,又想起刚才的场景,一时间又有些反胃,别开眼睛不再看。 车子开了将近二十分钟,他们回到了大厅,可以搭乘电梯的地方。 看守电梯的女骑询问白晚舟:“小姐,您要去几楼?” “我要……”白晚舟刚想说她要离开这,忽然想起自己没开车,这种地方也不可能叫的到车,她话风一转:“我要去餐厅。” “好的。”女骑拿过白晚舟的卡片,按下9楼,换了卡片后退到了一边。 “谢谢。” “不用。” 电梯一层一层往下,白晚舟靠着后墙,胃还是隐隐作痛。 她等会还是要和欧阳风一起走,就目前来说,欧阳风认为她还没到手,至少不会对她做些什么。 虽然那些猎奇的东西在网络上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但现场看见,完全就是不同的感觉,这还不是很露骨的,这个圈子深处玩得更花,白晚舟估计是看一下就想吐了。 电梯在9楼停下,淡淡的食物香和葡萄酒香弥漫,她的胃总算好一些。 门口依旧有男骑接待,服务态度简直毫无挑剔,也许是因为接到了信息说白晚舟不舒服,白晚舟一出电梯,男骑就走过来手臂横在她面前,白晚舟搭上手臂,被带去里面。 说是餐饮层,但没有大的用餐处,都是一个个包间,除了结伴客户,每个客户都会被带去包间单独用餐,不会被别人打扰。 男骑用白晚舟的卡刷开了一个包间,扶着她进去,打开了音乐,舒缓的钢琴音充满整个包间。 “请在平板上点餐,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用平板呼叫我。”男骑一鞠躬,倒退出去关上了门。 白晚舟胃不舒服,没什么想吃的,只是叫了一杯电解质水,一看手机,居然快要过去一个小时,当然,光是观光车的路程就至少用了四十分钟,可想而知这是个多大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风才发来信息。 [姐姐,你走了?] 白晚舟低头回信息。 [没有。] 那边很快回复。 [我今天不回去了,送不了你,你开我的车走吧,明天我去你那取车。] 很快又接上一条. [不取也没关系,车我可以送你,只是我想去见你,所以我明天还是去取吧。] 白晚舟:“……” [怎么找你拿钥匙?] [不用了,可以远程解锁。] 白晚舟收起手机,点了平板上的呼叫,男骑很快过来。 “有什么需要,小姐。” “带我出去。” “好的。” 白晚舟没有问怎么结账,自己的卡是从欧阳风那分出来的,估计消费都会传到他那,自己在沿海公馆的一举一动他都应该了如指掌。 男骑带着她离开包间,出门时与路过的人撞了个满怀,额头撞到坚硬的东西,白晚舟往后踉跄了一步,表情瞬间僵在脸上。 两名男骑在旁边拼命道歉,白晚舟只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被撞的男人明显也是一僵。 在场的不止他一个,旁边有易氏集团的股东们,他们刚想指责男骑不好好看路,看见白晚舟,都是一愣。 “这不是嫂子……白小姐吗?” 易松青的眼底忽暗忽亮,白晚舟读不懂他的表情,总觉得与以前不太一样。 两人几乎同时移开视线。 “白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白晚舟还想说你们怎么在这呢,表面上看起来人模狗样,没想到大晚上跑到这种地方来,易松青也是,难道他以前不回家的晚上都跑到这来?还真是有闲情逸致。 “有客户。”白晚舟丢下三个字。 股东很是惊讶:“你的公司不是还没上市吗?这就有客户了?真厉害啊。” 白晚舟没什么表情,冲他们点点头:“我先走了。” 那些人还想说什么,白晚舟扭头就走了,男骑急忙赶上去。 那些股东面面相觑,有的人壮着胆子叫易松青:“易总……咱们继续走?” 易松青沉默了一会,转头问说话的股东:“后面的事情推了。” “这不好吧……客户已经到了。” 易松青没搭理他说的话:“怎么出去?” “噢您手里的卡可以刷电梯,卡是从我这边分出去的,会在我这边结账。” “明天准备好账单去找财务报销。”易松青说完,转头就走。 男骑只有一名,他飞快用领子上的话筒呼叫同事,很快就有男骑赶上易松青。 易松青站在电梯前,大厅有很多部电梯,女骑问他去几楼,他没有说话,目光看向旁边缓缓下楼的电梯,旁边的电梯最终停在负一楼,他才进了电梯。 “负一。”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再重新抬头。 白晚舟下了电梯,又有男骑在门口,他看了一眼白晚舟的卡,往右边摆手:“车在这边,这边请。” 男骑领着白晚舟找到了欧阳风的跑车,骚包的粉色在一众商务车内格外显眼。 她低头给欧阳风发信息,说自己到了。 车子嘟嘟一声,解了锁。 白晚舟抬起来,发现高挑的身影出现在车前。 “你怎么跟来了?”白晚舟问。 易松青垂眸看了一眼这辆车,一眼便认出了是谁的车。 “你为什么会在这?”易松青问。 “应该我问你才对吧,这种地方,你为什么会在?” 易松青下意识解释:“这是股东带我来的。” 说完他愣了一下,以前的他想做什么都不用经过别人的同意,这下意识的解释他也是第一次。 “不用和我解释,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白晚舟抬手拉开门,易松青忽然走近了一步。 “我送你。” 白晚舟看向他。 “为什么?” “不要坐他的车。” “为什么?” “他的车……”易松青顿了一下:“不干净。” 白晚舟突然很想笑,欧阳风那家伙现在估计正在花天酒地,谁能想到会被别人一本正经地说“不干净”。 “不干净也认了。”白晚舟打开车,坐了进去:“我们已经离婚了,坐你的车会被别人说闲话的。” 她摆了摆手:“再见,不打扰你玩乐了。” 说完,她发动车子,驶离了车库。 白晚舟回家后,将车停在了小区外的停车场,她实在是不想见到欧阳风,但欧阳风还是很讲信用的,那天晚上他虽然没有当面解决和回答白晚舟的问题,但后面他发来了整整五十页的资料供白晚舟做参考。 还表示,他一点也不介意白晚舟的公司和他的公司抢生意,甚至超过他的公司都没问题,他也会提供必要的帮助,特殊时期,他可以将他公司的员工借出给白晚舟。 好心必有鬼,白晚舟只接受了资料,那些什么借人之类的她全当欧阳风放屁,谁知道他会不会又说什么借口,然后把她带去沿海公馆。 另一边,易氏集团小陈秘书表示,为什么自家老板脾气变得越来越差了。 …… 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颜知许贺萧和林牧忙着上学,贺萧会在有空的时候帮白晚舟维护网站还有人员维护,颜知许要打工,每晚都很晚回来,贺萧不用说,不知道跑到哪里喝酒,每天都是通宵才回来,白晚舟忙着公司的事情也是基本不在家,林牧一开始还会客气一下做晚饭,结果发现根本就没人回来吃晚饭,他渐渐就不做了,自己在外面解决自己的晚饭。 白昼公司正式上市,白晚舟参加完剪彩,各行各业都送来了花篮,绝大部分都是白晚舟不认识的,大家都是看在白晚舟是易松青的前妻的份上来赚人情。 欧阳风更是夸张,请了整整三个货车,里面的花篮更是摆满了整个公司门面,路过都能闻到浓浓花香。 白晚舟打量了一圈,觉得那些欧阳风送的花都足够开花店了,她叫了助理,让她把一部分花叫工人搬去办公区,给员工们观赏。 晚上,白晚舟还在办公室处理公司事宜,小助理小青敲响了她的门。 “白总,有人送了一束花。” 白晚舟头都没抬:“放外面吧。” “那个,说是要亲手交给您。” “欧阳风?”白晚舟下意识就想到那个臭屁的兔崽子:“是他的就扔办公区。” “不是的,是易氏集团易总送的。” 第45章 葬礼 白晚舟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眼神里有些迷茫:“易氏集团?” 小青点点头:“前台本来是没收的,但是易总亲自来的,说要给你本人,前台想到你……是易总的前妻,就送上来了。” 白晚舟视线往下,看向小青手里的那束花,不是那种大红大绿庆祝开业的花,而是一束包装得很好的黄玫瑰。 黄玫瑰有着道歉的花语,但不管怎么想易松青都不可能会特意买一个道歉的花来,毕竟易松青估计觉得自己没什么好道歉的。 白晚舟轻声说一句:“放进来吧。”便低下头继续处理业务。 小青误解了白晚舟的意思,她以为白晚舟接受了这个花,于是转身从自己工位上拿了一个花瓶,插花插得好好的,再摆到白晚舟的桌边。 白晚舟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她本来意思其实只是想说让她随便找个地方放着。 第一次处理业务,白晚舟有很多地方不懂,幸亏有欧阳风给的资料,还有贺萧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助理小青,小青很专业,在不少地方都帮了自己,总算是勉勉强强处理了不少事情。 一回过神来,夜都已经黑了。 白晚舟本想再在公司待一会儿,但小青的下班时间是随着自己的,她于是收拾收拾,叫小青先回家。 离开总裁办公室,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员工们早早就下班回家了,白晚舟才从忙碌的感觉里剥离在了不真实的感觉里。 她一个普通人,穿到小说里面竟然开了公司,虽然在创立初期利用好感积分借助了不少系统的力量,可真正静下来看这个公司内部,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毕竟在不久前,她还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后妈。 白晚舟最后再深深地看了一眼,按下电梯离开。 走出大门时,粉色的跑车停在公司门口,依旧骚包得不行。 欧阳风坐在里面,左肩搭在车窗旁,大晚上的脸上还戴了个墨镜。 见白晚舟出来,他将墨镜往下移搭在鼻梁上,露出那双微微上翘的眼睛,笑着说:“白总,这个点才下班啊?” 白晚舟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接你下班。”欧阳风咔嗒一声把车门解锁,下巴往旁边扬了扬:“上车。” “去哪?” “去沿海公馆怎么样?我已经好久没去了。” 白晚舟扭头就要走:“不去。” “诶诶诶,别走嘛姐姐,不带你看表演了,就吃饭,行不行?” “不去。” “求你了,就陪我一起去嘛,我想去。” “想去你自己去。” 白晚舟转头,看见不远处还停了一辆车,没看车标时,整辆车看起来很普通,在黑夜里有些隐蔽,标准的黑车外观,可白晚舟知道,那是易松青的车。 白晚舟远远地看着那辆车,一时间没有动作。 欧阳风还在后面喋喋不休:“就去一次嘛,我敢保证有更好玩的,那里项目那么多,总有你感兴趣的,做人不能太禁欲。” 白晚舟回头瞟了一眼欧阳风,被烦得不行,现在上他的车肯定会被带去沿海公馆,自己的小自行车还停在车库,骑自行车回去说不定会被欧阳风劫走,白晚舟思索片刻,朝着黑车走去。 车里的不是司机,而是易松青本人,白晚舟不知他到底怎么想的,如果今晚今天一直不出来,他就一直在外面等着吗? 又或者自己上了欧阳风的车,他就离开,还是一起去沿海公馆? 欧阳风下了车跟在后面,看见易松青时也明显愣了一下。 现在看见易松青,手腕处都还有些隐隐作痛。 易松青淡淡的看了欧阳风一眼,解锁了车门。 “姐,你跟我走吧,我不去沿海公馆了。” 白晚舟转身,对欧阳风说:“我很感谢你的帮助,之后如果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欧阳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白晚舟已经转身上了易松青的车。 欧阳风知道自己没戏,耷拉着肩膀走了。 上了易松青的车,白晚舟才开始后悔,他们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这么尴尬还不如骑自行车回去。 于是白晚舟说:“我只是为了躲欧阳风,等他把车开走,你就放我下来吧。” 易松青没有回答,发动了汽车的油门。 “导航。”他在白晚舟面前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白晚舟知道他没打算放自己下来,便弯腰凑过去,点开车中间屏幕的导航,下面的第一个历史记录就是沿海公馆。 白晚舟权当没看见,她在易松青的车上录入过语音识别,点开导航后,她说:“请到月亮湖西路公交站。” 导航很快识别了目的地。 这是离家有点距离的公交站,她不想让易松青知道自己住在哪儿,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家里还有颜知许,以及另外两个收养者。 坐直后,易松青发动车子。 “沿海公馆是股东选的。”易松青忽然说。 白晚舟看过去,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路上的路灯打在他脸上,显得侧脸更加笔挺。 这句话在白晚舟耳里听起来有些欲盖弥彰,她收回目光:“我明白。” 她借用了欧阳风的那句话:“男人嘛,总是不能太禁欲的。” 说完她还点点头:“我能理解。” 她感觉到易松青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收紧了一些。 一路上无言,易松青似乎是被说生气了,一路开到目的地,咔哒一声把车门打开,便没有给白晚舟一个眼神。 白晚舟解开安全带,低头摸了摸口袋,摸出她的钱包,她现在也养成了出门一定要带一点现金的习惯,就算用不上,也要带着。 她摸出一张五十,放在中间的车柜上,转身下了车。 易松青眉头紧的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白晚舟这是把他当成滴滴司机了? ……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白晚舟渐渐熟悉了工作流程,处理文件比之前快了很多,员工的配合度也很高,不知不觉中接了不少商单,白晚舟抽空就画稿,毕竟她现在还是氧气。 公司成立不久后,白晚舟接到了一封来自易家的邀请函,上面写的不是易松青与妻子,而是尊敬的白晚舟小姐。 易老爷子走了。 这份“邀请函”,就是通知白晚舟去参加葬礼。 从那天参加完生辰之后,易璟说要断老爷子的药,但后面并没有断药,可能是老爷子能感应到,自从那天之后身体就大不如前,一直到昨天,老爷子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此时电话响起,是易松青的电话,白晚舟接起:“喂?” “我在你公司楼下,一起回去一趟。” “知道了。” 白晚舟也算是易家半个女儿,她不可能不去,于是她让小青推掉了明天所有的行程,今天也提前下班。 一出公司门,易松青的车果然在外面等待。 亲人早几天就要陪在老爷子身边,白晚舟没有犹豫,上了易松青的车。 车内气压很低,易松青沉默地开车,车速不快不慢,朝熟悉的方向行驶。 一个小时后,两人抵达老宅,易璟和易俞景在昨天老爷子扛不住的时候就到了,处理完了一些事情,然后叫易松青下来接自己,他们身上还穿着职业装,大概是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忙着没合眼,衣服都来不及换。 老宅的气压更低,每个人的表情都很难看,一直照顾老爷子的保姆默默地在旁边擦眼泪。 易璟和易俞景沉默地整理遗物,老爷子严苛了一辈子,哪怕再讨厌他,到这种时候也忍不住回想从前。 更别说从未被老爷子严厉对待的白晚舟。 白晚舟带着点属于原主的记忆,鼻子有些发酸,下了车后急忙走进老宅。 易璟看见白晚舟来,招呼她过去。 “这些是爸的衣服,辛苦你联系一下捐衣服的工作人员,把衣服都捐出去吧,也算是爸做了一点好事。” “好。”白晚舟点点头,找了个茶几在旁边坐下,搜索附近的旧衣服回收。 易俞景就在茶几的对面,他核对在发邀请函,是与自己收到的那份一模一样,不过自己是最先收到的。 易松青在处理葬礼事宜,保姆们在打扫老宅。 整个老宅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可又感觉似乎无主。 白晚舟联系完收旧衣服的,移到对面易俞景旁边:“需要帮忙吗?” 易俞景将笔记本电脑推给她:“上面有一些邮箱号,你发给他们电子档的邀请函。” “明白的。”白晚舟接过笔记本,开始按照易俞景说的操作。 “爸不知道你和易松青离婚了。”易俞景忽然说。 白晚舟手一顿,垂下眼睑,很快,吸了一口气,继续按鼠标:“是吗?” 易松青没有将两人离婚的事情告诉老爷子,不过也情有可原。 老爷子状态本来就不好,要是说了离婚的事情,怕是要更早出毛病。 不知道也好,就让老爷子一辈子都活在儿女们好心制造的谎言里吧,最起码这样他是没有遗憾的。 很快,老宅外响起汽车喇叭声,白晚舟以为是自己联系的收衣服的人到了,起身走出去。 可下车的是一个熟悉的男人,这个男人不是白晚舟认识的人,而是她经常在电视上见到的人。 他就是易璟的前夫,国际翻译官张复。 曾经的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女的是顶级外交官,男的是国际翻译官,所有人都羡慕的牛郎织女。 为了自由,易璟从楼上一跃而下,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也离婚了,所有人都骂易璟是个不负责任的妻子,母亲,而真正的始作俑者张复,却变成了别人口中的痴情丈夫。 如今,张复的副驾下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张复看见白晚舟,笑了一下:“弟媳你也回来了?” 白晚舟没有回答,回头去看闻声而来的易璟。 她想去把易璟推回房间,可已经来不及了,易璟已经看见了来的两人,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易璟穿过院子,走到张复的车前:“你来干什么?” “前妻的爸死了,当然要来关心关心。”张复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伤心的感觉,反而有种故意挑衅的意思。 白晚舟简直要冲上去给他一巴掌。 “你爸给了我家很多帮助,所以总不能他死了我连看都不看一眼吧?你说是吗?” 易璟没有回答,一向冷静的外交官如今眼里都是怒火,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 张复将陌生女人拉到自己身边,接着说:“还有一件事要和岳父说,这是我的妻子花花,虽然岳父已经听不见了。” 易璟气的没有了任何理智,抬手,在巴掌落下之前,就已经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 她回过神,发现是白晚舟冲到了前面,给了张复一巴掌。 那一巴掌很结实,张复被打蒙了,半边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白晚舟气的不行,指着张复就骂:“你还是不是人?特意挑这种时候来恶心别人,真怕别人不知道你就是一坨狗都不吃的屎,你以为自己有多厉害?没有易家,你现在估计还在破公司里垂死挣扎吧?不心存感激就算了,还来恶心别人,我看你脑子里除了水就没有其他的东西!” 不亏是一对天作之合,花花看见老公被别人打,瞪着眼睛就要打上白晚舟,却被易璟一把抓住手腕动弹不得。 易家基因很好,易璟长得又美又高,花花在她面前简直就像个小孩,被抓住手腕就没了力气,怎么挣扎都没用。 白晚舟转头指着花花继续骂:“你也一样,蛇鼠一窝,这种时候跑过来,怎么?你就不怕厉鬼半夜爬床,把你的脑子吃了?” 花花脖子一缩,抽回了自己的手,手腕还影影作痛。 张复知道易璟从来就是忍气吞声,那两个弟弟也都是冷眼旁观,就是故意来恶心他们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白晚舟。 他啐了一口,半边脸肿得说话都疼:“你不过就是易家的养女,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滚。”易璟冷脸道。 张复瞪了她们一眼,说了一句“等着!”钻进车里离开了。 第46章 照片 有的人走了,还遗臭万年。 易璟慢慢蹲下,那高挑的身形变成小小的一团,她捂住脸,忍不住的叹息。 明明错的不是她,承受错误的却一直是她。 刚才张复说的那些话,就像钉子一样一直扎在易璟的心里,她也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也不全是错的。 电视上那么雷厉风行的外交官,现在蹲在地上,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 白晚舟走过去,在易璟旁边蹲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试图给她一点安慰。 她的手因为刚才打张复麻了,但她似乎感觉不到掌心的痛,比起掌心的痛,心里的痛更严重些。 易璟吸了一口气,手放下,脸上没有表情变化,仿佛刚才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 白晚舟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 易璟起身,头也不回走回屋内,白晚舟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张复离开的方向,摇摇头,扭头跟着易璟进屋。 屋内,易松青和易俞景还在忙自己的事情,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见外面发生的事情,白晚舟也不打算说,估计易璟这个姐姐也不想让弟弟们发现自己这么难堪的事情。 白晚舟摸了摸掌心,有些发烫。 想到还有电子帖没发完,她坐回茶几旁。 易璟抱着一个箱子路过,轻声叫白晚舟:“晚舟。” 白晚舟迷茫抬起头,易璟指了指楼上,让她跟自己来。 白晚舟瞥了一眼旁边的易俞景,飞快起身,跟着易璟上楼。 跟着易璟进了房间,她意识白晚舟在旁边坐着,易璟手里的是一个家庭医药箱,白晚舟没地方坐,只能在地毯上盘腿坐下,坐下后,易璟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药膏,与她面对面盘腿在地毯上坐下。 白晚舟的掌心有些发红,只能说是张复的脸皮太厚,连这种日子都能来恶心别人。 易璟挤了一点药膏,在手心揉热,然后托起白晚舟的手,在她的手心轻轻揉搓,药膏有些油,揉搓的时候能感觉到易璟的手掌温度,也能感觉到她难以控制的双手。 易璟在发抖。 也许是气的,也许又是极度难过。 易璟垂眸,纤长的睫毛挡住她那深如湖水的瞳孔,看不见里面的涟漪,她睫毛颤了颤:“对不起,麻烦你帮我出头了。”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白晚舟说,易璟每每揉搓自己掌心时,都会传来一点刺痛,像针扎一般,提醒着自己,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就算我不是易家的人,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路人,我也会打他的,对不起的从来就不是你。” “手还痛吗?” 白晚舟摇摇头,想到易璟现在正低着头:“不痛了。” “我有时候在想,你如果真的是我的妹妹就好了。”易璟松开手,右手食指轻轻摸着自己左手的掌心,这是心事很多的表现。 “这样,这个家里,至少还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 然后她忽然想起什么,自嘲般地笑笑:“忘了,你也逃不过爸的安排。” 白晚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拍拍她的肩膀。 毕竟她没有资格说什么,对于这个家来说,自己已经是最幸运的了。 “爸一定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亲自挑选的女婿会在他过世的这段时间发疯。” 易璟从出生开始就是易家的工具,她是长女,见世的第一天,迎接她的不是高兴,而是无尽的叹息。 因为她是个女孩。 也许有人会觉得,在大城市,在大家族,重男轻女也许就不会存在,其实不然,越是大的家族,越需要男丁继承家业。 她在叹息中长大,从小到大,她听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可惜是个女孩”。 从她的性别定下来的一瞬间,她的人生就已经定好了,她始终是一个棋子,与别人联姻的棋子。 在易璟4岁的时候,易俞景出生了,带着所有人的祝福出生,他享受了最好的教育,得到了最多的爱。 易家有意将易俞景培养成继承人,易璟不服气,努力学习,想要告诉所有人她也是有资格成为继承人的,可大家只是当她在自娱自乐。 再后来,易松青出生了,易璟彻底失去了继承权,国内的业务属于易松青,国外的业务属于易俞景,而她,只是一颗随时可抛弃的“卒”。 易家想要进军政治界,于是易璟这颗棋子就发挥了作用,她被迫联姻,嫁给了在政治上有头有脸的角色,这场闹剧才画上了大家认为的完美的句号。 易璟胆子很大,用生命威胁离婚,虽然她的命对他们来说一文不值,但张复是政治圈的人,不可能在家里弄出人命,最后无奈,只能离婚。 白晚舟有些难受,轻轻抱住了易璟。 这是同为女孩的安慰。 她们无能为力,因为这是国内。 “现在你自由了,我真替你高兴。”白晚舟说。 易璟下巴搭在白晚舟肩膀上,轻轻点了点,白晚舟感觉肩膀上有一点热气,易璟好像流泪了。 白晚舟更加用力抱住她,希望这是幸福的眼泪。 第二天,葬礼正式举行。 一大早司机就带着大家前往会场,一整排黑色的豪车,十分壮观,第一辆车是装有老爷子遗骨的领头车。 易知野早上才赶回来,白晚舟易松青易知野坐在一辆车上,易璟和易俞景坐在另一辆车上。 这是个很诡异的场景,大家似乎没有太过悲伤,就连坐在一起的人都是拼拼凑凑凑在一起的,就好比白晚舟和易松青。 会场在老宅山脚下,已经有不少收到邀请函的人已经到了,大家端着酒,就如在宴会上一般,一边喝酒一边讨论生意上的事宜,仿佛这并不是葬礼,而是一场有些特殊的交谊会。 这也不是稀罕事,毕竟这个圈子能把一切都变成交谊会,大家都只有表面的情义。 黑车开进会场时,大家才正了正色,走到门口去迎接。 子女们不能坐车进入,白晚舟提了一下黑色长裙下车,易松青的手及时伸过来,她看了一眼易松青,两人对视了半秒,很快移开视线。 她将手搭在易松青手上,易松青微微用力,白晚舟便平稳下车,下车后,两人没有松手,相携着进入会场。 易知野作为唯一的孙子,一下车就被叫走,一直待在老爷子的遗体旁边陪着。 张复也来了,依旧带着他的新女朋友。 白晚舟看向易璟,她作为长女,和易俞景在远处抱着易老爷子的遗像和牧师在沟通,没有发现这边。 天空飘着小雨,会场给每个人发了一把黑色的长柄伞,伞在会场一朵朵绽开,像一片片乌云,压抑得无法呼吸。 易松青左手拉着白晚舟,右手撑着伞横在两人中间,在牧师叫他们时慢慢走过去,这场葬礼就开始了。 除了直系亲属,大家都坐在外面,有的人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脸颊,像是在抹泪,可眼眶没有一点水润。 流程走了一上午,下午选了适合下葬的时间,牧师才离开,易家的几人留下招待客人。 有不少是易老爷子生前的世交,他们被牧师领去看老爷子最后一眼,白晚舟觉得有些难受,独自撑伞在一边透气。 “养女也能参加葬礼?” 女声从她背后响起,白晚舟回头看去,居然是张复的女朋友花花。 她收回视线,懒得给表情。 “这易老爷子也真是可怜,没人真心为他离开伤心。” “我不介意在你的葬礼上真心地哭一哭。”白晚舟说。 花花被怼,眼睛一瞪:“拽什么?” “不过就是养女,沾了光和易松青结婚,现在还不是离婚了,易松青不愧是聪明人,知道和你这种人待一起也没有任何价值。” 白晚舟就知道一定会有人拿这件事说事:“你如果实在没话说,可以去酒吧找牛郎陪你说话。”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她之前无意间知道张复和花花是在酒吧认识的——而且是还没和易璟离婚的时候。 花花冷哼一声,没有因为白晚舟说的话而生气,反而,她想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事情。 她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在屏幕上面摩擦。 她憋着笑,声音尖锐刺耳,那张红唇一张一合:“我这里有一张照片,你应该感兴趣。” “你又玩哪出?” “不过,你看见这张照片,应该笑不出来了。”花花拿着手机摆了摆,屏幕上很晃,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上面有几个人,可能是全家福之类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发给你看看?” “不感兴趣。”白晚舟说,她转头就走,正好看见易松青和易知野从内室出来,便直接朝他们的方向走过去。 花花抽了抽嘴角,露出无法察觉的笑容。 下午,雨越下越大,整个天空雾蒙蒙的,整个世界像是有人盖了一层黑色的纱布。 寒风吹过,白晚舟从里室拿了两件黑色外套,一件自己穿,另一件给易璟。 下葬地在山里,但这座山很早之前就被易家收购,没有浓密的树,只有一望无际被当做高尔夫球场的草坪,所以下雨也不能阻止下葬的脚步,一切照计划进行。 他们坐着车从山脚往山上开,暴雨打湿玻璃,雨刮器一刷,很快又模糊,白晚舟坐在后座,往窗外看,什么也看不清,雨水糊住了全部的视线,在窗户上留下水渍。 车内开着空调,丝丝冷风吹在身上,比外面更冷。 不知为何,花花刚才的话很让她在意,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客人的车跟在主人车后面,浩浩荡荡一整排车,每一辆都足够买一个普通人的命。 抵达易家公墓,司机淋着雨下车替易松青撑伞,门拉开的一瞬间,像是把蒙在耳边的手拿开,雨水变得清晰,声音大到贯穿耳膜。 走来两个保镖,一个替白晚舟撑伞,一个替易知野撑伞,两人一前一后走下车,这时才发现,在他们前面的车下来的人乱作一团。 他们前面只有三辆车,一辆是载老爷子遗骨的车,一辆是葬礼的工作人员,还有一辆是载着易璟和易俞景的。 远远看去,几名工作人员慌乱地说些什么,易璟难得勃然大怒。 易松青被司机带过去,白晚舟与旁边的易知野对视一眼,也走了过去。 “你们到底怎么做事的?最重要的东西都能忘?”易璟骂道。 工作人员连连鞠躬,雨水淋在身上也不顾,看上去像是急得满头大汗:“真的对不起,我们没有第二次确认,是我们的问题,我们派人下去了,最快速度把老爷子的遗骨送上来。” “要是不见了,你们担得了责吗?” 白晚舟听明白了,说来说去,就是两辆车都以为对方载了老爷子的遗骨,结果刚才下车一看,都没有载。 天空一声闷雷,空气变得有些稀薄。 工作人员淋着雨站在旁边,身上没有一处的干的,他们也很焦虑,急得左右走,这可是易家,他们真的惹不起。 易松青拍了拍易璟的肩膀,让她去旁边休息一下。 众人被迫卡在公墓门口,没有挡雨坪,大多数人都回到了车内,谁也不想把自己的高定弄脏。 白晚舟感觉车内太闷了,接过保镖的伞,自己一人站在边上,过了一会儿,易知野也走过来,两人就那么站在路边,看着瓢泼大雨,没一个人说话。 工作人员的车迟迟没有上来,众人有些等不及了,纷纷走出车子透气,雾蒙蒙的雨景全是笔直的车灯。 易知野忽然左右看起来,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看了一圈,沉声道:“保镖。” 两名保镖撑着伞靠近他们。 白晚舟瞥了易知野一眼,不明白他要干嘛。 手机“叮咚”一声,白晚舟拿起手机,是一个微信的好友申请,也许是客户,她便没有想太多,按了同意。 同意的瞬间,那个微信发来了一张图片,正是刚才花花手机里的那张。 白晚舟心没由来的一沉,点开照片,是一张合照,上面的中心位是刚结婚的易璟和张复,旁边模模糊糊的照到了后面的人,后面的一个女人被虚化了,白晚舟的手却突然抖了起来。 那个女人,是她,准确来说,是原主,是完完全全原主的脸! “砰!” 第47章 车祸 “砰!” 一声巨大的响声在耳边响起,白晚舟瞬间耳鸣,于此同时响起了杂乱的尖叫声,她以为是哪里撞车或者爆炸了,等一阵嗡鸣过后,她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分明就是枪响! 而且枪声的源头,就离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远。 白晚舟下意识想要去看枪声源头,身旁的易知野一搂,将白晚舟往旁边带,两名保镖拿着枪护在两人身后,做出防御的姿势。 易松青与保镖过来,易知野松手,将白晚舟塞到了易松青的怀里,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走。”易松青搂住白晚舟后,怕白晚舟害怕,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白晚舟慌乱中从指缝里看出去。 不远处,各位嘉宾陆陆续续回到了车内,瓢泼大雨中,只有他们的贴身保镖守在外面,每个保镖的身上都湿了,雨水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并不会影响他们如鹰般犀利的眼神。 远处,一辆黑车亮起了车灯,在雾蒙蒙的雨雾并不太显眼,它是突然亮起来的车灯,所以白晚舟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车窗贴了防窥膜,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接着双闪暗了下来,那辆黑车发动了。 白晚舟被易松青塞进车里,关门的瞬间,白晚舟忽然非常不安。 她看向黑车,黑车已经关闭了车灯,如果说在雨夜开灯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那在连路都看不清的雨夜关灯,那就有问题了。 黑车正往嘉宾的车的方向驶去,白晚舟一惊,推开车门,冲那边喊道:“不能上车……!” 话音未落,黑车猛地加速,发出一阵与地面的刺耳摩擦声,直直地朝面前的车撞去。 白晚舟瞳孔瞬间放大,来不及闭眼,眼睁睁看着黑车撞向他面前的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里面坐着三个人,三人来不及反应,整辆车被撞翻,守在车边的保镖来不及躲闪,直接被压在了撞翻的车下。 黑车车轮在地上摩擦了一下,像只失控的黑色猎豹,打了一下方向盘,又开始要往旁边撞去,溅起一滩水渍。 与此同时,旁边再次响起枪声,易松青关闭了车门,阻隔了白晚舟全部的视线,再从另一边上车。 上车后,司机同时启动了汽车,他先探过身替白晚舟系好安全带,再把自己的安全带系上。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声音是朝着黑车方向,大概率是保镖开的枪,车子逐渐远离,雨声渐渐盖过了黑车的声音。 好不容易喘口气,白晚舟又想起了刚才短信的事情,那张照片看起来他们都没有看过,也不知道花花是怎么搞到手的,后面那个女人也分明就是原主。 虽然照片模糊,后面那个女人体态也和白晚舟大差不差,但那花哨的穿搭,和过度减肥而导致消瘦的四肢,的确就是原主没错。 本以为这个世界会完美的清理掉关于原主的全部痕迹,可到现在为止,易老爷子,看不清脸的照片,都在提醒白晚舟,她并不是完全安全的。 如果这张照片让易松青看见,会有什么后果,自己无力的解释能否让他相信,白晚舟不敢想。 易松青沉重的呼吸声在旁边响起,白晚舟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还处在危险的时候,她手伸进口袋,默默捏紧了手机。 易松青身上的西装已经湿了,他脱去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衬衫整体没湿,只有领口沾了一点水,他单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露出有些湿润的喉结。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低头按手机,司机皱着眉头开车,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车子飞快的在山里行驶,车内和车外像是被闷在塑料布一般。 忽然后面亮起车灯,雨实在太大,司机只能降下一点车窗,从旁边的后视镜看,后面的车不知从什么时候追上来的,并不是保镖的车,极有可能是危险分子的车,司机将车内的后视镜移开,说道:“请坐好。” 话音刚落,白晚舟还没来得及坐好,后面的车忽然加速,眼看就要冲撞上来,司机一个急转弯,躲过了撞击。 白晚舟整个人都要腾起,猛地往右边一倒,撞上了易松青结实的胸口。 易松青扶住她,在耳边低声说:“别怕。” 白晚舟不可能不怕,她咽了一口唾沫,微微点头,抓紧安全带。 易家的司机都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的,他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严肃地加大油门,在每次的急转直下都保持着诡异的稳定,他几乎是可以称得上是熟练的躲过每一次黑车的撞击。 “他们是谁?”白晚舟不断地回头看去,心里都是不安。 “不知道。”易松青回答,抓着后座车顶的把手,往窗外看去,他们逐渐驶远了易氏的那座山,周围都是陌生的场景,茂密的树屹立在旁边,两辆车在树丛中穿梭,每次都极其考验司机的技术。 “小杨。”易松青叫司机,小杨是司机的名字,他领会了易松青的意思,猛地加速,车子猛地开出去,将黑车甩在后面,再经过一个拐弯,巨大的惯性让白晚舟往车门摔去,易松青及时拉住她,才让她没有摔在车门上。 车轮发出巨大的摩擦声,一辆商务车,开出了漂移的效果。 黑车的影子被远远甩在后面,一个拐弯后,彻底没有了影子。 确认黑车一时半会追不上来,小杨放慢了车速,顺手把车门解了锁。 白晚舟没反应过来,眼看着易松青解开他的安全带,然后探过身来解她的安全带。 “干,干嘛?” “跳车。”易松青冷冷地丢下两个字。 跳车? 白晚舟瞪大眼睛,就目前这个车速,跳车一定会受伤的吧? “你跳吧,我在车上,可以假装是你。”白晚舟推了一下易松青。 不管怎么说,那群人不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大概率是冲着易松青,只要易松青逃走就好了,自己反正都已经和他离婚,对他也造成不了威胁。 易松青静静的看着白晚舟的眼睛,仅仅只是一秒,他没有再说话,抓住白晚舟的手腕往自己方向一拉,白晚舟轻飘飘地倒在他的怀里,紧接着他拉开车门,寒风和雨滴瞬间飘进车内,车速依旧很快,易松青将白晚舟整个人环在怀里,微微低头,毫不犹豫地跳了出去。 白晚舟看不见外面的一切,她面对的只有黑暗,和十分清晰的心跳声,就连跳车,心跳都没有乱一分。 她害怕极了,却不敢叫,怕后面的黑车发现他们跳车,她只能紧紧闭着眼睛,用额头顶住易松青的胸口。 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的后脑勺被垫上了一个柔软的不明物,整个后背都被抱着,她几乎是蜷缩在易松青怀里。 旁边是往下的山坡,两人跳车后像个球一样滚下坡,最后似乎是撞上了一棵大树,易松青闷哼一声,才停了下来。 在一片凌乱中抬起头,白晚舟除了头有点晕,一点没有受伤。 她这才发现,刚才易松青跳车时顺手拿了一个车枕垫在她脑后,她才没有一点受伤。 她从地上爬起,抓着易松青:“没事吧?” 易松青“嘘”了一声,抬起眼皮看向坡上,他们半蹲着,隐藏在树林中。 他们的商务车很快开走,一道车灯滑过,黑车从后面追了上来,直接掠过了他们所在的位置,还没有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但估计很快就会发现。 确认黑车跟着商务车走了,易松青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回头去看白晚舟。 沉默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伤,才收回视线。 白晚舟也学着他的样子上下打量,发现他的手臂处的白衬衫全都被血染红。 她倒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去抓易松青的手,易松青没有反抗,任由她掀起自己的袖子。 手臂上有一道可能是被树枝划开的伤口,连同衬衫袖子都被划破,伤口不大,但上面沾有泥土,怕会感染细菌。 这只手刚才护住了白晚舟的腰,如果不是他护着,被划开口子的就是白晚舟了。 雨很大,打在树叶上,再滚落下来,每一颗雨滴都汇聚成球,砸在身上有些痛,白晚舟胡乱地擦掉脸上的雨水,脱掉自己的外套,用里面干净的一面给易松青擦伤口上的泥:“忍着点。” 易松青垂眸,看着她生疏的擦伤口。 “那些人是谁?” “可能是竞争对手的人。”他说得很平静,好像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白晚舟一顿,原来这才是真实的商战。 白晚舟看了看上面,安静的只有雨声:“易知野怎么办?他刚才自己走了。” “不用担心他。”易松青收回手,他的手机一直在口袋里震动,他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嗯。” 他走到一边打电话,白晚舟拍了拍身上,站起身,身上都是泥,被雨淋得粘在身上,很是狼狈。 易知野在事故发生前就察觉到了不对,可以见得他们平时没有过的表面上那么自在,到底要经历多少次这种事情,才会有如此的敏锐性。 也难怪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小就要学习各种格斗术之类的,不学连命都保不住。 易松青打完电话回来,对白晚舟说:“跟我走。” 白晚舟点点头,跟在易松青身后在树林里穿梭。 雨水打湿了易松青的衬衫,里面肌肤的颜色肉眼可见,精练的后背,每个肌肉线条都恰到好处,随着运动的动作更加明显。 他们要原路返回,泥路打滑,滚下来的那个坡有些陡,不太好上,好不容易借助旁边的小树上去,站在泥巴平地,地上还留有车轮漂移过的痕迹。 两人在雨中站了一会儿,可能五分钟都没有,一辆黑色商务车驶来,停在两人面前,里面坐着的是小杨。 他们上了车,小杨汇报情况:“黑衣人被保镖控制,车辆和枪支被收缴。” “嗯。” 车上放着干净的衣服,易松青直接脱去衬衫,肢体皮肤白皙,肌肉线条流畅明显,白晚舟移开视线,看向车窗外,感觉耳朵有些发热。 白晚舟不能在车上换衣服,易松青换完衣服,拿了一件新的外套递给她,她披上干净的外套,才稍微感觉暖和点。 他们一路开回公墓前,公墓前一团乱,一辆侧翻的迈巴赫破破烂烂地倒在地上,还冒着浓烟,许多持枪的保镖围在一起,嘉宾们也不敢去车里待着了,都跑到了公墓的范围内,一把把黑伞遮盖住这个雨夜的罪恶。 大家七嘴八舌地站在雨中,保镖或助手们替他们撑伞,一边又要观察周围是否安全,心有余力不足。 这场暴乱的始作俑者一共四名,一名是负责开黑车撞迈巴赫的,两名是持枪恐吓的,还有一名是开车追易松青车的,他们全都被抓了,狼狈地被保镖按在地上,公墓前是柏油路,他们被按在地上,脸上印出柏油路的印子。 助理小陈本来在老宅等着,接到易松青的电话,马不停蹄就赶了过来,两人下车,小陈马上拿着伞跑过来,白晚舟看向翻倒在地上的车,问道:“那是谁的车?” 小陈露出惋惜的表情:“是张翻译官的车。” “什么?”白晚舟猛地回头:“张复?” “对。” 白晚舟手下意识就摸进口袋,手机还躺在里面。 “他们人还好吗?” “当场死亡。”小陈说:“还有司机和一名女士,也当场死亡,车边的保镖目前昏迷。” 不仅是白晚舟愣了,就连易松青也顿了一下。 白晚舟朝车那边看去,只有别的保镖还护在车边,那辆车烂得惨不忍睹,这种情况下,车内的人想要活命,确实不现实。 可那些黑衣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看上去像是冲着易松青来的,可为什么会先大张旗鼓地把张复的车给撞了。 白晚舟心有余悸,如果司机反应再慢一些,现在烂在那里的,就是易松青的车了。 易松青从小陈那拿了一把伞,独自走去易璟易俞景那边,小陈替白晚舟撑伞:“白小姐,先去车内换一下衣服?” 白晚舟摇摇头,目光一直看向远处那辆侧翻的车。 第48章 手机 救护人员和警察还没有赶到,迈巴赫旁边还是一片狼藉,远处看去,还能隐隐约约看见倒在里面的人。 虽然看不清他们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但就像小陈说的,他们没有了动静,已经死了。 白晚舟忽然抬脚走过去,小陈想要陪着一起去,却被白晚舟拒绝了,她没有拿伞,淋着雨走过去,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那辆侧翻的车模模糊糊的。 保镖拦住她的脚步,一丝不苟的西装手臂横在白晚舟面前:“白小姐,这里很危险。” “我就看一眼。” 保镖放下手:“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可以触碰现场。” “明白。” 白晚舟走过去,地上一地都是撞碎的车玻璃,踩在上面嘎吱作响,整辆车都翻转过来,车顶接触地面,被压得很挤。 从车窗边留下鲜红发黑的血液,一路流到一米外白晚舟的脚边,车窗烂得只剩一个变形的框架,一眼就能看见里面被倒挂着的满头是血的人,可见黑衣人是发了狠要把人撞死。 从白晚舟的角度看去,张复紧闭着双眼,如果忽略他满头的血和变形的手臂,他的表情安详得像是只是睡了一觉,白晚舟有些反胃,移开了视线。 昨天还在那里各种挑衅目中无人的人,今天就此长眠了。 白晚舟走到车子的另一边,那边坐着的是司机和后座的花花,司机被安全气囊紧紧挤住,整个画面不忍直视,白晚舟忽略了司机,直接往后座走去。 花花死状和张复差不多,整个人被倒吊,车窗玻璃也碎了一地,车内的东西零落的洒落一地,白晚舟盯着花花的脸,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么。 难道她和易老爷子有什么共同点吗?有这种共同点的人知道她是冒牌货,还是这一切其实就是个巧合,他们正好看见了这个世界遗漏的bug。 一道银色的光吸引了白晚舟的视线,她蹲下身,侧头往车底看去,那里躺着一部手机,银色的光正是手机壳后面补妆用的镜子反射出来的。 这是花花的手机。 白晚舟抬头看去,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正好被车子挡住,没有人能看见这边。 她用外套抱住手,伸进去拿起手机,手机没有锁屏,打开的瞬间,屏幕上就是花花与她的聊天界面,那张她已经看过的照片在对话框内,还有一行没来得及发送的文字。 [我知道你是冒牌货] 这段话还没来得及发送,整辆车就被撞翻。 白晚舟这时才发现她的手在抖,手心里都是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 她犹豫了一下,随后低头,将文字删除,再将照片删除,最后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删除,做完这一切,白晚舟将手机放回原位,缓缓起身,整个人都在抖,连脸都变得苍白。 保镖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守在车旁。 白晚舟淋着雨回去,小陈特意叫了一个女保镖照顾白晚舟,去车内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换完衣服,保镖在外面敲了敲车窗:“白小姐,我带您去易总车上。” 白晚舟刚想拒绝,想到今天日子特殊,于是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吞了下去,开门下车。 上了易松青的车,白晚舟没有什么动作,坐在旁边思绪乱飞。 葬礼今天是举行不了了,小陈送走嘉宾们,确认救护车和警察将事故现场保护好,才坐上了易松青的副驾,一上车就开始汇报行程:“老板,接下来我们先回老宅。” 见易松青没有回答,小陈及时住了嘴。 易松青侧头去看白晚舟,白晚舟没有发现,眼睛盯着前座走神。 “吓到了?”易松青突然问。 白晚舟被他吓了一跳,呼吸一顿,眼神有些飘忽:“嗯……可能吧。” “脸都白了。”温热的手感忽然贴上白晚舟脸颊,白晚舟刚从雨里回来,脸还非常凉,易松青的手与她的脸温差很大,白晚舟一激灵,往后退了一点,仅仅只是触碰了一下,便马上离开了。 易松青手在空中悬了一会,木着脸收回手。 “可能因为冷吧。”白晚舟勉强地勾了勾嘴角。 小陈抓到关键词,及时将车内的温度调高。 “你刚去车祸旁边做什么?” 白晚舟心里一紧,想到他们现在应该不是可以坐一起好好聊天的关系,于是她也没打算回答:“没什么。” 易松青沉默的看了白晚舟一会儿,收回视线。 老爷子的遗骨没有出现意外,下去会场取遗骨的同事带着遗骨上了一半的山,就被通知葬礼取消,他们就载着遗骨回到老宅。 白晚舟他们大概半个小时后抵达老宅,老宅的保姆们都在会场,整个老宅空落落的,像个独自守山的老人。 他们都去各自的房间换洗衣服,白晚舟原本和易松青一个卧室,现在不可能在一起,于是去了易璟的卧室。 易璟的卧室收拾得很干净,她带来老宅的东西很少,整个房间空得就像是客房,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白晚舟不想去看别人的私事,只是路过的时候不小心瞥到了一眼。 似乎是一个邮箱的界面,具体是什么白晚舟没有看,直接走去了浴室。 等洗完澡出来,易璟坐在卧室床上,正在给别人打电话,见白晚舟出来,冲她笑了笑,随后对电话那头说:“晚点再聊。”便挂了电话。 “我打扰你工作了吗?”白晚舟拿着换下来的衣服,问易璟。 易璟摇摇头,看上去有些疲惫:“没有,不是重要的事。” 易璟的皮肤很白,所以脸上有什么痕迹都特别显眼,此时她那纤长上挑的眼睛底下一片乌青,像是熬了个大夜:“衣服放浴室就好,明天阿姨会回来收拾。” 白晚舟点点头:“麻烦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说这话。”易璟疲惫的揉了揉眼睛。 “一天没吃东西,你应该饿了吧?”易璟很快打起精神,可在亲近的人面前无论怎么装作坚强的模样,还是会被一眼识破。 “我提前联系了我家的阿姨做了点吃的,刚刚送到,你下去吃两口。” “谢谢璟姐,你别太辛苦了,外面的事情我们来解决,你休息一下吧。” 易璟叹了口气:“好。” 她说完,脱了拖鞋,慢慢回到床上躺着,没了动静,不知是立马就睡着了还是只是在发呆,白晚舟没有久留,轻手轻脚将窗帘拉上,然后退出去。 易松青忙着工作上的事情,易俞景刚回国,没有太多工作的事情,于是与今天嘉宾沟通改时间的事情就落在了他身上。 到最后,只有白晚舟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硕大的客厅,吃着易璟家阿姨送来的饭菜。 易老爷子平时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 一个人待在大房子里,没人说话,没地方去。 没多久后,客厅响起铃声,这是院外大门的呼叫铃,说明有人在外面等待,白晚舟调出监控,看见几辆警车。 她收拾了一下桌子,撑着伞走出去。 “白小姐,打扰了,我们需要与你们做个笔录。”警察客气地拿出证件,再给白晚舟敬了个礼。 白晚舟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警察不敢惹易家,进了客厅哪都不敢看,客客气气地坐在沙发上,还担心自己身上的雨水会把他们的沙发打湿。 “就您一个人吗?”警察问。 “还有易松青和易俞景,他们在处理事情,等会就来。” “好的。”警察拿出一只录音笔,旁边的协警准备了笔记本电脑:“不用紧张,您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知道了。” 白晚舟没什么表情,脸上有些苍白,反而有种疏离的感觉,警察以为易家的人都是这样,也没敢太为难。 “各位会聚集在这里的原因是?” “家里老爷子的葬礼。” “与死者张复等人的关系?” “姐夫……前姐夫。”白晚舟一顿,立马改口。 “为什么这么说?” “我离婚了。” “哦哦,抱歉。”警察点了点头,接着问:“其他人呢?” “那个女孩是张复的女朋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白晚舟平静地说着,双手交叉,两只手的指甲相互扣了扣。 警察拿出四张照片,是四个长相各异的男人:“这四个人,就是袭击你们的人,您认识吗?” “不认识。” “为什么袭击你们?有头绪吗?” “我们这种圈子,仇人都很多的,说不定就是哪个对家派的人。” 警察表示理解,这也是他们最头疼的。 这种事故一般损失大,背后又靠着巨大靠山,他们警察想管都无力管。 “葬礼邀请了张复吗?” “应该吧,邀请函发了太多,不太记得了。”白晚舟视线渐渐下移,发现自己的指甲边不知什么时候扣出了血。 “可以把邀请人名单给我们一份吗?就做调查,核对完马上还给您。” “这个我做不了主。”白晚舟抬眼,正好易俞景从楼上下来,他看见警察,便直接走了过来。 “白小姐,谢谢您的配合,如果还有什么想起来的,随时欢迎您和我们沟通。”警察微微鞠躬,去叫易俞景:“易先生,这边需要您配合做一下笔录。” 白晚舟起身离开,屋内的空气过于潮湿闷热,她拿着伞去了院子,可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还是无法散去。 院子里的花在雨水的冲刷下摇摇欲坠,花瓣七零八落洒在一边,要不了多久,等老宅的保姆都撤了,花没有人照顾,估计很快都会死亡。 她回头朝屋内看去,易俞景坐在她刚才坐的位置,身形笔直,脸上的表情冷静,偶尔会因为警察忽然的发言而抬一下眼皮。 警察很快录完笔录,与易俞景握手,警察还想叫易璟来录笔录,毕竟死者是易璟的前夫,易俞景抬眼看了一眼楼上:“之后联系,她的状态不太好。” “好的,打扰了。”警察知道他们一旦拒绝,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于是收拾收拾起身离开。 警察走后,白晚舟才回屋内,易俞景正在沙发上看电脑。 白晚舟回来,他抬起头,看向她,那个眼神足够直勾勾,以至于白晚舟被迫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白晚舟站在那,她穿着睡裙,整个人都有些单薄,加上脸上没什么血色,简直要马上昏倒。 “看你有没有受伤。” 白晚舟一愣,感觉耳朵有些发烫。 易俞景说的太直白,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可能是因为她和易松青离婚了,白晚舟有些难堪,不知道该回什么。 “我没什么事,谢谢你的关心。” 白晚舟只能疏离易俞景,因为她不是原主。易俞景如果真的喜欢她,那喜欢的也是原主,而不是她,她不可能有恃无恐的利用易俞景对原主的爱为所欲为。 易俞景的视线慢慢地从白晚舟的脸上移到她的手腕上,手腕纤细,白皙的皮肤没有任何杂质。 “没有就好。” “警察问我,你是不是认识和张复一起的那个女人。” 白晚舟手瞬间握紧,瞳孔地震了一下,侧头去看易俞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什么?” “他们发现你靠近过车祸的车。” “不认识,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他们的样子。”白晚舟随便扯了一个借口。 易俞景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点了点头:“我和警察说你们不认识。” 白晚舟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没错。” 他垂下了眼皮,静静的看着电脑屏幕,语气有些冷:“你好像很紧张。” 白晚舟看着他,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表情自然。 “去休息吧,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 白晚舟收回视线,低头离开客厅。 易俞景这时才又一次抬眸,看向白晚舟离开的方向,那个瘦弱的女孩正低着头上楼,双手还不自觉的紧握着。 易俞景的黑色瞳孔在灯光下没有一点亮光,像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湖水,所有情绪都被隐藏在里面,掀不起一点波澜。 第49章 复仇 易璟因为身体原因没有笔录,第二天白晚舟醒来时,下楼,看见警察又来了。 易璟眼下的乌青还是很严重,整个人都非常疲惫。 警察问她:“对于易老爷的遗骨被遗落在会场,您有什么头绪吗?” “不太清楚。” “其实,我们怀疑有人特意为之,故意遗落老爷子的遗骨,让你们被迫停在公墓门口,然后才有后面的事情。” 易璟睫毛微微颤动,语气淡淡:“是吗?” “真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人吗?” “没有。” 易璟抬眼,看见从楼上下来的白晚舟,她收回视线,看向警察:“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不能奉陪了,下葬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警察顺着易璟的视线方向看过去,也看见了白晚舟,他微微点头:“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警察走后,白晚舟才走下来。 “他们人呢?”白晚舟问。 易璟起身,替白晚舟整理衣领:“易松青和易俞景先去公墓了,我们现在过去。” 白晚舟看着易璟的眼睛:“好。” 两人一路无言,抵达公墓后,两人下车,昨天的狼藉已经不见,只剩地上未吸收的暗黑血迹在告诉各位,昨天的的确确发生了一些事故。 所有东西都被警察带走,包括那支手机。 进入公墓,不少人已经到场,有些嘉宾没来,估计是怕遇见昨天那样的事。 这次很快就结束了,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众人亲眼看着老爷子的遗骨被放在玉板下,走完流程,众人才散去。 雨还没停,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空气清新了些,带着点水气。 易松青让白晚舟坐自己的车一起下去,上车前,白晚舟看见易璟站在公墓门口。 她背对着人群,面对着一望无际的草地,单薄的肩膀微微颤动,手里拿着一把很大的黑伞,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白晚舟回头看向易松青的司机:“你们先走。”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易松青一眼,易松青收回视线,冷冷的扔出一句:“走。” 白晚舟目视易松青的车离开,转身往易璟走去。 易璟依旧站在那里,白晚舟靠近时,看见她的肩膀在微微颤动,才发现,她在哭。 易璟一顿,感觉到了别人的靠近,她微微低头,不动声色地吸了一下鼻子。 回头看见是白晚舟,眯眼笑了笑:“怎么没走?” 易璟虽然想要掩饰,但她眼下的微红骗不了人,白晚舟看着她的眼睛,走过去与她并肩:“想和你一起走,璟姐。”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抬手拍了拍易璟的后背,像是在安慰她,易璟感受到后背的温度,头一低,晶莹剔透的泪珠直直滚落在地上。 人一旦被人关注,心里的情绪就藏不住了,她慢慢蹲下,双手捂住眼睛,彻底装不下了,肩膀耸动,呜咽声断断续续。 如果是其他人路过,一定觉得这是一个有孝心的女儿在为父亲的离世难过。 但白晚舟知道不是这样的。 她了解易璟,了解到昨天看见易璟独自坐在房间,看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全部的事情。 白晚舟没有蹲下继续安慰,她举着伞,雨水飘到她的发丝上,仿佛回到了昨天那种黏黏答答的感觉。 “觉得对不起叔叔吗?”白晚舟忽然问。 易璟还在哭,看不见她的表情,长发垂在一边,因为淋了雨变成一缕一缕的。 “利用了叔叔,觉得很对不起他吗?” 哭声减小,蹲在地上的人渐渐平静。 易璟放下双手,双眼都肿了,眼妆稍微晕了一些在眼眶旁边,很是狼狈。 白晚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平静的说着:“老爷子遗骨的事情,是你做的吧?璟姐。” 易璟眨了眨眼,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沿着脸颊流下,滴在地上,被柏油路吸收,雨水淋在脸上,让她误以为这是雨水,而不是自己的泪。 她低下头,头发彻底碰到了地面,将发尾染脏:“你都知道了。”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是的。”白晚舟说。 “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在我和易松青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你一直看着被抓的那几个人。”白晚舟笑了笑,自己都觉得神奇:“其实我是个钝感力很强的人,可就是不知为什么,昨天一看见你,我就都明白了,可能是女生之间的默契吧。” 易璟也跟着笑了,但是那种很勉强的笑,嘴角上扬着,眼里却全都是悲伤。 “我真的不是个称职的女儿,连父亲的遗骨都不放过。”易璟是专业的外交官,说话时十分正经专业,此时的她依旧带着点职业习惯,语气却不断发抖。 “也许这是叔叔愿意的呢?他亏欠了你一辈子,最后帮你一把。” 白晚舟拿出手机,上面是一份她问警察要的报告,本来警察是不给的,但她唯一一次借助易家的势力,要求警察将那份报告给她,昨天晚上收到的报告,她看了一眼,便一晚上都没睡好。 她把手机递给易璟,易璟用手背抚了一下眼睛,看向手机旁边。 那是张复等人的尸检报告。 上面有许多专业名词,易璟不太懂,但最后的总结她一下就看懂了,一时间,她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黑车撞向迈巴赫的力度不足以让车上的人死亡,顶多只是让车内的人昏迷,按照车窗的扭曲方向,玻璃碎裂的方向是朝外,法医做过现场实验,无论如何,玻璃都会碎在外面,可玻璃却离奇的朝内碎裂了,玻璃碎片变成了一个子弹,贯穿了张复的太阳穴。” “这也许是叔叔给予你的最后的帮助。” 易璟抖着手,屏幕已经自动息屏,她却还是盯着屏幕,黑色的屏幕上倒映着自己狼狈的脸。 这张脸与易老爷子长的非常像,她是三个孩子里最像年轻时候的老爷子的,另外两个更像母亲,尽管她非常美丽,但她每每在照镜子的时候,都会不可抑制的厌恶自己的脸,因为那是折断自己翅膀的人的脸。 可现在,她不舍得拿开手机,一遍遍的沿着自己的轮廓看着,生怕少看一眼,她就会忘记年轻时候的父亲。 现在这张脸,极度的悲伤和后悔,老爷子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吗? 易璟滚烫的泪珠沿着脸颊滚落,她卸了力,双手垂在身边。 …… 一切都是从张复出现发生了变化。 张复厚着脸皮出现在家门口,在父亲祭日的时候,却堂而皇之的带着自己的情人,说着些不敬的话。 这个情人是他们还没结婚的时候就在了,甚至在他们结婚的当天,假装自己是摄影师,出现在他们的婚礼上,用着上帝视角看着这场闹剧,嘲笑着没有自由的易璟。 易璟彻底沦落为工具人,白天作为张复外交的工具,晚上却又得忍受张复和情人无视的目光。 在易璟跳楼失去孩子后,独自一人住在医院的病房时,张复从未来看过她一眼,反而因为这个家没有了易璟,他更加明目张胆地带着情人住进家里。 在住院的这段时间里,除了易松青和白晚舟,没有任何人来看过她,护士们从羡慕的眼神逐渐变成可怜,同情。 在出院的那天,易璟收到了一束花,是一束菊花。 她看见上面写着字条,字条上面是张复和花花的落款。 [致你死去的孩子。] 她发疯般的将菊花扔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护士们以为她疯了,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她被迫按在床上,变成一个众人嘲笑的疯子。 她从未如此愤怒,见到张复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当时出院时的感觉又重燃,她转身去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 走到门口时,她看见白晚舟打了张复一巴掌,易璟默默收回了刀,将刀藏在自己的长袖里。 她可以忍,可她的家人不能受到伤害。 白晚舟是她的家人。 当张复说他不会放过白晚舟的时候,易璟就知道,再也无法等下去了。 张复心狠手辣,背靠法律,他说到做到。 于是当天晚上,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男人曾说过,他永远不会拒绝易璟的任何要求,就算她让自己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听完易璟的计划,男人沉默了一秒,仅仅只是一秒,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好。” 第二天,易璟亲眼看见工作人员将父亲的遗骨放在第一辆车的后备箱,她用会场出现问题的借口支走工作人员,遗骨便静静地独自躺在后备箱。 来了一个男人将它搬走,男人穿着工作人员的衣服,动作很轻,将遗骨搬出了会场,遗骨被安放在一个房间内,房间很干净,像是被特意打扫过,将遗骨放在床上前,男人脱下外套,用外套扫了扫床上,是一个扫灰的动作,然后才将遗骨放下,用干净的布盖在上面。 工作人员没有发现遗骨不见了,准时发动汽车,带着嘉宾们上山。 脸上满满胡渣的男人吸着烟,独自坐在一辆黑车里,那对眼睛,像是狩猎的猎豹,冰冷刺骨,他的皮肤被晒得很黑,像是经常接受日晒的训练,唯一露出来的手背青筋凸起,连光看手都十分有力量。 他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非人的训练,为的就是今天,他知道的,一定会有这么一天,就算易璟没有给他打电话,他也一定会自己做主让这一天到来。 嘉宾们准时出现,在雨雾里有些模糊不清,但男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易璟的车,以及坐在上面,十分美丽的易璟。 易璟坐在后座,她失神的看着外面,随后她一抬眼,远远的与男人对视。 也许并没有对视,因为男人所在的位置太远了,易璟一定看不见自己。 毕竟她不是自己,男人看过太多她的背影了,以至于就算几百米远,他也能认出她。 易璟从没有必要回头看自己,她只要风风光光的走在前面,这就够了。 易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她的旁边坐着她的弟弟易俞景,易俞景并没有发现旁边人的异样。 男人微微眯眼,看见了在后面某一辆车里的男人,这个男人他也熟悉,有一段时间里他曾无数次的看着张复的照片,心里都是恨。 张复的旁边坐着一个女人,女人在用自己的手机壳反射补妆,她的身上戴着张复给她买的价值几百万的项链,被养得精致得像个没有烦恼的洋娃娃。 洋娃娃就该没有生命。 洋娃娃就该被抽肢解体被摆在柜子里。 男人想。 他按下一丝车窗,将烟扔出去,烟头马上在地上泯灭。 他双手抓住方向盘,看着易璟的车。 易璟的车亮起了双闪,这是他们定好的暗号,男人没有犹豫,一脚踩下油门,笔直地朝张复的车撞过去。 迈巴赫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曲线,所有人都在想,她终于自由了。 为了防止易璟被怀疑,男人派了另一辆车,转头就去追易松青的车,这样警察就会以为这是易家的渊源,和张复没关系。 他们没想让易松青等人受伤,只是追一下,追完后,假装被抓就好了。 男人假装车子油门被撞坏,他在破烂的车内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吐出烟,就被冲上来的保镖拖出车外,狠狠地压在地上。 烟掉在一边,又被雨水泯灭。 在混乱中,男人看向迈巴赫,里面的张复还在挣扎,他睁大眼睛看向男人,眼里满是惊恐。 男人忽然笑了,原来张复认识自己。 自己的同伴也被抓了,这是他们说好的,让自己被抓,让易璟没有嫌疑。 如果他们不是故意的,就连易家的保镖,都别想抓住他们。 被按在地上的时候,男人挣扎着想要抬起头去看易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被保镖按着头按在地上。 这就够了,易璟看着翻倒的迈巴赫,眼睛里都是从未有过的亮光。 那潭深不见底的黑色死水,终于有了阳光的照耀。 第50章 狼犬 雨渐渐小了,空气里除了潮湿的气味,似乎还有散不去的烟味,白晚舟依旧站在易璟身旁,静静的,没有说话。 人在极度慌乱的时候,脑子里会分泌一种物质,这种物质会让人脑短暂失忆,等过了那个时间,再想起来时,就会感觉自己在做梦。 白晚舟现在就是这样,昨天的一切对于她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事情,等冷静下来,已经依稀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听完易璟的阐述,白晚舟才隐隐约约反应过来。 啊,原来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 明明只是这个世界上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有人花天酒地,有人为生活在拼命赚钱,有人丧失生命,有人为了自由而踏入深渊。 易璟摸出一根烟,叼在嘴边点燃,她因为身体原因已经很久都没抽烟了,可是她现在想抽,想得不得了。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白晚舟问。 “自首。” “可是杀人的不是你。” “教唆杀人也是罪,我不会让他一个人承担所以的罪的。”易璟平静的说着,嘴里的烟忽暗忽亮,她目光一直远远的看着远方,没有焦点。 白晚舟不知道她说的“他”是谁,也许是昨天那个在黑车里的男人。 白晚舟微微低头,看着易璟的头顶,那个角度只能看见她高挺的鼻子和纤细浓密的睫毛:“在你自首前,我会替你保密的。” 易璟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嘴角勾了一下看上去像是在笑:“谢谢。” …… 一切回归原样,大家都有条不紊地过着自己的生活,白晚舟创立了自己的设计品牌,在业界犹如横空出世的黑马,一瞬间在网络引起热潮。 白晚舟忙得神龙不见尾,欧阳风在白昼公司门口蹲了几天都没蹲到人,最后就放弃了。 葬礼那天的事就像是一个小插曲,没人提,就渐渐藏在心里,慢慢失去了颜色。 这天白天,白晚舟收到了易璟的信息,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那天,身边是蹲在地上抽烟的易璟,依旧美丽。 白晚舟停下手里的工作,低头看信息。 [晚舟,今天是否有空,能来一趟我家吗?有东西要给你。] 打字的语气礼貌又生疏,白晚舟甚至能想到易璟认真打字的模样。 白晚舟看了一眼时间,低头回道。 [好的,我下午5点到。] 下午,白晚舟准时抵达易璟家门口,她住的是中等偏上的独栋别墅,因为政治身份原因,有钱也不能表现出来,所以易璟住的还算中规中矩。 别墅门口空空荡荡的,连保姆都没有,白晚舟按下了门铃,等了很久,才看见易璟穿着常服出来。 她很少穿常服,几乎视人都是穿着职业装,难得穿常服,休闲的外套慵懒地披在外面,让她平日里那种冷冷的气质温和了些。 她小跑出来:“实在对不起,刚才被困住了。” 困住了?什么困住了? 白晚舟想着,走进大门,下一秒,她就知道什么叫做被“困住了”。 一只黑棕色相间的物体快速移过来,体型巨大,直直朝白晚舟冲过去,白晚舟一惊,眼看那个东西就要扑到自己身上。 “停下。”易璟一声令下,黑棕的东西一个急刹,在地上打了个出溜,半坐着滑到白晚舟脚边。 白晚舟这才看清,居然是一只大狗,长得非常帅,毛发茂密光滑,眼神犀利,有点像是狼的感觉。 这么帅的狼犬,此时嘴边正戴着一个金属嘴套,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呜呜地坐在地上,因为易璟的命令不能动,身体不老实地扭来扭去,一个劲地撒娇,与外形形成鲜明的对比。 “刚才就是它缠着我。”易璟无奈笑笑。 “可以摸吗?”白晚舟问。 狼犬听到“摸”这个字眼,更加焦躁不安,哼唧着去蹭白晚舟的腿,它的体型很大,蹭的时候基本快有白晚舟大腿到胯那么高。 “可以,它叫暴暴。” 白晚舟伸手摸了摸暴暴,手感很好。 “之前怎么没看你养?” “出院之后养的,暴暴是捷克狼犬,之前是特殊工作犬,从……朋友那带来的。” 白晚舟了然,她没有问是什么朋友,易璟身边训练特殊工作犬的,除了她只见过一面的某个满脸胡茬的男人,估计也没有其他人了。 两人被暴暴左脚绊右脚进门,半分钟的路程,硬是走了三分钟。 “你要给我什么东西?”白晚舟第n次推开暴暴,问道。 “就是它。”易璟指了指在地上直哼哼的暴暴:“我想你现在应该是一个人住,暴暴可以保护你。” 也许是听懂了易璟的意思,暴暴一下子坐直,眼睛微微眯起,又变成了帅狗,看上去就很有安全感。 白晚舟低头看去:“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养了吗?” 易璟没有说话,轻轻低下了头。 暴暴仰着脑袋看了一会,黑色的瞳孔缓慢地眨了眨,慢慢走到易璟腿边坐下。 “之后可能没机会养它了,从警局出来,应该也没办法回到以前的生活,等我出来,可能会离开段安市。” 易璟说得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白晚舟垂下头,也有些难过。 暴暴哼唧了一下,去蹭易璟的腿。 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也许它也感觉到了什么。 易璟抬头看被自己收拾干净的屋子:“还有这里,我以后也不会回来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房子转给你。” “不。”白晚舟立马拒绝。 易璟闷声笑笑:“行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要,你总是那么懂事。” “那暴暴可以帮我照顾好吗?” “……我知道了。” 白晚舟拽着狗绳,暴暴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标准的警犬坐姿,难得没有撒娇,它黑漆漆的眼睛都是水雾,看着它的前主人。 易璟交代完所有事情,顺便帮白晚舟叫了一辆搬家车,用来搬暴暴的窝和玩具。 搬家车还没到,来接易璟的车先到了。 黑色的车在别墅外面等着,易璟什么都没有拿,空着手出去,比任何时候都要放松。 她站在车边,回头冲白晚舟笑,白晚舟鼻子有些发酸,别扭地低下头。 “我走了,很抱歉不能送你。” 白晚舟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许久,白晚舟抬起头,用平生最慢的速度朝易璟走过去,仿佛走得越慢,就能让易璟在身边留得久一点。 白晚舟抬手,抱住了易璟,她没有原主的记忆,但她知道易璟真的很好。 “恭喜你获得真正的自由。”白晚舟说。 易璟呼吸一顿,随后有些紊乱,两人松开,都没有去看对方的眼睛,易璟急匆匆的上了车,连招呼都没打,可白晚舟分明看见她的眼眶红了。 黑车缓缓驶走,白晚舟还牵着暴暴站在别墅门口。 一直乖巧的暴暴突然呜呜地叫着,挣脱开白晚舟牵着的狗绳,发了疯般朝汽车离开的方向跑去,跑了十几米,它又停下来脚步,在原地转了两圈,慢慢趴在地上,黑色的瞳孔里,水雾似乎更加明显了。 “暴暴。”白晚舟叫了一声。 暴暴恋恋不舍地看了汽车离开的方向最后一眼,慢吞吞地走回来。 白晚舟蹲下,抱着比自己蹲下还高的狗,用力地揉了揉它的脖子:“别难过,我一定会带你去找她的。” 暴暴呜呜了两声,像是在回应白晚舟。 …… 贺萧呆愣愣地站在家门口,与一对漆黑的眼睛大眼瞪小眼。 屋子难得是乱的,满地都是还没来得及整理的玩具,和一些狗狗的生活用品。 贺萧抬起脚往屋内走,脚跟刚碰到屋内的地面。 “旺!” 贺萧浑身一抖,收回了脚,继续与面前的狗大眼瞪小眼。 白晚舟抱着狗窝从洗手间出来,飞快地外面瞥了一眼,喊道:“暴暴,不许叫,这是你室友。” 暴暴呜呜了两声,侧头,没理解白晚舟说的什么意思,但她说了别叫,那它就不叫。 见暴暴没了敌意,贺萧这才松了口气,走进屋。 暴暴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直盯着他,看得他心里有点发毛。 “晚舟姐,这哪来的狗?”贺萧远远地打量了一番,叹为观止。 这浓密的毛量,和毛透出的光泽,优秀的脸盘和体型,一举一动都受过专业的训练,绝对是赛级犬。 贺萧家里也有养一些赛级马,赛级之间都有着几乎相同的评判标准,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只叫“暴暴”的捷克狼犬不一般。 “亲戚托我照顾的,这段时间暴暴就和我们住一起了。” “要住多久?”贺萧两眼放光,他现在非常想上前摸一摸狗头,这么帅气的狼犬很少见,他巴不得以后都让他们来养。 “暂时还不确定。” “我可以摸吗?”贺萧跃跃欲试,脚上已经开始试探着往暴暴那走。 “可以。”白晚舟深知曾经的工作犬咬人的概率比她咬人的概率都低,于是放心让贺萧与暴暴独自相处。 贺萧嘿嘿笑了一声,慢悠悠晃到暴暴旁边,暴暴本来是趴在地上的,见贺萧靠近自己,本来爱答不理,忽然鼻子动了动,像是闻到了什么,立马站起身,肢体紧绷,龇牙咧嘴发出警告的低鸣。 贺萧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咬人,一时间站着不敢动了,扯着嗓子喊白晚舟:“晚舟姐!这狗咬人吗?它好像要咬我!” 白晚舟洗狗窝洗了一半,带着湿漉漉的手套出来,探着脑袋往外面看:“不可能啊,他是特殊工作犬。” “汪!” 听见白晚舟的声音,暴暴激动的叫了一声,一边对着贺萧龇牙咧嘴一边狂摇尾巴,摇得整个后臀一晃一晃,像是在邀功。 白晚舟顿时就明白了,她冷下脸,瞪了贺萧一眼:“说,刚去哪了?” 贺萧尴尬地挠了挠鼻尖:“……喝酒。” “去哪喝的?” “就酒吧。” “汪!”暴暴发出低吼。 “沿,沿海公馆!我真的只喝酒,旁边的人在磕,味道留了一点在我身上!”贺萧慌乱地全盘供出,侧头去看旁边的暴暴:“这狗真是神了,这都能闻出来。” “不要小看任何一只工作犬。”白晚舟哼了一声,得意洋洋抱着手回去继续和狗窝大战。 贺萧拎起自己的领子,用力闻了闻,除了沐浴露的气味什么都没有闻到,他一个人去的沿海公馆,就是为了尝一口心心念念的葡萄酒,谁知道旁边的人磕嗨了,踉跄着到处乱撞,其中撞了一下撞在他身上,虽然只是短暂的几秒,违禁品的气味应该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距离他从沿海公馆出来回家,至少过了两个小时。 一直都知道工作犬很厉害,没想到会厉害到这种程度。 贺萧双手举到耳边,像是在和人说话一般:“暴哥,我真的是大大的良民,您大人有大量,就让我摸摸吧,我保证我之后不去沿海公馆了。” 暴暴的表情逐渐平静,它“哼”地发出一声鼻音,随后趴在了地上。 贺萧弯了弯嘴角,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了摸暴暴的头,暴暴垂下眼,没有反抗。 贺萧感觉现在的自己简直在天堂,暴暴的手感太好了,不愧是赛级,他家没有养狗,只养了几匹马和狮子,这狗的手感比他家亲亲可爱小狮子的手感还要好。 下次被老爸抓回去,一定要老爸给自己买一只狗。贺萧想着。 再晚些时候,颜知许打完工回来,路上正好遇见林牧,两人结伴一起回去,打开门,和贺萧一样与暴暴大眼瞪小眼。 暴暴看了他们一眼,慢慢走过去,凑到颜知许脚边闻了闻,随后,在贺萧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翻着肚皮倒下了。 倒,下了。 不仅倒下,还撒娇似的摇着尾巴,用尾巴尖去扫颜知许的脚。 这么大只狼犬,变得只有犬,没有狼了。 贺萧指着地上的暴暴:“暴爷,这不公平!你看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幅德行,看见美女没有尊严了!你是狼犬,你是帅气的狼!不可以当舔狗!” 在地上翻着肚皮撒娇的暴暴:“汪!” 第51章 抑郁的暴暴 消息封闭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整个微博都炸了。 知名外交官易某涉嫌教唆杀人,一早就放出了相关打码照片。 本来是要求不公开画面的,但由于易璟是公职人员,照片自然而然就流出了。 尽管打了码,但对政治但凡了解一点的,也知道这名姓易的外交官是谁。 微博的风评两边倒,一部分是认为易璟做错的,大多说这种话的都是最早不了解她,因为这件事情才短暂了解了一下表面。还有一部分是认为易璟这件事虽然做错了,但张复罪该万死,这些人是很早就关注了易璟,多多少少了解过易璟的婚姻和家庭情况,认为发生这件事是迟早的事情,张复才不是个人。 白晚舟关闭了手机,在办公室坐了很久,什么都没有做,就盯着桌面发呆,许久后,小青敲了敲她的门:“白总,该开会了。” 白晚舟收回思绪,起身收拾资料。 一整场会议她都心不在焉,会议一结束,她就叫住小青:“后面有没有行程?” 小青翻了一下记录本:“晚上六点有一场发布会,您有急事吗?” “嗯。” “这场发布会可以不到场,我给您划了。” “好,辛苦。”白晚舟庆幸自己找了个非常会看眼色的助理。 她将文件全部处理完,立马就回家了。 暴暴像是有感应似的,叼着狗绳和嘴套坐在门口等,白晚舟一开门,它就扑了上前。 白晚舟一边给暴暴带嘴套一边说:“暴暴,我带你去见璟姐。” 暴暴想叫,但奈何带了嘴套,只能呜呜两声。 白晚舟特意问了圈内认识的公职人员,据说易璟现在还在公安,大概率不会判很重的罪。 于是白晚舟带着暴暴,骑着自己那辆小小的女士自行车,一路往公安局骑去。 这车后座什么人都载过,现在连狗都载了。 暴暴的体型很大,蜷缩在后座的时候十分滑稽,经过的人连连回头,看这一奇景。 白晚舟一路骑到公安局,门口已经蹲守了很多记者,他们还长枪短炮对着公安局门口,看来没有来迟。 白晚舟就像其他记者一样,找了个位置待着,眼睛盯着公安局门口,唯一不同的是,记者们带着摄像机,白晚舟带着的是一只非常帅气的犬。 一个在白晚舟附近的记者回头看了好多次,最终还是忍不住,走过去问她:“你是记者?” 白晚舟斜了他一眼:“不是。” “有认识的人在公安局?” “路过,走累了。” 记者:“……?” 谁带着这么大一只狗路过走累了蹲公安局门口啊?而且,捷克狼犬是段安市禁犬吧?就这么坐在公安局眼皮子底下养禁犬,这真的好吗?? 白晚舟见记者眼睛要看不看的盯着暴暴,说道:“有证的,你要看?” 暴暴眼睛一横,已然是一只非常像狼的形态,嘴上虽然带着嘴套,但那黑色金属嘴套镶在嘴边,反而更有种危险的感觉。 人潜意识里就害怕这类有威胁的东西,记者咽了一口唾沫,飞快地说了句“不用了”就急忙溜走。 白晚舟不明所以,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记者们开始骚动,她才站起身,往公安局那边看去。 有的记者有人脉,已经扛着相机去了公安局里面,大厅的门口,先是值班警察出来,说了打码之类的注意事项,随后就是公安局局长出来。 这件事情很大,公安局局长为了沾点光,这几天一直在局里待着。 大腹便便的局长站在摄像头前,一本正经地说:“案件细节不给予公开,嫌疑人态度良好,我们会给予适当的减刑,阿巴阿巴……” 白晚舟在外围,眯着眼睛往里面看,局长洋洋洒洒说了十几分钟,总算是舍得离开,随后,几名警察拥促着一个人出来,记者们立马躁动了,不断的响起快门声。 白晚舟感觉手里的狗绳一紧,暴暴摇着尾巴,乖巧的看着远处出来的那个女人。 易璟还是和白晚舟最后一次见到的一样,整个人散发出平和的氛围,看上去就像是只是去出了个差。 她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双手被锁,头被黑布蒙住,而是非常自由,旁边的警察也十分恭敬,仿佛她只是个来考察的领导。 记者们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自由的嫌犯,一时间忘了要干嘛,等反应过来,急忙拿着话筒往面前怼。 易璟低着头,身边的警察将话筒全部推开:“抱歉,不接受采访。” 走到车前,警察为易璟打开警车的后座,一直低着头的易璟忽然抬起头,看向白晚舟的位置。 白晚舟远远与她对视上,一时间愣了一下。 很快,易璟收回视线,垂眸坐进了车里。 记者追着车跑了几步,又默默返回,继续蹲在公安局门口。 白晚舟带暴暴看完了前主人,刚准备走,见记者没走,下意识往公安局看了一眼,远远又看见几名警察拥促着一个人出来。 暴暴呜呜低鸣,挣扎着要往公安局里面跑,白晚舟好不容易抓住,才看过去。 出来的是一个男人,白晚舟似乎是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可又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男人个子很高,甚至比他旁边的警察还要高上不少,脊背挺拔,身形宽广结实,露出的皮肤有些黝黑,手臂的肌肉青筋凸起。 他没有被戴上黑色的头套,只是带了一个口罩,露出那对犀利的双眼,和暴暴那双狼犬的眼神一样,白晚舟看见那双眼睛,她终于想起了这个男人是谁。 撞死张复的男人,在汽车开动前,白晚舟仅仅只是看了男人一眼,就记住了那个眼神。 暴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不停地低鸣,整只狗焦躁不安,一会站起一会坐下,白晚舟怀疑自己但凡一松手,暴暴就会直接冲去公安局里面。 但它的神态又不像是警惕和害怕,反倒像是见到易璟时一样的神态,甚至还要更明显一点。 白晚舟顿时就明白了,暴暴真正的主人,就是这个男人。 再加上男人的体态和暴暴的前职业,这个男人,也许也是曾经的公职人员。 警察按着男人的背,坐上了另一辆警车。 暴暴一连见到两任前主人,都只能看不能上去贴贴,一下子抑郁了,垂着脑袋跳上白晚舟的自行车后座,狗脑袋搭在白晚舟后背,尾巴失落地低垂在旁边。 白晚舟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蹬着自行车回家。 回到家后,暴暴还是那个状态,标准的立耳,却莫名有种耳朵耷拉下来的感觉,它垂着脑袋走回狗窝,仍由白晚舟怎么叫都不搭理。 白晚舟头大,她一个穿书过来的大学生,又当爹又当妈。 动物拥有人的情绪,今天的事情对它打击较大,白晚舟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带着它去公安局了。 一直到晚上,暴暴还是那种半睡不睡的状态,就连贺萧回来使劲逗它,它也只是懒洋洋的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又垂下。 贺萧拿着一个狗骨头玩具,呆呆的站在暴暴面前:“暴哥,别不理我呀,我今天没去沿海公馆。” 暴哥:“……” 贺萧摸出挎包里的牛肉干:“暴爷,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和牛肉干。” 暴爷:“……” 白晚舟一直在旁边看着,她本以为贺萧这种闹挺的人回来也许会好点,结果它还是那个样。 “晚舟姐,暴暴这是抑郁了吗?” “抑郁?”白晚舟问:“狗也会抑郁的吗?” “当然了,狗和人一样,我家亲亲宝宝狮子之前都抑郁了,后来我给它找了只品种一样的公狮子,情况才好点。” 白晚舟疑问:“要给它找一只对象吗?” “应该不行,暴暴的情况特殊,应该没办法给他找老婆。” “那怎么办?” “就只能多逗逗它喽,让它尽量运动。” 运动吗? 说起来,今天还没有遛狗。 暴暴本来就运动量大,每天都要遛,如果能缓解抑郁,那再好不过。 白晚舟立马起身去找嘴套和狗绳。 贺萧懒得很,他只想玩狗不想遛狗,转头回里厅玩手机。 白晚舟拿着狗绳,唤了一声“暴暴”。 暴暴慢慢起身,走到白晚舟身边,任由她给自己套绳。 贺萧探出脑袋:“晚舟姐,你怎么遛狗?” “就在附近转一圈。” “这运动量不够吧。”贺萧站直身子,走出里厅,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车钥匙:“这是我的电摩的车钥匙,骑我车去遛。” 贺萧离家出走,也算是带了点脑子,知道他那些宝贝油摩赛摩骑不出来,骑在路上就仿佛在告诉贺家的保镖“看啊我就在这!”所以他就只骑了一辆电摩出来,外形和电动车差不多,但是其实是摩托车,油力很大。 白晚舟接过钥匙,牵着暴暴出门。 晚饭微凉,随着车速打在脸上,把头发吹起吹乱,路灯和树像走马灯一般在余光中掠过,车子的油门声嗡嗡,在黑夜里非常明显。 白晚舟平稳的骑着车,暴暴就趴在她两腿之间那块板子上,狗绳搭在它身上,狗毛也被夜风吹起。 有了电动车,这次的遛狗范围就大多了,白晚舟骑着车,一路往附近的步行公园开。 步行公园很大,中间围着一个湖,湖的边上是石路,专门给人们跑步散步用的,再外面一层,就是占地面积非常大的草坪,不少人在这里遛狗,放风筝,夜晚没有放风筝的小孩,就只有不少遛狗的人在这里。 但因为步行公园附近没有居民区,位置较偏,遛狗的人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这里,所以草坪到了晚上很多时候都是空的。 白晚舟一到步行公园,就顺手摘下了狗绳的尾端,确认草坪那块没有人,便放慢了车速。 暴暴慢慢坐起身,等待指令。 “去吧。”白晚舟话音刚落,暴暴就从她腿边窜了出去,在草坪上狂奔起来,白晚舟顺势加快车速,与暴暴保持一样的速度。 暴暴如同一只有意识的箭,在草坪上飞速移动,时而躲避树木,时而加速,时而减速,十分帅气潇洒。 白晚舟偶尔给一些指令,例如前方左转右转之类的,暴暴全都能听懂,并执行,这就是工作犬的魅力。 一路跑到步行公园的另一头,白晚舟才下指令:“回来。” 暴暴立马往她的方向跑回来,白晚舟慢慢减慢车速,最后停下,找了个地方停车,暴暴正好跑过来,在白晚舟脚边打转,状态确实亢奋了不少。 白晚舟伸手解开它的嘴套,暴暴立马吐出舌头大喘气。 看了看周围,确实是散步的好地方,于是白晚舟牵着狗绳,在步行公园里慢悠悠的散步。 偶尔有夜跑的路人经过,都被暴暴吸引了视线,因为这个画面太有冲击了。 在路人眼里,白晚舟一个白白瘦瘦的美丽姑娘,除了个子有点高,但看上去没什么力气,牵着一只非常帅气的狼犬,狼犬下巴上还晃悠着一个金属的嘴套,简直和走时装周一样。 白晚舟左手牵着暴暴,右手刷微博,果然不出所料,下午易璟刚从公安局出来,局长还信誓旦旦地说不可泄露机密,晚上审判结果就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来了。 白晚舟大概翻了一下,松了一口气。 易璟因为未参与杀人,属于非主要教唆杀人,按照从犯算,再加上她自首,态度良好,本来按照法律,可以免除处罚,但因为这件事关注过大,易璟身份特殊,于是增加到从轻处罚缓拘。 而另外一位同伙,因为主要杀人,按主犯算,因为同犯曾是公安系统里的人,身上有战绩,便减轻了处罚。 白晚舟松了一口气。 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而因为事情的曝光,张复做的那些事情也一并被曝光,最开始说易璟不好的网友被啪啪打脸,风评一边倒地倒向易璟。 白晚舟关了手机,心情好了些。 暴暴忽然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拽着白晚舟就往前跑,白晚舟没它的力气大,惊呼了一声踉踉跄跄跟着暴暴跑出去。 不远处站了一个人,白晚舟只觉得有点眼熟,看没来得及细想,暴暴就拽着她直直往前面那人冲去。 “让,让一下!” 第52章 溺水的人 易松青最近因为葬礼的事情推了不少工作,正好今晚有时间,收拾了东西出来夜跑,他其实可以在自家运动场夜跑,但步行公园离白晚舟家近,最后还是驾车来这边夜跑。 到了后才反应过来,前妻离这里近又如何,又不会遇到,遇到了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定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脑子里思绪太乱了,才会反应慢半拍。 总之,来都来了,再跑回去也是多此一举,于是易松青还是留下来夜跑。 沿着步行公园跑了五圈,易松青换成了漫步,步行公园中间围绕着一条湖,湖中间有一个小陆地,可能是因为晚上水少,每到晚上陆地就会露出来。 旁边没有路,一些钓鱼佬也不知道怎么到陆地上的,坐在那四面环水的钓鱼。 易松青站在湖边石栏那看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奇怪的声音。 急促的脚步声格外明显,易松青本以为是夜跑的路人,但又听到了其他声音,类似于某些动物跑步,吭哧吭哧的声音,总之不是人类跑步会发出的声音。 他侧头看去,一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前妻被一只大狗拽着,直直朝自己冲过来。 那气势实在凶猛,易松青垂眸看了一眼拉着白晚舟跑的狗,不为所动。 狗快要跑到易松青脚边时,他淡淡地叫了一句:“暴暴。” 这声叫唤简直比教官的口哨还好用,暴暴立马刹车,倒是白晚舟刹不住车,眼看就要往前倒去。 易松青像拎手提包似的拎了一下白晚舟的手臂,她才没有往前摔倒。 “谢……谢?”白晚舟精力全在暴身上,这才抬头,看见面前的人居然是易松青,谢字说了一半,语调上扬,最后变成了非常奇怪的语调,滑稽得很。 “你怎么在这?”白晚舟尴尬地抓着狗绳,刚才太过狼狈,现在平静下来,反而尴尬的不行,只能低着头,整个耳朵根都是红的。 “夜跑。”易松青说。 他在暴暴面前蹲下,摸了摸狗头,暴高兴地摇着尾巴,一点没有帅狗的尊严。 白晚舟慌乱中抬眼瞟了一眼,心想这狗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见暴暴讨好似的在易松青手心里蹭了蹭,白晚舟一愣。 “你们认识啊?” 这话问得像是人类与人类之间认识一样,易松青轻声笑了笑,“嗯”了一声。 白晚舟咬着下唇,看易松青笑,脑子里莫名想起一句话——好久没看见少爷这么笑过了。 白晚舟一直觉得,这种话出现在小说里面,多少都有夸张的程度,但仔细想想,她好像确实没有看易松青笑过,就连易知野这种处于青春期的臭屁小男孩,都基本不笑,偶尔笑两声,跟冷笑没差。 但他们不笑,也是有原因的,在这种家庭长大,没疯都不错了,不笑就不笑吧。 “之前去姐家看见过。” “哦哦。” 暴暴还是粘着易松青,可能因为狗狗能感觉到血缘关系,看见易松青有种看见易璟的感觉,怎么拉都不愿意走。 白晚舟拉了拉狗绳:“暴暴,走了。” 暴暴没动,反而又蹭了蹭易松青的手心。 “坐一会?”易松青站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晚舟。 白晚舟可没有与他对视的勇气,拉了拉暴暴,最后只能妥协。 旁边就有供路人休息的长椅,他们走到了最近的长椅,易松青坐下,暴暴乖乖地蹲坐在他腿前,白晚舟尴尬地在旁边杵着,直到易松青斜了她一眼,她才默默的坐上长椅,紧紧靠在椅子边上,尽量与易松青远一点。 易松青伸手把暴暴的嘴套摘下,骨节分明的手在暴暴那张非常帅气的狗脸上移动,偶尔微曲手指,手背上青筋凸起,居然非常搭。 易松青摘下嘴套后,手往下移,在狗脖子上那个狗链上碰了一下,然后用食指和中指,伸进狗链里,白晚舟没有把狗链锁得很紧,所以他轻易就放了进去,他拉着狗链往上提了提,狗头往上一扬。 白晚舟看了一会,没有说话,默默把视线移开,感觉耳朵有点烫。 易松青收回手,现在狗链被他调整得很好:“你住这边?” “嗯。” “平时都会来这边遛狗?” “不是,偶尔。” 易松青:“为什么?” 白晚舟老实回答:“没车,来这边一趟太远了。” 易松青眉头动了一下:“没车?需要我给你买一辆吗?” 白晚舟心想他还真是大方,连忙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自己不想买车。” 易松青“嗯”了一声,莫名看起来有些失落。 他有什么好失落的?上赶着给人送钱? “公司怎么样?” “还可以,最起码没有亏本。”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叫我。” “哦。” “遛狗拽不动的话,也可以叫我。” 白晚舟脸烧得慌:“这就不用了吧……” 晚风微凉,吹在脸上很是舒服,白晚舟额前的碎发被吹起,她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 暴暴有些无聊,在易松青腿前趴着坐了一会,然后起身在溜达,易松青解开了它的绳子,它就在旁边晃,偶尔闻一闻草,偶尔抬头看饼一样大的月亮。 白晚舟和易松青两人就那么坐在长椅上,后面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湖底月亮的反射。 也许这才是他们最好的相处方式,什么都不说,没有刻意的应承,没有被强行挂上的标签,他们只是单独的个体,有着自己的意识,想说就说,不说的时候坐着就好。 如果易老爷从未给他们两个联谊,那他们会不会是很好的朋友? 那原主现在的生活,是会更好,还是会更差? 白晚舟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湖上的波纹一颤一颤。 在旁边玩耍的暴暴忽然发出低鸣,白晚舟以为是来了路人,她急忙叫它回来:“暴暴,回来。” 暴暴没有动,微微垂下头,眼睛盯着湖那边,露出犀利的目光,不停地发出低鸣。 易松青朝湖那边看了一眼,起身走过去,暴连忙跑过去,汪汪叫了两声。 湖里还是和刚才看见的模样没什么两样,除了湖上有一点波澜,易松青朝湖中间的土地上看去,那里原本有一个钓鱼的大叔,现在不知踪影。 夜晚很黑,月亮的亮光只能模模糊糊地照在湖面上,根本看不清湖面上有什么。 易松青一直盯着湖中间那套还没收起来的钓鱼套装,忽然出声:“暴暴,带我去看看。” 暴暴就像是接受到了指令,“汪”了一声,转头就往一个方向跑去。 白晚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一人一狗走了,急忙也起身跟过去。 上岛的方式很刁钻,暴在地上闻,带着两人左转右绕,才找到一个湖边楼梯下去,这里经常有大妈洗衣服,旁边还放着那种锤衣服的棍子,走到下面,湖上才稍微清晰一些。 湖上的波澜愈发明显,与此同时,白晚舟隐约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暴暴听见这个声音,更紧张了,直接冲着湖上大叫。 “汪汪汪!” 白晚舟眯着眼睛看过去,眼睛顿时睁大,刚才的声音根本就不是说话声,而是溺水之人呼救的声音,由于距离有点远,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说悄悄话。 “易松青!那里有人溺水了!”白晚舟连忙看向旁边,发现易松青已经抬手将自己的运动外套脱下,露出里面纯白的T恤。 “你在这等着。”他说,然后直接跳进了湖里。 白晚舟抱着易松青给自己扔过来的外套,他一跳进水里,白晚舟的心就一悬。 夜晚的湖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深不见底,把人生吞,一旦不小心失足,就会被黑洞所吞噬。白天能见到湖底有不少的植被,到了夜晚,植被全都被黑暗掩盖,那些植被就变成了恶魔的双手,抓住落水者的双腿,把他往地狱拉。 易松青很快朝男人游去,男人失足的地方在湖中心的岛旁边,离白晚舟现在站的位置有些距离,白晚舟眼睁睁看着易松青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她紧张地抓着易松青的外套,熨得很平整的衣服被她抓得很皱。 虽然知道易松青会游泳,而且游得不错,但据说溺水的人会拼命地抓住救他的人,然后挣扎,把救人的人往水下按,为了让自己能呼吸。 很多会游泳的人下水去救人最后人救上来了自己没了。 白晚舟尽量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那些想法在脑子里根本挥之不去。 她也不敢去叫易松青,怕易松青分神回自己,导致更加危险。 焦急地站在岸上,白晚舟根本站不住,左右不停的走,暴暴抬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着白晚舟走,然后往水里看了一眼。 然后它起身,头也不回的走进水里,白晚舟还没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它已经浮在水里,四只腿不停地倒腾。 白晚舟一惊:“暴暴,快回来!” 暴暴看都不看她一眼,游着往事故位置方向去,黑色的皮毛只露出了后背一点,完美地隐藏在水里。 暴暴是特殊工作犬,救人抓人是它的责任,所以它头也不回地往那边游,白晚舟站在岸边,更加慌乱了。 她许久没有听见易松青的动静,甚至连落水男人的动静都没有听见,愈发慌张,最后实在是害怕,才小声的喊了一句:“易松青!” 没有人第一时间回答,白晚舟又喊了一句:“易松青!” “我在。”易松青冷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点喘气,声音远远的飘过来,被夜风渡了一层寒意。 白晚舟从未如此想要听见易松青的声音,她松了一口气,感觉有些腿软,但她依旧强撑着,紧紧地盯着湖面。 终于,在五分钟之后,水面是隐隐约约浮起一层波澜,在波澜的尽头,有白白的东西在缓慢移动。 皮肤的颜色在黑色的水面上很是显眼,白晚舟总算的松下了最后一口气。 越游得近,白晚舟才看清楚水上的情况,一个穿着棕色马甲的男人上仰着浮在水面上,没有挣扎,看上去像是没了意识,易松青在他前面,一只手拎着他的领子,往岸上拽。 白晚舟还在奇怪为什么男人会浮在水面上,忽然发现暴暴不见了。 易松青单手撑着上岸,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变过,反而感觉更臭了,他上了岸之后,一只手拎着男人上来。 男人体型偏大,本就不轻,再加上身上都是水,正常人自己爬上岸都费劲,易松青却单手将他提了上来。 白晚舟立马上前:“暴暴呢?” 半个身子倒在地上,半个身子还在水里的男人突然动了动,然后一个黑乎乎的脑袋从男人的身下,半个水面上钻出来,露出一张非常帅气的狗脸。 “暴暴!”白晚舟喊道。 原来是暴暴托在了男人身下,所以男人才会在水里浮起来,再加上看不清,暴暴露出的一点皮肤完全消失在黑夜里。 暴暴甩了甩身上的水,摇着尾巴在白晚舟身边转,像是在邀功。 男人一动不动,白晚舟有些害怕地探了一下鼻息,还好,还有呼吸。 “他怎么晕了?”白晚舟检查了一下口腔,并没有水里的杂物,看上去不是因为溺水太久导致的晕厥。 易松青没什么表情:“我把他打晕的。” “啊?” 易松青一游过去,男人就像所有溺水者一样,抓着易松青就要往下按,嘴里一边呛水还一边骂骂咧咧,易松青被抓得没脾气,直接一下把男人打晕,想着拖着他的下巴上浮往外面游,这是考潜水员证必学的项目,易松青很熟练。 易松青看了一眼在地上蹲着的白晚舟,最终什么都没说,冷着脸移开视线。 岸边正好有路过的夜跑的路人,余光瞥到下面,以为谁在抛尸,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有人溺水。 她冲着下面的人喊:“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报警?” 第53章 公立医院 白晚舟将外套递给易松青,他现在身上都湿透了,白T恤变得半透,里面的皮肤都能看见。 易松青接过外套,扭头去旁边换衣服。 “我已经报警了。”白晚舟抬头回应女人。 女人还是下来了,她在溺水男人旁边蹲下:“我会急救,我先给他清理一下。” “好,谢谢你。” 女人掰开溺水男人的嘴,想要清理口腔中的异物,发现几乎没有异物,愣了一下,又去掰开男人的眼皮,用手机手电筒的光照了一下,最后象征性地做了几个心肺复苏。 女人:“……” 她回头去看后面两位,男人换完衣服后黑着脸站在一边,刚才与她搭话的女人手扣着嘴唇,眼神四处飘忽。 怎么看怎么可疑吧? 女人现在忽然有种要打110的冲动,而不是120。 眼睛往旁边一看,吓得惊呼一声。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狗,似乎并不是忽然出现,因为狗身上是湿的,那这只大狗刚刚就一直隐匿在旁边,悄悄观察着她。 女人觉得自己以后不要再这么好心了,这要是真是什么犯罪团伙,那自己死定了。 没多久后,120来了,他们将男人带上车,夜跑的女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女人心有余悸回头看了一眼,白晚舟他们还刚从岸上下来,女人眨了眨眼,飞快跑走了。 白晚舟刚想和易松青道别,一抬眼,看见易松青刚穿上的外套手臂处有一处暗红,仔细一看,居然是血迹! 她下意识就抓住了易松青的手臂:“你手怎么了?” 易松青一顿,看向白晚舟抓着自己的手。 白晚舟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现在才想起来,在老宅那会儿,易松青为了保护自己,滚下山的时候。那时手就受伤了。 自己会不会太没有良心了一点。 白晚舟自己没察觉到,易松青感觉到手臂上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 “我看一下。”白晚舟快速将他的衣袖撩起,那条伤口简直触目惊心。 上次看还没有那么严重,可能是刚才救人拉伤了,伤口整个破开。 一救护员拿着记录本朝他们走来:“你们就是打电话的人?” “是的。” 白晚舟还拎着易松青的手,救护员一抬眼,就看见了满是血的手臂:“你这……” “没事。”易松青抽出手。 “不行啊,你下了水吧?水里有细菌,碰到伤口很大概率会感染的。”救护员说:“而且你这伤口看着不小。” “上车吧,一起拉医院去。”救护员说完,扭头看见旁边的狗,打量了一下,又说道:“工作犬?” 白晚舟点了点头:“有退役证。” “行,上车吧,狗坐前座去。”救护员说完,扭头就走。 白晚舟看了易松青一眼,怕他反悔,急忙拉着他上救护车,暴暴被另外的救护员牵到前面,它老老实实的趴在座位底下休息。 救护员要求他们出示身份证,他看了一眼易松青的身份证,露出一丝不明察觉的表情,然后转头去打电话。 在车上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车子一路驶向第一人民医院。 下车时,白晚舟隐约感觉到有点不对,直到后车门打开,一个面带笑意的大叔,穿着白大褂站在后车门,白晚舟看见他的名牌上写着[院长何军],白晚舟才终于知道这氛围不对在哪了。 “欢迎易氏集团易总光临我们第一人民医院!”院长何军亢奋的说道。 溺水男人模模糊糊醒了,仰着脑袋看向车外:“?” “易总能来我们医院,真是蓬荜生辉,可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医院呢,一定是我们医院有着高超的医疗技术,贴心的服务态度,为人民群众服务是我们医院的宗哲。”何军洋洋洒洒的说着,旁边还有个人拿着相机一顿拍照。 “医者人心,向来是我们最遵守的东西,怎么多年来,我们医院从不乱收费……”何军话没说完,只感觉身边掀起一阵风。 易松青面无表情的与他擦肩而过,白晚舟跟在旁边,丝毫没有听何军刚刚说了什么,还一个劲地盯着易松青手:“现在还好吗?疼不疼?” 易松青僵着脸,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字:“痛。” “真的吗?我看看呢?” “……”何军尴尬地站在原地。 没关系,强者总是孤独的。 何军看了旁边录像的同事一眼,暗示他这一段记得剪掉。 私人医生齐医生接到易松青的电话赶到时,正好撞见何军院长的激情演讲,他憋了一会没憋住,扭开头笑了一声,肩膀都随着耸动。 随后他问来了出入证,跟着护士进入第一人民医院。 人民医院没有vip病房,于是院长找了一间没有人的病房,临时当成vip病房。 就是那种普通病房,里面有四张床,把四张床的栏杆拆掉,拼在一起,就成了一张大床。 院长刚想展示一下高超的医疗技术,就被一起进来的齐医生给了一个疏离的眼神。 何军尴尬地笑了笑,退了一步:“我就看看,看看齐医生的技术,学习学习。” 齐医生手里拿着一个袋子,里面放着给易松青换洗的干衣服,回头瞥了何军一眼:“易总要换衣服,无关人士请回避。” 何军心里憋屈得很,但只能慢吞吞走出去:“拽个屁啊,不过就是个小毛孩,真把自己当什么医疗界大神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去看看《高级医学xxx》。” “这本书是我创编的,谢谢您的认可。”何军口中的小毛孩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他吓了一跳,回头看去,齐医生礼貌的点了一下头,对于刚才何军说的话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何军尴尬得不行,默默离齐医生更远了一些。 白晚舟也想要出去,易松青却叫住了她:“留下来吧,你出去的话外面的人会嚼舌根的。” “哦。”白晚舟应了一声,跟个电线杆似的杵在那,然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不对啊,他们都离婚了,避嫌不是应该的吗?有什么好嚼舌根的? 虽然这么想着,但白晚舟还是一动不动,低着脑袋满脸费解。 易松青拿着换洗的衣服走到卫生间,站在门口站了一会,看见里面伸不开手脚的大小,还有没有打扫干净的垃圾桶,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床边。 看见易松青脱上衣,白晚舟脸一红,急忙转过身:“你,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脱衣服!” 易松青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身后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没过多久,易松青的声音传来:“叫齐医生进来吧。” 白晚舟脸烧得慌,怕易松青看见自己脸红,她低着头,噔噔噔跑去开门。 齐医生进来,垂眸看了白晚舟一眼,然后进了病房。 白晚舟磨磨蹭蹭好半天才走到病床旁边,齐医生已经把一开始救护员包扎的绷带解了下来,伤口接触到了细菌,有些发炎,绷带上沾了些浓水。 白晚舟忘记了刚才尴尬的场景,紧皱着眉头去看他的伤口。 齐医生飞快地帮易松青清理伤口,动作行云流水,清理得又干净又快,很多医者学了高级的东西,基础的东西就会做的比较敷衍,齐医生这方面一直做的很好,也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做私人医生的人。 “何院长,麻烦您帮我拿一下阻隔剂。”齐医生头也不抬道。 院长沦落为护士,黑着脸出门去那东西,举着摄像机的人不知道该不该录,被院长来了个暴扣。 几分钟之后,院长拿着阻隔剂进来。 齐医生斜了一眼:“让拿阻隔剂就只拿阻隔剂?xxx药膏和绷带这些让我自己去拿吗?” 院长咬紧后槽牙,把阻隔剂塞到齐医生手里,转身又出去了。 后面他学聪明了,不单独拿,直接推着护士平时推的小车子来,上面什么都要一应俱全。 齐医生总算没有说什么,飞快地帮易松青处理伤口。 病房外慢慢地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看易松青真容的,来了后发现除了易松青,他的那个私人医生也帅得惨绝人寰。 白晚舟有些尴尬,默默退到门后,那里正好是死角,不会被外面的人看见。 没多久,院长又带着录像的人进来:“我们易氏集团易总,真是人帅心好,他今天出现在我院,就是因为救了一名落水的路人,他不怕脏,不顾身上的伤口,义无反顾地跳入水里救人,这样的精神值得我们学……” “何院长。”齐医生无奈开口:“可以给易总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吗?” 这无疑是逐客令,何院长把他要说的说完,满意的离开。 易松青叫住了他:“何院长。” “何事呢?易总?” “刚才录像,希望你不要发出去,任何出现了我的脸的场景,都请剪掉,否则我会以侵犯肖像权的名义起诉你。” “……”何军生无可恋。 刚才做戏做了那么久,全都功亏一篑了。 “那我可以不放视频,就用文字夸赞一下您的帅气吗?”何军小心翼翼的问道。 易松青淡淡的看着他:“你说呢?” 何军咬牙切齿出了病房,反手将房门关上,看见自家医院护士医生一个个不好好工作过来凑热闹。 他看向一个拿着手机拍照的护士:“你!把照片删了!不怕被告啊!” 护士委屈巴巴:“我没拍易总。” “拿来把你!”何军一把夺过护士的手机,看见上面穿着白大褂,侧脸都帅得惨绝人寰的齐医生,一时语塞。 “我拍的是齐医生……” 何军把手机扔回去:“拍拍拍就知道拍!滚回去工作!” 一番折腾,病房总算安静了。 齐医生帮易松青最后收尾,提醒道:“之后要注意,不能在撕裂了,不然下次就要缝针了。” “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晚舟的错觉,她总感觉这两人相处起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 齐医生起身,环视了一圈病房,走到窗户处往外看,这里离马路很近,估计早上出勤点会很吵,整个病房都灰蒙蒙的,还有一股很重的消毒水味。 他嫌弃地放下窗帘,想去洗手间洗一下手,走到门口,和易松青一样被洗手间给劝退了,最后他皱了皱眉,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湿巾擦了擦手,然后拿出一副手套戴上。 “松青,要不要跟我回医院?这里环境实在不太好。” 私立医院肯定是比公立医院环境要好点的,毕竟价格也摆在那里。 白晚舟点点头,突然脖子僵住,非常滑稽。 等等?齐医生刚刚叫易松青什么? 松青?? 白晚舟藏不住事,震惊时眼睛都睁大了,僵在那里,比一开始更像电线杆。 易松青似乎看了白晚舟一眼,白晚舟没发现,齐医生发现了。 于是他转头去问白晚舟:“白小姐,要不要换个医院?” 白晚舟思绪还在乱飞:“都可以啊,你带他去吧,我要回家了……” “不去。”易松青忽然说:“我在这呆一晚上就好,不用麻烦。” 齐医生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好吧,看你自己。” “白小姐,你这是什么表情?”齐医生走到白晚舟面前,低头问她。 白晚舟一下回过神来,呆呆地抬头:“你们很熟?” “嗯?松青没和你说过吗?” “什么?” “我和他是高中同学,后来大学也一个学校的。” 白晚舟张着嘴巴,恍然大悟。 但是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可你比他小啊?” “我跳级了,在学校和易松青不是一届,我是他学弟。” “原来如此。” 齐医生觉得白晚舟的反应很好玩,低头轻笑了一声,肩膀微微抖动。 白晚舟看着他,齐医生笑的时候会冲淡一点尖锐五官带来的冷淡,事实上他也并不冷淡,笑的时候嘴角扬成好看的弧度,脸颊上有两颗恰到好处的痣,一颗在眼下,一颗在脸颊上,再加上皮肤很白,白里透红,像一朵在寒冷白雪里的梅花。 白晚舟在心里想,他一定也是某小说的主角吧,像这种长相,得是多少人心里的白月光。 易松青看着两人,尤其是齐医生笑时,而白晚舟简直是花痴般看着他时,周身的空气都冷了下来。 “齐淮序,你还不走?” 第54章 你别走 “齐淮序,你还不走?” 这声质问的意味太明显,齐医生笑意更浓了。 没想到堂堂易松青,居然会有这种时候。 “我很快就走。”齐医生摘下手套,放回口袋里,看易松青时露出一副不明的表情,然后看向白晚舟,又恢复了正常表情:“但作为医生,我必须对病人负责。” “白小姐,你脚最近怎么样?” 白晚舟瞥了一眼易松青,莫名感觉周围的空气更冷了。 “没有痛了,除了下雨的时候会有一点痛。” “了解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来医院一趟,我安排针灸做最后的疗养。” “我去之前提前联系你。”白晚舟礼貌笑笑。 齐医生回了一个笑容,转身面对易松青:“我走了,有什么事情联系我。” 易松青给了他一个“快滚”的眼神。 齐医生走后,白晚舟犹豫了一下,攥着衣袖也打算离开,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易松青冷冷地说了一句:“去哪?” 白晚舟停下脚步:“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易松青沉默,白晚舟以为他只是问一句,便继续走,手刚碰到门把手,易松青的声音再次传来。 “别走。” 白晚舟手愣在空中,一时间有些惊讶。 因为那声“别走”实在太可怜,像是被抛弃的流浪狗,而这种话出现在易松青口中实在太奇怪,她几乎是愣了一秒,然后猛地回头看去。 易松青面无表情地坐在与他气质严重不符的床上,刚刚的事情似乎只是白晚舟的错觉。 她有些怀疑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然后易松青又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别走。” “?” “助理今天请假了,我一个人在这病房不好。”易松青面无表情的解释。 白晚舟对于自己的感情迟钝得像个木头,她思考了一下,指了指门外:“齐医生刚走,我把他叫回来陪你?” 易松青牙都要咬碎了:“……不用。” “那要怎么,我现在去找个护工?” “……不。” “那要怎么样,你说明白点?” “非要我直接说吗?”易松青垂眸,那张冷峻的脸难得露出点潮红,像是害羞:“你留下来。” 白晚舟这才反应过来,忽然有些尴尬:“可以是可以,暴暴怎么办?” “它有护士看着。” “好吧。”白晚舟慢慢移到床边,从旁边摸了一张椅子,坐得离易松青远远的。 白晚舟留下来,就真的只是留下来,一句话都不说,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手心发呆。 易松青也没指望白晚舟说些什么,她留下来之后,自己就拿出手机处理公事,就像个小孩一样,有人陪着坐在旁边就很高兴,哪怕那人什么都不说。 白晚舟坐久了,有些无聊,开始没话找话:“你和齐医生怎么认识的?” “他被骗,我帮了他。” 白晚舟当然不信,齐医生看起来可不像是会被骗的样子。 但事实就是如此,刚上高中的齐淮序单纯的不行,刚进校门的五分钟内就被骗着办了校园卡。 如果是真的校园卡还好,可惜骗他的一群人连校园卡都是假的,办了卡最后只能拿着一张没用的卡,每个月还要扣除高额的流量费,那群人整天在学校坑蒙拐骗,基本骗不到老学生,于是他们就逮着新生骗。 齐淮序这个傻子就是第一个被骗的,当时正好路过的毕业班学生易松青看见,顺手叫了安保部的人来,那群人仓皇而逃,齐淮序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从此之后,就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易松青。 易松青当然懒得说这些,最后表达出来,就只有寥寥几个字,白晚舟爱信不信。 “我以为你和谁的关系都很淡,没想到和齐医生关系还不错。” “没有。” “齐医生后来怎么成家庭医生了?” 易松青:“……” “我看过齐医生的简介,年纪不大,但确实很优秀,也难怪你喜欢和齐医生玩。” “你喜欢他吗?”易松青忽然出声。 “啊?” “他目前未婚,你如果喜欢他,可以和他谈。” 白晚舟总算是找回了点理智,发现易松青语气里有些酸溜溜的。 他继续阴阳怪气:“你们两个年龄也差不多,要不要我引荐一下?” 白晚舟摇摇头:“不用了,我不说了。” 说着,白晚舟感觉有些奇怪,易松青又不喜欢自己,有什么好吃醋的?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夜风沿着窗台吹进来,刚才为了通风打开了窗户,夜色越晚,夜风就越凉,白晚舟起身去关窗户,灰色的窗帘被风吹起,露出外面布满星星的天空。 今晚的月色很美,也很亮,就算不用开灯,屋内也会被月光照亮,白晚舟站在窗前,仰着看着天空,忽然有些恍惚。 以前的天空有这么多星星吗? 她似乎每天都处在精神紧张状态,很少会抬头去看天空,今天托了易松青的福,难得放松下来,无所事事的过一晚上。 白晚舟失了一回神,想起易松青还在后面,便收回视线,将窗户关上,顺便把窗帘拉上。 转回身时,白晚舟发现易松青正在看着她。 两人之间离得很远,中间还堪堪地隔着几张帘子,她听见易松青问。 “为什么离婚?” 这个问题迟了那么久,总算是问出了口。 其实现在不是最好的时间,也不是最好的地点,但易松青看着白晚舟偶尔有些落寞的背影,他还是问了。 他曾经以为白晚舟一定不会离开自己,无论是情感还是什么方面,直到白晚舟提出了离婚,他才发现自己想当然了,白晚舟对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情感。 相反,自己有些陷入泥潭了。 白晚舟隔着半透明的床帘看向他,一时间没有说话。 易松青想要一个答案,但就算白晚舟不说,那也就罢了。 白晚舟久久没有回答,易松青只能看见白晚舟站在床帘后,边缘模糊。 他想说“算了”,但白晚舟开口了。 “我们的婚姻是一个错误。”白晚舟轻声道,没有任何语气浮动:“无论地对你,还是对我。” 白晚舟缓缓低下头,她说:“你有你自己想要追求的幸福,我不该成为你的绊脚石。” 她说这话时,脑海里想的是欧阳风给自己发来的那张照片,易松青和郝戴青在一起,虽然看不清脸,但至少,比和白晚舟在一起时高兴。 “如果没有叔叔,我们从来就不会结婚,不是吗?” “现在我也想通了,结婚不是人生唯一的目的,我现在也过得很好,你也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你之后还会和别人在一起,你可以选择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我,这样就很好,我会祝福你。” “我不会和别人在一起。”易松青开口。 白晚舟以为他故意在赌气,所以也没有反驳什么。 她走过去,突破了灰色的床帘,身形清晰,易松青看着她,感觉她和以前一样,但又似乎不一样。 准确来说,是很不一样。 从某些时刻开始,易松青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并不是以前认识的那个人,无论是性格,还是说话方式。 两个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人,是最容易感知到对方的变化的。 “你总是会有别的喜欢的人的,但那个人不是我。”白晚舟说着,在床边坐下。 “睡吧,很晚了。”她说。 易松青没再说话,他靠在床边上,垂眸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 他以为自己能够和白晚舟破冰,但其实没有任何变化,白晚舟像是下定了决心,不再会回头。 沉默地坐了一会,易松青再次抬头,发现白晚舟弓着背,靠在床边睡着了。 她的呼吸很轻,背一耸一耸的,看起来今天真的很累。 易松青看着她的侧脸,不知不觉失了神,最后叹了一口气,起身,轻手轻脚的将白晚舟抱回床上,自己则顺手拉开一张床,距离白晚舟一米外的距离,挤在那张小床上。 他以为自己睡不着,因为他如果没有使用药物,是完全没办法睡个好觉的,今天今晚打了阻隔剂,被告知不能吃药,他就做好了准备通宵。 可侧身看着熟睡的白晚舟,周边的环境都变得安静,空气中,似乎只能听见白晚舟平稳的呼吸,和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渐渐地,困意袭来,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二天,易松青破天荒的起晚了。 睁开眼,发现陈秘书坐在自己床边,易松青就知道自己睡过头了,拿起手机一看,10:05,果然睡过头。 他从未睡过这么安稳的一个觉,在有些高兴的同时,易松青心里还有一丝慌乱。 因为他是看着白晚舟睡觉,才睡得那么熟,这是非常不好的征兆。 睡了个安稳觉,一向冷静的易松青反应有些迟钝,说话不过脑子,他下意识看向旁边那张白晚舟睡过的床,下意识就问出了口:“白晚舟呢?” 陈秘书往旁边看了一眼:“白小姐在这吗?” “你没看见她?” “没有,白小姐应该在我来之前就走了。”陈秘书回答。 易松青这才找回脑子,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回到平时冷漠的模样:“帮我办理出院。” “易总,今天的工作我给您推了,休息一天吧。” “不……”易松青刚想说“不用”,话说了一半,感觉自己浑身酸痛。 这是一下子睡了个饱的表现,肢体开始适应放松,同时精神无法回来,思绪还会停留在“我要睡觉”的阶段。 也许他的确该休息了。 “居家办公……” “居家办公我也推了,今天您就好好休息,其他的不要想,易总。”陈秘书飞快答道。 “……” “如果没问题,我先去给您买一份早饭,半个小时之后齐医生会过来接您去他的医院做最后检查,然后我再接您回去。” “……辛苦了。” “不用。”陈秘书微微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病房里一下子只剩下易松青一个人,他还有些恍惚,看向旁边那张收拾得很整齐的床,确实像从来就没有人来过一样。 昨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至少,是一场好梦。 …… 白晚舟天没亮就醒了,她猛地从床上起来,病房灰蒙蒙的,她发现自己在床上。 无论怎么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自己是怎么到床上的,甚至旁边的易松青还挤在一张小床上睡在旁边,白晚舟一时间以为自己会梦游。 好在刚才起床那么大动静都没有吵醒易松青,白晚舟后知后觉有些丢人,自己居然和别人聊着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白晚舟蹑手蹑脚起床,将床上收拾好,确认床帘什么都拉好了,便蹑手蹑脚离开。 护士站的护士在桌边小眠,她们精神很敏感,白晚舟轻轻走过去的时候,小护士浑身一抖,瞬间清醒。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护士还在迷迷糊糊的状态,过度的夜班工作让她人还没清醒话术就已经说出来了。 白晚舟半趴在服务台,探着脑袋小声地说:“我来找我的狗。” 狗? 护士反应了过来,眼神瞬间清晰:“哦哦,这边,跟我来。” 因为院长以为暴暴是易松青的狗,所以特意收拾了一个小房间,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狗窝,护士带白晚舟找到暴暴时,它正窝在比自己窝都大的窝里呼呼大睡。 开门的瞬间暴暴坐起来,看见是白晚舟,“汪”了一声,尾巴摇成螺旋桨。 “暴暴,安静。”白晚舟走过去牵起狗,转头对护士说:“谢谢你,我走了,等会会有人来照顾易总,那个人姓陈,你直接放他进去就行了。” “好。”护士顺手摸了一把狗头。 暴暴被美女姐姐摸了,高兴得到处乱窜。 这点出息,白晚舟好笑地想。 “你不等易总起来吗?” “不了。” “可你们不是夫妻吗?” 白晚舟无奈笑笑:“我们离婚了。” 白晚舟说完就走了,留下护士一人站在原地,脸上还是愣愣的表情。 第55章 怀孕 白晚舟回家的时候已经早上六点多,本想再休息一下,奈何已经到出勤点,简单收拾一下就要出门。 小绿的电话在白晚舟刚脚踏出家门的时候打过来,上来就是一句疑问:“白总你去医院啦?” “怎么了?”白晚舟反手关上门。 “您怎么不和我说呀,这种情况要助理陪在旁边的。” 白晚舟笑笑:“不至于吧,又没什么事。” “今天后面都没什么行程,会议什么的我都安排好了,白总你干脆直接休息一天吧。” 白晚舟停下脚步,呆呆地站在暗下来的楼梯间里。 “小绿。”白晚舟严肃地说。 小绿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我爱你。” “嘟嘟嘟……”小绿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就被白晚舟挂断了。 白晚舟蹦跶着回家,鞋刚脱下,又想起昨晚齐医生要她有空去复查一下,正好今天有空,下次再有空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于是她摸出手机,给齐医生打电话。 “齐医生。” “您说。”齐医生那边很安静,时不时有车喇叭的声音,他应该在开车。 “等会有空吗?我等会去复查。” 齐医生那边停顿了一秒,随后说:“好,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好的,辛苦你了。”白晚舟挂断电话。 走到屋内随手摸了一下狗头:“暴暴,在家里等我。” 另一边,齐医生沉默地开着车,而他的后座,坐着易松青。 接到白晚舟的电话,齐医生故意没有告诉易松青,现在易松青还蒙在鼓里,齐医生勾了勾嘴角,自在的开车。 晚些时候,齐医生安排好了易松青住在vip病房,从楼上下来时,白晚舟正好刚到,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徘徊。 “白小姐。”齐医生礼貌地点点头,打开办公室的门让她进去。 齐医生工作时会带眼镜,银丝边框的眼镜衬得整个人温文尔雅,但白晚舟看见他这副模样,莫名就想起了昨晚易松青说他单纯。 有了这种想法,越看齐医生,就越有种呆呆的,装聪明的感觉。 白晚舟在一旁坐下,她换了短裤,齐医生随意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下雨的时候会疼?” “不算是疼,有一点点酸。” 简单地来回问了几个问题,齐医生打了一张单子:“您在这里等我。” 白晚舟点点头,他就拿着单子出去。 白晚舟坐了一会儿,上次好像也是这样,齐医生出去,自己坐在他办公室,等着等着就等来了沈太太。 这办公室实在不详,白晚舟坐了没一会,又往外面溜达。 医院很大,因为背靠易氏集团,整个医院有着不符合常规医院的豪华,医护工作人员也是万里挑一的优秀人才,这家医院除了价格贵,没有任何缺点。 当然,价格贵也不算是缺点,因为这家医院面向的本来就是富商等等,对于他们来说,这价格不值一提。 白晚舟晃悠了一圈,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区域,整个区域设计成粉色,因为好看,所以白晚舟才走了过来。 时不时有护士从旁边路过,很奇怪,路过的时候,护士都会下意识看一下白晚舟的肚子,白晚舟觉得奇怪,直到走到主任办公室门口,她才反应过来。 主任办公室上写着“妇产科主任”。 原来这里是妇产科。 正在主任办公室门口发呆,一个女人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白晚舟往女人身上看了一眼,瞬间愣在原地。 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是经常能在电视上见到的面孔,此时的她化着淡妆,穿着一身连体的长裙,身材很苗条,所以能看出略微显怀的肚子。 女人看见白晚舟,也愣了一下。 “白晚舟?你怎么在这?” 白晚舟看向郝戴青的肚子,沉默了一会儿。 “我问你话呢!”郝戴青丝毫不客气地说,以前她对白晚舟唯唯诺诺,是因为白晚舟那时候还是易松青的妻子,现在她什么都不是,没必要继续装。 “路过……”白晚舟仔细看郝戴青的肚子,虽然隆起的起伏不明显,但确实是有一点点孕肚,加上她又从妇产科出来…… “你怀孕了?” “不然呢?我来妇产科逛街吗?” 白晚舟想说,自己来妇产科就是逛街的。 但她说不出口,因为她现在脑子乱成一堆浆糊。 郝戴青自从被封杀,就和老公离婚了,再之后,就拍到和易松青在一起,现在来妇产科…… 想要不乱想都不行。 “几个月了?” “也就几个月吧。”郝戴青摸了摸肚子:“我太瘦了,几个月都特别明显。” “是啊。”白晚舟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郝戴青垂眸看着面前的白晚舟,勾嘴笑了笑:“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检查吧。”白晚舟说着想走。 郝戴青的笑意更浓了:“你看起来很紧张。” 白晚舟没有说话。 郝戴青继续摸着肚子,眼里都是母爱。 “我也没想到会怀孕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现在我还是事业上升期呢,不过怀孕了也好,最起码我的以后就稳了,就算我以后不进娱乐圈,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当个富太太。”她说着,还有些犹豫地想了想,说:“不过男方还不知道呢,我是不打算打掉这个孩子的,如果男方不要,我也能收到一笔我这辈子都吃穿不愁的钱。” 白晚舟低着头,不知不觉咬着下唇,越听越像是易松青。 郝戴青花销大,这个圈子里能拿出供郝戴青一辈子吃穿不愁的钱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郝戴青斜了白晚舟一眼:“听说你最近在创业?” 白晚舟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还是别费这劲了吧,你也像我一样,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还用得着努力吗?万一创业失败,钱也没了,面子也没了,多丢人。” “只靠男人才丢人。”白晚舟没好气道。 不想和郝戴青废话下去。 她想通了,就算郝戴青怀了易松青的孩子又如何?和她又没有半毛钱关系,现在这个社会,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谁又能阻止,易松青不喜欢原主,喜欢郝戴青,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不过就是易松青人品不行,婚内出轨,反正现在自己都离婚了,他们可以光明正大。 郝戴青全当白晚舟是在羡慕,扬起下巴扭着细胯款款离开。 妇产科主任这时候追出来,是个年龄看起来很大的女性:“郝小姐,忘了提醒了,孕期不要用刺激性的化妆品!” 郝戴青风情地甩了一下头发:“不化妆是不可能的。” “那就换成孕妇可用的化妆品!” 郝戴青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听没听,转身消失在走廊。 “真是不听话。”妇产科主任摇摇头,转身要回办公室,这才发现旁边的白晚舟。 她眯着眼睛看了白晚舟好一会,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是易松青的妻子吧?怎么了,来孕检?” 白晚舟连忙摆手:“不,我只是路过。” 妇产科主任低头看了一眼白晚舟的肚子,似乎有一点小肚子:“真的不检查?” “不检查不检查。” “不要害羞,验孕棒有时候不准的。” “真不用。”白晚舟顺着妇产科主任的视线往自己肚子看,最近吃完了东西都不运动,再加上在办公室长时间久坐,有一点小肚子。 看主任的眼神,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行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犟。”妇产科主任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 白晚舟:“……” 她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了。 妇产科主任接着说:“总之,怀孕期间,不能抽烟不能喝酒,熬夜也少熬,听到没有?” 白晚舟:“……” “等你什么时候想要来检查,就来吧,随时找我预约。”妇产科主任说完,摇着头进了办公室。 白晚舟站在原地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情况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这样。 白晚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转头准备原路返回,一扭头,就看见走廊尽头,大厅的位置,站着一个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男人正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白晚舟:“……” 看来只是齐医生的办公室不详,而是整个医院都不详。 世界上医院那么多,科室那么多,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就都被她遇到了? 易松青没有要走的意思,站在大厅,眼睛却看着妇产科的方向,在人群里格外突兀显眼。 白晚舟硬着头皮走出去,尽量不与易松青对视。 走着走着又觉得不对。 不对啊,她心虚什么,她只是来逛街的,又没有真的怀孕,有什么好心虚的? 想着,她直起腰走出去,越走腰越弯,因为易松青的眼神太炽热了。 看什么看啊看看看! 白晚舟心里骂道,默默地想要沿着边溜走。 易松青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几步走到缩成刺猬的白晚舟身边,垂眸,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真巧。” “真巧哈哈哈。”白晚舟快把自己哈没了。 “你在这干嘛?” “我来复查脚,嗯!”白晚舟自我肯定般点了点头:“昨天齐医生不是说了吗?有空来复查,今天刚好有空。” 易松青扯了扯嘴:“复查脚,来妇产科?” “路过,真的。” 易松青没有说话,盯着白晚舟,简直要把她给盯穿。 “白晚舟,你瞒着我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易松青一字一顿地问。 白晚舟头皮发麻,根本就不敢看他。 要说没瞒,白晚舟的确瞒了自己是穿书者,要说瞒了,她又根本没有怀孕。 “这就是你要和我离婚的理由?” “真不是,你别不听我说话,我真没怀孕。” 霸道总裁的通病,不听人说话。 易松青又是紧紧盯着她,显然还是没相信。 显然现在自己在易松青眼里,就是个不守妻德,沾花惹草,骗了他们家钱和地,还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 救世主齐医生及时出现,他拿着一个未拆封的针管从旁边药管室出来,大老远就看见人群里最显眼的易松青,和易松青旁边的白晚舟。 哟,这就遇上了? 齐医生轻挑眉头,朝两人走过去。 “松青,你怎么下来了?” 易松青深深地看了白晚舟最后一眼,移开视线:“找你有事。” “白小姐,不是在办公室等我吗?”救世主齐医生又看向白晚舟。 白晚舟简直要给齐医生磕一个,急忙朝他靠过去:“我无聊,你让我在办公室等,办公室也没什么好做的,就出来随便走走,就走到这里了。” 白晚舟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看似在说给齐医生听,其实都是说给易松青的。 “那回办公室吧。” 白晚舟“嗯嗯”两声,急忙往回走。 齐医生看向易松青,见他表情有些难看:“怎么了?” 易松青飞快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妇产科,又看了一眼白晚舟健步如飞地离开:“齐淮序,你会把脉吗?” 齐医生:“把谁的脉?” 易松青:“白晚舟。” 齐医生:“干嘛?” 易松青:“把脉就对了,问那么多干嘛?” 齐医生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是西医,不会把脉。” 易松青看了齐医生一眼,骂人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白晚舟回到齐医生办公室,没多久,齐医生就带着笑意回来,他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直接给白晚舟打了一针药剂。 白晚舟垂眸看了好一会儿:“齐医生,你笑什么?” “难得看见好友为情所困,有些惊喜。” 白晚舟知道他说的是易松青,但易松青为情所困? 肯定不是自己。 郝戴青前脚刚走,易松青可能也看见了她离开,说得为情所困,应该是指郝戴青。 “好了,最近也尽量别大幅度运动,大概一个礼拜左右就会完全好。”齐医生直起腰,在电脑上敲了几下:“我就不送了,还有点忙。” “好,谢谢你。”白晚舟起身离开,出门,发现易松青坐在齐医生办公室门口走廊的长椅上。 见白晚舟出来,他动了动,站起身来。 第56章 时尚节 “我送你。”易松青说,不是疑问句,而是有些强硬的,不让白晚舟拒绝的意味。 “你不是找齐医生有事吗?” “说完了。” 说完了?哪里说了就说完了? 白晚舟诧异地眨了下眼,眼看着易松青拿着钥匙往外面走。 “不用你送。”白晚舟急忙追过去。 易松青没有回头看,依旧大步走着:“怎么来的?” “骑自行车来的。”白晚舟两步并一步大步追。 易松青良心发现,放慢了脚步:“怎么回?” “骑回去。” “不行。” “为什么不行?脚长我自己身上。” 易松青回头看了一眼,不是看白晚舟的脸,而是她的肚子。 白晚舟:“……” “我真的没有怀孕,你能不能打开耳朵听一听?” “我在听。”易松青上了电梯,白晚舟站在电梯门口犹豫了一下,被易松青拽进去。 空间里只剩下易松青和白晚舟,白晚舟尽可能的平静语气,看着电梯门反射的易松青的脸。 “你想一下,我们结婚这么久,连一张床上都没有睡过,我怀哪门子孕?难道怀的其他人的吗?” 易松青:“……” 白晚舟:……完了。 易松青沉默了,头上似乎有一块绿色的云朵在飘。 电梯里空气本来就稀薄,易松青沉默时,气压都变得更加沉重,白晚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默默往旁边移开一步。 好在电梯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到负一楼,门打开的一瞬间,就连空气都变得清新。 易松青大步走出去,脸上难看得像是白晚舟欠了他钱一样。 白晚舟这下可大气不敢出了,唯唯诺诺跟在后面,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要被臭骂一顿。 易松青上车,白晚舟飞快地瞥了一眼,跑到后座去。 “我是你司机吗?”易松青发出死亡疑问句。 白晚舟浑身一抖,默默移到副驾。 上车后,白晚舟刚系上安全带,易松青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一路无话,易松青又不知道白晚舟住在哪里,只能送到之前送过一次的公交站那。 路上白晚舟一直心惊胆战的,时不时偷瞄旁边的人一眼,他的手上还缠着绷带,在白色T恤的袖口边,不是很明显。 抵达目的地后,车子慢慢停在路边,白晚舟说了声“谢谢”,想要下车,感觉到旁边有一声清脆的解安全带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阴影。 易松青整个人靠了过来,将白晚舟禁锢在了自己双臂之间,感觉到气息,白晚舟心悬到嗓子眼,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空气里只剩下淡淡的檀木香,和白晚舟慌乱的呼吸。 直到自己腿边的安全带“咔哒”一声响,白晚舟才睁开眼睛。 易松青没有离开,已经把她锁在自己怀里,睫毛微微下垂,那双漆黑深不见底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她。 白晚舟看着易松青的眼睛,就像是个黑洞,慢慢地把她的意识吸引,睫毛微微颤抖,高挺的鼻梁,沿着往下看去,是透着点微红的嘴唇。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目光有多直白,易松青沉默了看了一会儿,轻抿嘴唇。 白晚舟这才慌乱地移开视线,重新看向他的眼睛,仅仅只是看了一秒,又垂下了眼睛,整个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如,如果你还是想说怀孕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怀孕。”白晚舟结结巴巴地说,眼睛根本就不知道该放在哪,一会看看易松青的喉结,一会又看向领子,一会又看自己的手:“我没有怀孕,我也不喜欢其他任何人,我之前只喜欢过你,除此之外就没有了,我说的都是真话。” 白晚舟只为了解释,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稀里糊涂的告了白。 易松青一愣,后面白晚舟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见,脑子里只剩下“我只喜欢过你”。 以前她不是没有表过白,易松青认为自己一把年纪了,对这种小情小爱不感兴趣,以前的白晚舟常常张嘴闭嘴就是喜欢他,但都是为了在他那里讨些好处…… 可现在,在白晚舟说出她喜欢他的时候,“一把年纪”的易松青,心脏居然漏了一拍。 易松青抓在车门的手握紧了些。 白晚舟以为他又要发火,慌乱的紧闭眼睛。 易松青当然不是要发火,他现在心里的火都没办法降下来。 垂眸看着闭着眼睛的白晚舟,皮肤很白,睫毛又长又翘,脸上恰到好处的肉,像个洋娃娃,她化了淡妆,嘴上的唇蜜微微反光,看上去就很好亲。 在看下去也许会发生无法控制的事情,易松青僵硬的移开视线,坐回了座位。 白晚舟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睛,确认易松青没再看自己,几乎是抱头鼠窜的钻出了车子,消失在马路上。 易松青一个人坐在车上坐了很久,第一次露出疲惫的神色,他的心脏还在不受控制的狂跳,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 一年一度的时尚节,市区将会在大剧院举办,时尚节将会邀请全国各大设计翘楚,共同展示同一主题的设计服装,每年的时尚节,可谓是神仙打架,每次都能掀起不一般的热潮。 白晚舟没抱参加的希望,毕竟她只是个刚创立不久的新公司,根本就拿不到邀请函。 正常出勤日,在某一天,白晚舟上班时,发现她的员工们有些不对劲。 先是前台,过分热情地站在公司门口迎接自己,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上楼时,路过办公区,员工们探着脑袋偷偷看她,时不时还有人窃窃私语,像向日葵追随太阳,一直追随着白晚舟进办公室。 白晚舟一头雾水,又看见小绿一脸“奸笑”。 “你们今天都吃什么药了?”白晚舟回到办公桌,瞥到桌上放着一个信封。 小绿没有回答,依旧是一脸奸笑,眼神时不时往桌上瞥。 白晚舟拿起信封,纸张的质量很好,拿着手感都很扎实,封口处还盖了漆章,漆章上面的图案白晚舟似乎在哪里见过。 “哪里寄来的?” “您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撕开漆章,里面是一张黑色的信纸,准确来说不是信纸,而是像广告纸一样的东西,只拿出了一角,看见上面清晰的logo,白晚舟立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是时尚节的logo! 白晚舟比任何人都要激动,连忙拿出信纸,上面赫然写着: 第12届“未来”时尚节,诚邀“白昼工作室”参加……加入正常评选…… 白晚舟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不然怎么看不清上面的字,后来才发现是自己在手抖。 所有国内设计师最想上的舞台,就连欧阳风的公司都只去过两次,她居然收到了邀请函? 白晚舟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确认邀请函不是邀请自己去看秀,而是真真正正地参加秀展。 小绿看上去比白晚舟还高兴:“白总,您不会绑定了什么逆袭系统吧?这可是时尚节啊!咱们公司真的能参加吗?” 小绿的话让白晚舟一激灵,尴尬的咳了一声:“小绿,什么系统不系统的,叫你平时少看点小说,这是我们公司有实力。” 别说,白晚舟还真有系统。 但她发誓,自己绝对没有使用系统的力量。 小绿嘿嘿笑了一声。 “麻烦你通知各部门主管,我们马上开个小会。” “好的!” 从会议室出来,办公区的员工们还是保持着向日葵的状态,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主管和白晚舟。 主管越过白晚舟,站在办公区的中央,拍了拍手心,意示大家往他那看。 “说一个好消息,今年的时尚节,我们白昼所有设计师都参加!” “哇!” 办公区爆发惊呼,每个人都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中间。 “妈妈!我要上电视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居然可以上时尚节!” 白晚舟笑着倚在旁边,和众人一样高兴:“别高兴得太早,不是所有作品都能上的,我们将采取投票制,投出最好的五个作品,代表我们白昼参加时尚节。” “明白!boss!” “我们白总太有实力了!” 白晚舟被逗笑,倚在旁边笑了半天。 “好了,别耽误白总工作,接下来我说一下我们内部选拔的流程……” 白晚舟看了一会儿,走回办公室。 工作了一会,心乱得不行,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往期时尚节的作品,一个比一个好看,愈发感觉紧张。 最后她用手机拍了一张邀请函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里。 下班的时候,欧阳风许久不见在公司楼下等着,穿得像个花孔雀,还开着一辆骚包的粉色敞篷跑车,白昼的员工都见怪不怪,只是瞥了一眼就匆匆下班了。 白晚舟现在都对欧阳风免疫了,眼不转心不跳从旁边走过。 欧阳风急忙追上来:“姐,我送你回家。” 白晚舟去找她的自行车:“几天没来就待不住了?又有什么事?” “我看见你发的朋友圈了,你居然进时尚节了,恭喜恭喜。” 白晚舟高傲地扬起下巴,有些臭屁。 “我们公司没进,唉。” 白晚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们没进?” 白晚舟是真的疑问,但欧阳风理解错意思了,他以为白晚舟在装逼。 “还不是今年的时尚节主办方换人了,不然我们公司肯定可以进地。”欧阳风撅着嘴,拉着白晚舟衣袖往他车上带:“我作为前辈,给你一点意见。” 白晚舟确实感兴趣,就任由他拉着自己上车。 欧阳风一边熟练地倒车,还装模作样地把一只手搭在白晚舟车座旁,可惜白晚舟压根就没看。 “姐,我跟你讲,据说今年时尚节最大的那个主办方,就是投钱最多的那个,换人了,不知道换了谁,反正今年受到邀请的有不少有实力的新公司,也不是说不好啊,就是我没受到邀请。” 白晚舟“噗呲”一下笑出声。 “真的,你别笑,我觉得那个新主办方没眼光,居然没有邀请我。” “那总共12届,你就去了两届,之前的都没眼光呗。”白晚舟调侃道。 “当然!”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欧阳风把白晚舟载到家楼下放她下车。 他最近老实得很,也不怎么动手动脚,说话也老实得多,白晚舟还觉得奇怪。 见欧阳风准备发动车子,白晚舟多嘴问了一句:“你等下去哪?” “沿海公馆,你要一起吗?” 就不该问。 白晚舟无语,板着脸转身回家。 …… 白晚舟当然也会参加时尚节的选拔,以“氧气”的名号,不过她的第一关是公司内部的选拔。 于是回家后,白晚舟就把自己关在房间,又开始了她的漫漫画图夜。 画到半夜,正是灵感爆发的时候,白晚舟下笔如有神助,全神贯注勾勒服装细节,笔触接触到板面的瞬间——“啪!”整个房间暗了下来。 白晚舟:“……” 不止房间暗了下来,她的电脑,也暗了。 暗了,了…… 没保存啊啊啊啊啊! 白晚舟心里压抑着火,拿出手机,业主群炸了,都在说停电的事情,看上去整个小区都停电了。 有火没地方发,白晚舟关闭手机,坐在黑暗里,祈祷刚才自动保存的时候保存了她灵感最好画到最好的地方。 一直黑着也不是办法,白晚舟抹黑收拾了一下电脑,打算出去买手电筒。 这个小区还处在施工的阶段,时不时就会停水停电,以后总是还会发生停电的,倒不如现在准备好,到时候就不会慌乱。 白晚舟走出房间,她的房间在走廊尽头,要越过几个人的房间和里厅才能到外厅,整个屋子安安静静的,那些孩子们还没回来。 快到客厅时,白晚舟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晚舟姐会发现的……” 是颜知许的声音,白晚舟以为她在和家里的某一位男性说话,刚想走过去打招呼,半个身子还没走出走廊拐角,看见外厅的一幕,急忙退了回去。 白晚舟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出去看,然后又紧急撤回。 “???” 易知野把颜知许按在墙上,一只手抓住颜知许的手腕,两人离得很近,易知野本身就比颜知许高了不少,几乎是把她环在怀里。 易知野的声音低沉沙哑,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勇气:“颜知许。” 第57章 转班生 “颜知许。” 黑色的囚笼笼罩着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发散到了极限,高傲的丹顶鹤低下了他的头颅。 “我喜欢你。” 颜知许看着易知野的脸,天太黑了,她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两人离得很近,呼吸交融。 “我。”颜知许噎了一下:“我现在还是想要学习。” “没关系,我不是要求你和我在一起,我只是告诉你有这件事。” “可我给不了你回应。” “没关系。”易知野松开颜知许的手腕,若无其事地打量着屋子。 屋子很小,还没他家的客厅大,但莫名有种温馨的感觉。 颜知许不是第一次收到告白,但易知野给她的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另一只手摸了摸被易知野抓过的手腕。 易知野摸黑找到了开关,按了几下,灯还是没有亮:“确实停电了。” “我们这时不时就会停电。” 黑暗中,颜知许又看见易知野靠近了自己,下意识就把双手藏在身后,易知野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我刚才说的话,你考虑一下。” “滴滴滴!” 贺萧输完密码,一把推开大门,本来楼梯间就黑得他心里发毛,一打开门,两个莫名其妙的身影出现在客厅,吓得他哇哇大叫。 “鬼啊!” 鬼叫了半天,两个鬼影纹丝不动,贺萧才渐渐冷静下来,拿着手里的手电筒照向他们:“颜知许?野哥?野哥你怎么在这?” 易知野没有回答,抱手站在客厅中间,脸难看得比鬼还吓人。 另一边,颜知许面对着墙,一会摸摸墙一会摸摸沙发,行为怪异得很。 “颜知许,你干嘛呢?” 颜知许也没有回答。 贺萧后背发凉,抓着门把手后退一步:“你们不会是鬼假扮的吧?我警告你们啊,鬼是怕光的,我有手电筒!” “傻子。”易知野哼了一声,捡起自己扔在一边的书包:“你怎么有手电筒。” 贺萧大呼了一口气,拍着自己胸口顺气:“吓死我了,是晚舟姐给我发信息说家里停电了,让我买手电筒回来的。” 颜知许忽然抬头:“晚舟姐在家?” “不然呢?”贺萧不明所以。 易知野:“……” 刚才的……应该没听见吧? 颜知许偷瞄了一眼走廊,没有人,白晚舟的房门紧闭。 在一旁看戏看了全程的暴暴一声不吭,从狗窝里出来,拽着贺萧的衣角往厕所拉,厕所门一被关上,“汪汪”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简直就像是在骂贺萧,时不时还有贺萧求饶的声音:“暴爷,我今天真的没有喝酒,我冤枉啊!” 颜知许心有余悸抬眼,在黑暗中与易知野对视,易知野手里拿着书包,说了句“走了”,扭头就走。 在房间里装睡的白晚舟,确认易知野关门离开,从床上弹了起来,激动地想现在就放一首好运来再打一套组合拳。 主角们就这么表白了?易知野这别扭小子出息了? 记得原书可没怎么快表白的,不过也不重要了,过程不一样,可结局都是一样的。 想着想着,白晚舟的表情渐渐僵下来。 不对啊。 原书中,表白的日期,是在易知野和颜知许都拿到了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可现在,易知野还是一个浑浑噩噩不读书的富家少爷,他根本配不上颜知许啊。 这不纯纯属于自家养的白菜被穿了金衣的猪给拱了? “还好颜知许没有答应。”白晚舟喃喃道。 …… 第二天,易知野早早到了学校,习惯了他迟到或者旷课的同学瑟瑟发抖不敢说话,直到看见易知野拿出一本用了三年还崭新的高一数学课本,他们一致认为自己起的太早产生幻觉了。 坐在第一排的班长小心翼翼地问同桌:“谁惹他了?” “我哪知道啊……” 贺萧踩点进教室,手上还端着一杯豆浆,看见座位上的学习的易知野,豆浆都差点撒了,通宵了一晚上飞出去的魂一下子就飞了回来。 “野哥,你你你你……”他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直到老师进来,才闭嘴坐回了座位。 小何看见低头的易知野,以为他在睡觉,刚想叫醒他,发现他正在奋笔疾书,满意地点了点头。 “各位同学,我说个事情。” “教育局为打击歧视,教育资源偏移,偏见现象,取消尖子班大树班等任何形式的特殊班。” 有人举起手来:“老何,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尖子班。” 易知野头也没抬,默默地刷题。 “当然有关系,我校将要取消尖子班,也就是高三一班,一班的24名同学,将会平均分,加入到各个班级里。” 下面一阵唏嘘。 “我们班会来四名新同学,大家平常心就好,不要过度关注,毕竟他们都是一班的学习健将,不管到了哪个班主要目的还是学习。” 台下又是一种唏嘘。 听见一班要解体,易知野终于是抬眼看了一眼讲台。 贺萧在旁边用手肘怼他:“诶,颜知许不是在一班吗?她会分到哪里?” “不知道。”易知野淡淡地回了一句,又低头继续刷题。 听到有新同学要来,大家顿时都很兴奋。 “一班的书呆子诶,会不会来四个眼镜仔,眼睛小小的,脸上都是痘。”那人说着,还用手指比了眼镜的模样,放在眼睛前,引得周围的人哈哈笑。 “安静!不要让我发现你们欺负他们,不然就等着当着全校的面念检讨。” “知—道—了—” “等下早读结束他们就会来,你们看着安排座位。” “知—道—了—” 小何说完,抱着书匆匆赶别班的课去了。 有了这事打头,大家都没什么心思早读,大家都巴不得现在就知道来的人是谁,早读熙熙攘攘的,全是聊天的声音,班长气得脸都红了。 “再不好好读,我就记名字了!” “班长,我看你才是最需要紧张的人吧。”有同学调侃。 班长乔冰眼睛一横:“你说什么呢!” “不就是吗?以前你洋洋得意,不就是能拿个班级第一,现在一班的人来了,你引以为傲的班级第一可就离你远去了。”说话的人是易知野贺萧的前桌,平时就看不惯乔冰。 “你再说一句!” “我再说十句都可以,你不过就是在差班称大王,在年级里你排得上名吗?真以为狗头就不是狗了?” “你!” “砰!” 易知野踹了一脚桌子,不锈钢的桌子碰到前桌不锈钢的椅子,发出不小的声音,他慢慢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的看向两人。 随后他一字一句地说:“好,好,早,读,好吗?” 这几个字简直就如同死神来敲门,乔冰和前桌咽了一口唾沫,结束了战斗。 学生会拿着本子冲到前门:“不早读!扣2分!” 贺萧:“……”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易知野:“你这是怎么了?” “闭嘴。” “哦!” 早读结束,大家都冲到门口,紧紧地盯着每一个路过他们班的人。 只是去打热水的人被许多人盯着,紧张得同手同脚。 当然,也不止他们班这么好奇,他们所在的楼层有四个班,刚好正是1,2,3,4班,一班人愁眉苦脸地一个个走出来,剩下的三个班几乎都是凑到门前和窗前,紧紧地盯着一班门口。 眼看着2,4班都接到了自己班的新同学,门口渐渐散去,一直没有人来的3班渐渐等不及了。 “不会我们班太差了,那四个书呆子不敢来吧?” “不能吧?我们班真这么吓人?”一个带了一耳朵耳钉的男生说道。 “是啊,我们班不是一直很友好吗?”一名因为打架被罚当着全校的面念检讨的女生说。 “诶,没意思,散了散了。” 不少同学回到自己座位,还有廖廖几人还在等待,又等了几分钟那几个同学也回去了,大家都一致认为那四个同学不敢来他们班。 易知野不感兴趣,从头到尾都在刷题,他在家里偷偷自学的时候经常做这些题,题目对他来说不算难。 又过了几分钟,一名个子高挑的男生走进3班教室,他的制服穿的很整齐,领子扣子系在了最上面一颗,头发修得整齐,身形挺拔肩膀微绷,他伸出手敲了敲班级的门,不光脸好看,就连那只敲门的手都好看得可以去当手模。 苏泽羽嘴角微微上扬,温文尔雅地说了一句:“你们好。” 班上一下子沉默了,几秒后,有个女生轻声说了句“我草。” 苏泽羽身后有个女生,她探着脑袋往里看了一眼,有些腼腆的模样,唇红齿白,制服洗得很干净,脸上干净得没有任何杂质,眼睛又黑又亮,扎着一个马尾辫,完全就是青春偶像剧女主的模样。 “我草。”这声是贺萧说的:“野哥,你抬头看看吧。” 易知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眼往门口看去,看见抱着书包的颜知许,手上写字的动作停了下来。 “居然这么巧,颜知许居然是来我们班。”贺萧喃喃道。 班上顿时炸了,毕竟苏泽羽和颜知许一直都是学校论坛刷屏的存在。 那个说“眼镜仔,满脸痘痘”的同学被啪啪打脸。 同学们从一开始的警惕变成惊喜,冲上去就各种寒暄。 “苏泽羽同学你好你好,我叫xxx,你坐我旁边吧。” “颜知许同学,你坐我旁边吧。” “……” 后来才来的另外两名同学也未能幸免,被抓着一顿寒暄,莫名其妙就分好了座位。 贺萧感觉自己的椅子被踢了一脚,他疑惑往旁边看去,发现易知野正看着自己。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哦哦哦。” 他起身,走向前座,好兄弟似的勾住前座男生的肩膀:“兄弟,我和你坐一起吧?” “这……” “没得商量。”贺萧打断他要说的话,仰着脑袋去喊颜知许:“颜知许!” 颜知许在人群里慌乱看向贺萧这边,还有点懵。 贺萧摆了摆手:“坐这边!” 颜知许侧头,第n次拒绝上来发散好感的男同学,往贺萧那边走去。 易知野沉默地坐着,眼睛放在颜知许身上,表情说不上难看,也不说上好看。 “好巧,没想到你居然来我们班了。”贺萧手还勾着同桌,下巴往后面扬了扬:“坐这,野哥平时上课都睡觉的,绝对不会吵你学习。” 颜知许看向易知野,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很快又垂下眼睛:“我还是去别的地方坐……” “不是,估计现在没人敢和你坐了。”贺萧笑了笑,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颜知许这才发现,周围似乎没人说话了,大家看见易知野要和颜知许坐,默默地回到了自己座位,毕竟谁也不想招惹这个活阎王。 颜知许没办法,只能抱着书包坐在了原来贺萧的座位上。 易知野收回视线,同时又感觉到一股来自其他人的视线,他看过去,正好与苏泽羽对视上。 易知野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伸出一只手帮颜知许把书包塞进抽屉。 苏泽羽:“……” 下节课是文学课,文学老师进教室的时候,看见多出来的四名同学,高兴的嘴角就没下来过:“好啊好啊,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都在我们班,这下平均分能上好多。” 易知野没有像贺萧所说的一直睡觉,反而安安静静地一直在写什么,颜知许偷看了几眼,发现他在做文言文的题目。 贺萧在前排几乎打了一整套太极拳,一直没闲下来过,颜知许有些难以集中精神。 旁边发出撕纸的声音,下一秒,一个纸团砸在了贺萧后脑勺。 贺萧瞪着眼回头,看见易知野要杀人的眼神,又默默地扭了回去,老老实实的趴在桌上睡觉。 颜知许总算能静下心来听课,三班的进度比一班的慢了不少,颜知许听了一会,低头开始看后面的内容。 感觉到手臂被人碰了一下,一张小纸条从旁边递了过来。 易知野没什么表情,感觉刚才纸条不是他递的似的。 颜知许偷偷把纸条放在课本上,易知野的字很好看,像是专门练过的,不像是考试考个位数的人会有的字。 [中午吃什么?] 第58章 我想碰我喜欢的人 颜知许没有思考,直接在纸条上写。 [食堂] 然后做贼心虚般,一会看看老师,一会看看周围的同学,最后自认为很隐蔽地传了回去。 没多久,纸条又传了过来。 [去外面吃。] “有些同学。”文学老师忍无可忍:“自己不想学,别耽误好学生学习。” 白晚舟可没受过老师这样的批评,脸微微红了一点,没在传纸条了。 下了课,贺萧难得没有出去溜达,整个人往后转,手臂搭在椅子靠背上:“颜知许,你现在离我这么近,月考的时候能不能给我抄抄。” “不行哦。”颜知许说。 “自己学。”易知野丢出一句。 贺萧想说“你还好意思说我”,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下了。 算了,在颜知许面前给易知野点面子吧。 下节是户外课,高尔夫老师临时有事,换射箭老师来上课。 射箭场离教室有点距离,一下课大家都陆陆续续开始往射箭场方向去。 贺萧拉着易知野颜知许他们在座位上聊了没几句,一个高挑的身影就走了过来,停在颜知许旁边。 这是靠窗的位置,易知野坐在里面靠窗,贺萧原本的座位就是靠着过道。 苏泽羽低头看着颜知许:“我们去射箭场吧。” 颜知许还没回答,贺萧先激动了:“为什么要和你,她要和我们走,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 “我和她都是一班的,应该我才是先的吧?” “行了。”颜知许低声说:“我自己走。” 没等他们继续争论下去,颜知许一溜烟就没影了。 他们到的时候,大部分学生已经换好了射箭服,颜知许也一样,和一个原本也是一班的女同学站在一起聊天。 颜知许是属于比较瘦小的类型,也可能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导致营养不良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很瘦。 射箭服是按照每个学生身高体重单独定制的,穿上去修身,颜知许穿着射箭服,右肩护肩是皮革做的,斜穿着搭在左边腋下,肩膀显得厚一些,反而中和了颜知许过瘦的身材,更加好看。 每个班都是单独上户外课,没有合班的情况,颜知许这幅模样,易知野第一次见到。 他呆呆地看了几秒,才收回视线。 他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去,看见苏泽羽站在自己身后。 易知野烦的不行,扭头就要走。 “我们上次的比赛还没比完。” “谁要和你比赛?”易知野嫌弃回头,他一度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就故意跟他找茬。 “比一场,上次你不是输我了么?”苏泽羽平静地说。 易知野:“……” 五分钟后,易知野和苏泽羽站在了准备台,贺萧拿着自己的箭羽站在一边不明所以。 这俩大哥又玩哪出? 可一看这两人之间刀锋剑影,又觉得事情不一般。 他们特意找了个离班级有些远的角落,没人注意到这里即将发生一场大战。 贺萧看了一眼,觉得比自己练习有意思,冲上去吵着要当裁判。 “第一箭准备!” 两人抬起箭,简直就像是复制粘贴。 贺萧一声令下,两人齐齐射出第一箭,箭刺破空气,砰的一声射在板上。 两人的分数一模一样,不分前后。 第二箭,苏泽羽暂时领先易知野。 第三箭,易知野赶平比分。 …… 这里的战势太过猛烈,慢慢的开始有同学围过来看,他们的比分咬的很紧,谁也不让谁。 两人同框站在一起非常养眼,不一会,学校论坛就多了许多新的照片帖子。 到后面,老师也咬着哨子走过来,代替了贺萧裁判官的位置。 颜知许独自在旁边练习,她不比其他富家子弟,从小受到的就是这些教育,她还是进入这个学校才接触的射箭,基础比其他人都要差,只能不停地练习。 虽然射箭课只是拓展课,成绩不会加入总分,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做好。 第八箭,比分再次追平,易知野和苏泽羽的实力不相上下。 最后两箭,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原本易知野并没有那么强的胜负欲,可比赛越进入后半程,易知野反而胜欲越旺。 第九箭,易知野领先。 只需要保持这个状态,易知野就能赢。 赢了并不能怎么样,可他就是想赢,因为对方是苏泽羽。 几乎是同时,易知野,苏泽羽,颜知许,三人都举起了箭。 颜知许吃力地端着架子,眼睛紧紧地盯着远处的靶子。 松手,箭没有意想中的高速飞出去,而是被拌了一下,箭抖动了一下,减慢了几乎一半的速度,歪歪扭扭地飞出去,在靶子前落下了。 易知野全神贯注盯着靶子,其实射箭越到后面状态越差,因为肌肉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会导致整个手臂都发麻,从而影响判断。 老师咬着口哨,吸一口气,准备吹响最后一哨。 “颜知许!” 一声女声弱弱的传过来,距离很远,传到易知野耳里时其实没什么声音了,可他还是看了过去。 他的个子很高,在一群围观的女生群里一眼就能看见那边的情况,只能看见刚开始和颜知许在一起的女生往颜知许的方向跑去,而颜知许正蹲在地上,装备掉了一地。 “吁!” 一模一样的场景,易知野这次没有射箭,苏泽羽的箭射了出去,射中了中心环,而他,把弓箭扔在一边,快步往颜知许的方向走去。 女生们惊呼,洋洋洒洒的散开,眼睁睁看着易知野朝某个方向走过去,在一个女生面前蹲下。 而那个女生,是今天才刚转来他们班的颜知许。 颜知许蹲在地上,鲜血从指尖流在红色的地面上,很快消失不见。 她真的不会摆射箭姿势,太过于紧张,以至于忽略了放在箭柄上的手指,箭羽射出去的瞬间,直接划破了她的食指关节,再加上速度很快,伤口很深,鲜血止不住的流出来。 她感觉到一片阴影朝自己扑来,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就被伸过来的手强硬地掰开了自己没有受伤的手。 被捂住的手指满是鲜血,光看伤口都触目惊心。 “不痛的。”颜知许试图抽回手,可无济于事。 其实怎么可能不痛,这不同于用小刀划出来的伤口,而是箭羽活生生摩擦掉的口子,要比刀口还要疼很多倍,颜知许对于这种痛觉比较迟钝,有痛,但不多。 她兼职时经常受伤,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你可以说你痛。”易知野说。 颜知许愣了一下,仿佛他说的不是这句话,而是在说,你可以不用坚强,你可以软弱。 不知为何,手上的伤口好像有点痛了,痛到了心里,痛得她鼻子有些发酸。 射箭老师急忙跑过来,学生出了事故是他的责任,他紧张得不行,围着颜知许团团转:“你没事吧?伤口严不严重?去医务室看一下?” 这里的孩子都金贵得很,他可不想这次事故扣他半个月工资。 易知野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说:“说痛。” “痛。” 易知野拉着颜知许起身,在众目睽睽下,拉着她往医务室方向走。 贺萧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的野哥这么大胆,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拿出手机,拍了几张他们拉着手离开的背影。 苏泽羽站在原地,与其他同学一样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许久,收回视线,看向他赢了易知野的靶子。 他好像又输了。 校医很快给颜知许包扎完,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怕痛吗?” 射箭受伤的学生有不少,不管男生还是女生,包扎的时候都是龇牙咧嘴的,像颜知许这样呆愣愣坐在那一声不吭的真没有。 颜知许点点头,依旧有些愣:“有一点疼。” 这是疼的表情? 校医直起身:“好了,后面伤口尽量不要碰水,每隔一天来我这里换药。” “好。” 校医摘下手套,回到自己办公桌,瞥了一眼靠在墙边的易知野,就当他是为了逃课,没说什么。 易知野抱臂站直身子,朝颜知许走过去,颜知许呆呆抬眼,刚才被他抓着的手腕还留有他的触感和温度。 她又想起昨天晚上,易知野抓着她的手腕,跟她说他喜欢她。 她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易知野。 脸颊有些痒,一些不长不短的头发垂下来,扫在脸上,正常是可以扎起来的,刚才有些混乱,零零散散就掉了些下来,颜知许想把它们扫在耳后,只能用手背蹭蹭。 易知野垂眸看了一会儿,伸手帮她把头发撩到耳后。 颜知许一下僵住,曲着手悬在空中,脸颊清晰地感觉到易知野指腹的温度,若有若无地触碰到她脸颊的皮肤,每碰到的地方很快就会发烫,他将头发撩到耳后,离开时,似乎故意捏了一下她的耳垂,整个耳根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颜知许红着脸想要质问易知野干嘛故意逗她,侧眼看见校医在后面,又闭嘴了,易知野好像也是这样所以故意的。 她没办法再待在这里了,不然也不知道易知野还会不会故意逗她,她起身走到校医旁边,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说了声“老师再见”,飞快溜了。 校医不明所以:“她脸怎么这么红?” 易知野跟在后面往外面走:“你这太热了。” “热吗?”校医看了一眼空调,是正常的温度,她坐在空调下还有点冷。 再看过去时,两个学生早就没了影子。 颜知许闷头暴走在前面,走到一班时差点就进去了,被后面的易知野拎着领子出来,她脸烫得可以煎鸡蛋,闷头又往三班走。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三班所有学生都还在射箭场,回到教室时,就只有他们两个,颜知许坐回座位,刚想趴着,又想起她的同桌就是易知野,又只能红着脸起身让易知野进去。 易知野憋着笑,慢悠悠坐回自己座位。 “易知野,你以后不许再碰我了。”颜知许趴回桌上,脸埋进手臂里,声音闷闷的。 “怎么了?” “别人会说闲话的。” “我想碰我喜欢的人还不行吗?” “!”颜知许瞪着眼从手臂里抬了一下,易知野坐在旁边,悠闲的靠在椅背上,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你,你怎么会说这种话?” “那我要说什么话?”易知野微微侧头,看向颜知许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为了逗你随口说我喜欢你,然后只是玩玩?” “不是……”颜知许也说不上来。 她知道易知野不是那样的人,可现在的易知野她也陌生。 易知野一直都是个很好的人,颜知许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会为了保护自己而被别人捅一刀,表面上也许冷漠嘴硬,但刀子嘴豆腐心,这也是她不排除和他一起玩的理由。 可是,真的吗? 颜知许真的只是认为他好,所以才和他玩吗? 易知野给她定位手环时,还有每次拉着她的手腕时,他每次故意找理由触碰她时,那些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跳是骗不了人的。 “我以为,你不会表达感情。” 易知野勾了勾嘴角,细细勾勒颜知许的侧脸。 “如果可以,我会更加过分表达我的感情,但我现在还没有取得你的允许。” 颜知许看向易知野,与他对视,那对黑瞳很暗,一不留神就遗失在里面,一时忘记移开视线。 她没有想到易知野会说的那么直接。 两人对视了很久,久到眼睛有些发酸,颜知许才扭开头。 “易知野。” “嗯。” “如果这次期中考你能进步两百名,我就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易知野哼笑了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还带着笑意,说:“如果这次期中,我考了全年级前十,你再答应我的愿望吧。” 颜知许又一次看向易知野,想说些什么,教室门被一脚踹开,贺萧大喇叭似的冲进来:“你们果然回来了!不等我!” 颜知许急忙移开视线,两人的话题就这么突兀地终止。 易知野微微靠近她,轻声说:“就这么说好了。” 气息打在耳朵上,痒痒的。 颜知许猛地捂住耳朵,脸红成一片。 第59章 别碰她 白昼工作室,所有人坐在大会议室内,人虽然多,但却很沉默,一名又一名的设计师上台,调出PPT,严肃地讲述自己服装设计理念,以及里面的亮点等等。 讲完后,沉默下台,大家手里有评分的手牌,一至三分,每个人给出自己认为该设计合适的分数,最后由专人统计,自己的作品自己不参与投票。 时尚节是一个严肃且高贵的场合,大家都不敢乱投票,万一故意给自己关系好的人投票,可她的作品又不怎么样,到时候丢人的是整个白昼工作室。 目前为止,对于“未来”这个主题,各位设计师都设计了千奇百怪的稿子,这个主题本就发散,大家投票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光是投票就用了一上午,最后是白晚舟上台,她调出自己的稿子,侃侃而谈设计理念, 社会发展越来越卷,对于打扮越来越不是必须项目,例如最近网络上很火的,上班和上早八比谁穿得恶心,她的主要设计理念是,没有过于繁华的装饰,尽量以轻便为目的,但时尚节是秀场不是卖场,于是她在服饰上加了些许未来科技感的元素。 白晚舟讲完,下台,众人举牌,分数居然不错。 “分数排名将会在两个小时之内统计出来,届时会传到各位的邮箱里,各位稍安勿躁,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继续工作。” 众人洋洋洒洒离开会议室。白晚舟最后才出去,回到办公室,想着问欧阳风一点时尚节建议,拿出手机,看见朋友圈的红点,强迫症不点掉红点浑身不舒服,于是便点了进去。 她平时不怎么发朋友圈,那些消息全都是之前发的那张邀请函照片里面的,大多都是些祝福的话,白晚舟懒得回,刚想退出去,忽然瞥见一个头像是一个男人背影的点赞。 这头像白晚舟再熟悉不过,因为那是易松青本人的照片。 没想到他居然也给她点赞了。 看着那头像发了一会呆,白晚舟退出了朋友圈界面。 她点开欧阳风的微信聊天界面。 [在不在?] [在的姐,有何吩咐?] [我不太了解时尚节,瓶颈了。] 欧阳风有一会没回,白晚舟刚想放下手机,他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白晚舟接通电话,等着欧阳风说话。 “下班后我来接你!”欧阳风高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去哪?” 欧阳风嘿嘿笑了一下:“沿海公馆行不?” “不行,挂了。” “别别别!” 白晚舟“啧”了一声:“段安市有少说300家高级餐厅,光你家开的就有3家,干嘛非得去沿海公馆?” “可服务和内容谁都比不上沿海公馆。”欧阳风说:“姐,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带你去看表演,就在餐厅聊。” 白晚舟沉默了一会:“行吧,但凡你带我去看什么奇奇怪怪的表演,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好嘞,我先挂了姐,有客户来了。” 放下手机,没过多久,排行表就从邮件发了过来。 白晚舟看了一下,自己进了前十。 第一轮筛选出前十,然后在将前十的作品进行优化,提交给管理层和审核层,最终再选出前三,这前三就是最终上时尚节的三个作品。 于是,前十的所有设计师,包括白晚舟,投身在优化设计稿的任务中,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地点。 小绿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跟白晚舟说:“今天辛苦了白总。” 白晚舟对她笑笑:“哪有什么辛苦,事情都是你在做。” 小绿神秘兮兮地靠近白晚舟:“白总,小欧阳总又在楼下等你了。” “我知道。” “您不考虑考虑他吗?我看他真的很喜欢您。”小绿八卦得很,白晚舟没有领导架子,她有事说话不会太注重礼节方面:“长相也不错,家里也是做设计的,对您的事业有帮助,在加上他也喜欢您。” 白晚舟无奈笑笑,这只是表面,小绿要是知道欧阳风是个受虐狂,她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 “算了吧,我还是喜欢钱。”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总裁专属电梯门口,欧阳风叼着一支娇嫩欲滴的玫瑰花,一只手撑在墙边,抬眼看向电梯中的两人。 “听说你喜欢钱?那我们还真是一对。” 白晚舟皱眉:“谁和你一对?” “我很有钱的。” 小绿捂着嘴,觉得这一幕真是浪漫,不能打扰了两人的兴致,默默弯腰跑走了。 白晚舟抿了抿嘴:“正常点。” 她头也不回往外面走,欧阳风今天终于换了比较正常一点的车,但也只是外面正常,坐进车里,满满都是荧光绿的装饰。 白晚舟看的眼睛痛,干脆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 欧阳风一路把车开去沿海公馆,和上次的路程和流程一样,欧阳风用自己的套卡分了一张给白晚舟,自己先去停车,白晚舟懂了流程,直接把套卡给随身的骑士,骑士帮她刷了电梯,按了吃饭的楼层。 在包间里坐了没一会儿,欧阳风还没有来,她也无聊,加上对沿海公馆带有一丝好奇,她给欧阳风发了一条信息,便出去外面逛。 男骑见状赶紧过来:“有什么需要帮助?” “不用,我随便走走。” 往外面走,基本都是包间。 这里的确适合谈生意,无论是私密性还是特殊性,有些客户有特别的癖好,来这里都可以满足。 白晚舟考虑要不要也办一张这里的卡。 迎面走来两个男人,穿的西装革履,走路有些不稳,看上去是喝醉了,白晚舟往旁边走,两个男人路过她时,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酒味。 贺萧身上也有这种酒味,据说是沿海公馆专用的红酒。 她下意识看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也正看向自己。 “小姐,你有点眼熟。”其中一名男人说。 白晚舟对他没什么印象,权当他在搭讪,转头就要走。 “啊啊!你是不是白昼工作室的主理人?” 听见白昼,白晚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两名男人。 “你好啊,我是时尚节的投资人之一。” 男人向白晚舟伸出手,白晚舟看了一眼,握了上去:“你好。” “你是这一届新参加时尚节的吧?” “是。” 两名男人对视一眼,冲白晚舟笑笑:“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白晚舟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她不想错过,可是,两名男人看上去又不是那么安全,她看了一眼手机,欧阳风给她回了一个“我一会就到”。 “可是我约了人?” “谁啊?” “欧阳风。” “哦!”其中一个男人点点头:“小欧阳少爷啊,你叫他一起来嘛,省一个包间了。” 白晚舟想了想,说的有道理,如果怕不安全,欧阳风也一起去,虽然他旁边不着边幅,但人还是好的,可以多多少少保护一下自己。 于是白晚舟答应了他们,跟着他们往包间走。 走到包间,白晚舟这才后悔了。 包间里有不少人,男的女的都有,穿的西装革履看上去像是在谈业务,可他们,似乎在喝着不是酒精的东西。 包间很昏暗,男人习以为常,越过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把他往旁边推了推,收拾出一个空位,让白晚舟进来。 “过来坐,有点乱,不要介意。” 白晚舟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离门口比较近的地方。 “不要害怕,他们就是一群瘾君子,不会做什么的。”男人在一堆酒中找出一瓶黑红色标签的酒:“喝不喝,这个酒一绝。” “不了,我开车来的。”白晚舟怕酒里有东西。 “你们这是在谈业务吗?”白晚舟试探地问道。 “不算,就聚一聚,你以后也会认识他们的。”男人一个个指那边乱成一团的人:“投资人,投资人,参赛主理人,投资人,模特,主理人……” 白晚舟很惊讶,没想到主理人也会和他们投资人这么熟,这很难说没有黑幕。 直到最后一个人时,男人停顿了一下:“……投资人。” 白晚舟看过去,坐在角落的是一个男人,角落没有灯光,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能看见他的腿很修长,包裹在西装裤里的腿又长又直,他似乎在看着自己,但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不同其他的瘾君子,他坐得很直,身前空空如也,连酒都没有,白晚舟对这个投资人有一些好感。 “我跟你说,比赛的时候,不要自己带模特,就用我们的模特。”男人喝了一口水,意识清醒了些,他便开始给白晚舟讲时尚节的注意事项:“自带模特的话评分会低一些,因为评委会认为这是你们为自带模特量身定做的服装,不适用其他模特。” 白晚舟记在了脑子里。 “其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有时间,可以经常和我们出来喝酒。” 白晚舟听懂了他的话中话。 果然就是有黑幕的,经常和他们出来喝酒,熟悉,到时评分时,他们就会适当给点好处。 白晚舟垂眸,觉得这个时尚节并不是非参加不可。 别人可能努力了一辈子为了参加时尚节,想要在里面拿到名次,可有的人只需要出去喝一杯酒,就能拿到别人一辈子都拿不到的荣誉。 就拿她工作室的设计师来说,大家听到能够上时尚节都很高兴,可他们努力了这么久,做了那么多准备,却因为他们的老板没有出去和投资人喝酒,导致他们辛苦了这么久的作品不会被别人所知,这是非常不公平的。 男人再次拿起那瓶酒,瓶口朝向白晚舟:“要不要喝一杯,这里有代驾地。” 白晚舟没有说话,看着那个酒瓶很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了。” 男人失落的表情浮于表面:“好吧,真是可惜呢。” 一个女人忽然不知抽了什么风,醉醺醺地往旁边倒,发出浮夸的一声“哎呀!”而她的旁边,是一直没有说话没有喝酒的最后一位投资人。 她软弱地倒在男人身上,顺手摸了一把男人的腰腹,坚硬棱角分明的手感让她小脸一红。 她依旧浮夸地说:“我头好晕啊。” 男人明显整个人都僵住了,往旁边退,他坐在最边上,无处可退,他只能拎着女人的衣袖,像拎什么垃圾一样,食指和拇指捏着往旁边拉。 女人喝嗨了,脸皮厚,被拉得纹丝不动,顺势把领子一解,露出小巧白皙的香肩,男人更僵了。 旁边有磕嗨的男人看见,哈哈笑了一声,黑黝黝的眼珠满屋子乱转,最后放在白晚舟身上。 他端着酒杯往白晚舟移过去,挤在了白晚舟身边本就不大的位置上,与白晚舟肩并肩。 “你好呀,我是时尚节的评委,你是白昼工作室主理人对不对?” 白晚舟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像是烟味,但比烟味浓上很多倍,估计是他们磕的东西,白晚舟连忙屏住了呼吸。 她略显慌乱地点了点头。 “白昼还是新工作室呢,如果新工作室拿了名次,那比其他工作室少走多少年弯路?” 男人摸出一包东西,往他的酒里面倒了一点点,然后递给白晚舟:“尝尝,好东西。” “不用了,谢谢。” “别介,这很贵的,这一点够在城里买房了。”男人还是要往白晚舟手里塞酒。 “你不给我面子吗?”男人沉声,随后又嬉笑起来:“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喝了这一杯,今年的时尚节第一名,就归你所有。” 一个女人过来,在白晚舟身边吹耳旁风:“是啊姐姐,去年的第一名就是我们公司,他一直说话算话的,就喝一杯酒而已,又不会损失什么。” 白晚舟瞥了一眼女人,女人眼神迷离,像是喝醉的状态。 这叫不会损失什么?她又不是傻子。 女人接过酒,先是自己喝了一口:“你看,什么事都没有,不用太紧张。” 女人说着,就要往白晚舟嘴边塞酒杯,男人不参加战斗,早就走到一边去了。 白晚舟厌恶地推开女人的手,可女人的力气出奇的大,可能是因为她是专业模特,经常锻炼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她现在磕上头,白晚舟推了半天,酒杯还在往自己嘴边送。 “我……不喝,你拿开……” “喝一口嘛,就一口,等会我帮你叫代驾。” 眼看酒杯就要触碰到嘴边,白晚舟推着女人的手一用力,竟把女人的手推开了。 不对,并不是她推开的。 一双笔直的长腿出现在两人面前,男人抓着女人的手腕,力气出奇的大,直接把女人从沙发上拽起来。 “别碰她。” 第60章 他亲了我 白晚舟一惊,觉得声音出奇的耳熟,她抬头看去,沿着那双长腿缓缓往上,长腿,苍劲的手臂,突出明显的喉结,最后落在脸上,发现那个男人就是易松青。 易松青居然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他居然是时尚节的投资者。 他居然,在保护自己。 这是白晚舟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刚才在角落缠着易松青的女人已经被丢在一边,被他抓着手腕的女人有些尴尬,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喝就不喝嘛,干嘛闹得那么僵。” 刚才被易松青抓过的手腕现在还隐隐作痛,女人苦着脸揉手腕。 易松青没有搭理她,眼睛盯着白晚舟。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白晚舟是易松青的前妻,再加上他们现在都喝得迷迷糊糊,以为这个投资人只是看上了这个工作室主理人。 一开始和白晚舟聊天的男人自顾自的笑了,他还以为易松青真的不近女色,原来只是没有遇见喜欢的,也是,也不爱美女呢。 他想着,视线往白晚舟那瞥。 白晚舟还穿着上班的职业装,黑色的短裙,一双修长白皙的腿,上身是一件白色女式衬衫,身材曲线一览无遗。 脸也是极品,五官精致小巧,又恰到好处,化淡妆时突出了她面部的优点,一等一的美人。 就这种级别的美女,是个人都会多看两眼吧? 易松青身上还沾到了女人的口红,可不知为什么,就算沾到了口红,就易松青这张冷淡脸,也不会想到他和别人乱搞。 “你怎么在这?”他沉声问。 “路过。”白晚舟知道自己这么说易松青不会信,可她就是路过。 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腕被冰冷的触感握住,自己一点力气没用,从沙发上被拎起来。 易松青拉着她往外走,步子很大,像是生气了。 屋内的人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以为他们要去别的不被打扰的地方做什么事,便都没有阻止。 白晚舟追赶得有些吃力,易松青本身就很高,腿也长,一步顶白晚舟两步,她几乎是小跑着从后面赶上。 白晚舟拽着手腕,不太想和易松青走,脚上用力,才堪堪停了下来:“放手……” 易松青慢下脚步,回头看她:“现在回去,以后别来这里了。” “我不。”白晚舟依旧手腕用力,与他对抗着。 “白晚舟。”易松青沉声。 他很少直接叫白晚舟的名字,白晚舟浑身一抖。 “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有自己的思想,我想去哪就去哪。”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就是你该来的地方?” 易松青呼了一口气:“白晚舟,别任性了。” 白晚舟一下子也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每次遇见易松青,都是他不让她干这不让她干那,好像自己就必须应和着他。 “易松青,你口口声声说不让我来这里,可我却几次都在这里遇见你,那些女人倒在你怀里,高兴坏了吧?” 刚与自己离婚,就搞大了郝戴青的肚子,现在又来沿海公馆,怀里倒着漂亮女人。 他有什么资格说她? “我告诉你,我不仅还要来这里,我还要上去看表演,你来过这里这么多次,肯定知道我说的表演是什么吧?对,我就是要去看那些表演。” “这句话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但我不介意再说一遍,易松青,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有资格管我的事……!” 一阵晕头转向的滞空感,白晚舟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双脚已经离地,易松青搂着她的腰,毫不费劲把她扛在肩上。 白晚舟吓了一跳,扑腾着双脚,双手用力拍打易松青的后背,易松青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转身,推开了旁边没人的包厢,扛着白晚舟进去。 “放开我!” 白晚舟挣扎无果,被易松青放下,按在沙发上。 白晚舟很清楚易松青没有喝酒,檀木香铺面而来时,她一下子慌了,用力推他的胸口,可是依旧纹丝不动。 白晚舟刚才一直扑腾,现在微微喘气:“易松青,你要干什么?” 易松青压在白晚舟身上,眼皮微微下垂,那双看白晚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猎物,隐忍深沉。 “我要你知道,这个地方不受法律限制,随时都可以发生这种事。” 话音刚落,檀木香愈发明显,两人气息交融,白晚舟嘴唇上感觉到了一个柔软的触感,冰冷,没什么温度,但很软。 她的脑子发出嗡的一声,就连反抗都忘了。 好在触感转瞬即逝,易松青低头短暂地亲了白晚舟一下,撑起上半身,双手立在白晚舟耳边。 嘴唇离开时那声轻轻的“啵”声,就像一个炸弹在包间里炸开,白晚舟直接被炸懵了,呆愣愣地看着易松青的嘴唇,第一反应居然是。 他还挺好亲的。 然后猛地反应过来,白晚舟脸瞬间就红了,抬手就给了易松青一巴掌。 打得很用力,清脆的“啪”的一声,易松青的头往旁边侧了一点,慢慢红了起来。 白晚舟眼底泛红,震惊地捂住嘴:“你,你干嘛!” “你这个人也太渣了!明明都有人大着肚子等你,你却在外面亲前妻,你是不是男人啊你!”白晚舟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说着,越说易松青脸越黑。 “什么大着肚子?”易松青皱眉。 “你还不承认,我都看见了,原来你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易松青抓住白晚舟的手,将她的手按在一边,白晚舟那张红透的脸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说清楚,什么大着肚子?” “郝戴青啊!我都知道你和她去酒店了,她现在肚子里怀了孩子,就是你的啊!”白晚舟别扭地移开脸,耳根的红也暴露了。 易松青思考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白晚舟,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 “我没有和郝戴青上床,你理解成什么了?” “上,上床……”初吻刚被夺走的白晚舟单纯得很,听见这种词还尴尬得不行。 易松青视线温柔下来,语气温柔的像是在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是的,我没有和她做那种事,她缠着我,但我都回绝了。” 白晚舟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易松青看了她一会,忽然低头闷笑,肩膀一耸一耸的,只有气息的声音。 白晚舟瞪了他一下:“你在笑什么?” “白晚舟。”易松青贴近白晚舟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耳朵上:“你在吃醋吗?” “谁!谁吃醋了!”白晚舟一下子睁大眼睛,整个人都烧了起来,猛地想要推开易松青,除了摸到胸口硬邦邦的手感,什么都没有变。 “你走开!” “叮铃铃叮铃铃!” 白晚舟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她就像见到救星,急忙拿出手机,看见电话是欧阳风打来的,马上就要按下接听。 手里一轻,易松青单手撑在旁边,另一只手夺过白晚舟手里的手机,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脸沉了下来,直接挂断了电话,顺手按下了静音。 “你还我手机!” “还你手机继续联系欧阳风?”易松青把手机扔在一边,继续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晚舟:“你喜欢他?” 说曹操曹操到,欧阳风的声音从包厢外面响起,他还在打白晚舟的手机,没有人接。 隔壁包间就是刚才那些人的包间,白晚舟进去前给欧阳风留了包间号,他现在站在隔壁包间门口,问出来开门的男人:“白晚舟呢?” “她刚刚出去了,你没看见?”男人回。 “没有啊,奇怪了,难道走了?” 他们离白晚舟所在的包间很近,声音很清晰地传到白晚舟耳里,她挣扎了一下,刚想喊“我在这里”,嘴又被堵住了。 易松青吻了下去,不是刚才嘴巴碰嘴巴的亲,而是真正的吻。 白晚舟“呜呜”推了他一下,紧紧闭着嘴唇,手上没有力气,易松青试图撬开她的嘴唇,最后抬手,扶住白晚舟的下巴,微微用力,白晚舟的嘴巴便打开了一点,然后一个湿软温热的东西滑了进去。 白晚舟马上没了意识,这种感觉简直比喝醉酒还要晕,她推易松青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衣服被抓得很皱,白晚舟整个人散发着热气。 她简直要熟了。 昏暗的包间,只有两颗心脏沉重地跳着。 欧阳风站在走廊上,与白晚舟他们仅隔了一扇门,他还在打电话,摸不着头脑:“奇怪,说好吃饭的,跑哪去了?” …… 白晚舟从未恋爱,当然也不可能知道要怎么亲嘴,易松青不一样,他结过婚,还有个儿子。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有怎么样的反应,只是僵硬地躺着,甚至不知道换气,憋得脸通红。 易松青还抓着她的下巴,沙哑地说了声:“呼吸。” 白晚舟吸了一口气,差点被呛到,还没咳一声,又被堵住了嘴,黑暗的包间,口水交融的声音格外明显。 白晚舟被亲得缺氧,易松青离开时,她还喘着粗气,眼底都是生理泪水,嘴角还挂了点水渍。 易松青隐忍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抬手,横在白晚舟面前。 白晚舟呆呆地抓着易松青的衣袖,在眼睛下面胡乱的擦了一把,把泪水擦掉。 等意识渐渐回归,白晚舟才反应过来他们刚才做了什么。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白晚舟用力一推,易松青便被推开了。 看易松青坐在沙发上的模样,大概是他顺着她的力气自己坐起来的。 易松青从未有过如此温柔的一面,他指尖碰了一下白晚舟撑在沙发上的手,轻声问道:“傻了?” 白晚舟反应慢半拍,明显就是傻了的模样:“才没有。” “生气了?” “没有!” 他继续碰白晚舟的手背:“别生气。” 白晚舟反手抓住易松青的手指,微微用力,有要活活把他手指掰断的架势:“你还好意思说!” 她看向易松青,愣住了,易松青在笑,嘴角微微勾起,眼睛微眯,嘴角还有刚才被自己咬伤的红渍,任由自己抓着他的手指。 白晚舟莫名其妙感觉自己被调戏了,甩开他的手指。 刚甩开易松青的手指,手又被反抓住,白晚舟简直都要有PTSD,脸一红,马上就要甩开易松青的手。 易松青死皮赖脸,无论白晚舟怎么甩都不松手。 易松青探过去,手撑在两人之间,亲上瘾了似的,又啄了白晚舟一口。 …… 欧阳风还在外面闲逛,白晚舟没有车,她自己没办法回去,而自己的车还好好地停在停车场,说明她还在沿海公馆内。 想着她是不是迷路了,欧阳风刚抓着一个男骑:“和我一起来的女士去哪了?” 男骑回想了一下:“我带那位女士去了包间,12号包间。” 欧阳风挠着下巴,又往12号包间去,包间里空空如也,灯还开着,说明的确这里曾有过人。 那还能去哪? 他慢悠悠的转身,低头继续给白晚舟打电话,余光瞥见包间门口有人经过,他没有在意,只是随意瞥了一眼,正好看见一个身影略过,然后后面紧接着是一个矮一些的身影。 白晚舟路过包间门口,欧阳风一喜,想要出去喊她。 走出包间,脑袋刚探出包间,看向离开的人的方向,看清走在白晚舟前面的是易松青,他一下子愣住了。 然后他的视线微微下移,看见两人牵着的手。 “……?” 欧阳风这辈子没这么震惊过,眼睁睁看见白晚舟被易松青拉着走,然后消失在走廊。 昏暗的地下车库,那辆黑色的,和周围融为一体的阿斯顿马丁车内,有两个身影若隐若现。 白晚舟靠在真皮的车门上,易松青的双手撑在两边,两人唇齿交融,都忘了他们今晚到底为何出现在这里。 白晚舟依旧不会亲嘴,僵硬的回应,下巴一扬一扬的,时不时还要被易松青捏着下巴让她呼吸,可每次都是急促的呼吸一下,又被堵住。 他们没有喝酒,但都醉了,醉在这个隐秘的黑夜里。 第61章 我现在不能和你见面 白晚舟也不知道后来自己怎么回家的,总之后半夜一直迷迷糊糊,易松青把她送到公交站,她迷迷糊糊下车,又迷迷糊糊走回家里。 暴暴闻到她身上有某些药品的气味,汪汪叫了几声,白晚舟才找回了点意识。 她坐在沙发上后悔莫及。 怎么就莫名其妙发展成那样?她亲了易松青,以后还怎么见面? 还是夫妻时没见自己有多大胆,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连腹肌都没摸,离婚了怎么还调戏别人呢? 而且,那是她初吻啊啊啊啊啊! 虽然易松青长得很帅,不管怎么想,吃亏的都不是自己,但白晚舟还是希望初吻能够和两情相悦的人一起。 白晚舟手指插进头发里,使劲揉搓,头发都变成鸡窝了,她的整个人都还是发烫的状态,脑子里一团浆糊。 在浆糊里好不容易捞出意识,她想了一下,觉得更加完蛋了。 她调戏了时尚节投资人,还拒绝了其他投资人的喝酒邀请,这个时尚节,她死定了。 颜知许从房间出来喝水,看见白晚舟顶着鸡窝坐在沙发上发呆,手里还拿着手机,屏幕亮着,不知道要干嘛。 她走过去,在白晚舟身边坐下:“怎么了晚舟姐?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晚舟捏着手机,生无可恋地干笑两声:“你晚舟姐,可能再也没办法在时尚圈混下去了。” 说着,她又往手机上按了几下。 颜知许瞥了一眼。 [尊敬的未来时尚节主办方,因我个人原因,时尚节无法参加,给各位带来麻烦很抱歉……] 颜知许:“?” 白晚舟发出一声怪叫,一股脑地把字全部删掉,然后把邮箱切换成微信,点开了易松青的微信界面。 [今天晚上是我的失误,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时尚节我不参加了,你不用担心看见我造成负担,希望以后不要有这种事情发生,不然我也会很尴尬。] 颜知许:“……” 颜知许上看看下看看,然后看见白晚舟嘴唇上一抹红,像是伤口的那种红。 她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你不会和易叔叔亲了吧?” 白晚舟虎躯一震,点下了发送,但她自己还没意识到,红着脸看向颜知许:“说,说什么呢?小小年纪,哪学的?我怎么可能亲他,我最讨厌他了好不好。” 颜知许了然地挑了下眉。 果然亲了啊。 “你什么眼神?真没亲,别乱想。” 颜知许:“那你的嘴巴上的伤口是什么?” 白晚舟:“这,这是口腔溃疡!” 颜知许:“好像溃疡不长这个样子。” 白晚舟:“我说是就是!” 白晚舟心有余悸收回视线,往手机屏幕上一看。 “怎么发出去了!”她连忙要点撤回,可惜时间已过,撤回不了,白晚舟肠子都要悔青了。 往上看她和易松青的聊天记录,一直都是自己单方面的发送,他从来没有回过。 白晚舟只能说服自己,易松青不看她信息。 对呀,结婚那么多年发信息都从来没看过,离婚了肯定也不会看的呀! 颜知许端着水杯,坐在旁边有些犹豫,欲言又止的模样尽数被白晚舟收入眼中。 “你怎么了?”白晚舟破罐破摔,把手机塞回口袋。 “晚舟姐。”颜知许摸摸杯壁,声音如同蚊子:“我最近有些苦恼。” “我……最近有人和我表白了。” 白晚舟强忍笑意,想起那天晚上看见的一幕:“啊~是吗?谁啊?” “同学。” 颜知许依旧还是很犹豫:“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成绩怎么样?” “我不太了解,好像成绩有点弱。” “人怎么样?” 这一点颜知许有发言权:“人很好,很会照顾别人,虽然别人有点怕他。” 白晚舟差点笑出声,没想到“很会照顾别人”这种形容词有一天会出现在易知野身上。 估计易知野本人听见这个称呼都要吓一跟头。 “长得帅不帅?” “应该是帅的吧……我不太知道帅或不帅的概念。” 林牧正好回来,在门口换鞋。 他今天刚拍完杂志,脸上的淡妆还没有卸,头发也做了造型,身上是自己的私服,他的品味很不错,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半身是一件膝盖长的运动短裤,斜挎包搭在胸前,只是换鞋简简单单的动作,都像是在拍运动杂志。 白晚舟指了一下他,问颜知许:“你觉得他帅不帅?” 颜知许看过去,点了点头:“帅的。” 林牧不明所以抬头。 “那他比林牧帅么?” “好像是,他们不是一个类型的,我比较不出来。” 林牧皱眉:“谁啊?比我帅?” “没你事,回房间去。”白晚舟摆摆手。 林牧直起身,双手插进裤袋里,没什么表情往里面走:“莫名其妙。” 白晚舟看着颜知许:“你是什么想法?” “我觉得我现在还是学生,不应该做学习以外的事情,所以我和他说,如果他考试进了年级前十,我就考虑看看,但是,这只是缓兵之计,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年纪前十,白晚舟“啧啧”了一声,易知野这小子玩得真脏。 如果是其他人,听见倒数第一放话要进前十,那肯定觉得他在吹牛 但看过原书的白晚舟可和其他人不一样,她知道易知野并不是真的笨,他可是财阀小孩,就算不去学校,顶级家庭教师也足够他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易知野只是故意空题乱写,试图用差成绩吸引易松青的注意力。 要知道,每个题目都避开正确答案,也是一种本事。 每天晚上他都自己偷偷躲在房间里内卷。 而真正的易知野的实力,考个年级前五估计都没问题。 白晚舟说:“最后一个问题。” “你喜欢他吗?” “我……”颜知许噎了一下:“我不知道。” 白晚舟双手扶住颜知许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前面的几条都不重要,最重要是你,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颜知许抿着唇,静静的看着白晚舟。 “如果他对你有影响,影响了你的生活,影响了你的学习,那咱们就不理他。如果你根本就不喜欢他,那后面什么都不用考虑,直接拒绝,没必要看别人的眼色。” “我知道了。” 颜知许回房间,白晚舟一个人留在客厅。 现在颜知许和易知野最大的困难,其实是易家,易家不可能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生和易知野在一起,他的路从一开始就定好了。 继承家业,联姻等等。 原书中,虽然明面上给两位主角最大压力的是原主,但不管原主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易松青从来就不阻止原主,说明他也是默认的。 …… 第二天,白晚舟按时抵达公司,她还在纠结要不要退出时尚节,但看见员工们兴致勃勃的脸,她又开始后悔。 不能让自己一个人的失误导致大家无法追梦。 可时尚节有黑幕,也没办法追梦啊? 想着想着,她又想退出了。 诶不管了! 白晚舟破罐破摔,闷头画图,有黑幕就有黑幕,能上舞台就已经了不起了。 今天之内就得把成稿画完,然后提交,今天之内上层就会选出最终参加作品,白晚舟不参加评分,于是就交给了公司高层。 越临近时尚节,大家心就越慌,虽然表面上还是能参加时尚节的喜悦,但整个办公室都安静得吓人。 最后单人的作品,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团体合作,没选上的设计师一起帮助选上的设计师。 大家都不想在时尚节上丢人。 白晚舟在下班前画完了稿子,用邮件提交完,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伸了一个懒腰,感觉最近脖子越来越不行,颈椎病和腱鞘炎是设计师的通病。 她拿出手机,打算找齐医生约个时间看看颈椎。 消息界面有一个红点,白晚舟还在思考是谁给她发了信息,一看见那个背影头像,手机差点扔了。 她抖着手点开消息界面。 [今天晚上是我的失误,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时尚节我不参加了,你不用担心看见我造成困扰,希望以后不要有这种事情发生,不然我也会很尴尬。] 易松青在下面回复。 [是我的失误。] 然后是五分钟前的信息。 [我在楼下。] 白晚舟:“?” 她猛地跑出办公室,吓了小绿一跳。 “怎么了白总,出什么事了?” 白晚舟快步往外面走:“提前下班吧,我有点事。” “噢噢。”小绿看着白晚舟离开的方向发呆。 她是不是看错了?白总脸好像很红。 “今天也不热啊……”小绿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道。 白晚舟冲出办公楼,在外面左右看,最后在一个停车的角落看见了那辆熟悉的黑车。 她闷头走过去,敲了一下驾驶座的窗,车窗慢悠悠地降下来,那张白晚舟看了就无地自容的脸出现在面前。 “你来干什么?” “咔哒”一声,车门锁解开了。 他没有回答,反而说:“上车。” “干嘛?” “吃饭。” “我不要。”白晚舟后退一步:“我现在不是可以自在和你见面的状态。” 易松青倒是没说什么,淡淡的看了白晚舟身后一眼,白晚舟回头看去,一眼就看见了欧阳风那骚包的跑车,然后看见他拿着一只蓝色的玫瑰下车。 他没发现白晚舟在外面,还把玫瑰花藏在身后,走过去和保安聊天。 保安指了一下白晚舟现在所在的方向。 白晚舟头都大了,昨晚欧阳风的信息她一条都没回,咬咬牙,坐上了易松青的车。 上车后,白晚舟飞快地瞥了易松青一眼,他的嘴唇下面也有一点伤痕,白晚舟咳了一声,感觉车里面有点透不过气。 易松青发动了车子,没说目的地是哪。 白晚舟六神无主,坐在那抠手指。 易松青忽然靠近她,她吓了一跳,整个人紧紧贴在车座上,紧紧闭上眼睛,好像谁欺负她了似的。 又来?? 白晚舟紧紧闭着眼睛,想象中的触感没有到来,她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睛,发现易松青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然后一下子远离,安全带从她的右肩移到左边卡扣处。 白晚舟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耍了。 易松青倒是心情不错,坐直身子开车,留下白晚舟一个人凌乱。 车子一路开进易家自己开的酒店,虽然不比沿海公馆,但也算是市内数一数二的酒店。 服务生按了顶楼,以前白晚舟还没离婚时也来过这里,对这里还算是熟悉,不会太尴尬。 餐食是提前定好的,两人刚到顶楼,桌上就已经放了不少餐食,只是未免有点太多了,光靠他们两个人完全吃不完。 吃了一会儿,易松青放下刀叉。 “你不参加时尚节?” 白晚舟也放下刀叉,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看向外面的夜景:“我又反悔了,我要参加时尚节,也不是我多想去,只是我们工作室的人想去而已,我总不能因为我自己的事情导致他们去不了吧,再说了,只是亲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亲过。” 白晚舟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有种易松青只是放了个平a,直接骗出白晚舟的大。 反而更加欲盖弥彰。 易松青不说破,嘴角微微上扬。 “就是时尚节有黑幕,这让那些认真参加比赛的人心里有多失望。” 易松青看着她的侧脸,平静的说:“不会有黑幕了。” “你说了算?”白晚舟扁了扁嘴。 “也许我真能说了算。” “得了吧。”白晚舟可不信,她吃饱了,小酌了一口旁边的果汁。 吃完饭,易松青还有送白晚舟回家,被她一口回绝。 易松青也没有强求,眼睁睁看着白晚舟在酒店门口打了一辆车,司机看见白晚舟是从这个酒店出来的,直接坐地起价。 白晚舟不会讨价还价,再加上易松青还在后面看着她,肉疼的给了比平时多了几倍的钱。 回家后,最终排名的邮件发了过来。 前两名是公司内的优秀设计师,白晚舟排在第三名。 “yes!” 白晚舟心情甚好,拉着在狗窝里睡觉的暴暴舞了一段。 第62章 考试 考试是按照成绩分配考场,不出所料,颜知许分到了一考场,易知野分到了十二考场。 两边是截然不同的氛围。 一班那边每个人都闷头看书刷题,相反十二班,没一个人看书,整个班上吵吵嚷嚷,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 贺萧还在玩游戏,手指没停过,他坐在十二班偏中间的位置,打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抬头看坐在班上第一排第一个的易知野。 易知野沉默地坐在那里,低头看着什么。 他以前考试向来是这样,一个人坐着,也不和别人说话,以他的性格,就算无聊死也不会主动去找贺萧。 贺萧收回手机,插着兜吊儿郎当地走向易知野。 他的确是在看手机,手机是竖屏,贺萧还想了一下,易知野什么时候开始玩竖屏的游戏了? “玩什么……呢?”贺萧弯腰凑过去,看见上面的界面,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上面是一个答题软件,而答的题,居然是数学题?? “这是英语题,是吧?”贺萧尬笑一声,眯眼看过去,仔细一看,虽然上面都是英文字母,但的的确确是数学题。 “野哥,你干嘛呢?” 易知野头都不抬:“看不出吗?答题。” “就是因为是答题所以才看不出啊,野哥,你居然在答数学题?” 贺萧一下子把手臂勾在易知野脖子前:“说!你是谁?从野哥身上下来!” “三。”易知野面无表情地扔出一个字。 没等易知野说二,贺萧嬉笑着松开手:“野哥野哥,我错了。” 手机弹出一个弹窗,是一个未知短信。 未知号码:[图片] 易知野愣了一下,他从未接过什么未知号码,他的号码是私人的,除了家里人和贺萧关系最好的几个朋友,其他都没有他的号码。 他一直看着弹窗,直到弹窗自动收回,他又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直到题目的答题时间过了,显示他现在做的这题失败,他才点了暂停,下滑状态栏,点进了那个短信。 短信图片的背景是在某个教室,教室后面密密麻麻贴满了奖状,有不少人在里面坐着,看教室座位的排布,应该是今天之内拍的照片。 易知野点开照片,照片里有很多人,但主角只有一个人。 颜知许。 颜知许穿着校服,坐在一班第一的位置,认认真真地低头写着什么。 贺萧也看见了,凑着脑袋过来:“这不是颜知许?” “嗯。”易知野应了一句。 “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想知道。”他冷冷地说了一句,直接按下了拨号。 那边很快接通电话,但很安静,没有说话,只有弱弱的呼吸声,分不出男女。 易知野也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电话那头也响起了相同的铃声。 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进来,习以为常地看了一眼乱成一团的教室:“安静,电子设备关机交上来,考试时间两小时,不可交头接耳……易知野!你去哪?” 易知野凳子一甩,头也不回往教室外走去。 贺萧看得目瞪口呆,连忙起身想要追上去,监考老师眼一横,堵在教室门口,把贺萧瞪回去:“坐好!我看谁出去!” 然而易知野已经消失在走廊。 考试铃响第二遍,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一班门口,老师还没发现,同学们先发现了,睁着好奇的眼睛望着外面。 前门已经关了,大家探着脑袋往外面看,颜知许坐在最里面,没发现外面的情况。 拍摄人就是这个教室的学生,易知野可以确认,只是到底是谁,是男是女,他无从得知。 但可以知道的是,那个人最起码讨厌他,而且知道他和颜知许的关系,甚至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教室里的监考老师总算发现了外面站着的同学,黑着脸走出来:“哪个班的?” 监考一班的是年级主任,她平时最厌恶的就是不好好学习的学生,出来看见是易知野,表情立马就僵了:“干什么?开始考试了!” 易知野无视了年级主任,直接推门进入一班,“砰”的一声撞门声,成功吸引了全部人的视线,颜知许迷迷糊糊抬起头,看见易知野,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 有一个座位是空的,易知野认为那就是给他发短信的人的座位,他走过去,想要看上面的名牌。 “干什么呢!跟我到办公室!” “之后再说。”易知野冷着脸,颜知许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模样。 “喂!易知野你不听我说话……”年级主任话音未落,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忽然动了,闷头就跑,前门有易知野在,他就跑出后门,差点撞到其他老师。 易知野嗤笑一声,转身就追了出去。 于是,全年级学生,在开考的五分钟的时候,亲眼看见两个本该考试的人在校园开启了追逐战。 男生简直就像只耗子,在学校左窜右窜,一转眼就没了身影,易知野只身站在操场门口,仔细分辨可以藏人的地方。 他冷笑:“敢发不敢承认。” 远处一团树丛微微颤抖,一个乌黑黑的头顶露出来。 “躲这,真怂。” 头顶一顿,然后他猛地窜出来,直接翻着墙边翻了出去。 没想到这个书呆子居然还会翻墙。 易知野追了过去,没有犹豫,踩了一脚旁边的树干,起跳时,单手撑在墙顶,非常潇洒地跳了出去。 保安都被那潇洒的翻墙姿势惊呆了,呆了一会才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他们是学生啊? 然后他拿着警棍,叮当叮当往外面跑。 男生就像是故意的,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就像是故意引诱易知野往某个地方去一样。 易知野知道是陷阱,但他还是跟着去了,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那么大胆。 左弯右拐,男生带着易知野拐进一个小巷,拐角前,男生消失,易知野放慢脚步,慢慢走到拐角处,走过拐角,不出所料,等着他的不止一个人。 为首的男人有点眼熟,应该是偶尔见过的角色,但易知野没什么印象。 他从来不记不重要的人。 除了为首的那人,还有只剩十人,那十人是从未见过的,甚至大多都不是他们学校的。 他们手里拿着铁棍,正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易知野。 而最开始吸引易知野过来的男生,就躲在他们,露出小人得志的表情。 易知野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朝他们走过去。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一个穿着骷髅头黑t,手上拿着钢管的男生说,轻蔑地上下打量易知野:“除了个子高点,看着就是弱鸡嘛。” 易知野淡淡的看了一眼他的体型。 会说话的电线杆。 “就是他。”为首的男人恶狠狠地说。 “你哪位?”易知野极具嘲讽道。 “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男生瞪了一眼,随后像是释怀:“算了,你一直都是这么目中无人。” 易知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距离开考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他现在回去,还可以写一些题目:“有什么要说的?” “没什么,听说你很会打,交流交流。”旁边那个电线杆手掌接钢管,往易知野走过去。 易知野与他平视,平静到眼前的人不是要约架,而是问他吃什么。 “小瞧我?”电线杆一瞪,迅速打出钢管,易知野微微一侧,平静地躲开了攻击,顺势抬腿,膝盖狠狠磕在了电线杆的腹部。 电线杆闷哼一声,差点摔在地上,咬紧了后槽牙才没有倒下。 “妈的!都上!” 也许知道易知野不是省油的灯,电线杆直接叫动了全部兄弟。 大家抄着钢管冲过去,易知野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钢管紧逼易知野头顶,他没有动。 打人的人从未见过如此淡定的挨打者,既不躲,也不反击。 后来,他才发现他错了。 几乎是一瞬间,一个黑影掠过,男生只感觉自己的手瞬间没了力气,然后剧痛传来,他的手骨折了。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一个个冲上来的男生都倒在了地上,不是捂着脚,就是捂着手,还有捂着肚子的。 剩下引诱易知野来的男生瑟瑟发抖站在远处,他看见不知道从哪来的一个男人,穿着黑西装,个子甚至比易知野还要高。 他按断最后一个男生的手臂,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衣领连皱都没有皱,走到易知野身边,微微点头。 易知野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表情和动作,电线杆倒在他脚步,“嗷嗷”叫唤。 易知野从口袋里摸了一下,没有摸到钱包,回想一下,钱包落在教室里。 他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问旁边的保镖:“有笔吗?” 保镖拿出一只笔,一头是笔,一头是便携式刀片。 易知野接过笔,蹲下,拿起电线杆没有受伤的手,在手臂上写下一串电话:“回去把账户发给这个号码,我会赔偿。” 然后他走到后面另一个人,重复同样的操作。 易知野不厌其烦地一直重复着这些动作,最后在最后一个人面前起身。 “你就不用留了,不然把你弄受伤?” “不,不用了……”男生连连摇头。 易知野又看了一眼时间,过去了三十分钟。 现在回去也许来得急。 他转身,对保镖说:“收拾一下。” 然后大步往学校走。 回到校门口,保安拿着警棍在校门口晃悠。 易知野马上扭头就走,绕到刚才翻墙出来的地方,左右看了看,猛地一个加速,又翻墙翻了回去。 落地的瞬间,一双小高跟皮鞋出现在易知野眼前,易知野站起身,与年级主任对视。 “你给我到办公室来!” 第一堂考试泡汤,易知野“可怜巴巴”地站在教师办公室,刚考完试的同学挤到办公室门口,都想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颜知许也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 “说说吧,为什么缺考。” “没有为什么。” 年级主任深吸一口气,气得脸都白了:“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你跑来一班干什么?我们班男生都被你吓跑了,你还追着他跑,他都不敢回来了!” 易知野没有说话。 贺萧比易知野还急,他简直要直接冲进办公室:“老师!不是的!是那个男生!” “你来说!”年级主任把贺萧抓进来。 “是那个狗,男的,给易知野发信息,引诱他出去,明明是他的错。” “哦?什么照片?”年级主任看向易知野:“什么照片?” 易知野眼睛都没眨:“没有。” “野哥!”贺萧快要气死了。 年级主任手摆在他面前:“手机拿来。” 易知野犹豫了一下,从口袋拿出手机。 年级主任瞪了他一眼,她低头,打开手机,点了微信,空空如也的主页,就连聊天的人都没有几个,根本就没有什么照片。 “照片呢?” “没有。”易知野依旧是那两个字。 年级主任把手机还给易知野,继续问贺萧:“然后呢?” “然后……”贺萧看了一眼易知野,他不想说颜知许的事情,应该有他的考量:“然后就没有了,可能是我理解错了。” 年级主任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们兄弟情,但现在你们连自己的学习都管不了,就别管什么好兄弟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我会查监控,你们等着。” “这次的事情严重,严重违纪,擅自缺考,易知野,这次取消你的全部成绩。” 易知野手指微动,终于抬眼:“后面的考试我会考,为什么取消?” “因为你违纪!学校不是你玩闹的地方!”年级主任见多了这样的学生,她可不怕:“再说了,你考不考有什么区别?” “后面的考试我会考。”易知野双拳握紧,又低下了头。 “还有,今天的事情,我必须和你家长说,明天叫你家长来。”年级主任转身,坐回办公桌,喝了一大口水:“你后妈是不是不在了?那就叫你爸来,不来我就亲自打电话。” “他不会来的,你别白费力气了。” 第63章 被关在阅读室 “不来我就打电话。”年级主任说道,她猛地把水杯放在桌上,水杯里的水撒了一点出来。 “随你。” 今天的事情就连保镖都出马了,易松青可能晚点就知道了,只是他愿不愿意来,那就是他的事情。 “出去吧。” 两人出去,外面吃瓜的同学自动散开,但又偷偷看他们。 易知野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领头的男生分明就很眼熟,他拍了颜知许的照片,说明他可以自然的接近颜知许,他会想到用颜知许来威胁自己,说明他也是可以自然接近自己的存在。 今天是他不顾一切来找颜知许,可以后要是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找到她,不知道那个人会对颜知许做什么。 上午只有一门考试,考完试大家陆陆续续都散了,下午到点来学校考试。 易知野没胃口吃饭,独自坐在十二班自己的座位上玩游戏。 玩了没一会儿,备注“爸”的电话打过来,他点了接通,耳机里传来易松青低沉的声音。 “在哪里?” “学校。” “学校哪里?” “教室。” 就像是领导和员工的对话,一来一往,绝不多说一个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上午的事情,我需要一个解释。” “晚上回去说。” “不用了,下午回来,你们老师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边传来了助理的声音,易松青现在还在公司:“我会叫司机来接你。” “我不……”易知野没说完,那边的电话就挂了,留下一个初始壁纸的手机桌面。 他沉默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司机一直在外面等,可想而知易松青根本就没有给易知野拒绝的机会,他的话不是商量,就是命令。 上车后,司机下意识往后面看了一眼,看见易知野侧头看向外面,沉默,但表情不是很冷。 司机也往外看去,来来往往不少出去吃饭的学生,但仔细一看,能看出易知野在看的是谁。 在一众豪车接送的学生里,只有一个女生,整整齐齐地穿着制服,独自一人坐在一家小小的粥店,喝着一碗没什么味道的绿豆粥。 司机起初以为自己认错了,因为他看见苏家的小儿子朝女生走了过去,坐在女生旁边,似乎跟他关系不错。 司机从后视镜看向易知野,易知野不爽了皱了下眉头,收回了视线。 他也立马扭开头,抬手将后视镜移开。 回到家后,易松青还没有回来,易知野在客厅坐着,等了很久,易松青才穿着西装回来。 看见沙发上的易知野,他没有说话,先去旁边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才回来,坐在易知野对面的沙发上。 “说说吧。” “没什么,只是那人先惹得我。” 易松青按了一下手机,腿交叠着,光滑的鞋面一丝不苟,连灰尘的痕迹都没有:“你的卡有资金支出,做什么了?” “高哥应该都说了吧。”易知野回答。 高哥就是易知野的保镖,说是保镖,其实是易松青派在易知野身边的眼线。 “我想听你说。” 易知野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易松青。 这不是易松青会说的话。 易松青不会听他说任何话,他只相信他看见的,易知野说的任何话都是狡辩。 易知野:“……” 易松青终于抬眼,与易知野对视,他对视的时候,就像是审视犯人,静静的打量,就连易知野这种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看见那种眼神,都后背一麻。 “他……故意叫我出去,就这样。” “知道了。”易松青点头,又打了个电话,低声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与易知野说:“财务给你账户打了一笔钱,不够再说。” 他说完,起身赶下一场行程。 易知野:“……” 他从未见过易松青这样,易知野又一次怀疑易松青被人夺舍了。 手机又一次“叮咚”一声,他以为是账户转账通知,没拿出来看。 …… 颜知许刚结束考试,下午的英语考试难度一般,据说是去年的高考题难度来设计的题目。 颜知许下课后没急着走,留在座位对答案,估摸着答案来算应该有不错的分数。 三班班长探着脑袋进来,看了一眼教室,发现颜知许还独自一人坐在那,奇怪的“咦”了一声:“你还不回去吗?” 颜知许冲他笑了笑:“我等会走,你要值日吗?” “不是。”班长走进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下巴:“我想请你帮个忙,别的同学都走了,只有你在了。” “怎么了?” “老师叫我去帮他们搬书,但我一个人有点搬不完。”班长指了指一楼图书室:“下个礼拜的辅导书和试卷。” 颜知许想了一下,今天因为考试她推掉了兼职,也不着急回去,于是她点了点头,跟着班长往楼下走。 图书室不是图书馆,只是放外面进货的辅导书,一大堆各个年级的辅导书堆放着,有的放了很久,上面落了薄薄的灰尘,门一打开,灰尘飞扬。 阳光下的灰尘舞动,被窗沿分割的阳光浅浅照在屋内,颜知许走进屋内,眯着眼睛看那一堆堆的书。 “角落那堆是我们的。”班长指了一下角落那堆白色的试卷:“能不能这样,你在这里把试卷递给我,然后我抱着去教室,我们都可以省点力气。” “没问题的。”颜知许走到角落,上面的确写着“高三试卷。” “我们班有多少人?” 班长想了一下:“二十五……不对,加上你们刚来我们班的,二十九人。” 颜知许数了二十九张试卷,然后又数了二十九本教辅书。 班长抱着书往外走,颜知许继续蹲在旁边一堆书里数。 轻轻的“咔哒”一声,声音轻到颜知许以为是自己翻书的声音,她心无旁骛数着书,抱起,走到门口,想着等下班长回来可以少走几步路。 她这时才发现门关了,没有空的手,旁边也堆满了书,她只能撅着一只脚,用膝盖顶住书的下面,另一只手吃力的开门。 扭了一下,把手纹丝不动。 她以为是自己没用力,又调整了一下姿势,用了点力,依旧没有扭开门。 膝盖渐渐发酸,书重心不稳,慢慢往旁边滑,最后稀里哗啦地撒了一地,不少还砸在颜知许的脚背上。 颜知许也顾不上那么多,用力扭了几下把手,依旧是没有扭开。 但她还没有太慌乱,只是以为图书室太老旧,把手生锈。 于是她拍了拍门:“有人吗?班长?” 没有人回应她。 她静静地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见有人路过的声音。 她有些慌了,用力拍了拍门:“班长!你在吗?” 当然还是没有人回答。 颜知许一开始想着马上就要回去,所以根本就没有带书包,但她的手机在书包里,没有手机,她谁都联系不了。 阳光渐渐变得昏黄,太阳要落山了,教学楼基本没有学生,也没有学生会故意来一楼的这个小角落。 她甚至到现在都没有怀疑过班长,只是以为他只是走的时候不小心关上的门。 图书室的书不能直照阳光,阳光会让书籍氧化,所以只有屋子顶端有一个小的窗台,大概三米高,宽度看起来勉强可以通过一个趴着的人。 颜知许隔一段时间就会拍门,期望有人路过能发现她。 照射进来的黄昏从低到高,慢慢的,马上就要落山了。 颜知许感觉有点冷,在门边上搬书搬出了一个角落,蹲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 最后的期望,就是学校的保安大叔,希望保安大叔清校的时候可以发现被关在这里的颜知许。 保安大叔听见最后一声闭校铃,拿着警棍和手电筒开始清校。 这个时候天还没黑,手电筒没有用处,他双手插兜,从教学楼检查起,从楼上开始,一路往楼下检查,走到一楼时,撇了一眼图书室,图书室外面的门紧锁,铁锁还锁上了,他便收回视线,往第二栋教学楼走。 颜知许不知道保安已经走了,抱着膝盖坐着,迷迷糊糊小眠了一下。 她睡得很浅,十分钟就忽然惊醒,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保安检查过去了二十分钟,看了保安并没有发现她。 她抬头,看向唯一可能的出口。 那个三米高的小窗台。 她又开了一下门,确认打不开,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后面的窗台。 窗台太高,她只能垫着高高一层教普书,这里的书都是用的质量很好的,书页很厚,搭起来还算结实。 搭了一个简易楼梯,白晚舟小心翼翼地试了一下,慢慢走到最高层,抬手,去摸窗台。 袖口松垮垮的,从手腕滑到小手臂,露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颜知许愣了一下,低头看手腕上的小玩意。 那是易知野之前给她的,是可以呼叫和定位的手环。 如果呼叫易知野…… 颜知许吸了吸鼻子,沉默了一会儿,试探地按了一下手环。 手环特意设置成隐蔽型的,按的时候没有任何动静,让颜知许误以为自己误触了,也许易知野那边根本就没有收到呼叫。 作罢。 颜知许继续摸索窗沿,慢慢用力,让手臂的力气大一些,被踩实的书慢慢变松。 颜知许正要把全身力气放在手臂上,不料窗台年久不用,锈黄的窗锁掉在一边,颜知许把力气按上去时,窗锁划破了她的掌心,一边的力气顿时消失,重心不稳,脚上的书又散了,狠狠地摔了下去。 “啊!” 她想不通,为什么呢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摔在地上时其实并不痛,她是摔在书上的,除了有些头晕外,再无其他。 手掌心的疼痛格外明显,以前她也受过类似的伤,但似乎都没有今天这么痛。 她的脚扭了,手掌也受伤了,想从窗台出去是不可能的,颜知许慢慢移到旁边,和之前坐在门口一样的姿势,抱着膝盖,整个脸埋在膝盖里面。 像只没有刺的刺猬,只剩下一个脆弱的皮囊。 她感觉意识越来越不清醒,迷迷糊糊之间,依稀看见了一束灯光照向自己。 …… 易知野到的时候,颜知许正倒在书堆里瑟瑟发抖,整张脸都白了,旁边还有一点干涸的血迹。 她完全没了意识,紧紧地闭着双眼,身子还在颤抖。 保安吓了一跳,差点把手电筒摔在地上:“怎,怎么还有人?” 易知野越过保安,朝颜知许走过去,抬起她的手腕,看了一眼她沾满血迹,受伤的手掌,仔细看了一眼,天已经黑了,手电筒的灯光太暗,他好不容易才看清伤口。 伤口不大,但很深,还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他抬头看向窗台,窗台的边缘有些生锈,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大概就是锈铁。 这是很不妙的表现。 颜知许现在浑身发抖,很有可能感染了破伤风。 他这才拿起了颜知许的另一只手,把手环的呼叫解除。 晚些时候的那条短信就是颜知许的呼叫短信。 他没有第一时间看见,看见信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他立马打颜知许的电话,没人接。 易知野边打电话边往外面走,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打开定位软件,显示颜知许就在学校,甚至是在教学楼。 可是这个点在教学楼才奇怪。 保安觉得自己工作可能要丢了,颤抖着问易知野说:“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人?” 易知野此时的表情简直可以冻死一头牛,他冷冷的蹲着,保镖走上前,询问道:“我来抱?” “不用,联系齐医生。”易知野丢下几个字,抱起颜知许。 颜知许轻飘飘的,浑身都是冷汗,易知野不嫌弃,相反搂的更紧,让她整个窝在自己怀里。 像是找到了窝的兔子,颜知许一抖,感觉到温暖的怀抱,不知不觉就往旁边钻。 保安不敢说话,站在旁边瑟瑟发抖。 保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像是瞪他,从后面走的易知野也看了他一眼,在保安的眼里也像是在瞪他。 易知野走出图书室,脚步一顿,抱着颜知许,淡淡地回头瞥了保安一眼。 “今天的监控,完完整整的给我发一份。” 第64章 他发现了什么 私人VIP病房内,只有两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颜知许到的时候情况很严重,伤口碰到铁锈导致破伤风,整个人直接高烧三十九摄氏度,躲在易知野怀里整个人颤抖得不行。 齐医生很快给她打了一针破伤风,再打了一些阻隔剂,情况才好一些。 躺在病床上的颜知许闭着双眼,呼吸很淡,静静地在床上沉眠。 易知野坐在旁边看着她的侧脸,橘黄色的灯光将她的侧脸打得暖洋洋的,他细细地勾勒着鼻梁的弧度,最后停在那张发白的嘴唇上。 颜知许睡得迷迷糊糊,时不时做梦,害怕时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嘴里嘟嚷着些什么,手很冰冷,于是易知野握得更紧了。 这是他们最近的一次,无论是心还是别的。 易知野有些贪婪,他想一辈子都这样,一辈子让颜知许与自己在一起。 这样想着,他握着颜知许的手又紧了一分。 贺萧那边发来信息。 [野哥,查到了,上次你打钱过去的那些账户,有一个最有嫌疑。] 易知野几乎是舍不得的将视线从颜知许脸上移到手机上,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险,回道。 [谁。] [乔冰。] [谁?] 贺萧会直接说出这个人的名字,说明他认为易知野是认识的。 可易知野真的对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印象。 那边沉默了一会,回复道。 [我们班班长!] 易知野视线微微抬起,似乎是在思考。 班长? 他对班长的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唯一几个有关班长的记忆就是,他来收作业,但易知野从来不写作业,有过几次后班长就再也不问他要作业了。 所以这件事情到底和班长有什么关系? 班长既与自己不熟,也不可能与颜知许有仇。 颜知许指尖微微颤动,她的呼吸重了一分。 易知野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起身离开。 …… 颜知许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处于灰蒙蒙的房间,而是在一个极其豪华的房间,房间的灯调成了舒服的暖光,就连身下的床都十分柔软。 简直就像一个巨大的棉花把她陷在里面,她就想这么躺着一直不起来,也许起来,美梦就破了,她就回到了以前那个小小的破旧的出租屋,在没有遇到白晚舟,和那些朋友之前。 昏迷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从来就没有遇到过白晚舟,她的资助人是一个老男人,男人骚扰她,她想醒过来,却怎么也挣扎不起来。 还好,她现在醒,也遇见了白晚舟。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天花板,这才后知后觉她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一开始她以为是在医院,可医院却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也不是长满黄色污渍的天花板。 她起身,打量着周围,远处坐着一个很帅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戴着银丝边框眼镜,低着头写着写什么。 自己的书包和手机静静的躺在旁边,甚至手机还充满了电。 听见旁边起身的声音,男人朝颜知许这边看了一眼,与颜知许对视上,儒雅的笑笑。 见颜知许还是没清醒的模样,他起身走过来:“我是齐淮序,医生,你好点了吗?” 颜知许点点头。 “一会儿我再帮你量个体温。” “医生。”颜知许轻轻开口:“这是医院吗?” 齐医生垂眸,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当然。” “是……”颜知许想问是不是VIP病房,但忽然有些尴尬,又不说话了。 齐医生看穿了她的想法:“放心,不用你交钱,已经有人付过了。” “那不用麻烦了,我现在身体没问题,一会我就走。” “行,没问题。”齐医生抽出床前的姓名牌:“那我就走了。” 易知野之前和他嘱咐过,如果颜知许醒来想要走,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不用强留,她想走就让她走。 齐医生转身,掀起一阵很好闻的薄荷沐浴露的香气。 颜知许突然抬头,叫住齐医生:“医生。” 齐医生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 “是易知野带我来的吗?” 她在图书室迷迷糊糊的时候,只看见了一个高挑的身形,她看见那个身影,脑海里只想到了一个人。 齐医生低头,不被察觉的笑了笑:“你自己去问吧。” 齐医生说完,直接走了。 颜知许坐了一会,起身,把被子整理的整整齐齐,看了一眼自己包扎起来的手掌,手掌已经没有痛了。 出去时她还有些局促,手忙脚乱按电梯,第一次来大医院,不知道他们的一层到底是“1”还是“-1”,犹豫了很久才按下“1”。 顺利出医院大门,一辆黑车缓缓驶向颜知许,颜知许没有发现,还沿着马路慢慢走,最后黑车停在她旁边,“滴”了一声。 颜知许看过去,后座的车窗慢慢降下,露出里面一个成熟男人的侧脸。 颜知许微微睁大眼睛,下意识后退半步。 因为里面坐着易松青。 易松青尖锐的侧脸非常冰冷,朝颜知许看过去的时候眼神也十分冰冷。 但只是冰冷了一瞬,与颜知许对视后,渐渐没那么冷,但也许也只是颜知许的错觉。 “好久不见。”易松青说。 颜知许眨了眨眼:“您认识我?” 她有些紧张,怕易松青知道她和白晚舟的关系。 “麻辣烫。” “哦!”颜知许用力点头:“好久不见。” 易松青扭开头,又只剩下一个侧脸:“我送你。”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易松青很快说:“这里离市区四十公里,如果你怕我,可以拍下我的车牌,发给你信任的人。” 颜知许:“……” 她不敢反驳,甚至就连和易松青说话都有些害怕。 抱着书包上车,她怕自己弄脏易松青的车,僵硬着腰,堪堪地坐在后座的另一边。 易松青今天坐的是一辆很普通的商务车,后座不大,但颜知许还是与他隔了十万八千里。 颜知许从上车开始就不敢说话,一直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时不时偷看易松青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 易松青忽然问道:“实验的?” 颜知许吓了一跳,下意识想问他怎么知道,又猛的低头,看见自己穿着实验的制服,上面还有不少灰:“对的。” “不用紧张。”易松青慢条斯理说,他垂眸敲打着笔记本电脑,说话时手也没停过。 颜知许点点头,想到易松青根本就没有看她,于是又补了一句:“好的。” “高几?” 颜知许依旧很紧张:“高三。” “和我儿子一个年级,他叫易知野。” 听见易知野的名字,她的肩膀一下更僵硬了,一时间忘记回易松青。 易松青抬眼看了她一眼。 “认识吗?” 这三个字就像一个闷雷,颜知许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认识的。” “他在我们年级很知名的。” 易松青又一次看了她一眼:“是吗?” 颜知许不可能说不认识,易松青今天能让她和他坐在一起,说明他是知道些什么的,如果说不认识,那就太欲盖弥彰了。 车内沉默了很久,敲电脑的声音不断响起。 “资助生?” “是的。” 易松青停下手中的动作:“资助人是谁?” 颜知许一愣,咽了一口唾沫:“一家公司的主理人。” “成绩怎么样?” “还,还可以。” “你挺谦虚的。”易松青笑笑,那张冰霜脸笑起来还算好看:“年级第一。” “您都知道啊……” “要是我的儿子也有你这么优秀就好了。” 颜知许突然想起什么,猛的转身,面朝易松青,有些急迫的模样:“叔叔,听说易知野的考试取消了。” 易松青面无表情地与颜知许对视,闻言,“嗯”了一声。 “您能不能和老师说一下,让易知野重新考试?他……” “为什么?” 颜知许没考虑那么多:“他是被冤枉的,明明不是他的错,这次考试对他……”颜知许说着说着,没了底气:“可能很重要吧……” 她有些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在易知野那边很重要,可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这次能不能考试。 “什么被冤枉?”易松青就像故意的,总是不急不慌的提问,引诱颜知许一步步说出真相。 颜知许并没有那么傻,她坐直了身子:“我也是听说的,您可以问问他。” 汽车缓缓停下,将她送到了单身公寓的门口,颜知许立马下车,隔着车门朝易松青鞠了一躬:“谢谢您送我回家,麻烦您了。” 她说完,立马转身跑进楼道,噔噔噔地上楼。 易松青抬眼,看了一眼这栋楼的某一层,那里往外延伸的窗台,还晒着一件黑色的犬用马甲。 颜知许跑回家,打开门,白晚舟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手机,猛的转头看向她,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她的眼下有一抹乌青,颜知许站在原地,鞋子都没换:“你没睡觉吗?” 白晚舟没有回答,起身走向她,皱着眉:“以后去哪里都得带手机,听到没有!” 颜知许微微仰头,被突如其来的责备吓了一跳。 “你知道我昨天联系不到你有多担心吗?学校我也去了,根本就没找到你,电话也打不通,我还以为……” 腰上一重,颜知许轻轻地抱上了白晚舟,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闷闷地说:“对不起。” 白晚舟沉默了。 “我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 白晚舟鼻子一酸,她昨晚满世界都找不到颜知许的时候,是真的担心,以前的她从未有过这种情感。 “对不起。”白晚舟回抱住颜知许。 颜知许摇摇头,蹭的白晚舟有些痒。 白晚舟抓住她的肩膀往后拉,上下打量,似乎除了身上有些脏,还有易知野说的手上的伤口,的确没有其他伤口,她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开她。 这段时间白晚舟过得太忙碌,完全忘记了原书的剧情。 虽然她过了自己的人生,在原书上分出了一条支线,但主角们还是在沿着原书发展的。 原书中也清楚地描写过这一段,与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 可她慌乱去找颜知许的时候,图书室早就没有了人,门口的保安也不知去向。 如果白晚舟早点想起来,也许能避免这一切的。 颜知许看见白晚舟在发呆,抬手摸了摸白晚舟的脸:“回去休息吧,你不是一晚上没睡了吗?” 白晚舟去休息后,颜知许从书包里翻出了手机,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屏幕犹豫。 上面的界面是易知野的拨号界面。 她看了一会儿,咬咬牙,还是点了拨号。 电话响了很多声,久到颜知许以为他不想接自己的电话,刚想挂电话,“嘟”的一声,那头接通了电话。 “喂?”颜知许试探地说了一句话。 “嗯。”那头传来一个鼻音。 虽然只有一个很短暂的鼻音,但颜知许还是听出了那就是易知野的声音。 “那个,昨天晚上,是你找到我的吗?” “手环定位,你不是呼叫我了么。” 颜知许低头,看着那个银色的定位手环:“谢谢你。” 那头传来很轻的一声笑,也许是笑,也可能是一声呼吸,颜知许不敢确认。 他说:“就这样?” 颜知许立马说:“我改天请你吃饭,好不好?” “好。”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去学校说,我现在有事。”易知野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颜知许抓着手机的手很紧,手心沁出一层汗。 挂电话的瞬间,她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像是棍棒挥动打破空气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类似闷哼的声音,很短暂,但离易知野很近,所以很清晰。 他在干什么? 颜知许有些担心。 是他在打人吗?还是……别人在打他? 如果是他在打人,那他打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打人? 那如果是别人在打他,那他有没有事?打他的人又是谁? 手机震动一下,她立马低头,正好是易知野地信息。 [说好不许反悔。] 颜知许看着这六个字很久,没发现自己笑得很开心。 第65章 你别在靠近她 昏暗的包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彻整个KTV,时不时还能传来隔壁唱歌的声音。 红色的舞台灯随着音乐在包间摇曳,因为包间很小,几秒就能扫完一圈,扫过地面时,在一名男生脸上扫过,他的脸上有伤口,整张右脸都肿了起来,他的身边还有几个男人,将他按在地上。 男生就算处于这么劣势的情况下,也依旧是满脸不服,总是想出其不意挣扎,试图挣扎出那些人的掌心。 男生被按在地上,脸离KTV的侧边沙发很近,而沙发上也坐着一个男生,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t恤,看似什么图案都没有,但那件衣服是全球限量10件的限量款,他穿着也十分好看。 男生悠闲的坐在沙发上,脚与地上男生的脸很近,他横屏拿着手机,正在沉默地看着一个看上去是监控的视频。 乔冰还在挣扎,一边胡乱扭动身体一边破口大骂:“易知野,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事?有本事让我和你单挑!” 易知野没有理他,沉默地看着监控。 好在这是贵族学校,校方怕学生在学校出现什么事情,家长会推卸责任他们承担不起,监控遍布还是很密集的。 那个监控正好照着图书室门口,清清楚楚的看见乔冰把颜知许带进图书室,然后过了一会儿,乔冰抱着书出来,把图书室的门反锁了。 包间里还放着乔冰点的歌,是首很老的洗脑歌曲,副歌一直重复着没有营养的歌词。 他一个人出来唱歌,不料会被易知野找上门。 易知野是甩掉保镖来的,他现在在这里,没有人知道。 那些压着乔冰的男人是易璟的人,她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那个朋友后来退役,手上也有很多人手,他曾和易璟易知野说过,只要他们需要帮忙,会无条件地拿出他的人。 一个电话打进来,易知野抬眼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男人,男人心领神会,将音乐关掉,顺手拿了一个没开的话筒,捏着乔冰的下巴把话筒强硬的塞进了嘴里。 电话是颜知许打来的,易知野没说几句话,但大家都看见他低头笑了,似乎很高兴的模样。 乔冰感觉自己背上的手似乎松了一点,于是他又挣扎起来,话筒卡住下巴,他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 易知野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其中一个男人拿起旁边的话筒,往乔冰脑袋上狠狠的砸了下去,而此时易知野挂断电话。 话筒是没关的,砸在乔冰脑袋上时发出尖锐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包间。 乔冰头很晕,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费力的用鼻子呼吸,下巴痛得不行。 感觉到嘴里的话筒被拿开,乔冰“哈”了一声,用嘴巴呼吸。 易知野蹲在乔冰面前,抓着他的头发上扬。 “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 乔冰有气无力道:“易知野,你太目中无人了。” 易知野冷哼一声:“垃圾怎么能自称人?” 他看着乔冰的脸,很遗憾,以前的他不足为奇,唯一让易知野记住的模样,是现在这个鼻青脸肿,毫无正常可言的模样。 “让我猜猜,你因为班级第一被颜知许抢,心生嫉妒和仇恨,于是就想着对她下手,正好看出我和她的关系,顺便威胁一下我,是吗?” 乔冰愣住了,那双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易知野。 因为他说中了。 他讨厌颜知许,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易知野,因为他知道自己对易知野做不了任何事情。 只是没想到,一向目中无人的易知野,居然真的会因为颜知许做到这种份上。 他因为易知野不会去找颜知许,让她关在图书室一晚上,她也许就会考试失常。 乔冰的反应就如易知野所想的一样。 “低级的东西就连嫉妒别人的理由都那么低级。” 他松开手,起身,嫌弃地拍了拍手心,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教教你,真正报复别人,应该有什么手段。” 易知野将手机扔在乔冰面前,上面是一张辞退书。 [乔洋先生: 我司与你于2007年6月13日签订劳动合同,根据劳动合同第x条第x款,决定终止合同,请您于……] 乔冰浑身颤抖,语气瞬间一百八十度大反转:“……易知野,我,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放过我好不好,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 乔洋是乔冰的父亲,在易氏集团工作,也是因为易氏集团的原因,乔洋这种虚荣心极强的人才能顺利读上实验贵族高中。 乔洋年事已高,也就只有易氏集团觉得他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承诺可以让他继续工作,并给予高额的酬劳。 现在如果辞退,就代表乔家将没有任何经济来源,贵族高中的高额学费无力支付,他只能退学,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读书,而且为了支撑起家庭,他只能早早去打工赚钱。 这是他这种人绝对无法忍受的。 对于他这种人,把他打一顿或是用他对付颜知许的方式再去对付他,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只能挑他最在乎的东西,用他最在乎的面子去威胁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易知野垂下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乔冰。 那些人已经没有按住他了,可他还是没有起来,苦苦在地上哀求。 易知野从不屑于动那些手脚,他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些都是乔冰自找的。 这次是他们,如果还不给乔冰一点教训,下次就是其他无辜的人了。 “乔冰。”易知野说。 乔冰立马抬起头,眼底都是红。 “我可以给你爸另外工作,让你们家不至于一跌谷底,但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颜知许身边。” 乔冰呆呆地跪坐在地上,努力思考了一下他的意思,最后,为了以后自己不用出去打工,他沉重的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人总是很奇怪,如果打了一巴掌再给一颗枣,他会很感激这个给他枣的人,可明明打他一巴掌的人也是他。 乔冰基本是感恩戴德的抱着包离开,易知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似乎从未这么累过。 一个男人走到易知野旁边,低声说:“我会看住他的……” 易知野一抬手,男人停止说话。 他拿起手机,上面是易松青的电话。 “在哪?” “外面。” “保镖呢?” “跟丢了,你不是都知道?” 易松青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早点回来。” 易知野:“……嗯。” 挂断电话,男人接着说:“那家伙交给我们,我提醒你,易先生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我知道。”易知野起身准备离开,推开包间门前,他停顿了一下:“钱我会打给你们的。” “不用,远哥嘱咐过……” 没等男人说完,易知野打断了他:“这我也知道,但钱我还是会给的,这是我第一次麻烦你们,也是最后一次。” 没等他们再说什么,易知野就已经离开了ktv。 他们也是看着易知野长大的,他什么脾气他们都清楚,易知野说过会给钱,那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给,就算他们把账户都关闭了,易知野也会把一沓现金送到他们手上。 …… 周六一早,时尚节的大巴车就准时到了白昼公司楼下,大巴车内几乎没什么人,因为这辆车是专门接送参加时尚节的公司员工,而几乎九成的公司都是成熟公司,不需要他们的大巴车,都是自己开车去。 也就白昼等几个小公司没有自己的车。 员工们都很兴奋,今天不是工作日,但他们还是早早就等在了公司楼下,一个个穿的仿佛不是设计师,而是上台走秀的模特。 白晚舟来得比较晚,到的时候员工们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今天穿着一件设计感的宽松粉色外衣,还带了些五颜六色的首饰,是最近很流行的多巴胺穿搭,显得整个人青春靓丽。 小绿一直都是跟随白晚舟行程的,所以她也早早就到了:“白总,你和我们一起坐大巴吗?” “对啊,我又没车。”白晚舟觉得莫名其妙。 “其实是……”小绿指了指远处的一辆黑车:“易先生在那边,我还以为是和你说好了要一起走。” 白晚舟看过去,果然看见了远处易松青的车,她的眼神还不错,看见驾驶座的易松青正看向自己这边。 怎么欧阳风不粘着她,易松青又开始了?这些男人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易松青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白晚舟接通电话。 “上车。”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易松青在远处,白晚舟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却是在耳边响起的。 就好像易松青在她耳朵旁边说话一样,就连他微微沙哑的嗓音都能听到清清楚楚。 她突然感觉自己耳朵有点发烫。 以前怎么没发现打电话是那么暧昧的事情? 白晚舟噎了一下:“不,不了。” 易松青接着说:“我送你去会场。” “不用了,我和公司的人坐大巴去,不用麻烦你了。” 白晚舟以为他还会继续说什么,但他只是说了句“好”,就开车离开了。 小绿有些好奇,一直在旁边想问不敢问。 “白总……我感觉,易先生对你挺好的呀。” 白晚舟“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大巴稳稳停在白昼门口,不到半个小时白昼的人都上车了,连三分之二的车厢都没坐满,角落里零散的坐着几个新人独立设计师。 下一站,时尚节会场。 开到大门时,大家都还没有特别激动的心情。 因为会场就是市中心的会展中心,平时很多活动都是在这里举行的,外面外观都是一样的。 众人下车,领取了出入证,从后台通道进入,才被眼前的一幕震惊。 这次的时尚节是“未来”主题,整个会场布置从满满科技感的模样,随处可见3D投影,呈现在观众眼前的,就是在空中飞翔的鱼,一触即破的电子蝴蝶,就连检票的工作人员都化着机器人的妆容。 时尚节开了很多届,到现在已经非常成熟了,从进场到后台,分配号码,一气呵成。 设计师要去模特后台与自己对接的模特沟通,白晚舟和另外两个同事一起去了模特后台,其他同事负责其他事宜。 模特也是专业模特,对接得非常顺利,几乎没有任何困难就完成了等下的上台事宜。 模特去换装的时候,白晚舟就留在化妆间,看着其他两名同事与模特沟通,化妆间是按公司分的,白昼三名设计师,于是就三名模特在一间化妆间。 她百无聊赖地到处乱晃,低着头,开始有些紧张了,想着出去透透气,刚走到门口,就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抬头看去,对上了那双黑如深潭的双眸。 化妆间内传来倒吸气的声音,是模特发出来的,因为他们第一次见到易松青。 “准备得怎么样了?”易松青垂眸,认真的看着白晚舟,声音低沉。 白晚舟眯了眯眼:“你好像格外关心我。” 易松青放在白晚舟眼睛的目光慢慢下滑,落在她红润的嘴唇上,嘴角似笑非笑:“应该的。” 白晚舟脸瞬间红了,急忙转身回去,欲盖弥彰地站在模特换装的更衣间门口。 易松青也不着急走,靠在白昼化妆间门口,静静的看着里面。 路过的人以为易松青是白昼的模特,下意识看他一眼,发现是易松青,又吃惊了一下,急匆匆离开。 模特换了很久的衣服,白晚舟尴尬得快要站不住,模特这才出来。 化妆师等很久了,模特一出来,她立马风卷残云般飞速化妆,白晚舟偶尔在旁边指导。 易松青静静地看着,白晚舟工作时很有魅力,独到的见解和她特意的思考方式,简直和平时变了一个人。 白晚舟偶尔指导完了,下意识会往易松青那边看一眼,仅仅只是一眼,又红了脸颊。 易松青:“……” 还挺可爱的。 第66章 恭喜你 工作人员满场跑,找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终于在后台找到了易松青。 工作人员气喘吁吁地撑着墙边:“易先生,该回去了。” 易松青收回看白晚舟的视线,转身跟着工作人员走。 工作人员偷偷观察他,发现他的心情似乎不错。 走出后台时,一个瘦瘦的身影从拐角窜出来,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易松青身上,一声柔软的惊呼,女人跑得太快了,几乎弹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女人长得很漂亮,小小的鹅蛋脸画着精致的淡妆,很年轻皮肤很好,她的个子在女生里算高的,四肢又细又长,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是人群中显眼的存在。 她穿着包臀裙,摔倒的时候险些走光,易松青和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 女人被摔得头晕目眩,还没爬起来,低着头就一个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快迟到了,不是故意撞的。” 一只手横在她面前,女人沿着往上看去,看见了易松青朝她伸出手。 “……谢谢。”女人微微点头,抓住易松青的手,借力站起来。 站起来后,她连忙鞠躬:“实在是抱歉,易先生。” “不用。”易松青看向工作人员:“我们走吧。” 刚抬脚走出一步,女人忽然从后面拉住了易松青的衣袖:“那个!” 易松青叹了一口气,回过头看向她。 “刚才的事情实在抱歉,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一个补偿您的机会。” 易松青手微微用力,从她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不用。” “不行的……”女人想说什么,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化妆间走出一名化妆师,扯着嗓子喊:“柳筝!还在磨磨蹭蹭什么?就等你了!” 女人又着急起来,还是不忘与易松青说话:“易先生,我一定会补偿您的。” 说完,她转身朝化妆间跑去。 化妆师看着跑过来柳筝,指着他的头就骂了些什么,易松青没太在意,转身继续离开。 走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工作人员回头看了一眼,反应过来:“哦哦,刚才那个是我们的模特,叫柳筝。” 易松青没什么反应,工作人员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化妆间。 没有了易松青的亲自观摩,白晚舟进度快了许多,没多久模特化妆也完成了,白晚舟稍微调整了一下细节,就在后场等着上场。 他们排在中间,其实是最不容易被人记住的顺序,人们下意识地都会记住最前面和最后面的,也就称为开场和压轴,这两个顺序是最容易被人记住的。 秀场正式开始,白晚舟已经从后台走到前面,看向评委席时,居然没有发现上次在沿海公馆的那些面孔,评委们基本上都换成了新面孔。 正觉得奇怪,主持人穿着礼服上台致辞,白晚舟下意识往投资人那边看去,每一个投资人面前都放了名牌,看到易松青时,白晚舟发现他的名牌上面居然写着“主投资人”。 “?” 所以欧阳风说的更换了主投资人,居然是更换了他? 虽然以易松青他的确是主投资人的最佳人选,和他从来不接触时尚节的人为什么会投资一个时尚节? 难道是为了自己? 白晚舟摇摇头,觉得不该把希望放那么大。 可仔细想想,自己一个小公司,凭什么有机会可以上时尚节? 而且之前易松青的的确确说过“也许我真能说了算。” 当时的自己不以为然,原来真是这种意思? 按照易松青的为人,那些搞黑幕的投资人和评委都被换掉了,甚至这次参赛的不止她一个小公司,还有其他的小公司。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也许,有易松青在,这场时尚节会更加有看头。 走秀正式开始,开场公司是圈内数一数二的设计公司,他们的模特依次上场,设计的服装精致好看,令人眼花缭乱。 白晚舟看得眼睛都直了,不愧是成熟的大公司和设计师,设计出来的服装就是能一下子抓住别人的眼球。 走秀台是一个非常大的t字型的舞台,两边坐着圈内知名的鉴赏家,他们的眼神犀利,紧紧地打量着每一位路过的模特。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模特,每一次的步伐和手臂的摆动都非常的专业,白晚舟看完了衣服,就开始打量起模特。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再看了一眼走在台上第一位的模特女孩儿。 这腿目测都快到她胸口…… 模特们走完两圈返场,开始第二家公司,一路走下来,没多久便到了白昼公司。 白晚舟有些紧张,下意识就坐直了身子。 感受到一股视线,白晚舟朝投资人那边看过去,发现易松青正远远地看着自己。 白晚舟默默收回视线看向舞台。 相比起其他大公司,他们的舞台就略显冷清了。 因为大公司名额多,最少都有五名以上的模特走秀,而他们只有寥寥的三人。 模特发挥得非常好,周围鉴赏家的反应也没有太大的起伏,等模特们返场回去后,白晚舟才发现自己手心都是汗。 接下来很快所有公司都走秀完毕,全部模特上台统一走一遍,最后统一站在t形舞台的最上端,等候评委评分。 各种奇形怪状五颜六色代表着“未来”的服饰,仿佛真的进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未来旅行。 此起彼伏的拍照声响起,评委们沉默地评分。 五分钟后,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1,13,18,21,39,以上模特留下。” 白晚舟心悬到了嗓子眼。 因为21号模特正是白昼公司的模特,而且还是白晚舟的那名模特。 她急忙走到后台,与同事们一起等候消息。 “第五名,白昼工作室,设计师,氧气,第四名……” “!!” “白总!我们工作室要火了!!” “不过,氧气是谁来着?” 白晚舟尴尬挠挠鼻子:“哈哈……” “请以上设计师上台领取‘未来’奖杯。” 白晚舟刚想上去,转头就发现易松青和其他投资人在另一头舞台等着。 差点忘了,是投资人颁奖。 她连忙转身,在同事里找了个和颜知许体型最像的女生,再找其他同事借了个口罩,就把她推上去。 女生完全是懵的,迷迷糊糊上去,找到白晚舟的模特,然后站在她旁边,像块木头。 然后白晚舟躲在后台,看着“氧气”领取她人生里的第一份奖。 易松青先给氧气颁奖,在那个女生脸上停留了很久,然后才和她握手:“恭喜。” 白晚舟松了一口气,不管他有没有看出这不是氧气,那都没关系,以后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走到第一名时,易松青先是给设计师颁奖,白晚舟看见第一名的模特笑着冲易松青摆了摆手。 那个模特就是那个白晚舟觉得特别美的一号模特。 刚打算离开的白晚舟停下了脚步,扭着头看向舞台。 小绿回头看白晚舟:“怎么了白总?” 白晚舟没有说话。 易松青平静地看了模特一眼,准备离开,模特又伸手,像是要索取握手一般悬在空中。 她笑得很好看,没有任何恶意和其他意思,高兴地看着易松青。 易松青礼貌性地握了她的手,转身下舞台。 白晚舟沉默地看着,心里有点酸酸的,许久,她低头嘲笑了自己一声,转身离开。 离开会场也是坐大巴,同事们抱着衣服,站在大巴车前犹豫。 “我们拿到的第一个大奖,不得出去聚一聚?” “是啊,我们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白晚舟刚从后台出来,晚上的天气有点冷,她的鼻子冻得通红,听见同事们说的话,她吸了吸鼻子:“今天有点晚了诶。” 旁边不远处一辆黑车缓缓驶出,白晚舟认出那是易松青的车,在停车场门口等行人先走时,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从后台走出来,越过白昼等人,径直朝易松青的黑车走去。 同事们还在七嘴八舌,白晚舟的思绪早就飞到十万八千里远。 柳筝穿着黑色的包臀皮裙,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款款朝易松青的车走去,靠近车子,她微微弯下腰,敲了敲车窗。 “易先生,还记得我吗?”柳筝卸了妆,只涂了唇膏改善气色,可光是这样都非常漂亮。 易松青缓缓降下车窗:“什么事?” “就是,我不是说了嘛,刚才不小心撞到您,我要补偿您,我请您吃饭吧。”柳筝嘟着唇,精致的脸蛋露出可怜的神色。 见易松青有些不耐烦,柳筝连忙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这人就是这样,不请您的话晚上会睡不着觉的,如果您今天拒绝,那我就一直缠着您。” 易松青叹了口气,想说难听的话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说一句:“去哪?” 柳筝说了某家烤肉店的名字,易松青没听过。 “我带您去。”柳筝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不介意吧?” 易松青没什么感情说:“去后面。” “哦。” 白晚舟偷听完了全程,沉默地站着。 “老板,就今天去吃吧。” “是啊是啊,现在才几点,一点也不晚。” “行,去吃。”白晚舟收回视线,不知不觉双手握拳:“去吃烤肉。” “好耶!” 众人决定不坐大巴,打了好几辆出租车,白晚舟上车后,小绿站在车边,看着她亲爱的老板的背影:“……” 烤肉店离会场并不远,众人熙熙攘攘到时,这家烤肉店才刚走一批客人。 “这家店这么火爆的吗?白老板你真会选。” 白晚舟在店里打量了一圈,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给易松青倒酒的柳筝,还有沉默地坐在角落里的易松青。 这家店的气质与易松青非常不搭,就像那天她和他一起去的麻辣烫店一样。 白晚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她走后,易松青也会卑躬屈膝地与其他人一起过着这种日子。 落座后,白晚舟没了胃口,她一边喝着烤肉店专门的烧酒,一边发呆。 后面他们对话的声音时不时传来,白晚舟都一字不漏地偷听着,丝毫不觉得现在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奇怪。 “易先生,您这次为什么会投资时尚节?” “没什么。” “您好像没有传闻的那么难以亲近。” 易松青沉默地看着倒了大半杯的酒:“我要开车。” “噢噢不好意思,给我喝吧。”柳筝连忙将酒杯放在自己面前。 柳筝喝了一杯酒,脸红红的,很是好看,说话时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一顿一顿的:“没想到我还能与您一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您知道吗,我很崇拜您。”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白晚舟听不下去了,头晕晕的,烤肉店都是炭火气,闷得她有些无法呼吸。 她放下酒杯,舒了一口气,侧头对小绿低声说:“我出去透透气。” “哦好。” 易松青抬眼很快看了一眼,推开柳筝欲给自己加肉的手:“不用了,认识也没必要,吃完就走吧。” 