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黑社会》 第1章 霸占码头 【半句前言】 “脏了的永远都想洗干净，干净的，却不一定会永远无瑕。” 我相信，好作品不需要所谓的‘黄金三章’，陈酿的酒最香，您需要一点点耐心去感受它。 因为，好作品经得起推敲。 这部作品从第一章开始，以至达到第一百章以后的第一个转折点，向各位读者展现的是令你无法想象得到的黑白内幕。 我能做的，就是在揭露和闭嘴之间，做一个正确的选择。 黑的永远都是黑的，而白的却不一定。 黑与白，永远对立，也永远互相濡染。 这就是自然法则。 【正文】 刘昌龙的水产公司，起初只是一个拥有六七个人的小冷藏库，一直是他爸在管理。 那时的刘昌龙刚刚四十多岁，他爸那套刻板的老式经营理念已经无法禁锢他了，所以他想拓展公司的业务慢慢转型。 有一段时间，刘昌龙经常听到来厂子里送货的人，跟厂子里干活的工人讨论码头上什么渔霸强买强卖。 刘昌龙有点好奇，便上前问他：“你说的那个渔霸是什么意思？” “刘老板，你有所不知啊，最近码头上突然杀出来一帮年轻人，强买强卖那些船老大的货，低价买高价卖，谁要是不同意，他们就上船打人，还把鱼虾都给他们扔海里！” 刘昌龙听后点点头，心想：码头上的渔船卸的鱼虾蟹，一天最少上万斤，那些渔霸一斤扒一块钱，一天就能入账一万块！ 刘昌龙暗暗骂道：“这他妈的不比开厂子赚钱？” 刘昌龙点上一根烟，眯着眼略有所思。 抽完了烟，他拿出手机打给他的好兄弟刘宝森。 “喂，宝森，在哪呢？晚上出来喝点儿？”刘昌龙问道。 “龙哥，我前两天跟你说我刚弄的那个KTV开始装修了，晚上去你那里还是来我这儿？”刘宝森回道。 “来我这儿吧！我有个发财的买卖，咱俩一起研究研究！”刘昌龙有些兴奋地说。 “好嘞，那晚上见！” 晚上两个人见了面，推杯换盏间，刘昌龙就把码头上渔霸强买强卖，扒皮抽成的事情告诉了刘宝森。 这个刘宝森以前就是大南庄远近闻名的地痞流氓。 前几年，他手底下养了几个小弟，一路从大南庄混进了市区，带着他们在市区的夜总会里看场子。 有了一点收入后，刘宝森又带着这帮小弟开始涉足洗浴中心和KTV，逐渐的也有了自己的势力团伙。 刘宝森听后问刘昌龙：“龙哥，他们这么搞，一个月能弄到手多少钱？” 刘昌龙哈哈一笑，说：“一个月？一天最少就得这个数！” 说着，刘昌龙伸出一个手指。 “一天一万？！”刘宝森瞪大眼睛，一脸的吃惊！ “怎么样？咱俩五五分，干不干？”刘昌龙问他。 刘宝森一拍桌子，说：“干！必须干！我去负责打掉他们！” 两个人一拍即合，决定第二天就动手。 第二天刘宝森通过多方打听，才知道码头上的那帮渔霸，是大南庄的一帮年轻的小混混而已，根本就不成气候。 下午，刘宝森组织了十个小弟，准备了刀棍，开着两辆金杯面包车，带着刘昌龙驱车前往码头提前等候那些渔霸们。 五点左右，渔船靠港，渔民们开始往码头上卸鱼虾蟹。 一个身穿黑色T恤，手里拿着黑色夹包的胖子来到码头入口。 他身后跟着五六个年轻人，拖着一个装有台秤的板车。 胖子一挥手，这帮年轻人开始行动。 他们有人负责过磅，有人负责记账，一众渔民叫苦不迭，却只能任由他们宰割，否则就是让他们一顿拳脚相向。 “下车！干他们！” 刘宝森一声令下，两车小弟手持刀棍拉开车门，呼啦啦全都冲到那帮年轻人身后。 这帮年轻人被十几个手持刀棍的人突然围住，瞬间懵了！ “都他妈别动啊！蹲下！”刘宝森喊道。 那几个小年轻看了一眼胖子，面面相觑，吓得慢慢蹲下。 胖子作为老大自然不能丢脸，他强装镇定地问道：“兄弟，贵姓？” 刘宝森抬手就是一巴掌！ “去你妈的，跟他妈谁俩称兄道弟的，谁他妈是你兄弟！蹲下！” 胖子被刘宝森这一巴掌打的颜面扫地，瞬间恼火。 他一扔夹包，伸出右手想要去掐刘宝森的脖子。 站在刘宝森旁边的一个小弟一挥砍刀，直接剁在胖子的手腕上。 胖子猛的把胳膊往后一抽，瞬间觉得右手手腕处“嗖”的一凉。 他捂住右手的手腕，不过两秒，鲜血往外不停地冒着，紧接而来的是一阵阵猛烈的刺痛。 胖子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瞪着刘宝森，疼的嘴里直哼哼。 刘宝森冷哼一声，说：“你他妈的不服是吧？我让你蹲下，你听不懂？” 说着，刘宝森伸出手，旁边的小弟把砍刀递给了他。 胖子暗骂，他们人多势众，好汉不吃眼前亏。 胖子捂着滴血的手腕，慢慢地蹲了下去。 刘宝森看着面前蹲着的胖子和其他人，说道：“我叫刘宝森，你要是不服，你就去打听打听我是个什么人！” 他拉过身边的刘昌龙，对胖子说道：“你给我把头抬起来！” 胖子疼的龇牙咧嘴，慢慢抬起头看着刘宝森。 “看好了！这是我兄弟，刘昌龙，从今天开始，大南庄港码头就姓刘了！能听明白吗？”刘宝森瞪着眼问胖子。 胖子疼的眯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刘宝森笑了笑，用砍刀拍了拍胖子煞白的脸，说道：“还算他妈的识相！你们是要吃菜呢，还是喝汤？” 胖子脑子一懵，不明白刘宝森什么意思。 刘宝森慢慢蹲下，把砍刀架在胖子的肩上，说：“吃菜，就是我让我的弟兄们打你们一顿！喝汤呢，就是你们从码头上跳下去喝海水，什么时候给老子喝饱了再上来！” 胖子听完五官都扭曲了起来，心想你他妈这不是变态吗？ 胖子呻吟着，乞求道：“大哥，我们退出了，不干了，行了吧？你让我们走吧！” 刘宝森站了起来，把砍刀递给身边的小弟，摇了摇头，笑着说：“那可不行，该走的程序一个都不能少！” 刘宝森看到蹲着的这帮人没有反应，他说：“怎么？你们要是自己不跳，我可得把你们往下扔了啊！” 说完，刘宝森身后走过来两个弟兄，把蹲着的其中一个年轻人拖到码头岸边，一脚踹到了海里。 噗通！被踢进海里的小年轻猛烈的挣扎，扒住了排污口的管子边缘。 其他几个人心里一紧，吓得快要哭了起来。 “好！都不跳是吧？行！给我打！”刘宝森喊道。 刘宝森一说完，他身后那帮弟兄手里的棍棒，犹如雨点一般抡在胖子和他的小弟身上，疼的他们躺倒在地上，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嗷嗷直叫。 他们打了足足得有五分钟，刘宝森才挥手叫停。 被扔下海的那个年轻人，也从码头的入海排污口爬了上来，老老实实地蹲到了胖子身边。 刘宝森对胖子说道：“以后不准再来大南庄港码头，能记住吗？” 胖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旁边一个弟兄一棍子敲在胖子的膝盖上，喊道：“大点儿声！” 胖子疼的“嗷”一嗓子，赶紧说道：“记住了！我记住了！” “我数十个数，马上消失在我眼前，要不然我就让我的弟兄们接着打！一……”刘宝森戏谑地数了起来。 地上的几个人赶紧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扶着胖子落荒而逃。 刘宝森看着狼狈逃跑的他们，冷哼一声，说：“操，就这样还他妈混社会呢？” 刘昌龙和一众弟兄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而刘昌龙在刘宝森的帮助下，彻底控制了大南庄港码头，成为了大南庄港新一任渔霸。 大南庄港码头所有的渔货在买卖交易时，都需要经过刘昌龙的手扒一层皮，除了对渔货交易市场的控制，还包括渔船的靠港费、管理费，也一并被他控制。 第2章 劫船 2005年3月22日，庭岛市大南庄港码头的一船鲅鱼，被刘昌龙的小弟们劫持。 这帮小弟差不多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他们清一色身着黑色的运动套装，留着超短发。 他们中有三四个人的手里，握着一把四十多公分长的平头砍刀，其余的人各自拖着一根一米多长的镐把。 船舱里大约一万斤的鱼货，船上还有七八个渔民，被这帮小年轻囚禁在船舱里。 附近的其他几条船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卸货，也有两艘比较大的铁皮船，开始往船舱里运送准备出海用的冰块和生活日用品。 被囚禁的渔民一开始就打电话报了警，但是已经过去了两三个小时，警察还是迟迟没有到达现场。 这帮小弟里带头的那个人剃着个短寸头，他让手下的这帮小弟没收了渔民们的手机，还把船上的卫星电话也收走了。 十多个渔民在冰冷的船舱里大气不敢出，生怕遭到他们的殴打，只能一个个互相依靠着，蹲在船舱的角落里。 那个剃着短寸头的小年轻，慢慢走回到一辆白色的帕杰罗驾驶室里抽起了烟。 这时来了一个电话，短寸头接了起来。 “宋哥，涛涛他们几个人光打牌去了，没看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电话那头声音急促地说道。 “什么？！跑了？！赶紧他妈的给我找！”短寸头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气的直咬后槽牙。 刚挂了电话没有两分钟，短寸头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龙哥！”短寸头叫道。 “你赶紧让他们都撤了，派出所的马所长给我打电话了，他们一会儿就到！”电话那头说道。 “知道了，龙哥！” 短寸头挂了电话，转身跟船上的那帮小弟们说道：“你们赶紧都先回去！” 这帮小弟们纷纷从船的甲板跳到码头上，匆匆忙忙地开着车离开了现场。 船舱里的渔民一看到这帮人突然离开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他们慢慢从船舱里踩着楼梯走到甲板上，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小弟们都走了，唯独剩下了那个短寸头还站在车旁边。 他回头看着码头的入口处，像是在等什么人。 大概过了半分钟，三辆警车拉响着警笛，从码头广场的入口夹杂着尘土快速驶过来，停在船旁的岸边。 从最前面那辆警车副驾驶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民警，幽幽地对短寸头说：“宋雁平，你们又要干什么？” 短寸头看着面前的民警，假装苦笑了一下，随即又收起脸上的表情，回道：“没事儿，陈队长，多大的事儿啊，怎么还把你给惊动了！” 陈队长指着短寸头，说：“跟我们回去说吧，人在派出所等着呢！” 宋雁平两手一摊，说：“好吧！” 陈队长冷哼一声，说道：“你是自己开车呢，还是坐我们这个？”说着陈队长指着身边的警车。 “不用了，我开自己的车就行！”话刚说完，短寸头拉开车门上了自己的车。 陈队长嘴里嘀咕了一句“妈的”。 他正准备上车，又跟身后的一个辅警说：“船上那些都要带回去做笔录。” 那个辅警应声“好的，陈队”，就开始张罗一众辅警，组织船上的渔民跟他们一起回派出所。 派出所的审讯室内，警察正在讯问报案人。 “你好好跟我说，他那是绑架你，还是找你谈事儿？” 一个民警进了审讯室后反手把门关上，转身问坐在椅子上的人。 椅子上坐着的这个人，就是刚才在码头上被劫持的那艘拉网船的船长，也是这艘船的大老板——刘昌文。 大南庄港上的渔把头、渔民和鱼贩子都喊他五哥。 “谈事儿？你们见过这么谈事儿的吗？他这是抢劫，是绑架，得亏你们还是警察！” 刘昌文伸长了脖子，转过头对那个民警喊道。 那个民警走到刘昌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刘昌文，你跟刘昌龙虽然不是一个爹，但你们是一个爷爷，是一家人！你们现在搞成这种局面，真的没什么必要。” 刘昌文一耸肩膀，甩掉了民警的手，说：“怎么了，是不是心虚了？你们不抓刘昌龙，你们抓我？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个民警一愣神，显然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 他冷笑道：“你们有什么事儿，自己私下解决，我现在也是在跟你了解情况而已。” 顿了顿，他继续说：“你说要是没有王法，我们找你了解什么情况，我们完全可以不管不问。找你了解情况，也是你作为报案人的一个必要流程，你明白吗？” “流程？抓绑架我的那些人的流程，你们走了没有？”刘昌文反问他。 民警回道：“你所说的那个绑架你的人，我们也已经正在传唤了，一会儿就到！到时候究竟是个什么过程也就真相大白了，但是如果你报假警，也就是说你被绑架这件事儿不属实的话，那么你也要承担法律责任！” “那要是我被他绑架这个事儿属实呢？” 那个民警走到审讯室门口拉开门，扭过头去冷冷地扔给刘昌文一句：“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说完他走了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刘昌文皱着眉头，嘴里嘀咕着骂了一句。 刘昌文嘴里提的这个刘昌龙，其实就是大南庄港码头的渔霸，也是自己的亲堂哥。 早些年间，刘昌文的父亲敢打敢拼，辛辛苦苦打了一辈子渔，攒了一辈子钱，终于给刘昌文买了一条拉网的铁皮船。 而今天靠港的这一船鱼，是他从外海运回来的，也是庭岛市2005年靠港的第一船鲅鱼。 这一船鲅鱼差不多有一万多斤，光头期鱼款定金他就先支付给人家十五万，此时又恰逢四月初，即将迎来庭岛市的鲅鱼节。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的亲堂哥派人绑架了他，又劫了他的船和工人。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亲堂哥竟然会有一天向自己的家人下手。 但是，此时刘昌文担心的，并不仅仅是那一船冷藏在船舱里的鱼，他更担心的是，如果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恐怕是要人财两空。 第3章 命运的转折 短寸头开着车不到三分钟就到了派出所。 所谓的派出所，其实是大南庄街道的海岸支队，一开始是街道派出所，后来才更名为大南庄街道海岸支队。 短寸头把车开进派出所大院儿后停下车，来到了派出所办公楼的办案大厅。 他走到民警办案区的电动门前时，一个辅警跑过来给他刷卡打开了电动门。 “马所在最里面那个办公室。”那个辅警笑了笑说。 这个短寸头名叫宋雁平，是大南庄人，一米七左右的个子，眼睛大大的，微瘦的脸庞线条分明，透露出几分清秀帅气。 他平时总是一身的黑色运动装，见到谁都堆着一脸的笑容，让人感觉是个比较容易接触的人。 宋雁平走到最里面的办公室，身后紧跟着派出所的陈队。 “马所长好！”宋雁平给派出所的马所长打了声招呼。 “宋雁平，你们什么情况？”马所长皱着眉头问道。 宋雁平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马所长掐灭了手里的烟，看着宋雁平，又说道：“你他妈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千万别糊弄我！” 宋雁平顿了顿，说：“我大哥请刘昌文去我那里喝喝茶，聊聊他这船鱼要怎么卸，就这么回事儿。” “怎么卸？”说着，马所长给站在门口的陈队长使了个眼色。 陈队长会意的从兜里偷偷地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录像，拍着眼前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过程。 宋雁平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回道：“别人的船怎么卸，他就得怎么卸！” 说完，宋雁平看着马所长。 马所长听完他这句话，立马感觉到了一种似乎是对他的不屑一顾，又透露出一种毫不畏惧的挑衅意味。 他“啪”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右手掌瞬间就变红了，跟着变红的还有他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放你妈的屁！你们真要做大南庄的土皇帝吗？你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人？！” 马所长指着宋雁平，嘴唇都开始发抖。 他大口喘着气，继续说道：“你们别那么肆意妄为！真要出了什么事情，谁也保不住你们！我们公安也要依法办事儿，真要闹大了，我谁的面子也不给！” 马所长看到宋雁平也不吱声，又说道：“你们差不多就行了，哪有赚钱赚够的时候？你们就不怕撑死吗？你现在马上联系刘昌龙，让他立刻过来处理这个事儿！” 宋雁平思索片刻，对马所长说：“那刘昌文他想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马所长听完一瞪眼，说道：“刘昌龙跟他是堂兄弟，你们他妈的抢船抢货还绑人，你觉得刘昌文想怎么解决？肯定是大事化小 小事化无啊！” 宋雁平嘴角抽动了两下，无奈之下掏出手机打给了刘昌龙。 “喂，龙哥，这事儿恐怕得你亲自来一趟。”宋雁平说。 “怎么还得我亲自去？”电话那头说道。 宋雁平说：“刘昌文没完了，一直闹。”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说道：“知道了，一会儿就到。” 说完宋雁平挂断了电话，对马所长说：“我哥等会儿就到。” 尽管刘昌龙这个人做事心狠手辣，十分地有手段，为人阴险狡诈，但是他唯独对手底下的一帮小弟兄疼爱有加，毕竟他离不开手底下这帮小弟的拥护。 从前几年开始，这帮小弟们就为刘昌龙的非法敛财行为冲锋陷阵，保驾护航。 而宋雁平就是小弟们的其中一个。 宋雁平家境很普通，他是独子。 他爸爸是自来水公司的一个管道维修工，月薪不到两千块钱。 他妈妈是个地道的农民，靠着大南庄后山的两亩地种了点樱桃树，平日里也种点菜去集市上卖钱补贴家用。 宋雁平中专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刘昌龙儿子的介绍下，进入了刘昌龙的水产公司做起了装卸工。 刘昌龙很喜欢宋雁平，觉得他虽然话不多，但是脑袋灵活，处事冷静，办事稳妥，十分的重用他。 宋雁平跟着刘昌龙干了一年，到了可以学驾照的年龄时，刘昌龙送他去考了驾驶证。 宋雁平也从当初一口一声的“龙叔”，改口叫了“龙哥”。 自此，宋雁平从一个水产公司的搬运工，变成了给刘昌龙开车的司机。 宋雁平除了给刘昌龙开车，平时还帮他处理身边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而宋雁平，也是刘昌龙到死之前，唯一的心腹。 第4章 替罪 刘昌龙的儿子不学无术，他又恨铁不成钢，只能花大价钱送他出国留学。 反而对于宋雁平，刘昌龙却是百般喜欢。 宋雁平做事大胆且心细，为人处世冷静果断，相比于同龄孩子宋雁平多了一份成熟。 刘昌龙其实有意栽培他，觉得是个可用之才，而且他自己深知，现在自己做的这些买卖，毕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生意，所以将来有了足够的资金，终归是要转型的。 刘昌龙打好了如意算盘，想好好培养宋雁平成为自己的左右手，建立起一支像刘宝森一样的打手队伍。 所以等到宋雁平满了十八岁的时候，刘昌龙便送他去考了驾照，也让他能够跟随在自己身边，让他鞍前马后的为自己卖命。 宋雁平怎么能猜不到刘昌龙的心思。 只不过他父母平凡，自己又没有一技之长，追随在刘昌龙身边，至少能混口饭吃。 况且刘昌龙待自己也不薄，除了平时每个月给他开工资，逢年过节也会给宋雁平包个红包，让他拿回家给他爹妈。 宋雁平的爹妈知道自己的儿子在给大南庄港的渔霸开车，但是也拗不过宋雁平的决意，只是一直叮嘱他平时要小心，千万不要跟着刘昌龙干违法犯罪的事情。 他们殊不知的是，宋雁平给刘昌龙开了不到一年的车，就已经开始在刘昌龙的示意下，组建了一支拥有八九个人的打手队伍。 这支打手队伍年龄最大的二十八岁，年龄最小的也才二十岁，他们在宋雁平的领导下，为刘昌龙的欺行霸市保驾护航。 凡是靠港不服从管理的渔船，凡是卸货不走刘昌龙的称的，凡是采购出海物资，包括柴油和生活用品不经过刘昌龙的贸易公司的，都被宋雁平带领的这支打手团队伤的不轻。 “谁不听话，就要挨打”这是刘昌龙告诉宋雁平要时刻记住的一句话。 而刘昌龙当初那个几乎要面临倒闭的冷藏厂，也摇身一变成了“庭岛市昌龙水产有限公司”，并且名下设立了多个贸易公司，以方便为自己的敛财行为进行掩护。 除了平时给刘昌龙打理公司日常的一些事务，宋雁平也会跟着刘昌龙和刘宝森，参加一些大佬们的饭局。 跟着刘昌龙，宋雁平的确开了不少眼界，学了不少事情。 而此时的宋雁平，才刚满二十六岁。 回到一开始，刘昌龙接到宋雁平的电话后，便开车来到了派出所。 “哥！”宋雁平叫道。 “刘昌文他什么意思？”刘昌龙问宋雁平。 “不知道，听他那意思是不同意和解。我跟弟兄们开车把他带到公司茶室里，趁我们不注意，他突然站起来一头撞在茶吧台上，他到派出所说是我们打的，还说我们非法拘禁他，现在他就是死咬着不放，马所长让你跟他好好聊聊。”宋雁平说。 宋雁平往后退了一步，把路让开。 刘昌龙咬着后槽牙“啧”了一声，对宋雁平说：“我早就跟你们说了，刘昌文他妈的脑子一根筋，你们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他瞪了一眼宋雁平，皱着眉头说道：“唉……走吧，我去跟他谈吧！” 一个辅警带着刘昌龙和宋雁平，一路来到了审讯室。 门一打开，刘昌龙走到刘昌文身边，弯着腰查看刘昌文额头上的伤。 “昌文，你这是干什么啊！不就是坐下来聊个天的事儿，何必闹的这么大？” 刘昌龙一边说一边去拉刘昌文的手，说：“走走走，咱们回家说。” 刘昌文一把甩开了刘昌龙的手，喊道：“我不走！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今天要是从这个门儿出去了，明天他们就得从海里捞我！” 刘昌文满脸惊恐地盯着刘昌龙，他太了解刘昌龙的一些手段了！ 刘昌龙微微一笑，轻轻地趴在刘昌文的耳边，说：“你今天就是不从这里自己走出去，明天我照样让人从海里捞你！” 说完，刘昌龙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宋雁平反手关上门，紧随其后。 刘昌文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目光呆滞六神无主。 但是他心意已决！ 如果这次不给刘昌龙打个预防针，恐怕以后的苦日子更长。 刘昌龙控制了整个大南庄港，可是唯独一直没有动他的这艘大船。 这次既然动了他，估计也是因为牵扯到每年的鲅鱼靠港，他刘昌文一直是最大的供货户主，所以，刘昌龙早晚都要吃掉他的这艘船。 所以他跟民警一口咬定，这件事必须走正常司法程序，坚称自己是被刘昌龙的手下绑架并遭到了他们的殴打，以此来告诉刘昌龙不要乱来，好让刘昌龙跟自己坐下来谈条件，否则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筹码跟他博弈。 刘昌龙和宋雁平来到了所长办公室。 “呵哟，马所长，哈哈哈，正月十五给您送酒的时候见了一面，这快俩月没见了啊，想念，想念啊！哈哈哈……”刘昌龙阴阳怪气的笑着说。 马所长听完，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你先别打哈哈了，你弟弟这次咬了牙，坚称是被你的人给绑架了，我告诉你刘昌龙！非法拘禁是要坐牢的！刘昌文必须要求让我们走司法程序，你说怎么办吧？” 刘昌龙听完也不回答他，歪着头看着窗外。 马所长又继续说道：“这个事不好处理，他一口咬定是你们绑架了他，这件事要是谈不拢，你就去坐牢行了。” 刘昌龙冷哼了一声，说道：“他的货我要定了，牢我也不会去坐的，马所长，麻烦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出去抽根烟，一会儿就回来！” 马所长盯着眼前这个无赖，恨得咬牙切齿。 刘昌龙带着宋雁平来到楼梯口，宋雁平说：“哥，这船货肯定要过咱们的秤，但是他咬着这个事情不放，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要不……” 刘昌龙扭头看着宋雁平，宋雁平接着说：“绑架他这个事儿，我去顶。既然我进去了，绑架的事儿就算结了，我估计在里面也蹲不了几个月，但是他那条船和货，就得归我们管了！” “让你去顶罪坐牢？”刘昌龙听完后皱起了眉头。 第5章 入狱 刘昌龙没有当场反驳宋雁平的提议，他掐灭了烟，带着宋雁平往马所长的办公室走去。 虽然宋雁平表面云淡风轻，但是内心却非常挣扎。 他心里明明白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当然，解决这件事的其他方法也不是没有，无非就是暂时表面不强迫给刘昌文施加压力。 退一步讲，就是暂时放弃刘昌文的船和货，等这个事儿过了，再想别的办法弄他。 权衡利弊谁不会？ 宋雁平猜到其实刘昌龙心里早就想让他去顶罪，只不过他在等宋雁平自己亲口说出来而已。 今天谁不入地狱，他宋雁平也得入这个地狱！ 回到马所长办公室，刘昌龙跟马所长摊牌，即使找个人替罪坐牢，他刘昌龙也要拿下刘昌文的人和船！ 在刘昌龙的授意下，马所长安排了一个民警给宋雁平录了一份口供，坦白绑架刘昌文纯属宋雁平的个人行为，与其他人无关，并且自始至终没有动手打过他，他额头上的伤是自己碰撞导致的。 至此为因，以宋雁平涉嫌非法拘禁刘昌文案，由大南庄街道派出所向区分局提请依法逮捕宋雁平，并移交庭岛市第一看守所暂时关押，等候区检察院向庭岛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提起诉讼。 刘昌文万万没有想到，刘昌龙会走这一步死棋。 刘昌龙和宋雁平不给刘昌文一丁点儿喘息的机会，既然你不跟我好好谈，那我也不给你退路！ 刘昌龙告诉宋雁平：“雁平啊，你放心行了，里面我都会安排的妥妥当当，你就当进去镀个金，回来以后大哥给你个惊喜！” 宋雁平只是一直嘱托刘昌龙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爸妈，也请他帮忙照顾好自己的爹妈。 刘昌龙笑骂道：“你他妈又不是回不来了，放心行了！” 摆在刘昌文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乖乖就范，以后每次靠港都要让刘昌龙的人扒一次层皮，而且是连皮带肉的刮掉厚厚的一层！ 宋雁平安排好下面的人，自己直接留在派出所签字画押，等待批捕令下来就去看守所关押。 刘昌龙傍晚带着七八个人守在刘昌文的渔船边，从他船上开始一筐一筐的卸着鱼货。 “一共一万一千斤，零头儿就不给你算了，一斤剔两块五毛钱，一共是两万七千五百块钱。”刘昌龙一边说，一边把计算器递给刘昌文。 刘昌文呆呆地看着递过来的计算器屏幕上显示的数字，眼皮都抬不起来。 一斤鱼转手才挣三块钱，刘昌龙这一下子就每斤去掉了两块五的利润，剩下那点儿还不够贴补整个船和渔民们的工钱，最后自己还得往里面倒贴一万多。 “怎么了，不识数儿？” 刘昌龙一把把计算器塞进了刘昌文的怀里，说：“这次多剃点儿，我那个小弟兄在里面得吃得喝，他爹妈在外面没人照顾，也得花钱，先从你这儿扣出来，下一船再给你按正常价格算！” 说完，刘昌龙转身就走。 刚走出去两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刘昌文说：“晚上出港记得给船加两桶油和冰，都给你安排好了，哈哈哈哈！” 言外之意，从今往后你刘昌文也要跟其他船和船老大一样，要给船加油和采购冰块，以及出海用的日用百货，都要从我刘昌龙这里买，进了这个码头，就都归我刘昌龙说了算！ 刘昌文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兄弟反目，刘昌龙六亲不认，何况现在事情闹成这个样，两个人之间已经翻了脸，就算刘昌文搬出家谱，也求饶不得半分。 宋雁平在逮捕证和刑事拘留证上签了字，按了手印，由区分局的一名干警和辅警开车，押往庭岛市第一看守所。 路上那个干警打趣道：“宋雁平，你说你这是何苦，你这一趟进去，想出来还不知道得多久。” 宋雁平也不回应他，一个人闭着眼出神。 从区分局驱车到看守所不过一个小时车程，宋雁平觉得像十几分钟一样快。 做了体检，签署了一些告知书，领了衣服，走过来一个差不多有四十多岁的狱警。 “你叫宋雁平？”狱警问他。 “是。” 宋雁平打量着眼前这个狱警，虽然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但是又透露出一股老奸巨猾的气息。 “走吧。”老狱警语气平淡。 宋雁平跟在老狱警身后，老狱警刷卡，两人穿过一道铁栅栏门，走过一条长廊又穿过一道铁栅栏门，反复如此穿过了五道铁栅栏门，来到了长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 老狱警先进去，宋雁平跟在后面。 他刚要准备进去的时候，老狱警叫住他，说：“在这儿进出任何一个门，都要喊‘报告’，得到允许后才能进出。” 宋雁平点点头，喊了一声“报告”，老狱警才招手让他进去。 老狱警坐下后递给宋雁平一根玉溪，宋雁平双手接过去后，老狱警给自己点上，又给他点上，慢悠悠地说：“我姓张，是你的管教，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样，到了这儿都得守规矩。” “明白，张管教。”宋雁平微微弯腰鞠了一躬。 “嗯，别闹事，别惹事，也就不会有人找你的事。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问的也别问，你是绑架对吧？”张管教抽了一口烟，眯着眼问宋雁平。 “是，张管教。”宋雁平回道。 “嗯……”张管教略微思忖。 随即，他又问道：“你知道绑架罪要判多少年吧？” “张管教，我不知道。” 宋雁平的心“嗖”的一下提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张管教。 “三年！” 第6章 相识大佬 “三年？！”宋雁平心里“啪”的一紧，一股无法言表的恐惧感，直冲天灵盖儿！ “怎么了，太短了？”张管教哼哼一笑。 “不是，张管教，……是太长了。”宋雁平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朵里嗡嗡的，几乎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知道太长了，还敢绑架？”张管教戏谑的问他。 宋雁平低着头，手里的烟头儿都快烧到手指了也没知觉。 “你们这些东西，为虎作伥，法律就是给你们这种人制定的！” 张管教掐灭了手里的烟，继续说：“绑架罪也是重罪，那叫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非法拘禁！” 说着，张管教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白色的书扔在宋雁平旁边的桌边上。 宋雁平歪头一看，白皮儿红字儿，是一本《刑法》。 “你呢，具体判几年，得看法院怎么判，在这没事儿好好学习学习刑法，既然昌龙打过招呼，该照顾的肯定会照顾，拿着，走吧！” 张管教指了指桌子上的那本《刑法》说道。 宋雁平拿着《刑法》跟在张管教身后，一路来到了A023监室门口。 监室里的人瞬间都坐的板板正正，靠近门口的一个微胖的寸头站了起来，走到了铁栅栏门旁边。 张管教用钥匙插进锁孔儿转了好几圈后，对宋雁平说：“进去吧，洪川，跟我来。” 张管教看着那个微胖的寸头说道。 “报告！”面对这个陌生而充满了恐惧感的牢笼，宋雁平的声音微微颤抖。 那个微胖的寸头喊了一声“报告”后走出了监室。 宋雁平走进了监室后，张管教给他打开了手铐，把门锁上。 张管教带着那个寸头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后递给他一根烟，让他坐在靠墙的一把小塑料凳子上。 “洪川，我明天休班儿。”张管教说。 “哎，好嘞，张管教。”寸头微笑着回应道。 “刚来这个你给照顾照顾，步骤什么的就省了，有什么事儿等我后天回来了再说。” 张管教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硬中华递给他。 寸头伸手接过来，顺势塞进了袖子里，说：“谢谢张管教。” 张管教是转业的退伍军人，前些年因为刘宝森的小弟兄们时常被送进看守所而有了交集，私下里会跟刘宝森喝喝酒吃吃饭。 刘宝森这种人在社会边缘游荡，避免不了要跟看守所和监狱的管教狱警们打交道。 刘昌龙通过刘宝森搭上张管教这条线儿，好烟好酒大红包的奉送上，吃喝玩乐一通后，拜托张管教对宋雁平多加照顾。 刘昌龙的意思除了让宋雁平在里面不遭罪，也希望他能在里面锻炼锻炼自己。 张管教明白刘昌龙的意思，答应刘昌龙让宋雁平在里面好好“升升级”。 寸头回到监室后坐在靠门口的一个单独的床板上，然后把宋雁平叫到跟前。 “蹲下！”旁边坐着的一个光头喊道，“这是咱们川哥。” 宋雁平蹲在寸头的面前叫了一声“川哥”后，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寸头。 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其貌不扬，白胖的脸蛋儿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虽然他个子只有一米六左右，但是给人的感觉是他浑身很结实。 他给人的感觉有些斯斯文文的，可是脸上却透露出一股无法言表的凶狠劲儿。 “叫什么？因为什么事儿？”川哥问他。 “川哥，我叫宋雁平，因为绑架。” “我操，什么年代了还他妈绑架。”川哥笑着说。 宋雁平低着头，脸上有些尴尬。 “你睡上铺，小广东！过来！”川哥喊道。 “到！川哥！” 一个十八九岁，细细瘦瘦戴着眼镜的小孩儿，从旁边快速跑过来，蹲在川哥面前叫道。 “今天开始你跟着……呃，宋什么来着？” “宋雁平。”他回答道。 “嗯，小广东，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他。”川哥指了指宋雁平。 “好的，川哥。”小广东应道。 “墙上的监规赶紧背过，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小广东。”川哥说。 “好的，川哥。”宋雁平点点头。 小广东屁颠屁颠的坐到宋雁平的旁边，说：“宋哥，你叫我小广东就行，你的吃喝拉撒睡我来负责。” 宋雁平说了声“谢谢”。 宋雁平顿了顿，压低声音问小广东，说：“他是谁？” 说完，他看向正在看电视的川哥。 小广东身子往宋雁平旁边靠了靠，小声地说：“你不认识他啊？他是辛洪川，京海的，异地关押，他的手下把人弄死了，在这两年多了也一直没发到监狱去，判决也一直没下来，据说上面关系挺硬的，政商各界的大佬们都在保他！” 小广东一边说一边偷偷的往辛洪川那瞄。 宋雁平错愕一惊，原来他就是辛洪川。 据说辛洪川是京海市黑道的头把交椅，大学学的是经济管理专业，毕业后在一家银行做小职员，后来觉得赚钱少，就辞职做小买卖。 他卖过内衣袜子，后来因为干了一段时间的烧烤摊儿，才认识了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物。 后来因为在美食街把跟他抢生意的一家烧烤店老板打了个半死后，一战成名！ 慢慢的，辛洪川拉拢了一些社会闲散和刑满释放人员，成立了自己的借贷公司。 后来逐渐发展壮大，又涉猎餐饮娱乐以及房地产开发，不到十年，辛洪川就在京海市做的风生水起，跺一脚，京海市都要颤三颤。 宋雁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么一位社会大佬，尽管是别人眼中的恶人，但是此时他却对这个人心生敬畏。 看守所里的时间过的异常的慢，宋雁平不停的抬头看巡查廊下面挂的时钟，好在一天下来小广东无微不至的伺候着他，让他能尽快的融入进这个环境中来。 终于捱到了吃饭的时间。 宋雁平进看守所吃的第一顿饭就是白菜豆腐，一人一个馒头。 小广东把自己碗里的豆腐都给了宋雁平，宋雁平谢过小广东，又给他倒回去。 宋雁平打内心里有些感激小广东的照顾。 七点半夜班管教点完人数后，大家都开始看电视的看电视，闲聊的闲聊。 辛洪川叫了一声宋雁平，带他来到放风场前的窗户边。 辛洪川把头趴在铁窗前，从袖子里拿出一盒硬中华，又从袜子里拿出来打火机点上一根儿。 他深吸了三口，转过头给宋雁平使了个眼色，让宋雁平接过去抽剩下的那半截儿。 宋雁平赶紧上前接过剩下的半根儿烟，也学着辛洪川趴在铁窗前猛嘬起来。 抽完了辛洪川示意他把烟头儿扔进便池，并冲干净，又把他叫到身边。 “川哥。”宋雁平微微低头。 “今晚都睡觉后，你去打他。” 辛洪川语气平淡的用下巴将宋雁平的视线，引向正坐在床板上看电视的小广东。 第7章 弱肉强食 “啊？”宋雁平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搞不明白辛洪川的意思。 “揍他，往死里揍。” 辛洪川看着宋雁平一脸的呆滞，继续说道：“不见红可不行！” 说完，他慢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床边，拿起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宋雁平傻站在原地，看看辛洪川，又看看小广东，心想这辛洪川是要试探他呢，还是要考验他。 宋雁平被辛洪川安排在上铺睡觉。 所谓的上铺就是家里有关系、重罪、或者暴力犯罪的可以睡上铺。 而下铺靠近厕所的一边，那些盗窃、猥亵、管不住下半身犯罪的和不听话的，就只能睡下铺。 九点五十，墙上的喇叭里传来管教的声音“准备睡觉”。 看守所的灯在晚上是不关闭的，从晚上十点开始，会有两个人被安排“值班”。 值班就是两个犯人各自站在监室的两头，时刻盯着正在睡觉的嫌疑犯，防止他们自残或者违反监规的行为。 看守所里规定，嫌疑犯在睡觉的时候不允许用衣服蒙住头睡觉，但还是有的人用自己的囚服蒙住眼睛，来阻挡顶灯刺眼的强烈光线。 小广东也是，此时他正用自己的囚服蒙着眼睛呼呼大睡。 宋雁平睁着大眼盯着头顶的那盏灯，根本睡不着。 他一歪头看到巡查廊墙上的时钟，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十五分，此起彼伏的鼾声虽然吵人，但是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静。 宋雁平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辛洪川让他打小广东的用意。 算了，不去想了！ 宋雁平咬了咬牙，轻轻起身，跟站在五六步远，刚刚换下岗的犯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要去撒尿。 得到允许后，宋雁平从床上下地，趿拉着布鞋走进厕所。 看守所的厕所是用一截五十公分的水泥墙砌成，水泥墙往上都是透明的钢化玻璃，以便于在监控室的管教和狱警能够通过监控查看，防止嫌疑人在厕所里干违反监规或者自残的行为。 宋雁平撒完尿，顺势一弯腰把鞋提上，然后走出厕所。 他一眼看到了蒙着眼睛的小广东已经熟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宋雁平在走到小广东头旁边的时候突然转身，两只手抓住小广东头上耷拉的囚服的两端，顺势从头上滑向他的脖子。 小广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惊诧万分，手足无措的他伸出双手想要挣脱宋雁平勒在他脖子上的囚服。 宋雁平一使劲，把小广东从床上拖到了地上，一个转身骑压在小广东的小肚子上，随即左手死死地抓住小广东的两只手，用力地按压在小广东的胸口上让他无法反抗，同时伸出右拳，狠狠地砸向小广东的面门和咽喉。 虽然宋雁平身高才一米七多一点，但是那些年在冷藏厂干搬运工的时候，练就了一身的腱子肉，而且后来给刘昌龙处理一些事情，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不少，还是有一定的身手的。 何况小广东本来就瘦的像个小猴儿，根本无力招架宋雁平这一顿捶，只能从极度疼痛的喉咙中发出一阵阵闷哼声。 监室里的人都被吵醒，睡眼惺忪却又带着吃惊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小广东被宋雁平打的满脸是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站在监室两头儿值班的两个人，在看到小广东被揍得差不多以后才冲过来。 他们一个人从宋雁平身后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一个人拉住宋雁平挥舞拳手的那只胳膊，拼命的把他从小广东身上拉开。 辛洪川也醒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脸愤怒地说：“他妈的你们要干什么？疯了？” 宋雁平死死地盯着被打的满脸是血，躺在地上哀嚎的小广东，眼睛瞬间泛了红。 突然墙上的喇叭里传来狱警的声音：“你们干什么！都别动！安全员抓紧时间控制现场！” 辛洪川喊道“收到，管教！” 他从床上赤着脚跑到了宋雁平面前，抓住宋雁平另一只胳膊，反手掰到了他的身后，死死地锁住了宋雁平。 这时两名狱警和两名管教也到了监室门前。 一名管教大喊道：“怎么回事？！不想睡的话就别睡了！其他无关的人躺下！不准动！” 他一边说着，让另一名管教打开了监室的铁栅栏门。 两名狱警率先走进监室，分别架住宋雁平，将他的两只胳膊反别到后背以后，给他戴上了手铐，然后拖着宋雁平出了监室。 “背靠墙蹲那儿！”一名狱警命令宋雁平。 宋雁平转过身，背靠着墙一下子蹲了下去，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站在监室里望向自己的辛洪川，而辛洪川却露出了一抹玩味的邪笑。 另一名管教上前查看了小广东的伤势，问他：“怎么回事你们，你没事吧？” 小广东从地上坐起来，抹了抹脸上的血，说：“我也不知道，我正在睡觉，就被他拖到了地上一顿打。” “挂起来！”一名管教跟其中一名狱警说道。 那名狱警掏出手铐铐住小广东的右手，另一个拷口拷在了铁栅栏门的横杆上，然后把监室的铁门关上，冲监室里的人说：“都赶紧睡觉！” 说完，两名狱警拉起蹲在地上的宋雁平，离开了监室门口。 宋雁平被关进了禁闭室整整一天两夜，期间只在第二天中午，管教来给他送了半个馒头和一份清炒白菜，但是没有给他送水。 里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时间，宋雁平在里面又饿又渴，整个人几乎快要疯了。 第三天上午九点，禁闭室的门被打开了，一道强烈的光亮瞬间刺醒了正在睡觉的宋雁平，站在门口的正是张管教。 宋雁平赶紧扶着床沿儿站起来，喊道：”张管教好！“ 张管教示意他出来，宋雁平喊完“报告”走出禁闭室。 “张管教，我……”刚开口，张管教挥手就让他闭嘴。 张管教把宋雁平带到监室门口，打开手铐让他进去时，轻声地对宋雁平说：“好好听洪川的话就行。” 说完，他把监室的门关上就离开了。 监室里的人都看着宋雁平，宋雁平叫了一声”川哥“后，坐在床板上。 辛洪川冷哼一声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走过来拍了拍宋雁平的肩膀，趴在他耳朵边上说：“这看守所里的第一堂人生课啊，叫人不狠站不稳。在这儿没有朋友，也没有关爱和同情，不要因为别人对你好，你就大发慈悲。这个世界的本质是弱肉强食，谁的拳头硬，谁有关系网，谁就说了算！” 宋雁平抬起头看着辛洪川，微微地皱了皱眉心，随即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川哥。” 辛洪川走到自己的床前坐下，朝着小广东悠悠地喊道：“小广东！给你宋哥打水洗洗！” 第8章 新规距 宋雁平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看着这群陌生的人，突然间发觉自己也越来越陌生。 他内心曾经那些容易被感动的柔软地带，经过这一次经历，竟然变得坚硬起来。 小广东端着洗脸盆蹲在宋雁平面前，也不敢抬头看他。 他用微弱的声音说：“宋哥，我给你洗洗脚吧。” 说着就给他脱下布鞋，把他的两只脚慢慢放进洗脸盆里，开始轻轻的给宋雁平洗脚。 宋雁平看着蹲在他面前的小广东满脸淤青和开裂的眉角，想说什么，但是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礼拜四是打牙祭的日子，也就是看守所里每周改善伙食的一天。 今天中午吃的是红烧肉炖土豆，所谓的红烧肉，其实基本就是一些带皮的肥肉，瘦肉很少，一桶土豆炖红烧肉，三分之一才是肉，剩下的全是土豆块儿。 平时负责给大家打饭的一个老头儿，用桶把红烧肉和馒头拎进监室，开始分发菜和馒头。 一般情况下，一个监室里大概有二十五个人左右，有的监室可能会多两个或者少两个，统一由号里的“安全员”管理，无论是生活用品还是日常琐碎的小事，都要向安全员请示。 哪怕是要拉屎用的卫生纸，也要过去跟安全员要，所以作为安全员的辛洪川，平时也闲不住，又当爹又当妈的。 饭菜分发完毕，宋雁平却站了起来，跟小广东说：“你去再拿两个空饭盒。” 小广东穿过蹲着的人群去饭盒橱上拿了两个空饭盒回来：“宋哥。” 宋雁平侧着身面向正在吃饭的人们，说：“都先别吃了！” 辛洪川一边吃一边抬头看着宋雁平，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只挑肉，把它俩装满。”宋雁平指着小广东手上的两个空饭盒说道。 小广东“哎，好嘞”应了一声，就拿着勺子从头往后走，从每个人的饭盒里挑一两块肥瘦相间的肉放进手里的饭盒中。 有的人饭盒里没有肥瘦相间的，只有那种一看就没有食欲的特别肥的，小广东也没有放过，统统挖进了饭盒中。 而这些人却都敢怒不敢言。 小广东从头到尾走了一圈回来，两个饭盒也装的满满当当。 “宋哥，装满了。” 小广东双手捧着两个装满肉的饭盒，伸到宋雁平面前给他过目。 “去放到饭盒橱里。” 宋雁平说完，继续坐下吃饭，只剩下其他人面面相觑，搞不懂宋雁平要干什么。 中午午睡以后开始放风，大家排好队陆陆续续走进风场。 辛洪川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在一圈人中间，宋雁平跟在身后。 辛洪川抬头眯着眼，透过钢筋栅栏的空隙感受温暖的阳光，深吸一口气。 他转头问宋雁平：“中午我没看明白，你这个改良秩序还有后续吧？” 原来宋雁平中午做的这一切，都经过了辛洪川的暗许。 宋雁平上午洗完了脚，坐到正在看书的辛洪川旁边，轻声地说：“川哥，谢谢你。” 辛洪川没吭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他翻了一页书才说：“雁平，我啊，挺看好你的，虽然你才来了两天，但我辛洪川不会看错人。张管教说了，你大哥嘱托他，让你在里面借这个机会历练历练。” 辛洪川用眼的余光扫了一下宋雁平，继续说：“这里面鱼龙混杂，无论是里面还是外面，什么妖魔鬼怪我没见过？但是我唯独对你挺有好感。估计啊，我死是死不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假如我有机会出去了，你记得来京海找我。” 辛洪川在书的当前页面折了一个角，合上书，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肩膀，说道：“给你个机会！改良一下号里的秩序。” 说完，辛洪川趿拉着鞋往厕所走去。 宋雁平的脑子飞快的运转，他看着眼前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的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吃午饭前，宋雁平心里才有了一个大致的“改良”方向，纯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可是中午辛洪川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反而让宋雁平心里没了底。 放风场上，辛洪川等着宋雁平的回答。 宋雁平微微颔首低眉，回答道：“是的，川哥，晚上吧！” “好，我给你机会展现展现，可别让我看笑话！”辛洪川笑了笑说道。 “放心，川哥。”宋雁平回应道。 放风结束，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视，又到了晚饭时间。 分完了饭，大家都准备开吃的时候，“川哥？”宋雁平转头叫了一声正在掰馒头的辛洪川。 辛洪川点了一下头，没有说什么。 宋雁平跟小广东说：“去把那两饭盒肉拿过来。” 宋雁平站了起来，侧身面向所有人，目光略露凶狠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号里进行分组管理！每个组分四个人，每个组一个组长。组长我已经让小广东定好了，等会吃完了饭来我这领一卷儿卫生纸。” “每周四改善伙食，晚上会给组长们加餐，组长要管理好自己的组员，组员无论是拉屎尿尿要卫生纸、生活用品还是其他别的杂事儿，直接去找你们组长汇报，不用再来找川哥了，组长自己不能决定的，再来找川哥！” 辛洪川低着头继续吃，宋雁平接着说：“要是哪个组的组员出了问题，惹了麻烦，组长连坐，也要一块受罚遭罪！” 说完，宋雁平看了一眼小广东。 小广东随即端着饭盒，开始给内定的每个组长，分发中午饭留出来的肉。 “分到肉的，就是组长！等会儿小广东下去分组，谁要是有意见，有想法，那你就来找我！” 所有人鸦雀无声，都抬着头看着宋雁平这个刚来的，可以说是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年轻。 宋雁平说完，开始坐下吃饭。 辛洪川咬了一口手里的压缩肉，点了点头，哼笑了一声。 他直起身子看向所有人，说道：“都听见了？宋雁平说的，就是我说的，你们组长有事不用直接来找我，找宋雁平行了！” 辛洪川抬眼一瞅宋雁平，语气平淡地微笑着说：“吃饭吧！” 第9章 刑满释放 自此，宋雁平算是在A023监室扎稳了脚跟。 尽管他一人之下，其他人之上，但宋雁平深知“做人要夹紧了尾巴”这个道理，事无巨细的也都会过问请示辛洪川。 辛洪川异常的喜欢这个年轻人。 辛洪川时常观察宋雁平，他仿佛在宋雁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越是这种赏识，越对眼前这个小伙子充满了怜惜。 况且宋雁平无论是情商还是智商，都超过了大多数同龄人。 在辛洪川看来，宋雁平是值得拉拢和培养的一个人。 辛洪川打趣宋雁平，说：“要是早一点认识你，我也不至于让手底下那帮白痴坑的如此之惨。” 辛洪川告诉宋雁平，没什么事儿的时候，就好好看看那本刑法，他们都是吃了不懂法的亏，可以不识字，但是不能不懂法律，不懂法律的人才是这个社会里真正的文盲。 宋雁平谨记辛洪川的嘱咐，闲暇时别人都在看电视打瞌睡，宋雁平就坐在那里看那本刑法。 他认真的看了看关于“非法拘禁罪”的相关处罚规定。 根据他的这个情况，大概会被判处半年左右的刑罚，于是宋雁平大概心里也有了个底。 两个多月过的又慢，却也快，宋雁平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状态。 这天上午刚放完风，来了一个管教，在门口叫道：“宋雁平！” “到！”宋雁平立马站起来回道。 “开庭了。” 管教打开门给他带上手铐，连同其他几个嫌疑犯一起押送上一辆电车，穿过六道铁门后，再次坐上一辆电车，来到看守所外面的一栋连着的建筑。 等到其他人都开完庭，轮到了宋雁平。 宋雁平表面十分淡定，但是内心紧张的要死，尽管自己大概猜到了会被判个半年左右，可是面对庄严肃穆的法庭，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的狂跳。 审判长在核对完他的身份后，开始拿起检察院提交的材料念了起来。 “经法庭调查审查，因被告人宋雁平与本案受害人刘昌文业务往来纠纷，被告人宋雁平怀恨在心，于2005年3月22日凌晨三点，翻墙进入受害人刘昌文的家中，随即用匕首挟持了受害人刘昌文，并用扎带捆绑了受害人的双手，威胁受害人刘昌文不准发出声音，否则就会用匕首捅他。” “然后挟持受害人刘昌文离开其家中，开车将受害人刘昌文带到了自己位于大南庄港码头外的临时住处，将其软禁在储物间内，期间被告人宋雁平并未对受害人刘昌文进行殴打和辱骂。” “第二天上午九点，受害人刘昌文趁被告人宋雁平离开住所时，挣断扎带，翻墙逃离了被告人的住所，随后到附近的大南庄街道派出所报警。次日，被告人宋雁平向大南庄街道派出所自首，并积极配合公安民警进行调查。” “被告人宋雁平对于非法拘禁受害人刘昌文的行为供认不讳，于2005年3月24日由庭岛市公安分局依法批捕。被告人宋雁平，对于以上法庭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完全属实。”宋雁平回答。 “本案适用于简易庭，现在宣判，全体起立！” “判决如下：被告人宋雁平，因非法拘禁罪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罪名成立，且于次日到公安机关自首，属于立功，无犯罪前科，因其情节较轻，且有立功表现，决定对被告人宋雁平从轻处罚，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条之规定，判处宋雁平拘役三个月，并处罚金五千元！被告人宋雁平，你还有什么要向法庭陈述的吗？”审判长看着他问道。 宋雁平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咽了一口唾沫，随即回答审判长的话：“我没有要陈述的。” “判决书择日下达！” 宣布完，“啪”！的一声，审判长敲响法槌，随后宋雁平被管教押解回监室。 回到监室，宋雁平看到辛洪川正在床上看书，随即走过去。 “川哥。” “判了？”辛洪川问他。 “嗯，仨月。”宋雁平回答道。 “这不过几天就可以走了？”辛洪川说。 宋雁平点点头，说：“嗯，十二天。” 辛洪川哈哈一笑，说：“臭小子，一天天的查着日子呢！挺不错的，你大哥在外面给你使上劲儿了，要不然我估计肯定不止仨月，不弄你个半年就算不错了。” 宋雁平透过铁窗看着外面的阳光，想象着可以用双手拥抱外面那些自由的空气，眼眶竟然微微湿润了起来。 辛洪川一拳打在宋雁平的胳膊上，说：“你个大男人，别他妈的跟个娘们儿一样，十几天很快，我这还不知道要多久呢！你把箱子给我拖出来。” 宋雁平弯身从床下拖出来一个蓝色的周转箱，辛洪川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信封，又从信封里面抽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清秀的女人抱着一个大概有一岁大的孩子。 “这是……嫂子？”宋雁平试探地问。 “嗯，这是我儿子。” 辛洪川用手指着照片上的孩子，说：“我进来的时候，他才刚满月……” 宋雁平看着辛洪川的侧脸，除了感觉到他突然间的苍老了很多，宋雁平也看到了辛洪川那微微泛红的眼睛。 “川哥，那你这个案子还没有动静吗？”宋雁平说。 “有动静，现在各方面也都害怕我出事儿，只不过牵扯的人和事儿太多了，只要我不松口，就吃不了亏，他们也吃不了亏，要是把我惹急了，他们得连根拔起。”辛洪川冷哼一声。 “但是，川哥，你这个事儿一直这么吊着，容易夜长梦多啊！” “我知道，听张管教跟我说，我这个案子最近也在走程序了，再看看吧！”辛洪川说。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川哥？” “暂时还没有，有的话我再跟你说。” 辛洪川拍了拍宋雁平的肩膀，继续说：“这次出去了一定好好的，凡事多长个心眼儿，这个年头得多动脑子，少动拳头，现在是要用脑子赚钱的年代了，多看书，多长长眼界，多接触一些上层社会的人，动身之前先动脑。” “我记住了，川哥。”宋雁平点点头。 “中午撕开个鸡，庆祝一下你这个不错的判决！哈哈哈哈！”辛洪川笑道。 “好嘞，川哥！” 短短的十二天，宋雁平感觉像是过了十二年一样漫长而煎熬。 要准备释放宋雁平的当天早晨，辛洪川突然把他叫到跟前，将一张卷成卷儿的纸条塞给宋雁平。 辛洪川对他说：“雁平，你等会儿塞到内裤上穿松紧带儿的那个槽里，上面是我家的地址和你嫂子的电话，如果有朝一日我回去了，你就联系我！” “好的，川哥，你放心吧！” “等会走的时候可千万别回头啊，回头了可不好，这个得讲究。”辛洪川说。 “嗯！川哥，回去我给你写信。”宋雁平拉着辛洪川的手说。 正说着，走廊里传来管教的声音：“宋雁平！” “到！”宋雁平喊道。 “脱马甲！” 第10章 回归的礼物 “走了，川哥！”宋雁平低声说道。 “回去了一定好好的！别回头，赶紧走吧，别忘了我跟你说的！” 辛洪川的声音坚定而冷静，让人根本无法察觉到他声音里透露出的一丝伤感。 张管教当天没有值班，否则宋雁平真的很想当面感谢张管教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 跟着管教穿过了看守所的层层警戒区，就是手续办理大厅，管教给宋雁平解开手铐，说：“去里面找你来的时候的衣服换上。” 宋雁平进去一看，满地满架子都是袋装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和鞋子，心想这怎么找啊？ 宋雁平走了出去，一转弯，猛然看到了刘昌龙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坐在大厅角落的椅子上。 刘昌龙也看见了他，站起身来朝他一边摆手，一边朝他走过来。 刘昌龙走到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眼，一把把宋雁平拉进怀里紧紧相拥。 “雁平，你胖了，胖了啊！” “哥！”宋雁平的声音颤抖着叫道。 “让你受苦了！走！回家！” 刘昌龙拉着宋雁平的手往外走，又给他介绍旁边的人，说：“这是给你处理这个案子的陈律师，这个我是一点都不懂，全程都是他跟刘宝森帮忙操作的。” “谢谢陈律师！”宋雁平向陈律师鞠了一躬。 “哎哟，没事，昌龙哥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陈律师回道。 刚拐出看守所外围的大院儿，宋雁平就看到停在路边的四五辆越野车，每个车旁边都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运动服的小年轻。 宋雁平一眼就认了出来，那都是他曾经的得力干将。 “宋哥！”一行人齐声喊道。 宋雁平朝他们点点头，刘昌龙跟宋雁平说：“这里环境特殊，咱们低调一点儿好，我没让他们都来。” 刘昌龙一拍宋雁平的肩膀，说：“走吧，回去洗个澡，晚上给你接风！” 一行人纷纷上车，调转车头，往回家的方向开去。 车子开上大路，宋雁平缓缓地放下车窗，他看着车窗外被快速甩在身后的各种建筑物和行道树。 他想起自己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囚牢里待了三个月，感觉时光像是有一年那么长。 他微微闭上双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车窗外充满自由的空气，让那抹充满自由的温暖阳光，和煦的照在自己的脸上。 宋雁平转头跟刘昌龙说：“哥，我想先回家一趟。” “好，我先带你去洗浴中心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去去晦气再回去。我跟你爸妈说让你去南方跟船了，放心吧！”刘昌龙说。 宋雁平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进门就看到爸妈坐在院子里吃午饭。 他强忍着内心深处的颤抖，清了清嗓子，说：“爸，妈，我回来了！” 宋雁平的爸妈起身迎他，他爸爸笑着说：“回来了就好，赶紧坐下吃饭，让你妈再去弄俩菜！” “好！” 宋雁平只得撒谎说是刘昌龙派他跟船去南方接货，顺便考察了一下那边的渔货市场，准备把自己的生意做到南方去。 宋雁平与家中二老吃过午饭，告诉他们，自己今天也是刚回来，公司还有一些事情要等他回去处理，饭后便开车去了公司找刘昌龙。 刘昌龙在公司的茶室里沏上一壶好茶，给宋雁平倒上一杯，说：“雁平啊，我今晚在大鲍岛酒店给你设宴接风洗尘！” “谢谢哥！” 两个人喝着茶，宋雁平给他讲了一些在看守所里的事，但是唯独没有跟他讲他接触到了辛洪川这个人，倒是提了好几嘴张管教对他的照顾。 刘昌龙说过两天带着他去登门感谢张管教，宋雁平应下。 转眼到了晚上，刘昌龙和宋雁平带着一众弟兄来到了大鲍岛酒店的宴会厅。 刘昌龙站在舞台中间举着酒杯对在座的各位说道：“兄弟们，朋友们，这第一杯酒呢，我要敬我的好弟兄宋雁平，这段时间他在里面受苦了！” 说完，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小弟给他倒满，刘昌龙再次举起酒杯。 “这第二杯酒呢，我想告诉大家，我们公司前段时间搞了一个会所，目前装修已经接近尾声，下个月初即将开业，届时还望兄弟朋友们前来捧场！” 众人高呼“好！”，与刘昌龙一起举杯。 “这第三杯啊，我想宣布一件事！宋雁平！我的好弟兄，以后就是我们新会所的总经理，这也是我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宋雁平错愕吃惊，众人纷纷转向他，高举酒杯，说着“恭喜宋总”“祝宋总生意兴隆”之类的祝福语。 宋雁平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对刘昌龙说：“感谢龙哥！” 刘昌龙走下舞台，拉着宋雁平，说：“咱们是自己人！别说什么谢谢不谢谢的，搞得那么见外！” 刘昌龙带着宋雁平来到刘宝森身边，刘宝森笑着说：“哈哈哈，龙哥对你这么好，你以后可得好好干了啊！” 宋雁平赶紧握住刘宝森伸出的手，说道：“谢谢刘哥！” “老弟，你龙哥给你搞了一个这么大的产业，也算有心了！不过你为了我兄弟这么不惜一切，当然值得你龙哥对你这么好！”刘宝森夸赞他。 寒暄一顿，刘昌龙说：“雁平，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走！跟我出去看看！” 刘昌龙带着宋雁平来到酒店外面的停车场，刘昌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按了一下。 眼前的一辆黑色奔驰SUV的车灯“啪啪”闪了两下。 “以后你不用给我开车了，你得有一辆自己的车！” 刘昌龙把车钥匙递给宋雁平，说：“去看看车怎么样。” 宋雁平一时语塞，嘴唇微微颤抖，眼含热泪的看着刘昌龙，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刘昌龙拍了拍宋雁平的胳膊，说：“是当大哥的欠你太多，你呢，为了咱们公司，为了我，也算是人间地狱走了一遭，去吧，坐上去感受一下，哈哈哈哈！” 宋雁平点点头，走过去拉开驾驶室的车门。 他往里面一坐，双手握住方向盘，又转头看了看副驾驶和后排座位，心里的喜悦无法形容。 刘昌龙走过来，左手扶着车门，说：“男人得有一双适合自己的顺脚的鞋，以后你在咱公司和京海之间来回跑，有了它不仅方便，而且做咱们这些生意的，有一辆好车也是脸面。” 宋雁平正沉浸在酒后微醺的喜悦中，一听到“京海”两个字瞬间酒醒了一大半！ “京海？”宋雁平转头看向刘昌龙，一脸的茫然。 “对啊，给你开的这个盛平娱乐会所，就在京海市中心的商圈附近。” 第11章 枪杀 宋雁平微微一怔，回道：“没事儿，龙哥。” 刘昌龙哼哼一笑，接着说：“这事儿还得感谢刘宝森，他跟我说京海市的土皇帝辛洪川的手下，在辛洪川的夜总会里弄死了一个人，死的是京海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的公子，这个副部长据说在省委有很大的关系。” “这个辛洪川到处打点关系也没兜住，东窗事发后，公安那边给他的整个团伙连根拔起，辛洪川也被抓了起来。” 刘昌龙笑了笑，又说：“听说光他手里头就好几条人命，这次算是栽了！京海市地下群龙无首，乱成一团，一些小势力各种瓜分辛洪川的地盘儿，刘宝森也趁机往里面插了一脚，这不，给我也留了一亩三分地儿。” “这次给你操办这个会所，规模还挺大的，洗浴、商务KTV和夜总会都有，负一楼还有一个赌场，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本来宝森要等你开业的时候，派他的人过去给你帮帮忙，我没同意。你这次去了就大显身手，我在你身后给你撑腰，放手去干行了！” 宋雁平心里像是突然堵了一块石头，脑袋里一片空白。 刘昌龙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肩膀，说：“走，回去喝酒，明天下午我带你去会所看看。” “好的，龙哥。” 宋雁平回到酒店，与大家推杯换盏间喝了不少酒，但是脑子里却一直在想关于辛洪川和京海的这个会所的问题，具体在想什么他自己也捋不明白。 宋雁平的思绪很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 宋雁平起来喝了一大杯水，电话这时候响了起来。 “雁平，起床了没有？”电话那头是刘昌龙。 “龙哥，我起来了。” “赶紧洗洗，换身衣服，我等会过去接你去京海。”刘昌龙说。 到了京海，穿过郊区就来了京海市中心的光华大道。 这里紧邻京海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此时正是下午三点，商业街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特别热闹。 车子在一幢五层独栋的大楼前停下，楼前堆积着一些建筑垃圾和建筑材料，一些装修工人忙忙碌碌地进进出出。 “雁平，咱们到了。”刘昌龙说。 一行人纷纷下车，站在这栋大楼前驻足。 刘昌龙看了一眼宋雁平，说：“怎么样？上下一共五层，还行吧？” 宋雁平点点头，回道：“气派！谢谢龙哥！” “走！带你进去看看！”刘昌龙走在前面，带着宋雁平和一众小弟走进大楼。 一进大厅，刘昌龙就开始给宋雁平介绍起来。 “整栋楼一共五层，占地一万五千个平方，这一楼一进来就是前台接待中心，这是前台。” 刘昌龙指着一进门正对着的一个巨大的接待吧台说。 “接待中心后面是安保中心和监控室，再往里面走就是餐厅，靠近玻璃橱窗那一侧，全是餐厅，不过这电梯还没通电，咱们得走楼梯。” 刘昌龙带着宋雁，平顺着一个黑色的螺旋形楼梯往二楼走去。 “二楼整个都是夜总会，我找了一个南方的设计公司，设计了一个全京海市最大的中心舞池！” 来到三楼，就是刘昌龙平时最喜欢去的地方了。 刘昌龙笑了笑，说：“三楼全是商务KTV，一共有200个房间，咱们可是全京海市唯一一家，每个房间都有独立卫生间的商务KTV，陪酒的美女我拜托给你宝森哥了，全是一水的十八九的美女，听他说还搞了几个洋妞儿，哈哈哈哈哈哈！” 刘昌龙笑的合不拢嘴。 宋雁平打开其中一个包间看了一眼，诺大的房间一进去就是皮沙发，黑色的大理石桌台，房间内整体采用了软包，装修可谓是十分豪华了。 刘昌龙带着宋雁平来到四楼。 “雁平，你看！这四楼整个平层全是洗浴中心，我让他们在靠近后面那里搞了一个游泳池，哈哈哈哈，这在京海市也算是头一个！” 刘昌龙邪魅一笑，跟宋雁平说：“开业之前，你宝森哥会弄几十个小妹子在洗浴中心，咱俩到时候先尝尝鲜啊！哈哈哈哈！” 宋雁平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说：“那也得龙哥你先尝！” 来到五楼，刘昌龙说：“雁平，五楼是棋牌室和茶室，咱这个地方有文有武，吃喝玩乐，样样俱全！” 说着又带着宋雁平来到走廊尽头，推开一扇门走进一个房间，右转又推开一扇门， 他跟宋雁平说：“这是你的办公室，为了后续的安全考虑，给你设计的比较隐蔽，这个房间的后门，推开就是一个后加的楼梯，楼梯通往一楼后面的垃圾池，推开垃圾池的门就可以离开，没有人会知道垃圾池里面还有一道门的。” 宋雁平脸上露出敬佩，说道：“龙哥考虑的真周到，换别人，谁都想不出来给自己留个后门儿。” “哈哈哈哈，那肯定的！走！带你去负一楼看看！”刘昌龙带着宋雁平往楼下走去。 来到负一楼，刘昌龙对宋雁平说：“后天设备就开始进场了，这个负一楼全是游戏机。” 刘昌龙带着宋雁平继续往前走，左转右转来到一个还没有装门的大厅前，说：“这就是赌场，德州扑克，老虎机，应有尽有，等着这个地方别装门，装个壁橱之类的还隐蔽。” 宋雁平问刘昌龙：“龙哥，会所的名字想好了没有？” 刘昌龙哈哈笑起来，说道：“你问到点子上了！我们这个会所叫盛平，工商注册的是叫京海市盛平餐饮娱乐有限公司！” “盛平？”宋雁平不解道。 “对！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是歌舞升平，夜夜笙歌嘛！这第二个意思是让宋雁平繁荣昌盛起来，就是……哎呀，我也说不上来，我找大师给算得！反正就是很好的一个名字！哈哈哈！”刘昌龙哈哈地笑着。 宋雁平也笑了起来，说道：“但是，龙哥，你这次搞这么大阵仗，京海这边……” 刘昌龙打断他，说道：“放心吧！钱我都投入到位了，上面的关系该走一遍的滴水不漏，下面有你宝森哥托着，再加上咱们公司现在的势力，铜墙铁壁一样，谁都动不了我们！” 宋雁平心里还是犯嘀咕，在看守所的时候，辛洪川好几次提到了“如果有一天出去”这个事儿，说明他不是出来无望。 即便现在身陷囹圄，势力被打散，倒是以他的能力，以后再出来也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 刘昌龙看宋雁平皱着眉头，伸出胳膊搂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怎么了，雁平？进去仨月出来胆子还变小了？这可不像你啊！你不相信你哥我的实力，还是怀疑你自己的能力？” 宋雁平赶紧舒展眉头，回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不相信大哥你的实力，放心吧，哥，我一定跟着你好好干！” “这就对了嘛！哈哈哈，走，晚上去家里吃饭，你嫂子弄的火锅！”刘昌龙拉着宋雁平往外走去。 来到车前，刘昌龙跟一众小弟们说：“你们在这盯一会儿，以后有事儿直接给你们宋哥打电话。” 刘昌龙刚说完还没来得及上车，一辆黑色桑塔纳从不远处“嘎”的一声，急刹车后停在刘昌龙的车旁边。 车子刚停稳，从副驾驶下来一个身穿黑色风衣，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男人。 “你就是刘昌龙？”黑衣男子问道。 “你谁？”刘昌龙猛然一惊！ “杀的就是你！” 话音刚落，黑衣男子从风衣里拽出一把被锯短的双管猎枪，对准了刘昌龙的头。 “砰！” 刘昌龙应声倒地！ 第12章 太岁头上动土 枪声瞬落，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又驻足了不到一秒，随即缩身回到副驾驶，猛地关上车门。 黑色桑塔纳在一阵尘土飞扬的掩护下逃之夭夭。 门外的几个装修工人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四散逃离。 宋雁平和围在身后的一众小弟一拥而上。 走到近前才发现，刘昌龙右侧的一大半儿头颅，都被猎枪的钢砂子弹喷没了。 血肉溅散出两米多远，他的左手和双腿还在微微抽搐。 宋雁平双目涣散地盯着躺在地上的刘昌龙，想开口大喊刘昌龙一声，可是“龙哥”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完全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宋雁平半跪在地上，两只手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扶他，他惊恐地颤抖着嘴唇，整个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过几秒钟，宋雁平站了起来，他伸开双臂，对围过来的小弟们说：“靠后！都靠后！” 一众人闻声赶紧向后退。 宋雁平擦了一下眼泪，说：“小波，报警！” “好，好的，哥！” 宋雁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刘昌龙，又左右转头观察附近的路口，看看哪里有监控摄像头。 这边小波已经报了警，他跟宋雁平说，警方要求他们保护好现场，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 “小波……”宋雁平看着他唤道。 “你抓紧时间带几个人，去查附近所有能看到这个位置的超市，还有商铺的监控录像，你们其余的人先回去，都围在这儿也不好。”宋雁平说。 “好嘞，哥！”叫小波的年轻人应声。 宋雁平又回头看了一眼刘昌龙的尸体，躺在那里已然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 他拿出手机，打给了刘宝森。 “喂？雁平啊？” “刘哥……我大哥死了！”宋雁平终于将内心的惊恐和悲痛，带着哭腔儿喊了出来。 电话那头静止了足足有一秒。 “怎么回事儿？！你们在哪儿？！”刘宝森不可置信地问。 “我们在会所，会所门口，刘哥，你快来吧！” 宋雁平此时此刻虽然已经回过神儿来，但是内心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刘宝森带着五个小弟到达现场的时候，警方已经在附近拉起了警戒线，法医和一些警察正在对现场进行勘查和取证。 刘宝森一下车就看到正在接受询问的宋雁平，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推了他一把，问他：“怎么回事儿，昌龙呢？！” 宋雁平回头指了指被越野车挡住的盲区，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刘宝森转身向越野车走去，却被保护现场的警察拦了下来：“干什么的！现场封锁，出去！” 刘宝森只一眼，就瞟到了躺在地上只剩半张脸的刘昌龙，他“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刘宝森一边哭一边喊：“这他妈谁干的！哥！哥啊！” 一旁的警察拽着刘宝森的胳膊，让他赶紧离开，刘宝森一遍啜泣，一边嘴里骂个不停。 他快步走到宋雁平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哆嗦着嘴唇，咬着牙问道：“杀他的人呢！？” “跑了……”宋雁平声音微弱。 “跑了！？你们这帮废物！废物！你他妈的，你大哥对你跟亲爹一样，你让杀他的人跑了？！啊？！” 刘宝森转手又揪住宋雁平的衣领喊着。 “刘哥……”宋雁平嗓子几乎都发不出声音来。 他的声音颤抖着，说道：“我们当时刚出来准备开车走的，谁都没注意，突然从路口后面的街里冲出来一辆车，下来一个人，二话不说就朝龙哥开了一枪！” 宋雁平抹了一把眼泪，说：“事发太突然了，我们都没反应过来，然后他们就开车跑了！” 刘宝森拉着宋雁平的衣领，恶狠狠的眼神几乎要剐了他一样。 刘宝森还要张口，被旁边的两个警察跑过来拉开。 那个询问宋雁平的警察问宋雁平：“你是他的什么家属？” 宋雁平回道：“他弟弟。” “你跟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吧！”警察说道。 “好……” 宋雁平转身跟着两个警察准备上车，被刘宝森叫住：“雁平！” 刘宝森眯了一下眼，给了宋雁平一个眼神：“好好配合警方调查！” 刘宝森这个会意的眼神是在告诉宋雁平，不该说的别说。 宋雁平自然心领神会，点头应道：“知道了，刘哥。” 宋雁平刚跟着警察上了车，三个便衣警察从封锁区域内，翻过警戒线走到刘宝森面前。 “林队……”刘宝森对为首的一个微胖的便衣叫道。 林队，名叫林平杰，是京海市公安局刑侦二大队的大队长。 “刘宝森，他叫刘昌龙是吧？”林队转身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问刘宝森。 “嗯……”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林队，我也不知道。”刘宝森回答道。 “不知道？”林队嗓门儿提高，声音里充满质疑。 “你不知道谁知道？！你们整天混在一起，谁跟他有仇你不知道？”林队歪着头盯着刘宝森的眼睛。 “林队！我真不知道！他……”刘宝森一脸的冤枉和无辜。 “行了行了！”林队摆摆手打断了刘宝森，说：“你也跟我回去一趟，有些事儿我要问你。” “行……林队。”刘宝森点点头，跟着林队单独上了一辆吉普车。 汽车向市局的方向开去，刘宝森坐在后面，被林队和另一名便衣警察夹在中间。 “你说，啊？！你们不好好在庭岛市待着，跑京海来搅和什么搅和？”林队突然开腔说道。 刘宝森苦笑，说：“林队，那钱哪有赚够的。京海市资源这么好，遍地黄金，我们也想分一杯羹不是？再说了，那辛洪川也锒铛入狱了，我们来这儿发个财……” “他是抓起来了！不是死了！”林队猛的一嗓子，吓了刘宝森一哆嗦！ “你不要以为他在里面，他就失去了对他的整个团伙势力的掌控权！” 林队转过头去，对刘宝森说：“京海市的水有多深你知道吗？你出去打听打听，快三年了，自从辛洪川进去以后，有谁真的在京海这块儿地上扎过根？没有人想让他死，也没有人敢让他死，他活着，京海就不会乱。不只是我们省心，连上面都他妈的省心。” “你们这次光跟我们打了招呼有什么用？搞这么大动静，你以为还能有你们好果子吃？”林队摇下车窗叹了口气说道。 “你是说……是……”刘宝森错愕万分地看着林队。 林队摇摇头，冷哼一声，说：“你以为呢？” 第13章 丧夫之痛 林队把车窗又关上，继续对刘宝森说：“辛洪川这个人，手眼通天，仅仅十几年就能在京海市坐上这头把交椅，也是个大人物啊！” “不过……” 林队一皱眉头，“啧”了一声，转念一想，说道：“我老觉得这事儿吧，哪里不对劲，但我又说不上来。” “什么意思，林队。”刘宝森追问。 “也不敢一口就咬定是辛洪川干的，毕竟这事儿得有证据，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林队说。 “那如果不是他，还能有谁？京海市敢让自己的人在市中心开枪杀人，是不是也只有辛洪川？”刘宝森一脸茫然。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林队指了指刘宝森。 “市中心商业街公然开枪杀人，这个事儿肯定不能小了，你跟我回去做个笔录，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就行，我们刑侦也已经在附近调取监控搜集证据，其他的你就别问了。” 林队说完又跟坐在刘宝森旁边的刑警说：“你抓紧回去讯问跟死者一起的那个人，把当时的情况梳理一遍，晚上让兄弟们加班查监控。” “收到，林队。” 与此同时，京海市公安局加紧对宋雁平进行询问，也通知了刘昌龙的老婆前来市局的殓房认领尸体。 宋雁平对刘昌龙的情况避重就轻，除了日常合法生意上的事情，对于其他涉及到违法的事儿，宋雁平只字不提。 因为在京海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开枪杀人，京海市公安局顶着来自上面和人民群众的压力，只得在晚上7点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 负责本案的刑侦二大队的大队长林平杰，大体的介绍了当时现场的一些情况，和当前案件进展的情况，对于一些详细的调查内容，只能向媒体表示暂时不便透露。 京海市公安局紧急调动刑侦三大队，尽快协助二大队的工作，彻夜调取现场附近，和嫌疑车辆途经道路的所有监控，进行一一排查。 刘昌龙的老婆在京海市公安局的停尸房哭成了一个泪人，前一天晚上喝完酒回家，还给她和孩子带了烧烤，结果第二天就身首异处。 刘昌龙的老婆一时间精神崩溃，几度哭的晕厥过去。 宋雁平接受完了询问，警方告诉他，近期暂时不要离开京海市，因为随时需要他配合警方调查。 他在警察的陪同下来到接待室，看到刘昌龙的老婆坐在椅子上哭红了双眼，面部呆滞地耷拉着头。 “嫂子……”宋雁平轻声叫道。 刘昌龙的老婆缓缓抬起头，看着他，问他：“怎么回事？雁平，你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宋雁平眼眶里噙着泪水，嘴角微微抽动：“嫂子，对不起，我没保护好龙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刘昌龙的老婆猛地站起来抓住宋雁平的衣服哭喊起来。 “嫂子！嫂子……你先听我说！” 宋雁平稳住她激动的情绪，说道：“嫂子，公安局已经立案了，很快就能抓住他们的，你放心，好不好？我先安排人送你回去，这边的事我来帮你处理。” 刘昌龙的老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呢喃着“你死了让我跟孩子怎么办啊……” 宋雁平安排手下的人，将刘昌龙的老婆送回庭岛市，安置好她和孩子后，他在公安局附近酒店开了一个房间，又联系上了刘宝森，约刘宝森在酒店见面。 上午七点，刘宝森顶着满眼的血丝，来到了宋雁平的房间。 “刘哥，进来说。” 刘宝森点上一根烟坐下，问他：“他们都问你什么了？” 宋雁平也点上一根烟，回答道：“没什么，我就说了冷藏厂的事儿，还有要开的这个会所正在装修的情况，其他的我没说。” “嫂子回去了？” “嗯，昨晚我安排人给送回去了。”宋雁平叹了口气。 “能查到是谁干的吗？我让小波他们去调取附近的监控，小波说相关录像的硬盘，都被市局的刑警带走了，现在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宋雁平看着刘宝森说道。 “你知道辛洪川吗？”刘宝森突然问他。 宋雁平一愣，旋即回答道：“知道，龙哥跟我提过这个人，怎么了？他不是被抓起来了？” “这事儿……可能是他手下干的。”刘宝森也是半信半疑地说：“市局刑侦二大队的林平杰让我去他那谈了一两个小时，他也怀疑是辛洪川干的，但是目前还没有证据。” “怎么可能？他人不是都抓起来两三年了吗？”宋雁平就坡下驴。 刘宝森掐灭了烟，深深叹了一口气，说：“这人手眼通天，你想想，十几年摸爬滚打，就能在京海市站稳脚跟，天上地下哪个不惧他三分？” “别看他身陷囹圄，但京海市还是他说了算。外面也只是传言说他被捕后异地关押，京海市就乱了套了，实则不然，那只是表象。” “刘哥你是说他……”宋雁平欲言又止。 “他在里面关着，更加的安全了，想搞外面那些人，他远程遥控就行，现在也只有他弄别人，别人想弄他，也他妈的进不去啊！”刘宝森啐了一口。 “可是我们不就是开个会所而已吗？他也不至于派人杀龙哥啊！”宋雁平突然也一头雾水起来。 刘宝森皱着眉头，问他：“你知道龙哥还得罪了谁吗？” “这我也不太清楚，我这放出来才没几天。难道是他堂弟刘昌文干的？”宋雁平怀疑道。 “应该不太可能，他那个弟弟虽然脑子一根筋，但绝对是怂包一个，这事儿给他十个胆子，他也干不出来。”刘宝森揉了揉眼。 “雁平……” “哎，刘哥，你讲。”宋雁平身子微微前倾。 “你让你手下的人先撤回来吧，你龙哥公司那边那么多事，先让他们帮你把龙哥的公司，还有身后事处理一下，这份家产要是毁了，嫂子和孩子以后的日子就难了。” “市局刑侦他们正在紧锣密鼓的调查这个案子，我跟负责这个案子的林队有些交情，这边的事我来负责就行。”刘宝森站起身说道。 “好的，刘哥。”宋雁平回道。 刘宝森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我他妈也纳了闷儿了，这他妈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 第14章 接管公司 “刘哥……”刘宝森刚走到门口，宋雁平又叫住他。 “啊？” “那会所这边……装修怎么办？”宋雁平问道。 “现在会所已经被市局封了，估计要等这个案子结了，才能继续装修了。”刘宝森叹了口气。 “你先这样，京海这边的所有事儿你都先别管了，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就行，你放心，有我给你撑着腰，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儿你就跟我说，我来帮你处理。”刘宝森拍了拍宋雁平的肩膀。 “好的，谢谢刘哥。” “是我该替昌龙哥谢谢你！” 刘宝森说完转身走了，留下宋雁平呆呆地站在房间门口。 刘宝森前脚走后，宋雁平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又点上一根烟。 因为昨晚一夜没睡好，宋雁平的头像是要裂开一样，太阳穴突突突突地向外胀。 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熬夜折腾，宋雁平掐灭了烟，现在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于是躺到了床上想眯一会儿。 这一眯再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酒店清扫房间的阿姨敲门，宋雁平起身去开门。 清扫房间的阿姨告诉他到了退房的时间，宋雁平看了一眼手机，才知道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退了房间，宋雁平准备先回庭岛市。 他回家跟爸爸妈妈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们最近可能会比较忙，对于刘昌龙被杀一事，他却只字未提。 他心里明白，这事儿要是告诉了他们俩，就算刘昌龙家给宋雁平一百万一千万，他们二老也不能让宋雁平继续给刘昌龙家卖命了。 宋雁平开车来到刘昌龙家，见到正在沙发上发呆的刘昌龙的老婆，还有刘昌龙的爸妈。 “叔叔阿姨，嫂子……”宋雁平走到他们面前鞠了一躬。 “小宋儿，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刘昌龙的爸爸站起身，声音都已经嘶哑了。 “叔叔，当时事发突然，我们现在也在查我大哥到底得罪了谁，京海市局也已经立案侦查了。” 宋雁平看了一眼刘昌龙的老婆，眨了眨眼，又继续说道：“但是据说是有点线索了，你们别着急，后面那边一旦有了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宋雁平心里有数，哪有什么线索？现在这个情况，得先稳住他们，就算一时半会儿查不出什么来，他也得撒这个谎。 “雁平……”刘昌龙的老婆叫他。 “哎，嫂子你说。” “这事儿我暂时还不能告诉刘恩……” “嗯，嫂子，刘恩在国外留学，你现在告诉他，他就算回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等案子一结束再跟他说，你说呢嫂子？”宋雁平回道。 “也好……”刘昌龙的老婆往沙发后背上一靠，又开始啜泣起来。 “那个……嫂子，刘宝森刘哥嘱咐我，让我回来先帮你把我大哥在这边公司的一些事情处理好，京海那边我刘哥在盯着。再怎么说，我大哥手下这些产业不能丢了，你以后和刘恩还要生活，叔叔阿姨还要养老……”宋雁平说道。 “爸……昌龙公司的事情，要不就让雁平去打理吧，你说呢？”刘昌龙的老婆说。 刘昌龙他爸长叹一口气，说：“你们现在做的什么事情我也不懂，我老了，跟不上你们的节奏了，你就去处理吧。” “好的，叔叔。”宋雁平又弯腰鞠了一躬，说：“那我先去公司了，嫂子，你有什么事儿就打电话给我。” 宋雁平回到公司，打电话召集了手底下这帮小弟兄们，到公司紧急集合开会。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宋雁平说：“弟兄们，龙哥出了事儿，但公司不能垮咯，我这刚放出来没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妈的……” 宋雁平还想骂两句，又生生憋了回去，他看了看在座的七八个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小波，涛涛……” “宋哥！”两人齐声答应。 “你们俩是公司的老骨干了，跟着龙哥和我风里来雨里去的，我看其他人都是生面孔，我宋雁平也无权指使你们……”宋雁平用眼扫了扫他们几个生面孔。 “宋哥，你别这么说，我们都是小波哥和涛哥带进来的，龙哥现在不在了，我们以后就都听你的！”一个长得黑黑的大高个儿说道。 “对！我们以后听你发号施令，昌龙公司还没倒呢！” “就是！老三说的对！” 一众人纷纷呼应道。 宋雁平表情凝重起来，这么多人得吃饭还得养家，以前靠刘昌龙，现在恐怕是要靠他了。 宋雁平看了看众人，说道：“我进去这几个月，公司有没有拓展新的业务？目前公司的一些状况我不太清楚，小波和涛涛你们在这儿跟我说说，我捋捋。” “好的，哥！”小波说道。 “现在咱们公司是这样的，除了大南庄港码头的扒皮业务，还有码头上刚建了一个柴油库和物资供应站，冷藏厂现在基本只有禁渔期以后才运作，平时冷藏保存的活儿不怎么接了，主要是人工费太贵了。” “还有呢？”宋雁平问。 “然后……昌龙哥上个月在两个饭店入了不少股份，说是一年一分红，目前就这么多。”小波说。 “我知道了……小波，涛涛。” “宋哥你说。”两人应道。 “我也不是哪吒，没有三头六臂，有些事我看不过来，你们就帮我盯着点儿。” “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太多，公司还是要正常运作，我跟大家也都要吃饭。”宋雁平说道。 “宋哥……公司的进账和支出，以前一直是昌龙哥一把抓，现在他出事了，公司的进账好说，支出怎么办？”小波问道。 宋雁平闭上眼睛，把头往后一仰，想了一想又睁开眼，说：“我先给嫂子打个电话。” 宋雁平拨通了刘昌龙老婆的电话。 “嫂子，是我，雁平。” “雁平，怎么了，你说。” “嫂子……那个……咱们公司以前的进账支出都是龙哥一把抓的，毕竟涉及到钱的问题，这事儿恐怕还得麻烦你来弄啊！”宋雁平欲言又止。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刘昌龙的老婆说道：“下午你来趟家里，把公司在银行的U盾拿去，我把密码和卡都给你，以后你处理行了……” “可是，嫂子……” “别说了，我不懂你们生意上的事儿，也无心管理这些东西，以后公司的东西就全部交给你了，给我们娘俩儿，和你龙哥他爸妈留点钱出来就行！” 刘昌龙的老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第15章 立威 挂断电话，宋雁平看了一眼大家，抿了抿嘴，说：“小波下午跟我去趟龙哥家，涛涛……” “宋哥你说。” “你等会带弟兄们按部就班，各就各位，码头那边儿暂时由你来负责，无论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不要擅作主张，不要意气用事。”宋雁平指着涛涛说道。 “放心吧！宋哥。”涛涛站起身来。 “公司现在有几台车？”宋雁平问小波。 “哥，除去昌龙哥暂时被停在市局证据处的那辆，公司目前还有两台车。”小波说。 “好，涛涛，你开一辆，小波开一辆。”宋雁平说道。 他略微思忖，又说道：“昌龙哥被杀这件事儿闹的沸沸扬扬的，今天已经是七月二号了，还有俩月就过了禁渔期了……” “我们目前群龙无首……今年一旦开海，必定会有人造反，到时候就麻烦了……”宋雁平看着大家说道。 涛涛接上话，说：“宋哥，他们不敢吧？” 宋雁平冷哼一声：“不敢？！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那些人出了一辈子海，打了一辈子渔，你以为都他妈吃素的？” 小波说：“哥，那怎么办？” 宋雁平目前也是没有别的招儿，不过，既然他想到了这个问题，就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逃避现实向来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他突然想起辛洪川曾经跟他说的那句“多动脑子，少动拳头”。 刘昌龙已经死了，属于刘昌龙的时代其实已经结束了。 而宋雁平想要在码头上站稳脚跟，就必须重新插旗立威，否则，别说那些船老大造反，就连手下这帮子弟兄也不会服他。 “涛涛，公司除去你们几个，还有多少弟兄？”宋雁平问他。 “除了我们……还能有三四个吧！”涛涛回答道。 “三四个……”宋雁平闭上眼睛想了想。 “你这样，涛涛，你再出去给我拉四五个人！你记住，不要给我弄一些莽夫。我只要有脑子的，机灵点儿的，遇到事儿不慌不乱的，而不是要力气大的只会挑大粪的！”宋雁平说。 宋雁平盯着涛涛，又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其他弟兄们，铿锵有力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独特的威严，让大家不禁都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看着宋雁平。 “好的，哥！”涛涛立声回道。 宋雁平看了看小波，又看了看涛涛。 小波和涛涛都小宋雁平一岁，他俩来到刘昌龙的公司的时候，宋雁平刚考完驾照。 宋雁平觉得，小波这个人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是做事很稳当，而且脑子转得快，非常适合留在自己身边，平时帮他出出主意，处理处理内部的事情。 涛涛一米八的大个儿，浑身的腱子肉，这个人做事虽然果断杀伐，但其实并不鲁莽，而且身手相当的不错，以前公司遇到个什么事儿，碰见个什么碴儿，都是涛涛打头阵冲前面，这帮弟兄也都很服他，他适合管理手底下这帮人，帮公司处理外部的事情。 “从今天开始，对外的事情，涛涛你给我处理好了，把底下这帮弟兄们团结好了，别给我出乱子，你们有什么事都要听涛涛的，他说的话就相当于我说的，谁要是不服，你现在就站出来跟我当面说。” 宋雁平说完看了看大家，问道：“没有是吧？” “没有就好，都去忙吧！小波你留下，我有事儿跟你说。”宋雁平指了指小波。 其他人走出办公室，小波起身去关好了门回来坐下。 “宋哥，什么事儿你说。” “小波，我回来那天晚上，龙哥都跟我说了，说我不在的那段时间，都是你在他身边帮忙。” 宋雁平说完之后看着小波。 小波点点头，回道“是”。 “以后公司我来负责，你有什么看法？”宋雁平问他。 宋雁平心里明白，他要来扛这杆旗的话，就必须先在公司里立威，想要立威，就得先从小波下手。 他非常简短的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其实就是在告诉小波，刘昌龙已经死了，现在是他做主了。 小波也不傻，心里明镜儿似的。 江山易主，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要跟对了人，况且宋雁平这个人的确有头脑，尤其是他在看守所待了三个月，出来以后给别人的感觉，就是他这个人，多了几分狠劲儿和冷静。 “宋哥，我没什么看法，龙哥没了，我们以后都听你的！”小波微微颔首回答道。 “好，平时你多跟着我，有时候我忙不过来，你帮我掌个眼” 宋雁平站起身拍了一下小波的胳膊，继续说：“先去吃饭，下午去龙哥家里找嫂子拿银行的U盾，然后回公司整理一下所有的账。” “好嘞，宋哥！” 下午宋雁平带着小波去刘昌龙家，从刘昌龙他老婆那里拿到了公司账户所在银行的U盾，回到了公司开始梳理公司的公账。 两个人仔细的核对所有的进账和支出，可是当他们查到近码头油库的账目时，却发现，油库从五月五号开始，入库的柴油金额和卖出去的柴油金额对不上。 一开始宋雁平和小波以为是他们算的不对，可是，当两个人进行第三遍核对时，依旧对不起来。 “奇了怪了……”小波嘀咕着。 “小波，码头上的油库，现在是谁在看着？”宋雁平放下计算器，问道。 “李佳，油库进油，出油，都是他在负责。”小波回答道。 他看着宋雁平的眼神，转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不能吧？” “不能？！那你告诉我，少的这两万三千一百块钱哪去了？”宋雁平拍了一下桌子，瞬间怒火中烧！ 宋雁平合上账簿，对小波说道：“打电话召集所有人跟我去油库！” 这可顺了宋雁平的心意，当前正是他树立威信，打磨这帮人的时候，现在遇到这样一件事，他正好就可以杀一儆百！ 第16章 杀一儆百 小波打电话给涛涛，召集所有人到码头的油库集合。 一行人开着车，跟在宋雁平的车后面来到油库。下了车，一众小弟跟在宋雁平身后，来到油库办公室窗前。 透过窗户，宋雁平看到看管油库的李佳，正在跟两个人打斗地主。 宋雁平推开门，三个人看到宋雁平赶紧扔下扑克。 “宋哥！”三个人纷纷叫道。 宋雁平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人，一声也不吭，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 小波走上前，搂住李佳的肩膀，笑着说：“李佳，接管油库是不是快俩月了？” “是的，波哥。” “往自己兜里装了多少钱？”小波收起笑容转而严肃。 这个叫李佳的小青年，瞬间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回答道：“波哥，开什么玩笑，哈哈哈哈，我哪儿敢啊？” “我看你心理素质还挺好啊？你没往自己兜里装钱，那么为什么我跟宋哥对了一下午油库的账，都他妈的对不起来？！” 小波抬手就给了李佳脸上来了一巴掌，李佳的脸瞬间就显现出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李佳开始神情慌张地看着宋雁平，又看了一眼小波，支支吾吾半天，却没敢开口。 小波转头看向其他二人，问道：“私吞油库的钱，有没有你们俩的份儿？” “没有啊，波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是啊，波哥，我们一直是昌龙哥每个月给发钱的，怎么会私吞油库的钱啊！？” 两个人纷纷回答道。 “那也就是说，这事儿……是你自己干的咯？”小波歪着头问李佳。 “波哥……我……我妈尿毒症，一直……一直在透析，家里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我实在没办法了，就从卖油的钱里……拿了一点……”李佳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涛涛一个箭步上前，抬起右腿，照着李佳的小肚子就是一脚。 “啊！”李佳瞬间疼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噗通”一声半跪在地上。 “你妈就是死了，你也不能动公司的钱！”涛涛说着又要给他一脚，被宋雁平从身后拽住了胳膊。 “哎！涛涛！”宋雁平叫住涛涛，并把他拉向身后。 宋雁平走到李佳面前蹲下，歪着头看着李佳，说道：“你妈尿毒症……很严重吗？” 李佳脸上极其痛苦，这一脚感觉把膀胱都要踢爆了一样。 他忍着疼痛，咬着牙，回答道：“宋哥，很……很严重，我跟我爸挣那点儿钱，都不够……我妈做透析的……” 宋雁平叹了口气，说：“唉！你没钱，你跟昌龙哥说啊，现在你私吞公司的钱，这可就是原则性的问题了。你说吧，怎么办？” 虽然宋雁平脸上带着微笑，但是身边所有的人，都能从他柔和而平稳的声音里，听出一丝不寒而栗的杀气。 “宋哥！”李佳察觉到了宋雁平话语里的杀意，赶紧一只手捂着小肚子，另一只手拉住宋雁平的胳膊。 他苦苦哀求道：“我想办法去筹钱还给你，以后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李佳……我宋雁平跟着龙哥六年，没从他兜里多拿过一分钱！纵然你有你自己的难处，但凡你跟龙哥说一声，我相信他跟嫂子两个人不会不帮你！” 宋雁平站起身来，接着说道：“龙哥现在尸骨未寒，我刚刚接管了咱们公司还不到一天！你就给我弄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来，我要是不处理你，不得让弟兄们以为我是个摆设？我要是不处理你，怎么让这帮子弟兄服我？” “宋哥！宋哥！你就饶了我吧！” 李佳赶紧跪下另一条腿，趴在地上哭嚎着：“宋哥！我砸锅卖铁，也会赶紧把钱还给公司！好不好！你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 宋雁平咬着牙，攥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涛涛！”宋雁平叫道。 “宋哥！怎么办他？！”涛涛向前一步来到宋雁平旁边。 宋雁平悠悠地说道：“给我找个麻袋装起来，做成‘茶包’！” 话音刚落，涛涛一摆手，三四个人快步走上前，拉起跪在地上的李佳，拉着他的两只胳膊，拖出了油库办公室。 门外传来李佳求饶的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所谓的“做成茶包”，其实就是把人和石头，一起装进麻袋或者蛇皮袋里，把口儿扎紧，像是以前的速溶茶包。然后连人带麻袋一起扔进河里或者海里，把人活活儿淹死。 剩余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看着面前这个平和里带着让人害怕的，心脏都发颤的大哥，大气不敢出一口。 一众人把李佳塞进了一个大麻袋里，又扔进去好几块大石头。 他们把麻袋口儿用尼龙绳扎紧后，直接扔上了车的后备箱。 小波开着车拉着宋雁平，其他的人开着其余两辆车，紧紧跟在后面。 三辆车七拐八拐，一路来到了大南庄街道后山的水库旁边停了下来。 宋雁平下车后把涛涛叫过来，他看着站在车旁的一众小弟们，嘴唇不怎么动，只用喉咙轻轻地发出声音：“给他长个教训，差不多就行了。” 涛涛微微点了下头，随即转身对小弟们喊道：“给老子泡茶包儿！” 小弟们合力拖着麻袋里的李佳，慢慢走上水库的大坝上，涛涛走上前，又在麻袋封口处，系了一根七八米长的粗尼龙绳。 麻袋里的李佳苦苦哀求“宋哥！大哥！求你了！饶了我吧！” 涛涛叫过来两个小弟，让他们抓着粗尼龙绳的另一端，然后他抬起脚，朝麻袋狠狠地踹了过去。 麻袋骨碌碌地滚了几圈，“噗通”一声，就落进了水库冰冷的水中。 麻袋里的李佳还在挣扎，不过三四秒钟就完全被水淹没，缓缓下沉，只看到水面上开始咕噜咕噜地冒着硕大的水泡。 宋雁平转头看着一众小弟，伸手指着水面，说：“你们给我看好了！我不管龙哥在的时候怎么管理公司，现在是我宋雁平管，我就有我自己的管法！谁要是不忠不义，背叛公司，背叛我，就跟他一个下场！你们现在想退出公司还来得及！跟着我宋雁平，想吃这口饭，就得给我守规矩！” 宋雁平这几句话说的中气十足，震耳欲聋，小弟们被他完全震慑到了。 他们正了正身子，一齐向宋雁平喊道：“平哥！” 第17章 大树底下好乘凉 水里的气泡越来越小，宋雁平看了一眼，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他给涛涛一个眼神儿。 涛涛看了看宋雁平，会意的点点头，指挥他们一起把沉入水里的麻袋拉上来。 拉上岸以后，涛涛过去解开麻袋。 此时麻袋里的李佳已经被水呛的昏死过去，嘴里还在不停的往外吐着水。 涛涛抬起脚，在他胸口上猛的跺了一脚！ 李佳被这一脚跺的“噗”地吐了两大口水，然后开始拼命的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地喘着气。 李佳慢慢地缓过劲儿来，他眯着眼看向宋雁平，慢慢地往他脚边爬去。 “大哥，我真的……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李佳求饶道。 宋雁平缓缓蹲下，对他说：“你死罪可免，活罪肯定是难逃。我呢，也不是个没有怜悯之心的人，做错事就要受罚，这是我的规矩。” 宋雁平站起身来，继续说道：“今天我就饶你一条狗命，明天上午来公司找小波拿一万块钱，回去给你妈看病。” “小波，这一万块钱先走公司的账，但是要记在我头上。公是公，私是私，回头月底收回钱来，从我那一份里拿出来，给公司的账补上。以后油库那边涛涛管好了！走！” 宋雁平说完，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车。 李佳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着：“谢谢大哥！谢谢大哥！谢谢！” 一众小弟也纷纷上车，跟在宋雁平的车后面，往公司的方向驶去。 “平哥……你真是大义。”小波把车速放缓了一点。 宋雁平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大义，谁他妈都有个难处。但是他做错了事，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知道了，平哥！”小波点点头。 “让涛涛尽快把招人的事情弄好，弄好了告诉我。” “好的，平哥！”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钟，宋雁平还在睡梦中，突然被电话铃声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来：“喂？谁啊？” “宋雁平，你大哥死了，你还有心思睡觉？”电话那头传来戏谑的声音。 “你谁啊？”宋雁平心中怒骂，心想这是哪个神经病。 “我马天！” “啊，马所长啊！”宋雁平赶紧从床上坐起来，问道：“马所长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指示？” “没什么指示，刘宝森昨晚给我打过电话，说现在刘昌龙的公司你接手了？”马所长说。 “啊，是啊，马所长，昌龙哥和她老婆待我不薄，现在昌龙哥出事了，他的产业不能扔了，我得帮他继续打理公司啊！”宋雁平说道。 电话那头顿了顿，说：“今天没什么事儿的话，过来找我喝喝茶？” 听到这句话，宋雁平也顿了顿。 宋雁平知道，马所长言外之意是告诉他，既然现在由他他接管了刘昌龙的产业，那么以后就得由他来“上贡”了。人虽然死了，钱还是要赚的，上面下面都要打点到位，没有各种“伞”遮着，太阳会把他“晒死”的。 宋雁平灵机一动，回答道：“马所，我也是昨天刚回来，正准备今天过去找你聊聊天的，哈哈哈哈哈，正好，我上午过去吧！” “行，那我等你。”马所长说。 挂断电话，宋雁平睡意全无。 这一个电话也让宋雁平清醒了很多。 自从刘昌龙出了事，宋雁平回到庭岛市，上下关系都还没走动走动。不过得亏刘宝森这个老大哥想的周到，先给马所长打了个电话通通气，否则估计后面他也没法继续往下干。 毕竟以前上上下下都是看刘昌龙的面子，而现在却今非昔比了。 宋雁平给小波打了个电话，让他尽快到公司接他，然后起床洗漱，换了身儿干净衣服。 “平哥，去哪？”小波问道。 “买点东西，拜拜马所长去。”宋雁平说。 “马所长给你打电话了？” “嗯，电话打过来，我就听出了弦外之音，给我上眼药呢，我又不傻，我还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宋雁平骂了一句。 他又说道：“明天晚上我想在大鲍岛酒店摆两桌，你给我订个大点的包房，我请刘宝森来坐镇，咱们要想继续干下去，就得上下打好招呼，黑的白的都要处理好关系网，否则我看……寸步难行啊，别看刘宝森给咱们撑腰，就算是撑腰也不能给咱撑一辈子腰，还得靠咱们自己！” “哥你说的有道理，正好叫上弟兄们，这个台子得扎好了。”小波说。 小波拉着宋雁平到了大南庄市场附近，找了以前比较熟悉的海产品老板，买了两盒干海参，两盒干鲍鱼，又去烟酒店买了两瓶茅台。 一切准备就绪，宋雁平让小波用一个大的蛇皮袋装了起来，避免人多眼杂，随后两人驱车前往大南庄街道派出所。 车子停在派出所外面，小波跟着宋雁平在门卫处签好了来访记录，就直奔所长办公室。 宋雁平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 “哎哟，马所长！”宋雁平弯腰大步走过去握住了马所长的手。 马所长哼哼一笑，摆摆手，说：“坐！” 宋雁平在马所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等着他先开口。 马所长看着宋雁平，想等他先开口，他见宋雁平也不吱声，只得开口说道：“刘昌龙……怎么回事儿？” “马所，我当时就在现场，眼睁睁看着昌龙哥被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用枪打死的，但是具体是谁干的，我也不太清楚。”宋雁平回道。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马所长微微地一笑。 宋雁平心里骂了他几百遍，心想，你这个没良心的，亏着刘昌龙活着的时候没少给他送礼。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忍气吞声，旋即转移话题，把今天见面的主题往自己身上拉，宋雁平心想：妈的，先拿下他再说！ “唉，昌龙哥这一去，剩下妻儿老小和这个养家糊口的小活儿，我大哥生前对我相当不错，我得帮他重新操持起来，毕竟他老婆孩子爹妈的，还要吃饭，还要活，不是么！”宋雁平看着马所长，马所长也不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宋雁平继续说道：“我们这帮人都还年轻，以后避免不了要仰仗您这棵大树不是？不都说了吗，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那你也不能光乘凉啊？怎么的，大树不用浇浇水，施施肥？”马所长打断他的话。 “啊！你看你看，马所长，光顾着跟您说话去了，来的时候了我看到您的车停在外面，您把车钥匙给我，我让小波给您放后备箱，你看……”宋雁平赶紧接上话。 马所长用手指了指宋雁平，哈哈笑起来，顺手把桌子上的车钥匙扔给他。 宋雁平赶紧接过车钥匙，又递给小波，小波“哎”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哈哈哈，宋雁平啊宋雁平，小伙子很上道嘛，啊？刘昌龙没看错人，年轻有为啊！哈哈哈哈！” 马所长笑着说道，接着顺势将面前的一杯茶，递到宋雁平面前，说道：“来，试试我这个茶怎么样？” 第18章 关系网 “哈哈哈哈，马所长，小老弟有没有为，不也得靠您鞭策鼓励，指点迷津嘛！” 宋雁平这个马屁拍的正合时宜，而且直接拍到了马所长的心坎儿上。 “哈哈哈哈，臭小子！以后凡事呢，得多动脑子，把手底下的小弟兄们管理好了，别给你找麻烦。你要明白一件事，他们给你找麻烦，就相当于给我找麻烦！我也不是神，不能说面面俱到，该照顾的一定会照顾到，帮不了你的呢，你也得体谅我的难处啊！” 马所长这一番话说得很圆滑，言外之意，就是告诉宋雁平得夹着尾巴做人。 宋雁平心领神会的直说“是是是”。 “行吧，你去忙吧，以后有什么事儿提前打电话告诉我，我尽力哈！”马所长说道。 正好小波也回来了，他把钥匙放在马所长面前，说：“马所长，东西给您放在后备箱里面了！” 马所长点点头，笑了笑。 宋雁平识趣地喝了一口面前的那杯茶水，说：“马所，好茶啊！” 他站起身对马所长说：“那就不打扰马所长办公了，日夜操劳的为民服务，马所长也要多注意休息啊！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去吧！” 宋雁平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对马所长说道：“哦，对了，马所，明晚我在大鲍岛摆了两桌酒席，不知道能不能赏个光一块坐坐？” 马所长哈哈一笑，说：“没什么事的话我一定到！” “好的，马所，那明天下午您下了班，我让人过来接您！我们就先告辞了！” 宋雁平向马所长挥手道别，带着小波出了派出所。 小波开着车，宋雁平坐在后面闭着眼冥想。 “怎么了，平哥？”小波看了看后视镜问道。 宋雁平长出一口气，说道：“这个老狐狸鬼的很啊！” 宋雁平放下车窗玻璃，对小波说：“你等会去买两条软中华，给派出所的陈队送去，然后告诉他明晚来大鲍岛酒店吃饭，咱们大鬼小鬼都要照顾到了，别忘了，有句话叫‘小鬼难缠’啊！” “好嘞，平哥。”小波回道。 “哦，对了，平哥，大鲍岛酒店的包房已经订好了，两桌能坐二十五六个人。” “好，我知道了。” 宋雁平想了想，拿出手机打给刘宝森。 “刘哥，在忙吗？” “雁平，你说，什么事儿？” “刘哥，我刚才买了点东西给马所送去了，等会我再让小波给那个陈队买两条烟，你看行不行？”宋雁平说。 “嗯……行！我昨晚给马所打过电话，怎么说他也得给我三分薄面，你龙哥虽然人不在了，但是好歹以前跟他也算有些交情，估计不会难为你的。”刘宝森说道。 “哎，对了，刘哥，我明晚在大鲍岛酒店订了个包房，两桌，能坐二十五六个人，我想请你来，然后还叫了马所，你看看再叫谁也来，一起喝点酒，拉进拉进关系嘛！”宋雁平说。 “嗯……”刘宝森略思沉吟，说道：“这样吧，我给海洋渔业局的那几个领导，市场监管局的，还有我这边的几位好大哥打个电话，明晚让他们都去，以前你只是混个脸熟，现在不一样了，动动身子都得靠他们支撑着。”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刘哥！” “没事儿！别光吃吃喝喝，你准备点小礼盒，走的时候给他们分一分，别让人家去吃喝一顿，回到家一泡屎一泡尿拉没了，回头还记不住你是谁。”刘宝森说道。 “放心吧，刘哥，我明天一定准备妥当，那么咱们明天晚上见，刘哥！”宋雁平回道。 “嗯，明晚见吧！” 挂了电话，宋雁平对小波说：“小波，你下午去采购一些茶叶，包装成礼盒，明晚散席的时候给领导们分发一下，质量一定要好一点！” “好嘞，平哥！” 第二天下午阴天，天灰蒙蒙的，宋雁平和小波两个人早早就在派出所门口等着了。 马所长走在前面，陈队跟在后面，两人走出派出所。 宋雁平下车跟马所长和陈队打了个招呼，便把他俩请上了自己的车。 来到酒店包间，宋雁平和小波邀请已经到场的一些领导落座，就开始等着刘宝森的到来。 没过一会儿，刘宝森带着两个小弟进了包间，宋雁平和大家都纷纷起身跟刘宝森打招呼。 一阵寒暄过后，刘宝森请大家坐下，把宋雁平叫到跟前。 “那个……各位领导们，老大哥们！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身来参加这个小小的聚会！” “没别的意思，我的好哥们儿刘昌龙出了事，大家也都略有耳闻，唉，他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都要过日子，要吃饭，这不留下一部分产业，也无人打理，我刘宝森呢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刘宝森拍了拍身边的宋雁平，继续说道：“他叫宋雁平，我好哥们儿活着的时候，小宋呢，是他的心腹爱将，左右手！我昌龙哥的爱人呢，也同意将他留下来的这部分产业交给小宋来打理。” “大家别看这小子年轻，有勇有谋啊！是个好苗子！以后呢，还仰仗各位领导和老大哥们爱护他，有什么事儿也多多劳烦大家帮忙操心，指点指点，帮他也就等于帮我昌龙哥了！” 刘宝森说完看了一眼宋雁平，宋雁平向在座的各位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感谢各位领导，感谢各位大哥们！认识你们是我宋雁平一生的荣幸！今晚略备薄酒，等会还给大家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希望大家今晚吃好喝好！” 说完，宋雁平又向在座的各位鞠了一躬。 大家轻轻的鼓起了掌，等同于认可了宋雁平这个人。 刘宝森和宋雁平两个人纷纷举起酒杯敬在座的各位。 推杯换盏间，刘宝森带着宋雁平跟在座的各位一一认识，也都互相留了联系电话。 大家你来我往的碰着酒杯，宋雁平坐到了刘宝森身边。 “刘哥，来，我敬你一杯！”宋雁平把杯子放低碰了一下刘宝森的酒杯，一饮而尽。 “谢谢你，刘哥！”宋雁平动情地说道。 “不用那么见外，咱们现在跟一家人一样。你龙哥活着的时候有恩于我，那些年我家穷，全靠你龙哥一家人救济，才有了今天的我。现在虽然你龙哥不在了，你接管他的这些东西，等于是代替你龙哥赡养他的家人了，我刘宝森得谢谢你！来，干了！” 刘宝森说着说着也动情几分，一仰头，干了杯中的酒。 刘宝森搂着宋雁平的肩膀，脸上也有了几分微醺，说道：“雁平，好好干吧！江山很大，你也大有前途，加油！我看好你！” “谢谢刘哥！我一定不让你失望，不让我龙哥失望！” 宋雁平紧紧地握着刘宝森的手说道。 自此，宋雁平在庭岛市的关系网络已经铺好，他心里明白，想站稳脚跟哪那么容易，一定还会有更多困难等着他。 但是他的性格他自己最明白，既然要撞南墙，那就要把南墙撞倒，哪怕头破血流，也绝不能回头！ 第19章 买枪 当天晚上，宋雁平喝了不少的酒。 去厕所吐了回来接着喝，喝了又吐。应该说长这么大，宋雁平还是第一次喝成这样。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十点了。 宋雁平一睁眼，就感觉天旋地转，脑袋像是要裂开一样的疼，想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表都不敢动。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昨晚喝了多少酒，反正是红的白的啤的，一股脑往嘴里倒。 他摸索着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刚坐起来就看到床边也有一些呕吐物，才知道昨晚应该是在床边没忍住，也吐了一些。 宋雁平只套了一个外套，就开始收拾地面，又用拖布擦了擦。 他刚坐下喝了一口水，手机就响了起来。 “操！又他妈谁啊？！” 他一边骂一边在床上找手机，最后从枕头下面翻了出来。 宋雁平眯了眯眼，一看，是小波打来的。 “喂？怎么了，小波？” “平哥，我刚才去码头油库办公室，路过外面的羊肉馆的时候，看到刘昌文跟刘老四他们几个人，坐在外面的马扎儿上商量着什么。” “你接着说。”宋雁平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水。 “然后我没停下车，直接就去了油库办公室，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他们人都散了，我就进去问老板他们在那商量什么，老板跟我说，他们在说什么今年开了海，不准备交什么钱还是什么的。我估计他们是准备一块合伙儿造反，以后不让我们管理他们了。”小波说道。 宋雁平骂道：“他妈的，我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怎么办，平哥。” 宋雁平问他：“你现在在哪？” “平哥，我现在往公司走了，你醒酒了吗？” 宋雁平往后仰仰头，皱了皱眉头，说：“你给我带一份小笼包，然后给涛涛打电话，让他回公司，咱们一块研究研究怎么弄。” “好嘞，平哥！” 挂了电话，宋雁平是气不打一处来，拿起一根烟，刚要点，叹了口气又放下。 他心里其实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刘昌龙一死，所有人都以为会树倒猢狲散，觉得龙昌龙死了，整个昌龙公司大势已去，谁还会服从管理？ 而且这帮船老大都不是什么好啃的硬骨头，他们都出了一辈子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宋雁平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毛儿都没长齐，他们肯定不会放在眼里的。 更何况没了刘昌龙这个主心骨，他们更是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 宋雁平终于还是点上了这根儿烟，抽了两口，他心想：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你们不是要一起合伙造反吗？ 那我就让你们提前死了这条心，把你们的计划扼杀在摇篮里，让你们的计划流产！ 但是要弄他们，该怎么弄呢？宋雁平又开始犯了难。 当初他跟着刘昌龙的时候就知道，刘昌龙的弟弟刘昌文这个人，是吃硬不吃软的主儿。 但是如果这次还硬来的话，又要重蹈了之前的覆辙。 宋雁平心想，这次如果他再来硬的被抓进去，刘宝森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帮他了。 不过一根烟的工夫，小波回来了。 “平哥！” “坐！”宋雁平说：“涛涛什么时候过来？” “平哥，我刚给他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儿就到。”小波说。 “好，等会他到了，咱们就研究研究，怎么弄他们！妈的！”宋雁平骂道。 “好嘞，平哥！” 十分钟左右，涛涛的车开进了公司的院子里。 “平哥，你找我？”涛涛说。 “嗯，你知不知道刘昌文和那些个船老大准备合伙造反？”宋雁平问他。 “不知道啊！没听到过什么风声。”涛涛回答道。 “哼，这帮人搞得还挺隐秘的，我跟你说，他们准备不过我们的磅，不让我们管理了。”宋雁平冷冷地说道。 小波接上话，说：“平哥，是不是龙哥一死，他们觉得咱们这些人拿不住他们了？” “肯定是的！这帮老东西，看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以为咱们这帮年轻人是他妈吃干饭的！”宋雁平站起身来说道。 “平哥，你说吧，怎么弄！？”涛涛也站起来，说道。 “怎么弄……”宋雁平自言自语着。 “怎么弄……我想想……”， “他刘昌文是大南庄港码头上最有威望的船老大，那帮人都听他的，我觉得这个事儿，十有八九也是刘昌文这个狗东西起的头儿！擒贼先擒王，就先拿他开刀！”宋雁平转过来看着小波和涛涛，说道。 “涛涛，我让你招兵买马，你办的怎么样了？”宋雁平问他。 “平哥，我有几个好哥们儿在广进市给夜总会看场子的，哥儿几个人都不错，我跟他们联系了，说让他们来咱们这跟着你干，他们应该明后天就到。”涛涛回道。 “我知道了，你一定别给我找一些自由散漫的人来我们公司，咱们以后要想做的有起色，做大做强，就必须得有规矩，并且要守规矩。别像一盘散沙一样，也别像那个李佳一样，成为公司的蛀虫，偷拿公司的钱！” 宋雁平说的很严肃，涛涛感觉到宋雁平口里说出话，带着一股浓浓的狠劲儿，甚至都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 “放心吧，平哥，我一定严格把关，招的人一定符合你的要求！”涛涛拍着胸脯保证。 宋雁平点点头，“嗯”了一声，转而又说道：“涛涛……你能不能弄两把枪？” “啊？这个……这个玩意儿……”涛涛有些吃惊和害怕，虽然他跟着刘昌龙混了这么多年，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物也认识一些，但是枪这个东西，他还真从来没接触过。 “平哥，你要枪干嘛？现在这个年头，去哪弄枪啊？”小波说道。 “有买就有卖，肯定能弄到。”宋雁平说。 “我打听打听吧，平哥，这玩意儿其实我还真没有路子……”涛涛挠了挠头，也犯了难。 “平哥，你要什么枪？”小波转而说道。 “一把手枪，一把五连发，你能弄到吗？”宋雁平问小波。 “我不太确定能不能弄得到，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个机械厂的老工人，听说他会做这个东西。”小波说。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做的那种土枪也行，只要能打响就行！你尽快去办！” “好的，平哥！” 第20章 壮大队伍 刘昌龙这件事，让宋雁平明白两件事：一，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是要想解决问题，暴力不得不说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法。 二，在这个人吃人的年代，像他们这种团体，有把枪，比有一百人更有效，即便他们不杀别人，也保不齐别人会杀他们。 其实这两天宋雁平也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目前他所面对的和拥有的，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 他接管这一切，到底是真的想报答刘昌龙当初对他的恩情，还是他自己内心里萌芽的野心勃勃？ 或许，当一个人在面临一个问题无法判断，但内心里又有了第二个选择的时候，他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宋雁平这个人，不能说是一个偏执的人，但是他骨子里永远有一股执拗。 你说他是个犟种吧，他又懂得自己应该在适宜的时候放下。 但你说他收放自如吧，他上来那阵儿的那股子犟脾气，一般人还真拉不住他。 无论如何，他已经接手了这个摊子，那就得做到底。 为刘昌龙报不报恩的先不说，最起码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说刘昌龙当初最看好的年轻有为的小伙子，结果其实是个废物，连这么个公司都管不好，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第二天上午，宋雁平接到小波打来的电话。 “平哥。” “怎么样了，小波？” “我去找了那个老工人了，他说他不敢做这个东西了……”小波说道。 “我操，有什么不敢的，给他钱就是了！”宋雁平骂道。 “没事儿，哥，我中午去趟林场，那个老工人跟我说，林场有个开叉车的老头儿，他那里可能有。”小波说。 “好！你尽快落实！” “好嘞，哥！” 挂了电话，宋雁平就在想，这次镇压这帮船老大起义的事儿，必须得拿出点狠玩意儿，否则还真有可能震不住他们。 尤其是那个刘昌文，吃硬不吃软，那我就给你点真颜色瞧瞧。 不过，假如小波还是弄不到枪，那就退而求其次，买一把仿真的也行。 宋雁平倒是想好了第二个方案，中午小波就打来了电话。 “平哥，有！” 小波在电话那头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样的？”宋雁平有点小激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五连发有两把，枪管儿和托儿都锯短了，手枪只有一把那种发令枪改造的，双击发的，只能放两枪。”小波回道。 宋雁平稳定了了一下心情，问他：“多少钱？带多少子弹？” “五连发能有个三十多发子弹，8000，手枪可能就十几发子弹，他卖6000。” 宋雁平举着手机走到窗前，长出一口气，想了想，说道：“小波，两把长的都要了，那把手枪也要了，问问他能不能再便宜一点，尽快回来，我在公司等着你，你一定给我注意安全！” “好的，平哥！” 小波挂了电话，宋雁平的心脏突然扑通扑通地狂跳，毕竟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个东西，难免会有些激动。 俗话说，身上藏刀，必有杀心。 那些身上经常装着匕首、弹簧刀的，往往在遇到跟别人的冲突时，都会掏出来伤害别人，而且一般都会起了杀心。 宋雁平让小波买枪的本意，却并不是因为他心中埋藏着什么杀意，而是出于对未来可能会出现的一些不可控的因素，能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 而他却永远没想到，他的本心本意，未来却会因为这三把枪，彻底被改变，而他的命运，也会因为他做的这个决定，而被改写。 下午差不多两点左右，小波、涛涛还有四个年轻小伙子一起回到了公司。 “平哥！”小波和涛涛叫道。 “平哥好！”涛涛身后的四个小伙子也跟着叫他。 小波快步走上前去，将一个红白蓝相间的蛇皮袋放在宋雁平面前的老板桌上，袋子里放到桌子上时发出沉闷的和哗啦哗啦的声响。 “平哥，东西在这儿。”小波退后一步说道。 “嗯，涛涛，他们是……？” “哦，平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几个在广进市给别人看场子的弟兄！”涛涛指了指身边的四个人。 “你们快给平哥介绍介绍自己。”涛涛笑着说。 四个人纷纷向宋雁平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年龄和来自哪里。 宋雁平站起身，一一跟四个人握手，说道：“很高兴认识你们几个弟兄，我呢，以前跟小波还有涛涛，都是跟着昌龙哥的，现在昌龙哥出了事，这个家不能散，昌龙哥的爱人看得起我！兄弟们也支持我，让我来接管公司，我就只能让咱们公司越来越好，坚决不能让公司和弟兄们走下坡路！” 宋雁平看了看四个人都在认真地听他讲，于是他接着说：“我们是做什么买卖的，涛涛应该都跟你们说过，虽然不是什么正当生意，但是也不是什么下三滥！” 宋雁平说完这句话，自己心里都被自己逗笑了，搜刮民脂民膏不是下三滥，那什么才是下三滥？ “公司想要发展壮大，就需要人手，我让涛涛把诸位弟兄请到公司来帮忙，也是沾了弟兄们的光，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莽夫。所以，既然涛涛把你们找来，我相信你们也绝对不是有勇无谋之辈。” “咱们公司有咱们公司的规矩，这一点涛涛和小波都知道，涛涛过后跟大家说说。也感谢各位信得过我宋雁平，当然了，我也不会让大家吃了亏，还让大家拿的，一分不少！人各有志！欢迎各位加入昌龙公司！” 宋雁平说的铿锵有力，他这呼声一出，现场所有人都为之振奋，一个个都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他这些话其实就是在洗脑，慷慨激昂的感觉，很难不让在现场听到的人心头一热，眼眶一红，铁了心的要追随他！ “咱们一块好好跟着平哥，一块发财！放心吧，平哥，我们都听你的！”涛涛握紧了拳头，说道。 其他人也都纷纷响应，一心要跟着宋雁平发财。 “好！大家都先坐，小波！”宋雁平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蛇皮袋，给他使了个眼色。 小波走上前去，把缠在蛇皮袋外面的胶带拿了下来。 哗啦一声，小波打开了蛇皮袋。 其他几个人不知道蛇皮袋里装的是什么，都伸长脖子往桌子上看。 他们一看到蛇皮袋里的枪和子弹，个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雁平转头看着蛇皮袋里的枪和子弹，冷哼一声，笑了起来。 第21章 平反计划 宋雁平慢慢地走上前去，抬手掀开了蛇皮袋，拿出了一把黑乎乎的，被锯短了枪管儿和枪托的五连发猎枪。 宋雁平单手托着，上下掂量了一下。 “这玩意儿感觉也不沉啊！”他说道。 小波回道：“嗯，这枪就是装满了子弹，也没多大份量。” 宋雁平抓起两颗猎枪子弹，放在手心里端详了一下，把五连发和子弹都放了回去。 他把手伸进蛇皮袋里，拿出了那把发令枪改装的手枪。 “这个还他妈挺沉的！”宋雁平嘀咕道。 这个发令枪改装的手枪，其实就是普通的纯钢制发令枪，一把枪上并排着一共有两个枪膛，两个扳机。掰开枪上面的锁定钮，就可以一次性装填两发子弹。 枪膛内部通过车床扩大后，又装入了高密度的无缝钢管，以防止炸膛。 因为是简易的设计和制造，枪膛里也没有膛线，所以子弹射击的精度和射程，肯定都不尽人意。 但是如果在近距离，差不多三五米之内向人的头部，或者其他要害部位击发的话，仍然可以一下子取人性命！ 宋雁平拿在手里把玩着，竟然有点爱不释手了。 “你们谁打过这个玩意儿？”宋雁平转身问道其他人。 “平哥，在老家我打过那个五连发，不过我们老家护林队用的是长枪管的。” 一个叫赵鹏的跟宋雁平说。 宋雁平哈哈一笑，问他：“你打过归打过，你敢朝人打吗？” 那个赵鹏当然懂宋雁平的意思，往前走了一步，对宋雁平说道：“哥，你说让我朝谁打，我赵鹏就朝谁打！” “我操？是个狠人！”说着，宋雁平从桌子上又拿起刚才那把枪，顺势扔给涛涛。 “涛涛，这个枪得由你管理，要用的时候交给赵鹏。小波你等会儿给他分一点子弹。”宋雁平说。 然后他又拿起另一把五连发，对小波说：“剩下这把，小波你保管好，自己留一点子弹，以备不时之需。” “好嘞，平哥！”小波说道。 “这把手枪的话……我想我自己暂时先带在身边吧！龙哥就是个先例，咱们干这个的，不知道就得罪哪路人了，我身边留一把，好以防万一。”宋雁平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呢，哈哈哈……”小波打趣地笑道。 “还是小心点为妙！”宋雁平从蛇皮袋里把装手枪子弹的塑料袋拿起来，连同手枪一起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他坐在椅子上，对大家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波，涛涛，你们知道，码头上的这帮船老大，以刘昌文为首的，要准备合伙造反，这件事儿，咱们一定不能太被动。” “我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先打掉带头儿的刘昌文，其他的看到以后，估计也就不会有野心起义了，即便是有，那我们也要先搞刘昌文，其他的逐个击破，你们觉得呢？” “我同意平哥的做法！”小波说。 “我觉得也行，平哥！”涛涛也回答道。 “但是，平哥，要怎么弄他，才能让刘昌文这个老家伙服软呢？”小波问宋雁平。 “你们这样，从今天开始，你们兵分两路，给我把刘昌文，还有他老婆孩子以及家人的行踪都摸透了，不行的话，咱们还得绑人！”宋雁平拍了一下桌子，斩钉截铁地说。 “还绑？上次不是就吃了这个亏，才让你进去的么，这次再绑……”小波满心忧虑。 “上次是他妈让他跑了！这次我们就绑他家不会跑的！”宋雁平的眼睛瞪得溜儿圆。 “好的，哥，我们知道了，这就去办！”小波说道。 “给我们剩的时间不是很多了，再有俩月就开海了，如果到那时候咱们还没有把他们镇压住，以后咱们就得喝西北风了！”宋雁平看着小波和涛涛。 “明白了，平哥！”小波点了点头，叫着涛涛和其他四个人，拿着枪和子弹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只剩下了宋雁平自己。 他拉开抽屉，拿起那把枪把玩起来。 通体银色的厚重金属质感，摸上去冰冰凉凉的，黑色的枪把握在手里，大小刚刚好。 他打开塑料袋，掰开枪上面的锁定钮，装上两发子弹，抬起手瞄准了墙边的大花瓶。 “砰！”他嘴里模仿着枪声，手往上一抬，模仿枪的后座力。 他心想，就这玩意儿可以瞬间要了人的命，真的很可怕！ 他又想起被蒙面枪手一枪打碎头颅的刘昌龙，心中不寒而栗，一种莫名的悲伤感，夹杂着些许对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的恐惧感，不知不觉的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命运很可悲，很可笑！ 以前他是给刘昌龙当“枪”使，而现在，他却要给自己的未来当“枪”使。 宋雁平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从一片充满光明的世界里，逐步逐步地走向一片漆黑。 到了月底公司杀账，宋雁平让小波把账上的钱分成了三份儿，大头儿给刘昌龙的老婆打到银行卡上，一部分他跟弟兄们和工人们分了分。 本来宋雁平准备留一部分放在公司的账户上用来日常开销和公司的运转，可是最后大家分完了钱，账目上已经所剩无几。 宋雁平这才突然感觉到做买卖不容易，也懂得了养活这么多人不容易。之前他是跟着别人混饭吃，可是现在却是将近二十口人，张着嘴跟他要饭吃。 他深深地明白，如果这个公司继续这么运转下去，估计迟早要黄。 从每年的九月一日开始，到来年的五月一日，北纬三十五度都是开海期。 而昌龙公司，正是通过开海的时候，各地船老大到大南庄港码头集结卸货，从他们身上获利。 而冷藏库的业务也就只能在禁渔期开工，但是近几年由于冷藏厂遍地开花，效益一直不好。 也就是说，整个昌龙公司真正的进账期，只有开海的这六个月，剩下的半年，昌龙公司就是在吃余粮。 宋雁平知道，事不宜迟！ 尽快搞定刘昌龙和其余的船老大，是当务之急，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他带着弟兄们前进的步伐。 他决定要拓展新的业务，否则，大家都得饿死！ 七月三号，上午九点左右，宋雁平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小波，你说。” “平哥，都差不多搞清楚了。”小波说道。 “你继续说。” “因为目前还没开海，刘昌文这个老东西几乎不怎么出门，天天在家喝酒睡觉。他老婆也几乎没有出过门，他们两口子，还有两个孩子，都跟他爹妈住在一起，平时买菜什么的，都是他妈出门去买。”小波回道。 “操！不大好下手是吧？”宋雁平怒骂着。 “也不是不好下手，因为是暑假，刘昌文他老婆好像是给他家小儿子报了个架子鼓培训班，刘昌文他妈送他小儿子去了一次，涛涛跟着在外面看见过。”小波说。 “好不好下手？”宋雁平问小波。 小波迟疑了一下，说：“好下手。” 宋雁平咬了咬后槽牙，对小波说：“小波，你跟涛涛两个人部署一下，这两天就动手！老子要跟他玩个‘二选一’的游戏！” 第22章 挟持 “让涛涛去弄一辆金杯车，把车牌摘了。” “好的，平哥！” 七月五号这天下午下起了小雨，路上没有几个行人。 宋雁平带着小波和三个小弟兄，开车来到了刘昌文家外面，等着涛涛的电话。 刘昌文家是一栋自建的二层的小洋楼，花岗岩石块堆砌的院墙，包围起一个挺大的全封闭式院子，黑色的铝合金材质大门显得很气派。 刘昌文的车也停在院墙外面。 刘昌文他爸妈住一层，他跟老婆孩子住一层。 涛涛带着一堆人马早早的就来到了架子鼓培训班外面的街上等着。 五点左右，刘昌文的妈妈带着他的小儿子从培训班里打着伞走了出来。 “跟上！”涛涛说道。 车子在他们俩身后不远处慢慢地尾随着，等到两个人走到街道一个偏僻的拐角处时，涛涛说：“截住他们！” 涛涛一声令下，小弟兄开着车一头扎在他们两个人面前。 涛涛和一个小弟拉开车门一起跳了下去，小弟顺势一推，将刘昌文他妈一下子推进了金杯车里，塞进了最后一排。 旁边一个小弟兄一下子按住刘昌文他妈的肩膀，控制住了她，防止她乱动，又一把抢过他妈手里的手机，防止她打电话。 涛涛单手抱起刘昌文的小儿子，也扔进了车里。 刘昌文他妈大惊失色，惊慌地喊着：“你们干嘛！你们是谁？” 刘昌文的小儿子也被吓得半死，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赵鹏从一个黑色的棒球包里掏出猎枪，猛的转身，将枪口对着刘昌文他妈的额头，恶狠狠地说道：“妈的，再喊！你再喊一声试试！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你！” 刘昌文他妈被这黑洞洞的枪口顶着脑门儿，吓得哑口无言，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却一个屁都不敢放。 涛涛搂着身边的刘昌文的小儿子，温柔地安慰他：“宝贝儿啊，听话哈，别哭了，叔叔带你和你奶奶去一个好地方玩儿，好不好呀？” 刘昌文的小儿子泪眼婆娑地点点头。 涛涛转过身去，看着刘昌文他妈，笑了笑，说：“阿姨，你别怕，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听我们的，一会儿就把你和孩子送回去。但你要是不听话……那就不好意思了，今天这一劫，你们俩肯定是跑不了了！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刘昌文他妈看了看涛涛，又看了一眼目露凶光的赵鹏，点了点头。 涛涛哈哈一笑，说：“嗯，听话就好，哈哈哈哈哈！” 涛涛拿出手机打给宋雁平：“哥，东西到手了。” “好，我知道了。”宋雁平回道。 “小波，你把枪里的子弹退出来，装兜里，这玩意儿咱们他妈的第一次用，不太了解它的脾气，别万一走了火儿真给他弄死了，到时候就他妈的假戏真做了！”宋雁平跟小波说。 “好嘞，平哥！”小波右手握着枪托，左手撸动枪的前托，将枪里面早已经顶满的五发子弹，全都退了出来，装进自己的风衣口袋里，把枪塞进风衣里，用长长的风衣遮掩住。 宋雁平摸了摸别在自己后腰的那把手枪，又看了看其他人，指着其中一个小弟，说：“一会儿你去敲门，无论是谁开的门，小波，你给我拿枪顶着他的头，其他人都别乱别慌，捂住他的嘴别让他出声，然后一块把人架进屋里面去，两个人跟我一起去找刘昌文！第一时间控制住了他，一定别他妈让他跑了！” “好的，平哥！”一众人回应道。 一行人下了车，那个小弟走过去敲门，其他人都站在门的两侧。 小弟“砰砰砰”敲了几声大门，却没有人回应。 宋雁平压低声音，问小波：“你确定家里有人？” “平哥，刘昌文跟他老婆肯定在家，今天早晨他老婆出来从奶箱里拿了奶回去，就再也没出来过。刘昌文昨晚九点半出去买过烟，也再也没出来过，他车还在家呢！”小波肯定地回答。 “那他妈不奇怪了？继续敲！”宋雁平小声说道。 小弟又“砰砰砰”地连敲了好几声门，一众人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里面有没有动静。 突然院子内一声金属材质的开门声，让他们几个人身子都紧张地挺直了起来。 “谁啊？！”是刘昌文的声音。 宋雁平用手指了指大门，给那个小弟一个眼神，小弟心领神会地看了一眼宋雁平。 “哎，大哥，外面那个黑色的车是你的吗？”小弟说。 刘昌文走到门前，没有直接开门，回道：“是啊，怎么了？” “不好意思啊，大哥，我老婆刚才开着车拉着我，一不小心给你的车反光镜刮掉了，麻烦你出来一趟，看看是直接给你赔钱，还是走保险公司，不好意思啊！” 小弟说完，顺势向后退了几步，站到了其他人身后。 小波从大衣里掏出猎枪，双手举着，对准面前的大门方向。 “我他妈真服了！我车停着的你都能给……” 门锁“咔嗒”扭动了一圈儿。 与此同时，宋雁平几乎是和刘昌文同时握住了门把手。 宋雁平猛地向下压动门把手，小波一脚把门踹开，并瞬间微微压低身子，双手托着枪，一侧身，率先从外面冲了进去， 刘昌文被猛然大力推开的门顶了个趔趄，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小波两个大跨步向前，躬身，举枪，枪口往前一伸，顶在刘昌文的嘴上。 三个小弟紧跟在小波身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将刘昌文的两只胳膊“啪”地别向身后。 宋雁平在最后，反手将大门关了上来，“咔嗒”一声，将门从里面反锁。 “你们他妈的……” 小波抬起右腿，照着刘昌文的小肚子狠狠地踹了一脚，生生的让刘昌文刚要说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只听到刘昌文痛苦的闷哼着。 宋雁平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巴前，比了一个“嘘”，说道：“你敢再出一点儿声儿，我立马打死你。” 几个人把刘昌文连拖带拽地弄回了屋里。 “家里还有谁？”宋雁平低声问刘昌文。 “你们他妈的要干什么……是不是疯了？！”刘昌文满脸痛苦的表情，咬着牙说道。 “我他妈问你家里还有谁？”宋雁平又问了一遍。 “谁来了？” 话音刚落，客厅通往二楼的楼梯间里传来刘昌文他爸的声音。 第23章 谈判 刘昌文突然间想张口大喊，小波把枪口往前一顶，一下子塞进了刘昌文的嘴里，差点顶进喉咙里面去。 刘昌文嗓子眼儿被小波用枪管这突如其来的一插。 “yue！”刘昌文瞬间干呕起来。 宋雁平跟另一个小弟冲上楼梯，在拐角处，把正要准备下楼查看的刘昌文他爹，像拖拉个行李箱一样，叽里咕噜地拖下了楼。 他爹被拖下了楼梯，摔了个眼冒金星，四仰八叉。 刘昌文他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才看到一根黑乎乎的猎枪的枪管儿，正插在自己儿子的嘴里。 他大惊失色，咬着牙爬了起来，喊道：“你们谁啊！你们他妈干嘛的！” “闭上嘴！”小弟厉声喝道，甩腿一顶膝盖，正好顶在刘昌文她爹的面门上。 他爹身子往后一仰，“唔”地闷哼一声，鼻子里“噗”地喷出了一滩血。 刘昌文也发不出声，想挣扎着向前，却被小波用枪狠狠地捅着嗓子眼儿，往后又退了两步。 宋雁平冷笑一声，对刘昌文说道：“认识我吧？认识我你就别出声儿，要不然我就让你脑袋开花儿！” 宋雁平从身后餐桌旁拖了一把椅子，放在身后坐下。 他歪着头，笑眯眯地对刘昌文说：“怎么着，刘昌文，我听说你要带着那帮船老大，准备造反？” 刘昌文想向后退一步，把嘴里的枪管儿吐出来。 “别动！还他妈没让你开口呢！”小波又往前顶了一下。 宋雁平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我念你是昌龙哥的弟弟，对你百般尊重，却没想到你野心还挺大！昌龙哥虽然人不在了，但是他的公司还在！” 宋雁平说完，对小波使了个眼色。小波会意地把枪管从刘昌文的嘴里拉出来，对刘昌文说道：“老实点，别乱动，动一下我就开枪打死你！” 刘昌文干咳了两声，嗓子被枪管儿捅的，眼里全是眼泪。 他嘴唇哆嗦着，眼神惊恐地看着宋雁平，开口道：“小宋儿啊，你这是听谁说的，你别听他们瞎说啊！我什么时候说要造反来着？！” 宋雁平无奈地摇了摇头，撅着嘴，说道：“你他妈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了？啊！？” 刘昌文依旧嘴硬，双手无辜地摊开，回道：“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跟其他船老大合伙造什么反！你这是冤枉我啊！” 宋雁平懒得搭理他，冷哼一声，说：“刘昌文啊刘昌文，你这个人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今天就让你做个选择题！” 说着，宋雁平拿出手机打给了涛涛。 “涛涛，让我们的船老大刘昌文，听听动静儿！”宋雁平打开了手机的免提键。 “好嘞，哥！”涛涛说着，给赵鹏使了个眼色。 赵鹏举起枪托，猛地一下，砸在刘昌文他老妈的肩膀上。 疼的刘昌文他老妈“嗷”地一嗓子叫了出来！ 老太太这一嗓子，刘昌文通过手机可是听得真真切切，但是一瞬间他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傻傻地看了一眼宋雁平。 宋雁平一扭头，满脸的疑惑，对刘昌文说道：“我操？你听不出来是谁？” 宋雁平对着电话，又说道：“涛涛，刘昌文没听出来是谁！换一个人试试！” 涛涛“哎”了一声，转身一巴掌打在宋雁平小儿子的脑袋瓜儿上。 “小东西！叫爸爸！”涛涛喊道。 刘昌文的小儿子被这一巴掌打的连哭带嚎，“爸爸爸爸”地叫了起来。 刘昌文他妈刚才那一嗓子可能疼的有点走了音，但是他儿子这几声“爸爸”，可是清清楚楚地，一声不落地砸进了刘昌的耳朵里！ 刘昌文的脑子“嗡”的一下就大了！ “我操你妈！小宋儿！你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我儿子和我妈，你别动他们！啊！你别动他们！”刘昌文嘶喊起来。 宋雁平眉头一皱“啧”了一声，说：“你别喊！” 小波见状“咔嚓”把猎枪枪管儿又塞了进去。 刘昌文一下子用力地咬住了枪管，闷闷地说：“小宋儿！你弄死我！你别伤了我儿子跟我妈！来啊！” 宋雁平哈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刘昌文，你记着！杀谁，是我来决定的，怎么去做，是你来决定的，现在由不得你来做主！” 宋雁平站起来，走到距离刘昌文还有一米的位置停下，再次问他：“我就问你，以后不交钱，不受我们管理这回事儿，是不是你跟其他几个船老大一起密谋的？！” 刘昌文眼眶里的眼泪滴溜溜地打转，他一下子蹲了下去，抱着头哭了起来，他知道，这帮小年轻可不像刘昌龙他们那样，年轻人手里没轻没重的，万一真要动起狠来，他们一家老小就生死未卜了！ 刘昌文一边哭一边说：“小宋儿，求求你饶了我们吧，钱我一定照常交，以后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我照常交钱，也继续让你们公司管理，饶了我，放了我妈和孩子吧！” 宋雁平戏谑道：“那其他船老大怎么办？要不要让你妈和孩子去给他们捎个信儿？” 刘昌文扑棱着起来，跪到了宋雁平面前，求他：“不用！不用！我去！我去跟他们说！求你了！放了我妈跟孩子，我去跟他们说，你放心，这钱我们一定按时交！一定！” “哈哈哈哈哈！”宋雁平笑了起来。 他慢慢蹲下，右手在刘昌文脸上轻轻地拍了两巴掌，说道：“你也算是个识相的人了，你说你要早这样不就好了？” “明天必须给我个满意的答复，别折腾了，你都一把年纪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图个平安健康不行吗？”宋雁平站起身来，说道。 “小波，给他留个电话，明天下午两点之前，必须给我答复，必须是满意的答复，否则，我让你全家埋在一起！”宋雁平咬着牙瞪着眼，恶狠狠地对刘昌文说道。 刘昌文抬头看着宋雁平脸上的表情，心里一颤，心想，他是来真的，唉，服了这个软吧！就如同宋雁平所说，一把年纪了，不就图个平安嘛！ 刘昌文点点头，说道：“好，你放心！但是你先放了我妈和孩子啊！小宋儿，你答应我不伤了他们，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宋雁平不理他，转身向外走去，冷冷地说：“十分钟之后给你送回家！明天我等你电话！” 其他小弟跟在宋雁平身后，小波用枪口指着刘昌文，倒退着向外走去。 一行人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第24章 摁下葫芦起来瓢 涛涛他们开车把刘昌文他妈和孩子送回了家，一家人再次见面后，显得惊魂未定。 刘昌文他爸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骂道：“他妈的，这帮人就是土匪！” 刘昌文抱着小儿子，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你别跟他们这些人较劲，一帮疯狗一样，下次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样的事儿来，那钱给他们点儿就给他们点儿吧！”刘昌文他爸说。 “哎呀，爸！我知道！”刘昌文一脸的不耐烦。 可是问题是，不想让宋雁平他们管理这事儿，他自己还真说了不算。 那天他们一帮船老大碰头，并不是刘昌文提的这件事儿。 提出这个事儿的是也是一个威望很高的船老大，名叫胡忠海。 刘昌文只是最后也同意了胡同海提出的这个事情，大家才一致都决定，以后不受宋雁平他们管理了。 刘昌文心想，要想平了这个事情，他得亲自联系胡忠海，否则大家还是不交钱的。 刘昌文想了想，决定打电话给胡忠海，聊聊这个事儿。 “喂？大海啊！今年那个……给昌龙公司的钱，我看我们还是得给啊！”刘昌文支支吾吾半天，说道。 “刘哥！你怎么突然变卦了？！那天不是你带头儿同意的吗？你哥人都没了，你还怕什么啊？”胡忠海不情愿地说。 “哎呀，大海啊，你不知道，昌龙手底下那帮小孩儿，又组织起来了，还来我家找过我，年轻人没轻没重的，咱们惹不起啊！交吧，也没多少钱，咱们不差那点儿了！”刘昌文试图说动胡忠海。 谁知胡忠海却说：“要交你交吧，我反正不交了！我女儿过了年要出国留学了，哪哪儿都需要钱！再说了，一帮小孩子也能把你震慑住，哼……就这样吧！挂了啊，刘哥！” 说完，胡忠海就挂了电话。 刘昌文啐了一口，骂骂咧咧起来。 刘昌文暗暗地想：这他妈可怎么办？搞不定啊！要不然，还是把真实情况告诉宋雁平吧！ 他决定打电话，将事情告诉宋雁平，好歹先保住他一家老小的命再说！ “喂？小宋啊！” “哎！怎么样，都说好了是吧？”宋雁平在电话那端问道。 “小宋，我联系了提出这个事儿的胡忠海，他说他反正不交，他不交，其他人肯定也不交了。我肯定是要交的，我说不动他，怎么办，我没有办法啊！”刘昌文就差哭出来了，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胡忠海？就是那个海0017和海0018，那两条船的老大？”宋雁平问他。 “对啊！这个人是个外地来的，在大南庄定居很多年了。这个人相当不好说话，他是油盐不进啊！”刘昌文说。 “你知道他家住哪儿吗？” “我知道，去过几次，喝过酒。” 宋雁平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今天晚上你约他，让他在家等你。然后我带着人过去接着你，咱们一起去他家。你谈不拢，那我只能亲自去谈了。” “啊？我也要去啊？”刘昌文有些害怕的说。 “你当然得去，晚上我打给你，在家等我。”说完，宋雁平便挂了电话。 宋雁平召集了小波和涛涛，自己手底下的三个小弟兄，带上那两把五连发猎枪，一起开车到刘昌文家，接上他往胡忠海家方向驶去。 “他家都有什么人？”宋雁平问刘昌文。 “就他跟他老婆自己在家，他女儿在外面上大学。”刘昌文说道。 “小波，涛涛，进去把人给我摁住了！要是敢反抗，一枪打死他们！”宋雁平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知道了，平哥！”小波和涛涛异口同声地说道。 其实，宋雁平明白，他们就是反抗，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也不能开枪打死他们。他这么说，只是想从心理上震慑住刘昌文。 刘昌文听到这句话，吓得一直咽唾沫，低着头，一个屁都不敢放。 到了胡忠海家门口，宋雁平让刘昌文去敲门，其他人隐蔽在楼道口。 胡忠海一开门，小波一把推开了刘昌文冲了进去，涛涛紧随其后，两把猎枪的枪口，直直地顶在胡忠海的脸上，身后的三个小弟也冲进去，按住了正在厨房炒菜的胡忠海他老婆。 胡忠海的老婆被眼前这一幕吓得瘫软在地上，而胡忠海也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宋雁平反手关上门，走过去看着胡忠海，又看了看桌子上，还在冒着热气的七八个菜。 “给你准备的还挺丰盛啊？哈哈哈哈！”宋雁平指着桌子上的菜，对刘昌文说。 刘昌文一脸的尴尬，艰难地露出一个苦笑。 宋雁平回过头去看着胡忠海，问他：“应该能认出来我是谁吧？” 胡忠海点点头，没有吭声。 “好，能认出来就行！怎么着，我听刘昌文说了，不交钱这事儿是你提的？” 胡忠海看了看宋雁平，又瞪了刘昌文一眼。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哑巴了？”宋雁平走到胡忠海面前说道。 “是，这个事儿是我提的，但是……刘昌文他也同意了，所以大家才都一致通过的。”胡忠海说。 “那我不是打电话跟你说了，我又要交钱了吗？你还是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刘昌文接上话。 “哎呀，你们俩先别吵，把嘴闭上！”宋雁平被他俩各说各的，吵得一脸的不耐烦。 “简单点儿，以后你和其余的船老大交不交？”宋雁平问胡忠海。 “小弟兄！我家还有个大学生，上学需要钱，很多钱，你就不能网开一面吗？”胡忠海哀求道。 “网开一面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不能瞎搅和啊，你看看你，给所有人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你有难处我懂，但是现在搞得我跟我的弟兄们有难处了，你他妈你知道吗？！”宋雁平呵斥道！ 宋雁平走到旁边厨房，看到锅里正在咕噜咕噜冒泡，旁边的铁盘子上摆着一些包好的馄饨，转身问正坐在地上的胡忠海他老婆：“这是要煮馄饨吃啊？” 宋雁平双手把他老婆搀扶起来，说：“继续煮，给我也盛一碗，两碗。” 胡忠海他老婆哆哆嗦嗦地抓起馄饨放进滚开的锅里，慢慢搅动着，不一会儿就盛出来两碗馄饨，放到了旁边的餐桌上。 宋雁平看了一眼桌子上，冒着热气的滚烫的两碗馄饨，朝胡忠海招手，说道：“来！你也过来吃。” 小波和涛涛用枪顶在胡忠海的后背上，将他赶到了餐桌旁，让他坐下。 “吃！趁热！”宋雁平把面前的一碗馄饨端到胡忠海面前，命令道。 胡忠海看了看宋雁平，拿起勺子，在碗里舀了点点汤吸溜进嘴里，却被滚烫的馄饨汤，烫到了舌头和嘴唇。 宋雁平歪着头看着胡忠海，冷哼一声，说：“端起来，喝了！” 胡忠海撅着嘴，满脸的恐惧，颤颤巍巍地回道：“烫……太烫了……一会儿吧？” 宋雁平把那碗馄饨端到自己面前，朝三个小弟使了个眼色。 三个小弟走过来，两个人反摁住胡忠海的胳膊，一个人揪着胡忠海的头顶往后一拉，让他的脸朝上。 宋雁平端起那碗滚烫的馄饨，说：“没事儿，别怕啊，我喂你吃！” 第25章 先明后不争 宋雁平端着这碗滚烫的馄饨，自己的手也被烫的有点端不住了，他赶忙又放下。 他伸手拿过餐桌上的抹布，垫在下面，重新又端了起来。 胡忠海被宋雁平这一举动，吓得浑身扭动起来。 宋雁平右手端着碗，左手用力捏着胡忠海的两侧腮帮子，强行将他的嘴挤开。 “这可是你老婆亲自煮的馄饨，我让你先吃！” 宋雁平话音刚落，右手里的这碗滚烫的馄饨，连汤带馄饨直接倒进了胡忠海的嘴里。 胡忠海被烫的鼻子以下的脸，瞬间变红，脖子和胸口也瞬间红了起来。 他大口的往外吐着，舌头和上颚被烫的已经麻木。 胡忠海的老婆被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她挣扎着想爬起来，过去阻止宋雁平，但是被小波一脚又踢倒。 刘昌文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他看着眼前的宋雁平，感觉他就像是一个恶魔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怖的味道，让人不由得心生寒畏！ 宋雁平哈哈一笑，把碗放到餐桌上，对胡忠海说道：“怎么了？你自己老婆煮的馄饨，你都不吃？不好吃吗？” 胡忠海睁大双眼，被烫的“呼呼呼呼”地往外吹气。 “哦，你是还想再来一碗，对吧？好，我去给你盛！”宋雁平说完，端起空碗走向旁边的厨房。 “宋……宋老板！宋老板，有话好好说！你说什么……说什么都行！别折腾我了！求求你了！” 胡忠海的舌头和嘴唇，都被烫的肿了起来，说出的话都有点不清楚。 宋雁平不说话，自顾自的从锅里又盛了满满一碗馄饨汤。 他走到胡忠海面前，将馄饨汤放到他嘴边，说道：“馄饨吃不下，那就光喝汤吧！来，还是我喂你！” 说着他伸出左手又要去捏胡忠海的腮。 胡忠海猛地挣扎起来，左右扭着头，满脸的惊恐。 他一边左右扭头，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求饶道：“宋老板！我交！这钱……我……我交！我们都交！别弄我了！求求你！求你……” 宋雁平把碗放到餐桌上，又赶紧把有点被烫红的手指头，放到自己的耳垂上降温。 “还真的挺烫的……”宋雁平嘀咕着。 胡忠海的老婆哭的撕心裂肺，突然晕厥了过去。 胡忠海“啊”的嚎了一嗓子，他想从椅子上挣扎着站起来，过去看看自己老婆怎么了，无奈却被三个小弟按在椅子上，根本一动都不能动。 宋雁平看到胡忠海他老婆晕了过去，于是转头看向胡忠海，戏谑地吓唬他，说：“哟？晕了？看来我得用馄饨汤，才能把她叫醒啊？！” 说着要伸手去端那碗刚盛出来的馄饨汤。 “宋老板！宋老板！我的亲爹啊！别！别啊！我们听你的还不行吗？！我们听你的！都听你的！”胡忠海嗓子都喊哑了，苦苦哀求道。 宋雁平放下手中的碗，转过身去看着胡忠海，又看向被吓得躲在角落的刘昌文，说：“刘昌文，你作为证人，你看到了啊，继续交钱，接受我们昌龙公司管理这话，可是他自己说的，我逼他了吗？” 刘昌文的脑袋摇的像是个拨浪鼓，赶紧回答：“没……没逼他！” 宋雁平扭过头去，对胡忠海又说道：“胡忠海，我宋雁平这个人，向来是先明后不争，今天交钱这个事儿是你自己说的，刘昌文在旁边作证，而且还有这么多人听着。你今天有什么意见，你说出来，要是过了后你再给我闹幺蛾子，别怪我宋雁平和这帮弟兄们没给你今天这个机会！” 虽然胡忠海的嘴巴跟舌头都被烫肿了，但还是赶紧回答宋雁平的话：“我自愿的！宋老板！是我胡忠海自愿交钱的！” “你早这样不就好了？还用遭这种罪？！”宋雁平冷哼一声。 “好，你跟刘昌文两个人，抓紧时间去跟其他船老大谈，谈不拢的话，我还会来找你们两个，能听懂我的话吗？”宋雁平歪着头问胡忠海。 胡忠海点点头，说：“能，能听懂。” “嗯，能听懂就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宋雁平说完，带着一众小弟打开门向外走去。 刘昌文畏缩成一团，耷拉着脑袋，也跟在他们后面。 胡忠海赶紧起身冲到他老婆面前，扶起她，拍打着她的脸，她老婆也慢慢睁开眼，醒了过来。 他老婆醒来的第一句话，说道：“大海，别跟他们斗，你斗不过他们的！拿点钱给我们保个平安吧！” 胡忠海何尝不知道，这帮年轻人手里没点分寸，争凶斗狠，他们这帮老头子真的不是宋雁平他们的对手。 宋雁平一行人把刘昌文送到家门口。 刘昌文下车前，宋雁平对他说：“你今天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刘昌文脸上露出难堪的笑，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谢，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嘛！” “那下车啊！你不下车，难道要等我请你喝馄饨去？”宋雁平说。 刘昌文打开车门跳了出去，拉开自己家门，从里面反锁，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宋雁平和一众弟兄在车上笑的合不拢嘴，宋雁平低声说道：“看见没有？这他妈就是惯的毛病！走，回公司，晚上我请大家吃火锅！” “哈哈哈哈，吃火锅咯！”小弟们开心的笑了起来。 车子一脚油门，扬起一阵灰黑色的尘土。 小波和涛涛出去采购回来，一大帮人择菜洗菜后，围着两口锅坐在一起，边吃边喝起来。 宋雁平提了一杯酒，说：“谢谢弟兄们信任我宋雁平，这两天搞定了刘昌文和胡忠海，我觉得以后他们不会再找麻烦了。” 宋雁平夹了一筷子羊肉，继续说道：“但是我这几天也在想，咱们如果只靠码头上这点收入，顶多混个水饱儿！大家有什么好的提议或者好买卖，可以尽情的提出来，咱们一起做大做强，赚个盆满钵满！来！干杯！” 一众人纷纷呼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宋雁平放下酒杯，对众人说道：“昌龙公司这杆旗不能倒，就算是我现在接手了昌龙公司，但是名字也不能改，还得叫昌龙公司。” 宋雁平看着众人，接着说：“等到开海了以后，小波和涛涛提前跟新来的弟兄们说说，咱们这个活儿怎么干，要注意什么。” “我想呢，从公司里给弟兄们分点干股，毕竟大家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的，我宋雁平心里过意不去！以后弟兄们除了每个月能拿工资，年底大家们也能分红，至少这一年下来也不白忙活！” 宋雁平说完，小波举着酒杯站起身，说：“谢谢平哥！平哥，你是真拿我们当自己家人看待！我小波以后绝对好好跟着你！平哥！我干了这杯！” 说完，小波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都站起身敬宋雁平，并干了杯中酒，表示自己以后要跟着宋雁平打天下，绝无二心！ 第26章 拜访 宋雁平对在座的弟兄们说道：“朝野渐歇，莫学骄狂，咱们还是尽量低调一点，夹着尾巴做人并不丢人，丢人的是什么都没干成，就让人给一锅端了。” 众小弟纷纷点头称是，宋雁平说道：“来，赶紧吃！” 还有一个半月就要开海了，宋雁平心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定不能出任何岔子！ 而第二天中午胡忠海打来的电话，却让宋雁平和一众小弟兄们吃了颗定心丸。 胡忠海和刘昌文约见其它一众船老大，还是在那个羊肉馆的那张桌子，见面后把继续交钱和让昌龙公司管理的事，告诉了大家。 尽管大家并不愿意，但是在刘昌文和胡忠海百般游说和乞求下，一众船老大只好答应继续交钱。 他们从胡忠海脸上和脖子上被烫伤的痕迹中，以及从刘昌文话语间，流露出的那种惧怕感，也能猜的出来，两个人应该是被昌龙公司的那帮小年轻威胁过了。 连他们两个都退步了，其他船老大只得乖乖就范，这个哑巴亏吃不下，也得往下生咽。 宋雁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波和涛涛，并让他们告诉手底下的小弟们，提前开始着手准备九月一日开海的一些事务。 宋雁平把小波和涛涛叫到办公室，跟他俩说：“我要去一趟京海市看望一个朋友，你们俩在家看好了家，无论有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告诉我，切记，一定不可以冲动行事，更不能擅作主张。” 小波说：“平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两天我就回来了。”宋雁平说道。 “小波，你带着人把商贸那边的库存盘点一下，不够的尽快补齐，往船上送的日用品清点数量，做好记账。” “涛涛，你把两个油库的油尽快补满，用的台秤充上电，周转箱都清理干净。” 小波和涛涛一一记下宋雁平吩咐的事后，就各自忙碌去了。 而宋雁平这次要去京海市拜访的不是别人，正是辛洪川的老婆。 在看守所里，辛洪川对待宋雁平不薄，也让宋雁平成长了很多。 当初辛洪川在宋雁平要释放的时候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正是他家的地址和他老婆的联系电话。 本来一出来的时候，宋雁平就想买点东西去辛洪川家拜访一下。 可是自从他出来后的这两个月，却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和杂七杂八的事情。 昨晚宋雁平躺下后，突然想起来这回事，觉得应该去拜访一下了。 不过，因为刘昌龙被枪杀这件事一直没有眉目，所有的矛头和证据又都倾向于怀疑是辛洪川指使的。 所以，宋雁平这次去拜访，还是得偷偷地去，避免引起刘宝森和手底下这帮人的猜度。 无论杀他大哥的人是不是辛洪川指使的，他都应该去一趟。 第二天一早，宋雁平就动身前往商场，买了一堆水果和奶品，还有两盒燕窝补品，驱车前往京海市辛洪川的家。 到了京海市，宋雁平一路打听，终于到了辛洪川家位于蓝谷一号的别墅区。 在门卫处登记完了，宋雁平把车开到了28幢。 蓝谷一号别墅群，当初就是辛洪川的集团自主开发的，它是京海市最高端的别墅区，整个别墅区背靠青山，面朝大海。 每栋别墅都是独栋的德式建筑，地下两层，地上四层，带着单独的游泳池和大花园，独栋别墅的绿化面积，更是夸张到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 “这别墅真他妈气派啊！”宋雁平自言自语道。 宋雁平发现，辛洪川家这幢别墅的建筑，跟别人家的还有一些不一样，除了造型看起来独特，院子比别人家的也大一些，而且建筑外围有很多监控摄像头。 宋雁平从车里拿出礼品和水果，按下了辛洪川家的门铃。 几声门铃声响起后，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打开了门。 “你好，你找谁？”阿姨问他。 “阿姨你好，我找辛洪川的爱人。”宋雁平回答道。 “哦，你是哪位？”阿姨又问他。 宋雁平心想，这个问题要我怎么回答？我要说我是跟辛洪川关在一起的犯人，还不把人家吓死？！ 他想了一下，说道：“阿姨，我受辛洪川的托付，让我来看望他的爱人。” “哦，麻烦你稍等一下，我进去问问。”阿姨说完把门关上了。 宋雁平在门口又等了差不多一分多钟，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宋雁平一看这个男人的形象就知道，这人应该是辛洪川家的保镖。 “你是谁？找辛洪川的爱人有什么事？我是他家的管家，有事儿你跟我说就行！” 男人面无表情，说起话来也冷冰冰的。 宋雁平一看，还他妈管家，这哥们儿就是提防着他呢，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好，我跟川哥在庭岛市第一看守所时关在一个号里，我回来得早。走之前川哥给我留了个地址，说是让我出来后，有时间来他家探望一下，也没别的事。”宋雁平说完就看着他。 所谓的管家看了看宋雁平手里提溜着的大包小包，全是礼品和水果，想了想，说道：“你跟我进来吧！” 说完他微微闪身，将宋雁平让进了屋内，跟他说：“你在这稍等。” 说完转身上了二楼。 宋雁平坐在沙发上，之前开门的阿姨过来，在他面前放了一杯热茶水，说：“先生，请您用茶！” “哦，谢谢阿姨！”宋雁平起身回敬道。 这时，辛洪川的老婆站在二楼的楼梯上。 她怀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儿，从二楼轻轻地走了下来。 阿姨走过去，从辛洪川他老婆的怀中，轻轻地将孩子接抱过去，转身离开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宋雁平，而宋雁平也在极短的时间内，观察了一下她。 这个女人三十岁左右，一身黑色的居家服，脚上趿着一双拖鞋，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高贵冷艳的气质。 她走路时体态轻盈，微微颔首，乌黑的长头发在头顶盘了起来。 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项链的挂坠是一块差不多有鸽子蛋那么大的祖母绿宝石。 “你好，刚才管家告诉我，你跟洪川关在一个号里？”她问道。 “是的，嫂子！川哥在里面对我非常照顾，我释放之前，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说是让我有时间就来拜访一下。不过因为前段时间我们公司事务繁忙，我也没时间没来。这几天正好闲暇，我买点东西过来看望您！”宋雁平微微鞠躬，说道。 辛洪川的老婆看了一眼地上杂七杂八的礼盒和水果，又打量了一眼宋雁平，对他说道：“请坐！” “谢谢嫂子！”宋雁平坐了回去。 第27章 神秘的来电 “你怎么称呼？”辛洪川的老婆问宋雁平。 “宋雁平，大雁，平安，你叫我小宋就行。”宋雁平回答道。 “哦，在里面待了多长时间啊？” “三个月……”宋雁平说完，又觉得有点尴尬，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辛洪川偶尔会托人往回捎信儿，知道他在里面挺好的，我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毕竟我是一个女人，除了给他把家守好，其他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她说道。 “嗯……嫂子说的也是！”宋雁平表面附和着，心里却不这么想。 这个女人表面冷静，内心也波澜不惊，不是个一般女人。何况还是辛洪川的女人，手里怎么可能没两把刷子？ “你做什么买卖的？听口音不是京海人吧？”她问宋雁平。 “哦，嫂子，我是做海鲜生意的，在庭岛市大南庄港码头。现在还是禁渔期，回头开了海，我给您送点新鲜的海货尝尝。”宋雁平笑着说。 “好，那真是太感谢了，实不相瞒，我这个人对鸡鸭牛猪的不怎么感兴趣，还就是喜欢吃点海鲜之类的，对皮肤也好。”辛洪川的老婆说道。 宋雁平心想，你还挺不客气的啊！ 宋雁平点点头，说：“放心吧，嫂子，一开海我就让人给您送来！” 辛洪川的老婆笑了笑，转而又问他：“哦，小宋是吧？你这次来有什么话要我给你川哥捎进去吗？他在看守所，不比监狱还能探视，看守所不允许探视，我都是每个月让市局那边的朋友去看守所提审他，然后给他捎个话，说说家里一切都好，免得他担心。烟和别的，都是让他的管教给送进去。” 宋雁平可算看出来，辛洪川这个人到底有多么的手眼通天了，打内心里佩服他。 “没什么话要捎的，嫂子，回头我给他写信就行，我跟川哥说过了，回来以后给他写信，就不劳烦嫂子操心了！”宋雁平说道。 “什么操心不操心的，老辛这个人也是走了背字，让底下这帮小弟给坑了，家里人都在给他四处跑关系，好让他尽快回来跟我们团圆，唉……” 辛洪川的老婆越说越难过。 宋雁平倒是识趣，觉得第一次拜访点到为止就行，不必过分迂回的示好。 他又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说道：“嫂子，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多注意休息，有什么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就联系我。” 说着，宋雁平拨了她的电话号码，又挂断，说道：“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什么事您就吩咐！” 宋雁平站起身，向她微微鞠了一躬，说：“那就不打搅了，嫂子，我先回去了！再见！” “这就走啊，我还想留你在家里吃个午饭呢！” “不了，嫂子，下回再说吧，公司也有很多事等着我回去处理！” 宋雁平说完，又指着地上的那些水果和礼品，说道：“也不知道嫂子您喜欢吃点什么，一些零食，不成敬意！”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真的是，让你破费了哈！”辛洪川的老婆笑道。 “那嫂子再见了，我先回去！” “好的，慢走啊，小宋！” 辛洪川的老婆将宋雁平送到门口，看着他上了车才转身回去。 宋雁平发动汽车，驶离了别墅区。 路上他也在想，既然来拜访了一通，应该回去给辛洪川写一封信打个招呼，毕竟当初也答应了他，要给他写信的。 同时，宋雁平又想起他老婆说的那些话，顿觉辛洪川这个人物相当不简单。 而且，他老婆这个人也不是个普通角色，说话间游刃有余，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般女人，都能做大哥的女人”！ 回到公司，宋雁平买了纸笔、信封和邮票，给辛洪川写起了信。 简简单单几百个字，宋雁平说了说他回来以后的一些普通生活，又说到买了一些小零食什么的，去他家里拜访了他老婆。 至于他大哥被杀，京海市的会所暂停装修，以及船老大们的造反到镇压，这些事情他都没有在信中提及。 因为这些信在进入看守所后，都需要经过收信人的管教亲自打开查看，以避免通供，或者信中有其他一些不允许交流的内容。 所以宋雁平也只是避重就轻，写了一些闲谈的家长里短。 并且，他也不想让辛洪川知道这些事情。 在宋雁平看来，即使让辛洪川知道了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意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宋雁平下午把信寄了出去，晚上便回了自己家，跟爸妈吃了一顿饭。 大南庄港码头上的船老大们都开始着手准备开海的一些事，宋雁平和大家也都没闲着。 这几天他们准备了新的账册和收据，宋雁平带大家又讲了讲到时候要注意的一些事情。 宋雁平在小波和涛涛的带领下去查看了油库，宋雁平让他们小心油库的防火安全，一众人就等着开海后大干一场了。 八月底，庭岛市下了一场大雨。 这天晚上，宋雁平和小波还有涛涛，在公司的茶室里喝茶聊天，这时，宋雁平的电话响了起来。 宋雁平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 “你是宋雁平？”电话那头说道。 宋雁平疑惑，问道：“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顿了顿，听到宋雁平旁边还有其他人在说话。 “麻烦请你移步，旁边有人的话，我不方便跟你说。”电话那头说道。 宋雁平看了一眼小波和涛涛，拿着电话走到了外面。 “有什么事你说吧，我在外面。” 电话那头“嗯”了一声，说道：“这两天你会接到电话通知，让你继续装修京海市的那个会所，你留意一下，别错过了电话。” “啊？什么意思？”宋雁平不解地问他。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让你继续装修会所，然后正常开业。”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 “喂？”宋雁平看着挂断的陌生号码，他赶忙又打回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对方已经关了机。 宋雁平看着手机愣在原地一脸的迷茫。 这是谁打得电话呢？他怎么知道会有人通知他继续装修会所？会所不是被市局暂时查封了吗？ 宋雁平满脑子的疑问，他想，难道说是市局刘宝森的关系打来的？ 他回到茶室，小波看到宋雁平脸上不自然的表情，问他怎么了。 宋雁平说道：“没事儿，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这两天我们可能还有别的事要处理，电话别关机。” 小波和涛涛开车回了家，剩下宋雁平一个人在茶室里抽烟，到最后，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也没想明白，最后干脆不想了，上床睡了觉。 第二天早晨八点多，宋雁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宋雁平从床上一个机灵坐了起来，看到又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他接了起来。 “喂，宋雁平是吧？”电话那头说道。 “我是宋雁平。” “我是京海市公安局刑侦科，你那个正在装修的场所，经过审批，可以继续装修了，有时间来市局签个字办手续。” 宋雁平微怔，回道：“好的，谢谢领导！” 电话挂断了后，宋雁平看着手机，摇了摇头，直觉地这件事有点太诡异了。 第28章 一头雾水 宋雁平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很多，全都堵在脑子里。 第一个奇怪的地方是，照常理来说，知道可以继续装修，或者说解封的消息，应该是由市局的刘宝森的关系人，第一时间告诉刘宝森，再由刘宝森通知宋雁平。 但是，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却跳过了刘宝森，直接告诉了宋雁平。 第二个奇怪的地方是，如果按照常理来说，刘昌龙被枪杀的案子目前还没有结案，会所的装修是不能继续的。 就算是可以继续装修，也不可能现在这么快就可以吧？ 难道说，刘昌龙被枪杀的案子有眉目了？还是说枪手已经被抓到了？ 不对啊，那也应该是刘宝森第一时间告诉他啊？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太符合常理，弄的宋雁平的脑子里乱的要命。 但是，宋雁平心里有数，既然市局打来电话让他继续装修，正常开业，刘宝森也没打来电话跟他说，那么这件事，他应该主动联系刘宝森。 最起码不能瞒着锅台上了炕，最后再让人家刘宝森说他不懂事。 时间挨到了中午，宋雁平想了想，决定打电话给刘宝森，把这件事告诉他，毕竟以后开业的一些事，还需要他刘宝森搭把手，那可是京海市，不是大南庄。 宋雁平不想了，先打过去看看刘宝森怎么说。 “喂，刘哥！”宋雁平听到刘宝森那里相当吵闹，应该是在外面玩乐。 “啊，雁平啊，我在外面陪几个朋友喝酒呢，什么事儿啊？” “刘哥，今天早晨八点多，京海市局不知道是谁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让我这几天去市局签字走流程，会所那边可以继续装修了……你……知道这事儿吗？”宋雁平说的很委婉，又有些顾忌。 “啊？我都不知道这事儿啊！谁跟你说的？对方叫什么名儿你问了吗？”刘宝森瞬间就酒醒了一半儿。 “我还没来得及问，对方就挂了。我的意思是，是不是龙哥的案子有头绪了，还是开枪的人抓住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快突然通知继续装修营业呢？”宋雁平问他。 刘宝森站在原地也有些懵了，他说：“不应该啊，如果有消息的话，刑侦那边就联系我了啊！我都没有接到消息啊！” 宋雁平突然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处理的有些不合适，但是已经告诉刘宝森了，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刘哥，你先喝酒吧，明天咱俩见面再说，明天我带人先去会所，咱俩在那碰头吧！”宋雁平说道。 “好好好，那明天上午十点吧，太早了我估计我也起不来床！”刘宝森说。 “好的，刘哥，那明天见面再说！拜拜！” 宋雁平挂断电话，开始埋怨起自己来。 当时市局打来电话的时候，他的确是单方面没有问清楚对方的姓名，如果知道了对方姓名的话，至少能搞明白这件事是经谁的手操作的。 宋雁平心想，以后办事得再稳当点冷静点，凡事脑子要沉着且清醒下来。 宋雁平当晚也没怎么睡好，做了一晚上的梦，还梦见一个男人拉着他的手往台阶上走，走了很久。 第二天宋雁平带着小波和涛涛先到的会所。 宋雁平让他俩打开会所的门，又在门口当初刘昌龙遇害的位置，烧了香和一些纸钱，宋雁平带着他俩在门口处磕了个头。 “龙哥，你的案子还没结，凶手也没抓到，但是会所又可以继续装修，继续营业了。这也算是你的心血，也是你给弟兄我的礼物，弟兄我感激不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宋雁平呢喃着。 “小波，涛涛，等会刘哥来了，咱们先听听他怎么说，会所的装修基本已经接近尾声了，就差设备什么的进场了，我一个人也分身乏术，如果到时候开始着手会所这边，家里那边涛涛你来负责，小波跟我留在京海。”宋雁平说道。 “好的，平哥！”两个人应道。 其实会所重新活了起来，也正中宋雁平下怀，毕竟现在公司养了这么多人，处处都需要用钱，只靠大南庄港码头那点收入，的确是有点难。 宋雁平正想着，刘宝森的车就从远处开了过来，停在会所外面。 宋雁平和小波及涛涛走上前去跟刘宝森打招呼。 “刘哥好！” “哎！雁平，你跟我说说，怎么一回事儿？” 宋雁平看刘宝森也是一头雾水，睡眼惺忪的的像是没醒酒一样。 “是这样的，刘哥，昨天早晨八点左右，我接了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市局刑侦的，但是没说是谁，只是通知我让我这几天去市局办理手续，签字，说是会所允许继续装修和正常营业了，我这也是很懵，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说龙哥的案子不结案，会所不能开门吗？让我继续装修开业，难道说龙哥的案子有消息了？我也不太清楚，所以这不赶紧联系你，问问你什么情况嘛！”宋雁平说道。 刘宝森点上一根烟，咂吧了两口，说：“龙哥这个案子，市局那边的关系一直在盯着，都说好了的，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如果没有告诉我，那说明案子还是没有动静。但是这么快就联系你让你继续装修开业……也不对啊，就算是可以装修营业了，也应该第一时间联系我啊！”刘宝森越想越想不明白了。 “你等会儿，我给刑侦的林队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 刘宝森说着，就给市局刑侦大队的林队打了过去。 “喂，林队长，忙什么呢？” “怎么了，老刘，有什么事你说，我等会还要开会。”林队说。 “是这样的，我弟兄宋雁平，就是那个刘昌龙的弟兄，昨天接到咱们刑侦大队的电话，说是会所可以继续装修营业了，我寻思问问，是不是刘昌龙的案子有什么消息了？”刘宝森笑着，他一边说，左手一边在空中比划着。 “哦，还没有消息，枪手作案用的那辆黑色的桑塔纳在京海市郊区的一个废弃的化肥厂找到了，但是车已经被烧的只剩铁皮了，车内外DNA什么的提取难度很大，也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车我们查过了，是一辆盗抢车辆。”林队说道。 刘宝森看了一眼宋雁平，又问林队：“那怎么这么快会所就可以继续装修营业了？我们都一头雾水，这不想问问你什么情况嘛？哈哈哈哈！” “这我不清楚，我还以为你给上面灌了什么迷魂药了，连我们也跳过了，直接是局长和副局签字下的命令，我这个当队长的，哪有权力过问你们这些大买卖啊？！”林队的声音阴阳怪调，话里有话。 第29章 幕后推手 刘宝森又不是个傻子，怎么能听不出来林队话里话外的意思。 他赶紧回道：“哎哟哟，哪儿敢啊！有什么事儿，我们也得先向您请示，不可能直接瞒着您找上面，再说，我们跟上面也没有来往，这不全仰仗您照顾嘛！” “哎呀，行了！这个事儿就是上面直接下的签署令，让你们继续装修开业，你们就干行了，怎么那么多问题！？”林队不耐烦地说。 “是是是，林队说的对，服从您和领导的安排！哈哈哈哈，等着开业了，还希望林队赏个脸，过来坐坐哈！”刘宝森谄媚讨好地说。 “知道了，我先开会了，刘昌龙的案子要是有什么消息，我就通知你了！” 说完，林队便挂断了电话。 刘宝森把手机装进口袋里，转身对宋雁平说：“雁平，龙哥的案子并没有什么进展，允许会所继续装修和营业，是局长和副局一起签了字的。” 宋雁平呆呆地看着刘宝森，问道：“这个流程合理吗？” “你管他合理不合理呢，你就装修你的呗，大领导都签字了，你怕什么？”刘宝森说。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道：“刘哥你说的也对，行，那我等会就去市局签字，回来我就着手继续装修和开业的事儿。” “好，码头那边是不是也要开始开工了？”刘宝森问他。 “嗯！刘哥，还有二十多天了，这几天我们一直在紧锣密鼓地筹备。” “好小子，好好干！一定给你大哥争口气！”刘宝森拍着宋雁平的肩膀，满脸的欣慰。 “放心吧，刘哥！” 一行人散去，宋雁平告诉小波，抓紧时间联系承包会所装修的施工公司，让他们这两天就准备重新进场装修。 让涛涛先回庭岛市，把码头上的事情处理好了，做好迎接开海的准备工作。 而宋雁平，则独自开车往市局的方向开去。 宋雁平到达京海市公安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快十二点了，工作人员已经下班，只有值班室还有两个人。 他说明来意以后，值班民警让他等到下午一点半再来。 宋雁平一看时间，也就剩一个多小时了，中午饭也没有心思吃，干脆就在大厅的休息椅上坐一会儿，等他们一点半上班。 他坐在椅子上，大厅里柔和的穿堂风，轻轻地吹在他脸上，让宋雁平整个人都有点慵懒起来，不知不觉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哎！嘿！醒醒，别睡了！” 林队把宋雁平从椅子上叫醒。 宋雁平迷迷瞪瞪，一抬头看到眼前站着一个身着便衣的人，瞬间清醒了很多。 “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宋……宋雁平是吧？”林队说道。 宋雁平站起身，回答道：“是，我是宋雁平。” “我是市局刑侦二大队的队长，我叫林平杰！” “啊，您就是林队长！久仰久仰，幸会啊！”宋雁平脸上堆着笑，赶紧伸出双手跟林队握手。 “走吧，去我办公室说吧！”林队说道。 “哎，好的，林队！给您添麻烦了！”宋雁平恭维了一句，迈着小碎步跟在林队身后，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到了林平杰的队长办公室，他让宋雁平先坐下，又去给宋雁平用纸杯倒了一杯水。 “我们干刑侦的条件比较艰苦，我这儿也没有什么茶叶咖啡的，你将就喝口水吧！”林队说着将纸杯递给宋雁平。 “哎，谢谢林队！”宋雁平双手接过纸杯说道。 林队坐到办公桌后，用兜里的钥匙打开面前的抽屉，拿出来几张文件。 他拿着这几张文件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翻看到了最后一张后，他把文件放到宋雁平面前，又从旁边的笔筒里拿了一支笔给他。 “你先看看，然后在最后一页签上字，按上手印就行了。”林队说。 “好嘞，林队！” 宋雁平拿起文件，看到文件名是《关于涉及刘昌龙被枪击案——位于京海市光华大道118号——正在装修的建筑解封申请》。 宋雁平从第一页开始看到最后一页，文件内容包括刘昌龙被枪击的整个过程的描述，以及关于与本枪击案关联并不大，但因本案导致正在装修的光华大道118号建筑被暂时查封，京海市局认为，为不影响经商人员的正常经营，决定解封被暂时查封的建筑，还有其他现场的物证保留若干，已经保存于京海市公安局刑侦处证据科，若有调查需要，相关物证可随卷流转。 最后一页的审批人一栏有两个人的签字。 宋雁平猜测，这应该就是局长和副局长的大名了吧！ 但是宋雁平看到最后，又觉得这事儿太扯了吧？！ 刘昌龙被枪杀至今还没有水落石出，关于刘昌龙复杂社会关系的调查结果，不知道市局刑侦有没有掌握到。 而且刘昌龙是在正在装修的会所外被枪杀的，那么他会不会是因为开这个会所而受到牵连？ 这些怀疑性，京海市公安局刑侦处难道心里没有吗？不可能没有！ 文件上一句提及会所“与本案关联不大”，瞬间让宋雁平傻了眼。 这个市局到底是什么操作？ 难道说，市局调查不到线索，于是想让宋雁平继续装修和开业，然后把幕后黑手给钓出来？ 他一想到如果市局真的想用他来钓出凶手，浑身的汗毛“嗖”得一下子就炸了起来。 他用眼的余光瞟了一眼正在看着他的林队，轻轻地咽了口唾沫。 宋雁平强装镇定拿起笔，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了名字，宋雁平起身将笔和文件放到了林队面前。 “签好了，林队，给您添麻烦了啊！谢谢！”宋雁平恭敬地说。 “哈哈哈哈，添什么麻烦，能让两位局长给你做担保解封，你小子也有两把刷子啊！” 林队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宋雁平摸不着头脑。 林队笑了笑，说道：“实话实说，按照刑事案件审查制度的正常程序呢，你这个地方在刘昌龙的案子没结案之前，肯定是不能解封的。” 林队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既然两位局长都出来给你做担保，那我们刑侦这边也没什么意见，我们继续查我们的案子，你正常做你的买卖。不管你拜了哪路的神仙，求了哪路的佛，后续我们查案子需要你配合，你也得出来配合我们，知道吧？”林队说道。 宋雁平心想，这件事并不是他找人帮忙解决的，所以，一定是另有其人在背后操作。 至于是哪路神仙哪路佛，他自然也不知道。 不过既然林平杰都这么说了，宋雁平干脆就揣着糊涂装明白。 “是是是，我一定配合咱们警方办案，更何况，我也希望尽快把凶手绳之以法不是嘛！”宋雁平回答道。 林队点点头，又拿出手机，对宋雁平说道：“要不……咱俩互相留个电话？” 第30章 心力交瘁 宋雁平也赶忙拿出手机，跟林队两个人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 林队说：“宋雁平，你正常做你的买卖我们不管，但是可别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了啊！” 宋雁平笑着点头，回道：“不能！不能！我们老老实实做生意，肯定不能再给林队长添麻烦的！” 林队也笑了笑，对宋雁平说：“我干刑侦十八年了，自然知道你们做的是什么买卖，年轻人别一口把话说死了，万一以后真要遇到个什么麻烦，还得我们去解决。” 林队看了一眼桌子上自己的手机，对宋雁平说：“有什么事提前打招呼，遇到麻烦也别慌，有事儿就打个电话。” 宋雁平倒是喜上眉梢，这平白无故的，从天上罩过来一把大伞啊！又能挡风，又能防雨，时来运转，时来运转啊！ 他压制住内心的喜悦，起身对林队说：“那就太感谢林队长了！” 林队摆摆手，转而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开业啊？” 宋雁平心中简短盘算了一下，回道：“差不多二十多天吧，用不了一个月。” 宋雁平向林队伸过双手去，握住林队的手，说道：“届时开业了，还请林队过去捧捧场啊！” “你们那种场所，我们肯定不能去，有伤风化。”林队说道。 “我明白，那到时候我们私下聊！我就先回去了，您先忙！” 宋雁平从市局大院出来，上午还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天空，此时此刻却突然晴空万里，和煦的阳光明媚灿烂。 宋雁平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心想：昌龙哥在天之灵，估计也是在保佑他吧！ 宋雁平离开京海市前给刘宝森打了个电话，告诉刘宝森，他已经去市局签了字。 会所这两天就可以继续装修，已经安排小波去联系了。 至于服务人员和安保人员的培训也会在这两天进行。 刘宝森跟他说，陪侍的美女们过几天也会陆续的来到京海市集合，到时候他们会联系这边的妈咪，然后在会所集合。 刘宝森告诉他，有什么事忙不过来，或者需要搭把手的，就随时给他打电话。 宋雁平一顿感谢后，开着车回到了庭岛市。 路上宋雁平打电话告诉小波和涛涛，紧急召集所有弟兄到公司开会。 下午四点，昌龙公司的餐厅里，小波和涛涛带着一众小弟们，围坐在椭圆形的餐台两侧。 宋雁平推门进来，一众人一起站起来叫道：“平哥！” 宋雁平走到餐台边，摆手示意让大家坐下。 宋雁平站在餐台边，看着眼前的这帮弟兄们，内心感慨万分。 他说道：“弟兄们！前段时间我还在想，我们昌龙公司要想壮大，就要发展，要想发展，就要抓住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我刚从看守所回来的时候，昌龙哥给了我一个会所，加上负一楼，一共上下六层！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因为昌龙哥出了事，会所的装修和开业也被迫暂停。但是，昨天京海市局联系我，让我去签字，已经解除了对会所的暂时查封。我已经让小波抓紧安排会所继续装修，设备进场和服务人员的岗前培训！不出意外，会所将在八月底开业！” 所有人一起鼓掌欢呼起来，大声叫着“太好了！” “大家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会所的开业估计要跟开海的时间重叠，为了避免别出乱子，弟兄们稳住心态，不要马虎大意。” 宋雁平说完，看向涛涛：“大南庄港码头所有的事情，现在由涛涛负责，涛涛你自己留七八个人。” “小波，你把剩下的人带上，今天晚上就走，跟我驻扎京海市，保证会所的装修进程和正常开业！” 小波和涛涛点头应答，两拨人兵分两路，开始收拾准备。 临走时，宋雁平还是放心不下涛涛，再三叮嘱，无论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他。 涛涛让宋雁平把心放肚子里就行。 小波开着车，拉着宋雁平和两个小弟，其余四个小弟开着另一辆车跟在后面。 宋雁平揉了揉太阳穴，问小波：“枪带了吗？” “带了，平哥！”小波回道。 “好，京海市鱼龙混杂的，带着也是以防万一。不过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一定别开枪！京海市不比大南庄，枪一响，咱俩的脑袋就得挂起来了！”宋雁平叮嘱道。 “知道了，平哥！”小波回道。 一行人到了京海市找了个酒店住下。 第二天小波早早就起来敲响了宋雁平的房间门。 小波告诉宋雁平，装修公司已经就位，他们可以去现场了。 宋雁平草草洗漱完毕，带上小波和一众小弟来到会所，看到装修队伍已经开始忙的热火朝天，宋雁平咧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 原本以为这个会所要夭折在此，却没想到起死回生！ 这对于宋雁平和整个公司来说，犹如神来之笔，雪中送炭一般，他怎么能不欣慰啊！ 宋雁平让小波把装修公司的经理叫到面前。 “你好，宋老板！我是负责咱们这个装修的经理，我姓杨！”装修公司的杨经理说。 “你好，杨经理，我问一下，全场的软包结束还要多久？”宋雁平问道。 “宋老板，场内的软包是所有工程里最后上的，大概还要两天，软包全部上完也要两天。” “也就是说，四天，场内的装修就全部结束了？”宋雁平问。 “差不多，宋老板！”杨经理回道。 “别差不多，给我个准信儿！”宋雁平瞪了他一眼。 “四天！四天肯定完成！”杨经理被宋雁平这一眼瞪的有点心慌。 宋雁平转头告诉小波：“找家政公司的开荒保洁，把里面全部处理干净需要多久？” 小波说道：“平哥，我已经联系好了，他们说预计要七天。” “嗯，卫生清理出来以后，设备电器一边进场，一边给服务员和安保做培训。”宋雁平跟小波说。 “平哥，还有消防验收，验收通过才能正常开业。”小波说道。 “这个事儿……我去跟刘哥说。” 宋雁平说完，点上一根烟，看着会所门口进进出出的工人，若有所思地抽了起来。 诺大的场子，任凭宋雁平是个经商天才，也架不住他从没接触过的生意，凭空降临在他头上。 当初刘昌龙还在的时候，他可以依靠刘昌龙，所以他也不必多么费心。 而现在，这一切压力都压在他自己的身上，让宋雁平觉得多多少少有些心力交瘁。 不过，还好有小波和涛涛两个人协助他，也还好有刘宝森在背后帮助他，以至于他不被压垮。 宋雁平咬了咬牙，他心想，他一定要带着这帮弟兄们，让大家都越来越好，带着他们在这条大路上，继续前进！ 第31章 初次露面 宋雁平安排完了所有的事后，就给刘宝森打去电话，把会所最后的消防验收这件事儿，说给他听。 刘宝森告诉宋雁平，这个事儿不用管了，他来搞定。 宋雁平这才放下心来。 会所的装修在两天后全部收尾，宋雁平在小波的带领下，对会所从负一层到五楼的所有房间，都进行了查看和验收。 宋雁平带着小波来到负一楼，跟小波说：“小波，这个赌场咱们暂时先别搞了，你找工人在四周加上隔音板，做成男女分开住的宿舍吧！咱们现在人员这么多，有的人没有住的地方，改成宿舍，他们也有地方可去。” “啊？怎么了，平哥，为什么不搞？那可都是钱啊！”小波一脸的疑问。 “京海市水太深了，来的这段时间我算见识到了，以前不管昌龙哥和刘哥有多深的交情，现在龙哥一走，真要出了事，没有人能保得住我们！”宋雁平叹了口气。 想了想，他又说道：“咱们目前的能力，能保证商务KTV和洗浴这两块在京海市好好地活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咱们在京海的根子还软，还没到能开赌场的地步，外面那些其他普通的游戏机设备，你照常上就行。小波，我们先低调点吧！” 小波点头称是，心想，宋雁平这个人虽然才年长他两岁，但是为人处事方面都很谨慎，考虑的也很周到，不狂不骄，的确有领导风范。 小波联系了家政服务公司，让开荒保洁进场，开始清理起会所的所有卫生。 而这几天，来自多个城市的陪侍小姐姐们，也都陆续在京海市聚集。 刘宝森把宋雁平的电话留给了带头的妈咪，让她自己联系宋雁平。 宋雁平告诉她，这几天设备正在进场，暂时先不要过来，等到可以过来的时候，他会联系她。 小波这边找到了礼仪培训机构和安保人员机构，找了专门的老师，来对会所的服务人员和安保人员，开始了培训。 与此同时的大南庄港码头。 各个船老大开始给各自的船准备出海的物资，包括给船加油，补充淡水和其他生活日用品。 这些东西都要从刘昌龙的贸易公司出货，统一由涛涛带人，根据各个船的需求进行补充，再收取他们的相关费用。 两队人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工作，而宋雁平也没闲着。 刘宝森给了他一堆电话和地址，宋雁平打着电话拿着地址，跑完了工商跑消防，跑完了消防跑食药局。 等到这一圈全部跑下来，足足用了五天。 宋雁平的腿儿都溜细了，两只脚肿的像两个大馒头。 好在刘宝森都提前给他打了招呼，否则他就算去跑了，估计也是无功而返，白跑一趟。 各个部门的条条框框太多，宋雁平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光要准备的证件、要签的文件、协议，一堆一堆的。 有时候实在忙碌不过来了，宋雁平还是得打电话找小波，让小波帮他一起，否则，宋雁平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完。 时间来到八月二十号，上午十点。 会所里所有服务人员和管理层的培训，以及组织架构和会所各个部门，相关规则制度的学习，都已经陆续接近了尾声。 小波找到正躺在沙发上小憩的宋雁平。 “平哥，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宋雁平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说：“联系安娜，让她把人都带过来吧，然后……让各个部门该做统筹的做统筹，该分宿舍的分宿舍。” 宋雁平眨眨有点干涩的眼睛，又说道：“下午三点，让所有人到二楼夜总会场地集合，也算是我跟大家正式的见个面吧！” “哦，对了，给咱俩都准备一身新的西装皮鞋吧，第一次跟大家伙见面，穿的得体一点，别让大家伙笑话！”宋雁平说道，好 “好嘞，平哥，那你再睡一会儿吧！” 小波离开后，便联系了陪侍女孩们的主管人安娜，让她把人召集齐了。 又联系了其他主管人员，让他们召集各自部门的工作人员，又去处理其它宋雁平安排的事务。 宋雁平迷迷糊糊地睡到了下午两点。 小波给他拿来一身黑色西装和一件孔雀绿色的衬衣，还有一双巴洛克风格的黑色皮鞋，让他洗漱后换上。 宋雁平一边换衣服，一边将一些自己脑子里对会所的管理，还有一些意见提了出来，让小波自己想想，这样做怎么样。 小波一脸的吃惊，他没想到宋雁平脑子这么大，能想到一些这种管理方式和经营模式，连连称赞，道：“妙啊，平哥！你这样安排很好啊！还是你有管理头脑，先见之明啊！” 宋雁平瞪他一眼，说：“你别在这儿拍马屁！我留你在我身边，就是要听你说真话，忠言逆耳你知道吧？” “以后有什么事，要直言不讳，别藏着掖着，拐弯抹角，你不说真话，我看不到公司发展的潜在问题，那我们就是在掩耳盗铃，蝼蚁之穴可决千里之堤！” 宋雁平说的很严肃，小波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平哥，直言进谏！” 下午三点，二楼的夜总会里人头攒动，大概有一百五十多个人，舞池里站的满满当当，小卡座和沙发上也都坐满了人。 大家都没见过这个神秘的老板，都在小声议论着，在京海市能开一个这么大的会所的老板，到底是一个秃顶的老头儿，还是一个中年的帅气成功男士。 夜总会里大家正在叽叽喳喳的时候，宋雁平从夜总会后台进去，走上了位于舞池最上方的DJ舞台上。 宋雁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要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假话。 宋雁平的心脏砰砰地直跳。 他偷偷的做了一个深呼吸，来到DJ舞台的最中央，小波跟在他身后，也走上了DJ舞台。 小波拿起话筒，咳了一声，说道：“各位工作人员，大家好！下面让我们掌声有请我们盛平会所的老板，宋雁平先生，为大家发表讲话！” 台下所有人先是一愣，因为他们没看到他们心中所想的秃顶老头儿，也没见到所谓的中年男人，而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年轻。 大家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随即都一起鼓起掌来，期待这位神秘的老板为他们讲话。 第32章 开业大吉 宋雁平清了清嗓子，接过话筒，铿锵有力地对着台下的所有人说道：“大家好，我是盛平的总经理，我叫宋雁平！” 台下一阵躁动，小波率先带头鼓起掌来，台下的所有人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宋雁平脸上带着微笑，接着说：“非常高兴能跟大家在盛平这个大家庭里相识相聚，以后大家在一起共事，希望我们能团结友爱，一起将盛平做大做强！” “我跟大家讲一下，我们的公司全名是‘京海市盛平餐饮娱乐有限公司’，对外呢，我们常说是盛平会所。” “我们公司是知性的，各个部门、各个岗位，都有一定的晋升空间。各个部门的经理、各个区域的主管、各个岗位的基层人员，都有相应的福利，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你们面试的时候应该都看过了。” “那我身边这位呢，就是我们盛平的副总经理，小波！”宋雁平转身看向小波，介绍道。 小波向大家鞠了一躬，微笑致意。 宋雁平接着说：“我不在的时候，盛平的所有事务，都会由小波代我处理，各个管理层等会都过来跟他认识一下，以后要服从领导！” 宋雁平这个架子给小波扎的很足，也让小波很有面子，毕竟以后他如果忙起来，这么大的场子，小波自己要镇得住。 “我们公司有我们公司自己的规章制度，我们的规章制度也都合情合理合法，希望大家能够遵守，不要触犯。” “原定于这个月八月二十八日的开业，照常举行，希望大家能提前熟悉好自己的岗位和工作内容！最后，让我们一起，祝我们盛平会所，顺风顺水，开业大吉！” 宋雁平的每一个字说的都中气十足，让台下的所有人感到，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威严的气息，和振奋人心的鼓舞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激动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宋雁平话音刚落，全场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等会儿各个部门的管理层留下，我还有话要跟你们说，其他人这两天参加完岗前培训，就回去好好休息。”小波拿起话筒说道。 台下所有人纷纷散去，只留下十几个管理岗位的人员。 宋雁平和小波从舞台上走下去，与管理层的工作人员打招呼。 宋雁平笑了笑，说道：“很开心跟大家认识！”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不高大，但是俊逸的脸上棱角分明，眼睛犀利有神。 威严的表情，让人感觉宋雁平这个人又有点不怒自威，深邃的眼神让人看不出来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以后我可能不会天天在这儿，大家有什么事儿呢，先告知你们的副总——小波！”宋雁平说着，看向小波。 小波向大家微微点头示意。 宋雁平接着说：“你们作为管理人员，一定要看好了自己团队的人，不找事儿，不闹事儿，当然，遇见事儿我们也不怕事儿！” “管理这个东西，对事儿不对人，别欺负手底下的人，不要用权压人，凡事儿多动脑子少动嘴。” “我觉得，你们既然应聘做了管理层，那肯定都不是匹夫，做事身先士卒，有什么事情你们要冲在前面。” 宋雁平招手，将他从庭岛市带来的六个小弟叫到面前，给大家介绍道：“他们六个人，是负责每一层的总体负责人，你们管理人员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要第一时间联系你们这一层的负责人，先由他们处理，他们处理不了的再汇报你们的副总！等一下你们都互相认识一下。” “是！平哥！”六个小弟齐声说道。 宋雁平顿了顿，对小波说：“还有没有其他事情？没有的话我还有点别的事儿” “没有了，平哥！”小波回道。 “我们现在聘请了一个专业的管理团队，但是只聘用了三个月，你们大家要抓紧学习各个运营管理的方法。”宋雁平说道。 “行，那你们抓紧培训，有事情就联系我，哦，对了，开业前你去请一尊关二爷像到大厅，咱们这个行业得讲究一点！”宋雁平拍了一下小波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其实，一开始宋雁平是没有将这六个小弟兄，分成楼层负责人的想法。 但是后来转念一想，这么大的会所只有小波一个人负责总体事务，上下六层，一天下来事务繁杂，什么事情如果都直接找他，他肯定忙不过来。 思考再三，他决定将六个小弟兄分别安排在每一层。 各个管理层将需要处理的信息，先行处理解决，解决处理不了的，或者出现超过他们级别管辖范围的，再上报给楼层负责人，由他们再去处理各个楼层的安全事件、服务冲突事件以及服务质量事件。 如果他们也处理不了，最后再上报给小波，由小波去处理解决。 这样金字塔式的组织架构模式，就像宋雁平在看守所里，对其他被关押人员进行分组管理是一个方式，这种逐层管理的方法可以让他和小波非常省心。 宋雁平走后，就电话联系了刘宝森，告诉他二十八号开业的消息。 刘宝森异常开心，告诉他，那天一定会邀请各界人士前来捧场。 宋雁平挂了电话，又打给庭岛市海洋渔业局的一些领导，还有大南庄派出所的马所长和陈队长，邀请他们前来参加开业仪式。 八月二十八日，天气晴朗，带着一丝丝闷热。 宋雁平凌晨四点就起来了，他内心有些激动，一整晚也没怎么睡好。 洗漱完毕，小波开着那辆刘昌龙送给宋雁平的黑色奔驰车，带着宋雁平，一路开到了会所前面的广场上。 会所前彩旗飘飘，大门的两侧摆满了花篮。 台阶下摆放了十多个礼炮，锣鼓队和舞狮队也已经在现场等待。 现场的工作人员和围观的市民人山人海，几乎把会所前的街面堵的水泄不通。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会所前集结，有秩序的列队欢迎宋雁平的到来。 小弟们走上前给宋雁平打开车门，宋雁平缓缓下车。 “欢迎老板！”众人异口同声地呐喊道。 宋雁平向大家挥手致意，回道：“谢谢大家！” 宋雁平在小波和众小弟的引领下，来到了会所前的台阶上。 刘宝森、马所长以及社会各界政商人士，纷纷走上前跟宋雁平握手，并向他道贺！ 宋雁平礼貌的回敬各位。 刘宝森开心地合不拢嘴，笑着问宋雁平：“小宋老板，那咱们几点开始？” 宋雁平哈哈哈地笑起来，说道：“刘哥，你就别取笑我了，什么小宋老板啊！哈哈哈哈，九点五十八分！我们就揭牌开业！” 第33章 八方来贺 九点五十八分整，小波拿着话筒，对现场所有，大声说道：“吉时已到！” 小弟们和其他人一起点燃了礼炮和鞭炮。 顿时礼炮鞭炮齐鸣，所有的掌声和欢呼声也响了起来，所有的响声夹在一起，震彻天地！ 锣鼓队声声鼓点律动了起来，舞狮队的六只狮子一齐围绕在宋雁平面前，顽皮的舞动着，各自扑闪着一双大眼睛。 为首的两只狮子跑到宋雁平身边趴下，其他狮子也都跑过来簇拥着他。 小波走过来，将垂吊在会所上方，连接着遮盖门头红幛的一根绸带，双手递给宋雁平。 宋雁平接过红色的绸带，侧身面向现场所有的来宾、会所的工作人员和围观看热闹的市民，底气十足，铿锵有力地说道：“盛平会所，金日开业！” 说着，便拉动了绸带，门头上的红幛也落了下来。 “盛平娱乐会所”六个红色的大字显现出来，赫然在目。 一众人又点燃了第二排礼炮和鞭炮，锣鼓队敲的鼓点更加欢快，舞狮队也更加地欢呼雀跃起来。 所有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众人欢呼雀跃，现场一时间热闹万分！ 宋雁平接过小波递过来的话筒，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清了清嗓子，说：“亲爱的各位来宾，各届的朋友，还有我们可爱的京海市的市民们！我们盛平娱乐会所旨在服务于大家，让大家在日常生活和工作结束后，能够来到这里休闲娱乐，放松心情！我们盛平娱乐会所开业前三天，酒水免费，全场其余消费八点八折！我们盛平娱乐会所，永远欢迎大家！” 说完，宋雁平带头鼓起了掌，现场再次爆发起雷鸣般的响声。 宋雁平向大家挥手致意后，就开始向莅临的各届宾朋一一打招呼。 小波对着对讲机说道：“大家立刻回到各自的岗位！” 刘宝森和马所长，还有其他政商走上前，跟着宋雁平慢慢往里会所里面走去，大家一边走一边寒暄着“会所装修的多么多么豪华”“宋老板年轻有为”的一些客套话。 宋雁平来到关二爷的神像前正襟站立，小波递上来三柱香， 宋雁平接过香，毕恭毕敬地向关二爷神像鞠了一躬，将香插进香炉中。 这时，宋雁平身后传来门口的两位迎宾礼仪小姐的报贺声。 “京海市海纳集团赠盛平娱乐会所花篮一对！” “京海市商会赠盛平娱乐会所花篮一对！” “京海市建筑材料联合会赠盛平娱乐会所花篮一对！” “京海市企业联合会赠盛平娱乐会所花篮一对！” 礼仪小姐还在报贺，陆续送来花篮的络绎不绝，已经把会所门口两侧的平台堆的满满的。 宋雁平转过身愣在原地几秒，赶紧快步走出去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一众人走上前跟宋雁平握手，可是宋雁平看着面前这些陌生的面孔，和叫不上名儿来的什么商会协会联合会的，顿时傻了眼。 也不管是谁了，出于礼貌，宋雁平也向送他们送来的花篮表示感谢！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着蓝底白色细条纹西服，脸上带着微笑。 他走到宋雁平面前点了点头，其他京海市的各界人士跟在身后。 宋雁平一看这人就不简单，否则京海市这些政商名流怎么都会跟在他身后呢！ 但是，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只是在京海市开个娱乐会所而已，怎么会惊动他们这么多人呢！？ 宋雁平一时间想不明白。 “你好，宋老板！我叫梁晓，是京海市海纳集团的副董事长。”说着，他伸出右手。 宋雁平虽然并不认识他，但也赶紧也伸出右手与他相握，说道：“梁董，欢迎光临盛平！” “今天我带京海市的政商名流，来给小兄弟的会所开业典礼道贺！小兄弟年轻有为啊，年纪轻轻就做起了这么大的娱乐场所，实在是难得啊！哈哈哈哈哈！”这位梁董哈哈地笑起来，说道。 身边的一众陪同们也都纷纷夸赞起宋雁平。 “哈哈哈，哪里哪里！梁董过奖了！”宋雁平回敬道。 宋雁平让出身后的位置来，说道：“大家请随我到会所里转一转，看一看，给小弟指点迷津。我在会所旁边的京海山庄设宴，希望各位前辈中午能赏光，小酌几杯啊！” 宋雁平说完，就伸手邀请梁董和大家进入会所。 刘宝森站在旁边一脸的茫然。 海纳集团？！海纳集团的董事长不是辛洪川吗？！ 这阵势真的是让刘宝森和其他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刘宝森突然一下子警觉起来。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刘宝森心想：宋雁平可能不知道海纳集团，更不知道海纳集团的老板就是京海市，只手就可以遮天的辛洪川！ 他们今天来到这，弄这么大的阵仗，这不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此行这些人都是京海市政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给宋雁平道贺，怕是来给他个下马威吧？！ 刘宝森越想越不对劲。 他走上前去，从身后轻轻拍了拍宋雁平的后背，说道：“宋老板，借一步说话！” 宋雁平叫住小波，对他说：“小波，你先带各位领导和前辈进去转转，我随后就来！” “各位领导，前辈，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大家进去逛一逛，随便玩！”宋雁平说完，就跟着刘宝森走到了一边。 “怎么了，刘哥？”宋雁平问他。 “雁平，你知道海纳集团，还是认识海纳集团的人？”刘宝森看着他一脸的凝重。 “不知道啊，我也没有认识的人啊！哎，刘哥，我也纳闷儿，你说这……” “是辛洪川！海纳集团的董事长就是辛洪川！”刘宝森有些紧张地打断了宋雁平的话。 “啊？！”宋雁平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以为一个普通什么集团的副董事长，就能让那些政商名流，都老老实实地跟在他屁股后面，来你这个娱乐会所的开业典礼道贺？！”刘宝森反问他。 “还不是因为海纳集团的董事长是辛洪川？！海纳集团是京海市的龙头企业，涉及着十几个行业，产业更是数不胜数，辛洪川要是跺一脚，整个京海市都得颤三颤！” 刘宝森说完看了一眼宋雁平，接着说道：“雁平，我看来者不善！你这个会所一开，就等于是动了辛洪川的蛋糕了，他们这次来不是什么道贺，而是来给你个下马威的！” 宋雁平看着刘宝森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但是自己的猜测，又有很多矛盾点想不明白。 第34章 解惑 刘宝森看着满脸问号的宋雁平，说：“雁平，你听我的，从今天开始，你一定加强防范，以防万一他们变着花样儿弄你！他妈的，我就说昌龙哥的死，肯定与辛洪川这个人脱不了关系！” 刘宝森气的牙痒痒，脸上的肉也在微微抽搐，右眼皮跳个不停。 “我知道了，刘哥，我会多加小心！咱们先进去，观察观察，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宋雁平握住刘宝森的胳膊，说道。 “走！”刘宝森点点头。 宋雁平看他们一队人马从一楼的餐厅出来上了二楼，他俩也慢慢跟了上去。 “这个二楼是夜总会！咱们夜总会共有卡座四十个，VIP有三十个，而且这个中心舞池占地三百一十平米，目前是咱们京海市所有夜场里最大的中心舞池。不过夜总会的开业时间是晚上七点。那咱们先去三楼吧！” 小波介绍完后，转身又将大家往三楼引领。 梁董一转身就看到站在最后面的宋雁平和刘宝森二人。 梁董对身后的人说：“啊哈，你们先上去看看，我随后就到！请！” 说完，他来到宋雁平面前，说道：“宋老板，这么大的地方，你有自己办公的地方吧？” 宋雁平看着梁董，脑子一转，心想这人应该是有什么话想单独跟我说吧？ 宋雁平笑了笑，说：“有的，梁董！要不麻烦请梁董移步，随小弟去喝杯茶？” “好啊！”梁董微笑着回道。 “请！”宋雁平转身邀请梁董去五楼他的办公室。 刘宝森在旁边看着，他偷偷的递给宋雁平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自己多加小心。 宋雁平偷摸地冷笑了一下，他心想：他一个堂堂集团董事长，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怎么样？今天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雁平微微点了下头，就带着梁董上了五楼。 来到办公室，宋雁平请梁董落座，自己沏上茶，毕恭毕敬地端起一杯，放到梁董面前。 “梁董，我平时不怎么喝茶，不太懂什么茶文化，还望您见谅！”宋雁平说道。 梁董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又放下。 “哈哈哈哈！无妨！” 梁董这哈哈一笑，加上抿了这一口茶，让宋雁平感觉，这人不像是来找事儿的，倒像是真客人啊！ 宋雁平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是却不再说话，而是故意把脸上的疑惑表露给梁董看。 “哈哈哈哈！宋兄弟果然与众不同啊！” 梁董往椅子靠背上一倚，接着说道：“想必你也有很多疑问，我也不妨都告诉你。” “首先呢，辛董让我代他，向你的娱乐会所开业表示祝贺！你写的信呢，辛董已经收到了，而且辛董让我向你对董事长夫人的探望，也表示感谢！” “哪里哪里！探访董事长夫人是做小弟们，份内的事情，不足挂齿！”宋雁平客套地说。 “你的场子因为一些事情被迫查封，是辛董得知了消息，疏通了市局的关系，才给你解封的，否则，你这个场子短时间内，估计是开不了了。” 梁董笑了笑，身子坐直，继续对他说道：“辛董让我转告你，在京海市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请直接联系我，辛董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一句两句也跟你说不明白，当然，有些话我也不方便跟你说，希望宋老板你能理解。”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宋雁平。 宋雁平双手接过名片，点着头回道：“那是那是，以后还得麻烦梁董提携！” “倒不是麻烦我，这里是京海，上下麻烦的都是辛董。”梁董冷冷地说道。 “不过难得辛董如此赏识你，据说是再三的叮嘱，要我们这帮人好好地照顾你帮助你，我们也一定会遵照辛董的意思！” 梁董站起身，对宋雁平说道：“宋老板，辛董还有一句话转达，他说让你尽管大显身手，自然会大展宏图！” 宋雁平站起身看着梁董，说道：“我知道了，感谢辛董和梁董！谢谢！” “那我就不打扰了，宋老板你忙吧！” 宋雁平跟随梁董送他下楼。 “梁董，中午我在京海山庄设宴款待，还请您赏光啊？”宋雁平笑着说。 “谢谢宋老板，我就不去了，集团事务繁忙，随我一起来的几大商会和其他政商人员，我都已经打好招呼，中午一定会过去捧场！”梁董回道。 “哈哈哈哈，那就这些梁董了，我们改天闲暇时再聚！”宋雁平说。 “那就劳烦宋老板招待宾客了，下次再见！”梁董挥手告别。 “梁董再见！” 送别了梁董，宋雁平站在会所门口，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他看看会所里面，再看看外面。 门口进出的人络绎不绝，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一瞬间让他感觉好像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幻觉，又好像他曾经在梦中见到过一样。 如真如假，如假如真。眼前发生的事情，让宋雁平看起来很不真实。 中午宋雁平在会所旁边的京海山庄设宴，款待来自庭岛市和京海市的政商人士，并给他们每人都赠送了一张盛平娱乐会所的白金会员卡。 宋雁平在每桌上敬了一杯酒后，独自来到洗手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他在想，辛洪川这个人情抛的，他宋雁平是差点没接住啊！ 不过他感觉自己做的也还不错，辛洪川让社会各界前来道贺，是给了他面子。 他临时起意邀请他们一起吃酒席，还送会员卡，等于是没让他们白来一趟。 于情于理，辛洪川和宋雁平的面子都能挂的住！ 面子这个东西，不就是做给别人看的嘛！ 想到这里，宋雁平自己也觉得心里多少有些慰藉，只要不丢人就不错了。 擦干了脸，宋雁平刚回到宴会厅，就碰见姗姗来迟的林队，他身边还陪着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男人，男人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八九岁左右的女人。 “哟！林队长！您怎么才来啊！”宋雁平赶紧小跑过去迎接。 “哈哈哈，现在得叫宋老板了！公务缠身，公务缠身嘛！哈哈哈！”林队打趣道。 “哪里哪里！哈哈哈，这位是……？”宋雁平看向他旁边的人问道。 林队介绍道：“这位是我的老朋友，也是好哥们儿——曲江，是咱们京海市远洋货轮集团001号船的船长！” 林队又对旁边的曲江说道：“曲哥，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宋雁平！” “曲大哥，哎呀，幸会幸会！”宋雁平哪还管他什么船长机长的，伸手过去相握。 “你好，宋兄弟，真是可以啊！年纪轻轻就有一番大作为啊！来，一个小小的见面礼，不成敬意啊！” 这个叫曲江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女人走上前，打开手里抱着的一个通体黝黑的木质盒子。 盒子一打开，里面赫然摆放着一尊用黄金打造的貔貅。 黄金貔貅在被酒店灯光的映照下，闪着黄灿灿的光芒。 曲江从女人手里接过来，双手递给宋雁平，笑着说道：“祝宋兄弟的生意，犹如这吞金兽一样，吃遍天下的金银财宝啊！” 第35章 橄榄枝 宋雁平一时间有些吃惊，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上来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宋雁平往后略退一小步，连忙笑着摆手，委婉地说道：“哎哟，曲大哥，这礼物可太贵重了，小弟何德何能，不能要啊！” 曲江将手中抱着的盒子又往前推了推，推到了宋雁平面前，笑起来，说：“宋兄弟，你这是不给哥哥这个面子嘛！哈哈哈哈！” 林队看了一眼曲江，又看着宋雁平，说：“宋老板，这可是曲大哥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宋雁平被两个人夹在中间进退两难，脸上露出尴尬地表情。 曲江将手中的木质盒盖子一扣，直接塞到宋雁平的手中，说道：“哥哥我的一点小心意，宋兄弟你就收下吧！” 宋雁平嘴里说着“这……这……” 曲江赶紧打断他，说：“收下吧！交个朋友嘛！” 旁边的林队伸出手一搂还想继续推脱的宋雁平，笑着说：“走吧，宋兄弟，还不快请我们落座喝两杯？！” 宋雁平一脸的无奈，觉得再继续拒绝，就有点不不识抬举了。 只能一只手将盒子抱在怀中，对他们说：“哎呀，你看我！来来来，二位大哥快入席！” 宋雁平跟在座的一众宾朋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后，也有了几分醉意。 这时，曲江端着酒杯过来，坐到了宋雁平旁边的空位置上。 宋雁平喝的有点迷迷糊糊地，他一抬头看见曲江，赶忙起身，叫道：“曲大哥！” “坐坐坐！”曲江将宋雁平按回座位。 “宋兄弟真的是年轻有为啊，我二十几岁的时候，还在给别人打工呢！哈哈哈哈！”曲江打趣道。 宋雁平笑着回道：“哪里哪里，曲大哥说笑了！老弟我也是承蒙大哥们的关照和厚爱，要不然哪能有今天啊！” “哈哈哈哈，宋兄弟真是谦虚！我没少听林队长当我的面儿夸赞你，说你年纪轻轻就有一番作为，以后宋兄弟在京海市一定会一展身手，功成名就的！” 曲江可是把宋雁平夸的冒了烟儿，宋雁平此时此刻却是酒醉人清醒。 他完全看不透曲江这个人，为何又是送他黄金，又是对他美赞。 可是，宋雁平越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越是在心里筑起一道防线。 正所谓有句话说得好：狗欢要吃屎，人欢要倒霉。 宋雁平打小就知道这个道理，一时间他酒醒了一大半。 宋雁平告诫自己，现在盛平娱乐会所刚刚开业，大南庄港码头也即将开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不能出任何岔子。 无论对方心怀什么鬼胎，都先听他讲，如果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地方，即便是当场断然拒绝他也无妨。 更何况今天各界大佬前来捧场，连辛洪川的海纳集团，和京海市的各界政商人士都来道贺，想必是就算曲江心里打了什么对他不利的算盘，他自己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哈哈哈哈，小弟刚踏入社会，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希望曲大哥和其他大哥们海涵和指点啊！” 宋雁平说完，举起酒杯对曲江说：“来，曲大哥，谢谢你！” 说完，宋雁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同时也将曲江的夸赞中断了。 宋雁平心想：你有事说事就行，没必要继续绕圈子了！ 曲江也干了杯中酒，两个人相视一笑。 曲江放下酒杯，咂巴了一下嘴唇，顿了顿，说道：“我听说……宋兄弟在庭岛市大南庄港码头上，还有不小的产业？” 宋雁平眼珠子一转，心里哼了一声：他妈的，都了这么大的弯儿，终于要切入正题了！ “哈哈哈，曲大哥，也不是什么产业，就是负责管理管理码头，也是为了带着手底下这帮弟兄们混口饭吃，也都是些小船，比起曲大哥的远洋货轮，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宋雁平说的很婉转，他歪着头继续听曲江说。 “唉，那远洋货轮也不是我家的啊，我也只是给人家打工，混口饭吃而已！哎，宋兄弟，你那个码头上有多少船啊？”曲江问道。 “开海的时候，大船最多一天能靠港二十艘左右，小船的话，最多能靠五十多点吧！”宋雁平说。 “哦……宋兄弟手里有几艘船？”曲江沉吟一声紧接着问他。 宋雁平笑了笑，说：“曲大哥说笑了，老弟只负责管理码头，手里头没有船啊！” 曲江听完他这句话，脸色突然一变，面露一丝丝失望感。 虽然那一抹失望的表情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宋雁平敏锐的眼光捕捉到了。 “怎么了，曲大哥？”宋雁平问他。 “哦哦，没事儿！哎，不知道宋兄弟能不能调动码头上的船，为自己干点私活呢？”曲江又问他。 宋雁平在码头上这几年，还真没见过刘昌龙用过谁家的船为自己干私活，毕竟用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用了人家的船，以后还怎么跟人家要钱。 再说了，昌龙公司也没有什么业务会用到船。 他略微一想，回答道：“曲大哥，实不相瞒，我们干的就是控制码头上那些进出的渔货，扒皮抽成，包揽船上用的物资，包括柴油。” “所以我们平时不跟那些船老大交往过密，毕竟是个得罪人的事儿，而且我们公司的业务，目前还没有能用到船的地方，调动船给我们自己的公司干私活，我从来没试过。” 曲江接上话，说：“那以宋老弟的能力，调两艘船给自己公司干活，应该问题不大吧？” 宋雁平迟疑了一下，说：“曲大哥如果想用船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联系，应该问题不大，但是老弟我不敢一口就答应曲大哥。” “哈哈哈哈！宋老弟多虑了，船肯定不白用，不但不白用，还给钱！老哥我这有个好买卖，比你码头上那点皮毛赚的多！”曲江笑了起来。 宋雁平看着曲江，疑惑地问道：“曲大哥说的……是什么买卖？” 第36章 诱惑 曲江看着宋雁平，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宋兄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喜欢钱，但是生财有道，你靠传统的那些手段，能赚多少钱呢？封海开海有季节性，封海的时候，你那个码头哪还有什么盈利可言？” 曲江拍了拍宋雁平的肩膀，接着说：“兄弟你得把手中的资源和权利，充分地利用起来，老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咱们靠海，就得吃海啦！” 宋雁平被曲江兜圈子兜得有些心烦，他直接对曲江说道：“曲大哥直接开门见山吧！需要老弟怎么做？” 曲江哈哈一笑，说：“老弟是个痛快人！是这样的，我们远洋货轮001号不跑远路，每两个月会去一次周边国家，然后再回京海市港进行靠港装卸货物。” 曲江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有很多东西从外面带回来以后，在京海市港没办法卸，就算卸了，也没法儿从京海市港出去，海关、缉私局，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我人微言轻，使了多少办法都没腐蚀进去。”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有个计划，说给你听听，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宋雁平心想：我就先听你说，看看你有什么神秘计划！ 他身子往前一探，对曲江说道：“老弟洗耳恭听！” 曲江轻声对宋雁平说：“我们的货轮，每两个月进出一次京海市港，我们都会从周边国家带一些东西回来，不是很少，而是很多，但是海关和缉私那边查的特别严。货轮如果靠港，他们也会上船查。我想让老弟动用自己的关系，从大南庄港调小船，我们的货轮路过大南庄港近海的时候，老弟的小船跟我们大船会合，我们把东西卸给小船，然后从大南庄港出货。” 说完，曲江拍了拍宋雁平的手背，看着他，等他回应。 宋雁平听完一愣，脑子里嗡的一下，一个让他觉得可怕的想法蹦了出来！ 他转头看着曲江，滴溜溜地露出惊诧的眼神。 “我操……曲大哥说的‘货’，该不会是……那个吧？！”宋雁平声音压得很低。 曲江一愣。 “我操，你想什么呢，老弟！不是那玩意儿！！！你曲大哥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往回运那个玩意儿啊！哈哈哈哈！”曲江一边笑一边说着。 “咕咚”一声！宋雁平的心算是落了地。 他反问道：“那是什么？” 曲江一边掰着手指，一边给他数着：“烟，酒，名牌背包、名牌鞋，名牌衣服，什么首饰、手表，乱七八糟的。” 曲江说完，见宋雁平有些迟疑，他赶紧趁热打铁。 他继续说道：“宋兄弟，这一船货，咱们最起码能装满五六个集装箱，一趟下来，去了‘车马费’，光我们两个就能分到手一百个！” 曲江一边说，一边在宋雁平的面前伸出右手的食指。 宋雁平眼皮一抬，瞬间瞪大了双眼。 “一百万？” 宋雁平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曲江。 “两个月，一百万。”曲江悠悠地说完，嘴上微微一笑，身子向后一缩靠到了椅背上，直直地看着宋雁平脸上，有些吃惊的表情。 宋雁平也不是没见过钱，但是对于刚刚二十六岁的他来说，两个月能赚一百万，的确是超出了他目前所能接触到的认知范围。 “怎么样？跟着我干吧？不会让你吃亏的，宋兄弟！” 曲江身子往前一探，慢慢地将右手五个手指伸开，放在宋雁平面前。 “宋兄弟，哥哥我答应你，每趟船，咱俩五五分！” 宋雁平稍微有一点没缓过神儿来，恍惚间，他有一些走神，目不转睛地看着桌子上的那双筷子。 思绪又忽然间被拉了回来。 “曲大哥，这事儿……你得容老弟回去想想……” 宋雁平说着站起身，从服务台把那个装着金貔貅的盒子抱了过来。 “曲大哥，这个礼物你先拿回去，我回去考虑好了，一定联……” “你收着！”宋雁平还没说完，就被曲江一边往回推地打断。 “这事儿你跟不跟老哥我干，咱们另说，本来老哥我也想跟你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嘛！”曲江说道。 宋雁平有些面露难色，但是旁边还有很多客人，也就不好再拒绝。 “谢谢曲大哥！”宋雁平微微鞠躬表示感谢。 “哈哈哈哈，谢什么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喝酒喝酒！”