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离婚后,疯批前夫绷不住了》 第1章 十亿救他的白月光 “沈辞,你老婆在我手里,准备好五亿,转入我的账户里,否则,二十四小时后,等着给你老婆收尸吧!” 一道蛮横的男声传入耳中,沈辞不适地剑眉微蹙。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对方用桑知语号码打的电话。 想到最近自己和桑知语冷战,桑知语使用各种手段在他这刷存在感,为求的就是他搭理她。 这通电话之所以接听,还是他手滑、不慎按到接听键。 “告诉桑知语,无论她是死是活,我都不想理她,少玩这种无聊把戏。” 冷酷地说完,沈辞秒挂电话,继续工作。 这时,在郊外的一座暗无天日的仓库里。 面容扭曲的陈鼎恶狠狠地瞪着,手脚被绑、失去行动自由的桑知语。 手机开了免提,桑知语自然听得到沈辞说了什么。 她心底升起悲凉,眼底先前的祈祷变成可笑。 被陈鼎绑架,陈鼎想通过她来向沈辞索要钱财,她又惊又怕地祈祷沈辞第一时间来救自己。不曾想,在她的生死关头,沈辞根本不在意她的生命安危,以为她是自导自演。 未能勒索成功,陈鼎生气地将手机砸角落里。 大门忽地被人打开,他侧目望过去。 两个男人扛着一个人形状的蛇皮袋进来。 桑知语目光也被吸引。 陈鼎是还绑架了其他人吗? “老大,我们把人弄过来了!”两个男人兴奋地走向陈鼎。 “干得漂亮!”小弟办事得力,陈鼎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幸亏做了两手准备,不然,白白浪费时间。 陈鼎指挥小弟,将袋子里的人放出来。 当袋子里的人完整地展现在自己面前,桑知语眼睛不由睁大些。 应雨竹! 那个化成灰她都认得的女人。 不可否认,面对应雨竹时,桑知语是有危机感的。 因为在A市的上流圈子中,无人不知应雨竹是沈辞的白月光。 两人青梅竹马,小小年纪就定下婚约,若非沈辞在沈家残酷的继承人选拔中一时落败,应雨竹父母强行解除婚约,把应雨竹送出国了,沈太太的位置轮不到她坐。 如今应雨竹出现在这里,她控制不住地想,应雨竹什么时候回国的,是否和沈辞有过接触,沈辞一阵子不理不睬她,跟应雨竹有关吗? 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应雨竹正要挣扎之际,发现桑知语也在,恐慌顿时化作轻蔑不屑。 下一刻,陈鼎从应雨竹的挎包里翻出手机。 强迫应雨竹指纹解锁,他在通讯录找到沈辞的号码。 看通话记录,两人有来有往地频繁互打电话。 果然是名不虚转的白月光。 陈鼎得意地笑出声。 得亏他聪明,没有押宝桑知语一个人。 按下拨号键,电话一接通,陈鼎撕下封住应雨竹嘴巴的胶布,示意她说话。 应雨竹早已清楚自己是被绑架,但没料到绑匪不是打电话给她父母进行敲诈勒索,反倒是打给沈辞。 “沈辞哥哥,我被绑架了,救救我!” 刚挂完电话,手机又响了,沈辞下意识地觉得又是桑知语打来的,惯性地想摁断,指尖放在拒绝键上才看清不是桑知语来电,是应雨竹来电。 应雨竹张嘴便是求救,他不禁蹙眉:“发生了什么事?” 陈鼎吸取上次经验,自己先不说话,而是用力地打了应雨竹一耳光。 响亮的耳光声,沈辞自是听到。 手中浏览到一半的文件立即放下,他注意力高度集中到通话:“打你的人是绑匪?让他说话!” “沈辞,沈大总裁,不要惊讶,又是我!”陈鼎捏住应雨竹的下巴,“你老婆不值钱,但你的白月光总值点钱吧?” 桑知语一开始不知道陈鼎为什么同时绑架她和应雨竹,这会听到陈鼎依然是问沈辞要钱,心底的悲凉转成一丝丝期待和奢望。 沈辞总该相信她是遭到绑架,并非自导自演,会迅速来救她? “五亿?你的账户发来。”沈辞眸色微变,一下子抓到重点。 “不不不!涨价了,你的白月光怎么也得要十亿!”陈鼎略略用力,应雨竹下巴吃痛,忍不住发出尖叫,“听到了吧?你效率要是不快点,你白月光细皮嫩肉、又长得漂亮,小心——” 陈鼎故意停顿片刻,“小心我们先奸后杀!” “你别伤害她,钱我会立刻转到你的账户。” 手机里传出男人隐约透露着急慌乱的声音,桑知语所有的期待和奢望顷刻荡然无存,全身血液倒流,浑身发冷。 沈辞相信了她和应雨竹都是被绑架,却仍然不管她的死活,甚至说话连‘她们’都用不到,他的眼中只有应雨竹。 “如果你伤害了她,哪怕你上天入地,我都一定会把你找出来碎尸万段!” 男人的声音在继续,但已经听不出着急慌乱,相反是无比的平静,还有从容自信,以及一贯的高高在上。 这一刻,桑知语的心脏碎裂得遍地都是。 原来她一直什么都不是,哪怕她当了沈辞三年的妻子,依旧比不上他前未婚妻的一根毫毛。 明明她们都被绑架了,然而他彻彻底底地忽略她,一口答应绑匪要求的赎金,只担心应雨竹受到伤害,她则像笑话。 电话一挂断,陈鼎马不停蹄地发账户过去。 等待入账的过程中,应雨竹维持高傲的千金小姐姿态,和绑匪三人周旋,说他们不伤害她,他们不止收到沈辞的钱,应家也会给他们一笔可观的钱。 绑架即是为了求财,谁又会嫌钱多,陈鼎转而勒索应家。 相比应雨竹,桑知语显得过分安静。 其实,安静的表面下,实则和心如死灰差不多了。 半个小时后,两笔钱到账,陈鼎眼神暗示胖小弟干活。 胖小弟接收到命令,拿起旁边一早备好的棍子。 看到胖小弟站在自己身后,高高扬起棍子,对准自己的后脑勺,桑知语被恐惧支配,嗓子干涩,艰难开口:“你……你们是想撕……” 撕票吗? 没来得及说完,她后脑勺传来重重的力道。 第2章 心碎,她要甩掉狗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桑知语脑袋极痛地醒来。 周围漆黑,还伴随一股难闻的气味。 她是死了吗? 桑知语害怕得打了个冷颤。 无意识地动了动双手,是被绑住的,她反应过来自己没死。 眼睛适应黑暗后,她环视四周,没再看到绑匪三人的身影,应雨竹也不见了。 什么情况? 当她疑惑不解中,一束刺眼的灯光忽然亮起。 “太太在这!” 谁说话? 沈辞带人来救了她吗? 桑知语欣喜地试图站起来。 可惜手脚没解绑,她无法站立。 见状,用手电筒照她的那个人急忙跑来,边将她扶起,边问:“太太,您没事吧?” “我头很痛。”桑知语不认识眼前人,但对方既然称呼她为‘太太’,又帮她解开手脚的绳子,说明他是专门来救她的,“你是沈辞的下属吗?沈辞来了吗?他在哪?” “我是沈总的保镖,他来了,他……他在……” 眼前人的支支吾吾,桑知语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怎么了?难道和绑匪搏斗,受伤了?”她猜测。 “呃,沈总在外面,我扶您出去。” 眼前人似在遮遮掩掩,桑知语皱了皱眉。 被扶着走出废弃车间,入目是空旷的草地,上面停放了许多车辆,其中一辆车牌号为‘A999999’的黑色布加迪最为显眼。 她认得这辆车,是沈辞最常开的车子。 “沈辞是在车上吗?” 未等她话音落下,在不远处相拥的一对年轻男女闯入眼帘。 沈辞和应雨竹! 应雨竹埋首在沈辞的胸膛,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 沈辞笔直地站着,微张的薄唇明显在说话,平日淡漠的脸庞在夜色的笼罩下莫名多了三分柔情,此时此刻的他们像极热恋中的情侣,男朋友正在安慰受惊的女朋友。 并且,他们身旁围绕了好些人,有警察、医生和应家人等。 这些人脸上都布满关心。 眼前一幕的冲击力过于强大,撕碎桑知语刚才那点可怜的幻想。 沈辞忽略了她,可终究是来救她,多少对她有点情分吧? 现实狠狠地打她的脸! 沈辞不是来救她,她只是他来救应雨竹的附带品罢了。 由始至终,她都是空有其名的沈太太,不在沈辞的心里占据位置。 而沈辞爱的是谁,显而易见。 桑知语心如刀割,眼角渗出些许泪光。 扶着桑知语的保镖察觉到桑知语的异样,也理解桑知语为何这样。 毕竟,桑知语是沈辞明媒正娶的沈太太,当前沈辞却和其他女人相拥,没留意到她这位原配,难免不受影响。 保镖忙转移她的注意力:“太太,您站在这,我叫医生过来给您检查身体。” 桑知语听不到外界的人说话,满脑子都在想。 同是遭到绑架,应雨竹拥有全部人的关心和担忧,她有什么? 不,应该问她算什么? 不识趣地插在沈辞和应雨竹中间的第三者? 沈辞不爱她,他白月光又回来了,现在他早已成为沈家继承人,正式接班家族企业,将企业价值翻了一番,应家也没找到比他优秀的女婿,沈辞该跟她离婚,继续和应雨竹再续前缘了吧? 站在应雨竹和沈辞身旁的王仁和,看见前方站着不动的桑知语,瞥了瞥黏在沈辞怀抱并哭哭啼啼的应雨竹,随后提醒道:“沈总,太太找到了!” 闻言,应雨竹余光环扫四周。 只见桑知语犹如木头人,定定地看着她和沈辞。 她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更加抱紧沈辞的腰身,害怕夹杂撒娇地道:“沈辞哥哥,你不知道那三个绑匪多可怕,把我绑到这里,还好你及时……” 话没说完,她身体晃动。 等她回过神,沈辞把她推开到一边。 随后,应雨竹看见沈辞不知为何脱下西装外套,扔给他的助理王仁和拿着,并拧眉命令:“拿去垃圾桶扔了。” 荒郊野岭的,哪都可以当垃圾桶,王仁和便即决定找个远点的地扔掉。 王仁和走开,视线瞬间没有遮挡,沈辞得以和桑知语四目相对。 女孩一头黑亮的长卷发稍微凌乱,纤细的身躯在微风的吹拂下更显瘦弱,大抵是受到惊吓的缘故,七魂六魄没有归位,往常总是对他笑吟吟的脸,现在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苍白。 “你怎么样?” 男人向她走来,问话略显漫不经心,毫无关心。 桑知语自嘲地嗤笑一声:“死不了。” 沈辞上下打量她。 从外表看,没看到她身上明显受伤的样子。 再看带来的两个医生被应家人拉住,在给应雨竹检查。 “等医生帮应雨竹检查完,再让他们帮你检查。” 依照桑知语强大到不能再强大的心理素质,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不像应雨竹那般娇弱,而且桑知语脸皮厚度惊人,纵然他们还没结束冷战,但只要他搭理她了,她定会顺杆子往上爬。 沈辞等着她立即扑到他的怀里,倾诉、求安慰等一条龙。 岂料,场面不按他预想中的上演。 桑知语一字一顿地开口:“我、们、离、婚、吧!” 今天的一切遭遇,都在提醒她,不要抱着可悲又虚无缥缈的幻想了。 偷偷暗恋沈辞四年,用了两年成为他的妻子,又结婚三年,足足十年的时光,无论她如何千方百计想让他爱上她,于他而言,她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和沈辞没有未来了。 与其提心吊胆地害怕沈辞哪天提出离婚,受尽煎熬,不如自己亲手结束这段永远只有她在唱独角戏的婚姻。 第3章 离婚,必须离婚! 话音刚落,桑知语收获男人的皱眉注视。 “离婚?你在闹什么?” “就因为绑匪打给我第一通电话时,我没相信他说的话?” 男人轻飘飘的言语传到耳中,她听出了几分嘲讽,宛若她在说他不爱听的冷笑话,他对冷笑话鄙夷。 “我没闹!我就是要跟你离婚!”桑知语加重语气地强调道。 “别闹了!你头脑如果是清醒的,先去跟警察做笔录,还有绑匪没抓到。”沈辞不以为然桑知语说的离婚。 桑知语是什么人,难道他不清楚吗? 她是他姑姑名义上的养女,贪慕虚荣到极致,一心想成为沈家的一员,绞尽脑汁地缠着他不放,还主动爬上他的床,沈太太的位置她得来并不轻松,她没理由轻易和他离婚。 她顶多是头脑不清醒,跟他闹闹脾气。 假若他答应离婚,等她清醒了,铁定开始大吵大闹。 看着面前的男人,桑知语感觉自己真是可悲至极。 他都能当着她的面,不和他的白月光避嫌,光明正大地给她戴绿帽子,在场也没有一个人替她不值,全当没看见,她这个沈太太当得丝毫没意思。 “沈辞,你……” 悲伤和愤怒交织,致使桑知语的音量微微提高。 但眼前蓦地发黑,下一秒,她意识消散。 女孩突然失去平衡,眼看要跌倒在地,沈辞眼疾手快地将她抱住:“桑知语,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没有回应,女孩双眼紧闭。 晕了? 沈辞正视前方:“医生过来!” 医生是沈辞的人,这会当然是以他的指令为先。 见医生急匆匆地跑开,自己被丢下在原地,应雨竹不爽地撇撇嘴。 想起自己刚才在沈辞的怀里,沈辞耐心不足地抿唇说:“松开,我要找人。” 她不留痕迹地瞪了瞪沈辞抱着的桑知语。 扔掉西装外套的王仁和,走到沈辞的旁边,建议道:“沈总,太太是晕过去了吗?医生带的工具有限,做不了详细的检查,为了太太的身体健康安起见,我们把太太送……” 他话说一半,便见到他们一向沉稳冷静的Boss眼神不悦地扫视他,明摆着嫌他多话,而后Boss抱起桑知语朝救护车走去。 Boss走了,剩下的事情可要他处理。 没办法,谁让他是总裁助理,并且,落网的人是小喽啰,负责收到赎金后将应雨竹和桑知语往偏僻地方送,来拖延他们找到真正绑匪的时间,好让绑匪远走高飞,躲避法律责任。 *** 桑知语再度醒来时,是置身医院。 病房内除了她以外鬼影都没半个,仅有医用机器陪伴她,她摘掉放在鼻子下面的两根氧气管子,无力地坐起来,恍恍惚惚中出现幻觉。 她好似见到沈辞坐在床边,惊喜又温柔地道:“老婆,你终于醒了!” 可惜幻觉就是幻觉。 沈辞从未对她有过温柔的一面,也不会亲昵地叫她‘老婆’,只会一向冷冰冰地连名带姓叫她,或者是直接连称谓都不用。 尽管下了决心跟沈辞提出离婚,但她不得不承认,她一时半会抹不掉在心底深处对沈辞的期待,她渴望一醒来即能见到他,得到他的悉心照顾。 然而,他不在这。 他去哪里了? 是和应雨竹在一起吗? 一想到这,难言的痛楚席卷全身,桑知语止不住的失落,双手慢慢地抱紧膝盖,埋首在双膝之间。 导致赵心妍来探望她时,看到的场面是仿若世界只剩她孤零零一人,她被失落和痛苦包围,让人好一阵心疼。 “哎,知语,你可算醒了。”赵心妍走到她的身旁,轻轻推了一把她的肩膀。 光听声音,桑知语知道是她最好的朋友赵心妍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心妍。” 桑知语抬头的那一瞬间,赵心妍看到她脸上满是泪痕,连说话都是哽咽的,顿时被吓一跳,随即认为是正常的。 谁能在遭遇绑架后,又昏迷一天,醒来就保持往日的状态? 没患上ptsd就不错了! 赵心妍如同哄小孩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不怕不怕,你已经被救出来了,绑匪也全部抓到了,没有人再会伤害你。” “是啊,没有人再会伤害我。”桑知语有气无力地重复。 “你醒来多久了?身边为什么没有陪护?你老……” 老公呢? 剩下的两个字,赵心妍问不出口。 这两天,桑知语和应雨竹一同被绑架的事情在上流圈子传开了,都纷纷八卦议论两人如何获救,沈辞和应家人分别给了绑匪多少赎金。 赵心妍真没想到沈辞那么心狠,不愿意支付自己妻子的赎金,结果为了应雨竹,硬是阔绰地给了绑匪十亿,还和警方布下天罗地网在今天把绑匪全抓住。 差点忘记,她来医院前问过沈辞的助理,被告知沈辞和应雨竹去警察局指认绑匪了。 什么叫和? 明摆着是陪。 撇下躺在医院的妻子,陪前未婚妻,不要脸、没情没意的狗男人! 深知好朋友多么爱沈辞,赵心妍忍着骂沈辞的劲,叹气道:“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三天,这些天我每天都来医院,挺怕你就此醒不来的。” “醒不来,好像也不错。”桑知语勾起自嘲的笑意。 “胡说八道什么!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死了,那我得多难受?” 两人是打娘胎里就认识的,情同姐妹,彼此将对方当成亲人,桑知语说丧气话,赵心妍要不是顾忌她身体仍处于虚弱中,高低打她一顿。 “心妍,帮我个忙。”桑知语神色认真地注视赵心妍。 “身体没好,你不专注养病,找我帮什么忙?”赵心妍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能帮到桑知语的,实在是桑知语今非昔比,不是阿猫阿狗可以欺负的小人物。 “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 “!!”赵心妍腾地站直身体,俯视桑知语,“我是律师没错,但你找我拟这玩意干嘛?” “我要和沈辞离婚。”桑知语坚定地道。 “什么?”赵心妍音量飙升到最高。 第4章 拟离婚协议 放在普通人中,赵心妍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学习成绩从小就名列前茅,考上顶尖的985大学,法学专业本硕连读,早早通过司法考试,拿到律师执照,现阶段是在红圈律所工作。 独立执业后,不管面对多大多难搞的案子,她智商水准维持得相当好,没有搞砸过什么,偏偏在这一瞬间,她大脑跟宕机没区别,一点都不灵光。 赵心妍围着桑知语转悠好几圈,眼睛堪比X光地照射她。 “你是我认识的桑知语吗?你说你要跟沈辞离婚?你没被魂穿了吗?还是得了失心疯?”赵心妍不敢置信桑知语有朝一日能说出离婚这种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桑知语花费了多少心血和努力、受过多少委屈,才能嫁给的沈辞,当上名正言顺的沈太太,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个中心酸。 “我不想继续过不被丈夫爱着的婚姻生活。”桑知语面上的自嘲被苦涩替代,“我不提离婚,沈辞也早晚有一天跟我离婚的。我不想当一个人人嘲笑的弃妇,我想给自己留点体面。” “你舍得放手?”赵心妍目光停顿在桑知语平坦的小腹上,“你前些天不还跟我说,你和沈辞到年纪要个孩子了,打算备孕吗?” 桑知语说想生孩子那会,沈辞是在场的,他听到后,瞬间变了脸色,幽暗得宛若黑夜,别提多难看,只有桑知语傻乎乎地看不出来,沉浸在要和沈辞即将孕育孩子的喜悦中。 赵心妍以前就觉得,沈辞和桑知语差距太大,而且沈辞的言行举止表明他心有所属,她一度劝过桑知语别浪费时间在沈辞身上,换个人喜欢,但桑知语死心眼认定沈辞。 听赵心妍提起旧事,桑知眼睑不禁微垂,遮挡住眼中的哀伤,面上的苦涩增多:“降生在父母不相爱的家庭,孩子会受罪,我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孩子。” “是什么让你下了离婚的决心?”