白晚舟走出烤肉店,旁边是一家便利店,便利店门口有一排蓝色的桌子凳子,白晚舟走过去坐下,晚风吹过,空气总算舒服了些。 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这种行为明显是吃醋,可她又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吃易松青的醋。 头很晕,晕得有些坐不住,白晚舟倒在桌上,把脸埋在臂弯里。 她侧过脸,刚露出半边脸颊就接触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整个人一抖,抬眼看见自己一直在想着的人。 易松青拿着一瓶冰镇的草莓牛奶,贴着白晚舟的脸颊。 白晚舟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喝醉了酒出现了幻觉,呆呆地盯着易松青,然后才猛的坐起来,红着脸坐得笔直。 草莓牛奶被放在了白晚舟前面,她红着脸撕开牛奶包装,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才清醒了一点。 易松青就带着笑意静静地看着,顺手帮她擦去嘴角的漏奶。 “你,你不是和别人有约吗?这样出来没事吗?” 易松青勾起嘴角:“你果然是跟着我来的。” 第67章 我想知道你的心意 嘴角的触感很冰凉,白晚舟一愣,亲眼看见易松青帮自己擦去嘴角的牛奶时放嘴里舔了一下。 “……” 嘴里的牛奶变得难以下咽。 这里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白晚舟猛的起身,转身就走。 但她没有回去,她不想回去看见柳筝,所以只是悻悻地找了另一个角落蹲着,远远的还偷看了易松青一眼,看他没有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真可爱。 易松青托着下巴坐了一会,然后依旧死皮赖脸地去找白晚舟。 店里玩得火热,大家喝酒都喝得上头,大声嚷嚷着玩游戏,没人发现少了一个人。 只有小绿一直担心白晚舟出事,目光一直看向烤肉店外面,亲眼看见白晚舟两人跟小学生一样走来走去。 “你别粘着我,你不是有约会吗?”白晚舟作势还要走。 易松青一把按住她:“别走了。” 路边人来来往往,时不时有烤肉店的人出来,他们蹲在那就像两个喝多了酒的醉汉,并不奇怪,没有人在意。 冷风吹过,只穿了一件衣服的白晚舟冷得打了一个寒颤,随后就感觉到一阵温暖。 易松青的外套披在了她肩上,两人都是蹲着的,他的外套很长,尾部拖在了地上。 被易松青的气味包围,白晚舟从未如此清醒。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而且她现在非常想做。 她看了看后面烤肉店,又看了看易松青,一咬牙,伸着脖子去够易松青。 不管了。 她看见易松青就想亲。 谁叫他擅自亲自己,导致她根本就没办法不想这件事。 她伸着脖子,眼看易松青的脸越来越近,感觉到脖子一重,她被按着定着不动了。 白晚舟眨了眨眼,近距离看易松青带着点笑意,毫无瑕疵的脸。 他手搭在白晚舟脖子上,她的脖子很细,易松青的手指很轻易地就将她包住,拇指细细摩擦她的锁骨上方,有些像掐着脖子的姿势,但没有用力。 她本来就很白,淡粉色的外衣衬得她皮肤白里透红,领口微微下垂,露出的锁骨微微泛红,让人有种想要欺负她的感觉。 易松青看了一会儿,手指微微用力,触碰的地方立马就浮出了红印,白晚舟皱了一下眉头,又松开了。 白晚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红的和易松青的手完全就是两个色差。 她想偷亲完就跑的,可她现在直接被捉住了。 有什么事比这个还要尴尬吗? “干嘛呢?”易松青憋着笑。 “明知道的事情就不能不问吗?” “我想确认一下而已。” 白晚舟:“……” 脖子处微微受力,她被捏着脖子往易松青那边去,易松青微微低头,侧头在她嘴角亲啄一下。 嘴里瞬间弥漫草莓牛奶的甜味,他伸出舌头一舔,飞快地接触了她的嘴角,便移开了。 黑色的夜晚很暗,像一个巨大黑色笼子,将人们关在里面,风吹过时带来一丝甜腻的米酒味,闻着都要醉了。 脖子还被细细摩擦,像是故意的,轻一下重一下,弄得她心里痒痒的。 两人靠得很近,没有亲,只是呼吸交融了一会,他便将手松开。 脖子上的触感也没了,白晚舟低头摸了摸脖子,还是有些尴尬。 白晚舟咬了一下唇。 不够,她想要更多。 白晚舟低着头,她没有醉,但还是借着酒劲问了出来:“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 “要不要……”易松青伸手摸白晚舟的脸,话还没说完,就被烤肉店“刷”的一声打开的门打断了话音。 “白总!”一名男同事探出头,扯着嗓子喊。 白晚舟反应迅速,飞快拍开易松青的手,欲盖弥彰地往旁边移了一步。 易松青无语了,起身,瞪了男同事一眼,走进烤肉店。 莫名其妙被瞪的男同事摸不着头脑:“什么啊。” 他又看向白晚舟:“白总,他们说还要去ktv第二轮,你去不去?” “噢噢……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同事失落地说了句“好吧”,转身回去。 柳筝本想出去找易松青,还没出门,隔着烤肉店的窗口,看见蹲在角落的易松青两人。 她看见易松青亲了白晚舟,眼里的温柔是自己这么久一丝都没看过的。 原来易松青也会有那种表情。 那种珍视,似乎眼前的人是什么稀世珍宝,又很宠溺的眼神。 柳筝松开要推门出去的手,转身回坐位。 …… 因为时尚节,白昼一夜爆火,大家都对这个横空出世的新工作室感到好奇,一夜之间白昼工作室的网站都被踩爆,“氧气”这个话题也得到了非常大的热度。 后来深扒才发现,氧气还是易氏集团的外包设计师,于是就有人质疑时尚节有黑幕,因为主投资人就是易氏集团主理人,但后来很快就被其他消息盖过去。 再到后面,网上突然曝光了之前的时尚节黑幕,那些之前时尚节前五名全都推上了风口浪尖,相比之下,这一届时尚节变得非常正规,易氏集团形象又好了一分。 大概率网上的那些曝光都是易氏集团的人搞的鬼。 看见易氏集团股票又上涨了,白晚舟咂舌,真不愧是易松青,这个商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白晚舟忙得不可开交,她收到了很多同行邀请和异行合作邀请,这段时间都忙着见客户,从一开始的职场小白变成现在是熟练的应对各种客户。 同事们也苦不堪言,他们的稿子变多,几乎每天都要加班,路过工作区时沉默得仿佛没有人,但看过去,又能看见一片乌泱泱的黑色头顶。 有的事情白晚舟要做到易松青的份上才能理解,例如去沿海公馆。 有的客户癖好就是这样,谈公事一定要去沿海公馆,如果是一般客户还可以推掉,但很多客户是核心客户,就不得不去。 也许易松青也是这样,必须要陪着一起去沿海公馆。 白晚舟抽空去买了一辆代步车,很便宜,只是为了代步。 后来又开着代步车去沿海公馆开卡,那边的经理看见那辆不到十万的QQ车,差点就不给开卡,还好有男骑记的白晚舟,经理才给开了一张卡。 白昼收到了易氏集团的合作邀请。 这对他们来说是天上掉金馅饼的好事。 白晚舟想不通,不明白明明有那么多合作的公司,为什么偏偏和白昼合作。 但她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在约定好的时间里,白晚舟和小绿开着她们的QQ车停在了易氏集团门口。 “你好,有预约。”小绿与前台沟通。 前台看了一眼白晚舟,直接给了她们电梯卡:“易总交代过,两位直接上去就好了。” 小绿点点头:“好的,几楼?” 白晚舟直接从她旁边路过:“不用问,我知道。” 上了顶楼,陈秘书接到前台的电话,早早就在门口等候,他向两位点点头,打开旁边的会客厅:“两位在这边稍等,易总还在开会。” 陈秘书形象非常好,肩宽腰细腿长,站在那像个模特一样。 小绿眼睛都看直了,进了会客室,眼睛不舍地从陈秘书身上移下来。 易松青很快就来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见过易松青无数次,但见到工作的他,还是感觉很新奇。 第一次与业界大佬沟通合作,白晚舟和小绿下意识就坐直了身子。 陈秘书看了她们一眼,低头勾了勾嘴角。 “不必那么严肃。”易松青解开袖口,坐在白晚舟对面:“大家都是熟人。” 陈秘书拿出一份文件,在白晚舟和小绿面前各放一份。 “这是合作合同,两位过目。” “放心,合同内容对你们百利无一害。”易松青补了一句。 白晚舟与小绿将信将疑,看完合同内容,眼睛都睁大了。 这何止是百利无一害,完全就是送钱好不好? 这就是大公司吗? 白晚舟问:“你们和其他合作公司的合同也是这样?” 陈秘书回答:“不是的,这是特殊合同,易总专门针对白昼工作室的。” “你应该很了解我们公司,这是特别的优待。”陈秘书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是商人,这样的合同仅此一份。” 易松青淡定的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白晚舟点了点头,送钱不要白不要。 再次确认了一遍,便签了字。 确认白晚舟签了字,易松青才慢悠悠开口:“还有一件事。” 白晚舟立马咂嘴,她就知道,易松青这个精明的商人绝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给他们送钱。 “我司想要与氧气小姐长期合作,方便吗?” 易松青说这话的时候,平静地看着白晚舟,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真皮沙发的把手。 白晚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平静地与他对视。 “怎么个合作法?”白晚舟问。 “以后我司的设计全权交给氧气小姐,稿费按照稿件量结算。” “没问题,请做好合同邮件到工作室。” “不能见她?” “不行。”白晚舟说:“氧气小姐不想露脸,我的工作室有权保护工作人员的意愿。” “明白了。”易松青点点头,起身与白晚舟握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白晚舟回握。 离开时,易松青叫住她:“如果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如果是不重要的事,还是不了吧。”白晚舟看过去,她看见易松青站在办公室门口,与自己对视。 阳光从窗台撒进来,在易松青身后分割成一块一块,他被门框框住,整个画面好看得像是在拍画报。 易松青轻轻一笑:“怎么办?就是想约你吃饭。” 白晚舟脸红,尴尬地移开视线。 小绿在他们之间来回了一圈,说道:“白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下午没什么行程,您最近都没吃顿好的。” 白晚舟真想说小绿你这时候眼力见这么好干什么。 “不肯赏脸吗?” 白晚舟咂咂嘴,收回视线,电梯刚好到了,她丢了一句“十分钟”,便进了电梯。 易松青下来时,白晚舟正蹲在前台玩猫,猫是前台自己的,他们公司没有规定不能带宠物。 白猫很调皮,攀着白晚舟就爬上了身,在她身上到处乱爬,落了一身的猫毛。 易松青走过去,拎着白猫的后脖颈拎下来,白晚舟拍了拍身上的猫毛:“晚了一分钟。” “抱歉,那这顿我请。” 他们没有去太远的地方,在易氏集团附近找了个餐厅。 白晚舟总是很在意之前的事,吃饭时心不在焉,等易松青优雅地吃完牛排,她才开口。 “之前在烤肉店,你要和我说什么?” 易松青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这周六有没有空?” 白晚舟怀疑他在转移话题:“能不能先回答我?” 易松青将刀叉放下,看向白晚舟。 他们坐的位置在窗边,轻松就可以看见外面的夜景,车水马龙的灯光洒在易松青脸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更加明显。 他变了很多,看人的目光没有那么冰冷。 白晚舟看着他,静静地与他对视。 她有些自私,心里都是自己的情感。 “有些事情不能随随便便说出口。”易松青说,他的表情很认真:“我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所以很抱歉,上次是我的失误,我有些操之过急了,你想要的答案,我以后会回答你的。” 白晚舟慢慢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这周六有没有空?”易松青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 “有。” “那就好,我来接你。” 吃完饭,易松青送白晚舟回家,依旧是单身公寓附近的公交站。 下车后,白晚舟没有着急离开,慢慢移到驾驶位,敲了敲窗。 易松青将窗降下来,白晚舟弯腰,又要去碰他。 易松青眼疾手快,又一次按住了白晚舟的肩膀,然后扬起头,在白晚舟脸颊上啄了一下,转瞬即逝。 白晚舟想不明白,为什么易松青总是有种执念,就必须得他主动,哪怕白晚舟主动,他也一定会让她暂停。 “晚安。” 这是易松青主动说的。 白晚舟眨了眨眼,脸红红的。 “晚安。” 第68章 对不起 这本是非常平凡的考试周,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显得非常不平凡。 一大早,学校门口就围满了学生,大家交头接耳,无不看向一个方向。 校长站在最前面,大着肚子,穿着洗得发白的西装。 旁边还站了一排排的礼仪队,斜挂着红色的绶带,上面写着:“恭迎易氏集团易松青先生!” 老师们也破例穿上了西装,严肃得仿佛要接的不是一个学生的家长,而是段安市的市长。 但重视程度也和市长差不多。 等会要来的不仅仅是学生家长,更是学校股东之一,也是老师第一次叫他来的日子。 今天上午的考试是数学,但大家都不着急回去复习,都赖在校门口不愿意走。 小何也穿着不合身的西装,作为顶头老师站在前排。 西装还是上午找邻居借的,非常不合身,他有些紧张地站着,时不时扯一下衣领。 虽然上次运动会见过易松青,但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还没对话过。 不知道易松青会不会带记者团来,他和易松青沟通时会不会有记者在旁边拍照?然后他和易松青的握手照出现在微博,一夜爆火? 这么想着时,一辆朴实无华的黑色的小轿车驶入学校大门,一辆简单到连学校学生都有一辆的宝马,慢慢地过了学校安检,停在老师们面前。 起初大家还以为是某位开路的保镖,可后面往后看了看,再没有了车,大家才发现这辆车上坐着易松青。 礼仪队站成树桩,后知后觉才鞠了一个大躬。 后座窗户缓缓降下,易松青从笔记本电脑屏幕里抬起头,打量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小何身上:“何老师?” “哦……”小何紧张的一下子忘了说话:“哦!对,您好易先生,请跟我来。” 易松青下车,在众目睽睽下跟着小何去办公室。 大家在旁边拍照片,保安也去偷拍了几张,只到收到保安队长的眼刀,才匆匆跑出去:“别拍了都别拍了!回去复习!” 三班窗台处,易知野正趴在那,看着下面的闹剧,表情复杂。 贺萧趴在旁边,咂嘴摇头:“还得是你爸,我爸来都没这架势。” “给你要不要?” “那算了,我爸好歹还会给我点自由。” 小何局促地坐在他那张小办公桌上,易松青很高大,往那一坐显得他的办公桌更小了。 校长偷偷吞钱,这个办公室这么久了还是一个老旧破烂的样子,易松青往中间一坐,整个办公室都高级了。 “不好意思啊,我们办公室还是有点破的,不要介意。” 小何的意思是,易总你快看,你的儿子的班主任在这么破的办公室,快投钱搞好一点! “真没想到您会来。”小何呵呵笑了一声。 易松青勾了勾嘴角:“最近没那么忙。” 说真的,小何一开始是真没抱易松青会来的希望,打电话过去,易松青的助理马上就转接了易松青的手机。 小何第一次和易松青说话,差点就咬到舌头,好半天才解释清楚,易松青没什么其他反应,约了个时间就匆匆挂了电话。 小何把这个事情告诉年级主任和校长的时候,他们还说小何在吹牛,最后知道是真的,他们差点把小何给供起来。 “我也不耽误您时间了,是这样的,易知野同学在考试期间擅自离场,逃校,殴打同学,这件事情影响过大……” “确定吗?” 易松青靠着椅背,翘二郎腿,气场十分强大,小何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据我所知好像不是这样。” 贺萧也在外面听,听到这句,低头“我草”了一声,立马给易知野打电话。 “因为关乎我儿子的名声,所以我稍微调查了一下,很抱歉。” 易松青抬手,身后的保镖抱上了一个笔记本电脑。 保镖按了一下,一张某位男学生的入学个人资料出现在上面,包括照片,家庭情况。 “你们班有个叫乔冰的学生,对吗?乔冰学生在考试前给易知野发了一条信息,短信内容我就不展示了,涉及易知野的隐私,因为短信的原因,易知野才会离场,去找乔冰同学。” 然后是一段监控视频,一群人欲围殴易知野,但被易知野的随身保镖打倒。 “最后,我还查到了一个意外之喜。” 保镖又是一按,又是一段监控视频,是颜知许被关进图书室的那段监控,颜知许被打了码,但乔冰是非常清晰的。 小何没见过这段监控,看完后脸都黑了。 “看起来,乔冰同学没少做坏事,虽然易知野成绩不好,但他并不会做这种事,不是吗?” “这……这些我们需要重新调查一下。” “你们在职责一个学生的时候,都不调查清楚吗?”易松青死亡质问。 小何感觉被人架了一把刀在脖子上:“这,这我们也调查了。” “这次是易知野,可如果是别的学生呢?他们如果没有能力调查,就要被迫背上一个罪名,然后被你们说一辈子?” “不是的……”小何眼神一个劲地往旁边年级主任那看。 年级主任屁都不敢放一个,使劲给小何使眼色。 “我们会重新调查的,实在抱歉。” “在这之前,易知野的考试能否照常?” “可是已经过了两门考试了……” “没关系,剩下的让他正常考试就行。” 小何边点头边想,恢复了又能怎么样,易知野的成绩两者又有什么区别。 易知野被贺萧强行架过来,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易松青说让自己恢复考试,一愣,站在门口不动了。 小何看见易知野,摆手让他进来。 “易知野,来。” 易知野没动。 易松青也没动。 唯有保镖将笔记本电脑收了起来。 小何还想叫易知野,但易知野扭头就走了。 他不想再待在那里成为人们讨论的对象。 厕所有几个人躲着抽烟,几个人蹲在一起吞云吐雾,易知野踹门进去的时候他们吓得差点把烟扔沟里,看清楚后才大喘气。 “诶,你怎么来这里,你爸不是来了么?”一个男同学问了易知野一嘴。 不出意外收到了易知野的眼刀。 “行了别说了。”另一个男同学推了推一开始说话的那人:“他们不和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嘛。” “好吧。” 易知野靠在一边,脸黑得简直要出去找个人捅了。 站了一会,越想越不对劲。 白晚舟和易松青这两个人像吃错药了一样,一天到晚做他们从来不会做的事情。 蹲在地上的男同学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往易知野那边递:“来一根?” 易知野斜了一眼:“不了,吸烟阳w。” 男同学:“……” 不抽就不抽,说什么呢我请问! 督察老师的声音打远处就飘了过来:“我闻到烟味了!尹明!你又在抽烟!给我出来!” 蹲在地上叫尹明的男同学浑身一抖,猛地把烟扔下水道,白色的烟瞬间弥漫,督察老师进来的时候,他们几人早就跑没影了,就只剩下易知野一个人还站在那黑着脸。 督察老师指着他:“你!给我过来!” 易知野动了动,把手怼在老师脸前。 老师闻了闻,确实没有烟味:“不抽烟跟他们躲在这干什么!?” “上厕所。”易知野丢下三个字。 说着要上厕所的易知野一脸阴沉,又走进去在烟雾弥漫里靠墙站着了。 督察老师:“……” 站了一会儿,考试铃声响起,易知野往外面走,走到教学楼时,下意识往一班的方向看了一眼。 易松青正站在一班的门口,而他的对面,是颜知许。 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颜知许听见铃声,向易松青鞠了一躬,然后跑回教室。 易松青转身,正好与易知野对视。 易知野:“……” 他扭头就进了教室。 数学考试是差生的难题聚集地,别的科目不会还能瞎写,数学不会就是不会,除了写个解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贺萧咬着笔杆,瞎选了几个选择题后就打算放弃。 考试有规定必须要考试开始半个小时后才能提前交卷,贺萧刚打算睡觉,转头就看见旁边的易知野正在奋笔疾书。 贺萧:“?” 他低头,看了看后面的大题,的的确确一个字都看不懂。 随后他又看向易知野,易知野翻了一页卷子,继续奋笔疾书。 贺萧:“???” 监考老师的声音幽幽飘过来:“有的同学,看旁边的人也没用,你们都是一个水平哈。” 半个小时过去,贺萧又一次看向易知野,他还在写。 一分钟后,易知野放下笔。 贺萧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嘛,于是他起身,大摇大摆地去交卷。 走出教室,易知野跟着他后面出来。 贺萧:“野哥,你在试卷上创作了什么大作?海贼王自画像?” 易知野看都没看他,转身下楼往一楼走。 颜知许刚写完最后一题,抬眼就看见两个白色的身影在外面晃悠。 她看了一会儿,起身去交卷。 “你们在这里干嘛?” 贺萧还要替他野哥打摆子:“噢噢,我们路过……” “等你。”易知野直白道。 贺萧噎了一下。 不是,这还是他的野哥吗?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往学校外面走,学校外面,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们。 颜知许后来听同学说才知道乔冰是故意针对自己的,所以看见乔冰时,她下意识躲了一下。 乔冰蹲在路边,看起来很紧张的模样。 颜知许躲在易知野身后,他的肩膀比较宽,正好能严严实实将她挡住。 易知野反手拍了一下颜知许的手臂,带着她往乔冰那走。 “别去了……”颜知许拉了拉易知野的衣袖。 易知野没回,依旧往他那走。 听见有人靠近,乔冰这才从路牙子边起来,看了一眼易知野,才看向他身后的颜知许。 颜知许发现他的脸肿了,几乎右边脸都肿了起来,眼睛也红红的。 “颜知许。”乔冰叫她。 颜知许露出一只眼睛:“干嘛?” 他僵着脸,看表情好像要说什么威胁人的话,最后才憋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关在图书室。” 颜知许从易知野身后走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承认,都是我嫉妒,我就是看不惯有人抢我风头。” 颜知许不能理解,对她来说,她只是最后一年在这个班里呆一阵,乔冰依旧是班长,她只是个外来者。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乔冰猛的鞠躬,易知野和贺萧抱臂站在前面,颜知许想要伸手去扶,但又忍住了。 “我不会原谅你,但也不会为难你,你以后别再这么做了,我们还是同学。” 易知野侧头去看颜知许。 “谢谢!谢谢!”乔冰又开始鞠躬。 易知野终于说话:“你走吧。” 乔冰一边说谢谢,一边狼狈地跑走了。 颜知许拉了拉易知野,低声说道:“你过来。” 贺萧了然走开,去对面的奶茶店等。 易知野被颜知许拉到一边,她这时的表情反而有些责问。 “你打他了?”颜知许问。 她与易知野面对面,比他矮了一个人,生气说话时微微仰头,没有一点威严的感觉。 “没有。” “那他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不是我打的。” 易知野没有说谎,本来就不是他打的。 颜知许垂下眸子,似乎在思考易知野有没有说谎。 易知野低头看着她,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头顶,和纤长遮住眼睛的睫毛,说话时一颤一颤,很是可爱。 “你还真是奇怪。”易知野说。 颜知许听闻抬头,那双眼睛水灵灵的,像天真的小鹿。 “人不都是两个极端吗?要么原谅,要么死不原谅。” “我不是那种人。” 易知野笑了,嘴角微微勾起,那对黑色的眸子满眼都是颜知许:“所以才说你奇怪。” 旁边车水马龙,他们站在阳光下,不被影响的相互对视。 颜知许有些尴尬,移开视线。 “我爸找你说什么?” 说起易松青,颜知许这才回想起来:“他说想要资助我。” 第69章 愿不愿意和我谈 自从这天之后,乔冰再也没来过学校,老师们都闭口不谈,大家忙于考试,几天后,渐渐就没有人想起这件事。 考试在几天后正式结束,大家恢复了往常的上学模式,一大早,看见没有人发试卷,大家才回想起来,他们的乔冰班长已经不在了。 最后还是学委跑去拿试卷,在老师来之前将试卷发下去。 易知野拿了试卷随手塞在抽屉里,贺萧哀嚎一声:“惨了,我爸一定要来追杀我了!” 他回头,正好看见颜知许147的物理卷。 “学霸就是学霸。”他说着,又去看易知野:“你多少分?让我看看安慰安慰。” 易知野懒得搭理。 小何一脸阴沉地走进教室,听见大家还在讨论乔冰:“别再瞎传了,他转校了。” 颜知许一愣。 没想到上次见面竟是最后一次。 “大家看过来,现在公布成绩排名。” 小何说完,表情复杂地看了易知野的方向一眼。 易知野淡定地坐着,手上还在转笔。 小何是按照考试顺序打开的排名,先是打开的文学,颜知许不出意外在第一名,易知野在最后一名。 贺萧嗷了一声:“惨了,这一门掉了十名,后面的科目我没底,回去要被我爸揍一顿了。” 小何确认大家都找到自己的姓名,他打开了第二个科目。 易知野依旧是最后一名,全年级300人,他稳定地待在300名。 颜知许每次看完自己的名次都会下意识地去找易知野的。 小何停了很久,才打开下一份数学排名。 颜知许下意识去第一排找自己的名字,她的数学弱一点,在找第一排的时候,越看越不对劲。 “易知野”三个字越看越陌生,它出现在了第一排的第三个。 他的数学,在年级第三。 然后她在第二排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对易知野感兴趣的女同学也会往最后一排看,看了一圈没看见易知野的名字,才发现了不对。 “等等……易知野他不在最后一排?” “中间好像也没有。” 贺萧听见了,不以为然,往最后一排看。 贺萧:“……” 他在自己名字的后面全都看了一遍,都没有他的名字。 他猛地转身,撞到了颜知许的桌脚,受到易知野的眼刀,他权当没看见:“野哥,你人呢?” 易知野扬了扬下巴。 贺萧又转过去看:“……我草。” 后面小何又继续放了其他科目的排行,从数学开始,毫无例外,易知野的排名都没有跌过前五。 那些原本在最后一排找易知野的人,慢慢的视线都放在第一排,表情越看越吃惊。 “什么鬼?作弊了吧?” “你傻啊!他抄谁的?倒数第一难道抄旁边倒数第二的吗?” “要不然怎么会考这么好?” “安静。”小何说,他最后敲了一下,放出最后一张全校排名。 颜知许数学发挥失常,总分全年级第二,苏泽羽全年级第一,易知野,年级第22名。 所有人看分数的目的都变了,盯着易知野的名字发呆。 小何咳了一声:“先恭喜我们班平均分成为年级第三,也十分高兴年级一二都在我们班,为我们三班争光,最后,易知野同学,本次考试进步最大,大家给予表扬。” 大家稀稀拉拉地鼓了下掌。 “继续保持。”小何没有关图片,抱着保温杯出去,走到门口时,他叫了易知野一声:“易知野,你来一趟。” 大家齐刷刷地往易知野那边看去。 “被小何叫了,果然还是作弊吧……” “嘴巴放干净点,你们考得没野哥好就嫉妒!”贺萧从凳子上弹起来。 易知野没什么反应,从窗口翻出去,小何在外面心惊胆战:“你不能正常点出来?!” 小何坐在办公桌,易知野轻车熟路地坐在他对面。 小何抬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易知野和易松青长得很像,体型比易松青小一些,就像个少年般的易松青坐在对面,和前几天那个场景一模一样。 莫名就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是什么鬼? “你的成绩……” “我没有作弊。” “我知道,老师当然比谁都清楚。”小何连忙说。 看见易知野的成绩的瞬间,小何和监察会的老师第一时间就调了考场监考,他的确没有作弊,从头到尾都只是闷头写答案,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小何其实是非常信任易知野的,他知道这个孩子宁可交白卷,也不会做作弊这种小人得志的事情。 而且他一直都知道易知野非常聪明,实验学校有一个规定,高一入学时要做一系列的测试,其中就有包括智力检测测试,当时易知野的分数,可是同届第一。 如果他一直好好学,稳定拿第一都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现在,易知野的几科成绩都非常好,直逼颜知许和苏泽羽,他甚至还因为特殊原因有两门科目不算成绩,如果正常考试,说不定这次测试考的第一就是易知野了。 “你是要发愤图强了吗?老师很欣慰。” “易知野,如果你能一直这样保持,那再好不过,可是如果你只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拿自己的成绩好玩,那么老师希望你不要影响别的同学。” 易知野垂眸。 “你以后还会认真考吗?” 易知野思索了一下:“也许。” “那我就当你会,回去吧,老师下次希望能在年级前十里面看见你。” “那你就希望吧。”易知野说完,微微点头,起身走出办公室。 小何看着易知野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他最大的问题永远都是家庭,他们缺乏沟通,缺乏最基础的爱,导致现在易知野误以为自己的叛逆才能换得爱。 不过最近好像好些了,易松青也变了很多,白晚舟也变了,易知野也变了。 如果能一直保持下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易知野回去时,贺萧刚和班上同学掰头完,见他淡定的坐回座位,老师也没有来说取消成绩,谣言不攻自破。 颜知许手肘怼了怼易知野,递过来一张纸条。 [恭喜。] 易知野低头,看这两个字看了很久。 颜知许的字非常漂亮,人如其字,温和又不失锋利。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低头写字,把纸条推过去。 [没有年级前十,有点可惜。] 旁边传来有些害羞的咳嗽声,易知野贴心地递上一瓶水。 很快,纸条又传了过来。 [鼓励奖,可以实现你一个小小的愿望。] [周六出去玩。] 这五个字非常大,足足占了三行格子,像是有些迫切,但又有些少年气的莽撞。 颜知许没有回信,低声笑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贺萧在前面打了一套组合拳,才转回身。 “野哥,什么情况?” 易知野淡定地把纸条收进口袋:“发愤图强。” “你绝对有事瞒着我,对不对?”贺萧整个人都趴到后面:“在考场时就觉得你不对劲了,你居然在用手机刷题。” “咳。”易知野咳了一声:“闭嘴。” “怎么了?我没说错啊,你平时都是玩游戏的,突然就刷题了,还一副有点紧张的样子。” 颜知许闻言看了他们一眼。 “滚。”易知野踹了贺萧的凳子一脚。 颜知许看着易知野侧脸,怎么感觉他稍稍有些害羞? …… 周六,易松青的车停在单身公寓公交站旁。 他今天特意没有要求保镖跟车,也开了一辆平常的汽车,在路边毫不起眼。 当然,那只是易松青自认为。 光是那辆车的车标就足够吸引人。 白晚舟穿了一条白色的吊带连衣裙,裙子上有一些小碎花,裙面是纱制的,微风吹过都会微微飘动,她刚洗了头,乌黑的头发披在肩上,上车时掀起一阵好闻的香味。 易松青顺手将外套扔到她身上。 “不用。”白晚舟撅了一下嘴,不愿意穿外套。 她在上面挑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满意的,才不能挡住。 易松青斜了一眼,没有说话,在车子旁边按了一个按键。 原本严严实实的车顶嗡嗡一声,缓缓打开降下,原本看上去朴实无华的车,瞬间就变成一辆拉风的敞篷车。 白晚舟:“?” 一脚油门下去,白晚舟被吹傻了,空荡荡的肩膀风飞速溜过,冷得牙齿直打颤。 一分钟后,白晚舟老老实实套着易松青的外套,戴着墨镜,成了在风中飒爽的女侠。 车子越开越远,慢慢地驶离市区,两边的树丛愈发密集,往郊区开去。 虽然不知道易松青要带自己去哪,但白晚舟莫名地就是想信任他,靠着车椅吹风,好不惬意。 下车后,还是一片光秃秃的路,易松青替白晚舟开车门,领着她往山上走,山路并不崎岖,甚至还有一条人为走出来的小路,小道周围是树丛,看来平时这边他有经常来。 爬了十分钟的山,终于见到了神秘的全貌,山顶很平,有一栋小小的自建别墅,别墅前还有一片小空地,上面放着烧烤用品。 “哇!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种地方。” 白晚舟来了兴趣,刚才坐车的晕感瞬间没了,她把衣服扔回给易松青,跑进别墅。 别墅很小,只放了一些基础家具,还放有一些日常用品。 她跑上二楼,从阳台往下看,整座城市一览无余。 易松青站在外面,慢慢走去院子,抬头,正好可以看见白晚舟。 白晚舟倚靠着围栏,问楼下的易松青:“这是你建的吗?” “嗯。” “真好,好想一辈子都住在这里。”白晚舟说。 可以远离尘世,只需要赚十几万,就可以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一个人自在的生活一辈子。 “喜欢这里吗?” “嗯!喜欢!” “喜欢就好。” 易松青走到车后面,从里面拿出一些烧烤材料,往上摆了摆:“吃吗?” “吃!”白晚舟立马转身,噔噔噔跑下楼。 “吃就坐好。”易松青说着,去别墅里厨房拿了一条围裙围上。 白晚舟托着腮看了一会:“你会做饭?” 易松青微微勾嘴角:“你小时候不是吃过吗?” 白晚舟一愣:“噢,是啊,我忘了。” 易松青去洗菜和肉,白晚舟心不在焉在后面坐着。 她现在偷了别人的人生,本不该这么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 这原本是原主的人生,被她自私的偷去,却还像个得意洋洋的小偷感受到幸福。 如果自己真的爱上了易松青怎么办? 如果有一天,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原主回来了,那她该怎么办? 不该这么自私的。 易松青熟练的将肉放上烧烤架,回头看了白晚舟一眼。 一杯深红色的液体放在了白晚舟面前。 “?”白晚舟抬起头,有些迷茫的看向易松青。 “红酒。” 她又垂下视线,轻轻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很苦。 但不是酒苦。 吃完烧烤,易松青坐在一楼收拾残局,白晚舟有心事,慢慢又走去了二楼,靠着围栏,看着楼下独自忙碌的易松青。 这个场景很美好,但越美好她就越不安。 她喝了一点红酒,但完全没醉,但她决定了,趁着这个机会,她要说出一切。 无论易松青不能接受也好,还是接受,她都打算说出来。 眼底一亮,打断了白晚舟的思绪。 整个别墅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将别墅包围,梦幻得不像话,一闪一闪的,像山顶的月亮,沿着下山的路旁边的树,上面星星点点也有灯光,整栋别墅被星星包围,白晚舟站在月亮上,美得不像话。 她才低头,就看见易松青从一楼走上来,沿着台阶,上了二楼的阳台。 “白晚舟。” “我们要不要试着谈一谈?” 不是肯定句。 易松青抛弃了他一直以来的习惯,给足白晚舟选择的余地。 他认真的看着白晚舟,那双黑色的瞳孔,此时倒映着被星星包围的白晚舟。 可是…… 白晚舟手握拳,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易松青。” 白晚舟吸了一口气,紧闭双眼。 “其实我不是……” 第70章 那张相片 “易松青,其实我不是……”白晚舟说。 易松青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熟悉的疑问声:“爸?白晚舟?” 白晚舟:“……” 易松青:“……” 易知野:“……” 颜知许:“……” 白晚舟话说了一半,硬生生咽了下去,还差点咬到舌头。 四人站在楼顶面面相觑。 易知野和颜知许还穿着校服,僵在上楼的台阶上,易知野一只脚刚踏入二楼,另外一只脚还停在台阶上,颜知许则从后面探出脑袋。 他们刚才到山脚下,看见一路的灯就感觉不对劲,平时这个时候易松青一定是忙着工作的,不可能会来这里,于是易知野让颜知许小声跟着自己,悄悄往山上走。 果然不出所料,山上的别墅灯也亮着,二楼还有两个人影。 在周围的灯光的照耀下,人影背光,非常模糊,他想着抓小偷抓个正着,书包往一楼一扔就往2楼冲,没想到正好撞见自己亲爸和前后妈。 他甚至还听见了自己不苟言笑的老爸表白。 甚至似乎还被白晚舟拒绝了? 白晚舟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这么被浇灭,她侧过脸,发现自己又建立不起勇气了。 易知野后槽牙微微用力,几乎是咬牙切齿:“你们怎么在这?” 易松青当然不会回答他,他们父子俩一个德行,他视线从易知野肩膀处往后,看见了他身后的颜知许:“你好。” 颜知许微微鞠躬:“您好。” 易知野下意识就想把颜知许藏起来,因为他不知道易松青会对她做什么。 “没想到你们认识。”易松青说,擦过两人的肩膀下楼。 想要资助的女孩和自己的儿子认识,这件事情怎么也解释不通,还好易松青的事情要更尴尬一点,易知野他们才得以逃过一劫。 白晚舟无奈地挠了挠头,觉得这一定是上天故意捣鬼,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她回头,瞪了易知野一眼:“全天下约会的地方那么多,非得来这?” “什么,约,约会?”颜知许脸红了一片。 “你们还不是一样。”易知野跟易松青同款表情,转身下楼。 白晚舟和颜知许对视了一眼,无奈跟着一起下楼。 易知野黑着脸下楼,易松青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的夜景思考。 他从易松青旁边拿起书包就要走,易松青这才舍得抬眼看了他一眼:“来都来了,一起待两天?” “不了,不打扰你们两个。” 易松青知道和易知野沟通没用,他转而去问颜知许:“要不要待两天?” 颜知许有些犹豫:“这……” “没关系,一起玩吧。”白晚舟从后面下来,说道。 她现在实在没办法一个人面对易松青,如果叫上易知野他们氛围应该会好一些。 颜知许当然会听白晚舟的话,她点了点头,去看易知野。 易知野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拎着书包往客房走去。 别墅不大,两间主卧和一间客房,易知野独自一人睡客房,白晚舟和颜知许用最大的一间主卧,易松青睡另外一间主卧。 他们放完东西窝在客厅,易知野迟迟才出来,换了一件休闲服。 然后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份薯条扔给颜知许,易松青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投影上放着最近的新电影,颜知许看得很认真,仰着脑袋看幕布,易知野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坐在后面的沙发,撑着脑袋看颜知许的后脑勺。 白晚舟陪着颜知许一起坐在地毯上,她有些犯困,但心里还装着事情,手臂架在茶几上,下巴窝在里面,把玩着遥控器。 易松青则一直在看手机,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欲坠不坠的白晚舟的头,又收回视线。 这一幕很奇怪,百年难得一遇,但一点也不尴尬,反而有些温馨。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了。 白晚舟百无聊赖,看见电视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不少的书,还有一本褐色的,看起来像是书,又像是什么藏品的书籍,相比起其他的书籍要破旧许多,于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栋别墅其实是老宅,是以前易松青的爷爷那辈建的,那时候环境还不太好,一栋藏在山里的别墅可以躲避很多灾难。 当时有许多山,山也没有被开发,再加上这一块地都是易氏集团的区域,在那个年代有钱有势的人就是老大,于是没有人敢踏足这里,这栋别墅也就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后来这栋别墅完好无损地留下来,成为了他们躲避人世的宝藏。 那应该是爷爷们留下的东西,白晚舟走过去,垫着脚拿了出来。 翻开一看,原来是一本相册。 照片老旧泛黄,能看出年代感,越翻到后面就越新。 易松青的爷爷很早就去世了,就连原主都只见过爷爷白发苍苍的模样,最新的照片里,居然有爷爷年轻的模样。 易氏集团是家族企业,在那个年代就有着贸易公司的浓厚家底,第一张照片就是爷爷站在自家公司前,看上去只有十几岁,旁边是爷爷的爸爸妈妈,他们的穿着在那个年代绝对算得上有钱得体。 易氏集团的人都非常有经营头脑,过了那段艰苦的年代,易松青的爸爸就渐渐地将贸易公司转为了其他类型公司,直到易松青接手,公司彻底转型,站在了风口浪尖的顶端。 越往后翻,爷爷的年龄逐渐变大,能从照片里看出他的成长,他的五官与易松青相像,性格却大不相同,他在照片上几乎都是笑着的。 爷爷似乎有一台自己的摄像机,走到哪记录到哪,照片里很多时候是风景照,有的时候又是爷爷自己与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合影。 后来爷爷二十多岁,他的照片里多出了一个女人,女人漂亮温柔,应该就是奶奶,在认识奶奶之后,之后的风景照里就一定会出现奶奶的身影,奶奶梳着当时最潮流的发型,穿着最好看的衣服,无不是一个大家闺秀。 后来两人成婚了,成婚的照片足足占了相册的五页,都是大红色喜庆的颜色。 在一张照片里,爷爷和奶奶抱着一个小女孩,对着镜头甜蜜的笑着。 白晚舟一愣,整本相册掉在地上。 那张照片跌落出来,平铺在地上。 小女孩呲着牙齿笑着,年龄不大,乳牙还缺了一颗,看上去有些滑稽,但白晚舟确认那孩子就是自己。 连易松青都没有出生,怎么可能会有她? 三人听见白晚舟这边的动静,纷纷往那边看去。 白晚舟的脸惨白,后背瞬间浮起一背冷汗。 见白晚舟表情不对,易松青起身走过,弯腰捡起地上的相册,正好漏了那张飘落出来的照片,他顺手捡起来,看了一眼,便放回相册。 白晚舟指着那张照片,疑惑地看着易松青:“你认识那个女孩吗?” 闻言,他又拿出相片,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女孩:“不认识。” 怎么可能呢?明明这个小女孩儿和自己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白晚舟干笑了一声,猛然想到些什么:“你有没有我们小时候的合照?” 易松青思考了一下,想必他的手机里并没有他们小时候的合照,于是他拿起相册往后面翻,翻到自己的父亲长大结婚,在后面越来越清晰的照片里已经开始有易松青小时候的身影。 终于翻到了一张全家福,四个小孩儿并排站着,他们的后面是易松青的父母,和还没有去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小孩里两个男孩两个女孩,易璟的特征很明显一眼就能认出来,另外一个小女孩,并不是白晚舟。 那是一张白晚舟从未见过的脸,想必是原主。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小孩就是白晚舟,可只有白晚舟自己知道,这个小孩并不是她,而那个出现在易松青爷爷的照片里的那个小女孩,才是她。 难道说,在很早以前白晚舟就已经来过了? 这些无论怎么也想不通,因为那个小女孩确确实实就是自己,可自己却没有任何记忆。 可能是巧合吗? 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怎么了?”易松青问道。 白晚舟扶住额头,摇了摇头:“没事,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望着白晚舟慢慢走进房间的背影,易松青若有所思,他又低头看了一下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脸上是还没有褪去的婴儿肥,很是活泼可爱。 白晚舟彻底失眠了。 她一个人躺在双人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外面的月光照射进来,将天花板分割成一块一块,偶尔会有大自然的虫鸣声,可她的心一点也静不下来。 那张照片的拍摄背景就在这栋别墅,如果那个小女孩真的是白晚舟,就说明她至少来过这栋别墅。 可她对这栋别墅一点印象都没有。 仔细想想,这种事情真的没有可能吗? 她都已经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了,如果有意外导致她小时候也来过,这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系统。”白晚舟盯着天花板的某处虚空,在心里喊道。 “宿主您好,我在。”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来。 白晚舟很少利用系统,来这里这么久,使用系统的力量的次数屈指可数。 “刚才那张照片怎么回事?” “抱歉,表达不够清晰,无法查询。” “那我换个说法,我小时候来过这个世界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无法查询。” 明显有问题,系统分明是故意避开这个话题。 白晚舟更加确认那个小女孩就是自己。 可要如何证实呢? 白晚舟打开系统商城,在里面翻了很久,发现了一件不错的道具。 系统你不肯告诉我,那我就自己查。 “晚舟姐?” 颜知许在门口探进脑袋,小声地叫了一句。 白晚舟收回思绪,轻轻地“嗯”了一声。 颜知许怕自己打扰到白晚舟,见她醒着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还很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去倒一点热水?” “不用。”白晚舟往旁边挪了挪,意示颜知许睡过来:“很晚了,早点睡吧。” 颜知许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小心翼翼的躺上来。 “你和易知野的关系现在还挺不错的。”白晚舟打趣道。 颜知许浑身散发热气:“没有啦。” “晚舟姐。” “嗯?” “你要和易叔叔重新在一起吗?”颜知许声音轻轻的,她侧着身睡,双手枕在脸下,眼睛水润润的看着白晚舟的侧脸。 白晚舟又想起刚刚在二楼阳台的事,易松青已经明确了向她表白,可自己还没有回答。 她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不会的,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她说话的语气也很轻,几乎只有气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颜知许能感觉到白晚舟似乎有些难过。 因为她看见白晚舟垂下了眼眸,睫毛微微颤动,那对很好看的眼睛里没有光。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甚至她也不知道白晚舟和易松青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明明他们已经跨越了心里的鸿沟,也同样两情相悦,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 白晚舟感觉到床旁边有些塌陷,是颜知许慢慢往自己这边移过来。 然后她抱住了她的手臂:“晚舟姐,我希望你能幸福。” 幸福…… 白晚舟在黑暗中眨了眨眼,没有泪水。 “谢谢。” 夜色微凉,四颗星在黑夜里独自跳动。 白晚舟渐渐地有些睡意,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颜知许还抱着她的手臂,呼吸均匀。 客房内,易知野独自坐在书桌前,昏黄的灯光照在书桌上,桌上是一份又一份的复习资料,易知野沉默地做题,他的许多个夜晚都是这么度过的。 客厅荧幕上还放着电影,无声电影,易松青眼睛看着幕布,但似乎并没有看进去电影的内容,他只是沉默的坐着,电影的画面在他的脸上反射着五颜六色。 第71章 他的记忆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 灰蒙蒙的天空笼罩下,几乎大街小巷都在唱着这首童谣,无论是踢毽子,还是跳皮筋,又或者只是孩童路过随口哼的歌。 灰蒙蒙的天空并不是因为天黑,而是因为战争,硝烟弥漫,导致整个城市都充满烟灰。 人们似乎习以为常,一如既往地进行着他们几乎机器人般两点一线的生活。 短暂的和平尤为珍惜,他们竭尽全力呼吸着难得干净一丝的空气,努力生活。 段安市有一块看起来像城镇的地方,这是段安市唯一的和平区,那是易氏集团的地盘。 但和平区不是所有人都有进入的资格,基本只有达官显贵才能踏足,因为光是站在那里,光是呼吸都要收费。 在那里没有战争,没有敌对,无论再大的敌人,来了这里,都只能面对面的喝上一杯上好红酒,简直是个极乐世界。 刚满二十岁的易青生就是这片和平城镇的主人。 他的父亲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将和平城镇当做成人礼送给了他。 但易青生从来就不想被家族束缚,他有自己的理想,他想追求自己的人生。 他想当一名摄影师。 可和平城镇的一切都是虚伪的面具,他根本拍不到他想拍的一切,只要举起摄像头,就会有人笑着摆姿势,虚假地对他称赞。 他从不满足在和平城镇,于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学会了如何不被任何人发现地溜出和平城镇。 见过外面的风景后,他就彻底看不上和平城镇了。 外面的人从不会对着镜头笑,他们只会无视易青生,他因此拍到了许多有意思的画面。 苦难,折磨,灰蒙蒙的画面出现在他的相片上,这才是他想拍的。 虽然很讽刺,但这种相片里,才能看出生命力。 只要看见照片,就能隔着照片看见人们的痛苦,人们的痛苦就是最好的情绪,比任何虚假的笑容都要上镜。 很幸运,他偷溜出去从来没有被抓到过。 也可能是父亲对独子的溺爱,他们对易青生的行动表示视而不见。 那一年,内战格外严重,军队内部出现叛徒,大家人心惶惶,达官贵族的子女被绑架的事情层出不穷,易青生的父亲也怕易青生出现意外,这段时间管得格外严格。 和平城镇也变得不那么和平。 …… 一颗脏脏的小球滚落,慢悠悠地滚向一边,最后碰到一只粉色的鞋子,才停了下来。 鞋子很小,它的主人也很小,小女孩低下头,捡起小球,放在眼前仔细看着。 “还给我!”一个霸道的小男孩的声音响起,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话还有些漏风。 小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男孩长得很黑,脸上似乎还有没洗干净的灰,他的衣服也很脏,是那种妈妈一看就会打屁股的程度。 小女孩嫌弃地把脏球扔在地上,再看了看周围,无不是破烂的模样,空中还有难闻的味道,她鼻子一皱,“嗷”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妈妈!爸爸!啊啊啊啊啊!” 小男孩吓了一跳,觉得这个女孩有病,抱着球仓皇而逃。 小女孩就站在原地,哇哇哭了半个小时。 过路的路人只是麻木地看了她一眼,便急匆匆离开了。 他们连自己都顾不上,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吃,哪有心思管路边来路不明的小孩。 “爸爸……妈妈……”小女孩哭够了,低头擦眼泪,在原地蹲下。 妈妈曾经教过她,如果和爸爸妈妈走散,一定要在原地等着,哪都不要去。 这个世界好奇怪,小女孩想。 她明明刚才还在和妈妈在路上走着,妈妈来接自己放学,自己因为任性想吃冰淇淋,拉着妈妈往马路对面的冰淇淋店走,一眨眼,自己就出现在这里了。 妈妈就知道玩捉迷藏,小女孩想。 她慢吞吞地从书包里摸出作业,趴在地上,用书包当桌子开始写作业。 她的作业本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她的名字。 白晚舟。 天色渐暗,原本就灰蒙蒙的天现在又加上了另外的黑,周围没有路灯,白晚舟有些害怕,慢慢往旁边移。 虽然房子旁边也是黑的,但总比坐在路中间周围没有一点保护要有安全感。 蹲在墙角坐了一会儿,白晚舟又开始哭起来,她擦着眼泪,低声抽泣。 “坏妈妈,坏爸爸,你们不要我了……” 出来倒泔水的屋子女主人被哭泣声吓了一跳,以为闹鬼,差点把泔水倒在白晚舟头上,好半天才看清原来是白天坐在路中间的小女孩。 她白天就看见了这个女孩,只是她没空管,估计又是哪家扔掉的孩子。 这个年代扔小孩是很常见的,哪天没饭吃了,就会有小孩出现在路边,其中大多为女孩。 “要死嘞,赖着我们不走了。”女主人用方言咒骂了一句,转身从屋里摸出一支蜡烛出来:“你还不走嘞,谁家的娃?” 白晚舟只听得懂普通话,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还是个笨娃?进来!”女主人摆了摆手,往屋内走。 白晚舟听懂了“进来”,还在犹豫,转头看见完全黑下来的天,大街上就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她“唔”了一声,溜进屋内。 屋内还有个男人,和女人应该是夫妻,男人脚踩着木椅上,还在剔牙,看见白晚舟进来,神色奇怪地上下打量。 屋子很小,可能都没有白晚舟家里的厕所大,整个屋子一览无余,除了一张小小的木桌和一张很窄的单人床,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家庭不是特例,几乎在这个村子里,每户人家都是这样,还有条件更差的,住在棚子里,连顶都没有。 男人:“怎么把她弄进来了?” 女人:“她赖在我们屋口不走,娃又那么小。” 男人:“屋里没吃的了?” 女人:“哪有什么吃的,你刚刚吃完了。” 两人用方言你一句我一句,白晚舟大概听懂了,抱着书包局促的站着。 女人叹了一口气,转头冲白晚舟说:“娃儿,你从哪来的?” 白晚舟乖巧回答:“我和妈妈走散了。” 很标准的普通话,男人和女人相对一愣。 再看白晚舟身上的衣服,很干净,质量很好,与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简直天壤之别。 甚至白晚舟还背着书包,这个年代,能让女孩子上学的,都不是一般的家境。 女人回头看男人:“她好像不是村里人。” 男人点头:“我就看出来了,这娃是上面的吧?” 女人:“上面的娃怎么会在这?” 男人:“被丢了?看着不像。” 男人扣了扣脚,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要是是上面的娃,那我们不是发财了?我们把她给绑了,叫那些老爷拿钱给我们。” 白晚舟缩了缩脖子,抱着书包往后退了一步。 女人把白晚舟护在身后:“你疯了啊,真不怕吃枪子,那些老爷的枪子可比我们打鸟的枪子准。” 男人“切”了一声,有贼胆没贼心,放弃了他的想法。 “那你想怎么办?这娃儿我可养不了。”男人说。 女人略显犹豫:“把她送去和平镇?” “要送你送,我可不送。”男人啐了一口,走到旁边的床上睡觉。 女人敢怒不敢言,只得领着白晚舟走到门口,打开门,野兽又张开了大嘴。 她指着某个方向,尽量用着塑料普通话,对白晚舟说:“沿着那个方向出村,一直走,走过树林,可以看见有灯的地方,那里就是你的家。” 白晚舟看向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她抬手拉了拉女人的衣角:“我不敢。” “你不敢也得自己走,我可领不了你,我们去那是要掉脑袋的。” 说实话,女人也很想把孩子送到在离开,可条件实在不允许,外面的世界本就危险,像他们这种一看就没权没势的村民,路上万一遇见那些大老爷,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遇见自己国家的人还好,万一遇见外国人,那更是直接吃枪子的。 女人甩开白晚舟的手,“吱呀”一声,木门紧紧关闭。 白晚舟站在黑暗里,又害怕又无助,但她知道就算回头敲门,他们也不会为自己开门。 她咬了咬牙,抱紧书包,沿着女人所指的位置慢慢走过去。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没有路灯,白晚舟连脚底的路都看不清,连续被绊了几次,她慢悠悠地爬起来,忍着膝盖的疼痛,擦了擦眼睛,有些迷失方向。 走进了女人说的树林,渐渐地可以看见灯光,和外面很不一样,有灯光的地方简直就和白晚舟所认识的世界一样,她内心激动了起来,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她马上就要回家了,马上就要找到爸爸妈妈了。 白晚舟一路都没有遇见人,借着灯光穿过树林,和平城镇的全貌出现在她面前。 守在出入口的士兵大老远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跑来,他端起了枪,走到守卫栏外面。 白晚舟看清他手里的枪,猛地刹住脚。 她终于明白女人口中的“吃枪子”是什么意思了。 士兵上下打量白晚舟,他的身后灯火辉煌,与外面的悲催世界就只隔了一个看着并不是很牢固的木栏。 士兵对白晚舟敌意不是特别大,因为白晚舟的身上因为摔跤虽然脏了一点,但看她根本就是富家的小孩。 “你是谁家的?”士兵问,他的普通话就标准多了。 白晚舟有些害怕,没敢搭话。 另一名士兵走出来,同样拿着枪打量她。 “你姓什么?” “白。”白晚舟弱弱回答。 两名士兵对视:“咱们这有姓白的吗?” “好像有吧。” “谁家?” “那个药材的,是不是,他们好像是姓白。” “好像是。” 其中一名士兵搬开木栏,冲白晚舟摆手:“进来吧,别让家里等久了,大晚上的跑哪玩去了。” 白晚舟没敢说话,飞快地溜了进去。 要说这里和家的感觉一样,又不完全一样,白晚舟走在路上,发现这里还是与记忆里不一样。 而且就算进来了,她也完全不知道该往哪去,路上来来往往很多穿着精致的人,没人在她身上停留。 外面的人匆匆离开是为了生计,这里的人匆匆离开是为了玩乐。 大街上基本没有住宅区,这里大多都是各式各样的大酒店,和唱歌的地方,路上的人的长相也千奇百怪,简直就像是一个重新拼凑的世界。 在最大的一个唱歌厅墙上,外面是一张巨大的画报,画报上是一个穿着鲜艳的女人,化着浓妆,是他们这最红的歌星。 许多人往这栋建筑里面走,每个人都露出高兴的笑容。 白晚舟有些困了,这里比外面亮,她没有那么害怕,慢慢走着,发现了一个豪华的屋子的后面有一块草地。 这块地完全被屋子挡住,草长得很高,可见这里应该很少人来。 她钻了进去,发现沿着墙边有一块草地比较矮,旁边还有一块很大的木板,正好可以挡着外面的视野。 于是她抱着书包走过去,用书包当枕头,在草地上躺了下来。 没人发现这里多出了一个奇怪的小孩,也没人在意。 “爸爸妈妈……”白晚舟呢喃着,这里的天气有些湿冷,她抱着自己的双臂,深深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白晚舟感觉鼻子很痒,她皱起眉头,揉了揉鼻子。 过了一会儿,鼻子又开始痒。 她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眼前迷迷糊糊有个人影,她睁开眼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男生,男生背着光,五官依旧清晰好看。 男生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支狗尾巴草,玩味地看着熟睡的白晚舟,时不时用狗尾巴草在她鼻子上挠一下,直到看见白晚舟睁开眼睛,才眯起眼睛笑了一下。 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相机,弯腰的时候会往下坠,于是他干脆把相机甩在背上,相机带勾着他的脖子。 “早啊。” 第72章 城镇主人 “早啊。” 易青生笑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一幕很有意思,反手摸上相机,放在眼前欲要拍照。 白晚舟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易青生只拍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摇了摇头,删掉了那张照片。 “你是谁家的?”易青生问。 来这里每个人都会这么问,好像一定要是谁家的才能在这里待下去。 白晚舟不想被赶出去,不想去到外面那个没有灯光,恐怖的地方。 她想起守门的士兵说的话,于是便说:“我是卖药材白家的。” 易青生听闻笑了一声:“啊,是吗?” 白晚舟连连点头。 “可卖药材的姓百,不姓白。” 白晚舟浑身一抖。 眼前的男生似乎没什么恶意,白晚舟还是有些害怕。 就连天天登记进入人员的门口的士兵都分不出的人,他却轻易分辨出来了。 易青生摸了摸白晚舟的头:“你是外面的吧?” 白晚舟不敢回答了。 她看起来有点呆呆的,脸上还有睡觉印上了书包制品的印子,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还破了几个洞。 易青生放开手:“你想在这待就待吧,让一让。” 白晚舟听话让开。 易青生走到她睡觉的地方,旁边是一块大木板,稍微一用力,木板倒下,居然是一个供人通过的洞口,洞口不大不小,以白晚舟的体型轻松通过是没有问题的,易青生有些狼狈地弯下腰转过去。 他钻出去以后,转身对白晚舟比了一个手势:“嘘,我不告诉任何人你在这里,你也别告诉任何人我从这里出去。” 白晚舟依旧是很懵的点头。 易青生转身离开,非常熟练地在树林里绕来绕去,最后消失身影。 白晚舟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发呆了很久,不理解为什么里面的世界这么好,偏偏要跑到外面去。 肚子咕咕叫起来,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可是照她现在这个样子,出去别说吃东西了,很有可能会被别人赶出去。 可是实在饿得不行,她摸摸索索半天,还是背起了小书包往外面走。 这里面白天的人要比晚上的人少许多,大街上基本连人影都没看见一个。 倒是孩子多了不少。 路上有许多和白晚舟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几乎都是成群结队地在一起玩,安静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孩子的笑声。 这里的孩子和外面的很不一样,他们的眼睛亮闪闪的,穿得也很干净好看。 白晚舟远远地看了一眼,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想要集体生活,她想要和那些孩子一起玩。 那些孩子也看见了白晚舟,哄闹着跑过来,将她团团围住:“你好呀!” 白晚舟不敢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说话的是一个小女孩,看上去比白晚舟大一点。 她的身后还有一个阿姨,有点像保姆,保姆犹豫地叫女孩:“小樱小姐,别和不认识的人说话……” “谁说我不认识?”叫小樱的小女孩猛地一抓白晚舟的书包,从她背上抓下来,白晚舟差点摔倒,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站稳。 小樱“刷”的一下打开她的包,一股脑地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然后捡起一本作业本,看白晚舟写的名字:“白什么舟?” “白晚舟。”白晚舟弱弱地说。 “对!白晚舟!我不是认识了吗?” 保姆无奈,又不敢和大小姐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站在她身后。 其他小孩也闹腾地喊:“白晚舟!白晚舟!” 小樱顺手就翻开了白晚舟的作业,看了一会儿,被上面的数学题目震惊了。 “你怎么会这么难的题目?我只会十以内。” 白晚舟不明所以,在他们那里,小学一年级学一百以内的加减法,这不是每个一年级小学生都会的吗? 她还不是他们班最聪明的,有的小朋友幼儿园的时候就上了补习班,就学会了一百以内的加减法。 “你说话呀!” “我,我们班每个人都会……” 在场的所有人表情都变得复杂,包括保姆。 这只说明了一件事,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女孩,家族一定很强大。 能够上一个顶尖的学院,上一个这么有实力的,还是这座城镇的主人,易家。 保姆放松了警惕,让小姐和这种家族的人玩,只有利无害。 “那你一定很会算十以内的加减法。” “会算。” “好吧,本小姐允许你和我玩。”小樱拉起白晚舟的手,好姐妹似的:“不过你要帮我们写作业。” “好吧。”白晚舟点头,如果只是写几份简单的作业就可以换朋友,那白晚舟非常愿意。 她的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小樱托着下巴看白晚舟的肚子,看得白晚舟有些不好意思。 “你饿了?” 白晚舟点头。 “你的保姆呢?” 白晚舟摇头。 “你偷偷跑出来的啊?” 白晚舟不点头也不摇头。 小樱了然一笑,认定白晚舟就是偷偷跑出来的,这段时间大家家里都管得严,她也经常自己偷偷跑出来。 “我带你去吃东西。” 小樱拉着白晚舟,随便去了一家面馆。 白晚舟吃饱喝足,小樱的保姆帮他们付了钱,小樱就塞了一本作业塞到她手里,然后其他小孩就像是在学她,一股脑的也把作业塞到了白晚舟手里。 小樱天真无邪地笑道:“交给你喽。” 白晚舟想,作业换朋友和吃的,也不算亏。 保姆看了一眼天空,天空慢慢昏黄,她提醒小樱:“小樱小姐,该回家了。” 小樱听了有些不高兴,但她还是和白晚舟道别:“再见,我们明天还见面吧,明天我请你吃糖。” “好的。”白晚舟回答。 然后他们一伙人乌泱泱走了。 白晚舟恋恋不舍的从面馆出来,其实她还没有吃饱,但不好意思说。 书包比刚来的时候重了很多,她背着沉重的书包,慢慢往自己睡觉的地方走。 木板还是盖在洞口,不知道那个大哥哥回来了没有,白晚舟想着,往旁边移了一点,以免易青生回来的时候推木板自己档住。 她就趴在地上写作业,那些孩子的作业基本都是十以内的加减法,还有的更简单,就是些数棍子的题目。 天渐渐黑了,白晚舟把他们的作业写完,趴在上面发呆。 爸爸妈妈还没有找到她,难道是自己躲在这里太难了?还是他们真的不要自己了?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很突然,一想到他们不要自己,白晚舟又想哭,眼泪啪嗒啪嗒掉,她把小脸塞在手臂里,哭的很安静。 旁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白晚舟猛的抬起头,鼻子上还挂着鼻涕,与探头进来的易青生打了个照面。 “哟,哪来的花猫?”易青生推开木板,从洞口钻进来。 他看见一地的作业,调侃道:“写作业写哭了?” “才不是。”白晚舟胡乱的擦脸,看的易青生直皱眉头。 “不只是小花猫,还是小脏猫。” 白晚舟觉得这个大哥哥比小孩还幼稚,她不想和他说话,撅着嘴移开脸。 易青生哈哈笑了一声,没有过多停留转身就走了。 白晚舟抱着书包靠上木板睡觉,因为这样明天大哥哥来,要从这里出去就一定会叫醒她,这样她就不会睡过头。 之后的日子里一直都是这样,易青生每天雷打不动的出去,每次都是背着相机,见到白晚舟也只是随口调侃几句,绝不会停留太久,偶尔会给白晚舟带几件衣服,告诉她可以去哪里偷偷换洗。 认识了这么久,他们连互相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都是偷偷摸摸的,似乎是怕被什么人发现,白晚舟也没有多问。 小樱那边,因为第一次作业没有被家教发现是别人写的,于是她就热衷用食物换作业,每天领着白晚舟去吃各种好吃的,然后把作业都塞给她。 白晚舟日子过得不错,有吃有喝,还有朋友,可是到晚上还是会想家,时常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这天,白晚舟是被雨滴醒的。 一开始只有几颗豆大的雨砸在她的脸上,她迷迷糊糊睁眼,从木板旁移到墙边。 易松青某天晚上从外面回来给她带了木板,说是给她挡雨用的,于是白晚舟就把木板架到墙边,没雨的时候白晚舟就睡在草地上,下雨她就睡在墙边。 刚移到墙边,天就如同破了一个大洞,雨从洞里倾盆而下,眨眼间世界就被笼罩在雨雾里。 在雨水的冲刷下,空气变得清新许多。 以前白晚舟最讨厌下雨,因为下雨会让身上湿,可到了这里,白晚舟最期待下雨,因为只有下雨,才能让那难闻的硝烟味淡一些。 白晚舟急急忙忙把书包抱进来,确认里面小樱她们的作业没有湿,才松了一口气。 躲在木板下,雨水打在头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白晚舟才清醒了些,她发现今天易青生没来。 按照以前,就算是下冰雹易青生也一定会出现,带着他的相机出去,但今天却没有来。 还是说他已经走了,只是没有叫醒自己? 那小樱一直在等自己吗? 白晚舟想着,她不能迟到,于是她抱着书包,用身上的衣服护住书包,闷头冲进了雨里。 她跑到两人相约的地点,并没有小樱的身影,白晚舟松了一口气,只认为还好自己没有迟到。 身上几乎都湿了,衣服粘答答地粘在身上,白晚舟打了一个喷嚏,站在屋檐下等小樱。 雨没有见停,整个天空都黑压压的,时不时打一声闷雷。 这种天气外面的人应该很少的。 可白晚舟发现,今天大家似乎都出来了。 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大家撑着伞,慢慢地聚集在路上街上,似乎有什么大人物要来,他们交头接耳着,没有任何人被下雨影响。 白晚舟找了个角落躲起来,眨着黝黑的眼睛看着外面。 她看见小樱了,但今天不止小樱,她跟在一个女人身后,女人很漂亮,穿着漂亮的,戴着花的衣服,白晚舟曾在电视里见过,那个日本的衣服,两人长得很像,那应该是小樱的妈妈,小樱的妈妈旁还有一个男人,应该是小樱的爸爸,是个中国人。 看来今天不能去和小樱打招呼了,白晚舟想。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大家的目光都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人群慢慢沿着路分为两队,好让汽车通过。 一排排的士兵拿着枪开路,后面是两辆黑色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但很新的汽车。 汽车慢慢在城镇中心的建筑前停下,白晚舟离那边很远,远远地看着被人群包围的汽车。 一名士兵跑到前车旁撑伞,汽车后门打开,一身黑西装的男人下车,白晚舟觉得那个男人有些眼熟。 同一辆车,另一边的车门,同样下来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穿着军装,腰间还别着手枪。 后面的那辆车后门打开,坐在里面的男人下车。 修长的腿穿着黑色的西装裤,皮鞋踩进水坑,掀起一阵波澜,里面的男人露出面容。 白晚舟愣住了,那个下车的男人,正是每天早上与自己说话,背着照相机的大哥哥。 易青生一身西装,优越的身材非常好看,表情冷峻沉默,周身散发的气场都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他头顶一把黑伞,雨幕将他笼罩,他的瞳孔极黑,看人时没有任何表情,将人融进他的瞳孔里,就像一只黑色的豹子,在雨幕里暗自生长。 白晚舟一度怀疑自己认错了人,因为那个笑着与自己打招呼的人分明就和眼前的人不一样。 她看见易青生朝前车走过去,身形笔直。 前车的两人握手,易青生也走过去,与军官握手,军官似乎对易青生很恭敬,握手时还敬了礼。 白晚舟这才知道前车那个有些眼熟的男人应该是易青生的父亲,两人长得很像。 “原来你在这里。” 白晚舟一抖,回头看见小樱冲自己笑。 “干嘛吓一跳?” 白晚舟松一口气,扭头看向易青生那边,指了指他:“他们是干嘛的?” 小樱不可思议地倒吸一口气。 “你不认识他吗?” “易青生,这座城镇的主人。” 第73章 别墅 这下,一切都有迹可循了。 为什么士兵不认识的人他却认识,为什么他会对这座城镇这么熟悉,为什么自己可以相安无事的在这里待这么久。 雨下得很大,冲刷不掉心里的想法。 白晚舟很小,她不懂其他什么大道理,她只知道,也许自己不能再待在那里睡觉了。 小樱指了指易青生他们:“听爸爸说,易家和军队合作了,以后这里会更安全。” 远处,三人握手后,往大楼里走去,人们看完了热闹,渐渐散去。 刚才开了一朵朵黑色蘑菇云的大街,只剩下空空荡荡的雨幕。 小樱冲白晚舟伸出手:“我要走了,作业。” 白晚舟急忙从书包里摸出她的作业。 拿到作业,小樱摆了摆手:“明天见。” 白晚舟很想说她们以后都见不了了,可小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甩着麻花辫一蹦一跳走了。 她抬起小小的脑袋,看向那栋大楼,那栋大楼的规模甚至比她所在的世界还要豪华。 也难怪大哥哥从不和自己多说一句话,也许在他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蝼蚁吧。 白晚舟低下头,看着还在下着大雨的城市,思考她今天该在哪里睡觉。 也许别的房子后面也会有一块空地可以睡觉,总之她没办法离开这里,因为她和小樱答应好了明天要见面的。 书包里没有了小樱的作业,她将书包挡在头顶,顶着大雨跑到休息的地方,雨还不见停,她要把挡雨的木板带走,这样就算到了新的地方也不怕下雨。 木板很结实,就算被暴雨冲刷也还结实地搭在上面,白晚舟将书包放在一边的屋檐下,淋着雨费力地将木板拆下来。 然后她将木板顶在头上,将雨隔绝在了木板之上,就这么顶着木板往外面走。 下雨天路上没有一个人,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这么奇怪地在大街上走。 除了中心街,沿着围墙边的建筑都长得差不多,很轻易地就找到了一个和之前休息的地方差不多的平地。 白晚舟学着之前放木板的样子将木板搭上,然后抱着膝盖坐在木板下等雨停。 这里的草很高,从没有人打理过,于是会有一股草的清香。 一整天的天气都不太好,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天,天空一直黑压压的,雨水打在木板上就像催眠曲。 白晚舟浑身都很热,头昏昏沉沉的,就连喉咙都有些发酸。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头像被别人打了一拳,又痛又重,喉咙也说不出话来。 好在雨已经停了,空气中都是潮湿的水味。 白晚舟没有手表,看现在天还是亮的,应该是下午。 她摸了摸旁边,发现手边空空如也,她这才想起来,搬着木板来的时候把书包落在那边了。 强忍着头晕,白晚舟从地上爬起来,当务之急是要去拿回书包,如果可以的话,要去找点水喝。 雨停了之后,街上的人就多了起来,白晚舟发现城里好像有些不同了。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街上多了许多拿着枪的士兵,他们有规律地沿着街边巡逻。 原来这就是小樱说的更安全。 有了士兵们的保护,这更加是一座乌托邦。 白晚舟沿着街边回到原来休息的地方,她一直低着头,眼里晕乎乎的。 书包就安静地躺在屋檐下,她抱起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还好没有湿。 “你要去哪?” 易青生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因为感冒,白晚舟的反应慢半拍,慢吞吞地抬头,眨了一下眼,有些呆呆的。 易青生坐在围栏边,一只脚弯曲地搭在墙沿,另一只脚自在的下垂,他没有穿西装,只是穿着比较休闲的外衬,恢复了平常白晚舟所见到的模样。 上午见到的那个人仿佛才是白晚舟的错觉,易青生一直都是现在这幅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的脖子上还是挂着相机,头上戴着的扁舌帽遮盖了大部分的光线。 白晚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书包,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不可能当着易青生的面离开,但站在这里似乎也不对。 “小白妹妹,你要走吗?”易青生问。 白晚舟点了点头。 “走去哪?” 白晚舟摇了摇头。 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现在才来。” 嗓子哑得不像话,但白晚舟还是说完了。 易青生淡淡地看着她,忽然笑了,嘴角弯弯:“上午有点事耽搁了,你很在乎吗?” 白晚舟想说她都看见了,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确实很在乎,因为在小小的她心里,易青生早就和她成为了朋友。 她低头咳了两声,喉咙又干又疼。 易青生从墙上跳了下来,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摸上了白晚舟的额头:“这么烫?” “张嘴,啊~” 白晚舟学着他的模样,张大了嘴巴。 易青生低着头看了一会:“风寒,果然你自己待在这里不太好。” 白晚舟摇头:“一会儿就好了。” 她知道易青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现在已经是破格了,自己不能耽误他太多时间。 易青生叹了一口气,顺手摸了一把白晚舟的头,一边往外面街上看去。 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似乎是在确认有没有人跟着他。 易青生收回视线:“相信我吗?” 白晚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相信我就跟我走。” 白晚舟抱紧书包,朋友的情感似乎还是大于易青生是城镇主人的恐惧,她点了点头。 易青生转身,推开木板,露出那条通往外面世界的洞口。 白晚舟咽了一口唾沫,她躲了那么多天,最终还是要往外面走。 不过她并不害怕,因为易青生大哥哥会在旁边保护她。 易青生带着她往外面走,走进树林,他没有走出去,反而在树林里绕来绕去,慢慢往山上走。 他的脚步很慢,像是在刻意迎合白晚舟的脚步。 白晚舟抱着书包,还穿着小白鞋,爬山很不好爬,再加上刚下过雨,地上的泥土湿软,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她走着很是吃力。 易青生就不一样了,他穿着短靴,几乎如履平地上山,双手插着兜,时不时拿出手端着相机冲着某处拍一张。 后面白晚舟找到了技巧,她走在易青生身后,易青生踩一脚她就踩一脚,踩在他的脚印上,要平稳得多。 低头走了一会儿,白晚舟猛地撞上易青生的后腰,头一下子昏昏沉沉,眼看就要后仰摔下去。 易青生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看路。” 白晚舟抬着头,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栋很好看的双层房,按照她的说法,是一栋复式别墅。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一栋别墅。 易青生轻车熟路地去开门,转头看见白晚舟在外面发呆,笑了一下:“怎么了?” “这是你家?”白晚舟问。 她认为易青生的家应该在和平城镇的城中心,拥有着最豪华的建筑,最安全的安保。 而面前的别墅,虽然对于其他人来说的确豪华,但对于易家就简直不值一提,况且它还在和平城镇外面,随时都可能遭受危险。 “是啊。”易青生笑着,又一次做了嘘声的手势:“保密哦。” 就算他不说保密,白晚舟也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易青生领着白晚舟去了二楼,白晚舟抓着围栏,小小的她没有围栏高,只是隔着一根根的杆子,心里震惊不已。 正面,面对的是和平城镇,就算是白天也依旧豪华,一栋栋建筑屹立在丛林后面,根本看不见战争和恐惧。 而反面,是外面的世界。 蝼蚁般大小的房屋,硝烟,苦难,整个色调都昏黄黑暗,这才是这个年代人们真实的生活。 而和平城镇真正的主人,此时正拿着摄像机,对着山下的景色拍照。 白晚舟忽然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易青生拍完一张照片,低头看了一眼,似乎不太满意,反手将相片删掉,转身下楼。 过了一会,他拿着几颗药和一杯水上来,递给白晚舟:“吃了吧,国外的医生开的药,他们的药药效不错。” 白晚舟老实吃药,一声不吭。 易青生低头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从哪里来的?” 白晚舟猛的咳了几声,被呛的脸通红。 易青生可没有照顾人的习惯,抱着手靠在一边,静静的等白晚舟咳完。 “段安市。” “这里就是段安市。” 白晚舟想了想:“2024年的段安市。” “2024?”易青生一挑眉,显然没信:“啊,是吗?那你可以叫我太爷爷了。” 白晚舟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在想她的太爷爷才不会这么年轻。 易青生转头看了一眼和平城镇,城镇的中心是一座非常高大的建筑,在建筑的顶端是一个巨大的时钟。 他顺手摸了一下相机,转头对白晚舟说:“你想住这里就住吧,钥匙在门口花盆下,我走了。” 白晚舟还拿着水杯发呆,易青生就走了,头也没回。 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总是来去匆匆特立独行,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明明是城镇的主人,却在外面偷偷有一栋别墅。 还任由一个小孩自己住在外面,现在又住在他的家里。 白晚舟在屋子里乱转,发现屋子里有很多画框,画框里并不是画,是许多照片,照片各式各样,有树与光的交叠,有正在吃松子的松鼠等等。 白晚舟想起易青生不管什么时候都带着相机,看起来这些作品都是他拍的。 真是个怪人。 不过好歹,他没有赶走自己,还让自己有地方住。 白晚舟没敢去房间睡,只是抱着书包睡在了客厅。 这是她这段时间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暖和,不用担心会有人把她赶走,也不用担心会突然下雨。 第二天醒来,屋子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她没有忘记和小樱的约定,背着小书包出门,沿着昨天上山的路原路返回,从洞口钻进和平城镇。 街上依旧很多巡逻的士兵,小樱在原地等她,见她来了,高兴地摆手。 “猜猜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小樱活泼地原地蹦跶。 “不知道。” “当当!”她拿出一个手工缝制的沙包,沙包很精美,上面还绣了小花:“这个是沙包,是娜美酱给我带的。” 娜美是小樱的姐姐,她经常炫耀自己的姐姐有多漂亮,去过很多地方。 “我们今天玩沙包吧!” “好!”白晚舟眼睛亮亮的,难得高兴。 她们找了一个比较大的空地,平时这里会有不少小男孩来玩,最近似乎变少了,也可能因为巡逻士兵变多,大家胆子大了,就不仅仅局限于在这里玩。 易青生路过时,正好看见白晚舟和小樱你来我往地扔沙包。 他戴了帽子,帽子压得很低,目的是防止巡逻士兵认出他,相机也用了斜挎包装起来。 这是他每天早上的必备操作,父亲不允许他玩摄影,他就只能这样偷偷溜出去。 易青生停下了脚步,远远地看白晚舟玩沙包。 不管怎么样,白晚舟始终是个孩子,在高兴的时候也会笑得很开心。 一开始易青生只是觉得这个孩子特别,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她确实很有意思。 易青生无聊惯了,遇见有意思的事情都会停下脚步。 他看了一会儿,侧头去看周围的士兵,确认周围士兵没有看这边,他摸出相机,调好聚焦,把相机放在眼前,按下快门。 白晚舟跃在空中,双手抓住沙包,脸上是无忧无虑的笑容。 她这样的笑容是易青生不曾看见的。 他见过许多人,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眼里都是灰蒙蒙的,唯有白晚舟,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孩,她的眼睛是亮的,未从经历过战争的眼神。 他收起相机,正打算离开,刚才白晚舟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 易青生猛的看过去:“?” 刚才白晚舟待着的位置已经没有了人影,易青生心一骤,往周围看去,但都没有看见人影。 第74章 失踪 小樱跌坐在地上,她的脚边是那个绣了好看的花的沙包。 她似乎看见了什么,睁大眼睛,显然被吓到了。 易青生朝白晚舟刚才在的位置走过去,那里已经没有半点人影,他又在旁边走了一下,依旧是没有。 小樱坐在地上丝毫没有淑女仪态。 易青生朝她走过去,小樱一开始没看见他的脸,以为是陌生人,吓得往后移了一点。 随后抬头,看见帽子的阴影下是易青生的脸,她一愣:“易青生?” 她只远远地在旁边见过易青生穿着西装,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模样,从没见过易青生独自在外面的模样,尤其是现在这幅休闲穿搭,颇有少年气。 小樱的保姆急匆匆跑过来:“诶呦诶呦小姐,怎么坐地上了?……易先生?!” 易青生摘下了帽子,面对其他人时,他的表情总是冷淡疏离。 他垂眸看向小樱:“白……那个女孩人呢?” 他想问那个女孩的去处,却发现自己除了她的姓氏,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名字叫什么。 说到刚才,小樱又害怕起来,她紧紧地抱着保姆的腿,松一只手指向那边:“晚舟妹妹刚才还在那里跟我一起玩沙包,就刚才,一个男人突然冲出来,抱着晚舟妹妹就跑了……” 保姆听完,一脸惊慌地紧紧抱起小樱。 这段时间一直出现拐走富家子女的事情,老爷少奶奶都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带小姐出去,但小樱实在调皮,天天都要往外面跑。 没想到这件事离小姐这么近,自己只是疏忽了一下,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她有些庆幸地舒了口气,居然在想还好拐走的不是小樱,不然自己就死定了。 易青生眉头越来越紧,保姆甚至怀疑下一秒他就要掏出一把枪。 “那个男的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易青生边问,边按下呼叫器。 “好像,好像是黑色,又好像是棕色,我没看清。”小樱抱着保姆的脖子,慌乱地回想,越慌乱,刚才的一幕就越模糊,她甚至都想不起那人到底是不是男的。 易青生顺手撩了一下刘海:“帽子?” 小樱没反应过来:“什么?” “啧。”易青生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 “戴,戴了帽子。” 易青生面色冷了下来:“你几岁?” 小樱说:“八岁。” “八岁不小了,该懂事了吧?” 小樱和保姆双双一震,易青生实在太有侵略感,指责人的时候像一只野兽,光是眼神就能将她们撕碎。 巡逻士兵急匆匆跑过来,对易青生敬礼。 “出什么事了?易先生。”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五分钟之前,一名身穿深色衣服的男人拐走一名女孩,马上封锁城镇,调上其他人马上全城搜索。” “是!”士兵又敬礼。 “巡逻得到这里不用一分钟,出事五分钟了还需要我呼叫,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如果那个女孩有任何闪失,你们等着受罚吧!” 士兵一抖,快马加鞭跑走了。 小樱看呆了,她猜到白晚舟可能很有背景,没想到她背景大到让易青生亲自出马。 “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那个人,他戴了一个怀表,金色的。”小樱说。 她本来没想起来的,被易青生一吓,短暂的记忆又回来了。 男人从旁边忽然窜出来,由于幅度大,怀表从胸前滑出来摔在地上,他那时慌乱了一下,一手捂住白晚舟的嘴,一手去捡怀表。 易青生淡淡地斜了小樱一眼,跑开了。 他先是在失踪附近找,他非常清楚除了大门,城镇只有一个出口,那个出口只有自己知道,说明绑架白晚舟的人现在至少还在城镇里。 犯人还带了一个金色的怀表,说明他大概率是城镇里面的人,有买怀表的钱,也能自由进出城镇。 当然,也不排除他是从哪里溜进来的耗子。 他咬紧后槽牙,有些懊恼。 那么一个大活人就在自己眼前被绑架了。 城镇很快就被全部封锁,大家都很诧异,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躲回家里不敢出来,贸易商一半被锁在里面,一半被锁在外面,无法交易,一时间闹得熙熙攘攘。 士兵分身乏术,一边要找人,一边还要安抚老板们的心情。 小樱也被保姆带回了家里。 怀表其实算不上一个很有效的线索,因为这个年代待在和平城镇的商人外交官等等几乎人人都有一个怀表,不过近些年来渐渐地换成了国外手表,拥有怀表的人,并且把怀表当成宝的人应该不多。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易青生还是先去了怀表店铺。 如果那个人真的很珍视他的怀表,那么一定会到怀表店铺去维修。 城镇唯一的怀表店的店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口碑很好,不管是卖出怀表的质量还是修怀表的手艺都让人称赞。 易青生和士兵进入怀表店的时候,他正在修客人的怀表,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等易青生走到柜台前面,他才摘下眼镜抬头,惊讶道:“这不是易先生吗?出什么事了?” 易青生一挑眉:“你知道出事了?” “城也封了,路上也围满了士兵,您都亲自出现,当然是出事了。” 易青生移开视线,打量起他不大的怀表店,顺口说了一句:“你还挺聪明。” “方便让士兵搜一下店里吗?” 怀表老板点了点头:“请便。” 易青生抬手,士兵们开始搜查。 他打量着老板,见他没什么反应,应该不是犯人。 他又将视线下移,看向他正在修着的表,正好是一只金色的表:“这表是什么时候送来修的?” 怕老板也是嫌疑人,易青生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假装对怀表没那么在意,随口问道。 “今天,那个外贸的日本佬佐藤送来的。” “哦?”易青生细细打量起怀表,看损坏程度,的确像是摔坏的,看来等下需要去他家看看了。 士兵们还在搜索,易青生便多问了几句:“你有没有自己的表?” “当然。”老板从胸口摸出一个表,银色的,打开一看,是一张老板和另一名女子的合影。 易青生没看清,以为是他的妻子,但又感觉年龄不像。 “干这行多久了?” “这家店都是我父亲的,家族传下来的,您现在都不用怀表了吧?如果手表坏了,可以来找我,我也可以修。” “不必了。”易青生摆摆手:“手表坏了就换了,没必要修。” “今天上午你在哪?” “我一直在店里。” “有谁作证?” 老板尴尬笑笑:“这倒没有,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待在店里。” “你一直一个人?” “我有个女儿。” “女儿在哪?” 老板笑了笑:“她之前去国外留学,今天正好回来,不过,被你这边封城刚好封在外面了。” “妻子呢?” 老板道:“没了。” 士兵跑回来,摇了摇头:“没有。” 看来的确不是这个大叔。 易青生转身,往外面走:“打扰了。” 他抬头,瞥到二楼墙上挂着一把枪,停下了脚步。 “你家有枪?” 仔细一看,是早年军队用的那种步枪,管子长,后把手小,这种枪后坐力很大,后来慢慢就淘汰了。 老板摸了摸没几根头发的脑袋:“以前待过军队。” 易青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钟表店。 后面他又去了佐藤家,在屋里一顿翻也没找到人或者线索,而且他上午正好在和别人交易,怀表是在那个时候摔坏的。 边翻找的时候,佐藤还一边嘟嘟嚷嚷着自己的生意都被封城打断了,损失了多少多少。 线索就这么断了,易青生不爽地走出佐藤家。 如果这个绑架白晚舟的人目的是为了勒索,那白晚舟至少现在还安全。 可白晚舟的出现本来就是个迷,如果绑架她的人本身就是为了白晚舟而来,那她现在生死未卜。 一名士兵等在外面,见易青生出来,他跑过去:“易老爷找你。” 城镇最中心的建筑顶楼,易老爷坐在那张价值连城的木桌前喝茶,他的背后,是一排排各个国家的国旗缩小版,象征着在这里,任何国家都是一条线,任何人都要和平。 易青生僵着脸坐在他的对面。 “封城,搜查,阵仗还真大。”易老爷放下茶杯,手指在上面细细摩擦:“之前不管怎么把这些势力给你你都不用,没想到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小女孩动用势力。怎么,那个小女孩是你的私生女?” “不是。”易青生紧闭的嘴里蹦出两个僵硬的字。 “不管是不是,她只是一个对我们没有任何作用的小女孩,你应该知道封城对于我们的影响有多大!” “我必须要找到她。” “啪”的一声,茶杯碎了。 “这段时间频繁出现绑架案,您真的觉得这个城镇还安全吗?难道我们就一直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只是一些害虫在自作聪明。” “害虫终将会把整个苹果啃烂,与其这样,不如不要这个所谓的和平城镇。” 易老爷的脸上都是冷笑:“易青生,我觉得这段时间有够纵容你了,无论是偷偷溜出去拍照,还是认识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我都不曾多说一句话。” 易青生睫毛微颤。 他果然都知道。 在这里他根本就没有秘密。 易老爷起身,走到易青生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语气变得平和:“要找人可以,我想你应该知道该做些什么。” 被易老爷拍上的肩膀变得格外沉重,他早就知道易老爷想要的是什么,他似乎也逃不掉。 “我答应你。”易青生说:“我接手和平城镇。” 易老爷笑了一声:“真不愧是我的儿子,真聪明。” 易老爷将他手里的印章戒指戴在易青生手上。 从现在起,易青生将不再是别人口中的虚假的城镇主人,戒指戴上的一瞬间,和平城镇属于他了,他成为了真正的城镇主人。 “那个叫白晚舟的小女孩,你想怎么找就怎么找吧,反正这座城镇是你的了。”易老爷笑着走出了房间。 硕大的房间,只有易青生一个人坐在那里,他的手掌紧紧握拳,戒指的印子印在了手指上。 易老爷什么都知道。 这就是他设下的一个陷阱。 一个把自己变成困兽的陷阱。 他叫来士兵,士兵看见他手上的戒指一愣:“马上在全城公布寻人启事,一定要带上易家的名字。” “是!” 这一步是防止绑架犯杀人灭口,绑架犯如果是为了钱财,易青生告诉绑架犯白晚舟是易家的人,他就不会擅自杀人,因为在易家手里揽钱是最容易的。 于是很快,全城上下都在分发寻人启事,就连原本挂着歌星的大海报也换成了寻人启事,现在全城无人不知有一位易家的小女孩被绑架。 小樱站在房间窗台,看着外面的大海报,心想自己还真攀上大凤凰了。 没过多久,一封匿名的信就送到了易氏大楼,与信一起押送过来的,还有一名瘦弱的送信小哥。 邮差被士兵按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易青生拆了信,打开阅读,上面的字体苍劲有力,甚至连墨汁的质量都不错。 他们没有分辨字迹的设备,并不能得知是谁的字迹。 [晚上七点,和平大桥旁,五万,放在船上,不许封锁。] 这人还真是狡猾,晚上七点和平大桥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人多眼杂,混在里面正好不容易被人发现。 他低头看向地上的邮差:“谁叫你送的?” 邮差吓得浑身发抖:“我,我不知道,只是接到座机电话,让我去和平大桥取。” “搜身。”易青生丢出两个字,士兵直接把邮差从地上拎起来。 翻了半天,除了一堆别人的信,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有怀表。 看来他的确不是。 易青生不爽地挥挥手,让他走了。 五万对于易家来说只是小钱,一个绑架了那么多人的犯人,只会为了这么一点小钱犯险吗? 还是他别有意图? 第75章 时惜月 晚上七点,和平大桥许多散步的人,因为封城的原因,人比之前少了许多,但对易青生他们来说,依旧是有些困难的。 士兵伪装成路过散步的群众,易青生亲自到场。 原本大家一致不让易青生去的,因为不知道绑架犯到底是什么企图,万一他只是接着白晚舟骗易青生来,然后对他进行伤害,那在场的人全部都要掉人头。 七点整,并没有看见可疑的人。 易青生按照约定走到桥边,那里停着一艘小小的木船,木船的大小刚刚好只够放一个箱子。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除了士兵,并没有人在意这个角落。 他没有犹豫,将装有钱的木箱放进船里,起身,摸了摸鼻子。 这是他设定的暗号,摸鼻子就代表继续进行计划。 士兵们慢慢靠近桥边,假装散步,实则追踪船的去向。 小木船晃悠了一下,竟开始慢慢动起来。 木船沿着河流往桥下游去,它要前往的方向要先经过和平大桥桥底。 士兵们眼睛都不敢眨,紧紧地盯着木船。 然而,木船晃晃悠悠进入和平大桥桥底,却迟迟没有出来。 它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易青生第一个感觉不对,立马喊起来:“封锁和平大桥!” “是!” 群众被吓了一跳,纷纷叫喊着被士兵围在了和平大桥附近。 几名士兵下桥检查,就如平常的大桥一样,镂空的,连只苍蝇都没法藏,木船和箱子真的不见了。 其余的士兵对在场的群众搜身。 一个白皮肤黄头发的男人用英语叫唤:“你们随意侵害别人的权益,我要对你的提出诉讼!” 易青生白了他一眼,同样用英语回道:“没问题,诉讼前,我会剥夺你的和平城镇居住权。” 那个洋人熄火了,瞪着眼睛站着,老老实实。 可结果不尽人意,群众里也没有找出疑似犯人的人。 易青生烦躁地揉头发,只能希望那个犯人拿了钱能放人。 回到大厦,易青生没有等来放人的消息,反而又收到了一封信。 送信的还是那个瘦瘦小小的邮差,他又是一脸恐惧地被士兵按在地上。 易青生进屋时斜了一眼,头疼得不行:“放了他。” 士兵放了邮差,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打开信,同样的字迹,同样的高级墨水。 [明天晚上7点,十万,和平大桥,同样的地方。] “呵。”易青生冷笑一声。 如果一开始的五万他不知道什么意思,那现在的十万,他就懂了。 这根本就是服从性测试。 犯人的野心可比易青生想象的要大得多。 “行,我陪你玩,看是我先被你骗空还是你先露出马脚。”易青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 白晚舟醒来的时候,双手双脚都疼得不行,但她根本动弹不动,因为她的四肢都被绑住了。 她似乎在一个小小的地下仓库,很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头有些昏昏沉沉,她的记忆停留在玩沙包的时候。 她刚将沙包扔出去,忽然就冲出一个人,用布将她的脸闷住,接着她闻到一股明显的柑橘味,随后就没了意识。 那人的力气很大,是个男人,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在待几天了? 易青生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 脑子里忽然冒出易青生的名字,随后她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易青生凭什么要在意她在不在,她又不是他妹妹。 眼睛慢慢适应黑暗,白晚舟突然有些害怕。 因为她看见在她的不远处似乎有个人影。 人影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难道这里还绑了其他人? 小小的白晚舟壮着胆子,将自己倒在地上,慢慢地滑行过去。 离那个人影越近,白晚舟的视线就越清晰,她看见那个人影是个女人,准确来的应该是个女生,年龄并不是很大,看上去是个学生。 女生紧闭着眼,头歪在一边,白晚舟很久才分辨出来她有在呼吸,呼吸很淡,胸口一起一伏。 白晚舟弱弱地叫了一句:“姐姐?” 女生没有反应。 白晚舟壮着胆子:“姐姐,醒醒。” 女生身体一抖,慢慢睁开眼睛,胸口大幅度起伏,像是贪婪地吸收现在的空气,瞥见倒在脚步的白晚舟,吓得惊呼了一声,随后又平静下来。 “姐姐,你醒了。”白晚舟说。 “你没事吧?”女生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关心白晚舟,声音很好听,平静自治,在一定程度上安慰了白晚舟一些。 白晚舟摇摇头,想到这里现在的黑地,又补了一句:“没事。” 女生左右看起来,在分辨这里是哪里,随后收回视线,叹了一口气。 “能起来吗?”她问。 白晚舟蛄蛹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成了双腿跪在地上的模样。 女生冷静地对白晚舟说:“在房间的左边角落,那里应该有个螺丝刀,麻烦你去拿过来,我腿麻了动不了。” 这个姐姐应该能救自己出去,白晚舟想,于是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往那边挪,虽然时间有点长,但她还是抵达了女生说的地方。 那里放着许多工具,的确有女生说的螺丝刀。 女生的声音传来:“咬过来。” 白晚舟用脸去拱,咬住螺丝刀,又慢慢移回去。 白晚舟将螺丝刀咬过去,女生已经挣扎着半跪着,强忍着脚剧烈的麻感,反手用螺丝刀磨自己被反绑着手的绳子。 螺丝刀是细长型的,只要速度快力气大,完全可以当刀用,没过多久,女生绑手的绳子断了,她立马解开自己腿上的绳子,然后去解白晚舟的。 白晚舟手得到了自由,由于被绑太久,松开的一瞬间剧烈的酸痛,白晚舟闷哼了一声,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手臂。 女生替她轻轻揉着手臂,能感觉到她指腹的温度,白晚舟一下就想起了她的妈妈。 女生摸索着起来,腿上的麻感还没散去,她“嘶”了一声,几乎没有犹豫地一瘸一拐往房间中间走去。 “咔哒”一声,房间亮了,忽然的亮让白晚舟眼睛一下子糊了,她闭上眼睛,然后才睁开。 白晚舟看清了那个女生。 女生穿着国外的学校制服,的确是学生没错,她长得很漂亮,一开始看见制服白晚舟以为她是外国人,但看见她圆圆亮亮的杏眼,和一头乌黑靓丽的黑发,再加上流利的中文,的确是中国人没错。 “我叫时惜月,你呢?”女生开完灯后转身,看向白晚舟。 “白晚舟。” 白晚舟打量起周围,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箱子里是不同的金属和工具,的确是个仓库没错。 “惜月姐姐,为什么感觉你很了解这里?” 时惜月勾了勾嘴角,表情有些强颜欢笑:“我当然了解这里,除了犯人,我就是最了解这里的人了。” 她指了指中间的木梯,再指了指天花板:“这里就是出口,虽然现在大概率被锁了,这里是仓库,从仓库出去,是屋子的后院。” “那你怎么会被抓?”白晚舟摸不着头脑。 如果真如时惜月所说,那她应该是白晚舟应该害怕的人才对,可白晚舟一点也不怕她。 “我是为了救你被抓的。” “啊?”白晚舟一愣:“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错的不是你。”时惜月在仓库摸索,试图找到一个开锁的工具。 头顶突然响起脚步声,缓慢沉重。 她们双双看向天花板,心吊到嗓子眼。 犯人抽着长烟,慢悠悠地走到仓库门口。 仓库有两道门,第一道的真正的仓库的门口,是一座在地面上的小房间,打开门,房间里是一些堆积的工作用的材料,越过这些材料箱子,在房间的深处,有一块和地面几乎颜色一样的地毯,掀开地毯,露出地面上一个深棕色的木板门。 蹲下,打开木板门,露出漆黑的,通往地下的楼梯。 他没有进去,探着脑袋往里面看,地下仓库一片漆黑,两个女生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眼睛紧闭还在昏迷,她们的双手双脚被绳子绑住。 确认她们还在,犯人“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又慢悠悠地走了。 确认犯人离开,白晚舟和时惜月双双松了一口气。 白晚舟看向自己慌乱搭上的脚上的绳子,还好仓库黑,那人也没有进来看,她才躲过一劫。 时惜月重新打开灯,表情很凝重。 果然逃出去很困难。 除非他可以长时间的离开这里,这样时惜月无论造出什么动静都不会被发现。 他一定会去威胁白晚舟的家人,那段时间可以利用,可是什么时间呢? 时惜月去看白晚舟:“你的家人什么时候在家?” 白晚舟懵了:“我,我没有家人。” 时惜月皱起了眉头:“什么?” “我在这边没有家人。” “那他抓你做什么?”时惜月这句话不是对白晚舟说的,是她自己的自言自语。 “那除了家人,有没有什么人和你比较特殊?他会把你留这么久,说明他心里有认定他有可以利用你威胁的人,甚至可能已经成功了。” 时惜月这么问,白晚舟犹豫了一下。 小樱?如果第二天自己没有赴约,她是否会来找自己?可小樱自己都是个孩子,她与小樱的父母没有任何联系,小樱的父母怎么可能会来找自己? “可能,有一个……” “谁?” “他叫易青生……我也不确定。” “易青生?”时惜月震惊了一秒,不可思议地呼了一口气:“他真是疯了!” 以前听说他只是绑架一些比较富裕的家庭,没想到现在主意都打在易家头上。 “好,就当是易青生。”时惜月走向白晚舟,拉着她找了个箱子坐下:“易青生的作息是怎么样的?” 白晚舟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他白天出去,一整天都不在城里,天黑之前回城。” “这个信息他一定也掌握了,那他拿到赎金的时间,也一定是在易青生回来之后,假设我是他,我会在去拿赎金的时候来看你一眼,确认你还在。” “刚才他来看你的时候,嘴里还抽了烟,显然没有那么急迫,可以推断他现在暂时还不是去拿赎金的时间,现在大概率还在白天,晚点他应该会再来一次,那个时间应该就是他拿赎金的时间。” 白晚舟听得似懂非懂。 但她莫名就信任时惜月,因为她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在刚才那么慌乱的场景下,她居然还注意到了犯人嘴里抽着烟。 但她觉得有点奇怪,时惜月似乎对那个犯人很熟悉,说“他”的时候语气里总感觉有些厌恶和无奈。 仓库有些闷热,时惜月发现白晚舟在发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别怕。” 白晚舟想说她不怕,但后来还是没说。 她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怎么可能会有六岁的小孩遇到这种事情会不害怕,她来到这边之后发生了太多事情,心里已经有些麻木。 “姐姐,你不害怕吗?”白晚舟抬头,看着时惜月。 时惜月垂眸,似乎在失神,过了一会儿,她说:“怕。” 小小的白晚舟看了她一会儿,移了过去,虚虚地抱住她的腰:“别怕。” 时惜月被逗笑:“管好你自己。” 为了防止犯人来再次确认她们时她们慌乱,两人随口聊了几句后回到原来自己醒来的位置,将绳子缠好后静静等待。 白晚舟昏昏欲睡,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她听见时惜月在叫她:“白晚舟,脚步声来了,别吓到。” 白晚舟立马清醒,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 男人打开她们头顶的木门,这次他不是探头看,而是直接走下来。 白晚舟太紧张了,怕脚上的绳子被他发现。 然而他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确认她们没有醒,便直接上楼了。 就如时惜月所说,这次男人没有抽烟,他的脚步有些急促,他匆匆上楼,关好木门,匆匆离开。 两人同时睁开眼睛,时惜月又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说道:“可以开始行动了。” 第76章 救出来了 易青生按照约定来到和平大桥,和上次一样,和平大桥人满为患。 不过这次,大部分的人都是士兵。 他有意将群众挡在外面,然后将群众换成士兵。 都和之前一样,湖面上停着一艘小船。 他将装有钱的箱子放在船上,同时打量起那艘小船。 只是一艘很普通的手工制的小木船,并没有什么特别。 不过易青生发现,船面上有些许青苔。 那是木质类制品潮湿后会产生的反应。 按理来说船底为了防止漏水应该都涂了隔绝潮湿和水汽的油漆,船底隔绝了水就不会让船面潮湿。 可为什么船面会有青苔? 难道船面上曾碰过水吗? 在什么情况下船面会碰水,是船侧翻过?再不然,是有人故意将船面碰水? 易青生暂时无法得出结论,他将钱放好,往桥底瞥了一眼。 下面依旧什么都没有。 他不打算走,可这船像是有眼睛一样,易青生不走,它就不动。 一人一船僵持了五分钟,最后易青生后退几步,船果然动了起来。 船慢慢往桥底驶去,那边易青生也安排了人,但凡有任何情况,马上就能发现。 船晃晃悠悠地抵达桥底,停顿了一下,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竟直接沉底了。 “不好!”士兵们急忙围上去,可湖面哪有船的影子,甚至连湖底都没看清,一阵波澜过后,便再也没有了影子。 易青生余光被某些发亮的东西一刺,往远处湖面看去,发现了一点异常。 湖面上似乎有一个小小的东西在移动,仔细一看,类似于空心管。 他立马反应过来了,一边跑过去一边喊:“犯人在湖里!” 他顾不上那么多,猛地跳入湖中,在地面上看湖是看不见湖底的,而一跳入湖中,湖底的状况就清晰可见。 一名身穿墨绿色衣服的男子在湖中飞快地潜游,他游泳的技术非常高超,甚至可以做到掀不起波澜。 易青生追了一会儿,眼看就追不上,他立马浮上水面:“沿着湖追下去!” 一伙人乌泱泱地沿着湖开跑。 易青生从水里回到岸上,那个人和空心管早就不见了。 没想到是一个这么难抓的对手。 在地面上待了一会儿,待到身上的潮湿沉重感减轻,他也起身沿着湖边往下继续追踪。 犯人就像一只狡猾的水蛇,在水里扭来扭去之后,凭空消失了。 士兵们一路沿着河往下岸走,一个人都没有发现,越到下岸,旁边的芦苇就越高,慢慢地超过了人的个子。 那只狡猾的水蛇瞬间化为老鼠,在高高的芦苇里彻底消失了。 天完全暗了下来,被芦苇挡住,能见度不到一米的视野,像是钻进了野兽的喉咙里。 士兵们拿着手电,还在芦苇丛中搜寻。 这里离城镇其实并不远,有许多商铺的仓库就在后面,所以这里也属于和平城镇的范畴。 易青生更加确认凶手就是和平城镇里的人。 “这里有脚印!”有人喊了起来。 易青生过去,的确是潮湿沉重的脚印。 而脚印面朝的方向是芦苇的深处,那边更加漆黑,仿佛隐藏着更大的罪恶。 “易先生,需要派人过去吗?” 易青生沉默地看着黑暗,随后说道:“其他人继续在附近搜查,我去看看,你跟着我一起。” “是!” 易青生朝着脚步面朝的方向走去,离岸边越远,地面的湿度就越弱,脚印就渐渐越来越浅。 芦苇丛依旧很高,易青生举着手电,只能堪堪看见前面的路程,士兵在前面开路,走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脚步。 “易先生,这里有点可疑。”士兵将手电往上移,自己退在一边。 面前是一个小小的屋子,看起来有些年头,墙上的墙皮都掉落了,因为屹立在离河边不远的地方,墙角都是发霉的青苔,一个很普通很不起眼的小方盒式的屋子。 也许是哪位商铺的仓库。 一切都那么不起眼,但有一处吸引了两位的注意。 仓库的门是打开的,但是是非自然打开。 木门遭到了强力的破坏,门锁搭在了一边,门锁后面的螺丝和木门连接的地方破损得不成样子。 士兵一只手拿起枪,一只手举着手电,轻轻地推开门。 易青生沉默地站在后面。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迎接他们的只有一片黑暗。 手电往里面一扫,本就不大的房子一览无遗,的确是仓库,地面上放着许多箱子,箱子里堆积着不同的金属制品。 两人走进去,易青生路过一个箱子时,拿起了里面的金属制品。 是一个小小的,像是针头一样的东西,易青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正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士兵忽然又出声了:“这里还有一道门!” 易青生走过去,发现地面上居然还有一道隐藏门,它的门锁也如外面的门锁一样被强力破坏,往下照去,是一间和上面几乎不差的地下室,堆满了箱子和工具。 地下室放着的几乎都是操作工具,螺丝刀镊子等等,易青生心里那种熟悉的感觉又蔓延上来。 门外一阵喧闹,士兵的声音很远地传来,在满是芦苇的湖边回荡,悠扬空洞。 “找到啦!找到啦!” 易青生一惊,立马回头跑回去。 白晚舟被一名女生背在背上,面对着数十个手电的光,女生紧皱着眉,十分警惕。 易青生跑过来,远远地看见了在背上的白晚舟。 白晚舟的脸上沾满了泥土,身上也没有干净的地方,像是刚在泥里打滚过一般。 她眯着眼睛,那些光芒直射在她的眼睛上,她根本看不清对面有谁,只是害怕地紧紧抱住时惜月的脖子。 刚才逃出来的时候跑得太急,白晚舟直接摔倒在地把脚扭了。 对面的人很多,白晚舟很害怕,怕那些人又把她抓回黑漆漆的地下室。 “把她放下!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易青生站在士兵身后,远远地看着那个背着白晚舟的女生。 女生脸上也沾了些泥,她也看不清对面有谁,只是非常警惕,双腿打开,身体微微前倾,这是防御的姿势,就像一只被猎人围住的猎物。 “放下枪。”易青生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白晚舟也听见了,她猛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迷迷糊糊间,似乎确实看见了易青生的身影。 “易青生?”她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时惜月抓住白晚舟双腿的手一紧,侧脸看向白晚舟。 就是这一个松懈的动作,士兵们趁机冲上来,瞬间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按倒在地,并将白晚舟解救出来。 白晚舟一惊,想要喊道:“姐……!” 抱着她的士兵没有给她任何机会,捂着她的嘴就往后面跑。 白晚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惜月被人粗暴地按在地上,像是押送什么犯人一样,慢慢的带离了自己的视野里。 她拼命地挣扎,可士兵的力气太大,她只能徒劳地挣扎着四肢,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甚至都还没有被送到易青生身边,士兵们怕她情绪太过激动伤到易青生,擅自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意识慢慢模糊,白晚舟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地沉睡下去。 …… 白晚舟在这里是第一次在有天花板的地方醒来,醒来时发现是陌生的环境,她一度以为自己又被别人绑走了。 但看周围的豪华程度,至少绑人的人不会把自己放在很好的地方。 想起昨天,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被救出来。 “姐姐!”白晚舟倒吸了一口气,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她飞快的想要跑出去,在开门的瞬间与来的人撞个满怀。 易青生一把抓住即将要摔倒的白晚舟:“跑什么?” “你们抓错人了。”白晚舟刚醒来,嗓子还有些沙哑,她焦急地去拉易青生的衣服:“时惜月姐姐是好人,是她救我出来的,她也是被绑架的。” 易青生微微皱眉:“你确定?” “是她救我出来的,她不是坏人!” “可那个叫时惜月的已经认罪了。”易青生平静地说。 白晚舟愣住:“什么?” 和平城镇虽然有保安处,但没有专门关犯人的禁闭室,于是他们将时惜月关在一家空出的当铺里。 当铺的三个面都是紧闭的,正面以前当铺老板为了方便交易,做成了一条一条的镂空状,现在正好可以被士兵们利用监督时惜月,以防她逃跑或者自残。 时惜月静静地坐在里面,看着地面发呆。 “时惜月姐姐!”白晚舟的声音急匆匆地响起。 时惜月抬眸,看见士兵打开正门,小小的白晚舟跑过来,抓住正面的围杆。 时惜月平静地看着她,什么也没有做。 “姐姐?”白晚舟觉得她的反应太过于奇怪,疑惑地又叫了一声。 时惜月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 “你别再过来了,是我绑架的你。”时惜月低着头,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是呀。”白晚舟还是不敢相信,她用力地摇摇头:“不是你救出来的吗?” “你真笨。”时惜月冷笑了一声:“我只是故意和你一起绑在仓库,就是为了让你信任我,然后将你转移到其他地方,没想到被抓了。” 不是这样的。 白晚舟不敢相信。 就算时惜月非常熟悉仓库的构造,熟悉它的地理位置,甚至面对犯人时格外的平静,可白晚舟就是不相信她才是犯人。 易青生走进来,他今天不出去,面对的也是群众和士兵们,所以他今天穿的是西装,脸上那冷漠的神情再次浮现。 白晚舟扑到易青生身边:“抓我的人真的不是她,你们抓错人了!她一定有原因才会这样承认的。” 易青生蹲下,摸了摸白晚舟的头,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泪流满面,易青生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白晚舟,别相信任何人。” “不是的,不是的……”白晚舟眼泪越擦越多。 “带她回去吃早饭,她应该饿坏了。”易青生脱下被泪水浸湿的手套,对身后的士兵说。 于是,不管白晚舟怎么挣扎,士兵还是将她带走了。 空荡荡的房间哭声渐渐散去,房间内只剩下易青生和时惜月,他们之间隔了一道墙。 时惜月始终保持着半垂头的姿势,没有任何动静。 易青生起身,可以称得上是优雅的整理了自己的领子,和因为蹲下而褶皱的衣角,她本身的身材比例就非常好,在西装的衬托下更是称得上是绝佳的观赏感。 “嫌犯逃走的时候是在水里,而我们抓住你的时候你的身上是干的。”他说。 时惜月手指一颤,但并没有说话。 易青生侧头看向她,细细地打量起她的侧脸。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女生应该比他要小,身上还穿着国外的学校制服。 把仓库门破坏的人应该也是她,易青生视线移到她单薄的肩膀上,没想到这小小的身躯,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而对于她的脸,易青生绝对在哪里见过,并不是那种熟知的认识的见过,而是似乎在哪里看见过一眼,短暂的一眼,因为她长得很漂亮,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眼,也足以让人过目不忘。 “听说,早上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易青生一字一顿道,他在看女生的反应。 女生睫毛微颤,哪怕表面上强行克制,但她的双手却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那时大家忙于早会,据说信拿到了你的手上。” “信呢?” “吃了。”时惜月回,随后她抬起头,与易青生对视,那双杏眼充满了警惕,但又隐藏着淡淡的危险,她冷笑一声,五官很是好看:“怎么了?你要剖开我的肚子看一眼吗?” “那倒不用。”易青生收回视线:“但那封信里面一定有重要的内容,因为你看完那封信之后就认罪了。” “和信没有关系,那只是我的家书,认罪也只是时间刚好而已。” “虽然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原因而认罪,但你好像有点小看我了。”易青生勾了勾嘴角:“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正的嫌犯,但是在这之前,就辛苦你在这多待几天了。” 第77章 怀表店老板 由于人质已经救出来,嫌犯再没有理由去威胁易青生,于是他们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在芦苇丛边见到的那间仓库,的确就是用来关人质的没错,但仓库都是未实名,就算知道这间仓库也不知道这是谁的。 易青生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而忽略的这个东西就是破局的关键。 白晚舟最近一直待在和平大厦里。 大厦归易氏所有,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易氏的人或者士兵看着她。 偶尔她会遇到之前在雨中见过的易青生的父亲,他总是无视自己,像个无忧无虑的老头,偶尔和别人约着出去下棋。 最近一直都没见到易青生,他似乎在忙于抓嫌犯,白晚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自己的事情那么上心。 不过他没有因为绑架的事情而限制白晚舟的自由,白晚舟还是能离开和平大厦,去外面的街道玩,去和小樱见面,只是身后一直会跟着一个易氏的人。 因为有别人在,白晚舟不能从洞口偷偷溜出去,因为那是易青生的秘密,她就只能在附近玩。 小樱因为上次白晚舟的事情禁了几天足,后面保姆还是拗不过,又让她偷偷溜出来。 白晚舟和小樱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小樱蛀虫不能吃糖,眼巴巴看着白晚舟啃糖葫芦。 小樱:“给我吃一口呗。” 白晚舟:“不,刚才你保姆说了,不能给你吃。” 小樱:“就一口,偷偷的。” 白晚舟:“不行,你牙齿会坏的。” 小樱:“这糖葫芦还是我给你买的呢。” 白晚舟:“谢谢,但也不行。” 小樱“哇”的一声弯下腰,欲哭无泪。 她们这个年纪正是爱吃甜食的时候,但小樱已经很久没有吃甜的了。 小樱抬头,看见保姆正在和白晚舟长得很帅的跟随搭话,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白晚舟那边伸,如愿地舔了一口糖葫芦。 嗯~果然甜。 白晚舟满头黑线,但没揭穿她。 小樱托着下巴,表情总算好看些:“诶,你不是易青生妹妹吗?他不给你零花钱?” “我不是啦。”白晚舟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还说不是,他为了找你,几乎要把和平城镇整个翻过来。”小樱夸张地做了个翻来覆去的手势:“而且现在你不是住在和平大厦?跟随还是易家的人。” “和我没有关系,只是因为那人要钱要到易青生头上了,换成是任何人他都会那样的。” 小樱伸出一只指头,摇了摇:“你还是太单纯了。” 白晚舟吃完糖葫芦,从台阶上站起来。 小樱还不想那么早回去,她想了想,指着新开的儿童乐园的方向:“我们去那边玩,好不好?” 说是儿童乐园,其实就是一些国外玩具堆积在一起,还有一些适合儿童玩的沙子。 白晚舟以前随便去一个儿童乐园都比这个好不知道多少倍,她其实有点不太想去。 但看在小樱眼巴巴的份上,只能点了点头。 “不过你这身衣服玩得了吗?”白晚舟指着小樱。 她身上穿着紧身的和服,早上刚去过祭礼。 “放心啦,没有问题。” 似乎是为了展示真的没有问题,小樱起身,在原地转了两圈。 转的过程中,由于她的幅度太大,一脚踩到了衣服的边缘,和服尾部本身就有一些紧,小樱一个踉跄,直直地摔下楼梯。 “啊!” 小樱狠狠地摔在地上,好在台阶并不高,她并没有受伤。 保姆“哎呦哎呦”地跑过来:“小姐,你没事吧?” 小樱龇牙咧嘴地从地上起来:“没事。” “要不要回去看医生?” “不用啦!这样回去会被妈妈骂的!”小樱甩甩手,身上的确不是很疼,但是胸前被硌得慌。 她摸了摸胸口,从里面掏出一个类似于项链的东西。 白晚舟看过去,发现是一个怀表。 “惨了,怀表坏了。”小樱打开怀表的盖子,里面用来隔绝照片和空气的玻璃碎了,里面的照片是她和父母的合照:“这下妈妈要骂我了。” 白晚舟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只是玻璃坏了,应该很好修吧?要不要拿去修?” “对哦!”小樱一蹦,很是高兴:“只要在今天回家前把怀表修好,妈妈不就不知道了吗?” 于是两人放弃了去儿童乐园的计划,小樱拽着白晚舟往怀表店走。 白晚舟从来没有见过怀表店,在她的世界没有这些,大家都用的是电话手表,她也只是在图画书里见过怀表。 怀表店不大,很像现代的老式手表店,整个店面呈棕色,店里挂着各式各样的怀表和手表,正对门有一个柜台,柜台里也放着各种怀表,看起来价格不菲。 在柜台后面有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在动,但小樱和白晚舟的个子不高,她们没有看见人。 小樱走过去,把怀表放在柜台上:“有人吗?” 那颗光溜溜的脑袋抬起来,露出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脸,他戴着一个链条眼镜,温柔地冲两个女孩笑了笑:“有什么需要帮助?” “叔叔,我的怀表坏了。”小樱仰着脑袋说。 怀表店老板站起来,年纪虽然有些大了,但背脊挺拔,他摘下眼镜,飞快地扫了两人一眼,接过小樱的怀表。 “玻璃碎了啊,其他地方似乎没损坏。” “嗯!帮我换玻璃就可以了。”小樱怕自己零花钱没带够,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换这个要多少钱?” 怀表店老板笑了一下:“我怎么能收小朋友的钱。” 说着,他拿着怀表坐下,重新戴上眼镜,低头开始修起来。 小樱对白晚舟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悄悄对白晚舟说:“没想到这个老板这么好。” “是啊。”白晚舟点头。 她对这里的一切都感觉很新奇,左看看右摸摸,在店里乱转。 原来怀表有那么多款式,有的淡雅,有的高贵,有的又很可爱。 小樱的那款就很可爱,上面还挂了一个金属的小熊,非常符合她的气质。 白晚舟有些心动了,但她没有钱,只能眼巴巴的看看而已。 如果她有一个怀表,里面可以放她和爸爸妈妈的照片。 不过她的世界没有怀表,是不是只能在这里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里面就放小樱的照片,还有易青生也可以,还有时惜月姐姐的。 想起时惜月,白晚舟垂下嘴角。 时惜月姐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那些人会不会给她吃饭? 老板低头修怀表,他的动作很快,细长的螺丝刀飞快地将怀表打开,取下坏了的玻璃,然后打开脚边的抽屉,里面放着很多用白纸包着的玻璃块,他在里面挑了一下,拿出其中一个,正好和小樱的怀表差不多大。 白晚舟看了一会,看向那个螺丝刀。 这种细长的螺丝刀是很多地方都会使用的吗? 很快,老板修好怀表,还给小樱。 “谢谢。”小樱接过表,重新在脖子上挂好。 老板看向白晚舟,发现她正在看他柜台上的怀表。 “怎么了?”他问。 白晚舟收回视线,对老板笑了笑:“这些怀表好看。” 白晚舟的视线过于炙热,简直把“我想要”写在脸上。 老板看了她一会,随后转身,在后面的柜台里摸出一个小怀表,银色的,上面有蝴蝶的图案。 他将怀表递给白晚舟:“送给你。” “为什么?”白晚舟很喜欢那个怀表,但她从小就被教育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因为你很像我的女儿小时候。”老板说着,付出笑容,像是想起他以前那些快乐的时光:“我的女儿也想你一样,可爱活泼,看见喜欢的东西就一直看着,然后我都会给她买。” 白晚舟被说中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小樱问道:“你女儿呢?” “她上大学呢。” “哇,真厉害。” “所以,我们也算有眼缘,这个送给你。”老板说,他一顿,说道:“稍等,我给你加个东西。” 他拿着怀表又走回工作台,在里面敲敲打打一会儿,拿出怀表,上面已然多了一个亮晶晶的小蝴蝶。 “哇,真好看!”白晚舟眼睛都亮了。 小蝴蝶的翅膀上还镶有绿色的小宝石,老板说:“这是用玻璃碎片磨成的。” 白晚舟真的很喜欢,她把妈妈的话扔在脑后,伸着脖子过去,老板为她戴上怀表。 今天一天都很开心,白晚舟和小樱分别后,蹦蹦跳跳地拿着小樱的作业回到和平大厦。 易青生似乎还是不在,或者在他的房间处理别的事情。 反正回到和平大厦,跟随也走了,白晚舟就自己跑回房间,一边欣赏怀表,一边给小樱写作业。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白晚舟噔噔噔跑过去开门,发现是易青生。 “哥哥。”白晚舟甜甜地叫了一声。 “在干嘛?”易青生问。 白晚舟后退了一步,让易青生进来,她的桌上放着小樱的作业。 “她又把作业给你了啊?”易青生无奈的笑笑,走过去,随手翻了几页。 都是白晚舟的字迹,毫无例外,全对。 “这些题目是不是对你太简单了?我托人给你换些你能做的题?” 白晚舟坐在窗沿晃腿,一听易青生说,表情耷拉下来:“不要不要。” “这里有意思吗?”易青生问。 “还好。”也许对于之前白晚舟想去哪就去哪来说无聊了点。 “我是不是把你管太严了?”易青生接着说。 白晚舟能感觉到他最近越来越成熟,似乎慢慢变了一个人,他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少了,反而经常能看见他疲惫的神色。 他也再也没穿休闲的衣服,就连现在抽空来看白晚舟,都是一身黑的西装,偶尔白晚舟远远看见他,也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好像这一切都是在自己失踪后发生的变化。 “没有的。”白晚舟回答。 她也能理解易青生,嫌犯还没抓到,她现在还不是完全安全的地步,自然不可能想去哪就去哪,易青生也是为了她的安全。 更何况,现在她有地方住,能吃饭,不用担心天空会不会下雨,这已经比她之前的生活好得多了。 易青生解开袖口的纽扣,像是解开链条的野兽,他松了一口气:“明天我有时间,我把你带去外面的别墅,之后你就呆在别墅里,暂时先别回来了。” “可能会有些无聊,但很快我就会抓住嫌犯,那时候我再来找你。” 白晚舟知道她没有选择的权利,点了点头:“好。” “不过小樱的作业我要还给她。” “嗯,你和小樱解释清楚,以免她不知道,再来找你。” 易青生起身,过去拍了拍白晚舟的头,想要和她先道别。 目光向下,瞥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因为位置有些尴尬,易青生下意识移开视线,又发现不对。 他在白晚舟面前蹲下,这个视角就看不见什么,然后他伸出手,远远地指了指白晚舟的脖子处:“这是什么?” 白晚舟摸出怀表,表情很高兴:“怀表!好看吗?” 上面的蝴蝶闪着绿色的光芒,生动得像是要直接活过来飞走一般。 易青生没有回答,细细打量起怀表:“哪里来的?” 白晚舟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我和小樱去修怀表,那里的老板送的。” 易青生只见过怀表老板一次,但他向来对人过目不忘,他想起怀表老板是个头发掉光的大叔。 “他为什么送你表?” 白晚舟托住下巴,思考道“他说我像他的女儿。” 易青生回想一下,怀表店老板好像的确有个女儿,不过他的女儿应该年龄不小。 上次瞥了一眼照片,模模糊糊间看见他女儿看上去应该和时惜月差不多大。 时惜月吗? 看她穿的那身衣服,应该也是留学归来的学生,记得上次怀表店老板好像也说过他的女儿在外面留学。 不过时惜月姓时,怀表店老板姓孟,他们显然不是一家的。 时惜月一个刚回来的学生,说自己是这么多起绑架案的犯人,明显有鬼。 只是,一切有那么巧合吗? 第78章 原来是他 和平城镇不可能一直封城的,在找嫌犯的这段时间里封城已经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有的商人甚至和士兵大打出手。 于是易青生打算解除封城,解除封城就代表,嫌犯可以随意离开和平城镇。 但易青生认为他不会走,那留在城镇的白晚舟就会很危险。 第二天,白晚舟将写好的作业还给小樱,并表示她最近不会再来了。 小樱悄悄看白晚舟身后的易青生,凑过去和白晚舟说悄悄话:“你们是要去哪里吗?” “嗯,这段时间要出去一趟。” 小樱的注意力全在易青生身上,他长得很帅,小樱都移不开眼,又怕又想看:“你们一起离开吗?” 白晚舟解释道:“不是的,他只是送我。” 小樱可怜巴巴抱着白晚舟的手臂:“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 道别之后,易青生亲自送她去外面的别墅。 没有士兵跟着,白晚舟和易青生都是难得轻松。 他们就像第一次去那栋别墅一样,易青生走在前面,白晚舟走在后面,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他的脚印上去。 他们现在已经把对方当成了一家人,在这个年代唯一依靠的家人。 别墅这段时间都没有人来,一切都还保持着白晚舟上次在的模样,吃药的水杯还放在桌上,反射着清晨的光。 易青生这几天都没睡好觉,一进别墅扔了外套就往主卧走:“我先眯一会,中午叫我起来做饭。” 白晚舟“好”字还没说出口,易青生就只留下一面空荡荡的门面对她。 白晚舟咂咂嘴,搬着小凳子往二楼走。 她特别喜欢二楼的阳台,这让她想起自己的家。 她家的房子没有这个别墅大,是一个很普通的居民楼,她的家庭也是个很普通的家庭。 爸妈白天都要上班,白晚舟也很懂事,都是自己上学,妈妈下班早,就会接她一起放学,然后在家里等爸爸回家,他们的小家也有一个小小的阳台,爸爸妈妈和白晚舟,经常会坐在阳台,看着外面的星星,爸爸妈妈谈天说地,白晚舟就乖乖地坐在旁边写作业。 不知不觉坐了一上午,白晚舟看了一眼怀表,已经到中午了,她跑下楼,刚抬手准备敲易青生的房门,手还没落下,房门就猛地打开了。 易青生脸上还有些疲惫之色,斜了白晚舟一眼,什么都没说,慢吞吞挪到厨房开始做午饭。 易青生只做了白晚舟的份,白晚舟坐在餐桌上吃的时候,易青生就托着下巴在旁边看。 “这段时间确实有点特殊,你就先待在这里,中饭我每天都会来做,早饭可能来不及,你就一觉睡到中午吧。” 白晚舟心想,哪有这么敷衍的大人? 易青生当然不知道白晚舟在想什么,他接着说:“这里比较安全,你就待在别墅里,哪都不要去,听懂了吗?” 白晚舟嘴里含着饭,点了点头。 他摸了摸口袋,摸出一个小小的,类似对讲机的东西,这个白晚舟看见过易青生用,是用来呼叫士兵的。 他将呼叫器放在桌面上,指了指上面的按钮:“这个是呼叫器,我已经把频道调成我的呼叫器了,有任何情况就按这个按钮,我那边会收到呼叫。” 有点像她的电话手表,不过她的电话手表有打电话的功能,还能定位。 白晚舟含糊地说道:“不能对话吗?” “吃完在说话。”易青生按了一下白晚舟的额头:“不能,也许你的年代真的有那么高科技,呼叫器能通话,但我的年代不能,有危险就按。” 白晚舟不说话了,点点头,将呼叫器收入囊中。 白晚舟吃完饭后易青生就走了,他没有留下一句话,下山的时候就像是要去面对他的现实一般,穿着西装,将自己包裹在束缚里。 怀疑一个人,就要从他的人际关系查起。 易青生调查了时惜月的人际关系,发现她干净的只是一张白纸。 在她的人际关系资料里,她只有妈妈,而妈妈显示是未婚,说明至少生下她的时候,她的妈妈和她的生父并没有领结婚证。 后来等她稍微大一些,母女两个就去了国外,大学时学的音乐专业,好友基本上都是外国人。 妈妈现在大概率还在国外。 她没有任何理由为别人顶罪。 但易青生坚信她绝对不是嫌犯。 时惜月似乎很能适应“囚禁时光”,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她闲得无聊也会哼哼歌。 易青生嘱咐过看守她的士兵们不用太严格,他们也知道时惜月不是嫌犯,加上小姑娘礼貌又懂事,经常在时惜月哼歌的时候他们还会夸奖一下。 “出来。”士兵打开门,对里面的时惜月说。 时惜月沉默地走过去,伸出双手,任由他们用手铐将自己的双手铐住。 他们将时惜月秘密带去和平大厦,易青生在那里等着她。 时惜月落座后,士兵们才将手铐解开。 时惜月尤为平静,静静地看着坐在她面前的易青生,两人沉默地对视。 “说说吧,既然你说你是犯人,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犯罪的?”易青生冷漠地说。 他在观察时惜月的反应,只要她一露出思考的表情,那就说明犯人不是她。 可惜时惜月什么表情都没有用,用沉默代替了一切。 “是不想说,还是根本不知道?”易青生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按在桌上,在心理学里,这是主动发出攻击的姿态。 时惜月依旧是用沉默回答他。 “那我来告诉你吧。” “你利用国外的科技制造了一艘木船,这艘木船可以远程遥控,等我把钱放在上面的时候,你就遥控木船送到你指定的地方。”易青生说道。 时惜月抬眸,微微扬起她精致的脸,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你这不是都知道吗?” 同样的,易青生还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啊,说错了。” 易青生眼底的笑意变浓,还带了些危险的意味,眼前的人早就成了他的猎物,他只要微微张口,就能将她吞得片甲不留。 时惜月笑容僵住了,她反应过来自己跳进了圈套。 “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说你衣服不是湿的,我现在想起来了,犯人是利用空心管潜在水底,然后顶着船走。” 时惜月嘴角慢慢放下来,那双好看的眸子里也充满了危险。 他们的年龄相仿,一个早早继承了家业,一个刚从学校出来。 他们的眼神都是一样的,也许从某种程度来讲,他们是一类人。 如果他们是另外一种见面的方式,也许两人会成为好友,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坐在这里针锋相对。 “你耍我?”时惜月说。 易青生笑容始终在脸上,他脊耸了耸肩:“没有啊,是因为你本来就不是犯人,所以才会上当。” 易青生起身,慢慢绕过桌子,走到时惜月身边,声音从她的耳边响起:“你的母亲在哪里?” 说到母亲,就像抓了一把兔子尾巴,时惜月一下子就炸毛了,猛地扭头看向易青生:“她不是犯人!” 易青生慢慢弯下腰,贴近了时惜月的脸,近距离地看着她发怒而微微放大的瞳孔:“她是不是犯人不是你说了算,你只需要告诉我她在哪?” “国外。” “真的在国外吗?” “我妈妈生病了,在国外治病。”时惜月不能看易青生的眼睛,他的瞳孔就像深潭一样黑,一不留神就会陷进去,于是她有些生硬地移开目光。 “哦?母亲生病了,独自在国外,女儿跑回国内了?” “还是说,生病本来就是一个幌子,她其实一直在国内,甚至就在和平城镇,然后做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不是!”时惜月一下子暴走了,猛地往易青生那一推,易青生下意识伸手挡住,只听见清脆的一声,他的手表碎了。 时惜月看着个子不大,力气倒是不小。 易青生往后退了一步,士兵们听见动静冲进来,正好看见时惜月去推易青生,立马冲上去将两人拉开。 “你别动我妈妈,你这个卑鄙小人!”时惜月挣扎着,被士兵拖离了房间。 房间一下子变得清净,易青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刚才她推自己的时候绝对是下了死手,幸亏没有受伤。 不知为何,易青生总感觉刚才时惜月的反应有点太过激了。 “您没事吧?”士兵站在旁边问。 易青生摇摇头,刚要出去,脚上踩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他一愣,低头去看,发现是一块表盘玻璃。 他这才想起来他的手表在刚才英勇牺牲了,他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其他地方倒是没坏,就是表盘碎了。 换一个也可以,但他现在没有那么多闲心去买新的手表。 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拨动了脑袋里的线,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在一片混乱的记忆中捞出了一点线索。 怀表,枪,细长的螺丝刀,并不怎么常见的工具。 那个仅仅只是瞥了一眼的怀表里的照片,里面的两个人五官越来越清晰。 他说过了,他向来对人脸都是过目不忘。 那张照片里,一个是因为生病化疗掉完头发的母亲,另一个便是长相漂亮学音乐的女儿。 那张照片里根本就没有那个男人! 易青生慢慢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原来那只该死的老鼠一直在眼皮子底下乱晃。 他看向时惜月离去的背影,眼神里慢慢变了一种意味。 有些欣赏,又有些对她感兴趣。 原来刚刚她那么做只是为了提醒自己。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时惜月用力过猛,跟着士兵往外走的时候还有些踉跄。 “等等。”易青生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时惜月几人停下脚步,士兵们纷纷回头,唯有时惜月还站在原地。 她身上穿着女士兵给她准备的衣服,因为她的身材较小,穿着衣服还有些松松垮垮的,整个人被包裹在宽大的衣服里,更有些摇摇欲坠。 她一直都这么脆弱地承受着,试图用这种毫不起眼的方式告诉他真相。 “把她放了。” 站在时惜月身边的士兵犹豫:“可是……” “放了。” 士兵们解开时惜月手上的手铐。 “和我一起把他抓了,怎么样?” 时惜月没有回头,她的背影有些单薄:“抓他是你的事,我的妈妈在他手里,我只要妈妈。” 下午正是太阳最猛烈的时候,大家都待在屋里不愿出来,唯有一片黑压压的,整齐的脚步声在街上穿梭。 他们包围了怀表店,怀表店大门敞开,似乎就在迎接着各位的到来。 为首的是士兵队长,其次是易青生,易青生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是时惜月。 时惜月换回了自己的学校制服,站在一群士兵里面格外违和,好在易青生为了方便行动,换回了他平时穿的便服,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 士兵队长端着枪冲进了怀表店,然而,迎接他们的只有沉默的空气。 怀表店里没有人! 士兵整齐有序地开始重新搜查怀表店,易青生走向工作台,上面的东西收拾得很好,不像是发现被包围急匆匆突然离开,倒像是有预谋地走了。 甚至自然到就算犯人这个时候突然回来,还能解释说自己只是出去吃饭。 他转头看向时惜月,时惜月正仰着头,看着二楼挂在墙壁的那把枪。 一个士兵从二楼跑过来,手里拿着的正是一直以来用来骗取钱财的木船:“找到犯人用的道具了!” “全程搜索犯……”易青生话还没说完,口袋里的呼叫器突然响了,“滴滴滴”急促的响声,像是对面的人正在遭遇什么非常紧急的事情一般。 “!”易青生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不对!白晚舟有危险!” “其他人在城里面搜索,谁都别跟过来!”易青生丢下一句话就往外面跑,他感觉到后面有人在跟着自己。 随后他的衣袖被人抓住,是时惜月:“我和你一起去。” 易青生仅仅只犹豫了半秒,点了下头,两人飞快地朝和平城镇外跑去。 第79章 我要见妈妈 两人飞快跑上山上的别墅,见到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别墅,时惜月什么也没有说。 易青生冲进门,屋内没有任何打斗挣扎过的痕迹,唯有那个先前放在桌上的玻璃杯奇怪地碎在了房间的门口。 难道是白晚舟在睡觉的时候被绑走了吗? 那个蝴蝶怀表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时惜月走过去拿起怀表,盯着那个额外装上去的蝴蝶挂饰一会儿,表情严肃。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将怀表摔碎,蝴蝶挂饰的宝石碎了一地,露出里面一个小小的芯片一样的东西。 “这个是定位的。” 易青生看了一眼,他当然知道,这种东西常用于追踪敌方的踪迹。 怀表店老板曾当过兵,有这种东西不为奇,同样也能解释为什么他能在水里面这么轻松自如地游走。 他故意将这种定位器放在怀表里,掌握了白晚舟的位置,没想到易青生亲手将白晚舟放在了危险的地方。 没想到他这么狡猾。 时惜月拿着怀表,忍不住的颤抖,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堪的往事。 “我们先回去。”易青生略过时惜月,往外面走去。 时惜月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起身跟在后面走:“万一他不在城里怎么办?” “他会在的。”易青生头也没回,熟练的下山:“既然他还会再次绑架白晚舟,说明他还是想要利用白晚舟来对付我,那他就不会离开这座城。” 这次又会用什么招呢? 回到城后,易青生给时惜月安排了住所,并且安排了两位士兵守在门口。 她现在并不能完全信任她。 怀表店已经查封,士兵们沿着河道下岸搜查可以藏人的仓库,但大部分仓库都是私人所有,几乎都是上了锁的。 如果叫那些商人一个一个地来开锁,耗费人力和时间都是最大,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一提案。 易青生本以为很快就会收到收取赎金的信封,可一整天过去,连信封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这让他不禁感到奇怪。 还有什么被他忽略的其他线索吗? 那把枪? 这么想来确实奇怪,为什么要在钟表店挂一把枪? 于是易青生立马起身往钟表店赶去。 因为要保护现场,那把枪还原封不动地被挂在墙上。 他端起那把枪,细细打量起来。 枪身很重,通体都是老旧的质感,端起来时,会有那种关节处碰撞的声音。 易青生从小就在特殊的家庭环境内长大,有接触过如何使用武器,看见这种他从来没有触碰过的枪,下意识就想拆开来看看。 简单的拆卸他徒手就能完成,将把手枪头拆下后,整个枪身依旧很重。 要想拆卸枪身,就必须要借用工具。 正好下面的工作台有工具,易青生拿着枪往下走。 下面的士兵看见易青生拿着枪,还略有不屑,心想一个富家子弟玩什么枪? 然后他就被震惊了,他亲眼看见易青生拿着那把枪像个玩具似的,三下五除二就将里面打开。 枪身里藏着一个棕色的纸袋,易青生一笑。 果然藏了东西。 撕开纸袋,里面是一把古铜色的钥匙,钥匙的形状很特殊,身体细长,用来解锁的头部是两个突出的槽。 围过来的士兵看见那把钥匙,惊喜地叫出声:“我见过这把锁!” 易青生猛地抬头:“在哪里?” “在我们基地的后面,那里是一块墓地,不属于和平城镇。” 这是一个巨大的发现,于是他们马不停蹄地叫上所有人。 时惜月一直没有心情休息,士兵来叫她的时候她正守在门口,没有一丝犹豫地跟着士兵走了。 一天耽搁下来,众人前往墓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说是墓地,但被叫做一个小平地也不为过,这只是一块非常大的未开发的土地,这个年代死伤人数过多,有家人的人也许会将他们死去的家人的尸骨扔在这片土地上,然后随意地用土堆掩埋。 有的更加敷衍,甚至连土堆都不搭,直接将尸骨耷拉在地上,时间久了就会被动物啃得尸骨不留。 稍微有点经济的才会给自己家人的尸骨做一个墓碑。 那个士兵也是如此,他正是将自己战友的尸骨掩埋在此的时候,无意间看见的那把特殊的锁。 晚上来到此处,空气中有些难闻的味道,地上随意地躺着些新鲜刚扔的尸体,如果不仔细看,甚至以为只是个人躺在那,在没有灯漆黑的夜晚里尤为恐怖。 大家举着手电,在一堆尸体里面来回翻找,偶尔掠过的影子就像有什么鬼怪跟在后面,大家沉默地搜寻着,气氛诡异的安静。 也许是没有人的地方阴气较重,时惜月打了个寒战。 她出门太急,身上还是那件单薄的校服。 温暖的感觉侵袭她的后背,她侧头看去,是易青生将他的外套脱下披在了她的肩上。 淡淡的皂香,在这个阴气十足的夜晚格外明显。 易青生什么都没有说,披完外套后直直地就往前面走,那个背影很宽阔,明明年纪不大,却又藏着成熟。 “找到了!”一个士兵在远处挥舞双手,大家立马朝他的方向跑去。 那里是一个墓碑,底下的棺材的锁就是与易青生那把钥匙差不多的种类。 天色很暗,墓碑上的字几乎看不清楚,易青生举起手电照过去,眯着眼仔细分辨上面的字。 “爱妻时文珠?”易青生轻声念墓碑上的字。 旁边的人突然加重了呼吸,像是在隐忍什么。 和时惜月一样都姓时,就算时惜月什么都不说,答案也足够清晰。 也许他们马上就要接近答案了。 易青生伸手拍了拍时惜月的肩膀给予安慰,时惜月咽了一口唾沫,无力的笑了。 那把钥匙成功地打开了棺材的锁。 大家屏住呼吸,格外紧张。 没有人知道打开这面棺材的门下面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东西。 也许是真相,也许会是更恐怖的东西。 为了保护易青生的安全,士兵们将他拦在后面,胆子大的士兵在最前面开门。 这个年代不信什么妖鬼蛇神,但比这些更恐怖的,反而是人。 那扇沉重的石门打开,迎接他们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士兵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用手电筒照进去,竟深得照不见底。 他们慢慢探索进去,越到深处,那种恐怖的感觉越发明显。 这完全被改造成了一个囚禁人的地下室,有不少连接在地上的铁链,可想而知他曾经绑了多少人。 没想到表面上那么慈祥温文尔雅的一个怀表店老板,背地里居然是这么一个恶魔。 白晚舟不在里面,脚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整个地下室都清晰了,地上的糟糠散发着食物腐烂的味道,在这之前应该也绑过其他人。 而绑的那个人…… 易青生回头看向时惜月,她紧皱着眉,满屋子打量,试图找出她想要找到的痕迹。 他们找到了犯人囚禁人的房间,可里面却没有白晚舟。 那白晚舟还能去哪里? 在某个铁锁处有一滩新鲜的血迹,看血迹吸收的程度,这里的人应该刚走没多久。 看上去就像是为了挣扎所在腿上的铁链,然后强行将自己的腿弄断。 那个人应该没走远。 留下几名士兵在地下室继续搜查,易青生他们回到了地面。 刚才大家都没有注意地面,现在拿手电筒一照,果然能在地面上看见一滩沿着往外走的血迹。 血迹正好在易青生脚下,他沿着血迹的方向往外走,在越过一堆草堆后,一个冰凉的触感抵在了他的额头。 易青生低着头,停下了脚步。 “别动。”一个有些年纪的男声响起。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枪口慢慢从额头抵达了胸口,易青生也终于直起腰,看清了眼前的人。 怀表店老板穿着一身黑,脸上还蒙了一块黑布,他没有头发的头在晚上格外显眼,于是他还戴了一顶帽子。 “转身。” 易青生转身。 老板在他后腰一摸,摸出来一把枪,随后扔到了一边。 他抵着易青生,慢慢的走到了月光下。 “易先生!”士兵们发现了,惊呼一声,立马举起枪,对准老板和易青生。 “不许动,不许开枪!否则我就一枪毙了他。”老板的声音在他后脑勺响起。 不愧是曾经当过兵的人,拿枪的手法又稳又专业,哪怕被这么多人举着枪对着,他依旧连一丝手抖都没有。 如果是白天,他会叫士兵们直接开枪,因为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在这种距离下,击杀身后的犯人毫无难度。 可现在是晚上,视线本就受阻,他倒是无所谓,受伤或者死了都行,可惜士兵们不敢,他们没有人敢得罪易家。 于是士兵们相互犹豫着,放下了枪。 “你还真是和那个小丫头片子一样狡猾。”老板咬牙切齿道:“不过没关系,你还不是送上门来了。” 易青生捕捉到了关键词。 白晚舟不在他手上。 他松了一口气。 还好,那就说明那摊新鲜的血迹不是白晚舟的。 没有受过污染的天空月光格外明显,照射在空旷的土地上,将易青生的脸照亮,他的表情居然很从容,平静,即使那把枪抵着他的后背。 老板越过易青生的肩头,看见混在士兵里的时惜月,他笑了一下:“把犯人这样带在身边好吗?” “犯人不是你么?”易青生淡淡的回。 “时惜月不是替父认罪了吗?” “可她又不是你女儿。” 老板哼了一声,像是冷笑,但又有些愤怒:“她就是我女儿,一个绑架犯的女儿。” “自欺欺人,把战友的妻子当成自己的妻子,战友的女儿也当成自己的女儿,你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面对那么多士兵他都没有害怕,唯独听见战友两个字时,老板的抖了一下,他咬着后槽牙:“你懂什么?” 士兵们以为抓住了机会,刚抬起枪,老板手上的枪猛的从后背指在了易青生的太阳穴:“把枪放下!” “易青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想激怒我。”他冲着对面的士兵们喊:“所有人都给我进地窖,否则我就把他崩了!” “时惜月留下,把地窖的门锁上!” 士兵们被迫进入了地道,时惜月没有办法,她想动点手脚,可老板一直拿枪指着易青生,最后还是把锁锁上了。 “哈!”老板如释重负,但手上的枪还是没有放下来。 “你想要什么?”易青生问。 “三百万。” 三百万在这个年代绝对不是小数字,他从头到尾都只想要钱,他只想要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钱。 “可以,我给你。” “你还要给我准备一艘船,我要离开这里。” “没问题。”易青生语气平静的像是老板只是他的生意伙伴,而并不是拿枪指着他的犯人。 老板钳着他慢慢往后退,时惜月皱着眉,只能看着他们越来越远。 她什么都做不了。 忽然,她在易青生两人身后的草堆里看见了一个东西。 “我妈妈呢?”时惜月忽然开口,她看向老板,有些着急的语气。 老板停下脚步,看着他那认为是自己的女儿。 “我妈妈不在这里,她被你关在哪了?” 老板没有回答,易青生感觉到他的呼吸停顿了半秒,人的感觉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哪怕没有回头看见老板的表情,他也能知道他在思考。 老板不知道地下室已经没人了? 身后的老板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说道:“她在别的地方,你跟我走,我会带你去见她。” 很明显是谎言。 时惜月似乎没有听出来这句是谎言,她焦急地说道:“好!我跟你走,你带我去见妈妈!” 易青生皱起眉头,想要提醒时惜月,远远看过去,发现时惜月的表情不太对。 时惜月虽然表面上还是焦急的模样,但她似乎没有在看易青生他们两人,她的眸子在黑夜里很亮,她看向的方向,分明就在他们身后。 她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然后与易青生对视。 易青生马上明白了,身后有东西! 第80章 认罪 易青生的口袋忽然响起呼叫器的声音,急促狭长,在黑色的夜晚格外刺耳。 怀表店老板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抓住易青生的手,去摸他的口袋。 就是现在! 易青生肩膀下压,原本抵在他太阳穴的枪现在正指着空气。老板也是当过兵的,反应力极快,立马收回手,抓住易青生反手过来的手腕。 易青生心里警钟大响,非专业的他当然不是专业的人的对手,只是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这么快。 老板想笑他自作聪明,身后的草丛一动,猛地窜出一个人来。 老板甚至都还没有看清是谁,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强行抱住,易青生这才得以脱手,敏捷转身,往老板的手腕上一按,枪应声掉地。 时惜月一惊,瞪大了双眼:“妈!” 易青生后退一步,这才发现冲出来的人是一个女人,虽然身上略显狼狈,带着一点灰色的在夜晚看不清的帽子,但她的五官非常好看,和时惜月长得很像。 老板拼命挣扎,一下一下地用手肘击打在时惜月母亲的肩膀上,时惜月母亲咬着牙,就算剧烈的疼痛也不放手。 易青生捡起老板的枪,发现重量不对,这才发现这把枪其实是把假的。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后腰,那你的枪已经被老板拿走了,应该就扔在后面的草丛旁。 易青生看过去,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白晚舟捡起了他的配枪,想办法要把配枪给他,可他们中间隔着老板和时惜月的母亲,白晚舟抱着枪不知所措。 时惜月的母亲很快变没了力气,她的手被老板打开,他第一反应也是找枪,回头正好看见白晚舟拿着枪在身后。 “你们真是有够狡猾的。”老板低声咒骂了一句,接着猛地向白晚舟扑过去。 “快躲开!”易青生喊道。 白晚舟转身就要跑,可她哪里比得过老板,眼看老板就要扑了上来。 时惜月的母亲像是又受到了什么刺激,在地上“啊”了一声,猛地扑过去,抓住老板的脚踝,老板一下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扔给我!”易青生朝白晚舟喊,一边伸出手。 白晚舟吓坏了,闭眼用力一扔,枪很重,她感觉自己没有扔得太远,心想着完了,睁开眼就看见易青生稳稳地接住了枪。 易青生飞快且熟练地打开枪锁,指着老板,一边对白晚舟说:“干得不错。” 白晚舟很高兴,但又很害怕,想要救时阿姨,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但这种时候保护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她不能在这里成为新的人质,于是白晚舟抱着头猛冲到时惜月身边。 “妈的!”老板看见易青生拿上了枪,灵机一动,换了个人质。 时惜月母亲没了力气,生生被老板从地上抓起来,他的指尖用了很大的力气,时文珠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被抓断了。 老板摆出裸绞的姿态,他没有武器,不代表他不能杀人。 时文珠被迫仰起下巴,喉咙处有巨大的压力,她只能张着嘴巴呼吸。 “你开枪的一瞬间我就会杀了她。” “妈!”时惜月简直都要冲上去。 易青生平静地看着他,手上的枪没有放下来半毫:“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人质而放弃杀你吗?” 似乎是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老板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易青生啊易青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样人?” “不如我们来测试一下?”老板说,他手臂上的力气加大,时文珠感觉自己要缺氧了,整张脸被憋得通红,她用力的抓着老板的手臂,手臂上被抓出一条一条的血条,可力气依旧没有减小。 易青生举着枪,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想直接击杀老板,可这人精的很,完全将自己隐藏在了时文珠身后。 时惜月想要冲上去,却被白晚舟紧紧抱住腿。 “妈!易青生,你救救我妈!” “他不会杀了她的。” 易青生的声音响起,很轻,轻的只有两人能听见,时惜月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确实听清了。 他的语气淡淡,有些像是安慰的意味。 时惜月渐渐平静下来,白晚舟怕她突然冲过去,还是用力抱着她的腿。 裸绞是个非常危险的招式,如果在这种体力完全压制的情况下,几秒钟就足以让人断气死亡。 时文珠的瞳孔逐渐涣散,眼看就要晕了过去,老板这时突然放手,新鲜的空气涌入她的鼻腔,她被空气呛了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时文珠咳嗽时帽子往旁边斜了一点,露出的她的太阳穴旁边没有头发。 由于突然间的缺氧和吸氧,本就身体不好的时文珠脑袋一阵眩晕,昏迷了过去。 老板冷哼一声:“你还真见死不救啊。” “所以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易青生说:“你逃不掉的,距离我按下呼叫器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城里的士兵马上就要过来了,无论是你再想玩什么把戏,趁现在赶紧玩完吧。” 老板松开手,时文珠无力地跌落在地,在摔倒之前,老板伸手扶了一下她,以至于让她轻轻着地。 “我做这些只是需要钱,需要很多钱。”老板说,他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他就那么站在原地,时文珠躺在他的脚边,他平静地诉说着自己所有的罪行。 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肩膀已经逐渐耷拉下来,再没有以前挺拔的姿态,他的生活也再也回不了以前。 也许他早就想好了会有这么一天被抓住,但在此时,他的心愿还没有完成。 “我绑架了很多人,也得到了很多钱,可还是远远不够。” “你是为了凑时文珠的医药费,我猜得没错吧?”易青生拿着枪的手放下,他知道这个男人将没有任何危险。 时惜月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 她不敢相信孟叔叔做了这么多坏事,居然是为了自己的妈妈。 妈妈放弃治疗的那天,说她想要回到故乡,于是时惜月提前结业,带着妈妈从国外回来。 她知道妈妈的病没得治了,因为治疗需要大量的金钱,而他们已经将所有的钱花完,之后的日子只能等死。 最起码,让妈妈在故乡离开也可以。 她们回到家,找到孟世昌,也就是怀表店的老板,自从爸爸在战后离开,他们母女二人就一直和孟世昌一起生活,后来去国外治病才离开,这期间孟世昌经常会打钱来给妈妈治病。 她们回国的事情没有告诉孟世昌,在回到家的第一天,却发现了不对劲的事情。 孟世昌居然在做着绑架别人子女的事情,勒索钱财。 她们阻止孟世昌,认为这一切是不对的,想要揭发他,可孟世昌觉得一切都无法回头了,便把母女两个打晕,分别关在了不同的地方。 在时惜月心里,孟世昌是不在乎妈妈的,他残忍地将妈妈关在了地窖。 只是她没有想到,孟世昌之所以会将妈妈关在地窖,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她治病,他利用从易青生那边勒索来的钱找到了一批新药,但药物的副作用大,如果让妈妈在外面接触过多的硝烟,会产生过敏现象。 “她们是我战友的女儿和妻子,战友离开后将她们托付给了我,事到如今,她们早就不是什么战友的妻女,同样是我的家人。” “我亏欠战友亏欠得太多,他是为了我而死的,每次想起他的脸,我就在想一定要将他的妻子救回来。” “可治病需要很多很多的钱,于是我走上了这条路,并且再也无法回头了。” 易青生侧头去看时惜月,发现她正悲伤地看着她除了妈妈以外最亲的亲人,双手紧握成拳,眼底有些发红。 孟世昌是个非常优秀的士兵,曾经的士兵,可现在却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 “你骗人!”时惜月声线有些颤抖:“你明明就不是为了我妈妈。” “你是说那封信,对吗?”孟世昌无力的笑了一下。 易青生回想起来,时惜月认罪的那天,一定是收到了孟世昌的信。 “因为我知道易青生一定会查明真相,到时他发现你不是嫌犯,就会把你放了。” 易青生眼皮动了一下。 “但是在这之前,我会向他再要一笔钱,所有的钱都治好了你妈妈之后,我会自首的。” 孟世昌真的把自己描得很黑,以至于时惜月现在才知道,他其实并不是真的要害自己的母亲。 时惜月被易青生抓住,认罪的那天早上,她收到了所谓的那封家书。 孟世昌在信中威胁时惜月认罪,如果她不认罪,那么时文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其实孟世昌从一开始就做了自首的打算。 他也许再绑十个人都拿不到这笔钱,但因为白晚舟的出现,他接近了易青生。 一切都要到头了,他的绑架生涯也要结束了。 孟世昌低下头,像个泄了气的气球。 士兵们举着手电冲过来,将他按在地上,地下的士兵也被放出来,场面一片混乱,唯有三人站在那一动不动。 易青生手里拿着枪,觉得那枪沉重无比。 白晚舟抱着时惜月的腿,甚至到这种时候都不愿离开。 时惜月低着头,月光从上面撒下来,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见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滴在地上,很快被地面吸收得消失不见。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得让人吸收不了。 …… 绑架案正式落下帷幕,第二天,士兵们跟孟世昌确认细节,孟世昌将所有的细节都说出,他正式确定为犯人。 全城公告,从今天起,那个连环绑架案的犯人再不会出现。 和平城镇每个人都很高兴,尤其是那些有孩子的富商,他们对易氏集团更加信任,易青生的地位更加稳固。 怀表店被封锁,一开始有人朝里扔鸡蛋,后来怀表店门口安排了士兵站守,便没有人再敢扔了。 易青生不是警督,没有审查犯人的权利,确认是凶手后并提交给了督处,后续的事情他将不再参与。 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没有什么区别,好像一切都回到正轨,又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过。 这天早上,易老爷去易青生房间找他,却发现房间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那套易青生经常示人穿的西装整整齐齐地被挂在衣柜旁边。 易老爷以为他去哪了,满大厦找人,结果没一个人知道他在哪。 “易青生!” 在人满为患的大街上,一个带着棕色卡其帽的青年站在一个糖炒板栗的摊前,他的背上还背着一个相机。 糖炒板栗刚出锅,老板正在给他用纸袋装板栗,板栗是用锅炒的,雾气很大,没有看清眼前的青年是谁,只觉得他气宇不凡,于是便多看了两眼。 易青生伸手掏了一颗板栗,剥开放入口中,很烫,但很好吃。 “小伙子,我这板栗很贵的,你要喜欢吃,我多送你两颗可以,但你一直站在这儿吃了好几颗了都。” 易青生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没吃早饭出来的,等会儿多结你一点钱。” 老板正想吐槽,雾气散去,他看清了面前青年的脸,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板栗撒出去:“易,易……” 易青生眯眼,伸出食指摆在唇前,做出一副安静的模样。 “噢噢!”老板慌乱点头。 他刚刚是说易青生了吗?完蛋了完蛋了。 于是老板手一抖,五块钱的板栗硬生生给他装成了十块钱的分量。 易青生接过板栗,从口袋里摸出一堆硬币,他也没数,就像清扫零钱一样一股脑全塞给老板。 不用数也知道,肯定是比二十块钱多的。 老板哪敢收易青生的钱,刚想把钱还给他,抬头发现只剩下一个背着照相机潇洒的背影。 易青生从老地方钻洞出去,许久没有从这里出去,略显生疏,沿着熟悉的路上山,别墅里有个身影在里面跑动。 他甚至都还没有走到门前,就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大喊。 “哥哥!” 第81章 歌星 易青生拿着糖炒板栗进屋,白晚舟眼疾手快,大老远就闻到了栗子香,抱着就往楼上跑。 “臭小鬼,你就在乎板栗。”易青生无奈地笑了笑,跟着一起上楼。 二楼阳台还有别的女人的身影,她正拿着易青生先前放在这边的辅导书辅导白晚舟学习。 “姐姐,吃板栗。”白晚舟把纸袋递过去,老老实实坐在时惜月旁边。 时惜月回头看过去,正好看见易青生上楼,两人对视笑了一下,移开了视线。 自从那天孟世昌被抓后,时惜月就住在了这里。 一方面是白晚舟需要有人照顾,他不可能天天往山上跑,毕竟他现在并不是一个出行自由的人。 另一方面,时惜月原本就是和平城镇的居民,但因为钟表店被查封,她也就没有地方住,正好就顺水推舟,住在了别墅里。 要说易青生完全没有私心,也是不可能的。 他看着时惜月的背影,清晨的阳光很亮,但不刺眼,将时惜月的身形镀上一层茸光,她就安静地坐在阳光下美如一幅画。 易青生看了一会儿,才移开视线。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蝴蝶形状的东西,是一个怀表。 那个怀表和孟世昌给白晚舟的怀表长得很像,但也不一样。 那天看白晚舟很喜欢,他就找人定制了,今天才拿到手。 “白晚舟。”易青生叫她,神秘兮兮地将怀表藏在手心里:“过来。” 白晚舟不明所以,踏着鞋走过去。 “猜猜我手心里是什么?” 时惜月笑了一声,觉得易青生也挺幼稚的。 白晚舟手指着下巴,皱着眉想了老半天:“吃的?” “不是。” “玩具?” “也不是,你好好想想,是你喜欢的东西。” “是2024喜欢的东西,还是现在喜欢的东西?” 时惜月一愣,但也没说什么。 白晚舟和易青生经常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全当他们在讲自己的语言。 “现在。” “难道是怀表?” 易青生将手摊开,一个漂亮的怀表躺在他的手心。 白晚舟哇一声,急忙接过:“好漂亮!” “喜欢吗?” “喜欢!” 上次那个怀表被摔碎,心疼了白晚舟好长时间,虽然知道里面被安装了定位器,但还是很难过。 其实一开始白晚舟并不知道怀表里有定位器的,那天白天孟世昌找过来时,她正好在二楼。 孟世昌当然不知道堂堂一城之主的易青生在外面还有一栋别墅,跟着定位器上山时大意了,只顾着看一层有没有人。 白晚舟听见有人上山的声音,本以为是易青生,兴冲冲在二楼要喊他,结果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看见孟世昌,她一下子就唤起了记忆,那顶棕色的帽子,为了隐藏面部而带的黑布,以及那身形,分明就是绑架她的人。 于是白晚舟就像玩躲猫猫一样躲在二楼,孟世昌撬门进入别墅,只能看见空无一人的一楼,正巧看见卧室门紧闭,以为白晚舟在卧室,蹑手蹑脚进去。 白晚舟这时下到一楼,顺手拿了杯子,躲在院子里,往门口扔杯子。 杯子破碎的声音吸引了孟世昌的注意,他立马从卧室从出来,看见门口的杯子,以为白晚舟从门口逃走,也看见了放在桌上的怀表,他立马冲出去,没想到过来绑架的人反被跟踪。 孟世昌心里有鬼,时不时就会去墓场看时文珠还在不在,白晚舟就是因为这个跟踪到了墓场,成功救出时文珠。 白晚舟接过怀表,小心翼翼地仔细观赏,那个怀表就像一个易碎品,她不敢用力,只敢托着细细观察。 怀表的做工当然要比孟世昌那的怀表要好,旁边也挂了一个小小的蝴蝶,蝴蝶的翅膀也是钻石的,不过那上面的钻石可不是玻璃瓶制成的,而是真正的钻石。 怀表里面空荡荡的,白晚舟拿着看了一会,忽然抬头,对着易青生说:“哥哥,你带相机了吗?” 易青生微微侧身,露出后背的相机。 “可以一起拍合照吗?” “要做什么?” “我想把照片放在怀表里。” 时惜月摸了摸她的头:“怀表里面要放家人的照片。” 白晚舟想了想,抬头说道:“你们就是我在这里的家人。” 时惜月感动得不行,想到自己小时候失去爸爸后和妈妈相依为命,很能理解她这种失去双亲的感觉,恨不得现在就马上和她拍上一张照片。 说实话易青生并不是很愿意。 他不喜欢这种在镜头前摆好表情和姿势,说“一二三茄子”的照片,他喜欢拍那种感觉不到镜头的存在,自然流露的感情。 但白晚舟和时惜月的眼神过于真挚,他没办法,拿起相机,举在面前,白晚舟和时惜月两人立马跑到他身后,露出有些腼腆的笑容。 易青生回头看了一眼,没眼看。 “你们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表情?” 时惜月呲着个大牙:“怎么了?应该挺自然吧?” “都快把假笑写在脸上了。” “有吗?” “你们两个都是。”易青生大拇指一摆。 白晚舟和时惜月对视一眼,那假笑僵硬得让人发笑。 时惜月:“噗!” 白晚舟:“噗哈哈哈!” 易青生又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转回头,嘴角微微一扬,自在又桀骜,按下快门,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照片过几天就送过来了,易青生特意把照片调小,正好三人都可以被框入框中。 白晚舟爱不释手,有事没事就拿起来看,看见自己和他们的合照,更加高兴。 时惜月因为是音乐系,回到和平城镇后在和平大厦繁花音乐厅接演出。 因为人美歌甜,她的场次特别多,再加上她是学音乐剧的,很多国人还没接触这类音乐,很感兴趣,和平城镇也有不少外国人,大家都喜欢来看她的演出,几乎场场爆满,最后和平大厦墙上的海报直接换成了时惜月的。 繁花音乐厅的演员们之间有个传闻。 据说人气最高的那个歌星,是城主的女朋友。 繁花音乐厅的歌手都是需要排场的,一般一整天都有在唱歌的,人气稍微弱一点的,就排在白天的时间段,人气好的,就排在晚上。 时惜月不一样,她不是全职歌手,她可以选择接单或者不接。 那天晚上,歌手姐妹们在后台化妆。 小丽用口红笔涂完如玫瑰花般艳丽的口红,同旁边的人聊天。 “听说,今晚又有时惜月的演出。” “应该是吧,她最近演出挺多的。”旁边的人回她,她正在戴簪花,三心二意的,回答得有些敷衍。 小丽咂咂嘴:“真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别人唱得好啊,国外留学的,和我们这种农村出来的能比吗?”说话的是前人气歌手叶白薇,时惜月换下的就是她的海报。 不过她也没那么在乎,反正在她是人气王的时候已经被包养了,她现在已经有花不完的钱了。 “也是,咱们也就是大小姐玩过家家的陪衬。” “不过啊,我听说的,听说时惜月是之前绑架案的犯人的女儿。”小丽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在化妆间小声但又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 说到绑架案,那些原本对话题不感兴趣的人往小丽那边看过去,有了点兴趣。 “假的吧?时惜月姓时,那个犯人不是叫孟什么的吗?” “可不是假的,我是听……”小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听我的埃文说的。” 埃文是小丽的金主,歌女被金主包养的事情不算罕见。 “埃文说,他亲耳听见犯人说的,说时惜月是她的女儿,还把时惜月的妈妈关在地下室。” 叶白薇呵呵笑了一声:“埃文不是外国人吗,听得懂中文?” “听得懂啦,你别不信,说真的,叶白薇,你不觉得时惜月最近有点太抢风头了?” 叶白薇仔仔细细化妆,没有回答她。 她的客人比以前少了一半,不过她也早就想到会有那么一天。 小丽还在添油加醋:“看她唱歌的人里就有孩子被绑架的富商,你说,如果他们知道时惜月是绑架犯的女儿,他们会怎么样?” 小丽旁边的人想了想:“应该会大闹着要退钱吧。” “要不我们……” “行了啊。”叶白薇把簪花往桌上一放,造成不小的动静:“有这说闲话的时间,不如多练练唱歌。” 小丽被拌了一嘴,有些不高兴,翻了个白眼,继续化妆。 她们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比她们好,以前叶白薇是王牌的时候,也没少受到她们在背后议论,议论归议论,表面上她们还是要装作好姐妹,希望叶白薇能多给她们介绍一点资源。 安静了没一会儿,小丽闲不下来的嘴又开始说了:“你知道为什么时惜月人气那么高吗?” “为什么?”旁边的人问道。 “和平城镇的城主,是她的金主!” “那个老头子?” “不是啦!是易青生!” 小丽说着,又开始羡慕了:“有城主当金主,下辈子都不愁吃穿了吧,而且易青生长得也帅,不像我们那些老头,她怎么也不吃亏。” “你这又是在哪听说的?”叶白薇开始换衣服,更衣间就在化妆间旁边,仅隔了一块布,连换衣服时摩擦的声音都能听见。 “这可不是听说。”小丽走到更衣间门口,隔着布和叶白薇说话:“这是我亲眼看见的,我看见易青生来接时惜月。” “哦,是吗,那挺郎才女貌的。”叶白薇反应平平,很快换完装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小丽看着叶白薇漂亮的脸,仔细盯了一会,果然发现她有些不高兴:“你不是,喜欢易青生吗?” 叶白薇淡淡一笑,开始给自己做造型。 “你有哪点比不上她?你也漂亮,唱歌也好,你完全也可以争取易青生的爱啊。” “小丽。”叶白薇淡淡说:“喜欢只是喜欢,我和易青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像时惜月,她如果真的和易青生在一起,那她和易青生的确很配。” 叶白薇喜欢易青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易青生几乎不来繁花音乐厅,唯一一次来都是繁花音乐厅的开幕式,他仅仅只是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叶白薇一眼就爱上了他。 一个出身贫穷,只会唱歌的歌女,爱上了易氏家族的少爷,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就连那些姐妹听见她说她喜欢易青生,她们都嘲笑她痴人说梦。 “再说了,没有证据的事情就别乱说,说不定人家只是朋友。”叶白薇说。 “朋友就会大晚上地来接吗?反正我不信。”小丽一定要找到一个和自己想法一样的,开始拉着旁边的女人:“你说对吗?” “这……我也不知道。” 小丽恨铁不成钢:“你们呐,我跟你们讲,时惜月绝对不是善茬,一个绑架犯的女儿,说不定思维方式都是一样的。” “别说了……”旁边的女人皱着眉,拼命拉小丽的衣袖。 “我说得没错啊,她又那么会勾搭人,那些听歌的,都被迷成……时惜月,你什么时候来的?” 时惜月背着斜挎站在化妆间门口,表情淡淡,外面刚下过雨,她的头发上还有些雨丝,看起来有些冷漠。 小丽怕自己刚才的话被听见,立马陪笑过去:“外面是不是下雨了?有没有被淋湿?” 时惜月将伞插在一边伞架:“没有,谢谢关心。” “我们刚刚在聊天呢。”小丽试探地说道。 时惜月没有回答,直接擦肩而过,在叶白薇旁边坐下,开始化妆。 叶白薇侧头看了她一眼,将她需要的化妆品递过去。 她的确比不上时惜月,时惜月光是长相就足以吸引人眼球,那双好看的眼睛更是点睛之笔,但凡多看她两眼,就连女生都会爱上。 “谢谢。”时惜月低声说了句。 不知是不是叶白薇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句谢谢不是因为自己这个举动而说的。 小丽见她刻意不和自己说话,无趣地“切”了一声,悻悻跑去换衣服。 第82章 嚼舌根 “《璀璨人生》组准备了,马上来后台集合。”歌星负责人走到化妆间,大声喊道。 小丽她们匆匆起身,她们没有个人舞台,都是群演,一走就走了一伙人。 小丽冲时惜月摆摆手:“我去演出啦,一会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了。”时惜月回了一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化妆间只剩时惜月和叶白薇,叶白薇没有时惜月人气高,但还是享有个人舞台,她们肩碰肩坐着,都没有说话。 “她们都是因为太无聊了,没有恶意。”叶白薇说,她侧头去看时惜月的镜子,镜子里倒映着时惜月的脸。 “没关系,我不在乎那些。” “那她们说的……” “也不全是假的。”时惜月轻轻勾了一下嘴角,是有些无奈的笑:“我的确是她们口中绑架犯的亲戚,不是女儿,但胜似女儿,这本就是事实,没什么好隐瞒的。” 叶白薇一愣,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这么坦白承认。 “我本来以为你和我一样,没想到你其实比我更加辛苦。”叶白薇说。 她只是个农村的,别人在背后嚼舌根也只有那么一个话题,时惜月不一样,她的把柄太多了,会比以前的她辛苦得多。 不过,如果是时惜月,她应该也能承受。 叶白薇能看出来,她和她们都不一样,时惜月坚强,勇敢。 负责人探着脑袋进来,喊到:“白薇,你要准备了。” “好。”叶白薇回头回道,看向时惜月时,脸上是很和善的笑容:“加油。” “嗯,谢谢你。” 没多久,小丽她们回来,叶白薇接上去演出。 小丽一边炫耀着自己刚收到的金手镯一边往里面走:“老外还挺懂浪漫的,知道当着大家的面送我手镯。” 她们音乐厅有个规则,和唱戏的差不多,在演出快要结束的时候,台下的听众可以上台给喜欢的歌手送礼,花,金子,钱,都可以。 “真羡慕啊,你这手镯都值不少钱吧?” “只是一个手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埃文的钱都是我的。”小丽捂着嘴笑,进化妆间看见时惜月还在里面,把手伸到她面前:“你看,听众送我的。” “恭喜。”时惜月不太想理小丽,敷衍地说道。 小丽低头看向时惜月的运动鞋,那双鞋都已经洗得发白,她却还穿着:“你叫你的……金主也来送你点呀,他都不给你送礼花钱的吗?” “我没有金主。” 小丽权当她在隐瞒,附和道:“金主也没有,也不接受听众的送礼,你就拿个演出费,不想赚钱吗?” “诶,喜欢你的那么多,你就随便找个当金主,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不了。” 小丽看出她不想与自己搭话,低声“切”了一声,没头脑地走开,低声嘟嚷:“假清高。” 很快就到时惜月演出,演出一如往常,座位爆满,落幕时掌声几乎要掀翻大厦。 大把大把的钱和礼物被送上台,都被她一一回绝,台后的那些小姐妹眼红得不行。 一个连听两场的富商还是觉得时惜月的好,拿着钞票就上台。 他也是最近刚来繁花听歌,以前他对这些不屑一顾,碰巧来了一次,正好又是听时惜月的演出,才发现这里的质量那么高。 第一是时惜月,其次就是叶白薇,刚才他已经给叶白薇塞了不少钞票,还顺便摸了一把她的嫩手。 他拿着钞票准备上台,他特意准备了很多钱,比在场之前所有打赏的钱都要多,因为他觉得这样才配得上时惜月。 如果把时惜月哄高兴了,说不定还可以跟进一步。 走到半路就被服务生拦住:“不好意思先生,时惜月小姐不接受任何打赏。” “什么意思,有钱还不要?” “时惜月小姐比较特殊,她不接受打赏,您请回座。” 富商勃然大怒,觉得她给脸不要脸:“不就是一个歌女,老子想要她干嘛就干嘛,还想做主?把自己当神仙了?” 他说着就要推开服务生,怒气冲冲要上台,打算给时惜月一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她应该听谁的。 “先生,您在这样我就要叫士兵了。” “她他妈算哪根葱,想叫士兵就叫士兵?把自己当大厦夫人了?”富商甩出自己的家族戒指:“知道我是谁吗?这栋大厦就有我的一部分!” 服务生看见戒指,有些愣了。 这边的吵闹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家纷纷看过来。 但大多人也希望这个富商能够真的威胁他们一把,这样以后他们就都可以向时惜月送礼,甚至更加接近她。 这些野心勃勃的人都在等一个结果。 见服务生愣了,富商冷笑,越过他往台上走,还没走几步,猛地听见枪械的声音。 他们处在这个年代,对枪械声格外敏感,富商下意识停下脚步,往声音方向看去。 然后他就被吓到了,因为正是士兵拿枪指着他。 时惜月的演出正好结束,她往喧闹的地方看了一眼,转身下台。 富商又想去追他心心念念的时惜月,又怕枪:“你,你们干嘛?拿枪指着谁呢?” “不好意思先生,繁花有繁花的规矩,不允许任何形式的逾规,和平城镇也不允许任何形式的暴力。” 那黑乎乎的洞口指着他,他的确有些怕了:“不让打赏就不让打赏,你们繁花对待客人就是这个态度?” 嘴硬脚软,富商吐槽着,但还是悻悻走开,离开前,他狠狠地瞪了时惜月的背影一眼心想他一定要把她拿下。 有了富商这个例子,其他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时惜月这个女人绝对不一般,就连从来不管事的士兵都来了。 越是这种神秘的女人,他们就越感兴趣。 后台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种情况可从来没出现过。 实话说,她们歌女是这个和平大厦最底端的存在,无论是什么,她们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别人送什么她们就要收什么,别人说什么她们就要做什么,完全就是个玩物。 这个时惜月,不仅可以选择不收礼,甚至还有士兵专门保护她。 这下不是更加证实她和易青生有一腿吗? 大家眼睁睁看着时惜月走回来,然后进换衣间换衣服。 大家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在想些什么。 这可比小丽拿着手镯回来还要让人羡慕。 小丽更加觉得自己完了。 如果时惜月真的那么有实力,那自己在背后嚼舌根,不是等于送死吗? 时惜月换完衣服出来,小丽贴过去,把自己珍藏的宝贝拿出来:“时惜月,你用这个卸妆吧,这个是国外货,卸得干净又不伤皮肤。” 旁边有人酸:“这么好用怎么不给我用用。” 当然,是遭到小丽的眼刀。 时惜月自是不怎么搭理,小丽感到无趣,只能把卸妆水给叶白薇用。 后面的歌女来化妆,陆陆续续走了不少人,时惜月卸完妆也打算离开,走到门口发现伞桶里自己的伞没了。 见时惜月发呆,有别的同事好心出声:“可能是别人不小心拿错了吧,你住在哪里?我家很近,要不要把伞借给你?” “不用了,谢谢你。”时惜月冲同事笑了笑,与她前后脚出去。 雨下得很大,因为已经是夜里,加上雨雾,能见度不到十米。 城里有灯,但她从后台那边出来,是个巷子,外面的灯照不到里面,还是有些黑的。 没有办法,只能等雨小一点再回去。 回别墅要上山,下雨的时候泥土格外烦人。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 只是,她的鞋子可能不保了。 站着等了一会儿,雨依旧不见小,天色也越来越晚了,再晚上山也不太安全,时惜月在思考要不然直接跑回去。 在这种时候,她突然想起易青生,但很快打断自己的想法。 易青生能收留自己已经是很幸运的一件事了,妈妈也受到了他的很多帮助,不可以在奢望别的了。 巷口一个身影在摇晃,看上去是个醉汉,时惜月往屋内走了一点,在繁花音乐厅的范围内她还是不要见人比较好。 那人似乎是看见了远处的时惜月,直直就走了过来,只是脚步是乱的。 那人越走近,视线就越清晰,他看清了那个女人就是时惜月,时惜月也看清了那个人,是今天演出时闹事的那个富商。 富商喝了酒,举着伞在雨中抽烟,摇晃的身形格外明显。 时惜月想躲,却没地方可躲,她如果现在回后台,不能保证那个人会不会一起跟去后台,然后闹事,打扰其他在后台的人。 她只能走进门,将门关上,站在后台离开的那个门内,守在门口。 希望那个人见她不开门会识趣离开。 敲门声响起,急促且用力,门的质量其实不是那么好,她甚至可以隔着门听见外面人喝了酒后急促的呼吸声。 时惜月不敢说话,背靠着门,有些紧张的听着外面一遍又一遍的敲门声。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感觉那人几乎要破门而入。 时惜月其实不是很害怕,她只是觉得有点耽误自己的时间,被那个富商这么一耽误,她回家更晚,白晚舟还一个人待在家里,不知道她会不会怕下雨。 等了一会儿,敲门声逐渐停下,最后很久都没有响起,她仔细听了一会儿,没有听见那人的呼吸声。 应该是走了吧? 她将手搭在门把上,想将门打开一条缝看看外面情况,刚准备用力,三声敲门声又响起。 时惜月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跳,但又感觉不太对。 这个敲门声一点也不急促,轻轻的,从容的三声,像是习惯性礼貌敲门的人发出的,而且时惜月没有听见沉重的呼吸。 她的心忽然漏了一拍,心里想起一个人,忽然有些高兴。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 “请问是谁?”时惜月抓住门把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外面的人停顿了一下,随后,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易青生。” 门猛地打开,时惜月抬着头,眼睛在月光下亮亮的,有些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外的易青生。 易青生的伞放在一边,屋檐并不能完全遮挡雨,他的后背有些湿了。 他怕举着伞雨水会沿着伞檐滴到打开门的时惜月,所以宁可自己淋雨。 “咔嚓!”易青生举着相机,在时惜月打开门的一瞬间按下快门,记录下时惜月这有些迷茫的脸。 “啊。”时惜月愣了一下,才红着脸低下头:“拍我干嘛?” 易青生脸上挂着笑,看起来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帅气青年,而不是众人认为的那个冷漠的城主。 “你怎么来了?”时惜月低着头,有些不自在。 “我猜你没带伞。” “我带了,真的。”时惜月抬头反驳:“只是别人不小心拿错了。” “好吧,真乖。”易青生摸了摸时惜月的头。 时惜月有点懵,这个动作他经常对白晚舟做,难道他认为自己和白晚舟一样? 身后传来化妆间的人说话的声音,上一个舞台的人回来了。 她想起今天听见的那些舌根,立马推着易青生往外走:“走吧走吧,被人看见对你不好。” “为什么对我不好?”易青生撑开伞,将自己和时惜月笼罩在一把伞下。 “我只是一个唱歌的。” 易青生轻笑了一声,勾住时惜月的肩膀,避免让她淋到雨:“说什么呢。” 走出巷子时,时惜月看见了在外面的刚才那个富商,富商叼着烟,咬牙切齿地看着时惜月和他旁边的易青生。 时惜月多看了两眼,感觉到下巴被易青生捏了一下,强行推回去望向正面,易青生目不斜视:“看路。” 易青生一直勾着时惜月,她这才反应过来,躲着推开他,发现他背包上还挂着一把伞:“喂!你带了两把伞干嘛不撑!” 易青生无辜地耸耸肩:“真没意思,被你发现了。” …… 在巷子的另一头,叶白薇静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她从未见过易青生的笑容。 原来他还会对别人露出那种笑容啊。 第83章 订婚 某天,一件大事席卷全城,和平城镇的城主,要订婚了! 一大早,全城上下都在说这件事情,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消息只爆出城主要订婚,并没有说是和哪家的大小姐订婚。 大家都很好奇,到处打听到底是谁。 饭后谈话变成了城主和他的未婚妻。 “到底是谁家的小姐?” “不知道,家里一定很有权吧。” “说不定很漂亮。” …… 繁花音乐厅也炸了,她们都在讨论这件事,一方面是羡慕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女人,一方面又想时惜月的金主终于没了。 时惜月到化妆间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小丽率先走过去:“时惜月,你听说了吗,易青生要订婚了。” 时惜月点点头:“听说了。” “那你……” 时惜月不懂装懂:“我怎么了?” “他不是你金……” “金主?”时惜月打断她:“我都说过了我没有金主,他也不是我的金主。” “我就说怎么总有些谣言,不会是你传的吧?” 在众人面前被揭穿,小丽尴尬笑笑:“哈哈,这样啊,不是我不是我,我也只是听说,不是金主就好,我也是担心你会被易青生订婚影响。” “没什么好影响的。”时惜月说,开始化妆。 叶白薇看了时惜月一眼,见她并没有什么情绪。 那天晚上她明明就看见她和易青生一起,分明就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匪浅,易青生订婚真的对她没影响吗? 明天就是订婚宴,今天繁花的舞台全部提前,大家唱完就离开了,明天全部舞台停一天。 时惜月依旧是压轴,唱完下台时后台没几个人了,小丽第一次这么早结束,还在后台不愿意走,拉着人在那聊天。 “时惜月!要不要一起吃饭?”小丽喊她。 “不了,有约了。” “谁啊?”小丽笑嘻嘻跑过来,和时惜月碰肩膀:“男人?” 时惜月不想回,和大家一一道别,从后门往外走。 小丽不屈不挠,一个劲地粘着她一起走。 “明天舞台都停了,唉,又少赚一天钱,不过还好,埃文会给我钱。” “最近又有一个富商想要投资我,不过他长得太丑了,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时惜月敷衍回答:“随便你。” 小丽以为她有点不高兴,心里想着“果然还是因为易青生订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过,好看的男人那么多,总会有一个又好看又有钱地看上你。” 时惜月皱了皱眉,觉得小丽说的话太让人不舒服。 “又好看又有钱的看上谁?” 小丽不假思索:“时惜月啊。” 小丽:“……?” 刚刚谁在说话? 小丽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说话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她迷茫地抬头,看见了在后门巷子里站着的易青生。 易青生穿着休闲的衣服,还戴了一顶帽子,一瞬间差点没认出来。 她瞬间瞪大眼睛:“易,易,城主。” 易青生礼貌地点点头,脸上笑意很淡:“不用客气,叫我易青生就好。” 小丽哪见过易青生笑啊,魂都要迷飞了。 时惜月一看见易青生,刚才一直板着的脸瞬间展开,露出笑容。 易青生像是一个吃醋的小男生一样:“刚才说什么?又好看又有钱地看上时惜月?” 时惜月笑了一声,说道:“不是都有了吗?” 小丽满脑子都是易青生是时惜月金主,再加上两人打哑谜,她心里更加确认。 “易城……易青生先生,你明天不是要订婚了吗?来这里不好吧。” 易青生不明所以:“有什么不好?” “你未婚妻不会生气吗?” “我未婚妻为什么会生气?” “就……”小丽不敢说得太难听,手舞足蹈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易青生看向时惜月,月光给他铺上一层绒光,很是温柔好看:“未婚妻,你会生气吗?” 小丽一愣,下意识回头看身后,身后明明没有人,然后她听见在自己的身边的人的声音:“不会。” 小丽:“???” 未婚妻,谁?时惜月? 小丽觉得自己天要塌了。 “我来接未婚妻,她为什么要生气?”易青生故意逗她:“生气的应该是我吧,一来就听见你要找别的好看又有钱的,怎么?这个城里还有谁比我有钱?” “好啦。”时惜月说得都不好意思了,她朝易青生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两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小丽都要看傻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易青生朝小丽微微点头,然后伸出手指,摆在嘴唇前,做出嘘声的动作:“记得帮我们保密。” 小丽反应慢半拍,直到易青生搂着时惜月走了,她才“哦哦”地反应过来。 …… 白晚舟在家等易青生他们回来,易青生帮她找了一些辅导书,她在家里没事就做。 易青生和时惜月订婚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她比谁都高兴,这就意味着他们真的成为了一家人。 易青生还说要白晚舟当花童,白晚舟高兴坏了,时不时就在阳台上练习走模特步。 虽然走得很搞笑。 她正在练走模特步,远远就看见一起上来的易青生和时惜月,兴奋地大喊:“哥哥姐姐!” 两人冲她摆手,很快进了屋内。 “明天就是订婚宴了,到时大家都会来,你明天得早起,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时惜月窝在易青生怀里,点了点头。 白晚舟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玩,她早就习以为常两人腻歪。 大人真是奇怪,刚见面时恨不得把对方骂一顿,相处之后又变得这么粘人。 “我有点紧张,睡不着。” “没事的,不会来很多人,我都听你的,没有请很多人,只有我的家属来。”易青生摸了摸时惜月的脑袋,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时惜月眨眨眼,头靠着他的胸口:“我怕别人会说你闲话。” “别这么想,我们相爱就好了。” 时惜月“嗯”了一声,慢慢地靠着易青生的胸口睡着了。 易青生一下一下抚摸时惜月的背,哄她睡觉。 白晚舟刚画完一幅画,兴奋地喊易青生:“哥哥你看!” “嘘。”易青生低声说:“你姐姐睡觉了。” 白晚舟立马闭嘴,捂着嘴巴点点头。 今晚他们睡得很早,易青生将时惜月抱回她自己的房间,盖好被子后就出来了。 白晚舟独自去客房睡觉。 易青生其实也睡不着,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发呆。 白晚舟睡着床上,想着明天当花童的事情,很兴奋,本应该睡不着的,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小小的白晚舟独自站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她很害怕,挥舞着双手,却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 “哥哥!姐姐!” “你们在哪?” 白晚舟很害怕,她怕自己又一次被抛下,她只能无助地跑,什么也看不清,就是跑着,最后累了,原地坐下,委屈的擦眼泪。 “爸爸,妈妈。” “哥哥,姐姐。” 为什么他们都不要她了。 白晚舟什么都看不见,低头哭着。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是那种器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白晚舟吓了一跳,但不害怕。 “宿主,你好。” 白晚舟从地上爬起来,在黑漆漆的世界里眨了眨眼睛。 她不懂宿主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现在有人陪着她,她不是一个人。 “你在哪里?”白晚舟伸出手,想要虚无地抓住那人的手。 “你能不能出来?” “这里好黑,能不能把灯打开?” 白晚舟一连说了几句话,她现在极度的不安。 “很抱歉,你见不到我。” “为什么?” “因为我存在在你的意识里,这里是你的意识空间。” “意识?我不明白。”白晚舟失落地放下手:“我只想要有人陪我。” “放心,我无处不在,我一直陪着你。” “好!”白晚舟重新振作起来,她再次看向虚无:“你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系统,是我带你来到这个世界的。” “系统……”白晚舟细细重复,她不明白为什么它要说那么多难以理解的话。 “小晚舟,在这里开心吗?”系统问。 白晚舟毫不犹豫点头:“嗯!我认识了哥哥和姐姐,他们都很好,你认识他们吗?如果不认识,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他们明天就要结婚了,不对,是订婚,和结婚差不多,我是花童呢……” 白晚舟越说声音越小,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孩子的预感一向很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小晚舟,我要接你回家了。” “回家?什么时候?” “一会儿。” 白晚舟很高兴她可以回家,但又有些难过:“哥哥姐姐们呢?” “我可以给你半个小时和他们告别。” “晚一天也不行吗?我想看哥哥姐姐们结完婚。” 系统用沉默回答她。 白晚舟失落的低下头,她知道自己也许没有选择的权利,那用来告别的半小时已经是最大的宽容:“我知道了。” “那我走后,哥哥姐姐们会找我吗?” 系统那机械的语气里似乎有些温柔:“他们会忘记你,你也会忘记他们的,小晚舟,你本就是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记忆里的人。” “我知道了。”白晚舟点点头,她已经不害怕黑暗,心里从来没有那么平静过。 也许她应该像和她一样年龄的小孩子一样大哭一顿,然后用眼泪争取多一天的时间,但她没有这么做。 “让我回去吧,我要和哥哥姐姐们再见。” “这是你的意识空间,需要你自己来操控。” “我要怎么做?” “心里想着你住的地方,你就会回去了。” 白晚舟闭上眼,她做不到凭空想象,只能嘴里不停地念着:“别墅别墅……” 再次睁眼,她回到了别墅里,她躺在床上,刚才经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此时的黑夜格外清晰。 她用了半分钟思考刚才是不是在做梦。 然后起身,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打开了时惜月的房门。 时惜月安静地睡着觉,白晚舟走到她身边,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脸。 时惜月睫毛微微一动,在床上翻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看见白晚舟站在自己床前。 她很困,迷迷糊糊伸出手,以为是她自己睡觉害怕,想要抱住白晚舟。 白晚舟没有主动钻进被窝,而是握住了时惜月的手:“姐姐。” 她的声音很轻,让时惜月以为在梦里,迷糊地应了一句:“嗯?” “我要走了。” “去哪里?要我陪你吗?”时惜月轻声回,她还闭着眼,两人的手抓着。 “不用了,再见姐姐。” 时惜月睡着了,没有回应。 白晚舟离开时惜月的房间,往客厅走。 易青生还没睡,坐在落地窗前面,静静的看着外面。 说实话,外面没什么好看的,一片漆黑,大部分都被树给挡住,但他就喜欢这么坐着发呆,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听见脚步声,易青生回头,看见白晚舟正看着自己,慢慢走过来。 “还没睡?”易青生打开手,白晚舟熟练地坐在他的腿上,易青生很轻易就将她搂在怀里。 “哥哥你不也没睡。” 易青生难得露出有些难堪的笑容:“我有点紧张。” “紧张很正常,我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也紧张得睡不着。”白晚舟像个小大人,一本正经地说。 易青生笑了一声,胸口微微起伏:“说的你见过一样。” “哥哥,你可一定要对姐姐好。” “这不用你说,你看我什么时候对你们差过。” 白晚舟也学着易青生的样子看向窗外,眼睛亮晶晶的,但看上去有些难过。 “怎么了?” “哥哥,我要走了。” 易青生沉默了一会,说道:“2024?” “嗯。” “什么时候。” “二十分钟之后。” 易青生呼吸变轻了许多。 白晚舟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那你要一路顺风。” “好。” “剩下的二十分钟,你就陪陪我吧。”易青生说,他似乎对什么都接受得很快,就连这种没头脑的话都无条件相信:“我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第84章 做梦 “哥哥,很幸运你在这里遇见你。” “我也是。” 虫鸣重重,两人无声地看着窗外,不知不觉都睡了过去。 易青生靠在椅背上,呼吸均匀,白晚舟睡在他的怀里,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 “系统,我还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 “我是怎么来这个世界的?” “小晚舟,现实里的你已经死了,我为了救你,才将你带到这里的。” …… 第二天一早,时惜月率先醒来,她伸着懒腰,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外面走,看见易青生一个人坐在窗边还没有醒,她蹑手蹑脚走过去,想恶作剧一下。 易青生靠在椅背上,头微微侧在一边,手微微弯曲,像是抱着什么人一般,但他的怀里并没有人。 时惜月偷笑着蹲下,抬手,轻轻捏住易青生的鼻子。 易青生一动不动,也没有醒来,时惜月捏了一会,吓坏了,急忙去探他的鼻息。 手刚放易青生鼻子下面,时惜月就看见他嘴角勾了一下。 然后易青生胸口就被挨了一巴掌,时惜月又气又笑:“你耍我!” 易青生笑着睁开眼,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真被吓到了?” “不然呢?”时惜月撅着嘴:“你昨晚就坐这睡的?” “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易青生站起身,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痛的。 昨天发生了什么来着? 他只记得自己因为订婚的事情很紧张,一直没有困意,就坐在落地窗前看夜色,然后呢? 好像有和什么人说话,是谁呢? 易青生叹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自己精神太紧张了吧。 时惜月洗漱完去喝水,一道亮闪闪的光泛着阳光照射过来。 时惜月疑惑地放下水杯,走到桌旁,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怀表,怀表上还挂着一只小蝴蝶。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蝴蝶上面的钻石看上去价格不菲,也就只有易青生能制作得起了,难道这是他给自己的礼物? 但时惜月心里感到非常强烈的违和感,她总觉得这个怀表很熟悉,她应该见过很多次,也见过别人戴着它很多次,那个佩戴者似乎也和她很熟。 可她完全不记得是谁了,这一切都像是她的错觉。 打开怀表,里面是空的,除了指针什么都没有。 易青生洗漱完出来,正巧看见时惜月在拿着什么东西看:“看什么?” “没什么。”时惜月立马把怀表收进口袋。 易青生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 阳光照耀在脸上,山间的灰尘在阳光中舞蹈,这里离市区很远,就算是大清晨也很安静,空气里是早晨露水的气味,很清新,很好闻。 白晚舟睫毛微微颤动,呼吸稍微重了一点,缓缓睁开眼,灰蒙蒙的阳光并没有刺痛她的眼睛。 她记得昨晚没拉窗帘。 她睡了一晚,却好像出去跑了一晚一般,很累,身体很疲惫。 白晚舟没有马上起床,默默地闭上眼,又慢慢睁开,梦里的一切她都记得很清晰。 旁边有书页翻动的声音,白晚舟侧头看去,看见窗边书桌旁坐着颜知许。 颜知许的背影笔直,正旁若无人的看书,窗帘应该是她拉上的,她总是很贴心。 这个背影渐渐和梦中的背影重叠,在梦里,也有个女人喜欢坐在窗边,女人很漂亮,喜欢穿长裙,头发长长的,说话声的声音很好听,白晚舟醒来后,女人会笑着转头,对她说。 时惜月:“你醒啦。” 颜知许:“你醒啦?” 白晚舟有些模糊,她好像又回到了梦里。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她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环,绕来绕去,最终又绕了回来。 颜知许关上书,有些不好意思:“不会是我翻书的声音吵醒你了吧?” “没有。”白晚舟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有就好,我先出去了。”颜知许起身出去,硕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白晚舟一个人。 她从床上坐起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昨晚的都不是梦,这是她自己创造的做梦环境。 系统商店里什么都有,原本白晚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开商店,没想到真的找到了她心里所想的东西。 定制梦境的道具。 虽然不知道这种东西出现在商店有什么作用,但系统似乎并不能对于宿主的行为做出抵抗。 白晚舟买了这个定制梦境的道具,然后设定好梦境,她故意写的模模糊糊,写上“关于和易青生相处的梦境”之类的话。 梦境不会凭空出现,它通常会根据经历过的事情来发展,比如认识的人,就会发展和认识的人的故事,比如看过的恐怖电影,就会梦到恐怖电影的内容。 白晚舟就是利用这一点,在梦境里回到了和易青生相识的那个时候。 她就这么碰巧的,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如果是因为死亡来到这个世界,那能够说明其实现在的自己也因为在现实生活死亡又再次回来了吗? 可自己明明只是躲在被窝里看小说啊? 而且小时候她是以白晚舟自己的身份,而现在是抢占了另一个人的人生。 那她也能回到现实吗? 白晚舟思绪乱飞,头发乱糟糟走到客厅,那三人都在客厅,易松青在处理公事,易知野窝在沙发里玩游戏,颜知许和他们待在一起尴尬,拿了张凳子去院子坐着。 易松青看了白晚舟一眼,白晚舟一愣,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扭头就去洗手间。 一边刷牙一边想,她居然比易松青还更早住进这个房子,还认识他长辈。 天呐,这个世界变得好奇怪。 洗漱完出来,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易知野自是不可能和白晚舟易松青一起吃早饭的,继续窝在沙发没动。 “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附近的高尔夫场。”易松青说,他平静的将火腿切成小块,然后与白晚舟的碗交换。 “去那干嘛?”白晚舟不明所以。 易松青阴测测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不会是约会吧? 白晚舟僵着脸尴尬一笑:“高尔夫球场多没意思啊!” 哪有年轻人约会去高尔夫球场的? 哦好吧,忘了易松青不是年轻人。 好吧又忘了,她现在也不是年轻人。 “那你说去哪?” 白晚舟看向颜知许:“知许,你们年轻人平时去哪玩?” 颜知许想了想,也把他们出去玩的目的想成是约会:“电影院,游乐园,密室逃脱,溜旱冰之类的吧……” 现在的年轻人的确喜欢这些,白晚舟点点头。 电影院不行,有点太像约会了,游乐园可以考虑,密室逃脱就怕里面的工作人员看见易松青那张鬼见逃的脸都要害怕,溜旱冰那更不可能了。 转头看见易松青黑了脸,白晚舟忽然有种要搞怪的感觉。 白晚舟故作深沉:“还不错嘛。” “你喜欢?”易青生发出死亡质问。 “我挺喜欢的呀。”白晚舟假装看不见易青生那要吃人的眼神。 易青生沉默了。 正当白晚舟想放他一马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那就去。” 白晚舟:“?” “密室逃脱是什么?”易松青问颜知许。 “密室逃脱是一款实景逃脱类游戏,有很多实体店,最近的年轻人都喜欢玩,大多都为恐怖类,一般是六人左右一组。” “听上去不错,可以考虑投资。” 白晚舟目瞪口呆,易松青居然在想这种事情? “那就密室逃脱吧,易知野你们一起去?”白晚舟往客厅沙发上看去。 易知野淡淡的瞥了白晚舟一眼,随后一开视线。 “他说他去。”白晚舟说:“那就这么定了。” 四人收拾完,风风火火下山,这条路白晚舟昨天走还陌生,今天下山就熟悉得不得了。 易松青叫陈秘书订了一家最火评分最高的密室逃脱店,陈秘书虽然心里十万个问号,但还是订了一家。 四人到的时候才发现陈秘书居然贴心的包场了,店员把店面包装得五颜六色,四人一进入他们就鞠了九十度的躬。 “欢迎易氏集团光临本店!” 颜知许哪见过这仗势,躲在白晚舟后面。 白晚舟“狐假虎威”久了,倒是能接受,带着他们往里面走。 大厅偏橘黄色,有种赛博和未来碰撞的感觉,大厅很大,却因为包场没有一个人。 “各位要玩什么本?”漂亮的前台小姐姐拿出平板,上面是他们的副本介绍。 “本是什么意思?”易松青一本正经的发问。 “就是副本,关卡的意思。”白晚舟拿起平板看起来。 副本有不少,看的人眼花缭乱,白晚舟也没玩过,不知道该怎么选。 “有什么推荐的?” 小姐姐指了指她身后的墙,墙上挂着四张海报,分别为不同的主题的副本:“这四个副本是我们店的人气副本,最多人玩好评最多。” 她指着第一个海报,海报上是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有着看不清楚的五官,但依稀能看见它似乎是在诡异地笑,它伸出两只手,手心朝下,在它的手下面是几个在奔跑的小人,整个画面都十分有冲击力,非常恐怖。 “这个是王牌,重恐多解密,真人追逐,绝对物超所值流连忘返!” “重恐诶。”白晚舟飞快的瞥了易氏父子,他们应该是不怕的,于是她看向颜知许:“你没关系吧?” “没关系,可以的。” 不知道易松青怕不怕鬼,如果能看到木头脸的他惊慌失措,应该很有意思吧! “但是这个本是六人本,各位的人数不够,我可以给各位推荐别的本,比如这个第二,是日系风格的,微恐偏解密。” “那就换一个。”易松青平静地说。 “诶!不用。”白晚舟一摆手,拿出手机:“我来摇人。” 半个小时之后,贺萧和林牧与四人面面相觑。 服务员他们眼睛都看直了,居然一下子看见那么多大人物。 前台小姐姐是林牧的粉丝,更是两眼放光,想着等下一定要去要签名。 贺萧穿着一件非常宽松的外套,现在有些凌乱的耷拉在肩旁,说话打结:“易,易叔叔,这么巧啊,你刚好路过?” 白晚舟抱臂:“什么刚好路过,他也玩。” “易叔叔也玩密室逃脱!”贺萧受到了大打击,抓着白晚舟往旁边带,小声的控诉:“你骗我啊!说好的帅哥美女呢?” 白晚舟一脸无辜:“没骗你啊,这不就是帅哥美女吗?” 贺萧一时语塞,的确是帅哥美女没错,但也不是这种“帅哥美女”啊! 林牧毕竟是易氏集团代言人,他恭敬的与易松青握手:“您好。” 易知野早就猜到白晚舟一定会叫这两人,淡定的站在后面,颜知许就站在他旁边,笑着看他一眼。 “觉得有意思?”易知野问,两人躲在后面悄悄咬耳朵。 “嗯!我没有玩过,都是听别人讲的。” “等会要是害怕,就来找我。” 颜知许红了脸,别过头不看他。 “不行,我不玩了。”贺萧噘着嘴,一脸不悦。 “你敢不玩?看见易松青就走,是不给他面子?”白晚舟说。 “那我也不玩了。” “你不玩,我就给你爸的秘书打电话,说你住我那。” 贺萧瞪大双眼:“你威胁我?” 白晚舟抱臂,仰着下巴:“你玩不玩吧?” “谁玩谁是狗!” …… “下面我介绍一下背景和规则,你们是一群盗墓人,这次你们找到了一个好地方,约好了一起去盗墓,这个墓有些古怪,有许多奇珍异宝,也有许多你们没见过的东西,请注意,你们之中有叛徒,请找出叛徒,将他永远关在墓里!” “进入密室后,不可以殴打工作人员,有问题可以按下你们手里的呼叫器与我们沟通,一切以安全为主,下面我要选一个队长,哎!最后面那个贺家公子,就你当队长吧!” 贺萧倔强的仰着下巴,从队伍最后走到队伍最前面。 白晚舟就在他后面,憋着笑往他后腰杵了一手肘。 “别动,是狗我也是暴暴那种捷克狼犬,哼!” 第85章 密室逃脱 工作人员介绍完全部的背景和规则,便让六人手搭着肩膀,贺萧作为队长在最前面,白晚舟在贺萧后面,颜知许自然是和白晚舟一起,林牧往后退一步,和易松青站在一起,易知野搭上颜知许的肩膀。 易松青本身就不显年纪,再加上他穿着休闲装,头发没有打发蜡梳成顺毛,跟这伙年轻人站在一起就像他们的学长一样,反而不像是年纪很大的长辈。 他自然是落在最后,有些不情愿地看了白晚舟兴奋的后脑勺一眼,被工作人员戴上眼罩。 不愧是评分最高的密室逃脱,光是从大厅走到副本都花了很长时间,慢慢地,大厅的空调冷风渐渐变弱,随之而来的是更加阴冷的气息。 贺萧在前面感叹:“这制作真是精良!” 工作人员沉默,将他们带到了一个房间,让众人围成圈站好后,她便离开了。 “是不是可以摘眼罩了?”颜知许有些害怕,她紧紧抓住白晚舟的手腕。 “摘吧。”贺萧说,他率先摘一下眼罩,第一反应是先往站在最后面的人那儿看一眼。 易松青也同他们一起摘下眼罩,淡定地四处打量,实在是太有压迫感。 白晚舟感觉到手腕被谁拉了一下,然后她整个人往易松青那歪过去。 “怕就站在我旁边。”易松青说,脸上的表情僵硬得有些好笑。 白晚舟觉得好笑:“我不怕啊。” 原本在白晚舟旁边的贺萧:“……” 白晚舟和易松青站一起,颜知许和易知野在一起。 他这个单身狗…… 早就说了不能和情侣一起玩游戏! 余光瞥到另外一个落单的人,贺萧笑得很鸡贼:“嘿嘿嘿,林兄弟,咱俩在一起吧。” 林牧没搭理他,他就自己贴上去。 众人这才静下心来打量环境,要不说这家店是评分最高的,仅仅只是第一个房间,场景就非常真实,墙壁坑坑洼洼,就像在真的溶洞里面一样,偶尔还会有水滴声传来,空气里透露出潮湿的气味。 在他们的正面前,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木头门,门上上着一把特殊的锁,这个房间的任务应该就是打开门。 这个房间看上去没有太多线索,毕竟按照剧情来说,他们现在还没有进入到真正的古墓里,而是在古墓的门口。 整个空间可以算得上是一览无余,一些散落的柜子,一个木门,还有木门旁边格外显眼的一尊雕像。 雕像看上去像是一个士兵,他的手里拿着长剑,单膝跪在木门门口,像是对什么很敬畏一般。 “找找线索吧各位。”贺萧经常玩密室逃脱,对于这些套路还是比较了解,他率先倒头开始翻起了旁边的柜子。 其他人学着他的样子翻起来,但除了翻出柜子里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并没有找到钥匙。 白晚舟觉得那个雕像有些渗得慌,但越瘆人的东西一般都是线索,她便走到雕像前细细打量。 易松青站在她旁边,看着她专注的模样。 白晚舟伸手摸了一下雕像,侧头去看易松青:“这个雕像制作还挺精良的。” 她以为易松青在看雕像,结果自己刚好与他对视,他好像在她在看雕像的时候一直在看她。 白晚舟移开视线,耳朵根有点烫。 “这是什么?”颜知许的声音响起,白晚舟立马转身往她那边去。 大家都围了过去,他手里拿着一个红色圆形的,带有人脸的东西。 贺萧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这个叫达摩。” 随后他又四处看看:“不过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用,应该是装饰用的。” “好吧。”颜知许以为自己做了贡献,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用,有些失落。 易知野摸了一下她的头,给予安慰。 溶洞很黑,加上一直有水滴声,让人心里发毛,总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再加上门口的那个雕像眼睛一直看着他们,感觉下一秒就要活过来了。 贺萧就勇敢了一会儿,觉得后背一直发凉,干脆赖着不动了。 林牧也被迫抓着站在原地,一脸无语。 剩下的人闷头找,易松青简直就像是新手保护期,手插在口袋里在周围转了两圈,然后走到一个倒塌的柜子前,轻轻一抽抽屉,将抽屉整个拿下来,钥匙就安安静静地被贴在抽屉的背面。 众人都看傻了。 易松青拿着钥匙去开门,轻轻松松就将门打开。 “易叔叔,你太厉害了!”贺萧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拉着林牧往里面走。 空间里突然发出一阵声音,像是某种声音在溶洞里面产生的回音,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感觉自己被危险包围,众人下意识就围在了一起,四处看去却没有可疑的东西。 贺萧又怂又勇,将众人护在身后,除了颜知许有点怕以外,其他人都淡定地站在那。 尤其是易松青和易知野的木头脸。 颜知许躲在易知野身后,紧紧的抓着他的袖子,因为害怕,她不停地四处看去,然后目光放在那尊雕像上。 “易知野,那个雕像好像动了。”颜知许抖着手指过去。 这句话倒是让大家吓得不轻,纷纷看了过去。 可雕像还是单膝跪在木门前,似乎从来没有动过。 “好像没动。”林牧说,他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要被贺萧抓断了。 “不,确实是动了。”白晚舟严肃地说。 刚刚只有她和易松青去观察过那个雕像,她记得很清楚,那个雕像当时握剑的手是左手,现在却换成了右手。 雕像隐藏不下去,慢慢抬头看向众人,它的眼睛像活人一般转动,眼珠是红色的,在众人的视线下,它的脸像是裂开一般,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嘴里还不断发出一些嘶吼的声音。 “啊啊啊啊!”贺萧大喊起来,拉着林牧往门内跑。 易知野也反应迅速,反手拉住颜知许,一起进了门。 白晚舟刚跑两步,转头看见易松青站着没动,咬咬牙,又跑回去拉着他往里面跑。 易松青最后进入门内,贺萧眼疾手快,立马将门关上。 “我操,吓死我了。”贺萧拍着胸口大喘气:“这个应该不会追过来吧?” “贺萧,先别说话。”林牧沉声道。 众人看清了门内的场景,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整个空间都是由石头做成的,在空间的正中央摆放着六个棺材,而再往前看,是一个巨大的石像,看不出来是什么神,与其说是神,倒更像是经常出现在国外影片里的类似于美杜莎之类的鬼。 那个鬼的眼睛发着幽幽的红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众人。 顶上滴下来一颗水珠,正巧滴在白晚舟的额头,她下意识抬头看去,然后倒吸了一口气。 众人见她反应异常,也一同往上看去,随后都沉默了。 他们的头顶上,挂着许多具被包裹的尸体,就像是虫蛹,被吊在天花板上,让人一看就头皮发麻。 鬼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了在房间里回荡的声音:“请队长前往右侧的门,取得密卷。” 贺萧傻了,咽了一口唾沫站起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没想到这么快就单人了,我去去就回。” 他紧张地吸了一口气,右边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他站在门口犹豫,那个走廊漆黑,实在是可怕。 随后他咬咬牙,闷头就往里面走。 走进去还没有一分钟,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就传出来:“啊啊啊!鬼啊!!” 喊的实在是搞笑,众人恐怖的心里平淡了一点。 “觉得怎么样?”白晚舟问易松青。 易松青好像从头到尾都表现淡淡。 他回答:“还挺好玩的。” 白晚舟表情扭曲了一下。 谁会面无表情地说这种话? 喊声一共持续了几分钟,门咔嚓一声又打开,贺萧跌跌撞撞从里面出来,脸都吓白了。 “给你们给你们,我不行了,我要歇一会儿。”贺萧大喘气,直接就地坐下。 鬼又开口说话了,声音穿透整个房间:“请开锁师前往左边的门,拿取密卷。” 众人看向易松青,他们在出发前抽取了角色,易松青的角色就是开锁师。 工作人员故意的吧? 易松青平静的走进左边的门,走廊和右边的门一样没什么区别,一片漆黑,易松青走上走廊,身后的门被关上,在走廊的尽头有一点小灯光,易松青就朝着灯光走去。 刚走出两步,一个披头散发的鬼从旁边跳出来:“哇!” 易松青:“……” 鬼:“……” 易松青人如其名,站如松,连呼吸都没有乱一下。 易松青和鬼大眼瞪小眼,最后鬼悻悻地离开了。 在看着摄像头的工作人员汗都冒出来了,本想着给易松青一点游戏体验感故意叫他,结果人家压根就不怕。 “各位NPC,给他上强度。”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说。 随后非常滑稽的一幕出现了,易松青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双手甚至没有从口袋里离开过,不停地有鬼从旁边冒出来,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略过。 走到目的地,灯光的下面是一张卷轴,易松青拿起卷轴往回走,门打开时,众人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他们没吓你吗?”贺萧不可置信的问道。 易松青:“吓了。” “你不怕吗?”贺萧感觉自己在那里大喊简直像个小丑。 易松青飞快地斜了白晚舟一眼:“怕。” 白晚舟心领神会:哦~大概是吓傻了,都不记得喊了。 众人拿到卷轴,把脑袋凑在一起,他们拿到的正好是两份一半的卷轴,凑在一起便是完整的。 与其说是卷轴,倒不如说是前盗墓之人留下的笔记。 颜知许负责念卷轴上的文字。 “此墓为波斯雷塞之墓,波斯雷塞镇守着一颗绝世珍宝,名为‘蓝眼泪’,此墓非常凶险,会将人吞噬,并幻化为蛹,不能在此久留,我与同行的伙伴发现了空的棺材,躺入棺材后进入了新的空间……愿一切平安!” 幻化为蛹…… 众人抬头,看向天花板,上面挂上了很多具蛹,按照设定,应该都是被吞噬的盗墓人。 卷轴中还写了通往下一关的钥匙,就是要躺入棺材中。 棺材正好六个,那只能说明他们需要一人躺一个。 易知野走到一个棺材旁,用力推开上面的盖子,果然就如信中所说,棺材里面是空的。 贺萧吓到不行:“野,野哥,你就不怕里面突然冒出鬼来?” 易知野依次把六个棺材全部打开,全部都是空的,正好可以躺下一个人。 林牧永远都是动作比嘴快,他率先找了一个靠边的空棺材,长腿一跨便进去了。 贺萧可不能离开他的林兄弟,急忙跑到他那个棺材旁边的棺材:“我跟你一起。” 颜知许害怕,犹豫着,易知野拍了拍她的肩膀,选择了她旁边的那个棺材:“要是害怕就叫我,我在你旁边,能听见的。” 颜知许咬着下唇点点头,也选择了一个棺材。 白晚舟没得选,就剩下两个棺材,她随便走到一个前面,想着跨进去,但棺材的边太高了,她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怎么上去。 易松青走到她身后,双手捏住她的腰,就像拎什么小宠物一样把她拎起来,白晚舟腰很敏感又很尴尬,在空中挣扎着翻进棺材里。 随着六人进入棺材,“咔哒”一声,棺材的石板被锁上,白晚舟感觉到整个空间都在移动,她被送去了未知的地方。 贺萧害怕的喊叫声从近到远,最后竟然消失了。 周围静悄悄的,他们六人似乎都被送去了不同的地方。 最后棺材又一次“咔哒”一声,停了下来。 确认的确没有在移动后,白晚舟伸手推了一下棺材的盖子,居然推开来了。 她从棺材里面爬起来,此时响起空洞的声音。 “你们需要拿回三件宝物,三件宝物集齐,方可进入下一空间。” 我们有六个人,却只要拿三个宝物? 白晚舟从棺材里出来,一回头便有了答案。 易松青居然被绑在后面! 第86章 被绑的人 准确来说白晚舟现在处于的空间是两个房间,两个房间连接,中间用一块透明的玻璃隔开,白晚舟所处的房间道具比较多,易松青的房间一览无遗,并没有什么额外的道具,墙上有一些坑坑洼洼的东西。 在易松青的房间正中央有一把椅子,易松青就被绑在椅子上,眼睛上还被盖了一块黑布。 怎么说呢……这个画面好像有点养眼。 “哇哦。”白晚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被绑着的易松青,慢悠悠地从棺材里爬出来。 也不知道工作人员说了些什么,才能让这堂堂的霸总被绑在凳子上。 易松青身材很好,肩宽腿长,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随意地伸展着,尤其吸引人的是他的上半部分……被绳子勒出明显的肌肉感。 他原本今天穿得很休闲,本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就看不太出他身上的肌肉,被绳子这么一勒,胸口手臂肩膀上的肌肉格外明显。 平时健身的好处在这会儿就能体现出来,那完美的肌肉线条,让他简直就像是个被绑住的野兽。 他的眼睛上被盖了一块黑布,易松青微微低头,黑布的中央被鼻梁拱起,衬的皮肤很白。 再加上易松青那张冷如寒冰的脸,莫名的有种禁欲感。 工作人员也太会玩了吧,白晚舟在心里吐槽。 她刚从棺材里出来,“咔哒”一声,棺材就合上了。 整个空间没有出去的门,白晚舟回头推了推棺材,门已经上了,锁推不开。 那也没办法,她只能在现有的环境下找线索。 她先靠近了玻璃,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过去将易松青先解救下来:“是我。” “我知道。”易松青平静地说。 白晚舟心想自己一句话都没说,他是怎么知道是自己的? “我跟你讲一下现在的情况吧,你和我的房间中间隔了一块玻璃,我没有办法救你。”白晚舟摸着那块玻璃,四下看去,发现在角落里有一个拳头大的缝隙:“不过有一个缝隙,应该可以给你递什么东西。” 易松青没有回答,沉默地坐在那。 白晚舟下意识抬头看去,想起自己经常看小说的套路。 霸总好像都有幽闭恐惧症。 看易松青从进了密室逃脱开始就好像有些不对劲,他不会也有吧? 易松青手被绑在身前,微微低着头,沉默地坐着。 白晚舟有些担心:“你别怕,我就在你旁边,如果有不舒服就跟我说。” “嗯。”易松青喉结微微颤动。 “我尽快救你出来。”白晚舟说完,扭头在自己的空间里面开始寻找线索。 翻找了一会儿,她找到了一把有些钝的铁锥。 并没有剪刀或者小刀之类的东西,这一类东西应该属于非安全,应该不会放,那这把铁锤大概率就是用来打开绳子的。 白晚舟拿起铁锥,走到玻璃的缝隙处,对准易松青的位置。 如果运气好,铁锥可以直接扔在易松青手上,如果运气差点,扔在地上,那就只能靠他自己努力。 希望不要扔得太离谱。 白晚舟咬咬牙,对准易松青的位置,用力一扔,铁锥扔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最后正好落在易松青的手与腿之间。 “易松青,我给你扔了一个道具,你试试看能不能打开绳子?”白晚舟趴在玻璃上说。 易松青摸索了一下,拿起那个铁锥,摸到铁锥的顶端,有一个倒钩类的形状,如果慢慢挑的话,其实是可以挑开绳子的。 而且,工作人员绑他的时候诚惶诚恐,说“这个绳子是特制绳子,很容易弄断的,易先生要是你想直接弄断的话,其实也可以的。” 换句话来说,易松青其实可以直接把绳子用力弄断,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坐着了。 因为工作人员说,他们这一组必须要绑一个人,如果不是绑他,那就只能绑那位女士了。 易松青便坐在了这里。 他用双手拿着铁锥,找到了腹间的一根绳子,轻轻一勾,便断了一半。 “太好了!”白晚舟很高兴。 弄断了腹部的绳子,他要开始尝试解开双手的绳子。 这其实是最难的部分,因为双手都被绑住,没有办法灵活地使用铁锥。 易松青犹豫了一下,抬起手,用嘴叼住铁锥,借力弄开手上的绳子。 他的双唇微红,嘴型很好看,也有一点厚度,属于很好亲的类型,事实上也的确很好亲,他的嘴经常会说一些没有温度的话,但如果他不说话,光看他的嘴唇的话,其实是很有温度的类型。 易松青叼着铁锥,微微侧头,因为微微用力而凸起的脖子上的青筋,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衣服领子往下滑了一点,露出他明显的锁骨。 白晚舟隔着玻璃看了一会儿,红着脸移开视线。 幸好现在易松青看不见。 很快,他的双手就被解开,双手解开后速度就快了很多,他将眼睛上的黑布拿走,抬眼看见白晚舟背对着自己,动作有些僵硬。 他很快解开了所有的绳子,走过去敲了敲玻璃。 白晚舟一惊,急忙回头。 易松青这才发现她的耳朵根有点红。 他想到了什么,低头轻笑了一声。 “解开啦?太好了!”白晚舟说话语气很夸张,简直就像是在欲盖弥彰。 白晚舟有些尴尬地四处走:“我这边几乎都翻完了,没有什么线索,按照套路,线索应该在你那边。” 易松青四处看了看,看见墙上有些不一样。 墙上是凹下去的痕迹,一条条形成了像是迷宫一样的路,在痕迹的顶端有一颗小球,沿着痕迹往下看,在痕迹的最终点处,有一个小小的凹槽,凹槽被挡住了,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这里。”易松青指了一下。 在旁边还有一套设备,易松青试着扭了一下,发现扭不同的按钮凹下去的痕迹就会发生变化。 “看来就是需要来按这些按钮,让小球顺利地达到终点。”白晚舟隔着玻璃说。 易松青直接按了一下开始,小球慢悠悠的沿着痕迹滚下去,然后在第一个岔路掉下,最后小球重新回到起点。 易松青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是简单的看了墙上的痕迹一眼,于是便飞快的开始调整按钮。 那动作快到简直是自己设置的关卡,白晚舟都看呆了。 不到一分钟,易松青按下开始键,小球晃晃悠悠的往下滚,居然一路无阻地抵达了终点。 只听见“咔哒”一声,凹槽的盖子打开,露出了里面一个红色的机关。 易松青没有一丝犹豫地按下了那个按钮,似乎触发了什么机关。 白晚舟还在想是不是什么陷阱,面前的玻璃居然慢慢上升起来,两个空间变为一个空间。 “你太厉害了!”白晚舟立马走过去。 可除了触发玻璃墙的机关外,没有再触发其他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宝物。 看来这一关的谜题还没解完。 白晚舟抬头,看见易松青正看着自己。 他的瞳孔很深,似乎正在隐藏着什么情绪。 白晚舟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腕有一股力将她带动,白晚舟被易松青拉了一下,坐在凳子上。 易松青随手捡起地上的绳子,反手将白晚舟的手腕裹了几圈,被牢牢地拷在她的身后。 “!!”白晚舟还没来得及惊呼,整个人就被阴影遮盖住。 白晚舟手被绑在身后,完全动弹不得。 “你脸红什么?”易松青说,他的语气里似乎有些调戏,一只手伸在她的身后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撑在椅子旁,将她禁锢在怀里。 白晚舟丝毫没发现自己脸红,也许是刚刚看了易松青那么诱人的一面导致的脸红。 “我,我没脸红。” “是吗?” 白晚舟有些尴尬地挣扎起来,奈何易松青的力气实在太大,一只手就能轻松地将她两只手腕抓住,她完全挣脱不开:“放开我,这里有监控的。” “我们又没做什么。”易松青轻轻一笑,随后他凑到白晚舟耳边,低声说:“还是说你心里在想我要对你做什么?” “没有。” “也许你比我更适合被绑在这。”易松青突然说,他的声音低沉磁性,距离耳朵很近,说话时气息就打在耳垂上,简直就像是在亲她的耳垂,白晚舟脑子一下就炸了。 “什么意思?”白晚舟结结巴巴地说。 “我的意思是你的手比我的更灵活,被绑在这能逃出得更快。”易松青无辜地耸了耸肩,松开抓住白晚舟的手。 白晚舟气得牙痒痒。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灯光突然闪了一下,白晚舟吓了一跳,虽然自己也很害怕,但下意识抓住了易松青。 然后白晚舟活生生地将他们两个拉到了角落里。 下一秒,整个空间的灯都开始闪烁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很多鬼,发出嘶吼的声音。 “啊!”白晚舟直接被贴脸杀,顾不了那么多,立马扑到了易松青怀里。 易松青的胸膛很结实,就像一个坚固的堡垒,白晚舟刚扑过去,感觉到易松青回抱住自己,她突然就不害怕了。 鬼的声音还在旁边嘶吼,她甚至还能看见扮演鬼的NPC在卖力的表演,可她就是不怕了。 她能感觉到易松青的心跳很快。 白晚舟想着,原来他也在害怕。 易松青没有声音,白晚舟当他吓傻了。 虽然说在角落里面,有些狼藉好笑,但他们两个相互搂着,没有那么害怕。 那些鬼就喜欢吓唬害怕的玩家,见他们害怕,更加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看上去就像是在僵尸变异。 白晚舟平复了一下心情,慢慢的睁开,空间的灯光还在剧烈地闪烁,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宝物!”白晚舟眯眼总算看清,她看见一个扮演鬼的NPC脖子上挂着一个像宝石一样的东西:“宝物在那个鬼身上!” 易松青没给出什么反应,白晚舟就当他怕,咬咬牙松开了易松青:“我去拿,你在这等我。” 她其实也是有点怕的,就算知道这些鬼都是工作人员扮演的,但外貌实在恐怖。 但自己还能接受这种程度的可怕,易松青眼看着人都吓傻了,那就只能自己挺身而出。 白晚舟缩着肩膀,慢慢朝鬼的方向走过去。 那个鬼嘶吼着,卖力地朝着白晚舟做出吓人的姿势。 白晚舟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紧紧闭着眼睛,手接触到宝物,嘴里就像复读机一样不停念叨:“对不起对不起,我要拿下来了,对不起对不起……” 感觉到捞了一把空气,而且鬼的嘶吼声霎时停止,白晚舟重新睁眼确认方向,却发现易松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一把将宝物取了下来。 那个鬼都蒙了,眨了一下带了全白美瞳的眼睛,呆愣愣地站了几秒,然后嘶吼着走了。 他们两个在的位置就像一个真空圈,鬼在半径一米外的距离卖力表演,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吓他们。 最后这些鬼慢慢退下,空间重新恢复光亮。 白晚舟还没从刚才的环境缓过神来:“你不怕吗?” 易松青面无表情:“怕。” 白晚舟:“??” 你害怕你把那些鬼吓得不敢说话? “恭喜两位玩家成功夺取宝物,请回到棺材,神秘力量会将两位带回。” 白晚舟咽了一口唾沫,还有点没缓过来,她看了一眼易松青手上的宝石,伸出手:“给我吧,我来拿。” 易松青没有任何犹豫地将宝石递给她。 白晚舟拿着宝石有些疑惑,看着易松青:“你不怕我是卧底吗?” “你是吗?” 白晚舟摇摇头:“我不是。” “那就行了。”易松青走到白晚舟的棺材旁边。 白晚舟心想,他这么信任我的吗? 白晚舟走到棺材旁,一推,棺材的盖子重新能打开了,她就和刚才一样,被易松青像拎宠物一样拎了进去。 然后他自己去自己的棺材,手稍微借力,一步便跨了进去。 两人重新躺回棺材,棺材缓缓移动。 白晚舟捏着宝石,手放在胸前,心里思索着什么。 第87章 谁是卧底? 另一边,颜知许躺在棺材里,听见沉重的停滞声后,棺材的盖子“咔哒”打开。 颜知许从棺材里出来,整个空间很黑,唯有正前方有微弱的灯光,颜知许两只手紧紧交握,立在胸前,有些害怕地走过去。 周围黑得像个黑洞,不知道旁边会突然冒出什么东西,她又害怕又兴奋,走到灯光下,只看见了一个小小的洞口。 洞口的大小刚好够一只手伸进去,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提示板,颜知许眯着眼睛分辨了许久才看清上面的字。 [唯有神明能感觉到你的虔诚,请将手深入洞中,停留一分钟,在心中默念你对神明的尊敬,你自会得到你想要的。] 颜知许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慢慢的将手伸进去。 顶多就是被工作人员抓一下手吓一吓,没什么大不了的,颜知许安慰自己。 她没有什么默念神明的尊敬,而是在心里默默的倒计时,以确保自己在最后一秒飞快的将手抽出来。 数到三十的时候,手腕上突然感觉到一道冰冰凉凉的触感,颜知许吓了一跳,手不自觉地往里面伸了一点,碰到了一个类似于人的皮肤的东西,短暂的一秒,把她吓得不轻。 她下意识往回缩手,却发现自己的手缩不回来了,她的手腕上似乎被拷上了东西,没有办法拿出来。 一分钟过后,所谓的宝物并没有出来,空间的灯光慢慢亮起,她发现自己的手被手铐铐住了。 中间的墙不是透明的,只能透过那个小小的伸进手的洞口往那边看,能看出来这是两面墙,两面墙的中间是一道缝隙,她戴着手铐的手腕就正好在这个空隙之间。 而手铐的另一头,是另外一只手。 这只手骨节分明,皮肤白皙,颜知许经常在上课的时候无意间瞥到,她能确定这是易知野的手,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易知野?” “是我。”易知野冷静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听见易知野的声音,颜知许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感觉到并不是那么害怕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颜知许问道。 “我这里看见了钥匙,不过我够不到。”易知野说。 他的个子很高,而那个洞口并不高,他只能弯着腰说话,他的房间空空如也,在距离两米的地上,有一把静静地躺在地上的钥匙。 易知野和颜知许的情况差不多,有牌子写着手伸进洞口,他没有什么犹豫地伸进去,意料之中的被锁住。 颜知许也看了看自己这边的情况,她这边也清楚明了,一个小池子,池子里面都是黑色的泡沫块,想必她的道具就在这堆泡沫块里。 “那我先帮你拿到钥匙吧。”颜知许说着,手往里面伸了一点,正巧碰到易知野的手背,她飞快躲开,有些别扭的在里面弯着手。 这个洞口手铐无法通过,也就是说就算颜知许把自己的手伸过来再多,易知野能加长的范围就那么点,易知野试着将手伸过去,果然是够不着的。 于是他换成腿,用腿把钥匙勾过来一点再捡起来。 那大长腿直直地伸过去,按理来说这个画面应该很滑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放在易知野身上就格外的养眼,简直像是在拍运动杂志。 大长腿很轻易地就够到了钥匙,易知野将钥匙捡起来,但真正的难题根本就不是捡钥匙,而是如何把手铐解开。 洞口很小,一只手都难以行动,易知野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钥匙伸进洞里,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捏住钥匙,试图将手铐解开,可摸索了半天才发现,钥匙孔根本就不在中间,而是更靠向自己的方向。 他没有办法自己弯曲着手将钥匙插进孔里,他抬了抬指尖,轻轻的碰颜知许的手背。 “怎么了?” “可能需要你来开。”易知野再次用钥匙碰了碰她的手背。 钥匙顶端冰冰的,颜知许往后缩了一分,然后摊开手。 易知野摸索着摸到了她的手心,将钥匙放在她的手心里。 颜知许全神贯注,注意力全在钥匙上,她怕自己一手抖将钥匙弄掉,那就完了。 两人皮肤接触的瞬间就离开,连温度都没有感觉到。 单手费力的捏起钥匙,钥匙孔正好在她手弯下去的时候就能接触到,她将钥匙插进孔里,轻轻一拧,手腕上的手铐的重力一下子变重了一点。 易知野的手成功解放,他没有着急离开,抓住颜知许的手。 颜知许吓了一跳,她现在松了一口气,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手上,被易知野一碰,就连手心的温度都能感觉到。 易知野的手很热,也很大,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可以将她的手给包住,颜知许顿时慌了起来,感觉到心跳都加速了。 她的手一抖,没有抓紧钥匙,正巧被易知野接住。 易知野拿到了钥匙后,便离开了她的手。 颜知许咬了咬下唇,看来紧张的只有她自己。 易知野因为没有手铐的控制,他的手活动范围更大,他抓住颜知许的手,顺便用指关节在寻找她那边的钥匙孔。 颜知许那边手铐的钥匙孔在手铐的骨架上,易知野捏了捏她的手心:“别动。” 颜知许立马乖乖不动了。 易知野很快将她的手铐解开,“咚”的一声,手铐吊在两面墙中间的地上,颜知许的手也获得了自由。 颜知许微微弯下腰,想从洞口看一下那边的情况,却正巧和易知野对上视线。 易知野那好看的眼睛被洞口圈住,简直就像是放大镜一般着重强调,黑色的瞳孔犹如深湖,倒映着颜知许的脸。 颜知许笑了一下,满是重获自由的兴奋:“我们配合的很棒!” 易知野被她感染的也低头笑了。 颜知许侧开一点身,指着她身后的那个池子:“看得到吗?我应该要在这里面找东西。” “看到了。”易知野微微眨眼,神色里难得的温柔:“你去找吧,我在这儿看着你。” 颜知许跳进海绵池,海绵池并不深,大概只在她小腿膝盖的范围,因为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线索,她看见什么都不愿意放过。 突然一下灯黑了,颜知许一下子适应不了黑夜,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易知野!” “我还在,别怕。” 颜知许点头,又想起天太黑了,他肯定看不见,说道:“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我有点害怕。” “说什么?” “嗯……”她想了一下:“我跟你讲讲我和妈妈吧。” 颜知许一边说,一边摸黑地在海绵块里面找。 “我妈妈说我很搞笑的,小时候不爱哭,摔倒了也一声不吭,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妈妈在外面看店,我在后面的床上,然后我滚到了床底下也不哭,妈妈后面进来的时候发现我不在,以为我被别人拐走了,急得到处找,最后听见床底下有一点声音,才发现我居然在床底。” 易知野低声笑了两下:“是吗?” 颜知许的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只是他没有参与,如果有机会能够见见她的小时候,他一定会给她买很多很多她喜欢的东西。 “真的,当时我听这个的时候我也不太信,但我妈妈说是真的。” “你讲讲你小时候呗。” 易知野微微弯腰,手撑在墙上,听见颜知许这么说,他仔细的想了想,但发现自己的童年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讲的。 “没什么,我的童年比较无聊,朋友也就只有贺萧一个。” 颜知许摸来摸去,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拿起来一看,金黄色的,在黑夜里闪着幽光:“我找到了!” 灯光亮起,颜知许的手上拿着一顶像皇冠一样的东西,也许就是皇冠,做工还比较精美,上面还有红色紫色绿色的宝石。 “这个是不是就是宝物?” “应该是。” “恭喜两位找到宝物,请回到棺材,神力将会将两人送回。” 颜知许看了一下墙壁的洞口和自己手上皇冠的大小,似乎没有办法送过去,她走过去弯下腰对着洞口摆了摆自己手上的皇冠:“这个太大了送不过去,那我拿着喽?” “嗯。” 颜知许躺进棺材,手里抱着皇冠,随着棺材慢慢移动,离开。 …… 贺萧和林牧用手铐被绑在一起,别人都是相亲相爱客客气气,他们俩被绑在一起光是看着都想笑。 他们的房间很敞亮,两人完全是被迫绑上的。 贺萧刚从棺材里出来,迎面就贴脸杀一个鬼,贺萧吓得满屋子乱窜,那个鬼抓了好久才把他抓住。 另外一个鬼贴脸杀林牧,林牧倒是比较淡定,然后也被鬼强行抓过来。 “林兄弟,救命啊!” “喊什么喊,没看见我也被鬼抓住了?” 然后两人就被迫拷在了一起,他们的手拷是特制的,在中间还有一个环,正好卡在一个管道上,沿着管道看过去,尽头那里端端正正的放着一个夜光杯,显然就是他们要寻找的宝物。 贺萧完全忘了自己的手还被拷住,直直就要走过去。 “嘶!”林牧被他拉着手腕,手铐冰凉坚硬地硌在他的手腕上:“眼睛不要可以捐给别人。” “哦哦对不起,我忘记了。”贺萧立马退回来:“那我们要怎么过去?” 林牧慢慢移动了一下手铐,中间的环会顺着铁管移动。 管道曲折,在路上有不少的障碍,例如渔网钻洞之类的,该怎么过去一目了然。 显然到他们这里就是体力活。 “看来需要我们两个人齐心协力,相互的配合。”贺萧臭屁一般地怼了怼林牧的侧腰:“诶,跟得上我的节奏吗?小演员。” “你好像不知道,在拍摄武术电影的时候我练习了一个年的武术。”林牧白了他一眼,扯着手铐慢慢蹲下。 贺萧也不甘示弱,与他几乎相同的速度蹲下,开始慢慢地过面前的坎。 前面的坎还算简单,顶多就是一些上下曲折的管道,到渔网的地方就麻烦了。 渔网的两边被固定在地上,他们只能趴在地上像虫子一样扭曲过去,但又因为各有一只手被拷住,他们并不能那么灵活地从渔网里面通行。 尤其是渔网网格多,一不小心又会将脚缠住。 贺萧第n次被缠住脚,气的都要把这破鱼网给撕了。 他强忍住骂人的想法:“哪个损人想出来的这阴间关卡?” 扭头发现林牧也在与渔网奋战,贺萧嘲笑了一声:“你也不过如此嘛。” “闭嘴,安静过关。” “兄弟,咱们歇会儿吧,我有点累了。” 林牧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知道他们那边什么情况,难道都和我们一样狼狈?那你说我们会不会是最快通关的一个?” 林牧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我要是比你先挣脱渔网,你就丢人了。” 这句话成功地再次点燃了贺萧的胜负欲,他立马闭了嘴,继续和渔网奋战。 最后两人气喘吁吁地通过了渔网,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灵活关卡,是体力关卡吧?我真的要差点咬那个渔网了。”贺萧吐槽。 如果只是单单的体力或者是灵活还没什么,那该死渔网一次又一次地缠他的脚和手,简直惹得人心里痒痒的,还不能破坏道具,贺萧本来就是急性子,憋得心里难受得很。 “马上就到头了,继续。”林牧起身,连带着贺萧往前。 最终他们终于抵达尽头,林牧伸手去拿那个夜光杯,却被贺萧抢先夺过。 林牧扁了一下嘴:“你抢什么?” “我怕你是卧底,这个夜光杯得我拿着。”贺萧像护着什么宝物一样将夜光杯护在怀里。 “你才是卧底吧?” “我怎么可能是卧底?卧底会那么卖力地通关吗?” “刚才某些人说了至少不下十次的休息。”林牧毫不客气地说。 “你不信我?我还不信你呢,假装好人的卧底。”贺萧虚张声势地指了指林牧。 “爱信不信。”林牧拿起桌上的钥匙,给自己手铐解锁,然后捏着钥匙走到房间的另一头。 “诶!哥!给我解开啊!”贺萧反应过来的时候,林牧早就走远了。 “你不是不信我吗?”林牧觉得好笑,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信信信!” 第88章 卧底之战 最终贺萧服输,双手奉上夜光杯,林牧才把他给放开,两人一起躺进棺材,棺材将他们送回了鬼神的那个房间。 贺萧他们到的时候,剩下四人早就到了,正在那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把两人从棺材里拉出来,六人将宝物放在一起。 宝石,皇冠,夜光杯。 简直就像是国外的神和国内的神的奇妙碰撞大混合。 不知道卧底是谁,毕竟现在就行动肯定会直接暴露。 “你们都过的什么关?”贺萧好奇地问:“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吧?” 剩下四人默契的沉默,像是说好了一样。 贺萧:“?” 贺萧:“怎么了?难道你们的关更难?” 不远处的那尊雕像腹部突然弹出一个暗格。 众人看过去,暗格像一个柜子,形状正好对应他们手里的宝物。 “请将宝物放入格内。”雕像的眼睛冒红光,一眨不眨地看着站在一起的六人。 他们相对互相看了一眼,慢慢走过去。 靠近了雕像,才发现那尊雕像比眼睛看到的还要大得多,加上它瘆人的外表,格外有冲击力。 贺萧没有宝物,再加上有点怕那个庞大的雕像,远远坐在棺材盖上,伸着脖子往他们那边看。 “要放吗?”颜知许上手拿着皇冠,问其他人。 “放吧,不放应该通不了关。”白晚舟说,她率先把宝石放进去。 大家把宝物放进暗格,放进去后,暗格慢慢收回去,“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雕像把宝物给吃了。 白晚舟觉得不对劲,抬头看去,那个雕像的嘴巴慢慢扬起一个弧度,满是得逞的表情。 “不对!”白晚舟一惊,下意识去抓“害怕”的易松青和颜知许,一把抓了个空,才发现颜知许已经被易知野捞走了。 空间内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尖锐刺耳,还伴随着一些喃喃细语:“好吃……好吃……哈哈哈!” 贺萧还没反应过来,他屁股下的棺材板被一把掀开,他险些被掀到一边,然后与从棺材出来的鬼面对面。 鬼:“……” 贺萧:“……” “啊啊啊啊啊!”贺萧的惨叫声在空间回荡。 每个棺材都被暴力打开,里面跑出一些鬼,张牙舞爪。 刚才他们都还各自躺在棺材里,鬼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难道他们刚才一直和鬼躺在一起? 平静的空间立马变成追逐战,几人被鬼追得到处跑,贺萧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老想去打鬼,最后逼得工作人员打开对讲机:“贺公子,不可以殴打工作人员。” 几人哭笑不得,林牧眼疾手快,拉着贺萧衣领往旁边跑。 易松青这边更不用说了,那些工作人员哪敢招惹他,蒙头吓唬人,一抬头看见是易松青,一秒没有犹豫,扭头就去吓唬别人了。 白晚舟躲易松青身后,免去了许多惊吓,她干脆直接开始找起线索。 暗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弹出来了,大家都忙着躲鬼,没人看见,白晚舟拉开暗格,里面已经换成一个红色的按钮。 按钮的旁边还有一张棕黄破旧的纸条。 [千万不要按。] 有按钮哪有不按的道理? 白晚舟直接按下了按钮。 除了满屋子贺萧的惨叫声,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正当白晚舟以为只是一个骗人的按钮,“咔哒”一声,天花板顶上的“蚕蛹”居然缓缓下降了! 蚕蛹开始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然而是什么东西要出来,大家不言而喻。 “啊啊啊啊!谁触发机关了!”贺萧惨叫得更夸张。 白晚舟终于有些害怕了,后背紧紧贴着身后的墙壁。 这场景,实在是做得太震撼,就算知道是假的还会吓一跳。 后背的支撑力突然消失,白晚舟一下子重心不稳,直直往后摔去。 “啊!”白晚舟做好了摔跤的准备,感觉到手腕被易松青抓住,她踉跄站稳,抬头一看,赫然是一个长长的走廊:“出口在这里!” 正在被追逐的众人看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个隐藏门,头上的人蛹还在挣扎,眼看就要接触到地面,他们也顾不上那道走廊通往哪里,直接跑了过去。 人蛹接触到地面,表皮瞬间被撕碎,里面是各种外型的鬼冲出来。 六人进入走廊,在人蛹鬼接触到门的一瞬间,将暗门关上。 那些吓人的鬼被隔绝,大家都喘了口气。 贺萧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半死还不忘嘴碎:“这些鬼故意的吧,怎么感觉一个个全在追我?”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些NPC就喜欢抓着害怕的人吓,他们发现这六个人也就颜知许和贺萧两个人怕,颜知许被易知野保护得很好,他们全都转战去吓贺萧。 “不吓你吓谁?”易知野无情地说。 “野哥,这你就不厚道了,都不来救我,就知道泡……”妞字在嘴边转了一圈,余光看见易松青的眼神,贺萧硬生生把那个字给吞就肚里:“泡……跑!就知道自己跑!” 贺萧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易知野懒得搭理他,插着兜往走廊深处走。 “一起走。”颜知许想要追上去,但又不放心白晚舟一个人,一会往前看看一会往后看看,最后拉着白晚舟一起走。 贺萧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哎,不知道刚才谁触发了什么机关。” “我按的按钮。”易松青说,他看着贺萧,微微挑眉:“怎么了?” 贺萧哪敢说什么,急忙陪笑:“没怎么叔叔哈哈哈,真是按得好啊!” 然后他拽着林牧逃离这可怕的地方。 易松青很少接触易知野的生活,知道现在的易知野交了这么多朋友,他也是很高兴的,最起码易知野不像他认识那么冷漠,就很好。 就像他从来不会阻止易知野和贺萧玩,因为他知道,贺萧虽然有些一惊一乍,但他人很善良。 白晚舟和颜知许并肩往里面走,贺萧和林牧走在他们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走到一个平台后停下脚步,易知野独自站在一扇门前,正在阅读规则。 [信任作战:三个宝物将是测试各位信任的道具,每一回合开始,门内可进入三名玩家,平台上便会出现一个宝物,每位玩家的手边有两个按键,一个绿色按键,表示留下宝物;一个红色按键,表示丢弃宝物。 卧底可根据自身情况选择是否丢弃宝物,最终留下宝物数量大于等于二,视为挑战成功。每轮测试,只要有一个或以上红灯数既表示丢弃宝物。] 此规则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这就相当于他们之间不止一个卧底,而且必须得筛选出十分信任的人,如果连续几次都让卧底进入房间,那他们这关必输无疑。 贺萧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不然,第一轮先让刚才没有拿宝物的人进去?最起码这三人在刚才对宝物没有太大的兴趣。” 大家沉默。 贺萧头都大了,怎么他是一个健全人带了五个哑巴玩游戏吗? “刚才没拿不代表不是卧底,刚才都是两人一组,卧底贸然下手风险太大。”林牧淡淡的说道。 “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林牧毫不犹豫:“对。” 贺萧哭唧唧:“没爱了呜呜呜。” “保险起见,还是先没拿宝物的先进吧,第一轮应该不会有人投否的。”白晚舟说。 第一轮就投否的卧底,只能说那人太不会玩了,无疑是把自己暴露危险之中。 “我就说吧,野哥,易叔叔,走。”贺萧勾着易知野,推开门,里面是一个玻璃罩,玻璃罩的中间是一个平台,平台上面正放着刚才他们被吞的宝物,一个光亮的宝石。 在玻璃罩的三个边,分明是三个操控台,正如规则所说,一个绿色的按钮,一个红色的按钮。 贺萧有些紧张:“野哥,不会这里面等下也冒出鬼吧?这里空间这么小,我是真的跑不掉。” 易知野斜了他一眼:“怕就让林牧上。” “他是卧底!我得自己上!” 身后的门关上,易知野,易松青,贺萧分别站在一个控制台前,沉默地看着中间的宝物。 白晚舟,颜知许,林牧站在外面,一边注意旁边不会有鬼突然出现,一边有些担心的看着门。 颜知许抓着白晚舟:“晚舟姐,他们不会有卧底吧?” “有卧底这一把也不会按红,里面的人都很聪明。” 林牧觉得好笑地扯了扯嘴角:“贺萧?” 白晚舟摆手:“他其实也挺聪明的。” 屋内,三人看着中间的宝石,双手放在两个按钮上。 “开始投票。” 三人同时按下按钮,几秒钟后,房间亮起绿光,贺萧松了一口气,宝石保住了。 三人走出房间,那个宝石在贺萧手上。 贺萧边玩宝石一边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说了我不是卧底吧。” 易松青总是在最后一个出来,白晚舟走过去,问道:“刚才里面什么情况?” “没什么,一切正常。”易松青反应淡淡,好像总是游离在他们之外。 “请第二组进入房间。” 贺萧把宝石揣兜里:“乘胜追击,还是我们三个去?” “第二把卧底就会出手了,你们三个去,一是最为保险,二是如果出现了卧底也比较好推。”白晚舟分析道。 门打开,三人走进去,还是和第一次进门一样,第二个皇冠宝物被放在正中间,他们就像上一轮一样,一人找了个控制台,双手放在控制台上。 门关上,真正的博弈开始了。 易知野飞快地扫了眼前两人一眼:“我不信你们。” “我不是卧底。”易松青说。 易知野一愣,没想到易松青真的会回答他。 对于他来说,今天易松青会和他们一起来密室逃脱已经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情了,没想到他还那么认真的玩游戏。 易知野别扭地移开视线:“不是就不是。” “这样吧,我们都只用一只手,这样大家都耍不了心眼子。”贺萧放下放在红色按钮上的手,现在控制台上只有一只放在绿色按钮上的手。 易知野没意见,也放下了一只手。 易松青当然也没意见。 “开始投票。” 几秒钟之后,大家紧张得心跳加速,整个房间一黑,随后亮起了红灯。 易知野下意识看向贺萧,贺萧手舞足蹈睁大眼睛:“你们之中有卧底!好哇,骗我这么惨!好可怕,我不要跟你们一起!” 看样子似乎并不是他,易知野又看向易松青,易松青淡定的站在那,他平时表现也是这样,所以并不能分辨他现在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玻璃罩内扬起一阵烟雾,瞬间将皇冠包围,等烟雾散去时,皇冠已经不见了。 门打开,贺萧从里面冲了出来。 “什么情况?”白晚舟差点和贺萧撞上。 她们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能听见贺萧在哇哇大叫,就知道情况不对。 “卧底!他们中间有卧底!”贺萧指着易知野和易松青两人,害怕地躲在林牧身后。 红灯亮了,说明里面有人按了红色的按钮。 但这只能说明有卧底按了,并没有任何提示说有几个人按红色,也就是说并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几个卧底,到底是一个人按了还是两个人按了。 游戏规则也模棱两可,并不知道卧底人数到底是几名,有可能正巧只有一名,而那一名正好混在了这三个人之中。 这下情况有点复杂了。 卧底和好人现在打成平局,他们下一轮进入房间的人必须要慎重筛选,但凡混进去了一个卧底按下了否,那他们这关的挑战就失败了。 贺萧和林牧挤在一起:“兄弟,我现在信你不是卧底了,你等会儿跟我一起进房间呗。” 林牧瞥了他一眼:“我不信你。” “别啊,我多么诚恳。”贺萧拍了拍胸膛:“我保证我不是卧底。” 然后他又去指易氏父子:“卧底肯定在这两个之中,把他们两个换走,然后换上其他人,这关不就过了吗?” 白晚舟在三个人之间来回打量,贺萧的确不像是在说谎话。 “我姑且信你不是卧底,但如果我们剩下的人之间还有卧底呢?” 第89章 救或不救 “如果卧底不止一人,我们之间还有卧底,卧底只要进去,就一定会按红。”白晚舟平静地看着贺萧。 如果卧底只有一人,他们只需要在易知野易松青几人中仔细筛选,那未免太简单了。 颜知许弱弱地举了手,从白晚舟身边探出头来:“那我们来分析一下吧,我们剩下没进去的人,都是在上一轮表现出对宝物感兴趣的。” “我先排除一下我自己的嫌疑,当时我和易知野的关卡宝物在我这边,我和他被隔开了,没有办法将宝物递过去,所以只能在我手上。” 众人看向易知野,易知野轻轻点头:“没错。” 大家又看向白晚舟,白晚舟用指尖挠了挠下巴。 这她没什么好说的,她没有和易松青隔开,而且还是她主动问易松青要的宝物,这不把“我是卧底”四个字写在脸上吗?这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宝物是我给她的。” 人群后面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大家看过去,易松青抱臂站在后面。 “我主动给的。” 贺萧挠了挠头:“这样啊,那叔叔你应该不是卧底,野哥,你是卧底吧!” 这下变成易知野百口莫辩,他干脆不辨,看都懒得看贺萧。 贺萧觉得自己聪明极了,他又看向林牧:“兄弟,我真觉得你是卧底。” “那这样吧,贺萧,我和颜知许进去按按钮。”白晚舟说:“这样似乎是最稳妥的人选。” 贺萧举手:“我同意。” 颜知许也学着贺萧的举手:“我也同意。” 白晚舟看向其他人:“其他人呢?” 林牧说:“没意见。” 剩下两人大概率也不会给出什么反应,就这样,被选出的三人由贺萧打头,推门进入房间。 白晚舟和颜知许第一次进入房间,好奇的上摸摸下摸摸,玻璃罩的中间放着最后一个宝物。 他们一人站了一个控制台,都没着急按。 白晚舟左边的余光里是贺萧,右边的是颜知许。 她的头微微侧过去,看向贺萧,问:“你按什么颜色?” 贺萧笑而不语。 白晚舟说:“我按红色。” 贺萧眯起眼睛:“好巧,我也是。” 颜知许:“??” 可怜弱小的颜知许,被两个卧底包围。 正如白晚舟所说,贺萧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远比他表面上表现的要心思缜密得多。 抽取角色拿到卧底牌,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聒噪,向往常一样吵吵闹闹,以至于大家都以为他的确是不重要的。 而白晚舟,也是卧底牌,就算被发现也没关系,易松青也许早就发现了她是卧底,只要保住贺萧就可以。 只是没想到易松青会保护她。 颜知许觉得生无可恋了,她按下绿色按键,然后亲眼看见白晚舟和贺萧按下红色按键。 玻璃罩里燃起一阵烟雾,宝物被摧毁了,房间也亮起了红的。 他们的任务失败。 三人刚想出去,却发现房间的门被锁了,白晚舟连推了几下都没推开,她拍了几下门:“易松青!易知野!林牧!你们在外面吗?” 外面没有人回答。 房间内还亮着红光,像是在警告什么。 “我草,这什么情况,不会要开始吓人了吧?”贺萧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默默躲在白晚舟身后。 颜知许也害怕,躲在白晚舟另一边,白晚舟一个人左手贺萧右手颜知许,拖家带口。 “不知道,难道失败了就会这样?”白晚舟还在持续拍门:“外面有人吗?” “请三位回到控制台。”房间内的机械音响起,像个无情地操纵人的机器。 “搞什么。”贺萧拉了拉白晚舟的衣袖。 白晚舟思考了一下:“应该有新的任务了。” 三人回到控制台,一人站了一个位置,静静的看着中间空空如也的玻璃罩。 “然后呢?站在这里发呆……啊!”贺萧话音未落,只感觉到脚下一空,整个人重心消失,直直的摔下去。 白晚舟和颜知许也未能幸免,她们脚下的板子一空,直接摔了下去。 一阵眩晕后,他们掉入一个铺满海绵的地方,白晚舟踉跄着站起来,眼前只剩一条路,周围被封闭了,颜知许和贺萧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走廊一眼看不见头,她咽了一口唾沫,爬下海绵垫,慢慢往走廊深处走。 弯弯曲曲走过走廊,推开尽头的门,她来到了一个三面玻璃的房间,刚走进房间,身后的门“啪”的一声关闭。 在远处还有另外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房间,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和刚才控制台的站位差不多。 正想着也许和控制台有关,白晚舟就看见左边的那个房间一个高高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进房间,然后和她一样被关进房间里。 贺萧夸张地转身去拍门,滑稽得很。 白晚舟:“……” 那另外这边,应该就是颜知许的房间了。 忽略掉这三个房间,中间的摆设更为奇怪。 在整个大厅的正中间有一个黑色的,大概两米高的黑盒子,盒子上面连接着一个铁链,一路往上连接到天花板,在盒子的周围,是三个延展到他们三个房间的道路,与其说是道路,倒不如说是关卡。 在盒子的周围没有地板,往下看去,大概是五米高的向下的高度,全程只有三根安全绳在空中,然后有一些“摇晃的木板”“悬空的吊环”等等的关卡,在他们房间的面前,还有一个按钮,就像是某些闯关节目的终点放着的那个红色按钮一样。 难道要他们自己过这些关卡? 就她那副身子骨,说不定一摔又把她给摔到别的世界,白晚舟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颜知许一直在担心白晚舟,远远的就一直看着她。 贺萧看见了这些关卡,撸起袖子,感觉自己又行了。 “请按照提示穿戴好防护服。” 白晚舟左右看去,没看见什么防护,然后她才意识到,这句话也许不是对他们说的。 中间的黑盒子缓缓升起,里面的三个大长腿逐渐显出原型。 三个身高腿长,长相身材都是一等的帅哥站在那里,随着黑盒子的缓缓上升,简直就像是三个顶级模特马上要走t台。 他们穿戴好了防护服,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膝盖和肘关节都戴了护膝,帅的同时荷尔蒙爆表。 白晚舟本身就颜控,看着他们三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简直是颜狗的天堂。 不是,这防护服其他人穿也这么帅的吗? 易松青目光马上锁定在白晚舟身上,易知野也一样,马上看向颜知许,林牧在三人之间转了一圈,然后开始扣手。 贺萧:“……” “由于宝物被销毁,神抓走了你们的同伴,请救下你们的同伴,请注意,你们之中有卧底,如卧底被关住,对你们接下来的关卡有帮助,如不慎救下卧底,他将会在接下来的关卡里继续捣乱。请注意,救人限时十分钟,十分钟过后,未救出的人,将永久封印在此地。” 白晚舟觉得不妙,她是卧底已经挺明显了,要是大家都不救她,那岂不是要一直留在这里? 易知野率先将安全扣扣在安全绳上,手往另一根绳子上一拉,直接悬空了。 他十分敏捷迅速的突破层层关卡,简直如履平地,没过多久,便来到了颜知许房间前面的按钮前。 按下按钮,颜知许面前的透明玻璃升起,她得救了。 但回来还是个问题,此时房间角落掉下一套防护服,显然是颜知许要和易知野一起原路返回。 易知野协助颜知许穿上防护服,颜知许轻轻往下坐,在空中悬空了。 易知野目测了一下距离,轻快地踩上一块被绳子拉住的摇晃的木板,然后去拉颜知许的绳子,颜知许往前滑了一段距离,就像人体运货一般。 易松青这边也出发了,和易知野差不多的速度,甚至他因为常年锻炼,手臂肌肉更发达些,速度还要快一点。 他来到房间门口,站在按钮前面。 “我是卧底。”白晚舟说。 她不想再害他们,虽然自己很想被救出去。 易松青隔着玻璃和她对视。 不知为何,白晚舟感觉自己心跳有点快。 易松青为了救她从那边千辛万苦过来,满头大汗,这是以前怎么都不敢想的。 虽然只是个游戏,但白晚舟还是有些心动。 “你想我救你吗?”易松青说。 白晚舟老实点头:“想,但我是卧底。” “我知道你是卧底。” “所以你还要不要救……”白晚舟话音未落,就看见易松青按下了按钮。 玻璃缓缓上升,她重新获得自由。 白晚舟还有些懵,易松青已经去捡掉下来的防护服,然后给白晚舟穿上。 易松青:“手。” 白晚舟愣愣抬手。 易松青:“脚。” 白晚舟呆呆抬脚。 她都还没反应过来,易松青就已经把安全扣扣上,然后一只手环在她的腰上捞起她,直接一只手原路返回。 就只剩下贺萧,他像个囚犯一样拍着墙壁:“救我出去啊啊啊……” 林牧不为所动,淡定地把自己的防护服给摘了。 “时间到,救人失败。” 机械声说完,贺萧面前的玻璃慢慢从透明变成磨砂,直到再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大家觉得好笑,尤其是贺萧那时撅着嘴的脸。 墙边慢慢伸出一根足一人同行的独木桥,大家慢慢走出去,又走到了一个新场景。 这是一个很吓人的空间,中间空空如也,往四周墙壁上看去,有凹进去的凹槽,每个凹槽里面都站着一个雕像,仔细看,能从部分特征辨别出是女人雕像。 大家都害怕靠近雕像,走到了屋子中间,反而更像是被鬼怪包围。 “同伴的生命重新幻化成了宝物,请夺得宝物。” 大家四处看去,并没有看见什么所谓的宝物。 难道这里有什么隐藏机关。 这么想着,大家分头找了起来。 可中间的范围什么都没有,最后摸索着,只能把目标转移到雕像身上。 一开始大家都有些害怕,不敢直接触碰雕像,探着脑袋在雕像前面左看右看。 易知野越看雕像越不对劲,感觉像是真人,按照之前的套路,也许真的是真人。 他看向旁边正在找线索的颜知许:“过来。” “嗯?”颜知许走过去:“怎么了?” “这雕像脸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颜知许伸手去摸雕像。 本来闭着眼睛的雕像,在颜知许触碰到脸的一瞬间猛地睁开,并发出吓人的喊叫。 “啊!”颜知许吓得后退两步,摔在易知野怀里。 同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响起,所有的雕像都活了过来,她们走出凹槽,朝着众人扭曲地走过去。 众人才刚缓口气,一下子又玩起了追逐战。 五人几乎是在一起的,被女鬼赶得左右跑,跑了一阵又散开。 林牧落了单,一边跑一边看有没有隐藏机关,余光瞥到一个鬼,慢慢停下脚步,脸上是看不懂的神色。 “什么鬼?”林牧吐槽了一句。 那个鬼也看见了他,嘴角一裂,露出一颗虎牙,然后朝他狂奔过来。 林牧扭头就跑,但哪里跑得过这个练习跆拳道十几年的人,一把被他勾住脖子,险些被扑倒在地。 贺萧顶着一头假发,脸上是化的黑色的妆:“哇啊啊啊啊啊啊(让你刚才不救我)!” 林牧嫌弃地去拨他的手:“不是不救,我恐高。” 贺萧:“哇啊啊啊啊(我信你个鬼)!” 贺萧用力勾着林牧的脖子,胸前有什么东西隔着林牧后背。 他反手往后背摸了一把,摸到一个圆形的东西。 贺萧一愣,下意识就想跑,奈何林牧已经抓住那个东西,用力拔下来一看,居然是宝物之一的宝石。 “哇啊啊啊啊啊啊(居然被你发现了)!” “宝物在怪物身上!”林牧喊到。 大家停下脚步,听见林牧说的话,扭头就往鬼的方向跑去。 很搞笑的一幕出现了,人居然追着一群鬼在跑。 那群鬼四处乱窜,果然在他们中间看见了挂着宝物的鬼。 