曲江一边笑一边将宋雁平拉回座位。 两个人又喝了几杯，曲江和宋雁平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宋雁平说道：“曲大哥，这事儿我还是不能现在就给你答复，毕竟这么大的公司，我先回去合计合计，而且码头船老大们那边，我得亲自去谈，回头我给曲大哥你答复，咱们两个有时间坐下来再细聊，你看行吗？” “行！有什么不行！我相信宋兄弟有这个能力，哈哈哈哈！那我等你的好消息！”曲江拉着宋雁平的手说道。 送走了众位宾朋客友，宋雁平回到会所五楼的办公室里隔开的一个卧室里，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来到京海以后，由于时间仓促，宋雁平本想在京海住酒店，但是觉得不太方便，于是就让小波暂时给他在办公室里面隔断了一间，将就着用来做卧室。 他想等到以后有时间了，再出去在附近找一个房子。 而盛平娱乐会所开业的这第一个夜晚就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四面八方的客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一派热闹的景象。 宋雁平喝了不少酒，躺到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第二天早晨一醒，他就把小波叫到办公室。 “什么事，平哥？” “哎，你知道海上走私吗？”宋雁平看着小波，问道。 “知道啊，怎么了？” “这个东西风险大不大？” “高风险，高回报啊，平哥！我表哥以前就走私电器发的家，不过现在走私查的特别严，除了缉私和海关，海上还有海警。”小波笑着回道。 “哦……”宋雁平略微沉吟，说：“好，我知道了……我准备三十号回庭岛，九月一号就开海了，我回去看看涛涛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他自己在那儿，我有点不太放心，你把这一定看好了，有什么事儿第一时间联系我！” “放心吧，平哥！” 宋雁平在京海又待了一天，看到会所运营一切正常，也就放心下来。 宋雁平往回走的路上联系了涛涛，涛涛在庭岛市高速路收费站口等着宋雁平。 “怎么样，家里一切都好吧？”宋雁平在车上问道。 “一切都好，平哥！”涛涛说。 “后天就开海了，准备的怎么样了？”宋雁平问道。 “平哥放心，一切顺利，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涛涛说。 “如果你这边需要增加人手的话，就提前跟我说。” “好嘞，平哥！” “嗯……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等忙完这阵子，跟我去京海，让你到咱们的会所里，好好放松放松！”宋雁平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谢谢平哥！” 第37章 靠海吃海 2005年9月1日，凌晨两点，开海。 这是宋雁平人生中第一次主持，庭岛市大南庄港码头的开海仪式。 大南庄港码头上的二十几艘大船，将近四十艘小船，都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准备鸣响汽笛，驶出码头。 船老大和自己渔民们分成两拨，一拨站在自己家的船甲板上，一拨站在自家船停靠的岸边上。 他们各自面前都摆放着礼炮和鞭炮。 各位船老大手里都拿着香烟或者打火机，就等大南庄港码头最有威望的船老大——刘昌文的一声令下，就可以点燃礼炮和鞭炮了。 刘昌文站在一个用红色地毯铺盖的大平台上，旁边站着的是宋雁平。 刘昌文有些许尴尬，也有些许难过，因为以前站在旁边的，是他的哥哥刘昌龙。 猛然间，他也有点触景生情，黯然神伤。 尽管刘昌龙生前欺凌他和这帮渔民，但是也罪不至死。 尽管他死了，也不至于被他们咒骂成“死有余辜”，就算他们在背后骂刘昌龙不是个好东西，也没有真心希望他赶紧死掉。 刘昌文叹了口气，终究是他们这帮老骨头扛不动了，打不动了，被现在这群年轻人夺了江山。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一分钟就是凌晨两点十七分。 跑船的，出海的，不喜欢“六”，因为“六”的谐音是“漏”，哪有希望自己的船漏的。 所以他们都喜欢“七”这个数字，也与“起锚”中的“起”有些谐音关系。 刘昌文对宋雁平说道：“咱们开始吧？” 宋雁平笑着点点头，说：“开始吧！” 刘昌文看着码头岸边站着的船老大和甲板上的渔民们，大声喊道：“开～海～咯！” 他的声音洪亮至极，而且穿透力极强，即便他喊完了，人们还感觉这句话在码头和船之间重复地响着。 船老大们纷纷弯腰点燃了面前的礼炮和鞭炮。 而船上的渔民们和船长们，也拨响了船上的汽笛，发出悠长地“呜”声！ 顿时间，汽笛声、鞭炮声和礼炮声混杂在一起，震彻了整个大南庄港码头。 人们欢呼雀跃地喊着，蹦着，岸边的船老大们也各自转身，跳到自家的船上。 大船小船陆陆续续地从码头两侧驶离。 刘昌文也从平台上走下去，从岸边的栈道，走上了自家的船。 宋雁平看着眼前的景象，内心也颇具感慨，他们不仅仅是出去捕鱼，这都是出去帮他和弟兄们捞钱的！ 因为三到五天以后，他们又会满载而归，陆陆续续返航，周而复始，直到第二年的四月三十日结束。 宋雁平看着全部的船驶离码头，他把身后的涛涛叫到身边，问他：“一共出了多少油？” 涛涛回道：“平哥，一共出了二百七十七吨。” “还有呢？” “六百五十五吨冰块，还有其他日用品杂七杂八的。”涛涛说道。 “涛涛，画清了账目，记好了流水，不能有一点马虎！”宋雁平说。 “放心吧，平哥！” “我们回去休息休息，临走前一定再检查一遍油库的用电防火！”宋雁平嘱咐道。 “好嘞，平哥！” 宋雁平在大南庄港码头待了第五天，直到几乎大船小船都陆续回港卸货。 涛涛和手下小弟们，对所有回港的船上卸的货，进行了集中过秤，统一管理，并做好了记录，船老大或者船长，要在记录的数据最后面签字确认。 因为今年开海的时候天气特别好，所以今年无论是小船跑近海，还是大船跑远海，收获都不错，鱼舱里都满满的，船老大们开心的都合不拢嘴。 不光是他们开心的合不拢嘴，与之同样开心的，还有宋雁平他们。 鱼算一类，每斤扒一块钱；虾分一类，每斤扒两块钱。 一些比较抢手的鱼要单独算，还有海螺以及其他渔货，各种分类都有各自规定要扣除的钱。 下午涛涛做完了统计，把记录总数的账本拿给宋雁平过目。 宋雁平看着账本上的数字，也着实开心的不得了。 “涛涛，今年不出意外，是个丰收年啊！”宋雁平说道。 “哈哈哈哈，平哥，咱们发财了！” “你去洗个澡，带两件换洗衣服，今晚所有的船出去以后，我们就出发，你把家里安排好了，我带你去京海咱们的会所消遣消遣，让你放松放松！” 宋雁平合上账本，对涛涛说道。 “好嘞！平哥！”涛涛开心地手舞足蹈着，跑去码头宿舍洗澡去了。 下午涛涛组织手下这帮小弟开了个会，安排完了一些工作。 等到晚上，靠港的船全部驶离码头之后，涛涛跟着宋雁平，驱车前往了京海市。 到了京海，宋雁平送涛涛去了小波提前给他安排好的酒店休息。 第二天早上，小波过来接涛涛，来到会所见到了宋雁平。 “小波，带涛涛去到处转转，随便吃随便玩，记我账上，晚上在京海山庄安排一桌，咱们喝点！” “好的，平哥！” 小波带着涛涛离开后，宋雁平又想起来曲江说的那个事儿。 思前想后，他觉得今晚正好跟小波和涛涛商议商议这件事情。 到了晚上，他们围坐在酒桌上把酒言欢。 “平哥！我们现在的买卖越做越大，钱也越赚越多，爽啊！哈哈哈哈！”涛涛笑着说道。 “这都归功于平哥啊！要不是平哥带着我们，我们哪能发这个大财啊！来！让我们敬平哥一杯！” 说着，小波举起酒杯。 “来！敬平哥！”涛涛也举起酒杯。 宋雁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也不能都归功于我，如果没有兄弟们的辛苦付出和鼎力支持，哪有我宋雁平和兄弟们的今天啊！” 三人相视一笑，开心地笑了起来。 宋雁平放下酒杯，表情略显凝重。 他说道：“小波，你还记得我问过你关于走私的事儿吗？” “记得啊，怎么了，平哥？”小波问道。 “会所开业答谢宴的时候，市局的林队给我介绍了一个朋友，名字叫曲江，是京海市远洋货轮001号船的船长。” “他跟我提出来，想跟我们合作，让我们帮他走私，这个事儿，你们俩有什么想法？”宋雁平问他俩。 小波一皱眉头，问：“他想让我们怎么帮他？” 宋雁平将曲江提出来的，让他们联系渔船，在他们的货轮路过大南庄港近海时，从货轮上将货接走，再把货运回大南庄港，从大南庄港出货的整个流程，说给了小波和涛涛听。 小波和涛涛认真地听着。 小波听完后想了一会儿，缓缓地点了两下头，对宋雁平说道：“平哥，正所谓你说的‘靠海吃海’，我觉得这个事儿，可以干！” 第38章 打太极 宋雁平略微沉思，说道：“嗯……这个事儿还得再研究，毕竟需要用到船老大们的船，我们要是自己有船倒还好说。” 涛涛说：“用谁的船，平哥你说，我去约他们。” “曲江跟我说，每次可以卸五六个集装箱的货，我估计……最少要用到两艘大铁皮船才能装得下。”宋雁平说。 “那就用刘昌文和胡忠海的两艘船！他们俩的船舱最大，而且动力也最足，即便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也能来得及跑路。”小波说道。 涛涛哈哈一笑，说：“小波，你想什么呢，海警开的那可是快艇，就算是碰到了他们，根本就来不及跑，只能束手就擒！” “那你说用谁的船？”小波反问他。 涛涛皱了皱眉头，说：“还他妈也只能用他俩的了，没有别的选择。” “那不就是了！”小波白了涛涛一眼。 宋雁平摆摆手，说：“这样……下一趟他们回来，我们提前回去，我把曲江约到大南庄，小波你订个饭店，弄个单间，说话方便。” “涛涛，等他们卸完了货，你去把刘昌文和胡忠海约到饭店，你多带几个人，情况不对就赶鸭子上架！” 小波和涛涛点头应是。 小波带着涛涛在会所疯玩了三天。 小波把会所的一些事情安排好，第四天，宋雁平带着两人一起返回了庭岛市。 小波和涛涛两个人休整了一顿，涛涛就开始准备下午船舶靠港。 中午，宋雁平拨通了曲江的电话。 “曲大哥！我，宋老弟啊！” “哎哟！哈哈哈哈，宋老弟，多日不见啊！”曲江哈哈笑道。 “哈哈哈哈，曲大哥，今天跟船了吗？” “没有没有！我在家里，三天以后出发，老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曲江语调略微上扬。 宋雁平心想：你个老狐狸，我打这个电话你他妈还不知道我有什么事情吗？给我玩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就让你再糊涂一会儿。 “哈哈哈哈，没什么事儿，就是最近这不开海了吗，码头上来了一些新鲜的海货，老弟想今晚请曲大哥和林队来尝尝鲜，不知道曲大哥和林队能不能赏个光啊？” 宋雁平的原本只是想单独请曲江来，两个人和船老大们私下谈。 但是，他突然临时起意，准备让林平杰林队长也一起来。 曲江是林队长给他介绍的，这事儿他俩以后要是真的合作了，就不可能瞒着林队偷偷地去干。 宋雁平怀疑林队本来就知道这件事儿，只不过碍于身份，不方便让宋雁平知道，毕竟谁不爱钱呢，他林队也是凡夫俗子一个，而且，只要他林平杰假装不知道，曲江单线跟宋雁平联手合作，就只有他两个人知道，曲江就占据了主动权。 但是把你市局刑侦大队的林队长拉进来，这样知道这件事的就不仅仅是他和曲江两个人了，宋雁平反而掌握了主动权，不至于让曲江牵着鼻子走，这个就叫反手打胳膊肘，来他个出其不意。 而且，即便是将来出了什么事情，也能多个人一起扛，相当于多了一份保险。 所以他一定要把林队一起拉进来， 至于所得的利益，他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他就提出，他跟曲江两个人，一人拿出来几个点给他就是了。 宋雁平心想，如果林队本身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儿，换句话说，曲江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儿，那么今晚曲江就不会叫林队一起来，我看你怎么回答！ 曲江猜到了宋雁平邀请他去吃饭的意思，肯定是为了谈合作的事情，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会让他把林平杰也叫上。 这突然发出的一招儿，让曲江一下子没接住。 电话那头的曲江明显愣住了，一直得有十多秒钟也没有声音，只听到他的呼吸声。 宋雁平心想，他妈你个老狐狸，懵了吧？！ “喂？曲大哥？在吗？”宋雁平嘴角带着微笑，声音却压低，很淡定地等着曲江回答他。 “哦……哈哈哈哈！在，我在！”曲江的声音显然有点不太自然。 “那我下午让人去京海接你们两个！”宋雁平不等人曲江给他答复，就直接说道。 “哎！不是，宋老弟，林队长平时案子那么多，我们还是别打扰他办公了吧！”曲江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些为难。 “哈哈哈哈，曲大哥，你想的真周到！但是林队也不能光工作不休息啊！正好让他一起来，吃点海鲜，喝点小酒放松放松！” 宋雁平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上来就是穷追猛打。 “呃……” 曲江也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宋雁平这个臭小子，他妈的是在跟我打太极！ 他心想：宋雁平年纪轻轻的，竟然有这么高的道行，是我小瞧他了！ “那……好吧，那我等会联系林队。”曲江回答的还是犹犹豫豫。 宋雁平还不知道他那点小九九，晚上就你自己来了，你告诉我林队有事，其实是你压根儿就没联系！ “不用麻烦曲大哥了，我来联系林队就行！那我们晚上不见不散！” 宋雁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曲江把手机“啪”地扔在桌子上，骂道：“他妈的，这个小兔崽子，让他给我演了！” 但是曲江也是无奈，他这个走私的活儿，没了宋雁平做后勤保障，只能胎死腹中。 曲江咬咬牙，只能把这个哑巴屁往自己肚子里咽。 其实，一开始林平杰是知道这件事的。 曲江和林平杰很早就相识了，起初曲江只能小打小闹的往回弄一点衣服背包手表什么的，可是出手后弄到的钱也就一万两万的，根本不够他平日里大手大脚的开销。 慢慢的曲江的胃口越来越大，可是随之而来的风险也越来越大。 无奈之下，他将这个事儿跟林平杰说了，想让他帮忙。 可是林平杰作为市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又怎么会冒着丢饭碗的险，去给曲江趟路？他林平杰可不是个白痴！ 而那段时间林平杰正好认识了宋雁平，于是他顺水推舟，将宋雁平介绍给了曲江。 但是他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所以他要求曲江别把自己带进去。 至于好处，他一个字都不用多说，毕竟作为中间介绍人，怎么能不给他点好处呢？ 宋雁平一个电话给林平杰打了过去。 “林队！多日不见啊！” “哈哈哈哈，宋老板！有什么事找我啊？”林平杰问道。 “林队，下午我派人过去接你和曲大哥，今晚来我这吃海鲜！” 第39章 约谈 “啊？！”林平杰心中突然一惊，心想，难道曲江把他出卖了？！ “我……我可能晚上还要开会啊，宋老板！”林平杰支支吾吾半天，想要推脱。 “哎呀！林队长！曲大哥都要来，你一定要到啊！我们豪饮几杯！一定到啊！”宋雁平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紧跟着说道。 “这……这……”林平杰一时语塞。 “林队长，别这这这了，一定到啊！先这样，晚上见！” 说完，宋雁平便挂断了电话。 林平杰手机举在手上愣了半天，他心想：不行，赶紧打电话问问曲江怎么回事！ “喂？曲江，你搞什么？！”电话一通，林平杰就质问他。 “林大哥！我哪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突然打电话来约我吃饭，要我一定叫上你！我跟他说等着我联系你，本想跟你说一声，就说你有事儿，谁知道这小子他妈的捷足先登，非要给你打电话，我还没给你打呢，他就打给你了！”曲江满肚子的委屈。 “你把我知道你要跟他合伙那件事告诉他了？”林平杰问他。 “你糊涂了？！林大哥！我哪能跟他说这个啊！”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猜到了？”林平杰自言自语道。 “林大哥，我觉得他可能已经猜到了！不如这样，咱俩今晚就去，看看他要演什么戏！咱俩随机应变吧！”曲江说。 “操，也只能这样了，他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行吧，他等会派车接我们俩，上车以后就别提这个事情了。”林平杰叮嘱曲江。 “好，我知道了。” 涛涛这边也及时联系了刘昌文和胡忠海两位船老大，晚上到饭店吃饭。 涛涛没有说明原因，只说道船舶靠港以后，让他们两个必须到，宋雁平准备宴请他们两个，以表示感谢。 刘昌文和胡忠海可是吃过亏的人，哪儿敢拒绝，再说了，他们两个不是也听话的服从他们管理了嘛，所以他俩猜测，宋雁平他们应该也不会难为他们。 下午小波一路驱车，将曲江和林平杰接到了大南庄码头附近的一家专门吃海鲜的饭店。 宋雁平早早就在饭店门口等候，见到两个人下了车，宋雁平赶紧上前迎接。 “恭迎两位大哥光临大南庄啊！哈哈哈哈哈！” 宋雁平满脸堆着笑，快速的用眼神捕捉两个人脸上的微表情，想看看他俩的第一反应。 林平杰虽然是老刑警了，但是面对这个尴尬的局面，一时间也有点强颜欢笑。 曲江更不用说了，似笑非笑的连自己都觉得尴尬。 宋雁破将二人邀请进包间落座，小波和涛涛在包间外没有进去。 可是一进包间，林平杰就敏锐的观察到，包间里的那张饭桌上，摆了五套餐具。 林平杰心里犯嘀咕，除了他和曲江还有宋雁平，今晚还有谁？！ 他想了想没有开口问，心想：宋雁平等会自然会告诉他们，静观其变就是了。 曲江也发现了桌子上多了两套餐具，他看了一眼林平杰，心想：你不问，那我也不问。 三个人互相寒暄说笑了有五六分钟，曲江还是憋不住了，说道：“宋老弟，要不……上菜，喝起来？” 林平杰依旧不说话，叼着烟，眯着眼，看着宋雁平。 宋雁平把烟掐灭，来了一句“不急，还有两位客人马上到！” 林平杰一看我也别他妈端着了，问：“宋老板，今晚还有……” 话还没说完，门被推开了。 小波和涛涛一前一后把刘昌文和胡忠海夹在中间，走进了包间。 宋雁平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回头看，只是冷冷地开口说道：“你们两个人架子挺大啊？是不是还要我亲自去迎接？！” 刘昌文和胡忠海似笑非哭，刘昌文说道：“宋老板，船这不是刚靠岸，我们就赶过来了嘛！” 宋雁平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胡忠海，说道：“脸上的伤好的挺快啊！赶紧坐吧！” 胡忠海尴尬地笑了笑。 两个人走到餐桌前坐下来，宋雁平也不给他们互相介绍，就让场面那么冷着。 林平杰和曲江两个人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心想，这臭小子这是演得哪出戏？ 服务员开始上菜，宋雁平分别给他们四个人的酒杯倒满酒。 他缓缓坐下，举起面前的酒杯，说道：“来，感谢咱们京海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二大队的林平杰队长，和京海市远洋货轮集团001号船的船长曲江，两位老大哥光临咱们大南庄！哈哈哈哈，来，干杯！” 宋雁平这一段话相当于给胡忠海和刘昌文两个人，把林平杰和曲江的两门报的一字不差，意思是你俩可要记住了他俩姓甚名谁干什么的！ 林平杰和曲江举着酒杯愣在那，一时间有点接不上话了。 宋雁平带头，一口闷了杯中的酒，其他几个人也纷纷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宋雁平起身给他们把酒杯又倒满，紧接着举起酒杯，又说道：“来！这第二杯呢，欢迎我们大南庄港码头最有威望的两位船老大，刘昌文和胡忠海！” 宋雁平咕咚一口将杯中酒干了，林平杰和曲江向两位船老大举杯示意，四个人也干了杯中酒。 宋雁平又给四个人把酒杯倒满。 他看着面前的四个人，脸上瞬间挂上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来！这第三杯啊，祝我们合作愉快！” 林平杰赶紧伸出手挡住宋雁平的酒杯，装傻充愣地说：“不是不是，宋老板，你等会儿！合作愉快？你什么意思啊？这杯我不能喝啊！” 说着，林平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 宋雁平依旧自顾自地干了杯中的酒，打着哈哈说道：“林队长，你放心，今天在座的没有外人！曲大哥，要不你再详细地讲讲那个合作计划？咱们一块合计合计！啊？” 曲江举着酒杯是一脸的尴尬啊！ “没事，说行了！大家一块发财呗！”宋雁平继续穷追猛打。 林平杰瞪了曲江一眼，曲江欲言又止。 两位船老大更是满头雾水，完全搞不明白今晚这到底是个什么局。 “什……什么合作计划啊，哈哈哈哈，没计划，没计划！”曲江赶紧打圆场。 宋雁平脸色一沉，心想：你个狗狐狸！他妈的逼我让你原形毕露！ 宋雁平冷冷地笑道：“没计划？好，那以后就没计划了，来吧，喝酒！” 宋雁平一说完，曲江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通红！ 他身子猛地往前一倾，赶紧说道：“有！有计划！” 第40章 一出好戏 曲江这一嗓子，给在座的各位都吓了一跳。 林平杰扭头看着曲江，脸上表情凝重，意思是：你他妈可不能当着我的面儿说，说了就把我拖下水了！ 曲江豁出去了，他心里明白，到嘴的鸭子可不能飞了，那都是钱啊！所以曲江根本都不看林平杰了，现在他的眼里只有钱，只有利益。 宋雁平笑着看了看林平杰难看的脸色，对曲江说：“那就趁大家还没喝酒，大家脑子都清醒，曲大哥给我们讲讲你的‘计划’吧！” 林平杰一看，完了，这次他是真的双脚踩水坑，裤腿儿也都是泥，撇不清了。 他肯定不能再去阻拦曲江了，再阻拦，就暴露他原本知道这个事了。 曲江咬了口唾沫，说：“我们货轮每两个月从附近国家回一次京海市港，路过大南庄港近海的，把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卸到宋老弟安排的船上，再从大南庄港出货，抛去车马费，我跟宋老弟利润五五分！” 宋雁平摆摆手，说：“五五分我没意见，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两个再从利润里拿出来一成给林队长。” 林平杰听完赶紧说道：“别！我不要！你们干你们的，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宋雁平说：“林队长，既然这个事儿让你知道了，不给你分一点，我心里过意不去啊，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林对长就不要再推脱了！” 林平杰又要说拒绝，被曲江拉住胳膊，说：“林大哥！宋老弟说的对，你就收下吧，买瓶酒喝，买盒烟抽，我们的一点心意，不要拒绝了！” 林平杰转头看着曲江，杀他的心都有了。 他叹了口气，把想要说的话生生给憋了回去。 刘昌文和胡忠海两个人还没搞明白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刘昌文开口问道：“这位曲兄弟说的这个事情，是什么意思？” 宋雁平看着刘昌文和胡忠海，说道：“曲大哥的货轮从附近国家带回来东西，你们三到五天出一次海，他们的货轮卸货要用你们两个的船，我估算了一下，你俩的船的船舱装五六个集装箱的货，应该问题不大。” 胡忠海算是听明白了，他面露难色，说：“走私啊？我还是不参与了吧！” 刘昌文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摆手，说：“这可不行！这是违法的，被抓了就完了！我也不参与！” 宋雁平看着他们两个，立马收起了坚强的笑容，说：“我觉得你们两个最好考虑考虑，我不是在这儿跟你们商议。” 胡忠海说：“宋老板，我跟老刘两个人，上有老下有小，也已经年过半百了，再干两年我们两个就退休了，你就让我们安安稳稳地过下半辈子吧，别折腾了我们了，算我们两个求求你了！” “是啊，宋老板！别折腾我们两个了！”刘昌文也跟上话，说道。 宋雁平眉头一皱，立马又舒展开，他笑了起来，说：“哈哈哈哈，下半辈子？要不我让你们两个直接去过下辈子吧！” 刘昌文和胡忠海吃过他的亏，知道这个王八蛋可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刘昌文看了一眼林平杰，觉得一个市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在这，突然觉得他宋雁平能把他们怎么着？！ 刘昌文突然站起身，对宋雁平说：“宋老板，不好意思！这个事儿，我不参与！” 说完就绕过桌子要往外走。 胡忠海也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说：“宋……宋老板，对不住啊！我也不参与！”说完跟在刘昌文身后也要往外走。 宋雁平坐在那里也不动，也不起身阻拦。 刘昌文一拉开门，小波和涛涛带着三个小弟站在门口。 “回去。”小波和涛涛带着人把他们两个推回了包间，从里面反手把门锁了上来。 宋雁平站起来，给所有人把酒杯倒满后，走到刘昌文和胡忠海身边，说：“先坐下，好好跟我说，我今天请了两位客人来，你们别让我下不来台。” 刘昌文和胡忠海互相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宋雁平对他俩说：“这个事儿呢，你们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你们的船是烧油的，不是核动力，出海得加油吧？没有油你们的船怎么往外跑？” 两个人一时语塞。 宋雁平看了一眼两个人，接着说：“出不了海，你们的船就得在家停着，也就没有收入，你们说，你们干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有什么意义？” 听到这儿，刘昌文和胡忠海耷拉下了头。 宋雁平说的很现实，不给他们加油，他们的船不就成了一个摆设？ 宋雁平心中早有胜算，老子我这次不动武力，也自有办法让你们两个乖乖就范！ “你们两个的船出一趟海回来，赚个三万两万的，到了禁渔期你们就得在家休息吃老本儿，你们说，有什么意思？你们也想手里有点钱好养老，对不对？再说了，这个事情也基本不怎么影响你们出海，曲大哥的货轮两个月才靠一次港，开海一共才六个月，等于你们在开海期间一共干三次，对你们有什么影响？” 宋雁平给他们两个把这件事儿做了详细的分析后，便不再说话，让他们两个好好想想。 胡忠海慢慢抬起手，说：“可是，宋老板……这个东西他违法啊！不是说我们干不干的问题！” “对啊，宋老板，这个事情风险太大了，我跟老胡玩不起啊！”刘昌文也附和道。 宋雁平听完，笑着摇了摇头，说：“唉……那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们了，我找别的船老大干吧，你们走吧，小波，涛涛，你们送送两位船老大！” 刘昌文和胡忠海对视一眼，赶紧起身往外走。 小波拉开门，涛涛跟在他们身后。 刚走到门口，宋雁平突然说：“等会儿！你们不干没关系，但是这个事儿你们两个都知道了，怎么办呢？” 刘昌文赶紧说道：“放心，宋老板，我们两个绝对不会出去说的，我们对天发誓！” “那不行，嘴巴长在你们脸上，我又不能天天看着你们！要不这样吧，涛涛！” “平哥你说！”涛涛回道。 “给他俩把舌头处理处理，不能说话不就安全了？！”宋雁平戏谑的说。 “好的，平哥！”涛涛说着，就让小弟们架住两个人的胳膊，两个人大惊失色！ “哎！不行……不能说话了，还能用手写啊！把手也一块儿处理处理！去吧！” 宋雁平说完，举起面前的酒杯，对曲江和林平杰说：“两位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们见笑了！我们大南庄的人就是骨头硬！来，喝酒！” 小波和涛涛及小弟们，连拉带拖的拽着他俩往外走。 胡忠海和刘昌文霎时间惊慌失措，他们俩知道宋雁平这个人的阴险毒辣，明白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害怕的赶紧苦苦求饶。 林平杰对宋雁平说：“宋老弟，你这是演得哪出戏？” 第41章 探望 宋雁平将杯中的酒喝光，回道：“林队长，什么戏？哈哈哈哈！哪有戏！” 宋雁平打着哈哈，胡忠海和刘昌文已经喊哑了嗓子。 林平杰说：“宋雁平，你可别胡来啊！我还在这儿呢！” “林队长，我宋雁平不敢胡来，他们不听话，你说我怎么办？再说了，今天我们说的这个事儿你也在场，他们不干没关系，万一要是说出去了，你跟我还有曲大哥，恐怕是要凶多吉少哦！” 宋雁平说完，悄悄地看着林平杰脸上的表情变化。 林平杰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宋雁平他妈的这是挖坑让他往里面跳啊！ 刘昌文和胡忠海在门外，都要吓尿裤子了。 刘昌文绷不住了，说道：“宋雁平！我干！我同意！” 胡忠海也哭喊着，说：“宋老板，我们答应你，答应你，别弄我们了！” 几个小弟把两个人又拖回包间，两个人站在那哆哆嗦嗦，惊魂未定。 宋雁平转过身，看着他们，说：“你们是自愿的吧？” 两个人一边点头，一边说着“自愿的，自愿的！”。 “那……二位坐下喝酒吧？”宋雁平悠悠地说。 这一顿饭对于曲江和林平杰来说，可谓是吃的异常难受，胡忠海和刘昌文更是别提了。 曲江告诉他们，过两天他们的就会货轮出港，两个月后回来，到时候提前五天联系宋雁平，由宋雁平安排他们的船，再到近海跟货轮碰头卸货。 酒局快结束的时候，宋雁平问刘昌文和胡忠海：“这次出海回来，收获怎么样？都有什么海鲜？” 刘昌文回道：“我收了两千多斤虾还有一千多斤杂鱼。” 胡忠海说：“我也是，今年虾多，收了两三千斤虾，杂七杂八的，还有一点刀鱼。” “刀鱼？质量怎么样？”宋雁平问道。 “刀鱼质量还行，新鲜，不过都是远海的鱼，近海没有那么大的。”胡忠海说。 “给我拿六条，杂鱼也给我拿二十斤，虾也要二十斤。”宋雁平跟胡忠海说完，又对小波说：“小波，你明天把钱给胡大哥，然后用保温箱加上冰块，给我包装好了，明天我要去看望个朋友。” “好嘞，平哥。” 胡忠海脸上强打着微笑，说：“宋老板，钱就不用了，送给你行了！” 宋雁平看了一眼林平杰，阴阳怪调地对胡忠海说：“哎哎哎，你别说这个啊！一码归一码，买你的就是买你的，你让人家林队长和曲大哥以为我是什么人？强盗啊？哪有拿人家东西不给钱的？！” 胡忠海嘿嘿一笑，说道：“行，听宋老板的！” 第二天上午，宋雁平感觉有些醒酒了，起来喝了一大杯水，小波回到了公司，将打包好的鱼虾装上了宋雁平的车。 “小波，等会你先回会所，我出去一趟。”宋雁平说。 “好的，平哥！” 回到京海市，宋雁平在会所门口放下小波，自己开车前往辛洪川家。 到了辛洪川家门口，宋雁平将车上的三个保温箱搬下来，按下了门铃，开门的是保姆阿姨。 “阿姨你好，我带了点海鲜来看望嫂子，麻烦您进去跟她说一声，谢谢啊！” “哦，你恐怕得稍等一会儿，她正在会客。” 这时，门里传来声音：“阿姨，谁啊？” 辛洪川的老婆拉开半掩着的大门，一看是宋雁平，赶紧说道：“呀，是小宋啊！” 宋雁平微微鞠躬，说：“嫂子好！这不开海了嘛，我给您带了点海鲜！” “哎呀，快请进！”辛洪川的老婆说。 “嫂子，您在会客，我就不进去了！”宋雁平笑了笑。 “没事儿，进来吧，没有外人。” 宋雁平“哎”了一声，走进去换上拖鞋。 他绕过屏风，一抬头，看到梁晓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茶看着他。 梁晓一看是宋雁平，打招呼道：“哟！宋老板！” “梁董好！”宋雁平礼貌地点点头。 “小宋，快请坐！”辛洪川的老婆请宋雁平落座，给他也倒了一杯茶，放到面前。 “小宋一直惦念着我，开海了，给我带了些海鲜。”辛洪川的老婆说。 “难得宋老板一片心意啊，辛董没看错人啊！”梁晓说。 “哪里哪里，多亏了川哥爱惜，才有我宋雁平今天，这都是应该的！”宋雁平恭维道。 三个人相视一笑，辛洪川的老婆说：“梁董，这儿也没有外人，你继续说。” 梁晓嗯了一声，说：“这次招投标公告，也只有我们海纳集团和东明集团能拿下这块地，我已经安排人去跟东明集团的黄兴国谈了，但是这个老东西不想松口，非要跟我们抢这个项目。” 辛洪川的老婆不说话，看着梁晓，等他说下去。 “我们标书已经都做好了，如果黄兴国还是不放手，就只能跟他死磕了，毕竟这个项目不小，我们海纳上半年净利增长速度有点慢，拿下这个项目就能缓过来了。”梁晓说完，看着辛洪川的老婆，等待她的回复。 “东明集团的把握很大吗？”辛洪川的老婆问道。 “把握很大，可以说跟我们海纳不相上下吧！他们从去年开始一路崛起的很快，要不是辛董现在这个情况，他们也不敢这么得瑟！”梁晓咬着牙说。 “梁董，你想怎么解决？既然这个招投标我们只有五分把握，就不得不想点办法提前让他们放弃参加，先下手为强啊！”辛洪川的老婆问他。 “嫂子，这个事儿明着我们肯定弄不了他，所以也只能玩阴的了。”梁晓顿了顿说。 “好，那你去安排吧！一定处理的干净利落点，别拖泥带水的。” 宋雁平在旁边听着，偷偷地观察着两个人。 他通过两个人的对话感觉到，能做辛洪川的老婆，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个女人思维清晰，决定果断，尽管她说起话来柔声细语，但是话语间却充满了压迫感和震慑力。 “还有一个事儿，那个……”梁晓看了看宋雁平，欲言又止。 宋雁平又不傻，一看就是有话不方便当着他的面儿说啊！ 他站起身，对辛洪川的老婆和梁晓微微地鞠了一躬，说道：“嫂子，梁董，会所还有些事情要我回去处理，您二位先聊。” 辛洪川的老婆起身说：“小宋中午留在这吃饭吧，你不是还拿了海鲜嘛，我让阿姨中午炒几个菜，梁董，你也留下一起吧！” 宋雁平说：“不了，嫂子，下次再来，我看您和梁董也事务繁忙，就不打搅了！” 辛洪川的老婆也不好再挽留，梁晓说：“行吧……那嫂子，我出去送送他！” “好，那小宋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辛洪川的老婆说道。 梁晓将他送到门外，宋雁平对他说：“梁董请留步吧！” “好，宋老板，我就不远送了，那个……”梁晓抿了抿嘴还想说什么。 宋雁平说：“梁董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也没有什么事情，这两天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请宋老板一起坐坐，有点事儿想跟宋老板聊聊！” 宋雁平点点头，回道：“没问题！我随时恭候梁董的电话！” 第42章 头马 送走了宋雁平，梁晓关上门，回到沙发上。 “梁董，你刚才要说什么事儿？”辛洪川的老婆问他。 梁晓抿了一口茶水，说：“嫂子，你也知道，自从辛董出了事，手下这帮精兵强将折损很严重啊！你看，大虎二虎判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至于其他的那几个骨干，据我所知也都逃到泰国缅甸老挝去了。” “嗯……”辛洪川的老婆大概猜到了梁晓的意思，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集团现在极其需要拉一支新队伍，太多事情明的不好处理，只能走暗的，就拿今天说的这个项目的招投标，黄兴国这个老东西软硬不吃，你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就能咬着一直不放！所以……” “所以你想把小宋招到麾下？”辛洪川的老婆说。 “对，我们把他收编了，嫂子你觉得呢？” 辛洪川的老婆倒是笑了起来，说道：“梁董，亏你跟着辛董这么多年，还没学会怎么看人吗？小宋那个人我能看出来，你让他帮这个忙可以，你要是想招安，他恐怕不会从了你的。” “他现在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产业，手底下还养着一帮弟兄，你觉得他会招安吗？”辛洪川的老婆反问梁晓。 “那嫂子你的意思？” “这个事儿你肯定要先告诉辛董，让辛董写一封亲笔信，找人带出来给他看，然后让他去处理东明集团的黄兴国，项目拿下后给他点干股，让他接手去做。”辛洪川的老婆说道。 梁晓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好！嫂子，我这就去办！” 当天中午，梁晓让市局的人给看守所里的辛洪川捎信儿，把当前的情况和他老婆的想法告诉了他。 辛洪川考虑再三，觉得目前也只能这样做了。 于是他亲自给宋雁平写了一封简短的信。 当天晚上九点，梁晓一拿到信就第一时间联系了宋雁平，两个人相约在会所五楼办公室见面。 “梁董，这么晚见我有什么急事吗？”宋雁平问道。 梁晓将信递给宋雁平，说：“辛董写的亲笔信要我当面交给你。” “川哥的信？” 宋雁平赶忙双手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 “雁平老弟，见字如吾。许久未见，听说你现在如日中天，大哥我倍感欣慰，在这里我先恭喜你，并送上祝福。家中的一些事情我都知道，集团目前遭遇了一点难处，只是我现在身陷囹圄，如同困兽之斗，纵使我有三头六臂也无计可施。” 宋雁平翻了一页，继续看。 “之前集团的得力干将们目前都不知所踪，现在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大哥我希望雁平老弟能出手相助，帮助集团度过难关。详细事宜我会让梁董跟你面谈，他会转达我的意思。如若你想要拒绝，他也不会难为你，在这里我先向你对我家人的关照表示感谢！来日方长，我们终会再见！辛洪川。” 宋雁平看完信后，长舒一口气。 他将信塞回信封，抬起头看着梁晓，说道：“梁董，川哥信中所说的是什么事，你说吧！老弟我只要能帮上忙，一定竭尽全力！” 梁晓不急于说事，倒是说：“宋老板应该能猜到，你在京海市开这个会所，辛董在背后给你使了很大的劲儿，动用了不少关系，否则现在宋老板还是在码头上收鱼吧？” 宋雁平不说话，他看着梁晓，等他继续说下去。 “今天上午在辛董家里，我跟董事长夫人提起来的那个招投标项目，还有东明集团的董事长黄兴国，你还记得吧？” “嗯，我记得。” “集团必须拿下这个项目，否则集团上下都很难熬。但是要拿下这个项目，明着跟东明集团抢，我觉得凶多吉少，所以只能先暗里搞定黄兴国。辛董之前的那些弟兄也是抓的抓，跑的跑，集团现在没有了左右手，很难受。所以，辛董急需头马，来给他搞定这件事。”梁晓说完，看着宋雁平。 宋雁平又问：“需要我怎么做？” “你要让黄兴国和他的东明集团放弃这次招投标，我们海纳集团拿下这个标以后，把项目交给你来做，给你干股。” 听完后，宋雁平略微沉思片刻。 “什么时候？”他问梁晓。 “尽快，越快越好，下周一开招投标会。” 宋雁平一算，说：“还有三天。” “嗯，宋老板，可以说眼下的时间非常紧迫。” “川哥有恩于我，我宋雁平绝对不是白眼狼，滴水之恩 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我是懂的。只是，作为东明集团的董事长，这个目标太扎眼了，要怎么搞他，既安全又能让他乖乖听话放弃这个标呢？”宋雁平问。 梁晓顿了顿，说：“黄兴国有个画国画的爱好，他晚上会直接从集团去书法协会，跟一帮爱好画国画的人一块研习国画，你在他回家的路上就能碰到他。” “黄兴国这个人疑心很重，他平时都是自己开车，从来不用司机，我把他的车牌号用短信发给你，这个是他的照片。” 说着，梁晓从怀里的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放到宋雁平面前。 “好，我知道了……”宋雁平低声说。 “那我就不打扰宋老板了，我先回去了！” 梁晓说完起身告辞，宋雁平将他送到门外。 梁晓走后，宋雁平将小波叫到办公室，将这个事前前后后跟他复述了一遍。 小波吃惊地说：“平哥，这个事儿是不是风险太大了？！一个集团董事长，怎么搞目标都太大了，” 宋雁平沉思片刻，说：“辛洪川有恩于我，没有他，我们这个会所也开不起来。他现在有难，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行吧，平哥，你说怎么办吧！” “那辆金杯在这边吗？”宋雁平问他。 “停在后面街上，平时拉酒水饮料。” “好，这是他的照片，车牌号我发给你，你把车牌摘了，他晚上会去书法协会，明天你带一个人先去书法协会附近踩点，晚上多带两个人，带上枪，等他从里面出来我们就找机会动手，然后把人带到郊区那边的废弃鱼塘。” 宋雁平叹了口气，纵然有些许无奈，但是也没有办法。 “好的，平哥！”小波回道。 “哎，让大家都别露脸，你去买几个头套，毕竟我们以后还要在京海待。”宋雁平嘱咐小波。 宋雁平因为这个事情，搞得他一夜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宋雁平忙完了会所的事情，傍晚打给小波。 “小波，你过来接我，我跟你们一起去。” “平哥，你就别露面了，我们几个人去行了！”小波说。 “不行，我不放心，现在就来接我。” 小波和三个小弟开着车接上了宋雁平，一路前往书法协会，到达后将车停在书法协会外面的停车场。 宋雁平对小波和其他三个人说：“等会动作麻利点，记住，只绑人，别伤人！” “知道了，平哥！”小波和其他人应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除了几盏路灯的光亮，四周一片漆黑。 直到八点半左右。 “平哥，出来了！”小波最先看到。 “我操？平哥！怎么还有个女的？！” 第43章 外生枝 小波把脖子伸长，透过车前挡风玻璃往外看去。 宋雁平也把身子往前探了探。 “是出来送他的吧？”宋雁平也不确定，他问小波。 “不知道，平哥，我也看不清楚。” 话音刚落，书法协会门口外面墙上的一盏太阳能感应灯“啪”的一下亮了起来。 宋雁平和小波眯着眼看去，那个女人大概有二十四五岁，披肩发，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 “先别出声，再看看。”宋雁平压低声音对所有人说道。 黄兴国和身边的女孩儿一起走到车边，黄兴国上了驾驶室，而女孩儿自己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平哥，怎么办，他们要走了……”小波轻声地说。 “他们开出去，我们就慢慢地跟上。” 黄兴国将汽车发动后，缓缓地开出了停车场。 “走！”宋雁平说道。 小波发动汽车，远远地跟在黄兴国的车子后面，距离大约七八十米。 拐过了两个路口后，小波突然自言自语地说：“坏了，再过两条马路他就到家了！” 宋雁平听完一眯眼，对小波说：“超过去别住他！大家都准备好了！” 小波踩下离合一换档，闯过一个红灯直接超过了黄兴国的车。 他们的车“嘎”地一声，别在了黄兴国的车头前面，吓得黄兴国猛地踩下刹车。 宋雁平和小波及其他人快速拉开车门冲下了车。 小波一个箭步跑到驾驶室一侧，将枪口顶在车窗上。 其他三个小弟到车的两侧去拉车门，结果车门从里面上了锁，根本拉不开。 宋雁平从腰后面拔出手枪，顶在驾驶位一侧的车窗上。 他敲了敲车窗玻璃，声音微微压低地说：“下车，快点！” 黄兴国双手把着方向盘，惊恐万分地看看车两侧这几个带着头套的人，想要猛踩一脚油门冲出去。 但是，他看见车前面横挡着的金杯面包车，估计就是把油门儿踩进油箱里，也难以逃出生天。 副驾驶坐着的女孩几乎要蜷缩成一团，脸埋在黄兴国的肩膀上，害怕的哭了起来。 黄兴国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女孩儿的头，强装镇定地说：“别怕别怕，有爸在呢，他们应该不会怎么样的。” 小波用枪口戳了两下车窗玻璃，咬着牙说道：“再不下车我就开枪了！” 黄兴国用左手按了一下落锁键。 小波单手持枪，另一只手拉开了车门，紧接着把枪口顶在黄兴国的腮上。 “熄火，下来！”小波说。 黄兴国用眼的余光瞟了瞟车外的人和侧面的猎枪，从猎枪枪管传来的温度，他断定，这他妈肯定不是玩具枪。 黄兴国按下打火按钮将车子熄了火后，小心翼翼地对小波说：“这位朋友，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宋雁平把手枪抬起来放到黄兴国的鼻子上，说：“找你肯定有事，现在不是你问我们问题，换个地方聊。” “不是，朋友，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你有什么需求，什么条件，你就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满足你，就是别伤了我们就行，好不好？”黄兴国乞求道。 宋雁平也不搭理他，他对小波说：“把他们的手机收了，你带他们全部上我们的车，我自己开他的车，你在后面跟着我，我先探路。” 小波用枪指着黄兴国上了金杯车，其余两个小弟把副驾驶上惊魂未定哭成泪人的黄兴国女儿，也一并带上了金杯车。 宋雁平开着黄兴国的车走在前面，以防万一在路上碰到交警夜查，小波和其他三个小弟挟持着黄兴国和他的女儿在金杯车上。 半路上，小波开口对黄兴国说道：“妈的，一把年纪了还在外面搞外遇，玩儿小姑娘，不知道你老婆知道了会怎么样！” 黄兴国一看他们误会了，心想，也别暴露旁边的是他女儿，于是就坡下驴，说道：“这位朋友，好兄弟，你误会了，这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画画的朋友。” “别他妈跟我称兄道弟的！玩女人就玩女人，画什么画！？糊弄我，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你！” 小波声音提高了三分，吓得黄兴国的女儿哇哇地哭出声来，凌乱的头发被泪水混合着粘在脸上。 黄兴国也吓得一激灵，他猛地一哆嗦，嘴唇颤抖着说：“这位朋友，你们到底想图我什么，你们想要钱就直接说，我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行不行？” 小波冷哼一声，对他说：“别他妈拿你那几个臭钱在这显摆，就你有钱是吧？嗯？” 说着，小波把枪口顶在了黄兴国的脑门儿上。 黄兴国吓得屁也不敢放了，脸色苍白。他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身子哆哆嗦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两辆车行驶了大约四十分钟，最终在郊区高速路桥下一处废弃的鱼塘附近停下。 宋雁平熄火下车后朝小波他们招手，小波他们把黄兴国和他女儿带下车，将车熄火后跟着宋雁平往鱼塘方向走去。 此时已经快十点了，鱼塘附近只有一条水泥路，路两侧杂草和芦苇茂密丛生，窸窸窣窣地发出各种虫鸣声。 周围一盏路灯都没有，他们借着微弱的月光，来到了鱼塘边一栋废弃的小房子。 宋雁平推开门先走了进去，打开一个强光手电，把屋子里的一大半照亮。 小波和三个小弟先将黄兴国和他女儿推进去，而后也跟着进去，反手用铁丝在门里面的闩扣上缠了两圈。 小波对黄兴国和他女儿说道：“你俩站到墙角去。” 宋雁平看着一脸惊恐的黄兴国，又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哭的快要晕厥过去的女孩儿，跟门口的一个小弟说：“给他俩拿两把椅子。” 小弟搬过来两把椅子，宋雁平说：“黄董，二位请坐吧！” 黄兴国也不敢坐，他轻轻地将蹲在地上的女儿拉起来，扶着她让她坐到椅子上。 小弟给宋雁平也搬过来一把椅子。 宋雁平吹了吹椅子上的灰尘后坐下，抬起头对黄兴国说道：“黄董，我问你答，其他无关的话不用多说，听懂了吗？” 黄兴国点点头。 “她是谁？”宋雁平抬起手，指着黄兴国的女儿，问道。 第44章 恐吓 黄兴国没抬头，只是抬起了眼皮，偷偷地看了一眼宋雁平。 “问你呢！说话！”小波将猎枪枪口顶在黄兴国的额头上。 “我……我们真的是一起画画的！”黄兴国还是没敢抬头。 宋雁平举起手枪，放到黄兴国的鼻子尖儿上，悠悠地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实话，那我就先送你上路，至于你这个一起画画的朋友，就留给我的弟兄们品尝了！” “别别别！大哥！”黄兴国两只手拼命的在胸前挥舞着。 女孩儿一下子转过身去，搂住黄兴国的胳膊，低着头带着哭腔说：“爸，我害怕！爸……” 宋雁平冷笑着：“呵，原来是父女关系，那你怎么不说实话呢？嗯？把头抬起来！” 宋雁平这句话是让黄兴国抬起头来，结果他女儿也害怕的抬起了头，两个人满眼恐惧地盯着带着头套的宋雁平。 尽管黄兴国的女儿哭的稀里哗啦，满脸的鼻涕眼泪，头发凌乱不堪的粘在脸上，但是借着旁边强光手电的光线，依然能看出来她长着一张俊秀的脸。 宋雁平看着父女两个人，把枪从黄兴国的脸上移开，对黄兴国说：“只要你听我的，我也不会把你们俩怎么样。但你要是跟我耍花招儿，我就让他们在这屋里挖个坑，把你们俩埋在这里。” “能听懂我的话吧？喂！”宋雁平忽然“喂”了一嗓子，把父女俩吓了一哆嗦。 “能，能听懂……不是，这位朋友……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宋雁平站起来背着手，转过身对他说：“你现在先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就说你跟她晚点回去。” 小波把手机递给黄兴国，黄兴国拿着手机若有所思。 “知道怎么说吧？别耍花样！”小波说道。 黄兴国给他老婆打了过去，并告诉他老婆，书法协会来了几个新朋友，他跟女儿要在这儿多待一会儿，晚点回去。 挂了电话，小波又把他的手机拿走了。 宋雁平看着黄兴国，说道：“本来呢，我是想让你跟你女儿在这里待几天的，但是我又觉得黄董事长是个聪明人。” “既然是个聪明人，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宋雁平走到黄兴国面前，接着说：“下周一有个招标会，黄董记得吧！” 黄兴国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费了这么大的劲把他们父女两个绑到这里，只是为了阻止他下周一参与招投标啊！ “原来……这位朋友是为了这个事情啊！？我还以为你们想要钱了……”黄兴国心里明白了是什么事情后，反而心里有些淡定起来。 “对，就是为了这事儿，放弃这次招投标，就这么简单。”宋雁平说道。 “你们是辛洪川的人吧？朋友，东明集团不是我的一言堂，我们有股东会的，要是我自己说弃标，其他董事不同意也没用的！” 黄兴国话里话外都带着一点反抗的味道，而宋雁平也感觉出来了，果然如梁晓说的那样，这个黄兴国软硬不吃，是个硬茬儿。 “我们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样才能让你们弃标？”宋雁平不急不慢地问他。 “董事会三分之二以上同意，才能通过决议的。”黄兴国回答。 宋雁平一看，他妈的这个老东西是在给他出难题啊！ “耍我是吧？”宋雁平也不动气，心平气和地说道。 黄兴国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宋雁平，说：“我没有耍你，董事会的决议通过，必须要有三分之二以上才行，我都说了，集团不是我的一言堂，我自己说了不算啊！” 宋雁平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声又转瞬戛然而止。 “我总觉得，你是在认为我这个人好欺负，好，我跟你玩个游戏！” 宋雁平气的咬牙切齿，他给小波打了个手势。 “绑起来！”小波对身边的小弟命令道。 “哎！哎！朋友！！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啊！” 黄兴国被正在用尼龙绳捆绑他的小弟们吓得半死，赶紧求饶道，他女儿更是吓得整个人完全蜷缩了起来。 “好好说？你有诚意跟我好好说吗？！”宋雁平说道。 “我现在不想跟你谈了，有点浪费口舌。” 宋雁平说完，又让小波把他的嘴用胶带缠起来。 黄兴国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宋雁平走到旁边的一张破桌子上，拿起一段燃烧的还剩一半的蜡烛，他用打火机把蜡烛点起来后，来到黄兴国面前。 小波用力地揪住黄兴国的头发向后拉，让他的脸朝上，又让两个小弟死死地按住黄兴国，让他完全一动都不能动。 宋雁平举着蜡烛放到黄兴国面前，说：“我诚心实意的跟你谈，你却一点诚意都没有，我很生气，你知道吗？” 话音刚落，宋雁平将蜡烛倾斜，让融化的蜡液滴在黄兴国的眼皮上。 滚烫的蜡液在接触黄兴国的眼皮的一瞬间，烫的黄兴国“呜呜呜”地哼了起来。 宋雁平举着倾斜的蜡烛，一滴一滴的在黄兴国的两个眼睛之间来回滴着。 黄兴国的女儿恐惧地哭的更大声了，宋雁平怒骂道：“妈的，把她的嘴堵上！” 另一个小弟用胶带把她的嘴也缠了起来。 融化的蜡液把黄兴国的两个眼睛完全糊了起来，冷却的蜡液又凝固住，一层又一层堆叠起来，直到让他完全睁不开眼，宋雁平才把蜡烛移开。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弄你？”宋雁平吹灭了蜡烛，说道。 黄兴国依旧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宋雁平冷哼一声，说：“怎么，你真的这么以为的？好！那我就送你上路吧！反正弃标这个事儿，你自己说了也不算，留你也没什么用了！” 宋雁平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食品袋，套在黄兴国的头上后，将脖子下面露出来的封口处捏住。 黄兴国本来就被封住嘴，又只能用鼻子喘气，被食品袋包住整个头以后，就无法呼吸了。 他被憋的想用鼻子吸气，却被食品袋堵住了鼻子，严重缺氧的情况下，黄兴国浑身抽搐了起来。 宋雁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把食品袋从黄兴国的头上拿开。 黄兴国感觉到食品袋被拿开了，开始猛的用鼻子使劲的呼吸。 宋雁平看到他开始呼吸了，将食品袋再次套到他的头上，故技重施。 反反复复地套了五次，黄兴国被折腾的筋疲力竭，已经根本无力挣扎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我得慢慢地折磨你，好玩儿！真好玩儿！” 宋雁平的话说出来，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黄兴国，不仅仅是被吓得，更多的是因为严重缺氧，导致他尿了裤子。 “这就坚持不住了？那你怎么做董事长呢？”宋雁平笑道。 黄兴国气若游丝，鼻腔里只能微弱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宋雁平给小波一个眼色，小波上前把黄兴国嘴上的胶带拆了下来。 黄兴国嘴角流着口水，身子瘫软，给人一种濒死的感觉。 宋雁平问他：“黄董，弃标这个事儿，你现在能不能重新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第45章 夺标 黄兴国稍微直了直身子，缓了口气，被蜡液烫红的眼皮微微地哆嗦了两下。 “好，董事局一半以上都是我的人，我明天就开董事会，我们放弃……放弃这次招投标……” 黄兴国说的有气无力，强打着精神回答道。 “给他把脸弄干净。”宋雁平招呼小波。 小波在他脸上和眼睛周围，将凝固变硬的蜡，一块一块的揭下来，直到把脸基本都弄干净了，才递给他一件旧衣服。 “把脸擦擦。”宋雁平对他说。 黄兴国拿着旧衣服在脸上稍微蹭了蹭，因为滚烫的蜡液把眼皮烫的红肿起来，他也不敢用力去擦。 “黄董，你口头答应我，没有什么质押物，我可不放心。这样吧，让你女儿留在这儿，等着招标会结束了，我们拿下了这个标，就把她送回去。”宋雁平说道。 “别！朋友，我答应你，我们一定放弃这个标！不用质押，你相信我！” 黄兴国满脸的惊恐，苦苦地哀求宋雁平。 “黄董，说实话，其实我根本就不信任你，只要你让我们满意，那我们也会让你满意。” 宋雁平走到黄兴国面前，低着头看着他，继续说道：“让我们满意了，你女儿肯定是完整的，但是如果你让我们不满意了……” 宋雁平顿了顿，恶狠狠地说：“我一定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黄兴国听完，挣扎着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道：“朋友！求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一定答应你，别伤害她，让我们回去，明天我就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好不好！？求求你了！” 宋雁平慢慢蹲下，摇了摇头，说：“我怎么感觉我信不过你呢？” “你相信我一次！我们周一的招投标一定会放弃参加！如果我黄兴国食言，你以后想把我们怎么样就怎么样！” 宋雁平的确信不过他，没有他女儿在手里，这事儿没什么把握。 但是他转念一想，留在身边也是个麻烦，所以他决定赌一把。 “黄董，你家住哪，家里几口人，我都清清楚楚的，一个项目而已，你们即使不做，也不会对你们东明集团造成什么影响，你如果想拿你们全家人的性命去换这个项目……权衡利弊，你自己好好想想后果。” 宋雁平说的不温不火，但是他话里话外都透露出满满的威胁。 “我知道，朋友，我黄兴国向你保证！”黄兴国跪在地上不断的弯身鞠着躬。 “好！我对你的信任只有这一次，你要是骗了我，我也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让你家破人亡！” 宋雁平说完，挥手示意让小弟们他们，带黄兴国和他女儿出去。 小波跟在宋雁平身后，小声说道：“平哥，真的不用把他女儿扣押下吗？” 宋雁平摇摇头，说：“留在身边也麻烦，我觉得他不会耍什么花招，这一趟吓也吓死他了。” “嗯……”小波点点头。 “给他松绑，我们回去。”宋雁平说。 小波让小弟们给黄兴国松了绑，五个人先行开车离开，留下黄兴国和他女儿站在自己的车旁边。 看到宋雁平他们的开远，黄兴国如释重负一般，浑身瘫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女儿赶紧去拉黄兴国。 “爸……爸！你怎么了！？” 他女儿刚才经过这一顿惊吓，也浑身无力，怎么拉都拉不起来他。 黄兴国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个项目真的不能要了，唉……辛洪川，他妈的都把你关起来了，你还是阴魂不散！” 黄兴国坐在地上缓了缓，才开车带着他女儿回了家。 宋雁平和小波他们回到会所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两点。 第二天早晨八点，宋雁平拨通了梁晓的电话。 “喂，梁董，昨晚我们找过黄兴国了。” “然后呢？”梁晓问。 “本来我们准备把他女儿扣下，等招投标会平安无事了，再把她放回去。但是我觉得黄兴国这个老家伙吓得不轻，他已经答应我会放弃这个标，我就给他们放了。”宋雁平回道。 电话那头的梁晓没有说话，顿了一下，他说：“这个老狐狸不好弄啊，你把他们放了，万一招投标那天他出尔反尔怎么办？” “放心吧，梁董，我觉得他不敢，纸老虎一个！”宋雁平说。 “行吧，那我让他们抓紧时间准备项目合作协议，等到拿下这个项目，就把协议给你送去。”梁晓说道。 “好的，梁董！” 黄兴国召开了紧急董事会，告诉其他董事局成员要放弃这个项目的决定，纵然有一部分董事局成员反对，也架不住黄兴国一多半亲信的支持。 最后通过举手表决，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同意了放弃参加这次招投标，同时放弃对这个项目的争取权。 周一上午的招投标会如期举行，除了几个小公司的参与竞标，黄兴国的东明集团果然没有人来参加，而海纳集团不出意料的拿下了这个项目。 梁晓第一时间将夺标成功的消息，告诉了辛洪川的老婆。 辛洪川的老婆告诉梁晓，尽快将这个事情告诉辛洪川，然后约宋雁平见面，一起商讨这个操作项目的事情。 当天下午，梁晓就托市局的人，将这个消息转达给了辛洪川。 消息转达后，梁晓打电话给宋雁平，约他晚上到辛洪川家吃饭。 宋雁平本想推脱，但是梁晓说是董事长夫人的意思，他也不好再推辞。 傍晚，宋雁平买了一些水果，开着车只身前往辛洪川家。 到了辛洪川家，辛洪川的老婆把宋雁平让进屋内，让他到餐厅稍候，告诉他还有几个菜做好，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宋雁平来到餐厅，坐到了梁晓旁边。 “宋老板，这个事情你办的相当漂亮啊！”梁晓恭维了一句。 “呃，哈哈哈，梁董过奖了，既然受到川哥的嘱托，老弟必然会用心去办。”宋雁平回道。 “只是宋老板不知道，上半年海纳集团的净收入增长十分缓慢，拿下了这一个项目，不敢说让海纳集团起死回生，但是也能让我们缓一缓啊！”梁晓说道。 宋雁平问道：“那么说，这个项目很大咯？” “这个项目涉及到京海市新开发区沿海一线的堤坝建设、景区公园的规划建设、绿化覆盖、灯光照明，还有其他的一些基础建设，整个项目做下来，最少净利五个亿。”梁晓说道。 “那还真是个大项目，没想到净利就有这么多，我说大家怎么都想抢这个标。”宋雁平有些吃惊。 梁晓哈哈一笑，说：“宋老板，项目谁都能做，但是同样是别人做，净利可能就没这么多了。” 梁晓收起笑容，接着说：“这年头做生意，讲的不是良心，而是经营之道。寺庙里吃斋念佛的人也不一定有良心，如果都讲良心，那谁还做生意呢？” 第46章 婉拒 宋雁平听后点点头，连连称是。 辛洪川的老婆跟保姆阿姨，各自端将菜端上餐桌。 辛洪川的老婆说：“小宋喝酒吗？我开一瓶红酒吧！” 宋雁平赶忙站起身，摆手说道：“不了，嫂子，我今天开车来的。” “好吧，那就改天不开车的时候再喝，快坐！” 辛洪川的老婆一边坐下，一边说：“今天就是几个家常炒菜，还都是阿姨做的，阿姨是南方人，做菜有点偏甜口，也不知道你吃不吃的习惯。” 宋雁平微笑道：“嫂子您太客气了，我也挺喜欢吃甜口的。” “是嘛，来！快尝尝吧，先剥个虾！” 辛洪川的老婆夹了一个大虾，给宋雁平放到盘子里，说：“小宋啊，这次请允许我代表辛董和整个海纳集团，向你表示感谢啊，你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宋雁平颔首微笑，说：“嫂子，别这么说，川哥对我这么关心，更何况，没有川哥哪有现在我的会所开业，是我应该向你们表示感谢才对！” 辛洪川的老婆温柔一笑，赶忙问梁晓：“哦，对了，梁董，那份协议做好了吗？” “做好了，嫂子。”梁晓从旁边的文件包里，拿出来一份合作协议，递给了辛洪川的老婆。 她拿着这份协议，看了看封面，又打开看了两眼，放到了宋雁平的面前。 “小宋，当初答应过你，你帮海纳集团处理好这件事，让我们顺利拿下这个项目，我们就把这个项目交给你去做，梁董也把相关的细则都写进了这份协议中，包括怎么分这笔钱，你等会吃了饭好好看一看，觉得合适，我们就签字盖章。” 辛洪川的老婆说完，看着宋雁平，等他回答。 宋雁平看着桌子上的这份“海纳集团与宋雁平先生，合作运营京海市开发区项目协议”，一时间有些迟疑。 “嫂子，要不咱们先吃饭吧！”梁晓看到宋雁平脸上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赶忙打圆场。 “哦，来来来，小宋吃菜！”辛洪川的老婆又给宋雁平夹了一块鱼肉。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气氛倒也算比较融洽。 饭后，宋雁平开始翻看起那份协议。 翻到最后一页，宋雁平看到海纳集团将这个项目的分红标注了三七分。 宋雁平心想：这个项目的实际持有人是海纳集团，他只是负责运营而已，怎么给他这么高的分成。 “嫂子，梁董，这个项目的分成怎么给我这么多？”宋雁平问道。 “宋老板，拿下这个项目的竞标，你有很大的功劳，我跟嫂子商量过了，决定给你三分的红利。”梁晓说道。 “对，我们两个商量过了，而且也经过了董事局成员的一致认同，决定将这个项目的利润拿出来三成分给你。” 宋雁平把协议书放到桌子上，推到梁晓的面前，说：“梁董，嫂子，我也听说海纳集团今年遇到了一些困难，拿下这个项目对于海纳集团来说，相当于帆船遇顺风，也承蒙川哥和嫂子，还有梁董的厚爱，但是这个时候让我拿这么多的分红，等于是我趁火打劫。” “宋老板……” 梁晓想说什么，又被宋雁平打断。 “梁董不必再说了，老弟感谢你们对我的关爱，这次帮海纳集团拿下竞标，完全是出于对川哥的报答，这个项目我不接了，由海纳集团自己操作吧！” 说完，宋雁平内心长出一口气，心里也舒服多了。 其实一开始，宋雁平就不想接这个项目的运营权，本身他帮助海纳集团去解决黄兴国，就是为了帮辛洪川一个忙而已。 后来梁晓和辛洪川的老婆要给他这个项目的运营权时，他的心里就已经开始有些抵抗，他明白，无论对方怎么想，他自己都会觉得这么做不够君子。 “嫂子，老弟何德何能，大南庄港码头还有事务，京海娱乐会所也在开业中，老弟也分身乏术啊！希望嫂子和梁董能理解老弟能力有限！” 宋雁平这几句话算是给自己打了个圆场，委婉地拒绝了他们，又让人找不出别的毛病来。 辛洪川的老婆笑了笑，不再给他压力，她说道：“小宋，这个事儿我们的确真的非常感谢你，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继续强迫你。” 她看了一眼梁晓，接着说：“那就这样吧，梁董……” “嫂子请讲。” “这个项目收尾以后，给小宋送一份礼物过去，你看行吗？”辛洪川的老婆说道。 梁晓微笑着，心领神会地说：“明白了，嫂子！” 宋雁平在旁边也听出了辛洪川的老婆话中玄机，所谓的礼物估计也是钱财之类的，但是宋雁平现在已经脱身，多余的话就不说了，避免画蛇添足。 即便到时候梁晓真给他送去了钱，他再拒绝都行。 宋雁平笑了笑，说：“哈哈哈，那谢谢嫂子和梁董了！” “应该的，应该的！”梁晓说道。 “小宋，在京海市遇到什么麻烦，你自己拿不稳的时候，就联系梁董！”辛洪川的老婆说道。 “好，那就谢谢嫂子和梁董关照了！” 三个人喝了一会茶，梁晓送走了宋雁平，又折返回来。 “嫂子，这个宋雁平很不错啊，江湖义气也有，为人忠厚也有，不可多得啊！”梁晓说。 “嗯，小宋这个人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打理关系的，你要多帮帮他！”辛洪川的老婆说道。 “嫂子，请放心！” 宋雁平回到会所的办公室，觉得浑身疲惫不堪，眯着眼睛睡了一会儿，这一觉就睡到了半夜十二点多。 宋雁平起来喝了口水，穿上衣服走出办公室。 他走到三楼的商务KTV 前台，三条走廊里传来杂乱的音乐声。 他看到前台小姐和大堂经理正在聊天，便走了过去。 两个人也看到了宋雁平，赶忙站好，叫道：“宋总，晚上好！” 宋雁平抬手打了个招呼，问：“现在一共开了几个房间？” 前台小姐低头看了一下电脑屏幕，数了数，说：“回宋总，目前一共……开了二十二个包房。” “哦……给我找个包房，拿点冰镇啤酒进来。”宋雁平说。 “好的，宋总！您去V666吧！”前台小姐说道。 “宋总这边请。”大堂经理引导着宋雁平，来到V666包房，又给他搬来一箱冰镇啤酒。 大堂经理给他打开了两瓶后，退出了房间外面。 宋雁平拿起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冰镇的啤酒瞬间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来到点歌机前翻找着，最后选了一首Beyond的海阔天空。 那第一声沉闷的钢琴声一蹦出来，宋雁平的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风雨里追赶，雾里……” 宋雁平一时间有些看不清自己了。 迷茫、焦虑、压抑，脑子里一团糟，生活也一团糟。 他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但究竟在怀疑自己的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总之就是脑子里杂乱无章。 也许是怀疑自己做的这一切对不对，也许是怀疑自己的人生，已经偏离了一开始想要走的轨道…… 突然，陪侍小姐们的主管人安娜，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宋总，这么晚了不休息，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啊？” 安娜说完，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了宋雁平身边。 第47章 人生初体验 虽然包房的灯光比较昏暗，但是安娜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宋雁平眼睛里和脸上的泪水。 她知趣地转移话题，说：“宋总，来到这里也有一段日子了，也没跟你喝杯酒。你稍等一下，我去拿两个酒杯，陪你喝点。” 说完，安娜转身走出了包房。 宋雁平借机擦干了脸上和眼眶里的泪水，他一仰脖子，将瓶中剩下的半截啤酒喝了个精光。 安娜拿着两个杯子回来，见到宋雁平的状态好了一些，便坐到了他的身边，拿起啤酒将两个杯子都倒满。 “来，宋总，干杯！”安娜举起杯子，说道。 宋雁平歪着头，偷偷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子。 她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蕾丝花边底衫，天蓝色的齐胯牛仔短裤，脚踩着一双宝石蓝色的细跟儿高跟鞋。 乌黑的长头发披在肩膀上，大大的眼睛上画着淡淡的烟熏妆，小小的嘴巴，尖尖的下颌，修长的双腿线条流畅，白白的皮肤像是吹弹可破。 “嗯。”宋雁平也端起酒杯，喝光了杯中的酒。 “你是哪里人？”宋雁平问她。 “宋总，我是广开人。”安娜回答道。 “哦……在京海这边的生活和饮食方面都还习惯吧？” “还行吧，其实北方菜挺好吃的，我们那边的菜都偏甜。” 说着，安娜给两个人把杯子又倒满。 “那辛苦你了，平时商务KTV这边的那些女孩，就得麻烦你用心管理了。”宋雁平打趣道。 “宋总，你说笑了，这是我的工作啊，我肯定会尽力做好，你放心就行。”安娜说着，举起酒杯跟宋雁平碰杯。 宋雁平喝光了杯中的酒，突然转头问安娜：“做陪酒这个行业，你怎么想的？” 安娜脸上略微有些尴尬，耸了耸肩，苦笑道：“我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手艺，去工厂上班吃不了苦，浑身上下也就有点姿色吧，不干这个还能干什么，主要是干这个来钱快。” 安娜喝光了杯中的酒，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们是卖艺不卖身，无非平时就是让那些男人吃点豆腐，唉……我吃的就是这碗青春饭，等着慢慢攒点钱，有了钱就不做这个了，以后找个小县城或者回老家做个小买卖，然后再找个好男人嫁了，一辈子说快也挺快的。” 宋雁平笑了笑，没有继续将这个话题延续下去。 “宋总，我给你唱首歌吧！” 安娜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起身去点歌。 音乐逐渐响起来，安娜坐回到宋雁平身边，拿着话筒，跟随着音乐唱了起来。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原因，也许是来自安娜身上那若有若无，时隐时现的香水味道。 又也许是因为，此时此刻包房内昏暗的灯光，伴随着轻柔的音乐氛围的渲染，宋雁平看她的眼神，竟然开始有些迷离。 一曲唱罢，安娜一转头，发现宋雁平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宋雁平看到安娜发现了他的窘境，赶紧把脸转了过去。 安娜尴尬地笑了起来，说：“来，宋总，喝一杯！” 音乐下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两个人推杯换盏，又唱了好多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宋雁平不敌安娜的酒量，慢慢地有了一些醉意。 他看安娜的眼神越来越温柔，越来越迷离，而安娜也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一些微妙的气氛，正在随着酒精摄入体内而发生着变化。 宋雁平直勾勾地看着安娜，他心跳的频率越来越快，感觉一张嘴，心脏就会从喉咙里蹦出来。 两个人的脸之间只有二十多公分，呼出的滚烫气息喷薄在彼此的脸上。 安娜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宋雁平“咕咚”将口水咽了下去，慢慢地贴上了安娜殷红色的柔软的嘴唇。 他们轻轻地互相亲吻，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一分钟过后，安娜睁开眼睛，脱离了宋雁平的怀抱。 “那个……宋总，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已经早晨五点了。”安娜的声音已经变得娇柔温暖。 宋雁平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安娜搀扶着宋雁平走出了包间，回到了五楼宋雁平的休息室。 安娜将宋雁平扶到床边，宋雁平坐在床边抬着头看着安娜潮红的脸颊，即使隔着空气，他似乎也能感受到来自安娜身体上的滚烫。 安娜不说话，只是看着宋雁平。 安娜脸上露出微笑，然后开始慢慢地，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宋雁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一睁眼，他就觉得脑袋两侧一阵刺痛，再看身边，安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宋雁平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又闻到枕头上残留的安娜的味道，昨晚的回忆却只停留在包房里发生的事情，从包房里回到休息室以后的事情，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他扭了扭头，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坐了起来。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轻轻地推开，安娜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打包袋走了进来。 两个人之间的眼神只有半秒的对视，就赶紧互相躲开了。 “呃，那个……”宋雁平欲言又止，却被安娜打断。 “宋总，我给你出去买的皮蛋瘦肉粥和鸡蛋灌饼，你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吃点东西能舒服点。” 安娜将打包袋放到床头柜上，转身就要离开。 宋雁平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只感觉自己的嘴巴和声带都被灌了水泥一样，僵硬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安娜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对宋雁平说道：“宋……宋总，昨晚的事情……我们两个都喝多了。” 说完，安娜开门走了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宋雁平看着床头柜上打包袋里的食物，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从床尾拿过内裤准备穿上，一拉开被子的时候，发现左手边雪白的床单上，竟然残留了一些淡淡的血迹。 他穿上衣服走到床尾，看到垃圾桶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宋雁平坐在椅子上发着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回来以后发生的事情。 “咚咚咚！”有人敲门。 “进来！” 宋雁平一看是小波，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小伙子。 两个人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宋雁平赶紧抓起被子盖住床单上露出来的血迹。 “你慌张什么？！”宋雁平皱着眉头说道。 “平哥！我大哥出事儿了！” “谁？” 小波身后的那个年轻小伙子气喘吁吁地说：“我大哥，刘宝森！” 第48章 刘宝森中计 宋雁平的脑子“嗡”的就大了，“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你慢慢说！” 那个年轻小伙子脸上全是淤青，黑色的短袖袖口也被撕破了一个大口子。 他深深地喘了口气，哆哆嗦嗦地说道：“平哥，是这样的，上个月底有一帮人在我们酒店吃饭，结账的时候死活不给钱，想吃霸王餐，然后被我们的几个兄弟给打了，打完之后那帮人就跑了。” “今天早晨一大早，我大哥接到酒店王经理的电话，说酒店被一帮人给砸了，还打伤了好几个服务员。” “然后我大哥就带我们去了酒店，到了以后，看到酒店的前台和几个大的包间都被砸的稀巴烂，那帮人走的时候还留了一个电话。” “我大哥就打电话问对方是谁，对方说他是李云虎，他告诉我大哥，有本事就去河西的废厂区找他比划比划。” “然后我大哥就召集了十几个弟兄，带上了家伙，开车去了河西的废厂区找他，我们一进废厂区那条街，就看到有两个人在最里面的一个废厂房外面抽烟，我们一个弟兄认出来其中一个就是那晚吃霸王餐的。” “他们两个一看我们开着车来了，就跑进了那个废弃的厂房，我们也赶紧开车追了过去。” “我们的四辆车刚开进厂房，还没停下，厂房外的大铁门就被人拉了上来，我们都没来得及下车，就被冲出来的三四十个人给围住了。” “他们先朝我们的车开的枪，我们在车里也没办法反抗，也不敢下车。他们大概开了得有四五枪，因为我在最后面，所以我就开着车去撞铁门，但是一开始门没撞开，然后前面两辆车上的兄弟就下车跟他们对打起来。” “我又开车继续去撞铁门，就在这时候又响了一声枪声，我抬头一看，我大哥被一个大高个子用猎枪打在肚子上，我大哥直接就倒在地上了。” “我拿着刀赶紧下车准备去救他，刚下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后面的五六个人围在中间一顿揍，有人用钢管儿打在我头上，我也倒在地上了。” “然后那个大高个儿喊了一嗓子，他们全都跑了，我们的人也没敢上去追，我缓了缓，开车把我大哥送到了社区的卫生院，但是卫生院救不了，我又赶紧带着他去了庭岛市第三人民医院。” “人现在正在抢救，但是医院那边一看是枪伤就直接报警了，我一看他们报警了我就跑了，现在警察也都去了医院，把我大哥给看起来了。” 宋雁平向前跨了一步，脸涨的通红，他怒吼道：“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打了！你手机关机了！” 宋雁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头柜旁边，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操！他妈的！那刘哥现在怎么样？”宋雁平问他。 “我也不知道，正在抢救，肚子都被打烂了，伤的很严重！” 宋雁平额头两侧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点上一根烟，拿打火机的手和嘴唇都在颤抖着。 小波赶紧拿过宋雁平的手机给他充上电。 宋雁平告诉自己，别慌！一定不能慌张！ 此时此刻，他强迫自己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否则，乱了阵脚就更容易出错！ 宋雁平猛吸了两口烟，转身问那个小伙子：“其他弟兄们伤的怎么样？” “有三个被砍了几刀，不过不是很严重，他们现在都在社区卫生院，其余剩下的弟兄们都是被棍棒什么打的，也没什么事儿。”小伙子回答道。 “你抓紧时间去社区卫生院，看看受刀伤的那三个人现在怎么样了，一定不能出人命，如果伤口缝合了可以走了，赶紧把他们接走，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让其他弟兄都先躲躲！快！现在就去！”宋雁平说道。 “好的，平哥！” “等等！” 小伙子刚要走，宋雁平又叫住他。 “把那个李云虎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小波你记一下！”宋雁平说。 小波记下了李云虎的电话，刘宝森的小弟也赶紧开车回庭岛市的社区卫生院接人。 “平哥，我们要帮刘哥报仇吗？”小波试探性地问宋雁平。 “刘哥他们这是中了那帮人的圈套了，这不他妈的就是典型的瓮中捉鳖吗？！”宋雁平咒骂道。 宋雁平又点上一根烟，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 宋雁平的头像是要裂开一样，愈发的疼痛起来。 “小波，你抓紧时间联系涛涛，让涛涛去打听这个李云虎到底是什么来头，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他现在在哪儿，我猜他们一定是躲起来了。” “好的，平哥！”小波应道。 “你跟涛涛都准备好枪，打听到了李云虎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托人去医院看看刘哥现在的情况！” “好！” 小波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宋雁平拿起手机，心想：找谁去打听呢？ 对！林平杰！他们公安部门之间，肯定有互相认识的人。 “喂，林队，现在方便说话吗？”宋雁平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稍等一下。” 林平杰走出办公室，来到楼梯拐角处，说：“怎么了？” 宋雁平将事情的大概说给了林平杰听。 林平杰问他：“知道对方是谁吗？” 宋雁平只是让林平杰帮他打听现在刘宝森在医院的情况，带头的是李云虎这个人，目前还不能告诉他，因为宋雁平想亲自抓到李云虎。 “林队，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宋雁平撒谎说道。 电话那头的林平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行，我托人问问，不过刘宝森挨了枪，这个事情不是个小事儿，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宋雁平问道：“林队，怎么说？” 林平杰想了想，说：“虽然刘宝森是被别人打伤了，但是一旦抓到了那帮人，就肯定要彻头彻尾的查他们的底子，先不说是刘宝森带人跟那帮人聚众械斗，就凭他底子不干净，给他定个涉黑涉恶的罪名，估计肯定是逃不掉了！” 宋雁平说：“我知道了，林队，我现在很担心刘哥的状况，麻烦你费心了！” “等会问清楚了，我再打给你吧！”林平杰说完，便挂了电话。 宋雁平在办公室里坐立难安，不停的站起身去看手机。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宋雁平一看是林平杰，他赶紧接了起来。 “林队，我刘哥怎么样了？！” “人还在抢救，但是情况不是很乐观，医院那边负责监视的同事告诉我，刘宝森的肝脏、膀胱、胃和肠子，反正就是肚子里面这一套器官，几乎都被猎枪的子弹打烂了，肝脏和脾脏里还有一些铅弹目前取不出来，而且还伴有大出血……” 林平杰顿了顿，接着说：“就算死不了，估计也得遭一辈子罪。” 听完，宋雁平狠狠地咬住了后槽牙，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 他眯着眼，眼皮也颤抖着，鼻子里往外喷的气滚烫滚烫的。 宋雁平长出一口气才说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林队！” “没事儿，有什么情况我再联系你，我还有点事情，先挂了。” “好。” 从下午一点到傍晚，宋雁平给小波和涛涛打了四五个电话，但是，他们都说正在打听李云虎的下落，可是却没有什么消息。 宋雁平心里纵然再着急，也无计可施，一天没吃东西的他也有了一些饥饿感。 他走到床头柜旁边打开那个打包袋，里面的粥早已经凉了。 宋雁平端起粥，心想凉了就凉了，凑合着吃一口吧。 刚要吃，手机响了！ 第49章 报复计划 宋雁平抓起手机一看，是涛涛打来的。 “平哥，人找到了！从他一个小弟那里打听到的，他还在庭岛市。” “说具体位置。” “在西宅村他前妻家里，好像就他自己在那藏着，没带别人。”涛涛说道。 宋雁平慢慢地放下了那碗粥，他的心脏跳的稍微有一点快了起来。 “涛涛，你现在就动身，带四五个人去他前妻家看着他，一定别让他跑了，把车到停村外，步行走进去，带着枪！如果你发现他要跑路，不要轻举妄动，你的任务就是跟着他，他身上可能有枪，千万不要贸然行动，随时跟我电话联系！” “好的，平哥！” 宋雁平挂了电话，又给小波打过去。 “小波，人找到了！你马上去顺通汽修厂找老狗，就说你是刘昌龙的人，让他给你弄一辆黑户的面包车，底子一定要干净，车况好一点，摘掉车牌，再把车架号全部抠掉，车玻璃上的编码全部磨掉，再买几副乳胶手套，带着上次买的那几个头套，弄几根尼龙绳，去加油站买一桶汽油，叫上两个弟兄一起，过来接上我，我们去西宅村跟涛涛会合！” 小波听完心里一惊，小声地问道：“平哥，咱们这是要弄死他吗？” “你别问了，照我说的去办，越快越好，免得让他跑了！”宋雁平命令道。 “好的，平哥！” 涛涛将开的车的车牌摘了下来放进后备箱，带着四个小弟马不停蹄地赶往西宅村，将车停在了村口的小路边上。 一行人徒步走进村，蹲守在李云虎前妻家外面的庄稼地里。 小波从顺通汽修厂老狗那里搞到了一辆黑户的面包车，按照宋雁平的指示做了相关准备，带着两个小弟回到会所接上宋雁平，去往西宅村跟涛涛他们会合。 面包车行驶在路上，宋雁平问小波：“带了几发子弹？” “十发。”小波回道。 宋雁平顺手摸了摸外套内口袋里的手枪，皱了皱眉头说道：“李云虎身上很有可能带着枪防身，你把枪里装满子弹，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你就开枪！” 宋雁平说完，紧接着又说：“切记！一定往腿上打，千万别把人弄死了。” “知道了，平哥！” 面包车的油门都被踩冒了烟儿，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西宅村外。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西宅村里的路灯都已经关了，坑坑洼洼的道路上望去一片漆黑，鲜少有几户人家里亮着微弱的灯光。 四周十分寂静，透过车窗只能听到汽车开动的声音，和远处池塘河沟里传来的蛙鸣虫响。 小波跟涛涛一边通着电话，一边寻找他说的位置。 车子七拐八拐地开到了李云虎前妻家不远处停下，小波将车停到路边，熄火关灯。 宋雁平带着几个人一块下了车，跟涛涛他们碰了头。 “涛涛，人还在里面吗？”宋雁平压低声音问道。 “平哥，我们来的时候他家里就亮着灯，我们没看见他出来，但是也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还在里面。”涛涛轻声回答。 “他家还有后门吗？”宋雁平问。 “我让赵鹏围着房子转了一圈看过了，没有后门，但是有两个后窗，为了以防万一，我让他在后面的胡同里藏起来看着，别让他从后窗跑了。”涛涛说。 “院子里面养狗了吗？”宋雁平又问。 “应该是没有，我们围着房子转了好几圈，也没听到狗叫声。”涛涛回道。 宋雁平听完点了点头，招手示意让他们都围过来。 他瞅了一眼房子，压低声音，说道：“我们现在不确定李云虎到底还在不在里面，你们听好了，他身上极有可能带着枪，而且我们并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涛涛你的枪呢？” “在赵鹏那里。” “你找个人把赵鹏换回来，等会儿你翻墙进去，听听里面的动静，确认一下李云虎到底在不在里面，如果他在里面，你从里面把门给我们打开！”宋雁平对涛涛说。 “好！” “小波，你跟赵鹏把枪顶上火，你们俩走前面，我和其他人跟在后面，进去以后你跟赵鹏先控制住他，一旦他要掏枪，千万别犹豫，朝他下半身打！一定打下半身，别把人打死了！”宋雁平说道。 “知道了，平哥！” “好，走！” 宋雁平一挥手，几个人戴上橡胶手套，把头套戴带上，跟着他从庄稼地的反斜坡翻了上去。 涛涛让其中一个人小弟，把藏在房子后面胡同里的赵鹏换了出来，赵鹏端着枪来到房子前面。 宋雁平抬手指了指院子的围墙，涛涛让两个人蹲到墙边，他踩着两个人的肩膀爬上了围墙。 涛涛在墙上观察了一下，下来对宋雁平低声说道：“平哥，只有东屋亮着灯，但是拉着窗帘，看不见里面。” 宋雁平轻轻拍了拍涛涛的肩膀，说：“轻一点儿别出声儿，你进去从里面把门打开。” 涛涛重新爬上围墙，他看了看围墙里面的情况，往拐角处走了七八步，才扒着围墙翻进院子里。 涛涛蹑手蹑脚的往大门的位置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亮着灯的房间窗户，走到大门后，他轻轻地拉开门闩。 院子里一片漆黑，唯有接着微弱的月光，才能勉强看得清物体的轮廓。 小波和赵鹏踮着脚走在前面，宋雁平和其他小弟紧跟其后。 几个人分成两拨儿，各自走到屋门外两侧的墙边，轻轻地蹲下。 突然，房间里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喂，好……你现在在哪儿？一个小时能不能到？好……越快越好！” 房间里男人接电话的声音，几个人在屋外听的是清清楚楚。 这时，屋内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还回来吗？” “不知道，短时间回不来了，你照顾好孩子，有事儿我会联系你的。” 话音刚落，房间的灯关了。 小波看了一眼对面的赵鹏，点了一下头，又回过头跟宋雁平对视了一眼，宋雁平点点头。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云虎背着一个黑色的棒球包走了出来。 还没等李云虎转身关门，藏在屋门两侧的人呼啦都站了起来，小波和赵鹏“啪”地把枪口顶在李云虎的后脑上。 “我操你妈！” 李云虎大喝一声，头顶和后背“唰”的一下就冒出了冷汗！ 他一扭身，双手猛地去抓身侧的那个棒球包。 涛涛一个箭步冲上前，两只手死死的抓住棒球包往回拉，用力一拽，把棒球包从李云虎的手里抢了出来。 身后的其他几个小弟冲上前，将李云虎的手臂别在身后，让他一动都不能动。 涛涛拉开棒球包的拉链，从里面翻出来一把双管猎枪。 “操你妈，别动！动一下我就让你死在这儿！” 宋雁平一边说，一边将手枪顶在李云虎的腮上，并伸出左手去摸他的腰间和怀里，防止他身上藏着别的枪或者刀。 “跟我们走！”宋雁平命令道。 “你们想干什么？！”李云虎拼命扭动着身体，想挣脱束缚。 宋雁平哼了一声，冷笑道：“不干什么，来取你的狗命！” 第50章 血债血偿 李云虎的老婆听到门外的声音也跑了出来，刚到门口说了一句“云虎”，还没看清门外是什么情况，小波提起猎枪的枪托，“砰”的一下，重重地砸在李云虎老婆的侧脸上。 李云虎的老婆被这一下子当场砸晕，倚着门框滚在地上。 李云虎往后一看，怒骂道：“我操你妈！你们……” 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涛涛撕开胶带，绕着李云虎的嘴从前向后转了七八圈，把他的嘴封的死死的。 封完了嘴，涛涛又用胶带把李云虎的胳膊和双手缠了七八圈，直到他完全挣脱不开。 “走！” 宋雁平一声令下，几个小弟架着李云虎的双臂，小波和涛涛拿枪顶着他的头，往他们的面包车的方向走去。 宋雁平和小波带着三个小弟一路开车，其他人开着另一辆车跟在后面，把李云虎拉到了河西的废厂区。 李云虎一看这是到了废厂区，心里瞬间明白了，他们是刘宝森的人！ 完了！这回肯定九死一生！ 李云虎心里一沉，感觉大势已去，浑身瘫软无力，头也耷拉下来。 车子开到废厂区最里面停了下来。几个小弟把李云虎从面包车上拖下去，跟着宋雁平往厂区尽头的一间废厂房里面走。 进去以后，宋雁平打开手电筒将四周照亮，发现里面有很多用来缠电缆的大型绕线盘。 宋雁平朝着涛涛摆摆手，说：“把他绑那个大的绕线盘上，呈大字型绑！” 涛涛指挥着，几个小弟把李云虎按在绕线盘侧面的钢结构框架上，用尼龙绳五花大绑地将他固定在上面。 固定完了，一众人往后撤了几步。 李云虎想左右扭动，怎奈他们绑的异常结实，绳子都快要勒进肉里了。 小波和赵鹏端着枪，对着李云虎的头。 宋雁平往前走了走，用手电筒照着李云虎的脸。 “把胶带解开。”宋雁平说道。 涛涛上前，把李云虎嘴上的胶带解开。 李云虎怒目圆瞪地盯着宋雁平，咬着后槽牙，说道：“不就是给刘宝森报仇吗？你们这帮怂逼，还他妈带着头套！操！我看不起你们！” 宋雁平叹了口气，不温不火地对李云虎说：“你话太多了，但是呢，我还得保留你说话的权利，要不然你以后怎么供述你的罪名呢？” “去你妈的！你快开枪打死我吧！来啊！奔我头上打！” 李云虎大声的叫喊着，空旷且偌大的厂房里，都在回响着他的声音。 宋雁平根本不理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上一根，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李云虎看着宋雁平，心里想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宋雁平抽完烟，用脚完全踩灭后，将烟头放回口袋里装了起来。 “几点了？”宋雁平转头问道。 “哥，快两点了。” 宋雁平看着李云虎，哈哈哈哈地笑道：“那就等两点吧，我给你挑个好时辰，方便你上路！” 李云虎死死地盯着宋雁平，他不知道，黑色的头套下面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嘴脸，看来他李云虎今晚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想到这儿，李云虎心里也害怕起来。 “兄弟，能不能留我一条命？” 李云虎看看一众人，又看向宋雁平。 “可以！”宋雁平回答的特别干脆。 “实话告诉你，李云虎！我今天要是杀了你，才是真的便宜了你！” 宋雁平慢慢地走到李云虎面前，接着说道：“我这个人讲道理，人死了偿命，人没死就血债血偿！该受的罪，你是一丁点儿都别想逃，懂吗？” 李云虎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宋雁平招呼小波过去，把从李云虎手里抢出来的那把双管猎枪拿了过来。 宋雁平拿在手里左右端详了一会儿，抬起头问李云虎：“是用这把枪打的吧？” 李云虎不敢回答，他现在很害怕激怒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越是平静，内心越怒火中烧。 “给他放回背包里，等会给他背了身上。”宋雁平将猎枪递回给小波。 李云虎猛地“唉”了一声，说：“兄弟，你说吧，多少钱能买我的命！？” 宋雁平冷笑一声，说道：“你的命……不值钱。” 宋雁平招呼涛涛过来，问他：“从这开车去市公安局要多久？” “差不多半个钟头！” “好！在他的两个大腿根儿那里，用尼龙绳绑紧了，一定要绑紧了，否则等会儿坚持不了半个钟头就死了。”宋雁平严肃地说道。 涛涛虽然没弄明白宋雁平什么意思，但还是带着一个小弟照做，用尼龙绳在李云虎的两个大腿根儿处，用尼龙绳死死地绑紧。 不过几秒钟，李云虎就觉得两只脚发麻，像是快要没了知觉一般。 宋雁平从小波手里把那把五连发猎枪要了过来，问他：“顶着火儿吗？” “嗯，膛里有一发！”小波回道。 宋雁平端着枪，慢慢地走到距离李云虎还有两米左右的时候，突然开口说道：“今天我也让你听个响儿！” 话音未落，宋雁平双腿弓步微微岔开，身子往下一沉，枪口直接冲着李云虎的膝盖部位，“砰”的就是一枪！ 宋雁平被这一枪产生的后座力，顶的右脚往后退了一小步。 漆黑的厂房里刹那之间飘荡着开枪后的巨大回响声。 “啊！！我操……你……妈……嘶……啊！！” 李云虎咧着嘴，把头往后拼命地仰着，剧烈的疼痛使他嘴角哗哗地往外流着口水。 宋雁平开的这一枪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李云虎的右腿膝盖上，将右腿从膝盖往上五六公分左右的位置，一分为二。 牛仔裤的裤腿，包裹着被打断的下半截腿，掉到了地上，大腿往下的伤口处，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着鲜红的血。 李云虎还在痛苦的嗷嗷叫着，右大腿和右面屁股的肌肉，因为缺血和疼痛，开始抽搐起来。 “这玩意儿真有劲儿！”宋雁平自言自语着，转身将枪递给了小波。 “左腿谁来！”宋雁平说道。 赵鹏端着枪从旁边走过来，对宋雁平说：“我来！” 赵鹏说着，就走到了宋雁平刚才站的那个位置。 “啊啊啊！求求你们了，我……”李云虎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赵鹏学着宋雁平，一个弓步压低身子，朝着李云虎的左腿“砰”又是一枪！ 跟第一枪差不多，赵鹏这一枪打的也算比较精准。 李云虎的两条残肢掉在地上，他已经因为巨大的疼痛，当场昏了过去。 宋雁平赶紧招呼其他人：“腿不用捡了，把地上那两个子弹壳捡起来带走，你们把人弄上车！快！” 小波和涛涛带着小弟们，把李云虎从绕线盘上放下来，拖上了面包车，将装着双管猎枪的包，给他套在身上。 宋雁平让小波加快车速，一路狂奔。 车开到了庭岛市公安局门口，他们将李云虎扔下车，按了两下喇叭后，一溜烟儿开走了。 值班室的民警听到喇叭声后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就看到门口的地上，躺着一个没了双腿，浑身是血的人，瞬间被吓了一跳，他拿起对讲机，赶紧呼叫里面的民警出来救人！ 第51章 专案组 宋雁平让小波将车开到偏远的河东远郊，将汽油泼在面包车上，一把火将车烧了。 一行人一直等到面包车几乎完全烧透，才开着车匆匆离开了现场。 往回走的路上，宋雁平对涛涛说：“涛涛，头套跟手套你全部收起来，回去烧了，一定记得烧干净了。” 宋雁平又让小波把枪给了涛涛，说道：“你回去把枪用防雨布缠起来，外面多套几个密封袋，绑上几个秤砣，沉了油库后面的海堤下面，等这阵风头过去了，再捞上来！” “知道了，平哥！”涛涛应道。 “我跟小波现在赶紧返回京海的会所，你们也赶紧回大南庄，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电话联系！”宋雁平说道。 宋雁平又跟几个人统一了口径，互相作为证人，以证明昨晚自己不在场的证据，以防万一。 宋雁平跟小波回到京海时，已经是早晨七点。 他们装作若无其事的去了路边的早餐店，两个人吃完了早饭，才回到会所。 宋雁平让小波去监控室，把从两天前到今天早晨的监控全部删掉，硬盘也取出来销毁。 宋雁平回到办公室，浑身疲惫，两个眼球全是血丝。 他抽了一根烟，洗了个热水澡才躺到床上睡觉。 半梦半醒间，李云虎那双被打断的血淋淋的腿，和那把握在手中冒着火光的猎枪，像循环播放的电影一般，反复的浮现在宋雁平的脑海里。 上午十一点左右，宋雁平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宋雁平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 他侧身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一看是林平杰打来的。 宋雁平猛地晃了晃脑袋，赶紧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说道：“喂？林队长，我刘哥现在怎么样了？” “宋雁平！你昨晚干什么了！？”林平杰第一句话上来就质问他。 “啊？什么意思？”宋雁平揣着明白装糊涂。 “什么意思？！今天早晨四点左右，李云虎被人用枪打断了双腿后，扔在了庭岛市公安局门口！”林平杰怒吼道。 “谁？”宋雁平继续装糊涂。 “庭岛市公安局刑侦总队昨天晚上抓了好几个刘宝森的手下，审问后才知道，开枪打刘宝森的人叫李云虎！你……” 林平杰顿了顿，接着说：“他们那边刚查出来是谁干的，凌晨李云虎就被人打断了双腿扔在市局门口，今天上午抢救了一上午，你知不知道，人差点死了！宋雁平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干的？！” 宋雁平眼睛都没眨地说道：“林队长！这事儿不是我干的，我都不知道是谁打伤了刘哥！而且我昨晚一直在会所里，就今天早晨出去吃了个早饭。” “再说了，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开枪杀人啊！” 电话那头的林平杰一时语塞，电话里的两个人一时之间都不说话了。 林平杰心里百分之九十九怀疑是宋雁平干的，但是无奈也没有任何证据，他心里暗暗咒骂。 想了想，林平杰厉声道：“宋雁平，我真心希望不是你干的！这个事儿闹的这么大，庭岛市公安局怕是要压不住了。如果真是你干的，你现在告诉我，我还有办法帮你，你要是撒谎，上面彻查下来，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宋雁平笑道：“哎呀，我的林队长！你就放心吧！我骗你干什么？哎，我刘哥现在怎么样了？” 林平杰啧了一下，说：“死不了，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说是已经脱离了危险，肚子里面还有十五六颗铅弹取不出来。” 宋雁平舒了一口气，算是放下心来。 “谢谢林队！有什么消息还得麻烦你跟我说一声。” “知道了！” “啪”地一声，林平杰挂断了电话。 宋雁平努力的回想整个事情有没有漏洞。 他从头到尾想了好几遍，在确认没什么漏洞以后，才又睡了过去。 晚上，宋雁平还是有些担心，于是把小波叫到办公室，两个人又核对了一遍整个过程，确保无误后，宋雁平才终于放下心来。 第二天上午，宋雁平正在查看小波送来的台账，电话响了起来。 宋雁平拿起手机一看，又是林平杰，心里不知为何“嗖”地一下，跳快了半拍。 “喂，林队长。” “你现在在哪儿？”林平杰的声音显得很紧张。 “我在会所啊，怎么了？”宋雁平不知道林平杰打来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只能强装镇定。 林平杰微微压低了声音，说道：“三个月以内，京海和相邻的庭岛，接连发生了三起枪击案，两个市的公安局都没包住，还是让省厅的人知道了。” 他接着说道：“省厅刑侦总队派了两个专案组，专门下来查这两起枪击案，估计今天下午就到京海和庭岛！” 宋雁平眼珠子一转，问道：“然后呢？” “刘昌龙和刘宝森的社会关系网里，你属于重要的一个环节，无论怎么查都会查到你头上，而且肯定会找你的！” 林平杰说完，略微一想，继续说：“你这样，你把你们会所不干净的东西先都清走，然后正常开业就行，也让你大南庄港码头的人这段时间收敛点儿。” 宋雁平不说话，认真地听着林平杰的嘱咐。 “如果专案组的人找到你，你也知道该怎么说，把自己撇出来就行，毕竟你也没干什么要命的事儿，千万别胡说八道，免得画蛇添足。” 宋雁平一皱眉头，回道：“好，我知道了，林队长，谢谢你！” “有事我会再联系你，挂了吧！” 两个人结束通话后，宋雁平赶紧打电话把安娜叫到办公室。 安娜推门走进宋雁平的办公室，转身关上了门。 两个人对了一下眼，转瞬又各自把目光转移到旁边。 安娜的脸还没红，宋雁平的脸先红了。 “宋总找我什么事？”安娜问道。 宋雁平让安娜坐下，说道：“你等会马上组织二楼三楼的所有姑娘们，让她们这段时间先出去避一避，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会再联系你。” 安娜点点头，说：“好，大概要多久？” 宋雁平回道：“我也不知道，不太好说。” 安娜站起身，说：“行吧，宋总，那我等你电话。” “哎，安娜，你跟姑娘们说，过段时间她们回来以后，公司会根据出去了多少天，给她们每个人发一点生活费，你做好统计都有哪些人。” “好。”安娜点点头。 安娜看到宋雁平的嘴巴微张着，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便问道：“宋总，还有什么事情吗？” 宋雁平羞于被安娜看穿了他的内心，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说道：“那天晚上，我……不是，第二天早晨我看到床单上……对不起，我……” “那天我只是来例假了……宋总要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出去了！” 安娜根本就没给宋雁平把话说完的机会。 安娜说完，慌张地夺门而逃。 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重重的从外面关了上来。 宋雁平目光呆滞地看着关上来的，他瞬间感觉，自己心脏的某个地方，像是被一个人踩了一脚。 那个地方柔软的塌陷下去，发出了阵阵的钝痛。 第52章 传唤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吧哒吧哒抽了两口。 他猛地又把思绪拉了回来，才想起林平杰叮嘱的事情。 宋雁平赶紧拿起手机打给小波和涛涛，将林平杰嘱咐的事情，一一转告给了他们。 小波召集所有在会所的小弟，让他们去给服务员们开会，告诉他们一旦专案组来会所调查经营内容，所有人一律不准瞎说，并教给他们要怎么说。 涛涛那边也紧锣密鼓地安排了一个会议，将宋雁平的话转达给了每个小弟。 傍晚五点，夕阳落下的西边天空中，布满了红灰相间的火烧云。 宋雁平和小波正在会所一楼的餐厅吃饭，这时，宋雁平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内容只有四个字：“他们到了。” 发件人正是林平杰。 宋雁平顺手将短信删除，低声跟小波说：“小波，省厅下来的专案组已经到了京海和庭岛。” 小波扒拉了两口碗里的米饭后，说道：“平哥，那我去忙了。” 小波起身离开后，给涛涛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专案组已经下来了。 宋雁平坐在那里，不急不慢地细嚼慢咽着，心里却在想着，如果他们找到他，他要怎么应付。 宋雁平吃完了饭，到会所外面溜达了一会儿后，回到办公室泡了一壶红茶，一边想着一边喝。 宋雁平熬到十二点多，眼睛干涩的有点睁不开了，他索性躺到了床上睡觉，不再去想了。 这一夜，宋雁平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砰砰砰！”宋雁平的办公室门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宋雁平被吓得一个激灵，眯着眼一看，外面的天空已经大亮。 他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宋雁平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小波。 “平哥，林平杰和专案组在一楼大厅等你。” 宋雁平猜到这帮人的动作会很快，但是没想到会他妈的这么快！ 他穿上衣服，跟着小波下了楼。 宋雁平走到二楼和一楼之间的楼梯中间时，一低头就看到站在大厅前台的林平杰和两个便衣。 宋雁平稍微加快了一点脚步下了楼，神情带着一丝容易被人察觉的惊讶，来到了他们面前。 “你们好，你们是……？”宋雁平一脸茫然地问道。 林平杰看着宋雁平那副装傻充愣的表情，心想：你他妈装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林平杰还没来的及介绍，站在最前面，腋下夹着一个黑色手包的便衣先开口说道：“你好，你是宋雁平对吧？” 宋雁平回道：“我是。” “我们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这次来找你，是有一些情况想跟你了解一下，不过需要你跟我们回京海市公安局，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这是传唤证。” 说着，面前的便衣民警将手里的传唤证，展开在宋雁平面前给他看。 宋雁平看了一眼传唤证，微笑着说道：“好！我一定配合！” 宋雁平像平时要准备出门一样，跟小波交代了一些营业上的事情，便跟着林平杰和两个便衣，去了京海市公安局。 一路来到市公安局的审讯室，其中一个便衣让宋雁平坐到对面。 “姓名？” “宋雁平。” “你跟刘昌龙是什么关系？”便衣问道。 “我是给他打工的。”宋雁平轻描淡写地说。 “打工还是打手？”那个便衣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打工啊！我平时就是给他开开车，打理打理公司的一些琐事，再没别的了。”宋雁平说。 “刘昌龙被人枪杀的时候你在现场，是吧？”便衣问。 “对，我在现场……不是，警察同志，这些事情当时市局的警察都问过我了，应该有记录吧，怎么还要问一遍？” 那个便衣厉声道：“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明白吗？” 宋雁平点点头，说：“行行行，你们问吧！” “刘宝森跟你是什么关系？”便衣问。 “刘宝森？哦！你是说刘哥啊！我跟刘昌龙的那个娱乐会所，就是他帮忙联系人给装修的。”宋雁平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除了给你们装修，平时你们有没有什么往来？例如生意上的或者平时其他的社交。”便衣问。 “没有，我就会所装修的时候跟他打过交道，平时私下没有什么交集。”宋雁平回答。 “可是据我们了解，刘宝森跟刘昌龙关系非常好，你整天跟刘昌龙在一起，你会跟他没有什么交集？”便衣反问道。 “刘昌龙是我的老板，他跟谁关系好，不代表我们这些干活的，也得跟他们关系好，对吧？”宋雁平将问题又抛了回去。 那个便衣看着宋雁平，无奈地摇摇头，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九月二十八号，刘宝森在庭岛市河西废厂区，被人用枪打伤这件事情？” 宋雁平眼睛一瞪，脸上满带吃惊地看着便衣，说：“啊？不知道啊！” 那个便衣把面前的文件夹“啪”地一声合上，将手中的笔扔到了桌子上。 “宋雁平，我发现你怎么满嘴跑火车？！”便衣厉声喝道。 宋雁平依旧满脸无辜地说：“我是真的不知道！” “宋雁平，你是刘昌龙的马仔，我们都清楚，刘宝森跟刘昌龙是挚交，你在京海市开的这个娱乐会所，就是刘宝森当初给你盘下来的！你还跟我说他只是个负责装修的？！我们昨晚整理了一晚上的资料，要是没有证据，我们会传你？！”那个便衣满脸通红地说道。 宋雁平听完，却苦笑起来，说：“警察同志，这个会所不是我的，是我老板刘昌龙的，我只是负责给他管理，不信你可以去查营业执照，法人的名字是刘昌龙，不是我！” 宋雁平的身子往靠背上一靠，接着说：“这个会所具体是谁盘下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因为当初我还在看守所，等我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我老板告诉我，让我以后负责给他管理这个会所，情况就是这样，你们的资料是不是有问题？” 两个便衣听完后，相互对视了一眼，另一个便衣趴在问话的那个便衣的耳朵边，低语道：“先从刘昌龙这条线开始问。” 问话的便衣重新打开了文件夹，往后翻了一页，问道：“你认不认识辛洪川？” 宋雁平微怔了一秒，说：“认识，当初跟我在看守所的时候，关在一个号里。” “你们两个在看守所里关系怎么样？”便衣问。 “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不关系的，他是我们号的管理员，我一共在里面蹲了三个月，能跟他有什么关系。”宋雁平依然避重就轻地回答。 那个便衣抬起头看着宋雁平，说：“你有没有跟他提过，你的老板是刘昌龙？” 宋雁平回答：“没有。” 宋雁平的回答，完全没有按照他们问的思路往下走，看来只能用其他方法了。 两个便衣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负责讯问的便衣，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单手举着来到了宋雁平面前。 “你认不认识他？”便衣问他。 宋雁平眯着眼一看，是李云虎。 但是宋雁平依旧气定神闲地回答道：“不认识。” 那个便衣把手放下，看着宋雁平，说道：“他死了。” 第53章 突袭临检 负责讯问的便衣一说完，宋雁平突然感觉有一股凉气，猛地从鼻腔里钻了出来。 他的脚趾在鞋子里用力地弯曲起来，喉咙里像是被扔进去一块大石头，呼吸上不来，口水也咽不下去。 死了？！林平杰不是说，李云虎当时送到医院以后抢救过来了吗？！怎么会死了呢？！ 宋雁平大脑里的思维在一片空白和李云虎那张脸之间，来回不断的切换着。 等会儿，冷静！宋雁平刹那间清醒了。 宋雁平心里琢磨着：他们一定是查到了我跟刘宝森的关系密切，所以才会怀疑是我为了给刘宝森报仇，开枪打伤了李云虎！想吓唬我，让我自己露馅儿？ 他妈的！好一招儿敲山震虎，引蛇出洞！ “啊？谁死了？他是谁？” 宋雁平皱着眉头，伸出手指着便衣手里的照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个便衣，问道。 那个便衣重新举起手里的照片，对着宋雁平吼道：“他叫李云虎，你不认识？！我们上午得到消息，他人没抢救过来，死了！” 宋雁平的舌头在口腔里磨了两下上颚，然后依旧一脸茫然不知的表情。 “我又不认识他，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雁平反问完，接着又说道：“反正我跟我老板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负责讯问的便衣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另一个便衣后，转身回到座位旁，将照片放回文件夹中。 “好了吧，今天就询问你这么多，你手机保持畅通，如果案情有什么新的进展，或者需要你提供协助的话，还会再联系你。”另一个便衣说道。 宋雁平站起身，对两个便衣说：“好的，警察同志，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就请联系我，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宋雁平拉开审讯室的门，转身走了出去。 宋雁平走出市局大院，来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出租车司机把他送回了会所。 小波看到宋雁平回来了，赶紧迎上去。 “怎么样，平哥，他们没难为你吧？”小波问道。 宋雁平冷笑道：“他们跟我玩了快一个小时的心理战，没什么用。不过……” 宋雁平皱了皱眉头，继续说：“他们的确掌握了不少的线索和证据，我担心他们这么查下去，可能要出大麻烦！” 小波一眯眼，问道：“那怎么办？” “他们是省公安厅的，不是下面的市局，糊弄不了他们，我再想办法吧！你们按部就班忙你们的就行。” 宋雁平说完，便独自上了楼。 回到办公室，宋雁平又折返到四楼洗浴泡了个澡，总算是能让自己的心情和浑身上下放松放松。 中午，宋雁平和小波在餐厅吃饭，宋雁平的手机收到林平杰发来的一条短信。 “速回电！” 宋雁平看了看四周，拨了过去。 “喂，林队长。” “你跟他们说什么了？”林平杰问道。 宋雁平从林平杰的语气中，稍微地察觉出了他好像在笑。 “没说什么啊，怎么了？”宋雁平回答。 “哼哼，哈哈哈哈，你没说什么就把这俩人给气成这副德行？”林平杰终于压抑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林队长，到底什么情况？”宋雁平也笑了出来。 “刚才我去办公室喊他两个去食堂吃饭，估计他俩正在那研究案情，一个脸发红，一个脸发黑，跟我说中午不吃了！”林平杰说道。 “你到底跟他俩怎么说的？”林平杰又问他。 “我就答非所问，装疯卖傻呗！”宋雁平说。 “哈哈哈哈，宋老弟干的漂亮！我们市局的案子，他们省厅非要下来插一手，真他妈有意思。” 林平杰略微思忖，接着说：“不过……宋老弟，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这帮人非常难缠，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你的，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道：“该说的我挑着说，不该说的我一句都不会说。” 宋雁平还不明白吗，他要是全抖搂了，京海市公安局和大南庄派出所，从上到下，不伤筋骨也掉皮。 “所以，还得麻烦你林队长帮老弟啊！要是有什么事儿，麻烦林队长提前通知老弟一声，老弟也好有个准备！” 宋雁平一个皮球踢给了林平杰，林平杰不接也得接啊！ 林平杰听完微微蹙眉，他抿了一下嘴，说道：“知道了，我会尽力帮你的！最近没有事儿的话，你就别联系我了，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主动联系你的，先这样吧！” 林平杰说完便挂了电话。 宋雁平看着手机啐了一句：不帮我？你他妈要是不帮我，我就让你乌纱帽变夜壶！ 不过，林平杰的一句话还是让宋雁平听了进去。 这次专案组并没有从对宋雁平的询问中，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所以，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会所每天晚上的九点半，是夜总会开场的时间。 宋雁平在办公室里闷的难受，于是想到夜场里去看看。 还没到入口，宋雁平就感觉到空气中的阵阵鼓点音浪，“咚咚咚”地扑在他脸上。 夜总会入场安检处的工作人员一看是老板来了，赶紧打招呼。 “宋总晚上好！” 宋雁平点点头，走了进去。 安检处的工作人员立即用对讲机呼叫主管，找一个服务员进去陪着宋雁平。 因为今天是十月一放假，所以今天晚上的人很多。 虽然刚开场，但是舞池里和大小座位以及VIP，都已经座无虚席。 宋雁平走到场边，看着现场人头攒动，不禁也被这律动的音乐所感染，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节奏晃动起来。 宋雁平正沉浸在这动感的音乐中，身边陪同的服务员，突然转身趴在宋雁平的耳边，大声地说道：“宋总！警察来了！” 宋雁平一时间有点傻眼，警察来干什么？ 宋雁平正懵着呢，就看到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和便衣，从夜场入口处快速跑了进来。 宋雁平的手机也震动起来，他一看是小波打来的。 现场异常的嘈杂，宋雁平想走出去接电话，赶紧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穿过人群，跑到舞池上方的音乐控制台，让DJ关闭音乐。 音乐一停，现场的所有人都愣了，随即发出一阵阵哗然。 其中一个警察拿起话筒，说：“我们是京海市公安局，刚才接到举报，现场有人身上携带违禁物品！请大家站在原地等待接受民警的检查，谢谢你们的配合！” 宋雁平赶紧接起了小波的电话：“怎么回事儿？！” “平哥！好几十个警察冲上楼，说是有人举报我们的夜场里有人吃药，要进去检查！门外停了七八辆警车！”小波回答道。 宋雁平“啪”地挂断了电话。 他回头再看入口，已经被几个警察封锁，又有十几个警察跟辅警走进场内，对在场的顾客进行盘查。 “宋雁平？这么晚不睡，挺有兴致啊？” 宋雁平循声看去，原来是上午询问他的那个便衣，他身后跟着的就是另一个便衣和林平杰。 林平杰跟宋雁平仅仅对视了一秒，又赶紧扭头看向别处。 宋雁平眯着眼一笑，说：“我过来视察视察工作。” 他眉头紧皱，转过身问那个便衣：“不知道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唱的哪出戏？” 第54章 圈套 那个便衣冷哼道：“戏？我们公安部门跟你演什么戏？！有人打电话举报你们，说你们这里有人身上携带违禁物品，我们过来例行检查，有什么问题吗？” 宋雁平咬着后槽牙，直勾勾地盯着他，说：“没问题！我们这里都有安保人员巡视，如果有人带违禁物品进来，我们会主动向公安机关报告的，不怕你们查！尽管查！” 那个便衣警察也不正眼看宋雁平，只是冷哼了一声，说：“哼……你别这么胸有成竹，没有问题最好，但要是查出来什么……” 他的话戛然而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宋雁平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警方的搜查结果。 他又时不时地看向林平杰，而林平杰根本就不往宋雁平这边看。 宋雁平心里咒骂道：他妈的，王八蛋！警方来我这儿突袭检查也不提前通知我我，还他妈在这装模作样！等着吧，林平杰，过后老子再收拾你！！ 这时夜场入口处一阵骚动，宋雁看去，才发现是门口的警察拦住了要进来的小波。 宋雁平走过去，对那几个警察说道：“你好，警察同志，这是我们这里的主管，麻烦您让他进来，谢谢！” 那个便衣民警回头一看，点了点头，入口处的那几个警察才放行让小波进来。 小波碰了一下宋雁平的胳膊，宋雁平跟他对视的时候，小波朝宋雁平使了个眼色，想跟他借一步说话。 宋雁平眉头一蹙，意思是：没事儿，有我在，交头接耳更容易让他们觉得我们有什么问题！ 小波跟着宋雁平一起来到那个便衣身边站着，等待盘查结果。 “那个……警察同志，还要多久啊？别影响我做生意啊！”宋雁平问道。 那个便衣转过头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怎么了？心虚了？” 他一说完，宋雁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小波一看宋雁平要发火，赶紧开口说道：“警察同志，我们这个夜场虽然很大，但是我们安排了十个安保人员不间断的巡逻，入口处也有安检人员和安检设备，并且我们的场所到处都标示着‘禁止黄赌毒’的标语，我们有什么好心虚的？” “那不就行了？等着吧！”那个便衣说道。 宋雁平看着这个便衣，总觉得他好像今晚十分有把握在这里找到什么，心里不由得一惊，脑子里也想到了好几种可能性。 尽管一时间宋雁平心里没了底，但是他此时此刻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警察们从头到尾的盘查即将接近尾声。 突然，位于舞台右侧的角落里的几个正在盘查的警察，控制住了一个三十岁左右出头的男人。 他们将那个男人按在地上，旁边又有几个警察冲过去。 宋雁平心头一震，他看向林平杰，林平杰的眉头也紧蹙起来。 几个警察押着那个男人来到便衣面前。 其中一个警察举起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一个小密封袋，里面装着几颗粉红色的药丸。 那个便衣看了看那个警察手里的密封袋，问被控制住的那个男人：“这是什么？” “摇头丸。” “你在这里面卖还是自己玩儿？”那个便衣又问。 “卖……” 那个便衣看向宋雁平和小波，脸上瞬间挂着微笑，说：“我早就跟你说了，别那么胸有成竹，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底气。” 小波低声骂了一句“操”，宋雁平垂下的手挡了一下小波。 “警察同志，他在这里卖这个东西，我想问，在场的都有谁买了，吃了？我们是服务行业，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把衣服扒光了检查完，再让他们进来玩吧？” 宋雁平接连几个问题，把那个便衣也问的有点语塞。 那个便衣看着宋雁平，“啧”了一声，说：“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不用跟我说别的，东西是从他身上找到的，人是在你这里抓的，你还要说什么！？” 宋雁平看着有点气急败坏的便衣，冷静地说道：“你们警察肯定比我们这些老百姓更懂法，京海市禁毒条例你一定看过吧？用不用我背给你听？” “不用你背！”那个便衣一摆手，接着说：“查到了，就要接受处理，跟我们回去吧！” 宋雁平突然直了直腰板，说：“走就走。” 说完，他把小波叫到一旁，耳语道：“今晚所有的客人酒水免单吧，没事的。” 宋雁平拍了一下小波的胳膊，转身跟着几个警察走了出去。 夜场的所有客人都被疏散，小波把所有的服务员和安保人员叫到监控室，备份完了监控视频以后，开始跟他们一起查这个人什么时候入场，是否把药卖给了别人。 宋雁平则跟着警察，来到了京海市公安局的审讯室。 宋雁平在路上已经想明白了，这无非就是个圈套，想逼他说出他们想要的信息而已。 所以此时此刻的宋雁平，却异常的冷静下来。 他往审讯室里面的椅子上一坐，戏谑调侃道：“一天来两回，我这个进审讯室的频率，也不知道能不能破吉尼斯纪录，哈哈哈哈！” 那个便衣敲了敲桌子，说：“哎！坐下！这是公安局，不是你圆梦的舞台！” 宋雁平“嗤”地一笑，说：“行，处罚不是？赶紧的吧，这么晚了我还要回去睡觉。” 那个便衣歪着头看着宋雁平，伸手接过旁边那个警察递过来的一张纸。 “京海市盛平娱乐有限公司现有管理人宋雁平，2005年10月1日晚11点，在你所管理的娱乐场所内，发现一名人员非法持有毒品摇头丸11粒，共计四点二克，你是否有异议？”那个便衣警察念道。 宋雁平回道：“没有异议。” “好！现依据相关法律法规，对京海市盛平娱乐会所，下达三个月的停业整顿通知，并依法要求相关人员配合调查，宋雁平，你听明白了没有？” 宋雁平头一歪，眉毛一挑，看着那个便衣，说道：“你要说这个，我就有点不明白了！” 那个便衣放下手里的文件，说道：“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宋雁平看着他，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法盲？京海市去年刚颁布的条例指出，涉嫌出现违法的有关场所的经营者、管理者未落实禁毒防范措施、建立巡查制度的，由公安机关责令改正，给予警告。” 宋雁平看着他，继续说道：“发现场所内有毒品违法犯罪活动未向公安机关报告的，由公安机关给予警告，并处一万元以上五万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责令停业整顿三至六个月。” “我们会所落实了禁毒防范措施，也建立了巡查制度，你让我们停业整顿三个月，我想请问，依据在哪里？” 第55章 求人 宋雁平把条款条例背的滚瓜烂熟，一口气没停地全部说完。 那个便衣吃惊的表情虽然没直接挂在脸上，但是那个感觉到很意外的眼神，被宋雁平瞬间捕捉到了。 宋雁平接着说道：“警察同志，相关处罚和整改，我们一定落实，这是我们从业者的义务，但是也希望我们的执法机关能够依法办事！” 那个便衣听完宋雁平的话，一时语塞，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 他把手里的责令整改通知书递给旁边的人，说道：“宋雁平，我接受你的异议，但是，这个事情我需要跟相关领导再商讨一下……整改通知书明天再给你，你可以先回去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希望领导们尽快有结论，别影响我开门做生意！” 宋雁平说完，起身开门离开了审讯室。 宋雁平离开审讯室，来到京海市公安局门口准备回去。 小波开着车停到了他面前。 “平哥！” 宋雁平一看是小波，便拉开车门上了车。 “怎么样了，平哥？”小波问道。 宋雁平扎上安全带，往后面一靠，说：“想弄我？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他跟小波玩了一根烟点上，接着说：“全国的法律法规是一样的，但是地方上的小条小律各不相同。我来了京海以后，平时没什么事就会看那些治安管理条例什么的，所以今晚他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波有些疑惑的问道。 宋雁平咧嘴大笑起来，说：“他不按法律法规处理，也不按条律处理，一上来就给我们会所来了个停业整顿三个月，这不是违规？” “他想整我，让我服软儿，他怕是找错人了！” 宋雁平把烟头往车窗外一弹，说道：“先回办公室，累的我脑瓜子疼，明天早晨再解决这个事情，明天我得去请神帮忙了，现在这个时间点儿了，也不方便打扰别人。” “好的，哥！” 小波踩足油门儿一路狂奔，把宋雁平送回办公室。 宋雁平本想洗个澡，但无奈实在太累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上了床倒头就睡着了。 早晨六点多，京海的突然天空电闪雷鸣，没过几分钟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宋雁平的休息室窗户没关，外面哗啦哗啦的雨声把他吵醒。 他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肚子咕噜咕噜的有些饿，反正也没有了什么睡意，干脆起床洗漱，准备下楼吃饭。 宋雁平叫上小波，两个人去餐厅吃了早饭后，又回到办公室。 小波对宋雁平说：“平哥，他们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吧？” 宋雁平闭上眼，想了一下，说：“那肯定了，整改我们是跑不掉的，时间不会太长，我估计十天半个月就撑死了，就怕……” “就怕他们还会想别的办法，继续整我们？”小波说道。 “嗯……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一定会不择手段。” 宋雁平说完，皱着眉头长出了一口气。 宋雁平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林平杰，便接了起来。 “林队长，你这么干就有点不仗义了吧？”宋雁平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怒气。 林平杰也听出来宋雁平有点上火，说道：“宋老弟，昨天我们整个市局，都被那俩人给耍了！” 他骂了句娘，继续说道：“晚上我还在家吃饭呢，突然来电话把我们都召回了局里，说是有紧急行动。” “我他妈回局里集结完毕后，又让我们把手机全部交上去，说是个秘密行动，不允许外联！” “车快到了我才知道坏事儿了，但是他妈的我也没办法通知你啊，这事儿你不能怨我！” 林平杰话里话外都带着一点儿委屈，又火大的不行。 林平杰心里偷着一乐，心想：你们也是他妈的水火不容啊，正好！老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宋雁平举着手机听完他一顿牢骚之后，一声都不吭。 “不是，你说话啊？！”林平杰着急了。 宋雁平抿了抿嘴，身子往后一靠，拉着长音悠悠地说：“你想让我说什么？” “噗嗤”一声，宋雁平笑了出来，他说：“我知道！您也不容易，也有难处！哎！对了，林队长，曲大哥是不是再过一个月就该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林平杰一听宋雁平换了个话题，心想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吧！ 林平杰说：“嗯……差不多，一个月吧！” 宋雁平想了想，自顾自地说道：“嗯，我估计也差不多，那我得告诉涛涛，让他把胡忠海和刘昌文的船提前留在大南庄港，别到时候出岔子。” 宋雁平说完，紧接着又问林平杰：“哎，林队长，你说……专案组那两个货，会不会没完了？” 林平杰叹了口气，说：“那有什么办法，他们两个有免死金牌，又有尚方宝剑，京海市局上下都得配合他俩查案子。” 宋雁平听完，觉得林平杰他们也是头疼。 他问林平杰：“那你们就没办法修理修理他们？！” 林平杰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修理？！你来修理？！” 宋雁平抹了一把脸，说：“我可以试试。” 林平杰哈哈哈地笑出声来：“宋老弟，我看你是没睡醒吧？行了，我不跟你说了，等会要开会商量你那个会所停业整顿的事儿，你要是没睡醒就再睡一会儿，估计责改书中午之前就给你送去了。” 宋雁平说：“行，我知道了，谢谢林队长！” 宋雁平挂了电话，小波跟他说：“平哥，我们不会真的停业整顿十天半个月吧？这才赚了几天钱，他们这么一弄，赚的这点钱还不够给员工补贴的。” 宋雁平说：“十天半个月也只是我猜测，这个事儿也不小，你以为是娱乐场所查到毒，是个小事儿？事儿大了，我告诉你！” 他继续对小波说道：“所以说，以后一定要把眼睛睁大了！让那些安保动起来，别他妈的一个个在那站着只顾着看胸看腿！” 小波看到宋雁平属实是火大了，屁都不敢放一个，只得连连点头称是。 宋雁平告诉他：“小波，执行是第一生产力，别光点头，如果以后我们越做越大，很多时候我自己根本管不过来。我现在培养你跟涛涛，就是为了以后能让你们帮助我，帮我分担一些压力，我们要一起享福，大家想一起更好，就得一起努力，知道了吗？” 小波被宋雁平这段话震撼到了内心，他感觉面前这个人，在这几个月的经历之后，像是脱胎换骨一样，完全变了一个人。 又或者说是集千万压力于一身，强迫他迅速的成长。 “我记住了，平哥！” 小波咬着牙，眉头紧皱，目光坚定的看着宋雁平，他已经被眼前的宋雁平所折服，心里对他充满了敬佩。 宋雁平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着：“我们必须得想办法解决这俩人，但是又不能来硬的……他妈的！” 宋雁平眯了眯眼，抬起头对小波说：“你先帮我找个环境好一点的饭店，订个包间……” “今晚吗？平哥。” “嗯，就今晚，你先订吧，我也不清楚他能不能约出来。” 宋雁平拿起手机，对小波说道：“这事儿……我估计得求辛洪川！” 第56章 大人物 宋雁平让小波先出去找酒店订房间，自己拿着手机，不停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啧……嘶……这事儿怎么该开口好呢？”宋雁平自言自语道。 他走到窗户边，打开窗透了透气。 这个事儿如果要他自己处理，那肯定是没门儿。 别说省厅了，就是市局，自己现在也只是“在门口”转悠，根本就没渗入进去。 宋雁平自己心里清楚上面有关系的重要性，但是他不是此时此刻才认识到这个问题，而是很早就知道，只是拜佛无门而已。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打电话给梁晓，约他出来把这个事情告诉他。 “喂，梁董好！” “宋老板，你好！” 宋雁平挤了挤嘴唇，说：“梁董晚上可否赏光一起吃个饭？” 梁晓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宋老板，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行，能帮上忙的，我梁某一定尽力！” 宋雁平眼珠子一转，说：“梁董，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明白，哈哈！” 宋雁平的笑声略显尴尬。 电话那头的梁晓微微拉着长音的“嗯”声，像是有些犹豫不定。 “好吧！今晚我请你！”梁晓说道。 “不不不，梁董，今晚我请您！我晚一点把饭店地址发给您！” 梁晓说：“好，那我们晚上见！” “好嘞，梁董！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了，我们晚上见！”宋雁平回道。 “呼……” 挂了电话，宋雁平靠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 宋雁平接到京海市局的电话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电话那头的警察通知他现在去市局签字。 宋雁平驱车前往市局，一下车就看到林平杰带着几个警察往外走。 两个人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有做任何语言上的交流。 宋雁平也明白，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他就别给林平杰上眼药了，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宋雁平来到里面的业务大厅，一位民警正好看到了他，于是赶紧叫住他。 “宋雁平！你过来签字是吧？” “是的，警官！”宋雁平回答道。 “跟我来吧！” 宋雁平在民警的引领下来到二楼的一个办公室。 民警敲了敲门后推门进去，说：“领导，宋雁平来签字了。” 他说完，转身对宋雁平又说道：“进去吧！” 宋雁平侧过身走进办公室，看到专案组的那两个便衣坐在里面抽烟。 那个询问他的便衣从办公桌一侧拿起一张纸，递到宋雁平面前，说：“你看看吧，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在上面签字。” 宋雁平有种感觉，这个便衣的话语间貌似透露出一股不甘心的味道。 宋雁平上前一步，拿起那张责令停业整顿通知书看了起来。 “停业一个月？！罚一万？”宋雁平瞪大了眼睛，歪头看着那个便衣。 另一个便衣哼了一声，扔给他一支笔，说：“怎么了，嫌少了？！嫌少就给你再加一个月，罚十万！” 宋雁平的第一反应是想拒绝签字。虽然心里暗骂，但他觉得暂时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先签了字再说。 宋雁平拿起桌上的笔，在最后签上字，按了手印。 整改通知书一式两份，宋雁平都签上了字。 他拿着留存件刚要准备转身走，那个当初询问他的便衣叫住他，说：“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偷着营业，否则十倍处罚！” 宋雁平撇了一下嘴，回道：“知道了！” 他离开办公室后，打电话给小波，让他去一万块钱到公安局业务大厅交罚款。 小波也在电话里把晚上订的饭店名字和位置，告诉了宋雁平。 宋雁平回想起了那两个便衣的模样，心里像吃了蛆一样恶心。 宋雁平把晚上订的饭店名字和位置发给了梁晓，便开车回了办公室。 傍晚时分，小波开车把宋雁平送到了饭店。 宋雁平对小波说：“你别回去了，晚上跟我一起陪梁晓吃饭，把车停在饭店停车场，晚上我们打车回去。” 小波把车停好，上楼看了看房间的环境，顺便提前点好了菜，又下楼陪着宋雁平在饭店门口等候梁晓的到来。 没过一会儿，梁晓的司机开着车进了饭店的停车场。 梁晓先从车后面下来，随即又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宋雁平和小波对视一眼，两个人赶紧走上前去迎接。 “梁董！欢迎欢迎！”宋雁平伸出手握住梁晓的手，笑着说道。 梁晓笑了笑，随即向宋雁平介绍身边的男人，说：“宋老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京海市政法委书记，徐国华，徐书记。” 梁晓说完，又侧身面向徐国华，说：“徐书记，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起的宋雁平。” 宋雁平眼前一亮，耳根子动了动。 他颔首微微鞠躬，跟徐国华互相握手，叫道：“徐书记，您好！” 徐国华点点头，微笑着对梁晓说：“梁董，果然如你所说，小宋一身的精气神儿啊，哈哈哈哈！” 几个人一起笑起来，宋雁平赶紧让身，说：“徐书记，梁董，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吧！” “好好好，宋老板，带路吧！”梁晓说道。 四个人进到包间，小波让服务员上菜。 “呃……徐书记您跟梁董喝点什么酒？”宋雁平恭敬道。 “白的吧！梁董你呢？”徐国华说。 “徐书记喝白的，那我必须得陪着您一起喝白的，哈哈哈！”梁晓笑道。 宋雁平让小波去前台要了两瓶茅台，倒进农夫山泉矿泉水的瓶子里再拿进来。 梁晓和徐国华看到小波拿着两瓶矿泉水进来，会意地笑了起来。 宋雁平拧开瓶盖，起身把桌上的酒盅斟满。 宋雁平举起酒杯站起来，说：“今晚老弟略备薄酒，也不知道徐书记和梁董的口味，如有照顾不周的话，还请见谅啊！” 徐国华让宋雁平坐下，说：“小宋不必拘谨，上了班我是公职人员，下了班我跟大家一样，也是个小老百姓嘛！来，喝酒！” 几个人喝了喝完，小波站起身给各位斟酒。 梁晓说：“宋老板，咱们徐书……” “嗯？”梁晓还没说完，徐国华开玩笑的皱着眉头嗯了一声。 梁晓哈哈一笑，赶紧说道：“哎哟，你看我，哈哈哈哈，徐大哥！” 梁晓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嘴，接着说：“咱们徐大哥这个人啊，跟别的领导们不一样，徐大哥这个人接地气！我下午给徐大哥打电话，想晚上要给他介绍个小老弟认识认识，徐大哥都没拒绝，说他就喜欢跟年轻人打成一片！哈哈哈哈！” 宋雁平满脸恭维地笑道：“梁董，那是徐大哥对我们年轻人有怜爱之心呐！来！徐大哥，梁董，干杯！” 徐国华放下酒盅，笑着说：“小宋啊，你的一些情况梁董都跟我说过了，说你为人仗义，年轻有为！我一听啊，心想怎么着也得见见你，跟你认识一下，哈哈哈哈！” 宋雁平赶忙说道：“哪里哪里，梁董和徐大哥过奖了，能跟两位大哥认识，是我宋雁平荣幸至极啊！” 几个人推杯换盏又喝了几盅，梁晓突然看着宋雁平笑了起来。 他开口问道：“哎，对了，宋老板，你今天要跟我说什么事情来着？” 第57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宋雁平微怔一下，嘴边轻声一“呃”，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场合提那件事情了。 他有些面露难色，顿时感觉自己脸上的五官，好像都要挤到了一起。 徐国华看了宋雁平一眼，又转头看向梁晓。 梁晓会心地哈哈一笑，说：“宋老板，徐大哥跟辛董，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啊！” 说完，梁晓看向徐国华。 徐国华会意地点点头，说道：“是啊，可以说辛董跟我感情非常深厚，可惜啊，唉！” 梁晓轻拍了一下徐国华的胳膊，对宋雁平说：“徐大哥跟咱们啊，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你就说行了，正好让徐大哥也听听，看看能不能给你指点一下迷津！” 说完，梁晓抬起头看着宋雁平。 宋雁平一看梁晓都这么说了，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尴尬地笑了笑，说：“啊哈，徐大哥，梁董，是这样的……” 宋雁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大哥生前不是给我弄了个会所嘛，因为他被不知道什么来路的人用枪杀害了，前几天，他的好兄弟我刘大哥，也被人用枪打伤了，然后呢，打伤我刘大哥的那个人，也被人用枪打伤了，这不两三个月内发生了一连三起枪击案嘛，就把省公安厅给惊动了，省厅就派了两个什么专案组下来调查。” 宋雁平叹了口气，继续说：“唉，那我跟我大哥还有刘大哥，属于是比较亲密的社会关系人了，这个专案组就传唤我去问话。看看能不能从我嘴里得到什么线索。” “但是我哪有线索啊？我要有线索，我肯定第一时间报告给公安机关啊！省厅的专案组一看，从我这里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认为我不老实，耍花招儿，然后就来我的会所整我，找人人身上带着毒品进我的场子，又带着大队人马过来查我，这不，给我把场子封了一个月，又罚了一万块钱！” 宋雁平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话里话外都带着哭腔。 他越说越委屈，最后说道：“我还养着那么多人，大家都要吃饭，我实在走投无路了，心想找找梁董，看看能不能搭把手救救我！唉……” 徐国华听完，“啪”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这帮人太他妈过分了！” 梁晓在旁边附和道：“对！这帮公安怎么这么不地道？！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宋雁平无辜地看着梁晓和徐国华，说：“梁董，徐大哥，老弟我无计可施了，会所刚开业就被责令停业整顿，等于是把我们逼上了绝路啊！” 徐国华眯着眼，轻轻地咬着牙，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愤怒。 他想了想，说道：“小宋，你先别着急！我给省厅的王厅长打电话问一问！” 说着，徐国华掏出了手机。 宋雁平和梁晓都不再说话，转头看着徐国华。 他翻找了一会儿电话号码，拨了出去，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通。 “喂，王厅长！我徐国华！” 电话那头的王厅长说道：“哎哟！徐大哥打电话是有什么指示啊？” “哎哟，王厅长，我能有什么指示啊！哎，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儿，徐大哥你说就行！” “你们最近派了两个专案组来京海市查什么枪击案吗？” 电话那头的王厅长回道：“对啊，怎么了？” 徐国华“啧”了一声，说：“你们那个专案组的同志办案，不按规矩办事啊！” 王厅长一听，生气地说道：“啊？！他们怎么不按规矩办事了，徐大哥你告诉我，我处理他们！” 徐国华说：“他们查的案子里有一个社会关系人，叫宋雁平，这个人是我的一个老弟。你说他们查案就查案呗，变着花样的折腾我老弟，搞得我老弟生意都没办法做了，让我很难看啊！” “有这回事？！”王厅长问道。 “可不嘛！我这个老弟是个老实人，你们那个专案组找到他，一顿折腾啊，我老弟一直很配合！他们一看从他身上得不到想要的线索，就给他下套儿，现在给我老弟把场子都给查封了！”徐国华越说越有点激动。 “徐大哥！徐大哥你先别生气！明天我落实落实这件事，一定给你个答复，好不好？”王厅长说。 徐国华听完，瞬间变了脸，马上又笑了起来，说：“王厅长，我不是冲你来的啊！手底下的人办事一定要按章程来，这么搞下去，容易给你添麻烦啊！” “是是是，徐大哥所言极是！这样，明天我去落实这件事情，如果他们确实存在违规行为，我一定严惩不贷！”王厅长说道。 徐国华哈哈一笑，说：“嗳，王厅长，我只是反映情况啊，你们内部的事儿我也不太懂。” “放心，徐大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这个人向来比较严格要求他们！”王厅长说。 “哈哈哈，我了解你，什么时候调研或者活动，来京海找我，咱们两个好久没喝一杯了！”徐国华见好就收，继而转移话题。 “哈哈哈，好！十二月份我们厅里可能要组织学习，到时候路过京海，一定登门拜访徐大哥！” “好！哈哈哈，那我就不打扰王厅长了！”徐国华笑道。 “好嘞好嘞！徐大哥，再见！” 王厅长说完，两个人挂断了电话。 徐国华放下手机，笑着对宋雁平说：“小宋，不必担心！他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我让他王会亲自调教那帮人，给小宋解解恨，让他们再跑我京海来嚣张跋扈！” 宋雁平全程听的可是真真切切，他心里不免有些激动。 激动的原因不仅仅是徐国华帮他这个忙，而是激动于通过梁晓认识了徐国华这个人物！ 梁晓鼓起掌来，说：“宋老板，看到了吧！我们徐大哥可是非常有能量的人啊！他省公安厅又如何？还不是我们徐大哥一个电话的事儿？哈哈哈！” 宋雁平赶紧起身，笑着向徐国华敬酒。 “徐大哥！您真是架海擎天，力量强大啊！来，老弟敬您一杯！” 宋雁平和徐国华干了酒，徐国华悠悠地说道：“这个王会当初在京海市公安局的时候，还是我一路提拔起来的，后来推举去了省里，不过才五年就坐到了这个位子！要是当初没有我，他小子现在还在河里捞鱼呢！” 说完，他对宋雁平说道：“小宋，你放心行了，明天他落实完了这个事儿，肯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真的是太感谢徐大哥了！”宋雁平双手在胸前作揖，笑着说。 梁晓搭腔道：“宋老板，你赶紧留一个徐大哥的电话啊，要不然明天有了消息，徐大哥怎么通知你？” “哎哟，对对对！梁董说的对！”宋雁平赶紧掏出手机，跟徐国华互相留了电话，方便以后联系。 梁晓说：“那来吧？！宋老板的心头大事都解决一大半了，也不用满脸愁容了，那就喝起来吧？” “来来来，喝酒！”几个人你来我往的喝了起来。 席间宋雁平在厕所碰到了梁晓，宋雁平说：“梁董，我该怎么感谢你呢，真的是，哎呀！无以言表了！” 梁晓哈哈一笑，说：“宋老板，你给我打完电话，我就让人去打听了。后来我知道是这件事儿，就联系了徐书记，毕竟这个事情，他能插得上手。” 梁晓拍着宋雁平的肩膀，继续说道：“宋老板，上次你帮了我们海纳集团那么大的一个忙，我梁某记在心里，所以这次算是还你一个人情！” 宋雁平笑着点了点头。 “走吧，回去接着喝！”梁晓说道。 第58章 立竿见影 四个人喝到晚上十一点多，但还是有点意犹未尽。 徐国华已经有了一些醉意，梁晓见状，提议今天暂时到此为止，改天再一起喝。 宋雁平让小波去前台又拿了四瓶茅台，用两个黑色的垃圾袋各装了两瓶。 小波下楼打了一个出租车，将徐国华和梁晓送上车。 小波将两个系好的垃圾袋递给宋雁平，宋雁平转身交给徐国华和梁晓。 “两位大哥，实在是抱歉！今天出门仓促，也没给大哥们带什么礼物。这是我们自己家酿的酒，两位大哥带回去喝！” 徐国华笑道：“哎呀，小宋，不必这么见外啊！” 宋雁平将车门关上，说：“老弟的一点心意，两位大哥别嫌弃！” 梁晓心领神会，觉得不要再推脱了。 他笑着说道：“好啦，宋老板的心意我跟徐大哥领了！改天再聚！” “好嘞！两位大哥路上注意安全！我们改天再聚！” 出租车慢慢开走，宋雁平站在原地摆手目送他们的离开。 小波又给他们自己打了一个车。 两个人上了出租车，小波问道：“平哥，这个事儿靠谱吗？” 宋雁平闭着眼，脑子里面天旋地转。 他说：“靠不靠谱也得等，就算是往井里面扔块石头也得有点儿声响不是嘛！” 小波点点头，又说：“不过这个梁晓的确有两把刷子，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宋雁平“嗯”了一声，又说道：“小波，记住，在外面就不要提别人的名字了，我们先回去睡觉吧，明天等他的消息。” 小波说：“知道了，平哥！” 小波把宋雁平送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宋雁平的酒劲儿已经上了头。 他连澡都没洗，脱了衣服上床，倒头就睡。 半夜又下起了大雨，宋雁平睡的很沉，都没听到外面下雨的声音。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 小波买的小笼包和豆腐脑，把宋雁平叫起床后，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吃了起来。 宋雁平轻轻晃了晃头，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他喝了一口豆腐脑，说道：“要命，这喝白酒，第二天就是遭罪啊！” 小波笑了起来，说：“平哥，这茅台喝多了也上头！哈哈哈哈！”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宋雁平的手机响了起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宋雁平嘀咕了一句“来了”！ 小波赶紧起身，从床头柜上把宋雁平的手机拿了过来。 “平哥，是徐国华！”小波说着，把手机递给了宋雁平。 宋雁平清了清嗓子，接起了电话。 “喂？徐大哥！” “小宋，昨晚我有点喝多了，哈哈哈哈，你别见笑啊！”徐国华笑道。 “哪里哪里！徐大哥海量啊！”宋雁平恭维道。 “什么海量，哈哈哈！那个，刚才省厅的王会给我打过电话了，你那个事情会重新处理的，你放心就行！” “哎呀，真的是……太感谢徐大哥了！无以言表，无以言表啊！” 宋雁平满脸堆着笑，开心地说道。 “嗨，你大哥我也是举手之劳嘛！还有啊，以后可不兴再送东西了啊，你这是让大哥我犯错误啊！”徐国华打趣道。 “你看大哥你说的，弟弟给哥哥买两瓶酒喝喝，那有什么的！？徐大哥，等着过两天大南庄港上来新鲜的海货，我让人给你送去一些！”宋雁平说。 “哈哈哈，好！我还就喜欢吃点鱼！行了，你等会等消息吧！我还有个会要开。”徐国华说道。 “好的，徐大哥，再见！” 宋雁平挂了电话，看着小波，说：“听徐国华那意思，我估计有戏！” “哈哈哈，太好了，这徐书记的确……” 小波还没说完，宋雁平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宋雁平一看手机来电号码，赶紧对着小波比了个“嘘”。 “喂，你好！” “宋雁平是吧？”电话那头问道。 “我是……” “我是京海市公安局，你昨天来签了个责改书对吧？” “对，怎么了，警察同志？”宋雁平问。 “是这样，我们对十月一日晚，在你会所里抓捕的那个毒贩，进行了相关的审讯，最后确认他没有在你的会所里贩卖毒品，他偷着带进去以后，自己也没有吸食。” 电话那头接着说：“所以，即日起，对你会所签发的责令整改通知书失效，你们可以继续营业了。退罚款的话，你需要带上本人的身份证和责改书，七个工作日内，到市局的业务大厅办理退款。” 宋雁平点点头，说道：“好的，谢谢警察同志！” 挂了电话，宋雁平看着小波，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开心。 “小波，抓紧时间把人都召集回来，开门营业！” 小波一拍手，开心地应道：“好嘞！” 小波赶紧联系会所各个部门的主管，让他们召集员工回来准备开门营业。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刚抽了两口，林平杰打来了电话。 宋雁平一看是他，便接了起来。 “喂，林队长。” “我操，你小子行啊，这是拜了哪路神仙啊？” “哈哈哈，林队长何出此言啊？”宋雁平装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反问道。 “行了！别装了！专案组那两个货，刚才接到了省厅的通知，让他们先回去，这边的案子不用他们管了。” 林平杰的声音里也透露出了一丝开心。 他继续说道：“宋老板的能量挺大啊！？” “哈哈哈，林队长说笑了！老弟哪有什么能量啊！林队长，改天不忙了来我这坐坐吧！”宋雁平说。 “好，有时间再说吧！” “行，那先这样。” 宋雁平挂了电话，开心地跟小波说：“小波，再联系安娜，让她把姑娘们全部叫回来，今晚就开工！” 小波一脸的不可置信，说：“平哥，这……” 宋雁平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道：“徐国华真的太牛逼了，专案组被省厅调回去了！” 小波一听，也开心地拍着手笑了起来，说：“平哥，咱们这哪是找了个靠山，这他妈是财神爷啊！” “嗯……还真是个财神爷……”宋雁平若有所思地说道。 宋雁平说完，小波拿起手机赶紧联系安娜，让她带着姑娘们晚上回来开工。 宋雁平想了想，拿起手机打给涛涛。 “喂，平哥。” “涛涛，码头那边最近怎么样？”宋雁平问。 “码头这边挺好的。”涛涛回道。 “大船哪天靠港？” “平哥，大船下午四点左右就靠港。”涛涛说。 “好，等今晚大船靠港以后，你给我多挑一些好点的鱼虾和螃蟹，用保温箱加冰后装成两份儿，找人给我送来，我着急要用。” “好嘞，平哥！” 宋雁平刚要挂电话，涛涛说：“哎，平哥……” “怎么了，涛涛，你说。” “最近有五六个人经常来码头上转悠，观察我们怎么过磅和收钱，还去了我们的油库外面溜达过……我觉得来者不善。”涛涛说道。 宋雁平说：“嗯……你们多留意一下，千万防范着点儿，把枪从海堤下面捞上来，放办公室里，以防万一！一旦察觉有什么不对劲，就赶紧给我打电话，别跟他们直接起冲突，最好派人先去摸摸他们什么来头。” “知道了，平哥。” 第59章 抢码头 晚上七点多，涛涛派一个小弟兄给宋雁平送来两个大保温箱，里面装满了鱼虾和螃蟹。 宋雁平分别给徐国华和梁晓打去电话，告诉他们等会要去给他们送海鲜。 小波开着车带着宋雁平，马不停蹄地赶往两个人的家中，防止保温箱里的冰块融化，影响新鲜度。 宋雁平去徐国华和梁晓两个人的家中，没做过多的停留，放下保温箱里就跟小波往回赶。 宋雁平在车上对小波说：“这两天我们一停业，相当影响我们的生意，我主要怕吓到一些老顾客！” 小波回道：“肯定吓到他们了，专案组那两个狗东西，真他妈的气人！” 宋雁平想了想，说：“还好才两三天，你跟营销部门抓紧时间研究几个方案，给新老顾客们搞搞活动，该赠送的就赠送，该打折的就打折，别心疼那点儿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知道了，平哥！”小波回道。 小波将宋雁平送回了会所。 会所的工作人员也都陆陆续续回到会所，开始着手准备开门营业。 下午，庭岛市大南庄港码头的油库这边，一个小弟跑到油库办公室，告诉涛涛那帮人又来码头上转悠了。 涛涛透过窗户往外看，看到六个人从码头的尽头，往油库这边走来，其中一个人背着一个黑色的大书包走在最后。 “赵鹏！”涛涛叫道。 “涛哥，什么事？” “你把弟兄们都叫来，我怎么觉得这帮人要搞事情呢？你们有没有认识这帮人的？”涛涛问道。 大成一边给其他弟兄打电话，身边的两个小弟向外看去。 其中一个小弟跟涛涛说：“涛哥，我看那个带头的好像是张城的人！” “张城？你说的是白河街道那个张城？”涛涛问他。 “对，我看着有点像！” 涛涛皱着眉头想了想，决定把这个事情赶紧告诉宋雁平。 “喂，平哥！” “怎么了，涛涛？”宋雁平问道。 “我昨天跟你说的那帮人又来了，咱们的弟兄说，看着他们像是白河街道张城的人。” “白河街道的张城？他们来干什么？”宋雁平疑惑地问涛涛。 宋雁平对涛涛口中所说的这个张城有所耳闻。 张城是白河街道的一股黑恶势力，在白河街道也是横行霸道了很多年。 白河街道每五天会有一个大集，张城这帮人就负责在集市上收取管理费，而所谓的管理费其实就是保护费。 平时这帮人还在自己的茶社里开设赌场，从赌客们手里收取“茶水费”。 涛涛也纳闷儿，说道：“不知道，感觉来者不善，他们这几天，几乎天天都会来码头上转悠。” 涛涛说完，紧接着说了一句：“平哥，他们朝我们油库办公室走过来了！” 涛涛转头跟赵鹏说：“去把枪拿出来！快！” “涛涛，你们小心点儿，你先别挂电话，看看他们要干嘛？”宋雁平说道。 宋雁平刚说完就听到一阵开门声。 电话里传来涛涛跟那帮人的对话。 “你们有什么事儿？”涛涛说。 “你是宋雁平？”一个人问。 “我不是，怎么了？你们整天在我们这儿晃悠什么？！”涛涛提高了嗓门儿。 “晃悠怎么了？！我们晃悠怎么了？！这你家？！”对面的一个人喊道。 “我操你妈，赶紧都给我滚！”赵鹏一边骂，一边端着枪往他们面前走。 赵鹏往前上了一步，用枪口对着带头的那个人。 身后其余两个小弟也从床垫子下面抽出两把砍刀，站到涛涛身边。 对面那帮人见状，来到背书包那个人身后，拉开书包，各自掏出来一把砍刀。 两拨人一时间剑拔弩张，嘴里都骂着娘，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开打。 涛涛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轻轻按下了赵鹏手里的枪，跟对面带头的那个人说道：“兄弟，我叫涛涛，我不知道你们今天来这里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实话跟你说，别看你们人多，我们也不怕你们！” “你的意思是我们欺负你们？走！外面单挑？”对面带头的那个人挑衅道。 这时，外面“嘎”地一声停下了两辆车，从车上下来五六个人，拿着开山刀和棒球棍冲到了办公室门外。 涛涛歪头一看是自己人来了，喊了一嗓子：“进来！关门！” 外面那几个弟兄呼啦一下，把对面那帮人推进了办公室里，反手锁上了门。 对面那帮人突然被围在屋里，顿时有点心慌不安起来，刚才他们脸上那股嚣张劲儿也瞬间消失。 涛涛“哼”了一声，跟对面带头的那个人说：“怎么着，你不是要比划比划吗？你看你们今天能平安地走出这个屋吗？给他们把手里的东西都收了！” 涛涛一声令下，身后的小弟从那帮人手里把砍刀全都抢了出来，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涛涛往前走了一步，把头伸到那个人面前，指着自己的头说：“你不是要砍吗？来，照这儿砍，来来来！” 宋雁平在电话里吼道：“涛涛！涛涛！” 涛涛这才想起，跟他大哥之间的电话还没挂呢！ 他赶紧把手机放到耳边，说：“平哥！” “你把手机免提打开，我跟他们说！”宋雁平说道。 涛涛把手机免提打开，说：“我大哥要跟你说话！” 那个人看了一眼涛涛，低头看着涛涛手里的手机。 “你就是宋雁平？”他问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宋雁平，那么你也应该知道这个码头是我的吧？我不知道你们来我这儿，是有什么想法吗？”宋雁平问他。 那个人笑了笑说：“我大哥是张城，白河街道的，你应该听说过吧？” 宋雁平哼道：“哼，你就说你们来我的码头想干什么吧？！” 那个人吧唧了一下嘴，说：“我大哥看你们这油水丰厚，想入个股！” 宋雁平一听，这他妈是想入个股份，还是想抢他的场子？ “入你妈逼！”涛涛骂道。 “平哥，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他们就是来抢场子的！操他妈的！”涛涛喊道。 宋雁平顿了顿，说：“回去告诉张城，想入我宋雁平的股，得看他有没有那个命！” 对面那个人说：“宋雁平，跟我大哥比，你还只是个孩子，别给自己找麻烦，怎么跟你说的，你就怎么做行了，我大哥找你入股，那是看得起你。” 宋雁平咬了咬牙，说：“那不好意思了，我谢谢他看得起我，不过……我看不起他！” “涛涛！”宋雁平叫道。 “平哥，你说！” “他妈的，都给我剁了！”宋雁平喊道。 宋雁平话音刚落，涛涛眼都没眨一下，右手抡起砍刀，“唰”地一下，直接砍在了对面带头那个人的棒棒上，刀刃卡在锁骨上一时间都没拔下来。 小弟们一看涛涛动手了，一群人直接蜂拥而上，把他们六个人围在中间，刀棍一顿伺候。 瞬间，办公室里充斥着阵阵哀嚎声和骂娘声，地上和墙上都染上了大片的鲜血。 第60章 损兵折将 对面那帮人寡不敌众，不到三分钟就被涛涛这帮人给打的哭爹喊娘，一个个捂着头和脸倒地不起，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儿。 涛涛看这帮人已经没有了招架之力，便挥手让大家别打了。 涛涛伸手跟赵鹏要过那把猎枪，走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那个带头的人面前。 他慢慢地蹲下，把枪管塞进了那个人嘴里，恶狠狠地说：“你回去跟张城说，别打我们码头的主意，以后你们也不准再来大南庄，否则我们见一次打一次！能听明白我的话吗？” 那个人虽然肩膀和后背挨了两三刀，又被棒球棍打的浑身淤青，但是依旧想挣扎着爬起来。 涛涛站起来又踢了他一脚，对赵鹏说：“赵鹏，你跟弟兄们用车把他们送出去，我们也尽尽地主之谊！” 赵鹏点点头，跟其他弟兄们连拖带拽，把这六个人分别塞进了两辆车里。 赵鹏和一行人用刀架着，开车把他们送出了码头，扔在大路边上后离开了。 赵鹏他们回去后，涛涛对赵鹏说：“这两天大家都小心点儿，张城这个人非常的阴险，小心他们反扑报复我们，从今天开始都在公司睡吧，没什么事别出去了！” 赵鹏让两个弟兄去商贸仓库里拿了十张折叠床，准备让大家吃住都在油库办公室。 涛涛给宋雁平打去电话，把情况跟他说了说，宋雁平听后，让涛涛去买两箱葡萄酒，给大南庄派出所的马所长和陈队长送去，并让涛涛把张城那伙人可能会来大南庄港码头闹事儿的可能性，告诉马所长和陈队长。 马所长和陈队长收到涛涛送去的葡萄酒，告诉涛涛，如果他们来了，尽量不要跟他们发生冲突，直接给他们两个打电话，他们会过来处理。 一个礼拜过去了，涛涛脸见张城这帮人也没有什么动静，便让弟兄们都回去，办公室里只留下他和赵鹏以及两个小弟。 晚上，涛涛和赵鹏以及两个小弟买的羊肉和菜，在办公室里一边看球一边涮火锅。 突然，两辆越野车停在办公室外面。 办公室的门被人踢开，呼啦啦冲进来七八个人。 事发突然，涛涛他们四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赵鹏一看冲进来的人手里都拿着刀和钢管，他顺手端起电磁炉上的锅，将一锅滚烫的汤朝人群泼去！ “去你妈的，涛哥，从窗走！”赵鹏大声喊道。 涛涛跑到窗边拉开窗户跳了出去，赵鹏和其他两个小弟也冲到窗户边。 但是那群人已经跑到窗户旁边拦住了他们。 一时间办公室里充满了叮叮咣咣的打斗声和叫喊声。 涛涛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给马所长打电话。 马所长听完，赶紧联系了陈队长，让他马上带队去现场。 涛涛给马所长打完电话，又给宋雁平打过去。 “平哥！张城那帮人，他妈的，偷袭我们办公室！赵鹏跟两个弟兄被围在里面了！”涛涛气喘吁吁地说。 宋雁平一听，脑子“嗡”的一下。 “你给马所长打电话了没有？！”宋雁平问他。 “打了，他们马上就到！” 宋雁平说：“我这就跟小波往你那里赶！” “好的，平哥！” 宋雁平挂了电话，他带上手枪，让小波又叫上了五个弟兄，开着车快速往大南庄港奔袭。 赵鹏他们三个在办公室里被围起来，三个人寡不敌众占了下风，被一群人打的浑身是伤，满脸的血。 涛涛回头看了看，一咬牙又折返回去。 “他妈的，跟他们拼了！” 涛涛捡起半块砖头，冲了回去。 往回跑的路上，停在办公室门口的那两辆越野车往外面疾驶而去，与涛涛擦身而过。 涛涛加紧脚步，回到办公室一看，那帮人已经跑了，办公室里的桌椅和橱柜，都被砸烂了。 两个小弟躺在地上哼唧着发出微弱的呻吟声，衣服都被撕烂了，浑身都是青紫。 而赵鹏已经完全昏了过去。 涛涛跑过去扶起赵鹏查看，才发现赵鹏的肚子上有两处很深的刀伤，胳膊和小腿上也有几处刀伤，而且右腿小腿被打断了，扭曲变形地压在另一条腿下面。 涛涛叫赵鹏叫了好几声，赵鹏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赵鹏，你坚持住啊，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涛涛把其他两个小弟拉起来扶起上车，又回来抱起赵鹏放进车里。 这时，三辆警车拉着警笛从码头外面开了进来，停在了涛涛的车旁边。 陈队长下了车，往涛涛的车里看了一眼，说：“我操，他们人呢？” “跑了……”涛涛说道。 “赶紧先救人，去市立医院，我跟着你们，快！”陈队长说。 涛涛一脚油门猛踩下去，车子冲了出去。 陈队长开着车，和其他两辆警车跟在后面。 到了市立医院，陈队长以警察的身份告诉急诊的大夫，他们正在执行任务，让他们先救人。 急诊的大夫们也不敢怠慢，抓紧时间给赵鹏进行止血，并组织多科会诊，对赵鹏进行抢救。 宋雁平和小波刚进市区，涛涛给他打了过去。 “平哥，我们现在在市立医院，你过来吧！”涛涛说。 “好，你等我！”宋雁平挂了电话，让小波开车快速前往市立医院。 宋雁平和小波到了市立医院停下车，马不停蹄的往大厅跑去。 刚到门口，看到坐在门外抽烟的涛涛。 “涛涛！你怎么样了？！”宋雁平一边说一边往他身边跑。 涛涛一抬头看到是宋雁平来了，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难过，对宋雁平说：“平哥，两个弟兄伤了，赵鹏被他们捅了好几刀，身上也砍了好几刀，腿也被他们打断了，现在还在抢救！” 宋雁平把涛涛搂进怀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咬着牙说：“好了好了，弟兄，让你们受苦了！放心，操他妈的，我一定给你们讨回个公道！” 宋雁平对小波说：“去从车上拿两瓶水给涛涛，让他喝口水平静平静。” 宋雁平说完，抬起头看到陈队长跟几个民警走了出来。 “陈队长！”宋雁平叫道。 陈队长给他使了个眼色，把他叫到一边，说：“你们怎么回事儿？要不是今晚我们在这儿，人家医院都不敢救他们，你知道吗？！” “谢谢陈队长！我们也不太清楚啊！你看，现在怎么弄？”宋雁平问他。 “什么怎么弄？我跟大夫说了，我们的人员是因为公务受伤。你等会去收款处先把钱交了，我已经跟急诊那边打过招呼了，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去，我们一直在这待着也不方便，你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陈队长说完，带着其余几个民警离开了。 宋雁平去收款处交上了治疗的一些费用后，回来找到小波和涛涛。 “平哥，这个事儿肯定是张城指使的！”涛涛说。 “平哥，要不组织组织人，给他们也来个偷袭吧！”小波握着拳，气愤地说道。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说：“这么打来打去，也不是个办法……涛涛，小波，你们两个给我打听一下张城的电话，我要亲自跟他聊聊！” 第61章 单刀赴会 好在赵鹏经过全力抢救挺了过来。 赵鹏这个人身板儿很硬，人高马大的，只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一天半，就被转移出来，住进了创伤外科。 宋雁平让涛涛在那里陪床，又给他找了一个陪护，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第二天，涛涛打电话告诉宋雁平，赵鹏基本已经清醒过来。 宋雁平带着小波和其他几个兄弟，买了点水果和补品赶往医院看望他。 宋雁平一进病房，看到赵鹏虚弱的样子，内心深处又愤怒，又心疼。 “平哥！”涛涛站起来叫道。 赵鹏一听宋雁平来了，努力的眨巴眨巴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宋雁平坐到他病床边，看着赵鹏，眼里一时间噙满泪水。 “弟兄，你好好养伤，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你就跟涛涛说。”宋雁平哽咽着说。 赵鹏又努力地眨了眨眼，嗓子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嗯”。 宋雁平站起身，俯身对赵鹏说：“弟兄，你好好休息，放心，大哥一定给你报仇！” 宋雁平说完，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赵鹏的脸。 走出病房时，小波和涛涛跟在身后。 “今天晚上之前，必须给我打听到张城的电话！是必须！”宋雁平嘴唇哆嗦着说道。 “知道了，平哥！”小波和涛涛应道。 宋雁平回到油库办公室，看到几个小弟们正在收拾被砸烂的橱柜，宋雁平一时间火冒三丈！ “他妈的！操！”宋雁平咒骂道。 几个小弟见状也是大气也不敢出，只得低着头继续收拾。 宋雁平憋了一肚子火，气的一天都没吃饭。 其实他心里更多的是因为心疼这帮兄弟，毕竟这次他们受了苦遭了罪，他一个做大哥的，心里一万个过意不去！ 傍晚，小波开着车带着两个弟兄来到油库办公室。 小波一推开门就说道：“平哥，电话打听到了，我转发给你。” 宋雁平拿出手机，说：“不用，你念就行，我这就打给他。” 小波把电话号码告诉宋雁平，宋雁平当场直接打了过去。 “喂，张城吗？” “你谁啊？”电话那头不耐烦的问道。 “我是宋雁平！”宋雁平极力地克制着内心的愤怒。 “哟呵，这不大南庄港的扛把子嘛？哈哈哈哈！”张城戏谑调侃道。 宋雁平哼了一声，说：“你在哪？我想过去跟你聊一聊。” 张城一愣，随即说道：“白河街道鞋服城旁边有个联友茶庄，你尽管来就行！你一定多带点人，别到时候不够我打的！” 宋雁平紧紧地咬着牙，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好，你在那等着我，我这就去！”宋雁平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拿起车钥匙往外走去，小波从身后追上，说：“平哥，我这就召集弟兄们，咱们杀过去！” 宋雁平骂道：“杀什么杀！涛涛在医院陪着赵鹏，你就老老实实在家看家！” “不是，那平哥你要自己去太危险了！你不能自己去！”小波说着，身后又追上来几个小弟，也一起阻拦宋雁平。 宋雁平转过身，对他们说道：“你们放心，这个事儿要想结了，我就必须自己去，如果继续这么打来打去，就永远不会结束！” 宋雁平拉开车门，发动汽车，又对小波说道：“你好好在家看着家，有事儿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说完，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小波唉声道：“愁死人了！平哥这个人是真犟！” 无奈小波也不敢违抗宋雁平的命令。 他想了想，以防万一，还是决定带上枪，领着三个小弟开车去白河街道。 至少进了白河街道地界，即使宋雁平遇到什么危险给他打电话，他们也能及时反应。 宋雁平前脚走了能有二十多分钟，小波打电话又把他的发小喊来，然后带着三个小弟也赶到了白河街道。 宋雁平把车开到鞋服城旁边的联友茶庄楼下，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那把手枪。 他从腰间拿出来，掰开锁定钮，摸了摸枪膛里的那两发子弹，又扣上锁定钮，塞回腰间。 宋雁平还没下车，就看到门口停了七八辆汽车，他心想，楼上估计都埋伏好了，就等他和他的弟兄们了。 但是，张城却万万没想到，宋雁平是自己来的。 到了门口，宋雁平看到门口有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小哥正在抽烟。 宋雁平走过去，对他说：“你上去跟张城说一声，就说我宋雁平来了！” 那个红头发的一听是宋雁平，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宋雁平，又看了看他身后，发现他就一个人来的，红头发扔了烟头转身跑上了楼。 没有一分钟，那个红头发又跑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对宋雁平说：“城哥说让你上去。” 宋雁平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上了楼梯，来到二楼以后，正对着楼梯口的一个房间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七八个小青年。 “这边儿！”其中一个小青年招呼宋雁平。 宋雁平看了一眼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的手里拿着砍刀或者方木，直接把门口堵的水泄不通。 宋雁平径直走了过去，扒拉开人群，来到了房间的门口。 一张麻将桌后，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留着大背头的人正在那玩着骰子。 宋雁平问道：“你就是张城？” 张城慢慢地抬起头，歪着脑袋看向宋雁平，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就是宋雁平啊？我听说你自己一个人来的？挺牛逼啊！”张成说道。 宋雁平哼了一声，说：“我一个人就够了，我是来跟你谈谈，不是来跟你一决生死！” “呵～操！你跟我谈？你他妈毛儿都没长齐，你跟我谈什么？”张城扔下骰子，瞪着眼珠子说。 门口的那群小青年闻声，陆陆续续地走进房间，一时间，狭小的房间里挤满了人。 宋雁平看了一眼这帮人，瞬间感受到了来自对方气势上的压迫感，心里不免产生了一丝恐惧。 他笑了笑来强打镇定。 他用眼的余光看到那扇窗户上没有安装防盗窗，便伸手从背后拖了一张椅子放到麻将桌旁。 宋雁平面朝门口，背靠着窗户坐了下来。 “怎么了，张老板，我们两个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吗？武力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吧？”宋雁平微笑着说。 张城皱着眉头，转头问宋雁平：“武力不能解决什么玩意儿？不是你的人先打伤了我的人吗？不是你们先动的手吗？！啊？！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跟我谈？！” 房间里的火药味儿瞬间达到了顶点，那群小青年手里拿着刀棍，纷纷往宋雁平面前靠了过来。 宋雁平偷偷地把手放到腰间，说道：“那张老板的人，不是前两天也把我的人打伤了吗？” 张城一听宋雁平说了这么一句，顿时火冒三丈，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宋雁平的鼻子骂道：“去你妈的！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房间里那群小青年见状，呼啦一下全都冲到了宋雁平面前。 宋雁平瞬间起身，用脚把椅子推到面前挡住他们，同时从腰间拔出了手枪，侧身快速跨了两步来到张城的身边，将枪口一下子顶在他腮上。 “都他妈别动！”宋雁平大声怒吼道！ 第62章 打人要打脸 张城显然被宋雁平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他脸上的皮肤先是感受到了钢质的枪管传来的一丝温热，而后又慢慢变的冰凉。 冲过来的那帮小青年也都立马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张城嘴角抽动了一下，用眼的余光瞥了宋雁平一眼。 他强压住内心的恐慌，转过头来看着宋雁平，继而笑了起来，说道：“你吓唬我？你要是真牛逼，你就开枪！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不能从这里活着回去！” 张城一站起来，就比宋雁平高出半个多头。 宋雁平把枪口往上一抬，对准了张城的鼻尖，幽幽地说：“张城，我这把枪里有两发子弹。”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那帮人，又接着对张城说道：“我今天既然敢自己来，就说明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想好了，这两发子弹，一发从你的头上打进去，剩下的那一发，我留给我自己！” 宋雁平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股带着嘲讽意味的苦笑，又说道：“唉，不过你比我幸福多了，你今天死在这儿，至少还有他们帮你收尸！我要是死在这儿，估计就被你们抛尸荒野了，哈哈哈哈！” 说完，宋雁平大笑起来，那瘆人的笑声让在场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宋雁平的心脏砰砰狂跳，血压升高导致他的脸从通红又变的苍白，眼眶里也沁出了一丝泪水。 他微眯着眼，目露凶光，嘴唇微张，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张城的眼睛。 张城看着宋雁平发红的双眼，还有他煞白的脸，心里猛然“咯噔”的一下。 他妈的，他是要来真的！ 张城偷偷地咽了一口唾沫，右眼皮跳了两下。 “那你说吧！这事儿你想怎么解决？”张城开口说道。 宋雁平顿了顿，说：“我弟兄的腿被你们打断了，差点死了，这个账我肯定要跟你算。” “那你们不是也把我的弟……” “闭上嘴！”宋雁平打断了张城的话，接着说道：“我他妈还没说完呢！” “你要入我的股，我告诉你三个字，不可能！张城你记好了，大南庄港码头我说了算，但你也可以试试，你要是能打进我大南庄港，我宋雁平以后跟你姓！” 张城咬了咬牙，继续等着宋雁平说下去。 宋雁平见张城不敢吱声，便问他：“要不我给你个机会你试试？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入了我的股！” 此时，张城的心里彻底明白了，这一仗他输的一败涂地，即便宋雁平走了，他们再想反攻去抢大南庄港，也不会成功的。 张城此刻万分的忌惮宋雁平的这种狠劲儿，生怕他真的玉石俱焚。 “唉……行吧，宋雁平，我张城今天算是他妈的栽你手里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张城说完，看着宋雁平什么反应。 宋雁平点点头，微笑着说：“好！你一定弄明白一件事，不是我宋雁平怕你，你要是想打，没事儿，我一定奉陪到底！明白吗？” 张城满脸的无奈和颓败感，他眼睛一眨，点了点头，说：“明白了，不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宋雁平“嗯”了一声，继续说：“还有一件事！”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那帮年轻人，问道：“那天晚上，是谁敲断了我弟兄的腿，你站出来！” 一群人只是看着宋雁平，却一个屁都不敢放。 过了十几秒，宋雁平转头看向张城，说：“要是没有人承认，那你就替他还吧！” 说着，宋雁平用力握了握枪柄，做了一个要扣动扳机的小动作。 “哎哎哎！兄弟！兄弟！别冲动！”张城摆着手叫道。 他赶紧转身面向那帮小弟，伸手指着他们怒吼道：“那天晚上到底是谁他妈的打断了人家的腿，快点站出来！快点！” 一群人面面相觑，纷纷说道：“不是我啊，大哥……” 这时，那个红头发穿过人群走了出来，声音低微着说：“大哥，我……我打的……” 红头发一脸的惊恐，他看看宋雁平，又盯着张城，吓得两只手垂在两侧直哆嗦。 宋雁平看了一眼红头发，对张城说：“你来，还是我来？” 张城微微一怔，说：“兄弟，我的人，还是我来吧！” “好！” 宋雁平右手依然将枪口对着张城，随即伸出左手，对张城做了个“请”的动作。 张城指着麻将桌后面的一个小弟，看着他手里的钢管说了句“给我”。 那个小弟向前一步，将钢管递给张城。 张城接过钢管，对红头发说道：“过来。” 红头发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嘀咕着叫了一声“大哥……” “我让你过来！”张城对他吼道。 红头发绕过麻将桌，来到张城面前。 张城用钢管敲了敲麻将桌的台面，说：“把腿放上面。” “大哥……求求你了……”红头发带着哭腔哀求道。 “赶紧的，放上！” 红头发慢慢地刚要抬起左腿，宋雁平喊道：“右腿！” 红头发被宋雁平这一嗓子吓得哆嗦了一下，又慢慢地把右腿放上了麻将桌的台面上。 红头发满眼惊恐地看向张城，“大哥”两个字刚到嘴边，张城抡起钢管“叭”地一声，狠狠地敲在红头发的小腿骨上。 就这一下，红头发的小腿直接变了形，他“嗷”的一嗓子倒在地上扭动起来。 他也不敢去碰断了的小腿骨，只能双手掐着右腿的膝盖，痛苦的嗷嗷直叫。 宋雁平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红头发略微有些弯折的右腿，哼了一声笑了起来。 张城把手里的钢管往地上一扔，看着宋雁平，问道：“你满意了吧？” 宋雁平用手里的枪一晃，说：“走吧，送我下楼！” 张城抿着嘴，无奈地摇了摇头。 宋雁平用枪抵在张城的后脑勺上，让那群人都给他让开路，随即跟着张城下了楼，那帮小青年也紧随其后。 宋雁平来到车旁，拉开车门，对张城说：“行，你也算是个好大哥了！哈哈哈哈！” 宋雁平这句话，像是当着众人打了张城一巴掌，又往他嘴里吐了一口痰一般，让张城觉得又丢人又恶心！ 宋雁平坐进车里关上车门，放下车窗，面带微笑地对张城说：“走了！哈哈哈哈！” 宋雁平开着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他大笑的声音还在张城的耳朵边回响着。 宋雁平回到油库办公室，看到小波他们都不在，办公室里只有两个小弟正在抽烟。 两个人一看是宋雁平回来了，赶紧站起身。 “小波呢？”宋雁平问道。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问道：“平哥，小波哥带着弟兄们去白河街道找你了，你们没碰头吗？” 宋雁平一听，赶紧拿起手机打给小波。 “你他妈在哪呢？” “平哥，我们在白河街道办事处附近，你在哪儿？”小波问道。 “你他妈赶紧给我回来！” 第63章 猛将 宋雁平气愤地挂断电话，对身边的小弟说：“给我拿根儿烟。” 两个小弟赶紧一个递烟，一个点火。 宋雁平猛嘬了一口，“呼”～ 不知道是因为这一口烟吸的太猛，还是因为刚才太紧张，宋雁平的手猛烈的抖动着。 抽完一根，他又点了一根，坐在椅子上抽了起来。 宋雁平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这时，小波他们的车一脚急刹，停在了办公室门口。 小波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冲了进去。 “平哥！你没事吧？！” 小波上下打量着宋雁平，紧张地问道。 宋雁平一看是小波跟几个弟兄一起进来，抬起脚朝着小波的屁股就是一个鞭踢。 “我他妈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们在家等我，谁让你们去的！”宋雁平虽然声嘶力竭地喊着，鼻子却突然一酸，眼眶微微泛红。 小波一愣，突然一下子张开双臂，把宋雁平拥抱在怀中。 他声音颤抖着说：“哥，我们担心你……” 宋雁平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他强忍住内心波动的激动，调整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 他拍了拍小波的后背，慢慢地推开他。 宋雁平看着小波，又看了看身后的一众小弟，摊开双手，笑着说：“我这不是没事吗？有什么可担心的，哈哈哈哈，你们的平哥战无不胜！” 小波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他嘴唇微颤着，歪着头看着宋雁平，说：“平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一个人不管不顾就冲进了狼窝，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这帮弟兄们怎么办？！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冲动？！” 说完，小波的眼角滑落出一滴泪水。 宋雁平伸出手擦掉小波脸上的眼泪。 他拍着小波的肩膀，说：“弟兄，对不起，让你跟大家伙担心了！我们继续跟他们打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这件事只能我亲自去处理。我已经让张城亲自惩罚了那个打断赵鹏腿的人，让张城亲手把他的腿也打断了！我给赵鹏报仇了！而且，他们以后再也不会来找麻烦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小波，我们现在有自己的实体，会所、码头，以后我们还会涉足其他行业的。” “我们跟张城那些人不一样，那些人都是些盲流子，永远成不了大气候！我们以后不能像以前那样，只知道打打杀杀，我们要想变得强大，就得搞钱握权！时代已经变了，小波！” 宋雁平又看向身边的小弟们，目眦尽裂地说道：“弟兄们，我宋雁平向你们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允许任何人伤了你们！我们要情同手足，劲儿往一起使，把我们的公司做大做强！” 小波和一众小弟看着宋雁平，瞬间被他这一番话说的群情激昂，一个个都眼含热泪，胸中充满了一股热血一般。 小波眼眶再次泛红，他哽咽住，叫了一声：“平哥……” 宋雁平温柔地摸了一下小波的头，笑骂道：“好了！他妈的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跟个娘们儿一样！给哥笑一个！哈哈哈哈！” 小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众小弟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小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伸手把站在宋雁平身后，一个跟他身高相当的小青年叫到跟前。 “平哥，这是我发小，叫王敏，在吴北省感孝市当了五年武警，你别看他人不高大，身手那是相当了得！”小波向宋雁平介绍道。 “平哥好！” 王敏这一声叫的平稳且底气十足，让宋雁平觉得这个人的内心非常的沉稳冷静。 “你好，兄弟。”宋雁平跟他互相握手。 “平哥，我发小去年刚复员，东一头西一头，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他这个人没什么毛病，就是话比较少，我一直想把他引荐给你。”小波说道。 “好！”宋雁平笑了笑，接着说：“既然小波都这么说了，我义不容辞啊！咱们吃着一个锅里的饭，就都是一家人。” “小波，你让他去会所也行，待在油库这边也行，你来安排吧！”宋雁平对小波说。 小波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点点头说：“好的，平哥。” 宋雁平笑了笑，对小波说：“小波，今晚大家一起喝点儿，你去弄几个菜！” “好嘞！” 小波开着车带着两个弟兄出去采购食材和酒。 晚上宋雁平和一众弟兄在办公室里喝酒，小波趁大家都在把酒言欢的时候，把宋雁平叫到旁边。 “怎么了，什么事儿？”宋雁平问他。 “平哥，我把我发小拉进咱们公司，是想让他平时给你当个贴身的人。” 小波顿了顿，继续说道：“涛涛平时在油库这边，离着我们也远，即便等着封海以后他也去会所帮忙，但是我们两个的战斗力加在一起，也不敌我发小一个人！” “所以我想，能不能让王敏跟在你身边，平时也能保护你，这样我跟涛涛去处理公司的业务，我们也能够放心你的安全！” 小波说完看着宋雁平，等着他做决定。 宋雁平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吧？” 他摸了摸腰间的枪，说：“我有这个呢！” 小波听完，反对道：“平哥，你那把枪就两发子弹，打完了呢？你双拳难敌四腿，如果真遇到了危险，不还是要吃亏？” 宋雁平听完，纵然觉得小波说的话糙理不糙，但他还是现在觉得身边带个保镖，有点出洋相了。 又不是什么大老板，也不是什么政商界精英，更别说什么身家千万过亿的，带个保镖不让人笑掉大牙？ 宋雁平没有直接拒绝小波，只是说：“小波，这个事儿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先让他跟我们去会所吧！” 小波拗不过宋雁平，只能作罢。 宋雁平回到办公室，有一个小弟兄借着酒劲上头，兴奋地对宋雁平说道：“平哥，今天你自己去那个张城那里，都发生了什么，给我们讲讲吧！”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说：“大哥，给我们说说呗！” 宋雁平喝了杯中酒，顿时也有些醉意朦胧。 他放下酒杯，对众人说道：“好！那我就给你们讲讲，今天我去了以后是怎么走出来的。” 宋雁平将整个过程，绘声绘色地讲给在座的弟兄们听。 宋雁平的声音忽高忽低，一众弟兄聚精会神地听着。 他们打心里佩服宋雁平的魄力，一个个都纷纷赞美起了他。 宋雁平讲的正在兴头上。 突然，位于办公室后面油库的位置，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打斗声和叫喊声。 宋雁平和众人呼啦一下全都站起了来，抄起了砍刀和棍棒夺门而出。 小波跑到床边，掀开床垫把猎枪拿了出来。 他循着声音，一边往外跑一边骂道：“我操！” 第64章 偶遇 小波端着枪跑到油库的时候，宋雁平和其他弟兄已经围成了一个圈，中间蹲着三个人。 “怎么回事？！”小波跑过去问道。 王敏说：“我出来撒尿，听到油库这边有声音，过来一看，他们三个正在撬油库门的锁，我就把他们三个撂倒了。” 宋雁平踢了其中一个人一脚，说：“你们想干什么？偷油还是搞破坏？” 那个人耷拉着头，回道：“偷……偷油。” “操你妈的！你不知道这是谁的油库？”小波朝那个人的头上踢了一脚，说道。 “不知道……”那个人说。 宋雁平慢慢蹲下，跟他们三个说道：“外地来的吧？” 那个人点点头，说：“我们就是想偷点油卖钱，以后不敢了。” 宋雁平站起身，对他们三个说：“赶紧滚吧，以后再敢来，就不是挨一顿揍这么简单了！” 三个人站起来，向宋雁平低着头说了句“谢谢啊”，便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宋雁平和大家看着他们三个走到码头入口附近，才转身回到办公室。 宋雁平坐下后，对王敏说：“兄弟好身手啊，你一个人打他们三个大汉？” 王敏挠了挠头，谦虚地笑着说道：“平哥，我也就这点能耐了。” 宋雁平哈哈一笑，说：“厉害，厉害！果然如小波所说！来来来，喝酒！” 众人纷纷举杯畅饮，最后都醉的差不多了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上午，宋雁平找到小波。 “小波，你让王敏跟着我们回京海吧，先留在会所里，你给他安排个主管什么的先干着，也算离我近，以后你忙的话，我出去有事就带着他，有什么事也好照应照应。” 宋雁平说完，又说道：“我们中午去医院看看赵鹏，情况稳定的话，我们下午就要回京海。” “好的，平哥！”小波回道。 宋雁平带着小波和王敏，安排好了油库这边的一些工作后，三个人驱车前往市立医院看望赵鹏。 宋雁平轻声走进病房，看到涛涛正在椅子上打瞌睡，赵鹏也睡着了。 他拍了拍涛涛的肩膀，叫了一声“涛涛”。 “平哥，你来了。”涛涛揉了揉眼睛，小声地说。 “赵鹏怎么样了？”宋雁平问。 “情况很稳定，下午还要去做个彩超检查。”涛涛回道。 “好，你好好照顾他，油库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知道了，平哥。”涛涛点了点头。 宋雁平把小波叫到跟前，说：“你下午回到京海，先给涛涛的卡里打两万块钱，赵鹏在这儿住院花钱的地方多。” “涛涛，你这边要用钱就跟我说行了，我让小波给你转到你的卡里。”宋雁平拍了拍涛涛的肩膀，说道。 涛涛回头看了一眼赵鹏，对宋雁平说：“好的，平哥！”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事就打电话，赵鹏这边就辛苦你了！” 宋雁平说完，又看了一眼赵鹏，随即带着小波和王敏走出了病房。 宋雁平坐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 车刚开进京海市区，宋雁平对小波说：“小波，这两天你帮我在会所附近租个房子吧，我想搬出去住，你跟王敏把我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收拾收拾，你们两个住进去，就别跟他们一起挤宿舍了。” 宋雁平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道：“等着会所的运营完全稳定下来，你再跟王敏在附近租个房子住。” “好的，平哥。”小波回道。 宋雁平回到会所的休息室躺了一会儿，实在没有什么睡意，便起身前往会所的各个部门溜达了一圈。 小波带着王敏熟悉了一下会所的各个部门，最后把他安排在二楼夜总会，负责夜总会整体的安保工作。 小波将王敏安顿下，便出去给宋雁平寻找合适的房子。 会所周边全是商业区，离开商业区不远，有一个叫华宝苑的高层小区，里面住的都是几乎都是一些附近的上班族。 小波进了小区转悠了一会儿，最后在小区中间的健身公园里看到一个信息栏，里面贴满了租售房屋的广告。 他拿出手机，找了一些符合条件的打过去咨询。 最后他联系了一处套一的房子，约好第二天去看房子。 第二天小波去看了房子，感觉还不错，问了房租也不贵，于是他打电话联系了宋雁平。 “平哥，房子找好了。”小波说道。 “怎么样？”宋雁平问他。 “按照你说的，套一，四十多平米，厨房、卫生间、暖气和热水器都有，再买个沙发和茶几，还有锅碗瓢盆的就行，就是楼层有点高。”小波说。 “几楼啊？” “十五楼，不过有电梯，距离会所步行十五分钟，开车五分钟就到了。”小波说。 “哦，那挺好的！一年多少钱？”宋雁平问。 “八千块钱一年，感觉也不贵，毕竟是是市中心啊！” “行吧，就它吧！明天你带我再去看一看，合适的话下午咱俩去买点生活日用品。”宋雁平说道。 第二天上午，宋雁平和小波去看了看房子，觉得挺好的，直接交了一年的租金。 两个人又出去买了沙发茶几和锅碗瓢盆，以及一些日用品，回到房子里收拾了一下午的卫生。 两个人累的瘫坐在沙发上气喘吁吁。 宋雁平说：“中午叫王敏过来吃饭吧，刚搬了新房子，让他也过来认认门儿，反正会所中午也不怎么忙！” 小波回道：“好！”就去给王敏打电话。 宋雁平一直惦记赵鹏的身体，于是打电话给涛涛，询问赵鹏的恢复情况。 “平哥！” “涛涛，赵鹏恢复的怎么样了？”宋雁平问。 “你等一下啊，我让赵鹏跟你说。”涛涛说。 “平哥……”赵鹏轻声叫道。 “赵鹏，你怎么样了？我一直担心你！”宋雁平听到赵鹏的声音，一时间有些激动。 “平哥，别担心我，你弟弟我身子骨硬的很！就是码头这边现在正是忙的时候……”赵鹏说。 “行了！码头你不用担心，涛涛也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赶紧好好恢复，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你就跟你涛哥说，让他去给你买，钱你也不用担心，我给你涛哥把钱打过去了。”宋雁平说道。 “谢谢平哥！”赵鹏有些哽咽。 “好啦好啦，你好好休息，好好恢复，码头还需要你呢！等这边不忙了，我就回去看你！”宋雁平说道。 “好的，平哥！” 宋雁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涛涛接过电话后，两个人又聊了两句关于码头上的安排，便挂了电话。 中午，宋雁平跟小波和王敏，在新租的房子里简简单单炒了两个菜，又买了一点卤肉和火腿肠，喝了两瓶啤酒，算是庆祝宋雁平入住新居。 吃完了饭，小波跟王敏提前回了会所，宋雁平在床上躺着眯了一会儿。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他想洗个澡，进了洗手间却发现上午忘记了买沐浴露。 还好上午他跟小波在小区里和周边逛了逛，知道附近哪里有超市，于是他拿起钥匙准备下楼去买。 宋雁平一开门，正对着他的那户也打开了门。 宋雁平抬头一愣，叫道：“安娜？” “宋总？”安娜也愣在原地。 第65章 照顾 两个人相视有些许尴尬，赶紧各自关门，走进了电梯前。 电梯缓慢的上升，宋雁平先打破尴尬的气氛，他问道：“你也住这儿啊？” “嗯……来了京海以后我就在这儿租的房子，宿舍人太多了，住不习惯。”安娜回道。 “嗯，宿舍人太多了，乱糟糟的。”宋雁平说。 安娜又问他：“宋总你怎么也搬出来住了？” 宋雁平“哦”了一声，说：“我让小波跟另一个弟兄住我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我不让他们住宿舍了，平时让他们在那盯着点儿，等着会所经营稳定下来，再让他们出来住。” 宋雁平说完，看到安娜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一些小盒子，接着又问安娜：“你这是回来拿什么东西吗？” 安娜说：“我有点感冒了，回来拿点药，要不然我怕晚上扛不住。” 宋雁平关切地说：“那你得多喝水，要是熬不住就休息两天，找个人替替你就行，回头我跟小波说一声。” “啊，没事儿，我吃上药就好了。”安娜说完，电梯门开了。 两个人走进去，不约而同地都伸出手去按一楼的按钮。 两只手碰到一起的瞬间，安娜一下子把手缩了回去。 宋雁平尴尬地笑了笑，赶忙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电梯里的气氛慢慢变得有一些微妙。 安娜低着头，轻声问道：“你也要去会所吗？” 宋雁平说：“不去，我去超市买沐浴露，刚搬来有些东西都没买，去超市逛逛。” 安娜点点头，说：“嗯，男人自己住，难免会有些粗枝大叶的。” 宋雁平“嘿嘿”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一起走到小区门口，安娜跟宋雁平道别，宋雁平转身去了超市。 宋雁平去超市买了一些沐浴露和洗发水，还有牙膏牙刷什么的，返回了住处。 宋雁平把中午的剩菜热了热，将就着把晚饭吃了，换上了一身衣服来到了会所。 他从一楼到五楼，各个部门转了转， 又再次折返回三楼。 他在大厅没有看到安娜，便问前台：“安娜呢？” 前台说：“宋总，安娜发烧了，在姑娘们的化妆间睡觉。” 宋雁平眉头一皱，说：“知道了。” 他从大厅慢慢往化妆间走去。 宋雁平敲了敲化妆间的门，一个女孩儿拉开门，看到是宋雁平，赶紧叫道：“宋总！” 宋雁平点点头，问她：“我能进去吗？” 那个女孩儿回头看了一眼，说：“宋总进来吧！” 女孩儿给宋雁平拉开门，宋雁平走进去看到十几个姑娘坐在那聊天。 她们一看是老板来了，纷纷起身跟宋雁平打招呼。 宋雁平挥挥手让他们坐下，问道：“安娜呢？” 一个女孩儿说：“安娜姐有点发烧，在里面躺着。” 说完，她走到休息间前，一边敲门一边叫道：“安娜姐，宋总来了！” 宋雁平还没来得及阻止，安娜推开门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宋总，不好意思，我有点发烧，想睡一会儿。”安娜说。 宋雁平借着熏黄的灯光，看到安娜的脸通红一片。 因为旁边人太多，他也不便过去搀扶安娜，只能走上前对安娜说：“你回家休息吧，你安排个人在这盯着就行。” 安娜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说：“好……” 安娜让另一个姑娘在会所盯着，进去拿上包走了出来。 宋雁平对其他姑娘们说：“包间里一直开着空调，你们平时要多注意，别感冒了。” 姑娘们谢过宋雁平后，宋雁平才走出化妆间，不紧不慢地跟在安娜的身后。 他跟着安娜下了楼，见四周没人，他快走两步来到安娜身边，说：“你就别往回走了，我开车送你吧！” 安娜烧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得点点头，跟着宋雁平来到车旁边。 宋雁平把她扶进副驾驶，开着车送她回到了住处。 安娜在电梯里已经有点站不住了，手里的包也没拿住掉到了地上。 宋雁平捡起安娜的包，伸出右手扶着她，防止她摔倒。 安娜打开门一进屋，一个趔趄没站住，摔倒在地板上。 宋雁平赶紧上前抱起安娜，将他抱到了卧室的床上。 宋雁平对安娜说道：“你身上太烫了，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 安娜摇头说：“宋总，我不去医院。” 宋雁平无奈，拉过身后的椅子坐下，又给安娜裹紧了被子。 因为烧的太厉害，安娜的嗓子里哼哼着，嘴唇也发干变得苍白。 宋雁平起身去烧了一壶水，倒进杯子里晾凉。 又去洗手间的晾衣架上拿了一条毛巾，用凉水湿透，拧了个半干叠了叠，给安娜敷在额头上。 他给小波打了个电话，告诉小波他有一些事情，晚上就不在会所待了。 挂了电话，宋雁平回到卧室，听到安娜用微弱的声音说着“水……喝水……” 他把安娜扶起来半躺着，将水杯放到她的嘴边。 安娜喝了两口，微微睁着眼看了看宋雁平，自己端起水杯，将里面的水都喝光了。 宋雁平一看，说道：“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他又出去倒了一杯，回来时却发现安娜已经躺下睡着了。 他轻轻走到床边，坐在椅子上看着安娜。 微红的脸蛋下一张殷红的嘴唇，高高的鼻子，细密且长长的睫毛，细嫩的皮肤似乎吹弹可破。 宋雁平看的出了神，心里咯噔一下。 他心里啐了一口，骂起了自己：你想什么呢！坚决不可以！ 不知不觉，宋雁平趴在床边睡着了。 安娜醒来时，看到外面天刚蒙蒙亮。 她又一转头，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的宋雁平。 她就这样歪着头看着眼前发出微微鼾声的宋雁平，竟然从内心生出一丝喜欢。 她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宋雁平的头发。 宋雁平动了动，慢慢地睁开眼。 他看到安娜醒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你醒啦？” 安娜看着宋雁平笑了起来，说道：“宋总，后面有纸，快擦擦口水。” 宋雁平用袖子一擦嘴角的口水，尴尬地说：“呃……不好意思哈！” 安娜脸上笑意盈盈，说：“是我该谢谢你把我送回来，又照顾我一夜没睡好！” 宋雁平嘿嘿一笑，说：“你感觉好点了吗？家里有没有体温计，再量一下体温。” 安娜看着宋雁平有些紧张的表情，顿时觉得他很可爱，于是想逗逗他，说：“我家里没有体温计，要不……你试试我还发不发烧？” “啊？”宋雁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安娜拿起宋雁平的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额头上，问道：“烧吗？” 宋雁平的脸“唰”的一下变红了，他抿了抿嘴，说：“好像不烧了……” 安娜“噗嗤”一笑，说：“宋总，能帮我倒杯水吗，我有点渴了。” 宋雁平缩回手，起身去给安娜倒水。 安娜把杯子里的水喝光，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 宋雁平问她：“饿不饿？” 安娜点点头，说：“有一点儿饿。” 宋雁平起身往厨房走，一边走一边说：“我给你煮大米粥喝吧，别的我也不太会，或者吃面条？” “都行，大米粥吧！”安娜说。 宋雁平在厨房里忙活了快四十多分钟，终于端着一碗大米粥来到安娜床边。 宋雁平用勺子舀起一勺粥，轻轻地吹了吹，递到安娜的嘴边，张大嘴说：“啊……” 安娜忍不住笑了出来，说：“我又不是小孩子。” 宋雁平咧了咧嘴，笑道：“来，趁热吃吧！” 宋雁平喂安娜喝了一碗大米粥，他放下手里的碗，抽了一张纸递给安娜，让她擦擦嘴。 安娜接过纸，眼神里充满暧昧地盯着宋雁平。 宋雁平被她看的耳根子发烫。 他正准备转过头躲闪时，安娜的身子往前一倾，轻轻地吻上了宋雁平的嘴唇。 第66章 曲江的来电 宋雁平被安娜这突如其来的一个亲吻，弄的面红耳赤。 安娜往后一靠，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温柔，而后又笑了起来，说：“怎么了，你也发烧了？” 宋雁平嘿嘿一笑，也不敢抬头去看安娜。 安娜抿着嘴偷偷地笑着，对他说：“宋总，你端着粥也不给我吃，是想饿死我吗？” 宋雁平这才回过神儿来，又将一勺粥递到安娜的嘴边。 两个人在微妙的气氛中，一个人喂，一个人吃。 宋雁平将空碗放回了厨房，对安娜说：“你好好休息吧，我给你烧了一壶水，放在餐桌上晾着，等会你把药吃了就再睡一会儿。” “你要去哪儿？”安娜问道。 “我回去啊，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宋雁平说。 安娜慢慢地拉住宋雁平的手，目光娇柔地看着他，说：“你回去有什么事吗？” 宋雁平顿了顿，说：“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让你好好休息。” 安娜心想，你还真是个钢铁直男啊！ “我好多了，你在这里陪我吧，陪我聊聊天！”安娜说。 宋雁平实在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拒绝，便又坐了下来。 “平哥……”安娜叫完，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便问宋雁平：“你哪年的？” 宋雁平回道：“我七九年，属羊的。” 安娜说：“我大你三岁，女大三，抱金砖啊！” 安娜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搞得宋雁平脸又红了。 安娜看着宋雁平的大红脸，说：“属羊的人好，柔和而稳重，有深厚的人情味，是重仁义的好人，具有细腻的思考力，而且很有毅力，表面柔和但内心却坚持己见，反抗精神强，防御本能极优，求知欲旺盛，能够获得贵人的帮扶，事业发展较快。” 宋雁平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说：“你还懂这个呢？” 安娜说：“对啊，我们这个行业什么都要懂一点，要不然怎么哄那些大老板往外掏钱。” 宋雁平听完他这句话，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心里有一点莫名的不舒服。 安娜察觉到了他的表情，说道：“我也想找个好男人嫁了，就不用再做这个了。” 宋雁平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气氛一度变得有些冷。 安娜娇滴滴地说：“我今天还想再休息一天，为了表达对你的感谢，今晚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吧？” 宋雁平看着安娜，说道：“你还没好利索，还是好好休息吧！” “我不嘛，我给你做两个我拿手的家乡菜，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嘛！” 安娜撒着娇，让宋雁平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拒绝。 “行吧……”宋雁平点点头。 下午宋雁平跟安娜出去买了一些肉和菜，回到了住处。 安娜拎着菜和肉进了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宋雁平问她：“要不要我帮忙？” 安娜甩了甩头发，说：“不用，厨房太小了，你出去坐着，我自己来就行。” “哎，你帮我去梳妆台上拿一个皮筋儿吧，头发太长了碍事儿。”安娜说。 宋雁平去梳妆台拿了一个皮筋儿回来，伸手递给安娜。 “给你。” 安娜把两只手一摊，撅着嘴说：“你看我两只手还能腾出来嘛！你给我绑。” 说完，安娜背对着宋雁平，等他给她把头发绑起来。 宋雁平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硬着头皮伸出双手，将安娜的长发攥起来。 他的手指在触碰到安娜的脖子和耳后时，像是有些触电般的感觉，麻麻酥酥的触感，从指尖传遍了全身。 安娜察觉到了宋雁平的异样，却只是偷偷地笑着。 给她绑完了头发，安娜又开始切肉洗菜忙了起来。 夜幕降临，轻柔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像是隔着空气的纤纤细手，溺爱地抚摸着两个人的脸庞。 天空中星星点点，一切都那么的静谧，而坐在餐桌前的宋雁平和安娜两个人，似乎能感受得到彼此之间那颗火热的心脏，正在扑通扑通的狂跳。 安娜打开一个透明玻璃瓶，给宋雁平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说：“这是我爸自己酿的女儿红，你尝尝，很好喝的！” 宋雁平担心地问她：“你感冒还没好，能喝酒吗？” 安娜娇嗔道：“哎呀，没事儿啦，少喝一点可以排毒。” 宋雁平拗不过她，只能默许同意。 安娜给宋雁平的面前夹了一块鸡肉，说：“尝尝这个花雕鸡。” 宋雁平夹起鸡肉放进嘴里，安娜嘬着筷子，期待的看着宋雁平的反应。 宋雁平嚼了两下，眼睛一瞪，说：“嗯～好吃！” 安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好吃吧？你再尝尝这个……” 说着，又给宋雁平夹了一块肉放到盘子里。 宋雁平看着面前的这块酱色的大肉块，有些迟疑。 安娜哈哈一笑，说道：“东坡肉！你别看它好像很肥，其实一点都不腻，你尝尝嘛！” 宋雁平把口中的鸡肉咽了下去，将肉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嗯！我操，好吃！”宋雁平伸出大拇指，对安娜说道。 “咯咯咯～”安娜笑着说：“你有口福啦，你可是第二个吃我做的菜的男人！” 宋雁平咀嚼的嘴一下子停了下来，抬起头有些傻愣愣地看着安娜。 安娜笑道：“你想什么呢？第一个是我爸！” 宋雁平咕咚将肉咽了下去，拿起酒杯来掩盖尴尬，说：“谢谢你的菜！来，干杯！” 安娜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宋雁平却一仰脖子全喝了。 “哎！”安娜没来得及拦他，宋雁平的就喝光了。 “怎么了？这酒挺好喝的啊！”宋雁平说。 安娜再次给他倒满，说：“慢一点喝，这个酒很上头的！” 宋雁平“哦”了一声，指着那盘虾仁，说：“这是炒虾仁？” 安娜撅着嘴，说：“这可不是普通的炒虾仁，这个叫龙井虾仁，也是我老家的特色彩……” 她话还没说完，宋雁平的手机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我接个电话。”宋雁平说完，拿出手机一看，这个电话号码好奇怪啊，怎么那么多个零？ 宋雁平有些迟疑，拿着手机走到洗手间门口，压低声音接了起来。 “喂？” “宋老弟！我！曲江！”电话那头说道。 “啊，是曲大哥啊！你这是个什么号码，我以为谁打来的了。”宋雁平低声说。 “最近海上信号好像出了问题，所以我用卫星电话打的，你挺好的吧？”曲江问道。 “挺好挺好，曲大哥你呢？” 宋雁平问完，心里一盘算，估计他打电话肯定是为了走私的事儿。 宋雁平走进卫生间，轻轻地把门关上。 “我挺好的……那个，宋老弟，还有七天我们的船就能进大南庄海域，碰头的位置在距离大南庄港大概有十五海里左右的大鲍岛南面。”曲江说道。 “怎么这么快？不是说两个月才回来一次吗？”宋雁平问。 “这一趟去的是岛国和大韩，快卸快装，所以提前回来了。宋老弟，到时候我把对讲频道告诉你，我们跟你的船进行会和的时候便于联系。”曲江说道。 “好吧，那我告诉我的弟兄们，到时候我们提前再联系。”宋雁平说。 宋雁平跟曲江结束通话，又打给涛涛，询问了一下赵鹏的恢复情况，得知恢复的很好后，又将曲江七天后进入大南庄港附近海域的事情，告诉了涛涛。 宋雁平跟他说，因为赵鹏受伤还在住院，所以宋雁平会带着王敏，明天上午就返回大南庄。 宋雁平刚挂断电话，安娜在厕所外敲了敲门。 她轻声说道：“还没打完电话吗？菜都快凉了。” 宋雁平赶紧把手机装进裤子的口袋里，打开了厕所的门。 安娜担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什么船啊海的？” 第67章 失联 宋雁平笑着跟安娜说：“哦，没事儿，家里来了个电话，跟我说说船出海的一些情况。走吧，吃饭去！” 宋雁平跟着安娜回到了餐桌前坐下，窗外一阵微风吹到了宋雁平的脸上，他瞬间感觉有点酒劲儿上头。 安娜举起酒杯，说：“我做的菜好吃吧？” 宋雁平点点头，笑道：“真没想到你做菜的手艺这么好，真好吃！” 两个人碰杯，宋雁平这次不敢喝太多，只喝了一口。 安娜又给他夹菜，说：“好吃你就多吃一点啊！” 宋雁平“嗯”了一声，突然抬起头问她：“你本名就叫安娜吗？” 安娜笑了起来，起身去翻梳妆台的包，回来后将身份证放在宋雁平的面前。 “呶，看吧，我的身份证。” 宋雁平拿起来看到身份证上写的名字就是安娜，他笑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个名字真好听。” 说完，他将身份证递还给安娜。 安娜接过身份证，跟他说：“我也觉得我的名字好听，跟电影里女主角的名字一样！” 两个人相视一笑，酒杯又碰在一起。 酒过三巡，宋雁平醉意朦胧，而安娜的小脸蛋儿也红扑扑的。 安娜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扣子开到第二颗，黑色的超短裙，让她的美好身材一览无余，白皙的肌肤裸露出来，把宋雁平看的血脉喷张。 宋雁平看着安娜的眼睛，目光触碰的一刹那，翻涌起一阵激烈的火花。 宋雁平有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说：“我收拾一下桌子。” 安娜也站起身，说：“我跟你一起吧！” 两个人一起将桌子上的餐盘碗筷收拾进了厨房，安娜对他说：“洗洗手吧！” 说完，安娜拉着宋雁平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挤了一点洗手液抹在宋雁平的手上。 宋雁平跟安娜搓了搓手，一起在水池里把手冲干净。 安娜一转身，一下子与宋雁平四目相对。 空气安静地仿佛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 宋雁平咽了一口唾沫，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安娜低着头咬着嘴唇，慢慢地抬起头，说：“上一次你喝醉了，这次呢，也醉了吗？” 宋雁平抿了抿嘴，摇摇头说：“没醉。” 安娜慢慢地伸出双手，抓住宋雁平的双手放到了自己的衬衣扣子上。 “没喝醉的话，我希望你能清楚地记得今天都发生了什么，好吗？”安娜害羞地低着头说道。 宋雁平“嗯”了一声后，咽了一口唾沫。 他缓缓地解开安娜的第三颗扣子，第四颗扣子，安娜黑色的蕾丝内衣慢慢地露了出来。 突然，安娜低声说道：“你知道吗？其实，你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人。” 宋雁平解扣子的手停在那里，心里一惊。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那的确是我的第一次。我也有自己的底线，我本想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留给我最爱的那个人，但是我想，我可能已经遇到了他。” 安娜越说声音越小，但是宋雁平的手依旧不知所措地停在那里。 安娜握住他的双手，帮他一起褪去了自己身上的白色衬衣。 安娜闭上了眼睛，宋雁平看着面前这个美丽可爱的女人，轻轻地吻了上去。 他们从洗手间一直吻到卧室，衣服也一件一件地褪去。 窗外刮起了一阵急促的风，没过多久，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第二天早晨醒来，宋雁平睁眼发现安娜不在身边，而厨房里却传来切菜的声音。 宋雁平揉了揉眼睛，慢慢起身穿衣服。 安娜听到宋雁平醒了，从厨房里探出头，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说道：“你醒啦？” 宋雁平只穿了个短袖，光着脚走到安娜身后，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锅，轻轻地亲了一下安娜的脸，问道：“做什么好吃的？” 安娜扭捏地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胸口，娇嗔道：“哎呀，讨厌！你快去洗个澡，我给你做疙瘩汤喝！快去啦！” 宋雁平趁机又亲了她的脸，转身跑去了洗手间。 宋雁平洗完了澡出来的时候，安娜已经做好了饭。 “快来吃吧，估计你也饿了。”安娜招呼宋雁平。 宋雁平坐到餐桌前，闻了闻碗里的疙瘩汤，说：“啊～好香啊！” “快吃吧！”安娜笑着瞪了他一眼。 宋雁平吃过了早饭，告诉安娜他过几天要回一趟庭岛市。 他在门口跟安娜拥抱在一起，又亲吻了安娜的嘴，说：“我以后还能来吗？” 安娜沉吟片刻，反问道：“那我以后能去你那里吗？”说完，安娜指着对面宋雁平住处的门。 宋雁平点点头，说：“当然能啊！下次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安娜羞道：“我看你是想吃我吧？！” 宋雁平哈哈笑了起来，说：“好了，不闹了，我得抓紧时间回趟会所。” “好的，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啊！”安娜跟他挥手道别。 宋雁平一路疾驶，来到会所，把小波和王敏叫到办公室。 “平哥，什么事？”小波问道。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看着他俩，说：“曲江昨晚给我带电话了，说他七天以后进入大南庄港海域，如果从今天开始算的话，也就是六天，我们得赶紧准备一下了。” “平哥，怎么这么快，不是俩月吗？这事儿靠谱吗？”小波有些疑虑。 宋雁平顿了顿，说：“说是快卸快装，所以提前回来了，不过这事儿靠不靠谱，都有林平杰在中间做担保，他曲江不敢胡来！” 宋雁平想了想，说：“小波，我今天中午就跟王敏回大南庄，赵鹏还在医院恢复，涛涛也脱不开身，把他留在赵鹏身边我还放心，会所这边你多看着点，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小波点头，对王敏说：“王敏，一定保护好平哥，有什么急事儿赶紧联系我！” 王敏点头应是。 中午吃过午饭，宋雁平带着王敏驱车，先赶往庭岛市市立医院。 宋雁平买了牛奶和一些水果，来到病房看望赵鹏。 一进病房，宋雁平看到涛涛，涛涛起身跟他们两个打招呼。 赵鹏一听是宋雁平来了，喊了一声“平哥”，就想坐起来跟宋雁平打招呼。 宋雁平赶紧迎上前，轻轻地按住赵鹏的肩膀，让他躺下别动。 “弟兄，你好好躺着！”宋雁平关切地说。 “恢复的怎么样了？”宋雁平问。 赵鹏抡了一下双臂，笑了起来，说：“平哥，我现在能打三个！哈哈哈！” 宋雁平也哈哈一笑，安慰他，说道：“你好好休养，等你真的恢复好了，到时候让你打十个！” 几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宋雁平让赵鹏先休息一会儿，又把涛涛叫到门外。 “怎么了，平哥？”涛涛问道。 “曲江的船六天后就回来了，他们的大船什么时候靠港？”宋雁平问。 涛涛掰着手指算了算，说：“海上天气好的话，明天就能回来，天气不好的话得后天了。” 宋雁平想了一下，说：“你现在就联系胡忠海和刘昌文，告诉他们，船靠了港以后把货卸了，把船舱清理干净，船停在码头上不准动了，随时等我们的电话。” 涛涛点头，走到旁边拿出手机打给胡忠海和刘昌文。 涛涛在旁边扒拉了大半天，满脸问号地回到了宋雁平的身边。 宋雁平看着涛涛，问道：“怎么了，涛涛。” 涛涛眉头紧皱，说：“他妈的奇了怪了！怎么两个人都关机了！？” 第68章 缉私艇 “什么？关机了？！”宋雁平脸上有些震怒。 涛涛当着宋雁平的面又给胡忠海和刘昌文打了两遍，还是没打通。 宋雁平脸色一沉，骂道：“他妈的，坏了！他俩绝对商量好了，肯定是不想干这个事情，跟我们玩失踪！” 涛涛问道：“那怎么办，平哥！” “你让码头上的弟兄们去查最近的一次出海加油记录，看他们两个最后一次出海的时候加了多少油，我要去一趟海洋局找吴局长。” 宋雁平说完，对王敏说：“走，咱们两个去海洋局。” 宋雁平跟赵鹏道别后，带着王敏去了附近的群立商场，买了一些红酒礼盒装进了后备箱。 路上，宋雁平决定联系曲江，但是他的手机拨卫星电话打不通。 他闭着眼睛冥想，这件事必须尽快告诉曲江，万一胡忠海和刘昌文真的联系不上就出大麻烦了！ 曲江船上的货如果不在海上卸下来，就没有办法靠港，即便是靠了港，也会有缉私局人的上船去查，到时候曲江肯定折了！ 如果现在联系其他的船，会不会行得通？ 但是话又说回来，时间这么仓促，要联系谁的船呢？ 不管了，先去海洋局给几个领导把礼品送到了再说，毕竟这么长时间不联系，免得关系生疏了。 宋雁平到了庭岛市海洋渔业局门口，掏出手机打给了吴局长。 “喂，吴局长！是我，小宋啊！” “嗨，小宋啊，最近这是去哪儿发财了，整天看不见个人！”吴局长打趣道。 “吴局长说笑了，发什么财啊！哈哈哈，您在单位吗？”宋雁平问。 “我在啊，怎么了？” “前两天老弟我弄了两箱红酒，听说您爱喝，这不给您送过来了嘛！我现在就在门口，您方便下来一趟吗？”宋雁平说道。 “哎哟，我都老家伙了还麻烦你惦念着，你稍等，我马上就出来！” 没有两分钟，吴局长开着一辆银色的赛拉图出了海洋局的大院儿，将车停到了宋雁平的车前。 宋雁平赶紧上前握住吴局长的手，亲切的叫道：“吴局长！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吴局长哈哈一笑，拍了拍宋雁平的胳膊，说：“好小子，嘴真甜啊！哈哈哈！” 说话的工夫，王敏把两箱红酒搬到了吴局长的车后座上。 宋雁平把吴局长叫到旁边，轻声说道：“吴局长，我六天后有两艘船在海上接点东西，不知道吴局长能不能给开个路灯？” “什么东西？不违法吧？”吴局长面色凝重地问。 “嗨，吴局长想哪去了，就是朋友从国外带了点特产给我，因为他们货轮靠不进大南庄码头，我们的渔船会在大南庄港外，大约十五海里的大鲍岛附近跟他们碰头。” 宋雁平说完，看了看周围，继续说道：“等着那些特产变了现，我给您包一份儿送来，你看……” 吴局长略微思忖，点点头，说：“只要不是毒就行，其他的我可以给你开绿灯，你们碰头的时候记得提前给我打电话。” 宋雁平向吴局长鞠了躬，感恩戴德地说：“那就谢谢吴局长了！” 宋雁平和王敏跟吴局长道别，两个人开车回到了大南庄码头油库办公室。 宋雁平一进办公室，就跟一个小弟要来卫星电话。 宋雁平用卫星电话打给了刘昌文，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是忙音。 他又给胡忠海打过去，电话响了一会儿，接通了。 “喂，海035，你是哪位？”电话那头说道。 宋雁平一听电话接通了，心里的那块悬着的石头，“噗通”一声落了地。 “喂！海035！我是宋雁平！请尽快帮我联系船长胡忠海！” 此时的信号不是很好，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海035收到！请稍等！” 说完，卫星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阵对讲机呼叫的声音。 没过一分钟，电话那头传来胡忠海的声音。 “喂？宋老板！我是胡忠海！是否在线？” “胡老大！我在线！你们什么时候靠港？”宋雁平问。 “宋老板，我们正在返航！正在返航！明天傍晚五点靠港！”胡忠海回答道。 “好！靠港以后请尽快联系我！” 胡忠海连连应是。 宋雁平挂了电话，再次打给刘昌文，电话也在一阵忙音后终于接通。 刘昌文告诉宋雁平，他们的船也将于明天下午四五点左右靠港。 宋雁平让刘昌文靠港以后不要出港，并尽快联系他。 刘昌文也答应下来。 第二天大船小船纷纷靠港，刘昌文和胡忠海二人来到油库办公室找宋雁平。 宋雁平见到二人，说：“五天以后，曲江的货轮进入大南庄港近海15海里左右的海域，大体位置在大鲍岛南侧，你们两个在我这加满油，提前半天去附近等着，到时候卫星电话联系。” 刘昌文和胡忠海对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宋雁平让涛涛从钓鱼协会给他租了一艘钓鱼用的中型快艇，他准备卸货那天跟王敏和其他小弟乘坐快艇，然后在远处假装钓鱼。 毕竟上了胡刘二人的船，一旦出了什么岔子，那他妈可就全军覆没了！ 十月三十日，天气晴朗，海面上风平浪静。 胡忠海和刘昌文的两艘大船和工人已经准备就绪。 宋雁平带着王敏和三个弟兄坐上了钓鱼的快艇。 上午八点，曲江联系的六辆中型厢式货车，陆续开进了大南庄港码头，停靠着等候装货。 八点半钟，胡刘二人的船先行出港，宋雁平的钓鱼快艇跟随在后面。 到了大鲍岛南面，胡刘二人的船相继熄火下锚，宋雁平他们的快艇也在距离他们半海里的位置下锚。 宋雁平和王敏拿起鱼竿假装钓鱼。 上午十一点，宋雁平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曲大哥，我们的船已经就位，频道多少？”宋雁平问。 “好的，宋老弟，我们雷达这边看到他们了，频道零九，频道零九！”曲江重复道。 宋雁平将频道号转发给了胡刘二人，又赶紧给吴局长打电话，告诉他送特产的船准备接头了。 吴局长又再三叮嘱他只要不碰毒，怎么都好说，他会给巡逻的缉私艇打招呼的。 “平哥，远洋001到了！”一个小弟兄说着，把望远镜给了宋雁平。 宋雁平透过望远镜，看到货轮正在下锚，并与胡刘二人的船进行贴靠。 十一点二十分，远洋货轮用船载起重机，将提前用大型拉网兜打包好的货物，开始往胡刘二人的船上卸。 宋雁平在钓鱼快艇上，时不时用望远镜观察那边的情况。 “宋老弟！宋老弟！” 对讲机里传来曲江的声音。 “收到，曲大哥请讲！”宋雁平回道。 “哈哈哈，还有三拉网兜就全部卸完了！明天晚上就等着数钱吧！”曲江大笑起来。 “哈哈哈，数到手抽筋吗？”宋雁平笑着说。 “反正我不喜欢用点钞机，我就喜欢用手亲自数！哈哈哈！” 宋雁平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货轮，自言自语道：“还有一网兜咯……”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曲江急促的叫喊声：“完了！怎么有两艘缉私艇开过来了！” 第69章 分赃 宋雁平握着对讲机，举着望远镜愣了！ 他从望远镜里看到两艘缉私艇，从大鲍岛侧面快速地向货轮靠近，海面上飞起大片的浪花。 即将要靠近曲江的货轮时，缉私艇上的海警用大功率喇叭向三艘船喊话。 “远洋001，海001，海035，我是庭岛市缉私警，请你们保持静默，我们即将上船检查！” 缉私警喊了两遍，慢慢将缉私艇靠向货轮和胡刘的两艘船。 宋雁平骂道：“我操！他妈的吴局长不是打过招呼了吗？” 他赶紧用对讲机呼叫曲江：“曲大哥！曲大哥！他们要上船检查了！” “宋老弟，你不是联系过了吗？他妈的，他们是不是演我们呢？”曲江骂道。 “操！我也不知道啊！我给海洋局的吴局长打过招呼了！”宋雁平皱着眉头，用望远镜继续观察着远处的情况。 “没办法，必须得让他们上船检查，要不然事情就闹大了！”曲江说。 宋雁平拿出卫星电话，给吴局长拨了过去。 “喂，吴局长，缉私警怎么把我们的船拦下来了？他们要准备上船检查！”宋雁平说。 “没事儿，别紧张！让他们上去检查行了，例行公事而已，我都给你打好招呼了，报你的名字他们就懂了。”吴局长说。 宋雁平听完有些吃惊，说：“啊？报我的名字？” “对啊！难不成报我的名字？”吴局长说。 “好，我知道了，谢谢吴局长！” “嗯，我等你好消息啊！”吴局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宋雁平赶紧用对讲机呼叫曲江。 “曲大哥！曲大哥！” “宋老弟，他们正在登船！怎么办？！”曲江的声音都开始有点哆嗦了。 “曲大哥，你先别着急，等会他们上船，你就报我的名字！”宋雁平说。 “报你的名字？那我还不如报玉皇大帝的名字！”曲江说道。 “我说正经的，吴局长都跟他们说好了，你就报我的名字行了，他们知道是我的船，上去看一眼他们就撤了！”宋雁平说。 “好好好，我知道了！”曲江回道。 曲江让船员放下舷梯，六个缉私警分成三组，各自登上三艘船进行检查。 曲江赶紧用一个黑色塑料袋装了六条七星烟，走下船舷来到甲板迎接。 他满脸堆着笑，对其中一名缉私警说：“领导……呃不，警察同志好！” 那名缉私警看着曲江那一脸谄媚的表情，心生厌恶地问：“你是船长？” 曲江点点头，回道：“是是是！我是船长！” “你们不靠港卸货，怎么在海里往船上卸货？卸的什么东西？”那名缉私警面带严肃地问。 曲江身子往前一探，轻声说道：“警察同志，那个……宋雁平……” 那名缉私警冷哼一声，说：“什么平不平的！该检查还是要检查的！懂吗？” 曲江眼珠子一转，说：“我懂！我懂！” 说着，他将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交给那名缉私警，咧开嘴笑着说：“警察同志，这就是我们卸货的样品，您可以带回去检查，嘿嘿嘿……” 那名缉私警接过塑料袋，根据份量和手感，他猜到大概是烟。 那名缉私警点点头，对曲江说：“赶紧离开岛屿附近的海域，避免与其他船只发生碰撞！” 说完，他用对讲机对其他缉私警说：“远洋001检查完毕，没有异样，收队！” 曲江把两名缉私警送到舷梯上，看着他们回到了缉私艇上以后，才用对讲机对宋雁平说：“宋老弟，牛逼啊！他们走了！” 宋雁平听到他们走了，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曲江指挥着船员，将最后一网兜货卸下后，用对讲机对宋雁平说：“宋老弟，货已经全部卸完，你们可以回港了。” “好的，曲大哥！” 远洋001货轮起锚后，向京海市国际港行进。 胡刘两个人的大船向大南庄港行进，宋雁平他们的钓鱼快艇跟在后面。 船一靠港，宋雁平就带着王敏和其他弟兄们在一旁监督，由胡忠海和刘昌文两个人指挥船员，将货从船上卸到码头上进行装车。 货全部装完，六辆厢式货车驶出大南庄港码头。 宋雁平用卫星电话给曲江打过去，告诉他货车已经离开。 曲江告诉他，明天上午货主拿到货，就把钱给他，让宋雁平明天晚上约一个地方大家分钱。 