赵心妍并非刨根问底,故意让桑知语伤心,只是隐隐猜到一点原因,“是绑架吗?” 桑知语不言语,眼角又悄悄地落下泪珠。 有时候,无声便是默认。 赵心妍见不得桑知语落泪的模样,心疼地用纸巾擦拭她的脸颊:“想想天底下有三十多亿男人,何必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狗男人伤心!” 桑知语像是找到依靠般,抱住赵心妍,放心地在她怀里哭泣。 赵心妍是哄了又哄,都没能让桑知语停止哭泣。 最后,还是桑知语哭累了,灵魂出窍地靠着她休息。 看到这样的桑知语,赵心妍想剁了沈辞的心都有了。 *** 警察局。 绑匪主谋和其两名得力的小弟都被抓到,等受害人指认完毕,再配合警方做记录,既能进入到公诉程序,警察望着被五花大绑的三人,准备开启指认。 万万没想到绑匪主谋竟然扑通一声跪下,声泪并下地求饶:“沈总,绑架应小姐,是我头脑发昏做错的糊涂事,还请您大人有大量,能否请您看在我没伤害到应小姐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 携带巨额财富、远走高飞不成,落入警方的手里,按照正常来说,争取到受害人的原谅,是可以减轻刑期的,不过,警察见怪不怪眼前的情形。 绑匪主谋陈鼎是敲诈勒索沈辞,比起获得受害人的原谅,当前更重要的是向沈辞求饶。 毕竟,沈辞的名头别说在A市响当当的,那是在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内都极其有名,主因他是盛元集团的掌控人,而盛元集团是涉及无数个领域的庞然大物。 沈辞在掌控盛元集团前,可是把沈家内部和他争继承权的叔伯、堂兄弟等毫不留情地解决了,并且他掌控盛元集团后,和他竞争的商业对手,在他冷血无情的手段下也没有好结局。 陈鼎以前算个富二代,现在家里破产、落魄得到处借钱维持生活,主意打到沈辞身边的人上,无疑是自寻死路,只需沈辞的一个眼神,就会多的是帮他处理陈鼎这只不知死活的蝼蚁。 “饶了你?呵。” 沈辞轻轻的一声呵,锐利寒冷的眸光扫过去。 陈鼎扛不住强大的威压,先前多嚣张,这会就有多惧怕,狼狈得像条狗不停地磕头,口中念念有词,中心的意思无非是他绑了两个人,但他分了轻重,知道哪个是千万不能动的。 应雨竹靠近沈辞,愤怒又带撒娇地道:“沈辞哥哥,千万不能放过他!要加重处罚他!我被绑架的时候,他打了我,我好痛,我超级担心和害怕以后见不到你,还有他……” 舒缓的铃声响起,打断应雨竹说下去。 是沈辞的手机响了。 沈辞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吩咐王仁和:“处理好这件事后,送应小姐回家。” 随即,他朝警察局外面走去。 跟在沈辞身边,当了他五年的助理,王仁和愈发拿捏不准沈辞的态度,尤其是应雨竹从国外回来,他更揣摩不透沈辞的心思。 世人都知道白月光的杀伤力多大,白月光的一滴泪就能让人为其疯狂,可他家Boss是已婚人士,这两天没少为绑架而事事亲为,重心完全在应雨竹上,桑知语就有点无人问津的那味了。 照这情形,沈太太这位置好像离换人坐不远了。 正当王仁和处理好绑匪的事情,猜测他家Boss去哪里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他家Boss接到在医院的保镖的电话,得知桑知语醒来,前往医院。 一进病房,沈辞看到桑知语半躺在床上,旁边坐了赵心妍。 两人似没想到他会来这,眼中都有些诧异。 但是,很快赵心妍眼中充斥浓浓的敌意。 敌意来得莫名,而桑知语侧过身,不愿面对他,沈辞眉宇微拧。 赵心妍立马站直身体,拿过桌子上刚被同事送来的文件,径直走向沈辞。 “沈总,你来得正好!” “我谨代表我的当事人,正式向你提出离婚的诉求!” “这是经过我和我当事人商议,初步拟的离婚协议,麻烦你过目!” 第5章 被狗男人羞辱 作为身经百战的律师,赵心妍的工作方向不是打离婚官司,但好朋友有需求,她怎能坐视不理,何况好朋友今天在她怀里哭了这么久,是她们相识二十多年来,她初次见到好朋友这么伤心。 而害好朋友伤心的罪魁祸首是沈辞! 在她看来,沈辞和那些跟她交手的敌人差不多。 任务是帮好朋友顺利离婚,进入工作状态,赵心妍十分的职业化。 一说完,她等着沈辞接过离婚协议,回到好朋友的身边,帮好朋友打气。 但她也有担心和顾虑,比如好朋友离婚的决心不强,只是闹一闹离婚,过了这阵子,又巴巴地黏着沈辞,作践自己,到时她得罪了沈辞,不好收场。 所以,赵心妍的举动无论看着多么职业化和强势,是建立在看桑知语的眼色行事上,就显得底气略微不足。 出乎意料的离婚协议递来,听着赵心妍一口一个‘当事人’,沈辞唇角微抿。 “桑、知、语!” “你没完没了,是吧?” 男人低沉缓慢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四周环绕一股若有似无的寒气。 奢望不爱自己的人对自己有半分柔情和心软,本身就是笑话一场,桑知语并不意外沈辞这么说自己。 “我们完了!”她转回身,与沈辞对视,“我要跟你离婚,不是说假的,离婚协议我叫心妍拟好了,如若没问题,你签字,我们改天……” “改天?改什么天?”沈辞粗暴打断她,“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把戏。” 眨眼的功夫,赵心妍手中的离婚协议转移到垃圾桶里。 赵心妍愣了愣,想不到沈辞将离婚协议扔了,不把桑知语说的离婚当回事,还有人家夫妻在谈这件事,自己不适合插嘴,然后她默默地站到一边去。 “你别以为我不了解你!没去民政局拿离婚证,签多少的离婚协议你都可以不认账。退一步说,拿了离婚证,你也能死皮赖脸求我复婚。” 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她是半躺着的,男人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她,口中缓缓地说出轻蔑的话语,她气势就输了一大截,桑知语气不过地下床。 “你不想和我结婚,我提离婚,不是如了你的愿吗?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们离完婚后,我绝对、一定绝对不会死皮赖脸地求你复婚!” 她现在别无所求,只想和沈辞离婚,逃离令她受伤的世界。 “你是如我的愿?你是浪费我的时间!”沈辞嗤笑。 冷扫一眼赵心妍及旁边的笔记本电脑,他眼神命令十足地示意赵心妍做记录,“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想离婚吗?第一步是做财产切割,梳理清点财产,赵心妍,你既然是桑知语的代理律师,这些你做了吗?” 时间太短,赵心妍来不及拟详细的离婚协议,她也告诉沈辞,刚才离婚协议是起草版的,但沈辞晦暗不明的视线扫来,她还是很有压力。 “沈总,离婚协议是要经过双方意见和需求来修改的,你对协议……” 赵心妍犹如回到初入职场,像小白一样地给刁难她的客户来解释。 “我不想跟不专业的律师说话,你出去。”沈辞强硬地下了逐客令。 赵心妍求救地望向桑知语。 桑知语没来得及开口,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听到沈辞在里面类似命令的话语,立即进来,尽量客气地请赵心妍出去。 当然,这点面子是给仍是沈太太的桑知语的。 假如赵心妍不配合,他们是不考虑给谁面子,只用执行沈辞的命令。 赵心妍被请了出去,霎时,病房只剩下桑知语和沈辞两个人。 门外的保镖贴心地关上门,室内更加安静了,认真听,好似能听到对方的呼吸气息,桑知语当前是没心情感受沈辞的气息,脑子里装满她要最快时间内离婚,和沈辞撇清一切关系 不要在日后别人提起她时,会嘲弄地说:“哦,那个被沈辞抛弃的可怜虫!” 没人说话,死一般的寂静蔓延,矗立旁边的男人高大的身影几乎盖住她的影子,桑知语忍不住先说:“你想干嘛?” 沈辞冷声反问:“不如你问问你自己,想浪费我多少时间。” “我没浪费……” “行了!绑匪今天全部落网,事情我交由我助理和律师全权负责,你不用做什么,离婚的事你也不要再提,我没兴趣陪你过家家!” 桑知语不懂沈辞为何三番四次说她提离婚是玩把戏,明明他的白月光回来了,他也满心满眼是他的白月光,她主动让位,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咬着牙:“我再强调一遍,跟你离婚我是认真的!” “好!我教你什么样离婚是认真的?”沈辞逼近她,“你不会以为离婚,是你刚醒让赵心妍随便拟个协议就行了吧?” “不是随便拟的。” “那说明你脑子真的被绑匪打傻了!知道你和我离婚,你能得到什么吗?”沈辞拉起她的左手,指尖捏住她无名指的钻石婚戒,“你一样东西都得不到,净身出户!” “我跟你结婚的期间,我又不是没工作,你赚的钱我也有……” “你身上哪一件物品不是花我的钱买的?你住的房子、你开的车、你用的包、穿的衣服等等,包括你现在住的医院,这个VIP套房一天十万,都不在你收入的承受范围内!” 桑知语刚想理直气壮地反驳,却是被沈辞一番话堵回去。 沈辞说的是事实,她拥有的优渥生活是他给的。 “离了我,你还能这么风光?刷卡不眨眼,衣食无忧,专人伺候,想要什么贵重物品,就有人送上门给你挑选?”沈辞脱下她的钻石婚戒,“说离婚前,先认清你是依附我而活的菟丝花的事实。” 桑知语最讨厌别人拿菟丝花来形容自己,可沈辞又没说错。 物质意义上来说,她确实依附他。 因为有他,她不必为生活奔波,尽情享受最好的物质,做自己想做的事。 两人一直心照不宣的东西被沈辞说破,桑知语心一点一点下沉,沈辞哪是教她什么样叫离婚,分明是在羞辱她,践踏她的尊严,在跟全世界宣告,她不配主动跟他提离婚,要离,也只能是他主动的。 “我好心再提醒你一句,你别忘记我们签了婚前协议,无论是何种形式离婚,我的财产你都不能分走一毛钱。”沈辞将钻石婚戒放到自己的口袋里,“消停点,我耐心有限。” 经提醒,桑知语大脑猛地爆炸般。 是的,她和沈辞签了婚前协议。 也许是伤心使她记忆力不好,差点忘记这回事。 望着摘走她钻戒婚戒、垂目俯视她的男人,他如是在说:你一个寄生虫,还想闹起风浪?她感到讽刺至极。 “你要真想离婚,我给你个建议!先自己付了住院费用,从我的房子搬出去,该归还给我的卡和物品一律不带走。”男人临出去前,抛下十足轻蔑的话语,“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骨气做到?” 第6章 由奢入俭难 沈辞前脚一走,赵心妍后脚再度进入病房里。 只见,桑知语双眼冒着水汽,失神地注视前方。 她急忙走过去:“沈辞那个狗男人跟你说什么了?” “心妍,帮我去办出院手续。” “你这刚醒,出院做什么?”赵心妍惊诧。 沈辞话已至此,桑知语不想被他看不起。 做人,还是要有点骨气的。 “我可以去你家住一段时间吗?”她问。 话题跳跃性太强,赵心妍摸不着头脑:“出院和去我家住,你这是?” 桑知语名下没有独立的房产,也不能立刻找到合适的房子,借住在好朋友的家里,加上好朋友的陪伴,能让她千疮百孔的心好受一些。 “离婚前,我要跟沈辞分开住。”她解释。 赵心妍总算理解桑知语此举是意欲为何,同时也心疼她。 支持桑知语搬来和自己一起住,但也得为桑知语当前的身体情况着想,赵心妍不同意桑知语就这么出院,而是强烈要求她继续住院。 三天后,经医生检查,确定无大碍,桑知语获准出院了。 陪桑知语办出院手续时,赵心妍随便扫一眼账单上的数字。 521230。 六位数,赵心妍没当回事。 下一秒,她看到桑知语如是肉疼的表情地刷卡。 赵心妍不解:“区区五十多万,你肉疼?” 桑知语点头:“当然。” 下定决心离婚,那肯定不能花沈辞的钱,她现在刷的卡是她自己的。 她和沈辞结婚后,身价水涨船高,可她终究是出身普通家庭,亲生父母去世得早,根本没给她留有遗产,纵然沈辞的姑姑沈凝月名义上地收养她,她也没得到巨额财富。 能付得起这笔住院费用,靠的完全是她的工资和逢年过节收到的红包等。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不改一改先前的消费方式,不节约点,恐怕个人存款支撑不了几天。 “再怎么说,你现在还是沈太太,不必替沈辞那个狗男人省钱,该花就花。”赵心妍嘴上虽是如此说,实则心里痛骂沈辞和应雨竹。 这俩都什么不要脸的狗男女! 昨天竟然一同出席个宴会,搞得他们的新闻满天飞,而没出院的桑知语,可怜兮兮的。至今为止,沈家那边没来过其他人看桑知语,包括一直说喜欢桑知语当她儿媳妇的沈母,连桑知语的养母也没来。 赵心妍大致地猜测,莫非沈家内部达成共识,让应雨竹尽快取代桑知语? 沈辞,真有他的! 当上沈家掌权人后,沈家所有人都得按照他的意思来行事。 “不要!”桑知语抿抿红唇,“等下去到你家,你再重新帮我拟份离婚协议?” “协议多少份都能拟,问题是沈辞得同意,你让他找个律师和我商谈?”赵心妍有心想帮桑知语当面跟沈辞争取到属于她的那份,不过,依照她之见,沈辞没太多功夫和她说协议的事情。 “我明天回盛元,跟沈辞说。” “啊?你还回盛元?”赵心妍疑惑。 桑知语打从研究生实习时期便进入盛元集团工作,给沈辞当助理,眼下她要跟沈辞离婚,她不会想着留在盛元集团上班吧? 赵心妍看不懂桑知语的操作,顿时又起了怀疑。 其实,桑知语没那么坚定地想离婚? “不干了,也得走正常的离职手续,把工资和季度奖金拿到手啊。”桑知语本着一分一毫都不放过的原则,何况这是她的血汗钱。 “那也没见你住院期间请假什么的?”赵心妍掰起手指算,“旷工超过三天,一般公司会算员工自离,你这还能有钱?” “我请了。” “……”赵心妍歪着脑袋打量桑知语,“知语,你好奇怪,为什么突然跟普通人一样计较三瓜俩枣?” “我本来就是普通人,只是一时飞上枝头变凤凰,无奈枝头太滑,导致我站不稳,掉落下去。”桑知语没否认过自己的出身,不曾忘记自己也过着普通人的日子。 “你——有点不像我熟悉的桑知语。”赵心妍最近几年熟悉的桑知语,是个十足的恋爱脑,凡事爱跟在沈辞后面跑,“不沉沦在爱河,瞬间清醒得让我看你像陌生人。” 坐上赵心妍的车,桑知语扶着下巴,望向窗外的风景。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清醒。 因为她很清楚,即使下了离婚的决心,也不能一时半会地把沈辞从她心中抹去。她要做的是一步一步地脱离沈辞的生活,适应没有他的世界。 回到家中,赵心妍一边带桑知语进客房,一边说:“我这小房子,委屈你了。” “没有委屈,我以后也要住小房子的。” “什么鬼?沈辞年收入是以亿来为单位的,把他和你结婚三年的合法收入分一分,你至少能拿到十亿以上吧?”一说到这个,赵心妍想赶紧调查沈辞的财产,免得沈辞转移,桑知语分不到多少。 “分不到,我们签了婚前协议,离婚我得净身出户。”桑知语已经在筹谋如何自食其力了。 “!!”赵心妍嘴角抽搐,“我就说呢,当初光靠沈辞母亲对你的喜欢,你怎么就轻轻松松成为沈辞的妻子,敢情沈辞提前挖了个坑,打定过几年就和你离婚的主意。” 桑知语能当上沈太太,确实依靠沈母的一部分助力。 沈母仅有沈辞一个独子,遗憾自己没有女儿,恰恰她合了沈母的眼缘,沈母或多或少是把她当做女儿来疼爱的。 说着,赵心妍开始唾弃:“沈家半个好人都没有!沈辞母亲嘴上说你当她儿媳妇,她很高兴,结果你绑架,住院了,她都不闻不问,还有你那个养母,私心……” 吐槽是要懂得适可而止的,赵心妍打住往下说。 “我阿姨和我婆婆在国外度假呢,她们不知道我这件事。”桑知语在她们出国后,有和她们保持联系,前天和她们通过电话,她们的确没听说过她被绑架,她也不想让她们担心,因此就没说。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要和沈辞离婚,对于这两位长辈来说是一件大事,她没想好怎么交代,反正就先瞒着。 等她们回来,离婚也和沈辞谈妥了,她应该想得出好的交代了? 第7章 失落才是人间常态 盛元总部大楼。 王仁和在一楼拿完东西,准备坐电梯回顶层。 不料,意外瞥见一个几天没见的身影。 桑知语。 他面露些许惊讶:“太太,您身体康复,出院了?” “嗯。”桑知语回以礼貌的颔首。 王仁和看不出桑知语康复的样子,主要是她有些憔悴和疲惫。 桑知语迎上王仁和的目光,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习惯沈辞给予她最优渥的物质,她一下子适应不了又过普通人的生活,昨晚躺在舒适度不够的大床,望着狭小的房间,搞得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将近天亮时才眯了眯。 王仁和问:“那您今天来是找沈总,还是恢复工作?” 他和桑知语是同一岗位没错,但桑知语本质和打杂没区别,谁让她资历不如他深,也没将心思用在工作上,又有老板娘的名头罩着,多的是人抢着帮她干活,导致她缓慢成长,干不来重要的事情。 也就是说,公司缺少桑知语,根本不影响运转,她在不在都无所谓。 桑知语并未回答王仁和的问题,径直地进入电梯内。 不回答就是回答,王仁和也不敢追问,跟上桑知语的脚步。 “沈辞在他办公室吗?” 当王仁和以为要沉默地坐完这趟电梯,桑知语突然开声了。 他思索几秒:“沈总在开高层会议。” 走出电梯后,王仁和目送桑知语进入总裁办公室。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桑知语过于平静,仿佛前些天的绑架经历是幻象,也不在意沈辞身边多了个亲密的前未婚妻,她没有脾气的吗? 与王仁和的错觉相反,桑知语内心根本不平静。 赵心妍说她和应雨竹被绑架的事,传得到处都是,还伴随各种难听的流言蜚语,她这些天刻意地控制自己不要想,怎知一出门见人,别人全是无声地表达他们知道,并明显地表达他们的恶意。 相较她从大门口进来遇到的好些人,王仁和显得正常多了,看她的眼神没有夹杂同情、可怜和幸灾乐祸,他们像等待着她跌落枝头,被沈辞扫地出门。 扫看周围,摆弄自己亲手布置过的物件,她视线停留在办公桌上的相框。 里面装着她和沈辞的婚纱照。 她笑得满脸灿烂幸福,沈辞则神情清冷倨傲,十分鲜明的对比。 从前爱不释手的照片,如此变成嘲讽她痴心妄想的存在。 