第90章 扑克游戏 最后以夺回宝物为胜利,几人狼狈地跑出场地,贺萧也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假发从后面冲出来。 大家对视一眼,然后笑成一团。 工作人员贴心地将他们的随身物品拿过来。 “怎么样?”白晚舟怼了怼易松青。 易松青看向她,她头发因为剧烈跑动乱糟糟的,脸红红的,很是好看:“还可以,可以考虑投资。” “哈哈。”白晚舟笑了。 易松青表达喜欢的意思就是投资。 今天一天玩得很开心,尤其是贺萧,他既享受了当玩家的乐趣,还享受了当NPC的乐趣。 一开始吵着要走,现在却又不舍得离开。 “大家要不要去第二轮?KTV?” 易知野看了一眼颜知许,颜知许似乎很兴奋的样子,他便说:“我没意见。” 贺萧去看林牧:“你呢?” “我也可以。” “那……我们去不去?”白晚舟悄悄和易松青咬耳朵:“你去过吗?会不会不太好?要不然你就不去了?” 易松青反而反过来去问白晚舟:“你去吗?” “我去。” “那我也去。” 然后一伙人浩浩荡荡往贺萧指定的KTV走。 易松青,白晚舟,颜知许,易知野在一辆车上,贺萧和林牧在另一辆车。 易知野有驾照,最后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他开车,易松青坐在后面,白晚舟坐在他旁边,颜知许坐副驾。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易知野随手点开了音乐,然后,一个爆炸的重金属音乐声响起。 众人:“……” 易知野默默关掉了音乐。 等下就把贺萧打一顿。 易松青轻轻勾了一下嘴角:“看来贺萧开过这辆车了。” 易知野僵硬地笑了笑:“呵,是啊。” 易松青难得没有在空闲的时候继续工作,他坐得笔直,看向外面,窗外的景色如同走马灯掠过。 “可能我年纪大了,总是会想起你小时候。” 白晚舟侧头看过去,觉得他很奇怪。 后视镜早就被司机扭到一边,易知野下意识想从后视镜看后面,但又侧开了脸。 “你小时候性格很好,所以也能和贺萧玩在一起,那时候好像一切都很美好,但你妈妈离世后,你就变了。” 易知野脸色变了:“别提她。” 白晚舟突然有点如芒刺背。 她身为后妈,好像不应该在这个话题的时候坐在旁边…… “易松青……”白晚舟拉了拉易松青的衣袖。 一方面是颜知许还在这里,这种话不应该在外人面前讲,另一方面……易知野在开车啊喂! 万一他脾气一上来,拉着他们直接撞车怎么办? 易知野沉默地开车,他的手握方向盘握得很紧,白晚舟太紧张了,手心都是汗。 过了一会儿,易知野一脚踩下刹车,汽车停在马路边,易知野松开抓住方向盘的手。 易松青将视线移回来,看向易知野。 白晚舟以为他会发火,可等了半天,只听见易知野说。 “我可以毕业之后不去留学吗?” 颜知许看向易知野。 易松青没有直接拒绝,反而反问:“为什么?” “我想要走自己选择的路,我不想走被安排好的路。” “可我给你安排好的路都是最优答案。”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次呢?”易知野回头,严肃地看着易松青。 白晚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打开门下车,走到副驾,敲了敲窗户,示意颜知许也下来。 两人蹲在路边,白晚舟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两人一人一颗,在路边吃起来。 车内,气氛似乎降到冰点,但似乎又没有,他们之间是一种很微妙的气氛。 易松青收起了他一向质问人的语气,易知野也收起了刺。 “我可以相信你,但你得给我相信的资本。”易松青慢条斯理地说,他的目光落在外面的白晚舟身上,白晚舟蹲在路边,和颜知许聊天:“你不去留学,在国内又能干嘛?” “我会考上京城大学。” “拿什么保证?” “我的自由。”易知野一字一顿说道:“我一定会考上京城大学,如果没有,以后我的路随便你怎么安排。” 易松青没有说话。 易知野本以为他会拒绝,因为一向如此,可他轻轻勾起了嘴角,说道:“不愧是我的儿子。” “你的路的确该你自己走。” 易知野不解,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原本自己也以为会和以前一样和他大吵一架。 “有时候我能在你的身上看见我的影子,不过还好,你比我更勇敢。” “突然说什么呢?”易知野嘟嚷了一嘴。 易松青的目光慢慢从白晚舟身上移到颜知许身上,那个女孩很漂亮,性格也很好,也很聪明,易松青对她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你想留在国内,是因为那个女孩吗?” “你怎么知道……”易知野闭嘴,但已经迟了。 易松青笑了笑:“你和白晚舟,总是觉得有些事情能藏住,但其实我知道的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 “这个女孩,我见过她。” “什么时候?” “在你小的时候。” 易知野皱起眉头,对小时候的事情完全没了印象。 自从妈妈走后,他就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那些和妈妈在一起的记忆就像是被刻意封存,他不想回想,也不愿回想。 因为一旦想起来,都是妈妈那张苍白的脸。 “我小的时候?” “如果有机会,我把你小时候的事情讲给你听吧,如果你愿意听,现在不太行了,她们还在等着呢。” 易松青按下车窗,白晚舟正好看过来,他扬了扬下巴:“回来吧。” 白晚舟拉起颜知许,两人往车边走。 “你要是想和这个女孩读一个学校,那就努力,我不会再阻止你,我只想看见结果。” 白晚舟打开门,正好听见后两个字,多嘴问了一句:“什么结果?” 易松青变戏法似的从车座里摸出一盒蓝莓:“这个结果。” “哇!”白晚舟佯装很惊讶,然后沉下脸:“什么时候的?” “昨天陈秘书留的。” “那行,那还能吃。”白晚舟拿过蓝莓,给颜知许分了一点。 易知野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手心,然后重新发动汽车。 贺萧他们早就在KTV门口等着,好半天才看见易知野他们的车,等易知野下车,嫌弃地去易知野面前犯贱:“你好慢噢!” 易知野往他脑袋上一个暴扣。 贺萧拎着众人进入KTV,他是这里的超级会员,经理带他们去了一个非常豪华的包间,并且上了非常好的酒。 “留两个人不喝酒,等下开车。”贺萧熟练地将酒瓶打开,往易松青那里放了一瓶:“叔叔,我和你喝,我好像从来没和你喝过酒。” 白晚舟拍了拍易松青的手臂:“你喝吧,我等下开车。” 林牧举手:“我不喝酒,我开车。” “行!剩下的人!过来和我血拼!”贺萧把酒往杯子里一倒,颇有架势。 易知野心里堵了一口气,一口闷了一大杯酒。 颜知许有些担心:”他这样喝酒没事吗? 白晚舟真想说你不用担心,这人最开始的时候可是把酒吧里面所有酒都买了喝了砸了的小霸王。 但她只是呵呵一笑。 “你们年轻人喝酒玩什么?” 贺萧想说“抓手指”,但要是易松青知道抓手指怎么玩,估计会把他皮给剥了,纠结了半天,他余光看见旁边的扑克牌,灵机一动:“抓扑克!” 他拿起扑克,一张牌一张牌在桌上铺开,一共七个种类,大王,小王,黑桃红桃梅花方块,还有一张单独的A,贺萧依次在桌上抽出一张作为代表。 “规则是这样的,大王小王为王牌,可指定任何人替他做惩罚,黑桃为炸弹,抽到就喝酒,方块为逃牌,可以免一次喝酒,梅花为甩锅牌,可以指定别人喝酒,红桃最特殊,是特殊牌,抽到特殊牌要选择真心话大冒险。” “都明白吧?” 只有颜知许听得很认真,一个人懵懵地点头。 易知野一只手搭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按着手机。 “最后这个。”贺萧食指和中指捏起那张A牌:“这个叫做小姐牌,抽到这张牌的人,不好意思,要陪酒,只要有人喝酒,拿到小姐牌的人都必须陪酒。” 颜知许举手:“请问要一直喝吗?” “好问题!”贺萧打了个响指:“还记得吗,逃牌?” 颜知许继续举手:“方块!” “聪明!不愧是我们大学霸!逃牌,如果小姐牌本人抽到方块,那可以放下小姐牌了,当然逃牌也可以赠与,别人抽到了,愿意把牌给你,也是可以的。” “都明白了吗?” “明白!”颜知许格外兴奋,好学生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易知野放下手机,碰了碰颜知许肩膀:“你别玩。” “我想试试嘛。” 易知野哪里禁得住喜欢的人撒娇,沉默了一会儿,红着脸默认了。 “都会了就开始吧!” 贺萧洗牌,他的洗牌技术炉火纯青,眼花缭乱,不一会就把一副洗乱的牌放在桌上:“我先。” 他一抽,抽出一张炸弹牌。 大家起哄,贺萧一口闷下一杯酒,酒精度数挺高的,辣得他皱起眉头。 第二个是易松青,易松青兴致缺缺,随便抽了第一张牌,是一张逃牌。 然后是易知野,易知野也抽了最上面一张牌,居然是一张特殊牌。 贺萧最幸福:“来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易知野随手把牌扔桌上。 “让我想想……”贺萧想问点刺激的,但又总是在意旁边的易松青。 易松青淡淡地说了一句:“别管我。” “野哥……你谈过几场恋爱。” “零。”易知野回答的很快,眼不眨心不跳。 白晚舟看过原着的人倒是比较平静,其他人倒是有些吃惊。 怎么说呢,易知野长的就不像没谈过恋爱的样子,反而像个海王。 颜知许伸手去拿牌,是一张甩锅牌。 牌面重新回到贺萧手上,贺萧抽牌,又是一张炸弹。 “哇我服了!”他耷拉肩膀,一口闷酒。 易松青抽牌,特殊牌。 贺萧刚扫的兴一下子又来了兴趣:“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能随心所欲对易松青为所欲为的机会只有这一个,他可不想错过。 “真心话。” 贺萧八卦之魂燃起,在白晚舟和易松青之间来回看:“叔叔,你喜欢晚舟姐吗?” 包间沉默了。 问题的两个主人公一个沉默一个尴尬。 白晚舟无地自容,但心底里又有些好奇答案。 虽然易松青之前有暗示过,但白晚舟还没真正听他说过真正喜欢或不喜欢她的话。 易松青沉默许久,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白晚舟心跌到谷底,很难受。 贺萧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他以为易松青会直接表白,比较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喜欢白晚舟。 白晚舟把手机往包里一放,也坐了过去:“我也玩,等会叫司机来接。” 她没有看易松青,有点赌气的意思。 易松青看着白晚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轮到易知野抽牌,他抽到炸弹,毫不犹豫地将酒杯一饮而尽。 颜知许抽牌,也抽到了炸弹,她刚准备喝酒,就感觉到左边一只手伸过来,易知野默默拿起了颜知许手边放着的甩锅牌,然后往贺萧那边一扔。 贺萧:“……” 大哥你撩妹却伤害我?! 贺萧可怜巴巴喝酒。 白晚舟新加入,她也不太会玩,学着大家的样子摸牌,心里还有点气,拿起牌翻开一看,居然是一张小姐牌。 然后易松青手上的逃牌就扔在了她面前。 白晚舟看着那张逃牌半天,实在是不能理解易松青到底在想什么。 他一边说不喜欢自己,一边又不合往常地关心自己。 他是想钓鱼吗? 还是觉得她提了离婚,他觉得丢脸,然后要报复她? 白晚舟一时间很气,把逃牌推回给易松青,捏着小姐牌赌气。 后面贺萧被围攻,只要是有指定牌或甩锅牌目标都是他,白晚舟也不能幸免,陪酒陪了很多杯,最后实在喝不下,才自己抽到了逃牌。 “最后一把!决一死战!” 第91章 小时候的故事 白晚舟喝多了,呆愣愣地看着桌上乱成一片的牌。 贺萧先抽牌,抽到一张逃牌。 易松青抽牌,是一张小姐牌。 “哈哈!等着喝酒吧!”贺萧也喝上了头,完全忘记了旁边这个是长辈,激动地拍着他的肩膀。 易知野抽牌,抽到炸弹。 易知野喝酒,易松青跟着一起喝酒。 颜知许抽牌,是炸弹。 还没拿起桌上的酒杯,易知野就已经夺过去,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全喝完。 “黑骑士要喝两杯。” 颜知许从开始到现在一杯酒都没喝,有些担心的看着一直替她喝酒的易知野。 易知野什么都没有说,重新倒了一杯喝下。 白晚舟抽牌,抽到了特殊牌。 “真心话。” 贺萧放下酒杯,拿起KTV的话筒,举到白晚舟面前:“晚舟姐,你喜欢易叔叔吗?” 白晚舟睫毛微颤,一时半会儿没有回答。 “不。”她听见自己说。 贺萧无趣地切了一声,歪歪扭扭走出去上厕所。 白晚舟太累了,身体累心也累。 她在桌上趴下,头有些昏昏沉沉,感觉闭眼就要睡过去。 大家也玩够了,随便说了几句之后各回各家。 白晚舟本想带着颜知许她们回家,最后喝多了酒,反而变成颜知许扶着她往外面走。 颜知许用手机打了一辆滴滴,在路边等车时,易松青的那辆黑色的汽车停在他们面前。 颜知许以为她只是过来打招呼的,微微鞠了一躬:“叔叔再见。” 易松青坐在后座,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上车。” “不用了,我已经打了车。”颜知许急忙摆手。 “取消。”易松青喝了酒反而更加沉默寡言,语气里带有冰冷的感觉,让周围的空气都降了几度。 颜知许有些犹豫,但还是取消了车子。 易知野坐去了林牧他们车子,这辆车就只有司机和他们三个。 颜知许坐在副驾,白晚舟在后座易松青的旁边。 白晚舟触碰到舒服的椅背便开始呼呼大睡,再加上温度适宜的空调,她舒服得不愿睁开双眼。 易松青喝了不少酒,周边都散着淡淡的酒气,反而更有威胁感。 易松青手架在车门边,托着太阳穴,眉头紧锁。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不爽,包括颜知许。 颜知许不敢说话,紧张的一直抓着安全带带子。 易松青不爽的缘由是什么,颜知许也许是知道的。 司机习惯了一直以来的沉默,平稳地将车开到了青年公寓一栋楼的楼下。 颜知许下车,想去后座扶白晚舟,又想起易松青应该不知道她这在这里。 “叔叔,要不然今天让晚舟姐和我住一起吧,明天她醒了我再送她回去。” 易松青抬起眼皮,没什么感情地看了一眼颜知许,舒了一口气:“不用。” 司机反应很快,像是接受什么指令一样,飞快地将门上锁,然后缓缓驶出小区。 司机将汽车一路开回易家,进入别墅区的时候有一段减速带,汽车颠簸了一下,把白晚舟晃清醒了些。 她趴在车窗边,迷迷糊糊往外面望了一眼,吐槽道:“怎么又回来了……” 易松青往她那边斜了一眼。 “我又死了吗?”白晚舟喃喃道。 说话声音很小,再加上喝醉酒有些大舌头咬字不清,易松青努力分辨她在说什么:“什么死了?” 白晚舟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我只要死了,就会来到你们易家……” 汽车缓缓停下,司机打开车锁离开。 易松青坐在后座,微微侧着头,他看着的方向是白晚舟,白晚舟又睡着了,刚才的话仿佛是一句梦话。 头痛似乎又严重了些,易松青皱了皱眉头,起身下车。 白晚舟的房间一直都是空着的,偶尔阿姨还会进房间打扫。 自从阿姨发现易松青对白晚舟一改往常的态度,她就变得比较恭敬。 易松青将白晚舟安顿好,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白晚舟睡得很沉,嘴巴微张,胸口随着呼吸起伏。 易松青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易知野刚好回来,看见易松青从白晚舟房间出来。 “她跟你回来的?”易知野问。 易知野也喝了不少酒,但他走路和语气都很平稳,不像是喝了很多酒的样子。 “我带她回来的。” “哦。” 易知野扭头进房间,易松青确认房间门关好,才慢慢走去书房。 走到易知野房间门口时,易知野猛地一下打开门。 “爸。”易知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叫他爸,不管是谁都有些别扭:“等会儿我要和你谈谈。” 易松青点了点头,往书房走去。 等易松青走后,易知野无力的将手垂下,似乎刚才那两句话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半个小时之后,易知野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 易知野进入书房,发现易松青居然还在处理公事。 就算喝了酒,就算现在已经很晚了,他却还是穿戴得一丝不苟,笔直地坐在书桌前。 在易知野的记忆里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只管工作,眼里从来就没有家人,没有他,没有他的母亲。 “坐。”易松青丢下一个字,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易知野也没什么好说的,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静静的等着易松青忙完手头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易松青才抬起了眼睛,有些疲惫地揉了揉:“想知道小时候的事情?” “嗯。” 易知野对于小时候的事情一直不太清晰,也有他自己主动逃避的情况。 妈妈走后,他出现了很严重的事故后遗症,一度把小时候的事情忘了,但其实在治疗初期努力回想的话是完全可以恢复的,易知野不想,他刻意逃避,以至于到现在已经无法挽回。 他害怕面对,害怕再次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以及小时候的一切。 可今天易松青提起了这件事,他忽然又想知道了。 他想知道妈妈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小时候的事情,可能与你所想所了解的有很多的误差,你要有心理准备。” 易知野静静的看着易松青,那个人是他的父亲,也是他所认为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切的开始,要从那场所有人都看好的婚礼讲起。” …… “恭喜恭喜啊老程!” “哈哈,客气。” “易总,您可真会选日子,我找人算了一卦,今天可特别适合结婚!” “害,哪有什么选日子,家里两个小的想结就结了。” 段安市最豪华的酒店,今天不对外营业,因为易家和程家有大喜事,将酒店全部包场。 一大早,各路豪车就纷纷开往酒店,在酒店门口,一向很有身份地位的程家和易家的两位一家之主在外面迎宾,而他们旁边,是一个印着新郎新娘照片的海报。 海报上的女人美丽,男人帅气,单单只是看一眼,就觉得他们简直是天作之合。 易老爷和程老爷笑得合不拢嘴,来往的来宾都对他们表示祝福。 大家也想看看这世纪联姻,段安首富和二富的世纪联姻。 以后他们成为一家人,那么他们的地位将在段安市无人可以撼动。 程老爷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是助理给他发的信息,他凑过去给易老爷陪笑:“亲家,我进去看看我女儿。” “好啊,去吧,灵儿应该也挺不知所措的。”易老爷客气道。 程老爷一路跑到后台,程灵儿正在补妆,他推开化妆间的门,只看见那妙龄少女的背影。 “灵儿,准备得怎么样了?” 程老爷走过去,手搭在女儿的肩膀上,捏了捏,似乎给她放松僵硬的肩颈,让她不要那么紧张。 灵儿笑了一下,有些疲惫,眼底还有遮盖不住的乌青,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白皙漂亮的脸蛋:“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就好。”程老爷松了一口气:“我和你易叔在外面接待客人呢,不对,你应该也要叫他爸爸了。” 灵儿没有回答,摆弄起自己的美甲来。 可惜了这一副好看的美甲,一点都不搭这套婚纱。 “爸!”灵儿突然喊道,镜子里的她眼眶微红,她一直一忍再忍,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委屈。 “听话。” “总之,我听助理说你的状态很不好,赶紧调整调整状态吧,等会儿千万不能出差错。” 程老爷又拍了一下灵儿的肩膀,有些用力,像是有警告的意味。 他急着出去,推开门出去前,她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回头对灵儿说:“对了,听人说新娘新郎在正式上台结婚前是不可以见面的,会对感情不好,你们可别见面啊。” “知道了。” 程老爷满意离开,灵儿从镜子里向后看去,房间里面已经只剩一人。 她转而看向自己的脸,却笑不出来。 很美,美得不像她了。 婚纱很紧,其实她的身材已经很瘦很匀称,可这件婚纱还是她穿过最紧的衣服,紧得有些透不来气。 她昨晚一晚没睡,脸上很明显地能看出疲惫的神色。 “叩叩叩。”有人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灵儿调整神色,吸了一口气坐直,说道:“进。” 易松青打开门,双手抱臂靠在门边。 他们都还很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偶尔展现出来的氛围都是不羁爱自由的。 易松青靠着门边,静静地与镜子里的灵儿对视。 “过来干嘛?”灵儿说。 “无聊。” “我爸说我们结婚之前不能见面,对感情不好。” 易松青冷笑了一声:“感情好不好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灵儿翻了一个白眼:“我只是想提醒你,最好别让我爸和你爸看见。” “我来是想和你说。”易松青说,他停顿了一下,语气里有些不爽,但又强行克制:“结婚是我们不能选择的路,但我们依旧是陌生人。” “不是一直是这样么?”灵儿毫不客气地说。 易松青头慢慢往旁边倒,搭在了门框上,他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女孩,心里早就沉到谷底。 镜子里的女生很美,比他见过的女生都要美,可这么美丽动人的女生坐在那,眼底一片微红,肩膀也愈发觉得单薄。 她说话一向不客气,易松青也一样。 如果他们是以正常的方式相识成为朋友,也许有可能真的会在一起。 可他们从一开始的认识就是一个错误。 这门婚姻是两位大家长促成的,因为他们之间的联姻可以促进两个家族的经济成长,于是他们就变成了棋子。 仅仅只是见了一面,他们便再也没有后面的路选择。 他们两个从来就没有爱,却莫名其妙地即将要成为夫妻,甚至没有拒绝的权利。 “程灵儿。”易松青叫她。 灵儿从镜子里回望过去。 “要不我们两个逃吧?” 如果放在两个相爱的人身上,那么这是一句非常浪漫的台词。 而它现在被放在两个没有自由的人身上,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只是单纯地跑,寻找自己的自由。 灵儿低头苦笑:“能跑去哪儿?这个世界都是一个囚笼。” 他们跑不了,无论是跑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抓回来,他们早就被拔去了翅膀和羽毛,不能飞,只能在笼子里苟延残喘。 与其反抗,倒不如就顺着他们的意思领结婚证,装作相爱的样子,把他们哄开心了,世界就太平了。 易松青也深知这个道理,他和灵儿本就是同病相怜的病人。 逢场作戏罢了,忍忍就过去了。 “下面有请我们帅气的新郎入场!” 十分豪华的婚礼现场,一束光打在二楼,穿着白色西装的易松青从二楼缓缓下来,那张脸年轻冷峻,白色西装衬的他身材极佳,他没什么表情的从二楼下来,最后站在了司仪旁边。 “我们的新郎是来自易氏集团的公子,俊朗帅气,在这个日子里……”司仪开始念起开场词。 易松青站在一边,看向坐在第一排的自己的父母。 易老爷坐在第一排,一片阴影之下,他的目光有些严肃,食指在座位上轻轻敲着。 易松青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 憋出一个比苦笑还难看的笑容。 第92章 婚礼 随着音乐响起,灯光再次照向二楼。 穿着蓬蓬婚纱裙的程灵儿款款下楼,今天她是在场里面最美的,白色的婚纱裙,她就像天上下来的天使一举一动都优雅动人。 灵儿目光所及之处满堂满人,大家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压得喘不来气。 走到最后几节台阶时,她微微抬眸,看见了伸在自己身前的手。 易松青将手伸在面前,绅士的模样大概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爱吧? 灵儿停顿了一下,还是将手扶上去。 司仪趁热打铁:“看啊,他们多相爱。” “在神圣的婚礼现场,新郎新娘牵手共宣爱情誓言,表达对彼此的真挚爱意和坚定信心,他们许诺将共同面对未来的一切挑战和变化……” “我愿意。” “我愿意。” 就像上天开玩笑一般,这虚假的闹剧结束,大家都沉浸在虚假的喜悦里。 “小易,来,过来喝酒。”程老爷招呼易松青过来喝酒,这一桌都是长辈,易松青不能不给面子。 “各位,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我就以茶代酒了。”易松青举起桌上的茶杯,往空中一摆。 立马就有长辈把他的茶杯推下:“哎,这怎么行?喝点酒好啊,晚上还要洞房呢!” 这句话引得在场的长辈们纷纷笑起来。 易松青黑了脸,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小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还不高兴呢?” 易松青扯了扯嘴角:“没有。” 有人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你这样,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根本就没有爱呢。” 易老爷全程都看在眼里,严肃地与易松青对视后,往旁边扬了扬下巴,随后走开。 易松青看着自己因为用力放在桌上而撒出来的茶,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转头就走。 程老爷也在周围看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女儿不见了踪影,给各位长辈们陪笑:“不好意思啊,我去找一下我女儿。” 今天的主人公全都走了,那些长辈们才有心思闲聊:“易松青那孩子看起来不高兴啊?” 旁边一个白了头发穿着西装,但依旧笔挺的男人冷笑:“能高兴吗?不就是联姻,今天的婚礼就是做戏。” 旁边的人附和着点点头:“最近有几家新兴企业雄起,这姓易的估计是怕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才想出联姻这种法子。” 易老爷独自站在走廊,他特意吩咐了保安守在门口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易老爷身边。 “爸。”易松青低头喊道。 “你还好意思叫我爸?”易老爷连正眼都没有给易松青过:“摆脸给谁看呢?巴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不想和她结婚?” 易老爷冷笑:“你以为你现在的生活是怎么来的?要是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难道不应该回馈点我什么吗?你应该时刻要清楚,你从来都没有选择。” 走廊很空,易老爷说话的时候甚至会有淡淡的回音,一下又一下地敲在易松青心里。 “那我会要离婚的。”易松青倔强地说。 “你觉得我会让你离婚吗?”易老爷终于转头看向他,那双和他几乎相同的瞳孔没有任何感情:“他们已经在怀疑你们没有感情了,就算做戏也得做全套,不是吗?” “我不会让你离婚的,就像现在你不想结婚也必须得结。” “你现在和程家那个女儿绑在了一起,如果你们离婚,那不好意思,你们家是两个没有任何作用的棋子,只能被抛弃。” “我知道你一直很聪明,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易松青紧紧握紧双拳,高傲的头颅此时却微微低着,后槽牙紧锁,连呼吸都在颤抖。 “程家已经把他们手下所有的股份都移到我们家手下,你也许不在乎,如果程灵儿和你离婚,那她就会变成一个乞丐。” 易老爷侧过身,拍了拍易松青的肩膀:“今晚趁热打铁,和程灵儿上床,我希望一年之内抱孙子,而且有了孩子绑住她,她才不会离开我们家。” “你疯了吗?”易松青突然激动道。 “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我们之间都是被强迫的,和她上床?这是犯罪!” “你们都领了结婚证了,算什么犯罪?”易老爷说完,转头离开走廊。 易松青气得浑身颤抖,压抑的气息让他喘不来气,只能不停地深呼吸。 另一边,程老爷几乎要把整个会场翻个遍,才在女洗手间门口听见了自己女儿的哭声。 灵儿把自己锁在洗手间隔间里,低声抽泣。 她本应该是最美丽的新娘,此刻却穿着她华丽的裙子躲在洗手间里,眼泪将她好看的妆面打湿。 “女儿,是你在里面吗?” 哭声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隔间里响起冲水的声音,灵儿红着眼睛出来,脸上的妆都花了。 程老爷在外面急得跺脚:“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要被说闲话的。” 灵儿随便洗了把脸走出来,程老爷立马抓住她的双臂:“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现在这是哭什么哭?” 灵儿微微低着头,沉默不语。 现在她就像一个被操控的木偶,如果没有操控人,她将没有任何感情。 “我们只有这一种办法了,灵儿,你懂点事吧!”程老爷晃动着她的双臂,没有收住力气,放下时,灵儿手臂有淡淡的红印。 “爸。”灵儿没有感情地叫他:“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去找人补妆。” 她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微微垂下看着虚空的眼神没有感情。 程老爷没在意这些,说了句话之后就走了。 酒席上的人都喝得很嗨,见新郎新娘回来,一个个兴奋地叫他们一起来喝酒。 两位都重新换上了敬酒服,依旧是郎才女貌。 程老爷摆手叫来服务员,服务员端来两杯金色的香槟,放在两位新人的面前。 “结婚传统喝交杯酒!” 两人没有拒绝的权利,在一群人的起哄下,手臂交错,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程老爷很是满意,随手从钱包里摸出了几张百元大钞放在服务员的盘子里。 程老爷端起酒,站起身,平复众人的心情:“好啦好啦,要不就让我们的主人公去休息一下吧?今天他们才是老大。” 众人虽然嘴上说着不乐意,但还是放易松青和灵儿两个走了。 易松青虽然被打扮得一丝不苟,但疲惫的神色依旧是遮挡不住,他慢慢在走廊上走着,灵儿就在身后。 易松青走到酒店里为他们夫妻两个准备的房间,打开门侧过身站在一边。 灵儿吸了一口气,低头从他身边走进房间。 屋内只有一个单间,这些长辈们想得很全面,没有给他们住上很多房间的套房,怕他们分房睡,甚至还把沙发撤走。 灵儿径直去厕所卸妆,易松青关上门,从床上拿了一个枕头扔在地上,就地盘腿坐下玩手机。 灵儿卸完妆出来,易松青正趴在窗台看外面的风景,他的瞳孔很黑,外面的月光反射在他的瞳孔上,铺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白,但依旧没有任何感情。 她睡在床上,一天提心吊胆让她身心很疲惫,她侧过身,在床上侧躺着。 易松青随手把房间的灯关了,走过去在床旁边的地下睡下。 房间不大,能轻微地听见旁边人的呼吸声。 他们躺了很久,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你上来睡吧。”灵儿说。 易松青摸索着从地上起来,躺在床上。 两人就那么向上躺着,都盯着天花板。 一男一女就这么躺在一张床上,却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 易松青感觉眼皮有点沉,但他却没有任何睡意,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征兆。 “酒里面好像有东西。”易松青突然开口,可是没有人回应他,他侧头看过去,灵儿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眼皮愈发不受自己控制,易松青眼睛一闭也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大中午,易松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灵儿还在旁边睡着。 他使劲地呼了两口气,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但似乎是没有的。 他的衣服完好,旁边灵儿的衣服也完好。 可易松青可以确定酒里面一定加了东西,可为什么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的心里燃起一种不安感,可以没有任何证据。 易松青头很晕,他用力地抓乱了头发,起身离开房间。 一切都如他们所认为的那样进行着,易家和程家成为了一家人。 易松青和灵儿也成为了名义上的夫妻,每天在众人面前要装作很恩爱的样子,晚上回去一句话都不会说。 易家给他们新婚夫妇送了一套房,说是用作他们以后生活的房子,房子很大,位置也很好,甚至还有自己的运动场。 易松青接手了易家的事务,渐渐变得忙碌起来,很多时候忙得不归家,不过这也是他想要的。 易老爷渐渐隐退到幕后,自己在郊区建了一栋别墅,开启了他的养老生活。 这样就可以了,所有人都不会损失什么,也不会得到什么,只要再熬下去,熬到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们就重归自由了。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三个月后,灵儿敲响了易松青的书房。 灵儿很少会主动去找易松青,他们在家里几乎都是陌生人,只是偶尔会在保姆面前装一下,这是她第一次在晚上保姆离开之后还去找他的情况。 “进。”易松青说。 灵儿推门进来,手里捏了一个白色的东西。 易松青还在办公,明明他年纪并不大,却已经开始有一些成熟的氛围。 灵儿将手里白色的东西放在书桌上,易松青看过去,瞬间愣住了。 那是一个验孕棒,上面显示了两条杠。 灵儿明显是哭过的,眼底红红的,还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易松青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眼,没有看错,就是两条杠。 灵儿穿着家居吊带,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没有和任何人那个过,为什么会怀孕?” 易松青瞬间就想起了他们结婚当晚被下药的那个时候,他相信灵儿说的都是真的,那就只能说明,那天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 易松青的手微微握拳。 这些人还真是阴险。 “什么时候发现的?” 灵儿很害怕,说话时还带了些颤抖:“这个月我没有来例假,然后又在网上看到了一些怀孕的症状,我就测了一下……” 灵儿停顿了一下,咬着下嘴唇:“没想到……” “别急。”易松青拿出内呼手机,他嘴上说着让灵儿别急,自己却因为手抖按错了几个号码。 他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重新拨打私人医生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电话。 “齐淮序,马上联系妇产科医生,我这边十分钟左右到。” 半个小时之后,在医院尿检结束,易松青和灵儿还有齐淮序坐在走廊等结果。 灵儿身上还披着易松青的外套,紧张得一直在抠手指。 易松青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围的气压极低。 齐淮序叉着腰在旁边来回走动,甚至比当事人还着急。 “你们到底怎么了?” 两人相对沉默,没有人回答他。 他作为易松青为数不多的朋友,非常清楚他这个好朋友的德性,他们两个人只是协议婚姻,那么易松青就不可能会碰灵儿一根汗毛。 可看灵儿的反应,又不像是她在说谎。 易松青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齐淮序,有没有一种可能,没有发生过行为也能怀孕。” 灵儿猛地抬头看向易松青。 齐淮序皱着眉头下意识回答:“有的,关于这类知识我只在学校接触过,不太了解,但的确是有的。” 妇科主任戴着口罩从科室里出来:“进来吧。” 灵儿和易松青一起进入科室,齐淮序在门口等着。 妇科主任给了他们一张单子,上面写着一些专业术语,而主任的表情严肃。 但有些词并不是用专业术语写的,就算连完全不懂女性身体构造的易松青都能看懂。 y道瓣完整。 胚胎…… “程小姐,你的确怀孕了。” 第93章 第一次见面 这句话就像是在两人之间丢下一个巨响炸弹,轰的一声炸开。 灵儿双腿无力,险些摔倒,好在被易松青拉住,扶到一边坐下。 妇科主任指了指电脑屏幕,说道:“但这不是自然受y。” “可以看到,检查显示y道瓣完整,程女士是没有进行过行为的。” “这是什么意思?”易松青问道。 “多亏了易氏集团对医院的大力资助,以我们现有的科技,我们检查出来了奇怪的地方。” “我在程女士的检查报告里标注出来了,内壁里有针孔状,可以证明这是人为导致受孕的,其操作手法类似于代y和受j,但有些不同,以上的两种情况现在的科学技术都可以做到无伤口,但程女士这种情况还留下了一个小针孔。” 灵儿听着听着,浑身颤抖。 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扎了针。 而易松青表情严肃,他的心里早就得出了答案。 那群人给他们下了药,然后在他们晕倒的时候闯进他们房间对他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手术。 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一直捆绑在一起,永远逃不出易家。 “医生!”灵儿焦急地抬头,抓住医生的袖子:“可以流掉吗?” 易松青站在她身后,没有说话。 医生面露为难,一向对别人心直口快的妇女医生现在结结巴巴的:“这……最好还是不要。” 灵儿心急如焚:“为什么?” 医生看了一眼易松青,易松青明白,转身走出病房。 易松青走后,医生才坐下来,像是有些安慰地对灵儿说:“检查里面还有一项我没说,你的身体非常不好,是很难怀孕的体质,也正是因为这种非正常受孕才能凑巧怀上,可如果流掉,你以后能再怀孕的几率,不到百分之五。” “而且流掉也有风险,很非常伤害你的身体。” 灵儿微微张嘴,是又害怕又惊讶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道。 “因为我是站在你身体的角度考虑,我也不怕被辞职,我提醒你一句,就算我这次给你打掉了,可如果上头一直发现你的肚子没有动静,他们也许会再次做出一样的事情,到那时候,你的身体一定会撑不住的。” 灵儿浑身颤抖,一句话的说不出,她低着头沉默了很久,许久后才虚弱地说了一句:“知道了,谢谢医生。” 门外,易松青和齐淮序靠墙站着,他们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齐淮序才刚毕业不久,因为优秀的成绩和实操经验,加上易松青的帮忙,他已经是这个医院的副院长,易氏集团的私人医生,易松青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朋友,朋友出了事,他比当事人都着急。 “松青,这不像你会做的事。” 易松青冷哼:“当然不是我做的,都是那帮老头,把人命开玩笑。” “医院这边我会想办法压下来的。”齐淮序看向易松青:“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和程灵儿商量一下,尽量把她送去国外,我一个人留在这边就行了。” 齐淮序叹了口气:“你自己考虑好就行,我和你不同,终究还是无法共情。” 科室门慢慢打开,灵儿面色凝重从里面出来,两人马上迎上去。 易松青低头看着她,灵儿眼睛红红的,无力地靠在易松青的肩膀上,这是他们离得最近的一次,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说了什么,但易松青能感觉到她的难过。 易松青从未如此接近过女性,他肩膀有些僵硬,愣了一下,才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灵儿的背。 灵儿轻轻抽泣起来,打湿了他的肩膀。 他拍着灵儿的背,说话时没有任何的情绪:“别怕,我会帮你的。” 最后还是没有打掉孩子,他们并没有发生任何行为,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在怀孕这方面,女性永远是比男性要更吃亏的,易松青深知灵儿也不容易,给她安排了最好的待遇,也安排了最好的医师定期给她检查,既然她决定生下来,那易松青作为父亲和名义上的丈夫将会给予她最好的。 可灵儿的状态还是一天比一天憔悴,每天茶饭不思,本就因为怀孕食欲不好,自己也经常拒绝吃饭,偶尔他晚上加班回来还看见灵儿独自一人坐在阳台对着天空发呆。 易松青担忧她的抑郁,请来了全段安最好的心理医生,可她的状态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可说起这些,灵儿也只是虚弱的笑笑,表示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医生们常说孩子在母亲的体内其实是依附状态,孩子会分泌一种激素,让母亲越来越爱肚子里的孩子,即使想打掉孩子的母亲越到后面就越不想打。 灵儿也能感觉到,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肚子里的孩子。 在这期间,易老爷和程老爷从未来看过他们,也许是他们自己都觉得心虚。 后来孩子出生了,他们给他取名易知野,希望他们的孩子可以永远有野气,蓬勃向上,还有自由。 在孩子出生的那天,家里的长辈终于过来看他们,并带来了许多礼物,可没有一样是给灵儿的,全都是给刚出生的易知野的。 灵儿看着怀里与自己和易松青都相似的脸,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 孩子成功地绑住了灵儿,易松青在易知野长大期间很多次提出要让他们母子去国外生活,灵儿都拒绝了。 但她的状态已经不好,现在完全处于一个两门纠结的状态。 一方面对家里的一切都恨之入骨,一方面又爱易知野爱到病态,想把这来之不易的孩子捆绑在自己身边。 易松青也没什么不同,被虫蛀的苹果终究是烂的,他慢慢地也变得有些偏执,想自己做决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六年过去,易知野刚上小学,他成长得很好,性格很好,也完美地继承了父母的优点,长得非常帅气。 易松青因为公事经常不回家,每天易知野面对的就只有面无表情的保姆和他没有气色的妈妈。 他始终认为,妈妈不高兴,都是因为爸爸不爱她。 别的孩子爸爸都是超人,而易知野的爸爸在他心里是大坏蛋。 这天周日,灵儿去接受心理治疗,易松青本有行程要外出,可灵儿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不要把易知野一个人留在家,可易松青今天的行程非常重要不能取消,最后没办法,只好带着易知野一起外出。 易知野抱着玩具在后座玩着易松青就坐在他旁边。 虽然是父子,但他们宛如陌生人,从接到易知野开始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易知野也只是自顾自的走着自己的路,玩着自己的玩具。 易知野很少和易松青单独待在一起,也有易松青不经常回家的原因。 现在的易松青依旧是很年轻的模样,除了表情冷漠。 开到目的地,司机停车,给易知野拉开车门。 易知野乖乖从车上下来,抱着他的玩具,安安静静地跟在司机身后。 易松青则从正门进入,前往和客户约定的地方。 这是一家农家大院,吃食在里面,外面是用围墙围起来的一圈院子,院子很大,种了很多花。 易知野知道自己不能打扰爸爸谈生意,他就自己找了个角落,自己和自己玩,司机在远处守着他。 院子里有不少孩子,这里消费层级高,大多也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易知野有不少都认识,因为基本都是他们贵族小学的学生。 有小朋友也看见了他,大老远就在那喊:“易知野!” 易知野龇着牙笑了一下,往那个小朋友那走过去。 那应该是c班的郑子毅,易知野走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回想起他的名字,走到小朋友面前,冲他笑了笑:“郑子毅。” “好巧啊,你也来这里吃饭吗?”他指了指身后的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我们来这里吃饭的。” “不是的,我爸爸来谈生意。” “哦~”郑子毅点点头,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两圈,看见了易知野手上的玩具,顿时眼睛都亮了:“你这是限量款的小跑车吗?可以给我玩玩吗?我拿雪花酥跟你换。” 易知野看了一眼手上的小跑车,想着自己一个人玩也没什么意思,就把玩具递给他。 “好耶!”郑子毅夺过玩具,蹲在地上玩起来,剩下两个孩子眼红,也蹲在旁边,想要一人玩一会。 郑子毅不让,差点和他们打起来,易知野就站在旁边,雪花酥也没拿到,就看着他们争吵。 小女孩争不过两个小男孩,哼了一声起来,刚想和易知野搭话,余光看见在远处角落里玩的另一个小女孩,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拍了拍蹲在地上的两个小男孩儿的肩膀。 女孩就是沈妙可,她拍另外两个小男孩,两个小男孩抬起头,一脸的不耐烦:“都说了等我们两个玩够了再给你啦。” “不是啦!”沈妙可指着在角落里面玩的小女孩,问他们:“那个人是谁家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闻言,另外两个小男孩抬起头看过去,也眯着眼想了半天,郑子毅是社交王,就连他都没见过的人肯定就不认识了:“不知道是谁,我们过去问问吧。” 由郑子毅领头,三人包括易知野,他们四人走过去。 小女孩正在和墙角边的一只小猫玩耍,小猫乖巧地蹭着她的腿,露出那毛茸茸的肚皮。 “你好呀。”郑子毅说。 小女孩抬起头,看向他们。 小女孩长得很可爱,白皙又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圆嘟嘟的,眼睛是很漂亮的双眼皮杏眼,扎了两个很好看的双马尾,像一只洋娃娃。 “你们好。”小女孩怯生生地回应。 “你叫什么名字?” “颜知许。” 郑子毅托着下巴,想着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好像没有姓颜的。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颜知许很单纯,别人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她眨了眨圆润的双眼:“我的妈妈在里面工作,我在这里等她。” 工作? 几人下意识的以为是在里面谈生意,因为对于他们接触的理论来说,工作就是能赚很多很多钱,来这里工作就是和其他不认识的人见面,然后再赚很多钱。 但沈妙可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什么工作?” “保洁。” “保洁?噗!”众人一下没忍住,哈哈笑成一团,唯有易知野没有笑,他甚至都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 颜知许哪里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以为他们想到了好笑的事情,还有些呆呆地跟他们一起笑了一声。 “算了,你跟我们一起玩吧。”沈妙可说,三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颜知许很高兴,连忙说:“好!” 他们把颜知许带到院子中间,院子中间位置大,方便跑动。 沈妙可抱着手,年纪小小的他却有一副大人的姿态:“我们玩过家家好不好?我当妈妈。” 郑子毅举手:“我当爸爸。” 沈妙可露出嫌弃的表情:“你当什么爸爸?易知野当爸爸。” 郑子毅不高兴,但还是撅着嘴换了个角色:“那我就当爷爷。” 另一个小男孩也举手:“那我就当宝宝。” 沈妙可指着颜知许:“你就当保洁吧!记住,保洁要说是我们造成的垃圾。” 颜知许点点头:“哦……” 易知野的小跑车被扔在一边,他走过去捡起小跑车,转头后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那三个孩子故意去旁边拔草,然后随意的将那些杂草扔在石板路上,还刨了一些土也往石板路上倒,嘴里不停地喊着:“保洁这里脏了!保洁那里脏了!” 颜知许忙得不可开交,跪在地上把那些脏东西弄起来,白色的小裙子都变黑了一些。 沈妙可从旁边捡起一些碎石子,对准颜知许眼看就要砸过去。 颜知许没有发现,还在地上捡垃圾。 沈妙可一用力,那些小碎石子像天女散花一般散出去,易知野顾不上那么多,跑过去挡在颜知许面前。 “不许再扔了。” 第94章 我们还能再见吗? “不许再扔了。” 易知野挡在颜知许面前,颜知许还跪趴在地上,扬起那小小的脑袋,不明白为什么易知野要挡在自己面前。 易知野个子也不高,挡在那有些单薄,对面的三个孩子根本就不怕他,只是对他突然的举动有些不解。 “你干嘛?让开呀。”郑子毅走到易知野前面,想伸手去推开易知野。 易知野被推得退了一步,但他已经举着双手,没有一步让开。 易知野眼神坚定,一向对人都很和善的他此时却露出有些生气的表情:“我说不许再扔了。” 颜知许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拉了拉她前面男孩的衣角。 她知道大家在为她吵架,但根本就不值得。 “你想逞英雄吗?”郑子毅还想去推易知野,被沈妙可一把拦住。 沈妙可喜欢易知野,她觉得易知野家有钱他又长得帅,所以处处都想帮着点他。 但她又的确讨厌颜知许这种乞丐。 “好了,我们又没有把她怎么样。”沈妙可把郑子毅拉回来,挡在两人中间。 易知野才不会买账,刚才他在旁边看见沈妙可扔垃圾是扔得最过分的,他瞪了沈妙可一眼,语气都是不客气:“只会欺负比你们弱小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嘛?” “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多管闲事!” 郑子毅一下子就急眼了,他喜欢沈妙可,沈妙可喜欢易知野,这件事已经很让他生气了,结果这个易知野还这样对沈妙可说话,太过分了。 郑子毅推开沈妙可,也不管平常家长对他嘱咐的那些,冲上去就和易知野打架。 易知野虽然从来不和别人打架,但不代表他从小的武术是白学的,直接和郑子毅打了起来。 二十分钟之后,易知野和郑子毅鼻青脸肿站在两位家长旁边,易知野还比较平静,郑子毅又气又怕,在他爸爸身后气得直喘气。 郑子毅父亲搓着手,满脸陪笑,跟易松青道歉:“实在抱歉易总,都是我们没教好孩子,我们会把补偿款直接打给您的私账的。” 他说完,立马像川剧变脸一样,打了一下郑子毅的后背,严厉道:“道歉。” “我不!”郑子毅倔强地噘嘴。 郑子毅汗都快出来了,一边陪笑一边觉得自己完了。 这死孩子完全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他说了多少遍,遇见易知野要讨好,千万不要闹矛盾,这下好,不仅没有讨好,还把易知野打得鼻青脸肿。 他看了一眼自己儿子,虽然他被易知野打得更惨。 “你这孩子!”郑子毅咬牙切齿又打了一下郑子毅的后背,郑子毅疼得龇牙咧嘴。 郑子毅皱着眉,十分不愿意地说:“对不起……” 易松青根本就没有看他道歉,说话时语气冷淡疏远:“好了,平时多管教他们。” 易松青的语气虽然让郑子毅父亲十分不爽,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是一个小企业,对于易松青来说,自己和地上的蝼蚁没什么区别。 “知道了,实在抱歉。”郑子毅拉着郑子毅又鞠了一个躬,连忙拉着他走开了,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 易松青飞快地看了易知野一眼,什么都没说,走回内院了。 易知野在那还能听见郑子毅父亲骂郑子毅的声音。 “你这孩子!” “净惹一些惹不起的人,回去给我罚站!” “知道了……” 易松青回到内院,优雅地坐下,给对面的客户沏了一杯茶:“实在抱歉,今天太太不在家,放易知野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客户哈哈笑起来:“能理解能理解。” 他品了一口上好的红茶,苦而涩,回尝又有风味,他摇了摇头:“果然有孩子就是麻烦啊,一会不看着就打架,我家孩子也一样。” “我那会都不相信你会这么早要孩子,我以为你估计到了三十岁都不一定会要孩子的。” 易松青轻轻勾了勾嘴角,垂眸没有说话。 在聊公事时,易松青注意力老是被外面吸引,从窗外看出去,能看见自己儿子孩子还蹲在原地,他的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长得很漂亮,身上的衣服也很干净,像是某家的小姐。 她正和易知野站在一起,叽叽喳喳在聊些什么,时不时还去摸易知野脸上的伤,很是关心的模样。 刚才出去的时候小女孩正巧被易知野挡住,他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小女孩。 易知野时不时笑笑,又有些害羞,每次女孩想摸他脸的时候他都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开。 他很少和易知野在一起,第一次知道易知野对待他人原来是这种模样。 客户发现易松青总是会往外面看去,也学着他的样子往外面看:“你还没习惯有孩子吧,我看你不怎么会面对易知野。” “有点。”易松青收回视线:“我们继续说刚才的事。” 易知野脸颊处慢慢肿了一点,还有一些指甲抓出来的伤口,小孩子哪会很专业地打架,打到后面都变成了小花猫挠人脸。 他就跟没事人似的,摸了摸发肿的脸颊,有一点点刺痛。 不过他都还算好的了,郑子毅脸上的伤口更严重。 “你没事吧?”颜知许担心地问道,伸手想要摸他肿了的地方。 易知野红着脸躲开,手还捂着脸,有些尴尬,但语气有些严肃:“看不出来他们欺负你吗?” 颜知许就像犯了错的小孩,收回手,两只手捏着自己的衣角,衣服被捏得皱巴巴的:“我以为他们只是想和我玩。” “他们因为……”易知野想说他们是因为你妈妈的原因,但又反应过来感觉不太好,最后叹了一口气:“算了,以后见到他们就走,别凑上去。” “因为我妈妈吗?” 颜知许说,她低下头,脸上都是低落的神色。 她是什么都知道,因为这种事情在这里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这里都是一些有钱人的孩子,很多时候大家都会欺负她,骂她是乞丐,也许有的人会跟她好好玩,于是颜知许会把所有人都想成好的,万一她就有朋友了呢? 易知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舔了舔受伤的嘴角:“不是……” 颜知许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其实还是有点勉强:“没关系的,妈妈很爱我,赚的钱都给我买好吃的,我一点也不觉得丢脸。” 易知野松了一口气,还好,颜知许并没有因为这种事情而难过。 颜知许很不一样,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 在他接触的圈子里,大家要么以自己父母的身份为傲,要么就以自己父母身份为耻,他虽然作为易氏集团的孩子,但她始终认为这样的行为很过分,他自己也从来不会拿自己的身份去装腔作势。 “你的脸疼不疼?”颜知许似乎忘了他们刚才说的话题,又关心起易知野来。 易知野摇摇头:“不疼。” “我帮你吹吹。” 不等易知野拒绝,颜知许已经撅着嘴凑上来了,易知野抻着脖子往后,后到不能再后,最后无奈,只能任由颜知许给自己吹伤口。 颜知许撅着小小的嘴巴,粉粉的像水蜜桃一般,在易知野耳边呼呼呼地吹着,吹出来的气打在伤口上,温温的,易知野真感觉自己的伤口好像不疼了。 过了一会儿,易松青和客户一起出来,握手道别后,易松青在走回院子。 颜知许已经给易知野吹完伤,两人正坐在地上玩小跑车,但大多都是颜知许在玩,易知野在旁边看她。 “易知野,走了。”易松青喊他。 易知野从地上起来,拍拍他的裤脚,对颜知许说:“我要走了,你之后还会来吗?” 颜知许将小跑车还给他,也跟着一起站起来,很是乖巧:“我每天都在这里。” 易知野没有接小跑车,把双手背在身后:“那我以后来找你,这个小跑车你先帮我保管,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还给我。” “好。” 易知野突然低头开始摸口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白的东西递给颜知许。 颜知许打开手一看,居然是一块雪花酥。 易知野什么都没有说,转头就往自己爸爸那边跑走了。 颜知许开心的笑了,她最喜欢吃甜甜的东西了。 这个雪花酥就是这家酒店的甜品,她平时就很想吃,但是因为是公家的东西,妈妈不给她吃。 易知野跑到易松青身边,跟着他一起出去。 易松青看着颜知许,还是在回想这是谁家孩子。 他低头问易知野:“那是谁家孩子。” 易知野不想回答,但一直的教养告诉他自己的爸爸不回答也不行:“不是谁家。” 两人还在往外走,易松青再次回头看去。 小女孩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和小女孩一样长得很漂亮,但她的身上穿着这家酒店保洁的衣服。 易松青几乎谈公司都是在这家酒店,因为有了约定,易知野心心念念来这边玩,只要一听妈妈说爸爸有公事,他就会吵着闹着要跟着一起去。 灵儿以为他和爸爸的关系变好了,从来就没有拒绝过。 易松青被迫加入了带娃的行列中,好在易知野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吵闹,只要带着就行,他自己都会老老实实的和自己玩。 于是在第二个礼拜的星期日,易知野再次在酒店院子里见到了那个女孩。 颜知许依旧是自己一个人玩耍,甚至都不知道背后有人靠近。 易知野悄悄的走到她身后,然后用手捂住她的眼睛,玩起了那个小孩子之间永远都玩不腻的游戏:“猜猜我是谁?” 颜知许听出了他的声音,惊喜的说道:“小跑车!” 易知野松开蒙住她眼睛的手,对着转过头来的她笑。 “等我!”颜知许兴奋的跑到屋内,过了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抱着他的小跑车。 “还给你。”颜知许嘿嘿笑着:“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所以我每天都带在身上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易知野给她带了很多吃的,颜知许很给面子,每次都当着他的面吃完。 然后一起玩上几个小时,在约定下次一定要见面,然后又是分别。 两个小孩,就在这种机缘巧合下相识,成为了互相唯一的朋友。 易知野来这边的时间很不固定,有的时候是一个礼拜,有的时候却要到一个月甚至以上,但每次他来,颜知许都会在这里等着他。 他们经常会聊各种各样的话题,上到天文下到地理,易知野没想到颜知许居然也知道那么多知识。 后来易知野不满足于一个礼拜以上的见面,于是他每个周日都会自己前往山上的酒店。 当然,这是易松青和灵儿同意了的情况下,再由司机接送。 这天颜知许也在等他,易知野到了,见到颜知许后,摸出他满满一兜的小零食。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不知不觉一下午又过去了。 天还没黑时,司机急匆匆地找到易知野:“少爷,我们回去了。” 易知野不想走:“不是还没天黑吗?” “易总说有急事,必须现在把你接回去。” “我知道了。”易知野转头看颜知许,对她说:“我要回去了,下次见。” 看见司机严肃的表情,颜知许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人的感觉总是很准的,她突然有些慌了,急忙拉住易知野的袖子:“我们还可以见面的,对吗?” “当然。”易知野毋庸置疑回答道。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叫什么吗?”颜知许看着他,眼睛亮亮的,没有任何杂质,就像小鹿的眼睛。 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也谈天说地了那么久,却从未知道对方的名字,这也能证明他们之间的友情非常纯粹。 “我叫颜知许,你叫什么名字?”颜知许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的名字。 “易知野。” “如果以后我们不能见面,你还会记得我吗?” 易知野没有犹豫地点头:“我一定会记得你的。” 颜知许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高兴地看着易知野离开的背影,却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和易知野见面。 第95章 出国 易知野回到家,氛围与平常都不同,空气里是窒息的沉默,司机领他进入客厅后,便离开了。 客厅的灯很暗,压抑的气氛在硕大的客厅弥漫。 易知野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两位,慢慢走过去坐在灵儿旁边。 易松青和灵儿难得同框,只是表情都不怎么样,易松青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的表情,灵儿藏不住表情,有些生气。 易知野刚坐下,灵儿很难抑制情绪,强忍着语气,低声说:“我真的不想去。” 易松青看着灵儿:“这件事情不是你想不想,那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不仅你要去,易知野也会和你一起去。” “你太大惊小怪了!”灵儿猛地抬头,皱着眉头。 “你们真的会有危险的!”易松青也有些激动,在易知野的眼里,这是易松青第一次情绪激动:“昨天保镖给我回传的照片,他们已经开始接近你们了。” “灵儿,难道你想易知野受伤吗?” 易松青几乎不会变化情绪,他给人一种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他也一样淡定工作的态度。 易知野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说明这件事情和他有关。 原来因为他爸爸妈妈才会吵架,原来他才是一切的源头。 见灵儿还在生气,易松青头大地舒了一口气,看向易知野:“阿姨,带易知野回房间。” 易知野就那么被阿姨带回了房间,在离开前,他看见易松青拿出了一沓照片,在最上面的一张照片,似乎就是他,还有另外一个人,具体是谁,易知野没有看清。 易知野拉着阿姨的手,一步一步上楼梯,他扬起小小的脑袋,还没变声的他说话还有些奶声奶气:“阿姨,发生什么了?” “你不用知道,少爷。”阿姨说完,无情地将少爷关在了房间里面。 易知野趴在门边,听见阿姨在和其他保姆聊天,声音很小,但因为离他的房间近,依稀还能听清一些。 “这次事情好像真的很严重。”阿姨和保姆说,因为易府到处都是监控,而易知野的房间刚好是洗手间旁边,保姆们经常会在这边讲闲话,易知野全当听不见。 “那些人也太大胆了,我看那个照片,他们好像已经接近少爷了。”保姆说了一句话,让易知野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灵儿和生活老师从小到大都在教自己,无论去到哪里都需要有保镖的保护,千万不能一个人落单,看见形迹可疑的人一定要往人多的地方走。 易知野一直都做得很好,虽然保镖的存在让他很不舒服,但他也从来没有离开过保镖的视线。 易知野回想起两天前,周五下午正好是放学的时候,易知野刚从游泳室出来,一大包换洗的泳装背在身上,他走在学校操场上,想着把泳衣存进更衣室。 学校放学人很多,操场上还有一些打闹的学生,一个和易知野同样是一年级的学生在操场上奔跑,一不小心撞到了易知野,那包衣服掉在地上,易知野也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一只成人的大手拉住了易知野,他才幸免没有摔倒,在这个学校的成人除了老师没别人,易知野头都没有抬,就说了一句:“谢谢老师。” 那个男人捡起地上的包,把它递给易知野。 易知野这才抬眼看了一下,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五官被帽檐挡住,易知野一时没有看见他的脸。 当时觉得没什么,但现在想起来,学校会有这样的老师吗? 而且他身边散发出来的气压和普通老师很不一样。 后来保镖不知道从哪里出现,那个男人似乎是看见了保镖,对易知野说了一句“小心一点”,就扶着帽子急匆匆走了。 “所以说啊,有钱人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哎……少爷和太太也挺不容易的。” 易知野一只手抓住门把手,那张小小的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没有表情。 楼下,灵儿拿起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的翻下去,脸渐渐地白了。 那些照片不仅有对她的,还有对易知野的,甚至易知野的照片更多。 可能对家也觉得小孩子更好下手,那些人是专业的,能够躲开保镖的视野接近易知野。 包括还有时间是今天的照片,照片上的可疑人与易知野就隔了一墙之远。 “好在今天司机在旁边,不然不敢想象现在易知野会发生什么。” 灵儿捏着照片,照片被捏得很皱,她也浑身颤抖。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灵儿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抽去了全部的力气。 易松青的状态和她也没什么差别,他难得弯下那笔直的背脊,手肘搭在膝盖上,看着地板说:“我去求我爸了。” 灵儿一下子燃起希望,她几乎是将上半身探过去:“然后呢?” 易松青眼皮微垂,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透露了一些没落的神情。 “他说希望我们尽快要二胎,他就派人来帮我们。” “……” 灵儿一下子砸回沙发,无力地捂住额头。 虽然他们已经相处了七年,但他们从来没有动过真感情,对于这种协议婚姻,能够生活在一起已经很好了,也许两人本就是同病相怜,比起感情和夫妻,他们现在反而更像是知心朋友,兄妹。 灵儿完全失控了,泪水从眼角流出,那张美丽的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她捂着眼睛:“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结婚的。” 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他们从来就没有选择,结婚,生孩子,生二胎,继承家业,之后的孩子再结婚,生孩子,就像是游戏里的NPC,不能违逆它的规则。 那些人就是这样的,为了自己的地位,财富,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孩子。 易松青叹了一口气,坐过去拍了拍灵儿的后背,像是在安慰。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们两个人去国外,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再接你们回来。” “那你呢?”灵儿抬头。 易松青一样危险,他甚至是所有对家的目标,易松青当然也不是软柿子,对于他在生意场上的一切,他永远像一只猎豹一样,果断地捕捉猎物,如果连唯一能锁住他的妻子和儿子都不在,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放心,那些人现在还动不了我。” 真实的商战就是这样,敌对方看易家不爽,就会想办法搞他们家人,但凡把易知野绑架了,就足以抓到易松青软肋,狠狠地敲打他一把。 “可爸爸他们会让我们走吗?”灵儿有些担心,现在也的确只有易松青所说的把他们送去国外是个办法。 可易老爷和程老爷,他们不可能会让自己走的。 “晚上出发,我会想办法拖住他们。” 灵儿低头,低声说:“我知道了。” “今晚就出发,行李不用带了,一切从简。” “好。” 晚上凌晨两点,本该安安静静的易宅,此时却在黑暗中有些吵闹,为了不打草惊蛇,易宅没有开灯,众人在黑暗里面来来往往,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门口。 灵儿换上了最普通的衣服,把在睡梦中的易知野叫醒,易知野还是个孩子,有些起床气,灵儿就把易知野交给易松青去抱着,易松青还没伸手易知野就清醒了,跑过去拉着灵儿的手跟着她一起出去。 这次的事情除了司机他们谁都没有通知,就连保姆也回保姆房休息了。 灵儿和易知野坐进汽车后座,灵儿给易知野系安全带。 易知野不想走,有些耍小脾气地想去拉安全带,但他知道自己非走不可,她只是还有一个地方想去:“我可以去一趟山上的那个酒店吗?” 他只是想上去再见见那个女孩,甚至连现在是凌晨那个女孩不会在地没有想到,他和她明明约好了下个礼拜再见的,如果他爽约了,那个女孩还会继续等吗? “不行,我们没有时间了。”灵儿强行将他的安全带系上,过程中因为手抖好几次都没有系上,看得出来她也很害怕。 两人坐在后排,司机一个人坐在前面,汽车贴了防窥膜,没办法直接从车内看到后面。 灵儿摇下车窗,探出脑袋转头看后面。 在汽车尾灯一闪一闪中,易松青独自一人站在家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远远地与她对视,那个身形一点也不落寞,他似乎向来就是这么孤独的人。 也许这样才更适合他,他从来就不需要人陪伴。 认识了这么久,相处了这么久,易松青看她的眼神中从来就没有一点感情,包括现在。 这六年转瞬即逝,好像这一别,就真的从梦里出来了。 易松青单手插兜,汽车缓慢发动,远处的易松青抬起了一只手,轻轻地挥了挥,与他们告别。 有那么一刹那,灵儿居然短暂地在他的身上看出了一丝落寞,刚才一点都没有的感情,居然在他们车子发动走后,才慢慢的从他眼里流露出来。 天气就像人的心情一样,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雨水打在玻璃上,又被雨刷器冲刷,从旁边的窗户看去,外面的景色基本已经模糊,这些雨似乎透过了外表直接砸入了心里,一下一下砸得人生疼。 因为要躲避易家的视线,他们不能大大咧咧地从公路上走,于是只能从小路沿着山绕出去。 汽车将近开了半个小时,还没有从山路里开出来。 司机的视线往车外的后视镜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 “太太,少爷,抓住车顶把手。” 司机说完,将车内移走的后视镜重新摆正,然后从镜子里往后看。 易知野个子小,抓不到车顶的把手,于是灵儿抓住了他。 “怎么了?” 司机一直不停地看着后视镜,手上握住方向盘的手渐渐变紧。 “有人跟着我们。” 灵儿下意识就想回头看去,被司机叫住:“别回头,假装不知道。” 她立马将头扭回来,身体坐得笔直。 易知野感觉到她的妈妈抓住她的手,又开始抖起来。 司机是专业的,有条不紊地踩下油门,车慢慢加速,甚至在拐弯的地方都没有减速。 在拐弯的瞬间,灵儿趁机回头看了一眼,远远地看见是一辆黑色的车,与他们相同的速度追着。 这辆车不是易家的,看来不是上面的长辈来抓他们。 可如果是这样,那情况就更糟了。 那就只能说明这辆车是对家的,那群人可是为了金钱地位不惜玩命,随着司机的加速,后面的车也开始加速,简直要有把他们直接撞死的冲动。 司机不仅开车专业,心理素质也好,一直都没有慌乱过,拿出了他的极限操作。 汽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却又很稳,在下雨的山路里穿梭。 每每拐弯都像是漂移,带着三人往旁边甩,幸好是抓住了把手,才没有被磕碰。 灵儿很害怕,紧紧地抓住易知野。 易知野再听话也只是个孩子,他也很害怕,紧紧地咬住下唇,另一只手抓住门内侧的把手。 “别怕。”灵儿就算自己很害怕,她也在不停地安慰易知野。 后车渐渐加速,直接逼近了他们的车,简直就是玩命的架势,两辆车在山路里面狂飙。 在一个拐弯后,速度更快的后车直接逼上了他们的车,两辆车并排,而且非常不幸的是,那辆对家的车是在内侧。 司机早就按下了呼叫,可以他们现在开车的速度,从易宅来的人一时半会儿都赶不上。 他侧头去看那辆车,那辆车也贴了防窥膜,根本看不清里面有谁,也看不见里面到底有几个人。 那辆车开始不老实了,不停地打着左右方向盘去撞外侧的他们的车。 简直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如果两辆车一起打滑,那直接无一人生还。 司机咬咬牙继续加速,才将后车甩开一点,他又继续追了上来。 这次却有些不一样,后车没有直接冲上来与他们并排,而是用他的车头抵住他们车的后面,像是给他们借力一般往前推。 司机判断这个方式会比较安全一点,正准备加速,前方一个过弯印入他的眼帘。 “不好!” 第96章 失忆 就像在后面用力推一般,后车用力推着他们的车,司机根本没办法减速,可按照这个速度过弯,再加上下雨,必死无疑。 在抵达拐弯处,司机紧急打方向盘,汽车在空荡荡的山路发出剧烈摩擦的声音,车身开始高速接近山路旁边的围栏,车内因为惯性,人开始猛地往旁边倒,安全带紧紧勒着灵儿和易知野,她们差点直接吐出来。 后车里面的人一定接受过良好的训练,他一脚油门,直接从后面挤进马路内侧,然后往左边打方向盘。 汽车瞬间失控,轮子打滑,直直往旁边撞过去。 车内的人瞬间失重,他们的屁股甚至离开了座位,但又被安全带紧紧扣住。 车内的东西摔成一片狼藉。 后车完全是自杀式,他为了让易家的车一定要死,自己的车也往外挤,两辆车一起打滑,失控,飞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司机打开了车锁,与此同时,灵儿解开了易知野的安全带。 易知野被摔得七扭八歪,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旁边的一股力气,他直接腾空而起,飞出了车外。 汽车的速度不低,易知野狠狠被摔在了地上,感觉自己全身都要被摔散架,皮肤摩擦在地上,血肉模糊。 他的脑袋被撞在栏杆上,他一下子晕了,迷迷糊糊之间,他看见那两辆车飞出了围栏,随后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很讽刺,那爆炸的火光就像是烟花,美丽得让人仿佛身处天堂。 易知野彻底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易松青赶来,只看见地上的易知野,其他车内的人无一生还。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易家的大家长以及一票保镖。 保镖们马上进入工作,沿着被撞开的围栏下去,很快这里就变得沸沸扬扬,雨依旧下得很大,大家穿着黑色的雨衣,不停摇曳的手电筒灯光在这安静的山路格外明显。 易松青走过去,抱起地上的易知野。 易知野浑身是血,接触到地面的皮肤没一块好的,他的脸苍白,被雨淋得浑身冰凉。 他将易知野抱在怀里,用单薄的衣服将他包起来。 感受到一丝温暖,易知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说不了话,意识也很模糊,感觉随时都可能会再次晕过去。 他看见自己在易松青怀里,他的表情第一次那么严肃。 程老爷和易老爷撑着伞从最后那辆车里下来,程老爷哭着跑到围栏边,丝毫没有之前那种贵族风范,直喊着要去陪葬,好在旁边有保镖拦住,才没有让他跳下去。 程老爷连伞都拿不住,靠在围栏边哭。 易老爷走近易松青,易松青微微低头,“啪”的一声,易松青脸上落下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易老爷没有任何表情,低头擦干净自己的手。 易松青身上也全都淋湿了,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从下巴上滴下,整个右脸又烫又痛,他就那么低着头,一滴雨水滴在易知野脸上,居然有些滚烫。 整个城市倾盆大雨,雨滴就像是在惩罚他们,狠狠地砸在身上,很疼,又很凉。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易知野重新闭上眼,希望下一次醒来,就能够彻底醒来这一场梦。 易知野醒来,是一片白的天花板。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很干,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他在身边坐了一个人,听见他发出声音,那人关上报纸,似乎有些着急地按下了呼叫铃。 “小齐,过来看看,我孙子醒了!” 易老爷守在旁边,VIP病房的灯可以调暗,顶灯被调成橘黄色,易知野感觉自己的眼睛舒服了些。 他坐在病床上,长得很帅的医生在用手电筒照他的瞳孔。 齐淮序给他进行了简单的全身检查,确认基本上都没有大问题后转头对易老爷说:“受伤的地方恢复得不错,不过还需要休息,再住院一段时间。” “没问题。”易老爷文雅地点头。 对易老爷不熟悉的人,也许会觉得这个人是个文雅的知识老头,可只有接触过他们易家,才会知道易老爷有多么偏执。 易知野有些回想不起之前的事情了,想要仔细回想却引发头疼,他只记得他和妈妈在一起,出了事故,然后妈妈就不见了。 他很不安,因为他做了一个很不好的噩梦。 “妈妈呢?”小小的易知野抬头问爷爷。 没有人回答他,就连爷爷都是相对沉默的。 齐淮序知道这时自己不应该在旁边,于是微微点头退出了病房。 “妈妈呢?”易知野又问了一遍。 “妈妈她,死了。” 易知野嘴巴微张,难以接受这个答案。 小小的他承受不起这么沉重的答案,他眨了眨眼,豆大的泪珠滚落出来。 泪珠滴在手背上,很疼。 他好像回到了那天晚上,雨水滴在身上,和现在一样疼。 泪珠不停滴落,易知野的嗓子变得有些哑:“爷爷,我身上好痛。” 易老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易知野知道自己和妈妈坐在了一辆车上,可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坐上了车,他完全不记得。 只记得上车前爸爸和妈妈好像在吵架。 都是因为妈妈和爸爸吵架,妈妈才会带着他上车,他们才会出事故。 易知野擦去眼泪,问:“那爸爸呢?” “他有公事要忙。”易老爷说。 讨厌爸爸。 易知野还是继续留在医院休养,这段时间里都是爷爷陪着他,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自从醒来之后他就不怎么说话了。 易老爷没事就喜欢在病房里看电视,易知野偶尔就跟他一起看。 [今早,警方在宏辉大厦发现了一具尸体,据身份信息所显示,此人为鸿辉大厦主理人车某,警方初步判定车某为自杀,详细情况需继续调查。 车某是另一起事故的嫌疑人,一个月前,在沿环山路中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恶意谋杀事件,当时事件的死亡人为易氏集团主理人妻子程某,以及两名司机,据调查,其中一名司机为车某手下,那么一个月后的今天,车某的自杀是否是畏罪自杀?我们将持续跟踪……] 易知野虽然不懂他们家族的生意,但他们对家的姓他还是知道的。 对家死亡,这一点很奇怪。 易知野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出院时是由保姆接回家的。 回到家时,易松青在家,他正在客厅的桌上敲打着电脑,电脑旁边放着许多凌乱的文件。 保姆领着他喊了一句易总。 易松青这才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今天就出院了吗?” “是的。”保姆回答。 易松青将视线放在易知野身上。 易知野黑了脸,小孩子是藏不住心里的想法的,生气地直接走开。 留下保姆有些尴尬,她局促的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解释道:“医生说他可能会有些记忆上的后遗症,有些事情会记不起来。” 回到房间,他在书桌前坐下,桌子上的电子表显示今天是周日。 他好像之前每次周日都有事情要做,可到底是什么呢?他想不起来了。 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就忘记了吧。 他的房间墙壁上有一排他收藏的玩具,因为玩具的价格昂贵,他专门收纳起来一格放一个玩具。 中间有个空格子格外显眼。 在之前那里好像放了一个跑车玩具。 易知野觉得奇怪,在房间里翻找起来,可把房间翻了个遍都没找到那个小跑车。 他走出房间,探着脑袋问在外面打扫卫生的阿姨:“阿姨,我的小跑车呢?” “不在玩具箱吗?那阿姨带你去再买一个吧。” “不用了。”易知野缩回脑袋,独自站在房间里。 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失去的不只是记忆,还有他的心脏的一部分,他的妈妈,他的爸爸,他的一切都记不太清了,他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有个人好像在等他,但到底是谁,他已经不记得了。 可是他不想再回想起来,他害怕再次回忆起那天晚上,妈妈离开他的那天晚上。 易知野很快重新回到学校,学校里的一切他也记得不多。 医生说过,如果他自己不去努力回想的话,这些记忆是不会回来的,如果想要将以前的记忆全部找回,那必须得借助医院和他自己的力量。 上学的第一天,就有一个女孩子笑着贴过来,女孩扎着双马尾,长得挺好看,才一年级就很臭美,涂着不知道是不是从她妈妈那里偷来的唇釉,和她的脸十分不搭。 女生靠在易知野旁边的那张桌上:“听说你出事故了?” 易知野完全不记得她是谁,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搭理她。 女孩丝毫不在意他对自己冷淡:“好像是听说你记忆出现了问题,我叫沈妙可,我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易知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的性格变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变了一个人。 这件事情也不难发生,一个孩子醒来,自己的记忆全都没了,甚至还发现周围的人对他都不好,变成另外一个性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沈妙可完美地诠释了他是好朋友的身份,只要一有空就来班上找他,有事没事就得和他搭一嘴。 这个学校贫富差距依旧很大,全市最好的小学,无论是成绩还是财产方面都是最好的。 当然这里面也分了阶层,走读生和住校生。 与正常的学校不同,这个学校的走读生基本上都是有钱人,而住校生相对就会差一些,他们只能住学校宿舍。 只要有人多的地方,贫富差距就会格外的明显。 易知野偶尔出去上厕所的时候也会在外面发现有人在欺负人。 就好比现在,一伙小男生围着另一个小男生,他们也不会真的像校园霸凌一样去拳打脚踢,就是写了“乞丐”的纸条贴在他身上,然后用被他们捏碎的橡皮擦去扔他。 易知野懒得理,扭头就从旁边走开。 “诶!老师来了!” 一个小男生的声音响起,易知野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 那些欺负人的小男孩慌乱的就想跑走,然后发现喊的那个人根本就是在骗他们,气急败坏,对着声音那边就是一顿骂。 易知野看过去,只见一个嘴角处有些发青的小男孩,他的个子在同龄人之中算高的,得意地双手插腰,笑的时候还会露出一颗小虎牙,他的校服系在了脖子上,把校服当做是超人的披风。 逞英雄,易知野想。 那群人定睛一看,直接炸毛了:“贺萧,你是不是欠打!” 然后一伙人就打在了一起。 不管怎么样,最后的结果都是打架。 易知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不出一分钟,他又黑着脸走回来。 他发现那个装英雄的小男孩居然没怎么受伤,反而是一个个地把那些男孩给撂倒了。 小孩子本来就是一股牛劲没处发,倒在地上了,几秒钟又重新站起来,继续往贺萧那里扑。 有人看见易知野就在不远处表情严肃地看着他们,小声地和旁边的人说了一句:“诶,易知野。” 众人停下来,往易知野那边看过去。 放在以前,易知野简直是纪律委员的程度,不管是遇到什么事都要管一下,绝对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就在众人看向易知野的时候,贺萧抓住时机,直接往他们身上猛扑,一下子又撩倒几个人。 他们反应过来,以为易知野和贺萧是一伙的,莫名其妙就打成了一团。 易知野头都大了,和他们打在一起。 “老师来了!” 不知道是谁又喊了一句。 “还想骗我们?”他们信了一次就不会信第二次,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然后年级主任的声音就从走廊另外一头传来:“那边几个!哪个班的!给我过来!” “居然是真的!” 他们哇的一声散开,像滚落的珠子,纷纷散去了不同的位置。 贺萧似乎对这种逃跑的事情很熟悉,转头就跑,还不忘拉住易知野。 老师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时候,那群小崽子早就没了人影,唯独只剩下一开始被欺负的那个男生,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第97章 我忘记了她 夕阳落下,洋洋洒洒飘着落叶,燥热的空气在空中飞扬,阳光从叶间洒落在地,四只小脚奔跑,踩在泥土上,落下浅浅的脚印。 两个少年在学校里奔跑,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确定老师没有跟上来,他们才慢慢放慢了脚步,最后在旁边的草地一屁股坐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身上的夏季校服都湿透了,丝毫不在意沾上的杂草。 两人一对视,便笑的人仰马翻。 小孩子的友谊总是很简单的,有时候只是易知野路过,他们便就这么成为了朋友。 在某一点上两人还是比较相通的,这也是他们能做朋友的原因。 在这之前,易知野从未和贺萧坐在一起过,他们之间隔了一道名为“家族”的鸿沟,就算易知野失忆之前性格和贺萧再合的来,他们也不可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现在,他们只是小学生,只是少年,只是两个性格完全迥异的男生,却成为了朋友。 两人微微后仰,用手撑住身后,脚自在的伸直。 贺萧脑袋微微往易知野那边侧,笑的时候露出一颗小虎牙:“谢谢你,易知野。” 易知野一愣,转头看向他:“你认识我?” 贺萧夸张的做了一个表情,手舞足蹈的开始形容:“不是吧?我们之前在家族宴会上还见过,我叫贺萧,贺家的。” 易知野静静盯着贺萧,在判断自己会不会和他成为朋友。 就像沈妙可在说她是自己朋友的时候,他也在判断。 易知野从小就被灌输了一种理念,“任何接近你的人都是有所求。” 于是易知野会分析任何接近他的人。 贺萧的确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朋友,沈妙可不一定。 “不好意思,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 “没关系,就当重新认识吧。”贺萧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那些家伙,就知道欺负人,我看他们就讨厌,告老师都没用,老师才不会罚他们。” “我就很奇怪,为什么老师不怎么罚他们,老是罚我呢?难道是我爸跟老师说什么了?” 贺萧嘴巴似乎停不下来,一直叽叽喳喳说着,从天文说到地理,再从现代说到古代,易知野就安静地听着。 贺萧一激动,说话扯到嘴角,“嘶”了一声:“完蛋了,我回去一定会挨打的。” 易知野笑笑,其实还有点羡慕他。 虽然感觉他在家经常挨打,但最起码他的爸爸妈妈都是陪在身边的,这些都是爱他的表现。 而易松青,不管易知野做什么他都不会给予任何回应。 两人坐在草地上发呆,易知野要走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阳光从树叶间打下来,打在易知野身上,给他镀了一层金边,易知野的五官本身就有些冷感,现在被阳光笼罩,再加上一点婴儿肥,冰山被融化了不少。 贺萧仰着头看他,很认真地看,最后严肃地说:“我发现你长得真好看。” 易知野一愣,莫名有些害羞,板着脸走,走之前还丢下一句飞快说完的话:“你也是。” 他们就这么玩在一起了,几乎成为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可能是易松青对灵儿有亏欠,易松青回家的次数多了一些,对于易知野的管控也更加严格,他经常去山上的酒店也会带着易知野一起去,但大多时候都不会让易知野离开汽车。 易知野坐在车内,他有了新的玩具,自己一个人坐在车内玩玩具,只有司机陪着他。 在他的记忆里他以前也经常和爸爸来这个酒店,但其他记忆都没有了,也许也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车里等他。 汽车就停在酒店内露天停车场,他开着窗户,无聊地看外面的风景。 这里有不少小孩,自由地在外面玩耍,还有许多朋友,易知野一个都不认识,看了一会觉得没趣,正想关窗,却看见了他熟悉的东西。 易知野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远处那黑色的小玩意。 那是一辆黑色的,成人巴掌大的小跑车,在跑车后面的车翼上,有一个金黄色的LOGO,易知野很清楚那辆小车一定是自己的。 因为那个是限量只有一台的小车,价格一度比真跑车都贵,他很喜欢。 拿着那辆小跑车的是个女孩子,她蹲在地上,自己和自己玩无聊的游戏,没有人和她玩,易知野的视野里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似乎认识那个女孩。 易知野看了一眼司机,说:“我去洗手间。” 司机立马解安全带:“我跟你一起去,少爷。” 易知野瞥了一眼:“不用了,很快就回。” 司机是新来的,一时进退两难,不知该去还是不去。 “我不会告诉爸爸的。” 听见易知野这么说,司机才没有一起下去的想法。 易知野下车,往刚才那个女孩的方向走去,发现那边已经没人了。 他在周围都走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人影。 他感觉心情很奇怪,他似乎不是要来拿回小跑车的,而是想知道那个女孩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个小跑车会在她手上。 是自己送她的?还是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 他忘记的东西太多了,他不在乎其他的一切,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可一旦回想自己的头就像要炸了一般。 寻解无果,易知野只能回去。 他就在记忆不全的情况下慢慢长大,对易松青的误会越来越深。 …… 灯光昏暗,空气里充满了香氛的气味,夜里很凉,易松青没有关窗,冷风夹杂着香味在书房弥漫。 书桌旁边的沙发,故事的主角窝在沙发里,俊美的少年表情僵硬,那对黑如深潭的眼睛沉默地盯着地面的虚空。 他刚洗完头,发丝还在往下滴水,滴进他的领子,很凉,也让人很不舒服。 他沉默地坐在那里,这一切的故事都与他认知里的完全不一样。 他一直以为都是因为易松青的原因妈妈才会死,都是因为他不关心妈妈,才让妈妈得了抑郁症,才会死。 没想到在真实的故事里,易松青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受害者。 而且现在易知野有独立思考的能力,随便想想都能知道,在自己住院的那段时间,那个自杀的人的死亡有多么的蹊跷。 其实想要知道真相很简单,只是易知野一直不愿意接触真相。 “这些年我也亏欠了你太多,也亏欠了你妈妈太多。”易松青说。 “虽然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对我改观,但我还是觉得你最起码得知道真相。” 易知野板着脸:“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熟悉易知野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接受了某件事,但心里忸怩的表现。 易松青轻轻勾起嘴角:“你自己判断。” 易知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板着脸起身离开。 “我和老师说了让你补考。”易松青忽然想起来。 “少管我!”易知野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 第二天,白晚舟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醒来。 白晚舟一时间以为自己又穿书了,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才坐起来。 看见眼前那金碧辉煌的卧室,那满屋子的丑衣服,以及那一面边框是金黄色的穿衣镜。 她怎么在这? 想起昨晚做梦好像回到了易家。 原来不是梦啊……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是熟悉的阿姨的声音。 “白小姐,起床了吗?” 白晚舟差点以为自己一切都从头开始了,从同一张床醒来,同一个阿姨敲门,下一步是不是要接受阿姨的冷嘲热讽了? 阿姨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始终没敢抬眼:“小姐,下去吃早饭了。” 白晚舟偷笑。 好吧,并不是重新来过,阿姨也没有那么不客气。 见白晚舟不动,阿姨以为她又犯大小姐脾气,只能忍气吞声走过去:“我来帮您穿鞋。” 白晚舟摆摆手,假装不耐烦的模样:“算了不用了,你走吧。” 阿姨不敢怒也不敢言,悻悻出去。 白晚舟在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再出去,下去的时候,易松青和易知野都在,甚至还在一张桌子前吃饭。 白晚舟有些惊讶,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别的这么好了? 易松青抬头,正好与白晚舟对视。 白晚舟有些尴尬,摸了摸脸颊。 应该没有因为喝酒发肿吧? “吃了早饭再走。” “不了吧,我要去公司。” 易松青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完,起身整理衣服:“我送你。” 白晚舟知道自己拒绝也没用,干脆就答应了。 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易松青,他送自己去公司的时候基本不说话,就算说话也是莫名其妙有种阴阳怪气的语气。 “白总,麻烦你跟你们公司的氧气带句话,有新项目需要她来设计。” 易松青什么时候叫过她白总,这阴阳怪气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但白晚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立马端出一副老板范:“要不这样的,我去公司把你的微信推给她,让她加你,具体什么事宜你和她在微信聊。” “行。” 汽车一停在公司门口,易松青刚打开车门,白晚舟就一溜烟溜进了公司。 用公司的工作手机卡注册了一个微信,还煞有其事的拍了一束花当头像,老人味拉满。 她加了易松青的微信,莫名还有点紧张。 易松青那么聪明,应该看不出这是假的吧? 易松青送完白晚舟就去了公司,会议室开会时,他收到了来自氧气的好友申请。 台上的人还在拿着他垃圾一般的PPT激情演讲,易松青不想再听,低头同意了氧气的申请。 [申请信息:易总您好,我是白昼工作室设计师氧气] 同意。 [氧气:您好。] [易松青:您好。] 白晚舟一边在办公室吃早饭,一边飞快的打字。 [氧气:白总拿回来的合同我已经看过了,没有问题的,您什么时候在公司?我给您传真过去?] 易松青盯着那一排排疏远礼貌的字眼,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台上发言的人以为易总对他的提议满意,演讲的更加积极了。 [易松青:公司的传真机坏了。] [氧气:那等传真机修好了再传给您。] [易松青:人事这个月内就要核对合同。] 白晚舟:? 白晚舟严重怀疑易松青在瞎说,但是她没有证据。 段安市第一大公司传真机坏了,还不修?可能吗? 这时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白晚舟将早餐往桌子旁边一推:“进。” 小绿抱着一沓纸张进来:“这是采购部上交的本月需采购的物品,传真机……” “等等。”白晚舟打断她:“不是有传真机吗?” “坏了。” “哎呀再说吧,我们最近都用不上传真机,需要传真的时候去楼下打印店去传……” 白晚舟越说声音越小。 小绿奇怪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白晚舟冷笑:“没事,你继续说吧。” 易松青那边见白晚舟迟迟没有回复,很快补来一句。 [易松青:方便的话,约一个时间详细聊聊合作合同事宜,还有新项目事宜。] 白晚舟一边听小绿说话,一边思考。 他这是要约自己见面? [易松青:项目主管也会到场,不用担心。] 易松青不愧是一只老狐狸,补上后面这句话,白晚舟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进退两难。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回复道。 [氧气:好的,我先向上级申请,确定好时间联系您。] 这老狐狸…… 小绿说完就出去了。 白晚舟无聊翻起易松青的朋友圈,他很少发朋友圈,随便就翻到了底。 这么想来,这个氧气的微信还没有朋友圈,她到处看了看,想拍自己的早餐,但她那个面包已经被吃得惨不忍睹。 小绿正在整理自己的轻食早饭,正想美美用餐,身后总裁办公室的门“啪”一声打开,白晚舟一脸严肃从里面出来,直直走向她。 小绿眨了眨眼:“怎么了?” 白晚舟皱着眉看她的轻食。 嗯,看起来不错。 “给我拍一张。” “哦。”小绿歪着上半身,看白晚舟给自己的早饭来了一张三连拍,然后又一脸严肃地走回办公室。 一分钟之后,易松青的朋友圈里多了一条氧气的朋友圈。 [新的一天,加油!] 第98章 研学 今天上学大家都很兴奋,甚至连早读都不安分,不停地有窃窃私语的声音,早读结束,整个教室更是轰的变成了菜市场。 不只是他们班这样,整个高三从早上开始就没有消停过,甚至逼到年级主任亲自巡逻,前脚刚走,后脚又开始吵。 因为在周末的时候,大家收到了学校的通知。 下周一,也就是今天,学校将组织高三学生的研学旅行。 学校经常会组织这样的活动,这样的活动一学期最起码有两次,因为对于贵族的小孩来说,成绩也许不是最重要的,但交际一定是最重要的。 这些孩子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很多地方都已经去腻了,学校每次想研学的目的地都要想破脑袋。 高三开始研学活动就会少一点,但不代表会取消。 但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坐不住,哪怕是组织一起去学校门口的奶茶店喝个奶茶,他们都会很高兴。 这次的目的地是北方,学校发的通知里面已经写明了要求各位学生带好行李,周一就准备出发。 大家都很兴奋,纪律委员几次管理无果,最后没办法坐了回去。 颜知许从未出过远门,她比任何人都要兴奋。 而且这一次的旅行全程是学校出资,他们不需要花任何钱,这对颜知许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条件。 就她的生涯来说出过最远的门,也就是从老家来到城里。 她与其他同学一样加入了对话:“我要带厚衣服吗?听说北方很冷的,我带的衣服不是特别厚。” 贺萧扭过头回应颜知许:“现在这个时候稍微厚一点的秋衣就可以,那边还没降温。” 易知野面无表情地踢了一下他的凳角。 贺萧扁了扁嘴,回过身去。 颜知许没发现旁边的异常,依旧很兴奋,自言自语道:“我连市都还没出过。” 贺萧又来劲了,猛地一下又转过头来:“不会吧?之前学校不是也组织过很多次出去玩吗?高一的时候还去过国外。” 易知野头也没抬,写些什么,扔下一句:“她这个学期才来,滚回去。” “好吧。”贺萧其实就是想犯贱,犯完了就自己离开。 颜知许趴在桌子上,头朝着易知野的方向,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一眨:“你们也会去吗?应该对你们来说都去腻了吧?” 清晨的阳光很亮又不闷热,从窗台洒进来,铺在他们的桌子上,给颜知许镀上一层金边。 颜知许很自然地和易知野搭话,就像正常的朋友同桌一般,但易知野心里早就小鹿乱撞起来。 易知野斜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我不去。” “好吧。”颜知许点了点头,才从桌上起来。 易知野心里有想问的事情,正在犹豫。 “颜知许。”他叫她。 “嗯?”颜知许侧头看去。 她的侧脸与小时候的那个面孔渐渐重叠,易知野唯一有的记忆就是自己失忆后唯一一次见到她的背影和侧脸。 那时候他以为这个小女孩儿是偷拿自己玩具的小偷。 可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们早就是对方命运的齿轮。 颜知许被他盯得不自在,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怎么了?” “你小时候……有没有去过城南山顶的那家酒店?”易知野可以称得上是小心翼翼地问,他害怕自己得到不同的答案,他害怕自己把真心付出却发现付错了人。 颜知许思考了一会儿,刚开口准备说话,就被抱着书进来的老师打断:“我……” 小何抱着一沓接下来要用的书匆匆赶进来,啪的一声把书往桌上一放,清了清嗓子,用足以让整个班级同学都听到的声音说“同学们安静,下面我讲几个事。” 大家默契的全都安静了。 颜知许也没有再说话,把视线放在讲台上的小何身上。 易知野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会儿,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也许不应该操之过急。 甚至他也不应该那么在乎结果。 就算颜知许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女孩,他也一样会喜欢她不是吗? 以前的记忆对她来说早就不重要了。 “大家的行李都已经准备好了吧?” “好~了~”台下的人拖长音,一字一句道。 那一双双青春靓丽的眼睛里个个都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兴奋。 小何点点头,继续讲:“咱们是直接包机去的,因为要确保同学们都安全抵达,按照一直以来的规矩,研学旅行不可以由家长送,所有人都坐学校包的飞机,没问题吧?” “没~问~题~” “飞机已经停在学校停机坪,大家先去拿行李,十分钟之后在停机坪集合,班长……”小何一时口快,突然想起班长已经不在了,急忙改口:“纪律委员管理好纪律。” “好!” 小何看向坐在窗边的某一桌:“易知野留一下。” 确认解散后,大家洋洋洒洒地离开,行李都统一放在了更衣室,大家要先去更衣室里拿行李,然后再一起去停机坪。 所有人都是成群结队,只有颜知许独自一个人在最后面走。 小何走到易知野的座位旁边。 易知野早就停止了刷题,靠在椅背上看着小何。 “易知野,你应该已经收到了通知,这次研学你就不参加了,然后一会儿年级主任会过来给你补考。” 易知野没说话,小何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正常表情,说话的语气都轻了些,几乎是有些连哄带骗的语气。 “大概今天就可以补考完,剩下的时间你就在家里自学,我会通知你家里人监督你。”小何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有些小心翼翼的,毕竟没人不知道他家庭什么情况,万一他就因为这样子炸毛,那自己就惨了。 谁知易知野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小何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死里逃生。 等小何走后,颜知许才拿着行李从班门口路过,易知野是坐在靠着走廊的窗边的,她靠在旁边的窗边,与易知野搭话。 她听见了刚才小何对易知野说的话,心想易知野既然不能和他们一起去玩,那她就给他带点特产:“你有什么喜欢的?我给你带。” 颜知许趴在窗边,探着脑袋进来,头发毛茸茸的。 “不用了。”易知野实在没忍住摸了一把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发弄成一个鸟窝:“玩得开心。” “诶呀!”颜知许立马护住自己的头发,脸颊红彤彤的。 她捂着脑袋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慢慢抬眸,声音像蚊子一样小。 “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吗?不会经常打的。” 易知野轻轻勾起了嘴角:“随时。” “嗯!”颜知许很高兴,咬着下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对了。”颜知许忽然想起什么:“刚才你问我的问题,如果你说的是城南山顶上那个院式的酒店,我小时候经常去。” 易知野愣住,一切就像一个找不到终点的线最终和开头接上,形成了一个闭环。 他们的缘分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产生。 她看了一眼手表:“我要去集合了,拜拜。” 她拿着行李箱扭头就走,连脚步都是轻快的,头发的发丝随着她走路的步伐在空中飞扬。 易知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发呆。 原来自己喜欢她从来就不是什么一见钟情,而是蓄谋已久。 这段时间的段安市特别热,完全没有要入秋的迹象,站在一起的学生们感觉不在一个季节,有的穿的是夏季的校服,有的又穿的是秋季的校服。 大家叽叽喳喳地在停机坪排队,聚杂在一起更热了。 每个班登机的位置都是不同的,但也免不了有同学去别的班串班,纪律委员找遍了都没找到人,差点都要找崩溃。 原来班长的活这么难干。 他们是按照学号排队的,颜知许拿着自己的行李箱老老实实地站着。 在她前面的正好是两个女生,一个穿着秋季校服,一个穿着夏季校服,声音不小的吐槽。 穿着秋季校服的女生双手抱胸,站在那拿着一把小扇子扇风,毫不客气地讲:“去腻的地方有什么好去的,还不能取消,无聊。” 夏季校服的女生应和道:“是啊,还不如让我爸投点钱,去国外也好。” “你说我们父母在这里投了这么多钱,才给我们划了这点破烂东西,这校长吞了多少啊?” “谁知道。”秋季校服的女生画着精致的妆容,细长的狐狸眼瞟了一眼在她们前面停着的飞机:“这包的什么破烂飞机,我已经开始心疼我的腰了。” 夏季校服的女生怼了怼她,一脸坏主意的:“你说我们等会要不要偷偷溜走?我打电话叫我家机长把私人飞机开来。” 远处纪律委员瞪了她们一眼。 “嘘,小点声,纪律委员看过来了。” 颜知许不在乎她们说什么,站在后面完美的当一个隐形人,高兴的自顾自拍了好几张照片,她是第一次坐飞机,然后举起手机对着飞机的全身拍了一张照片。 拍照的声音吸引了前面两人的注意,她们俩人不屑的看了颜知许一眼,丝毫不控制音量吐槽:“嘁,土包子。” 颜知许看了她们一眼,遭到了两个白眼,她的嘴角耷拉下来,有些失落,手里拿着手机垂了下来。 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颜知许抬头看过去。 贺萧带着一个很帅的墨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校服给换掉了。 他穿着一件很简单的秋季卫衣,头戴式耳机挂在脖子上,满满的都是青春感,再加上个子高,在人群里很是显眼。 有不少人都在更衣室里面顺便把校服换掉,但都没有贺萧这种人群中显赫的效果。 他凑着脑袋看颜知许的手机屏幕:“拍照呢?给小爷也拍一张!” 颜知许:“……” 贺萧其实长得是属于那种很冷的五官,因为五官立体,骨感明显,不说话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距离感,他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的,但并没有把五官给消去一些冷感,反而会有一种蔑视他人的感觉。 但他说起话来完全就是另外一种效果。 有没有人能给他一杯药把他毒哑? 没等颜知许拒绝,他直接就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摆出了一个剪刀手的姿势。 颜知许愣了一下,呆呆地举起手机。 “你们两个,进我镜头了,有没有礼貌?” 贺萧怼刚才旁边吐槽的两个女生。 那两个女生只敢欺软不敢欺硬,一边露出不爽的表情,一边默默往旁边移了两步。 颜知许看出来了他在为自己撑腰,低声轻笑了一下,举起手机按下拍照键。 贺萧把墨镜搭在头上,马上凑过来,直接化身夸夸群群主:“哇,你拍照技术真不错,这构图,这比例,完美!” 然后颜知许听见贺萧小声的说:“别在乎他们说什么。” “没关系的,谢谢你。”颜知许回应他。 “嗯,我去排队了。”贺萧臭屁地眨了一下眼,指了指她的手机:“记得把我的帅照发给野哥欣赏欣赏。” “哈哈。” 颜知许低头想给易知野发信息,点开他的对话框。 [要出发了] 写了一半又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太打扰易知野,一下一下又删掉了那些字。 她好像没有理由去找易知野,说不定易知野会觉得她很烦。 正准备退出易知野的对话框,上面备注的部分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几秒钟后,那边弹来了一个信息。 [是不是要出发了?] 易知野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贺萧说了吗? 她有些高兴易知野会主动找她,马上回复道。 [是的。] [一路顺风。] 易知野那边发完最后一条信息,年级主任也进入了教室。 “手机收起来,在我的眼皮底下不允许发现发生任何作弊行为。” 显然,年级主任并不相信上次的分数是易知野自己考的。 “这次的卷子是我亲自重新制作了,别想着投机取巧。” 易知野懒得和没有意义的人说话,随手将手机关成静音,然后扔到了前桌的桌子上。 年级主任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心想还是自己的威严起了作用,然后把手里的卷子发给他。 第99章 事故 上课铃声响起,易知野也正式开始补考。 年级主任坐在讲台上,易知野周边的桌子被移开,他独自坐在一个单独的空位。 年级主任基本上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他,易知野反应总是淡淡的,随着铃声响起也拿起笔开始写卷子。 他可以称得上是奋笔疾书,年级主任的眉头倒是越皱越紧。 易知野甚至都没有等到第二节课的铃声响起就交了试卷。 年级主任冷哼一声,心想他果然是在乱写,不然怎么可能会交卷交这么快。 她直接当场改写的试卷,易知野不能走,坐在座位上等她改完试卷。 南方的天气总是变得很快的,上一秒艳阳高照,下一秒就乌云密布。 外面下起了小雨,雨并不大,从窗台飘进来,落在手臂上,有些许微凉。 整个学校都被密布在细细的雨幕里,像是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欧根纱。 年级主任改完试卷后直接黑脸,拿着试卷一把拍在易知野的桌上。 易知野不用想都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脚一蹬,让桌子远离了他半步。 年级主任瞪了易知野一眼,低头翻起他的桌子。 易知野无奈,静静地看着她在那做无用功。 当然年级主任什么都没有翻到,桌子里面除了从来没有用过的学校发的笔记本再无一物。 她侧头看向教室角落里的监控,心想自己一定要抓到这个家伙作弊的证据。 年级主任的表情很难看,说话也是很不客气的语气:“没什么问题了,考完了就回家,下午还有一场,准时过来。” 易知野无视她的眼神,起身拿起包就走,留给她一个不爽的背影。 短短十分钟,雨已经变得很大了。 易知野骑着摩托淋雨回去,路上几乎没有人,唯有一辆黑色的重型摩托在雨幕中穿行。 雨水砸在头盔上,发出宛如珍珠砸在玻璃上的声音,但这丝毫不影响易知野开车的速度。 回到家后,易知野从浴室出来,一只手擦头发,另一只手看他们给自己发的信息。 不知道他们到哪了。 颜知许在飞机起飞前发了几张照片过来,易知野一张一张点开看,有很多照片,但大多都是她和贺萧的合照。 易知野选了几张颜知许单人的照片保存下来,忽然又感觉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怪异,那还是锁屏走了。 下午还要继续补考一门。 年级主任特地给易知野换了一张新桌子,显然她查了一中午的监控还是不相信易知野。 易知野换哪里都无所谓,还是用四十分钟的时间就考完了整张卷子。 年级主任改完试卷,估算了一下他的总分,成绩直接年级前十了。 但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每个学生都想玩就玩,想写就写,那学校岂不是乱套了。 “我需要和你家长聊聊。” 易知野向来都不会去看老师的眼色,有话就直接说:“考得不好也要找家长,考得好也要找家长,你就这么无聊吗?” “这是和老师说话的态度?”年级主任见自己没理,立马搬出了一副长辈的架势。 “你爱找就找。”易知野中午回家因为校服都湿了,所以下午来的时候他没有穿校服,穿了自己的衣服,这个举动成功的又成为了年级主任的指点目标。 “上课没上课的样子,学生没学生的样子,我姑且认为你不是作弊,你有考这个分数的实力,却一直在玩,没有学习的态度,把学校当游乐场!” “啰嗦。”易知野白了一眼,拎着包离开。 雨越下越大,从小鹅毛变成大珍珠,到现在为止整个天空都黑了,许多学生被困在学校里,按照这个雨的程度就算撑了伞也会被淋成落汤鸡。 虽然很多学生都有司机接送,但教学楼离停车场的位置也还有一段距离,贸然出去绝对会被淋湿。 大家都堵在教学楼门口,但丝毫没有因为下雨而影响他们聊天的心情。 易知野没有穿校服,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他单肩背着包走到教学楼门口,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易知野学长好帅。”一个女同学低声和旁边的人说道。 易知野没听见,正因为被雨挡住了脚步,他才闲下心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依旧没有颜知许的信息。 他们还没到吗? “学长,你没有带伞吗?”一个个子小小的女生胆怯地走过去,然后把自己手里的花雨伞往前一伸:“我可以把伞借给你。” 易知野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随意地往旁边一瞥:“不用了。” “没关系的,一会儿我的司机会撑伞过来接我,我看你平常都是自己回家,你应该比我更需要伞。” 易知野向来拿女生没有办法,叹了一口气:“不用。” 然后板着脸直接走进了雨中,很快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女生看呆了:“真帅……” 旁边的男生不服地切了一声:“淋雨也叫帅啊,那不是傻吗?要我我也行。” 男生学着易知野的样子往雨里面走,他想象中的自己是易知野那种帅气的样子。 然而现实是头发贴头皮,直接淋成了落汤鸡,体验了一次社会性死亡。 易知野一路迎着雨回家,保姆递来了一块毛巾,他一边擦头发一边上楼,吸了吸鼻子,感觉有些感冒了。 看了一眼手机,他还是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按照正常的飞机速度,从这里到北方只需要六个小时,应该早就到了。 她在房间门口停下脚步,低头给颜知许和贺萧各发了一条信息。 [到了吗?] 没有人回他。 刚跨步准备进房间,手还没有摸到门把手,手机铃声就剧烈响起,简直是要催促他接电话一般。 上面的备注是[白晚舟] 这个时间她打电话给自己干什么? 易知野皱眉,但还是接下了电话。 刚接电话,电话那头就传来有些急躁的声音。 “易知野,你和颜知许联系了吗?” 白晚舟说话的语速很快,像是很着急,甚至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颤抖。 易知野顿感不妙。 “没有。” “贺萧呢?” “我还没有联系他。” 易知野话音刚落,白晚舟就急匆匆地接着他的话说,声音里还带了些哭腔:“出事了!我看见新闻,有一架飞往北方的飞机遭遇强风坠机了!” 易知野拿着手机的手一抖,喉咙有些发紧。 他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停了一下。 白晚舟那头强行平复了一下呼吸,接着问:“颜知许坐的飞机是什么编号?” “我不知道。”易知野垂眸,手紧紧握拳。 白晚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看都要哭出来了。 “别急,我来找你。” 易知野挂断电话,重新给颜知许和贺萧发信息。 [看见信息回复我。] 他连衣服都没心思换,把毛巾扔到一边,大步就往外面走,一边往外走一边打开社会新闻,果然在热搜头条的第一条就是飞机坠机事件。 就连坠机时间都和他们那班航班的时间几乎一样。 “少爷,这么晚了去哪儿?”阿姨在客厅看见易知野匆匆离开。 易知野没有回答她,在院子里骑上摩托就消失了。 白晚舟从未这么紧张过,她现在完全坐立不安,不停地在客厅踱步。 拇指指尖不知什么时候都咬红了,可她丝毫不觉得痛。 今天一整天她的眼皮都一直跳,她在不大的客厅来回走着,眼睛通红。 暴暴突然对着门口狂吠,白晚舟紧张地看过去,下一秒,响起了敲门声。 白晚舟立马跑过去开门,然后看见了浑身湿透站在门后的易知野 看见易知野,白晚舟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子就绷不住情绪,眼泪如同珍珠一般滚落下来,她抓住易知野的手臂,手微微颤抖。 “颜知许还是不接电话。” 易知野走进屋子,冷静地说:“我已经让管家联系航空公司了,学校老师那边也在联系信号塔,有飞机的信号马上联系我们。” 白晚舟浑身都泄了力气,她现在就如同一个在黑暗里找不到方向的迷茫的人,毫无生气地缩在角落,双手抱着膝盖。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易知野不会安慰人,只是坐在旁边沉默。 坐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贺萧那边贺家一定在联系,我们不要占线,我来联系颜知许。” 易知野拨打颜知许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 易知野挂断电话,再一次拨过去。 他就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动作,挂断,回拨,挂断,回拨,可始终没有拨通过,那边永远回答他的都是忙音。 白晚舟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怎么办……” 虽然很不想那么想,但现在这个情况,颜知许十有八九出事了吧。 原书中并没有这一段啊,千万不要出事。 白晚舟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脸还埋在膝盖里,一直在重复着:“都怪我,都怪我……” 要不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更改了他们的剧情,颜知许就不会出事了。 易知野皱起眉头,他身上的衣服很湿,粘在身上让人很不舒服,再加上似乎感冒了,头昏昏沉沉的。 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喉咙又痛又干,贴在身上的衣服刮得皮肤生疼,一切发生的都太急了,连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 他重新打开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码。 这一次,电话打通了。 白晚舟立马过来,试探地问道:“颜知许?” “不是。”易知野说,他把手机扩音调成听筒:“陈哥,帮我调家里的飞机。” 接电话的是陈秘书,看见是易知野的电话,他拿着手机走去了公司走廊:“知野,出了什么事吗?” “不用知道。” 白晚舟就坐在旁边,因为哭而通红的眼睛盯着易知野,易知野飞快地看了一眼,然后收起视线。 “调飞机的话……易总会知道的。”陈秘书回头看了一眼,易松青还在办公室里开会。 他其实早就料到了易知野会打电话给自己,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秘书,易松青也托他调查过易知野的很多事情。 今天的事情,易松青暂时还不知道,但陈秘书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他早就知道聪明的易知野一定会找自己调飞机,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把飞机借给易知野,但是在这之前他一定要确认易知野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有什么事情我担着,帮我调。” 陈秘书叹了一口气:“知野,我一向不会对你做的事情说什么,只是现在天气实在太差,贸然飞行会出事的。” “陈哥,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确认。”易知野的手还紧紧握着拳,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种想法,就是要尽快见到颜知许,确认她安全,甚至连自己的安全都不顾了。 陈秘书第一次见易知野这样,他也算是看着他长大,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庆幸:“知道了,我会拖住易总的。” “谢谢你。” “但易总肯定会知道的,我能做的只是拖延一点时间,后面的事情你自己和易总解释。” “我知道的。” 易知野挂断电话,直接起身要离开。 白晚舟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他,见他要走,急匆匆追上去:“我也去。” 易知野抓着门,把白晚舟隔绝在屋子里面:“不行。”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易知野一愣,明明白晚舟和自己无亲无故,却会担心他的安全说出这种话。 易知野感觉心里有些痒痒的。 他移开视线,头发上细小的水珠顺着下巴滚落,说出来的话虽然冰冷,但并不无情:“你来了也一样危险。” 易知野收拾了一下心情,重新看向白晚舟:“我需要你帮助我留在这里继续打颜知许的电话,一有消息马上联系我。” 白晚舟紧张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随后慌乱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抓着易知野的衣袖:“颜知许不会有事的,对吧?” “嗯。” 第100章 紧急的迫降 乌云密布,纷纷扬扬,下着大雨,呼啸的寒风,毫不留情,横冲直撞,整个世界都笼罩在灰色的苍穹之下。 易知野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停下来,他将车又开回易家,易家旁边与体育馆相连有一片停私人飞机的停机坪。 机长和副机已经在前面等候,易知野将摩托车停在体育馆附近跑上去,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干地。 机长给了他一包急救包,与易知野一起上飞机。 这种天气飞行,就算是经验再丰富的机长也不敢保证能安全抵达。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特别,让易家长子冒着生命危险去见面。 易知野上了飞机,明显的气温差让他身体极其难受,他现在头昏昏沉沉,靠在座位上,眼皮沉得几乎闭眼就要睡着。 雨声隔着窗户,像是砸在耳膜,太阳穴也跟着雨声一下一下跳着,心跳声仿佛要跳出胸口。 这是一架小型机,平常易松青会用来出差,或者接重要客户,起飞并不困难。 机长将大门关上,易知野懒洋洋地抬眼看了一眼:“最快多久到。” 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说了两句,便低头咳嗽起来。 机长看了一眼手上的机械表,回答道:“如果是你给的那个地址,最快也得四个小时。” “知道了。” 在这片雨幕下,每个人都很着急。 白晚舟独自一人在屋内来回走动,屋内都是黑的,她始终咬着手指,时不时停下来心里默念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 易知野靠在那舒适的座位,随着飞机起飞,眼睛紧紧闭上,但始终是静不下心来的。 贺家联系不上贺萧,几乎动用了全城的人脉去联系航空公司。 留在学校里的老师怕担责,也是急得团团转。 在空中飞了将近一个小时,易知野的飞机也经历了不小的颠簸,好在他们易氏集团飞机驾驶员的技术都是顶尖的,很好的抵住了几波颠簸。 副机长拿着一个对讲机进来,神色慌张。 飞机上无法使用手机,他们的沟通工具就是飞机上专门的对讲机,对讲机连接的线路是各路信号站。 “易少爷。”他将对讲机递给易知野。 “这里是段安市信号塔,您说的那架飞机我们查到了最后的信号,那架飞机最后信号出现在南阳市,并且联系了南阳市的航空公司……” “飞机上的人有没有受伤?”易知野打断了他说话。 “这个暂时不知道,那边航空公司仅仅只是派了车去查看情况,有第一情况我这边会向您反映的。” “知道了,谢谢。” “您现在需要更改地址吗?南阳机场那边没有合适的降落位置。” “那他们的飞机降落在哪?” 对讲机滋滋地响了几声电流声,没了声音,甚至连他们飞机的信号都变得很差,易知野问副机长:“这里离南阳市有多远?” “两个小时左右。”副机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更改降落地址吗?” “改。” …… 颜知许上飞机之后就没动过,她从来没有坐过飞机,飞机上升时的失重感就足以让她老老实实坐在那儿。 一开始只是小雨,几个小时之后飞机开始有些颠簸。 直到十分钟前,机长开了广播通知全机的人,遭遇强台风气流,飞机即将造成大颠簸。 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开始在飞机舱内蔓延恐怖的气息,窃窃私语的声音始终没有停下。 颜知许很害怕,紧紧抓住旁边的把手,每一次的颠簸都让她胃很不舒服。 这十分钟里面已经经历了多次的忽然下坠和升起,每一次猛的下坠,就会引起舱内的学生们的惊呼。 坐在窗边的同学看了一眼窗外,倒吸了一口气。 窗外乌云密布,甚至连闪电都能看见,闪电擦着他们的飞机打下去,恐怖至极。 起飞前明明已经观测过天气,可现在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雷电雨。 广播一遍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机长毫无感情的男声简直就像是恐怖游戏里的NPC:“请各位同学系好安全带,飞机将紧急迫降,请勿慌乱,请勿打开手机,平板,耳机等电子设备……” 颜知许闭上眼睛,咽了一口唾沫,感觉嘴里有些发酸。 她旁边的女孩子从飞机开始颠簸时就已经在哭个不停:“妈妈,我想回家呜呜呜……” 飞机又一次猛地下坠。 “啊!”尖叫声在机舱里响起。 机长也急得满头大汗,这附近根本就没有合适的降落点,再加上大暴雨许多临近的机场都已关闭。 他们在空中盘盘旋旋将近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一处合适的落脚地。 最后他们紧急迫降在一处没有什么房屋建筑的地方。 一阵强烈的失重过后,飞机终于平稳地停在了地上,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莫名有种死后余生的感觉。 机舱门打开,大家纷纷涌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就算外面在下大雨也毫不在乎。 颜知许也跟着一起出去,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之后,胃果然好多了。 这里十分偏僻,周围甚至连一栋建筑都没有,附近应该也有一所机场,所以这里会有一大片平地供飞机降落。 雨下得依旧很大,但大家似乎都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毕竟他们刚刚差点一脚踏入鬼门关。 老师利用飞机上的通讯器联系到了附近的机场,并且联系了最近的一家民宿,让他们安排一辆大巴车来接学生过去。 许多同学在外面呼吸了新鲜空气之后就回到飞机里坐着。 颜知许胃实在难受,往旁边走了一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蹲下。 蹲了一会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一个女孩的声音:“你没事吧?” 颜知许回头看过去,那个女孩还穿着学校的制服,扎了一个干练的马尾。 “没事,谢谢。”颜知许冲她礼貌地笑了笑。 女孩突然开始翻自己的口袋,然后从里面摸出一颗黄色的东西:“我这里有一颗糖,你吃了吧。” 颜知许现在的确需要补充糖分,她没有客气,接下了糖:“谢谢你。” 颜知许拆开糖纸将糖塞入嘴里,酸酸甜甜的气味一下子嘴里蔓延开来,瞬间感觉身体好多了。 女孩站在她旁边还没打算走,陪着她一起淋雨:“我叫韩苏溢。” 颜知许点了点头,视线放在远处:“我知道你的,纪律委员。” 她们一同望向远处,远处只有充满乌云的天空和一眼望不到边的地平线。 韩苏溢叹了一口气:“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对了。”颜知许突然想起来还没有给朋友报平安,匆匆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韩苏溢垂眸撇了一眼:“没用的,这里离市区远,加上下雨天,没有信号,还有可能会被雷劈。” 这句话成功吓到了颜知许,她急忙将手机关机,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韩苏溢不想再站着淋雨,转身离开,不忘对颜知许说:“你好点了就回来吧,马上要点名了。” 她说完,便消失在雨幕里。 颜知许蹲着淋了一会儿雨,确认身体并无大碍,便又回到飞机内。 两人在机舱门口遇见,只是礼貌性地微笑点头。 “你去哪了?”贺萧看见颜知许这么晚才进来。 “有点不舒服,出去透了透气。” 很快大巴车就过来了,纪律委员协助老师点完名后依次进入大巴车。 进入大巴车后才有一种真实的活下来的感觉,刚才在飞机上都是死一般的沉寂,现在大家确认现在安全后,又重新吵闹起来。 一个男同学吐槽道:“我早就说了不来了,真是倒霉,等会儿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别乌鸦嘴了。” “我爸妈肯定急死了,手机还没信号。” 颜知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关闭的手机,好像没有人会为她着急。 不对,她有白晚舟。 不知道白晚舟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因为联系不到她而着急?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有这种牵挂的感觉。 大巴很快开到民宿,所谓民宿,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村庄里,不同的土瓦房搭建在一起。 因为这个机场很偏僻,许多人下了飞机之后找不到住的地方,所以这个民宿平时还是很多人光顾的。 民宿的大门是用不同的木头搭建而成,因为外面下着大雨,屋内还在滴答滴的顺着木头边淋下小雨。 一开始排队站在颜知许前面的那个女孩子吐槽道:“什么破地方,睡一晚上不会长痘吧?” “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旁边路过的男同学怼她。 大家成群结队在民宿门口等候。 老师和民宿老板交涉完之后拿着一堆房卡回来:“同学们静一下,民宿的房间不够,现在有五间双人房,十五间单人房,我们按随机抽签来,有要双人房的可以先来选双人房,最后还会有一件双人房剩下,一个人要独自住双人房。” 有人陆续上去领取了双人卡,他们都是和自己的朋友住在一起。 还有两间双人房。 颜知许在这个班没有朋友,显然到后面只剩下单人房给她,或是和其他没有朋友的人住在一起,不过也无所谓了。 韩苏溢朝她走过来:“我们一起住?” 颜知许心想她不是有朋友吗,但受到了邀请她也不好拒绝,只好点了点头:“好。” “我们也要双人房。”韩苏溢上去找老师拿卡。 到最后只剩下一间双人房,也就意味着有一个同学可以住大房间。 大家都想独自住大房间,还没举手,就看见贺萧双手插兜,慢悠悠朝老师走过去,拿走了老师手里的双人房房卡。 “我住双人。”贺萧拿了卡又慢悠悠的走回去,窝在了民宿大厅的沙发里。 贺家谁敢去招惹?只能忍气吞声。 “那剩下的人就一人一间单人房。” 大家排着队去拿房卡。 “老师!手机没信号。”有人举着手机喊了一句。 老师连看都没看,回答道:“这边是偏远附近地区,没信号很正常,这边老板有一台接线的座机,我已经和老板借了,你们每个人按照学号使用座机,每次不超过十五分钟,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耶!我第一。”学号是第一位的同学高兴的蹦跶起来。 颜知许算了一下自己的学号,轮到自己打电话估计都得晚上了。 “和家人报完平安就回房间,不要到处乱跑,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楼下点名。”老师说完大喘气,然后指着那些调皮的男生一脸严肃:“尤其是你们男生,不要跑出去,下雨天很危险,也不要去串女生的门。” “什么啊,老师歧视男生。” “歧视个头,都回去,打电话的留下来,纪律委员辛苦你在这里看一下纪律。” “好的老师。”韩苏溢回答。 她站起身,已经进入到工作状态。 因为房卡只有一张,所以她将房卡递给了颜知许,让她在房间里等着,晚点轮到颜知许打电话的时候再将房卡还给她。 颜知许独自回到民宿房间,虽然说是双人房,但其实就是单人房的大小里面挤了两张床,房间内也是有很多木头制成,幸亏现在天气微凉,如果是夏天,估计蚊虫满天飞。 她以前的房间甚至比这个还要差,所以她倒是觉得没什么,选了个靠近窗户的床位放下东西,直直躺下去。 盯着发霉的天花板,颜知许总感觉心里空的很。 不知道易知野现在在做什么,考试还顺利吗? 他也许会因为联系不上贺萧而发现他们人都不见了,然后才发现自己也跟着不见了。 颜知许摸出手机,虽然没有信号,但她还是一条一条的翻着和易知野的对话。 可翻来翻去,似乎始终都只有自己的单向发送。 易知野不是说喜欢她么,可这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吗? 明明被表白的是她,却心里焦躁不安的也是她。 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颜知许慢慢的睡着了,连衣服都还没换,手机放在耳边,没有熄灭的屏幕上还有着她和易知野的对话框。 第101章 终于找到你 飞机降落,易知野从飞机上下来,他在飞机上换了机长带的衣服,两人身材差不多,穿起来没有太大的违和感。 一下飞机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大型机。 他们在南阳市空中盘旋了很久,最终信号检测到附近有降落点。 易家私人飞机属于小型机,降落需要的范围不大,在看见降落地点附近有其他飞机,果断在它附近降下。 易知野撑着一把黑伞朝飞机走过去,一眼便看见飞机上实验高中的校徽标志。 大型机迫降要求很高,在这种地形不好的地方尤其容易发生事故。 飞机上没有人,机身也没有撞击的痕迹,除了地上飞机强行刹的拖拉痕迹,再无其他。 机长从后面走过来,冲易知野微微点头:“易少爷,我已经联系人来接我们了。” 易知野把视线从飞机上收回来,那张好看的脸没有血色,连嘴唇都是苍白的。 “今天的事别和我爸说。” “了解的。” 易知野围着飞机走了两步,他始终在观察飞机的外部情况。 机长是专业的,在他的视角里,飞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易知野对这个飞机这么上心。 “这架飞机这样下落,机内的人会受伤吗?”易知野突然问道。 “下落不会受伤,但因为在空中遇到颠簸紧急迫降,可能机内的人在空中会受伤。” 大巴车缓缓驶来,停在他们飞机旁边,一个中年大叔走下来,探着脑袋在打量着这架价值几个亿的私人飞机。 “奇怪,人呢?” 大叔到处张望,终于在远处大飞机那边看见了易知野他们。 随后他摇着手大喊:“喂!你们快过来,下雨天在平地站着很危险的!” 易知野他们往那边看了一眼,随后才走回去,上了那辆大巴车。 大巴车内一股潮湿的气味,甚至根本没办法开窗通气,不然气味会更大。 易知野坐在第一排,司机侧头就可以看见他,易知野的气质太过特别,不免得多看了两眼。 “先去最近的机场。”易知野似乎早就习惯了来自外界的视线,根本就没把司机大叔的视线当一回事,一边看自己的手机有没有信号,一边说。 司机收回视线,发动了油门。 开了一会儿,司机又坐不住了,毕竟身后这个男生实在太惹眼,而且他手上还戴着价值几百万的名表,司机虽然不太懂,但看那色泽,怎么看都不是假的。 而且那个飞机就只拉了他一个人,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吧? 司机偷看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在这里的?” 易知野收起手机,看着窗外,没有信号,手机不如一块板砖。 他随口回道:“天气不好,只能就近降落。” 司机了然地点点头,终于试探地问了自己心里的问题:“我看你那个飞机那么小,应该不是航空公司的飞机吧?” “不是。”易知野回答得很快,似乎心情不太好。 那就是私人飞机。 司机再次看一向易知野,这一次的目光里带了一些欣赏。 易知野一个人坐在那,侧脸看着外面的风景,头发随意的往上扫,比特意用发蜡做的发型还好看了不少,露出一双莫淡无情的眼睛,下颚线清晰明显。宽松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优越的身材。 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般转头朝司机看过去,那是一双没有感情黑色的眼睛,冷漠地扫了他一眼。 司机立马收回视线,心想果然看人光是看表面就能看出来。 也许是因为自己刚才偷看被发现,司机又想了一些话题缓解尴尬,他干笑了两声:“今天真不是个好天气,白天接了一大帮学生,也是因为天气紧急降落飞机的。” 易知野眯了眯眼睛:“什么?” 司机没有听说他语气中的疑惑,以为他只是没有听清自己说什么,于是又不厌其烦地再说了一遍:“就和你们落地位置差不多,你应该也看见那架飞机了吧,那架飞机里都是学生。” 易知野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他们校服是不是白色的制服?蓝色校徽?” “好像是的。” “他们去哪了?” “我全部拉去最近的民宿了,怎么?你认识他们?”司机总算发现易知野语气里的变化,从后视镜往他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他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后脑勺。 这个男生从上车开始就提不起兴趣的模样,没想到居然因为这个话题而变了一个人。 易知野对他说:“我们不去机场了,带我去那个民宿。” “好嘞。” …… 颜知许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果然就如她心里所想,开着的顶灯旁边有几个小飞蛾在转。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看向外面,天地间一片黑暗,能见度一米。 手机因为长时间开屏导致关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身后传来敲门声,似乎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也是因为敲门声才醒来的。 打开门,韩苏溢就站在门外。 颜知许连忙把门拉开了更多,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边。 “睡着了吗?”韩苏溢轻笑,温柔地问道。 颜知许点头,觉得自己耽误事了,有点不太好意思:“嗯,不好意思。” “没事,到你打电话了。” “好。” 颜知许转身将房卡抽下来,和韩苏溢一起下楼。 楼下还有不少颜知许学号后面的同学在那里等着,看见颜知许下来,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电话在民宿前台,民宿老板就坐在前台,旁边还特意腾了一个位置给韩苏溢坐。 民宿大厅飞了不少的飞蚁,本来老板都已经习以为常,但今天来的都是大少爷大小姐,他只好拿出他珍藏多年的蚊香,虽然没什么效果,但最起码安慰了一下那些大少爷大小姐的心。 有一个女同学站在电话前,民宿老板帮忙抓着电话,那个女同学倒是咄咄逼人拿着电话不放手。 看见颜知许到了,她冷哼一声,直接从民宿老板手里夺过电话:“人来了,我给她。” 民宿老板拿这些孩子没办法,摇了摇头又重新坐回去。 女同学往颜知许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停下脚步,几乎是挑衅般的冲颜知许挑了挑眉,然后拿着电话低头按按钮:“你迟到了,让我先打,不过分吧。” 她明显就是看着颜知许是个软柿子可以捏,其他人也都在旁边等着,如果颜知许让她打了,说明他们一会儿也可以插队。 “苏苏。”韩苏溢叫那个女孩。 “怎么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她一个人拖延一分钟,十个人拖延十分钟,那我们在后面的还要不要打电话了?” 苏苏的电话号码还没按完,韩苏溢上前将电话夺下,顺手按了挂断键:“苏苏,差不多的了。” 韩苏溢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苏苏低头看了她一眼,居然开始有些慌乱了,最后心虚地“切”了一声,转头走开:“不打就不打,瞪我干什么?” “给。”韩苏溢把电话塞到颜知许手上。 颜知许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桌子旁打电话。 颜知许只记得白晚舟的电话,按下白晚舟的电话号码,将听筒举在耳边,沉默地等着。 几乎只响了三声,电话那头就立马接通了电话。 “喂?” 听见白晚舟的声音,颜知许忽然就有了安全感,但喉咙里突然酸酸的,很想哭,说话时带了一点哭腔:“晚舟姐。” “知许!”听见颜知许的声音,白晚舟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赤脚站在地上:“你没事吧?” 颜知许一边摇头一边说:“我没事,我们在半路迫降了,没有受伤,这里没有信号,所以没有及时给你打电话,对不起。” 拨打电话的时间有限,她没有办法说太多东西,只好一口气说完。 韩苏溢和民宿老板就坐在旁边,几乎每个人接通电话后都是这套话术,他们听到耳朵都要起茧了。 “没关系,没事就好。”白晚舟松了一口气,这才无力地坐回沙发:“你们现在在哪?” “现在在……”颜知许看向前台。 韩苏溢说:“南阳市。” 颜知许立马依葫芦画瓢:“南阳市。” 白晚舟又重新站起来:“啊?易知野他……” “易知野怎么了?” 听见易知野的名字,韩苏溢抬头看向她,不只是韩苏溢,大厅很小说,什么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坐在大厅的其他几个人也都看向颜知许。 易知野和颜知许在他们学生之间可是传了不少的绯闻,但大多都是半真半假,没想到居然真的能从她的嘴里听见易知野的名字。 白晚舟当然不知道颜知许这边的情况,她继续说道:“他去找你了,但是他可能去了北方。” 颜知许倒吸了一口气。 “有办法联系他吗?” “他在飞机上,联系不了。” 颜知许内心复杂,一方面担心易知野会发生危险,一方面又有些高兴,易知野居然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找她。 原来她并不是自己内心所想的一厢情愿。 “怎么办……”颜知许感觉到无力,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易知野就不会独自出来,也不会发生现在这种情况。 白晚舟安慰她:“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去想办法,你今天好好休息,尽量和老师他们待在一起。” “好的。” 颜知许捏着话筒,迟迟不肯挂下,她低声说道:“晚舟姐,对不起……” “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 白晚舟太好了,好到颜知许觉得自己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但她又不想挂电话,只有听见晚舟姐的声音才会有安全感,她怕自己挂断电话,就再也没有办法和她相见了。 颜知许还是很难过,和其他同学一样,哪怕没有什么话要说,也一定要拿着话筒足足十五分钟,和家人说话的时间一秒都不想浪费。 门口突然进来了两个人,颜知许背对着门口,韩苏溢下意识朝颜知许身后看去,看清来人后,叫了她一声:“颜知许。” 颜知许以为她的通话时间到了,将话筒远离耳朵:“我现在就挂。” “不是的,你后面……”韩苏溢指了指她身后。 颜知许回头看过去,一眼便看见了她一直在想的人。 易知野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从大门口进来,伞面很大,一开始挡住了他的上半身,他将伞收起来,露出了他那张脸。 身后依旧乌云密布,雷声响彻整座山,易知野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从黑暗里出现,黑夜柔和了他的五官,身上尽是慵懒和淡薄的氛围。 他冷漠又陌生地扫了整个大厅一眼,最后视线落在颜知许身上,视线变得柔和了些。 “易知野?”白晚舟听见电话那头轻轻地说了一句。 白晚舟皱起眉头,对着电话那头说:“易知野?他在你那边。” 易知野走进来,直直地朝着颜知许的方向走过去。 颜知许迷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我看见他了,晚舟姐。” 易知野离她越来越近,最后抬手,将她拥入了怀中。 颜知许吓了一跳,浑身僵硬不敢动。 电话连着电话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挂断了她与白晚舟的通话。 众人都看着他们两个,震惊到没有一个人说话。 世界好像都安静了,颜知许的呼吸里都是易知野独有的香气,他的呼吸声很重,心跳也很重,但颜知许分辨不出来那是他的心跳还是自己的心跳。 易知野淋了一天的雨,身上寒气很重,但颜知许忽然感觉很温暖,像是一只离家很久的小动物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家,下意识的就想往更温暖的地方躲。 颜知许想哭。 就和听见白晚舟的声音的时候一样。 原来她并不是没有人要。 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在乎她。 易知野手臂上的力气又紧了紧。 颜知许感觉到耳边有沉重的呼吸,易知野有些疲惫和沙哑的声音响起。 “终于找到你了。” 第102章 晕倒 易知野的怀抱很温暖,同时他也在微微颤抖,想紧紧抱着颜知许却又不敢用力,仿佛她是什么易碎品一般。 大家没人敢说话,大部分都对于眼前的这一情况吓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整个世界只有易知野和颜知许两人,连外面的雨似乎都变得缓慢,缓慢地落下,砸在地上。 颜知许侧头看过去,只能看见易知野那刀削般的下颚线,和几乎看不见毛孔的皮肤,此时的他有些慵懒,像是见到她后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就静静地抱着她,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不疾不徐地侧头,纯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颜知许肩膀一沉,差点站不住,易知野整个人的重量都落在她的身上肩膀上,她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站稳。 易知野静静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很沉重,居然晕了。 颜知许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抱住,两只手臂用力地卡住他,世界瞬间变得吵闹,那几乎要冲破耳膜的心跳声也消失不见。 她腾出一只手,用手背探了探易知野的额头,烫的能煮熟一颗鸡蛋。 颜知许连忙往旁边的人看过去,正巧和韩苏溢对上视线:“韩苏溢,易知野晕倒了,麻烦你帮我叫一下老师。” 一片慌乱过后,小何穿着睡衣,头大的站在沙发旁边,易知野安静地睡在沙发上,像一个帅气的睡美男,旁边还站着不少贪恋美色的女同学,举着手机就算没信号也得拍几张照片。 平时易知野冷的接近他都要被冻死,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大家都不想放过。 有不少男同学坐在一边,酸溜溜地看着这边热闹的人群。 “别拍了别拍了,把手机收起来。”小何挡在那些拿手机的同学面前,右手捂住额头,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我的老天爷,这大佛怎么来了?” 大佛安心晕倒,没人理他。 小何摆摆手,顺便往韩苏溢那看了一眼:“散了都散了,韩苏溢,你去叫贺萧过来。” 韩苏溢似乎早就习惯了班长不在自己变成跑腿,叹了一口气,转身往楼上走去。 小何表情复杂的看了颜知许一眼,冲她招呼了一声:“过来一下。” 颜知许似乎知道小何找她是什么事,有些紧张的走过去。 小何怕其他同学听见,拉着颜知许的衣袖往旁边带。 “你和易知野什么情况?” “没有情况。”颜知许说。 小何当然不信:“刚才其他同学给我看照片了,你和易知野抱一起呢。” “不是的,老师。”颜知许不会说谎,憋了半天也没有憋出理由。 如果说不是,但易知野确实是上来就拥抱了她,可是说是,易知野又有什么理由抱她呢? 小何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很情窦初开,但很多时候并不是爱,只是你们对异性产生了想要了解的感情。” 颜知许低着头,委屈巴巴的表情。 “更何况你们现在还是学生,主要目的还是在读书,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小何想说什么,张着嘴半天没说出来,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说:“你是资助生,而他们都是大小姐,大少爷。” 颜知许手一抖,不知什么时候握了拳。 “他们有资本可以玩,就算是一直都不学习光顾着谈恋爱,他们的家里人也有办法把他们弄到好的地方去,可你不一样,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学习了,不能因为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断送了你的后路。” 颜知许咬着下嘴唇。 小何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所以她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反驳。 她就如同小何所说,如果不好好读书,以后就真的没有出路了,甚至都没有办法帮白晚舟的忙。 “易知野虽然平常没有做过太过分的事情,但不保证他是不是玩玩而已,他现在对你感兴趣了,和你玩,下次对你不感兴趣了,你就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颜知许,你很聪明,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颜知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点头:“我知道了,何老师。” 贺萧正享受着一个人独处的时光,安安心心地在被窝里玩着单机游戏。 敲门声响起,光听敲门声都能听出有些不耐烦。 “谁啊?”贺萧啧了一声,掀开被子就往外走,他刚洗完澡,没有穿上衣,但他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人会大晚上的来敲门,最多就是那群狐朋狗友,所以就懒得穿。 打开门,韩苏溢站在门外。 她只有贺萧胸口那么高,抬眼就看到了一片雪白。 精瘦的身材一览无遗,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健康的光泽,由于经常运动,每一束肌肉都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腰间只堪堪地搭着一条到膝盖的半裤,露出若隐若现的腰身。 韩苏溢感觉耳根有些烫,急忙移开视线,却莫名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贺萧坦然得很,勾了勾嘴角:“哟,老师不是说不能串门吗?咱们纪律委员来找我做什么?” 他边说着,边一只手抬起撑住门框,肌肉线条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弯曲,手臂上的肌肉反而更明显了。 按照现在的站位,贺萧简直是把韩苏溢拦在门边一般,贺萧平时吊儿郎当的,这种时候却很有侵略性。 “少贫,你好兄弟来了。”韩苏溢后退一步,眼睛始终低垂着。 贺萧笑了一声,语气里仍是那副吊儿郎当:“我哪有什么好兄弟,兄弟哪有美女重要。” 韩苏溢脸瞬间黑了,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三秒出来。” 贺萧瞪大眼睛,慌乱地往房间里冲:“诶诶!好歹给我一分钟穿衣服的时间吧!” 一分钟后,贺萧衣服套得皱皱巴巴的走下楼,看见一群人围着沙发,而沙发中间真的躺着他的“好兄弟”。 “我靠,野哥怎么在这里?” 易知野安静的躺在那,穿着一件贺萧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因为发烧脸颊有些泛红,被一群人围着,居然有种莫名的破碎感。 别人都没有易家家庭医生的电话,所以小何才叫贺萧下来,贺萧摸出手机,找到齐医生的电话,然后在座机那边拨通电话。 齐医生很快接通了电话,跟贺萧确认完易知野身体情况后说道:“只是发烧加上过度劳累,休息一会就好了,你们那边有没有药?” “什么药?”贺萧倚靠在前台旁边,随意的捏着听筒。 齐医生正靠在天台抽烟,诊断病情完全凭借着自己的记忆,他没有一丝犹豫道:“普通的感冒药就可以,如果有条件,最好还要消炎药。” 老板听闻低头在桌子里面摸索,好一会儿才摸出一包绿色的感冒药:“我有感冒药。” 贺萧随意地撇了一眼:“三九感冒灵。” “嗯,这个就可以,注意不要让易知野着凉。” “好嘞,拜拜齐哥。”贺萧挂断电话,转眼看见管理几个班级的主任从楼上下来。 他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慢慢移到人群后面。 小何立马陪笑,挡在了同学们面前。 “你们这些学生太乱来了,什么天气,一声不吭跑这边来。”主任瞪了他们一眼,说话的语气很不讨喜,她当惯了领导,说话总有一种咄咄逼人的语气,看见沙发上的易知野,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不行,我一定要打电话给易知野家长。” “别啊老师。”贺萧立马冲上去按住座机:“我劝您还是先别打,不然易知野他爸下一秒就直接杀过来了,我们都不好过。” “学生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主任说着就要上手去抢座机。 贺萧当然不给,顺手把电话线拔了,就往自己这边抱。 “贺萧!” “您凶我也没用,我不给。”贺萧皮笑肉不笑,手上还是紧紧的抱着座机:“这样吧,我让我爸转告易知野他爸怎么样?我们家的关系您是知道的。” 主任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自己去当这个出头鸟也有可能会被易家怪罪,既然贺萧说他去告诉易松青,那倒也是个逃避的办法:“行吧。” 小何见状急忙出来,把主任这尊大佛请回去,然后学着她的样子瞪站着的这些学生,但丝毫没有威严。 他指了指沙发上的易知野:“今晚得先给他安排房间。” 贺萧在老板的威逼下插回了座机,听闻猛地举起手:“跟我住,我正好是双人房。” “行。” 贺萧在众人的帮助下将易知野背起,轻快地走上楼,大家也都没有继续去凑热闹,只有小何颜知许韩苏溢几人跟了上去。 这些人走后,在大厅的那些同学坐不住了,他们连电话都不打了,围在一起聊八卦。 “刚才易知野居然抱颜知许,我没看错吧?” “只是晕倒了,正好搭在他身上吧?” “不可能,我看见了,他就是走过去抱她的。”其中一名同学拿出手机,她刚刚偷拍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易知野那个时候明显没有晕倒,他弯腰抱着颜知许,而颜知许瞪大双眼有些许错愕。 这张照片非常暧昧,无论是谁看都觉得这两人有情况。 “这俩人什么情况?” 楼上,贺萧房内。 小何和贺萧把易知野安顿好,这里的床不大,易知野那双大长腿无处安放,就连被子都短了一截。 小何一毕业就当老师,哪里做过这么多体力活?和贺萧一起搬易知野上楼的这点功夫,累得他大喘气。 他一边喘气一边插着腰,脸上都是细细的汗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马上叫我。” “知道了老师。”贺萧也不愧是年轻,气都不带喘的。 小何没有力气再说话,无力地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外。 看见门口还站着两个女生,连瞪她们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们几个,打完电话就给我回房间去。” 然后他就在众目睽睽下晃晃悠悠地走上楼去。 韩苏溢下面还要看着他们打电话,随意地往屋里一瞥,没有说话,也走了。 颜知许探着脑袋往屋内看,一边又想确认易知野的情况,一边又觉得进他们屋不太好。 “别担心,他身体还没弱到一碰就倒。”和颜知许在一起,贺萧就放松了许多,他也没有那么吊儿郎当,语气变得正常了些。 颜知许站在门口,远远的和贺萧说话,眼神和语气里都是小心翼翼:“叔叔要是罚易知野怎么办?” “放心吧,你真以为易叔叔什么都不知道啊?”贺萧轻轻一笑,一向没心没肺的他,此时看上去居然有些自嘲:“他只是不说而已。” 到头来,就是贺萧和易知野的性格再不一样,他们终究也是一类人,贺萧当然明白易知野处于什么环境。 人的阶层就是这么产生的,颜知许也很清楚。 她低下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耳朵耷拉下来:“都怪我。” “别逼我骂女孩啊,和你有什么关系,别什么事都往身上揽。”贺萧不客气地说道:“你还不走吗?一会老师就要来撵人了。” 一秒的严肃瞬间就消失不见,他的表情就像天气一样来回变化,此时脸上又挂上了奸笑。 他像一只狐狸般勾起的嘴角,语气里还有一些开玩笑:“还是说,我把房间让给你?你和野哥住一间。” 颜知许瞬间就脸红了,忽然想起刚才和易知野拥抱时的感觉,脸瞬间烧得慌。 果然贺萧正经不了一秒钟。 颜知许扭头就走。 “哈哈。”贺萧逗小女孩觉得很高兴,脸上挂着微笑往屋内走。 屋内有两张床,靠着窗户的床给了易知野,自己睡靠里面的床,他顺手把上衣脱了,然后狠狠地砸在并不怎么舒服的被窝里。 侧头看去,易知野还在睡觉,平稳的呼吸,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在暖光灯的照耀下,他的皮肤像是开了磨皮一般。 贺萧看了一会儿,从床上爬起来,上半身靠在了背后的床板上,他的表情变淡,低头玩起了手机的单机游戏。 “别装了,野哥。” 易知野睁眼,那双黑色的瞳孔没有一丝倒影。 第103章 意外 易知野睁眼看着天花板,天花板有不少的霉菌,他依旧是保持着刚才向上躺的姿势,头顶的灯光昏暗,却又莫名的有些刺眼。 贺萧似乎早就知道易知野是醒着的,淡定的坐在那玩手机,腿随意的伸着,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两人之间流露出不太自然的气氛。 “什么时候醒的?”贺萧说着,手里玩着贪吃蛇,顺手吃掉了一个果子。 他并不是每次在易知野面前都是吊儿郎当的,更多时候只是安静的待着。 易知野眨了眨眼,视线从顶灯上移开,终于缓过神来:“你背我的时候。” 贺萧一听就炸了,往易知野那边瞪了一眼:“操,那还不起来?重死了好吗?” 回过头,自己的贪吃蛇撞到尾巴,死翘翘了。 “操。” 易知野出奇的沉默,像是丢了魂一般。 其实刚才小何找颜知许谈话,他们都听见了。 一开始只是贺萧听见,他庆幸易知野这家伙那时候晕倒了,可现在看来,他那时候就已经醒了。 他们都听见了小何对颜知许说的话,他们都明白现在的处境。 贺萧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在一边,双手抬起枕在脑后。 “你到这来,都是为了颜知许吧?” “与你无关。”易知野虽然因为发烧反应慢半拍,但怼贺萧的嘴还是一如既往地快。 贺萧丝毫不在意,笑了笑,但笑起来有些苦笑:“何必呢?这么自找苦吃。” “易知野,你明明知道你们不可能。” 易知野没有说话,用沉默回答了他。 也许是他真的在思考,他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结果。 “被折了翅膀的金丝雀是没办法飞回天空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点可能都没有吗……”易知野不是在问贺萧,而是在自言自语,也算是在问自己。 他看清了自己的感情,可现实是他不能接着走下去,但凡跨出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你在把自由的蝴蝶拉进笼子,知道吗?你现在这样,就算她真的和你在一起了,也不过就是你把她拉进你的黑暗里。”贺萧说。 “你们本来就不合适。” “我之前开你和她玩笑,只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对别人这么上心的你,但玩笑总归是玩笑,不可能会成真的。” 贺萧为什么一直把什么都当做玩游戏,无论是交朋友,或是和异性交往,他从来看起来不认真,这其实是因为他看得太透了,他知道自己没有以后,与其真的动心,倒不如什么都当做游戏一场。 如果他像易知野一样,对一个普通人动心,最后还是会被自己父亲拆散,然后和一个毫无感情的人结婚。 就如同他的父亲,易知野的父亲一样。 “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斟酌,但你要是还想玩,我劝你还是找别人,颜知许太单纯了,禁不起折腾。” 贺萧困了,翻了个身,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眼皮沉的下一秒就要闭眼睡着,刚才那严肃的模样荡然无存,睡觉了也不忘开玩笑:“晚安,早上起来记得叫爸爸。” 易知野慢慢抬起眼皮,再次看向顶灯。 顶灯只是一个灯泡,发着黄色昏暗的灯光,让人昏昏沉沉的。 他抬起手,平举在眼前,灯光从指缝间洒落下来,微弱地洒在他的眼睛上,那点灯光想倾泻的阳光,在黑暗的屋子里带来了一点点的光亮,但微不足道。 旁边的窗户是破旧的,玻璃破了一个角落,从角落里飞进来一只小小的飞蛾,又小又脏,翅膀上沾了雨水,飞起来很吃力,摇摇晃晃地飞进屋内,一会儿坠落一会儿上升。 它慢慢飞到上空,飞向屋内唯一的亮光,最后趴下光滑的灯泡上,好不容易可以喘一口气,可灯泡太滑,它又滑落下来,它想要接近光亮,可无法停滞,只能一直锲而不舍地围绕着灯泡转,直到耗费自己全部的体力,无力地从高空直直坠落,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易知野看得入了迷,最后喃喃道:“我无法拥有自由吗?” 贺萧睡迷糊了,迷迷糊糊听见易知野在说话,就连自己都没察觉自己在回答,回答得胡言乱语,又像是梦话“我祝你早日拥有自由,也祝我……” 话没说完,贺萧就睡了过去。 易知野头昏昏沉沉,放下手,眼皮很沉,他的身体还没完全好,整个人烫得像躺在汗蒸室,没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大家在大厅集合,本就不大的民宿大厅这时挤满了学生,大家熙熙攘攘,安静明媚的早晨变得格外喧闹。 所有人都在楼下集合,老板特意搬来了几张大桌子,同学们围着桌子坐。 老板起了个大早,特意为这些大小姐大少爷准备了早饭,山里面也没什么吃的,他做了一些鸡蛋饼和蔬菜饼,像大锅菜一样放在桌子中间,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都是纯原生态,有钱都买不到的美味。 可这些孩子可不买账,他们被宠惯了,看见那做得毫无食欲的食物,嫌弃地皱起眉头。 有人要减肥,闻见那油腻腻的气味就捂住鼻子:“这能吃吗?有没有咖啡?” “速溶的要不要?”老板从发霉的木桌里摸出几包速溶咖啡,他平常也不怎么喝,估计都要过期了。 那人看见廉价的速溶咖啡,再次皱眉,嫌弃地后退两步:“算了,咖啡我只喝现磨。” 老板头大,但又拿这群孩子没办法,怒不可言。 易知野下楼,穿了贺萧的衣服。 贺萧喜欢穿宽松款,易知野穿着,加上他那张冷脸,莫名有种痞气的感觉。 苏苏昨晚没下楼,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看见易知野,吓了一跳:“易知野?他怎么在这?” 和苏苏一起的女孩凑到她耳边:“小声点,昨晚来的。” “他来干嘛?” 那女孩昨晚正好在楼下,看见了易知野抱颜知许全程,酸溜溜地往颜知许那边一瞥:“为了某些人呗。” 苏苏往颜知许那边看过去。 颜知许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卫衣,穷酸感扑面而来,她正坐在角落,安静地吃着这根本入不了嘴的鸡蛋饼,偶尔抬眼看看外面,似乎还没看见易知野下来,又似乎是在逃避。 苏苏撇着嘴啧了一声,嫌弃地移开视线。 易知野下楼,在众人之间环视了一圈,无视掉那些不知情的人的目光,直直朝角落的颜知许那走去。 众人朝着他们看去,易知野在颜知许旁边坐下,颜知许一愣,站起身,往韩苏溢那边看去:“韩苏溢,我有事和你说。” 然后她就走开,坐到了韩苏溢身边。 明显和躲避和拒绝的动作,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包括易知野本人。 苏苏咂舌,颇有兴趣地看着颜知许的方向:“颜知许架子够大啊,居然还敢给易知野摆脸?” “有恃无恐呗。”旁边的人说道。 苏苏忽然想到什么,低声轻笑,凑到旁边人的耳边,压低声音:“诶,等下我们……” 贺萧去接热水,回来就看见这一幕,无奈的摇了摇头,端着一杯热水走过去,坐在了原来颜知许坐着的位置,把热水往易知野面前推。 “热水。” “谢谢。” 今天天气描写 今天的天气非常不错,一大早就有舒服的阳光,民宿在山里,鸟儿声不绝于耳,相比起昨天,昨天仿佛就像是一场梦,可未干的潮湿的气味告诉着各位,昨天并不是一场梦。 孩子们大多都是在城里长大的,没见过这么好的风景,空气也非常清新,他们吃完早饭,都围着民宿门口一排排坐下,光是看着外面的风景都能聊很久的天。 小何刚被主任训完下来,看见那些活泼的孩子们,心情好了不少,他喜欢和这些孩子相处,这也是他一毕业就当老师的原因:“同学们,现在有两个选择,是关于我们今天的安排。” 大家安静,静静地听着小何说话。 “一是留在这里,附近有山区,我们可以露营,体验生活,晚上可以住帐篷。”小何说得声情并茂,看样子他是想留在这里的。 “二是继续往北方,去我们一开始的目的地,大概今天中午就能到,要继续做我们那架飞机去,今天天气预报是没雨的。” 有人举手:“老师,不会又紧急迫降吧?” 旁边的同学给了说话的同学一个暴扣:“什么乌鸦嘴!” 小何笑了笑:“当然,也不强要求大家,大家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 他拿出手里早就准备好的纸,叫纪律委员给同学们发下去。 “吃完饭把这个纸交给纪律委员。” 同学们拿上纸,又开始闹哄哄的了。 虽然喜欢孩子,但不代表小何喜欢在菜市场里待,他嘿嘿笑了一声,拉着老板出去清净。 “你写去哪?” “去北方呗,我才不想在这里喂蚊子,又破又旧。” “我想留在这,露营也挺好的。” “你是怕坐飞机又遇见危险吧?胆子真小。” 颜知许去哪都行,她适应能力特别强,在哪都能待,就算把她扔荒郊野岭一个月,她也能吃得白白胖胖的出来。 所以她在纸上画了一个圈,表示中立。 所有人吃完饭,纸条也被收上了,韩苏溢统计了一下票数:“去北方的票多,最终决定去北方。” 选了留下来的同学一片哀嚎。 小何正好这时踩点进来,眼睛一横:“安静,没吃饭的都吃点饭,飞机上可没有餐食。” 老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些大佛总算是走了。 他头一次不想赚钱。 “易知野,你跟我们一起走吗?”小何走到易知野旁边。 “走啊,来都来了。”贺萧替他回答,一把勾住了易知野的肩膀。 众人磨磨蹭蹭半天,终于是把东西都收拾好,大包小包往大巴车走去,大巴车把他们重新拉回飞机的地方。 看见易知野上来,司机大叔“诶”了一声:“是你啊,原来你和这些学生都认识。” 易知野点了点头,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贺萧健谈,直接坐在最前排和司机聊天:“昨天是您把他送来的?” “是啊,我接他的时候,他人都是白的,我还以为他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是一个学校的?” “是啊。”贺萧哈哈笑了两声:“怎么?他看起来不像学生?” “没有没有。” 他哪敢说什么,和这么有身份的是一个学校的,后面那群吵吵闹闹的学生应该都不简单。 司机顿感压力,也不敢和贺萧聊天了,老老实实开车。 因为天气好,大巴很快就到昨天飞机停着的地方,这里原本是废弃的机场,设备还很完好,周围也有围栏拦起来,因为时不时会有飞机在这里迫降,偶尔也会有人来巡逻,所以不会有小偷。 上了飞机,飞机的座位是按照学号坐的,昨天易知野的位置空下来,今天正好补上。 贺萧和易知野旁边的人换了座位,非拉着易知野坐一起,坐上飞机后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易知野也不知道听没听,始终是沉默的。 苏苏和小姐妹玩闹,满飞机乱跑,一会摸摸这一会摸摸那。 颜知许东西少,背着她的书包上飞机,座位还是昨天的座位,她径直就往座位走。 苏苏在走廊上奔跑,没看见面前的颜知许迎面就撞了上去。 颜知许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啊!”苏苏夸张地后退了一步,也差点摔倒。 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没有道歉,转头拉着她的小姐妹回座位。 颜知许叹了一口气,找到自己的座位,仰头打开头顶的行李架,盖子一打开,一个装满水的水瓶砸落下来,水瓶没盖盖子,里面的水全都迎头浇下来。 颜知许来不及闪躲,淋了一身的水,眼睛来不及闭,淋了水又痛又模糊。 脚绊住了身后的椅子,一下子重心不稳,颜知许一下往后面坐下去,谁知座位上也放了水瓶,颜知许一坐,水就喷了出来,裤子和座位全都湿了。 第104章 坦白 颜知许坐在了一个打开的水瓶上,水瞬间洒满整个座位,旁边的女孩也遭了殃,嫌弃的躲开。 她的头发全都湿了,水沿着发丝往下滴,滴在身上,身上也没一处干的。 一些发丝黏在脸上,狼狈至极。 裤子后面也都湿了,里衣若隐若现,后面有男同学吹了个流氓哨,大家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她,大多是看热闹。 无聊的日子多了,谁不想看点有意思的。 “颜知许,你凳子怎么湿了?”苏苏坐在她前面几排,听见动静,带着笑扭过头,她的声音很大,像是故意吸引所有人看过来一般,夹着嗓子,甜甜的嗓音听的人发腻。 “诶呀,某些人没坐过飞机,吓的尿裤子了,哈哈哈!” 很明显的嘲笑的意味,有人听见她这么说,也嗤笑了一声。 一旦有人开口,那些本就充满恶意的人就不会藏,很快,有些人笑出声,和旁边的人笑成一团。 颜知许就像个小丑,站在那供人嘲笑。 大家都想看这个高高在上的,漂亮的,不可一世的年纪第一出丑。 颜知许微微张嘴,看着一片狼藉,连呼吸都停止了。 每个人的视线都像一把刀,割的她浑身刺痛,她一秒都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强忍着喉咙的酸意,埋头跑去洗手间。 颜知许跑走后,大家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韩苏溢坐在前面,听见动静往后看去,正好看见苏苏正捂嘴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她站起身,面对苏苏:“苏苏,是你干的吧?” 苏苏立马瞪她:“可别血口喷人,我的学号在前面,连后面的座位都没去过呢。” “你刚刚明明在机舱里面跑!” “在机舱里面跑就能说是我干的吗?有证据吗?有谁看见了吗?”苏苏冷笑一声,随手碰了一下旁边的好姐妹:“你看见了吗?” 好姐妹不愧是好姐妹,连忙摇头:“没看见,韩苏溢,你别乱咬人。” “你太过分了!”韩苏溢皱眉说了一句,起身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那些同学依旧没有收敛,反而看见韩苏溢走了,笑的更加大声。 韩苏溢的家庭条件不错,但比她家厉害的大有人在,没人会去看她的眼色。 老师姗姗来迟,见机舱这么吵闹,眼睛一横:“笑什么?安静,飞机要起飞了不知道吗?” 易知野起身就想上去给颜知许出头,还没站起来,就被贺萧按住了。 小何跟在主任后面进来,点头哈腰的。 贺萧看了一眼小何,以及他旁边的主任,冲易知野摇了摇头:“冷静点。” 易知野紧紧盯着苏苏,周身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如果没有贺萧拉着,估计下一秒从不打女生的易知野巴掌就要出现在苏苏脸上了。 苏苏有恃无恐,还回头去看易知野,和易知野对视上,表情愣了一下,然后憋着笑回头。 “诶!易知野不帮忙诶?”旁边的说道。 苏苏高傲地扬起下巴,那双狐狸眼微微上挑,捏着发腻的嗓音:“所以说了,易知野就只是玩玩而已,他怎么可能看上颜知许。” “行了,坐下吧。”贺萧拉易知野。 易知野忽然甩开贺萧的手,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过后,周身的冷空气消失,易知野朝着前面走去。 贺萧大惊,以为易知野真要去找苏苏麻烦,连忙站起身。 易知野停在苏苏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双黑色的眸子没有任何感情。 “干嘛?”苏苏被他看得后背发凉,不禁往后躲了一下。 易知野余光看见旁边有一瓶水,手一伸,将水拿在手上,扭开盖子,下一秒,扭开盖子的水瓶就出现在苏苏头上。 “啊!”苏苏惊叫了一声,急忙捂住头,双眼紧闭,可潮湿的感觉始终没有落下。 她小心翼翼地睁眼,抬头看去,看见易知野的眼神变得有些嘲笑。 他没打算泼自己,他只是想让自己出丑! 苏苏咬紧后槽牙,却不敢说话。 “易知野!你在那干什么?”主任远远指着易知野说,见易知野又有了动作,她才重新坐回座位。 好在易知野只是瞪了苏苏一眼,将水瓶放在一边,径直往飞机机舱前面,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老师坐在机舱的最前面,感觉到有人从旁边路过,抬头便看见易知野:“易知野,你去哪?” 易知野没有回答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主任咒骂一句,起身想要追上去,身后学生又传出一声喧闹。 “我要回家!”苏苏觉得丢人,在这个机舱一秒都待不下去,哇哇大哭耍起大小姐脾气。 主任左右为难,看见易知野往洗手间方向走,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去解决苏苏的事情。 洗手间门口,韩苏溢站在紧闭的门外,轻轻敲洗手间的门。 “你没事吧?”韩苏溢停顿了几秒,没听见里面的人回复,便换了种语气:“开门,我帮你去出头。” 隔着门,声音模模糊糊传出来,听不出任何感情,语气淡淡的,只是声音很小:“不用了,我没事的。” 韩苏溢以为是因为门厚才听不出颜知许的语气,她依旧在安慰她,说话声愤愤不平:“她们就是喜欢捏软柿子,我帮你去和她们对质,不要怕。” “谢谢,我真的没事。” “先开门好不好?”韩苏溢怕颜知许做出什么傻事,又敲了两下。 颜知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叹了口气,抽了几张洗手间的纸擦身上的水渍,身上湿哒哒的非常不舒服,裤子还好是牛仔裤,不会太明显:“衣服湿了,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出来。” 韩苏溢没有办法,转头想先去质问苏苏,却发现易知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双手抱臂靠在一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干嘛?”韩苏溢没什么好语气。 她很不喜欢易知野,一方面是她一视同仁地讨厌任何拿自己身份地位装模作样的人,一方面是这个易知野没安好心,接近一个单纯的资助生,大概率后面玩玩就抛弃了,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颜知许,现在颜知许受欺负了,却不敢出来撑腰。 在她眼里,易知野和自己哥哥那种只会挥霍家里财产的纨绔少爷没什么两样。 易知野没有回答,视线转向紧闭着的门。 “喂,你别现在又过来假惺惺。” 易知野依旧不理她。 广播中,主任的声音传出来,在整个机舱回响:“请同学们坐好,不要在走廊奔跑,系好安全带,在洗手间的同学请尽快出来。” 韩苏溢正打算上前敲门叫颜知许出来,手还没碰到门,门就往旁边横拉开,颜知许低着头走出来,看不见表情,她的头发有些乱,像是刚刚随意的擦干头发。 颜知许抬眼,先是看见在自己面前的韩苏溢,然后才看见在后面的易知野。 易知野看着她,平静的没有任何感情。 颜知许莫名感觉喉咙有些发酸。 颜知许移开眼,不想和易知野对视。 她低着头,想回机舱去,还没走出一步,就被易知野拉住手腕,一股力气把颜知许往反方向拉,她力气没有易知野大,强行被拉走。 韩苏溢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颜知许的另一只手,看着易知野:“你要带她去哪?” “与你无关。”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不会让颜知许跟你走的。”韩苏溢不用看任何人的眼神,说的很直白,颜知许下意识抖了一下。 “我会解决这些事情,其他的与你无关。”易知野看向韩苏溢,两人就那么对质,他们作为同班同学,又是家族生意的好友,从未如此针锋相对过。 韩苏溢紧紧盯着易知野,不知从易知野眼里看出了什么,她依旧是严肃的,却松开了手。 飞机门马上就要关了,安全员在检查最后的安全问题,检查无误后就要收梯关门,然后他眼睁睁看见一个男同学一个女同学笔直的往门这边走。 安全员下意识拦住他们:“飞机要起飞了,你们去哪?” 易知野表情冷的可以把周围的空气降下两度,他板着脸,拉着颜知许往外面走,颜知许还想挣扎,最后像个小鸡仔一样被领着后领往外拉。 安全员看见是易知野,而且还那么生人勿近,他一下子呆住了,眼看着易知野带着颜知许下飞机。 颜知许用力挣扎,双手双脚一起用上:“放开我!” 易知野头也不回,丢下一句:“现在放开,你想站在这被飞机碾死吗?” 这句话唬住了颜知许,她愣了一下,看着飞机门关上,她也没办法重新回到飞机上,只能跟着易知野走了。 易知野的私人飞机还没开走,机长正蹲在一边抽烟,想着等学校的飞机走了他再走。 易知野拉着白晚舟走到私人飞机旁边,放手,转身与颜知许对视。 眼神锐利严肃,仿佛颜知许在他眼里就是一只猎物,而他是一只犀利的狼。 机长听见动静,急忙把烟灭了,看见是易知野,默默走到十几米远的地方去。 易家的所有员工都接受过培训,上面的人说话是不能听不能过问的,如果是像司机那种不得不听的情况,就会签保密协议。 颜知许好不容易站稳,有些生气的看着易知野:“你带我去哪?” “回家。” “不行,他们会说的。” 易知野叹了口气,像是忍着火气:“你管别人说什么?别人的话就那么让你在意吗?” 颜知许被易知野说,有些难过的低下头。 易知野发现她的身上还是湿的,南阳市的气温比段安市要低,他“啧”了一声,脱下外套给颜知许披上。 是陌生的洗衣液的气味,颜知许一时间感到有些陌生,然后才想起来易知野穿的是贺萧的衣服。 “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我只是怕你……”颜知许倔强的想解释,可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她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算了,什么都不是。” “那些人会说你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你也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和你不一样。” 他们的性格,身份,地位,无不在说着他们不合适。 易知野看着颜知许,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坚定,就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易知野觉得很悲哀。 颜知许眼底微红,那双纯洁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杂质,这么干净的女孩,却因为她被众人欺负,也许真就像贺萧所说,颜知许会被他拉进深渊。 所有人都告诉他要放弃。 可他不想,他确信自己可以保护好她,让她依旧在空中飞翔。 易知野微微弯下腰,与颜知许平视,他抓住颜知许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你听好了,我和你不是玩玩而已,我说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 颜知许抬眸看着易知野的眼睛。 瞳孔的倒影里只有她,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只有她。 她能在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迷茫的脸,能看见认真看着自己的易知野。 她知道的,易知野从不说谎。 可她却想推开他。 颜知许推开易知野,往后退了一步:“你好好考虑吧,我真的不值得你这么做。” “那什么才是值得?六岁的时候认识你,一直到现在都念念不忘,这些叫做不值得?” “什么?”颜知许再次迷茫了,风吹过两人之间,吹乱了颜知许的头发,她顾不上整理,脑子乱成一锅粥。 “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最亲近的人的事情都能忘记,却一直记得和某个人的约定,这些也叫做不值得?” “颜知许,你别再否定我了。” “你在说什么……” “六岁的时候,我们约定好了要再见面的不是吗?” 颜知许的瞳孔慢慢变大,她从疑惑变成了不可思议。 颜知许可没有失忆,某个小男孩的约定她记的清清楚楚,眼前易知野的脸平静,细细打量起那如同石塑般的五官,模糊的记忆慢慢重现。 那个长得很帅气,又很聪明温柔的小男孩的脸渐渐地和眼前的易知野的脸重合。 “易知野……”颜知许喃喃地重复他的名字。 “我们说过了,要再见面的。” 第105章 一起玩吧 “是你?”颜知许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疑惑,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似乎在努力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是我。” 颜知许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随后这丝惊讶迅速扩大,她的眼睛越睁越大,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抓住身边的物体,仿佛想要抓住一些实在的东西来稳住自己的情绪。 随后她重重地呼吸:“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 “家里出了点意外,我很抱歉。”易知野微微垂眸,语气尽量放低,此时的他像是下位者,他的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颜知许,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眼前的事物,认真且坚定。 “颜知许,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在意别人说什么,我也不会因为别人的原因轻易放弃,就像这么多年,就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还是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颜知许身体僵住,如同雕塑一般,脸上都是不知所措。 易知野收回视线,弯腰拉起颜知许的手:“走,我们回家。” 颜知许微微用力,站在原地不动。 许久,她才弱弱的说了一句:“我从来没出去玩过,我想去玩。” 易知野看向她,叹了一口气。 …… 众人抵达目的地,一下飞机都换上了厚外套。 畔山市常年低温,空气干燥,大街上种的树都是粉白的桃花,风景和城里都是一等一的美。 畔山市机场为了迎接他们,特地准备了横幅。 [欢迎可爱的南方小土豆来到畔山市!] 手机终于有信号,铃声此起彼伏响起,大家下了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候机大厅旁边回信息。 易知野颜知许他们紧随其后到,下了飞机,颜知许也收到了很多条信息,绝大部分都是白晚舟的信息,里面还有几条易知野的信息。 颜知许看了看远处正在打电话的易知野,心里五味杂陈。 颜知许给白晚舟回了条信息,白晚舟秒回,大致内容就是颜知许报平安,白晚舟总算放下心来。 顶级私立学校出门也是十分豪横的,老师提前预定了畔山市最豪华的酒店,酒店专门派车来接送,没多久便将所有学生老师全都安顿好。 整个高三都来研学,虽然是不同时间到的,但都住在同一家酒店,几乎把这家酒店全部包场。 所谓研学,当然不仅仅是旅游,来到这边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听枯燥无味的研学讲座。 他们将自己的行李在酒店房间安顿好,便前往附近的大讲堂听讲座。 苏苏看见颜知许像个没事人一样办理入住,身上也都换了干净的衣服,甚至她还是坐着豪华私人飞机来的,不像自己跟这些人挤在同一架飞机里,气得直咬牙。 领导罗里吧嗦的讲了很多,研学讲座演讲完都已经是下午。 大家磨磨蹭蹭回到酒店,这才到了他们自由活动的时间。 颜知许独自回房,坐在一间豪华大床房里发呆。 学校给学生们订了一人一间房,但这毕竟是最好的酒店,哪怕只是一间大床房都非常豪华,比颜知许住过的任何房间都要大。 她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起身从书包里面翻出试题,坐在窗户边做起题来。 其实这次研学旅行对她意义不大,准确来说,是对在场的所有学生意义都不大,所以大家也就当着放松出来玩的心情。 讲座上讲了许多以后可以报名的大学,但这毕竟是特殊的私立学校,推荐的学校基本都是需要有金钱支持才能进的学校,这些学校也许适合那些财阀家的孩子,但并不适合颜知许,颜知许她只能靠自己的成绩进入一所平民里面相对比较好的学校。 研学地点会选择畔山市也是因为这边有合作的优质财商大学,提前带学生进去考察。 但想必那些财阀家的子女并不会选择在这儿读书,而是出国。 颜知许也不会选择在这里读书,因为这所学校也需要金钱支持。 颜知许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刷题,不知不觉写完了一张卷子。 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是易知野来电。 颜知许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 “休息了?”那边传来平静的声音,背景声音很安静,不难猜到他现在正在卧室里。 “没有,在看书。” 颜知许有些尴尬,手上一直在按着自动笔盖,试图掩饰自己心里的慌乱。 “这里有一座山很漂亮,他们说明天去爬。”易知野说话很自然,就像是跟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在聊天。 “是吗?那很好。” “记得多穿点衣服,山上有雪。” “雪吗?”颜知许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语调有些上扬:“你怎么知道?” “之前来过一次,雪比人都高。” 作为一个纯正的南方孩子,颜知许几乎没有看见过雪,就像很多南方孩子一样,对雪有着莫名的执念:“哇。” 敲门声响起。 颜知许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敲门,把手里的笔放下,对易知野说:“稍等,有人敲门。” 她穿着拖鞋踢踏着跑过去开门,打开门,门外是有些眼熟的女同学。 如果没记错,这个女同学应该是坐在自己后面的,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女生冲她笑了笑,大拇指往后面摆:“嗨,颜知许,我们要去喝酒,你去不去?” 颜知许自认为自己和他们不熟,没有必要参加这样的活动,于是便拒绝了:“不了吧,谢谢。” 女生立马上前拉住颜知许的衣袖,好朋友般的晃了晃:“别啊,去嘛,韩苏溢也去的,就是她叫我来叫你的。” 听见韩苏溢的名字,颜知许警惕心小了点,便问道:“要去很久吗?” 女生拖着下巴想:“不一定,不过酒店楼下就是酒吧,喝完可以直接上来的。” 说完她还补了一句:“韩苏溢真的很想你去,你也知道的,她其实班上朋友不多,最近和你玩得还比较好。” 颜知许有些动摇了,如果让韩苏溢一个人在酒局里,她应该也很为难的。 “老师不会说吗?” “你不说我不说,老师才不会知道呢。” “好吧……”颜知许点点头,往屋内走了一步:“你等我一下。” 女生冲她甜甜一笑,在房间外面等着。 颜知许进屋后,拿起桌上的手机,通话还没有挂断:“易知野,先挂了,我要出去了。” “好。” 收拾好出门,女生带着她一起往下走,酒店设备是市里最齐全的,四楼是餐厅,三楼是娱乐间,大厅往下还有地下室,地下室就是地下酒吧,地下酒吧只允许酒店的宾客进入,所以里面的酒水是免费的。 女生带着颜知许在酒店大厅左弯右绕,颜知许怎么都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个酒吧,然后女生带着她在一个饮料售货机前停下,用力拉了一下饮料售货机左边的把手,它居然缓缓的移开,露出了里面的场景。 这个隐藏门就像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打开售货机的瞬间,里面的金属乐传出来,震耳欲聋。 她轻车熟路的往下走,颜知许跟在后面,不停的左右张望。 地下酒吧居然有很多人,远远就能看见一个个乌黑的脑袋在舞池里晃动,竟大多都是熟悉的面孔,今天的酒店被实验学校包场,地下酒吧也被包场。 女生带着她绕过舞池,往一个人堆里走过去。 一个穿着性感,画着精致的浓妆,头发卷成了好看的大波浪的女生走过来,看见颜知许,好朋友一般的走上去:“来啦?你会不会喝酒?” 颜知许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是苏苏,虽然她平时也化妆,但这副浓妆的样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颜知许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有些警惕。 “韩苏溢呢?”颜知许在人群里观望,没有看见韩苏溢。 苏苏撩了一下头发,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嘴唇勾了一下:“她去买零食了,很快回来。” 颜知许扭头就想走:“那我先去外面等她。” “诶诶诶,别。”苏苏立马上前,一把勾住了颜知许的肩膀,她身上的香水扑面而来:“别这么见外。” 颜知许躲了一下,想推开她。 苏苏丝毫不放手,旁若无人地自顾自说起来:“我也是想和你交朋友的,之前在飞机上的事情我和你道歉,你也知道,我这人性格跳脱,也属于男生那款不打不相识。” 颜知许抿了一下嘴,没有说话。 “来都来了,一起喝个酒。”苏苏打了个响指,旁边的人给她倒了一杯浊黄的液体,她接过酒,往颜知许面前一摆:“能不能喝?” 那杯酒摇曳着气泡,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啤酒。 周围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把里面的气泡都震的抖了三抖。 颜知许怕里面下了东西,没敢接。 颜知许摇头:“不太能。” “好说,我帮你喝了。”苏苏拿起那杯酒仰头就喝了下去。 颜知许没拦住,看见她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全部喝完。 苏苏喝的坦荡,打消了颜知许的想法。 “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好姐妹了!” 也许她真的是想和自己做朋友,颜知许看着她的眼睛,没有看出恶意。 没等颜知许拒绝,她拉着她往人堆的方向走,大声的介绍起颜知许:“介绍一下,我的好姐妹,咱们的年纪第一大学霸颜知许!” 众人向她们看去,苏苏介绍完,大家举着手欢呼起来,把两人拥在中间。 灌醉学霸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这群人拿着酒杯,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想往颜知许那边塞,颜知许一杯也没有接。 颜知许慌乱中四处看了看,有很多别班的同学,甚至她还看见了沈妙可。 沈妙可站在人群外围,一边和旁边的人喝酒,一边往她们这边看。 隔着人群,两人对视。 沈妙可也化了精致美丽的妆,那双上翘的眼尾紧紧的盯着她,她突然张嘴,漂亮的红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颜知许眯着眼睛分辨了好一会儿,才看懂她在说什么。 [好好玩儿。] 随后沈妙可笑了,嘲笑般的勾起嘴角,那双眼睛里都是戏弄,颜知许忽然感觉有些不妙。 颜知许重新看一下苏苏,苏苏并没有发现她们这边的情况,还在和旁边的人玩成一团。 动感的音乐充满整个空间,五彩斑斓的灯光在地板和墙壁上跳跃。 众人随着音乐不停跳动,摇头晃脑,沉醉在纸醉金迷中,只有颜知许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动。 颜知许与这里格格不入。 “会不会玩划拳?”苏苏凑到她耳边说,音乐声很大,很艰难才听清她在说什么。 “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苏苏笑了笑,抓起颜知许的手,让她和自己学手势:“像这样,跟着音乐,手势是这样的……” 颜知许抽回手,浑身上下都写着不自在:“算了吧,我实在不会,我还是去外面等韩苏溢一起……” “别扫兴。”苏苏勾嘴,一直装作和善的她此时却暴露了真实的表情,笑容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和善意,反而莫名的有种压迫感。 她冰冷地看着颜知许,一字一句道:“慢慢玩,要不然,你输了我替你喝酒?” 颜知许后背有些发凉,她明白了什么。 旁边那些玩闹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也都盯着颜知许这边。 “不用了……” 口袋里的电话响起,颜知许以为来了机会,手伸进口袋想要站起来离开,却被苏苏按住手臂。 她的脸上还挂着那冰冷的笑,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专心玩游戏,大家都想和你做朋友呢。” 颜知许早该想到的,如果是同学聚会,他们不可能不叫易知野,如果他们说易知野感冒了下来喝酒不好,那除去易知野,他们不可能不会叫贺萧的。 这本身就是一个骗局,骗颜知许过来的骗局。 似乎是看出了颜知许紧张,苏苏豁然开朗,脸上那冷漠的表情荡然无存:“别紧张,只是一起玩游戏而已。” 第106章 游戏 见颜知许没有反抗之后,苏苏拉着她一起玩。 众人将她围在中间,像是好朋友般一起玩游戏。 颜知许不会玩,只能一直输,大家也像是故意针对她一般,一直想跟她一起玩。 输了就得喝酒,每次要喝酒的时候,苏苏就会顶上来,说要帮她喝酒。 颜知许没得拒绝,每次想要夺回酒杯的时候却被苏苏一饮而尽。 其他人倒是更起劲了,像打擂台赛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跟她玩游戏。 有不少人坐在旁边喝酒看戏。 几轮下来,苏苏的脸因为喝酒而微微发红。 她红着脸嬉笑着歪倒在一边,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像是撒娇般地拍了拍旁边的人:“过分了啊,她输了可是我喝酒,你们存心搞我是吧?” 旁边的人很吃这一套,笑了笑说:“让她自己喝不就得了。” 苏苏水润的眼睛看向颜知许,似乎是在寻求她的同意。 很明显的道德绑架,可颜知许没法拒绝。 仅仅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有人在旁边起哄道:“不会吧学霸?你真忍心让她一直帮你喝酒吗?” 她双手握拳,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喝。” 周围人欢呼起来,更加跃跃欲试:“这才好玩嘛!” 苏苏捂着嘴笑了一声,刚才那喝醉的劲荡然无存,脸依旧是红的,但眼神很清澈,起身就要加入颜知许的对手方。 沈妙可始终坐在离他们不近不远的地方,静静地喝酒,那双红唇接触酒杯,留下一点水印。 颜知许一直输,有时甚至连手势都还没做就因为迟钝而导致输了。 没有苏苏挡酒,这些酒她只能自己喝。 这些人更加过分,一开始的纯啤酒,后来又变成了几种酒加在一起的炸弹酒,度数更高,味道也更加苦涩。 几轮下来颜知许便完全醉了,身体几乎失去平衡,靠在沙发旁边保持着平衡,面前的人面容有些模糊,酒也从一开始的苦涩变得毫无味道。 她本就不会玩划拳,喝醉酒之后对方的手势都变得模糊不清,头昏沉沉的,酸味在喉咙里打转。 颜知许用力地呼吸了一下,试图平复内心的混乱,侧头去看旁边的苏苏,眼前一片模糊,她看不清苏苏的表情,有些吃力地问道:“苏苏,韩苏溢还没来吗?” 苏苏的表情有了点变化,但颜知许看不清,她有些夸张地说道:“噢!忘了说了,她临时被老师叫走了,应该不回来了。” 可苏苏从头到尾连手机都没有看过,又是谁告诉她韩苏溢不会来了? 颜知许皱眉,起身想要逃离这里:“那我也回去了。” 感到不对,颜知许手伸进口袋想要拿手机。 苏苏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说话时一字一句,语调上扬,传进颜知许脑子里变成了嗡嗡的响声:“别啊,大家都在兴头上,你中途离开,多不给大家面子。” “可我真的喝不下了。” 苏苏的表情一下冷了下来,刚才那讨好的模样荡然无存,捏住她手臂的手微微用力,颜知许只感觉她的手臂生疼。 “谁又说你会输呢?玩了这么多遍,你又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玩了吧?说不定后面不用喝酒了。”她把颜知许抓回来,强行按在椅子上。 身边的人围着她,强行把她控制在人群里,没有办法离开。 颜知许眼前一片模糊,轻轻的一个动作都会导致头晕。 她不出意外地又输了。 颜知许皱着眉仰头,看向苏苏:“苏苏,我真的喝不下了。” “别玩不起。”苏苏撇了下嘴,倒上了满满的一杯酒。 颜知许下意识想躲,却被苏苏抓住下巴,强行掰了起来,脸微微上扬,被捏住的地方发红。 苏苏一只手抓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拿起酒杯,强行将她的嘴掰开,然后将酒强硬的灌进了她的嘴里。 苦涩的酒洒落一身,颜知许甚至都没办法睁开眼睛,酒的气泡呛住了气管,她剧烈咳嗽起来,没有喝完的酒洒落一地。 喉咙里像火烧一般,颜知许弯起腰不停地咳嗽,狼狈的模样引得旁边的人哈哈大笑。 苏苏用手帕擦了擦都是水的手,随手又倒了满满一杯,放在颜知许面前:“继续。” 颜知许没动,头晕都要炸裂。 一片模糊间,她看见一双穿着精致小皮鞋的脚停在了自己面前,沿着脚往上看,看见了双手抱胸的沈妙可。 沈妙可穿着精致的小黑裙,手腕上带着价值十万的手表,身材姣好,那张好看的脸上露出看戏的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尽是嘲笑的意味。 “妙可。”苏苏温柔地叫她,走在了沈妙可身后。 颜知许心凉了一截。 沈妙可慢慢蹲下,那双涂了指甲油细长的手抬起颜知许的下巴,微微用力,捏得她生疼。 颜知许现在非常的狼狈,眼尾发红,脸颊也被掐得通红,身上还因为淋了酒是湿的。 沈妙可上下打量了一下,露出轻蔑的笑容:“啧啧啧,多脏啊,易知野就喜欢这样的乞丐吗?” 颜知许皱着眉头要躲开,可沈妙可丝毫不放手,反而手上的力气更加用力。 沈妙可看着颜知许,那双眸子冰冷:“有易知野保护你,是不是就觉得自己是老大了?” “我没有……”颜知许弱弱地说。 她完全没有力气,就连呼吸都觉得吃力,声音沙哑,每发出一个字喉咙都很痛,甚至还有让人作呕的酒气。 “瞧瞧。”沈妙可拍了拍她的脸,引起一阵头晕,然后嫌弃地指了指她的衣服,那是一件十几块钱的地摊货,和这里所有人都很不搭:“廉价的衣服,廉价的裤子,廉价的脸,浑身上下都是穷酸。” 颜知许喘着气,强忍着难受,咬牙道:“沈妙可,你不怕老师知道吗?” “怎么?你要告状?”沈妙可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没忍住笑了一声,松开了抓着她脸的手:“我们不是在玩游戏吗?” 松开脸后,她重新抓起了颜知许的手,然后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放在她的对面,做出玩游戏的姿势:“你自己玩的菜,喝了酒,怎么能怪我们呢?” “继续玩。”沈妙可缓缓站起身来,往沙发旁边走去,小皮鞋的高跟在地板上一下一下敲击着,她随意地看了一眼在旁边的苏苏,像是命令什么仆人一般喊道:“苏苏。” 苏苏走过来,站在了颜知许的对面:“来,继续。” 她向颜知许伸出手。 同样也是一只精致的手,也许在她的生活里拿过最苦的东西,也就是高级咖啡。 此时舞池里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们这边的闹剧,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也许他们早就在等着这一幕,又或者他们害怕沈妙可。 颜知许舔了舔下唇,摇摇晃晃站起身,一会撞向旁边的沙发,一会儿又撞向桌子,最后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重新摔倒在地,连思维都变得混乱。 苏苏举着手,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再不开始就当你认输喽?” 颜知许紧紧咬着下唇,缓慢伸出手。 可伸出手的一瞬间,苏苏就把手收了回去:“时间到,你输了。” 她这次没有拿旁边的酒杯,而是直接拿起了长颈的酒瓶,捏着颜知许的下巴,怼着她的嘴强行将酒灌进去。 颜知许一口也没有喝,酒全部撒在了旁边。 旁边的人站或者坐,目光聚集在一个人身上,脸上充满了好奇和兴奋,他们围成一团身体前倾,不时发出阵阵笑声和惊呼声,他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似乎对这一切早就见怪不怪,声音与舞池的音乐混在一起,讽刺至极。 “酒都浪费了,这可不算。”沈妙可忽然出声,翘着二郎腿的腿放下,朝颜知许走过去。 她重新拿了一瓶酒,却没有拿杯子,单单拎着一瓶酒朝颜知许走去。 所有人都看着她把手抬起来往下一倒,酒里面红色的液体倾泻而下。 颜知许一股寒意爬上脊梁,但她还来不及反应,沈妙可就已经举起了手中的红酒瓶,红酒瓶倾泻着鲜红的酒液,如同瀑布般从头倒下,颜知许的头发瞬间被红酒浸湿,顺着脸颊流淌下去,染湿了她的衣裙。 她的眼睛瞪大,充满了惊愕和无助,红酒的香气弥漫在空中,与酒吧的喧闹声交织在一起,周围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一时间整个酒吧陷入了沉默,只有音乐声在吵闹。 寒意从头到脚,颜知许浑身冰冷。 沈妙可居高临下,顺手将酒瓶砸在一边,碎片碎了一地。 她冷笑一声说:“你和你妈一样都是个乞丐。” 什么? 颜知许惊愕抬头,眼睛瞪得很大。 “你说什么?”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如晶莹的雪花般扩散开来,散落在原本干净的地面上,碎玻璃的光芒在灯光的闪耀下,每个角度都反射出微弱的光芒,如同一幅破碎的画。 沈妙可指着地上那碎片:“来,打扫干净,你这个保洁命。” 颜知许一下就都想起来了。 原来是她。 沈妙可没有在意颜知许的表情:“可惜了,你妈连保洁都不是了,你没办法继承家业,以后只能去当乞丐。” 在易知野走后,颜知许每天都在院子里等着和她约定的那个小男孩,可小男孩从来都没有来过,反而等到了之前欺负她的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像是知道了什么,反而肆无忌惮地开始欺负颜知许,颜知许那么小,根本就不懂阶级等级,受欺负了就告诉妈妈,妈妈护女儿心切,上班时穿着保洁的衣服就上前理论。 可她们并没有得到一句道歉,相反,得到的是辞去工作。 颜知许的妈妈本就体弱多病,好不容易有了一份保洁的工作可以养活家庭,现在却没有任何理由地将她辞退。 妈妈想尽办法想要维权,可平民怎么敌得过资本家?维权到最后甚至连到底是什么原因把她辞退的都不知道。 还因为这个原因,颜知许莫名的遭到了很多学校的拒绝收录。 后来妈妈一直打零工,再加上各种贫困补贴,颜知许上了一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初中,才这么磕磕绊绊地长大。 原来当时的那个小女孩是她,妈妈被辞退也是因为她。 “是你干的?” “怎么样?我做得好吗?”沈妙可笑了起来,五官因为笑容而扭曲。 “你太过分了!” 颜知许怒瞪沈妙可,声音都在颤抖。 沈妙可若有所思地盯着颜知许,随后缓缓蹲下,直视着她的脸。 颜知许的面容在红酒的浸润下显得格外迷人,她的眼睛原本是明亮的,此时却被红酒沾染,透出一丝愤怒和悲伤,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又似乎是酒珠,摇摇欲坠。 红酒顺着她的脸颊流淌,勾勒出她脸部的轮廓,使她的五官更加立体,鼻子挺直而精致,鼻尖微微发红,周围人在这一刻仿佛都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痛苦。 沈妙可心里有些不爽,但又不得不承认颜知许是真的很漂亮:“真是难怪易知野失忆了都还对你念念不忘,你这张脸还真让人厌烦。” 沈妙可紧紧地盯着她,突然起身,从旁边捡了一个酒瓶碎片,由于太过用力,她甚至划伤了自己的手。 她不在乎那么多,拿着碎片重新在颜知许面前蹲下,伸手捏住她的脸,想先从哪里下手。 颜知许感到不妙,顾不上头晕,用力去推沈妙可,可使不上一点力气。 沈妙可低声咒骂了一句,招呼旁边的人过来:“给我抓住她!” 一开始还有人犹豫,但苏苏直接上前抓住了颜知许的右手,于是那些看颜知许不爽的人也上前,分别抓住了她的手脚。 “放开我!” 颜知许用力挣扎起来,可根本无济于事,她一个人怎么能挣脱得了那么多人的手? 沈妙可面目变得狰狞,拿着那锐利的碎片,手心里有血滴下来,一步一步靠近颜知许。 “住手!” 第107章 英雄救美 “住手!” 声音从大门口传来,众人看过去,看见了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 韩苏溢皱着眉喊道,声音险些被音乐声掩盖,但大家都听见了。 易知野也在。 沈妙可扭头看向那边,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 “你们在干嘛!”韩苏溢怒斥,急忙走上前,人群给她让了一条路,她推开沈妙可,将颜知许从地上拉起来。 颜知许衣服沾染上了红色的红酒印记,她脱下自己的衣服外套,披在颜知许身上。 沈妙可差点摔在地上,被碎片划破的手心生疼,她低声咒骂了一句,站起身来。 颜知许完全站不住了,韩苏溢搭着她的肩膀扶着她,怒瞪沈妙可和苏苏。 “苏苏,你们太过分了!” 苏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语气轻佻毫不在意:“和我可没有关系。” “沈妙可。”易知野走了过来,眼神冰冷的盯着沈妙可,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简直如同冬日寒冰。 “怎么了?”沈妙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嘴角居然还是笑着的。 “都是你做的吧?” 周围的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易知野实在太过冰冷,感觉再走近半步都会被误伤。 沈妙可表情冷若冰霜,僵硬的嘴角透露出不屑:“是又怎么样?你要打我吗?为了颜知许?” 易知野说:“你真是太幼稚了。” 他站在颜知许和沈妙可中间,很明显的保护的意味。 “那你呢?为了一个颜知许不惜破坏我们两家的友谊?你不幼稚?” 沈妙可自认为毫不在意的嘲笑了一声,但嘴角和肢体都非常僵硬:“易知野,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才想尽办法接近你,没想到,你只是一个笨到喜欢一个乞丐的傻子。” “沈妙可!”在易知野身后的颜知许颤抖着喊她。 颜知许浑身都在发抖,那张嘴巴苍白,紧紧的咬着后槽牙,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冲上去打沈妙可。 韩苏溢拍了拍颜知许搭在她身上的手背,想要安慰她哪怕一点点。 易知野周身的温度也很明显的降了几度,目光如寒星般凛冽,充满了疏离和戒备。 音乐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整个酒吧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将这些主角包围在一个空心圈里。 韩苏溢怕易知野也做傻事,安慰完颜知许又对易知野说:“易知野,别为了这种人生气。” 沈妙可不闹出点大动静不罢休,还在继续挑火:“你忘记了吗,你失忆之后,第一个不计前嫌和你做朋友的人,可是我啊。” “可我怎么记得,你从一开始就只知道欺负人?”易知野冷笑一声:“一个陌不相识的人你也能欺负。” “人坏是不分年纪的。” 沈妙可微微瞪大眼睛,随后豁然开朗:“看起来,你想起来了?” “那倒没有,只是听说了些东西。” 被拎出以前的事情,沈妙可之前做的那种讨好易知野的事情就像是在自取其辱,周围这么多人看着,沈妙可心里一把无名的火:“易知野,没有人会一辈子恭维你,没有你爸,你什么都不是!” “啪!” 清脆的一声响起,大家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才看向罪魁祸首。 颜知许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微微颤抖。 沈妙可说那话的时候满眼都是挑衅,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 颜知许猛的向前一步,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扇了沈妙可一个耳光,这一巴掌的力量如此大,以至于沈妙可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脸上瞬间浮现一个鲜红的掌印。 沈妙可被这一巴掌打得懵了,她瞪大的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 颜知许踉跄了一下,浑身都在颤抖,充满了决绝和愤怒。 其他人被这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沈妙可则是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在这一刻被人践踏,愤怒至极。 颜知许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沈妙可,你说话太过分了!” 明明自己被欺负成那样都没有还手,沈妙可说了易知野一句,她就忍不住要上手。 这种恶毒的人最知道往哪里挑刺,易知野圈内人皆知他们家庭环境不好,沈妙可口口声声称他为朋友,却会在这种时候拿出别人不好的事情来激怒他。 沈妙可的脸因为颜知许的巴掌而变得通红,她眼中的愤怒仿佛要喷出来,她抬起手准备向颜知许打去。 然而,在抬起手的瞬间,还没打下去,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易知野手微微用力,眼神中透出警告,他的声音低沉:“够了!” 沈妙可挣扎着,她的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但易知野的力量使她无法挣脱,她愤怒地盯着易知野,咬牙切齿的说道:“放手!” 易知野用力抓住沈妙可的手,她的手腕仿佛要断了,易知野微微一拉,沈妙可被迫往前仰,她听见易知野冷漠地说:“沈妙可,我从来就没把你这种人当朋友。” 说完,易知野甩开她的手,沈妙可甚至差点摔倒在一边。 保安这时才急匆匆地跑过来,原本以为只是一群学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直到发现酒吧安静如鸡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干嘛呢?干嘛呢!”保安跑过来,看见一地狼藉,以及准备要走的几人。 他想上前拦住易知野,却看见易知野那冷漠的表情停下了脚步。 众人大气不敢出,见易知野转身就要出去,人群自动形成了一条路供他行走。 韩苏溢立马上前扶住颜知许,跟着易知野离开,离开时,韩苏溢用力撞了一下沈妙可的肩膀。 大家顺着他们的方向看去,直到三人消失在酒吧的走廊。 沈妙可气急败坏,整张脸又红又白。 这下全年级的人都知道她爱而不得,还被情敌扇了一巴掌。 苏苏想要上前安慰她,沈妙可用力推开她,满脸嫌弃地走开:“看什么看?滚开!” “易知野,颜知许,给我等着!” 韩苏溢扶着颜知许上楼,她力气不大,带着颜知许踉踉跄跄的,但死活不让易知野背她,还送给了易知野一个白眼。 要不是因为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事精,颜知许才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酒店前台已经带薪睡觉,三人上电梯时,前台都还在呼呼大睡。 上了电梯,韩苏溢将颜知许靠在一边,才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颜知许虚弱地靠在电梯墙壁上,摇了摇头:“没事。” “你怎么会一个人跑过去参加他们的酒局?” 颜知许声音很小,还带了点沙哑:“他们说你一个人在那,要我过去陪你……” 韩苏溢猜都猜到了个所以然,叹了口气。 “下次一定要小心,问过我再去。”她说完又马上改口:“不对,就算我在也不许去。” “这次要不是易知野来找我,我估计一晚上都不知道!” 颜知许看向易知野,易知野站得笔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周身的气压很低。 韩苏溢想象了一下都觉得后怕。 要是他们今晚没有赶到,颜知许会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子,根本就不敢想。 易知野敲韩苏溢房间门的时候她正准备睡觉,看见这位不速之客站在门外,她一度想直接关掉房间门。 “颜知许在你这吗?”易知野一张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韩苏溢懒得搭理他,反手就要关门,却被易知野抓住门框。 “大晚上的找她干嘛?别玩她了。”韩苏溢想要用力关门。 “颜知许被人叫走了。” 听见这句话,韩苏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但我打她电话没人接。” “不会吧?”韩苏溢不相信任何从易知野嘴巴里说出来的话,低头拿出手机,给颜知许打电话。 就如同易知野说的一样,颜知许的电话没有人接。 于是他们找了很久,最后还是在前台的帮助下找到了楼下的那家酒吧。 “谢谢你们。” 电梯门打开,抵达了女生所在的楼层。 韩苏溢扶起颜知许,两人往电梯外面走:“别说这些了,今晚你好好休息,今天的事情我会和老师说的,其他什么都别想。” “明天有外出活动,你要是早上起来不舒服,就和我说,我给你请假。” 颜知许点头,还是有点头晕。 韩苏溢回头看了易知野一眼,态度稍微有些改变,但语气依旧刻薄:“易知野,我送颜知许回去,你别跟着了。” 易知野停下脚步,站在电梯里目送两人离开。 颜知许回头看去。 易知野静静的站在原地,目光目视着两人离开,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落寞,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颜知许莫名地觉得他像一只被人丢弃的流浪小狗。 她抬手摆了摆,像是在跟他说明天见。 易知野的表情这才松懈下来,轻轻勾了一下嘴角。 韩苏溢不爽,拉着颜知许走:“别看了。” 颜知许离开后,易知野的笑容才默然消失。 他站在电梯里,冷脸,直到电梯停在男生的楼层打开。 他走出电梯,余光看见旁边有人在等他。 贺萧靠在电梯旁边的墙上,双手抱胸。 他将电话递给易知野:“叔叔打来电话了。” 易知野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接下。 “接吧,总得面对的。” 易知野接过手机,走到了电梯旁边的窗边,贺萧识相走开。 “喂。” “到畔山市了?” 易松青第一句话竟然并不是责问,易知野愣了一下。 “嗯。” 易知野已经做好准备,易松青无论是提起飞机,颜知许,还是擅自离家,他都要一律保持沉默。 “之前的事情我概不追究,但是刚才我接到了沈家的电话。” 易知野拿着手机的手微微缩紧,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父亲的耳朵,仅仅只是几十分钟前发生的事情,他居然已经知道了。 “听说你把沈妙可惹哭了,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 易松青叹了一口气:“易知野,你要想一想我们两家人的关系,他是我们家除了贺家以外最大的合作商……” “所以呢?”易知野打断他:“所以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所以。”易松青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你告诉我事情由来,我会考虑要不要和他家继续合作,易知野,他只是合作方,但你是我的儿子。” 易知野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心里万分的不爽。 他现在是在说为了自己可以放弃生意? 易知野咬了咬牙,“啧”了一声:“不用你操心。” 说完便挂断电话,板着脸,捏着贺萧的手机往回走。 易知野回到贺萧房间,将手机扔回给贺萧。 贺萧接住在空中自由抛物线的手机,打了一个响指。 “这么晚去哪了?”贺萧随意刷着手机,从刚才开始班级群就炸了,不停地有信息,他点开看了一会儿,感觉到有意思。 “楼下酒吧。”易知野丢下一句,坐在他窗前的座位上发呆。 “楼下还有酒局,怎么不叫我?” “不是。” “啊~难道是某些人下去英雄救美,这也不告诉我?”贺萧故作深沉的说道,然后把手机转向易知野的方向,上面是班级群的群聊,里面发了一大堆照片,全部都是在楼下酒吧,易知野和沈妙可对峙的照片。 “没想到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声不吭干了这么大的事。” 贺萧点开其中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易知野正抓着沈妙可的手腕,那张锐利冷静的五官没有任何表情:“照片拍得真不错。” 易知野没理他,点开了设成了屏蔽的群聊。 群聊现在还在热火朝天的聊着刚才的事情,易知野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便关了手机。 贺萧看着看着,突然将照片放大,放大了照片里韩苏溢的脸。 韩苏溢头发齐肩,松散地落在肩上,她扶着颜知许,正在瞪沈妙可,眉头微微皱起,看得出来牙齿也要咬一起。 贺萧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关掉了手机,觉得有意思。 第108章 组队 颜知许醒来头痛欲裂,胃里似乎有东西在翻滚。 她的酒品算好的,喝醉了不会发酒疯,只是安安静静待着,然后第二天浑身难受。 畔山市天亮的很早,早上五点就已经太阳大得刺眼,颜知许实在睡不着,便浑身难受地醒了过来。 昨晚的事情还清晰地在脑子里面打转,让本就不清醒的脑子更是一团浆糊。 手机在旁边安安静静地躺着,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才六点多,距离今天集合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昨晚回到房间之后被韩苏溢守着洗了个澡,身上干爽,让难受的感觉少了许多。 她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看着镜子里因为喝酒而有些无神的眼睛,叹了一口气。 这种日子还要再过一段时间,等高三过去,一切都结束了。 收拾完,颜知许去酒店餐厅吃东西,这边早餐准备的比较齐全,颜知许打算找一找有没有能够醒酒的汤之类的,缓解一下胃里的不舒服。 韩苏溢拿这个盘子在自助餐区夹早餐,看见裹得严严实实的颜知许,端着盘子走过去。 “我给你打包了一份汤,你刚好来了,直接一起在这儿吃吧。” 颜知许感动,心想韩苏溢还真是细心。 两人坐在一起吃东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韩苏溢:“身体真的没事吗?” “没事,吃了点东西好多了。”颜知许点点头。 颜知许有些心不在焉,将一口毫无咸淡的汤送入嘴中:“沈妙可还有苏苏,她们会怎么样?” 韩苏溢摇了摇头,表情不太好看:“很可惜,大概率不会怎么样,顶多就扣分,沈妙可这人平常很会装好人,基本没被扣过分,所以扣分不会有什么影响,再加上她家里的原因,你知道的。” 颜知许不解地看向她:“那为什么之前易知野被扣分直接要留校察看了?” “不一样,易知野做事从来都是不躲的,他的分都被扣完了,扣完了分数才要被留校察看。” “好吧。” “总之,以后少和她们接触,遇见了就走,她们比你想象的要更狠毒。” 颜知许看向韩苏溢,看了好一会才开口:“你和她们很不一样。” 韩苏溢自嘲般笑了笑:“可能因为我的家庭实力还远远不如她们吧。” 俩人吃完饭,差不多也快到集合时间,于是他们干脆不回去了,就在大厅等着。 大家都于约定时间抵达大厅,大家都神清气爽,因为是经常出去玩,倒没有人有很严重的水土不服。 苏苏跟个没事人一般和小姐妹有说有笑的来到大厅集合。 颜知许看了一会,感觉到肩膀被韩苏溢拍了一下,韩苏溢冲她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颜知许在人群里看了一圈,没有看见易知野的身影。 这种没有意义的集合活动他不参加也没事,老师不会说什么。 小何带着一个口罩,身上里三件外三件地穿了一堆衣服,站在大厅正中央与学生们说:“今天的第一站,伯山,学校准备了好玩的游戏,大家回去换上舒适的鞋子和衣服,注意保暖,大巴车就停在酒店门口,给大家十分钟时间,换完衣服下来集合。” 交代完大家就轰地散开,韩苏溢跟颜知许打招呼:“一会见。” 大厅熙熙攘攘,有很多班的同学都在大厅集合。 颜知许不知道要准备什么,拿了个书包装了一点衣服就走。 写着[高三三班]的大巴车在酒店门口停着,旁边还有其他班的大巴车,熙熙攘攘的不断有学生上车。 颜知许背着书包上了大巴,一上车,车内人的视线就都停在了她的身上。 大家的眼神里充满了考究和好奇。 昨晚的视频和照片成功地传遍了整个班级以及整个年级,大家都很好奇这个资助生。 颜知许抬眼看过去,一双双眼睛探究般地看着她,像针一样扎在皮肤上。 韩苏溢坐在第二排,看见颜知许上来,冲她招了招手,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颜知许,这边!” 颜知许只能尽量无视别人的目光,朝韩苏溢走过去。 大巴车内的座位是双人为一排,韩苏溢坐在第二排的外侧,颜知许过来,她起身要让座位:“你坐里面吧,透透风舒服一点。” “好。” 脚还没踏出一步,身后就有一股力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后拉,颜知许被拉得往大巴后面走,慌乱间只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和那熟悉的冷漠的后脑勺。 易知野的手很热,和颜知许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家震惊地盯着他们一路往后,仿佛又看见了昨天晚上在群里照片的那一幕。 韩苏溢皱眉,对易知野很是不满意。 有的人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苏苏看了他们一眼,不爽地移开视线。 要知道,在颜知许没来之前,易知野可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打球时别的女生送水,甚至都不会看一眼。 易知野拉着颜知许走到大巴车的最后一排,可以称得上是把她塞进靠窗的座位,然后拿过她手里的包放在旁边。 “易知野……”颜知许看着易知野坐下,有些纠结的喊道。 刚一张口,一个圆圆的东西就塞进了自己嘴里,随后绽放出丝丝甜味和酸味。 颜知许一下子闭嘴了,嘴里的是一颗柠檬糖。 糖味慢慢散开,舌间能感觉到一丝酸酸的,刚才因为宿醉而有些头晕,反胃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好了许多。 只是…… 刚才易知野喂自己糖的时候,指腹轻轻触碰到了下唇,那柔软的触感久久难以散去,颜知许只觉得耳朵烧的慌。 易知野平静的坐好,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颜知许的错觉,拿出平板看东西,头也没有回:“不舒服就坐好。” 颜知许不动声色地舔了舔下唇,没有说话。 贺萧迟迟才上车,带着一个头戴式的耳机,一边哼歌。 在车头前环视了车子一圈,目光锁定在坐在一起的易知野和颜知许,然后低头咒骂了一声:“有了爱情忘了兄弟,呜呜呜……” 重新将视线放在车内,空下来的座位其实还不少,但贺萧就是一下子把目光锁定在了韩苏溢身上。 颜知许和别人坐在一起,韩苏溢就搬到了靠窗的座位,外面的座位是空着的。 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韩苏溢往车头方向看了一眼,与贺萧对视上。 贺萧正冲着她微微勾嘴一笑。 韩苏溢油盐不进,瞪了贺萧一眼,仿佛在说“你敢过来?” 贺萧当然敢,假装看不懂她眼神的意思,就走了过去,随后在她旁边坐下。 “你好呀纪律委员!” 韩苏溢沉默,用无视回答了他。 所有人到齐,大巴车便开向了他们所要到达的地方,一路上大家聊天的聊天,睡觉的睡觉,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一下车,大家都被眼前的风景美得说不出话。 伯山作为一级景区,大地间一片洁白,远处的山峦被雪覆盖,像是一个个巨大的冰淇淋,山间的树木也被雪装饰得银装素裹,像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整个世界只有洁白,没有一丝尘埃,太阳升起,映照出日照金山的感觉。 这里甚至连空气都有一丝甜味,让人贪婪地想要大口呼吸。 有许多人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玩,但不管来多少次都会被这里壮丽的景色而吸引。 颜知许从未见过如此景观,一时间都看呆了。 率先到达的人需要在这里等候其他人,没过多久其他班级的人也坐着大巴车抵达。 大家熙熙攘攘地在伯山门口排队。 颜知许看见沈妙可从大巴车上下来。 的确就如韩苏溢所说,她看上去没有任何影响,唯一能看出有些不同的,仅仅只是她手里被包扎的伤口。 想起昨晚,沈妙可拿着危险的碎片,甚至都不顾自己手受伤也要来威胁她,颜知许移开了视线,有些慌乱。 队伍需要按照班级来排,简单来说就是需要按照他们升旗仪式的时候的队形排队。 组织这次研学的校领导拿着话筒站在前面的台子上,变成了一场临时的演讲,下面的人站成一排一排,引得来伯山玩的路人连连回首。 校领导拍了拍话筒,用他那不标准,又带了点烟嗓的声音说道:“为增强现在学生的体魄力,班级的团队协作力,等等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我校决定在伯山举办第三届竞速生存活动……” 只要老师一开始演讲,台下的人就开始昏昏欲睡。 一阵寒风吹过,大家倒吸了一口气,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本次活动时长为两天一夜,两人一组,山上的各处有我们准备的任务目标,同学们需要在山上找到我们藏起来的任务目标,注意,山上允许使用电子设备,但仅限于汇报安全情况,不可利用电子设备相互联系报团。” “我们给大家准备了基础的生存背包,里面包括了水,手电等,活动截止每天晚间七点,七点所有同学原路返回,在山下住宿,并统计每班找寻任务目标情况……” 说完游戏规则大家就开始骚动,校领导在台上讲,他们在下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熙熙攘攘着要一起出发。 “加油,同学们,你们是朝阳,你们是花朵……” 根本没有人听他讲这些心灵鸡汤,下面早就散成一团。 主任抱着一个纸箱子过来,站在三班的范围前,气沉丹田喊道:“三班的同学们,来我这里抽取组队编号,号码相同的为一组。” 大家轰的一声围上去,你一手我一手去抽取号码。 其中一个抽取号码的同学瞥了主任一眼:“怎么是你?小何……老师呢?” 主任高昂地抬起了他的头:“你们小何老师水土不服,在酒店休息,这两天由我来带你们。” 大家纷纷围上去抽号,然后又在旁边开始找人。 颜知许等到大家都抽完了才过去抽号,11号。 看完自己的数字后,她下意识地去看易知野,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女生站在易知野旁边,红着脸把她手里的纸条递给易知野看。 “易知野,我也是九号,我们的号码一样,我们是一组诶。” 颜知许收回视线,心里隐隐有些不高兴。 一个男生走过来,冲颜知许笑了笑:“你是十一号吗?” 颜知许看向他,点点头,将自己手里的纸条递出去。 男生也拿出自己的纸条:“我们一组。” 颜知许刚想点头,就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躲过男生手里的纸条,男生也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新的纸条,低头一看,纸条里面写着九号。 “换一下。”易知野平静的说道。 “啊?”男生哪敢不换,这可是学校的大魔王,只能点点头,捏着那张九号纸条去找刚才易知野旁边那个女生。 另一边,贺萧不急着拿号码,默默地跟在韩苏溢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 韩苏溢拿了一张纸条,直接打开,上面的数字是“11”。 贺萧站在她身后低头看,看见数字后立马抬头,在人群里找还没有组队的人,还没组队的人手里拿着纸条东张西望,很明显。 他顺手在盒子里掏了一下,掏出一张纸条,打开一看,果然不是“11”。 韩苏溢已经开始到处找人,贺萧抢在她前面找到了拿着“11”号纸条的人,并成功地交换了纸条。 “纪律委员,好巧啊,上天都让我们两个人一对。”贺萧嘚瑟般地摆了摆手上11号的纸条。 韩苏溢皱着眉看了好一会儿,心里五味杂陈。 旁边正好经过一队已经组好队的同学,韩苏溢一把抓住其中一个:“我们换一下号码吧。” “这……”那个同学有些纠结。 贺萧长得很帅,她其实是想和帅哥一起组队的,纠结着,手都快要伸出来。 主任在旁边巡视,正巧看见韩苏溢换票这一幕,瞪着眼睛指着他们大喊:“那边的!不许换票!抽到和谁一组就和谁一组!” 同学吓得把手缩回来,急急忙忙拽着同伴走了。 第109章 这是奖励 贺萧丝毫不掩饰的笑了笑,走过去想勾住韩苏溢的肩膀,却被她嫌弃的一把打开。 贺萧好不在意,还顺着手的弧度顺便插兜:“走吧纪律委员,缘分是不可逆的。” 分完组后,大家熙熙攘攘的站成一团,有的在剧烈的讨论战术,有的纯属当旅游,在一旁摸鱼。 主任从校领导那边借来了喇叭,喇叭一开说话的声音响彻所有人:“大家都排好号了吗?” 声音足够大,连隔壁班的人都望了过来。 “排好了!”大家很兴奋,声音甚至一度盖过了主任拿着喇叭的声音。 “再次提醒,一切以安全为主,遇到任何问题马上电话联系,七点整必须抵达山下现在这个位置集合,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有人在人群里悲惨地喊道:“老师!别的班都已经出发了!我们落后啦!” “就你话多。”主任骂了他一句,举着喇叭,喊出了要去参加奥运会的架势:“出发!” 大家兴奋地离开,有人胜负欲强,想要胜利心切,急匆匆地和队员开跑,眨眼间景区门口就不见了身影。 但大多数人都是慢悠悠在后面走,有人还带着吃的,有说有笑边吃边走。 伯山有很多景区,以至于上山后每条路都会有很多岔路,通往不同的景点,每个景点都能看到不同的风景,一座山里能够同时拥有一年四季,所以伯山也被成为是最神奇的山。 同样的,因为景点多,如果是徒步的游客一天时间都几乎逛不完整座山。 景区配备了十分钟一趟的景点车,当然,为了让同学们充分锻炼身体,学校统一不让学生坐车,纯徒步。 进入景区后,越走到后面人越少,大家都选择了自己感兴趣的景区路线走,从一开始一条石路上全是人,经过几条岔路后,最后走到后面只剩下寥寥一两组在一条路上走。 四周都是山峦和树木,山间的小溪早已冻成冰冰,面如镜,仿佛一幅对称的水墨画,西边的树木也被冰雪装饰得银装素裹。一阵风吹过。并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脚下的道路是木板桥,桥边点缀着丝丝白雪,不时有松鼠跑过。 “冷不冷?”易知野看了一眼穿着薄外套的颜知许。 这上面的体温只有寥寥几度,这样肯定很冷。 “不冷。”颜知许一路都很兴奋,脸红扑扑的,始终快易知野半步,眼睛一直好奇的左看右看。 面前木桥旁是景区工作人员铲在一起的雪,堆在一起,雪又白又壮观,颜知许兴奋的跑上去,围着那堆费雪又蹦又跳:“哇!这雪真的比人都高!” 白雪堆在一起,像是一团,看着就很软,颜知许把手按上去,按下一个小小的手印。 易知野双手插兜慢悠悠的从后面走过来,看见颜知许兴奋的模样,不自觉也觉得高兴,轻轻勾了一下嘴角,伸手学着颜知许的模样也在雪堆上按下一个手印。 在颜知许那小小的手印旁边,易知野的手印显得有些大。 很幼稚,但很高兴。 颜知许头发被风吹得微微飘动,白皙的脸蛋白里透红,嘴角弯起,眼睛弯成月牙,像个孩子一般天真无邪地笑着。 颜知许又按下一个手印,手冻得通红拿回来。 易知野看着那个手印一会,然后伸手,在颜知许的手印上用自己的手又按了一遍。 两只手印重叠,像是…… 颜知许看着看着脸觉得烧得慌。 像是在牵手…… 她吸了吸鼻子,决定离易知野远一点,不然自己都变得奇怪。 旁边还有许多自然堆积的雪,这种雪的特点就是软,因为它不像工作人员堆在一起的雪特意压实过,它是自然落下,整体还是蓬松的,轻轻一按就能留下很明显的痕迹。 颜知许又玩上了这种雪,把刚才的事情抛在脑后。 易知野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对着笑脸盈盈的颜知许拍了一张。 颜知许听见拍照的声音扭过头看去,正好看见易知野在拍自己。 颜知许正愁想拍照不好意思叫他,她顺势摆了一个剪刀手,上半身往雪堆那边靠,有些僵硬地呲着个大牙:“这样好看吗?” 易知野说话带着笑意:“好看,就是你笑得有点僵硬。” 颜知许有些害羞地微微低下头,手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扭捏:“我平时不怎么拍照……” 反而这种样子才是最自然的,易知野立马按下快门拍了几张照片。 最后架不住颜知许硬要摆剪刀手pose,又给她拍了几张僵硬的照片,颜知许完全没发现拍照的手机是易知野的。 “我要堆个雪人!” 颜知许玩嗨了,顾不上手冷,一边倒吸着气,手冻得通红,一边堆了一个丑丑的小雪人。 她从来没有玩过雪,堆的小雪人出奇的丑,她和歪歪扭扭的小雪人对视了一会儿,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易知野成功的担任起了摄像师的身份,颜知许笑的很开心,他也立马按下快门,永远的记录下了这一刻。 伯山白雪皑皑,颜知许置身其中宛如精灵,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落在她的发间如同点点繁星,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灿烂,嘴角上扬的弧度透露着内心的喜悦和快乐,眼神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仿佛这片雪景只为她而存在。 玩闹间,颜知许视线里出现了一抹红色,与这片雪白的地面格格不入。 “诶,那个是什么?” 颜知许伸手去拿,那个红色的东西被埋在雪里,好半天才扒拉出来。 居然是一面红色的小旗子,旗子的中间还印有实验学校的校徽。 “是我们的任务目标,恭喜你。”易知野走过来,突然拿出一片小叶子,递到颜知许面前:“奖励你的。” 颜知许定睛一看,被震惊住了。 那片叶子被冰包围,轮廓清晰可见,每一条脉络都被冰所包裹,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美感,冰面下的叶子颜色变得更加深沉,仿佛是经过时间沉淀后的珍贵宝物。 颜知许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接过那片小小的叶子:“好看!” 易知野轻轻勾了一下嘴角,背在后面的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手上是另一片叶子,却和刚才那片叶子完全不一样。 刚才的那片叶子很绿,是椭圆形的。现在的这片叶子呈棕色,形状类似于枫叶,更加有美感。 可无论是怎么样的叶子定格在了某一瞬间,它们形态各异,仿佛都在展示着生命的坚韧与不屈。 原来拿到了旗子还能得到奖励,颜知许一下子就有了动力,拿出手机对着丑丑小雪人拍了一张照片后,加快了之前的脚步。 不得不说学校真的很会藏旗子,任何莫名其妙的角落都能找出一把旗子来,有的藏在雪里,有的藏在垃圾桶后面,有的又藏在景区卖烤肠的阿姨后面,一路上玩玩捡捡,不知不觉就捡了很多旗子,也得到了不少易知野的“奖励”。 一路往上,便抵达了伯山瀑布。 这算是比较高的景点,不少学生都选择了在底下的景点绕着上来,易知野他们直奔目标,所以瀑布这边并没有看见什么人。 阳光洒在瀑布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底下还有未融化的雪,很是壮观。 一名老师举着印有实验学校校徽的旗子,站在瀑布的入口。 易知野颜知许走上前,就像触发NPC对话一样,老师看见有同学过来,举着旗子热情介绍。 “恭喜你们,你们是第二组抵达畔山瀑布的。” 居然还有人比他们先到。 两人往里面看过去,就看见两个别班的同学身影,他们蹲在石桌旁,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只留给他们一个似乎有些焦虑的背影。 老师得意的笑了笑,开始念他的台词。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任务规则,我这里有一道数学题需要两位解开,不可使用手机,只能自己做,成功解开题目且答案正确,就可获得畔山瀑布专属合影旗,这个旗子是可以当做纪念品带回家的,除了旗子外,还可获得两杯印有畔山瀑布字样的奶茶一份。” “居然还有这种环节。”颜知许看向易知野,两人对视了一下,然后从老师那边拿过题目。 现在终于知道第一组到的同学蹲在那里干嘛,易知野和颜知许拿着题目也蹲到了他们隔壁的桌上旁。 颜知许大概的看了一眼,居然不是高数题。 颜知许复习的时候把所有的历届高数题全部刷了个遍,也没有见过这种题型。 虽然上面很多内容可自己学的东西有些相似,但题目的解法颜知许自己也不一定能保证自己能解出来。 旁边的同学做得抓耳挠腮,眉头紧皱得简直可以夹死蚊子。 “这题目谁做得出来啊?要不我们放弃这关算了。” 其中一个往旁边看了一眼,看见了颜知许,然后用手肘去怼旁边的同学,小声的和他说:“那不是年纪第一吗?看她的表情,她也做不出来?” “那我们直接放弃吧。” “嘘,等老师没看见我们的时候偷偷用手机搜。” 颜知许拿着纸算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算出答案来,表情渐渐变得和旁边那一组一样。 巧合的是,易知野学过这题。 他的家教和网络家教都是业界顶尖,无论是讲题思路还是控题都是顶级,他的家教就曾经出过一道这样的题,里面是涉及了一些大学数学,与高数的结合,家教控题的时候还讲过这种题型在今年高考里出现率并不是零。 现在连老师都出这种题目来考学生,大概率今年的高考就会出这种题。 颜知许完全不会解,按照自己的思路涂涂改改半天依旧没有得出答案。 易知野看着她,问道:“想要旗子吗?” “想,可是我不会这题。”颜知许叹了一口气。 易知野接过她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一分钟之后,草稿纸一份,答卷一份,各自写满了解题思路和答案。 颜知许仔细看,有很多知识点她是不会的,但按照易知野的这种写法和解法,答案的确是这个数没错。 颜知许震惊,没想到易知野居然这么深藏不露。 两人把答案交上去,老师捏着看了一眼,惊喜的挑起眉毛,眼睛瞪的很大:“没错,颜知许你真厉害。” “不是……”颜知许想要说这并不是她答的,可老师根本就不在乎,扭头去拿奶茶。 易知野低头笑了笑,根本不在乎。 “来吧,既然你们答对了,属于你们的奖励也该给你们。”老师将印有伯山瀑布和实验学校校徽的奶茶递给他们两个,推着他们两个往瀑布前面站。 瀑布前面还有一块木头栈道,站在那里的角落,后背正好就是倾泻而下的瀑布,许多游客都会在那里打卡。 落下的瀑布水打在石头上,溅起细小的水珠,往木头栈道上一站就能感觉到清凉的水珠。 颜知许和易知野走上木头栈道,颜知许跟在易知野身后,小声的问他:“你为什么不和老师说?” 易知野微微侧头冲她一笑:“陪我一起上山的奖励。” 这也有奖励。 原来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也能得到奖励,这一路上她已经得到了很多奖励。 颜知许脚步顿了一下,心里感觉甜滋滋的。 落后了一步,颜知许急忙追上去,两人站在木头栈道前,并肩站着,颜知许的脸因为易知野的话还有点僵硬。 易知野凑过来,贴近颜知许的耳朵,说话时,温暖的气息打在冰凉的耳朵上,易知野声音低沉有磁性:“拍照了,笑一笑。” 颜知许下意识侧头去看他,突然发现他们两个人凑的很近,颜知许立马扭开脸,忽然感觉不到冷了。 “来!三,二,一!” 老师拍完照,低头检查了一下照片。 “颜知许同学你是累了吗?脸有点红啊?” 易知野低头闷声笑了,笑的时候肩膀都在一耸一耸。 “不,不是……” “要不要再来一张?” “不用了,谢谢老师。” 第110章 联姻 另一边,贺萧和韩苏溢从另一个门上山,这边离正门远,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少学生,到后面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边的景点不多,但都是一等一的美,所以有不少游客徒步往这边走。 贺萧一路上都粘着韩苏溢,把韩苏溢烦得不行,连路上的旗子都没有在意,一路暴走,不想听贺萧罗里八嗦。 贺萧不厌其烦跟着,他腿长,轻轻松松跟在后面,把韩苏溢逼得简直要小跑。 贺萧手插在口袋里,走得还算自在:“走那么快干嘛?” 韩苏溢头也不回:“不想和你一起走。” “老师说了要团队合作。” “闭嘴。” 贺萧噘着嘴,装作很委屈的模样:“你周末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 韩苏溢脚步一顿,想起家里的那些破事,随后继续加快步伐:“那是因为爷爷在,你闭嘴。” “反正我们之后都要结婚,别对我那么大恶意。” 韩苏溢停下脚步,贺萧在后面跟着差点直接撞上去。 她表情很僵,非常不高兴。 周末家里带着她和贺萧见面了,商业联姻,虽然他们还没毕业,但要不了多久就会先订婚,到时候大学了应该就会直接结婚。 身边很多同龄人都是这样,为了家族,两家毫不相识的人就要订婚联姻。 更何况贺萧父亲每天被贺萧折腾得不行,就怕他娶不到老婆,早早的就物色好了韩家的女儿韩苏溢,韩苏溢品学兼优,他也是希望韩苏溢能够压制贺萧一点。 韩爷爷其实对贺萧不太满意,他的传言满天飞,随便调查一下都能知道,但贺家家境实在优越,于是韩爷爷还是忍了下来。 贺家不用说,虽然韩家和贺家实力非常不匹配,但贺总非常满意韩苏溢,看见她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姑娘能压住贺萧,立马就和韩爷爷商量订婚事宜。 而韩苏溢和贺萧就像工具人,在旁边当花瓶,在这之前,两人可是在一个班都一句话都没说过的人。 虽然自己强烈反对,可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贺家可是仅次于易家之下的,她这种家庭,攀上贺家无疑是可以直接登到山顶。 韩苏溢双手握拳,回头瞪了贺萧一眼。 眼前这人可没什么好传闻,简直是一个又有钱又爱玩,还花心,和他结婚?岂不是送入虎口? “贺萧,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和你结婚,爷爷那边我也会去说,你就继续当你的纨绔少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贺萧丝毫不在意韩苏溢对自己“纨绔少爷”的误解,配合着耸耸肩,一副无奈的表情:“好吧,反正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当朋友还是可以的吧?” 贺萧的话半真半假,韩苏溢一律不信,她可不相信人生都被安排好的人会露出什么笑脸,说不定贺萧也在装,就是为了恶心自己。 “随你便。” 韩苏溢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他们抵达第一个景点,是伯山里知名的明潭。 明潭的形成被称为奇观,明明是水,却会自然形成外围方形,内围呈圆弧形,在一片湖面里,却神奇地形成两种形态,再加上外围方形圈长浮游生物,导致外围和内围的交界处两种颜色相交,像是明与暗的交界,于是便称为明潭。 老师举着旗子等候,看见两人上来,和蔼地上前迎接。 上了年纪的老师和蔼地说道:“恭喜你们,你们是第一个抵达明潭的组,这是你们的试炼题。” 贺萧接过题目,走到旁边的凉亭坐下,翘着二郎腿念题目。 “甲同学站在明潭左侧,看见明潭中间的圆是三十米,乙同学看见是三十五米,哈哈,肯定是面积题,这简单,我会。” 韩苏溢白了他一眼,站在旁边听他念题目。 念着念着,贺萧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又抑扬顿挫加大音量:“……求明潭到出入站的距离??这有毛关系吗?” 其实就是数值的推演,贺萧懒得动脑,放下题目起身:“我放弃。” 韩苏溢无语,在座位上坐下,低头开始解题。 贺萧帮不上忙,百无聊赖,跑到一边看风景。 明潭附近是被木头栈道围起来的,周围有很多附满雪的树,因为还没到冬天,栈道下还有松鼠来来往往路过。 贺萧蹲下来开始玩小松鼠,他包里带了当零嘴的火腿肠,纯牛肉做的,他将火腿肠掰成一小块,扔到远处的小松鼠旁。 小松鼠被突然飞过来的东西吓了一跳,往旁边跑了几步,鼻子动了动,闻到了好闻的香味,又小心翼翼地往前凑,成功吃上了上好的牛肉火腿肠。 贺萧又把全部的火腿肠扔过去,看着松鼠全部吃完,才满意的拍拍手站起来。 后头去看韩苏溢,她正皱着眉解题,她似乎经常皱眉,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她的头发不长,只到肩膀处,扎马尾没办法把全部的头发都扎起来,于是她随意地扎了一个半马尾,下面的头发随意地搭在肩上。 乌黑的头发上有一小颗白色的,像珍珠一般的冰渣,可能刚才从外面进来不小心沾上的,贺萧看了一会儿,走上前去。 韩苏溢全神贯注解题,没发现旁边坐下了个人,感觉到头上似乎有人在碰,她才疑惑地抬起头, 贺萧正在给她摘冰碴。 韩苏溢皱眉:“干嘛?” 贺萧目光往下,与韩苏溢对视。 两人目光交融,又想起了那荒谬的婚约,韩苏溢立马移开视线,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凶狠,但舌头却变得打结:“谁,谁叫你碰我的!” 贺萧手还悬在空中,指了指她的头顶:“抱歉,你头上有脏东西。” 韩苏溢一愣,随后低头随意地拍头发:“我自己有手。” 拍完后,又凶狠地瞪贺萧:“你离我两米远,进来我就打你。” “真无情啊。”贺萧一副委屈的模样,扭扭捏捏坐在一边,当然,间隔两米。 韩苏溢松开眉头,豁然开朗,拿着题纸去找老师。 “恭喜你们答对了!来拍照吧!” 韩苏溢立马拒绝:“不用了老师,直接把旗子给我们吧。” “这……” 贺萧笑吟吟,任由韩苏溢去了。 韩苏溢拿上旗子就走,贺箫在后面匆匆跟上。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去景点,把景点的旗子都拿了,剩下那些吃力不讨好的找寻旗子的任务就交给其他人。 贺箫始终慢韩苏溢几步,慢悠悠的走在后面,韩苏溢没有贺箫在旁边念叨,走路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干嘛不拍照?这照片家里人一定会看见的,到时候他们别提多高兴了。”贺箫在后面说。 韩苏溢冷嘲道:“让他们看见我们关系好?然后更逼我们结婚?” “纪律委员,其实跟我结婚说不定更好呢?你就算不和我结婚,你爷爷也会让你和其他人结婚的,好歹我是个正人君子。” “呵呵,我看除了你谁都好。” 他们一路走着,下一个景点是地下森林,前往地下森林前要先穿过一段普通的森林,两人在木头栈道一前一后走着,偶尔在路边看见比较显眼的旗子也会去拿几面。 这片森林是地下森林延伸往上的,有不少树木都是珍稀树木,还有各种只有这里会出现的小动物。 一面旗子很明显地卡在一棵树的树枝上,这片景点是往下走的,大概还没有学生抵达,韩苏溢和贺箫是第一个抵达的,路上的旗子都还没人捡。 韩苏溢小心翼翼地走下木头栈道,下面还有一点积雪,被踩过之后就会变成有些滑的冰。 旗子被放在比较高的地方,韩苏溢踮起脚去够树上的旗子,旗面触碰指尖,马上就要拿到了。 感觉到后背一阵温暖的气息,韩苏溢还抬着手,仰起头,看见了贺萧的下巴,以及他突出的喉结,贺萧站在她身后,抬起手,轻轻松松地拿到了树上的旗子。 两人的距离近到了危险的地步,韩苏溢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推了他一下。 然而贺萧纹丝未动,她反而因为太紧张加上作用力,往后踉跄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一块表面结成冰的石头,脚一崴,直直地一屁股摔下去。 “啊!” 韩苏溢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一时间无法动弹。 “你没事吧?”贺萧也没想到她会排斥自己到这种地步,关心地想上前去扶她。 “别过来!两米远。”韩苏溢皱着眉喊道。 都怪贺萧,要不是他突然出现,自己才不会摔跤。 韩苏溢咬咬牙,试图从地上起来,可稍微一动,脚踝处就传来刺痛,想必是刚才扭到了。 她又想换个方法起来,可试了半天都还在地上纹丝未动。 地上都是雪水,泥地里很湿,接触到地面的衣服上都是脏泥。 韩苏溢有轻微的洁癖,衣服上沾上泥巴浑身难受,又恶心又起不来,旁边唯一能帮忙的只有贺萧,但现在叫贺萧帮忙又很丢人,左右为难。 干坐在这里等路人经过帮忙更丢人。 贺萧似乎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忽然得意地抱手:“大小姐,需不需要小的来帮你?” 韩苏溢别扭,帮忙的话死活说不出口,坐在地上扭捏,一边又快点希望有人经过,这样就可以寻求别人的帮助,就不需要贺萧的了。 贺萧叹气,一副可惜的样子:“诶,小的也想帮你,可是小的得听大小姐的话,两米以内不能接近……” 韩苏溢咬牙:“扶我一下……” 贺萧不动声色地笑了一声,立马上前,弯下腰:“得嘞。” 韩苏溢抬起右手,本以为贺萧会拉着自己的手把自己从地上扶起来,谁知身体突然失重,韩苏溢整个人腾空而起,被贺萧横抱在怀里。 这个姿势太尴尬,她甚至没办法扭开脸,只能直直地对着贺萧的脸,韩苏溢立马挣扎起来:“我说的是扶,不是抱。” 贺萧就和听不见一样,抱着她往外面走。 韩苏溢屁股和大腿后侧都是脏的,贺萧也丝毫没有嫌弃,衣袖上沾满了泥巴。 韩苏溢不自在,还在挣扎。 贺萧侧眼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别动了,不想摔的话,我昨晚熬夜打游戏,手痛死了。” 韩苏溢被唬住了,老老实实抱着贺萧脖子不动了。 木头栈道上有椅子,贺萧抱着她一步跨上木头栈道,然后将她放在椅子上。 刚放下,贺萧就单膝跪下,捏起韩苏溢的脚:“我看一下。” 他只是把韩苏溢的裤脚撩起来了一点,脚踝的地方肿了很大一块。 贺萧研究了一会,伸出手在骨头处轻轻捏了一下。 “嘶!贺萧,你就是故意的!”韩苏溢疼得直抽气,也顾不上踢开贺萧。 贺萧看完,将她的裤脚放下,抬起头看韩苏溢:“你脚踝肿了,而且骨头会痛,有可能骨折了,看来活动不能继续,我联系老师过来。” 韩苏溢理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贺萧走到一边给老师打电话,简单的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韩苏溢坐在椅子上往贺萧那边看去,贺萧偶尔也不是那么爱玩,遇到事情会冷静的处理,好像和传闻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打完电话回来,贺萧将手机放回口袋,站在韩苏溢旁边说:“这里离山下不远,老师过来还要时间,你看你是要在这里等还是直接下去?” “直接下去吧。”韩苏溢感觉自己脚也没有那么痛,蹦着下去应该问题不大,就不用麻烦老师。 怎么想着,韩苏溢双手撑座位,打算起来试试看。 身边那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变得小小一只,韩苏溢抬眼看去,发现贺萧蹲在自己面前,露出一个宽阔的后背,和一个修长的脖子。 “你干嘛?”韩苏溢疑惑看着那背影。 “背你啊。”贺萧微微侧头,露出他那优越的侧脸。 “不需要……” “快点,我蹲得腿都麻了。”贺萧不耐烦地说,但身体依旧没有起来。 看贺萧颇有不背就不起来的架势,韩苏溢犹豫了一下,还是趴了上前。 贺萧背上韩苏溢,轻轻松松站起来,还不忘嘴贱:“你好轻啊。” “闭嘴。” 第111章 她不见了 等老师打印完合照照片,给易知野和颜知许各拿了一面没有印照片的旗子和印了照片的旗子。 两人拿上旗子就走,这期间已经有不少同学来到瀑布点,慢慢的旁边的座位越来越多的同学愁眉苦脸的在那做题。 颜知许他们打算一路往上,按照他们的速度,在天黑之前说不定都能把这一条路的景点全部刷完。 一路边玩边拍照,并不会觉得很累。 随着高度越来越高,往下看去风景真是绝美,天空和地面的白雪融为一体,连地平线都融合在天空与地面的交界处,随手拍的照片都会很好看。 一个阿姨正在拿手机自拍,看见上来的颜知许和易知野,冲他们摆了摆手:“小姑娘,可以帮我拍张照片吗?” “可以的阿姨。”颜知许立马上去接过手机。 阿姨摆了几个传统的拍照姿势,一会儿方巾举过头顶随风飘扬,一会儿摸摸旁边的树木,颜知许全部都按快门拍下,时不时还夸奖她几句。 易知野插兜站在颜知许身后,看着认真给阿姨拍照的颜知许。 颜知许拍照的时候很认真,偶尔会被阿姨的动作逗笑,眯起眼睛笑的很好看。 阿姨翘着兰花指凑过来看照片,发出连连赞叹:“真好看,小姑娘你人真好。” 颜知许有些害羞的笑了笑。 阿姨拍完照似乎还不着急走,拉着颜知许闲聊,看见他们背后的包里背着很多旗子:“你们是不是下面举行活动的学校的学生?” “是的。” “真是好啊。”阿姨感慨道,要知道他们那个时候可没有这种待遇,突然想起什么,把背上的包拿下来,低头在里面翻,然后掏出一个比手都还大的苹果:“小姑娘,小伙子,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吃东西?阿姨这里有一个苹果,给你们吃吧。” 颜知许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阿姨您留着自己吃。” “没关系的,收下吧,阿姨这里还有吃的,也就一个苹果,你们两个小孩分着吃。”阿姨抓着颜知许的手就要把苹果往她手里塞,一副不收就不走的架势。 “不……”颜知许还想拒绝,身后伸来一只手,从脸颊擦过,接过了那个苹果。 “谢谢阿姨。”易知野难得和善地笑,另一只手拍了拍颜知许的肩膀。 “不用客气。”阿姨这才认认真真看向易知野。 易知野身材高挑,仅仅露出的脖颈都线条流畅,脸庞轮廓清晰,犹如大师精心雕刻而成,高挺的鼻梁使他的侧脸更加立体和冷峻,也许是良好的家庭环境所导致,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些优雅冷静,仅仅只是一眼就让人过目不忘。 而颜知许也一样,两人站在一起,无疑是最靓丽的风景线。 阿姨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现在的小孩长得真好看,俊男靓女的。” “没有啦……”颜知许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害羞。 阿姨突然勾嘴一笑,八卦脸凑到颜知许旁边:“悄悄和阿姨说,你们两个是不是一对?” 颜知许一惊,急忙摆手:“不,不是的阿姨!” “别害羞嘛。”阿姨权当她害羞不好意思承认,哈哈笑了两声:“好啦,不逗你们了,阿姨走了。” 阿姨走后,颜知许的脸还是红扑扑的。 易知野用湿巾擦了擦苹果,递给颜知许:“给你吃。” “我本来想不接的。” “不接你们现在还在推脱。”易知野一副很了解的样子,拿起颜知许的手将苹果放她手上:“吃吧,长辈就是这样。” 那苹果很大,一时半会吃不完,最后还是让易知野掰成两半,两人一人一半,边吃边走。 口袋里手机频频亮屏,颜知许调了静音,没发现有信息。易知野早就把群消息屏蔽了,两人一边走着,谁都没发现群里正在剧烈地聊天。 [丁:雪池的答案是2,望周知,祝我们远超隔壁班。] [丙:@丁我刚好在雪池,你们答案真及时!] [甲:(图片)这地方好好看,怎么还没人来?] [甲:位置:伯山瀑布。] [乙:太高了,我们还在山脚呢。] [丙:你照片里那两个背影是易知野和年级第一吗?] [甲:对,他们刚才做题来着。] [丙:我来了!偶遇帅哥喽!(流口水)] [moke:他们还在那吗?] [甲:刚走没多久,往小明潭方向去了。] 沈妙可关闭手机,抬头看了一眼,如同断纱的瀑布就在自己眼前。 易知野和颜知许两人抵达小明潭。 小明潭和大明潭一样,外围方内圈圆,只是整体比大明潭面积小,而且因为小明潭地势高,潭里的水要清澈许多,周围也都是白雪,水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有小动物在上面散步,好不惬意。 每个景点都有专属的任务,两人轻车熟路去找拿着旗子的老师。 “这是一道物理游戏题,在小明潭的东侧和西侧各有一个传声筒,传声通道位于明潭底部,东侧或西侧的人可对着传声筒说话,小声说话都可以清晰地传到远处的另一头。” “我们将玩一场最远距离的你描述我来猜,一共三个词,答对后,就可来我这边领取你们的纪念旗。” 颜知许听完很高兴,兴奋得跃跃欲试:“听起来很简单。” 两人分开,一人站在一个方位的传声筒。 传声筒很高,景区为了方便游客娱乐,在传声筒旁边还搭建了可以踩的小石墩。 颜知许踩上石墩,看见远处易知野慢慢走到传声筒面前,一脸平静地靠着一边围栏,周围有游客来回走动,安静的易知野与周围格格不入。 易知野抬眸,远远地与颜知许对视。 颜知许捂着传声筒两边,试探地说了一句:“听得见吗?” “听见了。”易知野的声音幽幽的传过来。 声音里夹杂了轻微的笑意,就算平时再怎么冷漠,他比较是少年,声音里还带着一点专属少年的清晰,宛如溪水,清脆动听,让人不禁陶醉在其中。 老师在远处拿出题板,颜知许眯着眼睛看题目。 [高考] “易知野。”颜知许对着传声筒喊,因为有点紧张,一不小心没有控制音量。 颜知许温柔好听的声音从传声筒传来,有点大声,旁边人都驻足往易知野这边看了一眼。 易知野低声笑笑,回道:“我在。” “我们即将要经历的,嗯……大型的,最重要的……”颜知许组织语言,要不能说出题面的字,还得形容出来,其实还是有一点难度的。 谁知道易知野就像有读心术一样,颜知许什么都还没形容出来,他就答出来:“高考。” 在颜知许旁边的老师表示正确,还欣赏的点了点头。 拿牌子的老师换了一个题面。 [旗开得胜] “我们现在上山寻找的东西。” “旗子。” “对,我希望所有的高考学子什么?” “旗开得胜。” “对啦!”颜知许原地蹦起来。 声音传到易知野那边,易知野都不住的低头笑笑。 后面一题很轻易的就答对了,两人也没想到和对方那么有默契。 题目全部猜对,老师拿着题板先走去拿相机。 颜知许很高兴,远远的冲着易知野笑,捂着传声筒说:“没有题目啦,易知野,我们走吧。” 易知野没有动,颜知许疑惑了一下,随后夸张的做了一个“走”的手势。 “颜知许。” 易知野的声音传来,平静低沉。 颜知许预感到了什么,下意识抬眸,看向远处的易知野。 很奇怪,明明易知野站在那么远的位置,声音却能清晰的,平静的,传进颜知许的耳朵里,像是就站在你旁边一样。 易知野挺拔的站在那里,身影在余晖下格外修长,他的黑发被风微微吹起,眼神专注的凝视着远处的颜知许,电话那头的易知野面带微笑,深深的吸引着她,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让人不禁想要靠近。 “奖励,你可以许一个愿望,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两人远远对视,却能看见对方眼里的情绪。 颜知许眨了眨眼,轻轻一笑,低声说:“那我希望易知野同学也旗开得胜,走上你想要的未来。” “我会的。” 他们一起去老师那领取旗子,只有第一名抵达的同学可以得到照片,易知野他们是第一,所以又留下来拍照。 “书包放这。”老师怕影响美观,招呼颜知许把书包放在一边,颜知许放完书包跑回来。 一回生二回熟,两人站在一起,颜知许面对镜头笑容都自然了不少,易知野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 此时已经有不少同学慢慢赶到,听见第一名又被拿走,在一旁哀嚎,但为了得到普通旗子也开始挑战传声筒。 有同学发现第一名是易知野和颜知许,走过来搭讪,颜知许想直接走,但又觉得不太有礼貌,有些为难地回答他们。 易知野见老师忙着给同学介绍游戏规则,一扭头,牵着颜知许就走。 “诶?”同学还没得到答案,无奈地放下手:“诶……” 颜知许低头看他们刚才拍的照片,越看越喜欢。 她很少拍照,唯一一张有实体的照片还是以前和妈妈拍的,放在包包里都发黄了,没想到这么久,再次拍照片居然是和易知野。 但她其实很喜欢拍照,只不过不是拍自己,她认为拍照就是把美好的事物定格下来,所以看见好看的事物第一反应就是拍照。 只不过她的手机像素很低,也没有专业的相机,很多时候拍的照片都很模糊,很难挑出几张清晰一点的照片,然后发在并没有人看的朋友圈里面。 看见自己与易知野的照片,想到以后看见照片就会想起今天的时光,她决定以后也拍一拍人像,把人拍进照片里,也是保存美好事件的一种。 走着走着,颜知许感觉肩膀空空的,随后顿住,一脸茫然。 然后他看见易知野背上的背包,背包上还插着几面他们找到的旗子。 “完了,我书包忘记拿了。” 刚才拍照放在一边的书包。 虽然书包里没什么贵重物品,但里面装了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旗子。 “落哪了?” “小明潭那里。”颜知许有点着急了,他们现在走了一段距离,离小明潭还是有点远的:“怎么办?” “我去拿,你在这等我。”易知野没有一点犹豫,扭头就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去看她:“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说着便大步离开了。 颜知许有些过意不去,都怪自己粗心,害得易知野还得跑回去一趟,又浪费时间又浪费力气。 易知野没什么想法,他一个人走路本来就很快,和颜知许一起时都是为了配合她的脚步才特意放慢。 没过多久便到了小明潭,耽误了这点时间,小明潭已经有很多学生了,大家看见易知野独自一人过来,目光都往他那边看去。 颜知许的包安静的躺在围栏边,年轻人的信任就是这样,一个无人认领的包放在那里,路过的人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易知野捡起包,准备离开。 老师看见易知野,立马拦住他:“你来的正好。” “那里有几箱水,帮老师搬一下。”老师指了一下远处堆叠起来的几箱水。 易知野不太想去,颜知许还在那边等自己,可看了一眼旁边的学生,就这么巧,都是女生,除了他没人能搬。 他叹了一口气,低头给颜知许发了一条让她再等等的信息,只能把包放在一边去搬水。 搬完水,易知野拿上书包就走,那些挑战完成的女生也不着急走,眼巴巴地目送易知野离开。 易知野原路返回,因为搬水耽误了点时间,他回去的速度甚至比去的速度快。 然而当他拿着包回到他与颜知许分开的地方时,那里却空无一人。 拿出手机,自己不久前给她发的信息都没有回应,按照颜知许的习惯,就算是大晚上也一定会秒回别人信息。 颜知许不见了! 第112章 她在哪里 易知野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打电话给颜知许也没有人接。 先前发的短信依旧没有回。 旁边有路人经过,易知野一改往日的冷漠,上前问道:“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一米六五高,穿着白色运动服长得很漂亮的女生。” 路人先是被易知野英俊的脸庞震惊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回想他说的话,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问了其他几个路人都是一样的答案。 易知野还背着颜知许的背包,眉头紧皱,站在那里莫名的有些无措,头发被风吹乱,发丝乱飞。 往前走了一段路,可依旧没有颜知许的身影。 她向来很听易知野的话,如果说站在原地别动等着他,那颜知许就不可能会动的。 怕颜知许因为他太久没有过来原路返回去找他,易知野重新原路返回,回到小明潭。 路上遇见认识的同学他也会问一句,但答案都是没有。 回到小明潭,那里还有几批同学在挑战任务,老师拿着题板站在旁边,周围并没有颜知许的身影。 老师转头看见易知野,疑惑的朝他走来:“易知野,你怎么回来了?” 易知野暂时没有心思回答她,还在不断的拨打颜知许的电话。 “很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这样的忙音已经响了很多次了,易知野揉了揉额头,头痛欲裂。 他这才和老师说:“颜知许不见了。” “什么?”老师瞪大眼睛,一时间紧张起来。 易知野简单地和老师描述了一下刚才的情况,老师越听脸色越凝重。 她拿出手机,按下了一个电话,走到一边去打电话:“我马上打电话联系保卫,你在这等我。” 易知野低头重新拨打电话,但他这次打的不是颜知许的。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很快被接起来,贺萧疑惑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野哥?” “贺萧,你在哪?” 