第二天傍晚，宋雁平将他们约到了油库办公室。 曲江、林平杰、胡忠海和刘昌文陆陆续续到达办公室，与宋雁平碰头。 曲江拎着两个黑色的书包进来，几个人陆续落座，曲江顺势把书包放到自己脚的旁边。 曲江说：“点点钱吧？” 宋雁平给他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说：“不急！我有些话想当着大家的面说。” “宋老弟请讲！”曲江说。 宋雁平顿了顿，说：“这次海洋渔业局的吴局长功不可没，我建议我们两个人每人拿出这个数给他，你有没有意见？” 说着，宋雁平伸出了一个手指。 曲江看着他伸出的一个手指，想了想，说：“我没意见！” “两位船老大和他们的船员忙前忙后，也的确是辛苦，而且还要担惊受怕的。况且以后我们还要长期合作，抛去他俩的车马费，我们两个人每人再拿出这个数给他们，让他们两个买瓶酒喝，买盒烟抽，怎么样？” 说着，宋雁平又伸出了一个手指。 曲江犹豫了一下，说：“他俩的车马费也不少了，一个人五万块钱呢！” 宋雁平抿着嘴瞅了曲江一眼，说：“曲大哥，这可不是一锤子买卖，以后我们可是要长期合作的，对吧？” 说完，他看着胡忠海和刘昌文。 胡刘二人面面相觑，心想赶鸭子上架，也不敢不答应啊，只能点点头应是。 “好吧！”曲江回道。 “至于林队长呢，是我们两个的介绍人，我们两个发了财，也不能过河拆桥吧？咱俩每人拿出这个数给林队长，行吧？” 宋雁平说着，又伸出了一个手指。 曲江点点头，说：“这个我非常赞同。” 林平杰想要说什么，被曲江一把拉住，说：“哎！林大哥，别拒绝，听宋老弟的！” 林平杰无奈，只得接受。 宋雁平笑了笑，说：“好，那曲大哥现在给他们分吧！” 曲江拉开其中一个书包，给了林平杰两万，又给了宋雁平两万，最后给了胡刘二人各一万。 林平杰十分知趣，觉得自己待的太久也不方便，于是站起身，将钱分别塞进两个裤子口袋里，对宋雁平和曲江说：“明天一早我还要出任务，我先回京海了，你们慢慢聊吧！” 说完，林平杰起身要准备离开。 “哦，对了，宋老弟，忘了告诉你，刘宝森醒了。”林平杰说道。 宋雁平听到刘宝森醒来的笑声，激动地问道：“林队长，我刘哥怎么样了？” “他只是醒了而已，目前只有他老婆孩子可以探视，但是你们不行。”林平杰说。 宋雁平失望地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知道了，谢谢林队长。” “行，那我先走了！” 林平杰一走，胡忠海转头看了一眼刘昌文，说：“我们也要回去了，过几天还要出海，回去休息休息！” 胡忠海拉着刘昌文也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曲江和宋雁平。 曲江打开另一个书包，从里面拿出来三万块钱放进另一个书包，说：“刚才那六万全是从我的那份拿的，我得补回去，这包钱是你的，一共四十七万，宋老弟你数一数。” 宋雁平双手接过书包，瞬间感受到了沉甸甸的份量。 他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道：“哼，这玩意儿真他妈的沉啊！” 第70章 千金买骨 曲江看着宋雁平，说：“怎么样，宋老弟，大哥我没忽悠你吧？这玩意儿来钱就是快！” 宋雁平收起脸上的笑容，点了点头，说：“来钱的确是快，但是风险也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我们还是低调一点吧！” “低调是肯定的！哈哈哈，宋老弟这个人办事谨慎，考虑的也周全啊！”曲江夸赞道。 宋雁平沉吟片刻，说：“咱们不能太独了，这钱来的也不是什么正道儿，有些小钱该花还是得花的，你就像胡忠海和刘昌文，无非就多给他们一万块钱，但是他们以后肯定全力配合，林队长更别说了，堵住他的嘴最重要！对吧？” 曲江点着头连连称是。 “行吧，宋老弟，祝咱们合作愉快！我就不打扰你了，有钱了，我得去乐呵乐呵，哈哈哈！”曲江一脸的淫笑。 宋雁平站起身，说：“曲大哥今晚不留在这吃个饭吗？” 曲江连连摆手，说道：“不了，我要回京海看看老婆孩子，一个月没见了。” “好，那我就不留你了，改天曲大哥有时间我们再聚！” 宋雁平说完，将曲江送出去，曲江开着车离开了码头。 宋雁平告诉王敏，让他把弟兄们都召集到办公室集合。 晚上八点，弟兄们都集合到了办公室。 宋雁平将书包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他看着大家数了数，不算王敏一共八个人。 宋雁平对王敏说：“你从包里拿出四万块钱，给他们每个人分五千。” 王敏从书包里拿出来四万块钱，数出来八个五千块钱分给了他们。 宋雁平点上烟抽了一口，说道：“弟兄们，这不是给你们的工资，是我给大家的福利。你们不准乱花，自己留下一半，买烟抽买酒喝都行，剩下的一半拿回家给你们爸妈，知道了吗？” 八个人眼含热泪地看着宋雁平，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激，纷纷向宋雁平表示感谢。 “谢谢平哥！” “平哥，谢谢你！我们一定好好跟着你干！” 宋雁平笑了笑，摆摆手说：“既然大家跟着我宋雁平混口饭吃，我就不会让大家饿肚子！好了，我跟王敏去趟医院，你们忙吧！” 一众弟兄来到办公室门口，目送着宋雁平和王敏离开后，大家又一起感慨宋雁平这个当大哥的，为人真的太仗义了！ 宋雁平和王敏来到医院的，涛涛躺在陪护椅上已经睡着了，赵鹏也在熟睡中。 宋雁平轻声地把涛涛叫醒。 “平哥？你怎么来了？”涛涛压低声音问道。 宋雁平让王敏从书包里拿出来四万块钱给涛涛。 “这四万你自己留出来一万，剩下的三万给赵鹏，他住院需要花钱，又为了咱们公司受了伤，不够你再跟我要。” 涛涛拿出一万塞给宋雁平，说：“平哥！你给我钱干什么？！我不要！” 宋雁平眼睛一瞪，压着声音说：“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父母不在了，你就自己留着花，买衣服买鞋子，吃的喝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拿着！” 宋雁平将钱塞进涛涛的怀里，说：“家里这边你多上上心，全指望你了，有事儿一定及时给我打电话！我跟王敏先回京海了！” 涛涛抱着怀里的钱，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 宋雁平拍了拍他的胳膊，说：“好好放起来，别丢了！我们走了！” 宋雁平说完，带着王敏蹑手蹑脚地离开了病房，涛涛紧跟其后，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看到宋雁平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时，涛涛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自从涛涛的父母双双离世后，在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就是宋雁平了。 不是亲哥，胜似亲哥！此时涛涛都在想，如果将来有一天需要给宋雁平去卖命，他愿意第一个站出来！ 王敏开着车上了高架桥，宋雁平拉开书包，拿出一万块钱，对王敏说：“弟兄，这一万你拿着，你虽然初来乍到，但你是小波介绍来的，我也不能亏待了你。” “平哥……” “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宋雁平将钱放到前面副驾驶的座位上。 “谢谢平哥，我这个人不会说好听的话，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懂！”宋雁平说。 王敏不再说话，继续驾车往会所方向行驶。 回到会所，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宋雁平让王敏把小波和其他弟兄，召集到了办公室。 宋雁平让小波给五个弟兄每人分了五千块钱，便让他们回到各自岗位工作去了。 “小波，你从书包里拿一万自己留着用。”宋雁平说道。 “哈哈哈，平哥，我不缺钱！”小波笑着说。 “你妈不是一直心脏不太好吗？平时吃药花钱太多，你把这个钱给你妈打到卡上。”宋雁平说。 小波强忍着内心激动的情绪点了点头，嘴唇微微颤抖着说：“谢谢你，平哥！” 宋雁平欣慰地笑了笑，从书包里拿出来四万放到小波面前，说道：“这四万你给龙哥他老婆打到卡上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龙哥当时对我们不错，嫂子现在也挺难的。” 小波把钱收了起来，说：“好的，平哥，明天上午我就去给嫂子打到卡里。” 宋雁平拿起刚才数出来剩下的五千块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说：“这五千我拿着。” 他又指着书包里剩下的钱，对小波说：“这里面一共还剩三十万，你存到我们会所的户头里，单独记出来，以后我们用钱的地方多，这些钱可以用来周转或者缓冲。” “好的，平哥！”小波应道。 “好了，我得回去休息了，你们忙完也早点休息。”宋雁平说。 宋雁平回到住处，从口袋里把钱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他盯着这五千块钱，决定明天出去给安娜买个礼物。 第二天早上，宋雁平早早的起了床，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来到了会所旁边的商街。 宋雁平从来没给女孩子买过礼物，他一顿抓耳挠腮，心想这买点什么好呢？ 他路过大生珠宝店时，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玻璃柜里的首饰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宋雁平一时间有些看花眼了。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宋雁平一看是徐国华！ 他走出珠宝店，清了清嗓子接了起来。 “徐书记好！”宋雁平笑着说。 “哈哈哈，小宋，在忙什么啊？”徐国华问道。 “没忙什么，我在商街附近逛逛，有什么事儿，请徐书记指示！”宋雁平说。 “哈哈哈，指示谈不上，不要上升到政治高度啊！那个……今天晚上老弟有时间的话，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宋雁平一听，打趣的回道：“没有问题！坚决服从领导安排！哈哈哈！” 徐国华哈哈一笑，说：“你还记得给你办事的那个省公安厅的王会王厅长吧？” “记得记得，怎么了，徐书记？” “他今天上午会来我们京海市公安局做工作调研，我想晚上给他接个风，毕竟人家也帮过你，所以希望今晚你也一起来，梁董也会到场的。” 徐国华这番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但是宋雁平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宋雁平赶忙说道：“徐书记，请您一定放心，我来安排！” “哈哈哈，那今晚我们不见不散？”徐国华说。 “哈哈哈，徐书记，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宋雁平心里暗自高兴。 要是抱住了省公安厅厅长这条大腿，那才真的叫大树底下好乘凉！ 第71章 宴请 宋雁平折返回首饰店又逛了一圈，最后买了一根10克的黄金项链。 2005年的黄金价格才九十多块钱，加上工艺费用，这根项链花了才一千多块钱。 宋雁亲往回走的路上，打开项链的盒子越看越喜欢，他心里在想，安娜看到后会是多么惊喜和开心啊！ 宋雁平将项链装进口袋里，回到了会所，把小波和王敏叫到了办公室，看到宋雁平坐在那里，脸上喜形于色。 “平哥，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小波笑着问道。 宋雁平看着小波和王敏，说：“小波，中午吃过午饭，你带着王敏去附近转转，让他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然后给我订一个今天晚上六点的饭店。” “好的，平哥！” “切记，环境一定要好一点，菜炒的一定要美味，包间一定要隐秘，钱不钱的先不管它，然后……” 宋雁平想了想，继续说：“晚上在三楼给我留一个最大的房间，你提前告诉安娜，留出三个质量最好的姑娘，无论我们晚上来不来，也无论多晚，都要给我留着！到时候她们空台的钱，我会给他们补上！” 小波听完宋雁平的要求，顿时一脸的诧异。 他笑着试探地问道：“平哥，搞这么大排场，这是要请何方神圣啊？” 宋雁平哼哼一笑，说：“省公安厅王厅长。” “我操，平哥，你是怎么把他给请来的？”小波吃惊地问。 “哈哈哈，还得是徐国华啊！行了，你赶紧去安排吧！千万用心一点，这次可是一点乱子都不能出！” “放心吧，平哥！”小波说完，带着王敏出去了。 宋雁亲拉开抽屉，把装项链的盒子拿出来打开，又一顿端详。 他在想，自己他妈的这是怎么了？难道说真的爱上安娜了？ 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时间冲垮了他的头脑，接二连三的在他的脑海里，激荡起阵阵的浪花。 傍晚，宋雁平让王敏先吃过了饭后，两个人来到会所门口的停车场，等候着徐国华等人的到来。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地开了过来。 宋雁平和王敏走上前去，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 梁晓摆摆手，说：“宋老弟，你们先走，我们跟在后面。” “好的，梁董。” 王敏和宋雁平带路，两辆车来到会所不远处的汇水山庄酒家。 宋雁平下车后，来到梁晓的车旁迎接他们。 梁晓、徐国华和王会相继下车。 “徐大哥，梁董。”宋雁平向他们二人打声招呼。 徐国华开口说道：“小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省公安厅的王会王厅长，出门在外叫王哥就行！” 宋雁平向前一步，伸出双手，微微弯腰与王会握手，笑着说：“王哥，欢迎欢迎！” “你就是宋雁平？”王会问道。 “是，王哥！” 王会转头看了一眼徐国华，笑了起来，说：“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有能耐，得亏是从商，这要是从了政，还不得平步青云咯？” 梁晓和徐国华听后笑起来。 宋雁平赶忙回答道：“不敢不敢，老弟只是几位领导的小学生而已。” 王会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对徐国华和梁晓说：“哦！你看！这小伙子不得了啊，哈哈哈哈！” 宋雁平脸上堆满了笑容，将三个人引领进饭店的包间，请他们落座。 “不知道王哥平时喜欢喝什么酒？”宋雁平问道。 王会看了一眼徐国华，徐国华说：“就你上次自家酿的白酒吧！” “好的！”宋雁平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王敏，你告诉服务员可以起菜了，让他们开四瓶茅台，把酒装到矿泉水瓶子里再拿进来。你在外面留意着点，别让人来我们包间门口。”宋雁平说。 美味珍馐陆续端上饭桌，宋雁平为他们倒满酒。 徐国华举起酒杯，说：“来！让我们欢迎我王老弟来京海！” 众人举杯干了杯中酒。 放下酒杯，梁晓和宋雁平又轮流起身敬王会一杯。 王会放下酒杯，对梁晓和宋雁平说：“两位有所不知啊，当年我在京海市派出所，千里之马无伯乐，空有一身真功夫啊！多亏了徐大哥一路提携，才有我的今天！” 顿了顿，王会感慨道：“自从我去省厅，一晃五年了，白驹过隙，时光飞快啊，我跟徐大哥也有了白头发，这一杯我得敬我的老大哥！” 说着，两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宋雁平起身给王会把酒杯倒满。 王会转头问宋雁平：“哎，小宋，上次那个事儿，你对结果还满意吧？” 宋雁平一听，赶忙笑着回答：“满意！多亏了您，要不然……唉！” 王会拍了拍宋雁平的肩膀，说：“年轻人搞事业是件好事，但是一定要把遵纪守法作为前提，枪击案和枪杀案都属于大案要案，早晚都要结的，总拖着肯定不行，所以……无论跟你有没有关系，你都得赶紧想办法啊！” 王会的这番话说的意味深长，宋雁平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王会这番话说的比较隐晦，那意思就是这几起枪击案都跟他有关系，即便不是他干的，也得赶紧安排替死鬼出来顶，否则容易受到牵连。 “是是是，王哥，老弟谨记教诲，尽快处理，一定不给您添麻烦！”宋雁平点头回道。 “好啦，今天我们只喝酒，不谈工作！来来来，干杯！”徐国华说。 四个人把酒言欢，宋雁平可是把他们陪开心了。 他们喝了四瓶酒，又要了一瓶，宋雁平起身给他们倒满。 王会对梁晓说：“梁老弟，我突然想起你们辛董来了，他那个案子走到哪一步了？他还在庭岛市一看吗？” 梁晓皱了皱眉头，回道：“王哥，实不相瞒，我们辛董太冤枉了，这件事他是受到了牵连啊！” 王会点点头，说：“这个事儿很麻烦啊，死的那个是京海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余良的儿子，余良跟我们省委党校的陈校长家是世交，你说吧，谁敢出这个头替他解决？都不敢啊！” 宋雁平听完王会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辛洪川的手下常虎失手打死的人，上面的关系这么硬，他突然有点担心辛洪川。 梁晓唉声叹气地说：“我们现在都无计可施，只能等检察院起诉了！” “你们再使使劲儿，或许还有转机！喝酒吧，不说这个了！”王会说道。 几个人兴起又喝了两杯。 徐国华突然问道：“哎？小宋，我听梁董跟我说，你那个会所里KTV的音响效果，在京海市数一数二啊？” 宋雁平听完徐国华的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笑道：“哈哈哈，徐大哥消息真是灵通啊！但是，徐大哥别光听说啊，您得去亲自感受一下！” “哦？哈哈哈，我平时最喜欢高歌一曲了，不知道小宋今晚……”徐国华欲言又止。 “徐大哥，我不去啊，人多眼杂的！”王会赶忙拒绝道。 徐国华和梁晓看着宋雁平。 宋雁平轻声说：“几位大哥请放心，保密工作第一，我懂！况且老弟早都已经安排好了最好的房间，最好的美酒，还有最好的……哈哈哈！” 几个人相视一笑，梁晓开口说道：“那……我们走吧？” 第72章 砸场子 王会欲拒还迎，奈何架不住几个人的强烈邀请，只得跟着宋雁平去了他的会所。 路上，宋雁平联系了小波，让他抓紧时间准备包房。 到达会所后，在小波的引领下，四个人进入包房。 “嗬！这包间装修的，真有档次啊！”徐国华感慨道。 “哈哈哈，徐大哥，这是我们会所最豪华的包房！”宋雁平笑着说。 “大哥们快快请坐！” 宋雁平邀请三个人落座，紧接着给小波使了个眼色。 小波走到门口，用对讲机呼叫安娜，让她把提前安排好的三个姑娘叫进来。 小波又对门口的王敏说：“兄弟，你在门口别离开，有什么事多留点意。” 不到两分钟，三个身材苗条，样貌美丽，穿着旗袍的姑娘，跟在安娜身后，推开门走进包间。 “先生晚上好！欢迎光临盛平会所！”安娜先带头说。 安娜说完，身后的三个姑娘也齐声重复。 王会抬头一愣，赶忙对身边的宋雁平连连摆手，说道：“宋老弟，这可使不得啊！这是要犯错误的！不行不行！” 宋雁平看了徐国华一眼，见徐国华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轻轻地拍了一下王会的大腿，说：“王哥！你别紧张，她们就是进来给我们倒倒酒，唱歌助助兴，放心吧！不会让您犯错误的！” 王会脸上满是无奈，“哎呀哎呀”地低声嘟囔着。 宋雁平对三个姑娘点了点头。 三个姑娘各自走到他们三个身边坐下，拿起酒杯给他们倒酒。 安娜看了宋雁平一眼，随即退出包间关上了门。 宋雁平端起酒杯，来到台桌前，对他们三个说：“三个大哥今晚尽情地玩，一定要玩的开心啊！” 说完，他指着三个姑娘，对他们又说道：“这可是我们会所的三个头牌，姑娘们！今晚必须把我的三位大哥陪开心了！” “好的，宋总！”三个姑娘纷纷应道。 徐国华笑着，怀抱着身边的姑娘，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王会一开始一直跟身边的那个姑娘保持着距离，三五杯酒下肚，两只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倒是梁晓，让他的那个姑娘坐到旁边，跟她聊着天，偶尔跟她碰杯喝酒而已。 宋雁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他们也加深了认识。 宋雁平喝了一瓶矿泉水漱了漱口，起身来到走廊。 他往走廊的尽头走了走，来到储物间门口，拿出手机打给安娜。 “喂，安娜，你在哪儿？”宋雁平问。 “宋总，我在前台，有什么吩咐？”安娜说道。 “等会你到储物间这边来一趟，我在这等你。” “好的，宋总，我一会儿就到。”安娜说。 宋雁平在储物间门口来回踱步，右手一直放在裤子口袋里，摸着那个首饰盒。 他正在想等会怎么跟安娜说的时候，安娜在走廊里叫了他一声，并向他走来。 “怎么了，宋总？他们对姑娘们不满意吗？”安娜一脸的疑问。 “呃，不是……那个……”宋雁平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 安娜更是一头雾水，追问他：“怎么了嘛，你说啊。” 宋雁平一咬牙，从口袋里一边把首饰盒拿出来递给安娜，一边说：“我给你买了个小礼物，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安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接过首饰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金项链。 她端详了一下，又有些不舍地合上盖子，递回给宋雁平，压低声音说：“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宋雁平皱着眉头，把首饰盒又给安娜塞回手里，说：“听话，我第一次给你买礼物，你如果不要的话，我得多伤心啊！收下吧！” 安娜握着首饰盒，有些不知所措。 宋雁平看了一眼安娜身后的走廊，看到没人以后，快速的在安娜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随即赶紧走回了包间。 安娜转过身看着宋雁平的背影，脸上洋溢出了开心和幸福的笑容。 宋雁平回到包间，看到徐国华的脸趴在姑娘的身上，一边喝酒一边唱着歌。 王会躺在姑娘的腿上，姑娘一边给他按摩着头部，王会一边摸着姑娘的腿。 而梁晓只是一只手举着半杯酒，拿着麦克风嘶喊地唱着歌，姑娘陪在他旁边，两个人一唱一和。 宋雁平看他们玩的尽兴，也就不便过多的去打扰他们。 他点上一根烟，开门来到走廊上，抽了两口又觉得酒劲儿上头。 王敏手里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 “王敏！王敏！快来V308！” “收到！”王敏一边回答，一边往V308跑去。 宋雁平掐灭了烟，跟着王敏一起往V308包房跑去。 两个人到了V308包房，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个服务员和安保人员。 王敏和宋雁平扒拉开人群，走了进去。 小波和几个弟兄站在包房里面，跟坐在沙发上的五个人对峙着，厕所旁边站着一个姑娘，嘴角有明显的伤痕。 “怎么了？”宋雁平走到小波身边问道。 “平哥，你怎么来了，这几个人闹事儿，把咱们的姑娘打了，电视也砸了！”小波一边说，一边指着墙上的液晶电视。 宋雁平看了一眼电视，又看了看沙发上的五个人。 他在小波耳边低语：“大事化小，毕竟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 小波一皱眉头，说：“谈不拢，这几个人还要让我们给他们钱！” 宋雁平一听，这他妈就不是闹事儿了，这是来敲诈勒索的！ 他咬了咬牙，心想我要是让你们给我唬住了，以后在京海这个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他笑了笑，慢慢走上前，对他们几个人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是这里的老板，大家出来玩不就是图个开心嘛！这样吧，今晚的酒水我来买单，不过这个电视嘛，是需要几位赔钱的！” 这五个人一听，这不妥妥的羞辱他们嘛！ 坐在五个人中间有一个瘦瘦的，左脸上有块巴掌大的红色胎记的中年男人，慢悠悠地开口说道：“你既然是老板，那么你就应该先学学怎么说话！别他妈的跟嘴里含着屎一样到处喷！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是缺钱的人吗？” 胎记脸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指着宋雁平。 “你他妈说谁呢？！”小波喊着，就要跟王敏冲上去揍他们，而对面沙发上的人也都呼啦站了起来。 宋雁平一把拉住小波，说：“哎！干什么？！” 小波跟王敏对视一眼后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 宋雁平笑了笑，说：“我们的姑娘被你们打了，电视也被你们砸了，我们盛平开业这还是头一回，真让我长见识啊！” 胎记脸冷哼一声，说：“长见识吧？你要是早点碰见我，我早就让你长见识了！” “哈哈哈！那我先谢谢你让我长见识了！”宋雁平反讽道。 胎记脸旁边的一个男人听完之后，“啪”地拍了一下台桌，骂道：“操，你怎么说话呢？！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 宋雁平一听这句话，当即火冒三丈！ “我不管你们是谁的人，跟我没关系，你们今天不但要赔钱，我还要让你们从这儿爬着出去！” 胎记脸一看宋雁平他们想要动手，急忙大声说道：“辛洪川是我大哥，我看你们谁他妈敢动我！” 第73章 狐假虎威 宋雁平耳朵一动，心想就他们这种下三滥，辛洪川收了他们有什么用处？ 但是宋雁平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他们真的是辛洪川的什么小弟或者亲信，打了他们也不合适。 于是他闭口不言，想看看他们还要耍什么花招儿。 胎记脸一看宋雁平好像被唬住了，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 “怎么？听说过我大哥的名字？” 胎记脸点上一根烟，歪着头抖着腿，继续说道：“你既然在京海开这么大的会所，就肯定知道我大哥的名字！我呢，觉得你是个聪明人，话不用我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宋雁平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又觉得如果这件事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一旦传出去盛平会所人人都可以来吃白饭，那他这个会所的生意肯定没法干了。 他想了想，笑着说道：“你们既然是辛洪川的朋友，那你们肯定也不在乎那几个钱吧！” 说完，宋雁平看着胎记脸，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胎记脸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宋雁平的面前，伸出手指指着他的鼻子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他妈算个什么玩意儿？啊？！我们来你这儿消费，你们的服务我们不满意，你们要赔偿我们，懂了吗？” 宋雁平拨开他的手指，悠悠地说：“不懂！” 胎记脸喊道：“拿五千块钱这事儿就算完了，要不然我就让我大哥给你把这趟平了！” 宋雁平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让我给你们钱？那不可能！” “你真是给脸不要脸！”胎记脸说完，身后的四个人纷纷起身来到宋雁平面前。 小波和王敏带着身后的几个小弟也站到了宋雁平身后，双方火药味十足，开打一触即发。 这时，宋雁平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梁晓打来的，他立马接了起来。 “宋老弟，你去哪了？我还想找你喝一杯聊聊天，你怎么把我们扔下就走了？”梁晓说道。 “嗨，梁董，我在这处理点事情。” 宋雁平说完，抬眼看了看对面的胎记脸和其他四个人，接着说道：“哎，对了，梁董，我想问你一个事情，川哥有没有一个脸上有红色胎记的弟兄？” 胎记脸一听宋雁平说的是他，而且拿他脸上的胎记说事儿，瞬间有点上火。 他又伸出手指着宋雁平的头，说：“你他妈给我放尊重一点儿！” 宋雁平笑笑不说话。 梁晓一头雾水地说：“脸上有红色胎记？我不知道啊，不认识。” “梁董，你等会儿啊，我让我弟兄过去接你，你过来看看认不认识他。” 宋雁平看了小波一眼，小波会意的去接梁晓过来。 宋雁平挂了电话，对胎记脸说：“这位朋友既然是辛洪川的弟兄，那么等会儿来的这位，你也一定认识吧？” 胎记脸被他这一句话说懵了。 他心想，完了，装逼失败，这次碰上真的认识辛洪川的人了！ 他抓起台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对宋雁平说：“这次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走！” 说着，他就要带着身后的四个人离开。 宋雁平看出了他们的端倪，于是大喝一声，说：“关门！我他妈看看今晚谁敢走！” 小弟们推开门口围观的人，把门“砰”的一声关了上来。 胎记脸和其他几个人瞬间有些慌张，一个个纷纷看向胎记脸。 “你们不跟我计较，我倒要跟你们计较了！” 宋雁平话音刚落，小波带着梁晓推开门走了进来。 宋雁平对梁晓说：“梁董，您认识这几个人吗？他们说是川哥的人。” 梁晓仔细打量着胎记脸和其他几个人，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反正肯定没见过！” 宋雁平转过身，笑着对胎记脸说：“你知道这是谁吗？” 胎记脸一脸懵圈，说：“不知道。” 宋雁平对梁说说：“梁董，一场误会，您先回去玩着，我随后就到！小波，送梁董回去，别空着手回来！” 小波心领神会宋雁平的话，那意思就是等会回来的时候要带着家伙。 小波反手关上门，将梁晓送回包房。 宋雁平叹了口气，对胎记脸他们说：“你们为什么要骗我呢？你们说认识别人，我可能也就信了，但你们说认识辛洪川，我真的……” 宋雁平摇了摇头，接着说：“你们这就是自讨苦吃，吃白饭吃到我宋雁平的头上来了！” 胎记脸发现他们被识破，瞬间有些心虚。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那个……老板，我们也是出来混口饭吃，今晚一共花了多少钱，我们现在就结！还有，还有电视钱，多钱，我们赔！” 小波提着一个黑色的棒球包开门进来，拉开棒球包，将里面的钢管分给旁边几个小弟，叫道：“平哥！” 宋雁平走到厕所门口，对小波笑着说：“把他们给我包了饺子！” 胎记脸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小波和王敏以及其他小弟，抡起钢管就把他们围在台桌旁一顿收拾。 见他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口鼻流血，嗷嗷乱叫！ 宋雁平叫着那个让他们打了的姑娘，从厕所门口走了过去。 “谁动手打的她？”宋雁平问他们。 见他们五个人没有一个回答的，宋雁平说：“都不说是吧，妈的，给我接着打！” 小波打他们抡起钢管又是一顿狂揍。 宋雁平从小波腰间取下电击棒，轻轻地按下按钮。 电击棒瞬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刺耳声音和蓝色的线条状电火花，吓得胎记脸他们顿时佝偻了起来。 “我再问一遍，谁打的？” 胎记脸身边的一个瘦子哆哆嗦嗦地轻声道：“大……大哥，我……” 宋雁平把电击棒一下子捅在那个瘦子的大腿内侧，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妈手挺贱啊！啊？！给我拉起来！” 宋雁平一声令下，两个小弟把那个瘦子拉了起来。 “哪只手打的？放桌子上。”宋雁平说道。 那个瘦子抬起头看了看宋雁平，颤颤巍巍地把左手放到了台桌上。 瘦子的手刚放上桌面，小波咬着牙手持钢管，直接用尽全力地砸在他的手背上。 “叭”的一声，那个瘦子的左手手背直接变了形，深深的凹陷下去向两侧摊开。 “啊！啊！我不敢了！我不敢了！”瘦子蹲在地上苦苦哀嚎着。 宋雁平踢了胎记脸一脚，说：“来，你站起来。” 胎记脸皱着眉头，吓得浑身都在颤抖。 “你刚才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用的是右手的食指，对吧？”宋雁平问他。 “老板！大哥！有什么话好好说，好不好？”胎记脸撇着嘴求饶道。 宋雁平不理他，从台桌上拿起一瓶啤酒，将瓶子里的酒倒进了台桌下的垃圾桶中。 “把指头伸出来。”宋雁平轻轻地说。 “大哥！我错了！你别……别！” “我让你伸出来！”宋雁平大声说道。 胎记脸只得伸出右手，握拳后哆哆嗦嗦地把食指伸了出来。 王敏和两个小弟上前按住了胎记脸。 宋雁平把空啤酒瓶使劲地套在胎记脸的食指上，面露凶狠地对他说：“我今天就给你改改拿手指头指人的臭毛病！” 第74章 求助 宋雁平抓住啤酒瓶，猛的往反方向一用力。 “巴嘎”一声，胎记脸的食指直接被掰断，向后弯折着变了形。 正所谓十指连心。 “啊！呜……”胎记脸疼的后背冒汗，痛苦的五官挤在了一起，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宋雁平抓着啤酒瓶左右转了两圈，胎记脸疼的嗷嗷直叫。 “以后不准你出去说自己是辛洪川的人，记住了吗？”宋雁平说道。 “记……记住了！”胎记脸上下牙打着颤回答。 “以后也不准再来我这里，也别让我再看见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大哥，我记住了！”胎记脸掐着右手的手腕说。 “小波！带他们去前台把该结的钱都结了，该赔的钱也都赔了。” 宋雁平说完，看了一眼厕所门口的那个姑娘，又对胎记脸说道：“给我家姑娘造成了伤害，拿五千块钱给她，不过分吧？” 胎记脸的头疯狂地点着，说：“不过分！” 宋雁平笑了笑，松开了手里的啤酒瓶。 胎记脸赶紧接住啤酒瓶，龇着牙咧着嘴，慢慢地将塞在瓶子里的手指拔了出来。 小波和一众小弟揪着胎记脸和其他四个人去了前台，受伤的姑娘跟在他们身后。 宋雁平让门口的服务员赶紧把房间清理出来，避免影响做生意。 他回到梁晓他们的包房里。 包房里的音乐已经关了，姑娘们也都离开了。 宋雁平看到徐国华和王会都已经醉的一塌糊涂，躺在沙发上睡的鼾声四起。 “梁董！”宋雁平叫道。 “他们俩都喝多了，等会你帮我给他们俩送到旁边的酒店去住一晚吧！”梁晓说。 “好的，梁董！”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儿？”梁晓问他。 宋雁平笑笑说：“几个地痞流氓自称是川哥的人，想在我们这儿骗吃骗喝，让我给识破了，哈哈哈！” 梁晓也跟着笑了起来，说：“有很多人打着辛董的名声胡作非为，辛洪川这三个字就是京海市黑道的通行证啊！” 宋雁平点点头，说：“我叫人送他们俩去酒店休息，咱们两个出去吃个深夜大排档吧！” “好！” 宋雁平让王敏带着两个弟兄，把徐国华和王会送到了旁边的酒店休息。 宋雁平和梁晓二人来到了商街旁边的一个深夜小酒馆。 两个人点了两碗馄饨和一些小烤肉，打开了两瓶啤酒边喝边聊。 梁晓吃了一个馄饨，对宋雁平说道：“会所的生意现在怎么样了？” 宋雁平点点头，说：“还不错，再过一两个月，我就把那个管理团队撤走，换成我自己的人。” 梁晓摇摇头，说：“千万别着急，万事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专业的管理团队是一个企业稳住根基的关键因素，你之前没做过生意，突然一接触很容易走弯路，我觉得你平时要多学习！” 宋雁平认真地听着。 “这次给你介绍了徐国华，有什么事儿能用得上他，你就别客气，他这个人能量还是很大的，而且比较容易腐蚀，至于王会，一回生二回熟，慢慢来！”梁晓喝了一口啤酒，说道。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目前倒是没什么能用得上这个人的地方，但是那个王会……” “怎么了？”梁晓问他。 “我大哥的枪杀案，还有其他两起枪击案，他们省厅应该还会再下来查，这个事儿也挺麻烦的。”宋雁平皱着眉头。 梁晓看出了他的顾虑，说道：“查就查吧，不过肯定不会再搞你了！” 梁晓说完，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跟你又没有关系，他们查他们的，你怕什么！？” 宋雁平一愣，赶紧笑了笑，来掩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梁晓心里明镜一样的清楚，眼前的宋雁平是个狠角色。 他的确是从宋雁平的身上看到了辛洪川的一些影子，难怪辛洪川会如此怜爱这个年轻人。 梁晓端起酒杯，有些犹豫地对宋雁平说：“宋老弟，我有件事想麻烦你……” 宋雁平跟他碰杯，说道：“有什么事，梁董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就一定竭尽全力！” 梁晓放下酒杯，顿了顿，说：“辛董的那个案子又动起来了，我跟董事长夫人四处奔走，力求保他没事。本来这件事我不想麻烦你的，毕竟是家事，说出去有点丢人……” 宋雁平看着梁晓，说：“梁董但说无妨啊！” 梁晓一咬牙，心一横，说道：“我目前是海纳集团的代理董事长，所以有很多人觊觎我这个位置。虽然董事会里比我成绩更好的大有人在，但当时我是辛董钦点的，所以有很多人不服。” 梁晓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喝光后接着说：“上次招标拿下来之后，一直是我在操作整个项目，我对海纳集团忠心耿耿，却无意间动了一些人的蛋糕。他们没法操作这个项目，也就不能从中获取其他的利益。” “所以，我听说董事会里有人想弄我。”梁晓说完，抬起头看着宋雁平。 宋雁平眉头紧皱，说：“川哥要是在外面，肯定不会有人敢这么得瑟……梁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知道，海纳集团董事会的张森张董，就是他带的头。”梁晓说。 “梁董，你想让我怎么做？”宋雁平问他。 “我想帮集团清理门户！”梁晓说。 “弄死他？”宋雁平有些吃惊。 梁晓不急于回答他的疑问，只是说道：“张森手里有百分之十一的股份，董事会成员里有好几个都被他收买了！这个搅屎棍不除，海纳一刻都不得安宁，宋老弟……” 宋雁平一时间有些为难。 纵使你梁晓帮了我那么多忙，但是你要让我去杀人，这个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第75章 意外 “梁董就直说吧！要他死还是要他活？” 宋雁平心里想：修理修理他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你要是让我弄死他，我就直接婉拒了，毕竟人命关天，不是杀只鸡那么简单。 “不必非让他死，但是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梁晓说道。 宋雁平放下心来，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梁董，明天我休息休息，回头你把他的个人信息给我，我安排人去做。” “那就太感谢宋老弟了！”梁晓笑着说。 “哎，梁董也帮了我很多忙啊，互相帮忙吧！”宋雁平说着，举起酒杯跟梁晓碰杯。 两个人吃完宵夜已经是凌晨三点，梁晓跟宋雁平道别后，便各自回去了。 宋雁平一觉睡到中午，徐国华打来电话。 “小宋啊，昨晚我有点喝多了，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徐大哥海量啊！哈哈哈哈！”宋雁平说道。 “哈哈哈，不过你那里真的不错啊！王会上午跟我一个劲儿地夸你！”徐国华笑道。 “谢谢徐大哥和王哥！以后有时间的话，徐大哥跟王哥再来我这里玩，我随时欢迎！” 两个人寒暄了两句，宋雁平也起身洗漱。 他换好衣服准备去会所找小波和王敏，走到门口关上门，看着对面安娜家，想上前去敲门。 宋雁平站在门前犹豫良久，还是没有去敲。 到了会所办公室，宋雁平把小波和王敏叫了进来，将昨晚梁晓跟他说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小波“啧”了一声，对宋雁平说：“平哥，这个梁晓是不是把你当枪使了？整天让你办这个事办那个人的！” 宋雁平把头往后一仰，说：“没办法，帮他也就等于帮辛洪川，何况他跟辛洪川的确也帮了我很多，这次我们就再帮他一次吧，也就是吓唬吓唬那个人，不用真刀真枪的上！” 小波听到宋雁平这么说，也就不再反驳。 “我等会儿联系梁晓，让他把那个张森的资料给我，小波你安排两个人，具体怎么做我得再想想！” 宋雁平闭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波点头应是，随后跟王敏一起出去了。 梁晓让他的司机，在傍晚的时候给宋雁平送来一个大信封。 宋雁平打开信封，看到里面有一张张森的免冠照和一张纸，纸上写着的便是张森的车牌号。 宋雁平把小波叫进来，将照片和纸递给他。 “小波，一定别伤人，为了这点破事儿咱们犯不上，你去弄点汽油装啤酒瓶里，点起来扔他车上，吓唬吓唬他就行了，不用弄的太过分。”宋雁平说道。 “知道了，平哥！”小波说。 小波拿着照片和写有车牌号的纸，找来一个弟兄。 “小白，下午你去办个事儿。你去买10块钱的汽油，用啤酒瓶做个燃烧瓶，扔他车前挡风玻璃上，吓唬吓唬他就行。” 小波说着，把照片和写有车牌号的纸推到小白面前。 他继续说道：“地址我写在上面了，你下午先去海纳集团的地下停车场踩一圈儿，带个帽子和口罩。” “知道了，波哥！”小白回道。 下午小白去买了汽油，装进了啤酒瓶中，用棉纱封住口，装进了书包中，打车到了海纳集团外面。 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把脸挡的严严实实。 因为海纳集团的地下停车场有保安执勤，小才被迫无奈走进了办公大楼，从消防通道来到负一楼的停车场。 他按照车牌号，从停车场的最里面开始找，最终在一个车位上找到了张森的那辆黑色宝马轿车。 小白摘下书包，藏到了车旁边的一个民防门后面，瞪着张森出来。 大概过了四十多分钟，有人来到了车旁边打开了车门。 小白探出头一看，是有人上了张森的那辆宝马车。 他从书包里拿出燃烧瓶，快步走到车头位置，用打火机将燃烧瓶点了起来。 张森一看着了慌，按下点火按钮，就要驾车逃跑。 小白将燃烧瓶举过头顶，用力的向车前挡风玻璃砸去。 燃烧瓶砸到车前机盖上，又稍微弹了一下，最后在与车前挡风玻璃碰撞后碎裂，汽油在与火花相遇的瞬间被大面积点燃，瞬间整个车前面燃起熊熊大火。 张森慌张之间，一脚油门踩到了底，可是前挡风玻璃已经被熊熊大火覆盖，他根本看不清前面。 小白完全没想到他会踩下油门，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张森的车撞倒在地。 张森没有感觉到他的车把扔燃烧瓶的人撞倒了，满心恐慌的他继续踩着油门。 小白瞬间被卷入车底。 张森慌不择路，方向盘直接打到底，撞到了承重柱上停了下来。 他猛地拉开车门下了车，疯狂地向停车场出口跑去。 到了出口，他看到保安，神情慌张地告诉他停车场里有人袭击他，保安赶紧用对讲机呼叫其他工作人员，并打了报警电话。 不一会儿，几个保安来到停车场出口，陪同张森一起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里已经弥漫着黑色的浓烟，张森的那辆宝马车已经烧的面目全非。 一个保安把张森带离了停车场，其他几个保安赶紧打开消防栓开始灭火。 车子上的明火终于被扑灭，警车也到达了现场。 几个警察到现场勘查情况时，才发现车底还有一个人。 警察又打了119电话，让消防人员到现场协同调查。 警察一边在旁边对张森进行当时发生的情况进行记录，一边与消防人员将车子掀开，把躺在车底已经死亡的小白拖了出来。 现场的警察立刻联系了刑侦技术人员到达现场，对死者和现场的证据进行收集。 梁晓正在办公室里看着材料，秘书敲了敲他的门。 “进来！” “梁董！张董在停车场被人用汽油瓶袭击了！”秘书说道。 梁晓一听，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张董没事吧？！”梁晓问秘书。 秘书摇摇头，说：“张董没事，但是他撞死了那个袭击他的人，他的车也被撞死的那个人给烧了！” “什么？他把袭击他的人撞死了？！”梁晓瞪大了眼睛，嘴唇微颤。 “对！你要不去看看吧，警察和消防都在现场！”秘书说。 “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就下去！” 梁晓把秘书支走，拿出手机慌张地打给了宋雁平。 “喂，宋老弟！你今天让人过来烧张森的车了？”梁晓的声音紧张地有点沙哑了起来。 “对啊！我让小波安排了一个小弟兄去做的，怎么了，你看到了？”宋雁平问道。 “你那个弟兄被张森给撞死了！” 第76章 调查 宋雁平的眼皮啪啪跳了两下，说：“什么？撞死了？！” “我不太清楚详细过程，你……怎么办？我先去现场看看，咱俩保持联系！” 梁晓说完，挂了电话，直奔地下停车场。 宋雁亲呆立在原地，心跳开始加速。 他赶紧打给小波，让他来自己的办公室。 小波推开门进来，看到宋雁平神色慌张，问道：“怎么了，平哥？” “你让谁去搞张森了？” “小白，就来京海的时候带过来的那个大高个儿，怎么了，平哥，是不是出事了？”小波也察觉到了不对，问道。 “梁晓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张森开车撞死了一个人，车也被烧了！”宋雁平说。 小波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宋雁平抬起头看着小波，眯着眼说：“你先别慌，梁晓去现场看了。如果死的真的是小白……死无对证，没有人能证明是我们干的。” 小波不知所措的从口袋里掏出烟，打火机打了好几下也没点着。 宋雁平瞪了他一眼，说：“你先坐下，慌什么！还有我呢！” 小波拉过身后的椅子坐下，把嘴里的烟又放下。 梁晓到了停车场，看到围观了很多人。 他扒开人群走了进去，看到有法医正蹲在地上检查，警戒线旁边站着张森和两个警察。 他翻开警戒线想要进去，被一名警察给拦了下来。 “警察同志，我是海纳集团的副董事长，我叫梁晓，刚听到有同事遭到袭击，我过来看一看！”梁晓笑着说。 那个警察一看是梁晓，说：“哦，梁董是吧？我在电视上见过你！跟我过来吧！” 那个警察带着梁晓来到了张森旁边。 而在现场的正是林平杰带队的刑侦二大队。 林平杰也认出了梁晓，走上前去跟他打招呼。 “梁董，你好！” 梁晓跟林平杰握手问好。 梁晓看着张森，关切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森当着林平杰的面，把整个过程又复述了一遍给梁晓听。 张森在话末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非要置我于死地！妈的！” 林平杰转过身对张森说：“现场我们还要继续勘查，不过，张董您还要跟我们回去做进一步调查。” “好的，我配合你们的工作！”张森说道。 梁晓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除了身上的衣服被烧焦之外，脸上还粘着烧的只剩一半的口罩，头皮上粘着一块鸭舌帽的帽沿儿。 梁晓对林平杰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调查现场了。” 他看了一眼张森，张森若有所思的瞪了回去。 梁晓走出停车场，再次打给宋雁平。 “宋老弟，人的脸还是能看出来，没有全烧毁。”梁晓说。 宋雁平咬着嘴唇，说：“梁董，就是脸烧毁了，也能查DNA，我这个弟兄早晚会被查出来的！详细情况是怎么样的，你知道吗？” 梁晓把张森告诉他的当时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宋雁平，说完嘀嘀咕咕的埋怨小波的这个手下办事不靠谱。 宋雁平倒是想开口骂他，老子为了你这个破事儿死了一个弟兄，你倒还埋怨起我来了！ “梁董，别唉声叹气了，事已至此，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警察追查过来的话，我会应付的。”宋雁平说。 梁晓还想说什么，叹了口气便挂了电话。 宋雁平把手机扔到桌子上，看着小波。 小波问他：“平哥，梁晓怎么说的？” “梁晓说是汽油瓶在张森的车上一起火，他紧张地踩了油门，把小白卷入了车底，给当场轧死了。” 宋雁平想了想，说：“小波，小白既然已经死了，我们俩要统一口径，无论谁问，我们都不能承认。我觉得他们迟早会查过来的！” 小波暗骂一句，说：“我知道了，平哥！” “我们现在要装作不知道，等警察查上门来再说！”宋雁平说。 “嗯……那我先出去了。”小波关上门出去了。 宋雁平此时又恨又气，心里想着，万一警察找上门来该怎么应付。 京海市刑侦二队这边，通过对死者的面部识别和DNA比对得出结论，死者名叫白晓星，今年26岁，庭岛市大南庄街道人。 林平杰听到消息后，脑子里率先想到的就是宋雁平。 他现在只要听到“大南庄”三个字，宋雁平这个人就会在他脑子里蹦出来。 林平杰亲自带队，第二天早晨驱车赶往庭岛市大南庄街道，调查死者的身份信息。 到了死者家里，林平杰将这个噩耗告诉了白晓星的妈妈。 白晓星的妈妈已经，当时就晕了过去。 林平杰和其他几个警察好不容易把白晓星的妈妈救醒，让她先冷静下来，有些情况要向她询问。 白晓星的妈妈说，白晓星一直跟着一个叫小波的人，在大南庄港码头看油库，今年八月份的时候，跟着那个小波去了京海市，说是在一家什么会所上班。 林平杰一听，脑子瞬间就大了！ 这事儿怎么还跟宋雁平扯上关系了？！ 林平杰和几个警察记录了一些关于情况后，便驱车返回了京海市，去往宋雁平的会所，准备进行调查。 林平杰来不及给宋雁平打电话，只能在半路上给宋雁平偷偷发了一个短信，说：我们一会就到，调查白晓星的情况。 宋雁平看到短信，正如他所料到的一样，所以他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林平杰和几个警察到达宋雁平的办公室时，宋雁平正在查阅账目。 看到警察来了，宋雁平一脸的惊诧。 “什么事，警察同志。”宋雁平问。 林平杰看着宋雁平，感觉他好像知道什么，但是脸上又装的全是无辜。 他拿出白晓星的照片，问宋雁平：“你认不认识他？” 宋雁平看了一眼，说：“认识，他是我们的一个员工。” 林平杰说：“昨天下午他在海纳集团负一层停车场，用自制的燃烧瓶袭击了海纳集团董事会成员张森，张森慌张之下开车撞死了白晓星。” 宋雁平皱着眉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用对讲机呼叫小波，让他马上来办公室。 小波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林平杰和几个警察。 小波看着宋雁平，问道：“平哥，你找我？” “白晓星昨天晚上来没来上班？”宋雁平问。 “没来，他昨天早晨跟我请了两天假，说他有事，怎么了，平哥？” “警察说他袭击海纳集团的人，被人家撞死了。”宋雁平说。 “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小波吃惊地问。 林平杰对宋雁平和小波说：“我们还在调查，先过来问一下他的情况，后续还需要你们配合。” “好的，我们一定配合工作！”宋雁平回道。 林平杰和其他几个警察又跟小波了解了一些白晓星的事情后，便离开了。 宋雁平告诉小波，只要什么都不说，小白死无对证，这件事应该连累不到他们。 晚上，宋雁平把这个事情打电话告诉了梁晓，让梁晓也什么都不要说。 他刚挂断电话，林平杰又给他打了过来。 “宋老板，你现在什么事情都敢干了啊？海纳集团的董事会成员跟你有什么仇啊？” 宋雁平装糊涂，说：“你什么意思？我又不认识海纳集团的人！” 林平杰哼道：“你不认识海纳集团的人？我怎么记得你们会所开业那天中午，我路过你们会所去参加答谢宴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两个花篮，上面写着‘海纳集团敬赠’呢？” 第77章 学区房 宋雁平一皱眉头，反问他：“林队长，你是在怀疑白晓星袭击别人跟我有关系呗，你是这个意思吧？” 林平杰清了清嗓子，回道：“我可没说这话啊！” “那你扯这个干嘛呢？我们会所开业那天不光海纳集团送来的花篮，京海市政商各界都送来了花篮，他们以后如果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都是我干的？” 宋雁平一顿话语攻击，把林平杰怼的哑口无言。 “林队长？怎么不说话了？”宋雁平点上一根烟，问道。 “宋老弟，大哥我送你一句话，京海市水很深，你自己小心点，别让人家把你当枪使了，我是为了你好才说这句话，换做别人，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林平杰让宋雁平怼的气不打一处来。 “林队长，我谢谢你的好意！你的话我记住了，但是，这件事情跟我真的没有关系。”宋雁平说。 林平杰顿了顿，叹气说道：“宋老弟，这个事儿虽然现在死无对证，但要是真查起来，也不是没有头绪，回头再联系吧，以后有什么事情你能不能提前跟我言语一声？能不能？！” 虽然宋雁平手握着林平杰的把柄，但是也不至于用把柄去把林平杰的脖子掐的太狠。 见林平杰态度有点缓和，宋雁平也适度退步。 “哎呀，林队长，我有什么事儿肯定先跟你打报告！你那边有什么事情，也帮帮忙嘛！”宋雁平嘻嘻哈哈的说。 “我最近头上全是白头发，都是让你们这些人他妈给我愁的！”林平杰骂道。 宋雁平赶忙接上话，说：“林队长，我的林大哥！我从来不愿意给你添麻烦！这样，今晚出来喝点，就咱俩！怎么样？” 林平杰“啧”了一声，说道：“我不喝！最近让我头疼的事情太多了，这个案子本身就很麻烦！你知道吗？那个张森他妈的可是海纳集团的三把手！他要是闹起来，我们都得倒霉！” 宋雁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劝道：“林队长，你听我的，你今晚出来，就咱俩喝一点，说不准事情还有转机呢？对吧？也不喝多，你几点下班？我让人去接你！” 林平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行吧，你现在情况特殊，我也不方便跟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见面，你找个僻静点的地方。” 宋雁平笑着回道：“行，我来安排，你下班之前我让人去外面等着你！” 宋雁平让王敏下午开着他的车，早早的就去市局门口等着。 林平杰走出市局大门口，看到了宋雁平的那辆奔驰。 他扭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拉开车的后门迅速坐了进去。 王敏拉着林平杰，一路来到了会所门口。 林平杰一看，这怎么来会所了？ 他问王敏：“你老板让你把我送这儿来啊？！” 王敏点头，说：“平哥在办公室等你。” 林平杰暗骂一声，推开车门，快速走进了会所，往五楼宋雁平的办公室跑去。 到了办公室门口，林平杰一把推开门，吓了宋雁平一跳！ “林队长，你这气势汹汹的，你……” 宋雁还没说完，林平杰说道：“你明知道现在你是个特殊人物，你还让我到这儿来？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宋雁平苦笑道：“林队长！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你比我更应该懂吧？” 宋雁平说着，来到了林平杰身边。 “你先坐下，我让他们去旁边的酒店打包回来几个菜，咱俩在这儿喝点，不是又安静，又舒适吗？” 林平杰低着头也不说话，满脸愁容。 宋雁平接着说：“喝美了，我带你去三楼坐坐！认识这么久，你也没来我这放松放松吧？” 林平杰瞬间放下了戒备心。 他说道：“你这儿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哪有安全可言？” 宋雁平哈哈一笑，说：“放心，监控录像我都关闭了！林队长稍等，菜和酒马上到！” 林平杰起身来到身后的沙发上坐着，小波和其他两个弟兄抱着酒端着打包好的菜推门进来。 宋雁平哈哈一笑，说：“林队长，虽然是打包回来的，但这可都不是什么便宜菜啊！” 林平杰笑了笑：“行了，我们之间不用搞那么多礼数了，有一盘花生米也能喝两瓶！” 宋雁平也哈哈笑了起来，起身给林平杰把酒杯倒满。 两个人喝了几杯酒，却一直都不怎么说话。 林平杰对宋雁平说：“说说吧，最近你这是要搞什么大动静？” 宋雁平不接他的话，反问道：“林队长，我怎么看你满脸愁容的？到底是什么事把你给愁成这样？” 林平杰端起酒杯跟宋雁平示意干杯，宋雁平喝了杯中酒。 林平杰喝光了杯中酒，擦了一下嘴，说：“唉，别说了，最近我真的是，乱七八糟的案子先不说，问题是我闺女要上学了……” 宋雁平疑问道：“孩子上学你愁什么？” 林平杰抬头一愣，又转念一想，宋雁平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他怎么会懂这个东西？ 他压抑住内心的不耐烦，说：“现在不都是找学区房嘛！孩子明年就要上学了，我跟你嫂子呢，就看好那个金名实验小学了！” 林平杰又喝了一杯，叹了口气，接着说：“唉！无奈我跟你嫂子加在一起，一年也就七万多块钱，抛去吃喝拉撒睡，能剩几个？” “不能找找关系吗？”宋雁平试探着问。 “关系？我就他妈一个市局刑侦二队的队长，我就是再有关系，能有几个人给我面子？我这个队长，也是靠我一枪一枪自己拼出来的，你以为我跟那些关系户一样吗？”林平杰说着又喝了一杯。 宋雁平想了想，问道：“林队长买那个什么学区房，还差多少钱？如果手头紧张的话，我也可以尽量帮帮忙，虽然我也没有多少钱！” 林平杰脸上一笑，歪着头看着宋雁平，说：“钱？比我有钱的多了去了，但是那里的房子只刷脸，不刷卡！” “什么意思？”宋雁平问。 “就是说，你再有钱，但是你没有关系，没有上面的关系，你就买不到那里的房子！你懂了吗？！”林平杰说道。 宋雁平这才恍然大悟，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哎呀，林队长，你别愁眉苦脸了，大家一起帮你想想办法嘛！”宋雁平对他说。 林平杰抬起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他：“哎？你上次到底找的何方神圣，让省厅那俩小子回……” 他话没说完，宋雁平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站起身来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一看是梁晓打来的，便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喂，梁董，怎么了？” “市局那边还有没有消息了？他们没找你们麻烦吧？”梁晓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哦，我跟小波咬住了都说不知道，不过……负责这个案子的林队长，正在我办公室里喝酒。”宋雁平嘿嘿一笑说道。 “啊？你跟他关系很好吗？他去你那里干嘛啊？”梁晓问。 “嗨，别说了，本来就是想腐蚀一下他，等会喝完了酒带他去三楼玩玩，他倒跟我诉起苦来了，又什么学区房，又什么孩子上学的，听的我头疼！”宋雁平捏了捏额头。 梁晓一听，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他问道：“他孩子要去哪个学校？” “好像叫什么金名实验小学？”宋雁平回道。 梁晓听完眼睛一瞪，说道：“啊？金名实验小学旁边的世学华府，是我们海纳开发的楼盘！” 第78章 请君入瓮 “真的假的？！”宋雁平有些惊诧。 “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现在什么情况，钱不够吗？”梁晓说道。 宋雁平顿了顿，说：“不光是没有那么多钱，最主要的是那个世学华府的房子没有关系还买不到！” 梁晓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我帮他买，你觉得怎么样？” 宋雁平皱着眉头有些疑虑，问道：“问题是……他能接受吗？” 梁晓哼了一声，说：“他不接受，他孩子怎么去那个学校？你挖个坑让他跳进去不就行了？” “怎么挖？”宋雁平问他。 “你就告诉他，你有个朋友可以帮他买到世学华府的房子，他要是没有那么多钱，我可以先帮他交一个首付。”梁晓说道。 “那得多少钱？”宋雁平说。 “宋老弟，百八十万的买个护身符而已，这个钱我梁某还是能拿出来的！”梁晓说。 宋雁平略微想了想，说：“好，梁董，我去试试！” 宋雁平挂了电话，回到办公室看到林平杰面前的那瓶啤酒已经喝光，他坐下后又给他开了一瓶。 “谁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业务挺多啊？”林平杰笑着说。 “救星！”宋雁平看着林平杰的眼睛说道。 “什么玩意儿？救星？救谁？”林平杰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救你的。”宋雁平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林平杰满脸的问号。 “林队长不是要买世学华府的房子吗？我这有个朋友可以帮你！”宋雁平喝了一口酒，说道。 “你不是开玩笑吧？”林平杰有些半信半疑。 “不开玩笑啊！你现在手里能拿出多少钱来买房子？”宋雁平问他。 “差不多五十万吧！” 宋雁平又问他：“你要买的那个房子一共需要多少钱？” 林平杰想了想，说：“你嫂子跟我说，那个房子最少要一百九十万！” 宋雁平一听差点晕过去，他说：“那差太多了啊！” “对啊！所以嘛，没有关系又没有钱，我不就愁这件事吗？”林平杰摇了摇头，看着宋雁平。 宋雁平努努嘴，拿出手机，说：“我再给你问问吧！” “喂，大哥！”宋雁平故意没有直接称呼梁晓，喊了声大哥。 “怎么了，宋老弟？” “我这个朋友啊，看好的那套世学华府的房子一百九十，将近两百万，但是他手里只有五十多万，你能操作吗？” 梁晓一听也是有点惊掉下巴，他想了想，说：“明天我再给你回电话吧！” 其实一百四十万对于梁晓来说，他心里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他没有当场答应宋雁平，是想拿捏一下林平杰，否则会让他觉得这个事情太简单，反而这个忙帮的没有什么价值了。 “好，那明天我等你的电话！大哥再见！” 宋雁平挂了电话，林平杰有些期待地问他：“怎么样？能搞定吗？” 宋雁平摇摇头，说：“没直接说能不能搞定，让我明天等他电话。” “那就是没戏了？唉……”林平杰一仰头，把满满的一杯酒喝光。 宋雁平赶紧安慰他，说：“林队长，你别着急啊！人家又没直接说办不了，不是吗？你等我电话吧！” 林平杰耷拉着脑袋，说：“行吧！那就麻烦你了！” “嗨，别这么说，咱们都是朋友！林队长，先别想了，来！喝酒！” 宋雁平跟林平杰喝到十一点左右，看到林平杰也有了一些醉意，于是宋雁平让王敏把他送回了家。 梁晓可是一夜都没睡好啊！ 不是因为拿出这一百四十万让他心疼，这点钱对于他来说只是毛毛雨而已。 他头疼的是，帮林平杰买下这套房子，到底能不能保他平安还是个未知数。 毕竟是他指使的宋雁平找人收拾张森，他属于雇凶！ 想了一晚上，梁晓还是决定试一试，因为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梁晓打给宋雁平的时候，宋雁平正在外面晨跑。 “宋老弟，明天我就把钱给你，楼盘那边我也都打好招呼了，你带着他直接去就行！”梁晓说道。 宋雁平回道：“梁董，昨晚我也一直在想这个事情。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帮他把房子拿到手以后，晚上约他一起见个面，别的话不用多说，他心里应该就明白了！” 梁晓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梁董，你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也不认识你，你说，万一他查到了你头上……那到时候就麻烦了！”宋雁平说道。 梁晓一听，觉得宋雁平说的也有道理。 “好！那我等你电话吧！明天中午我让人给你把钱送过去，你先带着他把房子买了。”梁晓说。 “好的，梁董！” 第二天中午一点左右，梁晓让司机把一个大手提包送到了宋雁平的办公室。 宋雁平让小波和王敏两个人用点钞机核对了钱的数额，确认没有问题后，他打给了林平杰。 “林队长，明天上午有时间吧？”宋雁平憋着笑，说道。 林平杰昨天在单位等了一天，也没收到宋雁平的电话，心里早就已经不期待他能帮上忙了。 “怎么了？”林平杰语气冷淡地问。 “买房子啊！明天上午九点，你带着你的四十万，我们在世学华府售楼处见面。”宋雁平说。 “啊？！真的假的？！我操，宋老弟，你这个朋友太给力了！”林平杰咧着嘴，开心的要飞上天了。 “那明天上午九点，不见不散啊！”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预约取钱！”林平杰回道。 王敏开车把宋雁平和钱送到了世学华府售楼处，宋雁平走进售楼处找到了总经理，将梁晓的大名报给了他，并说明来意，总经理一听是梁晓授意，赶紧又是咖啡又是茶水的伺候着。 林平杰跟他老婆带着钱在约定时间到了售楼处，王敏把他们两个引导进办理手续的会客室。 宋雁平跟林平杰的老婆打了声招呼后，把手提包交给了林平杰。 “林队长，这里面是一百五十万，我朋友让我告诉你，你拿四十万就行，自己留十万以便家里有事儿需要用钱，别把家底都掏空了，放心吧，一分钱利息都不要你的，什么时候有钱了就什么时候还！” 林平杰他老婆感激涕零，握着宋雁平的手不停地感谢他，林平杰也向他连连道谢。 林平杰和他老婆办完了购房手续，约定半个月后来拿房产证交房。 两口子喜形于色，说什么也要请宋雁平和他的这个朋友一起吃顿饭。 宋雁平没有拒绝，直接爽快地答应下来。 宋雁平先行回到了会所，打电话告诉梁晓晚上吃饭的事，梁晓应允下来。 晚上，林平杰两口子早早的就在包间里等他们。 宋雁平跟梁晓到了包间门口，宋雁平先推开门走了进来。 “宋老弟！来来来！”林平杰和她老婆站起身迎接他。 “怎么就你自己？你那个帮忙的朋友没来吗？”林平杰问道。 宋雁平向旁边一闪身，说：“来了！” 梁晓从门外走了进来。 林平杰抬头一看，顿时感觉又陌生却又面熟，张着嘴就是说不上来是谁。 梁晓伸出手，悠悠地说道：“你好，林队长，我是海纳集团副董事长，梁晓！” 第79章 冤家路窄 林平杰脑子“嗡”的一下子就大了！ 他看着宋雁平，又看着梁晓，脑子里瞬间就明白了，他们两个人这是设套让他往里面钻呢！ “宋雁平！你这么做也太不地道了！”林平杰喊道。 他老婆一时间有些懵逼，心想，宋雁平和旁边的人不是帮他们的嘛，她老公这是什么意思？ “平杰，你这是……” “你闭嘴！” 林平杰打断了他老婆的话，对宋雁平说：“宋雁平啊宋雁平，你跟这个梁晓你们两个真的是煞费苦心啊！你告诉我，张森遇袭事件是不是你们两个安排人干的？” 宋雁平把门关上，对林平杰说：“林队长，咱们坐下说！” 宋雁平将梁晓让到座位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宋雁平叹了口气，说道：“林队长，首先请你相信我，这绝对是个意外！” 林平杰瞪了宋雁平一眼，说：“我知道白晓星是张森意外撞死的，但是，白晓星袭击张森是不是你们两个指使的？！” 宋雁平和梁晓两个人对视一眼，梁晓说：“是，是我让宋老弟找的人。” 林平杰一听，站起身拉着他老婆说：“我们走！把房子退了，把钱还给他！” 宋雁平赶紧起身拉着林平杰的胳膊，说道：“林队长，你先坐下，咱们好好聊聊！” 林平杰甩开他的手，说：“聊什么？我跟你们俩没什么可聊的！” 梁晓看着林平杰，说：“林队长，我听说你的孩子要去金名实验小学上学，我能帮上忙！” 林平杰迈出去的脚顿时停了下来。 宋雁平一看，拍了拍林平杰的胳膊，说：“林队长，你先请坐！” 林平杰长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他皱着眉头，咬着牙说道：“你们这样会害死我的，知道吗？！” 梁晓看着他，说：“林队长，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张森是你们集团董事会成员，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我能有什么办法？肯定要照章办事！”林平杰说道。 宋雁平想了想，说：“反正白晓星已经死了，让一个死人扛不行吗？死人又不会说话。” 林平杰低着头，半晌后才说：“你想的太简单了，市局肯定要往下查的！” “林队长，市局局长那边我去帮你打招呼，剩下的麻烦你再想想办法吧！”梁晓说道。 林平杰无奈地摇摇头，说：“唉！你们真的……这次要害死我了！” 林平杰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以后别出幺蛾子，他让他老婆拿出纸和笔，给梁晓写了一张欠条。 “梁董，这个钱就算我借你的，以后我会还给你的！”林平杰把欠条放到梁晓面前说道。 梁晓拿起欠条看了一眼，说：“不用还了，算我送给你的！宋老弟做个见证人吧！” 说着，他拿出打火机把欠条烧了。 林平杰连连摆手，说：“这可不行！欠你的就是欠你的，我会还的！” 梁晓笑了笑，说：“林队长只要帮忙把这个事情搞定，这钱我不要了！” 林平杰欲言又止，他心里清楚，这笔钱他十年二十年也还不上，孩子上学的时间又近在眼前，房子也已经买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林平杰抬起头看着宋雁平和梁晓，说：“无论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和梁董，饭还是要吃的！” 林平杰让他老婆去招呼服务员上菜。 宋雁平和梁晓相视一笑，心里知道，这事儿基本就算成了！ 林平杰心里虽然对宋雁平和梁晓恨之入骨，但又对他们两个充满感激之情。 整顿饭气氛虽然怪怪的，但是聊到了孩子上学的事情时，气氛又慢慢缓和了下来。 梁晓答应林平杰夫妇，等到孩子上学的时候提前告诉他，他会去安排孩子入学的事情。 林平杰的老婆是典型的家庭主妇，她看不出其中的问题，只是不停地向梁晓和宋雁平表示感谢。 事到如今，林平杰也只能默许同意。 他的职业固然非常需要忠诚，但是，背叛自己所忠诚的职业，却是因为让他坚持忠诚下去的筹码不够高而已。 权衡利弊，他自己终究还是要做一个单选题。 也是从此刻开始，林平杰彻底被宋雁平牢牢地控制，既是宋雁平的保护伞，也沦为了他的工具。 林平杰跟宋雁平和梁晓多喝了几杯后，便各自打道回府。 梁晓要让他的司机送宋雁平回去，宋雁平婉言拒绝，说他想往回走走。 梁晓也不再强求，便让司机送他自己回家了。 宋雁平今晚没有喝太多的酒，独自往自己的住处走着。 他一摸口袋，烟和打火机可能落在饭店的桌子上了。 他看到路边一家超市还在营业，便走进去买了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 走出超市，他点了一根烟吧哒吧哒地抽了起来。 宋雁平心里默默祈祷林平杰能搞定这件事，否则他跟梁晓两个人，怕是要被连根拔起了。 他心里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慢慢地路过小区外面的一家路边烧烤摊儿。 宋雁平将烟头儿弹出去，一扭头看到烧烤摊上坐着五个人在骂骂咧咧的聊天。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到其中一个人的侧脸上，好像有一块巴掌大的胎记，其中有一个人放在腿上的左手用纱布包裹着。 宋雁平突然想起来，他们正是那晚在会所里被他们收拾的那个胎记脸和他的小弟们。 宋雁平看向胎记脸的时候，霎那间跟他对视了一眼。 宋雁平眼睛一眯，心想：他们五个人，他就自己一个人，真要打起来，够呛能占上风，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转过头，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前走。 坐着的胎记脸一眼就认出了宋雁平。 “哎！你站住！”胎记脸猛地站起身，在他身后喊道。 宋雁平没有回头，仍然往前快步走着。 胎记脸大喝一声：“给我抓住他！” 话音刚落，胎记脸和身边的四个人起身去追宋雁平。 宋雁平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五个人正在身后追他，他撒腿就跑。 宋雁平只顾着往前跑，却错过了自己住的小区门口。 他边跑边掏出手机打给小波。 “喂，平哥！” “小波，我在我家小区外面，快带人来！” 宋雁平本想左转跑上大路，却一头钻进了旁边废品收购站的胡同里。 他往前跑了几步，才发现是个死胡同。 他左右看了看，全是居民楼的高墙。 “操！”宋雁平暗骂道。 胎记脸他们五个人也追进了胡同。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胡同尽头照进来的一点点微弱光亮。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那天不是挺牛逼的吗？”胎记脸冷笑道。 宋雁平左右环顾，想赶紧找个趁手的武器，可是胡同两侧只有几个大垃圾桶。 “哥，咱们今天就废了他！” 第80章 身受重伤 胎记脸和身后的四个人从口袋里掏出卡簧刀和匕首，一步一步地逼近宋雁平。 宋雁平微微弯身弓步，准备随时冲出人群逃走。 “干死他！” 胎记脸一声令下，身后的四个人冲到宋雁平面前，挥舞着匕首和卡簧刀，拼命地向宋雁平的身上扎去。 宋雁平顺势抬腿一脚，直接蹬在最前面的瘦子胸口上，瘦子往后一仰，跌坐在地上。 紧接着他一个侧身赶紧低下头，躲过了另一个人刺过来的匕首。 宋雁平背靠着墙再次抬起脚，踢在了那个人的大腿上，那个人被宋雁平这一脚踢的一连倒退了好几步。 被纱布包裹着手的那个瘦子是个左撇子，他左手被绷带缠住，握刀的右手根本使不上劲儿。 他猛地一刀直直地刺向宋雁平的胸口，被宋雁平用力地抓住了手腕往下一掰，匕首“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宋雁平赶紧弯身去捡掉落的那把匕首。 他刚抓起地上的匕首准备起身，胎记脸握着卡簧刀，不偏不倚的一刀捅进了宋雁平的小肚子。 宋雁平握着匕首，大声骂了句“操你妈”，抬手就往胎记脸的胸口刺去，却被胎记脸用手一横挡开了。 胎记脸往后一退，胎记脸手里的卡簧刀从宋雁平的小肚子上拔了出来。 宋雁平顿时感觉自己小肚子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捂着小肚子，将握着匕首的胳膊伸在自己面前。 胎记脸和其他四个人慢慢他面前逼近。 “不牛逼啦？你不是挺牛逼的吗？” 话音刚落，胎记脸伸出左手上前去抢宋雁平的匕首，身后的其他四个人也冲上去，拿着刀刺向宋雁平。 宋雁平小肚子中了这一刀，疼的他死去活来，根本没有力气去抬腿了。 “啊！”他大喊一声挥着匕首冲向胎记脸。 这一刀捅的极快，胎记脸还没反应过来，宋雁平手里的匕首已经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右侧胸口。 “我操！”胎记脸疼的向后一退，倒在了地上，而那把匕首也卡在胎记脸的肋骨上没拔下来。 宋雁平左手捂着小肚子，一弯腰，躲过了瘦子挥过来的匕首。 他咬着牙快速往胡同外面跑去。 但是小肚子剧烈的疼痛让他的两条腿不敢剧烈运动，一动起来，小肚子传来的痛感，就开始向两条腿和屁股后面散射。 宋雁平还差十几步就要到胡同口的时候，瘦子已经追了上来。 他身子往前一压，匕首直接从宋雁平的右后腰眼处捅了进去。 宋雁平还没反应过来，瘦子又往前捅了一刀。 宋雁平只感觉自己的裤腰处正在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血，鞋子里黏糊糊的也都是血，裤子已经被鲜血湿透，紧紧地粘在腿上。 他发了疯一样的跑出胡同口，咬着牙往右一转，向他住的小区门口跑去。 身后的人已经不再追他，而是折返回去救胎记脸。 宋雁平跑到小区门口，扶着墙艰难地往里面挪动着沉重的脚步。 他步履艰难地走到了一个单元门前，侧身躲了进去，背靠着楼梯重重地坐到了台阶上。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宋雁平缓缓地掏出手机。 失血过多的他，只感觉眼前发黑，眼皮沉重的几乎要睁不开了。 “平哥！你在哪？！平哥！”电话那头的小波喊着。 “我家小区，小区里……” 宋雁平只觉得自己直往外呼气，想吸气，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平哥，你别挂电话啊！平哥！”小波还在呼喊着。 宋雁平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他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脸上不停地往外冒着冷汗。 宋雁平感觉好像没有那么疼了，脑子也突然清醒了一点。 他扶着墙慢慢爬起身来，一步一个血印儿，慢慢地走到楼道外面。 突然，宋雁平一阵憋不住的尿意猛然袭来。 他咬着牙把裤子褪下去，哗哗地开始尿了起来。 宋雁平一低头才发现，他尿出来的全是鲜红的血。 “平哥！平哥！”小区门口传来小波和其他人的阵阵呼唤声。 他的腿开始有些发软。 他想开口回应小波和其他人的呼唤，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得倚着墙慢慢地坐了下去。 “小波！快来！平哥在这儿！”王敏喊道。 “平哥！你醒醒！坚持住！” 宋雁平听到他们的声音，声音微弱地说：“水，我想喝水。” 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小波跑过来一看，宋雁平满身是血地躺在王敏的怀里，大喊道：“快！快送医院！” 王敏抱起宋雁平，小波开车一路狂奔，来到了京海市中心医院的急诊抢救室。 王敏和小波将宋雁平放到抢救室的床上，医护人员过来检查后发现，宋雁平的小腹部和后腰部有多处刀伤，于是抓紧对宋雁平进行止血。 王敏和小波从抢救室退了出来，蹲在外面等候着。 小波攥着拳头，眼里含着泪水，骂道：“我操他妈的！这他妈是谁干的！” 王敏撩起衣服擦了擦脸上沾的血迹，一直沉默不语。 “你们谁是家属？”抢救室的护士跑出来问道。 小波和王敏站了起来，小波说：“我们是他的弟弟！” “病人现在失血严重，需要紧急输血，你们谁是AB型血？”护士问。 王敏往前站了一步，说：“你好，我是AB型！” “快跟我进来吧！” 王敏跟着护士进了抢救室。 小波站在抢救室外，听着里面医疗机器发出的滴滴嘟嘟声，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他大哥一定不要有事！ 不一会儿，一个医生走出抢救室，对小波说道：“你是宋雁平的家属？” “是！我是！” 医生说：“我们现在要对病人转移到手术室，他现在膀胱有一处贯穿伤，右侧上腹有两处贯穿伤，你进来签个字吧！” 小波听完，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跟着大夫进入抢救室签字，转头看到宋雁平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嘴上戴着氧气面罩，四个护士正在给他的伤口止血。 “快！帮我们推到手术室！”医生说完，小波和几个护士一起推着宋雁平前往四楼手术室。 宋雁平进了手术室，小波和王敏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着。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一个医生快步走了出来。 小波和宋雁平赶忙起身跑过去。 “医生！我哥他怎么样了！？” 那个医生看着他俩，表情凝重地说道：“病人目前属于失血性休克，肝脏右前叶有一处贯穿性刺伤，情况不太乐观！” 第81章 抢救 听到医生说的情况，小波和王敏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那怎么办？医生！请你一定救救我哥！”小波带着哭腔哀求道。 “我们会竭尽全力抢救的，但是我刚才联系了中心血库，现在紧缺AB型血浆！” “王敏！你赶紧给弟兄们打电话，问问他们谁是AB型血，让他们马上来医院！” “好！” 王敏给会所正在工作的弟兄们打去电话，与此同时，三个警察在一个护士的带领下来到小波面前。 “刚才接到急救中心的报警，说你们这里有人受了刀伤，我们要进行调查，伤者跟你们是什么关系？”一个民警说道。 小波眉头紧皱，打着马虎眼回道：“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伤者是我们的朋友，警察同志！” 警察指了指小波，将他叫到旁边进行询问。 会所这边的几个弟兄接到王敏的电话，放下手里的工作就准备往医院赶。 三楼KTV站在吧台外的安娜看到一个小弟兄慌慌张张的往外跑，左眼皮跳了两下。 她赶忙追上去，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小弟兄回头说：“安娜姐，平哥受伤大出血，现在在中心医院，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AB型血，我们赶着去给他输血！” 安娜听完鼻子一酸，嘴唇瞬间有些发麻，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小弟兄连电梯也不坐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楼梯。 安娜这才反应过来，她就是AB型血。 她跟吧台的服务员说了一句“让她们盯着点，我出去一趟”，紧跟其后也跑下了楼梯。 “哎！你等等我！”安娜在后面边追边喊。 安娜跟着几个弟兄一起上了车，前往中心医院。 他们一路狂奔，来到四楼手术室门口，看到小波和王敏坐在外面的长椅上。 王敏一看他们来了，赶紧去按手术室外面的门铃。 “小波，宋总他怎么样了？”安娜强忍着眼里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问他。 “唉，平哥被人捅了好几刀，现在失血性休克，正在抢救……” 安娜盯着小波，对他说道：“我是AB型的血，我来吧！” 身后的一个弟兄走过来，说：“波哥，我是AB型。” 其他几个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也只能干着急。 手术室的电动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小波和众人靠过去，警察也跟了过来。 “中心血库还有1500毫升的AB型全血，正在紧急往这边送了，但是病人目前情况十分不稳定，需要立刻进行输血……” “我来！我是AB型！”安娜看着医生说道。 “好，那你先进来换一下无菌服！” 安娜跟随着医生进入手术室，换上了无菌服开始准备抽血。 十分钟后，安娜按住左臂，从手术室里慢慢地走了出来。 小波站起身，将安娜扶到长椅上休息。 “谢谢你，安娜姐！”小波哽咽着说道。 安娜的嘴唇颤抖着，差一点就要哭出来。 她闭上眼睛，身子往后一仰，说：“我有点晕，想休息一下。” 小波不再说话，静静地跟大家等待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他们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漫长的等待，不停地抬头去看手术室的门。 凌晨三点，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小波和众人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将医生围在中间。 “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缓缓地说：“病人目前基本已经脱离了危险，我们对病人的肝脏以及膀胱都进行了缝合，不过他命挺大的，从后腰右侧进去的两次贯穿性刺伤，都没有伤到肝右前叶动脉。” 众人开心的握着拳，他们强压着内心想要呼喊出的声音，互相拥抱着！ “噗通”一声，安娜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安娜姐！安娜姐！”小波和大家赶紧蹲下将她扶起来。 医生摇了摇头，说：“她今天输了400ml，估计身体有点吃不消！你们抓紧时间送她去急诊输液，或者去挂号买一瓶葡萄糖给她喝吧！” 顿了顿，医生又说道：“病人等会就要马上转进ICU，你们去把费用交一下吧！” “好嘞，谢谢医生！谢谢！” 小波和众人对医生鞠躬致谢，将安娜抱到了急诊，急诊的护士给她输了一瓶生理盐水，又打开一瓶葡萄糖注射液让她喝了。 警察向小波完了联系方式，告诉他保持电话通畅，后续会再联系他，便离开了医院。 转眼间天就亮了，安娜也醒了过来。 小波一看她醒了，说：“安娜姐，我让他们把你送回去休息吧，这么多人就在这儿也没用，我自己在这里就行！” 安娜想了想，点点头，随后让他们送回了住处。 小波和王敏在医院外的停车场坐着抽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会是谁干的？”小波嘀咕着。 “平哥还没醒过来，醒过来我们就知道了。”王敏说道。 小波叹了口气，骂道：“操，我不管是谁，这次我一定弄死他！” 王敏拍了拍小波的肩膀，说：“你回去休息吧，咱俩轮班过来就行，一个人扛不住，两个人也用不上。” 小波点点头，说：“行吧，那我先回去，晚上我过来替你！” 小波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会所。 他从口袋里拿出宋雁平的手机，把上面的血用湿巾擦干净。 偌大的京海市，他们举目无亲，此时此刻平哥又受了重伤在监护室里，而他却无能为力。 想到这里，小波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地往外流。 这时，他想到警察调查这个案子，得联系林平杰！ 小波打开宋雁平的手机，找到林平杰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儿，林平杰接了起来。 “喂！林队长，平哥昨晚被人捅伤了！” “啊？”林平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再次确认是宋雁平的手机号打过来的。 “林队长，我是小波，平哥现在在中心医院的监护室！” “小波，你慢慢说！” 小波将宋雁平打电话求救，直到去了医院，包括警察也去了医院的整个过程告诉了林平杰。 林平杰听完，说道：“好，我知道了，回头我再联系你吧！” 林平杰挂了电话后就去打听昨晚中心医院的接警记录。 了解完情况后，他给小波打了回去。 “喂，小波，我问清楚了。” “林队长你说，我听着。” “出警的是谭南路派出所，他们早晨去出事的附近调取了附近商铺的监控，当晚他们一共五个人，经过身份比对，他们是馨美洗浴中心的几个工作人员。” “他们几个都是蓝山市人，在京海没有固定住所，其中带头的那个叫李良勇，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谭南路派出所的民警去馨美洗浴中心进行抓捕，那里的老板说他们已经不在那里干了，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 小波听完，突然想起了前几天晚上在他们KTV闹事儿的那几个人。 “是他们？！” 林平杰一听，问道：“怎么，你认识他们？” 小波没有直接回答林平杰的问题。 “林队长，你能帮我找到他们吗？” 电话那头的林平杰直接拒绝。 “不行！” 第82章 梁晓的能量 “林队长！你就帮帮忙吧！” 林平杰怒斥小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吗？！你们这些人下手根本就没有个轻重，一旦再闹出人命来怎么办？！不行，坚决不行！” 小波顿了顿，说：“好吧，那我们自己去找！如果找到他们，我们会用自己的方法处理的！” “小波！你他妈疯了？你哥现在受伤在医院，你们一定要冷静，别再他妈的节外生枝了！我现在是在帮你们，你就不能听我一句劝吗？” 林平杰说的话，小波现在根本一丁点儿都听不进去。 “这个仇我报定了！一旦找到他们，就地杀了，林队长不要觉得我在开玩笑！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小波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爱他妈谁管谁管，我不管了，操！” 林平杰气的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 其实小波不傻，诺大的京海市，仅凭他们这帮人想找到胎记脸那几个人，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运气好一点可能还会碰上，运气不好，找一辈子都有可能打不了照面。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逼林平杰帮忙了！ 小波一边想，一边拿起宋雁平的手机打给了梁晓。 “喂，梁董，你好，我是宋雁平的弟兄，小波！” 梁晓猛然感觉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忙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梁董，我大哥被人捅伤了，伤的很严重，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现在还在市中心医院的监护室里！” “啊？！”梁晓心中一惊，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梁董，电话里我一句两句说不明白，方便的话我见面跟你说吧！” “你现在在哪儿，我这过去找你！”小波跟梁晓约好在中心医院的停车场见面，梁晓跟司机要了钥匙，独自前往中心医院。 梁晓到达停车场，看到小波在车旁边抽烟。 他按了一下喇叭，小波掐灭了烟，上了梁晓的车。 “梁董好！” “小波，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小波将林平杰打听到的监控视频显示的过程，加上他们送宋雁平去医院和抢救的整个过程，讲给了梁晓听。 梁晓听完，一拍大腿，骂道：“他妈的，我记得那天晚上那几个人，你大哥还让我去包房里确认那几个人的身份来着！” “对，就是他们！” “王八蛋，他们还他妈说是辛董的人！”梁晓自言自语着。 “梁董，我想请您帮我两个忙！” “小波，有什么事你说就行。”梁晓点点头。 小波叹了口气，说：“我跟着我们平哥在京海，等于是人生地不熟，他这次住院，我们给他输个血都特别费劲，差点就没把他救过来……” 梁晓拍着小波的肩膀，打断他说：“医院的事情你不用管了，这个市中心医院我认识很多大夫，这个事情我帮你解决，你放心就行！” “谢谢梁董！”小波一低头，向梁晓表示感谢。 小波看着梁晓，顿了顿，继续说：“您能不能联系市局的局长，让他不要让下面的人立案？我联系过林平杰了，他说是谭南路派出所出的警。” 梁晓听完小波的话，顿时心里有些疑虑。 “立案不好吗？不立案怎么能抓到那几个人呢？” 小波“啧”了一声，说：“那天那几个人在我们会所里，被我们打的不轻，那个脸上有胎记的，他的手指头被平哥掰断了，还有他那个弟兄的手掌，也被我们打断了，我怕一旦立案，再查起来会很麻烦……” “况且……” “况且什么？”梁晓问。 “我们想自己处理这件事，必须给平哥报了这个仇！”小波咬着牙，浑身都在颤抖。 “你们怎么找？京海市那么大，你就是广撒海网也很难！” “梁董，我们可以找林平杰，让他给我们帮忙！”小波说。 “林平杰知道你们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一旦找到了他们，再弄出个人命还是人身伤害的，那不是给他自己找麻烦吗？我觉得林平杰不会答应你们的！” “所以……梁董您能不能跟局长打声招呼，让他找找林平杰？”小波说道。 梁晓长出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车窗外沉默不语。 良久，他对小波说道：“我试试吧！” “好！那就谢谢梁董了！感谢！” 小波弯身向梁晓表示感谢，梁晓拍了拍他的胳膊，会意地笑了笑。 “走吧，我们先去医院，联系我的几个医生朋友，多照顾照顾你大哥！” 梁晓下车后，给中心医院的几个医生打去电话，约在医院四楼的会议室门口见面。 几个主任医师来到会议室门口，梁晓跟他们互相寒暄了几句。 而后告诉他们，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那个宋雁平是他的好朋友。 一个大夫立即打电话给监护室的主任，详细的了解了宋雁平目前的状况后告诉梁晓，宋雁平两三天就可以出监护室，然后转科去创伤外科病房，他们一定会多加照顾，请梁晓放心。 谢过几位医生，小波送梁晓来到了停车场。 梁晓打开车门，摇摇头笑骂道：“这帮狗头医生，要不是我来打招呼，你大哥估计最少要在监护室里躺个七八天，一天光仪器加医药费最少得几千上万的花，医疗行业是真他妈的可怕啊！” 小波听完后，也是吃惊于医院的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潜规则。 梁晓开着车往回走的路上，掏出手机给京海市公安局局长李顺打了过去。 梁晓把小波跟他说的话，稍微进行了加工后告诉了李局长。 李局长听完后考虑了一下，让梁晓等他电话。 梁晓回到集团办公室以后，李局长打回电话告诉梁晓，市局这边已经接到了立案申请，他这边可以驳回，把案件移交过来暂时压着。 至于林平杰那边他也作了沟通，让梁晓随时可以联系他。 梁晓连声道谢，并允诺李局长晚上会安排人给他送点东西到家里，希望他能在家等待。 梁晓挂了电话，赶紧联系了小波。 “小波，市局这边我都安排妥当了，立案申请被李局长驳回了，他也已经跟林平杰打过招呼，你可以找他谈了，晚上我会安排人给李局长送一箱酒过去。” “谢谢梁董！”小波连声谢道。 “嗯，你们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分寸，差不多就行了！” “知道了，梁董！” 小波挂断电话，刚想给林平杰打电话，林平杰却先打了过来。 “小波，你们可真行！把局长搬出来压我，弄的局长亲自跟我沟通这件事儿，你们把我夹在中间，我倒不是个人了！” 小波哀求道：“林队长！我求求你了，你就帮我们找找那几个人吧！” 林平杰叹了口气，扔下一句“等我电话吧”，随即直接把电话挂了。 小波集结了手下的四个弟兄，告诉他们林平杰已经在帮忙找胎记脸了，让他们随时准备好，林平杰一旦找到，他们就要去抓人。 小波在休息室迷糊了一整夜，一直到早晨八点多了，还是没接到林平杰的电话。 王敏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医院吗？” “一大早安娜姐去了，她说让我回来的。” “安娜姐？” 小波刚问出口，宋雁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小波拿起手机一看是林平杰，赶紧接了起来。 “喂，林队长！怎么样了？” “人找到了。” 第83章 插翅难逃 “脸上有红色胎记的那个人叫李良勇，快到机场的金沙路和光源路交叉口，有一家多客来旅馆，是李良勇的弟弟李良成早晨七点多用身份证登记的，也就是监控里的那个瘦子，他们可能住在那儿。” “好，我知道了，谢谢林队长！” “哎！小波，我再警告你一次，你们千万别太过分了，别再给你大哥添麻烦了！”林平杰嘱咐道。 “放心吧，林队长！” 小波叫上王敏和四个弟兄，带上猎枪，开着他们那辆金杯车前往林平杰说的那家旅馆。 京海市的机场建在郊区和市区的交界处，小波他们开了将近四十多分钟才到达那个路口附近。 “哪儿呢？林平杰说的那个旅馆在哪儿？” 小波他们一边往车窗外看，一边自言自语着。 “王敏，你下去看看！” 王敏下了车，从金沙路哥，光源路的路口一直往北走，刚走了没几步，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红色的门口上挂着“多客来旅馆”五个大字。 王敏走进楼道，轻步上了楼梯。 他站在门口往旅馆内探身看了看，走进去来到了前台。 “老板，你好！” 正在看电视的旅馆老板，头也不抬地说：“住店啊？身份证！” “老板，问一下，你们这里最大的房间能住几个人？” “四个，你们几个人啊？”老板看着王敏问道。 王敏“哦”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旅馆老板嘀咕道：“他妈的你不住问个屁啊？” 王敏下了楼站在路边，抬起头往二楼拉着灰色窗帘的窗户看了一眼后，低着头走回到车边，拉开车门回到车上。 “小波，这家旅馆是二楼的一家住户改的，我问过老板了，他最大的房间能住四个人，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住在一起，要是直接冲进去肯定不行！”王敏看着车窗外说。 小波点点头，说：“嗯，我们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别看我们人多，要是贸然冲进去，也容易吃亏。” 小波眯着眼想了想说：“那我们就等他们下来再动手！” 一众人从上午等到中午，也不见他们出来，小波心里有些着急了。 “王敏……这么等可不行。” “别急，再等等……” “下来了！是那个瘦子！”身后的一个小弟突然说道。 小波和王敏看向车窗外确定就是他以后，王敏轻声地说：“等他走过来再说。” 李良成左手缠着绷带的左手吊在胸前，嘴里叼着一根烟，往小波他们车的方向走来。 他左顾右盼，前后看了看后，过马路路过小波的车旁。 小波拿起座位靠背上的外套，压低声音说了句：“拖上车！” 小波一声令下，王敏和后座上的小弟拉开车门跳下了车。 李良成听到身后传来车门猛开的巨大声响和杂乱的脚步声，随即转过头去看。 李良成一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情况，小波张开手里的外套直接蒙住了李良成的头。 王敏则一个大跨步踏到了李良成的身后，用强有力的胳膊锁住了他的喉咙往车上拖。 其他几个弟兄冲上前去摸李良成腰间和裤腿里有没有藏刀，并控制住他乱踢的腿。 王敏把他拖上车后仍然没有松开胳膊。 李良成被死死锁住喉咙，别说发出声音了，一口气都喘不上来，大脑逐渐开始缺氧充血。 旁边的小弟们用尼龙绳把李良成的右手和两只脚绑起来连在了一起，让他根本就无法逃跑。 小波拉开他头上的外套，发现他已经满脸通红，双眼充血，青筋暴起。 小波示意王敏松一点，王敏稍微一松胳膊，李良成立马开始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小波伸手从小弟那里把枪递过来，顶在李良成的下巴上，问道：“还记得我吧？” 李良成上气不接下气，通红的脸血色一退，好不容易缓过来。 他盯着小波的脸，又看向他旁边的那几个小弟，最后目光定在王敏的脸上时，脸上瞬间充满了恐惧！ 他声音沙哑地说：“大哥们！这……这是要什么？” “怎么就你自己？你哥他们人呢？”小波问他。 王敏从李良成的脸上看得出来他想耍花招，于是警告他：“你要是敢撒谎，我就敢弄死你。” 王敏的声音异常地平静，平静到让身边所有人都觉得他真的会这么做。 李良成瞬间就怂了，他求饶道：“几位大哥，千万别杀我！我告诉你们！” “那你倒是说啊！”小波咬牙切齿地拿枪口用力怼了一下李良成的脸。 “我哥还在上面睡觉！” “其他人呢？” “就我们俩！那天早晨我们就分开了，只有我跟我哥在这儿住。” “你哥身上有没有刀？” “有一把……” “在哪个房间？”王敏问他。 “205……” “门锁没锁？” “我从外面锁上了。”李良成回答。 王敏从李良成口袋里翻了翻，拿到了房间的钥匙。 小波和王敏对视了一眼后，小波对其他几个弟兄说：“留两个人在车上看着他，王敏，我们两个带俩人上去把他弄下来！” 小波拿起那件外套把猎枪包了起来，跟王敏和两个弟兄下车往旅馆的方向走去。 到了前台，王敏跟老板说：“老板，我们进去找个人啊！” 老板一听他们是找人不是住店，也懒得搭理他们，继续盯着电视。 王敏走在前面，小波和两个弟兄跟在后面，轻轻地穿过走廊，拐了一个弯来到了205房间门口。 王敏趴在门上听到里面有电视的声音，转头给旁边的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 那个小弟轻轻地将钥匙插进了球形锁里，转动了两下。 “吧嗒”！ “你买了什么吃的？”门锁一被转动开，里面传来李良勇的声音。 那个小弟用身子把门往后一顶，小波把包裹在枪外面的外套扔掉，一个箭步冲进去来到床边。 王敏紧随其后，一个大步跳上了床，一抬右膝直接顶在李良勇的面门上。 刚要起身坐起来的李良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敏这一个膝顶撞了个迷迷糊糊，鲜血从两个鼻孔里喷涌而出。 开门的那个小弟一转身，反手把门锁了上来。 另一个小弟扒拉开枕头和被子，把藏着的刀翻了出来别在自己身后。 李良勇被顶的迷迷糊糊，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 王敏来到他身后将他喉咙锁住，防止他叫出声，两个小弟用尼龙绳把李良的双手紧紧地绑了起来。 李良勇猛的拔了一口气，这才开始慢慢缓过来。 他一抬眼皮，看了看面前的人，又看了一眼顶在鼻尖儿上的猎枪，瞬间清醒了一大半儿！ “我……我操……”李良勇竭尽全力地从喉咙里挤出来这一句话。 “嘘，千万别出声儿！” 小波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第84章 报仇 “给他把嘴堵上！”小波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弟。 那个小弟把枕头套儿摘了下来卷了卷，使劲塞进了李良勇的嘴里。 两个小弟架着李良勇的胳膊，将拖下了床，王敏抓起地上的外套蒙住了他的头。 小波用床上的一件T恤把枪包了起来，打开门先走了出去，两个小弟架着李良勇走在中间，王敏跟在最后。 路过前台的时候碰巧遇到了老板站在那里。 老板看他们架着一个人，头上蒙着衣服，有些愣怔地问道：“哎哎哎，你们干嘛的？” 王敏瞪了老板一眼，扔下一句“抓捕逃犯”，然后几个人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小弟拉开车门，将李良勇推进车里。 小波把他头上的外套扯了下来。 “哥……”李良成弱弱地叫了一声。 李良勇瞪大眼睛盯着他弟弟，嘴里“呜呜呜”的想要说什么。 小波哼笑一声，对李良勇说：“你这个弟弟可真他妈的仗义，出卖你的时候都不带眨眨眼的，哈哈哈！” 李良成听完，也不敢再继续看着他哥，把头耷拉了下去。 车子一路行驶至京海市的老火车站后，小波让他们继续往前开，最后在一间废弃的配电室后面停了下来。 小波拉开车门下去，在配电室周边逛了一圈儿后，又回到车旁边。 “带他们下来！” 王敏和四个弟兄把他俩推下车，带到了废弃的配电室里。 李良勇和李良成进入配电室靠墙站着，王敏抬起腿，朝李良成的侧腰来了一个鞭踢。 “蹲下！” 王敏不愧是当过兵的人，这一腿踢上去，李良成瞬间岔了气儿，疼的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哼哼着慢慢地蹲了下去。 李良勇瞅了一眼王敏，识趣地也蹲了下去。 小波走到李良勇面前，把他嘴里的枕头套拽了出来扔到一边。 嘴里没了东西，李良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吸。 “还记得我吧？”小波问李良勇。 李良勇咽了口唾沫，点了两下头。 小波看着他胸前缠着的绷带，问：“哎？那晚好像也没伤到你这儿吧？新伤？” 李良勇抿了抿嘴，说：“你们老板捅的……” “哦？” 小波脸上露出一股玩味十足的表情。 他伸出手将他胸前的绷带结解开，一圈一圈的往下拆。 李良勇嘴唇颤抖着，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大哥……大哥！” 小波不搭理他，继续拆着绷带。 全部拆下来之后，小波看着已经缝合好的刀口。 他一伸手，身后的小弟把猎枪递到他手里。 小波双手端着猎枪呈前刺状态，枪口对准李良勇胸前的伤口，“噗呲”一声，直接捅了进去。 “啊！我操……唔……”李良勇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枪管又从他胸前的伤口中拔了出来。 “啧啧啧，是不是很疼吧？” 小波啪啪拍了两下李良勇的脸说道。 李良勇疼的脸色煞白，背靠着墙坐在地上呻吟着。 “昨天下半夜是你们把我大哥捅伤的吧？” 小波问蹲在旁边的李良成。 李良成不敢回答是，也不敢不承认，只得心惊胆颤地看着小波的眼睛。 “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是，还是不是？” 小波问完，李良成低下了头依旧没有回答。 “你们不是五个人吗？其他三个人去哪了？” 李良成缓缓抬起头，说：“大哥，这个我真不知道！” “我操，我以为你突然间哑巴了呢，原来你会说话啊？” “不是，大哥，你听我说……我们就这么扯平了不行吗？我们也伤的……你看……” 李良成说着扭过身子，把缠着绷带的手给他们看。 小波揪着他的头发把他转了过来，嘴角微微抽动，眼睛里也湿润了起来。 “你们知不知道，我大哥差点就死了？！知不知道，啊！？”小波怒吼道。 李良成被他的吼声吓得一哆嗦。 “其他三个人呢？”小波又问了一遍。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 他话还没说完，王敏一把从旁边小弟的手里把匕首拿了过来，一大步跨到李良成的身边蹲下。 他左手按住他的头用力往墙上一按，右手里的匕首“嗖”的一下，直接朝李良成的脚踝后捅了进去。 这一刀不偏不倚地从李良成的跟腱中间刺穿过去。 王敏借着巧劲儿一转匕首，瞬间挑断了他的脚筋，白色的跟腱带着血肉从脚后跟里弹了出来。 “啊！啊！” 李良成“噗通”一声，面部朝地一头栽倒在地上，反绑的双手想去捂脚后跟，却根本够不着。 小波摇摇头，说：“其实无论你们俩说不说，结局都一样了。” 小波和王敏一起站了起来，各自往后退了两步。 “给这个有胎记的把手筋挑断，旁边这个脚筋挑断！” 小波一声令下，身后四个小弟一拥而上，挑断了两个人的手筋和脚筋。 顿时，狭小的配电室里哀嚎声不断。 李良勇和李良成两个人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掀起一阵尘土。 小波和王敏从配电室里跨了出去，他让小弟们去他们两个人身上把身份证找了出来，用手机记下了他们的身份证号和家庭住址。 小波转过身，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说道：“我既然能找到你们俩，也就不怕你们俩报复！本来今天我可以要了你们俩的命……” 小波咬着牙，顿了顿，接着说：“你们的家住哪儿我都知道了，留下你们两个的狗命，以后离开京海，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小波跟王敏带着弟兄们上了车，把李良勇和李良成扔在那里。 “波哥！就这么完了？！”一个小弟问道。 小波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说：“杀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平哥的仇也算是报了！现在杀个人，你扔都没地方扔，别给平哥和我们自己找麻烦了！” “王敏，你以后还是多跟着平哥吧，他一个人太危险了！” “知道了！”王敏回道。 往回走的路上，小波给林平杰打去电话。 “喂，林队长，谢谢你，等我大哥康复了，我们再登门拜谢！” “你们干什么了？”林平杰神色慌张地问。 “放心吧，林队长，没干什么，小小的教训了一下而已，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保证！” “那就好！” 小波让弟兄们先回了会所，他跟王敏去了中心医院。 两个人来到了六楼的重症监护室外，却没看到安娜。 小波给安娜打了过去。 “喂，安娜姐，你去哪了？” “啊，小波，我还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你平哥刚刚从监护室转移了出来，我们现在在十二楼肝脏外科。” 安娜的声音里透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悦。 王敏和小波赶紧坐电梯到了十二楼，找到了正在门口等他们的安娜。 “安娜姐！” “小波，王敏，进去吧！” 两个人跟着安娜走进肝脏外科病房，穿过走廊来到了尽头的肝脏术后监护室门口。 透过监护室的玻璃，三个人皱着眉头屏息凝注，纷纷看向监护室里面躺在床上的宋雁平。 安娜抬起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轻声念道：“雁平，你要赶紧好起来……” 第85章 康复 梁晓联系了京海市中心医院的几个主任，他们对宋雁平进行了多科联合会诊，最终制定了一个治疗方案。 随后肝脏外科的主任找到小波，跟他说：“因为我们的手术很成功，所以病人目前情况比较稳定，肝脏缝合一般两周左右就能康复，你们不用太担心。” “谢谢主任！”小波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个周后，宋雁平的情况已经完全稳定了下来，医生决定将他转入普通病房。 小波和王敏以及安娜在走廊上等着，两个护士和一个主治医师推着病床从肝病监护室出来。 宋雁平一歪头就看到了他们，他微笑着轻轻地抬起手向他们打招呼，三个人看到后快步走上前去迎接。 “平哥，你感觉怎么样了？”小波问他。 “挺好的，你们呢？” “平哥，我们都很好！”王敏回道。 宋雁平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安娜，说：“安娜，你怎么瘦了？” 安娜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情绪，她不敢开口回答，怕一开口说话就会忍不住哭起来。 小波说：“平哥，你来了医院以后，安娜姐晚上工作，白天就来医院看你……” 宋雁平轻轻地向安娜伸出手。 安娜走上前抓住他的手，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哎呀，别哭，乖！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别哭哈，一哭就不好看了哦！”宋雁平捏了捏安娜的手。 安娜擦擦眼泪，说：“你少说话，好好休息！” 一行人将宋雁平推进普通病房，医生把小波叫到病房外。 “病人现在恢复的情况很好，昨天梁董跟我通过电话了，我建议月底之前就可以出院了。” 说完，医生给了小波一张名片，小波双手接了过去。 “这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他家世代中医，我跟他说过病人的情况了，等到他出院，你就联系我朋友，给病人抓两副中药调理调理，泄泄肝气，好的会更快！” 小波听完感激涕零，向医生连连道谢！ 回到病房后，小波走到床边对宋雁平说：“平哥，刚才大夫跟我说你恢复的很好，还给我介绍了一个中医，等你出院回家，我再去给你抓两副中药调理一下，好的会更快。” “好，辛苦你们了！”宋雁平拍了拍小波的手说道。 “平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我们的大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没有你哪有我们的今天啊！” 宋雁平笑了笑，说：“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我这个事情不要告诉涛涛他们，别让他们担心！” “知道了，平哥！” 正说着，梁晓推开了病房门走了进来。 宋雁平一看是梁董，身子动了动。 “躺着别动！” 梁董赶紧走到床边，轻轻地将手按在宋雁平的肩膀上。 “梁董，让你见笑了，还要麻烦你亲自来看望我……” “宋老弟，千万别这么说，这事儿也是，那晚我要是坚持要送你的话，也不会出这个岔子，唉！” “没有啊梁董，都怪我执意要自己往回走！” “平哥，多亏了梁董帮忙，梁董在这个医院里找了很多医生朋友给你治病，为了你也是跑前跑后的！”小波说。 “谢谢你，梁董！”宋雁平握着梁晓的手感激道。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嘛！” 梁晓说完，松开宋雁平的手，接着说道：“你就安心养病，把身体赶紧恢复好了才是重中之重，家里有什么事情忙不开了，小波……” 梁晓转头看向小波，说：“你找我就行，就别给你大哥添心事了！” “谢谢梁董！”小波点点头。 “好了，你赶紧休息吧，我这两天要出去一趟，有什么事就电话联系！” 梁晓跟他们挥手道别后，小波和王敏让宋雁平好好休息，也准备回去工作。 “哎，安娜……”宋雁平叫道。 安娜转过身。 “你留下陪我一会儿吧！” 安娜看了一眼小波和王敏，对宋雁平点点头，说：“好。” 小波和王敏离开后，安娜拿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宋雁平旁边。 “想没想我？”宋雁平抓着安娜的手。 “没有……” “嗯？没有？” “想……想了！”安娜害羞的低着头。 “嘿嘿，我也想你，我在里面躺着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一直做梦，梦见你好多次，还梦见亲你了！” “讨厌！”安娜抬起手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胸口。 “喔！”宋雁平假装很疼的样子，捂着胸口。 安娜把脸往前一趴，紧张地问他：“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哪里疼？啊？” 宋雁平一脸的坏笑，说：“我的心好疼！” “烦人！哼！”安娜撒着娇横了宋雁平一眼。 小波和涛涛往会所走的路上，宋雁平的手机响了起来。 “坏了！手机忘记给平哥了！”小波自言自语道。 小波拿起手机一看，是涛涛打来的，心想这可怎么办？！ 他咽了一口唾沫，接了起来。 “喂！平哥！” “是我，小波……” “我操？小波，平哥呢？” “平哥……他……他手机落在我车上了！”小波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来。 涛涛一听小波就是在撒谎。 “你好好说！操，别骗我，平哥呢？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给我打电话？” 小波“呃”了半天也没回答他。 涛涛心里一惊，问道：“平哥怎么了？！小波，你他妈跟我说实话！”小波一看捂不住了，只能实话实说将宋雁平受伤的事情告诉了他。 涛涛听完“啪”地直接挂了电话。 中午，安娜去外面买了一份鸽子汤和粥，两个人在病房里吃了起来。 “安娜，你下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没事儿。” “好……” “平哥！”涛涛推着轮椅上的赵鹏走进了病房。 “涛涛？赵鹏？你们俩怎么来了？” 病床上的宋雁平一脸的诧异。 “平哥！要不是小波告诉我们，你还要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赵鹏说道。 “哎呀！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嘛！” 涛涛把赵鹏推到病床旁边，上前握住了宋雁平的手。 “平哥，我们一听你受伤了，担心的要命！”涛涛说。 “我没事了，哎，赵鹏你怎么出院了？” “平哥，本来我也是要今天出院的，所以就让涛涛打给你说一声，结果是小波哥接的电话，一开始小波哥还跟我们撒谎，被我们识破了！”赵鹏回道。 “这个小波……你现在怎么样了？”宋雁平问赵鹏。 “伤筋动骨一百天，再过一个月差不多就好了吧！” “嗯，一定好好休息！涛涛，码头那边没什么事吧？” “放心吧，平哥，家里你不用担心，安排的一切稳妥！”涛涛说。 “那就好！我没事儿，你们下午回去吧，把家里看好了！” “嗯……平哥放心！”涛涛点点头，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安娜。 “平哥……这位是？” 第86章 礼物 宋雁平看了一眼安娜，抿了抿嘴，说：“那个……她是我们会所的主管，安娜。” 涛涛和赵鹏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赶紧向安娜打招呼：“安娜姐好！” 安娜微笑着点点头。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平哥！你好好休息，等着不忙了我们再来看你！”涛涛说。 涛涛和赵鹏跟宋雁平道别后，驱车赶回了庭岛市。 又过了一个星期，宋雁平出了院，小波按照医生给他的名片联系了那个老中医，给宋雁平抓了两个疗程的中药调理身体。 期间林平杰打来电话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宋雁平向他表示了感谢。 宋雁平服用了中药后身体恢复的很快，于是约了安娜早晨去公园散步。 两个人来到公园内走了一会儿，安娜让他去长椅上休息一会儿。 太阳已经升起，斑斑驳驳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两个的身上。 “宋总……” “嗯？怎么了，安娜。” “那天你为什么跟你的弟兄们说我是会所的主管，而不是你的女朋友？” 安娜转过头去看着宋雁平，等待他的回答。 “我……我怕你还没准备好。” 宋雁平低着头回答道。 “可是我已经准备好了，难道不可以公开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吗？是因为我的身份让你丢人吗？还是说，我在你的眼里只是一个跟你上过床的女人？” 安娜的声音开始颤抖着，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不是，我……” 宋雁平还没说完，手机响了起来。 “稍等一会儿。” 宋雁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是曲江，便起身走到一旁去接。 “喂，曲大哥！” “宋老板！哈哈哈，最近忙什么呢？” 宋雁平顿了顿，回道：“我最近没忙什么，身体有点不舒服。怎么了？你的船要回来了吗？” 曲江“嗯”了一声，说：“八天后还是老地方！不过……” “怎么了？曲大哥，有什么事儿你说行了！” “这次的货没有那么多，一条船就够了，不过钱不会少的！”曲江说。 “啊？为什么？”宋雁平一时间有些听不懂曲江的意思。 曲江哈哈一笑，说：“宋老板，这次的货比较贵，都是值钱货，到时候我也跟着上你们的船，这次我亲自带货！” 宋雁平说：“哦，是这样啊！我这次就不跟着去了，会所这边也有些忙，我让弟兄们去办吧！” “好，没问题！宋老板看着安排就行！” “行，那我等会把涛涛的电话给你发过去，到时候你跟他联系！”宋雁平说。 “好的！等着钱到了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曲江说完，赶忙又说道：“哦，对了，宋老板，我这次给你还带了一个小礼物，哈哈哈！” 宋雁平问他：“哎呀，曲大哥，你太见外了，带什么礼物啊！” “不不不，宋老板，这个礼物你还真买不到！” “敢问曲大哥，是什么礼物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哈哈哈！” “好好好，那老弟就先谢过曲大哥了！你们到时候联系吧！一路平安！” “好嘞，宋老板！回见！” “拜拜！” 宋雁平挂了电话，把涛涛的电话给曲江用短信发了过去，又回到安娜的身边坐下。 “安娜，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你正式介绍给我的弟兄们认识，你给我一点时间！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不在乎你什么身份，你在我的心里也不仅仅只是一个上过床的女人，我很喜欢你，真的！” 宋雁平伸出手搂住安娜的肩膀，安娜轻轻地把头靠上他的肩膀。 “我也喜欢你，雁平！” 安娜娇柔的说完，抬起头在宋雁平的脸上亲了一下。 两个人相视一笑，手牵着手回到了住处。 下午，曲江跟涛涛单线联系，告诉了涛涛他回去的具体时间和碰头地点，并跟涛涛说，这次只需要一条船就够了。 接货这天，涛涛让刘昌文的船出了海，出海之前他给宋雁平打了声招呼。 宋雁平给海洋局的吴局长打电话知会了一声，吴局长答应他会通知海警那边。 两艘船碰头，把货全部卸到刘昌文的船上，曲江跟着也上了他的船，然后跟着船一起回到了大南庄港码头。 曲江让工人把货装进两辆厢式货车上，跟涛涛道别后，跟着车离开了码头。 第二天，曲江打电话联系了宋雁平。 “曲大哥，一切顺利吧？” “顺利，顺利！谢谢宋老板！你今天在会所吗？我去给你把钱送去。” “我今天在会所，你直接来我的办公室就行！”宋雁平说道。 “哎，对了，宋老板，这次就别叫林平杰了，他那份钱过后再给他送吧，我想单独跟你见一面！” 宋雁平皱着眉头心想：什么事还要这么神秘？ “背着林队长……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吧？”宋雁平说。 “你听我的，这次咱俩单独见面！” “行吧，那我等你！” 宋雁平挂了电话，有点搞不懂曲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午曲江拎着一个大蛇皮袋，来到了宋雁平的办公室。 “曲大哥！好久不见！哈哈哈！” 曲江将蛇皮袋搬到他的办公桌上，上前跟宋雁平握手，说道：“宋老板，多日不见，特别想念啊！哈哈哈！” 宋雁平瞥了一眼蛇皮袋，有些疑虑地说：“有点多啊？！” “哈哈哈，六十万！” 宋雁平一听曲江说六十万更糊涂了。 “这次曲大哥带回来的是什么贵重物品啊，怎么比上次还多了十万？” 曲江尴尬地一笑，说：“黄金首饰！哈哈哈！” 曲江说完，把手伸进怀里，掏出来一个用胶带缠着的毛巾包裹。 他轻轻地放到宋雁平的面前，说：“这是给宋老板的礼物。” 说完，曲江笑着看一眼宋雁平。 “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哈哈哈！” 宋雁平往手里一握，指间瞬间传来一股金属的沉重感。 “枪？！”宋雁平猛的抬起头盯着曲江说道。 “哈哈哈，贝雷塔M9，意大利产的，国内基本搞不到啊！”曲江笑着说。 宋雁平把外面的胶带撕掉，打开毛巾，一把咖啡色的手枪映入眼帘。 “真漂亮……”宋雁平把玩着有些爱不释手。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 “哎呀！宋老板，要不然我怎么会跟你说，要单独跟你见面呢？收下吧！”曲江说道。 宋雁平用毛巾把手枪重新包了起来，放进了抽屉里。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曲大哥！” 曲江笑了笑，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拿出来一个装满了白色粉末的透明封口袋。 他捏着封口袋在宋雁平的眼前一晃，说：“宋老板，我还给你带了这个！哈哈哈！” 第87章 涉毒 宋雁平身子往回一缩，连连摆手！ “我操，曲大哥，咱们兄弟俩玩什么都行，唯独不能沾毒品！” 曲江嘿嘿一笑，说：“宋老弟，你看好了，这他妈可是南韩的货，纯度超出你的想象，只要一口就能飞天！” 宋雁平按下曲江的手，皱着眉头眯着眼，死死地盯着曲江，说道：“曲大哥，我不管什么南韩北韩，你跟我说实话，你这次带回来的值钱的贵货是黄金首饰，还是毒品？” 曲江嘿嘿一笑，赶忙说道：“嗨！那哪能啊！我不能害了弟兄啊！就是带了一点点回来，想给你尝尝！” 听完，宋雁平长出一口气。 “曲大哥，这个可不能开玩笑啊！我也不好这口，你听老弟的，赶紧扔了！以后带货归带货，这玩意儿一定一定不能往回带！否则咱俩就别合作了！” 曲江对宋雁平敬了个礼，嘻嘻哈哈道：“请兄弟放心！下不为例！哈哈哈！” 宋雁平还是不放心，对曲江又是一顿叮嘱，诫告他一定不要碰毒品！ 曲江连连点头答应，宋雁平才放下心来。 曲江离开以后，宋雁平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总觉得曲江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宋雁平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也慌的要命。 曲江这次带回来的这两样东西，让宋雁平觉得这个人做事没有底线，心中有了不想跟他合作的一丝想法。 时隔五天，宋雁平早晨跟安娜在早餐店吃早饭，曲江给他打来电话。 “喂！宋老板，我想跟你见一面！” 宋雁平从曲江的声音里听到一种恐慌的情绪。 “啊？怎么了，曲大哥。” “我中午……不行，上午就要见你，我有事跟你当面说！”曲江说。 “上午……行吧，来我家吧！” “好！” 曲江挂了电话还没有五分钟，林平杰又给他打过来。 “宋老弟，曲江给你打电话了没有？” “打了啊，他怎么了，我听他声音很慌张啊！”宋雁平说道。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在电话里跟我说，要约我去你那里跟你当面说个事情，没说是什么事儿。” 宋雁平听完心里一沉，说：“会不会是他走私的事情暴露了？” 林平杰皱了皱眉头，说：“有可能，等着见了面问问他吧，咱们两个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行，我知道了！” 宋雁平挂了电话，放下了筷子，右眼皮又开始跳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安娜问他。 “没什么事，等会我们回家吧！我上午约了人。” “好的！” 宋雁平跟安娜回到了住处，安娜在洗手间帮他洗衣服。 十点半，林平杰和曲江一起来到了宋雁平家。 宋雁平看了看正在收拾卫生的安娜，给曲江和林平杰使了个眼色，转身带着他俩坐电梯上了26楼，来到了楼顶的天台。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坐在天台边上，问曲江：“曲大哥，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曲江低着头不停地叹气，两只手握在一起来回搓。 “你倒是说啊！”林平杰嗷的一嗓子，把曲江吓得一哆嗦。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二位！我……我这次去的南韩，在那边认识了一个叫李敏俊的毒贩……” 林平杰和宋雁平听到这里的时候，几乎同时猜到曲江干了什么事儿！ “接着说！”林平杰瞪着曲江。 “然后我就联系我这个上家，就是专门收我这些走私货的人，我问他有没有销路，他告诉我他有一条销路，我就从那个李敏俊那里买了一些，夹在那些名牌包里面带回来了。” “我这个上家昨晚半夜在西川市的南山花鸟市场跟别人出的货，今天早晨六点他匆匆忙忙地给我打电话说，跟他交易的那个人，连人带货被禁毒大队给捂在酒店里，收货人的一个马仔住在隔壁房间，听到动静逃跑后，又赶紧通知了我的这个上家……” 曲江说完，抬起头看着宋雁平和林平杰。 宋雁平“噌”地站了起来，指着曲江骂道：“你他妈的！我……曲大哥，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一定别碰这些东西，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啊？！” 林平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他摆摆手让宋雁平先坐下。 “你带的什么东西？”林平杰转头看着曲江，问他。 “四号。” 林平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又问他：“多少？！” “50公斤……” 宋雁平和林平杰听到曲江说了50公斤以后，脑子瞬间就大了！ “多少？！50公斤！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早点投胎！50公斤够枪毙你一百回的了！” 林平杰揪着曲江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骂道。 宋雁平嘴唇颤抖着，问曲江：“你那个上家呢？他知不知道我们这些人？” 曲江赶紧摆摆手，说：“不不不，他们不知道你们，我们两个都是单线联系，我从来没跟他提过你们两个人……他跟我说他要准备跑路，我主动找你们，就是害怕他万一也被抓了的话……” “那咱们就都完了……”林平杰气的拍了一下大腿。 “两位兄弟，求求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啊！” “怎么帮？你让我们怎么帮？”宋雁平反问他。 林平杰指着曲江，说：“你他妈的害死我们了！”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林队长，你说怎么办？”宋雁平问道。 “怎么办？他要是出了事儿，咱俩谁都跑不了！” 林平杰怒火中烧，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来回踱步。 宋雁平把烟头一扔，对曲江说：“要不你也跑路吧，出去躲一阵子，等着过了这阵风头再……” “跑？往哪儿跑？！全国都实行了公安联网，他往哪里跑？” 林平杰打断了宋雁平的话。 “要不你去国外吧，缅甸老挝，偏远一点的地方！”宋雁平想了想，说道。 林平杰跟宋雁平看着曲江，曲江撅着嘴一屁股蹲了下去。 “怎么办！我还有老婆孩子啊！” 宋雁平来到曲江面前慢慢地蹲下，说：“嫂子跟孩子你就别担心了，这次你给我的那些钱都还给你，你给嫂子和孩子生活用，你赶紧走吧！” 曲江一听，突然害怕了起来。 他抓着宋雁平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宋老弟！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林平杰正在苦思冥想，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手机，赶紧招手让宋雁平和曲江别出声。 他拿着手机走到一边接了起来。 “喂，李局，我今天休假……” “好！好！我这就回去！” 林平杰攥着手机，低着头慢吞吞地走到宋雁平和曲江面前。 宋雁平突然头皮一紧，赶紧问他：“怎么了？” 林平杰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宋雁平，又转头看着曲江，浑身颤抖着说道：“你的上家可能被抓了……” 第88章 自裁 “什么？！” 曲江听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林平杰。 宋雁平往前走了一步，问道：“怎么回事儿，林队长！” 林平杰“哎呀”了一声，狠狠地踢了曲江一脚。 曲江抱头痛哭起来。 “我们李局长让我赶紧归队，说西川市禁毒大队今天早晨五点左右抓了一个毒贩，他们进行了突审后得知了供货人员的信息，又紧急对供货人员组织了抓捕，他们通过‘加工’，从这个供货人员口中得知了毒品的来源和大致渠道是来自一个京海市人。” “现在西川市禁毒大队正在往我们京海市赶，李局长没有告诉我行动的具体内容和抓捕对象，只是说西川市禁毒大队要求我们京海市公安局刑侦和禁毒联合执法，没有别人，可能是抓你！” 林平杰一边说，一边指着曲江。 宋雁平问他：“‘加工’是什么意思？” 林平杰说：“让他遭罪呗，总之就是用各种方法撬开他的嘴让他招供！” 曲江一个骨碌跪起来，爬到林平杰的腿边。 他抱着林平杰的腿，哀求道：“求求你了，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这次我跟宋雁平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也救不了你！”林平杰回道。 宋雁平急的在原地直打转，他抬起头，眯了眯眼，对林平杰说：“林队长，让曲大哥去大南庄港码头，我问问家里还有没有船，找船把他送出去！” 林平杰没有说话。 他甩开了曲江的手，走到天台边上。 宋雁平看到林平杰不说话，猜测他也是默许了，于是赶紧掏出手机打给了涛涛。 “喂，涛涛，家里有没有船？” “船？没有了，都出海了！怎么了，哥？” 宋雁平叹了口气，骂道：“操！涛涛，上次你跟我闲聊的时候提起过，你认识一个搞偷渡的蛇头，还记得吗？” “记得啊！” “你现在能不能联系上他，我想让他帮我把一个人送出去，越快越好！” “好，平哥，我这就给你问！” 宋雁平看着林平杰，说：“船都不在家，我让涛涛去帮我联系一个蛇头了，看看能不能把他送出去！” 曲江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突然，他开口说道：“宋老弟！我不能出去，我出去了我老婆孩子怎么办？！” 林平杰走上前去“啪”的一巴掌打在曲江的头上。 “都他妈的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你的老婆孩子！？你现在先跑路，对你对我们都好！” 宋雁平咬着牙，说道：“的确是，曲大哥，你老婆孩子你就先别管了，我们帮你照顾就行，你先出去躲着吧，就你这次带了这么多毒品，一旦抓起来真的就枪毙了！” “可是……唉！” “别他妈可是了！你快闭嘴吧！”林平杰骂道。 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开始慢慢地阴暗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气息，刚才温和的暖风也变得湿凉。 乌云左一块右一块的堆叠起来，连成一大片后遮盖了整个天空，像是马上就要降下一场大雨。 宋雁平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喂，涛涛，联系上了吗？” “平哥，联系不上，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操……好，我知道了！” 宋雁平挂了电话，对林平杰摇摇头，说：“我的弟兄说联系不上那个蛇头，水路是行不通了，怎么办？” 林平杰这可犯了难，刚才还有一丝希望，现在希望又石沉大海。 想了想，林平杰说：“曲江，你的上家知不知道你的全部身份信息？” “他只知道我姓曲，其他的不知道。” 林平杰略微思忖，又说道：“不对，你们之间有电话！警方根据电话也会查到你！” 曲江说：“我跟他之间一直用的卫星电话，这个电话是我在马来西亚办的，用的不是我个人的信息。” 林平杰思考了一下，对宋雁平说：“那也不行，如果刑侦这边让他的上家对曲江进行画像的话，他还是跑不掉！” 林平杰一说完，三个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宋雁平长叹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曲江，又跟林平杰对视了一眼，随即脸色一沉。 他走到曲江身边蹲下，轻轻地说：“曲大哥，这样下去，警方迟早会查到你头上，你没有别的选择了……” 曲江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宋雁平，问道：“你什么意思？” 宋雁平站起身，来到林平杰身边，对曲江说：“曲大哥，你别说我跟林队长不仗义，不是我们不想帮你，而是这件事我们根本帮不了你！” 顿了顿，宋雁平继续说道：“50公斤！那可是50公斤！是天大的案子！就算是京海市公安局督办，我跟林队长也帮不了你，何况是西川市公安局要下来联合执法？” 曲江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宋雁平和林平杰面前。 他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死？” “这样对我和林队长，对你的老婆孩子都好！”宋雁平回道。 曲江猛地浑身上下一震，指尖酥酥地发麻，背后冒出了一阵冷汗。 宋雁平拍了拍曲江的胳膊。 “曲大哥，你这一条命牵扯了好几个人，你现在无处可逃，毕竟是你害了我们，当然，我们也不是坐视不管，不过……死无对证是最好的结果！” 林平杰绕过他们两个，来到了天台边。 曲江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心中唯一的希望也化为灰烬。 “你们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曲江抓着宋雁平的胳膊哀求着。 宋雁平把曲江的手拿开，说：“曲大哥，我跟林队长现在是回天乏术，能帮你想的办法都想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林平杰，林平杰只是背对着他们也不说话。 宋雁平继续说道：“嫂子跟孩子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跟林队长以后帮你把孩子抚养到结婚生子，你给我们的那些钱，过后我会给嫂子送去，而且以后每年我都会给嫂子一笔钱。” 曲江听完，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林平杰身边。 他呆呆地看着林平杰，问他：“林平杰，你告诉我，难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林平杰别过头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曲江的话。 曲江心乱如麻，他感到自己被绝望紧紧束缚，无法呼吸，无法挣扎，只能静静地等待命运的审判，接受即将到来的终结。 林平杰转过身，拍了一下宋雁平的后背，低声说：“我得赶紧归队了！” 说完，林平杰不再去看曲江，而是径自走向天台入口的门。 宋雁平看着曲江空洞的眼神，说道：“曲大哥，你‘走了’，对谁都好，否则……对谁都不好！我下去送送他，你自己在这儿好好想想吧！” 说完，宋雁平追上林平杰，两个人乘坐电梯一起下了楼。 宋雁平和林平杰走出楼道，来到停车位上。 林平杰拉开车门，轻声对宋雁平说：“曲江这次捅了这么大的娄子，把我们两个害惨了！尤其是你，你难逃其咎！你得提前准备准备，如果他自己不舍得‘走’……你就想办法找人送他一程！” 宋雁平看着林平杰，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 他慢慢地拿出手机，说：“那……我这就联系小波，让他们准备准备……” “嘭！” 话音刚落，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跌落声！ 第89章 回家 宋雁平想要回头，林平杰叫住他。 “别回头看！上车！我们走！” 宋雁平咬着牙拉开车门，一头钻进了副驾驶。 林平杰发动车子，两个人离开了小区。 “你回头等我短信或者电话，这个事儿如果查出来什么，你跟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林平杰说完，将宋雁平送到会所附近，让他下了车，自己则回到了市公安局。 宋雁平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他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能不能让这个事情到此为止。 他回到办公室左一根右一根的抽着烟，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别出乱子。 晚上，安娜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找他。 “怎么了，安娜？” “你知道吗？今天上午有人从我们楼顶跳楼了，都摔成肉酱了，去了好多警察，吓死我了！我们搬走吧！” 安娜说完，脸上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宋雁平听完站起身安慰她。 “行，回头我让小波在附近再重新找个房子，我们两个住一起吧！” “我才不要跟你住一起呢！”安娜嗲声道。 “怎么了，不愿意吗？”宋雁平逗她。 安娜嗯哼了两声，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说道：“我要去工作了，不跟你扯了！哼！” 说完，安娜离开了办公室，留下宋雁平在那里傻笑。 晚上宋雁平在楼梯口遇见小波，他告诉小波，让他在附近重新找一个套二的房子，他不想在那住了。 小波应是，答应宋雁平第二天帮他去找。 小波找了两天，终于在距离会所三公里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套二的房子。 他带宋雁平去看过之后挺满意的，便匆匆交了定金。 宋雁平回到会所找到安娜，告诉她新的房子找好了。 “我才不要跟你住一起呢！你别想了！”安娜把头别了过去。 宋雁平把双手搭到她的肩膀上，说：“你就不怕跳楼的那个人阴魂不散吗？呜～” 安娜“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转过身一头扎进了宋雁平的怀里。 “没事儿，我让小波租的是一间套二的房子，你可以住另一间啊！” 安娜心里明白，两个人都一起住了，还分开睡？他当我三岁小孩儿呢？ 但是安娜心里还是装着傻，点头答应。 宋雁平找到小波，让他召集弟兄们帮忙搬家。 五六个人忙活了一个小时，就把宋雁平的东西都搬到了新房子里。 宋雁平带上小波他们又折返回去。 “平哥，东西不是都搬完了吗？” 宋雁平没回答他，带着众人来到安娜家门口后，他轻轻的敲了敲门。 安娜过来打开门，小波和几个弟兄愣在原地。 “都打包好了吗？”宋雁平问她。 “哦，还有一点衣服了，其他的都差不多了。” 宋雁平转头看着目瞪口呆的小波和其他弟兄，说道：“搬啊！愣着干嘛？！” 小波傻呵呵地一笑，对身后的弟兄们说：“快！给大嫂搬家！” 宋雁平咧嘴一笑，照着小波的屁股抬腿就是一脚。 “搬你的，哪那么多话！” 刚帮安娜搬完了家，宋雁平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喂，爸！” “雁平，有日子没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啊？” 宋雁平心头一紧，说：“明天我就回去，你跟我妈说一声！” “好！我让你妈提前做点你爱吃的菜！那我们等你啊！” “好的，爸！” 宋雁平也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有多沉重，只是自己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就越看不见未来。 宋雁平帮安娜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后，宋雁平逗她：“你真要自己在这个房间睡啊？” “你想干嘛？！”安娜瞪了他一眼。 “不干嘛，我晚上自己睡害怕！”宋雁平拉着安娜的手说道。 “哎呀，你别恶心我啊！”安娜咧着嘴笑了起来。 宋雁平突然严肃起来，说：“我明天回家看看我爸妈，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安娜心头一紧，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宋雁平。 “怎么了？你不想看看你未来的公公婆婆吗？” 安娜低着头，说：“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不着急啊，你别害怕，我带你回去跟我爸妈吃个饭我们就回来，让他们开心开心嘛！好不好？” 宋雁平撒着娇，安娜一看也不好再推脱，便答应了下来。 宋雁平告诉安娜，晚上不回来住，要去会所把账目整理一下，顺便安排一下会所的工作。 晚上安娜去外面把头发重新染黑，买了一套休闲服和一双运动鞋，又买了一些礼盒和补品后返回了住处。 宋雁平让小波给他取了四万块钱现金，又帮他买了一些烟酒和礼品。 他开着车回到小区楼下，打电话让安娜下来。 “我来啦！”安娜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宋雁平一抬头看到安娜黑色的头发扎了起来，白色的休闲服和运动鞋，让他瞬间眼前一亮。 “你今天真美！感觉像是换了个人！” “我今天美，昨天不美吗？哼！”安娜假装生气道。 “你哪天都美！”宋雁平刮了一下安娜的鼻子，发动车子往大南庄驶去。 到了家门口，宋雁平将车子停好，带着安娜进了家门。 “爸！妈！我回来了！” “哎哟，雁平！你怎么这么瘦了？”宋雁平他爸妈拉着他的手说道。 “她是……？”宋雁平的爸爸看着安娜。 宋雁平嘿嘿一笑，赶紧给他们介绍安娜。 “她叫安娜，嘿嘿……” 宋雁平傻呵呵地笑了起来，不知道怎么说了。 “叔叔阿姨好！” 宋雁平他妈上下打量着安娜，脸上慢慢地温和了起来。 “姑娘长得真漂亮！水灵！” “快，快进来坐！”宋雁平的爸爸把他们让进了屋。 宋雁平的爸妈在厨房里忙活着，宋雁平则带着安娜去看墙上那些他小时候的照片，又带着她去附近的池塘，给安娜讲他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宋雁平他爸妈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 宋雁平打开一瓶白酒，给他爸和自己倒了一杯。 “哎！你不能喝酒……”安娜看着宋雁平说道。 宋雁平给安娜使了个眼色，说：“我少喝一点点，就一点点！” 安娜突然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宋雁平给安娜夹了一块排骨，说：“你尝尝，我妈做饭特别好吃！” 四个人在欢声笑语中吃完了饭，宋雁平的妈妈拉着安娜去旁边聊天。 宋雁平从车上把报纸包着的钱拿给他爸。 “爸，这四万块钱你跟我妈平时花，你最好去存到银行里，现金放家里不安全。” 他爸打开报纸，有些吃惊和紧张。 “雁平，你这是从哪弄了这么多钱？不是犯法了吧？” “哎呀，爸，正经钱，我攒的，你放心花就行了！” 宋雁平把钱塞到他爸手里，手机响了起来。 宋雁平一看是大南庄派出所马所长打来的，便走到外面接了起来。 “喂，马所长！” “喂，宋雁平，不对，现在是不是得叫你宋老板了？” 宋雁平一听马所长这动静儿，猜测十有八九是有点喝多了。 “嗨，马所长开什么玩笑！我今天刚回大南庄，中午这不给我爸妈吃个饭，想下午再去看望你！这次回来我给你带了几瓶好酒！” “哈哈哈！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我找你有事儿！”马所长说道。 “马所长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 电话那头的马所长顿了顿，小声说道：“有个发财的买卖，你敢不敢干？！” 第90章 挖坑 宋雁平听完，心想：我倒要看看，你一个派出所所长，能有什么发财的买卖？ “发财的买卖？马所长请明示！哈哈哈！” “宋雁平！你别跟我打哈哈，我跟你说正经的呢！”马所长打了一个酒嗝，说道。 “到底是什么发财的买卖？” 马所长说：“你知道我跟谁在一起吃饭？” “我不知道……” “街道党委书记宋国军，你不认识吗？” 马所长一说完，旁边有人说了句“我来跟他说”，便把电话接了过去。 “喂，宋雁平是吧？我是大南庄街道党委书记宋国军！” 宋雁平眉头一皱，连忙打招呼回道：“宋书记，你好！” “老马他有点喝多了，这样，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聊聊，你明天中午有没有时间？”宋国军问他。 “明天中午……我有时间，宋书记，有什么事吗？”宋雁平问道。 “哦，是这样，这个事情呢我一两句话说不明白，不过肯定是赚钱的事儿，今天这不是跟老马一起吃饭嘛，我就把这件事儿告诉了他，他极力的向我推荐你来做，你看……明天中午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宋国军说。 宋雁平不知道宋国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想反正又不是不能拒绝，便一口答应下来。 “好！那宋书记明天中午见！” “好好好！明天中午见！” 晚上宋雁平的爸爸杀了一只鸡，又弄了几个菜，四个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宋雁平又想起宋国军这个人，便问他爸。 “爸，你知道街道党委书记宋国军这个人吗？” 他爸抿了一口酒，点点头说：“知道啊，上个月刚上任的，怎么了？” 宋雁平笑了笑，说：“没事儿，他是刚上任啊？” “嗯，刚上任的，据说之前好像在管家庄当村委书记，这个人挺有两把刷子的，之前那个党委书记连任了三届，宋国军硬是把他给弄下来了！” “哦，我知道了！” 第二天中午，宋雁平让他爸妈陪着安娜到处逛逛，他如约到大南庄街道的一家饭店跟宋国军见面。 宋国军把宋雁平带到包间里，马所长也在里面坐着。 几个人坐下后，宋雁平这才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这个街道党委书记。 他一米七左右的个子，瘦瘦的，戴着金丝眼镜，给人一种看起来很斯文败类那种感觉。 “宋老弟，咱俩都姓宋，祖上说不定是一家人呢！” 宋国军说话不急不慢，脸上带着笑。 宋雁平笑着回道：“哈哈哈，要是我能跟宋书记一个老祖，那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宋国军没想到他能这么说，瞬间脸上乐开了花儿。 “哈哈哈，宋老弟可真是会说话！我让服务员上菜，咱们边吃边聊。” 服务员一边上菜，宋国军一边给宋雁平和马所长倒酒。 “我今天少喝点吧，昨天中午喝的到现在还有点没醒酒！” 马所长的眼皮耷拉着说道。 三个人喝了杯中酒，宋雁平觉得还是趁着都没喝多尽快进入主题。 “敢问，宋书记昨天说的那个事儿……” “嗨！宋老弟你别着急啊！先喝两杯暖暖场嘛！”宋国军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胳膊说道。 宋雁平无奈，只能跟宋国军又喝了两杯。 三个人一连喝了五杯，才切入正题。 他慢悠悠地说：“我呢，上个月初刚上任，民主选举！哈哈哈！”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啊，就是区委交给我一个让我头疼的任务，唉……” “什么任务？”宋雁平抬起头看着他。 “省道进入景区的道路正好穿过我们大南庄街道，街道办事处南侧的那一片山上全是坟墓，前段时间省委下来视察景区建设，正好路过那里，一回头就看到山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墓碑，他们觉得有损景区主干道的形象，他们又是讨论又是定方案的，最后决定让我们对那片山的坟地进行整改！” 宋国军说着叹了口气，脸上全是忧愁。 “整改？坟地怎么整改？”宋雁平不解道。 “先在山的背面建一座公墓，然后把主干道上能一眼看到的坟墓全部铲平，种上树。” 宋雁平吃惊地“啊？”了一声。 宋国军苦笑道：“扯淡吧？难吧？你看你也这么认为的！” “建公墓不难，难的是把那些老坟地都铲平吧？他们的家属肯定不会同意，那是人家自己挑的风水地，而且都是祖坟，这个事儿我看挺够呛！” 宋雁平想了想说道。 宋国军点点头，接着说：“所以啊，我这不跟老马一起吃饭聊起来，我觉得把这个活儿一起打包给别人干，街道党委这边打辅助，争取今年把这个事情解决掉，老马这不就给我推荐了你嘛！” 宋雁平眼珠子一转，心想：你这是他妈的给我一个烫手的山芋啊！ 宋雁平不说话，继续等着他说下去。 “咱们区里有的是钱，这次一共拨了1800万，那片山上大约有1500个坟墓，区里讨论的结果是准备给他们每个坟墓补贴2000块钱，算下来1500个坟墓大概要用掉300多万，新建的公墓我让人做过预算了，连人工加材料费得900到1000万，稍微操作操作的话，也用不了这么多。” 宋国军看着宋雁平笑了笑，继续说道：“也就是说最后能到你手里最少500万，宋老弟，你考虑考虑？” 宋雁平听他算的这笔账可是明明白白，但是这个钱要是那么容易拿到手，谁都能干啊，一时间他有些为难。 “有难度……”宋雁平憋了半天，只扔给宋国军三个字。 宋国军会意地笑笑，说：“你放心，这些钱你都自己留着，整改的功劳呢我收下，街道党委在后面给你撑腰，疏通关系，派出所这边有老马给你顶着，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干就行了！我反正听马所长说你这个人神通广大啊！”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心里自动屏蔽了他拍的马屁，说：“宋书记，这个事情其实就是需要镇压平乱，我也是大南庄人，我要是这么干了，以后我该怎么做人啊？” “宋老弟！你糊涂啊！以后他们会感谢你的！” 宋国军拍了一下宋雁平的后背，笑着说道。 “宋书记，你容我回去想一想，晚上我给你回复，行吗？” “没问题！来来来，喝酒喝酒！” 宋雁平以自己不胜酒力为借口，少喝了几杯后便告辞回了家。 宋雁平回到家，他爸妈跟安娜出去玩还没有回来，他往床上一躺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安娜叫醒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我爸我妈呢？” “他们刚出去，一会儿就回来。”安娜回道。 宋雁平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安娜看出了他有心事，便问他：“怎么了？” 宋雁平揉了揉头，把中午跟宋国军吃饭时谈的事情告诉了安娜。 说完后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安娜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雁平，我觉得……他们该不会是给你挖了个坑吧？” 第91章 施工遇阻 宋雁平皱着眉头，挖坑？问题是他有什么可坑的呢？ 难道是因为大南庄港码头的事情，有人要跟他们联手做掉他？ 宋雁平想了一会儿，却没找到他们要给自己挖坑的理由。 “他们不能，也不敢给我挖坑，至少我是这么觉得。”宋雁平嘀咕道。 “那你可要小心一点，凡事留条后路！”安娜说。 “嗯，我知道！” 宋雁平抽了一根烟，又想了想，决定应下这个事儿，他拿出手机，打给了宋国军。 “宋书记！” “宋老弟，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行，恭敬不如从命，还得感谢宋书记给我一个发财的路子！”宋雁平恭维道。 “好！真痛快！明天上午十点你来街道办事处找我，我把合同细则给你看一下，觉得没问题我们就签合同。” “好的，宋书记，明天上午见！” 第二天一大早，宋雁平先来到了大南庄港码头的油库。 涛涛正在厨房煮面条，一听外面的弟兄们都在叫“平哥”，他扔下手里的筷子就往外跑。 “平哥！你怎么回来了！” 小波冲上前去紧紧地抱着宋雁平。 “呼……喘不过气儿来了！我操！” “哈哈哈，平哥，想起我了！亲亲你！”涛涛满脸洋溢着笑容，说着就要去亲宋雁平的脸。 “我操，你滚！” 两个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一阵，涛涛才想起来锅里的面条。 “平哥，你吃早饭没有，我煮的面条，你吃吗？”涛涛问他。 “好！给我盛一碗！” 宋雁平跟大家一起嗦着面条，涛涛问他：“平哥，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宋雁平放下筷子，说：“我前两天本来想回来看看我爸妈，准备昨天来找你们的，结果昨天有点事情给耽搁了！” 涛涛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看着宋雁平有些凝重的表情，轻声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宋雁平顿了顿，把宋国军跟他说的那个事情告诉了涛涛。 涛涛沉吟片刻，说：“平哥，这个事情能干是能干，但是咱们都是大南庄街道的人，你也知道，他们不好搞啊！你去给人家把祖坟推平了，到时候人家还不跟你拼命？！” “我知道，最难的地方就在这里！我等会先去找宋国觉，看看合同的详细内容，再问问他有没有其他的好方案。” “我跟你一起去吧！”涛涛说。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哎？赵鹏怎么样了？” “过两天去医院拆钢板，我给他在外面租了个平房，你不用担心他！” “好！你们先吃，我这就去，你随时等我电话！”宋雁平嘱咐道。 “好嘞，平哥！” 涛涛和几个小弟送走了宋雁平，宋雁平在路上打电话告诉小波，可能要晚几天回去。 来到大南庄街道办事处的二楼会议室，宋国军和街道党工委的几个领导接见了他。 他们把合同交给了宋雁平，宋雁平从头到尾看了两三遍，感觉没什么问题后，他问宋国军。 “宋书记，咱们有没有先驱计划？不能一上来就推平坟地吧？” 宋国军点了点头，说：“我们已经把山上所有需要推平坟地都做了统计，他们的家属我们也制作了一份花名册。” 他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党工委领导，继续说道：“这样……明天早上开始，我们会先安排网格人员挨家挨户上门去谈，所有能谈拢的当场签字，五天后统一给他们把钱打到账户上。” “那要是谈不拢的呢？”宋雁平问他。 “谈不拢的话就得靠你了！不过据我所知应该不会太多，我们给他们推平了坟头，又不是给他们挖出来，而且公墓那边都会做纪念碑，据我所知也就那么两三个刺头儿！” “我们这边一边找人下去谈，你这边公墓一边开始动工，我先给你打头期款300万，动工半个月后再给你打二期款300万，完工后验收合格后，再给你打尾款，都写在合同里了！” “至于材料供应和机械设备，以及工人这边，我都会给你介绍，如果老弟你想用自己的关系也行，那都无所谓！” 宋国军说完看着宋雁平，就等他在合同上签字了。 宋雁平心里算计了一下，心想：你都说了要给我介绍机械设备和材料供应还有人工，说白了你不就是也想从中赚点好处费嘛，还他妈的无所谓！ 宋雁平点点头，说：“好，宋书记，机械设备和材料供应以及人工这块，你介绍给我吧！其他的我先回去准备准备！” 说着，他在合同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宋国军和党工委的领导站起身跟他握手。 “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宋雁平拿着合同回到了大南庄港码头的油库办公室，把涛涛和几个弟兄叫到面前。 “涛涛，赵鹏现在也不能出来干，我等会让王敏下来帮你，你再去联系刘宝森之前的那几个弟兄，让他们来帮忙，跟他们说，一天500块钱的工资，管吃管住！” “好的，平哥！” 宋雁平根据宋国华给他的几个电话，分别联系了机械租赁和石材水泥供应以及施工队。 他跟这几方面的负责人共同约好，一起去现场进行了相关的勘查和评估。 石材供应商看完，对宋雁平说：“这么宽的地坪，最少要用三公分厚的石板。” “三公分的多少钱一块？” “55块钱一块。”石材供应商说。 宋雁平摸了摸下巴，对他说：“两公分的多钱一块？” “30块钱一块。” “不用那么厚，用两公分的就行！” 石材供应商也不敢反驳，只得答应下来。 勘查评估完的第三天，机械设备和人工都陆续入场。 宋雁平告诉宋国军，公墓这边要开始动工了，让他安排社区的网格人员尽快去谈，把谈不拢的汇总给他。 公墓的场地平整了五天，一切进展顺利，建材也开始陆续进场了。 中午宋雁平回家吃饭，王敏也从京海赶了回来，在码头上等着他。 工头这边正准备安排施工人员铺设地坪的石板，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山下，从车上下来四个彪形大汉。 他们四个快速跑到施工现场，其中一个光头喊道：“他妈的都别干了！谁让你们在这干的！？” 工头一看来者不善，赶紧给宋雁平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了他。 宋雁平打电话给王敏，让他叫上涛涛带着弟兄们赶紧到施工现场。 光头一脸的横肉，凶神恶煞的表情让在场的工人都放下手里的工具走到一边。 光头走到工头面前，问他：“谁他妈让你们在这干的？” 工头往后退了一步，说：“宋老板。” “哪个宋老板？打电话让他过来！” “我打电话了，他一会儿就来！” 光头跟随从的三个人把一些工具扔下了山坡，蹲坐在一旁等着宋雁平。 宋雁平在山下跟王敏和涛涛他们七八个人会合后，来到了施工现场。 宋雁平走到那四个人面前打量了一番，说：“你们几位这是什么意思？” 光头跟其他三个人站起来，来到宋雁平面前，完全不畏惧他们人多势众。 光头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你就是狗屁宋老板？” “你他妈的嘴放干净点儿！”涛涛骂道。 光头根本不理涛涛。 他冷笑一声，又问宋雁平：“谁让你在这干的？你不知道这座山被我承包了？” 宋雁平笑了笑，冷冷地说道：“你承包了又怎么样？” 第92章 熟悉的声音 “我操？你他妈的一个小屁孩子，没想到还挺横啊？！” 光头跟身后的三个人往宋雁平面前走了一步。 宋雁平站在原地不动，身后的王敏和涛涛及几个弟兄也往前走了过来。 光头指着宋雁平，说：“老子不管你是谁，这座山是我承包的，没经过我的允许你就带着人在这施工，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嗯，我活够了！”宋雁平斜眼看着光头。 光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人，哈哈一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操，你是真牛逼啊！” 说完，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对宋雁平说：“你们干也行，但是得交进山费！两万块钱！” 宋雁平这才明白，原来这帮人是来勒索钱的。 “两万？没有……涛涛！” 涛涛走上前，说：“平哥！” “你有没有两块钱？赶紧给他们，把他们打发走！”宋雁平戏谑地说道。 “去你妈的！你个小兔崽子……” 光头被宋雁平这顿羞辱，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了。 他猛地抬起手就要上前去抓宋雁平的脖子。 王敏一看，迅速往前跨了一步，快速抓住了光头伸出的手，借用巧劲儿往向反方向顺势一扣，再往下一拽。 “嘎巴”一声，光头的手腕直接脱了臼。 “哎呀我操！”光头吃痛，捂着手腕立马蹲在地上痛苦的哼哼着。 光头身后的三个人一看，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屏气敛息。 涛涛一看这是要开打，赶紧先发制人。 “别动！谁敢动一下试试！” 涛涛把用一件小衫包裹的猎枪举起来，架在空中对着他们三个人。 宋雁平冷哼一声，蹲下身子对光头说：“我叫宋雁平，以前跟着刘昌龙的。” 光头一听他是大南庄港码头渔霸刘昌龙的人，心里瞬间有了几分忌惮。 宋雁平继续说道：“想必你肯定听说过吧？你抬头看看那是什么？” 光头努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涛涛手里举着的东西，猜测里面应该是一把猎枪。 他慢慢低下头，沉默不语。 “怎么了？不嚣张啦？你说你们一把年纪了，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在这开工就敢来勒索，怎么这么莽撞呢？” 宋雁平伸出手摸着光头的头顶，说道。 宋雁平身后的一众弟兄都哈哈笑了起来。 光头被羞辱了一顿，依旧不敢开口说话，一直耷拉着头。 “要不我给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上来给咱俩评评理？看看你这是不是敲诈我？！” 光头捂着手腕，抬起头顶着烈日看着宋雁平。 还没等他开口，王敏一抬脚朝着光头的侧脸就是一脚！ 光头被王敏这一脚直接蹬在耳廓上，瞬间耳朵里嗡嗡作响，脑袋像鸡蛋散了黄一样，摇摇晃晃地一头栽在地上。 宋雁平站起身，对其他三个人说道：“今天你们也算认识我宋雁平这个人了，现在立马给我滚，赶紧的！” 三个人一皱眉头，慌忙拉起地上嘴里流着口水的光头，歪歪扭扭的往山下走去。 “一群傻逼！”宋雁平骂道。 “接着干！”涛涛对工人们说。 公墓最难的是平山头，所幸的是，这片山的背面在建国后，一直是当地农民用来种地的，山岭间都是地坡，所以只用水泥将外侧封起来砌上石板就行。 工程进展的很快，三天就铺好了十五六个公墓区。 宋国军晚上把宋雁平和工头请到饭店吃饭，顺便商讨关于工程的进展情况，以及网格人员收集的拒绝迁入公墓的家庭数量。 “宋老弟，你们的工程进展的很快嘛！”宋国军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开心。 “工程上多亏了王工的带领，我对工程方面一窍不通，哈哈哈！”宋雁平笑着说。 工头听完赶紧打圆场：“哪里哪里，还是宋老板指挥有方，哈哈哈！” 宋国军摆摆手，说：“哎，都别客套了！王工，目前咱们剩下的十个公墓区，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完工？” 宋雁平转头看着工头，工头想了想，说：“四天，最多四天！” “好！一定保证质量啊！别为了赶工期再出现别的问题。”宋国军嘱咐工头。 “宋书记请放心，我们一定按照工程标准完成任务！”工头说道。 工头说完，宋雁平转过头问宋国军：“宋书记，咱们现在的动员工作进展的怎么样了？” 宋国军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两张纸递给宋雁平。 宋雁平接过来一看，第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个名字和联系电话以及家庭住址，另一张是迁入公墓同意书。 “白河街道？怎么白河街道在我们这大南庄还有祖坟？”宋雁平诧异道。 “网格员说了，他家老祖上是咱们这儿的，后来搬去了白河街道。我听别人说他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刺头儿，他们社区的书记和村长都去找了他，还是不愿意平坟头，他儿子还放出狠话，谁敢动他家的祖坟，他就平了大南庄，还要让他爹去上访！” 宋国军叹了口气，拍着桌子说道。 宋雁平看着上面的一行家庭住址，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他是不是嫌钱少了？” 宋国军拍了拍宋雁平的手，说：“宋老弟，我们街道私下跟他谈，他不同意，我们最后把价格抬到了6000块钱，他还是不同意！” 宋国军看到宋雁平皱着眉头，略微思忖，他说道：“宋老弟，得来点狠的了，要不然影响我们的迁入计划进程！这个事儿得你出马！” 宋雁平听完，把那两张纸叠了起来装进了口袋中。 “宋书记，我会带人上门去跟他谈的，你们街道得给我撑好了伞，别把我们再给伤了！” “嗨！你这话说的，只要他们家同意了，签了字拿了钱，你想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别太过分就行！” 宋国军一脸的奸笑。 “宋书记，这个事儿我懂，你放心吧！”宋雁平回道。 第二天上午，宋雁平把涛涛和王敏叫到办公室，跟他们商讨这个事情怎么办。 “都是些地道的农民，还能怎么办？打又打不得，要不然……绑了？”涛涛说。 “绑个屁！还绑，动动脑子不行吗？就知道绑！”宋雁平瞪了涛涛一眼。 涛涛抓耳挠腮，说：“平哥，那我……那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三个人各自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王敏想了想，说：“平哥，要不咱们直接带着人去他们家不就行了，坐下来谈，谈不拢就来硬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宋雁平掐灭了烟，嗯了一声说道：“也只能这样了……你们两个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就去，别搞得太大阵仗，再带两个人就行！” 晚上八点，宋雁平跟王敏涛涛开着两辆车开到纸上写的地址，将车停在外面。 涛涛下车后上前敲门，其他的人都藏在大门两侧。 敲了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打开了门。 她将门半开探出头，一看是一个小青年，便问：“你找谁？” 藏在门后的王敏和宋雁平一把将门推开，一众人一拥而入，反手将大门关上。 女人被宋雁平这一大帮人突然的闯入吓了一跳，扶着墙一直往后退。 “你男人呢？”涛涛走到那个女人面前，恶狠狠地问她。 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慵懒的声音。 “谁啊？这么晚了！” 宋雁平头皮一紧。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第93章 老相识 宋王敏和涛涛走在前面，宋雁平紧跟其后，其余两个小弟顺势架着女人的胳膊往里面走去。 一行人一拐进院子，正好跟刚才说话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我操，你们干嘛的！”男人大喊一声。 宋雁平一歪头，看到面前这个人，直接笑出声来。 “张城，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宋……宋雁平？！”说完，张城就要转身往屋里面跑。 王敏和涛涛快步冲上前去揪住了张城的后背。 王敏勒着张城的脖子往后一拖，瞬间把他按倒在地上。 宋雁平走上前去看着张城，悠悠地说：“还真是他妈的冤家路窄啊！这样都能让我碰到你！” 张城被王敏勒的满脸通红，嗓子里咯咯咯咯也说不出话来。 宋雁平看了一眼王敏，王敏把胳膊放松了一点。 “咳咳咳咳！”张城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盯着宋雁平，双手紧紧地撑着地面，好让自己能喘上气来。 “宋雁平，上次那个事儿，咱俩……咱俩不是了结了吗！” 宋雁平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着地址和电话以及名字的纸，放在张城面前给他看。 “这个地址是不是你家？张家同是谁？是不是你爸？”宋雁平问他。 张城看着纸上的电话、地址和名字，心里犯起了嘀咕：我爸又怎么着他了？ 张城问道：“我爸怎么惹着你了？你找他干嘛？” 宋雁平拍了拍张城的脸，说：“找的就是你家！你爸呢？” 张城瞪着宋雁平，说：“你别管我爸去哪了，你就说他到底怎么惹着你了？” 宋雁平不搭理他，指了指屋里，说道：“把人弄进去。” 王敏勒着张城的脖子，涛涛用扎带把他的两只手反绑着扎了起来，一众人把张城和他妈带进了屋里。 王敏一踢张城的后膝，张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他妈吓了一跳，带着哭腔哀求道：“小伙子们！你们这是要干嘛啊！别打他！别打他！” 宋雁平对他妈说：“我看你是个老人，就不折腾你了，你坐在那儿别动！” 说完，他看着张城，冷哼一声，说：“我听说，你要平了大南庄？” 张城被他这一句话问的晕头转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你不是要让你爹去上访，你要平了大南庄吗？这话不是你说的？我冤枉你了？”宋雁平笑着说。 张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今天是为了平坟头的事情而来。 他缓缓的抬起腿站了起来，涛涛和王敏要上去按住他，宋雁平摆了摆手阻止了。 张城慢慢地靠着椅子坐了下来。 “那是我家祖坟，我想问你，如果换做是你，你会让别人把你家祖坟铲平了，然后移到公墓里面去吗？” 宋雁平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他：“说吧，你家想要多少钱才同意签字？” “多少钱都不同意！” 宋雁平收了收心中的怒火，对张城说道：“这个事儿呢，是政府的整体规划，现在就剩你一家没签同意书，我来是跟你好好谈的，你千万别给脸不要脸！” 张城笑了笑，骂道：“你宋雁平什么时候开始给大南庄当起走狗了？” 宋雁平猛地站起身，一个正蹬踢在了张城的肚子上。 张城脸上瞬间一片惨白，一下子蹲了下去。 宋雁平走上前去，把同意书放到他面前，说：“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签还是不签！” 张城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说：“宋雁平，这个事儿不是你和我之间的恩怨，你不能把我怎么样！你让街道党委书记亲自来跟我谈！” 宋雁平抓着张城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这样吧，你开个价，看看我能不能接受。” 张城哈哈一笑，说：“一百万！” 他一说完，宋雁平和身边的人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一百万？你的命都他妈不值一百万，你敢跟我要一百万？”宋雁平笑着说道。 “那就别商量了！”张城说。 宋雁平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行！那咱们就不谈了！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话音刚落，屋外响起了开门声。 “开门！把门反锁了干什么？！” 宋雁平看了一眼王敏，王敏会意的快速走出去开门。 张城一听是他爸回来了，刚要张嘴喊，涛涛顺手抓起桌子上的茶杯，重重地拍在张城的嘴上。 茶杯撞在他的嘴唇间直接裂开后割了一个大口子，鲜血顺着下巴滴在身上。 张城他妈也想喊叫，却被两个小弟按在椅子上捂住了嘴。 王敏轻轻地把门从里面打开。 “神经病啊？把门反锁了干什么！”张城他爸一边嘟囔着一边推开了门。 他一抬头发现一个陌生男人，顿时有些糊涂。 “你谁啊？” 王敏不说话，上前把门从里面又关了上来。 张城他爸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又问了一遍：“你谁啊？” 王敏一抓张城他爸的双手，直接别到了他爸的身后，推着他爸来到了屋里。 他爸一看眼前的场景，顿时傻了眼，酒也醒了七分。 “你们要干什么？！” 宋雁平看着张城他爸，说：“今天来就是让你签平坟头的同意书，我带着诚意来的，给你们五千块钱，现在立马签字。” 张城他爸看了看满嘴是血的儿子，又回头看了看被两个小青年按在椅子上的老伴儿，说道：“好，我签！” 宋雁平把同意书放到桌子上，噗嗤一笑，对张城说：“还得是你老子，你看人家多懂事！早这么痛快还用遭这些罪？” 王敏把张城他爸推到桌子前，扔给他一支笔，说道：“签！” 张城他爸长叹一口气，嘀咕道：“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着啊……” 签完了字，按了手印，宋雁平把同意书叠起来装进了口袋中。 宋雁平把五千块钱放在桌子上，对张城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黑的可以变成白的，白的也能变成黑的，你要懂得看清形势，随着大流走，你想搞特立独行，你想做唯一的反对者，就一定会有人打你，打到你跟别人站在一起变成一样的人！” “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说实话，我不是在难为你，是你自己在难为你自己，别总是做一些没有结果的事儿，都他妈快四十岁的人了，凡事都先动动脑子！” 说完，宋雁平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张城看着宋雁平他们嚣张跋扈的背影，心中的怒火简直要把他整个人吞掉。 “这个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怒吼道。 宋雁平让王敏把签好了字的同意书送到了宋国军家中。 宋国军拿着同意书啧啧称赞：“这小子真他妈有点东西！” 宋国军赶忙联系了工头，让他带着工人明天早晨一大早在山下集合，把所有的坟头铲平。 早晨六点，宋雁平还在迷迷糊糊睡着，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他吵醒起来。 他一看是宋国军，便接了起来。 “喂？宋书记。” “宋老弟！工头给我打电话说，有一座坟头上躺着一个人！” 第94章 活埋 “啊？”宋雁平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宋书记！死人还是过活人？” 宋国军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明白，宋雁平告诉他马上就到。 宋雁平叫上涛涛和王敏带上了两个人，匆匆忙忙驱车前往现场。 路上宋雁平打电话给工头。 “喂，王工，坟前躺着的那个人怎么回事儿？” “宋老板，俺也不知道，俺们按照花名册平坟头，到了山腰这把俺们也吓了一跳！一个男人躺在坟头上！”工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是问你躺着的是死人还是活人？！” “活的！还活着！俺们让他走他也不走！”工头说。 “行，我知道了，具体位置在山腰哪里？” “靠近种茶叶这边，旁边有两道石头垄。” 几个人把车停在山下，三步并作两步走上了山。 来到山腰茶园附近，宋雁平一抬头就看到了向他招手的工头。 “快走！”宋雁平对身后的弟兄们说。 几个人翻过石头垄，工头指给他看。 宋雁平眯着眼一瞅，骂道：“操，张城！” 他带着几个人走到张城身边站定，看到张城躺在坟头上眯着眼看着他们。 “这么大的太阳，你不热吗？”宋雁平问他。 张城睁开眼，悠悠的说：“宋雁平，我已经报警了，你们今天要是有能耐，就从我身上踩着过去！这是我们姓张的祖坟，谁都别想动！” 宋雁平看着他躺在地上耍无赖像个小孩儿一样，顿时哭笑不得。 “我操，你怎么耍赖皮？钱也拿了，字也签了，怎么还反悔了？” “我不管！那是我爹签的字，不是我签的！” 宋雁平看着身后哈哈大笑的弟兄们，转过头问他：“那你告诉我，你爹不是你爹吗？你家祖坟你说了算吗？” 众人听完宋雁平的话，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张城自知玩硬的是搞不过宋雁平，只能躺地上耍无赖了。 “宋雁平，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谁都不敢碰我！等着吧，警察一会儿就来了！” “那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拉起来！”宋雁平大喝一声，宋雁平和涛涛冲上前去把他拉起来，两个小弟也上去控制住他。 “你们他妈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让我爹去上访！” 宋雁平摇摇头，说：“你真是他妈的挑战我的底线，我一次一次的给你机会，你怎么回事儿？！” 他说完，转头对工头说：“多叫几个人过来，在这个坟旁边给我挖个深坑！快点！” 工头看着宋雁平的架势，丝毫不敢怠慢，赶紧招呼了五六个工人在坟旁边挖了起来。 “挖的深一点，大一点，你们看着他没有？”宋雁平指着被按在地上的张城。 “照着他的身高给我挖！” 宋雁平说完，来到张城面前蹲下，说：“你不是喜欢躺在这儿吗？我今天就成全了你，让你跟你的老祖宗团聚！” 因为前两天刚下过雨，土质松软，五六个工人不到半个小时就挖好了一个半米多深，两米见长，半米多宽的深坑。 宋雁平走上前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嗯”了一声，对涛涛说道：“绑好了，给我活埋了！” 话音刚落，涛涛就从旁边的工具包里拿出来一个电钻，他用脚踩住电钻，一把将上面的电源线扯了下来，把张城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涛涛又扯了一根绑住他的双脚后，众人合力将他抬进了深坑里。 “宋雁平！我操你妈！你敢埋我试试！” 张城左右扭动着想要挣扎站起来。 “你的嘴是真他妈硬！埋！” 旁边站着的工人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手去埋。 涛涛和王敏一看都不敢动手，带着身后的两个弟兄抢过了他们手中的铁锹。 一锹又一锹的泥土泼在张城的身上，没有两分钟就把整个人都掩埋了起来。 工头和几个工人在旁边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一口。 整个坑快要填满的时候，宋雁平挥了挥手让他们停下。 他点上一根烟，吧哒吧哒地抽了起来。 烟抽到一半的时候，宋雁平对涛涛和王敏说道：“挖出来吧！” 涛涛和王敏把铁锹扔给旁边的工人，工人们捡起铁锹赶紧挖了起来。 张城的脸刚露出来，宋雁平让工人停手。 张城猛地吐了一口嘴里的泥土，然后开始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宋雁平慢慢蹲下，问他：“埋的太仓促，我忘了让你留下遗言了！” 张城甩了甩脸上的泥土，一脸惊恐地看着宋雁平。 “说吧，有什么话我捎给你爸妈！”宋雁平笑着说道。 张城喘了两口粗气，半天没有说话。 “那就是没什么要说的了？行吧，埋了吧！” 说着，宋雁平站了起来。 “宋雁平！大哥！行行行！我同意，坟头你们平吧！”张城大声喊道。 宋雁平骂道：“你他妈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看了工头和其他工人，说：“你们继续干活吧！” 宋雁平不再搭理张城，跟涛涛他们一挥手，带着几个人下了山。 工头看到宋雁平走了，赶紧让工人把张城从坑里拖了出来。 张城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叹了口气后嘀咕着骂了两句。 宋雁平跟涛涛他们开车到了大南庄街道办事处，找到了宋国军。 “宋书记，都搞定了，尾款什么时候结？” “宋老弟！哈哈哈！老马果然没有介绍错人！尾款五天后就提前结给你，行吧？”宋国军一脸的笑意。 “行，那我就不打扰宋书记了，我们先回去了！” “哎，好好好！” 宋国军把宋雁平他们送下了楼，涛涛开车把宋雁平送回了家。 回到家，宋雁平看到安娜和他爸妈正在看电视，便坐到了旁边。 “爸，妈，我跟安娜再待个五六天就回去了！” 他妈看着宋雁平，问道：“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啊，怎么整天不着家。” 宋雁平打着马虎眼，说道：“没事，我去处理了一些码头上的事情。” 五天后，宋国军让人把尾款给他送到大南庄港码头的油库办公室。 宋雁平让涛涛和王敏清点了一下。 “我操，平哥，加上前期款，一共575万！” 涛涛说话时的眼睛都发着光。 宋雁平何尝不激动呢？那可是575万！红彤彤的钱，满满地铺了一整个桌子。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想了想，对涛涛说道：“你数出75万来，点出70万包好了给宋国军送去，剩下的5万包起来给马所长送去。” 顿了顿，他又说：“剩下的500万你给王敏，让他带回去给我存到卡里，回头让涛涛给你们弟兄几个往卡里打一些钱。” “哈哈哈，谢谢平哥！”众人欢呼起来。 “好好干吧，咱们这一次弄了这么多钱，也算是积累了原始资金，我们要想办法让钱生钱，而不是吃老本儿！”宋雁平说道。 宋雁平刚说完，小波给他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小波？” “平哥，上午银河不夜城的老板来找过你，说是有重要的事儿想请你帮忙，我说你不在。” 宋雁平一懵。 “银河不夜城？” 第95章 大嫂 “对，就中央大街的那个夜总会。” “我没什么印象……”宋雁平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 “平哥，他跟我要你的电话我没给，我给他留了我的电话。”小波说道。 “行吧，我知道了，等着明天回去再说吧！” 第二天宋雁平带着安娜向他的父母道别，跟王敏一起回到了京海市的住处。 宋雁平让王敏先去存钱，又打电话告诉小波他下午要回一趟会所，有什么事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谈。 安娜和宋雁平回到住处以后，她就去了洗手间洗衣服。 宋雁平从安娜背后轻轻地环抱住她，说道：“今晚跟我一起去吃饭吧！” “不行啊，我都多久没去会所了，再不回去修理修理她们，我怕容易出乱子！” “那我们下午就回一趟会所，算是正式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晚上我叫了小波和王敏一起吃饭，也没有外人。”宋雁平说道。 安娜放下手里的衣服，眼含柔情地看着宋雁平。 “你是认真的吗？” 宋雁平摸了摸安娜的脸，轻轻地说：“怎么不是认真的？我爸妈你都见过了，我还能骗你吗？”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想好了，等着一切都稍微稳定下来，我们就把正事儿办了！” 安娜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什么正事儿？” “装糊涂啊？当然是娶你当老婆了！”宋雁平伸出手去挠安娜的痒痒肉。 安娜被宋雁平这一挠，浑身酥麻，笑着站起来跑开了。 宋雁平追过去把安娜搂在怀里，说：“就这么定了啊，下午四五点我们两个回一趟会所，然后你的位置你来安排一个人去顶吧，以后你转幕后，平时也可以帮我管理管理账目，我看着那些账本上的数字就头疼！” 安娜脸上带着微笑，点了点头，说：“好，我听你的！” “真乖！”宋雁平亲了一下安娜发烫的红唇。 下午四点，王敏开着车将宋雁平和安娜送到会所，小波跑上前给他家拉开车门。 宋雁平和安娜手牵手走进会所大门时，前台和其他路过的工作人员脸上全是难以置信和吃惊的表情。 安娜有些害羞，想要挣脱开宋雁平的手，却不曾想，她越是想挣开，宋雁平抓的越紧。 王敏和小波像两只左右手一般，紧紧地跟在宋雁平和安娜身后。 四个人来到了三楼的夜总会前台。 “宋总好！安娜姐好！”大堂经理叫道。 宋雁平跟安娜两个人点头示意，而宋雁平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大堂经理低头一看，心里瞬间明白，这是宋雁平在用无声的方式给他们传递信息。 宋雁平转过身，对小波说道：“小波，你呼叫一下所有的部门负责人都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时间不会太久，两三分钟就行！” “好的，平哥！” 小波用对讲机呼叫了所有的区域主管和部门负责人，将他们叫到了宋雁平的办公室集合。 “人都到齐了吗？”宋雁平问。 小波数了数，回道：“平哥，人都到齐了！” “今天简单的跟大家说一个事情啊，咱们三楼的夜总会做一个人事调动，从今天开始，安娜不再担任夜总会的公关经理，以后她在我身边负责帮我处理一些事务。” 宋雁平看着大家，继续说道：“会所的主体负责人还是小波，你们有什么事情还是先找他，明白吗？” 众人纷纷点头回应“明白”。 宋雁平抬起头，看到一些人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他抿了抿嘴，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心里存在疑问，有疑问没关系，你们可以来问我，我会一一为你们解答！但是如果让我知道谁在背地里嚼舌头，我一定撕烂他的嘴！我宋雁平是个什么人就不用我说了！” 宋雁平说完，用眼睛扫了一眼他们。 “宋总的话都听明白没有！”小波喊道。 “明白！”众人齐声回答。 宋雁平往后一靠，对他们说：“忙去吧！” 宋雁平说完，众人纷纷回到各自的岗位中去。 “走吧！我们晚上去哪吃？”宋雁平脸上瞬间挂上了笑容。 “安娜，你想吃什么？” 安娜笑着看向小波和王敏，说：“你们两个想吃什么？” “我们俩听嫂子的！”小波咧着嘴笑道。 “就你嘴贫！” 宋雁平把安娜拉到身边，对小波和王敏说：“回来的路上我看到附近开了一家铜锅涮肉，咱们尝尝去！” “走咯！”小波拉着王敏，跟着宋雁平和安娜来到了那家刚开业的铜锅涮肉。 几个人点完了菜，宋雁平对安娜说：“我想喝点酒……” 安娜点点头，说：“喝吧，少喝一点！” 小波和王敏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笑了起来。 吃饭的空档，小波又提起来银河不夜城老板来找他那件事。 “平哥，你说这个银河不夜城的老板找你帮忙，帮的什么忙？”小波疑惑道。 “我哪儿知道，你那天没问明白吗？” “我肯定问他了啊，他不跟我说，他说要亲自跟你说！”小波回道。 “别管了，他要是真着急就会再来找我的！” “嗯，也是……” 几个人酒足饭饱，王敏把宋雁平和安娜送回了住处。 安娜做好了早饭便把宋雁平叫了起来。 宋雁平和安娜吃过早饭后一起来到了会所，宋雁平将会所的台账资料都拿了出来，让安娜边看边学。 桌子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平哥，我是小波！” “讲！” “银河不夜城的老板来了，在一楼大厅休息区等你！” “知道了！”宋雁平让安娜自己慢慢看，他跟王敏慢慢地走下楼梯，来到了一楼大厅的休息区。 银河不夜城的老板透过屏风看到宋雁平下了楼，赶紧起身走过去，握住了宋雁平的手。 “宋总！你好！” 宋雁平有些尴尬地笑着回道：“你好！” “宋总，久仰你的大名！我是银河不夜城的老板，我叫孙宝和！” 宋雁平上下打量了一眼孙宝和，虽然从他的脸上看差不多只有四十五六岁，却已经是满头白发。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宋雁平问他。 “宋总，你请坐，我慢慢跟你说。” 两个人坐下后，孙宝和长叹一口气，说道：“宋总，实不相瞒，我这个夜总会是我跟两个朋友合伙开的，今年这是第三个年头了，去年他们两个撤了股份，现在就剩我一个人在支撑了，说实话，挺难的！” 孙宝和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那里看场子的是我道上的一个朋友带着几个弟兄……上个月底突然来了一帮人，又砸店又打人，就把我这个朋友和那帮弟兄赶出去了，然后又告诉我的店以后由他们负责管理，说是入个干股，唉……” “然后呢？”宋雁平问他。 “宋总你能在京海市开这么大的会所，想必你肯定不是一般人物，而且我听说你跟海纳集团还有一些交情，我也大概能猜到宋总背后的大人物是谁，所以，能不能请宋总帮个忙，帮我把这些人清理走？” 孙宝和说完静静地看着宋雁平，等着他的回答。 宋雁平“啧”了一声，皱着眉头说道：“孙老板，真不好意思，你这个事儿……我怕是爱莫能助啊！” 第96章 意料之外 孙宝和一听，脸上立马露出一副苦相。 宋雁平沉吟片刻，说：“孙老板，你我素未相识，你一上来就让我帮你这种忙，你让我怎么答应？” “宋总，你看这样行不行，只要你能帮我把这帮人赶走，我愿意拿出一部分干股给你，你看怎么样？”孙宝和试探着问道。 宋雁平摇了摇头，说：“孙老板，我们可不是什么打手集团，你看我们公司做的也是开门见得了光的生意，我看你是不是对我和我的公司有什么误解？” 孙宝和一听赶紧说道：“哎哟，不不不！宋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孙宝和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和无奈都写在脸上了。 “宋总，其实我也找人跟他们谈过，但是这帮人手里头都伤过人，而且都坐过牢，一个个的全是亡命之徒，我实属无奈才来求助于你！”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这个干股给谁也是给，那还不如给你！你膀大枝茂，也能照顾照顾我不是，你就当是我投靠于你吧！” 宋雁平倒也不是为难，只是觉得对方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打手头目，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 但是经过孙宝和这一顿乞求，宋雁平倒是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他们几个人？什么来头？”宋雁平问道。 孙宝和不急于回答，掏出来一盒烟，给宋雁平和他自己各点上一根。 “呼～”孙宝和吐出来一口烟，说：“他们一共七个人，带头的那个叫刘刚，哈北人，他们都叫他四哥，但是平时他不在夜总会待着，只有手下的那六个人在。” “那个刘刚长什么样儿？” “他今年四十多岁，一米六五左右，秃顶，右脸上有一条很明显的5公分长的刀疤，口音是很浓重的哈北口音！” 宋雁平咂咂嘴，若有所思起来。 “他们平时身上带着什么家伙？” “有砍刀，棒球棍啥的，我之前听他们手下一个人跟我说刘刚车上有一把手枪，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孙宝和说。 宋雁平点了点头，对他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孙老板应该懂这个道理吧？” “明白！明白！你帮我把这帮人清理干净了，年底分红三七开！给你三分，行不行，宋总？” 宋雁平“嗯”了一声。 他略微想了想，说道：“行！孙老板，你的场子以后归我罩着了！” 孙宝和点头哈腰地笑着说：“是是是！归你宋总罩着了！” 宋雁平哈哈一笑，说：“那个刘刚什么时候会再去你那儿？” “这个不好说，不一定……”孙宝和摇了摇头。 “得想个办法把他们聚集到一起，一锅端了。” “要不……我把他钓出来？”孙宝和看着宋雁平说道。 “我想想啊……” 宋雁平闭着眼出神想了一会儿，他扭了扭脖子放松了一下，说：“你在你们夜总会里开个包间，找个由头把他们弄到一个屋里，我们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好！什么时候？” “后天晚上动手，我们提前过去等着，等他们进了一个包间，你就给我打电话发信号，如果有什么变动，你就提前通知我！”宋雁平说道。 “行！宋总，那就这么定了！” “嗯！”宋雁平点了点头。 孙宝和走了之后，宋雁平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思考着什么。 “平哥，这个事儿咱们非做不行吗？三分干股而已，但是咱们要冒很大的险啊！”小波凑到宋雁平的耳边说道。 宋雁平哼哼一声冷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答应帮他，只是为了他给我的那三分破干股吗？” 小波满脑子的问号，他不解地问宋雁平：“平哥，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给你弄个总经理的职位，就这么个意思！” 小波听完更是一头雾水。 宋雁平站起身拍了拍大腿，对小波和王敏说：“这帮人不是什么善茬儿，谈判我看是够呛了！你们两个去准备准备，孙宝和不是说那个刘刚手里可能有枪嘛，无论他是不是真的有枪，我们都要提防着点！” “唔……小波，你让涛涛明天下午，拿着他那把枪，再带四个人过来，明天晚上正好一块吃个饭，顺便制定个计划。” “好的，平哥！”小波应是。 涛涛带着四个弟兄于第二天傍晚到达了京海市，几个人在会所跟宋雁平见了面。 宋雁平让小波提前订好了饭店，几个人闲聊了几句后，天一黑便一起去了饭店。 “今晚大家都少喝点，明天还有正事儿！”宋雁平嘱咐道。 “平哥，对方到底什么来路啊，搞这么大阵仗？”涛涛问他。 宋雁平放下手中的筷子，说：“听银河不夜城的老板说，他们那几个人都坐过牢，人人手里头见过血，而且带头的那个刘刚好像还有枪，咱们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涛涛不解，又问：“平哥，凭什么我们要帮他啊？” 宋雁平笑了笑，说道：“不是帮他，是帮我们自己！” 小波看着宋雁平，越来越有点儿搞不懂他想干什么了。 宋雁平环视了一下众人，清了清嗓子。 “弟兄们，明晚无论遇见什么情况大家都别慌，小波和涛涛，还是你俩冲前面，擒贼先擒王，先拿下那个刘刚！其他人把场面控制住，一定要小心，防止他们有人捅黑刀。” “只要他们敢动手，别犹豫，直接开打！” “知道了，平哥！” “嗯，赶紧吃，吃完了大家回去早点休息休息！等这个事儿办完了，再让你们好好玩玩！”宋雁平说道。 第二天下午三点，宋雁平带着王敏，涛涛带着四个弟兄，小波带着四个弟兄，分别开着三辆车来到了银河不夜城。 他们把车停好，提前等在后门的孙宝和给他们打开门，把他们带到了二楼的一个包间里。 “他们人呢？”宋雁平问他。 “宋总，他们那几个弟兄还在睡觉，刘刚还没来，说是五点半就到。”孙宝和回道。 “你怎么说的？” “我说店里来了几个新妹子，让他先来尝尝鲜。” 宋雁平点点头，问他：“在哪个房间？” 孙宝和指了指，说：“走廊头上第一间。” “行，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等你电话！” 孙宝和悄悄打开门走了出去，小波把门关了上来。 宋雁平把大家叫到近前，对小波和涛涛说：“你们俩记住了，他们那个带头的四十多岁，哈北口音，秃顶，一米六五左右，先拿他！”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跟一众弟兄等了快两个小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孙老板！” “宋总，刘刚来了，不过他还带了一个人，我没见过！”孙宝和说。 “还带了一个人？长什么样子？”宋雁平问他。 “一米七五左右，平头，刘刚一直叫他大哥大哥的。” 宋雁平想了想，说：“不管了，已经来了，管他是谁的，一块按倒再说！” 宋雁平挂了电话，带着弟兄们轻轻地来到了包房外面。 包房门上的视窗被人从里面用衣服挡住，根本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 宋雁平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说话的声音，怎奈音乐声音太大，他完全听不清楚。 小波和涛涛把猎枪藏在外套里面，等待着宋雁平的命令。 停顿了几秒，宋雁平转头给小波和涛涛使了个眼色，小波一脚把门踢开，十几个人呼啦呼啦冲了进去。 宋雁平一进门，看到七八个人围坐在沙发上。 他借着昏暗的灯光往沙发中间一看，整个人瞬间愣在那里。 “宋雁平？！” “林队长？！” 第97章 对峙 小波和涛涛刚要准备掏枪，一看林平杰坐在沙发中间，把手又慢慢放下。 身后的弟兄们一看这个情况，也赶紧把砍刀藏到了身后。 “你们干什么的！”沙发的上的一个人问道。 宋雁平没回答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林平杰，一时间脑子有点乱。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林平杰问宋雁平。 “找个人……”宋雁平回答。 “找人？找谁？”林平杰觉得宋雁平他们这帮人不太对，追问道。 这时，坐在林平杰旁边的刘刚开口对林平杰说：“大哥，我猜……他们是来找我的吧！” 宋雁平往前走了两步，对他说：“你就是刘刚？” 刘刚笑着点了点头，回道：“对，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宋雁平看了一眼林平杰，转过头对刘刚说：“正好林队长今天在这儿，这里的老板孙宝和是我的朋友，他跟我说你霸占了他的夜总会，强行入股！林队长，你给评评理吧！” 刘刚哼了一声，说：“我怎么不知道孙宝和有你这么个朋友？我看……你也是来‘入股’的吧！” 宋雁平笑了笑，对林平杰说道：“你看，他承认强行入股的事儿了吧？” 刘刚“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说：“你他妈的别冤枉我！你去把孙宝和叫来当面问问他，我是强行入股，还是他请我来的！” 宋雁平对身后的小弟说：“去把孙宝和叫来！” 小弟闻声后，赶紧出门去找孙宝和。 林平杰看了看二人，问：“宋老弟，你们这是演的哪出戏？” 宋雁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他：“林队长，你来这儿干什么？” 林平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宋雁平。 反而刘刚悠悠地说道：“他是我大哥！我请我大哥来喝喝酒聊聊天，有什么问题吗？” “大哥？！”宋雁平有些懵的看着林平杰。 林平杰坐在那里欲言又止。 “四年前我捅了人，是我大哥抓的我！虽然我大哥把我送进了监狱，但是他对我不错，我出来后还给我找工作！我认他做大哥，你有什么疑问吗？” 宋雁平这才明白，刘刚跟林平杰也不过是个“半路夫妻”的“兄弟”罢了！ 宋雁平的小弟带着孙宝和开门走了进来。 孙宝和一看两帮人的样子，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孙宝和，是你跟他说我在你这里强行入股吗？”刘刚伸出手指着宋雁平。 孙宝和不敢吱声，转头看着宋雁平。 “孙老板，实话实说就行，你别怕！”宋雁平拍了拍孙宝和的肩膀。 孙宝和怯懦地点点头。 “我操你妈！孙宝和，你他妈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强行入股了？不是你把我请来给你看场子的吗？你别胡说八道啊！” “你倒是说啊！”宋雁平推了孙宝和一把。 孙宝和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就是他们上个月底突然来我店里，把我的店全都砸了，还把我之前的弟兄们都打伤了，他……” 孙宝和指着刘刚，说：“他说要吃我的干股，强行安排他的手下在我这里看场子，还要我每个月分他三成利润……” 说完，孙宝和看着宋雁平。 “你听见了？这可是当事人，我没撒谎吧？” 宋雁平说完，转而看向林平杰，说：“林队长，你这个‘好弟弟’可真能给你脸上抹黑啊！” “我去你妈的！” 刘刚猛地站了起来，沙发上的其他六个人也都站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试试？！”刘刚指着宋雁平。 林平杰一看两帮人剑拔弩张，大吼道：“你给我坐下！” 刘刚瞪了宋雁平一眼，缓缓地坐了回去。 林平杰气得咬牙切齿，心态瞬间崩了！ 他生气的原因并不是宋雁平说那句话让他下不来台，而是刘刚跟他之间的关系在宋雁平眼里，简直就是一个笑柄。 一个是堂堂的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一个是出狱后集结一帮狱友混吃混喝的二溜子。 宋雁平说的没有错。 但是曾经的林平杰也想当一个好警察，他也没有错啊！ 宋雁平看着林平杰脸上难堪的表情，说道：“林队长，这就是他所谓的对你的感谢吗？他对你的感谢就是出来以后继续胡作非为吗？我想请问你……” 宋雁平转头看向了刘刚。 “你这是在感谢林队长呢，还是想害了林队长？” 刘刚握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脸也憋的通红。 听到这儿，林平杰再也坐不住了。 他站起来走到宋雁平身边，说了一句“你们的事儿我不管”后，往门口走去。 “哎！大哥！”刘刚站起来叫住林平杰。 林平杰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以后别叫我大哥，你自己以后好好的吧！” 说完，林平杰夺门而出。 刘刚恶狠狠地瞪着宋雁平，宋雁平也瞪了回去。 孙宝和一看双方即将要开打，他拍了拍宋雁平的胳膊，转身拉开门跑了出去。 刘刚心里自然明白，今天这件事儿，要么他认怂，要么就直接一决输赢！ 他坐回去，拿起桌上的啤酒倒了一杯，一仰脖子将杯中的啤酒喝了个精光。 他放下杯子，抬起头看着宋雁平，笑着说道：“这位兄弟，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宋雁平！” 刘刚又点上一根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 “说实话，我刘刚出来玩的比你早个二十几年，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吃奶……” 刘刚抽了一口烟，问宋雁平：“说吧，你们想怎么解决？” 宋雁平心知肚明，刘刚是不会坐下来跟他好好谈的。 于是笑着问他：“你的意思是……可以商量？” “当然可以商量，你说吧，你想让我跟我的兄弟们怎么做？” 宋雁平右眼皮突然间快速地跳了两下。 他盯着坐在台桌后面的刘刚，细细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宋雁平的直觉告诉他，刘刚突然间的缓和不对劲，他可能要狗急跳墙。 他把左手放到屁股后面，对着小波和涛涛他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做好开打的准备。 宋雁平将右手悄悄地摸进腰后，用手握住了那把改装后的发令枪，用大拇指将两个击发锤掰开，食指扣在扳机上。 “哈哈哈，我的想法是，你们卷铺盖走人，就这么简单！”宋雁平笑着说道。 “那我要是不呢？”刘刚说完，将烟头丢进了面前的啤酒瓶里。 灯光过于昏暗，宋雁平根本没有发现坐在沙发上的刘刚，正在将他的右手往桌子下面移动。 宋雁平冷哼一声，说道：“那咱俩就拼一下子试试呗！” “跟我拼，就你也配？！” 话音未落，沙发上坐着的刘刚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右手从大腿一侧“唰”地抬了起来。 一把黑色的仿六四式手枪的枪口，直挺挺地对着宋雁平的上半身。 与此同时，反应迅速的宋雁平也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对准了站起来的刘刚。 “砰”！地一声！ 第98章 关门打狗 宋雁平手里改装过的发令枪强大的后座力，震的他右手的虎口阵阵发麻。 而刘刚枪里的那颗子弹却是一颗哑弹，没有被击发！ 刘刚被宋雁平这一枪直接打在大腿上，身子立即向后一撞，跌坐在了沙发上。 他来不及去捂腿，右手提起枪，左手重新去拉枪栓，想把枪里的那颗哑弹退出枪膛。 王敏向前一个助跑，一个大步跳上桌子扑到刘刚身上去抢他手里的枪。 刘刚身边的人见状，纷纷从腰间掏出匕首要往前冲。 小波和涛涛从怀里掏出猎枪指着对面的人，身后的小弟也亮出砍刀，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把刀都给我放下！” 宋雁平大吼一声，将枪口对准了刘刚身边的那些人。 “他妈的我看看是你们的刀子快，还是我们的枪快！” 王敏给了刘刚两个肘击，从他手里把枪抢了出来，一个翻身从沙发上退了下来，慢慢地倒退回宋雁平这边。 刘刚两只手捂着大腿上往外冒着血的伤口，大骂了一声：“操！” 宋雁平一步一步地走到刘刚的面前，将枪口顶在刘刚的额头上。 “我告诉你，我今天既然敢来，并且敢在这里开枪，就说明我早有准备，我也不怕你，你明白吗？” 刘刚咧着嘴，腿上枪伤带来的痛感，顺着大腿根往头上漫延。 “有能耐你今天把我们几个弄死！”刘刚咬着牙说道。 “刘刚，你老了！为了这么个破夜总会，我犯不上要你们的命，你们死了我们还得买汽油烧，还得挖坑埋，不够费事的，你们以前那套争勇斗狠早就行不通了，退休吧！” 刘刚歪着头看着宋雁平，脸上呼呼的往外冒着豆大的汗珠。 宋雁平盯着刘刚的眼看了几秒，明显地察觉出他内心仍然充满了反抗。 “嘿！” 宋雁平唤了一声，刘刚抬起头，脸上变得惨白。 “我宋雁平这个人向来是擒虎拿蛟，我刚才想了想，既然你们力求一死，我就成全了你们吧！” 刘刚心中一惊，脸上痛苦的表情瞬间收了起来。 他身后的几个弟兄虽然也都是刀光剑影里滚出来的铁汉子，但是听到宋雁平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心里都开始慌张了起来。 “来，都过来蹲着！” 宋雁平对沙发上的人说道。 六个人犹犹豫豫地也没有挪动屁股，你看我我看你的坐在那里不动。 “自己不下来，我可要过去请了！” 宋雁平把手枪往后腰一别，顺手抓过涛涛手上的那把猎枪往沙发旁边走过去。 几个人一看这是要来真格的，只得一个个站起来，绕到台桌前面慢慢蹲了下去。 宋雁平满意的笑了笑，说：“嗯，还算识相！” 他又看着刘刚，摆摆手说道：“你就不用动了，坐在那等着吧！” 说完，他看了小波和涛涛一眼。 “都给我剁了！” 宋雁平这一嗓子刚喊出来，地上蹲着的六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小波和涛涛以及八个小弟手里的砍刀，“哧哧”地砍在他们的身上。 包房里顿时响起了阵阵刺耳的哀嚎声。 他们每个人挨了三四刀，一时间没有了招架之力，一个个地捂着头躺在血泊中来回打滚儿。 宋雁平一看差不多了便挥手叫停。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宋雁平伸出手，王敏把手里的砍刀递给了他。 宋雁平握着砍刀，踩着地上泥泞的血迹，一步一步地走向刘刚。 刘刚瞪着充满恐惧的大眼，一点点地向沙发的拐角处蠕动。 “你们不是喜欢斗狠吗？再狠一个我看看？” 宋雁平脸上带着邪气的笑容，一步跨上了沙发。 刘刚一只手捂着腿上的枪伤，抬起另一只手，声音颤抖着说：“兄弟！兄弟！差不多行了！我替我这哥儿几个求求你了！”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着，宋雁平抡起砍刀，直挺挺地剁在刘刚的小腿上。 一刀！两刀！三刀！ 刘刚的两条腿佝偻了起来，却无处可以躲藏。 宋雁平的手上和脸上都被迸溅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他大口的喘着气，从沙发上退了下来，将砍刀递回给王敏。 “刘刚，从今天开始，你带着你的人离开京海市，以后千万别让我和我的人再见看你们，否则我见你们一次就砍你们一次！我倒要看看咱们两个谁先死！” 宋雁平说完，小波大喝一声：“赶紧滚！” 刘刚单手扶着沙发，吃力地坐了起来，扶着桌子走到地上那帮弟兄们的身边，挨个拍了拍地上的弟兄们。 他们咬着牙慢悠悠地爬起来，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包间。 “去把孙宝和叫来。” 身后的小弟听到宋雁平的命令，跑下楼把孙宝和叫进了包间。 宋雁平坐到沙发的另一头，让他们把灯全部打开。 王敏拿起桌子上的啤酒，给宋雁平洗了洗手。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拿起桌上的一瓶没开封的啤酒。 王敏拿起酒起子给他把啤酒打开。 “咕咚咕咚”宋雁平喝了两大口啤酒，又抬起胳膊，用袖口擦了擦脸上混合着血液的汗水。 孙宝和一进包间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他定睛一看，地上和沙发靠背上全是血，霎时两只手在双腿两侧抖动个不停。 “呼～”宋雁平吐了一口烟。 “孙老板……” “宋总！你说！”孙宝和的声音都在哆嗦。 “事儿呢，我帮你摆平了！你有什么要说的？” 孙宝和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赶忙说道：“宋总！那个……按我们之前说好的约定，三七分红！” 宋雁平吧哒吧哒抽了一口烟，拿起啤酒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又是两口。 他眯着眼看着孙宝和，问他：“你这一年能弄到手多少钱？” 孙宝和低着头想了想，回道：“五十，最多不超过六十！” 宋雁平冷哼一声，吐出一口烟，说：“也就是说，我们两个三七分的话，我拿到手也就十五万？” “哎！差不多吧……”孙宝和弯着腰，头也不敢抬。 宋雁平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孙老板，十五万……我感觉你像是在这打发要饭的！” 孙宝和连忙抬起头摆摆手。 “不不不，宋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实在不行，四六……五五！” 宋雁平环顾了一下房间里面，把手里的烟头弹了出去。 “孙老板，你的这种经营方法也太落后了，你看这房间装修的，跟七八十年代一样，找了几个老妈子在这儿，怎么能招揽顾客？你这么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你不如早点退休吧！怎么样？” 孙宝和后背一震，抬起头看着宋雁平，问他：“宋……宋总是什么意思？” 宋雁平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道：“你这个店我要了！” 第99章 引火烧身 孙宝和听完宋雁平的这句话，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 “宋……宋老板！你得给我留条活路啊！我上有老下有……” “你别跟我来这套！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议！” 顿了顿，宋雁平对孙宝和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孙宝和缓慢地抬起脚往前迈了一步，却一脚踩在地上的一滩血上，瞬间滑倒摔了个跟头。 宋雁平和一众弟兄哄堂大笑起来。 孙宝和重新爬起来，双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擦掉了一些黏糊糊的血，转过身坐到了宋雁平的旁边。 宋雁平伸出左手搂住孙宝和的肩膀，孙宝和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起来，耳朵里像是钻进去了一只知了一样，嗡嗡地响个不停。 宋雁平右手从后腰间将那把发令枪轻轻地放到桌子上。 “要不这样吧，孙老板，你既然不愿意，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说着，宋雁平从桌子上拿起那把改装过的发令枪，放到了孙宝和的面前。 “抬头，看着。” 宋雁平说着，把发令枪的两个击锤全部掰开。 “孙老板，这把枪里面呢，只有两发子弹，我刚才对着刘刚开了一枪，里面还剩一发，但是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打了左边这一发呢，还是右边这一发。” 宋雁平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等会儿对着你开一枪，如果枪没响，我立马带着我的这帮弟兄离开你的会所，你的分红我也一分钱都不要！如果响了，啧啧啧……就都是我的了！” 孙宝和听完，两只手在胸前都摇晃的都快打成了结。 “宋总！咱们再商量商量！宋……” 宋雁平打断他：“哎！为了公平起见，我让你自己挑，你说我是打左面这发还是右面这发呢？” 说着，宋雁平把枪口反过来顶在了孙宝和的鼻子上。 冰凉的温度瞬间从钢制的枪口传到了孙宝和的鼻尖上。 孙宝和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要是不挑，那我来帮你挑吧！” 宋雁平笑了笑，说：“左面这发行不行？” 宋雁平猛地拍了一下孙宝和的肩膀，吼道：“问你呢！说话！” 孙宝和被宋雁平这一嗓子，吓得直接尿出来几滴尿。 “好！不说话是吧？！” 宋雁平点点头，站起来往外走了两步，“啪”地抬起手枪对准了孙宝和的头。 “我离你远一点，别等会儿我选错了，枪一响再崩我一脸！”宋雁平嘀咕道。 “我就数三个数儿！一！……二！……” “噗通”一声！ 孙宝和往前一弯身，当即跪在宋雁平的面前，哭着哀求道：“宋老板，给我留条活路吧！我求求你了！” 孙宝和一边给宋雁平磕头一边哭着。 宋雁平慢慢蹲下，想了想才对孙宝和说：“我给你最后一个选择，你这个店我要定了，但是我每年给你两分红利，你直接回家养老就行了，放心，我来经营绝对比你赚的多，你分到手的也就会很多。” 孙宝和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宋雁平，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 宋雁平笑了笑，说：“哈哈哈，好！” 宋雁平站起来，对小波说道：“这两天过来跟他签转让合同！” “好的，平哥！” 一众人跟在宋雁平身后，离开了夜总会。 “平哥，原来你大费周章这一顿，是为了拿下他的整个夜总会啊？”小波开着车说道。 宋雁平嘴角微微上扬。 “也算他倒霉，他这属于引火烧身，要是他不找我，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平哥，还得是你啊！”小波咧开嘴笑着说。 “明天你过来跟他签转让合同，抽时间你跟王敏把会所那边的工作交接一下，以后你来负责这个店！” 小波嘿嘿一笑，说：“谢谢平哥！” 宋雁平往后一靠，悠悠地说道：“我说过要让你当总经理的，绝不食言！” “哈哈哈哈，平哥万岁！”小波高兴的两只手挥舞起来。 宋雁平一拳捶在小波的胳膊上。 “好好开你的车！” 宋雁平在车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揉着右手的虎口处。 回到办公室，宋雁平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开车回自己的住处。 他拿上车钥匙刚要下楼，徐国华打来了电话。 “喂！徐书记！” “宋老弟，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这都多长时间了也没个动静了？” “嗨，徐书记，你看你说的，我是不好意思打扰你啊！”宋雁平拍了个马屁。 “哈哈哈，这么晚打给你，没打扰你休息吧？” “哪有的事儿，有什么事情吗，徐书记？”宋雁平问道。 徐国华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事儿，朋友送了我一只小羔羊，我也不知道怎么吃，心想问问你这个玩意儿哪里能加工。” 宋雁平嘴巴一撅，立马明白了徐国华的意思。 “徐书记，真是巧了！我认识一个朋友，他那里可以做烤全羊！” “哦？你看什么时候方便？主要是我跟我爱人两个人也吃不完，要不明天……我叫上梁董，咱们一块吃个烤全羊？”徐国华说道。 “没问题，徐书记，你用短信给我发个位置，我明天让弟兄去接你跟梁董！” “好！等会我就给你发过去。” 宋雁平收到了徐国华发来的地址，又赶紧打电话联系王敏。 “王敏，你明天一大早去市郊附近找一个可以加工烤全羊的饭店，要环境好一点的，钱多钱少无所谓，告诉老板我们自己带着杀好的羊。” “好嘞！平哥。” 第二天下午一点，宋雁平带着王敏去买了一箱茅台塞进了后备箱里。 两个人又驱车前往徐国华家的住处，半路捎上了梁晓。 徐国华早早就在小区外面等候他们。 王敏下车将蛇皮袋卷好的羊放进了后备箱，将车开往市郊的全羊馆。 “徐大哥，您可真是人民的好公仆啊，您都这个职位了，还住这些老房子啊？”宋雁平惋惜道。 “唉，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艰苦朴素进行到底是我的座右铭啊！哈哈哈哈！”徐国华笑了起来。 从京海市开往市郊的全羊馆，差不多也就四十分钟。 徐国华仰着头在后座上有些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 到了目的地，王敏将整只羊抱到了厨房，厨师又进行了清理。 宋雁平则带着徐国华和梁晓来到了水塘边，他们坐在太阳伞下喝着茶聊起了天。 宋雁平给徐国华添了一杯茶，说：“徐大哥，我感觉你最近都没休息好啊，有些疲惫。” 徐国华仰着脖子扭了扭头，长出一口气。 “呼～别说了，最近忙的我两条腿都快跑断了，眼睛都发花！” “那您可得注意休息，等会正好吃点羊肉，喝点白酒，舒筋活血，滋阴补阳啊！”宋雁平笑着说。 “休息……哪能有时间休息，最近省委巡视组要准备下来视察，还要……哎，梁董，你跟市公安局的李顺李局长不是挺熟络的嘛？”徐国华问梁晓。 梁晓点点头，委婉地说：“是，徐大哥，李局长跟我私下有一些交情。” “这个老小子，这几天没事儿就往我办公室跑，一坐就是大半天！”徐国华皱着眉头说道。 “李局长是有什么事儿吗？”梁晓问。 “这不是市公安局要提个副局长嘛，估计是上面的一些关系都找他，让他提名他们的人，给他弄抑郁了，我也烦，不少人联系过我让我去给他们美言两句！”徐国华摇了摇头说道。 宋雁平跟梁晓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眼神交流的一刹那，彼此心里都明白了各自的想法。 梁晓把身子往徐国华面前微微一探。 “呃……徐大哥，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推荐……” 第100章 引荐 徐国华一听，满脸带着疑问地看着梁晓。 “谁？” “一个朋友，是市局刑侦大队二队的队长，叫林平杰。” “他跟你关系很好吗？”徐国华问梁晓。 梁晓看了一眼宋雁平，点点头说：“他跟我和宋老弟的关系都还不错，为人也很好，是个可塑之才。” “哦？能得到你梁董的赏识，那说明这个人绝对错不了！哈哈哈！”徐国华笑道。 “哈哈哈，哪里哪里，我跟您比还是差远了，您是慧眼识英雄，王厅长不就是您的千里马嘛！” 梁晓这个马屁都快要拍到天上去了。 “哈哈哈，你说这个我不跟你犟！”徐国华倒是也不客气。 “要不是因为今天场合不太合适，怎么着也让他认识认识您，陪您好好喝两杯！”梁晓说道。 “梁董，还是算了吧，毕竟徐大哥身份特殊，你让他来有些不太合适吧？”宋雁平在旁边煽风点火。 徐国华官场老狐狸了，梁晓和宋雁平两个人这一唱一和，他可是听出了弦外之音。 “哈哈哈，不要紧！羊要烤熟了不还得一两个小时吗？那个谁，梁董，你打电话让那个，那个……” “林平杰……” “呃对！林平杰，你让他来行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能让我宋老弟和梁董两个人联合举荐！” 徐国华说完抿了一口茶，对梁晓扬了扬下巴，示意让他去打电话。 梁晓微微一笑，对宋雁平说：“要不宋老弟去给他打吧！” “行！” 宋雁平站起身，一边往旁边溜达着一边给林平杰打电话。 电话忙音了第一遍没有人接。 宋雁平有些着急了，心想，林平杰你可一定要赶紧接电话啊！ 他又拨出去第二遍。 电话响了几声，林平杰终于接了起来。 “我去，林队长，你可算接电话了！” “怎么了？”林平杰声音平淡地问道。 “你在哪呢？” “我刚去超市买菜了，刚进家门。” “别买菜了，我让人去接你，来我这吃烤全羊！”宋雁平说。 “我不去，你们吃吧！”林平杰把手里拎着的菜放进厨房。 宋雁平一听，打趣地说：“怎么了，林队长，还生我气呢？” “我生你什么气，没有生气啊！” “你可拉倒吧！不生我气，我请你吃烤全羊你不来？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认识！”宋雁平劝他。 “谁？”林平杰有些提高了警惕心。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林平杰很明显的能感觉到，宋雁平这个人不是等闲之辈，心机非常深，所以他对宋雁平的邀请充满了戒备心理。 “京海市政法委书记，徐国华！” 林平杰一听，顿时有些糊涂。 他有点难以置信地想再确认一下，便问道：“谁？” “京海市政法委书记徐国华，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宋雁平说。 “我知道这个人啊，上个月他还来我们市局做工作指导来着……” 宋雁平不再接他的话，开门见山地说：“你们市局最近准备提一个副局长，你应该知道吧？” 林平杰这才明白了宋雁平的意思。 “嗯……” “我让弟兄去接你，你赶紧换身衣服，四十分钟左右就到！” 林平杰心脏突突地跳快了两拍，赶紧答应道：“不用来接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打车过去！” “好的！” “徐大哥，他等会就来了！”宋雁平来到徐国华身边坐下。 “好，那个羊还要多长时间才能烤熟啊？我怎么有点饿了？哈哈哈！”徐国华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 “我俩去看一看！”梁晓和宋雁平站起身来到饭店的后院。 “梁董，我们两个想办法把林平杰推上去，以后他就可以为我们所用了！”宋雁平低声对梁晓说道。 梁晓点了点头，说：“你跟我想的一样，林平杰这个人太适合当个傀儡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再也没有说什么。 时间过的倒也快，又是一个四十多分钟过去了。 宋雁平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林平杰打来的，于是站起身一边接电话，一边往饭店外面走。 “林队长！这儿！”宋雁平朝着门口的林平杰挥手。 林平杰快步走到了宋雁平的身边。 宋雁平带路，将林平杰带到徐国华和梁晓身边。 林平杰看到梁晓也在时有一点微怔。 “徐书记好！梁董好！” 徐国华用手一指，笑道：“哟！认识我？！” “我怎么能不认识徐书记呢，我们经常观看您的讲话视频，学习您的工作精神！”林平说道。 徐国华指了指林平杰，假装严肃道：“行了啊！别捧我了！今天我们就是来喝酒聊天的，工作的事情不要提！哈哈哈！” “徐书记，羊差不多烤熟了，我们进包间吧！”梁晓说。 四个人来到包间坐下，王敏打开箱子拿出两瓶茅台，而后退出了包间，站在门外。 宋雁平和林平杰起身给身边的两人把酒杯倒满。 “啧啧啧，你看看！我呀，也就是跟着宋老弟和你们才能喝上这种好酒，平时我自己在家也就喝瓶啤酒过过瘾，哈哈哈！” 徐国华说完，顿时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宋雁平哈哈一笑，说：“徐大哥，改天给您送点过去，您以后凡是想喝了，就跟我说一声！” 徐国华赶紧摆摆手，说道：“哎哟，那可不行！那可是要犯错误的！党风廉纪要放在首位！” 宋雁平嘿嘿一笑，说：“没事儿，徐大哥，散装的，散装的！哈哈哈！” “哦！散酒啊？那行！哈哈哈！”徐国华会意地笑了起来。 徐国华没有摆什么臭架子，故此几个人气氛融洽。 你一杯我一杯，推杯换盏间一瓶白酒喝光了。 宋雁平弯身又打开了两瓶。 他递给林平杰一瓶，顺便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给他使了个眼色。 林平杰绕过椅子，坐到了徐国华身边。 “来！徐书记，第一次跟您喝酒，我敬您一杯！” 林平杰端起酒一饮而尽。 徐国华笑了笑，喝光了面前的酒，问他：“林平杰，是吧？” “是，徐书记！” “梁董和宋老弟啊，今天下午一个劲儿的在我面前夸你，夸的我头昏脑涨的！”徐国华摸了摸头说道。 梁晓和宋雁平对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 “我今天呢，跟他们两个说起这个……你们市局要提一个副局长，你知道吧？” “我知道。”林平杰点点头。 “你今年……” “哦，徐书记，我属虎的，今年44了。” 徐国华“嗯”了一声点点头。 他“啧”了一声，又问：“你在公安干了多少年？” “干了16年了，我是28岁退伍转的业。”林平杰回道。 “都立过什么功？” “两个三等功。”林平杰伸出两个手指。 徐国华又“啧”了一声，其余三个人纷纷把目光盯在徐国华身上。 顿了顿，徐国华才开口说道：“这个晋升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有很多要求，首先得有10年以上的公安工作经验，这个你肯定没问题。其次呢，一般来说年龄要求不低于45岁，你这个44岁也没什么，不差那一岁。” “你这两个三等功……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全市乃至全省的各个市局，有三等功的人一抓一大把，对不对？”徐国华歪着头看着林平杰。 “是，徐书记说的对，真的是一抓一大把。”林平杰附和道。 “呐，你看，想晋升靠实力肯定是不行，要是想靠关系，我说实话，别说市委了，省委的关系也在盯着这个位置，你要是手里有个二等功但是还有点希望。” 徐国华说完，摇着头咂吧咂吧嘴，自言自语道：“依我看……你怕是要够呛！” 第101章 提名 林平杰听完，顿时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呆坐在那里，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只能尴尬地扬着嘴角假笑。 冰冷的氛围让他们三个人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老梗了，哈哈哈！写得累了，跟大家开个玩笑哈～(o^^o)） 梁晓赶忙打圆场，笑着说道：“哈哈哈，林队长别心急，有徐大哥这棵大树，你也不是没有机会！” “对对对，梁董说的对，你别心急！”宋雁平在一旁附和着。 徐国华“哎”了一声，说：“可别这么说啊，他这个事儿肯定要照章办事，我徐国华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有数，别把我捧得那么高啊！” 徐国华心里暗自明白，你们几个臭小子不就是想把我捧的高高的，然后再给我来一个逼上梁山吗？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的境地。 宋雁平朝梁晓眨巴眨巴眼，梁晓说：“徐大哥谦虚了，哈哈哈，来！我们今天是出来喝酒的，不提这个事儿了！” 梁晓举起酒杯，几个人不再提升任的事情，只聊家常琐碎。 僵硬地氛围在几个人推杯换盏间和欢声笑语中逐渐化解，梁晓借故去洗手间。 过了半分钟，宋雁平也起身走了出去。 两个人在院子外碰头，梁晓把宋雁平拉到一边。 梁晓看了看四周，低声说：“宋老弟，这个事儿恐怕不好办吧？” 宋雁平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梁董，你说怎么办？我们逼得太紧反而不合适！” 梁晓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徐国华这个人在政法口子干了这么多年，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他这个人软硬不吃，你以为他吃干饭的？要是没有点手段和头脑也干不到政法委书记这个位置。” 宋雁平点点头。 “嗯……我觉得他刚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这个事情他应该能使上劲儿！” 梁晓看着宋雁平，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对，否则也不可能同意我们把林平杰叫来陪酒，我看……这个事儿得从长计议。” “好，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探探他的口风，先顺着他来吧！” 