她和沈辞这场婚姻,沈辞本就不情不愿,甚至一开始连女朋友的名分都不愿给她,她是他不被他看上的地下情人,只得夜里和他同床共枕…… 不对,是获得他的允许,她方能和他同床共枕。 没有他的允许,她连他的床都不能靠近。 不知沈辞什么时候开完会,桑知语懒得等待,干脆先在盛元内部办公软件中发起离职申请的流程,然后回自己的办公室收拾物品。 收拾收着,她意识到,普通员工离职,好歹有工作要交接,而她根本没工作交接。 与此同时,楼下的会议室里。 灯光昏暗,PPT页面投影在墙壁上,一位高层正在讲解。 将要讲完,高层意犹未尽,打算给自己鼓鼓掌之际,却是看见坐主位上的沈辞面色略微凝重,更多是使人看不透的幽深。 高层立即收回张开的双手,大脑疯狂反思自己是否说错话,琢磨许久做好的项目计划书哪里出现纰漏,以至于招来沈辞不满。 “说完了吗?” 淡漠四字响起,说话人正是沈辞。 霎时,高层如临大敌,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沈总,我这份计划书不是最终版,您……” “散会。” 高层傻愣地注视沈辞。 随后,沈辞踏出会议室。 面对此状,其他高层也有点懵。 会议提前一个多小时结束,令他们措手不及。 不是说讨论的重点项目,今天要出个结果吗? 没过多久,高层们终于知道沈辞为什么临时散会,原来是应雨竹到这里了。 若拿古代来打个比方,他们是沈辞身边的重臣,自然清楚沈辞这位君王的许多事情,知道桑知语是如何一步步从沈家不起眼的养女高升成沈家女主人,也比别人清楚桑知语多不受沈辞的待见。 如果应雨竹取代不了桑知语的位置,他们也不看好桑知语会一直当着沈太太,毕竟,他们多次亲眼所见沈辞对桑知语的容忍度越来越差,一句话不想和桑知语说,满满的排斥桑知语靠近他。 换不换新老板娘,未成定局,他们不用急着讨好新老板娘,倒是希望沈辞尽快甩掉桑知语这位包袱。 从桑知语死赖着要进盛元工作后,沈辞的工作效率肉眼可见地变慢了点,一切主因桑知语是个烦人精,没见过比她还爱粘人的人,恨不得和沈辞是连体婴,沈辞去哪,她就跟到哪。 甚至沈辞去一些工作需要的局,一有条件优越的富家千金或是女强人在场,她会紧张兮兮的,生怕出现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把沈辞抢走,几次把场面弄得怪尴尬的,给沈辞拖后腿。 他们默契地认定,桑知语和老鼠屎无异、上不得台面、净会搞破坏,甚至背地里悄悄打赌,沈辞还能忍受桑知语多长时间,便把桑知语踹了。 如今,沈辞不在会议室,他们小声地议论: “不知我们的老板娘这会在做什么?” “是一门心思想粘着我们沈总,还是先找应雨竹的麻烦?” “……” 高层鄙夷不屑的话语,在忙着收拾物品的桑知语是听不到的。 闲暇之余,她拿起手机,看了看自己离职申请被批准没。 理论上,沈辞是她的上级,她的离职要经过他的批准。 沈辞还没动静,她的内心却泛起惆怅。 好歹是她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意义总是不一般的。 何况自己是满怀期待地来,总觉得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和沈辞相处,他终有一天会看见自己的好,爱上自己,最后—— 认清残酷的现实,满怀失落地离开。 收拾好物品,桑知语感觉沈辞该开完会了,又去他的办公室。 在盛元做事,从未遭受过阻拦,她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而后立即开门。 不同于四天前在医院和沈辞谈离婚、谈得自己被羞辱的临近崩溃,她这次特意调整心态,心想无论怎样都要稳住情绪,不可以被沈辞三言两语打击到。 可是,门打开的一刹那。 一男一女的两张脸庞映入眼帘。 沈辞和应雨竹。 他们坐在一张沙发上,相隔的距离极近,应雨竹上半身差点就靠着沈辞。 纵然沈辞神色是一贯的清冷,但两人之间散发一股若有似无的旖旎。 第8章 同意净身出户 人在面临伤害的时候,第一反应往往是逃避,桑知语也不例外。 她抗拒和厌恶看到和其他女人的亲密。 下意识地想掉头走人,但她还是逼自己镇定了下来。 只要她一天没跟沈辞办完离婚手续,她都是名正言顺的沈太太。 说得难听点,她是原配,应雨竹是小三。 在小三面前,原配无需胆怯和退让。 如此想着,桑知语藏好内心的博泰汹涌,正常地迈步。 应雨竹挪了挪身体,面上展现得体的笑容:“桑小姐,这几天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去医院探望你,没想到你出院这么快。” 桑知语目光掠过应雨竹和沈辞更近的距离,抬眼注视应雨竹的笑脸,眼中形成一丝冷笑。 假惺惺的人! 装什么关心她?恶不恶心? 再看沈辞另一边的位置,情感使她想坐下,理智又清楚地告诉她,干嘛和这两人坐一张沙发,虽然空间足够宽敞,不会显得拥挤,可是那样有点难看,把自己的尊严踩地下。 特别像沈辞左拥右抱,她和应雨竹二女争一夫。 她桑知语还没卑贱到这种地步。 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桑知语的腰杆挺得笔直,上下打量应雨竹一遍:“谢谢应小姐的关心!没什么事的话,请应小姐离开,别打扰我和我老公单独相处!” “抱歉,桑小姐。”应雨竹如同听不懂桑知语的话,微微歪头望向沈辞,“你突然闯进,中断我和沈辞哥哥谈事情。凡事讲个先来后到,你能不能先出去,我们谈完,你再进来?” 这一刻,桑知语体验到什么叫小三的嚣张。 而应雨竹之所以嚣张,不就是沈辞给的底气吗? “你们谈……” “桑知语,你出去。” 未等她说完,一道冷漠男声响起。 桑知语手心不禁微微攥紧,遏制自己不要为沈辞的开口赶人感到伤心。 没有应雨竹,他都不一定站在自己这边。 有应雨竹在,他肯定想也不想地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况且,那天在医院,他们算撕破脸,她不用愚蠢地幻想他会偏帮她。 这一刻,他对应雨竹的偏爱表现得淋漓尽致,扫视眼前的两人,她希望自己是孙悟空,把他们通通变成面容丑陋的妖怪,别在这装他们的爱情是光明正大的,不是背叛她、对不起她。 “我不出去。”她纹丝不动,“我妨碍不到你们谈事情,还是你们谈见不得光的东西,怕被别人知道?” “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这次和上次不同,明显夹杂了不耐烦。 桑知语了解沈辞事不过三的原则,但他此举是狠狠打她的脸,使她颜面扫地。 应雨竹得意的眼神一扫来,双重作用下,她几乎是溃不成军,明面上佯装不了平静的模样,生气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出去。 随后,是重重的关门声。 王仁和正听说高层会议结束,拿着文件找自家boss签名。 Boss办公室的门口刚走到,就听到巨大声音,差点怀疑是不是地震了,他定魂未定地盯着前方,发现桑知语红唇紧抿、显然气得不轻的表情。 和沈总吵架了? 王仁和边猜测,边走近:“太太,您……” “王助理,帮我跟沈辞转述一件事。” “啊?” “我同意净身出户,叫他找个律师跟赵心妍谈离婚协议的细节。” 桑知语本想当面和沈辞说的,现在是一点做不到和他说话。 扔下这句话,她立马头也不回地向自己办公室走去,步伐快得犹如会飞一样,想赶紧拿上私人物品离开,然后永生永世不踏足这里。 “!!”王仁和眼睛瞪到最大。 他……他听到了什么? 桑知语说她同意净身出户? 愣神好一会,王仁和才反应过来。 Boss跟桑知语离婚,沈太太的位置换人坐,是他之前就有预料的。 当前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而已,他不必惊讶。 王仁和轻敲总裁办公室的门,得到冷冷的“进来”二字。 开门一见里面坐着应雨竹,即将上位的新沈太太,他识趣地关上门。 想一想桑知语让他帮忙转述的话,王仁和转身去找她,结果被告知新的事情,就是她已经申请离职,她没有工作可交接,有什么事别找她。 “那……那个,太太……” “别叫我太太!”桑知语纠正道,“叫我桑小姐!” 叫习惯桑知语为太太,王仁和一时改不掉习惯,但想不到桑知语会纠正他,甚至不想多听他说一个字,直接拿东西跑了,行为利落得使人目瞪口呆。 离婚,必然是Boss提出的。 但桑知语这么干脆地同意,太不科学了! 奇怪了几秒,王仁和照常地工作,算着差不多的时间再去总裁办公室。 应雨竹早已走了,他接过Boss签好名的文件,道:“沈总,桑小姐叫我帮她转述一件事。” “什么事?”沈辞淡漠地抬眸。 “桑小姐说她同意净身出户,让您找个律师跟赵心妍谈离婚协议的细节。”王仁和不知道赵心妍是谁,大致猜得出赵心妍应该是桑知语的代理律师。 话说,他有一些些吃瓜的心理。 桑知语甘心净身出户,将沈太太的位置拱手让给应雨竹? Boss怎么没舍得给桑知语分一点钱?真的是越有钱的人越抠门? 思维没来得及发散,王仁和就见到自家Boss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宇,眼神逐渐锐利地望着他。 他身体瞬间僵直,清空大脑,歇了吃瓜的念头。 第9章 倒要看看她能闹多久 不止盛元有她的私人物品,沈家也有大量,桑知语想了想,决定回赵心妍家里,先去沈家一趟。 踏入自己曾经认为是‘家’的地方,她心情颇为复杂。 这栋房子是她精挑细选的婚房,沈辞没有参与过。 不久后,这里会迎来新的女主人。 不对。 以沈辞的财富,他和应雨竹结婚后,何必住她住过的‘二手房’。 和不是自己爱的人结婚,婚房可以随便定。 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婚房当然是要方方面面地挑最好的,那些她历尽千辛万苦都得不到的东西,应雨竹都将轻松、甜蜜地得到。 酸涩涌上心头,桑知语强忍难过,到她和沈辞的卧室。 如果把她所有私人物品拿走,是个大工程。 再说了,她没忘记沈辞在医院的那番话。 她发动记忆力,尽可能地只拿是花自己钱买的私人物品,再加上拿生活中必须用到的个人证件。 一通翻找下,天色不知不觉地变黑。 桑知语拉着行李箱,坐电梯下楼。 没料到,和一具高大颀长的身躯迎面碰上,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昨天出院,跑到赵心妍那里过夜,今天去公司,提交离职申请,还叫王仁和帮你说蠢话,现在又玩什么?玩离家出走?” 说到最后,沈辞发出轻蔑的嗤笑。 纵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般嗤笑,桑知语史无前例地觉得刺耳。 “沈总的理解能力那么差吗?我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净身出户的离婚,包括离婚前的分居,我都是认真的!”她不甘示弱,微抬下巴。 “哦,是吗?” 漫不经心地说完,沈辞扭头看向一旁面露震惊的管家。 管家不是故意要听桑知语和沈辞说什么,单纯是路过,不小心听到。 现在对上沈辞的目光,管家恨不得连滚带爬地消失,毕竟‘选择性耳聋’是最基础的职业素养,一些事是不能听到的。 “过来检查她的箱子!” 左脚刚抬起,随即听到来自沈辞的命令。 一时之间,管家反应不及,眼神迷茫呆滞。 管家没听懂沈辞的含义,桑知语却是听懂了,微微一瞪他:“沈辞,你什么意思?” “看你的骨气有多少。” “??” “别嘴上喊着离婚,实则你一张不少地带走我给你的卡。”沈辞示意走来的管家速度快点,“另外,我提醒你,我耐心被你弄没了,你今天踏出这个大门,以后别想再进来半步。” 看着管家小心翼翼又不得不拿走她的行李箱,桑知语难堪至极。 原来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眼中,自己如同可以随便对待的物件。 无论何种场合、旁边有谁,都不影响他对她的羞辱。 “谁稀罕再进来这里!”她抿了抿红唇,使劲压下负面情绪,“你求我都不进来!麻烦你快点找律师跟心妍谈好离婚协议的细节,我一秒都不想和你保持婚姻关系!” “装硬气?”沈辞上前一步,以绝对性的身高优势将她笼罩在他的影子下,语速渐缓,“希望你心口如一,别没过几天就来求我,到时你跪下都没用。”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四周环绕嘲弄和轻视。 桑知语真的受不了,很想反驳回去,但没力气反驳。 假若是在应雨竹回国前,沈辞这样对她,她还有力气跟他吵,跟他闹,事后能若无其事地安慰自己,沈辞没爱上她,所以同理心不强、不用太照顾她的感受,等他爱上她,一切会好的。 可惜应雨竹已回到他的身边,她做什么都是徒劳的,甚至自取其辱。 “我不会求你,更加不可能跪下求你!”她咬牙切齿地道。 男人像是没听到她这句话,继续说下去:“对了,我不是三年前的我,我母亲已经不能向我施压。” 听到提及三年前,桑知语口中蔓延些许苦味。 她能成为沈辞的妻子,多得沈母,因为沈母真的很喜欢她,一知道她和沈辞有了普通男女的关系,便想着她当沈家的儿媳妇。 她坦然承认,她是刻意使用了心机地讨好沈母,从而使沈母喜欢她。 可是,爱一个人,用点心机得到对方母亲的欢心,有什么错吗? 她总不能愚蠢地去得罪沈母吧? “你说的这些,无非是怕我纠缠你复婚。”她顿了顿,艰难地咽了下干涩的嗓子,“我……” 对方不相信自己,说再多都是枉然。 桑知语停止说话,推开管家,从行李箱中拿出证件。 “看清楚了吧,是我自己的个人证件,你的卡我没拿,都在房间里放着。”证件展示完毕,她大步流星地朝大门口走去,迫切又狼狈。 她担心自己在这多呆一秒,眼泪会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那种直面被自己爱的人羞辱的难堪,会将人击溃。 没检查完行李箱装有什么,桑知语就跑了,管家不知下一步的动作,静候沈辞的发令。 但没听到发令,而是听见沈辞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紧接而来是沈辞吩咐电话另一边的人:“把我名下所有的副卡都停了!” 八卦是人类最原始的天性,管家极想知道桑知语怎么一回来,就和沈辞聊离婚事宜,还关涉到分财产和将来复不复婚,顺带思考自己如何装聋作哑,宛若今晚什么都没目睹。 “桑知语下次回家,未经过我的允许,不准放她进来!” 将要发呆之时,沈辞第二道命令是给自己下的,管家急忙应道:“是,先生。” 下完该下的命令,沈辞瞥了瞥桑知语身影消失的方向,不悦地微抿唇角。 停掉供她消费的副卡,禁止她踏入家门和公司,他倒要看看她能闹多久。 三天,五天,一周? 他估算,最多不超半个月,她就该找他求饶了。 第10章 新的人生规划 赵心妍下班回家,看见桑知语躺在沙发上,眼神极其空洞地注视天花饭,典型的要死不活。 “知语,你今天去盛元集团办离职手续,办得不顺利?” 她话音未落,桑知语鲤鱼打挺地直直坐起来。 桑知语烦躁地捋了捋有些凌乱的长卷发,目光全部放在赵心妍的身上,认真地问:“心妍,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此话一出,赵心妍感到大为不妙。 桑知语在盛元集团见了沈辞后,没了离婚的想法? 她没急着问自己的猜想,而是问:“谁说你没用?” “我自己觉得我很没用。”桑知语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沈辞连着两次羞辱她,让她格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处于哪种境地。 想想,这些年她所有心思和精力都用在沈辞那,没有正儿八经地做过让自己有进步的事情,也没有要为自己的将来做过哪些努力,满脑子装着如何使沈辞爱上她,他和她之间从她单方面爱他会变成相爱。 远离了沈辞,她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只剩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你当然有用啊!”赵心妍坐在桑知语的身边,“首先你长得漂亮,脑子还聪明,本硕毕业于top的名校,靠着你的学历,随便找份工作,收入都比普通人好太多。” “跟普通人比,我是有优势的,但……”桑知语顿了顿,“和沈辞离婚后,我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呢?” 在她原先的人生规划里,只要沈辞爱上她,她生个孩子,他主外、她主内,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生活,然后,孩子长大、独立了,她和沈辞又过上甜蜜的二人世界。 如今,这些都成了泡沫,人生规划必须重新做。 赵心妍明白了桑知语的难题——迷茫。 思索一会,她建议:“你先另外找一份工作,保证自己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后,开始探索自己具体对哪方面感兴趣,探索好了就着重努力发展。” “有道理。”桑知语点点头。 “那你去书房弄简历?”赵心妍上下打量桑知语透露颓废的模样,“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别胡思乱想。” 迷茫之余,桑知语确实称得上有点胡思乱想,这是焦虑给导致的。 突然发生重大变化,使她的生活翻天覆地。 不再拥有沈太太这个身份带来的光鲜亮丽,从此以后,她什么都得靠自己。她不是没有自食其力的本领,只是她恐惧自己过得太差,遭沈辞嗤笑。 说句心里话,她现在憋着一口气,想不依靠任何人,光靠自己便能获得成功,在沈辞那里找回场子,不被他有机会嘲讽她没骨气、依附他而活。 她要用她的成功来证明,没有他,她依然活得好好的! “嗯。”桑知语强打起精神地起身,准备进入书房。 “哎,你等等。” 赵心妍叫住她。 “干嘛?” “你哪天回沈家一趟,拿你和沈辞的婚前协议给我,看看有没什么漏洞,能不能为你争取分到一点点钱。” 不管出于为好朋友着想的角度,或是帮助当事人的角度,赵心妍都想尽力帮她谋取到支撑她一段时间的生活费。 忆起自己去沈家拿东西的画面,桑知语狠狠地戳了戳旁边的抱枕:“打死都我不回去那个地方!