贺萧看了一眼旁边受伤的纪律委员:“我在山下休息站呢,怎么了?” 休息站除了几名老师没有其他人,贺萧说的话在这个空间里十分清晰,听见是易知野,韩苏溢往贺萧那边看了一眼。 因为颜知许和易知野是一组。 “有没有看见颜知许?”易知野的声音冷漠,但又与平时有些不太一样,似乎有些焦急。 “没有啊。”贺萧很明显就听出来了,他下意识看了韩苏溢一眼,捏着手机走到一边:“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不见了。” 贺萧心里的想法验证,一时间也着急起来:“你现在在哪?” “小明潭。” “我来找你。” 韩苏溢看见贺萧收拾东西要走,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贺萧冲她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没事,你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情叫老师,我上山一趟。” 贺萧不太会说谎,说谎的时候眼睛乱瞟,韩苏溢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不对劲,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易知野挂断电话后,老师也打完电话往他这里走,表情没有一开始那么凝重。 老师捏着她的手机,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紧张,她拍了拍易知野的肩膀,却莫名的有种敷衍的感觉:“我已经通知保卫了,别担心,颜知许可能只是一个人往前走了,我陪你上去看看。” 易知野什么都没说,看着老师安顿好这边的事宜,然后往山上走。 易知野就跟在她后面一段距离,还在尝试给颜知许打电话。 可不管怎么打,答案都是一样的。 挂断电话时,贺萧的信息弹了过来。 易知野本想忽略,但看见里面的内容又点了进去。 贺萧只发了短短两句话。 [有点不对劲。] [你看看群消息。] 易知野皱眉,脚步渐渐慢下来。 群已经被他屏蔽了,他找了好久才找到那个被他屏蔽的群。 当初刚开始进学校的时候强行被加的群,说里面没有老师可以随便聊天,虽然后面他从来没有在群里面发过任何信息,也没有看过群里的信息。 看上去很正常的聊天记录,他甚至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大名。 更何况群里面是匿名的,没有加好友的人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他正打算退出去问贺萧什么情况,一瞬间却瞥到一个熟悉的备注。 在一堆闲聊的谈话里,她发的话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沈妙可。 易知野有沈妙可的微信,所以在群里面会自动将网名跳成她的备注。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易知野皱起了眉头。 [沈妙可他们还在那吗?] [甲刚走没多久,往小明潭方向去了。] 如果是其他人想知道他的行踪,那很正常,可这人是沈妙可,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想要知道他们的行踪。 易知野飞快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老师,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落下一大截,于是易知野点开沈妙可的聊天框,直接拨打了她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沈妙可那发腻又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呦,什么大风把你刮来了?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易知野的声音冷漠又疏远:“少废话,颜知许在哪里?” “不是和你一起组队吗?问我干嘛?” “别装傻。” “你是不是对我太敌意了,我好好的爬山呢,锅从天上来。”沈妙可轻笑一声,接着说道:“颜知许不见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在小明潭。” 易知野停下脚步,那张冷漠的脸简直要直接结出冰霜,声音里的寒气通过听筒传过去,他一字一顿道:“沈妙可,我可从来没有说过颜知许是在小明潭失踪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留下了淡淡的呼吸声。 易知野双手握拳,敌意清晰可见:“我再问你一遍,你在哪。” 沉默了一会儿后,沈妙可的声音里没有在有阴阳怪气,她吸了一口气,平静的像是发布什么命令一样说道:“瀑布,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易知野挂断电话,扭头就往回走。 老师听见了一点动静,这才回头看过去,发现易知野正在往回走:“诶!易知野!你去哪?” 很快易知野就抵达瀑布,从山上一路下来,他一步都没有停过。 瀑布范围很小,只有一个木头栈道,随便一扫就能将上面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 沈妙可坐在易知野他们刚才解题的位置,翘着二郎腿,正在悠闲地喝着印有伯山字样的奶茶,身上那件白色的奢侈品牌运动服一点灰尘都没有。 贺萧从山下上来,正好也赶到了瀑布,与易知野打了个照面。 “野哥,什么情况?”他走上前去想要问易知野到底什么情况。 可易知野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眼神始终死死地锁定在某一点,直接掠过他走开。 贺萧往易知野看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沈妙可抬头看见易知野走过来,脸上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放下手里的奶茶,双手抱臂,似乎早就等着他过来。 “颜知许在哪?”易知野停在沈妙可面前。 易知野站着,目光冷漠的俯瞰着沈妙可,沈妙可坐在下方,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可这一切在易知野的眼中都显得如此虚伪,她的笑容背后隐藏着心机,她的行为总是充满了算计,可沈妙可根本就无视了易知野的目光,丝毫不惧怕地与他对视。 沈妙可眼睛看着易知野,一只手伸进了她价值几十万的包里,从她那昂贵的包里摸出了一部一千多块钱的手机。 这部手机与她的包格格不入,易知野认出来了这部手机,是颜知许的。 沈妙可将手机随意地扔在前面的石桌上,屏幕朝上。 那部手机的屏幕已经碎得不成样子,想必这也就是易知野一直打电话打不通的原因。 手机屏幕像蜘蛛网一样裂开,布满了裂痕,像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袭击过,手机的外壳也出现了深深的凹痕,仿佛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战斗。 颜知许究竟经历了什么,沈妙可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才会让一个手机碎成这样? 沈妙可甚至拿廉价的手机都觉得脏,拍了拍手心,重新抱臂:“你自己猜猜吧。” 贺萧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看见了颜知许的手机,瞪着眼睛冲过来:“沈妙可,你疯了吗!你这是在杀人!” 他的声音很大,引得旁边的路人频频回头,尤其是听见“杀人”的字眼。 沈妙可耸了耸肩,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后面无论贺萧在问什么,她都全然闭口不谈,易知野紧紧的盯着她,拳头握的很紧。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但由于这里海拔高,与其说是雨,倒不如说是小雪籽,砸在人的身上会发出声音。 伯山天气变化莫测,一年内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对外关闭的,唯有天气好的时候才会开放,这一次开放了半天又开始下雨,想必之后的活动也没有办法进行。 小雪籽淅淅沥沥落下,像微小的钻石在空中闪烁,它们轻轻触碰着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三人站在雨中,没有人为此而动。 守着瀑布的老师拿着喇叭走出来,和其他景点的老师一起同步通知学生,对仅留在瀑布旁的学生说到:“实验学校的同学们,由于天气原因,接下来的活动暂时取消,请所有同学原路返回,在山下休息站集合,请雨天注意防滑,各班老师将在半个小时之后集合点名。” 那些没有玩尽兴的学生唉声叹气,默默往下走。 老时间不远处还有三个人纹丝不动,叉着腰走过来:“你们三个,回山下集合。” “老师,颜知许还没找到。”贺萧说。 老师之前也接到了通知,但其实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学生调皮走远了而已:“有可能她就是走散了,你们先下去集合,让保卫去找就好了,说不定颜知许同学一会就来集合了。” 贺萧打抱不平:“不是,她有可能出……” 贺萧还没说完,就被易知野拦住,贺萧及时闭嘴,没有再往下说下去。 “行了,你们赶紧下去集合。”老师说完,没有再和他们接着纠缠,返回去搬东西。 沈妙可轻轻哼笑了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仰起她高傲的头,在易知野身边擦肩而过。 贺萧气得不行,又不能打女人。 “你先回去。”易知野突然说,他的语气平静。 贺萧有些不安,他非常了解易知野,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做什么:“那你呢?” 果然不出所料,易知野平静的说:“我要去找颜知许。” 贺萧拦在他面前不让他走:“太危险了!” 易知野平时很冷静,但遇到颜知许的事情就会变得冲动,万一让他一个人留在山里做出了什么冲动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现在天气不做美,易知野执意要上山的话连自己的安全都保护不了,怎么去保护颜知许? “颜知许更危险。” 知道易知野就是倔,贺萧要陪他一起:“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你回去。” 贺萧头大,过去的十多年里他从来没有见过易知野这样,可自从遇见颜知许,易知野就净做一些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情。 “易知野,万一你遇到什么不可抗力怎么办?两个人好歹可以相互照料。学校那些人肯定不会管的,颜知许只是一个没有父母的资助生,学校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在她身上,我们比谁都清楚。” 说完,贺萧也破罐子破摔,挡在易知野面前,他们的头发被雨淋湿,却谁都没有擦一下:“总之,要么我们一起去,要么就都不去了,让学校敷衍我们。” 贺萧知道的,易知野不可能放弃颜知许自己回去,这样的选择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易知野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往山上走去。 答案就是默认的意思,贺萧连忙跟上,两人在雨中往山上走。 所有人都在往下走,他们逆行在人流里。 第113章 改观 天空乌云密布,阴沉沉的一片,仿佛要压下来一般。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溅起一片片水花。远处的山峦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感觉。 在山脚下,一群学生们正在紧张地等待着集合。他们身上都穿着雨衣,但还是无法避免被雨水淋湿。 所有人集合在休息站,一时间休息站沸沸扬扬,为了避免打扰到其他游客,他们特意在一个角落集合。 有些人忍不住抱怨这恶劣的天气,而有些人则默默祈祷着不要下雨,好继续完成游戏。 老师站在人群前面,手中拿着点名册,一个个地点名确认人数。当点到易知、野贺萧和颜知许的名字时,却没有得到回应。 "老师,易知野,贺萧还有颜知许还没有回来。"一个声音说道。 主任皱起眉头,问道:"有谁看见他们了吗?" 周围的同学们纷纷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看到他们三人的身影。 "真是不像话,尽会捣乱。"主任有些生气地说。 她知道颜知许的事情,但没有当回事,认为集合的时候总该下来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老师,我好像在下山的时候看见他们上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说话的那个人身上。 "什么?!"老师惊讶地问道,“你确定吗?” 那个学生点了点头,说:“我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但确实看到他们往山上走去了。” 老师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知道山上可能存在危险,如果这三个学生真的在上山途中遇到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他焦急地去找保卫,其他同学留在原地窃窃私语。 沈妙可看着他们,透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眼神。 韩苏溢想起刚才贺萧着急忙慌离开的模样,有些担心。 “最后见到易知野他们的老师是谁?”主任皱起眉头问道。 “是我。”一名中年男子站出来,声音有些紧张地回答道。 “什么情况?”主任追问。 “他们说颜知许同学不见了,可能……可能上山去找了。”那名老师犹豫着说道。 韩苏溢一惊,原来贺萧口中的“她不见了”,原来是颜知许。 “真是乱来!”主任忍不住斥骂道,眼中满是不满与责备。 这时,一个学生突然开口:“别着急老师,我们上山去找吧。” 另一个学生也附和道:“是啊,说不定他们就在山上呢。” 然而,主任却摇了摇头,冷笑一声:“哼,你们以为这是闹着玩的吗?这么大的雨,上山能找到什么?”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意味,让那些原本还跃跃欲试的学生们顿时愣住了。 接着,又有一名学生小心翼翼地问:“那……打电话联系他们呢?” “打电话?更不行!”主任瞪了他一眼,“现在在下雨,山上信号本来就不好,连伞都不能打,别说电话了,而且山路湿滑,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你们简直就是无知无畏!” 听到这里,学生们都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韩苏溢皱着眉头,双手握拳,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最后,主任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你们放心吧,我们会尽快找到他们的。但是在此之前,谁也不许轻举妄动!”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学生和那位不知所措的老师。 “一定要尽快!绝对不能耽误时间啊!那两个男生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他们背景深厚、实力强大,如果得罪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主任焦急地喊道。 然而,保卫却露出满脸的不屑,头也不回地径直往前走去。 与此同时,老师开始重新点名确认人数,并向其他学生宣布:“除了刚才离开的那两位男同学之外,剩下的所有人今晚就在这个休息站好好休息吧,哪儿也别乱跑。明天早上八点钟准时在此处集合,然后我们再一起出发上山。记住了吗?” 说完这些话后,老师自己也朝着山上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浓密的雨中。 韩苏溢脚差不多好了,她试了一下,不影响走路。 见老师们乱成一团,韩苏溢趁他们不注意,也偷偷溜了出去。 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帷幕笼罩着整个山脉。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形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雨幕,让人视线模糊。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那么不懂事,要是我儿子,早就打得他屁股开花。"一个保卫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保卫是景点的保卫,并不知道这些孩子都是什么来头。 "行了,少说两句吧,他们要是真的出事,要赔偿的钱我们也有份。"另一个老师无奈地劝解道。 剩下的老师撑着雨伞,艰难地走在泥泞不堪的山路上。他们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的水坑和石头,一边焦急地望向前方,心中默默祈祷着学生们平安无事。 雨水不断地打湿他们的衣服,但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对他们来说,确保学生们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另一边,易知野和贺萧在焦急地找人。 天空阴沉沉的一片昏暗,仿佛被一层厚重的乌云笼罩着,让人感到压抑和沉闷。 放眼望去,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寂静与荒凉相伴。易知野焦急地四处寻找着颜知许的身影,心中充满了不安。 尽管他穿着雨衣,但倾盆而下的大雨早已将他淋湿。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视线。 他不敢想象,如果颜知许真的出了事,会是怎样一种可怕的后果。 "颜知许!"他呼喊着,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久久不散。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阵阵风声和雨声,颜知许依旧杳无音讯。易知野的脚步越来越沉重。 绕着山路走了一圈,回到了与颜知许分别的地方。 “野哥,咱们先歇会儿吧。”贺萧提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他们来到附近的一座凉亭里坐下,彼此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贺萧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随意地扫过四周。突然间,他注意到易知野身上的雨衣竟然破开了一个口子,雨水正不断渗进来:“我给你拿一件新雨衣。” 正当他准备起身去拿一件新雨衣时,眼神却被地上某个东西吸引住了。 他低下头,定睛一看,只见那个角落里躺着一只银色的手环。贺萧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满脸惊讶:"这是什么?" 紧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变得十分复杂。“野哥!这是你送给颜知许的手环吗?怎么会在这里?”他喃喃自语道,话语中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 此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还在继续。 手环安静地呆在凉亭和山体的交界处,不仔细看完全看不见。 两人看向旁边山下,发现山势并不陡峭,但仍存在一定危险性。 贺萧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出声阻止正准备下去寻找颜知许的易知野:“你别下去,太危险了,还是叫保卫来吧。” 然而,易知野却心急如焚地说道:“如果颜知许真的从这里摔下去了,那么每一秒都是宝贵的救援时间,我们绝对不能耽搁。” 贺萧着急地反驳道:“可要是你在下山途中还没找到颜知许自己反倒先受了伤怎么办?到时候还有谁能去找颜知许啊!” 易知野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可以等,但她不行。” 说完,他毅然决然地动身准备下去。 看着易知野如此坚定的背影,贺萧无奈地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啧,哎呀!真是个恋爱脑。” 最终,他还是选择跟随着易知野一起下去寻找颜知许。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纵身一跃,身体像离弦之箭一般向下冲去。虽然高度并不算太高,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需要一定勇气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条泥路平时经常有送水工走过,路面凹凸不平,满是泥泞。周围的树木没了叶子,树枝上挂着白雪,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 然而此刻,这些美好的景象却无法让人感到安心。因为刚刚下过一场暴雨,导致道路湿滑难行,就连身上穿着的雨衣也被树枝刮破了好几个口子。 他们打开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芒艰难地寻找着颜知许。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也开始逐渐停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气息,那是雨水洗涤过后特有的味道。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闪烁着"韩苏溢"三个字。 "贺萧!"韩苏溢的声音透露出无比的焦急。 “我现在不能回去,打我电话也没什么用。”贺萧的语气有些生硬。 “不是这样的!我找到颜知许了!易知野在你旁边吗?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韩苏溢急忙解释道。 听到这个消息,贺萧心中一紧,连忙将手机递给一旁的易知野。 “易知野,我们现在在小明潭再往下一点的地方,具体位置不太清楚,但肯定就在这座山里。我们在一个山洞里,旁边可以看到瀑布的水流。”韩苏溢快速说道。 易知野听完后,简洁地回答:"等我。" 贺萧重新拿回手机,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在那个地方?” 然而,韩苏溢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催促道:“先别管这些了,你们赶快过来吧,颜知许受了伤,情况很紧急。” 贺萧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疑惑。但他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尽快赶到颜知许身边,于是不再追问,匆匆挂断了电话。 小明潭和瀑布之间的位置正好在他们的反方向,他们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个山洞。山洞口被湿泥环绕,隐秘在山间,很难被别人发现。 颜知许疲惫不堪地坐在地上,她的衣服被雨水湿透,头发也散乱开来。而一旁的韩苏溢则静静地站在洞口,凝视着远方。 看见易知野和贺萧身影,她一惊,急忙晃动双臂:“这边!” 易知野满脸焦虑地跑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颜知许,颜知许身上十分脏乱,他丝毫不嫌弃,反而心中不由得一紧。大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仿佛生怕失去她一般。 颜知许感受着易知野温暖的拥抱,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靠在易知野的肩膀上,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淌。他们的身体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这个拥抱充满了无尽的情感。 颜知许几乎没有力气,她重重地呼吸,这一幕似曾相识,相同的人都是易知野。 而贺萧和韩苏溢则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此刻,整个世界似乎都只属于那相拥的两个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风轻轻吹过,带来一阵清新的气息,但并没有打破这份宁静与美好。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都被抛诸脑后,只有心中那份最纯粹的情感在涌动。 “你怎么上来了?”贺萧抱臂站在韩苏溢旁边,两人并肩站着,没有打扰易知野和颜知许的重逢。 韩苏溢看着他们,莫名地有点羡慕:“我不可能让朋友遇到危险的” “可你自己都受伤了。” 感觉到两人的距离过于近了,韩苏溢一斜,往山洞外走去。 她的脚还没完全好,走路的时候还一瘸一拐,刚才跳下来找颜知许的时候差点崴了脚,现在走路还有一点隐隐作痛。 看着韩苏溢的背影,贺萧若有所思。 贺萧一直以为韩苏溢应该和其他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差不多,所以虽然嘴上逗她,但心里的距离还很远,也不可能会按家里的安排和她结婚。 但他发现他错了,韩苏溢似乎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韩苏溢不耐烦地丢下一句话:“与你无关。” 第114章 没事了 颜知许的脚受了伤,疼得厉害,根本无法起身站立,不只是脚,她的腰也磕到了石头,稍微一动都会牵起疼痛。 易知野见状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子,将她稳稳背起。 贺萧则快步走到前方,引领着大家前进的方向。 韩苏溢默默地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路守护。 这条山路崎岖不平,两旁树木稀疏,杂草丛生,上面还盖了一层厚厚的雪,被踩过就会变滑,走路时需要非常小心,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摔跤。 雪花盖在植被上,给整个环境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 易知野背着颜知许,步伐坚定而沉稳,但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趴在易知野背上的颜知许缓缓开口说道:”沈妙可......她......"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与痛苦,似乎回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原来,不久前颜知许独自一人在与易知野分开的地方等候,遇到了沈妙可。 沈妙可独自一人,身旁没有她的组队队友,似乎早就料到颜知许在这里,直直走了过来。 沈妙可故意上前与颜知许搭讪,语气嘲讽地质问她为何只有一个人在此,易知野又去了哪里。 面对沈妙可的挑衅,颜知许选择了沉默不语。然而,这却让沈妙可变本加厉,继续冷嘲热讽道:"颜知许,别以为有易知野撑腰,你就能嚣张跋扈了!“ 颜知许终于忍不住反驳道:”你能不能别再针对我了?从小时候开始,你就总是找我麻烦,从不放过任何机会。“ 颜知许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如果你实在看不惯我,等毕业后,我会主动离开,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谁知沈妙可却不领情,反而怒斥道:"少在这里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受害者模样,令人作呕!" 沈妙可走近颜知许,两人身高差不多,面无表情地对视。 沈妙可指着她说:“易知野就喜欢你这幅傻样,哦不对,应该是所有男人都喜欢你这幅傻样,勾引了不少人吧?” 颜知许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沈妙可!你别太过分了!” 沈妙可嘴角上扬,挑衅地说:“怎么了?你要打我吗?” 说着,沈妙可伸手去拉颜知许的手,颜知许迅速躲开。 由于地面湿滑,沈妙可一个踉跄,身体向前倾,眼看就要摔到山下。 千钧一发之际,颜知许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沈妙可的胳膊,并使出全身力气将她往回拽。 “别放手!我把你拉上来!”颜知许咬紧牙关,额头上冒起了细汗。 沈妙可愣住了,她看着颜知许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她原本想要挣脱开颜知许的手,但不知为何,却没有这样做。 就在这时,颜知许大喊一声:“别发呆了!赶紧拉住我!” 听到这话,沈妙可如梦初醒,连忙伸出手抓住了颜知许的衣服。 经过一番努力,颜知许终于成功地将沈妙可拉了上来。两人一起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颜知许躺在地上,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透支。而沈妙可则默默地看着她,心里暗自盘算着什么。 她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在场。于是,一个邪恶的念头涌上心头——她决定趁此机会把颜知许推下山去。 沈妙可慢慢起身,然后悄悄走到颜知许身后。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将颜知许推了下去。 “啊!”随着一声惊叫,颜知许从山上滚落而下。与此同时,她的手机也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屏幕摔得粉碎。 幸运的是,这座山的山势并不陡峭,颜知许在下落过程中被一些树木和岩石挡住,最终停了下来。不过,她还是因为受到惊吓而昏迷不醒。 沈妙可看到眼前的情景,以为颜知许真的发生了意外,顿时慌了神。 她本想只是吓一吓颜知许,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她紧张地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便急匆匆地离开了现场。 易知野皱着眉头听完颜知许所说的话后,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担忧:“沈妙可怎么能如此轻视生命呢?简直就是拿人命当儿戏啊!”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手电筒的光芒。原来是老师们发现了他们,急忙奔跑过来。抵达现场后,老师们焦急地询问:“你们有没有事?有没有人受伤?”说话间,他们特别关注起易知野和贺萧两人的身体状况。 易知野回答道:“老师,相比之下,颜知许可能更需要接受检查。” 听到这话,老师们才如梦初醒般地点点头,并转向颜知许关切地问道:“颜知许,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呀?” 此时的颜知许将头深埋进易知野的肩膀里,不想回答他们。 “我们先回去再说。”易知野冷漠地丢下一句话。 于是,一行人便缓缓朝着山下走去。 看着易知野背着颜知许渐行渐远,一旁的保卫人员忍不住开口说道:“同学,还是让我来背她吧?”然而,易知野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终于回到了山下的休息站,众人见到他们都十分惊讶。而沈妙可则刻意避开了众人的视线,默默地走开了。 老师们见状,立刻喊来了校医,对颜知许展开全面检查。 经过仔细检查,发现颜知许身上有多处擦伤和瘀伤,尤其是腿部和手臂最为严重,伤口处还不断渗出血迹。她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天啊!怎么摔得如此严重啊?”校医一脸惊讶地问道:“难道是你自己不小心失足摔倒的吗?” 颜知许默默地看着身旁的易知野,而易知野却摇着头,似乎并不希望她将真实情况说出来。颜知许见状也没有多言。 接着,校医又说道:“鉴于你目前的状况,明天的活动恐怕无法参加了。那么接下来你是打算在这里留宿一晚,等明天再去医院呢;还是选择今晚就直接前往医院接受治疗呢?” 颜知许心里想着,明天再去吧,这样就不会太过打扰大家了。然而这时,易知野开口道:“就今天吧。” “好的,那我让你们的老师联系一下车辆。”校医说完便转身离去。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颜知许易知野、贺萧以及韩苏溢四人。 韩苏溢不解地问易知野:“你为何不让颜知许把沈妙可的事告知老师呢?” 易知野冷静地回答道:“我自有解决问题的方法,倚靠他们并无济于事。” 韩苏溢看着颜知许伤痕累累的样子,愤愤不平地骂道:“这沈妙可简直太过分了,她根本不配做人!” 颜知许强忍着疼痛安慰道:“没关系的,关于这件事,我会向老师解释清楚的。” 易知野一脸认真地说道:“这件事你别再操心了,好好养伤,其他的我来解决。”说完,他看向一旁的贺萧,两人对视一眼后便他走出了房间,只留下易知野和颜知许二人。 颜知许满心愧疚,轻声说道:“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易知野缓缓走向她,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问道:“害怕吗?” 颜知许微微点头,低声应道:“嗯。” 易知野紧紧抱住她,郑重承诺道:“我以后不会再让你遇到这种事情了,我发誓。” 颜知许感动不已,也伸手抱住了易知野。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易知野说:“对了易知野,我把你送我的手环弄丢了。” 她皱起眉头,显得十分自责,“那个手环是不是很贵啊?我会想办法赔偿你的。” 易知野连忙摇头安慰道:“没有丢,我捡到了。” 颜知许闻言喜出望外:“太好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有些不习惯。 易知野微笑着解释道:“也多亏了它我才能找到你。不过手环坏了,我下次给你买个新的。” 颜知许听后,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同时也感到一阵温暖涌上心头。 “不,不用了!这实在是太破费了。”颜知许连忙摆手拒绝道。 “这是我想要送给你的礼物。”易知野坚持地说。 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贺萧推开门走了进来:“老师联系的车已经来了。” “我来背你出去吧。”易知野说完便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背起颜知许。 颜知许有些害羞,但还是顺从地趴在易知野宽厚的背上。他们走出房间时,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们。 来到车上后,易知野轻轻地将颜知许放下。这时,老师走过来说:“好了,易知野,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老师吧。你留下来继续参加活动。” “可是我和颜知许是一组的,如果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参加活动,那岂不是很不团结?”易知野说道。 “这......”老师犹豫了一下。 就在这时,韩苏溢突然插话道:“还有我呢,老师。我的腿受伤了,也需要去医院治疗。” 贺萧也紧接着说:“我和纪律委员是一组的,我也要一起上车。” “你们......”老师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四个学生,最终还是无法反驳他们的请求,只好让他们一起上了车。 一路上,车内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直到抵达医院,老师帮忙联系了颜知许和韩苏溢的家长后,他们四个人一同待在了病房里。 颜知许有些紧张地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喂,晚舟姐,其实没什么事啦,就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还是带着一丝颤抖。 似乎是怕对方不相信,颜知许赶紧补充道:“真的没事哦,我现在感觉很好呢,要不我给你拍张照看看?”说着,她打开相机准备拍照。 “好啦好啦,别担心,还有其他人陪着我呢。”颜知许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嗯......是易知野他们。”提到这个名字时,她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自然。 听到这里,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放心了不少,颜知许嘱咐白晚舟乐观点,毕竟明天还得上班呢。 白晚舟连连答应,表示会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后,颜知许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却依然无法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韩苏溢正打着电话。她一脸无奈地对父亲说:“爸,您真的不用特意赶过来。我不过就是扭伤了脚,过一会儿就好了。等您到这儿的时候,估计我早就恢复如初了。” 停顿片刻,韩苏溢又请求父亲帮忙向爷爷报个平安,并强调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动用私人飞机。毕竟,那可是用来谈生意的重要工具。 然而,当听到父亲提及贺萧时,韩苏溢不禁转头看向身旁的贺萧。只见贺萧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 韩苏溢有些尴尬地对着电话说:“呃......他......他就在我旁边呢......”说完,他默默祈祷希望这个话题尽快过去。 “叫贺萧接电话?”韩苏溢满脸不情愿地将手机递给了贺萧。 贺萧接过手机后,礼貌地说道:“叔叔好。” “你好啊小贺,我们家韩苏溢没打扰你吧?”电话那头传来韩叔叔关切的声音。 “没有,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贺萧语气诚恳地回答道。 “那就好,真是麻烦你了。你们独自在外面,很多事情都要相互照料。叔叔也担心韩苏溢,麻烦你费心多照顾照顾她。等你们回来,我们再叫上你们家一起吃一顿饭,表示感谢。”韩叔叔继续说道。 “您放心吧,苏溢我会好好照顾的。嗯嗯,替我向爷爷问好。嗯嗯,拜拜。”贺萧挂断电话后,把手机还给了韩苏溢。 韩苏溢撇撇嘴说:“就会嘴贫。” 贺萧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解释:“做样子还是要做的嘛。” “再怎么做样子我们都不会结婚的,别浪费表情了。”韩苏溢没好气地说道。 “听到你这么说,真是令人伤心啊。”贺萧故意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第115章 氧气小姐的合作 终于到了和易松青约定见面的时间,白晚舟结束一天的工作后便匆匆忙忙地下班回家。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衣柜挑选赴约的服装,但挑来选去都觉得不太合适——毕竟她现在还不想让易松青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经过一番纠结,最后她选了一件长风衣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才出了门,并打车前往餐厅。到了餐厅门口,白晚舟深吸一口气走进去对前台说道:“我是来找易松青先生的,他预订的座位在哪边?” “好的小姐,请跟我来。”前台微笑着回答道,并领着白晚舟朝一个靠窗的位置走去。 坐下后,白晚舟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缓解紧张情绪。没过多久,易松青就到了。 只见他身穿一套剪裁精致的西装,步伐稳健地走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成熟稳重又自信满满的气质。 看到易松青出现,白晚舟下意识地抓紧口罩并低下头,生怕被对方认出来。 此时的颜知许刚好外出参加研学活动无法赶回来帮自己假扮成“氧气小姐”与易松青会面。 “抱歉,因为公事耽误了一些时间。”易松青礼貌地向白晚舟道歉,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和自责。 白晚舟微微抬起头,目光与易松青对视,轻声回应道:“没关系的,不必放在心上。”她的声音柔和而平静,但内心深处却有些许不安。 易松青似乎察觉到了白晚舟的情绪变化,他微微一笑,试图缓解紧张气氛,“那么,您想吃点什么吗?我可以让服务员送些点心或饮料过来。” 白晚舟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我现在不饿,也不渴。”她依旧低着头,手指下意识地摆弄着衣角。 易松青似乎并没有发现这劣质的外形。 易松青点了点头,他明白白晚舟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这个场合。于是,他决定进入正题,“这是我们拟定的合同,请氧气小姐过目一下。如果您有任何问题或者需要修改的地方,可以随时提出来。我们非常重视您的意见和建议。” 说着,易松青将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白晚舟,同时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期待。 白晚舟接过合同,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她记得之前沟通的时候提到过,人事主管也会一起参与这次会面,并且会对合同的细节进行解释和讨论。然而,此刻房间里只有她和易松青两个人。“之前不是说人事主管也会一起来吗?怎么不见他人呢?还是先等等吧……” 白晚舟暗自思考着,她抬起头看向易松青,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那位人事主管不来了吗?要不我们再等一会儿?我想听听他对于这份合同的看法。”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和疑虑。 听到这话,易松青的脸色微微一变,反问:“怎么,难道只有她才能跟您谈合作吗?我不配和您坐在这里聊吗?” 说完,他紧紧盯着白晚舟,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端倪。 “不是的。”白晚舟的声音清脆而坚定。 她接过那份合同,仔细地阅读着每一个条款。目光在字里行间穿梭,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她拿起笔准备签字。 然而,就在笔尖即将触碰到纸张的那一刻,她突然停顿了一下。到底应该签哪个名字呢?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当然可以签‘氧气’啦,毕竟我们这次可是要跟您的笔名签约。”易松青的声音恰到好处地传来,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的纠结。 白晚舟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心想:看起来易松青还蛮可靠的,应该不至于骗人吧…… 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在合同上签下了“氧气”二字。 签完字后,白晚舟站起身来,准备转身离去。这时,易松青开口挽留道:“不如留下来一起共进晚餐如何?” 白晚舟轻轻摇了摇头,委婉地回绝道:“不用了,若是被别人拍到您和一个陌生女子一同用餐,恐怕会给您带来一些不良影响。”说话间,她留意到四周有几双眼睛正悄悄地注视着他们。 易松青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又何妨?成年人也需要有属于自己的私生活啊。”他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水。 白晚舟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表露出来。她冷笑一声,回应道:“我听说易总您才刚刚离婚不久,这样说话真的合适吗?” “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肤浅之人。”白晚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易松青皱了皱眉,似乎对白晚舟的误解感到不满。“你好像对我存在一些误会。”他直言道。 白晚舟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您误会了。您现在可是我的上司,我怎么敢胡乱猜测,我可不敢有半点儿不敬之心。”说这话的时候,白晚舟的语气装作十分诚恳,仿佛生怕易松青会误解自己似的。 接着,她话锋一转,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不能再继续打扰您了,得赶紧走啦。”说完,她便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白晚舟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易松青却忽然喊住了她:“等一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您回去吗?” 听到这句话,白晚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立刻回头。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丝干巴巴的神情,问道:“您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吗?还是说,您只对我一个人这么好呢?” 易松青微笑着回答道:“那倒也不是。其实,我这个人比较挑剔,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热情。”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补充道:“只不过,我觉得白小姐您很特别,所以才想多了解一些关于您的事情。” 白晚舟听了易松青的话,不禁感到有些好奇。她忍不住追问道:“那么请问,我究竟有哪一点吸引了您呢?或者说,您觉得我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易松青嘴角微扬,轻笑一声,说道:“哈哈,没想到白小姐如此直白。一般来说,对于那些对自己感兴趣的人,很少有人会像您这样直接询问原因的。不过,我喜欢这样的坦率。至于您吸引我的地方……嗯,我觉得您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而已,也许并不准确。” 白晚舟这时才意识到易松青似乎与从前有些不同。 她干巴巴地回应道:“您就当我没有礼貌好了。”说完便迈步向前走去。 易松青并未阻拦,而是紧跟其后说道:“我反倒挺欣赏您这种没礼貌的性格,直爽而无心机。” 白晚舟闻言停住脚步,满脸疑惑地看着他。易松青轻轻一笑,继续说道:“一个人能够如此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实属难得。” “走吧,我送你,让美丽的小姐独自回家,不是绅士的风度。” 白晚舟听后不置可否,但还是跟着易松青一同走向了地下车库。 来到车库后,易松青优雅地走到车旁,轻轻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并礼貌地向白晚舟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她上车。然而,白晚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座位,然后毫不犹豫地绕过车头,拉开了后排的车门,动作流畅自然地坐了进去。 易松青对于白晚舟的举动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但也不多言语,紧跟着上了驾驶座。 易松青上车后,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到坐在后排座位上的白晚舟戴着一个大大的口罩,将自己的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让人难以看清她真实的模样。 他于是侧过头去,微笑着问道:“氧气小姐,不知你为何不愿以真实面目示人呢?”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疑惑和探究。 白晚舟听到易松青的问题,眼神依然平静如湖水,没有丝毫波动。她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我并不想依靠外貌来谋生。” 易松青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轻笑。他轻声说道:“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趣。”言语间流露出对白晚舟的欣赏之意。 白晚舟似乎并没有在意易松青的话语,她依旧保持着沉默,目光凝视着窗外的风景,若有所思。整个车厢内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又和谐的氛围。 易松青接着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住在哪里呢。” 白晚舟简单地回答道:“将我送到白昼公司即可,我还有未完成的工作。” 易松青有些惊讶地说:“这么晚了还没有下班?你们的白总可真是苛刻啊。” “我们公司一向准时下班,如果觉得苛刻,氧气小姐可以考虑来我们公司上班哦。” 听到这话,白晚舟开玩笑地说:“难道你这是在挖墙脚吗?” 易松青立刻回应道:“如果我说是,你会来吗?” 白晚舟笑着摇摇头,说:“不会。” 白晚舟追问道:“那么,看来你并不是真的想要挖人,而是另有所图吧?或许,你是想利用我来打听前妻的消息?” 易松青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白晚舟的问题。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仿佛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被你发现了。”易松青轻笑一声。 “倒不如这样。”白晚舟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我们交换情报,我问您一些关于您老板的事情,您也可以问我有关我老板的事。” “好啊。”易松青答应道:“你想问什么?” “你们结婚多少年了?”白晚舟随意地抛出一个简单的问题,目的是打消易松青的疑虑。 “十年。”易松青回答道。 “您问我吧。”白晚舟做好了准备。 “白晚舟有没有和其他人在一起过?”易松青突然问道。 白晚舟心中一惊,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但她迅速恢复镇定,假装毫不在意地说:“也许吧,我也不太清楚白总的私生活。” 易松青通过后视镜看着她,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您很关心白总吗?”白晚舟试探地问。 “嗯。”易松青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白晚舟心中有些诧异,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我会转告她的。” 接着,白晚舟又继续追问道:“那你们为什么离婚呢?” “这是另外的问题了。”易松青避而不答,显然不想再深入谈论这个话题。 “算了,不问了,我一个员工要是知道了老板的秘密,那可是会被砍头的。”白晚舟暗自嘀咕着。 “因为我没有给她想要的生活。”易松青的声音平静而又带着一丝无奈。 白晚舟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易松青会这样回答自己。她原本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想打探什么秘密,但现在却似乎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个敏感的话题。 “这……这其实不用跟我说的……”白晚舟有些结巴地说道,她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然而,易松青却轻松地笑了笑:“替我保密哦,不然会被砍头的哦。” 白晚舟看着他还能有心情开玩笑,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也许这个秘密并不是那么重要,或者易松青并不在意她是否知道。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公司门口。白晚舟下车后,向易松青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易总送我回来,以后我一定会认真工作,认真画稿子的。” 说完,白晚舟转身走进了公司。易松青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坐在车里,静静地注视着白晚舟离去的背影。此刻,周围的环境显得格外安静,只有微弱的路灯光芒洒落在车身上。 易松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仿佛他心中隐藏着许多无法倾诉的烦恼。他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拿起手机接听了一个来电。 “爸。”易知野的声音生硬而冷漠。 “你说过会无条件帮我的吧?” “嗯,回来再说。”易松青简短地回应道,随后挂掉了电话。他发动汽车,缓缓驶离了公司。 夜幕降临,城市的灯光璀璨夺目。易松青的车在繁华的街道上穿行而过,与喧闹的人群和车辆擦肩而过。他的思绪却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般,遥远而迷茫。 第116章 沈家 颜知许和易知野并不会参加第二天的研学活动。 韩苏溢已经转到了一家私人医院,并将由贺萧家的私人飞机接他们一同返回段安市。 易知野也联系了齐淮序的私人医院将颜知许转入他们的病房,并与贺萧他们一同回去。 飞机降落后,韩爷爷迫不及待地下了飞机,径直走向韩苏溢,满脸关切地问道:“溢宝啊,你没什么事吧?还疼不疼啊?” 韩苏溢有些无奈地回答道:“爷爷,您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啦,我都说了不用特意过来接我的。” 这时,贺萧也走了过来,向韩爷爷问候道:“爷爷好。” 韩爷爷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诶,好啊好啊,小贺啊,几天不见感觉你又变帅了。” 贺萧谦虚地回应道:“哪里哪里,谢谢爷爷夸奖。” 紧接着,贺萧的父亲也下了飞机。他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贺萧,然后转过头去,对着韩苏溢露出笑容,亲切地说道:“小韩,你好啊。” 韩苏溢礼貌地回答道:“叔叔好。” 一旁的易知野和颜知许目睹着这一切,颜知许好奇地低声问易知野:“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好吗?” 易知野轻轻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解释道:“那只是表面现象罢了,没有人会真心对待自己的联姻对象的。” 听到“联姻”这个词,颜知许不禁惊讶地追问:“联姻?难道他们……” 易知野默默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颜知许继续问道:“那你呢?你也会面临联姻这样的事情吗?” “我……”易知野语塞,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也许吧,他自己也无法确定未来的走向。 颜知许沉默不语,她深知自己与易知野之间存在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易知野似乎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氛围,他说:“我会拒绝联姻的。” 颜知许看着他,但仍然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贺萧的父亲走过来,对韩苏溢说道:“小韩啊,叔叔先把你送去医院,等你痊愈了,我们再约个时间一起吃饭。” 韩苏溢微笑着回答:“好的叔叔。”然后在助理的搀扶下登上了飞机。 韩苏溢上去后,贺萧的父亲狠狠地瞪了贺萧一眼,责备道:“整天就知道惹事!” 贺萧不服气地反驳:“又不是我惹的事。” “少废话!赶紧给我滚上去!到时候在那边你给我老实点,别在韩家人面前丢了咱们家的脸。”贺萧的父亲严肃地命令道。 贺萧无奈地走上飞机。 贺萧的父亲看到了易知野和颜知许,便向易知野打招呼。 “叔叔。”易知野礼貌地回应道。 贺萧的父亲接着说:“诶,上飞机吧,你爸还问起了你的情况呢。” 易知野点点头,带着颜知许一同登上了飞机。 经过大半天的飞行,飞机终于抵达了段安市。 飞机停稳后,舱门缓缓打开,机组成员陆续走出机舱。在机场大厅里,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们正是易家派来接机的人。 易家人早已在机场等候多时。一辆辆豪华轿车整齐地排列着,其中易松青的黑色座驾格外显眼,它静静地停在队伍的最前端,仿佛在展示着主人的威严与地位。 易知野先将颜知许安顿上了齐淮序的车,然后自己则走向了易松青的车。他轻轻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位。易松青坐在后排,专注地处理着手中的公事,司机则安静地坐在方向盘前等待出发。 易知野回头看向易松青,轻声问道:“公司最近怎么样?” 易松青微微抬起头,回答道:“一切照旧。我们开发了一些新项目,目前市场反应还不错。” 易知野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以往,易松青很少和他谈论公司的事情,似乎并不希望他过多参与其中。而且,易松青一直希望易知野能够出国发展,远离家族企业的纷扰。 沉默片刻后,易知野再次开口:“那我们还和沈家合作吗?" "嗯。"易松青简单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司机递过来一份文件夹,易知野接过并打开。——这些都是沈妙可背着他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照片。 也不知道易松青是怎么弄到手的。 易知野默默地看着照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易知野淡淡地说道:“你都知道了。” 这句话并非疑问,而是陈述句。易松青表示默认。 易松青沉默片刻,接着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易知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他知道,以易松青的手段和势力,解决这些问题应该不在话下。 “理由是那个叫颜知许的女生吗?”易松青的语气带着一丝疑惑。 “是的。”易知野的回答简短而坚定。 易松青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你要考虑清楚,沈家可是我们集团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如果我们贸然对他们动手,可能会给集团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得想清楚后果。” 易知野皱起眉头,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心中的怒火让他无法轻易放弃。他咬咬牙,问道:“那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车窗外,景色飞速掠过。路旁的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远处的山峦起伏,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然而,易知野的心情却沉重无比,丝毫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 易松青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声说:“等你毕业之后,如果不打算出国深造,那就留下来进入公司工作吧。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够为公司做出贡献。至于沈家那边,我会替你寻找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 易知野陷入了沉思,他并不想按照父亲的安排进入公司工作。他有着自己的梦想和追求。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易知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易松青的要求。“好吧,我答应你。”他的声音有些无奈,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 “您为什么要去刻意地接近颜知许呢?”易知野说,他用了尊称,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但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我就是想去看看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罢了。”易松青的回答很简单,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图。 易知野默默地看着汽车的后视镜,一句话也不说。 “这孩子挺聪明的,而且待人接物都很有礼貌,确实是个相当不错的姑娘。”易松青接着说道。 听到这里,易知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您为什么不阻止我和她在一起呢?” 易松青笑了笑,反问道:“你希望我这样做吗?像过去一样百般阻挠,最后要么给你强行安排一场联姻,要么直接把你送出国外,让你们永远无法相见。” 易知野沉默了片刻,他知道父亲曾经确实有能力这样做。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的父亲变了很多。 “或许以前您会这么做吧……”易知野轻轻叹了口气,思绪渐渐飘远。 易松青不禁想起了白晚舟,以及白晚舟对他说过的那些话。这些话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封闭已久的心门,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从那一刻起,易松青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学会了倾听和理解,也懂得了尊重他人的选择。而这一切的转变,都是因为那个叫做白晚舟的女人。 …… 沈金根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他那圆滚滚的肚子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一样凸出来,把衣服撑得紧紧的。此刻,他正紧盯着电脑屏幕,手指不停地敲击着键盘,眼睛里透露出紧张和焦虑。 就在刚才,他们公司的市场份额开始不断地减少,但却找不到任何源头。面对这种情况,公司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在会上,大家都在思考如何采取激进的市场策略来应对危机。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紧接着,他们的代言明星被爆出负面新闻,形象一落千丈。这让整个形象部门陷入了混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金根愤怒地拍着桌子,大声吼道。 各个部门的部长们都焦头烂额,不知所措。这时,一名部长站起来说道:“沈总,有几个平台从不久前就出现了问题,当时您说不用去理会,结果今天一下子全都崩塌了……” 沈金根听后,瞪大了眼睛,反驳道:“你的意思是这都是我的错?我请你们来是干什么吃的?” “不是的……是我们的问题,我们现在马上就去解决。”那位部长连忙低头认错。 这时,设计部门的负责人也插话道:“沈总,我们这边也出问题了。在前几天发布的内容里,我们被指控抄袭。” 沈金根感到一阵头痛袭来,他揉了揉太阳穴,问道:“又是什么原因?是哪家公司指控我们抄袭?” 设计部的人语气有些无奈:“是一个叫白昼的设计公司,他们几天前就开始联系我们,声称我们抄袭了他们的作品,并于今日寄来了律师函……” 沈金根皱起眉头:“怎么也在今天?难道他们约好的不成?” 说着,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等等……你说哪家公司?” “白昼设计公司。”设计部部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沈金根若有所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家公司的老板应该是易松青的前妻吧?” 沈金根喃喃自语道:“白晚舟……” 沈金根转头看向市场部的人问道:“那你们这边呢,现在是什么情况?” 市场部的人神色凝重地回答道:“就在半个小时前,我们所有的资源都被一家挂名公司给垄断了。” 沈金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继续追问:“那么曝光我们代言人负面新闻的记者又是哪家的?” 形象部的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声说道:“是……贺家的……” “贺家?他们居然也来横插一脚?”沈金根的语气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贺家竟然会参与到这场纷争之中。原本已经够复杂的局面,如今因为贺家的介入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沈金根深知,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阴谋和利益纠葛。面对如此艰难的局势,他必须冷静思考,寻找突破口,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各种挑战。 “不是这样的,那位记者虽然名义上属于贺家,但实际上只是在贺家挂个名而已。他平时的行动都是自由的,并没有受到贺家的限制和监管,也无需经过贺家的审核流程。”形象部门的人解释道。 沈金根听闻此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立刻下令:“马上去调查这个记者!我要知道他的一切背景信息和近期活动轨迹。” 形象部门的人似乎有些犹豫,他们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然而,在沈金根严厉的目光注视下,他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会尽快展开调查工作。 助理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门被撞得嘎吱作响,他甚至来不及敲门,脚步踉跄,神色慌张,仿佛后面有猛兽追赶一般。 沈金根原本正在严肃地主持会议,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打断,不禁面露怒色:“干什么!进门不知道要敲门吗?不知道我们在开会吗?” “沈,沈总。”看到其他人在场,助理小心翼翼地凑近沈金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沈金根听到这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怒不可遏地吼道:“什么!”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会议室里炸响,让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侧目。紧接着,沈金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大声命令道:“所有人散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随着沈金根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的人们纷纷起身离去,只剩下了助理和沈金根两人。沈金根坐回椅子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助理,再次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助理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地回答道:“是的,沈总,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不仅是易氏集团,就连其他一些规模较小的合作商,也都已经全部撤走了......” 第117章 易家退资了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竟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撤走了!”助理一脸无奈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些许困惑和不解。 沈金根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疑虑:“这也太巧了吧?难道说……他们提前得到了什么风声不成?”他喃喃自语道,目光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事情发展得如此诡异,让人不禁心生警惕。这些人为何会突然撤离?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危险,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呢?沈金根暗自琢磨着,试图找出其中的端倪。 助理叹了口气:“现在公司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资金链断裂,大家都忧心忡忡,人心惶惶的。” 就在这时,电视里突然播出了一则新闻。一名女记者正在报道沈家公司的事情: “据悉,掌握运输龙头地位的沈家集团近日出现了大量负面消息,包括设计LOGO抄袭、财务困境、内部管理混乱等问题,甚至有传闻称该公司即将倒闭跑路……” “简直是胡说八道!”沈金根愤怒地拍案而起,“这个记者到底是从哪儿听到的这些消息?这完全就是虚假报道!” 一旁的助理赶紧劝道:“沈总,您别激动。” 然而,沈金根的手机却在此刻开始不停地响起来,全都是合作方发来的信息。不仅如此,还有一些所谓的行业专家和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知情人士”在网络上发表对他们不利的言论,这让沈金根感到十分头疼。 这下沈金根彻底慌了神,他的内心开始忐忑不安起来,难道自家公司真的出问题了?不可能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呢? 不行,得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个事情才行。沈金根心想:现在唯一能够帮助沈家公司渡过难关的也就只有易氏集团了! 于是,他连忙对着身边的助理喊道:“快!立刻帮我联系易松青!” 听到老板的吩咐后,助理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拿起手机拨打了易氏集团的电话。很快,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一个声音:“喂,您好,这里是易氏集团。” 助理语气焦急地说道:“我们需要马上找到易总!情况非常紧急,请务必让易总接电话!” 然而,对方却回答说:“不好意思,易总现在正忙着处理其他事务,暂时无法接听电话。不过他晚点会回复你们的。” 说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沈金根听完后,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了。 毕竟沈家公司目前正有一个重要的新项目在推进,如果这个时候大量合作商突然选择退资,那将会给公司带来难以承受的巨大损失。 此刻,沈金根的心情异常沉重,他一边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些对他们公司的各种分析文章,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与此同时,公司外面的员工们也早已乱作一团。办公室里的座机电话铃声几乎就没有停歇过,不断有媒体记者打电话过来要求进行采访。 过了一会,助理匆匆走了进来,对沈金根说道:“沈总,易总来电话了。” 沈金根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伸手接过电话,并迅速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说道:“易总啊,是我,沈金根呀!” 易松青端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他的神情平静而优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无法扰乱他内心的宁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易松青随手按下免提键,听到了沈金根的声音。 沈金根语气有些焦急地说道:“是这样的,咱们两家公司已经合作很长时间了,彼此之间也算是有一定的默契了。但今天我听到了一个传闻,说易氏集团打算不再与我们沈氏集团继续合作了。我想这肯定是个误会,对吧?” 易松青的声音依然沉稳,没有丝毫波澜:“不是误会。”简单的四个字,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了沈金根的心上。 沈金根愣住了,他显然没有预料到易松青会如此直接地回答。回过神来后,他急忙问道:“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们之前的合作一直很顺利啊,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可以改进的。” 易松青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说道:“如果是关于公司合作的具体事宜,我会让助理跟你详细沟通的。”他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其中的坚定却不容置疑。 沈金根心中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强颜欢笑地奉承道:“松青啊,既然工作的事情先放一放,那咱就聊聊别的。你看,咱们也好久没一起坐下来吃顿饭了,要不找个时间聚聚?沈哥我请客。”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拉近与易松青的关系,也许能让事情有所转机。 易松青沉思片刻,然后回答道:“嗯,只有今晚有一个小时的空闲时间。” 沈金根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说道:“没问题!那我晚上来接你。”他暗自庆幸,至少还能有机会与易松青面对面交流,或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沈金根开着车去接易松青。易松青坐在后排座位上,神情高傲,而沈金根则像是一个司机,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仍然谄媚地说道:“松青啊,你最近的气色真不错啊。” 易松青淡淡地回答道:“还行吧。” 沈金根看着易松青的眼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我们认识有多久了?” 易松青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十多年了吧。” 沈金根感叹道:“是啊,自从当年灵儿还在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听到这里,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易松青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沈金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摆手说道:“哎呀,算啦算啦,我这人年纪大了,嘴没个把门儿的,不该提的不该提的。我就是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了,一眨眼咱们就认识这么久了。” 沈金根突然笑了起来,回忆起往事:“我想起以前啊,咱们还说过让你家易知野和我家沈妙可联姻呢。” 易松青没有说话,沈金根继续说道:“现在易知野和沈妙可也都成年了,要是他们俩能联姻,那该多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易松青的反应。 “这种事情就让他们孩子们自己去解决好了。”易松青一脸淡漠地说道。 “哟呵!这可真不像你啊,你以前的控制欲可是出了名的强。”沈金根略带调侃意味地回应道:“联姻了也好啊,这样一来,咱们两家的关系就会更加稳固了。” 听到这里,易松青只是沉默不语,但他心中却暗自思忖着。 这时,沈金根又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也算是攀上高枝了。按照各方面条件来看,易家和贺家倒是更为匹配呢,只可惜他们家是个男孩,哈哈哈哈。” 易松青依旧没有接话,他明白沈金根这话里有话。 片刻的沉默后,沈金根突然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抛出一句:“不过我顺便提一嘴啊。现在咱们集团,不知道是否够资格能跟你们易氏集团相匹配呢?毕竟,你之前不是也有过想要撤资的想法嘛。” 易松青猛地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盯着沈金根,冷冷地说道:“这才是你今天费尽心机把我约出来的真正目的吧?” 面对易松青的质问,沈金根倒也不再掩饰,坦然承认道:“嗯,没错,就是这样。” 紧接着,易松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地找我谈话,无非就是想让我不要撤资罢了。” 沈金根连忙解释道:“我们公司目前正在运作的这个项目对易氏集团也是大有裨益的呀。如果你现在撤资,不仅会影响到项目的进展,而且最终受损的还是你自己啊。更何况,咱们也有着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总不会不顾及这些吧?” 此时车辆缓缓停下,他们终于抵达了沿海公馆。 沈金根缓缓地将车子停下,然后和易松青一起朝着楼上走去。 当他们踏入包间时,里面已经有几位身着制服的女服务生在忙碌着。她们面带微笑,热情地迎接了沈金根和易松青的到来。这些女服务生们身材婀娜多姿,容貌姣好,给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生气与活力。 沈金根事先预订好了这个包间,显然他对这次非常重视。他精心挑选了一个宽敞明亮、布置雅致的空间,希望能够为大家提供一个舒适愉悦的环境。易松青跟随着沈金根进入包间,目光环视四周,没什么表情。 整个包间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柔和的灯光洒落在桌椅上,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宁静的氛围。墙壁上挂着几幅艺术画作,增添了一丝文化气息。桌上摆放着精美的餐具和鲜花,细节之处尽显用心。 女服务生们则在一旁忙碌地准备着茶水和点心,以满足客人们的需求。 在这个宁静的包间里,沈金根和易松青相对而坐。 “把她们叫出去。”易松青一脸冷漠地说道。 “你不喜欢这样吗?”沈金根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还以为你离婚后会变得更自由些呢。”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易松青的语气越发严厉。 “好好好,你们先出去吧。”沈金根无奈地挥挥手,示意女服务生们离开房间。 待女服务生们离去后,沈金根举起酒杯向易松青敬酒:“松青啊,你还是得再认真考虑一下。咱们两家要是能合作,那绝对是互利共赢的好事儿,可别被那些网络上的谣言误导了。” “但我们公司的员工也仔细研究过了,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跟你们公司合作并非万无一失的选择。”易松青回应道,“沈哥,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理应明白金钱比友情更为重要。” “你说得对。”沈金根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 “松青啊!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有很强的商业头脑,在这方面,我跟你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份儿上,你能不能帮我想想法子呢?”沈金根一脸谄媚地看着易松青。 他接着说道:“我们公司目前正处于关键时刻,如果不能按时竣工,恐怕就要面临破产倒闭的风险。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寻找新的资金注入,或者想办法留住那些老合作伙伴。” 沈金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易松青的反应。他知道易松青对自己的前妻心存怨恨,于是便故意挑唆道:“由于易氏集团的缘故,其他一些合作商都打算撤资了。而且,你前妻的公司也在处处针对我们,你难道不讨厌她吗?不如我们联手把她的公司搞垮吧!” 听到这里,易松青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但语气却显得有些意味深长:“哦?是这样吗?” “她怎么针对你?”易松青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沈金根。 沈金根一提起这事就来气:“她莫名其妙地去告我们公司最新项目的那个LOGO抄袭!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那到底有没有抄袭呢?”易松青追问道。 沈金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这……肯定是没有的!我们的设计师都是很专业的,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易松青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他拍了拍沈金根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了,别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嗯……先帮你解决投资的问题吧,易氏集团撤资这件事,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而是所有股东共同商议后做出的决策。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我也无能为力。不过,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联系一些新的投资商了。”易松青皱着眉头说道。 “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会仔细挑选、认真甄别,争取给你找到最合适的投资商。”说完之后,易松青便开始着手准备联系投资商的相关事宜了。 “太好了!”沈金根非常高兴,想着今天这顿饭果然没白吃。 第118章 两位投资商 “这里有几位我熟悉的投资人,你可以试着和他们取得联系。”易松青面带微笑地说道。 沈金根喜出望外:“太好了,松青!今天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易松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但这抹笑容却显得有些隐晦和神秘,仿佛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计划一般。 他的眼神闪烁着光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同时又透露出一种自信和从容。这个笑容让人不禁产生好奇,想要探究其中的深意。或许只有易松青自己才知道这个笑容背后真正的含义和目的。 此时此刻,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明智的决定——撤资。如今,他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沈金根眼中的恩人。 沈金根继续说道:“对了,松青,你那位前妻最近似乎有些过于嚣张了吧?咱们要不要给她制造点麻烦呢?”说完,他不怀好意地看向易松青。 易松青微微皱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嗯,确实有点过分了。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沈金根阴险地笑道:“对于设计公司来说,最害怕的莫过于抄袭风波了。只要我们略施小计......”接着,他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讲述给易松青听。 易松青一边听着,一边频频点头,表示赞同。最后,他满意地说:“好主意。” 沈金根越发得意起来:“哈哈,我吃的盐比白晚舟走的路还多呢!这次肯定能让她吃点苦头!” 沈金根联系到了投资人之后,便匆匆地离开了。 沈金根离去之后,易松青气定神闲地开始整理起个人物品来。他那动作优雅而熟练,仿佛在完成一场精心编排的表演一般。每一件物品都被他摆放得井井有条,整个过程显得井然有序、毫不慌乱。待一切收拾妥当,他才风度翩翩地迈出脚步,离开了这个刚刚经历过激烈交锋的包间。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易松青并未就此径直离开酒店。相反,他竟然掉转了方向,步履稳健地朝着另外一个包间走去。 轻轻推开包间的门,只见一个女人静静地坐在里面。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玉般温润细腻;她的眉眼如画,美丽动人却又透着一股淡淡的清冷;她的嘴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这个女人便是白晚舟。 “聊完了?”白晚舟轻声问道。 “嗯。”易松青走进包间,在白晚舟对面坐下。 “沈金根上当了?”白晚舟继续追问。 “是啊。”易松青心情愉悦地点点头。 听到这个消息,白晚舟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愤恨:“可惜我实在做不了什么,不然我一定会亲手将他打倒。” 易松青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道:“你最近要留意一下公司的员工。” “他要报复我了?”白晚舟立刻反应过来。 “是的。”易松青语气肯定地回答道。 “知道了,谢谢你。”白晚舟感激地看向易松青。 易松青本想说不用这么客气,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沈金根动作迅速地联系到了投资人,并成功预约好了会面的时间。 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指定地点后,沈金根看到了两个身穿笔挺西装的男人。他们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神情严肃,给人一种稳重而专业的感觉。这两个男人看上去年纪都不大,但却透露出一股成熟和自信。 沈金根走近一些,仔细观察着他们。其中一个男人身材高大,相貌英俊,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察一切。另一个男人则稍微矮一些,但也十分精神,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让人感到亲切和友好。 沈金根心中暗自猜测着这两个男人的身份和来意。 沈金根脸上陪着笑说道:“张总和高总,让你们久等了啊!” “没有,我们也是刚刚才到而已。”高总回答道。 “我之前已经看过二位的相关资料了,你们的公司才创立短短四年对吧?”沈金根看似随意地问道。 “没错。”高总点了点头。 沈金根心中暗自有些嫌弃,认为他们这样的新创企业根本就配不上自己,但嘴上并没有明说出来。 “那咱们就长话短说吧,贵司的资料以及项目方案我们都已经仔细研究过了。”张总开口说道。 “就是啊,大家都干脆利落些,提高一下效率嘛。”沈金根附和着说道,“我们公司目前在运输行业拥有极大的优势,同时还涉足其他多个领域。此外,我们拥有优质的人脉关系和丰富的资源,在市场上具有极强的竞争力。” “恕我直言,贵司的这个项目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张总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听到这句话,沈金根虽然心中愤怒不已,但却不敢轻易表现出来。 “是哪里不太符合预期呢?”沈金根陪着笑脸说道。 “一方面是贵司的市场影响力不行,还有一方面……您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张总的语气有些不悦,他所说的自然是沈金根公司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比如构架分解、抄袭等等问题。 “其实我们本来是不想来的,要不是看在易松青易总的面子上,我们才不会考虑和你们合作。”张总毫不掩饰地说道。 “哈哈,是吗?”沈金根只能干笑着应道,他的心里此时已经有些焦急了。 “还有啊,我们要求更改合同内容。”这时,一旁的高总也开口说道。 “什么?”沈金根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合同的分成点太少了,对我们来说很不利啊。我们拿出一笔钱来投资,如果您的公司还是无法回到正轨,那我们可就亏大了。”高总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真的不能再增加了,分成点再多的话,我们公司就要倒贴钱了。”沈金根无奈地解释道,他知道对方的担忧不无道理,但目前的情况确实让他有些为难。 “这我们可不管,不是我们亏,就是你们亏,那这个合作还有必要谈吗?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你们就是个烂摊子嘛!”高总瞪大眼睛,语气强硬地说道。 “而且,如果没有我们加入,不用等到以后,不出几天,贵司恐怕就要倒闭关门大吉了吧。”张总附和道,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沈金根听了这话,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焦急地问道:“那你们想要怎样分成呢?” “四六分,我们拿六成。”张总毫不客气地回答道。 “不行啊!这绝对不行!”沈金根激动地站了起来,“这样的条件实在太苛刻了,我们根本无法接受。” 张总看着沈金根的反应,冷笑一声,然后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座位:“既然如此,我看沈总也并没有真心实意想要与我们合作,那大家就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说罢,张总和高总一同起身,准备结束这次谈判。沈金根见状,急忙伸手叫住他们:“等等!请稍等一下!” 沈金根深知,如果不能找到合适的合作商,他们的公司必然面临倒闭的危机。此刻,他内心充满了焦虑和无奈,但又不得不继续争取一线生机。 “关于分成的问题,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毕竟,合作讲究的是互利共赢,不是一方吃亏,另一方占便宜。”沈金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试图说服对方回到谈判桌上。 两位回到座位后,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沈金根沉默片刻后开口说道:“四六分成是不是?行,我改完合同传给你们。”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但还是决定接受这个条件。 然而,张总却突然打破了沉默,笑着说:“啊不好意思,我们反悔了。” 沈金根瞪大了眼睛,露出惊愕的神情,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出尔反尔。 张总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继续说道:“刚才只是为了试探你的诚心,现在我们反悔了。”他似乎觉得自己掌握了主动权,想要进一步逼迫沈金根做出更大的让步。 沈金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咬了咬牙,问道:“那,那你们要怎么做?”他感到自己被耍了,但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高总终于开口了:“可以四六分,但是,我们还要三点股份。”他的话语简洁明了,直接提出了新的要求。 “什么!!?”沈金根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还是不愿意?”高总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张总和高总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让沈金根有些招架不住。 沈金根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如果答应对方的要求,他将失去更多的利益;但如果拒绝,可能会导致合作破裂。他需要权衡利弊,考虑清楚后果。 沈金根紧紧咬着牙关,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些家伙,真是贪得无厌啊……”但他也清楚,如果不答应对方的条件,恐怕自己会陷入更大的困境。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行!我答应你们,但是你们能拿出多少钱来呢?” 高总微微一笑,伸出五个手指:“最低不低于五百万,怎么样?我们可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谈合作的哦。” 听到这个数字,沈金根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虽然这笔数目对他来说并不是大数目,但至少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那么……合作愉快?”张总微笑着伸出手。 沈金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握住了张总的手,只是那力度显得有些无力,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般,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合作愉快。” 张总和高总离开之后,沈金根迅速拨通了沈夫人的电话。 “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沈夫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算是吧,只能说是侥幸成功了。”沈金根有些犹豫,但他不敢向妻子透露具体的合作内容——因为那无异于卖掉整个公司。 “太好了,我之前一直担心我们会破产呢!”沈夫人如释重负地说道,“对了,我明天已经约好和姐妹们一起出去逛街。那个驴牌的包包终于调到货了,只要我再多消费一些就能拿到他们家的配货啦。” 沈夫人向来花钱如流水,毫无节制。 “好了,既然公司的事情已经解决,那就这样吧。我要去睡个美容觉了。”沈夫人匆匆挂断了电话。 然而,就在沈金根挂断电话的同时,另一边刚刚离去的高总和张总正在车内与某个人会面。 高总坐在驾驶座上,张总则坐在副驾驶位置。 而后座上坐着一个身穿西装、仪表堂堂的男人。 他将后视镜扭转到一边,这个举动通常只有那些具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人才会做。 这时,高总的手机响起。他接过电话后,将手机递给了后面的男人:“易总,合同已经发过来了。” 易松青安静地坐在车座上,双眼凝视着手中那份重要的合同。车内的光线略显昏暗,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宁静的氛围。然而,与这昏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手中紧握着的手机屏幕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宛如一盏明灯照亮了整个空间,并将他专注的脸庞映照得清晰可见。此刻,他全神贯注于合同中的每一个条款和细节,仿佛要从中挖掘出隐藏其中的所有秘密和关键信息。 “做得很好。”易松青满意地点了点头,声音平静而沉稳。 听到这话,一旁的高总心中一喜,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那……之前答应我们的事情呢?” 易松青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放心吧,你们的公司现在已经正式归属于易氏集团旗下了。这是你们应得的回报。”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和权威。说完,他将手机轻轻关上,放回身边。 第119章 设计稿 沈金根公司的股价犹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不断地往下跌落,似乎没有止境。尽管有新的资金注入,但也只是杯水车薪,仅仅能够勉力维持着项目的运转而已。 公司内部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各种负面消息甚嚣尘上,导致市场对该公司的信心大打折扣,无人愿意购买其股票。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易松青敏锐地洞察到了机会,并果断地发动了一轮大规模的收购行动。 易松青深知团结力量大的道理,于是他积极联络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合作伙伴,以超乎想象的低价大量购进沈家公司的股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掌控了这家公司的控股权,使得局势变得越发复杂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白晚舟也参与其中。她凭借敏锐的商业嗅觉和果敢的决策能力,同样买入了大量的沈家公司股票,这无疑给沈金根集团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令其在应对中疲于奔命。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沈金根决定采取逐个击破的策略,而首当其冲的便是白晚舟。 经过一番调查,他得知白晚舟公司的一名员工与自己存在一定程度的关联,于是便主动联系对方并约定见面。 终于到了见面的那一天,在约定好的地点,沈金根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身影缓缓走来。她身材娇小,看起来有些瘦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似的。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胆怯,好像对这个世界充满了警惕。 当她走近时,沈金根才发现她的面容十分清秀,皮肤白皙如雪,宛如一朵娇嫩的花朵。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给人一种温柔而宁静的感觉。她微微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显得有些紧张和拘束。 沈金根径直朝她走去:“请问是吕小姐吗?” 吕小姐显然被突然出现的沈金根吓到了,她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啊!是……是沈总。”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见此情形,沈金根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些:“别紧张,吕小姐,请坐吧。”只有在面对比自己地位低下的人时,沈金根才会表现得如此从容自信。 吕小姐缓缓地坐下来,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吃点什么吗?”沈金根轻声问道。 “不,不用了,谢谢。我还得赶回去工作呢。”吕小姐语气急促地回答道,“请问沈总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听说吕小姐的母亲正在住院治疗。”沈金根平静地说着。 听到这句话,吕小姐猛地一愣,惊讶地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沈金根嘴角微微上扬,但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吕小姐现在想必非常需要资金来支付医疗费用吧?” 吕小姐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窘迫,她低下头,轻轻咬了咬嘴唇。 这时,沈金根再次开口:“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笔钱,帮助你解决目前的困境。不过,作为交换,你需要替我完成一些事情。”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吕小姐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急切地问道:“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沈金根注视着吕小姐,缓缓说道:“我听说你在白昼公司的设计部门工作,应该很容易接触到那些尚未发布的设计稿吧?” 吕小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应道:“是的……” 沈金根笑了笑,接着说:“那么,我需要你把白昼公司的部分设计稿分享给我,最好是还没有对外公布的那种。每提供一张,我就会支付给你一万元,如何?”说完,他紧紧地盯着吕小姐,等待着她的回应。 然而,吕小姐的脸上露出了慌乱的神情,她摇了摇头,紧张地回答道:“这……这不太行的。” “这是违约的,算犯法的。”吕小姐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紧紧握着手机,掌心微微出汗,心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沈金根冷笑一声:“你是白昼的员工才算犯法。可如果你不是白昼的员工,那就不算犯法。”他的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威胁意味却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吕小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沈金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继续说道:“吕小姐,加入我的公司吧。我会给你双倍的工资,再加上刚才说的一张稿纸一万块钱。这样一来,你的母亲马上就能出院了。” “关于违约的事情你完全不用担心,你可以挂名在白昼公司,一旦稿子的事情被发现,我们公司会马上接待你。” 吕小姐的内心陷入了挣扎。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不仅能够解决她目前面临的经济困境,还能让母亲早日康复。然而,接受这个提议意味着她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做出对不起白昼公司的事情。 她咬着嘴唇,沉默了许久,心中的矛盾和纠结让她无法立刻做出决定。 “没关系,我知道你还在犹豫。毕竟这是一个重大的选择。我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去考虑,如果你考虑好了,随时都可以联系我。”沈金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话题就此结束,吕小姐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现场。整个下午,她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工作也变得心不在焉。 在电梯里,吕小姐神情恍惚地靠在墙壁上,目光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她拉回现实。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医院的来电,心里顿时一紧。 她急忙按下接听键,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喂?是医院吗?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护士焦急的声音:“吕小姐,您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医生建议尽快进行手术。请您赶紧来医院一趟!” 听到这个消息,吕小姐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她用手扶着墙壁,努力让自己站稳脚跟。母亲的病情竟然如此严重……她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我知道了!”吕小姐心急如焚地按下电梯按钮,匆匆忙忙地朝着医院的方向飞奔而去。 当她赶到医院时,得知母亲的状况并无大碍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吕小姐才放心地返回公司。 刚踏进公司电梯,恰巧碰见了白晚舟。吕小姐不禁有些心虚,毕竟自己之前因为私人原因耽误了工作,还有一方面,是她私自和别家公司老板见面。 白晚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母亲的情况怎么样了?” 吕小姐迟疑了一下,回答道:“还……还好。”声音略微低沉。 白晚舟凝视着她,透过电梯的反光镜观察着她的表情,轻声说道:“如果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吕小姐感激地点点头,“嗯,谢谢白总。”电梯门缓缓打开,吕小姐脚步匆忙地走出电梯,像是有什么急事在身。 白晚舟静静地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沈金根正在全力以赴地处理公司事务。随着新股东的加入,公司内部发生了一系列人事变动,管理层也经历了大换血。许多原有的项目被重新调整和修改,其中一些原本前景看好的项目甚至面临被剥离的风险。 面对如此纷繁复杂的局面,沈金根感到头痛欲裂,焦虑不安。然而,就在他陷入困境之际,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是一份设计稿的图片。看到这条消息,沈金根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在这一连串令人困扰的坏消息中,这似乎成了唯一的好消息。 经过一番精心打磨后,设计稿被发送到了设计部门,接下来便是自我优化并发布的阶段。 当全新的设计界面展现在众人面前时,沈金根难掩兴奋之情。他坚信这个新的设计将会引起热烈的反响。 第一步目标顺利达成之后,紧接着便是紧锣密鼓地开始实施第二步计划。这一步至关重要,需要立即行动起来,全力以赴地开展市场拓展工作。同时,要迅速推出一系列独具匠心、别具一格的创新产品,以此来抢占市场份额。这些产品不仅要具备卓越的品质和性能,更要能够引领潮流,满足消费者不断变化的需求。只有这样,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令人欣喜的是,随着新产品的问世以及市场拓展工作的推进,那些曾经纷纷流失的集团客户们也开始重新关注企业,并逐渐回归。 然而,就在一切都呈现出良好发展态势的时候,设计部门却再次陷入了困境之中。他们最新发布的产品设计图竟然涉嫌抄袭! 更令人惊讶的是,指控他们抄袭的竟然又是白昼工作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金根愤怒地拍打着会议桌。明明使用的就是吕小姐提供给他们的设计图,而且从未公开发布过,怎么可能存在抄袭呢? “沈总,请您看看这里。”设计部部长将笔记本电脑推到了沈金根面前。屏幕上展示的正是那份设计图与白昼工作室早期发布的某个网站设计完全一致的对比画面。 而且白昼工作室这个网站早在一年前公司刚创立的时候就已经发布。这一年来,这个设计图一直高高悬挂在网站之上,静静地等待着人们的关注和评价。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位吕小姐竟然拿着一幅伪造的设计图前来欺骗沈金根!更令人惊讶的是,沈金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异样。 “你们为什么不再仔细检查一遍呢?”沈金根愤怒地质问设计部门的人员。 “沈总,这是您亲自下令让我们直接发布的啊。”设计部部长无奈地回答道。 连续两次抄袭风波,这次肯定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官司是吃定了。 “这个可恶的女人竟敢欺骗我!”沈金根怒火中烧,他试图拨打吕小姐的微信电话,但却发现自己已被对方拉黑。紧接着,他又拨打了她的手机号码,同样也遭到了拉黑的待遇。 “该死!”沈金根气愤不已,他随即结束了会议,径直前往吕小姐母亲所在的医院。 当他赶到医院时,却发现病床上空无一人。询问过护士后,得到的答案更是令他火冒三丈:“您找谁?” “这里原本躺着的那个女人去哪儿了?”沈金根怒不可遏地吼道。 “她今天一早就被转去易氏旗下的私人医院了,你是她哪位家属?”护士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怒容的男人,语气有些冷淡地问道。 沈金根听到“易氏”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猛地一惊,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易氏,又是易氏?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突然明白了一切,易松青就是故意的!他与白晚舟勾结在一起,目的就是要搞垮自己。而自己居然一直没有察觉,直到现在才幡然醒悟。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沈金根愤怒地吼道。 护士警惕地看着他,再次问道:“您究竟是哪位女士的哪位家属?如果您再不回答,我就要叫保安了。” 沈金根根本没有理会护士的警告,他的思绪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不对啊,和他合作的那两个股东竟然也是易松青介绍来的人!他们肯定都是一伙的,自己居然愚蠢地相信了他们。 “完了!这次真的完蛋了!”沈金根心急如焚,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于是,他急忙赶回公司,想要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应对之策。 可是,当他踏进公司大门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公司里的高层们都已经换人了。不仅如此,就连底层的员工也几乎全部被替换掉了。他原本所持有的那些重要股份,如今都变成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项目。而他的公司,似乎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小绿敲了敲白晚舟的门,白晚舟抬头,与小绿对视上。 “您找我?”小绿走进来。 “嗯。”白晚舟拿出一份医院的补助金申请表:“这是我联系的一些机构,他们可以给你母亲提供帮助,签字吧。” “好。”小绿弯腰在桌上签字。 落款:吕嫣绿。 第120章 破产 经过长时间激烈的对抗,沈家最终彻底沦为易家的附庸,易松青虽然可能损失了一些钱财,但相比之下,沈家却失去了整间公司,从此以后,沈家已不复存在,只能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尘埃。 沈金根并未将此事告知家中任何一人,因为他心中仍抱有一丝希望,觉得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再加上他十分好面子,所以选择了隐瞒。然而,当沈夫人与闺蜜一同外出购物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银行卡无法正常刷卡支付,这让她感到非常困惑。 此时此刻,周围的闺蜜们一个个都投来了异样的眼光,这些目光如同芒刺一般,深深地刺痛了沈夫人敏感的神经,让她感到无地自容,倍感尴尬。她一边小声嘟囔着抱怨着,一边走到角落里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喂,老公,这张卡里怎么刷不出钱呀?”沈夫人压低声音,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解和困惑。 电话那头的沈金根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老婆,先回家吧......” 听到这句话,沈夫人的情绪瞬间被点燃,她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质问:“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我问你为什么这张卡刷不出来钱?现在那些女人可都在旁边看着呢!你知道这样让我多丢面子吗?”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回荡在空气中,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面对妻子的质问,沈金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沮丧,如实回答道:“老婆,咱们家破产了......”这个消息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沈夫人的心上。 沈夫人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不禁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干嘛要骗我?”她的心中开始涌现出一丝不安。 “是真的......”电话那头传来沈金根低沉的声音。 沈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怎么会这样?你之前不是说有新的投资人会投资咱们公司吗?” “那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沈金根懊恼地捂住额头,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那些人其实都是易松青的手下。” “他竟然把我们的公司全都吞并了,我们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沈金根的话语仿佛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沈夫人的心上。 “沈金根!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简直就是个废物!”沈夫人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对着电话那头的丈夫破口大骂起来。 然而,这一切都被站在不远处的一群小姐妹看在眼里。 “怎么啦?沈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吗?”其中一位陈夫人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沈夫人连忙收起脸上的怒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强颜欢笑地回答道:“没事,没事。只是家里突然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我得先回去一趟。实在抱歉,扫了大家的兴。” “什么呀?有那么着急吗?你不是从来不管家里的事吗?”陈夫人面露狐疑之色。 沈夫人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但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匆匆挂断电话,转身回到那群小姐妹中间,陪着笑脸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姐妹们,家里突发状况,我得先走了。下次再约啊!希望你们今天玩得愉快。” 说完,她便急匆匆地离开了,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女人。 “什么情况?”旁边的女人好奇地问道。 “你没看见她刚才卡刷不出来钱吗?觉得丢脸,死要面子就跑了呗。”陈夫人轻蔑地回答道。 “哈哈哈,真的假的?居然还会有这种人?”那个人惊讶地说道。 “我跟你说。”陈夫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听我老公说的,沈家的公司已经被易松青收购了,以后再也没有沈家了,他们要成乞丐啦!” “真的假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那个人瞪大了眼睛。 “千真万确,我老公还跟着分了一杯羹呢。”陈夫人得意洋洋地说。 看着沈夫人离去的背影,陈夫人心里暗自嘀咕:“看来以后逛街可不能叫她了。” 沈夫人气呼呼地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沈金根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一脸懊恼的样子,整个人都快弯成了一只大虾米。 她径直走过去,把包包往沙发上一扔,大声质问道:“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沈金根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公司已经全部被易松青收购了,我持有的那些股份也变得毫无价值。” 沈夫人一脸惊愕地问道:“那,那我们项目欠下的那些巨额债务怎么办?”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慌与无助。 沈金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无奈地回答:“项目归易松青所有了,那些债务他也一并偿还了。我们现在既没有背负沉重的债务,也失去了曾经拥有的公司,只剩下这一栋看似无用的房子,但至少我们不用流落街头,这也算是一种万幸吧。” 沈夫人听到这话,愤怒地吼道:“真是个没用的废物!”她的眼中闪烁着失望与愤怒的光芒。 然而,沈金根并没有气馁,他试图安慰妻子说:“老婆,别灰心丧气,我们毕竟还有这栋房子啊。这栋房子好歹还能卖出几百万,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相信我,我会东山再起的。” 沈夫人却毫不留情地反驳道:“你别再打这栋房子的主意了!你有商业头脑吗?你以为开公司那么容易?说实话,你之前的公司之所以能够撑到现在,全靠易松青一直在背后支持你。如今他不想再跟你合作,随时都可以轻易地将你击垮。”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丈夫的不信任。 “你要是再继续把这个房子给折腾得不成样子,难道你打算让我们母女二人去睡大马路吗?”沈夫人怒不可遏地吼道。 “不会的,请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够让沈家重新崛起。”沈金根语气坚定地回应着妻子的质疑。 然而,沈夫人并不买账:“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你看看易松青家的那个女人,如今整日里买包包、吃香喝辣的,就算离了婚也能得到易松青的支持。你怎么就不能像别人家的丈夫那样有能耐呢?”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刺痛了沈金根的自尊心,他不禁愤怒地回击道:“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你如此艳羡他人,为何不干脆改嫁给他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沈夫人毫不示弱地反驳道,“若不是你那该死的父亲,硬要与我们家联姻,你以为我会瞧得上你这种既没头脑又没长相的人吗?你哪里能比得上易松青?”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爸,妈,你们在争吵些什么呀?” 在沈氏夫妻眼里,沈妙可如同一只可爱的小兔子般站在那里,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露出一丝迷茫之色,就像是迷失在森林中的小鹿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她那张精致的小脸蛋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似乎对父母之间的争吵感到十分诧异。她轻轻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仿佛在努力思考着如何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沈妙可眼神迷茫,内心充满了不安,她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父母,刚才他们说的那些话,多多少少已经传入了她的耳中。 原本那张娇俏可爱的脸庞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沈夫人有些慌乱,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妙……妙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刚刚。”沈妙可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 “没……没什么啊。”沈夫人试图掩饰自己的慌张,但她的表情却显得十分不自然,“你出去玩儿了这么久,肯定累坏了吧?赶紧先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等下午的时候,妈妈再带你去买新衣服哦。” “妈,别骗我了,我全都听见了。”沈妙可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们家破产了,对不对?” 沈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紧张地看着女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告诉我实话!”沈妙可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爸爸的公司到底怎么了?我们家为什么会破产?” “你爸爸他一定会想办法把公司夺回来的。妙可,你先回去休息好不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大人来处理。”沈夫人伸出手想要拉住沈妙可的手,却被她用力地甩开了。 沈妙可头也不回地跑出家门,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沈家的公司。 车子停在了公司门口,她下了车,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建筑,心中一阵酸楚。前台已经换人了,曾经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踪影。 沈妙可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了公司大厅。 前台小姐礼貌地问道:“您好,这位小姐,请问您找哪位呢?有预约吗?” 沈妙可愣了一下,她以前来这里从来都不需要预约,也不需要通报。如今,连前台都换了人,这一切让她感到无比失落和无助。 “我找我爸爸。”沈妙可低声说道。 “对不起,小姐。请问您父亲是哪位呢?”前台小姐依旧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 “沈金根!”沈妙可提高了音量,“这家公司的老板,沈金根!” 前台小姐露出为难的神色:“很抱歉,小姐。我们这里并没有叫做沈金根的人。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沈妙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前台小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家公司明明就是沈家的产业,怎么可能没有沈金根这个人呢? “这家公司就是沈金根的,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沈金根,更不可能不认识我?”沈妙可的语气充满了诧异和不解。 然而,前台却一脸迷茫地回答道:“确实不认识呢,小姐,您要是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请不要再打扰我们的正常工作了好吗?” 沈妙可并没有放弃,继续追问:“那么请问,你们现在的老板究竟是谁?” 面对沈妙可的问题,前台显得有些为难,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嘛……我不太方便透露给您,希望您能够理解。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情,还是请您先离开吧,否则我恐怕得联系保安来处理了。” 听到前台这样说,沈妙可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瞪大了眼睛,提高了嗓音喊道:“叫你们现在的老板出来见我!无论现在的老板是谁,都立刻让他出来见我!” 前台见沈妙可不肯轻易罢休,无奈之下只得选择暂时妥协,她敷衍着答应道:“好好好,我会帮您联系的。” 随后,前台拿起电话拨通了保安室的号码:“喂,保安吗?这边有人闹事,麻烦你们过来一下。” “喂!”沈妙可愤怒地喊道,“你竟然真的敢联系保安!”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这是在吵什么呢?” 沈妙可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正是白晚舟。只见白晚舟身着一套精致的职业装,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美丽而知性的气质。 这不是易知野的后妈吗?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前、后妈呀!沈妙可之前就和她不对付,此时更是板着一张脸。 前台看到白晚舟出来,赶忙说道:“白总,您这就要走了吗?” “嗯,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白晚舟微笑着回答道,随后便看向了沈妙可,但脸上却没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毫无表情地看着她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妙可一脸的尴尬,结结巴巴地说道:“白……白阿姨,你怎么会在我家公司啊?” “什么你家公司?难道你还不知道你爸妈的真相吗?”白晚舟语气冷淡地说道,“现在这家公司已经不再属于沈家了。” 听到这话,沈妙可紧紧握起了拳头。 就在这时,白晚舟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晚舟姐,等等我呀。”她回头一看,原来是颜知许。 颜知许看到沈妙可时,不禁愣住了。 然而,沈妙可却像是被点燃的炸药一般,瞬间炸毛了,冲着颜知许吼道:“你怎么也在我家公司?给我滚出去!” 白晚舟见状,立刻挡在了颜知许的面前,厉声道:“说话给我放干净点!该滚出去的人是你才对!” “凭什么让这个乞丐进入我家公司的大门!”沈妙可彻底发飙了,她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第121章 他喝醉了 “沈妙可,既然你爸妈没有告诉你真相,那就由我来做这个坏人。”白晚舟眼神冰冷地看着沈妙可,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们家破产了!这家公司已经不再属于你们了!你父亲早已自行退出这家公司。颜知许则是以我的家属身份出现,她完全有资格站立于此,而你,才是那个应该被驱逐出门的人!”白晚舟语气坚定,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沈妙可心头。 白晚舟此番前来,正是要替颜知许报一箭之仇。她转头对前台说道:“叫保安吧。”前台不敢怠慢,迅速拨通了电话。很快,几名保安匆匆赶来。 保安还是之前的保安,看见是沈妙可,一时间不敢上前。 “等一下,等一下……”沈妙可顿时慌了神,她试图解释道,“这其中一定存在着某些误会……” 沈妙可将目光投向颜知许,眼中满是哀求:“颜知许,快和你姐姐说说啊,这一切都是误会,对不对?”然而,颜知许却躲在白晚舟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爸爸仍然持有股份呢!我刚才明明听到了,只要有股份,他就依然是这家公司的一份子!”沈妙可绝望地喊道,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妙可,你爸的股份已经低于百分之十,他自己放弃了。”白晚舟语气冰冷地说道。 “不是这样的……”沈妙可的声音带着哭腔,求助地看向颜知许:“颜知许,你快帮我说说啊!” 然而,颜知许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白晚舟冷笑一声,走到沈妙可身边,压低声音说:“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颜知许做过什么事情,我会一一还给你的。” 听到这话,沈妙可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想起自己曾经对白晚舟和颜知许所做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悔恨。 突然间,沈妙可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开始疯狂地尖叫起来:“我要撕烂你们的嘴!你们这些乞丐,给我滚出我的公司!” 她的头发散乱不堪,眼睛瞪得浑圆,满脸狰狞,活脱脱一个泼妇模样。保安们见状,连忙上前试图拉住她,但沈妙可却拼命挣扎着,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脏话。 “放开我!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东西,你们都得听我的!”沈妙可歇斯底里地喊道。 最终,保安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沈妙可拉出了公司。 颜知许则躲在白晚舟身后,看着这一幕,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前台小姐走过来,关切地问白晚舟:“白总,您没事吧?” “我没事。”白晚舟整理了一下衣服,镇定自若地回答道,“以后看到这个人,直接通知保安把她赶出去就行。” “好的,白总。”前台小姐点点头,表示明白。 “晚舟姐,这样做真的没关系吗?”颜知许面露担忧之色。 白晚舟却不以为意地走在前面,压低声音道:“知许啊,你就是太善良了。” “也难怪你是主角。”白晚舟喃喃道。 颜知许闻言有些疑惑不解:“什么意思?” 白晚舟轻笑一声,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对了,我请你喝杯奶茶怎么样?要不要去?” “好呀!”颜知许欣然应允。 …… 沿海公馆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装饰令人眼花缭乱。走进宽敞明亮的包厢,动感的音乐声不绝于耳,众人围坐在一起尽情畅饮,虽然这是一场商务聚会,但现场气氛十分热烈,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缓缓步入房间。他身着一套剪裁精致的西装,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的五官英俊到了极致,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每一个线条都恰到好处,散发出一种凛冽的气息,让人不禁为之倾倒。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力量,微微上扬的剑眉更增添了一份英气;高挺的鼻梁如同山峦般耸立,彰显出他坚毅果敢的性格;嘴唇薄而有型,嘴角总是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透露出一种自信和魅力。 “易总,您终于来了!”众人纷纷起身打招呼。 “不好意思,公司有点事情耽搁了,让大家久等了。”易松青微笑着向众人致歉。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都是托了易总的福才能有机会坐在这里啊。”说话的人正是之前与沈金根对峙的陈总,此刻他满脸堆笑,态度谄媚至极。 “说来也不怕大家笑话。”陈总面带微笑地说道:“我以前根本就没有机会来到这沿海公馆,毕竟这里的会员费用实在是高得惊人,一般人可负担不起呢。” “我也是啊。”坐在一旁的张总随声附和道。 “我也是!”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么看来,易总可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呐!”陈总感慨万分地接着说道:“谁能想得到,像我那样小小的公司,竟然有朝一日能够成为易氏旗下的产业。这一切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听到这话,易松青只是微微一笑,然后默默地走到角落里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此时,整个房间内的灯光显得有些昏暗迷离,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易松青环顾四周,发现除了他们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个人尚未到场。 “来,让我们先一起敬易总一杯酒吧!感谢他对我们的支持和帮助。”陈总拿起酒杯走了过来。 然而,易松青却摆了摆手,轻声说道:“等等。” “嗯?”陈总疑惑地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吗?” “还有人没到呢。”易松青回答道。 陈总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般地点头说道:“哦~对对对,确实是这样,那我们还是先稍等片刻吧。” 易松青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双腿优雅地交叠着,翘起了二郎腿。他既没有喝酒,也没有与其他人交谈,只是一脸冷漠地坐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易松青坐在一旁,大家都显得有些拘谨,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易松青时不时地看看手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消息。 这时,陈总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他巧妙地调侃道:“看来咱们易总,心里也有惦记着的人啊。”这句话一下子打破了僵局,众人纷纷附和起来。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白晚舟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袭漂亮的白色长裙,宛如学生般清纯动人。 “哇!白总,您来得也太迟了吧!”大家纷纷说道。 白晚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抱歉抱歉,我的车没油了,只好临时打个车过来。”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正好谈到你呢。”陈总连忙说道。 “哦?是吗?你们在谈我什么呀?”白晚舟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房间寻找座位。她刻意选择了一个离易松青较远的位置坐下。 “我们在聊……”陈总刚要说话,却被易松青的一声轻咳打断。 陈总立刻会意,改变了话题:“我们在聊你当时对付沈金根的事情,哈哈,你怎么知道沈金根会去找你指定的人呢?” 白晚舟轻轻抿了一口果汁,微笑着回答:“其实很简单,他一定会去寻找那些背后有困难的员工。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地控制他们,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这种员工往往内心较为脆弱,很容易被金钱所击溃。不过,我还算幸运,我手下的员工都挺不错的,而且我们公司也会给他们提供一些补贴。”白晚舟感慨道。 接着,白晚舟继续说道:“所以,我从曾经帮助过的员工中挑选出了一个我绝对信任的人,那就是我的助理。然后,我散布出我的助理并非我的助理,而是设计部员工的消息。由于沈金根这段时间非常焦急,并不会仔细调查,因此他很容易就上了当。”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运气吧。”白晚舟谦逊地说。 “您太谦虚了,如果换作是我们,恐怕根本想不到这样的妙计呢。”陈总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向易松青,“真不愧是与易总结伴多年的人啊,连智商都如此之高。” “哪里哪里。”白晚舟连忙摆手。 “好啦!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了,那让我们一起举杯,敬我们的易总!”陈总提议道。 “易总可是今天的大老板,理应由我先来敬酒!”陈总笑着与易松青碰杯。 易松青嘴角轻扬,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举起酒杯轻抿一口,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地飘向白晚舟。 此时的白晚舟正与旁人相谈甚欢,并没有留意到易松青的视线。 在场的几人纷纷与易松青碰杯,易松青也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下肚去。 张总略带醉意地说道:“易总真是好酒量啊!我都有些微醺了,易总,你喝醉了吗?” “没有。”易松青的声音依旧清晰。 然而就在这时,一粒瓜子不偏不倚地掉落在易松青的衣服上。他微微皱眉,一脸嫌恶地将其拍落。 白晚舟走过来,端起酒杯前来敬酒,神情略显尴尬:“希望我们之后的合作能够顺利愉快。” 此刻的易松青眼神有些迷离,双颊泛起一抹红晕,仿佛沉浸在一种虚幻的梦境之中。他的目光游移不定,时而凝视着远方,时而又似乎在注视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 白晚舟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关切之情。她轻轻地伸出手,试图触摸易松青的脸庞,但又在最后一刻停住了。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醉了吗?” 易松青皱着眉头,伸手揉了揉额头,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嗯。” 一旁的张总满脸狐疑:“?”刚才明明还清醒得像头牛一样。 “既然醉了那就别喝了。”白晚舟放下酒杯,自顾自地喝了口果汁:“就当是已经敬过酒了吧。” 易松青仍在不停地揉着脑袋,脸颊微红。 白晚舟有些不忍心:“头痛得厉害吗?” “嗯。”易松青低声应道。 “喝不了酒还喝,你要是拒绝的话,根本就没有人敢强行让你喝酒。”白晚舟看着眼前人的模样,实在是感到很无奈,但还是坐在了易松青的身旁,并伸出手来帮他轻轻地揉着头部。 易松青此时展现出一副柔弱的样子,这让张总感到有些诧异。白晚舟则端上来一盘葡萄,每一颗葡萄都长得十分饱满。她对易松青说道:“听别人说,葡萄有解酒的功效,你可以吃几颗试试。” 易松青尝试着伸出手去拿葡萄,然而却总是错过,似乎真的已经醉得有些不省人事了。白晚舟见状,只得无奈地拿起葡萄,送到易松青的嘴边,并轻触他的嘴唇说道:“啊,张开嘴吧。” 易松青听话地张开嘴巴,吃下了葡萄。葡萄的汁水在他的口腔里炸裂开来,带来一股清甜的味道。 张总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切,心中不禁产生疑惑。就在刚才,易松青甚至能够轻易地用手拍走一颗瓜子,可现在面对这么大颗的葡萄,竟然怎么也抓不住?看来,这个男人的演技真是精湛到连影帝看了也要为之鼓掌叫好。 就在此时,易松青的身躯紧紧地贴靠在白晚舟那柔弱的肩膀之上,两人之间的肌肤相亲所带来的奇妙触感以及白晚舟身上散发出的迷人香气,都变得异常清晰而显着起来。易松青身材高大挺拔、威猛雄壮,与白晚舟那娇小玲珑的身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给人一种沉稳而可靠的感觉;而白晚舟则恰似一朵娇嫩的花朵,在他的庇护下显得愈发楚楚可怜。 突然间,易松青开口问道:“我这次做得好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期待。 易松青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他的行为举止变得异常幼稚,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孩子。白晚舟看着眼前这个可爱又可笑的男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她轻轻地拍了拍易松青的头,温柔地说道:“嗯,做得好。” 第122章 谢谢你 酒局终于散场,喧闹的氛围渐渐消散在身后。白晚舟费力地扶着已然醉意朦胧的易松青往外走去。 “走了易总白总,下次公司见。”陈总微笑着向他们道别。 白晚舟微笑着回应:“下次见。”然后与陈总挥手作别。 此时,一个男服务员正巧路过,白晚舟赶忙叫住他:“你好,麻烦带我去找他的车。” “好的,请跟我来。”男服务员礼貌地回答,随即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走进电梯,男服务员主动接过白晚舟手中的会员卡,熟练地刷了一下,说道:“女士,需要我来帮您扶这位先生吗?” 白晚舟刚想开口道谢,却感觉腰上的力道一紧。易松青嘴里哼哼唧唧着,死活不肯松开手。 白晚舟无奈地说道:“不用了,我扶着就好。” 在前往地下车库的路上,白晚舟心里盘算着,得赶紧叫个代驾,把易松青送回家。 “别叫代驾了。”易松青醉醺醺地嘟囔着。 “不叫代驾你怎么回去?真喝糊涂了?”白晚舟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道。 “你送我回去吧。”易松青带着几分醉意,语气中却透着一丝期待。 “不行。”白晚舟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她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代驾进不来这里,也不敢开我的车。”易松青一脸无辜地解释着。 白晚舟心里暗想,你就吹吧。然而,当她看到那辆车时,却不由得愣住了。那是一辆限量款轿跑型保时捷,奢华而耀眼。有钱人真可恶,白晚舟在心里暗自腹诽。 她随即掏出手机,连着叫了几次代驾,却都没有人接单。 一旁的男骑刚想说沿海公馆是有专门的代驾服务的,结果就吃了易松青一记眼刀。明明已经醉得东倒西歪的人,在瞪他的时候,眼神却清醒得很。男骑瞬间心领神会,默默走开了。 白晚舟无奈地说道:“那我打电话叫司机来接,顺便借你辆车我开回家。” “司机请假回家了。”易松青面无表情地撒着谎。 白晚舟瞪大了眼睛,这也太巧了吧?她满心狐疑,却又无可奈何。 白晚舟只觉得头都大了,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妥协了:“真是没办法,我送你回去吧。” 易松青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白晚舟扶着他,缓缓走向那辆豪华的保时捷,心中五味杂陈。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原本平静的夜晚变得如此波折。 白晚舟艰难地把易松青塞进了车里,自己也坐到了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有些烦躁的心情。 易松青醉得连安全带都没有系,白晚舟叹了一口气,探过身去给他系安全带。 轿跑型的保时捷里面本来就很狭窄,白晚舟个子又不高,费半天劲才勾到易松青那边的安全带,此时两人贴得很近。 易松青微微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白晚舟的侧脸。 她的睫毛微微颤抖,身上还有好闻的气味。 “好了。”白晚舟嘟嚷一声,拉着安全带后退,侧脸不小心刮到了易松青的鼻尖。 白晚舟一愣,呆呆地看着好像醉了的易松青,脸烧得很红。 易松青及时装傻,白晚舟才没有多说什么。 车子启动,夜晚的街道灯火辉煌,却照不进白晚舟此刻纷乱的心。易松青在副驾驶座上,醉意沉沉。 她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一路上,白晚舟的目光时不时瞟向易松青,心中暗自嘀咕:“这家伙,平时看着挺正经的,喝醉了居然这么难缠。” 终于到了易宅,白晚舟停好车,再次费力地把他扶了出来。 “也太重了吧。”白晚舟忍不住抱怨道。 好不容易到了易宅,白晚舟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屋内的布置简约而不失格调,只是此刻她无心欣赏。 把易松青扶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白晚舟转身准备离开。 “别走……”易松青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白晚舟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却发现他抓得很紧。 “易总,您松手,我该回去了。”白晚舟着急地说道。 易松青却依旧紧紧拉着她,嘴里喃喃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白晚舟无奈,只能坐在床边,等着他松开手。 不知过了多久,易松青终于松开了手,沉沉睡去。白晚舟轻轻叹了口气,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白晚舟刚安顿好易松青,准备离开时,扭头的瞬间,发现易知野正静静地站在走廊的另一端。易知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看见她时,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吃惊之色。 白晚舟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慌乱,下意识地欲盖弥彰道:“你爸他喝醉了,我送他回来,这就走。”她的语气略显急促,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 “嗯。”易知野的回应冷漠而简短,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那就不打扰你们了。”白晚舟说着,脚步已经不自觉地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迈去,似乎想要尽快逃离这个让她感到有些尴尬的场景。 就在她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易知野忽然开口说道:“谢谢。”声音不大,却在这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白晚舟先是一愣,以为他说的是送易松青回家的事情,连忙说道:“不用那么客气,我总不可能让一个醉醺醺的人在大街上吧。”她边说边摆了摆手,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不是这个事。”易知野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算了,当我没说。” 白晚舟这才反应过来,“噢噢,沈家啊,那个没什么好谢的,我也从中获利了,你就当我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吧。”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试图让易知野相信自己的动机并非完全出于善意。 “我之前一直对你有偏见。”易知野的声音低沉而诚恳,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白晚舟想到他原后妈所引发的那些复杂纠葛,心里明白他的偏见或许也并非毫无缘由,于是轻轻地说道:“没事,我也没放在心上。”说完,她低头看了看手机,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诶呀,这么晚了,我先走了。” 刚走两步,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回来,说道:“对了,我没车,借你们辆车,下次还,记得和你爸说一声。”说完,也不等易知野回应,便匆匆离去。 易知野依旧站在房间外的走廊上,望着白晚舟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走廊里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孤独而又深沉。 …… 从那次令人难忘且收获颇丰的研学旅行归来后,学校似乎经历了一场不动声色却又影响深远的巨大变革。高考,在这关键且紧迫的时刻,学校的高三部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陷入了一片难得的静谧之中。每个人都深深明白,此刻已容不得丝毫的懈怠与疏忽,必须全力以赴,心无旁骛地认真准备即将到来的那场决定未来人生走向的重要考试。 曾经,总有那么一些学生,像是被瞌睡虫附身,又仿佛对上课铃声有着天然的免疫力,总是在铃声响过许久之后,才睡眼惺忪、慢条斯理地匆匆踏入教室。然而,如今这般景象却已不复存在。 就连平日里以特立独行着称,时常缺勤的易知野,在这段无比关键的时期,都少见地保持了全勤的记录。仿佛那场研学旅行如同晨钟暮鼓,狠狠地敲醒了大家内心深处那沉睡已久的昂扬斗志。 自从上次那场补考之后,易知野宛如一颗突然崛起的新星,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巨大改变。 他的成绩犹如火箭般一路飙升,令人惊叹地跻身年级前十的卓越行列。这样超乎寻常的进步,让那些曾经对他抱有偏见和不屑一顾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然而,总有那么一些心存嫉妒和猜疑之人,他们质疑这惊人成绩背后是否是因为卷面难度对易知野有所偏袒。 于是,怀着满腹的狐疑,他们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用同样的卷子进行了测试,结果却惨不忍睹,一塌糊涂。 易知野踏入学校的大门,就如同磁石吸引铁屑一般,立刻会有不少女生如潮水般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向他请教问题。 “易知野,这题我不太明白,你能不能教教我?”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同学,满脸通红地凑过来,手中紧紧握着练习册,眼神中充满了急切的渴望和期待。 易知野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神色冷淡地回答:“去找学习委员。” 女同学不甘心,急忙说道:“他也不会。” 易知野干脆利落地回应:“百度。” 女同学咬了咬嘴唇,还想继续争取:“我想……” 就在这时,贺萧从前桌猛地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打趣地说道:“同学,你叫什么来着?小京?小京,你还是问别人吧,我怕你再问下去以后就再没有能出现在易知野面前的机会了。” 女同学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中闪烁着羞愧和委屈的泪花,转身飞也似的跑开了。 贺萧见状,咂了咂嘴,摇头晃脑地调侃道:“真不愧是人气最高的大学霸啊,一早上就招蜂惹蝶,魅力真是无法阻挡。” 易知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少在这儿贫嘴。”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之时,颜知许从办公室的方向缓缓走了回来。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沉思,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迷茫。 一回到座位,颜知许便好奇地问道:“你们俩在这儿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贺萧笑嘻嘻地回答:“没说啥,就是在聊聊我们易大帅哥的桃花朵朵开呗。”话音未落,后脑勺就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拍打,“诶!” 颜知许一脸疑惑地重复道:“桃花?”说完便轻轻坐下。 易知野连忙解释道:“别听他在那儿胡说八道。老师找你干嘛去了?” 颜知许定了定神,认真地回答:“聊我的大学志愿。” 易知野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的脸上,追问道:“你选哪里?” 颜知许微微仰头,眼神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认真地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如果能考上的话,最好是京城大学,或者京城政法大学。要是稍微差一点,次级就是我们段安附近的大学也行。我想学法学,毕业了可以帮晚舟姐。” 易知野听了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颜知许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说:“还是得看我的模拟成绩,现在一切都还不确定呢。” 贺萧连忙安慰道:“哎呀,你就放心好啦,以你的成绩和实力,无论想去哪里,肯定都有大把的学校抢着要你呢。” 就在他们三人交谈正欢之时,班上突然响起了一阵细微的窃窃私语声。 “那个不是沈妙可吗?” “是啊,她怎么还有脸来学校?” “脸皮真是厚啊。” 易知野、颜知许和贺萧三人听到这些议论,下意识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沈妙可神情落寞,正缓缓地从走廊路过,脚步略显沉重,看样子是准备去接水。她所经过的地方,每一个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她,同时还不忘小声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沈妙可低垂着双眸,昔日那飞扬跋扈的神采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憔悴与无助。她显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周围那一道道充满鄙夷和嘲讽的目光,也能听到那些如利箭般刺痛人心的话语。但她却无力反驳,只能选择极力地去屏蔽那些刺耳的声音。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充满恶意和嘲笑的是非之地。 她家里破产的消息,如今就像一阵狂风,迅速传遍了整个学校,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学校的学生群里,更是炸开了锅,各种关于她的负面消息铺天盖地。以前她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欺负他人的视频,那些伤害别人时留下的照片等等,无一遗漏地被广泛传播。 甚至还有她在公司门口不顾形象撒泼打滚的视频,由于其行为性质极其恶劣,还被警察严肃约谈。曾经那个不可一世、趾高气昂的沈家大小姐,如今已然完全沦为了学校里被众人唾弃和鄙夷的乌合之众。 颜知许望着沈妙可匆匆离去的背影,目光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怜悯之情。 “别看了。”易知野察觉到她的神情,伸手轻轻地把她的头掰正。 颜知许微微皱眉,轻声说道:“我觉得她有点可怜。” 易知野平淡:“那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看她现在这种落魄的样子就觉得可怜,那也是另一种程度的霸凌。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曾经的所作所为,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颜知许听了易知野这番话,心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或许过于单纯和感性。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默默收回了自己那一时的怜悯之心。 第123章 沈妙可和苏苏 在一个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的课间,原本安静的教室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数学老师风风火火地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一本教材和一支粉笔,脸上带着严肃而又急切的神情。 “来,耽误大家一个课间,我来讲一个题目,是重点考点题。”数学老师的声音在教室里回响,同学们原本放松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躁动。 “要喝水和上厕所的可以自己去,不要耽误要听讲的同学。”数学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扫视着整个教室,试图让大家安静下来。 贺萧坐在座位上,转头看向身旁的易知野,说道:“我去洗手间,你去不去?”易知野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贺萧的话充耳不闻。 贺萧见状,撇了撇嘴:“不去算了,我自己去。”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座位。 坐在后排的苏苏和几个小姐妹正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她们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能引起周围一些人的注意。 “我们一起去打水吧?”其中一个女生提议道。 “好啊!”其他几个人纷纷响应。“听这数学课无聊死了。”苏苏一边说着,一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精致的妆容。她的脸上粉底打得均匀细腻,眼妆更是画得格外精致,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明亮动人。 其实,在这个学校里,学生们化妆是很常见的事情。学校对于这方面并没有太多的限制,老师们也不敢过多干涉。毕竟,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注重自己的形象,而且适当的打扮也能够提升自信心。 就在这时,数学老师开始在黑板上奋笔疾书,讲解着那道重点考点题。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希望能够吸引学生们的注意力。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少数几个同学趁着这个时候起身离开教室,有的去洗手间,有的去接水。他们的动作很轻,生怕打扰到其他人。 接水机那里,课间时分总是异常喧嚣。刚刚上完体育课的同学们,像是一群脱缰的野马般狂奔而来,他们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径直冲向直饮机,然后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清水,仿佛要将体内流失的水分一次性补足似的。相比之下,一旁的热水区则秩序井然,同学们安静地排成一列长队,耐心等候接水。 此时此刻,沈妙可孤身一人静静地伫立在队伍前方,她的双眸略显黯淡无光,似乎正在沉思默想着某些事情。周围源源不断传来的对她的窃窃私语从未停歇,但她别无他法,唯有选择充耳不闻,并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心境维持平稳。 就在这时,有几个女生嬉笑着朝这边走来准备接水。其中一名女生轻轻撞了一下苏苏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诶,你瞧瞧那边。”苏苏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一眼便瞧见了孤零零站在前方的沈妙可。 苏苏抱着双臂,用一种轻蔑而又不屑一顾的眼神看着沈妙可,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让我们先去接水好不好啊?” 沈妙可想都没想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你自己乖乖排队去吧!” 苏苏比沈妙可高出了半个头,她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妙可,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说道:“哟呵,大小姐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呢?” “苏苏,你不要太过分了!”沈妙可紧紧地盯着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哼,没有公主命,就别犯你那所谓的公主病。”苏苏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了一声,“我问你能不能让一下,完全是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以及我对你的礼貌而已,你可别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哦。” 沈妙可听后也不甘示弱,她冷哼了一声,然后反驳道:“我和你之间有什么情分可言?当初还不是你死皮赖脸地缠着我,求我跟你一起玩耍,不然就凭借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本小姐站在一起?” 苏苏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阴沉无比,仿佛被一层厚重的乌云所笼罩,那原本精致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旁边的小姐妹看到苏苏的神情变化,立刻气势汹汹地走上前,用手指着沈妙可,大声叫嚷道:“沈妙可,你个乞丐凭什么和苏苏这样说话?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还敢如此嚣张!” “你闭嘴!”沈妙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声呵斥道。她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炸响,眼神中喷射出的怒火仿佛能将眼前的人燃烧殆尽。 这个走上前来的女生,曾经是沈妙可的小跟班,她们一起度过了许多时光。那时的她总是跟在沈妙可身后,唯命是从。然而如今,她却毫不犹豫地站在了苏苏那边,这巨大的转变让沈妙可的内心犹如被重锤狠狠击中,涌起一股强烈到几乎要将她吞噬的落差感。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曾经的小跟班,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悲伤。 就在这时,苏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脸上缓缓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和轻蔑。她说道:“差点忘了,你家公司还有我们的股份呢。哼,你以为你家破产了,这事儿就结束了?” 说完,苏苏趾高气扬地走上前,伸出手指,用力地戳着沈妙可的肩膀,每戳一下,都伴随着她那尖酸刻薄的话语:“沈小姐,你家都破产了,怎么还好意思站在这里?你以为你还付得起学费吗?你是不是还在做着你的大小姐美梦呢?醒醒吧!” “闭嘴!”沈妙可再也无法忍受苏苏这无尽的羞辱和嘲讽,她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被愤怒所吞噬。只见她迅速拿起手中的水杯,毫不犹豫地朝着苏苏的头上狠狠地砸去。 “啊!”苏苏发出一声惊叫,身体猛地向后仰去,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她的尖叫声刺破空气,尖锐刺耳,令人心悸。双手下意识地护住头部,似乎这样能减轻些许痛苦。 突然的变故让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他们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纷纷围拢上前。有人掏出手机,想要拍下这混乱不堪的场景。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算什么东西?”沈妙可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响起,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她的嗓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手中紧握着那个水杯,仿佛下一刻就要再次发动攻击。 苏苏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她用手紧紧捂住头部,哭声凄惨而又悲凉:“好痛!啊啊!我的脸……我要毁容了!沈妙可,我跟你没完!” 沈妙可此时如梦初醒,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冲动行为。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大口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懊悔,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旁边的小跟班女同学见此情形,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去扶苏苏,并关切地询问是否安好;而另一名女同学,则气势汹汹地径直冲向沈妙可,用力推搡着她,同时口中还大声斥责道:“你怎么能这样啊,你个疯子!!” 恰在此时,原本待在办公室里的老师听闻外面传来的嘈杂声,便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她一边走着,一边高声喊道:“那边!发生什么事了!”众人听到老师的呼喊声后,瞬间作鸟兽散般向四周退开,于是乎,站在人群中央的沈妙可以及苏苏等人便无所遁形地暴露在了老师面前。老师见状,脸上满是怒色,径直朝她们走去,并厉声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居然还敢聚众斗殴!!” “老师,不是这样子的,是她……”小跟班女同学毫不犹豫地指向沈妙可,语气坚定地说道,“是沈妙可动手打了苏苏,而且还把她的头给打破了。” 听闻有学生受伤,老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急忙上前查看苏苏的伤势情况,焦急地问道:“伤到哪里啦?感觉还好吗?”苏苏此刻已哭成了泪人,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只见她抽泣着回答道:“头,我的头被砸破了,好痛啊呜呜呜,我会不会毁容啊!” 老师仔细查看了一下苏苏头上的鼓包,发现除了鼓包之外,并没有其他伤口,于是他松了一口气,安慰道:“放心吧,孩子,只是一个鼓包而已,过几天就会好的,不会毁容的,先冷静一下。” 听到老师的话,苏苏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但仍然有些惊恐地摸着自己的脑袋。 随后,老师转头看向沈妙可,目光变得严厉起来,质问道:“沈妙可,你为什么要打人?无论如何,动手总是不对的!” 沈妙可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但她的声音依然带着一丝颤抖:“是,是她们先说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委屈和无奈。 老师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头大。她当然也听说了沈妙可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深知这个女孩子内心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而且,她也清楚地知道,这群学生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都是难以管教的刺头。 “你们几个,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大声说道。 听到老师的话,那几个参与打架的女生默默地跟在老师身后,朝办公室走去。而周围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只剩下一片嘈杂的议论声。 与此同时,在走廊对面的洗手间里,贺萧正靠着走廊的围栏,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一边看着,一边啧啧嘴,自言自语道:“女人之间的战争啊,真是可怕。”说完,他又慢悠悠地晃回了教室,仿佛对这场闹剧毫不关心。 在办公室里,苏苏依然泪流不止,甚至夸张地用纸巾捂住受伤头部的位置。就在刚才,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而此刻,苏苏的妈妈正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 “我们家苏苏如此天生丽质,如果因此毁容该如何是好!沈妙可,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还有你们学校到底是怎么管理的?竟然会让学生之间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今天是被打头,那明天岂不是要闹出人命了!难道这就是我们花费大量金钱后,你们学校给出的交代吗!我一定要让我丈夫撤回对学校的资金支持!” 面对情绪激动的苏苏妈妈,老师感到十分头疼,连忙说道:“苏苏妈妈,请您先冷静一下,咱们有事可以好好商量。” 然而,苏苏妈妈却不领情,继续咆哮道:“有什么好商量的!我现在马上就到学校去,你们都给我等着!”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老师无奈地看着苏苏,轻声说道:“你还是劝劝你妈妈吧。” 苏苏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反驳道:“劝什么劝,她动手打人本来就是她的不对,这是她应该承受的后果。” 此时,沈妙可静静地站在一旁,始终保持着沉默。 “你也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这事还是要解决的。”老师看着眼前的少女,语重心长地说道。 沈妙可点了点头,默默地走出了教室。她站在走廊上,拿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手指紧紧握住手机,心情异常沉重。 正当沈妙可与家人通话时,她不经意间抬头,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老师的办公室走去。那个人正是颜知许,她怎么会来这里?沈妙可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两人对视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他们的眼神交汇,彼此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复杂和尴尬。沈妙可觉得此刻的场景十分怪异,她甚至怀疑颜知许是特意赶来看自己笑话的。 沈妙可迅速移开视线,一种不自在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双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颜知许则低着头,快步走进了办公室。随着门轻轻关上,沈妙可的心跳才逐渐恢复正常。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继续与家人通完话。 第124章 打架 “我的宝贝女儿啊!”伴随着一声饱含着焦急与心疼的呼喊,苏苏妈妈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办公室。她的声音尖锐而响亮,瞬间打破了办公室原本的宁静,引得在场的老师们纷纷投来了惊诧的目光。 苏苏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捂着脑袋,听到妈妈的呼唤,带着哭腔喊道:“妈妈!我的头好痛!”那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无助,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苏头上的伤虽然渐渐消肿,然而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些许痕迹。“让妈妈看看。”苏苏妈妈心急如焚地冲过去,一把抱住苏苏的头,仔细端详着伤口,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愤怒。 “我的宝贝女儿啊,这头上的伤太吓人了,这是杀人!这是杀人!”苏苏妈妈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震得每个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老师们被她这激烈的反应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一位老师走上前来,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苏苏妈妈,先在一旁坐一会吧。”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苏苏妈妈怒目圆睁地瞪了老师一眼,然后气呼呼地走到一旁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她的目光不停地在办公室里扫视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就在这时,沈夫人急匆匆地赶到了办公室。 沈夫人不像之前一样穿的很花哨,朴素了许多。 “哟,总算来了,某些人没本事,架子倒是挺大,居然让我等这么久。”苏苏妈妈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那语气充满了嘲讽与不满。 沈夫人一脸的愧疚,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老师,我来晚了,发生什么了?”她的态度与之前一次来学校时完全不同,显得十分谦卑和小心翼翼。 颜知许站在旁边,不禁想起上一次沈夫人来学校,是因为易知野的事情。那时的她趾高气昂,与白晚舟互不相让,互呛得厉害。 “你女儿打了我女儿!”苏苏妈妈怒气冲冲地指着沈夫人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实在对不起!”沈夫人毫不犹豫地向苏苏妈妈深深地鞠了一躬,脸上满是歉意。 苏苏妈妈看到沈夫人这般卑微的样子,心里觉得无比的畅快。曾经,她们在对方面前总是低头弯腰,卑躬屈膝,如今风水轮流转,局面完全反转了过来。 “沈妙可,给我过来道歉!”沈夫人猛地转过头去,眼神凌厉如刀,直直地刺向沈妙可,口中发出的话语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命令感。 沈妙可紧紧抿起双唇,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委屈。但面对母亲的威压,她还是极不情愿地挪动脚步,缓缓走到了苏苏面前,然后生硬地弯下腰去。 “对……不……起……”从沈妙可牙缝间艰难挤出的这三个字,就像是被强行挤压出来一般,充满了怨愤与抵触,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任何诚意。 苏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得意。她挑衅地扬起下巴,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似乎在向所有人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看到这样的场景,老师原本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正准备趁热打铁继续调解时——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苏苏妈妈突然提高音量,用尖锐刺耳的嗓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老师的话。她的眼神冷漠而坚定,透露出一种毫无商量余地的决绝。 沈夫人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她狠狠地瞪了苏苏妈妈一眼,但碍于对方的气势,又不好直接发作,只能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质问:“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赔钱。”苏苏妈妈语气生硬地说道,眼神之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毫不掩饰她内心的欲望与企图。 “赔多少?”沈夫人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道:“希望她不要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些过分无理的要求才好……只要数额不是太大,还是赶紧息事宁人吧!” “让我想想啊……”苏苏妈妈装模作样地掰着手指头算计起来,“拍片子、做治疗,再加上我女儿受到的惊吓和精神损失费,还有我这么远跑过来浪费掉的时间……嗯,这个数!”只见她伸出右手,张开五指晃了晃。 “五千吗?”沈夫人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这还不算太离谱,于是连忙应承道,“好的好的,我等会儿就转给你。” “谁说是五千啦?”苏苏妈妈突然提高嗓音,打断了沈夫人的话,并且把那五根手指用力向前一伸,几乎快要戳到对方的鼻子上,“我说的可是五万块钱!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什么?五万?”沈夫人惊得目瞪口呆,一双眼睛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竟然会如此漫天要价,这简直就是敲竹杠嘛! “怎么了?有异议?”苏苏妈妈挑衅地看着沈夫人,“我们苏苏可是要去大医院的,治疗费都不止五千了吧?万一毁容,还得治疗,再加上我的时间就是金钱,知道我来一趟这个小时损失了多少钱吗?五万都少了!”她振振有词,说得理直气壮。 然而,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苏苏妈妈以前每天就是逛街吃喝玩乐,哪里有什么所谓的“时间就是金钱”。 “拿不出?”苏苏妈妈见状,更加得意洋洋,她那张原本就刻薄的脸此刻变得更加扭曲,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不会吧?在这个学校,孩子们的零花钱都有五万了,难道你们家连个零花钱都拿不出吗?”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和嘲笑,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刺痛着沈夫人的心。 沈夫人紧紧咬着下嘴唇,气得浑身发抖。其实并不是完全拿不出这五万块钱,只是如今对于她们家来说,五万已经不再是一个小数目了。家里的经济状况大不如前,每一分钱都需要精打细算。可面对苏苏妈妈这样的羞辱,她又怎么能忍气吞声呢? 这时,苏苏妈妈突然又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哦!我差点忘了,你们家破产了呀!”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沈夫人的心上。她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对方,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沈夫人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屈辱,她生气地吼道:“你说话别太过分!你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这样嘲笑我们?”说着,她便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抓住苏苏妈妈的头发,用力撕扯起来。苏苏妈妈也不甘示弱,立刻还手,两人瞬间就陷入了一场激烈的争斗之中。 周围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他们纷纷围拢过来,试图将两人分开。然而,此时的沈夫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与苏苏妈妈扭打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怎么又打起来了?老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忙上前拉架。 颜知许原本已经与老师结束交谈准备离开办公室,但出乎意料的是竟然目睹了她们争执打斗的场景。 小何老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转头对颜知许说:“你稍等一下再出去吧,这会儿过去恐怕会受到牵连。” 颜知许顺从地点点头,听话地站在一旁,安静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闹剧。 五分钟过后,两位女性总算被其他老师强行分开,她们的头发乱作一团,仿佛两只战败的公鸡。不仅如此,连参与劝架的老师们也未能幸免,脸上甚至还残留有指甲划过的痕迹。 此刻,众多学生纷纷聚集在办公室门外围观,七嘴八舌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闹够了没有!”老师怒不可遏,满脸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吼道,“你们两个身为成年人,居然在学生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成何体统!” 苏苏妈妈和沈夫人皆已累得气喘吁吁,彼此都沉默不语。 苏苏板着一张脸,神情严肃地站在一旁。周围的同学们纷纷投来好奇而八卦的目光,让她感到一阵尴尬和丢脸。 老师一脸无奈,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沈妙可、苏苏,你们先回教室去吧。” 听到老师的话,苏苏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步伐依旧显得格外嚣张。 沈妙可转头看了颜知许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默默地跟着苏苏一起离开了。 老师阴沉着脸从办公室走出来,看着门外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学生们,怒声呵斥道:“你们这些家伙,都看够了吗?还不快给我回教室去!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在这里瞎晃悠,一次就直接扣五分!谁也别想逃掉!” 听到这话,同学们作鸟兽散一般,纷纷作鸟兽散,原本拥挤不堪的走廊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就在这时,一名保安神色慌张地朝着办公室飞奔而来。与此同时,从办公室里传出了苏苏妈妈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我要给我老公打电话,你给我等着瞧吧!” 沈夫人毫不示弱地回应道:“好啊,你尽管打电话告状去吧!你以为我怕你不成?告诉你,我现在就给警察打电话,看看他们到底会站在哪一边!” 话音未落,两人又开始激烈争吵起来,并逐渐演变成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只听办公室里传来阵阵吵闹声和打斗声,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哎呀,怎么又打起来了呀?你们这两位祖宗可真是消停不了啊!”老师闻声赶来,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事情解决了。颜知许,你也可以先回去了。不过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关于志愿的事情哦。”小何老师看着颜知许,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知道了,老师。”颜知许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后,便迈步走出了办公室。 然而,当她刚刚走到走廊的拐角处时,突然听到了沈妙可和苏苏的对话声。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只听苏苏恶狠狠地威胁道:“沈妙可,放学后到学校后门等着我!如果你敢不来,你和你妈妈都死定了!” 沈妙可并没有回应,但她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显然正朝着这边走来。 颜知许心中一紧,赶紧躲了起来,直到确认她们走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颜知许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颜知许缓缓回到班级之中,却发现教室内依然热闹非凡,同学们仍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刚刚发生的那场闹剧——苏苏与沈妙可之间的争执。 “简直太离谱了!你们看到没,刚才那两个成年人居然就在那儿打架,那场面……啧啧啧!”一名同学绘声绘色地描述道。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真是太不文雅了。我妈妈绝对不会像那样撒泼的。”另一名同学附和着。 正当大家聊得起劲时,有人突然喊了一声:“嘘,苏苏来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刚走进教室的苏苏身上。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瞪了一眼众人,似乎对他们的关注感到十分不满。 “看什么看!”苏苏怒瞪道。 大家见状,纷纷迅速收回视线,不敢再多看一眼。 然而,颜知许却无法将脑海中的思绪抹去。她不禁想起刚才在走廊里无意间听到的苏苏和沈妙可的对话,心中仍然有些后怕,忍不住又看了苏苏一眼。 “怎么了?”易知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颜知许收回视线,慌乱地摇了摇头,又摸了摸鼻头:“没什么。” 颜知许说谎时小动作格外明显,易知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第125章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诶,自从那次研学回来,老师的嘴里成天挂着的都是高考高考,我的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啦。”贺萧无奈地抱怨着。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开始收拾起书包,准备离开教室回家或去做其他事情。 “关键是这课还不能不来啊!上次见到我爸的时候,他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那阵势,简直太吓人了。”贺萧一边皱着眉头,一边郁闷地说道。 颜知许则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自己的书包,并随口问了一句:“你现在还住在晚舟姐家,真的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啦,我爸听说我和学霸住在一起,可高兴了呢。”贺萧一脸轻松的样子,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令人烦恼的事情。 就在这时,韩苏溢背着书包从他们身边走过。 贺萧见状,连忙站起来喊道:“学习委员,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韩苏溢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跟着我干什么?” “你不会忘记了吧?今天你爷爷要我们一起去我家的酒店吃饭呀。”贺萧赶紧提醒道。 听到这话,韩苏溢停下来,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起来了。于是两人一起走出了教室,朝着学校门口走去。一路上,贺萧不停地和韩苏溢聊天,而韩苏溢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要去兼职吗?我送你?”易知野的声音在教室里突兀地响起。 颜知许抬起头,看向易知野,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最近兼职暂时不去了,还是以学习为主。” 她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易知野听了,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就在这时,苏苏她们欢快的声音嘻嘻哈哈地传来。颜知许忍不住往后面看过去,只见她们一群人正有说有笑地朝着门口走去。 明明不久前还板着脸的她们,此刻似乎遇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苏苏她们有说有笑地一起走出了教室,只留下颜知许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心中暗自纳闷。 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走廊上听见的对话,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好意思易知野,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明天见。”颜知许匆忙地快速收拾好书包,背着它就往外跑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她一般。 易知野望着颜知许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他总觉得今天的颜知许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 沈妙可在六班教室里,颜知许一路小跑着来到六班门口。她轻轻地推开门,门发出“嘎吱”一声响,正在教室里卿卿我我的小情侣被突然闯入的颜知许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惊叫出声。 女生坐在桌子上,双颊绯红如晚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男生;而男生则显得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同……同学,你、你找谁?” 颜知许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她的目光径直落在男生身上,急切地开口道:“我找沈妙可。”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听到这个名字,男生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挠了挠头,回答说:“哦,她放学后就走了。” 颜知许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但她还是礼貌地说了声:“好的,谢谢。”然后,她默默地转过身,缓缓离去,留下那对小情侣在原地面面相觑。 她以前从来都没来过后门这边,所以只能顺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摸索着前行,边走边寻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终于看到了后门。原来这个后门就在上次颜知许被关的那个体育器材室的操场后面。 她从后门随意走出去,竟然发现没有保安前来阻拦。出去之后,便是一条下坡路,而这条下坡路的尽头就是学校正门所在的那条马路。下坡路的左侧是一排排的居民楼,有些家庭贫困的学生,学校会安排他们住在这些居民楼里。 居民楼有很多拐角,颜知许凭借自己初中时的经验判断,这里绝对是校园霸凌事件的多发地点。 刚刚离开六班的颜知许,心中正焦急万分,因为她怎么也找不到沈妙可的身影。此刻,面对眼前这片错综复杂的居民楼,她感到一阵无助。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隐约听到从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传来了争吵声和辱骂声。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下却显得格外清晰。颜知许的心瞬间揪紧起来,她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直觉告诉她,可能有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她心中一紧,加快脚步朝声音走去。靠近一看,果然是苏苏她们正围着沈妙可,苏苏的脸上满是嚣张和得意,嘴里不停地说着难听的话。 沈妙可被狠狠地按在墙边,她那原本嚣张跋扈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显得无比脆弱。周围还有其他同学在看戏,他们或交头接耳,或指指点点,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沈妙可,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出风头!"苏苏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沈妙可的目光扫过人群,突然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那曾经是她的追随者,但如今却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她紧咬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面对苏苏的质问,沈妙可选择了沉默。因为她清楚,如果此时反抗,只会换来更多的羞辱与折磨。 "我给你个提议怎么样?"苏苏冷笑道,"你不是赔不起赔偿费吗?一个巴掌一万,五万,也就五个巴掌。这样一来,既能解决钱的问题,又能让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沈妙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无法接受这样的提议,这简直就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她知道,如果今天自己挨打了,那么以后恐怕就会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但如果不答应苏苏的要求,她又实在拿不出那笔巨额的赔偿费用。 "想好了吗?"苏苏再次逼问,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沈妙可缓缓低下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感到无助、委屈,但又无能为力。在这一刻,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 苏苏非常得意地走上前去,“哎呀呀,瞧我这记性,差一点就忘记了,你妈妈还打了我妈妈呢,这一次必须要赔偿我们家十万块钱,而且还要挨十五个巴掌,你能够承受得住吗?” 沈妙可听闻此言,不禁皱起眉头。 苏苏显然是故意这么做的,只见她抬起手,准备朝着沈妙可扇过去。 颜知许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急忙大声喊道:“住手!” 苏苏和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大跳,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颜知许,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颜知许,这里没你什么事情,少在这里多管闲事!”苏苏怒声吼道。 然而,颜知许并没有丝毫畏惧或者退缩之意,他毫不犹豫地冲向苏苏,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们这样做是错误的,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通过沟通解决,为什么一定要用暴力手段呢?” 苏苏不屑地冷笑一声:“哼,好啊,颜知许,既然你今天铁了心要保护她,那就别怪我们连你一块儿收拾了!” 说完,苏苏等人便如饿虎扑食般朝着颜知许和沈妙可猛扑而来。颜知许反应极其敏锐,她一把拉住沈妙可,转身拔腿就跑。 “站住!别跑!”苏苏在后方气急败坏地嘶喊着,声音尖锐而刺耳。 颜知许紧紧攥住沈妙可的手,带着她在居民楼的拐角处左闪右避、东奔西窜,犹如两只受惊的小鹿,竭尽全力想要摆脱苏苏她们的穷追不舍。她们的脚步声在逼仄的楼道内频频回响,令人心跳加速,紧张的氛围愈发浓烈起来。 颜知许边跑边聚精会神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心急如焚地寻觅着能够藏匿身形之处。千钧一发之际,当苏苏她们即将追至身后时,颜知许惊喜地察觉到一个废弃的杂物间,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拽住沈妙可,闪身躲入其中。 二人蜷缩在这狭小幽暗的杂物间内,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提心吊胆地竖着耳朵,聆听着外面苏苏她们渐渐远去的呼喊声…… 两人大喘气,过了好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动静了,颜知许和沈妙可才小心翼翼地从杂物间里走出来。 沈妙可看着颜知许,杂物间里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清颜知许此刻脸上的表情。她实在想不明白,颜知许为什么要帮自己?明明之前她一直都在欺负她,现在却突然跑来救她,还装出一副圣母的模样。 沈妙可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于是她没好气儿地撇撇嘴说道:“哼,谁要你多管闲事啊,我又没求着你救我!” “我可没指望你会因为这件事就对我有所改观。”颜知许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并没有把沈妙可的话放在心上。 “少自作多情了!”沈妙可瞪大了眼睛,冲着颜知许喊道,“我告诉你,我才不会感激你呢!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罢了!” 颜知许听了沈妙可的话,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知道沈妙可是个倔强的人,既然她说了不想欠人情,那就一定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好吧,随你怎么想吧。”颜知许说。 沈妙可紧紧握住拳头,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 “行了,我知道了。”颜知许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想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 沈妙可瞪了她一样,转身走出杂物间,消失在居民楼。 颜知许等了一会,才走出去。 然而,当她刚踏出门口时,却正巧撞上了去而复返的苏苏她们。 “哟,这不是颜知许吗?今天可没那么容易让你跑掉!”苏苏双手抱胸,一脸得意地拦住了颜知许的去路。 颜知许心里一紧,试图从旁边跑开,却被她们团团围住,根本无路可逃。 “没想到你还挺好心的,居然会帮沈妙可那种人。”苏苏语气轻蔑地说道。 颜知许紧张地看向四周,压低声音说:“你们小心点,我刚才在外面看见老师了。” “你以为我们是吓大的,老师来了又如何?这个学校都是我们一块钱一块钱投起来的。”苏苏满不在乎地反驳道,并用力将颜知许推进了刚才的杂物间。 杂物间里一片漆黑,颜知许感到非常害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刚才你们就是躲在这里吗?”苏苏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环顾四周,看到周围环境脏乱不堪,忍不住啧了啧嘴,“真脏啊,果然只有乞丐才会待在这种地方。” 这时,颜知许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逃脱困境。 然而,苏苏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她突然心生一计,对颜知许说:“我突然又有新想法了,你替沈妙可挨打吧?你不是喜欢帮忙吗?” 接着,苏苏贴近颜知许的耳朵,嘲讽地说:“不过,你可不值什么钱,给你两个巴掌一万块,已经很不错了。” 颜知许听到这话,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但她却无法反抗。 就在苏苏准备抬手打颜知许的时候,她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 “又是谁?!”苏苏有些烦躁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冷峻的男人正站在那里,他的眼神如寒冰般冷酷,令人不寒而栗。 原本这里站着的应该是小跟班,但现在却换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 “你,你是谁?”苏苏惊讶地问道。 趁着这个机会,颜知许赶紧跑了出去,结果却一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她抬起头来,发现竟然是易知野。 颜知许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然而,另一边的苏苏却没有这么幸运。她的手腕被紧紧抓住,疼得她忍不住叫出声来:“放开我!” 那个男人听到声音后松开了手。 当她看到易知野时,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易知野的保镖。 苏苏她的同伴们看到易知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易知野,这……这不管我们的事。”苏苏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易知野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威严和压迫感。苏苏她们吓得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转身飞快地逃走了。 易知野将目光转向颜知许,关切地问:“没事吧?” 颜知许看着易知野,原本慌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她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没事。” 易知野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说:“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这时,颜知许想到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她回过头去,发现那名保镖已经不知去向了。 “抱歉,我没想那么多。”颜知许低垂着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和不安。 “如果刚才我没有来,怎么办?”易知野眉头紧皱,目光中透着担忧和些许的责备。 “我,我会想办法逃跑的。”颜知许微微抬起头,眼神有些闪躲,“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说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没有下次了。”易知野的语气严肃而坚定,他直视着颜知许的眼睛,想要让她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嗯!”颜知许用力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和承诺。 第126章 齐淮序的婚礼 多亏了易松青的鼎力相助,白晚舟所经营的公司在行业内声名鹊起,知名度日益提升。在易松青的人脉资源和专业指导下,白晚舟得以结识众多业界的顶尖人物和权威大佬。这些宝贵的人脉资源为公司的发展注入了强大的动力,使其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逐渐占据了一席之地。 白晚舟的公司如今蒸蒸日上,业务不断拓展,每天都处于忙碌的状态。员工们也同样忙得不可开交,每个人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力求为公司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随着公司业绩的节节攀升,员工们的工资待遇也水涨船高,大家的工作积极性愈发高涨。 白晚舟除了经营公司,她还是几乎无人知晓的“氧气小姐”。她凭借着出色的绘画天赋和独特的创意,为易氏集团绘制设计稿。这使得她同时肩负着两份重要的工作,虽然压力不小,但她凭借着坚韧的毅力和对工作的热爱,始终保持着高度的专注和热情。 在白晚舟的精心打理和全体员工的共同努力下,公司的运营渐渐步入正轨,各项业务有序开展,发展前景一片光明。 这一天,小绿小心翼翼地走到白晚舟的办公室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随着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她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请进!”屋内传来白晚舟沉稳而温和的声音。 小绿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她手上捧着厚厚的一沓信件,微笑着对白晚舟说道:“白总,这是今天收到的信件,请您过目。” 白晚舟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小绿将信件放在桌上。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快速扫过这些信件,发现大部分都是与工作相关的文件和资料。如今在国内,电子邮件已经成为人们日常沟通的主要方式,但随着公司业务不断向国际化拓展,仍然会有一些国外的合作伙伴选择传统的纸质信件来进行交流。 白晚舟认真地一封封地查看这些信件,她的表情专注而严肃。然而,当她翻看到中间部分时,突然间,一封与众不同的信件引起了她的注意——那竟然是一封婚礼邀请函。 她好奇地打开一看,居然是齐医生的邀请函。这让她不禁心中一惊:“他居然都要结婚了么?”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她甚至还曾在心里想过齐淮序应该能当别的小说主角呢。 邀请函的内容清晰地写着齐淮序和沈知意的名字。白晚舟心想,这个邀请函应该要寄到家里的,可能是齐医生并不清楚自家具体住址,所以才寄到公司来了。 她不禁暗自思忖起来,如果真如邀请函所说这是齐医生的婚礼,那易松青大概率也是会出席的吧?毕竟,齐医生作为在富豪圈内声名远扬的名医,觊觎他医术高明、想从易松青那里撬走他的人数不胜数。一想到这儿,白晚舟便拿起手机,给齐医生发去了一条微信。 [白晚舟:恭喜啊,没想到你都要结婚了。] 很快,齐医生回复了。 [齐淮序:谢谢,你会来吗?] [白晚舟:会,到时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齐淮序:客气了,人到就行。] [齐淮序:我再给你发一份电子邀请函,如果忘记带纸质邀请函,电子的也可以入场。] 紧接着,齐医生就发来了电子邀请函。 [白晚舟:OK。] [白晚舟:那个,易松青会去的吧?] [齐淮序:暂时还没回复。] 婚礼的日子就在本周六,白晚舟提前安排好了公司的工作,预留出足够的时间参加婚礼。她还提前和齐医生联系,确认了相关事宜。 周六这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白晚舟早早地起床洗漱打扮,然后开着自己的车前往婚礼现场。一路上,她心情愉悦,期待着这场盛大的婚礼。 当她到达婚礼现场时,已经有很多宾客到场了。白晚舟身着一条洁白如雪的裙子,裙子的设计简约大方,但又不失细节之处的精致与优雅。她化了个淡妆,头发也被精心梳理过,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大气,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 婚礼现场热闹非凡,门庭若市。一辆辆豪车停放在路边,犹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许多业界大佬纷至沓来,他们或谈笑风生,或互相寒暄,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齐淮序和他的妻子沈知意站在门口迎接宾客。 齐淮序本来就长得英俊潇洒,平日里总是穿着白大褂,给人一种温柔亲切的感觉。今天他身穿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更显帅气成熟,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而沈知意则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她身着一袭华美的婚纱,裙摆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美丽动人。她的妆容精致,眉眼如画,一颦一笑都充满了女性的韵味。两人手牵着手,站在一起宛如金童玉女,十分般配。他们之间的甜蜜氛围感染着每一个人,让人们感受到了爱情的美好。 白晚舟站在酒店门口,随意地浏览着展示板上新郎和新娘的爱情故事。她惊讶地发现,原来他们早在学生时代就已经相遇并彼此了解,一路走来,感情愈发深厚。如此看来,易松青想必也是认识沈知意的吧。 就在这时,齐淮序的目光穿越人群,远远地落在了白晚舟身上。当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时,他的嘴角瞬间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紧接着脚步轻快地向她走去。 “你终于来了!”齐淮序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喜悦。 白晚舟微笑着向前迈了一步,将自己最真诚的祝福送到齐淮序面前:“祝你们新婚快乐!” 听到这句温馨的祝福,齐淮序的脸上绽放出幸福无比的笑容,他感激地说道:“真的非常感谢你能够出席我们的婚礼。” 接着,齐淮序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挽住身旁女子的胳膊,然后转头看向白晚舟,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语气温柔地介绍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妻子沈知意,这位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白昼公司的大老板白晚舟女士。” 沈知意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美眸流转间透露出一种优雅和温柔。她轻轻向白晚舟点了点头,轻声细语地说道:“你好,非常荣幸能够见到你。我时常听齐淮序提起你呢。” 白晚舟的目光落在沈知意身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她暗自思忖:想必齐淮序提到的人应该不止有她一个吧?或许,更多的时候,他口中念叨的名字是易松青。 尽管内心有些许波动,但白晚舟迅速恢复了镇定,脸上同样浮现出礼貌性的微笑,并回应道:“你好呀,祝愿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听到白晚舟的祝福,齐淮序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他热情地邀请道:“谢谢!快请进吧,先进去里面歇息一会,稍作休息,等会儿婚礼就要正式开始了。”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白晚舟礼貌地笑了笑,然后转身朝里厅走去。在与沈知意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再次冲对方微微一笑,表示友好。而沈知意也报以温柔的微笑,整个场面显得十分和谐融洽。 里厅里的人也不少,白晚舟甚至还见到了许多只有在易松青举办的宴会中才会见到的大佬角色。不过今天毕竟是婚礼,她也不想把别人的婚礼当作是社交的场合,而是希望能够真心地祝福这对新人。于是,她安安静静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白晚舟托易松青的福,和齐淮序关系匪浅,可以算得上是亲近的亲友了,因此得以坐在距离主台较近的位置。同桌还有不少眼熟却叫不上名来的朋友,众人相互颔首示意,现场氛围颇为和谐融洽。 没过多久,白晚舟终于在人潮中捕捉到了易松青的身影。 她原以为易松青同样会落座于亲友席,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直直朝着家属位走去。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家属位上坐着一群长辈,他们看起来对易松青相当熟稔,易松青刚一坐下,他们便热络地拉着他聊起天来,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此刻的易松青偶尔微微颔首,与长辈们低声交谈,往日里那副冷峻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礼数周到的富家公子形象。 白晚舟不禁心生好奇,想知道学生时代的易松青究竟是怎样一番模样呢? 婚礼在浪漫的音乐声中正式开始,一切都按照预定的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两人交换戒指的那一刻,整个现场充满了温馨和感动。与那些商业联姻截然不同,他们之间是真挚的爱情,眼神中充满了深情和眷恋。 白晚舟被这幸福的场景所打动,一时之间有些感动。然而,她又觉得自己置身于这样幸福的场景中,仿佛是一种贪婪的享受。 就在这时,旁边的工作人员正对着耳麦,语气十分急切地联系着某人或某团队。 “谁拿了新娘敬酒服?”工作人员的声音中明显夹杂着急切和不安。 不一会儿功夫,也不知电话那头回复了些什么,工作人员的情绪瞬间变得有些暴躁起来,但还是尽力压低声音说道:“怎么做事的?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带?你们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啊!” 紧接着,工作人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继续说道:“谁现在有空?麻烦立刻马上回去拿一下。” 可是,现场一片安静,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想来也是,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各自手上的活儿,自然是抽不开身的。 “伴娘呢?赶紧找一个伴娘帮忙回去拿一下呀。”工作人员颇显无奈地说道。 白晚舟顺着工作人员的视线看向台上,此刻台上一对新人正处于浓情蜜意、情到深处之时,而伴娘作为新娘的好闺蜜和好朋友们,则一个个全都围在新娘身旁,被新人们真挚的爱情所打动,感动得泪流满面,哭得稀里哗啦的,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事情呢。 诶!罢了罢了,就让我来当这个好人吧。哼,谁让我恰好听到了这场事故呢? 白晚舟微微扯了一下工作人员的衣角,轻声说道:“我能够帮你们去取敬酒服。” “这……恐怕有些不太好吧……”工作人员看了看白晚舟所在的座位,心里暗自思忖着,这位姑娘竟然坐在齐淮序亲友席上,想必定然身份尊贵,非同一般。“还是不用劳烦您了。” “没关系的,要是耽误了人家结婚可就不好了,我去吧!”白晚舟态度坚决地回应道。 工作人员瞄了一眼婚礼现场的进程,心中一惊,发觉时间已然万分紧迫,眼看着就要来不及了。此刻,他也着实无计可施。 “那就有劳您了,敬酒服放置于隔壁酒店工作人员的房间内,门牌号是……”工作人员急忙将具体位置告知白晚舟。 就在这时,易松青看向白晚舟的位置,只见她正和工作人员说着什么,然后急匆匆地起身离开了。 白晚舟对这个地方并不是非常熟悉,经过一番寻找之后才终于找到了出去的门。 实际上,齐淮序的婚礼早在国外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那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旅行婚礼,他们会前往许多不同的国家举行婚礼仪式。而这次选择的宴会厅仅仅是为了举办一场宾客答谢宴而已,因此并没有搞得过于隆重奢华。 他们事先预定好的酒店距离宴会厅大约只有十分钟左右的步行路程。白晚舟一出宴会厅便朝着酒店的方向径直走去,没过多久就成功抵达了酒店,并顺利地领取到了敬酒服。 然而,当她拿起敬酒服准备立刻返回宴会厅时,却未曾料到刚刚踏出酒店房门,外面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势异常猛烈,瞬间将白晚舟困在原地无法前行。 第127章 能不能想小时候一样 阴沉的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然撕裂,倾盆大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那雨势如万马奔腾,密集的雨滴猛烈地撞击着大地,溅起一片片白茫茫的水雾。豆大的雨点连成了线,“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窗户和地面上,仿佛是无数鼓手在疯狂地演奏着激烈的乐章。 街道瞬间被雨水淹没,形成了一道道湍急的水流,向着低洼处急速涌去。狂风也在这时候凑热闹,呼啸着席卷而来,吹得树枝在风雨中疯狂地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痛苦呻吟。 在这狂风骤雨之中,白晚舟身着一袭洁白的裙子,手里紧紧抱着用袋子套着的敬酒服。她神色焦急,步伐匆匆,刚向酒店借了一把雨伞,便毫不犹豫地撑开,向着外面奔去。 那雨实在是太大了,手中的雨伞在这狂风暴雨面前显得如此单薄无力。尽管她努力将伞撑在头顶,可无情的雨水依旧顺着风向肆意地扑打在她身上。她只能竭尽全力,用不太熟练的姿势,一边艰难地撑着伞,一边紧紧抱着那珍贵的敬酒服,试图不让其被雨水打湿。然而,这动作实在是太过麻烦,她的双手既要顾着伞,又要护着衣服,显得手忙脚乱。 白晚舟在雨中奔跑着,脚下的积水被她踩得飞溅而起。突然,一块隐藏在水中的石头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猝不及防,脚下一绊,整个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出于本能的反应,为了不让手中的敬酒服沾上地上浑浊的雨水,她紧紧地将其抱在怀中。紧接着,她的身子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地面上的污水迅速浸湿了她洁白的裙子,沾上了一块块肮脏的污渍。 那把雨伞也在她摔倒的瞬间脱手而出,滚落至一旁。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打在她的身上,寒意瞬间穿透了她的肌肤。她的膝盖首先着地,与坚硬的地面来了个剧烈的碰撞,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她的身上,原本洁白的裙子早已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纤瘦的身形。那裙子上不仅沾满了雨水,还沾染了地上的泥土,变得脏兮兮的。 白晚舟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她的手刚撑在地上,却感觉到头顶的雨突然停了。她疑惑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顺着皮鞋往上看,是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 男人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西装,那西装的面料一看就知道是上乘之选,细腻的质感在雨水的映衬下泛着微微的光泽。他的领带打得规整而精致,衬衫的领口洁白如雪,与他坚毅的面庞相得益彰。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犹如雕塑般俊美。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透着锐利而又不失温柔的光芒。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无一不彰显着他的帅气与成熟。 这张脸与易松青有着几分相似,但却多了几分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与稳重。白晚舟瞬间认出,眼前的人正是易俞景。 易俞景伸出手,递到她的面前,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起来吧。” 白晚舟愣了一下,目光在他的手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抓住了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刚刚起身,膝盖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没事吧?”易俞景关切地问道。 “没事。”白晚舟看了一眼手表,脸色变得更加焦急:“不好意思,我先去给他们送衣服,刚才的事很谢谢你。” 说完,她匆忙捡起地上的雨伞,再次抱紧怀中的敬酒服,转身向着雨中跑去。 易俞景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单薄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如此脆弱。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小时候,那时候的白晚舟也喜欢穿着白裙子,可她却像个假小子一样,就算穿着漂亮的裙子也能玩得浑身脏兮兮的。 白晚舟一路奔跑,终于将敬酒服送回了婚礼现场。工作人员看到她浑身湿漉漉、脏兮兮的模样,顿时紧张得不行。 “您没事吧?”工作人员一脸关切地问道。 白晚舟毫不在意地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微笑着说:“没事,你快看看敬酒服有没有打湿?” 工作人员赶忙接过敬酒服仔细查看,万幸的是,敬酒服并没有被雨水打湿。 “实在是很不好意思,麻烦您去拿敬酒服就算了,没想到外面天气这么不好。”工作人员满怀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的,婚礼没事就好。”白晚舟宽慰着工作人员。 “我一会儿叫工作人员给您送一件衣服来,我现在先去把敬酒服给新娘。”工作人员说道。 “嗯好的。”白晚舟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工作人员的工作间。 工作间内,空调正全力运转,送出阵阵凉意。白晚舟湿漉漉的身躯被这股冷风吹拂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鼻子也微微抽搐起来。 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个疑问:易俞景是否也来参加这场婚礼了呢?如果是的话,为何他没有待在宾客云集的客厅,反而出现在外面呢?回想起刚刚自己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白晚舟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羞耻感。 过了片刻,一名工作人员走进房间,手上捧着一件外套。“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了不便,请收下这件外套吧。”工作人员再次表达歉意后,便匆忙离去。 白晚舟心想,以目前这样的状态直接出去似乎不妥当。于是,她拿起手机,给齐淮序发送了一条消息,说明因为公司有事需要提前离开。没过多久,齐淮序迅速回复了一个"好"字,并贴心地询问是否需要安排专人送她回家。 白晚舟回了个不用,让他忙自己的事情就行。 白晚舟慢慢走出工作间,外面的雨依旧在下个不停,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手上握着从酒店借出来的雨伞,心里琢磨着得先去把伞还了,然后再打车回家。 她撑起伞,脚步不再像之前那样匆匆忙忙,而是缓慢而悠闲地朝着酒店方向走去。此时此刻,她感到身体异常难受,尤其是膝盖处的疼痛越来越明显。 等会儿把伞还回去后,还要把工作人员的衣服放回他们的房间里。白晚舟在心中默默念叨着。 可是,她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辆车正悄悄地、缓缓地跟着她。 当她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独自一人站在酒店门口时,内心开始犹豫不决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先回家休息呢,还是马上去医院看看受伤的膝盖。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行驶到了她的前方。起初,白晚舟还以为是易松青呢,毕竟那辆黑车的牌子价格不菲,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得了的。然而,当她定睛细看时,却发现这辆车似乎并非易松青的座驾。 白晚舟生怕自己的目光过于直接,匆匆一瞥后便迅速转移视线,佯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投向其他地方。 车子在马路对面悄然停下,紧接着,易俞景从后座迈步而出。只见他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雨水如珠落玉盘般噼里啪啦地砸落在雨伞上,但他却毫不畏惧,径直朝白晚舟所在的方位步步逼近,步伐坚定且充满力量感。 白晚舟望见易俞景的身影,心中瞬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自在感。 "二爷,我们又见面了。"白晚舟露出一抹略显尴尬的笑容,轻声说道。 然而,听闻这个称谓,易俞景的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糟糕。 “你脚没事吧?”易俞景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能够穿透层层雨幕抵达白晚舟的心底。 白晚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虽然有些疼痛,但她还是强忍着说道:“没事,只是擦破了点皮,简单包扎一下就好了。”她不想让易俞景担心,也不想给他添麻烦。 “你要去哪?我送你。”易俞景毫不犹豫地说道。他的语气坚定而温柔,让人无法拒绝。 白晚舟连忙摆手拒绝道:“不用啦,我打车就好了。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她知道易俞景是个好人,但她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瓜葛,毕竟他是易松青的哥哥。 然而,易俞景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轻声说道:“你是要跟我避嫌吗?因为我是易松青的哥哥。”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白晚舟的心里。她想要否认,但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易俞景太了解她了,总是能够轻易地猜透她的想法。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这种洞察力让白晚舟感到既敬佩又无奈。 易俞景垂眸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走吧,我送你回去。” 白晚舟心中一阵感动,但她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易俞景,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最终,白晚舟还是点点头:“那就麻烦二爷了。” 就在这时,她感到肩膀一暖,原来是易俞景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用......”白晚舟刚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一下。 “我建议你还是披上比较好,因为你的衣服湿了。”易俞景的语气很温和,他的目光落在白晚舟身上。 白晚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只见那白色的裙摆因为被雨水打湿而变得有些透明,若隐若现。 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连忙伸手搂住自己的衣服,试图掩盖住那令人尴尬的一幕。 易俞景自然地和她共用一把伞,一同走向马路对面的车旁。他伸手轻轻打开车门,请白晚舟先上车。白晚舟小心翼翼地钻进车内,心中暗自庆幸终于避开了路人异样的眼光。 易俞景随后也坐进了车里,坐在白晚舟的身旁。 易俞景动作优雅地轻轻合上手中的雨伞,然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在一旁。他微微侧身,轻盈地坐进轿车的后座,身上的西装整洁笔挺,没有丝毫褶皱,仿佛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打理。他的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白晚舟静静地坐在旁边,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易俞景吸引。 她暗自惊叹于他的容貌和气质,心中暗自思忖:这样一个颜值出众、风度翩翩的男人,简直就是完美的代名词。他的外表无可挑剔,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成熟稳重的魅力。然而,令白晚舟感到困惑的是,如此优秀的男人,为何却甘愿当一个为爱痴迷的舔狗呢? 车内弥漫着一股温暖的气息,暖气让白晚舟感到舒服多了。由于刚刚在雨中的寒冷与此刻车内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她的脸色渐渐泛起一抹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 车子并没有立刻发动,易俞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小小的医疗箱,然后弯下腰准备给白晚舟上药。 白晚舟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双腿也跟着往回缩了一下。 “二爷,这样真的不太好……”白晚舟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轻声说道。 “小时候你受了伤,我不也是这么给你擦药的么?”易俞景的声音低沉,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抹淡淡的怀念之意。 白晚舟轻轻舔了舔有些干涩的下唇,略微迟疑后开口道:“但是现在和小时候已经不一样了啊,我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毕竟男女有别嘛……” 易俞景点了点头,但眼眸却始终低垂着,其中流露出的那丝若有若无的失落怎么也掩饰不住。 白晚舟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睫毛修长浓密且微微上翘,此刻却低垂着,让人难以看清那双深邃眼眸中的真实情绪。 “二爷,真的不必麻烦您了。”白晚舟再次婉拒道。 然而,易俞景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白晚舟,缓声道:“难道就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吗?” “不能像小时候一样继续叫我小俞哥吗?” 第128章 结婚? 易俞景的眼神炽热得仿佛能将眼前的一切燃烧殆尽,那滚烫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白晚舟身上。 然而,此刻坐在他面前的白晚舟,却已不再是他记忆中熟悉的模样。 白晚舟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沧桑:“我们不是小孩子了。”那话语如同深秋的寒风,带着丝丝凉意。 易俞景紧紧地握住手中的药瓶,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让我来帮你擦药吧,万一感染了可就不好了。”他的眼眸中闪烁着真挚的关切之情,仿佛眼前这个小小的伤口成为了他此时此刻世界里最为至关重要的存在。 白晚舟轻轻伸出右手,试图接过那瓶药。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倔强与独立,轻声说道:“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若是被别人瞧见堂堂二爷亲自为我这个小女子擦药,恐怕会招来不少闲言碎语呢。” 白晚舟微微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开始为自己擦拭伤口。她的动作轻柔而灵巧,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格外娴熟,仿佛这样的事情早已成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易俞景默默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一刻也不曾移开。他的嘴唇紧闭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最后还是选择了保持缄默。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白晚舟轻柔的擦药声在空气中回荡。 白晚舟感受到那道炽热的视线,心头微微一皱。她的内心犹如平静的湖面泛起一丝涟漪,但迅速被她强行镇压下去。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易俞景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里流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落寞。 白晚舟的语气平淡如死水:“你不是都知道吗?”然而,当提及与易松青离婚一事时,她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黯淡。 易俞景的目光变得坚定而真挚:“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请随时告诉我。松青经历了太多事情,性格变得冷漠也是可以理解的,希望你不要过于责怪他。”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车子缓缓启动。雨刮器不断来回摆动,试图驱散车窗上的雨水,但却始终无法抹去车内弥漫的沉闷气氛。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白晚舟缓缓地转头看向窗外,豆大的雨滴无情地敲打着玻璃,滑落时留下一道道模糊的痕迹。那些痕迹宛如她心中的思绪一般,混乱不堪且难以捉摸。 “其实我是为了你才回国的。”易俞景的话语突兀地在这狭窄的空间内响起,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如同重锤般狠狠地砸在白晚舟的心上。 白晚舟猛地转过头来,眼神中满是惊愕与疑惑。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瞬间狂跳不止,似乎下一秒就要冲破嗓子眼儿蹦出来。然而,她深知自己不应如此激动,因为她对易俞景根本毫无感情可言。可这无法抑制的心跳究竟该作何解释呢?难道是原主残存的情感在暗中作祟吗? “为什么?”白晚舟的嗓音略微发颤,其中饱含着无尽的困惑。她瞪大双眼,试图从易俞景的脸上找到答案,但他那深邃的眼眸却如一池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难以窥视其真实想法。 “在国外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通过各种渠道打听你的消息。可是每次得到的结果都是让人忧心忡忡,因为听说你过得很不如意。于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我决定放弃在海外打拼多年积累下来的事业基础,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归国之路。” “当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心中百感交集。”易俞景的目光充满了深情与专注,此刻他的眼中似乎只容得下白晚舟一个人的存在。 白晚舟默默地低下头,轻声说道:“可那个时候我还和易松青在一起......”她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言语间流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痛苦与内心的挣扎。 易俞景点点头,表示理解她的苦衷。然后他紧紧盯着白晚舟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但是他对你并不好,不是吗?”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氛围,同时也深深触动了白晚舟的心弦。 的确如此,白晚舟深知自己与易松青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名存实亡的契约关系,其中并没有真正的爱情可言。或许曾经的原主对白松青怀有一丝情感,但在经历了一连串的风波之后,那些昔日的情愫早已被时间和现实冲刷得荡然无存。如今回首往事,她才明白这段感情早已走到尽头。 “听见你离婚的消息,我很高兴,你现在过得比以前好多了。”易俞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又令人安心。 白晚舟的心跳愈发快速,仿佛要冲破胸膛。两人对视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易俞景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情和期待,而白晚舟的眼神中则充满了迷茫和纠结。 也许,霸占了原主这么久的身体,白晚舟早已与这具身躯融为一体,对于原主内心的渴望与期盼感同身受。 “我们结婚吧。”白晚舟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划破了寂静的空气,她的目光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易俞景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提议震得愣住了,平日里那个总是游刃有余、处变不惊的他此刻竟然失去了言语,只能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仿佛无法理解刚刚听到的话。 雨丝如串串珍珠般洒落,无情地敲打着车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似乎也在嘲笑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白晚舟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却蕴含着淡淡的自嘲意味:"你不是为了我才回来的吗?"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尚未婚配,而我如今好歹也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彼此间的身份差距并不算太大。只是有一点不太完美,我曾经离过婚......"说到最后,白晚舟的语调流露出些许的忐忑与不安,她默默期待着易俞景的回应,心中同时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情绪。 白晚舟的确美若天仙,她那张稚嫩可爱的脸庞洋溢着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然而她的五官却散发着成熟妩媚的韵味,无需化妆也能散发出令人心醉神迷的魅力,此刻略施粉黛更是美艳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易俞景一言不发,车内的氛围刹那间变得异常沉重。 “难道你不打算考虑一下吗?"白晚舟的语气流露出淡淡的失望,"我原本以为你也持有相同的想法呢。” 白晚舟逐渐恢复平静,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懊悔之情。毕竟易俞景身份显赫,对于婚礼这样的大事必定会深思熟虑,理应寻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伴侣才合适,否则可能会遭到圈内人士的非议和指责。 “那就罢了吧。”白晚舟无可奈何地轻声说道,竭力掩盖住内心深处的那份失落感。 恰在此刻,易俞景毫无征兆地伸出手牢牢握住白晚舟的手腕。他的目光依旧如鹰般锐利,死死地凝视着她,似乎想要洞悉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味,那是一种清新淡雅的味道,与易松青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檀香木香气截然不同。易俞景身上的雪松香,则带有一丝清冷的气息,仿佛能让人在炎热的夏日里感受到一股清凉。 白晚舟刚刚淋过雨,她的手异常冰冷,但易俞景的手却是温暖的,甚至有些发烫。这种温差让白晚舟感到十分奇妙,她不禁想将自己的手更贴近一些,感受那份温暖。 突然,白晚舟打破了沉默:"我这算求婚吧?而且还是以这样狼狈的样子......"她尬笑着,试图缓解此刻尴尬的气氛。 然而,易俞景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她。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似乎要透过白晚舟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人在尴尬的时候往往会变得话多起来,白晚舟也不例外。她继续说道:“你不会心跳得快要爆炸了吧?”说着,她竟然伸出手想要去触摸易俞景的胸口。 易俞景见状,迅速松开手并向后退了一步。他挺直了身子坐在座位上,看起来有些紧张。 白晚舟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落。她撇了撇嘴,默默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样子,易俞景并不打算和自己结婚……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坚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们结婚吧。”白晚舟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向易俞景。她原本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当她看到易俞景那认真且坚定的表情时,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白晚舟转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会就去领证。”易俞景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的目光坚定而执着,似乎在向白晚舟传递着一种决心。 白晚舟完全愣住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见面,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领证?这意味着什么?她的心中涌起无数个疑问,但却无法找到答案。 车子很快便开到了最近的医院。经过一番紧急治疗,白晚舟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医院。她的身体虽然有些疼痛,但内心的震惊远远超过了肉体的不适。 重新上车后,车内的气氛异常沉默。易俞景打破了僵局:“送你回家拿户口本?” 白晚舟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缓缓地点了点头。她的思绪依然混乱不堪,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毫无头绪。 “你家住哪?”易俞景再次开口询问。 “城中青年公寓。”白晚舟机械地回答道,声音略微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眼神迷茫而无助,仿佛失去了方向感。 车子迅速驶向城中青年公寓。当抵达目的地时,白晚舟和易俞景一同下了车。易俞景笔挺的西装与这个陈旧的小居民楼形成鲜明对比,他高挑的身材和优雅的气质在周围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出。 走进楼道,白晚舟默默地跟在易俞景身后。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艰难,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出了正确的决定。然而,当他们来到家门口时,白晚舟深吸一口气,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房间内弥漫着熟悉的气息,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打开门后,暴暴犹如一道闪电般迅速飞奔而出,它那敏捷的身影仿佛在告诉人们它的喜悦与兴奋。不出片刻功夫,暴暴便以惊人的速度抵达了易俞景身旁。 只见易俞景微微蹲下身来,伸出温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暴暴的头部,并轻声说道:“胖了些呢。” 听到主人的夸奖,暴暴立刻欢快地摇晃起它那毛茸茸的尾巴,嘴里发出愉悦的叫声:“汪!”似乎在回应易俞景对它的喜爱。 此时,白晚舟走进房间去拿户口本,但她却不由自主地偷偷瞥了一眼客厅里发生的情景。眼前的画面让她感到无比困惑和诧异,事情为何会演变成如此奇怪的局面?尽管刚刚提出要和易俞景结婚这个想法时,一方面确实是希望能让原主获得幸福,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白晚舟自身想摆脱离奇的易松青,但她万万没有料到易俞景竟然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此刻,白晚舟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难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就在这时,易俞景突然抬起头,目光恰好落在了她身上,微笑着问道:“怎么了?找不到吗?” 白晚舟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她深知已经无法回头。在内心深处,她默默地哭泣着,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送入了婚姻的殿堂。 第129章 领证 “嗯……太久没有用到它了,我真的不知道把它放在哪里了。”白晚舟那张原本白皙的脸突然变得通红,尴尬的神色瞬间爬满了她的脸庞,她的眉头也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 明明只是提出想要结婚,却没想到易俞景会这么果断,甚至直接一步到位,毫不犹豫地选择去领结婚证。事情发展得如此迅速,以至于白晚舟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只是想利用他来充当挡箭牌,所以才提出结婚的要求吗?想到这里,白晚舟心里不禁打起了鼓,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不安和疑惑。 当摸到一本感觉很陌生的小本子时,白晚舟的内心依然在挣扎着,那种复杂的情绪就像一团乱麻一样缠绕在她的心头,无法剪断,也无法理清。 白晚舟本体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正值青春年少之际,又怎么可能经历过结婚这样重大的人生事件呢?她越是深思熟虑,内心就越发紧张不安起来,仿佛有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在她的胸腔里胡乱冲撞一样,让她的心跳加速不止。同时,她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紧紧攥成了拳头。 而此时此刻,暴暴依旧在外面兴高采烈地绕着易俞景不停地奔跑玩耍着。它那欢快愉悦的身影和白晚舟极度紧张的神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于易俞景来说,这其实是他第一次踏入白晚舟的家门,但奇怪的是,他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动作自然且流畅地牵着暴暴走向阳台上的厕所。他那泰然自若的样子,仿佛这已经成为了他习以为常的行为。 就在这时,易俞景那充满魅力、极具磁性的嗓音突然响了起来:“狗粮放在哪里呢?”这句话打破了短暂的沉寂氛围。 白晚舟紧紧攥着户口本,像守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把它藏到背后,然后才稍稍探出头来,轻声回应道:“在厨房下面的第一个柜子里。”她的嗓音略微有些发颤,仿佛在努力克制着某种情绪。 “好。”易俞景简单地应了一句,随后迈着大步走向厨房去取狗粮。 白晚舟凝视着易俞景那宽厚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涟漪。他们不过才见过几次面而已,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呢?这到底是命运的刻意安排,还是一次偶然的相遇? 更重要的是,白晚舟对易俞景并没有特别的感觉。真正喜欢他的人其实另有其人。然而,面对眼前的局势,白晚舟感到无比困惑和迷茫。 易俞景取出狗粮后,目光无意间扫过正处于走神状态的白晚舟。 “准备好了吗?”易俞景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白晚舟,语气平静地问道。 就在这时,只听得“嘎吱”一声,家门缓缓打开,随后传来了贺萧那充满朝气与活力的呼喊声:“暴暴!本少爷回来啦!” 然而,当他看到眼前站着的竟然是易俞景时,他那原本兴奋的声音如同被突然掐断一般,戛然而止。他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似的,当场愣住了,结结巴巴地喊道:“二……二叔叔。”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与困惑。 此刻的易俞景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给狗狗喂食。 听到贺萧的声音,他只是微微抬起头,平静地说道:“这么晚了还没在学校,到这儿来干什么?”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淡淡的责备之意。 贺萧的声音明显变得有些结巴起来,似乎在竭尽全力编织一个合理的借口:“我……我回来拿书呢,对!就是拿书!”但紧接着,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话锋一转,大声质问道:“可是叔叔,您怎么会在这里?!”他的目光在易俞景和白晚舟之间游移不定,脸上写满了疑惑。 贺萧又将目光转向白晚舟,继续追问道:“还有你啊,晚舟姐,你不是应该去参加齐叔叔的婚礼吗?