梁晓听完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胳膊，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包间里。 徐国华眼睛一歪，也猜到了两个人在外面说过悄悄话。 四个人又继续把酒言欢，慢慢的气氛越来越缓和下来。 林平杰给徐国华递了一根烟，又给他点上。 徐国华抽了一口，慢慢地吐了一口。 “林队长……” “徐书记，您叫我小林就行！”林平杰笑道。 徐国华眯着眼又抽了一口，说：“梁董跟我多年的朋友了，我们两个之间的友情不必我多说，至于宋老弟呢，也是通过梁董认识的，宋老弟这个人我觉得也不错，值得信赖……” 他转头看着林平杰，微微一笑。 “他们两个跟你的交情如何，那是你们的事情，既然他们极力的推荐你，我作为他们的老大哥，也不能堵着耳朵装聋子，是吧？” 林平杰猛点头，回道：“是是是！” “袖手旁观向来不是我徐国华的作风，尤其是对我的朋友，你这个事儿呢，我会帮你提一提，至于上级怎么决定我就做不了主了！”徐国华说完，看了看梁晓和宋雁平。 三个人听完徐国华的这番话，赶紧端起酒杯敬他。 “那就麻烦徐大哥费心了！” 三个人敬了徐国华一杯，便知趣的不再提这个事情。 几个人一直喝到深夜才收场，宋雁平让王敏把他们开车送回各自的家中。 宋雁平喝的晕晕乎乎，上午九点多才被尿憋醒。 安娜给他煮了一碗面条，宋雁平草草吃完来到了会所办公室。 他坐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小波敲门后走了进来。 “平哥！” 宋雁平抬起头揉了揉太阳穴，问他：“转让合同签了吗？” 小波点点头。 “签了，平哥你看一下。” 宋雁平接过小波递过来的转让合同看了看。 他起身过去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50摞钱。 说道：“这是50万，你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你把银河不夜城重新装修一遍，那些破墙纸都换了，搞的时尚一点，别他妈弄的跟鬼屋一样，音响也都换成质量好一点的。” “好的，平哥！” “唔……你先装修吧，回头我想想换个名字，什么银河不夜城，土的要命，装修的开支记得做好了账交给安娜！” “知道了，平哥！” “去吧！” 小波离开办公室后，宋雁平把王敏叫进了办公室。 他从保险柜里拿出来50万用两个黑色的垃圾袋包起来，又单独拿出来一些钱让王敏去买一箱昨晚喝的酒，让他换一个大的纸箱，将酒和钱装好给徐国华送去。 王敏准备好后，宋雁平联系徐国华，跟他说等会让手下的小弟兄去给他送点东西。 徐国华心领神会，告诉宋雁平他中午去海边公园的停车场等着。 王敏把酒送去后，徐国华没有给宋雁平回电话。 宋雁平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把送酒送钱的事情告诉梁晓。 梁晓知会后，让宋雁平再等等消息。 徐国华在路上停车，打开纸箱看到酒和钱后，嘴角往上一扬笑了起来。 他回到办公室，电话联系了市局局长李顺，让他下午没什么事情到他办公室喝茶。 下午三点，李顺到了徐国华的办公室。 “徐书记，我都不敢来了，怕你烦！”李顺笑着说。 “哈哈哈，你也知道我烦啊？坐吧！” 徐国华给他倒了一杯茶，李顺抿了一口。 他看着徐国华不急不慢地捣鼓着功夫茶，觉得可能是有什么事找他。 “徐书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国华笑了笑，将茶水浇在茶宠上。 “李局长，你们那个副局长的提名进展的怎样了？” 李顺一听心知肚明，赶忙回道：“徐书记，你不会也要给我压力吧？” “我就是问问！” 李顺想了想，说：“现在有一个人选了，是省公安厅杨副厅长的人！” 徐国华一听，倒茶的手停在那里。 “嗯，你接着说……” 李顺看着徐国华的脸上毫无表情。 “市委常委开会已经表决通过了，现在材料也做好了，准备递交到省公安厅去，估计基本已经成定局了。” 徐国华“哦”了一声，问他：“你们市局刑侦大队有个叫林平杰的，你觉得怎么样？” 李顺嘴巴微张着，顿时有些愣。 “徐书记，他……怕是不行吧？条件不够啊！” 徐国华身子往后一靠，拿出手机，说：“我给王会打电话。” 李顺一听他要给厅长打电话，一时有些难堪。 徐国华和王会接通了电话，寒暄几句后切入正题。 “王厅长，这段时间京海市局在提任副局长，我听说你们杨副厅长的一个关系人入围了？” 王会“嗯”了一声，说：“杨副厅跟我提过了，我没什么意见。” 徐国华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道：“我有意见！” 第102章 毒贩 “啊？”王会一听徐国华的话，脑子都大了！ 他起身去把门关上，低声说道：“徐哥，你别闹了！” “当了厅长，你还知道我是你徐哥呢？” 王会“啧”了一声，说：“徐哥，你这是什么话，无论我是什么角色，你永远是我大哥啊！” “我也有一个人选，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徐哥，问题是我都答应他了，而且这个候选人拿过一个二等功，条件什么的都挺不错的。”王会说。 电话这端的徐国华沉默不语，没有接王会的话。 “喂？徐哥？” 徐国华抬起头看了李顺一眼，说道：“你也是个老公安了，晋升机制你也懂，提名副局长的职务至少需要三个备选名额，对吧？” 王会回道：“对……” “那你们现在怎么变成一言堂了？哦，你们说选谁就选谁？就直接弄出一个来推上去就完事儿了？你们的公信度就这么差吗？” 王会一时被徐国华怼的哑口无言。 他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徐哥，这个不是我自己说了算的，是你们京海市委常委和人大提交的名额，我们只是负责审查和基本评定……” 徐国华打断了王会的话，说：“好了，王厅长，我知道你跟杨副厅长穿一条裤子，叫我这个老大哥的话也可以置若罔闻，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自己决定吧！” “我……唉！”王会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徐国华的话。 “行吧，改天不忙了我上去找你坐坐！” 徐国华不再步步紧逼，而是想用见面的方式缓和一下气氛。 王会知道徐国华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想了想，他说：“好吧，徐哥，要不我再跟京海市委和市局再沟通一下，看看补两个候选人重新走流程。” 徐国华偷笑着，回道：“你也有你的难处，但是你得考虑，万一以后出了别的问题，你可是第一个带头签字的人啊！” “好，我知道了，徐哥，回头我再联系你吧！” 两人挂了电话，徐国华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李顺看着徐国华，也不敢吱声，手里的那杯茶水都喝光了，还放在嘴边。 “李局，你觉得你们要不要再提交两个名额？否则你们拉出来一个人直接推举，以后你们怎么向社会公示？你认为有说服力吗？” 徐国华说完，往后一靠看着李顺。 李顺此时此刻恨不得把嘴边的那个茶杯咬碎了吞下去，因为他进退两难，回答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徐书记，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这边再联系市委常委和人大常委，把这个事儿提一提。” 徐国华哈哈一笑，说：“哎，对咯，公平公正公开嘛！” 李顺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说道：“好，那我现在就回去跟他们商量。” “嗯，去忙吧！” 李顺走后，徐国华给宋雁平打了过去。 宋雁平一看是徐国华的电话，拿着手机等了一会儿才接起来。 “哎！徐大哥！” “宋老弟，以后喝酒咱们出去喝就行，怎么还给我送来了？！” “嗨！徐大哥我这不是寻思你喝啤酒对身体不好嘛，那玩意儿喝了湿气大，不如喝点白酒了！哎，方砖您收到了吗？”宋雁平点了他一下。 徐国华明白宋雁平说的方砖是什么，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看见了，回头我就拿它在卧室砌一面墙，这样就方便我跟你嫂子分开睡了！哈哈哈！” 宋雁平心里暗骂，他知道徐国华话里有话，用钱砌一面墙？你可真是喂不饱啊！ “哈哈哈，徐大哥可真会说笑！” “我刚才问了市局的李局长了，这个提名的事情，我觉得不合规矩，我也给省厅的王会打了电话，让他们再重新考虑考虑，提任至少得有两个候补人员吧，哪能随便拉出来一个人，他们点点头就上任了？不合规矩嘛！” 宋雁平一听这事儿有戏，赶紧恭维道：“徐大哥，还得是您！这事儿换了别人只能是小风拨大船，无能为力啊！” “哈哈哈，行了，拍马屁可别把我的早饭拍出来！” 两个人隔着电话都笑了起来。 徐国华又说道：“这个副局提任的事情呢，暂时先搁置了，等他们候选人员补齐了会重新选的！” “好嘞，徐大哥，劳烦您费心了！” 徐国华突然“哎”了一声。 “你等等，宋老弟你先别着急！这次他们直接推举的这个人，是省厅杨副厅长的人，咱们先不说裙带关系，人家可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三等功不说了，还有一个二等功，所以实力悬殊很大啊！” 宋雁平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徐大哥，您说让林平杰现在去哪弄一个二等功啊！唉……” “那我也没办法，升任的审查流程中肯定要进行对比的。” “行吧，我知道了！谢谢您，徐大哥，真是让您费心了！”宋雁平说道。 “你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吧，我也只能帮你们拖一拖时间。” “好！谢谢徐大哥！” 宋雁平挂了电话有点抓耳挠腮。 王敏在外面敲了敲门后走了进来。 “平哥，跟你反映个事儿。”王敏说道。 宋雁平点点头，说：“你说……” “刚才我带着人去三楼给消防箱补两个灭火器，无意间听两个姑娘闲聊，说晚上有人在咱们这儿的包间里玩那个……” 说着，王敏比划了一个用鼻子吸的动作。 宋雁平问他：“她们为什么不上报主管？还想让警察再来封一次，她们就开心了是吧？” 说着，宋雁平让王敏带着他去三楼，找到了刚才那两个姑娘。 “咱们这儿有人吸毒，你们为什么不上报给经理？你们俩是不是也陪着客人吸了？”宋雁平问她们俩。 其中一个姑娘支支吾吾地说：“没有，他们让我们尝尝，但是被我们俩拒绝了，不过那两个人很大方，给的台费都一两千，而且每次都点我们俩……” 宋雁平一肚子火，怒骂道：“开业的时候咱们这里被封你们是不是忘了？！” 两个姑娘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你们两个确定没有碰那玩意儿是吧？！”宋雁平问她俩。 两个人连忙摆手，其中一个姑娘开口道：“没有没有！那两个人的背包里装了那么多‘东西’我们都没眼馋，更别说碰了，再说了，宋总，我们只对他们……他们兜里的钱感兴趣。” 宋雁平听完眼前一亮，赶紧追问她俩：“你们说他们来的时候，包里装着很多毒品吗？” 那个姑娘点点头，说：“嗯！他们从背包里拿钱的时候我偷瞄了一眼，用透明的封口袋装的，得有两三包呢！” 宋雁平又问她们俩：“他俩天天来吗？” 其中一个姑娘回道：“也不是天天来吧，隔三岔五的会来玩，他们还留了我们俩的电话。” 宋雁平一眯眼，对她俩说：“他俩如果再来的话，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听见没有？” “知道了，宋总！” 宋雁平带着王敏回到办公室后，掏出手机打给了林平杰。 “喂？宋老弟，怎么了？” “哈哈哈！林队长，有个二等功你要不要？” 第103章 二等功 “什么意思？”林平杰没听明白宋雁平的话。 “今天会所的姑娘们跟我说，最近有两个人经常来我们这儿，他们身上带着不少的毒品，我怀疑是两个毒贩。” “你确定？”林平杰对宋雁平说的话有些半信半疑。 “你看，我还能骗你吗？我给你当线人，你组织人过来抓了他们，这不妥妥的二等功？！” 林平杰皱了皱眉头，说：“可是……禁毒大队那边……” 宋雁平打断他，说道：“林队长，你老糊涂了？人民公安的本职不就是抓坏人，你管他哪个大队哪个支队的！” 林平杰沉吟片刻，问他：“你想怎么弄？” “我跟他俩搭上线儿，让他俩多带点出来，你们直接来个瓮中捉鳖，能不能卡上个二等功？” 林平杰摇摇头，回道：“二等功不太好说……太冒险了，如果他们真的是毒贩，一旦狗急跳墙的话能要了你的命！” 宋雁平心中暗暗咒骂：你他妈是真不上道！ “你别管我了，我没问题！徐书记今天跟我说了，你这个晋升就差个二等功了！” 林平杰感叹道：“宋老弟，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你这么为我……” “哎呀，行了行了，咱俩就别在这儿感慨了，我这边安排一下，你等我消息！” “行，他们要是去了你那儿，你就赶紧联系我！”林平杰说道。 “知道了！” 挂了电话，宋雁平脑子里开始慢慢地有了计划。 “平哥，要不我去吧，我身手好一点，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我也能脱身！” 王敏看着宋雁平说道。 宋雁平抬起头看了看王敏的脸，说：“不行，你这个性格要是跟他们坐在一起聊起来，肯定露馅儿！” 宋雁平仰着头，捏着脖子想了想说道：“还是得以防万一，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进去！” “好的，平哥！” 宋雁平一连着等了三天还是没动静，心里有些犯起了嘀咕。 晚上十点多，他带着王敏到三楼的休息室去找那俩姑娘。 “他俩没有再来过吗？”宋雁平问道。 “没有，宋总。” 宋雁平心想，他俩不会不来了吧？ “行，要是来了的话赶紧联系我！” “知道了，宋总！” 宋雁平转身带着王敏往外走。 “哎！宋总！” 其中一个姑娘举着手机叫住了宋雁平。 “打过电话来了！” 宋雁平一抬下巴，赶紧说道：“接！” “喂，大哥，你们来了呀？在哪个包间啊？好嘞！我们这就过去！”那个姑娘谄媚地说道。 “他们在哪个包间？” “V888。” “你们俩赶紧去，记住，跟他们俩说这儿的老板想买他们的货在这里卖，他们要是有意向，你们就给我打电话！”宋雁平说道。 两个姑娘点点头，走出休息室去了包间。 宋雁平和王敏在休息室里等了快一个小时，也不见她俩给他打电话，心里开始有些着急。 他掏出烟刚要点上，电话响了起来！ “喂，宋总，我们包间的两位大哥想跟你聊聊。” “好！我一会儿就到！” 宋雁平看了王敏一眼，说：“走！” 两个人故意放慢了脚步。 到了包间门口，王敏推开门，宋雁平走了进去，让姑娘起身过去把音乐关了。 宋雁平跟对面两个人互相打量着对方。 这两个人尖嘴猴腮，坐在那里不停的吧嗒着嘴唇，一脸的瘾君子相。 “你就是宋老板？”其中一个瘦子问他。 宋雁平笑了笑，说：“是！” “我听妹子说，你想跟我聊聊？” 瘦子没有直接说明聊什么，而是警觉的只说聊天。 “嗯，要不……咱们聊聊？” 那个瘦子指着沙发旁边的位置，说：“来吧！聊！” 宋雁平让两个姑娘先出去，他走过去坐在了那个瘦子的旁边。 “想聊什么？”瘦子点上一根烟，眯着眼问宋雁平。 宋雁平舔了舔嘴唇，说：“我听姑娘们跟我说，你们两位那里有好东西，我想……弄点在我这里卖，否则只靠场子里赚的那点钱，不够我养活这么多人啊！” 瘦子抽了一口烟，说：“什么好东西？我们没有什么好东西啊？” 宋雁平咬咬后槽牙，说：“哥们儿，咱们也别兜圈子了，我是个痛快人，咱们在这拉扯来拉扯去的也没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找过你！打扰了！” 说完，宋雁平站起身带着王敏拉开门要走。 “你要多少？” 宋雁平驻足脚步转过身看着那个瘦子，说：“我还不知道哥们儿你那里都有什么东西呢！” 瘦子看了一眼旁边吧嗒着嘴的同伴，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他。 “哥！” 两个人对视一眼，瘦子他哥点了点头。 宋雁平走上前去，瘦子从身后把一个黑色的斜挎包放到腿上拉开。 他从斜挎包里拿出五六包半个巴掌大的透明封口袋放到台桌上，封口袋里装满了红绿蓝相间的药丸。 “这两个是郁金香，这两个是红玫瑰，这个是蓝精灵。”瘦子指着那些药丸说道。 说完，瘦子又扔到桌子上半袋晶体。 “这是牙签儿，嘎嘎带劲！哈哈哈！”瘦子笑了起来。 宋雁平看着桌子上的毒品，说：“什么价儿？” 瘦子把桌子上的毒品重新塞回斜挎包里，说：“红玫瑰和郁金香15一粒，蓝精灵25一粒，牙签儿120一克。” 宋雁平哪接触过这些东西啊，别说价格了，连这些花花绿绿的药丸也只是听说过但没见过。 “太贵了吧？哥们儿你这样，我多要点儿，咱们长期合作，你给便宜便宜！” 宋雁平想让对方降低戒备心，佯装讲起了价。 “便宜不了，我们拿货就很贵，再说了，你这是压榨我们拿命换来的钱啊！” 宋雁平顿时脸上装出很为难的样子。 瘦子他哥看着宋雁平，悠悠地说：“你能要多少？” 宋雁平心想，先别狮子大开口，否则他们肯定会有所警觉。 于是他说道：“你们要是价格合适，那些药丸我要一千粒，那个牙签儿我要10包！” 瘦子他哥咂吧咂吧嘴，说：“我们两个过两天要出趟远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你要是真心想要你就多要点，正好给我们两个凑点车费，咱们就一锤子买卖！” “呃……”宋雁平不说话，等着他们两个人先开条件。 “丸子1500粒，全部给你按照15块钱，牙签儿20盎司，一口价，110！你要是能吃下这么多，我们再谈！”瘦子他哥开口说道。 宋雁平听完，佯装自己没有那么多钱。 他说：“哥们儿，我手里没有那么多现金，你得让我先回去准备准备，咱们三天以后还在这里见。” “不急，三天就三天！”瘦子说道。 瘦子记下了宋雁平的手机号后，两个人拉开门扬长而去。 宋雁平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赶紧带着王敏回到办公室打给了林平杰。 宋雁平将整个谈话过程说给林平杰听，林平杰告诉他，他打完报告后经过允许，三天后会组织人员设伏对他们进行抓捕。 三天后。 林平杰打完报告得到了批准，允许组织人员对两个涉嫌毒贩实施抓捕。 他带着二大队的全体成员和十几个特警，早早的埋伏在了宋雁平会所里的隐蔽位置。 宋雁平从保险箱里装了一包现金，带着王敏在办公室里等着，林平杰和两个刑警坐在沙发上。 一众人从上午等到晚上十点，宋雁平的手机还是没动静。 林平杰看了一眼手表，抬起头对宋雁平说：“你不会是被耍了吧？” 第104章 上位 宋雁平心里也开始打鼓。 “林队长，再等等！” 他们从十点多一直等到十一点半时，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宋雁平拿起手机，林平杰和两个刑警站了起来，对他点了点头。 宋雁平接起电话，按下免提键。 “喂？” “你到楼下来，我们不上去了，停车场黑色的桑塔纳。” 宋雁平看了林平杰一眼，林平杰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下去。”宋雁平回道。 对面“啪”地挂断了电话。 林平杰赶紧用对讲机呼叫刑警特警：“情况有变！毒贩选择在楼下停车场，黑色桑塔纳！” 说完，林平杰对宋雁平说：“你小心点，他们换了地方，小心有诈！你下去就行，我们从外面包围他们！” 宋雁平点点头，让王敏拎着手提包，两个人下了楼。 他们来到停车场环顾一圈，看到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停车场的出口处。 宋雁平和王敏走了过去，发现车子还没有熄火。 瘦子从车窗内探出头，对他俩说：“上车！” 宋雁平和王敏拉开车门坐到了后面。 “我那里不比车里隐蔽？”宋雁平嘀咕道。 “兄弟！小心驶得万年船！钱带了吗？”瘦子他哥说。 “带了！”宋雁平拍了拍王敏抱着的手提包。 瘦子他哥打开车内的顶灯，回头看了一眼王敏怀里的手提包，说：“打开我看看！” 王敏拉开手提包，瘦子和他哥回头看了一眼。 瘦子他哥拿起一个方形的红色抱枕，拉开一侧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三个大封口袋。 宋雁平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瘦子他哥怀里的毒品时，问到：“数量够不够？” “牙签儿分量肯定够，丸儿嘛，可能有个十几二十粒的误差吧！” 宋雁平点点头，说：“行，不差那点儿了！” “钱够吗？”瘦子问道。 “钱没问题，你要信不过你就点点！” 瘦子他哥将毒品塞回抱枕，拉上拉链，说：“把钱拿过来吧！” 宋雁平说：“你先把东西给我们啊！” 瘦子一只手递过抱枕，一只手去接王敏递过去的手提包。 突然，瘦子用枪指着王敏，说：“撒手！我他妈让你撒手！” 王敏一看，立刻认出了他手里握着的是一把仿五四式手枪。 宋雁平头皮一紧，说：“哥们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瘦子他哥慢悠悠地说道：“你俩他妈的是警察吧？谁他妈买货有不试货的？我早就觉得你俩有问题！” 宋雁平咬着牙，脑子一转，说：“哥们儿，我跟我弟兄都不懂这个东西，再说了，我们对你是足够的信任才……” “信任你妈！” 说着，瘦子朝着王敏抬手就是一枪。 王敏快速一弯腰，躲过了这一枪。 他和宋雁平猛地推开车门，翻身一个骨碌滚下了车。 瘦子猛地放下手刹，一脚油门就要开走。 林平杰跟刑警特警早已经从后门出来，包围了停车场，在暗中观察着。 他们一看桑塔纳要跑，立即命令所有人冲到车前。 “停车！” 林平杰一嗓子喊出来，而车子完全没要停的意思。 林平杰瞄准车的左前轮胎开了一枪。 轮胎被打爆后方向失控，直接朝他撞了过来。 林平杰在车子即将撞到他的时候，朝驾驶位置又开了一枪。 这一枪不偏不倚，直接打在瘦子的胸口。 瘦子中枪后往方向盘上一趴，车子撞到旁边的另一辆车上才停了下来。 一众刑警特警呼啦围上去。 “双手抱头，下车！” 五天后，京海市公安局新闻发布会现场。 “五天前，我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林平杰警官破获一起重大贩毒案，抓获毒贩两名，其中一名被林平杰警官当场击毙。” “此次行动共缴获摇头丸一宗，共1485粒，总重445克；缴获冰毒一宗，总重560g！” “同时，我们还要特别感谢两位配合此次行动的市民，对于他们的协助，市局经过讨论，予以奖励二人各五万元！为了保护他们的隐私安全，我们对其身份信息进行保密。” “经市局研究报由省公安厅审查，决定授予林平杰警官二等功一次！” 市局发言人话毕，现场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活动结束后，市局会议室内，宋雁平和王敏接受了局长李顺和其他领导的接见，并授予“英雄市民”的称号，并将奖金发给了他们两人。 而不出意外的，林平杰的晋升也得到了市局和市委常委的认可，并且有了徐国华的压力，省厅厅长王会也只能放开口子，让林平杰进入候选范围。 最终在市局局长李顺和王会的双方操作下，以及来自徐国华的巨大压力，林平杰成功提任京海市公安局副局长，并提前进入考察期。 宋雁平这一仗可以说打得非常漂亮！ 随后，林平杰在饭店举办了一个答谢宴，并邀请了李顺，徐国华，梁晓还有宋雁平到场。 几个人在饭店内把酒言欢，林平杰对各位的帮助感激涕零，尤其是宋雁平这次的帮忙，可以说是直接改写了他的一生。 几个人喝到晚上十点多结束后，王敏开车把宋雁平送回去。 路上安娜打来电话，说她有点饿了。 宋雁平要给她买吃的带回去，安娜说想出去吃宵夜，宋雁平便让王敏去接她。 三个人来到小区外的大红私房菜馆的二楼坐下，各自点了馄饨和烤肉。 “我去下洗手间。” 安娜站起身去了一楼的洗手间，宋雁平和王敏则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了安娜的叫声。 宋雁平和王敏“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往楼下跑。 “妹子，你长得真带劲！给哥留个电话呗？！”两个醉汉拉着安娜的胳膊，脸上露出淫笑。 安娜挣扎开胳膊要往楼上跑。 宋雁平从楼梯上大步跨下去，抬起脚朝其中一个醉汉的膝盖踢去，那个醉汉一弯腰直接躺在地上嚎叫。 王敏冲过去掐着另一个醉汉的脖子，一直将他推出了饭店门外，在饭店外的人行道上把他放倒后一顿猛揍。 宋雁平揪着被踢倒的人的衣服，也拖了出去，拳头和脚不断地招呼在醉汉的身上。 两个醉汉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其中一个醉汉借机爬起来就跑，另一个醉汉一翻身，也跟着爬起来狼狈逃窜。 “他妈的！”宋雁平骂道。 安娜跑出来拉着宋雁平的胳膊，说：“你没事儿吧？” 宋雁平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说：“没事儿了，你怎么样？ 安娜眼眶泛红，说：“我没事儿……” “走吧，回去吃饭！”宋雁平搂着安娜的肩膀说道。 三个人回到二楼，宋雁平要了两瓶啤酒，打开后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两瓶啤酒的工夫，三个人吃饱喝足去楼下结账。 结完账，王敏准备去开车。 一阵杂乱的摩托车声响由远及近。 王敏一转头，四辆摩托车从人行道一侧疾驶而来，停在了饭店门口，从摩托车上下来七八个人，手里拿着马刀和钢管。 王敏一看，其中两个人正是刚才他们打的那两个醉汉。 王敏拉开车门，对正在往外走的宋雁平和安娜大声喊道：“平哥！快走！” 宋雁平手牵着安娜，往外一探头，正好跟那几个人打了个照面。 “就是他！”其中一个醉汉喊道。 “操他妈！弄死他！” 宋雁平拉着安娜，拔腿就往车旁边跑。 王敏一看那帮人即将追上宋雁平和安娜，便往宋雁平那边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给小波打电话，跑到他们跟前时，那帮人已经跑到他们身后四五米的距离和， 王敏一抬腿把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黄头发踢翻在地，黄头发往地上一滚，马刀直接甩脱出去。 王敏一弯身，迅速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砍刀。 “小波！我跟平哥被人围了！你赶紧带人到平哥家外面的大红私房菜馆！” 第105章 械斗 王敏把手机往兜里一塞，右手将砍刀架在身前。 三个人慢慢往后退，又退到了私房菜馆门口。 对面的七八个人慢慢地走上前，眼看着即将要把他们三个围起来。 王敏反手拉开了玻璃门，一把将安娜推了进去。 他看了一眼宋雁平，说：“平哥，你进去！” 宋雁平一抬脚将玻璃门关了上来，随即原地一跳，伸手抓住了卷帘门的把手。 他用力将卷帘门往下一拉，卷帘门“哗啦”一声落了下来。 王敏一看，咬着牙说：“平哥！” 宋雁平一弯身，从门口的啤酒箱子里拿出来一个空啤酒瓶。 他攥着瓶口对着身后墙上的拐角一敲，手里只剩下了一个带着尖头儿的瓶口。 “操你妈，你俩不是打的挺狠吗？再打一个试试！” 其中一个醉汉一边骂，一边举着砍刀往前走。 王敏和宋雁平一看这架势，心想，估计时间是拖延不到小波他们来了！ “冲出去！” 宋雁平一抓王敏的胳膊，大喊道。 王敏挥舞着砍刀，宋雁平刺着啤酒瓶口，两个人准备从包围圈中冲出去。 对面的七八个人快速将他俩围起来，砍刀和钢管如雨点一般向他们身上落去。 宋雁平一弯腰，躲过了其中一个人抡过来的钢管。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其中一个醉汉的肚子刺去。 这个碎玻璃瓶口不偏不倚，正中那个醉汉的肚脐眼位置。 醉汉被刺中，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感觉肚子上有点凉飕飕的。 王敏左手死死地掐着其中一个人的脖子，右手的砍刀也没闲下来，不停地向对面的人砍去。 怎奈他们两个寡不敌众，被一群人打的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了旁边的绿化带旁边。 宋雁平跳起来跨过绿化带来到了另一边，王敏一看也跟着跳了过去。 对面的人一看他们两个跨过了绿化带，纷纷跳过去追赶。 王敏往一棵行道树后猛地退了一步，躲过了其中一个人挥过来的砍刀。 宋雁平手里的啤酒瓶口上的尖刺被刚才抡过来的钢管碰掉一块，只剩一个光溜溜的圆口。 他想扔掉去捡绿化带里的半块砖头，可还没来得及扔掉啤酒瓶，有个人一砍刀就朝他劈了过来！ 宋雁平下意识地抬起左胳膊想要去挡，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咬着牙，准备挨这一刀的时候，王敏的左胳膊已经伸到了宋雁平的头顶。 砍刀的尖头划过王敏的小臂，血液刹那间顺着胳膊开始往外冒。 宋雁平“啊”了一声，猛地一推王敏，左手捡起地上的那半块砖头，右手里的啤酒瓶口往那个人脸上一划，直接从颧骨顺着腮帮子划到了下巴。 那个人一捂脸，嘴里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我操……”随即扔掉手里的砍刀，两只手捂着脸蹲了下去。 而其他几个人已经打红了眼，完全没有人在意受伤的同伴。 王敏胳膊上的血还在往外流着，两个人想回到车旁边，怎奈他们这帮人步步紧逼，把宋雁平和王敏打的一直退到马路边。 要看两个人处于下风，小波带着人开着车一脚急刹停到了他们身边。 车门一拉开，小波和七八个弟兄抡着砍刀跳下了车，直接冲向了那帮人。 “平哥！你们上车！” 宋雁平抓着王敏的胳膊，来不及上车，顺势将他拽到了车后。 一瞬间，叫骂声，嘶喊声和刀棍碰撞的声音响彻了整条街。 宋雁平看到王敏满脸的血，赶紧查看王敏胳膊上的伤势。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在王敏的胳膊上缠了两圈儿，说道：“你待在这儿别动！” 说完，宋雁平绕到车的另一侧，拉开副驾驶的门，从座椅底下抽出来一把砍刀，转身冲进了人群中！ 小波转头一看宋雁平跑了过来，大喊道：“平哥！你回去！” 宋雁平没听小波的，直接加入了双方的打斗中。 “哎呀！” 小波咬着牙喊了一嗓子，跑到了宋雁平身边帮忙。 那帮人被突如其来的小波这帮人打懵了，顿时没有招架之力，有两个人直接转身要跑。 “别让他们跑了！妈的！”小波吼叫道。 一众小弟一听，快速追上去将要逃走的两个人拦住，将他们又重新逼退回了打斗的人群中。 两拨人进进退退几个回合，对方那帮人中有好几个人都已经受伤，逐渐开始败下阵来。 宋雁平带着小波逼近带头的那个醉汉，两个人把他打的摔倒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手里的砍刀也甩了出去。 他想再爬起来往外跑，宋雁破和小波的砍刀已经落在了他的后背和腿上。 那个人趴在地上赶紧用双臂抱着头，痛苦地哀嚎了起来。 短短五六分钟的打斗，像是经历了一个小时一般的漫长。 路边陆续有人停下车观看，马路对面的一些行人也停下脚步驻足观看这场打斗。 宋雁平这边将带头的那个人砍翻在地，直到他毫无还手之力，两个人又杀回人群，去给其他弟兄们帮忙。 不到一分钟，对方败下阵来，纷纷躺在地上打滚。 宋雁平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小波手里握着砍刀，从头到尾每个人砍了一刀。 宋雁平吐了一口唾沫，对小波说：“走！一会儿警察该来了！” 小波抡起砍刀走到带头的那个人身后，“唰”地一刀劈在了他的后腰上。 那个人被这一刀砍在身上，“嗷”地一嗓子，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平哥！上车！”小波拉着宋雁平的胳膊，招呼着弟兄们赶紧撤离现场。 宋雁平挣脱开小波的手，又跑回了菜馆门口。 他双手一用力，将卷帘门往上一提，卷帘门“哗啦”一声弹了上去。 饭店里面的老板娘正在安抚着坐在板凳上的安娜。 “走！”宋雁平推开玻璃门对安娜说道。 安娜赶紧站起身，跟随宋雁平他们上了车。 车上塞满了人，血腥味和汗味充满了整个车内。 宋雁平查看王敏的伤势，问他：“你怎么样了？” 王敏咬着牙笑了笑，说：“我没事儿，平哥！” “小波！先去会所后面的那个诊所！”宋雁平说道。 他们开车将王敏送到会所后面的一家诊所，将他手臂上的伤口进行了处理和包扎后，一行人才返回了会所。 宋雁平将惊魂未定的安娜送进休息室，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 他摸了摸安娜的头，说：“没事儿了，别怕！” 安娜心里积攒的恐惧和压力瞬间释放，“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宋雁平过去搂着她，安抚道：“好啦，别哭了，这不是没事儿了嘛！” “雁平，都怪我，要是我不出来吃饭，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安娜哭着说。 “哎呀，难免会碰到这种人嘛！好啦，不哭了哈！” 宋雁平安慰了一会儿安娜，便去办公室查看王敏和弟兄们的伤势。 宋雁平担心地盯着王敏被棉纱包裹起来的胳膊。 王敏把手臂抬起来，嘻嘻哈哈地说：“平哥，我没事，别担心！” 宋雁平咬着牙，又看了看其他弟兄，问：“你们都没事儿吧？” “我们没事儿，平哥！”其他人一一回应道。 “你没事吧，平哥？” 小波上下打量着宋雁平，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宋雁平看了看胳膊肘，只有一些擦伤，回道：“我没事！” 小波给他抽了两张纸，轻轻地擦拭胳膊肘上的泥土。 宋雁平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给了林平杰。 酒后还在熟睡的林平杰被电话铃声吵醒。 “喂？怎么了，宋老弟，还没喝开心啊？”林平杰迷迷糊糊地说。 宋雁平“啧”了一声，说道：“林副局，他妈的，我们可能惹了麻烦了！” 第106章 枪手 林平杰一翻身，单手撑着床坐了起来，瞬间酒醒了一大半！ “发生什么事了？！” 宋雁平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林平杰听。 林平杰听完，叹了口气，说：“唉……我知道了，你住的那里是什么路？长阳路是吧？” “是，长阳路。” “长阳路派出所……那你们没事吧？”林平杰问。 “我们没什么事，但是对方被我们伤的不轻！” 林平杰想了想，说道：“你等我电话吧！” 挂了电话，林平杰坐在床上暗暗咒骂：“他妈的，我这个副局长屁股还没坐热乎，净他妈的给我没事儿找事儿！” “怎么了？平杰？”林平杰的老婆问他。 林平杰说了句“你睡觉吧”，便起身穿衣服。 他下了楼来到车上坐着，拿出电话簿翻找出长阳路派出所所长余宗军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余宗军余所长是吧？我是市局林平杰！” 余宗军也是一个小时前接到所里干警的电话，告诉他长阳路发生了一起大规模的械斗，所以赶回了派出所处理案子。 此时他一听对方是刚上任的市局副局长林平杰，赶紧回道：“林副局，你好！这么晚了有什么指示？” “刚才你们长阳路派出所是不是出警了？” 余宗军微怔了一秒，说：“是，林副局，有一起械斗！” “抓了几个人？” “回林副局，目前还没抓到人，我们所里的民警正在附近走访调查，监控录像也在调取中。”余宗军回道。 林平杰看着车窗外，心想这可怎么说啊？！ 顿了顿，他说：“你现在在所里吗？” “是，林副局，我现在所里！” “好，我一会儿就到，你在所里等着我！”林平杰命令道。 “是！林副局！” 林平杰开着车来到了长阳路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大院，他打电话让余宗军出来接他。 余宗军走出办公楼，将林平杰接进了办公楼里。 “监控拿到了吗？”林平杰问他。 “拿到了，林副局！” 余宗军带着林平杰来到了案件处理中心。 “林副局，这是我们民警调取的附近监控录像。” 余宗军说着，就开始给林平杰播放录像。 林平杰看完，给了余宗军一个眼色，说：“余所长，你跟我出来一下！” 余宗军跟着林平杰走出了办公楼，来到他的车上。 “余所长，刚才那起械斗，你们不要立案调查了！” “啊？”余宗军有些懵。 “前不久破获的那起贩毒案件你知道吧？刚才械斗事件中就有当时我们的线人参与了。” 余宗军听完林平杰的话更懵了！ “这……怎么回事啊？” “监控视频中一开始带着一位女性的那两个男的，就是我们的线人，你也看到了，是那两个醉汉先挑的事儿。” “这个事情一定不能立案调查，这个线人对我们市局来说很重要，而且他刚刚帮忙破获了这么大宗的贩毒案件，转身就因为械斗被捕，对市局上下的影响都不太好！” 林平杰开着车想了一路，觉得也只能用这么个理由把事情压下去了。 余宗军一边听一边点着头。 “把这个案子最大化的压下去，慢慢的息事宁人就行了，明白吗？”林平杰说道。 余宗军想了想，回道：“我知道了，林副局，坚决完成任务！” 林平杰点点头，说：“行，有什么事你就第一时间联系我，那个电话号码就是我的！” 余宗军赶紧说：“好的，林副局！” 余宗军回了办公楼，林平杰开着车往回走的路上，打给了宋雁平。 “宋老弟，我刚才去长阳路派出所找了他们所长，说你是我们市局的线人，让他们不要调查了！” 宋雁平听完，说：“好，谢谢林副局！” “唉！你们呐，消停一点吧！” 宋雁平听完没有说话。 林平杰顿觉这么说不太合适，又说道：“幸亏你们没出事，你们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办？我看监控录像都要吓死了！多危险啊！” 宋雁平冷哼一声，说：“你以为我们想啊？！” 林平杰听完，说道：“行了，你们也别去找那帮人了！这个事情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好，你们再去找那帮人，把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反正你们也没吃亏，我看监控录像，那帮人估计都伤的不轻！” “再说了，宋雁平，你现在是个生意人，你一个劲儿地搞钱就行了，平安发财不好吗？” “好！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去找他们的！” 宋雁平挂了电话，准备带安娜回家休息。 为了以防万一，他让小波带着两个弟兄，开车把他和安娜送回了住处。 “平哥，咱们真的就这么算了啊？”小波一脸的不情愿。 宋雁平看了看怀中已经睡着的安娜，轻轻地说道：“小波，真正的江湖不是只有打打杀杀，我们是这个黑暗社会的下游人物，有钱有权有势才能慢慢地爬到上游去，才能被人看得起，才能不被人踩着我们的头！林平杰说的对，平安发财不好吗？我觉得挺好！” “我们以后要慢慢洗白身份，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走阳光大道，发不义之财！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将我们自己发展壮大，至于那些需要刀口舔血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做！混社会的如果不动脑子，就只能一辈子混社会！” “是，平哥！”小波点点头。 宋雁平转而又问小波：“你那个夜总会装修的怎么样了？” 小波回道：“再过两天就差不多了，就是换换壁纸，换了换沙发和音响设备，很快！” 说完，他又说：“哦，平哥，我听涛涛说，赵鹏恢复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叫他来我这儿帮忙？” “好，让他去你那帮忙吧！” 三天过去相安无事，也没有警察找上门来。 宋雁平心里暗暗地想：这个副局长没有白让他当，以后能用到他的地方可太多了，有了林平杰这个亲信，以后在京海市可谓是风调雨顺，省去了不少麻烦！ 宋雁平在办公室里陪着安娜核对账目，小波敲门进来，告诉他会所已经全部装修完了，只等挑个好日子开业了！ 宋雁平扭了扭脖子，说：“得重新起个名字，这个银河不夜城是真他妈的土！你说叫什么好呢？” 小波抓耳挠腮，说：“平哥，我一共才上了几年学啊，我想不出来……” 旁边的安娜听完笑着说道：“金昌盛，寓意赚钱的生意繁荣昌盛，怎么样？” 宋雁平用手指蘸着杯子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下这三个字，一拍大腿，说：“好！就叫金昌盛！” “小波！12月31号开业，这三天你准备准备，姑娘不够的话先从这边调几个过去帮忙，回头你再让姑娘们帮忙给你招人！” “遵命！哈哈哈！”小波开心地笑起来？ 宋雁平打电话询问了赵鹏的情况，得知他已经恢复的没什么问题了，便让他到小波那里帮忙。 宋雁平又联系了涛涛，让他也过来参加开业典礼。 宋雁平让小波提前一天订了一个酒店，准备在开业那天晚上举办庆功宴。 他打电话邀请了梁晓等人，最后才打给林平杰。 “林副局，13月31号那天我们的新夜总会开业，晚上的庆功宴你可要来啊，正好我们一起跨年，梁董和徐书记还有你们李局都来！” “宋老弟，我正要找你……” 宋雁平听到林平杰的声音感觉不太对。 他皱着眉头问道：“林副局……怎么了？” “西川市公安局昨天下午抓获了一个入室盗窃犯，根据连夜突审，他还供述了今年6月份在我们京海市区参加了一起持枪杀人案。” 宋雁平一听六月份、京海市、持枪杀人案，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 “然后呢？！”宋雁平焦急地问道。 “西川市公安局紧急跟我们京海市局进行了对接，最后确认他就是‘623持枪杀人案’中那个持双管猎枪杀害刘昌龙的枪手，他除了供述了当天那个开车的司机还在潜逃外，还供述了雇佣指使他们的人。”林平杰说。 “谁？！”宋雁平急切地想知道幕后指使者到底是谁。 林平杰从鼻子长出一口气，问宋雁平：“你有个小弟叫王海涛？” “涛涛？！” 第107章 幕后真凶 林平杰“嗯”了一声，说：“现在根据枪手孙佳的证词，以及他对王海涛照片的指认，应该就是他！” 宋雁平举着手机愣在那里半天，感觉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不可能……我觉得不可能！他是不是认错了？” 宋雁平依旧不相信自己的好弟兄会干出这种事情。 “可不可能我们也要先把他带回来好好问问，凶手总不可能凭空捏造事实吧？”林平杰说道。 “林副局，刘昌龙以前对我们这些人可不薄啊，涛涛找人杀他，总得有个理由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西川市公安局那边收集的证词显示，虽然孙佳供认他在行凶的前一天晚上吸食过冰毒，但是仍不影响他供认是王海涛指使他行凶的真实性。” 宋雁平双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好弟兄竟然会派人杀害自己的大哥，这个事情即便真是涛涛干的，那也一定另有隐情！ 何况，涛涛在他眼里一直是一个比较单纯的人，而且是那种可以为了自己身边的弟兄拼命的人！ “林副局，我想单独跟他谈谈！” “不行！宋雁平，你要是提前跟他透露了消息，人一旦跑了怎么办？！我既然能告诉你，也就是说明我信任你！你可千万别给我找麻烦！” 林平杰当即否定了宋雁平的想法。 “林平杰！” 宋雁平大吼一声，把旁边坐着的安娜吓了一跳。 “我相信我自己的弟兄！涛涛打小就父母双亡，他跟了昌龙哥那么多年，即便是有原因让他这么做，那也说明其中肯定有很大的隐情！” 宋雁平微微叹气，继续说道：“林副局！无论如何，我只想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就算这件事儿真是他干的，我也不会包庇他，更不会帮他逃走，请你相信我！” 林平杰反问宋雁平：“那要是如果你走漏了风声让他跑了呢？” 宋雁平咬着牙，内心极其挣扎。 “不会的……” “好！我信你一次，我也希望这件事情不是这种结果，但是我们市局今晚会组织人员过去对孙佳进行二次突审，如果证据确凿，就会对他组织实施抓捕，你懂吗？”林平杰说道。 “我懂……林副局，给我两天时间，你们这边一定要把真相调查清楚！31号涛涛会来京海参加开业典礼，至少……让我们再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好吗？”宋雁平的话里带着一些哀求。 林平杰叹了口气，说：“我尽量给你拖延时间，但是时间有限。宋老弟，你要知道京海市和庭岛市这几起枪击案，连省厅都下来挂牌督办，如果你帮他潜逃了就等于是在害他！现在让他归案，大家还能帮他一起想想办法，如果他潜逃在外被抓了，就是死路一条啊！” “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此时，宋雁的平内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咸掺杂在一起，让他无法抉择。 “你知道就好，我能做的我会竭尽全力去做，我做不到的，你也别难为我！如果今晚的突审有了结果，我会短信告诉你！” 林平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宋雁平把手机往桌子一扔，拿出一根烟点上抽了起来。 “怎么了，雁平？”安娜问他。 “没事儿……” 当天晚上宋雁平一直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起来去客厅的窗户边抽烟。 直到天亮，安娜走出卧室来到宋雁平身边，问他：“雁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宋雁平两只眼睛充满了血丝，连看眼前的东西都有点模糊。 宋雁平拉着安娜来到沙发上，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安娜听完也是一脸的吃惊，便问：“你想怎么办？” 宋雁平摇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帮他……” 安娜点点头，说：“你有你自己的决定，你跟着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没错！” 宋雁平将安娜一把搂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 早晨七点半，宋雁平的手机收到林平杰发来的短信。 “确认了就是他，你自己心里有点数，跨年夜你们吃完了饭我们就抓人，勿回。” 宋雁平看完了短信，合上了手机。 过了半分钟，他又打开手机把短信看了一遍。 难以置信，他此时此刻真的难以置信。 鬼使神差的，他拨通了涛涛的电话。 “平哥！明天就见面了，怎么现在就想我了？” 宋雁平咽了一口唾沫。 “涛涛，手里还有钱花吗？”宋雁平心疼的不知道说什么。 “有！20号公司刚发给我一万一，按照这么个赚法，明天我就可以在大南庄的小产权房买个套三的房子了！哈哈哈！”涛涛笑着说道。 “嗯，现在公司里只有你和小波的工资最高，再就是赵鹏和王敏……” 宋雁平顿了顿，话锋一转，问道：“涛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宋雁平问完，涛涛即刻沉默不语。 两个人在电话里也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涛涛才开口说：“平哥……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啊！” 宋雁平轻轻地叹了口气。 “弟兄，你有什么事儿你就告诉哥，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涛涛再次沉默下来。 “涛涛？” “哥，明天见了面我当面跟你说吧！”涛涛说道。 “好，明天见面说！” 宋雁平说完，涛涛挂断了电话。 涛涛心里有数，宋雁平不会平白无故的这样问他，这一天或早或晚都会来的，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又用对讲机把小波叫到办公室。 “平哥！” “小波……昌龙哥……以前跟涛涛之间有过什么过节吗？” “嗯？”小波被宋雁平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说懵了。 “过节？没有啊！他俩能有什么过节？”小波说道。 “你确定？” 小波的回答让宋雁平更不理解了，既然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过节，那么涛涛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确定啊！怎么了，平哥？为什么这么问啊？” 宋雁平沉吟片刻。 “没事儿了，你去忙吧！” 小波点点头，转身要往外走。 刚到门口，小波又回过身来。 “平哥，我突然想起来，你当时还有差不多半个月就要从看守所回来了，有一天下午涛涛跟龙哥在油库后面吵过一次架，龙哥还动手打了涛涛一巴掌！” 宋雁平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小波身边拉住他的胳膊。 “然后呢？” “然后……后来也没什么了啊，我问过涛涛为什么跟龙哥吵架，他不告诉我，我就没再问。”小波说道。 “小波，你觉得……龙哥的死，会跟涛涛有关系吗？” 小波浑身一颤，瞪着眼睛看着宋雁平。 “不可能！” 第108章 跨年夜 “我也不相信……” 小波哈哈一笑，说道：“平哥，涛涛我太了解他了，他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就算龙哥打了他一巴掌，他也不至于那么极端！” 宋雁平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说：“小波，今天咱俩说的话不要告诉涛涛！” “知道了，平哥！” 小波走后，宋雁平内心极其的矛盾。 如果真的是涛涛找人干的，那么这件事情一定另有隐情！ 可是，一边是自己的大哥，一边又是自己的弟兄，这让宋雁平无法抉择。 宋雁平坐立难安，只能不停地抽烟。 第二天上午九点，宋雁平来到金昌盛的办公室里。 小波那边已经都安排好了，就等宋雁平和弟兄们过去开业剪彩。 而宋雁平心里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堵在那里，让他心情异常的压抑。 他们一直等到十一点，也没见涛涛赶来。 小波等得有些着急了，便拿出手机打给涛涛。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平哥，涛涛关机了。” 宋雁平心中一惊，眉头一皱，说：“赶紧打给其他弟兄问问涛涛去哪了！” 小波又打给油库那边的其他弟兄，其他弟兄告诉小波，涛涛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去过油库。 “打给赵鹏！”宋雁平说。 小波去一边打给赵鹏，宋雁平的心里有些慌了。 难道林平杰他们把涛涛抓起来了？！ “平哥！赵鹏说涛涛昨晚去他的出租屋，他还告诉赵鹏他今天有事儿不来了，让赵鹏自己来。”小波说道。 “赵鹏呢？” “他在路上，进市区了，一会儿就到。” 宋雁平心中的那块石头暂时放下了，只要没有被抓起来，就算涛涛自己跑路，他也默认了！ “赵鹏来了就剪彩吧！不等他了！” 十分钟左右，赵鹏开着车来到了金昌盛外面。 “平哥！波哥！”赵鹏走上台阶叫道。 宋雁平一把抱住了赵鹏，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弟兄，恢复的怎么样了？你还好吧？” 赵鹏被宋雁平这一句话问的顿时湿了眼眶。 他偷偷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说：“平哥，我好了，就是有点儿太想你了！” 宋雁平拉着赵鹏的手，说：“我也想你了！好了就行！” 说完，他对小波说：“开始吧！” 小波咧着嘴一笑，对台阶下站着的人们说道：“金昌盛金日开业大吉！” 一众弟兄纷纷点燃鞭炮和礼炮，顿时鞭炮礼炮齐鸣，锣鼓喧天！ 宋雁平和小波剪完彩，赵鹏和王敏跟着他俩走进了夜总会。 “赵鹏，以后你就在这边帮着小波，会所那边我让王敏帮我打理，等以后我们再有了别的产业，也给你分一块业务你去干！” “谢谢平哥！嘿嘿……”赵鹏咧嘴笑道。 小波带着宋雁平他们在夜总会里转了一圈儿，宋雁平把赵鹏叫到一边。 “赵鹏，涛涛昨晚都跟你说什么了？”宋雁平低声问道。 “没说什么啊，就说今天他有点事儿不来了，让我跟你说一声。”赵鹏回道。 “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赵鹏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反常？没有吧……他来跟我说完之后就走了。” “他没说有他今天什么事儿吗？也没说去哪里吗？” “没有……怎么了，平哥？”赵鹏问。 宋雁平扭着嘴角，说：“没事儿，没事儿……” 下午四点多，宋雁平和小波几个人在夜总会里喝茶聊天，林平杰打给了宋雁平。 宋雁平一看是林平杰的电话，开始犹豫要不要接。 他拿着手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轻轻地按下了接听键。 “宋老弟，借一步说话。” 宋雁平“嗯”了一声，走出办公室来到了外面。 “你说吧！” “王海涛来了没有？”林平杰问他。 “没来……” 林平杰一听就火了。 “什么？！没来？！你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 宋雁平压制着内心的怒火，说道：“你喊什么？我什么都没跟他说，是他告诉我他今天有事不来了。” “你……”林平杰气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 “宋雁平！你怎么这样？你这是打草惊蛇了你知道吗！王海涛我们肯定要抓，如果你不配合我们，你大哥被杀的案子就结不了！是他派人杀了你大哥！他是幕后指使者！是凶手！” 林平杰一顿炮火输出，顿时点燃了宋雁平心中的那颗炸弹。 “可他也是我的弟兄！你让我怎么选？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宋雁平吼道。 “就是说你真的让他跑路了？”林平杰问他。 “没有……” “那你告诉我，他人呢？” “我也不知道，我跟你说了，他让另一个弟兄给我捎话，说他今天有事不来了！”宋雁平说。 “你现在在哪儿？” “夜总会……” “我等会就到，你在那里等着我！” 林平杰“啪”地挂断电话，带上几个便衣刑警开车赶到了金昌盛。 林平杰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宋雁平他们几个人在里面抽烟。 “你出来一下。”林平杰对宋雁平说。 宋雁平掐灭了烟，跟着林平杰走到外面。 “你确定王海涛不在这里？”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宋雁平一脸的不耐烦。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大南庄抓他！” 宋雁平双手向下一垂，歪着头双眼无助地看着林平杰。 林平杰叹了口气，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胳膊。 “宋老弟，这次谁都救不了他，你要是真的想帮他，那就配合我们让他到案，跑？他往哪儿跑？你这是在害他，你知道吗？” 林平杰说完，宋雁平内心也开始挣扎了起来。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金昌盛的门头亮了起来。 “平哥……” 宋雁平听到声音后，手指一抽动，赶紧探头去看。 “涛涛！”宋雁平轻声叫道。 涛涛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双手插兜地站在林平杰身后。 林平杰和身边的几个便衣也赶紧转过身去。 涛涛对林平杰点头笑了笑，径直走到了宋雁平身边。 宋雁平盯着林平杰的眼睛，微微地摇了摇头。 林平杰伸出手，示意便衣们先不要动手。 “平哥，几点开始喝酒？”涛涛问他。 “五点半吧，一会儿就去酒店！” 涛涛点点头，说：“好！平哥，我进去跟兄弟们打个招呼！” “嗯，去吧！” 涛涛转身走上台阶进了夜总会。 宋雁平向前走了一步，对林平杰说：“林副局，涛涛他自己来了，今晚就让他再跟我们兄弟们吃一顿饭吧！” 林平杰看着身边的便衣们，一时间有些为难。 宋雁平看出了林平杰的为难，便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帮他逃走的！今天是跨年夜，我们兄弟一场，起码让我们在一起再吃最后一顿饭，行吗？” 林平杰“唉”了一声，说：“行吧，你别耍花样就行！” 宋雁平没有理他，转身走进了夜总会。 林平杰让便衣分成两队，其中一队去后门守着，他带着两个人守在正门，以防涛涛逃走。 推开办公室的门，宋雁平走了进去。 几个人有说有笑，现场热闹的气氛让宋雁平一度出现了幻觉，让他感觉这一切似乎要转瞬即逝一般。 “平哥，我们现在就去饭店吧！”小波说道。 “好！” 宋雁平跟大家走出夜总会，分别上了三辆车开往饭店，林平杰和便衣们则开着车跟在他们身后。 涛涛坐在宋雁平旁边看着车窗外。 “哥，下雪了……”涛涛轻声说道。 宋雁平看了一眼落在车窗上的雪花，转头叫道：“涛涛……” 涛涛看着宋雁平，慢慢地凑到宋雁平的耳边，咬着牙说：“哥，你放心，今晚他们谁也带不走我！” 第109章 决绝 宋雁平到了嘴边的话又活生生咽了回去。 他抓住涛涛的手，紧紧地握着，生怕眼前的这个好兄弟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哥……” “弟兄，你说……”宋雁平转过头去看着涛涛。 “你什么都别问，你想知道的，我等会儿全都告诉你，好吗？” 宋雁平看着涛涛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无可奈何，又感觉到他心中好像毅然决然地做了什么决定。 “无论什么事情，你都是我永远的好弟兄！” 宋雁平说完，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顿时有些心痛的感觉。 涛涛笑着点点头，说：“谢谢你，哥！” 涛涛已经省去了称谓，这一口一声“哥”叫的宋雁平心疼至极。 车子开到京海大酒店外停了下来，一行人纷纷下车走进酒店的“平安厅”。 宋雁平给梁晓等人打去电话询问他们的位置，告诉他们就等他们开席了。 十几分钟后，梁晓、徐国华和李顺等几个人都到达了酒店，来到了“平安厅”落座。 宋雁平想了想，便把林平杰和那几个便衣安排到了旁边的另一桌。 晚上六点，金昌盛开业答谢宴正式开始。 小波将宋雁平叫上前去为大家讲话。 宋雁平的心情异常复杂。 他清了清嗓子，环视了一眼在座的各位。 “亲爱的各位朋友，我带着我的弟兄们来到京海市已经有半年了，这半年来发生了很多事，多亏了承蒙大家的关爱和帮助，才有了我跟我这帮弟兄们今天的好日子。” 宋雁平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波，又看向坐在台下的涛涛。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自从我们大哥走了以后，我带着这帮弟兄们风雨同舟，有欢笑，也有泪水，是他们对我的信任与支持，才让我宋雁平能够走到今天！” “我今天向弟兄们保证，以后只要有我宋雁平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让弟兄们挨饿！一个馒头掰开分着吃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我们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祝我们金昌盛开业大吉，财源广进！” 宋雁平话毕，小波和在座的各位纷纷欢呼着鼓起掌来！ 宋雁平对小波点了点头，走到台下坐到了涛涛身边。 “那就祝大家今晚吃好喝好玩好！等会儿大家酒足饭饱就到金昌盛，今晚的消费我买单！” 小波说完，台下又是一阵欢呼声和鼓掌声和， 正式开席，宋雁平看着沉默不语的涛涛。 “涛涛，这里面开着空调，你穿个大羽绒服不热吗？” “哥，我前两天有点感冒了，不敢脱，等会暖和过来再脱！”涛涛回道。 “嗯！”宋雁平点点头。 涛涛给宋雁平倒满了一杯酒后，他举起酒杯跟宋雁平碰杯。 “来，哥，咱俩把这杯干了吧！” 宋雁平微微地笑着，一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 “嘿嘿……哥！”涛涛咧着嘴傻笑起来。 宋雁平伸出手搂着涛涛，说：“你说，我听着呢。” “以前跟着刘昌龙，我自认为他带我们不薄，但是那时候……我跟小波其实算是跟着你的。” 涛涛低下头苦笑了一下，接着说：“刘昌龙死了以后，我跟小波就是正式跟着你了，说实话，哥，跟着你我特别开心，跟着你我感觉我什么都不怕，天塌了我都不怕！” 宋雁平拍了拍涛涛的肩膀，将两个人的杯子里倒满酒。 两个人碰了一杯又喝光了。 “但是……哥，我涛涛可能就是没有那个福气跟着你走一辈子，我也自认为我没有给你帮过什么大忙，但是你对我那么好，我总得为你做点什么。” 林平杰端着酒杯跟李顺和徐国华还有梁晓纷纷敬酒后，回到了旁边的桌边坐下。 他一侧脸，对身边的便衣刑警低声说道：“你们留意一点，我感觉事情不太对！” 宋雁平耐心地听涛涛继续说着。 涛涛一连着喝了四五杯酒，宋雁平没有阻拦他。 “哥，谁对我好，谁对我坏，我心里明镜儿一样清清楚楚，你是真拿我们当亲兄弟对待。” “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粗枝大叶，脑子没有小波他们那么灵活，但你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还这么重用我，我真的特别感激你！” “我爹妈走的早，除了我姑姑一家人把我养大对我好，也就只有你还拿我当个人看……” 宋雁平被涛涛的话说得有些动容，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弟兄，我们情同手足啊！”宋雁平抓着涛涛的肩膀说道。 涛涛扭头看了一眼正在盯着他的林平杰和身边的那几个便衣刑警，对宋雁平说：“哥，你跟我出来一趟！” 涛涛说完站起身，拉着宋雁平的胳膊往外走。 林平杰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身边的便衣。 “跟着他们，要是情况不对，直接抓人！” 林平杰说完站了起来，和那几个便衣跟了上去。 涛涛带着宋雁平穿过走廊来到了酒店外的停车场。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一眼望去一片雪白，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发出了“咯咯”的声响，像是一个人咬着牙的声音。 林平杰看着他们两个到了停车场，对身边的便衣们说：“快，拦着他！” 涛涛一回头，看到林平杰和几个便衣朝着他们小跑了过来。 他直接停下了脚步，转身对宋雁平说道：“哥，让我走的体面一点！” 说完，他猛地将宋雁平往后推了一把，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从怀里将五连发猎枪掏了出来。 他一只手握住枪托，另一只手扣在枪的扳机上，将枪口顶在自己的下巴上。 宋雁平瞪大眼睛，大吼一声：“涛涛！你要干什么！” 宋雁平往前跨了两步，准备去抢涛涛手里的枪。 “哥！别过来！你别过来！” 涛涛声音都要撕裂开来，怒目圆瞪地看着宋雁平和身后跑过来的林平杰。 林平杰和几个便衣也掏出枪，对准了涛涛。 “王海涛！把枪放下！”林平杰喊道。 “都别过来！”涛涛往后退了两步。 “弟兄，你听哥的，把枪放下，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哥都会帮你！你听话，把枪给我……” 宋雁平伸出手，让涛涛把手里的枪给他。 涛涛轻轻地摇了摇头，往后又退了两步，在雪白的地面上留下几个孤独的脚印。 他眼眶湿润，嘴唇微微颤抖着，随即轻轻地一眨眼，两行热泪便从冰凉的脸上滑落到了嘴角。 “哥，这一次……你帮不了我，你也救不了我……” 猛地，涛涛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随即，涛涛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看着宋雁平，咬牙切齿地说道：“哥……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为什么找人杀了刘昌龙！” 第110章 兄弟 宋雁平和林平杰几个人呆立在原地看着涛涛。 “林平杰！你跟你的人也听好了，我现在说的就是我的供词，我只说一遍！” 林平杰眉头一皱，心想：他妈的，他今天是要鱼死网破了！ 他走上前去拉着宋雁破平的胳膊，说：“你往后退，我怕他……” 宋雁平一把甩开了林平杰的胳膊，大吼道：“别动我！” 他回过头去看着涛涛，握着拳头，说：“弟兄！你说行了！无论你有多大的委屈和冤屈，你都说出来！我跟林副局都在听着！如果你遭受了什么冤屈，我为你做主伸冤！” 涛涛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地说道：“我4岁就在我姑姑家住，我姑姑跟我姑父对我像亲儿子一样，我表妹更是拿我当亲哥一样对待！” “你从看守所回来的半个多月前，我表妹来油库办公室给我送衣服，那天刘昌龙喝醉了在办公室里睡觉，他趁我们都不在，就把我表妹给糟蹋了！” “哥，她才20岁！20岁！！” 涛涛的情绪几近崩溃，泪水已经完全模糊了他的双眼。 “我表妹回到家也不敢跟我姑姑和姑父说，没两天就有点神经错乱了，我再三追问她才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我去找刘昌龙理论，刘昌龙准备拿30万和解，但是我不想和解，我只想让他坐牢！他却告诉我，即使我报了警，警察也不会抓他，而且闹得沸沸扬扬只会让我表妹身败名裂！” “我拿了他给我的30万，去林场买了一把双管猎枪，又联系了两个西川的弟兄，我答应他们，杀了刘昌龙，事成之后给他们30万！” “是我杀了刘昌龙吗！是他自己杀了他自己！” 宋雁平和林平杰听到这里才终于明白。 林平杰举着枪悄悄地向前挪动着脚步。 “王海涛，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你先把枪放下，你大哥一定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帮你做辩护，没事的，来，把枪放下……” “别动！”涛涛大喝一声。 “可是……我表妹在刘昌龙死后没几天，因为精神崩溃，自己在家偷偷喝农药自杀了！” 涛涛浑身都在颤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慢慢地往下按压。 “兄弟！表妹虽然已经走了，但是我们还得好好活着！你不相信别人，难道你还不相信大哥我吗？？” 宋雁平说完再次伸出手，让涛涛把枪给他。 小波来到宴会厅外面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宋雁平和涛涛。 他回到宴会厅路过窗边向外张望，透过昏暗的光线，看到宋雁平他们在停车场上站着。 小波趴在窗户上仔细一看，心里骤然一惊！ “赵鹏！王敏！” 小波赶紧招呼他们两个，拔腿就往停车场疯狂地跑去！ 小波因为跑得太着急，差点被积雪滑倒。 他打了个踉跄来到宋雁平身边看着涛涛。 “涛涛！你疯了！？赶紧把枪放下！” 赵鹏也在旁边劝阻涛涛把枪放下。 涛涛看着宋雁平身边的赵鹏和小波，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兄弟们，好好跟着咱们平哥！这辈子我们没缘分在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了，下辈子投胎转世，我还要跟你们做兄弟！先走一步！！” 涛涛话音刚落，忽地一抬手准备将枪管塞进嘴中饮弹自尽！ 而王敏早已经偷偷地绕到了涛涛的身后。 电光火石间不过零点一秒，在涛涛将枪管往嘴里塞的那一刹那，王敏左手钳住涛涛的下巴往左一掰，右手从涛涛的脖子后面绕过去，用力地抓住枪管往侧后方一提！ “砰！” 一团红色的火焰从枪管迸发而出，两个人瞬时被巨大的枪声震的耳朵嗡嗡作响。 王敏死死地抓着滚烫的枪管侧身一个翻滚，成功的从涛涛手里把枪抢了出来。 林平杰和那几个便衣见状，冲上前去按住了涛涛，并从王敏手中将那把猎枪夺了出来。 “啊！啊！啊！杀了我！杀了我！！”涛涛撕心裂肺地喊着。 宋雁平跑过去紧紧地抱住涛涛的头，安慰道：“没事了，兄弟！没事了！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哥！你为什么不成全了我！”涛涛趴在宋雁平的怀里痛哭流涕。 “兄弟，我舍不得你！” 林平杰摇头叹气，对便衣们说：“先带他上车！” 便衣给涛涛带上手铐押上了车。 林平杰拉着宋雁平的胳膊来到一边，低声说道：“他们都在里面，让他们帮你想想办法，有我在， 他去我们那儿也不会受罪的。” 说完林平杰转身也上了车。 宋雁平目站在茫茫大雪中目送着他们的车子渐渐地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平哥！涛涛他……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操！”小波蹲下去用力地捶了一下地。 宋雁平紧紧地皱着眉头。 他转过身对小波他们说道：“都先回去，有时间我再跟你们说，这件事儿我会想办法的！” 宋雁平快步走在前面，小波等人紧紧跟在后面。 刚进酒店，宋雁平对小波说：“你马上在旁边重新给我开个包间，快！” 小波不敢怠慢，跑到前台让服务员又重新开了个包间。 宋雁平一回去就坐到了徐国华和梁晓身边。 “哎？宋老弟，你去哪儿了？” 宋雁平脸上换上了微笑，说：“徐大哥，梁董，李局，我在旁边开了个包间，想烦请三位跟我过去一趟，我有个事情想跟你们说一下！”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宋雁平想干什么，只能跟着他来到了旁边的包间。 宋雁平反手关上门，来到桌前站定。 “宋老弟，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啊？”梁晓问他。 “三位大哥，我想请你们帮我救救我兄弟！” 说完，宋雁平弯身给他们三个鞠了一躬。 徐国华赶紧起身扶住宋雁平，诧异地说道：“哎哟！宋老弟，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你就说行了，我们一定会尽力帮你！” 宋雁平慢慢直起身子，徐国华和梁晓拉着他坐下。 “你慢慢说……”梁晓拍了拍宋雁平的肩膀。 宋雁平叹了口气，从头到尾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徐国华和梁晓听后，脸色逐渐黯淡下来。 “宋老弟，这个案子我们市局跟西川市公安局对接的时候的确是我签的字，但是林平杰没告诉我这个王海涛是你的人。”李顺说道。 宋雁平点点头，问他：“李局，这个事情还有没有转机？” “你说的转机是指什么？”李顺问他。 “别让他判死刑！” 李顺跟徐国华对视了一眼，慢慢地说道：“也不是没有转机……” 第111章 八仙过海 宋雁平一听这个事情真的有转机，赶紧问他：“怎么说？” 李顺沉思片刻，说道：“那个枪手孙佳不是已经抓到了吗？” “可是，涛涛他……” 李顺悠悠一笑，说：“你兄弟不是指使他去教训刘昌龙吗？没说要杀了他啊！” 宋雁平听完眼前一亮，自言自语道：“李局长你说的对啊！” 李顺摆摆手说：“这不是我说的，是王海涛自己说的啊！” 宋雁平心领神会的笑道：“李局长英明！” 李顺“啧”了一声，转而又对宋雁平说：“你先别着急，我们现在要先找到那天开车的那个人，两个人的证词是可以证死他的！” 宋雁平一听李顺这么说，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事不宜迟，宋老弟你跟我回一趟市局，我亲自提审他！” “好！”宋雁平站起身准备跟李顺回市局。 徐国华和梁晓也站了起来。 徐国华说：“李局长，你多费费心，有什么消息动向了就赶紧告诉我，我好去检察院和法院疏通关系。” 梁晓也向前一步，说道：“我帮小弟兄找个好律师做辩护！” 宋雁平内心充满了希望和激动，再次向三个人道谢。 “感谢三位老大哥救我弟兄，大恩不言谢，我宋雁平记在心里了！” “走吧！”李顺拍了拍宋雁平的胳膊。 宋雁平让王敏开车将他俩送到京海市公安局。 路上李顺打给林平杰，让他暂时不要审讯，等他回去亲自讯问。 林平心知肚明，赶紧答应下来。 到了市局，李顺让宋雁平到审讯室在等候，他让林平杰和另一个刑警把涛涛提到审讯室中。 涛涛从留置室内被带了出来。 他一抬头看到宋雁平，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哥！” 宋雁平走上前去拉着他的手，轻声说：“没事儿，等会进去李局长怎么问，你就怎么答！” “嗯！”涛涛点点头。 透过单向可视的玻璃，宋雁平看到涛涛坐在审讯椅上。 李顺对林平杰使了个眼色，林平杰走了出来，从旁边的厨子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遥控器，对着里面监控摄像头的位置按了一下。 审讯室内监控摄像头上的红色灯直接熄灭了。 “王海涛，我问你答，我不问的你不要说，明白吗？”李顺说道。 “嗯！”涛涛点了点头。 “枪是谁买的？”李顺问。 “我买的。” 李顺看着涛涛，又问：“你买枪干什么？” “杀刘昌龙。” 李顺皱眉摇了摇头，说：“你的本意不是让那两个人去吓唬吓唬刘昌龙吗？他们怎么就开枪把人打死了呢？” 涛涛本来低着头，一听完李顺的话，慢慢地把头抬了起来。 “那天上午给孙佳开车的那个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你能联系上他吗？” 涛涛想了想，说：“他叫申亮，西川市河坝镇人，他当时已经是胰腺癌晚期，我是临时找的他，刘昌龙死了以后，他着急跟我要钱，他说要把钱留给他老婆孩子，我把钱给他以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他。” “他跟开枪的那个孙佳认识吗？” “他俩不认识，那天早晨我把枪给他们以后，他们两个是第一次见面。”涛涛回道。 李顺听完，打开桌子上的电脑登录了公安一网通。 他把涛涛带到电脑前，根据涛涛说的“申亮”两个字进行了全网搜查。 “哪一个是他？”李顺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五个照片问道。 涛涛看了看，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就是他。” 李顺拿着鼠标点开这个“申亮”的照片，信息显示他已经于2005年10月27日在西川市民政局登记了自然死亡，登记人是他的妻子于晓荷。 李顺让涛涛坐了回去。 “王海涛，我只说一遍，你仔细听，记好了。” 李顺眼珠子一转，继续说道：“刘昌龙侮辱了你的表妹后，你怀恨在心，于是你购买了枪支，联系了枪手孙佳和开车的申亮，让他们开枪吓唬吓唬刘昌龙，好给他长个教训。” “但是因为孙佳在前一天晚上吸食了冰毒，第二天整个人意识不清醒，所以持枪失手打死了刘昌龙，而开车的申亮现在死无对证，你不用考虑。” 说完，李顺指着涛涛，又说道：“你今晚在酒店外面停车场的话给我咽回去，烂在你的肚子里！从现在开始不准再提半个字！” 李顺一口气说完后，抬起头问涛涛：“王海涛，你都记住了吗？” 涛涛盯着李顺，说：“我记住了！” 李顺站起身走到审讯室外对林平杰点点头，说：“审吧！” 说完，他带着宋雁平走出了审讯区，来到了大门外。 “怎么样了，李局。” “该跟他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就看徐书记和梁董的了！”李顺说道。 “谢谢李局！” “嗯，你尽快找他们两个帮你准备吧！” 宋雁平电话联系了梁晓和徐国华，将李顺的意思转达给了他俩，两个人表示第二天就去安排。 而这一夜，宋雁平丝毫没有睡意，一直熬到天亮。 第二天中午，徐国华和梁晓纷纷打来电话，告诉宋雁平各自的关系已经联系好，当晚可以一起见个面聊一聊。 宋雁平让王敏去订了一个比较僻静的饭店，又打给李顺和林平杰，相约梁晓和徐国华等人在饭店碰头。 宋雁平早早就在饭店包间里等着，一众人也相继到达。 徐国华起身介绍道：“这位是市检察院的陈佳美，她主要负责公诉，这位是咱们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庭的庭长，许博生。” “两位领导好！”宋雁平站起身跟他们两个握手问好。 “宋老弟，负责辛董案子的乔律师还在跑辛董那边，无法抽身。” 梁晓说完，侧身拍了拍身边的人，说：“不过我今天给你介绍的这位大律师叫郑迟，前两年京海市轰动一时的‘吴欣冤案’就是他做的辩护人，硬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郑律师，你好！”宋雁平又起身跟郑迟握了握手。 林平杰从包里拿出来一摞纸放到桌子上，说：“这是王海涛和孙佳的口供。” 几个人互相传阅口供的同时，林平杰在旁边解释道：“这个孙佳长期没有固定工作，主要经济来源就是靠入室盗窃，他供认自己有近八年的吸毒史，并且案发的前一晚他还吸食了大量的冰毒，他自己说有将近一克，西川市公安局将他抓获后第一时间给他验了尿，甲基苯丙胺呈阳性，氯氨酮呈阳性。” 郑迟看完口供后说：“尽管这个王海涛的供词和孙佳的证词有一些出入，但是单纯从动机方面来看，王海涛问题不大，毕竟他的‘意识’是清醒的，而开车的申亮已经去世，这对王海涛的供词有一定的支持力度！” “唔……这个孙佳在被抓捕的时候虽然是吸食过毒品，但是他的证词仍然可以作为有效的证据和依据，唯一的‘缺口’在于他当时实施犯罪之前也吸食了大量的毒品，这就有可能导致他‘过失杀人’，许庭长，您觉得呢？”市检察院的陈佳美说道。 许博生点点头，说：“我赞同陈佳美和郑律师的看法，这个开枪的孙佳‘站不住’，故意杀人已成定局，这个王海涛非法购买持有枪支和故意伤害罪逃不了，具体量刑幅度，等检查院这边提起公诉我们再讨论吧！” “还有一个问题，刘昌龙强暴王海涛的表妹王薇作为案件主要诱因，缺少一个证据链，那就是王薇的带有刘昌龙精斑内裤，市局这边要尽快补齐。”陈佳美补充道。 林平杰点点头，说：“知道了，陈检察官。” 宋雁平在旁边听完，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几个人话里话外对涛涛的偏袒，可谓是藏的滴水不漏，可是又说的明明白白。 他们将这个案子的漏洞剖析给在座的每个人听，但各自又表达的极其隐晦。 李顺看着宋雁平，问他：“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宋雁平微笑着说：“暂时没有。” 李顺点点头，对林平杰说道：“申请批捕吧！” 第112章 雏形 宋雁平提议大家留下吃了饭再走，被他们纷纷婉拒。 宋雁平带着王敏把一行人送到饭店门口，说道：“各位领导，过后我一定登门拜谢！还请各位领导费心了！” 宋雁平跟大家告别后，梁晓单独留了下来。 “梁董……”宋雁平还是一脸的愁容。 梁晓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肩膀，说：“看守所那边我会让李局长去打招呼的，放心，他在里面吃不了亏！” “谢谢梁董！” 梁晓笑了笑，说：“辛董的案子也动起来了。” 宋雁平心中一惊，抬起头问道：“进展的怎么样？” “问题不大……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在省委的那个大关系人，前段时间被上面偷偷给‘隔离’了，所以他这边也蹦跶不起来了，辛董的案子就又动了起来。”梁晓说道。 “太好了，辛董回来指日可待！” “哈哈哈，咱们得低调一点……行了，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这两天你也心力交瘁了，有什么事儿你就给我打电话！”梁晓说道。 “好的，梁董！” 宋雁平送走了梁晓，便让王敏把他送回了会所。 涛涛经过市检察院批准逮捕后，于第三天被送到了京海市湖东看守所进行关押。 梁晓让李顺在看守所里打点好了关系，涛涛在里面过的比当初宋雁平关押的时候还舒服。 漫长的三个月里，宋雁平除了打理会所的生意，隔三岔五也会去金昌盛查看小波那边的经营情况。 因为冬天的天气变化多端，大南庄港码头的渔货时好时坏，宋雁平让王敏安排了两个弟兄在油库那边看着，其他的弟兄全部调到了金昌盛和盛平帮忙。 期间，宋雁平与郑迟律师多次碰头，除了给涛涛的看守所账户打了一些钱，方便他购买日用品，宋雁平还对涛涛的案件进展情况进行了一些了解。 宋雁平请郑迟捎话给涛涛，让他在里面一定好好的，郑迟每半个月跟林平杰或者市检察院的陈佳美，以提审的名义跟涛涛进行会面沟通，并将宋雁平的话告诉了涛涛。 不负众望的，林平杰带市局的法医人员在王海涛的姑姑和姑父的陪同下，对王薇的遗物进行了整理，最终找到了带有刘昌龙体液的那条底裤。 李顺带着人亲自去刘昌龙家做他老婆的工作，毕竟刘昌龙是先过错方，才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所以希望能让他们和涛涛达成谅解除了该履行的关押以外，还会附带民事赔偿。 刘昌龙的老婆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心里知道，就算她不答应达成谅解，他们也会有别的办法。 无奈之下，刘昌龙的老婆同意达成谅解。 2006年4月3日，上午十点，京海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一审判庭。 宋雁平和梁晓以及郑迟坐在旁听席上，身后坐着刘昌龙的老婆和公公婆婆。 十点十分，四名法警押解着涛涛和孙佳走进了法庭。 公诉人开始念起诉书。 “2005年5月17日，被告人王海涛的表妹王薇去庭岛市大南庄港码头的油库，给王海涛送衣服，碰到醉酒的受害人刘昌龙，随即被刘昌龙在办公室内强奸，后王薇将自己被刘昌龙强奸一事告诉了王海涛。” “王海涛得知此事后怀恨在心，遂找来被告人孙佳和驾驶员申亮（因病死亡），将购买的双管猎枪一支交给孙佳，让孙佳去吓唬刘昌龙，并承诺二人吓唬完了刘昌龙会给他们支付报酬。” “被告人孙佳因长期吸食毒品，且在案发的前一天晚上吸食了大量的冰毒（经供述其吸食了约一克），第二天上午案发时孙佳仍处在精神亢奋的状态下，孙佳没有按照王海涛的指示用枪吓唬刘昌龙，而是开枪将刘昌龙当场打死，后孙佳和申亮驾车逃跑。” “刘昌龙死后第四天，王薇因被刘昌龙强奸导致精神压力过大而服用农药自杀。” “本院认为，被告人王海涛因其表妹被刘昌龙强奸，指使孙佳与申亮持枪恐吓刘昌龙的动机明确，孙佳吸毒后持枪杀害刘昌龙的犯罪事实清楚，刘昌龙强奸王薇并导致王薇自杀的事实清楚，向京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被告人王海涛、孙佳依法提起诉讼。” “现场有证物两件，分别是案发时孙佳所用的双管猎枪一支和王薇生前的内裤一条，王薇内裤上的体液和jing斑残留经京海市法医鉴定中心鉴定结果显示，其DNA与刘昌龙的DNA完全吻合。” “公诉人：京海市人民检察院陈佳美，” 公诉人念完起诉书后，审判长开始宣读。 “根据京海市人民检察院的公诉，本院公开组成合议庭，并认为被告人犯罪事实清楚，犯罪证据真实有效，现在宣判！” “全体起立！” “被告人王海涛，因犯非法购买持有枪支弹药罪，根据《刑法》第一百二十五条，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因犯教唆他人犯罪，根据《刑法》第二十九条，判处有期徒刑两年；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五年零两个月，并处罚金一万元，附带民事赔偿25万元！” “被告人孙佳，因犯故意杀人罪、盗窃罪、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罪，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一万元，附带民事赔偿40万元！” “判决即日起生效，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至十日内提出上诉。” “审判长，许博生。” “啪！”审判长许博生手里的法槌敲出了清脆的响声！ 宋雁平的心脏激动地像是要从喉咙里呕吐出来一样。 他的鼻翼动了动，两行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法警准备押着涛涛往外走的时候，涛涛回头看着宋雁平。 宋雁平站起身对他点点头，轻轻地挥了挥手，嘴里呢喃着：“好好的，兄弟……” 涛涛一事告一段落，宋雁平在法院外等着刘昌龙的老婆，并将冷藏厂和几个饭店的股份管理权及账簿全部交还给她。 “嫂子，谢谢你和我龙哥以前对我的一片恩情，这是所有公司的账簿和钱，今天我一并交还给你，你以后多保重身体！” 说着，将账簿和一张银行卡递到她的手里，转身离去。 2006年4月份，以宋雁平为首，马小波、王敏、赵鹏等人为骨干，且拥有二十多人为他们充当打手，并以京海市公安局副局长林平杰、局长李顺、京海市政法委书记徐国华、省公安厅厅长王会为其充当保护伞的涉黑涉恶团伙初具雏形，由此开启了他们更为疯狂的涉黑涉恶和疯狂敛财之路！ 京海市盛平会所的办公室里，宋雁平、小波、王敏以及赵鹏围坐在一起，在他们身后则站满了一众小弟。 宋雁平看着大家，语重心长地说道：“从今天开始，希望兄弟们能够跟我一条心，我宋雁平在关二爷面前发誓，我绝不会亏待了大家！” 众人眼神坚定地看着宋雁平，此时此刻，宋雁平在他们心中已然是一位舵手般掌握着他们未来的方向，带领他们一路高歌前进！ 未来是怎么样的，对于这帮人来说似乎并不重要，但是每个人对自己未来人生的迷茫，又被此刻热烈的氛围所冲散。 宋雁平微笑着看着大家，满意地点了点头。 转而，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郑律师！今晚可否赏光一起吃个饭啊？” 第113章 修路 宋雁平约郑迟律师吃饭，必然有他的想法和目的。 宋雁平给郑迟打完电话，又联系了梁晓。 毕竟是郑迟是梁晓给他介绍的，瞒着锅台上了炕，向来是宋雁平所嗤之以鼻的小人行为。 晚上，宋雁平带着王敏接到了梁晓，三个人在饭店内等着郑迟的到来。 “哎哟，梁董！宋老板！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堵的要命！” 郑迟与宋雁平和梁晓一边握手一边说道。 “哈哈哈，没事儿，快请坐！” 宋雁平邀请郑迟落座后，问他：“郑律师喝点什么？白的还是啤的？” 郑迟摆摆手，说：“宋老板，我这个人滴酒不沾，我们律师这个行业需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快速的反应能力，喝酒不行，哈哈哈，我喝茶吧！” 宋雁平不再推脱，便让王敏出去要了一壶好茶端了进来，他和梁晓两个人喝的白酒。 宋雁平给郑迟倒了一杯茶，郑迟端起来抿了一口。 “嗯，好茶……呃，宋老板找我来，不光是喝喝茶吃到饭吧？” 郑迟的开门见山如此直接，让宋雁平差点儿没接住。 “哈哈哈，首先是为了感谢你上次帮了我弟兄那么多忙，我呢，等会儿给你准备了点小礼物，略表心意，郑律师别见外！” “哎哟！没事儿，能帮梁董的朋友，是我郑迟的荣幸！”郑迟笑道。 宋雁平点点头，接着说：“经过我弟兄一次啊，我也在考虑，我们都是些粗人，经常一不小心就容易干一些‘粗事儿’，你懂的！” 郑迟哈哈一笑，说：“哈哈哈！明白！” “所以呢，我也是想私下跟你交个朋友，平时给我当个顾问，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得请教你啊！” 听到这里，郑迟已经理解了宋雁平的意思。 现如今，黑白两道谁不需要个出谋划策的军师？尤其是一些有势力的黑道人物，都盛行请一个出名的律师。 不是脑子不够用，而是很多事情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容易导致全盘皆输，也会造成整个团体土崩瓦解。 而有了律师做自己的“军师”，宋雁平就可以带领手下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从当初的“知法犯法”到现在的“打擦边球”，从根本上逃避了很多风险。 所以，像宋雁平他们这种人，身边请一个律师做“矫正器”，就成了一个非常必要的选择。 “呃……”郑迟看着梁晓欲言又止。 梁晓笑了笑，说：“郑律师，宋老弟这个人我很喜欢啊，而且颇得辛董的赏识，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 郑迟舔了一下牙花子，点点头，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宋老板就尽管开口，我24小时开机！” “哈哈哈，好！” 宋雁平举起酒杯，跟郑迟和梁晓碰了一杯。 三个人边喝边聊，一直到深夜才互相告辞。 王敏将宋雁平送到小区楼下，看着他进了楼道才转身驾车离开。 宋雁平走到门口刚掏出钥匙，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息。 是大南庄街道党委书记宋国军发来的。 “宋老弟，见信息请速回！” 宋雁平冷哼一声，把手机一关塞进了口袋里。 早晨八点多，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 安娜早起在厨房煮茶叶蛋，叮叮咣咣的声音把宋雁平吵醒了。 宋雁平悄悄地来到安娜身后搂住她的腰，把安娜吓了一跳。 “坏蛋！吓我一跳！” “哈哈哈，你在做什么黑暗料理啊？” 宋雁平用下巴蹭了蹭安娜的头。 “茶叶蛋啊，你不是喜欢吃吗？哎！对了，你的手机从6点就开始嗡嗡嗡，嗡嗡了好几遍！” 安娜说道。 宋雁平挠挠头，嘀咕道：“我好像调震动了……” 他回到床边拿起手机一看，我的老天爷，宋国军从早晨六点给他7个电话，发了6条短信。 他这才想起来昨晚宋国军就给他发过信息。 宋雁平拿着手机走到阳台，给他打了回去。 电话没响两下就接通了。 “哎呀，我的老弟，年前年后这都快半年没有你的动静儿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宋雁平心里暗暗咒骂：你他妈才失踪了呢！ “什么指示啊，宋书记？” 宋国军嘿嘿一笑，说：“找你肯定是有发财的好事儿啊！” “算了吧，宋书记，上次帮你干完了那个倒霉活以后，我净倒霉去了，你别告诉我这次还是倒腾坟地！”宋雁平啐道。 “嗨！不能！这次不倒腾坟地了，这次修路！” “修路？”宋雁平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 “嗯，从大南庄要开一条新路接进省道，缓解景区道路和省道的交通压力，这个活儿我考虑再三，觉得还得是你啊！”宋国军说道。 宋雁平听完自然很高兴，不怕钱找人，就怕人找钱，送上门的买卖傻子才不干。 “然后呢？”宋雁平问他。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咱们坐下来聊聊？” 宋雁平想了想，正好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便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行吗？” “行，今晚就今晚！我等会把饭店的位置发给你！” 宋雁平收到宋国军发来的酒店位置后，转身去厨房告诉安娜：“宝贝儿，我下午要回趟大南庄，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 安娜掐了一下宋雁平的胳膊，娇嗔道：“我可告诉你，不准喝太多的酒，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来，亲亲你！” “哎呀讨厌！你快去刷牙啦，嘴巴里全是烟味儿！”安娜说完，笑着跑开了。 傍晚，王敏开着车跟宋雁平回到庭岛市大南庄，来到了宋国军订的饭店。 王敏一推开门，首先映入宋雁平眼帘的并不是宋国军，而是一个四十多岁，剃着平头且面露凶相的圆脸陌生人。 而宋国军就坐在他身边。 “宋老弟！来来来，快进来坐！” 宋雁平顿时收起脸上的微笑，拉开椅子坐下，王敏则坐到了他身边。 宋雁平用眼的余光扫了一下对面这个人，心想：宋国军今晚这顿饭，可能没那么简单。 宋国军给宋雁平递了一根烟。 宋雁平接过来点上，抽了一口的空当，他一歪头瞅了王敏一眼。 王敏和宋雁平眼神对视了半秒，各自心领神会了彼此心里的想法。 “呃……宋老弟，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鲁地工程建设有限责任的老总，潘伟！” 宋国军介绍完那个光头，转而又介绍宋雁平。 “潘总，这位是京海市盛平餐饮娱乐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宋雁平！” 宋雁平面不改色的一边抽烟一边听宋国军做着介绍。 “然后这位……呃……” 宋国军介绍到王敏这里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自家弟兄，王敏。”宋雁平说道。 宋雁平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潘伟冷不丁地“哼”了一声，悠悠地说：“开饭店的现在都配上小弟了？黑社会啊？” 第114章 鸿门宴 宋雁平听他说的这句话格外刺耳，但是心里却痒痒的想要跟他斗一斗。 “啐！” 宋雁平往外吐烟的同时啐了一下。 他微微地歪着头看着潘伟，笑着说：“潘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瞎说，我们国家哪有黑社会？你吗？反正我不是啊！” 潘伟刚要瞪眼，宋雁平顺势二次进攻。 “潘总整天跟水泥和‘沙子’打交道，对我们这个行业可能不太了解，餐饮娱乐不仅仅是开饭店，吃喝玩乐我们都干！赚那么多钱平时多出去走走，大南庄这个地方还是太小了！” 潘伟被宋雁平怼的哑口无言，只能坐在那里张着嘴巴干瞪眼。 宋国军一看双方剑拔弩张，赶紧站起来打圆场：“两位老板初次见面，给我个面子！先上菜，咱们边喝边聊！哈哈哈！” “你们喝吧！” 宋雁平猛地站起身推开椅子，伸手去拉门把手。 宋国军一抬手抓住了宋雁平的胳膊。 王敏瞬间站起身来到宋国军面前，用身子挡住宋雁平，同时右手“唰”地一下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伸到宋国军的手腕处。 “撒手。” 王敏的声音低沉的有些让人心里发毛。 宋国军赶紧撒开手，说道：“哎呀，宋老弟！你这是干什么？” 宋雁平慢悠悠地转过身盯着宋国军，又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脸上有些吃惊的潘伟。 “你想干什么？” 宋雁平朝宋国军瞪着双眼，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他。 宋国军脸上立刻露出了难堪和尴尬的表情。 “我……我这不是请你来喝喝酒聊聊天嘛！” 宋雁平冷哼一声，说：“我看我跟你也没什么可聊的。” 宋国军一看宋雁平是真的恼怒了。 他一拍大腿，对潘伟说道：“潘总！宋老弟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你们要是都不给我宋国军这个面子，修路的这个活儿就都别干了！” 宋雁平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宋书记，你唬我呢？我就是因为给你这个面子才来跟你谈这个事情的，是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不懂事儿的人在这瞎搅和！” “宋书记，你千万不要觉得我宋雁平没有你就得饿死，买卖跟谁谈都是谈，今天你的面子我已经给足了！” 潘伟一听宋雁平这话，立马火了。 他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还没等他开口，宋国军就指着潘伟吼道：“你少说两句吧，潘总！” 说完，宋国军对王敏笑了笑，示意他先把刀放下，并小心翼翼地走到宋雁平的面前。 “宋老弟，咱们上次合作以后我就一直惦记着你，当时我就想如果以后大南庄街道再有什么发财的买卖一定叫上你，不为别的，就为了你这个人，办事儿利索，痛快，有胆识！” 宋国军说完，轻轻地拍了拍宋雁平的小臂，说：“先坐下，坐下咱们慢慢聊，好不好？” 宋雁平听完宋国军的话，脑子飞快的转了几圈。 他盯着不可一世的潘伟，心中暗暗地想：我看你能跟我牛逼多久！ 宋雁平突然笑了起来，说：“哈哈哈，好，宋书记，来吧，聊！” 宋雁平骤变的脸色让宋国军目瞪口呆，也让他更摸不透宋雁平的内心了。 宋雁平往后一拉椅子，又重新坐了回去。 “服务员！上菜！” 宋国军喊了一嗓子，起身要给宋雁平倒酒。 宋雁平伸出手一挡酒杯，说：“宋书记，我自己来就行！” 说完，宋雁平自己倒满了一杯啤酒。 宋国军举起酒杯，对他们两个说：“我们先喝一杯，一笑泯恩仇！” 宋雁平没跟他们碰杯，而是自顾自地喝光了杯中酒。 宋国军放下酒杯，尴尬地笑了笑，说：“那咱们直接切入正题吧！” “政府批下来的这条公路是双向两车道的，西起松山村，东接景区入口处的S112省道，全长3.5公里，账目款分两次批，共3000万，工期要求是三个月，时间还是比较紧迫的。” “三个月？！就算是用大炮轰，三个月也不一定能完工啊！” 潘伟当即对宋国军的话提出了反对。 “你先别打断我！” 宋国军瞅了潘伟一眼，继续说道：“这个工程的标段施工我考虑了一下，最后决定将它分成两个项目，一部分作为工程施工方，由你们其中一个人负责，剩下另一个人负责整个工程的材料供应。” 宋雁平固然知道材料供应的利润最大，但是宋国军这个老狐狸却让他们两个人去争这块肥肉，只有让他和潘伟两个人互相牵制，他宋国军才能从中获取更大的利益，看来他是想玩“鹬蚌相争渔人获利”的把戏！ “那谁来负责工程材料供应，谁来负责工程施工呢？”宋雁平问他。 “这个……你们两个商量商量……” 宋国军也不好直接决定，只能把这个皮球踢给了宋雁平和潘伟两个人。 “商量？”宋雁平脸上露出了戏谑地笑容。 “不用商量了，潘总，我不太懂工程这种东西，这样吧！你先挑，剩下的我来负责！” 宋雁平一脸真诚地看着潘伟说道。 宋国军身子往前一探，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潘伟听完后憋着笑，心里都要乐开了花儿，他有点想不明白了，这宋国军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大傻逼，竟然还让他先挑？ 宋雁平看着潘伟那快要压不住的嘴角，自己脸上的假笑都快要坚持不住了。 “潘总！” 潘伟一听宋雁平喊他，抬起头问他：“宋老板，你请讲！我洗耳恭听！” 宋雁平咬了咬嘴唇，说道：“要不……我负责施工这块吧，我也就只会招招工人，然后管理管理工人，至于那些施工材料，我是真的不懂！况且……水泥沙子的，太脏了……” 宋雁平话音刚落，潘伟紧接着一拍巴掌，说道：“好！我同意！脏活儿累活儿我们这些老家伙来干，干净卫生又轻松的，就应该让年轻人们去干！” 宋国军顿时有点儿看不明白宋雁平到底想干什么了，他直勾勾地看着宋雁平，“呃呃呃”地欲言又止。 “那就太感谢潘总了！刚才是我太年轻，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来，潘总，我敬你一杯！” 宋雁平说完，举着酒杯站起身。 “哈哈哈，没事儿，我没往心里去！还是你们姓宋的脑子灵活啊！来！干了！” 潘伟的话既在羞辱宋雁平，也在影射宋国军是个白痴。 宋雁平怎么会听不出来潘伟话里的弦外之音呢？ “宋书记？”宋雁平摇了摇有些愣神儿的宋国军。 “喝啊！我跟潘总都干了！” 宋国军喝光了杯中酒，偷偷地看了看潘伟，又悄悄地看了看宋雁平。 他从宋雁平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他任何想法，此刻宋雁平就像一个未知数，让宋国军根本琢磨不透。 酒过三巡，宋国军让他们两个下午上午去街道办事处，进一步商谈各自负责的项目内容。 宋雁平带着王敏向宋国军和潘伟道别后，两个人来到车上。 王敏将车子发动起来，宋雁平则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看着外面。 “等会儿再走……”宋雁平说。 潘伟喝的有些踉踉跄跄，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下台阶，来到路边打车。 潘伟拉着宋国军的胳膊，哈哈地笑道：“宋书记！你放心！工程材料的油水，那可是大大地丰厚！这一次下来，你养老金都够了！哈哈哈！” 宋国军听完，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潘伟转身走到行道树后，解开裤腰带开始撒尿。 路边只剩下宋国军一个人站在那里。 宋雁平缓缓地拉过安全带，轻轻地扣上。 他盯着宋国军那张让他恶心至极的脸，对王敏说道：“撞他！” 第115章 威逼利诱 宋雁平说完“撞他”两个字后，王敏看了一眼站在路边的宋国军。 王敏把车打着火，打开了车子的车灯，解锁电子手刹，油门猛地踩到了底。 轮胎在原地打了两个转儿后冒了一股白烟，直接冲向了宋国军。 宋国军从听到车声，到看见宋雁平的车冲过来不过两秒。 “嘭”的一声，宋国军瞬间被撞的滚出去四五米远。 随即王敏一脚刹车将车停下。 宋国军被撞出去之后，趴在那里哼哼唧唧的来回打滚儿。 站在树后撒尿的潘伟听到巨大的声响后回头一看，立马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眼。 下面的尿还在往外淌着，裤子都没来得及提上就往宋国军身边跑去。 他跑到宋国军身边蹲下，将宋国军翻了个面儿。 “宋书记！我操，你没事儿吧？！” 潘伟大体地查看了一下宋国军身上的伤，发现只是脸上和膝盖以及胳膊上有一些擦伤，于是一边将宋国军轻轻地放下，一边抬起头看着宋雁平的车。 刺眼的大灯晃的潘伟睁不开眼。 他抬起一只手挡着大灯的光线，站起身往车前走。 “下车！你他妈瞎了！？快下来救人！我操你妈！” 潘伟来到驾驶室一侧，伸出拳头朝着玻璃捶了一拳。 王敏左脚踩着刹车，右脚猛地踩下油门，车子的发动机顿时发出巨大的响声。 宋国军慢慢地坐了起来，右手捂着胳膊，一脸痛苦的表情。 潘伟低下头往车里面看去，他这才发现车上坐着的是宋雁平和他的弟兄。 “我操你妈！你们俩下车！”潘伟又捶了一拳车玻璃。 宋雁平和王敏根本不转头看他，而是死死地盯着坐在地上的宋国军。 “冲过去。”宋雁平悠悠地说道。 王敏一抬刹车，车子直接冲向了宋国军。 宋国军被突如其来的车子吓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抬起两只手挡在面前。 “吱！” 车子到了宋国军的面前戛然停下，巨大的惯性让车前杠往前又顶了一下，直接顶在宋国军的额头上。 宋国军往后一倒，叽里咕噜又滚了出去。 潘伟提着裤子从后面追了上来，拼命地拍打着车玻璃。 “下车！下车！你们疯啦！？” 两个人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了车。 王敏一把推开了站在车子侧面的潘伟。 潘伟往后倒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慢悠悠地走到宋国军的身边蹲下。 “不好意思啊，宋书记，我这个弟兄平时不怎么开车，手生！来，我看看你没事吧？” 宋雁平说完，伸出右手去拉宋国军的衣领，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烟头“滋”的一下，烫在宋国军的腮帮子上，零碎的火星子顺着宋国军的衣领掉了进去。 “嘶！” 宋国军被宋雁平的烟头这一烫，猛地甩了一下头，缩着身子一边往后退一边拍打着脖子和脸。 “哎哟哟哟，烫着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宋雁平把烟叼到嘴上，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宋国军的脸。 宋国军挡开宋雁平的手，咬着牙愤怒地说“你……宋雁平！我好歹是个街道党委书记！你这么做就是在找麻烦！” “我不怕找麻烦！再说了，你要不是个党委书记，我还不撞你呢！” 宋国军转过头看着宋雁平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内心充满了恐惧。 “快，王敏，送他去医院！” 宋雁平说着，就把宋国军强行拉了起来，王敏也过来拉他。 宋国军被刚才这一撞，浑身上下都疼，又被他们两个这一拽，瞬间龇牙咧嘴的哼唧起来。 “唔……” 宋国军想要挣脱开两个人的搀扶，怎奈宋雁平和王敏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 “不……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宋国军咧着嘴说道。 “那不行！我们开车撞的，那就是我们的责任！” 宋雁平扔掉嘴里的烟头说道。 “真的不用……” “上车！” 宋雁平大吼一声，吓得宋国军肩膀哆嗦了一下。 王敏拉开后面的车门，将宋国军塞了进去关上了车门。 潘伟从旁边爬起来走到车边，指着宋雁平和王敏骂道：“你们俩他妈的想干嘛？！” 王敏回过头盯着潘伟，冷冷地说：“给我滚远点儿！” 潘伟直愣愣地看着王敏，慢慢地往后退了一步。 两个人上了车，王敏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往市立医院开去。 宋雁平放下车窗看着外面，对趴在后座上的宋国军说：“宋书记，你今晚这出戏演的相当不错！” “什么意思？”宋国军问他。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什么意思？” 宋国军摸了一下脸上的擦伤，瞬间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宋老弟，我没别的想法，就是想大家一起操作这个项目，有钱一起赚不好吗？” 宋雁平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说：“一共就这么一块蛋糕，你这么分来分去的，大家都吃不饱啊！” 宋国军“唉”了一声，说：“不是我想分，是……” “是什么？是你把这个工程分了，你就可以吃两家的好处？还是你想让我跟那个潘伟互相压制对方，你从中获利？” 宋雁平说完，伸手让王敏把车停到路边。 宋国军努力地抬起头看着副驾驶的宋雁平，一时语塞。 “怎么了？被我戳穿你的把戏了？” 宋雁平转过身看着宋国军。 宋国军挪动了一下发麻的腿，说道：“这个潘伟……他是旅游局局长邵斌的关系，我本来也是想单独跟你合作，但是你也知道了，这条路是通过省道的一条旅游通道，邵斌都找我了，你让我怎么拒绝？” “那你还找我干什么？让他自己干就是了，你们两个分不是更好？” 宋国军咬着牙慢慢地坐了起来。 他放下车窗喘了两口气，揉了揉胳膊和膝盖，说道：“他这个人太下作了，如果这个项目只让他自己干，那我能拿的好处就会少之又少，所以我只能把这个项目拆开，本来今晚我是想你能直接要了施工材料供应这一块，谁知道你直接拱手相让了！唉……我就……” “你就怎么了？你就捞的更少了？哈哈哈！” 宋雁平说完大笑了起来。 “宋老弟，大南庄这两年发展的这么快，我也想趁机捞一点，我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再不捞点儿就来不及了！” 宋国军擦了擦嘴角的泥土说道。 “宋书记，看来你这个如意算盘打得也并不如意啊！你想发财没人拦着你，但是你想踩着我的头发财，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不是，宋老弟……” “不是什么？上次平坟头那个工程我没让你吃饱吗？你怎么分不清好赖呢？你要是这么跟我玩，那我只能退出了，你跟潘伟干吧，我倒要看看你最后到底能捞多少！下车！” 宋雁平说完，转过身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宋国军下车也不是，不下车也不是，只能干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宋雁平和宋国军都没有再说话，车内的气氛越来越僵硬。 宋国军双手握拳放在大腿上，嘴唇都快咬出了血。 “怎么了？不下车还要让我把你送回去？”宋雁平突然开口说道。 宋国军“啧”了一声，问他：“要不让你来负责施工材料的供应！我去跟潘伟谈！” 宋雁平把车内顶灯打开，转过身子去，透过昏暗的灯光盯着宋国军。 “不用跟他谈，这个工程我全要了！” 第116章 艳照 宋雁平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一般。 宋国军身子往前一探，说：“你都吞了，那我怎么跟邵局长交代啊！” “怎么交代是你的事儿，你既然把我请来了，要干，我就必须独揽这块工程！一共就这么大块蛋糕，这个夹一筷子，那个蒯一勺儿，干什么？把我当慈善家了？” 宋雁平心意已决，这块工程只能他自己来做，绝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宋国军一时间进退两难，支支吾吾半天。 “怎么了，宋书记？只能你让我做选择，就不能我让你做选择？” 今晚宋国军在酒桌上那个皮球是怎么踢的，此时此刻宋雁平原封不动的又给他踢了回去。 宋雁平笑了笑，又说道：“明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然后把工程这个事情先放两天，咱们两个私下把合作协议签了，我这边按照工期正常开我的工，不就完了？” 宋国军听完连忙摆手，说：“不行不行，宋老弟，邵局长他……” “下车！”宋雁平大吼一声，打断了宋国军的话。 “哎呀，宋老弟……” “我让你下车！” 宋国军痛恨地拍了一下大腿，拉开车门下了车。 车门刚关上，王敏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宋国军傻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开了出去。 “慢点儿开……”宋雁平看了一眼后视镜说道。 宋国军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看着宋雁平的车尾灯，一跺脚喊道：“宋老弟！等等！” 说着，宋国军一瘸一拐地去追宋雁平的车。 宋国军追出去十多米，宋雁平才说：“停车。” 王敏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停了下来。 宋国军气喘吁吁地来到宋雁平的车旁边。 宋雁平放下后面的车窗对他说：“上来吧，等什么呢？” 宋国军拉开车门坐到后面，依旧是沉默不语。 “你要是没什么说的你就赶紧下去！”宋雁平不耐烦地说道。 顿了顿，宋国军终于开口：“你帮我一起搞定邵局长，我自己解决不掉他！” 宋雁平转过身去看着宋国军，眨巴眨巴眼，说：“行，有商量的余地就行，你让我考虑考虑，明天我联系你！” “好！” 宋雁平和王敏把宋国军送到家门口后，宋雁平给安娜发了个信息，告诉他今晚就不回去了。 因为太晚，宋雁平也没办法带着王敏去他爸妈家住，两个人只能找了个酒店暂时住下。 宋雁平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抽着烟。 “王敏，你说这个邵斌……要怎么搞他？” 王敏盯着电视里的画面，良久他才开口：“平哥，是个人就有缺点和软肋，他又不是金刚纸糊的。” 宋雁平转头和王敏对视了一眼，说：“接着说。” “明天问问宋国军，邵斌这个人有什么爱好，从他的爱好下手，抓他的把柄。” 宋雁平咂吧咂吧嘴，说：“好，明天问问他！”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宋雁平给宋国军打去电话。 “宋书记，昨晚‘摔’那一下没事儿吧？” 宋国军心里早已经开始骂了娘，但是又活生生憋了回去。 “没事儿，就是蹭破点皮儿……”宋国军看着自己两条布满擦伤的腿说道。 “我等会去你家一趟，有些话想当面跟你问你。” 宋国军被他这句话吓得心里一惊三颤。 当初宋雁平去张城家里解决平坟头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 “有什么事儿你就在电话里说行了，不用来我家！”宋国军一口回绝。 宋雁平从昨晚开始就已经不再信任宋国军这个人了，所以无论什么话，只能当面跟他说，以防宋国军身边有人出卖了他。 “一会儿就到，挂了！” “喂？喂！” 宋国军一听宋雁平挂了电话非要来，心里顿时恐怖如斯，怒骂道：“妈的！” 宋雁平和王敏还没到宋国军家门口，就老远看到他站在路边等着。 “宋书记，你也不用出来迎接我们吧？” 宋雁平打趣道。 “什么事儿你就在这儿说吧……” 宋雁平没下车，直接在车里问他：“那个邵斌邵局长平时有什么爱好？” 宋国军看着宋雁平，以为宋雁平想贿赂邵斌，便说道：“他不缺钱，你要是给他钱，还不如请他出去找个妞儿玩玩。” 宋雁平面露喜悦，问他：“他好那口儿？” 宋国军点点头，说：“景区里那些稍微有点姿色的女讲解员和女导游，基本都被他玩遍了。” 宋雁平听完心里一想，这马上就到了五一的旅游旺季，这些导游和讲解员肯定会…… “你家里有没有相机？借我用两天！”宋雁平问他。 宋国军回家把他女儿的那部康佳的照相机拿出来给了宋雁平。 “工程协议签字再拖延五天，你放心，我一定在工期内给你干完，等我电话就行！” 宋雁平说完，便让王敏开着车离开了。 宋雁平把相机放到后座，对王敏说道：“盯他几天，拍的清楚一点儿！” “知道了，平哥！” 王敏把宋雁平送回了家，自己开车去了旅游局门口查看公示牌。 他在公示牌上看到了旅游局局长邵斌的照片后，便开始在路边等他出来。 而潘伟给宋国军打电话商谈签订工程协议的事情，却被宋国军以这几天不舒服为由搪塞了过去。 潘伟作罢，只能说等几天等他身体好了再说。 宋雁平回家陪他爸妈，三天后才接到王敏的电话。 “平哥，都拍下来了。” “知道了，过来接我吧！” 三天后当宋雁平从相机里看到邵斌左拥右抱着女人，和他在车里跟女人为爱鼓掌的照片时，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王敏，你去把这些照片全都洗出来，再把底片用优盘备份一些放好了。” 宋雁平说完，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宋国军。 “宋书记，今晚或者明晚，你找个由头，把邵斌和潘伟约出来吃个饭！” 宋国军心里一直很忌惮宋雁平他们这些人的极端行为，一听他又要把人约出来，瞬间有些惶恐不安。 “宋老弟！你可不能胡来啊！我他妈倒是无所谓，但他好歹是个局长啊！” 宋雁平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宋书记，请你一定放心，局长嘛，我们肯定不能乱来，就是聊聊而已，你把心放肚子里吧！” 宋国军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但也架不住宋雁平这边给他的压力，于是只能以“通往景区新道路修建计划商谈”为名义，约了邵斌和潘伟当天晚上出来吃饭，两个人听后欣然答应赴约。 晚上宋国军跟邵斌和潘伟到了酒店以后，宋国军告诉他们两个，等会儿还有两个朋友要过来陪酒。 邵斌一脸淫笑地问道：“老宋，你这个老小子不会是安排了两个美女来陪酒吧？” 话音未落，宋雁平和王敏推开门走了进来。 潘伟一抬头看到是宋雁平和王敏，一脸嫌弃地骂道：“他妈的你们来干什么？！” 宋雁平连看都没看潘伟。 他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对邵斌说：“邵局长，我专门来给你送艺术照的！” 第117章 结梁子 邵斌歪着头打量着宋雁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什么意思？” 宋雁平自顾自地拖了一把椅子，直接坐了下去。 “没什么意思，等会再谈正事儿，宋书记，先上菜吧，我有点饿了！”宋雁平看着宋国军说道。 “好……” 宋国军借机起身出去让服务员上菜，把他们四个人留在包间里面。 “别卖关子了，什么艺术照，有话就直说！” 邵斌心里感觉不妙，有些着急了。 “邵局长别着急啊，等会边吃边聊不行吗？”宋雁平说。 一旁的潘伟拍了一下桌子，骂道：“姓宋的，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今天晚上我们跟邵局长一起吃饭，你来干什么？别腆着脸跟个臭要饭的一样！” “哼……”宋雁平笑着冷冷了一声，还是没搭理他。 邵斌伸出手阻止潘伟，继而转头问宋雁平：“这位小弟兄，你有什么事情你就明说，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 话刚说完，宋国军带着服务员端着菜一起走进了包间。 宋雁平拿起酒瓶，给邵斌和宋国军把酒杯倒满，又给自己添了一杯。 “来，邵局长，喝一杯！” 说完，宋雁平一仰头喝光了杯中的白酒，宋国军和邵斌则没有喝，而是直直地看着宋雁平。 “呼……这酒多少度啊，挺冲的！” 宋雁平放下酒杯，拿起一个自顾自地虾剥了起来。 “邵局长，您平时爱好还挺广泛的啊！” 邵斌身子往后一靠，冷笑着说：“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宋雁平转头看了一眼王敏，王敏从怀里掏出一摞照片“啪”的扔在桌子上， 照片哗啦一下子全都散开，有几张直接滑到了邵斌的面前。 “邵局长，你都一把年纪了，身体还这么好，夜夜会战啊？哈哈哈！” 宋雁平把剥好的虾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笑了起来。 邵斌一看桌子上的照片全是跟不同的女人幽会和在车内激战的场面，脑子瞬间就大了！ 他抓起桌上的照片就开始撕，一边撕一边骂道：“你他妈的想干什么？！威胁我？” 宋雁平又从盘里拿了一个虾剥了起来。 他抬起头看着邵斌气急败坏的搞笑模样，笑着说：“撕吧，我给你洗了好几套呢！” 邵斌撕照片的双手瞬间停止不动。 他看着宋雁平，把手里的照片扔到了桌子上。 邵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筷子都被震得掉在地上。 “你这个年轻人怎么不学好呢？怎么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宋雁平把虾肉塞进嘴里，拿了张餐巾纸开始擦着手指。 他笑了笑看着宋国军，说：“宋书记他们大南庄要新修一条路，邵局长的人要分一杯羹，我不同意！” 邵斌一转头瞥了一眼潘伟，说：“那是你们的事，把我牵扯进来干嘛？！” “哎！我可听说邵局长在这个工程方面费了很大的心思啊！你看把宋书记逼的，浑身都是伤！”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静静地等着邵斌说话。 邵斌倒也痛快，直接说道：“就为了这个事儿啊？行，我不管了，你们年轻人之间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不就行了吗？” “你听见了？” 宋雁平看着宋国军，悠悠地问他。 宋国军点点头，说：“嗯！” “那这个工程项目我全要了，你！退出！”宋雁平指着潘伟说道。 “去你妈的！你说让我退出我就退出啊！你算个什么东西！” 潘伟说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给我坐下！”邵斌喊道。 潘伟咬着牙歪着嘴指着宋雁平，宋雁平指着潘伟说：“你再指我一个试试，我给你把那根手指头掰断你信不信？” 潘伟突然想起几天前宋雁平让身边的王敏开车撞宋国军的场景，心里又有些忌惮。 他慢慢地放下手坐了回去。 “小兄弟，我让潘总退出，你把照片和底片还给我。” “邵局长……我……”潘伟欲言又止。 “你闭嘴吧！”邵斌一指潘伟，紧接着对宋雁平说：“给我吧！嗯？” “行！邵局长都发话了，那我再不配合，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宋雁平对王敏说：“都给他吧！” 王敏把相机递给了邵斌，邵斌打开相机开始一张一张的删照片。 删完了相机上的照片，邵斌抬起头问宋雁平：“没有了吗？你没备份吧？” 宋雁平晃悠着身子，说：“邵局长，亏你刚才还说我是下三滥，不学好，我要是那么轻易地就把底片让你给删干净了，那我还混个屁？” “操你妈！我看你是真不想要你那个逼脸了！”潘伟抓起桌子上的酒瓶，站起来指着宋雁平骂道。 “去你妈的！” 宋雁平大骂一声，抓起桌子上的白酒瓶子，朝三位的头上扔去。 王敏从腰间抽出匕首，绕过桌子冲到三位的身边，抓起潘伟拿酒瓶的手“啪”地一下按在桌子上，潘伟手中的酒瓶子掉落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王敏右手扬了起来，一刀扎在潘伟的右手背上。 潘伟疼的差点跳了起来，左手反过来想去抓王敏的脖子。 王敏一挡，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地按在桌子上。 “你别乱动啊！小心我弟兄把你另一只手也给你废了！”宋雁平说道。 潘伟疼的龇牙咧嘴，嗷嗷地叫个不停。 邵斌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不由得慌了起来。 宋国军则赶紧拍了拍宋雁平的手，说：“宋老弟，差不多得了……” “邵局长，你这个弟兄脾气太差了，你可得多加管教，要不然以后会给你惹大麻烦的！”宋雁平笑着说道。 邵斌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说：“我们已经退出了，这个工程我们不参与了！你把底片给我，咱们就此两请！” “等我干完了这个工程项目，底片一定全部给你！你也别总是给宋书记太大压力，官大一级压死人，你要是把我的宋书记压死了怎么办？” 宋雁平对邵斌说道。 邵斌笑了笑，拍了一下宋国军，说：“嗨！哪有的事儿！我跟宋书记那可是好兄弟啊！” 宋雁平冷哼一声，拿起另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来吧，邵局长，喝一杯！” 邵斌歪了歪嘴，无奈地端起酒杯跟宋雁平碰了一下后，喝光了杯中的酒。 “哈哈哈！行了！你们在这儿喝吧！走吧，宋书记，我把你送回去吧！” “哎！好！” 宋国军站起身，对邵斌说：“邵局长，那我就先回去了，账我已经结了！” 邵斌抬起头看着宋国军，绷着个脸也不说话。 宋雁平拉开门，宋国军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王敏把插在潘伟手臂上的刀一抽，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刀，也跟着走出了房间。 “嘭”的一声，门被关了上来。 潘伟蹲在地上捂着流血的手，骂道：“这个王八蛋！操他妈的！嘶～啊！疼死我了！” 邵斌看着被关上来的门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他倒了一杯酒，端起来一口喝了个精光。 “潘伟，这个工程你就先让他干！等着找机会安排人弄他！” 第118章 镇压 宋雁平第二天就去了大南庄街道办事处跟宋国军签了工程施工合同。 签完了合同，宋国军将宋雁平送到楼下后，对他说：“宋老弟，昨天晚上你弄那么一出儿，以后你可得小心着点儿，我听别人说那个潘伟很阴险，你们把他弄伤了，他肯定会报复你的！” 宋雁平心想，他再阴险还能有我阴险？ “行，我知道了！” 宋雁平让王敏先送他回了家，两个人在他家跟他爸妈吃了中午饭，开始着手准备工程方面的事情。 因为这次大额拨款需要公对公账户，宋雁平得注册一个公司才能收款。 他让王敏去买了两箱红酒，两个人开着车来到了工商局，找到了以前跟着刘昌龙认识的工商局局长。 “黄局长，好久不见！” 宋雁平走上前去握着黄局长的手，亲切的说道。 “小宋，哈哈哈，好久不见，现在在哪里发财啊？” “发什么财啊，都是托您的福！”宋雁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昧着良心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想想都觉得好笑。 “呃，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黄局长问他。 “黄局长，我要注册一个建筑公司，要不然没有公账不能收工程款。” “哟呵，现在都搞上工程啦？厉害厉害！行，我给你写写都需要准备什么材料，你准备好了就来找我！” “哈哈哈，谢谢黄局长，对了，我还给您送来两箱酒，要不先给您放车上？” “你看你，送什么酒啊！” “我的一点心意，这不还得麻烦您费心嘛！” 黄局长给宋雁平把都需要什么材料写了下来，又跟他去停车场把酒拿到自己车上。 宋雁平让王敏在大南庄街道办事处旁边租了一间办公室，准备好了所有材料给了黄局长。 不过五六天的时间，“庭岛市盛平工程建筑有限公司”的工商执照就办了下来。 宋雁平联系了两个建筑机械租赁公司和劳务公司，又租了两个集装箱放在施工现场当作临时办公室。 宋雁平和王敏回到京海市，将会所里的工作安排妥当，又告诉安娜过段时间工程进展稳定，他会回来的。 为了防止工程进行过程中再出现什么特殊状况，宋雁平从金昌盛和会所里抽调了十个弟兄带到了大南庄，并把猎枪和他的那两把手枪一起带了过来。 宋雁平将那把改装过的发令枪给了王敏，并嘱咐他，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开枪，只能用来防身，尽量不要伤人。 而那把猎枪，宋雁平给了很早就跟着他们的一个叫杜忠的弟兄保管。 2006年5月1日，庭岛市大南庄“景山路”开工仪式上，十台挖掘机的机械臂高举，挖斗上挂着长长的鞭炮，旁边停了二十多辆斯太尔自卸车。 宋雁平在摆满了贡品的供桌前烧香磕头后，随即宣布正式动工！ 顿时鞭炮齐鸣，挖掘机和自卸车齐声鸣笛，现场一派热闹的景象。 宋雁平给现场的几十名工人和司机派发香烟和开工红包后，带着王敏给其他弟兄们在现场开会。 “弟兄们，这个工程是我们目前为止第一个大工程，不能有任何闪失！你们一定维持好现场的秩序和施工安全，尤其是要防止一些人来捣乱。” “现场的工程调度和指挥由王敏负责，你们都要听他指挥，如果有人来捣乱，你们就给我干他们！谁都别怕事儿，打赢了打跑了，出了事儿我给你们摆平！要是打输了，就别腆着脸来告诉我，都别给我宋雁平丢人！” 宋雁平说完看着弟兄们，问道：“都听明白了吗？！”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心里明白，潘伟这个狗东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这么大的一个工程，直接把他挤兑出局，他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 害人之心可不可有先不说，防人之心一定不可无。 而这段时间，宋雁平就一直住在家里，还给王敏在他家收拾出来一个屋让他暂住。 工程图纸设计的道路没有通过住宅区，只是需要穿过一些种植地，宋雁平亲自带着王敏和弟兄们上门去商谈，给了那些种地的农民一些用地补偿，他们都同意了修路占地的事情。 而且整条线路没有特别难以开挖的地方，地势又比较平坦，所以工程进展的很快。 宋雁平家到工地现场不过十分钟的车程，所以两个人早晨一般六点才起床洗漱吃饭，再去工地现场查看工程进展情况。 开工的第八天，宋雁平早早的起床蹲厕所，王敏也跟着起了床。 宋雁平的妈妈给他们煮了稀饭又烙的饼，王敏洗漱完毕坐在桌前等着宋雁平过来吃饭。 宋雁平洗完了手刚坐下，王敏的电话响了起来。 王敏拿着电话走到院子里，宋雁平端起粥喝了一口。 王敏挂了电话，一进屋就给宋雁平使了个眼色。 宋雁平放下粥，跟着王敏走了出去。 “怎么了？”宋雁平一猜就是工地出了问题，赶紧问他。 “平哥，弟兄们打电话说，刚才去了十几个人带着家伙在工地上闹事儿。” “走！” 宋雁平和王敏两个人赶紧驱车前往工地现场。 王敏从驾驶室的车座下面把发令枪拿了出来，填上了两发子弹。 宋雁平在副驾驶捣鼓着曲江当时送他的那把贝雷塔手枪。 两个人到达现场的时候，双方正在对峙着。 宋雁平将枪别在腰间，带着王敏下了车。 他俩穿过人群来到前面，看到对面是十几个手持钢管，跟他年纪都差不多的年轻人。 宋雁平挠了挠头，看着他们说道：“朋友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站在他们最前面的一个平头瘦子往前走了半步，拿着砍刀指着宋雁平说：“你是工程负责人啊？” 宋雁平歪着头笑了笑，说：“对，我就是负责人，怎么了？” “不怎么了！过来会会你！” 宋雁平看了王敏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杜忠。 “呵操，会会我？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奉劝你带着这帮人赶紧走人，别自讨苦吃！” 宋雁平刚说完，平头瘦子跳脚就骂：“去你妈的！你长了几个蛋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王敏和杜忠往前跨了一步准备掏枪开打，宋雁平伸手拦住了他们俩。 宋雁平笑了笑，说：“我告诉你，我能干这么大的活儿，我就不怕你们来找事儿，刚才我已经给你台阶让你下了，但你非要挨这顿打，那我也不拦你！别看你们人多，没用！” 平头瘦子举起手中的砍刀指着宋雁平，一边说着“你动我一下试试”，一边往宋雁平面前走去。 宋雁平从腰间“咔”的拔枪出来，对着平头瘦子说：“你再往前走一步我看看！” 平头瘦子盯着宋雁平手里那把咖啡色的手枪，顿时心里也有一丝害怕。 他停下了脚步，用砍刀指着自己的头硬着头皮说道：“来！你朝这儿打！” 双方顿时剑拔弩张，马上就要打开。 身后的杜忠解开外套掏出了猎枪，朝着对面的空中斜着放了一枪！ “砰！” 巨大的枪响声让对面的那些人都愣在了原地，没有再敢往前探身。 王敏也掏出了枪，指着对面的那些人。 宋雁平提起嘴角微微一笑，骂道：“我操你妈，来啊！” 平头瘦子和身后的小年轻们看到这个场面，直接被吓呆了。 无非是一个人给了两百块钱站场而已，谁会真的去拼命。 平头瘦子呆若木鸡，此时此刻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所以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着宋雁平发愣。 宋雁平一看这帮人秒怂，大喝一声：“给我围了！” 王敏和杜忠举着枪，带着弟兄们从两侧把这帮人围了起来，并从他们手里把钢管都抢了出来，扔到了身后的空地上。 “都蹲下，快点的！”王敏喊道。 一帮人立马认怂，乖乖地蹲了下去。 宋雁平看着那个平头瘦子还站在那里歪着个头，气不打一处来。 “你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宋雁平说完走上前去，对着那个平头瘦子说：“你还拿刀是吗？来，我给你把枪，免得你说我欺负你！” 说着，宋雁平让王敏把枪给他。 王敏走到平头瘦子面前，把发令枪递给他，杜忠则端着猎枪对准了平头瘦子。 平头瘦子咬着牙大气也不敢出，直勾勾地盯着宋雁平。 “拿着！” 宋雁平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平头瘦子和他身后的那帮人都吓了一跳！ 第119章 茅坑里的石头 平头瘦子也不敢伸手接枪，斜着眼盯着宋雁平。 宋雁平看着他依旧不服气的样子，走上前去“啪”地扇了他一巴掌！ “不装逼了？就你们这样还跑我这儿来嘚瑟？谁给你们的勇气？” 宋雁平说完不解气，一抬手“啪”地又扇了平头瘦子一巴掌。 平头瘦子被这两巴掌打得顿时脸红耳鸣的。 宋雁平绕过他，朝着他身后蹲着的两个人抬脚就踹。 他一边踹一边骂：“他妈的，怎么不牛逼了！嗯？再牛逼一个我看看！操！操！” 宋雁平越踹越来劲，一时间尘土飞扬，直到把那两个人踹的在地上捂着头求饶，他也累的气喘吁吁，这才停了下来。 宋雁平把手枪别回腰间，从杜忠手里拿过那把猎枪，慢悠悠地来到平头瘦子的面前，说道：“把嘴张开！” 平头瘦子没明白宋雁平什么意思。 宋雁平又说了一句：“我让你把嘴张开！” 平头瘦子看了看宋雁平，慢慢地把嘴张开。 宋雁平单手提起猎枪，直接把枪管塞进了平头瘦子的嘴里。 “咬住了，你敢松口我就一枪喷死你！” 宋雁平目露凶光地瞪着平头瘦子，脸上却挂着一抹凶狠的邪笑。 平头瘦子这回是真让宋雁平吓到了，小打小闹的场面他经历过，但是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感觉下面一凉，后背全是冷汗。 宋雁平看着平头瘦子脸上那副有些害怕的表情，冷笑道：“我看你也不过是心高气傲三分骨，你有什么好牛逼的资本？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平头瘦子嘴里含着枪管，盯着宋雁平也不吱声。 王敏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管，二话没说，照着平头瘦子的头顶就是一下！ 平头瘦子被王敏这一钢管打得瞬间懵了，脑瓜子嗡嗡作响，鲜血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我再问你一遍，谁让你来的？” 平头瘦子还是不说话，斜着眼瞪着宋雁平。 王敏抡起钢管照着他的头，“啪”地又一下子。 平头瘦子咬着枪管发出一声闷哼。 “不说是吧！接着打！”宋雁平说完，看了一眼王敏。 王敏抬起手刚要打，平头瘦子抬起胳膊挡住，并说道：“潘伟！” 这个答案在宋雁平的意料之内，所以他也不觉得奇怪。 “你现在给他打电话。”宋雁平对平头瘦子说。 平头瘦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给了潘伟，宋雁平从他嘴里把枪管抽了出来。 “喂，潘哥……嘶……”平头瘦子叫了一声，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头顶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宋雁平一把把手机抢了过来。 “处理好了没有？”电话那头的潘伟问道。 “潘总，处理什么？处理我吗？你个大傻逼！哈哈哈！” 宋雁平说完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潘伟一听是宋雁平，立刻骂道：“你他妈的，你把电话给他！” 宋雁平单手举起猎枪，一使劲儿，猛地戳在平头瘦子的胸口上，疼的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用，你找这些废物来我工地上闹事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快来看看吧，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哈哈哈！” 宋雁平看着地上蹲着的那些溃不成军的小青年，和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捂着头的平头瘦子，顿时笑的前仰后合。 “去你妈的！宋雁平，你给我等着！” 潘伟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宋雁平一看他挂了电话，便把手机扔给了平头瘦子。 宋雁平挠了挠脸，转头看着王敏，说道：“先打吧，打完了再说！” 话音刚落，王敏一摆手，身后这帮弟兄抡着方木和钢管就开始打。 一时间，地上蹲着的这帮小年轻被打的佝偻在地上来回打滚儿，哀嚎遍野，尘土飞扬。 而平头瘦子站在那里连个屁都不敢放。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看着王敏笑了笑。 王敏喊了句“好了”，弟兄们才停了手。 宋雁平一边笑一边吐着烟。 “好不好玩儿？”宋雁平看着平头瘦子说道。 平头瘦子不说话，脸上的血已经有一点干结。 “你知不知道潘伟的公司在哪？”宋雁平问他。 平头瘦子听完点点头。 “楼房还是平房？” 潘伟说：“是一个厂房，他办公室在那儿。” “一会儿你带我去！” 宋雁平说完，让杜忠在现场拦了五辆斯太尔自卸车，并用渣土把车装满。 “王敏，你弄件衣服给他把头包一包，别把我的车弄脏了。 五辆自卸车装满了渣土后，宋雁平叫了六个弟兄坐上了自卸车，并让他们跟着自己的车。 平头瘦子在车上把潘伟公司的地址告诉了王敏，王敏带着五辆自卸车来到了潘伟公司的厂房院外。 宋雁平揪着平头瘦子下了车，一众弟兄也都纷纷下了车。 王敏过去拉开院子的大门，宋雁平对着自卸车的司机师傅们说：“师傅们！卸！都卸了院子里！” 五辆渣土车开始调头，准备往里面倒车卸渣土。 潘伟正在办公室里跟朋友喝茶，商量怎么弄宋雁平，一听院子的大门被拉开，还有卡车的轰鸣声，便走出来查看。 他一看是宋雁平，抬腿直接跑了过去。 “宋雁平！” 潘伟看到自卸车倒进了院子里升起翻斗开始卸渣土，气的直跺脚。 “你敢卸你试试！” 宋雁平转过身，猛地向前走了两步，掐着潘伟的脖子顶在围墙上。 王敏和其他几个弟兄们也冲过来按住了潘伟。 “你再嚣张一个我看看！” 说完，宋雁平抬起膝盖将潘伟那只缠着绷带的手顶在墙上。 “我操！啊……”顿时，潘伟疼的龇牙咧嘴。 五车将近二百七十立方的渣土，直接把潘伟的厂房院子填了个满满当当。 潘伟的朋友被吓得躲在办公室里也不敢露头。 “过不过瘾？” 宋雁平甩了潘伟一巴掌，笑着问他。 潘伟被宋雁平当着别人的面打了一巴掌，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宋雁平，你他妈的别太狂了！”潘伟骂道。 宋雁平朝着潘伟的小肚子用力蹬了一脚，说：“你他妈的嘴是真硬啊！” 潘伟被宋雁平这一脚蹬的身子瞬间弓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 “潘伟，我这次给你送渣土，下次一定给你建一座坟，真的，我不开玩笑！” 宋雁平满脸认真的样子，让潘伟心生畏惧。 “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先明后不争，你有什么不爽的你现在就说出来，咱们就在这儿解决完了我再走，说吧！”宋雁平看着潘伟说道。 潘伟耷拉着脑袋，心中的恐惧已经盖过了愤怒。 宋雁平看到潘伟也不说话，直接伸出手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 潘伟被宋雁平掐住脖子，脸涨的通红，一口气都喘不过来。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说话，我现在就掐死你！”宋雁平咬牙切齿地说道。 宋雁平此刻心里是真想掐死他，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恨的他牙根子痒痒。 潘伟被掐的快要窒息了，眼珠子直往上翻，宋雁平这才松开手。 “还来找我麻烦吗？”宋雁平看着潘伟问道。 潘伟猛地喘了两口气后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宋雁平抬起手朝着潘伟的耳根子处，狠狠地又甩了一巴掌。 “啪”！这一巴掌打得特别的响。 “你妈的你倒是说话啊！” 潘伟舔了舔嘴角，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找你麻烦了……” 宋雁平从后腰掏出手枪，把弹夹退了出来，放在潘伟面前晃了晃，说道：“我给你留一发，你要是想要，随时可以来取，或者我给你送来也行！” 说完，宋雁平把弹夹又推回到手枪中，把枪别到了腰间。 “走！” 宋雁平一挥手，王敏和弟兄们松开了潘伟，转身跟着宋雁平上车扬长而去。 潘伟的朋友从门里看到宋雁平他们走了，赶紧跑出来问潘伟：“老潘，你没事儿吧？” “操！” 潘伟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大声骂道。 第120章 袭警 宋雁平跟王敏带着弟兄们往回走的路上，大南庄街道派出所的马所长给他打来了电话。 “马所长，你好啊！” “好什么好？你干什么了？”马所长上来就质问宋雁平。 “啊？我没干什么啊！”宋雁平装着糊涂。 “你现在在大南庄建公路是吧？” “对啊！怎么了，马所长？” “我们刚才接到你们工地附近的村民举报，说有人在那里开枪，是不是你们干的？” 宋雁平听完当即一口回绝：“不可能！是不是放炮啊？有时候挖路挖到大的石头，挖掘机没办法清走，只能放炮进行就地爆破！” “是吗？那最好了，我可告诉你，你千万别给我找麻烦！” “哈哈哈，马所长，你放心吧！” 两个人挂断电话，宋雁平转身告诉杜忠：“杜忠，你回去把枪藏好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拿出来，现在有很多人盯着我们这块工程，稍有差池就是个大麻烦！” “好嘞，平哥！” 整个路段3.5公里的路面开挖历经两个月就结束了，剩下的就是路基施工和铺设沥青。 宋雁平感觉工程进展没有什么大问题，便告诉王敏下午跟他回京海市待两天再回来。 宋雁平提前给安娜打了个电话，下午四点和王敏驱车返回了京海市的会所。 回到办公室，安娜正在审核账目，宋雁平让她审核完账目，晚上带她一起出去吃饭。 宋雁平躺在沙发上看着杂志等着安娜，王敏敲门后走了进来。 “平哥，小波刚给我打电话，说金昌盛那边有点事情。” “怎么了？小波自己处理不了吗？”宋雁平合上杂志坐了起来。 “呃，说是报警了，他在电话里没说明白。”王敏说道。 “妈的！咱俩过去看看！” 王敏跟宋雁平开着车来到了金昌盛。 一上二楼，楼道里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里面嚷嚷唧唧的一阵骚乱。 宋雁平和王敏扒拉开人群走了过去。 小波和七八个弟兄站在一起，旁边还站着两男两女，那两个男的脸上都有新的伤痕，鼻子和嘴角也有血。 一名民警举着执法记录仪正在拍摄，还有两名民警正在问话。 小波看到宋雁平和王敏来了，开口叫道：“平哥！” 宋雁平对三位民警笑了笑，问：“警察同志，发生什么事了？” 站在最前面一脸严肃的那个民警回过头看了一眼宋雁平，说：“你是干什么的？” 宋雁平微微一笑，说：“我是这儿的老板！” “哦，老板啊？你们的工作人员把客人打了，我们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儿。” 宋雁平抬起头看了小波一眼，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旁边那两个挨了打的男客人上前指着宋雁平，说：“什么误会？！赶紧赔钱！你看看他们把我们打的！” 说着，两个人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给宋雁平看。 “打你们怎么了！妈的，不应该打你们吗？跑这儿来撒野，你也不看看你爷爷我是谁！” 小波指着那两个男客人吼道。 那个民警把小波的手按下去，说：“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把嘴闭上！一个一个的说！” 宋雁平瞪了小波一眼，说：“你让客人先说！” 其中一个男客人叹了口气，对那个民警说道：“我跟我的朋友们坐的这个包房带着12瓶啤酒，结果就给我们上了6瓶，我出来找服务员理论，服务员说只有6瓶，我就又去前台找他们经理，就他！” 说着，那个男客人指着小波，继续说：“他仗势欺人，带着身后那帮人把我拖回包房就开始打我们两个！” 那个民警点点头，看着小波说：“来，现在你可以说了！” 小波冷笑道：“警察同志，我这么大的店还差那6瓶啤酒吗？是那个男的来的时候要的就是6瓶酒的套餐。” 小波一边说一边指着旁边的另一个男的。 “我这儿都有监控，不信你们可以查监控！” 宋雁平笑了笑，说：“你看，警察同志，事实很清楚了，我们不可能店大欺客，就6瓶啤酒而已……” 宋雁平看着那两个男客人继续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今天你们的消费我买单，随便唱，随便喝，啤酒管够！” 那个民警抬起胳膊伸出手背拍了拍宋雁平的胸口，厉声道：“干什么？那是6瓶酒的事儿吗？人让你们白打了？！” 宋雁平看了一眼那个民警的手，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转而变得异常凶狠地瞪着他，说：“你别动我啊！” 那个民警心想，我操？还挺横！ 他转过身去面对着宋雁平，悠悠地说道：“怎么了？你想袭警？” 宋雁平咬着牙指着那个民警，反问他：“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把手给我放下！” 那个民警大喝一声，随即从腰间拔出了甩棍。 “啪”的一声，甩棍伸直后指在宋雁平鼻子上。 宋雁平往前走了一步，跟那个民警脸贴脸地说：“你动我一下试试！” 话音刚落，小波和王敏以及身后的弟兄们一拥而上，顿时就把那三个民警围在了中间。 其他两个民警见状也连忙从腰间掏出电击棍，做好了防护准备。 那个民警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拿出对讲机呼叫附近的民警前来增援。 “我是元松，我是元松，金昌盛夜总会有人聚众袭警，请求立即增援！” 三个民警被宋雁平这帮人一直推搡着退到了夜总会门口。 那三个民警看他们人多势众，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只能站在夜总会外面等待支援。 宋雁平趁这个空档，给林平杰打了过去。 “林副局，你们民警打我！赶紧过来救我！” 宋雁平直接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林平杰一听，笑着说道：“你没睡醒吧？开什么玩笑！” “真事儿，我在金昌盛……” 话音未落，两辆警车从远处拉着警笛停在了金昌盛门口，呼啦啦下来了六个民警。 宋雁平对林平杰说道：“听到了吧？先不说了，等会儿来捞我！” 说完，宋雁平挂断了电话。 林平杰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骂了一句“妈的”，便起身下楼去开车。 刚来的民警跟之前的三个民警一起走上台阶，其中一个带头的民警问道：“谁袭警！” 宋雁平站了出来对他说：“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冤枉人啊，是你们警察先动的手！” 那个民警看了看宋雁平和身后的那帮人，大声说道：“我管你们谁先动的手，全部给我带走！” 宋雁平冷笑着，转身对身后的弟兄们说：“来来来，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啊！” 随后，宋雁平和弟兄们被民警分三车拉到了派出所关了起来。 宋雁平和小波王敏以及其他弟兄们做笔录的空档，林平杰赶到了长古路派出所找到了所长。 林平杰跟所长沟通了以后，又去找了被单独关起来的宋雁平。 “你赶紧给那两个客人赔钱，给他们一点医药费就行了，我跟他们所长打招呼了，交了钱就放人，别瞎折腾了！” 宋雁平想了想，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别没事找事了。 他点了点头，当即同意给那两个男客人3000块钱作为医药费。 林平杰谢过所长后，又去游说了那个拍宋雁平胸口的民警，这件事情才算压了下来。 通过林平杰的走动，晚上六点多，宋雁平和弟兄们被放了出来。 宋雁平带着弟兄们路过警务大厅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用手拍他胸口的民警坐在那里。 宋雁平慢悠悠地走过去瞅了他一眼后，随即带着弟兄们扬长而去。 走出派出所大院，宋雁平回头看了一眼派出所亮着灯的大门。 他咬牙切齿地对王敏和小波说道：“你们俩想办法去搞一桶硫酸！” 第121章 硫酸 宋雁平让小波他们回了金昌盛，随即带着王敏接上安娜出去吃饭。 吃过了饭，宋雁平和安娜回到住处，宋雁平去洗了个澡。 出来时，安娜坐在床边看着正在擦头发的宋雁平。 宋雁平一抬头看到安娜满眼春水的盯着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慢慢地走到安娜的面前。 “看什么呢？” 宋雁平伸出手摸着安娜的脸，温柔地问她。 安娜不说话，轻轻地咬着玉春，伸出手指温柔地摸着宋雁平小腹上的那道凸起的伤疤。 “疼吗？” 安娜的声音纤细而轻柔。 宋雁平撩起安娜的头发，说：“不疼……” 安娜环抱住宋雁平的腰，把温热的脸贴在宋雁平的腹部，说：“我心疼！” “乖！想我吗？”宋雁平坐到安娜的身边，伸出胳膊搂住安娜。 安娜爸把头靠在宋雁平的肩膀上，娇滴滴地回了一个“嗯”。 “雁平，可不可以不要整天打打杀杀了，我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想要有一个温暖的家，也想有一个孩子，我只想我们好好的在一起……” “安娜……” 宋雁平试图打断她，安娜抢着继续说道：“雁平，你先听我说！” “你这样每天不回来，我在家里特别的担心你，每天都睡不着，半夜经常做噩梦就醒过来了，我想过给你打电话，但是又担心你会很忙，雁平，你理解我的心情吗？我真的很爱你！” 安娜说到动情之处，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 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宋雁平的肩膀上，宋雁平坚硬的内心深处柔软了下来。 可是，那种柔软的感觉转瞬即逝！ “安娜，我也很爱你，可是我有这些兄弟，他们要靠我吃饭，靠我活着，我不能把他们扔下！” 顿了顿，宋雁平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安娜，我们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宿命，当我踏入这个圈子第一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回不了头了，但是我们不偷不抢也不骗，我们目前获得的一切靠的都是实力，靠的是头脑和胆量！” “我答应你，以后我不会让你担心的，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言不由衷，好吗？” 宋雁平说完看着安娜。 安娜慢慢地抬起头，问他：“可是你真的在乎过我的感受吗？我可以理解你的言不由衷，可是你能理解我每天的担惊受怕吗？” 宋雁平被安娜问的哑口无言，皱着眉头低下了头。 安娜不想把气氛弄的太僵硬，便开玩笑地问道：“看你表现吧，我倒想看看我的好雁平什么时候娶我回家！哼！” 宋雁平一时间受不了安娜的撒娇，直勾勾地盯着安娜眼里的那一抹柔情，狠狠地吻了上去。 他将右手抵在安娜的脑后，慢慢地伸进了她的长发中，左手摸到安娜裙子背后的拉链，轻轻地将拉链拉了下来。 两张滚烫热辣的嘴唇交缠在一起，瞬间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 外面一阵急促的风声掠过了窗户，不过几分钟就开始电闪雷鸣。 京海市入夏的第一场雷雨，在狂烈的风中降落，湿润了干涸已久的大地。 宋雁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雷雨过后的一片狼藉，跟宋雁平此时此刻的舒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安娜屁颠屁颠地从厨房端着粥和锅贴走了出来。 “亲爱的，吃饭啦！”安娜娇柔地喊道。 宋雁平透过门向外看去，安娜赤身穿着一套宝石蓝色的睡衣，头发被简单的挽在脑后。 他站起身跟着安娜走进了厨房，从后面抱住了她。 “哎呀，你起开啦，吃饭！” 安娜的声音里梨花带雨一般，噼里啪啦的打在宋雁平的心坎上。 “不吃饭，想吃你！”宋雁平说着，把嘴巴贴上了安娜的耳朵，朝着她的耳朵眼儿吹风。 安娜被宋雁平这一吹，浑身酥麻发抖，脖子一缩，顿时感觉像是又下了一场雨一般。 宋雁平把安娜横着抱起来，轻轻地放到了沙发上，把她的双手往沙发上一锁，嘴唇又贴了上去。 “唔……哎呀！讨厌不啦！” 怎奈安娜身子娇柔，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没能逃过宋雁平清晨的这一波攻击，只得顺从的让宋雁平又宠幸了一次。 宋雁平跟安娜洗完了澡，直到九点才开始吃早饭。 宋雁平喝了两大碗粥，吃了十个锅贴，才满意地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 “宝贝，你做饭真好吃！嘿嘿……你也好吃！” “不要脸！哼！”安娜娇羞道。 “哈哈哈，爱你哟！” 宋雁平站起身亲了一下安娜粉嫩的小脸蛋，走到沙发边坐下。 他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脑子里思考着什么。 想了想，他还是拿起电话打给了小波。 “喂，小波，东西弄到了没有？” “平哥，我让人去买了。”小波回道。 “好，买回来你安排人去做就行了，不用再问我了，注意安全！”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挂了电话，仰着头闭上了眼睛沉思起来。 与其说是沉思，不如说是反思。 他试问自己好几次，不过区区一个小民警而已，真的有必要痛下杀手吗？ 但是，每次他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对外要意志坚定而毫不犹豫，对内又有这么多弟兄们看着他。 他是谁？ 他是弟兄们风向标，是他们黑夜里海上航行指引方向的灯塔。 如果不做标榜给他们看，如果没有铁手腕，试问谁会服他？ 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宋雁平连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 是从看守所回来以后吗？是他大哥刘昌龙被人杀了以后吗？还是他第一次逼曲江跳楼，第一次开枪打人，第一次拉林平杰下水，第一次玩转心机和手段得到了工程项目…… 他不断地问自己，他到底想要什么？ 宋雁平明知道前面是一条死岸，可他还是在那里游！ 前面是看不见的未来和裸露的悬崖，而风，却悄悄地躲在他身后，随时会把他推下去！ 身不由己，阴险毒辣，果断杀伐，这些以前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标签，此刻却像纹身一样扎进了他的皮肤深层，永久地刻在了宋雁平的肉体里，想洗掉就只能削一层肉，扒两层皮，剃全身的骨！ 宋雁平直到被手里的香烟烫到手指，才猛然‘醒过来’。 他把摇头摁灭，转头对安娜说：“亲爱的，等会带你出去逛街吧！” “好啊！那我先去化个妆！” 宋雁平点点头，说：“你去吧，餐桌我来收拾就行。” 宋雁平让王敏过来接上他们两个，来到了百乐购物广场。 百乐购物广场是京海市高端消费商圈，很多国际大牌都在这里入驻了店铺。 宋雁平给安娜买了衣服和包包，两个人下午又去了海水浴场。 安娜开心的像一朵绽放的花朵，围着宋雁平咯咯的笑个不停。 夜色降临，安娜提议请宋雁平去吃日料，宋雁平欣然答应。 他们两个来到了海水浴场附近的一家日料店。 “安娜，不怕你笑话，饭店我真是去了不少，但我是第一次吃这个刺身，你不会笑话我吧？” 宋雁平此时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样，傻呵呵地看着安娜。 安娜噗嗤一笑，说：“哈哈哈，傻瓜，不会啦，你尝尝，很好吃的！” 安娜给他夹了一块三文鱼蘸了一点山葵，塞进了宋雁平的嘴里。 宋雁平嚼了两口，眼泪立马被顶了出来，赶紧不停地抽着纸巾擦眼睛。 “哈哈哈，亲爱的，你好可爱！” 两个人开心地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宋雁平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小波打来的，起身走了出去。 “喂？” “平哥，搞定了！” 第122章 火烧苗圃 “好，几个人去的？”宋雁平问他。 “一个！”小波回道。 “给他点现金，让他去外面待一段时间，等这阵风头过去了再让他回来。” “知道了，平哥！” 安娜看着宋雁平挂了电话，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宋雁平笑了笑，说：“没事儿，吃饭吧！” 两个人吃完了饭回到了家，宋雁平想了想，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折腾了一天，宋雁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他迷迷糊糊地打开手机，移动全时通噼里啪啦地发来了十几条短信。 宋雁平看完短信，才知道全是梁晓打来的，于是赶紧给他拨了回去。 “喂，梁董啊！好久不见，哈哈哈！” “嗨，宋老弟，你这是探月去了？两个多月没个信息了！”梁晓说道。 “梁董，可别说了，这俩月我是忙的焦头烂额，要不今晚喝点儿？” “喝点就喝点！正好我们集团餐饮部最近刚搞了一个私人会所，我叫上徐国华，你再喊上林平杰，咱们过去试试菜！” “好！你把位置发给我，我这就给林平杰打电话。” 两个人挂了电话，宋雁平联系了林平杰，约他晚上一起吃饭，林平杰欣然答应。 宋雁平吃过午饭后带着安娜去了会所。 傍晚，王敏开着车带着宋雁平去市局外的一条小路上接上了林平杰。 林平杰一上车，宋雁平就开玩笑逗他：“林副局，你现在虽然身份特殊，也不用特殊成这样啊，吃个饭还得偷着摸着的，哈哈哈！” 林平杰耷拉着脸也不搭理他，扭着头看着车窗外。 宋雁平吃了个闭门羹，顿时有些不爽。 “怎么了，林副局，官架子挺大啊！” 林平杰捏了捏头，说：“累的我有些头疼！” 宋雁平不再说话，但是心里感觉林平杰有些不对劲。 两个人到了海纳集团的私人会所后，来到了他们的包间。 “徐大哥！梁董！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 宋雁平跟林平杰纷纷走上前去跟梁晓和徐国华握手寒暄。 人到齐了，梁晓开始招呼服务员上菜倒酒。 “你这里装修的地确实不错，古朴典雅，意境幽兰啊！”徐国华称赞道。 “哈哈哈，哪里哪里，徐大哥过奖了！”梁晓笑着说。 宋雁平用眼的余光扫了一下林平杰的角色。发觉他的确有些不开心。 本来想跟他开个玩笑，看到他这副死德性，宋雁平又无趣逗他了。 几个人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慢慢地也有了一些醉意。 “宋老弟，你现在不在京海，又跑哪去了？”梁晓问他。 “梁董，我现在弄了个工程建筑公司，大南庄街道，就我家那里，最近不是要建一条公路缓解景区道路压力嘛，我就把这个工程活接了下来！” “呵，宋老弟现在神通广大了啊，搞上工程建筑了！好好好！来，祝你的建筑公司越做越大，财源广进！” 徐国华举起酒杯，梁晓和林平杰也举杯一饮而尽。 林平杰放下杯子，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一仰头喝了个精光。 “哎哟，林副局这是怎么了，馋酒了啊？哈哈哈！”梁晓开玩笑说道。 徐国华看了一眼林平杰，说：“要喝大家一起喝嘛！哈哈哈！” 林平杰喝的有点迷迷糊糊，耳朵里也嗡嗡作响。 “啪”！ 林平杰把高脚杯往桌子上用力一拍，高脚杯瞬间碎裂开来，直接把林平杰的手指割出了血。 “赶紧拿毛巾！”梁晓对包间的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拿来毛巾，给林平杰包了包手。 宋雁平和徐国华以及梁晓都有些尴尬地看着林平杰。 “他喝多了，我让人送他回去吧！”梁晓说。 林平杰“噌”地就站了起来！ 他指着宋雁平的鼻子，厉声说道：“宋雁平！你太可怕了！你……你太让我害怕了！” 宋雁平看了一眼梁晓和徐国华，尴尬地笑了起来，说：“怎么了，林副局，你喝多了就先坐下歇一会儿！” 说完，宋雁平从旁边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林平杰，说：“你喝点水……” 林平杰一挥手把宋雁平递过来的矿泉水打掉了。 “我不喝！我怕你给我下毒！” “你这……林副局，要不然先让人送你回去休息吧！” “你说，宋雁平，你告诉我，昨天晚上，长古路派出所的民警被人泼了一身的硫酸，是不是你干的！” 林平杰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林平杰面前质问他。 宋雁平脸上顿时就有点挂不住了。 “林副局，你可别乱说啊！我什么时候让人给人家警察泼硫酸了？” 林平杰听完一脸的苦笑。 他指着宋雁平，大声说道：“就那天去金昌盛出警的元松，人家不就是拍了两下你的胸口吗，你就这么忍心下死手啊？全身百分之四十的烧伤！他下半辈子废了！废了你知道吗？！” 宋雁平缓缓站起身走到林平杰面前，梁晓和徐国华一看情况不对，赶紧上前拉住林平杰的胳膊。 “哎呀，林副局，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今天是出来喝酒的不是嘛！”梁晓劝道。 “林平杰，你想干什么！我徐国华还在这儿呢！” 林平杰甩开他们两个人的手，死死地盯着宋雁平。 宋雁平恼羞成怒，大声骂道：“去你妈的！林平杰，你别血口喷人，谁干的你就去抓谁！别跟条疯狗一样到处乱咬！” “哎呀，好了好了，宋老弟，你也少说两句！我找人把你送回去，改天再喝！” 梁晓拉着林平杰走出了包间，让司机把他先送了回去。 看到林平杰出去了，徐国华过来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胳膊，说：“他喝多了，别跟他一般见识！来，咱们继续！” 宋雁平恨的咬牙切齿，问题是林平杰这个王八蛋竟然当着梁晓和徐国华的面拆他的面子，让他一时间下不来台。 宋雁平越想越生气，顿时酒精窜上了头，涨的脸红脖子粗。 梁晓回到包间看到宋雁平生着闷气，过来安慰他：“他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 宋雁平转念一想，这个场合也别让徐国华和梁晓看笑话，转而笑了笑，说：“不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喝酒！” 几个人又喝了一会儿，才纷纷起身准备回家。 宋雁平将徐国华送上了车后，梁晓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宋老弟，谁都可以搞，警察可搞不得啊，小心引火烧身！” 宋雁平点点头，说：“梁董放心，我心里有数！” 梁晓看着宋雁平上了车离开后，心里暗暗思忖：宋雁平这个人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这种狠毒的劲儿，估计辛洪川跟他比，也得略逊三分。 宋雁平坐在车子后面把车窗放下来，好让外面的凉风吹一吹他酒后火辣的脸。 “平哥，刚才工地那边打电话说，公路两侧用来绿化的苗圃和树，大概今晚半夜就能到，明天就可以栽了。”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明天中午我们就回去，等工程全部结束了再回来吧！” 宋雁平回去倒头就睡，安娜又起来给他把衣服脱了下来。 早晨五点，天刚朦朦亮，宋雁平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翻了个身不想接，安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对宋雁平说：“雁平，是王敏打开！” 宋雁平拿过手机接了起来：“喂，怎么了？” “平哥！工地的弟兄刚给我打电话，说半夜卸在工地上的苗圃和树起火了，烧了一大半！” 第123章 纵火人 宋雁平听完瞬间酒就醒了！ “过来接我！” “平哥，我马上就到了！” 宋雁平急忙起床穿衣服，抓起手机就走。 到了门口，他对安娜说：“没事儿，别担心，工地上的苗圃出了点问题，工程结束我就回来！” “那你注意安全啊！”安娜嘱咐道。 “知道了！” 王敏开着车接上了宋雁平，一路狂奔回大南庄的工程现场。 到了现场，宋雁平彻底傻了眼。 几百棵银杏树苗被烧的只剩下了一根杆子，成片成片的冬青苗圃也被烧成了灰烬。 惨烈的起火现场弥漫着淡淡的青烟，一众弟兄带着工人还在现场抢救那些没有被烧坏的苗圃。 旁边两个弟兄走过来，说道：“平哥，放火的人在里面。” 说着，两个人指着身后的其中一个集装箱。 宋雁平跟王敏转身来到了集装箱门口。 一个圆头圆脑差不多二十八九岁的男人被反绑在木头椅子上。 宋雁平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他面前，抬起脚猛地蹬在她的脸上。 胖男人闷哼一声往后一倒，连人带椅子滚在地上。 王敏走上前去，拉着椅子把他拖了起来，宋雁平又是一脚踹在他脸上。 宋雁平慢慢地蹲了下去，揪着胖男人的头发，说：“你放的火？” 胖男人咳嗽了两声，鼻子里的血喷涌而出。 “是……” 宋雁平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公了，我送你去派出所，烧的这些苗圃差不多得有70万，纵火罪定你的话，最少五年以上，要是想私了，你就告诉我这事儿是谁让你干的就行，我不难为你，毕竟冤有头债有主！” 胖男人想说又不敢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宋雁平。 宋雁平站起身，对身后的弟兄们说：“把汽油拿来！” 两个弟兄去外面的凉棚下面提了半桶汽油回来，宋雁平让他们浇在胖男人的腿上。 宋雁平拿出打火机点上一根烟，悠悠地说：“要不半公半私也行，我先用汽油给你把下半身烧了，再送你去派出所，你看怎么样？” 胖男人心中一惊，哆哆嗦嗦的说：“刘振，是刘振让我干的……” 宋雁平听闻这个名字，一时间有些懵圈，他努力的回忆这个名字，但是感觉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 “刘振是谁？为什么让你来烧我的苗圃？” 胖男人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他是搞绿化的，干市政工程，只是安排我来放火烧了你的苗圃，没说为什么……” 宋雁平抽了两口烟，对王敏说：“你先赶紧让弟兄和工人们清点损失了多少苗圃，然后根据缺损再联系苗圃基地，让他们尽快补发，别影响了工程进度！越快越好！” “好的，平哥！” 宋雁平坐在椅子上，看着绑着椅子躺在地上的胖男人，问他：“你认不认识潘伟？” 胖男人看了宋雁平一眼，点了点头，说：“认识……” “这个刘振跟潘伟是朋友吗？” “是……”胖男人回道。 宋雁平站起身走到外面，看到王敏安排完了弟兄和工人们的活以后，把他叫了过来。 “平哥！” “苗圃基地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差不多损失了三分之二吧，苗圃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今天傍晚一半就能送到！”王敏说道。 “好，让兄弟们准备准备，这就去找潘伟！” 王敏把弟兄们集结起来，开着车带着胖男人，风风火火的赶往潘伟的公司。 到了潘伟公司的厂房外面时，宋雁平让胖男人过去开门。 胖男人用力一拉铁皮包裹的推拉门，里面传来了人的声音：“谁啊？” 宋雁平和王敏带着人推着胖男人就冲了进去，身后的小弟把铁门拉上，从里面插上了插销。 潘伟一看是宋雁平他们来了，转身跑进了办公室，从里面把门反锁了上来。 王敏和弟兄们抡起钢管和砍刀，三下两下就把玻璃门敲碎了。 王敏从里面把门打开，潘伟和另一个人站在茶台前面面相觑。 王敏把胖男人揪过来，宋雁平让他把头抬起来。 宋雁平指着潘伟身边的那个人，问胖男人：“是不是他？” 胖男人头都没抬，拼命地点了点头。 “你叫刘振？”宋雁平侧过身去面对着刘振。 “……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刘振显然没想到胖男人会被他们抓到，更没想到他们会带着胖男人来找到他，一时间心里莫名的发慌。 “是你让他去我们工地烧了我的苗圃？”宋雁平问他。 “没有！我没有说过！” 刘振当场一口否定不是他指使的。 宋雁平推了胖男人一把，问道：“你把头抬起来好好看一看，是不是他让你去的？” 宋雁平说完，王敏揪着胖男人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拉。 胖男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龇牙咧嘴的看着刘振，说：“是……” “你他妈别瞎……” 刘振华还没说完，宋雁平掐着刘振的脖子往后用力一推，刘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还嘴硬！” 刘振想要站起来，宋雁平身后冲过去两个弟兄按住了他。 “绑了……还有他，一块儿绑了！” 宋雁平说完，两个弟兄从院子里拖了一捆电线回来，将潘伟和刘振反绑了起来。 宋雁平拉过来一把椅子慢慢地坐下，对刘振说：“那些苗圃和树苗一共95万，这一烧可倒好，连我的工期都影响了，翻一番儿，一百九十万，现在就打钱，要不然我就送你去派出所！” “真不是我！真的！”刘振说完看了一眼潘伟。 “那就是你指使的？”宋雁平盯着潘伟问道。 潘伟摇了摇头，说：“是刘振自己说要找人给你把苗圃烧了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宋雁平让他俩气的心烦意乱。 他一转头看到门后有一台空压机和一把C型气钉枪，于是对身边的弟兄说：“把那个抬过来！” 两个弟兄把空压机和C型气钉枪抬了过来通上了电，空压机开始“扑棱扑棱”地运转了起来。 “哧”地一声，空压机打满了气。 宋雁平拿起气钉枪，打开下面的钉盒看了一眼，又塞了回去。 他举着气钉枪按在刘振的大腿上，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马上打钱！” 上次宋雁平他们来潘伟的办公室搞潘伟，刘振可是在办公室里看的清清楚楚。 而宋雁平此时坚强的凶恶让他的心里恐惧万分！ “我……一时半会儿弄不到那么多钱……”刘振一脸的委屈求饶模样。 “那就你俩凑钱！” “不关我的事啊！我凭什么要给钱？！”潘伟支棱着头说道。 刘振一听顿时就急了。 “潘伟！当初不是你说的，你把这个工程活拿下来，绿化这块活儿要给我干的吗？现在人家把工程抢走了，说让我想办法弄他的话也是你说的，你现在怎么不承认了？！” “咔嗒！” 宋雁平抬起手里的气钉枪，直接顶在了潘伟的胳膊上，猛地扣动了下去。 第124章 功成名就 “啊！我操！” 潘伟疼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宋雁平将气钉枪又顶在潘伟的大腿上扣了下去。 “咔嗒！”又一枚C型钉钉进了潘伟的皮肉内。 “啊啊啊！宋雁平！你别……你说！多少钱！我们想办法凑！” 潘伟疼的龇牙咧嘴，额头上顿时就沁满了汗水。 “一百九十万，现在就转！” 说着，宋雁平把钉枪又顶在了潘伟的太阳穴上。 潘伟差点尿了裤子，他心想：这一钉枪下去，不死也得半死！ “转！转！刘振，咱俩一人一半！快点儿！”潘伟苦苦哀求道。 刘振嗯嗯哼哼了两声，说：“95万，我一下子这么多拿不出来这么多啊……” 宋雁平把C型钉枪下面的进气管拔掉，把枪头往地上一扔，指着门口的那把直排气钉枪，对身边的弟兄说道：“把那个拿过来！” 宋雁平把那把直钉枪枪头安装上，弯下身顶在了刘振的脚背上。 “嘭！嘭！” 两枚五公分长的钢钉被巨大的气压一顶，穿透了刘振的鞋和脚，直接钉进了办公室的水泥地面中。 “啊！啊……哎呀妈呀！”刘振疼的浑身都扭动了起来。 宋雁平一转身，又将钉枪顶在潘伟的脚背上。 “嘭！嘭！” 两枚钢钉又钉穿了潘伟的左脚背。 一时间办公室里哀嚎不断，两个人疼的想要抬腿，怎奈他们的脚被钢钉死死地钉在水泥地上，丝毫动弹不得，一动就会更痛苦！ 宋雁平将钉枪递给王敏。 “呼……还是这个直排的有劲儿！” 宋雁平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再看潘伟和刘振两个人，早已经疼的死去活来，满头大汗。 “把钉子起出来，带他们去自助提款机转账！” 宋雁平一声令下，弟兄们又是钳子又是平口螺丝刀的一顿忙活。 一群人费了大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才把两个人脚上的钢钉拔了出来，但是他俩的脚背也基本快被抠烂了。 “你们俩什么银行的卡？”宋雁平问潘伟和刘振。 “我建行……” “我……我也建行……” “哟，太好了，我也是建行！走吧！” 宋雁平让弟兄们开着车带着他们两个人，去大南庄建行外面的自助取款机进行转账。 这回宋雁平也不跟他们两个商议，逼着两个人每人给他的户头转了95万。 几个人回到车上等了半个多小时，宋雁平去查了一下账户，看到钱已经到账了，才让他们开着车带着两个人返回了潘伟的公司。 宋雁平走到胖男人面前时，把胖男人吓了一跳。 “哥……我错了！” 宋雁平抬起手扇了他一巴掌，说：“你记住了，我叫宋雁平，之前你不认识我，我也不怪你，事儿是他们让你干的，我要是打了你，我这帮弟兄也会笑话我！” 宋雁平说完一摆手，说：“赶紧滚！” 胖男人一低头说了声“谢谢大哥”，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宋雁平盯着潘伟和刘振，对身后的弟兄们说：“关门！” 潘伟和刘振浑身一哆嗦，满眼惊恐地看着宋雁平。 “宋雁平，我们不是都给你钱了吗？你还要干什么！”潘伟大喊道。 宋雁平抬起手指着潘伟，眯着眼张口就骂：“他妈的！就你话最多！” 话音刚落，王敏双手抓起桌子上的实木茶台，狠狠地拍在潘伟的嘴上。 潘伟被两个弟兄拉着胳膊无法挣脱，只能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痛苦闷哼。 “咚！咚！咚！咚！” 实木的茶台拍在潘伟的脸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潘伟被拍的门牙都掉了，满满的一嘴血，眼睛也翻了上去，浑身不停的抽搐着。 “噗！” 他一口血喷了出去，给王敏喷了一身。 王敏抬起胳膊擦了一下脸，一转身，手里的茶台“嘣”地拍在刘振的头上。 刘振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王敏这一下拍的头昏脑胀，随之而来的剧烈疼痛，让刘振一弓身子直接跪倒在地上，鲜血从头疼呼呼地往下淌。 王敏把手里的茶台往旁边地上一扔，抓着潘伟的领子拖到了地上。 宋雁平慢悠悠地走到他俩面前蹲了下去。 “你们俩这回应该能长记性了吧？” 刘振抬起手挥了挥，痛苦地说：“别，别打了……” “把他翻过来！” 宋雁平说完，两个弟兄把潘伟翻了个面儿。 “潘伟，你能不能记住我？” 潘伟一边咳嗽着，嘴里发出“噜噜噜”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他用尽全力地抬起手，微弱地“嗯”了一声。 “哈哈哈！你们的命暂时放在我宋雁平这里，要是以后再不服，我就宰了你们！” 宋雁平说完站起身，带着王敏和弟兄们转身离去。 宋雁平带着王敏和弟兄们去附近喝了个羊肉汤，勉强垫了垫肚子，又赶回工地查看施工现场。 宋雁平让弟兄们指挥着工人，把烧死的苗圃和树苗全部清理干净，并让大家在现场等着新的苗圃送来。 与此同时，公路两侧的太阳能和风力发电一体的风光互补路灯也在五六个电工的紧张调试中，只等最后的绿化覆盖了。 傍晚五点多，十几辆卡车陆续开进现场，宋雁平让王敏组织所有人帮忙卸货，另一边让手下杜忠组织另一批工人开始铺设苗圃和树苗。 现场顿时忙的热火朝天，号子声此起彼伏。 七八十个工人在宋雁平和弟兄们的指挥下，从傍晚干到晚上十点。 宋雁平让王敏给大家买了排骨米饭和啤酒饮料，让大家吃饱喝足第二天早晨五点就要赶回来。 整个绿化覆盖仅仅用了两天就全部完成。 宋雁平坐在副驾驶上，让王敏慢慢地开着车，从路的起点开始行进，到终点又从另一侧折返回来。 3.5公里路，宋雁平费尽千辛万苦，耗尽两个半月的心血！ 他看着这条平坦的双向两车道柏油马路，内心深处有一种强烈的激动情绪，不断的在胸腔中迸发出来，脸上慢慢地露出了心满意足地微笑。 整个景山路路段的路面铺设、绿化覆盖、照明设备以及排水系统全部查看完毕，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宋雁平才拨通了宋国军的电话。 “宋书记，明天可以准备开通仪式了，你下午带着人过来验收吧！” 宋国军一听，顿时有点难以置信。 “两个半月？两个半月就结束了？” “哈哈哈，宋书记，下午我让人过去接你！” 下午两点，烈日当头，宋国军和街道党工委的领导们一起来到新道路现场，对工程质量进行验收。 看完之后，宋国军和街道领导一起鼓掌叫好！ “宋老弟！干得漂亮啊！哈哈哈，为民修路是头等大事，等会我就让人去做八棱碑，明天上午咱们就举办开通仪式！” “呃，什么是八棱碑？”宋雁平俯在宋国军耳边轻声问道。 “就是修路碑，上面要刻上这条路的名字和来历，还有修建人的名字，也就是你宋雁平的大名！把你的名字刻上去，以供后人瞻仰啊，放心吧，大南庄街道的人永远不会忘了你的，宋老弟！”宋国军开心地笑道。 他何尝不开心？这个工程不仅保质保量的完成了，功劳却是他的，而且宋雁平还要给他好处，可谓是名利双收！ 宋雁平站在旁边，第一次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荣誉感和自豪感，鼻子里竟然有一点酸酸的。 第二天，庭岛市大南庄街道“景山路开通仪式”正式拉开序幕！ 小半个街道的人都来参加奠基活动，宋雁平也跟宋国军一起给八棱碑（修路碑）添土盖红绸。 宋雁平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八棱碑上“主建人：宋雁平”几个字，心脏不由自主地砰砰狂跳！ 而他的名字下面就是“修建单位：庭岛市盛平工程建筑有限公司”。 现场礼炮鞭炮齐鸣，锣鼓喧天震耳欲聋。 宋雁平上前与街道党委领导和区政府来现场祝贺的领导们一一握手致谢。 属于宋雁平的一个新时代，也逐渐拉开了序幕。 中午，宋雁平跟领导们去酒店参加庆功宴。 席间，宋雁平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林平杰，反手挂断了电话。 没有两分钟，他的手机又收到了一条林平杰发来的短信。 “宋老弟，那晚我喝多了，跟你道个歉，对不起！” 第125章 财源滚滚 宋雁平看着手机短信，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给他回复了四个字。 “回去再说。” 林平杰收到短信后叹了口气，没有再给他回复。 宋雁平中午只喝了两三瓶啤酒。 下午，宋雁平让王敏带着他回家接上了父母，来到了景山路八棱碑前停下了车。 宋雁平和王敏打开车门，将宋雁平的父母请下了车。 “雁平，你带我们来这儿干嘛？”宋雁平的父母一脸茫然。 “爸，妈，你们看！”宋雁平指着路边的八棱碑说道。 宋雁平的爸爸往前走了一步，身子往前一探，轻声地念起了碑上的红色文字。 “景山路，东起S112省道，西接大南庄景区入口，全长3.5公里，经过大南庄地下水源保护区……主建人，宋雁平？” “雁平，这条路是……是你修的？！” 宋雁平他爸一脸的难以置信。 在宋雁平父母的眼中，宋雁平这个孩子打小性格温和，两个老人也不指望宋雁平能有多大的出息。 现如今看到自己的儿子能给自己的家乡修路，脸上的喜悦难以掩饰。 “嗯，街道批的工程，我带人建的！” 宋雁平从未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如此骄傲，此时此刻他抬头挺胸，他想跟父母二人分享这份喜悦。 “好！好啊！你这个臭小子，干这么大的活儿，怎么也没跟我们说呢？”宋雁平的妈妈说道。 “妈，低调一点比较好，我还以为我在这儿修路能有人跟你们说呢，再说了，一开始还没建好，我不好意思跟你们说……哈哈哈！” 宋雁平像个孩子一样害羞的挠了挠头。 旁边的王敏看着此刻的宋雁平，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好啊，雁平，你一定要多做好事，这是咱们家的功德啊！”宋雁平的妈妈拉着宋雁平的手，一脸的慈祥和蔼。 “知道了，妈！” 宋雁平取了两万块钱给他爸妈，又让王敏把他的爸妈送回了家，两个人才来到了大南庄街道办事处。 宋国军中午也不敢多喝，因为他跟宋雁平约好了下午谈尾款结余的事情。 大南庄街道办事处的会议室内，宋国军给宋雁平和王敏倒了杯茶水，才过来坐下。 “宋书记，尾款怎么结？”宋雁平问他。 宋国军微笑着说：“我跟领导商议过了，这笔尾款我们想分两批打给你。” 宋雁平一皱眉头，问：“两批？什么意思？” 宋国军一看宋雁平那个严肃的表情就打怵，赶忙解释道：“意思就是呢，我们在你的公账上打个三万五万的，剩下的钱打进你的私人账户，这样你报税的时候用那个三万五万做基数上报，可以少拿很多钱！” 宋雁平听完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那按照合同……” “不用！”宋国军连连摆手。 “不用按照合同了，款子是我亲自去催的，我知道，款子下不来，我也只能喝西北风……” 宋国军说完看向宋雁平，等他说话。 宋雁平知道宋国军是在点他。 “哈哈哈，我明白，钱一到账，你的银行卡也会有动静的！” 宋雁平看着宋国军那一脸的贪婪相，顿时恶心的要命。 “那你给我留一个银行卡号，最好是大银行的！明天应该就会到账，最晚也不会超过明天下午！” 宋雁平在纸上把他的私人银行卡号写了下来，又反复确认了两遍后，将纸和笔推到了宋国军的面前。 宋雁平对宋国军微微一笑，说：“宋书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忙活的！哎，你身上的伤……好点了吧？” 说着，宋雁平去查看宋国军的胳膊肘。 宋国军把胳膊往回一缩，连连点头，说道：“没事！没事了！哈哈哈！” 宋国军心里有数，宋雁平这句话其实是在敲打他。 宋雁平冷笑着站起身，王敏也跟着站了起来。 “宋书记，以后有好买卖还要联系我啊，但是以后可别弄的像这次一样麻烦了，主要是你麻烦我也麻烦，到最后你看看，有什么意思？” 宋雁平双手一摊对宋国军说道。 宋国军“嗯”了一声，说：“是，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哈哈哈！” 宋雁平跟他握了握手，说：“我这个工程建筑公司不会注销的，以后还要承蒙你关照！不打扰了，明天到账我再联系你！” “好好好！” 宋雁平带着王敏下楼后上了车。 王敏将车发动起来，问道：“平哥，咱们回京海？” 宋雁平想了想，说：“快一年了，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去趟香火铺。” 宋雁平去香火铺请了一些香和纸钱，带着王敏来到了他爷爷奶奶的坟前。 焚香烧纸后，宋雁平跪下给他的爷爷奶奶磕了三个头。 “爷爷奶奶，都说隔辈儿亲，希望你们在天之灵，能保佑我和我爸妈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说完，宋雁平又磕了三个头。 宋雁平起身看了一眼墓碑，轻轻地用手擦了擦，脑海里却有着万千思绪。 两个人回到京海已经是晚上了，宋雁平让王敏早点回去休息，他也回到了住处。 第二天中午，宋雁平正跟安娜在厨房做饭，宋国军打来了电话。 “宋老弟，会计那边刚刚告诉我，钱已经打到账户上了，你赶紧查一查。” 宋雁平到楼下的自助取款机上一查，果然钱到账了。 “个、十、百、千……一千七百七十五……”宋雁平数完后深吸了一口气。 在宋雁平看来，这些数字那么的不真实，但是又真真切切地躺在自己的银行卡里。 宋雁平回到家拿出账册，让安娜帮他一起把最后的尾款账目整理出来。 “刨去绿化的和铺设沥青的900万整，还剩875万……” 宋雁平放下了手中的笔，突然又想起来刘振和潘伟还给他的建行卡上还打了190万，那就等于绿化没花钱，还赚了95万。 “嗯，还有呢？剩下的那875万还要给谁？”安娜歪着头看着宋雁平。 宋雁平想了想，说：“虽然宋国军这个王八蛋不地道，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跟着他赚了两笔钱了，我们不能太抠，毕竟以后还要有来有往，这次我就给他一百万。” “那再剩下的呢？”安娜问他。 “唔……”宋雁平看着窗外想了想，说：“拿出25万给弟兄们分一分，这帮弟兄跟着我不容易，这钱很多人都有功劳！然后……我前两天还在想，应该买两台商务车，平时给弟兄们开，有辆商务车太重要了！” 安娜一边听着，一边在纸上做着记录。 “完啦？然后呢，剩下的700万……” 宋雁平一把搂过安娜吧唧亲了一口，说：“剩下的都是我们的！” 第126章 川哥 安娜听完愣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宋雁平。 “这么多钱嘛？” “哈哈哈，我把那辆奔驰给你开，我再去买一辆吧！”宋雁平说道。 “没事儿，雁平，我离着会所近，平时我走路就行！” “不行，你听我的，你开就行！” 安娜拗不过宋雁平，只得听从他的。 宋雁平去楼下自助取款机给宋国军转了一百万后，掏出手机给宋国军打了过去。 “宋书记，一百万，转过去了啊！” “啊？”宋国军一时之间有些吃惊。 “哈哈哈，有赚钱的活以后可千万想着我，老弟我不会亏待你的！” “一定一定！谢谢你啊，宋老弟！”宋国军嘴都咧到后脑勺儿了。 “是我应该谢谢你！”宋雁平说道。 王敏开着车带着宋雁平和安娜来到了奔驰4S店。 宋雁平一进门就看到了那辆巨大的GL450。 “这辆不错……”宋雁平径直走向了那辆车。 销售人员跟随在身后，也来到了那辆车旁边。 “先生真是好眼光，这辆GL450是2006年的新款，非常适合您的气质和身份！”销售人员恭维道。 “多少？” “先生，落地价145万，无论是动力还是整车的舒适度都很不错！您可以考虑一下！” 宋雁平坐上去感受了一下，随即下车对销售人员说：“行，就它了！” 宋雁平跟安娜又听销售人员讲解了一番，选配完最终落地155万。 宋雁平付完了车款，销售人员告知宋雁平一个月后提车。 宋雁平带着王敏和安娜又去了别克4S店，买了两辆GL8商务车给弟兄们平时使用。 三个人在外面转了大半天，吃过了午饭，又去银行取了20万现金后才回到了会所办公室。 “王敏，你让小波和赵鹏来一趟！”宋雁平说道。 半个小时后，小波和赵鹏来到了办公室， “平哥！” “平哥！”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前两个月大南庄建路的工程款下来了，我买了两辆商务车，你跟赵鹏一人一辆，等会安娜给你们电话，抽时间你们去提车，然后……” 宋雁平看着赵鹏，说：“你明天过来跟王敏碰一下头，暂时先来会所这边盯着，小波，你那边自己能忙过来吧？” “没问题，还有好几个弟兄呢！”小波回道。 “嗯，咱们现在事情很多，一旦忙起来很容易人手不够，你跟赵鹏研究研究再招点弟兄，我们以后也不能光指望餐饮娱乐这块，现在我们工程建筑公司也有了，得想办法往这个方向发展发展，毕竟来钱容易，但是建筑工程这块麻烦事儿很多，人手不够容易坏事儿。” 宋雁平说完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要数量，要保证质量！”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从桌子上的两摞钱中数出来8沓放在小波和赵鹏面前。 “小波，你自己留两万，其他的你给弟兄们分分！” “谢谢平哥！”小波笑着说道。 宋雁平又数出来8万放到了赵鹏面前，说：“赵鹏，你自己留两万，明天跟王敏交接完了，把剩下的给会所的弟兄们分一分！” “好的，谢谢平哥！”赵鹏点了点头，笑着回道。 “行，你们先去忙吧！别忘提车的事儿！”宋雁平嘱咐他俩。 “知道了，平哥！” 安娜把4S店的电话告诉了小波和王敏后，两个人离开了办公室。 “关门……” 王敏过去把门关了上来后，来到宋雁平面前坐下。 宋雁平把桌子上的4万块钱推到王敏的面前，说：“王敏，这4万是给你的，你不要推脱，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王敏点点头，说：“谢谢平哥！”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对王敏说：“我希望弟兄们都好起来，但绝不仅仅是给你们钱，我要给你们铺路，只给你们钱的话到最后你们什么都学不到。但是，该给你们的我一定会给！” 宋雁平站起身拍了一下王敏的肩膀，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说道：“你跟小波和赵鹏就像我的左膀右臂一样，我心里面有你们，你说我爱兄弟还是爱黄金，说实话，我都爱！但是没有兄弟就没有黄金，这是无可厚非的！” 王敏站在宋雁平的身后，此时此刻宋雁平的背影让他心里莫名的翻涌起一阵感动。 王敏心里明白，他们年龄其实都差不多大，但是宋雁平为了这帮弟兄们永远冲在前面为他们遮风挡雨开辟道路，也从来毫无怨言！ 大概这就是兄弟二字的真正意义吧！ 宋雁平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王敏：“今天几号了？” “7月20号，平哥。” “下个月二十八号就是会所开业一周年的日子了，你提前准备准备，搞个活动什么的，弄的热闹点儿，赵鹏刚来有很多事情不懂，你多教教他！”宋雁平说道。 “好的，平哥！” “晚上我想约林平杰出来吃个饭，你帮我订个房间。”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给林平杰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饭，林平杰说单位有会议，可能要晚一点。 宋雁平说没事，晚一点也等他。 晚上七点，王敏跟宋雁平开车接上了林平杰，来到了饭店。 几个小菜，两瓶白酒。 林平杰跟宋雁平碰了一杯后，一饮而尽。 “宋老弟，不好意思，上次我喝多了……”林平杰放下酒杯，看着宋雁平说道。 宋雁平放下酒杯，微微一笑，说：“你不是道过歉了吗？怎么还提这事儿？” 宋雁平这番话让林平杰更尴尬了。 “是……”林平杰点了一下头。 宋雁平看到林平杰脸上的尴尬表情，也不想再逗他，于是打圆场说道：“哈哈哈，那就不提这个事情了呗，翻篇儿了，喝酒！” 宋雁平虽然跟林平杰认识也不过才一年的时间，但是宋雁平还是挺了解他的。 林平杰这个人偶尔就需要敲打他一下，小树如果不时常修理修理，越往后就越不直溜。 两个人推杯换盏间，气氛又慢慢地融洽了起来。 宋雁平的谅解虽然有点打马虎眼，但是林平杰至少不用担心宋雁平因为这件事情而翻脸，终于也放下心来。 一个月后，宋雁平去4S店提了那辆奔驰GL450，挂牌京P·88188。 八月二十八日，京海市的天空万里无云，前一晚的一场大雨将整个京海市洗的干干净净，空气中还飘散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味。 盛平娱乐会所的店庆如期举行。 会所外彩旗飘扬，彩虹拱门上挂着横幅，上面写着：热烈庆祝盛平娱乐会所一周年庆典。 会所两侧的展示牌上写着店庆的优惠活动内容。 宋雁平、王敏、小波和赵鹏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宋雁平抬起头看着“盛平娱乐会所”六个大字，再看看身边的这帮弟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时，一辆黑色奔驰打头，后面跟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和两辆白色的陆地巡洋舰开到会所前，慢慢地停了下来。 “搞得不错嘛！”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宋雁平身后响起。 宋雁平急忙转过身去，顿时瞠目结舌地愣在那里！ 他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梁晓从奔驰车上下来，快步跑到劳斯莱斯车旁打开车门，一个身着白色休闲套装的人慢慢地走下了车。 宋雁平从会所的台阶上一路小跑，来到劳斯莱斯车旁边站定。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嘴唇微微颤抖地轻声叫道：“川哥……” 第127章 王者归来 辛洪川点头笑了笑，神情稳重而优雅。 身后的车上呼啦啦下来七八个身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衣的小弟，整齐划一地站在了辛洪川和梁晓的身后。 “川哥……” 宋雁平再次轻声叫道，千言万语在此时此刻全都哽咽在他的喉咙中，内心的激动让宋雁平无法言表。 辛洪川抬起头看了一眼会所的门头，又看了一眼宋雁平身后的几个弟兄，会心的笑道：“雁平啊，做的很好！” 简短的一句话，把宋雁平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他眉角微微一动，说：“辛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梁董也没告诉我……” 辛洪川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胳膊，说：“前天就回来了，这不今天来看看你嘛，还是叫川哥吧，叫辛董我听不习惯！哈哈哈！” 宋雁平微微颔首低眉，说：“川哥，应该是我去看望你才对！” 说完，宋雁平对身后的王敏、小波和赵鹏说道：“叫川哥！” “川哥！” 三个人来到宋雁平的身后，对辛洪川齐声叫道。 辛洪川对他们三个点点头微笑致意后一抬手，对宋雁平说：“走吧，带我进去参观参观吧！” “好嘞，川哥！” 宋雁平借身站到一侧，将辛洪川和梁晓让进会所的大门中，带着他们走进了会所的一楼大厅中。 进入大厅，辛洪川抬头环顾四周的装修，对宋雁平说：“年轻人的确有年轻人的经营理念啊，装修的不错！” 宋雁平微微一笑，回道：“川哥，这一切还得感谢我大哥和你啊！没有你们，哪有我的今天？” 辛洪川摇了摇头，说：“是你小子命好，你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离不开你自己的努力，也离不开你身边这帮小弟兄们的拼命，你大哥的事情我很早就听说了，我相信你大哥在天之灵也能瞑目了！” “是，川哥！” 宋雁平像一个小学生一样站在辛洪川面前。 他看着辛洪川的脸，那一抹严肃而又和蔼的神情，让人觉得可亲又心生敬畏，但是又不会使人跟他之间产生过多的距离感。 辛洪川走到大厅中间照壁前的关公像前站定，一脸虔诚地看着面前的巨大关公像。 梁晓走上前去点燃三炷香，双手递给辛洪川。 辛洪川接过三柱香，谦卑地对着关公像鞠了一躬后，将三柱香插进香炉中。 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再次弯腰对着关公像鞠了一躬后，嘴中低语：“承蒙关二爷保佑，让我们和弟兄们能够平平安安，财源滚滚，一切顺利！” 拜了关公后，辛洪川转过身对宋雁平说：“我们四处走走吧！” “好的，川哥！” 宋雁平带路，跟辛洪川和梁晓把每一层都逛了逛。 “川哥，你这个案子算是结了吗？最后怎么判的？” 辛洪川笑了笑，说：“缓刑而已，一句两句我跟你说不明白，有时间我再跟你细说！天不亡我辛洪川，就必然有他的道理！” “川哥，你受苦了！” “受苦？这点苦才到哪里？哈哈哈！我以前是刀尖儿上面舔血，棍棒里面翻身，那个时候才叫真的苦，不像你们现在这样，是大环境好了，机会也多了！”辛洪川笑着说道。 “是啊，川哥，时代发展太快了，机会虽然很多，但是也很复杂……” 宋雁平跟辛洪川来到了会所的办公室里坐下，宋雁平沏了一壶茶。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聊了两句，安娜敲门后走了进来。 宋雁平对安娜说：“这是川哥。” “川哥好！” 安娜叫完，对宋雁平说道：“我来拿酒水商的供货单，你们先聊！” 说着，她拿起桌子上的几张红色的单子离开了办公室。 辛洪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宋雁平笑了起来。 “嗯……女朋友吧？” 宋雁平被辛洪川这么一说，像个孩子一样脸有一点红了起来。 他轻轻点头回道：“是！” “你们现在住在一起了吗？” “嗯！”宋雁平点了点头。 辛洪川听完一乐。 “雁平，你晚上有什么事情吗？没什么事情的话一起吃个饭。”辛洪川看着宋雁平说道。 “我晚上没什么事情，川哥！” “今晚去你那里吧，你炒两个菜，不想去饭店吃，我现在就想吃家里做的饭。”辛洪川说。 宋雁平尴尬地挠了挠头，说：“川哥，我那条件一般，让你去我那里恐怕……” 辛洪川摆摆手，说：“没事儿，接地气，大鱼大肉我也不是没吃过，咱们简简单单的就行！” 宋雁平想了想，说：“好，这样吧，川哥，我让女朋友给你炒两个菜尝尝，她手艺不错！” “那太好了！你先忙吧，我回一趟集团，晚上我过去找你！” 辛洪川说完，转头对梁晓说道：“晚上一起吧！” “好的，辛董！”梁晓回道。 宋雁平送走了辛洪川和梁晓，去楼上找到了安娜，让她下午去买点菜和肉回去准备一下。 宋雁平回到办公室，心里一时间有些无法平静。 辛洪川回来了，对于他自己的未来又出现了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和无数种可能性。 对于未来到底是怎么样的，他自己也无法猜测的到，辛洪川是京海市一手遮天的大人物，以后还是要给自己一个正确的定位。 傍晚六点，宋雁平在小区门口等候辛洪川和梁晓。 “川哥！梁董！”宋雁平走上前去迎接二人。 两个人下车后，梁晓对身后的小弟们说：“你们在楼下等着就行。” “是！梁董！” 宋雁平为二人带路，乘坐电梯来到了宋雁平的住处。 进屋后，宋雁平将二人邀请到餐桌前坐下。 安娜擦了擦手，对辛洪川和梁晓说道：“川哥，梁董，菜马上就好，请稍等！” 辛洪川笑道：“不急不急，哈哈哈！” 宋雁平打开了两瓶茅台酒，把桌上的酒杯斟满。 辛洪川环顾了一下四周，微笑着说：“很温馨嘛，就是房子有点小了！” 宋雁平嘿嘿一笑，回道：“川哥，就我们两个人住，这么大挺好的。” 安娜将做好的菜端上餐桌，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摆满了八个菜。 安娜洗完手，辛洪川对安娜招手：“弟妹，一起来吃吧！” 安娜有些犹豫，辛洪川打趣道：“没事儿，都自己家人，来吧！” 宋雁平看着安娜点了点头，说：“一起来吃吧！” 安娜擦了擦手，来到餐桌前坐下，说：“川哥，梁董，这都是我们家乡菜，不知道你们吃不吃的习惯。” 辛洪川看了看桌上的菜，笑道：“一看就很有食欲！哈哈哈！” 宋雁平和安娜举起酒杯，敬了辛洪川和梁晓一杯。 “川哥，快尝尝菜怎么样！” 辛洪川夹了一筷子菜，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 “唔！好吃！哈哈哈！” 宋雁平和安娜相视一笑，对辛洪川说：“川哥，好吃你就多吃点，就当是自己家！” 辛洪川“嗯”了一声，安娜起身给大家把酒杯再次斟满。 辛洪川微微转头看着梁晓，眉头一皱，声音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你怎么不告诉我雁平住在这种地方？” 梁晓浑身一僵，尴尬地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宋雁平赶紧举起酒杯，对辛洪川说：“川哥，你不在的时候，多亏了梁董的照顾和帮忙啊！” 梁晓摆摆手，说：“都是辛董的意思！” 辛洪川想了想，举起酒杯跟宋雁平碰了一下后喝光了杯中的酒，对梁晓说道：“歌纳小镇是不是还有一套闲置的别墅？” 第128章 夺股权 梁晓点点头，说：“是，辛董，歌纳小镇那套是后来自建的，不过还是毛坯房，没有装修过。” “明天你安排人尽快收拾起来，雁平他们住在这里不像那么回事儿，你不懂吗？” 辛洪川的声音带着一些严厉，梁晓听完连连称是。 “不用，川哥！我跟你弟妹住在这儿就挺好的……” 宋雁平的话还没说完，辛洪川转过头看着他，锐利的眼神让宋雁平的话戛然而止。 “雁平，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我辛洪川回来了，你要是还住在这种房子里，让外人知道了得笑掉大牙，你知道吗？” 辛洪川说完，眼神里的那股严厉转瞬即逝。 “房子闲置不用才是真的浪费，我让梁董把它装修起来，你和妹妹搬过去住，主要问题是我们住的近，平时还可以互相串个门儿。” 辛洪川的一番话说下来，让宋雁平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更何况，如果再拒绝下去，那就叫不识抬举了。 “嗳，好的，川哥！”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辛洪川举起酒杯，跟大家又喝了一杯。 辛洪川放下酒杯，对宋雁平说：“遇见良人先成家，遇见贵人先立业，抓住机会很重要！别像我一样，那些年为了打拼，为了那几个臭钱，错过了想娶的女人，当然啊，我不是说你现在的嫂子不好，我的意思是，人这一生，机会很重要！遇见机会就要抓住，没有机会就去创造机会！” 宋雁平听完连连称是。 辛洪川看了一眼梁晓，接着说：“我十八年前闯荡京海市，当初陪伴我闯荡的弟兄们死的死，残的残，曾经辉煌一时的‘八大金刚’如今就剩了一个。” 宋雁平听完问道：“那现在他……” 辛洪川一拍身边梁晓的肩膀，说：“看不出来吧？梁董当年跟在我身边，那可是头马！你别看他文文弱弱的像是一个书生，我们当年抢工地的时候，梁董独自一个人挥着砍刀杀了个七进七出，浑身上下刀伤三十多处！” 宋雁平看着面前坐着的梁晓差点惊掉下巴！ 他真的没想到，眼前这个说话斯斯文文的人竟然也是一代枭雄！ 宋雁平举起酒杯敬了梁晓一杯，说：“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梁董，来，敬你一杯！” 梁晓喝了杯中酒，尴尬地一笑，说：“嗨，都过去了，那时候跟着辛董打天下根本不怕死，因为我们都知道，辛董不会让我们死，每次我们冲锋陷阵的时候，都有一种感觉，辛董就像一个信仰一样背负在我们身上，让我们无所畏惧，我们的心里面对于害怕和退缩是根本不存在的。” 辛洪川笑了笑，转而对宋雁平说：“雁平，我这次回来以后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京海市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我都要给他翻一遍！”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梁董也老了，冲不了也打不动了，之前那帮兔崽子跑的跑，死的死，散的散，不是说我辛洪川手里没有人了，而是再想找一个信得过的，太难了！” 宋雁平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川哥！” 辛洪川眨巴眨巴眼，对宋雁平说：“嗯，有些时候可能需要你帮帮忙，搭把手，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跟梁董早晚会退休的，以后的江山要靠你们来打了！” “我明白，川哥，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就行！” 宋雁平目光坚定地看着辛洪川。 辛洪川虽然当时身陷囹圄，但是一直暗中给宋雁平帮忙，无论是梁晓介绍徐国华还是别的什么事情，都是辛洪川授意的。 这份恩情，宋雁平是记在心里的！ “雁平，我相信我辛洪川向来不会看错人，你跟我在看守所虽然只有三个月的交情，但是，当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我年轻时候的那种感觉，我就觉得我又重新活了一回！我给你做前车之鉴，你要好好看着，好好学着，才能少走弯路！捷径肯定是没有捷径的，只能说让你避免吃太多的亏！” “嗯！川哥，你说的我都记住了！谢谢你，川哥！” 在宋雁平心里，辛洪川和刘昌龙是不一样的，如果把刘昌龙比作是一个开船的船长，那么辛洪川更像是航行时大海里的那一座指引方向的灯塔。 几个人喝到十点左右，辛洪川提议今天的小酌暂时结束。 宋雁平和安娜将辛洪川和梁晓送到了楼下。 “回去吧！”辛洪川说道。 “川哥，梁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辛洪川摆摆手，走出去两步突然他又转过身对宋雁平说：“明晚我们集团董事会成员一起吃饭，到时候我让梁董过来接你！” “好的，川哥！”宋雁平回道。 第二天傍晚，梁晓亲自将宋雁平接到了海纳集团开设的会所内，带着他进入了最大的一个包间。 梁晓推开门后，宋雁平跟着走了进去。 在座的十多个董事会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你坐这儿吧！”梁晓指着那把太师椅旁边的一个位置说道。 “好的，梁董！”宋雁平把椅子往外一拉，坐了下去。 旁边不断的有人议论纷纷起宋雁平，也有人开始猜测宋雁平的身份…… 叽叽喳喳间，门突然被两个小弟推开，辛洪川走了进来。 众人赶紧起身叫道：“辛董好！” 辛洪川点点头，示意大家坐下。 梁晓将太师椅拉出来，辛洪川坐了下去。 “我是三天前回来的，今天把大家叫来叙叙旧，毕竟三年没跟大家见面了！” 辛洪川说完，众人轻轻地鼓掌，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上菜吧，边吃边聊！” “好的，辛董！”梁晓应是，立刻让身后的服务员出去上菜。 辛洪川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各位。 “呼～” 突然，他冷笑了起来。 在座的各位看到辛洪川脸上耐人寻味的表情，纷纷低下了头。 “让你们失望了，很多人是不是巴不得我永远待在那里面？还是巴不得我被枪毙了？” 辛洪川说完，看了看对面的一个人。 宋雁平顺着辛洪川的眼光望去，坐在他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梁晓找他帮忙搞定的张森。 辛洪川把烟头掐灭，抬起头说：“我听说家里都乱了套了？你们想干什么？他妈的要上天吗？！我辛洪川还没死！” “啪”！辛洪川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在座的人被吓的浑身一哆嗦。 辛洪川扫了一眼垂头的众人，冷哼一声说道：“去年京海市开发区的那个项目，十几二十个亿你们都拿不下来，竟然还被东明集团的黄兴国插了一脚！你们一个个酒囊饭袋，连他妈的黄兴国这个废物都搞不定！我看你们才是他妈的废物！” 辛洪川气愤到了极点，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他拍了拍宋雁平的胳膊，说：“多亏了梁董和我身边的弟兄——宋雁平。” 宋雁平微微点头向众人致意。 辛洪川转过头继续说道：“当然，我也不否定你们都付出了很多，我生气的原因是有人想踩着我辛洪川的头，还要他妈的往我的脸上吐口水！” 辛洪川说完，盯着张森厉声道：“站起来吧！还要让我过去请你吗！” 话音刚落，张森扶着椅子慢慢地站了起来。 辛洪川指着张森，悠悠地说道：“我现在要求董事会强行收回你在海纳集团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并且转让给宋雁平，钱，我出！” 第129章 董事会 张森听完，呆呆地望着辛洪川。 而宋雁平也一脸吃惊地看着辛洪川。 “你没有别的选择，你也算海纳的元老了，别逼我翻脸！” 辛洪川每个字说得都掷地有声，在座的董事会成员也都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 “没有人反对是吧？好！” 辛洪川看了梁晓一眼，梁晓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协议来到了张森面前，将协议放在他面前。 “签吧！”梁晓扔给他一支笔，说道。 张森捡起桌子上的笔，慢慢地弯下腰去，在协议上哆哆嗦嗦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张森慢慢直起身子，右手握着笔的动作僵硬在那里，眼神空洞，呆若木鸡。 梁晓拿起协议看了一眼，从他手中一把将笔夺了过来。 “走吧！还要留你在这儿吃饭吗？” 梁晓将协议收了起来，冷冷地对张森说道。 张森把椅子往后一推，耷拉着头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包间。 辛洪川冷哼一声，说：“不是没有谁行不行，是没有谁都行！少了一个人，总会有别人上来补，谁要想步他的后尘就尽管站出来，我辛洪川给你们自主选择的权利！” 说完，辛洪川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为海纳干杯！” 辛洪川说完，众人纷纷举起面前的酒杯致敬。 放下酒杯后，服务员给在座的众人倒酒的空档，辛洪川拍了一下宋雁平的手背。 “这第二杯，欢迎海纳集团董事会新成员加入，宋雁平！” 辛洪川话音刚落，宋雁平赶紧双手端起酒杯站起身。 “前辈们好！晚辈宋雁平，承蒙辛董怜爱，往后还望各位前辈多多关照！” 他跟辛洪川和梁晓碰了一下，又面向众人点头示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第三杯嘛，我想听听大家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辛洪川笑道。 梁晓举起酒杯，看了看大家，又面向辛洪川，说：“我想……这第三杯我们一定是应该欢迎辛董平安归来的！” “欢迎辛董平安归来！” 众人纷纷站起身，举起酒杯高声喊道。 辛洪川高兴地笑了起来，举起酒杯与众人干杯。 宴会进行到最后，辛洪川告诉在座的董事会全体成员，明天上午九点将在集团开会。 董事会成员和宋雁平一一跟辛洪川道别后离开。 第二天上午，海纳集团董事会全体成员列座会议厅内。 宋雁平换上了一身西装也早早地到达了会议厅。 八点五十八分，辛洪川在梁晓的陪伴下慢慢地走进了会议厅。 所有人起身鼓掌，欢迎董事长的到来。 辛洪川摆摆手，让大家坐下。 “各位董事会的成员，今天是三年以来我第一次主持董事大会，有几个事情想跟大家说一下。” 辛洪川收起脸上的笑容，逐渐严肃起来。 梁晓将几份文件放到辛洪川的面前，辛洪川快速地翻看了一眼，又合上。 “第一件事，董事会之前一共15位，现在依旧15位，张森的位置由……” 辛洪川看着身边的宋雁平，继续说道：“宋雁平代替，张森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将于明天全部完成转让，集团已经在开始操作了。” 辛洪川说完，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肩膀，说：“雁平，你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宋雁平笑着点点头，站起身看向众人。 “各位海纳集团的前辈们，你们好，我叫宋雁平，在来到海纳集团之前，我是京海市盛平餐饮娱乐有限公司的负责人，现有盛平娱乐会所和金昌盛夜总会共两家娱乐场所，我也是庭岛市盛平工程建筑有限公司的法人。” “来到海纳集团以后，还希望各位前辈多多指教，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也希望各位前辈多多海涵！谢谢！” 宋雁平说完，大家纷纷看着他，现场一片安静。 “啪啪啪”！ 辛洪川带头鼓起了掌后，其余的人也都开始鼓掌。 宋雁平笑了笑，慢慢地坐了下去。 辛洪川扫视着他们，说：“实不相瞒，我也不怕丢人，雁平是我在庭岛市看守所认识的……” 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哗然。 “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曾经年轻时的我，有拼劲儿，有干劲儿，有脑子，有胆识！” 宋雁平心里偷偷的乐了起来，心想，这不是在夸奖他自己吗？（嘿嘿嘿嘿） “我跟雁平吃过一碗牢饭，坐过一张床板儿，也算是‘战友’一场了，既然上过战场，就等同于出生入死一样，所以，他应该算是我的生死兄弟。你们谁要是给他使绊子，先好好想想后果再说！” 辛洪川的话很平稳，并没有多么的激昂愤慨，但是很有震慑力，让现场的人能感觉到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 “第二件事，这个月初集团在鹿山村拿下了一块地，准备跟武商置地合作开发，梁董跟我说这个事情的时候被我否决了。” “你们是一群废物吗？一共四个地块，我们海纳集团自己开发不了吗，还要让别人搀扶着我们往前走，他妈的丢不丢人！” 辛洪川用手指戳着桌子说道。 在座的人都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 “我让法务这边看过合作细则了，几个漏洞隐藏的很深啊！我想请问严董，你在这上面签字的时候，考虑过后果吗？你是他妈的跟武商置地一起坑海纳的钱吧？！” 那个严董坐在梁晓的身边大气不敢出一声，耷拉着头抠着西服的衣角。 “合作协议我让法务部门驳回了，后续的协议取消，严董你去负责沟通，即日起，海纳集团不再与武商置地有任何合作关系！” “知……知道了，辛董！”严董哆哆嗦嗦地回道。 “一块好好的地，让人家当西瓜一样的切的四分五裂！一个个的还好意思坐在这里！” 辛洪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拿起桌子上的材料，继续说道：“鹿山项目的11A，11D，19F和16E四个地块由宋雁平负责开发，梁晓提供项目的开发支持，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辛洪川将手中的文件放下，扫视着在座的大家。 “赞成的举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地举起了手。 “我辛洪川创立海纳集团十多年，从来不是一言堂，因为我一直觉得你们都是跟我站在一起的！但是我现在好像有点看错了，有些人胳膊肘子开始往外拐了，竟然跟一些官员私下勾结，吃里扒外的东西！” 辛洪川把茶杯往桌子上用力一放，接着说道：“不要以为我在牢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太自作聪明了！” 第130章 清理门户 辛洪川的话如同钢针一样扎的每个人坐立难安。 “我们海纳集团是京海市纳税第一大户，每年给政府纳税十几个亿，这不是功劳是什么？你们让他们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你们怎么想的，谁能告诉我？” 辛洪川见众人都低头不语，辛洪川继续说道：“我不在的这三年，集团每年给你们的分红不减反增，甚至盈亏的状态下依旧给你们分钱，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能让你们团结起来，保住海纳集团这块招牌？！” “近期集团内部会做一些人事调动，那些用自己关系搞进来的人，你们尽快自己处理掉，要是让我找到你们头上，那就不好看了！” 说完，辛洪川站了起来，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胳膊，带着宋雁平转身离开了会议厅。 “散会！”梁晓说完，也跟着走了出去。 辛洪川让宋雁平跟着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两个人坐了下来。 “川哥，你别生气了……”宋雁平看着辛洪川难看的脸色说道。 辛洪川平复了一下心情，身子向后一靠，对宋雁平说：“雁平，你要记住，你不能光让他们怕你，他们要是仅仅因为怕你就什么都不敢做了，你要让他们既怕你又服你，这才是目的。” “嗯，知道了，川哥！” 辛洪川递给宋雁平一根烟，宋雁平接过来给辛洪川点上，又给自己点上。 辛洪川抽了一口，说：“三年前我的手下大虎在我的酒吧里，失手打死了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高翔的公子，害我在里面坐了三年。” “其实我很快就能出来，可是这个高翔一直死咬着我不放，因为他省里有很大的关系，曾放言如果我出来了，他就会找人弄死我，为了避风头我不得不老老实实在里面待着。” “两个多月前，高翔省里的那个关系被秘密撸掉了，他也没有了靠山，我这才安全的出来了。这次回来，我要清理门户，他我自然也不会放过！” 宋雁平看着辛洪川，问道：“川哥，你需要我怎么做？” 辛洪川抽了一口烟，挠了挠眉毛，顿了顿说：“什么都不用你做，过两天我约他出来吃饭，你陪我一起去就行。” 宋雁平不知道辛洪川想要干什么，便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宋雁平接到了梁晓的电话，告诉他晚上辛洪川在海纳的会所等他。 宋雁平挂断电话思前想后，把王敏叫到身边。 “王敏，你今晚跟我一起去海纳的会所吃饭！” “好的，平哥！” 宋雁平心里直犯嘀咕，高翔是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辛洪川如果想弄他，估计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猜不透辛洪川的想法，所以以防万一，还是要做好准备。 傍晚时分，王敏开着车跟宋雁平来到了海纳的私人会所。 辛洪川和梁晓两个人早早就在包房里等着。 “川哥！梁董！” 看到宋雁平和王敏来了，辛洪川让两个人都坐下。 宋雁平对王敏点了点头，王敏便拉出椅子坐在了宋雁平的旁边。 大约能有个十分钟左右，高翔姗姗来迟。 “辛董，不好意思啊，来晚了，路上堵车堵的水泄不通！” 辛洪川一伸手，对高翔说：“没事儿，请坐！” 宋雁平端详着高翔，五十六七岁的年纪却已经是满头白发，看面相也能感觉得到他是个老谋深算的人。 “喝点什么？”辛洪川笑着问他。 高翔连忙摆手，说：“不喝酒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司机呢？”辛洪川问道。 “司机小杨身体不舒服……”高翔说。 “那秘书呢？” “嗨，秘书的老婆病了！” “那我等会儿让人送你吧！多少喝点儿！” 辛洪川把酒递给梁晓，梁晓站起身走过去给他倒酒。 高翔把酒杯拿到一边用手挡住，一脸苦笑地对辛洪川说：“辛董，真不喝了，去年心脏刚搭的桥！” 说着，高翔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尴尬地笑了笑。 辛洪川“哦”了一声，说道：“身体不好就赶紧退休吧，快六十的人了，拼什么啊！” “人民需要我！哈哈哈！”高翔笑了起来。 梁晓让服务员上了菜后，把门从里面关了上来。 “那我们就都不喝酒了，喝茶吧！”辛洪川说道。 梁晓拿起茶壶，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倒了进去，随后走到高翔的面前给他把茶杯倒满。 梁晓的这波操作让宋雁平和王敏都看懵了，而高翔脸上也露出了不解和尴尬的表情。 辛洪川夹起一筷子烤鸭和葱丝，用饼皮卷着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说：“高部长，对于你儿子的死，我深感抱歉……” 高翔听完，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不过，我觉得死的挺好，人固有一死嘛！哈哈哈！” 辛洪川转而的这一句话和大笑，让坐在对面的高翔顿时愤怒起来，脸顿时涨的通红。 他喘着粗气，抬起颤抖的手指着辛洪川，大声叫道：“辛洪川！” 辛洪川擦了擦手，抬起头蔑视地盯着高翔，悠悠地说：“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死有余辜这四个字太合适了！哈哈哈！” 辛洪川说完，又大笑了起来，旁边的梁晓也跟着笑了起来。 高翔猛地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骂道：“辛洪川！我告诉你，你别太狂妄了！” 辛洪川往后一靠，指着高翔，说：“死的太好了，你真的应该下去陪他，父子两个欢聚一堂多好啊！” 高翔听完，脸色从苍白变成铁青，嘴唇也发黑发紫。 他用手扶着椅子，浑身都在哆嗦，两条腿左右摇晃着，眼看着就要站不稳了。 宋雁平看着高翔脸上痛苦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一惊！ 辛洪川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歪着头看着高翔。 “我说的不对吗？公子的尸体是不是还在冰柜里面冻着呢？啧啧啧，冻成冰棍儿了吧？哈哈哈！” 辛洪川乘胜追击，一连串的恶毒语言终于让高翔终于站不住了。 他眼睛慢慢地往上一翻，青紫的嘴唇微张着，只吐气却不吸气。 “咚”地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高翔佝偻着躺在地上抽搐着，慢慢地又平躺了过来。 他双手死死地摁着胸口，嗓子里发出了微弱且痛苦的“咯咯咯”的声音。 宋雁平和王敏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高翔躺在地上逐渐的没有了气息。 辛洪川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全是满足的喜悦感。 他拿着筷子又夹起一块烤鸭和几片葱丝，用饼皮卷了卷后递给旁边的宋雁平。 “雁平，你尝尝，味道真的很不错！” 第131章 动迁 宋雁平伸出双手接过辛洪川递过来的鸭肉卷，慢慢地放进了嘴里。 辛洪川拿起餐巾擦了擦手，又将餐巾扔到了桌子上。 梁晓从桌子上拿起一副一次性手套戴上，站起身绕过桌子，蹲下后伸出手放在高翔的鼻子前试探了一下气息，又摸了摸高翔的胸口。 随即他又站了起来看了辛洪川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辛洪川笑了笑，问宋雁平：“味道怎么样？” “嗯，味道很不错，川哥！” “哈哈哈哈！我不会骗你的！” 辛洪川说完，梁晓掏出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宋雁平将鸭肉卷吃完，擦了擦手看着辛洪川。 “我们今晚就是闲聊，聊聊家常而已，谁知道高部长身体健康太差了……唉！” 辛洪川说完，宋雁平和王敏心里顿时明白，这就是等会警察来了以后他们要说的供词。 120急救车十分钟就到达了现场，经过急救人员在现场十几分钟的抢救，也无力回天。 随后梁晓又打电话报了警，并联系了市公安局局长李顺，将高翔猝死的事情告诉了他。 市公安局的民警到达现场后，对辛洪川等人进行分开询问情况，法医则在对高翔的死心进行勘查分析。 李顺带着林平杰推开门进来后，林平杰看到宋雁平也在场，顿时有些意外。 “李局长，林副局长！” 梁晓和宋雁平跟他们两个打了声招呼。 经过简短的询问后，法医这边经过勘查也暂时以“急性心肌梗死”为死因作为判定，但是需要带回去进一步解剖化验，才能得出最终结论。 “辛董，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李顺走到辛洪川身边，微笑着问道。 辛洪川摸了摸鼻子，反问他：“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心里没数儿？” 辛洪川一句话让李顺尴尬地嘿嘿一笑，便没有再说话。 “你就是刚上任的林平杰林副局长？”辛洪川看着林平杰问道。 “是！”林平杰点点头。 “那你也一定认识我吧？” “认识。” 林平杰回答完，辛洪川不再看他，转而告诉李顺：“我们配合调查，走吧，早点结束我还要回去休息，明天我很忙！” “好的……” 李顺招呼现场的民警将辛洪川四个人带回了市局做了笔录，又通知了高翔的爱人前来认领尸体。 经过高翔爱人的同意，京海市公安局法医鉴定科依法对高翔进行了尸检。 通过对胃内残留物的分析和其他死亡特征的综合检验，最终认定高翔是因为急性心肌梗死导致的猝死。 因为高翔没有喝酒，只是因为自身的身体状况而导致的死亡，与辛洪川等人没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京海市公安局认定，辛洪川、梁晓、宋雁平和王敏对于高翔的死亡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高翔的爱人对京海市公安局的判定不服并提出复议，最终被京海市公安局驳回。 高翔的爱人联系高翔生前的高官好友，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帮她。 京海市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高翔猝死案，就这样不了了之。 除了他的爱人在后来不断的上诉，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也没有人再敢提这件事。 高翔曾经的司机卢伟的银行卡上多了二百万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赌债还掉。 高翔的秘书秦勇也在十多天后接到市委调任状，成了京海市旅游发展委员会的主席。 宋雁平惊叹于辛洪川的手段，也惊叹于他的心机。 而辛洪川却只是告诉他一句话：这个世界上能用钱买到的最廉价的东西，就是人心。 宋雁平深知金钱的力量，却从没想到被辛洪川一语道破玄机。 鹿山村的动迁计划和规划设计图纸相继做了出来，梁晓将相关材料给了宋雁平。 “宋董……” 宋雁平听完打趣地说道：“梁董，你还是叫我宋老弟吧，冷不丁叫我这么一声宋董，我听着怪别扭的……” “哈哈哈，好好好，宋老弟，你看一下，这是鹿山村的动迁计划和四个地块的规划设计图，后期的建设是两个高层区和两个多层区，不过这个……” 梁晓欲言又止地翻看了一眼拆迁计划书。 “怎么了，梁董？” “这个鹿山村以前很穷，开发他们全得益于旁边的海滨公路和两所新建的大学，南北贯通以后彻底带动了他们周边的经济。有道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要想拆迁完整率达到百分百，属实有点难度，估计会有不少钉子户，你得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梁晓说完，将手里的动迁计划递回到宋雁平的手中。 宋雁平拿着动迁计划书和规划设计图纸陷入了沉思。 动迁原住居民比当初平坟头要麻烦很多。 部分居民的抵抗情绪先不说，还牵扯到很多宅基地以外的划地、地表其他违章建筑物以及农作物、树木一系列的赔偿和归属等很多复杂问题。 梁晓看出了宋雁平的疑虑，于是安慰他：“宋老弟，当年辛董带着我们赚的第一桶金就是拆迁拿地，当时我们就八个人，辛董跑完了关系，还要带着我们杀进杀出，我们八个人硬是靠着刀枪和拳头，让11个楼座拔地而起！” 他拍了拍宋雁平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是辛董给你的第一份答卷，你只管努力认真的去做，即便不能答一个满分，至少也得及格吧？没事儿，放手去干，处理不了还有我和辛董！” 宋雁平目光坚定地看着梁晓，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后，梁晓将鹿山村村委书记王永福的电话和名字发给了宋雁平。 宋雁平走出海纳集团的办公大楼，他打电话跟鹿山村村委书记约好一会儿村委见面，又掏出手机给王敏打去了电话。 “王敏，召集小波和赵鹏，跟我去一趟鹿山村！” 王敏通知了小波后，两个人接上宋雁平，来到了鹿山村村委会。 村委书记王永福来到楼下迎接了他们四个，将他们接到了书记办公室。 “王书记，你好，我是宋雁平。” “哈哈哈，宋董是吧！略有耳闻，你好你好！喝什么茶？”王永福满脸堆着笑容问道。 宋雁平摆摆手说：“哦，不用了，王书记，咱们聊一会儿就行！” “好好好！” “王书记，我这次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咱们鹿山村这次动迁进展的怎么样了？”宋雁平掏出一根烟递给王书记。 王永福接过烟点上，抽了一口，说：“哎呀，这帮刁民啊！愁的我头疼！你看我，头发都白了！” 宋雁平一看这个老奸巨猾的狗玩意儿，心里就猜到他很难缠。 “哦？怎么说？” “我们村情况很复杂，有一些老人不想拆，他们的那些老房子都很小，我看过规划图纸，最小的房子去掉公摊也得55个平方，他们那些破房子才30几个平方，就算拆了以后想要个最小的房子，也得往里面垫十几二十万，所以，他们都不愿意拆啊！” 王永福歪着头眯着眼，观察着宋雁平脸上的表情。 宋雁平想了想说：“我看过动迁补偿条款，那些小房子都统计过了，我们也同意把他们门口的那几个平方也都算进他们的房子地契里面去，他们怎么会不愿意呢？你确定你们去动员了吗？” 王永福“哎哟”一声，连忙说道：“动了啊！我第一个带头上去动员的！他们都是些钉子户，没法弄啊！” 宋雁平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地盯着王永福，一字一句地说：“依我看……王书记才是那个最大的钉子户吧！” 第132章 钉子户 王永福嘴里含着一口烟，眼睛一睁“嗯？”了一声，问道：“宋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王书记你心里很明白吧？” 宋雁平把手里的烟掐灭，接着说道：“这次拆迁安置，我们海纳集团跟你的私下合约我都看过了，我觉得给你的也不少了，你要是想以动员这个事情为由头再跟我们要钱，我觉得有点不太合适了吧？” 宋雁平一看王永福这个王八蛋就想用动员钉子户为由敲诈海纳集团，干脆直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打开天窗说亮话！ 王永福掐着烟的手抖了抖，对宋雁平说道：“宋董，你可不能乱给我扣帽子啊！我王永福连任了三届村委书记，那是因为老百姓们信得过我！你说我借用我的村民敲诈你们，说这话之前你过没过脑子？” 宋雁平哈哈一笑，把手里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扔，说：“你们鹿山村拆迁每平米6200块钱，拆一户给你两万，整个鹿山村一共1000户，你就能拿2000万的回扣，我想问问你，你不怕撑死吗？！” 王永福手里的烟灰掉在桌子上，跌碎成了粉末。 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些文件，又盯着宋雁平的眼睛。 过了良久，王永福把烟头扔进了烟灰缸中。 “宋董，我只能说我尽力，你等我消息吧！” “别尽力，是一定！月底我就想动工，别出什么差错！” 说完，宋雁平抓起桌子上的文件站起身，带着王敏他们离开了村委会。 宋雁平回到集团后，找到了梁晓，将他跟王永福商谈的过程告诉了他。 梁晓听后怒骂道：“他妈的，这个老狐狸太贪了，宋老弟你准备怎么办？” 宋雁平想了想，说：“梁董，我的意思是直接安排拆迁队进场，一边拆一边谈，要是真的遇到了钉子户，直接来硬的！” 梁晓认可了宋雁平的想法，同意安排月底拆迁队提前进场。 拆迁历史中的钉子户比比皆是，其实也不足为奇。所有解决钉子户的方法只有两个，要么给足够的钱，要么暴力胁迫。 宋雁平也没有别的选择，王永福作为村委书记如果不配合他们的工作，那就等于过河时桥上蹲了一头狮子，实在不行，就先打狮子！ 梁晓安排了海纳集团下的建筑机械公司和人工，准备在月底这天进场动工。 宋雁平在梁晓将一切准备妥当后联系了王永福。 “王书记，你的动员工作进展的怎么样了？” 王永福叹了口气，说道：“宋董，不是我不配合你们，的确是有那么几户人家搞不定，都乡里乡亲的，你让我怎么办？我也不能逼他们搬走啊！” 宋雁平理解拆迁动员工作的难处，倒也不想跟王永福弄的脸红脖子粗。 “其他住户搬走多少了？” 王永福说：“差不多百分之九十了吧，大多数人还是挺痛快的，拿了钱，签了字，都陆陆续续搬走了，穷病啊，有钱就是娘，他们不傻！” 宋雁平又问他：“有几户不配合的？” 王永福想了想，回道：“五户吧！有两户其实也能搬，但是架不住其他几家人的撺掇洗脑，铁了心了！” “他们有什么别的条件吗？” “什么条件？钱呗！钱给够了立马走人！”王永福说。 “他们想要多少？”宋雁平问他。 “反正他们给我透得底是最少一万五一平米，否则别想拆！” “我操，狮子大开口啊，那就是没得谈了？”宋雁平咒骂道。 “我什么办法想过了，什么话也都跟他们说了，没用！反正你们月底来拆迁之前，我得出去躲躲，别到时候村民们骂我跟你们一条心，那我这个村委书记还干不干了？” 宋雁平说：“好，不管有几户搬不搬，我们月底是一定要进村的，你到时候不方便的话，就出去待一段时间。” “好的，宋董，我听你的！” 还有三天就到月底，宋雁平带着机械队伍和工人，王敏小波和赵鹏以及手下的二十几个弟兄们浩浩荡荡地进驻鹿山村。 出发前宋雁平叮嘱他们，不准带砍刀和钢管，只能带铁锹和撬棍，毕竟他们这是去动迁，能商谈的尽量商谈，低调一点比较好。 根据王永福给他的花名册和村址图纸的标注，宋雁平让拆迁队伍先从村外围往里面拆。 十几台大型挖掘机呈扇形将整个鹿山村的外围包裹住，“哒哒哒哒”的破碎锤声和挖掘机的轰鸣声，顿时响彻整个鹿山村。 “轰隆！” “哗啦！” 破旧的矮民房在一阵阵巨大的倒塌声中顿时倾覆一片，残垣断壁裸露在外，整个村外围一眼望去一片狼藉，空中弥漫着飞扬的黄色尘土。 村外围的机械在紧锣密鼓的拆着，宋雁平则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了鹿山村靠近后山的一条街上。 他根据图纸上的标注，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外。 王敏走上前去重重地叩响了大门。 王敏一边敲门一边呼唤里面的人，可是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人来开门。 小波走上前去刚要抬脚踹门，头顶的平房上响起了声音。 “你们干嘛的！” 宋雁平和身后的弟兄往后倒退了两步循声望去，平房上站着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王永志王大哥家是吧？”宋雁平问她。 “我是他老婆，怎么了？” “我们是开发商，过来找王大哥谈谈拆迁的事情，麻烦你开一下门吧！”宋雁平笑着说道。 “不用！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就行，我男人脑子反应慢，他不懂！” 宋雁平尴尬地笑了笑，说：“那你也得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谈吧？” 王永志的老婆转身从平房上走了下来，把门里面门闩拉开。 “那我们进来啦！”宋雁平说。 宋雁平让其他弟兄都等在外面，只带着王敏和小波进到了王永志家中。 一进屋门，王永志坐在板凳上喝着啤酒抽着烟。 他斜了宋雁平他们一眼，说：“不用跟我说什么乱七八糟没用的，一万五一平米，行的话咱们就签个协议把钱打了，不行的话你们就滚出去！” 王永志的老婆将电热水壶放到底座上按下开关后，在旁边添油加醋地搭腔道：“还得连我们家门口的街上那七个平米也算上，还有我们后院的那两棵梧桐树，那一棵都有七八十年了，凭什么两棵树就给我们5000块钱？他妈的是不是都让王永福这个王八蛋给吞了？！” 宋雁平对着王永志的老婆笑了笑，说：“大姐先别生气，那我们不是正在这商量嘛！” 宋雁平坐到了旁边的板凳上，对王永志说：“王大哥，拆迁不是我们海纳集团一个人的决定，是政府的统一规划，利国利民，是好事儿！咱们老百姓都得配合工作不是吗？” “拆迁款的定额也通过了政府的审核批准，6200真的不少了，我的意思是呢，咱们尽快搬走，免得弄了一身麻烦身上，对吧？” 王永志举起啤酒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他把啤酒瓶猛地往桌子上一放，大声喊道：“你说谁找麻烦？！你他妈的说谁找麻烦？！” 宋雁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转而目露凶光的盯着王永志。 “你们也不怕跟着这座老房子一起，塌在这儿吗？” 宋雁平话音刚落，王永志的老婆突然高声喊着“要死就一块儿死！”，右手抓起刚烧开的满满一热水壶开水，直接朝着宋雁平的脸上泼去！ 第133章 暴力强拆 说时迟那时快，王永志的老婆提起水壶的一瞬间，王敏的腿已经抬到了她胸前。 王敏一个侧踹，直接将王永志他老婆手里的热水壶踢翻在王永志的腿上，烫的王永志一只手揪着裤子，另一只手去解皮带。 “哎哟哟，烫死我了，嘶～啊！” 王敏把宋雁平往后一拉，小波上前一巴掌扇在王永志他老婆的脸上。 “哎呀！打人啦！拆迁办打人啦！快……”王永志他老婆顿时撒起了泼，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哇哇大哭。 赵鹏他们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带着弟兄们直接冲了进来。 “平哥，你没事儿吧？”赵鹏一进来就问道。 “我没事……” 宋雁平低下头看了一眼溅在鞋上的水，霎那间怒火中烧。 “王永志！你他妈的跟我玩儿横的不是？今天我就先从你家开始拆！” 宋雁平说完，对赵鹏说：“去叫两台挖掘机来！” “好的，平哥！” 宋雁平指着王永志和他老婆，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拖出去！” 宋雁平一声令下，小波和王敏让弟兄们把王永志和他老婆，连打带拖的抬到了街上。 王永志的老婆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哭一边喊：“快来人呐！拆迁办打人啦！快来人呐！” 她哭的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时不时还擤一把鼻涕往宋雁平他们身上甩。 王永志也从地上爬起，大声喊道：“乡亲们，村民们，都快点出来看啊！” 他一边喊一边掏出手机给别人打电话。 “六哥，你快点来我们家，拆迁办他们要强拆我的房子，还打人！快……” 王永志还没说完，小波冲上前去，一把从他手里将手机抢了出来，“啪”地往地上一摔，直接摔了个稀巴烂。 “我操……”王永志见状，伸出手就去抓小波的衣领。 小波抬起手照着王永志的鼻梁骨“咚”的就是一拳。 王敏和身后的一帮弟兄一看，呼啦一下子全都围了上去，对着王永志一阵拳打脚踢。 王永志的老婆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冲到他们身后，伸出手指就去挠王敏他们。 小波被王永志的老婆挠破了脸，气急败坏的小波死死地掐着王永志他老婆的脖子，一膝盖顶在她的胸口上。 他老婆闷哼一声，捂着胸口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王永志冲出王敏这帮人的包围，一头钻进了大门里面去，并且从里面把门闩插了上来。 小波带着弟兄又去踹门，被宋雁平制止。 “哎！别踢了，等会挖掘机到了，全都给他铲平了！”宋雁平说道。 “你们干什么的！强盗啊？！” 身后的街上，五六个中年男女扛着铁锹和锄头，兴冲冲地朝着宋雁平他们跑了过来。 小弟们一看，也都纷纷举起铁锹和撬棍。 小敏和小波走到前面，将宋雁平挡在身后。 “疯狗啊？你们拆迁办的怎么了？疯狗！没有王法啦！？啊？！”一个女人大声喊道。 小波举起铁锹指着那个女人骂道：“去你妈的，从哪钻出来你这么个东西？！” 那个女人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把锄头往地上一杵，瞪着眼睛说：“你个年轻人，嘴放干净点儿！” “我放你妈干净！怎么地！”小波骂完，顿时火大。 他和王敏以及身后的弟兄们，一起拖着铁锹往他们这群男女面前走着。 铁锹在水泥地上拖拉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想死就赶紧滚！”小波大声吼道。 这几个男女一看小波他们人多势众，而且都是些年轻人，真要动起手来，他们这帮男女肯定吃大亏！ 几个人把铁锹和锄头架在身前慢慢地往后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嘎哒嘎哒”的挖掘机履带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 这几个男女避开两台挖掘机来到路边站定，小波他们也不再继续紧紧逼退。 赵鹏用撬棍对着这几个男女说道：“别靠前，要是敢靠前，就连你们一起埋了！” 这几个男女呆呆地站在路边，看着这两台大型挖掘机晃悠晃悠地停在了王永志家院墙外。 宋雁平来到挖掘机前一挥手，喊道：“拆！” 王永志他老婆一看，连滚带爬地趴到了挖掘机的履带上，边哭边叫：“你们敢！我男人还在里面！我看谁敢！信不信我死在你们面前！” 小波和赵鹏跑过去揪着她的衣服，合力将她拖到了街边。 两个挖掘机司机一看这个架势也不敢轻举妄动，举起的机械臂停在半空中迟迟不敢去推倒院墙。 宋雁平指着其中一个挖掘机司机喊道：“我让你们推，听不懂吗？！” 那个司机也不敢得罪宋雁平，他一推手中的摇杆，巨大的机械臂往前一拱，挖斗直直地顶在院墙上。 “哗啦！” “轰隆！” 砖头垒砌的院墙应声倒塌，瞬间尘土飞扬。 宋雁平一看王永志傻呆呆地站在院子中间，大喝一声：“把他抓出来！” 王敏跟一众弟兄踩着坍塌的院墙碎砖冲了进去，准备将王永志抓出来。 王永志一转身跑进了屋内，将门从里面反锁了上来。 王敏和小弟们一看他跑了进去，于是捡起地上的碎砖块就往玻璃上扔，顿时，屋门和窗户上的玻璃噼里啪啦碎落了一地。 “出来！”小弟们对屋内的王永志喊道。 他们见王永志根本不出来，准备从窗户内翻进去抓他。 “不用进去了！”宋雁平对王敏和小弟们说。 宋雁平一转身，指着那两个挖掘机司机命令道：“拆！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命硬，还是你们的机械硬！” 两个挖掘机司机操纵着挖掘机，嘎哒嘎哒地开进了院子里。 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将挖斗伸向了屋顶。 强有力的巨大挖斗在落向屋顶后，屋顶的红瓦分崩离析，整个屋顶顷刻间坍塌下去。 “哗啦啦！” 又是一阵飞扬的尘土，屋内的王永志却没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啊！”王永志的老婆大喊着想要挣脱开小波和赵鹏，却被他们两个死死地按在地上。 旁边的那五六个男女想要上前，却被十几个小弟挡在外围，根本无法近身。 “杀人啦！杀人啦！” 那五六个男女一边喊一边用铁锹和锄头敲打着路面。 两个挖掘机司机操纵着摇杆又将墙体推倒，整个房子不到五分钟就变成了一堆废墟。 “永志！永志！啊啊啊！杀人啦！” 王永志的老婆瘫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宋雁平让赵鹏把挖掘机带离现场后来到了那五六个男女面前。 “你们几个也是钉子户吧？你们今天要是不搬，就跟他一个下场，我绝对说到做到！” 宋雁平语气异常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腾腾杀气！ 那五六个男女面面相觑地站在原地，吓得一个屁都不敢放。 王永志的老婆站起来跑进废墟中，伸出双手扒拉着碎砖石。 “永志啊！王永志！啊！！！” 王永志他老婆哭的声嘶力竭，她扒拉了两下后，一头趴在废墟上当场昏了过去。 天空中逐渐乌云密布。 “隆隆”地几声沉闷的雷声滚滚，几个雨点打落在宋雁平的脸上。 “小波，带人扒拉扒拉找找，把他挖出来！” 宋雁平说完，小波招呼弟兄们跑到废墟上开始扒拉了起来。 大概七八分钟后，雨开始突然下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 “人在这儿！”一个小弟喊道。 宋雁平背着手站在原地，看着弟兄们把满脸是血和尘土的王永志从废墟中拖了出来。 王永志的老婆被雨水一拍也醒了过来。 她匍匐前进，爬到了王永志身边，伸出手搂着王永志大哭起来。 王敏过去摸了一下王永志的脖子，来到宋雁平身边说：“平哥，人还活着……” 第134章 记者 宋雁平点点头没有说话。 小波跑过来对宋雁平说：“平哥，回车上去吧，雨下大了，别再感冒了！” “嗯，走吧！” “走了走了！”小波招呼身后的弟兄们。 那五六个男女还站在街边看着宋雁平他们。 宋雁平路过他们身边时，恶狠狠地瞪着他们，说道：“等到雨停了，我就去拆你们的！一个都跑不了！谁要是想跟他们一样……” 宋雁平指着趴在废墟上的王永志两口子，继续说道：“那我一定成全你们！” 说完，宋雁平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扬长而去。 那五六个男女看到宋雁平他们走了以后，赶紧跑到王永志两口子身边，查看王永志的伤势。 “永志！我是六哥！你怎么样了？！” 王永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站在身边的人，轻轻地摆了摆手，说：“我没事，六哥……让俊杰，让俊杰给他曝光！给他发到报纸上去！六哥……” 那个六哥握住王永志的手，愤恨地说道：“永志，你放心！我一定不会饶了这帮兔崽子们！” 他们一起将王永志送到医院后，那个六哥联系了自己的儿子王俊杰，并让他晚上到医院看望一下王永志。 宋雁平让赵鹏带着弟兄们在鹿山村的拆迁现场看着，他带着王敏和小波回到了集团办公室。 宋雁平将衣服吹了吹干后，倒上一杯热水喝了两口。 办公室的电话一响，宋雁平过去接了起来。 “喂？” “雁平，我从窗户上看到你刚回来。”辛洪川说道。 “川哥，我刚才去鹿山村拆迁现场了，刚进门！” “好，你休息一会儿，等下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好的，川哥！” 宋雁平又喝了两口水，抖了抖衣服，独自来到了辛洪川的董事长办公室。 “川哥！” “坐！”辛洪川指着他对面的椅子说。 宋雁平坐下后，辛洪川问他：“拆迁进展的怎么样？” 宋雁平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 “别说了，川哥，鹿山村这帮村民是真的难缠，真应验了梁董说的那句穷山恶水出刁民了！” 宋雁平尴尬地笑了笑。 “哈哈哈，你这才刚开始而已，哪有那么容易，你可别让区区几个村民搞得你毫无招架之力啊！”辛洪川打趣的说道。 “哈哈哈，那不可能，川哥，你放心就行，我今天已经杀鸡给猴看了，我就不信他们的骨头能那么硬！” 辛洪川听完满意地点点头，说：“甩开膀子去干就行！别有太多顾虑，瞻前顾后会让你的心没有定力，真碰到搞不定的再找我和梁董！” “知道了，川哥！” 宋雁平跟辛洪川又聊了一会儿，便回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了一会儿。 外面的雷雨下一会儿停一会儿，宋雁平便让王敏通知拆迁现场暂停停工，等到雨停了再开工，避免发生危险。 晚上，宋雁平回到住处，安娜已经做了一桌子好菜等着他了。 宋雁平去洗了个澡，回到餐桌前跟安娜边吃边聊。 饭吃到一半，梁晓给宋雁平打了过来。 “喂，梁董！” “宋老弟，刚才京海市日报社的主编李立给我打电话，说他们日报社的一个记者是鹿山村的，叫王俊杰，因为我们今天对鹿山村的一户人家进行了暴力强拆，这个王俊杰要写一篇报道登报。” “这个李立跟我之前就认识，他一打听这个拆迁项目是我们海纳主持的，所以打来电话问我。” 宋雁平想了想，问道：“他什么意思？” 梁晓说：“李立的意思是想让我们私下跟那个王俊杰谈一谈，毕竟报道了的话会造成很大的社会舆论，所以报道的事情他会压下来的，但是商谈的事情需要我们自己去做，毕竟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他直接去找王俊杰谈有点太敏感了。” 宋雁平放下筷子，说：“行，梁董，明天我去找他谈。” “嗯，你先好好跟他说，做记者这一行，笔杆子就是枪杆子，得罪不起！他要是实在不给面子，你就……你自己看着办吧！”梁晓说道。 “好的，梁董，我心里有数儿了！” 挂了电话，宋雁平自己在那琢磨起来。 记者这个行业他还真是第一次接触，但是对于记者的能量，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有句老话儿说得好，笔力胜于武力，意思是即使得罪拿枪的，也不得罪拿笔的。 这是因为文字和言论具有深远的影响力，能够在社会上引起广泛的共鸣和持久的效应，有时甚至比直接的武力更为强大。 宋雁平想了想，于是跟村委书记王永福要了王俊杰的电话。 “喂，是王俊杰吗？” “你好，你是哪位？” “我是宋雁平，你们鹿山村拆迁的负责人。” 宋雁平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找我什么有什么事儿吗？” 王俊杰一听是就知道了宋雁平的意图，反而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 “王记者，我想跟你谈谈，你看你有没有时间？” “我没时间，没什么好谈的！”王俊杰当即一口回绝了宋雁平。 宋雁平笑了笑，说：“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没什么好考虑的，再见！” 说完，王俊杰“啪”地挂断了电话。 宋雁平看着手机想了一会儿，又给王俊杰发了一个短信。 “王记者，你要是不跟我谈，那我只能明天登门采访了！” 王俊杰收到短信后，却没有给宋雁平回复。 宋雁平思考了很长时间，他觉得王俊杰这个书生估计没法儿商量，要想说通了他，估计只能来硬的了！ 宋雁平第二天召集王敏小波和赵鹏，让他们带上弟兄们再去一趟鹿山村。 根据拆迁户住的花名册，宋雁平他们找到了王俊杰家。 小波上前敲了一会儿门，一个人走到门后问道：“谁啊？” “拆迁办的，开一下门！” 门口的人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 宋雁平看了小波一眼，示意他们强行破门！ 身后的弟兄们一拥而上，开始轮流踹门。 他们踹了能有一分钟，“砰”的一声，大门被他们踹开了，宋雁平带着众人走进了院内。 刚到屋门前，王俊杰拿着一把菜刀开门走了出来。 “你们这群强盗！土匪！都给我滚出去！” 王敏往前一站，脸色凝重地对王俊杰说：“把刀放下，别自讨苦吃！” 王俊杰挥舞着菜刀，大吼道：“你们谁敢往前走一步试试！” 宋雁平拦了一下王敏，面带微笑地对王俊杰说：“亏你还受过高等教育，拆迁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你应该带头配合才对，怎么这么糊涂呢？” 王俊杰眼睛一瞪，啐了一口，说：“我用你在这儿教育我了？你什么水平？” 他话音刚落，王敏趁其不备一个弓步上前，双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向下一掰，菜刀“铛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王敏用脚一踢，将菜刀踢到了身后，身后的一个弟兄赶忙将菜刀捡了起来。 王俊杰捂着手腕，面目狰狞地喊着：“我要曝光你们！我一定要曝光你们！让全社会看看你们这些丑恶的嘴脸和暴力行为！” 宋雁平冷哼一声，说：“我操，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本想好好跟你谈谈，你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啊！” 说完，宋雁平看了小波一眼，眯着眼咬着牙说道：“妈的，把他弄车上去，带他出去遛遛弯儿！” 第135章 折磨 王俊杰转身跑进屋里，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你们别过来啊，我已经报警了！” 王敏和小波以及赵鹏等人呼啦一下子全围了上去，从他手中将手机抢了出来，挂断了正在拨出去的报警电话。 王俊杰不停地挣扎着，却奈何不了十几个人的束缚。 小波他们把他拖到商务车旁边，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捆电线。 四个人死死地按住他，并将他的手脚反绑起来后塞进了车中。 小波将车开到了已经拆完的村西边的废墟附近，赵鹏拉开车门将王俊杰推下了车。 “下去！” 王俊杰打了个踉跄，摔倒在碎砖石堆上。 “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给你们发到报纸上去！” 王俊杰一边说一边想挣扎着站起来。 宋雁平走到他身边，抬起脚踩着王俊杰的脸，笑着说：“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嘴硬？我要是能让你报道了就算你赢，好不好？” 身后的几个小弟走过来，将王俊杰从地上拉了起来。 宋雁平一回头，看到不远处的一个挖掘机司机正在给挖掘机的大臂加黄油。 宋雁平看着小波，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小波，你说那个黄油是什么味儿的呢？” 小波哈哈一笑，说：“哈哈哈，平哥，让他尝尝不就知道了？” 小波让身边的小弟跑到挖掘机司机那里，将那杆油枪要了过来。 “把他的嘴扒开！”小波大喊了一声。 四五个弟兄围着王俊杰想要掰开他的嘴，怎奈王俊杰死死地咬着牙，四五个人忙活了一顿也没掰开他的嘴。 王敏走上前来，推开两个弟兄，猛地抬起脚，一脚后跟蹬在王俊杰的嘴巴上。 王俊杰顿时觉得嘴唇碰在牙齿上，感觉嘴唇像是被踢透了一样，门牙也有些松动了。 他的头顿感一阵眩晕，眼皮一时间有些睁不开了，嘴巴也疼的闭合不上，口水夹杂着鲜血从口中流了出来。 小弟们见状，赶紧上去狠狠地捏着他的腮部两侧，强行让他的嘴张大。 王敏一把将身边小弟手中的油枪拿了过来，顺势将油枪嘴塞进了王俊杰的口中。 王敏用力一捅，油枪嘴直接顶到了王俊杰的喉咙中。 他一只手握着油枪管，另一只手疯狂地按压油枪的把手。 浓稠而又黏糊糊的机械黄油瞬间灌满了王俊杰的嘴巴和喉咙。 他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上来，只感觉厚重的膏状物堵住了他的嗓子，让他无法呼吸。 腥臭的机械黄油让王俊杰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无法呼吸的痛苦让他的脸憋的通红。 “呕！呕！” 王俊杰从胃里反上来的食物顶开了嗓子里那些粘稠的黄油，王敏往后一退，油枪顺势从王俊杰的嘴中拔了出来。 “我操，真他妈恶心！”宋雁平嘀咕道。 王俊杰被他们这么一折腾，逐渐地浑身没有了力气，整个人摇摇晃晃快要站不稳了。 宋雁平挥挥手，说：“让他坐下！” 转而又对王敏说：“继续！继续！他还没说是什么味儿的呢！” 四个小弟踹了一脚王俊杰的膝盖后面，王俊杰身子往前一倾，“噗通”一声跪在了碎砖石上。 旁边一个小弟用力地捏住王俊杰的腮，再次把他的嘴巴捏开。 王敏握住油枪“噗”地一声再次捅进了王俊杰的嘴中。 由于油枪末端的弹簧老化，王敏捏着捏着，直接把弹簧挤断了。 王敏攥了两下酸麻的右手，转身将油枪递给旁边的小弟。 王俊杰含着满满的一嘴黄油，嘴里发出断断续续地“呜呜呜”声。 宋雁平从地上捡起一根拇指粗的撬棍，走到王俊杰面前。 他将撬棍往王俊杰肩膀头上一戳，说道：“王大记者，这玩意儿好不好吃？” 机械黄油散发的浓重的腥臭味，让王俊杰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呕！” 王俊杰猛烈地吐了起来，胃里的食物残渣混合着黄油，全都吐在了地上。 这一吐，王俊杰彻底没有了力气。 他身子往前一倒，趴在呕吐物上拼命地咳嗽了起来。 宋雁平捂着口鼻往后退了两步，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弄……把他弄起来！” 四五个弟兄揪着王俊杰的衣服，将他脸朝上翻了个面儿。 赵鹏从车上拿了两瓶矿泉走了回来，拧开盖子浇在王俊杰的脸上。 王俊杰被凉水这一浇，慢慢地醒了过来。 宋雁平蹲下去盯着王俊杰，冷哼一声，说道：“王大记者，怎么了？这点罪你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为民请命啊？” 王俊杰斜着眼看着宋雁平，冷冷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有能耐……你们就……弄死我，堵住我的嘴，我还可以用手写！我一定要让……你们的……罪行败露！” 宋雁平眼睛一瞪，说：“也对啊！你还可以用手写！” 宋雁平用撬棍的尖端戳在王俊杰的右手背上，歪着头问他：“你是用这只手写字吧？” 王俊杰顿时眼里充满了恐惧，死死地盯着宋雁平的脸。 宋雁平点点头，阴森森地说：“好，那我就让你没办法写字！” 宋雁平刚说完，王敏绕到了王俊杰身后。 他握住王俊杰右手的食指，用力地横向一掰，“啪”地一声清脆的响声，王俊杰的右手食指被硬生生地掰断了。 “啊！唔……” 王俊杰疼的眼睛往上一翻，顿时昏死了过去。 “平哥！” 一个小弟跑到宋雁平身边，紧张地说：“警察来了，两辆警车到村口了！” 宋雁平听完脸色一沉，说：“先把他弄车上去！” 一众弟兄把地上的王俊杰抬到了商务车上，把手里的撬棍和铁锹也都收了起来放进车中。 “赵鹏，你带着弟兄们先走。”宋雁平对赵鹏说道。 “走！”赵鹏招呼弟兄们上车的上车，上不了车的则跨过废墟藏了起来。 宋雁平背着手，小波和王敏跟在他身后，三个人来到了挖掘机旁跟司机假装聊天。 挖掘机司机刚才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战战兢兢地配合着宋雁平他们。 两辆警车拉着警笛慢慢地开到挖掘机旁停下，从车上下来五六个民警。 宋雁平转过身去，看着面前的几个民警，笑着问道：“你好，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民警看了一眼宋雁平，问他：“你就是宋雁平？” 宋雁平并不认识这个警察，一时间有些愣。 “呃……我是宋雁平，怎么了，警察同志？” 那个警察表情严肃地回道：“我是辖区派出所的，刚才接到鹿山村村民报警，说有人在拆迁现场殴打村民，我们过来看看。” “哈哈哈，哪儿有？我听说施工现场的挖掘机有些问题，我过来看看，没见到有人殴打村民啊？” 宋雁平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挖掘机司机，说：“是吧？” 那个挖掘机司机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个民警眉头一皱，对宋雁平说：“你过来一下！” 第136章 补偿协议 宋雁平跟着那个民警往旁边走了二三十米才停了下来。 那个民警看了一眼他们身后，压低声音说：“你们在这拆迁的事情，梁晓给我们打过招呼了，但是你们别弄的太过分了，否则我们也不好做！” 宋雁平双手一摊，说：“我们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那个民警“哎呀”了一声，说：“昨天你们给王永志家把房子推倒了，差点出了人命！你们走后他们报了警，我们到现场只是简单的做了个笔录就走了。” 顿了顿，那个民警继续说道：“你说……万一昨天王永志被砸死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我们管还是不管？” 宋雁平一听，心想也就不必再跟他兜圈子了。 “警察同志，您贵姓？” “我姓闫……哎，你先不用管我姓什么了，人呢？” 宋雁平反问闫警官：“什么人呢？闫警官什么意思？” 闫警官一撇嘴，说：“那个记者，王俊杰，你们把人弄哪里去了？” 宋雁平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他没事儿，你放心吧，闫警官，我们就是跟他聊聊天，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村民报了警，我们不来就是我们的失职，我们来了又不好处理，你别让我们难堪啊！” 闫警官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我知道了，闫警官，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那最好了，你们做这个事情一定要有点分寸，王俊杰好歹是个记者，那么多人都关注着他，要是出了事，那你们就是弄巧成拙了！” “知道了，谢谢你啊，闫警官！” 那个闫警官点点头，侧过身回到了警车旁，对几个民警说了一句“回去吧”，几个人纷纷上车离开了现场。 宋雁平看着警车远去后摸了摸下巴，对小波说道：“车呢？” 小波拿出手机给赵鹏打过去，让他把车赶紧开回来。 三分钟后，两辆别克商务车开了回来。 赵鹏从副驾驶下来，走到宋雁平面前。 “平哥！” 宋雁平看了一眼商务车，问赵鹏：“人怎么样了？” “没事儿，在后座上躺着呢！”赵鹏回道。 宋雁平走到车旁拉开车门上了车。 他看着躺在后座上的王俊杰，王俊杰睁开眼也看到了宋雁平。 “我让他们送你去医院，你能不能把这个事情放下。” 宋雁平话里话外没有商谈的语气，而是单纯的命令口吻。 王俊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地说：“不行……” 宋雁平眉头一紧，说：“你有什么条件你就开出来，我要是能做到我会考虑考虑，如果我做不到……那咱俩也别谈了，我这就送你上路。” 宋雁平的语气异常的平稳，因为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不会因为这么一个肉中刺眼中钉，而影响到整个拆迁计划！ 王俊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上微微颤抖着，说：“一万，一万一平米，我就同意拆！” 宋雁平摇摇头，说：“八千，多了一分都没有！” “九千……” “那你一分钱都别要了，放心，我给你留个全尸！” 说完，宋雁平转身下了车。 “小波！” 小波和赵鹏以及王敏和几个弟兄跑到了宋雁平面前。 “平哥！” “弄的干净点儿，晚上打包沉海里！” 宋雁平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坐起来的王俊杰。 “知道了，平哥！” 小波和赵鹏带着几个弟兄钻进了商务车里。 赵鹏脱下外套一下子蒙在王俊杰的头上。 王俊杰扭动着身子疯狂的挣扎着。 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八千！八千！好！八千！” 宋雁平咬了咬牙，问身边的王敏：“剩下的那几户是不是都跟这个王俊杰属于嫡系？” 王敏点点头，说：“是，平哥，他们都仗着王俊杰是记者，觉得没有人敢动他们。” 宋雁平伸出手，王敏拿出一根烟给他点上。 宋雁平抽了一口，问王敏：“加上王俊杰的房子一共还有几户？多少个平方？” 王敏从文件包里拿出来一边看一边计算着。 “平哥，还有四户，加起来一共差不多三百五十多个平方。” 宋雁平自言自语道：“三百五十个平房，也就是说我们集团得多支付六十三万多……嗯，可以接受！” 宋雁平将身子探进车内，赵鹏把王俊杰头上的外套拿了下来。 宋雁平指着王俊杰，恶声恶气地说道：“你记住了，八千一平米是你同意的，你要是敢跟我耍花招儿，我一定让你死的很难看，我绝对说到做到！” “还有，剩下的那三户不是你叔就是你婶儿，他们的工作你去做，我只给你两天的时间，后天我让人去你那里跟你们再签一份拆迁协议！” 王俊杰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宋雁平没有说话。 “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吗？我跟你说的你听进去了没有？！” 宋雁平骂着，伸出手就给了王俊杰一巴掌！ 这一巴掌顿时王俊杰眼神清澈了很多。 “知道了……”王俊杰回道。 “赶紧弄走！”宋雁平对小波说道。 小波和赵鹏将王俊杰从车上推了下去，将他身上的电线也都解开。 两天后，王敏将跟王俊杰和其他三户重新签订的拆迁协议拿了回来。 宋雁平拿着这四份协议来到了梁晓的办公室。 梁晓将这四份协议翻看了一下，对宋雁平说：“这个数我们可以接受，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宋雁平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去辛董办公室吧，正好他找你有事！” 梁晓拿着那四份协议带着宋雁平，来到了辛洪川的办公室。 “川哥！” “辛董，这是宋老弟刚带回来的新的四份拆迁协议，新增的拆迁补偿条件是每户每平米多补1800块钱，都在预算之内。” 梁晓将四份协议放到辛洪川的面前。 辛洪川开心地点了点头，对宋雁平说：“雁平，你效率很高嘛！” “哈哈哈，鹿山村这帮人太难缠了！” 宋雁平哈哈一笑回道。 辛洪川冷笑道：“不怕，慢慢磨，磨不动就打，对付贱骨头就得用最原始的方法才有效！” “是，川哥！” 辛洪川看了一眼宋雁平，又看了看梁晓。 转而他对梁晓说：“梁董，你还记得余万同这个人吗？” 梁晓眼睛一眯，说：“记得，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他来！” 辛洪川抛给梁晓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说道：“前天他刚回国，过几天我想约他钓鱼，到时候你们两个陪我一起去吧！” 梁晓点点头，说：“好的，辛董，我去安排！” “嗯，去吧！” 宋雁平跟梁晓一起走出了办公室，宋雁平追问梁晓：“梁董，这个余万同是谁？” 梁晓想了想，说：“辛董跟余万同二十几岁就认识了，两个人当时都在美食街上干烧烤摊。” “当时本来我们八大金刚要把他吸纳进来的，但是余万同这个人为人不行，辛董觉得这个人靠不住，所以辛董没收他，只是在海纳集团创办初期给了他一些股份，也算是情谊一场吧！” “辛董出事的时候，省公安厅和市公安局来我们海纳集团协同调查，余万同这个王八蛋落井下石，抖搂了很多海纳的事情，还把辛董的一些事情以及海纳的资料，偷偷地给了市委组织部的高翔。” “多亏了政法委的徐国华帮辛董捞了一把，否则辛董当时就沉了！” “余万同在辛董出事以后就把他在海纳集团所持有的股份全抛售了，带着他的老婆孩子移民了澳大利亚。” 宋雁平听完，终于知道了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有些疑惑地问梁晓：“那川哥还约这种逼人钓什么鱼啊？” 梁晓微微一笑，对宋雁平说：“钓鱼？哼！那是要钓他的命！！” 第137章 工地事故 宋雁平立马就理解了梁晓的意思，也突然明白了辛洪川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见宋雁平不说话，梁晓说：“哦，辛董给你的那个房子大体装修的差不多了，下午没什么事带上弟妹去看看吧，选选家具什么的。” 宋雁平“哎哟”道：“梁董，真的是给你哥川哥添麻烦了！谢谢！谢谢！” “哈哈哈，快别这么说，辛董可是拿我们当自己家人，我住的那个房子也是辛董给我的！” 梁晓朝宋雁平眨巴眨巴眼睛，笑着说。 “哈哈哈，好！那下午我带上安娜跟你过去看看！” 中午，辛洪川给梁晓打电话，告诉梁晓他想吃小吃了。 宋雁平跟梁晓一起在集团外面刚开的小吃街买了一些小吃，带到了辛洪川的办公室，三个人在办公室里边吃边聊。 “嗯，这个冷面好吃！哈哈哈，好久没吃了！” 辛洪川嗦了一大口冷面，满意地说道。 “辛董，你尝尝这个臭豆腐，哈哈哈，真过瘾！” 梁晓把面前的臭豆腐放到辛洪川的面前晃了晃。 辛洪川用手背一挡，脸上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说：“哎呀，拿走拿走！臭死了！你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喜欢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 “哈哈哈，你以前不是特别喜欢吃臭豆腐乳吗？这个油炸的臭豆腐都不怎么臭了，你尝一块！来！” 梁晓用竹签插了一块递到辛洪川的嘴边，愣是给辛洪川塞到了嘴里。 辛洪川被迫咬在嘴里嚼了起来。 “唔！我靠，还真挺好吃！拿过来都给我！” 辛洪川去抢梁晓手里的那碗臭豆腐，梁晓举着餐盒躲开就是不给他。 宋雁平被他们两个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恍惚之间，宋雁平产生了一种错觉。 面前的这两个江湖大哥此时此刻展现出的天真孩童的一面，让人很难相信他们平时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和杀伐果断。 他们也是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欢声笑语和无可奈何，但是他们又跟普通人不一样！ 因为他们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们现在的成就是踩在别人的头颅上才得来的！ 只不过每个人的命运不同而已。 有的人生下来就要去工厂上班，有的人生下来成了教师，有的人去做了保洁工人…… 而他们，却把杀人放火金腰带当成了自己的命运。 但是，他的命运却跟面前的这两个人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宋雁平看着他们两个，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散。 辛洪川转头看了一眼宋雁平，问道：“怎么了，雁平？有什么心事吗？” 宋雁平把嘴里的烤鱿鱼咽了下去，摇了摇头。 “没事儿，川哥，我只是觉得，认识你们很开心！” 宋雁平说的动情，辛洪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拍了拍宋雁平的胳膊，说：“我也很开心能认识你！” 辛洪川坐到宋雁平身边搂着他，继续说道：“雁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每个人的命都不一样，我们的命已经这样了，很难回头了。我们明知道这是条死岸，但还是在那里游，没有办法……”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川哥，我懂……” 辛洪川哈哈一笑，说道：“好了，别想了，等到钱赚够了我们就撤身，过两年我准备带着你嫂子移民加拿大。” 宋雁平看着辛洪川，轻轻地“嗯”了一声。 “梁董不是说下午还要去看装修的怎么样了嘛，快吃吧！”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天，宋雁平听梁晓给他讲以前辛洪川带着他和弟兄们的“英雄事迹”，内心着实也有些惊叹。 吃过了午饭，宋雁平让王敏去会所接上安娜来到了集团大厦停车场，三个人跟着梁晓的车来到了歌纳小镇。 梁晓的车刚开到别墅区门口，管家一看是梁晓的车，赶紧将门升起来。 梁晓把车窗摇下来，对管家说：“等会你告诉经理，把我后面那辆车的车牌号录入进系统，后面坐的是我们集团的宋雁平宋董，以后他会在这里住，就是花园旁边的那栋自建别墅，知道了吗？” “知道了，梁董！” 管家“啪”地对梁晓敬了个礼后，两辆车缓缓地开进了别墅区。 车子开到小区靠后一点的一个大花园旁停了下来，宋雁平和安娜跟着梁晓一起下了车。 一些工人在一栋三层的别墅院内忙的热火朝天。 宋雁平和安娜走到梁晓身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栋欧式风格的别墅。 梁晓转过头看着宋雁平和安娜，笑着说道：“看看吧，怎么样？” 宋雁平嘴角的开心都快要压不住了。 他点了点头，说：“气派！真气派！” 安娜挽着宋雁平的胳膊，脸上也露出了满满的开心。 “走，进去看看吧！” 梁晓带着宋雁平和安娜走进了别墅内。 巨大的落地窗户南北通透，进入大厅一抬头，一挂超长的水晶吊顶悬在头顶，后院里是一个大型的游泳池和休闲区，负一楼有四个停车位，还有观景阳台…… “梁董，太好了，哈哈哈，这么大，我们两个住真的是……”宋雁平感叹道。 梁晓打趣道：“那你得赶紧跟弟妹结婚啊，多生几个孩子不就住满了嘛！哈哈哈！” 安娜害羞地看着梁晓，慢慢地把头低了下去。 “家具这边我回头让管家给你一些参考，你看好了哪些你就选，钱都从集团这边出。”梁晓说道。 “不用，梁董，家具钱我自……” “你可别拒绝辛董的一片好意啊！”梁晓打断了宋雁平的话。 “哎，好吧，那就谢谢梁董和川哥了！” 宋雁平拉着安娜的手在别墅周围转了转，王敏一路小跑来到宋雁平身后，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平哥，工地上一个工人出事了，刚送到医院，还在抢救！” 宋雁平耳朵动了两下，说：“走，去医院看看！” 宋雁平没有直接告诉梁晓工地上的工人被撞的事情，只是说工地上有点事儿需要他去看一看，便让王敏开着车带着他和安娜去了医院。 王敏一路驱车赶往京海市市立医院。 车子即将要到市立医院的时候，王敏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好，我知道了，你在那等我们！” “怎么了？”宋雁平问王敏。 “平哥，人死了！” 第138章 钓鱼 宋雁平拍了一下大腿，骂道：“操！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敏说：“我等会进去问问，平哥！” 宋雁平和安娜跟着王敏一路小跑，来到了急诊门诊的抢救室外。 两个小弟和一个神情紧张的人站在一起。 他们看到宋雁平和王敏来了，赶紧上前迎接。 “平哥，敏哥，嫂子！” 宋雁平看着他俩，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儿？人呢？” “平哥，敏哥，人死了，没救过来……” 另一个小弟指着旁边那个神色慌张的人，说：“他是我们工地上开自卸车的，本来今天下午主要为了清理外围的建筑垃圾，他这一车装的有点满，车斗最上面有一块一个多平方大的水泥砖墙体。” “那个干活的工人站在路边，他拐弯有点快，最上面那块墙体瞬间被甩了下来，掉到地上后直接炸开了，有一块砖弹起来崩在那个工人的头上，当时人就不行了……” 宋雁平愤怒地瞪着那个自卸车司机，骂道：“你他妈开那么快干什么？谁让你装那么满的？！” 自卸车司机听完，一脸委屈地看着旁边的两个小弟，说：“你们的人让我们多装快跑，我们自己的车肯定不想装那么多，尽管你们给交通上打过招呼了，但是我们自己也知道危险啊，而且超载对我们的车也不好！” 宋雁平瞪了一眼那两个小弟，吓得他们两个把头耷拉了下去。 宋雁平抿着嘴想了想说：“你有保险吧？” “有……”自卸车司机回道。 “行了，责任五五开吧，你自己承担一半，我们承担一半。” 自卸车司机没有反驳，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宋雁平让王敏联系了死者家属，宋雁平才知道这个死去的工人家庭条件不是很好。 宋雁平自己掏了十万块钱给死者的老婆，又将这个事情告诉了梁晓。 梁晓跟辛洪川商议后，决定先预支40万垫付给死者的老婆。 自卸车司机上报给保险公司，保险公司承保范围内也只能给25万。 宋雁平召集了王敏以及工地上的弟兄们，把工地上所有的施工人员和司机也都叫到了拆迁现场的办公室外面集合。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对现场所有的人说：“昨天工地上死了一个人，你们应该都知道吧，这个事儿我考虑了一晚上，决定今天跟大家说说。” 宋雁平把半截香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问王敏：“昨天出事的那个是几号车队？” “三号车队，平哥！”王敏回道。 宋雁平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看到了昨天的那两个小弟。 “你们俩负责的，是吧？” 那两个小弟低着头瞟了宋雁平一眼，声音低微地回道：“是，平哥……” 突然，宋雁平转身朝着王敏的大腿踹了一脚。 王敏往后退了一小步，随即站定。 “我怎么说的！安全第一！安全第一！你就是这么教的他们吗？这个事情你有最大的责任！” 宋雁平指着王敏大声说道。 王敏点了点头，说：“是，平哥！” 一众小弟都耷拉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口，旁边的工人和司机们也都不敢说话，面面相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这个月的工资一分钱别想要了！弟兄们跟着你，是因为我对你放心，可是你就是这样让我放心的吗？那是一条人命！” 王敏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小弟们，对宋雁平说：“知道了，平哥，回头我再把安全事项讲给他们听，让他们都记住！” 宋雁平叹了一口气，说：“以后不准超载，也不要开的太快了！你们以后谁再出点事儿，我们这个活儿就没法干了！” 宋雁平说完，转身回到了车上。 那两个小弟看到宋雁平离开了，于是走到王敏身边，低着头对王敏说：“对不起啊，敏哥，我们错了！” 王敏朝着他俩的胸口，一人给了一拳，咬着牙说道：“你们以后长点脑子行不行！别他妈的给我找麻烦！” 其中一个小弟回道：“知道了，敏哥，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出错了！但是，平哥是不是对于这个事儿，有点……” 王敏一把将他揪了过来，抬起的巴掌即将到脸上又停了下来。 王敏指着他，愤怒至极的说道：“你什么意思？你对我的老大有意见？你知不知道，你吃喝的和你身上穿的，都是我们老大给我们拼出来的？！操你妈的！” 王敏说完，一把推开了那个小弟，也走回到了车旁边。 他打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轻声叫了句“平哥”。 宋雁平揉了揉额头，说：“刚才那一脚不疼吧？” “不疼……” “王敏，下面的人一定要严管严教，否则他们会给你惹很大的麻烦！我今天说的那些话，给你那一脚也是做给他们看，但是如果你管不好他们，以后他们真给你把天捅破了，那就不是做戏看了，是你和我都跑不了，你知道吗？” 宋雁平说的很认真，王敏也听的很认真。 随即两个人陷入了彼此的沉默中。 过了许久，宋雁平才开口说：“王敏，我只想给你们把路铺好了，早晚有一天你们都要飞的……” 王敏跟了宋雁平这么久第一次说：“平哥，我想一直跟着你。” 宋雁平放下车窗，眯着眼看着外面的阳光，说道：“我们早晚要站在阳光下面，而不是站在黑暗里面，你以后会懂的，把我和安娜送回家吧！” 晚上，宋雁平跟安娜正在吃饭，梁晓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明天上午九点，他跟辛洪川约了余万同一起出来钓鱼。 第二天上午八点，宋雁平叫上王敏一起，开着车到了集团楼下等着辛洪川和梁晓。 辛洪川和梁晓的车子带路，宋雁平和王敏的车子跟在后面。 车子开到华星大酒店外面时，一个四十七八岁微胖的男人上了梁晓的车。 他们一路行驶到京海市郊区外的一座山下，开进了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最后到了一扇铁门前才停下。 梁晓先下了车，径自走到面前铁门前打开了锁，将铁链子抽了出来，把铁门推开。 两辆车开了进去，梁晓又转身用铁链子将铁门锁上。 两辆车往里又开了三五分钟，最后在一个池塘边停了下来。 梁晓和辛洪川相继下了车，宋雁平和王敏则走到梁晓的车后，帮他拿钓鱼工具和太阳伞以及折叠凳。 而车上的那个微胖的人一直没有下来。 宋雁平看了车子一眼，又抬起头看着梁晓。 梁晓一边弄太阳伞，一边轻声对宋雁平说道：“他在车上打电话……” 梁晓把太阳伞的杆子往地上用力一插，对宋雁平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宋老弟，切记，钓鱼讲的是快准狠！” 第139章 叙旧 宋雁平听完后，会意地点了点头。 宋雁平他们把太阳伞都支好，折叠凳也弄好，那个微胖的男人才走下车，来到了伞下。 辛洪川坐在折叠凳上捣鼓着鱼竿，一回头看到了那个微胖的男人，说：“来吧，老余，一起啊！” 宋雁平才勉强想起来他的名字叫余万同。 余万同慢慢地坐了下来，拿起旁边的一根鱼竿，开始往鱼竿上挂线。 梁晓带着宋雁平和王敏又把另一把太阳伞插上，摆上折叠凳。 梁晓用盆一边调和鱼饵，一边对宋雁平说：“以前钓过鱼吗？” 宋雁平摇了摇头，说：“梁董，我对这个钓鱼不是很爱好，小时候跟着我爸去池塘钓过。” “我挺喜欢钓鱼的，尤其是喜欢鱼在咬钩那一瞬间的感觉，很爽！” 梁晓说完，将那一盆鱼饵放到了辛洪川和余万同的面前。 “辛董，调好了。” 辛洪川端着盆，抓起一把饵料用力地往远处抛去。 抛完了饵料，梁晓又把另一盆鱼饵放到了辛洪川和余万同的面前。 辛洪川回头看了梁晓一眼，问道：“手套呢？这个鱼线太勒手了。” 梁晓站起身，去车上取了五副手套分给了五个人。 辛洪川戴上手套，开始给鱼钩挂饵。 辛洪川将鱼钩抛出去后，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对余万同说：“澳大利亚怎么样？” 余万同苦笑道：“一个字，热！” “还是京海好吧？冬暖夏凉啊！” 辛洪川挑了一下鱼竿，又放了回去。 “是啊，京海有京海的好，国外有国外的好！” “生活呢？生活的还算习惯吗？”辛洪川问他。 余万同微微地摇了摇头，说：“不怎么习惯，我老婆跟孩子倒是适应能力挺强的，这次让他们跟我一起回来看看，他们还不愿意呢！” 辛洪川笑了笑，说：“落叶归根啊，还是家好啊！” 余万同听完辛洪川的话有些模棱两可，他仿佛从辛洪川的话里察觉到了别的意思。 他转过头去看着辛洪川，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中了！” 梁晓猛地一挑鱼竿，赶紧站起来收线，一条二十多公分的鲫鱼被钓了上来。 “哈哈哈，梁董手气真不错啊！”宋雁平笑道。 辛洪川和余万同看了一眼梁晓扔进桶里的鱼，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今天我们就把这个桶钓满！哈哈哈！” 辛洪川把鱼钩收了回来，重新往鱼钩上挂鱼饵。 “好！” 余万同也收回了鱼钩，重新往鱼钩上挂了鱼饵。 辛洪川将鱼钩抛出去后，问余万同：“老余，你今年快五十了吧？” “四十九咯！” “我们认识25年了……时间真快啊！”辛洪川感叹道。 “是啊，真快……” “你还记得这个鱼塘吧？” 余万同点点头，说：“记得，怎么能不记得！那时候我们经常偷着从外面的围墙爬进来钓鱼，被老板抓到过好几回，哈哈哈！” 余万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自从你把这个鱼塘承包下来以后，我们反而没有时间来这里钓鱼了。” “嗯，后来我们钱虽然多了，时间却越来越少了，整天灯红酒绿的，哪有空儿来这儿放松心情啊！”辛洪川回道。 余万同点了一下头，说：“是啊，人啊，一旦拥有了很多，就要失去很多……” 辛洪川没有继续接他的这个话题，转而说道：“虽然我们都不来钓鱼了，但是我还是会让梁董隔三岔五地来喂一喂鱼，这里面的鱼估计都长的很大了！” 梁晓接上话茬儿，说：“辛董，每个月我都让人过来喂一次，上个月我刚买了一台饲料粉碎机放在那边。” 说完梁晓指着不远处岸边的一台绿色的大型饲料粉碎机。 几个人纷纷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台绿色机器。 辛洪川笑着说：“梁董，你可别把池塘里的鱼喂成猪啊，哈哈哈！” 宋雁平和梁晓哈哈一笑，余万同这边也有鱼咬钩了。 他猛地一抬鱼竿，却不曾想让鱼脱了钩。 “他妈的！让他跑了！”余万同骂道。 辛洪川拍了一下余万同的胳膊，说：“别心急，钓鱼讲究的就是一个心静……” 余万同重新挂上鱼饵抛出去后，又坐了下来。 辛洪川看着水面上的鱼漂，悠悠地说：“三年多啦，我也三年多没钓鱼了……” 辛洪川在说这句话时，余万同的脸色突然暗了下来。 他的脸上明显有一些紧张和恐慌，但是那种不易被察觉的表情变化转瞬即逝。 “三年……老辛，你受苦了……” 辛洪川喝了一口水，哈哈大笑起来。 “受苦？这算什么苦，再大的苦我都吃过，三年苦窑算什么！” 余万同听完不再说话，眼睛盯着水面上的鱼漂陷入了沉思。 “再干几年吧，等到差不多我带着老婆孩子也移民出去。”辛洪川说道。 “你想去哪？” “加拿大吧，或者……再说吧！” 余万同把手背到身后使劲挠了挠，又耸了耸肩。 “还痒啊？”辛洪川问他。 “哼，老毛病了，尤其是三伏天，我都能挠破了！” 辛洪川侧过身，轻轻地将余万同的衣服撩起来。 余万同腰侧的一条十多公分长的刀疤露了出来。 辛洪川放下余万同的衣服，说：“谢谢你老余，当初如果不是你替我挡下这一刀，估计就砍到我的脖子上了，现在也不能在这儿跟你钓鱼了……” 余万同摆了摆手，说：“老辛，都过去了，何必再提呢！” 辛洪川打开脚边的工具箱，将一把黑色的折叠刀拿了出来，伸手递给了余万同。 余万同眉头一皱，问他：“老辛，你这是干什么？” “老余，我辛洪川这辈子里欠你一刀，今天我还给你……” 辛洪川见余万同不接，硬是将折叠刀强行塞到了他的手中。 余万同手里握着折叠刀，一时间不知所措，脸上也满是尴尬。 宋雁平见状直接站了起来，王敏也跟着站了起来。 梁晓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宋雁平的腿，宋雁平看了梁晓一眼，拉着王敏又坐了回去。 余万同把折叠刀往地上一扔，说：“老辛，你别犯神经了，做兄弟在心中，替你挨了一刀又能怎么样！什么还不还的，别神经了！” 辛洪川听完余万同的话后，长出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眉头紧皱着看向余万同，说道：“做兄弟在心中？我觉得我还不如让你砍一刀。” 辛洪川说完，余万同的表情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他不再去看辛洪川的脸，而是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老辛，我替你挨的这一刀，能不能换我这条命平安长久？” 辛洪川看着余万同的侧脸，悠悠地说道：“这个事情，你说了不算……” 第140章 鱼线 余万同慢慢地转过头看着辛洪川，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老辛，我们认识了25年，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25年？我们是兄弟啊！” “你也知道我们是兄弟？！你知道我们是兄弟你还出卖我？！”辛洪川大吼道。 辛洪川的脸涨的通红，右手用力地攥着鱼竿，手指都开始有些发白了。 余万同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我没有出卖你……” “那么你告诉我，公司的那些资料是谁给的市公安局？” “我不知道……但不是我！” “可是市公安局的人告诉我了，资料就是你给的！”辛洪川说的斩钉截铁。 余万同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才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该我了！中！” 辛洪川猛地一提鱼竿，鱼竿直接被压弯了，鱼却没有露出水面。 “大鱼！大鱼！” 辛洪川一边喊着一边站起身，拖着鱼竿往后撤步。 宋雁平赶紧跑过去帮辛洪川牢牢地抓住鱼竿。 两个人合力，最终将一条十五六斤的草鱼拖上了岸。 辛洪川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他看着那条鱼，开心地笑着说道：“不锻炼就是不行啊，连这么一条破鱼都拖不动，累死我了，哈哈哈！” 余万同把鱼竿放下，看着辛洪川说：“老辛，我这次回澳大利亚，以后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我们也就没有机会再见了……” 辛洪川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拿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两口。 “你这次回来是要跟我割袍断义吗？” 辛洪川歪着头问他。 “不……不是……” “那是什么？讨伐我？还是看到我放出来了，故意回来羞辱我？” 辛洪川的问题将余万同连连逼退，让他无法回答。 “都不是……”余万同摇了摇头，眼眶慢慢地红了起来。 “就是回来跟你告个别而已。”余万同说道。 辛洪川不再看他，把头别了过去看向平静地水面。 此时此刻，他的心比这个水面还要平静，平静到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辛洪川将烟头弹进池塘里，面不改色地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余万同也转过头去看向水面，轻轻地说：“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梁晓将鱼竿收了起来，戴着手套的双手交叉在一起，轻轻地叹了口气。 辛洪川冷哼一声，转过头盯着余万同，阴森森地说道：“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吗？” 余万同泪眼婆娑，声音沙哑地说：“老辛，你我刎颈之交，你……呃！” 余万同话还没说完，梁晓双手拉着一根鱼线，从他身后将鱼线死死地勒在余万同的脖子上。 梁晓的右腿膝盖紧紧地顶着余万同的后背，细韧的鱼线顿时勒进了他脖子上的皮肉中。 余万同两只手想要去抓梁晓，两只手在空中拼命地挥舞着，可是他抬起双手却怎么也抓不到梁晓的手，也摸不到纤细的鱼线。 宋雁平和王敏从折叠凳上跳了起来，冲到余万同的身边。 宋雁平将余万同两条乱踢的腿紧紧地抱住，王敏抓起地上的那把折叠刀，用力地刺进了余万同的左胸口。 折叠刀在扎进余万同的心脏后，王敏握着刀柄转了半圈儿。 “咯……哧……哧……” 余万同的眼睛充满了血丝，舌头伸在外面半截儿，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痛苦的声音。 辛洪川将鱼钩收回来看了看，嘴里嘀咕道：“为什么没有鱼呢？他妈的光吃我的鱼饵，不上我的钩！” 三分钟…… 想要一个人的命，仅仅需要三分钟而已。 余万同的双臂耷拉在身子两侧，面部和嘴唇青紫，胸口的鲜血沾染了外套。 鲜血顺着外套将他蓝色的牛仔裤染透，看起来像是一片黑色。 梁晓累的满头大汗，宋雁平和王敏也气喘吁吁。 他身子往后一倒，松开了手中的鱼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宋雁平也松开了余万同的双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辛洪川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眯着眼看着余万同的尸体。 “呼～你放心的走吧！” 梁晓和宋雁平以及王敏三个人合力将余万同抬到了饲料粉碎机旁边。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来，帮忙！” 梁晓说完，三个人一起将余万同身上的衣服鞋子全都扒了个溜光。 随后，他们三个把余万同搬起来，头朝下塞进了粉碎机的进料口。 梁晓走到身后的配电室内合上电闸。 随着他按下开关按钮的一瞬间，粉碎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余万同的身体被进料口的卷轴，一点一点的送进了粉碎机内，粉碎机的刀片“唰唰唰”地将余万同的身体切碎。 与此同时，出料口喷薄而出的红色和黄白色的血肉，呈扇形撒进了鱼塘中。 鱼塘浅绿色的水顿时通红一片！ 水里的鱼看到水面上撒进了东西，一拥而上抢食起来。 水面上密密麻麻的鱼嘴动着，黑压压一片，让宋雁平看的有些密集恐惧症。 一时间他浑身发毛，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过五六分钟，余万同的尸身被粉碎机全部切碎，扬进了鱼塘中。 梁晓拿起旁边的水管，打开水泵将粉碎机里里外外冲了个干净。 随后，梁晓拧开一个矿泉水瓶，将里面的汽油倒在了余万同的衣服上，用打火机点燃了起来。 辛洪川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悠悠地说道：“走吧！” 王敏走到鱼塘边将手上的鲜血清洗干净，跟着宋雁平回到了车上。 宋雁平闭着眼靠在座椅上，感觉车内的空气中都在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梁晓将车开了他们旁边，辛洪川把车窗放了下来。 “回去休息休息！” “好的，川哥！” “路上注意安全！走吧！” 王敏开车走在前面先行离开，梁晓将铁门锁好后跟在后面。 “王敏……”宋雁平放下车窗，让新鲜空气灌进车内。 “平哥，你说……” 宋雁平看着车窗外的行道树被飞速地甩在身后，说了一句：“没事了，送我回家……” 王敏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一眼宋雁平，心中纵然有千万思绪，此时此刻也无法言表。 到了小区外面宋雁平下了车。 他站在驾驶室一侧，王敏把车窗放了下来。 宋雁平看着王敏，叹了口气说道：“你回去洗洗澡，换身衣服。” “好嘞，平哥，你也回去休息休息！” 宋雁平拍了一下车门，转身走进了小区。 一进门，宋雁平看到安娜正躺在沙发上。 “亲爱的，你回来啦？” 宋雁平笑了笑，走过去坐在安娜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温柔地问道：“宝贝，你怎么了？” 安娜搂着宋雁平的腰，微笑着说：“没事儿，有点累。” 宋雁平俯身亲吻了一下安娜的脸，说：“累了你就休息休息，我等会出去买菜，晚上我们两个涮火锅！” “嗯……”安娜抚摸着宋雁平的脸。 “我先去洗个澡……” 宋雁平洗完了澡，一边擦着头一边往客厅走。 “宝贝，我等会出去买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安娜一只手背在身后，从卧室里慢慢地走了出来，站在了宋雁平的面前。 她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抬起头傻傻地看着宋雁平。 宋雁平“噗嗤”一笑，问道：“怎么了，宝贝，你今天有点反常啊！” 安娜咬着嘴唇，将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伸到宋雁平面前，慢慢地将手掌摊开。 宋雁平一低头，看到安娜手心里放着一根白色的塑料棒。 “什么东西？” 安娜低着头摇了摇身子，声音微弱地说道：“我怀孕了……” 第141章 我爱你，安娜 “这个月中的大姨妈没来，我也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所以就买了一个验孕棒……” 宋雁平手里正在擦头发的动作顿时僵住。 他的心脏像是停跳了一拍，却又立刻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这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他扔下手里的毛巾，双手轻轻的抓住安娜的肩膀，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 “安娜……” “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不开心吗？” 安娜的的脸贴在宋雁平的胸膛上，微微泛红的脸颊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宋雁平激动的心跳声。 “开心，我很开心……” 宋雁平的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掉了下来。 他将脸埋进安娜清香的发丝间，轻柔地蹭着。 “我想给你生一个宝宝，你说，像你还是像我？” 宋雁平更加用力地抱紧安娜。 “如果是女孩子就像你，如果是男孩子，肯定就像我啦！” 宋雁平松开安娜，温柔地吻在她的额头上。 “宝贝，庆祝一下我们有宝宝了，今晚出去吃！” 安娜抚摸着宋雁平的脸，说：“可是我感觉很懒，不想动……我们就在家里吃火锅吧！” 宋雁平看着安娜，眼睛里柔情似水。 他点点头，说：“好，你在家等我，我出去买菜！” “嗯！” 宋雁平扶着安娜坐到沙发上，说：“你快坐着，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你做，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宋雁平头发也不擦了，换上一身衣服就下了楼。 恍惚间，他把体恤穿反了…… 恍惚间，他忘了穿袜子…… 恍惚间，他没有坐电梯，而是走的消防通道…… 安娜从宋雁平复杂的情绪中感受到了其他的东西，她开始怀疑，宋雁平是否真的爱她？ 宋雁平去超市买了菜和羊肉卷回到了家中。 择菜，洗菜，烧水，大脑中若有若无的思绪和时而出现的空白，让他的意识有些凌乱。 两个人坐下后，宋雁平打开一瓶啤酒倒进了杯中。 宋雁平端起酒杯，安娜端起水杯，两个人碰杯时，安娜温柔地看着宋雁平，声音微弱地问道：“雁平，你爱我吗？你爱这个孩子吗？” 宋雁平的手颤抖着，说：“我爱你，也爱你肚子里的宝宝！” 安娜喝了一口水，夹起锅中的一块羊肉放进宋雁平面前的碗中。 “吃吧……” 宋雁平的微笑僵硬在脸上，心里面五味杂陈。 两个人偶尔聊一句，安娜察觉到了宋雁平的反常，也就不再过多的跟他对话。 吃完了火锅，宋雁平将桌子收拾安静，一个人在厨房洗刷。 安娜轻轻地走到他身后，从后面伸出双手环抱住宋雁平。 “怎么了，宝贝，你先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就来。” 宋雁平将手里的碗放进水池中，转过身看着安娜。 安娜缓缓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她说道：“我爱你，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孩子，我可以去拿掉……” 说完，安娜的侧脸贴在宋雁平的胸口，悄悄地啜泣了起来。 滚烫的泪水瞬间打湿了宋雁平的衣服。 宋雁平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扶起安娜的脸，满眼柔情地看着她。 “怎么会呢？我喜欢你，也喜欢宝宝啊！” “可是，你为什么是这种反应……” 安娜脸上的泪水慢慢地滑落。 宋雁平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可能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吧，内心有点激动和紧张。” 安娜将宋雁平抱的更紧了。 宋雁平亲吻着安娜的额头，将他扶到卧室。 “乖，你先早点睡觉，我去把碗刷出来。你可要好好的注意身体，不要哭，否则对你和宝宝都不好哦！” 宋雁平给安娜盖上了毯子，安娜点点头，说：“好……” 宋雁平转身离开了卧室，轻轻地将门关了上来。 他在厨房将碗筷洗刷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他内心本应该是喜悦的，因为他的确很爱安娜。 他也很爱安娜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他突然想起了死去的刘昌龙，高翔，余万同…… 他又想起了被他们打残打伤的那些人…… 他们中很多人都有老婆孩子，而他自己的未来，会不会跟他们是相同的命运？ 宋雁平也在试问自己，他到底能不能给安娜以及安娜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温暖且平安的家？ 一切都是未知数！ 他并不是不开心，而是担忧。 他当初一只脚踏入这个黑道的世界中来时，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 而现在，这个事情，这个问题却突然的从天而降，并且需要他亲自去面对时…… 他竟然有些退缩了。 一个向来敢于直面所有问题的人，在这件事情上进退两难。 宋雁平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未来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但是这件事，他无法逃避。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当初没有遇见安娜！ 宋雁平掐灭了手中的烟，蹑手蹑脚的来到床上躺下。 他看着熟睡中的安娜，内心翻涌起了一种无法言表的痛楚。 他轻轻的伸出手从身后搂住安娜，嘴里呢喃着：“可是我真的很爱你……” 安娜听到了宋雁平的这句话，眼泪偷偷地打湿了枕头。 天刚蒙蒙亮，宋雁平半睡半醒间，发现身边的安娜不见了！ 宋雁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呼唤道：“安娜？安娜！” 他赤着脚走出卧室，挨个房间寻找，都没有看到安娜。 他回到床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 宋雁平拿起那张纸，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亲爱的，我知道你很爱我，也许我和这个孩子成为了你的累赘，但是我相信，宝宝也很爱你。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会去拿掉她，我也会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不让你难过。永远爱你的安娜！” 宋雁平手里攥着那张纸，呆愣了几秒。 他连忙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打给安娜。 “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宋雁平又打了两遍，依旧是关机状态。 他赶紧又打给王敏和小波，让他们召集所有弟兄去找安娜。 宋雁平穿上衣服下了楼，开始跟大家四处寻找安娜。 整整一上午，一群人一无所获，安娜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平哥，我们没有找到嫂子……” “我们也是！” 王敏和小波气喘吁吁，赵鹏带着几个弟兄也从车上走了下来。 赵鹏摇了摇头，说：“平哥……没找到……” 宋雁平环顾着四周，心情几近崩溃。 “平哥，你跟嫂子怎么了？” 宋雁平看着王敏，轻声说道：“安娜怀孕了……” 所有的弟兄们听完，顿时目瞪口呆。 “平哥……嫂子会不会去了医院？” 王敏的一句话让宋雁平眼前一亮。 “快！去医院找！” 宋雁平一声令下，所有人分头去了附近的医院。 王敏开车带着宋雁平来到了京海市市立医院，从一楼开始找了起来。 “这么找下去不行……”宋雁平自言自语道。 突然，他问王敏：“流产要去哪里？” 王敏转身跑到分诊台，问过了导医后跑到宋雁平身边，说：“平哥，流产要去妇科流产室，二楼！” 宋雁平快步跑上扶梯，王敏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根据墙上的指示，来到了妇科流产室所在的长廊上。 宋雁平一抬头，安娜孤零零地坐在妇科流产室门口的长椅上。 “安娜！” 宋雁平快步冲了过去，蹲在安娜的面前。 “安娜……” 宋雁平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双手紧紧地抓着安娜的手。 安娜低着头，嘴唇颤抖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雁平……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宋雁平站了起来，将安娜拥入怀中，顿时心痛至极。 “傻瓜，你怎么会给我添麻烦呢！” 安娜逐渐哭出声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可是……你并不爱这个孩子……” 宋雁平将安娜轻轻地拉起来，说：“我爱你，我也爱宝宝！”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满脸泪水的安娜，伸出手为她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宋雁平嘴唇微微地颤抖着，那个期待已久的决定终于脱口而出。 “安娜，嫁给我吧！” 第142章 嫁给我 安娜抬起头看着宋雁平湿润的双眼，点了点头，说：“嗯！” 宋雁平环抱着安娜，带着王敏走出了医院。 回到家后，宋雁平让安娜坐到沙发上。 “宝贝，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安娜拉着宋雁平的手，说：“我什么都不想吃，我也不饿，你就陪在我身边就行……” 宋雁平一嘟嘴，说：“那可不行，现在不光是你自己吃饭，现在是两个人要吃饭，你把我们的宝宝饿着了，那可怎么办啊？” 安娜的脸微微泛红，脸上的笑容娇柔似水。 她撒娇卖萌地说：“可是你会做什么吃的？你除了会煮面条，你还会做什么啊？” 安娜把宋雁平说的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挠了挠头，咧着嘴说：“呃……我出去给你买吧，嘿嘿……” 安娜“噗嗤”一笑，说：“我自己来吧，你想吃什么？” “那不行，你现在……你就坐着，我给你做面条吃，明天我就开始学炒菜！” “哎呀，我还没那么娇贵啦，你坐着吧！” 安娜将宋雁平推回沙发，自己去厨房忙活了起来。 宋雁平赶紧站起身跟进了厨房，在安娜旁边打着下手。 宋雁平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拿出手机翻看着日期。 还有11天就是8月30日了…… 宋雁平跟安娜吃过了饭，宋雁平对安娜说道：“宝贝，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会所那边的账目你不用管了，我找一个会计给我们处理就行。” 安娜拉着宋雁平的手，说：“那你早点回来，别让我担心！” 宋雁平亲吻了一下安娜的脸，说：“好！” 宋雁平叫上王敏，来到了附近的商圈。 “平哥，你这……带我逛街啊？”王敏一脸的茫然。 “哎呀，走吧，帮我买点东西……” 两个人逛了一下午，宋雁平才买到他想买的东西。 宋雁平让王敏定了一个酒店，告诉他8月30日晚上连着所有的兄弟一起给安娜庆生。 安娜生日这天下午，宋雁平带着王敏和小波以及赵鹏来到酒店布置了包间。 傍晚，王敏把安娜接到酒店包间外，说：“嫂子，请稍等一下……” 安娜嘀咕道：“你们干嘛，搞得神神秘秘的。” 王敏笑了笑，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 王敏将门推开，安娜走了进去。 “嫂子，生日快乐！！” “啪！啪！啪！” 众人一边齐声欢呼着，一边扭动手中的彩花炮。 安娜满脸的惊喜，双手捂着耳朵开心地笑了起来。 宋雁平举着一大捧红玫瑰从旁边走了过来，对安娜说道：“宝贝，生日快乐！” 宋雁平将花捧递给安娜。 安娜接过鲜花，温柔地说：“谢谢你，亲爱的！” 宋雁平将安娜让到椅子旁边坐下，对众人说道：“今天是安娜的生日，我也想借此机会跟弟兄们聚一聚，让我们一起把酒言欢！” 宋雁平说完，众人一阵欢呼雀跃！ 服务员开始上菜，宋雁平将蛋糕上的蜡烛点燃。 房间内的灯关闭后，宋雁平对安娜说：“宝贝，许个愿吧！” 安娜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许了一个愿。 “呼～～～” 安娜将蜡烛吹灭，房间内突然的一片漆黑和静谧，除了轻微的呼吸声，房间内没有一点其他的动静。 安娜见大家一直不开灯，于是说道：“雁平，开灯吧，我许完愿了……” “啪～” 房间内的灯亮了起来。 安娜一转头，宋雁平单膝跪地，双手举着一枚巨大的鸽子蛋钻石戒指，所有的兄弟围在桌前，每个人手中捧着九十九朵艳红的玫瑰花束。 “安娜，嫁给我，好吗？” 安娜鼻子一酸，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 她捂住嘴，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嫁给平哥！嫁给平哥！嫁给平哥！” 所有的弟兄齐声呐喊助威！ 宋雁平的鼻子也酸酸的，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安娜吸了一下鼻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宋雁平拿起安娜的右手，将那枚巨大的钻戒戴在了安娜无名指上。 “嗷！呜呼！”众人齐声欢呼着！ 宋雁平紧紧地将安娜拥在怀中。 “我爱你，安娜！” “我也爱你，雁平！” 宋雁平招呼大家坐下，说道：“我宣布一下，你们嫂子怀孕了，要抽烟的出去抽啊！” “知道了，平哥！”弟兄们齐声应道。 安娜的生日宴会达到了高潮时，小波拉着宋雁平的手，眼眶里的眼泪打着转。 “小波，你怎么了？” 小波哼哼唧唧半天，抬起手擦了一下眼泪，说：“平哥……我……我要当干爹了！呜呜呜……” 宋雁平拍了一下小波的头，说：“别让弟兄们看到，别哭了，让弟兄们笑话你，多大人了还他妈哭鼻子，哈哈哈……” “唔……我不怕他们笑话……” 宋雁平抽了一张纸，偷偷塞给小波，说道：“哈哈哈，赶紧擦擦，你让弟兄们看见，以后怎么给他们当大哥，我靠，鼻涕都蹭我胳膊上啦！” “噗嗤……”小波这一笑，一大口鼻涕喷了出来。 “哎呀，我靠，恶心死啦……” 众弟兄们看到后，纷纷哄堂大笑起来…… 宋雁平看向角落里一个咧着嘴哈哈大笑的弟兄，突然觉得很面生。 “小波，那个弟兄是刚来的吧？怎么以前没见过？” 小波点点头，说：“平哥，他是王敏前几天介绍来的，叫周伟乐。” 宋雁平看着周伟乐，周伟乐也看到了宋雁平正在盯着他。 王敏对周伟乐招了招手，周伟乐站了起来。 “平哥好！” 宋雁平点点头，回道：“你好！” 宋雁平仔细打量着周伟乐，一米八的大个子，脸上棱角分明，眉目间透露出一股狠劲儿。 王敏把周伟乐叫到身边，对宋雁平说：“平哥，这是我的兵，比我晚一年入伍，刚退伍没多久，我让他现在跟着小波在夜总会干。” 周伟乐哈哈一笑，说：“哈哈哈，平哥，敏哥是我的老班长，你叫我大乐就行！” 王敏瞪了周伟乐一眼，严肃地说：“你正经点！” 宋雁平抬起头看着周伟乐，说：“没事儿，都是自家弟兄，出来玩儿就是要开心一点，不用拘束！” “哈哈哈，谢谢平哥！” “嗯，回去喝酒吧！” “好嘞，平哥！” 周伟乐坐了回去，王敏这才向宋雁平介绍起他。 “平哥，这个周伟乐家庭情况不太好，他爸妈离婚早，他爸把他带大的，去年他爸尿毒症，他被迫退伍回来了，现在他把他把接到了京海这边，我帮他租了个房子。” “这个孩子很懂事，平时大大咧咧的，就知道咧着嘴笑，其实内心很细腻，我在部队的时候就很照顾他。” “而且他身手很不错，拿过全连大比武的第一名！”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让他开口。” “谢谢平哥！” “谢什么谢，别那么见外！” 众人喝到九点多，宋雁平让王敏先把他和安娜送回去，好让安娜早点休息。 “弟兄们，你们今晚喝的尽兴点儿，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喝酒归喝酒，不准闹事，我们不是什么地痞流氓，喝开心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听见没有！” 宋雁平的语气虽然严厉，但是让弟兄们能感受到一种关爱的温柔，弟兄们听着心里都暖暖的。 “平哥，坚决服从命令！哈哈哈！”小波喊道。 其他弟兄也都跟着应声，让宋雁平放心就好。 宋雁平搂着安娜走下楼，王敏和小波以及赵鹏带着所有的弟兄们出来送他们。 王敏将车从停车场开到酒店门口，宋雁平打开车门让安娜先坐了进去。 宋雁平跟弟兄们挥手道别，小波在后面喊道：“王敏，一定把平哥和嫂子安全送到家！” “知道了！” 王敏将车刚开下斜坡时，突然从停车场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三个彪形大汉。 王敏措手不及，猛地一脚刹车，宋雁平和安娜一头撞在了座椅的靠背上。 第143章 V3 宋雁平赶紧扶着安娜，问道：“你没事吧？” 安娜捂着头，说：“我没事，碰了一下头而已。” 王敏放下车窗，看了那三个人一眼，嘀咕道：“看样子是喝醉了……” 身后的那帮弟兄见状，纷纷冲了过来，把那三个彪形大汉围了起来。 宋雁平赶紧下车，对弟兄们说：“哎！他们喝醉了，让他们赶紧走人！” 一众弟兄慢慢地散开，小波对那三个人骂道：“他妈的瞎了眼了？赶紧起开！” 那三个彪形大汉中一个胳膊上有纹身的抬起手指着小波骂了回去：“我……我去你妈的！你算个机八毛啊！” 小波往前走了一步，看到那个人胳膊上的纹身，笑了起来：“干什么，黑社会啊？操你妈，赶紧给我让开！” 那三个彪形大汉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冷冷地笑了起来。 站在后面的一个彪形大汉指着小波和他身后的那帮人骂道：“就凭你们几个逼崽子，也敢在这得瑟？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大哥是谁！” 宋雁平在车内皱着眉头，“啧”了一声，对王敏说：“王敏，你下去处理一下，别让弟兄们跟那三个傻逼再打起来！” “好的，平哥！” 王敏下了车，轻轻地碰了一下小波的胳膊，示意他别跟他们吵吵了。 小波咬着嘴，瞪了那三个人一眼。 “三位大哥，不好意思，大家都喝了点酒，一场误会，误会！” 王敏说完，回头对身后的弟兄们说：“你们赶紧回去接着喝酒吧啊！赶紧回去！” 王敏推着小波和赵鹏，让他们赶紧回酒店去。 “哎哎哎！你刚才差点撞到我，你还没赔钱呢！你想往哪走？” 那个有纹身的彪形大汉指着王敏说道。 王敏转过身盯着他，心中的怒火蹭的就上来了，但是他又看了一眼车内的宋雁平和大嫂，硬生生把怒火压了下去。 小波和赵鹏带着弟兄们又转过身来。 眼看双方这一架一触即发，宋雁平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慢悠悠地走到那三个人面前，点了点头微笑道：“三位朋友，不好意思啊，刚才没碰到你们吧？” “碰到了！怎么地？”有纹身的那个人说道。 宋雁平舔了一下嘴唇，冷笑了一声，说：“行！我今天心情好，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 “平哥！”小波叫道。 宋雁平看了小波一眼，示意他别说话。 “开这么好的车，估计你也不差钱，两万！拿两万这个事儿就算结了！” 那个有纹身的大汉说完，王敏回头看了一眼宋雁平。 “我们从后面绕吧！”宋雁平对王敏说道。 王敏叹了口气，心里也明白宋雁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宋雁平和王敏上了车，王敏挂着倒档准备从酒店的入口逆行出去。 三个彪形大汉一看宋雁平的车要跑，直直地追了上去。 小波和赵鹏他们一看这三个人去追宋雁平的车，呼啦一下全围了上去，把他们三个人围在中间。 车子从斜坡的另一端倒到了停车场，宋雁平放下了车窗。 安娜拉着宋雁平的手，摇了摇头，说：“别让他们打架啊……” 宋雁平拍了拍安娜的手，微笑着摇了摇头。 宋雁平看着窗外小波和赵鹏他们，最终在人群中找到了周伟乐。 宋雁平轻声问王敏：“周伟乐自己能不能打过这三个人？” 王敏也把车窗慢慢地放了下来。 “周伟乐！大乐！” “有！”周伟乐回答的声音干脆且洪亮！ “五分钟！速战速决！”王敏命令道。 “报告班长，三分钟！” 王敏看了一眼汽车工作台上的时间，开始给周伟乐计时。 而周伟乐话音刚落，人已经跳到了那个有纹身的人面前。 他右手五指并拢，大拇指微寸，整个手掌如同飞速甩出的砍刀一般，闪电一样的砍在纹身男人的喉咙处。 还没等纹身男人用手去捂脖子，周伟乐双手环抱住纹身男的后脑勺，左脚蹬地弹起，整个人跳了起来。 纹身男人根本反应不过来，而周伟乐的右腿膝盖结结实实地顶在他的鼻梁上。 纹身男人一时间不知道是要去捂脖子还是捂脸了。 周伟乐双腿落地的瞬间，右手握拳，朝着男人颧骨处的攒竹穴一记猛击。 “咚！” 纹身男人两眼一翻，整个人向后倒去。 他两眼一翻，双臂伸直了举在半空中，浑身上下不停地抽搐着。，嘴里往外流着口水。 而整个过程，才不到10秒。 那三个人完全没反应过，而周伟乐已经用左手掐住了其中一个人的喉咙。 尽管这三个人身强力壮，可是周伟乐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却像两个夹子一样，死死地抠住了那个人的脖子两侧。 另一个人过去抓周伟乐的衣服，周伟乐“嗖”地一下一抬右脚，当即踢在那个人的裆部。 那个人捂着裆部，脸瞬间红的发紫，慢慢地蹲下了下去。 但是他疼的完全蹲不住，疼痛从下体转移到了小肚子。 他往旁边一倒直接躺在地上，两只手死死地按压住小肚子来缓解疼痛。 而周伟乐左手里掐的那个人已经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的眼睛上翻着。 周伟乐猛地一撒手，那个人直接倒在地上，捂着脖子来回打滚儿。 周伟乐跑到车边，哈哈笑着问王敏：“多久，班长？” “三分半！”王敏说道。 “我靠！哈哈哈，还得练，还得练啊！” 周伟乐挠了挠头，对车后面的宋雁平说：“不好意思啊，平哥，让你看笑话了？” 宋雁平哈哈一笑，说：“好！明天来我办公室找我！” “好嘞，平哥！” 而身后的弟兄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一群人纷纷为周伟乐欢呼着。 “走吧……” 宋雁平对王敏说道。 王敏看了小波一眼，说：“差不多得了啊！你们赶紧回去喝酒去！” “知道了！” 王敏慢慢地踩下油门，车子消失在酒店门口。 小波走到那三个人面前啐了一口，说：“狂不狂了？还你妈纹身！走！我们回去接着喝！” 那三个彪形大汉躺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打滚儿。 小波带着一众弟兄回到了酒店，继续开怀畅饮。 王敏把宋雁平和安娜送回家后，宋雁平对王敏说：“我不放心，你再回去看一眼，千万别让他们喝了点酒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好的，平哥！” “明天上午你带着周伟乐去集团办公室吧，我想找他聊聊！” 第144章 用人之道 第二天上午九点，王敏带着周伟乐来到了海纳集团宋雁平的办公室。 “平哥！” “平哥好！”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坐！” 两个人坐下后，周伟乐有些拘束地双手交叉。 宋雁平对周伟乐说：“身手不错嘛！感觉你比王敏身手更好啊！” 宋雁平开着玩笑，周伟乐慢慢也放松了下来。 “哪里哪里，还是我的班长更厉害！哈哈哈！” 王敏瞪了周伟乐一眼，说：“正经点儿！” “是！班长！哈哈哈！” 宋雁平被他俩逗得也笑了起来。 转而，宋雁平问周伟乐：“那个……我听王敏说，你爸身体不太好？” 周伟乐脸上略显尴尬地对王敏说：“敏哥，你跟平哥说这个干嘛啊！” 宋雁平摆摆手，对周伟乐说：“弟兄，你记住，跟了我宋雁平，我们就是一家人，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有什么难处你就说，别藏着掖着的！” 周伟乐叹了口气，说：“平哥，我爸去年得了尿毒症，本来我想再继续在部队呆着，毕竟我也没什么本事……我爸这一病，他也没人照顾，我就退下来了……” 宋雁平长出一口气，将桌子上的一个信封放到了周伟乐面前。 周伟乐看到信封，心里顿时明白里面装的是钱。 他连连摆手，说道：“这可不行啊！平哥，不行不行！我不要！” 宋雁平收起笑容，脸上带着严肃地看着周伟乐，低声说道：“我也没有多，这一万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爸的！” 周伟乐站起身，将信封推了回去。 “平哥，我不能要！” 宋雁平不再说话。 王敏转过头看着周伟乐，说：“大哥对我们这帮弟兄都很好，平哥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周伟乐脸上越来越尴尬。 宋雁平把信封又推到周伟乐面前，说：“钱不让你白拿……” “平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周伟乐眼神坚定地看着宋雁平。 “带着你爸回大南庄，别在京海待了。” 周伟乐和王敏瞬间一脸的不解。 “啊？平哥，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哈哈哈，你别紧张，你带着你爸在京海这边处处不方便，你带着你爸回大南庄，也不用在外面租房子，我准备在大南庄干点什么，你回去帮我照料着。” 宋雁平说完，周伟乐和王敏都放下了心。 宋雁平继续说道：“大乐，我还没想好具体要在大南庄干什么，你等我消息就行。” “好的，平哥！” “嗯，去忙吧，把钱拿着！” 周伟乐拿起桌子上的信封，深深地给宋雁平鞠了一躬。 “谢谢平哥！” 宋雁平拍了一下周伟乐的肩膀，说：“去吧！” 王敏带着周伟乐离开了办公室，宋雁平乘坐电梯上了楼，轻轻地叩响了辛洪川的办公室门。 “进！” “川哥！”宋雁平叫道。 “哎？雁平，快坐！” 宋雁平坐在在辛洪川旁边，辛洪川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宋雁平面前。 “找我有什么事吗？”辛洪川问他。 宋雁平欲言又止。 想了想，他对辛洪川说：“川哥，现在开的会所和金昌盛，也就是为了养手底下这帮弟兄们，但是我考虑了一段时间，要是有个什么事情，这帮人肯定不能够。” “我想在庭岛市发展发展，以大南庄为根据地，看看有没有什么发展空间。” 宋雁平说完看着辛洪川。 辛洪川略微思忖，点了点头，说：“可以，毕竟你家是那边的，干点什么事业也能得心应手一些。”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川哥，你别多想，我不是想脱离你和京海这块地方，我就是想多分设几个点，不能总让这帮弟兄跟在我屁股后面啊，我想让他们开枝散叶，给他们弄点事情干干。” “我懂你的意思！” 辛洪川喝了一口茶，说：“其实我之前也有这个想法，京海这块土地我们已经手拿把掐了，开疆拓土是早晚的事情，你这个想法我很支持！” “谢谢川哥！” “嗯，你放心大胆的去干就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跟我说。”辛洪川说道。 “好的，川哥，还有那个鹿山村拆迁这块，我跟梁董说过了，已经可以开挖地基这块了，工地上我安排了人在看着。” 辛洪川点点头，说：“这个你跟梁董两个人做好沟通就行！” “好的，川哥，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 宋雁平离开辛洪川的办公室，让王敏带着他回一趟大南庄。 车子开进大南庄街道地界，王敏问宋雁平去哪。 宋雁平把车窗放了下来，对王敏说：“慢点开，围着大南庄中心地区转几圈。” 王敏把车速放慢，围绕着大南庄街道的商业中心转了起来。 车子行驶到一个废旧的冷藏厂门口，宋雁平让王敏停车。 宋雁平下车后来到冷藏厂大门前，看着大门上贴着的“厂房出租，联系电话……” 宋雁平往后退了两步，大体看了看冷藏厂内外的构造。 “王敏，打给他问问怎么租的。” 王敏按照纸上的电话拨了过去。 沟通中，王敏向宋雁平用手比了个“9”，宋雁平看到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王敏随即将冷藏厂的老板约了出来。 二十分钟后，一辆红色的中华车在冷藏厂的门口停了下来。 车上的人一下车，立马就认出了宋雁平。 “哎！你是那个……你跟刘昌龙……” 宋雁平点了点头，笑着回道：“刘昌龙是我大哥！” “对对对，我对你有印象！哈哈哈！” 他一看宋雁平旁边的那辆大奔驰，笑着说：“行啊，现在自己都当上大老板了啊！” 宋雁平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说：“你这个冷藏厂不干了吗？” 老板叹了口气，骂道：“操，现在这个买卖是越来越不好干了，我就想赶紧租出去。” 他看着宋雁平，问：“你不会是想租了还干冷藏厂吧？” 宋雁平没有直接回他，而是问他：“我听我弟兄说一年9万？能不能再便宜了？” “我的好兄弟！一年9万还贵？我这都倒着往里面贴钱！你想啊，当初这个盖起来啊，装修啊，还有这个……” 宋雁平摆摆手打断了他，说：“行了行了，9万就9万，明天我让人过来跟你签合同！” 老板说：“能不能给点定金？” 宋雁平从车上拿下一个手包，从里面数了5000块钱递给老板，说：“明天上午，电话保持畅通！” 老板拿着钱，嘴都咧开了花儿。 “好嘞好嘞！明天早晨我五点就起来等你电话！” 宋雁平心里骂道：你五点起来等你爹呢！ 宋雁平跟王敏上了车，王敏开着车，两个人返回京海。 半路上，王敏不解地问道：“平哥，你租个冷藏厂干嘛？那老板不是说，现在冷藏厂的买卖不好干了吗？” 宋雁平笑了笑，说：“一般的老式冷藏厂内部都是U形长廊式的，冷藏厂在建造初期，整个墙体材料都是隔热加厚的，不光是隔热隔冷，而且还隔音。” 宋雁平说到了隔音，王敏眼前一亮，说：“平哥，你不会是要开一个……” 王敏的话说到一半，宋雁平点了点头。 他看向车窗外，对王敏说道：“我们得养活这么多弟兄，还得让大家都有活干，目前这就是来钱最快，并且最稳妥的办法。” 第145章 设赌 王敏想了想，问宋雁平：“平哥，这个事情是不是得先跟后面那边‘报备’一下？” 宋雁平摇了摇头，说：“这个事儿不能先跟后面打招呼，大南庄街道派出所的马所长你不了解，如果我们先跟他说了我们要干这个，他肯定当场就否定了！” 顿了顿，宋雁平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先干起来以后再跟他说，到时候让他提条件行了，不行就给他点干股，我们来个先斩后奏！” “好的，平哥！” 窗外的风徐徐地吹到了宋雁平的脸上，心中渐渐有了一个计划。 回到京海，宋雁平让小波和赵鹏带着弟兄们到会所的办公室集合。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抬起头问他们：“你们谁懂百家乐德州扑克之类的东西？” 有三四个弟兄听后举起了手。 周伟乐看着宋雁平，往前走了一步，说：“平哥，我比较懂这个东西……” 宋雁平点了点头，让其他小弟兄都出去。 “大乐，你会玩吗？”宋雁平问周伟乐。 周伟乐“嗯”了一声，说：“小时候我爸天天出去赌局，我有时候也跟着去看，耳濡目染吧！” 宋雁平抽了一口烟，想了想，说道：“大乐，你今天就准备准备，明天带着你爸搬回大南庄，我准备在那边搞两个赌场，你回去给我负责管理。” “好的，平哥！” “小波，赵鹏，你们两个抽调三五个弟兄给大乐帮忙，还有刚才说懂扑克牌九麻将的那三四个弟兄一起，人手不够就让弟兄们往公司里拉人手，别耽误了会所和夜总会以及工地的正常运转。” 宋雁平说完，又对王敏说：“王敏，你有关系不错的好弟兄也往我们公司介绍，多找一些像大乐这样的人，我们公司需要人才，招进来去大南庄那边帮忙。” “好的，平哥！” “明天我们就回大南庄！” 第二天，宋雁平带着王敏和七八个弟兄回到了大南庄，跟安顿好的周伟乐在冷藏厂门口碰头。 宋雁平让王敏联系了一家装修公司，将冷藏厂内外都收拾了一遍，又让周伟乐联系了一家赌博用具的厂子。 半个月后，位于大南庄街道以冷藏厂作为掩饰的赌场正式启动。 周伟乐和其他弟兄们出去拉客，仅仅三五天，赌场里的客人就络绎不绝起来。 除了台费和茶水费，还要对每桌的赌资进行抽水，并且赌场还对客人放高利贷以盈利。 赌场从开业后的三五天后，彻夜灯火通明，赌徒络绎不绝，赌场内烟雾缭绕，人声鼎沸。 宋雁平在赌场的角落里抽着烟，细细地观察着周伟乐对现场的整体把控，满意地笑了起来。 “王敏，大乐这个小子不干这行屈才了，哈哈哈！” 王敏点了点头，说：“平哥，他肚子里花花肠子多的是，猴精！” “嗯……挺好。” 宋雁平看着那些叼着烟的赌徒们，心里那个想法越来越强烈了。 宋雁平带着王敏来到冷藏厂外面的车上，宋雁平拨打了刘昌文的电话。 刘昌文一看是宋雁平的电话，心里一惊，头皮都开始发麻。 他咽了口唾沫，接起了电话。 “味，小……宋老板……” 刘昌文到了嘴边的“小宋”两个字硬是咽了回去。 “刘老板，没出海啊？” “没，昨天刚回来，还去你那里买的油……”刘昌文哆哆嗦嗦地回道。 “你在哪呢？我想找你吃个饭，叫上胡忠海一起！” 刘昌文抬起头看了一眼胡忠海，心想：也别撒谎了，要是被识破了，就更倒了霉了！ “呃……我正跟胡老大在这喝着呢，他上厕所去了。” “在哪儿？我这就去找你们！”宋雁平问道。 “川府菜馆……” 王敏跟宋雁平开车赶往川府菜馆。 胡忠海上厕所回来，看到满脸愁容的刘昌文，问他：“怎么了你？愁什么呢？” 刘昌文叹了口气，说：“宋雁平等会儿要来！” 胡忠海“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瞬间脑子都大了！ “他来干什么？这他妈的咱们好不容易消停了半年多……” “不知道，估计没什么好事儿，先坐下……你先坐下！” “不行，我得走！他从京海赶回来估计得一个小时，我得走，你在这儿等他吧！” 胡忠海说完，拿起桌子上的香烟和打火机就要走。 刘昌文一拍桌子，说道：“你跑的了和尚，跑的了庙吗？啊？你傻了？他想要找你，不是早晚都能找到你吗？” 胡忠海顿时泄了气，直挺挺地又坐了回去。 七八分钟，宋雁平和王敏到了川府菜馆。 “哎哟，刘老板，胡老板！好久不见啊！” 刘昌文和胡忠海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纷纷叫道：“宋老板……坐！” 宋雁平坐下后，刘昌文给宋雁平倒了一杯啤酒。 宋雁平举杯跟他俩碰了一杯，胡忠海问道：“呃……宋老板这次找我们……这个……” 宋雁平把杯子放下，笑着说道：“带你们发财！哈哈哈！” 胡忠海看了刘昌文一眼，刘昌文脸上露出了一副苦相。 “发财……我们就不跟你分财了，我们干两年退休了……” 刘昌文支支吾吾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让宋雁平恼火的话。 宋雁平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啤酒，抬起头看着他俩，说道：“话我就不用多说了，好处一点都少不了你们的！” 刘昌文咬着牙叹了口气。 刘昌文和胡忠海心里明明白白，宋雁平肯定是要用他他俩的船，干什么不正经的勾当。 但是他俩没办法拒绝，因为他们太了解宋雁平的手段了。 “具体干什么，要不你说我们听听？”胡忠海问道。 宋雁平摸了摸下巴，说道：“我想在船上开设赌场，你们觉得怎么样？” 王敏这时才明白宋雁平找他俩的用意。 而刘昌文和胡忠海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唉哟哟哟，这可不行！宋老板，之前那个走私……说实话，就已经让我们提心吊胆的了，你这次这个开赌场，是不是……更危险了？这要是被抓住……这……唉！” 胡忠海越说越没有底气，因为他心里清楚，宋雁平既然提出来了这个事情，他们无论如何都要配合。 刘昌文一看这个情况，直接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宋老板，你说吧，这个事情要怎么干，我们能赚多少钱，主要是危不危险？” 刘昌文说完，胡忠海斜眉瞪了刘昌文一眼。 宋雁平哈哈一笑，说道：“把你们两个人的船拿出来，把船舱收拾收拾，上一点百家乐和德州扑克，船上安排两个美女荷官，每天你们一个白天出海，一个晚上出海，拉着赌客去近海。” 宋雁平伸出让个指头，说：“整个船的抽水给你们三成，油不用你们买，我给你们加，从此以后没有禁渔期，天天都是你们发财的日子！” 刘昌文和胡忠海互相对视了一眼，刘昌文胆战心惊地问：“不会被公安抓了吗？” 宋雁平冷哼一声，反问他：“走私的时候，你们被抓过吗？” 第146章 政法阵容 刘昌文和胡忠海还是有些不放心。 两个人低着头沉默不语，宋雁平接着说道：“放心，公安那边我会去走动，除了任何事情我给你们担着，你们两个只负责给我开船就行！”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已经没有什么算盘可以打了，以至于全身而退就更不可能了。 “行吧，但是，宋老板……” 宋雁平盯着胡忠海，胡忠海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 “没事儿了……” 宋雁平微微一笑，举起酒杯跟他们两个碰了一下。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小波和赵鹏相继招揽了八九个弟兄，其中不乏一些两牢释放人员。 宋雁平抽调了六七个弟兄来到大南庄码头，并让周伟乐负责刘昌文和胡忠海两条船的船舱内部改造。 周伟乐通过赌客提供的一些信息，又找了四个美女安排在船上当荷官。 七八天后，两条船内部改造的赌场相继开始运营了起来。 宋雁平带着王敏去船上看了一次，宋雁平对两条船的运营状态非常满意。 为了防止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宋雁平又租了两艘快艇，每次两艘船出海的时候，都会让快艇停在旁边，以备不时之需。 宋雁平把之前租用的建设工程的办公室，给周伟乐当作调度中心，以便随时调控三个赌场的运营和处理其他事情。 三个赌场每天的生意如火如荼，宋雁平心想，是该给马所长打招呼了。 但是他没有先联系马所长，而是打给了林平杰。 “林副局？忙什么呢？” “最近不是五市政法工作学习嘛，我跟李局长还有徐书记在你们庭岛市开会呢！” 林平杰一说完，正中宋雁平下怀。 “太好了，林副局，我现在正在大南庄！” “啊？你回大南庄干什么？又有发财的买卖？”林平杰笑着问道。 “呃……差不多吧！这样，晚上叫着李局长和徐书记一起吃个饭吧！” 林平杰有些犹豫，说：“恐怕不行吧？会议期间我们也不能喝酒啊！” “小酌，小酌而已。” “行吧，我等会儿问问他们吧！”林平杰回道。 “不用，我给徐书记打电话，你跟李局长打个招呼就行！” “好的！” 宋雁平转而给徐国华打去电话，告诉徐国华他现在正在大南庄，晚上想叫着大家一起来码头附近的饭店吃鱼，徐国华欣然答应。 宋雁平搞定了徐国华他们，最后才联系了马所长，并邀请他晚上一起吃饭。 晚上，宋雁平和王敏弄了两条东星斑交给饭店老板，让他们的厨师给加工一下。 六点左右，徐国华、李顺和林平杰走进了饭店包间，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有些秃顶的男人。 “徐书记，李局长，林副局长，有失远迎啊！哈哈哈！欢迎欢迎！” 林平杰走上前跟他们握手时，徐国华介绍起身边那个秃顶的男人。 “宋老弟，这位是庭岛市政法委书记焦缜生，党校的时候跟我同班同学！” “焦书记，你好你好！” 徐国华转身又介绍道：“老焦，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有为好青年宋雁平，宋老弟！” “宋老弟，哈哈哈，你好！” “哎哟，不敢不敢！徐大哥过奖了！大家快请坐！” 宋雁平招呼众人落座，转头把手机给了王敏，说道：“你打电话问问老马这个王八蛋到哪了？” 王敏拿着手机刚要往外走，马所长推开门走了进来。 “哎哟，不好意思，来晚了，所里好多事情，忙的晕头转向！” 宋雁平斜了马所长一眼，让他赶紧坐下。 马所长环顾着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焦缜生的脸上。 想了半天他才突然想起来是谁。 他赶紧站起身伸出手，脸上堆着笑的说道：“您是焦书记是吧！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啊！” 焦缜生微笑着点点头，宋雁平瞪了一眼马所长，让他赶紧坐下。 宋雁平尴尬地一笑，说：“这位是大南庄街道派出所马所长。” 宋雁平站起身，向马所长介绍起其他人：“这位是京海市政法委书记徐国华，这位是京海市公安局李局长，这位是京海市公安局林副局长。” 马所长顿时有些吃惊在心头。 他吃惊的是宋雁平这么一个小角色，今晚请来的竟然都是大神，心里不禁对宋雁平有些忌惮。 他没想到宋雁平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和如此厉害的关系网，心里暗暗想着，以后可要跟宋雁平搞好关系。 而宋雁平自己何尝不知道，今晚这个阵容对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带来的冲击性，是他目前从警生涯中所无法企及的。 自然而然的，宋雁平的腰杆子不仅坐的更直了，而且更硬了！ 而宋雁平也深知一个道理，自古以来可以官官相护，但绝没有同行相扶。 他并不担心马所长会跳过他攀上这些人，因为这些人所在的位置，不会看得起一个普通的小所长。 不一会儿，桌子上摆满了饭菜。 宋雁平跟他们推杯换盏间，发觉这个焦缜生也是个比较容易接触的人。 只要是容易接触，那就一定容易腐蚀，但并不是所有高冷病的官员就不代表一定腐蚀不了。 是个人，就有缺点和软肋！ 席间，徐国华问宋雁平：“宋老弟这次回庭岛市有什么安排吗？” 宋雁平微微一笑，回道：“徐大哥，不瞒你说，我是想回来发展发展的，辛……回来了，您知道吧？” 徐国华心知肚明宋雁平说的是谁。 他微微点了点头，说：“知道，最近比较忙，我们两个约好下个月一起坐坐。” “嗯……我大哥回来了，京海那边我偶尔回去帮帮忙就行，我觉得庭岛市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想把主战场拉回庭岛。” 徐国华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焦缜生，说：“焦书记，你看，年轻人心系家乡，是个好事儿啊！你这边有什么好项目，可得想着我这个好弟弟呀！” 焦缜生哈哈一笑，说：“徐书记，你这话就见外了啊，放心吧，有什么好事儿一定想着宋老弟！” 宋雁平听完，赶紧举着酒杯站起身跟焦缜生和徐国华碰杯，并说道：“那就劳烦焦书记惦念了！” “哈哈哈，只要是发展经济，带动社会前进，我们就必须支持啊！”焦缜生说道。 马所长在旁边也附和着：“对对对，回大南庄发展的话，我也鼎力支持！” 因为第二天政法会议的缘故，大家都没喝太多酒，不到九点就早早的结束了。 宋雁平跟他们约好下次再聚后，将众人送出酒店。 马所长正要离开时，宋雁平叫住了他。 “马所长，明天上午八点，我在大南庄港码头等你。” 马所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想宋雁平是不是要给他送鱼虾吃。 于是他咧着嘴笑道：“宋老弟，我不爱吃鱼虾蟹，就不用破费了！” 宋雁平摇了摇头，说：“马所长，我这次要送你的东西，比鱼虾蟹更鲜美！” 马所长眼前一亮，问道：“哦？那是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八点，宋雁平带着周伟乐和王敏在大南庄港码头跟马所长碰面。 “大乐，谁的船在这儿？” “平哥，胡忠海的！” 马所长看着宋雁平和他的两个弟兄，一脸的懵逼。 宋雁平带着马所长跳上了胡忠海的船甲板上，王敏和周伟乐把船舱盖掀了起来。 顿时从船舱里传来骰子噼里啪啦和人们熙熙攘攘的说话声。 马所长跟在宋雁平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扶着楼梯走了下去。 船舱内两张赌桌前围满了赌客，两名美女荷官正在发牌。 船舱内烟雾缭绕，昏黄的灯光下，人们拿着筹码纷纷下注。 马所长下巴都快要惊掉了。 他拉着宋雁平的胳膊，目瞪口呆地问他：“这什么？” 宋雁平回过头笑着说道：“赌场啊，马所长你不认识吗？” 第147章 黑染缸 马所长攥着拳头猛地捶在了宋雁平的胳膊上，大吼道：“你他妈疯了！？” 马所长这一嗓子，喊得船舱里的人纷纷投来目光。 不知人群中是谁喊了一嗓子：“警察！”，赌客们顿时乱作一团！ 王敏和周伟乐赶紧安抚大家：“没事儿没事儿，大家继续玩儿！” 宋雁平赶紧推着惊讶又愤怒的马所长走上了甲板。 来到甲板上，马所长彻底愤怒了！ “宋雁平，你这是要捅破天啊！简直是在胡闹！” 宋雁平让王敏和周伟乐把船舱盖扣上，转过头对马所长说：“马所长，你昨晚可是当着我的老大哥们许下了承诺，说如果我回大南庄发展，你要鼎力支持我，是不是有说过这句话？” 宋雁平看着王敏，王敏点了点头，说：“马所长的确说过这句话。” 马所长的脸忽红忽白，嘴角也抽动着。 “我……我的意思是你回来搞事业我支持你，你开赌场我怎么支持你？你这不是跟我对着干吗？” 马所长越说越激动，准备从船甲板上跳到岸上去。 宋雁平赶紧拉住马所长的胳膊，继而问周伟乐。 “大乐，这条船一天能捞多少？” 周伟乐想了想，回道：“平哥，差不多两个。” 宋雁平看着马所长，伸出两个手指，说道：“马所长，现在只是刚开始干一天就两万，以后慢慢地做大了一天三万块钱肯定没有问题。” 宋雁平笑了笑，继续说道：“马所长，这条船我给你三分干股，一天差不多就是一万，一个月三十万，一年就是三百多万……这笔帐，不用我跟你细算了吧？” 马所长听宋雁平说出来的这几个数字，心里不由得一惊。 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宋雁平，偷偷地把口水咽了下去。 宋雁平乘胜追击，说：“海上这边不用你操心，海警那边我去联系海洋局的吴局长，你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钱就进了你的口袋，这不好吗？你干一辈子警察，恐怕也挣不了三百万！” 周伟乐在宋雁平身后轻声说道：“平哥，船该出海了。” 宋雁平点点头，转身跳到了岸上后，向马所长伸出了一只手。 马所长眉头紧张，犹豫间握着抓着宋雁平的手也跳到了岸上。 宋雁平开心地笑道：“马所长，不用担心，以我现在这个关系，你有什么可慌的？” 马所长低着头，说：“开设赌场是重罪，你千万想清楚了！” “我知道！一定不给你添麻烦，有什么事情你就提前通知我，好不好？” 宋雁平见马所长已经沦陷，也就不再步步紧逼。 “唉……但愿别有什么麻烦！我得回所里了！” “好的，马所长！慢走啊！” 马所长刚走出去几步，身后的船响起了马达的轰鸣声。 他转过头去直愣愣地看着慢慢驶离码头的船，心中纵然有万千无奈，也得打掉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试问，谁不喜欢金钱？ 觉悟的破碎，立场的倒塌，思想的沦陷，利益的诱惑，都终将让一个人成为金钱的傀儡。 而马所长，也同样不是例外！ 宋雁平将人性的丑陋拿捏到位，也不给马所长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马所长就在宋雁平设计的这口黑染缸里，逐渐被一点点地染黑。 宋雁平将大南庄这边安顿完毕，让王敏跟着他返回京海。 回京海的路上，宋雁平总觉得有哪个环节还存在问题。 但是他想了很久，始终没想出来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王敏把宋雁平送回家后，宋雁平将安娜叫到身边。 “宝贝，你现在怀孕两个月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将结婚提上日程了？” 安娜害羞地低着头，说道：“嗯，我们回我家，跟我爸妈说一说吧！” 宋雁平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下来。 次日，宋雁平带着安娜去市立医院的产科建档后，两个人又回到家中准备搬家的事情。 宋雁平安排王敏带着弟兄们帮忙，将现在住处的一些需要带走的东西，搬进了已经装修好的别墅。 宋雁平再三考虑，决定雇一个保姆在家里帮忙照顾安娜，毕竟他平时东奔西走的十分忙碌，安娜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不可马虎。 一切安顿好后，宋雁平让王敏把他的父母接到了京海。 宋雁平将准备跟安娜结婚的事情告诉了他爸妈。他爸妈一听，觉得既然两个人都愿意在一起，便举双手表示赞同。 宋雁平提出要一起去安娜家提亲，宋雁平的父母觉得按照礼数是应该主动上门提亲。 宋雁平订了四张机票，第二天中午，宋雁平带着他的父母跟安娜登上了返回安娜老家的飞机。 安娜家在一个小县城里，父母都是普通农民，家里还有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弟弟。 安娜的父母看到宋雁平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也是满心的喜欢。 宋雁平的父母跟安娜的父母也是相谈甚欢。 晚上，安娜的父母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安娜的爸爸给宋雁平的爸爸倒上了自己酿的酒。 宋雁平笑着对他爸说：“爸，你慢点喝，这个酒很上头！” 说完，宋雁平看着安娜，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安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安娜顿了顿，对她爸妈说道：“爸，妈，我跟雁平两个准备十月份结婚……” 安娜的爸妈有些吃惊，她妈妈说：“娜娜，怎么这么着急啊，还有一个月了，时间这么紧……” “妈，我……怀孕了！” 安娜的父母互相对视一眼，宋雁平的父母也是一脸的吃惊。 “雁平，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们啊？” 安娜接上话，说道：“叔叔阿姨，我们是想告诉你们的，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宋雁平看出来两位老人的顾虑，随即对安娜的父母说：“叔叔阿姨，请你们放心，我会一心一意对安娜好的！” 安娜的父母一看，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也只能默许。 饭后，宋雁平打开行李箱，将提前准备好的十八万现金放到安娜父母的面前，说：“叔叔阿姨，我也不知道这边的婚礼什么规矩，所以提前准备了18万的彩金。” 安娜的妈妈将钱推了回去，说：“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们两个日子过好了就行，这个钱你们两个留着花吧！” 宋雁平将钱又推回到安娜爸妈面前，说道：“叔叔阿姨，我跟安娜不缺钱花，你们二老留下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宋雁平的妈妈见安娜的父母执意不收，便说：“亲家，你就收下吧，我这个儿子啊，我太了解了，你们就收下吧，这是礼数！” 安娜的父母见此情形，也只能硬着头皮将彩金收了下来。 双方父母找了10月份的黄历，最终决定将日子定在10月18日，农历的九月初八。 宋雁平的父母在安娜的老家玩了两天，四个人准备返回京海。 休息了两天，宋雁平联系了婚纱摄影工作室。 宋雁平看着即将要到来的10月19日，一切的安排都需要紧锣密鼓地进行了。 两个人的婚纱照在海边拍摄，为了不让安娜太辛苦，一共安排了三天。 拍摄的最后一天，宋雁平补妆的空档手机响了起来。 宋雁平一看是辛洪川打来的，赶紧接了起来。 “喂，川哥！” “晚上到集团会所吃饭，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认识。” 第148章 陌生人的电话 “好的，川哥！” 宋雁平跟安娜结束了拍摄行程后，宋雁平将安娜送回了家。 晚上，王敏将宋雁平送到了集团的会所。 宋雁平一走进包间就看到桌子前围坐着一些生面孔。 “川哥，徐书记，李局长，林副局……” 宋雁平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坐到了辛洪川旁边。 “梁董没来吗？”宋雁平低声问道。 “他晚点过来，鹿山村的建设工程项目有一些需要审批，我让他忙完了再过来。” “哦……” 辛洪川把包间的服务员叫到面前，说：“上菜吧，先开我刚才带来的那两瓶酒。” “好的，董事长！” 服务员将酒给在座的各位倒满，辛洪川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承蒙各位朋友捧场，我这两瓶1960年的汾酒拿出来让大家尝尝，酒倒是不贵，贵的是年代感啊！来！” 辛洪川说完，众人纷纷举杯。 “嗯……也不怎么样，哈哈哈！”辛洪川自言自语道。 辛洪川拿起筷子，对大家说：“听说厨师刚出了几道新菜，大家快尝尝！” 宋雁平夹了一筷子菜，用眼的余光观察着对面的几个陌生面孔。 辛洪川举起第二杯酒，说道：“我回来两个多月了，跟在座的各位也有三年多没见了，今天大家一块叙叙旧，聊聊天！” 说完，众人又喝了一杯。 辛洪川放下酒杯，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肩膀。 “这个，雁平啊，我给你介绍一下，那位是我们京海市公路管理局的杨局长。” “旁边那位是国土资源局的曲副局长，那位是京海市城投集团的董事长程军，我们海纳最近准备跟他们合作一个项目。” 宋雁平站起身一一跟他们打招呼后，辛洪川才介绍起宋雁平。 “这是宋雁平，他是我们集团董事会里最年轻的成员，没有之一。不走什么裙带关系啊，主要是年轻有为，我很欣赏他！” “今晚还有一些朋友没来，大家也都很忙，毕竟很久没跟大家坐在一起了，借今天这个机会呢，也是想跟大家一起巩固巩固关系，哈哈哈！” 国土资源局的曲副局长打趣道：“辛董这话可就见外了，我们的关系还需要巩固吗？一直都是坚若磐石啊！哈哈哈！” 众人目光投向辛洪川，辛洪川感慨地说：“我们老啦，早晚要把江山给年轻人去打，要是我哪天退了，新上来的弟兄还要承蒙各位的荫蔽啊！” “一定，一定！”大家点了点头回应道。 推杯换盏间，趁大家互相聊天的空档，辛洪川问起宋雁平：“你在庭岛市那边做的怎么样了？” 宋雁平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赌场的事情告诉他。 “怎么了？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辛洪川看到宋雁平有些欲言又止，关切地问道。 “呃……没有，川哥，我在大南庄搞了两个赌场……” 宋雁平说完，心里顿时有些后悔了。 辛洪川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注意安全就行，尤其是上下的关系都要打点到了，不要以为那些上面的点了头，你就觉得万事大吉了，切记一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嗯，我知道了，川哥。” 宋雁平见辛洪川没有太大的反应，便也放下心来。 “对了，川哥，10月18号我要跟安娜举办婚礼了。” 辛洪川一听，瞬间咧开嘴笑了起来。 “太好了！怎么突然决定要结婚了？” 宋雁平笑了笑，说：“安娜怀孕了，嘿嘿～” “啊？！” 辛洪川喜出望外，两只手互相挫着。 “这……双喜临门啊！太好了！你的婚礼必须风光大办！”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川哥，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婚礼一辈子就一次，我想弄的漂亮点，我爸妈脸上也有面子，安娜倒是想低调一点……” 辛洪川一皱眉头，但是那抹表情又转瞬即逝。 “低调什么啊？我们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必须风光大办！搞得声势浩大一点！” 话刚说完，梁晓推门而入。 “不好意思，各位领导，我来晚了，先自罚三杯！哈哈哈！” 梁晓坐下后，跟在座的各位一一打了招呼，又自罚了三杯。 辛洪川这才跟梁晓说：“雁平10月18号举办婚礼，你提前帮他安排一下车队什么的，记住，搞得风风光光的！中午的宴会和晚上的答谢宴费用我来承担！” “哎，川哥，我自己有钱……” 辛洪川摆摆手，让宋雁平别说话。 辛洪川继续对梁晓说道：“你去统筹一下，把能叫来的政商名流都喊来，必须给我弟弟撑足了场面！” “好的，辛董，你放心！” 辛洪川说完，举起酒杯对在座的各位说道：“各位朋友，10月18日，我的好弟弟，宋雁平举办婚礼，届时希望大家都要到场！” 大家听完都纷纷表示一定会到场，并对宋雁平的新婚表达了祝福。 徐国华叫了叫宋雁平，说：“宋老弟，这个喜讯来的太突然了啊，哈哈哈！” 辛洪川对徐国华说：“大哥，你到时候一定要多喝几杯啊！” “那肯定的！哈哈哈！” “雁平……” “川哥，你说，我听着。” 辛洪川朝着宋雁平眨巴眨巴眼，说：“我让徐国华给你当证婚人怎么样？” 宋雁平面露难色，说：“川哥，我想让你给我当证婚人！” 辛洪川想了想，说：“也行，我本意是想徐国华毕竟是京海市政法委书记，上去做证婚人比较好看……” “川哥，以你的实力给我做证婚人，那可再合适不过了！” 宋雁平这句话说的辛洪川心里也很开心。 “好，那我来给你当证婚人！哈哈哈！太好了！” 辛洪川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宋雁平弥补了当初他没有在二十几岁所完成的事情。 这种心理上的弥补，就像一种对辛洪川心灵伤口的缝合，填补了心中的遗憾。 “宋老弟，恭喜啊！” 宋雁平一扭头，看到是林平杰端着酒杯站在身后。 宋雁平举起酒杯跟林平杰碰了一下，说：“谢谢林副局长，到时候一定来啊！哈哈哈！” “一定一定！” 林平杰喝光了杯中的酒，辛洪川看着林平杰，声音低沉地说道：“我听说，你这个副局长晋升的坎坷崎岖，离不开雁平的帮助，你多跟雁平喝两杯！” 林平杰颔首点了点头，对辛洪川说：“好的，辛董！” 林平杰回去取酒的空当，辛洪川看着林平杰，对宋雁平说：“他的事情我都听梁董跟我说过了，你得不定时的敲打敲打他，让他摆清楚自己的位置，要不然这种人他妈的容易有了媳妇忘了娘！” “好，我记住了，川哥！” 林平杰取了酒回来，刚把酒杯倒满，宋雁平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雁平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便没有管他，自顾自的跟林平杰喝起了酒。 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宋雁平拿着手机出去接了起来。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浑厚低沉且有些狂傲的声音问道：“你就是宋雁平？” 第149章 大青帮 宋雁平眉头一皱，反问道：“你谁啊？” 宋雁平确信他没有听过这个声音。 “我是大青，你不认识我？” 对方狂傲的声音，让宋雁平知道他是想找事儿的。 “我认识你干什么？有事儿说事儿！” “我操，你挺牛逼啊？大南庄是不是盛不下你了？什么你都得沾点儿是吧？公墓公墓你修了，公路公路你也建了，码头你也占了，差不多就行了！” 这个叫大青的一一将宋雁平的产业全盘托出，让宋雁平更有些糊涂了。 “我跟你说，你有事儿就说事儿，别唧唧歪歪的！” 宋雁平被这个大青说的有些不耐烦了。 “真牛逼，行，你开赌场是吧，胳膊挺长啊，都他妈的伸我西祠街道来了！宋雁平，你他妈要是抢我的饭碗，我也不让你好过！” 说完，对方“啪”地挂断了电话。 宋雁平看着手机，心中有一些疑虑和担心。 他走到走廊的尽头找到了王敏，对他说：“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大青的人？” 王敏眉头微皱，问：“大青？哪个大青？” 宋雁平把那个来电号码给王敏看，说道：“你把这个号码记下来，让周伟乐查一查一个叫大青的人。” 王敏用自己的手机将那个号码记了下来。 “好的，平哥，出什么事了吗？”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想了想，说：“倒是没什么事儿，不过你让周伟乐赌场那边在这段时间小心点，我担心有人搞事情，加强防范，不是熟人介绍的，一律不允许进入赌场！”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扔掉了烟头回到包间内坐下。 辛洪川看到宋雁平有些凝重的脸色，问他：“怎么了，雁平？” 宋雁平微微一笑，说：“没事儿，川哥！” “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就行！” “真没事儿，川哥！” 酒局进行到晚上11点，众人纷纷离去。 宋雁平来到车上，王敏发动车子，两个人离开了会所的停车场。 “平哥，你说的那个大青，是不是沈长青？” 王敏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宋雁平问道。 宋雁平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慢慢地也想起了起来。 王敏口中的这个沈长青是哈北人，早些年举家搬迁到了大南庄街道旁边的西祠街道，以前跟着刘昌龙的时候，宋雁平见过他一次。 沈长青为人阴险毒辣，而且争勇好斗，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他纠结了一些两牢释放和社会闲散人员给自己充当打手，并成立了一个帮派，对外宣称“大青帮”。 这个大青帮的主要收入以开设赌场和民间借贷为主，有时候还让手下倒腾一些盗抢车的配件。 宋雁平纳了闷了，他一个西祠街道的人，怎么能找上他大南庄的毛病，手挺长啊！ 宋雁平想了想，对王敏说：“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王敏回道：“我那时候去部队第一次回来探家，他带着一帮人在大南庄的旅游观光车换乘点，跟一群城管打起来了，当时他们想拉散客赚钱，我路过的时候看到过。” 顿了顿，王敏继续说：“这帮人手挺黑的，第二天我就听我们邻居说，大青这帮人把一个城管打成了重伤，那个中队长的眼睛差点瞎了。” “后来呢？没抓起来？”宋雁平问王敏。 “抓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放出来了，估计也有点硬关系吧！” 宋雁平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对王敏说：“你等会儿就联系周伟乐，把这个事情跟他说一说，让他加强小心，明天我想想要怎么办！”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回到家后，王敏当即在楼下就将宋雁平的话转达给了周伟乐。 宋雁平醒来的时候，安娜已经早早地起床。 保姆王阿姨做好了早饭，宋雁平简单地吃了两口。 他拿着手机走到花园里，将电话打给了马所长。 “喂，那所长，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马所长问道：“打听谁？”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沈长青的？西祠街道的，前几年你们所在景区旅游大巴车换乘点还抓过他。” “嗷～他啊！知道啊，怎么了？” “他昨晚给我打过电话，气势汹汹的，我怀疑他最近要给我使绊子。” 宋雁平的疑虑无论可不可靠，他都要把这个事情告诉马所长，也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你得罪他了？他西祠街道的跟你八杆子远，你俩也犯不上啊！” 宋雁平纳闷就纳闷在这儿。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啊，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行吧，有什么事情你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好的，马所长。” 挂了电话，宋雁平突然想起来沈长青马句“抢他的饭碗”。 宋雁平把王敏叫到了身边。 “打给周伟乐！” 王敏把电话拨了出去，将电话递给了宋雁平。 “喂，大乐，我宋雁平！” “平哥好！” “我问你，最近赌场去的都是些哪里的人？” 周伟乐想了想，回道：“平哥，来我们这儿的大部分都还是大南庄的，也有西祠街道的……” 宋雁平耳朵一动，又问他：“多不多？” 周伟乐说：“也不少，都奔着咱们这几个美女荷官来的。” “王敏都跟你说了是吧？你自己小心点，不是熟人和熟人介绍的，一律不准进！” “放心吧，平哥！” 挂了电话，宋雁平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就算那个沈长青要找事儿，那么码头附近的两艘船他们应该不会去碰，毕竟出了码头就是大南庄街道派出所，他们不会冒这个险。 所以，最危险的就是大南庄的那个冷藏厂。 “王敏，你去找小波，问问他能不能再弄两把猎枪，要是短时间弄不到，就跟小波要了他那把先给周伟乐送过去，咱们这次把西祠街道的赌客都拉了过来，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的，平哥！” 王敏去金昌盛找到小波，将宋雁平的话转达给了他。 小波担心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王敏告诉他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小波将那把猎枪给了王敏，并说会尽快再搞两把回来。 王敏带着那把发令枪和猎枪，宋雁平带上了他那把手枪，两个人返回了大南庄。 来到冷藏厂，宋雁平把周伟乐叫到了一边，让王敏将手提包里的猎枪交给了他。 “大乐，你千万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开枪！” “知道了，平哥！” “嗯，这两天我会跟王敏在这边帮你照看着，不知道那个王八蛋憋着什么坏招儿，我们大家都小心一点！” 宋雁平说完，让周伟乐从船上调来了几个弟兄回冷藏厂以增加人手。 一天一夜过后，冷藏厂这边和码头的两条船都相安无事。 宋雁平躺在折叠床上刚眯了一会儿，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大南庄街道派出所的陈队长打来的。 “喂，陈队长？” “呃……雁平，你在哪呢？” 宋雁平从折叠床上坐了起来，说：“我在大南庄呢，怎么了？” 陈队长支支吾吾半天，说：“我找你有点事情，方便见个面吗？” 第150章 可疑人员 “方便啊，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陈队长想了想，说：“码头吧，我在码头等你！” “好，一会儿见！” 宋雁平起来洗了把脸，让王敏开车将他送到了大南庄港码头。 陈队长在油库办公室里坐着，宋雁平走进去后，让旁边的两个弟兄先出去。 “怎么了，陈队长，找我有什么事儿？” 陈队长看了一眼门口，低声说道：“我听说……你弄了个赌场？” 宋雁平本不想遮遮掩掩，但是他突然这么开门见山地一问，让宋雁平心里直犯嘀咕。 “呃……什么意思，陈队长。” 陈队长笑了笑，脸上略显尴尬地说：“没事儿，我平时也喜欢打个牌，斗个地主什么的……” 宋雁平心里明镜儿一样的，听完他这句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哈哈哈，那个，陈队长，你想玩儿的话随时可以去，我给你个地址，回头我让弟兄们接你。” 陈队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这个事情，你可千万别……” “嗨，陈队长，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一定保护客户隐私，哈哈哈！”宋雁平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放心，不用特殊待遇，去你那里玩就遵守你们那里的规矩。” 宋雁平倒是听出了陈队长话里有话，说：“陈队长，不特殊待遇怎么能体现我们之间的感情呢？对你肯定要特殊待遇的！” 陈队长微微一笑，说：“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儿，我就给你安排了！” “那就谢谢你了！” 宋雁平将周伟乐的电话和冷藏厂的地址发给了陈队长，随后带着王敏回到了冷藏厂。 “大乐，我把你的电话发给了大南庄街道派出所的陈队长，他也好玩儿个牌，以后他来了，多送他点筹码，优待优待！” “知道了，平哥！” “哦，对了，以后他来了，就让他去里面的单间玩，否则人多眼杂的，他也玩不开心！” “好的，平哥！” 对于陈队长的不请自来，宋雁平心里自然有他的如意算盘。 以后冷藏厂这边有陈队长坐镇，即便是出了什么问题，也有个人帮他一起处理。 正所谓时也，运也，命也！ 宋雁平自己打如意算盘没什么用，不如老天爷直接将准备好的一切放到他的面前。 果然，当天晚上陈队长就给周伟乐打来了电话，告诉周伟乐他就在冷藏厂门口。 周伟乐告诉了宋雁平，宋雁平让他带着陈队长从后门进。 周伟乐从前门出去，带着陈队长从后门进入赌场，直接来到了改装的单间内。 “陈队长！欢迎欢迎！” 宋雁平和王敏上前迎接陈队长，并将二十个筹码递给了他。 “哎，你这是干什么，我带了钱来的！” 陈队长欲拒还迎，双手接着筹码，也迟迟没有放到桌子上。 “陈队长，你就好好玩吧，先熟悉熟悉环境，今晚我请客！” 宋雁平说完，给周伟乐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周伟乐带着四个赌客和一个身穿比基尼的美女荷官走了进来。 周伟乐将门反锁后，对他们说：“今天给你们开单场，祝各位老板玩的开心！” 那四个赌客喜上眉梢，围绕着赌桌坐了下去。 “陈哥，请吧！” 宋雁平将陈队长请到赌桌旁坐下，又让周伟乐给陈队长拿了一盒烟和两瓶红牛。 “陈哥，玩的开心哈，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宋雁平带着王敏和周伟乐回到了休息室。 三个人回到休息室，宋雁平拿出一根烟点上。 他刚抽了一口，周伟乐盯着监控视频，低声说道：“平哥，正门那几个人在那溜达什么呢？” 宋雁平和王敏凑了过来，周伟乐点击鼠标将前门的监控视频放大，三个人屏息凝注地看着监控视频。 “平哥，会不会是陈队长带来的探子？” 王敏这一句话也说到了宋雁平的心思上去了。 宋雁平不是没怀疑过陈队长，尤其是他突然想要玩牌，并且当天晚上就来了。 但是这个怀疑不能成立，陈队长如果要带人过来端他的赌窝，马所长怎么会不知道呢？如果马所长知道了，又怎么会不通知他呢？ 而现在门口出现的这几个可疑人物，让宋雁平顿时有些心惊。 周伟乐说：“平哥，要不我出去看看？” “先别着急，观察观察！” 三个人继续看着监控视频，而门口的这五个人只是在前门那里转悠，却什么都没做。 宋雁平死死地盯着监控视频，沈长青这个名字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宋雁平站起身，对王敏和周伟乐说道：“盯紧了！” 随即，他把正在赌桌上玩地正尽兴的陈队长叫了进来。 “陈队长，你看这几个人，在我们门口溜达了快二十分钟了，有些可疑啊！是不是跟着你来的？” 宋雁平说完，陈队长头皮一紧。 他眉头紧皱，神情慌张地说：“不行，我得赶紧从后门走！” “陈队长，你先别慌，我们再观察观察，如果真的是跟着你来的，那么周围肯定全是布控，你也走不掉的！” 宋雁平话音未落，周伟乐指着监控视频说：“平哥！他们在砸赌客们的车！” 宋雁平看向监控视频，那五个人正用地上的石头和钢管在砸赌客们的车玻璃。 门口的四五辆车顿时开始报警，黄色的车灯交替地闪烁着。 “快！让兄弟们出去抓住他们！” 宋雁平一声令下，王敏和周伟乐带着弟兄们从后门冲了出去绕到前门，将正要准备逃跑的这五个人围在中间。 “陈队长，你就别出去了！” 宋雁平说完，从后门走了出去。 还没来得及逃跑的这五个人被王敏他们这么一围，顿时有些慌不择路。 几个人背靠着背，举起手中的钢管就要冲出去。 宋雁平走到他们面前，说道：“不想遭罪的话，你们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谁让你们来的？” 这五个人也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宋雁平。 宋雁平有些不耐烦了，他指着其中一个人说道：“是不是沈长青让你们来的？” 这五个人还是不回答宋雁平的问题。 宋雁平冷笑一声，说：“好，你们不说是吧？” 宋雁平说完往后退了两步，王敏和周伟乐举起钢管就冲了上去，身后的小弟们也紧跟其后。 一时间，冷藏厂的正门传来一阵阵金属碰撞和嘶喊声。 可是仅仅是宋雁平这边人手多，更是有王敏和周伟乐两员猛将在场。 这五个人被王敏和周伟乐以及七八个弟兄打得团团转，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不过三五分钟的工夫，这五个人被打得浑身挂了彩，满脸鲜血地纷纷躺在地上，一个个地佝偻成了一团。 宋雁平走了过去，问他们：“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是不是沈长青让你们来的！” 其中一个人举起了手，哆哆嗦嗦地回道：“是……” 宋雁平暗骂一声，对王敏和周伟乐说：“先把他们关水窖里，等着让沈长青这个王八蛋亲自来找我领人！” 第151章 赎人 宋雁平口中所说的水窖，其实就是北方一些沿海城市，某些冷藏厂会修建一些用来盛放海水的水池，以便于用海水清洗要冷藏的鱼货。 王敏和众弟兄将这五个人赶到了冷藏厂院内的一个小屋内，周伟乐让弟兄们打开了水窖的盖子。 “都他妈的跳进去！快点儿！” 周伟乐说完，见这五个人站在原地不动，他抬起脚一个一个地踹进了水窖中。 这口水窖由于长久未用，里面的海水已经变质发霉，散发出阵阵恶臭。 五个人被泡在齐胸的恶臭海水中叫苦不迭。 宋雁平对王敏和周伟乐说：“你们进去问问赌客们，门口的车都是谁的，让他们自己出来看看，钱得让沈长青这个王八蛋掏！” 周伟乐和王敏进去问了一圈儿，五个下午开车来的赌客来到了冷藏厂的正门。 他们看到车窗被打碎后，顿时一个个愤怒至极。 宋雁平赶紧上前安抚他们，说：“各位朋友，砸你们车窗的人我已经抓到了，你们不用担心，进去玩就行，钱我会让他们双倍赔给你们！” 宋雁平来到水窖上方，拿出手机找到了沈长青打给他的那个号码拨了回去。 “喂，大青是吧？” “我操，你突然主动打给我，我有点吃惊啊！”沈长青戏谑地说道。 “吃惊，我还有让你更吃惊的！” 宋雁平说完，王敏和弟兄们拿着钢管从水窖上方戳下去，一下一下地戳在水窖里的人头上。 顿时，水窖里传来一声声哀嚎。 宋雁平把手机重新放到耳朵边，对沈长青说：“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整我，传出去不怕社会上的人笑话你吗？” “去你妈的！别吓唬我！赶紧把人放了！” 沈长青一听自己的人被宋雁平抓了，此时已经气急败坏。 “放你妈放，你的人把我的客人的车窗都敲碎了，赶紧过来送钱，一共五辆车，一辆车一万！” 宋雁平说完，沈长青沉默不语了起来。 “怎么了？你不来领人是吧？你不来领，我就把他们都送派出所！” 沈长青听到宋雁平说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啊！你送派出所去吧！然后让派出所知道你开赌场？哈哈哈，去吧，送去吧！” 宋雁平冷哼一声，说：“你不用在这唬我，我开这个赌场，你以为公安那边不知道？” 宋雁平说完，沈长青一愣。 “那我就送派出所去了哈，正好给人家派出所的民警送点业绩！至于你嘛……你可千万别跑路，到时候你看看公安去不去抓你就完了！” 宋雁平这一句话给沈长青点了个醒。 沈长青暗骂一声，随即说道：“宋雁平，你不用跟我来这套！老子也是刀枪里滚出来的，你送给派出所吧，反正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宋雁平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说：“沈长青，亏你也是老社会了，你今天干这件事儿，让我一辈子看不起你！” 说完，宋雁平“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沈长青却被宋雁平最后这句话刺到了心头。 混迹社会快二十年了，到头来让一个毛头小子给一顿羞辱，这口气他根本咽不下去！ 沈长青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心想一定要给宋雁平点颜色瞧瞧！ 宋雁平把手机装进口袋里，无奈地笑道：“哥儿几个，这就是你们的大哥！关键时候把你们抛弃了，真是悲哀！” 水窖里的几个人被泡了一个小时，早就已经冻得瑟瑟发抖。 可是，宋雁平的话也如同一个个巴掌一般啪啪地打着他们的脸！ 王敏看着宋雁平，问道：“平哥，怎么办他们？” 宋雁平想了想，对水窖里的人说：“你们打碎了我的客人的车窗，钱就要你们自己赔，正好五辆车，你们一个人拿一万，拿不出来我就送你们去派出所。” 水窖里的五个人被冻的瑟瑟发抖，面面相觑着也不说话。 宋雁平从王敏手中拿过钢管，“咚”地一声，敲在了其中一个人的头上。 “嗷！”那个人被这一管子打的晕头转向，头顶的鲜血呼啦啦地流到了脸上。 “给个准话，快点的！你们想怎么处理？” 宋雁平说着，一钢管又敲在另一个人的头顶。 “咚”！ “啊！不是……哥！大哥……我不敢了！” 那个人苦苦求饶道。 “不是你不敢了，我是让你们赶紧赔钱，没有钱我就送你们去派出所，反正你们的好大哥也不管你们了！” 宋雁平将钢管杵在水窖的边缘，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大哥，我们没有那么多钱……一万太多了……” 宋雁平吐了一口烟，对王敏说：“报警！” “哎哎哎！大哥！别报警……我们……我们想想办法，给我们点时间，我们商量商量，行不行？” 宋雁平把手里的正在燃烧的香烟举到他们头顶，轻轻地弹了一下烟灰，烟灰碎落后掉在他们的头上。 “看着，我抽完了这根烟，你们就得给我答复，别考验我的耐心，我这个人最没有耐心了！” 宋雁平说完，又抽了一口。 大南庄9月深夜的风吹到脸上有些湿热。 宋雁平手里的那根香烟马上就要烧到过滤嘴了。 他把烟头弹进了水窖中，燃烧的烟头在碰到水面一刹那发出了“哧”的熄灭声。 “时间到了，你们既然没有给我满意的答案，那我只能把你们送派出所了，王敏……” 王敏刚拿出手机，宋雁平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雁平一看是沈长青打来的，笑着对那几个人说：“你们的好大哥又打过电话来了，哈哈哈！” “喂，社会大哥，又有什么事啊？” 宋雁平这一句羞辱，让身边的弟兄们都笑了起来。 “操！你们在那等我，我让人去送钱！”沈长青说道。 宋雁平用钢管“砰砰”地敲着水窖里那些人的头，说：“你们看吧，还得是你们的好大哥！江湖大哥！哈哈哈！” “你别太狂了，宋雁平！” 宋雁平抡起钢管敲在水窖里的一个人头上，那个人“嗷嚎”地喊了一嗓子。 “你最好快点儿，我怕他们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宋雁平挂了电话，跟王敏和周伟乐说：“你们两个把枪准备好了，弟兄们也换刀吧，我们得以防那条狗玩阴的！” “好的，平哥！” 王敏和周伟乐将枪准备好，一众弟兄也把钢管换成了砍刀。 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一辆黑色的途胜打头，后面跟着一辆银色的奥德赛停在了冷藏厂的正门前。 宋雁平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声：“这帮王八蛋对赌场的位置摸的很熟啊！” 两辆车子停下后没有熄火，途胜副驾驶室的车窗放了下来。 宋雁平借着路灯的灯光看去，这个人大概有三十五岁左右，一脸的横肉，稀疏的头发后面还耷拉着一个短小的辫子，看起来很有喜感。 宋雁平又看了一眼后面的奥德赛，黑乎乎的玻璃把车里面挡的什么都看不清。 “放人吧！”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个小辫子说道。 “钱呢？”宋雁平问道。 那个小辫子甩手扔给宋雁平一个黑塑料袋。 宋雁平接过来递给了王敏，王敏打开袋子，看到里面是五沓百元现金。 王敏大致地数了数，对宋雁平说：“平哥，差不多！” 宋雁平看了一眼周伟乐，又看了一眼后面那辆奥德赛，猛地喊了一嗓子。 “大乐！” 第152章 约战 宋雁平猛地一叫周伟乐，周伟乐顿时明白了宋雁平是要让他开枪打他们！ 周伟乐端着猎枪，右手往身前一甩，左手握住枪托“咔咔”地上了膛。 周伟乐一个侧身，两条腿一弯，身子往下一弓。 “砰”的一声，枪口的火光伴着巨大的枪声，瞬间将黑夜撕开了一个口子！ “铛～铛铛～” 几十颗钢珠打在奥德赛的侧挡风玻璃和侧面车门上以后，顿时形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火花。 “我操！开车！”途胜副驾驶上的人一边喊一边把车窗升了上去。 后面的奥德赛一脚油门，两个前轮在地上打了几个空转。 周伟乐往前猛地跨了一大步，右手“咔咔”又将一发子弹上了膛。 “砰”！ 周伟乐对着刚开出去的奥德赛后挡风玻璃又是一枪。 这第二枪不偏不倚，几十颗钢珠全都打在后挡风玻璃上。 “噗”的一声，整块后挡风玻璃被打进了车里面。 宋雁平顺势看去，奥德赛里的三四个人捂着头趴了下去。 两辆车被周伟乐这两枪打的仓皇而逃，一溜烟儿消失在了夜色中。 所有人看到他们狼狈逃窜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妈的，让你们长个教训！”宋雁平骂道。 “平哥，那几个人怎么办？”王敏问宋雁平。 宋雁平想了想，说：“先关着，这个事儿还没完呢！” “好的，平哥！” 宋雁平带着弟兄们回到了冷藏厂内。 “不好意思啊，朋友们，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是一点儿补偿，辛苦你们自己修一修车，以后还要来光顾啊！” 周伟乐笑着将余万块钱分给了那五个赌客。 那五个赌客一看一个人给了一万，顿时也是喜上眉梢，换个车玻璃哪用得着这么多钱，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哈哈哈，没事儿，跟你们又没关系！以后肯定还要来光顾的！”那几个车主笑着回应道。 宋雁平在监控室里坐着，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果然还没有五分钟，沈长青给他打了过来。 “宋雁平，你他妈的不讲道义！老子钱都给你了，你他妈还开枪！” “操，谁跟你讲道义？你来砸我顾客的车，你讲道义了吗？”宋雁平骂了回去。 “那我的那几个弟兄呢？！”沈长青问道。 “哦，你的弟兄啊？在水窖里泡着呢，哈哈哈！” 宋雁平的笑声顿时让沈长青怒火中烧。 “什么意思？你他妈的玩儿我是吧！？” “对，我就玩儿你，你咬我啊！” 沈长青“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吼道：“宋雁平，我劝你赶紧把我的弟兄们放了，别逼我！” 宋雁平冷哼一声，说：“你这个人特别的搞笑，我在大南庄开我的赌场，你让你的人过来找我的麻烦，现在你又说我逼你，我哪儿逼你了？” 沈长青喊道：“你的赌场把我的客人都拉走了，你不知道吗？你的筷子他妈的伸到我的碗里来了！” “是你的客人自己要来的，我又没拿刀逼着他们来，不是吗？” 沈长青眉头一皱，继而问道：“你几个意思？” 其实，宋雁平心里早有打算，从把那五个人关进水窖，又让周伟乐朝他们的车开枪，到现在不放人，也是宋雁平考虑好了的。 开疆拓土的代价就是开战！ 宋雁平心里十分地清楚，如果不打掉沈长青，必将后患无穷！ 顿了顿，宋雁平悠悠地说：“几个意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试试咱俩谁的拳头硬！” “呵操！就凭你？你以为我怕你？”沈长青情绪激动地双手直哆嗦。 “明天晚上十点，大南庄街道立建医院门口，你尽管摇人，我等你！” 宋雁平眯着眼，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 “好！谁不去谁是孙子！” 沈长青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宋雁平看着王敏和周伟乐，叹了口气，说道：“这一仗非是打不可的，否则我们在这儿想站住脚，有难度……王敏！” “平哥，你说！” “马上联系小波和赵鹏，让所有弟兄们明天下午五点到码头油库办公室集合。” “好的，平哥！” “等会儿，你赶紧问问小波，弄到枪了没有，明天来之前，必须搞到两把猎枪！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沈长青什么深浅水，以防万一比较好！”宋雁平说道。 “知道了，平哥！”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宋雁平打电话给梁晓。 “梁董，今晚我在大南庄这边要开个战，京海那边你有没有朋友，我想借几个人用用！” 梁晓想了想，说：“有，站个场子没问题！你要多少人？” “三十五十不嫌多！” “我靠，你这是要攻打小日本子去啊？”梁晓一听宋雁平要三五十个人，顿时有些吃惊。 “哈哈哈，梁董，如果真要攻打小日本子，我宋雁平绝对带着弟兄们冲在前面！” “哈哈哈，好，我让他们中午联系你！” 中午吃饭的时候，先是小波打来电话，告诉宋雁平人和枪都已经准备好了，下午三点就出发。 随后一个陌生号码打来，宋雁平接了起来。 “喂，宋兄弟，你好，我是火蛋，梁董让我联系你，说你这边有点难处让我带点儿弟兄过去给你助助威？” 宋雁平一听，你这个名儿还挺别致啊！ “火蛋哥，谢谢你啊，你这边能过来多少人？” “四十个没问题，器械我们自己有！” “谢谢火蛋哥！等会儿我给你发一个详细位置，等事儿结束了，我给弟兄们发点红包，再一起吃个饭！” “哈哈哈，宋兄弟客气了！那我们下午五点见！” “好的，谢谢兄弟！” 宋雁平让周伟乐告知所有的老赌客今天停业一天，并将王敏和周伟乐以及负责看管赌场的十五六个弟兄，叫到了码头油库办公室。 下午四点多，小波和赵鹏带着三十多个弟兄，开着七八辆车也到了码头油库。 下午五点，梁晓联系的那个叫火蛋的，带着四十多个弟兄，开着八九辆车也赶到了码头油库。 一时间，整个码头上停满了车，乌泱泱的全是身着黑衣黑裤的人。 宋雁平上前跟火蛋握了握手，说：“火蛋哥，晚上开打的时候，你带着你的弟兄们站在我们后面就行！” 火蛋冷哼一声，说：“宋兄弟，我的弟兄们可不是摆设，一个个的有事儿那也是真上啊！看，我还专门弄了个车拉‘工具’！” 说着，火蛋的一个弟兄将商务车的后备箱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塞满了砍刀、棒球棍和铁管。 宋雁平哈哈一笑，说：“谢谢兄弟！” “谢什么，梁董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哈哈哈，那晚上我们就把他们干个底儿朝天！”宋雁平笑道。 “哈哈哈，好！好久没让我的弟兄们活动活动筋骨了！” 宋雁平让王敏在大南庄的花溪酒店宴会厅摆了10桌，随后将所有人叫到了花溪酒店宴会厅用餐。 开席前，宋雁平走到人群前面，举起杯中的饮料，说：“兄弟们，我宋雁平绝不允许任何人骑在我跟我的弟兄们头上拉屎！话不多说，今晚给我往死里干他们！” 第153章 百人械斗 宋雁平将手中的饮料高高地举过头顶，慷慨激昂地说：“兄弟们，这一战我们敢打必胜！他妈的，都欺负到我和弟兄们的头上来了，这口气我他妈的咽不下！” “感谢大家！等到事后每人都有红包！我宋雁平先谢谢大家的慷慨支持！谢谢！” 宋雁平捶胸顿足一阵振奋人心的誓师，让在座的每个人都热血沸腾！ 小波站起身高高举杯，大吼道：“必胜！必胜！” 小波的脖子青筋暴起，脸也涨的通红！ 他一说完，在座的左右弟兄都站起来振臂高呼：“必胜！必胜！” 有的兄弟被这个氛围感染的过于激动，浑身哆嗦着，眼泪也差点流了出来。 宋雁平满意地看着大家，跟着大家一起振臂高呼！ 进来上菜的服务员被这个场面吓得大惊失色，上菜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 宋雁平把小波、赵鹏和王敏以及周伟乐叫到身边，低声说道：“你们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要开枪！听我号令！” “知道了，平哥！” “王敏，我让你买的红布都准备好了没有？”宋雁平问道。 “平哥，都按照你的要求准备好了！” “好，王敏，你带着他们把红布条下去发给大家。” 王敏和大家给其他弟兄们以及火蛋喊来的弟兄，每个人发了一条四十多公分的红布条。 宋雁平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兄弟们，等会儿我们把红布条绑在胳膊上，别再误伤了自己人！” 弟兄们听完，举起手纷纷呼应。 宋雁平让大家先安心吃饭，他走到酒店的走廊上打给了马所长。 “喂，马所长！” “什么事儿，你说。” “今晚你接到立建医院的报警电话，你们不要出警！”宋雁平说。 “什么？你要干什么？” 马所长一听宋雁平的话，右眼皮嗖地跳了一下。 “不干什么，清理外患，你今晚怕是要亲自坐镇了，哈哈哈！” “宋雁平，你可不敢开玩笑啊！你跑医院门口搞什么事情？”马所长也有点纳闷儿。 “哈哈哈，有人受伤了可以直接送医院抢救，比较近一些！” 宋雁平看似开玩笑，但是他内心却真的是这么想的。 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否则他就得乖乖地滚出大南庄！ “小打小闹的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要是闹大了我也帮不上忙啊！” 马所长想把自己撇出去，宋雁平却说道：“你还真得帮帮我，我要是输了，马所长，你这个月入30万的美梦可就泡了汤了啊！” 马所长“呃呃呃”的呃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说上来。 “那就辛苦马所长今晚亲自值个班吧！谢谢！” “唉……行吧，你有点分寸啊！” “我知道，马所长！” 宋雁平挂了电话，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你以为每个月那三十万就那么好拿吗？拿了我的钱，你死也是我宋雁平的鬼！” 宋雁平带着王敏等人，用电工专用的黑色双面粘性胶布，将砍刀和钢管、棒球棍的握把处缠了两层，以防在打斗中被甩掉或者震掉。 晚上八点半，宋雁平一行人将车停到了医院后面的街上，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大南庄立建医院医院的门口。 宋雁平对兄弟们说：“我们分成三批，一批藏在医院大院围墙内，一批在现场等着他们，剩下的一批藏在旁边的市场附近。” 宋雁平摸了摸腰间的枪，从王敏手中接过一把开了刃的横刀。 “兄弟们，即刻起，所有人听我宋雁平号令！现在各就位吧！” 由王敏、周伟乐和宋雁平带着的二十几个人站在医院门口等着，其余的两拨人由小波和赵鹏分别带着三十几个人埋伏在医院内和医院旁边的市场附近。 宋雁平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刚好到了十点。 五辆得利卡商务车从马路的另一端疾驶而来，停在医院的外面。 车门“哗哗哗”地被拉开，从五辆车上下来将近四十多个人。 为首的沈长青剃着一个大光头，拖着一把开山刀走在最前面。 宋雁平握着横刀往前走了两步，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笑了笑说：“沈长青是吧？你还挺准时！” 沈长青冷哼一声：“你是真不知道尊卑，我年龄比你大十几岁，你不得叫一声哥？” 宋雁平啐了一口，歪着头说：“就你？也配？！” 沈长青看了看宋雁平身后的二十几个人，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不是，小弟弟，你们就这么二十几个人，我们这边四十多个人，你这要是传出去了，不得骂我沈长青欺负你吗？！” 宋雁平不搭理他，看了一眼王敏。 王敏把食指往嘴一放，一声刺耳且悠长的响哨，“嗖”地划破了双方的沉寂。 顿时，从医院里和沈长青那帮人的身后，乌泱泱地冲出来六七十多个手持刀棍的人。 他们将沈长青的四十多个人团团围住，并振臂高呼着。 这气势瞬间将沈长青身后的小弟们吓破了胆。 他们也围成一圈儿，举着手里的刀棍，以防被突然偷袭。 宋雁平仰起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沈长青，我今天就把你从庭岛市清出去！” 说完，他看了王敏一眼。 王敏猛的从腰间将发令枪掏了出来，对着天放了一枪！ 赵鹏、小波、周伟乐和另一个弟兄，也各自朝着天空放了一枪！ 沈长青和他身后的弟兄被这几声枪响吓得魂飞魄散，顿时没有了刚才下车时的那股士气，一个个畏首畏尾的靠在一起。 “兄弟们，给我杀！” 宋雁平这一嗓子震天怒吼，九十多个人直接手持刀棍冲向了沈长青等人。 沈长青等人被宋雁平这帮人当场打的七零八落，甚至有几个人冲出了人群往反方向落荒而逃。 “别让他们跑了！” 王敏喊了一嗓子，瞬间有七八个人追了上去。 一时间刀棍之间碰撞出的火花和声音，充斥着整条马路。 宋雁平用皮带将右手和横刀死死地绕在一起缠了两圈，大吼一声“杀！”，随即加入了打斗。 他手起刀落，不一会儿就砍倒了两个人。 王敏和周伟乐紧紧地贴着宋雁平，防止宋雁平被人伤到。 “先找沈长青！” 宋雁平跟王敏和周伟乐看向四周，在人群中寻找着沈长青。 “平哥，他在那儿！” 周伟乐大喊一声，举起手里的砍刀指着靠在墙角正在跟两个人打斗的沈长青。 沈长青虽然不高，但是毕竟也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仗打过不少。 面对两个弟兄的夹击，他虽然有些吃力，但也能招架得住。 宋雁平扒拉开面前正在拼打的两个人，用嘶哑地声音怒吼一声：“给我剁了他！” 第154章 胜者为王 宋雁平话音刚落，王敏和周伟乐跟着宋雁平冲到了沈长青面前。 宋雁平双手握着刀把，高高地将刀举了起来，从上往下直直地劈了下去。 沈长青用眼的余光一瞥，赶紧侧过身去，宋雁平这一刀虽然落空，但是他又横向甩了一刀。 锋利的刀尖划过沈长青的大臂后停在他胸前。 沈长青被这一刀划的不浅，右手手臂传来酥酥麻麻的痛感。 “我操！啊！” 沈长青被宋雁平这一刀划的，顿时红了眼，拿着手里的开山刀冲向了宋雁平。 王敏抬起脚直接踹在沈长青的胯骨上，随即手里的钢管抡在沈长青的后脑勺上。 而周伟乐手里的砍刀也落在沈长青的后背上。 沈长青一时间落了下风，两只手抓着砍刀架在自己的身子前。 宋雁平把横刀往自己的腰间一压，猛地往前一刺。 这一刀捅的不偏不倚，直接从沈长青的腹部左侧捅了进去。 宋雁平身子往前一顶，胯下一用力，锋利的横刀穿透了沈长青的腹部，从后腰捅了出来。 沈长青手里的开山刀“铛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的两只手在从胸口上落下去，一时间不知道是要攥着横刀，还是要捂住左腹部的刀口。 宋雁平两只手死死地握着横刀，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横刀拔出来。 宋雁平一脚蹬在沈长青的面门上，沈长青的头往医院的围墙上一撞，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现场的打斗声越来越少，沈长青这帮人被打的四散而逃，也有七八个人被砍翻在地，打着滚儿痛苦的哀嚎着。 医院楼上的窗户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有的私家车开到路口看到上百人的械斗场面，纷纷调头绕行。 一场械斗七八分钟就可以定胜负，更何况宋雁平这边人多势众，他们将近一百人，相当于两三个人打沈长青他们一个人！ 沈长青的一些手下被团团围住，被迫扔掉了手中的刀棍，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一声都不敢吭。 宋雁平向小波和王敏招了招手，喊道：“过来！” 小波和王敏快速跑了过来。 “平哥！” “你们两个尽快组织弟兄们，看看我们这边的弟兄受伤情况！快！” 小波和王敏带着弟兄们以及火蛋，各自查看弟兄们的受伤情况，除了有七八个人身上有一点小外伤，其他人都没有受伤。 “平哥，我们的人都没事！” 这时，宋雁平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雁平一看是马所长打来的，赶紧接了起来。 “你们好了没有？接警中心转接过来的电话都快打爆了！”马所长声音急促地说道。 “我们这就走！” 宋雁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里的横刀递给王敏，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管，径直走向了倚靠着医院围墙坐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沈长青。 小波和周伟乐也跟着走了过去。 宋雁平盯着沈长青，沈长青捂着肚子上的刀口，慢慢地抬起了头。 “把他的脚提起来！” 周伟乐抓着沈长青的裤腿儿，将他的右腿提溜了起来。 宋雁平右手握着钢管，狠狠地砸在了沈长青的右腿小腿干上。 “嘣”地一声，沈长青的右腿小腿干当场变了形，像一根被弯折的火腿肠一般，外面只剩一层皮肉连着。 “啊！呃……” 沈长青被这一钢管打的顿时清醒了很多。 他一只手捂着刀口，另一只手去捂被打断的小腿。 宋雁平拿着钢管戳在沈长青的脖子上，说：“从明天开始，我不仅不想在大南庄看到你，也不想在西祠街道看到你，你直接给我滚出庭岛市，听见没有？！” 沈长青嘴里“呜呜呃呃”上气不接下气地发出阵阵呻吟，健硕的身子此时却佝偻成了一个团。 他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慢慢地点了点头，说：“听……听见了……” 此时，马所长又给宋雁平打来了电话。 “喂，马所长！” “你们赶紧撤！我们人在后街这儿等着，你们走了我们就过去！快点儿！” “好！” 宋雁平招呼所有兄弟回到车上，到大南庄港码头集合。 宋雁平下车以后询问大家的伤势，几个受了点皮肉伤的弟兄纷纷表示没有什么事儿。 “火蛋哥，谢谢你和弟兄们！这一仗打的太他妈的漂亮了！” 火蛋哈哈一笑，说：“不瞒你说，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么牛逼的战斗，总感觉还不过瘾，要是再战他几个回合就好了，那帮人不行，不抗揍啊！哈哈哈！” “哈哈哈！火蛋哥，的确是过瘾！哎，咱们兄弟们没有受伤吧？”宋雁平关切地问道。 “我们这边没事儿，蹭破点皮儿，没事儿！” 宋雁平拉着火蛋的手，说：“火蛋哥，这个点儿了，也没什么好的饭店，这样吧，我们去吃个宵夜，喝点儿！明天我再摆几桌，怎么样？” 火蛋哈哈一笑，对宋雁平说：“不用大摆筵席了，今晚带着弟兄们吃个宵夜吧，大家也累够呛，哈哈哈！” “我操，没问题，火蛋哥！” 宋雁平让小波和周伟乐他们把美食街的三个大排档包了场，近百人一下子把三个大排档坐的满满当当。 大排档的老板们一看这个架势也不敢怠慢，赶紧给他们安排酒菜。 小波把三个老板叫过来，跟他们说：“啤酒使劲儿上，别断了顿儿，把店里的肉全都烤上！放心，一分钱不少你们的！” “好嘞，没问题！”三个老板笑着回道。 宋雁平让周伟乐从三个赌场里拿了六万块钱送了过来。 宋雁平把火蛋叫到一边，将装有六万块钱的提包给了他。 “火蛋哥，这是六万块钱，你自己留两万，剩下的给弟兄们分分！” 火蛋眉头一皱，说：“我操，宋兄弟，你这……太多了，我跟弟兄们每人留个买烟钱就行！你……这太多了！” 宋雁平将提包推回到火蛋手里，给他使了个眼色，说：“火蛋哥，弟兄们都看着呢！别让人笑话，你就拿着行了！” 火蛋欲拒还迎，脸上露出了尴尬的微笑。 “这……哎呀，多不好意思的！” “收下吧！收下！”宋雁平拍了一下火蛋的胳膊。 “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宋雁平举起酒杯，对着在座的所有弟兄们情绪高昂地说道：“谢谢弟兄们今晚对我宋雁平的支持！我不会忘了你们！” 他看了一眼王敏和小波他们，又看了一眼火蛋，大声说道：“兄弟们，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宋雁平从今天开始，在庭岛市插旗了！” 弟兄们纷纷站起身高举酒杯，大声欢呼起来！ 2006年9月29日，大南庄街道乃至庭岛市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百人械斗，终于落下了帷幕。 这次械斗，共造成了两人重伤，二十余人不同程度的轻伤。 其中，受伤最严重的沈长青，因为宋雁平那一刀贯穿伤，导致他的左肾坏死，后经手术摘除，右小腿粉碎性骨折，术后也没有恢复好，一瘸一拐地落下了终生残疾。 五天后，沈长青被家人转移回了哈北老家的医院继续救治。 从此，道上再也没有了关于沈长青的消息。 这一战，让宋雁平在大南庄街道，甚至是整个庭岛市的黑白两道中都名声大噪，有很多慕名而来的人想要投靠宋雁平。 赌场由起初的三处增至七处，其中有两处开设在西祠街道，而赌场生意也日渐红火起来，前来赌场的赌客们络绎不绝。 自此，宋雁平在大南庄建立的黑恶势力，广为吸纳社会闲散和两劳释放人员，并以大南庄为根据地，开始慢慢地向整个庭岛市逐渐渗透，开枝散叶！ 第155章 婚礼 宋雁平广为吸纳社会闲散和两劳释放人员，在他的赌场帮他经营和看场。 但是，关于赌场真正的经营权还是牢牢握在宋雁平和他的几个心腹手中。 权利的分配，在宋雁平这里向来是收放有度，以避免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而添乱造祸。 梁晓听火蛋给他描述了这场械斗的整个过程，火蛋连连称赞宋雁平的足智多谋和冷静。 梁晓觉得，宋雁平现在的这个状态，可比当年的辛洪川猛多了。 话说回来也是，辛洪川当年刚踏入社会时，哪有这么多优质的资源？ 宋雁平也是得益于更多的资源和强有力的人脉做靠背，否则，想发展的如此迅速，很难。 不过，对于宋雁平这个人，辛洪川和梁晓私下里也聊过。 以辛洪川的原话就是，宋雁平的智商和情商会让他得到他自己想要的成功。 但是辛洪川又告诫梁晓平时一定要多旁敲侧击地看着点宋雁平，毕竟才27岁，就算他的情商智商都高的离谱，可是年龄摆在这儿。 人生中有些弯路一定要走，有些亏也要吃。 人教人，教不会人，事儿教人才能让人成长。 10月9日，宋雁平和安娜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10月15日，距离宋雁平和安娜的婚礼还有三天。 宋雁平让安娜给她的父母和亲朋友好友订了机票，安娜的父母提前两天来到了宋雁平和安娜现在的住处，亲朋好友则安排在酒店中下榻。 安娜的父母到达宋雁平和安娜的别墅小区外时，两个人都些许有些吃惊。 “娜娜……你跟雁平两个是在这儿住吗？”安娜的妈妈问道。 “对啊，妈！” 安娜的父母内心是很开心的，毕竟自己的女儿能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衣食无忧是没有问题的。 宋雁平让保姆给安娜的父母将客房收拾好，又让王敏把他的父母从大南庄接到了京海。 此前，宋雁平考虑过想将自己的父母接到京海一起住，可是却被两位老人拒绝了。 宋雁平的父母是个明白人，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太希望跟父母住在一起，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冲突。 更何况他们两个人住在大南庄，家里还有几分地，老两口平时种种菜养养花，也算是自得其乐。 宋雁平时常也会给他父母的卡上打钱，老两口日常的开销本来就小，卡上的钱却越来越多。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宋雁平的父母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儿子住上了大别墅，尤其是见到亲家两口子时，脸上的自豪感不言而喻了。 王敏和小波这两天也忙的焦头烂额。 两个人在酒店指挥着婚庆公司布置婚礼现场，又跟梁晓碰头，将婚礼的车队安置好。 10月17日晚上八点，宋雁平跟王敏和小波在家里喝茶。 “哎哎哎，你别给我倒了，我怕我晚上睡不着觉。” 宋雁平将茶杯拿到一边说道。 小波哈哈地笑了起来：“怎么了，平哥，紧张吗？” “靠，谁结婚不紧张？”宋雁平白了小波一眼。 小波和王敏对视了一眼，又哈哈笑了起来。 “明天让所有弟兄们放一天假吧！晚上我还安排了答谢宴，晚上让弟兄们聚一聚。” “好的，平哥！” 接亲仪式还是要有的，但是安娜的老家距离京海太远了。 宋雁平再三考虑，最终决定让安娜在酒店等候，从酒店接她回家，再绕一个圈儿返回酒店。 宋雁平激动的整整一夜都没有睡好，半梦半醒间，天已经有一点朦朦亮了。 他起床洗漱了一番，王敏和其他弟兄们也都陆续起床收拾。 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也早早的来到了宋雁平家，化妆师开始给宋雁平做造型。 早晨六点多，宋雁平的别墅内外全是人，别有一番热闹的景象。 王敏作为当天的主管，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现场的人员和工作。 赵鹏在酒店那边也开始布置起来。 婚庆录像准备就位，婚车准备就位，新郎新娘也准备就位。 接亲！ 婚车车队录像用的是一辆黑色的悍马越野车，头车是一辆钻石黑色和银色相间的劳斯莱斯幻影。 劳斯莱斯后面跟着的是9辆黑色宾利。 宾利后面跟着的是9辆黑色迈巴赫62S。 迈巴赫后面跟着的是9辆黑色黑色宝马740。 宝马后面跟着的是9辆黑色奔驰G400d。 尾车则是一辆珍珠白色的加长版悍马越野。 三十九辆车组成的婚车车队，寓意着宋雁平和安娜的婚姻“久久久”。 而整个车队黑与白的搭配，也微妙地暗藏着一些其他的寓意。 车队将整个别墅区的主干道围了一圈儿，其他车辆实在没办法停进小区，只能向别墅区外的马路上延伸。 “接亲咯！” 小波、周伟乐还有四个弟兄组成的伴郎团跟在宋雁平的身后。 宋雁平拿着手捧花坐上了劳斯莱斯后，车队集体打开双闪，浩浩荡荡地驶向酒店。 到达酒店后，宋雁平给安娜的父母敬茶后，带着伴郎团跟伴娘团玩了几个游戏，接上新娘返回了家中。 9点58分，车队到达别墅外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舞狮队也上阵助威！ 接亲仪式结束后，车队带着新郎新娘来到了婚宴现场。 几十个身着正装的小弟位列酒店门口的两侧，其他亲朋好友站在酒店的大门口夹道欢迎。 11点58分，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整个婚宴现场共88桌，除庭岛市和大南庄宋雁平请来的亲朋好友，京海市政商各界人士也纷纷到场祝贺。 婚礼司仪拿着话筒慢慢地走上舞台。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各位朋友，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新郎宋雁平先生和新娘安娜女士的婚礼！” “下面，请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有请我们今天的新郎，宋雁平先生！” 主持人话音刚落，现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主持人笑着问宋雁平：“宋雁平先生，我想请问，你紧张吗？” 宋雁平拘束的像个孩子一般，笑着回道：“有点儿……” 台下的宾朋被宋雁平逗地都哈哈笑了起来。 主持人跟宋雁平互动了几句，将安娜和她的父亲邀请到台上。 安娜身着一袭白色的婚纱拉着父亲的手，两个小小的男女花童跟在身后，衬托着安娜宛如童话里的公主一般。 安娜的父亲将安娜的右手交给宋雁平，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两个。 宋雁平接过安娜的右手，将新婚戒指戴到安娜的右手无名指上后，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安娜，低声说道：“你今天真美！” 宋雁平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深情地看着安娜，说道：“安娜，谢谢你成为了我人生中的一道光，是你照亮了我的生命，让我能够在黑夜里找到人生的方向！也感谢我的岳父岳母培养了这么美丽而温柔的一个女儿给我！” “安娜，我会永远的爱你，直到海枯石烂，我都会与你永远的在一起！” 说完，宋雁平紧紧地将安娜拥入怀中。 安娜激动地流下了泪水，她紧紧地拥抱着宋雁平，大声地说道：“雁平，我也永远爱你！” 台下在座的宾朋无一人不被此情此景所深深地感动。 他们高声欢呼着，一起鼓掌为这对新人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小波和王敏以及其他弟兄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都偷偷地擦掉眼角因感动而流下的泪水。 主持人看向台下，说：“下面让我们掌声有新郎新娘的证婚人，京海市海纳集团董事长——辛洪川先生，登台为两位新人发表证婚致辞！” 第156章 产检 辛洪川走上舞台，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情深至极地说：“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弟弟宋雁平和弟妹安娜的婚礼！” 辛洪川说完，台下随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宋雁平先生与安娜女士的婚姻合法有效，符合婚姻法的规定！恭祝二位新人新婚快乐，喜结良缘！希望他们两位以后无论风雨，都能够互相搀扶，互相关爱，孝敬双方的父母，关爱彼此的亲朋！” 顿了顿，辛洪川继续说道：“祝他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谢谢大家！” 辛洪川话毕，现场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宋雁平作为我们海纳集团董事会的成员之一，拥有我集团百分之十一的股份，是海纳集团的第四大股东。” “我十分爱惜雁平，也十分爱惜他的羽翼，希望他以后能平步青云，当然，平步青云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他跟安娜的家庭，以及双方父母的生活越来越好！” “雁平！弟妹！”辛洪川看着宋雁平叫道。 “川哥！”宋雁平和安娜齐声叫道。 “祝福你们！我跟你们的父母，永远是你们两个坚强的后盾！” “谢谢川哥！”宋雁平跟安娜向宋雁平鞠躬致意。 辛洪川趁热打铁，借机向在座的他请来的一些政商界领导介绍了宋雁平，以及宋雁平在他集团的重要地位。 顿时，现场爆发起热烈的掌声！ 婚礼仪式进行到末尾，宋雁平跟安娜互相给双方父母敬酒后，又来到席间给在座的亲朋友好和政商来宾敬酒。 来到二号桌，辛洪川和他的妻子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川哥！嫂子好！”宋雁平和安娜端着酒杯。 安娜第一次见辛洪川的老婆，赶紧颔首点头叫道：“嫂子好！” 辛洪川的妻子将孩子抱给旁边的保姆，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盒子，来到了安娜的身边。 “弟妹，嫂子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首饰，这个啊……” 辛洪川的妻子将那个黑色的盒子打开，一条镶满了钻石的手链躺在盒子中。 “这个是我托朋友在意大利找设计师设计的一款满天星，一共用了11颗一克拉的钻石，寓意你们两个啊，一生一世，希望你能喜欢喔！” 安娜连忙摆手，说：“嫂子，这个太贵重了，我……” “嗳，你嫂子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辛洪川说道。 辛洪川的妻子跟安娜相视一笑，说：“来，弟妹，我给你戴上！” 她拿起盒子里的那根手链，托起安娜的左手，将那根手链戴了上去。 “嗯～真漂亮！”辛洪川的妻子笑着说。 “谢谢嫂子！”安娜害羞的小脸微红。 “别那么客气，都是一家人！”辛洪川的妻子说道。 宋雁平和安娜穿梭于每个餐桌间，三个小时下来也累的够呛。 为了考虑安娜的身体，宋雁平让王敏把安娜送回家去休息。 晚上六点，婚礼答谢宴正式开始。 宋雁平一走进宴会厅，小波笑着大声说道：“兄弟们，让我们欢迎我们的好大哥，新郎官儿！” 一众兄弟纷纷站起身鼓掌欢呼！ 宋雁平笑着向弟兄们挥手示意。 宋雁平举起酒杯，对弟兄们说道：“弟兄们，今天大家忙里忙外的也都辛苦了，谢谢大家！” 众人纷纷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小波给宋雁平又倒满一杯。 “弟兄们，我们这一年来有欢声笑语，也有辛酸眼泪，你们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宋雁平看了看现在身边的小波，赵鹏，王敏和周伟乐，继续说道：“老天爷把我们的心绑在一起，把我们的命绑在一起，感恩遇见！” “我经常在想，我的命不是我自己的，因为我的心里还有你们，我时刻在为我们所有人的未来考虑，我想为大家寻找更多的机会，赚更多的钱，让弟兄们的日子过得更好！” “弟兄们，为了我们美好的未来！为了我们的兄弟情义！干杯！” 宋雁这一番话说完，让在场的所有人无不为之动容，每个人心情都很激动，顿时热泪盈眶！ 小波高举酒杯，呼喊道：“永远追随平哥！” 所有弟兄也振臂高呼：“永远追随平哥！” 宋雁平的这场婚礼，可以说辛洪川帮他赚够了面子。 宋雁平这个名字，也在京海市的政商各界正儿八经地流传开来。 宋雁平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他来到二楼，发现卧室的灯还在亮着。 宋雁平轻轻地推开门，看到安娜半躺在床上看书。 “回来啦？喝了多少酒呀？”安娜娇柔的责问他。 宋雁平嘿嘿一笑，说：“听夫人的话，今晚没喝多少。” “哼～你快要当爸爸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要为我们娘俩儿着想啊！” 宋雁平点点头，问她：“你看什么书呢？” “育儿经……”安娜回道。 宋雁平一翻身，将耳朵轻轻地贴在安娜的肚子上，说：“让我听听小宝宝在跟妈妈说什么悄悄话呀？” 安娜轻轻地抚摸着宋雁平的头发，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亲爱的，你猜我们的宝宝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宋雁平闭上眼睛，仿佛能够听到安娜肚子里的孩子在轻声地叫着爸爸。 “宝贝，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我和妈妈都会永远的爱你！” 安娜捏了捏宋雁平的耳朵，说：“我喜欢男孩子。” 宋雁平抬起头看着安娜，说：“我喜欢女孩子，怎么办？” 安娜噗嗤一笑，说：“那就再生一个啊！” 宋雁平坐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说道：“好，你说的啊！” “你……讨厌！哼！” 安娜撒着娇，这一刻，宋雁平的心都要融化了。 宋雁平亲吻着安娜的额头，说：“安娜，我要给你和孩子最幸福的生活！” 安娜点了点头，将宋雁平拥入怀中。 “亲爱的，我爱你！” 婚礼结束后的第四天，宋雁平带着安娜乘坐飞机去了迪拜和毛里求斯渡了蜜月。 半个月后，梁晓在集团大楼的电梯里碰到了正要往外走的宋雁平。 “宋老弟，你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儿？” 宋雁平笑着说：“梁董，我下午跟安娜去医院做产检。” 梁晓笑了起来，说：“我给你联系市立医院产科的李主任，你去了直接找她就行！” “哈哈哈，谢谢梁董！” 宋雁平带着安娜到了市立医院的产科，做了各项检查后，来到了产科彩超室。 做完了彩超，宋雁平一脸关切的问李主任：“李主任，怎么样？” 李主任微笑着说：“胎儿发育的很好，放心！” “谢谢李主任！” 宋雁平将安娜从床上扶了起来，对李主任欲言又止。 “呃，李主任，我想问一下，是男孩还是女孩？” 李主任脸上变得严肃起来，说：“这个我们不能说的哦！” “啊……好吧，谢谢李主任！” 宋雁平给安娜把鞋子穿上后，李主任突然问宋雁平：“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宋雁平笑着挠了挠头，回道：“我都喜欢！” 李主任面带笑容地说：“两个都喜欢就好！” 第157章 老千 宋雁平和安娜互相对视了一眼。 宋雁平问道：“李主任什么意思？” 安娜噗嗤一笑，说：“哎呀，走啦！谢谢李主任！” 李主任笑了笑说：“没事儿，记得我跟你说的检查时间，到时候你来找我就行！” “好的，李主任！” 安娜拉着宋雁平的手走出了产科彩超室。 安娜看着宋雁平一头雾水的样子，不禁偷笑起来。 宋雁平看到安娜偷笑，便问她：“那个李主任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明白？” 安娜附在宋雁平的耳边，轻轻地说：“李主任的意思是，我肚子里可能是两个孩子，而且有可能是龙凤胎！” 宋雁平猛地打了一个嗝，眼睛瞬间瞪的像铜铃一般。 “真哒？！” 宋雁平这一嗓子直接穿透了整条走廊，旁边休息椅上的病人和家属纷纷看了过来。 安娜抓着宋雁平的胳膊，说道：“哎呀，你小点声！” 宋雁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搂过安娜的头来一顿狂亲。 “哎呀，你……这是医院，你讨厌啦！” “哈哈哈哈哈，我太开心了，我太开心了！” 宋雁平高兴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宋雁平带着安娜回了家，向保姆王阿姨咨询关于怀孕期间的一些注意问题，随即让王阿姨帮忙请了一位营养师，专门给安娜做孕期营养餐。 营养师告诉宋雁平，建议安娜孕期适当的多吃一些富含蛋白的食物，尤其是鱼虾类，对孕妇和胎儿都有好处。 宋雁平一听，鱼虾还不好搞？整个大南庄港码头的鱼虾，他想吃什么搞不到？ 正好宋雁平自从跟安娜度完蜜月旅行回来以后，也没回去看看。 于是宋雁平让王敏跟他回一趟大南庄弄点新鲜鱼虾回来，顺便去赌场看看。 宋雁平跟王敏到达大南庄港码头已经是傍晚五点多，码头3点多就已经上了船。 两个人在码头上溜达了一圈儿，感觉一些品质好的鱼虾也没多少了，便找到了几位船老大，让他们把今晚出海捕捞的品质好一点的鱼虾留出来，他明天下午再来码头上取。 宋雁平安排好了一切，带着王敏来到了大南庄街道的赌场根据地——冷藏厂。 周伟乐给他俩打开门，院子里传来阵阵低沉而凶猛的犬吠声。 宋雁平看到院子里养了一只黑色的比特犬，便问周伟乐：“你养只狗干嘛啊？” 周伟乐说道：“平哥，有时候狗比监控管用啊！而且这狗的战斗力能顶俩人！” 说完便带着他俩来到了赌场的监控室。 周伟乐给宋雁平倒了一杯茶，将账簿放在宋雁平面前后，又坐回到了监控视频前，仔细地盯着监控看了起来。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一边抽一边翻看着账簿。 看完后，宋雁平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王敏说：“我本想用赌场的收益来养活弟兄们，这么看来，盈利率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哈哈哈！” 王敏“嗯”了一声，说：“平哥，是不是可以拓展版图了？” 宋雁平“吧嗒”抽了一口烟，慢慢地摇了摇头，说：“不着急，步子迈得大了容易扯着蛋，稳扎稳打，虽然现在赌场的生意风生水起，但是……有很多问题我们还没碰到，等着把赌场玩溜了再慢慢研究别的。” 宋雁平把账簿放到桌子上，叫道：“大乐……” 周伟乐盯着监控视频，完全没有听到宋雁平在叫他。 “大乐！”王敏喊了一嗓子。 “嗯……啊？啊？” 周伟乐这才听到有人叫他，连忙转过头看着宋雁平和王敏。 “平哥叫你，你干嘛呢！” “啊？怎么了，平哥？” 周伟乐问完，又回过头去盯着监控视频。 王敏和宋雁平也好奇起来，两个人走到周伟乐身后，跟他一起看着监控视频。 周伟乐目不转睛地看着监控，把椅子让给了宋雁平。 “你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的。” 周伟乐用鼠标将监控视频放大，指着视频里的一个人，说道：“平哥，你看这个人……” 宋雁平伸长了脖子，眯着眼盯着监控视频里站在百家乐桌前，一个身穿黑色夹克，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问周伟乐：“他怎么了？” 周伟乐皱着眉头，说：“场子里的弟兄中午跟我说，这个人在我们场子里从上午开始，到中午的时候已经赢了七八万了，到你们来之前已经赢了三十多万了，没失过手。” 说完，他看着宋雁平说：“平哥，这个人有问题！” 宋雁平将手里的烟头掐灭，说：“能看出来他出老千了吗？” 周伟乐摇了摇头，说：“我让两个弟兄跟着他一下午了，没发现他出老千，但是他手气出奇的好，几乎不怎么失手！” 王敏看着监控里那个人，对周伟乐说：“他自己来的吗？” 周伟乐说：“对，他自己来的，我查过上午的监控，他自己八点来的，说是老顾客刘同吉介绍的。” 他们定了一会儿监控，宋雁平突然“啧”了一声，说：“不对啊，那他旁边这个瘦子不下注，一直站在他旁边干嘛？光看啊？” 王敏和周伟乐顺着宋雁平指着的那个人看去，顿时觉得有些可疑。 宋雁平又指了指监控视频下方的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人，说：“他也不下注，光在那看别人玩，你们觉得正常吗？” 宋雁平回头看着周伟乐，问道：“你在场子里见过只看别人玩，自己不下注的客人吗？” 宋雁平的两个疑问，顿时让王敏和周伟乐恍然大悟。 “我操，还他妈有同伙儿！”周伟乐骂道。 宋雁平让周伟乐查看监控回放视频，找出这两个人的入场时间和入场以后的视频。 三个人将早晨开始的监控回放，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周伟乐骂道：“他妈的，这俩人果然跟他是同伙儿！” 王敏摸着下巴，盯着监控里的那三个人，说：“他的两个同伙是早上七点四十四分进的场子，戴鸭舌帽这个人是八点半进的场子……” 宋雁平把脸靠近实时监控视频，满脑子的疑问，说道：“我怎么看不出来他们到底怎么出的老千？根本看不出来啊！” 周伟乐想了想说：“他们是不是用的什么高科技？” “高科技？透视看牌吗？”王敏说。 “不可能，除非他把我们的牌，换成他提前做了记号的牌，否则他这招儿不管用……” “大乐！鸭舌帽跟他旁边那个瘦子换了牌！” 宋雁平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周伟乐和王敏吓了一跳。 周伟乐和王敏脖子伸的老长，紧紧地盯着监控视频。 “注意，开始发牌了……”宋雁平说道。 “看着啊……” 三个人屏息凝注，生怕错过这几个人的精彩手段。 “看！”宋雁平喊道。 “是，换了，瘦子打掩护，另一个穿灰色夹克给的牌！”王敏低声说。 “我操他妈，敢跑我们场子来出老千！给他们把手剁了！” 周伟乐一边骂一边准备带着弟兄去抓他们三个，宋雁平赶紧叫住了他。 “大乐！等会儿！先别着急！” 宋雁平直起身来，对周伟乐和王敏说：“从现在开始谁都不准离开场子，先不要打草惊蛇，以防他们还有别的同伙！” 第158章 赌场规矩 宋雁平咂吧咂吧嘴，说：“走！我们去会会他们！” 宋雁平带着王敏以及两个弟兄走出了监控室，周伟乐从保险柜里将猎枪拿了出来，他将猎枪上膛后，跟在他们后面走出了监控室。 他们几个人分散开来，各自佯装拿着几个筹码绕到了那三个人身后。 宋雁平看不懂百家乐的详细玩法儿，开赌场之前也只在电影里见过，但是大体的规则他懂得一些。 这一局戴鸭舌帽的男人是闲家。 他拿到牌后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心不跳，显得异常的冷静。 美女荷官开始发牌。 每人两张牌发完后，美女荷官开始报点数。 庄家七点，庄家六点，庄家七点……闲家请看牌。 戴鸭舌帽的男人将两张扑克牌握在手中看了一眼，却并没有放下牌。 宋雁平瞟了一眼他手中的牌，一张黑桃7，一张红桃5。 宋雁平心里暗暗的想：两点，这局他输了。 戴鸭舌帽的男人将两张牌合并后夹在手心中，看了旁边瘦子一眼，准备慢慢地放到桌子上。 这时，穿灰色夹克的男人路过戴鸭舌帽的男人身边，并重重地碰了他的胳膊肘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的瘦子迅速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黑桃A。 那张黑桃A在瘦子的手里转了两圈儿，像是有吸引力一样地吸进了戴鸭舌帽男人的手中。 戴鸭舌帽的男人将他手中的那张红桃5一压，幻影一般弹到了瘦子的手中。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变魔术一样，让人根本无法察觉他俩换了牌。 戴鸭舌帽的男人将两张牌放到牌桌上，翻开了那张黑桃A。 美女荷官说道：“闲家8点，闲家赢！” 说完，戴鸭舌帽的男人将牌桌上的筹码划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开始一个一个的摆了起来。 宋雁平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周伟乐和王敏。 周伟乐和王敏给旁边的五六个弟兄一使眼色，几个人冲过来将他们三个围了起来。 三个人有些懵，直勾勾地看着周伟乐这帮人。 周伟乐慢慢地走到他们面前，将猎枪举起来对着他们三个，说：“走吧，换个地方聊聊。” 旁边的一众赌客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面面相觑的对视着。 宋雁平微笑道：“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玩！” “走！” 周伟乐踢了一脚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一众弟兄推搡着他们三个往监控室走去。 宋雁平转身要跟着他们一起回监控室时，一回头瞥了一眼坐在美女荷官旁边的一个白头发的男人。 而白头发的男人在抬头的一瞬间，跟宋雁平对视了一眼后，又低着头继续把玩起了手里的筹码。 这种情形他竟然还能坐在那里低着头把玩着自己手里的筹码，脸上完全没有惊慌害怕的神情。 宋雁平一时间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 宋雁平紧赶两步追上了王敏，低声说道：“让弟兄们把前后门关好了，不准任何人进出！” “知道了，平哥！” 王敏赶紧过去安排了几个弟兄，将赌场的前后门反锁了起来。 来到监控室，宋雁平坐到了椅子上。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目测他们的年龄不过三十多岁而已。 “说说吧，你们刚才在赌桌前干嘛了？”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慢悠悠地抽了一口。 穿灰色夹克的男人脸上满是无辜地说：“我没干什么啊，我又没玩，就是看看而已。” 宋雁平笑了笑，说：“你早上不到八点就来我们赌场，整整一天你都没玩儿，就光在这儿看了一整天？” 灰色夹克两手一摊，说：“对啊，我来学学不行吗？” 宋雁平不再搭理他，转头问那个瘦子：“那你呢？你也是来学习的？” 瘦子耷拉着头没有说话，他咕咚咽了一口唾沫，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宋雁平冷哼一声，又对旁边戴鸭舌帽的那个男人说：“兄弟，你手气不错嘛，啊？赢了快四十万了吧？” 戴鸭舌帽的男人抬起眼皮看着宋雁平，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赌桌前人人平等，你还不许我手气好点儿了？” 宋雁平吐了一口烟，笑骂道：“呵操，你们几个真是嘴硬啊！怎么，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非要让我把监控视频给你们看看，你们才死心是吧！” 穿灰色夹克的男人两只手都开始抖了起来，他抓着夹克的衣角，头也不敢抬。 “不承认是吧？” 宋雁平冷笑着点点头，对王敏说：“扒了！” 宋雁平说完，王敏和几个弟兄开始扒他们三个人的衣服。 穿灰色夹克的男人和瘦子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任由宋雁平他们扒衣服。 而戴鸭舌帽的男人却开始反抗了起来。 “别动我！起来！别他妈动我！” 周伟乐举起猎枪，将枪托狠狠地砸在戴鸭舌帽男人的后脑勺上。 他往前迈了两步打了个趔趄，捂着头看向周伟乐。 “你再动！再动爷爷一枪打死你！” 周伟乐说完，将枪管顶在戴鸭舌帽男人的腮帮子上。 戴鸭舌帽的男人看着周伟乐手里的枪，也就不敢再反抗了。 三个人被扒的只剩下内裤和袜子，浑身哆嗦着站在地上。 王敏和几个小弟将他们的外套拿在手中往外一翻，夹克的内里露了出来。 他们将两件夹克和瘦子的那件外套的内里撕破的一瞬间，扑克牌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 宋雁平笑着吐了一口烟，指着地上的扑克牌说：“你们的爱好还挺奇怪的，怎么喜欢收藏扑克牌啊？” 三个人一看他们出老千的事情被拆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了吧唧地低下了头。 “不说话是吧？好！” 宋雁平转头对周伟乐说：“按照赌场的规矩处理吧！” “好的，平哥！” 周伟乐应声后，对身边的小弟命令道：“拿斧子去！” “是，乐哥！” 三个人吓得瑟瑟发抖，互相抬起头看着彼此。 那个小弟拎着一把消防斧走了过来，其余的小弟把他们三个人按倒在地上，将他们的右胳膊拉直并压住。 王敏从小弟手里接过那把消防斧，走到穿灰色夹克的男人面前，说：“赌局的规矩你们肯定懂，出老千就要剁手指！” 话音刚落，王敏手里的消防斧已经从头顶落了下去。 “咚！” 锋利的消防斧切断了穿灰色夹克男人右手的小拇指和无名指后，重重地落在水泥地上，砍出了一道深沟。 两个断指“噌”的弹了起来，又落在了地上。 王敏嘀咕道：“妈的，没砍准，多砍了一个。” “啊！啊！” 穿灰色夹克的男人疼的扭动着身体，用力地将头仰了起来。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啊！” 宋雁平抽了一口烟，挑了挑下巴，说：“下一个！” 王敏拖着消防斧往瘦子面前走去，空旷的监控室里传来消防斧在地上拖动的刺耳声音。 那种声音似乎穿透了他们的耳膜一样，让他们三个人的内心几乎崩溃。 王敏抬起脚踩住瘦子的右手手背，举起消防斧刚要砍，瘦子撕心裂肺地喊道：“不是我们！是我们的师父让我们干的！爷爷们，真不是我们！别砍！别……别砍！求求你了！” 宋雁平身子往前一弓，问趴在地上的瘦子：“师傅？哪个是你们的师傅？” 瘦子浑身都在哆嗦着，额头上和后背都是冷汗。 他看了一眼趴在旁边戴鸭舌帽的男人，声音颤抖着说：“就是那个在……” “闭嘴！” 戴鸭舌帽的男人猛地打断了瘦子的话，目露凶光地扭头看向瘦子。 他慢慢地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宋雁平，语气淡定地说道：“砍吧！砍完了放我们走！” 第159章 六指儿 宋雁平眉头一皱，目露凶狠地盯着戴鸭舌帽的男人。 “抬起头来……”宋雁平说道。 戴鸭舌帽的男人缓缓地仰起头，目光却不停地躲闪着宋雁平的直视，随即他又慢慢地低下了头。 宋雁平看着他低下了头，冷笑着说：“怎么了？怕了？” 戴鸭舌帽的男人摇了摇头，回道：“没有……” 宋雁平一抬手，将手里正燃烧着的烟头弹在了瘦子的头上。 “剁……” 宋雁平说这个“剁”字的声音很轻，轻到所有人都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一种直戳心脏的恶狠，和令人恐惧至极的毒辣。 王敏用脚踢了一下瘦子的胳膊，将左脚踩在瘦子的右手手腕处。 瘦子吓得蛋都缩了，脚趾头全都勾了起来。 “别乱动啊，你乱动的话我瞄不准，剁了你整只手可别怪我！” 王敏说完，又给旁边的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说：“把他的脸转过来，让他亲自看着自己的手指头是怎么剁下来的！” 王敏一边说，一边将消防斧举过了头顶。 瘦子侧脸贴着水泥地面，“嗷嗷啊啊”地叫个不停，无奈他的手被王敏死死地踩住，根本动弹不得。 “嘿～！” 王敏咬着牙闷哼了一声，沉重的消防斧“呼”地带着一阵风直直地落了下去。 “咚！” 锋利的消防斧穿过瘦子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重重地砸在了水泥地面上，崩起来的水泥渣滓弹在瘦子的脸上。 而断掉的两个手指头弹出去一米多远。 “啊！啊～！我的妈！唔……呜～” 瘦子疼的直接哭了起来，两条腿像是在游泳一样，交替着一伸一缩起来，脚上的袜子顿时就被磨出了一个洞。 王敏将消防斧提起来，把斧头抵在瘦子的脖子上，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又多砍了一个！” 宋雁平的身子往后一靠，看着瘦子悠悠地问道：“说吧，谁是你们师傅？” 见他们都不说话，宋雁平摇了摇头，对小弟们说：“把他拉起来！” 两个小弟将瘦子从地上拖了起来。 宋雁平抬起手指着监控视频中的那个满头白发的男人，问瘦子：“是不是他？” 瘦子吸了一下鼻子，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监控视频。 还没等他开口，趴在地上的戴鸭舌帽的男人冷不丁说了一句：“不是……我就是他们的师傅！” 宋雁平“啧”了一声，骂道：“我他妈问你了没有？” 宋雁平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后，慢慢地蹲了下去。 “我问你了没有？嗯？” “你不问我，我也是他们的师傅！”戴鸭舌帽的男人说的斩钉截铁。 “有没有钳子？”宋雁平问道。 “有！平哥！”周伟乐说完，拉开墙边的一个工具箱，将一把平口钳子递给了宋雁平。 宋雁平接过平口钳子，杵了一下戴鸭舌帽男人的腮帮子，说：“把他的嘴捏开。” 王敏将消防斧往地上一扔，走到宋雁平身边蹲了下去，左手揪着鸭舌帽男人的头发往后一拉，右手狠狠地掐着他的腮帮子两侧。 戴鸭舌帽的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呃”，眼睛里露愤恨但又恐惧的目光。 宋雁平掰开平口钳子，伸进他的嘴里夹住了两颗门牙。 “手贱呢，我就剁他的手，嘴硬我就拔他的牙！” 宋雁平话音未落，两只手握住平口钳子的手柄，用力往上一掰！ “咔！”的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鸭舌帽男人的两颗门牙直接断了。 戴鸭舌帽的男人顿时疼的“嗯嗯嗯”地呻吟了起来。 宋雁平一松钳子，发现两颗牙没拔出来只是断了，不禁感叹道：“我操，还真是嘴硬，连牙都这么结实！” 宋雁平站起来走到那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面前，手里的平口钳子一张一合发出“嗒嗒嗒”的声音。 “不知道你的牙是不是也这么结实啊？” 宋雁平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穿灰色夹克的男人看着宋雁平的表情，刹那间大惊失色，赶紧说：“是！是他！” 瘦子也挑起下巴指着监控视频里正在下注的那个满头白发的男人喊道：“对，就是他！” 宋雁平笑着点点头，对两个小弟说：“让他趴地上。” 说完，他盯着监控视频对大乐说：“把他弄进来。” “是，平哥！” 宋雁平坐回到椅子上，将钳子扔到了桌子上，点上了一根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周伟乐带着两个小弟来到那个满头白发的男人身后。 周伟乐轻轻地将猎枪顶在他的后脑勺上，说：“跟我来！” 白发男人没有转头。 他将手里捏着的一摞筹码往赌桌上一扔，“哗啦”一声，随后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周伟乐用枪指着他，两个小弟一前一后地将白发男人带到了监控室里。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白发男人跟宋雁平对视了一眼，随即看着趴在地上满脸痛苦表情的三个人。 “进去！”周伟乐从他身后用力地蹬了一脚。 白发男人往前趔趄着迈了两三步，站在了戴鸭舌帽男人的旁边。 “呼～” 宋雁平吐了一口烟，歪着头看着这个白发男人，问道：“这三位……你认识吧？” 白发男人扬起嘴角冷哼了一声，说：“认识。” 宋雁平盯着白发男人的眼睛，却根本猜不出他的心理活动。 “惯犯了吧？” 白发男人没有回答宋雁平的话，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三个人。 “朋友，是不是有点过了？”白发男人说道。 宋雁平也不回答白发男人的话，反而问他：“你是他们的师傅啊？” 白发男人笑了笑，说：“对……” 宋雁平哈哈一笑，指着戴鸭舌帽的男人说：“除了他，你其余两个徒弟也不行啊，纯粹的叛徒，出卖你的时候特别积极，哈哈哈！” 宋雁平继续说道：“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赌场的规矩就不用我说了吧？” 白发男人“嗯”了一声，说：“不过……是不是也差不多了，可以让我们走了吗？” 宋雁平抬起手“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白发男人骂道：“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们来我的场子出老千，拿我这儿当提款机呢！” 宋雁平话音刚落，身后的两个小弟上前压住白发男人的胳膊，用力地踹了一脚他的两个腿窝。 “噗通”一声，白发男人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王敏走到白发男人的身后，抓着他头顶的头发往后一扯，白发男人顿时仰面朝天。 “我的三个弟兄都被你废了，你还想怎么样？” 白发男人仰着头，用眼的余光看着宋雁平说道。 宋雁平把烟头弹在地上，抓起桌子上的平口钳子，慢慢地走到了白发男人的面前。 宋雁平用平口钳子拍了拍白发男人的脸，冷笑着说：“他们三个废了，你不是还没废嘛！” 白发男人咽了一口唾沫，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墨迹了，快点儿的吧！” “我操？！你们出老千的都这么理直气壮吗？！” 宋雁平瞪大了眼睛，不禁笑了出来。 “行！我成全你！等会儿别喊疼哈！” 宋雁平说完，王敏推着白发男人的头，跟两个小弟合力将他按在地上。 王敏踩住白发男人的手背，刚要将消防斧举起来，宋雁平赶紧叫住了王敏。 “哎哎哎，等会儿！大乐，有没有剪子？” 周伟乐哈哈一笑，说：“有～我去拿！” 周伟乐从抽屉里找出来一把生锈的铁剪刀递给了宋雁平。 宋雁平拿着剪刀蹲在白发男人的面前，将剪刀展开，夹在了男人右手食指的第三个关节处。 宋雁平突然想起了什么，低着头问白发男人：“哎，对了，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白发男人咬着后槽牙，说：“六指儿……” 宋雁平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白发男人的右手竟然有六个手指头。 “哈哈哈，没想到你他妈还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宋雁平笑道。 宋雁平慢慢地将剪刀合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可一定要忍住啊，别哼哼唧唧的让我笑话你！” 第160章 比特犬的零食 宋雁平两只手握着剪刀，咬着牙用力地剪了下去。 锈迹斑驳的铁剪刀已经不再那么锋利，剪刀刃挤进白发男人的手指关节内不到一点点就卡住了。 白发男人的头被王敏死死地按住，他眼睁睁地看着宋雁平拿着剪刀在剪他的手指。 他用力地咬着牙，甚至感觉牙齿都要咬碎了，但是他仍然一声都不吭。 宋雁平蹲的有些腿麻，他站起来伸了伸腿，再次蹲下去握住了剪刀。 宋雁平看着白发男人满脸是冷汗却一声不吭，冷笑道：“十指连心呐，你他妈还真能挺住！” 白发男人死死地咬着后槽牙，眯着眼盯着宋雁平握住剪刀的双手。 一滴汗水顺着白发男人的太阳穴流进了眼中。 白发男人眨了眨眼，依旧没有作声。 宋雁平一歪头瞥了他一眼，握剪刀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宋雁平将生锈的剪刀展开，从白发男人的手指上拿了下来。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宋雁平用剪刀指着旁边躺着的三个人，说：“他们三个都是你的徒弟吗？” 白发男人哼哧了一声，将憋在胸口的那股气吐了出来。 “是……”他回答道。 宋雁平脸上露出了玩味的微笑，说：“那也就是说，换牌的这些技术都是你教给他们的？” 白发男人挤了挤眼中的汗水，回道：“是！” 宋雁平慢慢地站了起来，回到椅子上坐下，对按住白发男人的两个小弟说：“扶他起来，给他搬把椅子。” 两个小弟将白发男人拉了起来，王敏从旁边拖了一把椅子放在白发男人的身后。 两个小弟松开了白发男人的胳膊，白发男人捂着受伤的手指，站在那里看着宋雁平。 “坐吧！”宋雁平指着白发男人身后的椅子说道。 白发男人看了一眼受伤的手指，缓缓地坐了下去。 宋雁平拿起桌子上的香烟和打火机走到白发男人的面前，抽出一根烟递给他。 白发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宋雁平，将烟接了过来。 宋雁平按下打火机，火苗“嚓”地一声冒了出来。 白发男人叼着烟，一脸茫然地看着宋雁平。 他把头往前一伸，举起双手捂住宋雁平手里的火，将嘴里的香烟点燃。 白发男人嘴里的香烟微微地颤抖着，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呼～” 宋雁平也点上一根，走到椅子旁坐了回去。 他看着白发男人，说：“怎么称呼？我问的是你的名字，不是绰号。” 白发男人被烟呛地眯着眼，低声回道：“臧嘉诚。” 宋雁平点点头，说：“臧老师！” 白发男人不明白宋雁平什么意思，问道：“你什么意思？” “呼～”宋雁平吐了一口烟，说：“我看你是个人才，你既然有这门出老千的手艺，我叫你一声老师不为过吧？” 臧嘉诚冷哼一声，说：“不必了吧！” 宋雁平笑了笑，问他：“你们干这行，一天能搞多少钱？” 臧嘉诚抖了抖烟灰，说：“多的时候三五十万，少的时候就……” 他说到这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脸上略微露出一点难堪。 “哈哈哈，少的时候就怎么了？一分没有？” 宋雁平问完，臧嘉诚低着头没有说话。 宋雁平紧接着问道：“哎，你们要是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怎么办？” 宋雁平的嘲笑顿时让臧嘉诚脸上有些挂不住。 “还没遇到过……” “那是因为你们没早点碰到我！” 宋雁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声音异常地冰冷，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臧嘉诚看着宋雁平突变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一惊。 臧嘉诚将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抬起头轻声问宋雁平：“你怎么称呼？” “我叫宋雁平……你们来之前没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场子吗？” 臧嘉诚看着宋雁平，说：“我听说过你这个人，但是从来没见过。” “这次你就见到了！” 臧嘉诚微笑着说：“不过干我们这行的，从来不管场子是谁的，因为我们只认钱。” 宋雁平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行，我很欣赏你！你来我的场子干吧！要是遇到‘手气太好’的客人呢，你就用你的手段让他输个底儿朝天，平时就帮我留意有没有出老千的人，毕竟干你们这行的比我们普通人嗅觉敏锐多了，你觉得怎么样？” 宋雁平说完，臧嘉诚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三个人，摇了摇头，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带我的的徒弟们也能自力更生！” 宋雁平看了一眼地上的几个断指，对周伟乐说：“去把院子里的狗牵进来！” 周伟乐去外面院子里牵那条比特犬，臧嘉诚则一脸疑惑地看着宋雁平。 “平哥！” 那条黑色的比特犬一进监控室就疯狂地叫了起来，低沉的声音跟凶狠的眼神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趴在地上的三个人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蠕动着身子想要往旁边退，怎奈他们被宋雁平的小弟们按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周伟乐站在门口死死地拉住想要冲上前扑咬的比特犬，对宋雁平说：“平哥，咬哪个？” 宋雁平抓起桌子上的平口钳子站了起来。 他慢慢地蹲下，用钳子夹起了地上的一截断指仔细地打量着，然后抬起头玩味地看着臧嘉诚，说：“臧老师，你说……人肉到底是什么味儿的？” 臧嘉诚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两下，将脸转了过去。 “啧啧啧，可惜就四个，不够这条狗吃的……” 宋雁平刚说完，王敏接上话，说道：“平哥，把他们的手都切下来，也够这条狗吃一顿的了！” “对啊！” 宋雁平扔掉手里的平口钳子，一把抓过王敏手中的消防斧，猛地举了起来，朝着趴在地上的瘦子右手就要砍去。 “等等！”臧嘉诚突然喊道。 宋雁平手里的消防斧“啪”地一声砍在了旁边的水泥地上，破碎的水泥渣滓崩在瘦子的脸上。 “啊！呃～～～” 瘦子被宋雁平这一斧子吓得一声惨叫，差点昏过去。 “我操，平哥，他尿裤子了！”王敏说道。 宋雁平一扭头，看到瘦子的裤裆下面一滩尿渍，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臧老师，刚才就是他出卖得你，这种人你怎么能留在身边呢？” 宋雁平说完，看着一言不发的臧嘉诚。 宋雁平看到臧嘉诚低着头沉默不语，决定直接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他一抬脚，将地上的两个断指踢到了比特犬的面前。 比特犬一低头将那两个手指吃进了嘴里，“吧唧吧唧”嚼了没两下就直接咽了下去。 宋雁平又将另外两个手指踢到比特犬的面前，比特犬依旧吃进嘴里嚼了没两下便吞了下去。 臧嘉诚皱着眉头，右眼皮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宋雁平拖着消防斧来到戴鸭舌帽的男人面前，缓缓地举起了起来，嘴里呢喃着：“四个手指头还不够给狗塞牙缝儿的……” “哎！”臧嘉诚大声地叫住宋雁平。 宋雁平刚要准备落下的消防斧停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宋雁平回过头看着正在捂住伤口的臧嘉诚。 “能不能先给我把手上的伤口包一包？” 宋雁平冷笑道：“凭什么？” 臧嘉诚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也不希望我这只手废了吧？” 第161章 涛涛的来信 宋雁平慢慢地将消防斧放了下来，哼笑了一声，说：“我可没逼你啊！” 臧嘉诚吸了一下鼻子，低下头看着自己右手的伤口，说道：“再等一会儿，我这个指头就真的废了。” “铛啷”！ 宋雁平将手里的消防斧往地上一扔，对王敏说：“送他去医院。” “好的，平哥！”王敏回道。 “等会儿！” 宋雁平眉头一皱，不耐烦地看着臧嘉诚，说：“又怎么了？” “带上他一起，你看他嘴里全是血……”臧嘉诚指着趴在地上戴鸭舌帽的男人。 宋雁平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可以！” 宋雁平对着那两个小弟挑了挑下巴，说：“让他起来！” 戴鸭舌帽的男人慢慢地爬了起来。 他嘬了嘬嘴里的血，吐到了地上。 “你怎么称呼？”宋雁平问戴鸭舌帽的男人。 戴鸭舌帽的男人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三个字。 “王春海。” “哈哈哈，王老师！王敏……快带他俩去医院！” “好嘞！平哥！” 王春海从地上的那堆衣服里扒拉了一顿，找到了自己的衣服穿上。 路过地上趴着的另外两个人身边时，王春海抬起脚像踢足球一般，照着两个人的头一人踢了一脚。 “操你妈的，叛徒！” 骂完，王春海跟着臧嘉诚和王敏走出了监控室。 周伟乐凑到宋雁平耳边，低声问道：“平哥，你就这么让王敏带着他俩去医院了？万一他俩跑了怎么办？” 宋雁平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他俩不会跑的。” 周伟乐有些不解地问：“怎么说？” “我不会看错人的，这个王春海不是什么鼠流之辈，那个臧嘉诚更不是。” 宋雁平说完，把周伟乐叫到了一边。 “大乐，他们两个回来以后我跟他们聊聊，你就安排他们俩平时驻场，是人才就别浪费，他们能为我们创造的价值可不低！” “知道了，平哥！那……他俩怎么办？” 周伟乐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那俩人问道。 宋雁平眉头紧皱，说：“扔出去，看着这俩二逼我就心烦！” 晚上七点多，王敏带着臧嘉诚和王春海从医院回到了赌场。 王敏推开门走进了监控室，臧嘉诚和王春海跟在他后面走了进来。 “二位请坐！” 宋雁平看到臧嘉诚的右手被纱布包裹了起来，王春海的嘴也肿了一个包。 “很抱歉，我们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认识的！哈哈哈！” 宋雁平笑着说道。 臧嘉诚尴尬地笑了笑，说：“谈谈吧！”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好！” 宋雁平站了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说道：“我的想法很简单，赌场嘛，没有干净的，有的人的确是手气很好，赢了钱就走人那可不行！” “手气好的你就让他们输，输了钱让他们从我们赌场借高利贷，这才是良性循环。” “至于碰到出老千的，笨的那些人我们自己的弟兄会发现的，但是碰到你们这种手脚麻利的高手，也无计可施，这就需要你们出手了。” 宋雁平说完，面对着他们两个站定。 “佣金呢？”臧嘉诚问道。 宋雁平想了想，说：“我现在有七个场子，以后还会越来越多，我每天从场子里抽一成给你们，怎么样？” 宋雁平说完，臧嘉诚和王春海对视了一眼。 臧嘉诚“嗯”了一声，说：“可以！” 宋雁平拍了拍手，笑着说：“好！那就欢迎你们的加入！” 宋雁平走上前，跟王嘉诚和王春海握了握手，说：“周伟乐是赌场的负责人，有什么事你们直接跟他对接就行！” “知道了，宋老板！”臧嘉诚说道。 “哈哈哈！挺好！” 宋雁平哈哈一笑，带着王敏离开了赌场。 第二天下午，宋雁平跟王敏在码头上拿到了预定的鱼虾，返回了京海市的家中。 一进门，安娜叫住了宋雁平。 “雁平，会所那边收到了一封信，上午赵鹏送来的，放在餐桌上。” 宋雁平问道：“信？谁寄来的信？” 安娜说：“信封是京海市长丰监狱的。” 宋雁平听完，赶紧走到餐厅的餐桌旁。 他拿起餐桌上的那封信，邮寄地址是：京海市长丰监狱二大队，邮寄人没有署名。 宋雁平小心翼翼的甩了甩信封，捏住信封另一端轻轻地撕开。 他抽出信封里的一张信纸，迫不及待地打开读了起来。 “平哥，你好！” “我是涛涛！我十分的想念你！来到这里已经七个多月了，我一切都很好，请别担心。” “你在里面安排的关系人对我也很好，狱友也没有欺负我的，请放心！” “不要再每个月给我的账户里打钱了，我跟本花不完，除了生活日用品，买点烟什么的，再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了。” “平哥，还有四年多我才能回去，但是每当我想起你，想起兄弟们，想起我的姑姑和姑父，我就不觉得时间很长了，反而会觉得时间过的很快。” “前两天我被调到了制衣线上成为了线长，整天很闲，工作也很舒服，不累，请你不要担心我！” “平哥，外面很冷，但是我的心很热。我上学少，不知道再写什么了，希忘你，还有兄弟们，身体建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你的好弟弟，涛涛。” 宋雁平两只手捧着信纸，发现有一些字被水渍打湿而变得有些模糊。 宋雁平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涛涛一边写信一边流着眼泪的画面。 顿时，宋雁平的心脏传来一阵钝痛。 “涛涛……” 宋雁平嘴里轻轻地呢喃着涛涛的名字，眼睛慢慢地泛了红。 他从头到尾将信又读了一遍，才发现里面有好几个错别字，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涛涛……” 宋雁平一时间哭笑不得。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将信纸叠起来塞回了信封中，放进了二楼书房的抽屉里。 隔天，宋雁平参加海纳集团董事局会议，会议结束后，他跟辛洪川和梁晓在办公室里喝茶。 辛洪川抿了一口茶，问宋雁平：“庭岛那边怎么样了？赌场一切都还顺利吧？” 宋雁平放下茶杯，点了点头，说：“川哥，一切顺利，我还收了两个高手驻场。” “高手？什么高手？”辛洪川问他。 宋雁平将拿下臧嘉诚和王春海的整个过程，详细地讲给辛洪川和梁晓听。 听完后，辛洪川指着宋雁平笑道：“你这个臭小子，脑子里的确有点东西！哈哈哈！” 宋雁平和梁晓也都笑了起来。 梁晓拍了拍宋雁平的大腿，说：“怎么了，宋老弟，我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宋雁平“啧”了一声，说：“唉，涛涛给我写信了……” “没什么事儿吧？我给他安排的都很好！”梁晓说道。 “是是是，这个事情真得感谢你，梁董！”宋雁平满眼感激地看着梁晓。 “没事儿，打个招呼的事儿而已。” 辛洪川看着宋雁平脸上不自然的表情，问道：“怎么了？在里面被人欺负了？” 宋雁平又叹了一口气，说：“没被人欺负。” “那你这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为什么？”梁晓问他。 “我想去探监……” 辛洪川眉头一皱，把手里的茶杯“啪”地放到了桌子上。 他身子往沙发上一靠，厉声说道：“不行！你不准去！” 第162章 减刑 辛洪川说完，宋雁平低着头沉默不语。 梁晓看了一眼满脸严肃的辛洪川，赶紧给他把杯子里的茶水续上。 辛洪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宋雁平说：“雁平，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在看守所里跟你说过的话？你嫂子当时不是没有办法去看守所看我，是我不想见她！” 顿了顿，辛洪川继续说道：“坐牢就是坐牢，像我们这些人坐牢，不是为了去反思改造，而是‘深造’！你不让他在里面好好学习，磨磨性子，他这几年苦窑就白蹲了！” “我的建议是你不要去见他，你见了他，他的心就乱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宋雁平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辛洪川，说：“我懂，川哥……” 辛洪川拍了拍宋雁平的肩膀，说道：“三年五年而已，时间过的很快的，我们不缺他吃，不缺他喝，关系也都打点到了，他在里面也吃不了亏，你不用担心！” 宋雁平点点头，说：“好的，川哥！” 辛洪川看着宋雁平，无奈地摇了摇头。 下午三点多，宋雁平和梁晓去鹿山村查看施工进度时，辛洪川给宋雁平打来了电话。 “雁平，晚上集团会所吃饭，梁董在你身边吧？” “在的，川哥。” “好，你跟他说一声，晚上一起来，我就不给他打电话了。” “好的，川哥！” 傍晚五点，宋雁平回家换了一身衣服，跟梁晓一起来到了集团会所。 推开包间的门，宋雁平一眼就看到了徐国华。 宋雁平跟辛洪川打过招呼后，来到徐国华身边握住他的手，说：“徐大哥，好久不见了！” “哈哈哈，你最近怎么样？”徐国华笑道。 “托你的福，挺好的！” “哈哈哈，你的嘴是越来越甜了！”徐国华打趣道。 宋雁平回到辛洪川旁边坐下时，看到徐国华旁边还坐着两个陌生面孔。 两个人年龄都在五十岁左右，从他们自身带的气质上来看，宋雁平猜测应该是公检法某个部门的领导。 酒桌上了八个菜以后，辛洪川举起酒杯，对在座的各位说道：“这个……感谢几位领导莅临我们会所，略备薄酒，咱们喝喝酒，聊聊天！” 辛洪川说完，众人纷纷举杯干了杯中酒。 辛洪川拍着宋雁平的肩膀，给他介绍对面坐的两个人。 “雁平，这位是京海市监狱管理局的方平，方局长！” 宋雁平笑着叫道：“方局长您好！” 辛洪川又看着他旁边的那个人，说：“这位是京海市长丰监狱的监狱长，杨卫民。” 宋雁平叫道：“杨监狱长，您好！” 杨卫民摆摆手说：“不用叫那么麻烦，听着怪别扭的，叫我杨叔就行！哈哈哈！” 众人听完齐声笑了起来。 宋雁平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想：川哥把负责京海市监狱的领导叫来吃饭，一定是为了涛涛的事情吧！ 然而酒过三巡之后，几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只聊着家常，却只字不提涛涛的事情。 宋雁平有点纳闷儿，辛洪川怎么还不切入正题？ 他正想着呢，徐国华举起了酒杯。 “洪川，杨卫民和方平跟我是老朋友了，关系那是没得说，你今晚有什么事情就说，我这两位老朋友呢，能帮上忙的话，我相信他们看我的面子也一定会尽力，如果帮不上忙，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你得多理解！” 徐国华说完，辛洪川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徐哥，你也知道，我弟弟宋雁平有个好兄弟，现在关押在长丰监狱，杨大哥知道这个事情。” 听到这儿，宋雁平端着酒杯也站了起来。 辛洪川继续说道：“小伙子人不错，都是被社会逼的，要不然谁会去犯法呢，是吧！” “我把诸位领导请来，是想问问，我们这个小弟兄的刑期，能不能操作操作？” 说完，辛洪川一仰脖喝光了杯中酒，宋雁平紧跟着也干了杯中酒。 徐国华端着酒杯扭头看了看杨卫民和方平，一时间不知道这杯酒该不该喝。 杨卫民和方平一齐举起了酒杯，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把酒干了。 方平问杨卫民：“老杨，辛董的这个小弟兄犯的什么事儿？判了几年啊？” 杨卫民想了想，说：“持枪，雇凶伤害，五年多吧！” 宋雁平接上话，说道：“五年零两个月。” 方平点了点头，又问道：“关了多久了？” 杨卫民说：“七八个月了吧！” 方平听完摸着下巴，看了一眼杨卫民，说：“你觉得呢？” 杨卫民叹着气“哎呀”了一声，说：“操作空间肯定是有，就是不知道你们想让他减多少啊？” 辛洪川笑了笑，说：“当然是越多越好，哈哈哈！” 杨卫民也哈哈一笑，说：“辛董，减刑的底线就是不能超过刑期的一半，而且一次性减刑也不能超过两年，他的刑期是五年两个月，我估计最多也就只能减两年。” “那也行……”辛洪川沉吟道。 杨卫民看着方平，说：“我不是说就能减两年，我的意思是像他这种就算是减，也只能最多减两年……领导，你觉得呢？” 方平笑了笑，看着杨卫民没有说话。 徐国华一抬手，对杨卫民说：“哎呀，你别问了，方平都默许了，你还问什么呀！” 杨卫民哈哈一笑，说：“行，那我回去想想办法吧！” 辛洪川跟宋雁平共同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辛洪川说：“那就劳烦杨大哥和方大哥费心了！干杯！” 几个人喝到晚上十点多，梁晓安排了两辆车在会所外等候着送徐国华他们回家。 辛洪川和宋雁平先将徐国华送走，又让梁晓把后备箱里两个旅行包拎了过来。 辛洪川将旅行包从车的后窗塞了进去，对方平和杨卫民说：“两位老大哥，这是我和我弟弟的一点心意，麻烦两位大哥回去想想办法，孩子还年轻，不能把时光都浪费在打劳改上啊！谢谢你们！”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你……” 辛洪川拍了拍车门，说：“把两位领导安全送到家啊！开车！” 车子缓缓地驶出会所的院子，一转眼消失在了夜色中。 宋雁平转过身看着辛洪川，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辛洪川回头看了一眼会所的大门，感慨道：“如果80万能换一个人两年的自由身，也挺值！回去休息吧！等我消息就行！” 宋雁平抿着嘴，轻声说道：“谢谢你，川哥！” 辛洪川笑着摸了摸宋雁平的头，说：“谢什么谢，赶紧回去睡觉吧！” 话刚说完，司机将车开到了辛洪川的旁边，辛洪川一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车。 宋雁平站在原地目送着辛洪川，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时隔两天，辛洪川将宋雁平叫到了办公室。 宋雁平坐下后，辛洪川给宋雁平倒了一杯茶。 “川哥，有消息了吗？” 辛洪川仰起头扭了扭脖子，开心地笑了起来。 宋雁平顿时看不懂辛洪川这么笑是什么意思，却又不适合紧紧地追问，只能静静地等着辛洪川告诉他。 辛洪川捏了捏脖子，说道：“其实这个世界上，钱真的什么都可以买，包括一个人的自由。” 辛洪川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杨卫民给我回电话了，他研究了一下，准备给小弟兄安排个重大立功。” 宋雁平瞪大了眼睛，问道：“重大立功？能减多少刑？” 辛洪川伸出两个手指，悠悠地说：“两年！” 第163章 重大立功 宋雁平听完喜上眉梢，眼睛里也泛起了光。 辛洪川拍了拍宋雁平的肩膀，说：“但是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个事情不一定就绝对能成功，杨卫民也只是说会尽力！” 宋雁平点了点头，回道：“嗯，我知道，川哥，有希望就比没希望好！” 辛洪川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说：“这个孩子的事情我听梁董说过，是条汉子，我不仅仅是在帮他，更是在帮你。” 辛洪川转过身，继续说道：“我们身边的弟兄们很多，但是能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对你？优胜劣汰先不说，你也得学会培养能帮你的人。” 宋雁平看着辛洪川，脑海中有万千思绪飘过。 辛洪川为了宋雁平，可谓是处心积虑，竭尽所能。 时而严厉，时而关怀，这种收放自如的怜爱让宋雁平打心眼里为辛洪川而感到折服。 宋雁平目光坚定地看着辛洪川，说：“知道了，川哥！” 京海市长丰监狱的图书馆外，在三个狱警的看管下，七八个犯人正在从一辆巡逻用的电瓶车上往下搬书。 成捆成捆的新书逐一被犯人们搬进图书馆里，并经过清点后扫码分类，然后摆上书架。 “监狱长到！列队！”一名狱警喊道。 所有的犯人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书放下，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并列成一排立正站好。 杨卫民身后跟着四个狱警走到了图书馆外。 “监狱长好！”一名狱警喊道。 所有的犯人也跟着喊道：“监狱长好！” 杨卫民看着面前的这几个犯人，问旁边的狱警：“入了多少书？” 那个狱警说：“监狱长，这是京海市海纳集团捐赠的5000册文史类图书。” 杨卫民点了点头后，走到了电瓶车旁看了一眼后，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车都快没电了，还用来拉物资，保养条例你们是一点都不往脑子里面记啊？！” 杨卫民这一句话，让旁边的几个狱警低下了头。 跟在杨卫民身后的一名狱警往前走了一步，对两名犯人命令道：“余大宝，邱旭国！你们两个把电瓶车开到旁边的防雨棚里充上电，搬下来的图书先入库，剩下的那些书，等电瓶车充满了电再去拉！” “是！” 余大宝和邱旭国两名犯人一前一后齐步走，来到了电瓶车旁。 “报告冯队，余大宝和邱旭国准备将电瓶车开到防雨棚充电！” 冯队点了点头，说：“允许，去吧！” “是！冯队！” 两个人坐上了电瓶车，余大宝按下启动按钮，慢慢地松下手刹，轻轻地踩下油门，车子拐了个弯儿后，停进了防雨棚内。 两个人将电瓶车充上电后，齐步走返回了图书馆外。 杨卫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冯队，冯队转身走向了防雨棚。 过了一会儿，冯队走回来站在了杨卫民的身边。 “下午从二大队再调两个人来帮忙，尽快把图书入库上架，别拖拉！” 杨卫民说完，冯队说：“是，监狱长！” “哎，对了，下午早一点吧，先找俩人去我办公室一趟，物资库给了我一张新的办公桌，让他们把那张旧的搬出去申请报废。” “是，监狱长！” 下午两点，冯队来到了二大队的休息室内。 “王海涛！牛万勇！” “到！” 涛涛和这个叫牛万勇的犯人赶紧起身立正站好。 “你们两个现在跟我去给监狱长抬一张办公桌，然后去图书馆搬书！” “是！冯队！”两个人回应道。 涛涛和牛万勇并列走在冯队的右侧，三个人往杨卫民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到了办公楼的外面，冯队用门禁卡打开了办公楼的铁门。 “报告！”涛涛和牛万勇喊道。 “进去吧！” 冯队将两个人带到三楼杨卫民的办公室外，冯队敲了敲门。 “进！” 冯队推开门后，对杨卫民说：“监狱长，现在就搬吗？” 杨卫民拉开办公桌的几个抽屉看了看，确认里面没有遗留什么东西后，说：“搬吧！” 冯队对涛涛和牛万勇摆了摆手，两个人喊了声“报告”后，走进了办公室。 两个人一人抬着一侧，合力将沉重的办公桌抬到了办公楼的外面。 两个人把新办公桌外面的保护层又裹了裹，一喊号子抬了起来。 “慢点啊，新桌子，别磕了碰了！”冯队在旁边说道。 两个人一前一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新办公桌抬进了杨卫民的办公室。 杨卫民看了一眼桌子，又瞥了一眼涛涛，说：“冯队长，你带他把桌子外面这些东西都弄干净了，擦出来，再把地面也擦一擦！” “是，监狱长！” 杨卫民又对冯队说：“等会干完了活儿，给他根儿烟抽！” 说完，杨卫民指着涛涛，说：“你跟我过来一趟！” 涛涛跟着杨卫民来到了楼梯的拐角处，杨卫民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他自己点上了一根，又给了涛涛一根。 涛涛恭敬的双手接过递来的香烟，杨卫民给他点上后，又把烟和打火机装回了口袋里。 “呼～” 杨卫民抽了一口烟，歪着头问道：“你叫王海涛是吧？” “是，监狱长！” 杨卫民点了点头，说：“等会儿你去图书馆搬书，冯队长会安排你干活，你要服从他的命令！” “是，监狱长！” 