协议你不用看了,就是分不到一点点钱。” “你当初为什么肯签下一份完全不利于你的协议,不讨价还价一下?”赵心妍不理解桑知语不争取权益,“沈辞那个狗男人没良心,你没脑子?” 桑知语苦笑一声:“因为签婚前协议是他和我结婚的必要条件。” 签的时候,她想着自己终于能当上沈辞的妻子了,潜意识中认为自己不会和沈辞有离婚的可能。 谁也没想到,世事难料。 赵心妍拍了拍桑知语的手背,安慰道:“及时止损比什么都重要,你还年轻,有无限的潜力,通过自己的双手,一定可以给自己创造数不清的财富。” 桑知语垂目,望着自己右手空空如也的无名指。 沈辞将她的婚戒拿走了。 他这种行为,像无情嘲讽她。 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帮助她‘恢复’单身。 走进书房,桑知语坐在电脑前。 做简历是一件不难的事情,她没用多久就做好了,接着浏览招聘网站。 岗位信息五花八门,看得她眼花缭乱。 “知语,你晚饭吃过没有?”赵心妍进来询问,“饿不饿,要不要跟我出去吃点东西?”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胃口大受影响,桑知语这些天吃不进多少食物。 经赵心妍一问,她发觉自己挺饿的。 于是她关闭电脑,和赵心妍外出觅食。 本以为赵心妍带她去餐厅,结果车子停在一家会所门前,她不解:“不是吃东西吗?” “光吃东西,哪行啊?”赵心妍打开车门,“得吃喝玩乐一条龙。” 主要是好朋友愁容满面,还有没休息好的疲惫,吃完饭后,适合做个spa之类的保养活动,放松了身体,也能心情愉悦些。 “可这消费不低。”桑知语犹豫进不进去里面。 以前有沈辞兜底,她刷卡不眨眼,什么都能享受最好的,现在则不同,她自己卡上就剩小几十万了,在一线大城市的A市生活,需要精打细算过日子。 “怕什么?”赵心妍晃了晃自己的会员卡,“你送我的卡,还帮我充了钱,忘记了?” “好像是忘记了。”桑知语有许许多多的会员卡,甚至好多充值后就没再去消费过,但那些卡都放在沈家,她没有拿走。 “别坐着不动,下车。”赵心妍催促道。 桑知语跟随赵心妍的脚步,进入会所里。 工作人员是有眼力劲的,纵然桑知语只来过寥寥几次,但依旧认得出她,极其热情地上前迎接她:“沈太太,您来了!” “哪个沈太太?不会说的是专门给沈辞丢人的那只山鸡吧?” “怎么说话呢?人家山鸡变凤凰了,请客客气气地叫凤凰女,哈哈哈! 与工作人员略显讨好的声音对比,突然响起的两道女声掺杂浓浓的刻薄。 桑知语侧目扫过去。 说话的两人是白琳和徐欣欣,都和她有过节。 第11章 得赶紧多叫几声沈太太 注意到桑知语的视线,两人不予回避,回以挑衅的眼神。 桑知语知道这两人想做什么。 无非是故意在公众场合用话语刺激她,想让她出丑,引人笑话。 以前她就不吃这套,现在更加不可能吃这套。 她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容:“如果我是凤凰女,请问两位是什么?粪坑里的蛆虫,第一天修炼成人形,学不会说话,张嘴就是喷粪?” “桑知语,你……”徐欣欣想起什么,到了嘴边的破口大骂硬生生给憋回去,转而阴阳怪气,“不知沈太太最近日子好过不?听说你老公天天陪着他的白月光,心疼她被绑架。” “日子肯定不好过啊!她老公的白月光至少值至十个亿,她在她老公那可是一文不值,都舍不得给绑匪一分钱赎金,把她赎回来!笑死!”白琳说完就笑得不能自已。 “哎呀,趁着你还没变成沈辞的前妻,我们得赶紧多叫你几声沈太太。”徐欣欣也笑了起来,“沈太太,你说,是吧?” “凤凰又变回山鸡!错,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听着眼前这两人一唱一和地嘲讽她,桑知语面上不显任何声色,心里起了波澜,并伴随一丝对自己的怜悯。 所有人都知道,应雨竹对沈辞的重要性,而她在沈辞看来,比不上应雨竹的一根汗毛,应雨竹一回来,她就要被沈辞抛弃。 她不去想背后的流言蜚语传得多难听,也可以无所谓他人的异样目光,但总被人提醒沈辞不爱她、沈辞只爱应雨竹,她好像是可悲的存在,那种无力感如同黑暗会将人吞噬。 带好朋友吃喝玩乐、放松心情,不是让人当众骂她的,赵心妍忍着打人的冲动,骂道:“有病治病,别在这阴阳怪气!” “谁阴阳怪气了?我们不过是在陈述事实!”徐欣欣叉了叉腰,“桑知语,别嚣张,好好珍惜你还能当沈太太的日子,过不了几天,你铁定被沈辞甩了!沈太太要‘物归原主’!” “就算我被沈辞甩,好歹我当上过沈太太。”桑知语靠近些徐欣欣,“你呢?你却未曾变过,向来是吃不到天鹅肉的青蛙,无能狂怒,妒忌别人吃得到天鹅肉。” 她和这两人结下过节,是她们故意找的茬。 谁让沈辞太过出众,纵然在沈家继承人选拔中一时失败,但他俊美的外表,清冷矜贵的气质,出类拔萃的工作能力,照样迷倒一堆人。 徐欣欣恰是被迷倒的那堆人之一,从前有试过追求沈辞,后来也没死心,老惦记着沈辞不放,还认为她配不上沈辞,每次遇到她都要冷嘲热讽一番,而白琳是徐欣欣的朋友,自然帮腔。 “你说谁青蛙呢?”徐欣欣面目微微狰狞,“你别给脸……” 啪一声响起。 随即,徐欣欣脸上是火辣辣的痛。 外力的作用下,大脑也空了,徐欣欣愣住地看着站她面前的桑知语。 桑知语个子有170公分,在沈辞那里从未体验过身高的优势,可她这个身高在同性中是绝对的佼佼者。 她轻轻松松地俯瞰徐欣欣,收回刚才扬起的右手:“泥人也有三份气性,你每次见我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之前懒得跟你计较,现在我可不会由着你喷粪。” 本来就心情不好,加上迷茫带来的烦躁,她不想动手都不行。 不给徐欣欣点颜色看看,真当她是被人随意搓圆捏扁的包子。 趁着徐欣欣没反应过来,白琳也被吓唬住的样子,她接着说:“况且,要甩人,也是我甩沈辞!我们夫妻之间无论怎么样,都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指指点点,再有下次,我不跟你客气!” 话落,桑知语转身走人。 见状,赵心妍和服务她们的工作人员立刻跟上。 反应过来的徐欣欣,看着桑知语的背影,发出生气的尖叫:“啊啊啊啊,桑知语,你个贱人,你凭什么打我!你给我站住!” “就是,桑知语,你打了人,站住!”白琳试图想阻拦桑知语离开,实际上双脚稳稳地站着,做一下表面功夫罢了。 不管背后的人怎么发疯,桑知语就是不回头看一眼。 有本事就冲上来打回她,没本事就给她憋着。 工作人员带领桑知语和赵心妍到最好的包厢,态度比起刚才更显谄媚讨好。 客人们起了冲突,员工守则是,分清利弊,不宜插手客人们的冲突,还要若无其事地站在地位高一些的客人这边。 没办法,桑知语是豪门阔太,背后是位高权重的商业大佬沈辞,白琳和徐欣欣仅是普通的富家千金,地位哪里比得上桑知语,待会还得安抚安抚桑知语,免得桑知语对这不满,找他们的麻烦。 桑知语没发现工作人员的小心思,较为专注地拿ipad看菜单。 反倒是赵心妍看出工作人员的态度变化,等工作人员一走,跟桑知语吐槽:“我的天,刚刚那两个是什么妖魔鬼怪,话都不会好好说,幸好你及时给了一巴掌,不知这里怎么处理。” “那肯定处理不了什么。”桑知语有预感,白琳和徐欣欣下次遇到她,必然变本加厉。 真搞不懂徐欣欣这种人,整天惦记已婚男,恨不得给沈辞当小三,一点脸面都不要。 可论起脸面,沈辞也没给她留,婚内期间和应雨竹搞一起,害她被人嘲笑。 “对不起啊,早知道碰见神经病,我今晚就不该带你来这里。”赵心妍回想那两人说的话,后悔当时自己没给另外一个人一巴掌。 “你不要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桑知语勾选了几道菜,把ipad给赵心妍,示意点菜。 这时,手机显示有来电,她顺手接听。 “喂,阿姨。” 她叫的阿姨是她的养母沈凝月,之所以不叫‘妈妈’,是因为沈凝月不让她叫,觉得自己和她生母是极好的朋友,自己收养了她,也不能抢走自己好朋友的专属称呼。 “我出去度假还没几天,你和沈辞发生那么多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沈凝月面色微黑,“你被绑架,你还和沈辞闹离婚,前者你被顺利解救,我不说你什么,后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充满质问和不高兴的声音传入耳中,桑知语蓦地变得紧张。 第12章 养母站狗男人那边 养母是从哪里得知她和沈辞要离婚的? 桑知语未能立刻回答,思考在没想到好的交代前,如何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然而,养母像感应到她打什么主意,命令般地道:“我今晚的飞机回国,你明天回老宅,当面跟我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 语毕,沈凝月利落地挂断电话。 余光扫了扫显示通话结束的页面,桑知语放下手机。 看着又开始愁容满面的桑知语,赵心妍关切地问:“你养母找你说了什么?” “我阿姨知道离婚的事了。”桑知语烦躁地揉揉额角。 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先后遇到糟心的人和事。 “难怪你满脸的不知所措。”赵心妍和沈凝月接触不多,但判断得出沈凝月是位强势的家长,桑知语对沈凝月除开感恩,还有几分敬畏。 “明天我要面临狂风暴雨了,祝我好运吧。”虽然还没到明天,桑知语已经提前预知自己明天的命运,肯定是少不了养母的一顿狠骂。 “孩子突然离婚,当父母的多少有点不乐意,熬过去就好。” “希望如此。” *** 次日上午。 太阳初升,金黄光芒穿过窗帘,照射到室内。 不知自己属于没睡或是半睡半醒的桑知语,睁开干涩的双眼。 住进赵心妍家里的第二天了,她还没适应狭小的房间,尤其是这床睡得浑身腰酸骨疼,还有那根本没法全部遮光的窗帘,令人讨厌得很。 未等她彻底清醒,她养母的生活助理打来电话,催促她赶紧回老宅。 丝毫不想回去,可不得不回去,桑知语快速地洗漱,打车前往。 一路上,她都是忐忑的,顺便祈祷养母少骂她几句。 “俩夫妻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闹到离婚这一步?” 奈何事与愿违,在老宅一见到养母,养母就差指着她鼻子骂了。 桑知语如是做错事的小孩,暂时低头不说话。 见她这样,沈凝月怒火四起:“我不管你和沈辞是因为什么闹离婚,你马上低头认错,哄好他!” “阿姨,对不起,我哄不了沈辞。”桑知语微微抬头,“是我主动提的离婚。” 出远门度假几天,养女的婚姻状况便亮起红灯,沈凝月不允许这般事情发生,敲了敲她的太阳穴,试图让她理智归位:“你疯了吗?” “我没疯。” “你没疯?你做出这种行为,明白叫什么吗?叫做愚不可及!” 和沈辞离婚,迟早要过养母这关的,桑知语记得,以前养母发现她喜欢沈辞,鼓励她大胆地去追求沈辞,后来还十分开心她和沈家的关系是亲上加亲,如今,她剥离沈家儿媳妇的身份,养母肯定不同意。 因此,她打算任由养母骂个够,坚决不顶嘴。 怎料养母愈发生气,怒目圆瞪,连带拔高音量:“无数女人想嫁给沈辞,都嫁不着!倘若你不是我的养女,你连半点靠近沈辞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得来的,你不珍惜?” 做好不顶嘴的决定,桑知语还是忍不住地问:“阿姨,我被绑匪打到脑袋,住了几天医院,你不关心关心我的身体吗?” 养母骂了她许多,话题围绕的中心是她不识好歹地离婚,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比起她和沈辞离婚,她的身体是否恢复如初,不值得问一问吗? “你整个人看起来好好的,我问什么?”沈凝月敛去些怒色,“好了,我不骂你了,你也别跟沈辞耍脾气,差不多就得了,继续和他过日子。” “我不要。”桑知语撇撇红唇,“我和应雨竹同时被绑架,绑匪问他要我的五个亿赎金,他不乐意给,可绑匪问他要应雨竹的十个亿赎金,他一秒都不带犹豫的,我干嘛还跟他过日子。” 沈凝月品出个中深意,顿时重新浮现怒色:“因为这个,你主动提离婚?” “阿姨,你不懂吗?他爱的不是我,是应雨竹!我不想和不爱我的人在一起了,我要离婚!”想不出好的交代,桑知语认为实话实说较好。 “你是沈太太了,你还介意沈辞爱不爱你,有什么用?你聪明点,好吗?抓住沈太太应得的那份,管理好沈辞的财产,钱在手,赶紧生下继承人,你就不要管他爱的是谁!” “??”桑知语不敢相信养母会说出这番话。 明明她和沈辞结婚前,养母激励过她,沈辞现阶段不爱她,不要紧,假以时日,沈辞一定会看到她的好,继而爱上她,与她白头偕老。 “你别犯蠢,听到没?”沈凝月不愿意失去眼前的好日子,而这好日子的维持,需要养女稳稳当当地做着沈太太,“你一和沈辞离婚,我们的生活品质都得大打折扣。” “为了生活品质,我就必须和……” “你怎么讲不听呢?”沈凝月恨铁不成钢地打断桑知语,“什么爱不爱的?哪怕沈辞把应雨竹带进家门,你也得给我忍着!” 沈凝月是沈家第二代能力最弱的,经手的产业不是倒闭就是亏损严重,自从老爷子把家族企业交给第三代的沈辞接班后,只能每月从家族信托基金里领固定的钱生活。 那点钱,都不够她做几次顶级医美。 养女当了沈辞的妻子,她不仅是沈辞的姑姑,也是沈辞的岳母,待遇三级跳,她庆幸养女喜欢的人是沈辞,也庆幸养女拿下沈辞,所以她不爱听养女说虚无缥缈的爱情废话。 对于她来说,钱是最实在的东西,爱情一边去。 养女若为了所谓的爱情,弄丢了钱,舍弃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养尊处优,她第一个反对,并打醒养女。 桑知语从未想过养母不站在自己这边,不安慰自己就算了,甚至讲得出,应雨竹登堂入室,她也得忍着。 霎时,她做不出任何反应,像木头人地注视养母。 沈凝月恍若未见养女的异样,拿起旁边放着的手机,娴熟地拨打沈辞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沈凝月亲热地道:“沈辞,是姑姑!我在老宅呢,你今晚有时间回来一趟吗?姑姑好久不见你,想你了!” 第13章 她犹如跳梁小丑 养母拿出手机,走远一小段路后,桑知语听不仔细她跟沈辞说了什么,但养母面上的笑容是遮挡不住的,隐约中暗藏讨好。 片刻后,养母走了回来。 目光放在她身上时,养母笑容消失,严厉叮嘱道:“我叫沈辞今晚回老宅吃饭,他答应了。我给你们当和事佬,你懂点事,别让我难做。” “我不想委屈自己。”桑知语拒绝养母的安排。 沈辞都把话说成那样了,她还上赶着,算什么? 自轻自贱? “你不委屈,难道想让沈辞委屈?”沈凝月气不打一处来,“越是这种时候,你越是要想办法,稳住自己的地位!” “阿姨,我听不懂您这是什么意思。”桑知语心底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似是对养母的失望,也似是自己好像没认识过真正的养母。 “其他女人再好,你不让位置,都是见不得光的,谁也别想越过你。你不要闹得太过,将沈辞完全推到其他女人那里。” “您意思是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沈辞的其他女人视而不见?”桑知语怎么也想不到,养母竟然劝她认可沈辞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一时难以接受,以至于声音微颤。 “你说的没错,我是这个意思。”沈凝月点头。 先前不把自己被绑架的事告诉养母,是不想让养母担心,结果,没料到养母压根不担心她,一心帮着沈辞说话,桑知语深感天大的讽刺。 她咬了咬红唇:“如果我一意孤行要跟沈辞离婚呢?” “我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你气我的!”沈凝月觉得养女目前做的一切是拎不清, 自己有义务把养女弄清醒。 “那您养我,是为什么?”桑知语从未怀疑过养母收养自己是有不可告人的私心,一直感激养母将自己抚养成人,可养母今天的言行举止使她心凉了半截。 “好朋友去世,收养她留下的唯一的孩子,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沈凝月正色地望向养女,“阻拦你和沈辞离婚,我是为你好!你过惯锦衣玉食的日子,受得了苦日子吗?没事改变现状,是自讨苦吃!” 话说到这,桑知语认为没必要跟养母说下去。 养母看似处处为自己着想,却处处都在提到钱,强调钱的重要性,无论她再不情愿,也得承认养母不关心她在婚姻里是否幸福。 见养女又沉默了,沈凝月这次不生气,以为她是听了进去自己的话,便乘胜追击:“男人蛮好哄的,你去厨房,做一桌沈辞爱吃的菜。” 桑知语如同听不到养母说什么,微微侧过身:“我有事,先走了!” 沈凝月瞬间黑脸:“你敢走,试试?” 桑知语不由收回脚步,扭头注视养母。 养母怒不可遏的神色,大有她敢走、就不认她这个养女的架势。 *** 作为沈家的第三代,沈辞和自己姑姑不熟悉、不亲近。 姑姑说好久不见他、想他,整件事透露诡异,所以,他并未按照与姑姑约定的时间回老宅,迟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他不知道,这一个多小时里,桑知语被要求坐在饭桌旁,不得离开。 昨天刚被沈辞羞辱完,今天又无可避免地跟他见面,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她脑海中的记忆涌现,煎熬和痛苦将她包围。 为心爱的人洗手作羹汤,是一件让人感到愉悦满足的事情。 她不擅长厨艺,曾经傻傻地相信了‘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努力地去学过做饭,但并未换来沈辞的正眼相看,得到只有嫌弃和嘲讽。 “猪食都没你做得难吃,瞎糟蹋粮食。” “我是请不起厨师了?用得着你天天做饭给我吃?” “收起你做饭的心思,少做这些有的没的,讨我的嫌。” 耳边回荡沈辞以前的话语,她真想给自己一锤子,信这种鬼话。 若是抓住对方的胃,就能抓住对方的心,世界上的厨师岂不是被无数的人爱着,所以说啊,这流传已久的观念是行不通的。 