怎么现在也出现在这里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挠着脑袋,显然对于眼前的这一幕感到十分费解。 白晚舟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尴尬,她的嘴角微微抽搐着,试图强行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种笑容却显得十分生硬和不自然。她结结巴巴地开口道:“这……这个嘛,事情有点复杂,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你还是赶快拿完东西去学校吧。” 贺萧敏锐地捕捉到了白晚舟的异常表现,他紧紧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不对劲啊,这里头肯定有问题。”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目光犀利地盯着白晚舟。 就在这时,贺萧的视线突然落在了白晚舟手中的本子上。他的眼神一亮,立刻伸出手去抓住那个本子,同时大声问道:“晚舟姐,你拿着户口本干嘛呢?” 白晚舟被贺萧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想要把户口本藏到身后。然而,由于太过紧张,她的动作显得有些慌乱,反而让贺萧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易俞景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淡定的神情。他看着贺萧,平静地说道:“贺萧,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隐瞒了。我和白晚舟决定要领证结婚了,希望你能替我们保守这个秘密,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 贺萧听完易俞景的话,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成了一个夸张的“O”型。那副模样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好一会儿,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吐出两个字:“领……领证?!”他的声音充满了不敢置信,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 白晚舟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的脸色涨得通红,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尴尬和窘迫。面对贺萧如此强烈的反应,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低着头,默默祈祷时间快点过去。 “别开玩笑了,哈哈哈......”贺萧干笑两声,试图用笑声来缓解这种尴尬的氛围,但他的笑声听起来却格外的僵硬和不自然。 然而,当他注意到两人那一脸严肃、毫无笑意的神情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咽了口唾沫,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真的吗?你们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白晚舟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尴尬和窘迫。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怎么可能呢?眼前站着的人可是易俞景啊!那个一向被大家视为独身主义者、对婚姻嗤之以鼻的易俞景啊!就连易家也对他无可奈何,无法逼迫他接受家族联姻。如今,他居然亲口说出要结婚了?而且结婚对象还是白晚舟?贺萧的内心像是被一场汹涌澎湃的风暴所吞噬,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贺萧就像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他的眼睛瞪大着,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看现在这个情况,问也问不出什么答案。他心中明白,再怎么追问下去也是徒劳无功。 过了好久,他才默默地转过身去,脚步显得异常沉重。每迈出一步,似乎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他就这么回来,吃了一个惊天大瓜,然后默默地离开。 白晚舟看着贺萧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轻声叹息道:“唉,我们把这孩子吓得够呛呢。”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惋惜。 易俞景紧紧盯着她手上握着的户口本,又一次开口询问:“真的已经全部准备妥当了吗?”他的眼神异常坚定且充满执念。 白晚舟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点发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并轻声回应道:“嗯嗯,确实已经准备好啦。那我先去换上一身得体的衣服然后稍微整理下自己吧。” 没过多久,白晚舟便迅速换好了衣裳,紧接着走下楼钻进车内,车子一路朝着民政局的方向疾驰而去。在这段路途里,她的内心一直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就好像怀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似的。 等一系列相关手续办理完成后,一本簇新的红色结婚证终于到了白晚舟的手中。 当她真正触摸到这个本子时,整个人仍旧处于一种茫然无措的状态之中,感觉眼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好似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一般。 尤其是看到证件上面自己那笑容僵硬甚至略显痴呆的照片时,她更是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当时根本就笑不出来啊。 那位工作人员小姐姐一直在夸赞他们俩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她想尽各种办法想要逗白晚舟开心一笑,如果白晚舟不笑,她就坚决不按下快门拍照。最终,白晚舟勉为其难地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几分的笑容。 其实,白晚舟曾经也拥有过一本属于自己的结婚证,里面贴着的是她和易松青的合影。 那时候的她并非现在的白晚舟,而是原来的主人。后来,白晚舟曾翻阅过那本结婚证,照片中的两个人脸上都没有丝毫笑意,尤其是易松青,那张冷漠的脸庞仿佛要从照片里直接渗出来一般。 相比之下,易俞景则略有不同。尽管易俞景的五官给人一种冷峻的感觉,但他的眼眸中却流露出丝丝温柔,使得白晚舟在不经意间心头泛起一阵涟漪。 “你觉得,贺萧能够替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多长时间呢?”白晚舟凝视着手中的结婚证,神情专注,若有所思地轻声问道,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隐隐的忧虑。 “我不清楚。”易俞景简单明了地回应道,他的视线则投向了车窗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重新上车后,本来白晚舟坐在后座,后来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便起身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两人都沉默不语,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你是回家还是……有其他安排?”易俞景发动车子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要去公司。”白晚舟低声回答道,她的目光看向窗外,但思绪却早已不知飘向了何方。 此时,手中紧握的结婚证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让白晚舟感到无比沉重和不安。 易俞景默默地开着车,朝着白昼公司的方向驶去。 当车子抵达公司门口时,易俞景停下来,转头看向身旁的白晚舟。他的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但白晚舟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复杂情感。 白晚舟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在她踏出车门的瞬间,易俞景突然喊住了她: “晚点见。” 白晚舟微微一愣,点了点头,然后匆匆走进了公司大楼。她知道,这场婚姻将给他们带来许多未知的挑战和考验,而她必须面对并努力应对这些变化。 白晚舟心想,既然两个人已经领过结婚证成为合法夫妻,就不能再让彼此的关系如此僵硬,于是她主动开口询问易俞景:“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呢?”她的语气里夹杂着些许小心翼翼和试探之意。 易俞景回答道:“我也要返回公司处理事务。”他的目光与白晚舟稍作接触后便快速移开。 “好的。”白晚舟轻声回应完,随即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原本她计划目送易俞景驾车离去,但发现车子并未启动。她疑惑地弯下腰凑近车窗,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时,易俞景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说:“我在等你安全进入公司。”他的嗓音轻柔和煦,似乎蕴含着一种特别的关切之情。 白晚舟觉得此刻的易俞景宛如一只忠诚守望着主人的大型犬,忍不住轻笑出声,“我明白了,那我先离开了哦。” “祝你新婚快乐。”易俞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白晚舟微微一怔,随即便露出微笑回复道:“谢谢你呀,小俞哥,也祝我们新婚快乐!” 第130章 合法夫妻 虽然说两个人已经领取了结婚证,但他们内心深处却像镜子一样清晰地知道,他们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关系,只是出于各自利益考虑才走到了一起而已。 毫无疑问,这件事注定很难长时间保密下去。 假如易松青知道了这背后隐藏的真相,他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唉,现在也确实没有多余精力去顾及这些了。 她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原主。如果原主对易俞景产生了感情,那么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好像也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吧。 在白晚舟离去之后,易俞景坐在车里,凝视着手中的结婚证。照片上的白晚舟笑得如此灿烂,宛如盛开的花朵一般美丽动人。那笑容与她小时候毫无二致,仿佛时间从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成为了白晚舟的丈夫,即使明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利用,但内心深处依然弥漫着无法抑制的喜悦之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形成一抹淡淡的微笑。 此刻,小绿正全神贯注地整理着自己的办公桌。突然间,她抬头看见了白晚舟,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表情:“白总,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婚礼已经结束了吗?” 白晚舟听到小绿的问题,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与易俞景的婚约。突如其来的思绪让她有些心慌意乱,甚至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了一下。她努力平复情绪,然后有些仓促地回答道:“嗯,结束了。”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张。 小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轻声说道:“我记得您早上出门的时候穿的好像不是这套衣服呀?” 白晚舟微微一笑,解释道:“嗯,刚刚出去淋雨了,所以回家换了一身衣服。” “哦......”小绿虽然心中仍有几分好奇,但见白晚舟似乎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她静静地凝视着白晚舟,只见她今日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衬衫,下身则搭配着一条简约而不失优雅的黑色短裙,完美地勾勒出职业女性的独特气质。然而,小绿心中却不禁纳闷,因为白晚舟平日里的着装风格并非如此。她一向更为随性自在,今日这般打扮着实有些反常。更何况,今天并非工作日,公司里的员工寥寥无几,仅有寥寥数人前来加班赶制设计稿。 白晚舟似乎也不太想返回自己的办公室,索性在小绿的办公桌旁寻了个位置坐下。小绿带来了一些新鲜水果,白晚舟随手拿起一个,边吃边与小绿闲聊起来。 “你妈妈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白晚舟关切地问道。 “托您的福,拿到了一笔资助金,换了更昂贵的药,她的情况好多了,医生说大概一个月左右就能够转到普通病房了。”小绿满怀感激地说道。 白晚舟听后,心里也很高兴:“那真是太好了。” “谢谢您,如果不是您的帮助,我们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绿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白晚舟微笑着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如果你需要请假照顾你妈妈,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会批准的。” 小绿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白晚舟看着小绿,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甚至都记不清母亲的样子。每次看到别人和母亲在一起幸福的场景,她都会感到一阵心痛。 “好了,我先去忙了。”白晚舟说道。 “好的,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小绿说道。 白晚舟转身离开,她觉得有些疲惫。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心力交瘁。再加上刚刚淋雨,她现在只觉得头昏脑涨,困倦不堪。 走进办公室,白晚舟直接瘫倒在沙发上。她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可是,脑海里却不停地浮现出各种画面,让她无法入睡。 无奈之下,白晚舟只能强打精神,站起身来。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吹进来。她深吸一口气,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重新窝回沙发,白晚舟很快就睡着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灰蒙蒙的,像是被一层薄纱所笼罩着,给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感觉。她在睡觉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丝丝寒意,身体下意识地蜷缩成了一团。如今醒来,却突然感到脖子一阵酸痛,她轻轻地揉捏着脖子,试图缓解这种不适感,然后缓缓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思绪渐渐清晰起来,她想起自己已经和易俞景结婚了,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情感。她深知,两人之间的感情还需要进一步加深。这并不是因为白晚舟自己贪图看帅哥,而是为了让原主能够更好地了解和熟悉易俞景。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敲,发出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在忙吗?” 与此同时,在易氏集团的内部,自从易俞景归来之后,整个集团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之中。 他的回归,不仅仅是要将国内外的业务连接起来,对于易松青来说,易俞景更是一个极具威胁的对手。 易氏集团内部开始出现了人员纷纷站队的情况,这无疑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征兆。 然而,实际上并不需要如此激烈的针锋相对。易松青和易俞景原本都认为,应该分不同的部门来处理不同国家的事务,这样可以提高效率,减少冲突。但是,高层却莫名其妙地开始划分阵营,形成了明显的分水岭。 此刻,两个boss分别坐在会议桌的南北两角,他们的表情都异常严肃。易松青和易俞景的外貌有一些相似之处,但是他们的性格却截然不同。易松青严厉而冷漠,说话毫不留情,只要出现一点错误,他就会大发雷霆。而易俞景则相对温和一些,他更倾向于以鼓励的方式来激励员工。 像这样两位大老板同时出席会议的情景,可以说是极其罕见的。此时此刻,在场的那些高管们全都显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根本不敢轻易地开口说话。其实每个人的心底都很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本来呢,有一项完全能够顺顺利利完成的海外业务,但却由于国内某个部门的人非要强行干预,最终导致出现了十分严重的失误,从而带来了巨额的经济损失。 “我决不允许再发生类似的事件,如果还有下一次,相关主管就直接卷铺盖滚蛋吧!”易松青满脸怒容地吼道。 易松青猛地抬起头来,他那凌厉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易俞景。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易俞景竟然毫无征兆地开始查看起自己的手机来,与此同时,他的脸上还流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易松青想起了早上发生的事情,他原本看到白晚舟独自离开,想要追上去,结果却发现白晚舟上了易俞景的车,这让他的心里感到非常不舒服。 “还有某些人啊,一定要严格管理好自己手下的员工,不要随随便便就去插手国内的业务!”易松青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针对性和警告意味,他的眼神严厉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易俞景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满。他放下手中的手机,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易松青,回应道:“这句话我觉得您应该说给自己听才对吧。”他的声音不高,但却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有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在空中弥漫。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会引发一场激烈的争吵。 白晚舟的手机收到了易俞景的回复。 [易俞景:在开会,怎么了?] [白晚舟:我是想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抱歉打扰你开会了,等会议结束后再回复我吧。] [易俞景:今天可能不行,有点忙,下次再约吧。] 好吧,白晚舟放下手机,心里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烦人了。 易松青不停地用手指敲击着桌子:“看来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啊?” “没有。”易俞景放下手机,“您继续说。” 易松青莫名地有一种自己被当成了普通员工的感觉,这让他的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易松青“……” “您说完了吗?”易俞景说道,“那接下来我说,这次事情所造成的损失,就麻烦易总您来承担国外业务的那部分了,以后我们各自负责好自己的领域,互不干扰,就像您说的,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您自己清理一下自己团队里的那些捣乱分子。” 易松青咬了咬牙,说道:“没问题。” 易俞景点了点头。 易松青无奈地说道:“散会。” 等到两个boss离开之后,众人这才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天哪,刚才我都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们真的是亲兄弟吗?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 “那你懂?” “我也不太明白。” …… 小绿小心翼翼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白总,周日有一个采访,相关邮件我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里了,您方便的时候看一下。”小绿的声音清晰地从门外传了进来。 采访?听到这个词,白晚舟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回忆,她之前好像确实收到过这样的邀请,只是后来忙忘了,估计对方找不到她,所以才问到了小绿那里。 “好,我知道了,我会看一下的。”白晚舟回应道。 得到白晚舟的答复后,小绿便离开了,并且轻轻地将门关好。 最近,白昼的发展态势可谓是如日中天,引起了众多媒体的高度关注,他们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对白昼进行采访。能够获得更多的曝光度和大众的关注,这对于白昼的发展无疑是非常有利的,白晚舟也早有打算接受这些采访。只是,白晚舟从未想过自己会走到如今的这一步,如果这是她原本所处的时间线,她想,她的父母一定会为她取得的成就而感到无比的骄傲和欣慰吧。想必原主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毕竟在原着的设定中,这个时候的原主正过着浑浑噩噩、毫无目标的生活。 现在要接受采访,白晚舟的内心还是难免会有些紧张,她不禁想到,也许经过多次的锻炼和经验积累,自己以后也能够像易松青和易俞景那样,在面对镜头时能够表现得镇定自若、游刃有余。 要不找个机会向易俞景请教一下,问问他在采访时怎样才能不那么紧张呢?也不知道他的会议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就在白晚舟思考之际,手机上收到了一条信息。 [易俞景:会议结束了。] [白晚舟:好。] 白晚舟刚把这条回复信息发送出去,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喂。”白晚舟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易俞景的声音,不知为何,白晚舟的心里始终有一种奇异且不太协调的感觉。 “忙完了?”白晚舟问道。 “嗯。”易俞景简洁地回答道。 瞬间,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一丝尴尬。 “一会儿还有个会议,估计会忙到很晚。”易俞景接着说道。 “哦……那真是太辛苦了。”白晚舟应和道。 “就打算这样什么都不说了吗?”易俞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哦哦,我那个,其实是有事情想要问你。”白晚舟突然感到有些窘迫,“就是,额……怎么样才能在采访的时候不那么紧张呢?” 易俞景稍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可以试着把采访想象成是在和朋友聊天,尽量让自己的心态放松一些。” “可是我很难放松下来啊。”白晚舟无奈地说道。 “这种事情不用着急,总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时间长了自然就会习惯的。”易俞景耐心地安慰道。 “好吧,谢谢你啊,感觉打扰到你了。”白晚舟说道。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只要我有时间,一定会接的。” 第131章 采访 易俞景办公室新进来的助理满心震撼,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的老板何时有过这样的举动呢?易俞景说话时的语气,尽管听起来仍旧带着几分冷淡,然而相较于他面对其他人时那如冰山般的冷漠,此刻的语气已然算得上是相对温和了。 女人? 助理的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个念头,可他仔细回忆了一番,却从未听说过有哪个女人和易俞景的关系比较亲密啊! 易俞景在媒体界可是备受瞩目的存在,如果他传出绯闻,那引发的热度恐怕丝毫不亚于明星的绯闻事件。 亲人? 那更是无从谈起。易松青作为他的亲弟弟,他都不曾有过丝毫的客气,其他的亲人就更不可能让他有这样的变化了。 助理心中虽然充满了震惊,但他还是很明智地选择了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 电话挂断后,白晚舟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来回走动,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异常剧烈。 “系统。”白晚舟轻声呼唤道。 “我在,宿主。”系统迅速做出回应。 “我对一个人明明没有半点兴趣,可我的心脏却跳得如此之快,这正常吗?”白晚舟满心困惑地问道。 “我对人类的情感并不十分了解。”系统如实回答。 “不是,我的意思是,原主其实是不是还在我的体内?我能够真切地感觉到她的存在。”白晚舟进一步解释着自己的感受。 “原主的微弱意识确实存在一定的概率可以传输到宿主身上,不过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是极小的。”系统详细地解释道。 “好吧,看来原主现在确实是喜欢易俞景。她该不会是那种立陷爱类型的吧?”白晚舟自言自语地说道。 “立陷爱是什么?”系统有些不解地问道。 “立马陷入爱情,通俗地说就是恋爱脑。”白晚舟耐心地解释道。 系统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后便如同死机了一般,不再说话了。 …… 周日,阳光明媚,白晚舟参加了一场意义非凡的采访活动。确切地说,这场活动更像是一场规模宏大的发布会。 众多设计界的杰出人士纷纷莅临现场,活动流程包括依次进行的入场、签名、采访以及晚宴等环节。白晚舟深感无比荣幸,能够与这些设计界的大咖们共同参与此次盛会。 活动地点选定在场内,那里灯光璀璨,如同繁星闪耀。 众多记者和摄像机早已严阵以待,从嘉宾们下车的那一刻起,拍摄工作便紧锣密鼓地展开了。白晚舟从车上缓缓走下,那一刻,她面对着无数的镜头,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丝尴尬。她身着一袭精美绝伦的礼服,步履优雅地步入了场内。 在活动现场,白晚舟意外地看见了欧阳风,对方在远处热情地向她打招呼,然而,由于现场众多镜头的聚焦,他们并没有选择走到一起。 场内可谓是美女如云,帅哥如林,主办方还特别邀请了不少知名明星,大家在红毯上走得自信从容,仪态万千。 白晚舟款款走上签名板,潇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又优雅地走下了舞台。 前面的采访按照既定的顺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白晚舟前面的正好是一位在业界颇具威望的大佬,对方口若悬河,言辞流利,白晚舟不禁看得入了神,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终于,轮到白晚舟接受采访了。她身着自己精心设计的礼服,那白色的纱裙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使得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仙气。 白晚舟作为设计界的新秀,有些记者对她并不熟悉,于是便向身旁的人询问道:“这位是谁呀?” “这你都不知道啊,这位是白昼公司的主理人。” “白昼?就是那个在未来设计大赛中成功斩获前三的公司吗?” “没错,就是那家。” “哇,那可真是了不起啊!” “她还是易氏集团易松青的前妻呢!” 白晚舟从容地走上台,然而,面对着众多的话筒,她的内心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她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就把这次采访当作是和朋友之间的一次愉快聊天吧。 “白晚舟小姐,对于前段时间您成功荣获未来设计大赛奖项,您有什么样的感想呢?” “这离不开我们白昼公司所有员工的辛勤努力和共同付出……”白晚舟面带微笑,回答得从容自信。 “易氏集团的易总作为未来设计大赛的裁判之一,您觉得会不会是他给您投了亲情票呢?” 听到这个问题,白晚舟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朋友个屁! 但她还是迅速调整好了情绪,面带微笑地回应道:“如果对票选结果存在疑问,您可以亲自去询问易总本人哈。” 记者们心里也很清楚,易松青可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招惹的人物,于是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后,便纷纷下台了。 白晚舟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她拿出手机,想要拍照记录下这难忘的一天。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一些人的窃窃私语。 “听见刚才的采访了吗?就是那个白昼公司的主理人。”一个女生轻声说道。 “听见了,她今天能有机会来到这里,估计也是沾了易松青的光吧?”一个男生略带不屑地说道。 “有的人啊,离了婚还像个吸血鬼一样,想尽办法攀附前夫的关系。”男生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 “嘘,别说了,那边那个不就是白昼公司的主理人吗?” 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白晚舟,白晚舟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却选择扭过头去,装作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 “害,听见就听见吧,她现在不过是经营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难道还敢和我们叫板不成?” “姐,好久不见啊!”欧阳风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了过来,他身穿一套剪裁得体的西装,整个人显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刚才还在闲聊的几人见状,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没来得及去你公司找你,你有没有想我呀?”欧阳风笑着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别在这儿贫嘴了,我巴不得你别来呢!”白晚舟没好气地说道。 “你可真是太狠心了吧……”欧阳风故意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假装哭了起来。 此时,主办方的代表在台上开始讲话,欧阳风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吐槽道:“讲来讲去都是那些陈词滥调,毫无新意,真是无聊透顶。” “你小声点儿,难道你不怕那些记者把你这副模样拍下来吗?”白晚舟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她想起自己在看电视的时候,发现记者的镜头甚至可以精准地拍到人们的嘴型,连他们说的话都能够通过解读唇语来了解。 “放心吧,他们的主要目标是那些明星,我们这种人的照片,每人估计都不会超过两张。”欧阳风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不早说,害得我一直提心吊胆的。”白晚舟听了他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诶,晚点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约个会怎么样?”欧阳风满怀期待地看着白晚舟,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热情。 然而,白晚舟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别来烦我了!”她的语气冷漠而坚定,似乎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听到这个回答,欧阳风露出一副故作可怜的表情,哭唧唧地说:“看来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啊……”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白晚舟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嘲讽地说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演戏?你干脆别学设计了,去学表演得了。说不定还能成为一名大明星呢!” 欧阳风并没有因为白晚舟的讽刺而生气,反而笑着回应道:“你还别说,我以前还真的有过想要学表演的念头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 接着,他开始讲述起自己小时候对表演的热爱和向往。他描述着自己在学校舞台上大放光彩。 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地聊着,时间在愉快的氛围中悄然流逝,直到发布会圆满结束。 白晚舟还有工作需要回公司处理,她坐在车上,随手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自己在活动场内拍摄的一张美美的自拍照。 贺萧似乎一直在关注着朋友圈的动态,他第一时间点赞,并留下了一连串的赞美之词:“晚舟姐美晕我了!” 紧接着,颜知许也点了赞,没过多久,便有一大群人纷纷点赞。 白晚舟随意地翻看着朋友圈,忽然,她看到了易松青的头像,她正准备继续往下翻时,易俞景的头像也出现了。 这两个人的头像紧挨着出现在她的朋友圈里,着实显得有些不协调,甚至有些违和。 白晚舟暗自思忖着,决定以后还是尽量少发朋友圈为妙。 …… 白晚舟结束活动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公司。今日的采访内容很快便通过各种渠道发布了出来,白晚舟强打起精神大致浏览了一遍,但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画面中的自己显得异常紧张,面部表情僵硬不自然,回答问题时更是结结巴巴、断断续续,毫无逻辑可言,她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心中一阵懊恼,索性直接关闭了页面。 在公司里,白晚舟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一直忙碌到傍晚时分。此刻,许多员工都已经陆陆续续地下班回家享受温馨的家庭时光了,而她却依旧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埋头苦干。 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让白晚舟感到有些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她知道,如果再不采取措施,自己恐怕就要晕倒在办公桌上了。 于是,她艰难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着茶水间走去,打算喝杯咖啡提提神,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下。 茶水间有一扇巨大的窗户,透过它可以看到外面美丽的风景。 平日里,不少员工都会选择在这里稍作停留,放松一下身心,欣赏一下窗外的美景。然而,当白晚舟走进茶水间的时候,却发现里面还有几个员工。 他们一看到白晚舟在里面,便下意识地想要转身离开。 "干嘛呢?我在这里你们就不喝水了?"白晚舟看着眼前这一群战战兢兢的员工,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员工们听到这话,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拿起各自的杯子,站在一旁默默地喝起水来。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毕竟和老板共处一室,任谁都会感到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员工,更是显得局促不安,眼神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似乎想找个地方钻进去似的。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突然被窗外的一辆车吸引住了。只见车内坐着一个人,怀里似乎还抱着一束鲜艳的花朵。 他下意识地认为坐在车里的人一定是欧阳风。毕竟这位欧阳家的大少爷之前可是天天来公司找白晚舟,他们这些员工早就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老板,欧阳老板又在楼下等您了。”员工小心翼翼地对白晚舟说道。 白晚舟听闻后,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探去,长颈鹿一般伸出脖子,透过窗户向外张望。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紧闭,看不清里面坐着谁,但那一束鲜艳夺目的红玫瑰却格外引人注目。 最初,她还天真地以为是欧阳风送来的惊喜。然而,当目光落在那张线条分明、轮廓流畅的下颚线上时,她突然意识到,车里的人并不是欧阳风,而是易俞景! 白晚舟心头一震,急忙拿起手机查看,却没有收到易俞景的任何消息。他究竟为何而来?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在楼下静静等待,也不曾询问自己何时下班。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白晚舟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到底有何用意?莫非是因为不太顺利的采访,特意赶来送上这束鲜花,表示安慰?想到此处,白晚舟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似乎感受到了一种陌生而又急促的心跳声,那显然不属于自己…… 第132章 你还会喜欢我吗? 夜幕如墨,繁星点点闪烁在浩瀚的天际,宛如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绸缎上。柔和的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为这座繁华的都市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诗意。 在这座高楼大厦的某一层,茶水间的窗户敞开着,白晚舟静静地伫立在窗前。 她那精致的五官在月光的轻抚下,愈发显得楚楚动人。她的肌肤如羊脂玉般洁白细腻,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明亮的眼眸宛如深邃的湖水,清澈而又神秘,眼波流转间仿佛能诉说万千故事;高挺的鼻梁使她的面容更具立体感,微翘的唇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为她增添了几分温柔与妩媚。她那如瀑布般的黑发柔顺地垂落在她的双肩,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月光如水,轻柔地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优美而迷人的弧线。她静静地凝视着楼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而微妙的情绪,似是沉思,又似是期待。 此时,旁边的人也不禁被她的神情所吸引,顺着她的视线向楼下望去,随后又将目光移回到白晚舟的身上,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在他们的记忆中,以往遇到类似的情况,白晚舟的反应总是显得淡然如水,然而今天,她的表现却似乎与以往大不相同,这让他们感到十分诧异。 白晚舟缓缓地收回了视线,她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然后转身,脚步轻盈地离开了茶水间。 她的离去让旁边的员工们都陷入了沉思,他们都觉得今天的白晚舟有些异样,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喜悦之情,让他们感到十分好奇。 在员工们的眼中,白晚舟一直是一个备受关注的人物。她的绯闻似乎从未间断过,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在公司楼下等待着接她回去。 然而,她却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洁身自好,从未与这些人有过过多的纠缠和瓜葛。甚至曾经有人怀疑她能够成功开办这家公司是依靠前夫的帮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也逐渐被人们所遗忘。 渐渐地,员工们开始真正地认识到白晚舟的优秀之处,她的才华、智慧和努力让人们对她刮目相看。 白晚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准备继续投入到设计稿的创作中。 然而,她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刚才在茶水间看到的那一幕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让她的思绪变得有些纷乱。 小绿怀着满心的好奇跑到了茶水间,她迫不及待地向楼下望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楼下等待着白晚舟。 这一看,她才惊讶地发现,刚刚他们讨论的人根本就不是欧阳风。由于经常协助白晚舟出席各种活动,小绿对于一些人的面容还是比较熟悉的。 楼下的那个人,竟然是易俞景。 白晚舟全神贯注地沉浸在设计稿中,时间在她的笔端悄然流逝。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才惊觉窗外的天色已经变得如墨般漆黑。 小绿在外面的椅子上已经不知不觉地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而白晚舟则收拾好了桌面,准备结束一天的工作离开办公室。 当她走下楼后,一眼便看到了刚才在楼上看见的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依然稳稳地停在公司门口。 白晚舟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似乎想要确认这一切不是梦境。 这时,车内的男人优雅地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的五官如雕刻般精致俊美,深邃的眼眸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散发着迷人的光芒;高挺的鼻梁线条硬朗,彰显着他的坚毅与果敢;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人不禁为之倾倒。他的脸庞轮廓分明,仿佛是上帝精心雕琢的杰作,每一个线条都恰到好处,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他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到另一侧,绅士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白晚舟微微一愣,随后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匆忙地向车子走去。在进入副驾驶座之前,她还像个孩子般好奇地探头探脑地往车内看了看。 只见刚才那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静静地躺在后座上,花朵簇拥在一起,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白晚舟满心欢喜地坐进了车里,易俞景随后也坐上了驾驶座。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后座上的那一大束玫瑰,轻轻地递到白晚舟的怀里。 这束玫瑰花朵硕大,花瓣层层叠叠,如丝绸般柔软光滑,颜色鲜艳如血,每一朵都绽放得无比绚烂,散发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车厢内,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浪漫的花海之中。 白晚舟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不由自主地想到,易松青从未送过自己花。 “为什么突然送我花?”白晚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和感动,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今天的采访我看了,表现不错。”易俞景的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如同春天里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白晚舟的耳畔。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白晚舟的欣赏和赞美,那深邃的目光犹如一泓清泉,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然而,白晚舟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羞涩地低下头,轻声说道:“我明明失误了,你不会是在嘲笑我吧?”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并不是很满意。 “没有。”易俞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一颗定心丸,让白晚舟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在我眼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鼓励,让白晚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白晚舟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第一次接受采访的时候也会紧张吗?”她想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完美无缺的男人是否也有过和她一样的经历。 “不会。”易俞景的回答简洁明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和从容。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仿佛在向白晚舟诉说着他内心的强大。 白晚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你几岁采访的?”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能够在面对如此重要的场合时,还能保持如此淡定和自信。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易俞景的秘诀,希望能够从他身上学到一些经验。 “可能十岁吧?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不过没什么好紧张的,只要保持自信和冷静,就能够应对各种情况。”易俞景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定和从容。 白晚舟不禁感叹,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大啊。 “谢谢你的花。”白晚舟抱着那束玫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易俞景的感激之情。 易俞景发动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车子缓缓地驶离了公司门口,融入了城市的车流之中。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城市的街道被五彩斑斓的灯光照亮。车窗外,高楼大厦耸立在天际线上,霓虹灯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街头巷尾,人们匆匆忙忙地走着,或是赶着回家,或是去赴一场约会。路边的商店里传出悠扬的音乐声,让整个城市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车辆在马路上穿梭,交通信号灯不断变换着颜色,指引着车辆和行人的通行。路灯下,树木的影子摇曳生姿,仿佛在为这座城市增添一份神秘的气息。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人群的喧闹声,交织成一首独特的城市交响曲。 白晚舟试图寻找一些话题来打破车内令人窒息的沉默气氛,她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今天工作不是很忙吧?” “嗯,不算太忙,但我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易俞景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前方的道路,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种无法动摇的坚定。 “什么重要的事情啊......”白晚舟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她的脸颊刹那间涨得通红,宛如一颗熟透了的苹果,散发着诱人的红晕。 易俞景这个家伙,似乎总能在最不经意的时候,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拨动她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哦……好的吧。”白晚舟有些窘迫地转过头去,目光投向了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 车窗外,霓虹灯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将整个城市装点得如梦幻般美丽。街道两旁的树木在路灯的照耀下,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影子,随着车子的行驶迅速地向后退去。城市的夜晚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然而白晚舟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迷人的夜景上。 仔细想想,这样的感觉也挺好的。有个人如此真心地爱着原主,以后就算自己有一天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也能够放心地离开了。而且,易俞景喜欢的是原主本人,而不是现在的自己——白晚舟。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淡淡的忧伤。 “小俞哥,你眼里的我是怎么样的?”白晚舟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易俞景身上,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之光,仿佛在等待着一个重要答案。 易俞景微微侧过头,视线与白晚舟交汇,眼中流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怎么突然这么问呢?” 白晚舟轻轻地挠了挠脸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道:“因为我觉得自己好像和以前相比变化挺大的。你也这么久没回国了,要是这一段日子相处下来,你发现已经不喜欢我了该如何是好?”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不安,让人不禁心生怜爱。然而,易俞景的回应却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吹散了她心头的阴霾。 “聪明、自信,偶尔会耍点小脾气,但也十分可爱。”易俞景的语速缓慢而沉稳,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诚,“小时候如此,现在亦如是。无论你怎样改变,你永远都是那个独特的你,而我所喜爱的正是这样真实的你。” 白晚舟听闻此言,心中的担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安心。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哦……” “到了。”易俞景将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白晚舟推开车门,走下车来。她的手中紧紧地抱着那束玫瑰,仿佛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她弯腰看向车窗内,轻声说道:“晚安。” 易俞景微微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温柔,“晚安。” 白晚舟看着易俞景驾车离开,然后抱着花欢快地向楼上跑去。她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着,显得格外清晰。 手上的花似乎有着千斤重,压得她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但她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丝毫没有感觉到疲惫。在打开门前,她小心翼翼地侧耳倾听,确认家里没有人在客厅后,才轻轻地打开门,抱着花冲进了房间。 花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浓郁的花香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白晚舟毕竟也是个女孩,她在原来的世界里从未谈过恋爱,第一次收到花的她,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感动。 时间已经很晚了,按理说早就到了她该睡觉的时间,可是她却一点困意都没有。她坐在桌前,静静地凝视着那束玫瑰,思绪万千。 …… 另一边,欧阳风刚从沿海公馆走出来,他的脚步略显踉跄,手边搀扶着两个男性同伴。他的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眼神中却透露出兴奋的光芒。最近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太过忙碌了,以至于没有时间去见白晚舟。今天,当他再次见到白晚舟时,她那穿着礼服的美丽身影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中。她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而又迷人,让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欧阳风是真的喜欢白晚舟,在他过去的感情经历中,那些人都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他从未真正地付出过真心。然而,对白晚舟,他却是动了真情。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向白晚舟求婚,不能让别人有机会抢走她。 第133章 我已经结婚了 在一个周日的清晨,天际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整个世界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然而,这宁静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音乐声粗暴地打破了。一大早,楼下那震耳欲聋的音乐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那声音极具冲击力,仿佛要将这方天地都震得颤动起来。 白晚舟原本在梦乡中畅游,睡得格外香甜,那梦境美好得让她不愿醒来。可这刺耳的音乐声却如同一记重锤,毫不留情地将她从美梦中拽了出来。那是一种充斥着浓郁乡土气息的土味求爱音乐,旋律简单粗暴且喧闹无比,令人心生厌恶之感。 白晚舟试图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蒙住,期望能借此阻隔那恼人的音乐声,然而,那声音却仿佛具有顽强的穿透力,依旧源源不断地钻进她的耳朵,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哪个缺德玩意大早上放这种歌?”白晚舟愤怒地坐了起来,她的头发乱如鸟窝,眼神中满是被吵醒后的恼怒与无奈。 偏偏今天是周日,本是许多人放松休息的美好时光。而这吵闹的音乐声离他们所居住的这栋楼近在咫尺,音量又开到了极致,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白晚舟无奈地打算戴上耳罩,试图再次寻找那难得的宁静,进入梦乡。 可就在这时,房间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的脾气瞬间如火山般爆发,大声怒吼道:“谁啊!” “是我,晚舟姐。”门外传来颜知许小心翼翼的声音。 对白晚舟来说,她着实对颜知许生不起气来。 她深深叹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摘下耳罩,语气略显疲惫地问道:“怎么了?” “晚舟姐,你快起来看看楼下吧!”颜知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紧张。 白晚舟缓缓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她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一脸迷茫地看着颜知许。 “怎么了?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白晚舟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不耐烦。 “你从那边看……往阳台那边看。”颜知许伸出手指,指向阳台的方向。 白晚舟皱了皱眉,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朝阳台走去。她心里想着,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呢? 当她的目光投向楼下时,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无语。 楼下的场景让她始料未及——一辆豪华轿车停在门口,旁边站着一个身穿西装、手捧鲜花的帅气男人。他正抬头望着白晚舟所在的楼层,脸上洋溢 只见楼下的男人穿着花哨到了极致,五彩斑斓的服饰让他看起来宛如一只骄傲的花孔雀。在他的身旁,放置着一个大功率的音响,那音响中源源不断地传出令人烦躁的土味求爱音乐。而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大束颜色搭配极为俗气的花束。 他趾高气扬地站在音响旁边,脸上洋溢着一种莫名的得意。 保安闻声赶来进行驱赶,可他却毫不在意,随手甩出一大把钞票,毫不客气地甩到了保安的脸上。 这个男人时不时地低头查看手机,并不时地拨打着电话。而那恼人的音乐声依旧响个不停,周围时不时有居民探出头来,对他大声责骂。 白晚舟这才恍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被调成了静音模式,她匆忙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连串的未接电话。 “欧阳风!!!”白晚舟恨得牙痒痒,低声咒骂着这个名字,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恼怒,感觉自己真是倒霉到了极点。 正在这时,手机的通话界面又一次亮了起来,白晚舟想也没想就立刻接通了电话。 “姐姐,你终于接我电话啦!”电话那头传来欧阳风略带兴奋的声音。 楼下的欧阳风仰头看去,恰好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白晚舟,他激动得用力挥舞着双手。 “限你一分钟,给我滚上来!!!”白晚舟的语气冷若冰霜,仿佛能掉下冰渣子来。 白晚舟转身准备回屋,但那刺耳的音乐声却像鬼魂一样缠着她不放,让她的心情越发烦躁不安。 “三秒钟!!!立刻马上把你那破音响给我关掉!!!”白晚舟忍无可忍,愤怒地扯着嗓子大喊道。 一分钟后,欧阳风手捧着那束散发着土气的鲜花,缓缓步入了客厅之中。 他笔直地站立在原地,脸上仍然挂着那种令人厌恶的、自命不凡的笑容,毫不畏惧地直面着屋内的四个人和一只狗。 那只狗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凶猛,它毛发倒竖,獠牙毕露,口中不断发出低沉而具有威胁性的咆哮声,仿佛下一刻就会如饿虎扑食般猛然冲向欧阳风,狠狠地咬上他一口。 在这四人当中,除了白晚舟之外,还有两个人是欧阳风所熟识的。其中一位是贺家的公子贺萧,此时此刻,他正倚靠在一旁的鞋柜旁边,脸上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另一位则是曾经红极一时的知名影星林牧,只见他悠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之上,翘起二郎腿,身着一件舒适的休闲T恤,浑身散发出浓郁的大学生气息。 还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看上去是学生模样,老老实实的坐在林牧旁边的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 这个屋子里真是热闹非凡啊!各种各样的人物汇聚一堂,让人不禁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嗨!以后的弟弟和妹妹们!”欧阳风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不受欢迎,还在那里热情地打着招呼。 “谁是你弟弟妹妹?”贺萧一脸不屑地回应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鄙夷和轻蔑。 “你一大早上的在这里闹什么妖?你就不怕那些被你吵醒的邻居报警把你抓走,说你扰民吗?”白晚舟眼神冰冷地盯着欧阳风,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斥责。她的目光如利刃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扰民?你们这儿的隔音效果就这么差吗?”欧阳风似乎对大家的反应感到十分不解,他皱起眉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行为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响。 “这里可不是你的豪华别墅区,只是普通的居民楼,别把你那大少爷的做派拿到这里来。”白晚舟毫不客气地说道,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坚定和不容置疑的力量。她深知这个地方的居民们都过着平凡而朴素的生活,对于欧阳风这种富家子弟的行为自然感到不满。 “好吧,一会儿我去给他们一些补偿,一人给一打人民币,这样总可以了吧?”欧阳风满不在乎地说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傲慢和自大。仿佛金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而他手中的财富足以让他无视他人的感受。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有些东西并不是用金钱能够衡量的。 “你真是不可理喻。”白晚舟看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个偶然相识的人,竟然会给她带来如此多的烦恼。 白晚舟暗自后悔,责怪自己当初为何那么轻易就相信了欧阳风,并将自己的住址告诉了他。现在可好,这个麻烦制造者找上门来,让她感到十分困扰。 欧阳风的目光如鹰般锐利,紧紧地锁定在白晚舟身上。此时的她刚刚起床,脸上还带着一丝倦意,没有化妆,但她那清新自然的素颜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所以你大张旗鼓地来找我,究竟想要做什么?”白晚舟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试图用平静的语气与欧阳风交流。然而,她的声音中还是难以掩饰那份不满和厌烦。 “这还不够明显吗?我是来向你表白的啊!”欧阳风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脸上还挂着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给别人造成了困扰。 “所以你放着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土味DJ音乐,拿着一束毫无品味的花,还穿得像个要去参加低俗演唱会的人,而且还是在大清早女方都还没睡醒的时候,你觉得这叫表白?”林牧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他的话语犀利而直接,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欧阳风的问题。 贺萧附和道:“当初林老师要退出文坛,我是第一个不同意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试图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 “我是认真的,你们这群小孩子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审美。”欧阳风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荒唐,还在那里强词夺理。 “以后别再来烦我了,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感觉。”白晚舟斩钉截铁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为什么?我们可以试着接触一下,说不定你会发现我的优点,从而喜欢上我呢。”欧阳风不甘心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贺萧忍不住说道:“别了吧?我们晚舟姐可结……”话到嘴边,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于是连忙闭上了嘴巴。 对啊,差点忘了她和易俞景结婚的事情需要严格保密。 “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你不是已经和易松青离婚了吗?我们两个都是单身青年,互相认识一下有什么不好的?”欧阳风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弃,继续追问着。 “欧阳风,不管我是不是单身,我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白晚舟的态度异常坚决,没有丝毫的犹豫。 “为什么?”欧阳风不依不饶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甘。 “因为我不喜欢你啊!”白晚舟刚想回答,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欧阳风再次打断。 “因为昨晚接你的那个人吗?”欧阳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和不满。 “什么?”白晚舟被他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昨晚不是有个男人来接你吗?我都已经知道了。”欧阳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同时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些许不满与疑惑。 白晚舟只觉得一阵头疼袭来,心中暗自感叹道:这种富豪圈子里的消息传播速度实在是快得惊人!仿佛他们只需动动手指,哪怕远隔数百公里之外的事情,也能够在瞬间知晓得一清二楚。 “你是因为他才拒绝我的吧?”欧阳风显然不肯罢休,继续追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难道他比我还有钱不成?” 此刻,几个人正围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原本正在闲聊着其他话题,但听到欧阳风如此追问,不约而同地被吸引过来,开始兴致勃勃地吃起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瓜。尽管贺萧心中或许已经大致猜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份,但脸上仍挂着好奇的神情。 “你能不能先冷静下来,认真听我说呢?”白晚舟感到颇为无奈,她实在无法理解欧阳风为何如此执着于此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郑重地解释道,“这件事和金钱毫无关系,请你不要再胡乱猜测了。”然而,面对白晚舟的解释,欧阳风似乎并不买账,依然坚信自己的判断。 “那他有我帅吗?”欧阳风依然没有放弃,继续追问着。 贺萧忍不住说道:“欧阳哥,我劝你还是别这样比了,因为你真的比不过。” 颜知许偷偷地凑到贺萧身边,小声问道:“谁啊?你知道吗?” 贺萧尴尬地笑了笑,低声回答道:“不知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还有我比不过的人?那个男人难道是圈内人?”欧阳风的语气中充满了怀疑和不屑,“姐姐,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很复杂的,像我这样既优秀又有钱还帅气的人可不多见,说不定他只是想和你玩玩,等玩腻了就会把你无情地抛弃。” 贺萧无奈地说道:“哥,你真的别说了……” 白晚舟沉默不语,她已经对欧阳风的无理取闹感到厌烦至极。 “下次把他约出来见见,我要和他比一比。”欧阳风依然不死心,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挑战的意味。 “欧阳风,以后别再来找我了。”白晚舟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决绝。 “为什么?我一定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欧阳风固执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我结婚了,昨天领的证。”白晚舟终于忍无可忍,说出了这个事实。 第134章 你想要的真相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空气仿佛也随之凝结,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脸上的震惊之色如出一辙。 贺萧的嘴唇不自觉地抿了抿,嘴角微微下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愣是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白晚舟结婚的这一消息,犹如一颗威力惊人的重磅炸弹,在原本平静的客厅中骤然炸响,其冲击力之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措手不及,内心的震撼如涟漪般迅速扩散开来。 就连一向以沉着冷静着称的林牧,此刻也难以保持往日的淡定,他的双眼不自觉地睁大,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仿佛看到了一件完全超乎他想象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阵礼貌而又略显拘谨的敲门声,有节奏地在安静的空间中响起。 贺萧离门最近,他的身体像是被这敲门声惊醒一般,机械地朝着门口走去,然后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扭,将门缓缓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的面容硬朗帅气,眼神中带着一丝拘谨和不确定。 贺萧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门口的男人举起手上的早餐,那早餐看起来还热气腾腾的,他有些紧张地回答道:“老板叫我来给白小姐送早餐。” “噢!”贺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他仿佛突然间想起了这个男人好像有点眼熟,但具体在哪里见过,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不过,当他再仔细端详一番后,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经常出现在某个人身边的助理。 “给我就好了。”贺萧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准备接过男人手中的那份热气腾腾的早餐。 然而,就在那个男人刚刚要把早餐递到贺萧手上的时候,欧阳风却从屋子里面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甚至有些惊慌失措,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猛地一把将早餐从男人的手中抢夺了过来,并用充满急切与质问的眼神紧紧盯着对方,声音高亢而响亮地问道:“你老板到底是谁?” 面对欧阳风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那个男人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嘴唇紧闭,没有做出回答。 “啊,是不是就是这个男人?来得正好,我倒要和你老板比比,我到底是哪一点比不上?”欧阳风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中显得格外突兀,话语中充满了不甘和不服气。 白晚舟无奈地叹了口气,试图让欧阳风冷静下来,说道:“行了,欧阳风,别再无理取闹了。” “我真没有无理取闹,我是认真地说,你居然一声不吭地结婚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男人。”欧阳风依然不依不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固执和倔强。 “是我。”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响起,这个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自信。大家的目光纷纷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一开始,那个送早餐的男人向后退了一步,将身后的男人完全暴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极其帅气的男人,他的面容英俊非凡,轮廓分明,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和从容的光芒。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成熟而又自信的魅力,那种来自上位者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 欧阳风看到这个男人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白晚舟也没有想到易俞景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些惊讶,又有些担忧。如此一来,刚才欧阳风闹出的种种动静他都已经尽收眼底了。 站在门口的男人微微侧身,易俞景从容地走到门前,他的眼神宁静而深邃,宛如一池深不见底的湖水,慢慢地扫过屋内的每个人。他的动作优雅大方,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彬彬有礼的气质,但同时也保持着一种恰如其分的疏离感,甚至连脚步都没有踏进屋子里半分。 白晚舟的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慌失措和坐立难安,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应对目前的这种状况。 易俞景的视线停留在欧阳风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欧阳先生,真是好久不见啊。” 欧阳风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得目瞪口呆,脑海中一片空白,过了许久才磕磕绊绊地回应道:“您,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来给我的妻子送早餐,有什么问题吗?”易俞景的声音不高,但却充满了力量,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自己身份的自信和对局面的掌控。 如果说刚才大家还对白晚舟结婚的事情心存疑虑,那么此刻,易俞景的出现无疑是一个确凿的证据,给了所有人一个无法反驳的答案。这无疑是一个打脸的时刻,让那些曾经怀疑过的人都不得不面对现实。 白晚舟藏起来的丈夫竟然是易俞景,这个事实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震惊不已。 也难怪大家会觉得自己无法与之相比,无论是在金钱方面的雄厚实力,还是在地位上的崇高威望,亦或是在长相上的英俊帅气,易俞景都堪称完美,没有一项是其他人能够轻易超越的。 欧阳风的心中不禁充满了懊悔和恐惧,他不仅因为自己的冲动和无知丢尽了面子,还可能因为得罪了易俞景,而给自己的未来职业生涯带来难以预料的困难和阻碍。 白晚舟实在是太让人意想不到了,她刚和易松青离婚不久,就和易俞景走到了一起,这个消息如同一个深水炸弹,在众人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欧阳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试图再次确认这个事实,问道:“您的妻子是在场的……?” 易俞景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从容和淡定,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总不可能跟未成年结婚吧?” 在场的女性只有两个,白晚舟和颜知许,而颜知许尚未成年,那么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易俞景的妻子只能是白晚舟。 众人的目光如同一束束聚光灯,齐刷刷地聚焦在白晚舟的身上,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易俞景虽然很少在国内公开露面和活动,但他的名声和影响力却早已传遍了各个角落。一方面,他是易氏集团的重要家主之一,拥有着庞大的商业帝国和无可比拟的财富实力;另一方面,他也是众人所熟知的易松青的哥哥,这个身份更是让他备受关注。 欧阳风此刻已经完全傻了,他的嘴巴张了张,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眼前的尴尬和紧张局面。 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震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天晚上他看到别人给他传的照片,照片中白晚舟身边的男人确实体型和易俞景一模一样。 可在此之前,他们两人在公众的眼中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交集和联系,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感到无比的困惑和震惊。 白晚舟咽了一口唾沫,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愧疚,默默地站在一边,心里如同打翻了一坛五味杂陈的酱油,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沉重。 如果不是欧阳风的突然出现和无理取闹,他们结婚的秘密或许还可以隐藏得更久一些,至少不会在这样一个尴尬和被动的局面下被公之于众。 颜知许瞪大了眼睛,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震惊,她拉着白晚舟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问道:“晚舟姐,真的吗?” 白晚舟沉重地点了点头,她的表情显得十分痛苦和无奈,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叫她拿结婚证给你看。”易俞景的语气依然平静,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欧阳风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了……” 欧阳风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他试图缓解一下现场的紧张气氛,说道:“为什么都不说呢?这下让我多尴尬。” “想必我的妻子应该说了很多次了,只不过你没听进去,没想到我的妻子这么有魅力,这可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呢。”易俞景的语气中虽然带着一丝笑意,但却隐隐透露出一种莫名的敌意和不满。 白晚舟干笑了一声,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和不安,不敢与其他人的目光对视。 “好像是这样,那我就先走了。”欧阳风觉得自己在这个场合中已经无地自容,他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他感到无比尴尬和羞愧的地方。说完,他便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狼狈地落荒而逃。 经过易俞景身旁时,易俞景淡淡地说道:“欧阳先生,今天的事情请记得替我们保密。” 欧阳风连连点头,说道:“哦哦,好的。”说完,他便加快脚步,迅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易俞景依然站在门口,屋内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和沉闷。 白晚舟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对易俞景说:“先进来吧。” 易俞景微微点头,然后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了屋内。几人在客厅坐下,彼此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客厅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 白晚舟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一样,坐在沙发的对面,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暴暴亲昵地跑到易俞景身边,它欢快地摇着尾巴,贴着易俞景的脚跟坐下,仿佛在向主人表示着自己的忠诚和喜爱。 在众人之中,颜知许的震惊程度无疑是最为强烈的。她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困惑,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完全恢复过来。 林牧毕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他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沉着。 贺萧早就因为之前不小心撞到白晚舟和易俞景在一起的事情而知道了真相,所以他的表现相对来说要平静一些。 “晚舟姐,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我还被蒙在鼓里呢。”颜知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埋怨和不解,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白晚舟的质问。 “对不起知许,我其实是想等着我们的关系更加稳定一些之后再告诉大家的。”白晚舟试图解释道,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奈,“而且易俞景他身份特殊,确实不太方便过早地公开我们的关系。”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贺萧实在是憋不住了,忍不住抱怨起来,他的语气之中明显带着几分不满与烦躁之意。 林牧听到后,只是淡淡的瞥了贺萧一眼,但那眼神中却似乎隐藏着一抹深深的探究意味。然后他开口问道:“哦?这么说来,你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 贺萧被林牧这么一问,顿时有些惊讶,他夸张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这你都能猜得出来?” “好了,既然现在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那就干脆互相介绍一下吧。”白晚舟轻叹一口气,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感以及些许疲惫感。紧接着,她开始向众人介绍起来:“这位呢,是易氏集团的海外主理人易俞景,同时也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至于贺萧嘛,相信易俞景你也都认识了,就不需要我再多做介绍啦。而这位,则是演员林牧。还有这位……嗯,她叫颜知许,是我的妹妹。”白晚舟依序将现场的人都简单介绍了一遍。 “详细的事情以后再说,希望你们能够替我们保守这个秘密。”白晚舟再次强调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请求。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白晚舟的请求。 “易俞景,你过来。”白晚舟起身走向房间,并叫易俞景跟她过去。 第135章 我要出去住了 易俞景脚步稳健有力地跟随在白晚舟身后,慢慢地踏入了屋内。 “你们几个,都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吧。”白晚舟的声音传来,她的语调中透露出一种毋庸置疑的坚定,话音刚落,她迅速而干脆地关闭了房间的门。 易俞景微微颔首,低头时脸上泛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轻声说道:“这样就让我进入你的房间,真的没问题吗?” 白晚舟的脸色瞬间掠过一丝尴尬的神情,她稍显匆忙地回答道:“毕竟我们已经是夫妻关系了,进来也无妨。” 然而,"夫妻"这个词汇在她耳中却显得如此怪异。 房间内的桌子上,摆放着昨晚易俞景送给她的那一束鲜花。这些花朵经过精心修剪后,被巧妙地插入玻璃瓶中,在阳光的映照下,它们散发出格外迷人的美丽光彩。 “没想到你对我送你的东西还挺上心的。”易俞景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声音中也透露出些许愉悦之意。 白晚舟的目光有些躲闪,轻声说道:“我只是不忍心看到这些美丽的花朵凋谢枯萎罢了。毕竟,我也没有十足的信心能够养活它们。所以,我只是随意摆弄一下,做做样子而已。”然而,尽管她口头上如此表示,但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频繁飘向那束鲜花,眼神中难以掩饰地流露出一丝喜爱之情。 紧接着,白晚舟迅速而又慌乱地开始收拾起房间里那些稍显杂乱的物品。她像是在与时间赛跑一般,将各种东西匆匆塞进被子下面。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让人几乎无法捕捉到每一个细节。易俞景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举动,但他表现出极高的涵养和风度,巧妙地将目光移开,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继续与白晚舟交谈着其他话题。 白晚舟微微侧过头去,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易俞景,心中暗自思忖起来。她觉得易俞景站在这间屋子里,与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然而,相较于易松青来说,易俞景的确更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毕竟,易松青只要现身某个地方,那里似乎就会无端地降下温度,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本来应当昨日便来探望这些孩子们的,是我在礼节方面有失妥当。”易俞景的语调中流露出深深的歉意,他的神色也显得极为诚挚。 "什么?"白晚舟闻言,一时之间未能全然领会他所言之意,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困惑的神情。 “结婚的当天不是应该去见女方的家庭吗?这些孩子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你很亲近的人吧。”易俞景耐心地解释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真。 “一开始都没打算告诉他们我们结婚了,没见就没见吧。”白晚舟对此似乎并不是特别在意,她的语气显得有些随意。原主的父母早已不幸离世,她又是家中的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而她和易俞景、易松青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对这些情况都非常清楚。如果非要说是见家里人的话,那或许就只有颜知许能算得上了。 白晚舟轻盈地走到电脑桌旁,优雅地伸出手来,缓缓拉开了旁边的凳子,并微笑着轻声说道:“请坐吧。” 易俞景点了点头,动作轻柔地坐下。而白晚舟则轻盈地移步到床边,优雅地坐了下来。 这间屋子,是白晚舟用原主那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积蓄购置而来。整个房间的面积并不算宽敞,但却被布置得温馨舒适。然而,易俞景那高大挺拔的身躯矗立于此,却使得他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易俞景表现得很有礼貌,他心里很清楚这是女孩子的房间,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四处打量,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神平静而温和。 白晚舟几乎没有和男生在同一个房间里单独相处过,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相貌英俊的大帅哥,这让她的心中莫名地产生了一丝紧张的情绪。 “我们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没关系吗?”白晚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不确定,她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不安。 “没关系。”易俞景的回答简洁明了,他的表情显得很镇定,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两人都心照不宣,他们都清楚这件事情最不应该让谁知道,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有着一种默契。 “还好他们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反应。”白晚舟心中暗自庆幸,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的表情也随之稍微放松了一些。 易俞景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安慰道:“他们也都是成年人了,对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自己心里应该有分寸。” 白晚舟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仔细想想,这件事情确实有些令人感到难为情。 在这群孩子们面前如此仓促的闪婚,这让她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对感情不负责任的人。 可若不说是闪婚,而说是早就在一起了,那岂不是又给人留下了婚姻出轨的不良印象?思来想去,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最终也只能无奈地选择以商业联姻作为对外界解释的借口。 “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易俞景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真。 白晚舟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 “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你不妨搬出来和我一起住。”易俞景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坚定。 白晚舟听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显然没有想到易俞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里的房子可以留给这些孩子,我们结婚的事情迟早会被外界知晓,到那时我们也一定会住在一起,不如现在就开始慢慢习惯。”易俞景进一步解释着自己的想法,他的话语条理清晰,让人难以反驳。 “这……”白晚舟显得有些犹豫,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纠结。 易俞景说的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被曝光,他们就只能选择住在一起,否则肯定会被外界的人说三道四。 可是,不管怎么看,这样的安排都会让人觉得是白晚舟故意攀附易家的高枝。 事实上,白晚舟和易俞景在一起,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的事业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但真的要住在一起,白晚舟的内心还是有些不太情愿的。 “可颜知许……我还要照顾她。”白晚舟皱着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丝丝忧虑,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一般。 易俞景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嗯,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让她考虑是否跟我们一起走。毕竟,咱们现在已经结婚了,那么资助她的事情,就变成了我们两个人共同的责任与义务。而且等到她毕业之后呢,我也可以在公司里面给她安排一个比较适合她的职位。这样一来,不仅能够解决她的工作问题,也算是对她这些年努力学习的一种回报。” 白晚舟听了他的话,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应。她低着头,若有所思地摆弄着手中的衣角,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为难。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看着易俞景,轻声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我还是需要再好好考虑一下。” 易俞景缓缓说道:“以前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还不知道我结婚的消息,她们还在想方设法地给我介绍她们的人。如果你在我身边的话,至少可以帮我解决一些这样的麻烦。” 想必,易俞景这段时间也没有过什么轻松的日子。 白晚舟面无表情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此刻颜知许正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 “知许,我们谈谈吧。”白晚舟走到颜知许身旁,轻柔地说道。 易俞景非常明智地表示:“你们俩单独谈吧。”话音刚落,他就转身离开了客厅。 白晚舟点了点头,回应道:“好的。” 林牧一把拉住贺萧,热情洋溢地说:“易先生,我知道这附近有家超棒的早餐店,你给晚舟姐带的早餐都已经凉掉了,对胃可不好。要不我带你去重新买一份吧?” 贺萧一脸茫然地问:“啊?为什么不能我们自己做呢?” 林牧急忙打断他:“闭嘴,别说话。” 客厅里只剩下白晚舟和颜知许,整个空间显得格外安静,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颜知许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她的神情看上去十分沮丧,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白晚舟走到颜知许身边坐下,试图用温柔的语气来安抚她:“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确实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但请相信我,我也有自己的考量。” 颜知许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却依然带着一丝迷茫。她抬起头,直视着白晚舟的眼睛,鼓起勇气问道:“晚舟姐,你对易俞景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呢?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呢?”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白晚舟身上,似乎想透过她的表情找到真正的答案。 白晚舟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知许啊,成年人的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只有喜欢或不喜欢那么简单的。很多时候,我们需要考虑更多的因素。” 颜知许默默地听着,她明白白晚舟话中的含义。然而,内心深处的失落感却无法轻易抹去。她轻声回应道:“我懂了。”言语间流露出些许的生硬与失落。 “知许,我之后可能就不会住在这个房子里了,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或者你要继续住在这里也没关系。”白晚舟的目光落在颜知许身上,眼中流露出一丝关切和不舍。 颜知许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似乎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白晚舟,轻声问道:“你不资助我了吗?”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白晚舟连忙摇头,她伸出双手握住颜知许的肩膀,温柔而坚定地说:“不是的,知许,你别误会。我说过我会一直陪你长大,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只是,我可能需要换一个环境,开始新的生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离开你。” 颜知许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疑惑和不安,她咬了咬嘴唇,低头沉思片刻后,终于再次开口:“那我……还是继续留在这个房子里吧。”话语间透露出些许无奈和眷恋。 白晚舟默默地看着颜知许,她能理解对方此刻内心的矛盾与挣扎。这个房子见证了她们共同度过的许多时光,每一处角落都承载着难忘的回忆。然而,人生总是充满变数,有时候不得不面对离别和抉择。 颜知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这里有我们太多的回忆,如果我现在选择离开,也许那些美好的过往就会像风一样飘散。所以,我想留在这里,守护这些记忆......至少,它们还能给我一些温暖和安慰。” 白晚舟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颜知许对于这个家有着深厚的情感依赖。尽管心中有些遗憾,但她尊重对方的决定。毕竟,成长路上的每一步都需要勇气和独立思考的能力。 “好吧,知许,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会支持你的。不过,请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在你身边。这个房子虽然不再是我们共同的居所,但它永远都是我们心中的避风港。”白晚舟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爱和鼓励。 颜知许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感激地望着白晚舟,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不辜负对方的期望与关怀。 “我会住在离这里很近的地方,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我也会经常来看你的。”白晚舟安慰着颜知许,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关爱。 “晚舟姐,不能不走吗?”颜知许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依恋,她已经被抛弃了很多次,所以此刻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的声音也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我不会抛弃你的,你是我的妹妹呀。” 白晚舟伸出手,温柔地抱住了颜知许,给予她温暖和安慰。颜知许也可怜兮兮地回抱住了她,仿佛在这一刻,她找到了一丝安全感。 第136章 搬家 和颜知许仔仔细细、耐心无比地嘱咐完所有相关事宜之后,白晚舟便动作利落地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她的行李简直少得不能再少,认真仔细地思量一番之后,她心中很是清楚,易俞景必然会为她准备得妥妥当当,如此想来,她甚至觉得自己直接空手前往也是完全可行的。 易俞景倒是一点儿也不显得着急离开,还特意专门请了整整一天的假,满心打算带白晚舟去精心购置家具。 白晚舟特意用心地挑选了距离颜知许相当近的住所,就是为了能够随时随地对其进行照应。 宽敞的车内,易俞景沉稳地握住方向盘,专注于驾驶。他的眼神坚定且自信,仿佛车外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他的心境。 白晚舟则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手指飞快地敲击着,似乎在忙碌地处理着什么重要的事务一般。 然而,没过多久,白晚舟便皱起眉头,露出些许不满之色。显然,使用手机来完成并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 “小俞哥,能不能麻烦借用一下你的笔记本?我觉得用手机实在是太不方便了。”白晚舟终于按捺不住,向身旁的易俞景请求道。 易俞景微微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指向车后座。 “嗯。”易俞景点头示意,表示同意。 白晚舟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易俞景可能会拒绝或者犹豫一下,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干脆利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让她不禁心生疑惑,难道他不怕自己偷偷查看里面的商业机密吗? 不过,白晚舟立刻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她深知自己绝不会做这种不道德的事,而且她相信易俞景对她有足够的信任和了解。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去取笔记本电脑。 白晚舟拿过笔记本,手指如同灵动的舞者一般飞快地敲击起来。 易俞景随意地瞥了一眼,开口问道:“在做什么?”语气有些考究。 “婚姻协议。”白晚舟头也不抬,干净利落地回答道。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变成了红灯,易俞景便将目光转移到了白晚舟的电脑屏幕上。 只见上面清晰地写着:[第一条:禁止任何亲密行为(有外人除外,仅限于挽手等)] 易俞景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丝无语的神情,心中想着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第二条:无外人在的时候一律分房睡。] 白晚舟写得极其认真,她那清澈而明亮的眼眸中,毫无保留地透着正直与坚定。 “其实不用写这些也没关系,我都不会做。”易俞景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他觉得这些条款对于他们之间来说似乎有些多余。 “你们不是最在乎纸质合同吗?”白晚舟抬起头来,满脸疑惑地看着易俞景,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下,继续快速地打着字。 易俞景听到这句话后,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的确,在商业领域里,纸质合同常常被视为重要的法律文件,但在感情方面? [第三条:禁止掺和对方的私生活,但不能出现过于严重的行为问题。] [第四条:禁止掺和颜知许的资助,颜知许的一切都归于乙方(白晚舟)] “颜知许的事情,不用我帮忙吗?”易俞景一脸担忧地看着白晚舟,他知道白晚舟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帮忙。 “不用,谢谢。”白晚舟果断拒绝道,她不想让易俞景插手此事,因为这会打乱她的计划。 颜知许在她的严密监控下,至少可以确保后续的情节按照原着发展,如果再加上易俞景这个变数,很可能会导致剧情偏离正轨。 “我们现在要去的房子是我小时候上小学时住过的地方。”易俞景一边平稳地驾驶着车辆,一边轻声说道。 白晚舟听到这句话,不禁微微一愣。她没想到易俞景会带她去那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那个房子她并没有记忆,那里的一切都是原主和他们的记忆,她只是一个外人。 “记得吗?那时我们四个人非要挤在一张床上睡觉,我,你,还有松青和璟姐。”易俞景微笑着继续回忆道,“你当时满脑子都是想着要和易松青一起睡呢。” 白晚舟的脸色微微一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吗?可能是我不记得了吧。”她确实没有关于这段往事的记忆,因此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易家在许多地方都拥有房产,但由于这个房子离实验小学比较近,所以孩子们选择暂住在那里。那个时期,他们的生活充满了温暖与纯真,那是属于原主的童年时光。 易俞景接着深情地回忆道:“后来我们都热出了一身的热疹,被保姆无情地赶出了房间。”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感慨,仿佛那段时光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易俞景又满怀感慨地说道:“你那个时候刚刚失去父母,我们处处都让着你,深怕你会感到难过,而你也特别懂事,一次都没有哭过。我有些庆幸在那个时候的你能够遇到我们。”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过去岁月的怀念,以及对白晚舟的心疼。 白晚舟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白晚舟,但此刻她却能感受到原主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原来原主竟然还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白晚舟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她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同时也对原主的坚强和勇敢心生敬意。 “是啊,还好那时候遇见了你们。”白晚舟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她明白,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原主可能会面临更多的困难和挫折。 这段对话让白晚舟更加了解了原主的过去,也让她与易俞景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 她开始思考如何以白晚舟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如何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汽车一路顺畅无比地行驶着,先是朝着家具城的方向前行,然后顺路直接前往家里。 当然,以易俞景尊贵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去普通常见的家具城的,他直接将车转向了私人订制家私的高端场所。 这家私定制店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带,店内的装修豪华而典雅,每一件家私都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白晚舟和易俞景走进店里,立刻吸引了店员们的注意。他们热情地迎上来,询问他们需要什么帮助。 白晚舟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家私,心中充满了期待。她一边走一边向店员介绍自己的需求和喜好,希望能找到最合适的家具来装饰他们的家。 而易俞景则默默地跟在白晚舟身后,静静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和动作。他发现白晚舟对这里的每一件家私都很感兴趣,尤其是那些设计独特、风格时尚的款式。 当白晚舟看到一款造型别致的沙发时,她忍不住停下脚步,仔细地欣赏起来。这款沙发采用了柔软的皮革材质,线条流畅,色彩鲜艳,给人一种舒适而又温馨的感觉。 “这款沙发怎么样?”白晚舟转过头问易俞景。 易俞景点点头,表示赞同:“很不错,很适合我们家的风格。” 接着,白晚舟又看了几款其他的家私,包括餐桌、椅子、床等。每一款都让她爱不释手。这些家私不仅设计精美,而且质量上乘,让人感到舒适和温馨。她想象着将它们摆放在自己未来的家中,心中充满了喜悦。 包括还可以私人定制,这让白晚舟非常兴奋。她本身就是一名设计师,对家居装饰有着独特的见解和品味。于是,她开始与销售人员讨论起自己的设计理念,希望能够打造出一个独一无二的家。她的想法让销售员们赞叹不已,纷纷表示愿意尽力满足她的要求。 “能不能有个请求,家具做出来之后,参加一次我们的展会,为表感谢我们会额外赠送一套阳台秋千。”销售满含期待地诚恳说道。他们知道,如果能让白晚舟的设计作品参展,将会吸引更多的关注和客户。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很好的宣传机会。 白晚舟听到这个提议后,心中一动。她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可以展示自己的设计才华,并得到更多人的认可。但同时,她也明白这需要付出一定的时间和精力。她转头看向身边的易俞景,似乎想让他拿主意,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她面露犹豫之色,轻轻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易俞景注意到白晚舟的目光,微微皱起眉头。他明白白晚舟可能对这个提议感兴趣,但他也清楚自己对于婚房的布置有着明确的想法。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果断拒绝道:“不了,这是用作婚房的,不展示。” 听到易俞景的回答,销售的脸上瞬间写满了失落。然而,他们并没有放弃,仍然试图说服两人改变主意。 白晚舟心中有些纠结,一方面,她觉得能够展示自己精心挑选的家具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另一方面,她的确也喜欢那个阳台秋千。最终,她还是决定听从易俞景的意见,毕竟这是他们共同的家。 “好吧。”白晚舟轻声回应,虽然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但她还是尊重了易俞景的选择。 “诶呀,是我们招待不周,才知道是易先生和白小姐的婚礼,为表祝福,那套阳台秋千,我们还是会送给两位的。”销售连忙补救道,希望能挽回一些局面。 “真的吗?”白晚舟的眼睛顿时绽放出兴奋的光芒。她没想到,即使不参加展会,他们依然可以得到那套心仪已久的秋千。 “你喜欢?”易俞景侧头问道,他看到白晚舟眼中的喜悦,心情也不由得变得愉悦起来。 “嗯!”白晚舟重重地点头,脸上满是欢喜。她感激地看着易俞景,心中充满了幸福。 最后,秋千顺利到手。 秋千是现成的货品,很快就送到了家里,并由师傅们精心安装在了阳台上。白晚舟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心情愈发激动起来。当秋千安装完成后,她迫不及待地坐上去,轻轻摇晃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变回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然而,易俞景突然接到了一通紧急电话,必须赶回公司处理事务。白晚舟闲着没事干,也决定回公司一趟。 白晚舟走进办公室,发现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她,眼中闪烁着好奇和探究的光芒。她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你们在看什么呢?” 小绿急忙凑过来,压低声音问:“白总,上次那个男人是谁啊?” 白晚舟性格温和,平日里待人和善,所以大家对她并没有太多敬畏之心。只有那些比较腼腆的员工才会对她稍有畏惧。面对小绿的提问,白晚舟无奈地回答道:“别八卦了!哪有什么男人啊?” “不是欧阳少爷吧?我上次看了一眼,是一个特别帅气的男人。”小绿好奇地继续追问。 “是又怎么样呢?”白晚舟语气淡淡地回应道。 小绿瞪大双眼:“真的是那位帅哥啊!” “嗯。”白晚舟点点头。 小绿激动地说:“那他是谁呀?” 白晚舟笑而不语。 小绿又问:“是不是男朋友?” 白晚舟摇摇头,然后看向窗外。 小绿见她这样,也不好再问下去,就开始聊起其他话题。 过了一会儿,小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对了,白总,您为什么不坐欧阳少爷的车,反而愿意坐那位帅哥的车呢?” 白晚舟被问得有些烦了,不耐烦地回答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小绿委屈巴巴地说:“可是人家好奇嘛……” 白晚舟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啦,别闹了,好好上班。” 小绿乖乖地点点头,但心里还是很好奇。 第137章 他的出现 白晚舟正全身心地投入到处理公司那堆积如山、纷繁复杂的事宜当中,此时,原本安静得如同被时间遗忘的房间里,突然毫无预兆地响起了手机短信那短促而清脆的提示音。 易松青:八点城北公司开会。 仅仅就这么简短的几个字,却好似一记沉重无比的巨锤,以雷霆万钧之势瞬间砸向白晚舟的心海,刹那间就让她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紧张的情绪骤然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起来。 要知道,就在最近的这段漫长时日里,她因为一时之间难以抑制的情绪上头,在冲动的驱使之下,竟然稀里糊涂地与易俞景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从那以后,她便完完全全地将易松青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仿佛他从未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过一般。 此刻,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他传来的这寥寥数语的短信时,白晚舟只觉得有一种难以用言语准确描述的尴尬情绪,如同弥漫的浓雾一般,迅速而又悄无声息地在她的心头蔓延开来。 而且,最为至关重要的是,易松青对于她所做出的这一系列令人咋舌的行为,依旧是一无所知。白晚舟的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涌起一种仿佛干了什么天理难容、见不得人的坏事般的忐忑与不安。这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对啊,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思量着,自己按理来说应当要表现得理直气壮、底气十足才对啊,毕竟一直以来,她和易松青之间压根就不存在什么实质性的亲密无间的关系,那为什么自己要像现在这样如此害怕呢? 再者说了,如果真的是自己理解出现了偏差和错误,易松青根本就不曾在乎过自己,仅仅只是对于原本被他视为所属的东西有着那种异常强烈的占有欲而已,那么如今自己在这里这般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忧心忡忡的,岂不是完完全全纯属多此一举、自寻烦恼? 如此这般地想着,白晚舟动作麻利地迅速收拾好相关的物品和资料,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打算开车前往城北的公司。 然而,令人无奈的是,她的心思却总是像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受控制地飘向那部安安静静躺在一旁的手机,明明只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寥寥数语的几个字,如今却让白晚舟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最为关键和重要的是,为什么在心底的最深处会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地泛起一丝难以名状、难以言喻的难过呢? 这难道也是原主残留下来未曾完全消散的情绪在作祟吗? 不然的话,真的是很难清晰明了、条理分明地解释清楚,她究竟为何会产生这般令人费解、难以捉摸的难过感觉。 位于城北的这家公司,曾经属于沈家所有,然而如今已被数个股东携手共管。尽管偶尔易松青也会涉足其中,干涉一些事务,但多数情况下,仍是依据各位股东的意愿与决策行事。 今日,白晚舟亲自驾车前往城北公司。当她踏入公司大门时,前台小姐立刻认出了她,毫不犹豫地为她按下了直达顶楼的电梯按钮。 “谢谢。”白晚舟点头。 “不用客气。”前台小姐姐退下,重新回到她的工位。 随着电梯的楼层不断升高,白晚舟心中那种紧张不安的感觉也愈发强烈,犹如不断拧紧的发条。 值得庆幸的是,当她步履匆匆地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易松青并不在其中。 几个其他股东面带微笑、热情洋溢地和白晚舟打招呼,她则低调地找了个位于角落的位置安静坐下。 仔细聆听着股东们所讲述的内容,似乎并非是什么关乎公司生死存亡的至关重要之事。 最后一个股东火急火燎、气喘吁吁地跑进会议室,主持会议的人才缓缓开口说道:“所有人都到了,咱们长话短说。” 这就人齐了?易松青不来吗?白晚舟在心里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悄悄向旁边的股东询问:“易总不来吗?” 那位股东回答道:“不来啊,他那么忙,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参加咱们这个相对而言不那么重要的会议。” “哦,好吧。”白晚舟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 “你知道他的行踪还不简单吗?干嘛还特意问我?”股东一脸的疑惑。 “我哪有?”白晚舟连忙矢口否认。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股东欲言又止,“已经和好了呢。” 听到这句话,白晚舟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没有啦。” “哦,是吗?那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他的行踪来?”股东继续追问。 “我只是看大老板怎么还没有来。”白晚舟无奈扶额。 会议其实就是对上个季度公司的运营情况进行一个简要的总结,的确没什么重中之重的关键核心内容,白晚舟听了一会儿,心思就又开始不由自主地飘远。 她想起了那个男人,易松青。他的身影总是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 就在这时,坐在她旁边的股东突然转过头来,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然后,他冷不丁地开口问道:“对了,你肯定认识易俞景吧?” 白晚舟一个不留神,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她赶紧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试图缓解喉咙的不适。 “咳咳……嗯,我当然知道他是谁。”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心里却早已掀起波澜。 认识,何止认识,他们都领证了。 “哦,这样啊。”股东点了点头,似乎对白晚舟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接着,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继续说道:“听说,易俞景最近身边有人了。” 白晚舟的心跳猛地加快,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干笑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听说他身边有女人!”股东刻意加重了语气强调着,眼睛紧紧盯着白晚舟。 “这不是很正常吗?他一个成年男人。”白晚舟故作平静地回应道,她的声音平淡无奇,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在意。 “这可不一样,他可不是一般人,而是易俞景啊,易俞景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从不接近女人。”股东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他的话语充满了神秘感和好奇。 “啊,是吗?”白晚舟说道,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但内心却在暗自偷笑,心想这位股东肯定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所谓的“瓜主”。 “一般来说,一个人出去留学,尤其是像易俞景这样身世显赫的富n代,通常都会混成花花公子的模样,但他却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洁身自好。”股东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钦佩之情。 “那是挺了不起的。”白晚舟随口表示认同。 “所以啊,他身边有女人诶,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小姐,想必一定是美若天仙、漂亮非凡吧。”股东兴致勃勃地揣测着。 “是哪家的就不知道,但确实漂亮。”白晚舟厚着脸皮说道。 “哦?有多漂亮?能比我们公司的那些女员工还漂亮吗?”股东好奇地问道。 “那当然了,公司里的女员工虽然也很漂亮,但是和她比起来还是差远了。”白晚舟笑着说道。 “哈哈,看来这位小姐长得真是国色天香啊!真想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子。”股东感慨道。 白晚舟笑而不语。 “你呢?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男朋友?”股东好奇地追问道。 白晚舟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没想到你还挺八卦。” 股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哈哈,我就是随便问问,别介意啊!” 白晚舟看着他那副尴尬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没事啦,其实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只是觉得这个问题有点私人化,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哦,这样啊!”股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又忍不住开口问道:“不过,你这么年轻漂亮,应该有不少男人追求吧?” 白晚舟脸上尴尬一笑:“哪有那么夸张?我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哪里会有很多人追求?” 股东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疏远,继续穷追不舍地追问着:“真的吗?难道你就没有遇到过让你心动的男人?” 白晚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股东听后,眼睛一亮,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那这样,我们晚上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 在这等着呢?白晚舟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他 只见他身材肥胖,挺着一个大大的啤酒肚,整个人看起来大腹便便的样子,就算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也无法掩盖住他身上的那种油腻感。再看看他的脸,皮肤黝黑且粗糙,脸上还泛着一层油光,就像是刚从厨房里走出来一样。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发,原本应该是浓密乌黑的,但现在却只剩下寥寥几根,而且还是典型的“地中海”发型,中间光秃秃的一片,只有周围还有一圈稀疏的头发,这样的形象实在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不了。”白晚舟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地拒绝。 “别介,我们相互认识一下嘛。”股东仍不死心,继续纠缠。 就在这时,门突然吱呀一声被缓缓打开,易松青面无表情、神色冷峻地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里面搭配着一件白色衬衫和一条蓝色领带,显得十分正式。他的头发整齐地梳理着,露出额头,给人一种干练、精明的感觉。 股东瞬间噤若寒蝉,立马闭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易松青只是冷冷地瞥了白晚舟一眼,便一言不发地在一旁坐下。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整个会议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没有人敢说话,生怕打破这份宁静。易松青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压力,尤其是那位试图与白晚舟搭讪的股东。此刻,他的脸上满是尴尬之色,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易松青走到白晚舟对面的座位坐下,并没有打断会议。 领讲人的声音明显地顿了一下,然后才又恢复正常:“……综上所述,我们应该在这个项目中投入更多资源,以确保顺利完成任务并满足客户需求。” 他偷偷看了一眼易松青,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便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讲会议内容。 坐在对面的白晚舟将一切尽收眼底,她看着易松青,有些意外。 易松青的侧脸线条分明,轮廓深邃,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起,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断。他穿着一套剪裁精致的西装,衬得身材挺拔修长,气质沉稳而内敛。 此时,他正认真地看着会议屏幕,似乎并没有在意她这里。 白晚舟心里有些疑惑,他不是不来吗?怎么又出现了?难道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易松青,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不知为何,看到他出现在会议室里,那股难过的感情又涌了上来。 会议散去后,白晚舟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起名牌包包就飞奔而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千万不能被易松青看到!她害怕与他碰面,因为她现在根本没有勇气面对他。 就连刚才还在搭讪白晚舟的那个股东,一眨眼面前的白晚舟就不见了踪影。 然而,就在她刚刚走出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白晚舟。"易松青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白晚舟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第138章 与朋友见面 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白晚舟的脚步蓦地停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制住。同一时刻,易松青面色沉静如水,身姿挺拔地从会议室的大门缓缓踱步出来。 “怎么了?易总?”白晚舟率先打破这份静谧,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探寻的光芒,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易总?”易松青的眉头微微一蹙,那深邃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悦,对于这个冰冷又疏离的称呼,他心底里实在是非常不满意。 恰在此时,旁边有几位其他股东不紧不慢地路过,他们的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声响。 他们在偷看站在这里的两位。 “最近在做什么?”易松青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那双犹如寒星般的眸子紧紧地锁定白晚舟,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从幽谷中传来一般,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询问道。 “也就是我的一些私事罢了,怎么了?”白晚舟捋了捋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神有些躲闪的回答,那模样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你的什么事?”易松青的眼神愈发锐利,犹如一把锋利的剑,似乎想要透过白晚舟的表面,深挖到事情背后的真相。 “没想到易总对我的私事这么关心。”白晚舟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略带嘲讽意味的笑容,她努力挺直脊背,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然而,她所有的伪装在易松青那极具穿透力的眼神下,都开始摇摇欲坠。强装出的镇定也在一点点地瓦解,白晚舟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易松青的眼神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湖,神秘莫测又暗藏玄机,让白晚舟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不小心落入陷阱的弱小猎物,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这张无形的大网。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白晚舟实在无法忍受这样令人压抑窒息的氛围,匆匆撂下这句话后,便转身准备逃离。 白晚舟的身影如同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迅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易松青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深邃的眼眸中似有风云涌动,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随后,他动作缓慢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轻轻滑动屏幕,目光定格在上面助理不久前给他发过来的一张照片上。 那是一张看似普通的合照,易松青本人赫然也在照片之中。照片里,他的姐姐易璟和前夫面带甜蜜的笑容,亲密地勾手站在镜头前方,而他安静地陪伴在旁。在他们身后,有一个他感觉异常熟悉但却从未见过的女子。 这张照片据说是警察在之前关于父亲的那场严重事故里,从死者的手机里艰难恢复回来的珍贵照片。 而这张照片,正好是曾经被白晚舟删除掉的那张。 易松青并不知道照片与白晚舟的渊源。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当时拍摄这张照片的时候,后面那个化着精致浓妆的女子应该是白晚舟才对。可奇怪的是,他对照片中站在后面的这个女子却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印象。 但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仿佛这个女子才是与他共同生活多年、相濡以沫的妻子一样,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随着白晚舟的人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之中,易松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疑问和猜测,那些纷乱的思绪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 易俞景以前在国外留学时结识的华人朋友纷纷结束学业和事业回国。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知道易俞景已经结婚了,便迫不及待地吵吵嚷嚷着一定要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嫂子。 易俞景原本还试图找各种借口推掉,但在朋友们的一再坚持下,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于是,他询问了白晚舟的意见,并一起商量着将见面时间定在了周六。 对易俞景来说,这次见面只是普通的聚会;但对白晚舟而言,这却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家长”。一想到要面对易俞景的朋友们,她的心里就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为了给对方留下好印象,白晚舟特地抽出了大半天的时间去商场选购新衣服。尽管已经很用心地打扮自己了,但她依然感到十分紧张。 那些朋友都是白晚舟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而且她对这些人的性格和喜好一无所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知道该如何表现才能让大家喜欢自己。 而且原书中没有任何文字描述过关于易俞景朋友的内容,白晚舟莫名开发了新剧情。 白晚舟的心情愈发紧张,手心里不断冒出冷汗,心跳声也变得越来越响。她担心自己会说错话或做错事,破坏了这场聚会的氛围。 她努力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然而,这种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 她深知那些朋友的身份一定非同一般,要知道,他们能够和易俞景成为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一起在异国他乡相互陪伴、相互支持,必定都有着独特的魅力和过人之处,以及强大的背景。 再加上他们都曾经在国外留学,接触过不同的文化和思想,拥有着丰富的阅历和广阔的见识,白晚舟十分担心自己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会没有共同的话题,从而陷入无比尴尬的局面。 在遥远且举目无亲、毫无牵挂的国外,这些朋友是易俞景唯一的精神支柱和依靠,说是他的家人也丝毫不为过。 因此,白晚舟对这次聚会充满了期待,但同时也感到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些朋友们相处,更担心自己无法融入他们之间的圈子。 他们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了一家装修风格时尚、氛围较为年轻活泼的音乐餐厅。这家餐厅的装饰色彩鲜艳而明快,让人感觉舒适自在。餐厅里播放着轻快的音乐,增添了一份轻松愉快的氛围。 虽然他们都拥有着年轻的心态,但这些人的年纪都比白晚舟要大上几岁。白晚舟思前想后,反复斟酌,还是决定在穿着打扮上不要显得过于稚嫩,要展现出自己成熟稳重的一面。 朋友们早早就到达了餐厅,坐在预定好的位置上开始焦急地催促易俞景。 他们一开始正在低声交谈,显得有些无聊,不时地看着时间。 这时,一个名叫阿水的男生率先拿出了手机。他留着一头当下在国外极为流行的美式前刺发型,手中握着一部崭新的水果手机,显然对自己的新发型感到非常满意。 他正兴致勃勃地和易俞景进行视频通话,同时还不忘摆弄一下手机摄像头,试图找到一个更合适的拍摄角度。 在阿水身边,还有两位妆容精致、打扮时尚的女士。她们穿着得体,举止优雅,给人一种高贵又自由的感觉。 这两位女士看上去十分年轻,但又不失成熟稳重,展现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景,你到底在哪里啊?我们等了你很久啦!”阿水扯着嗓子大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然而,易俞景此刻正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无法分心回复阿水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阿水再次追问:“你现在在哪里呢?我们已经等不及要见到你了!” 这次,易俞景终于简短地回答道:“在路上,我还要去接白晚舟。” 说完这句话后,易俞景继续专注于驾驶,没有再与阿水交流。 阿水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没想到我们堂堂易俞景居然有这种时候。”阿水的脸上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戏谑,“我们娜娜得有多难过啊。” 旁边的女生听到阿水的话,轻轻打了阿水一下,她就是娜娜,中文名叫何美娜。曾经,她深深地喜欢过易俞景,不过最终因为种种原因,两人没有走到一起,后来也得知易俞景有一个深藏在心里的人,便大大方方地接受与他成为朋友。 娜娜自觉放弃,她本就是很容易喜欢上别人的性格。后来经过时间的沉淀,他们便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我倒想看看你心心念念那么久的白晚舟长什么样?”娜娜双手抱胸,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你小子福气也是好,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就一直跟我们念叨白晚舟,本来以为没戏了,谁知道你这么大年纪居然和她在一起了。”阿水笑着摇摇头,语气中既有羡慕,又有调侃,还有一丝为朋友感到高兴的意味。 “行了,我要开车,挂了,一会儿你们别说太多这种话。”易俞景的表情略显严肃,他不想让朋友们的玩笑话让白晚舟感到尴尬或者不自在。 “干嘛?害羞啊?”阿水故意打趣道,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易俞景看着阿水这副样子,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答:“你想多了。” 阿水却不依不饶,调侃道:“哟~易少害羞啦!” 易俞景无语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不再多说什么。 “行了不说了,我有个问题要问你。”阿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严肃,连忙说道。 “说。”易俞景简短地回应道,眼睛始终注视着前方的道路。 “……国内现在发展这么迅速了吗,点个菜还得扫码在网上点?不会操作啊,你教教我。”阿水一脸无奈地抱怨道,手中的手机被他随意地摆弄着。 何止是他不会,旁边两个看上去时髦的女人也不会,三个人坐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自己去问服务员。”易俞景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继续专注地开车。 “这小子,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阿水嘟囔着,然后朝着不远处的服务员招手喊道:“服务员!这个怎么操作?”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眼前的手机,脸上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易俞景开车从公司往家的方向飞速驶去,不一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到达的时候,白晚舟已经早早地在楼下等候多时。 只见白晚舟穿着一件剪裁得体、质感上乘的小香风外套,下身搭配着一条优雅的棕色长裙,脚下踩着一双高跟鞋。她的头发特意去美发店精心地卷过,每一个卷度都恰到好处,整个人看上去优雅又迷人,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般好看。 易俞景看到白晚舟的那一刻,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随后,他迅速停好车,快步下车,动作绅士地为白晚舟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白晚舟看到易俞景的动作,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动作轻盈地钻进副驾驶的座位。 易俞景上车后,目光犀利地扫视了一下车内的环境,瞬间就察觉到了白晚舟的异样。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仿佛在逃避什么,甚至连最基本的安全带都忘记系上了。 易俞景并没有出声提醒,而是沉默地侧过身去,将自己修长的手臂伸到白晚舟面前,温柔地替她系好安全带。白晚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颤,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你……你干什么?不是签了协议说平时要保持距离的吗?”白晚舟瞪大了眼睛,声音带着几分惊恐,身体如同触电般紧紧贴在后座上,眼中满是警觉与诧异。 易俞景听了她的质问,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缓缓坐直了身子。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嘴角始终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让人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宠溺之情。 “那一会在我朋友面前,就不用遵守协议了吧?”易俞景说道。 白晚舟脸一红,但知道协议内容就是那么写的,只能点点头。 第139章 阿水 “别紧张,那些朋友只是话很多,没有恶意,该怎样就怎样。”易俞景的目光中带着安抚,语气温和地说道。 “好。”白晚舟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仍有一丝忐忑。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心中的不安却如潮水般不断涌来。 据易俞景的描述,他的那些朋友给白晚舟留下的第一印象便是喋喋不休,那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她不禁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童话书里的小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白晚舟不自觉地将视线投向易俞景,眼眸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易俞景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浑身散发着一种冷峻疏离的气质,让人感觉很难亲近。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似乎能洞悉一切。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冷漠的男人,竟然会与那些热情洋溢、充满活力的朋友们相处融洽。这实在令人感到惊讶,也让白晚舟对这些即将见面的朋友们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也许,在国外生活的那段时光里,易俞景有着不为大家所知的一面。在那遥远的异国他乡,他的生活、他的交往,或许都与如今大家所看到的有所不同。 “小俞哥。”白晚舟的声音轻轻柔柔,仿佛一阵温暖的春风,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她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易俞景的身上,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一些端倪。 易俞景专注于前方的道路,眼神平静而冷漠,但嘴角却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听到白晚舟的呼唤,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白晚舟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问道:“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她的语气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似乎对这个问题已经思考了很久。 易俞景的眼神依旧停留在前方的道路上,双手随意地放在方向盘上,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没什么特别的,他们缠着我。”他的语气平淡无奇,仿佛这一切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白晚舟听后不禁有些惊讶,她皱起眉头,追问道:“但是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因为别人缠着你就会和别人做朋友吧?”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易俞景,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易俞景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终于,他缓缓开口道:“或许……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失望罢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白晚舟听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意。她歪着脑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继续追问道:“那是不是说明你其实很心软呢?”她的语气充满了调侃和亲近,仿佛想要更进一步了解眼前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 易俞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红晕,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宠溺,对白晚舟说道:“别闹了,好好坐好。”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让人无法抗拒。 白晚舟见状,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便当作他是默认了。 他们一大家子似乎都是这种外冷内热的性格,易俞景是这样,易松青是这样,包括易知野也是如此,表面上言辞犀利、冷若冰霜,可实际上内心善良柔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上学的时候是一个课业小组的,不交流不行。”易俞景像是为了补充说明,又随口解释了一句。 白晚舟心中明白,这显然是易俞景的托词与狡辩,但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戳穿。 两人随意地闲聊了几句,车子便在不知不觉间抵达了约定的地点。 随着距离约定地点越来越近,白晚舟心中的那根弦也越绷越紧。 她的性格虽说算不上慢热,可面对一群完全陌生的人,心底还是不可避免地涌起了紧张的情绪。尤其是她本身还未真正步入社会,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对于人际交往中的语言技巧和应对方式,她还远远没有熟练掌握。 在家里,白晚舟一直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宝贝,很少有机会去广泛地接触陌生的人和事,面对这样的社交场合,心中难免会有些许的不安和忐忑。 汽车缓缓停在了餐厅门口,白晚舟动作轻盈地率先下了车,易俞景则去寻找停车位停车。 她站在原地,看着易俞景将车子开进停车场。当他离开视线范围时,白晚舟突然感到一阵紧张,心跳加速。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那股不安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然而,就在这时,音乐餐厅里飘荡出一段熟悉的旋律,那是一首当下非常流行的歌曲。这动听的音符像是一道温暖的阳光,洒落在白晚舟的身上,瞬间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 她抬头望去,只见门口的装饰布置得极为协调美观,给人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白晚舟原本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她嘴角微扬,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迈步走进餐厅,心情愉悦地欣赏着周围的一切。这里的氛围让人感到轻松愉快,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能在这里烟消云散。 白晚舟漫步在餐厅内,目光被各种精美的装饰所吸引。她时而驻足观赏,时而露出会心一笑。这些美妙的装饰不仅令她赏心悦目,还激发了她对设计的兴趣。 当易俞景停好车朝这边走来的时候,白晚舟正全神贯注地蹲在地上,仔细端详着门口的一个吉祥物。这个吉祥物的设计独具匠心,充满了潮流元素,色彩鲜艳且形象可爱。 白晚舟蹲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神情专注而认真。她似乎忘记了时间和地点,完全沉浸在对吉祥物的欣赏之中。 易俞景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目光温柔而专注,就像是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样。此时,金色的阳光如同一层薄纱般,轻柔地洒落在白晚舟的身上,为她勾勒出一层柔和的光晕,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恬静而又美丽,宛如一幅出自大师手笔的精美画作,让人忍不住想要将这美好的瞬间永远定格下来。 就在这时,餐厅里走出来一个男子。这个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装,留着时尚的美式前刺发型,走路的时候还带着一股轻快的感觉,满脸笑容地朝着白晚舟走来。 此刻的白晚舟正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吉祥物的观察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当她感觉到有个人走到自己旁边时,她下意识地以为是易俞景回来了,便顺口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然而,对方却愣在了原地,满脸惊愕,随后疑惑地问:“什么?”原来,这个男人并不是易俞景,而是另外一个被称为阿水的男人。 白晚舟听到那个陌生的声音后,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流露出一丝茫然和困惑,然后问道:“你是谁啊?” “我叫陆水,朋友们都叫我阿水。”男子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大方地自我介绍道,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似乎对生活充满了热爱和好奇。 “有什么事吗?”白晚舟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她的目光锐利而敏锐,仿佛能洞察一切。 “我在餐厅里面看到你,觉得你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所以就想过来认识一下。”阿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真诚的欣赏之意,没有丝毫掩饰。 原来是来搭讪的,白晚舟心中顿时明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礼貌地回应道:“谢谢夸奖。” “不知道小姐有没有男朋友呢?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可以加个微信交个朋友嘛!”阿水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同时也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果断。 “不了,我结婚了。”白晚舟礼貌地微笑着拒绝道,她的语气坚定而温和,让人无法反驳。 “啊,那还真是太可惜了。”阿水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的神情,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些,“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成为朋友吧?” “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交朋友。”白晚舟淡淡地说道,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冷漠,让人感觉难以亲近。 “好吧。”阿水无奈笑了笑,“国内现在结婚都这么早的吗?” “我不小了,好吗?”白晚舟双手抱在胸前。 “不会吧,你看起来才刚刚十八岁的样子。”阿水上下打量着白晚舟,眼中满是惊艳与赞赏,由衷地赞叹道。 白晚舟被她这样盯着,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礼貌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呵呵呵……”她干笑了几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对方的夸赞。 “我看你在看这个吉祥物,是有什么特别的见解吗?”阿水也跟着将目光投向了吉祥物,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在看它的设计。”白晚舟轻声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说起来,这个吉祥物确实很可爱呢!”阿水笑着说道。 “是啊,我觉得这个设计很有意思。”白晚舟附和道。 “你还懂这些,真的是太厉害了。”阿水毫不掩饰自己的钦佩之情。 “没有啦,只是平时比较喜欢关注这些而已。”白晚舟谦虚地笑道。 “对了,你今天到这边来是有约了吗?”阿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问道。 白晚舟刚要开口回答,就听到阿水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有约,而且和我约的。” 易俞景今天穿着一套简约的黑色休闲装,这套衣服的剪裁非常合身,完美地展现了他修长笔直的四肢和宽阔的肩膀,凸显出他的身材比例十分协调。再加上他俊朗的面容和深邃的眼神,整个人显得帅气非凡,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不禁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当他看到易俞景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说道:“景!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然后,他的目光又转向了白晚舟,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呀,我们家景的老婆大人!” 易俞景并没有回答阿水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到白晚舟面前,二话不说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然后用力一拉,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白晚舟完全没有料到易俞景会有这样的举动,她的手微微挣扎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挣脱开来。她感到有些不自在,脸颊微红,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而易俞景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仿佛生怕她会跑掉似的。 易俞景的手有些凉,可能是因为刚才坐在车里吹空调的缘故。那凉凉的触感传到白晚舟的手上,让她的心中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偷偷看了一眼易俞景,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前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阿水见状,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嫂子,我不知道是你,不过这也说明你真的是长得很好看。” “进去吧。”易俞景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嗯,我带路,娜娜她们等很久了。”阿水说完,便转身走在前面。 娜娜正坐在座位上,满心期待地等待着他们,看到阿水,便笑着调侃道:“阿水,搭讪怎么样?有结果吗?” “别说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阿水无奈地摆了摆手,侧身让开,露出身后的白晚舟和易俞景,“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易俞景的妻子,白晚舟小姐。 第140章 关于他 “你们好。”白晚舟微微侧身,脸上绽放出一抹如春花般绚烂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羞涩与拘谨,又透着真诚与善意。 阿水满脸带笑,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这边的两位,左边这个叫吴莲心,但她一直嫌自己的名字不好听,所以呀,我们平日里都叫她小爱。” 小爱一听,跺了跺脚,双手抱胸,假装生气地嚷嚷道:“阿水,你真是的,什么都说,我不要面子的吗?好歹给我留点隐私嘛。”不过转眼间,她就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神情,朝着白晚舟欢快地挥了挥手,说道:“你好呀!很高兴认识你。” 白晚舟也笑着回应:“你好。” 阿水接着指向右边那位气质出众的女子,继续介绍:“右边这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叫何美娜,我们都亲切地称呼她娜娜。” 娜娜一听,秀眉一挑,眼神中闪过一丝嗔怒,冲着阿水扬了扬拳头威胁道:“阿水,你这家伙,信不信我真的把你嘴撕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阿水嘿嘿一笑,丝毫不在意娜娜的威胁,转身回到餐厅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后,说道:“我们呀,都是上学时在同一个班级里的同学,彼此认识也有很多年了。不用想都知道,易俞景肯定没有把我们详细介绍给你过,今天呢,就这么简单认识一下就行了。” 白晚舟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幅精美的古典画卷。她有着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粉色,仿佛吹弹可破;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深邃而明亮;挺翘的鼻梁下,那樱桃小口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一头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柔顺地垂落在她纤细的腰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婉、典雅的气质,真是一位温柔漂亮的女子。 只是此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局促与不安。 易俞景伸出手,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将她带到座位旁,让她缓缓坐下。娜娜的目光自白晚舟出现起,就一直紧紧地盯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娜娜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眼前的这个女子,实在是美得出尘脱俗,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自己在她面前,都相形见绌。原来,这就是易俞景一直放在心上、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过,不得不承认,输给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子,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也值得了。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白晚舟的身上,这让她感觉有些不自在,心中的紧张情绪逐渐蔓延开来。 她双手紧紧地绞着衣角,坐在那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就在这时,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易俞景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不用紧张。” 白晚舟抬头看向易俞景,眼神中带着一丝依赖,小声说道:“他们好像对我很感兴趣。” 易俞景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温柔,看着她,轻声说道:“因为你是我的太太啊。” 听到这句话,白晚舟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一股甜蜜的暖流瞬间涌上心头。 哪怕她知道,这句话也许根本不是和自己说的,而是和她体内的人说的,白晚舟也一样会因为这样的话而心动不已。虽然此刻她的心跳因为紧张而急剧加快,但因为易俞景的这句话,她心中的害怕情绪还是消散了不少。 在这群朋友中,对白晚舟表现出最浓厚兴趣的就是阿水,只见他满脸堆笑,热情地说道:“来来来,别客气,快吃东西。要是这些你都不喜欢吃也没关系,重新点你喜欢吃的就好,反正是你老公付钱。你瞧,这天气都在慢慢变冷了,你穿这么点肯定冷,多吃点热乎的东西暖暖身子。” 阿水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好奇的光芒,毕竟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易俞景的身边出现了一位女子。 就在这时,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骨汤被推到了白晚舟的面前,白晚舟抬眼望去,原来是娜娜。娜娜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说道:“这个汤喝了暖和,你快尝尝。” 白晚舟赶忙微笑着道谢:“谢谢……” 娜娜的确是一位天生丽质的大美女。她那一头浓密的长发烫成了时尚的大波浪,发色染成了耀眼夺目的金黄色,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她的穿着打扮非常时髦,一身剪裁得体的服装将她的身材曲线完美地展现了出来。耳朵上戴着一对大大的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迷人的风情。走在路上,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百。 只是,白晚舟的心中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娜娜的举动和态度都有一点别扭。她心思细腻且敏锐,心中不禁猜测,娜娜之前和易俞景之间一定发生过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看起来你们比起我更在乎我妻子。”易俞景挑了挑眉,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道。 “比起和死人聊天还是和活人聊天比较好吧?”阿水撇了撇嘴,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跟你说话从来都没有回应的,真不知道晚舟是怎么看上你的。” 白晚舟听到阿水的话,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阿水的话虽然直白,但确实是一针见血,说出了易俞景平日里不善言辞、沉默寡言的特点。她还真没想到,易俞景和朋友之间相处时,也会有这样轻松、幽默的时刻。 “看看人家晚舟,漂亮,年轻,性格也好,不像你,整天就像个木头一样,没有一点情趣。”小爱双手托着下巴,笑着打趣道。 不过,易俞景能够在独自在国外生活的那段时光里,结识这么一群温暖、真诚的朋友,确实是一件非常幸运和美好的事情。 出生在易家,对易俞景来说,是幸运与不幸交织的。幸运的是,他拥有了优越的物质生活条件和家族背景;不幸的是,他从小就要面对家族内部的诸多纷争和复杂的人际关系。而遇到这群真心相待的朋友,无疑是他生活中不幸中的万幸。 也难怪易俞景会比易松青稍微显得温暖一些,因为易松青身边从来都没有这样一群可以交心的朋友,他的周围充斥着勾心斗角和冷漠无情,在这样的环境中长久地生活,久而久之,他的性格也变得越发冷漠和孤僻。 “你知道吗,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易俞景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现在还算是好的了,好歹有点表情,还会搭理人。”阿水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道,“在国外的时候,他完全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不说话,也不笑,每天就只知道埋头忙着学业,我们当时都怀疑他是不是一个假人,没有一点人类的情感。” “后来我们碰巧分到了一个小组,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敢主动和他说话,后来听说了他家里的那些事情,也都理解了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性格,于是我们就厚着脸皮,主动拉着他说话,慢慢地,他才变得好了一点。”阿水说得眉飞色舞,完全没有注意到易俞景投来的制止的眼神。 “阿水。”易俞景出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阿水听到他的声音,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然后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谢谢你们一直照顾易俞景。”白晚舟看着大家,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之情,真诚地说道。 “哪有,很多事情反而是他在照顾我们。”阿水连连摆手,笑着说道。 这时,一旁的娜娜突然插话说:“比如不是他你就毕不了业?”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瞬间刺破了阿水刚刚营造出来的温馨氛围。阿水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喊道:“闭嘴!能让我好好地抒情一秒吗?!” 娜娜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白晚舟也被他们之间的互动逗得哈哈大笑。 笑声过后,白晚舟侧过头,目光落在了易俞景身上。只见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眼中也闪烁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一般温暖,让人心生欢喜。 晚饭后,大家仍坐在餐厅里,闲聊着彼此的生活近况。 阿水笑着对白晚舟说:“晚舟,以后可得让俞景多带你来跟我们聚聚,不然这家伙总是一个人闷着。”白晚舟轻轻点头应道:“好呀,只要大家不嫌弃。” 娜娜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晚舟,片刻后开口:“晚舟,能和我们讲讲你和俞景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吗?”白晚舟脸颊微微一红,刚要开口,易俞景抢先说道:“缘分使然罢了。” 小爱拍了一下桌子,故作生气道:“哎呀,阿水你别打马虎眼,我们好奇得很呢,晚舟快讲讲。” “这......确实没什么特别的。”白晚舟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阿水瞪大了眼睛:“一定是易俞景先和你求婚的吧?他可......”话到嘴边,却又突然停住,不再说下去。 白晚舟一脸疑惑:“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阿水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只是......”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时,一旁的人好奇地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快告诉我们嘛!” 白晚舟无奈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我向他求婚的。” 听到这句话,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大家都露出惊讶的表情,纷纷议论起来。 “啊?”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白晚舟看着大家的反应,心里不禁嘀咕起来:难道自己说错了吗?可是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就算他们现在结婚是假的,也没有恋爱过,毕竟当初提出要结婚的人是她,那应该就算是她先求的婚吧?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大家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一个个都显得十分诧异,满脸的不可思议。 易俞景接了个电话,暂时走出了餐厅,站到门口接起了电话。 白晚舟看着他打电话的背影,微微愣神后,便收回了视线。 这时,小爱抓住了白晚舟的手,并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白晚舟低头看去,发现手中多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纯银小挂件。 “这是我们大家一起准备的礼物哦!”小爱笑着对白晚舟说道:“它代表着我们对你和易俞景的祝福,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啦!” 白晚舟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感动得不知所措,连忙向小爱表示感谢。 接着,阿水也开口说话了:“白晚舟,我们都看得出来,易俞景他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呢,我们真心地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一起,一直幸福下去。” “嗯……其实,刚刚我还有些话没有说完,易俞景不让我说,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阿水犹豫了一下,说道。 “易俞景他在国外真的很辛苦,很多时候为了麻痹自己只能拼命的学习,我们很多时候都看见他在工作室累的直接在桌子上趴着睡着,很多时候……”阿水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他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他是看着你的照片撑过去的……后来听说你结婚了,你结婚的时候他整整一个星期都窝在工作室没出来,后来就再也没见他看过你的照片。” 听到这里,白晚舟的心猛地一紧。 阿水轻轻拍了拍白晚舟的手,温柔地说:“所以我们都知道他有多喜欢你。现在你回来了,希望你们能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第141章 她有些奇怪 “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和我说。”娜娜的眼神中透露出毋庸置疑的坚定,语气里满是关切与护佑,认真地说道,“我向你保证,我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白晚舟将目光缓缓投向娜娜,只见她正坐在餐桌前优雅地吃着牛排。她那纤细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操纵着刀叉,手指的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自然,仿佛在进行一场艺术表演。那双手白皙如玉,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泛着健康的粉色光泽,着实好看。 白晚舟轻轻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好,只要你们不嫌麻烦。其实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真的觉得很幸运。” “怎么会,我们都很期待认识你。”娜娜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宛如月牙般恰到好处,她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眼神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星。 易俞景的三个朋友都如此善良热情,这对于易俞景来说,真的是一件无比幸运的事情。白晚舟在心中暗暗感慨,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易俞景此时正站在餐厅外接电话,那通电话似乎格外漫长,持续了很长时间。 白晚舟透过餐厅的窗户看出去,只见他背对着餐厅,身姿笔挺如松。 他穿着一件简约的衬衫,搭配着一条深色的休闲裤,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我出去一下。”白晚舟轻声说道,随后起身,脚步轻盈地走出了餐厅。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金色的余晖如同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华丽的锦缎。走出餐厅的白晚舟,一眼就看到易俞景正站在不远处抽烟。 他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被拉得又细又长。 白晚舟想起刚才在他朋友那里听到的有关他的过往经历,心中莫名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落寞之感。 他的脊背挺直如白杨,仿佛承载着许多沉重的负担与责任。手中的香烟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黄昏的暮色中忽暗忽明,就像夜空中闪烁不定的星星。 易俞景似乎感觉到有人在逐渐靠近,他微微侧头看过来。当他看见是白晚舟向自己走来时,便迅速将手中的烟熄灭,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怎么不进去?”白晚舟率先开口问道,她的声音在黄昏的微风中显得格外轻柔。 “他们应该有很多想要单独和你说的。”易俞景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仿佛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又像是心中积压了太多的情绪无处宣泄。 “说的差不多了。”白晚舟回答道,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宛如一泓清泉。 “进去吧,大家都在等你。”白晚舟看着易俞景,眼神中带着一丝催促和期待。 “好。”易俞景简短地应了一声,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跟在白晚舟身后准备走进餐厅。 那股残留的烟味,虽然并不浓烈呛人,甚至还带着一种淡淡的烟草独特香气,但是白晚舟还是忍不住喉咙发痒,咳嗽了两声。 易俞景听到咳嗽声,整个人瞬间愣住,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好意思,我对烟味有些敏感。”白晚舟略带歉意地解释道,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 易俞景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缓缓说道:“我以为你抽烟。” “我不……”白晚舟听到这话,也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突然想到原书里的情节,好像原主是有抽烟的习惯。原主从成年开始,就染上了抽烟的嗜好,以她复杂的成长经历而言,抽烟似乎也不足为奇。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易俞景是否早就知晓,白晚舟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你不是抽烟吗?”易俞景再次追问道,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白晚舟,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我……我戒烟了。”白晚舟赶忙说道,“抽烟对身体不好不是吗,你以后也别抽了,怎么在国外还学会抽烟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心和担忧。 易俞景深深地看了她许久,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千言万语。最终,他缓缓说道:“好,以后不抽了。” 白晚舟心中有些慌乱,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连忙说道:“他们等久了,赶紧回去吧。”说完,便加快脚步向餐厅走去。 二人一同走进餐厅。 易俞景的目光始终落在白晚舟的背影上,随后也跟了进去。 此时的他,心中有些动摇,眼前的白晚舟给他一种强烈的陌生感和不真实的感觉。 他所认识的白晚舟,是个烟不离手的叛逆女孩,而且还是她教会了自己抽烟。 就是这样一个叛逆又无礼的人,他却默默地喜欢了整整二十年。 可现在的白晚舟,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忘却了从前的事情,甚至连多年养成的抽烟习惯都彻底改变了。 “你们总算回来了!”阿水看到他们走进来,兴奋地站起身来喊道,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易俞景在座位上坐下,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以前的那段时光。 那是一件深埋在记忆深处的旧事,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只是一件无足轻重、微不足道的琐碎小事。但对于易俞景而言,却承载着无数复杂的情感与回忆,有着非同寻常的深刻意义。 …… 那是一个闷热到让人透不过气的夏天,此起彼伏的蝉鸣声充斥着整个校园,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一场夏日交响曲。茂密的树荫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一片片细碎的光斑,宛如金色的碎片。操场上,学生们尽情地奔跑着、欢笑着,挥洒着青春的汗水。而在一旁的树荫下,坐着几位乘凉的女生,她们或是轻声交谈,或是低头看书,构成了一幅美好的校园画面。 易俞景从老师办公室走出来,额头上还挂着因闷热天气而渗出的细密汗珠。今天他是来办理出国留学的相关手续的,过几天,他就要参加托福考试,然后离开熟悉的国内,前往陌生的异国他乡。 家长早已提前和老师沟通过相关事宜,所以他此刻只是来拿那张象征着离别与新征程的离校表。 他身上的校服裁剪得体,贴合着他修长的身材,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好看。洁白的衬衫领口系着整齐的领带,外套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着,展现出他挺拔的身姿和优雅的气质,宛如从青春校园剧中走出的男主角。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并不想出国。可家庭的期望、家族的责任,让他对此毫无选择的余地,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一切。 无论是出国,还是留在国内,在他看来,最后的结局似乎都已注定,那就是成为易家的一个傀儡,失去自我,失去自由。 一时之间,他感到无比的迷茫与孤独,仿佛置身于一片茫茫的大海中,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学校的教室,此刻对他来说也不再有吸引力,因为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他站在教学楼的楼上,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眼神漫不经心地朝操场望去。忽然,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他的眼帘。 白晚舟低着头,独自一人在校园的小道上缓缓走着。她身上的校服松松垮垮地穿着,仿佛是对学校规定的无声抗议。扎着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发梢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像极了青春岁月里,每个人都会在校园中遇见的那种长相出众、气质独特的女生。 白晚舟行走的方向并不是教室,她的脚步轻盈却又带着一丝急切。 易俞景看了一会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好奇,随后转身快步下楼。 白晚舟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老师的视线,一路来到学校后门的一个墙边。 那墙体不算高,但对于身材娇小的白晚舟来说,也颇具挑战性。墙体上还留着一些脚印,想必经常有不安分的学生从这里偷偷进出学校。 学校的后门有保安严格把守着,如果想要出学校,光明正大地走出去是不可能的。 白晚舟抬头望着眼前这堵比她高不少的墙,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 “他都是怎么出去的啊?”她皱起眉头,小声嘟囔着,眼神里满是疑惑。 此刻的她,校服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隐约还能看到一抹雪白。制服裙子也特意往上折了一点,露出白皙修长且好看的大腿。 然而事实上,学校有着明确且严格的着装要求,女生的扣子必须要扣到脖子以下,裙子也要在膝盖处。 她仔细地观察着墙上的脚印,嘴里念念有词:“先踩这里再踩那里……嗯,应该可以登上去吧?” 白晚舟的眼睛亮闪闪的,似乎已经掌握了诀窍,跃跃欲试的样子十分可爱。她双手握拳,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师来了。” 这个声音让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白晚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差点摔倒。她惊慌失措地准备拔腿就跑,却在转身的瞬间,发现墙旁边站着的是易俞景。 “喂!小俞哥!你无不无聊?”白晚舟气鼓鼓地跺了跺脚,撅着嘴说道,“我差点就左脚绊右脚摔跤了。”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嗔怒,眼神中却没有真的生气。 “是啊,好无聊啊!”易俞景将双手抱在胸前,慵懒地斜靠着墙壁,双眼凝视着眼前的那堵墙,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来找易松青,这家伙今天居然逃课了,我也不想上课了。”白晚舟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羁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仿佛对学校的规章制度毫不在意。 易俞景的眼皮微微垂下,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轻声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听到有人说他和别的女生出去玩了,这怎么行呢?他可是我的人。”白晚舟双手叉腰,脸上洋溢着自信与骄傲,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哦,原来如此。”易俞景的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冷漠和醋意,但可惜的是,神经大条的白晚舟并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微妙变化。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心一意地想要找到易松青。 “对啊,你不是知道的嘛。”白晚舟不以为然地回答,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自己的行为充满了自信。说完,她便转过身去,背对着易俞景,继续埋头研究着如何才能翻过那堵高高的围墙。 “我帮你。”易俞景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步伐稳健而有力。他走到墙边停下脚步,然后面无表情地站定,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仿佛面前的墙并不存在一般。 “你?怎么帮我?”白晚舟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盯着易俞景。她心中不禁有些诧异,这个平时看起来冷漠疏离的人居然会主动提出帮助自己。而且,她实在想不通他要如何帮助自己翻出墙外。 “我托你上去。”易俞景语气平淡地回答道,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的声音平静如水,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情绪。 “哦……有道理。”白晚舟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随即她又皱起眉头,好奇地问道:“不过你不用上课吗?” “不用。”易俞景简短地回答道,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前方,没有丝毫波动。 “好学生居然也有不上课的一天啊!”白晚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然后慢慢向易俞景走去。 易俞景见状,立刻蹲下身子,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做好了准备动作。 白晚舟毫不客气地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并警告说:“不准往上看,不然我直接踩你脸。”说完,她还故意加重了脚下的力度。 第142章 她不喜欢我 在那个被盛夏阳光炽烈包裹着的午后,空气仿佛都被高温点燃,热浪滚滚袭来。 校园的围墙边,易俞景毫不犹豫地半蹲下身,坚定地用自己宽厚且坚实的肩膀,稳稳托住白晚舟,助力她攀爬上去。 易俞景那颀长挺拔的个子,在此时仿佛是天然的优势。白晚舟看准时机,毫不费力地伸手一扒,双手就精准无误地搭到了墙檐上。她向来身手敏捷,动作利落,稍微一个翻身,就轻轻松松、如猫一般灵巧地上了墙。 “哇!逃课也不是一般人能逃的。”白晚舟兴奋地大声喊着,那张白皙的小脸上洋溢着冒险成功后的喜悦,眉眼弯弯,双眸亮晶晶的。 此刻的她看见易俞景向后潇洒地退了两步,紧接着,他那修长的双腿微微弯曲蓄力,一个利落的起跳,双手有力一撑,整个人便如飞鸟般轻盈地翻上了墙。 那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身姿矫健帅气,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洒脱,让人移不开眼。 易俞景没有在墙檐作丝毫停留,只见他身形如闪电般一闪,便直接翻了下去,双脚稳稳地落到了平坦的马路边上,身姿轻盈得像一片羽毛。 “你干嘛?”白晚舟好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不解。 “和你一起。”易俞景的声音简短而平静,犹如山间清澈的溪流,不带一丝波澜。 “你真不上课了啊?今天吃错什么药了?”白晚舟满脸疑惑,一边说着一边从墙上往下张望。 易俞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额前的碎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老师愤怒的咆哮声:“那边的!给我下来!”那声音犹如惊雷,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我去!”白晚舟闻声急忙望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着急忙慌的她望着那高高的墙,一时间却又不敢贸然跳下。 “给我下来!被我抓到了吧!哪个班的!”老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声音也愈发严厉,每一步都像是敲在白晚舟的心上。 “接我一下!”白晚舟顾不了那么多了,心一横,双眸一闭,直接纵身跳下。 瞬间,她落进了易俞景温暖而坚实的怀里。易俞景稳稳地接住了她,没有一丝晃动,仿佛早已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两人之间的触感,白晚舟便一把拉起易俞景,边跑边喊:“快跑!” 于是,在繁华熙攘的大街上,两个青春的身影在炽热的阳光下奋力飞奔。他们的脚步急促而有力,带起了路边的尘埃。 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面上,仿佛是青春的鼓点,奏响着属于他们的乐章。汗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从他们的额头、脸颊滑落,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将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然而,那滚滚的热浪和流淌的汗水,却怎么也浇不灭他们心中的热情与叛逆。这一路的狂奔,是属于他们的闷热而又充满活力的青春时光。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脚步。 白晚舟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上。 易俞景也有些微微喘气,他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即便如此,他的身上依然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帅气,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幅青春美好的画卷。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白晚舟的手还紧紧拉着易俞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这时,易俞景微微抬了一下手,示意白晚舟。白晚舟这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直接松开了手。就在这时。 她看到易俞景另一边手上拿着的一张纸。刚才一路慌乱,她好像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张纸的存在。 白晚舟眼疾手快地抢过那张纸,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一字一顿地念道:“离校申请表?”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易俞景低头看着她,双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我要去国外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了白晚舟的心湖。 “啊,难怪你跟着我一起逃课。”白晚舟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随后说道,“恭喜你啊。” 白晚舟的表情没有任何落寞,反而对这件事情只是一句简单的祝福,甚至都没有放进心里。 “可我不想去。”易俞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他微微低下头,避开了白晚舟的目光。 “去国外多好,见见世面,而且国外的学校不比我们国内轻松?”白晚舟边说边思考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羡慕。 “对了,易松青应该不会去吧?”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 易俞景回答道:“他不去。”他的声音依旧平淡。 白晚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就好,他也去国外的话我就只剩一个人了。” 易俞景收回视线,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因为此刻的白晚舟心里满满的全都是易松青,仿佛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既然这样,小俞哥你陪我一起去找易松青吧。”白晚舟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易俞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白晚舟的身后。 白晚舟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两人上车后,白晚舟对司机说道:“师傅,去钻石酒吧。” 易俞景手上的表在刚才的奔跑中有点皱了,他小心地将表折起来,放进口袋。 白晚舟一直低着头专心地发着信息,精致的侧脸在窗外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她的嘴角还时不时微微勾起,带着一抹甜蜜的笑容。 不用想都知道,她一定是在和易松青聊天。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头发上,仿佛给她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就算易松青从来不回她信息,她单方面自己发信息,也能面带笑容。 半个小时之后,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钻石酒吧门口。 白晚舟和易俞景前后脚从出租车上下来。 白晚舟拿出手机拨打易松青的手机,可是却没人接听。她锲而不舍,继续拨打,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始终是那机械的无人接听提示音。 但依然没人接。 “他肯定没看手机吧。”白晚舟自我安慰地找补着,转头看向易俞景。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和失落。 易俞景安安静静地站在后面,一身简单的校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宛如一个乖巧的好学生模样。白色的衬衫领口整齐地系着领带,蓝色的校服外套搭在手臂上,下身是一条笔直的黑色长裤。 易俞景的长相和易松青有些相似,却又有着明显的不同。 易松青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叛逆不羁的气质,那是一种张扬而肆意的帅气,他的眼神中总是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眼神,谁都看不起,谁都不在乎,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乎。 而易俞景则是冷漠又文静的类型,他的眼神深邃而忧郁,总是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算了,我直接进去找吧,你就别进去了,怕那些人把你赶出来。”白晚舟说道。 说完,她便直接走进了酒吧。 酒吧内部灯光昏暗,迷离的灯光像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每一个角落。音乐震耳欲聋,强劲的节奏仿佛要将人的心脏都震出来。舞池中的人们随着节奏尽情摇摆,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交错重叠,像是一幅抽象的画卷。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和人们的欢声笑语,那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息。 白晚舟知道易松青肯定是在贵宾包间,于是她一间一间地找过去。她的脚步急促,眼神中透露出焦急和期待。 可是找了许久,还是找不到。 突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易松青的小跟班冯瑞。 “喂!冯瑞!”白晚舟大声喊道,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依然清晰可闻。 叫冯瑞的男生听到声音一愣,转身看到是白晚舟,下意识地就想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慌张,仿佛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白晚舟眼疾手快,一把拎住他的衣领:“跑什么?我能吃了你?”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让人不敢违抗。 “白,白姐,你怎么在这里?”冯瑞结结巴巴地问道,他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神却不停地四处张望,寻找着逃跑的机会。 “我来找易松青,他在哪?”白晚舟开门见山地问道,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冯瑞,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我,我不知道。”冯瑞眼神闪烁,不敢正视白晚舟,他的目光游离不定,试图躲避白晚舟的逼视。 “你当我信吗?”白晚舟双手抱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冷笑。 “白姐,你还是回去吧,松青哥他可能……”话到嘴边,冯瑞又咽了回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担忧。 易松青她可能,并不想见到你。 “你别管那么多,告诉我在哪就完事了。”白晚舟步步紧逼,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真不是我不说。”冯瑞还在试图挣扎,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你告诉我易松青在哪,我替你跟刘明珠说几句好话。”白晚舟抛出了诱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冯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样子:“好,我说,松青哥在贵宾二十六间,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明白。”白晚舟说完,便径直朝二十六间走去。 她推开门,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五彩斑斓的灯光闪烁不定,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光怪陆离。空气中弥漫着烟酒混杂的气息,以及人们纵情狂欢后的浓烈味道。 白晚舟的目光急切地在房间内搜寻,一开始,她并没有看见易松青在哪里。待她定睛仔细扫视了一圈之后,才在角落的阴影处发现了易松青。 易松青孤独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周围昏暗的灯光像是为他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让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虚幻。他微微垂着双眸,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细碎的头发随意地散落在额前,半遮住了他那双深邃而冷漠的眼睛,却依然遮不住他眼神中的那一抹落寞。 他的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身旁的沙发扶手上,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仿佛在弹奏着一首无人聆听的乐曲。另一只手握着一只酒杯,杯中琥珀色的液体随着房间内的震动轻轻晃动,折射出迷离的光芒。 他的脸庞在光影的交错中显得棱角分明,如雕刻般精致。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勾勒出一抹冷峻的弧度,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不屑与疏离。身上那件黑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锁骨若隐若现,散发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疏离而又慵懒的气息,仿佛与周围这喧闹嘈杂、纸醉金迷的世界格格不入。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自成一个世界,让人无法靠近。 大家看到白晚舟进来,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气氛仿佛在一瞬间凝结。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白晚舟的身上,带着好奇、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易松青懒洋洋地抬起眼,眼神在看到门口的白晚舟时,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来了?” “你来干嘛?”他冷冷地问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这炎热的空气都被他的声音冻结。 第143章 陪我一起喝酒吗 在那灯光迷离、音乐震耳欲聋的喧闹空间里,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无一例外地纷纷投向了易松青,似乎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看着他的眼色行事。 当那节奏强烈、充满动感的音乐声骤然停歇,白晚舟如同一位无畏的勇士,毅然决然地出现在那个场合,她那明亮的眼眸中,似乎全然没有对易松青那极具压迫力与威慑力的眼神表现出丝毫的畏惧。 “怎么了?我不能来找你吗?”白晚舟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有些嘈杂的环境中坚定地响起,犹如寒冬中破冰而出的潺潺春水,带着执着与倔强。 易松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给了旁边的女生一个隐秘而又充满暗示的眼神。那女生立刻心领神会,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迅速地贴了上来。 紧接着,他动作自然地搂住了那女生,用冷漠至极的视线从白晚舟身上冷冷地移开,用毫无感情的口吻说道:“回去上课,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故意气我的对不对?”白晚舟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那唇色因为用力而变得有些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倔强与坚持,“叔叔都特意叫我看着你,今天要么我和你一起在这里,要么你和我一起回学校。” “他叫你看着我不是叫你粘着我。”易松青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与嘲讽,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小刀,无情地刺向白晚舟。 “那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白晚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地喊了出来,她的双颊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像两颗熟透的苹果。 易松青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一抹充满嘲讽与轻蔑的笑容,那笑容中没有一丝温度。 他旁边的女生看见他笑,为了讨好他,也跟着露出谄媚的笑容。 “你喜欢我我就要回应你吗?”易松青的眼神中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冰冷而无情,“白晚舟,梦差不多该醒了吧?” “你不知道大家都在拿你当笑话吗?”易松青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无情地在白晚舟的心中炸响。 白晚舟站在门口,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处都已泛出苍白的颜色,“你总有一天会喜欢我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要看看我的心吗?”易松青的脸上依然挂着那冷漠而又嘲讽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挑衅。 “什么?”白晚舟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易松青毫不犹豫地扶住旁边女生的后脑勺,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从白晚舟的视角看过去,他们的姿势亲密无间,就像是在热烈而深情地接吻。 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起哄声音。 易松青抬眼看着白晚舟,他的下半张脸被女生的后脑勺严严实实地挡住,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与挑衅。 白晚舟的睫毛像受到惊吓的蝴蝶翅膀一样,微微地抖动着,她紧紧地咬紧自己的后槽牙,心里无比清楚易松青这一切都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白晚舟气得满脸通红,愤怒地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大力地关上了门,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易松青这才缓缓地松开了那女生。 其实,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发生亲吻的行为,易松青不过是故意在白晚舟面前做样子罢了。 “诶易松青,要想气白晚舟,我真当你女朋友不就好了,这样她就没办法接近你了呀。”女生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用甜腻腻的声音说着,说完便迫不及待地凑上去,想要真的亲吻易松青。 易松青快速地侧头躲开,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像千年不化的冰山一样冷漠,他用厌恶的口吻说道:“滚开。” 女生看到他瞬间变得阴沉恐怖的气压,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立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开了。 易俞景一直静静地在外面等待着,看见白晚舟满脸怒容、噙着泪水跑出来的那一刻,他连忙迈着大步跟了上去。 白晚舟头也不回地快步向前走着,脚下的步伐又急又快,“别跟着我。”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与抗拒。 “你哭了?”易俞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与心疼。 “谁哭了!”白晚舟猛地回头,眼眶微微发红,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我这是困了!”她倔强地为自己辩解着。 “该死的易松青,我要回去和叔叔告状!”白晚舟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白晚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易俞景,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陪我喝酒。” 易俞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你不是因为去国外也不高兴吗?陪我喝酒。”白晚舟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声音中也带着一丝委屈。 “好。”易俞景轻声应道,他的声音温柔而又低沉,仿佛带着一丝无奈。 这个酒吧在白晚舟的眼中看着实在是充满了令人厌恶的晦气,她满心愤怒地找了附近的一家酒吧,毫不犹豫地开了一个包间,酒一被送上来,她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瓶子,像喝水一样狂喝起来。 易俞景安静地坐在旁边,只是慢慢地、小口小口地喝着酒,眼神却时不时地看向白晚舟,带着担忧与关心。 白晚舟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开始毫无顾忌地放声狂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令人心碎。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喜欢的所有东西都离我而去呢?”白晚舟的声音中充满了悲伤与绝望,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 “早知道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认识易松青,就不该看上易松青,现在还和你们住一起,真他妈丢人。”白晚舟一边哭一边歇斯底里地发泄着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怒,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江水一样,不停地流淌着。 易俞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动作轻柔而又温暖,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 “小俞哥也要去国外了,以后谁陪我玩啊!”白晚舟抽抽噎噎地说道,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沙哑。 “可以信息联系。”易俞景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带着一丝安慰的意味。 虽然他们现在的聊天框里,满满当当的全部都是白晚舟找易俞景询问易松青的情况的信息。 白晚舟缓缓抬起头,目光迷离地望向易俞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与失落。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那笑容却显得如此苦涩。而易俞景那张英俊的脸庞,竟与易松青有着惊人的相似度,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然而,他们的气质和神情却截然不同,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冷漠疏离。 "如果……如果我一开始看上的人是小俞哥你呢?”白晚舟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迷茫与幻想,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似乎对这个假设充满了疑惑。 易俞景听到这句话,身体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中,瞬间僵住了。他的心跳如雷,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膛。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白晚舟,一时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算了,这根本就不可能。”白晚舟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自嘲,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天真与幼稚。随后,她拿起酒瓶,再次仰头灌下,一口接一口,仿佛想要将所有的痛苦都淹没在酒精之中。直到她意识到酒已经被她喝光了,才停下了动作。 易俞景的手仍然悬在空中,原本打算接过白晚舟手中的酒瓶,但此刻却变得僵硬无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仿佛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他默默地放下了手,静静地注视着白晚舟,一言不发。 白晚舟拿起包间里的平板准备点酒,不经意间看到旁边的商品时,她转过头看向易俞景,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小俞哥,你抽过烟吗?” 易俞景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 “要不要试试?听说有的人失落的时候也会抽烟。”白晚舟的眼睛因为刚刚哭过而变得水润润的,红红得像两只小兔子的眼睛,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跃跃欲试的好奇。 白晚舟刚哭过,眼睛水润润的,如同清晨带着露水的娇嫩花瓣,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没等易俞景拒绝,白晚舟已经手指飞快地点了烟。 不一会儿,烟和酒就被送来了,白晚舟也不懂烟的好坏与区别,只是单纯地选了最贵的一个。 易松青平时会抽烟,白晚舟拿着烟,缓缓地靠着易俞景坐了过去,动作自然地将烟塞到他的嘴里。 “我点火的时候你稍微吸气,不然不容易点着。”白晚舟认真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专注。 “你怎么知道?”易俞景的声音因为嘴里含着烟而有些含糊不清。 “易松青抽烟的时候我看见的。”白晚舟随口回答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 又是易松青。 易俞景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失落,随后默默地垂下眼眸。 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因为白晚舟只想专心地喝酒,就没有打开音乐,外面舞池的音乐隐隐约约、闷闷地传进来,让他们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与世隔绝、无人打扰的世界。 白晚舟离易俞景很近,近得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清新宜人的沐浴露气味。 易俞景学着白晚舟说的方法,轻轻地吸气,白晚舟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为他挡风,一只手拿着打火机点火,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在完成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白晚舟的睫毛浓密而长,如同两把小扇子一般,微微颤动着,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她那精致的鼻头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小巧可爱,整个脸庞白皙如雪,没有丝毫瑕疵,宛如精雕细琢而成,美得令人窒息。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白晚舟那轻柔的呼吸声,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如同一面密集的鼓,奏出激昂的节奏。 点燃香烟后,一股略带苦涩与辛辣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易俞景原本以为自己会对这种陌生的味道感到不适,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觉得自己可以接受这种独特的滋味。 白晚舟缓缓抬起眼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询问:“怎么样?”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异常接近,近到易俞景能够感受到白晚舟身上散发出的温暖气息。他的心脏似乎在这一刻漏跳了一拍,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起来。 然而,对于这一切,白晚舟并没有丝毫感受。因为在她心中,原本就不存在着对易俞景的男女之情和暧昧兴趣。所以,即使易俞景如此主动,她也不会轻易被打动。 易俞景低头取下烟,眉头微皱,轻声回答:“不太好。”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疲惫,似乎心情并不佳。 这时,白晚舟突然凑近易俞景,将自己的脸贴近他的脸颊。她轻柔的呼吸声轻轻拂过易俞景的脸庞,带来一阵温暖的气息。与此同时,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味,让人心神荡漾。 易俞景感受到白晚舟的靠近,不禁有些紧张。他下意识地向后退缩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失措的神色。而白晚舟则微微一笑,用温柔的声音说道:“你现在身上已经沾染了烟味,这种牌子的味道并不好闻。下一次,你可以尝试一下易松青抽的那种烟,它的味道更宜人些。”说完,她又向易俞景眨眨眼,表示友好。 听到白晚舟的建议,易俞景轻轻推开了她,并淡淡地回应道:“不喜欢就别闻了。” 第144章 她变了 “怎么了?莫名其妙生什么气?”白晚舟柳眉微蹙,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清亮的嗓音打破了周遭的寂静。 易俞景听到白晚舟的问话,缓缓转过身来,那张英俊的面庞上此刻笼罩着一层复杂的阴霾,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一支燃着的香烟静静地夹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之间,丝丝缕缕的烟雾升腾而起,在空气中悠悠地缭绕、弥漫。 白晚舟的目光低垂,落在那支冒着青烟的香烟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倔强,突然,她动作敏捷地伸手夺过那支烟。 “让我试试。”白晚舟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跃跃欲试的笑意,眼神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 易俞景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白晚舟已经将那支烟叼在了嘴里,轻轻吸了一口。 “咳咳咳……”下一秒,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白晚舟的口中传出,她的身体因为咳嗽而微微颤抖,原本白皙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什么味啊这是?”白晚舟皱起精致的鼻子,好看的眉毛紧紧地拧成了一团,眼神中充满了嫌弃与不解,那模样就像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易俞景见状,连忙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白晚舟的后背,试图帮她缓解咳嗽带来的不适。他张了张嘴,本想说这是他碰过的烟,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的目光落在白晚舟那张因咳嗽而变得有些狼狈的脸上,心里不禁涌起一丝心疼和无奈。他知道吸烟对身体不好,也不希望看到白晚舟尝试这种行为。然而,面对她的倔强和好奇,他又不知道该如何阻止。 “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个味道?”白晚舟的眼睛因为刚才剧烈的咳嗽而被呛出了泪水,眼眶红红的,水汪汪的眼眸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显得楚楚可怜。 “那就别抽了。”易俞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关切,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空气中回荡。 “不行,我再试试。”白晚舟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她再次将烟放进嘴里,小心翼翼地轻轻吸了一口。 这一次,咳嗽的状况好多了。 “喉咙干。”白晚舟咂了咂嘴,给出了自己对抽烟的评价。 随后,白晚舟歪着脑袋,回忆着记忆里易松青抽烟的样子,有模有样地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原来是这种感觉吗?”白晚舟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烟,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和思索。 白晚舟抬起头,正巧对上易俞景那满是担忧的眼神,易俞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写满了关切。 白晚舟心生一计,狡黠地笑了笑,吸了一口烟,猛地将烟雾吐在了易俞景的脸上。 易俞景微微皱起眉头,被那突如其来的烟味弄得有些不适,他下意识地侧头躲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看到易俞景那难得狼狈的模样,白晚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清脆的笑声如同山间流淌的清泉,在空气中回荡。 到最后,白晚舟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抽烟,而那时的易俞景直到出国也始终没有鼓起勇气和白晚舟说明自己的感情。 他一直以来都严格自律、洁身自好,在国外的那些日子里,各种各样的派对以及社交活动他从未参加过。可是自从那次看到白晚舟抽烟后,他就再也没碰过烟。 后来,当易俞景得知父亲让易松青和白晚舟结婚的消息,远在国外的他在落寞与悲伤中,又重新染上了抽烟的习惯,那一刻,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这场默默的暗恋该彻底结束了。 …… 看见易俞景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发呆,白晚舟的眼中闪过一丝关切,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易俞景像是突然被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现实,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地回答道。 “是不是累了?我看你这段时间很忙的样子。”白晚舟的眼神中流露出真诚的关切之情,她的声音轻柔,如同春日里的微风。 她对易俞景的关心,反而让易俞景的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关心。 白晚舟真的变了太多,那双曾经清澈单纯得如同水晶般的眼睛里,如今仿佛住进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让易俞景有些陌生,又有些好奇。 饭局上,白晚舟和易俞景静静地坐在一旁,显得格外安静。 阿水他们因为太久没有吃到国内的菜肴,一个个狼吞虎咽,吃得痛哭流涕,嘴巴就像上了发条一样,一刻也没有停过。 易俞景坐在那里,似乎没有什么胃口,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东西,便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体依旧如同一棵挺拔的青松,笔直而端庄。 其他人吃完后,大家愉快地约了以后见面的时间,便纷纷起身各自散去。 易俞景与白晚舟缓缓走出餐厅,站在门口,看着其他人逐渐离开的背影。 “他们说我什么了?”易俞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打破沉默,率先开口问道。 “他们说你是母胎单身。”白晚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和调侃的语气说道。 易俞景听到她的话,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和冷静。他只是淡淡地回应道:“说的也没错。”仿佛这个评价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白晚舟看着易俞景,突然意识到,原来他只是外表看起来冷漠,内心其实有着单纯的一面。甚至有时候会显得有些呆萌,就算被人占了便宜估计也反应不过来。 想到这里,白晚舟不禁在心中暗自觉得好笑。亏得自己之前还那么害怕他,以为他是个难以接近的人。现在看来,他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可怕。 这段时间白晚舟忙着搬家,她的东西虽然不是特别多,但她不想麻烦易俞景重新买,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搬到了她和易俞景的“新家”。 白晚舟第一次住进如此豪华的别墅,看着那宽敞却显得空空荡荡的房间,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栋别墅位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周围环绕着绿树成荫的花园和私人泳池,让她感到既兴奋又陌生。然而,尽管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奢华,但她却始终觉得缺少了一些东西——家的温暖。 易俞景不常在家,家里常常就只有白晚舟一个人,还有一个负责一日三餐的做饭阿姨。她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早上起床后去上班,晚上回到这个空荡荡的大房子,然后独自吃饭、看电视或者看书。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无奇,但对白晚舟来说却是一种难得的宁静。 白晚舟从公司下班回家后就喜欢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有时候看看电影,有时候听听音乐,有时候甚至会发呆。她把自己封闭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试图逃避外界的喧嚣和压力。这么久以来她和易俞景连面都没见过几次,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让她无法跨越。 这天,白晚舟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忙到很晚才回家。当她走进家门时,发现整座房子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没有一丝灯光。负责做饭的阿姨应该早就休息了,而白晚舟也不想打扰任何人,只想尽快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睡一觉。 她轻轻地打开大门,小心翼翼地往里走,生怕吵醒已经入睡的人。突然,她看见客厅的沙发上似乎有一个人影。那人影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沉思什么。白晚舟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但很快她就意识到那个人影可能就是易俞景,于是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慢慢靠近那个黑影。 待看清是易俞景后,她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说道:“吓我一跳,怎么不开灯?” “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开。”易俞景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疲惫。 在黑暗的环境里,他手中的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亮,隐隐约约地映照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的侧脸线条流畅而坚毅,额头宽阔而平坦,眉毛浓密而整齐,眼睛深邃而明亮,鼻梁高挺而笔直,嘴唇紧闭而坚毅。这些特征使得他的侧脸看起来英俊潇洒,令人难以忘怀。此外,他的头发也梳理得十分整齐,没有一丝凌乱, 白晚舟今天因为公司里有一堆紧急的公事需要处理,早上出门的时候着急忙慌,头发都还是乱糟糟的,衣服也有些皱巴巴的。 而反观易俞景,即使忙碌工作了一整天,依旧是那么从容优雅,身上的西装笔挺整洁,没有一丝褶皱,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 相比之下,易总还是那个高高在上、风度翩翩的商业精英。 而白总却在忙碌的工作中渐渐变成了每日为生活奔波的社畜。 白晚舟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那乱蓬蓬的头发,轻咳一声,试图缓解尴尬:“咳,今天有点慌乱。” 她的目光转向易俞景,眼神中带着一丝疑问:“怎么回来了?” “公司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了。”易俞景的回答简短而平淡,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那早点休息吧。”白晚舟说完,转身准备逃离这个有些尴尬的场景。 “吃晚饭了吗?”易俞景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关切。 “没有,不过下午吃了点零食,现在不饿。”白晚舟头也不回地说道,脚步却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嗯。”易俞景轻轻地应了一声,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白晚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转身走过去,易俞景见状,连忙把手机屏幕熄灭。 瞬间,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你喝酒了?”白晚舟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应酬。”易俞景简短地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难怪今天晚上他的行为举止那么奇怪,白晚舟在心中暗自想到。 “看起来你应该是醉了。”白晚舟看着他有些摇晃的身体,猜测道。 “没有……”易俞景倔强地否认道,试图挺直身体,证明自己没有喝醉。 “上楼躺着吧,要不要我扶?”白晚舟好心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关心。 易俞景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他缓缓站起身来,但身体却仿佛失去了控制般摇晃起来。一个踉跄,他不小心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白晚舟眼疾手快,急忙伸出手去扶住了他。 易俞景宽阔的肩膀重重地靠在白晚舟身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如同鼓点一般,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情感。 易俞景试图强撑着直起身子,然而一只手却被白晚舟紧紧地抓住手腕。他低头看了一眼被白晚舟抓住的手腕,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与白晚舟相对。 白晚舟的瞳孔清澈明亮,宛如一泓清泉,其中倒映着易俞景的身影,将他完完整整地框在了里面。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她眼中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易俞景一时间看呆在了原地,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只有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视,以及那股微妙的氛围弥漫在空中。 白晚舟一脸狐疑,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只能开口询问道:“怎么了?” 易俞景张了张嘴,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最后却化作一声叹息,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出来。 沉默良久后,易俞景终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恢复了平静的神情,淡淡地说道:“没事。” ~ 第145章 他好像看出来了 白晚舟急忙伸出双手,紧紧地搀扶着脚步略显踉跄的易俞景,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一步一步地将他缓缓扶回房间。 一踏入易俞景的房间,一股静谧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房间的色调偏冷,以灰、黑为主,房间里的布置极为简洁,几乎看不到什么多余的物品,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由此可见,想必他平日里确实很少回到这个房间居住。 白晚舟的目光随意地游移着,忽然,她在一旁的小桌上发现了一个相框。怀着几分好奇,她慢慢地走过去,拿起那个相框。相框里镶嵌着的是一张小女孩和两个男孩的合照,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似乎有一些年头了。白晚舟仔细瞧了瞧,忍不住轻声说道:“这个是我诶。” 她的眼神专注地停留在照片上,思绪似乎也飘回到了过去,喃喃自语道:“看起来我们小时候很要好。” 此时,靠在床边的易俞景听到她的话,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出声反驳道:“不是,我们关系并不好。” 白晚舟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双眸圆睁,不解地问道:“怎么会?” 他们之间的关系,长久以来都处于一种微妙而又复杂的状态。在那段年少的时光里,白晚舟满心欢喜地喜欢和易松青一起玩耍,然而易松青对她却没有丝毫的好感,甚至是不喜欢。 而另一边,易俞景默默地喜欢着白晚舟,可白晚舟的心里却没有易俞景的位置。这样纠结的情感交织,导致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尴尬不已。 后来,当他们升入初中,白晚舟和易俞景之间的关系才在时光的流转中渐渐缓和,逐渐变得友好起来。但易松青对他们二人的态度,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他们。 “白晚舟,你变了很多。”易俞景微微仰起头,目光定格在白晚舟的身上,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轻柔而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白晚舟听到他的话,心中不禁一震,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在,缓缓说道:“我之前就和你说了呀,我现在可能和小时候不一样,你应该会失望的。”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似乎对自己的变化感到有些自卑。易俞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回答道:“失望倒不会。” 他的话语简洁明了,但却让人感受到他内心深处对白晚舟的认可和支持。接着,他的目光移向白晚舟,继续问道:“什么时候戒烟的?” 他的语气平静而温和,仿佛只是在询问一个普通的问题。然而,对于白晚舟来说,这个问题却让她感到一阵紧张。她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了片刻,才回应道:“不太记得了,慢慢的就基本不抽烟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和不确定,似乎连她自己都记不清具体的时间点。易俞景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探寻的意味,仿佛想要从她的回答中挖掘出更多的东西。 “你早点休息,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房间了,如果不舒服再叫我,或者叫阿姨。”白晚舟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仿佛急于逃离这个房间一般,匆匆交代完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之后找个时间,把我们的事和易松青说了吧。”易俞景看着她的背影,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说道。 白晚舟的脚步在门边停住,身体微微一僵。她的内心深处对于这件事情是极度抗拒的,但是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应道:“好。” “如果有空,也去一趟老宅,见见老爷子。”易俞景补充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好。”白晚舟说完,便快速地离开了房间,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她一般。 易俞景独自躺在床上,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他的思绪如同纷飞的柳絮,飘向了远方,脑海中不断地思考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一会儿,易俞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语气平淡地问道:“怎么了?” 而另一边,白晚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易俞景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事情的端倪,这让她的内心充满了不安与焦虑,一颗心始终悬着,难以放下。 昨晚易俞景说的那番话,实在是让人不安。一直到深夜,白晚舟都没有听到他房间里传来任何声音。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想着是不是易俞景知道了什么?难道是公司那边出了问题?还是说易俞景对她产生了怀疑?各种各样的猜测在白晚舟脑海中不断浮现,让她整晚都不得安宁。 第二天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白晚舟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当她看到闹钟上的时间时,才惊觉自己起晚了。她急忙翻身起床,手忙脚乱地洗漱完毕,急匆匆地冲下楼。 然而,当她来到客厅时,却发现易俞景已经离开了。餐桌上摆放着他未动过的早餐,仿佛还散发着热气。阿姨看到白晚舟下楼,连忙迎上来,关心地问道:“小姐您吃早饭吗?我给您做一份。” “不用了,我吃他的就行,省时间。”白晚舟边说边快步走到餐桌旁,端起桌上的饮品,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 “啊……”阿姨刚要开口提醒,但为时已晚,白晚舟已经将咖啡送进了口中。 她发出一声惊呼:“哇!这怎么这么苦?” 阿姨赶忙解释道:“先生的咖啡是特级浓缩的,他没有喝,我本来打算收掉的。” “特级浓缩咖啡,这霸道总裁真不是人。”白晚舟忍不住吐槽道,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算了算了,我将就着喝。”白晚舟皱着眉头,又勉强喝了一口咖啡,随便吃了一口食物,便拎起包包,急匆匆地往公司赶去。 下午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十分紧凑。白晚舟下午有一个重要的节目采访会,按照原计划,早上就应该开始着手准备后续的相关事情。但是由于起晚了,现在的她只能一路狂奔,风风火火地赶往活动现场。 这是一档在行业内颇有名气且有一定影响力的节目访谈,收到邀请的时候,白晚舟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因为时间紧迫,她一路风驰电掣般赶到现场,好在还来得及。 一到现场,化妆师们就迅速围拢过来,争分夺秒地为她精心打扮。她们要让白晚舟以最美的形象出现在观众面前。 很快,节目正式开始录制。主持人面带微笑,仪态优雅地站在舞台中央,声情并茂地念起开场白,为节目拉开帷幕。 后台的工作人员们忙碌而有序,他们来来往往,紧张而高效地完成各自的任务。白晚舟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神情自若地等待着上台的时刻。 伴随着一阵轻松欢快的音乐声,白晚舟面带自信的笑容,迈着轻盈优雅的步伐走上舞台。她的眼神明亮而坚定,仿佛一颗璀璨的明星,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白晚舟落落大方地坐在主持人对面的沙发上,展现出一种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与气质。她的动作优雅大方,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她的专业素养和对节目的尊重。 主持人专业素养极高,不仅言辞幽默风趣,而且控场能力极强。一开始,主持人先是问了她一些有关公司的发展状况、运营情况,以及她对目前所在行业的理解、看法与展望。这些问题虽然严肃,但却能让观众们更深入地了解公司和行业的现状。 白晚舟回答得十分认真且详细,展现出了一个总裁应有的专业素养和商业头脑。她的回答也赢得了现场观众的阵阵掌声。 “以上的问题对于观众朋友们来说应该有些无趣,那我们来问一些有趣的吧。”主持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 “我们的白晚舟小姐这么漂亮,这么年轻又当上了公司的总裁。想必应该有很多人追求吧?”主持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白晚舟心中早有准备,知道这个问题避无可避,于是落落大方地坦诚说道:“没有,我的重心还是放在事业上的。” 她的回答简洁明了,让人感受到她作为一名成功女性的独立和自信。然而,主持人并没有就此罢休,他继续追问到:“难道真的没有人追过您吗?” 面对这样的提问,白晚舟微微一笑,说道:“或许有人会对我产生好感,但我觉得工作才是最重要的。毕竟现在的社会竞争激烈,只有不断努力才能取得更大的成就。所以,我把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 白晚舟的这番话既表现出了她对事业的执着,同时也展示了她对未来感情生活的期待。现场观众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为这位美丽、聪明、能干的女总裁点赞。 “真是一个事业咖呢,那应该有很多人好奇,白晚舟小姐的理想型,能不能和我们说一说?”主持人趁热打铁,继续追问。 理想型?听到这个词的瞬间,白晚舟的脑海中突然不受控制地闪过了易松青的脸庞。 不对!怎么会想到他呢?这太不正常了。 易松青怎么可能是她的理想型呢? 白晚舟在意识里面拼命地摇头否认。 犹记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好闺蜜曾经问起过她的理想型,那时候她的描述都是阳光小狼狗,年轻又有男人味的类型才对。 可偏偏越这么想,脑海里的易松青就越发清晰生动。 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身体线条,都好像近在咫尺一般。 甚至连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也仿佛能闻到。 