杨卫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监控，又看了一眼楼道和楼梯拐角。 杨卫民对涛涛招了一下手，涛涛把耳朵贴了过去。 杨卫民压低声音说道：“如果有犯人开着电瓶车刹不住车了，你就冲上去把人给我按住，然后大喊‘有人要越狱’，声音越大越好，切记，一定要把人按住了！” 涛涛耳根子动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杨卫民。 杨卫民皱着眉头瞪了涛涛一眼，说：“明白了没有？” 涛涛也压低声音，回道：“明白了，监狱长！” 冯队让牛万勇将杨卫民的办公室收拾干净后，带着他和涛涛来到了图书馆外。 “王海涛，你在门口维持秩序！” “是！冯队！” 涛涛站在图书馆外，看着八九个犯人从电瓶车上将上午剩余的图书搬进图书馆。 电瓶车上所有的图书全部搬完后，冯队坐上了电瓶车。 “王海涛，余大宝，跟我去警卫室拉书！” 两个人跟着冯队穿过监区大门，来到办公楼旁的警卫室。 而警卫室的斜对面，就是长丰监狱的绿色大铁门。 冯队长让他们两个人下了车，指着警卫室地上的十几捆图书，对警卫室里的武警说道：“就剩这些了是吧？” “是的，冯队长！” 冯队长对他们两个人说：“全都搬到车上去，一趟结束就行了！” 警卫室里的武警右手握住腰间的手枪，向后退了两步，两个人开始往电瓶车上搬书。 十几捆书加起来差不多三百多斤，顿时压的电瓶车的后轮有点瘪了下去。 书全部装完，冯队长对余大宝说：“你去把车调个头！” 余大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坐上电瓶车，按下了启动按钮。 他放下手刹，踩下了油门，却发现电瓶车一动不动。 余大宝重新检查了手刹是否松了下去，又看了一眼电量指示。 待他确认手刹的确松到了底，电瓶车的电量也是满的后，他又踩了两下油门。 可是，电瓶车依旧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冯队皱着眉头喊道。 余大宝心里又害怕又着急，一慌张猛地将油门踩到了底。 电瓶车的电机“哊”地一响，“嗖”地就弹射了出去！ 余大宝身子往后一倒，电瓶车直勾勾地撞向了监狱的绿色大铁门！ 短短地三四秒，余大宝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他还没来得及踩刹车…… “??！哗啦！” 电瓶车撞上了监狱大铁门后，电机依旧在发出“哊～哊～”的油门声。 说时迟那时快，涛涛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电瓶车旁，一把揪住了余大宝的衣领，用力地将他从电瓶车上拖了下来。 涛涛一个翻身骑在了余大宝的后背上，左手死死地掐住余大宝的脖子，右手高高地举过头顶。 涛涛看着身下的余大宝，声音洪亮地喊道： “报告！有人要越狱！” 第164章 探监 警卫室里的武警迅速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了趴在地上的余大宝，并按响了警铃。 随即，整个监区里呼啸着响起了刺耳的警铃声！ 冯队长冲到涛涛的旁边帮着他一起按住余大宝。 与此同时，了望塔里的武警也用狙击步枪对准了地上的余大宝。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警卫室外有犯人越狱未遂！警卫室外有犯人越狱未遂！请支援！” 警卫室里的武警一边用对讲机呼叫监狱的指挥中心，一边从警卫室里冲了出来。 武警单手持枪，身体呈防御状态，一把抓住了涛涛的衣领，并将他从余大宝的身上拉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双手抱头！趴下！快点儿！” 武警将涛涛的头用力地按在地上，大声地命令道。 涛涛双手抱头，慢慢地趴到了冰凉的地上。 “我没有！我没有要越狱！我没……” 余大宝声嘶力竭地喊着，嘴里不停地说自己冤枉。 冯队长左手死死地掐住余大宝的后脖子，右手握拳“咚咚咚”地砸在余大宝的后脑勺上。 余大宝被冯队长打的头昏脑胀，顿时又晕又恶心。 不到一分钟，十几名武警和七八名狱警荷枪实弹地集结在了警卫室外，将他们团团包围在了中间。 狱警们蜂拥而上，给涛涛和余大宝反手戴上了手铐，并将铐子捏紧。 “起来！起来！蹲下！” 几名狱警合力将涛涛和余大宝从地上拉了起来，并让他们蹲在地上。 余大宝晕晕乎乎地蹲不住，往旁边骨碌一倒，蜷缩着身子躺在了地上。 武警用对讲机呼叫指挥中心：“呼叫指挥中心，警报解除，警报解除！” 监狱里刺耳的警报声，渐渐地消失，空旷的监区外围只残留着一丝警报声的回音。 杨卫民带着两个狱警快速从监区的大门刷卡跑了出来。 “监狱长！越狱人员已被制服，请指示！”一名武警一边敬礼一边汇报。 杨卫民给他回敬后，问冯队长：“什么情况！” 冯队长立正站好，说：“报告监狱长，我带二大队的犯人王海涛，和二大队的犯人余大宝，到警卫室拉图书，犯人余大宝突然驾驶电瓶车撞向大门准备越狱，被犯人王海涛和我当场制服！” 杨卫民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涛涛和瘫倒在一旁的余大宝，说：“你写个报告给我！” “是，监狱长！” “行了，人先带回去吧！”杨卫民说道。 涛涛和余大宝随后都被关进了禁闭室，而涛涛当天晚上就被放了出来，回到了二大队。 冯队长回到办公室，将事情的整个经过进行了一番适当的渲染后，写成了纸质报告，并上交给了杨卫民。 杨卫民对报告又适当的修改了一下，让冯队长重新再做一份。 杨卫民拿着这一份全新的报告，组织监狱的狱警和刑罚执行科开了一个会。 对于在押犯人余大宝错误操作巡逻电瓶车撞监区大门的整个经过，监区领导在监狱长杨卫民的带领下进行了一个整体的梳理。 关于大家的众说纷纭，杨卫民最后给出的意见是，虽然犯人余大宝属于错误操作巡逻电瓶车，并非有意越狱。 但是，犯人王海涛在不了解实情的情况下还能勇敢制服余大宝的行为，应该值得宣传和奖励。 根据对涛涛服刑期间的优良表现，和对这次突发事件的处置，京海市长丰监狱最终决定对涛涛记重大立功一次，并提请京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涛涛实行减刑，建议减刑期为两年。 整个事情的经过和减刑申请内容，被张贴在了长丰监狱的监区公告栏，实行为期七天的对外公示。 京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在接到长丰监狱的申报后，调阅了涛涛的案件卷宗。 三天后，关于《京海市长丰监狱在押服刑人员王海涛减刑》的申报被驳回，并提请长丰监狱对材料作申报减刑的理由补充。 杨卫民看着被驳回的报告，赶紧给徐国华打去了电话。 在将所有情况告诉徐国华后，徐国华联系了京海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庭庭长许博生。 许博生去了解了相关情况，将驳回的原因告诉了徐国华。 徐国华把许博生的话捋了捋，随后跟杨卫民通了电话。 “喂，老杨，你这个申报材料不完整啊！” 杨卫民一皱眉头，骂道：“去他妈的，我这个材料还要怎么样才算完整？” 徐国华说：“我说，你记，你先找张纸找支笔！” 杨卫民打开记录本，“嗯”了一声，说：“你说吧，我记着呢！” 徐国华清了清嗓子，理了理思绪，说：“我监区自从1984年建立以来，第一次发生犯人越狱行为。在押服刑人员王海涛非重刑犯，且能在第一时间勇敢制服越狱的犯人余大宝，为本监区的在押服刑人员树立了正面且积极的服刑规范向导。” “服刑人员王海涛，为我监区发展检举揭发越狱等违反服刑管理条例的行为，树立了良好榜样，特此提请给犯人王海涛记重大立功一次，减刑两年。本提请符合《刑法》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办理减刑、假释案件具体应用法律的规定》。” “写下来了吗？”徐国华问道。 “写下来了，我重新弄吧！”杨卫民说。 “行，费心了啊！” “没事儿！” 关于涛涛减刑的报告再次被递交到京海市中级人民法院。 七天后，京海市中级人民法院通过了对涛涛减刑两年的申请。 涛涛五年零两个月的刑期，变成了三年零两个月，并在长丰监狱的全监区张贴通报。 而余大宝则被调入严管队，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严管改造。 涛涛在收到京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他的减刑决定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心里明白，这一切一定是他的大哥宋雁平安排的。 出狱的时间一下子缩短了两年，涛涛的心里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接到减刑决定的第三天，涛涛被提升为调度员。 两天后，涛涛正在整理表格，冯队长走进了办公区。 “王海涛！” “到！”涛涛放下手里的表格，立正站好。 “冯队长好！” 冯队长对他笑了笑，说：“把手里的活儿先一放，跟我走！” “是！冯队！” 涛涛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在冯队长的右侧走出办公区。 冯队长带着涛涛穿过监区路过警卫室，来到了办公楼前。 冯队长刷卡打开了铁门，涛涛喊了声“报告”后走进了大门等候。 冯队长将涛涛带到三楼的会议室门口，说：“进去吧！” 涛涛喊了一声“报告，冯队长伸出手转动会议室门的把手。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首先映入涛涛眼帘的是监狱长杨卫民。 涛涛还没来得及立正站好叫“监狱长”，旁边坐着的一个人让他的心窝瞬间一颤。 涛涛的鼻子一酸，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脸也涨的通红！ 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块面团儿一样，紧紧地哽咽住。 足足过了十几秒，涛涛才从恍惚中回过神儿来。 他声音沙哑地呼唤道：“平……平哥！” 第165章 抢劫赌场 冯队长轻轻地将会议室的门关了上来。 宋雁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叫道：“涛涛……” 涛涛慢慢地往前走了两步，宋雁平也向涛涛走了过来。 两个人对视着，千言万语顿时化作一个紧紧地拥抱。 “平哥……” 涛涛的眼泪夺眶而出，两只手紧紧地拥抱着宋雁平。 宋雁平强忍着泪水，拍了拍涛涛的后背，说：“弟兄，你受苦了！” 涛涛的嗓子哽咽，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雁平又拍了拍涛涛的后背，慢慢地松开了涛涛。 他转头看着徐国华和辛洪川，对涛涛说：“过来叫人！” 涛涛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三位，叫道：“监狱长！徐书记！” 宋雁平笑着说：“这位是川哥。” “川哥！”涛涛叫道。 涛涛双手放在身体两侧，深深地向他们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谢谢！” 杨卫民缓缓地站了起来，对他们说道：“行啦，你们聊一会儿吧！” 说完，杨卫民打开门走出了会议室，反手将门关了上来。 宋雁平伸出手搂着涛涛的肩膀，带着他来到辛洪川面前，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辛洪川，川哥！” 涛涛再次向辛洪川鞠了一躬，叫道：“川哥好！” 辛洪川点头微笑致意。 宋雁平吸了一下鼻子，对涛涛说：“你这次这个事情，多亏了川哥和徐书记找到了监狱长！” 涛涛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辛洪川和徐书记说：“谢谢川哥和徐书记！” 徐国华摆摆手，对涛涛说：“减刑两年我们的确尽力了，只能这么多，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熬了！” 涛涛点点头，说：“谢谢徐书记，我一定在里面好好改造！” 辛洪川笑了笑，说：“改造干什么？出去种地啊？你得在这里面好好地学习学习，多交往一些聪明人，有用的人，你平哥还等你出去帮他呢！” 涛涛“嗯”了一声，说：“我记住了，川哥！” 辛洪川又说道：“我们这次也是因为你有了这个重大立功，加上杨监狱长帮忙，我们才有机会进来看看你。” “你不要以为大家都不管你了，你平哥想来看你，是我不让他来！我是希望你能静下心来在里面好好地磨练磨练，懂吗？” 辛洪川说完，涛涛这才恍然大悟。 他转头看着宋雁平，委屈地说：“我还以为你以后不管我了呢……” 说完，涛涛差点哭出了声。 宋雁平吸了一下鼻子，笑骂道：“滚，不管你我还让小波每个月给你打钱？” 涛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我也纳闷儿呢！” “纳个屁闷儿！”宋雁平捶了涛涛一拳。 “好了，差不多我们也该走了，别给杨卫民添麻烦，那么多双眼看着呢！” 徐国华说完便站起了身，说：“我们走吧，两年多很快就过去了，在这儿好好的！” 涛涛对徐国华鞠了一躬，说：“谢谢徐书记！” 辛洪川也跟着站了起来跟在徐国华的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会议室，冯队长走了进来。 宋雁平回头看了一眼冯队长，拉着涛涛的手走出了会议室。 “好好的啊，我让小波每个月都给你打钱，你使劲儿花行了！”宋雁平说道。 “别给他打钱了，他账户上已经满额了，王海涛前两天提任了调度员，更不缺吃喝了。”冯队长对宋雁平说。 “谢谢队长！”宋雁平对冯队长点了点头。 宋雁平拍了一下涛涛的肩膀，说：“没事儿，我还是让小波每个月都来，能存多少就存多少，你闭着眼花行了！” “嗯……”涛涛的嘴唇颤抖着。 宋雁平一把搂过涛涛的头，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结婚了，而且要当爸爸了！” 涛涛听到宋雁平的话，眼睛瞬间瞪的大大的。 “真的啊！太好了，平哥！恭喜你！” 涛涛紧紧地握着宋雁平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平哥，我错过了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这是我一生的遗憾……” 涛涛说着，顿时泣不成声。 宋雁平拍着涛涛的肩膀，说：“如果我们没一起走完这一辈子，那才是真正的遗憾！好好的，等着出去了你还要当干爹呢！” “嗯……”涛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宋雁平将桌子上的包衣服递给涛涛，说：“这是你嫂子给你买的羽绒服和羽绒裤，天冷，你穿着还暖和，拿着吧，监狱长刚才都检查过了，可以带进去。” “还有，你嫂子还给你买了几条烟，你自己抽，也给别人分一分，烟在外面不值钱的，抽完了我让小波再给你送！” 涛涛双手接过衣服，说：“平哥，替我谢谢嫂子！” “嗯……好了！我们得回去了，有事儿你就给我写信！” “好！平哥，你也要注意身体！” “走吧……”冯队长对涛涛说道。 涛涛一步三回头，不停地挥着手向宋雁平道别。 宋雁平招了招手，随即转过了身。 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硬生生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三个人离开长丰监狱后来到了车上。 车子离开长丰监狱，一路往京海市区开。 “看得出来，这个孩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辛洪川看着车窗外远处的田地感慨道。 坐在副驾驶上的宋雁平点了点头，说：“涛涛打小家庭情况就不太好，多亏了他姑姑和姑父把他养大。” “我跟他一样……” 辛洪川说完，宋雁平和徐国华都愣住了。 辛洪川继续说道：“所以说，像我们这些原始家庭存在问题的人，往往更重情重义。” 辛洪川叹了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宋雁平望着远处被甩在身后的房屋和树木，突然间觉得人生就像一潭水，有的人在水面上，有的人在水底，而他却在中间。 生活不让他浮上去，理智不让他沉下去。 尽管他知道那是一潭死水，可他还是在那游。 因为他没得选。 回到京海市区，辛洪川本想叫着宋雁平和徐国华一起吃饭，徐国华以下午要开会为由婉拒了辛洪川的邀请。 宋雁平也想回去休息休息，辛洪川便自己回了集团。 宋雁平回到家中正是饭点儿。 他看到保姆阿姨和营养师正在餐厅忙里忙外，于是走了过去。 宋雁平看到营养师正在往盘子里盛鱼，说道：“怎么样，这鱼好吧？” 营养师回头一笑，说：“宋先生，不瞒你说，这种深海鱼我们平时在菜市场都见不到。”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是啊，好点的鱼虾蟹都被有钱有权的人预定了，平时市面上的确不太容易见到。” “回来啦？”宋雁平的身后传来了安娜的声音。 宋雁平转过身走了过去。 他扶着安娜坐在餐桌前，说：“营养师给你做的鱼，我看到还有花胶汤，等会你多吃一点！” 安娜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你也在家吃吧，我看你最近都瘦了！” “好！” 宋雁平给安娜倒了一杯水，保姆将饭菜全都端上了餐桌。 宋雁平给安娜盛了一碗花胶汤，又夹了两块鱼肉，说：“吃吧！你现在可是三个人吃饭，得多吃点！” 安娜眯着眼笑了起来，说：“感觉你像是在喂猪哎！” “哈哈哈，你就是一只小傻猪！”宋雁平笑道。 安娜给宋雁平也盛了一碗汤，说：“你也尝尝，我怎么感觉感觉有点腥……” 宋雁平端起碗刚喝了一口，口袋里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宋雁平一看是王敏的电话，于是放下碗走到了客厅接了起来。 “怎么了？” 王敏压低声音，说：“平哥，刘昌文的那条船刚刚在海上被几个人抢了！” “啊？被抢了？什么意思？” 宋雁平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晴朗的天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跑到海上去抢赌场？ “大乐还在卫生院，他大腿被那帮人捅了一刀，不过没什么大事。” 宋雁平眉头紧皱着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安娜，低声说道：“过来接我。” 第166章 冰壶 王敏接上宋雁平，两个人叫上小波和赵鹏拿上枪，带着五个弟兄一起赶回了大南庄。 来到大南庄卫生院，宋雁平看到周伟乐躺在床上，旁边还有三个弟兄陪着。 “平哥！” 周伟乐和三个弟兄看到宋雁平他们来了，赶紧叫道。 宋雁平眉头一皱，问周伟乐：“你没事吧？” 周伟乐骂道：“平哥，我操……这一刀差点给我阉了，幸亏我反应快……” 说着，周伟乐把身上的被子慢慢地掀开，露出了已经包扎好的大腿根部。 宋雁平抓过被子的一角，给周伟乐重新盖上，问道：“怎么回事儿？” 小波把床边的椅子拖了过来，宋雁平坐下后，周伟乐给他讲起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 “早上八点，十四五个顾客在码头集合完上了刘昌文的船，九点多出了海。” “我本来今天是想去西祠街道看看那两个场子的，但是最近不是天冷了嘛，我就想上船看看船舱里的那两个空调好不好用，别再冻着客人们。” “本来一切都挺正常的，十一点的时候，甲板上的弟兄把船舱盖子打开，被两个人用枪顶着脑袋就下来了。” “我上船的时候也没带枪啊，谁知道会发生这么回事……我就心思跟他们两个人周旋周旋吧！” “谁他妈知道赌客里面有两个跟他们是一伙的，一个瘦猴儿当时就掏了把手枪顶在我脑门上。” “我怕他们伤了客人，就把台子上和保险柜里的钱给他们了。” “他们拿了钱以后，坐着后来那两个人开来的快艇跑了，走之前妈的给我大腿根儿这捅了一刀！” 小波问周伟乐：“他们一共抢了多少？” 周伟乐笑了起来：“幸亏昨天我才收的账，保险柜里只留了点周转的，加两个台上的，差不多能有五万多吧！” 宋雁平拍了周伟乐的肩膀一下，说：“人没大事儿就行！人长什么样都还记得吧？” “记得！他们四个化成灰我都记得！”周伟乐说。 宋雁平问周伟乐：“他们开的什么样的快艇？” 周伟乐眼睛一瞪，说：“平哥，你说快艇我想起来了，他们那个快艇的马达后面用红油漆写了个7，很小，不留意的话看不见。” “7？” 宋雁平心想，要是凭长什么样子去找人，应该是不太好找，所以只能从快艇下手了。 “小波，王敏，你们沿着大南庄港码头，一直到小南庄和江各庄，仔细找大乐说的马达后面喷着红色7的快艇！” “是，平哥！” 宋雁平对周伟乐说：“你好好养伤，留一个弟兄陪你，这件事我去处理，你不用管了！” 周伟乐想起身，被宋雁平又按到床上，说：“老老实实地养伤！” 宋雁平带着小波他们离开了卫生院，开始四处奔走寻找那艘快艇。 下午五点多，赵鹏给宋雁平打来了电话。 “喂，平哥，找到了，在东风船厂这儿。” 宋雁平说：“别打草惊蛇，你在那看好了，赶紧联系小波他们！”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让正在外面带着弟兄们寻找的王敏过去接上了他。 七八个人来到了东风船厂外面下了车，来到大门外看了看，又返回到旁边的围墙边。 十一月的下午五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宋雁平和王敏他们翻墙进入了东风船厂，并找到了赵鹏所说的船坞。 宋雁平跟赵鹏和小波碰上了头，低声问道：“哪呢？” 赵鹏压低声音说：“那艘大船后面……” 宋雁平跟着他们走到船坞里停靠的一艘正在维修的大船旁，一歪头就看到了一艘白色的小快艇。 宋雁平把上午在船上见过现场的那两个弟兄叫到跟前，说：“你们俩仔细看看，是不是这艘？” 两个人眯着眼一看，脑袋像磕头虫一样，说：“平哥！就是这艘！” 宋雁平看了一眼那艘快艇，说：“这个事情还不能明着查，容易给他们惊了……” 话音刚落，船坞后面传来一声咳嗽。 “快，藏起来！” 宋雁平一挥手，所有人都跑到了大船旁边的平台后面。 借着微弱的月光，宋雁平和王敏他们看到一个瘦瘦地男人，一边压制着咳嗽，一边猫着腰从船坞后面走到了那艘快艇旁边。 他解开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瓶子“铛啷铛啷”地摇晃了两下。 “哧！哧！哧哧哧！” “平哥，他在用自喷漆喷那个数字。”王敏小声地说道。 宋雁平脸色一沉，说：“不知道他身上带没带枪，王敏，能不能扑了他？” “没问题，平哥！” “小心……” 王敏轻轻地爬上船坞的平台，俯身蹲了下去。 瘦子又喷了好几下才将自喷漆的瓶子扔进了海里。 他按住平台的边缘，用力一跳蹦上了平台。 王敏一抬屁股，一个虎扑将瘦子按倒在地。 瘦子右手往身后一翻，准备去掏腰间的手枪。 王敏抓住他的右手往他背后一扬，“嘎巴”一声，瘦子的右胳膊脱了臼。 “哎呀我操！你他妈……你谁！我操！” 王敏抓住瘦子的外套往他脸上一蒙，低声说道：“别出声，否则弄死你！” 宋雁平带着小波和赵鹏他们迅速爬上船坞平台，来到了王敏身边。 王敏把从瘦子后腰抢出来的手枪递给了宋雁平，说：“平哥，小心点儿，枪还顶着火呢！” 宋雁平接过手枪，慢慢地蹲了下去。 “你自己来的，还是跟你同伙一起来的？” “什么？你说什么，我不知道。”瘦子说道。 宋雁平抬头看了一眼王敏，随即站了起来。 王敏把瘦子的外套往瘦子嘴里一塞，抬起他的左胳膊往后一拧！ “嘎巴”！ 瘦子的左胳膊也脱了臼。 “唔！唔唔！” 宋雁平踢了瘦子的头一脚，又问了一遍：“你自己来的，还是跟你同伙一起来的？” 瘦子嘴里“呜呜呜”个不停。 王敏将他拉了起来，一踢后腿窝，瘦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敏从腰间拔出了匕首戳在瘦子的喉咙上，刀尖传来冰凉的温度，让瘦子哆嗦了一下。 “别喊，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要是敢喊，我就一刀抹了你，听见了吗？”王敏说道。 瘦子点了点头，王敏这才将他的外套掀起来。 “其他人呢？”宋雁平问他。 瘦子挪了挪膝盖，抬起头说：“我自己来的，他们在出租屋呢！” “就你们四个是吧？” 瘦子“嗯”了一声。 宋雁平心想，这连问都不用问了，肯定是他们四个人干的。 宋雁平将从手上顶在瘦子的脑门儿上，恶狠狠地说：“带我们去你们的出租屋，要不然今天就弄死你扔海里！” 宋雁平凶狠的表情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瘆人。 瘦子低着头晃了晃脑袋，说：“好……” 王敏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从船坞平台上捡了一根绳子把瘦子捆了起来。 在瘦子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西祠街道的一处果园附近停下了车。 “就这儿！”瘦子指着不远的一座平房说道。 “他们有几把枪？”王敏问他。 “就一把双喷……” “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让你死的很难看！” 王敏打了瘦子的头一巴掌，轻轻地拉开车门下了车。 宋雁平和小波以及赵鹏几个人也悄悄地下了车，车上只留了两个人看着瘦子。 王敏让他们在门外等着，他翻墙进去先打探一下。 王敏看了一眼水泥剥落的破旧墙壁，随即往后退了三步，快速的助跑后，他一个翻身上了墙。 他转过身，双手扒着墙的边缘，轻轻地落进了院子里。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亮着灯的那间屋外时，听到里面传来“三带一，我他妈直接炸弹……” 王敏侧着身从玻璃窗往屋内看去。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瘦瘦的和一个大肚便便的胖子正围坐在桌子旁打扑克。 他们身后的床头上放着两把平口砍刀，一把双管猎枪。 桌子上一堆饮料瓶子和桶装泡面旁，摆放着一把矿泉水瓶制作的简易冰壶。 旁边放着一个用指甲油瓶自制的小酒精灯，幽蓝的火苗正在一跳一跳地闪烁着。 第167章 双管猎枪 大肚便便的胖子嘴里叽里咕噜地骂了两句，随即将手里剩余的牌碰到了桌子上。 “操，不玩了，你俩耍赖！” 两个瘦瘦的男人不说话，胖子看了他俩一眼，把冰壶上的吸管放进嘴里咬住。 他左手拿起桌子上的冰壶，右手捏着小酒精灯放在冰壶上的玻璃泡下烘烤了两三秒。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他将嘴里的吸管拿出来憋了两秒钟。 “呼～” 一股白色的浓烟从口中喷薄而出。 其中一个瘦子骂道：“你他妈给猴子留点儿，一共就那么点儿东西，都他妈让你玩了！” 胖子慢悠悠地将冰壶和小酒精灯放到桌子上，挠了挠头皮。 突然，他猛地转头看向窗户，目光涣散地看着窗外。 王敏赶紧将身子缩了回去，身子贴在墙上。 两个瘦子盯着胖子的脸，刚才骂他的瘦子把冰壶拿到了自己脚下，并将桌子上的小酒精灯吹灭。 “你他妈别玩了，神神叨叨的，溜傻了吧！” 胖子皱了皱眉头，抬起手挠了挠发麻的头皮，说：“外面是不是有人？” 那两个瘦子白了胖子一眼，没有搭理他。 胖子缓缓地站了起来，原地踏步了两下，缓解一下微麻的脚。 他走到床头边，左手抄起一把平口砍刀，慢慢地将脸贴在窗户上。 刚才那个瘦子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他妈别跟有病一样，以后你别跟我们一起玩儿了！” 胖子咬着嘴唇上的死皮，一双眼睛呆滞地看着窗户外黑漆漆的院子。 “我觉得外面有人……” “有你……” 瘦子还没说完，胖子把手往身后一背，“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别说话……” 胖子的脸紧紧地贴着窗户上的玻璃，哈出的气在玻璃上形成一片雾气。 胖子用手在白色的雾气上来回擦了两下，看向院子的两个角落。 他站在窗户前看了足足十几秒，转身推开了房间的门。 “你去哪儿？”一个瘦子问他。 “我出去看看……” 胖子来到屋门前站定，又把脸贴在屋门的玻璃上看着外面。 王敏弯着身子蹲在墙后屏着呼吸，然后又扭头看了一眼院墙。 胖子慢慢地扭动了屋门的球形锁。 王敏从腰间拔出匕首准备着，以防万一跟他打个照面。 门锁即将要扭到底的时候，刚才骂他的那个瘦子从胖子身后一把将他拉回了屋里，嘴里嘀嘀咕咕地说道：“你有病啊，赶紧回去，把刀给我，给我！” “砰”！ 胖子被那个瘦子拉回了屋内，并将门关了上来。 王敏将匕首换到左手，又轻轻地站了起来。 他一点点的将脸往窗户边挪，看到三个人又继续打起了扑克。 王敏看着屋内的情况，心想要是强攻，怕是要够呛，尽管他们有枪，人也多，但是在房间内那把双管猎枪对人造成的杀伤力可不容小觑。 他想了想，决定先退出去，然后用那个被他们抓到的“猴子”，把他们三个人钓出来，在院子里解决他们！ 王敏把匕首重新塞回腰间，蹑手蹑脚的一步三回头来到了大门后。 他去拉大门的门闩，却发现铁质的门闩上还有一把三环锁。 三环锁穿过门闩的一个洞，紧紧地卡住。 而锁却被是锁上的。 王敏轻轻地转过身，来到了院墙边。 他往后退了两步，身子微沉，双腿一蓄力助跑了两步，两只手一下子扒住了院墙。 王敏的双手在扒住院墙边缘以后，右腿还没来得及跨上墙，顿时觉得手下的墙体正在向自己倒过来。 “砰！哗啦！铛～” 砖块堆砌的老院墙年久失修，被王敏扒了这两回后，终于彻底承受不住他150多斤的体重，差不多二分之一的墙体整个垮塌进了院子中。 碎落的砖块散落进院子里面，砸在了墙边的两个铁质的油漆桶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幸亏王敏反应快，墙体在倒进来的一瞬间，他一蹬墙，借着反力弹回了院子里，在地上滚了两圈。 墙外的宋雁平、小波和赵鹏以及小弟们顿时傻了眼！ 宋雁平一脸吃惊地看着又爬上墙的王敏，压低声音问道：“我操，怎么了这是……” 王敏翻身跳下墙，一把抓住宋雁平，急促地说：“小心！他们有枪！” 王敏话音刚落，屋内的三个人抄着刀和双管猎枪拉开门冲到了院子里。 胖子手里握着砍刀破口大骂：“我他妈就说有人有人，你们为什么就不信！” 小波右手握着五连发猎枪，左手扒着破损的墙边，伸长脖子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谁！” 拿枪的瘦子大喊了一嗓子，随即猛地抬起手里的猎枪，对着破损的墙体“噗”地就是一枪！ 说时迟那时快，小波一缩头，嘴一咧，骂了一句：“他妈的差一点儿！” 瘦子掰开猎枪的枪膛在手掌上一磕，两发空子弹壳掉了出来。 瘦子从裤子口袋里摸了两发子弹，低着头捏着子弹往枪膛里塞。 院子里一片漆黑，吸食了冰毒的瘦子，药劲儿瞬间上了头，双手顿时有些哆嗦了起来，一发子弹从手里脱落掉在了地上。 他弯下腰去摸地上的那发子弹，却不想这一低头脑子突然有些晕。 “快点儿啊！装子弹啊！你找什么呢！”胖子喊道。 “闭嘴，子弹掉了！” 墙外的小波一听，左手扒着破损的院墙一使劲儿，身子贴着院墙爬了上去。 小波右手握着五连发猎枪，猛地往院墙上一放，对准并排站着的那三个人“砰”的就是一枪！ 一条火舌从枪管里喷射而出！ 这一枪打在了拿枪的瘦子和胖子的身上，流弹打碎了他们身后屋门的玻璃。 “哗啦”！ “我操！啊！” 拿枪的瘦子和胖子捂着脸蹲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 没被打中的瘦子一看，顿时慌了神。 他扔下手里的砍刀，转身就往屋里面跑。 “上！” 小波大吼一声，提着五连发就从墙上跳进了院子里。 随后王敏和赵鹏打头，宋雁平跟其他小弟紧随其后，一众人呼啦啦全跳进了院子中。 小波撸动枪栓重新上了一发子弹后顶在瘦子的头上，王敏一把将双管猎枪从瘦子的手里抢了出来。 赵鹏带着四个小弟踹开了屋门，将另一个瘦子堵在房间内。 那个瘦子手里握着一把西瓜刀，大吼道：“别过来！妈的！” 赵鹏将手里的猎枪压到腰间，说：“把刀扔了，要不然我开枪了！” 瘦子挥了两下西瓜刀，说：“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望风的！” 王敏听到屋内的说话声，拉开口袋的拉链，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把发令枪。 他扒拉开赵鹏和旁边的一个小弟，握枪的手将一个击锤往后一扳，一抬手，对着瘦子的大腿就是一枪！ “啪”！ 瘦子捂着腿，手里的西瓜刀朝王敏和赵鹏他们扔了过来。 王敏和赵鹏一闪，西瓜刀“铛啷”一声掉在地上。 瘦子扶着桌子倒在了地上，身后的几个小弟一拥而上，将瘦子的头按在桌子上。 王敏转身走到院子里，两只手握着门闩猛力地来回晃动，固定门闩的铁扣掉了下来。 他拉开大门，对着车上的小弟说：“带他进来！” 宋雁平看着地上的胖子和瘦子痛苦的捂着脸，来到了那个叫猴子的瘦子面前。 “抢的钱呢？” 猴子看着溃败的弟兄，吓得快要尿了裤子。 “衣……衣柜里。” 宋雁平握着手枪一挥，说：“带他进去找！” 王敏跟两个小弟押着猴子进了屋，在屋内的大衣柜里找到了被抢的钱。 “平哥，都在这儿，差不多能有五万！”王敏说道。 宋雁平抬起头看着猴子，突然一抬脚直接蹬在猴子的裆部。 猴子闷哼一声，慢慢地蹲了下去，疼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平哥，怎么处理？”小波问道。 宋雁平将手枪的保险合上塞回了腰间，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三个人，冷哼了一声，悠悠地说：“剁了。” 说完，宋雁平单手插兜走出了大门。 顿时，院子里哀嚎声和叫骂声此起彼伏，凄惨的叫声使这个寒冷的冬夜显得更加的瘆骨。 第168章 调查组 四个人被王敏和小波这帮人刀棍相加，不一会儿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差不多了，走吧！” 小波一挥手，所有人停了手，跟着小波走出了院子。 宋雁平看了看时间，对小波说：“去医院看看大乐怎么样了。” 一行人驱车前往医院，宋雁平一进病房，看到护士正在给周伟乐更换吊瓶。 “平哥！” 宋雁平点了点头。 等护士拿着空吊瓶走出病房后，宋雁平坐在床边，对周伟乐说：“那几个人都处理好了，钱也拿回来了。” 周伟乐笑着说：“这帮人他妈的惹错人了，哈哈哈！” 宋雁平看了一眼周伟乐的腿，问道：“怎么样？能行吗？不行的话我让王敏留在这儿帮你几天，等你好了再说！” 周伟乐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儿，平哥，明天早晨我就回去了，扎了一刀而已，不影响！” 宋雁平眉头紧皱着抬头看了一眼病房的门，转头对王敏说：“把你那把枪和子弹给大乐！” 王敏拉开裤子口袋的拉链，将那把发令枪拿了出来，塞进了周伟乐身后的枕头下，又从左边口袋里掏出来十几发子弹塞给了周伟乐。 “以后巡场子的时候，枪别离身，保护好自己！”宋雁平说道。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拍了拍周伟乐的手，说：“行了，那我们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就给王敏打电话！” “好的，平哥！” 宋雁平带着众人离开了卫生院，开车返回京海。 路上，宋雁平问王敏：“王敏，什么样的手枪比较顺手？” 王敏想了想，说：“六四，五四都行！” 宋雁平听完，问坐在副驾驶的小波：“小波，王敏说的枪，你能弄到吗？” 小波回过头，说：“手枪不太好弄，回头我问问弟兄们有没有路子。” “嗯，有的话弄几把给我送来！” “知道了，平哥！” 王敏他们把宋雁平送到家门口，看着宋雁平进了家门，他们才开车各自回去。 第二天，宋雁平在集团的办公室里做拉伸，辛洪川跟梁晓走了进来。 “哟，锻炼呢？”辛洪川打趣道。 宋雁平赶忙站直身子，叫道：“川哥！梁董！” 梁晓笑着说：“怎么了这是，一脸的疲惫。” 宋雁平“嗨”了一声，说：“别说了，赌场昨天让四个冰溜子给抢了，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抓着他们！” 辛洪川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儿吧？” 宋雁平说：“我没事儿，这个赌场太让人操心了……” 辛洪川笑了笑，说：“人活着就得操心，只有死人才不用操心！”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川哥，梁董，快坐！” 宋雁平请辛洪川和梁晓坐一会儿，辛洪川摆摆手说：“不坐了，我跟梁董处理点事情，下午去市局接王会。” 辛洪川一说王会这个名字，宋雁平觉得也好久没有听到他的名字了。 “王厅长？”宋雁平问。 辛洪川点点头，说：“他来京海处理点事情，说要找我吃个饭说点事情，你晚上也来吧！” 宋雁平看了一眼辛洪川，又看了看梁晓，说：“方便吗？不方便我就不去了。” 辛洪川微笑着说：“有什么不方便的，晚上集团会所！” “好嘞，川哥！” 辛洪川和梁晓将王会从市局接到了集团会所，跟他在室喝了一会儿茶，徐国华和李顺以及林平杰相继也到了会所。 “王厅长，走吧，我们移步包间吧！” 辛洪川站起身，带着王会等人来到了包间。 他们刚进包间，宋雁平也到了包间外。 宋雁平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坐到了辛洪川身边。 辛洪川举起酒杯跟在座的众人喝了一杯后，两个服务员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服务员将餐车上的烤乳鸽每人一只分发到了大家的面前。 “快尝尝，哎呀，我也好久没吃这个玩意儿了。”辛洪川说道。 大家纷纷开始品尝各自面前的烤乳鸽。 王会看着辛洪川，却迟迟没有动筷子。 辛洪川咂吧咂吧嘴，一抬头，看到王会正在盯着他。 他拿起餐巾擦了擦手，笑着说：“怎么了，王厅长，不喜欢吃烤乳鸽吗？” 王会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喝酒吃饭的。” 王会的话里透露出一股淡淡的严肃意味。 宋雁平放下手里那块鸽子腿，拿起餐巾擦了擦手，抬起头看着王会。 其他人见状也慢慢地放下手里的筷子。 “我只是有所耳闻，不知道详细的情况……”辛洪川说道。 王会瞥了一眼李顺，说：“你这个市局局长，我看这么干下去也快到头儿了！” 李顺听完低下了头，林平杰也大气不敢喘一口。 “怎么了这是，发这么大的脾气。”辛洪川笑着说。 王会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徐国华，叹了口气，说：“自从上次提任你们京海市公安局副局长那件事情之后，我们那个副厅长杨德峰就一直死咬着我不放。” 徐国华接上话茬儿，说：“那个杨德峰不就是他老子抗过战吗？挺嚣张啊！” 王会身子往后一靠，说：“何止他老子抗过战，他老丈人的关系也四通八达！” 徐国华点点头，说：“嗯，这我知道，他老丈人跟我爸当初是一个团的。” 辛洪川重新拿起盘子里的烤乳鸽，慢慢地啃了起来。 王会转过头盯着李顺，说：“他一个副厅长，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成立了调查组，美其名曰是公安部的意思，要真是公安部的意思，我能不知道？你怕什么？” 李顺满脸的委屈，说：“我没怕，他直接找到了我，说是成立了调查组要我配合，我能怎么办？” 王会指着李顺骂道：“你他妈就是个废物！那么你为什么第一时间不告诉我？要不是我有那么多眼线，辛洪川现在就完了！妈的！” 辛洪川舔了舔嘴唇上的油，拿起餐巾擦了擦手指。 “好啦，王厅长，你先消消气！” 辛洪川放下餐巾，盯着李顺，问道：“李局长，到底怎么回事儿？” 李顺点上一根烟，看着林平杰，说：“你说吧！” 林平杰右手食指蹭着勺子的边缘，说：“上个周末下午，杨副厅给我打来电话，说是省厅要成立一个调查组，这个周就要到京海市调查涉黑团伙。” 林平杰看了辛洪川一眼，继续说道：“他虽然没明着说要查谁，但是提到了海纳集团。我就问他我们李局长知不知道这个事情，他告诉我，暂时不要告诉李局长。” “然后我就有点纳闷儿，思前想后我还是跟李局长说了，李局长告诉我等调查组来了再说。” 李顺双手交叉，接过了林平杰的话，说：“我当时就猜到这个事情王厅肯定不知情，否则杨副厅也不会瞒着我直接联系林平杰。” 辛洪川看着李顺，说：“你接着说。” “我本来想告诉王厅的，但是又害怕这个事情越弄越乱，就没跟王厅说，昨天王厅突然打电话问我，我才说出实情。” 王会听李顺说完，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他妈的当官当傻了吗？幸亏我知道了这件事，要不然等调查组真的下来了，就出大麻烦了！” 徐国华说：“调查组下来了，你再给撤回去就是了！” 王会叹了口气，说：“话是这么说，但是调查组都下来了，我再突然把人调回去，就正好中了杨德峰这个王八蛋的奸计了！” 辛洪川抬起头看着王会，问道：“那意思就是冲我来的呗？他们有把握吗？” 王会长出一口气，盯着李顺说：“有，李局长就是他们的那个‘把握’！” 第169章 活人的嘴 宋雁平听完一脸的疑惑，问道：“王厅长，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李顺低着头说：“我当初当上这个公安局长，是辛董跑了不少关系，找了不少人才把我推上来的，后来多亏了徐书记和王厅，我才坐上这把交椅。” “省厅里不少人都知道我这个公安局长是怎么来的，杨德峰自然也知道。” “但是他们动不了徐书记，所以想动王厅，就只能从我和辛董这里下手了。” 宋雁平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杨德峰一直想把王会扳倒，而扳倒王会的唯一方法，就是从李顺和辛洪川身上下手。 “那现在怎么办？”徐国华问道。 王会“唉”了一声，说：“杨德峰虽然是个副厅，但是成立调查组的权利是有的，我如果现在跳出来反对他成立调查组，就正中他的下怀了！” “他完全可以说我联合京海市公安局局长包庇京海市的涉黑涉恶团伙，那我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在座的人听完王会的分析后都陷入了沉思中。 辛洪川点上一根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转而举起酒杯，叫了李顺一声。 “李局长，我们两个单独喝一杯吧！” 李顺瞪大了眼睛看着辛洪川，右手哆哆嗦嗦地举起了酒杯。 “干杯！” 李顺举着酒杯半天，才慢慢地将杯中酒喝光。 辛洪川放下酒杯，用餐巾擦了擦嘴，问李顺：“你现在还失眠吗？” 李顺脸上尴尬地一笑，说：“现在好多了……” 徐国华拍了拍李顺的肩膀，说：“工作压力大，失眠很正常，尤其是做我们公检法部门的，很容易得抑郁症，一定要注意自我的心情调节。” 李顺微笑着点点头，说：“谢谢徐书记，我一直在吃思诺思和劳拉西泮，没什么大事儿。” 王会看着李顺，意味深长地说：“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打个报告休上一个月！” 李顺连忙摆摆手说：“王厅，我没事儿……” “怎么就没事儿，抑郁症可是大病，多少得了抑郁症的人自杀的？你就听王厅长的，休息一个月，我给你拿点钱，你带着老婆孩子出去玩玩儿，放松放松！” 辛洪川这番话，让李顺彻底泄了气。 他看了辛洪川，又看了看王会和徐国华，一时间欲言又止。 林平杰跟宋雁平在旁边看着听着，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和场面似曾相识一般。 李顺缓缓地站起身，说：“行吧，明天我打报告休半个月，你们吃吧，我想回去休息休息。” “行，梁董，你去送送李局长！”辛洪川说。 梁晓站起身给李顺打开门，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包间。 “要不我也回去吧！”林平杰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宋雁平抬起头盯着林平杰，冷冷地说道：“你别着急，再坐一会儿！” 林平杰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王会和徐国华对视了一眼后，徐国华说：“这个李顺……怎么办？” 王会从鼻子里叹了一口气，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辛洪川嘴角微微上扬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夹起一只大虾，慢悠悠地剥了起来。 他将剥好的虾肉放到宋雁平面前的餐盘中，拿起餐巾擦了擦手。 “谢谢川哥！”宋雁平说道。 “怎么办？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办？” 辛洪川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并不是反问，而是颇有意味的一种决定。 林平杰心里直发毛，他侧着脸盯着辛洪川，心里猜测着他的想法。 辛洪川又夹起一只大虾，垂着眼剥了起来。 “你看我干什么？” 辛洪川一说完，林平杰心“嘎”的一下，赶紧低下了头。 辛洪川转过头去看着林平杰，再次质问他：“我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包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宋雁平看了一眼林平杰，林平杰耷拉着头一言不发。 一滴不易被人察觉的汗水，顺着林平杰的脸颊淌了下来。 “我问你话呢，哑巴了？” 林平杰没有抬头，嘴里低声说道：“没……没什么。” 辛洪川把剥好的虾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又吐到了盘子里，随后冷冷地笑了一下。 突然，辛洪川抓起自己面前的餐盘，一抬手猛地朝林平杰扔去，嘴里骂道：“我他妈的问你看我干什么！？” 餐盘被扔在林平杰的肩膀上又掉在地上，“啪啦”一声碎成了好几块。 林平杰捂着肩膀，扭头看着辛洪川，可是眼神却有一些躲闪。 “洪川，你这是干什么……”徐国华面露难色，伸出手对辛洪川说道。 王会赶紧端起面前的酒杯，说：“辛董，李顺的问题再想办法解决就是了，没这个必要！来来来，喝酒！” 辛洪川冷哼一声，对林平杰说：“你是怎么坐到这个位子的？你可千万别步了李顺的后尘！没有这些人，你现在还在外面抓贼！你看我干什么？” 辛洪川端起酒杯向王会和徐国华，以及身边的宋雁平示意，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继续说道：“林副局长，我实话告诉你，李顺这个局长基本算是走到头儿了，你看我，是想知道我怎么想的是吧？” “没有……”林平杰低声回道。 林平杰低着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双筷子，此时此刻的他恨不得用筷子插进辛洪川的眼睛里。 宋雁平在旁边坐着沉默不语，他偷偷地观察着王会和徐国华。 宋雁平心里明白，王会和徐国华的官职可以说是市级省级的高官了，可是面对辛洪川他们表现出的无可奈何，也正说明了“他们的口袋里塞满了辛洪川的钱。” 说不定，还有人命！ 而林平杰更是知道这一点，否则王会和徐国华怎么会拿辛洪川无能为力呢？ 林平杰是个聪明人，既然这帮人把他推了上来，那就必然要听他们使唤。 以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不同了。 现在是要把两只眼都闭上，任由他们摆布。 只要有钱就行，只要不让他去杀人放火就行。 林平杰的底线只有这么低，其他的都可以顺从着他们来。 林平杰端起酒杯，对辛洪川说：“辛董，我敬你一杯。” 辛洪川端起酒杯跟林平杰碰了一下，林平杰将杯中酒喝了个精光。 辛洪川喝了一半，将杯子慢慢地放下。 宋雁平一边给辛洪川倒酒，一边说道：“川哥，要不然……让李局长提前退休吧！” 王会看着宋雁平，心想这个臭小子是想把这个烂皮球踢给他。 王会的脑子飞快地想着对策，以防宋雁平和辛洪川给他挖坑。 辛洪川想了想，悠悠地说：“退休也行……王厅，要不你帮忙劝劝他吧，让他尽快退休！” “啊，这……我劝也不一定好使啊！” 王会还没想到怎么拒绝这件事，辛洪川已经给他下达了“任务”。 辛洪川早就知道王会肯定会这么说。 他将身子往后一靠，抬起头看着王会和徐国华，说道：“徐哥，王厅，你们两位给他点压力逼他退休，我给他点压力逼他闭嘴。” “至于退不退，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是选择只有一个。” 辛洪川看着宋雁平，笑着说道：“活人的嘴，说不准的，对吧？”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嗯，毕竟嘴长在他自己脸上。” 王会两只眼瞪的老大，他心中一惊，说：“你是想逼他……” 第170章 单选题 辛洪川连忙摆摆手，说：“王厅，我可没逼他啊！” 徐国华看出来两个人在这儿玩心理战术，于是接着辛洪川的话说了下去。 “这个……洪川，杨德峰既然想通过李顺深挖你的底子，再通过深挖你来扳倒王会，说明杨德峰已经抓住了李顺的一些把柄了。” “而且你的资料他也一定掌握了不少，只不过杨德峰需要李顺开口，才能让这些证据更有力，对吧？” 徐国华说完看着王会，见王会没有异议，他继续说道：“但是，让李顺闭嘴也并非一定要走极端，退休的事情我们两个去跟他谈，至于他退了休以后去哪儿，洪川你得帮忙给他安排。” 辛洪川听出了徐国华的意思，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不过要尽快，避免杨德峰的动作比我们快。”辛洪川说道。 王会说：“那我跟徐哥找他聊聊，让他写个内退申请。” 辛洪川突然抬起头，问王会：“王厅，你说他要是不写怎么办？” 王会跟徐国华你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想不出对策。 宋雁平开口说道：“王厅，徐大哥，你们两位多给他施加施加压力，他要是实在不退也没办法，是吧，川哥？” 宋雁平跟辛洪川对视了一眼，辛洪川笑了起来。 “对对对，雁平说的有道理，你们先给他施加压力，他要是不退那就再说嘛！”辛洪川说道。 宋雁平看着辛洪川，两个人相视一笑。 王会和徐国华瞅了一眼宋雁平，心里大概猜到了他和辛洪川的想法。 辛洪川看到林平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于是端起酒杯来到林平杰身后。 “不好意思，林副局长，刚才我有点情绪失控，你也知道，坐过牢的人经常会犯神经病，希望你别往心里去，我自罚一杯！” 辛洪川说着，用自己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林平杰桌子上的酒杯一下，一仰脖子干了杯中酒。 林平杰端起酒杯转过身，慢慢地站了起来，说：“没事儿……” 林平杰也干了杯中酒。 王会和徐国华一看辛洪川给了林平杰台阶下，赶紧叫着宋雁平一起喝酒。 包间内的气氛又逐渐缓和了下来。 王会第二天没有返回省里，而是约上徐国华和李顺一起去爬山。 三个人来到了京海市的福山森林公园，轻装上阵爬起山来。 三个人边爬边聊，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半山腰。 徐国华拿出一瓶水，拧开后咚咚咚喝了两大口。 徐国华将水放回背包中，喘了两口粗气，说道：“李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还有两年就退休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要是为了辛洪川毁了你一辈子，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李顺眉头一皱，问：“徐书记，您想说什么？” 王会转过身看着远处的海岸线，低声说：“我跟徐书记觉得你最好是申请内退，然后让辛洪川安排你跟老婆孩子离开京海。” “啊？我现在申请内退……这……”李顺一脸的无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徐国华把手搭在李顺的肩膀上，说：“你现在退下来带着老婆孩子远走高飞，下半辈子还能享享福，你要是不退不走……” 王会接上徐国华的话，说道：“你要是不退不走，下半辈子你就得在牢里过了！你想想，杨德峰为了把我弄倒，把辛洪川弄倒，他能饶了你吗？你想让别人帮你养老婆孩子吗？” 李顺听完后瞬间头疼欲裂。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甚至不敢大口喘气，一大口喘气就感觉胸口要胀裂开一般的疼痛。 徐国华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你那些跟辛洪川之间的事情，我猜杨德峰肯定都整理出来了，就算你拿了辛洪川的那些钱藏了起来，他也会掘地三尺给你挖出来。” “还有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儿子那件事儿，你当时给辛洪川打了多少掩护，你以为杨德峰不给你一笔一笔地写下来吗？” “你现在赶紧退了，让辛洪川帮你离开京海，找个地方老老实实地过完下半辈子不好吗？” 徐国华说完，转身往山下走去。 王会拍了拍李顺的肩膀，说：“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王会跟着徐国华往山下走去。 李顺抬起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又看了一眼远处有些阴沉下来的天气，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走下了山。 三个人也无心爬山，一起开车返回了市区。 王会和徐国华将李顺放在市局门口，两个人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李顺将身上的双肩包摘了下来，回过头去看着逐渐消失的车子，眼眶顿时有些湿润了起来。 一家上下妻儿老小都还指望着他，他能怎么办？ 可是孰轻孰重，他心里还是明白的。 如果因为他憋不住，将辛洪川的底子吐了出来，然后牵连到王会，那么他的结局大概不会太好。 而他的家人，也只会被更多未知的危险包围起来。 至于王会和徐国华说的，让他带着老婆孩子找个地方藏起来过一辈子，有可能吗？ 杨德峰不会找人找他吗？辛洪川会让一张随时可以说话的嘴活在外面吗？ 他心里清楚，对于这件事其实是一道单选题，他根本没得选。 车子开出去一段路程，王会对徐国华说：“靠边停一下。” 车子停在路边，王会掏出手机给辛洪川打了过去。 辛洪川跟宋雁平和梁晓一起喝茶，看到王会打了过来，便给他俩使了个眼色，让他俩别出声。 “喂，王厅，怎么样了？” 王会叹了口气，说：“我跟徐哥好话赖话都说给他听了，感觉他还是有些犹豫，不过我得回省厅了，过两天部里下来人检查工作。” 辛洪川抬起眼皮看了宋雁平和梁晓一眼，问道：“他怎么说的？” 王会说：“他什么都没说，倒是我跟徐哥两个人说了不少。” 辛洪川心里暗骂：你们两个老狐狸，狗东西，把自己撇的真干净！ 辛洪川哈哈一笑，说：“哈哈哈，行，我知道了，辛苦王厅和徐哥了，剩下我我去找他谈吧！” “嗯，你好好跟他说说，他应该能同意！再有什么事情我们电话联系吧！”王会说道。 挂了电话，辛洪川喝了一口茶，心里开始有些不得劲儿。 整个事情的起因是杨德峰想扳倒王会，他跟李顺两个人只是扳倒王会的药引子而已。 而现在王会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却变成了他跟李顺两个要竭力自保。 辛洪川希望事情能向他跟宋雁平期待的那样发展，这样他就不用费心费脑又费钱了。 “怎么了，川哥，他们怎么说的？”宋雁平问道。 辛洪川搓了搓手，说：“王会和徐国华跟李顺谈了，但是好像没说动他。” 梁晓皱着眉头，问：“那怎么办？李顺可是个定时炸弹啊！” 辛洪川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倒是希望李顺能像我跟雁平想的那样，自己把这个事情处理了，但是又怕他狠不下那个心啊……” 梁晓看着辛洪川，轻声说道：“要不然……” 辛洪川看了梁晓一眼，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至于，等着省厅下来人再办也来得及，到时候……” 辛洪川话还没说完，宋雁平的手机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声。 宋雁平拿起手机一看，嘴里嘀咕道：“是林平杰……” 辛洪川看了他一眼，示意宋雁平接电话。 “喂，林副局，什么事儿？” “李局长从市局楼顶跳楼了！”林平杰压低声音说道。 宋雁平坐直了身子，看了一眼辛洪川，连忙问道：“人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 宋雁平将电话挂断，慢慢地把手机合上。 辛洪川看着宋雁平脸上的表情，两个人相视一笑。 车窗外，一抹阳光穿过远处天空中飘散的乌云照了下来。 “天晴咯！”辛洪川悠悠地说道。 第171章 洗砂船 2006年11月30日，京海市人民政府、京海市公安局发布讣告： 京海市公安局局长、京海市副市长李顺同志，于2006年11月27日上午11时，不幸发生意外，经抢救无效后去世，享年53岁。 兹定于12月1日（周五）上午10时，在京海市殡仪馆举行李顺同志遗体告别仪式。 特此发布讣告，以沉痛悼念李顺同志！ 京海市人民政府办公室 京海市公安局 省公安厅会议室里，杨德峰看到消息后大为震怒。 王会和省厅的其他领导在旁边坐着，一言不发。 杨德峰有些气急败坏，拍着桌子大骂：“李顺的死因查了没有？查了没有？！就这么草草了事？！简直胡闹！” 王会抬起手，看着杨德峰涨得通红的脸，皱着眉头说道：“哎哎哎，你干什么？没睡醒吗？嚷嚷什么？” 杨德峰歪着头盯着王会，强迫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他微微一笑，说：“王厅长，这个事儿，你是知情的吧？” 王会冷哼一声，眯着眼说：“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刚要派调查组去京海市公安局，李顺就死了，你不觉得蹊跷吗？” 王会点了点头，说：“蹊跷，的确蹊跷！我看是你的调查组把李顺逼死的吧？！” “你……” 杨德峰被王会这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王会看着杨德峰，悠悠地说：“李顺的抑郁症很多年了，虽然我也很意外，但是他的死我只能说很遗憾。” 杨德峰冷笑道：“不愧是厅长，官腔说的很专业！” “哎呀，王厅，杨副厅，你们两个都别吵了，人已经死了，还能怎么办？我已经给京海市局打过电话了，追悼会我们得去啊！”省厅办公室主任白敬云说道。 杨德峰叹了口气，说：“行吧，已经这样了，提前准备准备去参加吧，别让人家京海市局看了笑话，说我们省厅出不来几个能站得住的！” 说完，杨德峰抬起头看着王会。 王会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拉开门离开了会议室。 王会一摔门，“砰”的一声。 杨德峰双手一摊，对在座的其他领导说：“你看，你看，这还是个厅长应该有的样子吗？真让人笑掉大牙！” 经京海市市委常委和京海市公安局的提议，省公安厅审批通过后，暂时由京海市公安局副局长林平杰临时代理京海市公安局局长一职。 用徐国华的话就是，京海市公安局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来代理公安局长这个位子。 至于新局长的上任，徐国华和王会以及辛洪川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林平杰上任也没多久，他要在这个位子上至少待够两年才能上任局长。 所以只能采取拖延时间的方案，一年半以后再让林平杰出来选。 而辛洪川只说了一句话：看他以后的表现吧！ 李顺的追悼会如期举行。 上午十点左右，辛洪川带着梁晓和宋雁平，戴着墨镜一身黑色西装前去吊唁。 家属答谢完毕后，三个人走出了殡仪馆。 他们刚走下楼梯，一抬头看到迎面而来的徐国华和政法委的其他几个领导。 徐国华朝辛洪川眨了眨眼，互相没有打招呼，直接擦肩而过。 三个人来到停车场刚要准备上车，身后走来两个人。 “辛洪川！” 辛洪川一只脚已经迈进了车里，听到有人叫他又转过身下了车。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杨德峰和他的秘书。 辛洪川微微一笑，叫道：“领导好！” 杨德峰冷哼一声，指着辛洪川和梁晓以及宋雁平，说：“你们小心点儿！” 辛洪川“噗嗤”一笑，说：“领导您何出此言啊？” 杨德峰想到这个场合不适合跟他们争论什么，转身就要走。 辛洪川赶紧叫住杨德峰，杨德峰转过头盯着辛洪川。 辛洪川说道：“杨副厅长，五十多岁的人了，您也小心点儿，当然，我说的是小心身体健康，没事儿就去做做体检，别得了抑郁症，哈哈哈！” 说完，辛洪川钻进了车里，司机上前将门关上。 杨德峰一甩手，骂道：“妈的，我看你能蹦哒几天！” 车子返回集团的路上，辛洪川他们三个人在车上把黑色的西服和鞋子都脱掉，眼镜也包进了衣服中。 “小董，等会把这些衣服什么的都扔了！”辛洪川对司机说道。 “是，辛董！” 他们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后，辛洪川用脚把西服和鞋子往旁边一踢，低声骂道：“真他妈晦气！” 梁晓看着辛洪川，说：“辛董，钱我给李顺他老婆送去了，她收下了。” “嗯，知道了！” 辛洪川掏出手机读了一条短信，嘀咕着：“有事儿不打电话，发什么短信！” 说完，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茂群，你说你不给我打电话，发的什么短信啊？” 电话那头说道：“辛董，您昨晚不是说您今天上午要参加个什么追悼会嘛，我怕您不方便接电话不是嘛！” “噢……谢谢你替我着想啊！” 电话那头一愣，赶紧补上话，说：“没有没有，哎，辛董，我下午就到了，晚上一起坐坐，聊一聊吧！” 辛洪川看了一眼车窗外，说：“行吧，出去吃吧，我们会所的饭我都吃够了！” “好嘞，辛董，晚上我安排！” 挂了电话，辛洪川对梁晓和宋雁平说：“常江砂石公司姜茂勋的弟弟姜茂群晚上约我吃饭。” 梁晓笑了笑，问道：“还是那艘洗砂船的事儿？” 辛洪川“哎呀”了一声，说：“他傻了吧唧的，我都跟他说了，京海的这两条河没有多少砂可以采，我要一艘破洗砂船干什么？在采砂船上开派对吗？” 梁晓和宋雁平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辛洪川被自己的话也逗乐了，跟着笑了起来。 辛洪川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突然对宋雁平说道：“哎，雁平，我记得以前谁跟我说过，你们大南庄村不是有一条砂河吗？”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就是大南庄河，不过大南庄河在我们劳阳区是覆盖在水源保护区上的，没有人敢在河里挖砂。” 辛洪川不屑地笑道：“没人敢挖？那是因为没人敢开创先河！” 宋雁平想了想，说：“不过……在大南庄河中段经过一个砂窝村，据说那个村的地底下全是河砂，以前他们村民偷着挖沙往外卖，还被抓起来不少人！” 梁晓眉头一皱，说：“砂窝村？前几年我老是偏头疼，后来经人介绍在砂窝村找了个老中医才治好的，那个砂窝村附近的几个村不是都开发了吗？我记得他们那个村还挺大的！” 宋雁平点点头，说：“对，他们村是附近几个村落里占地面积最大的，附近的几个村都开发完了，只有他们村没动，他们村书记是个犟种，说是开发就要挖开地面，破坏了风水就会影响他们村子孙后代的福祉。” “放他娘的屁，他还是不喜欢钱，他要是喜欢钱，巴不得开发商踩破他家的大门！”梁晓说道。 辛洪川看向车窗外，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这个世界上哪儿有人不喜欢钱？雁平，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宋雁平沉吟片刻，说：“先挖砂，再开发。” 辛洪川哈哈一笑，说道：“不谋而合！” 第172章 空欢喜 晚上六点，京海市瑞景大酒店包房内。 “这是宋雁平，我们集团的董事，也是我的好弟兄。”辛洪川介绍道。 姜茂群赶紧上前跟宋雁平握手，说：“哎哟，这么年轻就当海纳集团的董事了，厉害厉害啊！三位老板快请坐！” 几个人坐下后，姜茂群说：“辛董，请您吃个饭实属不易啊！” 辛洪川笑了笑，说：“你整天跟我屁股后面跟我说那两艘破采砂船，我是见着你就头疼，真想把你扔海里去！” “哈哈哈，辛董，您这不是大老板嘛，现在采砂行业不好干，国家不批谁都不敢采啊！” 辛洪川冷哼一声，说：“别人都不敢采，我就敢采了？” 姜茂群一撅嘴，说：“您跟别人不一样，谁不知道辛董您的能量多大啊！别说采个砂了，就是采个石油也不在话下！” 辛洪川一皱眉头，说：“公共场合你可别瞎说啊，别给我找麻烦！” “哈哈哈，是是是，你看我这张嘴！呸呸呸！” 宋雁平看着眼前的姜茂群。 这个人四十岁上下，络腮胡，尖嘴猴腮的，脸上带着一股奸诈劲儿。 几个人喝了几杯酒闲聊了两句，开始渐渐进入正题。 “茂群，我跟你说过了，京海的这两条河里没有砂，你白费劲儿！”辛洪川说道。 姜茂群面露难色，说：“我哥那两条采砂船停在那里都快锈透了，辛董，您给帮忙想想办法，看在我哥的面子上，帮帮我吧！” 辛洪川脸上表现的很无奈，嘴上却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路子。” 姜茂群身子往前一探，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地说：“辛董，您请说，我听着！” 辛洪川把手搭在宋雁平的肩膀上，慢悠悠地说道：“我这个弟兄呢，是庭岛市大南庄街道的，他们大南庄有一条很大的砂河，而且在砂河的中游有一个村，叫砂窝村，那里盛产河砂。” 辛洪川沉吟片刻，继续说：“就算河砂搞不定，还有砂窝村的地下砂可以采。” “有多少？”姜茂群问道。 “具体多少我也不敢保证，我们也正在研究这个事情。” 姜茂群摸了摸下巴，说：“要是多的话还行，但要是少来少去的话，也不值当忙活啊！” 辛洪川点点头，说：“我知道，不光你不值当忙活，我们也不值当的忙活！我让他们去实地考察一下，回头我再联系你！” 姜茂群两只手一拍，说：“好！那就谢谢辛董了！” 几个人坐到九点多，便早早的散了酒局。 第二天，辛洪川联系了京海市国土资源局办公室主任孙志斌，又让他带上两个勘探员一起，跟着宋雁平来到了大南庄街道的砂窝村。 到了砂窝村外围，宋雁平带着众人下了车，来到砂窝村的河边。 一个勘探员拿出铁锹挖了一会儿，将超声波探测仪架在坑上。 另一个勘探员绕着附近走了一圈儿又溜达了回来。 两个勘探员在纸上写写画画，又开着车拿着仪器，开始围绕着整个沙窝村大体的转了一圈。 “辛董，你这是要开地取砂吗？”孙志斌问道。 辛洪川哈哈一笑，说：“不是我，是我这个弟兄宋雁平，他准备开发砂窝村，想让您来看看这边的地质怎么样。” 孙志斌笑了笑，说：“那直接让他们庭岛市的国土下来勘测就是了，你还费这个劲干嘛。” 辛洪川摆摆手，说：“不行，我信不过那些人，我只信任您的勘测队伍！哈哈哈！” 两个小时后，两个勘探员回到了车旁边。 他们经过数据的整合和相关的计算，来到孙志斌和辛洪川面前。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勘探员说：“孙主任，通过数据分析，这方圆两公里左右的地表为一米的土层，一米以下基本全是河砂，厚度差不多有六米左右，这要是盖房子就累死了，得先把砂挖出来，再垫造地基。” 孙志斌问：“地下的河砂能有多少个单位？” 两个勘探员用计算器算了一会儿，说：“孙主任，如果考虑其他地层的高低势的话，差不多能有2200万个立方。” 孙志斌回头看着辛洪川说：“辛董，你还是重新选个地方吧，要不然叫砂窝呢，这一片浅土层下全是砂，你要想盖楼就得往下深挖将砂取走，方圆两公里等你挖完了，楼也不用盖了！” 辛洪川哈哈一笑，说：“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孙主任，谢谢你们！” 辛洪川跟孙志斌握完了手，又跟两位勘探员握手致谢。 梁晓望着这一大片村庄和旁边宽大的河流，对宋雁平低声说道：“这个事情得从长计议，慢慢来，工程量太大了！”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梁董！” 一行人返回了京海，辛洪川他们将孙志斌送回了国土资源局，临走前梁晓又给他们三个人塞了个红包。 辛洪川他们三个人回到了集团办公室坐了下来后，梁晓开始算起了账：“整个砂窝村可以出大约两千两百万立方的砂，现在一方砂差不多120块钱，两千两百万立方就是……” “二十六亿四千万……你这个数学也不行啊！”辛洪川悠悠地说道。 宋雁平听到辛洪川说出来的数字以后，顿时嘴巴惊讶的变成了一个圆形。 “二十六亿？！”宋雁平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梁晓想了想，说：“如果要一边挖砂一边用村民们的房子进行回填的话，成本其实也用不了多少。” 辛洪川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唉……我就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啊！” 宋雁平不解的问道：“川哥，怎么说？” 辛洪川转过身，对宋雁平说：“你以为就我们知道他们村下面有砂吗？你以为别人就没想到先挖砂，后开发的办法吗？这个砂窝村一直没被开发，肯定有什么道道里面！” 梁晓摸着下巴，说：“辛董，要不找个明白人问问？” “找谁？” “老侯！” 宋雁平看着梁晓，问：“梁董，老侯是谁？” 梁晓回道：“你们庭岛市的地产大亨，庭建集团的二把手，侯明昌。” 辛洪川对梁晓说：“行，你打电话问问他，等于是咱们探探路，手机开免提，我听听他怎么说。” “好的，辛董。” 梁晓找出侯明昌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 梁晓按下免提后说：“喂，侯总！我梁晓啊！” “哎哟！梁董事长！你这什么风吹的给我打电话啊？” “哈哈哈，无事不登三宝殿嘛！有个事儿想请教你一下！”梁晓说。 “嗨，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行了，咱们什么关系！” 梁晓看了辛洪川一眼，说：“哎，你知不知道你们庭岛市劳阳区大南庄街道有个砂窝村？” 电话那头的侯明昌一愣，问道：“知道啊，怎么了？” “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他周边的几个村都拆迁改造了，就他们村没改造啊？”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侯明昌突然笑了起来。 “梁董，你也惦记砂窝村地底下那两三千万立方的河砂吧？哈哈哈！” 梁晓冷笑了一下，说：“你跟我说说，为什么政府不开发他？” 侯明昌噗嗤一笑，转而又叹了口气，说：“政府说了也不算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很多年前他们村民偷着挖砂往外卖，结果有懂行的人，从他们卖的砂中提炼出了微量的金和铂。” “他们村地底下的也不是普通的河砂，河砂下面形成的叫砂矿，又叫滨海砂矿，值钱的很，你以为是政府不让开发吗？那是国家不让动！” 辛洪川在旁边听到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赶紧朝梁晓挥手，让他挂了电话。 梁晓看了辛洪川一眼，对侯明昌说：“好，我知道了，谢谢侯总！” “哈哈哈，不用谢，要是能开发，我们庭建集团早就下手了，但是那块地谁都动不了！” “行，谢谢侯总，有空来京海喝酒啊！” “哈哈哈，好！那就先挂了！” 梁晓挂了电话，三个人相视一笑。 辛洪川对宋雁平说道：“雁平，虽然只是空欢喜一场，但是千万不要沮丧，没有一直的顺利，这才是我们生意人所面对的真实生活。” 宋雁平听完笑着点了点头。 但是，宋雁平内心还是有一些挫败感的，毕竟做生意这方面，这也是他第一次扑了个空。 梁晓看着辛洪川，说：“那我给姜茂群打个电话说一声这个事儿黄了？” 辛洪川眉头一皱，瞬间目露凶光地说：“先别急，我跟他的账还没算呢！” 第173章 杀心四起 梁晓看着辛洪川说：“我听说，姜茂群一直想把他哥那两艘洗砂船抵押给银行。” 辛洪川苦笑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姜茂勋那么一手好牌，让他弟弟打得稀烂！” 梁晓看着满脸疑惑的宋雁平，才慢慢地给他讲起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十几年前，辛洪川开发的第一个项目合作的商砼站，用的就是姜茂勋的砂。 姜茂勋是个很重情义，也很讲究的人，道上的人都很给他面子，辛洪川也不例外。 后来，辛洪川和姜茂勋两个人慢慢地熟络了起来，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好。 可是，到了最后楼顶浇筑工程的时候，姜茂勋悄悄地找到了辛洪川，把商砼站送过去的混凝土灰号不够的事情告诉了辛洪川。 辛洪川紧急叫停了工程，由此帮辛洪川避免了一笔巨大的损失。 而商砼站的老板也是黑白两道来回跑的人，当他知道是姜茂勋告密这件事情以后，便找人用商砼车撞了姜茂勋。 姜茂勋虽然没死，但是撞断了后背脊柱的中枢神经，脖子以下都没了知觉，从此高位截瘫，得靠他老婆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 直到一年以后，姜茂勋因为高位截瘫后多种并发症而去世。 去世前，辛洪川答应帮他照顾他的妻儿和弟弟姜茂群。 而姜茂群嗜赌成性，几年内把他哥给他留的资产输了个精光。 姜茂群三番五次跟辛洪川借钱后，辛洪川不再给他，他这才想让两条船动起来，跟着辛洪川赚点钱。 可是，辛洪川对于这两条船也无能为力，毕竟采砂行业被国家严格管控，而且也没什么砂可采了。 宋雁平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辛洪川长叹一口气，说：“姜茂勋是个好兄弟啊，我得再帮他一次！” 宋雁平问道：“川哥，你想怎么帮？” 辛洪川仰起头扭了扭脖子，说：“姜茂群如果继续这么搞下去，他哥那两条采砂船迟早就让他造了，到时候姜茂勋的老婆孩子就饿死了。” 说完，辛洪川对梁晓说：“你帮我联系建发银行的陈行长，就说我找他。” “好的，辛董！” 梁晓打电话联系上了建发银行的陈行长，约他下午在辛洪川的办公室见面。 陈行长一听是辛洪川要见他，连忙说现在就可以过来。 二十分钟后，陈行长提着一个公文包来到了辛洪川的办公室。 “辛董！你好你好！” 陈行长满脸堆着笑，快步走上前来跟辛洪川握手。 “陈行长，请坐！” 宋雁平给陈行长和辛洪川看茶后，陈行长笑着问道：“辛董让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辛洪川喝了一口茶，说：“两个事情，第一呢，明年年初我们鹿山村回迁安置房建造项目开始进入初期了，现在11A地块的基础桩混凝土浇筑已经开始了，年底我会往你们银行打一笔周转金。” 陈行长一听，赶紧笑着说：“没问题！我到时候带着专员来集团亲自给您办理！” 辛洪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第二件事呢，我抵押给你们银行两艘采砂船，套点钱。” 陈行长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解地说：“呃……辛董，不知道方不方便问……” “你说就行。” “这两艘采砂船的抵押款，多久能回呢？” 辛洪川身子往后一靠，二郎腿一翘，悠悠地说道：“这笔抵押贷款……还不了！” “啊？” 陈行长听完，顿时一脸的难为情。 “这……恐怕不行吧，辛董……” 辛洪川没等陈行长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说：“放款不用太多，到了期你就走正常程序，让法院给你拍卖了就行，法院这边的关系我给你疏通。” 陈行长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两只手交叉在膝盖上来回搓着。 他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问道：“请问辛董，多大的船？” 辛洪川想了想，说：“陈行长现在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带上评估员，我们一起去现场看一看，怎么样？” 陈行长“啧”了一声，说：“行！” 一行人路过银行接上了两个抵押评估员，一起来到京海市运河旁的运船停靠港。 经过两个抵押评估员的评估后，将两艘采砂船的抵押数额告诉了陈行长。 陈行长来到辛洪川旁边，有些紧张地说：“呃……辛董，我们评估员看过了，这两艘采砂船最多能给五百五。” “六百万，行的话我带着人明天就过去跟你签字！” 辛洪川心里知道，加了五十万而已，这个一口价对陈行长也不至于太难为他。 陈行长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一拍大腿，说：“行，辛董，就凭你这个人，六百万就六百万！” 陈行长带着两个评估员离开了运船停靠港后，辛洪川拨通了姜茂勋老婆的电话。 辛洪川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细致地讲给了姜茂勋的老婆听。 “嫂子，你听我的，这两艘船这么放下去就砸手里了，而且姜茂群你也知道，他一直觊觎这两艘船，万一他想了什么歪招儿把这两艘船换了钱，那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姜茂勋的老婆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辛董，茂勋命不好，我虽然有心把这个砂石公司重新做起来，但是我一个女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知道，嫂子，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一定不能让姜茂群把这些产业给毁了！” 姜茂勋的老婆“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你说的我也都听明白了，这个事儿……我听你的！” “好的，嫂子，那我明天上午派人过去接你，你带好公司的公章和其他材料，不要告诉任何人，拿到钱你就带着孩子走。” “谢谢你，辛董！” 姜茂勋的老婆抽噎了起来，不禁让辛洪川内心一阵愧疚。 “嫂子，别这么说，是我该谢谢你和茂勋哥！” 两艘采砂船从建发银行一共抵押了六百万，陈行长思前想后，决定手续费一分钱都不要。 京海市连续下了两天小雨后气温突然骤降，鹿山村回迁房11A地块的地基浇筑也被迫停工。 梁晓跟宋雁平将情况反映给了辛洪川。 辛洪川听后有些不放心，便跟他们一起来到了11A的工地现场。 “浇筑层受冻情况很严重吗？”辛洪川看着基坑，转身问梁晓。 梁晓摇了摇头，说：“没事儿，辛董，为了以防万一，浇筑的时候混凝土里提前加了早强剂和防冻剂，混凝土的标号也高于32.5R。” 梁晓话音刚落，辛洪川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茂群！” “辛董，那个什么庄采砂的事儿，怎么样了？”姜茂群问道。 “我们去看了，也打听过了，那里是国家禁止开发的区域，我也没有办法。” “啊？那怎么办……辛董，我这也没有钱花了，再不开工就要饿死了！” 姜茂群的声音里散发着一种令人恶心的癞皮狗的味道。 辛洪川看着深深的基坑，突然面带微笑着说：“没有钱的话……要不我先借给你五万，你先花着。” 姜茂群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赶紧说道：“好，你还是给我打到卡上就行。” 辛洪川冷哼一声，说：“我这只有五万现金，你过来拿吧！” 姜茂群听不出辛洪川语气里的不对劲，笑道：“哈哈哈，谢谢辛董，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鹿山村工地现场，到了给我打电话！” 第174章 欠债还命 辛洪川挂了电话，微微地眯着眼若有所思。 11A地块的基坑深达五米，基坑四周已经喷完混凝土砂浆，底部也浇筑了一层混凝土。 但是因为天气原因，地基的立柱为了防止混凝土开裂，所以还没有浇筑，密密麻麻的钢筋像是破土而出的草苗，布满了整个基坑底部。 基层四周拉上了警戒线，插满了警示牌，以防有人靠近基坑不慎跌落。 基坑周围的土层也都薄薄的冻了一层，走上去感觉硬硬的。 辛洪川和宋雁平慢慢地走到基坑北部的一段落差较高的平台上，随后在基坑边缘站定，宋雁平伸出手挡了一下辛洪川。 “川哥，小心！” 辛洪川伸长了脖子，探着头看了一眼基坑内部，随即转头看了一眼宋雁平。 “这得有五六米深吧？” 宋雁平点点头，说：“差不多，旁边有个楼梯可以下去。” 辛洪川转过身离开基坑边缘，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工地现场还有什么人？” 宋雁平回道：“没有人了，我让弟兄们都先回去了。” 辛洪川“嗯”了一声，慢慢地叹了一口气，说：“离开了对人的尊重，一切的罪恶都是有可能的。” 宋雁平听明白了辛洪川的这句话，也跟着说：“人性的丑恶本就是如此吧，贪婪欲望是拦不住的，也能要了人的命。” 辛洪川把把手搭在宋雁平的肩膀上，说道：“所以，当有一天我们到了某一个高度，某一个阶段的时候，一定要对自己当前所拥有的东西，和身处的环境进行一个评估。” 辛洪川转过身看着偌大的基坑，苦笑道：“你说的对，贪婪欲望真的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及时收起自己的贪婪呢？” 两个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不语中，因为他们自己都知道，他们所说的那个人，正是他们自己。 谈话间，工地现场旋起了一阵刺骨的寒风。 辛洪川把身上的呢绒风衣裹了裹，问宋雁平：“冷不冷？” 宋雁平吸了一下鼻子，说：“挺冷的，川哥，你回车上吧！” 辛洪川摇了摇头，说：“你回车上吧，坐惯了暖和的办公室，想吹吹冷风，清醒清醒！” “你别感冒了，川哥！” “没事儿……” 见辛洪川不回车上，宋雁平也只好陪在他身边。 王敏和梁晓在旁边，各自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二十分钟左右以后，姜茂群给辛洪川打来了电话。 “喂，辛董，我打了个车到村口了，你在哪呢？” 辛洪川看了一眼梁晓，说：“你从村口往上走一走，我让人下去接接你。” “哈哈哈，好嘞！我跑起来！” 辛洪川把手机握在手上，对梁晓说：“梁董，你去接他。” “好的，辛董！” “哎！你留意一点周围，别再有别人看到你！”辛洪川嘱咐他。 “知道了！” 梁晓慢悠悠地往村口走着，还不到半路，就看到正在气喘吁吁往上跑的姜茂群。 “这儿！” 梁晓朝姜茂群摆了摆手。 姜茂群跑到他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哈……这么冷的天，跑这儿干嘛啊？” 梁晓笑了笑，说：“基坑前两天刚浇筑了混凝土就气温骤降，辛董担心施工质量，亲自过来看看。” 姜茂群笑道：“辛董这个人就是心细，哈哈哈！” 梁晓冷哼一声没有作声，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工程现场。 “哎！辛董！” 姜茂群喊了一嗓子，一遛小跑来到了辛洪川身边。 “来啦？” 辛洪川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看着眼前的基坑。 姜茂群打了个冷颤，嬉皮笑脸地说：“你不冷啊？这种事情让底下的人来干就行了，何苦自己遭这种罪，真是……” 辛洪川回头看了姜茂群一眼，姜茂群赶紧把到嘴边的那句“真是有病”吞了回去。 “我今天是要跟你说声不好意思的。” 辛洪川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 姜茂群一摆手，说：“嗨，辛董你说这个就太那什么了……” 姜茂群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唉，辛董，我哥这一走，剩下我嫂子跟我侄女，也是累啊，我就这么一个哥……” 辛洪川依旧不转身，只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钱等会儿就给你，我想跟你聊聊。” “哎哟，辛董，咱们去车上聊吧，这儿太冷了！”姜茂群打了个哆嗦。 辛洪川舔了一下嘴唇，问姜茂群：“你从我这儿一共借了多少钱了？” 姜茂群脸色一变，说：“辛董，你不会是要跟我要钱吧？我哥那可是一条人命啊！我是他亲弟弟！” 辛洪川瞪了他一眼，说：“我只是问你从我这儿借了多少钱，我没说要让你还钱！” 姜茂群抠了抠耳朵，支支吾吾地说：“七十万？八十万？我记不清了……” 辛洪川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记不清了……” “哈哈哈，你那么有钱，也不差那个仨瓜俩枣的，对吧？” 辛洪川看着姜茂群那副令人作呕的丑恶嘴脸，心里顿感厌恶。 辛洪川鼻息一叹，对梁茂群说：“你哥当初还在的时候，两艘洗砂船，公司账户上最少还有七八百万，我想问现在还有多少？” 姜茂群撇了撇嘴，说：“我哪知道？钱都在我嫂子手里。” “都在你嫂子手里？都在你嫂子手里，你嫂子都不舍得给孩子买件羽绒服？” 辛洪川问的姜茂群一时间哑口无言。 辛洪川继续说道：“八九年的光景，你把你哥公司那点钱全给造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姜茂群耷拉着头，一言不发。 “你哥跟我的情谊，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辛洪川这句冷不丁冒出来的话，瞬间让姜茂群有些懵。 “啊？什么意思？” 辛洪川回头看了一眼梁晓，随即又把头转回来。 他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垫了一下脚，说：“你跟你哥最大的区别在于，你哥虽然成了鬼魂，但他在我心里永远是个人，而你不一样，你连个人都不算。” 辛洪川往前走了三四步，径自来到了基坑的边缘站住。 辛洪川这一番话说的姜茂群心里直犯别扭。 姜茂群越寻思心里越不得劲儿，紧跟两步走到辛洪川身边，一脸愤怒地盯着辛洪川，问道：“不是，你什么意思？耍我是吧？啊？！” 梁晓也跟着走了过来，站在了姜茂群旁边。 辛洪川慢慢地转过身，嘴角轻轻地上扬，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姜茂群也慢慢的转过身，歪着头盯着辛洪川。 两个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梁晓突然从姜茂群侧面，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姜茂群被梁晓用力推了一个踉跄，两只脚几乎拧成了麻花。 他往侧面一倒，两只手在空中一划拉，整个人面朝上地跌落进了五米多深的基坑中。 “嗵”！ 辛洪川和梁晓往基坑里一探头，宋雁平和王敏也快步走了过来，探出身子往基坑中看去。 只见姜茂群四仰八叉的呈大字型躺在基坑中，七八根钢筋穿过了他的身体。 其中有一根钢筋穿过了他的喉咙，两根钢筋穿过了他的胸口，其余的钢筋分别穿过了他的大腿和腹部。 姜茂群眼睛瞪的大大的，身子一拱一拱地动着。 那根穿过他喉咙的钢筋导致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厚重的羽绒外套与钢筋的接触处没有一丝鲜血，只有一些羽绒在羽绒服的破损处微微泛白。 姜茂群猛地咳嗽了一下，一大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辛洪川缓缓地抬起胳膊，朝着姜茂群挥了挥手，嘴里低语道：“你太不听话了。” 辛洪川转身上了车，宋雁平对王敏说：“下去看看。” 王敏从旁边的楼梯小跑了下去，宋雁平则从旁边将王敏和梁晓刚才扔掉的烟头捡了起来，仔细地塞进了口袋中。 五分钟过去…… 王敏蹲下去摸了摸姜茂群的脖颈侧面，随后站起身抬起头看着宋雁平点了点头，宋雁平摆手让王敏赶紧上来。 宋雁平拉开车门坐到辛洪川的旁边关上了车门。 辛洪川轻声问他：“好了吗？”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好了，川哥！” 第175章 珍妮 辛洪川闭着眼往座椅后面一靠，说：“走吧，回去。” 司机一脚油门，车子离开了工地现场。 下午五点，梁晓接到辖区派出所的电话，告诉他有一位拾荒老人在鹿山村11A地块的基坑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辖区派出所经过调查，死者疑似失足坠落后导致的身体多处穿透性伤害，而致命伤是左胸的心脏贯穿伤。 梁晓驱车前往现场后，告诉民警他们已经按照相关施工安全生产的规定，将工程现场进行了警戒警示，是死者自行翻过警戒线失足坠落，他们不予负责。 辖区派出所联系区分局后，区分局安排法医到现场提取了尸体的身份识别检材，并对尸体拍了照，采集了相关信息。 王敏把宋雁平送回了家门口，宋雁平对王敏说：“今晚在家吃饭吧！” 宋雁平其实也能察觉到王敏近期压力有些大。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以后，又碰到今天的事情，宋雁平跟王敏两个人内心都有一些压抑。 王敏微笑着点点头，说：“不了吧，平哥。” 宋雁平一边拉开车门，一边说道：“在这儿吃吧，吃了饭陪我去会所喝两杯。” 王敏没有再拒绝，他将车子停好，跟着宋雁平回了家。 两个人一进门，看到安娜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嫂子好！” 安娜回过头，笑着说：“啊，王敏来啦！” “嗯！”王敏点点头。 保姆王阿姨从餐厅走了出来，笑着叫道：“宋先生回来啦！” 宋雁平笑着说：“王姨，今晚多弄两个菜吧！” “好的，宋先生！” “王敏，你随便坐。” “好的，嫂子！” 宋雁平来到安娜身边坐下，轻轻地伸出胳膊搂着她。 虽然安娜怀孕才三个多月，但是肚子已经隆起了很多。 安娜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宋雁平有些憔悴的脸，说：“最近是不是很累啊，感觉你脸色不太好。” 宋雁平握住安娜的手，说：“没事儿，过两天不忙了，我跟王敏去大南庄给你弄点新鲜鱼虾。” 安娜微笑道：“不用了，太远了，让王阿姨去菜市场买点儿就行。” 宋雁平眉头微皱，说道：“那可不行，一定得吃新鲜的。” 安娜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轻轻地将头靠在宋雁平的肩膀上。 王阿姨做好了晚饭，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王敏，你跟你哥多吃点儿，我看你们俩最近都瘦了好多。”安娜说道。 王敏点点头，说：“谢谢嫂子！” 宋雁平夹了一块排骨放进王敏的碗里，抬起头对安娜说：“老婆，等会儿我跟王敏去一趟会所。” 安娜“嗯”了一声，说：“早点回来啊！” 宋雁平回道：“好，不会太晚的。” 吃过了晚饭，王敏跟宋雁平一起来到了会所，赵鹏和王敏陪着宋雁平到处走了走。 赵鹏看着宋雁平脸上露出的疲惫感，说：“平哥，最近没休息好吗？”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嗯，最近太累了。” “喝一杯吧，平哥，正好解解乏儿。”赵鹏笑着说道。 宋雁平摸了一把脸，说：“好，你去开一个房间吧！” 赵鹏让前台开了一个包房，宋雁平和王敏进去坐下后，服务员将果盘和一瓶洋酒送了进来。 王敏将冰块放进方杯中，给宋雁平和自己各倒了半杯。 两个人碰杯后，宋雁平说：“王敏，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 王敏微笑着说：“平哥，别这么说，跟你比，我干这点儿活儿才到哪儿。” 说着，赵鹏推开了包房的门，二十几个姑娘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 带头的妈咪对宋雁平微微鞠了一躬说：“宋总晚上好！” 其他所有姑娘也跟着齐声叫道：“宋总晚上好！” 宋雁平点头示意，又拍了一下王敏的肩膀，说：“挑一个吧！” 王敏一时间有些扭怩，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平哥，不用了，我不好这个……” 赵鹏哈哈一笑，转过身对着面前站成两排的姑娘们，大声说道：“出台的站一排，不出台的站一排！” 话音刚落，姑娘们又重新分成了两排。 赵鹏说：“不出台的先出去吧！” 宋雁平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王敏，说：“赶紧的，挑一个！” 王敏眯着眼看着那一排姑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帮你挑一个吧！” 宋雁平说完，指着其中一个身材高挑，样貌清秀的姑娘说：“你留下，其他的都先回去吧！” 那个姑娘微微颔首，说了一句“谢谢老板”后，走到王敏身边坐下，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方杯，给自己倒上了酒。 赵鹏嘿嘿一笑，对宋雁平说：“平哥，你不要吗？” 宋雁平瞪了赵鹏一眼，说：“你疯啦？想让我犯错误？！” 赵鹏咧着嘴一笑，对旁边的妈咪一挥手，说道：“行了，让她们出去吧！” “宋总，哥，喝一杯吧！” 那个姑娘端起酒杯，对宋雁平和王敏说道。 宋雁平端着酒杯晃了一下，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赵鹏跟宋雁平和王敏喝了一杯，说：“平哥，我给你们唱首歌吧！” 宋雁平笑道：“好，来一首吧！” 赵鹏点了一首《谁伴我闯荡》，拿着麦克风唱了起来。 那个姑娘搂着王敏的胳膊，粉红的小脸轻轻地贴在王敏的肩膀上。 宋雁平跟赵鹏和王敏喝了几杯，王敏逐渐地有了一些醉意。 “平哥，这洋酒太上头了……” 宋雁平转过头看着王敏，给他使了个眼色，笑了笑，说：“那你早点上楼休息吧，等会儿我让赵鹏找个弟兄把我送回去就行！” 王敏摇了摇头，说：“不行，我要把你送回去。” 宋雁平说：“哎呀，没事儿，你赶紧上楼去休息吧！” 赵鹏跟那个姑娘搀扶着王敏走出了包间，只剩下宋雁平自己一个人在包间里喝着闷酒。 赵鹏将王敏和那个姑娘送到了五楼的休息室后，他用对讲机呼叫了妈咪。 “珍妮，在不在？” 对讲机里传来“鹏哥，我在”。 赵鹏说：“你来前台找我。” 赵鹏跟妈咪珍妮在前台见面后，赵鹏说：“老板自己在那儿喝闷酒，你过去陪他一会儿。” 珍妮抬起手指着自己，满脸的惊讶，说：“我去啊？” 赵鹏白了珍妮一眼，说：“你不去，难道让我去啊？你是主管，陪老板喝杯酒合情合理，没事儿！” 珍妮捋了捋头发，说：“好吧！” 珍妮去洗手间补了个妆，来到V999包房门口。 她轻轻地敲了敲门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板好！” 宋雁平放下手中的酒杯，抽了一口烟，看着眼前的珍妮。 珍妮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俊美的脸庞透露出一抹妖娆，一头亚麻色的披肩长发柔顺飘逸。 她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开着，波涛汹涌的两只大白兔呼之欲出。 下身则穿着一条黑色的超短裙，配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什么事儿？”宋雁平问道。 珍妮慢慢地走到宋雁平身边坐下，说：“鹏哥让我过来陪你一会儿。” 宋雁平眉头一皱，说：“不用，我自己待一会儿就行。” 珍妮微笑道：“老板，自己喝闷酒对身体不好，我陪你喝两杯就走。” 珍妮见宋雁平没有说话，她自己从旁边拿了一个杯子倒上了酒。 “来，老板！” 珍妮双手端着酒杯，伸到了宋雁平的面前。 宋雁平拿起酒杯跟珍妮碰了一下，又将酒杯放下。 珍妮将杯中的洋酒一饮而尽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中。 珍妮看了一眼宋雁平帅气的侧脸，轻声说：“老板，这个洋酒我还是有点喝不习惯，我喝啤酒吧！” “你随意……”宋雁平抽了一口烟说道。 珍妮点点头，左手拿起一瓶啤酒，右手握着酒起子准备打开。 “哧～” “嗒啦～” 珍妮手中的酒起子掉在了地板上。 “不好意思，老板。” 说着，珍妮站起身，双腿微微弯曲躬下了身，背对着宋雁平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酒起子。 宋雁平夹着烟，眼睛往旁边瞟了一眼。 珍妮超短裙内的无限春光顷刻乍泻，白皙的大腿和黑色的蕾丝三角裤顿时尽收眼底。 第176章 狐狸精 珍妮弯着腰捡酒起子的动作一直持续了四五秒。 宋雁平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十个手指头肚一胀一胀的。 此时此刻的宋雁平，说没有反应是假的，毕竟安娜怀孕三个月以来，他再也没有跟安娜做过。 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给他如此简单的暗示，宋雁平心中也很明白。 积攒已久的荷尔蒙像一支满弓的箭，一触即发！ 而珍妮的暴露则瞬间点燃了他的肾上腺素。 他咽了口唾沫，赶紧把脸转了过去。 宋雁平端起酒杯将酒喝光后，又把杯子里的冰块倒进了嘴中嚼了起来。 冰块的低温让他的理智占据了思维的高地。 珍妮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又给宋雁平将酒杯倒满。 “老板，我敬您！” 珍妮双手端着酒杯说道。 宋雁平看了一眼珍妮，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珍妮一边喝，一边将身子微微地靠向宋雁平，嫩滑的胳膊有意无意地在宋雁平胳膊上蹭着。 “我记得你跟安娜是老乡对吧！”宋雁平说。 珍妮点了点头，回道：“是，老板，我们一个村的。” 宋雁平将手中的烟头掐灭，问道：“你们俩是同学吗？” 珍妮摇摇头，说：“不是，我比安娜姐小了一岁。” 宋雁平笑了笑说：“那我们两个同岁！” 珍妮面露惊喜地说：“老板，你也属羊啊？”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对，我属羊的。” “来，老板，那真是好巧！” 说着，珍妮端起酒杯跟宋雁平碰了一下，将酒一饮而尽。 宋雁平喝了好几杯洋酒，慢慢地眼睛有些发花，脑袋也晕乎乎的。 他轻轻地甩了甩头，打开面前的一瓶冰红茶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珍妮缓缓地站起身，将嘴巴贴近宋雁平的耳朵，轻声说道：“老板，我给你跳个舞吧！” 珍妮的长发散落在宋雁平的肩膀上，她口中的热浪气息喷在宋雁平的耳朵和侧脸，让宋雁平浑身上下瞬间发热。 珍妮打开房间的镭射灯，热辣劲爆的舞曲随之响了起来。 珍妮一甩头发，双手从胸前划过，开始扭动起来。 伴随着一声一声的鼓点，珍妮热辣的舞姿让宋雁平看得有些迷醉。 他拿起那半瓶冰红茶一饮而尽。 宋雁平刚把瓶子放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打开手机一看是安娜打来的，赶紧让珍妮将音乐暂停。 “喂，老婆！”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已经很晚了。”安娜说。 “老婆，等会儿我就往回走，你先睡吧！” 突然，珍妮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珍妮拿起手机就接：“喂？啊，好的好的！” 宋雁平赶紧用手捂住手机，一脸惊恐地看着珍妮。 他怒目圆瞪地朝珍妮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出去接电话。 “喂？老公！你旁边是谁啊？” “啊，喂！没谁，老婆，我这就让赵鹏他们送我回去！” “好，我等你啊！” 宋雁平挂了电话，走出了包间。 他来到前台，跟大堂经理说：“让赵鹏过来找我，快点儿！” 大堂经理赶紧用对讲机呼叫赵鹏。 赵鹏从二楼一路小跑来到宋雁平身边，笑着说：“平哥！” 宋雁平一脸怒气地骂道：“你他妈害惨我了！赶紧找人把我送回去。” 说着，宋雁平将车钥匙扔给了赵鹏。 赵鹏顿时有些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让手下的一个小弟开车将宋雁平送回了家中。 赵鹏找到珍妮，问她：“平哥怎么了？怎么气冲冲地走了？” 珍妮一脸茫然地说：“不知道啊，老板接了安娜姐的电话就走了。” 赵鹏心里一惊，自言自语道：“坏了！” 宋雁平来到卧室，看到安娜躺在床上一脸的严肃。 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放在椅子上，说：“老婆，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 安娜没有搭理宋雁平。 宋雁平走出了卧室，安娜从床上下来走到椅子旁，拿起宋雁平的衣服闻了一下。 她微微皱着眉头，正要准备放下宋雁平的衣服的时候，突然看到上面粘着一根亚麻色的长头发。 安娜捏起那根长头发看了看，随即又将衣服放下。 她来到梳妆台前打开那本育儿类的书，将那根长头发对折后夹在了书中，转身上了床。 宋雁平被那瓶洋酒烧的睡到第二天中午都没起床。 安娜喊宋雁平起床吃午饭，宋雁平说还想再睡一会儿。 安娜来到楼下给王敏打了个电话，让王敏过来接她去会所一趟。 来到会所，安娜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并让王敏把赵鹏喊来。 “嫂子好！”赵鹏笑着叫道。 安娜抬起头看着赵鹏，问道：“昨晚你大哥在这儿喝的酒吗？” 赵鹏点点头，说：“是，嫂子……怎么了，平哥是不是喝多了？” 安娜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你大哥昨晚在这儿跟谁一起喝的酒？” 赵鹏嘿嘿一笑，说：“跟我和敏哥啊！” 安娜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赵鹏，你好好跟我说，昨晚除了你跟王敏，还有谁？” 赵鹏舔了一下嘴唇，支支吾吾地说：“真的就我们三个，是吧，王敏？” 赵鹏转头看向王敏，并朝着王敏挤了一下眼。 王敏挠了挠头，对安娜说：“嫂子，我……我昨晚也喝多了……” 安娜将那本育儿书打开，找了两页，把那根亚麻色的长头发捏在手中。 “这是在你们大哥身上找到的，赵鹏，王敏，你们要是不想让我生气的话，就跟我说实话。” 安娜说完，将那根长发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赵鹏一看兜不住了，咬了咬牙说道：“嫂子，平哥昨晚自己在那儿喝闷酒，我就让珍妮进去陪她喝了两杯。” 安娜冷哼一声，说：“就只喝酒吗？” 赵鹏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连忙说：“真的就只喝了几杯酒而已！” 安娜鼻息一叹，说：“赵鹏，我做夜场做了几年你知道吗？男人身上落了头发我还能理解，但是你大哥袖子上的香水味，跟衣服上的其他地方不一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安娜见两个人耷拉着头也不说话，她继续说道：“意味着你大哥碰了她。” 赵鹏一脸委屈地说：“不能吧？平哥也不是那种人啊……” 安娜冷笑道：“他喝了酒，醉成了那样，你还让珍妮陪他？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我跟珍妮是老乡，我比你更了解她，你知道吗？” 赵鹏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大嫂。 安娜往沙发上一靠，对赵鹏说：“你去把珍妮叫来。” 赵鹏点点头，转身离开办公室去找珍妮。 几分钟后，赵鹏带着珍妮来到了办公室。 “安娜姐！”珍妮叫道。 安娜歪着头看着珍妮，抬起手指着桌子上的那根头发，说：“珍妮，你的头发挺长啊？都伸到我这儿来了！” 珍妮面露难色地问道：“安娜姐，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安娜慢慢地站起身走到珍妮面前，说：“你们老板昨晚在这儿喝的酒，你也在场，对吧？” 珍妮“嗯”了一声，说：“是，安娜姐。” “喝的开心吗？” 珍妮耷拉着头一言不发。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安娜歪着头问珍妮。 安娜死盯着珍妮，她脸上的严肃和愤怒感，让王敏跟赵鹏在旁边吓得一声也不敢吭。 珍妮咬着嘴唇，轻声说了一句：“安娜姐，你误会了……” “啪”！ 安娜抬起手朝着珍妮的脸用力地甩了一巴掌，怒骂道：“你他妈给我闭嘴！骚狐狸精！” 第177章 黑老大 珍妮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衬衣的衣角。 赵鹏和王敏站在珍妮的旁边，吓得一声不敢吭。 安娜甩了甩手，抬起左手对着珍妮的左脸又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清脆而且响亮，打得珍妮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珍妮捋了捋凌乱的头发，眼眶里的眼泪滴溜溜的打着转。 安娜回过身看了看，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个方形的玻璃烟灰缸。 她走了两步过去一把抄起玻璃烟灰缸，转过身朝着珍妮就要往她的头上抡。 王敏一把抓住即将要落下来的烟灰缸，神色惊慌地说：“嫂子！别……” 安娜瞪着王敏，冷冷地说：“王敏，你给我把手撒开！” 王敏一脸无奈地说：“嫂子，算了，别把人打坏了……” “撒开！” 安娜歪着头盯着王敏，王敏咬了咬牙，松开了手。 安娜举着玻璃烟灰缸，“砰”地抡在珍妮的耳朵上。 珍妮的耳朵顿时鲜血直流！ 她捂着耳朵，慢慢地蹲了下去哭了起来。 安娜挥着烟灰缸又要往珍妮的头上敲，赵鹏一脚踢在珍妮的后背上。 这一脚不轻不重，珍妮刚好被踢地侧倒在地上，而安娜这一烟灰缸也没有打到珍妮。 “赶紧滚！”赵鹏吼道。 赵鹏往前走了一步，挡在珍妮的面前，轻轻地伸出手抓住安娜手里的烟灰缸，说：“嫂子，别气坏了身子，你还怀着孕呢！” 安娜气的浑身发抖，目光凶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珍妮。 她松开了手里的玻璃烟灰缸，气汹汹地说：“赵鹏！以后我不想再见到她！” 说完，安娜夺门而出，王敏紧跟着追了出去。 赵鹏把烟灰缸放到桌子上，扶着珍妮慢慢地站了起来。 “等会儿给你把钱结了，你走吧！大嫂谁都惹不起的！”赵鹏说道。 珍妮看了看手上的血，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安娜站在会所的门口，王敏站在她身后，安娜对王敏说：“王敏，你大哥让你形影不离的跟着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最信任你，说明我也十分的信任你，这种事情不能以后不能再发生了！” “你跟你大哥都是男人，但是最了解女人的还是我们女人，珍妮那个人我认识她十多年了，不是我不相信你大哥……” 安娜说着，语气突然软了下来，继续说道：“以后你大哥出门在外我就把他交给你了，辛苦你了！” 王敏“嗯”了一声，说：“知道了，嫂子。” 王敏送安娜回家的路上，宋雁平给安娜打了好几遍电话，可是安娜都没有接。 宋雁平赶紧又给王敏打电话，王敏告诉宋雁平，他正在将大嫂送回家的路上。 宋雁平挂了电话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只能坐在沙发上等他们回来。 安娜一进门就看到宋雁平坐在沙发上。 宋雁平赶紧站起身，问道：“老婆，怎么了？” 安娜抿着嘴叹了口气，说：“我去教训了一下那个骚狐狸！” 宋雁平有些懵，问：“哪个骚狐狸？” 安娜瞪着宋雁平，说：“你说哪个骚狐狸？珍妮！” 宋雁平赶紧扶着安娜坐下，说：“哎呀，老婆，昨晚就是喝了两杯酒而已，又没怎么样，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安娜头一歪，说：“我说你们怎么样了吗？” 宋雁平心知自己没有理，便闭上嘴没有说话。 安娜见到宋雁平有些尴尬的表情，拉过他的一只手，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 她撒着娇说：“老公～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那些女人，你懂吗？” 说着，安娜将头靠在了宋雁平的肩膀上。 宋雁平轻轻地抚摸着安娜的头，说：“我是怕你生气不是嘛，你现在怀着孕，生气对身体不好，对宝宝也不好！” 安娜在宋雁平的下巴上蹭了蹭，说：“跟我去卧室。” 说完，安娜拉着宋雁平的手上了二楼的卧室。 安娜将卧室的门一关，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去床上躺着……” 宋雁平看着安娜的表情，笑着说：“别闹，你怀着孕呢！” 安娜一边脱衣服一边说：“没事儿……” 宋雁平赶紧拦住安娜脱衣服的手，说：“那也不行，我问过大夫了……” 安娜挣脱开宋雁平的手，伸出双手去解宋雁平的腰带。 “我不是还有嘴巴嘛！” 宋雁平嘿嘿一笑，说：“哎呀……我……我自己弄就行！” 安娜一跺脚，哼了一声，说：“快点儿的，别气我！” 宋雁平拗不过安娜，只得听从她的命令。 过了十分钟宋雁平后，宋雁平把安娜搂在怀里。 安娜纤细的手指在宋雁平的胸口划拉着，说：“老公，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你告诉我就行啊，十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宋雁平摸了摸安娜的头，说：“老婆，对不起啊，让你生气了！” 安娜把脸埋进宋雁平的怀里，轻轻地说：“我不生气……” 下午三点，辛洪川给宋雁平打电话，让他去一趟办公室。 王敏接着宋雁平去了集团的办公室，看到辛洪川和梁晓正在办公室里聊天。 “川哥，梁董！” 梁晓笑了笑，说：“宋老弟，你怎么了？脸怎么潮红潮红的？” 宋雁平咧着嘴一笑，说：“嗨，别提了，昨晚喝了点酒，到现在还有点儿没醒酒。” 辛洪川笑着说：“那你今晚可怎么替我挡酒啊？” 宋雁平在梁晓身边坐下，问道：“川哥，今晚跟谁喝酒啊？” 辛洪川喝了一口茶，说：“听说过程玉龙吧？” 宋雁平点点头，说：“川哥，你说的是庭岛市的黑道老大程玉龙吗？” 辛洪川一笑，说：“对，是他！” 宋雁平放下手里的茶杯，说：“我知道有这个人，但是没见过，不过听说这个程玉龙在我们庭岛很牛逼，什么工程建筑，娱乐场所，玩的也很大！” 梁晓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肩膀，说：“前两年程玉龙也进去过，跟辛董一个号，关了两个多月又给放了。” 辛洪川冷笑一声，说：“当时还想在里面跟我比比谁是大小王来着，后来也等于是不打不相识吧！” 宋雁平问道：“川哥，他来找你干嘛？” 辛洪川扭了扭脖子，说：“昨天冷不丁给我打电话，说是听说我回来了，想跟我一起坐坐，我就答应下来了。” 宋雁平说：“川哥，他不会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吧？” 辛洪川冷哼一声：“想法？什么想法？他来了京海市，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他有什么想法也没用。” 宋雁平抿了一下嘴，说：“反正这个人也挺传奇的，庭岛市道上的人都很给他面子，也都敬畏他三分。” “跟我差不多吗？”辛洪川笑着问他。 宋雁平“嗨”了一声，说：“他能跟川哥你比嘛！” 辛洪川哈哈一笑，对梁晓和宋雁平说：“今晚你们都带上人，让弟兄们穿的精神点儿，人家来我们京海吃顿饭，可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知道了，川哥！” “好的，辛董！” 宋雁平让王敏联系了小波和赵鹏，又让他们带上六个形象比较好的弟兄，给他们换上黑色西装，傍晚到集团楼下等着。 梁晓也让集团“安保团队”的八个弟兄在集团大厅等候。 傍晚五点，楼下辛洪川的劳斯莱斯和两辆白色的陆地巡洋舰整装待发。 宋雁平的奔驰GL450也已经提前发动，旁边停着两辆商务车，车旁边八个弟兄等候着。 辛洪川身后跟着梁晓，宋雁平身后跟着王敏，四个人走出集团大楼。 “辛董，梁董！”八个弟兄俯身叫道。 “平哥！敏哥！”宋雁平的弟兄们也俯身叫道。 一行人分别乘坐八辆车，浩浩荡荡地开往京海市麒麟皇冠大酒店。 车队到达麒麟皇冠大酒店的停车场停好，一众小弟纷纷下车，给辛洪川和宋雁平拉开车门。 辛洪川看到旁边停着的两辆黑色的的奔驰轿车和一辆白色的宝马轿车，车牌分别是庭B88888，庭B34567和庭B56789。 辛洪川说：“这三辆车就是程玉龙的。” 宋雁平笑着说：“车牌号还挺好！” 辛洪川哈哈一笑，说道：“在看守所他跟我说他有这三个车牌号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吹牛逼呢！哈哈哈！” 第178章 演技 辛洪川和宋雁平一众人乘坐电梯来到了酒店的19楼，走到1999号包间前。 身后的弟兄们分列成两排站在走廊边，梁晓说：“你们去旁边1998包房，我让服务员准备了菜。” “是，梁董！”众人回应道。 梁晓轻轻地推开1999包间的门，辛洪川打头走了进去。 包间内坐了五个人，正在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看到辛洪川他们来了，几个人立马收了声，面带微笑地站起了身。 宋雁平走进包间后，一转头看到进门右手边靠墙坐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人时，当即猜测他就是程玉龙。 果然，辛洪川走上前去跟他握手，笑着说：“程兄弟远道而来，欢迎，欢迎啊！” 程玉龙也笑着回应道：“谢谢辛大哥盛情招待啊！哈哈哈！” 两个人的大哥气场瞬间地碰撞，让身边所有人变得反而面带严肃起来。 辛洪川带着梁晓和宋雁平绕到正对着门口的座位边，宋雁平拉开椅子，辛洪川坐了下去。 服务员轻轻地敲了敲门，开始起菜。 宋雁平悄悄地打量起了面前的程玉龙。 这个人瘦瘦的，小平头，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削瘦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脸上总是挂着微笑。 他眼睛虽然小小的，但是眼神却很锐利，给人一种很精明但是又心狠手辣的感觉。 宋雁平又用眼的余光扫了一下程玉龙身边的其他四个人，感觉这四个人就是单纯的面露凶狠，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程玉龙的打手了。 程玉龙向辛洪川介绍身边的四个弟兄后，辛洪川也向程玉龙介绍起了梁晓和宋雁平。 “我的两个弟兄，梁晓，宋雁平！”辛洪川笑着说。 程玉龙眉头一皱，慢慢地站起身跟梁晓握手，笑道：“八大金刚之首！梁大哥！哈哈哈，江湖里有你的传奇故事啊！古有文鸯杀了个七进七出，今有粱大哥杀了个七进七出，英雄盖世啊！” 梁晓委婉地笑着说：“哪里哪里，只是江湖传说而已！” 两个人坐下后，程玉龙跟宋雁平的眼神碰撞在一起，而宋雁平的眼睛却没有躲闪。 两个人短暂的对视以后，程玉龙伸出手对着宋雁平，面向辛洪川说：“辛大哥，这位小弟兄的大名，我也有所耳闻啊！” 程玉龙没有起身跟宋雁平握手，而是笑着说道：“宋雁平是吧？今年9月底劳阳区大南庄的那场上百人的大战是你组织的吧？你挺猛啊！” 宋雁平微微颔首，笑着说道：“程大哥见笑了！” 程玉龙哈哈一笑，说：“你也算是个人物了，沈长青那个王八蛋，我也一直想弄他，还没来得及动手，让弟弟你给捷足先登了，听说他没死也残了！” 宋雁平微笑道：“程大哥，我也再没见过他，听说是回老家了。” 程玉龙“嗯”了一声，说：“听手底下的弟兄提起过你好几次，在劳阳区开了好几个赌场，还在大南庄修过路，这么年轻就这么牛逼了，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可以退休了？哈哈哈！” 宋雁平听程玉龙说的这句话，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得劲儿。 程玉龙的这番话可不是在开什么无聊的玩笑，而是颇有一种耐人寻味的戏谑和警告的意思。 宋雁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程玉龙看着宋雁平僵硬下来的表情，也收起了笑容。 宋雁平突然转而微微一笑，说：“程大哥言重了，我们这些后辈跟大哥们比还早着呢！” 程玉龙盯着宋雁平，也笑了起来。 他说：“小弟兄有辛大哥这条大腿，扶摇直上是早晚的事，我们这些老骨头还能玩儿几年？玩不了几年咯！” 宋雁平不愿意再跟他继续纠缠下去。 他心知再继续跟他扯下去，不知道哪句话就中了他的圈套了。 见宋雁平只是微笑而不再说话，程玉龙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辛洪川看了程玉龙一眼，又瞟了一眼宋雁平，会心地笑了起来。 他举起酒杯，对程玉龙和他身边的四个弟兄说：“欢迎程兄弟和弟兄们远道而来我们京海，相识就是缘分！来！干杯！” “啧～哎呀！这酒真不错！哈哈哈！”程玉龙笑着说。 辛洪川说：“别光喝酒，吃菜啊！尝尝我们京海的菜怎么样！” 程玉龙和身边的兄弟纷纷夹起菜吃了起来。 程玉龙身边的一个光头弟兄嚼了两口菜说：“嗯！味道不错！” 程玉龙放下筷子，转过脸去瞪着他的那个光头弟兄，咬牙切齿地说道：“味道不错你就使劲儿吃，显着你了？” 他的那个光头弟兄把菜咽了下去，一声不吭。 辛洪川微微一笑，举起酒杯，说：“这第二杯啊，还是欢迎程兄弟光临我们京海，以后说不准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地方。” 程玉龙举起酒杯，笑着说：“能跟辛大哥合作，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啊！哈哈哈！” “哪里哪里，来，干杯！” 辛洪川放下酒杯，看着程玉龙说道：“程兄弟现在主要做什么行业发财啊？” 程玉龙将酒杯放下，说：“发什么财，带着弟兄们混口饭吃而已，搞搞工程楼盘，开了几个夜总会和洗浴中心，没办法，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哈哈哈！” 程玉龙说完，继续说道：“不像辛大哥你们正规的大买卖，京海市的海纳集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京海市的经济龙头企业啊！” 辛洪川摆摆手，笑着说：“程兄弟见笑了，我也是带着手下这帮人混口饭吃，彼此彼此！” 程玉龙哼哼一笑，继而对宋雁平说：“听说宋老弟的赌场在庭岛做的风生水起啊，有机会也带带我呗？有钱大家一块赚嘛！” 宋雁平听完程玉龙颇有意味的话，浑身上下不舒服。 他摸了摸鼻子，说：“程大哥别取笑弟弟我了，我那个小赌场赚的那点儿钱，程大哥怎么能看上眼！” 程玉龙“嗳”了一声，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苍蝇再小也是肉啊，我不嫌弃！” 两个人话里话外的博弈不显山也不露水，但是宋雁平心里清楚，程玉龙这个人毕竟是在庭岛市数一数二的黑道大哥，他就算是仰仗着辛洪川，也不能过于嚣张。 所以宋雁平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并将自己的身份压低，因为这些人能坐到大哥的这个位置，肯定有他们的手段和心机。 纵然宋雁平有多聪明，他也才27岁，尊重前辈放在首位，低调做人放在其次。 更何况他对程玉龙这个人也只是有所耳闻，程玉龙的性格脾气他是不了解的。 想要避免制造麻烦和矛盾，就要谨慎小心的说话。 当然，尽量的少说话才是最重要的，做大哥的喜怒无常，你不知道哪句话就会得罪了他。 宋雁平深谙此道，所以他跟程玉龙对起话来尤为谨慎。 宋雁平身子往后一靠，说道：“行！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跟程大哥合作，到时候还得仰仗你的威名啊！” 程玉龙身边的那个光头看着宋雁平，冷不丁地说道：“跟你合作那是我们龙哥看得起你！” 程玉龙慢慢地扭过头，一脸怒气地瞪着光头，说：“就你长了舌头是吧？我们都是哑巴吗？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上你那张嘴的话，那你就把筷子吃了！” 光头一看自己说错话了，吓得他耷拉着头一言不发。 程玉龙指了指光头餐盘上的那双筷子，恶狠狠地说：“我让你把筷子吃了，你听不见？” 光头抬起头看了程玉龙一眼，慢慢地拿起了面前的那双瓷质筷子。 光头握着筷子的中间，轻轻地张开嘴用牙齿咬住。 他用力往下一掰，“啪”的一声，两根筷子头断在他的嘴中。 程玉龙旁边的三个兄弟一句话也不说，各自抽着烟看着光头。 程玉龙点上一根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笑着对辛洪川说：“不好意思啊，辛大哥，手下没教育好，让你们看笑话了！” 说完，他转过头瞪着光头，厉声道：“快吃！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辛洪川头一歪冷哼了一声，说：“程兄弟，演给我看，没有这个必要吧？” 第179章 黑白之道 辛洪川其实早就已经看透了程玉龙的鬼把戏。 程玉龙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在他们面前展现出他当大哥凶狠的一面和绝对至高无上的地位。 只不过对于辛洪川来说，这套把戏他以前也玩过，所以，辛洪川现在看别人玩这种东西，他心里会觉得有些可笑。 辛洪川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程玉龙身边的那个光头说：“弟兄，那筷子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吃的。” 说着，辛洪川对包间的服务员说：“再给他拿一双新的筷子！” 程玉龙的右眼皮跳了两下，脸上那抹凶狠的表情转瞬即逝。 “还不快谢谢辛大哥帮你解了围？！”程玉龙对他的光头弟兄说道。 光头将嘴里的那两块断了的筷子头吐在手心里，站起身对辛洪川说：“谢谢辛大哥！” 程玉龙端起酒杯，对辛洪川说：“辛大哥，小一辈儿的弟兄不懂事儿，就得教育！来，喝一杯！” 辛洪川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宋雁平端着酒杯，心想程玉龙这个王八蛋刚才说的这番话，是在影射他吧！ 辛洪川放下酒杯，抬起头看着程玉龙，说道：“程兄弟，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做法，就算他们做的不对，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只能说两句，听不听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程玉龙哈哈一笑，说：“辛大哥是个护犊子的好大哥啊，我不一样，我从来不惯他们毛病，小树不修不直溜啊！” 梁晓笑了笑，说：“两位大哥各有育人之道，来，程兄弟，喝一杯！” 程玉龙举起酒杯，说：“梁大哥说的好，育人之道……好一个育人之道！” 程玉龙将杯中酒一口闷了，对宋雁平说：“宋老弟，你在京海跟着辛大哥发展的怎么样了？” 宋雁平心想，我他妈就不愿意跟你说话，你怎么又跟我杠上了！ 宋雁平微笑着回答道：“跟着川哥发展的很好，有一家会所和一家夜总会。” 辛洪川又说：“雁平现在也是我们海纳集团的大股东之一，仅次于梁董！” 程玉龙面露吃惊，心想这个宋雁平还真是傍上了大腿！ “哦？那宋老弟真是厉害！这么说，宋老弟现在是辛大哥的左膀右臂咯？”程玉龙说。 宋雁平刚要开口，却被辛洪川抢先一步。 “什么左膀右臂，就是我的好弟弟，我的左膀右臂是梁董，哈哈哈！” 程玉龙也哈哈一笑，说：“那辛大哥你这是杨过啊，就一条胳膊啊！” 辛洪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犀利地盯着程玉龙的眼睛。 程玉龙一看，自己这是玩笑开过头了，赶紧举起酒杯，说：“开个玩笑，哈哈哈，辛大哥！来，干杯！” 辛洪川干了杯中酒，宋雁平说：“程大哥跟几位哥哥来一趟京海也不容易，不如这样吧，等会儿我们酒足饭饱后，到我的夜总会放松放松如何？” 程玉龙咂吧咂吧嘴，说：“也行！正好看看弟弟的场子做的怎么样，我们也好学习学习，回去给我们的夜总会升升级！” 几个人推杯换盏喝到了10点左右，辛洪川提议换个地方继续喝。 宋雁平拉开包间的门，一众人纷纷走出包间。 来到酒店停车场，16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弟兄们位列等待。 小波、赵鹏和王敏走上前去给辛洪川和宋雁平以及梁晓拉开车门。 程玉龙“啧”了一声，对辛洪川说：“辛大哥，你这排场很正规，牛逼啊！” 辛洪川只是笑了笑，邀请他坐自己的车。 程玉龙脖子一缩，指着劳斯莱斯说：“哎哟，辛大哥，这个车太软了，我腰不好，坐不来！我还是坐我的宝马吧！” 说完，他径自坐上了宝马车的后座。 辛洪川冷哼了一声，随即跟宋雁平和梁晓坐进了劳斯莱斯中，车队出发前往宋雁平的盛平娱乐会所。 车上，宋雁平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辛洪川拍了一下宋雁平的大腿，说：“怎么样？是不是挺上火？” 宋雁平“嗯”了一声。 “哈哈哈！这才到哪儿？我见过比他还气人的！” 辛洪川说完，笑着继续说道：“社会上的人物千奇百怪，鱼龙混杂，程玉龙这个人虽然有点莽，可是他能混到今天这个社会地位，就必然有他的手段和能力！” “我们虽然有自己的集团和实业，看起来比他们这些散兵散将要正规的多，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我们以前跟程玉龙其实一模一样。” “只不过，我们的表象已经脱离了‘黑’，但实际上本质还是没有改变，黑的就是黑的，永远变不成白的！” “打个比方说，我们跟程玉龙那些人都是妓女，只不过我们属于高级妓女，但归根结底不还都是出来卖的吗？尽管都是黑的，但是黑的地方不一样而已。” 宋雁平被辛洪川的这个比方打得笑了起来。 他说：“川哥，你这个比喻太通俗易懂了，哈哈哈！” 辛洪川和梁晓也跟着笑了起来。 辛洪川扭了扭脖子，继续说道：“本来就是嘛，我们都是脏的，只不过我们正在一步一步地把脏东西洗掉，程玉龙他们也不是不懂得转变，他们也想转变，只是他们的脏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了，想变干净……很难！” 宋雁平听完点了点头，感叹道：“黑的想变成白的，太难了……” 辛洪川伸出胳膊搂住宋雁平的肩膀，笑着说：“真正赚钱的方法都写在《刑法》里面，法律是给没钱没权的人制定的规则，有钱的人不一定就有权，但是有权的人可以有很多钱。” “我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看似是成功的，实则不然，我依旧还是个底层的人，再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要用我辛苦赚来的钱养活那些有权利的人吗？” 坐在副驾驶的梁晓接上辛洪川的话，说道：“辛董话糙理不糙，雁平，你知道为什么我跟辛董之间称呼为‘董’吗？” 宋雁平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梁晓哈哈一笑，说：“自从海纳集团成立以来，我跟辛董之间就称呼为‘董’了，因为我们想变白，这样称呼起来更好听一些，不像以前江湖上那样称呼为大哥了。” 辛洪川嘴角微微上扬，低语道：“脏了的衣服永远都想洗干净，洗不干净就只能丢掉，要么，就给‘狗’穿。” 宋雁平看向车窗外，心里也在寻找一个正确的方向。 辛洪川看着车窗外的万家灯火，说：“我们从黑的里面捞钱，再把钱填补到白的里面去当作垫脚石，洗白需要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别说三年五年，三十年五十年以后别人提起你来，依旧会说你是黑社会！” 辛洪川说完，宋雁平陷入了沉思中。 宋雁平让赵鹏在会所三楼的夜总会留了一个最大的包间。 程玉龙一进会所一楼的大厅，不禁感叹道：“京海就是京海，大城市啊，看看人家的会所搞得，跟他妈皇宫一样！气派！” 一行人跟着宋雁平来到三楼的包间内，程玉龙对身后的三个弟兄说：“啧啧啧，你们赶紧都好好学学，否则就要落伍了！” 赵鹏把会所里所有不在台上的姑娘全都叫进了包间中，一时间整个包间内塞得满满当当。 宋雁平笑着对程玉龙说：“程大哥，今晚的消费我买单，希望程大哥跟几位哥哥们玩的尽兴！” 程玉龙哈哈大笑起来，他身子往前一探，对宋雁平说：“那就全都留下吧！” 第180章 面子 宋雁平双手一拍，说：“没问题，全都留下！” 程玉龙哈哈一笑，说：“宋老弟，我开个玩笑而已，要是都留下不就成了招聘会了！哈哈哈！” 宋雁平心里暗暗骂道：去你妈的，招聘回家给你当老妈子！ 程玉龙跟三个弟兄各留了两个姑娘，辛洪川和梁晓也各自留了两个。 宋雁平看了一眼梁晓，心想他也不好这口，今天留下了两个姑娘，估计也是不想显得另类吧！ 其实就是这样，当你身边的人都抽烟喝酒，你自己喝果汁抠手指，不仅仅是玩不到一起去那么简单。 就算是装，也得装得像模像样。 姑娘们陪着程玉龙他们喝的颠三倒四，晕头转向，不一会儿程玉龙就有了一些醉意。 王敏总觉得程玉龙这帮人会搞什么事情，所长一直站在包间门口，以防万一宋雁平发生什么事情。 因为上次珍妮那件事，宋雁平心里也有了一些忌讳，所以不敢喝太多，只能时不时地走出包间到走廊上透透气，躲躲酒，跟王敏聊聊天。 突然，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宋雁平手里掐着烟，带着王敏走过去查看情况。 V555房间的两个年轻的男客人站在他们房间门口，正在跟一个四十多岁，梳着大背头的男人争吵。 “你他妈走错了房间你还有理了？骂谁呢你们！赶紧滚出去！”其中一个年轻的男客人吼道。 那个大背头指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年轻人骂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他妈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年纪轻轻地狂什么狂，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紧紧皮？！” 他一骂完，房间内的客人全都走到了门口，有的人手里还拿着啤酒瓶子。 双方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两个服务员跑了过来。 宋雁平对那两个服务员说：“赶紧让赵鹏过来！” 王敏拉着宋雁平的胳膊，说：“平哥，你往后靠一靠。” 宋雁平往后退了两步，双方还在叫骂着。 这时，斜对面V333的五六个客人也走出了包间。 他们一看自己的同伴大背头在跟别人争吵，呼啦一下子全都冲到了V555包房的门口。 大背头一看自己的人都站在身后，顿时腰杆子挺的笔直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来啊！试试！看把你们牛逼的！” 这时，赵鹏带着十几个弟兄到了现场，把走廊围的水泄不通。 赵鹏穿过人群来到包房的门口，站在双方的中间，说：“我是这儿的经理，怎么回事儿啊！” 那帮年轻人指着大背头说：“他走错了房间，我们让他出去，他还挺横的！” 大背头指着V555包房里的那帮年轻人骂道：“是不是你们他妈的先骂的人！？” “骂你怎么了！就骂你！” 双方互相指着鼻子骂了起来，赵鹏大吼一声：“都别吵了！走错了房间又没怎么样，行了行了，赶紧各自玩各自的得了，你们是出来玩的，不是出来吵架的！都散了吧！” 大背头歪着头看着赵鹏，抬起手轻轻地推了他一把，说：“你算是个几啊？你算个六啊？” 赵鹏咬了咬牙，看了一眼走廊里的宋雁平和王敏，对大背头说道：“要么赶紧回自己包房玩，要么你们就出去打，别把我这儿弄脏了！” 大背头伸出手指，指着赵鹏的眼睛，说：“我问你呢，你算是个几？你他妈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屁眼儿漏了？” 赵鹏伸出手将大背头的手压了下去，大背头猛地一甩胳膊，打了赵鹏的手背一下。 “啪！啪！啪啪！” 走廊上的弟兄们将手里的甩棍一甩，瞬间把大背头这帮人围在中间。 V555包间里的这帮小年轻一看这架势，顿时有些害怕了起来。 赵鹏拉着包房的门把手，对包房里的小年轻们说：“你们玩你们的，别在我这儿找事儿！” 说完，赵鹏将V555包房的门关了上来。 大背头身子靠着走廊的墙壁，转头看了一眼走廊里密密麻麻的穿着黑色西装，手拿甩棍的众人，冷哼了一声，对赵鹏说：“怎么地，想打我？你去打听打听我大智这个人！” 赵鹏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大背头说：“朋友，出来玩而已，我也不管你是谁，到了这里就是消费娱乐的，那帮年轻人都是些小孩儿，你一把年纪了，何必跟他们过不去呢，对吧？” 大背头眉头紧蹙着，歪着头瞪着赵鹏，说道：“谁一把年纪了？你嘴里吃屎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赵鹏心想，今晚辛洪川和梁晓，还有庭岛市来的客人都在这里玩儿，这个节骨眼上一定不能给宋雁平惹麻烦，否则就太丢脸了！ 赵鹏压了压火，笑着对大背头说：“这位大哥！我叫您大哥行吗？咱们回包房里尽兴地玩儿，今晚我给您打个五折！行不行？您先消消气！” 大背头冷笑一声，轻轻地拍了赵鹏的脑袋一下，戏谑地说：“操，你刚才这样不就好了？” 赵鹏强压住内心的怒火，笑着说：“好了，几位大哥们，快回去玩儿吧，包房里的姑娘们还等着你们呢！” 走廊里时不时的有客人拉开门探出头来看热闹。 梁晓见宋雁平一直没回包房，便打开门往走廊里看。 他一见到宋雁平站在走廊里，前面十几个小弟围着一群人，便大声喊道：“宋老弟，发生什么事了？” 宋雁平一回头，看到梁晓向他们走了过来，而辛洪川和程玉龙也跟了出来。 宋雁平突然笑了起来。 他扒拉开那群小弟，又从其中一个小弟手中夺了一根甩棍，径直走向了大背头。 宋雁平猛地往上一蹦，手里的甩棍狠狠地敲在大背头的头顶上。 “咚”！ 大背头双手抬起来一捂头，大骂一声“我操”。 大背头身边的几个朋友一看自己的朋友挨了打，转过身来就要打宋雁平。 王敏一拽宋雁平的胳膊，瞬时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后。 宋雁平大吼一声：“给我打！” 话音刚落，王敏已经冲到了大背头的面前。 他左手死死地揪着大背头的长发，右手握拳直捣大背头的面门而去。 赵鹏跟十几个小弟手持甩棍将大背头的朋友们围在中间，甩棍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他们的身上。 宋雁平将身上的西服外套一脱，拎着甩棍朝着大背头的腿和后背就敲了起来。 一时间走廊里叫骂声和嚎叫声响成了一片！ 梁晓站在他们三米开外的地方，辛洪川和程玉龙也走到了梁晓身后。 包房里程玉龙的三个弟兄听到动静也跟着走了出来，来到他们身后看着这场打斗。 不一会儿宋雁平就满头大汗，抡甩棍的胳膊也酸痛无比。 他往后倒退了几步，抬起胳膊揉了揉，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见地上趴着的几个人已经没有了招架之力，宋雁平喊道：“好了！” 王敏和赵鹏以及十几个小弟慢慢地收了手。 宋雁平转过头对辛洪川他们说：“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 辛洪川笑了笑，没有说话。 程玉龙嘴一咧，对宋雁平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笑着说：“打得好！哈哈哈！” 地上躺着的大背头一听这个声音很熟悉，他抬起捂着头的胳膊瞟了一眼，随即喊道：“我操，龙哥！哎呀，龙哥！” 程玉龙一愣，看着满脸是血的大背头，嘴里嘀咕了一句：“大智？！” 梁晓一转头，问程玉龙：“你认识啊？” 程玉龙叹了口气，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我一个弟弟……” 程玉龙朝大背头的小腿踢了一脚，说：“赶紧起来，他妈的你们没事儿跑京海来干什么！” 大背头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挣扎着坐了起来，说：“三刀子说这儿有个夜总会挺好玩儿的，我们就来了。” 程玉龙问大背头：“大智，他们为什么打你们？” 大背头自知理亏，低着头也不说话。 赵鹏看着程玉龙说：“程大哥，这帮人走错了客人的房间，我们跟他好好说，他还在这闹事儿！” 程玉龙转过身看着辛洪川尴尬地一笑，继而对宋雁平说：“宋老弟，这是我自家弟兄，给我个面子！” 宋雁平一听，原来地上躺着的这帮人是程玉龙的人，心里不禁暗暗开心起来。 他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王敏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宋雁平抽了一口烟，冷笑道：“程大哥，我给你面子，那么谁给我面子？” 第181章 言近旨远 程玉龙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转头看了一眼辛洪川，而辛洪川却站在那里背着手，像是一个看戏的一样，根本不想掺和进来。 程玉龙撇了撇嘴，咬牙切齿地指着地上的大背头骂道：“你他妈的真是丢人丢到京海来了！” 说着，他从王敏手里抢过了那根甩棍，朝着大背头的后背就抡了起来。 大背头被打的嗷嗷直叫，大背头的同伴只是在旁边轻声的叫着“龙哥龙哥”，却没有敢上前制止的。 跟程玉龙一同而来的那三个弟兄面面相觑。 程玉龙打了足足半分多钟，他的三个弟兄才赶忙上前制止。 程玉龙打的也是有些筋疲力尽，甩棍脱手好几次又捡了起来继续打。 大背头嚎叫的声嘶力竭，渐渐地有些奄奄一息。 宋雁平把嘴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猛地抓住了程玉龙的胳膊。 “哎！程大哥，差不多就行了！”宋雁平眯着眼说道。 “呼～啐！” 程玉龙朝大背头的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吼道：“赶紧结帐，赶紧滚回去！” 跟随他一起来的那三个弟兄将大背头和地上的其他五六个弟兄扶了起来，把他们扶回了包间中。 这时，辛洪川走了过来。 他一拍程玉龙的胳膊，说：“何必那么大的火气，走，回去接着喝！” 程玉龙苦笑了一下，对宋雁平说：“宋老弟，你的面子我给了，我的面子……能给了吧？” 宋雁平接过王敏递过来的西装外套，一边穿一边说道：“程大哥这话说的，你的面子我必须给啊，再说了，一开始我不是也不知道他们是你的人嘛，都是一场误会！” 程玉龙心想，你这个臭小子今天可是把面子赚足了，屎盆子倒是给我的头上扣了个结结实实！ “行！我的人我会教育的，你也别难为他们了！”程玉龙说道。 宋雁平来到程玉龙和辛洪川面前站定，笑着说：“程大哥别开玩笑了，你的人我怎么能难为他们呢？” 说完，宋雁平对赵鹏说：“赵鹏，今天晚上他们所有消费的账都算我的！” 宋雁平笑眯眯地看着程玉龙，说：“怎么样，程大哥，还满意吗？” 程玉龙冷笑一声，说道：“不用，等会儿算一下多少钱，我给他们结账就行！” 宋雁平拉着程玉龙的胳膊，笑着说：“别！程大哥的弟兄，一定要好好招待，我请客！走吧，我们回去继续喝！” 程玉龙咬了咬牙，辛洪川跟他并排着往包房里走。 辛洪川回头看了一眼宋雁平，脸上挂着一抹十分认可的微笑。 回到包房，辛洪川拿起酒杯跟程玉龙碰了一下，说：“年轻人，不好管，我们这些老家伙看来真的要退休了！” 程玉龙喝光了杯中的酒，抬起头看了一眼刚走进包房的宋雁平，说道：“别着急，我们还能再玩儿几年！” 旁边的姑娘正在给辛洪川和程玉龙倒酒。 辛洪川把自己身边的姑娘轻轻地往后一推，看着程玉龙的脸说：“还玩儿？能玩动了吗？我感觉我现在只想退休！” “怎么玩儿不动了？”程玉龙点上一根烟反问辛洪川。 辛洪川嗤之以鼻地说：“你二十岁可以狠，三十岁可以狠，四十岁还可以狠，五十岁呢？六十岁呢？” 程玉龙弹了一下烟灰，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盯着辛洪川，咬着牙说：“我有几百个小弟，我怎么就不能狠？！” 辛洪川双手一摊，悠悠地说：“那你就给他们一人买一把砍刀，让他们去杀，让他们去打！又能怎么样呢？” 程玉龙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又将烟头扔进了果盘里。 “那你呢？辛大哥，你不是也在打，在杀吗？” 辛洪川摇了摇头，说：“2006年马上也要结束了，再转过一年来就是2007年了，‘一身黑’就快要站不住脚了，钱也更不好赚了！” 程玉龙不明白辛洪川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他举起酒杯，对辛洪川说：“辛大哥，咱们是来喝酒的，怎么还给我上起政治课来了？” 辛洪川哈哈一笑，说：“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当老师，结果粉笔没拿成，拿起砍刀来了！哈哈哈！” 两个人相视一笑，刚才的尴尬顿时烟消云散。 程玉龙跟辛洪川喝了两杯，把宋雁平叫到了身边。 宋雁平在他旁边坐下，举着酒杯跟程玉龙碰了一下。 “宋老弟，你就在京海好好发展也挺好的，你看，这还有辛大哥，梁大哥，这可都是大人物！” 程玉龙的舌头有些打结，眼神也有些涣散。 宋雁平知道程玉龙有些醉了，但是听他说这些话，反而又觉得他脑子很清醒。 宋雁平从果盘里拿了一块西瓜递给了程玉龙，程玉龙吃了两口又扔到了桌子上。 宋雁平嘿嘿一笑，说：“程大哥，大南庄那是我的家啊，我的根在那儿啊，以后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宋雁平心想，你不想让我回去，还不是担心我抢了你的买卖吗？ 但是，自从辛洪川回来以后，宋雁平想回庭岛市发展的想法就已经在心中萌芽了。 而且，也已经开始做了起来，想收手是不太可能了。 程玉龙搂着宋雁平的肩膀，嘴里嘀里嘟噜地说：“回庭岛，我支持你！但你也要支持我啊！” 宋雁平跟程玉龙碰了一下酒杯，说：“程大哥，你还用我支持啊？我人微言轻的，何况你现在已经是庭岛市的大哥大了！” 宋雁平一边说，一边伸出了大拇指对程玉龙一顿赞美。 程玉龙摆摆手，突然问道：“哎，宋老弟，你的赌场做的那么好，就不想跟我合作一下吗？嗯？” 宋雁平听出了程玉龙的话外之意。 合作是假，警告是真。 他“啧”了一声，拍了拍程玉龙的膝盖说：“程大哥！我那个小赌场就是在大南庄挣点钱，养活手下这帮弟兄，你放心，我的筷子伸不到您的碗里面去的，放心吧！” 程玉龙握着宋雁平的手，说道：“我也有七八个赌场，我下一步想把赌场开满庭岛市！” 宋雁平算是听明白了，程玉龙所说的把赌场开满庭岛市，言外之意不就是连他大南庄街道和西祠街道的赌场都要吃掉吗？ 宋雁平搓了搓手，话锋一转，说：“程大哥，这个东西现在不好干了，风险太高，改天我们不喝酒了再聊！” 程玉龙哼哼着，发出了像猪一样的笑声。 “好！改天！改天你去我那里看看！你跟你大哥一起去！我请你们！” 宋雁平点点头，说：“好！谢谢程大哥，我一定去！” 梁晓给程玉龙和陪同的三个弟兄安排了酒店下榻，又将辛洪川送了回去。 宋雁平让王敏将他送回了家中，洗洗澡赶紧睡下。 第二天中午吃过了午饭，宋雁平带着王敏来到了集团办公室。 辛洪川因为喝的有些没醒酒，所以没来。 梁晓倒是喝的不多，他泡了一壶茶，跟宋雁平和王敏喝了起来。 “喝点茶吧，去去酒气！”梁晓将茶杯递给宋雁平和王敏。 宋雁平吸溜了一口茶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个程玉龙真是……唉！” “哈哈哈！是不是很难搞？像个癞皮狗一样！”梁晓笑着说道。 宋雁平放下茶杯，苦笑道：“梁董，你说他好歹在庭岛市也算一号人物，怎么……我真他妈服了！” 梁晓微笑着说：“宋老弟，你可别看他昨晚那副德行，你以为他真的喝多了？我倒是觉得他很清醒！”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我也不觉得他喝多了，都是装的！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一个样子，跟川哥和你说话的时候又是另一个样子。” 梁晓给宋雁平和王敏续上茶，说：“你也不要以为他身边那三个弟兄真是傻子，都是在演给我们看而已，尤其是你现在有些业务转移到了庭岛市，以后尽量躲着他点儿！” 第182章 高利贷 宋雁平突然想起来昨晚程玉龙那番颇有意味的话，顿时就觉得心里一阵刺挠，甚至有点犯恶心。 “梁董，昨天晚上程玉龙跟我聊了几句，听他那意思……好像对我在庭岛开赌场挺介意的，他还说他以后要把赌场开满庭岛市。” 宋雁平咂吧咂吧嘴，继续说道：“他要是把赌场开满庭岛市的话，那意思不就是想吞并了我的赌场吗？” 宋雁平说完看着梁晓。 王敏在旁边嘀咕了一句：“程玉龙不是在市区里玩儿的吗？我们的赌场开在乡下街道的，他能看得上眼？再说了，也碍不着他啊！” 梁晓慢慢地坐直了身子。 他眯着眼对王敏说：“那可不一样，你大哥有辛董加持着，发展的可以说很迅猛了，他程玉龙又不是傻子，所长肯定得防备着你们！” 梁晓转头看向宋雁平，说：“再说了，你回庭岛市发展，就真的想拘泥于乡镇那么大点儿地方？” 宋雁平挠了挠头，说：“那肯定不能……” 梁晓叹了口气，说：“所以……你还是先低调点，而且要防着点程玉龙这个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怎么说，梁董？”宋雁平看着梁晓问道。 梁晓喝了一口茶，看着宋雁平。 “如果换作我是程玉龙，我也会找机会先打掉你！毕竟你发展的越来越大，就算你不防他，他也得防你啊！” 梁晓顿了顿，又说：“而且……你还得小心他背地后里搞小动作！你要是把他逼急了，他不一定会想出什么坏招儿折腾你！” 宋雁平听梁晓说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2006年12月20日，冬月初一。 宋雁平所有的赌场、金昌盛夜总会和盛平娱乐会所开始了年终账目决算。 赵鹏、小波和周伟乐在安娜和宋雁平的带领下，聘请了专业的财务人员，对所有的账目明细进行了汇总。 决算项目包括核对往来款项、清理费用、工资结算、发票核查、资产盘点、核对预算收支数字以及编制财务报表。 除去西祠街道的一家赌场还剩余37万元的欠款没有追回，其他项目的资金统计基本没有问题。 宋雁平组织了王敏、赵鹏、小波和周伟乐在会所的办公室里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笑着说：“这一年下来，兄弟们辛苦了！” 弟兄们看到宋雁平这么开心，他们也都很喜笑颜开。 小波咧着嘴笑道：“平哥，咱们这一年下来盈收能有多少？” 宋雁平拿起桌子上的报表看了一眼，说：“除去修路和平坟赚的钱，赌场和夜总会，再加上会所，共计盈收717.8万！”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宋雁平将烟头掐灭，说：“赌场跟金昌盛起步晚，如果我们从年初就开始做，估计这个数字还能翻一番，毕竟赌场的收入是大头！” 说完，宋雁平指着账簿上标出来的一条，问周伟乐：“西祠街道那家赌场这37万怎么回事？” 周伟乐一拍大腿，说：“平哥，你可别说了，这个李广田在我们赌场借了10万高利贷，没过五六天又借了27万，光本金就37万。” 宋雁平又问他：“加上利息一共能有多少？” 周伟乐挠了挠头，回道：“平哥，当初你定的是8分息，一共两个月，就是16分息，利息就有五万九千二，加上本金就是四十二万九千两百块钱。” 宋雁平眉头一皱，骂道：“他妈的他五万块钱的利息都拿不出来吗？” 周伟乐尴尬地笑了笑，说：“他应该是拿不出来，平哥，我本来还想着这两天去他家催一催的。” 小波看着周伟乐，问他：“这人什么来头？” 周伟乐想了想，说道：“什么来头，也没什么来头，就说叫李广田，听说是京海人，不过我给他打过电话，他就一句话，没钱！” “呵操，他妈的如今欠钱的成了大爷了？” 小波骂完，转头看着宋雁平，说：“平哥，这还有10天就跨年了，这笔钱最好是清了！”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嗯，账是肯定要清的，要不然你们嫂子这个账没法做，有烂账怎么过年？” 宋雁平把头往后一仰，顿了顿，问周伟乐：“你知道他家住哪儿吗？” 周伟乐点点头，说：“我们一个小弟兄知道他家住在哪儿。” 宋雁平看了一下时间，才下午一点半。 他一拍椅子的扶手，说：“你们准备准备，咱们一起去把钱要回来！” 所有人一起站起身，赵鹏叫上了五个小弟，一众人陪着宋雁平驱车前往庭岛市西祠街道。 周伟乐根据赌场那个小弟说的地址，三辆车来到西祠街道台科社区，停在了一片小产权房的小区外面。 宋雁平对周伟乐说：“今天这笔钱无论如何必须要回来，最起码也得把利息拿回来！” 他对副驾驶的王敏说：“王敏，你跟周伟乐先带两个弟兄上楼去看看，人在家的话就给我们打电话，人太多了也扎眼。” “好的，平哥！” 王敏和周伟乐下了车，从后面的商务车上叫了两个弟兄，四个人走进了小区里。 四个人来到二号楼一单元601户门前。 王敏看了一眼门上的猫眼，示意大家都到楼梯上藏好，剩下他独自站在门前。 王敏抬起手敲了敲门。 “叩叩叩！” 王敏敲完了门，门内没有一丝回应。 周伟乐拿出手机，说：“我给他打电话！” 周伟乐给李广田打过电话去，可是忙音了一阵也没有人接。 王敏则把耳朵趴在门上，屏息听着里面的动静。 过了四五秒，王敏在嘴前比了个“嘘”，低声说道：“里面有动静。” 说完，他抬起手捂住猫眼，又敲了一次门。 “叩叩叩！” “李广田在家吗？” 王敏问完，屋内依旧没有人回应。 王敏敲了好多遍门，直到他对门的邻居打开门。 一个老太太走出来说道：“你们小点声儿，家里有孩子睡下午觉啊！” 周伟乐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大娘，我们找人，哎，他家没人吗？” 对门的老太太压低声音说：“两口子天天打，从天明打到天黑，前两天他把他老婆打的满脸是血，连他闺女也打的浑身是伤！他老婆半夜带着孩子跑了，他我也好几天没见着了！” 周伟乐说：“谢谢大娘啊！” 老太太又嘱咐道：“你们小点儿声！家里小孙子睡觉呢！别敲了啊！” “哎，好嘞，大娘！” 老太太关上门，周伟乐在王敏耳边低语道：“敏哥，怎么弄？” 王敏说：“我下楼去跟平哥说一声，你们在这儿看着。” 周伟乐跟两个弟兄在门口看着，王敏则回到了车上。 “怎么了？人不在家吗？”宋雁平问道。 王敏皱着眉头，说：“敲过门了，但是没人开门，不过我感觉里面有人，我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感觉有动静。” “没问问邻居吗？” 王敏说：“对门一个老太太说前两天他老婆被他打跑了，也没有再见到过他。” 宋雁平搓了搓脸，说：“给他打电话了吗？” “打了，没人接！” 宋雁平这可犯了难，大白天的楼上楼下那么多人，也不能砸开门冲进去啊！ 宋雁平挠了挠大腿，想了想说：“找个开锁的！我们光天化日的肯定不能砸门啊！你去楼道里看看有没有开锁电话，找个开锁的来，让他把锁弄开！” 王敏下了车，去旁边的单元楼道里溜达了一圈儿，最后联系了一个开锁公司。 半个小时后，开锁公司的师傅骑着一辆摩托车，背着工具箱来到了现场。 宋雁平让车上那三个小弟等他们电话，他跟小波和王敏带着开锁师傅来到了六楼。 开锁师傅看着宋雁平这帮人来者不善，突然有些后悔了，于是撒谎说：“老板，这个锁我开不了，不会开。” 小波低声说：“怎么开不了？开！” 开锁师傅说：“真开不了！再说了，这一看也不是你们家吧？我开了要出问题的！” 王敏走到开锁师傅面前，恶狠狠地说：“就算是用电钻给我钻，今天这个锁你也必须给我打开！” 说着，王敏从腰间把匕首掏了出来。 开锁师傅看了一眼王敏和旁边的人，被逼无奈，只能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电钻，开始用电钻钻锁眼儿。 开锁师傅用电钻钻了差不多有四五分钟后放下了电钻。 他从背包里拿出来一把平口螺丝刀伸进了钻好的洞里，开始捅咕了起来。 宋雁平他们正聚精会神地看开锁师傅怎么把锁弄开。 突然，楼道外面有人喊道：“我靠！老李！你不要命啦！” 第183章 守株待兔 宋雁平听到楼外的叫声，跟王敏对视了一眼。 “我操，快！出去看看看！” 王敏跟周伟乐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下跑去。 来到楼下，王敏跟周伟乐一抬头，顿时傻了眼。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六楼的窗户上探出一半身子，左脚正踩在窗外的台沿上。 “我他妈……李广田！你想死啊？！进去！” 周伟乐一边挥手一边喊道。 他右手掰着窗户，左手扶着床框，不停地往下看着。 “别他妈逼我！逼我……我就跳下去！” 李广田左脚在窗外的台沿上挪了一点距离，窗户被他的动作拽的一晃一晃的。 他发现窗户有些扛不住他的重量，吓得他把脚又撤了回去。 “李广田！你先退回去！”周伟乐喊道。 李广田看着楼下的周伟乐和王敏，吓得浑身哆嗦，慢慢地身子又开始往屋里面退。 他刚退回到窗户里面去，开锁师傅把门也撬开了。 “砰”！ 宋雁平和赵鹏和身后的小弟夺门而入。 他们从客厅跑进卧室，看到李广田正骑在窗户上。 “你下来！”赵鹏大声吼道。 “我操……” 李广田一看宋雁平他们冲进来了，左腿又从窗户跨了出去。 “别过来！我真跳！” 宋雁平伸出胳膊挡住赵鹏和身后的小弟，几个人慢慢地退回到了卧室门口。 “你先下来，有什么事儿好好说！”宋雁平说道。 “没法儿说！我没钱！我真的没钱！” 李广田的声音里带着一些哭腔儿，手心里全是汗。 宋雁平转头对身后的小弟们低声说：“你们先回车上。” 几个小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李广田家下了楼。 宋雁平一点点的往前挪着，伸出手对李广田说：“大冬天的，你在窗户上不冷吗？你先下来，没钱有没钱的办法！” 李广田看了一眼楼下站了五六个围观的人，猛地一回头，发现宋雁平已经走到距离他两米的距离了。 “我操，你退回去！我跳了啊！” 说着，李广田的另一条腿已经跨上了窗户。 宋雁平暗骂一声，说：“好好好！我们走，我先现在就走，你冷静点儿！” 宋雁平往后退了四五步，拉着赵鹏转身走出了李广田家。 两个人往楼下一边走一边回头看。 “怎么弄，平哥！”赵鹏问宋雁平。 宋雁平嘀咕了一句“妈的”，对赵鹏说：“大白天的，他要是真从楼上掉下去死了，我们也得跟着倒霉！” 宋雁平多跨了两级台阶，差点崴了脚。 赵鹏从身后一拉他，说：“慢点儿，平哥！” 宋雁平抓住楼梯的扶手，转了转脚脖子继续往楼下走。 “我们先回车上，我就不信他能从他家凭空消失了！去车上等着他下楼！” 宋雁平说着，两个人已经走出了楼道。 宋雁平抬起头看了一眼还坐在窗户上的李广田，拉着王敏和小波的胳膊，说：“回车上，别惊了他！”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人看了看宋雁平这帮人，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 宋雁平他们回到车上，对车旁边的几个小弟说：“你们从储藏室那一排后面绕过去，去旁边的楼道盯着他，他要是出来了，直接给我按住！快去！” 这几个小弟从储藏室的后侧绕了个远路，来到了四号楼，又从四号楼绕到三号楼。 他们在楼道挡雨台下往二号楼六楼看去，李广田已经不在窗户上了。 其中一个小弟掏出手机打给了赵鹏，说：“鹏哥，人应该是回到屋里面去了。” “继续盯着！”赵鹏说。 赵鹏挂了电话，告诉宋雁平，李广田已经回到屋里面去了。 小波撇了撇嘴，说：“平哥，一直这么等也不行啊，他要是一直不出来怎么弄！” 王敏咬着牙说：“反正他那个门已经撬开了，不行的话，我们等天黑了以后冲进去，把人拉出去！” 宋雁平看着车窗外，说道：“总之一定不能在小区里面闹腾，人多眼杂的，临近年关了，真要是出了事儿就恶心死了！” 小波将车打着了火，等了一会儿才把暖风打开。 时间过去了快一个小时，天开始有点擦黑了。 宋雁平看了一眼时间，自言自语道：“快五点了……” “平哥，天黑了我跟赵鹏就上去！”王敏说道。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一直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天黑我们就摸上去。” 五点半，宋雁平碰了一下王敏的胳膊，说：“走！” 三个人将车熄了火，来到了储藏室后面。 王敏侧过身往二号楼的六楼看了一眼，回过头对宋雁平说：“平哥，他家里怎么关着灯。” 宋雁平也探出身子看了一眼楼上，心里顿时有些纳闷儿。 “坏了！他妈的还有对面的窗户！” 宋雁平低声骂道。 王敏和赵鹏对视了一眼，瞬间也反应了过来。 三个人冲到楼道门口，赵鹏对几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弟说：“上去！” 几个人来到六楼，发现李广田家的门关着。 王敏掏出匕首，轻轻地塞进门缝里往外一别，门缓缓地被打开。 赵鹏和小波手里握着卡簧刀，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其余人紧跟其后。 他们把所有的房间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在大厅碰了头。 人，不见了！ 几个人把房间里的衣橱和床底，以及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全都翻了一遍，也没有看到李广田的身影。 王敏说：“平哥，他会不会从一楼住户的厨房那一侧跑出去了？” 宋雁平眉头一皱，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一楼二楼是网点房，他从三楼也下不去啊！” 小波啐了一口，说：“大变活人？飞了？” 六楼楼道的感应灯刚灭，赵鹏骂了一嗓子：“飞他妈……” 赵鹏这一嗓子，楼道的感应灯又亮了起来。 突然，王敏伸出手指在嘴前比了一个“嘘”，随即指着头顶的方形检修口。 一众人抬起头看了一眼检修口，又往后退了一步，才发现地上有一些掉落的白色涂料。 宋雁平走到楼道位于检修口斜下方一米半高的绿色栏杆旁看了一眼，抬起手指着检修口，用嘴形告诉大家：人在上面。 几个人眼神一交流，宋雁平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说：“走吧！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王敏一把将李广田家的防盗门关了上来，几个人用力踩着楼梯下了楼。 宋雁平带着众人上了车，对他们说：“往前开，拐过弯儿去下车走回来，我猜他等会儿可能要跑路。” 他们将车停在拐弯处，又悄悄地走回到了小区门口。 几个人躲在院墙后面等了十几分钟，一个穿着咖啡色面包服，一米八左右的高个子男人双手插兜，慌慌张张的往小区门口走来。 周伟乐眯着眼一看，赶忙碰了一下王敏的胳膊，压低声音说：“敏哥，是他！” 王敏从腰间摸出匕首，身子微微往下一猫，对门口对面隐蔽好的小波和赵鹏招了一下手。 几个人做好准备，只等李广田出来直接把他按倒。 第184章 皮开肉绽 李广田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王敏抬头看了一眼周伟乐，两个人互相比了个手势。 李广田的一只脚刚跨出小区大门，王敏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到李广田的身后，右胳膊环扣住他的脖子，右腿抬起，用膝盖抵住李广田的后腰。 李广田被王敏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了个措手不及。 他插在面包服兜里的右手猛的从口袋里拔了出来，一把水果刀朝着王敏的右侧大腿就捅了过去。 而此时，周伟乐已经来到了李广田的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 周伟乐双手掐住李广田的两只脚踝，用力的往自己面前一拉一抬，李广田整个身子瞬间腾空。 他往后一倒，屁股重重地跌在地上。 “唔～” 李广田闷哼了一声，但是右手的水果刀捅向王敏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王敏锁住李广田的胳膊一用力，手背往上一使劲儿，李广田瞬间被勒的一口气都喘不动了。 宋雁平和赵鹏以及其他小弟一拥而上！ 王敏咬着牙，看着自己的右腿，说道：“刀……” 赵鹏一低头，才发现李广田右手里还攥着一把水果刀。 他抬起脚将李广田手里的水果刀踩在脚下，抬起胳膊朝着李广田的面部就是一记重拳。 李广田顿时鼻子鲜血直流，脑子里嗡嗡的。 几个人连拖带拉的把李广田弄上了车。 “开车！” 车上，赵鹏带着几个小弟把李广田五花大绑了起来。 王敏摸了摸胯骨一侧，低声骂道：“他妈的，手还挺快！” 宋雁平一扒拉王敏的胳膊，歪着头看了一眼，问道：“没事吧？” 王敏又摸了两下，说：“没事儿，平哥，一点儿小刀口。” 周伟乐咬着牙，用力地甩了李广田两个大嘴巴子！ “妈的，敢捅我老班长，等会儿老子就弄死你！” 车子一路开到了大南庄地界的一处荒路上才停了下来。 王敏和周伟乐将李广田从车上拖下了来。 宋雁平走过去蹲在李广田的身边。 “哎！”宋雁平叫了李广田一声。 李广田盯着宋雁平，说：“你们跟我要钱，我是真一分钱都没有啊！” 宋雁平冷笑一声，说：“赌的时候挺开心的，现在没钱还了，你开始跟我哭穷了？” “但是我真的……真一分钱都没有！” 小波走上前一弯腰，顺势将卡簧刀顶在李广田的喉咙处，说：“三十多万，买你一条人命也值了！” 他转头对宋雁平说：“平哥，弄死得了！” 宋雁平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信你没有钱……” 宋雁平一回头，看到商务车车座底下有一把折叠雨伞。 “把车座下的那把伞给我拿过来。”宋雁平说。 周伟乐从车座下抽出来那把雨伞，递给了宋雁平。 宋雁平将伞撑开，用脚踩着伞面用力一扯，又使劲往上拉了拉，才将伞面扯掉。 整把伞的伞头上只剩了十几根细细的金属伞骨耷拉着。 “我要是让你这么痛快的死了，那可就太便宜你了！” 宋雁平一边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冷笑，眼睛里也透露出了一丝凶狠。 王敏和小波等人互相对视一眼，顿时猜到了宋雁平要干什么。 小波对几个小弟大声说道：“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 身后的几个小弟冲上前去解开了李广田身上的所有衣服，只给他剩了一条裤衩子，又用绳子把李广田的手脚反绑了起来。 李广田瞬间被凛冽的寒风吹的瑟瑟发抖，冰凉的地面让他不知道该用哪一边儿的屁股着地。 宋雁平甩了甩手上的雨伞骨，咬牙切齿地说：“一百块钱一下，我看你能挨多少钱的！你可要咬住了呀！” 话音未落，宋雁平抡起手里的雨伞骨，重重地甩在李广田的后背上。 “嗖～啪啦！” 金属材质的雨伞骨像一根根炸开的钢条一般，但是那种皮开肉绽的痛苦却又像是千万根钢针扎进了后背的皮肉中。 疼痛感从后背扩散向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 李广田后背一挺，胸口往前一顶，瞬间头发都竖了起来，他甚至感觉，此时此刻连指甲盖都是痛的！ “啊！妈！妈！呜呜呜……” 李广田痛不欲生，可是那几十根雨伞骨甩在后背上，却一滴血都不见，只有一大片红紫色的血印子瞬间显现。 “一百！” 宋雁平数完，紧接着对身后的弟兄们说道：“你们给我数着啊！” 话音刚落，宋雁平手里的雨伞骨“嗖～啪啦”又甩了出去。 李广田一抬胳膊想要挡住头，谁知这一下直接甩在肋骨侧面。 要知道这肋骨侧面的疼痛感可比后背的疼痛感强烈几百倍！ 李广田顿时疼的口水直往外淌，两只脚的脚趾头都勾了起来！ “嗷！啊！妈！” “两百！”身后的弟兄们说道。 宋雁平如此反复地甩了五下，每一下带来的痛苦都直插李广田的心窝子。 宋雁平喘了口粗气，突然转头对身后的弟兄们，说：“哎？我操，几百了？我怎么数忘了？！” 小波哈哈一笑，说：“平哥，我也数忘了！” 宋雁平把雨伞骨递给小波，说：“来来来，你重新数！今天必须把这四十二万九千块钱给他顶了账！” 这雨伞骨打在身上可不是拳头打在身上，这玩意儿越打人越清醒，每一下都让人瞬间重新活过来一样。 可想而知古代的鞭刑有多残忍了！ 李广田被冻得浑身发紫，嘴唇微张着。 他一听宋雁平他们要重新计数，吓得直接跪下求饶。 “爷爷们！求求你们了！爷爷们呐！我回去给你们凑钱！我回去给你们凑！我卖房子！我卖房子行不行！” 宋雁平往旁边一站，没有正对着李广田这一跪。 宋雁平慢慢地蹲了下去，用手背拍了一下李广田的侧脸，说：“我本来不想让你这么难受的，但是我听别人说你还打老婆孩子？” 李广田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哭叫道：“爷爷！我以后不打老婆孩子了！我以后真的不打她们了！” 赵鹏用力地将李广田踹倒在地，说：“狗改不了吃屎！你手那么贱，我都想给你把手剁了！” 宋雁平微微一笑，说：“说的有道理，狗改不了吃屎！都已经挨了那么多下了，抵了好几百了，不差那四十几万了！继续抽！” 小波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拎着雨伞骨走了过来，哈哈一笑，说：“来咯！” 说着，小波挥舞着雨伞骨就往李广田的大腿上抽。 李广田疼的满地打滚儿，嘴里苦苦哀求道：“要不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啊啊啊！” 宋雁平一抬手，小波停了下来。 宋雁平问他：“杀了你？你告诉我，你的命值不值四十万？” 李广田翻了个身，连忙说道：“值！值！” 他抬起头看了宋雁平一眼，当他看到宋雁平脸上的杀气，连忙改口说：“不值！不值！” 宋雁平哈哈大笑了起来，问他：“到底值不值？” 李广田身子都佝偻成了一团。 他把两只手架在胸前，求饶道：“爷爷，我求求你，别折腾我了，我回去想办法给你弄钱，好不好？” 宋雁平叹了口气，说：“三天，能不能行？” 李广田眼睛睁的大大的，说：“三……三天？三天我去哪弄四十几万啊，我就是抢，也抢不到四十几万啊，爷爷！” 宋雁平挠了挠下巴，说：“你弄不到钱，我也就没办法信任你，还不如抽你一下抵一百块钱来的实在！” 李广田一听，脸上的五官都凑到一块了。 “爷爷，你这么……你这样打我，我太疼了，生不如死的，我……” 李广田嘴唇哆嗦着，上下牙撞在一起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宋雁平摇了摇头。 他慢慢地伸出了右手，说：“把刀给我……” 李广田惊恐万分地死死盯着宋雁平，身子慢慢地往后缩着。 赵鹏把手里的卡簧刀递给了宋雁平。 宋雁平接过卡簧刀，鼻息一叹。 他将卡簧刀的刀尖轻轻地戳在李广田的右心口上。 宋雁平咂吧咂吧，悠悠地说道：“你说的也对，让你这么痛苦，还真不如直接让你死了痛快，我们也省事儿了！” 他瞪着李广田的眼睛，刀尖慢慢地戳进了李广田的皮肉中。 宋雁平冷冷地一笑，嘴里说道：“就算你的这条命不值四十万，我他妈的也认了！” 第185章 举报电话 李广田“哎呀”一声，哭叫道：“爷爷，我都说我的命不值那么多钱了！别！别杀我！啊！” 宋雁平手里的动作慢慢地停了下来。 “你多久能把钱凑齐？”宋雁平问他。 李广田哭得鼻涕淌了满满一嘴。 他冻得浑身打着哆嗦，上下牙一咬，说：“一时半会儿我真凑不出来那么多钱，你……爷爷，你先把刀拔出来，疼……” 宋雁平摇了摇头，说：“不行，你得先给我一个期限！” 李广田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具体的还款期限。 宋雁平问他：“你那个房子是小产权房，也没有个房产证，我就是跟你签协议也没用，你说吧，怎么办？” 李广田赶紧说道：“可以买卖，我跟你签合同，卖给你！” 宋雁平啐了一口，骂道：“你他妈当我傻子啊？就算是签了合同，也不受法律保护！” 李广田几乎要哭出来了，问宋雁平：“那你想怎么办啊，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你的身份证呢？”宋雁平问他。 “在我面包服口袋的钱包里面。” 小波打开面包服的口袋，把钱包拿了出来，从里面找到了李广田的身份证。 “小波，他的身份证你装好，车上有没有纸和笔？”宋雁平说。 小波回应道：“没有纸和笔，平哥。” 宋雁平眉头微皱，说：“你们把他送回去，路过超市买纸和笔，让他写个欠条！” 宋雁平说完，指着李广田说：“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但是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还是见不到钱，我告诉你，你很麻烦，知道了吗？” 李广田挣扎着翻身起来，跪在宋雁平的面前，说：“谢谢爷爷！谢谢！我一定赶紧想办法！” 宋雁平一脸嫌弃的回到了车上，小波带着赵鹏和三个小弟开车拉着李广田往回走。 回到车上，宋雁平对周伟乐说：“电话天天打，隔三岔五的派弟兄去他家看看，该泼油漆就泼油漆，一定让他别忘了还钱这回事儿！”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把周伟乐放在赌场后，跟王敏回到了京海。 宋雁平回到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他洗了个澡，上床倒头就睡。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王敏去接宋雁平到集团。 两个人出了别墅区刚上大马路，宋雁平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雁平低头一看手机，顿时皱起了眉头，嘴里嘀咕道：“大乐？” “喂，怎么了，大乐？” “平哥，西祠那边的一个场子被警察查了！” “啊？” 宋雁平一声惊讶，王敏慢慢地将车靠在路边停了下来。 “半个小时前，西祠街道派出所去了一大帮人，外面望风的弟兄给我打的电话，说是警察和辅警去了十二三个。”周伟乐说。 “抓了几个弟兄？”宋雁平问他。 “四个！钱也都查扣了！” “查扣的钱能有多少？” 周伟乐想了想，说：“那个场子前天我刚收的钱，留的备用金加上上午的流水，估计也就三万左右吧！” 宋雁平挠了挠眉毛，说：“赶紧让其他所有的场子停了！以防万一客人或者弟兄把我们的其他场子供出来！” “好的，平哥！” 宋雁平叹了口气，又说道：“你们所有人全都停下，避一避，我打探打探口风，你随时等我电话。”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挂了电话，王敏问他：“我们的场子出事了？” 宋雁平“嗯”了一声后，陷入了沉思。 过了两三分钟，宋雁平掀开手机，犹豫要不要打给马所长。 他看着通讯录，最终打给了大南庄街道派出所的陈永民。 “喂，陈队长！” “呃，你等会儿啊……” 陈永民把办公室的门关了上来，说：“什么事儿，你说。” “陈队长，我在西祠街道的一个场子被他们街道派出所给捅了。” 陈永民一脸的吃惊，问道：“啊？那边的关系你没联络吗？” 宋雁平鼻息一叹，说：“那边一共两个场子，我本想年后再找人去那边的派出所牵个线，这还没来得及就他妈被查了！” “是被人举报了吧？”陈永民问道。 “不清楚，我寻思找你，看看你方不方便从侧面打听打听派出所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永民支支吾吾半天，说：“我帮你问问吧！” 宋雁平问他：“陈队长，我用不用现在去准备点现金？” 陈永民想了想，说：“先不用……算了，你准备一点吧，万一用得上。我也只能给你打听打听，但是估计帮不上什么忙……” “这个事儿是不是很麻烦？”宋雁平问他。 陈永民“啧”了一声，说：“你这是开设赌场，你以为小打小闹呢？再说已经到年底了，他们也想搞点业绩！” “什么‘业绩’？就是想要钱呗？” 陈永民说道：“西祠派出所那个所长我有所耳闻，据说那个老东西是转业军人，外地的，这个人很硌牙！” “什么意思？”宋雁平有点没听明白。 “就是不太好说话。” 宋雁平想了想，问陈永民：“陈队长，你说我找马所……能不能搭上他这根线？” “这你连想都不用想，先不说老马能不能替你出这个头，而且两个所长之间都尿不到一个壶里面去，你就知道这个事儿肯定行不通了！” 宋雁平一想，陈永民的话的确很有道理。 “陈队长，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 陈永民想了想，说：“你得往上面找，再不好说话也得看上级领导的脸色。” 宋雁平听说，说道：“好，陈队长你先帮我打听打听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我想想别的办法。” “行，我问明白了就给你回电话。” 两个人挂了电话，宋雁平一阵抓耳挠腮。 王敏回过头问他：“平哥，不太好处理吗？” 宋雁平说：“听陈队长那个意思，得往上找，可是找谁呢？” 两个人低头不语，王敏突然说：“平哥，你还记得焦缜生吗？庭岛市的政法委书记，就徐国华他那个老同学！” 宋雁平瞪大了双眼，一拍大腿，说：“我操，对啊！” 旋即宋雁平又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政法委书记是不是太大了，他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而已，我们把这么大一尊佛搬出来，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王敏点了点头，说：“也是……” 宋雁平沉吟了片刻，说：“要是能搭上庭岛市公安局的线也行……” 话音刚落，陈永民给宋雁平打了过来。 “喂，陈队长，怎么样了？” 陈永民说：“我问了以前调过去的一个干警，说是有人打电话举报的，一共抓了四个人，还有十一个赌客。”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唔……说是你们那四个人还在关着，但是也没提审，我估计是故意把他们晾一会儿，好给你们时间找关系，他们要是等到晚上还没动静，就该审了，所以你要尽快想办法！” 宋雁平舔了舔嘴唇，说道：“他们就是想让我找关系再花钱呗？” “你以为呢？你赶紧想办法吧！” 宋雁平看着车窗外，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陈队长，我这就去想办法！” “好！” 宋雁平挂断电话，对王敏说：“这个事儿还得先找徐国华，我们跟焦缜生只是吃过一顿饭而已，直接找他肯定不合适！” 宋雁平一边说，一边打给了徐国华。 “喂，徐大哥！” “嗨哟，宋老弟，什么事儿啊？” 宋雁平笑着回道：“哈哈哈，徐大哥，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徐国华“嗯”了一声：“有什么事儿你说就行，我在家呢！” 宋雁平嘿嘿一笑，说：“徐大哥，我在庭岛市西祠街道的一个店被派出所查了，我打听过了，那个所长人挺怪的，不太好商量事儿。” “嗯，然后呢？” “我想请您联系联系焦书记，就您那个同学，看看能不能顺着往下找找关系，帮忙处理处理。” 宋雁平说完，徐国华哈哈一笑，说：“就这点儿事啊？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不用那么麻烦！” 宋雁平笑着说：“徐大哥，我听您的！” 徐国华想了想，说：“我给你找吕思刚。” “吕思刚？” “对，庭岛市公安局副局长。” 第186章 逼上梁山 宋雁平一听，心里直接乐开了花，这直接省了很多事儿啊！ 他连忙说道：“那……徐大哥，您看……” 徐国华问他：“这个事情很着急吗？” “嗯，很着急，我托人打听了一下，说是现在我的人关在里面正在晾着，搞不好晚上就要开始审了。” 纵使宋雁平再着急，这个事情的急缓进度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唔……哪个街道？”徐国华问宋雁平。 “劳阳区西祠街道。”宋雁平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具体是什么事情？” 宋雁平欲言又止，说出来又怕徐国华不愿意帮他处理这种事情。 “我让手底下的弟兄在那边开了个赌场……” “扣了几个人啊？”徐国华问他。 “四个！” “行，我知道了，你等我电话吧！” “好的，谢谢徐大哥！” 宋雁平往车的靠背上一倚，长出了一口气。 王敏问道：“怎么样了，平哥，徐书记能搞定吗？” “应该问题不大，不过，王敏，我说实话，正好也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可以往西祠街道渗透了。” 宋雁平若有所思地说道。 “也对，平哥，只能说我们这次因祸得福！”王敏说。 宋雁平叹了一口气，说：“先别高兴的太早，还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样的呢！” 宋雁平和王敏在路边的车上等了快半个小时，也没收到徐国华的电话。 宋雁平有些着急地不停低头看手机。 “平哥，两点了……” “呼～再等等，徐国华这个人办事儿很上心的，这一点我们还是不用太担心的！”宋雁平说道。 两个人又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徐国华终于给他打了过来。 “喂，徐大哥！” “宋老弟，你听我跟你说，这个事儿呢，我不太方便直接露面，我跟你说实话，吕思刚是我老婆的表弟，我把这个事情跟他说了，他肯定给你办，这一点你放心。” 徐国华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把他的电话给你，你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行！” “好的，谢谢徐大哥！” 徐国华将吕思刚的电话告诉了宋雁平，宋雁平给吕思刚打了过去。 “吕副局，你好！徐书记让我联系你。” 吕思刚说：“哦，你叫宋雁平是吧？” “是，吕副局。” “我刚给西祠街道的所长孔松打过电话了，这个……” 吕思刚欲言又止。 宋雁平赶忙说：“吕副局，我应该怎么做，您说就行！” “你现在在哪儿？”吕思刚问他。 “我在京海。” “你多久能过来？” “吕副局，我一个半小时我就能到！” “你马上准备两万块钱现金，一定要现金，我带你跟孔松见个面。”吕思刚说。 “好的，吕局长！我这就出发！” 宋雁平让王敏跟他回家从保险柜里拿了两万块钱现金，两个人快马加鞭地赶往庭岛市公安局。 一个多小时后，宋雁平跟王敏到达了庭岛市公安局外面。 宋雁平给吕思刚打了过去，吕思刚把电话挂断了。 三分钟后，吕思刚身着便衣从公安局大门走了出来。 宋雁平下了车，上前迎接吕思刚。 “上车说。”吕思刚说道。 两个人上了车，吕思刚问他：“钱带了吗？” 宋雁平把用报纸包好的两万块钱从车座上拿了起来，说：“两万。” 吕思刚点了点头，说：“好，我给他打个电话！” 吕思刚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孔松，你现在在所里吗？” 孔松一愣，回道：“吕副局，我现在要出任务。” 吕思刚眉头紧皱，声音低沉地说：“孔松，你别跟我来这套，我现在就过去找你，挂了！” 吕思刚挂了电话，对宋雁平说：“西祠派出所！” 王敏一脚油门开了出去，车子一路开往西祠街道派出所。 到了西祠街道派出所门口，吕思刚再次给孔松打了过去。 “我们到了，你出来吧！”吕思刚说。 “吕副局……” “你是要让我上去找你吗？” 孔松略显无奈地说：“好吧，吕副局，我这就下来！” 孔松一路小跑来到派出所外面四处张望，吕思刚把车窗放了下来。 “这儿！”吕思刚朝孔松打招呼。 孔松来到车窗前站定，叫道：“吕副局好！” “上车！” 孔松拉开车门上了车，吕思刚指着宋雁平，说：“这是宋雁平，别的话我不多说了，你看着帮帮他，行不行？” 宋雁平叫道：“孔所长好！” 孔松对宋雁平点点头，面露难色地对吕思刚说：“吕副局，这个事儿你让我怎么帮？” 孔松挪了挪身子，继续说：“吕副局，你也知道他们这是设赌，年前的严打工作马上就要接近尾声了，我要是这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让下面的人服我？” 吕思刚拍了一下孔松的胳膊，说：“你从警二十多年了，到现在还是个所长，你就没考虑过自己的原因吗？” 孔松抿了抿嘴，说：“吕副局，实不相瞒，这事儿我很难办。” 吕思刚从宋雁平旁边把用报纸包着的两万块钱拿了过来，放到孔松面前，说：“这是宋雁平的一点意思，你先收下，好好考虑考虑！” 孔松抬起双手将吕思刚手里的两万块钱推了回去，说：“吕副局，这个钱我一定不能要！” 吕思刚眯着眼看着孔松，说：“孔所长，这个事儿我都亲自出面了，这两万块钱也是从我的手里交给你的，你担心什么？” 吕思刚把钱往孔松腿上一放，继续说：“就算是出了事儿，也是我先摘乌纱帽，你有什么好怕的？” 宋雁平看着孔松的欲拒还迎的表情，于是提议，说：“吕副局，孔所长，车上也不是聊天的地方，如果两位领导晚上方便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边喝边聊，吕副局，您觉得呢？” 吕思刚没有说话，他转过头看着孔松，说：“孔所长，你可别让我下不来台啊！” “啧～吕副局，年底了，你也知道……” 孔松还没说完，吕思刚当即打断了他，说：“你的难处我懂，你这样……” 吕思刚转过头对宋雁平说：“人家派出所也要有业绩，也不能白忙活，小宋，你看这样行不行，没收的赌资和赌具你也别要了，让孔所长给你把人放了，行不行？” 宋雁平脑子飞快的转了几圈，回道：“我没问题，吕副局！” 吕思刚转过身看着孔松，说：“你说呢？” 孔松拿起了腿上的钱递回给吕思刚，说：“吕副局……这钱我肯定一分都不能要，这个事儿你让我考虑考虑，可以吗？” 孔松说完，吕思刚突然笑了起来。 他抓起腿上的钱，反手递给了宋雁平。 宋雁平不明白吕思刚什么意思，只能伸出手将钱接了过来。 宋雁平有些愣愣地看着吕思刚，转而又看了一眼孔松。 吕思刚笑了笑，说：“哈哈哈，算了，不给你添麻烦了！” 吕思刚抓起宋雁平的手腕，笑着继续对孔松说：“你们光抓小的也没什么意思，你看，他们赌场的大老板在这儿，要抓的话就连他一起抓了吧！” 驾驶室的王敏听到吕思刚这么说，猛地转过身盯着宋雁平，露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 第187章 拉下水 “吕副局……” 孔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吕思刚看着孔松的躲闪的眼神，说：“怎么了？你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吧？” 孔松慢慢地抬起头，脸上满是为难地说：“吕副局，你这样让我……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吕思刚伸出手戳了戳孔松的胸口，说：“要对得起你身上的这身警服的方法有很多，但绝对不是让我难堪！” “吕副局！可我是个警察！” “难道我不是吗？！” 吕思刚摇了摇头，继而问他：“你准备什么时候审人？” 孔松嘴角一抽，回道：“今天晚上。” “看来你是真想让我下不来这个台啊？” 吕思刚伸出手把车门锁拉开，对孔松说：“你就当我今天没来找过你，你回去吧！” 孔松缓缓地转过身下了车，站在车边，说：“那……吕副局，我回去了！” 孔松说完，将车门轻轻地关了上来。 吕思刚坐到车门边，将车窗放了下来。 他看着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孔松，说：“怎么还不走？不用你目送我离开！” 随即，吕思刚对王敏说：“开车！” 宋雁平看着吕思刚，心想：这就完了？那可真就完了！ 王敏将车子发动起来，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走。 宋雁平说：“王敏，走吧！” 吕思刚将车窗慢慢地关了上来，车子开了出去。 孔松站在派出所的门口，看着车子即将开到路口，他的内心极其的挣扎。 人不是不可以放，但是如果就这么轻易的把人放了，又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可是，如果人不放，一个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亲自来找他，事儿也跟他坦白了，以后还不一定会怎么“安排”他。 虽然这个事情可大可小，但是孔松还是要做一个选择。 三个人刚拐过路口，吕思刚的手机响了起来。 吕思刚凝重的表情顿时消失。 “喂，孔所长，你说！” “吕副局，要不就按你说的办吧！” 吕思刚拿着手机没有说话。 “喂？吕副局？” 吕思刚“嗯”了一声，说道：“孔松，不是我难为你，也不是我要把你拉下水，官为民，民为官，有些事情还是要追求一种平衡。” “是，吕副局，我懂。”孔松回道。 “我现在就回去接你，你回办公室换一身衣服。”吕思刚说。 宋雁平一听，赶紧对王敏说：“调头回去！” 车子开回到派出所大门口，宋雁平坐到了副驾驶。 三个人等了一会儿，孔松换了一身便装走了出来。 他拉开车门上了车，吕思刚笑了笑，问宋雁平：“去哪儿？” 宋雁平微笑道：“吕副局，您有没有什么好的推荐？” 吕思刚看着孔松，说：“你是西川人是吧？” 孔松点了点头，说：“是，吕副局，我西川的。” “那就川菜吧！我也挺喜欢吃辣的！你们往前开，拐过路口我告诉你们怎么走！”吕思刚笑着说。 “好的，吕副局！” 四个人来到吕思刚说的一家川菜馆，王敏进去要了一个包间。 四个人坐下时，吕思刚看了一眼窗外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天，说：“现在这个天黑的是越来越晚了。” 吕思刚跟孔松各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箱啤酒，王敏给他们把酒打开，纷纷倒进酒杯中。 宋雁平举起酒杯，微笑着对吕思刚和孔松说：“感谢两位领导，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孔松看了一眼宋雁平，却迟迟没有举起面前的酒杯。 吕思刚问孔松：“怎么了？” 孔松叹了口气，问宋雁平：“据我所知，你不是这一家赌场吧？” 宋雁平尴尬地叫道：“孔所长……” 孔松转过头对吕思刚说：“吕副局，他宋雁平的大名我可是很早就听说过了，开设赌场先不说，今年的在大南庄立建医院门口那场一百多人的械斗也是他的杰作。” 孔松看着宋雁平，继续说道：“我们西祠街道以前有个沈长青，那次械斗差点让你给弄死，对吧？” 宋雁平似笑非笑的将手里的酒杯放下。 吕思刚也将手里的酒杯放下，对孔松说：“孔所长，你这是要翻旧账，还是什么意思？” 孔松咬了咬牙，对吕思刚说：“吕副局，我不知道他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我既然答应了这件事，我就不会反悔。” 他举起酒杯，对宋雁平说：“我不管你在大南庄混的有多么的风生水起，但是我西祠街道要的就是个一个长治久安，你千万别来我们这里搅和，否则，一百说不准我真会抓你。” 宋雁平再次举起酒杯，他跟吕思刚和孔松碰了一下，一仰头将酒喝了个精光。 放下酒杯，宋雁平对孔松说：“孔所长，沈长青的事儿我只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承认那件事儿是我组织的。” 吕思刚慢悠悠地把酒倒进了嘴里，看着宋雁平。 王敏给他们两个人把酒倒满，宋雁平继续说道：“孔所长要的长治久安，其实不用跟我说，我也不是沈长青那种搅屎棍，不会没事找事的。” 孔松冷笑了一下，说：“宋雁平，你干过什么事情我听说过一些，你的那些钱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吕思刚敲了敲桌子，皱着眉头对孔松说：“孔所长，你这是把审讯室搬到饭店来了？” 孔松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吕思刚见状，拍了一下孔松的肩膀，说道：“孔所长，你刚才说的长治久安，我懂，宋雁平他也不是傻子，他心里更明白。” 吕思刚顿了顿，指着宋雁平继续说说：“实不相瞒，今天这个事儿是我表姐夫找我帮的忙。” “京海市政法委书记徐国华，你应该认识吧？”吕思刚问孔松。 孔松一脸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吕思刚，又瞟了一眼宋雁平。 吕思刚微微一笑，说：“孔所长，你这么多年还是个副科级，不累吗？” 孔松点点头说：“累……” 吕思刚点上一根烟，吸了两口，说：“你这样的人，就算是升成正科还是很累，你得让脑子动起来，不是让身子动起来。” 孔松抬起头看了一眼宋雁平，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了出去。 “喂，小浩，今天早晨那四个，赌场那四个人，先别提审，等我回去再说！” 挂了电话，孔松看着吕思刚，微笑着问道：“吕副局，你看……你还满意吗？” 吕思刚听到孔松打的这个电话，心里自然明白了今晚就会放人。 他没有回答孔松的问题，而是对宋雁平说：“宋雁平，你留一个孔所长的电话，晚上等他通知，去派出所接人。” “好嘞，吕副局！” 孔松“啧”了一声，又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宋雁平。 宋雁平合上手机，吕思刚说：“孔所长，我也在基层待过，我也是从基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你以为我全靠我表姐夫吗？” 孔松和宋雁平听完，脸色一变。 吕思刚哈哈一笑，接着说：“就算是全靠他，我也不能出来说啊！哈哈哈！” 吕思刚说完，孔松和宋雁平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三个人之间的气氛，被吕思刚这个看似是冷笑话，实则是震慑孔松的玩笑，而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推杯换盏间，孔松用手捂住自己的酒杯，对吕思刚和宋雁平说：“我回去先处理正事儿，这酒不能再喝了。” 吕思刚说：“好，以后有时间再说。” 三个人来到车上，宋雁平让王敏把孔松送回派出所。 孔松挠了挠头，问吕思刚：“吕副局，你刚才说那个正科副科……” 吕思刚哈哈一笑，说：“机会嘛，你得学会创造，得主动去碰。” 孔松点点头，说：“问题是……我自己也使不上劲儿啊！” 吕思刚看着宋雁平，问他：“钱呢？” 宋雁平赶紧将用报纸包好的那两万块钱递给吕思刚。 吕思刚一把将钱塞到孔松的怀里，说：“你也知道你自己使不上劲儿啊？” 第188章 先礼后兵 孔松拿着吕思刚递过来的钱，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慢慢地站起身，对吕思刚说：“那……吕副局，我先回去了！” 吕思刚“嗯”了一声，说道：“回去处理完了，你就给他打电话。” 说着，吕思刚指了指身边的宋雁平。 “好，我知道了！”孔松回道。 宋雁平也站起身，对吕思刚说：“吕副局，我出去送送孔所长！” 宋雁平拉开门，将孔松送到了饭店外面。 孔松转过身对宋雁平说：“回去吧，我回去让他们做好了口供，就可以放人了，你等我电话就行。” 宋雁平微笑着点点头，说：“那就麻烦孔所长了！” 宋雁平说完，又对王敏说：“你把孔所长送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王敏说：“好的，平哥！” 孔松上了车关上了车门，宋雁平又紧追了两步来到车旁敲了敲车窗。 孔松放下了车窗，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宋雁平看着孔松，说：“孔所长，有个事情我不知道方不方便问您……” 孔松眉头一皱，继而说道：“什么事，你问吧！” 宋雁平身子往前一探，问他：“孔所长，那个打电话举报我们场子的人……您方不方便告诉我？” 尽管孔松有些犹豫，但还是告诉了宋雁平。 “我们联系过举报人，打回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我们的干警查过举报人的电话，号码归属人叫李广田。” 孔松说完，宋雁平笑了笑，说：“好的，谢谢孔所长！” 宋雁平往后退了两步，对王敏说：“走吧！” 宋雁平目送着车子离开，转身回到了饭店的包间内。 他举起酒杯，笑着对吕思刚说：“吕副局，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吕思刚点上一根烟，慢悠悠地抽了一口，说：“宋雁平，我说句实话，你以为只有孔所长听说过你这个人吗？我也听说过！” 宋雁平咽了一口唾沫，没有说话。 吕思刚吐了一个烟圈儿，指着宋雁平继续说道：“你以前跟着刘昌龙在码头上的时候，你们那帮人就已经在大南庄街道派出所挂名了，你不知道吧？” 宋雁平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吕思刚冷笑道：“刘昌龙在京海被人用枪打死以后，你接了他的手我们也知道。” 他弹了弹烟灰，指着宋雁平，说：“我们一直准备把你养肥了再收网，但是今年京海市和庭岛市政法干部会议的时候，我偶然听我表姐夫提起过你。”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跟他的关系比较熟络，我也把你在庭岛市公安局挂名的事情告诉了我表姐夫，但是他让我不要动你，你也不知道吧？” 宋雁平看着吕思刚的眼睛，感觉他并不像是在撒谎。 宋雁平摇了摇头，说：“吕副局，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吕思刚冷哼一声，说：“你们在码头上做渔霸，就属于涉黑涉恶团伙了，暴力掌控渔货价格，强买强卖，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 “今年在大南庄那次械斗事件，你在整个庭岛市都出了名了！要不是我一直压着没动你，现在你还能坐在这里吗？” 吕思刚的话让宋雁平快速地思考起来。 这个吕思刚说这些话的意思，不就是为了告诉他，他也是自己的一道护身符吗？ 也是直接在告诉他，他帮过自己吗？ 这个事情，宋雁平可不能装傻充愣。 不过，这个相识的契机也真的是正中宋雁平的下怀。 有道是，人与人之间最微妙的关系莫过于互欠人情，只有欠了人情，才有更多互相来往的理由。 “吕副局，你看……明后天我叫上徐书记，咱们一起坐坐吧，到时候我给您准备点土特产什么的！今天实在是太匆忙了……” 吕思刚将烟头扔进烟灰缸中没有说话，宋雁平赶紧给他把酒杯倒满。 吕思刚举起酒杯，宋雁平也赶紧举起酒杯。 吕思刚盯着宋雁平的眼睛，说：“我表姐夫是我表姐夫，我是我，不要混为一谈。” “是是是，吕副局的意思我懂！” 两个人干了杯中酒，吕思刚继续说道：“我表姐夫这个人在政法口子玩了多少年？他既然力保你，就有他的理由。” “我也听说过辛洪川这个人，手眼通天的挺有手腕，我表姐夫跟他一起，我跟你一起，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只要你别太过分，我觉得让你们维持好地下秩序，也无可厚非！” 吕思刚顿了顿，指着宋雁平，说：“但是，你们要是超出了我们的可控范围，那你们的路就走到头儿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宋雁平心想，你他妈就是在敲打我呗，我还能听不出来吗？ “我懂，吕副局！” 吕思刚笑了笑，说：“我今年45，明年不出意外就能坐上局长的那把椅子了。” “你以为我们政法队伍就没有帮派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心里打的都是自己的如意算盘。” “他们有他们的拥护，我也有我的拥护，一个公安局一共就那么大块地方，帮派就有十几个！” “不过明年我上位这件事儿，那肯定是板上钉钉了，到时候你就不怕庭岛市刮风下雨咯！” 宋雁平嘿嘿一笑，心里算是明白这个吕思刚是想把他拉到自己的手里，但是，话里话外间又在打压他。 可是，这正合宋雁平的心意啊！ “吕副局，那我真的是太感谢您了！随时听您差遣！” 虽然京海市的林平杰他都不放在眼里，但这是庭岛市！ 他要想在庭岛市做大做强，吕思刚完全可以作为他在庭岛前进的第一把利剑！ 宋雁平可以握着这把利剑披荆斩棘，为自己清除眼前的一些障碍。 宋雁平把嘴闭紧一直都在听吕思刚说。 几瓶酒下了肚，吕思刚说得越来越有点肆无忌惮起来。 宋雁平一看他有些醉了，便提议先送他回去休息。 晚上十一点半左右，宋雁平接到了孔松的电话，让他去派出所领人。 宋雁平打电话给周伟乐，让周伟乐开车把他们四个接了回去。 宋雁平跟王敏回到京海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 第二天上午，宋雁平联系了徐国华。 “徐大哥，谢谢您啊！” 徐国华哈哈一笑，问道：“怎么样，吕思刚给你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真是麻烦你们了！哎，徐大哥，今晚我想接吕副局来我们京海，一起吃个饭吧！” 徐国华想了想，说：“我都行！” “好！那晚上我让人去接您！” “好！” 宋雁平约了吕思刚，又联系了林平杰和辛洪川以及梁晓，晚上定在京海市麒麟皇冠大酒店。 下午，宋雁平让王敏去庭岛市公安局把吕思刚接到了酒店，沿路又接上了徐国华。 除了林平杰，所有人都已经在包间内落座等候。 菜上的差不多了，徐国华问宋雁平：“宋老弟，还有谁没来啊？” 宋雁平看了一眼那个空座位，说：“林副局还没来呢，我们不用等他了！” 吕思刚眉头微微一皱，说：“你们京海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吗？不好吧？再等等！” 宋雁平摆摆手，对吕思刚说：“吕副局，不用等他，我们开始就行！” 几个人把酒杯倒满，边喝边聊了起来。 一刻钟后，林平杰推门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啊，局里有个会，来晚了！”林平杰说。 林平杰跟徐国华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坐了下来。 宋雁平给他介绍道：“这位是庭岛市公安局副局长，吕思刚，吕副局长！” “这位是京海市公安局副局长……哦，不对，现在是代理局长，林平杰！” 林平杰跟吕思刚两个人互相点头致意后，宋雁平对林平杰说：“林局长，你现在业务繁忙的很啊！” 林平杰尴尬地笑了笑，说：“嗨，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有时候确实脱不开身！” 宋雁平冷笑一声，说：“你也想休个长假吗？” 林平杰一愣，随即笑道：“休什么休，徐书记都没休，我们哪有脸休啊！” 吕思刚看了一眼林平杰，又看了看宋雁平，心里在想，宋雁平有点不把这个林局长放在眼里的这个行为，是在演给他看啊！ 宋雁平不把林平杰放在眼里，间接的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吕思刚顿时有些不自在，而辛洪川和梁晓却偷偷地笑了起来。 吕思刚看着宋雁平，说道：“宋雁平，人家好歹是个代理局长，忙了一天，你先让人家吃点东西。” 吕思刚跟林平杰都是公安局副局长，此时此刻的吕思刚代入了一点惺惺相惜的情感进去。 他想帮林平杰解围，同时也在提醒宋雁平，别不把公安局副局长放在眼里。 宋雁平笑了笑，对吕思刚说：“吕副局长，今晚我不是为了林局长才组的这个局，是为了感谢您和徐大哥，我才组的这个局。” 辛洪川和梁晓看着林平杰，林平杰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些不自然。 宋雁平一抬手，对林平杰说：“要不……林局长，你先自罚三杯吧！” 吕思刚咬了咬牙，端起面前自己的酒杯对宋雁平说：“不用！我替他喝！” 第189章 送礼 林平杰赶紧端起面前的分酒器，说：“不用不用，吕副局长，我来晚了，就应该自罚！” 话音刚落，林平杰一仰脖儿，将分酒器中的白酒喝了下去。 喝到一半儿，林平杰露出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 他挤了挤眼，长出了一口气。 “呼～” 林平杰抬起手，准备将剩下的那一半白酒喝下去时，宋雁平对他说：“哎，林副局，可以了，可以了！” 林平杰慢慢地放下手里的分酒器，说：“我今天一天没吃饭，喝不下去了，哈哈哈！” 旁边的辛洪川笑了笑，说：“行了，差不多，先坐下吧！” 吕思刚看了一眼坐下去的林平杰，又看了一眼辛洪川，说：“你就是海纳集团的辛董是吧？” 辛洪川微笑着点头示意，说：“嗯，我是！” “你也是个大名人啊！” 吕思刚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而辛洪川只是面带微笑，并不理他。 徐国华瞪了吕思刚一眼，说道：“思刚，你注意点儿！” 宋雁平举起酒杯，赶紧打圆场，说：“来，各位领导，这次非常感谢徐大哥和吕副局的倾情相助！谢谢！” 在座的各位都纷纷举起酒杯。 一杯酒下肚，徐国华放下酒杯，说：“宋老弟，你现在回到庭岛市发展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联系思刚，他会尽力帮你的！” 吕思刚刚才敲打宋雁平没得逞，此时此刻正好被徐国华重新把话题带上了轨道。 吕思刚咂吧咂吧嘴，对徐国华说：“表姐夫，宋雁平是你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不过……” 吕思刚顿了顿，扭头对宋雁平说：“你还年轻，有些事儿一定要有分寸，我感觉你这个人也挺冲的。” “现在什么年代了，国家大力的打黑除恶，你可别顶着个头往前钻啊！枪打出头鸟，一枪打准了，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 宋雁平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吕思刚说：“吕副局，您放心，我一定在你画的圈里，绝对不会跳出这个圈儿！” 吕思刚身子往后一缩，皱着眉头回道：“我给你的画的圈太小了你不满足，我给你画的圈太大了，我还招架不了，这个度很难掌握！” “是是是，吕副局所言极是！我一定遵守您制定的规则，吕副局请放心！”宋雁平说。 宋雁平举起酒杯跟吕思刚碰了一下。 吕思刚慢悠悠地说：“庭岛市发展的越来越好，赚钱的机会很多，你弄个破赌场，终究不是那么回事儿，还得往大路上走，总在黑影里没有什么前途！” 徐国华心想，你这还算是说了句人话。 他对吕思刚说：“所以说，思刚啊，你得帮帮他，宋老弟这个人也不会给你亏吃的！” 吕思刚一听徐国华说这句话他就有点来气。 “表姐夫，这个你不用跟我说，我心里有数！” 吕思刚的语气有些生硬，他心里明白，即便他徐国华是他表姐夫，又是京海市政法委书记，但是也不能在这个场合给他难堪。 宋雁平再次举起酒杯，跟所有人碰了一杯。 推杯换盏间，辛洪川点了一根烟走出了包间。 宋雁平借故去洗手间，跟着辛洪川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外面，宋雁平偷偷地听着包间内他们的聊天，但无非也是些家长里短。 不一会儿，辛洪川从外面的洗手间走了回来。 宋雁平看他脸色有些差，便问道：“川哥，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有点儿不太好！” 辛洪川揉了揉肚子，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经常拉肚子……” 宋雁平关切地说：“不行的话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辛洪川摇了摇头，说：“还有三天过年了，等着出了正月初七初八再说吧！到时候做个全身体检就行。” 他叹了口气，说：“快五十啦，肯定身上有毛病，以前每年都体检，自从进去了，这都三年没体检了。” 宋雁平眉头紧锁，说：“那你现在拉肚子，也得先吃点药啊！” 辛洪川说：“嗯，你嫂子给我弄了一些药，我先吃着看看再说。” 宋雁平跟辛洪川回到包间，跟大家又喝了一会儿。 十点左右，众人准备回家，宋雁平把大家叫住。 “各位老大哥，快过年了，老弟准备了酒和一些礼盒，明天上午给大家送到家中！” 徐国华哈哈一笑，说：“宋老弟，你真是太客气了！” “哪里哪里，徐大哥，经常麻烦你们，我也不好意思啊！”宋雁平说。 宋雁平将众人送到门口后，带着吕思刚来到了自己的车上。 “王敏，送吕副局回庭岛。”宋雁平说。 吕思刚坐在后面有些迷迷糊糊的，他对宋雁平说：“宋雁平，我刚才在酒店里，不是针对你，你能理解吗？” 宋雁平揣着明白装糊涂，说：“吕副局，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吕思刚打了一个酒嗝，指着宋雁平说：“他徐国华虽然是我亲表姐夫，但是！嗝……但是怎么说，他应该怎么办？我好歹是个市公安局的副局长！” 吕思刚搂着宋雁平，继续说：“他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让我不自在，他牛逼什么啊？啊？牛逼什么？明年我就是局长了！牛逼什么……” 宋雁平面露尴尬地说：“嗨，吕副局，徐大哥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嘛！” “放屁！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他不就是想在别人面前表现的……表现的比我高了一头吗？操！” 吕思刚说完，宋雁平不再说话。 吕思刚拍了拍宋雁平的胸脯，说：“宋雁平，以后庭岛市，你有什么事儿，你直接找我！不用找徐国华！你听明白了没有？！” 宋雁平笑了笑，说：“好好好，我都听您的！” 说着，宋雁平递给吕思刚一瓶矿泉水。 吕思刚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对宋雁平说：“别看我是个副局长，但是我能只手遮天，我想让谁平安无事，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吕思刚越说越来劲，宋雁平只能在旁边恭维地笑着。 王敏和宋雁平把吕思刚送到小区，王敏从车后备箱搬着一箱茅台，宋雁平拎着三个礼盒。 两个人将吕思刚送到家门口，按下了门铃。 吕思刚的老婆打开门，说：“哎呀，你怎么……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嫂子好，我们把吕副局送回来了，这是给吕副局的！”宋雁平说。 “谢谢你们啊！”吕思刚的老婆说道。 宋雁平跟王敏把酒和礼盒放下后，两个人开车返回京海。 车上，王敏透过后视镜看着宋雁平，说：“平哥，这个吕思刚……我怎么感觉牛逼哄哄的，有点儿不太靠谱啊！” 宋雁平揉了揉太阳穴，说：“你还真错了，这种人最容易被我们利用了！” “平哥，怎么说？” “怎么说……利用吕思刚跟徐国华之间的矛盾，就可以让吕思刚彻底为我们所用！” 宋雁平冷哼一声，继续说：“徐国华这个人那才是真聪明，他吕思刚我看，八分心眼儿，你说他聪明吧，又有点傻，你说他傻吧，他还挺有手段的。” 第二天上午，吕思刚看着客厅的一箱茅台酒，一盒干鲍鱼和一盒干海参，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宋雁平打个电话。 “喂，吕副局，您起来了？”宋雁平笑着说道。 吕思刚捏了捏头，说：“不好意思啊，昨晚喝的有点多了。” “哪里哪里，您喝的正好！” 吕思刚围着那箱茅台转了一圈儿，说：“你送我这些东西干嘛，太破费了！” 宋雁平笑了笑，说：“吕副局，你打开那个海参的盒子看看！” 吕思刚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海参礼盒，六沓崭新的百元大钞整齐地摆放在海参礼盒的底部。 第190章 灯会 吕思刚看到那六沓崭新的现金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不是没收过礼，也不是没收过钱，而是他现在跟宋雁平的关系，还不至于发展的如此迅速。 这让吕思刚对于他跟宋雁平之间的关系，瞬间没有了安全感。 “宋雁平，你这是什么意思？”吕思刚严厉地问他。 宋雁平笑了笑，说：“吕副局，年底了嘛，买点年货什么的不也得花钱吗？” 吕思刚咬了咬牙，说：“你赶紧派人来拿走，你这个年前的礼也太贵重了！” 宋雁平心想，我要是拿回来了，那我不就白忙活了吗？ “吕副局，您收下就行，过了年我的主要战场就在庭岛市，到时候估计要经常麻烦你！” 吕思刚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厨房收拾的老婆，说：“麻烦归麻烦，有事儿的时候再说，你现在就这样，不太合适！” 宋雁平嘿嘿一笑，说：“吕副局，礼都是一样的礼，只有您跟别人不一样，不过您请放心，这个事儿只有我们两个之间知道！” 吕思刚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宋雁平听到他这一声叹息，心想：你这个演的有点太过了吧！ “吕副局，您就收下吧，过了年我再去拜访您！那就先不打扰您了！” 宋雁平急于挂电话，也是此时此刻不想跟吕思刚有太多的语言交流，只为让他不太难堪。 “行吧，等你回来的时候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吧！”吕思刚说。 “好，那就麻烦您了，吕副局！” 宋雁平挂了电话，带着王敏又给徐国华和林平杰送去了酒和海参鲍鱼。 林平杰直言不要，被宋雁平连人带酒推回了屋里。 下午，宋雁平把京海的一些事情安排好后，带着安娜返回了大南庄，准备在他爸妈家过年。 而王敏，小波，小鹏和周伟乐，宋雁平他们自己安排时间休息，过了年再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 大年三十中午，宋雁平的父母做了一大桌子菜。 宋雁平给他爸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爷俩儿小滋小润地咂吧咂吧嘴，他爸说：“雁平，这个茅台是好喝啊！” 宋雁平笑了笑，说：“爸，以后我常给你买。” 宋雁平他爸摆了摆手，说：“别买了，雁平，我知道咱们现在这个条件喝得起，但是啊，我还是觉得庄上卖的那个散装烧刀子好喝，有杀头！” 宋雁平他妈对安娜说：“娜娜，你这个肚子越来越大了，我过了年，出了正月就去京海陪你啊！” 安娜微笑着说：“没事儿，妈，家里有阿姨，雁平还给我请了个营养师，吃个什么的都不愁，您别担心我了！” 宋雁平他妈“嗳”了一声，说：“那可不行，我不放心啊，再说了，儿媳妇怀孕，当婆婆的哪有不上门伺候的道理啊！” 宋雁平摸了摸安娜的脸，笑着说：“妈想去，就让妈去吧，往后有些时候让阿姨帮你也不方便。” 安娜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好，听你的！” 宋雁平的父母开心的相视一笑，宋雁平说：“爸，妈，安娜的预产期初步定在六月中旬，那就等出了正月我再来接你们两个，爸，你也一起去吧，你自己留在家里也不会做饭。” 宋雁平他爸说：“没事儿，我就不去了，别再不方便的……” “楼上楼下三层呢，那有啥不方便的！” 正月初六下午，小波和王敏、赵鹏和周伟乐纷纷约好，要一起去宋雁平家拜年。 几个人大包小包，烟酒糖茶拎了满满一大堆。 宋雁平瞪了他们一眼，说：“以后不准乱花钱！” 几个人哈哈一笑，小波说：“我们这是给叔叔阿姨买的，哈哈哈！” 宋雁平的妈妈笑着说：“晚上留在家吃饭吧！我炒几个菜，跟你们叔叔喝点酒！” “好！我同意！哈哈哈！”小波看着宋雁平，笑着说。 “行，今晚你们都在这儿吃吧，我跟王敏出去买菜，你们先喝点茶。” 宋雁平带着王敏去超市买了一些菜和肉返回了家中。 酒菜备好，宋雁平举起酒杯对大家说：“今天初六了，初八我们就开工，新的一年，新的气象，大家继续努力，祝我们新的一年里顺顺利利！” “顺顺利利！”众人纷纷举杯。 几个人你一杯我一杯，渐渐地也有了一些微醺。 小波说：“平哥，今晚大南庄闹花灯，我们等会去玩吧！” 宋雁平放下酒杯，看着安娜，问她：“你去过灯会吗？” 安娜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从来没去过。” “那我们等会儿就去灯会玩儿！” 大家把餐桌收拾干净，一起往大南庄的灯会现场走去。 从宋雁平家到大南庄灯会现场，步行十几分钟就到。 小波东瞅西看，上蹿下跳，看到卖臭豆腐的也嚷嚷着要买来吃，逗得周伟乐和赵鹏他们哈哈大笑。 宋雁平笑着摇了摇头，对王敏说：“这个小波一天天的，就跟个孩子似的。” 王敏哈哈一笑，说：“小波永远都是乐天派，挺好的！” 宋雁平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跟安娜站在一盏悬挂的花灯下面。 宋雁平念着花灯上的灯谜：“说它小，下边大，说它大，上边小。（打一个字）” 宋雁平挠了挠头，问安娜：“老婆，你说这是个什么字？” 安娜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画，摇摇头说：“不知道……” 周伟乐附在宋雁平的耳边，咧着嘴低声说：“平哥，这个字谜说的是不是下面那个那个东西？” 宋雁平哈哈一笑，说：“哈哈哈，你滚，人家灯谜能给你出这种题目吗？” 周伟乐笑的前仰后合，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直擦眼泪。 赵鹏和小波也凑过来看这个灯谜，顿时几个人都聚集到了花灯下。 宋雁平摸了摸下巴，说：“是不是‘尖’啊？上面是小，下面是……” “我操，谁啊？！” 蹲在地上的周伟乐被旁边路过的六七个年轻人撞了趔趄。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那几个年轻人说：“你们走路能不能把眼睛睁开？” 为首的一个身穿黑色鸭绒服，黑色休闲裤的平头往前走了两步，歪着头盯着周伟乐。 “我就是睁开眼也看不见你！”平头咬着牙说道。 周伟乐往前一拱身子，抬起手指着平头，说：“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 宋雁平跟王敏他们赶紧走到周伟乐身边。 宋雁平看了看周伟乐的身后，问他：“没事吧？” 平头冷哼一声：“我操，纸扎的啊？就不小心碰了一下，还要问有没有事儿？” “你他妈说什么呢！”赵鹏往前迈了两步，推了平头的胸口一下。 平头指着赵鹏，吹胡子瞪眼地说：“你他妈再碰我一下试试！” 宋雁平把安娜拉到身后，对周伟乐他们说：“行了行了，大过年的，别跟他们计较了，走吧！” 平头“哎”了一声，大吼道：“你他妈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跟我们计较？回来！你别走！” 宋雁平回过头去看着直播了平头一眼，随即摇了摇头，带着安娜就要走。 突然，他看到那帮人的身后站着一个眼熟的人。 而他，也看到了宋雁平。 他走到宋雁平面前，微笑着叫了一声：“平哥！” 小波一扒拉这个人的肩膀，说：“李佳？” “波哥！”李佳叫道。 宋雁平拍了拍李佳的肩膀，说：“最近挺好的吧？你妈呢，还透析吗？” 李佳点点头，说：“挺好的，平哥，我妈现在现在还做透析。” 宋雁平拍了一下李佳的胳膊，看着他身后的那帮人，说：“你们一起的吧？” 李佳点点头，说：“嗯……” 宋雁平苦笑道：“多交往点好人，你看这都些什么玩意儿！” 身后那个平头抬起手就骂：“去你妈的，你他妈说谁呢！李佳，这是谁！” 李佳赶紧拉住平头的胳膊，说：“哥，别……” 王敏和周伟乐往宋雁平两侧一站，宋雁平悠悠地说：“我叫宋雁平！” 平头一听面前这个人是宋雁平，顿时有些慌张，看向宋雁平的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 宋雁平冷冷地一笑，问平头：“认识我？” 平头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宋雁平。 小波走过去，指着平头说：“问你话呢！哑巴啦？” 平头咬着牙，歪着头看了一眼宋雁平，说：“我跟程玉龙的！” 第191章 胃癌 宋雁平一愣，问他：“你说你跟程玉龙？” 平头脖子一伸，回道：“对，程玉龙是我大哥！” 宋雁平内心对程玉龙必然是有忌惮的，程玉龙好歹是庭岛市的一号人物，他的人也不能说动就动。 宋雁平笑了笑，说：“我跟程玉龙认识，一场误会，散了吧！” 平头看到宋雁平有些退却，反而冷哼一声，说：“怎么了，怕了？” 王敏来到宋雁平身边，轻轻地碰了一下宋雁平的胳膊，说：“平哥，咱们走吧！” 宋雁平微笑着对平头说：“怕？怕我倒是不怕，我很尊敬程玉龙这个人，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要是碰一碰，我也不怕你。” 宋雁平指着平头和他身后的那帮人，眯着眼说：“你记住了，这是大南庄，不是你们市区！” 平头瞥了一眼王敏和周伟乐他们。 他早些时候就听说过宋雁平这个人，而且也听说宋雁平手底下有几员猛将，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既然已经报了程玉龙的名号，那么他也不能退缩。 宋雁平看了一眼平头，问他：“你怎么称呼？” 平头摸了摸下巴，说：“大勇！” 宋雁平点点头，说：“大正月的，我们也别扯没用的。” 说完，宋雁平一摆手就要带着王敏他们离开。 “等等！”大勇大喝一声。 宋雁平慢慢转过身，问他：“怎么了？” 王敏和周伟乐往宋雁平身前一挡，眼睛一瞪大勇，异口同声地问他：“怎么了？” 大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宋雁平，说：“你给程玉龙打个电话，我不信你认识他！” 宋雁平苦笑道：“我有必要骗你吗？” 说着，宋雁平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翻找了一会儿电话簿，随即给程玉龙打了过去。 宋雁平打开手机免提，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通。 “喂，程大哥，过年好啊！” “嗨，宋老弟！过年好，过年好！你跟辛大哥和梁大哥都挺好的吧？”程玉龙说。 “哈哈哈，都挺好，你呢，程大哥！” “一切都好！哈哈哈，怎么了，找我喝两杯？” “好，程大哥，过了元宵节吧！到时候你来我们大南庄，我请你喝酒！”宋雁平说。 “行！过了元宵节见！” 宋雁平挂断电话，看着大勇，问他：“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大勇嘴巴动了动，说：“没有……” 他对身后的几个弟兄们说：“走！” 几个人转身扬长而去后，小波咬着牙对宋雁平说：“平哥，刚才就应该干他们！操！” 宋雁平摇了摇头，说：“不必跟他们起冲突，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宋雁平转过身将安娜搂进怀里，几个人跟在宋雁平身边。 他们来到一个宵夜摊坐下，小波他们点了一些吃的，周伟乐打开了一瓶啤酒，给宋雁平倒了一杯。 宋雁平抿了一口，对王敏他们说道：“程玉龙这个人好歹也是我们庭岛的大哥大，我们如果跟他正面刚上了，就算输不了，也得元气大伤！” 安娜把头靠在宋雁平的肩膀上，说：“你们可别打架闹事儿啊！” 宋雁平摸了摸安娜的头，说：“不会的。” 宋雁平对王敏他们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慢慢地成长起来，现在我们跟程玉龙面对面碰，胜率几乎为零，你看刚才那个平头，就是他手底下的一条狗，也能如此嚣张！但是你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王敏眉头紧皱，看着宋雁平，问道：“平哥，你说……程玉龙的人来这儿干嘛？” 宋雁平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小波说：“来玩灯会呗，还能干嘛！” 宋雁平“啧”了一声，说：“我怎么觉得他们不像是来玩的？” “我也这么觉得……”王敏说道。 宋雁平对小波说：“你还有李佳的电话吧？” 小波看了看手机的通讯录，说：“平哥，我还有他电话。” “回头你从侧面打听打听李佳，是不是程玉龙让他们来大南庄的，再问问他们来干什么。”宋雁平说。 “好的，平哥！” 宋雁平的疑虑重重，他突然想到了程玉龙说要将赌场开遍庭岛市这句话，心中不由得一惊。 宋雁平跟安娜于初七晚上返回了京海市的家中。 第二天，两个人带着王敏和小波等一众弟兄去给辛洪川拜年。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梁晓和辛洪川在沙发上聊天。 “川哥，梁董，过年好！”宋雁平和弟兄们说道。 “过年好，大家快坐！” 宋雁平和大家坐下后，宋雁平看到辛洪川的气色有些差，说：“川哥，我感觉你怎么有些瘦了？” 辛洪川叹了口气，说：“我让梁董帮我联系了大夫，昨天刚做的麻醉测试，明天上午我去市立医院做肠胃镜，最近这个腹泻越来越严重了，而且……” 辛洪川顿了顿，继续说：“而且还有点大便发黑。” 梁晓眉头紧锁，说：“辛董，明天一早你记得把那些排便清肠胃的药喝了，今晚八点以后就要空腹了。” 辛洪川点了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川哥，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宋雁平说。 辛洪川摆摆手，说：“不用，我让梁董陪我去行了。” “没事儿，我明天上午也没什么事情，我跟梁董一起陪你去。” “好吧！” 宋雁平微笑道：“川哥，别担心，没事儿的！” 辛洪川哈哈一笑，说：“我倒是不担心，估计就是喝酒喝的，今年过年我都没喝酒！” 梁晓说：“辛董，你这个烟也要少抽一点！” 辛洪川默默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第二天上午，宋雁平跟梁晓早早的来到辛洪川家接他去市立医院。 梁晓联系了国内有名的胃肠外科尤主任，梁晓和宋雁平带着辛洪川来到三楼的内镜中心，尤主任在内镜中心门口等着他们。 四十多分钟后，辛洪川麻醉苏醒，被两个护士搀扶着走了出来。 梁晓和宋雁平赶紧上前扶着辛洪川，并让他坐在休息区。 尤主任把梁晓叫到面前，说：“梁董，你跟我进来一趟。” 梁晓对宋雁平说：“你在这儿陪着辛董，我进去看看。” 梁晓跟着尤主任到了内镜中心的一个办公室，尤主任叹了口气。 梁晓心中一惊，问道：“尤主任，辛董他……很严重吗？” 尤主任打开电脑，将胃镜拍下来的几张照片给梁晓看。 “这个东西很大，11公分乘以9公分左右，初步确定是一个长在胃大弯处的肿瘤，我取了两块组织送去做病理化验了。” 尤主任说完，伸出手指着第二张照片，说：“这个肿瘤……我感觉是个恶性的，肠子没有问题。” 梁晓感觉后背有一些发凉，脑袋嗡嗡的。 他眉头紧皱，轻声问道：“尤主任，那他这个肿瘤如果是恶性的话，怎么办？” 尤主任看着电脑上的那几张照片，说：“现在我们得等病理科的活检报告，假如说……我是说假如这个东西是个恶性的，那么就必须切除。” 梁晓问尤主任：“那这个是癌吗？” “是！”尤主任点点头。 “那要是切的话，手术成功的概率有多大？”梁晓问他。 尤主任摇了摇头，说：“现在不能说概率的问题，我们打开了病人的腹部，假如发现旁边的淋巴或者肝胆存在转移的话……那就麻烦了！” “但是如果只是胃里有这个东西，其他器官没有问题的话，那我建议做胃部全切术。” “胃部全切术？什么意思？把胃全部切掉吗？”梁晓眯着眼问他。 尤主任转过身，看着梁晓，说：“是，全部切掉！” 第192章 住院 梁晓倒吸一口凉气，又问道：“尤主任，如果把胃全部切掉的话，还能活多久？” 尤主任想了想，说：“只要它不再犯，我的意思是，如果胃的旁边都是干净的，切掉胃以后，食管跟小肠连接，吃喝注意一点，跟普通人的寿命相差不会太多。” 尤主任顿了顿。 他继续说：“我们给他做胃切除时，会根据实际情况考虑要不要给他留一部分胃组织。” “如果情况允许，就给他留一部分，以后慢慢也会长起来的，但是肯定不会跟正常人一样。” 梁晓咽了一口唾沫，说：“那……这就要安排他住院了吧！” 尤主任说：“嗯，后天吧，后天你们带辛董过来，我让他们给辛董办理住院手续。” “尤主任，大概什么时候能手术？” 尤主任说：“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我看辛董还有一点高血压，住院以后得调理几天，等到身体条件允许做手术了，我会尽可能给他安排的，这点请你放心。” 梁晓长叹一口气，说：“好，谢谢你啊，尤主任！” “没事儿，现在就要等病理报告了，心急也没有用。”尤主任说。 梁晓点了点头，跟尤主任道别后，跟宋雁平一起将辛洪川扶上了车。 辛洪川往车后背一靠，说：“梁董，尤主任怎么说的？” 梁晓笑了笑，说：“他说没事儿，但是胃里面有几个息肉，需要住院切除。” 宋雁平听到梁晓这么说，也跟着开心的笑了起来，说：“那就是没事啦，川哥，你别担心了！” 辛洪川摇了摇头，说：“你们别骗我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梁董，你说实话，我这是不是胃癌？” 梁晓清了一下嗓子，说：“什么呀，人家尤主任说了，就是胃里面长了好几个息肉而已。” 辛洪川看着身边的宋雁平，说：“你信吗？” 宋雁平微笑着点点头，说：“我信，川哥！” 辛洪川“唉”了一声，转头看向车窗外，没有再说话。 到家后，辛洪川喝了一口水，辛洪川的妻子过来问梁晓：“梁董，检查结果怎么样？” 梁晓看了一眼辛洪川，他刚要开口，辛洪川打断了他。 “没什么大毛病，尤主任说了我胃里长了几个息肉，需要住院切除。” 辛洪川的妻子一听，说：“那就好！那就好！” 梁晓坐立难安，于是说：“辛董，我们两个先回集团了，后天我们过来接你去住院。” “行，你们去吧！” 梁晓跟宋雁平来到车上，宋雁平问梁晓：“梁董，川哥……没事儿吧？” 梁晓没有说话，他慢慢地扎上安全带后，说：“等会儿跟你说。” 车子开出别墅区，梁晓将车停在了路边。 梁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双手紧握，趴在方向盘上抽泣了起来。 宋雁平被梁晓吓了一大跳。 他的眼神顿时有些空洞地望着梁晓，身心颤抖着问他：“川哥他……怎么了？” 梁晓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后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说：“他得的是胃癌……” 宋雁平耳朵嗡嗡直响，梁晓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雁平的眼眶有些湿润，问道：“能治吗？” 梁晓叹了口气，说：“还不知道，说是等病理结果出来，还要手术以后才能确定到底会怎么发展，尤主任说他胃里有个……” 说着，梁晓伸出拳头比量着说：“差不多这么大的一个肿瘤。” 宋雁平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吃惊地说：“那么大？！” “嗯！”梁晓点了点头。 宋雁平顿时像一个漏了气的皮球，瘫软无力地倒在车子的座椅上。 他的眼眶微微湿润，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回到家中，宋雁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安娜。 安娜拉着宋雁平的手安慰他，说：“雁平，辛董他吉人自有天象的，你不用担心！” 宋雁平鼻息一叹，说：“唉……老婆，我怎么能不担心！” 两天后，宋雁平跟梁晓将辛洪川送到了市立医院。 两个人给他办理了住院手续后，辛洪川住进了八楼胃肠外科一病区。 辛洪川嘱咐他们两个，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不要让他妻子担心，也不要把真实情况告诉她。 梁晓和宋雁平把辛洪川安顿下，两个人来到了尤主任的办公室。 “尤主任，辛董住下了。”梁晓说。 尤主任点了点头，对梁晓和宋雁平说：“病理报告还没出来，不过我这边打电话问过了，结果也有了。” “切片结果显示，确定是胃癌，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二期。” 宋雁平身子往前一探，问道：“尤主任，二期是什么意思？” 尤主任说：“你们不用紧张，二期就说明目前这个病变暂时还不致命，不过……最终还是要开腹后再确定。” 梁晓和宋雁平对视了一眼，尤主任继续说：“尽快让辛董把身体调理过来，我给他安排手术。” “好，那谢谢尤主任！谢谢！” 两个人离开尤主任的办公室，来到VIP病房，辛洪川正在窗前看着窗外。 听到他们两个进来，辛洪川慢慢地转过身，对宋雁平说：“关门。” “辛董……” “川哥……” 辛洪川笑了笑，说：“说吧，我想听实话。” 梁晓强忍住内心的难过，说：“辛董，尤主任说，是胃癌二期，不过他说了，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辛洪川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人的命天注定，我不仅仅担心老婆孩子，也担心你们！” 宋雁平来到辛洪川身边，说：“川哥，不用担心我们，你现在就要积极配合治疗，尤主任都说了，没什么事儿。” 辛洪川拍了拍宋雁平的肩膀，对他们两个人说：“我这个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有人问起来，就说我出国了。” 宋雁平跟梁晓点点头，回道：“放心，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 突然，辛洪川笑了起来。 “哈哈哈，太多人巴不得我赶紧死，但是我怎么能让他们得逞呢？我肯定得好好活着！” 宋雁平和梁晓互相看了一眼，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辛洪川对梁晓说：“明天你带着崔佳丽来一趟，我要让她起草一份授权委托书，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集团还是由你来负责管理。” “好的，辛董！” “雁平，如果我没有从手术台上下来的话……” “哎！川哥，你别说这么说！你得相信尤主任，他可是国内有名的一把刀！” 辛洪川嘴角抽动了一下，说：“梁董给我安排的护工，你们不用在这儿了，都回去吧！” 梁晓说：“好，辛董，你好好休息！” 梁晓和宋雁平来到医院停车场，宋雁平问梁晓：“梁董，尤主任今天说的是什么意思？” 梁晓说：“他的意思是，虽然现在猜测是胃癌二期，但是还是要打开肚子看一看，以防万一有转移。” “哦……没有转移的话就是没事，对吧？”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宋雁平晚上回到家里，安娜关切地问他辛洪川的病情。 