被爱的人,根本无所谓厨艺好不好。 比如,应雨竹仍是沈辞未婚妻的那会,她亲眼见到应雨竹做了糕点,分给大家品尝,味道真的很难吃,偏偏沈辞面不改色地吃下,夸赞做得好。 而她反反复复地练习做他最常吃的几道菜,进步极大,他仅有最先开始吃过几口,其余一概不再吃,每次都直接叫佣人倒掉。 现在她不愿下厨,养母让厨师做的饭菜伪装成是她做的,只为她有借口哄沈辞,向沈辞道歉她不应提出离婚,她莫名觉得可笑。 时针指向八时,桑知语站起身:“阿姨,离六点半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我先回去了。” 并非是她不想顾及养母的恩情,想气得养母指着她骂。 她花了大半天时间用来建设心理,极力控制糟糕的情绪,安慰自己,见一见沈辞,没什么的,只是暂时安抚养母,自己还是要跟沈辞离婚的。 但在这等了一个多小时,挺像往日的自己,永无止境的等待,祈求沈辞忙碌之余,能够多看她一眼,她实在无法继续忍受自己身处卑微的处境。 迟迟不见沈辞不回来,饭菜热了又热,沈凝月考虑到桑知语和沈辞是夫妻,住在同一栋房子,睡在同一张床上,便说:“行吧,你回去。别忘记我今天说过什么,记得按照我说的……” 没说完,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前方。 “沈辞,你可让姑姑好等,终于回来了!”沈凝月立刻换了态度,笑着上前,“巧了,知语今天来看我,也在呢。” 心理没强大到漠然外界,桑知语感受到沈辞扫量的视线,勉强正常的表面差点破裂,四肢有些麻痹,站着一动不动。 主因沈辞眼中的轻蔑过于明显。 这一刹那,她整个人犹如跳梁小丑。 沈辞余光掠过自己姑姑,最终视线停留在姑姑虚假热情的笑脸上,淡淡道:“人为制造的巧遇?” 第14章 他高估了她 话语不是对她说的,是对她养母说的,桑知语仍能听出浓浓的嘲讽,嘲今晚她养母叫他回老宅,是她耍的花招。 她不为自己辩解什么,养母的安排确实存在人为制造的偶遇。 想着,桑知语拿起筷子,往碗里夹食物。 反正沈辞回来了,饭她赶紧吃完,然后跑路。 一见养女已经吃上饭,沈凝月顾不得沈辞话中有话,充满暗示地朝养女说:“知语,别光顾着吃,说句话。” 桑知语忍着沈辞眼神带来的难堪,不情不愿地开口:“哦,吃饭。” 沈凝月皱眉:“帮沈辞盛碗汤。” 倘若是以前,桑知语老早就拉着沈辞在自己身旁坐下,还给他夹菜,现在没翻白眼已算她客气。 她憋住气:“他有手有脚,不用我帮他盛。”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沈凝月不悦道。 “那我不说。”桑知语立刻嘴巴闭紧,仿佛拉上拉链。 养女极度不配合,沈凝月一时不好下台。 气氛似是就此僵住。 沈凝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养女一眼,随后笑着说:“沈辞,坐下吃饭!知语为了你,特地下厨做的!” 闻言,桑知语无奈地望了望养母。 下一秒,响起男人的一声轻嗤。 果不其然,沈辞看穿她养母的谎言。 她替她养母感到尴尬,让厨师把饭菜做得色香味俱全是没用的,沈辞清楚她的厨艺水平。 “不饿,不吃了。”沈辞慢悠悠地说。 “尝尝味道也好呀!”沈凝月坚持沈辞吃饭,免得进行不了下一步。 “桑知语做的饭,难吃得要命,我不想被她毒害。” “……” 没被拆穿饭不是她做的,但沈辞还是羞辱了她,桑知语腾地站起来:“阿姨,您慢慢吃,我先走了。” 一个不配合,一个毫无吃饭的意思,都很难搞,沈凝月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行吧,你们先回去。” 终于得以离开,桑知语走路极快,如同飞一般地经过沈辞的身旁。 沈凝月说的先回去,是暗示养女和沈辞一起回家。 谁知养女撇下沈辞,独自走了。 养女不像话,当着沈辞的面,又不能骂她,沈凝月决定待会发消息或打电话骂,省得养女不知好歹,不懂自己为她好的一番苦心。 女孩的倩影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沈辞神色未改。 看不出桑知语表面竟可以装得有几分傲气。 可惜她通过他姑姑找他,泄露她心底所想。 本以为她昨天从家里走了,能超过三天不来找他,是他高估她了。 沈凝月扫视几眼养女离开的方向,暗藏深意地跟沈辞说:“知语有时候是任性了点,我管不住她,你是她丈夫,还是要尽量包容她,别跟她一般见识。” 沈辞没兴趣玩话不说明白的把戏,转身就走。 等他踏出餐厅,桑知语正坐客厅的沙发上,摆弄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女孩掩饰不住情绪,有些气冲冲地背对他,一副不想见到他的样子。 其实桑知语并未注意到沈辞,是郁闷老宅这里打车不方便,价格还贵。 往大门口走了几步路,女孩没跟上来,沈辞猜测,依照桑知语的厚脸皮,他回到家不久,管家会来询问他,放不放桑知语进家门。 只是事情不按照他预料的发生,到了深夜时分,也不见管家的询问。 半躺在床上的他,瞥了瞥床的另一边。 桑知语,你装什么? 表面装傲气,认为能盖住你的真实面目? *** 下班后,临时有个紧急的案子要处理,赵心妍在书房加班到通宵。 案子解决完毕,她困得不行,准备回房间睡觉,却发现客房的门是开着的,灯光透出来。 走过去一看,桑知语没睡觉,愁容满面地注视天花板。 “知语,天刚亮,你是不睡觉,还是睡完觉了?你不会是想不开,想在我这上吊自杀吧?”赵心妍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桑知语会想不开,因为桑知语眼中夹杂些许悲伤,浑身上下散发想不开的气息。 “……”桑知语无语地扭头望向赵心妍,“想多了。” “你解释一下你的现状?” “有蚊子咬我,我在看蚊子飞到哪里,我想打死它。” “啊?”赵心妍转动眼珠子,到处看,没看到蚊子,“烧个蚊香,不就得了吗?” 说完,她去储物间翻找蚊香。 桑知语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的苦恼未能褪去。 住小房间,被蚊子骚扰一晚上,难受。 习惯锦衣玉食,真不是一下子能适应回归普通人生活的,她现阶段想抓紧完成的首个人生目标是买得起大房子。 赵心妍拿着电蚊香回来,边找插头,边说:“夏天蚊虫多,我这房子又是低楼层,蚊子是避免不了的,这个电蚊香是二十四小时开着的,你就不必害怕蚊子咬你了。” “谢谢你,心妍!”桑知语疲惫地趴在床上,犹豫要不要先租个环境好点的房子。 “怎么还是一脸的愁容?”赵心妍轻捏一把她的脸,“开心点。” “开心不起来。”桑知语说的是真话,心情比前天沈辞羞辱她时还糟糕,养母的态度太让她难以置信了。 她从老宅回来后,养母源源不断地发消息,乃至打电话教育她。 话里话外,。反复地叫她先别理沈辞外面的女人,早日生下沈家继承人才是正经事。 她不理解,甚至大为震惊。 想和心爱的人生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但养母完全地让她把孩子当成捆绑沈辞、获取巨额财产的工具,她十分不适。 “那就让自己忙起来,大脑在你忙碌时,是不会有空想一些使人伤心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再难熬的时光都会过去。”赵心妍安慰地拍了拍桑知语的肩膀,顺带帮她调整空调的温度。 桑知语拿手机看了看招聘软件,祈祷道:“快点让我有面试,接到offer。” “在拿到offer前,你去我律所长长见识也行啊。”赵心妍觉得有必要增加和桑知语的相处,全因桑知语如今的状态使人担忧。 第15章 被养母警告 一只蚊子嚣张地从眼前飞过,桑知语无奈地捋了捋头发:“不了!我不懂法律方面的知识,去你就职的律所,可能会给你添麻烦。” “行吧。”赵心妍不勉强桑知语,“你继续睡觉。” 看着赵心妍关上的门,桑知语变换姿势地躺着。 伤心时,跟好朋友住一起,有好朋友的开解和陪伴,固然是可以缓解情绪,但她还是先租个房子吧。 昨晚没怎么睡着过,她努力地让自己入眠。 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昏昏沉沉地睡着,岂料,刺耳的来电铃声响起,她不得不半睁眼睛,烦躁地皱皱眉。 谁给她打电话? 她手机怎么还能发出声音? 不是调静音了吗? 拿过手机一看,是她前同事张秘书的号码。 桑知语挪动身体,背靠着枕头:“喂,有什么事吗?” “太太,打扰到您了,抱歉!” 张秘书先是道歉,后接着询问她工作。 用工作来形容,也不太精准。 她以前总爱给沈辞打杂,恨不得事无巨细地包揽,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他,搞得她一走,同事居然问她给沈辞泡咖啡,注意事项是什么。 张秘书的语气和用语都是客客气气的,可惜她现在听不得和沈辞有关的事情,更别说她有点觉得自己像伺候沈辞的丫鬟。 桑知语红唇一抿:“他最爱喝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咖啡。” “太太,您走得太急,没交接工作,能否请您回来,或者是麻烦你写个备忘录给我?”张秘书问得小心翼翼,争取避免自己连咖啡都泡不到Boss喜欢的。从而被Boss怀疑工作能力,耽误钱途。 来问桑知语,是因为她在公司时,大家感受不到她的重要性,她没做过对公司有贡献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围着Boss转,缺了她后,她做的事情得有人顶上,虽然都是毫无技术含量的,但需要细心观察和琢磨。 有现成的人问,张秘书打算偷个懒。 “我没时间。”桑知语失去耐心,直接挂断电话。 听着嘟嘟声,张秘书面上谄媚的笑容褪去,小声嘀咕:“是真的没时间,还是被沈总赶出公司的?公司传的流言,不会成真了吧?我们老板娘要换成别人?” 睡眠中断太多次,导致桑知语这会毫无睡意。 拉开窗帘,扫看窗外的蓝天白云,她心情并未能像和阳光般灿烂,反倒是胸腔内充斥些许阴影,莫名的暴躁。 暴躁大概来自于,她一回想自己工作的日子,愈发感受到自己确实像丫鬟,有些时候沈辞还嫌她丫鬟当得不称职。 *** 古语有云,有钱能使鬼推磨。 短短三天时间,桑知语通过中介,找到一套环境还算可以的房子。 桑知语要从自己家搬出去,身为好朋友的赵心妍自然义不容辞地帮忙。 搞完卫生,两人到超市买生活用品,看桑知语在一大堆便宜物品里挑挑拣拣,她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道:“你们那份婚前协议还是给我看看吧,免得协议里全是对你不利的约定,你分不到沈辞的钱就罢了,他还倒过来分你的钱。” 签协议时,桑知语根本没细看,如今被赵心妍一说,也有几分担忧。 “不至于吧?我卡里就剩三十万了,他不能还分我的一半钱?” 房子月租是一万,衣食行这三种东西,依照A市的平均物价水平,一个月少说也得四五千打底,加上房租,三十万她撑死花两年,要是被沈辞拿走一半,都花不到一年了。 “不要小看男人的没良心!”赵心妍没打过离婚官司,但听过同事吐槽,和看过离婚官司的卷宗,在离婚这件事上,绝大多数的男人比女人嘴脸丑陋多了,想尽办法地敲骨吸髓女人。 “我找个合适的时间去拿。”桑知语是打死最近不去沈家拿的,想规避遇到沈辞,万一又遇到沈辞,被他羞辱,她弄不好当场崩溃,无法自控。 “越快越好,别拖着。” “嗯。” 买好生活用品,两人返回出租屋,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赵心妍扬起礼貌的微笑:“沈阿姨好。” 养母的突然出现,还是出现在自己新租的房子,桑知语心底升起不详的预感。 沈凝月跟赵心妍打完招呼,随后把养女拉入到独立空间的主卧里。 “你这死孩子,我说的话,你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是吗?” 骂了养女一句,沈凝月立马上手,拧住她的耳朵。 和养母该说的话,在前几天的老宅都给说了,桑知语想不出自己这刻应该说点什么,不得已地沉默着。 养女不听话,跟自己对着干,沈凝月气得哪会允许她沉默,拧她耳朵的力度加大,听到养女发出吃痛的声音,才满意地松开手。 桑知语揉揉自己的耳朵,坚定地道:“阿姨,不是我不想听你的话,是我不会过那种毫无尊严的日子,我是一定要和沈辞离婚的。” 谁爱当沈太太,谁就当去。 她做不来养母口中那种认可丈夫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沈太太。 “不要跟我说这种无用的废话,你脑子一热和沈辞离婚了,日后你后悔,沈辞都未必给你机会。”沈凝月强硬拉起养女的手,“老爷子下周八十大寿,举行寿宴,你必须回老宅,跟我一块准备。” 自打得知养女和沈辞闹离婚,她没停止过操心,希望养女闹一闹就过去了,记得适可而止,偏偏让她查到养女和沈辞分居,场面恶劣,急得来找养女,务必在最快时间内使养女听话。 “我很快就不是老爷子的孙媳妇了,一块准备寿宴像什么话。”桑知语清楚自己是沈凝月的养女,但不是沈家人,老爷子也不怎么满意自己嫁给沈辞。 “你不筹备,等着应雨竹和我筹备?”听到寿宴邀请宾客有应家,沈凝月就怕应雨竹那天也去,和沈辞行为举止亲密,落自己的面子,也让旁人看养女的笑话,影响到养女的位置。 桑知语抽回手,皱眉问:“阿姨,您可不可以尊重一下我的想法?” “不管你想法是什么,都给我收起来!”沈凝月警告道,“你不和我筹备也行!你保证寿宴那天出席,不要被应雨竹抢风头,立好你沈太太的威风,把沈辞牢牢地抓在你这边!” 第16章 被人上门抓了 养母下达命令的模样,自己仿佛是她养的一条狗,必须无条件听她的话,若不听她的话,自己便是欠教训,根本指望不了养母尊重自己的想法,桑知语干脆闭嘴。 好在赵心妍懂她,及时进来‘解救’她,顺便送养母离开。 养母是从这里消失了,可她依旧感到窒息。 赵心妍观察了桑知语的表情,若有所思一会后,道:“你养母难搞。” 也许是激动的缘故,沈凝月说话的声音有点大,还有这套房子的隔音没有特别好,在外面时,赵心妍隐约听清沈凝月说了什么。 桑知语叹气:“何止难搞。” 简直不可理喻。 *** 养女听不懂好赖话,老爷子寿宴的前一天,沈凝月想象了一下,养女明天不出现,任由应雨竹顶着‘准沈太太’的名头,差点患上心梗。 因此,她打电话给养女,冷冷地下最后通牒:“要是在明天的寿宴上,我没见到你,你以后别认我这位养母!” 接到这通电话时,桑知语正通过以前帮她和沈辞公证婚前协议的律师,找到了婚前协议的电子版,发给赵心妍。 赵心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养母仅说一句话,电话挂得飞快,她心思都在关注赵心妍,琢磨不了养母的意思,等不及赵心妍完全看完协议,按奈不住地问:“怎么样?” “桑知语,你完了。”赵心妍恨铁不成钢地捶了捶她,“这种丧权辱国的协议,沈辞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才勾得你没脑子地签下。” “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和他离婚,所以无所谓细看协议上的内容。” “你们的协议,你确实分不了他的钱,但他能分你一半钱。”赵心妍也是突然想到协议上会存在这个风险,万万没料到协议上真有这个约定。 “!!”桑知语如遭受重击,一时失声。 “最坑人的来了,上面写着,如果沈辞欠下债务,你们共同承担,离婚后,你也逃不掉帮他还债。”赵心妍轻拍桑知语的脑门,“以沈辞的权势和地位,制造虚假的债务相当简单,你说你完不完?” “……”桑知语眼前一黑,不禁闭了闭眼睛。 “还有写着,你们婚姻存续期间,有孕育孩子的话,孩子抚养权归沈辞。”赵心妍目光掠过桑知语平坦的肚子,“得亏你没怀孕。” 由始至终,桑知语没想过,净身出户是离婚付出最轻的代价。 “那怎么办?”她首次切身体会到自己和沈辞的差距多么悬殊,沈辞随手一捏就能把她这只蝼蚁捏死。 “拖着。”赵心妍慎重地思考,“人都有逆反心理,你越着急离婚,沈辞越想给你找不自在,但沈辞那边有个白月光,肯定不允许他太久没离婚,到时变成他急着离婚,你可以和他谈判,往有利的方向谈。” 曾经一心一意爱着的人,却成为主宰自己未来命运的参天大树,自己还难以撼动,桑知语心底生出一丝丝后悔。 后悔爱上沈辞,后悔执着地当他的妻子。 垂目扫视显示收到新微信消息的手机,她有些不是滋味。 婆婆:【小宝贝,我在巴黎看到一套珠宝,特别适合你,已经给你邮寄过去,明天派送,你记得签收。】 有养母的前车之鉴,桑知语现在生怕沈母也知道自己要和沈辞离婚,尽量地跟沈母少说话。 不过,沈母给她寄珠宝,必然是寄到沈家,她不会要,应该也拿不到。 因为她前天尝试了,准备趁沈辞去隔壁市短期的出差,想去沈家翻出婚前协议的纸质版,怎料别墅区的大门她都踏不进,问物业就是她非业主,早被列为黑名单,禁止出入。 沈辞比她预想中还要狠心! 再想起养母刚才的来电,她用手撑着下巴,防止沉重的脑袋裂开。 好像她的生活在一夜之间从彩色变黑白色,话语权被他人掌握,乱糟糟又使人心烦。 和赵心妍具体聊完应对沈辞的黑心,桑知语紧接着到大厂面试。 大厂竞争力非常大,遍地是高知人才抢着加入,她那份在普通人中亮眼的简历,跟一些卷王比起来,差劲许多。 唯一有优势的是,她当过盛元集团总裁的助理。 面试官上下打量她:“桑小姐,根据你的履历,正好我们公司的总裁办在给我们总裁找秘书,你试试这岗位?” 桑知语还没定好职业发展规划,面试官不让她面原来投递简历的岗位,未能立即做出最好的反应。 后面大把人等着面试,面试官没时间浪费,见桑知语似在犹豫不决,快速地结束面试,最后说:“要是能进二轮面试,我们会通知你。” 大厂面试往往有多轮,桑知语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 回到仍未彻底适应的出租屋,被压下的迷茫又找上她。 想着想着,桑知语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大概是连续多日的休息不好,身体疲惫到了极限,她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 她是被疯狂的门铃声吵醒的,若非没铃声,估计自己能睡到中午。 