白晚舟的心跳开始加快,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脑海中的画面却愈发难以挥去。 平时总是身着一身西装,神情严肃的易松青,随着她想起学生时代的理想型,竟然幻化成了一个穿着篮球服,头上戴着发带,在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阳光男大学生模样。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每一次投篮都带着一种自信和霸气,让人心动不已。 白晚舟拼命地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这个荒唐的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中彻底甩出。她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易松青,这简直太荒谬了! “一定是自己疯了,不然怎么会想到这个样子的易松青?”她低声自语道,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怎么了白晚舟小姐?没有理想型吗?”主持人看着她略微有些失神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白晚舟回过神来,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有理想型,额……阳光,运动型的吧。”她说着这话时,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心虚,好像生怕别人看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看来白晚舟小姐喜欢弟弟类型的。”主持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戏谑。她轻轻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意味。 现场观众们也纷纷发出笑声和欢呼声,气氛变得轻松愉快起来。白晚舟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她的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哈哈哈……”白晚舟只能尴尬地笑笑,她的笑声听起来有些干涩,仿佛在努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与不自在。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手指不断摩挲着。 尽管如此,白晚舟依然保持着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她知道这只是一个玩笑话,但她还是忍不住感到有些紧张。毕竟,这种话题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很擅长应对。 第146章 他怎么在这 白晚舟今日的状态堪称惊艳绝伦。那位业内闻名、技法娴熟的专业化妆师,手持化妆刷,如同一位挥毫泼墨的艺术大师,一笔一划、细致入微地雕琢着白晚舟的每一处面部细节。 那精心描绘的眉眼,恰似一幅灵动的画卷,微微晕染的唇色,宛如娇艳欲滴的花朵;而服装师同样不甘示弱,为了挑选出最适合白晚舟的服装,可谓是绞尽脑汁。最终选定的那套纯白的礼服,无论是剪裁的精准度,还是面料的品质感,都达到了近乎完美的水准,为白晚舟的整体造型增添了无尽的魅力与光彩,实在是给力至极。 她身着那袭精心定制的纯白礼服,礼服的颜色纯净如雪,与她天生就白皙胜雪的皮肤相得益彰。灯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从童话世界中走出来的精致洋娃娃,美丽动人的同时又散发着灵动俏皮的气息。 此刻,她以一种优雅端庄的姿态,静静地坐在宽敞且布置精美的演艺厅沙发上。而在她的对面,那位经验丰富、笑容亲和的主持人,正带着满满的专业热情与她相对而坐。如此的场景组合,犹如一幅出自艺术巨匠之手的绝美画卷,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和谐与养眼,让人移不开视线。 在一众颜值超高、气质出众的俊男靓女的环绕之中,白晚舟依然凭借着自身独特的魅力和光芒脱颖而出,丝毫不显逊色。 今天这场备受各界关注的采访,是以实时直播的方式,向广大翘首以盼的观众朋友们呈现。直播刚刚开启的瞬间,海量的弹幕便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其中满满的都是对白晚舟的由衷赞美与倾慕之词。 每当采访的话题触及到一些有趣好玩、令人捧腹的内容时,白晚舟都会绽放出一抹优雅甜美的捂嘴轻笑。那明媚如春光的笑容,以及俏皮灵动的举止,瞬间让弹幕区的观众们陷入了疯狂,纷纷开启了“舔屏”模式,满屏都是对她的喜爱与追捧。 演艺厅的正门方向,突然间传来了一阵此起彼伏、充满惊讶的惊呼声。 出于本能的反应,白晚舟下意识地随意转头,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方向。紧接着,一个在她的记忆中无比熟悉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在那一瞬间,她的身体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一僵,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 此刻,别在他们衣领上的那枚精致话筒,虽然能够有效地隔绝外界的大部分声音,但白晚舟的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加速跳动,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而紊乱。 她以极快的速度从短暂的失神中回过神来,极为自然地伸手,不着痕迹地轻轻捂了一下话筒。她的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无数的疑问与惊讶交织在一起: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只见易松青身着一套由顶级设计师量身定制、剪裁工艺精湛到极致的西装,每一处线条都贴合着他的身形,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品质与格调。他步伐从容、身姿挺拔地从演艺厅门口缓缓走过。 举手投足之间,那与生俱来的儒雅气质展露无遗,仿佛他是从古典画卷中走出的翩翩公子。然而,与此同时,环绕在他周身的那股与生俱来的疏离感,以及他脸上那副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骄傲表情,又让人清晰地感觉到,他就像一座矗立在云端、难以企及的冰山。 也难怪,在后台负责为白晚舟化妆的化妆师,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处于极度激动的状态,就连其他的工作人员,也都难掩内心的激动与兴奋之情。 原来,所有这些异常表现的根源,都是因为易松青这位商业传奇人物的意外出现。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一次投向了那个方向,此时,她那双纤细修长的手,在不知不觉中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因为用力,指关节都微微泛白。 易松青也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她的视线,随后,他悠然地斜靠在门边,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与兴趣,静静地观察着演艺厅内的一举一动。 主持人也在不经意间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白晚舟甚至清晰地听见主持人因极度惊讶而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不过,主持人毕竟是身经百战、专业素养极高的业内精英,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重新恢复了从容与镇定,继续流畅而专业地进行着采访台词的讲述。 这也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吧。由于易松青这位商业巨擘的意外现身,演艺厅内原本轻松愉悦的气氛,在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所有人的神经都像是被一根无形的弦紧紧地绷住。他仅仅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强大气场,让整个演艺厅内的气氛骤然降温。 不过,一方面,大家因为他强大的气场和严肃的表情而感到紧张不安;另一方面,大家内心深处又对这位在商业领域创造了无数传奇的人物充满了深深的崇拜与敬仰之情,所以都只敢小心翼翼地、偷偷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接下来,主持人开始询问白晚舟一些有关企业发展战略、管理理念与运营模式等方面的专业问题。 虽然在易松青这位在商业领域呼风唤雨、登峰造极的巨擘面前谈论这些专业问题,颇有班门弄斧的意味,但是白晚舟凭借着自身扎实深厚的专业知识储备、丰富多元的实践经验,以及处变不惊的强大心理素质,表现得镇定自若、从容不迫。 面对主持人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她都回答得条理清晰、逻辑严谨。而一直默默关注着的易松青,眼神中也逐渐流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欣赏与认可的神色。 “易总,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已经到时间了……”小陈助理一路小跑着来到易松青身后,轻声地提醒道。易松青闻言,只是微微地摆了摆手,示意他暂时不要打扰。小陈助理立刻心领神会,极为识趣地转身,安静地走开了。 此时,演播厅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导播凭借着多年积累的敏锐职业嗅觉,立刻感觉到眼前的这一幕必将引发超高的热度和广泛的话题讨论,于是赶忙心急火燎地联系导演。 身材矮个子的导演得到消息后,一路小跑着来到易松青面前。 “易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们将您也录进镜头里,我可以向您百分之百地保证,只要有您的加入,我们的节目一定会火爆全网,创造收视奇迹的。”导演满脸堆笑,极为小心谨慎、字斟句酌地询问道。 “随便你。”易松青神色淡淡,语气波澜不惊、云淡风轻地回答道。 随着镜头的灵活切换,原本姿态悠闲地靠在门口,像是在等人一样的易松青清晰地出现在了镜头里。 一瞬间,直播间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弹幕如密集的雪花般纷纷飘落,几乎要将整个屏幕完全遮挡。 “这是易氏集团那位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易松青吗?” “哇,好帅啊!这颜值简直逆天了,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偏偏要凭借才华和实力在商业领域称霸!” “天呐,他居然出现在这里当观众!这是什么神仙缘分啊!” “难道他是特意在这里等待白晚舟吗?这也太甜了吧,我要开始磕这对CP了!” “啊啊啊啊,这对也太好磕了,我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 “刚刚白晚舟不是还在节目里说自己是单身吗?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求解释!” “现场的小伙伴透露,易松青本来在旁边的演播厅接受另一场采访,采访一结束,看到白晚舟在这边采访,马上就停下脚步,留在原地不走了。这不是爱情是什么,我不信!” 短短一会儿的时间,有关这个直播间的内容就像搭乘了火箭一般,迅速登上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榜单,热度持续攀升,话题讨论度不断刷新纪录。 然而,身处演播厅内的白晚舟对外面网络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全然不知,她依然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地紧张应对着主持人提出的各种专业问题。 终于,在一片和谐融洽的氛围中,这场备受瞩目的采访圆满结束。白晚舟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门口的方向。 只见易松青直起了原本斜靠在门边的身体,毫不犹豫地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自始至终都没有给她留下哪怕一个眼神。 白晚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辛苦了。”白晚舟面带微笑,语气轻柔、礼貌谦逊地说道。 主持人连忙摆手,满脸真诚地回应道:“没有没有,是您辛苦了。今天的采访能够如此顺利,全靠您的专业与配合。” “白小姐,我们先去卸妆吧。”旁边的工作人员轻声细语地提醒道。 白晚舟最后满含不舍地朝门口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才缓缓起身,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采访区域。 来到后台,工作人员开始熟练而细致地为她卸妆。白晚舟的思绪却还沉浸在刚才与易松青意外相遇的事情当中,久久不能自拔。 “白小姐,我有问题想问您,您不要介意。”一旁的化妆师犹豫了片刻,轻声开口说道。 “你说吧。”白晚舟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鼓励,回答道。 “刚才……易松青先生,是在等您吗?”化妆师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的光芒,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他可能只是路过吧。”白晚舟眼神微微闪烁,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语气平静如水地回答道。 “好吧。”化妆师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缓缓说道,“您看看微博,现在已经有好多好多您和他的CP粉了。” 白晚舟轻轻挑眉,带着一丝疑惑,拿起手机查看起来。这才惊讶地发现,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在网络上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成功登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 上面有热心的网友精心制作的截图,将两人的图片并排放在一起。不得不说,看起来真的是郎才女貌、极为登对,十分般配。 甚至还有热情的网友给他们起了一个甜蜜的CP名——“青舟CP”。白晚舟看到这些,只觉得一阵头大,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仔细看着易松青的截图,她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神似乎不像平日里那般冷漠疏离,反而难得地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意味。 “不过网友就喜欢凑热闹啦,您不要在意。”化妆师笑着安慰道,试图缓解白晚舟的尴尬与无奈。 “没事。”白晚舟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语气轻松地说道。 卸妆工作顺利完成后,她的皮肤犹如精美的无暇瓷器一般洁白、细腻、光滑,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您的皮肤真好。”化妆师满是羡慕地赞叹道,眼神中流露出由衷的欣赏。 白晚舟微微一笑,礼貌地回应了一句“谢谢”。正准备起身去更换衣服,刚站起身来,房间里的灯突然毫无预兆地熄灭了。 与此同时,别的地方也传来了人们惊讶、惶恐的呼喊声,听起来这次停电并不仅仅局限于这一个房间,而是波及到了一大片区域。 应急灯及时亮起,散发出微弱的橘黄色亮光。在这昏暗的光线中,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 化妆师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之下,身体失去平衡,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白晚舟眼疾手快,连忙伸出手,稳稳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没事吧?”白晚舟关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担忧。 “没事,谢谢您。” 这时,工作人员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满脸歉意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白老师,电力系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维修人员正在紧急抢修,应该马上就好了。请您先在这里耐心坐一会儿,我们的大门是智能电力门,现在停电了无法正常打开,实在是抱歉给您带来这么大的不便。” 听见暂时出不去,白晚舟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还是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白小姐,您怕吗?”化妆师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颤抖和恐惧。 “不怕。”白晚舟坚定地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无畏与镇定。 “那如果您害怕的话,一定要叫我喔。”化妆师说道。 门口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这漆黑静谧、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那声音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第147章 我看见一个照片 毫无征兆地,世界骤然陷入了一片黑暗。突如其来的停电让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拽进了墨色的深渊,浓稠如实质的黑暗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四周黑得离谱,好似所有的光明都被无情吞噬,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缝隙。 唯有那应急灯散发着昏黄而微弱的光线,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能让人依稀分辨出周围事物模糊的轮廓。 此刻,白晚舟和身旁的化妆师正处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当中。紧张的情绪好似一条冰冷的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她们的身心,越缠越紧,让她们几乎无法呼吸。 突然,一阵沉稳且节奏分明的脚步声在这片寂静中突兀地响起,像是从遥远的幽冥之地传来,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两人的心房。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未知的危险和神秘的压迫感,使得白晚舟和化妆师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仿佛疯狂的鼓点在胸腔内狂轰乱炸。 虽然从常理判断,来人大概率是活动现场的工作人员。然而,正常情况下,工作人员总是会老远就传来呼喊或者交谈声。但这次,只有那孤零零的脚步声,像是孤独的行者在黑夜中独行,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那神秘的脚步声在她们的化妆间门口猝然停住,随后,便是一阵节奏平稳的敲门声传来。“咚、咚、咚......”那声音不紧不慢,在这漆黑静谧得近乎死寂的空间里,却宛如午夜的丧钟敲响,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击在两人的灵魂深处,恐怖的氛围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是哪位?”化妆师的声音颤抖着从喉咙里挤出来,那声音中饱含着极度的恐惧,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寒风中瑟缩的落叶,飘摇不定。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让人毛骨悚然的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无底的黑洞。 化妆师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之前在网络上浏览到的种种惊悚报道,那些疯狂到失去理智的明星私生,为了满足自己扭曲的欲望,常常会想尽一切办法,像鬼魅一般偷偷潜入明星的私人空间。 想到这里,化妆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难道来的人是私生吗? 化妆师满脸惊恐地看向白晚舟,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去看一下。”白晚舟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 随后,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门口,那扇普通的门此刻在她们眼中仿佛是通往另一个未知世界的大门,充满了神秘与危险。 化妆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狂跳的心脏,然后如同即将踏入雷区的战士一般,迈着战战兢兢的步伐,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挪动。每迈出一步,她的呼吸就愈发急促,心跳声在耳边如雷鸣般轰响。 终于,她艰难地走到了门口,颤抖着伸出手,用那早已被汗水浸湿的手指,缓缓地打开了门。 一个高大的黑影瞬间填满了门口的空间,由于开门的惯性,化妆师一个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眼看就要直直地撞在对方身上。 化妆师吓了一跳,低声惊呼了一声。 待她勉强定住身形,瞪大眼睛仔细看去,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易松青。 “易......易先生!”化妆师结结巴巴地喊道,声音中还残留着方才的惊恐,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止不住地颤抖。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够与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此刻的易松青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英俊非凡,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雅香气。然而,此刻他的脸上却如覆盖了一层千年不化的寒冰,神情冷峻到了极点。 “白晚舟在里面?”易松青那低沉醇厚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不带丝毫的感情色彩,仿佛只是在机械地陈述一个事实。 “在,在的。”化妆师的舌头仿佛打了结,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脸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僵硬无比。 随后,她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下意识地侧身让开一条通道,毕恭毕敬地说道:“您请进。” 白晚舟看到易松青走进来,目光交汇的瞬间,她看到易松青原本紧绷的神情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些,像是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缓缓地吐了出来。 “怎么了?”白晚舟率先打破了沉默,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你怎么还没走?”易松青的声音平淡如水,这个问题问得毫无头绪,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巴不得我走吗?”白晚舟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反唇相讥道。 “不是。”易松青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掐住,最终只是化作了这简短而含糊的两个字。 “倒是你,刚才一直看我采访,现在也不走,还特意跑到我这儿来。”白晚舟双手抱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究与质问。 “路过。”易松青随口给出了这样一个敷衍的回答,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样苍白的借口怎么可能骗得过白晚舟,她又不是天真无知的孩童,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样漏洞百出的说辞。 而此时,站在后面的化妆师已经完全忘记了方才的恐惧,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对俊男靓女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氛围,在心中开始疯狂地“磕起了cp”。 白晚舟察觉到化妆师那充满八卦意味的目光,转头瞪了她一眼,然后说道:“我一会儿就走,你不用操心,还有,你最好别和我同框,现在关于我们的话题已经多得让人头疼了。” 易松青似乎还有话要说,张了张嘴,正欲开口:“白晚舟,你最近……” 然而,话还未说完,一群工作人员便火急火燎地找了过来。 “易总!原来您在这!”工作人员的声音中满是焦虑与担忧,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 易松青听到声音,像是被烫到一般,下意识地迅速与白晚舟拉开距离。 “您受到惊吓了吧?实在抱歉,是因为附近修路施工,不小心挖到了电缆,才导致了这次突然停电。我们已经组织了所有力量全力抢修,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工作人员一边不停地鞠躬道歉,一边擦着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工作人员又将愧疚的目光转向白晚舟,再次诚恳地说道:“还有白小姐,实在是万分抱歉给您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他在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偷偷地观察着白晚舟和易松青,心中暗自揣测着两人在停电期间共处一室的缘由。 毕竟,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太过微妙和引人遐想。 “易总,现在停电导致现场人员情况比较复杂,为了您的安全和舒适考虑,要不您先移步回我们为您精心准备的休息室?”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提议道,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不必了。”易松青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工作人员的提议,语气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易先生,实在是我们的工作出现了严重的疏忽和失误,给您带来了如此不愉快的体验,我们对此深感愧疚。”工作人员以为易松青还在为停电的事情生气,连忙再次弯腰道歉,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 “是,你们的工作严重失职,让我非常失望。”易松青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语气中充满了严厉的责备与不满。 “实在抱歉,要不我亲自送您回去?”工作人员不死心地再次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希冀与讨好。 小陈助理实在是看不下去工作人员那诚惶诚恐的模样,上前一步,挡在易松青身前说道:“易总有自己的安排和事情要处理,你们先去忙自己的工作吧,一会儿我会负责送易总。” 工作人员听了小陈助理的话,如蒙大赦,赶忙点头说道:“哦哦!好的易总,那我们就先不打扰您了!” 待工作人员匆匆离开后,化妆间才重新恢复了安静。小陈助理转身离开化妆间,顺便叫走了还沉浸在八卦幻想中的化妆师,并轻轻地将化妆间的门关上。 “干嘛不回自己的休息室?”白晚舟双手抱胸,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质问和不满地看着易松青。 “不想。”易松青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回答得漫不经心,那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白晚舟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气得牙痒痒,心中暗暗骂道:还真是蛮不讲理、理直气壮得让人讨厌。随后,赌气似的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看他。 易松青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晚舟的背影,只见她正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机,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光线在她的脸上洒下一片朦胧的光影。 似乎这片漆黑如墨的黑暗对她没有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影响,她的神情专注而平静。 “你现在不怕黑了?”易松青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白晚舟听到这句话,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心中不禁疑惑:原主还怕黑吗? “你以前不是还怕黑,然后像只小猫一样一直紧紧贴着我。”易松青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还有这回事?白晚舟决定将装傻进行到底,继续伪装下去。 “怕黑啊,但是现在怕黑也没办法不是吗?总不能因为怕黑就不做事了。”白晚舟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啊,好像记错了,怕黑的应该不是你。”易松青的笑容愈发明显,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你应该是不怕黑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吧?白晚舟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瞪着易松青。 两人在这黑暗中对视着,白晚舟只觉得易松青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目光仿佛拥有某种神秘的魔力,能够轻而易举地穿透她的伪装,将她内心深处的秘密一览无余。 他的瞳孔漆黑如墨,像是宇宙间无尽的黑洞,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原来一个人的习惯这么容易就改变了吗?”易松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质疑,眼神中闪烁着复杂而深邃的光芒。 “从不怕黑变成怕黑,还是因为我提了一嘴。”易松青不慌不忙的说着,像是故意这样,要探究白晚舟的真正想法。 “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白晚舟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不耐烦,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易松青双手抱胸,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有病。 白晚舟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随后赌气般地收回了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手中的手机上。 “不过我最近看到了一张照片,上面的内容让我有点好奇。”易松青不紧不慢地说着,眼神却始终紧紧地锁定在白晚舟的身上,没有片刻的偏移。 果然就如同所意料的,白晚舟在听见“照片”的一瞬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肩膀抖动了一下,然后绷的紧紧的,连脑袋都下意识想往他那边看,但看到一半,又紧急停下。 照片? 白晚舟听到这句话,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白晚舟长舒了一口气,随后调整表情,一脸好奇的转头看向易松青。 但在易松青眼里,她的表情并不怎么样,她再次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与警惕地看向易松青。 第148章 他好像怀疑了 “什么照片?”白晚舟微微蹙起秀眉,眼神中那抹疑惑如云雾般弥漫开来,朱唇轻启,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急切与探寻。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照片上有让我感兴趣的事情。”易松青双手闲适地插进西裤口袋,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语调漫不经心,却又仿佛暗藏玄机。 “是吗?让我也看看。”白晚舟听闻,心中的好奇和一丝的不安瞬间被点燃,她莲步轻移,向前迈出一小步,清亮的眼眸中满是渴望,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窥究竟。 “恐怕不行,那个照片是从警方那边拿过来的。”易松青无奈地耸了耸肩,脸上流露出一抹遗憾之色,随后缓缓摊开双手,做出一个阻拦的手势,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不给看算了。”白晚舟的脸色瞬间一沉,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眼眸中的光亮也黯淡了几分,她赌气般地猛地转过身去,脊背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僵硬,心中却是犹如翻江倒海般猜测着那照片的内容与秘密。 警方的话,难道真的是那个照片?白晚舟的心底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巨石,不安的涟漪迅速扩散开来,然而她却咬紧牙关,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生怕这一丝不安被近在咫尺的易松青捕捉到。 白晚舟想到手机里面的内容会被警方复原,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照片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易松青手里。她的眼神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慌乱,不过只是短短一瞬,她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眼神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你说,一个人的记忆,会在短短的几年里面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吗?”易松青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深如潭,他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白晚舟,那低沉的嗓音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哪方面?”白晚舟双手下意识地交叉抱在胸前,像是给自己筑起了一道小小的防线,眼神中警惕的光芒闪烁,贝齿轻咬下唇,心中开始揣测着易松青此番话语背后的深意。 “比如一个人的长相,在确认那个人没有整容的情况下,几年却完全和记忆里不一样。”易松青的目光犹如犀利的箭,紧紧地锁定白晚舟,眼神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似乎想要透过她的表情、她的眼神,直抵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那就是记错了吧。”白晚舟勉强挤出一丝干笑,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不敢与易松青那锐利的目光对视,试图用这勉强的笑容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记错?”易松青思考了一会儿“这么大年纪的人,记错可不是什么借口。”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非常熟悉的人。”易松青淡淡的看了白晚舟一眼。 “你今天真是神神叨叨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怎么多话?”白晚舟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双手叉腰,柳眉倒竖,没好气地白了易松青一眼,那眼神中分明写着“别在这里故弄玄虚”。 易松青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自嘲的意味“可能是怕黑吧。”他的眼神依然紧紧地盯着白晚舟,似乎想要从她的反应中得到什么答案。 “行了,你赶紧走吧,我要换衣服了。”白晚舟一边说着,一边烦躁地拽了拽身上那件紧紧束缚着她的礼服,精致的脸上露出痛苦难受的表情,那蛾眉紧蹙,五官都因为这难受而微微有些扭曲,仿佛这件礼服是禁锢她的枷锁。 “摸黑换?”易松青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丝调侃的笑容,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那眼神仿佛在说“别逞强了”。 “不管是不是摸黑换,你还不走,难道你想看我换?”白晚舟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如同天边绚丽的晚霞,她怒目圆睁,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大声地呵斥着易松青,那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反正黑着又看不见,万一我走了,你害怕,或者换衣服时出现什么意外怎么办?”易松青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脸上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然而那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与担忧。 白晚舟的脸愈发红了“快走!”说着,她快步走向易松青,伸出双手用力地推搡着他,那动作带着几分恼怒与急切。 就在两人推推搡搡间,灯光突然亮了起来,那强烈而刺眼的光线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白晚舟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她下意识地眯了下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然后,她感觉到一阵温热。 原来是易松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只手,轻轻地盖在了她的眼前,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那温热的触感透过她的眼皮传递过来,让白晚舟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有一只小鹿在心中乱撞,她的脸颊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滚烫起来,如熟透的苹果般娇艳欲滴。 白晚舟推开他的手,脸颊绯红,嗔怒地说道“干嘛!”那声音中带着一丝娇羞与恼怒。 台长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没事吧易总白总,实在抱歉。” 白晚舟急忙弹开,不知道刚才那一幕有没有被局长看见。 “今天的事故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会给您补偿的,实在是抱歉……”台长一边不停地鞠躬道歉,一边用手帕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那模样仿佛犯了天大的错误。 化妆间一下子涌来了很多人,嘈杂的脚步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充斥着整个房间。 白晚舟还没来得及换下礼服,而他们又在一旁叽叽喳喳不肯离开。 她只觉得身上的礼服紧紧地勒着自己,每一寸肌肤都被束缚得难受极了,头也因为这吵闹的环境而嗡嗡作响,难受得厉害,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舞。 易松青好像只有在白晚舟面前才会融化一点,面对别人的围绕,他又瞬间变成了那座冷漠的冰山,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今天的事情,我会叫助理和你联系,如果没什么事……”易松青的声音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感情,仿佛从遥远的寒潭传来,那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局长了然,连忙识趣地转身出去了,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 “你不出去吗?”白晚舟看着易松青,眼中满是不满与嗔怒,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还在这里,真是不知趣”。 “我说了我保护你换衣服。”易松青双手抱胸,斜倚在门框上,身姿挺拔,眼神坚定,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那模样仿佛一座守护宝藏的门神。 白晚舟刚卸完妆,她的脸干净好看,白皙的肌肤如同羊脂玉般温润细腻,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那双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犹如一汪清泉,波光粼粼,灵动而有神;樱桃般的小嘴微微上扬,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那笑容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明媚,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一样清纯动人。 可按照原主的年纪,她本该三十多快四十了,然而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为她增添了几分成熟与韵味。 再加上白晚舟自己本身的长相,妥妥的一个冻龄美人。 白晚舟懒得再与他争辩,直接拿起衣服走进了更衣间,那脚步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 易松青在外面,白晚舟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她的动作也变得有些僵硬,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被人监视着。 换完衣服出来,易松青正优雅地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右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白晚舟今天出门急,穿了一身休闲装,白色的T恤搭配蓝色的牛仔裤,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T恤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几缕碎发俏皮地垂在脸颊两侧,青春洋溢,充满了活力,完全就是个大学生模样。 “我衣服也换完了,你该走了吧?”白晚舟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看着易松青,眼神中满是驱赶之意,那模样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易松青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塑,深邃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白晚舟,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欣赏着她生气的模样。 “要我请你吗?”白晚舟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眼神中闪烁着怒火,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焰来,将易松青燃烧殆尽。 快走到易松青旁边时,她不小心踩到了刚才化妆师在黑灯时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化妆刷,脚底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直直往前摔去。 白晚舟一下子摔在了易松青的怀里,那强大的冲击力让易松青也不禁闷哼了一声,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其实这一摔并不好受,易松青平时注重锻炼,身上肌肉紧实得如同一座座小山丘,白晚舟感觉自己就像砸在一块坚硬无比的石头上,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阵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 白晚舟吃痛地叫了一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差点夺眶而出。 抬头一看,只见易松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与玩味,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狈。 “没想到你现在还想投怀送抱?”易松青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戏谑的笑容,眼神中带着一丝促狭,那语气中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有病啊。白晚舟皱了皱眉,心中暗骂了一句,随后便想要挣扎着从他怀里爬起来,那白皙的脸庞因为愤怒和羞涩而涨得通红。 然而,肩膀被易松青紧紧抓住,她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那双手仿佛铁钳一般,牢牢地禁锢着她。 “你干什么?”白晚舟怒视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那眼神仿佛能将他千刀万剐,声音也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起来。 此刻的姿势无比尴尬,白晚舟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她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颗心也如同小鹿乱撞般狂跳不止。 “你脚受伤了。”易松青收起了调侃的神情,一脸认真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那眼神紧紧地盯着她的脚踝,仿佛那里藏着天大的秘密。 “只是扭了一下而已,又不是脆骨。”白晚舟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她试图站起来,向易松青证明自己没事。 “如果你不想等下起来再次摔我怀里,还是老实待着比较好。”易松青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那眼神中闪过一丝严厉。 白晚舟闻言,乖乖地停止了挣扎,不再乱动,只是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不情愿。 易松青松开了手,换扶着她的腰,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在一边,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白晚舟试着扭了一下脚,发现并不痛,心中松了一口气。 “我脚没事。”白晚舟尴尬地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为自己刚才的反应感到有些丢脸。 易松青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踝,确定的确没有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你的脚踝硬朗了一点。” 白晚舟知道他在调侃之前那次扭到脚的事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道“要你管!”那模样就像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第149章 聚餐 白晚舟和易松青之间,不知是从哪天开始,那身体接触的频率和次数陡然增多,多得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白晚舟只感觉在这一瞬间,自己的身体犹如被投入了一座炽热无比的熔炉之中,从肌肤到骨髓,都被那滚滚的热浪所包裹,滚烫得令人难以忍受。 近些日子以来,也不知是被什么神秘的魔力所操控,她就像吃错了烈性药物一般,易松青的身影毫无缘由、接二连三地在她的脑海里肆意浮现,并且还深深地扎根在那里,怎么赶都赶不走,这怪异的状况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无比坚定地认定,一定是易松青这个心思诡谲的家伙,不知道施展了何种神秘莫测的伎俩,偷偷摸摸地给她下了迷魂药一般的东西,才致使她陷入了这种离奇的状态。 “行了,我脚真的没事,别大惊小怪了。”白晚舟蹙起那如柳叶般的眉毛,双眸中闪烁着不耐烦的光芒,没好气地嚷嚷道。 “嗯。”易松青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的波动,只是用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对谁都这样吗?”白晚舟那犹如秋水般的眼眸紧紧地锁定易松青,眼神中交织着疑惑、探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你应该最清楚我是不是这样的人。”易松青的声音清冷得如同寒夜的霜风,不带一丝温度,又好似平静的湖面,没有掀起丝毫的涟漪。 “少往我脸上贴金了。”白晚舟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下撇,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随后赌气似的迅速将头扭向一边。 在白晚舟的心里,她始终觉得,易松青一定是因为一直围绕在他身旁的那些人突然间离他而去,他那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心中感到极度的不甘和失落,所以才会费尽心思,故意对她展现出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试图用尽各种手段,将她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毕竟,一直以来,他那霸道、强势的行事作风,她早已领教过无数次,对此,她心中跟明镜似的。 “刚才停电时过来找我……”白晚舟的语气中虽然夹杂着几分不情愿和别扭,但还是硬着头皮,缓缓地开口说道,“谢谢你了。”说罢,她的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眼神也有些不自然地飘忽着。 “虽然你有可能是为了看我的笑话才来的。”白晚舟紧接着补充了一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和防备,就像一只竖起了尖刺的小刺猬。 “算你有点良心。”易松青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和宠溺。 白晚舟听到他的这句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她狠狠地瞪了易松青一眼,在心中暗自腹诽道:这家伙,才夸了他两句,尾巴就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其实我来是想说,你刚才的表现不错。”易松青的目光如同温暖的阳光,洒落在白晚舟的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真诚的肯定和赞扬。 白晚舟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她那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对她要求严苛、冷言冷语的易松青,竟然会破天荒地给予她这样的夸奖。 “你应该是第一次录制直播采访,表现的不错。”易松青看到白晚舟那副呆愣的模样,以为她没有听清,于是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白晚舟这才如梦初醒,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红晕,她下意识地挠了挠后脑勺,那模样就像一只害羞又傲娇的小猫咪,嘴里嘟囔着说道:“要,要你夸了?” 就在这时,手机微信那清脆悦耳的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白晚舟回过神来,连忙拿起手机查看,原来是一个叫“留子快乐群”的微信群里传来了新的消息。 上次和阿水、娜娜他们见面之后,大家后来在私底下偷偷地拉了一个微信群,为的是在平日里能够更加便捷地相约见面,一起谈天说地、玩耍嬉戏。 群里没有易俞景的身影,不过严格来说,这也算不上是背着他偷偷拉群,因为易俞景自己曾经斩钉截铁地表示过,不要拿这些琐事去打扰他,并且对于这个群的存在,他也是心知肚明的。 群里正在热火朝天地发着刚才白晚舟直播的截图,后面还跟着一连串令人捧腹大笑的花式彩虹屁。 【阿水:这就是我们伟大的嫂子吗?太美了!】 【娜娜:易俞景高攀。】 【阿水:@娜娜也就易俞景不在你才敢那么说。】 【阿水:白晚舟要成大明星了,现在要签名还来得及吗?】 白晚舟抬起头,飞快地瞥了一眼易松青,发现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动静,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灵活地滑动着,快速地回复着群里的消息。 【白晚舟:什么大明星?】 【阿水:大明星来啦!】 【小爱:@白晚舟你是在mt大楼录制吗?我正好在附近,要不要聚餐,庆祝一下你荧幕首秀?】 【白晚舟:后面好像没有行程,可以的。】 【阿水:我也要来!】 【娜娜:加一】 “你好像很忙?”易松青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微微挑起那英挺的眉毛,眼神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和探究,似笑非笑地问道。 “是啊,没有你的日子,我交到了不少朋友。”白晚舟双手抱胸,扬起那小巧的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洋洋的神色,仿佛在向易松青炫耀着自己的社交成果。 易松青听到她的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如果没有什么正事要说,我就走了,你要待在这或者离开都随便你。”白晚舟甩下这句话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准备离开这个让她感到有些压抑的地方。 易松青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那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他并没有出声挽留,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这时,小陈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他恭恭敬敬地说道:“易总,您之前叫我调查的那个女人,我已经把相关的详细资料都发到您的手机上了。” 易松青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淡淡地说道:“好,辛苦了。” 在mt娱乐公司附近的一条繁华街道上,有一家装修古朴、颇具特色的正宗重庆火锅店。这帮在异国他乡漂泊已久的留学生们,在国外的那段时间里,由于饮食文化的差异,他们的味蕾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那种热辣刺激的感觉,早已变得清心寡欲。 然而,即使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太能吃辣,但那颗渴望品尝正宗家乡味道的心,却始终没有改变。就算明知道会被辣得涕泪横流、面红耳赤,他们也要在段安市这座繁华的都市里,找到一家原汁原味的重庆火锅,好好地满足一下自己那被压抑已久的食欲。 这家店是白晚舟精挑细选后极力推荐给大家的。她平日里就是一个无辣不欢的“辣妹子”,对于寻找美食好店,她向来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敏锐的嗅觉。 白晚舟因为居住的地方距离这家火锅店非常近,所以她早早地就来到了店门口。走进店里,她轻车熟路地走到前台,礼貌地让工作人员帮忙开了一个环境清幽的包间。 最先到达的是小爱,她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脸上洋溢着青春活力的笑容。在她之后,其他人都还在马不停蹄地赶来的路上。 小爱开心地摇晃着手中的手机,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笑嘻嘻地说道:“今天的火锅阿水付钱,我已经成功地把他的支付宝登录过来了。” “这样做真的不会有问题吗?”白晚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的神色,那双秀眉微微蹙起,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关系啦,我们几个之间经常这样互相刷对方的钱。阿水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根本不在乎这些。在国外的时候,他的支付宝也经常登录在我这边,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小爱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笑着解释道。 白晚舟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了这种不分彼此的程度。 “以前易俞景的钱也在我这里一起保管过,不过我可不敢随意动用。”小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随口提及道。 过了没一会儿,阿水和娜娜也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火锅店。 小爱看到他们两人的身影,忍不住笑着调侃道:“你们两个呀,干脆直接在一起算了,整天都腻在一起,形影不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小情侣呢。” 娜娜不屑地撇了撇嘴,双手抱胸,反驳道:“得了吧,和他在一起,还不如随便在民政局门口拉一个刚刚离婚的人凑对呢。” 阿水听到娜娜的这番话,故作伤心欲绝的样子,双手捂住胸口,夸张地说道:“我真的是太伤心了,我的心都碎成了一片一片的,难道在你们的眼里,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我难道不帅吗?” 娜娜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你自己好好照照镜子,心里应该有点数才对。别整天自恋得没边了。” 阿水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求助的目光转向白晚舟,可怜巴巴地问道:“晚舟,你觉得我帅吗?” 白晚舟正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拌嘴,没想到战火突然就烧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过她还是很给面子地笑着说道:“帅,阿水你很帅啦。” 不得不说,阿水确实是一个长相英俊帅气的男生。 他那立体的五官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的作品,每一个线条都恰到好处。他的衣品也非常时尚潮流,总是能够巧妙地搭配出各种独具个性的穿搭风格。再加上他那开朗幽默、乐观豁达的性格,特别能开得起玩笑,无论走到哪里,都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吸引周围人的目光,给身边的人带来无尽的欢乐和笑声。 “你看看,这才是有眼光的人,没瞎。”阿水听到白晚舟的夸奖,顿时得意洋洋地朝娜娜扬了扬头,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有说有笑,气氛轻松融洽,其乐融融。 吃到中途的时候,娜娜因为实在是吃不惯这么辣的食物,肠胃开始有些不舒服,于是便起身准备去上厕所。她顺手拉上了白晚舟,想让她陪着自己一起去。 白晚舟欣然应允,两人手挽着手,一同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娜娜忍不住抱怨道:“这阿水真是有够烦人的,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哈哈,还好吧,我觉得他挺有意思的呀,给我们带来了不少欢乐。”白晚舟笑着安慰道,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算了,我还是觉得他特别讨厌。”娜娜皱了皱鼻子,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仿佛一提到阿水,她就有一肚子的怨气。 “我感觉他是不是喜欢你啊。”白晚舟试探性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八卦的光芒。 “哪有的事。”娜娜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躲闪,连忙矢口否认。 “要不我帮你问问?”白晚舟热情地提议道,眼神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算了算了,不用,你不知道我以前……”娜娜话说到一半,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不说了。” “你是说你以前喜欢易俞景的事情?”白晚舟开门见山地说道,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她早就已经猜到了。 “你怎么知道?”娜娜一脸震惊地看着白晚舟,眼神中充满了意外和慌乱,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白晚舟竟然会知道这件事情。 白晚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说道:“阿水不小心和我说了。” “啊,这样啊……”娜娜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在和难为情。 “没事的,不用在意我。”白晚舟轻轻地拍了拍娜娜的肩膀,给予她一个温暖的笑容,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善意和理解,“我和易俞景的情况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所以你们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我在这边也没有什么朋友,也是真心地想把你们当作朋友。” 第150章 薛婉婉 娜娜从来都不是那种心胸狭隘、对过往之事揪着不放、耿耿于怀的人。 时光如白驹过隙,岁月的车轮无情地向前滚动,曾经她对易俞景那份炽热的喜欢,在时间的洗礼下,也逐渐变得淡薄。 如今的她,已然可以做到心平气和地面对一切,完完全全将那份倾慕之情放下。 她衷心地希望,即便彼此无法发展成为亲密无间的恋人关系,作为朋友,易俞景也能够在自己的人生旅程中找寻到真正的幸福和满足。 她深深地明白,生活中有些事情,就如同埋在土里的种子,迟早有一天会破土而出,是瞒不住的。所以,她觉得总有一天,自己必须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与白晚舟讲清楚。 幸运的是,白晚舟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极具同理心、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对于他人的处境和感受总是能够给予充分的理解和尊重。 娜娜相信,当自己坦诚相告的时候,白晚舟一定能够以宽容和理解的态度来对待,不会因此而产生嫌隙或者误会。 与此同时,易俞景也已经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命中注定的幸福。他与一位心地善良、温柔贤淑的人携手相伴,开启了人生的新旅程。 那场充满欢乐与温馨的聚会结束后,大家各自回归到了自己的生活轨道。 回去后没多久,这场美好的相聚时光,就如同夜空中璀璨却短暂的烟火,在绽放出绚烂夺目的光彩后,悄然无息地落下了帷幕。 聚会中,阿水因为兴致高昂多喝了几杯酒,脚步变得虚浮踉跄。于是,娜娜便好心地陪着他,两人相互扶持着一同离开。 而小爱则选择了独自前行,安安静静地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白晚舟的爱车依旧静静地停放在mt公司那空旷的停车场内。她盘算着先步行一段路程回到停车场,然后再驾驶着车子回家。 就在这个时候,易松青正一动不动地站在mt公司那宏伟的大门前,神情专注而又严肃地翻阅查看刚才小陈火急火燎发给他的资料。随着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原本温和的神情逐渐被凝重和忧虑所取代。 一直以来,易松青都自诩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和无神论者。在过去的岁月里,对于那些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灵异事件和超自然现象,他向来都是嗤之以鼻,坚决不肯相信。在他的认知世界里,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有其科学合理的解释和依据。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里,身边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一系列稀奇古怪、难以用常规逻辑和科学知识来解释的事情。 这些事情无一例外地都发生在了他身边那些最为熟悉和亲近的人身上。这些匪夷所思的现象和事件,就像一把无形的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他那原本坚不可摧的认知壁垒,使得他的内心开始产生了动摇和怀疑。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过往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和理解,思考是否在自己所熟知的世界之外,还存在着一些尚未被科学所揭示和解释的神秘力量和现象。 此刻,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严严实实地覆盖着整个城市。道路上冷冷清清,行人稀少。 mt公司的员工们都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辛勤工作,纷纷下班回家,享受属于自己的闲暇时光。在这清冷寂静的街道上,只有白晚舟一个人孤独而又坚定地缓缓前行着。 她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被拉得修长而又单薄,仿佛一幅孤独的剪影画。 易松青在车内,远远地凝视着那个在灯光下渐行渐远的纤细身影,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脑海中如同播放电影一般,不断地闪烁着各种各样的画面和思绪。 白晚舟独自一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手中还提着那瓶刚刚在聚会上,阿水不由分说硬塞给她的价值不菲、包装精美的红酒。 她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手机,神情专注而又投入地浏览查看今天网络上的关于自己的热搜词条,以打发这段独自回家的无聊时光。 易松青原本正准备发动车子,向前行驶,靠近白晚舟。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不经意间瞥见,在白晚舟后面,不紧不慢跟着一辆跑车。 那是一辆全球限量发售、价值连城的保时捷跑车,车身线条流畅优美,外观奢华大气,在路灯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易松青自己也拥有一辆同款同型号的车子。在整个段安市,拥有这种款式和型号的车子的人屈指可数。除了易松青自己,便只有另外一个特定的人拥有了。 那辆跑车在距离白晚舟仅有咫尺之遥的地方稳稳地停了下来。 白晚舟定了定神,弯腰将头探进车子里,和车里的人说了几句什么。 易松青在远处,目不转睛地定睛望去,只见车子里坐着的,正是他的好哥哥易俞景。 此刻,易俞景的脸上洋溢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无比温柔和宠溺的神情,那是一种只有在面对自己心爱之人时才会流露出的深情目光。 而白晚舟的脸上,也绽放出了自然而又甜美、如同春花绽放般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喜悦和幸福的味道。 紧接着,他们又旁若无人地低声交谈了好一会儿,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和分享不完的趣事。 随后,白晚舟便动作轻盈地拉开车门,坐进了易俞景的车里。看到这一幕,易松青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疑惑和不解。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变得如此亲密无间、形影不离了呢? 白晚舟坐进易俞景的车里,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好奇与惊讶,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呀?” 易俞景的声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犹如醇厚的美酒一般,让人陶醉。他轻声回答道:“我来接你回家。” 白晚舟接着又追问道:“可是你平时的工作那么忙碌,今天怎么会有时间专程来接我呢?” 易俞景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他看着白晚舟,眼中满是温柔与爱意,缓缓地说道:“就算工作再怎么繁忙,来接我的妻子回家,总是能够抽出时间的。” 听到“妻子”这个充满亲昵和爱意的称呼,白晚舟的脸颊瞬间如同天边的晚霞一般,泛起了一抹娇艳欲滴的红晕,那红晕从她的脸颊一直蔓延到了耳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娇俏可爱。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呀?万一我的采访早就结束,已经离开了呢……”白晚舟歪着脑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继续追问道。 易俞景随手将手机递给白晚舟,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白晚舟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他们一群人在火锅店里围坐在一起,开心愉快地吃东西时的欢乐场景的合照。 “阿水发给我的。”易俞景的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人真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大漏勺啊。”白晚舟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 “和他们一起玩耍,度过这段时光,你开心吗?”易俞景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关切和期待,轻声问道。 “嗯!超级高兴!今天真的是太棒啦!”白晚舟欢快地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又明亮。 “你高兴就行,我觉得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以后我们可以多和他们一起聚聚。”易俞景一边专注地驾驶着车子,一边轻声地说道。 随后,车子平稳地启动,发动机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在这宁静而又神秘的夜晚中缓缓向前行驶。道路两旁的路灯如同忠诚的卫士,散发着柔和昏黄的光晕,将车子行驶的轨迹清晰地勾勒出来,车子的影子被拉得修长而又迷离,仿佛是一条在黑暗中蜿蜒前行的巨龙。道路两旁的树木像是沉默而又忠实的守护者,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在为他们的浪漫旅程低声吟唱着动人的歌谣。 第二天清晨,温暖明媚的阳光透过那轻薄如纱的窗帘缝隙,如金色的细沙般丝丝缕缕地洒落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白晚舟在这柔和的阳光中悠悠地从睡梦中醒来,那睡眼惺忪的模样,就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因为昨晚那场精彩绝伦、大获成功的采访,她的热度如同搭乘了火箭一般,迅速飙升,一飞冲天。 微博上的粉丝数量呈现出几何级数的增长,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工作室的粉丝数量也如雨后春笋般,以惊人的速度节节攀升,不断刷新着记录。 许多同行在一开始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地带着一些偏见和误解,下意识地以为白晚舟能够在竞争激烈、人才济济的行业中崭露头角,是依靠着易松青强大的背景资源和人脉关系,才能够获得如此多的机会和关注。 然而,经过了昨晚那场精彩的采访之后,他们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真正地认识到白晚舟能够取得如今的成就和地位,绝非是依靠他人的扶持和帮助,而是凭借着自身过硬的专业实力、出众的才华智慧,以及坚持不懈的努力奋斗,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于是,大家纷纷改变了对她的看法和态度,对白晚舟的能力和才华表示由衷的钦佩和赞赏,并且向她投来了合作的橄榄枝,希望能够与她展开深入的合作。 小绿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给白晚舟打来电话,那激动兴奋的声音就像一串跳跃的音符,从听筒里传了出来:“白总,您快点过来吧,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在待客室等您呢。” 按照正常的合作流程和行业规范,如果双方有意开展合作,合作方通常需要首先通过发送电子邮件的方式进行联系与沟通,详细地介绍自己的合作意向、项目方案以及相关需求等等。 但是,由于那个节目组的日程安排紧凑得如同密密麻麻的蜂巢,每一个环节都紧密相连,一刻也不得停歇。 再加上白晚舟昨晚突然之间暴涨的热度和话题度,节目组在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利弊之后,认为传统的邮件沟通方式效率低下,可能会错失与白晚舟合作的最佳时机。 因此,他们不得已才选择亲自前来拜访,希望能够以最快的速度与白晚舟达成合作意向,尽快推动项目的进展和实施。 “是哪位呀?”白晚舟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有些睡眼朦胧,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和迷糊。 “是顶级模特薛婉婉。”小绿的声音中难掩激动与兴奋,仿佛这个名字拥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能够让人瞬间热血沸腾。 对于薛婉婉这个人,白晚舟确实是有着深刻而又清晰的印象。 薛婉婉作为模特界当之无愧的顶级巨星,不仅是众多国际知名奢侈品品牌的长期稳定合作对象,在时尚界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影响力。 近期,她更是回国参与录制了一档备受瞩目的热门综艺,凭借着自己出众的外貌条件、专业的业务能力以及独特的个人魅力,迅速吸引了无数观众的目光,引发了广泛的关注与讨论。 她那精致立体的五官、高挑修长的身材,以及对待工作一丝不苟、兢兢业业的敬业态度,都使得她在娱乐圈中脱颖而出,占据了独一无二的一席之地。 而且,有传言说她出生于名门望族,家庭背景相当优渥强大,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白富美。 如果能够和她成功达成合作,那么对于刚刚起步不久、尚处于发展阶段的白昼工作室来说,无疑将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 这次合作不仅能够极大程度地提升白昼工作室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拓宽市场渠道和客户资源,还能够为工作室未来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打开全新的局面。 想到这里,白晚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拖延,迅速从床上翻身而起,简单地洗漱梳妆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公司。 薛婉婉正姿态优雅、气质高贵地坐在宽敞明亮、装修豪华的会议室里。她的身旁,坐着节目组的导演以及其他相关工作人员。 白晚舟一走进会议室,那锐利的目光便在第一时间锁定了气质超群、光彩照人的薛婉婉。 薛婉婉的气质绝佳,如同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和光芒。 她的长相带有几分欧美式的深邃与立体,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丰满的嘴唇,每一个部位都恰到好处,精致得如同出自大师手笔的绘画作品。 即便是随意穿着一套简约的日常服装,往那一坐都仿佛是在拍摄国际时尚杂志的封面一般,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 导演看到白晚舟走进会议室,连忙起身,热情而又礼貌地说道:“白总,您可算来了。” 白晚舟略带歉意地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有一些紧急的业务需要处理,所以来晚了一些,让大家久等了。” 薛婉婉也将目光投向了白晚舟,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探究的意味,仿佛想要透过白晚舟的外表,深入了解她的内心世界和才华能力。 导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详细的项目书,清了清嗓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解起节目的具体内容。 总的来说,这是一档别出心裁、独树一帜的真人秀节目,其核心主旨是通过真实的镜头语言,全方位、多角度地拍摄记录各行各界精英人士的日常生活状态和工作场景,展现他们不为人知的一面,让观众能够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些行业佼佼者背后的故事和付出。 第一期的嘉宾便是名声大噪、家喻户晓的薛婉婉,节目将会全天二十四小时跟拍记录她作为顶级模特忙碌而又精彩的一天,从清晨起床的那一刻,到晚上入睡的那一秒,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和瞬间。 不过,为了保证节目效果和观赏性,节目中也存在一定的剧本安排与设计。 比如,节目中安排了薛婉婉晚上参加一场盛大豪华的时尚展会。实际上,这场展会是节目组精心策划、搭建布置的虚拟场景,并非真实存在的活动。 此次与白晚舟合作,就是希望薛婉婉在晚上的展会上,能够穿着由白晚舟亲自设计的华美高贵、独具匠心的礼服,惊艳全场,成为整个展会的焦点和核心。 白晚舟认真地听完了导演的介绍,又仔细地翻阅了一遍项目书,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觉得整体方案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和缺陷,于是与对方愉快地聊了一些合作的细节内容和条款要求后,便爽快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在整个合作洽谈的过程中,白晚舟的心中还是有一丝不解与困惑。 在这个竞争激烈、人才辈出的行业里,有那么多在业内声名远扬、实力超群的工作室,就比如欧阳风的工作室,在行业内也是颇具影响力和口碑的,拥有着丰富的经验和资源。 可是为什么节目组偏偏选择了她刚刚起步不久、尚在摸索发展阶段的白昼工作室呢? “导演,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为什么在众多优秀的工作室中,节目组选择了我们白昼来合作呢?”白晚舟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总,您的才华和专业能力在业内是有口皆碑的,我们都非常认可和欣赏。还有一点,是我们薛老师在众多工作室中,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主动指明希望能够与你们白昼工作室进行合作的。”导演微笑着耐心回答道。 第151章 结婚照 “是薛小姐选择的我?”白晚舟那双灵动的眼眸瞬间睁大,樱桃般的小嘴微张,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导演肯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个决定的确认。 白晚舟的心中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她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高高在上的薛小姐为何会将橄榄枝抛向自己。按理说,自己在业内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无论是设计才华还是公司的规模与实力,都远远达不到能入薛小姐法眼的程度。 更何况,自己一手创立的白昼公司,在这竞争激烈的市场中犹如沧海一粟,她实在是想不出薛小姐究竟是在何时何地留意到了自己这个小小的公司。 要知道,一直以来,与薛婉婉合作的对象无一不是国际上那些声名远扬、实力超群的大设计工作室。那些工作室不仅拥有着海量的资源、丰富的项目经验,还汇聚了行业内顶尖的设计人才。 无论从哪个方面考量,这样的合作机会都如同天边的星辰,遥不可及,怎么也轮不到自己。 然而,如果能牢牢把握住这次与薛婉婉合作的宝贵契机,并且全力以赴地将合作项目圆满完成,凭借薛小姐在业界内的崇高威望、广泛人脉以及强大的资源整合能力,说不定自己的白昼公司就能迎来脱胎换骨的蜕变,从此一飞冲天,成为行业内备受瞩目的大公司。 想到这里,白晚舟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暗暗在心底立下誓言,无论付出多大的努力,都一定要以最专注、最认真的态度去对待这次千载难逢的合作机会。 另一边,在易氏集团那宽敞豪华、布置精美的会议室里,凝重而严肃的气氛一如既往,仿佛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着整个空间。 曾经,员工们单单面对易松青这位冷面无情、要求严苛的“阎王爷”,就已经感到压力如山,时刻如临大敌。 而如今,随着易俞景的强势加入,更是让众人感觉如坠冰窟,如履薄冰。 每一天,各位主管们都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生怕自己稍有不慎犯下一点错误,从而触怒这两位“大神”,引发一场狂风暴雨。 当面对易松青的时候,他总是阴沉着一张脸,那严厉的目光仿佛能将人刺穿,毫不留情地斥责道:“以后再把这种粗制滥造、狗屁不通的东西拿到我的面前,就立刻给我收拾东西卷铺盖走人!写出来的这种东西,就算是让一只狗在上面踩两脚,恐怕都比这强。集团花费大量的资源和心血,可不是用来养你们这些一无是处的废人的。我给你们提供的资源,是希望你们能将其转化为智慧和能力,运用到工作中,而不是养肥了你们的肚子,却荒芜了你们的脑子。” 而面对易俞景的时候,他则会带着一抹看似温和、实则疏远的笑容,用略带失望与责备的口吻说道:“以你的能力和才华,交出这样一份差强人意的东西,实在是让我大失所望。一直以来,我对你都寄予了厚望,可如果以你这样的水准去自己开公司,拿着这样一份漏洞百出的方案,不用一个月,公司就会在市场的浪潮中被击得粉碎,面临破产倒闭的危机。拿回去重新构思、重新撰写,好吗?但是我希望,这样的情况不要让我第三次看到。” 总之,无论是易松青还是易俞景,在员工们的眼中,都是难以取悦、要求极高的“魔鬼上司”。 此时,会议室里的场景一如往昔。 易松青和易俞景分别坐在会议桌的两端,宛如两座冰山,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项目主管则局促不安地站在台前,手中紧紧握着演示文稿的遥控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变得颤抖不已。 他的眼神在易松青和易俞景之间小心翼翼地来回游移,每一个眼神交汇、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让他胆战心惊,生怕这两位大佬会在众人面前突然大发雷霆,让自己下不来台。 “我们的那个项目收到了不下十件的标书,以上是我经过反复斟酌、精心筛选过的……”项目主管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会议室里回响,那颤抖的尾音中透露出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易松青微微侧头,将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易俞景。 而此时的易俞景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台前,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戴着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具,让人难以窥视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易松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晚上白晚舟和易俞景见面的场景,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犹如火山喷发一般不可遏制。 每看一眼易俞景,心中的厌恶与愤怒便增添一分,他周身的气压也急剧下降,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庞此刻仿佛被一层厚重的冰霜所覆盖,让人望而生畏。 项目主管敏锐地捕捉到了易松青情绪的变化,以为是自己的汇报内容存在重大失误,惹得易松青不悦,紧张得手心不断地冒汗,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呼吸也变得极为小心谨慎,仿佛置身于雷区,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不过,平心而论,他这次的汇报表现其实还算可圈可点。 “以上就是我的汇报。”项目主管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刚刚跑完一场漫长而艰辛的马拉松,拖着沉重的步伐,心有余悸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易俞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微微点了点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说道:“不错,就按照这样执行吧。” 易松青却不屑地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从鼻腔中挤出来一般,充满了鄙夷与不满:“有几处明显的逻辑漏洞和数据错误,这样的方案也能叫不错?如果按照这样漏洞百出的方案执行下去,给公司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重大损失,这个责任谁来承担?你对员工的要求都如此宽松懈怠吗?” 项目主管连呼吸都暂停了,大气不敢出,生怕易松青叫他把项目重做。 “如果仅仅因为汇报过程中的一点口误或者微小的瑕疵,就将整个方案全盘否定,那么您对自己的员工未免也太过吹毛求疵、苛刻无情了。”易俞景微微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易松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提高了音量,声色俱厉地反驳道:“这不是苛刻,这叫精益求精。在我的团队里,任何的敷衍塞责、马马虎虎都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环节都必须做到尽善尽美,容不得半点马虎。” “那照你这么说,你需要的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易俞景不紧不慢的说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仿佛两颗即将碰撞的流星,擦出激烈的火花。其他与会人员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像被赦免的罪犯一样,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会议室,似乎背后有凶猛的野兽在追逐他们。宽敞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易松青和易俞景两个人。 易松青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高大挺拔的身体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峰,首先打破了沉默:“看起来你有话要跟我说。” 易俞景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其中包含着一丝挑衅和轻蔑:“难道不是吗?” “姐姐最近被调到刀哥那里住下了。”易俞景似乎漫不经心地抛出这个话题,但他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难以理解的光芒。 “我知道。”易松青交叉双臂在胸前,面无表情,冷淡地回答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和疏离感,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即便是在谈论有关家人的话题时,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丝毫没有变得缓和融洽,反而依旧弥漫着一股紧张与对立的气息。这种气氛让人感到压抑和不安,仿佛随时可能爆发一场激烈的争吵或冲突。 从小到大,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一直不冷不热,处于一种若即若离、微妙而复杂的状态。他们之间缺乏真正的亲情交流和互动,彼此间的距离始终无法拉近。既没有那种亲密无间、兄友弟恭的深厚情谊,也没有到势同水火、不共戴天的敌对地步。 “如果要聊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题,那还是趁早打住吧。”易松青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转身欲走。他似乎已经厌倦了这样的对话,不愿意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探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的举动表明了他对这段关系的不满和失望,同时也显示出他内心深处的孤独和无助。 “那你想聊点什么?”易俞景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地看着易松青,双手插在裤兜里,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易松青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狠狠地砸向易俞景。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掉落在地上。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易俞景和白晚舟在民政局拍摄的照片,两人面带微笑,十分般配。 照片上的白晚舟,是以前的易松青从未见过的,那么恬静,美丽。 易松青一直对白晚舟没有实质性的感情,可看见这个结婚证照片的一瞬间,他终究还是发现了,他其实根本放不下白晚舟。 易松青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他怒视着易俞景,声音低沉而严厉:“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易俞景的失望和愤怒。 易俞景不慌不忙地接住手机,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易松青一步步逼近易俞景,每一步都带着坚定的决心和强大的压迫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质问和怀疑,仿佛要透过易俞景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你想知道什么?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易俞景的脸上依旧带着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警惕与防备。 “我想知道,你出于什么居心和想法,要和我弟弟的前妻结婚。”易松青紧紧地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他咬牙切齿地问道,那愤怒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你们不过是一场冰冷无情的商业联姻罢了,彼此之间毫无感情可言,又何来前妻一说。”易俞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十分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易俞景接着说道:“你耽误了白晚舟那么多年,让她的青春和人生都在这场无爱的婚姻中蹉跎。如今,你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为什么还不愿意放手,让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和幸福?易松青,小时候那种霸道专制、唯我独尊的习惯,你到现在还没有改掉吗?” 易松青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嘲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结婚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易松青快步走到易俞景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他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占有欲和坚定的决心,一字一句地说道:“白晚舟是我的。”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现在的他不像是小时候那样,面对什么都觉得无所谓,面对喜欢自己的白晚舟,也只是把它当做小跟班。 “而你,只能在后面远远地看着她,休想染指半分。” 第152章 薛婉婉的邀请 白晚舟和薛婉婉合作的重磅消息,犹如一场来势汹汹、威力无边的飓风,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和能量,迅速传遍了公司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通道、每一间办公室。 公司内部,无论是刚刚入职不久、充满朝气与活力的年轻员工,还是在行业里摸爬滚打多年、经验丰富的资深前辈,无论是在设计部门埋头苦干的创意人才,还是在市场部门奔波忙碌的营销精英,都无一例外地被这一消息所震撼,所吸引,进而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白总,咱们公司这次可真是攀附上了一座巍峨的大佛啊!薛婉婉这样在娱乐圈里如日中天的巨星,能和我们合作,简直是我们公司发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一位初出茅庐、满脸稚气但眼神中闪烁着兴奋光芒的年轻员工,激动得脸颊微微泛红,手舞足蹈地向白晚舟表达着内心的喜悦与憧憬。 “是啊,你想想看,如果薛婉婉对我们公司的设计、服务以及产品质量都高度认可和满意,那我们公司毫无疑问将会成为业界首屈一指的奢侈品公司,到那时,我们的品牌将会在全球范围内大放异彩。”一位在公司里辛勤耕耘了多年,见证了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发展历程的老员工,双手抱胸,眼中满是对未来的美好畅想和坚定信心。 “照这样的发展态势来看,我们公司打开国际市场,将独具特色的产品和服务推向世界舞台的宏伟目标,已经是近在咫尺、指日可待了。”一位在公司的中层管理岗位上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的管理人员,双手紧握,神情激昂,仿佛已经看到了公司在国际市场上呼风唤雨、独领风骚的辉煌场景。 “大家先别高兴得太早,盲目乐观是不可取的。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这次合作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既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如果我们不能以最高的标准、最严的要求、最专业的态度和最敬业的精神来对待这次合作,不能让薛婉婉和她的团队对我们的工作感到满意和认可,那么一旦出现问题和差错,负面的评价和恶评将会像洪水猛兽一样,迅速地传播到国际市场,对我们公司的声誉和未来发展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和打击。” 白晚舟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冷静、理性和一丝隐隐的担忧,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字字铿锵有力,犹如一记记重锤,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房。 “诶,是啊是啊,白总说得对。我们不能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必须脚踏实地、埋头苦干,全力以赴地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中,确保这次合作能够取得圆满成功。” 大家听了白晚舟的话,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了下来,纷纷点头表示认同,随后便开始思考如何将自己的工作做到尽善尽美,为这次合作贡献出自己最大的力量。 这时,小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疑惑的光芒,她歪着头,不解地问道:“白总,您说薛婉婉为什么会在众多的竞争对手中选择我们公司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也许是因为我们公司最近在市场上的表现比较出色,推出的一系列产品和设计都受到了业界的广泛关注和好评,再加上我们团队的专业能力和创新精神,让薛婉婉看到了我们的潜力和价值吧。”白晚舟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给出了一个自己也不是十分确定的答案。 “可是,白总,我还是有点担心。您说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薛婉婉其实是故意来给我们找麻烦、使绊子的呢?毕竟在娱乐圈里,有些明星的脾气和行事风格确实让人捉摸不透,而且也有不少明星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癖好和要求。”小绿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猜测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不安。 “小绿,你的这种想法是非常不负责任的。我们不能随意地去揣测和怀疑别人的动机和意图。”白晚舟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责备和不满,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好吧,白总,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不会再随便乱猜测了。”小绿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小声地说道。 夜幕渐渐降临,华灯初上,城市的街道被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和璀璨夺目的路灯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易俞景那辆价值不菲、豪华大气的顶级轿车,静静地停在公司楼下那个最显眼的位置上。 白晚舟刚刚走出公司大门,一眼便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子。她的心头猛地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慌乱。紧接着,她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兔子,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跑向车内。 “你怎么来了?”白晚舟一上车,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在她的印象里,易俞景一直是一个日理万机、忙碌不堪的工作狂,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和会议,很少有时间和精力来做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 如今,他却突然出现在这里,这让白晚舟感到十分意外,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她在心里暗自嘀咕:他今天怎么会有时间来接我?难道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他有其他的事情要和我说? “不想让我来接你吗?”易俞景微微一笑,嘴角上扬起一个迷人的弧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宠溺,声音也变得格外轻柔,仿佛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不是不想让你来接我,只是你突然出现在这里,让我有点措手不及。而且,如果被我们公司的同事看到了,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白晚舟一边说着,一边不安地透过车窗玻璃向外张望,生怕被熟人看到这一幕。 车内的灯光十分昏暗,只有从车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在车厢内形成了一道道模糊的光影。易俞景的脸庞在这昏暗的光线中显得若隐若现,他那深邃的眼眸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捉摸不透。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勾勒出他那英俊而又冷峻的面部轮廓,给人一种神秘而又迷人的感觉。 白晚舟到家后,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好,便匆匆忙忙地跳下车,以最快的速度冲进自己的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她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跳得如同小鹿乱撞一般。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是因为她还没有完全适应和易俞景的这段感情,也许是因为她还没有找到自己在这段感情中的位置和价值。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白晚舟将自己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与薛婉婉合作的项目中。 她每天早早地来到公司,坐在设计桌前,全神贯注地绘制着设计草图。她手中的铅笔在纸上不停地飞舞着,时而轻描淡写,时而浓墨重彩,每一笔、每一划都倾注了她的心血和智慧,都承载着她的梦想和期望。 经过无数个日夜的辛勤努力,初稿设计终于完成了。接下来,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给薛婉婉量尺寸,以便能够根据她的身材特点和个人风格,对设计进行进一步的优化和调整。 白晚舟叫来了小绿,让她给薛婉婉的工作室发送邮件,预约量尺寸的时间和地点。 工作室的回复速度快得出人意料,几乎是在邮件发送出去的瞬间,便收到了对方的回复。更让人惊喜的是,他们不仅详细地回复了量尺寸的相关事宜,还直接将薛婉婉的私人微信发送了过来。 白晚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添加了薛婉婉的微信。 [白晚舟:薛小姐您好,我是白昼代理人白晚舟,您什么时间有空,需要您来一趟白昼工作室,我们给您量尺寸,或者您提供地址,届时我会上门。] 消息发送出去后,白晚舟便开始了焦急而又漫长的等待。 没过多久,薛婉婉便回复了消息。 [薛婉婉:不用那么客气,我这几天有应酬,不然您今晚是否有空?我今晚应酬完后有时间,我们那时见面可以吗?] [白晚舟:可以的,地址发给我。] [薛婉婉:(沿海公馆)] 看到“沿海公馆”这四个字,白晚舟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 不过仔细想想,像薛婉婉这样的大明星,选择在这样的地方见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晚上,城市的灯火辉煌,将整个夜空都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白晚舟驾驶着自己的汽车,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了沿海公馆。 男骑一看到白晚舟,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白总,您来了。”男骑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帮您开一个新的包间还是您已经有约了呢?” “有约,薛小姐。”白晚舟微笑着回答道。 “好的,稍等。”男骑迅速地打开手中的平板电脑,熟练地操作了一番,很快便找到了薛婉婉的包间号。在确认了相关信息后,他说道:“我这就带您过去。” 男骑带着白晚舟穿过一条装修豪华、布置精美的走廊,来到了一个位于角落的包间门前。他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缓缓地打开了,首先映入白晚舟眼帘的是薛婉婉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和婀娜多姿的身影。 薛婉婉身穿一条价值不菲、剪裁得体的包臀裙,裙子的面料是顶级的丝绸,闪烁着柔和而又迷人的光泽。裙子的设计十分巧妙,将她那完美的身材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同时又不失优雅和高贵的气质。 “白总,您来啦。”薛婉婉微笑着打招呼,眼神中透露出友好和亲切,就像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白晚舟走进包间,刚走了几步,突然,她的脚步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样,停在了原地。 她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个身影所吸引。 在包间的阴影处,坐着一个男人。他身穿一套定制的高级西装,西装的面料是来自意大利的顶级羊毛,剪裁和缝制都堪称完美。他的衬衫是洁白如雪的丝绸面料,领口处系着一条深蓝色的领带,搭配得恰到好处。他的皮鞋是手工制作的鳄鱼皮皮鞋,闪烁着低调而又奢华的光泽。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易松青。 易松青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夹着一根燃烧着的香烟。烟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他的眼神深邃而又冷漠,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原来,薛婉婉和易松青是认识的。 一瞬间,白晚舟的心中涌起了无数个疑问和猜测。难道薛婉婉选择与自己的公司合作,是因为易松青的缘故?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动机? “来这边坐吧。”薛婉婉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白晚舟的异样,她热情地招呼着白晚舟,“你比我小一些,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不用那么拘束。” “好。”白晚舟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到薛婉婉身边坐下。但她的眼神却还是时不时地飘向易松青,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易松青则依旧坐在那里,默默地抽着烟,对于白晚舟的到来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她是一个透明人。 不知为什么,白晚舟总觉得眼前的这一幕似曾相识,仿佛在很久以前的某个梦境中出现过一样。但她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 酒桌上还有其他几位客人,他们都是业界的大佬和精英,每个人都有着非凡的背景和实力。白晚舟坐在其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只误闯入了天鹅群中的丑小鸭。 “量尺寸的事情等他们走后再说,我们先坐下来聊聊天,放松一下,好吗?”薛婉婉微笑着对白晚舟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你后面还有别的安排吗?” “没有的。”白晚舟微笑着回答道,尽量让自己的表现显得自然一些。 薛婉婉拿起一瓶酒,给白晚舟倒了一杯。 “不用了,我是开车来的。”白晚舟连忙摆手拒绝道。 “没关系,我会帮你安排好司机的。”薛婉婉坚持道,将酒杯递到了白晚舟的面前。 白晚舟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接过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第153章 我们是交往的关系 在大多数时候,白晚舟对于沿海公馆的酒都怀着一种本能的警惕与疏离,极少去触碰。 因为她深知,在不明就里、不清楚酒中具体成分以及到底添加了何种物质的状况下,贸贸然地饮酒,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与风险。 尤其是沿海公馆这个特殊的地方,它容纳的许多都是这个城市不容容纳的东西。 然而,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情况却发生了些许变化。 易松青的身影出现在了此处,他的存在犹如一颗定心丸,让白晚舟心中原本的顾虑与担忧减轻了不少。 在白晚舟的潜意识里,只要有易松青在身边,那么这酒的安全性应该是有所保障的。 易松青就算平时再过于冷淡,也不会触碰那些不该触碰的东西。 抱着这样的想法,白晚舟在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 当那酒液刚刚接触到舌尖的瞬间,一股浓郁醇厚、芬芳馥郁的酒香,便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迅速在口腔之中肆无忌惮地弥漫开来。 入口的一刹那,首先涌上舌尖的是那甜酸交织的葡萄味,就仿佛是一颗颗熟透了的饱满葡萄在口腔之中瞬间炸裂开来,清新怡人的果香与甜美多汁的汁液相互交融,瞬间盈满了整个口腔;而酒液的后调则微微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宛如一段欲说还休、余韵悠长的故事,给人留下了无尽的遐想与回味的空间。 毫无疑问,这是一瓶品质超凡、口感绝佳的好酒。沉浸在这美妙绝伦的滋味之中,白晚舟情不自禁地开始小酌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密切关注着白晚舟一举一动的薛婉婉,微微前倾身体,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开口问道:“怎么了?是喝不惯吗?这是这里最好的酒,在业界可是相当知名的。” “不是的。”白晚舟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和,为了让薛婉婉放心,只能又喝了一口,以此来无声地表明自己对这酒的口感并无抵触。 恰在此时,旁边一位原本正低头沉思的人,像是突然被一道灵光击中,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瞪得溜圆,一拍大腿说道:“我想起来了,难怪这位小姐看着那么眼熟,原来你是白昼公司的主理人吧?” “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就是前几天那场直播中爆火的那位。”其他人也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一般,瞬间来了精神,纷纷跟着附和起来,他们的脸上或是流露出惊讶万分的神情,或是充满了好奇探究的意味。 “直播那会,易总也在吧?”人群中不知是谁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句话,白晚舟的脸上先是不易察觉地闪过了一丝尴尬与窘迫,但她凭借着良好的教养与强大的情绪管理能力,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依旧保持着礼貌得体的微笑,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没想到白小姐年纪轻轻,居然就能取得如此令人瞩目的成就,实在是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有人忍不住发出了由衷的赞叹,眼神中满是钦佩与欣赏。 “可不是吗?我第一眼看到白小姐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呢。”薛婉婉也在一旁笑意盈盈地搭腔,眼神中带着几分羡慕与憧憬。 白晚舟刚刚才从公司一路马不停蹄、风风火火地赶到这边来,根本没有时间去换下身上那套职业的工作套装,整个人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种成熟、稳重、干练的气息,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成熟女性的独特魅力与迷人风采。 “话说直播那会儿易总也出现在直播间,这是巧合吗?”有人似乎并不满足于现状,继续好奇地追问着,试图挖掘出更多背后的故事。 按照原书,原主大多时候都选择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过着与易松青和易知野对抗的生活。 她几乎没有出来见过易松青的合作对象,众人对她也是一知半解。 众人虽然都知道易松青有一位妻子,但是对于这位神秘妻子的真实身份、具体样貌,却几乎无人知晓。而且,易松青似乎也一直刻意地在隐瞒着这一事实,并不希望别人知晓白晚舟就是他的妻子。 与易松青的第一任妻子不同,虽然都是联姻,但易松青最起码给足了第一任妻子尊重,毕竟他并不讨厌他的第一任妻子。 而白晚舟不一样,易松青讨厌白晚舟,他的潜意识里都是白晚舟求着自己父亲,然后卑鄙的与自己结婚。 也正因如此,当许多人第一次见到白晚舟的时候,都下意识地认为她和易松青之间没有什么特别紧密、特殊的关系。 话题的焦点瞬间围绕着易松青展开,众人的目光也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针一般,不由自主地纷纷投向了他。 易松青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惯有的淡漠疏离、波澜不惊的神情,他那如薄冰般冷峻的嘴唇轻轻开启,用毫无起伏的语调淡淡地回应道:“只是碰巧在隔壁演播厅。” “这样啊。”众人听了他的回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却依旧透露出一丝将信将疑的神色。 白晚舟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知为何,在她的心底仿佛被人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顿时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细微却又不容忽视的涟漪,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与不是滋味的感觉,渐渐地在她的心中蔓延开来。 无论是在那遥远而又模糊的过去时光里,还是在如今这纷繁复杂、瞬息万变的当下,易松青似乎都始终不愿意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将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公布于众,仿佛这段婚姻关系是一个深藏于黑暗之中、不能见光的秘密。 这场精心筹备的酒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竭尽全力地讨好易松青,以博取他的关注与青睐。 中途白晚舟的意外出现,在最初的时候,确实成功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在短暂的瞬间稍稍分了些神,对她产生了几分在意。但很快,他们的兴趣与关注便又如潮水般退去,注意力重新集中回了易松青的身上。 薛婉婉从这场聚会开始,就一直紧紧地贴在白晚舟的身旁,不曾离开半步。白晚舟在不经意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总是在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飘向易松青的方向。 那是一种充满了期待与渴望的窥视目光,而且每当她的视线即将触及易松青的时候,还会格外用心地在意一下自己的外在形象,或是轻轻地理一理略显凌乱的头发,或是不动声色地扯一扯衣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完美无瑕。 至此,白晚舟在经过一番细致的观察与暗自思索之后,总算大致地弄清楚了薛婉婉和易松青之间那若有似无、微妙复杂的关系。 只是,易松青自始至终都没有将自己的目光投向薛婉婉,没有给予她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关注与回应,显然,这只是薛婉婉单方面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 白晚舟不禁在心中暗暗地感到疑惑:原着里有这段情节吗? 原书的主要内容是围绕着易知野和颜知许展开叙述的,对于易松青的描述少之又少,所占的笔墨极为有限。在她的记忆深处,应该是没有这个叫薛婉婉的人物存在的。 那么,薛婉婉选择刻意地接近自己,到底是怀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与企图呢? 倘若她真的钟情于易松青,那么她肯定早就知道自己是易松青的前妻。 那么,她们二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结识、认识的呢? 如果她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久,以易松青一贯谨慎小心、深思熟虑的性格,应该是不会轻易允许她顺顺利利地进入自己的酒局的。 可如果她们相识已久,以易松青的聪明机智、敏锐洞察,难道还会对她的那点儿小心思毫无察觉吗? 想到这些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白晚舟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阵酸楚,那感觉就像是品尝了一颗尚未成熟的青梅,酸涩的滋味顺着舌尖一路蔓延至心底。 不对啊,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五味杂陈、难以言表的不舒服感觉呢? 难道,在不知不觉、悄无声息之间,自己竟然对易松青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喜欢上他了吗? 这怎么可能呢!白晚舟在心中立刻斩钉截铁地否定了这个刚刚冒出来的想法。 就在这时,感受到白晚舟投来的若有若无的视线,易松青微微侧过身子,将目光转了过来。 薛婉婉正好坐在与易松青相邻的位置上,看到易松青转头,她的心中顿时乐开了花,满心欢喜地误以为易松青是在看向自己,连忙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倾慕,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松青,敬你一杯。” 薛婉婉的声音极其细微,除了离得较近的白晚舟能够勉强听清之外,其他人未必能够清楚地听见她的话语。 听到这亲昵无比的称呼,白晚舟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莫名地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紧张与不适感。 然而,易松青对于薛婉婉的举动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毫无表情的模样,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薛婉婉的话一般。 紧接着,他没有伸手接过那杯酒,而是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包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薛婉婉一个人呆呆地端着酒杯站在原地,脸上那原本灿烂如花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场面尴尬到了极点,空气仿佛也在这一刻凝固了。 其他人也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略显尴尬的一幕,心里都明白薛婉婉这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一时间,众人纷纷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一句。 易松青就这样毫无留恋地走了。 薛婉婉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她努力地强装镇定,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故作自然地走回白晚舟身边,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去洗手间量尺寸吧。” 随后,两人并肩而行,一同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白晚舟全神贯注、专心致志地量着尺寸,她微微低下头,精致立体的五官在洗手间柔和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更加楚楚动人、明艳照人,长长的睫毛如同轻盈的蝴蝶翅膀一般,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 “你不记得我了吗?”薛婉婉望着白晚舟的侧脸,突然打破了沉默。 “嗯?”白晚舟闻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我们……认识?”白晚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与迟疑。 “也不算认识吧。”薛婉婉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耐人寻味的笑容,“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什么时候?”白晚舟追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探寻。 “高中的时候,我们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薛婉婉双手抱胸,眼神中流露出回忆往昔的神色,慢慢地说道。 “那时的你不是经常跟在易松青的身边嘛,就是那时候见过几次。”薛婉婉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似乎在回忆着那段遥远的时光。 “啊……实在不好意思,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白晚舟略带歉意地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与难为情。 原来,薛婉婉在高中时期就已经认识了易松青。 “如果是因为我跟着易松青而让你见过我,那你那时候和易松青应该关系很要好吧。”白晚舟若有所思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与揣测。 薛婉婉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似乎在判断白晚舟是否真的对那段过去毫无印象。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开口说道:“哦,不仅要好。” “我们是交往的关系。” 第154章 你最近似乎很累 白晚舟宛如一尊雕像般,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整个人彻彻底底地愣住了,那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也因极度的惊愕而瞪得滚圆。 这个答案简直超乎了她的想象,是她无论如何绞尽脑汁也万万没有料到的。 就依着白晚舟一直以来对易松青方方面面的了解与认知,就连那位才华盖世、能力卓绝的易松青的第一任妻子,都未能与易松青建立起哪怕一丝一毫的交往关系。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看似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日子里,她竟然在有生之年有朝一日听闻了有人和易松青处于交往关系这一事实。 并且,这件令人惊讶不已的事情,还是发生在原主疯狂痴迷并锲而不舍地追求易松青的那段充满青春萌动的学生时期。 但只要静下心来稍微细致地思考琢磨一下,薛婉婉那闭月羞花的容貌、婀娜多姿的身材,以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超凡脱俗的气质,与易松青成为交往关系,似乎也是情理之中、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如果原主真的在那段学生时期,怀着一腔孤勇与满心热忱那般不顾一切地追求着易松青,又怎么可能会对薛婉婉是易松青女友这件事情毫无察觉、一无所知呢? 甚至,怎么会发展衍化到如今能够心平气和、毫无嫌隙地这样面对面站立着交流沟通的程度呢? 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好似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以势不可挡之势在白晚舟的心底悄无声息地疯狂蔓延开来。 如果想要成为易松青唯一认可、真心接纳的女友,看来果然是必须要拥有像薛婉婉这般倾国倾城的容貌与温婉高雅的气质吧。 “原来你连这个也忘了。”薛婉婉那轻柔的声音悠悠地响起,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回荡,话语中隐隐带着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情愫。 洗手间里的灯光呈现出一种昏黄暗沉的色调,那朦胧而又柔和的光线,不偏不倚地照在两人的头顶上方。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两人都生得肌肤胜雪、冰肌玉骨,这般昏黄微弱的灯光倒也并未对她们那如花似玉的容颜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反而为她们增添了几分柔和的美感。 “不好意思。”白晚舟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尴尬而又牵强的干笑,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歉意与懊悔。 薛婉婉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晚舟,那双美眸微微眯起,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个浅淡却又意味深长的笑容,“没事,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测量完尺寸之后,白晚舟转过身,脚步略显匆忙地离开了洗手间。 她刚刚在聚会场合中喝了些酒,现在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况是绝对不能开车上路的,于是,她准备叫一个骑士充当代驾。 当她步伐略显沉重地走到车库的时候,出乎意料地发现易松青的车依旧纹丝不动地停在原来的停车位置上。 易松青明明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提前离开了,可是眼下,他的车子却还稳稳当当地停在这里,没有挪动分毫。 想来,应该是因为他在聚会中喝了酒,出于安全与法律的考虑,正在耐心且焦急地等待司机的到来吧。 白晚舟眼神中带着好奇与探究,看着那辆车,将脸凑近车窗试图往里窥探,里面似乎空无一人的样子,难道是司机开着别的车辆已经抵达并将他接走了吗? 怀着这样满心的疑惑,白晚舟脚步缓慢地走过去,想要把事情的真相弄个水落石出。 车窗上贴了一层颜色深沉的防窥膜,从外面朝里看去,视线被完完全全地阻隔,什么都无法看清,车内的一切都被隐藏在这片神秘的黑暗之中。 “有司机就是好啊。”白晚舟望着那辆车,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与向往,不禁小声地喃喃自语道。 她好歹如今在事业上也算是有所成就、小有名气的大老板了,要不后面也给自己招聘一个经验丰富、技术娴熟的专属司机? 但是,当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刚刚冒出来的瞬间,她又开始在心里反复思考权衡,一个大老板招聘了司机,可是自己日常开得却是一辆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代步车,这样的组合搭配会不会显得特别没有面子,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啊 白晚舟的思绪如同纷飞的雪花,纷繁杂乱,不断地东想西想,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停在别人的车前,从远处的角度看上去,倒真像个心怀不轨、图谋不轨的可疑之人。 就在这时,白晚舟的手机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信息提示音。 【易松青:想上车就上。】 看到这条突如其来的信息,白晚舟满脸写着疑惑与不解,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盘旋放大。 车窗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缓缓地降下,在后座的位置上,易松青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庞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水,没有泛起一丝一毫的波澜,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触动他的情绪。 白晚舟的脸一下子像是被熊熊烈火炙烤过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得通红,“你你你在车里啊?”她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惊讶而微微颤抖。 “不然车停在这给你开?”易松青的声音清冷如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和戏谑。 白晚舟尴尬地站在原地,双脚仿佛被铅块重重地压住,双手也局促不安地摆弄着衣角,整个人显得手足无措、十分窘迫。 “不过我看你挺想开的,要不然送你?”易松青双手闲适地抱胸,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不用了,我这就走。”白晚舟的语气硬邦邦的,像是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其中还隐隐带着一丝倔强和负气的意味。 只听见车锁“咔哒”一声清脆地打开,易松青的声音再次不容置疑地传来,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走什么?上车。” “不了。”白晚舟倔强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拒绝,态度十分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就在这时,后面的电梯传来“叮”的一声清脆响声,薛婉婉身姿曼妙、仪态万千地从电梯里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她同样也在聚会中喝了酒,但是走起路来却步伐沉稳、仪态优雅,脚下甚至还踩着一双高高的恨天高高跟鞋。 她一边不紧不慢、优雅从容地走着,一边动作娴熟地从精致的手提包里拿出口红,旁若无人地仔细补着妆,不远处,一辆豪华大气的商务车就在停车场安安静静地等着她。 她刚一抬眼,视线便精准地捕捉到了站在角落的白晚舟,本想扬起嘴角微笑着打招呼,并且热情地提出送她回去的想法,然而,就在下一秒,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发现了白晚舟面前车内坐着的易松青。 薛婉婉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愣住了,眼神瞬间凝固,呆呆地望着他们那边,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僵住。 白晚舟不知怎的,一种莫名其妙、难以名状的感觉瞬间如电流一般涌上心头,产生了一种如同被人当场捉奸在床般的尴尬感觉。 就仿佛,这两人原本是一对情投意合、浓情蜜意的神仙眷侣,却因为家庭背景、社会地位等种种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原因不得不痛苦万分地分开,然后在某一天,她形单影只地走在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大街上,偶然间看见了自己曾经的爱人以及他身旁相伴的妻子。那种爱而不得、心中充满遗憾与不甘,却只能远远观望、望而却步的复杂感受瞬间如潮水般充斥着她的内心,让她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白晚舟转过头,目光投向易松青,只见他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他那双深邃幽黑的眼眸却始终坚定不移地定格在自己身上。 似乎,对于不远处的薛婉婉,他没有投入一丝一毫的关注与在意,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呸!渣男!白晚舟在心中愤愤不平地暗暗骂道。 薛婉婉的助理脚步匆匆地从商务车上下来,轻声细语地说道:“婉婉,该走了。” 薛婉婉这才如梦初醒般缓缓地收回视线,她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落寞消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与哀怨,“好。” 随后,薛婉婉身姿轻盈地迈着步子,优雅地上了车。 看到这一幕,白晚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一些,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上车。”易松青再次不容分说地开口,声音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和强硬。 “不用,我自己找代驾。”白晚舟双手紧紧地抱胸,眼神中透露出倔强与坚持,像是在扞卫自己最后的尊严。 “难道你想让我抱你上来?”易松青微微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威胁意味,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白晚舟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一颗熟透的娇艳欲滴的樱桃一般,“谁要你抱!”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羞成怒的意味,眼神中也燃起了一丝怒火。 “那就早点把你那个破旧寒酸的车给扔了,上车。”易松青双手抱胸,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强硬态度。 白晚舟轻轻抿了抿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纠结,最终还是无奈地打开车门,动作略显僵硬地上了车。 “明天把我那辆闲置车开去白昼公司。”易松青语气平淡地说道。 白晚舟一开始还以为易松青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疑问:“嗯?” “好的易总。”驾驶座上传来小陈干脆利落、铿锵有力的回答声音。 白晚舟这才发现驾驶座上坐着的是小陈,原来他一直默默地待在这里。 易松青的助理可真是够辛苦劳累的,不仅要尽职尽责地负责处理日常琐碎繁杂的助理工作,还要时不时地兼任司机的职责,真可谓是身兼数职、压力巨大。 “你要干嘛?”白晚舟转过头,眼神中带着满满的疑惑不解,直直地看着易松青,试图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找到答案。 “看你开那破车心里难受。”易松青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与不满。 白晚舟在心里暗暗吐槽,关你屁事啊 不过,易松青闲置的车随便一辆都价值上百万,价格高昂、性能优越,这么大的便宜,如果不牢牢抓住、趁机赚到手那可真是太可惜、太愚蠢了。 小陈动作熟练地启动汽车,车子平稳而又迅速地缓缓驶出停车场。 白晚舟无意识地用手指不停地扣着旁边的扶手,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心不在焉的,思绪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自己似乎真的对易松青产生了微妙而又复杂的感情,然而,越是清晰明确地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中反而越发地忐忑不安起来。 她只是这个陌生而又充满未知的世界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个毫无预兆的日子里,原主就会毫无征兆地重新回到她的身体里,而自己就会被毫不留情地送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之间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与联系了。 白晚舟从来没有经历过恋爱,那颗原本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的心一旦开始为某个人剧烈跳动,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再也无法被束缚和控制,无论她如何绞尽脑汁、竭尽全力地努力,都无法成功地控制住自己内心深处那汹涌澎湃的情感。 而且,易松青与她之间的差距实在是犹如天壤之别、判若云泥,无论是年龄方面的巨大差距,还是身世背景方面的悬殊差异。 年龄的问题相对来说还算是一个比较容易克服、能够解决的小问题,在这个开放包容的时代,真挚纯粹的爱情能够突破一切艰难险阻、跨越一切障碍鸿沟。 最主要的是,他们所处的社会地位和身世背景太过悬殊,易松青是堂堂大集团的一手遮天、呼风唤雨的主宰者,拥有着令人高山仰止、望而生畏的尊贵身份和至高无上的崇高地位,而原来的白晚舟,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平淡无奇、毫不起眼的平凡大学生。 “看起来你最近很累啊,一直都在发呆。”易松青那低沉醇厚的声音打破了车厢内长久的沉默,将白晚舟从纷繁复杂、漫无边际的思绪中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第155章 回家 易松青那醇厚而富有磁性、略带一丝喑哑的声音,犹如一道尖锐且凌厉的闪电,毫无任何预兆地骤然划过那片寂静且沉闷的空间,以一种强大而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深深沉溺于纷繁复杂思绪中的白晚舟猛地从那虚幻缥缈的世界拉回了现实的岸边。 白晚舟像是一个骤然从沉睡中惊醒的人,眼神中还带着些许迷蒙与恍惚,迟缓而艰难地抬起头,双眸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迷蒙而又茫然地移向易松青所在的方向。 车内的光线昏暗到了极点,仿佛整个空间都被浓稠如墨的黑暗汁液浸染、包裹起来了一般。车窗外,城市街头那斑驳陆离、五彩斑斓的灯光透过半掩着的车窗玻璃,如丝丝缕缕的金线,零碎却又顽强地洒进车内。那些柔和而迷离的光影,恰似一支灵动且充满魔力的画笔,在易松青的身上、脸上轻盈而细致地流淌、滑动着,巧妙而精心地勾勒出他那立体而深邃、棱角分明犹如雕刻般精致的轮廓。 白晚舟一时间看得有些恍惚失神,目光仿佛被施了一道无法挣脱的魔法一般,牢牢地、紧紧地吸附且定格在了易松青的身上,视线再也无法从他身上挪移分毫,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长久以来,易松青对待白晚舟的态度始终如同一片笼罩着迷雾的森林,总是若即若离,缥缈不定,让人难以精准地把握和琢磨其中的规律与真谛。当然,也许问题的根源并不全然在易松青一人身上,或许是白晚舟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于内心那最隐秘、最柔软的深处悄然竖起了一面无形且厚重的墙,将自己紧紧地包裹、封锁在其中,与外界的喧嚣繁华、与易松青那复杂微妙的情感世界隔绝开来,如同置身于一座孤独的城堡。 她时常会产生一种如梦似幻的错觉,觉得自己所经历的这林林总总、纷繁复杂的一切,都宛如一场虚幻迷离、光怪陆离、充满着未知与变数的游戏。自己肩负的使命就是竭尽所能地将原主的生活妥帖、安稳地安顿妥当,而后便能够潇洒自如、毫无眷恋且全身而退,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决然地退出这个扑朔迷离、令人感到匪夷所思,充满着无数谜题与悬念的游戏。 然而,无论白晚舟如何自我暗示、自我催眠,她都必须承认,自己确确实实、真真切切地亲身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那些欢笑与泪水、悲伤与喜悦、挫折与成功,都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生命轨迹之中。也正因如此,她才仿佛陷入了一片深不见底、泥泞不堪的泥沼之中,越是奋力挣扎,越是加速深陷,难以轻易地从中脱身而出,如同一只陷入蛛网的飞虫,越是挣扎,那束缚的丝线缠绕得越紧。 白晚舟猛地从那短暂的失神中回过神来,迅速收回那有些失控、有些放肆的视线,嘴唇微微颤动,轻声说道:“没有。” 那声音轻得仿佛一片轻盈的羽毛,刚刚飘出唇边,瞬间便消散在了弥漫着淡淡压抑气息的空气中,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因为薛婉婉?”易松青微微侧过棱角分明的脸庞,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与疑问,如同一束穿透迷雾的光线,直直地看向白晚舟,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白晚舟听到这个熟悉而又敏感的名字,不禁微微一愣,脑海中瞬间如播放高清电影般,无比清晰地浮现出薛婉婉看向易松青时那含情脉脉、满是倾慕与依恋的眼神,那眼神中的深情与热切,犹如一把锐利的剑,刺痛了她的心。 “不是,说了没有。”白晚舟的语气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急躁与不耐,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仿佛在极力掩盖着内心那翻涌的情绪。 “也就是为薛小姐准备服装而已,白昼有很多才华横溢、天赋出众的优秀设计师,压力并不大的。”白晚舟努力地深呼吸,平复着自己那如波涛般汹涌起伏的情绪,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 易松青目光深邃如幽潭,专注而长久地看着白晚舟,试图从她那瞬息万变的细微表情中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然而,她脸上那瞬息间闪过的细微表情,却清楚无误地表明她的内心绝非像她嘴上说的那样毫无挂碍、了无心事。 “我看那薛婉婉挺配合的,你确实没什么压力。”易松青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调侃与玩味,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神色,那其中似乎包含着探究、疑惑,又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这才不是配不配合的事情,白晚舟在心里暗自腹诽吐槽,那情绪如同被压抑的火山,随时都可能喷发出来。 薛婉婉之所以表现出如此积极配合的态度,完全有可能是因为易松青的缘故。 毕竟,从薛婉婉望向易松青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她对易松青那深深的倾慕与别样的情愫。这种情感,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在不知不觉中,将白晚舟的心紧紧地束缚住,让她感到无比的压抑与不安。 白晚舟的心里藏着诸多难以言喻、无法言说的事情,那些复杂的情感与纠结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在她的心中交织、缠绕。 她无数次地想要鼓起勇气,问一问易松青,他和薛婉婉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们之间的情感发展到了哪一步。可是,每当话即将脱口而出之时,却又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扼住了咽喉,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语,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怎么也问不出口。 毕竟,如今的她,在这段错综复杂、扑朔迷离的关系中,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谁都不是,又有什么资格去询问易松青这些私密而敏感的事情呢?这样的行为,毫无疑问是一种僭越界限、不合时宜的举动。 易松青开着那辆线条流畅、外观炫酷的汽车,一路风驰电掣,如闪电般将白晚舟送到了曾经无比熟悉、承载着诸多回忆的公交车站。 直到双脚稳稳地踏上坚实的地面,白晚舟才恍然惊觉,易松青对于她搬家的事情,至今仍一无所知,仿佛她的生活在他的世界里,只是一个若有若无的存在。 白晚舟从车上缓缓下来,双脚着地的那一刻,一种莫名的怅然若失之感如潮水般油然而生。她静静地伫立在车站旁边,身影在黯淡的路灯下被拉得细长而孤独。晚风吹过,轻轻拂起她的发丝,那发丝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着,如同她此刻凌乱的心。 易松青没有与她有过多的言语交流和情感互动,就像是一个单纯出于好心送同事回家的普通同事一般,甚至没有片刻的停留与回首,直接干脆利落地发动汽车,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汽车如离弦之箭般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阵汽车尾气和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车影,以及那久久回荡在空气中的发动机轰鸣声。 白晚舟的车此刻还静静地停放在沿海公馆,她在心里默默寻思着,得尽快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把车开出来,不然长久搁置,难免会出现一些故障或者问题,给生活带来诸多不便。 从这里回别墅还有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白晚舟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单身公寓住上一晚上,权当是给自己一个短暂的休憩与调整,让自己疲惫的身心能够得到片刻的放松与安宁。 白晚舟一边脚步不停地朝着那熟悉的单身公寓走去,一边在心里揣测着,也不知道颜知许现在有没有进入甜美的梦乡,是否已经安然入睡,还是依然在挑灯夜读或者做着其他的事情。 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楼梯间,墙壁上的油漆因为岁月的无情侵蚀和时光的漫长打磨,有不少已经斑驳脱落,露出了里面灰暗的墙体,地面的瓷砖也因为长久的踩踏和磨损,有了一些裂痕和破损的痕迹,整体显得有些破旧不堪,弥漫着一股岁月的沧桑气息。 然而,对于白晚舟来说,这里却始终弥漫着一种别样的温馨气息,那是一种家的味道,一种能让心灵得到慰藉和安宁的感觉,一种无论走到哪里、经历多少风雨都无法忘怀的情感归宿。 这是自从白晚舟毅然决然地离开易松青之后,所居住的唯一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房子。 虽然房子的空间面积不大,装修布置也算不上豪华精致,甚至有些简陋寒酸,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总归是一个能让自己的身心都得到放松和栖息的温暖港湾,是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给予自己安全感和归属感的家,是在这茫茫人海、喧嚣尘世中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白晚舟熟练地按下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密码锁,伴随着轻微的“滴”声,门缓缓打开。 本以为屋内会是一片漆黑静谧、万籁无声,却没想到里面居然透露出一丝微弱而朦胧的亮光。 那亮光十分微弱,朦朦胧胧,仿佛被一层轻纱笼罩着,并非是明亮的灯光,而是类似于手电筒发出的幽微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着,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听到有人开门的轻微声响,颜知许满心好奇地从房间里探着脑袋出来,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如同夜行动物的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当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是白晚舟时,颜知许的脸上瞬间如春花绽放般,洋溢出惊喜万分的笑容,兴奋地大声喊道:“晚舟姐!” 那声音中饱含着浓浓的喜悦与亲昵,仿佛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夜晚的寒冷与黑暗。 屋内的其他人听到颜知许的呼喊声,也纷纷怀着好奇与期待的心情朝门口快步走来,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你们在干嘛呢?”白晚舟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惊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暖而甜美的笑容,笑着问道。 “我们在玩游戏。”颜知许一边笑着回答,一边亲昵地拉着白晚舟的手,迫不及待地将她带进屋内,仿佛要与她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 走进屋内,白晚舟看到了几个意料之外的人。 易知野姿态慵懒地斜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手中拿着一只小巧的手电筒,那手电筒微弱的橘黄色灯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的脸庞一半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中,一半被暖黄色的光芒笼罩,光影交错之间,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气息,仿佛一个从古老传说中走出来的人物。 还有一个陌生的女生,不过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对周围情况的判断,白晚舟大概能猜到她的身份。 只见她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与拘谨,却又难掩好奇与期待的光芒。 剩下的几个人都是白晚舟的老朋友了,颜知许、贺萧,还有林牧。他们围坐在一起,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与笑容,仿佛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装满了世间所有的快乐与幸福。 “你们几个玩得倒是兴高采烈、不亦乐乎,明天不用上学啊?”白晚舟看着眼前这群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年轻人,脸上带着一抹调侃的笑意,眼神中却流露出满满的关爱与宠溺,打趣地说道。 “明天学校停半天课,学校要进行全面整改。”颜知许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笑着解释道。 “晚舟姐,你又漂亮了。”贺萧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笑嘻嘻地说道,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欣赏,仿佛在他眼中,白晚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 “嘴贫。”白晚舟笑了笑。 “这个是韩苏溢。”贺萧热情地向白晚舟介绍道,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姐姐好。”韩苏溢微笑着礼貌地打招呼,那笑容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明媚。她不久前刚刚剪了一个齐下巴的短发,发尾微微内扣,显得俏皮又灵动。她的头发如丝般柔顺,闪烁着健康的光泽。她的五官原本就带着几分中性的冷峻气质,剪了短发之后更是显得干脆利落、英姿飒爽,充满了个性与独特的魅力,让人过目难忘。 “今天怎么回来了?”颜知许歪着脑袋,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问道,那眼神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怎么,不希望我回来呀。”白晚舟故意皱了皱鼻子,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双手抱胸,眼神中却带着笑意。 “没有,晚舟姐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颜知许连忙上前挽住白晚舟的胳膊,撒娇似地说道,将头靠在白晚舟的肩膀上,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 “在玩什么,加我一个?”白晚舟今天的心情犹如一团乱麻,复杂而纠结,丝毫没有睡意,正好想要找点有趣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放松心情,让自己暂时忘却那些烦恼与忧愁。 “我们在讲鬼故事。”贺萧兴奋地挥舞着双手,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兴致勃勃地说道,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有趣、最刺激的事情。 “哇,你们真会玩。”白晚舟笑着说道,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仿佛一个孩子即将开启一场神秘的冒险。 地上铺着一块柔软厚实、色彩鲜艳的毛毯,白晚舟毫不拘礼地就地坐下,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颜知许和韩苏溢中间。 旁边还有一只威风凛凛、毛发蓬松的狼犬,它看到白晚舟坐下,亲昵地凑了过来,贴着白晚舟后背乖乖坐下,毛茸茸的脑袋在白晚舟的身上蹭了蹭,仿佛在向她表示欢迎与喜爱。 “你来的正好,正好轮到我讲,我准备了很恐怖的鬼故事。” 贺萧故意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端起了架子,摇头晃脑,学着街头的说书人模样,有模有样地开始讲述他精心准备的鬼故事,那绘声绘色 第156章 她的生日 在一个月色朦胧、万籁俱寂的夜晚,这个刚刚结束了一整天繁重学习任务的学生,拖着仿佛灌了铅似的沉重步伐,缓缓地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当他终于抵达宿舍,用那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宿舍门时,原本期待着能看到室友熟悉的身影和听到室友亲切的问候,然而,令他惊愕不已的是,诺大的宿舍里空空如也,他的室友并不在宿舍里。 此刻,他那颗原本就因疲惫而有些焦躁的心,像是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变得更加焦虑不安起来。因为有一件迫在眉睫、至关重要的事情,必须要与室友当面商量解决,这件事情不仅紧急,而且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片刻都耽误不得。于是,心急如焚的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迅速拨通了室友的电话。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犹如一场阴森可怖的噩梦,毫无征兆地在他眼前徐徐展开。室友的电话铃声,竟然在他的床底下冷不丁地响了起来!那清脆而又诡异的铃声,在这静谧得有些可怕的宿舍里突兀地回荡着,好似来自地狱的招魂曲。他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涌起无数的疑团,只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太过奇怪了,强烈的好奇心和莫名的恐惧交织在一起,驱使着他战战兢兢地弯下腰,哆哆嗦嗦地去查看床底下的情况。 然而,接下来映入他眼帘的惊悚场景,让他瞬间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呆立当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全身的血液也仿佛在那一瞬间凝结成冰。他的床底下,赫然躺着他室友的人头,那双原本应该灵动有神的眼睛,此刻却空洞无神,直勾勾地、阴森森地盯着他,仿佛带着无尽的幽怨、神秘以及深深的怨念。 “啊!”颜知许被这突如其来的惊悚情节吓得花容失色,撕心裂肺地尖叫一声。 极度的恐惧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紧紧包裹住,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 她惊慌失措地紧紧抱住身旁的白晚舟,仿佛白晚舟是她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恐惧海洋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有紧紧抓住,才有可能从这可怕的梦魇中挣脱出来,寻得一丝极其微弱的安全感。 贺萧在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那丰富多变的面部表情、生动鲜活的语言描述以及跌宕起伏、抑扬顿挫的语调变化,使得整个故事仿佛活了起来,犹如一部精彩绝伦的恐怖电影,逼真地将大家都带入了那个阴森恐怖的场景之中。 就连一向以胆大着称的白晚舟,也被这惊悚至极的情节深深震撼,她的心脏就像一台失控的发动机,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心中不禁悄然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害怕情绪。 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伸出手轻轻地拍着颜知许微微颤抖的后背,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安慰着她,试图让她从那极度的恐惧中慢慢缓过神来。 贺萧讲完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故事后,脸上又立刻浮现出那副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蹦一跳地朝韩苏溢跑去。只见他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略带狡黠和调侃意味的笑容,用那故作深沉的语调说道:“怎么样,苏溢?被我这个精彩绝伦的故事吓到了吧?怕不怕啊?要是怕的话,别不好意思,我的肩膀随时借你一用,让你靠靠,给你满满的安全感哟。” 韩苏溢听了他这番自以为是的话,没好气地狠狠白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和不屑,仿佛在无情地嘲笑他说:“哼,少在这里自作多情了,谁稀罕靠你的肩膀,真是自恋狂。” 就在这时,贺萧正沉浸在自己刚刚成功讲完恐怖故事的得意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异常动静。忽然,他感觉后背传来一股透骨的凉意,仿佛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流过。毫无预兆地,一只冰冷且僵硬的手轻轻拍上了他的肩膀。 贺萧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吓得肝胆俱裂,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下意识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回头。只见一张面容扭曲得不成人形、恐怖到极致的脸近在咫尺,那张脸上的五官严重变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捏过,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绿色光芒,嘴角还挂着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笑容,嘴里的獠牙若隐若现。 当然,这是贺萧臆想的样子。 “啊!!”贺萧被吓得魂飞魄散,扯着嗓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仿佛要划破天际。他的双腿一软,整个人像一颗被点燃的炮弹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弹射起立,不顾一切地朝着韩苏溢的方向猛扑了过去,嘴里语无伦次地大喊着“救命啊,有鬼,有鬼啊”。 然而,韩苏溢反应极其迅速,她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用力一把将扑过来的贺萧狠狠地打走。贺萧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打,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差点狼狈地摔倒在地。 “噗哈哈哈!”看到贺萧这狼狈不堪、滑稽至极的模样,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有的人笑得眼泪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有的人笑得捂着肚子,不停地在地上打滚;还有的人笑得直拍大腿,发出“啪啪”的响声。那爽朗的笑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经久不息,仿佛要将房顶都给掀翻了。 贺萧这才如梦初醒,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定了定神,定睛一看,原来刚才那个扮鬼吓人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林牧。 林牧一脸淡定从容地放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易知野手中拿来的手电筒,刚才那恐怖至极的鬼脸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了他原本阳光帅气的模样。 不得不说,林牧那原本就立体深邃、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手电筒的灯光从下往上照射的阴影衬托下,显得越发阴森恐怖,活脱脱像一个从恐怖电影里走出来的邪恶角色。 林牧看着大家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得意忘形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恶作剧得逞后的满足和自豪。对于自己精心策划、制造出来的这个吓人效果,他感到非常满意,心里别提有多得意、多开心了。 “林牧!!”贺萧好不容易从极度的惊吓中缓过神来,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他的脸涨得通红,就像一个熟透的番茄,挥舞着拳头,声嘶力竭地朝林牧大喊着。 随后,两人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开始了你追我赶、鸡飞狗跳的追逐战。一时间,客厅里充满了他们的喊叫声、欢笑声以及奔跑的脚步声。一旁的暴暴看到他们这样,还以为他们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游戏,也兴高采烈地加入了进去,跟着他们在客厅里来回穿梭,上蹿下跳,把客厅弄得一片狼藉,好不热闹。 易知野神态悠闲地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双腿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对于眼前这场乱哄哄的闹剧,他表现得漠不关心,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宛如一潭深不见底、平静无波的湖水。 白晚舟不经意间转头看向身旁的易知野,心中不禁五味杂陈,感慨万千。回想起过去那段时光,她和易知野之间的关系就像两座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充满了激烈的矛盾和冲突。别说是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相安无事地坐在同一个客厅里,就连同框出现的机会都屈指可数,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让人窒息。 然而现在,时光仿佛一位神奇的魔法师,不动声色地施展了魔法,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居然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亲密无间,这样巨大的变化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晚舟姐今晚和你睡好吗?”颜知许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期待和些许害怕的光芒,她紧紧拉着白晚舟的衣角,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怎么了?怕了?”白晚舟轻轻笑着,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她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颜知许的头,眼神中充满了关爱和疼惜。 颜知许歪着头,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然后说道:“不是的,是因为想你。”她的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灿烂如花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清晨穿透薄雾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又明亮。 白晚舟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股暖流如同潺潺流淌的小溪,滋润着她的心田。她更加温柔地摸了摸颜知许的头,笑着说道:“好呀,那今晚我们一起睡,给你满满的安全感。” “很晚了,我要回家了。”韩苏溢抬起手腕,看了看精致的手表,然后站起身来,优雅地理了理衣服,转身准备离开。 贺萧一听,立刻像一阵旋风似的飞快地跑了回来,脸上洋溢着热情洋溢的笑容,一脸殷勤地说道:“回家了?这么晚了,一个人走多不安全呀,让我送你吧。” “不用。”韩苏溢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贺萧的好意,她的眼神坚定而又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对了知许,下周六是不是你的生日?”韩苏溢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道。 “是的。”颜知许听到韩苏溢的话,脸上立刻绽放出幸福甜蜜的笑容,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开心地回答道。 生日? 白晚舟听到这个词,心中不禁若有所思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各种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那周六我们出去吃!”贺萧兴奋得手舞足蹈,举起双手,激动地大声提议道。 “好呀,我来准备,到时你们都要来哦。”颜知许开心得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随后,她转过头,看向白晚舟,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渴望,“晚舟姐,到时候如果你不忙的话也一定要来哦。” “嗯……我会来的。”白晚舟微笑着点头答应,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宠溺,那笑容如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无比温暖。 安排好时间后,“晚舟姐,我先送他们”颜知许说完,便和大家一起朝着门外走去。 白晚舟送易知野和韩苏溢离开,贺萧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像个跟屁虫一样跟过去凑热闹,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像一只吵闹的小麻雀。 林牧早已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宽敞的客厅里,只剩下白晚舟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 白晚舟望着窗外那轮高悬在夜空中的皎洁明月,心中暗自思忖,原来那么快就到关键剧情了。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不知不觉在这里已经度过了这么长的时间。 在原书中,颜知许的成年十八岁生日,是一个至关重要、影响深远的剧情起伏点。 在生日宴会的那个美妙而又浪漫的晚上,易知野趁着温馨甜蜜的氛围烘托,恰到好处地乘机亲吻了颜知许。从那一刻起,两人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越烧越旺,一发不可收拾,为之后两人最终携手走到一起起了重大的推动作用。 当然,与此同时,易松青和原主的关系大幅下降,两人因为种种误会、矛盾和利益冲突发生了第一次剧烈的争吵。原主一气之下,毅然决然地搬离了家。 不过,现在应该没这个顾虑了。 毕竟如今白晚舟已经彻底远离了易松青,不再卷入那些纷繁复杂的情感纠葛和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庭纷争之中。 那么她现在的任务,就是全心全意地努力撮合颜知许和易知野,让这对天造地设的有情人能够早日终成眷属,收获属于他们的甜蜜幸福。 在外面,贺萧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一样,紧紧地粘着韩苏溢,不肯离开半步。他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护着韩苏溢,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直到亲眼看见她安全地上了家里的车,看着车子缓缓驶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确认她已经安全离开后,这才如释重负地放心转身离开。 而颜知许在楼下和易知野告别。 两人现在大概已经知晓了对方的心意,只是都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勇敢地面对和表达,气氛都有些许尴尬和羞涩。 “我的生日你也要来。”颜知许的脸颊微微泛红,如同天边那一抹绚丽的晚霞,美丽动人。她抬起头,用那双清澈如水、灵动如星的眼睛深情地看着易知野,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 “会来的。”易知野看着她,眼神中满是似水的温柔与坚定不移的决心。他的目光犹如一湾深邃幽蓝的湖水,让人一旦陷入其中,便无法自拔。 两人对视着,易知野的眼神实在是太直白、太炽热,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强大魔力,要把颜知许深深地吸进去,让她永远沉沦在他的世界里。在他的眼神里,颜知许仿佛看到了浩瀚的星辰大海,看到了无尽的温柔与爱意,那是只属于她的深情。 颜知许有些害羞地移开视线,低下头,摆弄着衣角,小声说道:“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她的声音如同蚊蝇一般细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惆怅。 “不和我说再见吗?”易知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暖迷人的笑容,眼神中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犹如悠扬的大提琴曲,在颜知许的耳边轻轻呢喃。 “再见,明天见。”颜知许抬起头,看着易知野,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和不舍。 “明天见。”易知野像是在引导颜知许一般,接着又轻轻地说道,“晚安。”他的声音温柔而又深情,仿佛能将人的心融化成一滩春水。 颜知许也回应道:“晚安。” 第157章 绯闻 在那独属于自己的温馨且充满个人风格的单身公寓中度过的这一晚,白晚舟睡得可谓是无比香甜,仿佛整个人都深深沉浸在了一个极度宁静且美轮美奂的梦境世界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烦恼与忧虑能够侵扰她的美梦。 要知道,这可是完完全全、毫无保留且不容置疑地属于她个人的私密空间,与之前在易俞景那里的感受相比,简直有着云泥之别,犹如天壤之差。 在易俞景的居所,她内心深处总是会不由自主、难以控制地萌生出一种强烈而又深刻的寄人篱下的拘束与不安之感。 无论做任何哪怕极其细微的事情,她都得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甚至如履薄冰般留意着旁人的脸色和态度,生怕自己稍有不慎的举动便会引起他人的不满与嫌恶,进而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在她理智且清醒的心底也清晰地明白,自己应当怀有一颗知足常乐、安贫乐道的心。 毕竟,眼下这样舒适惬意、自由自在且令人身心愉悦的待遇,是原主从来都未曾经历过的,所以她理应全心全意、毫无保留且心无旁骛地去享受这难得的美好时光,不让任何外界的因素破坏这份宁静与幸福。 一夜的时光如潺潺流水般悄然无声、不知不觉地流逝,在这万籁俱寂、静谧祥和的夜晚里,白晚舟没有被任何纷繁复杂、光怪陆离甚至荒诞不经的梦境所困扰。 然而,就在那即将从睡梦中悠悠苏醒、渐渐转醒的微妙时刻,她似乎隐隐约约、朦朦胧胧且若有若无地梦到了一个神秘莫测、高深莫测的女人。 这个女人对于白晚舟来说,是一张完全陌生、从未见过且毫无印象的面孔,可不知为何,又有一种难以言喻、无法解释且难以名状的熟悉之感,仿佛她们在冥冥之中已经相识了漫长悠久、源远流长的岁月,有着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系。 女人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没有任何具体的举动,只是用那深邃而专注、仿佛能洞察一切且穿透人心的目光凝视着她,似乎在默默地见证着她过上幸福美满、安宁祥和、无忧无虑且逍遥自在的生活。 白晚舟在睡梦中莫名地感到一阵难以忍受、无法承受的难受,紧接着便被这股强烈而突兀、猝不及防的不适感猛然惊醒。 当她从睡梦中睁开那还有些惺忪、迷蒙的双眼,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地努力回想,都无法清晰准确、一丝不差地记起刚才那个梦境的具体内容,只是内心深处始终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挥之不去且如影随形的憋闷和压抑之感,让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颜知许依旧在她的身旁安静而甜美、安然无恙地睡着,均匀平稳、轻柔舒缓且富有节奏的呼吸声如同轻柔舒缓、婉转悠扬的小夜曲,为这宁静的氛围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和谐。 其他的孩子们也都还沉浸在各自香甜、美好而又深沉的梦乡之中,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那一张张稚嫩的面庞上洋溢着宁静与安详,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们无关。 白晚舟轻手轻脚、小心翼翼且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开始着手准备收拾自己,以便能够尽快前往公司,投入到紧张忙碌、纷繁复杂且充满挑战的工作之中。 唯有那平日里总是懒洋洋、无精打采的暴暴,微微抬起它那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眼眸看向白晚舟,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即将离开的意图,竟然横在门口,固执而坚决地试图阻止她的脚步,那模样显得既倔强又可爱,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自从做了那个令人感到莫名其妙、难以捉摸且匪夷所思的梦之后,白晚舟在工作上变得愈发勤奋努力、兢兢业业且勤勤恳恳。 她的内心深处始终萦绕着一种隐隐约约、若有若无且时隐时现的担忧,总觉得眼前这种美好而又平静、安宁的生活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如梦幻泡影般脆弱易碎、转瞬即逝、昙花一现且稍纵即逝地离她远去。 因此,她觉得自己应该更加珍惜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以确保这份幸福能够得以长久维系、经久不衰且永不消逝。 白晚舟如今终于深刻透彻、入木三分地理解了易松青和易俞景的处境。 一旦工作进入极度繁忙、应接不暇且焦头烂额的状态,真的是连片刻回家休息、放松身心的时间都难以挤出来。 这段时间以来,她自己也陷入了异常忙碌、焦头烂额且疲于奔命的漩涡之中。 她和薛婉婉合作的事情不胫而走、迅速传播且广为流传,吸引了更多的人渴望能够与白昼达成合作,共同开拓广阔无垠、前景光明的市场。 白晚舟为了方便工作,提高效率,节省时间,干脆直接选择住在了办公室里。 很多时候,她甚至连坐下来安心吃一顿饭的时间都难以挤出来。 好在有贴心周到、细致入微的小绿,总是会帮她直接打好员工餐送到她的办公室,让她能够在忙碌之余填饱肚子,补充能量。 在这紧张忙碌、马不停蹄且争分夺秒的工作节奏中,白晚舟难得拥有了片刻放松、舒缓身心且调整状态的宝贵时光。 她缓步来到茶水间,希望能够在这里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让自己暂时从繁忙的工作中解脱出来,喘一口气,调整一下身心状态,以便能够以更好的精神面貌投入到后续的工作中。 小绿当时正在茶水间里全神贯注、专心致志地玩手机,当她突然看到白晚舟走进来的身影,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惊慌失措且六神无主地急忙把手机收了起来,满脸紧张与惶恐地说道:“白,白总,我就只看了一下而已,真的就一下,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白晚舟脸上浮现出温和友善、如春风般和煦且温暖人心的笑容,用宽慰的语气说道:“没事的,工作的时候你表现得非常出色、无可挑剔且令人满意,休息的时候就好好放松放松,别太紧张。” “我刚刚正好做好了咖啡,给您一杯。”小绿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递过来一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且诱人垂涎的咖啡。 白晚舟伸手接过杯子,微笑着说道:“谢谢啦。” “你妈妈最近身体状况怎么样?”白晚舟轻抿了一口咖啡,眼神中满是关切、忧虑且担忧地问道。 “托您的福,她的情况好多了,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不过还不是完全康复,只是可以不用再住院,回家慢慢休养了。”小绿满怀感激、语气诚恳且真挚地回答。 “那很好啊,希望她能早日完全恢复健康,过上正常的生活。”白晚舟说道。 此时的小绿似乎有满腹的话语想要倾诉,一副欲言又止、犹豫不决且吞吞吐吐的模样,表情显得有些纠结,似乎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白总,我前思后想、深思熟虑且反复斟酌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您,因为这和我们公司有着至关重要、密不可分且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联。”小绿鼓起勇气,神情严肃、郑重其事且一丝不苟地说道。 “究竟是什么事?快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白晚舟微微蹙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不解且好奇地问道。 “我刚才其实是在浏览微博,然后发现微博热搜上出现了我们的合作代言明星。”小绿说道。 代言明星,那不就是林牧吗? 那小子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回家休息,能有什么事情会上热搜呢? “上热搜不是挺好的吗?这说明有关注度啊,说不定能为我们的合作带来更多的机会和收益。”白晚舟有些不解地说道。 “但是是绯闻诶……”小绿一脸担忧、愁眉不展且忧心忡忡地说道。 “绯闻?我看看。”白晚舟的好奇心被瞬间强烈地勾起,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这小子平日里总是给人一种清心寡欲、不问世事、超脱淡然且超凡脱俗的感觉,怎么会突然传出绯闻呢? 在学校谈女朋友了? 那也挺好,好在林牧也不是偶像,而是实力演员,谈女朋友应该不会影响什么。 白晚舟纯粹抱着看热闹吃瓜的心态,手里还稳稳地端着那杯咖啡,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微博词条里的详细内容时,惊得一口咖啡猛地喷了出来。 “咳咳咳!”白晚舟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满脸惊诧、目瞪口呆且瞠目结舌地呼喊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毫无根据且荒诞不经的?” 【知名影星疑似与女友同居!女友疑似未成年!】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和满腹的疑惑,她迅速点进照片仔细查看。 那照片拍摄的地点分明就是自己的单身公寓楼下,林牧身上所穿的那套衣服,白晚舟还清晰地记得。那是以前的某一天,林牧穿着去上学的休闲服。 因为林牧的衣服数量众多,而且很少重复穿着相同的款式,所以白晚舟对这套衣服的印象格外深刻。 继续往下翻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让人倍感意外、惊讶不已且震惊万分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生身着贵族高中的整齐制服,扎着高高的马尾辫,面容精致、美丽动人且楚楚可怜,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眼前一亮。 即使照片拍的模糊,也挡不住那女生青春的漂亮的面容。 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颜知许。 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在这模糊不清、画质欠佳且朦朦胧胧的照片中,也能看得出颜知许的天生丽质、楚楚动人且娇艳欲滴。 有一说一,这照片拍得确实挺好看的。 白晚舟毫不犹豫地拿起小绿的手机,熟练地将颜知许的那张照片转发到了自己的微信。 那个发布微博的楼主还说得绘声绘色、振振有词、头头是道且有理有据。 【碰巧出现的事情不止一次,知名影星林某多次出现在这个小区,每次林某出现后没多久,该女子就会随后出现,按照楼层感应灯的停止位置,可以确认他们确实停在了同一层,第二天该女子就会穿着校服离开,随后林某离开,据调查,该女子穿的学校制服是贵族高中的校服……】 这描述得如此细致入微、有板有眼、丝丝入扣且严丝合缝,白晚舟差一点就深信不疑了。 再往下翻看底下的评论,更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沸反盈天且炸开了锅。 [高中?未成年?这可太刑了。] [亏我之前还那么喜欢林牧,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不!(哭泣GIF)我的哥哥怎么会喜欢别的女人?他只喜欢我们粉丝的!] [这女孩怎么感觉很漂亮啊?这么模糊的照片都看得出很好看。] [楼上的,祝你的墙头也喜欢这种漂亮女孩。] [你¥……&*!(该用户发言已被封禁)] 白晚舟哭笑不得,这楼主也不知道从哪拍的照片,拍的,加上解释的,真是有模有样。 “林牧和未成年在一起,这不是犯法的吗?我们和他的合作……”小绿有些担忧的说道。 白晚舟轻笑一声,扶住额角“小绿啊,我再教你一件事,在面对任何事的时候,都要知道他的真相才能发言,不然,这不仅仅是对于林牧的困扰,更是对颜……那个女孩的造谣。” 小绿点了点头,一副“我知道错了”的表情“知道了,那我这边需要找人调查一下吗?” 白晚舟连忙摆手:“不用,这事我了解一点,不要声张,你马上联系林牧工作室的人,我们一起把这件事公关了。” 小绿正色,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小绿就匆匆跑走了,连咖啡都忘了收拾。 白晚舟重新看向微博,此时的热度已经超过名人了。 其他的白晚舟倒是不担心,林牧这孩子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他甚至都可能不会看微博。 只是,白晚舟怕那些网友扒到颜知许那边去。 第158章 她们的关系 好在网友们的讨论那真是热火朝天、激烈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那喧嚣热闹的场面恰似一锅被烧至沸点、剧烈翻腾且咕咕冒泡的开水,声响震耳欲聋,气氛热烈得仿佛能将空气点燃,暂时居然还真的未曾有任何人将过多的、细致入微到极致的关注焦点精准无误地放在颜知许的身份之上。 半个小时如白驹过隙般悄然缓缓流逝之后,令人倍感惊诧、出乎意料得犹如置身于奇幻梦境之中的是,关于林牧和颜知许的这条原本热度持续飙升、备受万众瞩目的词条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毫无半点儿蛛丝马迹般的征兆就凭空消失了,就如同它从未在这个纷繁复杂、变幻莫测的世界上存在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一只神秘莫测且无形的巨大魔手在瞬息之间抹去了所有存在过的痕迹。 白晚舟满心充斥着犹如浓稠迷雾般挥之不去的疑惑不解,那神情就仿佛被一层厚重得令人窒息的迷雾紧紧严实包裹。 她下意识地、想当然地且毫不犹豫地以为这是小绿的操作,于是神色急切得犹如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上的热锅上的蚂蚁,语气焦急得好似被熊熊烈焰燎到了眉毛一般,迫不及待地询问她:“你和林牧工作室进行沟通交流了?” 小绿赶忙连连摆手摇头,神色紧张得面色都瞬间变得微微发白,仿佛一张失去了血色的白纸,语速颇快得如同疾风骤雨般的连珠炮一般急切回应道:“没有啊,林牧工作室那边不管尝试了所有可能的办法都始终联系不到林牧本人,他们言辞恳切、满脸无奈且愁容满面地说他应该是在上课呢,我原本是打算安安静静、老老实实且心无旁骛地等他们成功联系上之后再作下一步详尽具体的打算的。” 此刻,众人的心里不禁纷纷犹如在广袤无垠的海洋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那大大的问号一个接一个,汹涌澎湃且连绵不绝地涌起:那到底是谁将这条词条删除的呢? 难道是易俞景?可仔细认真地反反复复、深思熟虑地琢磨琢磨,他应当对林牧和颜知许不是很熟悉吧?似乎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莫非是易松青? 当然,尽管那条词条消失得不见丝毫踪迹,如同人间蒸发、烟消云散一般,但却被有心之人小心翼翼、格外谨慎,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般地特意保存了下来。 在学校里面,尤其是在三班,那讨论的声音简直就像汹涌澎湃、一浪高过一浪且来势汹汹的海浪一般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一刻都未曾停歇,那嘈杂喧闹的声响始终充斥着整个空间,仿佛要将屋顶都彻底掀翻,冲破云霄。 “是她吧?不管从哪个角度仔仔细细地看都是她吧?” “真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人啊,简直令人大跌眼镜,难以置信到了极点。” “她怎么会连林牧也认识?你说说看,我找她要林牧的签名她会不会同意?” “没想到平常看上去那么清高自傲、不可一世,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且超凡脱俗的一个人居然还搞出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颜知许自始至终都没有去触碰那近在咫尺的手机,对于这一系列纷繁复杂、扑朔迷离,如同迷宫一般让人晕头转向、找不着北的事情完全处于一无所知、一片茫然,仿佛置身于混沌黑暗之中的状态。 就在这时,一个女生面带如春日暖阳般璀璨绚烂、灿烂如花的微笑,步伐轻快得如同翩翩起舞于花丛之间的蝴蝶一般袅袅走来,热情洋溢得好似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篝火一般,声情并茂地说道:“颜知许,你要不要喝饮料?” 话音刚落,便动作利落地将一瓶包装精美得如同巧夺天工的艺术品的牛奶稳稳当当地放在了颜知许的桌上。 “这……不用了……”颜知许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心跳仿佛瞬间漏了一拍,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犹如一只受到极度惊吓的小鹿一般惊慌失措、慌乱不已。 她满心的狐疑,怎么感觉有那么多以前根本没有任何交集、毫无往来,如同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般的人突然对自己格外的好,这已经是她收到的第三个东西了。 “你还是收下吧,我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没有半点儿虚情假意地想和你做朋友嘛。”女生一脸的恳切与真诚,那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夜空中闪烁着的璀璨繁星,熠熠生辉。 “那……谢谢了。”颜知许有些无奈又有些茫然无措地应道,表情显得颇为勉强,笑容都显得有几分僵硬,如同戴了一张冰冷的面具。 女生随后转身轻盈地如同一片随风飘舞的羽毛般悄然离开。 贺萧察觉到了颜知许的异样,感到十分奇怪,扭过头来,满脸疑惑得如同坠入了茫茫云雾之中,眉头紧紧皱起,满是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颜知许一脸的茫然,脑袋里仿佛是一团乱如麻丝、怎么也理不清头绪的乱麻,那混乱的程度犹如一团怎么解也解不开、越缠越紧的线团。 “这就奇了怪了。”贺萧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至关重要、足以扭转乾坤的事情,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犹如一位正在思考关乎生死存亡的重大决策的智者,“他们不会是想要讨好你,然后在模拟考的时候抄你的答案吧?” “这样吗?”颜知许顿时觉得那些礼物像是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左右为难,一颗心七上八下,如同在狂风巨浪中颠簸的小船。 英语老师迈着沉稳有力、掷地有声且铿锵坚定的步伐走进教室,大家便立刻噤若寒蝉,停止了闲聊,整个教室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坚冰。 一节课匆匆忙忙、风风火火地转瞬即逝,课间休息的时候,刚才那些女生又风风火火、咋咋呼呼,如同一群欢快活泼的小鸟一般叽叽喳喳地出现了。 “颜知许,要不要一起去洗手间?” 易知野被身边围绕的叽叽喳喳、吵吵闹闹且喧闹不休的女生弄得烦躁不堪,眉头紧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拼命挣扎的苍蝇,起身去打水。 “我……”颜知许本能地想要拒绝,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那语气就像风中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烛光般飘忽不定。 “走嘛走嘛。”女生不由分说地用力拉着颜知许,动作显得有些强硬,仿佛生怕颜知许挣脱开自己的手。 于是,她们一起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快步流星地走去。 颜知许其实压根就不想上厕所,无奈之下只能呆呆地像根纹丝不动的木头一样杵在外面默默地等待她们。 她们在洗手间里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如同快乐的精灵一般欢畅地谈论着晚上出去玩的事情。 “我约了一个局,里面可都是颜值超高、英俊潇洒且风度翩翩的帅哥,你们必须去啊。”一个女生兴奋得眼睛放光,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度,那激动的模样仿佛中了价值连城的大奖。 “早说啊,我今天没化妆诶,你口红带了吗?给我补一下。”另一个女生焦急地跺了跺脚,满脸的迫不及待,神情显得格外急切,仿佛一秒钟都等不了,心急如焚。 “你之前不是天天化妆吗?怎么,不喜欢易知野了?” 一听到易知野这个名字,颜知许的心猛地像被一记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咯噔作响,瞬间乱了心神,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千斤巨石。 “算了吧,他压根都不看我,化不化妆都没什么实质的意义。” 颜知许感觉自己站在这里显得格外尴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整个人局促不安,就像一只误入狼群、孤立无援的小羊羔。 “对了,颜知许,晚上我们要一起去玩,你来不来?”那个女生转过头,目光中充满期待地紧盯着颜知许,那眼神仿佛能将人瞬间融化。 “我还是算了吧。”颜知许连忙摆手拒绝,脸上写满了为难,神情很是纠结,眉头拧在一起。 女生上完厕所走了出来,一边洗手一边目光不停地上下打量着颜知许。 “一起呗,我们现在可都是朋友了,出去玩肯定得带上你呀。” 女生意味深长地接着说道:“还有你身边要是有帅气迷人、魅力四射且令人心驰神往的男生朋友,也介绍我们认识认识呗。” 另一个女生也走了出来:“颜知许,你有没有谈恋爱呀?” “没有。”颜知许老老实实回答道,声音低如蚊蝇,仿佛从遥远缥缈的天边传来。 “我以为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有很多人追求呢。”女生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眼神中流露出好奇,那目光仿佛要将颜知许的内心世界彻底看穿。 颜知许只能尴尬地笑笑,不知该如何回应,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就像戴了一张毫无生气的面具。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晚上一定要来哦。” 说着女生们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地走了,那姿态如同亲密无间、情同手足的姐妹花,颜知许只好默默地在后面跟上,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仿佛拖着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 回到教室,易知野也打水回来了,看到颜知许和那些女生一起回来。 “为什么和她们一起?”易知野眉头紧皱,满脸的不解与不满,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那神情仿佛在严厉地质问一个犯下大错的孩子。 要知道,苏苏之前欺负颜知许的时候,那些女生可都是在旁边冷眼旁观、看笑话的。 颜知许如实地说道:“她们叫我晚上跟他们一起出去玩。” “你要去?”易知野追问道,目光中带着审视,仿佛要将颜知许的内心想法一览无余。 “还是得去的吧……”颜知许的语气中充满了犹豫和纠结,声音也低了下去,如同风中微弱到几不可闻的残烛般飘忽。 颜知许突然想起来她们说叫她叫好看的男生一起去,易知野不就是一个吗? “你要不要也跟我一起去?”颜知许小心翼翼,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那模样就像一个怀揣着无比珍贵的宝物、生怕被拒绝而满心惶恐的孩子。 “我?”易知野本能地想要拒绝,他实在是对那些无聊的活动提不起丝毫兴趣,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但一想到颜知许一个人去可能会面临未知的危险,只好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无尽的担忧,“行。” 而刚才的那些女生,在旁边紧紧地靠在一起,脑袋凑得很近,将声音压得极低,头靠着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她都不承认林牧是她男朋友。”一个女生撇了撇嘴,眉头紧紧地皱起,眼睛里流露出怀疑的光芒,语气中带着几分明显的怀疑和深深的不满。 “肯定不承认啊,难道还能毫无顾忌、大张旗鼓地到处炫耀吗?”另一个女生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充满嘲讽意味的神情,一脸的笃定,仿佛自己已然将一切都看得透彻明白。 “你说,她晚上会不会叫林牧一起来?”其中一人歪着头,眼睛快速地眨了眨,脸上满是好奇和期待的神色,那模样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来了最好,不来也没办法。”有人摊开双手,无奈地耸了耸肩,表情显得有些失望,轻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几人看向颜知许,目光中满是毫不掩饰的不屑和鄙夷,“真是没想到,她居然都和人同居了,真是不知检点。”那话语如同尖锐无比的利箭,携带着满满的恶意和毫不留情的指责,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深深的怨恨和极度的不满,让人听了心里直发寒。 第159章 请他来 颜知许怀着一颗犹如揣了只小兔子般忐忑不安的心,抵达了相约地点 易知野从机车上下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得好似一首优美的诗篇,那帅气逼人、魅力四射的模样,使得周围路过的人都情不自禁地驻足,目光像是被强力磁石吸引住了一般,久久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实在是麻烦你。”颜知许愧疚与难为情的说,她那宛如秋水般的眼眸里满是深深的歉意,连那长长的睫毛都仿佛承载着不安的重量而微微颤动。 “她们在哪?”易知野微微蹙起那眉头,语气中也隐隐约约地略显出几分焦躁与不耐,仿佛急切的心情已经让他失去了平日里的沉稳与淡定。 颜知许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赶忙低下头,神情专注得好似在研究稀世珍宝般仔细地查看手机,随后用急促得仿佛要追赶时间的语调说道:“刚刚给我发包间号了。” 两人并肩而行,他们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空旷、仿佛能听见回音的走廊中显得格外清晰而又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某种未知的期待与紧张。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包间的门口。 颜知许的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轻轻推开门,一瞬间,一股浓烈刺鼻、令人作呕的烟味和酒味犹如汹涌狂暴的海浪般迎面扑来,震耳欲聋、节奏强烈得仿佛能将人的心脏都震碎的音乐声仿佛要将人的耳膜刺破,毫无阻拦地冲进他们的耳朵,让人的脑袋瞬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眩晕。 易知野下意识地紧紧皱起眉头,那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那犀利如鹰隼的目光快速地扫过包间内的景象。 只见那些女生们身着性感暴露、色彩艳丽得近乎妖冶的服饰,脸上化着浓妆,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刻意与张扬,与平日里在学校中那青春纯真、不施粉黛的清新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好似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陌生存在。 此外,还有几位男生,他们的面容带着几分历经沧桑的成熟与稳重,岁月在他们的脸上刻下了或深或浅的痕迹,看起来明显要比在场的众人年长许多,身上散发着一种世故与圆滑的气息,那是在生活的磨砺中逐渐形成的保护色。 两人推门而入的瞬间,众人的目光犹如被磁石吸引一般,齐刷刷地聚焦过来,脸上瞬间写满了惊喜与讶异,嘴巴都惊讶得大张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奇观。 毕竟,易知野在众人眼中可是个声名远扬、高高在上,如同星辰般遥不可及的大人物。 一个男生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可以呀你们,居然把易知野都请来了。” 他的声音因为过于兴奋而变得尖锐得好似要划破这喧闹的空气。 一个女生面露疑惑之色,悄悄地和旁边女生交头接耳,声音低得如同暗夜中偷偷潜行的蚊蝇:“怎么把易知野请来了,我原本还满心期待她会叫林牧呢。” “谁知道啊,不过如果是他来也没关系。”说话的女生眼中闪烁着炽热的爱慕光芒,那光芒璀璨得好似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一边说着一边优雅地撩动头发,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世间最珍贵的绸缎,尽力展现出自己妩媚动人、风情万种的姿态。 “你们来了呀,快过来坐。”她的声音甜腻得仿佛能滴出蜜来,又好似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一个男生目不转睛地盯着颜知许,目光中充满了惊艳与欣赏,忍不住由衷地赞叹道:“这个妹子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长得可真是好看极了。” “让你们久等了。”颜知许脸上挂着礼貌而略带歉意的微笑说道,那笑容犹如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无比温暖,仿佛能驱散这包间中弥漫的浑浊气息。 “没事没事,过来坐。”女生极其热情地拉着颜知许,那股力量大得让颜知许身不由己地被迫和易知野分开,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粗鲁,仿佛急于将颜知许拉到自己身边。 易知野那边,一个男生满脸谄媚,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说道:“易兄弟,咱们玩咱们的,不和那些女的掺和在一起。” “别碰我。”易知野一脸嫌恶地呵斥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与反感,仿佛对方的触碰是对他的一种莫大的亵渎。 “行行行,不碰不碰。”男生忙不迭地陪笑着,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心里清楚易知野可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招惹的人物,他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千万要小心应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此人心中暗自盘算着,以前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攀附易家的关系都未能如愿,今天居然能和易知野如此近距离接触,回去若是跟父母提及,他们必定会高兴得手舞足蹈、欣喜若狂,甚至可能会激动得几夜都无法入眠。 如果有机会加上易知野的联系方式,那完全可以和身边的人炫耀。 “颜知许啊,还有没有什么朋友?一起叫过来呗。”女生不依不饶地试探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那期待的目光好似燃烧的火焰,炽热而急切。 “没,没有了。”颜知许忙不迭地摆手否认,她的动作显得有些慌乱,如同在狂风中摇曳的花朵。 “不会吧?我可听说你认识大明星呢。”女生显然不相信,步步紧逼,目光中透露出怀疑,那怀疑的眼神好似尖锐的针,直直地刺向颜知许。 “没有啊。”颜知许斩钉截铁地回答,语气坚定而又决绝,仿佛在扞卫着某种无比珍贵的东西。 “我们都是这么好的朋友了,骗我们干嘛?跟我们就说实话吧。”女生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机,屏幕上正好是颜知许和林牧的那张合影照片,“喏,你们这不是认识吗?大明星林牧。”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那质问的语气仿佛要将颜知许心底的秘密全部挖掘出来。 “不是的。”颜知许焦急地摆手解释,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我和他不认识。” 就算认识也要装作不认识,绝对不能给林牧带来任何困扰,况且他们确实算不上熟悉。 颜知许在心里默默想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坚定,那坚定的目光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的决心。 “别装啦,我们都知道的,和明星认识确实不能到处宣扬,我们一定会给你严格保密的。”女生依旧不依不饶,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狡黠,那狡黠的笑容让人觉得她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只是……住在一栋楼而已,我们真的不认识。”颜知许满脸无奈,声音中充满了无力感,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态,仿佛已经被这无休止的追问折磨得精疲力竭。 “你哪有钱买房?”女生目光犀利,咄咄逼人地说道,“据我所知你住的那里是根本不出租的,你在那里买房子了?”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与嘲讽,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向颜知许的内心。 “我是借住在我姐姐家。”颜知许声音低如蚊蝇,回答道,她的头微微低下,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仿佛在逃避着那充满压迫的目光。 “得了吧,和我们说实话,你和林牧是不是在同居?你是他的地下女友吧?”女生愈发得寸进尺,话语变得越来越尖锐,如同尖锐的冰凌,寒冷而刺痛人心。 “真的不是。”颜知许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急切与恼怒,她的脸色涨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 另一边,易知野被那些男生的喋喋不休纠缠得心烦意乱,根本无暇顾及颜知许这边的状况。 那些男生不停地在他耳边说着一些阿谀奉承的话,那话语如同嘈杂的噪音,让他感到无比厌烦,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是不是,我们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女生目光中透露出狡黠,说着便不由分说地伸手去摸颜知许的口袋,动作迅速而又敏捷,如同一只敏捷的小狐狸。 另一个女生则默契地按住颜知许,让她无法动弹,那双手仿佛铁钳一般,紧紧地钳制住颜知许。那个拿她手机的女生凭借人脸识别成功打开手机,迅速调出通讯录,果不其然看见了备注为林牧的电话号码。 “你还说没有,这是林牧的电话吗?”女生得意洋洋,仿佛抓住了至关重要的把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那笑容嚣张而又放肆。 “我们叫他一起来玩怎么样?他最近不是没拍戏吗?应该有空吧。”女生兴奋得难以自抑,迫不及待地拨通电话,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仿佛这通电话能给她带来无上的荣耀。 电话瞬间被接通,林牧那富有磁性、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女生兴奋得连忙捂住话筒,压低声音和她们说道:“真的是林牧的声音!”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喜,那惊喜的神情仿佛中了头彩一般。 然后不由分说地把手机放到颜知许耳边,女生压低声音威胁道:“叫他一起来玩。”她的表情变得凶狠起来。 沉默了许久,林牧满心疑惑地问道:“喂?” 颜知许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地说道:“哥,你在忙吗?”她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 林牧并未察觉出任何异常,依旧温和地回答:“没有,刚处理完一些事情,准备回家,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颜知许的声音充满了犹豫与纠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仿佛迷失在一片迷雾之中。 颜知许想慌乱之中挂掉电话。 女生不满地“啧”了一声,猛地夺过手机说道:“喂,请问是林牧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那急切的语气仿佛生怕对方挂断电话。 林牧微微皱眉,警惕地问道:“你是?” “我是颜知许的同学,她喝醉酒了,找她通讯录找到了你的电话,你能不能来一趟,我们不知道她住哪。”女生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一切都是真的,林牧就这样轻易地信以为真。 “你们在哪?”林牧关切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我们在圳动酒吧。”女生说了她们的地址和包间,林牧并没有怀疑,表示自己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颜知许愤怒地抢回手机,大声吼道:“你们太过分了,我现在打电话叫他不要来。”她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那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女生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指责道:“是你没把我们当朋友吧?还骗我们说不认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埋怨,那埋怨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两人随即开始激烈地抢夺手机,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仿佛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上演。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刻,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伸了过来,干净利落地把手机夺走。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易知野,他神色冷峻,目光如炬,仿佛能喷出熊熊烈火来,冷漠地说道:“你们在干嘛?”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威严,如同雷霆万钧,让人不寒而栗。 女生脸上挤出一丝假笑,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回答道:“我们在和颜知许玩呀,怎么了?”她的笑容显得十分僵硬,仿佛戴了一张面具。 易知野毫不犹豫地把手机还给颜知许,目光犀利地看向女生,严肃地警告道:“别让我发现你们做过分的事情。”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与威胁,那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直视。 “怎么会呢?”女生却不以为意,依旧勾住颜知许,强装镇定地笑道,“我们是朋友呀!”她的笑声听起来格外刺耳,仿佛是对易知野警告的不屑一顾。 第160章 误会 “你不应该这样做的,我跟林牧之间真的不熟,让他过来太麻烦别人了。”颜知许紧紧地皱着眉头,那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深深的懊悔与自责,她的声音中也饱含着浓浓的愧疚之意,仿佛这愧疚能化作实质,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 “这有什么,他刚才明明对你关系的不行,着急的感觉要马上跑过来。”一位女生瞪大眼睛,那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探究,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为丰富,仿佛要从颜知许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放心好了,今天的事情,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这点我们还是知道的。”另一个女生连忙快步走上前来,神色极为郑重,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那模样仿佛是在立下什么生死契约一般。 另一边,有一个男生自始至终都锲而不舍地想要给易知野敬酒,“易知野,您应当不会对我们家毫无印象吧,我们家可是在房地产行业赫赫有名的蒋家呀。” 易知野的脸庞瞬间犹如被一层厚厚的寒霜所覆盖,冷漠到了极致,他毫无感情地回应道:“不认识。”那语气冰冷得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冰。 “不认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正好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咱们不就相互认识了嘛?”男生的脸上依旧挂着那讨好的笑容,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是如此的僵硬和不自然,“说不定往后还能够彼此帮衬帮衬,共同成就一番事业呢。” “彼此帮衬?恐怕是需要我家单方面地对你们伸出援手吧?”易知野冷笑一声,那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那目光中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男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尴尬,那表情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仿佛有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在他的胸膛中酝酿。 然而,他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眼前的易知野绝非是他能够轻易招惹的人物,只能拼命地压抑着内心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您说的是,所以就单纯地认识一下,想来您也不会太过介意的吧?”男生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与恭顺,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没必要。”易知野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拖泥带水,那语气坚定得就像是一块无法撼动的巨石。 紧接着,易知野毫不犹豫地霍然起身,那动作迅速而果断,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颜知许走去,毫不迟疑地一把拉起了被女生们团团围住、脱身不得的颜知许。 “你们去哪?”女生急切地追问,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慌乱,那语气急促得仿佛是在追赶即将消逝的时光。 “去哪里还要和你汇报?”易知野的语气凌厉如刀,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刺骨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女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噎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花朵,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 “那起码,咱们大家在这里玩的高高兴兴的,你们突然中途离开,是不是不太有礼貌?”女生仍不死心,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和挽留,她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这种毫无意义、纯粹是在浪费生命的聚会,多待哪怕是一秒钟,都是对宝贵时光的极大亵渎。”易知野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紧紧地拉着颜知许的手,径直朝着包间门口大步走去。 颜知许此刻显得有些茫然无措,她那美丽的眼眸中满是困惑和不安,转过头来对着女生满怀歉意地说道:“实在是对不住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另一个一直对易知野怀有倾慕之情的女生看到他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恨得咬牙切齿,那模样简直像是要将颜知许生吞活剥了一般,她的眼睛里喷射出嫉妒的火焰,仿佛能将眼前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就在他们即将伸手打开包间门的那一刹那,包间门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开了,林牧戴着口罩静静地站在门外。 易知野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紧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和警觉,仿佛一只即将进入战斗状态的猛兽。 里面的女生惊喜地尖叫起来,那声音尖锐刺耳得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真的是林牧!” 这高分贝的尖叫瞬间吸引了外面路过的行人,颜知许心中大惊失色,唯恐林牧被旁人轻易认出,连忙伸出手将他一把拉进了包间。 “林牧哥哥,我可是您最最忠实的粉丝!”女生兴奋得手舞足蹈,满脸通红,那激动的模样仿佛是中了巨额彩票一般。 林牧先是将目光投向颜知许,仔细地观察着她,发现她神智清醒,丝毫没有醉酒的迹象,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牧满脸困惑,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那表情就像是陷入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谜团之中,急切地问道。 颜知许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嘴巴张了张,却又欲言又止,那模样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你怎么在这里?”易知野的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那眼神仿佛能将林牧刺穿,毕竟当初颜知许在娱乐公司的时候,是林牧率先主动接近她的。 “我倒还想问问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呢。”林牧的目光缓缓扫过包间里的众人,尤其是看到女生那满脸崇拜的表情,心中便大致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颜知许,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认识林牧,如此看来,网上所传的那些恐怕都是真的了。”女生一脸笃定地说道,那语气中充满了八卦的意味。 网上?颜知许满心狐疑,她压根就没有看过手机,对于外界的那些传言可谓是一无所知。 林牧倒是心知肚明究竟发生了何事,毕竟他刚刚下课就被经纪公司的人疯狂打电话催促,那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就像是催命符一般。 他将目光转向女生,神色冷峻地说道:“所以,是你故意打电话把我叫来的?” 女生顿时羞红了脸,那脸色红得就像是熟透的苹果,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因为我真的是太喜欢您了,您知道吗?我从您出演的第一部电影开始,就深深地迷上了您……” “够了。”林牧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那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别在我身上添加那些不切实际的滤镜,今天的事情,不许泄露半个字出去,我也绝不希望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还有,往后别再利用颜知许,网上所传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事实。”林牧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了颜知许的一只手,作势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颜知许的另一只手却被易知野紧紧地拉住,颜知许就这样尴尬地被夹在了两人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牧和易知野四目相对,易知野的瞳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宛如一潭死水,冰冷得让人胆寒,那目光仿佛能将林牧冻结在原地。 林牧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和疲惫,缓缓松开了手。 林牧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不满和失望。 易知野看向包间内的众人,声色俱厉地警告道:“今天的事情如果被我发现传出去半个子,你们家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包间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易知野拉着颜知许走出了包间。 在外面的走廊上走着,颜知许奋力地反抗着,她的动作激烈而坚决,“放手……” 易知野却仿若未闻,依旧紧紧地拉着她往前走,那力量大得让颜知许无法挣脱。 “痛!”颜知许忍不住大声呼痛,那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委屈。 易知野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愧疚。 “他怎么会来?”易知野的语气中充满了质问,那声音低沉而压抑。 “是她们,拿我的手机打电话……”颜知许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几分委屈和无奈,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打电话就会过来,你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呐。”易知野冷笑一声,话语中饱含着浓浓的醋意和嘲讽,那表情就像是打翻了醋坛子。 “你知道网上是怎么传的?他们都在说你和林牧同居。”易知野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那表情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什么?”颜知许惊得目瞪口呆,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连忙伸手在包里摸索手机,“在哪里传的,我得去解释清楚,这样会对林牧的事业造成极大影响的。” 易知野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她的手,那动作迅速而有力,“心里还想着林牧?自己的清白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因为我心里清楚这是子虚乌有的事,对我并无影响,可对他却会产生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白晚舟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易知野的束缚,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显得极为激动。 “你还真是对他关怀备至啊。”易知野松开了手,脸上满是落寞和失望,那表情就像是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颜知许迫不及待地摸出手机,迅速打开微博,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却并未找到相关的词条。 “怎么没有词条啊?”颜知许满心疑惑,眉头紧锁,那表情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 易知野冷笑一声,“你对自己毫不在乎,可有人却把你放在心上。” “是你清除的词条?”颜知许惊讶地抬起头,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那眼神仿佛在质问易知野。 “亏你还能想到是我。”易知野的语气中依然带着一丝嘲讽,那表情显得有些冷漠。 “又一次麻烦你了……”颜知许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所以,在你心里,你更在乎林牧,对吗?”易知野的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看向颜知许时,仿佛要将她深深地刻在自己的眼眸之中,永远禁锢在自己身旁,那目光中的占有欲让人不寒而栗。 “不是的,他仅仅只是相识的哥哥而已。”颜知许急切地解释着,眼中满是焦急和无奈,那表情就像是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 “相识的哥哥就能让你如此牵肠挂肚。”易知野依旧不依不饶,步步紧逼,那语气中充满了怀疑和质问。 “易知野!”颜知许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 易知野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恢复了些许理智,“什么” “旁人无论如何说我,我都可以不在乎,因为我自己深知那是无稽之谈,可就连你也这样误解我,我只觉得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荡然无存了。”颜知许委屈得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那晶莹的泪珠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易知野顿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 颜知许低下头,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掉落,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显得极为伤心。 “对不起……”易知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安抚颜知许,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懊悔和心疼。 然而,他的手却被颜知许狠狠地打开,“别碰我,我不想再和你说话了。” 颜知许扭头便走,那步伐匆匆,只留下易知野一个人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满心懊悔,久久无法释怀,那模样就像是一尊被遗弃的雕塑。 第161章 住一起 白晚舟拖着那仿佛被巨石碾压过的沉重身躯,终于在漫长的加班后,艰难地结束了这堪称折磨的公司时光。 此时,浓稠如墨的夜色像一张巨大的黑色绸缎,将整个世界紧紧包裹,四周寂静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就连那平日里偶尔传来的几声微弱虫鸣,在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时针无情地飞转,早已迈过了午夜的门槛,深深地扎进了凌晨的黑暗之中。 她最近这段日子,几乎无一例外,每一次都是在临近半夜的时分,才能拖着那精疲力竭、近乎虚脱的身心,结束这漫长的工作下班回家。 值得庆幸的是,经过一番绞尽脑汁的努力和不懈的争取,她好不容易从易松青那里成功获取到了一辆车。如此一来,她终于能够独自一人开车,在这空寂无人的道路上,踏上那充满疲惫与期待的归家路途。 然而,她选择刻意晚些回家,实则是内心深处那刻意的逃避之举,因为在她那纷乱如麻的心底,一心只想着如何避开易俞景。 最近,白晚舟内心的不安之感,就像一场愈演愈烈的风暴,一波强过一波,猛烈地冲击着她脆弱的心灵防线,以至于她完全丧失了以坦然和从容的姿态去直面易俞景的勇气和力量。 当她驾驶着车辆缓缓抵达家中时,令她感到无比意外的是,家里的灯光竟然亮着,那透过窗户洒出的柔和光线,宛如一条温暖的绸带,静静地铺在门前那狭窄的小径上。 她怀着犹如小鹿乱撞般的忐忑心情,小心翼翼且动作轻柔得如同生怕打破一件珍贵瓷器般,轻轻打开家门。 她的目光急切又略带畏惧地扫向屋内,只见客厅里正端坐着易俞景,他正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在笔记本电脑前埋头工作,神情专注而严肃,仿佛整个世界都浓缩在了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之中。 白晚舟开门时那极其细微、几不可闻的声响,还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粒石子,成功吸引了易俞景的注意力。 “回来了?”易俞景用那仿佛来自遥远天际、毫无波澜且不带一丝温度的语气说道。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如同被强力磁石吸附在了电脑屏幕上一般,丝毫没有挪动半分,更未转头看向白晚舟,仿佛她的归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嗯。”白晚舟用那细若游丝、轻得几乎要被空气吞噬的轻柔声音应道,声音中隐隐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难以言说的无奈。 易俞景身上穿着那宽松舒适、款式简约的家居服,整个人显得无比惬意、休闲,姿态轻松自在得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和喧嚣都与他绝缘。白晚舟远远地凝望着他,却愈发觉得眼前的这一切犹如一场虚幻的梦境,是那样的不真实,那样的遥不可及。 这绝对并非是她一时的错觉,易俞景确实与她之间仿佛横亘着一道深不见底、难以跨越的巨大鸿沟,在她的内心深处,似乎不知不觉筑起了一道高耸入云且坚不可摧的、难以跨越的无形高墙,将他们彼此远远地隔开。 “早点休息,不早了。”易俞景再次用那毫无起伏、犹如机械般冰冷的语调说道,话语中听不出丝毫的关怀与温情。 “哦,好。”白晚舟依旧用那低得几乎难以分辨的声音回应着,声音中那一丝无奈仿佛化作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白晚舟缓缓地挪动着仿佛被铅块重重拖住的脚步向前走近,每一步都轻缓得如同怕惊扰了这沉睡的夜,从易俞景的身后缓缓经过。 就在她刚刚迈过的那一瞬间,易俞景竟毫无预兆地突然开口说道:“以后不用再藏头露尾、遮遮掩掩了,易松青已经知晓我们的关系。” “什么?”白晚舟听到这话,瞬间如遭五雷轰顶般愣在了原地,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一开始,就未曾有任何事情能够逃脱易松青的敏锐洞察。”易俞景的语气依旧平静得如同深秋的湖水,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那他,为什么什么都没说?白晚舟的内心不禁如汹涌澎湃的大海一般,掀起了惊涛骇浪,开始不受控制地暗自思忖着。 就连之前的数次见面,他也都表现得如同往常一般波澜不惊,一切正常得让人觉得诡异。难道他也早已心知肚明,两人结婚只是出于互相利用的无奈目的吗? “怎么了?不想让他知道吗?”易俞景这时终于微微转过头来,目光带着几分探寻和难以捉摸的深意看向白晚舟问道。 “不是的,只是这一切太过突然,让我感到有些出乎意料,惊讶不已罢了。”白晚舟赶忙手忙脚乱、慌里慌张地解释道,额头上不知何时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就好。”易俞景说完,便又迅速将头转了回去,重新将全部注意力聚焦在那闪烁着冷光的电脑屏幕上,仿佛白晚舟的存在对他而言无足轻重。 白晚舟只感觉自己的内心猛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揪住,然后用力地拧了一把,一阵尖锐且绵长的疼痛瞬间如电流般蔓延至全身。 “另外,家里的阿姨实际上是易松青安插在我们身边的眼线。”易俞景紧接着又语气沉重、面色凝重地说道。 “啊?”白晚舟听到这话,立马条件反射般地回头急切地看向客厅,目光中充满了惊慌和恐惧,所幸此时阿姨并不在。要知道阿姨通常晚上做完晚饭就已经下班离开了。 “那怎么办?”白晚舟一脸焦急,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声音都因为紧张而变得颤抖,急切地问道。 “为了不让易松青对我们的关系起疑,我们从今往后只能选择住在一起了。”易俞景不紧不慢、神色从容地说道,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白晚舟听后,双唇紧闭,沉默不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她的眼神迷茫而无助,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出路。 “你放心,我会严格恪守我们之间的协议,晚上我也经常不会在家,你就安心住下便是。”易俞景继续用那沉稳且不带感情色彩的语气说道。 “那今天就要把东西搬去你房间了?”白晚舟声音细弱,带着些许犹豫和不安小声问道。 “你自便。” 白晚舟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无奈与纠结,仿佛这一口气将她所有的力气都抽走了。她暗自想到看来也只能是这样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白晚舟仔细地梳理盘点了一番,其实真的并没有数量众多、堆积如山的东西是需要搬过去的。 她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些自己平日里常用且不可或缺的化妆品。毕竟他们的房间都各自配备有单独的洗手间,她也只能把化妆品放置到易俞景的房间,不然每次使用还得特意返回自己房间,那实在是太过繁琐和奇怪了,难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这可以说是白晚舟第一次怀着郑重其事、小心翼翼的心情走进易俞景的房间。 但严格来讲倒也不能算是完全意义上的第一次,她之前曾经扶着醉酒不省人事、意识模糊的易俞景回过房间一次,但当时的她满心忧虑,无暇顾及房间的布置和陈设,而且此刻的心情与当时的心境截然不同。 易俞景的房间里几乎可以说是空空荡荡、家徒四壁,除了一台孤零零地放置在桌上的电脑,再无其他多余的物件,什么都没有。整个房间显得冷清而空旷,仿佛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而非一个温馨的居所。 想必他肯定在房间里也一直忙碌不休地处理着堆积如山、令人焦头烂额的工作事务。 洗手间就更不用说了,除了一个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男生洗面奶之外,再无其他任何物品,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清冷和孤寂的气息。白晚舟把她收拾好的那些瓶瓶罐罐、五颜六色的化妆品放置在洗手台上,瞬间使得原本空荡荡的台面变得格外显眼,与周围的冷清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 也难怪他们之间那扑朔迷离、不同寻常的关系会被他人怀疑。两人直接就领了结婚证,中间没有任何的过渡阶段,没有举办热闹非凡、宾朋满座、充满欢声笑语的宴席,没有经历那甜蜜浪漫、令人陶醉、心驰神往的恋爱过程,甚至都没有如同寻常夫妻那般亲密无间地住在一起,是个人恐怕都能轻而易举地看出这其中存在着虚假和不寻常的成分。 白晚舟有些茫然若失、不知所措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无神,心里开始像煮沸的开水一般不停地犯起了嘀咕。 是直接就这样大大方方、毫无顾忌地睡在床上吗?还是辛苦一些打个地铺,勉强将就一下?易俞景今晚会进来这个房间吗? 她的目光急切地在房间里四处搜寻着,渴望能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然而令她失望的是,房间里竟然连一张多余的沙发都没有。下次应该去买个沙发回来,然后自己睡沙发吧,不然就这样和易俞景同睡在一张床上,也实在是太尴尬、太别扭、太不自在了,光是想想都让她觉得面红耳赤。 就在这时,白晚舟突然发现床头柜上原本摆放着的照片不见了踪影。 “嗯?”白晚舟不禁感到满心疑惑,秀眉紧蹙,额头上也出现了几道深深的皱纹。 这不应该啊,明明照片之前就一直稳稳当当地放在床头柜的。难道是他收起来了?可为什么要收起来呢?白晚舟满心好奇地想着要找一下。 于是她迫不及待地伸手打开柜子,可当她看到柜子里面放置的东西时,她的脸瞬间像是被熊熊烈火无情地烘烤了一般,红得发烫,仿佛能滴出血来。 只见里面放置着一个四四方方、包装精美的盒子,盒子上面还清晰地写着“润滑”“超薄”这样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羞于直视的字样。 他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这个?难道他曾经带过其他女人回家? 白晚舟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内心如同有一只调皮的小猫在不停地抓挠,想要拿起来看看里面有没有被使用过,当她伸手拿起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得了帕金森一般,抖得厉害。 白晚舟哪里见过这种让人羞赧万分、难为情到极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东西,尴尬得简直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 她轻轻打开盒子,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真的少了几个。 所以?难道他和别人使用过?没想到他表面看起来如此一本正经、道貌岸然,居然还挺腹黑的。 “你在干嘛?” 身后突然传来低沉且富有磁性、极具穿透力和威慑力的男声。 白晚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猛地一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如同刺猬一般。手中的盒子也失手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白晚舟惊慌失措、惶恐不安地转头看向易俞景,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在找相框。” 易俞景的目光扫过地上洒落的那些让人浮想联翩、想入非非的小雨伞,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无奈。 白晚舟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反应过来,急忙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看的,真的是不小心看到的,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易俞景不发一言,面色沉静如水,径直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迈着那修长笔直、坚实有力的双腿,弯腰捡起一个小雨伞,轻轻捏在手里。 白晚舟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瞬间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沉重压抑的沉默,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了。 这诡异且令人捉摸不透、充满紧张和尴尬的氛围究竟是怎么回事? 易俞景依旧没有看她,毫不犹豫、动作利落地撕开包装。 白晚舟瞪大了双眼,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住了,一动不动地盯着易俞景的动作。 然后他将其随手扔进垃圾桶,又捏起一个,重复着同样干脆利落、毫不犹豫的动作,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地转身去洗手,仿佛刚刚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 “你,你干嘛?”白晚舟整个人都彻底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思维仿佛也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 “作假。”易俞景简短有力、言简意赅地回答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所以,少的那些也是之前作假了?”白晚舟仍旧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满脸疑惑、难以置信地问道。 “嗯,不然你恐怕早就该被怀疑了。”易俞景语气平淡如水、波澜不惊地说道。 原来易俞景自己在背后默默做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精心谋划的事情,亏自己之前还对他产生了种种误会。白晚舟感觉自己啥也不想就这样在这住着,实在是显得有点没心没肺。 第162章 同房 白晚舟和易俞景两人之间的氛围可谓是诡谲奇特到了极点,仿佛被一层浓厚且神秘莫测的阴霾重重笼罩,让人如坠迷雾,全然摸不着头脑。 这两个已然在岁月长河中步入成年领域的人,当他们的视线不期然地与垃圾桶里那醒目异常的小雨伞相碰撞时,试问谁能够真正做到心如止水、面不改色呢? 白晚舟刹那间只觉得一股滚烫如岩浆般的热流自心底汹涌而上,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冲向她的面庞,仿佛有熊熊燃烧、炽热无比的烈火在她的脸颊上肆无忌惮地灼烧着。 相较之下,易俞景表面看上去还算得上是相对沉着冷静,至少从他那看似波澜不惊的神情当中,并未显露出太过显着的情绪起伏与变化。 那安安静静躺在垃圾桶里的小雨伞,就那般突兀而又扎眼地存在着,宛如一颗威力巨大的炮弹猛然投入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瞬间在人的内心深处掀起惊涛骇浪,各种纷乱繁杂的思绪不受控制地肆意飘飞,让人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 “我,我好像还有东西忘了拿来。”白晚舟在极度的慌乱之中语无伦次地吐出这番话语,紧接着便如同一只受到了极度惊吓的野兔一般,慌不择路地匆匆逃离了那个令人尴尬不已的现场。 她一路狂奔回到自己的房间,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绵软无力地瘫坐在床上。她的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那已然红得发烫的脸,此刻,她的内心犹如闯入了一只疯狂撒野的小鹿,那剧烈的心跳声“怦怦怦”地响个不停,仿佛要将她的胸膛撞破。 就这样仿若雕塑般呆坐着许久许久,那颗好似脱缰野马般剧烈跳动的心才如同被极力安抚的猛兽,逐渐地缓和下来,慢慢地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她缓缓地放下捂住脸庞的双手,面对着这空旷寂静得有些可怕的房间,心中不禁开始了深刻的自我质疑与反省。 她是不是表现得过于大惊小怪、惶恐不安了? 明明他们都已经是心智成熟、历经世事的成年人,按理说应该不至于因为这样一件略显隐晦尴尬的事情就如此手足无措、慌里慌张地落荒而逃。 她刚刚那慌不择路、狼狈不堪的逃窜模样是不是显得太过愚笨和可笑了? 不过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也是,如果不是易俞景一直在用那看似虚假、实则别有深意的小雨伞做着掩人耳目的巧妙戏码,恐怕心思细腻、观察入微的阿姨早就察觉到他们之间那不同寻常、暧昧不清的关系了。 只是这种令人面红耳赤且难以启齿的事情出现在向来以清心寡欲、克己禁欲形象示人的易俞景身上,实在是太过超乎常理,令人感到万分惊诧和难以置信。 她使尽浑身解数努力调整自己那犹如波涛汹涌的海面般起伏不定的心情,随手在满满当当的衣柜里摸索了一件衣服,便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准备返回易俞景的房间。 她在心中反复思忖着,现在易俞景应该不会在房间里了,他要么是在书房里工作,要么是在客厅里悠然自得地休憩放松,总不可能一直在房间里安静无声地待着。 