宋雁平只是一笔带过，没有详细地说他的情况。 吃过了晚饭，宋雁平看到安娜的双脚有些肿，心疼的给她按摩双脚。 两个人聊着天，小波给他打了电话过来。 “喂，小波，怎么了？” “平哥，我给李佳打过电话了，你猜程玉龙让他们来大南庄干什么？” 宋雁平咬了咬牙，说：“开赌场？” “你说对了，平哥！” 第193章 灯下黑 宋雁平暗骂一声，说：“他妈的，我现在顾不上这个事儿了。” 小波问他：“平哥，要不要现在直接打掉他们？李佳跟我说，他们已经都快装修完了！” 宋雁平想了想，说：“让他们先干吧，不着急，这个事儿我们不能明着跟他们干，过段时间我们再研究研究。” “好的，平哥！” “哎，对了，你把地址告诉周伟乐，让他找两个人去盯着，摸摸底。” “知道了，平哥！” 辛洪川的手术安排于五天后的上午九点。 京海市市立医院四楼手术室门口，宋雁平和梁晓以及辛洪川的妻子站在辛洪川身边。 辛洪川躺在转运床上，拉着他妻子的手说：“不用担心我，我命硬的很！” 辛洪川的妻子的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洪川，我等你出来！” “没事儿，别哭，听话！” “川哥，加油！” “辛董，我们等你，没事儿的！” 三个小时后，尤主任将梁晓和宋雁平以及辛洪川的妻子叫到了谈话间。 尤主任把托盘往桌子上一放，里面盛放的正是从辛洪川身上切除的胃和病变组织。 “这个……手术总的来说很成功！” 梁晓和宋雁平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辛洪川的妻子强忍着开心的泪水，不停地说着谢谢。 尤主任用夹子将胃的切口扒拉开，说：“你们看，这个肿瘤已经完全把胃大弯处堵死了，我刚才看了，其他的例如淋巴什么的，都没有出现扩散。” “保险起见，他的胃组织我没有给他留，但是，不影响他以后吃饭，一定要少食多餐，其他的注意事项我以后会告诉你们。” 顿了顿，尤主任继续说道：“但是，术后还是要做化疗，我们对病变的位置切除的不敢确保百分之百的干净，也不能保证他以后会不会再长，安全起见，化疗一定要做。”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他不需要太复杂的靶向药物，我估计术后半年就恢复的差不多了，无非就是饮食上一定要注意。” 辛洪川的妻子激动的说：“谢谢您，尤主任！” 尤主任站起身，说：“好了，没事儿，你们不用担心！” “谢谢尤主任！”梁晓和宋雁平齐声说道。 辛洪川的整个手术持续了大概四个半小时。 手术室的对开门打开时，护士叫道：“辛洪川的家属！” 梁晓和宋雁平以及辛洪川的妻子赶紧站起身，来到手术室门口。 一名转运人员推着辛洪川慢慢走出了手术室。 三个人赶紧围了过去。 “洪川……” “辛董……” “川哥……” 三个人轻声呼唤着，辛洪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辛洪川感觉自己的眼皮很沉重。 他的妻子抓着辛洪川的手，轻声呼唤他：“洪川，尤主任说你手术很成功！” 辛洪川微笑着，说：“哦，我还以为这是天堂呢，灯这么晃眼。” 辛洪川的妻子抬起手擦了擦眼泪，说：“你别瞎说，要吓死我了……” 宋雁平和梁晓看到此情此景，差一点也流出了眼泪。 梁晓强忍着泪水，对辛洪川说：“辛董，你别说话，好好休息……” 辛洪川迷迷瞪瞪的，眼皮又合上了。 护士轻轻地拍了拍辛洪川的肩膀，说：“辛洪川，不要睡了哈，我们马上回病房了。” 术后的几天，辛洪川只能打蛋白乳和营养三升袋，宋雁平和梁晓上午和下午都会来探望他。 辛洪川一直开玩笑，说：“我又不是什么大领导，偶尔来一趟就行，一天来两趟干嘛！” 辛洪川的这一次大病，让宋雁平和梁晓都为之紧张。 毕竟辛洪川是他们的灵魂人物，也是他们在大海里航行的灯塔，如果辛洪川倒下去了，他们未来将何去何从，都变成了一个未知数。 梁晓和宋雁平时常祈祷辛洪川能够平平安安，因为辛洪川的存在，时刻都在给他们一种无形的力量！ 半个月后，辛洪川嫌弃医院里太闷，所以强烈要求出院。 辛洪川的妻子和梁晓以及宋雁平都拗不过他，只能将他接回家中。 好在辛洪川除了有点高血压病史，身体其他方面都还不错，而且加上后续的药物治疗和营养跟得上，纵然有些瘦了很多，但是恢复的还不错。 宋雁平跟梁晓去探望了辛洪川后，两个人回到了集团。 他俩坐在办公室里，梁晓沏了一壶茶。 宋雁平想了想，决定把程玉龙安排人到大南庄开设赌场的事情告诉梁晓。 “梁董，我跟你说个事儿……” 梁晓给宋雁平看茶后，说：“什么事儿，你说。” “程玉龙安排了人到大南庄开设赌场，我的弟兄跟我说，现在已经开业了。” 梁晓眉头紧皱，问他：“消息可靠吗？” “可靠，之前跟着我和龙哥的一个小弟兄，现在就跟着他。” 梁晓抿了一口茶，说道：“这个程玉龙有点不大地道啊，所以我跟你说过了，你千万要防着点他。” 宋雁平摸了一把脸，问梁晓：“梁董，你说怎么办？这都骑到我头上拉屎了，我要是不闻不问，我下面的弟兄们怎么看我？” 梁晓摆摆手，说：“你现在不是面子的问题，你现在面临的是他开始往你们大南庄渗透了，你的无动于衷只会让他更加的肆无忌惮。” 顿了顿，梁晓继续说：“但是，我觉得程玉龙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在你的地盘开赌场那么简单……” 宋雁平眯着眼，问：“怎么说，梁董。” “程玉龙这个人不傻，他明目张胆的去你的地盘开赌场，不仅仅是在试探你的底线和你的能力，反而我倒是觉得他想跟你合作。” “合作？” 宋雁平有些不明白梁晓什么意思。 “对，合作！你动不了他，你就只能跟他合作，而跟他合作的最终目的，就是把你吸收进去，让你成为他赚钱的工具。” 宋雁平听完，骂道：“去他妈的，那根本不可能！我穷疯了吗，还跟他合作！” 梁晓摇摇头，说：“哼，到时候就不是你说了算了，辛董现在身体不好，不过就算是身体好，跟他谈判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那就开打咯？”宋雁平说。 “打？” 梁晓看着宋雁平无奈地说：“你有几成把握打得赢他？” 宋雁平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梁晓问他：“程玉龙那个赌场很大吗？没让你的人进去摸摸底吗？” 宋雁平回道：“梁董，我让弟兄们去探了探，是一个茶楼做的掩护，里面上下两层，一共八个房间。” “类似于麻将馆吧？” 宋雁平点点头，说：“是，就类似于麻将馆。” 梁晓哈哈一笑，说：“被我猜对了吧？他就是在刺挠你而已，逼你跟他合作，否则你想，那么一个小麻将馆他才赚多少钱？都不够他忙活的！” “合作是肯定不会合作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梁晓喝了一口茶，说：“明着派人去给他搅和了，正中他的下怀，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办法……” “什么办法？” 梁晓想了想，说：“要么你就让大南庄派出所的人给他端了，但是对于程玉龙来说，伤不了皮毛。” “要么……你就给他来个灯下黑！” “灯下黑……梁董，你的意思是说，给他把店砸了？” 梁晓点点头，说：“不仅仅要砸店，还要伤人！掌握好分寸，给他连人带店全毁了。” “程玉龙安排人去大南庄给他看店，说明也不是什么底层的马仔，我猜肯定是小骨干。” 宋雁平沉思片刻，问梁晓：“砸完了呢？砸完了他肯定会找我吧？” 梁晓哈哈一笑，说：“要不怎么说叫灯下黑呢？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然后你的场子要增派人手，防止他反击。” “但是如果你下手够狠，程玉龙他也得好好想想要不要报这个仇，他不傻的！毕竟还有辛董这面旗！” “你砸了他的场子，他也会怀疑是不是辛董授意你这么做的。” 宋雁平有些疑虑，说道：“我怕这么做给川哥找麻烦……” 梁晓冷哼一声，说：“哼！麻烦？那他也得照亮照亮！” “他不过是在庭岛市混的风生水起而已，这儿可不一样，这儿他妈是京海！” 自从辛洪川从看守所回来，梁晓退居二线，整个人温文尔雅。 而自从辛洪川病后，宋雁平从梁晓的语气和脸上，又感受到了刚认识他时的那股冷静的狠劲儿。 梁晓喝了一口茶，悠悠地说：“他程玉龙敢来京海放一个屁，我保证他有去无回！” 第194章 出卖 宋雁平抽出一根烟递给梁晓。 梁晓抽了一口，歪着头问他：“那你有什么想法？” “呼～” 宋雁平抿了抿嘴，说：“那我就给他来个灯下黑！” 梁晓点点头，说：“快准狠，别拖泥带水，让他好好的难受一下！” “好！” 随后，王敏跟宋雁平来到了会所办公室，并把小波和赵鹏召集了过来。 宋雁平手里把玩着一把卡簧刀，看着王敏他们，说道：“这次我们得主动出击了，以前我们被动，是因为我们让人盯上了，这次我们主动，还是因为被他妈的别人盯上了！” 宋雁平把卡簧刀往桌子上一扔，问：“王敏，大乐那边在他们茶楼摸的怎么样了？” 王敏回道：“平哥，大乐跟我说，他们那个茶楼的三楼只有一张台子，其余的两个房间分别是休息室和办公室。” “我们的人摸的底是，白天他们场子里有四五个人，但是晚上会多，晚上一般有七八个人，就是那个大勇带头的！” 小波问王敏：“他们客流量怎么样？” 宋雁平一挥手，说：“别管他妈的什么客流量了，明天就动手，让他一个客人都没有！” “平哥，你说吧，怎么弄？！” 几个人往前一凑，宋雁平咂吧咂吧嘴，说：“我找过梁晓了，梁晓的意思是给他来个灯下黑！” 宋雁平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只能说不被程玉龙给糟蹋了，但是，我们想要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糟蹋程玉龙，就有点天方夜谭了……” “梁晓分析过这件事儿，程玉龙这个狗日的，开赌场是引子，实则是想吞并我们。” “但是有川哥在这儿，他只能等我们自己往里面跳！” 宋雁平想了想，说：“王敏，小波，赵鹏，你们挑两三个信得过的弟兄，还得用头套，灯下黑就得有个灯下黑的感觉，明天晚上我们就动手！” “往死里弄吗？”王敏问道。 小波哈哈一笑，说：“王敏，你就擅长往死里弄！” 宋雁平眯着眼，咬着牙说道：“往死里弄，留一口气就行！在我们大南庄，就得让他们跪着往外走！” “你们带上两把枪，让大乐弄一辆黑车，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千万别开枪，把人剁了就撤！” “知道了，平哥！” 几个人刚要起身，宋雁平叫住了小波。 “你别去了……” 小波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了，平哥？” 宋雁平说：“你明天约李佳出去吃饭，我们别再伤了他！” 小波说：“平哥，我直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明天早上别去不就行了吗？” 宋雁平摇了摇头，说道：“你听我的就行。” “好吧！” 第二天下午，宋雁平他们整装待发，于五点左右回到大南庄跟周伟乐碰了头。 “大乐，那边的弟兄还在盯着吗？”宋雁平问周伟乐。 周伟乐点点头，说：“平哥，两个弟兄还在盯着。” “好，我们简单吃点东西，晚一点我们就出发。” 晚上十点多，宋雁平带着王敏他们共十个人，分两辆车来到了大南庄茶叶市场附近等候。 过了半个多小时，两个打探消息的弟兄突然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他们车边。 周伟乐放下车玻璃，骂道：“他妈的慌什么！怎么了？” 其中一个小弟说：“乐哥，他们茶楼外面突然来了七八辆车，我俩从旁边走过去，虽然都贴着深色的车膜，但是，里面绝对全是人！” 另一个弟兄跟着说道：“哥，我估计四五十号人绝对有了！” 宋雁平顿时有些纳了闷儿了。 难道说，程玉龙知道了他们的行动计划？ 宋雁平一时间有些懵……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拿出电话打给了小波。 电话一接通，宋雁平说：“小波你别说话，光听我说。” 小波察觉到了宋雁平的不对劲，于是说：“嗯，你说吧！” “你是跟李佳在一起吗？” “对啊！” “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小波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抽烟的李佳，笑着回道：“没有啊！” “行，跟他喝两杯，就去大乐的场子集合！” “好的，知道了！” 挂了电话，李佳问小波：“怎么了，波哥？” 小波盯着李佳嘿嘿一笑，说：“没事儿，一个朋友打电话找我。” 王敏看着宋雁平，低声问道：“平哥，你是说……你怀疑他？” 宋雁平点点头，又对那两个弟兄说：“你们两个继续回去盯着，我们今晚就在这儿等，如果我们不走，他们也不走，那就说明李佳把我们卖了！” “李佳怎么会猜到的呢？” 宋雁平把车窗升上来，说：“再看看吧，我也不太确定。” 十几分钟后，那两个弟兄打来电话告诉周伟乐，有一半车上的人都进了茶楼，再也没有下来。 宋雁平心头一沉，说：“今晚不干了，先回去！” 两车人回到了赌场，小波随后也赶了回来。 周伟乐大声骂道：“操他妈的，敢出卖我们！”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对大家说：“今晚这个事儿我也只是猜测，但是，小波，你没觉得李佳有什么异常吗？今晚他们茶楼突然来这么多人，绝对不是巧合！” 小波想了想，说：“感觉……他也没什么异常，就是在不停的看时间。” 王敏脸色一变，说：“平哥，那我们肯定就是暴露了，这个李佳用不用抓回来问问？” 宋雁平摇摇头，说：“不用，明天晚上我们还去，这次无论是谁，全给我弄了！” 宋雁平跟所有人都回去休息，第二天上午起床后才听周伟乐说，那个两个弟兄早上六点天刚亮的时候打来了电话，说那帮人撤了。 这更加坚定了宋雁平的猜测，他们的确是被李佳出卖了。 小波咒骂道：“这个李佳真是他妈的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要不是平哥放了他，还给了他钱帮他妈治病，现在他们娘俩早就死了！” 宋雁平无可奈何地苦笑道：“人跟人不一样，只能说我看走眼了，善良这个东西，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 “今天晚上我们还是继续去，今天晚上不行，我们就明天晚上继续！” 那两个弟兄中午打来电话，告诉周伟乐，那七八辆车和人全都走了。 当天晚上十点，宋雁平带着他们在去往茶叶市场的路上，再次接到了那两个弟兄的电话。 “乐哥，他们没回来！” 宋雁平为了以防万一，带着他们在车上一直等到半夜一点多。 茶楼里的人深居简出，除了偶尔有人出来买烟买酒和去饭店打包，他们基本上不怎么出门。 半夜两点，宋雁平让那两个弟兄围着茶叶市场周边转了一圈。 两个弟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回来将情况告诉了宋雁平。 宋雁平让所有人戴上头套，他们手持砍刀，拉开车门悄悄地下了车。 突然，李佳拎着一个大食品袋从茶楼的玻璃门内走了出来。 宋雁平右手的砍刀呈45度低垂，步伐紧快的来到了李佳的面前。 李佳朦朦胧胧的一抬头，突然看见头戴黑色头套的一个人手拿砍刀，大惊失色地喊道：“你他妈谁！？” 他话音未落，宋雁平手里的砍刀已经重重地劈在了李佳的脑门上！ 第195章 刀光血影 宋雁平手里的砍刀卡在李佳的头顶，拔了两下没拔下来。 李佳手里的食品袋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他举起双手去推宋雁平时，被身后冲过来的王敏一脚踢翻在地上。 赵鹏和小波一个弯身，手里的砍刀犹如雨点一般抡在李佳的胳膊和大腿上。 王敏绕到李佳的头顶处，猛地抬起拳头打在李佳的面门上。 “哼……” 李佳闷哼一声，当场昏了过去。 宋雁平转身带着王敏他们走进了茶楼，一路小跑的来到了三楼。 赵鹏轻轻地拧开了三楼楼梯正对着的一间房门。 房间里两个人正躺在床上打着呼噜，他们全然没有听到有人进来了。 赵鹏和小波各自绕到床的两侧，轻轻地掀起了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察觉，赵鹏和小波手里的砍刀已经砍在了他们身上。 那两个人被小波和赵鹏砍的嗷嗷直叫，却毫无招架之力。 鲜红的血液顿时喷溅在床头和墙上。 与此同时，宋雁平和王敏以及周伟乐站在另一个房间的门外。 这个房间里的人一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打开门就往外冲。 而带头冲出来的正是大勇。 他一出门，转身的瞬间跟王敏撞了个满怀！ 说时迟那时快，王敏左手一搂大勇的后脖子，右手的砍刀朝着大勇的肚子就捅了进去。 王敏这一下用尽了全力，砍刀的圆头穿过了大勇的羽绒服和打底衫，直直地插进了大勇的肚子中。 大勇身子往下一弓，抬起右手就要去抓王敏的脖子。 王敏用力将砍刀拔了出来，膝盖已经顶在了大勇的额头上。 “我操！” 大勇大吼一声，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摔倒在地板上。 他这一摔直接撞倒了从房间里冲出来的其他两个人。 宋雁平和周伟乐抡起砍刀就朝着他们两个人砍去。 两个人胳膊弯曲，死死的用他们手里的砍刀去挡，怎奈宋雁平和周伟乐还有身后的三个弟兄人多势众。 倒在地上的大勇和两个小弟毫无招架之力，身上的衣服和外套都被砍的破烂不堪。 大勇的右脸被宋雁平的一刀砍的血肉模糊，十多公分长的刀口，皮肉都往外翻了出来，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和牙齿。 宋雁平和王敏以及周伟乐一看地上的这三个人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随即准备去二楼。 而二楼听到动静的两个人已经往三楼冲了上来。 宋雁平跨了两级台阶来到楼梯拐角处一探头，猛地发现其中一个人双手端着一把黑色的五连发猎枪。 宋雁平身子往后一撤，手里的砍刀往地上一扔，右手顺势去摸后腰的手枪。 跟在身后的王敏和周伟乐一看，心里顿时明白楼下上来的人手里有枪。 还没等宋雁平开枪，王敏已经从腰间拔枪，并朝着楼梯的拐角开了一枪。 “叭！” 跟在最后面的周伟乐也没有犹豫，他将手腕一抬，避免流弹伤到自己人，对准楼梯拐角的外侧也开了一枪！ “叭！” 这两枪声音脆响，子弹打在楼梯的拐角的外侧墙体上，崩落了大片的水泥。 楼下的两个人赶紧转身往楼下撤，拿着五连发猎枪的那个人一时间有些慌张，他回过手朝着楼梯拐角胡乱开了一枪！ “砰！” 王敏一低头，伸出左手抓着站在前面的宋雁平的衣领。 王敏用力往后一拉，宋雁平一屁股坐在楼梯上。 大片的钢砂子弹犹如雨点一点，打在楼梯拐角的墙面上。 周伟乐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蹲了下去。 他用胳膊勒着已经浑身伤口的大勇，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周伟乐将右手紧握的手枪顶在大勇的侧脸上，王敏抓着大勇身后的衣服。 两个人用大勇的身体做挡箭牌，两把手枪抵在大勇的脑袋上，慢慢地走下了楼梯。 二楼的七八个客人顿时抱头鼠窜，跑下楼梯离开了茶楼。 房间里的小波和赵鹏也跑了出来，紧跟在宋雁平的身后。 他们三个人和两个小弟一前一后的跟着王敏和周伟乐往楼下走去。 大勇的两个小弟站在茶楼的门口，猎枪的枪口对着走下楼梯的他们。 其中一个人大声吼道：“他妈的，你们干什么！把人放了！” “把人放了！！”大勇的另一个小弟也叫喊起来。 从宋雁平他们进入茶楼，到所有人从三楼又重新回到茶楼的一楼，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字。 而此刻宋雁平他们都不说话，让大勇的两个小弟直犯嘀咕。 大勇的那两个小弟看着站在楼梯口戴着头套的这帮人，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毛。 拿猎枪的那个人侧头看了一眼大勇，发现他的鞋子里都灌满了血。 他把枪口一抬，大声说道：“留我大哥一条命，有什么事儿好好说！他快不行了！” 宋雁平他们依旧一句话不说。 拿猎枪的那个人缓缓地将枪口往下压着。 突然，周伟乐抬手就是一枪！ “叭！” 这一枪不偏不倚，正中拿猎枪那个人的右肩膀。 他只感觉右胳膊一震，紧跟着脖子右侧的那根大筋一进，手里的猎枪“啪”地就甩了出去。 “啊！！” 他疼的哀嚎一声，已经来不及去捂肩膀的他，转过身就想去捡掉落在地上的枪。 而此时距离他们五六米的王敏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弟赶紧双手捂头蹲了下去。 王敏一个正蹬，蹬在准备去捡枪的那个人的侧腰上。 他身子瞬间失去了平衡，一头撞在身后的玻璃门上。 “咚～哗啦！”玻璃门当场就被他用头撞碎了。 王敏抓起地上的那把猎枪，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 赵鹏一挥手里的砍刀，小波带着身后的两个小弟，四个人就冲到了大勇那两个小弟的面前。 四个人挥舞着砍刀向那两个人的身上砍去，两个人被砍的血肉模糊，哭喊的声嘶力竭。 没有一分钟，两个人就被砍的遍体鳞伤，躺在地上哼哼着。 短短的七八分钟，楼上楼下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周伟乐松开了大勇的脖子，大勇奄奄一息地滚倒在地上。 宋雁平看着王敏，指了指楼道，王敏返回楼道，将那两枚子弹壳捡了起来。 周伟乐捡起楼梯口的那枚子弹壳后，宋雁平一挥手，一众人快速离开了现场。 回到赌场，宋雁平他们将身上的衣服和头套全都收集了起来，等着让小波处理掉。 宋雁平喝了一整瓶矿泉水，笑着说：“王敏和大乐反应的确是快！” 大乐哈哈一笑，说：“我觉得平哥的反应也很快，要不是平哥掏枪了，我跟敏哥都要跑到楼梯拐角了。” 王敏长出一口气，说：“嗯……要不是平哥掏枪了，我们俩还不知道楼下的人有枪，我一看平哥从后腰摸枪，我就知道对方有枪！” “子弹壳呢？” 周伟乐摸了摸口袋，说：“都在我这儿。” “小波，你跟赵鹏把这些头套和子弹壳什么的都处理好了！” “好的，平哥！”小波和赵鹏回道。 宋雁平转过身，对周伟乐说：“大乐，这几天你把所有赌场都给我增派人手，监控前24小时不准断人。” “不熟的客人，不认识的客人，一律不准进我们的赌场！” 宋雁平想了想，说：“把刘昌文和胡忠海的那两艘船先停了，船在海上不太好控制！” “知道了，平哥！”周伟乐说道。 宋雁平眯着眼，说：“小波，赵鹏，你们两个赶紧从场子里抽调人手过来帮忙！” “好的，平哥！”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冷静了一下。 他看着王敏，说：“王敏，这几天我们俩也别走了，我倒要看看，他程玉龙到底敢不敢杀我个回马枪！” 第196章 做局 赵鹏和小波从金昌盛和会所抽调了十多个弟兄。 胡忠海和刘昌文两条船一停，就有将近三十多个弟兄分散在大南庄的场子里。 小波和赵鹏等人跟宋雁平他们在一起，并时刻跟每个场子里的负责人保持联系。 场子周围安排了一两个弟兄四处巡查。 一旦从监控里或者弟兄们发现了什么异常举动的人，直接联系宋雁平他们。 他们在以冷藏厂为指挥处，并准备了五六辆商务车，以便随时对其他场子进行响应。 第二天晚上，宋雁平跟王敏和小波他们正在喝茶聊天，大南庄街道派出所的陈永民队长打来了电话。 “嘘！” 宋雁平让大家都噤声，慢慢地接了起来。 “喂，陈队长！” 陈永民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说：“你……换个地方说话！” 宋雁平抬起眼看了一下在座的弟兄，说：“陈队长，没事儿，你说就行！” 电话那头的陈永民顿了顿，说：“昨晚半夜你们是不是把茶叶市场后面的一家茶楼给砸了？” 宋雁平眉头一皱，说道：“啊？什么茶楼？陈队长，你说的什么意思？” 陈永民咬了咬牙，说：“宋雁平，你惹了大麻烦了，你知道吗？麻烦了！” 宋雁平不是以前那么老实的人了。 他冷哼一声，说：“陈队长，你不用唬我，什么事儿你说就行！” 陈永民说：“你知道程玉龙吧？他今天中午从市区下来了。” “嗯，然后呢？” “程玉龙下来就是为了那个茶楼的事情，他跟马所提了一嘴你，我跟马所就都猜到这个事儿肯定是你干的！” “然后呢？” “宋雁平，程玉龙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宋雁平哈哈一笑，说道：“陈队长，我就算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又能怎么样呢？” 陈永民“啧”了一声，说：“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点吧，他既然找了马所，他就有可能会动你！” 宋雁平沉默不语。 陈永民继续说道：“马所让我告诉你，他让你出去躲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他会考虑出面帮你们和解。” “毕竟程玉龙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要是真让他抓到了，对谁都不好！” 宋雁平想了想，问陈永民：“陈队长，今晚他们在哪儿吃饭？” 陈永民心里一惊，问他：“宋雁平，我跟你说，你可别乱来啊！” 宋雁平笑道：“我就是问问啊！” “六点半，永和饭庄！” “好的，谢谢陈队长！我心里有数了！” 陈永民再次叮嘱宋雁平，说：“宋雁平，你一定一定别搞事情了，马所今晚既然会去，就一定会帮你说两句好话的！” “好好好，谢谢陈队长！回头再说吧！” 宋雁平“啪”地挂了电话。 “怎么了，平哥？”小波问道。 宋雁平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放，说：“程玉龙今天从市区下来了，而且去派出所找了马所长。” “平哥，程玉龙他什么意思？”王敏问宋雁平。 宋雁平沉吟片刻，说：“估计是想动我们，他这次下来找马所长，无非就是提前跟马所长打个招呼，告诉他要动我们！” “那怎么办？”小波问。 “马所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出去躲一段时间，等程玉龙把这个事情放下了，马所长再给我们调解。”宋雁平说。 “马所长给我们调解？他程玉龙能买马所长这个面子吗？”王敏说。 宋雁平身子往后一仰，说：“我想想啊……” 几个人看着宋雁平，纷纷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几分钟，宋雁平拿起手机打给了梁晓。 “喂，梁董……” “怎么了？你说……” “程玉龙从市区下来找了我们大南庄街道派出所的马所长，听那意思是给马所长打个招呼，然后准备动我们！” 梁晓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你继续说。” 宋雁平说：“他们所的陈队长给我打电话，说今晚程玉龙约了马所长一起吃饭，马所长让我们出去躲一躲。” 梁晓咂吧咂吧嘴，说：“躲？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往哪儿躲？” “梁董，你说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梁晓一时间没有说话，宋雁平静静地等着梁晓给他出主意。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吃饭吗？他们几点到？”梁晓问。 “知道，在永和饭庄，晚上六点半。” “我这就动身过去找你，你马上在永和饭庄订一个房间，一定要是程玉龙隔壁或者旁边的房间。” 宋雁平回道：“好！梁董！” 挂了电话，宋雁平对小波说：“你现在就去永和饭庄订一个五六个人的房间！” “你再问一下服务员程玉龙他们订在哪个房间，我们坐他隔壁！” “赵鹏，大乐，通知场子里所有的弟兄们一级戒备，一定一定小心！”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想了想，对王敏说：“王敏，今晚我们去永和饭庄，我不知道梁董要约什么人来，但是，我们今晚也不能就这么几个人去。” 王敏说：“平哥，今晚叫上赵鹏和大乐还有小波，再带上几个弟兄，情况不对就地给他来一下子！” 宋雁平摇了摇头，说：“见机行事，看我眼色吧，一定不要冲动，还不知道梁董今晚喊了谁。” “而且，马所长也在，我们要是做的太过分了也不行。” 顿了顿，宋雁平说：“并且我们还不知道程玉龙今晚会不会带人来，带多少人来……” “知道了，平哥！” “好，你们快去准备吧！” 几个人刚站起身，宋雁平嘱咐道：“今晚都别带枪，就算是真的冲突起来了，我们带着枪，反而会占了下风！” “短兵相接，你们带两把匕首和甩棍就行！” “好的，平哥！” 下午五点半，宋雁平王敏早早的来到了永和饭庄的包房内。 赵鹏和小波以及赵鹏跟十几个弟兄分别在另外两个包间内，点了几个小菜。 他们随时等待宋雁平的命令。 六点，他们包间的门被推开，梁晓率先走了进来。 宋雁平和王敏站起身迎接。 梁晓往门后一站，徐国华和吕思刚闪身走了进来。 而他们身后还跟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大光头，满脸横肉，身穿黑色外套。 旁边另一个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头发三七分，脸上看起来细皮嫩肉的。 “梁董，徐大哥，吕副局！”宋雁平走上前去跟他们一一握手。 梁晓笑了笑，介绍起旁边戴无框眼镜的这个人。 “宋老弟，这位是庭建集团副董事长，侯明昌。” 他指着那个大光头，说：“这是庭建集团的办公室主任，曲建兵。” 宋雁平一一跟他们两个人打过招呼后，赶紧让大家落座。 梁晓看了宋雁平一眼，宋雁平对身后的服务员说：“起菜吧，我们边吃边聊！” 另一个服务员给大家将酒倒入分酒器后，王敏开始给他们倒酒。 宋雁平打量着面前的侯明昌和曲建兵，但从面相上来看，应该是一个机灵过人，一个凶狠过人。 梁晓举起酒杯，说：“今天呢，局，是我组的，这个……只剩这个宋雁平和他的这个弟兄王敏没有介绍了。” 宋雁平和王敏介绍完自己后，梁晓说：“宋老弟，侯总你还记得吧？砂窝村那个事儿……” 宋雁平哈哈一笑，说：“记得，记得！侯总！” 侯明昌也跟着笑了起来，说：“哈哈哈，原来你就是宋雁平啊？那块地真是闹了不少笑话儿，不过你想法很好啊！” “哪里哪里，侯总过奖了！” 几个人边吃边聊的空档，王敏的手机收到了小波发来的短信：他们到了。 宋雁平抬起头看了一眼梁晓，给他使了个眼色。 梁晓举起酒杯跟大家纷纷碰杯，说：“来来来，今天就是个普通的聚餐！喝酒！” 三杯五杯下了肚，梁晓借故起身去上厕所。 从洗手间回来，梁晓来到程玉龙他们的房间门口。 梁小趴在门上听了听，猛地一把将门推开。 他抬头看了一眼程玉龙，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说道：“不好意思，走错了！” “哎！我操，梁大哥！” 程玉龙赶紧站起身。 梁晓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马所长，对程玉龙说：“嗨，你怎么来这儿吃饭啊？” 程玉龙说：“跟朋友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你呢？你来大南庄吃海鲜来啦？” 梁晓哈哈一笑，说：“跟几个朋友一起，一起过来喝一杯吧！” 程玉龙一眯眼，说：“你在大南庄除了宋雁平，还有什么朋友啊？” “你看你，过来喝一杯就知道了！” 程玉龙不知道梁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说：“算了，不方便，我就不过去了！” 梁晓笑道：“行吧，那我先回去了，我就在对面的房间！” 梁晓说完，转身关上了门。 梁晓知道程玉龙这个人向来生性多疑，他现在一定在猜测自己的房间里都有谁。 果不其然，梁晓回去后没有五分钟，房间外便有人在敲门。 “进来！”宋雁平说道。 门轻轻地被推开，程玉龙却端着酒杯愣在了原地。 “程玉龙？”侯明昌看着他叫道。 第197章 一物降一物 程玉龙转身就想要走，但是两只脚却像灌了铅水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侯总啊……” 程玉龙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尴尬。 宋雁平站起身，笑着对程玉龙说：“程大哥，你也在这儿吃饭啊？” 程玉龙没有接宋雁平的话，转而又对坐在侯明昌旁边的曲建兵打了声招呼。 “兵哥！” 曲建兵冷笑一声，没有搭理程玉龙。 宋雁平虽然不知道程玉龙跟侯明昌和曲建兵之间是什么关系，或者发生过什么事儿。 但是直觉告诉他，程玉龙对曲建兵和侯明昌是有些许忌惮和畏惧的。 程玉龙一看旁边还坐着吕思刚，脸上的表情更加耐人寻味了。 “吕副局好！” 吕思刚抬起头盯着程玉龙，想要说什么，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宋雁平面对着程玉龙，再次邀请他：“程大哥，坐下一起喝一杯吧。” 程玉龙看了一眼餐桌旁的一把空椅子，还有桌子上未动的餐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宋老弟，我看你这是提前就给我准备好位置了吧？啊？” 宋雁平笑了笑，说：“哪里哪里，程大哥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坐下一起喝一杯！” 宋雁平这句话一语双关。 你程玉龙要是嫌弃，那就是不给在座的人面子！ 你程玉龙要是不嫌弃，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喝一杯！ 程玉龙一时间进退两难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那个……我那边还有客人，我先敬大家一杯，然后回去跟我的客人说一声，再回来跟大家喝！” 侯明昌“哧”地冷笑了一声，说：“程老板现在这个买卖越做越大了，庭岛市市区待不开了，业务发展到郊区来了？” 曲建兵捏了捏餐盘里的筷子，说：“什么朋友啊？叫过来一起呗？” 程玉龙咬了咬牙，没有直接回复两个人的话。 他将酒杯举了起来，说：“各位，我先干了！” 说完，一仰脖子将满满的一杯白酒喝的一干二净。 “我马上就回来！” 程玉龙说完，转身轻轻地将门关了上来。 他回到了自己的包房内，将酒杯重重地放在餐桌上，骂道：“操他妈的，给我设局？” 马所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地问程玉龙：“怎么了这是？” 程玉龙不想回答马所长的问题，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 他点上一根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宋雁平这边。 梁晓假装满脸疑惑地问在座的各位，说道：“你们说，这个程玉龙来这儿干嘛？” 侯明昌冷哼一声，说：“他爪子那么长，哪里的买卖他都想插一手，不足为奇！” 曲建兵哈哈一笑，说道：“这可是我们庭岛市的黑道老大啊！那有什么好奇怪的！” 曲建兵说完，吕思刚脸上有些不自然。 “什么黑道老大？庭岛市要是有黑道，那我这个公安局副局长不就成个摆设了？” 吕思刚说完，转而继续说：“我看这个程玉龙有些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翻船是早晚的事儿，他要是敢越界，你看我到时候抓不抓他就完了！” 梁晓举起酒杯，对吕思刚和大家说：“来来来，一个小插曲而已，我们喝酒！” 宋雁平转头看向梁晓，梁晓对他眨了一下眼，示意他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宋雁平赶忙举杯跟大家一起喝酒。 马所长问程玉龙：“你来找我，还没说到底为了什么事儿呢！” 程玉龙一连抽了好几口烟。 他扭头看着马所长，想了想，说：“没什么事儿了……” 马所长“哦”了一声，说：“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程玉龙点点头，说：“行吧，那我就不送你了！” 马所长站起身，一边穿外套一边说道：“就算你有什么事儿，估计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走到门口，马所长说了一句“走了”，便开门离去。 程玉龙坐在那里看着被关上来的门，顿时越想越生气。 马所长最后那句话说的程玉龙心里极其的不舒服。 他又想到今晚宋雁平包间里的那些人，心里自然对报复宋雁平这件事没有了想法。 程玉龙想起了七八年前跟庭建集团的侯明昌和曲建兵的那次博弈，至今心里还有些许惧怕。 而如今，宋雁平竟然跟他们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心里清楚，要想动宋雁平，他的确需要好好掂量掂量。 事已至此，程玉龙只能端着酒杯回到宋雁平他们的包间内。 就是装，也得装到底。 他敲了敲门，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梁晓笑着说：“客人走了吗？” 程玉龙点了点头，说：“聊了两句，他有事先走了！” “那快坐吧，反正也没有外人！” 梁晓说完，将身边的椅子往外一拉，程玉龙走了过去。 坐下后，梁晓介绍起身边的徐国华，说：“这位是京海市政法委书记，徐书记！” 程玉龙微笑着点头致意，叫道：“徐书记，你好！” 徐国华笑了笑，说：“你程玉龙的大名我也多少听说过啊！” 徐国华的这句话点醒了程玉龙。 程玉龙心知自己在公安那里早就是黑道花名册的一号人物。 所以，当徐国华说完这句话时，程玉龙心里明白他是在警告自己。 而且，很多年前他跟徐国华有过一面之缘。 程玉龙尴尬地笑了笑，说：“徐书记，我很多年前好像见过您！” 徐国华回道：“有印象吧？有印象就好。” 程玉龙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梁晓，问道：“辛大哥今天怎么没来？” 梁晓笑道：“辛董出国玩了，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在宋雁平和梁晓的主持下，一众人边喝边聊。 吕思刚和徐国华跟梁晓聊的很投机，而曲建兵跟侯明昌一直跟宋雁平在讨论着今年庭岛市的一些建设计划。 唯独所有人把程玉龙晾在了一边。 程玉龙如坐针毡，借故出去接了一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对大家说：“各位，我公司里有点事情，我得赶紧回去一趟，失陪了！抱歉！” 梁晓站起身，说：“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程玉龙关上门，一边往饭店外面走，心里一边暗骂：这帮王八蛋，今晚这个丑让我出的，真的是无地自容！ 梁晓转身看向窗外，程玉龙上了停在饭店停车场的一辆白色的丰田酷路泽。 车子开走后，梁晓转过身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程玉龙真是……今晚……哈哈哈哈！” 其他人见到梁晓笑的如此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侯明昌冷哼一声，说：“他真他妈当自己是黑道大哥了？不过是一个没脑子的伙夫罢了！” 宋雁平看着侯明昌，问道：“伙夫？侯总，为什么说他是个伙夫？” 侯明昌哈哈一笑，说：“建兵，也没外人，你给雁平弟兄讲讲！” 曲建兵点上一根烟，悠悠地说道：“他程玉龙以前在御厨皇宫是个掂勺儿的厨子，因为跟他们厨师长打架，一刀差点把他们厨师长捅死。” “后来抓起来判了四年，出来以后经人介绍来了我们庭建集团给侯总开了两年车。” “后来侯总觉得他人还不错，就给他留了一些小工程活，慢慢的有了钱就辞职了自己单干了。” 宋雁平一脸的吃惊，说：“他以前跟着侯总的啊？！ 侯明昌冷哼一声，说道：“他妈的，我以前对他真的不薄，谁知道养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七年前，我们庭建集团在国际机场揽了一块工程，程玉龙知道当时是我在主持这块工程，他还是找人来抢。” “后来呢，侯总？”宋雁平问道。 “后来？哈哈哈，后来让建兵带着一帮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帮人跟鸟兽一样四散奔逃。” 曲建兵接上侯明昌的话，说：“他手底下那几个什么狗屁金刚都要吓尿了，我当时准备用镐棒给他敲断腿的，唉，怪我太仁慈了！” 吕思刚抿了抿嘴，说：“程玉龙那个伤害案当时是我审的，我那时候还是个刑侦大队的大队长。” “啊？” 吕思刚看了一眼徐国华，说：“那时候我表姐夫带队在庭岛市参加政法比赛，我审程玉龙的时候，我表姐夫还进审讯室去看我怎么审的。” 宋雁平从满脸的吃惊，到对梁晓的钦佩，溢于言表。 他看着梁晓，心中的佩服油然而生。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梁晓今晚请来的都是可以戳透程玉龙死穴的关键人物。 吕思刚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王八蛋，在市局的档案有半米高了，等我找个机会收网，把他们这帮人全给弄进去！” 曲建兵拍了拍手，对吕思刚说：“吕副局，你说这个我坚决支持！程玉龙他们真的是为虎作伥，欺压百姓不说，现在他们得叫黑恶势力了吧？” 徐国华对吕思刚说：“他们早就是黑恶势力了，畜牲养的差不多就得杀，养的太小没意思，养的太老就不好吃了，我看你今年升局长，需要这么一个契机！” 吕思刚点点头，说道：“让他蹦哒吧，我看看他还能蹦跶几天！” 第198章 美人关 侯明昌更是鼓掌笑道：“吕副局长，你可要为我们老百姓出这个头啊，当年你带头侦办的那起‘唐盛龙黑恶大案’那都是全国闻名啊！” 梁晓哈哈一笑，说道：“要不说吕副局今年升局长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我看你不用再过两年，就可以去公安部了！” 吕思刚被众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嘴角上扬的弧度压了又压。 吕思刚表情严肃地说：“大家可别这么说，不过你们说的这些话，反而坚定了我要拿掉程玉龙的决心！” 侯明昌又补了一句：“哎，吕副局长，我可听说这个程玉龙跟你们市公安局的朱局长走的很近啊！” 吕思刚冷哼一声：“他朱兆顺为什么准备退休，还不是贪赃枉法怕被发现吗？” 顿了顿，吕思刚继续说道：“当年我能打掉唐盛龙，今天我就能打掉程玉龙！两条龙……我看是两条虫！” 众人听完纷纷鼓掌，表示坚决支持吕思刚。 当然，他们说的话，宋雁平听了的确是很开心。 看来程玉龙的收网也是近在咫尺，而徐国华直接用打掉程玉龙团伙这件事提醒了吕思刚。 想要让他从副局长晋升到局长之路更加快捷有效，打掉程玉龙这个团伙，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宋雁平看着曲建兵和侯明昌以及徐国华在一旁的煽风点火，自然明白徐国华让吕思刚拿掉程玉龙是为了他好。 虽然其他人并不理解徐国华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宋雁平却心里有数。 梁晓借机火上浇油，说道：“那个……吕副局长，你看庭岛市的公安工作以后你来主持，这个程玉龙不搞一搞，宋老弟以后也没办法在庭岛发展下去啊！” 吕思刚看向宋雁平，说：“宋雁平，你听我的，你不用怕他！他程玉龙要是敢跳出来让你不舒服，你就直接找我！” 他抿了抿嘴，继续说道：“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头硬，还是我腰里别的铐子硬！” 宋雁平微笑着点头致意，说：“吕副局，那真得好好感谢你！我是有意回咱们庭岛市发展的。” “但是，我也是听说程玉龙这个人属蜈蚣的，一百多只手，什么行业他都得占点便宜。” “我们都挺忌惮他的，所以说，以后我们把庭岛市的经济发展做起来了，也没有了程玉龙这个碍事的臭水沟，那一多半的功劳都得归您吕副局！” 宋雁平说完，吕思刚举起了酒杯，对众人说：“这几年全国上下打黑除恶的力度越来越大，我看照这么个进度下去，以后就是扫，而不是打了！” “那我就先拿那个王八蛋开刀！来！喝酒！” 众人纷纷举杯，预祝吕思刚晋升成功！ 酒足饭饱后，宋雁平跟侯明昌和曲建兵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几个人站在饭店门口，侯明昌对宋雁平说：“弟兄，很高兴认识你，你既然是梁董和辛董的朋友，以后你回庭岛发展，我绝对支持！” 曲建兵笑道：“侯总的话你可能不太明白什么意思，那个程玉龙你不用怕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跟我和侯总说！” “谢谢两位大哥！有机会去京海我的会所放松放松，到时候弟弟一定好好安排！”宋雁平说。 宋雁平告诉周伟乐，让他告诉赌场的弟兄们，从明天开始正常营业，胡忠海和刘昌文的两条船也动起来。 说完，宋雁平嘱咐周伟乐，让他开车将侯明昌和曲建兵送回去休息。 吕思刚喝的有些左摇右摆，但是脑子还算清醒。 他拉着宋雁平，对徐国华和梁晓说：“表姐夫，梁董，你们先回去，我跟宋老弟再聊一会儿！” 宋雁平猜想吕思刚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说，于是说：“徐大哥，梁董，你们先回去吧！” 宋雁平说完，又面向梁晓，说：“梁董，今晚真的太感谢你了！我……” 梁晓摆摆手，给他使了个眼色，说：“谢什么，早点回去休息啊！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 “好的，梁董！” 梁晓让司机把他和徐国华送了回去。 宋雁平对吕思刚说：“吕副局，你要是明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等会儿跟我去我的会所坐坐吧！” 吕思刚眼神朦胧地问：“会所？干嘛的？按摩我可不去啊！那可是要犯错误的！” 宋雁平低声说道：“唱唱歌，洗个澡，放松一下！” 吕思刚打了个酒嗝，说：“咦，我看行！” 王敏开车将宋雁平和吕思刚带到了会所，小波和赵鹏开车先行回到了京海。 宋雁平让赵鹏在会所里开了一个房间。 小波准备回金昌盛，宋雁平先生对他说道：“今晚你们都别走，给我把吕思刚弄醉了，然后……” 宋雁平挑了挑眉毛，小波瞬间明白了宋雁平的意思。 宋雁平让赵鹏提前在姑娘们的休息室里挑了几个可以出台的带到了包间内。 宋雁平趴在吕思刚的耳边，轻声说道：“吕副局，放心，我自己的场子，姑娘们都很干净！” 吕思刚有些犹豫不决，他面露难色地说：“这个……” 宋雁平哈哈一笑，说：“要不我给你挑一个？” 宋雁平见吕思刚也不说话，便指了指其中一个姑娘，说：“你过来吧！” “是，宋总！” 姑娘一屁股坐到了吕思刚的旁边，而吕思刚则稍微有一些扭捏。 宋雁平看了一眼姑娘，姑娘伸出纤纤玉手搭在吕思刚的大腿根上，指甲轻轻地在裤子上划拉着。 她举起酒杯递给了吕思刚，娇柔欲滴地嗲声道：“哥，喝一杯吧！” 吕思刚被姑娘的玉手这一撩骚，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他接过酒杯，看着旁边这个搔首弄姿的姑娘，一口将杯中酒喝了个精光。 小波和赵鹏也端着酒杯过来跟吕思刚喝酒。 几杯酒下肚，吕思刚对宋雁平说：“今天晚上，我跟你说，要不是我表姐夫在那，我一定让程玉龙下不来台！” “我就怕我表姐夫又来那套帮别人解围，他是朋友也帮着解围，敌人也帮着解围，你说他，啊，是不是傻！” 宋雁平笑了笑，说：“吕哥，徐大哥可能也是觉得在饭桌上搞得那么尴尬不合适吧！” “啊～放屁！他就那么个德行！他程玉龙算个球儿？弄他我分分钟的事情，他认识朱兆顺怎么了！” 吕思刚说完，附在宋雁平的耳边，继续说道：“那个朱兆顺为什么今年肯定下来，他自己申请的！他兜里装了多少黑钱，你都想象不到！” 说完，吕思刚伸出了一个巴掌。 宋雁平眼睛一瞪，吃惊地说：“五百万？” “五千万！”吕思刚咬着牙，五千万这三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操，他从哪弄那么多钱？” 吕思刚笑了笑：“渠道很多啊！想弄点钱还不简单？你看那个市委书记，有个屁用？想要只手遮天，还得是朱兆顺那个位置！” 宋雁平点点头，说：“真没想到啊，五千万！” “所以啊，他捞的差不多了，下来吧！带着老婆孩子走人吧，也得给我们一个机会不是吗？” “吕哥，你这句话我非常赞成！” “操！做人别太贪，他朱兆顺也是个聪明人，他要是继续在局长这个位置坐着不下来，到时候不用我出手，自然有人拿他下来！” 吕思刚说，接着说：“你放心，你回来干就行，有个刮风下雨，头疼脑热的，我都能给你办了！” “还有啊，那个庭建集团的侯明昌和曲建兵……” 吕思刚竖起了大拇指，说：“绝对的，你一定要好好跟他们多走到一起，这两个人，在我们庭岛市那是真正的有实力！” “人家不搞那些虚的套的，就玩地产和建设投资，那绝对的！程玉龙为什么今晚有些惧怕他们？” “都说程玉龙是庭岛市黑道一把手！响当当的大哥！狗屁！掉侯明昌他们手里，就是个孩子！” 宋雁平把吕思刚的话都听了进去，他觉得吕思刚说的十分有九分可信。 他心想，有时间要向梁晓好好问问侯明昌和曲建兵这两个人的底子。 姑娘一阵炮火连天的浇灌，让吕思刚有些醉意朦胧。 吕思刚的双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他让姑娘躺在自己的怀里，不停地上下其手。 姑娘也十分配合的献上玉唇，吕思刚顿时有些意乱情迷。 宋雁平见吕思刚也有点差不多了，便对吕思刚说：“要不去四楼吧，我给你开个房间你休息一下！” 吕思刚看了看姑娘，有些意犹未尽地说：“好，好吧……” 宋雁平跟王敏搀扶着已经有些不会走路的吕思刚，将他送到了四楼洗浴按摩中心的一个大床房内。 吕思刚坐在床头，宋雁平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 吕思刚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欲言又止地说：“那个……行了，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宋雁平笑了笑，说：“吕副局，你先洗个澡再睡，我等会找个人过来给你按一按，解解乏，醒醒酒！” 吕思刚摆摆手，说：“不用，不……我洗个澡我得赶紧……睡觉！” “好！” 宋雁平和王敏退出房间，宋雁平从挎包里抽出来1000块钱，递给走廊上那个刚才陪吕思刚喝酒的姑娘。 “伺候好了，明天早晨你别着急走，等我过来叫你们！”宋雁平说。 “知道了，宋总！” 姑娘敲了敲门，随即推开门进去，转身将门反锁了上来。 吕思刚脱的一丝不挂，正要准备往浴室内走。 看到姑娘一进来，当即吓他一跳！ 他眯着眼看了看眼前的这个身段苗条，面容姣好的年轻姑娘，顿时有些意乱情迷。 姑娘将手里的桑拿晚宴包放在床头柜上，慢慢地脱掉了高跟鞋。 她赤着脚来到吕思刚面前，慢慢地蹲了下去。 姑娘温凉的左手搭在吕思刚的大腿外侧，右手轻轻地托起吕思刚的狙击枪。 吕思刚被姑娘的这个触碰一刺激，瞬间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姑娘把长发往肩膀一侧轻轻地一甩，声音娇柔地说：“哥，等会儿我们一起洗，妹妹先帮你醒醒酒！” 第199章 亡妻之恨 一夜激情缠绵，吕思刚累的昏昏沉沉。 第二天早晨八点，宋雁平带着王敏来到了四楼的VIP包房门口。 “把门打开。” 宋雁平说完，王敏将万用卡贴在门把手上方打开了包间的门。 宋雁平跟王敏一进包间，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体液气息。 地上到处散落着卫生纸和衣服，吕思刚跟那个姑娘背靠背正在熟睡着。 宋雁平看了王敏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宋雁平走到床头的位置，轻轻地拍了拍吕思刚。 “吕副局！吕副局！” 吕思刚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旁边熟睡的姑娘也被吵醒。 “吕副局，起来吧？八点多了！” 吕思刚这才反应过来是宋雁平。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姑娘，慌乱之间却找不到自己的衣服。 宋雁平微笑道：“那个……我先出去，你们慢慢穿衣服！” 宋雁平带着王敏退出了房间，吕思刚对身边的姑娘说：“赶紧穿衣服，赶紧走！快点儿！” 五六分钟后，吕思刚打开门走了出来。 “那个……吕副局，昨晚玩得开心吧？” 宋雁平脸上堆着笑容，这个笑容让吕思刚心里直发毛。 “这件事儿你必须保密！听见没有？！” 吕思刚的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嗨，那你放心吧！吕副局，这件事情不会有别人知道的！放心！” 吕思刚白了宋雁平一眼，说：“你净让我犯错误！找人把我送回去！” 宋雁平对王敏说：“你让赵鹏送吕副局回去！” “好的，平哥！” 三个人往楼下走的时候，宋雁平说：“吕副局，以后想放松了，你就跟我说！保密工作做得好，来到我这儿跟自己家一样，多好啊！” 吕思刚欲言又止，心想：我倒是喜欢这个地方，但也不敢常来啊，有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而宋雁平则是彻底的开始了对吕思刚的思想侵蚀。 从当初送礼送钱，到现在的色情诱惑，吕思刚彻底开始沦陷为了宋雁平在庭岛市的保护伞。 一个月后，辛洪川的身体状况恢复的很不错。 经过再三考虑，辛洪川决定召开一次董事会全体会议，毕竟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露面了。 海纳集团会议室内，辛洪川主持了这次会议。 参加会议的董事会其他成员，汇报了关于集团旗下其他项目的一些进展和完成情况。 做完集团工作计划汇报后，辛洪川草草地结束了会议。 董事会成员纷纷离开会议室，会议室里只剩下辛洪川，梁晓和宋雁平。 辛洪川看着梁晓，说：“今天是8号吧？” 梁晓表情略显沉重地回道：“是，8号。” “下午去还是现在去？”辛洪川问他。 梁晓微笑着说：“现在就去。” 辛洪川慢慢站起身，说：“走吧，我跟雁平陪你一起！” 梁晓点了点头，说：“要不……辛董，你回去休息吧！” 辛洪川缓缓地站起身，说：“没事儿，我正好出去走走！” 宋雁平看着辛洪川和梁晓，随即也站起身跟着他俩下了楼。 三个人上了车后，辛洪川对司机小董说：“去福陵园。” 车子开了出去，宋雁平有些纳闷儿，福陵园不是公墓吗？ 宋雁平没有多问，只是看向车窗外。 路过花店的时候，梁晓下车去买了一捧鲜花。 来到福陵园，梁晓走在前面，辛洪川和宋雁平跟在他后面。 三个人来到半山腰的一处墓地前，梁晓转过身站定。 他将怀里的鲜花慢慢地放下，轻声地说道：“慧琴，我跟辛董来看你了。” 梁晓缓缓地蹲了下去，抬起手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神色凝重地看着那张黑白照片。 辛洪川面向墓碑微微鞠了一躬，宋雁平也鞠躬致意。 直起身，辛洪川皱着眉头，说：“她是梁董的妻子。” 宋雁平心中一惊，转头看向墓碑上的那张照片。 辛洪川知道宋雁平心中有诸多疑问，只是不方便问而已。 他往旁边慢慢走去，宋雁平紧跟其后。 两个人走出去一段距离，辛洪川停下脚步。 他看向远处，寒风围绕着他们两个不停地吹着。 辛洪川叹了口气，给宋雁平将梁晓老婆的死因娓娓道来。 “海纳集团成立的第二年夏天，梁董跟他的老婆徐惠琴结了婚，年底他老婆就怀了孕。” “虽然那时候集团刚开始发展，但是集团接手的那几个项目进展的都很顺利。” “滨海新城当时是整个京海市最大的开发项目，梁董负责去跟京海市政府周旋了一段时间，才把这个项目拿到手。” 辛洪川转过身看着宋雁平，继续说道：“京海市狼多肉少，我们拿下了滨海新城的项目以后，就开始有两个人跟我们较上劲了。” “那时候我们还不像现在一样在京海市一家独大，当时京海还有两个狠角色，秦星和钱勇乐。” “秦星是做物流发的家，而钱勇乐不一样，他是滨江市人，而且他们家在滨江有祠堂，以前他老一辈儿是地主。” “1992年钱勇乐去了香港，据说是跟着香港14K的坐馆潘志勇，也算属于正儿八经混过黑社会的人。” “当然，这也是我们听外面传说的，他是不是真的跟过潘志勇，我们无从查证。” “不过他当时回来以后的确很快在京海成立了自己的势力，桑拿、娱乐、赌场，什么来钱干什么，崛起的特别快。” “我们海纳集团拿下了滨海新城的项目后，秦星和钱勇乐两个人就开始在背地后里搞鬼，无奈他们用了很多办法，还是没阻止我们正常的开工建设。” “后来秦星出钱，让钱勇乐从香港找了几个刀手。” “那几个刀手来了京海后，在商场跟上了梁董和他老婆，打斗中梁董的老婆被他们从商场的扶梯上推了下去，后来经过抢救也只保住了大人。” “梁董的老婆受了刺激，事情发生后过了一个多月，在家里偷偷割腕自杀了。” 辛洪川转过身对宋雁平说：“从那以后，梁董就一直一个人。” 宋雁平这才明白为什么梁晓每次去他会所都不喜欢找小姐，也对其他女性没有什么兴趣。 “后来呢，川哥……”宋雁平问道。 “后来我跟梁董一起花了不少钱找人想做了他俩，而且那时候真的是死磕，梁董只想跟他们两个同归于尽，但是却再也没找到他俩，据说两个人都去了泰国。”辛洪川说。 宋雁平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后来再也没找过他们吗？想想别的办法啊……” 辛洪川看了一眼远处坐在墓碑前的梁晓，说：“什么办法都用过了，什么关系都找了，泰国那边我也托朋友打听过，都没有消息，不过……” 辛洪川咬了咬后槽牙，接着说道：“前段时间我听说，有人在滨江市见过钱勇乐。” 宋雁平皱着眉头，问辛洪川：“确定是他吗？” 辛洪川摇了摇头，说：“不太确定，不过他们家祠堂那块地被政府征收了，所以我怀疑他回来是为了这个事情的。” 宋雁平望向不远处坐在墓碑旁黯然神伤的梁晓，轻轻地叹了口气。 “川哥，那梁董什么意思？”宋雁平问他。 辛洪川冷哼一声，说：“当然是有仇必报！” 第200章 滨江市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川哥，梁董这件事儿……到时候我带着弟兄们去帮他处理吧！” 辛洪川沉思了一会儿，说：“也只能让你帮忙了，到时候人别太多了，你找两个身手好一点的，以免出什么岔子！” “我现在身体状态不是特别好，否则，这个事情我必须亲自出马，杀了他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宋雁平点了点头，问道：“那现在梁董安排人去查了吗？” “嗯，我给他安排了两个人去查了，不过钱勇乐这个人疑心特别的重，而且行踪不定，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先确认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辛洪川说。 “好的，川哥，我随时等你通知！” 宋雁平跟梁晓认识这一年以来，无论帮助他是辛洪川的授意，还是梁晓自己所为，他对于宋雁平的帮助可谓是无法估量的。 所以，当辛洪川将实情全盘托出以后，宋雁平对于梁晓的那个仇人，内心也是痛恨万分。 不管是情谊，还是情义，梁晓在宋雁平的心里都十分重要。 梁晓点上了一根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辛洪川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胳膊，说：“你过去陪他聊聊吧，我去车上等你们！” 宋雁平慢慢地走到梁晓身边站定。 他面向梁晓妻子的墓碑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嫂子，你放心，这个仇我们一定给你报！” 宋雁平说完，梁晓抬起头看着他。 “谢谢你啊，谢谢！” 梁晓的这两句谢谢里带着些许忧伤，也夹杂着一些欣慰。 “梁董，等着那个人的身份确认了，你随时跟我说，我带着弟兄跟你一起去！” 梁晓的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好，一定记住，我要活的！” 宋雁平说：“梁董，你放心！” 梁晓准备起身，宋雁平伸出手将梁晓扶了起来。 两个人向山下走去的路上，梁晓对宋雁平说：“宋老弟，我梁晓除了没亲手弄死秦星和钱勇乐，再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宋雁平看着梁晓的侧脸，突然发觉他苍老了很多。 宋雁平内心一紧，一抹淡淡的忧伤从心头划过。 往回走的路上，宋雁平告诉辛洪川和梁晓，他准备组织手下的骨干成员们一起聚个餐，并邀请他们两个人参加。 梁晓说：“我们折腾不动啦，你们年轻人玩来玩去的，有的是精力！” “再说了，辛董现在身体不太好，外面的饭他也不能吃。” 梁晓拍着宋雁平的肩膀，说道：“你是那帮年轻人的大哥，你就是他们所有人的老大，所以我跟辛董去的话，肯定不合适。” 辛洪川哈哈一笑，说：“雁平啊，你一定要让你的那帮弟兄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老大，而那个人就是你！” “所以，在绝对的权威面前，你要震得住他们，我跟梁董如果去了，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梁晓附和道：“对，宋老弟，辛董的考虑不是没有理由，像这种场合，一定不能出现比你更有话语权的人，这对你在你弟兄们心中的地位而言是十分重要的！” 宋雁平听后点了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 两天后，晚上六点。 京海大酒店七楼，财源广进宴会厅。 小波清了清嗓子，说：“诸位兄弟们，大家今天开心吧？” 在座的弟兄们一阵欢呼“开心”！ “哈哈哈，让我们掌声有请，平哥！” 小波说完，下面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宋雁平慢慢站起身，伸出手让大家安静下来。 “弟兄们，今天把大家叫来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跟大家一起聚一聚！” “在座的有新面孔，也有跟着我的元老们，一年半的时间，我们从六七个人，发展到现在这么壮大的队伍。” “从大南庄的那个小码头，有了现在的成绩，离不开你们每个人的付出！弟兄们辛苦了！” 宋雁平说完，所有弟兄们一阵欢呼和掌声。 宋雁平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给大家每个人准备了红包，等会儿呢，让小波他们给大家发下去，希望新的一年里，我们能齐头并进，继续发展壮大！” “谢谢平哥！”众人欢呼着。 主桌上，宋雁平对小波、赵鹏、周伟乐和王敏说：“明天上午我让你们嫂子给你们每个人的卡上打20万，过年的时候没给你们包个红包，这次给你们补上！” 宋雁平一招手，几个人身子往前一探，宋雁平说：“除了这几个骨干有红包，其他的弟兄们到时候也给他们准备一点红包，你们明天统计一下，把人数告诉你们嫂子。” “好嘞，平哥！” 席间，宋雁平对在座的各位弟兄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在座的都是骨干成员，一定要给下面的人做好榜样，遇到事儿不怕事儿，但是我们也别瞎找事儿！” “还有，我非常严肃的告诉你们，禁止任何人给我沾毒，这是我的底线！” 宋雁平指着所有人，继续说道：“如果你们谁碰了那个东西，不用我说，自己走人就行！” “要是你们下面的弟兄碰了毒，你们自己处理好了，别一泡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明白了吗？” “知道了，平哥！”众人回应道。 “今年我们的发展还是以庭岛市那边为主要战场，也不能总是局限于那几个赌场，你们有什么好的项目和想法尽管提出来，切实可行的我们就去做！” “庭岛那边的关系网，我们现在也打开了一些路子，钱也花了，礼也送了，我们就得动起来！” 宋雁平说完，弟兄们纷纷点头应是。 推杯换盏间，宋雁平把王敏他们四个人叫到了身边。 宋雁平抽了一口烟，眯着眼低声说道：“这段时间我们可能要去一趟滨江市。” 小波问道：“滨江？去那干嘛？” 宋雁平将烟头掐灭，没有直接回答小波的问题，而是说：“目前还不确定到底去不去，你们过了今晚的这段时间，手机一定要保持畅通。” “大乐，这段时间你把赌场那边安排好，暂时先留在京海吧，我怕太着急，你再来不及在我身边。”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看着小波，用手比量了一个手枪的形状，问他：“小波，这个东西你弄到了没有？” 小波点了点头，说：“平哥，弄到了，我托手底下的弟兄在临南区弄了四把，年底了，风声紧，对方说是过几天就给我送过来。”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你一定小心，别让对方放了你的黑枪！” “好的，平哥！” 宋雁平跟弟兄们喝到十点左右，对弟兄们说：“弟兄们，你们慢慢喝，你们嫂子怀孕在家，我就不喝太多了，你们喝了酒别闹事儿，听见没有！” “没问题！平哥！” 宋雁平跟大家道别后，便让王敏送他回了家。 三天后的下午，宋雁平陪安娜产检完从医院回到家，小波给宋雁平打电话，告诉他枪到了。 王敏开车跟宋雁平来到会所的办公室后，把赵鹏和周伟乐都叫到了面前。 小波将背包打开，拿出了两把仿六四式手枪和两包子弹。 宋雁平眉头一皱，说：“怎么就两把？” 小波说：“我跟那个弟兄验枪的时候发现，其中有两把枪的膛线都快磨没了，我们就没要！” 宋雁平将两把手枪和子弹分给了赵鹏和王敏，说：“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这玩意儿是用来给你们保命的，不是说想朝谁打就朝谁打，这他妈可不是拍电影，切记！”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行，都去忙吧！” 他们将枪和子弹收好，跟宋雁平打了招呼后开门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来以后，宋雁平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他刚要点，桌子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宋雁平一看是梁晓打来的，他把手里的烟放下，接了起来。 “梁董！” 梁晓声音有些急促地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会所，怎么了，梁董？” “带上人，跟我去滨江，二十分钟后你们到会所外面等我！” 宋雁平一边说着“好”，一边赶紧站起身猛地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他朝着正在往楼下走的四个人大声说道：“先别走！都跟我去滨江！” 第201章 泰国佬 五个人来到会所外面，宋雁平对赵鹏说：“开那辆商务车！” 赵鹏去开车的时候，小波问道：“平哥，咱们这是去办谁啊？用不用多带几个人？” 宋雁平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上，说：“不用，等会上车我跟你们说。” 赵鹏将车开到会所门前，几个人纷纷上了车。 宋雁平侧过身对他们说：“我们这次去滨江市，是帮梁晓处理一个人。” 宋雁平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他们听，而后说道：“钱勇乐这个人不是什么地痞流氓，我们一定注意安全！” 他拍了拍王敏和周伟乐，说：“你们两个身手好，但是也不要硬上，先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平哥！” 小波微微皱着眉头，问宋雁平：“拉出去还是直接……” 宋雁平摆了摆手，说：“一定抓活的，必须抓活的！只要把人弄到手，剩下的我们就不管了，让梁晓自己处理就行！” 几个人点点头，等着梁晓过来接他们。 十几分钟后，梁晓开着一辆黑色的雅阁来到了会所门前。 梁晓将车窗放下，对宋雁平说：“找个人过来开车。” 小波一动身子，说：“平哥，我去给他开车。” 宋雁平按住小波，拉开车门，说：“我去开，你们跟好了！” 宋雁平上了梁晓的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小波他们的车紧跟其后。 “怎么走，梁董你跟我说就行。”宋雁平说道。 梁晓“嗯”了一声。 梁晓看着宋雁平，说：“手动挡的老车是不是不好开吧？”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好几年没开手动档的车了。” 梁晓说道：“开别的车太扎眼了，这是辛董司机小董的车。” 梁晓不停地咬着牙，腮帮子上的咬合肌一动一动的。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几个手指来回地敲着。 “梁董……我带了四个贴身的弟兄，你……”宋雁平欲言又止。 梁晓鼻息一叹，说：“我知道，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嗯，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吧！”宋雁平说。 宋雁平问梁晓：“滨江那边的人怎么说的？” 梁晓转过头对宋雁平说：“滨江那边的两个弟兄跟了七八天了，一开始的确不太好确认是不是钱勇乐，毕竟这么多年了，一个人的变化也挺大的。” “昨天晚上钱勇乐去MUSE酒吧玩，两个弟兄故意路过他的台子，听到一个女的叫他乐哥，他们才正式确认就是钱勇乐。” 宋雁平看了梁晓一眼，问他：“梁董，他身边带了几个人？” “两个，那两个弟兄说，听他们说话应该是泰国佬。” 宋雁平脸色突变，说道：“我操，那他们身上肯定有枪！” 宋雁平开着车过了收费站，车子开上了去往滨江市的高速路。 “不过，他们有枪我们倒是不怕，今天小波刚弄回来两把手枪。”宋雁平说。 梁晓摇摇头，回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泰国佬那可是要钱不要命的，更何况就算是出了事儿，他们也可以随时跑路。” “还有，你千万跟你的弟兄们说，别以为有了枪就可以胡作非为，你得管好了，那玩意儿就算是防身也不能轻易开枪！” 宋雁平点点头，说：“放心吧，梁董，这些话我都跟他们说了。” “嗯，以后这些东西能不用就别用，枪一响很麻烦！”梁晓说。 “知道了，梁董。” 车子行驶了大概两个小时，终于开进了滨江市地界。 从滨江市区到钱家塘区又开了四十多分钟，车子开到了金江大酒店对面马路的一个公共厕所旁停了下来。 梁晓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我在公共厕所外，你们出来吧！” 电话刚挂断，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旁边的公共厕所里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两个人拉开车门后坐到了后面，叫道：“梁董！宋董！” 梁晓从副驾驶回过头，问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人回道：“梁董，钱勇乐带着那两个泰国人昨晚半夜三点十分回的酒店，到目前为止还没下来。” 说完，另一个人指着马路边停的一辆黑色的丰田皇冠，说：“梁董，那是他们的车。” 梁晓探身看了一眼那辆车，又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自言自语道：“六点了……” 他看了一眼车窗外，天空已经开始慢慢地黑了下来。 梁晓问他们两个：“昨天中午他们回祠堂干嘛了？” 其中一个人说：“好像是跟他们社区书记坐了一会儿，又去饭店吃了个饭，然后就回酒店了，下午六点他们再出来的时候，我们又跟上了。” “哦，对了，梁董，我看见钱勇乐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另一个人补充道。 梁晓眯着眼神色凝重。 “见了社区书记一定是谈了他家祠堂征收的事儿，说不准已经谈妥了……” 梁晓顿了顿，“啧”了一声，继续说道：“他家祠堂征收处理的这么仓促，我估计，过了今晚搞不好他就得拿钱走人了！” 其中一个小弟盯着马路对面的那辆皇冠车，对梁晓说：“梁董，就怕过了今晚他们再跑了，那就再也不好找了！” 宋雁平摸了摸下巴，对梁晓说：“梁董，用不用我让两个弟兄摸上去看看？” 梁晓赶紧制止，说：“不行，我们都不知道上面什么情况，贸然上去太危险了，钱勇乐那个人疑心特别的重，别再惊了他！” “梁董说的对，我们在下面等等他们！”其中一个弟兄说。 几个人在车上坐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也不见钱勇乐和那两个泰国人出来。 坐在后面的一个弟兄说：“梁董，我去上个厕所……” “赶紧去！”梁晓说。 他跨过旁边另一个人的腿，拉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另一个人突然指着车窗外从酒店门口走出来的三个人。 他压低声音说：“出来了！” 要去上厕所的弟兄赶紧又退了回来，轻轻地将车门关了上来。 车上的四个人一时间都死死地盯着马路对面那辆皇冠。 宋雁平赶紧掏出手机打给了小波。 “看到你对面那辆黑色的丰田皇冠了吗？就是这辆车，他们要是开出去了，千万别跟太紧！” “知道了，平哥！” 三个人其中一个烫着头发的，围着皇冠车转了一圈，随即来到驾驶室拉开了车门，三个人一起上了车。 皇冠车发动了起来，在原地调了个头，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宋雁平随即也将车子发动调了个头跟了上去，小波他们也紧跟其后。 三辆车跨了两个车道来到红绿灯路口等待红灯。 皇冠车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家港式茶餐厅前停了下来，三个人走进了餐厅内。 宋雁平嘀咕道：“梁董，一直这么跟下去，我们迟早要被他们发现的！” 梁晓眉头紧皱，说：“等他们吃了饭出来再说，不行就……操！” 宋雁平赶忙说道：“梁董，可千万别冲动！” 四十多分钟后，三个人摸着肚子从茶餐厅走了出来，但是却没有上车。 他们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洗浴中心，随即走了进去。 宋雁平看了一眼洗浴中心的门头，想了想，说：“不行就在这儿动手？” 梁晓眼睛一眯，说道：“好！” 宋雁平拉开车门下了车，快步走到后面不远处停着的商务车旁，小波赶忙放下了车窗。 “下车，跟我进去！” 小波他们下了车，跟着宋雁平过了马路走进了洗浴中心。 他们来到一楼大厅后，左右看了看，径直走向了前台。 前台小姐微笑着说：“先生晚上好，五位洗浴是吗？” 还没等宋雁平开口，王敏突然碰了一下宋雁平的胳膊肘。 宋雁平一转头，猛地看到钱勇乐和两个泰国人，一前一后的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第202章 亲自手刃 宋雁平慢慢地转过头，看着前台小姐，说：“五位。” 钱勇乐和两个泰国人来到前台，钱勇乐把手里的三个手环放到吧台上，说：“结账！” “三位先生还没洗就要走啊？”前台小姐问道。 钱勇乐眉头一皱，说：“我说结账！” 前台小姐嘴巴一撇，将吧台上的三个手环拿走。 钱勇乐一只胳膊搭在吧台上，手指在吧台上敲着。 他慢慢地转过头时，与同样转过头的宋雁平四目相对。 两个泰国人在钱勇乐身后叽里呱啦地聊着天儿。 钱勇乐打量了一下宋雁平，又继续看着前台小姐。 “先生，三位一共99元。” 钱勇乐从口怀里掏出一沓百元钞票，抽出来一张扔在吧台上，随即转身就走。 两个泰国佬赶忙追上去，紧跟在钱勇乐身后。 前台小姐一抬头，喊道：“先生，找你钱！” 钱勇乐头也不回，推开门快速走出了洗浴中心。 宋雁平一回头，对王敏和周伟乐说：“跟上！” 五个人一同转身，向洗浴中心的门口走去。 钱勇乐站在洗浴中心的门口，一抬头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那辆黑色的雅阁。 他一边看着那辆雅阁，一边拉开车门，对身后的两个泰国佬说：“??????????????????????????????????????????????????????????????????????！”（坤猜，对面的那辆黑色汽车，你们去搞定他） 其中一个泰国佬一边往后腰摸，一边回道：“???????? ??????????????！”（好的，老板） 梁晓看到那两个泰国佬慢慢地朝着他们的车走了过来，低声骂道：“操，被发现了！” 钱勇乐一弯身钻进了驾驶室中，他将车子发动起来，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梁晓从副驾驶钻到驾驶室，将车子发动了起来。 梁晓把油门踩到底，将方向盘打了一圈儿半，在马路中间调了个头，猛地跟了上去。 其中一个泰国佬从后腰拔出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朝着梁晓他们的车“piu”的开了一枪！ 梁晓和后面的两个人一猫腰趴了下去。 庆幸的是这一枪打在了雅阁车的后屁股上，砰出了一个火花！ 两个泰国佬追了五六步便放弃了追赶。 宋雁平他们五个人站在洗浴中心的门口，看着那两个泰国佬站在路边四处张望。 宋雁平对王敏说：“尽量别开枪，想办法把他们弄到车上去！” 话音刚落，王敏和周伟乐走下了台阶。 他们两个一左一右，一边说笑着，一边靠近了那两个泰国佬。 两个泰国佬转过身看了一眼王敏和周伟乐，又侧过头去望向钱勇乐消失的路口。 王敏和周伟乐分开从两个泰国佬的身边走，在他们两个的身子跟泰国佬并排时，快速地抬起胳膊勒住了泰国佬的脖子，并同时掐住了他们持枪的手。 王敏和周伟乐一个连贯的擒拿动作，将两个泰国佬直接按在地上。 他们用脚踩住泰国佬的胳膊肘，同时往上一提手腕，两个泰国佬手中的枪“啪啦”一声掉在地上。 宋雁平带着小波和赵鹏快速跑上前去，从地上捡起了那两把手枪。 “弄车上去！”宋雁平低声说道。 王敏他们四个人连踢带踹，才把那两个泰国佬弄到车上。 他们把两个泰国佬反绑了起来，宋雁平给梁晓打去了电话。 “梁董你们在哪儿？” 梁晓看了一眼车窗外，说：“你们沿刚才停车的同兴路一直往南走，走到头右转上环湾大道，我们现在去往的方向应该是火车站那边！” 小波开着车，宋雁平跟梁晓一边通着电话互相沟通着各自的位置。 钱勇乐在前面疯狂地踩着油门，七拐八拐来到了滨江市市郊火车站旁的一家老食品厂门口。 梁晓开着车紧跟其后，跟着钱勇乐的车一起拐进了老食品厂前面的一条水泥路上。 钱勇乐打开远光灯，眯着眼透过挡风玻璃一看，顿时骂道：“操！前面是条死胡同！” 他一脚刹车踩到底，方向盘往左一打，整个车差点翻了出去。 钱勇乐往后倒了两米将车头掉转过来时，梁晓他们的车已经到了近前。 两辆车的车头相对，中间相距了一百米左右的距离。 梁晓也打开远光灯，整条水泥路彻头彻尾地亮了起来。 梁晓对身后的两个弟兄说：“我们得拖住他，他们马上就到！” 梁晓左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右手放在档杆上随时准备挂档。 钱勇乐打开了扶手箱，从里面拿出来一把手枪。 他踩了两脚油门，车子发出了“嗡嗡嗡”的声音。 钱勇乐右手握着枪，猛的一松手刹，车头往上一翘，整个车弹射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宋雁平他们的车也从路口拐了进来。 两盏耀眼的大灯一晃钱勇乐，钱勇乐一脚刹车又停了下来。 “妈的！”钱勇乐用力一拍方向盘骂道。 宋雁平和梁晓的两辆车把整条水泥路一堵，钱勇乐的车也只能蹦过去了。 小波慢慢地将车头与梁晓的车头齐平，并将车窗放了下来。 “梁董，那俩泰国佬在我们车上！”宋雁平说。 宋雁平刚说完，钱勇乐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慢慢地走下车，将手枪举在头顶，一点一点的往前走着。 宋雁平他们和梁晓他们也都下了车，半蹲在车门后面。 突然，钱勇乐慢慢地弯下了腰，并将手里的枪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喂！梁晓！我知道是你！你们人多，我知道我今天跑不了了，要不你下来我们两个聊聊吧！”钱勇乐喊道。 梁晓慢慢直起身，走到车前面，一步一步地向钱勇乐走去。 “哎！”宋雁平也站起了身，对着梁晓吼了一嗓子。 宋雁平一挥手，王敏和周伟乐举着枪对准了钱勇乐，并跟在梁晓的身后往前走着。 赵鹏和小波揪着两个泰国佬也下了车，跟着他们往前走。 赵鹏在旁边对小波说：“波哥，不是说泰国人都会泰拳吗？怎么敏哥和大乐两三下就把他俩弄倒了？” 小波眯着眼看着前面，说：“你傻了？我们也不都是会武功啊！” 赵鹏一歪头，说道：“我操，波哥你说的也对啊！” 小波推了一下他身边的那个泰国佬，说：“我还以为他们俩是那个人从泰国找来的杀手呢，拢共俩人开了一枪，还没打中，真他妈垃圾！” 梁晓在距离钱勇乐七八米外的距离站定。 王敏和周伟乐两个人呈直身前进状态。 他们两个来到钱勇乐面前，王敏双手持枪警戒，周伟乐左手持枪警戒，右手开始从头到脚地搜他的身。 钱勇乐双手举过肩膀，冷笑道：“挺专业啊！” 王敏和周伟乐没有搭理他，两个人各自揪着钱勇乐的一个肩膀，将他带到了梁晓面前。 钱勇乐一伸脖子，对着梁晓身后的两个泰国佬喊道：“???????????? ???????????????????????????????????????????? ??????！”（坤猜，找机会弄死你们旁边的人！） 其中一个泰国佬回道：“?????????????? ??????????????????????????????????????????????????????????????！”（老板，我们被绑住了，枪也被他们抢走了！） 周伟乐照着钱勇乐的后脑勺就是一拳，骂道：“你他妈跟他俩叽里呱啦地说什么呢！” 钱勇乐转过头诡异地笑道：“跟他们问好呢！” “去你妈的！”周伟乐说着就给了钱勇乐一个膝顶。 钱勇乐捂着肚子往下一蹲，随即又被王敏拉了起来。 梁晓往前走了一步，咬牙切齿地对钱勇乐说：“我找了你十年了！” 钱勇乐捂着肚子，眯着眼说：“唔……十年？这么快吗？” 梁晓转过身，跟小波要了他手里的那把从泰国佬手里抢出来的枪。 他将枪顶在钱勇乐的额头上，说道：“你觉得快吗？我觉得很慢……” 钱勇乐撇了一下嘴，说：“我觉得我们两个应该好好谈谈！你别杀我，行吗？” 突然，梁晓将手往下一放，对着钱勇乐的右大腿就是一枪！ “Piu！” 钱勇乐的身子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双手捂着大腿，疼的龇牙咧嘴，来回打着滚儿。 “啊！啊～嗯！” 梁晓走上前去，将枪口顶在钱勇乐的腮帮子上，悠悠地说道：“谁他妈跟你谈，你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呢？！” 突然，梁晓哈哈大笑了起来。 梁晓的笑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他把枪递给小波，继续说道：“钱勇乐，你知道这十年以来，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钱勇乐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梁晓。 “我最害怕的就是你死了！因为你死了，我就不能亲手杀了你！” 第203章 碎尸 宋雁平走到梁晓身边，问道：“梁董，怎么处理他们三个？” 梁晓冷冷地一笑，让躺在地上的钱勇乐心里一阵发毛。 “鱼塘！” “好的，梁董！” 宋雁平应声之后，对王敏他们说：“全部带上车，去鱼塘！” 小波揪着其中一个泰国人的衣领，问王敏：“鱼塘在哪？” “跟着我的车走就行。” 说完，王敏把钱勇乐从地上拉了起来塞进了车里，赵鹏用绳子把钱勇乐的手脚都绑了起来。 梁晓跟宋雁平也上了王敏的车，两个人在后面用枪顶着钱勇乐的后腰。 赵鹏让其中一个小弟开着钱勇乐的那辆皇冠，三辆车一前一后开进了京海市，奔向郊区的鱼塘。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奔袭，车子进入京海地界后，梁晓对那两个负责跟踪的小弟说：“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把嘴闭紧了！” “知道了，梁董。” 两个小弟下了车，三辆车又开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开到了鱼塘外面的铁门前。 梁晓下车将铁门打开，三辆车开了进去。 经过一条蜿蜒的小路，车子最后停在了粉碎机旁边。 一众人陆续下了车，将那两个泰国人和钱勇乐推搡到了粉碎机后面。 宋雁平抬起头看了一眼乌云下面若隐若现惨白的月亮，对梁晓说：“梁董，再过两个小时就天亮了，动手吧！” 钱勇乐挣扎着坐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梁晓！别弄我！别杀我！我有钱！我在泰国的账户上还有六百多万，我都给你！” 王敏跨步向前，一抬脚，用力地踢在钱勇乐的面门上。 钱勇乐闷哼一声，两股鲜红的血液瞬间从鼻子里喷涌而出。 梁晓一伸手，小波将手里的那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递给了梁晓。 “让他跪着！” 梁晓大吼一声，赵鹏和小波将坐在地上的钱勇乐拉了起来。 赵鹏一踹他的膝盖窝，钱勇乐“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啪～” 梁晓的大拇指抠了一下保险，缓缓地抬起手枪，顶在了钱勇乐的额头上。 钱勇乐眼睛里充满恐慌的看着梁晓，说：“梁……哥！梁哥！你和我都退一步，好不好？我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给你一个机会？那谁给我一个机会？” 其中一个泰国人喊道：“?????????????? ???????????????????????????????????????????????? ？！（老板，他们要杀我们吗？）” 钱勇乐此时此刻已经知道，今天梁晓杀他已然成为定局。 “???????????????????????????????????????????????? ！（坤猜，我们今天死定了） 钱勇乐说完，突然仰天大笑。 小波眉头一皱，一脚将刚才说话的那个泰国佬踢翻在地。 “你妈的，听你们说这个泰国娘娘腔儿我他妈的就恶心！” 两个泰国人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小波和赵鹏死死地按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 “啧啧啧，钱勇乐，你永远想不到你会有今天吧？” 梁晓脸上一边露出了戏谑的微笑，一边从外套的怀里掏出来一个黑色的钱包。 他轻轻地将钱包打开，里面的夹层中正是他妻子的照片。 “慧琴，我今天要替你和孩子报仇，你看好了，就是这个人渣！” 说着，梁晓将他妻子的照片面对着钱勇乐。 钱勇乐看着梁晓钱包里的那张照片，又看了一眼梁晓。 他刚准备张嘴说什么，梁晓已经将对准钱勇乐额头的手枪扣下了扳机。 只听到一声脆快的细响，钱勇乐眼睛一瞪，整个人侧着身子倒了下去。 “我不会给你留任何遗言的机会。” 梁想说完，转身走向那两个已经蜷缩在地上哭哭求饶的泰国人面前。 六声枪响之后，那两个泰国人也当场毙命。 梁晓将枪递给王敏，对宋雁平说：“谢谢你！” 他又转身，微微颔首对王敏他们动情地说道：“谢谢你们！谢谢！” 宋雁平赶紧上前扶住梁晓的肩膀，说：“梁董，你别这样，我们这帮弟兄做这点事情不算什么！” 梁晓点点头，说：“帮个忙！” 宋雁平自然知道梁晓的意思。 他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烟递给梁晓，掏出打火机给梁晓点上，说：“梁董，你抽根烟休息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你别管了！” 梁晓抽了一口烟，点点头，说：“好！辛苦你们了！” 宋雁平转过身，对王敏说：“开始吧！” 王敏点了点头，对小波和赵鹏以及周伟乐说道：“把他们三个人的衣服全部扒了放在一起。” 四个人把两个泰国人和钱勇乐他们身上的衣服扒了个干干净净，身上的首饰和手表也都摘了下来。 宋雁平看了一眼饲料粉碎机的送料仓，确保里面没有其他东西。 他走进配电室合上电闸，外面的饲料粉碎机顿时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小波看了一眼钱勇乐后脑勺侧面那个碗口大的伤口，黄白色的脑浆掺杂着血液粘在脖子上，顿时一阵反胃。 “我操，真是……我要吐了……呕～” 王敏推了小波一把，说道：“你别说话了，等会还有让你更恶心的！” 宋雁平指了指他们，说：“赶紧的，一会儿天亮了！” 在宋雁平的指挥下，四个人把钱勇乐的尸体抬了起来，头朝下塞进了粉碎机的送料仓内。 “咔咔啦噗嗤咔咔啦……” 一阵巨大的粉碎声，伴随着出料口的喷薄而出的肉酱以及高压力的扬程，被粉碎的人体组织喷进了鱼塘中。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浓的血腥味。 “我操……” 小波嘀咕了一声，转头看向赵鹏和周伟乐时，两个人脸上也满是惊恐的表情。 历经将近一个小时，剩下的两个泰国佬的尸体也如法炮制，被他们塞进了粉碎机后喷进了鱼塘中。 直到粉碎机只发出空转的声音时，宋雁平才去配电室关闭了电闸。 他趴在送料口上往里面看了一眼，确认里面没有残存的人体后，对王敏他们说：“你们用水泵把粉碎机里里外外都清洗干净，快！” 四个人打开旁边一口水井的水泵，举起水枪，对准粉碎机开始冲洗起来。 宋雁平来到梁晓身边坐下，梁晓掏出烟递给宋雁平一根。 此时此刻的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梁晓指着那个巨大的鱼塘，说：“你知道这里面填了几个人吗？” 宋雁平看向梁晓憔悴的侧脸，说：“我只知道上次我们处理的那个余万同……” 梁晓抽了一口烟，叹了口气说道：“加上今天这三个，一共填了六个人了。” 纵然宋雁平经历了这两场杀戮后，内心已经对这种事情有些不足为奇。 但是，当他听到梁晓说这个鱼塘里填了六个人时，心里还是一惊。 宋雁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梁晓转过头问宋雁平：“你不想知道剩下的那两个人是谁吗？” 宋雁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梁董，该我知道的你一定会让我知道，不该让我知道的，我连问都不会问。” 梁晓哈哈一笑，慢慢地准备站起身。 宋雁平赶紧站起来扶着梁晓。 梁晓看向正在冲洗粉碎机的四个人，对宋雁平说：“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让他们看看，差不多了我们就走！” 宋雁平“嗯”了一声，随即走到粉碎机的送料口和出料口看了看。 “王敏，你把车开过来，用车灯照亮了看看，确保一定要冲干净了！” 宋雁平说完，王敏赶紧去后面开车。 “梁董，他们这辆车怎么办？” 梁晓指了指鱼塘角落的一棵大杨树，说：“开到那棵树下面，把车门关上，车窗全部打开，车牌掰下来，平时刮风下雨的，时间一久车里的痕迹什么的就都不见了，再说了，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好！” 宋雁平按照梁晓的话，将那辆皇冠车开到了大杨树下。 车子刚拐过一个土坡，宋雁平突然看到树下还停着一辆黑色的沃尔沃SUV，车牌已经被摘掉了。 宋雁平将车停好后，把所有的车窗都放了下来。 并将前后车牌用力的上下掰动折了下来。 回到鱼塘边，宋雁平将两副车牌一甩，扔进了鱼塘中。 宋雁平让小波他们将地上的衣服鞋子全部焚烧后，一行人驾车返回了市区。 第204章 姑娘 宋雁平回去睡了一觉后，回到集团找到了梁晓。 此时的梁晓已经更换了一套衣服，胡子也刮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梁晓看到宋雁平后，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容。 “梁董……” “谢谢你，也帮我谢谢你的弟兄们！” 宋雁平说：“梁董，别这么说，谢来谢去的太见外了！” 梁晓往沙发上一坐，说：“我已经打电话跟辛董把事情说了。” “辛董说什么？” 梁晓哈哈一笑，说：“说什么，遗憾呗！” “遗憾？” “嗯……” 梁晓点了点头，说：“当初辛董为了抓钱勇乐，四处托关系帮忙找他，花了不少钱，现在人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没亲自上手给他来两下子，那肯定是遗憾！” 宋雁平听完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川哥更是个性情中人。” 梁晓为了对宋雁平和其他四个弟兄的感谢，晚上在海纳集团的会所内摆了一桌。 梁晓双手举杯，缓缓地站了起来。 “宋老弟，各位兄弟，我梁某对大家的感谢无以言表，都在酒里了！” 众人纷纷站起身，举起酒杯将酒干掉。 梁晓看了看大家，说：“这件事情也只有我们知道，希望大家能死守秘密！” 宋雁平微笑着说：“梁董，这一点你放心，他们四个我很了解！” “好！再次感谢大家！” 几个人喝到十点多便纷纷离场。 王敏准备开车离去的时候，小波突然趴到车窗上，对宋雁平说：“平哥，忘了跟你说，前两天京海应急管理部和消防支队来金昌盛查消防，说是这边的消防不合格。” 宋雁平眉头微皱，说：“不合格？当初你是不是装修的时候消防就没动吧？” “对啊，就弄了弄表面，消防和管路线路都没动。”小波回道。 “他们没说哪里不合格吗？” “没有，光说是让我先整改，过几天他们再来一次，到时候再具体告诉我哪里不合格。” 宋雁平暗骂道：“操，还是他妈的为了要钱。” “好，我知道了，明天晚上我过去看看，今晚太累了……”宋雁平说。 “行，平哥！” 第二天晚上，宋雁平跟王敏到达金昌盛后，宋雁平看了看几个走廊和包间里的灭火器。 “这不没过期吗？压力表也正常。” 王敏拉开墙上的消防水箱门，说：“这个能不能出来水？压力够不够？” 小波挠了挠头，说：“王敏，平哥问我灭火器，我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你问我这玩意儿，我也不懂啊！” 宋雁平摆了摆手，说：“算了，小波，实在不行找个什么做消防的公司过来测一测，给他们钱就行了。” 小波点了点头，说：“行吧，平哥！” 宋雁平冷哼一声，说道：“他们来检查，就算你做的再仔细，再符合要求，他们要想给你定个不合格，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要不找找关系吧！”王敏说。 “不着急，我们先自己处理，处理不了再找关系，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宋雁平转过身看了一眼走廊，说：“我们这么大一个娱乐场所，除了后门那条消防通道，就只有一个正门。” “三楼的那个逃生窗平时都是锁着的，万一真出个什么问题，也很麻烦。” “所以，我们消防这块儿的确得注意，防患胜于未然嘛！” “好的，平哥。” 宋雁平往走廊尽头走去，小波和王敏跟在他身后，宋雁平偶尔侧头往包间内看去。 “年后生意怎么样？”宋雁平问小波。 “挺好的。”小波回道。 “嗯……姑娘们多更新更新，不要整天就那些老面孔，客人们也喜欢新面孔。” “知道了，平哥，前两天来的几个新姑娘，整天跟妈咪说那些男客人手不老实，我都服了……” 宋雁平停下脚步，看着小波，说：“你多给姑娘们培训培训，那些喜欢摸她们的男客人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你让她们主动去摸男客人不行吗？你看他们害不害羞？” 小波一愣，说：“我靠，平哥，你说的有道理啊！” “我看你就是榆木脑袋！混社会你不动脑子，就永远都只是个混社会的！” 路过一个包房门口时，宋雁平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看到方形的观察窗被一件衣服挡住了。 而包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偶尔有几缕彩色的光束透过观察窗上的衣服一闪而过。 宋雁平看了小波一眼，伸手指着包房的门，说：“里面干嘛的？” 小波两手一摊，一脸茫然地说：“不知道啊！” 宋雁平摇了摇头，说：“整天问你就是……一问三不知！” 宋雁平转过身刚要准备走，突然从包间里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叫喊声。 “大哥！求求你了！” 因为包间里没有播放音乐，所以这一声叫喊异常的清晰。 宋雁平猛地侧过身看着小波和王敏，说：“什么情况？小波，你拎点啤酒进去看看，别他妈的再出什么事儿！” 小波走到前台，用啤酒架拎了六瓶啤酒来到包间门口。 宋雁平和王敏往旁边一闪，小波推开包间的门走了进去。 小波进去后快速的扫了一眼桌子上面，以防他们在里面吸毒。 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躺在沙发的一侧，另一侧也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 坐着的那个女孩子哭的满脸都是眼泪，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其中一个男人的胳膊。 “谁让你进来的！”其中一个男人喊道。 小波说：“不是你们要的啤酒吗？” 那个男人说：“什么啤酒就我们要的，没要，赶紧出去！” “弄错了……” 小波说完，转身拉开门离开了包房。 “怎么了里面？”宋雁平问小波。 小波说：“没事儿，两个男的跟两个女的在里面。” “店里的姑娘吗？” “不是，自己带的，小孩儿，十五六岁差不多。”小波回道。 “啊？”王敏一脸吃惊地看着小波。 宋雁平暗骂了一声，说：“这些王八蛋，他妈的，她们还是些孩子啊！” 小波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管他呢，平哥，这个我们又管不了……” “操……”宋雁平骂了一句后，转身就要走。 突然，包房的门被小女孩一把拉开。 她神色慌张地对宋雁平大声喊道：“叔叔！救我！” 第205章 卖身 王敏一把将小姑娘从门口拉到走廊上时，身后已经跟过来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细细瘦瘦，络腮胡子，有些蓬头垢面。 这个男人往门外看了一眼，对小姑娘说：“进来！” 小姑娘躲在宋雁平的身后，双手死死地抓着他身后的衣服。 她拼命地摇着头，一边哭一边说：“我不，我不进去！” 小波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瘦子，问道：“朋友，这……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是她朋友！你们让开！” 瘦子吹胡子瞪眼的，瞬间让小波有些不爽。 “你朋友？” 宋雁平冷哼一声，转过头问身后的小姑娘：“你认识他吗？” 小姑娘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拼命地摇头，说：“不认识，我不认识！” “你放屁！你别胡说八道啊！” 瘦子这一嗓子刚喊完，包间里的另一个男人也走了出来。 这个男人大小眼，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走路有一点跛脚。 他来到瘦子的身后，说道：“怎么了，三儿，赶紧让她进来！” 这个叫三儿的瘦子瞪着宋雁平，说：“贤哥，我来处理就行，你回去坐着吧！” 他抬起手指着宋雁平身后的小姑娘，又说了一遍：“我让你进来！别逼我动手啊！” 王敏把瘦子的手臂往下一压，轻声说道：“我看她也就十五六岁，别吓着孩子。” 瘦子不屑一顾地说：“跟你有关系吗？我看你也像个孩子！” 小波骂道：“你他妈怎么说话呢？” “哎！” 那个叫贤哥的跛子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对小波说：“你嘴干净点儿啊，我们又没惹你们。” 宋雁平拍了一下小波的肩膀，对跛子说：“这是我的场子，你们玩归玩，别在我这儿弄出别的事儿来。” 瘦子哈哈一笑，说：“我们就是来玩儿的，能弄出什么事儿来，你让开，让她进来！” 宋雁平有些为难，但是他心想，他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宋雁平拉了王敏的胳膊一下，对小波说：“走吧！” 说完，他对瘦子和跛子冷冷地说：“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玩归玩，别在我这搞事情。” 两个人看着宋雁平没有说话。 宋雁平一侧身，带着小波和王敏转身就要走。 怎奈身后的那个小姑娘死死地揪着宋雁平的衣服就是不撒手。 瘦子往前走了两步去抓小姑娘，小姑娘又跑到小波的身后躲了起来。 “你他妈的……别逼我打你啊！” 瘦子突然露出了凶狠的眼神，他的两只眼睛一眯，快步向前来到了小波的身子一侧。 他揪着小姑娘的马尾辫，拖着她就往包间里走。 “叔叔，他们要让我们去卖身！叔叔救我！” “啪！” 瘦子对着小姑娘抬手就是一巴掌！ “闭嘴，你给我进去！” 话音未落，瘦子一脚踹在小姑娘的后背上。 宋雁平和小波王敏一听这句话，三个人顿时有些火大。 王敏一脚将包间的门踢开，站在门边的跛子被门一顶，差点摔倒在地上。 “干什么？出去！”瘦子指着王敏他们说道。 宋雁平走到包间门口，歪着头看着瘦子，问他：“她刚才说什么？” “你管她说什么的，不关你的事！” 瘦子推了一把宋雁平的胸口，伸出手去关门。 小波从腰间拿出对讲机呼叫：“都给我到二楼来！” “救我们！救救我们！叔叔！”包房内的小姑娘声嘶力竭地喊着。 跛子一看情况不好，于是对瘦子说：“带上人，我们走！” 瘦子咬了咬牙，转身走到沙发旁边，将躺在沙发上的另一个小姑娘横着抱了起来。 跛子也来到那个正在哭喊的小姑娘身边，抓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楼下楼上的八九个小弟呼呼啦啦地集结到了包房门口，顿时把包间外的走廊堵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要往哪走？”小波笑道。 “不是，老板，这个……不关你们的事儿吧？让开！”瘦子说。 宋雁平看着瘦子怀里的小姑娘，一时间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他们在包房门口叫嚷了这么长时间，直到瘦子把她抱起来都没有任何反应。 跛子推了小姑娘一把，对宋雁平说：“麻烦你们让开！” “你们在我这儿怎么玩都行，但是，她……” 宋雁平指着自己怀里的小姑娘说：“你们是不是给他下药了？” “你别他妈血口喷人啊！”瘦子大吼道。 身后的小弟们瞬间齐刷刷地掏出甩棍。 “啪啪啪啪！” 王敏微笑着对瘦子说：“好好说话。” 宋雁平走到跛子身边，拉着小姑娘的胳膊往自己身边拽，跛子却死活不松手。 “撒手。” 宋雁平的声音平静而充满了震慑力，跛子跟宋雁平对视了一眼，慢慢地松开了手。 宋雁平将小姑娘拉到身边，微微弯身，问她：“你别怕，跟我说实话，你们跟他们两个到底认不认识？” 小姑娘哭的满脸眼泪，脑袋都摇成了拨浪鼓，回道：“不认识。” “他们给你们下药了没有？” 小姑娘看了一眼瘦子怀里的同伴，点了点头，说：“我同学喝了他们倒的啤酒就睡着了，给我我没有喝。” 宋雁平直起身子看着瘦子，说：“要么她在撒谎，要么就是你在撒谎吧？” 瘦子咬着牙，问宋雁平：“你们想怎么地吧？！” “把人留下，你们走。” 跛子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哈，怎么了弟兄，你们想先尝尝？可以啊！” 他对瘦子说：“三儿，你把人放沙发上，让他们先玩儿，玩儿完了我们就走。” 跛子说完，对宋雁平笑了笑，说：“怎么样，够仗义了吧？”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把人留下，你们赶紧走人！” 跛子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他鼻息一叹，对瘦子说：“把人给他们，我们走！” 王敏走上前去，从瘦子的怀里将不醒人事的姑娘接了过来抱在怀中。 小波往旁边一闪，对堵在门口和走廊的小弟们说：“给他们让路。” 一众人靠在走廊两侧的墙边，给跛子和瘦子把路让开。 跛子面色凝重地看着宋雁平，说：“好，你给我记着！” 说完，他带着瘦子快步离开。 “都先回去吧！”小波对走廊上的小弟们说道。 王敏抱着小姑娘，将他轻轻地放在沙发上。 他拿起桌子上的半杯啤酒看了看，又闻了闻，随即又放下。 “平哥，她俩怎么办？”小波问宋雁平。 宋雁平对旁边已经吓傻的小姑娘说：“你们别怕，等她醒了你就赶紧带着她回家。” 小姑娘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停地向宋雁平道谢。 小波问她：“你们怎么跟那两个人认识的？” 小姑娘抽噎了两声，说：“我们是在QQ群里认识的，他们说要带我们出来玩，然后我们吃了饭，他们又要带我们来唱歌……” “然后……我同学喝了他们倒的啤酒，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我说我想走，他们不让，说要带我们去别的地方……” “我死活不去，他们就说，要带我们去理发店卖身……” “这帮王八蛋！那你们傻啊？他们让你们出来吃饭，你们就来啊？”小波说。 小姑娘看了一眼旁边还没有苏醒过来的同伴，说：“我们两个是一个学校的，是她先认识的这两个人，然后就带着我一起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坏人……” 宋雁平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俩今天要不是碰上我们，就麻烦了！” 第206章 白车牌 小姑娘一听哭的更大声了。 宋雁平说：“你先别哭了……” 王敏拧开桌子上的一瓶矿泉水倒在手上，轻轻地拍打着躺在沙发上的小姑娘的脸。 “哎，醒醒……喂！” 二十多分钟后，直到王敏手里的那瓶矿泉水基本都倒完了，那个小姑娘才“嗯哼”了两声。 她的腿微微地动了动，眼睛慢慢地半睁半闭起来。 “平哥，醒了……” 旁边的小姑娘一听，赶紧起身来到她身边。 “聂馨！聂馨！你赶紧起来……” 说着，她搂着同伴的脖子准备将她扶起来。 王敏帮她一起将同伴扶了起来。 小波又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那个小姑娘。 “让她多喝点水吧！” 喝了水后，她慢慢地有一点清醒了。 宋雁平问她们：“你们也是京海人吧？住哪里，我把你们送回家去。” 那个小姑娘连声说着谢谢，说：“我住在同德花园……” 说完，她轻声问靠在她肩膀上的同伴：“聂馨，你回你爷爷疗养院还是回军官公寓？” 叫聂馨的小姑娘想说话，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王敏撇着嘴，嘀咕道：“还特么是个家属……” 宋雁平对那个刚苏醒的小姑娘说：“你这样回去也不行，你再喝一瓶矿泉水，喝完了，清醒清醒，我就送你们回家。” 半个小时后，小姑娘虽然还有一点点迷糊，但是基本已经清醒了。 宋雁平对小波说：“你去送她们吧，等会儿问问她到底要回哪儿，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好的，平哥！” 小波对那两个小姑娘说：“走吧，我把你们送回家。” “谢谢！谢谢叔叔们！” “拉倒吧，叫哥哥！我们有那么老吗？”小波笑着说道。 宋雁平白了小波一眼，对她们两个说：“以后别那么傻了，傻了吗？谁叫你们出来都别听，能有几个好人啊？你们还是孩子，好好上学，知道了吗？” “小波，人一定给我安全送到家，看着他们上楼。” “知道了，平哥！” 两个小姑娘向宋雁平和王敏鞠了一躬，跟着小波走出了包间。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看着被关上来的门，无奈地摇了摇头。 “平哥，这俩小姑娘一看就是问题少年，何必去管他们呢，给我们自己找些麻烦。”王敏说。 “呼～” 宋雁平吐了一口烟，点了点头。 “是啊，我也有点后悔了，其实跟我们没啥关系，我也是闲的……” 王敏从沙发上站起来，说：“走吧，平哥，我把你送回去。” “行吧，走！” 小波第二天上午联系了一个消防工程公司，让他们帮忙对金昌盛内的消防系统进行了检查和整改。 隔天临近中午，京海市应急管理部一行人带着两个消防部门的人员来金昌盛进行复核检查。 六个人从一楼走到三楼，又从三楼的消防通道走到一楼。 从包间到逃生楼梯，围着金昌盛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儿，随从人员边商谈边记录，倒是把小波和跟在后面的两个小弟累的满头大汗。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在一楼吧台前停下。 小波嘿嘿一笑，说：“怎么样，领导们，我们整改的符合标准了吧？” 此次带队的正是京海市应急管理部消防安全管理办公室的夏宝涞主任。 他接过旁边消防部门记录人员递过来的检查表看了一眼后，摇了摇头，说：“你们这个问题很多啊……” 小波俩眼一耷拉，问道：“还不行啊？” 夏宝涞哼哼一笑，说：“你看啊，你们把这个啤酒啊饮料什么的，都堆在逃生通道里，你知不知道这个逃生通道被堵塞以后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小波抿了抿嘴，说：“领导，我们等会就全部搬走！” 夏宝涞看了一眼检查表，继续说：“你们那个常闭式防火门的门吸也不通电，你们的监控室里用这个电水壶和电磁炉，我看还有一口电锅……你们这个是办公室，不是厨房！” 说完，夏宝涞转头看着小波，问他：“马小波……你是负责人是吧？” 小波点了点头，转而又说：“我是这儿的经理。” “法人是谁？” “我哥，宋雁平。” 夏宝涞看了小波一眼，将检查表从板夹上抽了下来递给小波，说道：“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回头让你们的法人去我们那里处理相关的处罚，你们要暂停营业整顿，给你们五天的时间。” “啊？五天？” “嫌少了那就十天！” 小波一看，心里终于明白宋雁平说的那句“他们还是为了钱”这句话。 “好吧，那我马上找我们领导吧！” 小波在检查表上签了字后，夏宝涞又让他在责令停业整顿通知书上签字。 小波脑子一转，说：“领导，停业整顿这个我不敢签，我说了也不算，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我们领导去签。” 夏宝涞“哼”了一声，说：“好，今天下午必须来，否则我们就过来给你贴封条了。” “知道了，领导。” 夏宝涞这帮人走了以后，小波赶紧联系宋雁平，并将夏宝涞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达给了宋雁平。 宋雁平挂了电话，想了想，也只能联系梁晓帮忙。 宋雁平来到梁晓的办公室，看到辛洪川也坐在里面。 “川哥，梁董。” 辛洪川看着宋雁平的脸色，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 “川哥，笑啥？” “笑你，遇到什么事儿了？” 宋雁平眉毛一挑，哈哈笑了起来。 “川哥，金昌盛消防检查没通过，变着法儿的整，还要让我停业整顿五天。” 梁晓给宋雁平倒了一杯茶，对宋雁平说：“管消防……应该是应急管理部吧？” “是，梁董。” “整改通知书没签字吧？”梁晓问他。 “没有，小波留了个心眼儿，没在整改通知书上签字。” “你知不知道谁带队去的？” “夏宝去还是什么夏宝涞的。” 辛洪川嘴里的茶差点儿喷了出来。 他擦了擦嘴，大笑道：“夏宝去……哈哈哈，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雁平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说：“我也记不清了。” 辛洪川对梁晓说：“你给老夏打个电话说一声，回头你跟雁平请他吃个饭，弄点东西把他打发了就行。” 梁晓笑着掏出手机，给夏宝涞打了过去。 “喂，夏主任，我梁晓。” “哎哟，梁董，您好！您有什么事儿，请讲。” 梁晓抬起头看着宋雁平，说：“那个……你这两天去查了那个金昌盛是吧？” 电话那头的夏宝涞顿了顿，支支吾吾半天，说道：“呃……梁董，您继续说。” “他老板叫宋雁平，是我跟辛董的弟兄，也是我们集团的董事，你看……” “哎呀，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梁董请放心！” “好，那就麻烦你了，得空一起吃个饭，总是麻烦你也挺不好意思的！” 夏宝涞“哎哟”了一声，说：“别客气，都自家人，自家人！哈哈哈！” “行，那就麻烦你了，不打扰你了，夏主任。” “好嘞好嘞！” 梁晓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放，对宋雁平说道：“行了，改天叫他一起吃个饭，弄两条烟，意思意思就行，还真把自己当个什么玩意儿了。” “哈哈哈，好的，谢谢梁董！” 宋雁平将情况告诉了小波，让他恢复营业就行，不用管他们查不查了，一切都办妥了。 小波挂了电话，赶紧招呼弟兄们开门营业。 小波谨遵宋雁平说过的话，有些安全还是要注意的。 于是，他赶紧让几个服务员把消防通道里的酒垛重新归置了归置。 “把走廊拐角这让出来就行，往旁边，再往旁边！” 小波正在指挥着，一个小弟用对讲机呼叫小波。 “波哥！波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小波不耐烦的说。 “门口停了一辆白色车牌的吉普车，说是找你的！” “白色车牌？”小波一脸茫然。 第207章 少将 小波用对讲机又问了回去：“什么白色车牌？军车？” “是啊，波哥！” “没说找我干什么吗？” 小波一听开军车的人找他，他心里也是有点害怕，毕竟他没有军人朋友。 “波哥，他没说，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个大官儿！” 大官儿？小波更是糊涂了！ “好，我知道了，这就下来！” 小波先是加紧了两步往楼梯口走，又到了楼梯口又放慢了脚步。 “要不要给平哥打个电话？难道前段时间我们犯的事儿被发现了？” “不对啊，要是被发现了也是后面来抓我们啊……” 小波一边走一边自己嘀咕着。 来到一楼，小波透过走廊向门外望去，一辆墨绿色的勇士吉普车停在门口。 走到门口，小波慢慢地走下楼梯。 他刚到车边，车的后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白色海军常服的男性军人走了下来，司机从驾驶室也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跟在他身后。 “你好，你找我吗？” 小波稍微站正，面带微笑的问道。 这个军人绕过轿车来到小波的面前站正，微笑着说：“你好，请问你是小波对吧？” 小波点了点头：“嗯，我是。” 他伸出手，小波赶忙跟他握手。 “你好，我是聂馨的父亲，哦，就是昨晚你们救的那个小姑娘的爸爸！” 小波一听，心里那块巨大的石头“噗通”一声落了地。 “嗨，你好你好，我还以为谁找我呢，吓我一跳……”小波尴尬地挠了挠头。 “哈哈哈，没有没有，我是专程过来表示感谢的！” 小波抿了抿嘴，回道：“那您不能谢我，我只是负责给您把孩子送回去，救您孩子的是我哥。” “你哥？” “对啊，我哥！说实话，我一开始还真没留意，是我哥听到包间里有小女孩的声音，这才带着我们把她们救出来的。” 小波没有说他们一开始不想管的话，毕竟他亲自登门拜谢，怎么着也得把他们做的好事夸大渲染一下，毕竟小波的花花肠子也不少。 “你哥……他怎么称呼？” “宋雁平。” “哦，是这样啊！你看……我能不能见一见你哥，当面谢谢他？” 小波眨巴眨巴眼，说：“我哥他平时不在这儿……” “那……方便给我一个他的电话吗？我想亲自谢谢他。” 小波将电话号码告诉他，他给宋雁平拨了过去。 宋雁平正在梁晓的办公室里跟他讨论鹿山村三个地块的建造情况。 手机响起来之后，他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电话响了一会儿他才接了起来。 “喂，宋先生，你好！” 宋雁平有些懵，问道：“你是哪位？” “哦，我是聂馨的父亲，就是你昨晚救的那两个小女孩其中一个的爸爸！” 宋雁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呃……你好！” “是这样的，昨晚我女儿回家以后，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妈妈，我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的。” “我现在在这个金昌盛门口，想当面对你表示感谢的！” 宋雁平笑了笑，说道：“没事儿的，举手之劳，不用那么客气！” “不行不行，你要是不方便，我过去找你也行！” 宋雁平看了梁晓一眼，说：“真的不用了！” “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你抽不抽烟，喝不喝酒，我给你带了一点小礼物，你在哪里，我给你送过去也行！” 宋雁平一听，也是觉得盛情难却。 “那我等会儿就过去，十五分钟吧！” “行！我等你！” 挂了电话，梁晓问他：“谁啊？这么客气。” 宋雁平笑了笑，说：“昨晚……嗨，等我回来给你说吧，梁董，一句半句说不明白。” 宋雁平让王敏开着车将他送到了金昌盛。 车子刚拐过金昌盛的路口，王敏眼睛一眯，说：“平哥，门口有一辆军车。” 宋雁平一歪头，也看到了那辆墨绿色的吉普车。 车子在金昌盛门口停下，宋雁平下了车。 他看到小波正在跟一个身穿白色海军常服的军人聊天着天，于是走了过去。 “平哥！他找你！” 宋雁平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军人。 他年龄四十七八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上下，身板儿笔直，五官棱角分明，眼神犀利坚定，看起来十分的有气质。 白色的常服外套合身的贴在身上，两边的肩膀上是藏青色的肩章底版上，金色的两片托着一颗五角星。 宋雁平对军衔并不懂，但是看得出来应该是官儿不小。 而当王敏来到近前看到这位军人的时候，心里不由得一惊。 “你好！” 两个人一边握手，军人一边向宋雁平问好。 “你好……你就是……” “我叫聂海俊，是聂馨的父亲，真的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们，我女儿昨晚就太危险了！” 宋雁平笑了笑，说道：“没什么！” 聂海俊一转头，旁边的那个小军人从后备箱抱着一箱白酒，白酒的盒子上面用红色的塑料袋装着两条软中华。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表示感谢，一点小礼物还望你收下，别嫌弃！” 宋雁平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 聂海俊脸上有一些尴尬地说：“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收下！” 宋雁平眉头一皱，说道：“那行吧，那就谢谢你了！” 聂海俊让身边的司机将东西搬进了金昌盛，两个人在门口聊了起来。 “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宋雁平点了点头，回道：“是。” 聂海俊沉默了两秒，说：“你们这里面有监控吗？” “有啊！” “你方便把昨晚的监控调给我看一看吗？” 宋雁平看着聂海俊，问道：“你想看看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儿是吧？” 聂海俊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我这个小女儿打小娇生惯养，她爷爷奶奶也惯她，她妈妈也惯她。”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昨晚没吃了亏，要是吃了亏就麻烦了！”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的确是，昨晚我们也是路过那个包间，我感觉不太对，所以就进去看了看。” “那你看……” “行，我带你进去调监控你看看吧！” 宋雁平答应的挺痛快，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军人想要他们这里的监控其实很容易。 这么礼貌的请求，无非还是因为他们救了他女儿而已，否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宋雁平让小波带着他们去了监控室，把昨天晚上的监控调了出来。 他们反复地观看监控录像，除了能够看清那个腿不太好的跛子，面容却十分模糊。 “还能放大吗？” 小波用鼠标点了旁边的加号，接过监控视频的画面更加模糊了。 “越放大越模糊，走廊有点儿太暗了。”宋雁平说道。 聂海俊慢慢地直起身。 他想了想，说道：“我找公安那边过来查，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宋雁平“啧”了一声，心里还是有点不愿意的。 毕竟如果聂海俊找了公安，他跟小波和王敏又要配合调查，又要这个那个的，十分的麻烦。 聂海俊看出了宋雁平的为难，便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公安的人过来拷贝一份监控录像，剩下的就不会麻烦你了。” 宋雁平想了想，说：“行吧！这个事情我觉得我们应该配合你。” “那就太感谢了！那我现在就打电话联系人过来拷贝！” “没事儿……” 聂海俊拿着手机去走廊上打电话的时候，宋雁平自顾自地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王敏伸长了耳朵听着走廊里模糊的声音。 宋雁平转头对王敏说：“哎，王敏，他这个军衔，是个什么官儿？” 王敏两个嘴角往下一撇，压低声音说道：“平哥，海军少将……” （注：文中提及的国家、城市、人物及军衔等，均为虚拟描写。） 第208章 瘸子 宋雁平一口烟差点没呛死，小波也惊讶的嘴巴成了圆形。 宋雁平赶紧把手里的烟头掐灭，抬起手把面前的烟雾晃散。 “少将？海军的？” 宋雁平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啊，平哥，肩膀上那不都扛着呢！” 王敏话音刚落，聂海俊攥着手机走了进来。 “宋先生，麻烦你们稍微等一会儿，市公安局的朋友一会儿就来。” 宋雁平咽了一口唾沫，回道：“好的，你先请坐。” 宋雁平让小波去拿了几瓶饮料。 “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儿也没茶水，您喝瓶绿茶，这个挺好喝的。” 宋雁平将手中的绿茶递给聂海俊，聂海俊接过去握在手中却没有打开喝。 “好的，谢谢！” 聂海俊坐在椅子上观看着监控回放，而宋雁平却在不停地观察他脸上的军衔和身上的衣服。 聂海俊突然一回头，看到宋雁平正在盯着自己看。 他微笑着问宋雁平：“怎么了？” 宋雁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没什么……” “没事儿，你有什么问题你就问，是在怀疑我的军人身份吗？” 宋雁平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那倒是没有。” 过了半个多小时，两辆警车停在了金昌盛的门口，车上下来六个警察。 他们到了门口，其中一个警察给聂海俊打了过去，跟随聂海俊的司机下楼去接他们。 司机到门口将他们接到了三楼监控室。 他们一进监控室，宋雁平就看到了林平杰跟五个警察。 “林副局。” 宋雁平跟林平杰打完招呼，林平杰也朝宋雁平点了点头。 “宋老板。” 身后的一个40多岁的短发女警察走上前来，对聂海俊微笑叫了一声：“聂司令好！” 聂海俊回道：“麻烦你们亲自跑一趟了。” 女警察笑着说：“没事儿，聂司令，这是我们的职责。” “司令？！” 宋雁平看着旁边的聂海俊，心里不由得产生一种莫名的敬佩。 林平杰看了一眼宋雁平，介绍面前的女警察：“这位是我们京海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俪。” “张局长你好！” “你好！” “聂司令，宋老板，那我们现在就对监控录像进行拷贝吧！” 宋雁平和指着旁边的电脑，说：“可以，你们拷贝吧！” 五六分钟后，随行的干警将监控录像拷贝完毕，聂海俊对张俪和林平杰说：“谢谢你们！那就拜托你们去调查了！” “没事儿，聂司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张俪笑着回道。 “好的！” 林平杰和张俪带着一行干警离开了金昌盛，聂海俊对宋雁平说：“小馨说，那天晚上你们是三个人，还有一位不知道今天在不在？我想想他表示感谢！” 宋雁平拍了拍王敏的胳膊，说：“就我们三个。” 此时此刻的宋雁平已然没有了刚才的那些顾忌，反而心里有一种想要认识这个海军司令员的想法。 所以，他也不再那么扭怩，一改常态变得大大方方起来。 聂海俊这才仔细地端详起王敏。 “你当过兵吧？”聂海俊问他。 王敏立正军姿，抬头挺胸收腹，铿锵有力地叫道：“首长好！” 聂海俊面带微笑地问他：“在哪当的兵啊？” “回首长，我在吴北省感孝市武警当了五年兵！” 聂海俊“嗯”了一声，对王敏说：“看你军事素质不错，这个身板子！” “让首长见笑了！” 聂海俊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说：“那我就不打扰了，谢谢你们！” 宋雁平他们将聂海俊送走，宋雁平感叹道：“这可是个海军司令啊，真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少将。” 王敏哈哈一笑，说：“实不相瞒，平哥，我当了五年兵，也没见过这么高的将领。” 小波看了一眼时间，说道：“平哥，我不陪你们了，我得去一趟建材市场。” “去建材市场干什么？”王敏问他。 “可别说了，V8房间那个角落好像漏雨，墙顶的角落那里发霉了，吊顶的两块板都发黑了，我去建材市场买两块，明天让他们换上。” 宋雁平“哦”了一声，说道：“那走吧，我跟王敏和你一起去，买上后我们正好一起在外面吃。” “好嘞，平哥！” 三个人开着车去往建材市场的时候，天色已经慢慢地黑了下来。 买完了吊顶板，宋雁平问他们两个：“你们想吃什么？” 小波咧着嘴呲着大牙笑道：“平哥，我想吃羊蝎子火锅。” “王敏呢？” “平哥，我都行！” “好，那就羊蝎子火锅吧！” 三个人开着车离开了建材市场，七拐八拐地溜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羊蝎子火锅。 王敏实在是有些转累了。 车子路过一家老味道火锅时，王敏把车停在路边，对小波说：“这家行不行？” 小波吐了吐舌头，回道：“行吧，反正也找不到羊蝎子火锅。” 宋雁平戳了一下小波的脑袋，笑道：“哈哈哈，一天天的就像个孩子！” 小波虽然很多时候没个正形，但是小波和涛涛是跟着他时间最长的两个弟兄，心中对他们的疼爱更像是一种溺爱。 三个人在一楼的侧厅要了一个单间，点了一个鸳鸯锅。 “平哥，喝点？” “喝点就喝点！” 王敏摆摆手，说：“我开车呢，就不喝了！” 小波要了一箱啤酒，三个人边喝边聊了起来。 “平哥，你说……那个聂司令那么大的领导，自己的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 小波放下酒杯问了一句。 宋雁平叹了口气，说：“你没听他说嘛，打小惯的，谁说都不行。” “那这孩子也挺傻的，聊个天都能让人家骗出来。” “你以为呢？他们都是温室里的花朵，外面世界的险恶她们哪经历过。” 小波认同的点了点头，说：“平哥，你说的有道理。” 王敏对宋雁平说：“不过，昨天晚上听她女儿的同伴问她的话，这个聂司令的老子应该也不是个一般人物。” “怎么说？”小波问他。 “你没听跟她一起的那个小姑娘说嘛，‘送你回你爷爷的疗养院还是回军官公寓’，她爷爷住疗养院，那不都是老干部吗？” “更何况这个聂司令还是个少将军衔，你看他那个年龄，也就45岁多点，他老子没点本事，你以为他能到今天这个位置吗？”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王敏分析的有道理。” “那真应该巴结巴结他！”小波撇着嘴说道。 宋雁平端起酒杯跟小波碰了一下，说：“巴结？人家能正眼看我们一眼就算不错了，还巴结，你以为我们是谁？” 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小波点上一根烟，嘴里嘀咕着“我去撒个尿”。 进去厕所后，小波一看小便池里不知道谁吐了，把他一顿恶心。 他拉了一下其中一个单间坑位的门，门是关着的。 他拉开旁边一个坑位的门慢慢走了进去。 这时，旁边坑位里传来了一声电话铃声。 “喂，大哥！我在外面吃饭呢！” “我不知道啊，三儿说他打听了，好像那个金昌盛的老板叫马什么波……” “不知道马什么波，哎呀，大哥，管他呢！弄行了！” “我们等会儿吃了饭，稍微晚一点就去！” “放心吧，大哥！他妈的，竟然敢截我们的人，我跟三儿忽悠了两个多月才忽悠出来的！” “知道了，大哥！放心！” 小波眯着眼，把皮带扣了上来。 他把嘴里的半截儿烟往便池里一扔，从单间坑位里退了出来。 “呼～” 他盯着坑位的门，伸出手“叩叩叩”敲了三下。 “开门……” “有人！” 小波又敲了三下，说：“我知道有人，你开门！” “他妈的有人，你有病啊？” 小波一咬牙，“嗵”地一声踹在了坑位的门上，整个门“砰”地掉了下来。 “我操！” 小波定睛一看，便池上蹲着一个人。 他的右腿半伸着，左腿蜷缩着，裤子褪到了膝盖上，整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便池上。 小波叉着腰嘿嘿一笑。 “你个臭瘸子！” 第209章 重伤 躺在地上的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小波是谁，小波悠悠一笑，说：“死瘸子，找我呢？我就是马小波！” 瘸子这才认出来小波。 “你他妈的……” 小波把厕所的门往旁边一扒拉，对瘸子说道：“起来，把裤子穿上！” 瘸子用那条好腿撑着，两只手去划拉腿上的裤子。 他把裤子从屁股下面拉上去后，一只手扶着厕所的墙壁站了起来。 瘸子歪着头看着小波，突然笑了起来。 “笑你妈呢！” 瘸子没有说话，他将裤子穿好后，慢慢地走出了坑位。 小波拽了一把瘸子的衣服，瘸子扭了一下肩膀，说：“别动我！” 小波推了一把瘸子的后背，骂道：“你再给我嘚瑟一句我听听，信不信我给你把另一条腿也给你打断？” 瘸子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厕所，小波跟在他身后。 到了一楼的大厅，小波绕到瘸子的面前，问他：“你在哪个房间？” 瘸子盯着小波，仍然一言不发。 小波举起拳头吓唬瘸子，说道：“我他妈问你话呢！哑巴啦？” 瘸子冷哼了一声，挑起下巴指了指斜对面的一个房间。 小波抓着瘸子的胳膊，拖着他往旁边的侧厅走去。 瘸子一顿挣扎，也没把小波的手挣脱开。 两个人刚到侧厅的门口，突然，瘸子大喊道：“三儿！三儿！” 小波眼睛一瞪，一脚将瘸子踹翻在地上。 宋雁平一歪头看到小波站在门口，王敏也赶忙站起身。 小波朝他俩一边招手，一边说：“平哥！昨天晚上的那个瘸子！” 宋雁平和王敏快跑了两步来到小波面前，倒在地上的瘸子正扶着旁边的门框慢慢地站了起来。 而这时瘸子同伴所在的包间的门也被猛的拉开，呼啦啦冲出来八九个人。 他们一看瘸子正被宋雁平几个人围着，那个叫三儿的抬起手指着宋雁平，大声说道：“就是他们！” 瘸子踉踉跄跄地跑到三儿的身边，而他们身后有几个人已经跑回包间。 他们拎椅子的拎椅子，抄啤酒瓶的抄啤酒瓶。 王敏和小波把宋雁平挡在身后，三个人一点点地往饭店的门口挪去。 小波低声说道：“王敏，他们人多，我们别吃了亏！走吧！” “平哥，小波，上车！” 王敏话音刚落，一转身抄起身后水吧台上的两把暖水瓶，用力扔向对面的那帮人。 满满的两壶开水在接触地面以后瞬间炸开，滚烫的开水冒着腾腾的热气四散迸溅。 瘸子那帮人往后一退，王敏大喊道：“快走！” 宋雁平和小波绕过王敏，准备夺门逃走。 三个人还没来得及跑到门口，四五个人已经冲到了门前。 他们身子一横，直接把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王敏大喝一声，伸手去抓最靠近他的那个人。 小波和宋雁平两个人转过身子，抄起身后水吧台上的暖水瓶，朝着瘸子那帮人扔了过去。 顿时，饭店的一楼大厅内，叫骂声和打斗声响成一片。 宋雁平他们三个人被瘸子这帮人一路打到了楼梯口，王敏和小波身上也被对面那帮人的啤酒瓶扎伤。 瘸子一瘸一拐地奔向门口，拉开玻璃门，用门口的长钩子勾住卷帘门的下沿，将卷帘门拉了下来。 三儿一看瘸子把卷帘门关了上来，大喊道：“弄死他们！” 王敏和小波挡在宋雁平的身子前面，抵挡着众人的拳脚和捅过来的碎啤酒瓶。 三个人边打边退，从楼梯口退到了二楼的楼梯上。 宋雁平转身跑向二楼，搬起一箱啤酒回到了楼梯上。 他将那箱啤酒举过头顶，狠狠地朝楼梯上的那帮人扔了过去。 “砰～噗～砰！” 整箱啤酒砸在楼梯上，噼里啪啦地爆开，啤酒和玻璃渣子碎落了满满一楼道。 宋雁平再次转身去搬了一箱啤酒折返回来，又扔向楼梯上的那帮人。 那帮人被这两箱啤酒摔得，赶紧退到了楼梯下面。 小波捂着肚子，转头对宋雁平说：“哥，我他妈的，肚子开了！” 宋雁平和王敏扭头一看，小波身子前面的白色打底衫上血红一片！ 王敏一只手扶着小波，将他推到了自己的身后。 “上楼！你们上楼！平哥，打电话！” 王敏说完，一弯身捡起了地上的半个啤酒瓶。 三儿从楼梯后伸出了半个脑袋，大喊道：“你们他妈的赶紧下来！否则我们今天就弄死你们！” 宋雁平挽着小波的胳膊，将他拖到了二楼的地板上。 王敏弯下身刚准备捡一瓶没有破碎的啤酒，突然四个人从楼梯下面冲了上来，他们每个人的手里各自握着两瓶啤酒。 他们与王敏打了个照面的瞬间，手里的啤酒瓶“呼呼”地朝王敏扔了过来。 王敏还没来得及躲避，两瓶啤酒已经狠狠地砸在王敏的额头和胸口上。 “啊！” 王敏大吼一声，握着碎啤酒瓶就往楼下冲。 往上跑的这四个人被满脸鲜血的王敏这股气势吓得连连后退，再次回到了楼梯下面躲了起来。 王敏赶紧退回到楼梯上面，站在楼梯口，防止他们再次冲上来。 宋雁平一边帮小波捂着肚子，一边给林平杰打电话。 小波低下头看了一眼肚子，骂道：“我操，有点疼啊，哥！” 宋雁平咬牙切齿地说：“你使劲儿按住！使劲儿！” 小波肚子上的血顺着两侧淌在了地板上。 “平哥，我按不住……” 宋雁平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卷了卷。 “小波！用衣服压住！快点儿！” 小波抓过宋雁平的外套，另一只手刚抬起来，肚子上的血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 “我操，平哥，我感觉我要死了……” “闭嘴！按住！快点儿！” 宋雁平拿电话的手哆哆嗦嗦的发抖。 楼梯上的王敏捡起一瓶还没有破的啤酒握在手中，随时准备扔向冲上来的人。 “喂！喂！林平杰！” 林平杰听到宋雁平颤抖的声音，赶紧问道：“你怎么了？” “达成建材市场旁边的火锅店！快带人来！我们碰到那个瘸子的一帮人了！” “啊？达成，达成建材市场？哪个火锅店？” “王敏！哪个火锅店？！” “美味鲜火锅城！” “林平杰！美味鲜火锅城！快点儿，小波受伤了！” 宋雁平看着满头大汗，有些支撑不住的小波，自己也有一点儿语无伦次了。 “知道了，我们马上到！” 两个人从楼梯口准备往前看一眼，王敏将手里的那瓶啤酒扔向了楼梯。 “砰！” “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到！” 瘸子看了三儿一眼，问他：“怎么弄，三儿？” 三儿暗暗骂道：“他妈的，怎么弄……” “我们先走吧！他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瘸子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去。 他拉开玻璃门，把卷帘门用力往上一提，对三儿大声喊道：“赶紧的吧！一会儿他妈的警察来了！” 三儿对身边的弟兄们一挥手，随即对楼梯喊道：“他妈的你们听好了，今天的事儿还不算完！他妈给我等着！” 三儿说完，带着众人急急匆匆地夺门而去。 王敏慢慢地走下楼梯，看了一眼遍地狼藉的大厅，赶紧折回了二楼。 王敏跑到小波身边，一脚踩在一摊血水上。 “小波！小波！撑住啊！” 小波嘴里嘀咕着：“平哥，我真没有劲儿了，按不住了……” 王敏扔掉手里的啤酒瓶，跟宋雁平一起帮忙按住小波的肚子。 “没事儿，我们给你按着，你再坚持一会儿，林平杰他们等会儿来了就给你送医院去！” 小波咬了咬牙，气若游丝地说：“平哥，我为什么不吐血呢，电影里的人不是都会吐血吗？” 宋雁平脸上的一滴汗水滴在小波的脸上，说道：“你别说话，坚持住！” 小波的身子轻轻地抽搐了两下，按住衣服的两只手慢慢地松开。 “王敏，你帮我看看，我的肠子出来了没有……” 第210章 天罗地网 王敏摸了摸小波的脸，轻声说道：“没事儿，肠子哪能掉出来，蛋别掉出来就行！” “嘿嘿……” 小波咧着嘴笑了一声，慢慢地昏迷了过去。 宋雁平将小波的头抱在怀里，对王敏说：“快把他抬到车上去，去医院！” 宋雁平和王敏两个人合力将小波从血泊之中抬了出来。 宋雁平咬着牙一使劲儿，将小波横抱了起来。 王敏帮宋雁平一起托着小波的身体，两个人慢慢地走下了楼梯。 “王敏，去开车！” 王敏推开门去将车子发动起来，并将车子倒到了饭店门口。 他拉开车门，宋雁平把小波放到了后排座椅上。 “快走！” 十五分钟后，小波被推进了急救室内进行抢救。 宋雁平看着王敏脸上已经干结的血，关切的问他：“你没事吧？” “平哥，我没事儿，我头铁着呢！” “别扯了，你也去处理处理伤口。” 宋雁平拉着王敏去急诊旁边的清创室清理头上和胳膊上的伤口时，林平杰打来了电话。 “你们去哪了？！” “市立医院，小波失血过多，王敏也伤着了！” “你呢？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 林平杰长出一口气，说道：“我们到饭店了，但是饭店没有监控，他们正在给老板做询问，你在医院等我，我一会儿就到！” “好……” 林平杰带着两个警察到达医院时，宋雁平正在医院门口抽烟。 “怎么样了？” 宋雁平看了林平杰一眼，说道：“小波还在抢救，失血性休克。” “王敏头上挨了一酒瓶子，胳膊上也有点一些伤。” 林平杰叹了口气，说：“你说你们看到他们不先给我打电话，那么冲动干什么？！这下可好，吃亏了吧！” 宋雁平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满眼血丝，恶狠狠地盯着林平杰，厉声道：“你说什么？啊？！你他妈再说一遍！” 林平杰身后的两个民警赶紧挡在林平杰的面前。 宋雁平指着林平杰的鼻子就开始骂：“林平杰！你他妈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的弟兄还在急救室里面躺着！你他妈跟我说这个？！” 宋雁平边骂边往林平杰面前逼近。 两个民警推着宋雁平的肩膀，说：“你要干什么！冷静一点！” “把你们的狗爪子给我拿开！” 宋雁平听到林平杰说这种无关痛痒的话以后，近乎疯狂。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两个民警刚要准备将宋雁平控制住，林平杰喊了一嗓子：“哎！” 两个民警松开了手，林平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们这样太冒险了！你冷静一下！” 宋雁平的全身都在发抖。 他咬了咬牙，突然想起来瘸子说的话，赶紧对林平杰说：“快！他们很有可能会去金昌盛！” 林平杰一愣，对两个民警说道：“你们赶紧联系人去金昌盛，那帮人很有可能会去！” 林平杰又打给了张俪，要求京海市公安局启动二级响应。 张俪紧急联系了京海市交通部门，对全市的路口交通和车站实行交通管制。 并联合各分局对辖区和各酒店旅馆，以及其他公共场所进行排查和布控，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抓捕相关涉案人员。 张俪在下达启动二级响应的命令之后，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聂海俊。 聂海俊得到消息，连夜赶到市立医院看望宋雁平他们。 半夜一点，聂海俊到达市立医院。 他在四楼手术室门口，看到了宋雁平和头上包裹着头套纱布的王敏。 他快速走了两步，叫道：“宋先生！王先生！” 宋雁平和王敏看到聂海俊，赶紧站起身。 “聂司令，你好！” 林平杰也走上前。 “聂司令好！” 聂海俊点了点头。 他看了看王敏的头，问宋雁平和王敏：“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我的弟兄小波还在里面抢救……” 宋雁平说完，眼眶里顿时有些湿润。 “你们放心，我一定让大夫们把你们的弟兄救活！” 聂海俊说完，拿着手机去旁边打了两个电话。 “请放心，我已经联系了大夫，让他们必须尽全力抢救他！” “谢谢聂司令！” 聂海俊表情严肃地看着林平杰，问他：“你们没有安排警力部署吗？” 林平杰回道：“聂司令，我跟张副局长已经启动了二级响应，现在对全市各个地区进行布控和抓捕了，争取今晚就能抓到他们！” “不是争取！是必须！” 聂海俊气的浑身发抖。 他继续说道：“我就不信几个人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你们必须全力以赴！” 他一个军方和公安虽然是两个系统，但林平杰心里清清楚楚聂海俊的身份和地位，纵然他是一个公安局局长，也只能唯命是从。 “请放心，聂司令，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聂海俊拉着宋雁平和王敏坐到旁边的休息区，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宋雁平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聂海俊。 随后又赘述：“我跟我的两个弟兄一心只想帮您抓到那两个人，谁知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双拳难敌四手，占了下风……” “不好意思，聂司令，我们让人给跑了……” 聂海俊眉头一皱，说：“宋先生，你别这么说！我对你们的付出铭记于心，大恩不言谢！” 宋雁平也不再跟他客气，收起笑容陷入了沉默中。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抢救，小波终于脱离了危险。 小波从手术里推出来时，宋雁平和王敏几个人跑上前去。 “小波！小波！” 旁边的医生说：“小点声儿……病人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除了有点失血过多，其他并无大碍。” “他腹部的伤口长度大概有22公分，虽然腹腔已经被刺穿，但是没有伤害到腹腔内的器官，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因为是啤酒瓶造成的不规则伤口，所以后期的伤口恢复可能会很难，而且伤疤会很大，这个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宋雁平点了点头：“人没事就行，谢谢大夫！” “行了，我们现在把他转到创伤外科，监护室就不用去了！” 聂海俊说道：“谢谢大夫！” 小波转进病房后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 宋雁平对聂海俊说：“聂司令，您先回去吧！这边我们盯着就行！” 聂海俊点点头，说：“好吧，辛苦你们了，医院这边的费用等着我给你们，你们需要什么就联系我！” 说完，他对旁边的林平杰说：“林局长，希望你们能尽快抓捕相关人员，我等你们的消息，有什么事情让张俪联系我就行！” “好的，聂司令！” 聂海俊走后，宋雁平让林平杰回去就行，毕竟就这么多人也没什么用。 林平杰对身边的两个干警说道：“你们两个待到天亮，务必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天亮以后我再安排别人过来替你们！” “是，局长！” 王敏经过这么一顿折腾，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宋雁平趴在小波身边，也没有支撑住，渐渐地睡着了。 宋雁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左右了。 他去厕所用凉水洗了一把脸清醒了一下，随后给林平杰打了过去。 “喂，人抓到了没有？” “目前还没有……” “怎么还没有抓到？你们到底行不行？” 林平杰叹了口气，说：“我比你还着急，聂司令刚才也给张俪打过电话了，昨晚光特警就出动了两百多人……” “什么意思？人就是不见了呗？” 林平杰对于宋雁平的追问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他顿了顿，对宋雁平说：“人不可能不见，肯定是看到满世界的警察在设卡抓捕，他们当然害怕，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我们刑侦这边也在调取案发周边的监控录像，寻找他们的行动轨迹。” 宋雁平哼了一声，说：“行吧，我知道了……” 宋雁平挂了电话，暗暗骂道：“真是他妈的一群废物！” 他想了想，给梁晓打了个电话，将这个事情的大体经过告诉了他。 宋雁平麻烦梁晓动用身边的关系，帮忙找那个叫三儿的和那个瘸子。 宋雁平跟王敏走到科室外面的消防通道，两个人各自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唉，林平杰这帮鸟人狗屁不是，几百个人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那几个人，看看梁晓能不能帮忙找找道上的朋友打听一下，现在也只能找他了……” 宋雁平越说越来气，气的他的嘴唇直打哆嗦。 突然，宋雁平想到了一个人，他赶忙翻找着手机通讯录拨了出去。 “喂，火哥！我宋雁平！” 电话那头的火蛋哈哈一笑，问他：“我操，宋老弟，好久不见啊！” “哈哈哈，火哥，真的是好久不见！” “宋老弟有什么事儿吗？”火蛋问他。 宋雁平嘿嘿一笑，说：“那个……想请哥哥你帮老弟一个忙！” 火蛋痛快地回道：“说吧弟弟，这次干谁！需要多少人！” “不不不，火哥，这次不干谁，这次弟弟想请你帮忙找两个人！” “找人？” 宋雁平说：“对！两个人三十多岁，其中一个人是个瘸子，还有一个人，那个瘸子叫他三儿……” 火蛋愣了两秒，随即问宋雁平：“呃……宋老弟，你说的那个瘸子，他是不是瘸的右腿？” 第211章 火蛋的协助 宋雁平听到火蛋的话，顿时愣住了！ “火哥……你认识？” 火蛋咳嗽了两声，说道：“何止是认识……你找他，有什么事儿吗？” 宋雁平叹了一口气，说：“火哥，弟弟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也不跟你撒谎，他们把我的弟兄给伤了。” “伤的很严重吗？”火蛋问宋雁平。 “嗯，昨晚半夜三点抢救过来的。” “你们怎么跟他们扯上关系了？” 宋雁平觉得，既然火蛋能够实话实说地告诉他认识瘸子和三儿，那么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应该详细地告诉他。 于是，宋雁平将整个事情的过程，仔仔细细地全盘托出。 “火哥，那可是军方的人啊！那个小女孩他妈的才十五六岁，你觉得他爸能饶了那两个人吗？” “就先不说他是不是少将，也不说什么司令不司令的，这事儿换作是你，你会善罢甘休吗？” 宋雁平一顿苦口婆心的说劝，目的最终还是为了让火蛋说出那两个人的信息。 当然，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假如那两个人藏在火蛋那里，也希望他能老老实实地把人交出来。 火蛋“啧啧”了两声，说：“弟弟，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觉得我要是不告诉你，就不是不给你面子的问题了，而是在给我自己找麻烦了！” “火哥，你别这么说，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不会把你认识他们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这点请你一定放心，你弟弟我没有那么狗！” 火蛋一听宋雁平这么说，顿时觉得自己如果不真诚一点，还真他妈的有点儿对不起宋雁平的仗义了！ 火蛋沉吟了片刻，说：“是这样的，弟弟，道上的朋友都知道我火蛋的为人，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仗义两个字我不会写，但是我懂！” “其实，三儿跟瘸腿李我很早就认识了，以前我们都在京海一钢干活的，后来我自己跳出来了，他们也跟着我跳出来混了两年。” “再后来瘸腿李和三儿两个人跟了京海辽源区的毛毛，也是个老混子，打那之后……我们也就再也没有了联系。” “这两年我听说他们跟着毛毛干起了发廊和按摩店，所以当你说起他们弄了两个小女孩卖身，我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宋雁平听明白了火蛋的话外之意。 “火哥，你放心，你只要告诉我怎么找到他们就行，剩下的我自己去办就行！” “这个……你去要人，恐怕以毛毛那个人的脾气，他是不会轻易把人交给你的。” “那怎么办？火哥，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火蛋一时间有些犯了难。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先去找找，如果毛毛他不给你人，你再联系我，我帮你去联系毛毛。” “好的，那就谢谢火哥了！” 火蛋将毛毛经常在的那家发廊的地址告诉了宋雁平，并将毛毛的一些外表特征也告诉了他。 宋雁平紧急联系了赵鹏和周伟乐，让他们带上二十几个弟兄到会所集合。 上午十一点，宋雁平带着王敏返回了会所。 “王敏，你身上还带着伤，你就别去了，我们去就行！” 王敏摸了摸头顶的头罩棉纱，说：“平哥，我没事儿，让我去吧！” 宋雁平脸色一沉，说道：“你听我的！在家老老实实待着，把会所看好了，金昌盛那边有什么情况你也好过去照应照应。” 王敏叹了口气，说：“那好吧，平哥……你们要是有什么事赶紧告诉我，你注意安全！” 说完，王敏对周伟乐和赵鹏说：“你们两个一定要保护好平哥的安全！” “放心吧，敏哥！” 二十多个人分五辆车一起出发，急匆匆地前往京海市辽源区西葛镇。 宋雁平根据火蛋告诉他的那家叫“小雨点”的发廊，五辆车围着西葛镇的商业街转了两圈。 “大乐，你看到那家小雨点发廊了吗？” “看见了，平哥！” “等会儿我们冲进去，那个毛毛一般都会在这家店里，这是他们的根据地。” “知道了，平哥。” 他们再次折返回小雨点发廊，车子刚停到门口，宋雁平他们还没来得及下车，一个烫着卷头的男人带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一前一后的从小雨点发廊里走了出来。 “下车！就是他！” 宋雁平大喝一声，车上的人呼啦啦全下了车。 “毛毛！” 那个烫着卷头发的男人还没回过神来，抬起头回了一句：“你谁啊？” 宋雁平往毛毛面前一站，说：“回屋里去，我找你有事儿！” 周伟乐和赵鹏等二十多个人瞬间将小雨点发廊的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毛毛被他们这个阵势弄的有些懵。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周伟乐和赵鹏从腰间掏出了卡簧刀抵在毛毛的肚子上。 “让你回去，你没听见？” 毛毛点点头，对身边的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女人说：“你先走吧，回去跟我弟弟说，我中午不回去吃饭了……” 那个妖艳女人点了点头，准备绕过人群离开。 周伟乐“哎”了一声，说道：“不准走，妈的，想去通风报信是吧？回去！” 两个人被宋雁平他们推搡着逼回了发廊。 “关门！” 宋雁平让弟兄们把门关了上来，并将门上的布帘子也放了下来。 毛毛退回发廊后，一屁股坐在镜子前理发用的转椅上。 “你怎么称呼？找我什么事儿？” 尽管毛毛的语气淡定，但是脑子里已经在猜测他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惹了什么事。 宋雁平没有搭理他，而是对弟兄们说：“你们上楼看看！” 毛毛见宋雁平不鸟他，便自顾自地点上了一根烟。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宋雁平坐在他对面的另一把转椅上，冷哼了一声。 “毛毛是吧？” “哈哈哈，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带人围我？” “我叫宋雁平，今天来找你，不是针对你，只是想跟你要两个人。” “宋雁平？” 毛毛眉头一皱，感觉他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宋雁平，我大哥是辛洪川！” 毛毛在听到辛洪川这个人的名字时，突然想起来宋雁平这个名字了。 他冷不丁倒吸了一口凉气。 毛毛咽了一口唾沫，假装镇定地说：“你找我要什么人？” 宋雁平也不跟他兜圈子了。 “一个瘸子，另一个叫三儿！” 毛毛心中一惊，但是他不知道宋雁平为什么会来找他要这两个人。 难道说，宋雁平也是替别人来要人的？ 毛毛抽了一口烟，问道：“他们两个不在我这儿……” “那你就得帮我找找了！” “找？我现在都找不到他俩，我去哪里帮你找？” 宋雁平看着毛毛那股奸诈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跟你明着说吧，他俩把我的弟兄给伤了，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把人交出来。” 毛毛两只手一摊，说：“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宋雁平慢慢地站起身走到了门口，随即又转过身。 “毛毛，你也是道上混的，如果你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可能你现在已经说实话了。” 毛毛站起身，问道：“干什么，你想伤我？那你就试试呗？” 宋雁平哈哈一笑，说道：“我来跟你要人，你就赶紧把人交出来。” 顿了顿，宋雁平继续说道：“全城都在抓人，抓的谁？就是那两个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毛毛哼了一声，说：“你别扯淡了，就他们两个？还用这么大阵势？我看大半夜的都有特勤的车在街上巡逻。” “所以你把人给我就行，要是等着刑警把你亲自带回去审问，那就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了。” 宋雁平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那个女人，继续说道：“组织卖淫，逼良为娼，这就够你喝两壶的了！” 第212章 算账 毛毛一愣，说：“兄弟，饭可以瞎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宋雁平走到他面前，问他：“一句话，交不交人？” 毛毛哼哼一笑，说：“我不知道他们在哪，交不出来！” 宋雁平扭头看了周伟乐一眼。 “你真是死鸭子嘴硬，那就别怪我了啊！” 宋雁平话音刚落，周伟乐三步并作两步地绕到了毛毛的身后，并用胳膊死死地勒住毛毛的脖子。 赵鹏让身边的弟兄们按住毛毛的胳膊和双腿。 宋雁平对其他小弟说：“用吹风机的电线把他绑起来！” 毛毛被他们用吹风机上的电线捆住了手脚，任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宋雁平走到毛毛的身边，说道：“我听说你也是个老混子了，我都报了辛洪川的大名了，你还是不识趣，那我就只能跟你来硬的了。” 毛毛大吼道：“去你妈的！不用吓唬我！我说我大哥也是辛洪川，你信吗？操！” 宋雁平走到旁边一个挂满毛巾的晾衣架旁边，顺手拿了两根毛巾走了回来。 “去打一盆水来！” 一个小弟去旁边洗手台边，用洗脸盆打了满满一盆水端了过来。 宋雁平将两根毛巾重叠在一起，又放进洗脸盆的水中浸湿。 “毛毛，不是我这个人不讲究，而是你不讲究。你的人伤了我的弟兄，还抓了人家大官的女儿，给人家下了迷药。” “其实，今天我完全可以不用来，因为你们得罪的那个人，可是真的不好惹。但是，各自的账各自算。” “我今天来，是先算我弟兄受伤的账，至于你们抓人家孩子下药的账，以后会有人跟你们算的。” 宋雁平说完，对周伟乐和赵鹏说：“按住他的头！” 周伟乐和赵鹏死死地按住毛毛的头，其他弟兄按住了他的身子，将他控制在转椅上。 宋雁平一踩转椅后面控制靠背的那根杆子，转椅的靠背“咔啦”一声向后倾倒了过去。 他把两条湿透的毛巾一扔。 “啪”，两根湿透的毛巾紧紧地贴在毛毛的脸上。 “往上浇水！” 宋雁平一声令下，两个小弟一个人端着洗脸盆，一个从盆里捞水往毛毛脸上的毛巾上浇。 两条毛巾死死地贴在毛毛的脸上，让他根本无法喘气。 “唔！唔！唔！” 无法喘气的毛毛拼命地挣扎了起来，厚重的湿毛巾紧贴在他的嘴巴和鼻孔上，让他顿时有些窒息。 宋雁平看着痛苦挣扎的毛毛，悠悠地说道：“你要是不说出他俩人在哪，我今天就让你死在这儿！” “唔！唔！” 毛毛想张开嘴说话，怎奈湿透的毛巾让他窒息到无力张嘴。 宋雁平继续说：“我实话告诉你，他们两个人得罪的可是军方的人，你惹得起吗？你想包庇他们，你包庇的起吗？” 毛毛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耳朵也通红一片。 宋雁平掀起毛巾，毛毛赶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目光惊恐地看着宋雁平，说：“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好！你真他妈的仗义！” 宋雁平说完，将毛巾又扔了回去。 “继续浇！” 两个小弟将整盆水倒在了毛毛的脸上，然后又去盛了一盆水回来。 “往上倒！” “唔！唔！” 毛毛从喉咙里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几近被憋死的感觉散发着无限的恐惧，顿时让毛毛有些害怕。 第二盆水倒完，毛毛已经憋的晕厥了过去。 他浑身瘫软，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咯咯”声，整个人也不再挣扎。 宋雁平将毛毛脸上的毛巾拿起来。 他在手里一拧，毛巾里的水哗啦流在地上。 宋雁平右手拿着半干的毛巾一抖，举起胳膊将毛巾重重地甩在毛毛的面门上。 “啪！” “吼……呼！” 毛毛被这一毛巾打得瞬间缓过劲儿来。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脯猛烈的上下起伏着。 “说不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毛毛喘了一分多钟，才彻底缓过神儿来。 他盯着宋雁平，嘴唇哆嗦着说：“我打电话，我给他俩打电话！” 周伟乐解开毛毛手上的电线，毛毛从夹包里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赵鹏将卡簧刀顶在毛毛的脖子一侧，说道：“你可得老实点儿，开免提，别瞎说，我这把刀可是刚开的刃儿！” 毛毛“嗯”了一声，电话刚好被接通。 “喂，三儿，你跟瘸腿李在哪儿呢！” “啊，大哥！我俩在大宁家的果园，他家果园这儿有个房子。” 毛毛看了宋雁平一眼，说：“他妈的你俩到底得罪的什么人？怎么全城都在抓你们俩！？” “呃……大哥，我们也不知道啊！” “你他妈跟我说实话！你不说实话我怎么帮你们？！” 电话那头的三儿顿了顿，把手机递给了旁边的瘸腿李。 “喂，大哥，我们打听了，那个金昌盛真正的老板叫宋雁平，他是辛洪川的人，我们可能惹了大麻烦了！” 毛毛看着宋雁平，拿手机的那只手不停地哆嗦着。 “那个……你们这样，你们……你们来小雨点，我安排人送你们出城！” 电话那头的两个人没有说话。 毛毛继续说道：“你们得罪的不光是他们，还有更厉害的人！赶紧的，想活命就赶紧来找我！” “大哥，你现在在哪里？”瘸腿李问道。 “我现在就在小雨点，我这就去给你们安排车，钱我没有多少，先给你们一点，等你们出去了再说！” 瘸腿李“嗯”了一声，说：“好的，大哥，我这就跟三儿过去！” 毛毛挂了电话，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扔，说：“他们一会儿就到。” “那个果园在哪儿？远不远？”宋雁平问他。 “不远，四五里地。” 宋雁平在毛毛脸上轻轻地拍了一巴掌，说：“你他妈也算识相了！” 毛毛擦了擦脸上的水，问他：“你真的是宋雁平？” “哈哈哈啊，如假包换，怎么了？你不信？！” 毛毛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头也耷拉了下来。 宋雁平对赵鹏说：“你带弟兄们去车上等着，大乐，你留两个人跟我在这里面等，他们一进来，直接给我捂住了！” “好的，平哥！” 一刻钟以后，三儿骑着一辆摩托车，带着瘸腿李来到了小雨点门口。 瘸腿李扶着三儿的肩膀挪动着腿，准备从摩托车上下来。 三儿看着旁边停着的四五辆车，说：“老李，你看，这些车上是不是有人？” 瘸腿李皱着眉头一眯眼看向旁边马路上的那几辆车。 “唔……好像是，都有人。” 三儿猛地回头看了一眼瘸腿李。 他一抬腿，将熄了火的摩托车重新发动起来，一拧油门，摩托车“嗡”地一声蹿了出去。 宋雁平在门内刚看到他们两个人，他们两个就跑了。 “我操，快！追！” 宋雁平夺门而出，一边往车上跑，一边挥手让车上的人去追他们两个。 周伟乐来到车上，宋雁平坐在副驾驶。 “哄！～” 周伟乐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一个弹射起步。 摩托车怎么能比汽车跑得快呢？ 三儿和瘸腿李骑出还不到一里地，宋雁平他们已经追了上来，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瘸腿李一回头，看到宋雁平他们的车来到了身后，他大声喊道：“往胡同里跑！进胡同！” 周伟乐双手握着方向盘，说道：“不好，前面全是胡同巷子！” 宋雁平身子往后一靠，大声说道：“撞他们！” 周伟乐又是一脚油门，车头大力地往前怼了一下。 “砰！！吱！砰！” 三儿和瘸腿李被周伟乐用车从后面一顶，两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往前滚了五六圈。 周伟乐一刹车，宋雁平下车冲向了他们两个。 身后的其他车也陆续赶到，二十多个人呼啦啦全围到了三儿和瘸腿李的身边。 三儿和瘸腿李摔得满脸是伤，身上的衣服也都蹭破了。 两个人躺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平哥，直接给他们送公安那里去吧！” 宋雁平轻轻地摇了摇头。 “弄车上去，找个地方，先算我们的账！” 第213章 替天行道 周伟乐和赵鹏让几个小弟将三儿和瘸腿李抬上了车。 “平哥，去哪？” 宋雁平想了想，说：“我们不能跑太远，省道那边都设了关卡，万一再给查了，就麻烦了。” 周伟乐说：“平哥，要不然就去附近的果园吧，那边人也少，也近！”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走！” 宋雁平他们开着车往回走的路上，再次经过了小雨点。 “停车！” 宋雁平下了车，来到小雨点门口。 毛毛在发廊里面抽着烟，旁边那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正在一旁哭着。 “别他妈哭了！烦死我了！赶紧滚！” 毛毛说完一抬头，跟站在门口的宋雁平打了个照面。 “谢谢你，人我抓到了！” “你们要是给他送了官，他以后要是说吐露了嘴，弄不好要连我一起害了啊！” 毛毛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三儿和瘸腿李跟着他这几年，逼迫很多女人给他们卖淫，也糟蹋了不少女人。 更何况，三儿和瘸腿李两个人去网上通过聊天的方式骗女人出来，再强迫他们卖淫的事情也是他授意的。 而且这几年被他们逼迫的女人里面，还有好多都是未成年，可谓是罪加一等！ 让毛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句话彻底点醒了宋雁平心里的那一抹良知。 “你说的也对啊！” 毛毛头一歪，问宋雁平：“什么也对？你什么意思？” 宋雁平转过身朝着周伟乐和赵鹏招了招手，两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我们这帮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们绝不会恃强凌弱，我们是恃强凌强！” “你们这些臭流氓臭痞子，糟蹋女人，今天我宋雁平就是替天行道了！” 宋雁平话音刚落，毛毛这才反应过来，宋雁平这是要连他一起抓了！ 毛毛大吼一声：“操！” 他把身边的那个女人往宋雁平面前一推，转身就往楼上跑去。 周伟乐和赵鹏紧跟其后，一前一后地冲上了二楼。 毛毛从二楼的床板下面抽出了一把半米多长的火铳。 他双手握着火铳，大喊道：“你们谁敢往前走一步试试！操你妈的！” 周伟乐从腰间将皮带抽了出来，他将皮带紧紧地缠绕在左手手腕处，右手从腰间摸出来一把卡簧刀。 “我不是吓唬你，你拿着枪也白搭，你只能开一枪，我们人多的是，你弄不了我！” 周伟乐一边笑一边说。 毛毛冷哼一声：“你也别吓我！我他妈吓大的！” 他握枪的手不停地打着哆嗦，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宋雁平带着两个弟兄也上了楼梯。 他看到毛毛手里端着的火铳时，心里不由得一惊。 “开枪啊！怎么了，你不会打吗？我来教你，来！” 周伟乐边说边往前走，吓得毛毛大吼一声：“别他妈动了！我真开枪了！操！” 周伟乐嘿嘿一笑，但是那抹笑容在他的脸上转瞬即逝！ 他突然看向了毛毛身后的窗户，随即抬起手指着他身后的窗户喊道：“小心！” 毛毛猛地一转身，周伟乐一个箭步冲到了毛毛的面前。 缠在他左手上的皮带像是铜铁一样坚硬，“噗”地一下锤在毛毛的侧脸上。 周伟乐把右手里的卡簧刀往身后一扔，抓着火铳的枪管末端，腰往下一沉，右脚“嗖”地就抬了起来。 这一脚后跟直接蹬在毛毛的下巴上。 毛毛眼前一黑，双手立刻松开了火铳，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去。 “咚！” “嗯哼……嗯～” 毛毛躺在地上仰面朝天，两只胳膊和两条腿伸的笔直，浑身都开始痉挛抽搐了起来。 “我操，我还没用全力呢！” 周伟乐捡起地上的卡簧刀，将火铳递给了宋雁平旁边的小弟。 “你再给他弄死了！” 宋雁平瞪了周伟乐一眼，笑着说道。 “哈哈哈，他这个战斗力不行啊！这可不能怪我！” “行了，赶紧弄车上去！” 两个小弟上前去拍打了拍打毛毛的脸，见他没有反应，他们又拿起桌上的凉水杯，把凉水杯里的水倒在了毛毛的脸上。 “唔……啊呵！” 见到他苏醒了过来，两个小弟架着毛毛慢慢地下了楼。 宋雁平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毛毛，对赵鹏说道：“也别去果园了，把他俩弄进来，就在这里面处理吧！” 赵鹏让车上的小弟把三儿和瘸腿李从车上带进来。 “你们两个在门口看好了！” 说完，赵鹏让其他小弟跟着他进了发廊。 一时间，发廊里又人满为患。 宋雁平让他们把毛毛和三儿以及瘸腿李带到梳洗台旁边。 “喂！还认不认得我？” 宋雁平死死地盯着坐在地上的三儿和瘸腿李。 三儿揉了揉胳膊肘，说：“我他妈今天就算是栽在你手里了！操！” 瘸腿李将那条好腿往身前一蜷，说道：“我们不知道你是辛洪川的人。” 宋雁平冷笑道：“跟我大哥没关系，我问你们，认不认识我？” “我知道，你是宋雁平……” 瘸腿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害怕的感觉。 “是不是知道的有点儿晚了吧？要是你们早点知道，可能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了！” 三儿瞪了一眼毛毛，说：“大哥，你是真不仗义啊！你怎么能出卖我们俩呢？我们俩这几年跟着你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 毛毛一瞪眼，骂道：“去你妈的！你跟谁俩说话呢！我他妈要是不这样，我早就死了！你问问他们，一开始我有没有把你们俩说出来？！” 宋雁平看着他们三个的样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要不你们三个先解决问题？我不着急！” 宋雁平说完，三个人顿时默不作声。 周伟乐给宋雁平搬了一把椅子，宋雁平坐下后，对三儿和瘸腿李说道：“我的弟兄身受重伤，人差点没救过来，这个账我要单独跟你们两个算，其他的我先不管。” 瘸腿李面露难色地说：“宋老板，我们两个有眼不识泰山，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两个一马吧！” “哈哈哈！你是想笑死我吗？放你们一马，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平哥，别跟他废话了，整活儿吧！” 宋雁平看着周伟乐，说：“你敏哥被他们把头也打破了，胳膊也划破了，你生不生气？” 宋雁声不说还好，他这一说，直接给周伟乐拱起了火！ “操！气死我了！” 周伟乐一骂完，冲上去对着三儿和瘸腿李就开始揍！ 打了半分钟，他觉得手有点疼，于是将腰里的皮带再次解了下来缠在了右手上。 “哼！嘿！嘿！” 周伟乐拳拳到肉，打的三儿和瘸腿李毫无招架之力。 不到一分钟，三儿被周伟乐大力的拳头打得头昏脑胀，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瘸腿李托着那条瘸腿满屋子跑，可惜被周伟乐紧紧跟在身后。 周伟乐朝着瘸腿李的后裆就是一记猛踢，踢的瘸腿李捂着蛋蜷缩在地上嗷嗷直叫。 佝偻在洗漱台角落里的毛毛吓得大气不敢喘。 “把他按地上！” 宋雁平指着三儿，大声说道。 五六个小弟把三儿按在了地上，三儿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 宋雁平走到墙上的镜子旁边，顺手拿起一把剃刀，左手抄起磨刀的牛皮带，“唰唰唰”地磨了起来。 宋雁平将剃刀磨了十几下后，来到三儿旁边蹲了下去。 他慢慢地解开三儿身上的棉外套，又将里面的羊毛衫划拉了上去，将三儿的整个肚皮露了出来。 三儿仰起头一看，瞬间大惊失色。 “哎！哎！宋……宋老板！哎！” 宋雁平翘着兰花指，大拇指和食指紧紧地捏着剃刀，轻轻地放到了三儿的肚皮上。 “哎！不是……宋老板！你别……” 宋雁平手起刀落“唰”地一下，三儿的肚皮从左到右出现了一条十多公分的白色细长刀口。 第214章 扒皮抽筋 三儿还没感觉到疼痛，只是觉得肚皮上刚才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一样。 不到五秒钟，那条刀口里开始往外涌着大量的鲜血，三儿也开始感觉到了强烈的痛感。 宋雁平将剃刀再次放到了三儿的肚皮上。 “唰！” 三儿的肚皮上从上到下一条五六公分长的刀口赫然出现，刀口的末端卡在刚才的那条横向的刀口上停住。 “你这个皮肉挺糙啊，剃刀都剌不开！” 宋雁平戏谑的笑着。 三儿慢慢地感觉到肚子上的血流到了后背，而后背下面已经几乎完全湿透了。 强烈的痛感像是无数根钢针在他的皮肉中穿梭一般，他的手指和脚趾都勾了起来。 “翻个面儿！” 宋雁平一声令下，身边的小弟将三儿翻了个面，让他后背朝上。 宋雁平捏着剃刀，在他的后背上“唰唰唰唰”地划拉了七八刀，只道是疼的三儿龇牙咧嘴，痛不欲生。 “给我把他的裤子扒了！” 两个小弟合力将三儿的裤子扒了下来。 宋雁平在他的屁股上“唰唰唰”划拉了四五刀。 “把他侧过来！” 宋雁平如此往复，在三儿的身子两侧、胸前，肚皮上、后背、屁股以及大腿上，纷纷用剃刀割上了几十道长短深浅不一的刀口。 宋雁平将剃刀上的血在三儿的裤子上擦了擦，说道：“我要让你尝尝坐立难安的感觉，无论你怎么躺，都得难受！哈哈哈！” 宋雁平看着旁边靠墙坐着的瘸腿李，悠悠地说道：“该你了！” 瘸腿李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不是……我就是一个瘸子，我又没伤你的弟兄……” 瘸腿李说着，宋雁平已经到了他近前。 “那又怎么样？你们两个狼狈为奸，一个都别想跑，给我按住他！” 五六个小弟冲上前去，抓着瘸腿李拖到了宋雁平的面前。 宋雁平把剃刀往桌子上一扔，脸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刀给我……” 赵鹏将腰里的那把卡簧刀递给了宋雁平。 “啪”～ 宋雁平一按，刀锋弹了出来。 “瘸腿李，你瘸的是右腿，我看你这个左腿也没什么用了！” 宋雁平一挥手，三个弟兄上去按住了瘸腿李的左腿。 “哎！不是……你……你别……” 宋雁平弯下身，左手抓着瘸腿李的左腿膝盖，右手里的卡簧刀“嗖”地一下捅进了他的膝盖窝。 “哎呀！我操！啊啊啊啊！” 宋雁平握着刀柄一转，往上用力一提！ 瘸腿李的左腿膝盖后面的那根大根当场被挑断！ “啊啊啊！别，求你了！哎！” 宋雁平将卡簧刀一转，再次直直地捅进了瘸腿李的左腿膝盖中。 他攥着刀在膝盖里来回晃着，并左右切割着。 “啊！！！啊呀！妈呀！” “咚！” 瘸腿李左腿的膝盖骨被宋雁平活生生的从皮肉里掘了出来，掉在了地板上。 宋雁平慢慢地站起身，他用脚踩着那块白森森的膝盖骨，将他踢到了门口。 他打开门，像踢足球一般，将那块膝盖骨从门口踢到了马路上。 他将门关了上来，走回到毛毛的身边。 “人是你的人，我今天不动你，但是你一定记住了我，我叫宋雁平。” “是是是！我记住了！记住了！” 宋雁平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两个人，掏出手机打给了林平杰。 “喂，林局长，人我给你抓到了，你过来领吧！” “啊？你在哪呢？” “辽源区西葛镇商业街头上有一家发廊，叫小雨点。” “人控制住了吗？” “废话，不控制住我们给你打电话吗？”宋雁平有些不耐烦。 有时候宋雁平真的很怀疑这帮警察的能力，甚至打心眼里有些看不起他们。 “好！那我马上组织人过去！你们在那里等我！”林平杰火急火燎的，说。 “哎！我跟你说，两个人我都给伤了，挺严重的。等会你先带两个人进来，我们走了以后，你再让其他人过来抓人。” 林平杰“啧”了一声，说：“好，我知道了，我快到的时候就给你打电话。” 宋雁平挂了电话，坐在转椅上抽起了烟。 “那个……毛毛，等会公安来了你们好好配合，争取宽大处理。” 毛毛一脸的无可奈何。 宋雁平“噗哧”一笑，说：“你顶多也就蹲个三年五年，他们俩估计就惨咯！” 毛毛握着拳头，心想：这回是他妈的真栽了！ 宋雁平继续说道：“哦，你放心，你帮忙找到他们两个这件事，我会跟公安那边如实说的，你这也算戴罪立功！” 毛毛苦笑着点点头，说：“你说我是该谢谢你呢，还是该骂你呢？” “哈哈哈，你想骂就赶紧骂吧，等会儿把你们带走了，再想骂我就得很多年以后了！” 宋雁平叼着烟，越看毛毛脸上那股劲儿，他越是觉得开心。 “不骂了？不敢骂，还是不想骂？说话！” 宋雁平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毛毛面前，吓得他抬起双手挡住自己的头部。 “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嗯？”宋雁平问他。 毛毛放下双手，歪着头盯着宋雁平，说道：“宋雁平，我今年42了，我17岁就在社会上混了，我比你出来玩的早点儿，但是，今天这件事儿，我服你！” “服我？服我什么？” “服你够狠，服你够讲义气，也服你是个有仁义的汉子！” 宋雁平转过身去，哈哈大笑了起来。 “毛毛，其实论年龄，我得叫你一声哥，但是论社会，你得叫我一声哥。” “我们这些人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地痞，是流氓，就这点小打小闹的，还不够我忙活的，不仅仅是因为我看不上，主要是你们这个东西它不入流，懂吗？” “所以，你别拿你嘴里的那些狗屁仁义道德来评价我，你不配！” 毛毛被宋雁平的一番话堵的哑口无言。 四十多分钟后，林平杰给宋雁平打来了电话。 “我们快到了！” “知道了……” 宋雁平挂了电话，对赵鹏说：“你带着所有弟兄上车，马上回去！” “大乐，你跟我留下，等会林平杰他们进来了，我们两个再走！” “好的，平哥！” 两分钟后，林平杰带着一个民警推开了门。 “我……” 林平杰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个鲜血淋淋的人，刚到嘴边想要骂出去话，又活生生地咽了回去。 “怎么弄成这样？！你这样让我回去怎么写报告啊？” 宋雁平看着林平杰，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 “大乐，我们走……” 宋雁平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带着周伟乐转身就走。 周伟乐拉开门后，宋雁平转过身盯着林平杰，说道：“人，是我帮你抓的，报告怎么写，你自己想办法！你要是没有办法，不知道怎么写，那你就带着人来抓我！” “哦，对了，那个，靠墙的那个毛毛，这俩人是他帮忙钓出来的，记得给人家记个戴罪立功！走了！” 说完，宋雁平带着周伟乐走出了发廊。 两个人上车之后，扬长而去。 林平杰赶紧用对讲机呼叫停在路口等候的三辆警车，让他们来把人带走。 宋雁平带着周伟乐回到了市立医院，小波已经醒了过来。 “平哥……” “别动，躺着别动！” 小波看了一眼王敏头上的纱布，说：“敏哥，你没事吧？” “你别管我了，你先好好休息，平哥他们给你把那两个王八蛋废了！”王敏咬牙切齿地说道。 “平哥……万岁！” 宋雁平白了小波一眼，说：“你好好休息吧！伤的这么重还有心闹腾！” 宋雁平心疼的责怪着小波，身边的弟兄们也都有些为之动容。 “行，我们先回去了，赵鹏，你在这儿陪着小波，有事儿就给我们打电话！” “好的，平哥！” 宋雁平站起身，王敏和周伟乐跟在他身后。 王敏刚拉开门，五六个刑警站在门口挡住了他们。 “你就是宋雁平？”为首的一个刑警看着宋雁平问道。 “我是宋雁平，怎么了？” 那个刑警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黑色的警察证。 他给宋雁平看了一眼后，说道：“我们是京海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现在以你涉嫌一起故意伤害案对你进行依法传唤，这是传唤令，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什么故意伤害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王敏一边问，一边将宋雁平往身后拉。 宋雁平拍了拍王敏的胳膊，说：“没事儿，我跟你们回去！” “走吧！” “平哥！”王敏叫道。 宋雁平回过头，对王敏使了个眼色，说：“给梁董打电话！” 第215章 监护室 宋雁平跟着他们出了病房，王敏赶紧给梁晓打去了电话。 “喂，梁董，我是王敏！平哥刚才被京海市刑侦大队的带走了！” 梁晓一时间有些懵。 “京海市刑侦大队？抓宋雁平？林平杰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王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只说是涉嫌一起故意伤害，但是没说具体是哪一起故意伤害！” 梁晓想了想，说：“刚走吗？” “对，梁董，刚下楼！” “行，我知道了，你们都别慌，我去帮你们问一问，你等我电话！” “好的，谢谢梁董！” 梁晓挂了电话，直接给林平杰打了过去。 “怎么回事？抓宋雁平干嘛！” 林平杰“嗨”了一声，说：“梁董，你有所不知啊，宋雁平他们不是因为他的弟兄被两个人给伤了嘛，他带着人满京海市抓他们，人倒是抓到了，但是这两个人被他们伤的也不轻！” “你说我怎么办？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那俩人一上救护车就开始喊‘我们是被宋雁平弄伤的！你们要给我们做主！’梁董，你说我怎么办？” 林平杰的委屈，梁晓内心其实是理解的，但是这件事肯定不能让宋雁平去扛。 “那你们当时怎么去抓的人？宋雁平没在场吗？”梁晓问他。 “在场啊，我让他先走了！” “那你不觉得有些矛盾吗？你都让他走了，现在他们往外咬人，你处理不了吗？你还让人把他带回去，你可真行！” 梁晓把这个皮球踢给了林平杰，话又说回来，的确是在案发现场林平杰让宋雁平走了，这个事儿林平杰是可以想办法处理的。 林平杰有些犯了难。 “梁董，你听我跟你说……” “哎呀……我不听，你自己想办法吧，必须赶紧把人放了！” “不是，梁董，你先听我给你讲！” “那你快说，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就带着辛董和他的弟兄们去跟你要人！到时候你要是下不来台可别怪我！” 林平杰倒是听得出来梁晓非常的生气，他自知梁晓这个人是真得罪不了的。 毕竟他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还是梁晓给他置办的，孩子上的学也是梁晓给帮忙安置的。 最主要的是，梁晓跟宋雁平不一样，而且有太多的不一样。 “梁董，今天一共抓了三个人，宋雁平把其中两个人折腾的够呛，有一个的膝盖被他们给废了。” “两个人倒是死不了，但是他们如果不改口，我就得想办法处理这个事儿啊！” “你想啊，以后检察院要起诉他们吧，法院要判他们吧？他们就是咬住了宋雁平，怎么办？” “所以，我的意思是先把宋雁平弄回来，反正他俩现在在医院，我得带着宋雁平去找他们聊啊！” “无论是让他们改口也好，还是让他们闭嘴也好，总得想个办法，但是现在让宋雁平来市局，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梁晓平复了一下心情，说：“行，我知道了，这个事情的起因我大概听宋雁平说了一点，那个什么司令到底怎么回事？” 林平杰说：“聂海俊，他是京海舰队的司令，官至少将，他老爷子据说更牛……” “你直接联系他不行吗？让他给你想办法不就行了？两个小流氓而已，想让他们闭嘴还不简单？！” 梁晓说完，林平杰赶紧回道：“梁董，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我跟您说实话，这个聂海俊等于是欠了宋雁平一个大人情！” “我把他弄回来的这件事，我们市局的常务副局长张俪已经知道了，她是聂海俊的亲表妹，你觉得张俪能不告诉聂海俊吗？” “所以嘛，如果等会儿聂海俊亲自来领宋雁平，那不就更好了吗？省心又省事，我们不用担心的！” 梁晓沉吟片刻，说道：“言而总之，宋雁平在你市局里掉了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我现在还不能告诉辛董，他要是知道你就这么处理这件事儿的，他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我知道了，梁董，您等我消息就行，好吗？” 梁晓“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宋雁平被抓到市公安局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或者从中作梗，那就真的麻烦了。 京海市公安局就像一个鱼龙混杂的池塘，你永远不知道那些鱼虾不拒的恶怪，到底藏在哪个角落里！ 果不其然的是，张俪在告诉聂海俊之后，聂海俊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京海市公安局。 “人呢？”聂海俊问张俪。 “二审讯室。” 张俪带着聂海俊来到二号审讯室门口，聂海俊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宋先生！” 宋雁平站起身跟聂海俊边握手边叫道：“聂司令，你好！” “唉！” 聂海俊长叹一口气，说：“让你受苦了！” “没事儿，聂司令，人我帮你抓住了，你可以放心了！” 聂海俊此时此刻内心的情绪复杂程度无法言表，除了对宋雁平的感谢之情，还有对他被抓进来的愧疚感。 “事情的大致经过我听张俪跟我讲过了，你别担心，不用两个小时，我一定让你平安无事地从这里走出去，你请稍等！” 聂海俊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肩膀，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此时，林平杰也赶到了审讯室门口，正在跟张俪两个人说着什么。 “聂司令好！” “你好，林局长，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事情你们准备怎么解决？” “聂司令，实不相瞒，现在那两个人不想松口，我要是出面跟他两个谈的话，多少有点不合适……” 林平杰说完这句话就有点后悔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告诉我！监控设备一关，你想怎么跟他们说就怎么说！” “我……他俩现在在医院，聂司令……” “你不敢去，我去！张俪，提宋雁平，我带他去医院！” “哎！聂司令！” “行不行！你给我一句准话儿，行不行？” 聂海俊现在已经不是跟林平杰商量了，而是直接下达了命令！ 林平杰鼻息一叹，说：“聂司令，我跟张副局带着宋雁平去医院吧！” “我陪你们一起去！” 林平杰拗不过聂海俊，他自己也心知，如果再扯下去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三个人将宋雁平提走，开着市局的那辆奥迪前往京海市中心医院。 监护室外，两个刑警正在门口聊天。 看到林平杰和张俪来了，两个人赶紧站了起来。 “林局，张局！” 林平杰点了点头，问道：“监护室里的是那个三儿是吧？” “是，林局，真名叫董健。” 林平杰看了一眼宋雁平，对那两个刑警说道：“你们去把大夫找来，就说我们要进去问嫌疑人两句话。” “是，林局！” 不一会儿，一个大夫带着一个护士走了过来。 林平杰上前跟大夫握手，并微笑着说：“你好，大夫，我是京海市公安局局长林平杰！” “你好，林局长！” “是这样，因为这个嫌疑人涉嫌一起比较重大的案件，所以我想进去问他两句话，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情况能不能行。” 大夫想了想，说道：“嗯……没什么大问题，他全身有多达近三十处切割伤和撕裂伤，目前只是担心伤口感染的问题。” “你们别问太久就行，病人现在可以进行沟通交流，最多可以两个人进去，要穿无菌服。” 大夫说完，林平杰点了点头。 他看了看聂海俊和张俪，说：“宋雁平，要不我们两个进去吧！” “好！” 宋雁平和林平杰换上无菌服，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监护室。 第216章 窒息 两个人站在床头时，林平杰抬起头看了一眼监护室观察窗上的聂海俊和张俪。 “三儿……应该叫你董健，我是京海市公安局局长林平杰，别装了，你睁开眼看看，宋雁平也来了！” 宋雁平看着三儿的眼珠子正在眼皮下面滴溜溜的转着，但就是不睁眼。 “三儿，你想咬我，没事儿，我陪你玩儿。” 宋雁平慢慢地弯下身子，趴在三儿的耳朵旁，压低声音说道：“京海市公安局局长就站在你旁边，不过，你信不信，我能当着他的面儿让你死在这张床上？” 宋雁平话音刚落，三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嘴上戴着氧气面罩，嘴里呜噜呜噜说着什么，宋雁平和林平杰也没有听清楚。 宋雁平轻轻地将他脸上的氧气面罩拿开，问他：“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三儿抿了抿嘴，轻声说：“我不信，你敢！到处都是监控，你不用吓唬我！” 说完，他又看着林平杰，说：“局长是吧？！我要是在这儿有一点儿事，我就检举揭发你跟他们勾结一通！” 宋雁平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行，三儿，你他妈骨头真硬，没事儿，我陪你一起去坐牢，到时候我什么都不干，就让全监狱的人弄你！” 三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宋雁平。 宋雁平把氧气面罩给他重新戴上。 “走吧，林局长，今晚你让你的人换班的时候给我留出一点时间来。” 谁都没想到，林平杰竟然冷不丁地回道：“好……” 林平杰的这个“好”，彻底让三儿的内心害怕了起来。 两个人绕过床尾，准备离开监护室。 “唔！能不能谈谈？” 宋雁平听清了三儿的这句话。 他慢慢地转过身，说：“其实，我没什么想跟你谈的，你想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吧！我无所谓了，豁上了！” 林平杰嘴巴一撇，附和道：“你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非要作的！” “哎！哎！行！我改口，行了吧？！” 宋雁平返回到三儿的床头边，再次俯身趴在三儿的耳边。 他压低声音说道：“你自己看看现在的形势，你还不明白吗？我想要你的命，简直轻而易举，他一个局长又怎么样，谁都不能把我怎么样，何况是你了？！” 宋雁平直起身子，继续说：“你不一样了，你进去坐几年牢，回来了还能享几年福，你要是还那么犟，我跟你说实话，你怕是没命过下半辈子了！” 说完，宋雁平跟林平杰一前一后地走出了监护室。 三儿闭上了眼睛，他心知肚明，大势已去，胳膊是真的拧不过大腿的。 宋雁平跟林平杰把无菌服脱掉，林平杰问旁边的两个刑警：“那个瘸子在哪？” “林局，他在八楼，关节外科。” 林平杰带着宋雁平、张俪和聂海俊走进电梯，准备去八楼关节外科找瘸腿李。 电梯里，聂海俊问宋雁平：“怎么样，他怎么说？” 宋雁平笑了笑，说：“聂司令，您放心，林局长已经让他闭嘴了。” “哦，那就好！” 四个人来到关节外科，一个刑警在19床病房外面坐着打瞌睡。 “喂！别睡了！” “嗯……哎哟，林局，张局！你们怎么来了？” “人呢？”林平杰问道。 “在里面，小朱在里面盯着。”那个刑警回道。 “打起精神来，要是不舒服就找人来换你回去！” “是，林局！” 林平杰让张俪和聂海俊在门口等着，聂海俊咬了咬牙，说：“我想进去看看这个人。” 林平杰欲言又止，随即又说道：“聂司令，您进去可以，但是请您一定要控制情绪，不要激动！” “我知道，你放心吧！” 林平杰打头，带着宋雁平、聂海俊和张俪三个人进入了病房。 “林局，张局！” 林平杰一挥手，对那个刑警说：“你先出去吧，关门！” 四个人来到瘸腿李的床边，瘸腿李转过头看着他们。 “我听说你……准备跟三儿咬死我？” 宋雁平说着，便来到了瘸腿李的床头边。 “我现在让他们给你把手铐打开，你床都下不了，你还想咬我？怎么那么自不量力呢？” 宋雁平摸了摸铐在瘸腿李手腕和床边栏杆之间的手铐说道。 “李赫，我是京海市公安局局长林平杰，你那天下了药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他的女儿。” 林平杰说完，聂海俊指着瘸腿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真想亲手宰了你！” 聂海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脸也涨的通红一片。 而瘸腿李也许是出于害怕，也许是出于内疚，他一直没有说话。 瘸腿李把头扭到一侧，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聂司令，您先消消气！” 宋雁平看了一眼聂海俊，对瘸腿李说道：“你命不好，得罪错了人！” 聂海俊哆哆嗦嗦地说道：“你这个该死的！我女儿还是个孩子！你有没有良心？！你是真该死啊！” 瘸腿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不用跟我说这个，什么时候给我录口供？” 林平杰清了清嗓子，说：“录口供不着急！” 瘸腿李睁开眼睛瞪着林平杰，喊道：“不着急？我的左腿废了！我着急！” 他指着宋雁平，吼叫着：“法律会给我一个交代的！我的错误我自己承担，他对我造成的伤害，他也要负责！” “法律？交代？你是不是傻了？”宋雁平戏谑地说道。 “要是法律能给你一个交代，我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难道我手上不应该也戴着手铐吗？”宋雁平笑着说。 “那你就别说我们狼狈为奸！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狼狈为奸！” 瘸腿李的这句话激怒了林平杰。 “你别胡说八道，你不是要录口供吗？我现在就给你安排！” 林平杰对门口的刑警说：“准备纸笔，给他现场录口供！” 一个刑警从文件包里拿出笔记本，搬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瘸腿李“啐”了一口，骂道：“他妈的玩我是吧？我要求他们回避！” 宋雁平冷哼一声，说：“为什么要让我回避？你有什么话不敢当着我的面儿说吗？” “你他妈别用激将法！没用！那个女警察……” 瘸腿李指着张俪，问她：“给我录口供，我可不可以让其他人回避？” 张俪摇了摇头，说：“你没有资格提任何要求。” “好！那我就什么都不说！” 林平杰让那两个刑警出去后，将门关了上来。 突然，宋雁平从瘸腿李的身后将枕头抽了出来。 他两只手握着枕头的两侧，死死地按在瘸腿李的脸上。 瘸腿李头被枕头按在床上，整个人一口气都喘不过来。 他拼命地挣扎着，左手上的输液器都被甩掉。 林平杰冲上前揪住宋雁平的衣服，大喊道：“宋雁平，你干什么！快松开！你疯了？！” 张俪也走到宋雁平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说：“你别这样，快松开！” 宋雁平的身子往前一压，将整个胸膛都压在枕头上。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今天就当着公安局长的面儿，要了你的狗命！” 而聂海俊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丝毫不为所动。 林平杰大吼道：“宋雁平，你别给我找事儿！” 聂海俊从林平杰身后猛地一拉他，冷冷地说：“林局长！你撒手！” “哥！”张俪叫道。 “闭嘴！出了任何事情我负责！”聂海俊眯着眼说。 宋雁平用枕头按了瘸腿李的头足足三分多钟。 瘸腿李逐渐浑身瘫软，手脚也不再挣扎。 宋雁平慢慢直起身。 他将枕头往瘸腿李的身上一扔，冷笑着说道：“去死吧！” 第217章 护身符 瘸腿李躺在那里一点动静儿都没有。 林平杰和张俪呆立在原地，满脸的惊恐。 而聂海俊一时间也有些害怕。 宋雁平冷笑一声，低声说道：“我今天还真的想送这个王八蛋上路……” 说着，宋雁平慢慢地来到了瘸腿李的床头边。 他抬起手，猛地给了瘸腿李一巴掌。 “啪！” 宋雁平打完这一巴掌，随即抬起手又是一巴掌！ “啪！” “哎！宋雁平！你住手！” 林平杰一跺脚，赶紧跑了出去。 “大夫！大夫！” 两个大夫带着两个护士跑了进来。 “怎么了？” “救他！快！病人……病人晕过去了！” 一个大夫走上前扒拉开瘸腿李的眼皮看了一眼，对身后的两个护士说道：“准备复苏！” 他一边说着一边跳上了床，骑在了瘸腿李的身上开始对他进行心肺复苏。 那个大夫对瘸腿李的胸部按压了二十几下，瘸腿李的身子猛的向上一挺。 “呵～！” 瘸腿李深吸了一口大气，胳膊往胸前一弯，开始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林平杰和张俪一看瘸腿李被救了过来，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聂海俊往窗户边退了两步，也是有些心有余悸。 那个大夫用听诊器放在瘸腿李的胸前听了听，又看看了瘸腿李两只眼的瞳孔，对旁边的护士说：“给氧吧，没什么问题。” 两个护士给瘸腿李带上氧气面罩后，那个大夫也不敢多说话，只是对林平杰和张俪委婉地说道：“警察同志，病人现在情况不是很稳定，你们不要询问的太久，不要刺激他的情绪。” “好的，谢谢大夫，我们一会儿就走！”林平杰回道。 两个大夫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林平杰一把抓住宋雁平的手腕往后一拉，厉声斥责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啊？！这是医院！你别胡来！” 宋雁平扭过头去盯着林平杰，悠悠地说：“行了吧你，我有分寸！两三分钟而已，你以为真能把他捂死吗？” 宋雁平甩开林平杰的手，走到瘸腿李的身边。 “哎！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棒极了？” 瘸腿李死里逃生了一遭，现在头还有些迷糊。 他的眼睛迷迷瞪瞪的看着宋雁平，内心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他抬起手在空中摆了摆，嘴里要说什么。 宋雁平拿起他脸上的氧气面罩，说道：“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你要是想说遗言的话，我就让人给你记下来，免得我记不住。” 瘸腿李一听，这他妈要是不顺着宋雁平的意思，今天还真得交代在这儿！ “不……不用了，我不会跟……我不会在口供里说你……” 瘸腿李的话语气若游丝，浑身瘫软，没有一丁点儿力气。 宋雁平重重地拍了拍瘸腿李的脸。 “哎！你……” 林平杰话还未说出口，宋雁平回过头瞪了林平杰一眼，随即又把头转了过去。 “瘸子，你吧，太不识相了，一点儿现状都看不明白，太糊涂了！” “你说你刚才万一真死了怎么办？对不对？就算你现在不死，你说你去了监狱，我还能让你好过了吗？死在哪里不是死？” 宋雁平还是用了吓唬三儿的那套话术来吓唬瘸腿李。 宋雁平将他身上的枕头拿起来，一抬瘸腿李的头，将枕头塞到了他头下面。 “你好好养伤，好好配合警察，争取蹲个几年就出来得了，折腾什么？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胡说八道，我保证你来不及进监狱！” 瘸腿李虽然有些眼神涣散，但是宋雁平说的话他可是每个字都听了进去。 “嗯……好……” “哈哈哈，行，走了！” 宋雁平转身往外走去，聂海俊瞪了瘸腿李一眼，跟着宋雁平走出了病房。 林平杰压低声音对张俪说：“这么弄不行，你再安排岗上加几个人，我总有点担心！” 张俪眉头一皱，说：“宋雁平他不能吧？” “不能？你太不了解他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也走出了病房。 聂海俊在护士站旁边的走廊上握着宋雁平的手，亲切地说道：“宋先生，唉……怎么说呢，对你的感谢我无法表达！” 宋雁平微笑着说：“聂司令，您别这么说，说句心里话，从当初救您女儿，是真的看不下去这帮畜生的所作所为。” “现在我们又帮您抓到了他们，将他们绳之以法，是真的看不下去您心里对他们的仇恨。我也快要当爸爸了，作为一名父亲，我理解您的心情！” 宋雁平说的有些动容，聂海俊情绪也有些激动。 “宋先生，我想跟你一起去医院看一看你的朋友，我想当面跟他说一声谢谢！” 对于聂海俊的要求，宋雁平欣然答应。 聂海俊转身问张俪和林平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可以让宋雁声走了吧？” “这……” 林平杰尽管有些犹豫，但是今天对于三儿和瘸腿李的修理，他们两个应该不会再把宋雁平拖进来了。 聂海俊看出了林平杰的为难。 “林局长，我有些不理解你这个人，就算他们两个会供出宋先生对他们的伤害行为，难道你处理不了吗？你是个局长！不是个所长！” 林平杰面露难色，他刚要开口，聂海俊打断了他。 “我现在有些怀疑你作为一个市公安局局长的工作能力了，你的思维太呆板了！” 聂海俊说完，看着张俪，继续说道：“你是个常务副局长而已，有些事情我就不过问你了，林局长是一局之长，你给我个准话，现在能不能放人？” “聂司令……” 此时此刻的林平杰为难至极。 张俪看出了林平杰的为难，赶紧帮他打圆场。 “林局，我看没什么事儿，就放人吧！” “行，等会儿回市局我帮他签字就行！” “谢谢林局长！” 聂海俊谢过林平杰后，对宋雁平说：“那我们去看望你的朋友吧！” “好的，聂司令！” 宋雁平和聂海俊走出医院，上了聂海俊的车，一路前往市立医院。 车上，宋雁平给梁晓打电话报了个平安。 来到市立医院，宋雁平一推开门，王敏和周伟乐噌地就站了起来。 “平哥，你没事儿吧？” “哈哈哈，没事儿，我刚才去看望了瘸子和那个三儿！” “啊？”王敏和周伟乐不明白宋雁平的意思。 宋雁平说：“回头再跟你们说。” 王敏跟周伟乐向聂海俊打过招呼后，聂海俊来到小波的床边。 “小弟兄，你感觉怎么样了？” 小波笑了笑，回道：“我没事儿，聂司令！您不用担心！” 一顿慰问寒暄后，聂海俊告诉宋雁平，他准备回司令部一趟。 宋雁平和王敏将聂海俊送到医院停车场。 聂海俊想了想，说道：“宋先生，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请你和你的朋友们吃个饭吧！” 宋雁平连连摆手，说：“不用了，聂司令，您忙就行！” 聂海俊眉头紧锁，说：“普通规格，也不能大摆宴席，就今晚吧，我等会让张俪叫上林局长，不讲功过，林局长也帮了不少忙啊！” 聂海俊这么一说，宋雁平觉得在推脱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那……行吧！” 聂海俊脸上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那我下午告诉你位置。” 他看着王敏，说：“你晚上也要来啊！” “呃……好的，聂司令！” “那我们晚上不见不散！” 送走了聂海俊，宋雁平跟王敏在停车场各自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平哥，我们算是跟这个聂海俊正儿八经的结交上了吧？” 宋雁平微微一笑，说道：“何止是结交上了，这简直就是我们的一道护身符啊！” 第218章 竞选委员 为了避人耳目，聂海俊晚上订了一个很普通的饭店。 “宋先生，希望你能理解，毕竟大家身份特殊，一些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聂海俊举起酒杯笑着说道。 “聂司令，您别这么说，跟您认识是我宋雁平的荣幸，吃什么喝什么根本不重要。” 大家喝了杯中酒，聂海俊又举起酒杯，对林平杰说道：“林局长，不好意思，今天我情绪有些过激了，请你不要往心里面去！” 林平杰面露难色，赶紧站起身跟聂海俊碰了一杯，说：“聂司令，您言重了！是我处理事情的方式不恰当！” 聂海俊微笑着喝了杯中酒，说：“我理解你们工作的难处，但是这两个人实在是可恶至极，我忍无可忍！要不是我这个身份，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 宋雁平跟张俪安抚着聂海俊，众人再次举杯畅饮。 林平杰出去接了个电话的空档，聂海俊附耳对宋雁平说：“宋先生，这个林平杰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他其实是你们帮忙推上去的。” 宋雁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回道：“嗨，聂司令，说实话，这个林平杰也有自己的工作能力，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 聂海俊哈哈一笑，说：“宋先生，你这么年轻就有这种雄才大略，我很喜欢！” 说着，聂海俊将身后的椅子上的一个档案袋拿过来放到了宋雁平的面前。 “聂司令，这是……” “你别介意，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你也知道，我这个身份特殊，手里也没有多少钱。” “钱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回去给你的朋友们买点营养品！” 宋雁平赶紧站起身将档案袋推回到聂海俊的面前。 “聂司令，您的钱我一分都不能要！我相信您看中的是我宋雁平这个人，如果我们之间的关系要用金钱来衡量，那我做的这一切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宋雁平的话说的十分圆滑，也十分具有说服力。 宋雁平要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想跟他有任何金钱上的利益瓜葛。 而聂海俊却想用钱来还上欠宋雁平的这个大人情。 两个人的心里各自有各自的如意算盘。 “宋先生，你是嫌弃吗？”聂海俊穷追不舍。 宋雁平摆摆手，说：“聂司令，我不缺钱，我的朋友们也不缺钱，认识您就是我们的荣幸！如果是为了钱，如果我收了您的钱，我相信我的朋友们也会笑话我一辈子的！” “所以，这钱您还是拿回去！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您言语一声就行！” 宋雁平心里明白，他一个大司令有什么能用得上他们的？ 但是，客套话归客套话，不说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聂海俊叹了口气，将档案袋从桌子拿到身后，说：“好吧！那我就不强求了！我倒是没什么能让你们帮忙的。” “如果你们有什么难处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尽力帮你们！” “谢谢聂司令！”宋雁平笑着回道。 推杯换盏间，聂海俊告诉宋雁平：“我还不知道在京海舰队能待几年，我家老爷子打了半辈子仗，身子里目前还有好几块弹片没有取出来，年纪大了，希望儿女在身边伺候啊！” 宋雁平点点头，感同身受地说：“聂司令，我的父母也是，年纪大了，唉……” 聂海俊跟宋雁平和王敏碰了一杯，说：“我也总不能让老爷子住在疗养院里，过几年吧，等我退了，就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跟老爷子下下棋，种种地，清净地过过日子！” “嗯……” 聂海俊的这句话，宋雁平可是真真的听了进去。 他心想，以后如果有什么合适的机会，给他爸安排个静养的地方可是个很好的契机。 林平杰回来后，聂海俊对他说：“林局长，宋先生这个人真的不错，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要多帮忙啊！” 林平杰颔首回道：“聂司令，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尽力的！” 聂海俊看着宋雁平，笑着说：“年轻有为，但是也要注意分寸，新社会发展规划有很多机遇，还是要慢慢走上正轨啊！” 宋雁平回道：“嗯，谨遵聂司令教诲！” 这一顿饭，宋雁平算是正式跟聂海俊这个少将司令牵上了手。 聂海俊这个人给宋雁平的感觉是不生疏，没架子。 实则不然。 聂海俊心知欠了宋雁平很大的人情，而以他的性格，他心里放不下宋雁平这个人。 宋雁平回到家中洗了个澡回到了卧室。 “亲爱的，你怎么还没睡？” 安娜说：“妈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又给我打的。” 宋雁平看了一下手机，说：“哦，我可能没听到，妈说什么事？” 安娜扶着床坐了起来，说：“你家那边选举，让你回去投票，说是这届不允许代投，要不然选票就作废了。” 宋雁平往床上一躺，说道：“那个东西基本都内定了，还选什么，走走形式罢了！” “那我不知道，你回不回去，明天都得跟妈说一声吧！” “好的，老婆！” 第二天上午，宋雁平在集团的办公室里跟梁晓说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梁晓摸了摸下巴，笑着说：“你小子真行，那个聂海俊我可听说过，那可不是个一般人，他老子很厉害，响当当的人物！” 宋雁平回道：“嗯，我听他说他爸打了半辈子仗！”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要是抱上这条大腿，那你就相当于有了一块免死金牌！” “那么厉害吗？” 梁晓冷哼一声，说：“厉害？何止是厉害！他老子胸前可是挂过共和荣誉勋章！你打听打听行了，有几个人胸前挂过这个荣誉勋章？” 宋雁平虽然不知道这个勋章的含金量，但是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的确不一般！ “但是……他只能用来关键时刻救你一命，不能经常用，你懂我的意思吧？” 梁晓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宋雁平完全理解。 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宋雁平突然想起来要给他妈回个电话，于是赶紧给他妈打了过去。 “喂，妈，安娜说你找我。” “雁平，咱们村月底选举，你要回来投票啊！这次村里下通知了，说是不允许家属代替投票了。” 宋雁平撇了撇嘴，说：“哎呀，妈，谁上去不都是内定了嘛，还选什么啊！” 宋雁平他妈压低声音，说道：“这次不一样了，咱们村宋祖民的儿子宋磊，突然要出来选村主任，说是投他一票给两千块钱，他刚才还来过，跟你爸要了你的电话号码。” “他要我电话干嘛？” “不知道，是不是想让你帮他拉选票啊？” “我哪有时间帮他拉选票，我跟他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雁平，你爸跟宋祖民关系还算不错，人家都来找我们帮忙了，也不好拒绝啊！”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行吧，我过几天就回去，你们直接收拾收拾，这次跟我回京海吧！” “好，那我跟你爸提前收拾收拾，选举结束了我们两个就跟你回去。” 宋雁平挂了电话，梁晓刚问了一句“你们村换届选举啊”，宋雁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哪位？” “哎，雁平，我宋磊！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一直占线。” “哦，磊哥，我刚跟我妈打电话呢！” “我婶儿都跟你说了吧，这届我想出来选，你得支持支持我啊！” “嗯，我妈跟我说了，我月底之前就回去。” 宋磊顿了顿，说：“雁平，我听说你现在混的不错啊，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宋雁平笑了笑，问道：“什么想法？” 宋磊哈哈一笑，说：“这届选举你帮我选上村主任，我支持你出来竞选委员！” 第219章 贿选 “竞选委员？我又没有加入党派，不能参加选举吧？” 宋雁平说完，悄悄地把手里的免提打开了。 宋磊哈哈一笑，说：“村委有两个领导班子，一个是有党派的委员班子，你出来竞选村民委员，不需要加入党派！” 宋雁平听完有些迟疑，说：“我还是算了吧，月底我回去给你投一票就行！” 梁晓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宋雁平一抬头，梁晓对宋雁平眨了眨眼睛。 宋磊“啧”了一声，说道：“雁平，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你说咱们村有几个真正有实力出来选的？只要你有钱就行！” “区委和街道会议决定我们村这次的村民委员只有三个名额，我这次选上了村主任，你选上了委员，我们两个就是一条战线的！” “我也是崭露头角，这届选上主任，下一届我就要出来竞选村书记，到时候就全是我们说了算了！” 宋雁平一边听宋伟说，一边自己思考着。 “磊哥，我要是出来选的话，能有多大把握？” 宋磊回道：“咱们村800多户，两千多口人，有效票差不多1400多张，选三个出来你票数过三分之一就行，一张票500块钱，20万估计花不了！” “至于有多大的把握你还不知道吗？咱们村这么多届选举了，不还是谁有钱谁就能上吗？我这次出来选准备了三百万！” 宋雁平想了想，说：“磊哥，你让我考虑考虑行吗？以前都是我选别人，这次让别人选我，我……” 宋雁平还没说完，宋磊打断了他，说：“你知道咱们村书记宋吉祥吧？他一个村书记没啥吊用，我保证你选上委员之后，不用半年就能把这二十万弄回来。” “我向你保证，到下一届选举这五年之内，划拉个百八十万的绝对没问题！”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磊哥，你还是容我想一想，晚上我给你个确切答复！” “好吧，那我等你消息！” 宋雁平挂了电话，看着梁晓笑了笑，说：“梁董，你都听明白了吧？” 梁晓嘿嘿一笑，说：“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梁董，怎么说？” 梁晓慢慢站起身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说道：“雁平，你不要只看眼前的这点利益，选上一个委员只是你逐渐走上正轨的一个垫脚石。” “你看辛董，人大代表，民营企业家，有自己的慈善基金会，他身上冠以的这些光环，几乎已经盖住了他身上的那些黑色的过往。” “你呢？你可能跟他走不一样的路，但是结果要大致相同，那就是洗白，洗白之后再用白里透黑的手段来赚钱。” “你现在选上委员，下一届就选主任，把他弄他去就行，你们村里那些选举我都明白，谁有钱，谁有势力，谁就能选上。” “我们以前都是赤手空拳从黑煤堆里挖金子，金子倒是到手了，但是手也黑了。但是如果我们戴上了白手套再从黑煤堆里挖金子，金子到手了，白手套一摘，我们的手却还是干净的！” 宋雁平听完梁晓的这一番话后，不仅仅是通俗易懂，更多的是心中的钦佩。 但是，他又考虑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曾经有过犯罪记录。 “梁董……你也知道，我坐过牢，虽然只有三个月，但是，那也是犯罪记录，想洗白不难，但是路不会走的太远吧？” 梁晓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你先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你先出来选，当上了委员自然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有道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好，梁董，我听你的！” 梁晓看了一眼窗外，突然对宋雁平说：“但是你也要提防着他，小心他别把你当炮灰利用了，凡事留个心眼儿！” “好，我知道了，梁董！” 宋雁平没有立刻回复宋磊，而是一直拖到了晚上才给他回过电话去。 “喂，磊哥，我想过了，我出来竞选委员。” “哈哈哈，这就对了，你明天能不能回来？我们得提前开始拉选票了，详细的我们见了面再说！”宋磊说道。 “好，那我明天下午就回去，我们晚上见个面吧！” “好嘞！” 宋磊将手机往桌子一扔，哈哈大笑了起来。 “怎么样，小磊，宋雁平同意了？” “那他必须同意！我跟他什么关系？那可是在关二爷面前拜过把子的！” 宋磊向在座的几个人吹嘘道。 宋磊抽了一口烟，悠悠地说：“如果宋雁平这次选上了委员，我这个主任当的就舒服多了！” “为什么？”一个人问宋磊。 “他有钱啊！他也有人啊！你没听说吗？宋雁平的大哥那可是京海市的玉皇大帝！” “谁啊？” “我操，这你都不知道，辛洪川啊！” “真的假的？” “真的！他是我干兄弟！这我还能骗你吗？你知道我干兄弟有多少小弟？” “一百多个？？” “夺少？！一百？！” 宋磊冷哼一声，随即伸出五个手指，瞪大眼睛说：“保守的说，最少五百个小弟！” “我操，那你这个干兄弟是真牛逼！”那个人奉承道。 “那必须的！那可是我干兄弟！” 宋磊几瓶啤酒下肚，在身边几个酒肉朋友的阿谀奉承下，把牛皮吹的天花乱坠，不着边际。 而对于此时此刻的宋雁平，倒也不像一个无头的苍蝇。 尽管他并不是十分的了解宋磊这个人，但是对于跟他之间未来的相处，宋雁平心里也有了一些自己的打算。 王敏在出发前把头上戴的头套纱布摘掉，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后，戴了一个黑色的鸭舌帽。 美其名曰：不能给平哥丢人。 宋雁平这次回庭岛，也只带了王敏一个人，但是在回去前，宋雁平让王敏给周伟乐打了个电话通知了一声。 宋磊跟宋雁平相约在一家饭店见面，跟宋磊一起来的还有这次准备参选的两个人。 “雁平啊，本来今晚还想叫两个姑娘过来陪陪你的，但是今晚我们要谈事情，等我们选上了再说！” 宋雁平看着宋磊一脸的谄媚，心中不免对他多了几分提防。 “嗨，不用，说说吧，磊哥，怎么操作？” 宋雁平不想跟宋磊兜圈子，于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 宋磊哈哈一笑，说：“咱们一边上菜一边聊！” 两个人喝了一杯酒，宋磊把酒杯放下，说道：“这个竞选很简单，你出钱拉选票就行，让你爸妈帮帮忙，东邻西舍的走动走动。” “再说了，你之前还给镇上修过路，平过坟，功绩显赫啊，想当个村委委员还不简单？！” “然后呢？” 宋雁平并不觉得事情有宋磊说的这么简单。 宋磊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介绍起身边的两个准备参选委员的人。 “这是宋智学，这是宋尧，都是咱们村的，他们两个在咱们村属于家族最大的，所以这次他们两个出来竞选，成功的概率非常大！” 宋磊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次竞选，我想把之前的三个委员全给他弄下来，换成咱们自己人，这样以后村民委员会就是我们的天下了，至于他们dang委那几个人，也就没什么威慑力了！” “全换？能行吗？”宋雁平有些怀疑。 “怎么不行？” 宋磊冷笑道：“你别看他们书记那帮人掌握生杀大权，但是只要我们几个人心齐，完全可以架空他，让他成为一个摆设！” “我这次选村主任，完全是为了露个面，下一届那帮老东西都得给我滚下来！” “等我们选上之后，什么修路建设，就连村里账户上的那些钱，我们也可以往自己口袋里装！” “但是……” 宋磊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而宋雁平心想，他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现在的主任王林跟书记宋吉祥穿的是一条裤子，想把他弄下来，稍微有点难度！” 宋雁平看着宋磊，装着糊涂问他：“有什么难度？你不是说拿钱拉选票就行吗？” 宋磊眉头紧皱，说：“那是你们选委员，我这个村主任哪能那么容易？那个王林是搞土石方工程的，有钱又有关系，有点扳不动他啊！” “那么麻烦，那就别费劲了，别到时候钱都花了再选不上！” 宋雁平故意刺激宋磊把想麻烦他帮忙的话亲口说出来，没想到宋磊还沉不住气了。 “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把王林弄下来！” 宋磊举起酒杯想跟宋雁平喝一杯，宋雁平身子往后一靠，问他：“我把他弄下来了，你当上主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宋磊嘿嘿一笑，说道：“雁平，我都计划好了，等着我们上去了，村里的建设项目都交给你去做。” “我听说你有个建筑工程公司不是吗？正好啊，我们把书记架空了，大搞建设，让街道和区里玩命的拨款，到时候还怕我们发不了财吗？” 宋磊用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宋雁平面前桌子上的酒杯。 “雁平，到时候我负责造项目，你负责干，赚他个盆满钵满！” 宋雁平身子往前一倾，举起自己的酒杯，笑着说道：“我看行！” 第220章 对弈 宋雁平干了杯中酒，心里却有着自己的打算。 你造项目我来干，你倒是真会想！ 但是，目前以他自己的公信力和知名度想要直接参选村主任，是有很大的难度的。 不过，宋磊那句“上任之后架空书记”的话却提醒了他。 宋雁平心想：想拿我当枪使？你宋磊用的什么方法为自己谋取利益，我也可以用你相同的方法为我自己谋取利益！ 宋雁平揣着明白装糊涂，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两个人一拍即合，准备第二天就开始为自己拉选票。 宋雁平把自己准备参选委员的事情告诉了他爸妈，他爸妈倒是十分高兴。 自己的儿子有出息了，想当官了，这等于是祖坟上冒青烟啊，以后也能写进家谱里啦！ 宋雁平让王敏取了三十万现金，并跟他的父母一起，将与他们家关系较好或者有亲戚关系的人一一列举出来。 凡是可以说上话的搭上线的，宋雁平统统都列进了贿选的名单。 宋雁平给周伟乐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着五六个形象好一点的弟兄过来帮忙。 王敏去给宋雁平印了一千张红色的名片，名片上除了“宋雁平”三个大字，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第三天清晨，宋雁平根据收集统计的贿选名单，带着弟兄们拿着三十万现金，开着车挨家挨户敲门。 宋雁平将名片发给村民，并根据每家每户的有效票数，按照每张选票500元的费用给了他们。 其中有不少的村民都表示绝对支持宋雁平当选。 但是宋雁平心里清楚，这些村民看中的还是钱。 只要给他们钱，谁当选委员其实并不重要。 老百姓哪有那么高的政治觉悟？什么为民造福，什么带动经济，大多数人看重的都是眼前的利益。 然而宋雁平这一发钱，可彻底惊动了其他参选的委员和准备继续连任的委员们。 这帮人其实都是之前老书记宋吉祥的人，他们这次出来参选，也是为了上任之后，帮忙巩固宋吉祥作为村书记的地位。 宋吉祥按照选举法也只能连任最后一届，加上没有人可以出来与之竞选，所以宋吉祥的连任已成定局。 宋吉祥答应过他们，只要这一届巩固好了他的地位，他一定让两委班子里拥护他的人兜里塞满了钱。 可是，宋智学和宋尧两个人拉选票非常顺利，毕竟是村里最大的两个家族，他们两个能拉到的选票已经接近了三分之二，所以他们两个当选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于是，那帮准备参选和连任的人聚在一起密谋策划，最后决定只保留一个人，让其他几个人退出参选行列，把那些选票全部给这一个人，争取把宋雁平顶下来。 只要村民委员会的三个委员里有一个人是跟老书记宋吉祥一条心，他宋磊就算当上了主任也不能胡作非为了。 宋雁平看着包里的名片和贿选的花名册，问王敏：“发了多少了？” 王敏看了看，回道：“平哥，基本都发完了，差不多能有500张票吧！” 宋雁平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差不多了……” 宋雁平他们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把所有要贿选的村民家走了一遍。 可是宋磊这边却碰到了大问题。 晚上，宋雁平带着王敏和周伟乐以及几个弟兄在宋磊家喝茶，讨论着这两天的进展。 宋磊面露难色地说道：“怎么办，雁平，今天早晨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是让我放弃选举。” 宋雁平喝了一口茶，说：“磊哥，你既然要出来竞选，就不怕别人恐吓你，他们越是恐吓你，你越要上啊！” 宋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说：“你有所不知啊，这个王林，据说跟市里的黑老大程玉龙有些交情！” 宋雁平可是很久没听到程玉龙的名字了，乍一听突然就想起了这个人的模样。 “他们关系很好吗？”宋雁平问宋磊。 “好不好……怎么说呢，反正这个王林以前在市里混的时候就是跟程玉龙的。” 宋磊说完，突然问宋雁平：“哎，你认不认识程玉龙？” 宋雁平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说认识，还是该说不认识。 “呃，听说过这个人……” 宋磊手里的打火机转过来转过去。 “雁平，你说我们敢不敢约王林出来谈谈？” 宋雁平看着宋磊那股怂样子，心里不禁乐开了花。 “你约呗！出来谈谈事情，又不是约出来打架，你有什么好怕的？” 宋雁平话里话外充满了嘲讽，让宋磊浑身的不自在。 “不是，雁平，你也知道，我一个开家具厂的即便是有点儿钱，但是他王林可是玩社会的，我怎么跟他谈？” 宋雁平讨厌极了宋磊这种说话的方式。 他白了宋磊一眼，说道：“你就直说你想怎么办吧！” 宋磊递给宋雁平一根烟，又给他点上，有些犹豫地说：“你召集点人，我把他约出来，咱们当面给他围了，逼他就范，咔咔咔！你觉得怎么样？” 宋雁平“噗嗤”一笑，说：“好啊，你约吧！我给你安排人！” 宋磊一口烟差点没呛死！ “咳咳咳，我操！你这么痛快吗？” 宋雁平不屑地看着宋磊，说：“那不是你说要这么干的吗？” 宋磊喝了两口茶水压了压，转而又一脸凝重起来。 “可是……他认识程玉龙，你说咱们……” 宋雁平一挥手打断了宋磊的话，说道：“你约不约？你前怕狼后怕虎的，我真有点怀疑你到底能不能选上这个村主任！” “我……” 宋雁平指着宋磊说：“你只管把他约出来，先不要想那么多！先跟他谈，谈不拢再说！” 宋磊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 “好！明天晚上，我约他！你准备人吧！” 宋雁平把烟头扔进烟灰缸，说：“摇人不着急，我一个电话，半个小时就能给你把这间房子站满了，你急什么？” 宋雁平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约好了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宋雁平回到家中，躺在卧室里思前想后，决定先给辛洪川透个气。 “喂，川哥，你还没休息吗？” “还没有，怎么了，雁平？” “川哥，我准备回来竞选我们村委员，梁董跟你说了吗？” “今天上午跟我说的，挺好的，我十分支持你！” 宋雁平想了想后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宋磊的竞争对手王林认识程玉龙的事情告诉了辛洪川。 辛洪川思考了一会儿，说：“不要紧，你们先约他出来谈，谈不拢你再告诉我，到时候我给程玉龙打个电话，他们认识不代表就一定关系很好。” “程玉龙不是个傻子，要是全天下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找他，那他成了个什么东西了？” “好的，川哥，那你早点休息，等他约出来谈不拢我再告诉你。” 辛洪川鼓励道：“嗯，你加油啊，选上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嘿嘿，好嘞，川哥！” 第二天上午，宋雁平正在家里帮他爸捣鼓葡萄架子，宋磊给他打来了电话。 “雁平，约好了，晚上七点，红红茶社！” 宋雁平用钳子拧着葡萄架子上铁丝，回道：“好，我知道了。” “哎！你多找点弟兄啊，我怎么心里发毛呢？” 宋雁平特别烦他这股怂劲儿，说了句“知道了”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临近中午，宋雁平给王敏打了个电话，让他联系周伟乐带二十几个弟兄，晚上跟他一起去红红茶社，参加王林跟宋磊的约谈。 为了以防万一，宋雁平让周伟乐带上两把枪，并让其他弟兄们也带上砍刀跟钢管以防万一。 晚上七点，宋雁平跟王敏接上宋磊准时到达了红红茶社，他们身后跟着六辆车，车上坐满了周伟乐带来的弟兄。 三个人往楼上走的时候，宋磊问宋雁平：“雁平，你喊的人呢？怎么就我们三个啊？” 宋雁平皱了皱眉头，说：“哎呀，你赶紧走吧！他们在我们后面跟着，你怕什么啊！” 宋雁平跟王敏推着宋磊一上二楼，顿时看到二楼的走廊上站了十多个社会青年。 宋雁平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着，敏和宋磊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包间。 “王哥，你好！” 宋雁平微笑着叫道。 王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叫宋雁平是吧？” 宋雁平慢慢地坐下，笑着说：“王哥认识我？” 王林哼了一声，说：“听说过你这号人物，这么一看，也不过是个穿开裆裤的孩子嘛！哈哈哈！” 宋雁平笑了笑，说：“王林，我尊重你才叫你一声王哥，希望你也能说点儿符合你自己身份的话。” 王林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他一拍桌子大吼道：“你他妈的跟谁说话呢！” 王林话音刚落，走廊上的十多个社会青年呼啦啦全都冲进了包间内。 宋雁平挠了挠头，王敏悄悄地将手机拨了出去。 宋雁平抬起头看着面红耳赤的王林，说：“我们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这届村主任你别出来选了。” 王林指着宋雁平，骂道：“去你妈逼吧！你还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吗？想让我弃权……” 他指着旁边的门，说：“那也得看看你们三个，今天能不能从这个门口站着走出去！” 宋雁平眯着眼，笑道：“就凭你？” 第221章 硬碰硬 宋雁平面带微笑，丝毫不惊慌，倒是宋磊已经吓得满头大汗。 他看了看宋雁平，轻声说道：“你好好跟他说啊！” 宋雁平扭头看了一眼宋磊，冷冷地说：“坐下！” 宋雁平晃了晃脖子，对王林说道：“王林，我让你弃权也是为了你好，免得到最后争个你死我活的，你还得人财两空。” 王林的确多多少少听说过宋雁平这个人，也多多少少从江湖传闻里听说过他跟辛洪川这个人关系密切。 但是，他完全没想到的是，此刻他面前的宋雁平虽然才不到三十岁，然而在面对这种场面竟还能如此淡定冷静。 当然，王林没有轻易让手下的这帮人动手，除了不想大动干戈，还是因为他对宋雁平这个人有三分忌惮的。 尽管这是在庭岛市，而不是京海市。 王林盯着有些惊慌的宋磊，突然笑了起来。 “宋雁平，你看看他那个怂样儿，他当了主任，你还能好了？” 宋雁平笑了笑没有理他。 此时的楼道里传来一阵阵重重的脚步声。 王林和他的小弟们往门口一看，几十号人冲到了包间的门口。 他的小弟们纷纷转身，迅速将门关了上来，五六个人上前将门顶住，其余的人从身后掏出了匕首和甩棍。 一场战斗一触即发！ 周伟乐带着人拼命的踹着门，王林一挥手，大喊道：“把他们给我按住！” 宋雁平猛地站起身，从后腰将手枪掏了出来。 “啪！” 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指着王林的胸口。 “别动，枪里可顶着火呢！” 王林被宋雁平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想到宋雁平会带着枪来。 王林往后退了两步，眼睛死死地盯着宋雁平手里的那把手枪。 