暂没养成开门前先看可视门铃的屏幕的习惯,结果她一开门,好几个人站在门口,有男有女,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其中为首的女人说:“您好!” 她大脑没反应过来,两个男人分工作合作,一个摁住她的左肩膀,一个摁住她的右肩膀,将她从屋子里移动出来。 身体不听使唤地前行,桑知语惊恐地眨眨眼睛:“你们想干嘛?” 没人回答她。 就这样,她又惊又怕被强制下楼,随后被塞到一辆加长的林肯车里。 两个男人坐在她的身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犯人,需要警察的牢加看管,而对面的女人满脸恭敬地拿着手机打电话:“沈女士,我们顺利接到人了,在给您送去。” 女人短短的一番话,桑知语明白了自己当前的处境。 是养母派人来抓她的! 养母要做什么? 第17章 他真正想保护的人是白月光 接下来,桑知语被几人送入美容院。 各种化妆品往她脸上涂抹,并且有人帮她做发型,一看这,她哪还不明白的。养母是铁了心让她出席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随着造型师的一声“大功告成”,几人改送她到老爷子住的庄园。 纵然老爷子退休了,但权势地位仍在,他的寿宴热闹非凡,A市的所有权贵名流都来参加,门口车水马龙的,放眼望去,全是衣着光鲜亮丽的宾客。 望着车窗外面的世界,桑知语迟迟不肯下车。 突然,她的肩膀受力。 是一直监控她的女人推了她。 女人催促道:“桑小姐,别站着这不动,沈女士在大厅等你。” 自己一个人,不是这群人的对手,桑知语不得不暂时乖乖地下车。 岂料,她一下车,个别宾客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朝她扫来,眼中蕴含的意思不一。不过,她看得懂嘲笑和轻视,他们与昔日对自己客客气气的样子荡然无存。 嫁给沈辞以来,她是头次如此清晰切身体会到,沈辞一旦不想让她当沈太太了,或者是他和她关系僵硬了,她在上流圈子里毫无地位可言。 她就像沈辞的附庸,被他的光芒照耀时,才会被世人看见。 桑知语退缩了,想不顾一切地逃跑,远离上流圈子。 然而,跟着她的几人察觉她的意图,表面上牵着身穿长裙不方便走路的她,实则是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腕,断绝她逃跑的可能。 就这样,她被迫走进庄园里面的宴会大厅。 大厅遍布鲜花,站立不少人,最令人瞩目的是中间的老爷子,以及站在老爷子两边的沈辞和应雨竹,即便沈辞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可应雨竹遮不住的灿烂笑容,使两人看起来十足是恩爱小夫妻来探望长辈。 应雨竹和老爷子聊天,四周频频有人‘懂事’的插话,跟随应雨竹哄老爷子开心,顺带不时地夸赞一句应雨竹。 相比受欢迎的应雨竹,加上应雨竹身边有沈辞的陪伴,沈辞视若无睹她的到来,冷漠得仿若不认识她,明明她是沈辞的原配,此刻却像臭水沟里的老鼠。 人类的天性之一是吃瓜,白月光和妻子同时出现在这种场合,众人难免泛起八卦的心思,暗中观察桑知语和应雨竹,希望她们动手,出尽洋相,如此他们今晚便有吃不完的瓜,调节调节无趣的气氛。 桑知语迈不起步伐,站在原地不动,极想自己会隐身术。 早有准备的沈凝月,一边和人交际,一边时刻注意养女什么时候来到。 养女一不动,她马上走向老爷子的身旁,笑得刚刚好地朝养女道:“知语走快点,爷爷在等你给他祝寿呢。” 说话之余,沈凝月不动声色地挤开应雨竹。 谁知,应雨竹似是站不稳地身体歪斜。 眼看应雨竹有摔个狗吃屎的危险之际,一只大手及时地拉住她。 下一刻,应雨竹落入温暖的怀抱。 这一幕,无论怎么看都是英雄救美女,俗套又唯美。 桑知语觉得刺眼极了,记忆不禁回到自己十四岁的那年。 她十三岁被沈凝月收养,进入到上流圈子生活,认识比她大三岁的沈辞。 年幼的她,分不清什么是喜欢和不喜欢,但她第一眼见到沈辞,那个清冷倨傲的少年,对她无疑是特别的,这位名义上的表哥从此占据她的脑海。 朦朦胧胧对沈辞暗生好感,是她上初三时,刚满十四岁。 由于她不是沈家正经的外孙女,养母又成天忙于自己的爱好,没多少空教养她,她想在沈家立足是很困难的,便有些狗眼看人低的人老欺负她。 她的反抗微乎其微,一次她被欺负得几乎绝望,沈辞犹如天神般地降临,将欺负她的人都揍跑,还细心带她去医院检查。 就那一天,看着保护自己的少年,她朦胧中地产生一个念头。 她喜欢被沈辞保护,她想被沈辞保护一辈子。 这个愿望,哪怕她成为沈辞的妻子,都没实现过。 沈辞当时救她,也许是出自同情怜悯,但他想真正保护的人从来都是应雨竹。 纵使应雨竹在沈辞竞争继承人时失败,抛弃过他,他依然一心一意爱应雨竹,不介意应雨竹的抛弃,连老爷子当前的模样看来,也不介意应家曾经做过什么。 应雨竹不愧是被老爷子相中,给沈辞从小定下的未婚妻。 出身优越,轻轻松松得到他人的爱和宠爱,是她重新投胎都未必得到的东西。 她妒忌应雨竹吗? 当然妒忌。 这会的她,妒忌化成厌恶,她讨厌沈辞不给她留一丁点颜面,用抱住应雨竹的行为打了她的脸,让她沦为在场全部人都能看的笑话。 而养母几次暗示的眼神瞥来,她的心堕入了冰窟,通体发寒。 养母有一秒把她当成过亲生女儿吗? 还是说,她只是养母的工具? 场面要僵硬时,沈凝月一把将应雨竹拉离沈辞的怀中,面上笑容不改地继续朝养女说:“知语,快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不好不搭理养母,令养母陷入难堪的境地,桑知语沉重地迈起一步又一步,停在老爷子的跟前。 “爷爷,祝您生日快乐、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说话的时候,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去看沈辞和应雨竹。 偏偏应雨竹容不得旁人忽略她般,开声道:“沈辞哥哥早早就到了,沈小姐是沈辞哥哥的妻子,为什么来得这么晚?你还不带礼物送给沈爷爷吗?” 娇柔的声音叫着沈辞哥哥,桑知语听不出好听,反倒深感恶心。 整天哥哥地叫,恶心谁呢? 她上下扫视应雨竹,忍住翻白眼地想。 什么沈辞的白月光? 呸!沈辞专属的绿茶才对! 沈凝月藏有不悦的视线扫过应雨竹,依然笑吟吟地说:“应小姐这话就不对了,沈辞刚才已经给老爷子送过礼物,沈辞和知语是夫妻,他们是一体的,沈辞送的等于知语送的。” 温润的言语下,其实像无声的巴掌,提醒应雨竹别得寸进尺,懂点礼数。 一刹那,应雨竹身体靠向沈辞,委屈地撇撇嘴:“沈辞哥哥,沈阿姨指责我说错话了,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第18章 当众催生 随着应雨竹的话音落下,全场目光聚焦于她旁边的男人。 男人神色不变,仍是使人揣摩不透喜怒哀乐。 只见他视线扫过前方的人,而后薄唇轻启:“行了。” 淡淡的两个字,看似不偏帮任何人,实际众人懂的自然懂,沈辞是在暗中维护应雨竹,要不然他怎么不站桑知语那边去,连个正眼都不给桑知语。 桑知语不由自主握紧的拳头,以一种自嘲的方式松开。 刚才她竟然如从前般,对沈辞生出可笑的痴心妄想,偷偷祈祷他帮她说话。 挪开放在沈辞身上的目光,她瞥了一眼应雨竹。 应雨竹十足胜利者的姿态,像极嚣张小三已经尚未成功的嘴脸。 目前场面在旁人看来,有些难以下台,但沈凝月年纪摆在这,经历过不少风雨,这点小事难不倒她,也不能让她明面变脸。 沈凝月无视应雨竹,往前一走,拉起养女的手。 桑知语不知养母想做什么,又不得挣扎。 她状若乖巧,努力过滤他人异样的眼神。 怎料,养母将她的手强行塞在沈辞的手中,还给他们手动地弄成十指紧扣。 养母满脸孝顺笑容地朝沈老爷子说:“爸,等您明年大寿,知语啊,一定给您送上重孙子当礼物!” 说着,养母转而对他们催促道:“你们俩要好好努力!不要让爷爷失望,尽量让爷爷早日当太爷爷!” 养母催生催到这里来,是桑知语意想不到的,眼中露出些许错愕。 她余光悄悄地掠过沈辞的脸庞。 果不其然,她看见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明显在压住不爽。 他大概是不爽极了吧,她养母让他白月光差点下不来台,有意无意地帮他们弄成夫妻恩爱的戏码,还催她尽快怀孕,占据沈家继承人的位置。 情绪可以遮掩,体温却很诚实,她的左手正与沈辞十指紧扣,体验不了他的温暖,只有无尽的冰冷,夹杂一丝他的嫌弃。 她在沈辞不给她面子地甩开她的手前,抢先一步拿开他的手,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别人不给自己面子,自己要懂得给自己面子,不要自讨无趣地找难堪。 她思考如何得体地把养母的催生糊弄过去,沈老爷子开口了。 “年轻人贪玩,喜欢过二人世界,不想太早有孩子。我们做长辈的要尊重小辈意愿,别乱催他们生小孩,他们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 表面上,沈老爷子这番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并且无比尊重她和沈辞。 可别人听不出来,难道她还听不出来吗? 沈老爷子是不同意沈辞和她有孩子。 现实和她所想的一样,沈老爷子恰恰是这个想法。 人年纪一大,避免不了地想含饴弄孙,即使沈老爷子这种呼风唤雨一辈子的大人物,照样极其喜爱新生儿,恨不得沈家每年都有新生儿降临。 沈家继承权已经确立给到沈辞这一脉,沈辞结婚三年,没有孩子,沈老爷子倒是不急。对于孙媳妇是女儿的养女来当,他本身就不满意,更倾向沈辞的孩子由和千金名媛生下来。 在此之前,沈辞不出手解决桑知语,他会派人解决。 若非当年沈辞的母亲,也是他的儿媳妇和他的女儿联手,非得让沈辞娶桑知语,沈辞听从了母亲的话,他是坚决不让桑知语得以身份转换,搞得桑知语时不时给沈家丢人现眼。 沈老爷子向应雨竹挥挥手:“小竹,坐我这,继续陪我老爷子说说话。” “是,爷爷。”应雨竹低眉顺眼地笑了笑,立马和沈老爷子坐一张沙发。 沈老爷子没把沈辞喊过去,自己身边明明站着沈辞,桑知语却觉得他宛若空气,自己今天被他羞辱一番。 心理能力好像变差了,她实在没有勇气接着面对眼前的一切,想逃离。 况且,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寿宴多了她、少了她,都不会受影响。 她强撑着面部肌肉,做出浅笑的表情,跟养母说自己累了,要休息一会,然后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庄园占地面积广阔,划分了宾客休息的区域,她以前来这,是理直气壮地行使沈太太的权利,一累就去沈辞专属的房间,现在她肯定不能去,唯有把自己当客人,呆在客人应该呆的房间。 望向转身离去、背对着他人的养女,沈凝月不着痕迹地皱眉。 扶不上墙的烂泥! 不懂珍惜机会,白白让应雨竹占了便宜! 再看应雨竹非常懂讨老爷子欢心的样子,沈凝月顿感糟心到不得了。 养女从小有的机灵劲哪里去了? 被她收养、嫁给沈辞前,期间养女都知道怎么和沈家所有人打好交道。 嫁给沈辞后,反倒长了脾气,丧失机灵劲,不知道讨好老爷子,如今还拎不清,不止和沈辞对着干,还和她对着干。 不能体谅体谅她的用心良苦? 看了桑知语背影的人,还有沈辞。 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桑知语离开的方向,有些嘲讽地勾起唇角。 估算一周时间内,桑知语必定会找自己。 她已经让他姑姑牵桥搭线见过他了,没隔几天,这次又借着爷爷的寿宴来见他,维持一副因绑架而生他气的样子。 还能傲气多少天? 耍小性子,等他给她低头道歉? 搞笑!真认不清她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打量了一下站在近处的沈辞,沈凝月又是和蔼可亲的姑姑模样,拜托地道:“沈辞,这有我招呼客人,陪着你爷爷,知语好像身体不太舒服,你去帮姑姑陪陪她。” “姑姑长老花眼了?她好着呢,不用我陪。” 说罢,沈辞坐到沈老爷子的另一边,手法娴熟地泡茶。 看着沈辞行云流水的动作,应雨竹显然快取代养女的位置,想到养女很不听话,沈凝月发愁,仿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大脑飞速运转。 古往今来,夫妻间最不可缺少的是孩子。 无数孩子充当父母的纽带,使家庭牢固。 为今之计,必须想办法快点让养女怀上沈辞的孩子。 第19章 养母虚假的关心 一壶热茶泡好,先给沈老爷子倒一杯,再给应雨竹倒一杯,最后是自己,沈辞不紧不慢地做着这些事,完了,优雅十足地缓缓品茶。 视线还没移动的沈凝月,忽地产生大胆又冒险的念头。 始终被人盯着,怎会没有感觉,沈辞注意到他姑姑的异常。 寿宴需要一位女主人来招呼宾客,但他奶奶去世得早,他母亲和他爷爷不和已久,根本不来参加寿宴,而桑知语是他的妻子,有资格担任职责,不过她做不来,剩下他姑姑一人能胜任。 姑姑的言行举止不超出离谱的范围,他都不必理会她做些什么。 尽管姑姑刚刚说的生个重孙给爷爷当明年的生日礼物,是稍微离谱了点,可是他先前听桑知语念叨过几次生孩子的计划,这主意明显出自桑知语,怪不得姑姑,姑姑肯定是配合桑知语,顶多算从犯。 沈凝月保持笑容,与刚才态度相反地道:“沈辞,你坐在陪你爷爷,我去看看知语,呆会回来。” 沈辞瞥一眼沈凝月,以示回应。 他并不关心姑姑究竟是不是去看桑知语,两人见面后,桑知语会让姑姑做出哪些自己难以容忍的行为,只是猜,过不了多久,桑知语该来找自己了。 离开宴会大厅,沈凝月找寻养女在哪间房休息。 休息是假,逃避是真,躲在没有旁人的房间,桑知语克制各种情绪,‘逍遥自在’地躺在沙发上,不时地低声咒骂沈辞和应雨竹。 忽地,门发出砰一声。 她被吓一跳,条件反射地朝门口看去。 养母满脸不悦地进来,随即关上门。 “桑知语,给我站起来!” 今天遭受到的难堪原先是可以避免的,由于养母派人抓她来,可养母毕竟对她有养育之恩,桑知语无法怪罪养母,听话地站了起来。 “你是沈太太,不和沈辞一起陪着老爷子,像话吗?” 养女没来前,沈凝月一看应雨竹就差以沈太太来自居,向全世界宣告对沈辞的拥有权,反复跟老爷子提及感激沈辞救了她,救恩的恩情不知道要怎么还清,那般娇羞的语气听得能点燃旁人的怒火。 “阿姨,我已经够丢人了,你可……可不可以不骂我?”桑知语犹豫几秒,终究说出自己的祈祷。 “丢一次人,不要紧。”沈凝月义正言辞地道,“关键是丢了沈太太的身份,事情就大了。” 桑知语干脆沉默,琢磨自己回家的方式。 骂养女,是解决不了一丁点问题,沈凝月脸色缓和下来,扬起略微慈爱的笑容:“我听说你今天还没吃过东西,饿了吧?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叫人弄点你爱吃的食物送过来。” 桑知语心底泛起些许暖意,养母还是关心她的。 “是有点饿。”她揉了揉扁平的小腹,“谢谢阿姨!” 沈凝月二话不说地出去,迅速吩咐厨师做事。 大约半个小时后,桑知语收获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 菜上齐,养母又进来,并陪她吃饭,往她碗里夹了不少食物。 “看看你最近都瘦了,小脸蛋本来就没什么肉,现在眼睛显得更大了,有些憔悴,都是那些天杀的绑匪害得你!多吃点,补补身体,尤其是这个汤,专门用来补女人气血的,一定要喝。” 汤被养母放在手边上,桑知语端起喝下,胃里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假以时日,养母会接受她要和沈辞离婚的事实吧。 “吃饱没?”沈凝月若有所思地瞟了瞟养女手中的空碗,“吃饱了,就跟我去沈辞的房间休息,别一个人待在客人的休息间,我啊,不想被别人看到,听到别人以此来笑话你。” “阿姨,我休息好了,我想回去。”桑知语理解养母要面子的行为,但她担心沈辞也会进他的房间休息,到时两人共处一室,她怕自己和沈辞大吵一架。 “急什么?”沈凝月起身,“陪我散散步,消消食。” “好的。”桑知语也不想和养母关系闹得太僵,只好答应。 在一个私密性强的小花园转悠一圈,养母突然说上楼拿东西,她没得拒绝。 万万没料到,乘坐电梯时,养母按下‘8’的按键。 9楼是顶层,老爷子的房间所在,8楼则是沈辞的专属地盘。 桑知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踏出电梯门,她扭头注视养母:“阿姨,拿什么?” “找到跟你说。”沈凝月环视四周。 桑知语跟随养母的步伐,然而万万没料到,养母突然紧抓她的手不放,用另一只手去打开沈辞房间的门。 与此同时,两个佣人如凭空出现地冒出。 她不明所以,结果养母大力将她往前一推,她踉跄地跌坐在地上。 养母指挥佣人:“关门,锁门!” 她急忙撑地起身:“阿姨,你要干嘛?” 养母不回答她。 随着门的快速关闭上,养母冷酷的表情依然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桑知语略微慌张地拍门:“阿姨,你把我关在这,想干嘛?” “想让你得到充足的休息!对了,休息前,记得去洗漱,才能躺床上。”沈凝月叮嘱完毕,快步下楼。 “阿姨,阿姨,阿姨!” 外面脚步声逐渐远去至消失,桑知语深知再怎么叫,养母都不会回应她。 使劲地弄着门,也弄不开门,她生气地咬紧下唇。 叫人给她弄了一桌子菜休息,把她关在这,养母是真的关心她吗? 她来参加寿宴,还不够吗? 养母还想干什么? 安排好养女呆在该呆的地方,沈凝月回到宴会大厅。 她不在,应雨竹活似沈家唯一的女主人,甚至招呼起客人,装腔作势得令人作呕。 沈凝月随手拿起一杯酒,大方自然地走到沈辞和应雨竹的背后。 装作不慎地手滑,杯中的酒倾洒而出,全部泼中应雨竹的白色鱼尾礼服上。 染上大片恶心的蓝色,礼服被毁,应雨竹差点尖叫出声。 转身一看,沈凝月毫无愧意地望着她。 迎上应雨竹吃人的目光,沈凝月淡定自若地吩咐管家:“应小姐的礼服脏了,带她去我的衣帽间,帮她挑选一件合适她的新礼服换上。” 