为了最大限度地避免尴尬场景的再度上演,她选择在自己的卧室里仔仔细细地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换上一套宽松绵软、图案温馨的睡衣之后,才如同做贼一般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朝着易俞景的房间一步一步走去。 她的手颤抖着轻轻地推开门,果然不出所料,房间里空无一人。 而地上那曾经令人尴尬得无地自容的小雨伞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被仔细地收拾整理好了。 白晚舟缓缓地走到床边坐下,心里却还在念念不忘地惦记着要不要找寻一下那个相框。 她背对着洗手间,全神贯注于自己的思绪,全然没有留意到洗手间的门被悄然无声地缓缓推开,易俞景身姿挺拔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易俞景低垂着头,目光专注于地面,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间里竟然有人存在。 他误以为白晚舟不在,于是便毫无顾忌、自然而然地准备更换衣物,只见他的手轻轻向上一抬,那动作熟练流畅、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般地脱掉了上衣。 白晚舟丝毫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几不可闻的声响,出于本能地回头看去。 瞬间,眼前的景象让她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竟看到了赤裸着上身的易俞景。 那紧实有力、线条分明的肌肉,犹如古希腊雕塑家精心雕琢、倾尽全力打造的艺术杰作,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力量感与摄人心魄的魅力,仿佛在散发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啊!”白晚舟被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吓得忍不住尖叫起来,那声音尖锐刺耳,划破了房间里原本的宁静,“易俞景你干嘛不穿衣服!” 随即下意识地连忙紧紧闭上了眼睛,那紧闭的双眼仿佛在拒绝着这令人心跳加速的画面。 易俞景也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尖叫惊得愣在了原地,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不前。 “你出去!”白晚舟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慌乱而显得有些尖锐颤抖,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易俞景这才如梦初醒,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转身迅速地走出了房间,那匆匆的脚步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些许慌乱。 直到易俞景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白晚舟才如梦初醒般地反应过来。 不对呀,这明明是他的房间,他还光着上身,怎么反倒让他出去了?应该是自己识趣乖巧地离开才对啊。 白晚舟怀着忐忑不安、懊悔不已的心情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轻轻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易俞景已然穿戴整齐,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白晚舟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缓缓地落了下来,她轻轻地打开门。 “我什么都没看见,不好意思啊。”白晚舟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尴尬与羞涩,那泛红的脸颊如同熟透的苹果。 “是我没有提前和你说。”易俞景的语气依旧是那般淡淡的,听不出太多的情绪起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在他的心中掀起波澜。 “你应该是要洗澡吧?你进去洗吧,我晚点再过来。”白晚舟说完,便又如一阵旋风似的迅速跑走了,那匆匆离去的背影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白晚舟一路飞奔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一下子扑倒在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地捂住自己的脸。 刚才那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如鼓的一幕,如同电影的回放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不断浮现,挥之不去。 易俞景那堪称完美无瑕的身材,光滑细腻得如同丝绸的肌肤,还有那线条分明、充满力量感的肌肉,让她不禁连连摇头,想要将这些令人心旌荡漾的画面从脑海中驱赶出去。 不对不对,怎么还在想? 强烈的困意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渐渐袭来,白晚舟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最后竟在自己的房间里再度陷入了沉沉的梦乡,那均匀的呼吸声如同轻柔的微风。 第二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来得及完全洒满大地,白晚舟便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此时阿姨还未来到家中开始一天的工作。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前往易俞景的房间,毕竟她日常所需的洗漱用品都还搁置在那里。 她轻手轻脚、蹑足潜踪地走过去,抬起手轻轻敲响房门,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她暗自揣测,估计易俞景还在香甜的睡梦中尚未醒来,于是她缓缓地转动门把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果不其然,易俞景还在安静地熟睡着。 他的呼吸均匀而平稳,如同微风拂过宁静的湖面,泛起丝丝缕缕轻柔的涟漪,闭着的眼睛隐藏了平日里那深邃如潭的目光,那张帅气迷人的脸庞在晨曦的微光中显得格外令人心动。 白晚舟生怕自己发出的任何细微声响会惊扰到易俞景的美梦,于是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走进洗手间,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洗漱。 当她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天才刚刚微微亮,四周还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整个世界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中尚未完全苏醒。 她一时间感到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目光扫到地上那柔软舒适的羊毛毯,白晚舟便轻靠着床边缓缓坐了下来,后背倚着床沿。 清晨的天气带着些许微凉的气息,易俞景的房间里开着适宜的空调,地上的羊毛毯又给人一种无比舒适温暖的触感,白晚舟不知不觉中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等她猛地一下子惊醒过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不在地上,而是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温暖柔软的被子。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旁边,却发现空无一人。 这时,洗手间传来了轻微的水流声,白晚舟连忙手忙脚乱、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 易俞景刚好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脸上还带着几分懵懂和迷茫的白晚舟。 “醒了?”易俞景那富有磁性、低沉醇厚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魔力。 “你把我弄床上的?”白晚舟充满疑惑地问道,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嗯。”易俞景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神色平静如水。 “其实直接叫醒我就好了。”白晚舟一边挠着下巴,一边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好意思。 “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忍心叫。”易俞景耐心地解释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白晚舟顿时感到有些尴尬,一下子回过神来,“啊,现在几点了。”说着便神色焦急地开始寻找手机。 当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才早上六点时,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竟然才睡了这么一小会儿。 “阿姨应该已经做好早饭了,出去吧。”易俞景说完,便率先迈出了房间,步伐沉稳有力。 “好。”白晚舟轻轻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头,紧跟在易俞景的身后走了出去,那脚步略显轻盈。 刚一打开房门,两人便迎面遇见了前来叫易俞景起床的阿姨。 阿姨看到他们两人一同出现,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万分、难以掩饰的神情,“啊,小姐也在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易俞景一边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地走出房间,一边语气平静地问道,那表情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没什么,只是很少看见两位同房。”阿姨笑着说道,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暧昧和了然,“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两位下去就可以直接享用,我帮您收拾一下房间少爷。” “嗯。”易俞景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白晚舟径直从阿姨身边走过,那身姿挺拔如松。 白晚舟的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低着头默默跟在易俞景身后走下楼梯,那脚步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两人下楼之后,阿姨走进房间开始收拾整理。 只见床上的被褥略显凌乱,床单上的褶皱纵横交错,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不平静与故事。 当然,这混乱的场面大多是白晚舟睡梦中不安分造成的,毕竟她睡觉向来就不太老实,总是翻来覆去。 阿姨仔细地铺好床,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垃圾桶里那明晃晃的小雨伞包装,还有几张用过的纸巾。 阿姨瞬间心领神会,脸上浮现出一抹了然于心的微笑,心里暗自想着。 看来他们昨天晚上感情增进了不少啊。 这白晚舟小姐从未与易俞景同过房,如今看来,之前都是因为有外人在而故意保持着矜持呢。 第163章 我要和他重新在一起 阿姨显然是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彻头彻尾地相信了白晚舟和易俞景之间的关系,那深信不疑的模样简直达到了一种毫无半点疑虑与猜忌、完完全全笃定的程度。 虽然人为煞费苦心、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制造出这种毫无事实根基与依据、纯粹子虚乌有的假关系,实际上所能产生的实际意义简直是微乎其微、近乎于零,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与价值。 吃完早饭之后,白晚舟显得格外的匆忙仓促、行色匆匆、急急忙忙,如风一般风风火火、火急火燎、迫不及待地赶着离开。 她今天和薛婉婉约好了要共同处理工作上的一系列纷繁复杂、千头万绪的相关事宜,眼瞅着马上就要到节目播出的至关重要、决定成败的关键节点了,绝对不能出现哪怕丝毫的疏忽大意、掉以轻心、麻痹大意和懈怠偷懒、敷衍了事、消极怠工。 她们约好的会面地点是在公司附近的一家规模着实不大、空间颇为狭窄逼仄、局促狭小,但店面装修很用心的小餐厅。 主要是因为公司里人员众多、鱼龙混杂、关系错综复杂,薛婉婉不方便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大张旗鼓地直接抛头露面、高调出现,而且这边距离白昼公司相对较近,谈完工作之后白晚舟能够便捷迅速、毫无阻碍、畅通无阻地径直回公司。 虽然只是一家面积不大、空间有限、略显局促、拥挤狭小的小餐厅,然而菜肴的味道却是格外地出色美妙、令人叫绝、赞不绝口。 并且老板在为人处世方面很有自己的一套独特高明、精妙绝伦的策略和巧妙精细、细致入微的方法,这附近到处都是各种各样、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种类繁多的公司,偶尔会有公司的老板来这里洽谈生意、商讨合作、交流沟通、互通有无。 餐厅老板特意将座位全都精心细致、用心良苦地设置成了一个个独立私密、不受打扰、安静清幽的包间,内部的装饰也颇为用心良苦、细致入微、精雕细琢和考究精美、独具匠心、别出心裁。 不少人都对来这里用餐怀有浓厚热烈、兴致勃勃的兴趣和喜爱之情,对这家餐厅赞不绝口、青睐有加、交口称赞。 白晚舟刚一抵达餐厅,立刻就有一位热情洋溢、笑容满面、亲切友好的服务员迅速迎上前来,主动积极、热情周到地引领她前往提前预定好的位置。 随后不久,薛婉婉也脚步匆匆、神色匆忙、步履急促地抵达了餐厅。 她似乎刚刚才结束手头的工作,身上还穿着某品牌的服装,风格极具时尚前沿、引领潮流、独具一格的杂志感,在平常普普通通、平淡无奇、枯燥乏味的日子里,几乎不会有人穿着这样独具特色、标新立异、与众不同的服装大大方方、毫无顾忌、随心所欲地走上街头。 但不得不说,薛婉婉穿着这身衣服真是美到了极致、惊艳众人、令人侧目,那双腿修长笔直、纤细匀称、线条优美、比例完美,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无法抵挡、心醉神迷的性感魅力,就连那普普通通、平淡无奇的西装裤都被她穿出了一种别具一格、与众不同、独树一帜、独具魅力的性感韵味,衬衫上面的领子没有扣上,大片洁白如玉、细腻光滑、吹弹可破、娇嫩欲滴的肌肤就这样毫无遮拦、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展露无遗。 白晚舟不经意地往窗外随意望去,果不其然一目了然地瞧见了薛婉婉的经纪人所驾驶的车子。 抛开她和易松青的复杂纠结、剪不断理还乱、纠缠不清的关系暂且不谈,薛婉婉这个人无疑是出类拔萃、极为优秀、鹤立鸡群、超凡脱俗的。 白晚舟和她沟通交流起来顺畅无比、毫无阻碍,薛婉婉做事干脆利落、环环相扣地说出自己对于服装的满心期望和具体要求,同时还有着独具慧眼的见解。 两人聊得兴致勃勃,突然之间听见有人发出了一声充满惊讶的高呼。 “大明星诶!” 白晚舟下意识地以为是别人发现了薛婉婉,顿时心急如焚、焦躁不安、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找口罩,想要赶紧递给薛婉婉。 薛婉婉却宛如雕塑般纹丝未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白晚舟这才满脸疑惑,一头雾水地转过头往外面看去,居然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只见郝戴青身着十分宽松肥大、款式奇特、与众不同、标新立异的衣服,但脸上却画着精致完整的妆容,悠然自得般走进了餐厅。 先前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绯闻对她仿佛没有产生哪怕一丝一毫负面冲击和不良影响,她依旧保持着那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傲慢模样。 旁边的人纷纷迅速地拿起手机对着她拍摄,还有人满脸兴奋地上前打招呼。 郝戴青的肚子明显地高高鼓了起来,圆滚滚的,像个皮球一般,由此看来之前在医院见到她的时候,她确实是毫无疑问处于怀孕的状态。 虽然压根不清楚她的丈夫究竟是何方神圣、是怎样位高权重、呼风唤雨的人物,但想必应该也是颇具权势和地位,否则她也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走上街头。 薛婉婉的名气丝毫不比郝戴青逊色半分,只是她没和郝戴青有过合作的经历,此时正满是好奇、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郝戴青声调颇高,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喝美式。” 她身旁的助理赶忙小心翼翼地回应:“少奶奶,喝太多咖啡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太好。” “啧,好不好我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叫你点就点,哪来这么多啰里啰嗦的废话。”郝戴青极其不耐烦呵斥道。 “万一孩子有什么问题……”助理声音低如蚊蝇地嗫嚅着。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郝戴青怒目圆睁地说道。 “你好,你是郝戴青吗?”一位路人充满期待地问道。 郝戴青瞬间变脸,脸上立刻堆满了亲切和蔼,笑容可掬地回答:“是啊,你好呀。” “太好了,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我特别特别喜欢看你演的电影。”路人兴奋不已地说道。 “哈哈,是吗,太感谢你啦。” 旁边的助理只能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地去点咖啡。 “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路人满怀期待地请求道。 “好呀。”郝戴青十分爽快、毫不犹豫地答应。 “她在国内很知名嘛?”薛婉婉好奇不已地问道。 白晚舟干笑了两声,略显无奈、有苦难言、欲言又止地回答道:“是啊,她之前可是大名鼎鼎的影后呢。” “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关于她的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薛婉婉接着若有所思,低头沉思地说道。 “哈哈,大部分应该都是真的。”白晚舟干笑着,脸上带着一丝尴尬、不自然、勉强的表情回答。 在娱乐圈内,各种传闻向来都是传播得极为迅速且灵通无比,薛婉婉之前就大概听说了白晚舟和郝戴青之间的那些纷纷扰扰、错综复杂、纠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葛。 也正因为薛婉婉是有意想要打探白晚舟的相关消息。 郝戴青签完名之后,抱着双臂,目光犀利地四处打量。 正好和白晚舟的目光对上了,白晚舟赶紧收回视线。 她应该只是漫不经心地随意看看,应该没有看见自己吧。 这里的包间并不是严严实实的实心门,有可能郝戴青也会从玻璃看到里面的情况。 但看她没有什么特别明显、引人注目的反应,应该是没有看见吧。 白晚舟在心里忐忑不安地这样暗暗想着。 薛婉婉看到白晚舟有些心慌意乱的样子,关怀备至地说道:“要是觉得这里不太方便,我们可以换一家餐厅,正好我的助理也在外面等着呢,或者你如果比较忙的话,直接在车里聊也可以?我的车是商务车,不会觉得拥挤狭窄的。” 没想到薛婉婉居然还能够考虑到自己的艰难处境。 但现在离开的话,显得太像是仓皇而逃了,白晚舟连忙用力地摇头说道:“不用了,这样实在是太麻烦你了。” “那好吧。”薛婉婉回应道。 不过郝戴青也并没有来找什么麻烦事,无事生非。 可能是因为郝戴青现在正处于需要安心养胎的阶段、休养生息、养精蓄锐、韬光养晦,也可能是因为现在周围关注她的路人数量众多。 白晚舟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干扰,继续全神贯注地探讨工作方面的相关事宜。 只是,聊着聊着,尤其快到谈话结束的时候,薛婉婉忽然冒出了一句与当前氛围极不相符的话。 “你最近和易松青感觉关系似乎还不错?”薛婉婉目光灼灼、一脸好奇地问道。 白晚舟微微一愣,神色平静地回答道:“没有,我们几乎都不见面了。” “说来你可别生气,你和易松青离婚之后,好像关系还不错?”薛婉婉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地问道。 “毕竟我们当初是协议婚姻。”白晚舟语气平淡地回答。 薛婉婉明显是在有意套白晚舟的话,白晚舟也没有什么需要刻意隐瞒、遮遮掩掩的,选择了实话实说。 “那,你应该是对易松青没有任何感情的吧?”薛婉婉追问道。 白晚舟的睫毛轻轻颤抖,目光闪躲飘忽不定:“嗯。” “那,他有没有其他的交往对象?” 白晚舟听到这话不禁一愣,整个人都呆住了。 真没想到薛婉婉竟会问得如此直接,这般毫无铺垫、开门见山,着实令她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但白晚舟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着实没有权力去阻止别人想要问的问题,毕竟她如今和易松青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再去加以干涉这些事情实在是不合情理,也没有任何依据和立场。 “没有。”白晚舟微微低下头,声音低沉且有些许的迟疑。 听见这个答案,薛婉婉脸上瞬间绽放出喜悦的笑容,眼神中都透着兴奋的光芒,显得比较高兴,“那太好了。” 白晚舟着实没有想到薛婉婉会这般毫无掩饰、直截了当地发问,一点迂回婉转的余地都没有。 她满心疑惑,一直在思考着,主要是薛婉婉现在究竟是把她当作什么,又是以怎样一种特别的身份来与自己进行这样深入且敏感的交流? 又或者,她是不是早就清楚地知道白晚舟与易松青之间没有丝毫感情的存在,所以才会如此毫无顾忌、直抒胸臆地发问? 那在以前的学生时期,薛婉婉所扮演的又究竟是什么样特殊的角色?这一切都让白晚舟感到困惑不解,思绪纷乱。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白晚舟满心疑惑,眉头紧紧地蹙起,目光直直地盯着薛婉婉,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吧,我是他学生时期的女友,最近我打算重新和他在一起。”薛婉婉神色从容淡定,目光坚定无比,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易松青怎么说?”白晚舟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难以掩饰的失落,神情也变得暗淡了几分。 “我还没和他说呢,不过也没关系,我相信他会答应我的。”薛婉婉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眼神中透露出志在必得的光芒。 “只是,我听见易松青最近似乎很忙,他应该没时间处理这种事情。”白晚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眉头微微皱起。 “在忙的人也会有时间的,从以前开始我就知道了。”薛婉婉的回答显得格外坚定,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是吗? 可易松青从不是这么对自己的。 他总是以忙为借口不回家,看来他只是不想见到自己。每一次满心期待地等待,最终都化作了一场空,那些孤独的夜晚和无尽的失望在白晚舟的心头不断翻涌。 原来易松青在别人那里,是可以把工作放在后面的。而面对自己时,工作却永远是他逃避的借口,这种差别对待让白晚舟的心像是被狠狠地刺痛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在心底蔓延开来。 第164章 演戏 “不过,你应该没关系吧?”薛婉婉的目光中满是小心翼翼,那眼神仿佛是在试探着什么,偷偷窥视着白晚舟的表情,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带着隐隐的不确定和担忧。 白晚舟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了一下,极为艰难地挤出一个显得无比虚弱和无力的笑容,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当然没关系。”她的声音仿佛是从幽深的山谷中传来,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仿佛这几个字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但她的表情尽力没有显现出来,她不想让薛婉婉看见她这个模样,这让她有种在别人面前失败的感觉。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生气,一直不敢问呢。”薛婉婉如释重负般地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那原本紧绷着的紧张神情瞬间消散了许多,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毕竟你以前追易松青可是全校都知道的事。”她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夹杂着一丝好奇。 白晚舟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空洞无神,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被抽走了灵魂,坠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 她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对于原主和易松青之间曾经发生过的种种,根本就是一片茫然,毫无头绪。 然而,从周围人的只言片语和那些偶尔传入耳中的闲言碎语中,她却总是能听到有关她和他的那些过往。 但每一次听到的,都是那令人心碎、肝肠寸断的爱而不得的结局。而且,无论是易松青还是她自己,对于曾经的那些事,始终讳莫如深,闭口不谈。 想必薛婉婉也是深知易松青对白晚舟毫无半分爱意,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张胆、毫无顾忌地在白晚舟面前提及此事。 当他们终于结束了公事的交谈,准备起身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一位面容和善、态度亲切的服务员双手稳稳地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 “两位,这是那边郝戴青小姐给两位点的咖啡,她让我给两位带话,说‘好久不见’。”服务员的声音清脆而响亮,犹如清晨的鸟鸣,在这略显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白晚舟的眉头微微一蹙,眉心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神情,那表情仿佛是被一片阴云所笼罩。 薛婉婉顺着服务员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郝戴青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这边,脸上挂着的笑容看似亲切温和,可那眼神中分明透着浓浓的挑衅之意,如同燃烧着的熊熊火焰,灼人心扉。 她和薛婉婉之间哪有什么好久不见的情分,倒是她和白晚舟之间,有着数不清道不明的纷繁纠葛,犹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白晚舟丝毫没有把郝戴青放在眼里,完全懒得搭理她,仿佛她只是空气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薛婉婉显然也看透了白晚舟的心思,脸上依然带着那标志性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美丽而动人,她轻声对服务员说道:“替我们向郝戴青小姐道谢,但咖啡就不用了,毕竟现在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服务员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薛婉婉的顾虑。 在娱乐圈这个光怪陆离、复杂多变的环境中,明星之间的交往需要格外谨慎小心,今天收下了这两杯咖啡,明天媒体的报道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惊世骇俗的模样了。 无奈之下,服务员只好转身把咖啡退了回去,那脚步显得有些匆匆忙忙,似乎带着一丝遗憾和无奈。 郝戴青见状,冷哼了一声,那声音低沉而短促,压低声音嘟囔着:“装什么装。”那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仿佛是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对方。 白晚舟和薛婉婉离开了餐厅,白晚舟一直把薛婉婉送到车旁,她的目光始终紧紧跟随,眼神中满是关切,亲眼看着她上车,然后轻轻挥手道别,自己则还要赶回公司继续工作,那脚步显得有些匆忙和急促。 “期待我们之后的合作。”薛婉婉的脸上洋溢着俏皮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还俏皮地眨了眨眼,那动作灵动而可爱。 但白晚舟心里清楚得很,她这话的意思远不止节目上的合作那么简单,其中还包含着易松青的事情,那是一层没有被戳破的窗户纸。 白晚舟只能勉强挤出一丝干笑,那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和勉强,回应道:“嗯,路上小心。”她的声音平淡而低沉,仿佛是一阵轻轻吹过的微风。 送走薛婉婉之后,白晚舟急忙从包里掏出手机,动作迅速而慌乱,快速地滑动屏幕,眼睛急切地查看附近有没有共享单车,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焦急,打算骑一辆去公司。 谁知郝戴青一直在后面悄悄地观察着这一切,她的目光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伺机而动,然后她挺了挺已经明显隆起的肚子,趾高气昂地走了出来,那姿态仿佛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好久不见啊。”郝戴青的声音尖锐而刻薄,那语气仿佛带着一根根锋利的刺,直直地朝着白晚舟扎去,犹如一阵凛冽的寒风。 白晚舟实在是不想和她有任何的纠缠,更何况旁边还有不少人在好奇地围观。 她深知,一旦和郝戴青多说几句话,恐怕很快就会被郝戴青那些狂热的粉丝在网上暴力攻击,陷入一场无尽的麻烦之中。 于是,她选择继续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完全无视郝戴青的存在,仿佛她是一个透明的空气人。 郝戴青见白晚舟对自己不理不睬,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更加嚣张跋扈地说道:“这么高傲,这就是当老板的人吗?”她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带着强烈的质问和不满。 白晚舟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直视着郝戴青,那眼神仿佛是两把锐利的冰刀,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毕竟你的粉丝可是时时刻刻盯着你呢,不像我,只要管好自己赚钱就好了。至于当了老板是不是就会变得高傲,你自己亲身尝试一下就知道了。” 白晚舟这番话是故意说给郝戴青听的,她很清楚郝戴青现在只不过是某个大老板的情人,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到处圈钱,实际上既没有名分,也没有地位。 她就是要用这些话来狠狠地刺激郝戴青,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郝戴青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立刻气急败坏地反驳道:“是吗?那我改天问我爱人要一个公司吧,说不定有些人奋斗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终点,对我来说仅仅只是一个起点而已啊。”她的脸上满是得意和傲慢,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如果你现在讨好我几句,说不定我之后会大发慈悲地和你的公司合作,分给你那么一点点股份呢。”郝戴青的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那笑容让人看了感到无比厌恶。 白晚舟冷哼一声,她的眼底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声音冰冷地说道:“你别做梦了。” 郝戴青不禁微微皱眉,她总觉得现在的白晚舟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变得让她越来越陌生。以前的白晚舟在面对易松青的时候总是唯唯诺诺,对自己也是百般讨好,如今居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还说出这样强硬的话。 随着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形成了一个密密麻麻的包围圈,继续在这里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郝戴青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仿佛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先生他的妻子,重新去做了检查,医生说她怀孕了,你的肚子应该没用了,前两天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他看起来高兴极了的样子。”白晚舟不紧不慢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那神情仿佛是一个胜利者在炫耀自己的成果。 “什么?”郝戴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仿佛都要掉出来了,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尖锐刺耳,如同划破长空的闪电。 路人听到这番话,顿时好奇心大发,纷纷围了上来,那场面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不可阻挡。 “郝戴青小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郝戴青,你是不是在当小三啊?” 各种质疑和指责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白晚舟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那背影坚定而决绝。 郝戴青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你给我站住!给我说清楚!”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带着绝望和愤怒。 助理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劝说道:“郝小姐,您冷静一点啊,您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他的声音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白晚舟!你给我站住!”郝戴青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打电话给她的金主,然而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那嘟嘟嘟的忙音仿佛是对她无情的嘲笑。 “郝戴青小姐……”郝戴青的声音瞬间被汹涌的人群所淹没,她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助。 白晚舟的心情无比畅快,就连骑共享单车的时候都觉得风特别的凉爽,心里格外的痛快,仿佛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在公司上班的时候,白晚舟的心情一直很好,脸上始终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如同春天里盛开的花朵。工作效率也出奇的高,各项任务都被她处理得井井有条,很快就完成了手头的工作。 可一下班,她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蔫了,无精打采。 因为下班就意味着她要回家,而回家就要和易俞景共处一室。昨天那尴尬的场景还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浮现,挥之不去,如同一场可怕的噩梦。 回到家,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客厅的灯居然还亮着,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以前易俞景几乎天天都不回家,忙得甚至直接住在公司,怎么自从她们开始住在一起,这易俞景就突然天天都有空了,这让她感到十分困惑。 走进屋里,只见易俞景正全神贯注地在客厅看着最近的奥运会比赛,眼睛一眨不眨,头也不回地说道:“回来了。”他的声音平淡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嗯,你还不休息吗?”白晚舟一边换鞋一边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旅途。 她故意晚回来,就是为了尽量避免和易俞景碰面,减少不必要的尴尬和麻烦。 “阿姨做了晚饭,一起吃?”易俞景的语气依然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白晚舟刚想拒绝,阿姨就从厨房走了出来:“小姐,您回来了。”她的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那笑容让人感到温暖和舒适。 白晚舟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阿姨,今天怎么还没休息。”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勉强。 “诶,年纪大了,晚上总是睡不着,想着反正也睡不着,干脆打扫一下卫生,没想到你们都回来了。”阿姨一边擦着手,一边笑着回答道,那笑容里满是慈祥。 想到要在阿姨面前维持夫妻恩爱的假象,白晚舟转过头看向易俞景,脸上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说道:“老公,你吃晚饭了吗?”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希望易俞景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易俞景微微一愣,随后声音低沉地说道:“没,一起吃吧。”他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多的变化,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内心想法。 第165章 做戏 阿姨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精心细致烹制的菜肴,那四溢的香气犹如无形的丝线,勾动着人们的味蕾。每一道菜品都经过了精心的搭配和巧妙的调味,无比契合两人独特且极为挑剔的胃口,仿佛是为他们量身定制一般。 白晚舟此刻就像一座被时光凝固的沉默雕像,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只是机械地默默进食。她那低垂的眼眸中仿佛隐藏着一片深不见底、波涛汹涌的海洋,承载着无数复杂而又难以言说的思绪,让人难以捉摸。 易俞景那深邃而敏锐的目光不时地投向她,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他心中早已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怀揣着某些沉重压抑、难以启齿的心事,那些心事如同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 回想从前,白晚舟总会主动且积极地找他热切攀谈,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那充满活力的模样仿佛春天里绽放的花朵。 然而今日的她却反常地沉默寡言,仿佛被一层厚重得让人透不过气的阴霾所笼罩,整个人显得郁郁寡欢。 阿姨静静地站在一旁,神情专注而又关切地默默注视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想要从两人的互动中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阿姨,此刻天色已晚,时辰着实不早了。您忙碌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了,要不还是先回去安心歇息吧。”白晚舟用轻柔且带着满满的关切的语气说道,那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温暖。 阿姨赶忙微笑着回应:“不用在意我,我等你们吃完再收拾这满桌的碗筷,不碍事的。” 阿姨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固执和坚持,她想要为两人多做一些事情。 白晚舟心里跟明镜似的,她清楚地明白,阿姨其实是想要在旁留意他们俩个人之间的微妙状况,只是不好戳破而已。 匆匆忙忙吃完后,白晚舟迅速起身,神色略显匆忙地说道:“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间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一起收了吧。”易俞景也紧跟着起身,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白晚舟的身上。 白晚舟转过头看向易俞景,只是这么一眼,那深邃的眼神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她的心猛地一颤。 一想到等下要与他共处一室,顿时双颊如同被烈火狠狠灼烧一般滚烫发热,那热度仿佛能将她整个人融化。 阿姨假装在认真收拾餐具,目光却偷偷地、时不时地瞄向他们离开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探寻。 直至白晚舟和易俞景并肩一同走进房间。 白晚舟今日骑了许久的单车,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此刻双腿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般绵软无力,当她一脚踩上那柔软蓬松、如同云朵般的羊毛毯时,身体竟一下子失去平衡,整个人摇摇欲坠,险些狼狈摔倒在地。 好在易俞景反应迅速,如闪电般眼疾手快地伸出有力的臂膀,稳稳扶住了她。 白晚舟猝不及防地倒在了易俞景温暖宽厚且坚实有力的怀里,刹那间,她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热,那热度透过衣物传递到她的肌肤,让她的心也跟着一阵慌乱。他那结实的肌肉触感犹如钢铁一般坚硬,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仿佛能够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白晚舟心头一惊,慌里慌张地急忙站稳身子,脸上满是尴尬和羞涩。 “没事吧。”易俞景用充满关怀和焦急的声音急切地问道,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没事的,只是一下子腿软了。”白晚舟的声音略带羞涩,头也微微低垂着解释道,“今天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自行车,可能太累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如同蚊子哼哼一般。 易俞景听完,不禁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调侃和宠溺:“看来你真的需要好好加强锻炼了,这么点运动量就受不了啦?” 白晚舟不满地噘起嘴,娇嗔地说道:“我平时也会锻炼的好吗?只是太久没骑自行车了,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和不服输。 “是吗?平时可真没见你锻炼。”易俞景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中带着几分质疑和戏谑。 “真的,不信你捏捏看,我可是有肌肉的。”白晚舟自信满满地说着,毫不犹豫地举起手臂,骄傲地展示给易俞景看,那模样就像一个急于证明自己的孩子。 易俞景轻轻一捏,哪有什么肌肉,手臂上只有柔软而富有弹性、如棉花般的肉的触感。 易俞景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戏谑的微笑:“不错,不过还差点意思,肌肉应该是这样的。”说着,他将自己粗壮结实、线条分明的手臂伸到白晚舟眼前。 白晚舟将信将疑,犹豫了一下,伸手捏了一下,那硬邦邦的肌肉,线条犹如雕刻般分明,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感,让她不禁惊叹。 捏完她才恍然惊觉,他们此刻的距离有些太过亲近暧昧了。 方才易俞景扶着白晚舟,白晚舟竟一时失神没有走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 此刻易俞景手臂往前一伸,竟有种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的感觉,那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白晚舟的脸蛋瞬间红得如同熟透的番茄,娇艳欲滴。她伸手推他,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和羞涩:“谁,谁要摸你肌肉了。” 她那推搡的力气小得可怜,如同一只娇嗔可爱、毫无攻击力的小野猫。 易俞景突然心生逗弄她的念头,一步一步地缓缓逼近,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和玩味。 白晚舟则一步一步地紧张后退,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和无助。 “干,干嘛?”白晚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她的心跳如鼓,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白晚舟退无可退,最终被堵在了墙边,易俞景来了个霸气十足的壁咚,周围的氛围瞬间变得暧昧迷离而又紧张刺激起来。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易俞景比她高出许多,他那高大的身躯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让她无法动弹分毫。 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味独特而迷人,微微带着一丝清冷的气息,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淡淡的烟草味,那味道让人沉醉其中,仿佛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白晚舟仰头看去,只能望见他那线条分明、修长有力的脖子和突出的喉结,那充满男性魅力的特征让她的心跳愈发急促起来,仿佛要冲破胸膛。 易俞景低头,与她对视,那深邃的眼眸中似有缕缕难以言喻的情愫在暗暗涌动,如暗夜中的星辰,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他的眼神与易松青的截然不同,易松青的瞳孔漆黑如墨,宛如神秘深邃的黑洞,仿佛能将人深深地吸引进去,让人无法自拔。 而易俞景的瞳孔偏棕,犹如狂野不羁的野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疏离感,让人难以靠近,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白晚舟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同急促的鼓点,愈发快速起来,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就在白晚舟快要完全陷入他那摄人心魄的眼神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声响。 白晚舟瞬间如同被惊醒的小鹿,迅速回过神来,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 房间的门虽然紧紧关闭着。 但刚才门外那轻微的声音,想必是阿姨在偷偷偷听,这让白晚舟更加感到尴尬和无措。 白晚舟赶忙移开视线,害羞地咳嗽了几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慌乱。 易俞景依旧面无表情,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拿上衣服便步伐匆匆地走向洗手间。 白晚舟还不忘故作亲昵地说道:“老公,你先洗澡,我等会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刻意的温柔,却掩饰不住内心的紧张。 听到那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白晚舟这才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 白晚舟伸手拍拍自己滚烫得如同燃烧着火焰的脸颊,口中喃喃自语:“我这是怎么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她刚刚竟然差点就从易俞景那深邃迷人的身上移不开眼了。 这怎么能是她该犯的错呢? “疯了。”白晚舟懊恼且沮丧地说道,她的心情如同乱麻一般。 她感觉自己浑身燥热得厉害,仿佛置身于熊熊燃烧的火炉之中,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着高温的炙烤。身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如同清晨的露珠般晶莹剔透,却又让人感到无比的烦闷。 整个屋子都显得格外闷热,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让人喘不过气来。 转头看到易俞景还在洗澡,她拿了件轻薄的外套,脚步匆匆地走到阳台。 外面的天气已微微转凉,丝丝凉意随着秋风悄然袭来,那凉爽的感觉如同清泉流过心间。 即将迈入秋季,大地仿佛在悄然变换着妆容,凉爽的微风拂面,令人感到无比惬意和舒适,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能被这风儿吹散。 夜晚的空气中仍有蝉鸣之声此起彼伏,那清脆的鸣叫声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它们似乎在诉说着夏日的尾声,又像是在迎接秋天的到来。 她坐在椅子上,抬头仰望辽阔的天空,那无尽的苍穹中繁星闪烁,如同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幕布上。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燥热之感终于渐渐地消散了一些,她的心情也随之慢慢平静下来。 刚才易俞景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他是不是也陷入了那深情款款的对视之中? 他对自己究竟是否怀有爱意? 白晚舟轻轻抚摸着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脏,内心充满了迷茫和困惑:“你快回来啊,再不回来,我就要搞砸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助和祈求。 然而,当然没有任何人回应她那充满无助的呼唤,只有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 过了好一会儿,易俞景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他的目光四处搜寻,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很快便发现白晚舟在外面。 她安静地躺在躺椅上,没有丝毫动静,仿佛已经进入了一个甜美的梦乡。 易俞景缓缓走出去,身上带着清新怡人的沐浴露的香气,那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白晚舟睡觉向来不安分,她那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翅膀。 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那声音细若蚊蝇,让人难以听清。 白晚舟睡得并不沉,当感觉到有人靠近时,还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身子,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惹人怜爱。 易俞景总是喜欢这样静静地、饱含深情地盯着白晚舟看,仿佛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看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痴迷了,这才缓缓收回视线,在旁边的椅子上缓缓坐下,极目远眺。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安然地、心无旁骛地坐下欣赏风景了。 不论是繁忙琐碎、让人焦头烂额的公事,还是内心深处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纷扰忧虑,都让他如同一只永不停歇的陀螺,无法停歇片刻。一旦停下来,便会思绪万千,烦恼丛生。 然而此刻,却因为白晚舟在身旁,他竟能够安心地坐下,静静地欣赏这眼前宁静美好的景色,内心感到无比的平静和满足。 “爸爸……妈妈……”旁边传来细微的、带着哭腔和思念的声音。 易俞景不禁一愣,整个人瞬间呆住了,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白晚舟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幸离世了,这是她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 相识这么久以来,易俞景还是第一次从白晚舟的口中听到这个称呼,这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和心疼。 白晚舟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显得那样的脆弱无助、没有安全感,仿佛是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 “我想回家……”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渴望。 也不知白晚舟究竟做了怎样的悲伤梦境,她的睫毛微微湿润,挂着晶莹的泪珠,那泪珠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心碎的光芒。 “我不想在这个世界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深深的绝望和无奈,让人听了忍不住为之动容。 第166章 我会完成你的愿望 易俞景刹那间愣住了,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双眸中满是难以置信,完全弄不明白白晚舟此番话语究竟暗含着怎样的深意。 “我不想留在这个世界了?” 这句犹如重磅炸弹般的话语,在他的耳畔轰然炸响,震得他的心神一阵剧烈颤抖。 她难道是深陷于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中,从而萌生出了如此决绝、想不开的极端念头? 可明明在过往的日子里,白晚舟总是展现出一副欢天喜地、没心没肺的模样,那灿烂的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她怎么会在突然间,就产生了这样令人心惊胆战的想法? 原来,在不知不觉、悄然流逝的漫长时光中,自己竟然一直都未曾敏锐地捕捉到她内心深处那些隐晦而复杂的真实感受和细腻多变的情绪。 看来在未来的岁月里,自己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付出更多的心力去关心她、体贴她,成为她可以依靠的坚实港湾才行。 只见白晚舟整个人紧紧地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在竭力地寻求着某种温暖的保护和心灵的慰藉。 夜晚的清风悠悠地吹拂而过,带来了丝丝缕缕带着凉意的微风,然而这股凉意却并不令人感到刺骨的寒冷,反倒像是轻柔的抚摸,让人觉得格外的舒畅和惬意,仿佛所有的疲惫与烦恼都能被这微风悄然带走。 “要是我走了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回来陪你们了……我就再也不用演戏了。”白晚舟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如同梦呓一般喃喃自语着,那话语中饱含着深深的无奈与哀伤。 最近这段日子以来,白晚舟内心的不安感如同不断蔓延的藤蔓,与日俱增,她与这个世界之间的违和感也变得愈发强烈,仿佛她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孤独灵魂,在这喧嚣尘世中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栖息之所。 或许,她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日真的已经屈指可数,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易俞景一脸的茫然无措,那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困惑,完全无法理解她话语中所蕴含的深意。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手指轻轻触碰白晚舟的鼻尖。 凉凉的,没有一丝温暖的温度,就如同这清冷的夜。 易俞景的手带着令人贪恋的温暖体温,白晚舟仿佛像是在黑暗中突然找到了渴望已久的炽热光源一般,毫不犹豫地、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仿佛那是她在这茫茫黑夜中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白晚舟的睡颜美得令人窒息,她那白皙如玉、吹弹可破的肌肤,修长浓密、微微颤动的睫毛,小巧玲珑且精致无比、宛如巧匠精心雕琢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就像一个栩栩如生、美轮美奂的漂亮洋娃娃,让人忍不住想要精心呵护。 易俞景向来是个沉默寡言、内敛深沉之人,看到白晚舟这样楚楚动人的一幕,内心不禁泛起了层层叠叠、难以平息的涟漪。 白晚舟在他面前向来都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仿佛完全没有把男女之别放在心上,就那样肆意洒脱地展现着最真实的自己,仿佛完全没有把他当作异性来看待。 “小俞哥。”白晚舟那轻柔如梦的声音悠悠传来,如同夜风中的一缕轻烟,缥缈而又动人。 白晚舟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迷离而朦胧,仿佛还沉浸在那虚幻迷离的梦境余韵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她的眼神无法准确聚焦,目光显得空洞而迷茫,显然是被易俞景刚才的动作给从睡梦中吵醒了,可反应却慢了足足半拍,整个人仿佛还在意识的混沌之中徘徊。 易俞景语气温柔得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带着无尽的关怀与宠溺:“嗯?” 白晚舟垂下眼眸,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发呆状态,思绪似乎还停留在某个遥远而虚幻的地方,久久无法回归现实。 “怎么醒了?”易俞景满含关切地轻声问道,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动听。 “我刚刚做梦了。”白晚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仿佛那梦境让她的身心都感到了疲惫。 “什么梦?”易俞景好奇地追问,眼神中充满了探寻的渴望。 “梦见我回家了。”白晚舟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对家的深深眷恋和思念。 “老宅?”易俞景试探性地猜测着,眉头微微皱起,试图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白晚舟轻轻摇了摇头,如瀑的长发随之轻轻摆动,在月色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有爸爸妈妈的家。”白晚舟补充道,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渴望,那是她内心深处最柔软、最渴望触碰却又最遥不可及的地方。 “你想回吗?”易俞景轻声询问,目光中满是疼惜。 “想。”白晚舟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的渴望,那一瞬间,她的眼中仿佛有光芒闪烁。 易俞景原本以为白晚舟说的是她以前父母还没离开时居住的住所,而白晚舟自己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未曾对他的误解做出解释。 “下次带你回去看看。”易俞景郑重地许下承诺,那语气坚定而有力,仿佛这是一件不容置疑、必定会实现的事情。 “好……” 这静谧深沉、宛如一幅巨大画卷的夜晚,繁星如同璀璨耀眼、不计其数的宝石,密密麻麻地镶嵌在浩瀚无垠、广袤无边的天幕之上。墨蓝色的天空宛如一块巨大而柔滑、质地精良的绸缎,轻轻地、无声无息地覆盖着广袤无垠的大地,给这世间带来一片神秘而宁静的氛围。 高悬天际的月亮宛如一位优雅高贵、风姿绰约的女神,洒下银白柔和、如梦如幻的光辉,给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缥缈朦胧、宛如仙境的轻纱。 草丛中,不知名的小虫在不知疲倦、不知停歇地轻轻吟唱,那细微而清脆、婉转悠扬的鸣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悦耳,仿佛是大自然在深夜悄然奏响的一首优美动人、扣人心弦的夜曲。 微风温柔地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那声音犹如一首古老而神秘的歌谣,像是在低声诉说着神秘而古老、不为人知的故事。 “还有什么愿望,今天我是神灯,都可以实现。”易俞景目光专注而深情地看着白晚舟,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宠溺与纵容。 白晚舟抿了抿嘴,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那美丽的容颜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动人:“没有了。” “那就保留,以后你有愿望,我一定会帮你实现。”易俞景的语气坚定而有力,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执着,仿佛这是他此生不变的誓言。 “你真好。”白晚舟的脸上绽放出如花朵般灿烂明媚、绚丽夺目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人心,照亮了整个世界。 一阵凉风吹过,白晚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那纤细的身躯在风中显得如此柔弱。 “回屋吧。”易俞景说着,毫不犹豫地将白晚舟以公主抱的姿势轻柔地抱了起来,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怀中抱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白晚舟难得地格外老实,安静得就像一只温顺乖巧、惹人怜爱的小猫,乖乖地依偎在易俞景的怀中,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与安宁。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白晚舟立刻紧紧抱住了柔软的被子,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靠。 易俞景拿了个凳子坐在旁边,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抚摸着白晚舟的头发,耐心而又细致地哄她入睡。 白晚舟觉得无比舒适,忍不住在枕头上蹭来蹭去,那模样可爱极了,终于眼皮开始慢慢地打架,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白晚舟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呼吸均匀而平稳,如同夜曲中最和谐美妙、最令人陶醉的音符。 她的嘴唇呈现出粉嫩如桃花般娇艳动人、楚楚可怜的颜色,娇艳欲滴,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易俞景的手从轻轻抚摸她的头慢慢往下移动,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飘落,最后轻轻地捂住了白晚舟的眼睛。 他痴痴地凝视着白晚舟的嘴唇,目光中饱含着复杂而深沉的情感,然后缓缓俯身靠近。 他的嘴唇轻轻碰了一下白晚舟的嘴唇。 那一瞬间,他只觉温度微凉,触感却柔软得如同最细腻的丝绸,那轻轻的一触,仿佛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 这寂静安宁的夜晚隐藏着他那如鼓般急促、紊乱的心跳,那心跳声仿佛是夜的秘密旋律。 白晚舟依旧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中,浑然不知,易俞景只是轻轻一碰便迅速离开,然后不舍地收回了手。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如此慌乱无措,仿佛迷失在了一片混沌迷蒙、无边无际的迷雾之中,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他好像从来在白晚舟面前就无法掌控自己的情感和举动,总是轻易地被她牵动着心弦。 刚才洗的澡算是白洗了,易俞景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重新转身进入浴室。 另一边。 易松青一直忙碌工作到凌晨时分才终于疲惫不堪地结束。 因为白晚舟不在身边,易松青最近都是选择在家中工作。 这一方面是为了能够时刻关注着易知野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之前还有白晚舟帮忙照看着易知野。 从书房出来,易知野的房间没有丝毫动静,安静得如同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他最近表现得异常听话,似乎真的是因为那个喜欢的女生而彻底改变了自己。 这倒是让易松青省了不少心,不用再为他的叛逆和调皮而烦恼忧虑。 正准备前往浴室,好好地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书房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个时间点,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给他打电话,除非是小陈秘书。 但如果是小陈秘书打来的,那一定是公司出现了紧急而重要的事情。 他只好无奈地折返回书房。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易俞景”。 他不禁心生疑惑,眉头紧皱,实在想不明白易俞景打电话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接起电话,双方都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和压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在空气中。 易俞景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找个时间去江城。” “去江城做什么?”易松青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你该不会不知道江城是什么地方吧?”易俞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那语气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丝不满。 易松青当然知道,那是白晚舟的老家。 除此之外,和他似乎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所以?你想说什么?”易松青皱起眉头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警惕。 “我会和白晚舟一起去江城,你也来,那是充满回忆的地方。”易俞景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仿佛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啊,除非你不想看我们夫妻在你面前,不来也没关系。”易俞景故意用挑衅的口吻说道,那话语中带着一丝得意。 “这种挑衅很低级,对我没有任何作用。”易松青冷冷地回应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屑。 “是吗?”易俞景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似乎在嘲笑易松青的故作镇定。 “把时间给我,到时候我会去。”易松青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仿佛是被易俞景逼迫着做出了这个决定。 电话挂断。 江城,那个美丽迷人、充满故事,那个宛如明珠般璀璨美丽的城市,青山绿水相依,历史文化底蕴深厚,大街小巷弥漫着独特的烟火气息的地方。 是白晚舟的老家,也是他们和白晚舟第一次相遇相识的地方,那里承载着太多珍贵而难忘的回忆。 第167章 原主的家 在随后接踵而至的几天时间里,日子如同静谧深沉的湖水一般波澜不惊,没有掀起哪怕一丝一毫的涟漪。 每一天,当夕阳的余晖渐渐隐去,白晚舟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下班时,总是形单影只地独自踏上归家的路途。 那孤独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 那天过后,易俞景不动声色地悄悄选购了一个款式新颖、质地优良的沙发,并极为细致地将其精心安放在了房间的一隅。 每到夜幕如同黑色的绸缎缓缓铺开,繁星点点闪烁在夜空之中时,他们之间便不再有同床共枕的亲密场景,易俞景总是安静地躺在那张新购置的沙发上,进入属于自己的梦乡。 那位一直默默操持着家中事务的阿姨,对于他们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始终深信不疑,在她的心中,没有萌生出哪怕一丁点儿的怀疑念头。 就在这一天的晚上,当夜幕悄然降临,城市的灯火逐渐点亮,白晚舟结束了一天疲惫的工作,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出公司大门时,那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车,犹如一位忠实的老友,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她先是怀着满心的警惕,谨慎而小心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在反复确认没有任何旁人投来好奇或关注的目光之后,这才终于放下心来,迈着轻盈而又略显急促的步伐,朝着车子的方向款款走去。 “你怎么来了?”白晚舟微微蹙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和疑惑问道。 易俞景端坐在后座,声音沉稳而平静地回答:“来接你。” 白晚舟听到这个回答,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动作利落地坐进了车里。 此时的易俞景,依然沉浸在工作的忙碌之中,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手中的文件仿佛是他此刻世界的全部。 “如果忙的话不用接也可以,我自己可以回去的。”白晚舟的声音轻柔而又充满了体贴,眼神中流露出对易俞景的关怀。 “我们明天一起去江城。”易俞景头也不抬,目光始终紧盯着手中的文件,声音却坚定而清晰地传进了白晚舟的耳中。 “啊,我明天有……”白晚舟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易俞景便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我知道你明天没行程。” “什么啊,你比我助理还了解我。”白晚舟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又带着几分嗔怪的神情,娇嗔的语气中却也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 “妻子的事情,当然要了解。”易俞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那笑容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温柔与深情。 白晚舟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泛起了一丝红晕,显得有些尴尬,她下意识地伸手挠了挠下巴,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去江城做什么?”白晚舟微微歪着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你之前说了想回家看看。”易俞景终于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向白晚舟,眼神中满是坚定。 “我什么时候……”白晚舟话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啊,应该是说了。” 这个家并非白晚舟内心深处那个魂牵梦绕、真正意义上的家,不过这似乎也并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问题,反正当下的白晚舟也无法回到那个遥远而又充满回忆的真正的家,那就索性让原主回家去看一看吧,权当是对过去的一种缅怀和追忆。 易俞景静静地望着白晚舟,试图从她那瞬息万变的表情中揣摩出她此刻脑海中纷繁复杂的想法,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真正读懂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第二天,当黎明的曙光刚刚划破黑暗的天幕,轻柔地洒在大地之上,司机就已经早早地将车开到了家门口,并且怀着满心的期待,耐心而又专注地等候着。 “阿姨,我们不在的时候,就麻烦您认真仔细地打扫好卫生就好了,没事的话您也可以回家好好休息。”白晚舟脸上洋溢着亲切而温暖的笑容,语气轻柔而又充满了关切。 她今天去江城,完全是把这当成了一次难得的轻松旅行。 她的身上穿着一条洁白无瑕、宛如雪花般纯净的连衣裙,外面搭配着一件轻薄飘逸的防晒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动人,宛如刚刚踏入大学校园、充满朝气与活力的女学生。 易俞景动作轻柔而又熟练地帮她把行李小心翼翼地放置到车后,然后轻轻地关上了车门,接着步伐稳健地走到白晚舟的身旁。 他今天也是一身休闲舒适的装扮,平日里总是西装革履、神情严肃的他,如今这样充满生活气息的穿着打扮倒是和白晚舟显得格外相搭,相得益彰。 尽管他的年龄已不再年轻,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却依然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年轻朝气与蓬勃活力,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停止了流逝。 “走吧。”易俞景的声音温柔而又坚定,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人无法抗拒。 “好。”白晚舟微笑着应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憧憬,那明亮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江城与繁华热闹的段安市之间隔着一段相当漫长而遥远的距离。他们告别了段安的喧嚣与繁华,满怀憧憬与期待地朝着充满神秘色彩的江城进发。 江城是一座风景如画、如诗如梦的山城,一路上阳光明媚而又温暖,灿烂的光线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叶的缝隙,如细碎的金砂般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而又迷人的光影,沿途的景色美不胜收,仿佛一幅徐徐展开的绚丽画卷。 在这漫长而又略显枯燥的路途之中,白晚舟为了排解可能会产生的无聊情绪,便拿出随身携带的画稿,全神贯注地开始了创作,她的眼神专注而又执着,手中的画笔仿佛是她与世界沟通的桥梁。 而易俞景则始终凝视着窗外那不断变换的风景,眼神有些游离,仿佛他的思绪早已飘向了遥远的未知之地,在那里,有着他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向往。 江城对于原主来说,具有着非同寻常、无法替代的特殊意义,对于易家的两位少爷也同样有着刻骨铭心、难以磨灭的重要意义。 他们那段青涩而又美好的高中岁月,就是在这座充满魅力与故事的城市里度过的。 那所声名远扬、备受尊崇的贵族实验高中的原址就在江城,后来由于种种复杂的原因和不可抗拒的因素,才不得不搬迁到了繁华现代的段安。 然而,江城最近开始实行严格的限行政策,车子下了高速之后,便不得不无奈地返回。 白晚舟和易俞景在无奈之下,只好选择下车,此时,已经有另一辆准备妥当的车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他们。 白晚舟的内心不禁涌起一阵紧张和不安的情绪,她完全没有想到易松青也会出现在这里。 头车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里面竟然坐着神情冷漠的易松青,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和不满:“国外不限行,连这种低级错误都会犯?” 易俞景的脸上挂着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尴尬表情,强装镇定地回应道:“是啊,太久不回国,不知道国内现在有这些规矩,多谢弟弟有心提醒了。” 白晚舟尴尬地站在一旁,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格外僵硬。 易松青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白晚舟,便毫不犹豫地迅速关上了窗户,那决绝的动作仿佛要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来。 白晚舟:“……” 虽然她早就清楚易松青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但是在此时此刻,当如此直接地面对易松青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虚和慌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脏。 汽车一路风驰电掣般地疾驰向前。 与繁华热闹、充满现代气息的段安截然不同,江城的房子显得颇为陈旧和古朴,大多都像是上个年代遗留下来的珍贵遗迹,承载着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厚重,但却自有一种独特而迷人的韵味。 这里的空气也格外清新纯净,仿佛每一口呼吸都能让人感受到大自然那毫无保留的慷慨馈赠和纯净美好。 汽车最终缓缓停在了一个充满岁月痕迹的古旧老宅前。 与宏伟壮观、气势磅礴的易宅相比,这才是真正意义上历经了无数风雨洗礼、见证了岁月变迁的老宅。 虽然它也是别墅的模样,但却明显要老旧许多,墙壁上的斑驳痕迹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不过,与周围其他略显简陋的房子相比,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毕竟原主曾经的家族是江城的第一富家,只是江城与繁华昌盛的段安相比,在经济和发展上的差距实在是太过悬殊,原主的家远远比不上易家的辉煌与繁荣。 门口站着一位神情恭敬、态度谦卑的管家,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激动。 令人感到意外和惊喜的是,这座空了这么多年的房子居然还有管家在精心照料和默默守护。 白晚舟怀着满心的好奇和期待,轻轻地推开车门,小心翼翼地下车。 管家立刻恭敬地弯腰鞠躬,那动作熟练而又标准,显示出他多年来养成的良好职业素养。 “小姐,少爷们,欢迎回家。”管家的声音洪亮而又充满热情,仿佛在迎接久别归来的亲人。 原主和易家的深厚渊源便是从这座充满故事的老宅开始的。 易家和原主家的家主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情谊深厚,情同手足。当年三个孩子在这边上高中时,易松青和易俞景就借住在原主家,那段时光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温馨回忆。 后来原主家道中落,遭遇了种种困难和挫折,易家为了报答当年的深厚恩情,毫不犹豫地将原主接到了段安的易家,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 “几位应该还没有吃早饭,屋里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美味、营养均衡的早饭,如果少爷们不想吃早饭,也准备好了上等的咖啡和清香扑鼻的茶水。”管家态度谦卑地说道,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有心了。”易俞景微笑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赞许。 三人一同走进屋内。 白晚舟怀着满心的好奇和兴奋,开始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原来这里就是原主成长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仿佛承载着原主童年和少年时期的美好回忆。 屋内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每一个物件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完全不像是许久没人居住的样子。 易俞景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说道:“这些年一直有阿姨在认真打扫,辛苦了。” “是你们请的吧。”白晚舟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感动。 “这是我们应该做到的。”易俞景回答,语气中充满了真诚和坚定。 白晚舟突然感觉后背有一道炽热而又专注的视线,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却只看见易松青迅速将目光转向了别处,那躲闪的动作显得有些仓促和不自然。 吃完早饭,三人便各自分散开来,怀着不同的心情和目的,去不同的地方查看和探寻。 白晚舟一心想要找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去寻找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 她沿着楼梯缓缓走上楼去,楼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冷清和寂静,白晚舟一时间竟无法确定哪个房间才是原主曾经居住过的。 “小姐很久没有回来看看了。”管家在一旁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惋惜和感慨。 白晚舟随口回应:“因为忙。” 如果是原主,根本不会有时间回家,光是应付易松青和易知野就已经让她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了。 白晚舟凭借着一种奇妙而又难以言喻的第六感,毫不犹豫地走进了一个房间。 管家说道:“房间还是和之前一样吧,您的那些东西都还在。” “嗯,一样。”白晚舟说道,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还好进对了。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管家说完,便轻轻地退出了房间,动作轻缓而又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白晚舟开始仔细而又认真地打量着这个房间,房间里充满了浓郁的少女浪漫气息,温馨甜美的粉色调,还有可爱俏皮的玩偶整齐地摆放着,桌上摆放着一座闪耀着光芒、见证了原主曾经辉煌时刻的舞蹈大赛的奖杯。 白晚舟突然觉得心里像是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堵住了一样,异常难受,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涌上心头。 桌上有一个精致而又典雅的相框。 她缓缓地走过去查看。 原来是一张五人的全家福。 照片上,原主的爸爸妈妈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原主笑容灿烂如花,还有……易松青和易俞景,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对未来的憧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而又温暖的笑容。 他们之前一直都如同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家人一般的存在,那段美好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 白晚舟忽然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股难以言喻、复杂深沉的情绪从心底深处不可遏制地汹涌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悄然滑落,滴落在了相框的表面,那泪水仿佛带着无尽的思念和感慨。 第168章 她回来了 “我以后铁定要和易松青考进同一所大学!” “小俞哥,我满心诚恳地想问问,你究竟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呀?” “见月,如果以后爸妈不在了,你就一定要紧紧跟着你易叔叔走。”那语重心长、饱含着无尽忧虑与牵挂的话语,仿佛带着穿越时光的沉重,依旧在耳边悠悠地回响,余音不绝。 易松青毫不犹豫、毫无转圜余地的拒绝,那决绝的姿态仿佛在瞬间冰封了周围的空气。 易俞景细致入微、体贴至极的关心,那温暖如春风的关怀仿佛能融化一切坚冰。 以及那决然狠心离开的爸妈,往昔的种种记忆犹如缤纷绚烂、色彩斑斓的走马灯一般,在白晚舟的脑海中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纷乱地划过。 白晚舟在刹那之间只觉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每一次的吸气与呼气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她用双手死死地捂着胸口,似乎体内有一股狂暴至极、无可阻挡的强大力量,正拼命地想要冲破所有的束缚,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地破体而出。 这些原本压根与她毫无关联的记忆,犹如汹涌澎湃、惊涛骇浪的潮水,一股脑地以疯狂之势涌入她的脑海,她只觉得脑袋仿佛要被生生炸裂开来,那种深入骨髓、如万箭穿心般的痛苦简直难以用任何言语来精准形容。 泪水好似决堤的滔滔江水,源源不断、汹涌不止地掉落下来,瞬间便打湿了她娇美的面庞,那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仿佛都能听见心碎的声音。 她手上一直如珍宝般紧握着的那个意义非凡的相框,也“砰”地一声沉重地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而又令人心惊的声响。 白晚舟再也无力支撑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双腿一软,如同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直直地跪倒在地。 这摔倒时发出的巨大声响在一片寂静之中显得格外刺耳和突兀,仿佛一道惊雷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很快便吸引了其他众人的注意。 大家纷纷神色紧张、脚步匆匆地赶来,只见白晚舟狼狈不堪、失魂落魄地倒在冰冷坚硬的地上。 易松青微微蹙起那如剑般锋利的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刚想要挪动脚步向前去搀扶。 然而,易俞景的动作却犹如一阵旋风,以令人惊叹的速度抢先了一步。 易俞景迅速在白晚舟的旁边蹲下身子,神情中满是担忧和焦急,那眼神仿佛能滴出水来,关切至极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白晚舟费力地大口大口呼吸着,那呼吸声沉重而又急促,眼神迷茫而又无助地抬头看向易俞景,那目光中仿佛藏着无尽的委屈与痛苦。 “小俞哥……”白晚舟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那颤抖仿佛深秋中在寒风中瑟缩的落叶,显得那般脆弱与无助。 她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那泪水如断了线的璀璨珍珠,不停地滚落,一颗接着一颗,打湿了她的衣襟。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知所措,看向易俞景的目光呆愣而又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空洞而又让人心疼。 易俞景觉得十分奇怪,白晚舟的眼神仿佛在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大变化,变得让他都觉得陌生。 然而再多看一秒,他才发现那眼神并不是陌生,而是非常的熟悉。 “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到哪里了,尤其是手?”易俞景神色紧张得如同紧绷的弓弦,目光急切地仔细查看白晚舟的双手,那目光犀利得仿佛要将她的双手看穿,生怕遗漏了任何一处哪怕是极其细微的伤口。 “小俞哥。”白晚舟抑制不住内心那犹如火山喷发般的悲伤,哭泣着猛地一把紧紧抱住了他,那拥抱的力度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 易俞景从未与白晚舟有过如此近距离且亲密无间的接触,不禁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颤,心脏都仿佛漏跳了一拍。 易松青眉头皱得更紧了,犹如两道深深的沟壑,神色复杂地静静地站在门口,那身影在光影的交错中显得有些落寞和孤寂。 易俞景以为白晚舟是被极度地惊吓到了,赶忙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晚舟,我在这里呢,别怕。”那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 “晚舟?”白晚舟迷茫地缓缓移开身子,那动作迟缓而又机械,“我是林见月啊,小俞哥你难道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这个明明长着白晚舟模样的人,却坚定不移、斩钉截铁地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林见月。 林见月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急切,泪水肆意地流淌,在脸上纵横交错,还未来得及擦拭,就像一个被狠狠摔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的精美娃娃。 易俞景满心疑惑地问道:“林见月?”那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迷茫。 “是啊,是我!”林见月声嘶力竭地大声回应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委屈和不甘,仿佛要将心中的积郁一吐为快。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底瞬间如坠万丈冰窖,寒冷彻骨,直达灵魂深处。 “林见月是谁?” 林见月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若木鸡地愣住了,她双手紧紧抓住易俞景的手,那力度大得仿佛要将他的手捏碎,身体微微颤抖,急切地说道:“是我啊,我就是林见月!小俞哥你怎么能如此绝情地不记得我了呢?你不是一直和我关系最好的吗?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此时的林见月,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几近疯狂、失去理智的神色,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吞噬。 易俞景一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如同迷失在茫茫大雾之中:“你在说些什么?” “不是,为什么你不记得我了?”林见月绝望地抓狂,双手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那动作粗暴而又疯狂,似乎想要把心中那无尽的痛苦和不解全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是不是被吓到了?先不要说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易俞景试图用温柔如水的话语来安抚她那几近崩溃、濒临失控的情绪。 易松青在旁边一直静静地看着这混乱不堪、令人揪心的一切,眼神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仿佛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心事。 林见月这时才发现了易松青,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快步如飞地朝他奔去。 “易松青,你一定记得我,对不对?”林见月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那目光炽热得仿佛能将一切融化,直直地望着他。 林见月皱着眉头,眼神与之前的温柔平和截然不同,此刻充满了急切和质问,那目光仿佛能将他的心刺穿。 易松青却双唇紧闭,如同被封印了一般,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仿佛一尊冰冷无情的雕塑。 “我和你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最为长久了,你一定记得我的!”林见月不肯放弃,声音中带着哭腔,那哭声凄惨而又悲凉,令人心碎。 易松青毫不留情地抽回自己的手,动作决绝而又迅速,他们两人之间仿佛竖起了一堵无形且坚不可摧、高不可攀的高墙。 林见月满脸的不可思议,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那表情仿佛世界在瞬间崩塌。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失去理智、陷入癫狂的疯子,让人感到心疼又害怕,仿佛她的世界已经完全失去了光明和希望。 为什么他们都不记得自己了? 旁边有一间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洗手间。 林见月侧头看向里面,镜子中的那张脸,娇嫩如花且明艳动人,可却不是记忆中熟悉的自己的面容。 林见月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动作轻柔而又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无奈,那抚摸仿佛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原来她还没有真正地回来,这个身体的主人依然是那个陌生的白晚舟。 “这张脸……”林见月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自嘲,那语气仿佛是对命运不公的控诉,“难怪你们都认不出。” 林见月的手突然被易松青用力抓住,那力度让她感到一阵疼痛,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易松青。 易松青表情严肃,目光中透着冷峻和疑惑,问道:“你说的林见月究竟是谁?”那语气中带着质问和探究。 “是谁……”林见月满心失望,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绝望和心碎,“是你最讨厌的那个人啊。” 头又开始如被重锤疯狂敲击般剧烈地疼痛起来,林见月痛苦地双手紧紧捂着脑袋,那痛苦的表情让人不忍直视,撕心裂肺地大喊:“啊!” 她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无法喘息,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旁边倒去。 易松青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接住了她,动作敏捷而又准确,女生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倒在了他坚实而温暖的怀里。 女孩已经晕厥过去,眼底还残留着未散去的红晕,如天边那一抹凄美而又令人心碎的残阳。 易松青抱着她,心中的疑惑如同层层叠叠、厚重无比的乌云,愈发深沉,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晚舟悠悠醒来的时候,头部还有些隐隐的抽痛,那疼痛如同细密的针在一下下地刺着。 易俞景正一脸关切、目不转睛地坐在床旁边。 “额!”白晚舟忍不住痛苦地捂住头,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她只记得看到那张照片后,自己就眼前一黑,如同坠入了无边的黑暗,晕了过去。 “你醒了?”易俞景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带着丝丝抚慰人心的力量。 白晚舟强忍着不适,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缓缓坐了起来,那动作显得有些吃力和艰难。 “喝水。”易俞景体贴地递过来一杯温度适宜的水,那水杯上还升腾着袅袅的热气。 白晚舟接过水杯,大口地喝了一口,“我怎么会突然晕了?”那语气中带着疑惑和不解。 “医生说你最近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疲劳过度。”易俞景耐心地向她解释着,目光中满是疼惜,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这样吗?”白晚舟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那迷茫仿佛一层薄雾,笼罩着她的心灵。 易俞景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还记得晕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那目光中带着探寻和关切。 白晚舟努力地回想,脑海中却一片空白,仿佛被一层迷雾所遮蔽,“不记得了,怎么了?” “你说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易俞景的目光紧紧锁定白晚舟,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谁?” “林见月。”易俞景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白晚舟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猛地一抖,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不记得了?” 易俞景仔细观察着白晚舟的每一个反应,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解一道极为复杂的谜题。 “啊……记得,可能是因为太累产生幻觉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不要在意。”白晚舟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隐藏在话语背后的紧张和不安却难以掩饰。 难道她突然晕倒是因为林见月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还会有这样匪夷所思、超乎想象的事情发生? 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林见月会突然毫无征兆地回来? 还是说自己在这个身体里已经时日无多,待不了太久了? “你太累了,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易俞景轻轻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关怀,那目光温柔得仿佛能包容一切。 “好,麻烦你了。”白晚舟应道,她的思绪依旧在游离,神情恍惚,仿佛灵魂还未归位。 易俞景轻轻地摸了摸白晚舟的头,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那语气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嗯。”白晚舟应着,眼神依旧空洞无神,还在失神当中,仿佛沉浸在一个无法自拔的梦境里。 易俞景缓缓转身出去,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那脚步声每一下都仿佛踩在白晚舟的心上。 白晚舟弯起膝盖,将自己紧紧地蜷缩起来,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在寻求庇护,眉头紧紧地皱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极为复杂、难以解开的难题。 林见月为什么会突然回来,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神秘莫测的相册吗? 她对这个家的执念如此之深就会回来吗? “林见月……” 第169章 你是谁 “林见月……”白晚舟双唇微张,那喃喃的声音似有若无地逸出,仿佛一缕轻烟,缥缈而又饱含着无尽的思绪与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 这个名字让她又爱又恨。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这绝非是简单的巧合,而是犹如一道隐藏在黑暗中的魔咒,悄然且坚定地发挥着作用,让人难以挣脱。 万一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 这个令人胆战心惊的疑问,好似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狠狠地压在她的心口,令她几乎窒息。 那满心的忧虑,犹如狂暴的海啸,一波接着一波,疯狂地冲击着她那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灵防线,似乎随时都能将其彻底冲垮。 又或者她再出不来直接脱离,那将会引发怎样一场如同末日般的灾难? 这未知的后果,恰似一张无形却又密不透风的巨大罗网,将她紧紧地束缚其中,让她在恐惧与迷茫的深渊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如果直接脱离回到家里,她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自己的父母? “系统。”白晚舟的声音中透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尽的迷茫,仿佛是一位在漫长黑夜里迷失方向的孤独旅人,极度渴望着能有一丝温暖而又清晰的光明为其指引前行的道路。 “我在。”那声音在她的脑子里清晰而坚定地响起,宛如黑暗中闪烁着的微弱却又充满希望的烛光,试图为她驱散心头的阴霾。 “我刚才晕倒了。”白晚舟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无助与脆弱,就像一只在凛冽寒风中遭受重创的受伤小鸟,瑟瑟发抖,拼命想要寻找到一个温暖的庇护之所。 “我知道。”系统的回答依旧简单直接,然而在那看似冷淡的语调之中,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与担忧。 “林见月回来了。”白晚舟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也知道。”系统的回应依旧冷淡如初,可若仔细倾听,却能感觉到其中似乎蕴含着更深层次的思考与难以言说的忧虑。 “那你怎么什么都没说。”白晚舟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不满与急切的质问,那语调中充满了对答案的急切渴望,犹如一个在沙漠中干渴已久的行者,对水源的极度渴求。 “因为这是异常情况。”系统的声音沉稳而严肃,仿佛是一位庄严肃穆的法官,正在宣读着一项关乎生死的重大判决,“可能你要脱离世界了。” “什么时候?”白晚舟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紧张与焦虑,她的双眼紧盯着前方那虚无的空间,目光中满是急切与惶恐,仿佛想要从那无尽的虚空之中寻找到一丝确切的答案。 “不确定,这期间你的灵魂可能会不稳定,也许会经常发生被夺回身体的事情。”系统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无情地敲打着白晚舟的心,让她的心湖泛起阵阵痛苦的涟漪。 “好吧,我该做的也差不多做完了,走就走了吧。”白晚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看似释然的洒脱,然而那释然之中却又分明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无奈与深深的不甘,“你休息吧。” 系统欲言又止,犹豫再三之后,终于还是说道:“宿主……你没有别的问题想问吗?” “没有啊?”白晚舟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难道你能帮我解决这个灵魂串台的事情?” “不能。”系统无奈地回答,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仿佛对眼前的困境也感到束手无策。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白晚舟的语气显得有些决绝,那决绝之中仿佛隐藏着一颗已经千疮百孔却依然坚强的心,“希望我回去以后我们不会再见。” “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宿主。”系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那感慨之中似乎还包含着对过往种种经历的深深回忆,以及对眼前这位与众不同的宿主的由衷赞赏。 “你对谁都说过这句话吧?”白晚舟轻轻地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那笑容中却又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不是的,这是真话。”系统赶忙解释,语气中充满了急切与真诚,仿佛生怕白晚舟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和其他宿主不同,你召唤我的次数屈指可数,主角的好感值也几乎没用过。” 它以前遇到过的宿主,要么过于依赖它,要么过于依赖好感值兑换的商城,到最后如果没有系统,宿主自己根本完成不了任何任务。 “那就当你在夸奖我吧,不过我叫你也确实没什么用。”白晚舟平静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绝,然而在那坚定的背后,却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独与无助,“接受你的帮助太多,我会变得依赖的。” “因为你几乎没用过好感度,好感度抵达异常的高度,所以我这边赐予你一个权利。”系统认真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郑重其事的味道,仿佛这是一项无比珍贵且神圣的恩赐,“如果有一天原主彻底回来,你可以选择留在这个世界。” “留在这个世界?”白晚舟不禁念出声来,眼中满是疑惑与惊讶,眉头紧紧地皱起,似乎在努力思考着这其中所蕴含的深意与可能带来的种种后果。 “是的。”系统肯定地回答,声音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仿佛对自己的决定充满了信心。 “为什么?我不能回家吗?”白晚舟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与不甘,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相信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原理。”系统缓缓说道,语气沉重而严肃,仿佛在讲述一个无比悲伤的故事,“你现在就算回原来的世界,可能不久后又会回来。” “不是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去了吗?就像小时候那样。”白晚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与倔强,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 “这次情况比较严重,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没有办法让你看到你在原来的世界的模样,你已经活不久了,就算你这次从这个世界离开回去,为了续命,也只是不停的重新进入新的世界,重新和我见面。” 系统的话语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白晚舟的心上,让她瞬间陷入了绝望的深渊,无法自拔。 “什么?”白晚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嘴唇微微颤抖,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颤抖,仿佛想要逃避这个残酷的现实。 “你的父母应该没有和你说过,小时候你被人贩子拐了,但在路程中你重大感冒,险些失去生命,然后进入了这个世界,你完成了你的任务,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那是因为你并不应该在那个时候死,所以你毫发无损的回去了。” 系统详细地讲述着,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刺痛着白晚舟那早已伤痕累累的心灵。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的你应该躺在医院里,成了一个植物人,父母辞去了工作,陪在你旁边。” 白晚舟只觉得身体冰冷,仿佛置身于万丈深渊底部的冰窖之中,无尽的寒冷从心底深处迅速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她早就想过自己原来的世界自己应该是出事了,却没有想到竟已没有了回头之路,未来的希望瞬间破碎,化作无数尖锐的碎片,深深地刺痛着她那早已脆弱不堪的内心。 “不会干扰你的决定,如果你想回去,最后看你父母一眼,那也可以。”系统说完,声音便消失了,只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白晚舟顿时感觉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无法顺畅地呼吸。 她每天都心心念念着回家,却没想到已然无家可归,那种绝望与无助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将她彻底淹没,让她几乎失去了挣扎的力量。 “方便聊聊吗?”门口传来的声音让白晚舟吓了一跳,她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惊恐地朝门口看去。 易松青,他正静静地靠在门边,双手抱胸,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然而那深邃的眼神却仿佛能够洞悉一切,静静地看着屋内的景象。 白晚舟在心里快速地回想了一下,仔细而又谨慎地审视着自己刚才的一举一动,反复确认着自己刚才应该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你要说什么?”白晚舟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与不安,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你最近压力很大?”易松青边说边沉稳地走进屋,步伐坚定有力,在床旁边缓缓坐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白晚舟,那目光仿佛具有穿透力,想要看穿她的内心。 “没有。”白晚舟一口否认,眼神有些躲闪,不敢与易松青那犀利的目光对视,仿佛害怕自己的秘密会在那目光中无所遁形。 “我还以为你压力很大呢,要不然怎么会晕倒?”易松青的目光紧紧盯着白晚舟,仿佛要将她的内心世界彻底剖析清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晚舟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耐烦,眉头紧皱,显得有些烦躁,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白,晚,舟。”易松青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魔力,让人不寒而栗,“你是谁?” 易松青看着白晚舟,眼神犀利得仿佛能够穿透她的灵魂,让她无处可逃,那目光中的审视与怀疑让白晚舟感到如芒在背。 白晚舟的心脏怦怦直跳,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说什么呢?” 易松青显然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面无表情地迅速拿出手机,调出那张结婚现场的照片。 白晚舟看到那个照片的瞬间,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汗水如小溪般顺着脊背流淌而下,仿佛一条条冰冷刺骨的小蛇在肌肤上肆意爬行。 这张照片她明明删掉了,为什么会出现在易松青的手机里?而且偏偏是易松青。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人应该是你才对。”易松青指着照片上的某个女子,可那个女子的脸和白晚舟完全不一样,他的目光充满了质疑与探究,仿佛要从白晚舟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可你怎么会长这个样子呢?”易松青继续追问,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嗯?” “你记错了,我那时又没有来拍这张照片。”白晚舟极力辩解,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慌乱,眼神飘忽不定,不敢在照片上停留太久。 她觉得口干舌燥,易松青那充满怀疑的眼神让她后背发凉,仿佛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梁骨一直蔓延到头顶,让她的头皮都阵阵发麻。 “这是林见月,我说的对吗?”易松青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那坚定的眼神让白晚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心头。 白晚舟浑身颤抖,却还在强装镇定,牙齿紧紧咬着嘴唇,都快要咬出血来,那倔强的模样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恐惧。 “那她叫林见月,你又是谁?白,晚,舟?”易松青再次质问,声音愈发严厉,犹如一道道惊雷在白晚舟耳边炸响,“这段时间性格大变,在我和易俞景身边乱转的白晚舟,又是谁呢?” 白晚舟再也受不了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失去了所有尖刺的刺猬,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易松青面前,那种无助与恐惧让她几乎崩溃。 易松青的目光让她的身体仿佛遭受着万箭穿心般的剧痛,每一个眼神都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无情地刺痛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易松青,我……” 第170章 去学校 反正无论如何在这边也待不了多长的时间了,白晚舟在内心深处反反复复地给自己做着极其强烈的心理建设,她的神情无比凝重,目光中透着决然与坚定,她已然完完全全地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暗自发誓一定要把所有深深隐藏在心底的真相彻彻底底、毫无遗漏地全部吐露出来。 就算会遭受到他人无比嫌弃的目光,又或者是面临更加令人感到恐惧且难以承受的极其严重的后果,白晚舟也已然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坚决不想再继续将这些秘密深藏心底了。 这种日复一日、时时刻刻都处在提心吊胆状态中的生活,她真的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极限边缘,再也无法继续承受哪怕多一分一秒了。 “易松青,我……”白晚舟刚要鼓足勇气开口倾诉内心的话语。 就在这一刹那间,房间门毫无任何预兆地猛然被打开,管家神色匆匆、步履急促地走了进来。 “少爷,原来你在这。”管家那略带急切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屋内原本短暂的宁静氛围。 白晚舟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瞬间哽在了喉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她下意识地紧紧闭上了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易俞景紧跟在管家后面稳步走进房间,他那犀利如刀的眼神仿佛带着深深的质疑和质问,那目光似乎在毫不留情地说: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们两个在这里偷偷摸摸地单独聊? “小姐身体好些了吗?需不需要我再叫医生来?”管家一脸关切地急切询问道,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担忧。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白晚舟一边忙不迭地急切回应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急忙从床上下来,她的动作显得格外慌乱无措,脚步也显得有些踉跄不稳,随后便慌慌张张地匆忙走开。 她忍不住偷偷看了易松青一眼,那慌乱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紧张与不安,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她迅速收回视线,脸上的表情满是心虚与忐忑,就像做了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 易松青静静地望着她,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那深邃的目光仿佛想要看穿她的内心。 白晚舟快步走到易俞景身旁,她的脚步略显急促。 易俞景语气温柔但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说道:“要是不舒服就休息,不要硬撑着逞强。” “没事的,我已经没关系了。”白晚舟连忙用力地摇头,努力挤出一丝强装出来的微笑,试图让对方能够彻底放心。 白晚舟伸手紧紧拉住易俞景的手,说道:“走吧,下楼吧。” 易俞景极其敏锐地感觉到白晚舟的手不仅发凉,还在不停地颤抖着,那颤抖仿佛传递着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与不安。 易松青从房间缓缓迈步走了出来。 易俞景转头看向易松青,心中不禁开始暗自揣测,他们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 他满心疑惑,眉头紧锁,为什么每次白晚舟和易松青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状态都会变得如此之差,差到让人心疼和担忧。 几人一同缓缓下楼,管家走在最前面,步伐沉稳。 “已经和学校那边打好了招呼,下午你们直接去就可以了。”管家有条不紊地说道。 “去哪里?学校?”白晚舟满脸疑惑,眉头紧蹙地问道。 “嗯,很久没有回学校了,你应该也挺想念的。”易俞景耐心且温和地回答。 “实验学校不是已经搬到段安了吗?”白晚舟继续充满疑惑地追问。 “原来学校的建筑还在,被江城第一中学拿去用了,所以那里还是个学校,有一些老师也还在那个学校里,建筑也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易俞景细致入微地解释着,语气平静而舒缓。 “去不了就说,留人在家里照顾你。”易俞景关切备至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担忧。 “没事的,可以去。”白晚舟赶忙回答,她的内心其实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害怕在家里万一又看见什么以前的物品,会再一次让自己陷入昏厥的危险境地,那后果她简直不敢想象。 “学校老师很高兴你们可以回来,特意准备好了讲座,俞景少爷,就麻烦您上台讲两句。”管家语气恭敬且诚恳地说道,“松青之前回过学校做过公益演讲,这次就不让他上去了。” “好,麻烦您了。”易俞景微笑着礼貌回应,脸上带着谦逊的神情。 下午时分,阳光依旧炽热,管家开车将几人稳稳地送到了学校门口。 此时,天空中的太阳高悬,阳光炽热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他们总算都换上了轻薄透气的衣物,不再像之前那样被寒冷紧紧包裹。 校长以及众多老师早已在学校门口满怀期待、望眼欲穿地殷切迎接他们的到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还有一些女同学手持着色彩鲜艳的欢迎回校的锦带,笑容满面地在门口兴高采烈地等候着。 白晚舟此时总算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之前易松青去易知野学校时的那种错综复杂、难以言喻的感受。 一条醒目无比的横幅高高地悬挂着:“欢迎易俞景,易松青重回校园!” 白晚舟在心中暗自苦笑,无奈地叹息:“……” 好吧,她总是被忽视的命,似乎永远也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 下车之后,只见旁边还有数量众多的拿着摄像机的人,他们忙碌地穿梭着,寻找着拍摄的目标。 白晚舟起初还天真地以为这些摄像机是在拍摄他们的,但很快她就无比失望地发现这些镜头根本就没有对准他们。 这让她感到十分奇怪,心中充满了疑惑,如同被一团迷雾紧紧笼罩。 学生们早已在操场怀着激动的心情耐心等待,易俞景下车后便被人引领着步伐匆匆地前往操场去进行演讲。 那些学生一见到易俞景,个个都兴奋的尖叫起来。 “好帅啊!” “以前就听学长学姐说他们那一届有长得特别帅的,还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真的这么帅。” “你自己在学校逛逛,等我演讲完来找你。”易俞景对白晚舟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 “好。”白晚舟轻轻点头应道,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 易松青乘坐的并非与他们同一辆车,此时的他正被校长和老师们围得水泄不通,简直寸步难行。 为了刻意避开和易松青一起,白晚舟刻意选择了远远地走开,脚步急促而坚决。 白晚舟对这个学校的环境并不熟悉,她跟着易俞景来到操场,然后在学生后面远远地观望着他。 易俞景在演讲时表现得从容淡定、悠然自得,他完全脱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展现出非凡的自信与魅力。 有些学生对白晚舟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总是忍不住偷偷地观察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而且刚才白晚舟还和易俞景站在一起,大家对她的好奇更深了。 “这个是老师吗?没见过啊。” “不是,她也是今天跟着易俞景他们来的。” “那也是很厉害的人喽,怎么不演讲?” “这个人我好像听过她的八卦,之前在他们那一届非常出名的,完全是易松青的舔狗!” “啊?现在不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吗?舔成功了?” “哪有,她不过是跟他们有亲戚关系,所以不得不在一起出现而已。”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好像听别人说过是有这么1号人,好像最后还舔失败了。” 白晚舟听到这些毫不留情的议论,气得咬紧了后槽牙,在心里愤愤不平地想:臭小子,我都听见了,你们可别太过分! 白晚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枯燥无味又毫无乐趣,便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操场,开始在学校里漫无目的地随意瞎逛。 这所曾经的贵族学校宛如一座宏伟的欧式城堡,庄严而神秘。校门高大而气派,由厚重的雕花铁艺制成,两侧矗立着威严的石柱,仿佛忠诚的卫士守护着知识的殿堂。 走进校园,宽阔的林荫大道笔直向前,道路两旁种植着高大挺拔的梧桐树,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条绿色的长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地面上光影斑驳,宛如一幅自然的画卷。 校园里的建筑风格统一而独特,每栋楼都采用了深沉的棕色系列。教学楼的外墙由精心打磨的砖石砌成,纹理细腻,质感十足。屋顶是陡峭的尖顶,覆盖着红色的瓦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窗户宽敞明亮,镶嵌着彩色的玻璃,增添了几分艺术的气息。 学校的图书馆宛如一座古老的宫殿,建筑外观华丽而庄重。巨大的圆形拱门上方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展现着历史的沉淀和文化的底蕴。图书馆的四周环绕着修剪整齐的灌木丛和娇艳的花朵,营造出一片宁静而优雅的氛围。 走着走着,白晚舟仿佛走到了学生中心。 学生活动中心的建筑造型独特,充满了创意和活力。 它的外观线条流畅,宛如一件现代艺术的杰作。墙壁上镶嵌着大块的玻璃幕墙,使室内外的景色相互交融。活动中心的门口有一个宽敞的露台,摆放着舒适的户外桌椅,供学生们休息和交流。 偶尔还能从里面传出悠扬婉转、如泣如诉的钢琴声和富有动感与节奏、激情澎湃的舞蹈音乐声。 在活动中心的学生们基本上都是来上活动课的,不需要穿他们统一的制服,而是穿他们专业课制服,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而且白晚舟惊讶地发现,这个地方竟然有数量惊人的人拿着摄像机,他们忙碌地拍摄着,仿佛在记录着什么重要的时刻。 走到这边,她的感觉倒还算不错,没有像之前看到某些照片时那种心如刀绞、心里揪着的难受感觉,仿佛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可能这个学校对于原主来说,留存的记忆并没有那么深刻,所以才没有引发她强烈的情绪波动,让她能够相对平静地面对。 她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快步走去,只见里面还有不少学生在旁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哇,真的好美啊,没想到真人比电视上还美。” “这腿,这是人腿吗?感觉比我命都长。” 场记拿着一个小本子走到学生们面前“都后退,都后退,不要出现在镜头里。” 学生们后退了一步,一转头又围了上去。 “都去上课,围着干嘛呢?”场记瞪她们。 “我们这节是舞蹈课,这是我们的教室。”人群里有一个学生说出声。 场记不耐烦的冲他们摆手:“你们老师没有告诉你们我们已经向学校申请使用这间舞蹈室了吗?你们舞蹈课取消了,快回去自习。” “自习什么呀?不管他。”那些学生们嘟囔了一下,继续围着看。 白晚舟这才走到他们身后,透过学生们的头顶往里面看去。 白晚舟隐隐约约看见那边有穿着校服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 难道这一期他们学校里出了一个备受瞩目的学生明星? 白晚舟怀着强烈的好奇心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查看。 只见所有相机都紧紧围绕着一个女生。 在舞蹈室中练舞的那个女生,仿佛是从梦幻中走出的仙子,令人一眼望去便难以移开目光。 她身姿高挑而修长,每一寸线条都流露出天然的优雅与灵动。纤细的脖颈如同天鹅般优美,微微扬起时展现出一种自信的魅力。她的肩膀平展且舒展,手臂纤细却蕴含着力量,舞动时如同轻盈的柳枝随风摇曳。 那修长笔直的双腿,是她舞蹈中的利器,每一次伸展、弯曲都精准而富有韵律,仿佛在空气中书写着无声的诗篇。她的腰肢柔软而有力,随着舞蹈的节奏自如地扭动,如同微风中轻轻摆动的杨柳。 只是这个背影有些眼熟。 白晚舟眯起眼睛仔细一看。 这不是……薛婉婉? 第171章 我的过去 “重新来,准备!”导演那雄浑有力且威严十足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骤然响起,瞬间打破了现场短暂的宁静。 “薛婉婉,你从教室一头重新过来开场。”导演神色严肃,目光坚定地再次下达了明确且不容置疑的指令。 “好。”薛婉婉用清脆却又难掩疲惫的声音回应着,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坚持。 只见她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到教室的一角,此刻的她,全身上下仿佛被一层细密的汗珠所覆盖,那晶莹的汗珠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 她所身着的那件精心制作的舞蹈服乃是专门定制的芭蕾舞蹈服,那修长笔直且线条优美的美腿之上,由于汗水源源不断地流淌,竟反射出丝丝缕缕耀眼的光亮。 谁也无法确切地知晓,这一条究竟已经重来了多少回,仿佛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循环。 “化妆师,过去把她的汗遮一下。”导演神色焦急,眉头紧皱,扯着嗓子大声地吩咐道。 于是,化妆师闻令而动,脚下生风,赶忙急匆匆地紧急过去,动作轻柔而熟练地为其仔细擦拭着汗水。 “明星还真是辛苦,婉婉肯定非常累吧?芭蕾舞本来就极其耗费体力和精力,她还跳了这么多遍。”旁边看戏的学生望着薛婉婉那略显疲惫的身影,满是同情和心疼地忍不住连连感叹道。 “好,准备开始。”导演再次提高音量,声如雷霆般大声说道。 随着一声清脆且响亮的打板声砰然响起,薛婉婉就像一只充满活力的小鸟,从教室一角欢快且灵动地蹦跳出发。她那芭蕾舞的优美姿态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优雅。 她的脚尖轻盈且稳当地点地,那身姿优美得宛如一只高贵纯洁、超凡脱俗的白天鹅。 好在这一次,整个过程终于毫无瑕疵地完美结束。 薛婉婉累得气喘吁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双手颤抖着,匆忙接过助理递来的毛巾,脚步虚浮,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往旁边缓缓走去休息。 “啊啊啊啊!婉婉!看看我!” 旁边的学生们情绪激昂,一个个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兴奋地尖叫起来,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 薛婉婉听到这震耳欲聋的呼喊,脸上挤出一丝略显疲惫的微笑,冲他们微微颔首示意。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正好瞥见在一旁静静站立、默默看戏的白晚舟。 薛婉婉平时见到的白晚舟都是一身职业装,很少见到穿休闲装的白晚舟,一时间还以为是个学生,没有认出来。 “嗯?”薛婉婉轻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紧接着,薛婉婉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毫不犹豫地走向白晚舟。 “你怎么在这里?”薛婉婉睁着那双如秋水般漂亮的大眼睛,满是疑惑和不解地问道,眼神中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 同学们也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约而同地看向白晚舟,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着。 “这人是谁呀?怎么认识薛婉婉?” 白晚舟轻轻一笑,那笑容如春风般和煦,说道:“正好回家来了,就来学校看一看。” “你回老宅了?”薛婉婉转头看了看周围好奇的学生,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然后伸手拉着白晚舟说道:“去别的地方聊。” 就这样,薛婉婉动作干脆利落地把白晚舟拉去了工作人员所在的地方。 工作人员们此时正在搬道具,准备下一场的拍摄,本就不大的空间略显拥挤。 导演此时也在那里,看到白晚舟的瞬间,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万分的神情,眼睛里都闪烁着光芒:“白总,好巧!” 白晚舟这才恍然发现导演原来是负责这档综艺的导演,心中不禁微微一惊。 原来综艺已经开拍了,那距离用到她服装的时间应该快要到了。 “你们在这儿录综艺?”白晚舟带着些许好奇和意外,环顾四周询问道。 “对啊,今天是第一期综艺,主题就是重返我的学校,没想到这么巧居然遇到你。”薛婉婉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兴致勃勃地解释道。 “段安的贵族实验学校怕我们耽误学生,所以不让我们拍摄,没有办法就只能来到这个旧址拍摄。”导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白总也是这个学校的?”导演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啊。”白晚舟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回答。 “难怪婉婉点名道姓要你为她设计礼服,你们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导演继续穷追不舍地问道。 白晚舟刚想开口说不熟,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薛婉婉却抢先一步说道:“是啊,我们之前可是关系非常要好、亲密无间的朋友。” 白晚舟沉默着,双唇紧闭,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你呢?怎么这么巧今天就来了。”薛婉婉又开口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啊,我们来的时候好像就听说今天有人要返校演讲,不会是你吧?” “不是我。”白晚舟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地回答:“是……易家那两位。” “易松青也来了?”薛婉婉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若狂的光芒,眼睛都亮了起来。 “嗯……”白晚舟自从上次薛婉婉和她说过想要追易松青,如今一提到这个名字,心中都不禁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不过你怎么和他们……”薛婉婉说道:“我差点忘了,你之前和他们两个住在一起。” “你们说的易家那两位,不会是……易松青和易俞景吧?”导演好奇地插话进来,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 “是啊,导演,白晚舟和那两位可熟悉了,你要不要讨好讨好她?让易家那两位也上个节目?”薛婉婉兴致勃勃地提议道,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真的可以吗?那我们节目收视率岂不是要爆表?”导演兴奋得手舞足蹈,眼睛都亮得像星星一样。 “这恐怕不……”白晚舟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说说。”薛婉婉冲白晚舟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好啊,好啊,你们两个一定要尽力劝劝他们。”导演满怀期待地说道,双手合十,仿佛在祈祷。 薛婉婉随手拿了件外套,芭蕾舞服都是露腿的设计,她的外套根本无法遮挡住那修长迷人、白皙如玉的美腿。 但薛婉婉似乎对此丝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地走着。 从教室后面绕出去,所幸没有学生粉丝蹲守,薛婉婉自在悠闲地在校园里漫步,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他们两个肯定不会答应的。”白晚舟一脸笃定,语气坚定地说道。 “没事啊,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太累了,想溜出来见一见易松青。”薛婉婉轻描淡写地解释道,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白晚舟此时才恍然大悟她为什么不换衣服了,心中不禁暗自好笑。 薛婉婉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校园的景色,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那双美腿在前面一晃一晃,属实有点吸引人眼球,好在现在是上课时间,除去艺术楼以外,外面的教学楼基本上都没有学生。 两人走在外面还算是自在。 “重回学校心情还真不一样。”薛婉婉深有感触地说道,眼神中流露出对往昔的怀念:“你呢?重新回学校有没有想起以前的记忆?” “还好吧,对那时候的记忆不深。”白晚舟神色平静,目光有些游离地回应。 “也是,你那时候整天满心满眼都追着易松青跑,易松青还不理你,你应该觉得那段学生时期不太好过。”薛婉婉略带感慨地说道,轻轻叹了口气。 薛婉婉应该知晓很多原主的过往记忆。 如果能问出些什么来,后面他们要是怀疑自己,就不怕没有证据了。 “那时候我们是什么关系?”白晚舟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探究问道。 “我们?”薛婉婉回头看向她,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神情,仿佛这个问题让她感到十分意外。 “你不是说你是易松青的女友吗?那不应该很讨厌我吗?”白晚舟目光紧紧盯着她,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薛婉婉嗤笑一声,说道:“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我那是骗你的,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友。”薛婉婉接着说道,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那时候的易松青,每天心心念念就想着如何甩开你,然后拿我当挡箭牌呢。” 白晚舟此刻也难以分辨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纠结。 “当然也多亏了你,作为挡箭牌的我少不了和他有身体接触。”薛婉婉边说边走向白晚舟,脸上带着一丝暧昧的笑容。 “还记得吗?有一次你在酒吧来找他,他为了赶走你差点就和我亲了,可惜最后没有亲,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好可惜啊,我那时候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就算被他讨厌也没关系了。”薛婉婉面带遗憾地讲述着当时的情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落。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讲出这种大胆奔放的事情,着实有些违和。 原来是这样么? 薛婉婉一定还认为易松青讨厌白晚舟,所以才会如此毫无忌惮地找白晚舟合作。 “所以你不记得我也很正常啦,毕竟你那个时候眼里只有易松青。”薛婉婉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和释然,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白晚舟在原地愣了一下,这才如梦初醒般匆匆跟了上去,心中思绪万千。 “还有什么事情,能都跟我说说吗?”白晚舟从后面急匆匆地追上来,几乎是竭尽全力地仰起头,目光充满期待地看着薛婉婉。 “还有什么……”薛婉婉一边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边用手拖着下巴,认真地思考起来。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对了,那时候易俞景喜欢跟着你。” 薛婉婉转头看了一眼白晚舟,只见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此刻布满了疑惑和不解,就像一团怎么也解不开的乱麻。 “其实吧,那个时候,是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易俞景喜欢你,可惜你呀,不喜欢他,准确来说是你根本就没有留意他是不是喜欢你。”薛婉婉撇了撇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 “你们三个也真是够犟的,你满心喜欢易松青,可易松青不喜欢你,易俞景喜欢你,你又不喜欢易俞景。”薛婉婉忍不住感叹地深吸了一口气:“哇,感情这东西可真是世界上最难解的难题啊。” 白晚舟垂眸,眼神中透着若有所思的神情,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其实她早就知道易俞景喜欢原主,但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到这种程度。 果然,感情真的是难以捉摸、变幻莫测的东西。 如果那个时候原主发现了易俞景对她的喜欢,那会不会就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呢? 会不会她就不会经历那些悲惨的遭遇了?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时光无法倒流,过去的已然过去。 “不过易俞景和易松青长得也挺像的,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呢?”薛婉婉也忍不住问出了这个一直盘旋在心中的问题。 白晚舟听到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双唇紧闭,也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易松青好不容易摆脱那些围着他的校长老师,独自一人在学校里面漫无目的地走着。 薛婉婉远远地就看见了他的身影,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易松青!”薛婉婉兴奋地大喊道。 “!”白晚舟吓得如同惊弓之鸟,抱头鼠窜。 薛婉婉欢快地跑向易松青,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好巧!” 易松青看见她略显清凉的衣服,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赶忙移开视线。 薛婉婉想回头叫白晚舟,回头却发现人不见了:“诶?人呢?” 第172章 你还有什么和我说 “奇怪,刚刚还在后面的。”薛婉婉那娇艳的脸庞上,眉头微微蹙起,樱桃般的小嘴嘟囔着,那双灵动的眼眸中满是疑惑不解的神色,仿佛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你怎么在这儿?”易松青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他那如剑般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深邃如潭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意外和难以掩饰的诧异,声音中带着一丝清冷,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话语而降低了温度。 “我在这边拍节目,要不要去看看?”薛婉婉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日暖阳般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极具感染力,眼神中充满了殷切的期待,声音清脆甜美,犹如山间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 “不要。”易松青毫不犹豫地拒绝,他的语气坚决而又冷漠,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随后紧接着问道,“刚刚你和谁在一起?” “白晚舟,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嘛?”薛婉婉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的茫然无措,眼神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易松青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两条浓黑的眉毛几乎要拧成了一团,深邃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烦躁与不耐,随后毫不留恋地转身跨步走开,那坚定而决绝的步伐仿佛在表明他的态度不容置疑。 “喂!”薛婉婉焦急地大喊,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甘,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还想和他多说两句话,结果只留给她一个决然又冷漠的背影,那背影渐行渐远,“等等我!” 白晚舟气喘吁吁地拼命跑到教学楼里,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风箱一般,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艰难,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晶莹的汗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不断滑落,一看见易松青就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慌不择路地跑开了,实在是没有勇气和他待在一起哪怕多一秒钟,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让她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 上午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这一刻如同被狂风骤雨摧残的花朵,瞬间凋零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栋教学楼应该是实验楼,整栋大楼显得空旷而寂静,走廊里回荡着她急促的脚步声,只有几个班级在实验室里进行着操作,其他的房间都空荡荡的,弥漫着一种冷清而又压抑的氛围,让人感到莫名的心慌。 白晚舟凭着那模糊不清且支离破碎的记忆,慌慌张张地随便进了一个化学室,她的脚步踉跄,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平日里,化学室不上课的时候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教室,所有的化学用品都被老师小心翼翼地存放在特定的地方保管着。 白晚舟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追逐。 刚才跑得实在是太过急促了,她的心脏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 早知道就什么都不说了。 上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结果什么都没说出口,出去以后还怎么有脸面对他? 本以为说这件事情应该会很轻松简单,就像轻轻吹走一片羽毛那样容易。 但残酷的事实是,白晚舟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了,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艰难得多。 上午实在是被逼迫得紧,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万一真的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了,以易松青那种强硬又冷酷、毫不留情的性格,肯定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甚至可能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要不然直接消失回去算了。 这样原主回来就不会有任何破绽了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太不负责任了?自己的良心能过得去吗? 白晚舟在那里绞尽脑汁,愁眉苦脸地思索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突然,她听见走廊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有点年纪的男人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回应,声音中充满了严肃和认真。 “最近总是有学生偷偷跑到实验楼,小徐你一定要检查仔细,都是学生,又不是社会人士,很多学生还跑到这里面谈恋爱。”男人的语气严肃而又充满了担忧,声音中透露出作为管理者的责任和压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放心吧贾主任,我眼睛最尖了,上个礼拜我都抓了两对。”女人的声音中满是自信和笃定,仿佛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绝对的信心,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得意。 “交给你我放心,在这种重要时期马上就要高考了,必须得严抓。”男人加重了语气强调着,话语中满是对学生学业的重视和对纪律的严格要求,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威严。 白晚舟在原世界还是个大学生,一听见主任那严肃又熟悉的声音,本能地就想逃跑,仿佛那声音是一道催命符。 她手忙脚乱地躲起来,动作慌乱而急促,两个老师从正门大踏步地进入化学室,白晚舟躲在椅子后面,身子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也许是内心深处对权威的恐惧,也许是害怕被责骂。 但躲都躲了,这时候突然冒出来反而更显得奇怪。 “奇怪,这椅子怎么乱了?”女人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疑惑,那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主任,上个化学班是你带的吧?” “是啊,学生们离开的时候已经自行把教室收拾好了。”男人十分肯定地回答,语气中中满是对学生们自觉性的信任,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不会就是学生偷跑进来弄乱的吧?”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一排一排往后面仔细查看,她的脚步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白晚舟的心上。 白晚舟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整个人瑟瑟发抖,仿佛一片在狂风中飘摇的树叶,虽然她可以直接站起来,坦然面对,但是这个时候站起来实在是太丢人、太尴尬了,她宁愿躲在这里,也不想面对那未知的责骂。 她用余光瞥见后门是开着的,那仿佛是她唯一的逃生通道。 “这些学生还真是粗心,怎么连书都忘了带回去了?”女老师停在某一排前面,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脸上满是不满和无奈,声音中充满了责备。 趁他们没看见,白晚舟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以最快的速度从后门飞奔而出。 老师们只看见一个人影窜了出去,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是男生还是女生。 他们愣了一下,急忙追赶出去。 “谁?哪个班的给我站住!”老师愤怒地大吼,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犹如惊雷一般,震耳欲聋。 白晚舟不顾一切地狂奔,她的脚步飞快,仿佛脚下生风。 不是,我到底在跑什么啊! 她的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无奈。 好在他们所在的这一层并没有学生在上课,这么大的响动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好不容易甩开老师,自己却又跑到了一个死胡同,眼前的景象让她感到绝望和无助。 白晚舟满心绝望,她原以为每个学校教学楼都是两边都有下楼梯的,结果走到头却只有一面冷冰冰的墙和一个紧闭的教室,这让她感到上天仿佛在故意捉弄她。 后面传来老师的声音“这些臭小子还真能跑,等我逮到就死定了。” 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只要拐弯就能看见她了,每一个字都让她的心跳加速。 白晚舟紧紧地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咬得发白,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 丢人就丢人了。 她心一横,准备出去面对这一切。 就在这时,旁边的门突然打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迅速伸出将她拉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后,白晚舟被人用力地按在墙上,后背与墙壁的碰撞让她感到一阵疼痛。 当她看清眼前人时,心中懊悔不已,在想刚才早知道就不跑了。 “你……”白晚舟刚要出声。 嘴巴却被一只大手捂住。 易松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神中充满了警告。 白晚舟拼命压制心里那如鼓点般的怦怦乱跳,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奇怪,怎么没人了?明明看见往这边跑了。”老师疑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让屋内的两人心跳加速。 白晚舟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紧绷着,仿佛一根即将断裂的弦,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这里就一个教室,那臭小子肯定躲在这里面了。”老师的语气十分笃定,手已经放到了门把手上,准备转动。 女老师的手碰到门把手的瞬间。 白晚舟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大脑一片空白。 “易……!诶?老师?”薛婉婉的声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响起,犹如一道救命的曙光。 门最终没有被打开。 “你是,薛婉婉?”男老师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和意外,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老师,好久不见啊!”薛婉婉的声音清脆动听,充满了亲切之感,仿佛久别重逢的喜悦。 “是啊,没想到你现在都这么漂亮了。”男老师由衷地感慨着,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赞赏。 “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当红的大明星薛婉婉,以前是我们班学生。”男老师热情地向女老师介绍道,语气中充满了骄傲。 “是吗?”女老师惊讶不已,“我女儿可喜欢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是主任的学生。” “你们节目拍的怎么样?”男老师关心地问道,目光中充满了好奇,期待着她的回答。 “刚结束一段,我是找人的。”薛婉婉微笑着回答,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仿佛急于找到那个人。 “找谁?”男老师好奇地追问,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易松青,他你应该还记得吧?”薛婉婉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希望能得到老师的帮助。 “当然记得,你们两个那时候没少给我添麻烦,还有一个谁来着……白……白晚舟!你们三个人真是把我气得够呛。”男老师想起往事,忍不住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仿佛那些回忆虽然让他头疼,但也充满了温暖。 “哈哈,这不是还好好的嘛?”薛婉婉笑着打圆场,试图缓解这略显尴尬的气氛,笑声清脆悦耳。 “不过你找他怎么在这边找?”老师疑惑的问道。 薛婉婉有些尴尬的挠了挠下巴:“啊,我刚刚好像看见他过来了,就过来看看。” 随后她突然想起点什么:“不过应该不在这里,我应该是看错了。” 屋内,白晚舟和易松青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因为是实验室,无人使用的时候,窗帘都是紧紧关上的,整个实验室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见人影。 两人就这么站在阴影下,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两人离得极近,彼此的心跳声和身体的温度都清晰可感,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暧昧的气息。 白晚舟感觉被易松青的气息包围,莫名变得很安心。 白晚舟害怕外面的人突然进来,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颗心悬在嗓子眼,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那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迟迟没有打开的实验室门,在黑暗的实验室里,眼睛像一个小小的宝石发着光。 易松青全程垂眸看着他护住的女生,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探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易青松松开了手。 白晚舟不敢看易松青,低垂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说道:“谢,谢谢。” “你想对我说的就这些?”易松青紧紧盯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和期待,仿佛在等待着她说出更多的话。 白晚舟就知道,这件事终究是躲不过的。 第173章 那个吻 那间实验室里,光线昏暗得如同被浓稠的夜色浸染,到处弥漫着沉郁的灰暗色调,冰冷而又压抑。 风悄无声息地掠过那厚重且略显陈旧的窗帘,发出细微而又低沉的簌簌声,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窗帘微微摆动,透过那窄窄的缝隙,漏进了几缕斑驳而微弱的阳光,那阳光如同在黑暗中挣扎着的希望之光,却也无法驱散这室内弥漫的阴霾。 易松青和白晚舟两人的目光瞬间交汇,犹如两道电流在空中碰撞,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他们彼此的身子紧紧相依,近得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易松青那修长有力的手稳稳撑在白晚舟如凝脂般娇嫩的脸侧,那姿势仿佛是在宣告主权,要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专属领域之中。 他那深邃如潭的眼睛,像是藏着无尽的秘密,此刻却毫不掩饰地紧紧凝视着白晚舟,目光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就在此时,外面清晰地传来了薛婉婉和老师交谈的声音,那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近在咫尺。 白晚舟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紧张得呼吸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了,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了那急促的心跳声。 “等之后再说。”白晚舟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这几个字,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同时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仿佛想要咽下心中的不安与恐惧。 “等之后你再躲着我么?”易松青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响起,带着一丝质问,又似乎有着深深的无奈。 被他如此犀利地一语道破,白晚舟心中一阵慌乱,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泛起层层涟漪。她的眼神闪烁不定,心虚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在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现在就可以打开这扇门,让老师知道我们两个在这里面,他们会想什么呢?”易松青那带着几分威胁的话语响起,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然毫不犹豫地搭在了门把上,做出一副随时要开门的架势,仿佛对即将可能引发的后果毫不顾忌。 “别!”白晚舟急切地出声,猛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她那纤细的指尖触碰到他略显粗糙的手背,在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传遍了全身,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怕了?”易松青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我说。”白晚舟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易松青闻言,微微眯起眼睛,松开了那紧紧握着门把的手,低下头,目光如水般温柔地看着她。 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受到极度惊吓的小兔,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不安,根本不敢与他那炽热的目光对视,只是低垂着头,试图躲避他那灼热的视线。 “不管你信不信,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白晚舟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勇气,缓缓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绝望。 易松青微微皱起眉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在努力思考着她这番惊世骇俗的话语。 “你的前妻原名叫林见月,我是白晚舟本人,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扮演林见月。”白晚舟急切地解释着,语速极快,生怕他听不明白,或者根本不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 易松青的反应依旧平淡如水,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让人无法窥探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信了?”白晚舟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那眼神仿佛是溺水的人在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易松青只是耸了耸肩,脸上依旧是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不置可否。 “果然不信吧。”白晚舟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仿佛所有的光芒在这一刻都被无情地抽走,只剩下无尽的失落和绝望。 “那你现在这个长相,是林见月的还是你自己的?”易松青仔细地打量着她,目光如同扫描仪一般,从上到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只见她面容姣好,肌肤如雪,年轻漂亮的脸蛋上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看上去确实年纪不大。 “我自己的。”白晚舟坚定地说道,声音清脆而有力,“林见月就是长你发现的那张照片那个样子,她才是你的妻子。” 易松青继续审视着她,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有疑惑,有探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总之,我说的都是真话,请你不要和别人说,如果讨厌我也没办法,我马上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了,到时候不会打扰到你的。”白晚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后果的准备。 “你成年了没有?”易松青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问。 “嗯?”白晚舟一脸的诧异,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成,成年了。” “几岁?”易松青步步紧逼,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二十二……”白晚舟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愿意就推开。” 随后,一片黑压压的阴影如乌云般笼罩而来,他炽热的呼吸也愈发逼近,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压抑。 白晚舟瞪大了眼睛,那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惊恐和不知所措。 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嘴唇便感受到了陌生的触感,那是一种冰冷而又柔软的感觉,如同冬日里的雪花,又似春天里的微风。 同时,扑面而来的是易松青那独特而又强烈的气息,混合着男性的荷尔蒙和淡淡的烟草味,让她瞬间迷失在这陌生的氛围中。 白晚舟作为一个从未有过恋爱经历的母胎单身,哪里经历过这样激情而又令人心跳加速的场景,之前那夜也仅仅只是一个意外。 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疯狂地跳动着,仿佛要挣脱身体的束缚。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慌乱之中,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随后,一个湿热的东西轻轻撬开了她的嘴唇,如同探索神秘宝藏的钥匙。 易松青原本以为白晚舟会用力推开自己,甚至还在考虑要不要进行下一步。 然而,谁也没想到,白晚舟一碰就像软了骨头一般,浑身无力地瘫倒在他的身上,更别提推开他了。她的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任由他摆布。 易松青见状,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笑容,吻得更加深沉而热烈,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白晚舟被这激烈而又缠绵的吻弄得头晕目眩,仿佛置身于一片茫茫的云雾之中,找不到方向。 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易松青的衣领,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双脚无力得仿佛要摔倒,幸好易松青眼疾手快,迅速地拦腰将她抱起,动作熟练而又温柔,就像抱小孩一样,一只手臂稳稳地托着白晚舟的屁股。 白晚舟被迫悬空,只能紧紧地搂着他的肩膀,低头回应着他的亲吻,那模样既羞涩又迷人。 “对了老师,我们一会儿要去教室拍镜头,您要不要来?”薛婉婉那清脆甜美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不太好吧。”老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和不确定。 “没事的,您算我的恩师,总归要出镜的。”薛婉婉热情而又真诚地邀请道,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那我去和后面的老师换一下课。”老师兴奋地说道,语气中难掩激动,“嘿嘿,我要上电视了。” 男老师匆匆离开后,女老师有些迟疑地问道:“那我……还要不要继续检查?” “检查什么呀,走啦,您也和我们一起。”薛婉婉不由分说地拉着女老师的手。 “好吧,我要回去补个妆。”女老师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 随后,三人有说有笑地一同离去。 薛婉婉四处寻找,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却还是没有找到易松青的身影,不禁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奇怪,这易松青跑哪去了?” 易松青感觉到白晚舟在笨拙地回应着自己,那生涩的动作和僵硬的身体语言让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爱。 不过,在他眼中,这样的白晚舟却显得格外可爱,如同一只尚未成熟的小猫咪,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期间,白晚舟因为不会呼吸,憋得脸通红,就像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易松青这才不得不停下来,让她喘几口气。等她吸了几口气后,又重新吻了上去。 这样来回几次,白晚舟早就已经没有了丝毫力气,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的布娃娃,软绵绵地靠在易松青的怀里。 白晚舟背靠墙壁,身体被易松青紧紧地抱住,仿佛是被镶嵌在他的怀抱中,无法挣脱。 易松青一只手捏住白晚舟的两边下颚,微微仰头看着她,那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温柔,轻声说道:“呼吸。”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具有某种魔力,让人无法抗拒。 白晚舟乖乖地按照他的话做,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嘴唇早已变得通红,如同娇艳的玫瑰,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水渍,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好点了吗?”易松青难得地展现出温柔的一面,那语气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让人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白晚舟失去的理智终于慢慢回归,她的脸上依旧布满了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你……你干嘛!”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娇羞,仿佛是被侵犯了领地的小狮子。 她用力推着他的肩膀,试图挣脱他的怀抱,“放我下来!”她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不满和抗议。 易松青依言放下了她,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一件珍贵的易碎品。然而,白晚舟的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几下。 “你为什么……?”亲我两个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白晚舟的脸上泛起一阵尴尬的红晕,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易松青的眼睛。 “亲你?”易松青故意问道,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情。 “嗯!”白晚舟捂着脸,眼中还闪烁着泪花,那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易松青觉得白晚舟害羞的点真是奇怪,明明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却会因为说出来而感到害羞。 “你猜。”易松青好笑的说道。 白晚舟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易松青亲自己的理由,最后好不容易想出个能解释的。 “你不会,知道我不是林见月,想用亲我来恶心我吧?你这也太阴险了,还不如把我绑起来打一顿来的实在。”白晚舟给出了自己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委屈。 “你想绑起来?喜欢这种玩法?”易松青戏谑地说道,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 “什么?”白晚舟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随后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你你你说什么呢?!”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如同燃烧的火焰。 “逗你的。”易松青笑着说道,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阴霾。 易松青轻轻地捧着白晚舟的脸,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亲吻一片飘落的花瓣,“我亲你只是因为你是白晚舟,而不是别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宣誓着某种誓言。 这是什么意思? 白晚舟彻底懵了,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根本无法理解他这番话的含义。 她只是白晚舟是什么意思? 易松青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那动作充满了宠溺,“走了,该出去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白晚舟依旧处于懵然的状态,眼神迷茫而又困惑,但还是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那模样就像一个迷失的孩子。 易俞景在精彩的演讲结束后,带着满心的欢喜和期待,打算找个无人的角落给白晚舟发一条信息。 他抬起头,目光随意地扫过周围,却意外地看见白晚舟和易松青从实验楼并肩走了出来。 易松青身姿挺拔,步伐坚定,走在前面,白晚舟则略显娇小,默默地跟在后面,两人似乎还在低声说着什么。 他们一路朝着学校外面走去,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被拉得很长很长。 易俞景紧紧地捏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他们的背影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疑惑,有失落,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愤怒。 第174章 他的心意 车内,温度仿若被点燃的熊熊烈火一般急剧升温,整个空间好似变成了一个炽热无比的蒸笼。 那微弱却清晰可闻、若有似无却又撩人心弦的呼吸的声音,以及唇齿交融时发出的令人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暧昧声音,在这狭窄逼仄、令人几近窒息的狭小空间里交缠融合、悠悠回荡。 白晚舟整个人如同一滩软泥般绵软无力地靠在车门之上,娇弱的身躯仿佛被施加了一道无法挣脱的禁锢咒一般,连丝毫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她的脑袋在这激烈且炽热、疯狂而痴迷的亲吻中晕晕乎乎,意识都陷入了一种如梦如幻、如痴如醉的迷醉混沌状态。 车内这个宛如密闭铁盒般的空间,氛围愈发显得暧昧迷离、缠绵悱恻。易松青全身心投入且专注认真到了极致地亲吻着她,那双强健有力、孔武刚劲的双手坚定不移地撑在车座边缘,仿若要将她严严实实地圈入自己专属的领地,不容他人有丝毫觊觎。 白晚舟满心充斥着紧张与惶恐,一颗心仿佛被提到了嗓子眼,深恐被其他人察觉到这隐秘而又激情四溢、令人心旌荡漾的一幕。 她满心困惑,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事情究竟怎么会如此出乎意料地演变发展成如今这般令人不知所措的模样? “喂,易松青,你不要和别人说好吗?”白晚舟急切又慌张地说道,声音里满是祈求与恳切,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他们刚刚从那庄严肃穆、弥漫着神秘气息的实验楼缓缓走出来,易松青步伐矫健、身姿挺拔地走在前面,白晚舟由于害怕他会将此事透露出去,心急如焚地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脚步急促而凌乱。 “看情况。”易松青漫不经心、不置可否地回答,语气中透着几分捉摸不定,那神情仿佛在故意吊着白晚舟的胃口。 “不要看情况呀,别人知道我知道会死的,现在就只有你知道,不要和别人说。”白晚舟心急火燎地恳求着,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惶恐,声音都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你怕谁知道?”易松青忽然回头看向她,目光中带着探寻与疑惑,那眼神仿佛要将白晚舟的内心看穿。 “易知野,颜知许……易俞景。”白晚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些名字,语速快得像连珠炮,那模样仿佛生怕说慢了会被易松青打断。 “怕他知道和一个陌生人结婚?”易松青冷哼一声,话语中满是不屑与嘲讽,“那的确会把你皮剥了。” 他们一路沉默不语、心事重重地走到停车场,易松青动作利落地打开车门,然后身姿矫健地上车坐定。 “你怕?”易松青那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仿佛在白晚舟的心上轻轻敲了一下。 “当然怕!”白晚舟害怕他会突然开车离开,忙不迭地也上了车,迅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动作慌乱而急切。 “我知道你其实人很好的,不会说对不对?我发誓,我要不了多久就会走的。”白晚舟用满怀期待、满含希冀的眼神望着他,言辞恳切,那目光仿佛在哀求易松青答应她。 “我人很好?”易松青似乎感到十分意外,眉头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嗯嗯嗯!”白晚舟像是小鸡啄米般用力地点着头,以示肯定,那模样看起来十分坚定。 “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易松青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透着玩味。 “那是因为,我以前是林见月视角,对你有误解。”白晚舟赶忙急切地解释着,神色紧张,生怕易松青不相信她。 “那你是怎么看我的?”易松青缓缓靠近白晚舟,上半身宛如一座巍峨的大山将她完全覆盖住,随后轻轻点了点白晚舟的肩膀,“你本人。” “你长得帅,身材也好,又有钱,嗯。”白晚舟一脸认真地说道,目光诚挚,“还有,人其实也挺好的,刀子嘴豆腐心。” 白晚舟话音刚落,易松青就如同狂风骤雨、汹涌澎湃般再次亲了上去。 和教室里那小心翼翼、压抑克制、蜻蜓点水般的吻截然不同,这次的亲吻如狂风巨浪般猛烈又激烈,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不留一丝余地,要把她拆吃入腹、彻底占有。 白晚舟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电击了一般,然而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毫无预兆、毫无缘由地亲在了一起。 关键是,白晚舟竟然也丝毫没有想要推开他的念头,反而在这狂热的亲吻中渐渐沉沦。 许久许久之后,两人才恋恋不舍、意犹未尽地缓缓停下。 白晚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奔跑,眼角微微泛红,犹如熟透的樱桃般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易松青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眼神中饱含着复杂而深邃的情绪,仿佛那里面藏着无尽的秘密。 明明刚才在外面,他们还在神情严肃、郑重其事、一丝不苟地讨论白晚舟身份的事情,怎么眨眼之间就如此亲密无间、如胶似漆地贴在了一起? 白晚舟那娇艳欲滴、微微发红的嘴唇,显得格外妩媚动人、摄人心魄。 白晚舟移开视线,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与困惑,犹如迷失在大雾中的小鹿,“我怎么感觉,我现在像是出轨?” 易松青听到这话,不禁轻轻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耐人寻味的意味,那笑声仿佛在白晚舟的心上轻轻挠了一下。 他的头顺势搭在白晚舟的肩膀上,笑得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沉浸在某种愉悦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笑什么?”白晚舟满心不解地问道,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疑惑。 “你喜欢他吗?易俞景?”易松青语气低沉地问道,目光紧紧锁住白晚舟,仿佛要从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不……”白晚舟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那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 “那为什么和他结婚?”易松青步步紧逼,继续追问道,那眼神仿佛要将白晚舟看穿。 “林见月喜欢他。”白晚舟如实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与迷茫。 “她告诉你的?”易松青穷追不舍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嗯……”白晚舟轻轻应道,声音细若蚊蝇。 “怎么告诉你的?她在哪?”易松青迫不及待地继续追问,神情急切。 “身体里,她现在还在这里。”白晚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神情略显凝重,目光中透着一丝迷茫。 易松青微微皱眉,“那她刚刚出来了吗?” “没有……”白晚舟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仿佛在担心着什么。 易松青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和易俞景在一起是林见月的事,现在白晚舟是白晚舟,不算出轨。”易松青一脸笃定地说道,语气坚决。 白晚舟依旧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易松青会突然亲吻自己。 易松青再次靠近白晚舟,白晚舟以为他又要亲过来,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下巴,眼神中满是警惕与不安。 易松青并没有亲吻,而是用手指的指腹轻柔地抚摸白晚舟的嘴唇。 这个动作显得愈发暧昧缠绵、柔情蜜意,让人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滚烫起来。 “那你和他做过这种事吗?”易松青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的声音低沉磁性,犹如在逼问一个犯下重罪的犯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与嫉妒。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猎人,静静的看着怀里的猎物。 “没有。”白晚舟紧张地回答,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和他签了协议,不能太接近对方。” “做得好。”易松青说着,不由分说地亲了一下白晚舟的嘴唇,那动作迅速而果断。 就像一个大人鼓励一个做对事情的小孩,无厘头,但白晚舟又有些高兴。 就好像真的是一件值得表扬的事情一般。 “那你为什么亲我?”白晚舟终于忍不住问道,眼神中满是疑惑,那模样看起来十分不解。 易松青无奈地捏了捏白晚舟的鼻子,“你年纪虽然小,但对这种事情也太迟钝了。” 白晚舟用力地甩了甩头,“什么啊?什么迟钝,和我年纪有什么关系?” “等你想明白了,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易松青意味深长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神秘。 “去找易俞景还是回家?”易松青问道,神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找易俞景吧。”白晚舟回答,语气有些犹豫,眼神中透着一丝纠结“我离开太久了,他会找我的的。” “行。”易松青干脆利落地打开车门,动作毫不犹豫。 白晚舟不明所以,满心狐疑,怎么感觉易松青此刻的心情出奇的不错?之前白晚舟和易俞景同框出现他都气的暴跳如雷、怒不可遏,现在居然主动放她去找易俞景? 两人并肩往外面走去,脚步不紧不慢。 “你说你在这边呆不久,什么意思?”易松青忽然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那语气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我帮林见月的事情都帮的差不多了,要回自己的世界了。”白晚舟轻声说道,目光有些黯淡,神情中透着一丝失落。 “那时你就不在了?”易松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仿佛心被猛地揪了一下,疼得无法呼吸。 “是啊,我在原来的世界还有我自己的生活。”白晚舟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那模样看起来十分伤感。 “不会再回来了?”易松青不死心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期盼,仿佛在等待着一个奇迹。 “也许吧。”白晚舟说道,不敢去看易松青的眼睛,生怕在他的眼神中看到自己不想面对的东西。 易松青沉默不语,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白晚舟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怎么这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与孤寂、萧瑟与凄凉? 他不舍得我走吗? 白晚舟原本满心期待他会说出挽留的话语,可他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白晚舟心里也顿时涌起一丝难以言喻、五味杂陈的不是滋味,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他们一起走出车库。 外面艳阳高照,那炽热耀眼、光芒万丈的阳光如同一股强大的洪流,瞬间冲刷了他们刚才在车内那暧昧旖旎、缠绵悱恻的氛围。 白晚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但总觉得呼吸中都是易松青那独有的味道。 这不是单纯的好闻或者难闻的味道,而是独属于他的、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气味,别人身上都没有。 白晚舟觉得闻着这味道很舒服,甚至感到无比安心,就好像易松青一直在紧紧地拥抱着她一样,让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你们在这干嘛?”易俞景犹如鬼魅一般突然毫无任何预兆地出现,那犀利如鹰隼般的目光毫不留情地直直盯着他们两个人,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探究意味,仿佛要将他们心底隐藏的秘密全部挖掘出来。 白晚舟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心中慌乱地想着,她的嘴现在一定还是红肿不堪的,想到这,脸上不禁瞬间泛起一阵如晚霞般艳丽的绯红。不知为何,一种难以言喻的莫名心虚感油然而生,眼神慌乱地闪烁着,根本不敢与易俞景那充满质疑的目光对视,仿佛只要一对视,自己内心的秘密就会被无情地看穿。 易松青倒是一脸波澜不惊的平静,神色从容淡定得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碰巧遇见,怎么了?”他的语气平稳,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这真的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偶遇。 “碰巧在停车场遇见?”易俞景的语气中满是怀疑和不信任,那紧皱的眉头犹如两道深深的沟壑,犀利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第175章 把柄 “好了小俞哥,你一会儿不是还有诸多工作亟待处理嘛,赶快回去吧。”白晚舟急切地说道,话音未落,便如一阵风般迅速地跑了过去。 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氛围恰似一把把尖锐至极、寒光闪烁的利刃,凛冽的寒意肆意弥漫,锋芒锐利到令人胆寒,似乎哪怕是一丁点细微的火星不慎溅落,都会瞬间引爆一场激烈到令人惊心动魄的争吵,那剑拔弩张的场面,让人光是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易俞景望向易松青的眼神之中,满满地充斥着难以掩饰的不爽,那目光犹如寒冬腊月中呼啸肆虐、冰冷刺骨的狂风,凌厉得让人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易松青却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地微微勾起嘴角,那神态仿佛一个有恃无恐的挑衅者,浑身散发着肆意张狂和放荡不羁的气息。 回老家畅游了一番之后,白晚舟的心情似乎真真切切地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格外舒畅欢愉,那脸上始终如一地绽放着轻松惬意、如花般绚烂的笑容,犹如春日里娇艳欲滴、绚烂绽放的花朵,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当然,真实原因是白晚舟不必每天提心吊胆自己的身份。 晚上,在老宅尽情享用了一顿温馨和睦、其乐融融的晚饭后,几人便重新踏上归程,一路马不停蹄地奔波回到了段安市。 这一天,宛如漫漫人生长途之中一个极其渺小、微不足道的插曲,在悠悠岁月的浩瀚长河里显得那样微乎其微,几乎可以轻而易举地被忽略不计。 薛婉婉圆满完成真人秀的录制后,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地想着去找他们,然而当她心急如焚地赶到老宅时,却惊愕万分地发现人都已经离开了,徒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呆若木鸡。 回去之后,大家的生活再次井然有序地步入了正常平稳的轨道,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按部就班。 由于请了一天假,易俞景的工作犹如堆积成山的巨石,繁重艰巨且迫在眉睫。 每天,当白晚舟带着满身的倦意沉沉入睡时,他才拖着疲惫到极点、几近虚脱的身躯回到家中。 而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柔地照进房间,白晚舟从甜美的睡梦中悠悠转醒,他却早已早早离开,义无反顾地奔赴工作的战场,争分夺秒。 就独自一人生活,也着实不必麻烦阿姨专门耗费精力精心准备菜肴,白晚舟便选择在外面的餐馆随便解决一日三餐。 只是……存在着那么一点儿非同寻常之处。 白晚舟将自己公司的各项事务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妥妥帖帖之后,最近颇为频繁地出入另一家公司。 那是易松青从沈家费尽心机夺来的公司。 公司的所有项目无一例外地通通重新洗牌,局势略微显得有些杂乱无章、毫无头绪,因而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和心思,去精心打理、周全规划。 易松青实在是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闲暇功夫来顾及这边的状况,白晚舟便与其他股东齐心协力、同舟共济一同管理这边的事务。 她每天清晨准时抵达公司楼下的包子铺时,总是漫不经心地随意买上两个包子来匆匆忙忙应付早餐。 这家包子铺的包子皆是老板亲力亲为、一丝不苟现包现做的,个个不仅又大又饱满,而且美味可口、香气扑鼻,每天早上前来购买的顾客都会自觉自发地排起长长的队伍,那场面颇为壮观。 白晚舟困得双眼不停地上下打架,她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地揉揉眼睛,恍惚之间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 “?” 易松青正悠然自得、泰然自若地坐在店里的桌子旁,简陋的环境丝毫没有对他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造成任何影响,他手中的豆浆竟被他喝出了顶级奢华咖啡的优雅尊贵感觉,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到极致、强烈到令人咋舌的对比,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在他的旁边,还有助理小陈,正吃着包子。 易松青这究竟是在唱的哪一出戏? 什么时候曾见过他吃早饭,而且还是吃外面普普通通别人包的包子? 白晚舟默不作声、一声不吭地把防晒衣的帽子小心翼翼地戴上。 满心只期望着他没有看见自己,内心忐忑不安。 “一个豆沙包,一个烧麦,一杯豆浆,谢谢。”白晚舟轻声细语地说道。 老板手脚麻利、干净利落地迅速将其打包好。 白晚舟刚接过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包子,身后便传来低沉醇厚的声音:“吃这些就够了?” 白晚舟头都没回,便心知肚明说话之人是谁,想都没想便撒腿就跑。 然而衣领却被对方不由分说地牢牢抓住,紧接着她被毫不留情地拖着往旁边的桌子那边大步流星地走去。 小陈还在满心狐疑自家老板怎么突然起身急如星火地离开了,结果就看到他拖着一个个子娇小玲珑的人缓缓走了过来。 定睛一看,竟然是前老板娘。 “这……”小陈满脸震惊,呆若木鸡地愣了一下,但他还是具备很强的职业素养,连忙说道:“我先去将车开过来,在车里等您。” “嗯。”易松青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应声道。 白晚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犹如一只被抓住的可怜兮兮的小猫,耷拉着耳朵,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地坐在桌子旁。 “你还在长身体,吃这些就够了?”易松青似笑非笑、不紧不慢地缓缓说道。 “长什么身体,我又不是小孩子。”白晚舟气鼓鼓、撅着嘴反驳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里有明文规定不让我来吗?东西美味可口我自然就来了。”易松青漫不经心、云淡风轻地回答道。 谁会轻而易举地相信这种毫无说服力、牵强附会的话语? 白晚舟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抱着包子大口大口、狼吞虎咽地用力啃起来。 这几天总是接二连三、莫名其妙地遇见他。 出去跑外勤,结果在客户家里不期而遇;在自家公司老老实实地埋头苦干,结果他作为合作商又跑到那边去等等。 易松青这人是不是故意为之、存心捣乱? 而且……白晚舟总是不由自主、情不自禁地就能回想起他们两个在学校时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的往事。 看着易松青如此淡定从容,白晚舟的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熊熊燃烧、难以遏制的怒火。 他到底把自己当作什么了?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毫无征兆地猛地震动了一下,白晚舟手忙脚乱地连忙拿出手机一看。 是薛婉婉发来的信息。 她说自己在老家的那一期已经完美无缺地录制完成,现在重新回到了段安,真心实意地希望有空能够再次见上一面。 她和薛婉婉关于工作的事情已经交流探讨得详尽透彻完毕,所以这次约见面肯定不是因为工作方面的缘故。 那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白晚舟若有所思、愁眉紧锁地看向易松青。 这个没心没肺的人还在优雅自如、怡然自得地喝着豆浆,神态悠闲、气定神闲。 大概率都是因为他。 白晚舟心里很不是滋味,回复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要忙,可能没办法和你见面。] 那边很快回复。 [我可以去你公司,主要是想跟你聊一下服装的事情。] 白晚舟心里如同明镜一般清楚,她说服装只是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 白晚舟不禁愁眉苦脸地犯了难。 薛婉婉用这种理由约她,那作为签了合约的人,必须是要见面的。 但她心里很清楚地知道薛婉婉是故意这么说的。 如果是以前,她也许还能够心甘情愿、义无反顾地答应薛婉婉,帮她追求易松青,但是她和易松青,现在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难测、扑朔迷离。 薛婉婉都还被蒙在鼓里,对这一切毫不知情、浑然不觉。 要不然,还是帮忙吧? 反正自己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此地,能成全一个人是一个人。 白晚舟看向易松青,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薛小姐,你们还有联系吗?” “谁?”易松青满脸疑惑,眉头紧紧皱起。 “薛婉婉。”白晚舟赶忙说道。 “没有。”易松青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我听她说你也是老同学一场,她最近想约你见一见,而且听说你们以前应该关系挺好的,她最近也一直向我在打听你,你是怎么看待她的?”白晚舟问道,声音微微颤抖,莫名地有些紧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怎么看,认识的人罢了。”易松青轻描淡写地说道。 白晚舟在心里暗想,你们才不是仅仅认识的关系而已。 但易松青这么回答,带着一丝若有似无、似是而非的疏远,白晚舟却莫名心情不错,一颗悬着的心也稍稍落了地。 看来易松青从来就未曾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改变,他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从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趾高气扬、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极度高傲的富家公子。 薛婉婉甚至有可能都未曾在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有过哪怕一丝认真的停留和关注,或许对他而言,薛婉婉就如同过眼云烟般微不足道。 “好吧。”白晚舟神情落寞,声音中满是无奈地说道。 “难道你认为我们两个人之间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仅仅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易松青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白晚舟,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问和不满。 白晚舟的心猛地犹如小鹿乱撞般剧烈跳动起来。 看着易松青,白晚舟本就是那种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她所有的想法在脸上表露得极为清晰明显,易松青轻而易举就能洞悉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在这原本应是略带丝丝凉意的白天,白晚舟却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熊熊燃烧的火炉之中,燥热无比。 “那又能怎么样?我已经结婚了。”白晚舟神色紧张万分,声音不仅微微颤抖,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易松青轻轻嘲笑一声,那笑声中饱含着复杂的情绪:“白晚舟,我的性格你应该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明了的。” “我不会随便亲人。”易松青的语气坚定无比,掷地有声,不容有丝毫的质疑。 “易松青,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想随意玩玩而已还是想故意欺负我,那天的事我权当从未发生过,同样的你也得严格遵守我的约定。”白晚舟鼓起全部的勇气,目光异常坚定,毫不退缩地说道。 易松青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算了。” 白晚舟小心翼翼地偷偷窥视着易松青。 易松青此刻的表情她实在是绞尽脑汁也难以捉摸和读懂,那神情仿佛是一团迷雾,让她深陷其中,找不到任何头绪。 “我们最近还是尽可能地减少见面为好,如果让别有用心之人抓住了什么把柄,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只是你可能会因此而声誉受损,损害名声。”白晚舟一脸严肃,极其认真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易松青冷哼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和不以为意。 他仿佛听见了一个荒诞不经、滑稽可笑的笑话。 “行,我答应你,那天的事情就当从未发生,彻底从记忆中抹去,但之后我要做什么,你可就不能横加阻拦了,毕竟你现在有把柄在我手上。”易松青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威胁意味,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白晚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但就如易松青所说,她现在有把柄在他手上。 自己一定是一时糊涂了才会把心底的秘密全部告诉他,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易俞景,还有颜知许,那她以后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了。 白晚舟呆愣之间,易松青早已收拾好,起身离开早餐店,坐进了早早在旁边等候的专车。 第176章 他有喜欢的人了 在那间宽敞且布置精致的办公室里,白晚舟整个人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显得极其魂不守舍。她的双眼空洞无神,神情恍惚得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易松青之前说的那些话,毫无半点虚假的成分,毋庸置疑,毫无疑问显然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他说话时的模样和语气,坚定而严肃,丝毫不像在开玩笑,让人丝毫没有怀疑的余地。 可现如今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特殊的亲密关系,况且自己明明早已斩钉截铁地明确表明了,很快就要离开此地,去遥远的地方开启全新的生活篇章,然而他却在这样的关键节骨眼上突然做出那样令人意想不到、猝不及防的举动。 一张至关重要的稿子静静地放置在办公桌上许久,半天的时间都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了,却依然没有任何绘制的进展,仿佛被时间遗忘在了无人问津的角落。 小绿进来送相关资料的时候,一眼就敏锐地捕捉到了白晚舟这般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状态。 “白总,你怎么了?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需不需要我帮您叫医生?”小绿满是关切地询问,语气中不仅充满了担忧,还带着一丝焦急。 白晚舟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茫然和无助,那模样仿佛迷失在一片浓雾之中。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给予小绿什么样确切而合理的回应,白晚舟在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思索和痛苦的挣扎之后,最终决定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为好,或许这样才能避免更多的麻烦和困扰。 薛婉婉就如同之前短信中所说的那样,毫不犹豫、毫无迟疑地径直找到公司来了。 小绿将她恭恭敬敬地引领到办公室。 薛婉婉先是随意地聊了几句与工作相关的事宜,然而没过多久,话题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又开始逐渐偏离正轨,慢慢跑偏。 薛婉婉今天没有拍摄工作,所以着装显得格外休闲自在。她身着一件简约的白色宽松T恤,纯棉的材质轻柔地贴合着她的肌肤,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散发着一种不经意的性感。 下搭一条浅蓝色的直筒牛仔裤,裤脚微微卷起,恰到好处地露出纤细的脚踝,那线条优美而流畅。 她脚蹬一双白色的平底帆布鞋,鞋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显得干净清爽。 她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如丝般柔顺的秀发微微卷曲,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脸上未施粉黛,却依然肤如凝脂,白皙的肌肤透出淡淡的粉色,犹如清晨初绽的桃花。她的眉毛修长而自然,如同两片轻盈的柳叶,眼睛明亮而清澈,犹如一泓秋水,眼神中透着灵动与温柔。鼻梁挺直,嘴唇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尽管只是一身休闲的装扮,没有华丽的礼服和璀璨的珠宝点缀,但薛婉婉依旧美丽动人,仿佛自带光芒。她身上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让人无法忽视,哪怕只是在人群中匆匆一瞥,也会被她的魅力所吸引。 因为模特需要按照公司严格且苛刻的要求去做固定款式的美甲,所以她的双手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但修剪得格外精致好看,线条流畅优美,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白晚舟,我下周有一个备受瞩目的时装周走秀,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易松青?不需要别的什么复杂繁琐的帮忙,只需要叫他去参加,当个观众在台下看看就行。”薛婉婉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白晚舟,那眼神中仿佛闪烁着点点星光,诚恳地说道。 “你为什么不自己亲自联系他呢?”白晚舟不禁反问道,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眉头微微皱起。 薛婉婉看上去极其渴望易松青能够前往,那期待的目光中饱含着热切与渴望。可说实话,自己仅仅只是个前妻,又有什么充足的理由去和易松青提及此事呢? 相反,薛婉婉反而是他的高中同学,在这层关系上,自己显然处于劣势,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薛婉婉和自己相比大不相同,不管是在倾国倾城、令人惊艳的外貌方面,还是在活泼开朗、热情奔放的性格方面,倘若要是薛婉婉喜欢易松青,从外在条件来看,他们俩的确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再加上白晚舟和易松青之间发生了诸多纷繁复杂、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之事,在这种情况下,充当这个中间人着实显得十分奇怪和尴尬,甚至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薛婉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仿佛包含着无尽的无奈和忧愁,“你又不是不清楚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疏离的性格,我给他发消息,他根本就不回复我呀,我现在甚至怀疑我加他的是工作手机,而不是他的私人手机,你能不能帮帮我?你是他前妻,肯定有他的私人联系方式吧。” 白晚舟的心里顿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无法形容的苦涩,那滋味就如同嚼了一颗未成熟的青果,酸涩在口中弥漫,久久无法消散。 在学校的那个令人心动又难以忘怀的吻瞬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如同一道璀璨耀眼的流星划过记忆的浩瀚夜空,留下一抹难以磨灭的痕迹。 白晚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强装镇定地说道,“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图个一时的新鲜?” 薛婉婉难得地表情有了显着的变化,不再是之前那副从容淡定、云淡风轻的模样,而是多了几分紧张和认真。 “当然是真心喜欢,这份喜欢从高中开始就深深地扎根在我的心底,从未改变。”薛婉婉一脸认真,眼神中透着坚定和执着,仿佛在宣誓着自己的决心。 “可惜他压根就没有正眼看过我,我连和他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最接近他的一次还是因为你,追求我的人不在少数,但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都没有看入眼,到最后兜兜转转才发现原来喜欢的还是他。”薛婉婉的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遗憾和无奈,那神情令人动容,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挣扎。 是啊,真正的喜欢应当是像这样毫无保留、毫不掩饰,全心全意地付出,而并非像白晚舟这般,内心纠结迷茫,甚至连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他都无法确定,一直处于摇摆不定、犹豫不决的状态。 见白晚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薛婉婉忍不住追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不相信我?” 白晚舟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薛婉婉,易松青有喜欢的人了。” 薛婉婉听到这话,脸上瞬间写满了惊讶,那表情仿佛听到了一个惊天动地、匪夷所思的消息,嘴巴微张,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作为他的前妻我最清楚了,他最近确实有喜欢的人。”白晚舟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颤抖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 “可是她身边连女的都没有不是吗?什么时候有的喜欢的人?”薛婉婉满心疑惑,眉头紧皱,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在努力寻找着答案。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白晚舟态度坚决,目光坚定地看着薛婉婉,那眼神仿佛在告诉她不要质疑。 白晚舟低下头,根本不敢直视薛婉婉那充满探究和质疑的目光,仿佛那目光是一把利剑,会刺痛她的内心。 薛婉婉则一直注视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和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虽然她是易松青的前妻,但应该没有道理欺骗自己,而且看她那纠结痛苦的样子,总觉得有些难过,也许这一切都是真的。 而且那是易松青,在大家的心目中,他是那样严肃认真、不苟言笑、原则性极强的人,没有谁敢拿他的感情之事胡乱开玩笑,因为大家都深知后果的严重性。 “他喜欢的那个人是谁?”薛婉婉继续穷追不舍地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不甘。 “这个我不方便说,实在不好意思。”白晚舟无奈地回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那神情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无奈和苦衷。 “哦……”薛婉婉满脸失落,低垂着头,仿佛一朵失去了阳光照耀和雨露滋润的花朵,瞬间失去了生机与活力,整个人显得无比沮丧。 白晚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到最后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薛婉婉离开之后,白晚舟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卸下了一副沉重无比的担子,感到一阵轻松。 然后她后知后觉地感到心跳加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才有勇气说出那种话。 易松青从来没有明确说过喜欢任何人,所以自己刚才那句话简直算是信口胡诌、胡乱编造,没有任何事实依据。 如果刚才那段话传到了易松青的耳中,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难以预料、无法想象的后果。 但至于到底会不会传到他的耳边也难以确定,一切都充满了未知和变数,让人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薛婉婉和易松青的关系实在是不够亲近,认识了这么久,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应该也不会传到他的耳边,但愿如此吧。 白晚舟的心里十分混乱,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但又感觉心情还算不错,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自己都感到有些困惑,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绿敲响她办公室的门,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提醒她等会儿有重要的会议,白晚舟这才如梦初醒般收起心思,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和专注。 会议主要讲述的就是薛婉婉那个综艺的相关注意事项,现在综艺已经如火如荼、紧锣密鼓地开始录制,用不了多久就会拍摄到他们公司以及公司所提供的服装。 白晚舟现在总算有了个领导应有的样子,开会的时候表现得从容不迫和以前那个青涩稚嫩、手足无措的她完全不一样了。 员工们也都训练有素、十分干练,白晚舟不用为此劳心费神,这让她感到十分欣慰和满意。 讲完之后白晚舟缓缓坐下,部门的主管们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发言,他们的发言条理清晰、观点独到。 白晚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人给她发信息。 居然是一个意外的头像,这个头像在之前几乎没有亮起过。 易松青:在干嘛? 看见易松青这三个字,白晚舟的脑子里又开始像走马灯一样思绪纷飞,各种回忆和想象不断涌现,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白晚舟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回复道: 白晚舟:在开会。 白晚舟:薛婉婉的综艺和我们合作了。 白晚舟:怎么了? 发完之后白晚舟就后悔不迭,自己怎么能这么冲动,还问人家怎么了,这是想着要有来有往地聊天吗? 白晚舟赶紧撤回这条消息。 此时屏幕上停留着白晚舟撤回一条信息的界面。 易松青的信息很快就传了过来。 易松青:问一下而已。 好吧,很明显是看见了。 “白总,以上就是我的总结。”部门主管毕恭毕敬地说道,脸上带着些许期待的神情,眼神紧紧地注视着白晚舟,等待着她的回应。 白晚舟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好的,辛苦了。”她的语气轻柔而温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向部门主管投去了肯定的目光。 第177章 花园 白晚舟身姿优雅且步履坚定地缓缓走上台,台下各部门主管皆目光灼灼、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白晚舟尽管年纪轻轻,然而周身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知性魅力,其行事风格果断坚毅、雷厉风行,能够独当一面。 在工作室中,她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工作装,黑色的西装面料上乘、做工精细,包臀裙完美地勾勒出她的婀娜身姿,那修长笔直、线条流畅的双腿更是吸睛无数,令人赞叹不已。 白晚舟极其熟稔地吩咐着接下来需要按部就班开展的行动,主持开会时的她神态自若、沉稳大气,一招一式皆有条不紊,有模有样,尽显卓越的领导风范。 大家对她的专业素养和杰出能力无不心悦诚服、五体投地,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才华出众、能力超群。 而后,轮到设计部主管发言。这位设计部主管是一个英姿飒爽、朝气蓬勃的男生,名曰时云一。他是近期新入职公司的,在公司内可谓是人气爆棚,据传有众多同事纷纷主动给他送早餐,以此来表达关切和倾慕之意。 时云一原本是其他公司的设计部主管,在行业内早已声名显赫、威名远扬,具备相当高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由于最近白昼公司发展迅猛、势头强劲,名声如日中天,人事部历经重重困难,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好不容易才成功地将他招揽过来。 时云一本身就是设计专业科班出身,尽管年纪轻轻,却在工作中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沉稳与老练,面对各种错综复杂的问题都能够应对自如、游刃有余。 尤其是在他加入团队之后,更是凭借着自身卓越的管理才能,将团队打理得井井有条、秩序井然,团队氛围也积极向上、和谐融洽。 白晚舟望着他在台上发言时那自信满满、泰然自若的模样,内心深处满是欣赏与赞许的情愫。 会议结束后,时云一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下讲台,白晚舟的目光一路追随,直至他安然落座,时云一敏锐地察觉到白晚舟的关注,随即礼貌地冲她微微颔首示意。 开会结束,白晚舟转身朝着自己的办公室方向稳步前行,碰巧时云一也与她同路。 “刚才你的提议甚是精妙,接下来就辛苦你多多费心了。”白晚舟面带和煦的微笑,语气真诚恳切地说道。 时云一赶忙回应道:“会的,白总您尽管放心,在这之前您就已经把公司管理得风生水起、成绩斐然,我所做的不过是在您的基础上略作补充,增添一点细微之处而已。” 白晚舟平日里与他交流沟通的机会寥寥无几,因为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奔波忙碌,鲜少在公司,所以两个人之间谈不上熟悉,只是偶尔会在茶水间偶然相遇。 然而,时云一的出众才华和卓越表现大家皆是有目共睹、赞不绝口。 “那白总,我这边就先行去忙碌了。”时云一微微欠身,恭谨地说道。 白晚舟轻轻点头示意,而后步履匆匆地走向办公室。 晚上回到家中,屋内一片漆黑,灯光全然熄灭,看样子易俞景今天应该是尚未归来。 难得独自一人置身于这空荡荡、静悄悄且显得格外清冷的房子里,白晚舟竟莫名地感到一种深深的百无聊赖和孤寂之感。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子,她便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最近这段时间,她频繁地陷入各种各样的梦境之中,听闻做梦常常是压力过大、精神紧张的一种外在反映。 她总是梦到自己回到了那个充满温馨与欢乐的家中,与爸爸妈妈亲密无间地相伴左右,一起兴高采烈地去游乐园尽情地嬉戏玩耍,一同悠然自得地出去逛街购物,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琐碎细微的小事,却让她在梦中感受到了无尽的幸福与满足。 只因为在这个纷繁复杂的现实世界里,这样简单纯粹的幸福对于她而言却是一种难以触摸的奢求。 可后来,这些美好而甜蜜的梦境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梦见自己躺在病床上纹丝不动,而父母则在一旁满面愁容、忧心忡忡地默默擦拭着眼泪,她心急如焚、焦躁不安,想要竭尽全力地大声呼喊他们爸爸妈妈,可是嘴巴却好似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牢牢禁锢,怎么也张不开,身体仿佛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泪水如决堤的洪流般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汹涌而出,肆意流淌,大片的头发都被浸湿。 潜意识里她清楚地知晓这只是一场虚幻缥缈的梦,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这梦魇的深渊中挣脱醒来,反倒愈发感到无助和绝望,仿佛深陷于一片黑暗的泥沼之中,无法自拔。 从这令人揪心不已的梦里猛然惊醒,才惊觉已然是晨曦微露的清晨时分,头脑昏昏沉沉、混沌迷蒙,仿佛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鏖战,有种似睡非睡、恍恍惚惚的错觉,反而更加疲惫不堪,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无情地抽干,整个人都虚脱无力。 眼边还残留着已然干涸的泪痕。白晚舟吸了吸鼻子,心情异常沉重压抑、愁苦难受,去厕所洗漱洗脸,却也未能消除那份深深的疲惫和忧虑,依旧是愁眉不展、郁郁寡欢。 她内心极度惧怕之后还会反复出现这样令人心碎的梦魇,但潜意识里又隐隐觉得这样的事情必定会再次发生,而自己却显得如此渺小脆弱、无能为力。 之前系统就已经郑重其事地告知过她,她在现实生活中已然不幸地沦为了植物人。 倘若回去后真如梦里一般凄惨悲凉、令人绝望,那究竟该如何是好,又能向谁求助、谁能施以援手? 白晚舟拖着沉重迟缓的步伐,满脸憔悴疲惫地下楼,楼下阿姨早已精心细致地准备好了丰盛美味的早饭。 “夫人,您醒了,赶紧来吃早饭吧,先生在书房呢。一会儿就下来吃早饭。”阿姨热情洋溢地说道。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白晚舟略带疑惑和关切地问道。 他居然回来了,却没有回房间睡觉,而是选择去了书房。 “昨天半夜的时候,先生应该是怕惊扰到您休息,所以就去书房睡了。”阿姨耐心细致地解释道。 白晚舟轻轻点头,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向二楼的书房,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吃过早饭后,白晚舟在院子里悠然自得、漫无目的地闲逛。 阿姨白天在屋子里觉着闲暇无事,便在院子里用心良苦地种了一些花,如今这些花儿已然长得花繁叶茂、娇艳欲滴,院子里弥漫着馥郁芬芳、醉人心脾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 白晚舟静静地伫立在花园旁,眼神有些迷离恍惚、心不在焉。 想来一时也无事可做,她突发奇想,打算给花儿浇浇水,找点乐趣。 于是,她走进工具室,精心挑选了浇花的工具和铲土松土的道具。 白晚舟对于养花之事并不精通,只能临时去网上搜索相关的教程进行学习。 而且,偶尔看到阿姨养花时的操作步骤,多少也耳濡目染学到了一些基本的技巧和方法。 她拿着浇花壶去接了适量的水,然后蹲在院子里,先用松土铲小心翼翼、全神贯注地把土松了松,整个过程中格外谨慎,尽量避免碰到脆弱娇嫩的根部,而后再轻轻地浇了一些水。 她内心充满担忧和顾虑,生怕浇水浇多了会对花儿造成损害,所以只浇了一点点。 之前在网上看到说植物都是被吓大的,你越吓它,它反而长得越好。 白晚舟定了定神,指着一朵还未绽放的花苞,故作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长这么久了还不长,明天就把你拔了,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一晚上你还没有开花,明天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噗哈哈。”身后传来一阵轻柔愉悦的笑声。 白晚舟闻声回头,只见身着宽松舒适家居服的易俞景正笑意盈盈地站在身后。 此刻的他整个人显得干净清爽、闲适自在,应该是刚刚睡醒,没有了平日穿西装时的那种凌厉严肃、一丝不苟之感。 白晚舟未曾想到他会悄无声息、毫无察觉地出现在自己身后,想起刚刚自己说的那些幼稚孩子气的话,顿时羞红了脸,双颊绯红如霞。 “你怎么在这儿?你先去吃早饭吧,我有点无聊,所以来浇浇花。”白晚舟略显慌乱、手足无措地说道。 易俞景饶有兴致、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花儿,与其说是在浇花,倒不如说是在调皮捣蛋、肆意妄为。 原本平整有序的土被铲得坑坑洼洼,虽然没有伤到根部,但那些花儿也被弄得歪歪扭扭、参差不齐,刚刚还幼稚地吓唬花苞。 但这种笨手笨脚、天真无邪的模样,反倒显得格外俏皮可爱。 “我来吧。”易俞景轻柔且坚定地说道,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易俞景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她手里那柄略显沉重的松土铲,眼神专注而认真。 “你在旁边看着就好。”易俞景依旧没有抬头,目光紧紧锁定在面前的土地上,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白晚舟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神色,那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我可是学着之前阿姨的样子。”白晚舟略显焦急地解释着,声音中不仅带着不服气,还夹杂着些许委屈。 “嗯,是,你做的很好。”易俞景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似有似无的笑容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想法。 “我怎么感觉听起来不像是夸我,反而像是在阴阳怪气我?”白晚舟眉头紧蹙,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满。 易俞景已经迅速地把在旁边被铲出来的土有条不紊地重新填了回去,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 “没有阴阳,你是真的做的很好。”易俞景手上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只是吓唬植物这招的确不是很有用。” 白晚舟的脸此刻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小声地嘟囔着:“你果然听见了。”那声音轻得仿佛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白晚舟害羞得不敢正视易俞景,而此时的易俞景在一边动作快如闪电,熟练的程度让人惊叹不已。 易俞景将松土铲干脆利落地插进底下,耐心地解释道:“松土只需要插进去抖两下就行了,不需要把土铲出来。” 白晚舟看着他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时间竟然痴痴地发起呆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一幕。 易俞景的动作流畅自然,犹如一幅优美的画卷。他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且优美,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魅力。 谁能想到身份尊贵的易俞景居然会在这里亲力亲为地做给花松土的活计,而且看上去竟是如此的和谐自然,丝毫不显突兀与违和。 而且他的动作熟练到了极致,仿佛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无数次。 偶尔发现花朵有烂掉的根,他也毫不嫌弃,毫不犹豫地直接用手轻轻掰开。 他那原本白净的手指沾上了一点泥土,可他的侧脸上却依旧是那副认真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对待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白晚舟在旁边都看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缓缓蹲在他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认真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帮我卷一下衣袖,不然该弄到土了。”易俞景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哦。”白晚舟轻声应道,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去卷衣袖,易俞景那结实有力的小臂逐渐露了出来,上面还有微微凸起的青筋,充满了力量感。 易俞景面色平静如水,丝毫没有因为白晚舟的靠近而有任何的异样。 白晚舟小心翼翼得近乎拘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碰到他的皮肤,翘起手指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卷着衣袖。 “好了。” 第178章 初次见面 易俞景处理花朵的手法娴熟到了极致,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犹如一场精心编排的艺术表演,流畅自如且精准无误,每一个步骤都展现出了他对花朵的深刻理解和尊重。 当所有与花相关的工作接近尾声之时,他更是展现出了令人赞叹的细心与耐心,将那些散落在各个角落的垃圾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分类整理,直到一切都归置得井井有条,这才意味着整个流程完美且正式地落下了帷幕。 白晚舟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到了极点,她静静地伫立在一旁,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专注地凝视着花园,不知是纯粹的心理暗示还是切实的视觉感受,她竟然惊奇地发觉这些花儿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绽放得比之前更加娇艳欲滴、明艳动人。 这与她刚刚那毫无头绪、肆意妄为地一通胡乱摆弄所造成的混乱状况相比,简直存在着如同天与地般的巨大差异。 易俞景沉默地站在一旁,他手上戴着的那副手套早已被斑驳的泥土沾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这样的场景,莫名地在他的内心深处勾起了一种仿佛穿越时光隧道,重回童年那段无忧无虑时光的奇妙错觉。 白晚舟手持着精致的相机,一边按下快门拍照,一边感慨地说道:“我原本只是怀着打发时间的心思,随意地摆弄这些花儿,未曾料到竟然给这里添了这么大的乱子,多亏了你及时出手相助,否则这些美丽的花儿恐怕都要在我的手中香消玉殒了。” “不过说实话,插花这事儿还真是充满了独特的魅力和趣味,日后我或许真的应该认真地考虑学习一下,下次再让你们欣赏我的成果时,定然不会像今日这般毫无章法、混乱不堪了。” 易俞景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回应道:“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期待你未来精彩的表现。” 白晚舟面露好奇与探究的神色,忍不住询问道:“不过,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练就这一身出色的插花技艺的?” 易俞景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回忆的温情,耐心地解释道:“往昔岁月里,我的母亲对鲜花有着深深的喜爱和痴迷,我在她身边陪伴的时间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也就逐渐掌握了这门手艺。” 白晚舟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赧然之色,略带惭愧地说道:“相比之下,还是你厉害得多,我在一旁观察了许久,却始终未能领悟到其中的精髓和门道。” “可不是嘛,回想起来,曾经还有过那么一段插曲。想当初你还不小心把我母亲的一盆花给打翻在地了。”易俞景的脸上依然挂着那抹浅浅的、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 “啊?”白晚舟惊讶得双眸瞬间睁得滚圆,嘴巴也不自觉地张成了“O”形。 “那是在初中暑假的时候,你来我家玩耍,为了讨好我母亲,你热情主动地提出要为她精心创作一个插花作品,结果不曾想,花与花盆一同重重地摔落在地,那可是我母亲视若珍宝、极为钟爱的一个花瓶呢。”易俞景一边回忆着那段有趣的往事,一边绘声绘色地娓娓道来。 “哎呀,我对这件事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白晚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满是歉意和尴尬。 易俞景连忙摆了摆手,宽慰道:“我提及此事并非是要对你进行指责或者埋怨,只是回忆起过往的一些小趣事罢了。” “看来我可能真的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和慧根,往后还是敬而远之,不去触碰为妙。”白晚舟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落和自我否定。 易俞景却觉得此刻略显沮丧和懊恼的她反而增添了几分娇憨可爱的韵味。 “若是真心感兴趣,日后大可以勇敢地尝试学习,毕竟每个人在成长的道路上都是从不断犯错开始,逐步走向成熟和进步的。”易俞景语重心长且充满鼓励地说道。 白晚舟咂了咂嘴,似乎还在思考着他的话语,最终没有再继续发表意见。 经过一段时间的短暂休息之后,易俞景轻轻地转身,迈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返回房间,想来昨晚他在书房挑灯夜战,定然未曾获得充足且安稳的休息。 白晚舟心思细腻,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果断地决定不去打扰他,独自一个人却又觉着百般无聊,便悠然地踱步来到阳台,希望能够在这里晒晒太阳,享受片刻的宁静与闲适。 阳台被主人精心设计和布置,每一个角落都透露着温馨与宜人的氛围,一张宽敞舒适的躺椅安静地放置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有人来与之亲密接触。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落在人的身上,周围郁郁葱葱的绿植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微风轻柔地拂过,携带着清新宜人的自然气息。 白晚舟惬意地躺在躺椅上,只觉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沉浸在这无与伦比的舒适之中,仿佛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白晚舟渐渐地被这慵懒惬意的氛围所深深感染,困倦之意如同潮水一般缓缓袭来,不知不觉间,她的双眼变得沉重起来,意识逐渐模糊,最终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恍惚之间,时光仿佛神奇地倒流,又将她带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那依旧是一个炽热难耐、骄阳似火的夏天,然而那种感受却与如今充满青春活力与无限憧憬的心境截然不同。 现今的夏天,闷热的氛围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令人几乎要窒息,仿佛空气都变得沉重而压抑,让人难以顺畅地呼吸,就好似一只可怜的鸟儿被无情地关在狭窄逼仄的笼子里,毫无遮拦地遭受着烈日的暴晒,无处可逃。 那时的林见月仅仅只有六岁,即将踏入小学一年级的神圣殿堂,成为一名懵懵懂懂的小学生。 她居住在美丽的江城,作为家中备受呵护的独生女,由于家族严格的家规和诸多谨慎的考量,从来都不曾被允许踏出家门尽情地玩耍嬉戏。 林家在江城堪称名门望族,位居第一家族的显赫地位,然而竞争对手众多,林见月若独自外出,必然会面临诸多难以预测的潜在危险。 暑假期间,除了被安排参加各种繁忙的课外学习课程,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的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那院子的面积算不上十分宽敞阔绰,围墙看上去似乎也不怎么高大雄伟,但对于年幼且身材娇小的林见月来说,却宛如一道难以逾越的高耸城墙。 她满心期盼着能够像其他同学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在户外尽情玩耍,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唯独自己只能这般被困守在家中,失去了探索外界的机会。 小女孩孤零零地坐在院子里,神情落寞,百无聊赖地仰望着那片广阔的天空,眼中满是对自由的渴望、疑惑和不解。 “月月,跑哪里玩去了?”爷爷那熟悉而洪亮的声音在宁静的院子里骤然响起,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林见月噘着红润的小嘴,有气无力地回应道:“在这里,爷爷。” 林爷爷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缓缓地走到院子里。 “我们月月在这里啊,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呢?”爷爷面带慈祥温暖的笑容,亲切地询问道。 “什么都没玩。”林见月低垂着头,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无聊和失落,仿佛一朵失去了阳光照耀的花朵。 “爷爷给你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想不想听听呀?”爷爷微笑着,那双饱经沧桑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眼中满是无尽的宠爱。 林见月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兴奋地大声说道:“想!” “今天家里会迎来两个小朋友,以后他们就可以和你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啦,高不高兴呀?”爷爷满脸期待地看着她,眼神中仿佛能看到那即将到来的欢乐场景。 “高兴!”林见月高兴得手舞足蹈,脸上绽放出如花朵般灿烂的笑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那我们出去迎接他们好不好?”爷爷慈爱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如水般的温柔。 “好!” 贵族实验学校采用了创新的联合制教育模式,将小学、初中、高中的教育阶段融为一体,校址选定在宁静清幽的江城,只因为这边环境优美宜人,人员稀少,没有城市的喧嚣和纷扰,十分适合孩子们静下心来专注学习,健康成长。 易家早早地就将两个孩子送上了开往江城的车辆,从此以后,他们将在这座城市开启求学之旅,只有每逢假期来临,才会被接回自己的家中。 易家与林家向来有着深厚且源远流长的世交情谊,此次拜托林家代为照顾孩子。 一方面是为了进一步巩固和增进两家之间亲密无间的感情,另一方面,林家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在富贵人家中,童养媳的情况也并不罕见,此举也有意为孩子们创造更多相处的机会,促进他们之间纯真美好的感情萌芽生长。 车子缓缓地驶抵江城,林家的众人早已在约定的地点焦急地翘首以盼多时。 林见月的内心充满了紧张和期待,小手紧紧地拉着爷爷那双宽大而温暖的大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那些缓缓驶来的黑色车辆。那些车辆外观气派非凡,线条流畅,装饰奢华,看起来可比自家的车辆要威风凛凛许多。 车终于稳稳地停了下来,车门缓缓打开,从车上走下一对气质不凡的夫妻,那正是年轻时候的易老爷和他的温婉妻子。 “林叔,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易老爷热情地挥舞着手臂,高声打招呼,脸上洋溢着真挚而热烈的笑容。 “小易,好久不见,一切可好?”爷爷同样笑容满面地回应着,眼中满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易老爷的目光转向林见月,眼中满是和蔼与亲切,笑着说道:“呦,之前还是个小不点儿,如今都出落成这般可爱的小姑娘了。” “叫人。”爷爷轻轻拍了拍林见月的肩膀,眼神中传递着鼓励和提示。 “易叔叔好。”林见月怯生生地说道,声音如同蚊蝇一般细小,带着几分羞涩和紧张。 “你好呀,我特地叫了两个小哥哥来陪你一起玩耍,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哟。”易老爷说着,回头高声喊道,“俞景,松青,快下来跟大家打招呼。” 两个男孩闻声迅速地从车上走了下来。林见月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他们。 “你们曾经见过面的,不过那时候大家都还是小娃娃,想必肯定都不记得了。”易老爷笑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回忆。 个子稍高一点的男孩率先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来,彬彬有礼地说道:“林爷爷好。” 接着,他看向林见月,语气温柔如水地说道:“妹妹你好。” 林见月有些害羞地摆摆手,然后迅速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那充满友善的目光,双颊不自觉地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个子矮一点的那个男孩则站在后面,一脸的不情愿和不耐烦。 “易松青,快跟大家打招呼。”易老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催促和威严。 被唤作易松青的男孩撇了撇嘴,倔强地扭过头去,不肯开口说话。 林见月友好地朝他摆摆手,试图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氛围。 易松青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傲慢。 林见月顿时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满是惊讶和不解。 “不好意思啊,这孩子最近正在闹脾气呢,还请多多担待。”易老爷略带歉意地说道,脸上满是无奈和尴尬。 “没事没事,男孩子嘛,偶尔有些小性子也是正常的。”爷爷大度地笑着说道,眼神中满是宽容和理解。 林见月望着他们,在心里偷偷地给他们起了有趣的绰号。 大易是温柔又懂礼貌的大哥哥。 小易没礼貌! “以后你们就和林爷爷住在一起了,千万不要调皮捣蛋,给他们添麻烦,知道了吗?平日里可要多多照顾月月妹妹。”易老爷一番语重心长的嘱咐之后,便转身匆匆离开了。 易松青和易俞景一同坐上了林家的车。 为了更好地促进孩子们之间的感情交流,爷爷特意安排林见月和他们乘坐另一辆车,毕竟有长辈在场,孩子们多少会感到有些拘束和不自在。 易松青上车之后,便如同一个挑剔的评论家一般,不停地四处打量着车内的环境,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嫌弃和不满的表情。 “这是什么破车。”易松青不屑一顾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轻视。 林见月正准备上车,听到这话,不由得身子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家的保姆车都比这个好得多。”易松青继续喋喋不休地抱怨着,眼神中满是对这辆车的不满。 林见月气得小脸通红,如同一个愤怒的小狮子,反驳道:“爷爷说这车在江城已经是最好的了。” “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连辆车都这么差劲。”易松青满不在乎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嫌弃,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看不上眼。 林见月气得直跺脚,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却又不知该如何有力地回击。 毕竟,刚才他们乘坐的那辆车确实要比自家的更为豪华,配置更为高端。 易俞景皱了皱眉头,面露不悦之色,说道:“好了,你少说两句。” “要你管。”易松青毫不领情,说完便自顾自地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你别坐,既然嫌破就别坐。”林见月气呼呼地喊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妹妹,他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替他向你道歉。”易俞景上车后,在后排的座位上坐下,和林见月并肩而坐,眼神中满是真诚和歉意。 “多管闲事。”易松青嘟囔着,依然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态度。 小易坏!大易好! 第179章 讨厌你 几人不疾不徐、慢条斯理地朝着林宅的方向缓缓而归。 这一次林家拿出了最高的礼仪,在人并不多,车也并不多的路上,一排排的高级车在路上行驶。 众人们纷纷回头,但他们都知道这是林家的车,遍也都见怪不怪了。 小地方什么事情都传的特别快,不到半天,城里人的耳朵里就已经传进了似乎有大人物来到江城的说法。 刚一下车,易松青便又按捺不住,滔滔不绝地发起了牢骚,那怨声载道的话语犹如连珠炮一般,一刻不停地喷射而出:“这算什么鬼地方?怎么能给我们安排住这种保姆住的房子?我们究竟该住在哪儿?” “这就是我们的家。”白晚舟面色平静如水,语气淡定从容地说道。 “你们怎么能住这种保姆的房子?”易松青那张小小的脸上,此时此刻写满了深深的疑惑与浓浓的嫌弃,那表情仿佛遭受了极大的不公正待遇。 “这不是保姆的房子。”白晚舟再次着重强调,声音平稳而坚定,掷地有声,“这是我们住的地方。” 易松青紧皱着眉头,那小小的脸上此时全然都是深深的嫌弃之色,他的五官都因为不满而显得有些扭曲,仿佛对眼前的这一切极为不满,满心的不情愿。 “我要回家,我不住这里。”