王敏把宋磊往身后一拉，随即也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他一个箭步冲到了王林的身边，将枪口顶在王林的太阳穴上。 “让他们把门打开！” 王林的皮肤在接触手枪枪口的瞬间，一股温热感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是手枪传递到他皮肤上的那抹金属的冰凉质感。 王敏的声音冰冷且低沉，让王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门外的周伟乐大喊了一声：“再不开门我就开枪了！” 王林的那帮小弟面面相觑，也被此情此景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个地站墙边畏首畏尾。 王林看着宋雁平，声音稍微有些沙哑地说道：“宋雁平，我不信你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开枪！” 宋雁平挑了挑下巴，指着窗户说：“天黑了，哪有什么光天化日？” 王林的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一下。 宋雁平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笑道：“王林，如果你了解我这个人，你今天就不会做这种选择，真的。” 王林目不转睛地看着宋雁平，“开门”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 而顶住门的那几个人早已经吓傻了眼，身子抵在门上，眼神却落在王林的脸上没有移开。 王林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我让你们开门！听不见吗！？” 站在门后的那几个小弟身子往后一撤，周伟乐一脚将门踹了开来。 “砰！” “吱呀呀～” 门撞在门后的两个小弟身上，把他们撞了个趔趄。 周伟乐站在门口，双手持枪指着门口和墙后的人，厉声道：“过去！都过去！到窗户边蹲着！” 周伟乐说完，他身后一个端着五连发猎枪，身高有一米八上下的壮实男人慢慢地绕到周伟乐身体一侧。 “晓东，给他们把东西都下了！” 周伟乐说完，这个叫晓东的弟兄带着身后的几个小弟走进房间内，将靠在墙边王林的小弟们手中的刀和甩棍都收了起来。 宋雁平冷笑一声，大拇指扣了一下手枪的保险，而后放到了桌子上。 “王林，你都一把年纪了，不太了解我们这帮年轻人的做事方式，我理解。” 宋雁平说完，王林瞥了一眼王敏，偷偷地咽了一大口唾沫。 “先让你的人把枪放下，别走了火……” 王林的声音很微弱，微弱到他只能听见自己因为紧张而产生的耳鸣声。 宋雁平一抬手，说：“请坐！” 宋雁平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歪着头看着王林。 “坐啊，坐下聊！” 王林拉过来一把椅子，缓缓地坐了下去。 他的屁股出了一些汗，裤衩子也粘在屁股上，让他坐下后非常难受。 王林扭头看了一眼王敏，说：“弟兄，你的枪口能不能别指着我的头，真要是走了火，我死了你也废了！” 王敏用枪口戳在王林的后脑勺上，冷冷地说：“没事儿，该担心的人不是我！” 王林把脑袋往旁边一挪，对宋雁平说：“宋雁平，这是在庭岛，不是在你京海，你在京海有辛洪川给你撑腰，回到庭岛，你最好掂量掂量。” “是吗？你觉得我都能回来了，我还用掂量吗？” 宋雁平回过头对宋磊说：“你过来坐着，今天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宋磊慢悠悠地拉过椅子，坐在了宋雁平身边。 宋雁平指着王林，悠悠地说：“还是那句话，这届你别选了，退了让宋磊上。” “不可能，你当我王林是个什么，你让我上我就上，你让我下我就下。” 宋雁平身子往前一探，说：“王林，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能听出来吧？” “能不能听出来又怎么样？这届我选定了，不服我们就碰一碰！” “碰？你想跟我怎么碰？”宋雁平笑着说。 王林瞪了宋磊一眼，说：“我说的不是你，是他！” 王林指着宋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宋雁平摆摆手。 “不不不，我说的就是我，你跟他碰不了，要碰就跟我碰！” 王林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宋雁平，我真的不理解，你到底要推这个怂逼上去当主任干什么？” 宋雁平不回答他，而是伸出胳膊搂住了宋磊微笑了起来。 王林看着宋雁平，脑子里迷雾重重。 “宋雁平，我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你出来竞选村主任，我兴许还真的会退下来把这个位子让给你，因为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 “但是你这么力挺宋磊上去，让我万分的不理解！你看看他……你看他那个傻了吧唧的德行……” 王林边说边指着宋磊。 “那不关你的事，我答应了我磊哥，这届我全力支持他竞选村主任，废话少说，你能不能退？” 宋雁平敲了敲桌子，问王林。 王林一摆手，痛快地说道：“不可能！退不了！这届村主任我干定了！” 宋雁平挠了挠眉心，摸了一把脸，冷哼一声，说：“那你就别怪我对你动手了啊！” 王林抬起手对着桌子就是重重地一巴掌！ “砰！” “啪啦～” 桌子上的两个茶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王林的呼吸急促，鼻翼也不停地收缩着，整个脸涨的通红一片。 他缓缓地站起身，眯着眼看着宋雁平，嘴里吐出来两个字。 “你敢！” 第222章 杀鸡儆猴 宋雁平心里没有去抉择敢不敢，而是能不能。 他思索片刻，掏出手机打给了辛洪川。 “喂，川哥！” “怎么样了，雁平，谈妥了吗？” 宋雁平“唉”了一声，回道：“没有……” “哦……那你想怎么办？” “川哥，你跟他打个招呼吧！” 辛洪川听明白了宋雁平的意思，于是说道：“好，那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也要注意分寸。” “知道了，川哥！” 宋雁平把手机“啪”的一声合了上来，塞进了口袋中。 “王林，不是我敢不敢，而是我愿不愿意，你有什么本事就赶紧使出来吧，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王林看着宋雁平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顿时打起了鼓。 他既琢磨不透宋雁平内心的想法，也猜不到宋雁平到底想干什么。 但是，他大概猜到了，宋雁平今天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顿打，怕是要挨上了！ 王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宋雁平，程玉龙跟我关系很好，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动我一根手指头，以后程玉龙会找你算账的！” “嗯，然后呢？” 王林的右眼皮啪啪直跳。 “没有然后了，我今天倒要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毫发无损的从这里走出去！” 王林一甩手，对身后蹲在地上的一众小弟喊道：“都他妈起来！我们走！” 那十多个小弟被刀枪顶着，也都不敢动弹，纷纷抬起头看着王林。 王林大骂道：“我他妈让你们起来！” 王林头一转，大声说道：“宋雁平！你今天动我一个我看看！你今天不动我，我就一辈子都看不起你！” 说完，王林甩着手就准备往门口走去。 王敏猛地一把抓住王林的衣领，将他拉倒在地上摔了个跟头！ “我操你妈！” 王林双手撑着地板想挣扎着站起来。 王敏一侧身，膝盖重重地顶在王林的后脑勺上。 “唔！” 王林闷哼一声，两只手甩到脑后紧紧地捂着。 王敏将手枪戳在王林的头顶，悠悠地说：“走？你想往哪走？” 王林双手撑着地板，慢慢地站起身。 他面对着宋雁平，脸色阴沉地说：“宋雁平，咱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你可千万别后悔！” 宋雁平冷哼一声，根本不搭理他。 王林想再继续吓唬他，争取让自己安全的离开这里。 “宋雁平，我们两个人今天要是撕破了脸，我就让程玉龙打到你没办法翻身！” “到时候别说他宋磊选主任还是你选委员了，我们都别选了，鱼死网破我也不怕！操！” 宋雁平哈哈大笑了起来，说：“王林……你吓唬我啊？哈哈哈！” 宋雁平的笑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着，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生寒畏。 “王林，你……” 宋雁平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程玉龙打来的。 宋雁平拿着手机对着王林晃了晃，微笑着说：“你大哥打来电话了。” “喂，程大哥！” “宋老弟，辛大哥给我打过电话了，你们什么情况？” 宋雁平看着王林，说：“程大哥，我的朋友要竞选这届的村主任，想让王林弃权，没别的事儿。” “那你们也没必要弄的脸红脖子粗的，坐下来聊聊不行吗？” “聊了，王林不同意。” “宋老弟，王林跟过我几年，怎么说他也叫我一声大哥，你别难为他，我的面子你总要给吧？” 宋雁平想了想，说：“程大哥，我没有难为他，问题是，哪有人坐在主任这个位置上不挪屁股的？多少也要给我们一点机会，你说呢？” “你把电话给王林……” 宋雁平将手机递给王林，说：“程玉龙找你。” 王林将信将疑地接过手机。 “喂？” “王林，我程玉龙。” “呃……龙哥！” “你没事儿吧？”程玉龙问他。 “我没事儿，龙哥。” 程玉龙顿了顿，无奈地问道：“王林，你这届非选不行吗？让他们上去干一届，下一届你再出来选呗！” “龙哥，一届五年，五年之后我才能再出来选，而且我下来了，村委书记宋吉祥他的这个领导班子就垮了！” 程玉龙这可犯了难。 他心想，其实一开始就不该答应辛洪川，或者就不该接辛洪川的那个电话。 “王林，宋雁平他大哥给我打过电话了，我的意思是，这届你别选了，不就是个村主任吗？” 王林一听，心里一着急，口无遮拦地说道：“龙哥，你就这么怕他们吗？” “你他妈放屁！王林，你他妈怎么跟我说话呢？！啊！？” “不是，龙哥……我……我的意思是，咱们没必要怕他们！” “你他妈懂个基巴！生敌容易交友难！操！把电话给宋雁平！” 王林拿手机的手哆哆嗦嗦地发着抖，顿时心里没了底。 宋雁平接过电话。 “喂，程大哥！” 程玉龙顿了顿，突然说道：“宋老弟，你们选举的事儿……我不管了！” 说完，程玉龙“啪”地挂断了电话。 宋雁平看着手机，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他将手机装进口袋里，对王林说：“程玉龙跟我说，我们之间的事儿他不管了，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王林浑身都在发抖，他看着宋雁平，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宋雁平慢悠悠地点上一根烟。 “呼～” “程玉龙说他不管，意思就是，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王林心知大势已去，苦笑着摇了摇头。 “随便你怎么办吧，我王林今天认栽了！” 宋雁平嘴角微微上扬。 他招呼周伟乐，说：“大乐，你让他们把这些虾兵蟹将带到隔壁的房间去，分一分，别等会儿你们施展不开拳脚。” 周伟乐招呼着身后的小弟们，让他们将王林的小弟们押解着带到了旁边的两个房间内。 “哎！等会儿！” 宋雁平指着最后要往外走的王林的五个小弟，说：“这五个给我留下！” 那五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们看了看宋雁平，又转过头去看着王林。 宋雁平用了短短半分钟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动王林。 但是，王林的手下一个都别想跑。 程玉龙这句“你们选举的事儿我不管了”让宋雁平瞬间提高了警惕。 他仔细斟酌了程玉龙的这句话，觉得程玉龙其实是在给他下套儿。 程玉龙说的只是不管他们选举的事儿，可没说不管王林这个人啊！ 宋雁平咬文嚼字，算是看透了程玉龙打的如意算盘。 如果今天他动了王林，那么程玉龙就有理由跟他开战，哪怕他跟辛洪川要他这个人，辛洪川就算是不给，也避免不了双方的一场恶战。 但是，如果他今天不动王林，就震慑不了他，那么王林在村主任的这个位子上就无法撼动。 而宋磊的竞选估计也会流产。 所以，宋雁平就只能朝王林这帮小弟下手了。 正所谓杀鸡儆猴，宋雁平要让王林知道，不仅仅村主任这个位子要让他退下来，更重要的是要让王林知道，他宋雁平不是纸糊的！ 宋雁平眯着眼看着王林。 “大乐，那帮人你要好好招待招待！” 周伟乐笑着回道：“好的，平哥！” 宋雁平指着门对王敏说：“关门！” “砰！” 王敏将门关上，走到了王林身边，将手枪顶在王林的侧脸上。 宋雁平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王林，你给我好好看着！” 宋雁平说完，对着房间里的八九个小弟命令道：“全都给我剁了！” 这八九个小弟将蹲在地上的那五个王林的小弟围了起来。 他们抡起手里的开山刀，对着这五个人的后背和大腿就开始砍。 一时间房间里哀嚎声和哭爹喊娘声此起彼伏。 外面相邻的两个房间内也传来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王林被王敏的枪顶住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顿时，房间里充斥着浓浓地血腥味儿，王林的裤子和外套上全是迸溅的斑斑血迹。 宋雁平将烟头往王林的身上一弹，笑着问道：“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第223章 勇与谋 王林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全是利弊权衡和轻重取舍。 怎么办？ 放弃这次选举的话，他前期已经投了五十多万。 可关键的问题并不是这五十多万的投入，而是如果他真的落选了，宋吉祥答应他连任后的工程项目和村里的发展项目，也一并打了水漂。 不过，最最重要的却是他一旦落选，严重影响了他下一届村书记的参选。 大势已去，此时的王林欲哭无泪。 地上五个王林的小弟被砍的血肉模糊，一个个皮肉外翻，奄奄一息。 隔壁两个房间里的叫喊声也渐渐微弱，只剩下宋雁平的小弟们此起彼伏的叫骂声。 宋雁平敲了敲桌子，王林才猛地回过神儿来。 “王林，你到底想好了没有？想好了赶紧告诉我，要不然一会儿你的这帮孩子们可都就缓不过来了啊！” 宋雁平脸上阴森森的笑容，顿时让王林心如死灰。 王敏用枪口捅了一下王林的头，说：“问你话呢！” “我退出！” “大点儿声，我听不清楚！”宋雁平笑道。 王林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喊道：“我说我退出！我不选了！” 宋雁平冷哼一声，对那几个小弟说道：“停吧！去隔壁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暂停一下！” 王林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垂头丧气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几个奄奄一息的小弟。 旁边的宋磊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破了胆。 他碰了一下宋雁平的胳膊，说：“差不多了吧？别把人弄死了，弄死了咱俩……” 宋雁平一回头，眼睛里透露出的凶狠，硬是让宋磊把到了嘴边的话彻底憋了回去。 “王林，你年龄比我大，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 宋雁平说完，笑眯眯地看着王林。 王林面色铁青，他抬起头，轻轻地说：“钱，权，女人……” “还有呢？” 王林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说：“没了……” 宋雁平一伸脖子，问他：“命呢？你不要命了吗？” 王林的两个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你什么意思？我都说我退出了，你别告诉我你要反悔！” 王林猜不透宋雁平想干什么，但是，从宋雁平的表情中透露出的感觉，那意思好像并不准备放过他。 宋雁平站起身慢慢地走到王林的身边站住。 他把手伸进口袋的时候，王林下意识地抬起胳膊防御，以防宋雁平伤害他。 宋雁平笑了笑，从口袋里把烟和打火机掏了出来。 他抽出一根烟递给王林。 王林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慢慢地伸出手把烟接了过来叼在嘴上。 “叭哒”地一声，打火机点燃。 王林把头微微往前一探，将嘴里的香烟点着。 宋雁平拍了拍王林的肩膀，说道：“王林，我宋雁平这个人，向来是先明后不争，你也看见了，今天我跟你也是明着来的，只是你实力不够，所以你输的明明白白。” “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你听好了！” 宋雁平慢慢地走回到自己的椅子边坐下，继续说：“我今天给你机会让你开条件，我不会让你白白的退出竞选，不是因为你这个人，而是我看在程玉龙的面子上！” “但是，有两件事我要提前跟你讲明白了！” “第一！条件可以让你开，但是是否同意，要我说了算。” “第二！你给村民们发的那些选举的钱，必须安排人全部要回来！我说的是必须，就算是你亲戚也不行！” “第三！我刚才说了，我今天跟你明着来，你输了，那是你的实力不行！要是将来有一天你回过头来跟我翻旧账，你别怪我没提前跟你说这句话。” “你王林的命我暂时还给你，将来有一天你要是让我和我的人不得劲儿了，我绝对有能力把你这条命收回来！” “大南庄街道的公墓是我带人建的，明天我就让人去给你选一块风水宝地，我提前给你留着，要是你想去，随时可以告诉我！” 宋雁平说完，紧接着问王林：“王林，我刚才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告诉我一声。” “听明白了……但是，能不能先让我把我的这些弟兄们送医院去？” 王林恳求宋雁平的神情，让宋雁平心里知道，王林是真的怕了。 宋雁平不急不慢地说：“等会儿，你急什么？你还没开条件呢！” “我没什么条件，我说了，我退出了，以后我也不会再找你！” 宋雁平无奈地摇摇头，说：“那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还是没听明白。” 王林急的满头大汗，两只手不停地在腿上搓来搓去。 “这样吧！你这次选举截至目前已经花了多少钱了？”宋雁平问他。 “五……五十万。”王林支支吾吾地回道。 宋雁平想了想，对宋磊说：“你拿出五十万来给他。” “我？我拿五十万给他？” 宋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宋雁平。 宋雁平突然脸色一沉，反问道：“难不成让我拿？！” “这……我凭什么，我……” 宋雁平站起身，指着宋磊，厉声呵斥道：“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行了，哪儿那么多疑问！” “我……不是，雁平……” “明天中午之前，准备五十万现金给他送去！” 宋磊眼皮一耷拉，说：“好吧！” 王林慢慢地蹲下去，将地上的一个小弟扶了起来，冷冷地说：“我不要！” 宋雁平站起身往门口边走边说：“你不要也得要！” 说完，宋雁平拉开门扬长而去！ 宋磊跟着宋雁平来到楼下，王敏招呼周伟乐和其他弟兄们撤离现场。 宋磊紧追了两步跟着宋雁平上了车，问道：“雁平，我凭什么要给他五十万？” 宋雁平一脸的不耐烦，说：“程玉龙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听没听见？” “听见了啊！” “我们强迫王林退出这次竞选，他已经吃了亏，你不怕程玉龙将来带着王林反扑吗？你怕不怕？那他妈是程玉龙！”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今天到底敢不敢把王林弄了，你知道吗！？要不是我大哥辛洪川给程玉龙打的那个电话，你以为今天我能赢的这么顺利吗？” “还为什么给他五十万？是为了让王林闭嘴！让程玉龙无话可说！他们收了钱，这事儿就算完了！你缺那五十万吗？啊？” “别忘了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准备五十万给王林送去，放下钱你就走人，别跟他多说一句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 宋雁平将车窗放了下来，不再搭理宋磊。 而宋磊通过这次宋雁平跟王林的博弈，从内心深处对宋雁平萌生出了无限的畏惧感。 大南庄街道卫生院里，王林的十多个弟兄躺在门诊处置室里的床上哼哼唧唧着。 王林坐在院子里的绿化带旁一边抽着烟，一边跟程玉龙通着电话。 “龙哥，你说你怎么能不管我了呢？” “我怎么不管你了？啊？！他们伤着你了吗？不是没伤着你吗？” “但是宋雁平那帮狗日的把我的弟兄们全给砍翻了！” “你傻吗？他为什么不动你，还不是因为看我的面子吗？！伤你几个弟兄而已，你他妈跟我喊什么？！” “王林，你不要以为宋雁平真不敢动你，我跟他打过一次交道，对他也有一点了解，今天要是没有我，你还选你妈逼主任，你直接选哪儿埋你吧！” 王林自知说错了话，赶紧说道：“对不起，龙哥……不过他让人明天给我送五十万来，说是弥补我竞选的时候花的钱。” 程玉龙暗暗骂了一句，说：“这是想让我跟你都没话可说啊！这个小逼崽子心机太深了！” “怎么办，龙哥，他要是给我送来了，你说我要还是不要？” 程玉龙沉吟片刻，说：“给你你就拿着吧，哑巴亏有哑巴亏的吃法儿！” 程玉龙说，啪地挂断了电话。 他自言自语道：宋雁平啊宋雁平，你他妈可真是个人精！ 第224章 公开唱票 宋雁平回到家中时，他的父母已经睡下。 他让王敏晚上就在他家中睡觉，实则也是为了防止有突发状况发生。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宋雁平带着王敏来到了宋磊的家具厂。 宋磊得知宋雁平来了，赶紧小跑着来到家具厂的办公室。 “雁平，来啦！” 宋磊边打招呼边泡茶。 宋雁平眉头紧皱，问他：“你把那五十万给王林送去了没有？” 宋磊哈哈一笑，说：“雁平，你看你说的，你安排的事儿我能不抓紧去办吗？送去了，不到十点我就亲自带人给他送去了！” “雁平，王敏弟兄，来，请喝茶！” 宋磊将两杯茶水放在宋雁平和王敏面前后，嬉皮笑脸地说道：“雁平，你真是这个！” 说着，宋磊竖起了大拇指。 “哼，你别这个那个的了，你给你自己拉选票的时候，也给我拉拉选票，我这两天跑的腿都快断了！” 宋雁平说完，王敏从包里拿出一盒名片放在了宋磊的办公桌上。 “那肯定的，我们两个要统一战线嘛！” 宋磊吸溜了一口烫嘴的茶水，说：“雁平，你猜怎么着？” “有话你就直说行了……” 宋磊哈哈一笑，说道：“你让王林把他参加选举发出去的钱要回来，这一招儿简直绝了！那些人一看王林的人去他们家里把钱要回去，都在背地后里戳他脊梁骨啊！” 宋雁平哧声笑道：“那不正好得了你的便宜了？你现在趁虚而入，那个支持率肯定直线上升。” “哎哟，雁平啊，你还真说对了！你放心，我让弟兄们去安排了！” 宋雁平想了想，说：“你现在再去找两个熟人出来竞选，最好是那种半吊子，让他们出来掺和掺和，而且你要竞选主任，最少需要两个或者两个人以上的人一起竞选才行。” “哈哈哈！雁平，你……你可真是在世诸葛亮啊！好！我马上去联系！马上安排！” 宋雁平撇了撇嘴，心想：你可真是个大傻比啊！ 3月29日竞选的当天早晨7点。 村委大院的外面人山人海，宋雁平带着王敏和周伟乐以及一众弟兄在村委大院外面发放着名片。 “三奶奶，一定选我啊！谢谢！” “大爷，请您一定选宋雁平，谢谢啊！” “婶儿，选我啊！千万选我啊！” 上午8点，投票通道正式开放。 宋家庄村根据整个村的住房布局划分了五个区，按照每个区一个投票通道。 村民需要携带本人的身份证，进入各自所在区的通道后进行身份核验和信息登记。 登记完毕后，村民拿着身份证进入下一个区域领取一张选票。 村民需要拿着选票在分隔出来的单间内进行不记名投票，最后再将选票对折，扔进票箱中。 宋家庄村这次选举，是由大南庄街道党委组织的，而第一负责人就是大南庄街道党委书记宋国军。 早晨的时候，宋雁平在村委大院外面碰见过宋国军。 因为主持选举的工作异常繁琐，而且责任重大，宋国军也不便跟宋雁平聊太久。 但是，当宋国军得知宋雁平要出来选委员的时候，他竟然十分高兴。 宋国军将宋雁平拉到一边，笑着说：“宋老板……哦，不对不对，以后得叫你宋委员了！哈哈哈！” “嗨，宋书记，别说笑了，等我选上再说吧！”宋雁平说。 “哈哈哈，那肯定没问题！你平坟那件事先不说了，你给镇上修路，可是十里八乡都知道啊！” 宋雁平冷笑道：“修路那也是给镇上修的，平坟也是给镇上平的，跟我们村的村民又没有什么关系，他们是给我们村里选委员，不是给镇上选委员。” “呃……啧～也对哈！” 宋国军尴尬的耸了耸肩，说：“总之，我祝你成功！哈哈哈，我先进去了，事儿太多了！加油！加油啊！” 从投票开始后，宋雁平和王敏以及周伟乐就在车上吹起了空调。 周伟乐看着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说：“平哥，咱们这次的胜算有多少？” “大乐，你净问些废话！平哥要是没有把握的话能出来选吗？”王敏说。 宋雁平揉了揉眼，说：“昨晚我一夜没睡好，毕竟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个竞选，你说我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胜算把握嘛……我觉得应该没问题，毕竟花了小三十万呢！” 周伟乐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哎，平哥，你说那个宋磊能不能选上？” “宋磊？他肯定是没问题！先不说他花了多少钱，我给他出的那两招，一定能帮助他竞选成功的！” “我让宋磊找了两个熟悉一点的人，但是绝对选不上的那种，让他们也出来竞选村主任。村里的人一看那两个半吊子，肯定觉得还不如选宋磊呢！” “再加上王林把发出去的钱往回这一收，可是闪了不少人啊！我让宋磊给当初支持王林的那些人也发点钱，这支持率不直接一边儿倒吗？！” 周伟乐听的目瞪口呆，啧啧称赞。 “平哥，你这个脑子真的是太厉害了！” 宋雁平白了他一眼，问他：“赌场那边这段时间怎么样了？下个月要开始盘账了啊！” “放心吧，平哥，我办事仔细！” “你别嘴上说着仔细，底下办着糊涂事儿啊！”宋雁平叮嘱道。 “不能不能！” 王敏锤了周伟乐的肩膀一下，说：“平哥说的你好好听着，咱们现在已经十个赌场了，每天的流水、收账、放款、盘点，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这一套下来，不是光仔细就行！” “是，班长！”周伟乐呲着大牙笑道。 “我他妈锤死你！” 中午，宋雁平他们在车上简单吃了点东西。 宋雁平昨晚没睡好，他将座椅后背放倒，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平哥！平哥！要准备开始唱票了！” 宋雁平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他带着王敏和周伟乐挤过人群，来到了唱票区外面。 宋磊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肩膀，说：“怎么样，紧张不紧张？” 宋雁平表情淡然地说：“还行……” 最先先开始的党委书记的唱票。 不出所有人预料的，宋家庄村这一届的党委书记还是宋吉祥担任。 然后是党支部委员的唱票，除了有一个人出现了落选，由新人上任，其余的四个人没有发生改变。 下午四点，宋家庄村主任的投票唱票开始。 公证员用钥匙票箱上的锁，撕掉上面的封条，开始唱票。 “宋磊，宋宝华，宋磊，宋磊，宋磊，宋磊，宋晓，宋磊，宋磊……” 宋雁平看着黑板上宋磊名字后面的“正”字越来越多，已然是其他竞选者的十几倍时，他便知道，宋磊这次当选村主任已成定局。 果不其然，宋磊最后以绝对优势的票数，当选成为了宋家庄村的村主任。 宋磊高兴的喜笑颜开，并告诉宋雁平，今晚他准备在酒店摆两桌，好好地喝一顿庆祝庆祝！ 而最后，便是村民委员的投票唱票。 宋雁平有些紧张地等候公证员打开锁，撕掉封条。 公证员从票箱里拿出来第一张选票，开始大声唱票。 “宋雁平，张杨，宋雁平，张杨，宋尧，宋智学，宋尧，张杨，宋雁平……” 黑板上，宋雁平名字后面的“正”字数量，一直跟张杨名字后面的“正”字数量不相上下。 眼看着票箱里的选票越来越少，而宋雁平与张杨两个人的选票数也一前一后到追逐着。 宋磊在宋雁平耳边低声说道：“坏了，这个张杨就是宋吉祥这个老东西的人，他这个票数追上你了啊！这下坏了！” 宋雁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数了数黑板上他名字后面的“正”字总笔画数，最后仔细一算，跟张杨的“正”字总笔画数正好差了一笔。 也就是说，宋雁平少于张杨一票。 宋雁平后槽牙都快要碎了！ “操……” 突然，那个公证员旁边的监督人对公证员说：“票箱里还有一张呢！” 那个公证员赶紧将票箱里遗留的那张选票拿了出来。 他将对折的选票打开后，大声念到：“宋雁平！好了，宋家庄村民委员的投票唱票结束！” 宋雁平盯着黑板上的票数目不转睛，心里想着：我跟张杨的票数一样？！ 公证员最后将他们各自的票数计算在后面。 他大声说道：“宋家庄村民委员选举，宋智学，宋尧！这个……宋雁平和张杨票数一样，都是312票！” 宋雁平转过头看着宋磊，满脸疑惑地问他：“我跟张杨两个人的票数一样怎么办？” 宋磊皱着眉头“啧”了一声，说：“重新选！” 第225章 声望 “重新选？！重新的话怎么选？” 宋雁平一听要重新选，他的脑子都要炸了。 “先看看公证人的票数核对吧，说不定统计有误呢！这么多届选举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票数一样的！” 宋磊安慰着宋雁平，实则他心里猜到了，票数一样的可能性其实挺大的。 宋国华打开了执法记录仪，大南庄街道的一个民警和一个辅警也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他们三个跟公证人和监督员一起，对票箱里的所有选票进行了一次重新唱票，以及票数的核对。 半个小时后，票数核对的结果出来了。 宋国华拿着一张记录表，大声念到：“宋家庄村民委员会委员的选举票数，经过公证人、监督员、公安的重新唱票和核对，确认票数无误，不存在弄虚作假的情况。” “下面我宣布，宋家庄村民委员会委员选举结果！” “选举出的村民委员会委员分别是宋尧，宋智学！其中，选举人宋雁平，选举人张杨两个人的票数相同，都是312票。” “根据《选举法》和劳阳区的社区领导人选举管理办法的规定，决定对选举人宋雁平和选举人张杨，进行二次复选！” “这个……复选日期定为2007年3月30日上午8点，复选投票地点还是这里，你们村委大院！大南庄街道党委办！” 人群中一阵喧哗，在场票现场围观的一些村民也都在议论纷纷。 宋雁平暗骂道：“他妈的，复选，要是复选的话，就有一定的概率会输了！” 宋磊站在旁边看着宋雁平凝重的表情，也是大气不敢出。 而此时唯一能帮上宋雁平的，要么就是自己掏点钱帮他参加复选，要么就是帮他想办法，出主意。 “雁平，你先别着急，咱们今天晚上不是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吗？！有的是办法！” 宋磊说完，宋雁平问他：“什么办法？” 宋磊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有什么好的办法。 宋雁平想了想，说：“去你办公室，一块儿研究研究吧！” 宋磊跟宋雁平带着王敏到了宋磊家具厂的办公室，宋磊给他们两个泡上茶。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吧嗒吧嗒的抽着。 三个人沉默不语，都在想办法怎么能在明天的复选中胜出。 一根烟的功夫，宋磊开口说道：“雁平，不行的话……今晚去那个张杨家找他聊聊？不行咱们就霸王硬上弓，逼他退出选举不就完了？” 宋雁平摇摇头，说：“你糊涂了？现在这个时候只能智取，你要是带人去他家里逼他退选，传出去了不就正好让他得了便宜了？！” “啧……那怎么办？” 宋雁平想了想，说：“那些支持我的人也都收了钱，明天应该还会选我，现在我们要想办法让支持他的人也选我。” 宋磊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估计他也会这么做，今晚他肯定派人去给村民们发钱拉选票，要不……我们也试试吧！” 宋雁平沉默不语，但是脑子里有一个想法准备试试。 过了两分钟，宋雁平对宋磊说：“你赶紧联系宋尧和宋智学，让他们今晚出去帮我拉票，去找支持他们的那些人就行。” 顿了顿，宋雁平问王敏：“我们现在还有多少现金？” 王敏想了想回道：“平哥，差不多还有五万多点吧！” “你让周伟乐拿十万过来，加在一起有十五万，给我5000，其余的钱给宋尧和宋智学一部分，剩下的你跟周伟乐带着人去之前没给过钱的人家里发，今晚务必把钱发下去！我就不信我还赢不了一个外姓的人！” 宋雁平喝了一口茶后站起身，对宋磊说：“你也别闲着，让你亲戚朋友帮我拉票，需要多少钱你先帮我垫上，回头我把钱给你！” 宋磊哈哈一笑，说：“什么钱不钱的，我当选主任还是多亏了你，三万五万的我就给你拿上了！” 宋雁平笑了笑，说：“一码归一码，我们这就动身吧！” 宋雁平从车上的皮包里数了五千块钱装在一个信封里，三个人分头行动。 宋磊给宋尧和宋智学打了电话，三个人跟王敏和周伟乐碰了头。 周伟乐将八万块钱给了宋尧和宋智学，两个人分头行动，去支持他们的那些亲朋好友家里帮宋雁平拉选票。 宋磊则从家具厂里拿了三万块钱，去支持他的亲朋好友家里帮宋雁平拉选票。 而宋雁平却带着五千块钱回到了家中。 宋雁平的父母正在家里吃晚饭，看到宋雁平回来了，他爸招呼他过去吃饭。 “我不吃了，爸……” “雁平，选不上也别灰心，你现在还年轻，选不上就下一届嘛！”宋雁平他爸安慰道。 “是啊，雁平，你爸说的有道理，毕竟你太年轻了，这次出来竞选的都三四十岁，在村里也都有些威望和名声……” 宋雁平微笑着对他爸妈说道：“爸，妈，我既然出来选了，还没到最后我一定不能退出，钱我也都花了，选不上不就打水漂了吗？” 他爸妈听完觉得也有道理，便问他：“那你明天再选的话，你想怎么办？” 宋雁平想了想，问道：“妈，住在以前供销社旁的那个老教师，宋吉河，他现在还活着吧？” “嗯，你得叫他五爷爷，你五爷爷这个人声望很高，当了一辈子教师，年轻的时候整天帮人家修房盖瓦，还给村里捐钱修路，村里人都很尊敬他！” 宋雁平从包里把信封里装的五千块钱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爸，你等会吃过饭，带我去五爷爷家一趟吧！我想把这五千块钱给他。” 宋雁平他爸眼前一亮，说：“我明白了，家里还有一桶花生油，一袋子大米，等会儿再让你妈给他装点鸡蛋，你要是光送钱也不好看，让人家以为你这是干嘛呢！” 宋雁平嘿嘿一笑，说：“好的，爸！” 宋雁平和他爸等到过了晚饭时间，两个人才从家里出发。 走过几条胡同，绕过了老供销社的破房子，他们来到了宋吉河家门口。 宋雁平他爸拍了拍大门，喊道：“五叔！五叔在家吗？”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头儿出来打开了门。 “五叔！” “五爷爷！” “哦，孝宁啊，快进来吧！” 宋吉河让过身子，宋雁平和他爸走了进去。 来到屋里，宋雁平把手里拎着的花生油鸡蛋和大米放下。 宋雁平他爸对宋吉河说：“五叔，这是小平平，宋雁平，你还记得吧？” 宋吉河拍了拍宋雁平的胳膊，笑着说：“记得记得！小时候就属他在班里听话，嗨哟，都长这么大了！” “五爷爷，您身体还挺好的吧？” “好，就是这两条腿啊，不敢多走路……” 宋雁平指着地上的米油蛋，说：“五爷爷，我来看看您！” “嗨哟，不用不用，我儿子儿媳妇天天过来给我送饭，政府也每个月给我打钱，不缺吃喝！” 宋雁平扶着宋吉河坐下，说：“五爷爷，政府给的是政府给的，这是我给您的，跟政府没关系！” 说完，宋雁平从怀里掏出来那个装着五千块钱的信封，轻轻地放在宋吉河的手里。 “五爷爷，这是五千块钱，您留着买点自己喜欢吃的！” 宋吉河连连摆手，说：“钱我不能要，你拿回去，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了！” “五爷爷，小时候您教过我，您为村里的教育事业付出了太多，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宋雁平的爸爸也让宋吉河一定把钱收下。 宋吉河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沧桑的双手握着信封里的钱，不停地颤抖着。 “谢谢啊，孝宁，打小我就看小平平这个孩子有出息！” 宋雁平的爸爸微笑着说：“可不是嘛，这不，这届村里选举，小平平要出来选村民委员！” “是吗？我这腿脚不利索，就直接弃权了。哎，怎么样？选上了吗？” 宋雁平跟他爸对视了一眼，说：“五爷爷，跟人家打了个平手，明天要重新选。” 宋吉河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脑子很明白。 “我懂了，小平平，你选就行了，五爷爷坚决支持你！” 说着，宋吉河拿起桌子上的座机电话，一个键一个键地按着拨了出去。 “喂，爸？” “你来我这儿一趟！” 第226章 暗箭 宋吉河挂了电话，对宋雁平和他爸说：“我让孝武来我这儿，我们一块儿跟他说说，让他以我的名义啊，帮小平平拉拉选票！” 宋雁平对宋吉河深深地鞠了一躬，笑着说：“谢谢五爷爷！” “谢谢五叔！” 十多分钟后，宋吉河的儿子宋孝武骑着摩托车赶了过来。 “爸！” 宋吉河的儿子一看宋雁平和他爸也在，便跟他们也打了声招呼。 “孝武啊，孝宁的儿子小平平出来选村委委员，说是跟别人票数一样，明天要重新选。” 宋吉河的儿子笑了笑，说：“嗯，村委办公室的人傍晚来家里通知了，让我们明天早晨重新去村委投票。” 宋吉河指着地上的米油蛋，又拍了拍桌子上装着现金的信封。 他一脸慈祥地对他儿子说道：“小平平是个好孩子，小时候我还教过他，孝武……” “我今年70了，从没求过村里的人帮过我忙，你去奔走相告，就说我宋吉河说的，希望他们明天投票的时候，把选票投给小平平！” 宋吉河的儿子点了点头，说：“好的，爸，我这就去！” 宋孝武跟他爸宋吉河一样，有其父必有其子，宋孝武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尤其是看到宋雁平跟他爸送来的米油蛋和钱，内心依然是充满感激之情的。 宋雁平向宋孝武鞠了一躬。 “谢谢孝武叔！麻烦您了！” 宋孝武拍了一下宋雁平的胳膊，说道：“加油！当上村官了，就一定要为村民们着想，多给村民们办实事儿，办真事儿，否则就辜负了大家对你的信任了！” “孝武叔，您放心！我一定为人民服务！” “嗯，那我现在就去，雁平，你跟我一起去吧，顺便也跟村里的这些人打个招呼，有的人估计只听过你的名字，没见过你这个人，要不就是见过你，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宋孝武说。 “好的，孝武叔！” 宋雁平让他爸先回去，他跟着宋孝武开始在村里四处奔走。 相比于宋吉河，宋孝武传承了他爸的优良品质，乐善好施，乐于助人，经常去东邻西舍帮帮忙。 谁家有个婚丧嫁娶，他都会第一时间去搭把手，所以在村里也有很高的威望。 两个人到了别人家中，宋孝武把请大家明天投宋雁平一票的事情简短的描述一下，平均每家站个一两分钟，就赶紧去下一家。 宋孝武带着宋雁平从七点多一直奔走到晚上十点左右。 “雁平，差不多了，咱们能走的能去的，基本都走过来了，现在已经十点了，也不早了，剩下的那几家明天早晨我去跟他们说一声，现在不方便去人家家里了。” “好的，孝武叔！太感谢您了！” “嗨，别那么客气，你就记住我的话就行，助人为乐，为人民群众着想！” “我记住了，孝武叔！” 宋雁平跟宋孝武道别后，回到了家中。 当天晚上，宋雁平可是睡了一个好觉。 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梦见了一位仙人摸他的脑袋，这位仙人满脸的慈祥微笑…… 第二天早上六点，宋雁平起床后带着王敏来到了村委大院门口。 随后周伟乐也开着车带着七八个小弟赶到了投票现场。 “大乐，你带这么多人来干嘛？”宋雁平问周伟乐。 王敏附在宋雁平耳边说道：“平哥，以防万一，你今天胜出了，我怕张杨再狗急跳墙了，我让大乐带着人来保护你。”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村里村外的这么多人都在这看着，不要轻易动手打人，如果真有突发状况，尽量挡开就行了！”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站在投票入口的旁边，宋国军路过的时候，轻声问宋雁平：“怎么样？昨晚没想想办法使使劲？”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浑身解数都用上了。” “有多大把握？” 宋雁平嘿嘿一笑，说：“宋书记，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啧……我的好弟弟，有些事儿可不能听天由命啊！” “知道了，宋书记！” 宋国军戴上工作证走进了选举会场后，宋雁平跟王敏回到了车旁边。 因为上午复选的仅仅是在宋雁平和张杨之间决胜出一个人，所以投票的截止时间是早晨的八点到上午的十一点，十一点开始关闭投票通道，然后直接开箱唱票。 但是，让宋雁平和张杨以及其他人没想到的是，这次复选现场竟然跟前一天全体选举一样热闹，现场人山人海，人与人之间擦肩接踵。 王敏和周伟乐还犯嘀咕：不就是个复选嘛，人还是不少啊！ 上午十一点零五分，公证员看到投票通道外面已经没有人领票了，于是当场宣布关闭投票通道。 “宋家庄村村民委员会委员复选，现在开始唱票，请各人员就位！” 宋雁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平哥，别紧张……”王敏微笑道。 公证员打开票箱，撕掉封条，拿出了第一张选票。 “宋雁平！” 公证员陆陆续续地将选票拿了出来，字正腔圆的念着。 “宋雁平，宋雁平，宋雁平，张杨，宋雁平，宋雁平，张杨……” 宋雁平的名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对张杨几乎是碾压性的倾向。 周伟乐激动地说：“平哥，咱们稳操胜券了！” 将近五十分钟的唱票，公证员确认票箱中已经清空，开始跟旁边的监督员统计票数。 统计完毕，公证员和监督员对最后的统计结果进行核对，签字，然后将统计结果交给了宋国华。 宋雁平带着王敏和周伟乐来到唱票区外，宋磊也来到宋雁平身边。 宋国军看了一眼统计结果，抬起头看着宋雁平，脸上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容。 宋国军清了清嗓子，开始照着统计结果念了起来。 “宋家庄村村民委员会委员复选，最终结果，宋雁平889票，张杨424票，宋雁平票数过半，根据《选举法》和劳阳区选举办法，本次投票选举合法有效！” “我操！平哥！牛逼！哈哈哈哈！选上了！” 王敏和周伟乐欢呼雀跃！ “雁平，恭喜你啊！恭喜你啊！”宋磊搂着宋雁平的肩膀，开心地说道。 宋雁平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对宋磊说：“要不今晚搞个庆功宴？” “搞！必须搞！哈哈哈！”宋磊开心的笑道。 宋雁平一扭头，看到站在村委大院墙边的张杨垂头丧气的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宋雁平对王敏和周伟乐说：“走吧，回去歇歇，晚上跟宋磊弄个庆功宴。” 宋雁平径自往他的奔驰SUV走去，周伟乐紧跟在宋雁平后面。 王敏从口袋里掏车钥匙时，不经意间的一抬头，看到张杨走到了路口拐角处的一辆黑色的宝马车旁边。 张杨拉开车门往里面一探头，貌似跟车里面的人说了两句话，随即又站起身，眯着眼看向宋雁平的奔驰车这边，而后一弯身钻进了那辆宝马车的副驾驶。 宝马车在原地调了个头，一溜烟儿消失在路口的转弯处。 王敏回到驾驶室，将车子发动了起来。 他一边调头，一边对周伟乐说道：“大乐，前几天我们堵王林，红红茶社楼下是不是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7系？” 周伟乐回道：“对，一辆黑色的宝马7系，一辆红色的宝马5系，还有一辆帕杰罗，我记忆特别深，因为我们当时故意把他的车堵在里面，让他没法儿跑。” 王敏脸色一沉，说：“平哥，如果我刚才没看错的话，张杨上了王林的车。” “他俩本来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上他的车有什么问题吗？”周伟乐问道。 王敏没有说话。 他松开电子手刹，车子慢慢地开了出去。 “大乐，你马上安排人，24小时跟着平哥的车。” “好的，敏哥！”周伟乐回道。 “还有，以防万一，上次从泰国佬那里收的那两把带消音器的枪，我们两个最好是随身带着。” “知道了，敏哥。” 宋雁平眉头一皱，问王敏：“怎么了，王敏，你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嗯，平哥，那个张杨上王林的车之前，往你的车这里看了一眼……” 王敏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宋雁平，接着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在记你的车牌号……” 第227章 暗伤 宋雁平其实能猜到，这帮人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毕竟这可是动了很多人的蛋糕！ “王敏，你跟大乐准备一下，你刚才说的我也在考虑，那个王林不是什么善茬儿，他跟张杨还有书记宋吉祥都是一帮人，我跟宋磊这一上来，宋吉祥肯定急眼。” 周伟乐说：“平哥，与其被动，我们不如主动！弄他们！” 宋雁平想了想，说道：“不能主动，我们要是主动了，正中他们下怀！” 顿了顿，宋雁平跟王敏说：“王敏，做扣儿，让他们自己跳进来！打他们我们也得有理由，别让他们抓了我们的把柄，我刚上任，低调点儿……” “知道了，平哥！” 周伟乐问道：“平哥，敏哥，这个扣儿要怎么做？” 宋雁平回过头看了一眼跟在他们后面的小弟们开的车，闭上眼睛冥想了一会儿。 “王敏，去弄两套一样的衣服，买两个一样的帽子，把‘门’打开，让他们自己进来！” 王敏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宋雁平，心中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 “我懂了，平哥！” 三个人将车子开到附近服装用品店，王敏下车去买了两套一模一样的运动服，又买了两个一样的鸭舌帽。 回到车上，周伟乐不解的问道：“敏哥，这是什么操作？” 王敏哈哈一笑，说：“等会儿我跟你说！” 三个人带着小弟们回到了大南庄街道的赌场，宋雁平换上了那套运动服，戴上了鸭舌帽。 “帅不帅？”宋雁平问他俩。 “平哥，我觉得你还是穿西装的时候最帅！”周伟乐说。 “哈哈哈，不喜欢西装，太板了，穿的不舒服。” 王敏从腰间将手枪拔了出来，将弹夹退出来看了一眼。 “大乐，那两个消音器呢？”王敏问周伟乐。 周伟乐打开保险柜，把两个消音器拿了出来。 “你一个，我一个，今晚吃饭的时候多带几个弟兄，跟着平哥一起混进酒店去。” 王敏想了想，继续说道：“大乐，你多安排点弟兄，让他们开车在饭店外等候，切记切记，任何人不准下车，有尿就尿裤裆里，有屎也给我憋回去！” “为啥？”大乐不解的问道。 王敏嘿嘿一笑，把宋雁平的想法说给了周伟乐听。 周伟乐听完眼睛一瞪，说：“他们能上钩吗？” 宋雁平咂吧咂吧嘴，说：“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今晚动手，但是你要想，今晚庆功宴，我跟宋磊还有其他几个委员都在，这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所以我猜测，搞不好他们今晚会动手，无论他们动不动手，我们都做好最坏的打算！” “知道了，平哥！”大乐回道。 “唔……” 宋雁平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切记，人一旦抓住了，必须要活的，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要是亲自来最好，如果不是他们亲自来，那就把人留着，我要让他们亲自承认，让他们死的明明白白！” “好的，平哥！”周伟乐和王敏齐声应道。 截止下午三点，周伟乐从各个赌场抽调了二十个小弟，让他们分别开着桑塔纳、瑞风商务、别克君威和一些不起眼的车，晚上去酒店的时候跟在他们身后。 王敏把另一套运动服和鸭舌帽装进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扔在宋雁平的那辆奔驰车上。 而王敏的猜测是对的。 大南庄街道腾辉建机租赁有限公司二楼的办公室内，宋吉祥、王林、张杨以及党委的其他几个委员坐在一起。 宋吉祥的烟左一根右一根抽个没完，整个办公室内烟雾缭绕。 “宋书记，你别抽了，呛死了！” 王林站起身，一边开窗一边说道。 宋吉祥把烟掐灭，神色凝重地说道：“你们今晚让人这么干，我觉得不妥！” 他看着王林和张杨，接着说：“他们几个人刚上任，你们就找人弄他们，有些太明显了……” 张杨冷哼一声：“宋书记，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了这个店儿了，今晚直接把他们一锅端了行了！” 王林其实也有些犹豫不决，但是他心想，程玉龙既然不管他这件事，放任宋雁平这么对他，那他就自己解决！ “这个宋磊酒囊饭袋一个，但是这个宋雁平可不是一般人，先不说他大哥辛洪川的势力有多牛逼，就单凭宋雁平的脑子和实力，我们要跟他玩儿，也得谨慎小心！” “什么意思，林哥，你又不想弄他们了？”张杨问王林。 王林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是……问题是，张杨，你觉得这件事儿有多大的把握？” 张杨把二郎腿放下，说：“林哥，他们今天刚选出来，过两天区委和街道的任命状下来了，他们签了字，到时候再弄他们就晚了！” 王林揉了揉太阳穴，转头看着宋吉祥，问道：“宋书记，你说呢？” 宋吉祥身子往后一退，回道：“你们干你们的，别拉上我！” 王林听完，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宋书记，我跟张杨两个人可是一直追随你的，现在我们两个下来了，他们村民委员会又来了个大换血，你以为你在你的位置上能坐多久？你能坐踏实了吗？” 听了王林的分析，宋吉祥也开始头疼起来。 他自言自语道：“是啊，我觉得这帮狗玩意儿搞不好会架空我……” “所以啊，宋书记，你自己心里都明白，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王林想把这个屎盆子扣在宋吉祥的头上，无奈宋吉祥想躲也躲不开。 张杨站了起来，说道：“哎呀，林哥，别管那么多了，要干就痛痛快快的干，我出十万！” “你觉得呢？宋书记？”王林意味深长地看着宋吉祥。 宋吉祥想了想，说：“那我也出十万……” 王林一拍桌子，说道：“好，你们两个出钱，我安排人！” 王林不是缺这二十万安排人去弄宋雁平他们，而是，他们两个每人出钱，就等同于在这件事上入了股，到时候即便出了事，谁也都跑不了！ 王林给两个手黑的弟兄打了电话，让他们马上到办公室找他。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来到了王林的办公室。 他俩一个细瘦高挑长着一双三角眼，另一个高大壮实，脸上有一道细长的刀疤。 “林哥……”两个人叫道。 王林点了点头，说：“等会儿我让人给你们两个弄个车开着，干净利落点，只要残，不要弄死，事后你们去长途汽车站等着，我让人把二十万给你们送去。” 那个细瘦三角眼说：“哥，做了这次，我们兄弟两个不想回来了……” 王林眼睛一眯，猜到他们两个是觉得钱太少了。 不过也正好，这几年他们两个为他在外面做了不少黑事儿，想扔掉他们俩还来不及呢！ “也好……五十万，这次做完了你们俩就别回来了。”王林说。 细瘦三角眼看了看旁边的刀疤脸，点了点头，说：“行，哥！” 张杨接上话，说：“一辆黑色奔驰SUV，车牌号京B88188，一辆是宋磊的卡宴，车牌号是庭B7758M。” “知道了……” 张杨嘿嘿一笑，说：“这今晚不得吃顿烧烤庆祝一下？人家庆祝，我们也庆祝！” 王林回道：“烧烤就烧烤！” 两个人走后，王林对张杨和宋吉祥说：“你们两个每人再添十万，剩下的十万我掏。” 张杨和宋吉祥没有反驳，默认了下来。 王林让手下的小弟给他俩准备了一辆没有车牌的黑色丰田凯美瑞。 细瘦三角眼和刀疤脸两个人回到出租屋收拾了行， 细瘦三角眼将一把仿五四式手枪别在后腰，刀疤脸则将一把锯短的双管猎枪藏在凯美瑞的副驾驶座椅下面。 两个人将所有东西放到车上后，细瘦三角眼从背包里拿出来一把玻璃冰壶。 “弄两口吧，今晚干完了咱俩就往南走。”细瘦三角眼对刀疤脸说。 刀疤脸接过冰壶，从一个小密封袋中捏了一小块冰塞进玻璃泡中。 他把打火机的火苗调小，一边烘烤着玻璃泡一边哑巴着嘴，说：“五十万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细瘦三角眼拿起冰壶上的橡皮管咬住，咕噜咕噜吸了一大口。 “呼～～～” 细瘦三角眼将橡皮管递给刀疤脸，说：“这两年跟着王林，咱俩也没攒下多少钱，这次咱俩就是伤他们两下，他们给五十万，咱俩就干五十万的活，反正又不是给他们卖命！” 刀疤脸接过橡皮管塞进嘴里，咕噜咕噜吸了一口。 “行，我听你的……” 第228章 缴枪 四点左右，宋磊给宋雁平打来电话。 “雁平！晚上六点大鲍岛酒店二楼，花开富贵宴会厅，早点来啊！” “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宋雁平对周伟乐说：“大乐，晚上大鲍岛。” “好嘞，平哥！” 周伟乐将手下的弟兄们召集起来。 “听好了，等会你们把屎给我拉干净了，尿干净了，然后所有人开车去大鲍岛酒店，你们五辆车别都停在一起，把中间留出来一个车位给我们！” “知道了，乐哥！” 周伟乐留了两个人，说：“你们俩带上五连发，今晚坐我们的车！” “知道了，乐哥！”两个人应道。 五点半，宋雁平带着王敏和周伟乐以及两个弟兄，驱车前往大鲍岛酒店。 五个人来到二楼花开富贵宴会厅，周伟乐让那两个小弟在门口等候。 宋磊看到宋雁平来了，赶紧站起身上前迎接。 “哎哟，我的财神爷来啦！” 宋雁平笑道：“你才是我的财神爷，哈哈哈！” 宋尧和宋智学，以及宋家庄村的各村民组长和网格员们也纷纷站起身迎接宋雁平。 “大家都坐，都坐啊，搞得我像个外人，哈哈哈！” 宋雁平看到大家都起来迎接他，顿时觉得有点抢占了宋磊的风头，于是赶紧打趣地说道。 落座后，宋磊让服务员开始上菜。 宋国华作为被邀请的人员，自然要上前给宋雁平送上祝贺。 “宋老弟，我就说嘛，我不会看错你的！这一场翻身仗打得太他妈漂亮了，我一看那个票数，当时都惊呆了，还是你有脑子啊，哈哈哈！” 宋雁平委婉地笑道：“这是我第一次当村官儿，以后宋书记可得对我的工作多多指点啊！” “哎哟，哈哈哈，宋老弟太谦虚了！” 几个菜上了桌后，宋磊举起酒杯，对在座的各位说：“非常感谢各位对我宋磊的支持，这次我担任了这个咱们宋家庄的村委主任，你们放心，咱们只有同甘，不会有苦的！” “好！”众人纷纷呼应道。 宋雁平放下酒杯后，宋磊瞟了了他一眼。 看到宋雁平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赶紧再次举起酒杯，说道：“这次竞选，呃……多亏了宋雁平，他当选了我们村民委员，大家一定要多多支持他！” 宋雁平站起身，双手在胸前作揖，微笑着说：“哪里哪里，还是我们宋主任的公信力高，村民支持他才有他的今天嘛！” 宋雁平这招儿互捧，让宋磊也是喜笑颜开。 期间宋雁平去小便，在厕所碰见正在撒尿的宋国军。 宋雁平撒完尿，洗了洗手，宋国军递给他一根烟。 两个人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宋老弟，我看这个宋磊……不是当主任的那块料啊！” 宋国军眯着眼看着宋雁平，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奸诈。 宋雁平心知有些话不能乱讲，于是回道：“我觉得宋磊挺有能力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支持他选村主任啊！” 宋国军嘿嘿一笑，说道：“拉倒吧，宋老弟，你这个脑袋瓜子容量可不低啊！” 宋雁平揣着明白装糊涂，说：“宋书记，我可是宋磊的拥护者！” “拥护者？哼哼，我看啊……” 宋国军几杯酒下肚，有点口无遮拦。 当他看到宋雁平脸上的表情僵硬时，把想要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宋书记别想多了，我也就是想跟着领导好好干，为人民服务嘛！” 宋国军就坡下驴，说道：“对对对，这是我们人民公仆的首要任务，为人民服务，哈哈哈！”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回到宴会厅。 宋雁平走到宋磊身边，低声说：“我先回去了，这几天累的我够呛，你们在这儿喝吧！” “别啊！” 宋磊准备站起来拦住他，宋雁平用力地按住宋磊的肩膀，轻轻地摇了摇头。 “走了，明天再说吧！” 宋雁平又来到宋国军身边，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宋书记，我还有点儿事情，先回去了，你们喝吧！” “好……” 宋雁平带着王敏和周伟乐，三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宴会厅，两个小弟紧跟其后。 来到走廊上，宋雁平带着他们两个一闪身，进了走廊上的厕所。 “换衣服吧！”宋雁平对王敏说。 王敏将那身跟宋雁平一模一样的运动服换上，戴上了鸭舌帽。 “平哥，你在这儿等我电话吧！”王敏说。 “一定注意安全，要是情况不好就直接开枪！” “知道了，平哥！” 周伟乐对身边的两个小弟说：“枪呢？” 两个小弟拍了拍身体一侧的衣服。 周伟乐命令道：“你们两个必须保护好平哥，不准出任何差错！听见没有！” “知道了，乐哥！” 王敏带着周伟乐来到停车场，周伟乐环顾了四周一眼。 他眼神一瞥，赫然发现在停车场喷水池旁边停了一辆没有车牌的丰田车。 他压低声音说：“哥，有狗……” “别看，先上车。” 周伟乐按下车钥匙，奔驰车灯“啪啪”闪了两下。 王敏打开后面的车门钻了进去，周伟乐径自上了驾驶室。 周伟乐回头看了一眼王敏，两个人从腰间把手枪拔了出来，又从车的扶手箱里将那两个消音器拿出来，开始各自往手枪上拧。 “吱～吱～吱～” 消音器在枪管上慢悠悠地转着，发出了尖锐的金属摩擦的声音。 丰田凯美瑞车上，细瘦三角眼拍了拍正在玩扑克的刀疤脸。 “他们出来了……” 刀疤脸刚吸食了冰毒，整个人有些神情恍惚。 他咬着牙，眯着眼从前挡风玻璃往外看去。 “哪……哪呢？” 他一边问，一边从背包里将那把五连发猎枪拿了出来。 细瘦三角眼压制着咳嗽，嗓子里发出“吭吭”的沉闷声音。 “你先别着急，咱俩一起过去！” 两个人轻轻地拉开车门，刀疤脸才反应过来，问道：“他们都下来了吗？” 细瘦三角眼一愣，说：“我就看到两个人。” “不管了，上！” 刀疤脸下了车，站在原地缓了缓发麻的腿。 两个人分散开，悄悄地往宋雁平的那辆奔驰车走去。 “大乐，来了……”王敏轻声说道。 王敏一眯眼，紧接着说道：“那个高个子端着一把猎枪！” 王敏和周伟乐两个人双手握枪，赶紧各自将车座椅靠背慢慢地放倒。 两个人往后一躺，以防他们突然对着车玻璃开枪。 刀疤脸和细瘦三角眼即将要到奔驰车旁时，两个人猫着腰往前一冲，顺势将枪口顶在车侧挡风玻璃上。 “下车！熄火，快点儿下车！”细瘦三角眼喊道。 王敏和周伟乐将枪口对准车门，两个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周伟乐右手持枪，左手按下了落锁键。 “咔嗒～” 站在车外的刀疤脸和细瘦三角眼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刀疤脸拉着车门把手，猛地往外一拉！ 他嘴里那句“别动”还没说出口，周伟乐一侧身，手枪的枪口直接怼在刀疤脸的脑门儿上。 周伟乐左胳膊把刀疤脸手里的五连发往上一托，食指一下子塞进了扳机圈里，并将食指垫在扳机下面，防止他扣动扳机。 周伟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还没等刀疤脸反应过来，已经被周伟乐缴了枪。 吸食过冰毒的刀疤脸一紧张，嗓子里只发出了“咯咯”声，想喊一嗓子却没喊出来。 周伟乐一扭身子，一脚后跟儿蹬在刀疤脸的下巴上。 “噗通！” 刀疤脸霎时眼前一黑，整个人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细瘦三角眼一听到动静，大喊了一嗓子：“咋了？！” 同样吸食过冰毒的他，慌里慌张间直接一把将车门拽开，并将手枪伸进了驾驶室内。 王敏一看到手枪的同时，左手一掐细瘦三角眼的手腕，右手的手枪戳在他的嘴巴上。 细瘦三角眼骂了一声“操”，猛地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啪～砰！” 一条橙红色的火舌从枪口中喷出，子弹射穿了前挡风玻璃。 王敏掐住细瘦三角眼的手腕用力往下一压，手枪“扑棱”一声掉在驾驶室的地板上。 王敏抬起脚用力地踩住枪，同时右手里的手枪狠狠地砸向细瘦三角眼的面门。 “啊！你妈比……” 细瘦三角眼疼的捂着脸一下子蹲了下去。 旁边的几辆车因为那一声枪响，纷纷响起了警报声，双闪灯在停车场此起彼伏地闪烁着。 听到枪声，埋伏在附近的小弟呼啦啦全都下车冲了过来，将细瘦三角眼和刀疤脸控制住。 王敏掏出手机给宋雁平打了过去。 “喂，平哥，你下来吧，一共俩人，都抓着了！” 第229章 跳楼 宋雁平带着保护他的两个小弟从酒店里一路小跑了出来。 来到车旁，宋雁平看到细瘦三角眼和刀疤脸坐在地上捂着头。 “抬起头来……”宋雁平说道。 两个人耷拉着头，周伟乐各踹了两个人一脚，骂道：“他妈的，我大哥让你们两个人把头抬起来！没听见？耳朵聋了？” 两个人慢悠悠地把头抬了起来看着宋雁平。 “是不是王林和张杨让你们两个来的？”宋雁平问他俩。 两个人眼神涣散，也不开口回答宋雁平的问话。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好，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对吧？” 刀疤脸摸了摸被周伟乐踹裂的下巴上的血迹，随即把头又耷拉了下去。 “弄车上去，带出去加工加工！” 宋雁平一声令下，身后的小弟们一拥而上，将两个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拖到了车上。 “去哪儿，平哥？”王敏问道。 “西水河！” 几辆车浩浩荡荡地开到了位于宋家庄村村口外的西水河附近停下，一众小弟把刀疤脸和细瘦三角眼从车上押到了河边的堤坝上。 “蹲下！”周伟乐扇了刀疤脸一巴掌，说道。 两个人慢慢地蹲在地上，宋雁平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几点了？”宋雁平问。 “平哥，快九点了！”王敏回道。 宋雁平来到刀疤脸面前站定，问他：“我在问你一遍，是不是王林和张杨让你们两个来的？” 刀疤脸叹了一口气，说：“不是……” “不是？那是谁让你们两个来的？” 刀疤脸说：“没有谁，我们两个自己来的。” 宋雁平眉头一皱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 “打，打到他们说实话！” 宋雁平话音刚落，旁边的小弟们抡起手里的棒球棍，对着细瘦三角眼和刀疤脸就开始招呼。 两个人一开始只是忍着闷哼，打了一会儿，两个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始嗷嗷直叫。 “说不说！说不说！” 几个小弟一边打一边喊着。 突然，刀疤脸抬起了胳膊。 宋雁平一抬手，几个小弟停下了手里的棒球棍。 “说吧！” 宋雁平蹲下身看着刀疤脸。 “是，是他俩让我们来的……” 宋雁平看向细瘦三角眼，又问他：“你呢？” 细瘦三角眼吐了一口血水，“嗯”声道：“是王林和张杨……” 宋雁平又问他俩：“知不知道王林家和张杨家在哪儿？” 刀疤脸回道：“他们今晚好像在王林的公司烧烤……” 宋雁平一挥手，说：“走，去王林的公司！” 小弟们把两个人押上车，一行人在两个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王林的建机租赁公司外面。 王敏和周伟乐带着小弟们悄悄地下了车。 他们来到院子外面的铁门前往里面看去。 透过铁门的缝隙，他们看到王林、张杨和宋吉祥还有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喝酒。 王敏对周伟乐使了个眼色，然后蹲在地上。 周伟乐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快速助跑，王敏双手交叠，用力往上一抬，周伟乐翻身跳进了院子中。 突然，院子里的两条狗狂叫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周伟乐从里面将门闩一拽，用力的将铁门拉开，王敏带着一众小弟冲了进去。 王林和张杨被外面的动静吓了一跳。 几个人往窗外一看，只见二十几个人手持砍刀和棒球棍冲进了院内。 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王敏和周伟乐已经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二十几个小弟迅速将围坐在桌子前的四个人控制住，并将砍刀架在他们的肩膀上。 宋雁平慢慢悠悠地走进了办公室，身后跟着的小弟押着刀疤脸和细瘦三角眼。 “宋雁平……你要干什么？！”王林吹胡子瞪眼地问道。 宋雁平往桌子上看了一眼，打趣道：“吃的不错嘛，这是什么，炖的鳖吗？” 宋雁平一抬头，假装吃惊地说：“哎哟，宋书记也在啊？” 宋吉祥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两脚，低着头一言不发。 宋雁平指着身后的两个人，问王林和张杨：“这两位，你们看着眼不眼熟？” “不认识……”张杨说。 宋雁平走到张杨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你再说一遍你不认识！” 张杨被宋雁平这一巴掌打懵了。 他瞪着眼看着宋雁平，宋雁平抬手又是一巴掌。 “看你爹呢？你再看，信不信我给你把那俩球儿抠出来喂狗？！” 宋雁平的手指戳在张杨的脸上。 张杨看着宋雁平眼睛里迸发出的那股子狠劲儿，眼神躲避着低下了头。 “你认不认识？”宋雁平转头问王林。 王林冷哼一声说，：“不认识！” 宋雁平眉头紧锁，说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走到刀疤脸身边，朝着他的肚子猛地踹了一脚。 刀疤脸疼的五官都拧成了麻花儿，捂着肚子跪了下去。 “你认不认识他们？”宋雁平问刀疤脸。 刀疤脸“嗯”了一声，说：“认识。” “我没冤枉你们吧？” 宋雁平说完，一回头看到了门把手上挂的一把链条锁。 他走过去摘下那把链条锁，来到王林身边，对周伟乐说：“把他的胳膊抬起来！” 周伟乐和王敏抓住王林的胳膊向上一举，宋雁平拎着链条锁，用力地抽在王林的胸口上。 “唔！啊！” 王林被链条锁抽在胸口上，顿时心如刀绞，剧烈的疼痛感从他的胸口向后背散射。 他想去捂胸口，无奈两只胳膊被王敏和周伟乐死死的抓住，动弹不得。 不过几秒，王林因巨大的疼痛感，导致他嘴唇发紫，面色苍白。 旁边的张杨和宋吉祥以及另一个人有些害怕的把脸扭到了一边。 宋雁平拎起链条锁，“啪”地又是一下！ “啊！嗯……” 王林被链条锁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应该是被打断了！ 宋雁平握着链条锁，走到了宋吉祥的身边。 他低下头看着眼神躲闪的宋吉祥，笑着问道：“这个事儿有没有你的份儿？” “没有！我没参与！” 宋吉祥极力否认，反而让宋雁平看出了端倪。 “我说什么事儿了吗你就没参与，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宋雁平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开始拍张杨。 “张杨，我问你，你们找人杀我这件事，宋吉祥宋书记有没有参与？” 宋雁平边拍边问。 张杨眼皮一抬看了看宋吉祥，又看着宋雁平手里的手机，轻轻地点了点头。 “说话，点头是什么意思？” “有，他也出钱了……” 张杨的声音微弱到自己都要听不见了。 “大点声儿！”周伟乐重重地拍了一下张杨的脑袋。 “宋书记参与了！他出了十五万！”张杨大声喊道。 “很好……” 宋雁平关闭手机的录像，将手机塞进了口袋中。 “宋书记，你作为一个国家的公职人员，党员，雇用枪手杀害平民老百姓，这件事儿我给你记下了！” 宋雁平说的铿锵有力。 而宋吉祥却否认道：“他睁眼说瞎话！我什么时候出钱让人杀你了？有证据吗？” 宋雁平拎着链条锁走到张杨面前，问他：“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撒谎？” 张杨吓得嘴唇都在发抖。 “没有！我没撒谎！” “你他妈的……” 宋吉祥刚骂出口，宋雁平抓起桌子上的陶瓷碗用力地扔在宋吉祥的脸上。 宋吉祥疼的双手捂住脸，大喊道：“你疯了？！” 宋雁平又问旁边那个人：“你参与了没有？” 那个人已经被吓破了胆。 他拼命地摇头，说：“没有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周伟乐走过去“啪”地甩了那个人一巴掌，问道：“好好说！” “真的，真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宋雁平看了一眼张杨和王林后，对宋吉祥说：“咱俩的账，我先给你记着，以后我想起来了再找你算！” 说完，他对王敏说：“把他俩带走，出去聊！” 小弟们将王林和张杨还有那两个枪手押上了车。 宋雁平和王敏乘坐一辆车，宋雁平想起来一个地方，便给王敏指路，告诉他怎么走。 车子一路开到了大南庄街道玩具厂旁边的一栋烂尾楼旁停了下来。 “带他们上去！”宋雁平命令道。 这栋烂尾楼一共五层，是当初玩具厂批地的时候承建的，但是后来因为手续问题就没有建成，只建成了主体。 宋雁平他们带着王林和张杨以及那两个枪手来到五楼。 王林捂着胸口，问宋雁平：“你想干什么？” 宋雁平冷笑道：“干什么？当然是让你们从上面往下跳了！” 王林和张杨心头一颤，张杨说：“宋雁平，至于吗，你不是没事儿吗？！” “没事儿？我是差一点有事儿！等着出事了就晚了！” 宋雁平说完，指着刀疤脸和细瘦三角眼，对王敏说：“让他俩先示范一下！” 第230章 仁至义尽 刀疤脸和细瘦三角眼一听，顿时傻了眼，上了头的药此时此刻也下了头。 两个人突然地清醒了很多。 “不是，哥们儿，没这个必要吧？！” 细瘦三角眼一看宋雁平是要来真的，赶紧开腔说道。 宋雁平不理会他，而是对王林和张杨说：“你们俩千万看好了，得罪我宋雁平到底是个什么下场！” 说着，宋雁平走到了细瘦三角眼的面前。 “你自己跳，还是我让他们把你扔下去？” 细瘦三角眼嘴角抽动了两下，说：“没这个必要，让我们两个走吧，我们两个以后彻底消失，你看行不行？” 宋雁平冷笑道：“你这是在跟我商量吗？” “是，不是……求你，算我求你！” 细瘦三角眼看着宋雁平那双凶狠的眼睛，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些哆哆嗦嗦。 “求我？今天不让你们留下点什么，我都觉得对不起你们！” 宋雁平说完，继而对周伟乐说：“他自己不跳，你们就帮帮他们！” “好嘞，平哥！” 周伟乐走上前去抓着细瘦三角眼的衣服，与三个小弟一起推搡着，将他推到了裸露的窗户边上。 周伟乐嘴巴一撇，恶狠狠地说：“跳不跳？你自己跳还能腿朝下，顶多摔断腿，要是让我们往下扔你，弄不好你就得头朝下了。” 周伟乐从后腰掏出枪，往后慢慢地退了两步。 他将枪口往上一抬，对着细瘦三角眼，说道：“我就数三个数，你不跳，我让他们把你扔下去！” “一……” “二！” 旁边的三个小弟松开细瘦三角眼，往后撤了两步。 细瘦三角眼歪着头看了一眼周伟乐，又瞥了一眼宋雁平。 宋雁平轻轻地抬起手，说：“请吧！” 细瘦三角眼转过身走向窗边，一抬腿跨上了窗口。 “我要数三了！” 周伟乐冷冰冰的声音，在空旷的毛坯房间里响起了回声。 刀疤脸和王林以及张杨听了都心惊胆颤。 细瘦三角眼伸头往楼下一下，那颗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里吐出来一样。 巨大的恐惧感使他的双腿开始打着哆嗦，手也不停地抖动了起来。 “三！” 周伟乐话音刚落，细瘦三角眼“啊”了一嗓子。 他身体往下一个半蹲，顺着五楼就跳了下去。 “嗵！” “啊！！！！！” 先是巨大的物体坠落声，而后便传来了细瘦三角眼痛苦的叫喊声。 宋雁平双手“啪～啪～啪”地鼓起了掌。 他笑着说：“看见没，这他妈才是真男人！” 宋雁平一扭头，问道：“下一个该谁了？” 周伟乐慢慢地走向刀疤脸，将枪口戳在刀疤脸的嘴唇上。 “看会了吧？不用我再教了吧？” 周伟乐一摆手中的枪，接着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吧！” 刀疤脸慢吞吞地走到窗户边。 他伸出头往楼下一看，细瘦三角眼全身佝偻着躺在外面的水泥地上，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赶紧的！快点儿！”周伟乐催促道。 刀疤脸双手按在窗户上，右腿刚跨上窗户，随即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兄弟们，俺娘今年七十多了，我要是废了，就没人给他养老了，你们饶了我吧！”刀疤脸苦苦求饶。 周伟乐一脚蹬在刀疤脸的头上，骂道：“你他妈的，你娘都七十多了，你还出来干这个？就算是真的，你也对不起你娘！” 宋雁平在旁边催促着：“大乐，让他赶紧的吧！” “把他扶起来！” 周伟乐让两个小弟把刀疤脸从地上拉了起来，拖到了窗户边。 而刀疤脸已经双腿发软，根本站不住了。 两个小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刀疤脸弄到窗户上。 周伟乐走到窗边用枪口顶在刀疤脸的额头上。 “你要是这么往下跳，搞不好真就摔死了！你得学学你那个朋友，哎，你得蹲着往下跳，顶多摔断腿。” 刀疤脸浑身哆嗦着，慢慢地从窗户上坐了起来。 他双手撑着窗户，左脚往上提，准备从窗户上站起来。 可是，他刚站稳还没来得及转身，无力的双腿和害怕的思维，让他一个没站稳，“呼”地一下失足掉了下去！ “啊！……” “嘿，我操……”周伟乐嘀咕道。 他紧赶两步走到窗边往下看去，刀疤脸正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他的两条腿呈大字型向两侧劈开，一只胳膊也扭曲变形。 “傻逼，我都说了，还不如蹲着往下跳！” 周伟乐说完，转过身问宋雁平：“平哥，该谁了？” 宋雁平看着张杨，说道：“就他吧！” 张杨指着自己，一脸的惊恐地喊道：“凭什么是我？凭什么不是王林先跳！？” 宋雁平一听，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玩意儿不分先后，谁先跳都一样，你赶紧的吧！” 张杨站在原地，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王敏走上前去推了他一把，说：“怎么，你想跟刚才那个一样？来来来！” 王敏边说边把张杨拽到了床边。 他把张杨的脑袋往窗户外一推，说：“你看，你自己看吧！” 张杨感觉自己好像是尿出来了两滴尿。 他转过身，对宋雁平乞求道：“宋雁平，你能不能……我是说，今天你能不能放过我一次？” 宋雁平不屑一顾地说：“放过你？我已经放过你一……哎，不对，上次放过的是王林，不是你，记错了……” 宋雁平笑了笑，接着说：“我记错了，上次我饶了王林一次了，但是这人吧，不懂得感恩，可惜了。” 张杨大声呼喊道：“宋雁平，求求你，饶了我，放过我这一次，我们都一个村的，人前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啊！” 宋雁平听他说这话就有点来气。 他刚想骂张杨，又想起忘了给程玉龙打电话。 “你等等啊，我等会儿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前留一线！” 宋雁平说完，掏出手机打给了程玉龙。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 “程大哥，我，宋雁平！” 程玉龙接到宋雁平的电话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跟王林有关。 “怎么了，宋老弟，这么晚了叫我出去吃宵夜吗？” 宋雁平冷笑一声，说：“宵夜以后再吃吧，我打电话是让程大哥来领人。” “领人？领谁？” “当然是王林了！” 程玉龙咬了咬牙，问道：“他又怎么了？选举的事儿不是都翻篇了吗？” “对啊，是翻篇了，我这边是翻篇了，但是你这个弟兄不行啊！他跟别人合伙，找了两个人来杀我，你说可不可气？！” 宋雁平半开玩笑的话，让程玉龙反而觉得宋雁平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程玉龙思考再三，问宋雁平：“伤着你没有？” 宋雁平“哎”了一声，说：“程大哥，等着伤到我那就晚了，要不是我使了个金蝉脱壳，我现在估计都在殡仪馆里躺着了！” 宋雁平乘胜追击，继续说道：“程大哥，我宋雁平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你的弟兄却给我来了个暗箭伤人！” “说句良心话，上次选举前，因为要动王林我给你提前打过电话，对吧？” “嗯……” 宋雁平看了一眼王林，说：“这次要动他之前，我还是先给你打个电话，为什么？因为我看你的面子！” “这次我依旧不动他，我让你来把他领走，看在你跟我大哥辛洪川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交给你你自己处置，我还不够仁至义尽吗？” 宋雁平的一番话怼的程玉龙一时间哑口无言。 程玉龙顿时有些犯了难。 不去领王林这个人，以后传出去得多少人骂他不仗义！ 要是去领王林，就等于是欠了宋雁平一个大人情。 “你们在哪儿？” 宋雁平回道：“大南庄街道商业街走到头，有一个玩具厂，旁边有一栋烂尾楼。” “行，四十分钟，我四十多分钟就到。” “好嘞，程大哥，尽快啊，我怕我等不急……” 宋雁平挂断电话，将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他一抬头，赫然看到张杨还站在窗前。 宋雁平看了一眼周伟乐，大声说道：“怎么回事儿？他不跳，你们不会把他扔下去吗？！” 周伟乐跟旁边的几个小弟冲上前去，将张杨直接抬了起来。 “哎！哎！宋雁平！你留我一条命啊！你饶了我吧！宋雁平！” 周伟乐跟小弟们把张杨往窗户上一放，张杨突然喊道：“我自己跳！我自己跳！别推！” 周伟乐他们松开了手，张杨扶着窗口慢慢坐了起来。 他将另一条腿跨过窗户，面向着窗户外面。 张杨万万没想到，他跟王林得罪的其实是一头野兽，也是他们自己作死罢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宋雁平，“嗷”的一嗓子，纵身一跃，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第231章 戏精又来了 “啊！” “嗵！” 张杨应声落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啊！啊嗷！～” 张杨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鬼哭狼嚎的声音在空旷的烂尾楼外面久久的回荡着。 周伟乐和王敏从窗户上探出头一看，张杨的一条腿的腿骨从裤子里插了出来，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他整个人因为巨大的痛苦蜷缩成一团，像是一条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着。 “平哥，他平稳落地，哈哈哈！”周伟乐笑着说道。 宋雁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看着王林，悠悠地说：“王林，你看吧，我不是不给你们机会，尤其是你，我都给过你一次机会了，为什么非要挽着我不放呢？” 王林嘴巴紧闭，一言不发。 因为此时此刻，王林内心的恐惧已经盖过了他的所有思维。 他没有想到，宋雁平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 宋雁平一边往前走，一边顺手从旁边的小弟手中拿过了一根棒球棍。 王林慢慢地往后退着，可是门口却被其他小弟死死地挡住。 他站在原地，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宋雁平，我觉得咱们之间没必要这样……” “哪样？没必要哪样？” 宋雁平步步紧逼地来到了王林的面前站住。 宋雁平将棒球棍扛在肩膀上，说：“王林，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这就叫给脸不要脸！” 王林点了点头，唯唯诺诺地说：“是是是，我给脸不要脸，我也是宋家庄人，你也是宋家庄人，都一个村的，能不能别整我？” 宋雁平听他说这话更加来气！ “你他妈还知道我们是一个村的人啊？！那你还要对我下死手？” 宋雁平话音未落，他双手抓着棒球棍猛的朝王林的小腿抡了过去！ “呼～～” 棒球棍在空中划过，发出了极快的一个“呼”声，随即重重地敲在王林的小腿上。 “??！” “啊！” 王林的小腿被这一棒球棍打的直接跳了起来。 他单脚站立捂着腿，但是又站不住。 可是，混过几年社会的王林也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蹲下，否则，下一棍子打的就不是腿，而是头了！ 他踉踉跄跄地往后单脚蹦着，嘴里喊道：“别！宋雁平，别动手，有话咱们好好说！啊？好好说行不行？！” 宋雁平拖着棒球棍继续往王林面前走去。 合金材质的棒球棍在地上摩擦着，发出“铛啷铛啷”的声音。 “我跟你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宋雁平给过你机会，对不对？” 王林左手挡在面前，右手搓着小腿，点了点头，说：“对，但是……但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啊！” “哼，你当我是什么？乐善好施的活佛啊？给你机会，你问问我这帮弟兄们同意吗？” 宋雁平说，旁边的一众小弟喊道：“不同意！平哥！弄他！” 宋雁平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看，公道自在人心，不过，我肯定给你留个全的，要不然，程玉龙没办法把你弄回去啊！” 宋雁平说的这句话，王林心里反而有了底。 为什么？ 王林从宋雁平的话里话外间听得出来，宋雁平不会折腾他，大概率还是因为他们中间有个程玉龙。 但是，王林还是有所忌惮，所以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宋雁平把棒球棍扔给旁边的小弟，对王林说：“王林，我没动你，其实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程玉龙，当然，倒不是因为我怕他，而是打狗要看主人，这是混社会都知道的规矩。” “我大哥辛洪川比程玉龙玩的早好几年，更何况，辛洪川玩的是京海市，一个庭岛市的大哥要是真拿出来试试，你觉得，程玉龙有多大的胜率？”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 宋雁平背过身看向窗外，说：“是虎你得卧着，是龙你得盘着，这个道理你不懂，但是我懂！” “怎么说，程玉龙跟我也有一些交集，我今天要是让你也从这里跳下去，那我就太打他的脸了！” 宋雁平转身看着王林，说道：“等会儿程玉龙可能会亲自来接你，我们当着他的面儿把话说清楚，别过后你添油加醋说我宋雁平欺负你！” 宋雁平说完，便不再理他。 王敏给宋雁平点上一根烟，宋雁平走到窗户旁往下看去。 地上的三个人趴在水泥地旁边的草丛上奄奄一息。 唯独张杨是坐着往下跳的，除了一条腿的小腿骨从裤子里插了出来，身上其他部位还算完整。 “几点了？”宋雁平弹了弹烟灰，问道。 “平哥，十点半了！”周伟乐回道。 宋雁平把烟头从窗户弹了出去，转过身对王林说：“王林，我再等二十分钟，要是程玉龙还不来，你就自己跳下去行了！” 王林面露难色地说：“我能不能给他亲自打个电话？” 宋雁平微笑道：“可以啊，催一催，让他快点来！” 王林赶紧从口袋里把手机掏了出来，立即打给了程玉龙。 电话响了半分钟也没有人接听，王林顿时慌了神儿。 他心里默默祈祷着：龙哥，你可一定要来救我啊！你可一定不要不管我啊！ 宋雁平“扑哧”一笑，戏谑地说道：“怎么了，你龙哥不接你电话啊？那就是不想管你了呗！” 王林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他再次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突然接通了。 “龙哥！哎，龙哥！你在哪儿？！” 程玉龙骂道：“你他妈的急什么！我在路上！操！” 说完，程玉龙直接挂断了电话。 王林看着手机愣了一秒，赶紧对宋雁平说：“他一会儿就到了，说是在路上！” 宋雁平摇摇头，说道：“我不管他什么时候到，我只等二十分钟！” 王林靠着墙站着，腿上传来的阵阵麻痛感变得微弱起来。 十七八分钟过去了，王林不停的看手表上的时间，内心的焦灼让他的神经彻底紧绷了起来。 “平哥！二十分钟到了！” 周伟乐突然说的这句话，让王林差点瘫坐在地上。 “哦？这么快啊！” 宋雁平一边笑一边往王林的身边走去。 “王林，你大哥都不帮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他抓着王林的衣服往窗口旁边拖拽，王林的身子半弓着不想往前走。 “宋雁平，再等五分钟！啊？就再等五分钟！龙哥马上就到了！真的！马上就到了！” 宋雁平不说话，推着王林来到了窗口边上。 王林一转身，“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宋雁平，我求求你了，你再等五分钟吧！” 宋雁平往旁边一闪身，躲开了王林这一跪。 这时，宋雁平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程大哥！” “宋老弟，你们在哪呢？我到了玩具厂了……” 宋雁平从窗口向外望去，远处有两三辆车的灯光在路口闪闪烁烁。 “我看到你们了，继续往前走，这有一栋五层楼，烂尾楼。” 挂了电话，宋雁平嘿嘿一笑，指着王林说：“你他妈还真命挺好的，程玉龙这个人还真可以！” 一辆陆地巡洋舰开道，后面跟着两辆黑色的宝马车。 三辆车穿过泥泞的小路，在烂尾楼下的水泥地上停住，程玉龙带着十多个小弟下了车。 程玉龙听到旁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阵哼哼唧唧地呻吟声。 他循声望去。 透过微弱的月光，他看到有两三个人浑身是血的躺在草丛里，一半身子在水泥地上。 程玉龙眉头一皱，抬起头往楼上看去。 宋雁平朝程玉龙招了招手，程玉龙也朝宋雁平招了招手，开始往楼上走。 王敏对周伟乐说：“你带四五个人去四楼，以防万一！” 周伟乐心领神会，知道王敏是担心程玉龙他们这帮人搞不好会突然翻脸，让他带人去四楼，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后路。 程玉龙带着一帮小弟来到五楼。 他气喘吁吁地说：“宋老弟，你这找了个什么破地方，累死了！” 宋雁平上前跟程玉龙握了握手，说：“程大哥，这个地方好啊，从这跳下去光遭罪，人都死不了的！” 程玉龙长出一口气。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一歪头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王林。 程玉龙大吼道：“你他妈跪着干嘛呢！丢人现眼的东西！操你妈！” 宋雁平拍了拍程玉龙的手，说：“程大哥，你别上火啊，他在那跪着忏悔呢！” 程玉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王林面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忏悔？！忏你妈悔！” 第232章 杀人何须用刀 程玉龙抬起腿，对着躺在地上的王林就是一顿猛踹。 宋雁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想：戏精附体，又开始演了，那我就让你演个尽兴！ 程玉龙一边踹，一边叫骂着。 直到踹了半分钟，他有些站不住了，又开始扶着墙继续踹。 王林被程玉龙踹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不停地喊着“我不敢了，龙哥，我错了”之类的求饶声。 宋雁平看了一眼王敏，两个人相视一眼，各自偷偷地笑了起来。 宋雁平看着程玉龙高超的演技，感觉也差不多了。 于是走上前去拉着程玉龙的胳膊。 “程大哥，差不多行了，别把人打坏了！” 宋雁平一拉程玉龙，程玉龙喘着粗气往后倒退了两步。 宋雁平掏出烟，递给了程玉龙一根。 程玉龙抽了一口烟，嘴唇有些哆哆嗦嗦地。 是，他现在很生气！ 但是，他生气的原因却不是因为王林，而是宋雁平。 程玉龙心知肚明，宋雁平让他来领人，无非就是想看他出丑。 而宋雁平没有动王林，还把他完好无损地交给自己，还是想告诉他，你程玉龙欠他宋雁平一个人情。 还是那句话，宋雁平跟程玉龙到底有没有实力对抗？ 有，但是一对一成功的几率很低！ 但是，如果有辛洪川的加持，他程玉龙怕是两个绑在一起，也不够辛洪川那些社会关系折腾的。 可是，宋雁平不知道的是，程玉龙此时担忧的不仅仅是辛洪川这个人了，而是对宋雁平也有了两分忌惮。 为什么？他宋雁平不就是个“孩子”嘛，有什么好忌惮的？ 那就是宋雁平的心机、智谋、勇气和狠劲儿！ 程玉龙十分避讳这些年轻人，他们给人的感觉就是，只要他们不死，只要他们剩一口气，也要报复，也要出了这口气，直至死为止。 更何况是宋雁平这种智勇双全的人了？！ 宋雁平看着若有所思的程玉龙，先发制人。 “程大哥，你把人带走吧，你自己的人，你自己处理，我没有那个权利……” 宋雁平突然的放低姿态，让程玉龙有点下不来台。 他今天要是饶了王林，以后这件事传了出去，他程玉龙在弟兄们眼里就成了一个摆设，一个可以处处让人讥笑的摆设！ 程玉龙把烟头扔在地上。 “呼～” 程玉龙突然一笑，转过身对宋雁平说：“宋老弟，不好意思啊，王林作为我的一个弟兄呢，的确是有点不懂事，不会做事……” 宋雁平连连摆手，回道：“程大哥，你别这么说，该道歉的不是你，是王林。” 宋雁平这句话又像是一个大嘴巴子一般抽在程玉龙的脸上。 程玉龙尴尬地一笑，说：“他有什么资格给你道歉，他没资格！” 程玉龙的意思，宋雁平心里明白，他王林没有资格跟他道歉，他宋雁平就有资格接受程玉龙的道歉吗？ 宋雁平心想：你是真他妈的有闲情逸致跟我两个打太极啊！ 宋雁平拉着程玉龙的胳膊走到房间外面，轻声说道：“程大哥，人呢，我就交给你了，不过我说内心话，这种人还是不能留在自己身边。” “你刚才还没来，王林急了，破口大骂啊，说程玉龙你这个王八蛋，啊，怎么怎么的，不来救我……” “我当时都火了，我让我的弟兄们要把这个王八蛋从楼上扔下去的，刚好你就来电话了！” 宋雁平“啧”了一声摇摇头，继续说道：“程大哥，不是老弟话多，说真的，这种人不仁不义，没有感恩之心，属于狼子啊，你把他留在身边，以后他还不把你给卖了？” 程玉龙看着宋雁平，宋雁平又补了一句：“这种人要是出了事儿，回头先给你一刀！” 宋雁平这番话可是话里有话，既借着王林的“话”骂程玉龙是个王八蛋，又暗指程玉龙看人的眼光不行。 更重要的是，他这番话，可是将程玉龙心里那口即将爆炸的火，彻底的撺掇了起来。 火上浇油，程玉龙就算再理智，此时此刻的他也是压抑不住内心的那股愤怒了！ “他妈的！” 程玉龙大骂了一声，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他猛地推了他的小弟肩膀一把，厉声道：“刀呢！刀！！” 小弟赶紧从怀里将一把折叠刀掏出来递给了程玉龙。 程玉龙夺过折叠刀，将刀掰开，气冲冲地跑向王林。 宋雁平跑到程玉龙的身边，程玉龙手起刀落。 宋雁平猛地一抬脚，将王林踹倒在地。 宋雁平双手紧紧地抓住程玉龙的手腕，叫道：“程大哥！” 程玉龙一甩宋雁平的手，厉声道：“你起来，这是我的家事，我今天就替你惩罚这个狗娘养的！” 宋雁平再次抓住程玉龙的手，说：“程大哥！既然是你的家事，那就回家处理，在这儿不合适！” 程玉龙听到宋雁平这句话时，心里的火气直冲天灵盖！ “你起来，宋老弟，在哪处理都一样！” 宋雁平看着程玉龙，说：“程大哥，你还是先把人带回去吧！” 王林惊恐万分地看着程玉龙，苦苦求饶：“龙哥，我真的不敢了！” “操！带走！” 程玉龙一声令下，他的三四个小弟走了过来，将侧躺在地上的王林拉了起来。 程玉龙把折叠刀合上，扔给了旁边的小弟。 “宋老弟，我程玉龙欠你一个人情，我记着！” 宋雁平心里明白，程玉龙的这句话不是什么欠人情那么简单。 “程大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欠人情这一说，我既然把人交给你了，是出于对你的尊敬。” 宋雁平的话说的非常婉转。 程玉龙何尝不知宋雁平什么意思。 他勉强地笑了笑，说：“行，不过你放心，他的错还得他自己来承担，我程玉龙也不是个软柿子，不是谁想捏两下就可以捏两下！” 他拍了宋雁平的胳膊一下，说道：“谢谢你了！走了！” 说完，程玉龙带着一众小弟，拖着王林往楼下走去。 宋雁平看着程玉龙的背影，细细品味着他的这句话，心想：程玉龙这口恶气，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导火索。 可是，宋雁平并不怕他。 是不是软柿子不重要，想捏他，也并非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弄掉程玉龙这个人的想法，就像是埋在宋雁平心中的一颗破土而出的种子。 而这件事就像是一盆浇在种子上的水，刺激着这颗种子疯狂地生根发芽！ 程玉龙他们来到楼下，恶狠狠地对王林说：“上车！” 他让王林上了自己的那辆车的后排，自己也坐到了他旁边。 三辆车“嗡嗡”两声，从烂尾楼的小路拐角消失不见。 “我们也走吧！”宋雁平说道。 周伟乐和王敏带着小弟们，浩浩荡荡地往楼下走去。 “平哥，那个王林就这么放他走了？”周伟乐问道。 宋雁平迈着楼梯，冷笑一声，说：“走？我看啊，程玉龙不会让他太舒服的！” 王敏也搭腔，说：“平哥说的对，我感觉那个程玉龙不会轻易放过王林的，毕竟这次王林让他丢尽了脸！” 来到楼下，宋雁平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悠然地笑道：“所以说嘛，杀人何须用刀，又何须用自己的刀？脏了自己的手，就太得不偿失咯！” 周伟乐看着躺在草丛里那三个人，问宋雁平：“平哥，那他们三个怎么办？” 宋雁平慢悠悠地走到他们三个人面前蹲了下去。 “喂！死了没有？没死的话吱一声！” 三个人哼哼唧唧地想要坐起来，可是刀疤脸和张杨的盆骨好像也摔碎了。 他们三个有气无力地哼哼着，宋雁平开口说道：“你们要是想好好活着呢，等会儿我让他们把你们送到医院去，你们要是不想好好活着，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 说着，宋雁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冷冷地说：“你们自己报警，就说是我宋雁平干的！” 见他们脸上全是惊恐和痛苦的表情，宋雁平说：“好，没有什么异议是吧！” 他站起身，对周伟乐说：“把他们送医院去，扔到门口就行！” 说完，宋雁平带着王敏转身向车旁走去。 程玉龙的车开上城区快速路，王林一路都没有说话。 他不停地揉着小腿，眼睛时不时地瞟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程玉龙。 程玉龙看着车窗外，冷不丁对开车的小弟说：“开快点儿！” 小弟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的速度迅速提到了将近一百迈。 程玉龙转过头去上下打量了一眼王林，眼神里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恨意。 他恨的咬牙切齿，声音冰冷地说道：“自己打开车门，跳出去！” 第233章 委任状 王林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龙哥！” “我他妈让你跳下去！”程玉龙的话斩钉截铁。 车子从烂尾楼往外开的时候，程玉龙心中的怒火已经上了头。 此时此刻，程玉龙知道宋雁平为什么要把人交给他让他亲自处理了。 这样既能欠他一个人情，又不脏了他自己的手。 而程玉龙自己心里也明白，他今天把王林带走，如果王林明天毫发无损的回去了，这个人情欠的可就更大了！ 要是石头落地不听个响儿，宋雁平何必要让他亲自去领王林呢？ 所以，今天王林这个亏是吃定了！ “你不跳是吧？” 程玉龙指着王林，大声呵斥道：“你今天要是不跳，回去我就给你把腿敲断！” “龙哥……” 王林几乎要哭了出来，可是程玉龙已经铁了心。 “从今往后，你别说跟过我，也别说你认识我！跳！” 程玉龙最后这个“跳”字，吓得王林打了个哆嗦。 “啪～”的一声，车门锁弹了上来。 程玉龙转过头去不再看王林。 王林转过身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道路分隔带，浑身发冷。 他右手一抠车门锁，猛的往外一推，“呼”地跳了出去！ 他双脚刚一触碰地面，巨大的向后惯性让王林叽哩咕噜地滚了八九圈，直到身子撞在了道路分隔带的水泥墩上才停了下来。 “砰！” 被打开的车门在迎风的作用下又被关了上来。 “停车！”程玉龙喊道。 “吱……” 车子停在快速路旁边，程玉龙透过后挡风玻璃看了一眼。 “让他们把人送医院去……” 副驾驶的小弟走下车，一边给前面的车打电话，一边沿着分隔带往回小心翼翼地走着。 程玉龙打开车窗，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宋雁平啊宋雁平，咱们两个这次就算是死对头了……” 程玉龙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睡眼惺忪的宋雁平正准备起床撒尿，宋磊给他打来了电话。 “喂……一大早的，干嘛？”宋雁平的声音慵懒疲惫。 “你昨晚去哪了？！” 宋雁平一边撒尿一边说：“没去哪，回家了啊……” 宋磊半信半疑地说：“回家？我不信！” “爱信不信，我要睡觉了，挂了！” “哎哎哎！雁平，你等会儿！特大新闻啊！” 宋磊的声音里透露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什么特大新闻，赶紧说！” 宋磊嘿嘿一笑，说道：“昨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杨的两条腿全摔断了，盆骨粉碎性骨折，估计得瘫个年半载的！” “哦……然后呢？”宋雁平抖了抖，问道。 “然后？王林昨天被人送到了中心医院，中心医院救不了，又转到了市立医院！” “我听说是颅脑损伤，脑袋都打开了，全身也多处骨折，医院好一顿忙活才把人救过来，救了整整一个晚上，才救回来半条命！” “哦……然后呢？” 宋雁平趿拉着拖鞋回到床上躺下，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 “你……你怎么没什么反应啊？”宋磊有些意外地问他。 “我要有什么反应？自作孽不可活呗！” 宋磊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轻声问道：“雁平，你昨晚走那么早……你跟我说实话，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宋雁平“啧”了一声，骂道：“宋磊，你别他妈的没事儿找事儿啊，我还说是你干的呢！” “呃……你别发火嘛，我就是开个玩笑！” “赶紧滚吧，我要睡觉！” “哎，明天上午八点……” 宋磊话没说完，宋雁平便挂断了电话。 宋磊咂吧咂吧嘴，将手机放到桌子上，心中暗暗地想：宋雁平果然是一只不好惹的豺狼…… 宋磊突然想起来刚才没说完的话，但是又害怕再次给宋雁平打过去，他又要发火，于是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宋雁平发了过去。 “雁平，明天上午八点，村委会集合，街道的人下来颁发当选证书，别忘了啊！” 宋雁平看到短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他本想给宋磊回个电话，想了想还是没打。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宋雁平和王敏早早的起了床，洗漱后他俩出去跑了一圈，又在外面吃了个早饭。 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后，两个人开车开到了村委会。 王敏刚把车停好，宋磊带着宋尧和宋智学迎了上来。 “雁平，很准时嘛，哈哈哈！”宋磊笑道。 宋雁平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昨天太累了，电话里也没听明白你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 宋磊收起脸上的笑容，害怕的紧张感立马涌上心头。 “呃……没事儿，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声今天来村委集合！” “哦，那就好！走吧！” 宋磊“哎”了一声，带着他们来到村委二楼的书记办公室。 宋吉祥和党支部的其他三个人在办公室里交头接耳的嘀咕着什么。 他们一看宋磊和宋雁平走了进来，赶紧把嘴闭上。 宋雁平嘴角微微上扬，冷冷地说道：“几位领导聊什么呢，继续啊！” 宋吉祥跟三个党委委员面面相觑，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宋雁平坐在最旁边的一把椅子上。 宋磊招呼他过去坐，宋雁平却摆摆手拒绝了。 “坐哪儿都一样……” 王敏站在门口，宋雁平让他进来坐他旁边。 “宋书记，宋主任，我的朋友可以进来坐吧？” “这个……等会儿街道和区里的领导要来……”宋吉祥说。 “来了再说，来了我再让我弟兄出去就是了！” 宋雁平说完，宋吉祥无奈地回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桌子上的文件。 不到五分钟，宋国军带着区委办公室主任曲风良走了进来。 “宋书记，各位主任、委员，这位是咱们劳阳区政府办公室主任曲风良！” 几个人纷纷起身跟宋国军和曲风良打招呼。 曲风良将一个档案袋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沓红色的委任状，说：“这是区政府办公室给你们签发的委任状，上面有你们自己的名字和职位。” 宋吉祥将委任状分发下去，曲风良说：“传达区政府办公室会议精神，希望大家能公正廉洁，做好本职工作，反腐倡廉，以身作则。” “区委唐书记说，过段时间可能会下来视察新领导班子的工作，新上任的同志们请尽快投入到工作中去，别到时候唐书记下来了一问三不知。” 曲风良说完，众人纷纷响应。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曲主任，我去送送你！”宋国军紧追其后。 宋国军和曲风良走后，宋雁平说：“没什么事儿了吧，没事儿我就回去了！” 宋雁平还没抬屁股，宋吉祥叫道：“哎，宋雁平，等一会儿！” “怎么了？” 宋吉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宋书记，有什么事儿你说就行了！”旁边的一个党委委员说道。 “那个……早晨我接到电话，说是王林因为车祸意外，造成了颅脑损伤，很有可能植物人了。”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还有以前的委员张杨，也是因为突发意外，身上多处骨折，差点没抢救过来……” 宋磊看了宋雁平一眼，转头对宋吉祥说：“关我们什么事？” 宋吉祥说：“好歹也是以前村委的老领导班子成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想组织一下，大家一起捐个款，过去看望一下他们，你们觉得呢？” “我同意！” 宋吉祥刚说完，宋雁平直接举手表示同意。 他这个操作搞得宋吉祥和宋磊，以及在座的所有人一脸懵逼。 谁不知道这件事是宋雁平干的，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表示沉默。 他们知道，宋雁平这个人他们斗不过，尤其是宋吉祥还有把柄握在宋雁平手中。 “好，那我们下午就去吧！” 宋雁平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行，下午出发之前你们提前给我打电话。” 宋雁平带着王敏离开了办公室。 来到车上，宋雁平给梁晓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已经选上委员了，任命状都拿到手了。 梁晓听后十分开心，告诉他一定会转告辛洪川。 书记办公室内，一个党委委员嘀咕道：“你们说，这个王林和张杨，是不是被谁给害了啊？” 宋吉祥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别他妈瞎说，警察都不管，关你什么事！闲的你！” 第234章 抢工程 宋磊看了一眼宋吉祥一脸的惊恐，猜想他可能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那个党委委员自言自语道：“干嘛那么大火，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随口一说，什么就随口一说！赶紧回去把整理支部会议内容，明天开会！” 宋吉祥说完，一甩手离开了办公室。 下午两点，宋家庄村委全体工作人员在宋吉祥的带领下，向王林和张杨进行了一次募捐。 除了宋吉祥和宋磊，两委班子各派了一个代表，其中村委委员的代表就是宋雁平。 他们驱车前往市立医院，为王林送去募捐款。 巧的是，王林住在四楼的ICU监护中心，张杨住在六楼的创伤外科。 他们看望王林时，王林的老婆和女儿正守在ICU监护中心外面。 宋吉祥走上前去跟王林的老婆打了声招呼后，将筹得的8000千块钱递到了他的手中。 王林的老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她女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宋吉祥将她扶起来，说：“弟妹，唉……你受累了！” 王林的老婆一边哭一边说：“宋书记，你说这可怎么办啊！孩子还小，他……怎么救他啊！” 宋吉祥叹了口气，说道：“弟妹，好歹人还活着啊，只要活着，就有奇迹发生的！” “奇迹，哪有奇迹啊……我的老天爷啊！” 宋吉祥眼看要安慰不下去了，赶紧对王林的老婆说：“弟妹，你别太难过了，注意身子！我们改天再来看望你们！你好好休息！” “走吧，我们去看看张杨！” 说着，宋吉祥拍了拍王林老婆的胳膊，带着他们就要走。 “那个……宋书记，主任，你们去看张杨吧，我就不去了！” “啊？你要去哪儿？”宋吉祥问道。 宋雁平不说话，宋磊拉着宋吉祥说：“你管他呢，他不去就不去呗，我们两个到了就行！” 宋磊拉着宋吉祥走到电梯厅，宋雁平折身返回到了ICU外面。 王林的老婆瘫坐在长椅上抽泣着，怀里搂着她十一二岁的女儿。 “嫂子……” 王林的老婆抬起头看了宋雁平一眼，准备站起身，宋雁平赶紧扶住她，说：“嫂子，您坐！” “唉，嫂子，王大哥出这个事情，谁都不想的，毕竟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宋雁平说完，王林的老婆又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说：“你说，这可怎么办，啊？医生说他……说他下辈子就是植物人了，你说，这让我们娘俩儿怎么办！” 宋雁平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万块钱塞到王林老婆的手里。 “嫂子，这是我单独给你的，我也不是个什么有钱人，王大哥出这个事儿，唉……” 王林的老婆赶紧往回推，说：“这可不行，这钱我不能要！” 宋雁平强行推了回去，说道：“嫂子，这钱你一定要收下！王大哥现在这个情况，你跟孩子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花钱……” “不过还好，王大哥做生意估计也给你们攒了一些钱，你们可以不用太愁。” 说到这儿王林的老婆就来气！ “钱？他哪给我们娘俩儿攒下钱了！整天吃喝嫖赌，就爱打个麻将，那点钱全让他给造了！” 宋雁平安慰道：“嫂子，那你们以后没有收入可怎么办？” 王林的老婆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嘴角的鼻涕，说：“不瞒你说，王林这两年贷款弄了个建机租赁公司，还有一屁股债没还，在外他是一身风光，回到家呢？回到家就是有苦难言啊！” 宋雁平叹了口气，说：“嫂子，你跟孩子以后的日子还得过，王大哥治病也得花钱，你看这样行不行，王大哥那个建机租赁公司，我收了！” “到时候我让人过去评估值多少钱，你拿着钱先把贷款还上，你跟孩子的生活也不能那么拮据，你看行不行？” 王林这个人在外面花花惯了，唯独这个老婆是个正儿八经的庄户人，人心实在。 她想了想，说：“唉，王林也不知道能不能醒，现在喘口气儿都得花钱……行，我看你人也不错，那就这么办吧！” 宋雁平旁敲侧击道：“王大哥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要不要再跟他们商量商量？” 王林的老婆拍着大腿说：“不用！商量什么？我那个小姑子除了会跟王林借钱，还会干什么！不用商量，我说了就算！”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那我明天就安排人去评估，评估完了我再来找你！” “好，真的是，唉……真的是谢谢你啊！” “没事儿，嫂子！” 宋雁平离开市立医院，让王敏联系了一家第三方评估机构，第二天上午去王林的建机租赁公司做资产评估。 通过对王林建机租赁公司的资产评估，宋雁平又让评估人员把价格压低。 随后，宋雁平跟王敏带着评估员来到了医院，找到了王林的老婆。 “嫂子，这是给王大哥公司资产评估的评估员。” 评估员将评估报告递给王林的老婆，说：“你好，通过我们的评估，王林先生的腾辉建机租赁有限公司市值两百七十七万，你看一下，这是评估报告。” 王林的老婆此时眼里也只有钱，到底值不值，还是不止这么多钱，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更何况，两百七十多万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他一个妇道人家没有别的选择，毕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了。 “您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在上面签字了！” 评估员将签字笔递给王林的老婆，王林的老婆毫不犹豫地在评估报告和资产所有人变更协议上签了字。 宋雁平接过两份材料交给评估员，对王林的老婆说：“嫂子，钱我明天就去银行给你打到卡上，你给我一个银行账号。” 王林的老婆将银行卡号用短信的方式发给了宋雁平，宋雁平随后带着王敏和评估员离开了医院。 送走了评估员，王敏开着车不解地问道：“平哥，你要王林的这个破建机租赁公司干嘛？” 宋雁平笑了笑，说：“你有所不知，他这个建机租赁公司在外面哪有什么活儿，不全靠宋吉祥他们跟王林勾结着，从村里或者宋吉祥的关系弄点活儿，赚点钱？” “而且，他这个建机租赁公司有一些资质认证，我们等于是弄了个现成的，以后村里或者外面有活儿，我们就可以直接接手干了！” 王敏恍然大悟，说：“平哥，你这个脑瓜子真的是，太厉害了！” 宋雁平笑了笑，说：“我们先回家吃饭吧，下午村里不是还有个会议嘛！” 两个人回家吃了午饭，又眯了一会儿，一点半开车来到了村委二楼的会议室。 宋磊站起身，将身边的椅子往前推了推，脸上堆着笑容，说：“快过来，坐这儿！” 宋雁平坐下后，宋吉祥说：“这个……人也到齐了，咱们进行这个新领导班子的第一次全体会议！” 宋吉祥东一头西一头的讲着一些废话和长篇大论，宋雁平听着都快睡着了。 说完长篇大论，宋吉祥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份文件。 “咱们宋家庄从村北，一直到村南头的这两条主干道，一下雨就没法走，车开进来跟开船一样。” “今年年初本来就向街道和区政府申请拨款，要把这两条主干道彻底翻修，但是紧赶慢赶，又碰上了换届选举。” “我去区委和街道问过了，那笔钱这两天就能拨下来，这个经过我们党支部的讨论啊，决定钱一到位就开始动工，赶在六七月份雨季来临之前，把这两条路修好！” 说完，宋吉祥看了看大家，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宋磊挑眉一看宋吉祥，问他：“书记，那么这块活儿谁来负责呢？” 宋吉祥顿了顿，说：“这个……我联系了劳阳区三鑫建筑公司，准备把这块工程包给他们，毕竟他们在路桥这一块是专业的，咱们拿了钱也不能糊弄老百姓不是？” 宋磊一眯眼，说：“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宋雁平说道。 宋雁平面带微笑地站了起来，接着说：“宋书记，我们自己村的活，你包给别人？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 宋吉祥顿时如鲠在喉。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说：“哪有什么好处？人家三鑫是专业的路桥公司，给你，你会干吗？” 宋雁平冷笑道：“你知道大南庄那条路是谁建的吧？” 宋吉祥撇着嘴，心想：宋雁平既然出来搅和，那么他肯定是想拿这块活，缓兵之计就是先哄着他！ “你先坐下，咱们再商量商量！”宋吉祥说道。 宋雁平冷哼一声，说：“没什么好商量的！” 他走到门口转过身，对宋吉祥说道：“宋书记，王林的建机租赁公司被我收购了，这活我们自己也能干！” “什么？你把王林的公司收购了？！”宋吉祥一脸的不可置信。 宋雁平拉开办公室的门，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宋吉祥留下一句话。 “宋书记，你的身子骨……还能比那王林硬朗吗？” 第235章 阻拦施工 “砰”的一声，宋雁平摔门就走。 宋吉祥一时间坐立难安。 他赶紧对宋磊说：“赶紧的，你看我干什么！把人去追回来！” 宋磊站起身夺门而出，一直追到楼下宋雁平的车旁。 “哎！雁平！你先等会儿！”宋磊拉着车门说。 宋雁平眉头紧皱，说：“怎么了？他他妈的在这扯淡，我可没工夫跟他浪费时间！” “他让你回去，说是再商量商量。” “商量？你愿意跟他商量？他不就是想哄着我们，想方设法让我们签字吗？你回去告诉宋吉祥，妈的老子不签字，你看他敢不敢私自动工！” 宋雁平看着宋磊，指着他继续说道：“你跟他们要是敢签字，你就试试！” 宋艳平说完转身上了车，一把将车门关了上来。 “开车！” 王敏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留下宋磊一个人站在风中思维凌乱。 根据村委领导班子的管理办法，和社区运行的一些指导意见，关于村委需要对社区开展一些施工，并且牵扯到政府拨款的，都需要两委成员签字才能生效。 但是，除了党委书记有一票否决权，其他人的投票只要过半就行。 可是实际上宋吉祥作为党委书记，只要他签了字就可以通过决议，其他人的意见无关紧要。 宋磊回到书记办公室门口，推开门并没有进去。 他对宋尧和宋智学一挥手，说：“我们走！” 两个人走到门口，宋磊对宋吉祥说：“我们不签字，你要是自己签了字，那你自己承担后果！” 说完，三个人扬长而去。 宋吉祥和其他三个党委委员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委员火上浇油，对宋吉祥说：“书记，你可不能惯着他们啊！他们就是个村民委员，说不好听的就是个村民代表，得瑟什么啊！” 宋吉祥越想越生气，可是又不能跟宋雁平翻脸。 “你们先去忙吧……” 宋吉祥把三个人支走，拿起电话给宋雁平打了过去。 宋雁平在车上，一看是宋吉祥打来的，直接拒接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 “操！” 宋吉祥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气的浑身打哆嗦。 这件事情尴尬的地方在于，宋吉祥已经答应了三鑫建筑公司会把这块工程交由他们来干。 现在宋雁平从中作梗，把他架在半空中，上不得也下不得。 出乎意料的是，区政府和街道办第二天就通知宋吉祥，工程款已经打到了宋家庄村的账户上。 宋吉祥心一横，自己在文件上签了字，并通知了三鑫建筑公司的负责人于百盛。 宋磊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宋雁平。 “雁平，宋吉祥这个老东西自己在文件上签了字，三鑫公司的施工队过两天就进村了，怎么办？” 宋雁平想了想，说：“你约他，等会儿我去村委找你们！” 宋雁平来到村委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宋磊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宋雁平推开门进去，坐在了宋吉祥对面。 “宋书记，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 宋吉祥心知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宋雁平，我跟你说实话，这个工程他们做完了，账户上的钱兜兜转转，除了他们的工程款，剩下的钱我们肯定会分的，你别着急！” 宋雁平冷笑一声，说：“你这一块工程，两条破路，修下来能剩多少钱？一百万？撑死两百万！怎么分？给我十万八万的当个安慰奖？” 宋吉祥面露难色，说：“哪能啊，我算过了，一个人最少也能分三十万！” “三十万？” 宋雁平哈哈大笑了起来。 “三十万，你打发要饭的呢？我为的是这三十万吗？” “那你什么意思？” “我们自己村的工程，我们自己能干，不需要任何外人来干，你传出去不让人笑话吗？” 宋吉祥撇了撇嘴，说：“谁干不都一样嘛，咱们能弄到钱不就行了？” 宋雁平盯着宋吉祥，说道：“我就一句话，这个工程，我要干，你同不同意？” 宋吉祥“哎呀”了一声，说：“我都跟人家说好了，他们明天机械进场，我们就签合同了！” “好，你看看到时候他们能不能干的成！” 宋雁平说完，起身带着宋磊离开了办公室。 宋磊紧追两步，跟宋雁平说：“我说，雁平，要不这块活就让三鑫干呗，反正我们每个人也能分三十万！” 宋雁平回过头瞪了宋磊一眼，怒斥道：“你糊涂了？我能刚上任，他现在自己就一言堂了，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吗？他现在已经在踩我们的头了！” “你上来当主任的目的是什么？不是为了以后选书记？不是为了拿下村里的工程活？今天修路他说了算，明天修桥他说了算，你是个什么？摆设？” 宋雁平的话点顿时醒了宋磊。 “那怎么办？” 宋雁平冷哼道：“没事儿，你让他干，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干成！”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三鑫建筑公司的施工队和机械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宋家庄村村口。 宋吉祥跟三个党委委员在村口做了迎接。 三鑫负责人于百盛跟宋吉祥做了简短的交接后，宋吉祥答应他，下午可以去村委签施工合同。 于百盛指挥着挖掘机对破旧的老水泥路面进行破碎，并让勘测人员对路面以下的水电管道进行勘测和标记。 宋雁平这边接到了宋磊的消息后，打电话告诉周伟乐，让他带着二十几个弟兄到村口集合。 宋雁平跟王敏先行到了村口，两个人在车上抽着烟，看着对面的三台挖掘机“铛铛铛铛”地对路面进行破碎。 二十分钟后，周伟乐带着弟兄们开着五辆车，卷着尘土飞驰而来。 周伟乐下车来到宋雁平车旁边。 “平哥，怎么弄？” 宋雁平挠了挠下巴，说：“去把挖掘机的钥匙都给我拔了，让他们先停下，让弟兄们空着手，别带家伙！” “好嘞，平哥！” 周伟乐对着身后车上的弟兄们一挥手，二十几个人下了车。 一众人气冲冲地奔向施工队。 “熄火！下来！” “都他妈别干了！” “停！听不见啊？！” 一众小弟强行让施工队停下手里的活，三台挖掘机顿的发动机也纷纷熄火。 宋雁平带着王敏下了车，慢慢地走向施工队。 于百盛一看施工队停了工，他赶紧从车上下来。 “怎么回事儿？你们怎么停了？” 宋雁平走上前去，周伟乐和王敏以及一众小弟簇拥在他身后。 “谁让你干的？”宋雁平仰着脖子问他。 于百盛也不是个傻子，他一看这帮人就不是什么善茬，赶紧回道：“朋友，是村书记让我们干的，您是哪位？” “我是村委委员，怎么的？”宋雁平说。 “他让你干你就干？他是你爹啊！”周伟乐紧跟着喊道。 于百盛往后退了一步，以防他们突然动手打人。 “不是，村书记让我们干的，下午我们就要签合同了！” 宋雁平冷哼一声，指着于百盛骂道：“你他妈的不签合同就干活？谁给你的权利？！” 于百盛心里有些担惊受怕，他拿出手机，说：“那我给书记打个电话，行吧？” “你打吧！把他叫来！” 于百盛给宋吉祥打电话，宋吉祥其实已经得知了宋雁平阻拦了他们施工。 他心知，如果此时此刻去了，场面估计无法控制…… 于百盛一看宋吉祥不接电话，心想这不是他妈的坑人吗？！ 于百盛看着宋雁平，说：“你是委员也行，什么也行，你们书记让我们来干活，你有什么事去跟书记说，你要是还阻拦我们施工，我可要报警了！” 宋雁平双手一摊，说：“好啊，你报警吧！” 第236章 犯罪记录 于百盛拿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宋雁平转过身去也掏出了手机。 “喂，马所，我宋雁平！” “怎么了？” “等会有人报警我们宋家庄有人阻拦施工，你们先别着急过来，我在现场。”宋雁平说。 “啊？宋雁平，你真是……你又要干啥？”马所长说。 “我刚选上村委委员，改天我让人给你送两箱酒过去，先挂了！” “喂？喂！” 马所长挂了电话，暗骂道：“就他妈的没让我有消停的时候！” 宋雁平把手机塞回口袋，折返回于百盛面前。 “报警了吗？我等着，让他们快点！” 于百盛看着宋雁平胸有成竹的样子，顿时自己心里没了底。 宋雁平指着于百盛，骂道：“你他妈的快点啊，我去车上等着你，派出所要是没来，我就给你连车带人全砸了！” 于百盛拿着手机在原地转起了圈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而派出所还是迟迟没有来。 十五分钟后，于百盛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刚才是你报的警吗？” “是我报的警！” “哦，行，你在那等着吧，等会我们就过去了！” 于百盛追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到？” 电话那头的警察说道：“你等着行了，等会我们就去了，急什么！” 宋雁平坐在车上抽着烟，王敏说：“平哥，这么耗下去也不行啊，马所长那边估计也拖不了多久。” 宋雁平眯着眼想了想，说：“你让大乐带着人去村委把宋吉祥这个王八蛋给我扣了，我这就让宋磊他们去村委等着。” “今天，必须让他重新签一份合同，我们要是这第一仗就输了，以后想再赢就难了！” 王敏其实还是有点不明白，问道：“平哥，这个小工程弄不了多少钱……” “王敏，你不懂，首先，这是我们换届选举以后的第一个村里自己的工程，我们要是拿不下，宋吉祥那帮狗日的就等于是踩着我们的脸！” “第二，这是我们在村里干的第一个工程，而且是换届选举以后的第一个工程，我们要是把他干好了，哪怕一分钱都不挣，也至少能体现我们的实力！” “我为什么大费周章的把王林的建机租赁公司收了？那只是个铺垫而已！宋吉祥那个老东西还说拿出两百万来我们一块分，他当我傻吗？这个工程拿下来，我们自己干，第一个工程就能把收王林公司的钱挣回来！” 王敏听完点了点头，说：“好的，平哥，我明白了，我这就让大乐带人去村委！” “好！” 王敏下了车，将宋雁平的指示转发给了周伟乐。 宋雁平在车上，看着外面两拨人，把电话打给了宋磊。 “喂，你在哪儿？” 宋磊回道：“我在村委啊，咋了？” 宋雁平说：“你听我说，等会我让我的人去村委把宋吉祥扣了，你跟宋尧和宋智学逼着他重新签一份合同，你们看着他，让他现场改！” 宋磊一惊，说：“啊？挟持书记？不合适吧？” 宋雁平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人家都骑在你嘴上拉屎了，让你咽了！你他妈能不能别这么怂？！出了事儿我担着！” 宋雁平也知道，他们在村口把施工队给围了，村委上下消息灵通，他宋磊何尝不知道呢？ 宋雁平无奈的地方在于宋磊只是他的一个棋子，而此时此刻他却必须要冲在前面，否则，以宋磊那个德行，他们这个委员班子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为。 “什么意思？挟天子以令诸侯吗？”宋磊打着哈哈。 “令个屁诸侯，我的人一会就到，五分钟！挂了！” 挂了电话，宋雁平想想宋磊那个老豆腐的样子就上火。 周伟乐带着七八个弟兄开着车杀到了村委。 他们将车子停在院子里后，噼里啪啦的冲到了书记办公室。 果不其然的是，宋吉祥正跟几个党委委员在办公室里讨论这件事。 周伟乐带着人冲进书记办公室，把宋吉祥他们吓了一跳！ “你们干嘛的你们！” 宋磊从人群后面钻了出来，说：“书记，你知道村口现在停工了吧？” “我……我不知道，什么停工了？” 宋磊笑了笑，说：“行，你还装，我跟你说吧，书记，你找来三鑫公司，这个工程他们干不了，不信你就试试！” 宋吉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喊道：“我告诉你，宋磊，你们千万别胡来！” 宋磊看了一眼周伟乐，说：“那我说了不算，我只是来让你重新签合同的！” “不签！没门儿！” 宋磊咂吧咂吧嘴，把电话打给了宋雁平。 “雁平，怎么弄，书记他不签！” “你把电话给他！” 宋磊走到宋吉祥面前，把电话递给他，说：“宋雁平让你接电话！” 宋吉祥看了一眼宋磊，把手机接了过来。 “你说……” “宋书记，我不想跟你长篇大论，你要是不签，他们这个活绝对干不了！” “为什么干不了，我们有合同，是有法律效益的！”宋吉祥说道。 “你别唬我，你们下午才签合同，宋吉祥，你这么干就是违法违规！” 宋吉祥被宋雁平说的哑口无言。 “怎么样，你签不签？！” 宋吉祥闭着眼叹了口气。 他心里其实很明白，宋雁平这么死缠烂打，如果继续纠缠下去，他就要倒大霉了！ 而且以宋雁平的为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宋吉祥一拍桌子，大声喊道：“好好好！我签！” 最终，在宋雁平的威逼下，宋吉祥把村里两条路的翻修工程合同进行了修改，由宋磊带头，村委两委班子纷纷在上面签字同意。 宋雁平最后算了一下，这两条路全部干完，最后还能余出来二百万。 这抠出来的二百万，他决定拿出来十万，给村里的贫困户修缮房屋，其余的钱分给两委成员。 两委成员经过商讨后没有意见。 从开工开始，宋雁平便让宋磊他们出去宣传，这两条路是宋雁平带头翻修的。 宋雁平趁热打铁，自己先垫上十万块钱。 他带着两委成员去村里的几个贫困户家中进行慰问，并组织房屋修缮的工程队，对他们的房顶进行翻修，以应对六七月份即将到来的雨季。 宋雁平这两个举动在村里掀起轩然大波。 村民们之间纷纷对宋雁平赞不绝口，甚至有人提出来，像宋雁平这样的，下一届应该选他成为村主任或者村书记。 宋雁平也听说了村民们的话，而那个困扰他的问题终于要出来面对了。 那就是他的犯罪记录。 如果他想走的更高更远，这个犯罪记录就会成为挡住他跳高的一面墙。 不过，通过上任后宋雁平做的这两件事，已经在村民们心中扎下了根，美名远扬。 宋雁平把宋家庄这边的事安排给了周伟乐，他带着王敏回到了京海。 晚上，宋雁平在海纳集团的会所摆了一桌，辛洪川、徐国华、梁晓、林平杰都到了场参加。 一阵寒暄和祝福的话过后，宋雁平提出了自己的这个事情。 “徐大哥，我想问一下，我这个犯罪记录能不能洗掉？” 徐国华眉头紧皱，说：“要是犯罪记录能清理掉，那辛董的我早就给他处理了，难啊！” 宋雁平说：“省公安厅也处理不了吗？” “你那可是违法犯罪，不是治安管理处罚，别说省公安厅了，就是公安部，怕是也办不了，谁签字谁追责！” 徐国华说完，辛洪川喝了一口粥，说：“雁平，你也不用非得入那个党派，干个人大代表就很好。” 宋雁平尴尬地挠了挠头，说：“川哥，我是担心以后我被人扒了老底……” “哈哈哈，怎么了，怕丢人？” 宋雁平笑了笑“嗯”了一声。 突然，徐国华说：“你别说，我还真有个办法能把你这个犯罪记录抹掉……” 第237章 翻案 宋雁平和在座的每个人都眼前一亮。 “徐大哥，您有什么高招儿？”宋雁平问道。 徐国华想了想，问他：“你那个案子是哪个派出所经办的？” “大南庄街道派出所。” “大南庄街道……那也就是说，审理的是劳阳区检察院，劳阳区中级人民法院判的呗？”徐国华说。 “对，徐大哥！” “他妈劳阳区……这个关系要是搭上线，估计还真有点远。” 徐国华一听是劳阳区，实则也是犯了难。 为什么说徐国华一听劳阳区会犯了难？ 徐国华是京海市政法委书记，如果联系庭岛市政法委书记焦缜生，再让他往下去寻到劳阳区的法院和检察院，也不是不行。 只是路子绕的越远，对于这件事情办理的成功率越低。 毕竟，谁愿意去冒这个风险，干这种事情呢？ 而且，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徐国华想了想，问宋雁平：“你自己在劳阳区能不能搭上关系？我说的是区委那边。” 宋雁平说：“区委办公室倒是能搭上线，但是……我感觉这根线不牢固。” “你说的是找谁？”徐国华问他。 宋雁平回道：“我们大南庄街道党委书记宋国军，我跟他还有点交情，我听说他跟区委书记唐利民走的挺近。” 徐国华略微思考，说：“不行，这个关系太软了，估计就算找上他们，也使不上劲儿！” 两个人一时间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唔……实在不行还得找焦缜生焦书记，他能量大，不过你得准备准备。” 徐国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宋雁平，宋雁平顿时心领神会，地问：“徐大哥，要准备多少？” 徐国华“啧”了一声，说道：“老焦这里你准备一顿饭就行，我主要让他牵个线，说句不好听的，你这个事只能翻案，要是翻案，政法口子还真没有愿意给你处理的。”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徐大哥，我听你的安排。” 徐国华问他：“你当时那个绑架案，当事人还在吧？就是那个原告。” “在的，徐大哥。” 徐国华仰着脖子，自言自语道：“你让我捋捋啊……” 众人纷纷都不再说话，徐国华一个人闭目思考着。 过了半晌，徐国华说：“宋老弟，我说的你一定听好了！” “徐大哥请讲！” “你这个事儿呢，如果要办，我的意思是如果要把你的这个犯罪记录消除，只能翻案。” “但要是翻案的话，就要牵扯到最基本的当事人和处理你这个事情的派出所。” “他们两个搞定了，就可以往检察院递交材料，再由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发回重审的申请。” “那么现在我们遇到的就全是问题，一，当事人和派出所你能不能搞定？搞不定就让吕思刚去办！” “这个二呢，就是检察院和法院这边，他们能不能受理处理，就是个大问题了。” “我的意思是联系焦缜生，让他去帮你跑劳阳区检察院和中级人民法院这边的关系，只要他们接受并给你受理，那么你这个案子想翻就比较容易了！” 宋雁平听的非常认真。 听完后，宋雁平说：“徐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倒着来！先让焦书记联系检察院和法院这边，如果他们觉得这个事情可以翻，那我再去跑当事人和派出所这边。” 徐国华眉头一皱，问他：“你的意思是，派出所和当事人那边你搞不定？” “呃……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可能得用点手段。” 徐国华摆了摆手，说道：“那就不用那么费劲，你听我的，先从根儿上解决当事人和派出所的问题，他们搞定了，你直接告诉我，我让焦缜生把法院和检查院的约出来！” 宋雁平想了想，说：“好！徐大哥，我听你的！” 放下这个话题，宋雁平跟徐国华和梁晓以及林平杰又喝了两杯。 辛洪川因为身体原因，梁晓让司机早早地把他送了回去。 林平杰看着辛洪川略渐消瘦得身子和脸庞，不禁问道：“梁董，辛董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他瘦了好多啊！” 梁晓点了点头，说：“慢性胃炎，常年吃喝不注意，又熬夜又抽烟的，最近胃口也不好，正在调理呢！” “哦……我说呢，我老丈人是个中医，他就专门治疗胃肠病的，不行的话，改天让辛董过去看看。” 梁晓微笑着点点头，说：“好，那太谢谢了，改天我联系你吧！” 宋雁平看了一眼林平杰，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推杯换盏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大家都走后，王敏开车把宋雁平送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宋雁平对王敏说：“明天……后天吧，后天我们两个回大南庄，工地那边你让大乐这两天看好了。” “好的，平哥！” “哦，对了，这次一定记得提醒我，再回来的时候把我爸妈接过来，安娜自己在这儿我不放心。”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回到家中，安娜已经睡下。 宋雁平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轻轻地亲了亲安娜隆起的肚子。 安娜伸了伸胳膊，摸着宋雁平的脸，说：“回来啦？” “嗯……你睡吧，我去洗个澡。” 宋雁平冲了个澡，在洗手间里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京海庭岛两头跑的日子，他也有点累了。 但是，京海这边放不下，放不下的不仅仅是这边的两个夜总会，还有辛洪川和梁晓。 庭岛那边的根基还没有扎深，而正儿八经的回庭岛发展，只是个时间问题。 分身乏术，尽快的把周伟乐和王敏他们培养起来，才是当务之急。 第二天，宋雁平去看了看小波。 小波因为腹部缝合后，腹腔内还有一些积液，所以大夫又给他插了引流袋，不过小波整个人的状态还算不错。 听闻宋雁平选上了村委委员，小波和赵鹏都开心的不得了。 宋雁平告诉他俩，一定要把京海的这两个夜总会和会所经营好了，以后回庭岛市开夜总会，需要他们两个回去看着。 所以，当前在京海市的经营经验非常重要。 隔天，王敏开车跟宋雁平回到了宋家庄的家中。 两个人去施工现场看了看，路面的破碎进度很快，并且已经开始了清理工作。 宋雁平告诉周伟乐，最近他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工地这边和赌场那边需要他看好了。 交代完了一些事情后，宋雁平跟王敏去买了两箱红酒，又给刘昌文打去了电话。 “刘哥，你在哪呢？” “我在船上呢，今晚该我出海了。” “好，你在船上等我，我一会儿就到！” 刘昌文挂了电话，心里直犯嘀咕。 宋雁平有些时日没有联系他了，一联系他就准没有什么好事儿！ 他想了无数种可能性，却万万没想到宋雁平找他是为了两年前的那个绑架案。 宋雁平和王敏上了船，刘昌文正在给船的发动机加机油。 “刘哥，你先停下手里的活，我有事跟你说。”宋雁平说道。 “哎，好！” 刘昌文擦了擦手，跟着宋雁平来到船舱里的赌场面对面坐下。 宋雁平递给刘昌文一根烟，刘昌文摆摆手，说：“戒了，戒了！” 宋雁平自顾自地点上一根烟，看着刘昌文没有说话，他在想，这事情该怎么跟他说。 “呃……宋老板，你有什么事？” 宋雁平吐了一口烟，悠悠地说：“两年前的那个绑架案，我得跟你聊聊。” 刘昌文心里一惊，说：“宋老板，这个事儿不是已经翻篇儿了吗？” “没翻篇儿……” 刘昌文面露难色，问他：“你什么意思？” “我想翻案！” “啊？你翻案……那我怎么办？” 宋雁平想了想，说：“你这样……我会向劳阳区检察院提交一份申诉材料，不会难为你的。” 刘昌文顿时哭笑不得。 “宋老板，你提交申诉的话，检察院找到我，那我不是要撒谎？” “对，你撒谎就行了！” “那……检察院再把我抓起来怎么办？” 宋雁平脸色一沉，说：“你傻了？检察院抓你干嘛？我提交的是复核申请书，你到时候配合调查就行。” “那我到时候怎么说？” “你就说我不是暴力囚禁你，也没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就行。” “那派出所不会因为我撒谎抓我吗？” 宋雁平指着刘昌文，面露凶狠地说：“你哪那么多废话？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会害了你的，关系我来处理，翻案跟你没有太大关系！” 刘昌文犹犹豫豫地说：“那行吧……那要是万一有事……” “没有万一，我就帮你处理了，你不用担心！” 第238章 螺旋桨 “好的吧！” 宋雁平带着王敏下了船，又到了大南庄派出所。 宋雁平在派出所门口打给了马所长，并约他在门口的车上见面。 马所长从派出所出来后，宋雁平让王敏把后备箱里的两箱红酒搬到了马所长的车上。 马所长上了宋雁平的车，笑道：“闲来无事送的什么酒啊？” 宋雁平笑了笑，说：“前几天我答应过你，要给你送两箱酒的！” “哈哈哈，那我就收下了哈！” 宋雁平递给马所长一根烟，说：“马所，你还记得两年前的那个绑架案吧？” “嗯，记得，怎么了？”马所长抽了一口烟，问道。 “我想翻案……” 马所长一口烟差点没呛死。 他两只眼瞪的像牛眼一样，说：“翻案？你翻什么案？你那都板上钉钉的事儿，翻不了！” 宋雁平摇了摇头，说：“我刚才去找过刘昌文了，他同意我翻案。” 马所长冷笑一声，说：“宋雁平，你怎么想的？他刘昌文说同意了有个屁用？还有检察院和法院那边呢！” 宋雁平微笑道：“法院和检察院那边我来处理，这个你不用担心。” “担心？你这要是翻案了，我们就得重新审查，你以为那么简单吗？”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肯定没那么简单，所以需要你马所长帮帮忙！” “有难度……我干了这么多年，还从没碰见过要翻案的。” 宋雁平看着马所长那副德行，猜想他是想加码。 “马所，你就是签个字的事儿，发回重新审查而已，到时候以证据不足为由不行吗？” 宋雁平说完，马所长皱着眉头说：“那你来办吧，你说的倒是轻松啊？” 宋雁平嘿嘿一笑，说道：“马所长，事成之后我还能忘了你吗？肯定不会忘了你的！帮帮忙！” “这个事情很麻烦，牵一发动全身，我回去考虑考虑吧！” 马所长拉开车门下了车回到了派出所。 宋雁平暗暗咒骂马所长这个狗东西不识好歹，但是当前又没有别的办法，想要翻案还非得从他这里下手。 宋雁平跟王敏回到工地转了一圈儿，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派出所这边的情况反映给徐国华，于是宋雁平拨通了徐国华的电话。 “徐大哥！” “宋老弟，你那边联系好了？” 宋雁平叹了口气，说：“徐大哥，当事人我已经沟通好了，但是派出所的那个所长犹犹豫豫的，好像不太想处理。” 徐国华问他：“那你该给他送送礼就送送礼啊，这个翻案对他们派出所有没有什么影响，他只要配合检察院这边，一切都迎刃而解啊！” 宋雁平说：“是啊，我也这么跟他说的，这个所长反正就是有点不太愿意，怎么办？” 徐国华思考片刻，说：“不用管他了，我等会联系焦缜生，你等我电话吧！” “好，那就麻烦徐大哥了！” “没事儿！” 宋雁平这一个下午真的是倍受煎熬。 他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徐国华也没有给他回电话。 但是，宋雁平知道这事儿又急不得。 宋雁平坐在车里左一根右一根的抽着烟的时候，徐国华把电话打了回来。 宋雁平把烟头一扔，赶紧接了起来。 “徐大哥，怎么样了？” “你晚上准备订个饭店吧，焦书记已经约好了检察院的秦检察官。” “太好了！” 徐国华又说道：“你今晚叫着那个派出所的所长，我把吕思刚叫上，给他施加点压力。” “好嘞，徐大哥！” 宋雁平让王敏订了一个饭店后，把地址发给了徐国华。 徐国华和焦缜生见了面后，去接上了劳阳区检察院的秦检察官。 宋雁平约马所长，马所长支支吾吾半天，说他晚上有个会议，可能参加不了。 宋雁平知道这个王八蛋又开始跟他打迂回战了。 宋雁平直接告诉马所长，晚上庭岛市公安局副局长吕思刚也要参加，并且指示他必须到场参加。 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马所长一听，满心的无可奈何，心想既然宋雁平把公安局的副局长搬出来，他也只能去参加晚上的聚会了。 晚上六点多，大鲍岛酒店六楼包间内。 宋雁平和王敏接上马所长，三个人早早地就在包间内等待。 马所长抽完一根烟，说：“宋雁平，你不会是耍我吧？怎么他们还不来？” 宋雁平哈哈一笑，说：“马所，你觉得我能骗你吗？今晚这几个角色，你平时怕是接触不到啊！” 马所长冷哼一声，说道：“就你？你能接触什么大官？” 宋雁平不屑一顾地说：“你等着看就行了！” 他话音未落，包间的门被吕思刚推开。 宋雁平赶紧站起身迎接。 “吕副局，徐大哥，焦书记。” 宋雁平打完招呼，看着身后的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白色衬衣的男人，微笑着问道：“想必这位就是秦检察官吧？” 焦缜生笑着介绍道：“是，这位就是劳阳区检察院的秦海文，秦检察官。” 宋雁平赶紧伸出双手握住秦海文的手，说道：“秦检察官，幸会，幸会啊！” “快请坐！” 宋雁平邀请各位落座后，才向众人介绍马所长。 “这是大南庄街道派出所的马所长。” 马所长赶紧站起来向他们问好。 宋雁平瞅了马所长一眼，带有讽刺意味的说道：“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马所长顿时犹如家雀儿见了鹰，缩头缩脑地笑道：“嘿嘿，哪有什么疑问啊！” 上了菜，王敏起身给各位倒上酒，秦海文直接切入正题。 “那个……宋先生，你的事儿我听徐书记和焦书记跟我说了。” 宋雁平微微颔首，认真的听着。 “我考虑了一下，这个事儿呢，不怎么复杂，但是如果倒查的话，肯定是要担责的！” 宋雁平点了点头，说：“是，这个还得麻烦您多费心了！” 秦海文看着马所长，问他：“马所长，派出所那边需要你们配合出具一些材料和相关证据，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马所长一愣，说：“方便，方便！” 秦海文点了点头，问道：“当事人那边联系过了没有？” 宋雁平说：“秦检察官，当事人那边已经联系过了，他同意了。” 秦海文看着宋雁平，突然笑了起来。 “宋先生，你的能量很大嘛！” 宋雁平尴尬一笑，说：“哪里哪里，都是大家帮帮忙而已！” 宋雁平招呼众人喝了一杯酒，秦海文说：“你的案件卷宗我都看过了，你这个事情主要是当事人要点头，他不点头的话也很麻烦，所以你一定要跟他沟通好，别出岔子！” 宋雁平说：“您请放心，我已经跟他沟通好了，不会出问题的！” “那就好！回头我教你怎么写申请材料。” 秦海文看着马所长又说道：“你们所的证据材料也要做相应的修改，具体怎么修改，我也会告诉你。” “好的好的！”马所长笑道。 秦海文想了想，说：“马所长，既然要申诉，那么原案情的存疑点和争议点你要尽快做出来，而且要做的饱满一些，避免我们审查以后没办法通过。” “好的好的，您请放心！” 秦海文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剩下的相关法律文书，等着马所长的新证据材料做好了，你来检察院找我，我们两个碰个头，我会根据你的材料把那些法律文书做出来。” 宋雁平举起酒杯，强忍住内心的兴奋，说：“秦检察官，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秦海文微笑道：“不用谢我，你得谢谢这些大领导们为你出这个脸，帮你办这个事儿。” 宋雁平哈哈一笑，说：“哈哈哈，秦检察官说的对，都要谢，都要谢！” 宋雁平好酒好菜的把这些人伺候开心已经快午夜12点了。 王敏把宋雁平送回家，他连衣服都没脱，往床上一躺，倒头便睡。 早晨七点多，宋雁平朦朦胧胧间听到手机叮叮当当的响起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都没看，直接挂断继续睡。 可是手机再次却响了起来。 宋雁平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接了起来。 “喂，大乐，他妈的你这一大早的……” 宋雁平还没说完，周伟乐紧张地说道：“平哥，坏了！刘昌文进医院了！” 宋雁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脑子也彻底清醒了起来。 “我操，怎么回事儿？！” “刚才他的船拉着赌客们往回走，螺旋桨上缠了一大块海里漂着的防鲨网，刘昌文就趴在船尾用刀割网子。” “割完了防鲨网他朝驾驶舱摆了摆手，船上那个给他打下手的傻逼，还没等刘昌文完全起身就把发动机打着了！” “螺旋桨从他的脖子，就喉咙那里切了进去，头都差点掉了！我刚接到船上的弟兄打来的电话，赶紧跟你说一声！” 宋雁平捶了一下床头，问道：“我操，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不好说，有点悬……” 【亲爱的各位读者大大，我再次重申，小说中提到的一些涉及到非法敛财的手段，政商勾结的方式，以及逃脱法律制裁的方法，均为文学创作，请不要轻易模仿！法网恢恢，疏而……你懂的！】 第239章 太平间 宋雁平顿时有些心慌。 他心里默默祈祷着，刘昌文啊刘昌文，你可千万别有什么闪失！你要是有了什么闪失，我这个翻案可就没戏了！ 突然，宋雁平想到了刘昌文船上的赌场，赶紧对周伟乐说道：“大乐，你抓紧时间让弟兄们把刘昌文船上的赌场清理干净，什么东西都不要留下！” “好的，平哥！” 宋雁平挂了电话，又赶紧给王敏打去了电话。 “王敏，你马上过来接我！” 王敏一听宋雁平声音里透露着慌张，便问他：“怎么了，平哥？” “刘昌文出事了！见了面再说！” 王敏马不停蹄地开车去接上了宋雁平。 “去第三人民医院，快！” 王敏一脚油门轰了出去，宋雁平在车上把事情的大致经过告诉了王敏。 “平哥，刘昌文要是出了事，你那个事情怎么办？” 王敏心里也有些担忧。 宋雁平眉头紧锁，叹了口气，骂道：“他妈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希望他千万别有事，否则真就麻烦了！” 两个人来到劳阳区第三人民医院，东拐西拐地找到了刘昌文的老婆和他爸妈。 刘昌文他爸妈一看宋雁平，心里对他的忌惮一分不减，神情慌张地往后躲了躲。 “叔叔阿姨，刘哥怎么样了？” 刘昌文的老婆哭哭啼啼地说：“还在抢救……” 宋雁平安慰道：“没事儿，嫂子，刘哥不会有事的！” 宋雁平往旁边的电梯口走了两步，王敏紧跟其后。 “王敏，你告诉大乐，让他把刘昌文这个月应该结的款给他结清……” 宋雁平想了想，继续说道：“再让大乐从场子里拿两万块钱，你去找他拿吧！工地那边也离不开人，他自己周转不开！” “好的，平哥！” 王敏转身乘坐电梯去找周伟乐，宋雁平返回到了手术室门口。 九点半，手术室的电动门打开，两个大夫和三个护士走了出来。 宋雁平和刘昌文的老婆以及他爸妈赶紧迎上前去。 “你们是刘昌文的家属吗？” 刘昌文的老婆一看大夫的表情，立即嚎啕大哭了起来。 刘昌文他妈拉着大夫的手，问道：“怎么了？他怎么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啊！昌文啊！昌文啊！”刘昌文他妈哭得声嘶力竭。 突然，刘昌文他妈眼珠子一翻，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宋雁平赶紧和刘昌文他爸将刘昌文他妈扶住。 两个护士也立马蹲下，开始掐刘昌文他妈的人中。 就昌文他妈慢慢地苏醒了过来，宋雁平站起身，一脸凝重地问道：“大夫，这……” 其中一个大夫声音冰冷地说：“死者是利器对颈喉造成的切割伤，并且已经伤及到了颈椎的高位中枢神经，我们已经尽力了。” “而且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我们主任这也是抢救了一个多小时，像他这种大面积开放性的创伤根本没有办法解决，更何况是伤及到了中枢神经。” 此时此刻，宋雁平的两条腿也有些发软。 他不是因为刘昌文的死而难过，而是，刘昌文一死，他的翻案就变成了无头案。 冷静片刻，宋雁平对大夫说：“谢谢大夫啊！” 其中一个大夫说：“死者的创口我们已经拍了照，相关的伤口原因我们也会出具一份报告，你们这边如果需要法医对死者的死因进行调查的话，建议你们这边报警。” “好的，谢谢大夫！” “没事，你们家属进来领尸体吧，太平间在三号楼的负一楼。” “好！” 宋雁平跟刘昌文他爸带上鞋套走进了手术室的外厅。 刘昌文他爸掀起沾着血液的白色盖单。 刘昌文脖子上巨大的横切面显露出来，皮下黄色的脂肪向外反卷着，白色的气管和食道也暴露在外面。 他面色苍白，嘴唇紧闭，双眼露出两条细细的缝隙没有完全紧闭。 他心中的痛苦再也抑制不住，当即嚎啕大哭了起来。 “叔叔，先别难过了，我们先把刘哥推到太平间吧！” 刘昌文他爸点了点头，将白色的盖单重新盖上，两个人将刘昌文推出了手术室。 刘昌文他妈和老婆扑到担架床上哭天抢地的喊着：“昌文啊！昌文你怎么就走了啊！昌文……” 刘昌文他老婆要掀开盖单，被宋雁平一把压住了她的手。 “嫂子，别看了，等着太平间那边缝合了再看吧！” 说完，刘昌文他爸跟宋雁平推着担架床往三号楼负一层的太平间走去。 来到太平间，宋雁平跟刘昌文他爸办理了尸体冰冻保存的手续。 一家人稳定了情绪后，刘昌文他爸对宋雁平说：“小宋，我已经报警了，那个跟他干活的人现在在大南庄派出所……” 宋雁平点点头，说：“警察那边会处理的。” 刘昌文他爸情绪激动地说：“处理？我要让他偿命！” 宋雁平赶忙安抚道：“叔叔，你先别激动，派出所那边我帮你去找关系，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好不好？” 刘昌文他爸不再说话，走出太平间在消防通道里抽起了烟。 半个小时左右，王敏开车返回了第三人民医院，拿着五万块钱找到了宋雁平。 “平哥，刘昌文的钱两个月没结了，加上那两万，一共五万块钱。” 宋雁平点点头把钱接了过来，又走进太平间的接待室把刘昌文的老婆叫到外面。 “嫂子，这是五万块钱，你收着。” 宋雁平将钱递给刘昌文的老婆，可是刘昌文的老婆没有接。 “小宋，我不要钱，我现在要告那个工人！你不用给我钱！” 宋雁平说道：“嫂子，我跟大叔说了，派出所那边我帮你们去找关系，一定不会轻饶了那个工人的，钱你就收下吧！” 刘昌文的老婆看着宋雁平，却迟迟没有伸手接过钱。 宋雁平觉得不如开门见山，反正派出所那边的关系他能联系。 “嫂子，实不相瞒，我最近准备把两年前，我跟刘哥之间的那个案子发回重审。” 刘昌文的老婆不懂他什么意思，便问道：“你想干什么？” 宋雁平把钱塞到她的手里，说：“我都跟刘哥说好了的，检察院这边会把我当时……就当时绑架刘哥的那个案子给翻了，刘哥也同意了。” “现在刘哥出了事，我也很意外，因为刘哥是当事人。” 刘昌文的老婆指着宋雁平，气冲冲地问道：“宋雁平，这个事儿是不是你让工人干的？！你说！” 宋雁平一脸的无辜，说：“嫂子，你糊涂了？我都害怕刘哥出事，又怎么会害他呢？要不然我怎么能第一时间赶来医院？” 刘昌文的老婆后背靠着墙蹲了下去，又开始哭了起来。 宋雁平在她身边蹲下，一边安慰她一边说：“嫂子，你放心，公安那边我帮你找关系，那个工人一定会赔偿，而且还得抓起来！” 刘昌文的老婆抬起头时，宋雁平却突然话锋一转：“嫂子，刘哥走了，救不回来了，我给你的这些钱就当是给刘哥的殡葬费吧！” “但是我这个翻案的事情不能停，等着大南庄派出所要是需要你帮忙写写证词什么的，还希望你到时候帮帮忙，我这边会再给你一些补偿款，你看行不行？” 刘昌文的老婆猛地把手里的钱塞给了宋雁平。 她的脸往旁边一转，说：“这个我做不到，别跟我商量了，昌文已经走了，别的我不管！” 宋雁平缓缓地站起身。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嫂子，你不帮我，我也没法帮你，我不仅不会帮你，我还得帮那个工人。” 刘昌文的老婆盯着宋雁平，话里话外的也听懂了三分。 “嫂子，人死不能复生，刘哥一场意外而已，赔能赔几个钱？那个工人就算是去坐牢，他又能蹲几年？你想过没有？” “你跟孩子还得过日子，刘哥的爸妈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你拿了钱跟孩子老人好好过下半辈子就行了，再说了，到时候派出所问你，你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 宋雁平轻轻地将那五万块钱塞回到刘昌文老婆的怀里，说：“嫂子，活人还得好好活着啊！” 说完，宋雁平带着王敏转身离开，独留刘昌文的老婆坐在地上眼含泪水的抽噎着。 宋雁平跟王敏离开了第三人民医院，驱车赶往了大南庄街道派出所。 宋雁平找到马所说明来意后，马所让陈永民陈队长带着他俩去了关押室。 陈队长给宋雁平打开门，宋雁平独自走了进去。 那个工人一看是宋雁平，赶紧站起身叫道：“宋老板！” 宋雁平“嗯”了一声，说道：“没事，一场意外而已，你不用害怕。” “我老板他怎么样了？” “死了……” 那个工人都快要哭出声来，说：“宋老板，我会不会被判死刑？” 宋雁平微微一笑说：“我都说了，一场意外，顶多一两年。” 宋雁平拍了拍工人的肩膀，继续说道：“你老板死了，你顶多判个两三年，到时候你可别胡说八道的。” “那……我应该怎么说？” 第240章 辅警 宋雁平咂吧咂吧嘴，低声说：“无论谁问你，你就说跟你老板去海上钓鱼，不准说你们开船出海是为了赌博，听见没有？” 工人害怕地点点头，说：“知道了，宋老板。” “嗯，你这个事儿啊，肯定要给你老板赔钱，我知道你也没钱，反正你没钱就要重判，搞不好要判无期徒刑！” 宋雁平这一句，把工人吓得快要哭出声来。 宋雁平一挥手，说：“只要你别乱说，我给你拿十万块钱帮你垫上，派出所这边的关系我也帮你处理处理，争取让你少判几年，知道了吗？” 工人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哭着说道：“谢谢！谢谢宋老板！” 宋雁平将他扶了起来，说：“切记，不要乱说！” “知道了，宋老板！” 宋雁平走出了关押室，陈永民将门关了上来。 “你这最近事儿挺乱的啊！”陈永民说。 宋雁平鼻息一叹，说：“陈队长，别说了，我感觉我最近这个脑子不够用了，心烦！” 陈永民拍了拍宋雁平的胳膊，说：“走吧，上去问问马所怎么办……” “嗯！” 陈永民带着宋雁平和王敏来到所长办公室，马所正在查阅两年前宋雁平绑架案的档案。 “马所……” 马所长头也不抬的说了声：“坐。” 宋雁平坐下后，马所长把档案资料塞回到档案袋中。 他把眼镜摘下来往桌子上一扔，问道：“你说吧，刘昌文死了，这个事儿怎么办？” 宋雁平虽然也有些犯了难，但是他把在太平间门口对刘昌文他老婆说的那番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马所长。 “马所，刘昌文没了，他老婆的供词也可以吧？”宋雁平问他。 “他老婆，你是说让他老婆出来翻供？” 宋雁平捋了捋脑中的想法，说：“马所，我是这么想的，你们这边直接把供词写好了，就说他老婆承认刘昌文那天是主动到我那里喝茶的，并不存在什么绑人囚禁的，不行吗？” 马所长冷哼一声，说：“那我不如直接把供词写好了，我替她签上字就完了！你想的可真简单！” 宋雁平嘿嘿一笑，说道：“马所，我给了刘昌文他老婆一笔钱，你也知道他的船我一直在用着，他这一出事儿，还有我的那个事情，两个事儿弄一块去了，你得多费心啊！” 马所长递给宋雁平一根烟，两个人抽着烟陷入了沉思中。 一根烟的工夫，马所长对陈永民说：“你等会儿抓紧把口供做出来，下午你就带人去找刘昌文的老婆签字……” “呃，就像宋雁平那么说的，就说是刘昌文自己去找宋雁平喝茶，这属于证据链里的一个存疑点，反正他死了，死无对证，只要他老婆提出来的刘昌文有主动去你那里的动机，绑架这个事儿就很难成立。” “好的，马所！” 陈永民离开所长办公室，马所长再次嘱咐宋雁平：“你可得跟刘昌文的老婆通好了气儿，别到时候陈永民去了她不签字，再碰一鼻子灰。” “马所，不会的，钱她都收了，再者说了，她还求着我在派出所这边帮她把刘昌文这个事儿操作操作呢！”宋雁平说道。 马所长指着宋雁平，说：“你可真是个人精，两头讨着好啊？那你想我怎么处理那个工人啊？” 宋雁平冷笑道：“按您的正常流程走就行，我管不了那么多人！” 马所长笑道：“你这算不算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宋雁平一歪头，指着自己说：“我卸磨杀驴？我现在自己都保不住，怎么去保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马所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紧接着马所长又问宋雁平：“刘昌文出了事，他那条船用不了怎么办？” 宋雁平就猜到他肯定会担心自己的“灰色收入”。 “马所，马头上又不是他那一条船，你不用担心，该给你的钱一分都少不了！” 马所长满意地一笑，说：“那就好……” 宋雁平站起身准备带着王敏离开，刚走到门口，他转身对马所长说道：“马所，老话说得好，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宋雁平的话说了半句便戛然而止，转身带着王敏关上了门。 马所长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味儿来，但是他知道，宋雁平的意思是在威胁他。 可是，他心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当他第一次接受宋雁平的礼品和钱时，他的一只脚已经跨上了悬崖。 他没有别的选择余地，只能一路走到黑！ 下午四点，陈永民把新做的口供给马所长过目，马所长看了之后又让他修改了一些地方，随后陈永民带着一个辅警和一个干警，拿着改好的口供去了刘昌文家。 见到刘昌文的老婆后，陈永民将新做的口供交给她，说道：“宋雁平都跟你说过了吧？” 刘昌文的老婆还没有从失去丈夫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呆若木鸡地点了点头。 “行，没什么疑问地话就在上面签字吧！” 刘昌文的老婆拿起桌子上的签字笔刚要签字，突然抬起头问陈永民：“警察同志，宋雁平……那个伤了我老公的工人，怎么处理？” 陈永民微笑道：“你不用管了，宋雁平已经帮你处理好了，我们会秉公办事，还你丈夫一个公道，也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刘昌文的老婆泪眼婆娑地说：“好，我签！” 终归是一个妇道人家，而更多的原因是刘昌文他老婆孩子吃过宋雁平的亏。 她深知这帮人不是什么善茬儿，既然拿了钱，也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 更何况，刘昌文被工人错误操作导致的死亡，还是她拜托了宋雁平去派出所帮忙操作。 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刘昌文的老婆大笔在翻案口供和发回重审的材料上签了字。 离开刘昌文家，陈永民并没有先联系马所长，而是给宋雁平打了个短信。 “刘昌文他老婆签字了，勿担心！” 宋雁平收到短信后，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像是能听到“噗通”一声一般，轰然落地！ 他赶紧将电话打给了徐国华，并将当事人刘昌文因意外去世，最后大南庄派出所更改了口供和填充了新的证据资料，让刘昌文他老婆签字画押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徐国华。 徐国华想了想，说：“看似天衣无缝，其实漏洞百出，不过剩下的就是派出所那边处理完了，再跟检察院的秦海文对接了。” “是，徐大哥，现在只剩大南庄派出所这边备案材料了，等他们弄完了，我跟马所长一起去找秦检察官，你看行不行？” 徐国华说：“那你肯定是要去的，毕竟检察院的二次审查和发回重审都需要你在场，你们不对接不就露馅儿了？” “好，那我知道了，徐大哥，谢谢您！” “没事没事，有什么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徐大哥！” 大南庄街道派出所二楼会议室内，马所长正在翻阅“宋雁平绑架案”的出警和审讯档案。 陈永民带着一个干警和两个辅警推开门走了进来。 “马所！人都来了！” “嗯，关门！” 陈永民反手将门关上，四个人坐在马所长对面。 “这是两年前宋雁平绑架案的档案，我看了看，你们四个人当时负责了出警和审讯，没有别人了吧？”马所长问。 几个人点点头，马所长继续说道：“那么……宋雁平这个绑架案现在存疑，当事人宋雁平向劳阳区检察院提交了一份书面复核申请，也就是说他要翻案。” “永民对案件复盘之后做了一份新的证据材料，需要你们签字。” 马所长将面前的这份材料往前一推，说：“签吧，我已经签上了。” 陈永民接过材料往后翻了几页，在最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另一个干警和一个辅警也在末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唯独剩了最后一个辅警，既没有拿起桌子上的签字笔，也没有接过他们递过来的材料。 马所长敲了敲桌子，说：“何帅，你想什么呢？签字啊！” 叫何帅的辅警盯着马所长，有些紧张地回道：“马所，这个字我不能签。” 陈永民眉头一皱，问何帅：“怎么了？你为什么不签？” 何帅面色凝重地回答：“陈队，马所，这个可是严重违规违纪……” 马所长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何帅的鼻子就骂：“你他妈脑子坏了？！三十多岁的人了，跟他妈个孩子一样！滚滚滚！赶紧滚！不用你签！” 陈永民捅咕了一下何帅的胳膊，对他说：“你想什么呢，签个字就行了……” 何帅慢悠悠地站起身，说道：“马所，陈队，这个字我真不能签！” “滚出去，赶紧的，我告诉你，何帅，从今天开始你被停职了！滚！” 马所长气急败坏地骂道。 何帅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马所长把材料扔给陈永民，说：“你替他签上！” 何帅回到更衣室把辅警的警服脱下来整理了一下，挂在了更衣橱的挂钩上。 路过传达室，看门的大叔朝何帅喊道：“小何，你这是上的什么班啊，又下班啦？” 何帅笑了笑没有说话。 走出派出所五百多米开外，何帅看了一眼远处暗沉沉的天空，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我要写一封举报信！” 第241章 犟种 陈永民代替何帅在材料的末页签上了字。 他把材料递给马所，问道：“马所，检察院不会下来查吧？” “查什么？” “会不会……我的意思是，检察院接收复核申请的材料，不是一般会约谈相关涉案的警官进行核实吗？”陈永民说。 马所“啧”了一声，一脸嫌弃地说：“他核实个屁，宋雁平跟检察院都打好招呼了，只要检察院接收了复核申请材料，那就说明这个案子可以翻，法院那边都不用费劲了。” “哦……是这样啊！”陈永民恍然大悟。 马所长捏着材料走到门口，陈永民跟在身后。 “永民，给何帅那个白痴停职十天半个月的，他妈的，敢跟老子叫板！”马所长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陈永民笑了笑，说：“马所，小何这个人出了名的一根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放屁！他他妈的在家一根筋我管不着，他来了派出所还他妈一根筋？我是他爹啊，还得我惯着他？” 陈永民满脸堆着笑，压低声音说：“马所，您小点声儿……” 马所一摆手，骂道：“去他妈的！这是大南庄派出所！我当一天所长他就姓马！我说了算！我他妈还怕谁听吗？！” 马所长气呼呼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留下陈永民站在走廊里，无可奈何的摇着头苦笑。 马所长回到办公室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宋雁平。 “喂，马所长！” “材料都弄好了，你看什么时候约秦检察官见面啊？” 宋雁平喜出望外，但是又克制住内心的喜悦。 “马所，我问问他吧，你等我电话！” 宋雁平挂了电话，给秦海文打了过去。 “秦检察官，您好，我宋雁平，小宋！” “你好，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进展的一切顺利，派出所那边处理好了，不过……” 秦海文问他：“不过怎么了？” “那个当事人前两天意外身亡了，他爱人跟派出所这边做了一份材料，您觉得行不行？” 秦海文想了想，说：“当事人出具的意见对我们这个审查复核已经不重要了，又不是走正常的程序，只要派出所那边给出的材料和复核材料能审过了，这个事儿就没问题！” “好好好，那太感谢您了，那您看……我跟马所长什么时候跟您见个面？” 秦海文看了一下手表，说道：“五点吧，五点我下了班，你们到检察院南面的经纬一路路口等我。” “好的！好的！” 宋雁平挂了电话后联系了马所长，并告诉他五点过去接他去见秦海文。 傍晚五点，秦海文跟宋雁平和马所长在经纬一路的路口处见了面。 秦海文仔细认真地将马所长准备的口供、重新审查报告以及复核申请看了一遍。 看完后，秦海文满意地点点头，说：“嗯……做的不错，当事人的爱人签了字也可以的，反正目前来说死无对证，你们派出所的材料对于他翻案最重要。” 宋雁平和马所长连连应是。 秦海文思考片刻，又对马所长说道：“我们到时候会有案件复核审查团到你们所里进行案件的审查，你们到时候可千万别出岔子，问什么就答什么，材料上签字的人都要到场。” 秦海文一说完，马所长犯了难。 “秦检察官，这个……签字的里面有一个同志身体不舒服，办理了停职手续，这个怎么办？” 秦海文问他：“他丧失行动能力了吗？” “呃……那倒没有！” “哦，能动弹就行，休病假不影响我们做审查，我倒是能糊弄过去，审查团有市检察院的，没法弄啊！”秦海文说。 “啊这……” 马所长欲言又止，让秦海文起了疑心。 “怎么了，马所长？有什么隐情你就实话实说，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宋雁平也附和道：“对啊，有什么事你说啊！” 马所长把材料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何帅”的名字说：“这个何帅是我们所的一个辅警，这个人吧，他脑子一根筋！” “两年前他跟陈永民一起审的刘昌文和宋雁平，但是后来的口供是陈永民签的字，我今天上午让他签字的时候他又犯了犟病了，死活不签字，说是违反什么规定，我一着急就把他轰走了！” 秦海文看着材料上的签字，说：“那这个签字……” 马所长叹了口气，说：“唉，那我能怎么办？让陈永民代签的……” “糊涂！” 秦海文有些生气地说：“这样可不行，到时候肯定露馅儿！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也一定要让他配合，要让他心甘情愿的签字，就算替他签了字，你说到时候审查的时候怎么办？啊？！” 马所长看了一眼宋雁平，说：“行吧，我找他谈谈吧！” 送走了秦海文，宋雁平对马所长说：“马所，要不……我找他谈？” 马所长一惊，连忙摆手，说：“哎呀，你可拉倒吧！你们的处事风格我太了解了，你再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我看我这个所长也算是到头儿了！” “好吧……那你找他谈吧，谈不拢再说！” “嗯，我明天就找他谈！” “哎，马所，那个工人的事儿怎么弄的？”宋雁平问他。 “过失致人死亡呗，估计也就判个三四年，赔俩钱就得了。” “行吧，那我明天等你消息，他要是死活不同意配合，你就跟我说！”宋雁平说道。 “知道了！” 宋雁平怎么都没想到，整个事情大费周章一顿忙活，竟然会卡在派出所这一个环节上。 马所长当天晚上回到家就给何帅打电话，无奈何帅的手机却一直关机。 第二天一大早，马所长刚路过派出所的接待室，就看到急匆匆往里面走的陈永民。 “永民啊，永民！”马所长喊道。 陈永民一回头，赶紧小跑到马所长面前。 “马所，怎么了？” “妈的，坏了！我昨晚给何帅打了一晚上电话，他都关机，你赶紧想办法联系上他！”马所说道。 陈永民也掏出手机给何帅打了一遍，结果还是关机。 “哎呀，你别打了，我都说他关机了！你赶紧问问他们谁知道何帅家在哪住，带我一块去找他！” 马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行行行，你先别着急，我进去问问他们！” 陈永民打开门禁，走进值班室。 两个准备交接班的辅警正在换衣服，陈永民问他们两个：“你们俩谁知道何帅家住在哪儿啊？” 其中一个辅警说：“跟我一个小区，16号楼2单元601。” 陈永民说：“你赶紧换，我跟马所把你送回去，你给我们指个路！” “得嘞！陈队，你稍等啊！” 在小辅警的带领下，陈永民和马所长来到了何帅家楼下。 “2单元601，走吧，马所！”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六楼，来到601户门口。 陈永民上前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 门内传来何帅老婆的声音：“谁啊？” “哦，你好，我是大南庄街道派出所的陈永民，我跟我们所长来找何帅！” 门内突然没了声音，转而又传来何帅他老婆跟何帅之间的几句争吵声。 “砰砰砰！” 马所长拍了几下门，说道：“何帅！你先把门打开，我有事跟你说！” 这时，何帅趴在门上回道：“马所，你回去吧，没什么好说的，过两天我就去辞职，这活我不干了！” 马所长跟陈永民一听，互相看了看对方，顿时傻了眼。 马所长自言自语道：“这他妈可完了蛋了！” 第242章 游说 马所长给陈永民使了个眼色，低声说：“继续敲，一定得当面跟他说，要不然怎么跟宋雁平交代？！” 陈永民来到门前，再次敲起了门。 “砰砰砰！” 敲了两下他又按了两下门铃。 “叮咚～叮咚～” “何帅！你先把门打开，有什么事儿咱们当面聊聊，好不好？”陈永民喊道。 门里面依旧没有人回话。 “怎么办，马所？”陈永民转头看向马所长。 马所长骂了一句“操”，随即一挥手，说：“走走走！先回去！” “好吧！” 陈永民跟马所长转身往楼下走。 突然，何帅家的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 马所长和陈永民赶紧回过身。 “何帅！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何帅站在门口耷拉着头一言不发，他的老婆从他身后绕到门口，笑着说：“马所长，陈队长，何帅又犯了一根筋的毛病了，你们进来啊，进来说！” 马所长和陈永民从楼梯走上来，陈永民拉着何帅的胳膊往屋内走去。 三个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何帅的老婆给马所长和陈永民倒了两杯水，拿了根小板凳坐在他们对面。 马所长叹了口气，说：“小何，你也知道，我们这次帮宋雁平这个忙，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唉！” 何帅低头不语，陈永民接上话，说道：“何帅，马所有马所的难处，我们无非就是签个字而已，等着检察院下来复核材料，我们说两句话就行了！” 何帅抬起头看了看陈永民，又看着马所长，说：“马所，我们这是助纣为虐，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马所长一听何帅这句话就来气，瞬间脸红脖子粗。 他刚想发作，一看对面坐着何帅的老婆，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马所长压了压怒火，说道：“小何，我也知道这个事儿违规，但是那个宋雁平找的是上面的关系，公检法他都伸过手拜过佛了，你说我能怎么办？” “我也只能睁一眼闭一只眼，你说是不是？我们都是打工的，给别人干活，看上面的脸色，你这么一弄，把我架在半空中下不来了，你说这合适吗？” “我不是说你是个辅警怎么样的，我说了，我跟你们其实都一样，拿工资，干活，这些事草草结束就完了，你别较劲了，好不好？给我个面子！” 陈永民在旁边也撺掇着，说：“对，何帅，你看你，老婆，孩子，家里哪哪不花钱，我们好好上个班挣个工资，都不容易，你说你要辞职，老婆孩子怎么办？” “我们没什么大本事，都是打工人，上班拿个死工资，你这一犟，你倒是痛快了，你好好想想，马所他怎么办？” 何帅被马所长和陈永民这一阵子的狂轰滥炸搞得脑子里更乱了。 他身子一直，眼睛一瞪，说：“我不管！反正这个字我不能签！大不了我辞职，我就是去收破烂儿，我也不干同流合污的事儿！” 何帅他老婆突然站起来指着何帅骂道：“何帅！你神经病啊？！” 陈永民赶紧过去拉着何帅的老婆，说：“弟妹，你别生气，先坐下，先坐下！” 何帅的老婆一甩胳膊，边哭边说：“何帅……家里一共攒了几分钱，你不知道吗？孩子明天的画画班又要交钱了，干什么不花钱？！你要是辞职，去干什么收破烂儿，我就跟你离婚！” 马所长抬起手对何帅的老婆说：“哎，你别激动，我们这不在跟何帅聊呢！” 何帅双手捂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子一拱一拱的起伏着。 “小何，你说你辞了职，你现在去哪里找这么一份顺心的工作？一个周休三天，是不是，休息的时候还能陪陪孩子，虽然工资才3000块钱，但是也不错了！” “你跟陈永民一个队，所里谁不知道陈永民多么的照顾你？你别犯糊涂，就是说两句话的事儿，别较真！” 陈永民轻轻地拍了拍何帅的肩膀，说：“马所说的很有道理，而且我听说国家准备出台一个辅警晋升机制，转正也不是没有希望啊，你别自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何帅听到这里，整个人顿时泄了气。 他看着马所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马所长微微一笑：“好好的，下午我就联系检察院的检察官，明天上午来咱们群里复核工作，你明天直接来上班就行，到时候好好配合，行不行？” 何帅目光呆滞地看着马所长，无奈地点了点头。 马所长一搂何帅地肩膀，笑道：“对嘛！以后如果辅警晋升机制下来了，我跟陈永民一定首选你！” “好……”何帅声音低沉地回道。 “行！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早晨你直接上白班就行，别忘了啊！” 马所长说完，带着陈永民往门口走去。 何帅跟他老婆起身送他们，何帅的老婆对马所长和陈永民面带歉意地说：“马所，陈队长，何帅这个人就是偶尔犟了点，人不坏，他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哈哈哈，没事没事，小何是个好同志！年底优秀警员我给他安排一个名额！”马所长笑着说。 “哎哟，你看……真的是谢谢马所长！” “回去吧，别送了！” 马所长和陈永民一前一后地往楼下走去。 来到车上，陈永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马所长说：“马所，我有点担心，你说……万一明天检察院的人下来了，问到何帅的时候，他再犯了病怎么办？” 马所长放下车窗后啐了一口，说：“不知道……唉，祈祷吧！但愿他能别犯病！” 陈永民沉默不语，随后把马所长送回了派出所。 马所长回到派出所办公室，给宋雁平打了过去。 “喂，马所！” “我跟陈永民去找何帅谈了，他同意配合，明天就可以约秦检察官来我们群里进行复核调查。” “哎哟，谢谢马所！” 马所长顿了顿，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为了你这个事儿，我可是费了心了，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宋雁平心知马所长又要敲诈他，于是赶紧笑道：“马所，您放心！事成之后，那我不得正儿八经的谢谢您？哈哈哈！” 马所长冷哼一声，说：“但愿你别忘了我！明天等我消息吧！” “哎，好嘞！马所再见！” 宋雁平挂了电话，内心的喜悦还没有平静下来，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是陈永民打来的。 “喂，陈队，怎么了？” 陈永民看了一眼窗外，压低声音说：“我刚跟马所去何帅家找他谈了。” 宋雁平回道：“我知道啊，马所刚跟我说了，那个何帅不是同意配合了吗？” 陈永民“啧”了一声，说：“马所不了解他，我了解他，他在我这个队上五年多了，他是个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吗？出了名的犟种一根筋！” “什么意思？” 陈永民沉吟片刻，说道：“我有预感，明天检察院的人下来了，何帅搞不好会闹幺蛾子！” 宋雁平心头的那份喜悦顿时消失。 “不是……你们不都跟他说好了吗？他还能当着检察院的面儿变卦吗？” 陈永民唉了一声，说：“万一呢？” 宋雁平一时间抓耳挠腮，两个人在电话里都不再说话。 宋雁平沉思片刻，低声说道：“陈队，这个何帅……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陈永民双唇紧闭，以沉默的方式拒绝回答宋雁平的这个问题。 因为他知道宋雁平的为人，既然问这个问题，那就一定是要剑走偏锋了。 “陈队？” “你说，我听着呢！” “我问你，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家住哪里，你知道吗？”宋雁平问他。 陈永民厉声反问宋雁平：“你想干什么？你可千万别胡来啊！” 宋雁平嘬了嘬嘴巴，似笑非笑地说：“你说我干什么？我手里要是不攥着他的命根子，他怎么好好配合？” 陈永民一听当即反对宋雁平的想法。 “不行！一码归一码，现在在处理的不就是你两年前绑架的事儿吗？你要是再绑了何帅的老婆孩子，你……你怎么不长记性呢？” 宋雁平咬着牙，避开了他的问题。 他悠悠地说道：“陈队，我怎么听我的弟兄说，你在我的赌场里输了快二十万了？” 第243章 人质 陈永民一听宋雁平提到了他在赌场里输钱的事情，顿时眼神涣散，脑子里也乱作一团。 宋雁平乘胜追击，说道：“陈队，你在我这里玩，赢了都是你的，输了我也没跟你要过一分钱吧？” 陈永民舔了舔嘴唇没有说话。 “你放心吧，陈队，我不是两年前那个愣头青了，我知道分寸，既不会伤了人，也不会怎么样的！” 陈永民依旧沉默不语。 宋雁平本想威胁陈永民，但是又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威逼，只适合利诱。 宋雁平话锋一转，说：“陈队，回头我让场子里的弟兄再给你准备十万的码子，你想来玩，随时都可以，我打开门欢迎你！” 陈永民终归是没躲过宋雁平的狂轰滥炸。 “华电小区16号楼2单元601，他老婆孩子都在。” “好嘞，谢谢陈队！” “我今天跟马所去何帅家的时候，听他老婆说，明天要带着孩子去学画画……” “哈哈哈，谢谢陈队，你这个信息对我来说可是非常重要啊！” 陈永民挂了电话，直勾勾地看着衣架上的那件警服。 他在迷茫之中好像越陷越深，他甚至感觉有一股黑色的散发着臭味的污水，几乎已经淹没到了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喘息，也无法挣扎。 可是，他心里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错误一旦迈出了第一步，想回头却基本不可能了。 马所长把桌子上的所有材料，根据不同的类别，分别装进了三个档案袋内封好，随后给秦海文打去了电话。 “喂，秦检察官，您好！” “哦，马所长啊，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秦海文问他。 “请您放心！” 马所长轻声继续说道：“我带着人去过何帅家了，聊了聊，他同意配合检察院复核审查！” “那就好，那什么时候我们去你那里？” 马所长说：“明天上午吧，您看几点合适？” 秦海文想了想，说：“九点吧！” “好嘞！那我们十点在会议室，您看行吗？” “行，你把材料都准备好了，时间不会太久，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好的，那明天见，秦检察官！”马所长笑道。 “明天见！” 马所长挂了电话，第一时间给宋雁平发了一条短信。 “明天上午十点，检察院下来复核审查，已经约好了，一切结束我联系你。” 宋雁平收到短信，只回复了一个“好”字。 晚上，宋雁平带着周伟乐和王敏还有几个小弟在三虎烧烤店吃烧烤。 宋雁平说：“大乐，等会儿回冷藏厂，让他们把休息室收拾收拾。” “啊？收拾休息室干嘛？” 宋雁平夹了一个花生米扔进口中，说道：“明天早晨我跟王敏过去接你，你带上两个弟兄，跟我去接两个人。” “接谁？” 宋雁平看了看旁边，低声说：“我那个翻案需要大南庄派出所一个叫何帅的辅警签字，今天下午陈永民联系我，明天检察院的人就要到派出所进行复核审查。” “但是，陈永民担心这个何帅嘴上同意，心里还是耿着，反正就是保险起见吧，明天早晨……” 宋雁平指着周伟乐和王敏，继续说：“你们明天带两个弟兄，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去何帅家，把他老婆孩子带到赌场，到时候我给他打个电话，他配合完了，我们再把人给他送回去。” 王敏听完眉头紧皱，说：“不能给我们暴露了地点吗？” 周伟乐嘿嘿一笑，说：“把眼睛蒙起来就行了呗！” 宋雁平表情严肃地叮嘱道：“警察我们都教育过，何况他一个小辅警了，但是！” 宋雁平眯着眼，神色凝重地说：“这个何帅据说是出了名的硬骨头，所以，一定一定不要伤了他的老婆孩子！”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看着周伟乐，说：“嗯，赶紧吃，吃好了早点回去睡觉，明天早晨六点你带着人过来。” “嗯！” 第二天凌晨五点，天空下起了小雨，周伟乐带着两个小弟跟宋雁平和王敏会合。 一行人两辆车来到华电小区16号楼下。 七点一刻，何帅从2单元的楼道里打着伞走了出来。 宋雁平往外看去，低声说：“就是他，出来了……” 周伟乐打趣道：“平哥，你还记得他啊？” “废话，他们大南庄派出所一共就那么几个人，掰掰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宋雁平回道。 何帅拐过前排的储藏室，消失在雨中。 “现在上去吗？”王敏问道。 “走！速战速决！” 宋雁平一声令下，周伟乐下车拍了拍后面车的车窗，跟王敏一起带着小弟们上了楼。 来到601户，王敏一压手臂，让他们都蹲下，避免何帅的老婆从猫眼里看到他们。 王敏看到门上的门铃，但是他没有按。 他侧身到墙边，轻轻地敲了敲门。 “叩叩叩～” “叩叩叩～” 王敏趴在门上一听，一双拖鞋趿拉着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又忘记拿什么了……” 何帅的老婆声音未落，门已经被打开。 周伟乐和三个小弟一起身，推着何帅的老婆进了屋内。 “啊！你们……” 周伟乐一捂她的嘴，压低声音厉声喝道：“别喊！闭嘴！” “唔……” 王敏走到卧室，看到何帅的孩子还在睡觉。 他轻轻地关上卧室的门，对何帅的老婆说道：“你千万别出声，我们的本意不会伤害你和孩子，但要是你跟我们耍花样……” 王敏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黑色的弹簧刀，恶狠狠地说：“你要是耍花样，我今天就给你灭了门，听见了吗？” 何帅的老婆吓得强忍住没有哭出声，赶紧点头答应。 周伟乐把手拿开，问她：“你手机呢？” 何帅的老婆说：“在卧室的床头柜上……” 周伟乐蹑手蹑脚地打开门，从床头柜上拿到了她的手机。 王敏看了一眼周伟乐，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王敏打开门来到走廊上，给宋雁平打去了电话。 “喂，平哥，我看不用去大乐那里了，他孩子还在卧室睡觉……” 宋雁平想了想，说道：“行，我一会儿就上去，千万不要伤了人！” “知道了，平哥！” 宋雁平一路小跑爬上六楼，王敏闪身将宋雁平让进屋内，将门反锁了上来。 宋雁平看到何帅的老婆坐在沙发上，他走过去叫道：“你好，我是宋雁平。” 何帅的老婆从何帅的口中多次听到过宋雁平这个人，第一次见到宋雁平，觉得他竟然如此年轻。 “求求你，别伤害我儿子！” 宋雁平坐在她对面，微笑道：“嘘，小点儿声，你别怕，我不会轻易动你们的。” 宋雁平从口袋里掏出烟，想了想又塞回了口袋中。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八点了。 “何帅的电话号码给我。”宋雁平说道。 何帅的老婆声音颤抖着把何帅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宋雁平，宋雁平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两声才接通。 “喂，哪位？” 宋雁平声音冰冷地回道：“我宋雁平。” 何帅心中一惊，问：“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宋雁平将手机的免提打开举到面前，对何帅的老婆说：“说话！” 何帅的老婆哭着叫道：“何帅！” 她这一哭，何帅的儿子揉着眼睛赤着脚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妈妈！” 何帅一听是他老婆和儿子的声音，拔腿就往派出所楼下跑。 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宋雁平，你要是敢动我老婆孩子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拼了！” “站在原地别动！” “你有种就在我家等着我！” 宋雁平怒吼道：“我让你站在原地别动！” 何帅猛地站住，哆哆嗦嗦地说：“你别乱来！你千万别乱来！” 宋雁平冷哼一声，说：“你只要等会儿配合检察院的复核，老老实实地，别乱说话，我一定保证他们娘俩儿的安全！” “你要是不听话，啧啧啧……那就不好说了！” 第244章 匿名举报信 “宋雁平！宋雁平！你别……我配合你，我配合检察院复核！” 宋雁平咂吧咂吧嘴，说：“你真是……你说你一开始就这么痛快，我何苦费这么大的劲？啊？” 何帅揪着裤腿儿，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我配合，行了吧？！” “好，你结束了给我回个电话，我等你！” 宋雁平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何帅站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他现在只想冲回去救他的老婆孩子，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现在贸然回去了，他的老婆孩子肯定更危险！ “唉！” 何帅一跺脚，垂头丧气地走回了派出所的二楼。 八点五十多，劳阳区检察院的秦海文和三个监察人员来到了劳阳区派出所。 马所长将四个人带到二楼的会议室，陈永民与何帅以及其他两个当事的警察辅警已经在里面等候着了。 秦海文跟三个监察跟他们打过招呼后，秦海文从文件包里把相关的文件拿了出来，分发给在座的各位。 “我说一下，这个案件的当事人，也就是原告人刘昌文因意外已经去世，我们检察院已经进行了核实调查，系刘昌文的工人错误操作导致的，与当事人宋雁平无关。” “然后……唔……你们看一下，这份材料的第二页，里面写明了宋雁平绑架案当中的部分存疑点，包括刘昌文是否是个人动机去宋雁平的办公室喝茶。” “其中有一条说明了宋雁平投案自首后，他的口供是由你们派出所录制，是否存在刑讯逼供的行为，宋雁平为什么承认了他绑架刘昌文的行为，以及宋雁平为什么要翻案的原因。” “这几条你们都看一下，如果有什么疑问就尽快提出来，我们检察院会及时更正！” 马所长放下手中的文件，将他们整理的材料递给秦海文和其他监察，说：“检察官，这是我们大南庄派出所出具的证明，当时被告人宋雁平承认他绑架刘昌文，整个审讯过程的录像我们都还保留着，审讯人是我们所的支队长陈永民和辅警何帅。” “我们可以证明，宋雁平是自己承认他绑架了刘昌文，我们没有对其进行过任何刑讯逼供，前两天我们联系了宋雁平，对他进行了二次询问，他给我们的答复是，当时他出于害怕，所以承认了绑架行为。” “至于翻案的原因嘛，宋雁平跟我们提过，他对于案件的审核存在疑问，也算是后知后觉吧，而且没有超过翻案审查的时效，所以，我们所积极配合当事人宋雁平提出的申请。” 马所长将另一份材料递给秦海文，微笑着说：“检察官，这是当事人刘昌文的爱人提供的一份口供，她说，当时刘昌文自己说要去宋雁平的办公室喝茶聊天，所以，这个绑架案里存在部分疑点。” 秦海文反问马所长：“那么当时案发的时候，你们为什么没有做相关的调查？” 马所长“嗯”了一声，回道：“检察官，我们当时的调查方向其实很明确，刘昌文指控，宋雁平承认，整个证据链在当时来看是完整的，所以我们才会以宋雁平涉嫌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的理由进行的批捕。” 秦海文点了点头，对三位监察说道：“监察员，所有的材料、证据都在这儿了，我们看一下吧！” 三位监察员拿起所有的材料认真仔细地看，并互相传阅审查。 半个小时后，三位监察将材料整理好，又对陈永民、何帅及其他警察辅警进行了单独地询问，并做了相关的记录。 其中一位监察员对秦海文说道：“秦检察官，我国的法律以保护人权为核心，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既然当事人宋雁平提出对本案进行复核审查，目前的材料和后续的证据补充以及证据的推翻都比较完整。” “我们回去做进一步商讨吧，具体的批复建议我们还得上传给劳阳区中级人民法院。” 秦海文点了点头，说：“好！” 秦海文和三位监察员站起身，带着相关材料文件离开了派出所。 何帅看着检察院的车开出了派出所的大院，拔腿就往外跑。 “你去哪儿！”陈永民喊道。 何帅一边往外跑，一边给宋雁平打了回去。 “喂？” “宋雁平！宋雁平！我配合了！我配合了！你放了他们！” 宋雁平微微一笑，说：“那你赶紧往回跑吧！” 挂掉了电话后，他直接打给了陈永民。 “陈队，怎么样？何帅好好配合了吗？” “嗯，没问题，马所长提前跟他都说了，他也照着马所长说的给监察员说了。” 宋雁平长出一口气，说道：“好，谢谢陈队！” “没事！” 宋雁平握着手机，对周伟乐和王敏说：“走！” 何帅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他一回到家，他的老婆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何帅！” 何帅紧紧地拥抱着他老婆，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何帅安抚完了他老婆，独自来到了书桌旁坐下。 他从桌子上的一本书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书桌的抽屉，从抽屉里面拿出来几张信纸，并在信纸上又补充了一些内容。 他把那几张信纸对折了三次，塞进了信封中，并将信封塞进了怀中。 “老婆，我出去一趟，等会儿就回来！” 他老婆害怕的赶紧拉住他，问道：“你要去哪儿？我跟孩子不敢单独在家！” 何帅摸了摸他老婆的脸，微笑道：“没事了，他们不会再来了，在家等我！” 何帅下了楼，徒步走到两公里外的邮政局门口，将怀里的那封信快速投进了信筒中，随即转身离开了现场。 两天后，劳阳区政府国家信访局收发室的工作人员，将一封信送到了办公室主任齐正义的手中。 齐正义手里拿着这封信仔细端详了一番，信封的正面只有收信地址：庭岛市劳阳区政府国家信访局信访办公室收，后面跟着“举报信”三个字。 而邮寄地址写的是：劳阳区人民路人民街110号。 齐正义看着这个邮寄地址，死活都想不起来劳阳区还有叫人民路人民街的。 他起身将门反锁，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从里面将信抽了出来。 齐正义将信看完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因为，这封举报信中涉及到了劳阳区，甚至庭岛市公检法的多个重要人物。 洋洋洒洒几千字全是揭露这些人非法收受贿赂、权色交易、滥用职权、以权谋私等违法犯罪行为。 齐正义反复将信看了三四遍，看得他手心里全是汗。 他有点开始后悔打开这封信，因为一旦打开，就要依照信访办的规定对信件的举报内容进行处理，并及时给寄信人回执。 齐正义拿着这封信在办公室里坐立难安。 怎么办？！撕毁？撕毁的话寄信人还会继续寄的！ 处理？怎么处理？这里面涉及到的全是高官要职！ 齐正义将信放到桌子上，打开办公室的门往走廊上看了看，转而返回到办公室内，将门锁了上来。 他拿出手机翻找着通讯录，犹豫了至少半个小时。 齐正义一狠心，一咬牙，将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几秒钟，终于被接通。 “喂，吕副局长，我齐正义！” “哎哟，老齐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齐正义把声音压低，并用手捂着手机，鬼鬼祟祟地说：“吕副局长，我……刚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 “嗯，你接着说……” 齐正义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信里面提到了你和政法委的焦书记，还有大南庄街道派出所的所长马天。” “啊？什么？！” 齐正义顿了顿，将桌子上的举报信拿了起来。 “而且，信中多次提及到一个叫宋雁平的人！” 第245约见 对于什么狗屁举报信，吕思刚也不是没见过。 但是，当齐正义把他和焦缜生以及马天一起念出来时，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过，真正让他心中一惊的，却是齐正义说出了宋雁平的名字。 “老齐，不是……信里怎么写的？都写了什么？”吕思刚着急的问道。 齐正义翻了翻信，说：“吕副局，你……方便的话，我跟你见一面吧！” 说实话，吕思刚此时求之不得的想亲眼看一看这封举报信的内容。 “好好好！我去找你！” 齐正义“哎”了一声，说：“吕副局，你别过来，我们去区政府后面的小祥馄饨店吧！” “二十分钟就到！” 吕思刚快速把警服上衣脱了下来，换上了自己的夹克，开上自己的车来到了区政府后面商街的小祥馄饨店。 齐正义步行了七八分钟，也来到了馄饨店。 “两碗三鲜的，在这吃！”齐正义对老板说道。 “好嘞！两碗三鲜！” 齐正义跟吕思刚一前一后走进馄饨店，两个人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 吕思刚看了看周围，低声说：“信呢？给我看看！” 齐正义拉开外套的拉链，从怀里将那封举报信掏了出来。 吕思刚接过信，打开仔细地看了起来。 信中大致内容如下： “尊敬的信访办领导，你们好！我匿名举报庭岛市劳阳区大南庄街道派出所所长马天，勾结庭岛市公安局副局长吕思刚和庭岛市政法委书记焦缜生，帮助大南庄街道宋家庄村宋雁平违法违规翻案。 事情起源于2005年3月份，宋雁平绑架大南庄渔民刘昌文一案。 现如今，宋雁平提出让劳阳区检察院检察官秦海文帮忙，将案件发回重审，以帮助宋雁平洗脱罪名。 马天作为派出所所长，滥用职权，胁迫刘昌文的爱人在审核申请材料上签字，并且强迫涉案的民警和辅警违规做伪证。 马天收取宋雁平的大量好处，整日鱼肉奢靡，违反党纪党风，并且帮助宋雁平从事违法犯罪活动，收取大量钱财。 ……” 几千字的举报信，吕思刚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才将举报信塞回信封。 “馄饨来咯！来，两位的两碗三鲜！” “谢谢！” 齐正义往碗里倒了一点胡椒粉，一边搅拌一边说：“吕副局，这个事情很复杂啊！” “就这一封吗？”吕思刚问他。 齐正义眼睛一瞪，说：“你还想要几封？就这一封就要了命了！” 吕思刚将信封放到桌子上，又拿了起来，低声说：“这个……我得拿走！” 齐正义一把将信抢了回来。 “你开什么玩笑！？我这已经违反纪律了，你把信拿走了，我怎么办？” 齐正义说着，顺势将信塞回了怀中的口袋里。 吕思刚看着齐正义，说：“老齐，你也知道这个事情可大可小，把它销毁了不就行了吗？” 齐正义放下勺子，白了吕思刚一眼，说道：“吕副局，你糊涂啦？信收到的就这一封，这一封要是石沉大海了，他不会再写吗？” “而且，这一封寄来了，这个匿名人没看到效果，没看到处理结果，他就不会再相信我们信访办了？” “然后呢？”吕思刚问道。 “然后？什么然后？他不相信区信访办，他就会往市里寄，往省里寄，往更高的地方寄！到时候就不是我打开信偷偷地告诉你了，而是纪委监察直接下来抓你们了！” 齐正义喝了一口汤，把勺子又放下，继续说道：“吕副局，先不说反腐倡廉，你们这么多人，兴师动众的帮那个宋雁平，他何方神圣？” 吕思刚叹了一口气，说：“关系太复杂了，我一句半句说不明白……” “你不说我怎么明白？” “他跟我姐夫关系很好，而且这个宋雁平背后的能量也很大，社会关系也很复杂……” 齐正义吃了两个馄饨，问吕思刚：“这个宋雁平什么年纪？四十来岁？” “二十七八岁……” “多少？” 齐正义嘴里的半个馄饨掉进了碗里。 他满脸吃惊地盯着吕思刚，惊讶地说：“二十七八岁？他是哪个领导人家的公子哥啊？” “哎呀，什么公子哥，他爹妈就是普通农民！” 齐正义虽然越来越糊涂，但是，他心里越来越明白的是，这个宋雁平手眼通天的手段的确不一般。 吕思刚无心吃那碗馄饨，他拿起勺子又放下，反反复复的让齐正义看出了他的顾虑和内心的焦虑感。 齐正义打开一瓶矿泉水漱了漱口，说：“吕副局，你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写举报信的人，以至于其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吕思刚问他：“怎么找？信是匿名的，难道根据字迹查吗？” 齐正义偷笑道：“亏你以前还干了那么多年刑侦呢，缩小范围不就好找了吗？你想想，知道你们这件事的都有谁？” 吕思刚思前想后，说道：“看来……这个事情，得联系马天了，我总觉得这封信里的举报内容，实际上的矛头都是指着马天而去的，至于我们嘛，不过是搂草打兔子而已。” 齐正义点了点头，说：“对，你们不过是整个事件关系里的一个环节而已，他真正想举报的就是那个派出所所长而已。” 吕思刚沉思片刻，说：“那我得尽快联系马天！” “哎！你先别急！”齐正义拦住吕思刚。 “吕副局，你先别急着联系马天，容易打草惊蛇，你应该先联系这个宋雁平才对！” “宋雁平？” “对啊！他才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啊，你把这封匿名举报信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去擦屁股啊，你出什么头啊？” 齐正义话说的句句在理。 吕思刚想了想，当着齐正义的面儿给宋雁平打了过去。 宋雁平此时正在跟王敏和周伟乐在工地上溜达，看到吕思刚打来了电话，宋雁平一时间有些懵。 他拿着电话想了几秒才接起来。 “喂，吕副局长！” “你在哪儿呢？”吕思刚问他。 “我在我们村呢，在这修路，怎么了，吕副局。” “你那个翻案进展的怎么样了？” 宋雁平笑道：“承蒙吕副局挂念这个事儿，哈哈哈，检察院的秦检察官已经把材料什么的都带回去复核了，就等法院那边重新判了。” 吕思刚听后嘬了嘬牙花子。 他看了齐正义一眼，轻声说：“你现在来找我，劳阳区政府后面商街的小祥馄饨店，立刻！” 宋雁平“啊”了一声，问道：“吕副局，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 吕思刚咳了一声，严肃地说：“宋雁平，我等你半个小时，这碗馄饨凉了我就走！” “行，吕副局，我这就出发！您等我！” 宋雁平挂断电话，对王敏说：“区政府后街，快！” 王敏驾车带着宋雁平一路狂奔二十分钟，赶到了小祥馄饨店。 “你在车上等我吧，这边不让停车，别再贴了罚单。”宋雁平对王敏说。 “吃馄饨吗？”门口的老板招呼道。 “不吃，我找人……” 正说着，宋雁平一抬头就看到了吕思刚跟一个人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旁。 他紧走两步来到吕思刚面前，低声叫道：“吕副局！” 吕思刚指了指旁边的齐正义，介绍道：“信访局办公室主任，齐主任。” “呃，齐主任，您好！” 齐正义对宋雁平笑了笑，开始上下打量起了宋雁平。 他看到这个有些帅气，又很有礼貌的年轻小伙子，怎么都不容易让人联想到，他就是举报信里那个频繁出现的人。 “怎么了，吕副局，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吕思刚看了一眼齐正义，试探着问道：“老齐，能不能给他看看？” 齐正义把手慢慢地伸进怀里，将那封举报信递给了宋雁平。 宋雁平双手将信接了过来，一边看着信封一边问：“齐主任，这……什么呀？” 齐主任往椅子上一靠，说：“举报信，举报你们的！” 第246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啊？举报我们？举报我们什么？” 宋雁平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自己看吧！”齐正义说道。 宋雁平把信展开，认真地看了起来。 他越往后看，眉头也越皱越紧。 吕思刚叹了一口气，说：“你说怎么办吧？” 宋雁平看完了信，又看了看信纸的背面和信封，问道：“这个……是有人寄到齐主任您那里去的吗？” 齐正义点点头，说：“对，信访办信访办，就是接受和处理这些举报信的。” 宋雁平将信塞回信封中，问吕思刚：“吕副局，这个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别人知道吗？” 齐正义接上话，说：“这封信是我们信访办收发室的工作人员交给我的，是我亲自打开的。”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如果说，这封信的撰写人曾经给别人看过，或者跟别人提起过，那么……知道这件事的，就不只我们三个了！” 宋雁平这才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 “吕副局，齐主任，您二位觉得应该怎么办？” 吕思刚说：“本来我考虑应该先联系马天，毕竟这封信的直接矛头是对着他这个派出所所长的，但是，宋雁平，你才是这个事情的导火索，所以这个事儿，得你亲自去解决。” 宋雁平“嗯”了一声，略感歉意地回道：“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麻不麻烦的另说，信的内容你也看了，你去找马天吧，你们两个碰个头，看看能不能找出这个人来。” 吕思刚说完，宋雁平微笑着对齐正义说：“齐主任，那这封信是不是……” “不行，这封信我不能给你，要不然你们就把我也害了！” “那我用手机拍个照吧，看看马所长认不认得这个字迹。” 齐正义眉头紧锁，说：“你看字迹没用，万一他找人代笔呢？你就回去找那个马所长，是谁写的，他心里应该能猜得到。” 宋雁平想了想，说：“好吧，那我现在就回去找他！谢谢齐主任，谢谢吕副局！” 宋雁平站起身谢过二人，转身离开了馄饨店。 上了车，宋雁平暗暗骂道：“这他妈的真是……整天怎么就那么多神经病！” 王敏一看宋雁平带着怒火，便问他：“平哥，现在去哪儿？” “派出所，找马所！” 路上，宋雁平给马所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着急见他。 车子开到距离派出所二百多米外的位置，王敏看到了站在路边的马所长。 宋雁平让马所长上了车，王敏将车子开了出去。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忙慌的，检察院那边有消息了？” 宋雁平看了一眼马所长，说：“我们被人写了一封举报信，给举报了！” “什么？举报信？举报我们？你怎么知道的？” 宋雁平吹了个牛，说：“我刚从信访局回来，信访办的领导跟我说的！” “我操……那……信里都说啥了？” 宋雁平将信中的大致内容讲给了马所长听，听的他是心惊肉跳腿抽筋儿。 “马所，你好好想想，这个事儿一共没几个人知道，你说这个举报信会是谁写的？” 马所长努了努嘴，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何帅？” “他？” 马所长“嗯”了一声，说道：“陈永民肯定不会，当事的那个干警是我的人，另一个辅警是我外甥，他更不能，还能有谁？！” “而且，这个何帅他爹以前也写过举报信，也是因为写举报信出的事儿。” 宋雁平问道：“何帅他爹咋了？” “何帅他爹以前是国税局的一个科员，但是他爹这个人太耿直了，就把他们副局长贪污腐化的事情用举报信的方式，举报到了省里。” “你用脚趾头想想就行了，那封信能到了正人君子手里吗？人家直接就给那个副局长打去了电话，后来就逼着何帅他爹自己在家喝农药自杀了。” “何帅本来念警校的，他爹一死，他就到处奔走，后来也是投诉无门，只能来我们所里当了个辅警。” 宋雁平听马所长娓娓道来，骂道：“操！一家人这都什么毛病啊，那么正直就别他妈干这行啊！” 宋雁平骂完何帅，马所长反而觉得他是在骂他，顿时一脸的不自在。 “那现在怎么办？”宋雁平问他。 马所长想了想，回道：“我要是现在去找他谈，估计他能连信访局一起告了……” 宋雁平心里清楚，马所长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当然，马所长最重要的意思是要表达，这个事要让宋雁平去处理。 宋雁平就坡下驴，说：“这样吧，我去找他谈，毕竟你也不敢出面，而且……这个事情是因我而起。” 宋雁平的话正中马所长的下怀。 “行，别太过分了，你也别伤了他！” “我知道，他今天上班了没有？” “上班了，他下午五点半下班。” “好，我知道了！王敏，送马所长回派出所。” 王敏将车子开回派出所，马所长再次叮嘱宋雁平，千万别过分了。 宋雁平给周伟乐打了个电话，让他带三五个弟兄，下午五点开车到派出所附近等他。 下午五点四十分整，何帅从派出所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宋雁平拍了周伟乐的肩膀一下，说：“把他用麻袋一套弄冷藏厂去，我跟王敏去趟饭店打包几个菜。” “啊？哦……好的，平哥！” 宋雁平跟王敏开车去了饭店，周伟乐和其他几个弟兄开着车远远地跟在何帅的身后。 何帅到了车站，乘坐公交车回到了华电小区外的车站下了车。 他过了马路，穿过小区后面的垃圾场时，周伟乐的车突然开到了何帅的前面。 周伟乐的三个小弟拉开车门，将何帅按在垃圾堆上，用一个白色的蛇皮袋从头套了下去。 回到车上，何帅一直在挣扎喊叫，气的周伟乐让小弟们一顿暴揍，这才消停了下来。 回到冷藏厂，王敏和宋雁平刚好也回来了。 三个小弟推着何帅，一行人走进了冷藏厂的办公室内。 “给他解下来！” 宋雁平说完，三个小弟把何帅身上的蛇皮袋拿了下来。 何帅的嘴上鼻子上都是血。 他一看是宋雁平，有些意外地说道：“是你？” “是我！” 王敏把打包回来的四个菜一一打开，又打开了两瓶啤酒递给宋雁平。 宋雁平指着旁边的椅子，对何帅说：“坐！” 说着，他递给何帅一瓶啤酒。 何帅接过啤酒，慢慢地坐了下来。 宋雁平举起手里的啤酒瓶，碰了一下何帅手里的啤酒瓶，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炒了个小公鸡，拌了个黄瓜。” 宋雁平扒拉了扒拉旁边的两个袋子，继续说：“这是一份尖椒肥肠，这个是糖醋里脊。” 何帅呆呆地看着宋雁平，说：“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想跟你喝一杯，不行吗？” 何帅把手里的啤酒放在脚边，说：“我不想跟你喝。” “你他妈……” 周伟乐边骂边来到了何帅的身后。 “哎！”宋雁平吼了一嗓子。 周伟乐举起来的钢管又慢慢地放下。 宋雁平把啤酒拿起来递给何帅，微笑道：“我这么多弟兄在这儿呢，你多少也给我个面子，来，喝一口！” “??～” 宋雁平碰了一下两瓶啤酒，把另一瓶递给何帅。 何帅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说道：“宋雁平，法治社会，光天化日之下你绑架我？你忘了你两年以前是因为什么事儿抓进去的吗？狗真的改不了吃屎！” 何帅一推宋雁平递过来的啤酒，接着说：“宋雁平，你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跟我喝酒？你们是土匪，我是警察！” 宋雁平冷哼一声，说：“警察？你一个小小的辅警跟我这么说话，我也是挺佩服你的。” 宋雁平话音刚落，他手里的那瓶啤酒带着风，“呼～”地一声摔在何帅的头顶上。 “啪～哗啦！” 啤酒顺着何帅的头顶往下淌着，头发上粘的碎玻璃渣子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不过十几秒钟，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滴了下来。 王敏递给宋雁平几张抽纸，宋雁平自顾自地擦着手。 他邪媚一笑，对何帅说：“你看，这叫什么？这他妈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给他打开一瓶！” 王敏又打开一瓶啤酒递给宋雁平，宋雁平接过来伸到了何帅的面前。 “这回可以跟我喝了吧？” 何帅伸出左胳膊一挡，右手捂着头顶，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喝！” “啪！哗啦！” 宋雁平将第二瓶啤酒又甩在何帅头的侧面。 何帅从椅子上“咚”的滚落在了地上。 “再给他开一瓶！” 王敏再次打开了一瓶啤酒。 宋雁平拎着啤酒走到何帅的身边慢慢蹲下。 “你这种喝酒的方式很特别嘛，但就是不知道你能坚持到第几瓶啊！” 第247章 尿裤子 何帅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晕头转向地摆着手。 “别打了……” 宋雁平将手里的那瓶啤酒放到何帅的面前，说：“怎么喝都是喝，你想用嘴喝，还是用头喝？” 何帅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宋雁平，慢慢地将面前的那瓶啤酒拿了起来。 “喝，我跟你喝……” 宋雁平往后一退坐回到了椅子上。 “扶他起来！” 宋雁平说完，两个小弟把何帅从地上拉了起来。 “坐，坐下喝！” 何帅踉踉跄跄地走到椅子边上，重重地坐了下去。 宋雁平举着手里的啤酒瓶跟何帅轻轻地碰了一下，说：“喝两口吧，咱俩这也算干一杯了，哈哈哈！” 何帅举起手中的啤酒瓶，一仰脖子，“咚咚咚”将手里的那瓶啤酒吹了个精光。 “我操，酒量不错嘛！”宋雁平戏谑地说道。 “我不会喝酒……”何帅说着把啤酒瓶往地上一丢。 宋雁平不可置信地问他：“你不会喝酒？不会喝酒还吹了一瓶呢！？” “我真不会喝酒……” 宋雁平笑了笑，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双一次性筷子递给何帅。 “别光喝，吃点菜，你看这个炒鸡，我没让他放辣椒……” 何帅擦了擦从头顶流下来的啤酒和血，从宋雁平手中将筷子接了过来。 “吃啊！” 何帅的鼻翼一收一缩地动着。 他夹起一块鸡肉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着，顺带连同鸡骨头一起咽了下去。 宋雁平看着何帅，笑道：“好吃吧？多吃点，别客气！” 何帅默不作声，夹起袋子里的鸡肉一块一块地往嘴里塞，塞进嘴里没嚼两口就咽了下去。 宋雁平其实看的出来，何帅的心里憋着怒火和委屈，怎奈他却根本不敢发作，只能通过吃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别光吃鸡啊，你试试这个糖醋里脊，我感觉也好吃。” 何帅猛地咽了一大口鸡肉，顿时被噎住了。 “快快快！给他拿瓶啤酒！” 王敏又打开一瓶啤酒递给了何帅，何帅举起啤酒“咚咚咚”喝了多半瓶。 “呵～嗝！” 何帅仰起头打了个酒嗝，突然就哭了起来。 他强忍住没有哭出声，只是眼泪不停的从脸颊两侧混合着血往下淌着。 何帅死死地握着啤酒瓶，一甩头，将瓶中剩下的啤酒喝了个精光。 宋雁平看他拿着啤酒瓶直哆嗦，赶紧给周伟乐使了个眼色。 周伟乐走到何帅身后，从他的手中将啤酒瓶夺走。 宋雁平微微一笑，说道：“何帅，你哭什么？委屈还是害怕？” 何帅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里残留的食物也喷了出来。 他低下头看着宋雁平，愤怒地说：“你想干什么？要杀要剐随便你，别伤害我的老婆孩子！” 宋雁平冷哼一声，骂道：“你他妈傻逼啊？你看我动过你的老婆孩子一根手指头吗？” 何帅猛地站起来指着宋雁平，大吼大叫着：“来啊！杀了我啊！杀了我啊！来！” 周伟乐和两个小弟将何帅按在椅子上，宋雁平掸了掸何帅喷在他衣服上的口水和食物。 宋雁平盯着何帅，冷笑道：“何帅，两年前你收没收刘昌龙给你的烟酒和钱？” “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 何帅一时间心虚了起来，胸口的起伏也没有先前那么剧烈了。 宋雁平大笑了起来，说：“哈哈哈，何帅，你以为你他妈是个什么好东西吗？刘昌龙当时给你们采购的烟酒都是我去买的，给谁什么东西，给多少东西，我都有名单！” 宋雁平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继续说道：“你不过是个辅警，警察我都不放在眼里，你算个什么东西？嗯？” “你是不是以为你有多么干净？你他妈还写举报信？你怎么不把你收礼的事儿写进去？！” 何帅心中一惊，浑身颤抖的看着宋雁平。 他万万没想到，那封举报信竟然被宋雁平知道了。 “怎么了？不敢承认是你写的？”宋雁平问他。 何帅的嘴唇哆哆嗦嗦，两只手抓着膝盖把头低了下去。 “你敢做不敢当？你这样让我看不起你啊，何帅！” 何帅的左眼有些充血，他看宋雁平也有些模模糊糊。 宋雁平弹了弹烟灰，说道：“你写举报信没有用的，我实话告诉你，你的举报信出不了劳阳区，永远都出不去，你明白吗？” “还有，我告诉你，你如果想鱼死网破，没关系，我陪你玩，你也同流合污过，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这种好事肯定不可能！” “没事儿，你今天回家以后，继续写，多写两封举报信，往市里寄，往省里寄！我倒要看看，我跟你谁先死！” 何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顿时又觉得有些头疼，并伴随着恶心的感觉从胃里往上翻涌。 “不写了……呕～” 何帅干呕一声差点吐了出来。 “不写了？写吧？闲着干什么？你天天写！” 何帅苦笑道：“不写了，真的不写了……” 他扶着椅子慢慢地站起身，对宋雁平说：“宋雁平，我不写了，我认了……” 宋雁平笑了笑，回道：“你早就该认了，可千万别走你爸的老路，你自己想想，你忙活一顿落了个什么好处？赔了夫人又折兵，对不对？” 何帅的头晕晕乎乎地有些站不住了。 “对，你说的很对，不写了，不举报了，我要回家！” 何帅东倒西歪地去拉门，宋雁平对周伟乐说：“把这些菜给他带上，送他回去。” “知道了，平哥！” 周伟乐抓起桌子上的四袋子菜往门口走去。 “你们扶着他上车！”周伟乐对旁边的小弟们说道。 周伟乐拉开门，宋雁平补了一句：“何帅，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句话你可千万千万记住了，你要是真的活够了，直接告诉我，不用费那么大劲！” 何帅的两条腿发软，太阳穴也突突地往外鼓。 他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对于宋雁平刚才说的话他也只听进去了半句。 “酒量真不行啊，这才两瓶啤酒，站都站不住了……”王敏嘀咕着。 宋雁平掐灭了手中的烟，对王敏说：“等会大乐回来了，你跟他说，找两个人盯何帅两天，万一这个神经病再找事儿就麻烦了。” “好的，平哥，不过感觉这一回给他吓的够呛，应该不会找麻烦了吧？” “谁知道呢，精神病的脑子谁能猜透了……” 小弟们把何帅扶上车，周伟乐开着车把何帅送回到了绑他的那条小路上。 “下去吧！”周伟乐说道。 何帅抓着打包的那四袋子菜，歪歪扭扭地走到一棵树旁，弯下腰开始吐了起来。 “真他妈恶心……” 周伟乐骂了一路，随即掉转车头赶回赌场。 何帅慢慢地蹲了下去，将手里的那些菜放到身边。 他感觉双腿有些麻，耳朵里好像听到了打雷的轰隆隆的声音。 何帅扶着树想站起来，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他身子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后竟然不自觉地尿了裤子。 何帅浑身发冷地哆嗦着低下头，他想看看自己为什么会尿裤子…… 突然，他往后一躺，“嗷”地一声，四肢僵直地猛烈抽搐了起来。 何帅被路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四肢僵硬，几乎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 附近的居民有人认出了何帅，赶紧跑到何帅家告诉了他老婆。 他老婆下楼的时候，何帅已经被附近的居民叫来的120车送到了第三人民医院。 何帅的老婆又再次折返回家中带上了孩子，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了第三人民医院。 经过第三人民医院医生的全力抢救，还是没能从鬼门关将何帅救回来，于当天晚上19时44分不治身亡。 何帅的老婆几度在急诊的抢救室外晕厥，孩子被两个护士抱去了护士站里面的休息室安抚着。 何帅家的天，彻底塌了！ 何帅的老婆趴在他的身上哭的撕心裂肺。 “老何！老何啊！你这是怎么了？！你撇下我们娘俩儿可怎么办啊！” 旁边的医生一边安抚，一边帮她报了警。 大南庄派出所的一个民警和两个辅警来到第三人民医院，当他们看到担架床上躺的是何帅的时候，顿时傻了眼！ 带头的民警第一时间打给了马所长。 “马所！我们刚接到报警，说是有一个中年男性被送到了第三人民医院，经抢救无效后死了，我们来了一看，竟然是咱们所的何帅！” 马所长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 “什么？！在哪儿？你们在哪儿！” 马所长的声音颤抖着，惊慌失措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第三人民医院啊！” “你们在那等我！” 马所长挂了电话，叫上陈永民，两个人开车往第三人民医院一路狂奔。 “马所，怎么了？”陈永民将车窗放下来问道。 “何帅死了！” 第248章 法医 陈永民一听，顿时胸口有些憋气，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他害怕地问道：“何帅？确定是他吗？” 马所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道：“是，咱们的人已经到了，医院的大夫报的警。” 马所长两只手不停地在腿上来回搓着，眼皮也不停地跳了起来。 陈永民欲言又止，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马所……你说，会不会是他干的？” 其实，陈永民和马所想到一块去了，除了宋雁平还能有谁？ “怎么办，怎么办……”马所长眼神呆滞，自言自语着。 陈永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六神无主，经过路口时差点撞到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 “你慢点儿！你他妈慌什么！？”马所吼道。 陈永民开启了警报和警灯，把油门踩到了底。 慌什么？怎么能不慌？ 何帅的死，他跟马所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干系，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贼，谁都别想逃脱！ 马所掏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给宋雁平打过去。 他没有证据，这个电话如果打过去，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陈永民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犹豫了不决的马所。 他低声说道：“马所，我觉得你还是给他打一个电话吧，至少通通气，你……” “闭嘴！！你闭嘴！我心里有数，你好好开你的车！” 陈永民咬着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到了第三人民医院，马所和陈永民一路小跑来到急诊抢救室外。 出警的三个人已经在护士站等候。 看到马所和陈永民来了，他们赶紧上前迎接。 “马所，陈队！” “人呢？”马所问他。 “抢救室里。” 马所推开他，急匆匆地走进了抢救室。 担架床边，何帅的老婆欲哭无泪，旁边站着一个大夫和一名护士。 马所长向大夫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后，弯下身对何帅的老婆说道：“怎么回事？” 何帅的老婆慢慢地抬起头，一看是马所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马所长！何帅……走了！” 马所长拍了拍何帅老婆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别哭，具体是个什么经过，你跟我说说！” 何帅的老婆抽噎着，回道：“我……我也不知道，是我们小区的人看到的，我……马所长，你得替我们老何做主啊！” 马所长绕过何帅的老婆，来到床头站定。 他轻轻地掀起白色的盖单，何帅面色铁青，嘴唇发紫地样子吓了他一跳。 马所长经历过一些命案现场，也看过一些尸体。 可是，面前躺着的这个人是何帅，不是陌生的人。 这一刻，他的心情复杂至极。 马所长将盖单放回去，跟对面的那个大夫说道：“那个，大夫，我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麻烦你跟我出来一下吧！” 马所长和陈永民带着那个大夫走出了抢救室，来到输液室旁边的走廊上。 “大夫，他这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 那个大夫“嗯”了一声，回道：“警察同志，我们抢救病人的时候，对他实行了几个抢救措施，因为我们发现死者来的时候已经瞳孔放大，基本没有了生命体征。” “抢救的时候我们发现，死者的头顶有一处4.5公分的创伤，已经深达头骨。” “左侧耳上6公分处也有一处4公分的创伤，而且我们清创的时候，发现了碎玻璃渣。” “我们初步诊断，死者的致命伤应该是颅内血管破裂，造成的高颅内压，压迫神经导致的直接性死亡。” “死者在死亡前发生过癫痫症状，正是颅内出血导致的，最终导致的自主呼吸消失，但是我们可以排除并不是脑干损伤和普通的脑挫裂伤，进一步的我觉得还是应该交由法医解剖。” 马所长听完，问道：“他身上还有其他的什么外伤吗？” 那个大夫摇了摇头，说：“没有，死者的胸部后背皮肤组织完整，主要的致命伤就是在头部，应该是生前头部遭受过钝器敲打，导致颅内血管震荡，临界以后就会产生高颅内压，造成血管破裂。” “钝器？” “对，我们清创的时候在两处伤口里，以及头皮和头发上，发现了大量的碎玻璃渣，初步怀疑是啤酒瓶之类的。” 马所长听完，双手微微地颤抖。 “好，谢谢大夫！” 马所长回头看了一眼陈永民，说：“你跟何帅的老婆先去办理遗体转移的手续！” “好的，马所！” 马所长走到旁边的逃生通道后往外看了一眼，随即掏出手机。 他百般挣扎犹豫，到底要不要打给宋雁平。 可是，他的手却鬼使神差地拨了出去。 “喂，马所，怎么了？” 马所长在听到宋雁平的声音时，才猛地缓过神儿来。 “宋雁平！你是真该死啊！” 宋雁平有些懵，问道：“怎么了，马所？你喝大了？！” 马所长咬着后槽牙，压低声音说：“你……你他妈的！何帅死了！” “何帅死了”这四个字几乎是从马所长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啊？！” 宋雁平一时间哑口无言，惊诧万分中又带着些许怀疑。 “他……他怎么死了？我不知道啊！” “宋雁平！宋雁平，你跟我说实话，你把他……是不是你干的！” 马所长的声音里带着惊慌，搞得宋雁平也紧张了起来。 “马所，我不知道啊！” “宋雁平，我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个事儿肯定是你干的！你好好跟我说，我们好赶紧想办法！” 宋雁平目光呆滞地盯着桌子上的烟灰缸，脑子里一片空白。 “马所，我下午带他来我这喝酒来着。” “然后呢！你们是不是打他了？！” “打了两下……但是，打得不重啊！我还让人把他送回家了！” 马所长一听，心想：完了！ “用啤酒瓶打得吗？打了两下是吧？啊？！” “是……” “宋雁平！大夫说了，何帅的致命伤就是头上那两处啤酒瓶打的，导致颅内血管破裂而造成的死亡！” 宋雁平眼睛一眯，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接着说……” 马所被宋雁平这突如其来的冷静弄了个不知所措。 “我说什么？！赶紧想办法！这个事情肯定要立案，他老婆肯定要尸检！”马所长说道。 “你们所里不能尸检吗？到时候……” 马所长打断了宋雁平，说：“区公安局和市局才有法医解剖的权利，我们所哪有解剖室？” 宋雁平慢慢地深呼吸，让自己的头脑尽快平静下来。 想了想，宋雁平说：“找吕思刚，让他安排人给何帅尸检，行不行？” 马所长将皮球踢了回去，说：“你跟吕副局关系好，你跟他说，何帅他老婆我来跟她商量！快点，我等你电话！” 挂了电话，宋雁平在屋里来回踱着步。 他心里暗骂道：妈的，怎么会死了呢？一共就打了那么两下，太他妈不扛打了！ 事不宜迟，先联系吕思刚是当务之急。 电话拨通，吕思刚正在外面喝酒。 “喂，吕副局，借一步说话！” 吕思刚拿着手机走到外面，说：“什么事，你说！” “吕副局，有点麻烦想请你帮个忙，你们局的法医，你能不能搞定？” “法医？你找法医干嘛？验伤啊？” 宋雁平叹了口气，说：“不是，是验尸。” “啊？” 吕思刚的酒瞬间醒了一半，心知宋雁平肯定是闯了什么祸了！ “怎么……给谁验尸？” 宋雁平一五一十地将这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吕思刚。 宋雁平在将这件事告诉吕思刚的时候，没有任何保留。 甚至连何帅大概吃了几块鸡肉，他都回忆着讲了出来。 听完宋雁平的陈述后，吕思刚已经完全没有了酒意。 他思考再三，对宋雁平说：“你先别露面，法医这边我去联系，有什么事儿我会联系你！” 说完，他赶紧又补充道：“你让马天把案件扣押在他们所里，尸检请求移交市局，到时候我让我们局法医鉴定中心的人接收！” “好的，谢谢吕副局！” 挂了电话，宋雁平赶紧联系了马所长。 “马所，吕思刚那边打好招呼了，他说让你把案子扣在你们所，尸检鉴定往他们市局递交申请，他到时候就接收了！” “好好好！” 马所挂了电话来到何帅老婆地身边。 他假装义正言辞地说：“弟妹，你先别难过，我刚才跟市公安局的领导沟通过了，何帅的尸体需要进一步尸检，以确认他的死因，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啊！” 何帅的老婆一听，连连道谢。 “谢谢马所长！” 陈永民在死者遗体转交登记上签了字，经由第三人民医院的殡葬车送往庭岛市公安局法医鉴定中心进行低温冷藏。 吕思刚通知了法医鉴定中心的值班人员，对何帅的尸体进行了接收。 与此同时，吕思刚将庭岛市公安局法医鉴定中心主任裴海东、鉴定中心技术员林智孝和鉴定医师王蕾，紧急召回了市局。 晚上十点。 吕思刚跟裴海东、林智孝和王蕾进入解剖室。 四个人换上了隔离服后，林智孝将何帅的尸体从冷冻柜里拖了出来。 裴海东将黑色裹尸袋上的拉链缓缓地拉开，何帅铁青的面部和惨白的遗体露了出来。 裴海东看了看何帅头顶和侧面的两处伤痕，又掰开了何帅的眼皮看了一眼，随后又查看了他的鼻腔和口腔。 吕思刚低声问道：“怎么样，裴主任？” 裴海东看着吕思刚，说：“很明显的钝器击打头部造成的急性颅内血管破裂而导致的大出血。” 裴海东将拉链往上拉了一下，继续说：“颅内出血致使颅内高压，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不是当场死亡的。” “根据他的瞳孔散大固定和脸上的黑斑，还有口角歪斜，我猜测他这个颅内出血到他因颅内压增高而出现癫痫。” “从颅脑出血到死亡的时间，我估计差不多得有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 林智孝看着何帅的遗体，说道：“这个非正常死亡是没跑了。” 吕思刚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 他眉头紧锁，悄声问道：“裴主任，他能不能是意外死亡？” 裴海东瞟了一眼对面的林智孝和王蕾，说：“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