第20章 不想承担后果? 沈凝月此举,即便应雨竹眼瞎,也能捕捉到是故意的。 见这里的管家想把自己拉走,她先下手为强地挽住沈辞的手,嘴巴微微撅起:“沈辞哥哥,是不是我哪里真的做错了,沈阿姨今天好像很不喜欢我?” “还用问吗?”沈凝月不吃这表面示弱、实则告状的这一套,“应小姐,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也贵在懂得自重。” 较为含蓄地说完,沈凝月盯着应雨竹和沈辞碰触中的手。 听出沈凝月的话外之意,应雨竹眼神变了变,嘴巴回归原本的形状,十分郑重地道:“沈阿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直说,我向你解释和道歉。” 姑姑在桑知语刚到来那会,明显展现出对应雨竹的敌意,旁观者看来,沈辞觉得他姑姑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 沈凝月废话不多说,不管应雨竹情不情愿,示意管家赶紧将应雨竹弄走。 被弄走的前一刻,应雨竹望向沈辞从自己手臂弯中抽走的那只手,暗暗地瞪了几眼沈凝月。 清理掉应雨竹,沈凝月看着刚才佣人拿来的两杯酒,同时端起,一杯给自己,另一杯递向沈辞,感叹道:“我们沈家幸好有你,一直前进,没原地踏步。” 侄子初时成为自己的女婿,她有个特别满意的点是,沈辞是沈家的后代中最优秀的,手腕了得,有沈辞在,沈家不会走下坡路,她的荣华富贵会持续。 已喝了不少酒,沈辞现在不想再喝酒。 无奈他姑姑小口小口地喝着,受其影响,他无意识地喝下小半杯,直至喝完。 酒杯放到桌子上,他正视他姑姑:“自家人就别说场面话了。” 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是,让他姑姑闭嘴,不要跟他聊一些有的没的。 沈凝月识时务般地不言语,看清的父亲方向,马上找他。 无人发觉她转身的短短数秒,眼中充斥成功的笑意。 *** 被关在房间,桑知语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养母究竟是想干嘛。 不能以正常的方式离开房间,她又没勇气通过跳跃去到地面。 这可是8楼! 跳下去,她性命不保。 她干脆‘自暴自弃’地躺沙发上,等待养母的‘善心大发’,把她放出去。 没多久过去,她感觉空调似乎坏掉了,制冷能力糟糕得要死,一股热浪要从她体内爆发而出般,使她略感烦躁。 加上礼服对身体的束缚性很强,穿的时间一长,就产生各种束缚,得亏房间有她的私人物品,于是她卸妆,然后到浴室洗冷水澡。 冷水的冲击下,桑知语浑身舒坦了些,至少没洗澡前的热,不烦躁得想打人。 她还顺便洗头,所以当她走出浴室时,是用手随便地捋吹得半干的头发。 长发及腰,每次洗头,她都烦吹头发,因此常常偷懒。 天气热,要不她去剪短点? 专心想着这件事,导致她忽略了观察周围,没发现房门被打开。 当思考是到床上躺着,或沙发上躺着,她后知后觉地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渐近。 放在地上的目光,她一下子抬起。 沈辞进来了! 他站在她的面前,神色冷漠地俯视她,浓浓不悦地问:“桑知语,故技重施,有意思吗?” 桑知语:“??”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被养母抓来参加寿宴,这对于沈辞来说,她也是做错了?她打扰到他和他的白月光相处?害他的白月光对他产生意见? 她头扭到一边去,不理睬沈辞的问题。 他可以进来,门肯定是打开了的。 简单地梳理好额前的头发,她绕过沈辞,拿自己放在沙发的包包,准备离开。 岂料,她弯腰去拿包包之际,后背忽地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随即是难以承受的重量压来,她猝不及防地被压倒在沙发上,并伴随一种天旋地转的晕眩。 晕眩感好不容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洗澡前更厉害的热,尤其看着半跪在她身上的沈辞,桑知语感觉自己热得更厉害了,身体有些不受控,肌肤竟渴望和沈辞有接触。 她疯了吗? 自己是被迫参加寿宴,不是特地来找沈辞、想和他做什么的。 她想要坐起来,沈辞却是把她压制得死死的。 一双平日深不可测的眼眸,此刻像极猎人看向猎物,丝毫不掩饰他的内心所想,他还左手轻松抓住她的双手,右手缓慢又带着某种深意地拨开遮挡她脸的几缕头发。 她皱眉,“你要干嘛?” “我要干嘛?”重复完她的话,沈辞宛若听见她说了笑话,讽刺地笑出声,“装高傲,果然不适合你。这种不入流又卑鄙龌龊的做事手法,才适合你。” 说话时,游走于他全身的那股燥热,几乎要集中力量在下面。 若非他自控力比以前强,他无法和桑知语好好说话。 什么跟什么?桑知语不明所以。 她挣扎着:“入流又卑鄙龌龊的人是你吧!我都没惹你,你凭什么把我摁在这,你松开我!” “少跟我装无辜!”沈辞轻抬她的下巴,纠正她的歪头,让她与他对视,“闹够离婚,没人给你台阶下,你也不用再次故技重施,惹怒我,你没好处。” 在他的人生中,这是他第二次遇到。 “??”桑知语一头雾水。 “半个小时内,把它弄出来!” 压住自己的男人,犹如下命令地说这句话,她懵了。 很快,她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辞从她身上起开,古代帝王般的坐姿坐在沙发上,目光先看了他看的双腿之间,后看了看她,十足的暗示。 桑知语原先没反应过来,但一看小帐篷,瞬间明白了。 下一秒,她记起嘴巴以前有过的酸痛,下意识地捂了捂嘴巴。 而后,她炸毛骂道:“你脑子有大病!我早向你提出离婚,你的需求关我屁事!你找我解决什么?皇帝找侍寝宫女!我看你是个死太监!” “自己下的药,不想承受后果?”沈辞眉宇微拧,大手一挥,圈住她的腰身,随即她的腰背被强大力道控制,以及她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往下,“速度快点!” 第21章 把他伺候舒服了 下药? 桑知语再迟钝,也察觉端倪。 结合体内挥之不去的热,养母强行把她关在这里,她得出了可信的结论。 必是养母给她和沈辞都下了药,不然,如何解释她身体的异常,沈辞又为什么笃定是她下的药? 她使劲地甩开禁锢腰身的大手,抬头挺胸地注视沈辞:“不是我给你下的药!我没那么闲!” “装什么?不是你,那是谁给我下的药?”沈辞满满嘲讽地一说完,抬手捏住眼前人的下巴,情不自禁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眸中渐渐被火焰覆盖。 女孩明显是刚洗漱完,身上散发淡雅清香的沐浴露气味,长发随意地披散,巴掌大的小脸似乎还被水珠停留,水润润的,尤其是她的红唇,宛如正成熟的樱桃,诱人得很。 还有,女孩肌肤雪白,穿着休闲宽松的家居服,先前的挣扎行为使领口滑落,露出形状极美的锁骨和香肩,而他比她高将近一个头,俯视的角度下,好巧不巧地将衣服底下隐藏的大片风光一览无遗。 想到和她快两个月没做过那件事,他们如此亲密是上次她扮演小兔子,想引诱他化身成猎人,对她吃干抹净,自己不理她,她依旧各种整活,加之受药物的影响,他倾身向前。 双手张开,他将她整个人搂入自己的怀中,薄唇对准她的红唇。 亲吻前,他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摩挲她的后背:“今天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下药,否则……” 沈辞的停顿,并无让桑知语形成遐想。 她气炸了,一边忍着体温的升高,一边离开欲沈辞的怀抱:“谁要伺候你?我说了,不是我下的药!” 沈辞力气稍微加大点,怀中人便挣扎不得,气鼓鼓地瞪着他。 他唇角微抿:“敢做不敢当?” 桑知语坚决不背锅:“关我屁事!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你先解释解释?为什么我被下药了,有佣人看出我的不舒服,建议我回房间休息,你正好在我的房间里,还把自己洗干净?世界上除了你,会有谁干这种不入流的事情?嗯?一回生两回熟?两次都不肯承认?” 沈辞的心境和五年前被第一次下药时不太同,那会桑知语绞尽脑汁地爬上他的床,他暴躁+恼火,现在桑知语是想将闹离婚当无事发生过,再次给自己下药,他对她的要求是她必须伺候好他,别跟他玩欲迎还拒这招。 她再玩下去,他一定会让她尝到什么叫自食恶果。 “不是我,不是我!”桑知语认真解释,“我从来都没给你下过药!我……” “够了!”沈辞打断她,“不要为你的丑陋的内心找借口,我不想听这些!” 男人说得斩钉截铁,给她定了不可饶恕的罪名,桑知语全身乏力,心凉一截。 不管她解释多少次,沈辞依然不相信她。 五年前是她趁人之危,趁着沈辞被人下药,需要有女人帮她解除药效之际,她献出自己的初次,与他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使两人不再是名义上的表兄妹。 然而,事后沈辞不念他的好,始终认定药是她下的,她百口莫辩。每次他和她谈论这件事时,她唯一得到的是他的轻视,在他的心中她好像个恶毒至极的女人,不该趁人之危。 面对着他轻蔑的目光,她头次感到疲倦。 她解释累了,累得他想怎样认为就怎么样认为,反正他一辈子不会将她的话听进去,她又何必浪费口舌,一遍遍解释。 桑知语的沉默,从沈辞的角度看来,她不过是心虚的表现,说不出谎言了。 他大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重新调整她的姿势,让她继续弯腰来取悦自己。 跟她说话的短短几分钟,他已忍耐快到极限,如在沙漠上将渴死的人,急需甘霖的降临,使自己痛痛快快喝个痛快,缓解遍布全身的干燥。 经历怒火被点燃,又经历心如死灰的无力,桑知语暂时忘记体内的热,和愈发严重的难受,但沈辞一动,她当即暴怒,用尽力气地从沙发上下去。 站在沈辞的旁边,自己仿佛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人,她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我是马上要变成你前妻了,我没义务帮你解决需求!你爱滚哪去就滚哪去,别在这烦我!” 以前为了讨他欢心,满脑子想着要他的爱,她千方百计地取悦他,特别是他不理睬自己的情况下,只要他理她,他想怎么都行。 今天被迫来这里,再一次血淋淋地认识到现实,沈辞不爱她,不会维护她半分,更没有把她当成真正的人来平等对待。 明确告知他,她不愿意帮他解决需求,他接二连三地让她伺候他,还点明要把他伺候舒服!她于他而言,好比是一件廉价的商品! “我跟你说过,我的耐心你弄没了!”沈辞也站起来,眸中的火焰褪去一些,但沸腾的血液叫嚣的渴望消失不了。 “我管你有没有耐心!”桑知语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未等她走出几步,手腕被紧紧抓住。 沈辞宛若一座大山地堵在她的面前,不仅挡住她的去路,还动作快得离谱地把她打横抱起,一步一步地走向床。 “既然你想玩欲迎还拒,我陪你玩玩!” 男人的话音未落,桑知语感觉到自己后背靠着的东西是床垫。 便即,她双手被合二为一地被握在一只大手里。 沈辞神色不渝地单手解开他的领带,接着一圈圈地缠绕她的双手。 “你绑着我的手,干嘛?你神经病吗!你放开我!”大概是中了药的缘故,她力气慢慢地被削弱,发挥不出刚才的大力,挣不开领带。 “省点力气,等会叫别的声音。”沈辞好心地提醒。 实在是一点点耐心都没,身体不允许他拖延得太久,他非常非常需要桑知语的配合,绑住她作乱的双手是简单有效的办法。 这都是她自找的! 五年前已经吃过一次苦头,既然她现在还想吃一次,他不介意成全她。 第22章 她嫌弃他脏! 双手被领带绑得死死的,双脚又在沈辞的掌控下,桑知语动弹不得。 生气使她怒目圆瞪,破口大骂:“你个王八蛋,你最好马上……” “吵!” 一个字说完,沈辞用薄唇堵住女孩吵闹的红唇。 仅是简单地碰触到,还没做其他,仍给他带来丝丝的满足,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他不再满足于此,进行下一步的索取。 失去行动自由,男人从蜻蜓点水的亲吻逐渐发展成强势的攻城略地,加上两人早已极其熟悉对方的身体,男人十分清楚怎么令她招架不住、向他‘投降’,桑知语也受到药效的影响,无意识地从开始的激烈反抗转变成配合。 一场甘甜的风雨正在悄悄降临,两人宛若身处大海的一条小舟,几度浮沉,最后同时到达欢愉的岸上。 *** 夜幕下,白天举行寿宴的庄园由喧嚣归于平静。 身为筹办寿宴的负责人,寿宴完满地结束,安插好的佣人向她汇报过沈辞一直在八楼,沈凝月的心情别提多美妙了。 人一高兴,容易得意忘形,她没到这种程度,但眉眼依然流露出真实情绪。 自己女儿,沈老爷子是大致了解的。 见她不时地偷摸笑一下,他目光几次扫去:“凝月,你悄悄开心什么?” 父亲的发问,沈凝月适当地收敛:“我是想到爸您这个寿宴,我办得很好,而且您老人家八十岁了还身体硬朗,只有一些小毛病,我做女儿的,打从心底开心。” 女儿是不是说谎,沈老爷子看得出。 他没拆穿女儿,给她面子,说起别的事情。 末了,提到女儿的养女,他脸色严肃几分:“桑知语说是你的养女,可你没办过正式的收养手续,她嫁给沈辞,也不意味是我们真正的沈家人,她越来越不懂事,你知道你自己要做什么吗?” 沈凝月没结过婚,也没生过孩子,本来想让桑知语变成自己具有法律意义的养女,父亲不同意沈家的户口上多一号人,只同意她以养女的名义养着桑知语。 父亲忽地说到这个,她眼中闪过警惕:“爸,看您说的,知语最多是任性了点,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她……” 杯盖敲了敲杯身,终止女儿的话语,沈老爷子放下茶杯:“她今天没一件事做得对的,比不上应雨竹的大方得体。当初不是你和沈辞母亲逼着沈辞娶她,我断然不会让她进沈家的门。” “是沈辞愿意娶知语的,不是我和嫂子逼他的。”沈凝月纠正父亲的说法,“爸,您不是不知道,知语在绑架时受伤了,身体没休养好,她今天不舒服,所以做事欠缺了些。” “一股小家子气,成天耽误沈辞做正经事!我跟你说,你这养女当不了几天我的孙媳妇,你处理,还是我来处理?” 宾客已全部离去,没外人在场,沈老爷子无需考虑脸面,直接对女儿说真话。假如桑知语没进盛元工作,他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桑知语多当几年他的孙媳妇,如今看来是不行的。 桑知语在寿宴上的表现,太过差劲,成不了沈辞事业上的左膀右臂,也成不了沈辞的贤内助,打理不来沈家和亲朋好友等的往来。 本身有个应雨竹危及养女的的地位,沈凝月就头疼,现在又有父亲命令她处理养女恢复单身,脑袋和裂开了一样。 “爸,您说笑了!知语和沈辞结婚三年,他们感情好着呢,您叫我把他们拆散,沈辞不得找我这位姑姑算账?他不是小朋友了,我都要看他脸色过日子,我惹不起他,您别为难我。” 她是心知肚明,养女十分在意沈辞不爱自己,养女和沈辞之间毫无爱情可言,为了父亲不插手,唯有捂着良心说话。 倘若父亲想拆散她养女和沈辞也行,将沈家的财产重新分配,她拿到的份额,足以支撑她不必靠家族基金发的钱、再靠沈辞给的钱生活,她是绝对没意见。 沈老爷子不评价女儿说的那番话,视线缓缓朝前:“罢了,你没这脑子处理。” 父亲向来说到做到,况且父亲能说出口,表明他不是今天动的念头,应该很早前就有了,沈凝月急忙向送子观音祈祷。 求观音菩萨保佑养女尽快怀孕,顺利生下沈家的继承人,保住沈太太的位置,不要让别的女人得逞。 与此同时,八楼的房间的床上。 桑知语脑子混混沌沌地醒来,呆呆地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吊灯。 腰酸骨痛找上门,她终于神志清醒,回想起自己睡着前的一切,顿时火冒三丈,转动眼珠子,找寻沈辞的身影。 然而,四周找不到沈辞,他像没出现过。 若非她身上留有他制造的青紫痕迹,她真怀疑一切是自己做的梦。 沈辞那个混蛋,哪去了? 桑知语愤怒地起床,结果双脚一落地,酸痛她差点跪下。 扶着床,她歇了好一会,才勉强站稳。 心底止不住地用毕生所学地骂沈辞的粗鲁和无节制,并不够解气,她甚至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他脸为什么这么大,理直气壮地找她解决。 明明他有现成的白月光,可以让白月光帮忙解决! 等等,白月光! 此时此刻,桑知语史无前例地想到一个问题。 应雨竹当了沈辞多年的未婚妻,两人解除婚约时,离成年过去了三四年,正是热血方刚、又是好奇和想探索这方面的年纪,他们是否发生过关系? 一对心理和生理都正常的年轻情侣,恋爱很久都不发生关系,在观念开放的二十一世纪是不常见的。 也就是说,沈辞肯定和应雨竹发生过关系。 和沈辞没在一起前,她是管不着沈辞和应雨竹怎样的。 可是谁不想自己第一个爱上的人,无论什么样的第一次都属于自己呢? 这本身就存在遗憾,再者,应雨竹从国外回来,沈辞又和应雨竹接触颇多,他们早背着她旧情复燃,沈辞相当于轮流地游走在两个女人身上,岂不是应雨竹用过的东西,她紧接着也用了? 如此,沈辞和肮脏的垃圾,有什么区别? 想一想,她胃里掀起风浪般的翻腾,yue了。 第23章 骂他烂黄瓜 忍着恶心劲,桑知语去洗漱。 就在这时,沈辞重新回到房间里。 发现本应躺床上的人不见了,他环视四周。 洗手间传出微弱的水声,桑知语应该是在那里。 桑知语结束闹离婚的手段不光彩,看在她白天还算将他伺候舒服了的份上,只需她日后别没事给他找事,安分守己一点,他暂且放她一马。 沈辞不知道的是,站洗漱台前照镜子的桑知语口中念念有词,全是对他祖宗十八代的亲切问候。 当她走出洗手间的一刹那,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猝不及防地出现。 男人不像她的身体酸痛,反倒精神奕奕,还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眸中情绪颇为复杂,但她依稀辨认出其中有满足。 