易松青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叫嚷着,那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原本的宁静,在空气中回荡着。 好在林爷爷早就回到了屋内,并没有听见他的喊叫。 “易松青,安静点。”易俞景一脸严肃,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那威严的语气不容置疑。 明明他们俩的年纪都差不多大,易俞景却要成熟的多。 就在此时,林爷爷步履从容、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亲切和蔼的笑容,满是关切地问道:“俞景,松青,你们来的时候吃饭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吃。”易松青说完便一溜烟似的跑进屋去,那小小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如同闪电一般迅速。 他丝毫不在意这边是不是别人家,一溜烟就跑了没影。 易俞景则彬彬有礼、恭恭敬敬地回应:“谢谢爷爷了,我们吃过饭了。” “好好,还是俞景懂事,月月,带着你俞景哥哥去屋里到处转转。”爷爷微笑着吩咐道,眼神中充满了慈爱,那温柔的目光仿佛能将人融化。 “好。”林见月乖巧温顺地应道,然后看向易俞景,那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犹如闪烁的星辰。 易俞景回以一个温暖的微笑,犹如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无比舒适,仿佛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中。 易俞景已经初见帅气,那精致的五官好看且迷人,帅气逼人,走路身形挺拔如松,待人也礼貌有加。 易俞景和易松青长相有些相似,他们出生也是前后脚,多少沾点双胞胎的特性,但并不完全一样,性格也很不一样。 “这里是厨房,这里是客厅,这里是阿姨住的地方。”林见月耐心细致地一个一个介绍着,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宛如黄莺出谷,婉转动人。 接着,他们沿着楼梯走上二楼,二楼皆是用于居住的房间。 “这里是爷爷的房间,爷爷平时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平常不要进这个房间。”林见月一脸认真地说着,表情严肃而庄重,仿佛在讲述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这个房间是我的。” 易俞景仔细专注地看了看。 只见林见月的房间十分可爱迷人,整体呈现出温馨的粉色调,那粉嫩的颜色仿佛能让人沉浸在梦幻之中,如梦如幻。房间里还摆放了很多各式各样的娃娃,那些娃娃栩栩如生,有的穿着华丽的裙子,有的戴着可爱的帽子,让人目不暇接,仿佛置身于一个娃娃的世界。 林见月接着带他往旁边走去,并说道:“这个房间是给你们的。” 易俞景认真仔细地打量着。 和以前易家相比,这个房间确实在诸多方面完全差了很多,但却很干净整洁,一尘不染。装修也比较偏向复古的风格,那复古的元素为房间增添了一份独特的韵味,整体看上去也还算舒适宜人,别有一番风味。 林见月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太好,她微微低下头,咬着嘴唇,似乎有些担心易俞景会不喜欢,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惹人怜爱。 她轻轻地扣着衣角,怯生生地说道:“我们这里是不是很陈旧?我知道和你们以前的房子住起来差了很多很多。” “没有啊,很漂亮,我很喜欢。”易俞景温和亲切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犹如清澈的湖水。 “真的吗?”林见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满是高兴喜悦的神情,那笑容如同绽放的花朵般灿烂,光彩夺目。 “嗯。”易俞景肯定地点点头,他的目光坚定而温暖,犹如冬日里的暖阳。 林见月高兴得欢蹦乱跳,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走吧,我带你去院子玩,我在院子里养了小兔子。”林见月欢快活泼地说道,她拉起易俞景的手,迫不及待地想要带他去看自己的宝贝,那兴奋的模样充满了童真。 院子的面积也不算大,但却又有潺潺流淌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还有枝繁叶茂的树,那翠绿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首美妙的乐曲。 相比起来,其实比以前易家要好得多。 因为易家没有这些充满浓郁生活气息的东西,到处都是刻板生硬、毫无生气的模样,让人感觉冷冰冰的,毫无温暖可言。 由于易俞景夸赞了林见月,林见月于是敞开心扉,和他滔滔不绝、叽里呱啦地讲了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情,她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如同璀璨的星星。 易俞景只是静静地倾听着,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仿佛在用心感受着林见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当他们走到院子时,林见月带她去养了小兔子的笼子旁。 此时,太阳高悬,光芒耀眼,那炽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洒在大地上,院子里没有空调,热得让人有些难以忍受,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闷热难耐。 那里蹲着一个人,正是易松青。 易松青正在全神贯注地逗兔子,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小兔子,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和小兔子,旁若无人。 他蹲在地上,神情十分认真专注,看他的侧脸,五官小小的,难得让人产生一种不那么讨厌的感觉。 阳光洒在他的侧脸,少年的睫毛长长,眼睛亮亮,兔子才能吸引他的注意,那画面温馨而美好。 他那短短的头发,撒在额头前,因为出了一点汗,有些发丝紧紧地贴在额头前面,那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却又透着几分可爱。 “你不许碰我的兔子。”林见月大声地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 易松青不屑一顾地回道:“不碰就不碰,我还不稀罕。”说完便走到一边抱手站着,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那骄傲的模样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小俞哥哥,你来,这是我养的兔子。”林见月热情洋溢地招呼着,她的脸上又重新绽放出笑容,那笑容如同春天的花朵般绚烂。 小兔子看着他们,鼻子动来动去,仿佛在努力闻着这两个不速之客身上的味道,那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它。 “我教你怎么喂食。”林见月说着便去旁边寻找胡萝卜。 然而,没有找到。 “我记得明明胡萝卜放这了,哪去了?”林见月满心的疑惑,她皱着眉头,四处寻找,那焦急的模样让人有些心疼。 易松青嗤笑一声。 林见月回头看去,只见易松青正拿着胡萝卜碗,还调皮地吐着舌头,那模样十分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还给我!”林见月着急地喊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那委屈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帮她。 “不还。”易松青故意挑衅道,他的脸上满是坏笑,那狡黠的表情让人又气又无奈。 林见月立刻追他,易松青见状撒腿就跑。 两人就这样在满院子里追逐打闹起来,他们的笑声和叫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那欢快的场景充满了童真童趣。 易俞景无奈地叹气摇头,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仿佛对这两个孩子的调皮感到无可奈何。 林见月追不上,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她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疲惫的模样让人感到心疼。 易松青拿着碗,得意洋洋地说道:“你可真弱。” 易松青喊道:“这院子真小,都不够我跑的。” 就在这时,林见月找准时机猛地扑了上去。 易松青反应过来,赶紧躲闪。 林见月扑空,不小心被绊倒,重重地摔倒在地,膝盖破皮出血了。 “哇啊啊啊啊!”林见月顿时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凄惨而悲凉,让人听了心疼不已,仿佛心都要碎了。 “娇气。”易松青皱眉说道,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愧疚,那冷漠的表情让人有些生气。 “易松青,你把妹妹弄伤了,快扶她起来。”易俞景着急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那严肃的语气让人不敢违抗。 “我不要。”易松青虽然心里有些发虚,但还是倔强地把碗放回兔子笼旁边,他扭过头,不去看林见月,那固执的模样让人无奈。 易俞景赶忙扶起林见月。 林见月的哭声吸引了爷爷匆匆赶来。 爷爷步履匆匆、心急如焚地赶来,脸上满是关切备至的神情,焦急地问道:“怎么了月月。” “哇啊啊啊啊!”林见月哭得更大声了,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那伤心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抱抱她。 易俞景轻柔地给林见月擦着眼泪,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那温柔的模样让人感到温暖。 “哎呦,我们宝贝月月怎么了?”爷爷一脸心疼不已,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爱,那关切的语气让人感到安慰。 “林爷爷对不起,易松青他太调皮,不小心把月月妹妹弄伤了。”易俞景诚恳真切地解释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歉意,那真诚的模样让人感到他的善良。 “这样吗?”爷爷看向易松青,眼神中带着一丝严厉,那严肃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易松青心虚地撅着嘴站在旁边,不敢与爷爷对视,那胆怯的模样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是她非要来跟我抢碗的。”易松青极力辩解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那可怜的模样让人有些不忍责备。 “妹妹抢碗是他的不对,你把她弄摔倒是你的不对,你们俩都有错,相互道歉。”爷爷一脸严肃地说道,他的语气不容置疑,那威严的模样让人不敢违抗。 林见月听爷爷的话,乖巧懂事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抢碗。” 易松青却很倔强,不肯服软,他咬着嘴唇,一声不吭,那固执的模样让人无奈。 “妹妹都道歉了,你做哥哥的是不是也要道歉?”爷爷再次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那期待的目光让人无法拒绝。 易松青极不情愿地说道:“对不起。” “好啦,都相互道歉了,你们还是好朋友。”爷爷微笑着说道,“别再把对方搞伤了,一会儿我叫阿姨给你处理伤口。” 说完,爷爷转身离开。 易俞景轻轻摸了摸林见月的头,安慰道:“没事了,过一会儿就不痛了。” 易松青却不屑地切了一声:“要不是为了继续在这边读书,我才不会和你道歉。” 林见月噘着嘴,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巴巴地说道:“我讨厌你!” 第180章 矛盾 第二天,晨曦微露,那柔和的光芒如轻纱般缓缓地洒落在大地上,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又宁静的外衣。 随着太阳的渐渐升起,新的一天正式拉开了帷幕。 这一天,对于许多人来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因为学校要进行统一登记。 贵族实验学校,那是一所宛如璀璨明珠般的学府,在教育界熠熠生辉,享有极高的声誉和威望。 这里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富豪家庭的孩子,他们个个身世显赫,非富即贵。在这样一所特殊的学校里,即便是看似平常的登记信息这件小事,家长们也都格外重视,纷纷精心打扮,穿得花枝招展。 那些华丽的服饰、璀璨的珠宝,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的尊贵身份和家族的荣耀。 每一位家长都希望在这个特殊的场合中展现出自己最光彩照人的一面,为孩子们增添一份光彩。 当然如果有机会能够结识其他的豪门贵族,那将是对自己家族的一个巨大进步。 林家在江城那可是声名远扬,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许多人留在学校迟迟不走也是为了等林家到来。 也许林家在真正的豪门里不算是一个很高的地位,但毕竟以后孩子要读江城的这所学校,在江城这边唯一能靠得住的人脉也就只有林家。 由于爷爷身体不便,无法亲自送孩子们去学校,于是便安排管家负责护送三个孩子前往学校。 林见月不知为何,死活都不愿意和易松青同坐一辆车,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壁垒。 最终,易松青和易俞景无奈地乘坐一辆车,而林见月则独自乘坐另一辆车。 当他们下车后,易松青那满脸的嫌弃之情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他微微皱起眉头,嘴角向下撇着,嘟囔着:“这什么破学校。” 他们之前在段安市上幼儿园的时候,那里的环境优美得如同梦幻仙境一般,充满了现代科技感。 各种先进的设施令人眼花缭乱,仿佛置身于未来世界。 而贵族实验学校虽然贵为第一学府,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和卓越的教学声誉,但毕竟学校年头较久,在外观上确实没有那么崭新亮丽,与段安市的幼儿园相比,少了几分现代感。 很快,林家的林见月就被众多人认了出来。 大家在旁边窃窃私语,时不时看向林见月的方向。 心里都在想着,如果有机会能上去搭话,那该多好。 贺妈妈轻轻地捂着嘴,眼中满是惊讶和赞叹,她小声地和旁边的贺爸爸说道:“你看,那孩子是林家的吧?” 贺爸爸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后回应道:“是,这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贺妈妈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笑容,接着说:“那可不嘛,林家那两夫妻都是出了名的好看,她妈妈那影后基因可不是一般的强大。” 就在这时,易俞景和易松青从后面的车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们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众人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猜测。 “那是谁,怎么从林家的车上下来?” “为什么觉得他们两个有点眼熟?” “不管怎么说,看那个气质都不是普通人吧。” 昨天就有传闻说林家带了大人物来,想必就是这两位了。 大家对他们的身份充满了好奇,心里都在暗自揣测着他们的来历。能让林家老爷子都出面的人,一定大有来头。 当然,也有一些人认出了他们,贺爸爸微微颔首,说道:“那两个,不是易俞景和易松青吗?他们两个应该是被寄养在林家了。” 贺妈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旁边的小贺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不停地眨着眼睛,那纯真的眼神仿佛在探索一个未知的世界。 “走吧,我带你去打招呼。”贺妈妈温柔地拉着小贺向他们走去。 “小姐,少爷,你们把先前交给你们的身份证给我,我去帮你们登记。”管家恭敬地说道。 管家年纪不大,看上去朝气蓬勃,充满活力。 他是前任管家的儿子,在前任管家退休后,他便接过了重任,留了下来。 他做事干净利落,一丝不苟,深得大家的信任。 易俞景和易松青从容地拿出身份证,递给管家。 而林见月却在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的身份证,她的脸上满是慌乱和紧张,眉头紧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身份证呢?” 易松青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嘲笑道:“真笨。” 易俞景低头翻起书包,温和地说:“在我这里。” “怎么在你那里?”林见月疑惑地问,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你出门的时候顺手放在桌子上了,我刚好看见就帮你拿上了。”易俞景耐心地解释道,声音轻柔而温暖。 “谢谢小俞哥!”林见月开心地说道,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 “自己丢三落四,还要别人兜底,真是有够笨的。”易松青又忍不住吐槽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嫌弃。 林见月虽然心里有些生气,但也知道的确是自己丢三落四,不好反驳,只能默默地低下头。 “好了,少爷小姐别吵架了,我去帮你们登记。”管家说完便拿着身份证匆匆离开了。 易松青双手抱臂,站在一旁,脸上依然是那副嫌弃的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而且他的心情非常不爽。 以前在段安市自己当老大的时候习惯了,来到这边,听旁人说的那些话,他居然只是林见月那个傻子的附属品。 仿佛自己只是沾了她的光而已。 真搞笑,要不是林爷爷求着自己爸妈把他们两个送过来,还不知道是谁沾谁的光。 林见月则紧紧地粘着易俞景,仿佛他是自己的依靠。 这时,贺妈妈带着小贺走了过来:“俞景,松青,你们好呀。” 易俞景礼貌地回应:“贺阿姨好。” “你还记得我呀!”贺妈妈惊喜地说道,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 “当然啦,贺阿姨带弟弟来家里玩过。”易俞景微笑着说,眼神中充满了温暖和回忆。 弟弟指的就是小贺。 “以后你们就是同学了,要一起加油哦。”贺妈妈鼓励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祝福。 “好。”易俞景点头应道,眼神坚定而自信,仿佛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易俞景看了看林见月,很会来事地介绍道:“这是林见月,我和弟弟现在住她们家。” 易松青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扭头便走。 贺妈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 管家回来后,和贺家打了招呼,贺妈妈便带着小贺去登记了。 一扭头,却发现易松青不见了。 “小少爷跑哪去了?”管家紧张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焦急。 他心里清楚,自己跑走还好,万一是什么有心人把小少爷带走可就麻烦了。 管家紧张地到处找,教学楼里找遍了也没发现易松青的踪影。 “我们也一起找。”易俞景说道,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担忧,“他肯定走不远,只是不想看见我们而已。” “好。”林见月应道,她也十分着急,担心易松青会出什么事。管家去找保安帮忙寻找,易俞景在教学楼里仔细地寻找着,林见月则去教学楼外面找。 天气炎热无比,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让人喘不过气来。 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大地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气息,让人的心情也变得烦躁起来。 林见月热得满头大汗,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衫。 她不停地寻找着易松青,却始终不见他的踪影。 她的心情愈发焦急,仿佛有一团火在心中燃烧。 走到操场边,只见操场上有很多高年级的学生,初中、高中的人在打篮球。 他们充满活力,尽情地挥洒着汗水。 林见月害怕这些学长,小心翼翼地绕着走,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走到学校后门,学校后面有一片草地,有很多树,这里很阴凉。如果是在上学期间,应该会有不少学生会在这边乘凉,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和凉爽。 林见月想着先歇一会儿,她实在是太累了。 结果感觉一个小小的东西掉到了头上,她抬头一看,竟然看见一个黑色眼睛。 原来易松青坐在树上,刚才扔在她头上的是一片叶子。 易松青面无表情,低头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蔑视。明明他还那么小,却能爬上这么高的树,真是让人惊讶。 林见月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你在这里,大家都在找你。” “切。”易松青移开视线,继续坐在树上,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这里很阴凉,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这样坐着很舒服。 “你快下来!”林见月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不下,有本事你上来。”易松青挑衅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坏笑。 “上来就上来!”林见月不甘示弱,她决定勇敢地挑战自己。她从来没有爬过树,动作显得有些笨重。 她小心翼翼地抓住树枝,努力地往上爬。 眼看都要抓住易松青了,脚下却一滑,要摔下树去。“啊!”林见月吓得闭上眼睛,心中充满了恐惧。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下去的时候,手腕被人抓住了。 睁眼一看,是易松青嫌弃的表情。 他用力地把她拉了上去,林见月抱着树干喘气,差点都要哭了。但此时,林见月对易松青的态度有些改变了,她觉得易松青其实还挺好的。 “真菜,爬不上还要爬,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笨的人。”易松青嘲讽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关心。 林见月心里不甘,但没有继续怼他。她看了看周围,从来没有这样的视野看过世界。 周围的树茂密无比,树叶郁郁葱葱,仿佛一把把绿色的大伞。她现在感觉自己像一个花仙子在森林里,被大自然的美丽所包围。 “好漂亮。”林见月感叹道,眼神中充满了惊喜和陶醉。 “漂亮你就自己看吧,我走了。”易松青说完跳下树。 林见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 “你别走。”林见月急切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我下不来了。”她的眼神中满是无助,紧紧地盯着树下的易松青。 易松青站在下面,静静地看着树上的林见月。 他那一双黑色的瞳孔深邃而神秘,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如同黑曜石般的光芒,趁着他像个充满警惕的小野兽。 易松青只是静静地看着树上的林见月,丝毫没有想要伸手扶她下来的想法。 因为从小到大,每个接近他的人似乎都是带有目的的。 在他的记忆中,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企图。 易松青下意识地就要排挤所有人,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他和其他人之间很难有真心交真心的可能。这个林见月也是,看上去笨笨的,说不定只是在装笨,同样也是为了某种目的才接近他。 他讨厌交朋友,那种虚假的情谊让他感到厌恶,所以宁肯一个人独来独往,也不愿意陷入那些复杂的关系之中。 但此时此刻,看着树上惊慌失措的林见月,易松青心里有点动摇了。 她真的会有这么笨的人而装作接近他吗?这个疑问在他的心中不断盘旋。 “我真的下不来,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林见月再次哀求道,她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易松青的心软了下来,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想要伸出去扶她。 然而,就在他的手还没完全伸出来的时候,后面传来了管家焦急的声音:“少爷,小姐!小姐你怎么在树上?” 紧接着,易俞景也随后赶到。“易松青,你怎么能这么欺负妹妹?她万一从树上摔下来受伤怎么办?” 易俞景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易松青张了张嘴,想说又不是他把她弄上去的,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心里很不爽,明明他也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被指责呢? 总是这样子,易俞景就是好孩子,而自己就是坏孩子。 这种不公平的对待让他感到愤怒和委屈。 “这么喜欢她,那就让她做你妹妹好了。”易松青生气地说道,然后转身就走。 “易松青!”易俞景在后面喊道,但易松青却没有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181章 对他改观 易松青欺负林见月的这件事情,宛如一场突如其来且威力巨大的风暴,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 消息如同一颗颗被风扬起的蒲公英种子,飘向每一个可能的方向,最后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本家掀起了轩然大波。 易老爷在得知此事后,特地打来电话,那话语中满是责备与失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向易松青。 那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严厉而又充满威严,仿佛是从九天之上降下的审判之音:“你怎么能欺负林见月?你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每一个音节都如同尖锐的刺,扎在易松青的心上。 易松青在听到父亲的责骂后,心中也涌起了一丝愧疚。那愧疚如同细小的藤蔓,悄悄地在他的心底蔓延开来,一点一点地缠绕着他的心灵。 自那通充满责备的电话之后,一直到开学这段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显得格外漫长。 这段日子就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隧道,黑暗而又寂静。 在这段日子里,易松青都表现得极为老实。平日里,他就如同一个隐形人一般,几乎让人看不到他的身影。 他似乎在刻意躲避着众人的目光,想要在这寂静的时光中寻找一丝安宁。 他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待在院子里,或是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默默地发呆。那孤独的身影,仿佛是被世界遗忘的存在。 院子里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无法温暖他内心的寂寞。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有时候,他会抬头看着天空中的云朵,看着那些云朵变幻着各种形状,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 那云朵犹如一群自由自在的精灵,在天空中尽情地舞动着,而他却只能默默地看着,心中充满了羡慕。那孤独的身影,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而林见月呢,则常常和易俞景在一起。 但实际上,林见月的内心深处渴望着能够自由自在地玩耍,不想总是被束缚在与易俞景的相处之中。 她渴望像那天空中的飞鸟一样,无拘无束地飞翔在广阔的天地之间。 然而,爷爷却态度强硬地要求她和易俞景在一起。 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只因易俞景学习成绩出类拔萃,是众人眼中的佼佼者。 在爷爷的眼中,易俞景就是榜样,是林见月应该学习的对象。 易家为了培养孩子们,早早地就给两个孩子安排了高年级的课程。爷爷想着让林见月和易俞景一起学习,让易俞景能够教导林见月。 可林见月一心只想挣脱束缚,跑到外面的世界去玩耍,对学习这件事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趣。 她常常望着窗外,想象着自己在大自然中奔跑嬉戏的场景,心中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 那窗外的世界,仿佛是一个充满魔力的地方,吸引着她的目光,让她无法自拔。 终于,众人期盼已久的开学日子来临了。 那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仿佛在为新的学期带来美好的祝福。那阳光如同金色的纱幔,轻轻地覆盖在大地上,给人一种温暖而舒适的感觉。 微风轻轻地吹过,带着一丝清新的气息,让人心情愉悦。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三个人竟然被分到了同一个班级。 易家的两位公子在班上可谓是备受欢迎。 一方面,他们的容貌如同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英俊帅气,让人赏心悦目。 易松青有着深邃的眼眸和高挺的鼻梁,那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他的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不羁的魅力,仿佛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那深邃的眼眸,犹如神秘的湖泊,让人望而生畏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他的高挺鼻梁,如同险峻的山峰,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 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力量与活力,让人感受到一种青春的张扬。 易俞景则气质儒雅,眼神中透露出睿智与沉稳。 他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温暖而舒适。 那儒雅的气质,仿佛是从古老的书籍中散发出来的,给人一种宁静而深远的感觉。他的笑容,如同温暖的阳光,能够融化人心。 另一方面,大家都知晓了他们尊贵的身份——段安市易家公子。 这个身份可比江城的富豪家有含金量多了。 在众人的眼中,易家代表着财富、权力和地位。易家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众人的心中,让人仰望而不可及。 许多家长在得知他们的身份后,纷纷嘱咐自家小孩要想尽办法接近他们两个,希望能够借此为自己的孩子带来一些好处。 那些孩子们在家长的叮嘱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就这样,开学的日子在一片枯燥无味中缓缓度过。 白天,他们一同坐在教室里,听着老师的讲解,看着黑板上的粉笔字。 那粉笔字在黑板上跳动着,仿佛一个个小精灵,讲述着知识的奥秘。那白色的粉笔字,在黑色的黑板上显得格外醒目,就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给人一种神秘而又美丽的感觉。 偶尔,他们也会开小差,想着一些与课堂无关的事情。易松青可能会望着窗外的飞鸟,想象着自己也能像它们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那窗外的飞鸟,自由自在地翱翔在天空中,它们的身影是那么的轻盈,那么的自由。 易松青看着它们,心中充满了羡慕。他想象着自己也能像它们一样,摆脱束缚,飞向广阔的天空。 林见月则会偷偷地在笔记本上画画,画着自己心中的美丽世界。 她的画笔在纸上轻轻地滑动着,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丽的故事。 她画中的世界,充满了色彩与生机,那是她心中的理想之地。 晚上,则是三人一起回家。 易松青整天只顾着玩耍,或在操场上奔跑嬉戏,或与同学们打闹说笑。但他的学习成绩却依旧不错,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聪明才智。 他就像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既有着不羁的一面,又有着聪明的头脑。 易俞景就更不用说了,他一直都是学习的楷模,成绩优异得让人望尘莫及。 他总是认真地完成每一项作业,仔细地听讲,积极地回答问题。他的认真与专注,让人感受到一种对知识的渴望与追求。 林见月整天抱着作业去易俞景的房间写,仿佛那里是她学习的避风港。 在易俞景的房间里,她可以感受到一种宁静与安心,仿佛外界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那房间里摆放着整齐的书籍和文具,散发着淡淡的书香气息。 这天,学校安排了一堂别开生面的科学户外课。 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学习并非是第一重点,情绪价值以及团结协作能力才是最为重要的。 所以,老师制定了一个有趣的游戏规则:两人一组,每一组抓一个小昆虫,不能弄死,观察完之后要放生,让这些小生命回归大自然。 林见月满心期待地想和易俞景一组,在她看来,易俞景是优秀生,就算她什么都不干,也可以凭借易俞景的能力拿到满分。 “易松青,我可以和你一组吗?”有同学满怀期待地去找易松青。 易松青却一脸冷漠,仿佛一座冰山,让人难以靠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仿佛对这个请求感到十分厌烦。 那同学站在他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却被他的冷漠所打击。 那同学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与无奈。 他不明白,为什么易松青会如此冷漠。他看着易松青,心中充满了疑惑。 另一边,也有同学说道:“易俞景,我想和你一组可以吗?”瞬间,两个人都被同学们团团围住。同学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的神情,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同意。 那期待的眼神,就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充满了希望与憧憬。 林见月看着这热闹的场面,感觉自己根本挤不进去,心中便想着换别人组队。 易俞景看到林见月,想要去到她的旁边,却被同学们围住,根本走不了。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却又无法挣脱同学们的包围。 “我不想和你组队。”易松青的话语冷冰冰地响起,没有一丝温度。那冰冷的话语,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刺痛了同学的心。 “为什么?你现在不是还没有人组队吗?”同学不解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易松青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皱了皱眉头,说道:“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和你组队。”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仿佛这个问题让他感到十分厌烦。 他的目光突然看向林见月,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复杂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谁说我没有组队?”易松青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挑衅。 那挑衅的话语,就像是一把火,点燃了同学们的好奇心。 “谁?”同学好奇地追问,眼神中充满了好奇。那好奇的眼神,就像是一个孩子看到了新奇的玩具,充满了探索的欲望。 “她。”易松青隔着人群指向林见月。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去,只见林见月一脸懵然,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已经和她组队了。”易松青的话语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那坚定的语气,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不……”林见月刚想说不,却看到易俞景被围着,心中明白他肯定不缺组队的同学。 如果易俞景已经组队,易松青也和别人组队,那自己就落单了。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怕落单,感觉那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林见月心中思索着,最终什么都没说。那复杂的心情,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奈与纠结。 “好吧,既然已经组队了,那就没办法了。”同学无奈地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 那失望的眼神,就像是一朵枯萎的花朵,让人感到惋惜。 易俞景看着他们,心中满是失落。那失落的心情,就像是一片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 “易俞景,让我跟你组队吧,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同学再次请求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那期待的眼神,就像是一束阳光,照亮了易俞景心中的阴霾。 易俞景收回视线,淡淡地说道:“好。” 活动范围在学校,学校很大,抓昆虫很是简单。 而且他们有专门的植物培养园,基本上大家都在那里面抓昆虫。那里有各种各样的植物,为昆虫提供了丰富的生存环境。 那些植物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仿佛一个绿色的世界。 然而,易松青却没有去植物培养园。 “你去哪儿?”林见月疑惑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上厕所。”易松青随意地回答道,语气中满是不在乎。那不在乎的语气,让人感受到一种随意与洒脱。 “你这又不是去厕所的方向。”林见月接着说道,“不完成作业了吗?”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仿佛一个关心弟弟的姐姐。 “知道就别说那么多废话。”易松青有些不耐烦,他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脚步。 那不耐烦的表情,就像是一只被打扰的狮子,让人感到畏惧。 林见月无奈,只能跟着他。他们来到了树林,林见月对这个树林简直有阴影。 之前就在这摔一跤,还是因为易松青。 因为易松青还要捉弄自己,林见月根本不想进树林。那树林中,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让人感到恐惧。 易松青回头说道:“站着干嘛?”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仿佛不明白林见月为什么不进来。 “你要干嘛?”林见月警惕地问道,“我可告诉你,我这次怎么也不上树了。”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仿佛在向易松青宣告自己的决心。 “谁求你上树了一样。”易松青不屑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嘲笑。那嘲笑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剑,刺痛了林见月的心。 易松青敏捷地爬上树,林见月在下面看着。 易松青的动作十分利落,他的身体轻盈地在树枝间穿梭,让人惊叹不已。那树枝在他的身下微微颤动,仿佛也在为他的敏捷而喝彩。他的身影在树林中穿梭着,就像是一个勇敢的探险家,在探索着未知的世界。 “不完成作业了吗?等会儿老师会骂的。”林见月担忧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焦虑。 “你是不是傻?”易松青嘲笑地说道,眼神中满是轻蔑。那轻蔑的眼神,就像是一阵风,吹走了林见月心中的希望。 易松青手一捞,手里出现了一只蝴蝶。 那蝴蝶五彩斑斓,翅膀上的花纹犹如精美的画卷,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它的翅膀轻轻扇动着,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丽的故事。那色彩斑斓的翅膀,如同梦幻般的画卷,让人陶醉其中。那美丽的蝴蝶,就像是一个精灵,在树林中翩翩起舞。 “哇!”林见月惊叹道,“好漂亮!”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喜与赞叹。 “接住。”易松青说道。 接住?林见月心中疑惑,这要怎么接呢?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易松青就已经扔了一个东西下来。 林见月没想那么多,直接伸手去接。打开手一看,居然是一只蝉。 那蝉黑黑的,林见月吓了一跳,尖叫着扔出去,然后踩到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惊恐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让人感到心疼。 “哈哈哈。”易松青放肆地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树林中回荡。那笑声充满了戏谑,仿佛在嘲笑林见月的胆小。 那笑声,就像是一阵狂风,吹走了林见月心中的宁静。 “叫你接就接,有够笨的,蝴蝶你接得到吗?”易松青继续嘲笑她,眼神中满是调侃。 那调侃的眼神,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在捉弄着自己的伙伴。 “你就知道欺负我!”林见月委屈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泪水。那委屈的表情,就像是一朵被风雨摧残的花朵,让人感到怜惜。 “还不是因为你笨。”易松青轻轻一跳,从树上下来,手上拿着那只美丽的蝴蝶。 林见月坐在地上,噘着嘴,眼神中满是不满。那不满的表情,就像是一个生气的孩子,在向大人抗议。 “醒了,起来了,地上很干净吗?”易松青说道,眼神中满是嫌弃。那嫌弃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洁癖患者看到了脏东西,充满了厌恶。 林见月想爬起来,却发现起不来。“我脚好痛,起不来了。” 林见月无奈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痛苦。 易松青皱眉,看向她的脚踝,的确是肿了。 易松青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想着:怎么跟个纸做的一样?碰一下就受伤。 林见月知道易松青不会管自己,便说道:“你先回去交作业吧,我等会儿就来。”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怎么来?爬过来吗?”易松青调侃道。 “要不是怕你告状,我才不会管你。”易松青拉林见月起来,然后蹲下。 “干嘛?”林见月看着易松青的后背,疑惑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不要我就走了。”易松青威胁道,眼神中满是不耐烦。 “要要要。”林见月急忙趴上去。易松青起来,背着林见月。 “真重。”易松青抱怨道。但其实一点都不重,轻得像一张纸。林见月切了一声,眼神中满是不满。易松青手里还捏着蝴蝶,背着林见月往校医室走去。 林见月盯着他的后脑勺,眨了眨眼,然后移开视线。 此时,她的心中突然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坏。 第182章 他真的讨厌吗 后来,那个曾经整天如小尾巴般粘着易俞景的小女孩,已然经历了一场令人惊叹的蜕变。 如今的她,就像是被命运的丝线牵引着,转而紧紧地粘着易松青。 时光宛如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流,悄然无息地流转着,而他们就在这看似充满矛盾却又有着别样情愫的相爱相杀中,度过了漫长的许多年。那些悠悠岁月,仿佛是一幅幅被岁月的尘埃所尘封的古老画卷,每一笔每一划之中,都深深蕴含着错综复杂的情感以及动人心弦的故事。 这些或深刻或微妙的记忆,对于白晚舟来说,却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在她的脑海深处,偶尔会如流星般划过一些极为不太清晰的画面。那些画面恰似迷雾之中若有若无的幻影,时而隐隐约约地浮现,时而又悄然隐匿,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脱离现实之感。 在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片段里,林见月似乎永远都是那个被无情忽视的存在,仿佛她只是一个被遗忘在黑暗角落之中的孤独灵魂。 那些如梦如幻般的片段,常常如同神秘的魔咒一般,让白晚舟不由自主地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她开始不断地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 这些如同神秘使者一般的梦境,一次又一次地不断提醒着她,让她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之间仿佛存在着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隔阂。 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一片祥和的静谧之中。白晚舟静静地沉浸在梦乡的世界里,如同一个迷失在奇幻之境的旅人。 突然之间,她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身体。 她缓缓地睁开双眼,那一瞬间,眼前出现的是易俞景那熟悉的身影。 他的模样与白晚舟梦中的样子相差无几,那温柔如水的眼神,仿佛具有神奇的魔力,能够轻易地融化人心最坚硬的角落。 “小俞哥。”白晚舟轻声呼唤着,她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刚刚睡醒的慵懒之意。 此时的她,表情显得极为不好,似乎还深深地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之中,无法自拔地挣脱出来。 “怎么了?做梦了吗?”易俞景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他的眼神之中更是满满的担忧,仿佛白晚舟是他世界中最为珍贵的宝贝。 “嗯……我梦到以前了。”白晚舟微微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那情绪之中似乎包含着怀念、疑惑以及一丝淡淡的忧伤。 “以前?”易俞景微微皱起眉头,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似乎对于白晚舟的这个答案感到十分的惊讶。 “那时候和你在一起玩的日子。”白晚舟的目光渐渐地变得柔和起来,她的眼神仿佛穿越了时空的屏障,回忆起了曾经那些点点滴滴的美好时光。 那些美好的日子,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在她的记忆深处闪烁着温暖而又迷人的光芒。 易俞景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仿佛被白晚舟的这句话触动了内心深处最为敏感的那根弦。 “还有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在那温柔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期待。 “梦见你真的很好很好。”白晚舟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那微笑是如此的真诚,是发自内心深处的赞美。 在她的梦中,易俞景就像是一个温暖无比的太阳,用他的光芒照亮了白晚舟整个世界。 易俞景听到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他看起来似乎很高兴,然而白晚舟却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易俞景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那动作轻柔而又充满了爱意,就如同小时候一样。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白晚舟的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暖流。她不禁开始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易俞景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上她了呢? 他们虽然都是少爷,但是寄人篱下的生活却让他们的命运充满了无尽的不确定性。 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之下,几乎没有人会像易俞景一样,反而对林见月表现出如此温柔的一面。 正常的情况应该如同易松青那样,冷漠而又疏离,仿佛一座难以靠近的冰山。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白晚舟抬起头,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那疑惑如同迷雾一般笼罩着她的心灵。 “什么时候?”易俞景似乎并没有完全明白白晚舟的意思,他的眼神中露出一丝茫然。 “一直。”白晚舟坚定地回答道,她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感慨。时隔这么多年才发现这个问题,确实未免有点太晚了。 那时的他们都还只是六七岁的孩子,天真无邪,充满了童真。说不定当时的那种感受易俞景早就已经遗忘在了岁月的长河之中,又或者,易俞景只是为了能够多得长辈的表扬,才选择对她好。 白晚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仿佛迷失在了回忆的迷宫之中。 “在想什么?”易俞景看着出神的白晚舟,轻声问道。 他的声音温柔而又平静,仿佛能够安抚人心。“我对你好没有理由。”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就好像在说那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一样。 白晚舟点了点头,她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她知道,易俞景的这份好,是如此的珍贵,如同稀世珍宝一般。 睡醒之后,白晚舟慵懒地窝在柔软的沙发里,静静地看着易俞景继续专注地处理公事。 为了不打扰到易俞景,白晚舟决定找一点事情来做。她轻轻地拿起数位板,开始认真地画起稿子来。 她不担心在易俞景面前被发现氧气的身份,因为易俞景总是会给她足够的尊重。 他从来不会去看她的电脑或者是手机等任何个人信息,就算现在白晚舟大拉拉的用氧气的账户发布新的作品,在旁边的易俞景都不会去看一眼。 画笔在数位板上轻盈地滑动着,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又一个动人的故事。 渐渐地,时间如同沙漏中的沙子一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晚上。 另一边,易氏集团那高耸入云的大楼依然灯火通明,宛如一座璀璨的灯塔。 易松青刚刚结束了一天紧张而又忙碌的工作,他疲惫地走出公司大门,脸上露出一丝倦意。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一个极为眼熟的身影。 薛婉婉身着一条优雅的高腰裙,与平时锐利的美丽不同,今天充满了温柔,腰间勾勒出好看的弧度,上身是一件抹胸上衣,好看的脖颈和锁骨毫不遮掩的展露出来,显得知性而又美丽。她优雅地走上前来,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女性的魅力。 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吸引大部分人的视线。 “易松青,好巧。”薛婉婉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清泉一般,带着一丝惊喜。 然而,易松青却并没有理会她,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薛婉婉的身上。最近这段时间,他的脑海中满满的都是白晚舟的身影。 白晚舟属实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她所说的那个异世界的理论,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够说出来的话。 可她的身上的确有着种种让人感到不对劲的地方,易松青为了查清楚这些事情,光是查阅有关资料就花费了很长的时间,然而最后却一无所获。 “我刚好从这边路过,没想到你就刚好下班了,你应该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去吃饭?”薛婉婉热情地邀请道,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一个美好的回应。 今天,她没有工作,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就是为了能够偶遇易松青。 “是吗?”易松青敷衍地回答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冷漠,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他最近的心思全都在白晚舟的身上,根本没有心情和薛婉婉一起去吃饭。 薛婉婉并不在意易松青的冷漠态度,她继续说道:“这家店的牛排很不错,据说是专门从澳洲进口的,你尝尝。” 薛婉婉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她相信易松青一定会喜欢这家店的牛排。 易松青随口吃了一口牛排,不得不承认,牛排确实非常好吃,而且也的确是从澳洲进口的。 这些他早就知道,因为他以前和白晚舟来过这里。 不对,如果是按照白晚舟的说法,应该是和林见月来过。 想到这里,易松青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那情绪之中包含着思念、疑惑以及一丝淡淡的惆怅。 薛婉婉看到易松青吃了牛排,高兴地继续说道:“你有没有看我的综艺?第一期已经播出了,就是之前在学校的那一次拍摄。” 薛婉婉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她希望易松青能够关注她的节目,能够看到她的努力和才华。 “你知道吗?这个综艺直接爆火啦,第一季的播放量比我以前拍过的任何综艺都多,现在网上的词条都在聊我这个综艺。”薛婉婉兴奋地说道,她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没空,但恭喜。”易松青的回答依然很敷衍,他对薛婉婉的综艺毫无兴趣。 突然,他反应过来,问道:“和白晚舟合作的那个综艺?” “是啊,白晚舟合作的那一期应该在最后一期,走秀台。”薛婉婉点了点头,她没有想到易松青会对这个综艺感兴趣。 薛婉婉没想那么多,继续说道:“那一期大概在什么时候播出?” “可能还得两个月吧,毕竟一个星期只放一期。”薛婉婉回答道。 她的心中有些失落,易松青前面说没看,后面提到白晚舟就要看,还问时间。 薛婉婉心里不是滋味,她感觉自己在易松青的心中似乎永远都比不上白晚舟。 “但大家都是喜欢看我的走秀吧,跟服装没有关系啊,和谁合作都一样。”薛婉婉试图挽回自己的面子,她不想让易松青觉得自己的综艺只是因为白晚舟的服装才火起来的。 易松青没有回答,他的心思完全在白晚舟的身上。 薛婉婉虽然这么说,但是她也知道跟服装也有关系。毕竟白晚舟的实力有目共睹。 只是他们都离婚这么久了,易松青居然还在关心她。 “我其他期很好看的,有的还跟我们以前有关系呢,你可以看看我的节目,回顾一下以前的生活。”薛婉婉不甘心地说道,“白晚舟的服装在那一期只会出现几分钟不到,看了也没有意义的。” “谁说我要看了?只是问问。”易松青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他不想让薛婉婉误会自己对她的综艺有兴趣。 “好吧,是我多虑了。”薛婉婉无奈地说道。易松青这样子,分明还是在乎白晚舟。 以前薛婉婉就放心了,只要和白晚舟有关的事情,易松青就会变得特别激动。 嘴上说着不喜欢她,但是每一次白晚舟来找他的时候,易松青又会做出异常的行为,感觉像是故意气她。 就像那次在 KTV,如果不是白晚舟找过来,易松青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她的。 别人以为他是讨厌白晚舟,可薛婉婉始终觉得不对。 真的讨厌一个人,会在乎她的心情吗?会考虑她的感受吗?会在她来的时候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吗?会在气完她之后,又像发怒一般的把自己推开吗? 如果易松青真的不喜欢她,直接了当的说不喜欢不就好了,可易松青从未说过,只是一次一次的推开她,又荣幸她一次又一次接近自己。 薛婉婉始终看不透易松青的心思,她不知道易松青对白晚舟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明明表现出讨厌白晚舟的模样,可又为什么会那么在乎她,这可不是对一个邻家妹妹的态度。 在这个充满着无数未知和变数的世界里,每个人的命运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操控着,而他们的情感纠葛也如同一张错综复杂的网,让人难以挣脱。 第183章 做饭 另一边,阿姨的突然请假,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本的生活节奏。 平日里,阿姨总是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她的缺席,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别样的静谧与不安。 白晚舟毅然决然地决定亲自下厨,然而,烹饪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一个从未涉足的神秘领域。 她向来都不是擅长厨艺之人,此刻却不得不鼓足勇气,现学现卖地踏上烹饪之旅。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了乌鸡汤上,心中暗暗决定就从这道看似营养丰富的菜肴开始自己的挑战。 当她第一次面对那只生鸡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瞬间涌上心头。 她从来没有尝试过切鸡,双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那只鸡在她略显笨拙的手中,仿佛变成了一个难以掌控的难题。 她的脑海中,如同播放旧电影一般,不断浮现出往昔看着妈妈做这道菜的场景。 那些画面是如此清晰,妈妈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步骤,都如同珍贵的记忆碎片,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她全神贯注地努力回忆着,然后小心翼翼地尝试着,仿佛在进行一场充满未知的冒险。 易俞景此时正独自在书房中,被繁忙的工作紧紧包围着。 他本想着在阿姨不在的时候,干脆叫外卖来轻松解决晚餐问题。 然而,白晚舟第一个不答应,她想自己试试做饭,看她那个兴奋雀跃的模样,最后易俞景什么都没说,默认了她的为所欲为。 当然白晚舟的厨艺他还是知道的,表示如果完成不了,随时叫他来帮忙。 白晚舟表示自己一定能完成。 白晚舟好不容易将切好的鸡缓缓放入锅中,接着小心翼翼地开始小火慢炖。 厨房里顿时弥漫起温暖而浓郁的气息,水汽袅袅升起,就像一层轻柔的梦幻薄纱。 随着时间如同沙漏中的细沙般缓缓流逝,乌鸡汤那诱人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如同无形的触手,充满了整个空间。 除了精心烹制的乌鸡汤,她还花费了不少心思准备了炖肉和色彩鲜艳的蔬菜沙拉。 当这一桌丰盛的饭菜如同艺术品般呈现在眼前时,一种莫名的温馨感如同温暖的春风,悄然油然而生。 那一瞬间,真的给人一种夫妻共同用心经营生活的美好感觉。 易俞景被这诱人的饭菜香气如同有魔力的丝线一般牵引而来,他的眼中满是惊讶与难以置信。 看着这一桌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白晚舟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紧张的光芒,轻声说:“嗯,尝尝。” 易俞景拿起筷子,如同一位谨慎的品鉴家,夹起一块鸡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那一瞬间,鸡肉的鲜美在他的口中散开,他由衷地赞叹道:“好吃。” 白晚舟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喜悦之情,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太好了,我还怕不和你胃口。” 易俞景微笑着回应,那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怎么会,你学什么都很快的。” 吃完饭后,白晚舟缓缓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今天阿姨不在,这个房间仿佛又变回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宁静世界。 今天一整天,她都和易俞景在一起,这让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思索。 易俞景明明那么忙碌,却依然选择在家中陪伴她,这究竟是故意为之,还是仅仅是巧合呢?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好了一些。 白晚舟走进浴室,让温暖的水流如同温柔的抚摸,冲洗掉一天的疲惫与尘埃。 随后,她换上了一件蕾丝睡衣。这件睡衣是原主的,穿在身上舒适无比,同时又散发着一种难以抵挡的性感魅力。 睡衣是吊带款式,露出了她瘦削的肩膀,在柔和的灯光映照下,她的肌肤显得更加白皙细腻,仿佛羊脂白玉一般。 白晚舟懒得去买新的睡衣,便将就着穿了。 她来到阳台,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点点,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那牛奶的热气袅袅上升,仿佛带着她的思绪一同飘向远方。 这段时间她都喜欢一个人坐在阳台,看着拿望不到尽头的天空,仿佛看着天空,就能看见那深处的另一个世界,那个她本该在的世界。 易俞景轻轻敲响了白晚舟的房门,然而房间里却寂静无声,无人应答。 他的心中涌起一丝担忧与牵挂,于是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白晚舟丝毫没有察觉到易俞景的到来,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世界中。 易俞景一眼就看到了阳台上的白晚舟,她身着蕾丝睡衣,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迷人。月光如同银色的轻纱,轻柔地洒在她的身上,为她增添了一份神秘而动人的美感。 白晚舟听到声音,回头看去,正好与易俞景的目光对上。 易俞景连忙移开视线,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仿佛有一只小鹿在心中乱撞。 白晚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穿着,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急忙套上一件外套,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 “你房间没有被子,我是来送被子的。”易俞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如同清澈的泉水流淌在寂静的山谷中。 他将被子轻轻地放在床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与温柔。 之前白晚舟把东西搬到了易俞景的房间,此时看到被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那情绪如同复杂的丝线,交织着感动、羞涩与疑惑。 “噢……”白晚舟轻声回应,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与紧张。 房间里弥漫着白晚舟沐浴露的香气,那香气如同无形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易俞景闻到这股熟悉的味道,心中微微一动,仿佛被一阵温柔的微风轻轻拂过。 易俞景走到阳台,白晚舟移开视线,心里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易俞景为什么还不走呢?明明阿姨都不在,没有必要再装恩爱了。 “小俞哥,今天阿姨不在。”白晚舟的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歧义,不禁咳嗽起来,脸红得更加厉害。 易俞景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丝逗弄之意。 他弯腰,轻轻钳住白晚舟的下巴,两人对视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暧昧的氛围,白晚舟的心跳如擂鼓般剧烈,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易俞景轻声问道:“阿姨不在,我们要做什么?” 白晚舟脸红得像火烧云一般,脑子里不自觉地想歪了。 她也是成年人,面对这样的情景,不可能不想歪。 再说了,他们之间并没有爱。 “不,不做什么啊。”白晚舟装傻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风中摇曳的树叶。 “是啊,不做什么,只是一起看月亮,不行吗?”易俞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眼神中却闪烁着别样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星星,神秘而诱人。 “看月亮?”白晚舟有些惊讶,干嘛突然要看月亮呢? 但仔细一想,也不奇怪,他们本就是好友,坐在一起看月亮天经地义,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她抬头看向天空,月亮又大又圆,洒下银白的光辉。 周围的环境静谧而美好,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温柔的故事。那声音如同大自然的乐章,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啊,对,看月亮,看月亮。”白晚舟急忙拿过一把椅子,坐在易俞景旁边。 易俞景则惬意地躺下,他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那香气如同清新的花香,让人陶醉。他的头发微微湿润,在月光下闪烁着光泽。 此时的他,没有了平日里的距离感,反而多了一份亲近与温暖。 白晚舟却显得有些僵硬,她端起牛奶,轻轻喝了一口。 那牛奶的温暖在她的口中散开,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紧张。“需要给你倒一杯牛奶吗?”白晚舟问道。 “不用谢谢。”易俞景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 两人就这样干坐着,气氛有些尴尬。 阳台很大,风轻轻吹过,夜晚的宁静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这一幕,似乎与之前的某个晚上重合。白晚舟想起之前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躺着,和易俞景一起。 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呢?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如果有酒的话,能麻烦帮我倒一杯吗?”易俞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如同平静湖面上泛起的涟漪。 白晚舟知道家里有很多酒,便起身去倒。 易俞景这种晚上睡不着的人,的确需要喝酒来放松一下。 她找了一瓶红酒,味道好闻极了。 那红酒的香气如同诱人的魔法,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她倒好酒,端过去放在易俞景旁边。 弯腰的瞬间,她的头发垂落下来,锁骨露出,在月光下,她的皮肤白得诱人。 易俞景的眼神微微一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那情愫如同春天的种子,在他的心中悄悄发芽。 白晚舟坐在旁边,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易俞景小酌。 两人的行为有些奇怪,但又莫名地和谐。就像一幅独特的画卷,充满了别样的美感。 两人沉默地看着天空,享受着这平静而安静的时刻。 白晚舟的思绪渐渐飘远,她想起了梦里的易俞景,那时的他还小,而现在已经长大成人。 他一直保护着原主,尤其是在原主父母出事之后,更是不离不弃。他就像亲哥哥一样,这份感情不一般。 可原主却总是无视他的付出,甚至拿易松青和易俞景比较。后来爷爷走了,也是易家第一个收养她。 易俞景很高兴,尽心尽力地照顾原主。 而易松青却觉得她这是另一种接近他的计谋。 易家不嫌弃白晚舟是外人,因为林家对易家有恩,他们对待白晚舟就像亲女儿一样。 易俞景也一直把她当作妹妹。这段时间,如果不是易俞景,原主在易家可能早就呆不下去了。 现在易俞景终于光明正大地站在原主身边,可那个人却不是原主,而是白晚舟。 这确实有点太残忍了。“我会尽快离开的,林见月始终该回来。”白晚舟默默地想道,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感慨。 她侧头看去,易俞景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他的呼吸平稳,眉目间透露出一种宁静的美。 白晚舟拿过一条毯子,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自己则坐在旁边,困意渐渐袭来。 最后,她实在抵挡不住困意,回到床上。但 她又担心易俞景万一着凉怎么办?于是又起身去拍他。“醒醒。” 白晚舟轻声呼唤着,可易俞景却没有醒来。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白晚舟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握住易俞景的胳膊,试图将他扶起。 然而,易俞景的身体仿佛有千钧之重,她每使一分力气,都感觉格外艰难。她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白晚舟咬着牙,再次加大力气,她的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着。易俞景的身体却只是微微动了一下,依旧沉重地倚靠在那里。 她的心中涌起一丝无奈,但又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不管。 “怎么这么重啊。”白晚舟小声嘀咕着,语气中带着些许抱怨。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自己的身体更加贴近易俞景,试图找到一个更好的支撑点。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脸颊也因为用力而变得通红。 白晚舟再次尝试着扶起易俞景,她的双腿微微弯曲,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上提拉。易俞景的身体终于缓缓地离开了椅子,但她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快被这沉重的负担压垮了。 她一步一步地艰难前行,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好不容易将易俞景扶到了床边,白晚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她的双手酸痛不已,仿佛失去了知觉。她看着易俞景安静的睡脸,心中有些许无奈。 好不容易将他扶到床上,他居然还没醒。 白晚舟坐在羊毛毯上,困意再次袭来,最后在毯子上睡着了。 第184章 他们睡在一起 一夜无梦,那夜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静谧之纱所笼罩。 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种深沉的宁静之中,没有一丝风的扰动,没有一点细微的声响。时间似乎在这片极致的静谧里完全静止,宛如一幅凝固的画卷。 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镶嵌在黑色天鹅绒上的宝石,默默地俯瞰着大地,却也无法打破这夜的寂静。 第二天清晨,那第一缕阳光宛如金色的丝线,极其轻柔地透过窗帘那窄窄的缝隙,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洒进房间。 床上的女子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纱质睡裙,那睡裙轻柔得仿佛是由最细腻的云朵织就而成。 睡裙贴合在她的身上,宛如第二层肌肤一般,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 她静静地躺在柔软得如同云朵堆积而成的床上,那床给予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极致舒适感,仿佛是一个温暖而柔软的怀抱,将她紧紧地拥在其中。 女子的呼吸略显紊乱,她是白晚舟,在清新的空气中悠悠醒来。 她微微地张开那如花瓣般娇嫩的双唇,轻轻吸气,那清新的气息如同春天里最温柔的微风,带着丝丝的凉意和淡淡的花香,让她的心神为之一振。 阳光温柔地洒在她的脸上,如同一位技艺高超的画家,用金色的画笔精心地勾勒出她那精致绝伦的五官。 她那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映照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宛如两把小巧而精致的扇子。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再次感受到身下床铺的柔软。那柔软的床铺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疑问:“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呢?” 想着想着,她不自觉地伸了个懒腰。 那懒腰伸得极为惬意,仿佛要将全身的疲惫都释放出去。然而,在伸懒腰的过程中,她的手碰到了旁边的某个东西。 她先是一愣,只觉得手感不硬不软,甚是奇怪。 她心中疑惑,难道床上有玩偶吗?白晚舟此时还没有完全清醒,便开始胡乱摸索起来。 她的手如同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鸟,在未知的领域中小心翼翼地探索着。 不一会儿,她摸到了一个硬的东西,突然之间,她反应过来,急忙看过去。这一看,她瞬间清醒,只见易俞景正躺在她的身旁。 “易俞景!你怎么,我怎么……”白晚舟满脸惊愕,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疑惑。 易俞景微微睁眼,皱起眉头,似乎是被吵醒了。 他那乌黑的瞳孔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明亮,宛如两颗璀璨的黑宝石,深邃而神秘。 他的五官在阳光的勾勒下显得更加清晰,那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以及那坚毅的下巴,无不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的呼吸平稳而有节奏,如同大海的波涛,缓缓地起伏着。 白晚舟完全懵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易俞景躺在一张床上。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把易俞景扶上床后,明明是在毯子上睡着了。难道自己上床了? 这不可能啊,她从来不梦游。 她明明在地毯上睡得很熟,而且易俞景还喝了酒也睡得很沉。 难道自己真的梦游了?她看向易俞景的眼睛,这才发现他们此时的姿势。 这姿势……实在是太亲密了! 易俞景的一只手放在白晚舟的腰下,像是抱着她一般,而白晚舟则是完完全全地抱着易俞景,就像抱着一个玩偶。 刚才胡乱摸索的时候,她摸到了易俞景的腹肌,难怪手感又硬又软。 白晚舟的脸瞬间红透,那红晕如同天边绚丽的晚霞,美丽而动人。 易俞景眯着眼睛看着白晚舟,对她的一惊一乍感到有些无奈。 易俞景此时还有点没醒过来,而白晚舟身上的香味让他更加困倦。 那香味如同春天里盛开的花朵,清新而迷人,让他仿佛置身于一个美丽的花园之中。 白晚舟一个人慌张不已,她还穿着睡裙呢,连忙捂住胸前。 那睡裙虽然轻薄,但在此时却让她感到无比的尴尬。 “早。”易俞景的声音沙哑而富有磁性,如同低沉的大提琴声,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 白晚舟身体僵硬,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哦哦,早……”白晚舟结结巴巴地回应道,她的声音如同蚊子的嗡嗡声,微弱而羞涩。 易俞景轻轻一笑,那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抱着手感可还行?”易俞景调侃道,他的胸口微微起伏,那起伏的节奏仿佛是一首轻柔的乐曲。 白晚舟的脑子瞬间炸开,浑身发热,她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 她立马弹开,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不,不好意思,不是故意抱的。”说完,白晚舟便慌乱地跑进了洗手间。 那洗手间的门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仿佛是她内心慌乱的象征。 房间里顿时空无一人,易俞景长舒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情愫。 刚才抱着的触感仿佛还在,痒痒的,让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那触感如同电流一般,在他的身体里流淌,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早上九点,白昼公司里,员工们纷纷上班,充满了朝气。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是春天里盛开的花朵。他们的脚步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充满活力的交响曲。 办公室里阳光正好,那阳光透过宽大的窗户,洒在每一个角落。 白晚舟坐在桌前,喝着咖啡。 那咖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画板上的画半天都没有动一笔,白晚舟的心思完全不在画上。 小绿在门口看着白晚舟,问道:“白总,你有心事吗?” 白晚舟回神,连忙说道:“没有啊。”她的声音有些慌乱,仿佛是在掩饰着什么。 她放下咖啡,拿起电容笔,却又定住了。 她的思绪早已乱飞,完全无法集中在画上。 早上的事情实在是太慌乱了,从洗手间出来后,易俞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在厕所里回想起来,尴尬得准备当场回到自己的世界。 上床就上床了,不好好睡,还乱抱什么啊。 白晚舟咬着牙,心中懊悔不已。 自己有东西就抱的习惯真得改改了,结果把一个大男人抱了半宿。 苍天啊,这以后要怎么面对林见月呢? 要是易俞景知道自己不是林见月,那岂不是要杀了自己? 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改掉自己睡觉的习惯。 这么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以后又该怎么面对易俞景呢? 白晚舟刚画了几笔,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那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是在提醒着她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是群聊消息,娜娜她们发来的。 他们又开始约聚会,一个个兴奋的不行,还说要宣布一件大事。 刚好白晚舟下午有空,便约好了时间。 一到约定的地点,就发现了其中暧昧不同的氛围。 阿水和娜娜挤在一起坐,你一口我一口互相喂吃的。 娜娜居然真的和阿水在一起了,两人在那里秀恩爱,秀戒指。 那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是他们爱情的象征。 “什么情况啊你们?之前不是还说打死不在一起吗?”白晚舟惊讶地问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娜娜笑着回复,满脸幸福。 那幸福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 白晚舟微笑着,只要他们幸福就好。 据说是在一个有些清冷的夜晚,娜娜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酒吧角落里,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瓶瓶喝了大半的酒。 她的眼神中满是落寞与忧伤,心中被感情的不顺所困扰。那一杯杯酒下肚,仿佛是在试图浇灭心中的愁苦火焰,然而却只是让自己更加沉醉在这无尽的哀愁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娜娜醉意朦胧,她掏出手机,手指有些颤抖地拨通了阿水的电话。 此时的她,心中只想着能有一个人来陪陪自己,听自己倾诉这满心的委屈。 阿水接到电话后,心中一阵焦急,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朝着娜娜所在的地方赶去。 当他赶到的时候,只见娜娜正孤独地蹲在路边,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神迷离。 她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自己感情的不顺。 阿水看着娜娜这副模样,心中满是心疼。 他轻轻地走到娜娜身边,蹲下身子,温柔地说道:“别难过了,感情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复杂。” 娜娜听到阿水的声音,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泪水。她看着阿水,仿佛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阿水看着娜娜如此伤心,心中一动,便轻声说道:“要不,我们交往看看吧?也许我们会很合适呢。” 娜娜此时酒劲正浓,听到阿水的这句话,心中的情感瞬间爆发。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扑上去亲了阿水一口。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阿水被娜娜的举动惊得愣住了,随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从那以后,两人就在一起了。他们的感情在这意外的一吻中逐渐升温,开启了一段属于他们的甜蜜爱情之旅。 当然这其中肯定有美化的部分,照他们俩这个性格,估计一见面就已经打起来,打着打着就产生感情了。 “不过不影响我们朋友的感情哦,以后我们还是随便见面的朋友。”阿水说道。 两人神秘兮兮的对视一眼,阿水点点头,然后娜娜像说什么大事一样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要结婚了。”娜娜宣布道。 白晚舟十分震惊:“这么快?” “是啊,我们也老大不小了,家里本来就催得厉害,成天叫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相亲,所以我们俩就决定结婚了,而且我们双方父母都熟悉,他们都没什么意见。”娜娜解释道。 这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了。 “那你们考虑好的话,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记得给我和易俞景请帖。”白晚舟说道。 “放心吧,忘不了你们的。”阿水回应道,“不过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让我去吃个席?” 白晚舟愣了一下:“我们可能没那么快吧……” “真奇怪呀,这不是易俞景的风格,我以为他结婚一定会给你一个很盛大的婚礼,结果没想到你们直接领证就完事了。”阿水说道。 “婚礼应该是会办的,但不是现在。”白晚舟有些尴尬地回应道。 等林见月回来,再办婚礼吧,那是属于她的婚礼。 “你们不是同居了吗?有没有进一步发展?”阿水继续追问。白晚舟想起早上的事情,脸又红了起来。 那红晕如同熟透的苹果,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羞涩。这反应实在是太明显了。 “噢~看来你们很恩爱嘛!”阿水想歪了,“什么时候给我们生个干儿子干女儿?” “说什么呢……没这回事。”白晚舟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是在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诶,都成年人了,害羞什么。”阿水说道。 白晚舟咽了咽口水,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奈。 阿水看着她的反应,皱眉道:“不会吧?还没做?易俞景不会不行吧?” 白晚舟更加尴尬了,她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 “这么说起来,我们上学的时候他就一直清心寡欲的,我们一开始不是还以为他是弯的嘛。”阿水和娜娜说道。 “而且他顶着那一张冷漠的脸,我甚至觉得他自己一个人都不会自己解决。”阿水继续说道。 “哈哈……”白晚舟尴尬的笑了笑。 这种事她真的不想知道啊! “好啦好啦别脑补啦,我们还没到那一步,是我不想,他比较尊重我。”白晚舟连忙解释道。 “噢~这么说也是。”阿水说道。 第185章 醋意 但阿水还是不信。 他坐在那里,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疑惑。 在他的内心深处,这件事情似乎有着太多的不合理之处。 阿水不停地思索着,试图找出一些证据来推翻自己心中的疑虑,但却始终没有头绪。 真要说起来,易俞景绝对不像他表面上的那么冷静。 易俞景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沉稳、内敛,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阿水却深知,在某些事情上,易俞景的内心远非表面上那么平静。 易俞景这个人,向来心思深沉,让人难以捉摸。 他总是将自己的真实情感隐藏得很深,让人无法窥探到他内心的世界。 一个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会就这么放任她随时可能离开吗? 阿水陷入了沉思。喜欢了那么久,历经波折才走到一起,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手呢? 会就这么被动地等待吗?易俞景会是那么被动的人吗? 阿水不断地反问自己。还是说,她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个谎言?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阿水便猛地摇头。 怎么能这么揣测好兄弟的婚姻呢?这实在是不应该。可尽管如此,这个念头却如同一颗种子,在他的心里扎了根。 再呆下去,白晚舟感觉自己底裤都要被扒干净了。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不安,心里暗暗想着,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她急忙找了个借口逃走,“我该回去了,公司还有事情没忙完呢。” 娜娜有些无奈地说道:“好吧,你路上小心啊。” 白晚舟匆匆离开,她的脚步有些匆忙,仿佛在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 在易俞景朋友面前,她还是有压力的。 毕竟朋友都了解易俞景,知道易俞景是什么样的人,很多时候白晚舟撒谎反而一眼就能看出来。 经历了早上的事情后,两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以前阿姨在的时候他们都没睡一张床,昨天阿姨不在反而睡在了一起。 看着易俞景的反应,他并不排斥。 白晚舟心里默默想着,希望林见月不用介意,这都是为了她好。 然而,工作中的她却不断走神,两个男人都让她头大不已。 她的思绪时而飘向易俞景,时而又飘向另一个人,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她来到茶水间,看着手机发呆。茶水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却无法缓解她心中的烦闷。 她想在等消息,但又不知道等谁的消息。 她的眼神空洞,思绪游离,仿佛迷失在了一个无尽的迷宫之中。晚上,小绿敲门进来。 “白总,这是xx娱乐那边的合同,您过目一下,没问题我就盖章回传了。”小绿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打破了白晚舟的沉思。 白晚舟认真地看着合同,都是工作上的事情,让她暂时忘却了一些烦恼。 小绿工作认真,十分优秀。那么晚了都在这里陪她,白晚舟心里有些感动。 “没有问题,辛苦你了。”白晚舟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小绿点点头。 “有没有吃晚饭?”白晚舟关心地问道。 “啊,还没有,白总您也没吃吧?需要我去买一份上来吗?”小绿回应道。 “不用麻烦你,我点外卖,连你的份一起点。”白晚舟微笑着说。 “好的,谢谢白总。”小绿开心地说道。 晚上,两人吃着清淡的粥。 粥的热气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手机突然响起,白晚舟一看,是信息。 发信人是易松青。 [易松青:我在白昼楼下。] 这条信息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前发的了。 接着又看到一条刚才的信息。 [易松青:在开会?] 白晚舟一愣,刚才完全没注意到信息。 他还在吗? 白晚舟收起手机,对小绿说:“你等下忙完直接回家吧,我先走了。” “好的。”小绿应道。 白晚舟急忙要赶紧下去,易松青一定很显眼,要是被别人看见可不好。 她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仿佛在进行一场秘密的行动。 她坐电梯,刚关门,又开了。 时云一走了进来,惊讶地说道:“白总,您还在公司啊。” 白晚舟往旁边让了让。 “你也还没下班啊?”白晚舟问道。“一点小事。”时云一回答道。 下了电梯,白晚舟往外面看,有时云一这个外人在,她怕他看见易松青。 时云一看向白晚舟。 “白总,你怎么回去?”时云一问道。 “哦,我坐车回去。”白晚舟说道。 “打车吗?”时云一又问。“自己的车。”白晚舟回答。 “你不是没车吗?”时云一疑惑道。 “这你都知道?”白晚舟有些尴尬。 时云一笑着说:“听同事说的,说你很少开车来公司,大多都是打车或者骑自行车。” 白晚舟尬笑:“锻炼身体。” “但是今天有点晚了,不然我送你一路?”时云一热心地说道。 “不用了,谢谢你,我今天有朋友接。”白晚舟婉拒道。 “好吧,你路上注意安全。”时云一说道。 “嗯,你也是,明天公司见。”白晚舟说道。 外面,路灯下,一辆黑车静静地停着。 易松青在车内,看着白昼公司门口。 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人。 他静静地坐在车内,目光紧紧地盯着白昼公司门口。 当他看到白晚舟和时云一有说有笑时,心中陡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那情绪像是一团纠结的乱麻,让他的胸口感到一阵沉闷。 时云一的确长得帅,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他那年轻又帅气的面庞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迷人,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自信的魅力。 与白晚舟站在一起时,他们之间仿佛有着一种特殊的氛围,和谐而又自然,让人觉得他们十分般配。 易松青的眼神紧紧地锁在时云一的身上,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他看着时云一与白晚舟愉快地交谈,心中的那股莫名情绪愈发强烈,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心底燃烧。他看着时云一离开,一步一步地走远,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尖上。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白晚舟,看着她那婀娜的身姿和美丽的面容,心中的情绪更加复杂难明。 车内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仿佛被一层寒霜所覆盖。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感到压抑和窒息。 司机不用看也知道易松青是什么表情。 他能感受到从易松青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冰冷的气息,那是一种愤怒与嫉妒交织的情绪。 易松青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紧抿着嘴唇,下颌线条紧绷,透露出他内心的不悦和烦躁。那股冷意弥漫在整个车内,让司机也不禁打了个寒战,小心翼翼地捏着方向盘,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白晚舟站在路边四处看,终于看见易松青的车,走了过来。 她没上车,站在外面。车窗降下,易松青问道:“看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漠,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怎么来了?”白晚舟反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 “上车。”易松青命令道,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白晚舟四处看了看,看见下班的小绿,便上了车。 一上车,她就发现氛围不对。她看向易松青,只见易松青冷漠地坐着,表情严肃。 谁又惹他生气了? 白晚舟才不会知道罪魁祸首是自己。 车子在夜里缓缓行驶着,如同一个沉默的旅者,在黑暗的世界中穿梭前行。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夜晚的街道上,车辆稀少得如同沙漠中的绿洲,偶尔驶过的一辆车,也只是匆匆地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便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灯光昏暗得仿佛是被一层薄纱所笼罩,散发着微弱而朦胧的光芒。那些路灯像是孤独的守护者,静静地伫立在街道两旁,用它们那昏黄的灯光,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温暖。街道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他们匆匆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渺小和孤独。 整个城市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只有这一辆车在夜的怀抱中孤独地行驶着,带着一种神秘而又宁静的气息。 “你不会是因为我没回你信息生气吧。”白晚舟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易松青没搭腔。 如水的月光轻柔地洒下,仿佛一层银色的轻纱,静静地覆盖在大地上。 那皎洁的月光透过车窗,温柔地照在易松青的侧脸上。在这清冷的光辉映照下,易松青那原本就立体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每一处线条都仿佛是经过精心雕琢般完美。 月光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那高挺的鼻梁如同山峰般挺拔,在脸颊上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 微微上扬的眉峰下,一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正凝视着前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深邃与神秘。 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如同刀削一般,散发着一种冷酷的魅力。那被月光照亮的侧脸,仿佛是一幅精美的油画,充满了神秘的气息和冷峻的美感,让人不禁为之沉醉。 他的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看来你跟哪个男人的关系都不错。” 易松青的话语中醋意十足。 这是什么话?白晚舟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她微微蹙起眉头,刚准备开口反驳,然而,话还未出口,一片阴影便如乌云般笼罩下来。 几乎是在瞬间,易松青的气味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将她紧紧包围。那是一种独特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和男性特有的荷尔蒙气息,熟悉而又让人心跳加速。 在这封闭的空间里,那气息仿佛具有了实体,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她,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紧接着,她的嘴唇上传来柔软的感觉。 那触感是如此的冰冷,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 仿佛是在漫长的寒冬中,突然触碰到了一块被遗忘的冰玉,虽冷,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去感受它的温度。 那柔软的触感如同羽毛轻轻拂过心尖,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白晚舟的大脑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运转,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愕与羞涩。 她想要挣扎,想要逃离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然而,身体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她只能任由那柔软的触感在自己的唇上蔓延,感受着易松青那霸道而又充满占有欲的气息。 白晚舟瞪大眼睛,满脸的惊愕与羞涩。 她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她本能地想起前面还有司机,那强烈的羞耻感让她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如火,她急忙伸手想要推开易松青,然而,易松青的力量却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峰,她根本推不动。 反倒是易松青的动作越发大胆起来,他的舌头像一条灵活的蛇一般,悄然滑入白晚舟的口中。 那一瞬间,白晚舟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舌尖传遍全身,她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的双手被易松青紧紧抓住,按在两边,无法动弹。暧昧的声音在车内轻轻响起,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司机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有着良好的职业素养,眼都没动一下,依旧平稳地开着车。 易松青沙哑的声音在白晚舟的耳边响起:“这让我有点火大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磁性,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白晚舟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的眼神中满是慌乱与羞涩,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车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暧昧,让人感到窒息。那炽热的气息仿佛将他们包裹在一个只属于他们的世界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白晚舟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易松青那霸道而又充满占有欲的吻,以及他身上那熟悉而又让人心悸的气息。 她的心在这混乱的时刻,也不由自主地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第186章 我们是什么关系 车内的气氛热烈得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炽热的温度仿佛能将人融化。 在这深沉如墨的夜晚,那辆豪华的轿车依旧在平稳地行驶着。道路两旁的树木飞速向后退去,恰似走马灯一般,不断变换着形状和色彩,让人眼花缭乱。 车内,那隐隐回荡的接吻声,仿佛带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魔力,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暧昧与炽热的气息。 白晚舟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头晕得厉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她的浑身热得如同被熊熊烈火炙烤着一般,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滚烫的温度。 此时此刻的她,身体软绵绵的,完全无法动弹,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只能任由那股炽热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那温热而又急促的气息在彼此之间流转,如同跳动的音符,奏响着一曲暧昧而动人的乐章。 白晚舟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思绪如同纷飞的柳絮,杂乱无章,没有任何头绪。 易松青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呢? “这让我有点火大啊。” 他是真的生气了吗? 白晚舟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为什么会生气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和男同事站在一起,所以他吃醋了? 他真的有那么在乎自己吗? 无数个疑问在白晚舟的心中不断盘旋,如同层层叠叠的云雾,让她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易松青缓缓地放开了白晚舟,白晚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缓缓地抬起眼眸,两人的目光瞬间交汇在一起。 白晚舟的眼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宛如清晨湖面上笼罩的那一层淡淡的雾气,朦胧而又美丽,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易松青的瞳孔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黑洞,神秘莫测,让人无法捉摸他此刻心中的所思所想。 白晚舟在心中暗暗思忖,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自己完全看不懂他的眼神,那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无数的秘密,让人捉摸不透。 一时间,白晚舟呆在了那里,不知所措,仿佛一尊被定格的雕像。 易松青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亲得太过头了,把人都给亲傻了。 他温柔地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白晚舟的头,那动作充满了宠溺和关切。 他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白晚舟下意识地回答道:“我在想你为什么亲我。” 话一出口,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直接说了出来,甚至还没来得及经过大脑的思考。 易松青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愉悦,又似乎夹杂着一丝无奈。 他松开了手,车内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刚刚那炽热的氛围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易松青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衣服,而白晚舟却依旧感觉浑身发热,那热度仿佛怎么也无法消退。 “要进入市区了。”司机适时地提醒道。 这位司机非常专业,既不打扰老板,又能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提醒,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 进入市区后,即使车上贴了防窥膜,也难保不会被人看见。 万一被人抓住把柄,易松青和白晚舟都将陷入麻烦之中。 司机心中也觉得十分奇怪,他一直是易松青手下的员工,易松青和白晚舟结婚的时候他就在了。 以前两人的关系那么僵,如同冰与火一般,难以相容,现在却变得越来越好,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白晚舟此时也反应过来,哪有人直接问亲不亲这种问题的,实在是太尴尬了。 她连忙坐直身体,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仿佛盛开的桃花一般娇艳动人。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逃离这个让她尴尬不已的场景。 “你还挺诚实。”易松青调侃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和调侃。 白晚舟咬了咬嘴唇,心里想着有没有什么话能敷衍过去。“那只是同事,没有别的关系。” 白晚舟解释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慌张。 可她又在心中反问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呢? 自己和易松青又有什么关系呢? 易松青没有理会她的解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中似乎有着别样的情绪。 “真的,他是公司新来的设计总监,我也是最近才开始和他合作。”白晚舟继续解释着,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认真。 “他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所以还是很看重他的,也为公司带来了可观的收益。” 白晚舟一直在讲着别的男人,易松青不禁皱起了眉头,抱臂于胸前,心中涌起一股烦躁。 “下车。”易松青突然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嗯?”白晚舟看了看周围,这是一栋眼熟的房子。 这是易松青的房产之一,这套房子易松青本想在和白晚舟离婚的时候送给她,因为她之前很喜欢。 房子位于很偏的地方,周围环境十分安静,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这块地是易松青的,所以建了这栋房子。 一开始,易松青是想接老爷子下来住这个房子,可老爷子不愿意下来,房子就搁置了。 白晚舟心中疑惑,易松青为什么带她来这里呢? 白晚舟下了车,感觉脚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司机没有跟下来,易松青走在前面。 白晚舟还是忍不住问道:“易松青,我们到底算什么?” 周围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了一般。 唯有微风轻柔地拂过,那细微的声音如同空灵的乐章,仿佛在缓缓诉说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那秘密或许隐藏在风的轨迹里,或许埋藏在这静谧的夜色之下,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无端地勾起心中的好奇与遐想。 易松青的脚步沉稳而坚定,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仿佛根本没有听到白晚舟的话一般。 他就那样径直向前走着,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清冷而孤傲。 他的心思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白晚舟的疑问充耳不闻,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旁边有一棵桂花树,粗壮的树干犹如岁月沉淀的见证者,枝丫向四周伸展着,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马上就要入冬了,桂花树上的花朵已所剩无几,稀稀疏疏地挂在枝头。然而,即便如此,那淡淡的香味依旧在空气中弥漫着。 那香味似有若无,如同缥缈的梦境,轻轻地撩拨着人的嗅觉。微风拂过,偶尔有几朵残花飘落,如同舞动的精灵,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那香味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魔力,让人在这即将入冬的时节里,感受到一丝温暖与慰藉。 “冤家关系。”易松青回答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无奈。 白晚舟感觉他说的不认真,似乎还有笑意。白晚舟不解,跟在他后面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不像是很久没人住的样子,一看就请了保姆打扫。 白晚舟心中感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没人住的房子都有保姆打理。 她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易松青亲人的动作熟练得可不像没谈过恋爱的人。 难道他其实…… 白晚舟感觉自己有点吃亏啊,自己是初吻,而易松青不是。 易松青悠闲地喝着茶,白晚舟站在旁边,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沙发上有东西?”易松青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 “不是。”白晚舟的回答硬邦邦的,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 她坐下后,易松青把茶推到她面前,茶香四溢,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我不喝茶。”白晚舟说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和坚持。 “啊,忘了,你不是林见月。”易松青的话带着一丝故意,仿佛在试探着什么。 白晚舟咬牙,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你难道以为我是林见月才亲我的吗?”白晚舟质问道,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解。 “难说。”易松青的回答依旧模棱两可,让人捉摸不透。 白晚舟气不打一处来,他绝对是故意的! 一气之下,她端起茶喝了一口,“好苦!”她皱起眉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喝茶的人喝茶就是会苦,好茶亦是如此。”易松青解释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感慨。 算了,坐在旁边太讨厌了。 白晚舟缓缓起身,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从花蕊上飞起。 她的心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期待,开始慢慢地逛起屋子来。她的脚步轻盈而优雅,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探索未知的兴奋。 这屋子真的是美轮美奂,处处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它充满了古典气息,从精美的雕花家具到古雅的装饰品,每一个细节都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那木质的纹理,仿佛记载着岁月的痕迹,让人感受到时光的沉淀。 屋顶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宁静的氛围。墙壁上的字画,笔走龙蛇,意境深远,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艺术的殿堂。 无论是那古朴的屏风,还是精致的瓷器,都让人看着都觉得无比舒服,仿佛心灵都得到了一种宁静的慰藉。 落地窗外面是一个小巧玲珑的池子,池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宛如一面银色的镜子。 晚上屋内开灯后,玻璃反光,瞬间变成了一面明亮的镜子。那镜子中倒映着房间的一切,仿佛一个奇幻的世界。 白晚舟不经意间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易松青正在静静地看着自己,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依旧让她看不懂。 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无数的情感,有温柔,有疑惑,有思索,仿佛是一个深邃的湖泊,让人无法捉摸其深度。 白晚舟的心猛地一跳,她被那眼神所吸引,却又不知该如何解读其中的含义。 她静静地凝视着镜子中的易松青,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只有他们两人的目光在这镜子的世界中交汇,传递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愫。 易松青起身,缓缓走过来。 白晚舟顿时紧张起来,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易松青停在了她的身后。两人在镜子里对视,气氛又变得暧昧起来。 白晚舟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着,声音大得她生怕易松青听见。 “我该回去了。”白晚舟想逃,不然易松青就该发现她的心跳了。 “晚点再走吧。”易松青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白晚舟不动了,易松青很少请求别人,一旦请求,就不容拒绝。这不是因为他没有能力了,而是他对你认输,是自愿的。 等白晚舟反应过来时,易松青已经出去了。 她闻到了熟悉的烟味,很好闻。 难怪之前林见月也会说好闻。隔着玻璃看易松青,他的身影若隐若现,如同梦幻中的人物。 他在月光下,侧脸轮廓分明,宛如雕塑一般,散发着一种神秘的魅力。 白晚舟第一次没那么讨厌烟,她走了出去。 “你这是什么牌子的烟?味道为什么不呛?”白晚舟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没必要知道。”易松青回答道。 “为什么?我也想了解一下。”白晚舟继续追问,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执着和坚持。 易松青看着她,少女的眼神明亮而清澈,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我可以尝尝吗?”白晚舟走过去,易松青没有动。 白晚舟仰头,索要烟。 易松青一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这段话有点熟悉啊。” 易松青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回忆和感慨。 以前,林见月也这么说过,她缠着自己要吸同一根烟,易松青只觉得厌烦。 现在,一样的话,白晚舟说,却让他心动不已。 易松青拿下烟,手还在嘴边。 白晚舟仰头,莫名像在索吻。 易松青变了主意,想亲下去。 可当快要碰到时,白晚舟皱眉。 她还是不能接受烟,哪怕是好闻的。 看见白晚舟皱眉,易松青一愣,指头轻轻点在白晚舟的额头,推开了她。 “小朋友不能抽烟。”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又带着一丝无奈。 第187章 我会让你知道 在那深沉如墨的夜晚,天空宛如被一块巨大而厚重的黑幕严严实实地笼罩着,星月仿佛害羞的孩子般隐匿在层层叠叠的云层之后,不肯露出一丝光芒,只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静谧黑暗。 四周安静得让人觉得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声的世界,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那微弱而急促的心跳声。 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种神秘而又宁静得近乎压抑的氛围之中,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易俞景依旧没有传来任何信息,那长久的沉默就如同一个无法打破的魔咒,让人愈发觉得他此时肯定还没有回家。 白晚舟孤身一人静静地伫立在外面,她的目光缓缓地、漫无目的地扫过周围那模糊不清的景色,试图从这深沉的夜色中寻找到一丝慰藉或者答案,然而,除了无尽的黑暗和寂静,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此刻的她,心中或许弥漫着淡淡的惆怅,那是一种无法言说、如影随形的情绪,又或许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暗暗期待着某个人、某件事的发生,就像在黑暗中期待着一束光的出现。 易松青在毅然决然地拒绝了白晚舟之后,默默地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寻了一个新的地方,静静地抽起烟来。 那一点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着,仿佛是他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情绪的映射。 白晚舟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过去,远远地望去,那袅袅升起的烟雾仿佛一层若有若无的薄纱,轻轻地环绕在他的周围,为他增添了一层神秘莫测的面纱。 烟头处闪烁的点点星光,在这深沉的黑夜里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黑暗中微弱却坚定的希望之光,又仿佛是他内心深处那一抹无法磨灭的孤独的象征。 从他微微低垂的身影和略显凝重的神情中,不难看出他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那压力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他,让他无法挣脱。 等到易松青再一次抽完一根烟后,白晚舟缓缓地挪动脚步,一步一步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她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决心。 “好久没打球了,要不要打一场?”白晚舟的声音轻柔地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如同平静湖面上泛起的微微涟漪。 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一丝渴望,仿佛在这黑暗的夜晚,一场球赛能给她带来一些温暖和安慰。 易松青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思索。 “我之前不是也跟你一起打过嘛?”白晚舟的脸上露出一抹回忆的神色。 易松青回应道:“你是说你脚受伤那次?” 白晚舟脸一红:“那是意外,我运动细胞还是可以的。” 易松青看着她那坚定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行啊。” 那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宠溺,一丝无奈,仿佛他也被她的坚持所打动。 易松青的每一个房子都精心配备着运动场,那是一个充满活力与激情的地方。 篮球场宽敞而平坦,地面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一种沉稳的光泽。 羽毛球场整洁而明亮,洁白的球网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 高尔夫球场更是绿草如茵,宁静而优雅。 一轮激烈的羽毛球比赛过后,白晚舟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微微喘着气,伸手擦拭着汗水。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和疲惫交织的光芒,那光芒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虽然微弱,却充满了生命力。 说道:“按理说,你们这种身份的人不应该喜欢打高尔夫吗?” 易松青微微侧头,看着她那充满好奇的模样,回应道:“你想打?高尔夫场就在隔壁。” 白晚舟连忙摆了摆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不自信,“算了吧,我不会。” 易松青微微扬起下巴,解释道:“见客户或者应酬的时候会去打高尔夫,正常不怎么打,高尔夫配合不了我的运动量。” 说着,易松青轻轻地放下球拍,走到旁边的凳子前,缓缓蹲下身子,开始系起鞋带。 他的腿修长而有力,肌肉线条流畅而明显,每一处线条都仿佛是经过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在微弱的灯光下,那充满力量感的腿部线条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男性魅力,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那线条流畅而自然,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充满了力量与美感。不得不承认,易松青的体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白晚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而他却依旧神色自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刚才的激烈运动对他来说只是一场轻松的热身。 在打球的过程中,两人一边尽情地挥洒着汗水,一边轻松地闲聊着。 白晚舟微微扬起球拍,准备发球的瞬间,突然问道:“易松青,薛婉婉最近有和你联系吗?” 易松青微微一愣,手中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反问道:“她和我联系,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晚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接着说:“她对你有意思呀,你不考虑一下吗?” 易松青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然后用力回球。羽毛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纠结。 白晚舟又问道:“你和林见月也离婚了,以后不打算再找了吗?易知野现在还小,她的生活里不能缺少女性的存在。” 易松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抬起头,看着远方的天空,反问白晚舟:“那你呢?”白晚舟一时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她在心里默默地思索着,是指她和易松青之间那说不清楚的感情,还是易知野的教育问题呢? 白晚舟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迷茫,说道:“我到时候就走了,你们的世界里就没有我了。” 易松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和挽留,说道:“不能不走吗?你在这不是过得还挺好。” 白晚舟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可我还得回去啊,那边有我的父母。” 易松青追问道:“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白晚舟想起系统说的话,她在那边也活不久。 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悲伤,也有一丝对未来的迷茫。 于是,她说道:“也许吧,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易松青又问:“如果到时候你回来了,我要怎么才能知道?” 白晚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希望,她毫不犹豫地说:“那到时候我一定会留下线索,让你知道那个人就是我。” 两人隔着网线对视,周围一片安静。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彼此的眼神在交流着那些无法言说的情感。 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牵挂和不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漫长而动人的故事。 片刻后,易松青微微移开视线,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他说道:“不早了,回去吧,我送你。” 第二天,易俞景终于留下了信息。 那简短的文字仿佛带着一种遥远的距离感,他要去出差,一个星期不回来。 易松青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一样,从那一天起,他天天来接白晚舟。 按照白晚舟的身份来说,和易松青接触确实是不太合适的,但她却无法拒绝易松青。 尤其是现在,白晚舟已经清楚地明白了自己对易松青的想法,她似乎也能隐隐约约地体会到易松青的心意。 虽然两人从来没有明确地说过那些藏在心底的话,但这种微妙的感觉却在彼此心间缓缓流转,如同一条看不见的纽带,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易松青偶尔会接她去吃饭,在温馨的餐厅里,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愉悦和彼此陪伴的温暖。 餐厅里柔和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营造出一种浪漫而温馨的氛围。他们一边品尝着美味的食物,一边轻声交谈着,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偶尔直接送她回家,看着她走进家门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牵挂。 那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温柔,仿佛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偶尔也会把她送到那个别墅,那个充满回忆和故事的地方。 别墅周围绿树成荫,花香四溢,仿佛是一个世外桃源。这段时间,保姆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话,她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仿佛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 看来她真的是易松青的人,对白晚舟和易松青之间的事情保持着一种默契的沉默。 综艺那边开始录制白昼公司合作部分,薛婉婉最近都在这边忙碌地工作着。 还有摄影师在场,他们专注地捕捉着每一个精彩的瞬间,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创作一件伟大的艺术品。 这让员工们十分紧张,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压力的舞台。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工作着,生怕出现一丝差错。 为了热度,服装设计被宣传说是“氧气小姐”设计的。节目组让白晚舟装成氧气,还精心准备了一个若有其事的头套。 不过,“氧气”本来就是白晚舟,她带着一丝好奇和兴奋,戴上了那个头套,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角色。 网友们对“氧气”充满了好奇,这种好奇如同星星之火,迅速蔓延开来,给白昼公司带来了极大的热度。 果然,热度这种东西还得交给专业的传媒公司,他们懂得如何抓住观众的眼球,如何制造话题和悬念。 白晚舟靠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忙碌的节目组,心中感慨万千。那些忙碌的身影,那些紧张的表情,那些充满创意的场景,都让她感受到了这个行业的活力和魅力。薛婉婉晚上才会来,白天录制白昼公司的部分。 白晚舟戴着头套录制,也不用说话,只需装模作样地工作就行。她仿佛是一个隐藏在幕后的神秘人物,默默地为这个节目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晚上,薛婉婉终于来了。 她穿着简洁的便装,显得清新而自然。那便装的颜色淡雅而柔和,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因为晚上要录制T台,所以她需要换上华丽的礼服。薛婉婉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那笑容如同春天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然后,她优雅地走到白晚舟这边,开始讨论工作。 白晚舟小心翼翼地为她换衣服,薛婉婉的身材极好,那完美的曲线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 衣服与她十分契合,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不得不承认,薛婉婉这样的身材穿麻袋都好看。 换装时,薛婉婉格外安静,她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思绪。 白晚舟感觉她今天有点奇怪,那种奇怪的感觉让她心中充满了疑惑。 直到穿好衣服出去,薛婉婉都没说话,整个过程安静得让人有些不安。 上台、走秀、演员配合、下台,一系列的流程顺利完成。 导演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赞叹道:“辛苦了!薛婉婉你真是太棒了,那气场绝了,难怪是顶级模特。” 薛婉婉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问道:“后面还有要拍的吗?” 导演摇了摇头,回答:“没有了,到时候吃顿杀青宴。” 薛婉婉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说道:“换衣服吧,我累了。” 白晚舟在旁边,默默地陪着薛婉婉一起进屋子换衣服。 礼服后面的扣子很多,白晚舟小心翼翼地解着扣子,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温柔和细致。 这时,薛婉婉突然说道:“我好像永远接近不了易松青。”白晚舟愣了一下,手中的动作也停顿了片刻,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话。 继续解扣子的过程中,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薛婉婉又说:“他连靠都不让我靠近,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白晚舟轻声回应:“是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疑惑。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薛婉婉,明明说要帮她,却自己接近了易松青。 薛婉婉接着说:“所以我和他是不可能了吧。”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和无奈。 白晚舟低头,不敢看她,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安。 薛婉婉轻叹一声:“反正他也没正眼看过我,以前现在都一样,无所谓。” 白晚舟抬起头,心中恍然大悟。薛婉婉以前就知道了,就像她一直怀疑的那样,易松青其实并不讨厌白晚舟。 以前可能是讨厌的,但过于讨厌,也表示他在意她不是吗?直到现在,易松青分明是不讨厌的,甚至可能有着其他的感情。 而白晚舟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薛婉婉轻笑,心中想着,这白晚舟,还是和以前一样迟钝。 第188章 电梯事故 也许,薛婉婉从未曾真正地正眼瞧过白晚舟。 在她的世界里,白晚舟仿佛是一个若有若无的存在,从未引起过她过多的关注。 这种忽视,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将两人分隔在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之中。 又或许,她其实根本就不喜欢易松青。 易松青在她的生命中,似乎只是一个匆匆而过的过客,从未在她的心中激起过一丝涟漪。 然而,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对易松青趋之若鹜,仿佛他是一颗璀璨无比的星辰,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和光芒。 薛婉婉在人群的影响之下,也渐渐地觉得易松青有着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但实际上,薛婉婉从未对白晚舟怀有一丝一毫的讨厌之情。 相比起自己,白晚舟是那么的敢爱敢恨。 即便被易松青无情地拒绝,她也始终坚定地守在他的身旁,不离不弃。 在所有喜欢易松青的人当中,最有可能与易松青携手相伴、共度一生的,似乎只有白晚舟一人。 所以,当薛婉婉意识到易松青喜欢白晚舟后,她的第一反应竟是一种莫名的庆幸。 白晚舟,这个勇敢无畏的女子,原来真的成功了。 这个结局,仿佛就应该是这样的,顺理成章,毫无违和之感。尽管薛婉婉的心里并不好受,因为她从不觉得自己比白晚舟差。 她觉得自己在很多方面都有着独特的优势和魅力,完全不逊色于白晚舟。 “你会遇到更好的。”白晚舟轻声说道,那声音温柔而又坚定。 薛婉婉微微轻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 “是啊,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了法国,比易松青优秀的人多的是。” 白晚舟被逗得低头轻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美丽而又动人。 薛婉婉透过镜子看着她,心中暗自思忖:这傻孩子还不知道真相吧。 薛婉婉轻轻撩动头发,那动作优雅而又自然。 她的心中不禁思索:要不要推她一把呢?让她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和感情。 “你知道吗?易松青有喜欢的人了。”薛婉婉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而且我知道那人是谁。” 白晚舟瞬间紧张起来,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有一只小鹿在心中乱撞。 “我最近一直在蹲守他,但他直接离开公司就走了,然后我才知道他去接别的女人了。他诶!这种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还会去接别人,这不是爱是什么?” 薛婉婉紧紧盯着白晚舟的反应,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线索。 白晚舟愣在原地,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最近易松青一直在接自己,难道他喜欢的人是自己吗?这个想法在她的心中一闪而过,但她却不敢去确认。 薛婉婉换完衣服,转身离开。她的身影优雅而又自信,仿佛一只骄傲的孔雀。 轻轻拍了拍白晚舟的肩膀,那动作似乎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意义。 白晚舟回到办公室,呆愣愣地站着,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旁边的沙发上摆放着一个玩偶头套。 戴上这个头套,看外面的世界就会变得模糊不清,她现在就像被蒙住了双眼一般,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薛婉婉的话让她将藏在心里的想法挖了出来,但她却不敢去面对。 她害怕一旦面对,自己将会陷入无尽的痛苦和迷茫之中。 此时,一则信息传来。 [易松青:薛婉婉发给我的。] [易松青:氧气小姐,很可爱。] 白晚舟差点以为自己被认出了身份,吓了一跳。 她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白晚舟:氧气今天不在公司,导演让我假扮一下。] [易松青:嗯。] 白晚舟心想,应该没被发现吧。 之前没发现的时候,易松青和她在一起的语气似乎真的好了很多。 他的声音温柔而又体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 [易松青:录节目应该很累,晚上吃什么?] 最近白晚舟都是和易松青一起吃东西。 [白晚舟:随便什么都可以。] 白晚舟是真的随便,她没有忌口,什么都吃。 况且易松青每次都会点她喜欢吃的东西,家里的阿姨手艺又好。 [易松青:那今天吃日料,家里厨师刚弄来一批新货。] [白晚舟:哇,你怎么知道我想吃!] [白晚舟:(星星眼.GIF)] 易松青微微勾起嘴角,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愉悦。 [易松青:可能我是蛔虫?] 白晚舟笑了起来,可随即又觉得不对,自己怎么不受控制地笑了呢? 白晚舟心想,易松青是在故意勾引她吧。 疯了,自己真没出息。 [易松青:日料就是要吃新鲜的。] [易松青:今天早点下班。] 白晚舟顿时坐不住了,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没下班就一直盼着下班,时不时地看看时间,仿佛时间过得格外缓慢。 小绿来交资料的时候都发现了。 白晚舟总在傻笑,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幸福。 “白总好像恋爱了。”小绿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和羡慕。 “没有啊。”白晚舟连忙否认,却又憋不住笑。 果然是恋爱了,小绿心里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下班时间到了,等员工们都离开后,白晚舟才走出办公室。 她怕员工们看见易松青,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猜测。 易松青几分钟前就说到了。 白晚舟缓缓走进电梯,那扇金属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然而,就在她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扇门却又突然打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晚舟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又是时云一。 时云一今日因为要录制节目,所以精心地打扮了一番。他身着一条工装五分裤,那硬朗的材质和简洁的设计,将他的腿部线条勾勒得恰到好处。 上身则是一件休闲卫衣,宽松的版型显得随性而自在。卫衣的颜色鲜艳而明亮,仿佛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给人一种充满活力的感觉。 时云一的身影挺拔而又帅气,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好巧。”时云一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和愉悦。 每次都能遇见,这还真是很巧。 “你怎么每次都这么晚走,我可没有加班费哦。”白晚舟开玩笑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和轻松。 “哈哈,不用算加班费,我不是因为工作才晚走的。”时云一回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和暧昧。 “这种话让我听好吗?”白晚舟说道,故意调侃。 “你应该不会介意吧。”时云一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渴望。 “当然不会。”白晚舟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妥协。 “今天怎么回去?需要我送你吗?”时云一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和温柔。 白晚舟想起上次被吃醋的易松青抓着亲,连忙说道:“不用了,今天也有朋友。” “男朋友吗?”时云一追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啊,也不是……”白晚舟感到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白晚舟是本人,应该和时云一是同岁吧,白晚舟心里想着。电梯灯突然开始闪烁。 “!”白晚舟心中一惊,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那电梯里的灯再度开始不停地闪烁起来,那忽明忽暗的光芒如同诡异的信号,仿佛在竭尽全力地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那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光芒也愈发刺眼,整个电梯内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 白晚舟害怕极了,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 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深的恐惧。 “别害怕。”时云一急忙按下电梯呼叫按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镇定和从容。 他的动作果断而迅速,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仿佛在告诉白晚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晚舟紧紧贴在电梯一角,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鸟。 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尽可能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突然,电梯失重,往下坠去。 那一瞬间,白晚舟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啊!”她惊恐地尖叫起来,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她的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来稳定自己的身体。 电梯猛地停下,两人失重后又停了下来。 那强烈的冲击力让白晚舟的身体猛地一震,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白晚舟瘫坐在地上,浑身是汗。她的衣服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之中。 灯彻底黑了下来,整个电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那黑暗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白晚舟紧紧地笼罩其中。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自己被世界抛弃了一般。 “白总,你没事吧?”时云一在黑暗中摸索着,碰到了白晚舟的手臂。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和温柔,让白晚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 “我没事。”白晚舟轻声说道,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的声音中确实带着一丝颤抖和恐惧,那微微颤抖的语调,如同风中摇曳的树叶,让人听了感到无比的心疼和怜惜。 在这黑暗而又狭小的空间里,她的声音仿佛是唯一的慰藉,却又透露出她内心的脆弱与不安。 “如果怕就拉着我。”时云一温柔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渴望。 他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在等待着白晚舟的回应。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和温暖,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真诚与善良。 “不用,谢谢你。”白晚舟坚定地拒绝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倔强。 除了黑灯带来的压抑感,目前暂时安全。 白晚舟拿出手机查看,希望能找到一丝希望。 然而,却发现电梯里没有信号。 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紧紧地握住手机,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仿佛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 在这种时候,她脑子里只想到了易松青。 她想联系易松青,如果是他的话,自己应该会安全的。 白晚舟的膝盖受伤了,她感到一阵疼痛袭来。 那疼痛如同尖锐的针刺,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轻轻地抚摸着受伤的膝盖,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个困境。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呼叫按钮响了起来。 “你好,发生什么情况了?”工作人员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关切,在一片黑暗中带来了一点点的安慰。 “我们这里是B座2号梯,电梯故障了,请赶快过来,这里有两人被困。”时云一冷静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镇定和从容。 “好的,我们马上就过来,请不要破坏电梯和随意走动。”工作人员说完挂断了电话。 时云一打开手机手电筒,看见白晚舟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时云一关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嗯,好像摔倒膝盖了。”白晚舟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痛苦和无奈。 第189章 我担心你 在那一片昏暗且幽深的狭小空间里,白晚舟虚弱不堪地瘫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膝盖处传来的阵阵疼痛,就如同无数细密的针尖,持续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神经,那尖锐的痛感一波接着一波,让她实在忍不住发出痛苦的低吟之声。 就在不久之前,那原本一直平稳运行着的电梯,竟然毫无任何征兆地突然开始下滑,那下滑的距离目测最起码有两层楼那么多。 时云一在这突如其来的可怕变故中,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而白晚舟却在瞬间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直接重重地摔倒在地。 此刻的她,心中被无尽的恐惧完全填满,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因为她极度害怕电梯会再次出现不可预料的下滑情况。 周围是一片让人感到无比压抑的漆黑,寂静得仿佛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那慌乱的心跳声。 白晚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努力将心中那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恐惧缓缓排出体外。 时云一焦急万分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快速地打开手电筒功能,那微弱的光芒虽然并不明亮,但在这仿佛能将人吞噬的黑暗之中,瞬间驱散了些许让人不安的黑暗。 此时,外面是一片嘈杂混乱的场景,工作人员急切的呼喊声清晰地传来:“你好!里面的人还好吗?” 时云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大声回应道:“没有大碍,有一名人员伤到了膝盖。” 工作人员立刻大声喊道:“我们马上救你们出来!” 时云一将满是担忧的目光投向白晚舟,用温柔而坚定的声音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由于电梯处于极其不稳定的滑动状态,工作人员不得不先小心翼翼地爬到上方,想尽各种办法吊住电梯,确保其不再继续下滑。 然后,他们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紧闭的电梯门缓缓撬开。 他们小心地搀扶着白晚舟缓缓走出电梯,当工作人员看到白晚舟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居然是这栋楼的楼主。 工作人员队长既震惊又愤怒,他紧紧地皱着眉头,大声斥责道:“你们都不定期检查的吗!居然出现这种事故!” 随后,队长又满是关切地问道:“白总,你没事吧?” 白晚舟此时虚弱得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队长立刻果断下令:“马上把两位送去医院,今天的事情我之后再拿你们是问!” 于是,众人迅速将白晚舟和时云一送往附近的医院。 为了避免引起过多的关注和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不能走正门,而是选择从相对安静的侧门悄悄进入医院。 易松青还在楼下耐心地等待着,由于一直没有接到白晚舟的电话,他单纯地以为白晚舟还在忙碌地工作着。 白晚舟的伤口经过仔细检查,发现并不严重,只是轻微的挫伤,但不幸的是伤到了骨头。 护士需要为她进行仔细的揉按,每一次的触碰都让白晚舟疼得紧紧皱起眉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时云一受伤相对较轻,只是简单地喷了一些挫伤药,此刻他在旁边神情严肃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心疼。 护士一边熟练地操作着,一边说道:“不用担心,今天揉按好,之后再喷点药,很快就会好的,这段时间多休息。” 时云一满脸愧疚,自责地说道:“都怪我没有拉住你。” 白晚舟轻声回应:“和你没有关系,那种情况下哪能顾得上别人。” 护士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说道:“你们情侣感情真好。” 时云一和白晚舟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红晕,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不是的。” 时云一连忙解释道:“只是同事。” 护士略带歉意地说:“好吧,是我误会你们了,因为你们两个长得还挺般配的,不好意思啊。” 待在这里总感觉气氛有些微妙,护士的话让他们心里有些慌乱,时云一尴尬地咳嗽一声,说道:“我出去等,不打扰你们了。” 不一会儿,小绿匆匆忙忙地赶来,她的眼睛红红的,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 她满心自责地说道:“白总!都怪我没有等你。 我要是等你一起下班,说不定拉着你一起走楼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白晚舟哭笑不得地看着小绿,说道:“你们怎么都这样,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要坐电梯的。” 小绿又说道:“白总你手机是没电了吗?我刚才打了你好多电话你都没有接,还是时主管联系的我。” 白晚舟这才想起手机的事情,她拿起手机,仔细观察着,却不知道是摔坏了还是没电了。 她赶紧给手机冲上电,焦急地等待着开机。 开机后,她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着很多小绿的未接电话,还有易松青的电话和信息。 [易松青:还没下班?] [易松青:他们说你这栋楼出事故了,怎么回事?] [易松青:不在?] [未接电话] [易松青:易松青:我直接进你公司了,你人呢?] 白晚舟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回复道:[白晚舟:出了点意外,现在不在公司。] [白晚舟:手机没电了。] 很快,那熟悉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白晚舟心中一颤,她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着易松青的名字。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缓缓地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白晚舟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小绿,小绿立刻心领神会,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转身,自觉地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电话那头,易松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他问道:“在哪?” 仅仅两个字,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白晚舟的心上。 白晚舟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轻声回答:“我在医院里。” 说完这句话,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了,她不知道易松青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易松青沉默了片刻,这短暂的沉默在白晚舟看来却仿佛无比漫长。 她的心里不禁开始猜测,他在想什么呢? 是觉得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和他说吗? 白晚舟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想法,她越想越觉得不安。 她下意识地扣着手指,那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她内心的慌乱。 易松青又问道:“在哪个医院?”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但却让白晚舟感受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白晚舟赶紧回答:“段安大学附属医院。”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期待着易松青能给予她一些安慰或者关心。 然而,易松青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那干脆利落的挂断声让白晚舟满心疑惑,她呆呆地看着手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 难道他是不想和自己多说话吗? 白晚舟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和不安,她不知道易松青为什么会如此冷漠,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心中仿佛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小绿的声音传来:“白总,我去买了点水果,现在方便进来吗?” 白晚舟“嗯”了一声,声音中满是心不在焉。 小绿端着水果缓缓走了进来,时云一也静静地站在旁边。 白晚舟微微抬起头,看着时云一,神色认真地说道:“时主管,今天的事情实在是意外,你也受了伤。我会给你申请工伤的,你就放心好好养伤。”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让人听了感到格外安心。 时云一的目光紧紧地锁在白晚舟的脸上,缓缓说道:“叫我名字就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白晚舟的别样情愫,那温柔的目光仿佛能融化人心。他似乎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什么,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 接着,时云一微微皱起眉头,又问道:“你不是有朋友在等你吗?不告诉他没事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同时也隐隐流露出一丝担忧。 白晚舟轻轻摇了摇头,回答:“已经说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 时云一并没有就此罢休,继续追问:“那等会,是他接你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希望听到否定的答案。 白晚舟心里也完全拿不准,易松青的脾气向来喜怒无常,她实在无法确定他会不会来接自己。她只能实话实说:“不一定。”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确定。 时云一立刻说道:“那一会我送你回去。”他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白晚舟连忙说道:“你自己身上还有伤呢。”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不希望时云一因为自己而加重伤势。 时云一回应道:“无碍,还是能开车的。”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仿佛在告诉白晚舟不用担心。 过了一小会,在这安静的病房中,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那敲门声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节奏,让人心生好奇。 紧接着,护士那清脆的声音缓缓响起:“白小姐您好,我们院长来探望您。” 护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恭敬和意外,仿佛院长的到来是一件极为特殊的事情。 白晚舟听到这话,心里十分奇怪。 她满心疑惑地想道:院长来干什么呢? 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伤者,既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也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她又不像易松青那样有影响力和地位,有什么好看的呢? 白晚舟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她实在想不通院长为什么会来探望自己。 当门缓缓打开,那老旧的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年迈的院长率先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之情。 然而,白晚舟的目光却并没有在院长身上停留太久,因为她只看见院长后面那高挑的身影。 那熟悉的身影瞬间让她心跳加速,竟然是易松青。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道耀眼的光芒,吸引了白晚舟的全部注意力。 白晚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都是惊讶和惊喜的神情,她完全没有想到易松青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白晚舟感觉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小绿惊讶地倒吸一口气,时云一也认识易松青,愣了一下。 易松青毫不犹豫地越过众人,径直走到白晚舟面前,质问道:“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联系我?” 白晚舟紧张得心跳加速,回答:“手机没电了,我说过了……”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 小绿见状,赶紧把时云一拉了出去,留下二人独处的空间。 白晚舟低垂着双眸,双手不自觉地扣着手指,那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她小声说道:“没事的……”她的声音轻得如同飘落的羽毛,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勉强。 易松青听到这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严肃和担忧。 他严肃地说:“没事还坐在医院了,那什么情况才是有事?”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切。 白晚舟的眼眶瞬间一红,刚才经历了电梯事故的她还在害怕之中,现在又被易松青责备,心里委屈极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地在表现得坚强,却还是得不到理解。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易松青看着白晚舟那委屈的模样,心中一软,叹了口气。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如同温柔的春风轻轻拂过:“疼吗?” 白晚舟低头,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想让易松青担心,尽管膝盖处还隐隐作痛,但她还是选择了隐瞒。 易松青看着白晚舟那倔强的样子,就像一个不肯承认自己受伤的小孩。 他像哄小孩一样说道:“疼就说,不用忍着。” 白晚舟轻声说道:“疼。” 易松青说道:“这才对,我去叫护士。” 白晚舟急忙拉住他,易松青回头,看到白晚舟眼里都是泪,却依旧清澈动人,如同两湾纯净的湖水。 第190章 我们在一起吧 白晚舟,那娇柔的身影仿佛天生就没有多少力气。 她的力气实在是小得可怜,可以毫无夸张地说,在这件事情上,她完全没有使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力气。 易松青与白晚舟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他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力量感,即便白晚舟竭尽全力去阻拦,对易松青而言,也不过如同一只小小的蚂蚁试图撼动一棵参天大树般微不足道。 只要他稍稍动一动手指头,轻轻一用力,便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挣脱白晚舟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束缚。 那感觉,就仿佛白晚舟从一开始就深深地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有能力让易松青停下他的脚步。 “别走。”白晚舟那轻柔的声音如同微风拂过耳畔,其中饱含着深深的恳求之意。 在吐出这两个字之后,她又紧接着补充道:“好吗?”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她的那双眼睛犹如一汪清澈的泉水,水润润的,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那光芒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情思与期盼,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 易松青的心弦在这一瞬间,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拨断了一般。 那清脆的断裂声在他的心中回荡,让他的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缓缓地回过头来,那动作中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与渴望。 他伸出手,坚定而有力地拉住白晚舟的手,用力地往自己这边拽。 那力度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渴望与不舍,仿佛只有将白晚舟紧紧地拉在自己身边,他才能感到安心。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温柔地托起白晚舟的下巴,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在触碰一件无比珍贵的艺术品。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白晚舟的肌肤,带来一阵微微的战栗。 白晚舟仰头的瞬间,他们之间的亲吻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 这次的亲吻充满了凶狠的气息,就好像易松青内心的情感再也无法压抑,如同汹涌的洪水决堤而出。 他要把白晚舟整个吞噬下去一般,带着强烈的啃咬力度。 白晚舟的手也被易松青紧紧地抓住,仿佛他害怕一松手,白晚舟就会消失不见。 在病房这耀眼的光线照耀下,他们的亲吻显得格外热烈而又充满张力。 那光芒仿佛在见证着他们之间这炽热的情感。 白晚舟的脸红得就像熟透的苹果,那一抹绯红从脸颊蔓延到脖颈,散发着羞涩与紧张的气息。 因为她突然想到小绿和时云一还在外面,她害怕他们发现这一幕,那样的话,对易松青肯定不好。 然而,白晚舟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小绿是个极其机灵聪慧的人,她很会来事,迅速拉着时云一远远地走开了。 如此一来,便没有人会来到病房打扰他们。 易松青的身上还残留着从外面赶来时带来的寒意,那丝丝凉意与他此刻内心的火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毕竟,他刚刚从外面匆匆赶来,只为了能尽快见到白晚舟。他的唇火热无比,与白晚舟的接触让白晚舟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要被这炽热的温度给融化了。 早上的时候,白晚舟还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自己和易松青之间似乎已经没有了可能,可没想到晚上就做出了这种令人心跳加速的事情。 白晚舟轻轻推着易松青,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和不安:“这里,是医院。”她不停地挣扎着,仿佛在努力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外面还有人。”白晚舟的嘴巴因为刚才的亲吻有些微微的疼痛,直到易松青终于松开她,她的眼眶红红的,那是一种混合着羞涩、紧张和复杂情感的红色。 易松青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无法言说的情愫。 那情愫中既有深情,又有愧疚,还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渴望。 接着,易松青弯腰,缓缓地靠在白晚舟的肩窝处,他呼吸着白晚舟身上那独特的香味,仿佛在贪婪地汲取着一种能让他心安的力量。 两人的体温交织在一起,让白晚舟浑身发热,那热度从身体的接触点逐渐蔓延到全身,让她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易松青的呼吸洒在她的脖子上,痒痒的感觉如同无数只小蚂蚁在轻轻爬动,让白晚舟浑身不自在。 易松青根本不想放开白晚舟,因为他看见了时云一。 时云一都知道白晚舟受伤了,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傻傻地在下面等着,这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天大的笑话。 他不想把白晚舟让给别人,只想让她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永远陪伴着自己。 “易松青。”白晚舟再次推了推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羞涩,因为脖子真的很不舒服,那痒痒的感觉让她难以忍受。 “我不是林见月,不要这样。” 白晚舟的话语让易松青愣了一下,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随后,他咬上了白晚舟的脖子,那动作中既有温柔的舔舐,又有带着占有欲的咬。 白晚舟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我从没有说过你是。” 易松青的话让白晚舟震惊不已,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易松青转而亲吻白晚舟的脸颊,那动作轻柔得如同春风拂面。白晚舟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易松青会有这样的举动。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易松青的衣角,把衣服都抓皱了,那褶皱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慌乱与紧张。 刚才那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在她的心上。 易松青现在亲得很轻,就像是在安慰白晚舟,但这却让白晚舟感觉更痒。 此时,门口传来有人路过的声音,那轻微的脚步声让白晚舟的心跳瞬间加速。 她急忙推开易松青,动作中带着一丝慌乱和决绝。 易松青不解,微微皱起眉头,那眉间的褶皱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困惑和失落。 病房里的气氛终于平静了一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微妙的气息。 “咬痛我了。”白晚舟移开视线,她的嘴角有些肿,那微微的红肿仿佛在提醒着他们刚才的热烈与冲动。 “抱歉。”易松青直起身,他的动作中带着一丝懊悔和自责。 他从旁边拿过凳子,缓缓坐下,那动作沉稳而又安静。 白晚舟揉了揉脖子,也移开了视线,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和不安。 易松青又回到了平常冷漠、禁欲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热情如火的人不是他一般。 “和我在一起吧。”易松青的话让白晚舟惊讶地看着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易松青一脸平静,他强调这不是重新在一起,而是真正地和白晚舟在一起,没有把她当成林见月。 这是表白吗? 白晚舟在心里想着,但在这种情况下表白真的很奇怪。 “我……”白晚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她知道自己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现在的她也是以林见月的身份,是易俞景的妻子,怎么都不应该答应易松青。 可她又不想拒绝,因为她的内心深处对易松青也有着无法割舍的情感。 “不用急着回答。”易松青伸手,温柔地抚摸着白晚舟被他咬痛的嘴唇,那里还有点肿,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抚摸一片娇嫩的花瓣。 “等你考虑好了再回答我。”易松青以前从未如此温柔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耐心。 白晚舟沉默着,咬了咬牙,她的心中充满了挣扎和矛盾。 “但易俞景那边还要演戏,等林见月回来,我们就结束了。”白晚舟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坚定。 易松青点了点头,回应道:“好。” 病房外面,时云一看着小绿问道:“小绿,刚才那位,是易松青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惊讶。 小绿回答道:“是的。”时云一接着说:“他不是和白总离婚了吗?离婚的人可以这么亲近?”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 小绿无奈地摇了摇头:“诶,老板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易先生看起来挺担心白总的。” 时云一垂眸,心中感慨想要接近白晚舟,真是难上加难。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和无奈,仿佛在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无奈。 病房门打开,易松青走了出来,他西装革履,一脸冷漠。 那冷漠的表情仿佛在告诉世人,他是一个不可侵犯的人。 “易总。”小绿连忙起身,她的动作中带着一丝恭敬和紧张。 时云一也跟着起身,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没大碍,辛苦你了。”易松青说道,他的声音沉稳而又冷漠。 “没事,您先回去吧,我留下来……”小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易松青打断,“我会把她调去私人医院,今天辛苦你了,我的助理在楼下,他会把你送回去。” 小绿有些惊讶,回应道:“哦……” 易松青看向时云一,“你应该自己有车?”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漠和疏离。 时云一回答道:“有。”“那这边就不送了,医药费不用操心。”易松青说完,便转身离开,他的背影挺拔而又冷漠,仿佛在告诉世人,他是一个果断决绝的人。 时云一咬牙,心中满是不甘。他看着易松青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无奈。 两人走后,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息。 就在这时,齐淮序那边迅速来人,他们行动高效而有序,小心翼翼地将白晚舟接到了齐淮序的医院。 这些人显然是经过精心安排的,他们不仅动作轻柔,生怕给白晚舟带来一丝一毫的不适,而且脸上都带着关切的神情。 当白晚舟来到齐淮序的医院后,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连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丰盛的晚餐摆放在整洁的餐桌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每一道菜都经过精心烹制,色泽鲜艳,摆盘精美。 那丰盛的程度仿佛在诉说着易松青对白晚舟的深深关心和无微不至的照顾。 经过一番折腾,时间仿佛在忙碌中悄然流逝。 好久之后,白晚舟才终于从医院出来。 此时的她,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担忧,又有一丝解脱的轻松。 他们来到了桂花宅,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里竟然大张旗鼓地搞了个轮椅。 那轮椅崭新而舒适,显然是为了白晚舟特意准备的。 然而,白晚舟看着这个轮椅,却浑身不自在。 她倔强地认为自己根本不需要轮椅,完全可以自己行走。于是,她非要坚持自己走,那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她的独立和坚强。 可是,易松青却坚决不让她这么做。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关切,生怕白晚舟再次受伤。 最后,易松青实在拗不过白晚舟,只能无奈地妥协。她一蹦一跳地往屋内跳去,那活泼的动作中带着一丝倔强和无奈。 她的身影仿佛一只灵动的小鸟,虽然有些笨拙,但却充满了生命力。 刚进屋,还没等白晚舟反应过来,就被易松青按在门边温柔地亲吻。 易松青的动作轻柔而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情感。 他的嘴唇轻轻地触碰着白晚舟的双唇,那温柔的触感让白晚舟的心瞬间融化。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他们彼此的存在。 易松青的亲吻中充满了爱意和怜惜,让白晚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 她微微闭上眼睛,沉浸在这温柔的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不安。 易松青怕白晚舟腿脚不便,抱着她的腰,那动作温柔而又坚定。 白晚舟感觉自己的头都要晕了,那强烈的情感冲击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 易松青的亲吻如同春雨般细腻,轻轻地落在她的唇上。 白晚舟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心也在这温柔的亲吻中渐渐融化。 第191章 你怎么还不走 两人之间那如火焰般热烈的缠绵刚刚缓缓落下帷幕,四周的氛围中似乎依旧隐隐约约地弥漫着暧昧与炽热的气息,仿佛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白晚舟那娇柔的身躯慵懒地倚靠在易松青那坚实而温暖的怀里,她的呼吸微微急促,每一次的气息起伏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发丝略显凌乱,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令人心醉的动人韵味,那微微泛红的脸颊,犹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抚摸。 “好了。”白晚舟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耳畔,仿佛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与眷恋。 那声音虽然轻柔,却仿佛在这安静的空间里荡起了层层涟漪。 易松青听到她的话语,那环绕着她的双臂缓缓松开,可就在那温暖的怀抱离去的瞬间,白晚舟的心中竟莫名地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仿佛心中的某一处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就像失去了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我要回家了。”白晚舟轻声说道,那声音中虽带着坚定,可眼神里却透露出些许的犹豫与不舍。 她的目光微微闪烁,似乎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挣扎。 易松青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关切地说道:“今天可以不回家吗?你腿脚不方便。” 白晚舟的脑海中瞬间如闪电划过一般,各种浮想联翩的画面纷至沓来,她的脸上顿时泛起一抹艳丽的红晕,那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美丽而动人。 她也是个成年人,听见这种话,就算易松青说了是因为她腿脚不方便,可还是会浮想联翩。 “不,不回家?这,这不好吧,我怎么能和你在这里。”她的语气中满是慌乱与羞涩,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那微微颤抖的双手,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纠结与困惑。 “我的意思是你住这,我回家,明早接你。”易松青连忙耐心地解释道,那温柔的声音仿佛具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如同潺潺流淌的溪水,轻轻地抚平了白晚舟内心的波澜。 “你想什么了?” 白晚舟的脸更红了,她心里清楚得很,他分明就是在故意逗自己,可她却又无法反驳,只能在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的胡思乱想。 那一抹羞涩的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让她看起来更加娇俏可爱。 “回那个家我不方便去接,这里我明天可以接你。”易松青继续温柔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期待。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白晚舟,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哦哦,我就是这么想的。”白晚舟试图用这句话来欲盖弥彰,可她那慌乱的神情和闪烁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的眼神四处游移,不敢与易松青对视,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易松青贴心地说道:“换洗的衣服叫阿姨准备好了,你换完了放着就行,会有阿姨收拾。” 白晚舟轻轻应了一声:“嗯。” 随后,她便迈着有些迟疑的步伐走进了屋里。 她的心中暗自懊恼不已,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胡思乱想呢?实在是太丢人了。 那轻轻的脚步声,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与羞涩。 易松青也紧跟着走进了屋。白晚舟看到他,眼中满是疑惑,问道:“你还不走吗?” 易松青微微扬起嘴角,挑了挑眉,说道:“这就要赶我走了?” 说着,他缓缓地解衣扣,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表演。 那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衣扣,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魅力。然后脱下外套,随意地坐在沙发上,那模样慵懒而又迷人。 “你不是没什么事了吗?我要洗澡了。”白晚舟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与羞涩。 “你洗你的。”易松青的语气平淡,却让白晚舟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她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平淡的语气,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神秘,让白晚舟的心中充满了好奇与不安。 看来他没那么快走。 白晚舟心中暗自思忖着,她一瘸一拐地向浴室走去,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她的心中暗自咬牙,腿受伤了,洗澡实在是不方便。 不过是浴缸,应该没事吧?她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缓缓地来到浴室门口,推开门,看着那宽敞的浴缸,心中充满了犹豫。 最终,她还是决定试一试能不能进去。 她先小心翼翼地把坏的脚放进去,可当她想要把好的脚放进去时,却发现不知该如何下手。 她的手紧紧地把着把手,用力一蹬,可里面的坏脚却使不上力,瞬间一滑,她失去了重心。 “啊!”白晚舟的惊叫声从浴室传出,那声音中充满了惊慌与恐惧。那尖锐的叫声仿佛划破了寂静的空气,让人心中一紧。 她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虽然身体上没什么大问题,但此刻的她只觉得无比丢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外面立刻传来易松青关切而急切的声音:“没事吧?” 白晚舟恨不得立刻消失不见,连忙说道:“没事,只是滑倒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仿佛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需要我帮忙吗?”易松青问道,那声音中满是担忧。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白晚舟倔强地回答,可她的心中却充满了无奈。 可她试图起身,却又找不到重心,在地上磨蹭了半天,依然无法站起来。 “我看你应该不太行。”易松青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调侃。 白晚舟无奈地闭眼,心中充满了挫败感,“确实不太行,就扶一下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妥协,那无奈的语气让人听了心疼不已。 “那我进来了。”易松青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 随着开门声响起,白晚舟尴尬地坐在地上,她的脸上满是羞愧之色。 她本以为易松青会嘲笑她,可他并没有。 白晚舟伸出手,期待着他的搀扶,然而易松青却越过她的手,直接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放开我……”白晚舟害羞地喊道,那声音中充满了慌乱与羞涩。 “别动。”易松青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白晚舟瞬间安静了下来。 白晚舟尴尬得快要死了,她能感受到易松青的温柔与力量,那温暖的怀抱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那有力的怀抱,仿佛是一个安全的港湾,让白晚舟感到无比安心。 易松青把她轻轻地放进浴缸,又细心地将洗浴用品放在她能碰到的地方。 “谢,谢谢。”白晚舟小声说道,那声音如同蚊子嗡嗡一般,几乎听不见。 “有什么需要再叫我。”易松青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白晚舟尴尬得浑身发烫,心里想着,洗澡还能怎么叫,她疯了才会叫他。 那滚烫的脸颊,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让她感到无比羞涩。 洗完澡,白晚舟缓缓走出浴室。她看见客厅没人,还以为易松青走了。 她的心中涌起一阵失落感,一瘸一拐地往客厅走。 却看见外面易松青正在抽烟,那烟雾缭绕的画面让他显得有些神秘而又迷人。 他又在抽烟。 听到声音,易松青回头,与白晚舟对视。 他那深邃的眼神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与关切。他灭了烟,缓缓地走了回来。 “你还没走啊。”白晚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高兴,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她内心的喜悦。 “不急。”易松青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那你什么时候走?”白晚舟抓着衣角,看着他的眼神可不算清白。 白晚舟在想什么全写在脸上,那羞涩与期待的神情让人一目了然。 易松青移开视线,“一会就走,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哦……”白晚舟的心中满是失落,那失望的神情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然而,下一刻,她突然腾空而起,又被易松青抱了起来。 她的手不自觉地勾住易松青的脖子,那温暖的触感让她的心跳再次加速。 易松青抱着她去卧室,白晚舟的脑海中浮想联翩,各种美好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 可易松青只是把她放在床上,温柔地为她盖好被子,便转身走人。 白晚舟一个人蒙圈地躺在床上,心中思绪万千,那复杂的情绪让她久久无法平静。 那柔软的床铺,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孤独与迷茫。 白晚舟,身为公司的老板,肩负着诸多责任与使命,无论面临何种情况,都不能不去公司主持大局。 她深知自己的位置至关重要,公司的运转离不开她的领导与决策。 自那次医院事件后,白晚舟整个人变得愈发谨慎起来。 她的心中始终萦绕着一丝担忧,害怕别人察觉到她和易松青之间的特殊关系。 尤其是对于小绿,白晚舟更是格外在意。 小绿最近一段时间出奇地安静,这反常的状态让白晚舟的心中隐隐觉得她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 白晚舟不停地在心中揣测着小绿的想法,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被她反复思量。 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白晚舟或许可以毫不在意,不会如此紧张与不安。 然而,那个人是易松青,一个有着特殊地位的男人。 她曾经也是易松青的前妻,这段特殊的关系使得白晚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处理每一个细节。 那复杂的情感,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地束缚着她,让她感到压抑却又无法挣脱。 每一次与易松青的接触,都像是在走钢丝,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以免被人发现他们之间的秘密。 易松青的司机因为某些原因直接失业了。 自此之后,易松青亲自送白晚舟去公司,然后自己再开车前往自己的公司。 那位司机虽然拿了钱,却因为没有继续干活而心里感到不踏实。 而对于易松青来说,亲自接送白晚舟虽然有些麻烦,但他却心甘情愿。 在这个过程中,他能够更加亲近白晚舟,感受她的存在,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电梯的事情公司大家都知道了,白晚舟受伤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 白晚舟上班时,大家都很关心她。 她往办公室走,小绿连忙说道:“白总,您来了。”说着便立马去扶。 “不用那么夸张啦,没什么大碍,我自己都能走。”白晚舟笑着说道,那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 “哎……”小绿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那关切的眼神,仿佛是一束温暖的阳光,照亮了白晚舟的内心。 腿伤穿不了高跟鞋,白晚舟没穿,穿的休闲卫衣加短裙,配上方便的运动鞋,就像青春大学生一样。 那青春活力的装扮,让白晚舟看起来更加年轻动人。 她坐上椅子,问道:“最近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 小绿回答道:“大事没有。” 小绿的工作一直都让白晚舟很欣赏,她的认真负责和聪明能干让白晚舟感到十分欣慰。 “有一个,之前去医院,易先生不是来了嘛,那时候被路人拍了,那个路人直接联系我们邮箱了,您看看怎么处理。”小绿说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白晚舟叹了口气,果然那时候还是太张扬了。 易家大佬照顾前妻,这词条她都能想出来。 好在那个路人没有直接发出去,而是来找她,应该是想要钱。那担忧的语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即将到来的风暴。 “给他一笔钱,把照片买下来,一定不要让照片流传出去。”白晚舟果断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好,我会叫法务那边处理好的。”小绿说完便走了。 白晚舟再次叹气,这年头,老板可真不好当啊。 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奈与疲惫,可她知道,自己必须坚强,必须面对这些挑战。 第192章 初恋 还好小绿没有多问。 小绿向来是个聪慧且极有分寸的人,她那敏锐的洞察力仿佛能看透一切,却又懂得在恰当的时候保持沉默。 此时的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仅仅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感受着周围的氛围。 随后,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要甩掉那些不该有的杂念,接着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她的脚步不紧不慢,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坚定的节奏,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落寞,却又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而小绿走后,白晚舟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小绿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感激小绿的懂事和不追问,让她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终,她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口气仿佛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无奈。 此时,薛婉婉的综艺开始播出了。 那炫目的开场画面,如同一场盛大的视觉盛宴,瞬间吸引了无数观众的目光。 五彩斑斓的灯光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氛围。 欢快的音乐声响起,充满活力的节奏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节奏摇摆起来。 第一期的薛婉婉,是人们心中的大明星,顶级模特,行走在T台上。 虽然还没播到白昼公司那期,但是网上的物料已经如潮水般涌来。 有的学设计的同学甚至激动地表示,以后要以白昼公司当目标,努力奋斗。 他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心中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这正是白晚舟想要的目的,她希望通过这个综艺,让更多的人了解白昼公司,认识到公司的实力和魅力。 随着大家对白昼公司的关注度不断提高,官网的播放量也在持续增加。 那不断跳动的数字,就像是一个个欢快的音符,奏响了白昼公司成功的乐章。 为了感谢全公司的人这段时间的努力,白晚舟特地准备了丰盛的下午茶,请全公司的人一起享用。那精美的点心,如同一件件艺术品,让人赏心悦目; 香醇的咖啡,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让人陶醉其中。 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白晚舟的关怀和温暖,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与此同时,电梯事件也终于调查清楚了。 在漫长的调查过程中,每一个细节都被仔细地梳理,每一个线索都被认真地追踪。 调查人员们不辞辛劳,夜以继日地工作着,只为了找出事情的真相。 原来是工程师偷工减料,换了便宜的材料,才导致了电梯故障。这个结果让人既愤怒又无奈,工程师的不负责任行为给大家带来了巨大的安全隐患。 他为了一己私利,置他人的生命安全于不顾,这种行为实在是不可原谅。 工程师也因此收到了相应的惩罚,他将为自己的错误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件事算是圆满结束了,但是它也给大家敲响了警钟,让每一个人都更加重视安全问题。 安全无小事,任何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人扒出白晚舟以前和薛婉婉是同学,网上瞬间热闹起来。 那些曾经的回忆被一一挖掘出来,成为了大家热议的话题。 尤其是白晚舟还在她的某一期节目中露过脸,虽然很短暂,还是被细心的网友找了出来。 很多人还磕起了她们两个的cp,他们在网上发表着各种有趣的评论和猜测,让白晚舟和薛婉婉的关系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白晚舟的关注也在不断上涨,她的名字频繁地出现在各大社交平台上。 但是白晚舟自己没有公开微博账号,大家也无法直接关注到她。 晚上下班时间到了,白晚舟的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她知道易松青一定也在外面等,那个执着而又霸道的男人,总是会在她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一想到易松青,白晚舟心里就有点怵。 最近的易松青就像吃错药了一样,只要有机会就抓着白晚舟不让走。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炽热的情感,让白晚舟感到既害羞又无奈。 无论亲了几回,白晚舟还是不习惯,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害羞了。 她的脸颊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心跳也会加速。 或许是因为易松青的出现,白晚舟也开始注意起自己的仪容仪表来。 她会时不时地看看自己有没有掉妆,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她希望在易松青面前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尽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小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想着,她这分明就是有在乎的人了。 可是小绿最近又没发现白晚舟和谁比较亲近。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白晚舟心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时云一从小绿面前经过,和旁边的人搭话。 他的声音温柔,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就像一阵温暖的春风,轻轻地拂过人们的心田。 他的笑容灿烂,如同阳光般耀眼,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小绿看着时云一,突然醍醐灌顶。 最近时云一不是和白晚舟很近吗? 他们总是一起下班,一起讨论工作。 仔细一看,时云一确实很帅,他的五官精致,轮廓分明,每一个线条都仿佛是精心雕琢而成的。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他的鼻梁高挺,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 他的嘴唇微微上扬,总是带着一抹温暖的笑容。 听说他还是个富二代,拥有着无尽的财富和优越的生活条件。 又帅又有钱,还年轻,性格也好,小绿越想越觉得两人很配。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仿佛看到了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即将上演。 “下季度的秋装就交给……”时云一正说着话,突然停了下来。 旁边的人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时总监?” 时云一皱着眉头,四处张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看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小绿身上。 小绿吓了一跳,赶紧缩了缩身子。 她的心中充满了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时云一的目光。 “等我一下。”时云一对旁边的人说道,然后朝着小绿走了过来。 “找我有事吗小绿姐?”时云一微笑着问道。他的笑容温暖而真诚,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 小绿看着面前的帅哥,一时有些慌乱。 她的心跳加速,脸颊微微泛红。 “哦哦,没事啊,你这是要干嘛去?” “茶水间。”时云一摆了摆手中的杯子。 “噢……”小绿应了一声,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尴尬和不自然。 时云一觉得有些奇怪,往前倾了倾身子,托着下巴问道:“我怎么感觉你有话要和我说?” “没,没……”小绿连忙否认,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伤好了吗?” “早好了,这点伤睡个觉就没事了。”时云一轻松地说道。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洒脱,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和时云一说话,总是让人有种轻松的感觉,虽然按照职位,时云一算是比较高的,但大家和他都相处的不错。 而且时云一年纪还小,却那么优秀,大家都喜欢和他相处。 “好了就好,你去茶水间吧,我要工作了。”小绿说道。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想要尽快结束这场对话。 时云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小绿托着腮,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她觉得自己的判断可能有误,感觉又不像,但时云一确实挺配白晚舟的。 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段关系。 而白晚舟并不知道外面的风卷残云,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担忧,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她正准备下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办公室。 楼下,易松青已经在等了。 他的车静静地停在不远处的树下,被树荫挡住,没人会看见。 白晚舟上了车,易松青坐在后座,司机终于上岗了。 “腿方便吗?”易松青关心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柔和关怀,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 “还好,不影响走路。”白晚舟回答道。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和不自然。 易松青换了一辆宽敞的商务车,白晚舟坐着不会搁着脚。 车子缓缓启动,开始夜间行驶。 那平稳的行驶感觉,让白晚舟感到无比的舒适。 易松青在看笔记本电脑,看起来很忙。 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世界上只有他和电脑。 难道他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就来接自己了吗? 白晚舟这么想着,突然有点内疚。 “你是不是还有工作?我也可以自己回去的。”白晚舟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和不安。 易松青眼都没抬:“不是大事,不要在意。”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从容,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白晚舟咂咂嘴,心里有些无奈。 她不知道易松青为什么总是这么忙碌,却又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易松青,你以前怎么没有这么温柔?”白晚舟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好奇。 易松青看着她,脸上露出了笑意。他的笑容温暖而真诚,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 “你觉得呢?”他的声音轻而温柔,就像在哄小孩。 白晚舟心里一阵喜欢,可同时又觉得自己身上没什么值得易松青喜欢的。 她的心中充满了自卑和不安,不知道易松青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他顶多只是觉得自己特别一点,对自己好奇。 上次情绪上来就答应了易松青,但白晚舟根本不会谈恋爱啊。 易松青这样谈恋爱是正常的吗? 为什么自己那么尴尬? 这样一看,易松青看起来好像很多经验,做什么都从容。 突然,白晚舟有点吃醋,她看着易松青。 易松青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看了过来,挑眉,像在说“什么事?” “易松青,你是不是谈过很多次恋爱?”白晚舟问道。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醋意和不安。 白晚舟以前以为自己会不在乎,其实还是在乎的。 就算易松青谈恋爱了也没办法,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婚都结过两次,恋爱这种东西还是谈过才正常。 虽然自己看过原着,易松青结的两次婚都是被迫的,连嘴都没亲过。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信吗?”易松青问道。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真诚。 “真的假的?”白晚舟有些怀疑。 “果然不信,但就是真的。”易松青说道,“你见我之前动过林见月吗?” “说的也是。”白晚舟点了点头,“这么说我是你初恋喽?” “三十多岁叫什么初恋。”易松青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温柔。 “但你是我的初恋……”白晚舟小声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和坚定。 “什么?”易松青没有听清。 “没事,你忙吧。”白晚舟连忙说道。 她的脸颊微红,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此时,月光洒进车内,那柔和的光芒仿佛给车内增添了一层神秘的氛围。 白晚舟的侧脸安静而美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期待。月光在她脸上勾勒出形状,安静的似乎没有人能够打扰她。脸颊微红的她,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易松青看着她,眼底满是情愫。 他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和幸福,活了这么久,他第一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第193章 奖励 月色如一幅巨大的墨色画卷,在广袤的夜空中缓缓铺展,那浓稠的色泽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神秘染料,将整个世界都渐渐笼罩其中,营造出一种深邃而又静谧的氛围。车内。 一片寂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的声音,唯有两人紧紧相牵的手,如同一条温暖的纽带,传递着彼此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情感和温度。 在这片深沉如墨的黑暗之下,司机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前方的道路,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对于后排那温馨而又充满爱意的一幕。 他全然不知,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目标,那就是安全而又平稳地将老板送达他们的目的地。 白晚舟静静地倚靠在车窗旁,那清冷的月色透过车窗的玻璃,如同一缕缕细腻的银纱,轻轻地洒落在她的脸上、身上,为她增添了一抹神秘而又动人的光彩。 天气渐渐地转冷了,仿佛是季节这位神秘的画师在不经意间挥动了手中的画笔,外面的行人纷纷穿上了长袖衣衫,那些色彩斑斓的长袖在风中轻轻飘动,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着季节的悄然更替。 她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手心温暖而湿润,仿佛还残留着刚才与易松青牵手时的温度,心中满是甜蜜的滋味,那甜蜜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散发着阵阵醉人的芬芳。 这段时间以来,白晚舟几乎每天都住在桂花宅。 易松青就像一个忠诚而又可靠的守护者,晚上的时候,他会回到自己的住处,处理一些必要的事务,而白天则会准时前来接她,那坚定的身影和温柔的眼神,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给白晚舟带来无尽的温暖和安心。 偶尔,当白晚舟迎来难得的假期的时候,易松青也会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繁忙的公事,在家中陪伴着她。 易松青身为一位威风凛凛、令人敬仰的大老板,即便在家中,也无法完全放下那些重要的公事。他时常会坐在书房里,专注地处理各种文件,那认真的神情仿佛是在面对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 有时候,他还会与员工进行线上会议,在会议中,他严肃冷峻,言辞犀利,对工作的要求严格到近乎苛刻。 他们的员工们怎么都想不到,平日里那个严肃得让人不敢靠近的易松青,一边在会议中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一边却又能在瞬间转换角色,和白晚舟紧紧地黏在一起,耐心地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各种生活中的琐事,那温柔的模样与在会议中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白晚舟的脚需要时常进行按摩,只有这样,才能让受伤的部位更快地恢复健康。 一开始,是齐淮序前来帮忙,尽心尽力地为白晚舟按摩脚部。 然而,后来易松青实在是嫌弃齐淮序每次来都话多,齐淮序就仿佛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总是在耳边不停地说着各种话题,让人不得安宁。 于是,易松青便干脆亲自上阵,为白晚舟按摩脚部。 这让白晚舟更加尴尬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易松青这样一个堂堂的大佬,平日里都是指挥着千军万马,掌控着无数重要事务的人,如今竟然会为她做这样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 和易松青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充满了甜蜜和温暖,但唯一让白晚舟感到有些困扰的是,她不能光明正大地画稿子。 每次只有当易松青离开之后,她才敢悄悄地拿出画笔和画纸,尽情地挥洒自己的创意。 这样的日子让她的睡眠严重不足,最后甚至连觉都没睡好。 有时候,易松青会在白天专注地工作,而白晚舟则在旁边安静地看电视,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不经意间一回头,却发现白晚舟已经抱着枕头睡着了,她的眼下一片乌青,仿佛是被夜色染上了一抹疲惫的色彩。 她睡得十分安静,那模样就如同一个沉睡的天使,美丽而又动人。 易松青会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怜惜,那目光仿佛是一湾深邃的湖水,能包容一切。 然后,他会轻轻地为她拿毯子,小心翼翼地盖在她的身上,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呵护着一件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接着,他会用手指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感受着她肌肤的柔软和温度,那触感如同丝绸一般细腻,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 此时,会议那边传来了美国外交人员的声音:“易先生?您还在吗?” 易松青迅速地收回自己的思绪,那专注的神情又回到了他的脸上。他用流利的英语回应道:“在,继续说。” 说完,他才缓缓地松开白晚舟的手,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会议上,那严肃认真的模样让人不禁对他的专业素养和领导能力深感敬佩。 综艺最后一期播出了,白昼公司成为了主镜头,那一个个精彩的画面仿佛是一幅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展现出了公司的实力和魅力。 而氧气小姐也有不少精彩的镜头,她的活力和可爱的形象为整个节目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综艺的热度虽然很高,但实际上,大部分的热度都是来自于薛晚晚。 最后的场景最为火爆,搭建的实景T台在璀璨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那灯光如同无数颗闪烁的星星,将整个T台装点得如梦如幻。 穿着华丽礼服的薛晚晚惊艳亮相,她就像一个降临人间的女神,美丽而又高贵。 她在T台上优雅地走着,每一个步伐都充满了自信和魅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脚下。 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地聚焦在她的身上,被她的美丽和魅力所吸引,那目光中充满了惊叹和赞赏。 节目后采访,白晚舟也要参与其中,这不仅是一次普通的采访,更是薛晚晚回国复出的重要发布会。 现场有很多人,气氛热烈而紧张,仿佛是一个充满了活力的磁场。 白晚舟很少经历这样的场合,她参加过不少节目的录制,但现场的采访却真的很少。 这让她感到十分紧张,心中仿佛有一只小鹿在不停地乱撞,那紧张的情绪让她的手心微微出汗。 而且,薛晚晚已经答应和白昼合作,这次采访也是一种宣布合作的重要方式。 在后台,白晚舟的电话突然响起,那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易松青打来的。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温暖的感觉如同春日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她心中的紧张和不安。 接起电话。 “什么时候开始?”易松青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是一座坚固的灯塔,在这充满不确定性的时刻为她指引着方向 “快了,记者们已经进场了。”白晚舟回到,她蹲在角落,周围有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但只有这里稍微清净。 “好,我会在电视里看的。”易松青说道。 听他这么说,白晚舟突然对这次采访充满了期待。 她想着自己要是表现好,易松青就能在电视上看到她的精彩表现,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那我,先去准备了,万一丢人所有人都会看见了。”白晚舟说道。 易松青轻笑一声,那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让白晚舟的心中感到无比温暖:“放心,你一定没问题的。” 白晚舟脸上带着笑,只要一和易松青说话,她就会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而美好。 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它能让人在不经意间露出最灿烂的笑容,感受到生活中最美好的瞬间。 突然,白晚舟想起了易俞景,为了林见月好,她像报备一样给易俞景发信息。 [白晚舟:马上要和薛小姐一起采访了。] 那边很快回复。 [易俞景:好,放平心态。]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仿佛自己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向别人汇报。 “林见月,你一定要感谢我。”白晚舟捂着胸口说道,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从后台出来,大家都在忙碌地准备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兴奋的气息。 那忙碌的身影和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充满活力的交响曲。 马上就要上场了,白晚舟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后面的采访比想象中要轻松许多。 记者们大多关心薛婉婉,她作为巨星,自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而白晚舟则在旁边当花瓶就好,偶尔才会被记者问到一些问题。 巨星就是不一样,白晚舟第一次看见那么多摄像头、摄像师和灯光,眼睛都睁不开,仿佛被这耀眼的光芒所震慑。 那些摄像头就像无数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们,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而薛婉婉却从容不迫,丝毫不受影响。 她优雅地微笑着,回答着记者们的问题,那镇定自若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后面白晚舟也就渐渐习惯了这种场面,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好在记者的问题并不刁难,偶尔有刁难的问题,也有薛婉婉帮忙解答。 两个人坐在一起,但颜值没有相互比较。 白晚舟的颜值完全抗打,她有着一种含蓄古典的美,如同从古代画卷中走出来的女子,温婉而又动人。 薛婉婉则有着张扬欧美的美,她们各具特色,在网上掀起了热潮。 白晚舟的热度甚至超过了白昼公司。 网友们纷纷被白晚舟的颜值吸引,没想到一个横空出现的设计公司老板,居然颜值完全不输巨星薛婉婉。 白昼公司宣传部立马抓住风口,给白晚舟注册了一个微博,粉丝上涨得很快。 网友们翻出以前的视频,白晚舟是易松青前妻的身份也被翻出。 网友A说:“一开始还以为谁能高攀易大佬,没想到居然是美女姐姐,这就不算高攀了吧?这算门当户对。” 网友B说:“本以为是花瓶,没想到是独美。” 网友C说:“之前那个访谈节目易大佬好像也出现了,突然想磕cp了……” 网友B又说:“他们都离婚了,磕什么cp?晚舟和婉婉才是最配的!” 于是网络上的风向三边倒,一边是支持白晚舟独美,一边是支持白晚舟和薛婉婉的cp粉,还有一边是磕白晚舟和易松青的颜值粉。 什么都没做的易氏集团,因为白晚舟的原因,莫名其妙涨了一些关注度。 采访结束,白晚舟回到公司。 杀青宴改在了之后,公司的人都等着白晚舟回来。 她一回来,大家就像一群兴奋的孩子,疯了似的围着她狂欢。 那热烈的气氛和欢快的笑声仿佛是一场盛大的庆典,让人感受到了无尽的喜悦和活力。 白晚舟好不容易才劝大家回家,让他们好好休息。 在茶水间,她突然看见楼下的车。 那是一辆商务型的迈巴赫,是易松青的车。 白晚舟一愣,心中涌起一股惊喜和感动。 她收拾东西下去,心中充满了疑问:他什么时候来的呢? 下楼后,走到车旁,司机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你等多久了?”白晚舟问道。 她因为采访今天比之前都要晚,没想到易松青还在。 “你是来庆祝我顺利完成采访的吗?”白晚舟又问。 易松青带着笑说:“嗯,你想要什么奖励?” 吃饭,或者什么都可以。 白晚舟想了半天,突然想逗逗他。 “亲我一口,算奖励吗?”白晚舟说完就后悔了,因为易松青的眼神变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情和渴望,喉结微微滚动着,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情感。 他慢慢地靠了过来。 “我我我开玩笑的。”白晚舟推着他说,心中充满了紧张和羞涩。 易松青却坚定地说:“我从不开玩笑。” 在这宁静的夜里,这个吻仿佛化成了一汪温柔的水,轻轻地流淌在两人的心间。 第194章 家庭宴会 那档众人期待已久的节目,在无数人的翘首以盼中终于顺利播出了。 播出之后,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口碑一路飙升,如同一股汹涌的浪潮,迅速席卷了整个娱乐界。 热度持续走高,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无论是在街头巷尾,还是在网络的各个角落,都能听到人们对这个节目的讨论声。 白晚舟饰演的“氧气”小姐,利用可爱的玩偶形象,夸张的动作,作为节目中的关键人物,她的出色表现赢得了观众们的热烈喜爱。 她的粉丝数量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增长着,仿佛一夜之间,她就从一颗默默无闻的小星星,变成了一颗璀璨耀眼的巨星。 每一个新粉丝的加入,都像是为她的光芒增添了一份新的力量。 氧气小姐的账号里,满满地都是她平时的画画日常。 粉丝们被这些画作深深吸引,纷纷留言点赞,他们用热情洋溢的文字表达着对氧气小姐作品的喜爱与赞赏, 曾经那个刚刚建立不久、还稍显稚嫩的设计公司,就如同一个刚刚破土而出的小树苗,充满了生机与希望,但也面临着无数的挑战和困难。 在白晚舟等人的努力下,这个小树苗逐渐茁壮成长,如今已然脱胎换骨,成为了业界的头部设计公司。 它的崛起如同一颗耀眼的新星,照亮了整个设计领域。 然而,这也让其他公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白晚舟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她明白在这个竞争激烈的行业里,过于张扬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和纷争。 于是,她尽量保持低调的行事风格,不与其他公司产生冲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年一度的家族宴会,这是易家的重要聚会。 就连易家的外家也纷纷从四面八方赶到段安市。 在过去,易老爷子健在的时候,他总是以威严而又慈爱的形象主持着大局。 如今,易老爷子已不在人世,家族中最大的长辈便成了易松青的叔叔易玉城。 易玉城平日里对家族事务几乎不管不顾。 只有在宴会这种重大场合的时候,他才会回到家族中,暂时放下自己的个人世界,承担起家族长辈的责任。 而且,易玉城对林见月一直抱有偏见,在他的心中,林见月始终是一个外人。 他那固执的观念,就像是一堵厚厚的墙,将林见月隔在了家族的边缘。 他甚至觉得林见月根本就不应该参加家族宴会,在他看来,家族宴会是属于易家人的神圣场合,外人的参与只会破坏这份神圣。 以前老爷子在的时候,坚持让林见月参加宴会。 可如今,白晚舟考虑到易玉城的态度,本想着这次还是不要参加为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然而,易俞景却特地出差赶回来,他坚定地带着白晚舟一起参加宴会。 易俞景深知白晚舟在家族中的重要性,他不想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温柔,仿佛在告诉白晚舟,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一直在她身边。 易玉城年纪已经很大了,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那一道道皱纹,就像是岁月的刻刀雕刻出的印记,记录着他一生的沧桑。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稀疏的发丝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身体也有些病态,他的步履不再矫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和艰难。 当他见到白晚舟回来时,脸上立刻露出了明显的不高兴。 他那皱起的眉头,就像是两座紧挨着的小山,充满了不满和质疑。 紧绷的嘴角,微微向下弯曲,仿佛在表达着他内心的不悦。 易玉城总是阴阳怪气地说着一些针对外家人的话,那些话语中充满了尖酸和刻薄。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刺痛着白晚舟的心。 让人听了心里很不舒服,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这个看似光鲜亮丽的富豪家庭中,家庭关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和谐美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和盘算,大家都各怀鬼胎,表面上的和睦只是一层薄薄的面纱,轻轻一揭,便露出了下面隐藏的矛盾和纷争。 在这个家族中,利益的争夺、权力的较量,就像是一场无声的战争,随时都可能爆发。 白晚舟静静地坐在客厅里,她的神情平静而又淡然。 易玉城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不满,问道:“易松青呢?” 白晚舟微微抬起头,平静地回答:“应该在外面陪长辈。” 她的声音轻柔而又坚定,如同微风中的铃铛,清脆悦耳。易玉城冷哼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你现在已经不是易松青的妻子了,对于易家来说,你就只是一个外人。你往这一坐,倒像女主人似的。” 白晚舟微微皱眉,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就像是两片轻轻飘动的柳叶,充满了优雅的气质。“老爷子从来没有把我当过外家人,再说了,我也只是坐着而已,再不济也是个客人,难不成你认为我应该把保姆的活给干了?” 白晚舟的素质遇强则强,她不会轻易被别人的言语所击倒。 在面对易玉城的刁难时,她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尊严和风度。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仿佛在告诉易玉城,她不会因为别人的偏见而改变自己。 易玉城的表情变得更加不好看了,他的脸色阴沉,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随时都可能喷发出来。“那也只是我哥哥念旧情,不过就是带了三个孩子一会儿,居然心心念念把别家的黄毛丫头送进自己家。” 白晚舟假装惊讶,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您现在不会是在怪老爷子吧?怪他当时没有把您家儿子给带上带到我家来,不然您儿子也能在贵族学校读书。” “你这家伙!和长辈说话用这种语气,就这种教养吗?真不知道哥哥怎么教你的。”易玉城气愤地说道,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的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白晚舟叹了口气,她懒得回应易玉城的指责。 以前林见月也是直接怼回去,白晚舟本想客气一下,但易玉城的咄咄逼人让她实在无法忍受。 白晚舟心想,要是易玉城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和易俞景结婚,等他走后易俞景大概率就是一家之主,他不得气晕过去。 “真是一块烂木,不管怎么雕,都是烂木。”易玉城继续嘲讽道,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恶意。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尖锐的钉子,狠狠地钉在白晚舟的心上。“除了作践自己去给哥哥两个孩子当童养媳,当个花瓶,也没个本事了。” 白晚舟一听这话就忍不住了,她的眼神中燃起了怒火。她的眼睛明亮而炽热,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 “先前听别人说您身体不好,气性大,看来都是真的。”白晚舟毫不客气地回怼,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力量。“易松青那有优秀的医生,要不要给您介绍一下?比较您还要活很久呢,要是早早离开了,易俞景就是家主了,那时候可谁都说不了我了。” 易玉城被怼得气不打一处来,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因愤怒而颤抖。 他的脸色变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 白晚舟给他倒茶,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喝口水顺顺气。” 易玉城却一把推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倔强。“不需要,我身体还硬朗的很。” “倒是某些人管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到时候比我这个老头子先死。”易玉城毫不示弱地回击。 两个人左一句右一句地互怼着,仿佛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以前也是这样,好像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心里舒畅一点。 其实,老人家也是寂寞,只有白晚舟怼两句他才有点活气。 在这个看似冰冷的家族中,这种争吵也许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 在这个充满矛盾和纷争的家族中,每一次争吵都是一次心灵的碰撞,虽然充满了火药味,但也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他们内心的孤独和渴望被关注的心情。 白晚舟从这场激烈的争吵中出来透气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那温暖的光芒,仿佛是大自然的温柔抚摸,让人感到无比的宁静和舒适。 易俞景刚好和大家回来,他身着笔挺的西装,那精致的剪裁、考究的面料,无不彰显着他的高贵与优雅。 他的西装就像是一副完美的铠甲,既展现了他的威严,又透露出他的内敛。 下车时,他那修长的腿格外引人注目,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王子。 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充满了自信和从容。 他远远地看着白晚舟,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关切。 那深情的目光,仿佛能穿越时空,直达白晚舟的心灵深处。白晚舟也向他走过去,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 她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美丽,仿佛是一位降临人间的天使。 上车后,易俞景和她并肩而坐,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和谐。 他们的肩膀轻轻地靠在一起,仿佛是两个相互依存的灵魂。 白晚舟看向窗外,易松青还在和长辈说话,从容不迫从骨子里透出来,他似乎天生就是这块料。 那些长辈知道易松青对自己有利,都笑吟吟的贴上去。 易松青看在他们是长辈的份上,一律不拒,但都是客套。 这种戏码每年都会上演一次。 她看了一会,似乎感觉自己的视线太过直白,便收回了视线。 在白晚舟扭头的同时,易松青像是有感应似的往她那边看了一眼,但并没有看见人,只能看见一个漆黑的车窗。 易松青眨了眨眼,收回了视线。 易俞景回来了,她就是林见月。 易俞景看着她,发现她看上去魂不守舍,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迷茫。 “又和叔叔吵架了?”易俞景轻声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心。 那温柔的语气,仿佛是一阵微风,轻轻拂过白晚舟的心头。 白晚舟收回思绪,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来说去也就那些,他年纪也大了,也就只有我陪他说说话。” “头一次见你这种把吵架当聊天的人。”易俞景调侃道,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白晚舟笑了笑:“怎么是头一次见?以前不也经常吗?” “我看你以前倒是真生气。”易俞景说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 “我们的事情什么时候说?”白晚舟认真地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易俞景看着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但他并不感到意外。看来他也想过这件事情。 “一切都看你。”易俞景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她。 如果不说,易俞景也可以选择一辈子不说,他可以为林见月做到这种程度。 不管是说还是不说,都是一场腥风血雨,而站在腥风血雨中间的,只有林见月。 易俞景唯一能做的只是在旁边帮她抵挡风寒。 这一切都要看林见月能不能撑下去。 白晚舟也在纠结,她到底该不该公开她和易俞景的身份 如果在自己在的时候说,那她可以想办法帮林见月。 但自己也没有经验,她一个没有经验的人,真的抵挡住那些老谋深算的人吗? 可如果把烂摊子抛给林见月,林见月也不一定能完美解决。 更何况,她现在中间还夹着一个易松青。 第195章 那些特别的东西 这天,对于林见月来说,这一天就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她内心深处的情感。 这一天,是林见月父母的祭日。 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如影随形般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林见月的父母在一场突如其来、惨绝人寰的车祸中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命运的捉弄仿佛是刻意的安排,让他们的祭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同一天,这似乎是上天给予林见月的一场残酷考验,不断提醒着她曾经的悲痛与失去。 然而,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易俞景因为工作上的紧急出差任务,无法抽身前来。 他的心中或许也充满了无奈与遗憾,但职责所在,他不得不踏上那遥远的旅程。 易松青同样被繁忙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公事紧紧束缚着,脱不开身。 在这样的情况下,白晚舟毅然决然地决定独自一人踏上这趟充满回忆与感伤的旅程,去缅怀林见月父母的在天之灵。 白晚舟怀揣着复杂而沉重的心情,缓缓地踏上了前往江城老宅的道路。 江城,这座充满独特魅力的城市,因三面被浩瀚无垠的大海紧紧环绕而得名。 在这里,交通方式相对有限,除了汽车可以沿着高速飞驰之外,乘船便成了另一种主要的出行选择。 白晚舟站在码头,望着那波涛汹涌的海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她最终选择了乘船,在这趟旅途中,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一场意想不到的相遇即将发生。 在船上,白晚舟静静地站在甲板上,任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呀,白总,好巧!”白晚舟转过头,只见小绿满脸惊喜地站在那里。 小绿似乎正处于出差的途中,如此巧合的相遇,让两人都深感命运的奇妙与不可思议。 “您不是回老家吗?”小绿的声音中充满了意外与好奇。 “江城是我老家。”白晚舟的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乡愁和忧伤。 “真的吗?我也是江城的!”小绿兴奋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仿佛找到了久违的归属感。 “都说江城出美女,看来是真的,啊,我不是夸我自己啊,我是夸您。”接着,小绿好奇地问道:“您之前在哪个学校?” “贵族实验。”白晚舟轻声回答。 “对噢,是不是现在是段安贵族实验那所。”小绿的眼中满是羡慕,“我那时候可羡慕那个学校的学生了,果然您是那所学校的。”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也是运气好一点。”白晚舟谦虚地回应着,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在交谈中,小绿得知白晚舟竟然是江城首富白家的千金,不禁发出感叹:“您可不是运气好,您应该就是江城首富白家的千金吧,江城没人不认识白家呢。” 白晚舟尴尬地笑了笑,心中却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此时,世界观发生了改变,林家变成了白家,白晚舟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林见月不要因此而生气。 两人继续闲聊着,此刻,没有了工作上的隔阂,她们更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和心情。 小绿年纪稍小,活泼开朗的性格为这场对话增添了许多活力,与白晚舟也有着不少共同语言。 白晚舟只是打算在老宅停留一会儿,和管家打完招呼便离开。 毕竟,这里承载着太多的回忆和伤痛,她不能久留,她时刻担心着林见月会突然回来,再次揭开那尚未愈合的伤口。 离开老宅后,白晚舟便去订酒店。 小绿提议她们订在一起,这样白晚舟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可以及时伸出援手。 白晚舟答应了小绿的提议,她的心中也有一丝温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能有一个朋友相伴,也是一种慰藉。 小绿果断地订了两个豪华总统套房。 白晚舟心中暗自寻思着,自己似乎也没有给她批这么多钱。虽然批的钱也足够小绿自己住得舒适、吃得美味。 小绿解释说甲方那边十分大方,给了她不少外出资金,白晚舟也就没再说什么,对于这些事情,她向来不会过多干涉。 酒店顶楼的餐厅在江城可谓是声名远扬,以其绝美的风景、美味的佳肴和优美的环境而着称,甚至到了一位难求的地步。 小绿和白晚舟约好等会儿上去用餐,一起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白晚舟好奇地询问小绿是如何约到这个餐厅的位置的,小绿却支支吾吾地敷衍过去,只是神秘地说了一句:“白总您等会儿打扮得漂亮一点,这边风景好,我可以给您拍照。” 白晚舟却犯了难,因为她此次回来只是为了扫墓,根本没有带合适的衣服。 然而,当她回到房间时,却惊喜地发现床上放着一件精致的衣服。 那是一件黑色的包臀裙,裙尾采用鱼尾设计,灵动而优雅,仿佛是大海中的美人鱼在翩翩起舞。 裙背则用薄纱精心设计,半露出背部,增添了几分性感与神秘,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这件裙子不仅设计精美,而且材质上乘,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仿佛是一件艺术品。 白晚舟看着这件裙子,心中涌起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出自某位着名设计师之手。 这肯定是小绿准备的。 白晚舟心里暗自嘀咕着,要不要这么正式呢? 但仔细观察后,她发现这条裙子并不夸张,也不算正式,甚至可以在日常穿着出门。 于是,白晚舟还是决定换上这件裙子,去迎接那个未知的夜晚。 当白晚舟穿上这件裙子后,效果令人惊艳。 她本就身材极好,穿上这件裙子更是将她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她的皮肤白皙如雪,与这件黑色的裙子相得益彰,非常适配。 白晚舟不知道小绿是从哪里搞来的这条裙子,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看着自己美丽的身影,心中涌起一丝感动。 换好裙子,化好精致的妆容后,白晚舟下楼准备赴约。 当她走到大厅时,立刻感觉到有一些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这个酒店价格贵得离谱,因此没有普通客人,大多都是有权有势、富甲一方的人,甚至还有人穿得比白晚舟更加夸张。 白晚舟实在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这么多人的目光。 但很快,她发现大家似乎并不是在看她,而是更像是在看她身上的裙子。 有懂行的人看见她的裙子,震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后便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乍一看,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礼服,设计稍微好看一些罢了,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仔细观察,便能看见裙面上细闪勾勒的蝴蝶若隐若现,仿佛在翩翩起舞,为这件裙子增添了一抹神秘而迷人的色彩。 白晚舟心中也十分奇怪,因为这条裙子她好像真的有印象,但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终于,白晚舟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了餐厅。 当她的目光在餐厅中扫视一圈后,很快便看见了小绿。小绿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 平日里,小绿总是身着简洁干练的职业装,给人一种专业、严谨的印象。 然而,今天的小绿却与往常大不相同。 她第一次穿上了礼服,那身礼服将她的美丽完美地展现了出来,美得别有一番韵味。 她仿佛从一个忙碌的职场女性瞬间变成了一位高贵优雅的公主,让人眼前一亮。 白晚舟缓缓地走到小绿身边,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一同坐下。 此时,周围的人们仍在热烈地交谈着,白晚舟也终于听清了旁边人的谈话。 “她身上那件不是XindRula设计师的出道之作吗?”一个人充满惊讶地说道,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 “那件不是非卖品吗?我听说之前有人出千万都没买下来。是假的吧?”另一个人提出了自己的质疑,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可那若隐若现的蝴蝶,还有精致程度,看起来不是假的。”第三个人仔细地观察着白晚舟身上的礼服,眼神中流露出赞叹之色。 “看见胸口那颗钻了吗?就那透度,绝对不是假的。”又有人指着礼服上的钻石,语气笃定地说道。 “这人是什么来头?看起来很眼熟。”一个人皱着眉头,努力地回忆着。 “我想起来了,她不是前段时间在薛婉婉综艺里出现的那位设计师公司老板吗?”另一个人突然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好像真的是诶,难道她和那位大设计师认识?作为朋友?送礼服应该很正常吧?”大家纷纷猜测着白晚舟与那位神秘设计师的关系。 白晚舟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这才重新认真地审视身上的礼服,目光在礼服的每一个细节上缓缓移动。 那精美的设计、细腻的材质以及若隐若现的蝴蝶图案,都让她感受到了这件礼服的独特魅力。 难怪总觉得很眼熟,确实和他们口中说的那位设计师的出道作很像。 白晚舟问道:“小绿,你这件衣服从哪弄来的?” 小绿有些慌张地说:“啊,这个……就正常嗯……一个朋友送的。” 白晚舟感觉不对,严肃地说:“小绿,你跟我说实话。” “哎呀,我真的没有骗您白总,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小绿回答道。 “天呐!快看外面!”旁边的人突然喊道。 白晚舟下意识地看向外面,只见漆黑的天空中,似乎有东西在缓缓飞舞。 白晚舟呆呆地凝望着那个在天空中若隐若现的东西,双眸中满是疑惑与好奇,思绪也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肆意驰骋在想象的草原上。 随后,天空中的那个东西骤然亮了起来,那强烈的光芒仿佛一把利剑,瞬间将漆黑如墨的夜幕撕开了一道口子。 定睛一看,原来是直升机,而且数量众多,绝非一架两架那么简单。 这些直升机在夜空中盘旋着,机身被精心装饰得光亮夺目,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闪耀。 它们盘旋的姿态优美而灵动,既像是绚丽多彩的烟花在夜空中尽情绽放,又像是一幅宏伟壮丽的空中画卷,美得让人窒息。 白晚舟所坐的位置恰好紧邻着窗户,只要微微一抬头,便能将这震撼人心的景象尽收眼底。 周围的人们纷纷掏出手机,迫不及待地记录下这令人惊叹的一幕。 “这居然有这么多架直升机?”有人发出了充满震惊的感慨,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 “一看就是私人的,这肯定是有钱人家的游戏。”另一个人语气中带着羡慕与一丝嫉妒,仿佛在为自己无法拥有这样的奢华体验而感到遗憾。 “这是在求婚吗?”还有人好奇地猜测着这场盛大表演的目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哇,又是羡慕别人人生的时候。”大家纷纷感叹着,眼中满是对这场奢华景象的艳羡,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也渴望成为这场壮丽表演的主角。 白晚舟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她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些直升机,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感动。 虽然她不知道是谁如此大手笔地制造了这场令人惊叹的表演,但她的内心深处也不禁为那个不知名的某人感到由衷的感动。 她静静地凝视着天空,那闪耀的光芒映照在她的眼睛里,如同璀璨的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被这神奇的景象施了魔法一般。光芒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敷上一层柔和的轮廓,使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 “白总。”小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白晚舟从沉醉中唤醒。 白晚舟轻轻地吸了吸鼻子,缓缓地回头,然而,就在她回头的瞬间,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她看见一个身影,正从顶楼餐厅的门口缓缓地朝她走来。 那个身影优雅至极,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经过精心雕琢一般,充满了艺术的美感。他帅气逼人,那英俊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姿,让人不禁为之倾倒。他的步伐从容不迫,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扰乱他的节奏。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他的出现,仿佛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一种神秘的气息,让人不禁好奇他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