她拳头痒痒的,想狠狠骂一顿沈辞,也想狠狠他一顿。 未等她有所行动,男人主动向她走来。 前方的光线被挡住,桑知语恶狠狠地瞪向沈辞:“说别人不要脸,你更……” 话说一半,让她意想不到自己的双手被用力一拉,随即身体不听话地跌入沈辞的怀抱,整个过程不超三秒。 男人和女人的生理构造不同,男人比女人容易拥有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意味着男人的怀抱要比女人的怀抱宽敞和温暖。 白天见到应雨竹也曾在同样的怀抱中,她半点感觉不到温暖,而先前花了极大力气压下胃里的翻腾,顷刻间重现,使她嗓子如同被异物堵住,隐隐作呕。 男人却埋首在她的发丝,似是想嗅出她用什么样的洗发水般,耳边听得他真切的呼吸声,并且男人双手不规矩了,指尖悄悄地来到她的衣角处,随时蓄装待发的样子。 并且,他非请求、夹杂命令地说:“再来一次。” 对方这一举动,桑知语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她后退几步,离沈辞远远后,咬牙切齿地骂:“你要不要脸?管好你那根烂黄瓜,别再来骚扰我!” 想到她和应雨竹共用过一根烂黄瓜,沈辞不把她当人来平等相处,将她当廉价商品,那些对他不能立即抹的爱意都化为了乌有,只剩下厌恶和愤怒。 眼前的女孩是有拒绝过他,可后面在床上越来越配合,使他沉沦其中,这一觉醒来,又换成拒绝,还骂他—— 烂黄瓜? 沈辞脸色不由微微一沉:“你的花样能再多点吗?还有,你会不会说话?” “呵!”桑知语正面对着沈辞,视若无睹他不好的脸色,故意跟他唱反调,“烂黄瓜!烂黄瓜!你就是一根人人嫌的烂黄瓜!” “我刚刚已经算给了你台阶下,你不珍惜机会,下次无论你用哪种招数,你都得不到今天一样的待遇。” “谁要你给我台阶下?谁稀罕?”桑知语很不爽沈辞那副施舍她的高高在上,拿起旁边沙发上的抱枕,使劲地朝他脑袋砸去,“我没告你婚内强暴,你就偷着乐吧!” 在砸到自己的脑袋的前一秒,沈辞接住了抱枕,脸色愈发难看。 “桑、知、语!” 话音响起的同时,抱枕飞回沙发上,他眸光微怒地扫向桑知语。 桑知语不理会沈辞的怒意,转身背对他,走进衣帽间。 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 原来,彻底不爱一个人是简单的。 不管她曾经多么爱沈辞,都无法掩盖他是个渣出天际的渣男。 细细想想,她和沈辞是从床上开始,他们有了第一次的次日,她记得清清楚楚,沈辞说过他们不会有下次,事实上第二次是他主动找她要的,第三四次……也是这样。 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拿不到任何的名分,他充其量地让她当他的地下情人,其他的想都别想。 她像仿真人的充气娃娃,他用来解决需求的玩具。 总在床上的缠绵和亲密,让她脑子不清醒,觉得自己对沈辞是有些特别的,给自己安排上沈辞的女朋友的身份,并壮着胆子向别人说,撒谎的次数多了,说得后来自己真以这个身份自居,再成功地当上沈太太。 从前和沈辞维持地下关系,她不认为有什么问题,毕竟她那时十九、二十岁,年纪小,不够成熟,思想上难免有偏差。 在今天的她看来,自己自轻自贱,把自己放在沈辞能随便对待的位置上。 人性嘛,上赶着送上门的东西,多半不会好好对待。 沈辞始终不把她当回事,不曾好好对待过她,可他的行为让她看清了昔日的背后,也看清了他不是一个好男人。 他一边和白月光重修于好,还一边不觉得对不起白月光地和她发生关系。 别跟她说什么,男人精神上只爱白月光,肉体上做不到专一,照样是深情的好男人。 好男人最基础的精神和肉体都专一,沈辞都做不到。 沈辞未必多爱他的白月光,他最爱的肯定是他自己,一切都先以他的喜好和需求为先,白月光放到后面。 这种男人,完全没有丁点让她留恋的地方。 拿了一套日常的衣服换上,桑知语去找自己的包包。 沈辞还在房间,脸色比刚才难看得多,连带眼神都铺上冰霜般。 看着桑知语旁若无人地做着自己的事,他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借用你养母的嘴巴,当众宣告你要生我的孩子,又给我下药,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你到底有多少把戏要玩?” 也许是不爱给予了她强大的力量,这刻面对沈辞往她泼脏水,桑知语心如止水,甚至笑得出来。 不过,是反向嘲讽沈辞的那种。 “玩把戏的前提下,对方是个人!你一根烂黄瓜,有什么资格跟我说玩把戏,你不要太高看你自己!”她顿了顿,“我不想生你的孩子,别人也生不了你的孩子,烂黄瓜绝后吧你!” 和爱的人生孩子,让二人世界变一家三口,是浪漫的构想。 谁料,构想跟不上现实的变化,她不爱沈辞了。 没有好好的开始,分开大概率也不能好好的,两人免不了撕破脸,沈辞多番冷嘲热讽她,她诅咒一下他绝后,又何妨? 她都还没诅咒他和他的白月光消失在人间,已是她善良。 第24章 第二次吃紧急避孕药 心诚则灵,但也得到寺庙里亲自拜一拜,沈凝月正跟朋友打听A市的哪个寺庙许愿最为灵验,准备去给养女求子。 一番了解后,她顺带约朋友一起去。 余光不经意地往电梯方向一扫,养女赫然出现。 桑知语也看见了养母,步伐不由自主地停住。 自己在沈辞房间经历的一切,都是来源养母下的药,她不知在这刻该拿什么用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硬要形容,‘失望’两个字是较为贴切的。 沈凝月挂断电话,展现亲和笑容地问:“怎么下来了?沈辞不陪你吗?” 养母堪比白雪公主中的恶毒皇后,一步一步地引诱他人吃下毒苹果,桑知语感恩养母收养她,可养母今日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帮沈辞将她的尊严踩在地上,狠狠践踏。 她揉了揉难受的心口:“阿姨,我不是扯线木偶人,您做事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既然事情做了,必有败露的时候,沈凝月不承认,也不否认。 养母连敷衍自己的样子都不装一装,桑知语无法再心存幻想。 关于她幸不幸福,养母百分百不在意,只在意她坐不坐得稳沈太太的位置。 不止是身体上的疲倦,她还有精神上的严重疲倦,导致她半个字不想跟养母说,快步地往外走,远离这座带给她羞辱的庄园。 养女走得太快,沈凝月皱眉:“这么晚了,你上哪去?” 桑知语没理睬养母,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沈凝月不高兴地把手机扔到桌上。 养女不理解她的用苦良心,反倒跟她发脾气,翻天了! 养女年纪轻轻的,没吃过太多苦头,才会执着被不被沈辞爱。 她若不为养女打算,在老爷子和应雨竹的夹攻下,养女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将来养女会感激她。 转念一想,她勉强消气,盘算如何解决应雨竹明目张胆地想取代养女,以及老爷子今晚下的命令。 思来想去,沈凝月未能立即想到最有效的办法。 这时,电梯里走出第二个人。 沈凝月侧目望过去。 沈辞满脸的寒色,并隐约透着不悦。 两人的目光对上,沈凝月习惯性地想打个招呼,却见沈辞无视她,走了。 养女和沈辞这对夫妻都选择今晚离开,她担心起药效。 在屋门外守候的司机,发现沈辞出来后,急忙打开车门:“沈总!” 一般情况下,他和桑知语来到庄园,桑知语是不喜欢在这里过夜的,通常是探望完爷爷就回去了,想起两人婚后基本是一起来、一起回去,沈辞睨了一眼旁边的座位。 座位没有人坐,他莫名烦躁地扯了衣领。 桑知语,你在玩什么把戏? 到底有完没完? 察觉自家Boss的情绪有些烦躁,司机开车开得小心翼翼,唯恐哪里让Boss不满意。 开着开着,一抹纤细靓丽的身影闯入眼中。 能成为沈辞常用的司机,眼力劲是必须要有的,司机默默减缓车速,提醒道:“沈总,太太在路边。” 沈老爷子追求世外桃源般的风景,特意将庄园建于郊外,人少车少,这意味着打车不容易。 不想在庄园呆下去,也不想让庄园的司机送自己一程,可网约车迟迟没人接单,桑知语干脆走到路边,看有没有路过的出租车能拦截。 未曾想,出租车还没拦截到,一辆眼熟的车子经过她的面前。 即便看不见车子里坐着什么人,她仍然猜得到沈辞肯定在里面。 没有希望,自然带不来失望,桑知语无所谓沈辞忽略自己。 指望沈辞关心自己为什么站路边,好心地送自己回出租屋,等于是痴人说梦。 独自一人站着,她提不起兴趣看沈辞的车多久淹没在车流中,专心致志地观察出租车,幸好她运气不错,一共站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有出租车来了。 前脚踏入出租屋,后脚她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是外卖员打她的电话。 接过外卖员递给她的袋子,桑知语拿出里面的药物。 看到说明书上清晰写着‘不建议一年内服用本药品超过三次’,她自嘲又麻木地笑了笑,就着温水地将药物吞下。 紧急避孕药,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吃。 沈辞今天没做安全措施,养母一心想着让她生下沈家的继承人,没人为她着想,人生已经如此糟糕,她只能为自己着想,得通过药物来阻挡自己怀孕的可能。 万一她怀孕了,哪怕她想把孩子生下来,沈辞不会允许的。 他不爱她,不需要她生他的孩子,而且往日他安全措施都做得非常好,绝不给她怀孕的机会,思及此,桑知语不禁记起上次她吃紧急避孕药,也是他中药时。 两人发生初次关系那天过后的清晨,她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推醒。 睁开眼,沈辞厌恶又暴躁地将一小盒东西砸她脸上。 “吃、下!” 刺痛感泛起,她大脑没完全清醒,茫然地注视他。 “你别想着不吃,趁机怀上我的孩子!你要是怀孕了,我亲自带你去医院打胎!现在吃,省点事,你也免受打胎的痛苦!”沈辞冷酷地强调道。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的反差可以这么大,呆滞片刻。 明明眼前这个男人昨晚刚和她极致地缠绵,做尽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尤其是男人在上面,一遍又一遍地向她索取,眼眸装满了她,那专注的目光给予一种她是他全世界的感觉。 “什么东西?”她双手撑着床,坐起来。 沈辞并未回答,倒了一杯水给她。 她不是文盲,自然看得懂盒子上的文字。 沈辞用眼神催促她赶紧把东西吃了。 也许是他看出她的迟疑,不等她的反应,他捏住她的下巴。 受力所致,她下巴不自觉地张开。 沈辞简单粗暴地将东西塞进她的嘴巴:“咽下!” 作为现代人,还是个成年人,虽然她当时只有十九岁,但她接受过生理课,知道紧急避孕药是不能随便吃的,下意识地想吐掉。 沈辞根本不给她吐,强行灌了她半杯水。 她咳得半死,他却继续冷酷地道:“看在你是我姑姑养女的份上,我饶了你这次给我下药,可你要再有不该有的心思,我饶不了你!” 第25章 他比垃圾还恶心 大概是和沈辞有了实质性关系,让她得以看见和他在一起的希望,产生了一丝丝喜悦,使她冲昏头脑,来不及思考太多。 沈辞不信药不是她下的,她解释是没用的,但她那时的重点是怎样能将自己变成他名正言顺的女人,并非很在意他对她的误会。 随后,他勒令她把昨晚的事情当做没发生过,他们能做表兄妹。 然而,表兄妹做得她自己有点看不懂,实在是她和沈辞的第二次关系发生得莫名,再后来,只要他有需求了,她被他随叫随到,他们表面是表兄妹,背地里却同床共枕。 年少时自以为的欢喜,其实是巴巴上赶着的犯贱,桑知语忆起过往,边吃紧急避孕药,边心底骂自己一句“真贱”。 不过,没关系了! 人生在世,谁没干过几件蠢事。 没必要太为过往而纠结,重要的是未来。 *** 合适又满意的好工作难找,跑了几家大厂面试,无一例外都是让自己等待复试的通知,桑知语怀疑人生。 难道自己差劲到连复试都进不了? 担心好朋友一个人住,不适应孤单的环境,赵心妍有事没事地来找桑知语,顺便传授她混职场的技巧。 桑知语唯一的工作经验是在盛元集团,相比老板娘的光环,普通职员是活在职场的最底层,没点技巧和脑子根本爬不上去。 “知语,你……” 赵心妍准备开启长篇大论,桑知语打断她。 “等会,我接个电话。” 这些天,桑知语不敢错过任何一通主动打来的号码。 即使是推销电话,她一样接听,生怕漏接哪家公司的来电,谁让她目前是个无业游民,急需一份工作。 “桑小姐,你好!我是巨象集团的人事,现在通知你明天下午两点半到我们公司进行复试。” 电话一接通,礼貌疏离的女声响荡耳边,桑知语的信心恢复些许。 “好的,明天见!” 与对方道别后,她扬起笑容,望着面露好奇的赵心妍,立马分享快乐。 赵心妍顿时意识到桑知语更需要的是面试技巧,当即建议道:“总裁秘书这个岗位,和古时候的天子近臣差不多,你先查查你服务对象的资料,根据对方的一些情况来量身定制回答面试会遇到的问题。” 桑知语一通查询,发现巨象集团的掌权人是张丹缨。 一位传奇的女强人,原先是前掌权人的次女,不被所有人看好成为掌权人,都当她是混吃等死的富家千金,结果她硬是把她哥打败,杀出一条血路来,二十几岁时就大权在握,现年不到四十岁,在商界声名赫赫。 桑知语记得,自己见过张丹缨。 记不清什么场合见的,但她对张丹缨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主要是她不小心目睹,张丹缨动作干净利落地扇了一个男人的耳光,并皮笑肉不笑地冲男人说:“你去死,行吗?” 语气凉薄得男人立刻死了,都不会为他的死感到半点惋惜。 她认识那个男人,也是商界的厉害人物顾廷昀。 张丹缨和顾廷昀发生冲突,她挺好奇的。 刚好沈辞和她一并目睹,她问他:“他们有什么矛盾吗?” 沈辞淡淡瞥视前方:“算是爱恨情仇。” 她不懂:“谁对不起谁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谁对不起谁,是一个不想遵守规则,一个遵守了规则。”沈辞讥笑一声,“我指的是商业联姻的规则。” 沈辞这番话,她大概地理解为,顾廷昀和张丹缨商业联姻,两人制定好规则,有人违反了规则,可她怎么记得两人都是未婚身份,没有结过婚。 她还想问点什么,只见沈辞神色淡漠地摇晃手中的酒杯,悠悠道:“商业联姻是合作关系,一旦沾上爱恨情仇等于自取灭亡。” “?”她听不明白,也懒得去想。 张丹缨有可能成为自己的老板,给那样的女强人当秘书,桑知语是很乐意的,但为什么随便想点事情,记起某个人,都会和沈辞有关。 他真是方方面面在她的世界出现! 从今以后,看她不把他从她的世界彻底清除。 陪同桑知语看资料看得好好的,赵心妍忽地见到她突然抽了张纸巾,凶狠地揉成一团,满脸嫌弃再扔到垃圾桶里,眼前闪现问号:“你抽哪根筋?” 桑知语狠狠瞪一眼垃圾桶里的纸巾,宛若瞪了沈辞般,微微咬牙道:“想到令人反胃至极的垃圾,控制不住自己。” 沈辞于如今她的而言,比不可回收的垃圾还恶心。 同时碰应雨竹,还碰她的烂黄瓜! 自打从庄园回来的几天,她每天早晚各洗一次澡,极力地想洗掉烂黄瓜在她身上留下的气息和痕迹。 这两样东西是可以消失的,偏偏她心理上的洁癖好不了。 只要一想起沈辞那根烂黄瓜,她剁碎它的心都有了。 赵心妍疑惑:“什么垃圾?” 桑知语磨牙;“沈辞。” “我们说工作,你脑子装着狗男人?”赵心妍死亡微笑脸地注视桑知语,“吃饱撑着了?”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桑知语没好意思跟赵心妍说,自己前几天被养母抓去参加沈老爷子的寿宴,还被养母下药,搞得自己和烂黄瓜睡了。 虽说整件事她失望又生气,但说出去,莫名为自己增添几分可怜的色彩,她不想以此来给人自己在卖惨的错觉,或是让人觉得她可怜,她没脆弱到那地步,能够自己挺过去。 况且,她已经不止和沈辞做切割,也开始和养母做切割、划清界限。 不影响的是,她依然会报答养母的收养之恩,其他的暂时就没有了。 赵心妍相信桑知语的话,教完她面试技巧,模拟面试官会问她的问题,帮她想好回答,然后带她去商场买几套过得去的正装,打扮精致点地去复试。 第二天下午,桑知语提前十多分钟到达巨象集团。 复试的面试官不是人事,而是总裁办的人员,她拿捏不准对方具体身份,还是发挥良好地应对对方的任何问题。 直至对方说:“最后一轮面试是由我们张总面的,我带你去另外的会议室。” 她跟着对方坐电梯上楼,未等她们进入会议室,旁边发出一道女声。 “这不是沈太太吗?”女声透着一点不解,“我们公司和盛元集团无业务往来,沈太太大驾光临,是有何贵干?” 第26章 正式对外宣布走离婚流程 “张总好!” 桑知语没作出反应,与她一起的人员先恭敬地打招呼了。 即使她是愚钝之人,不用看刚才说话的人的相貌,也能从中窥探到关键信息。 张丹缨跟她说话,说明清楚她的身份。 来参加复试前,她没想过这类的问题,只希望自己快点拿到offer。 她思绪微乱,张丹缨已走到她的身旁。 也许是见她迟迟不说话的缘故,张丹缨审视般地打量她:“沈太太?” 以前最喜欢别人叫她为沈太太,现在一听到别人这样称呼她,感觉和沈辞羞辱她的语气有几分相似,桑知语硬着头皮地纠正道:“张总,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桑知语没开口承认身份时,张丹缨实则有点怀疑。 毕竟,沈辞掌控盛元集团这般的庞然大物,他的妻子自然也受万众瞩目,张丹缨和桑知语没正式认识,但在几个场合见过沈辞带桑知语出席。 那几次桑知语浑身上下全是高定,连每根头发丝都显露精致,华丽、漂亮得璀璨夺目,与她仅穿着普通的正装、脸上画着淡妆、扎了个低马尾的样子相比,她今日不是不漂亮,是一下子没了属于上流圈的光环。 “桑小姐?”张丹缨换掉称呼,眼中的打量隐去,“你来我们公司是……?” 自己来这是获取工作的,桑知语忽地尴尬得说不出口。 幸好旁边的人帮她回答:“张总,桑小姐是面试您秘书这一岗位的应聘者,我带她过来,是由您亲自再面一轮的。” 张丹缨到这一层,确实是要给自己挑选秘书。 还没拿到应聘者的资料,就先在会议室门口遇见桑知语,得知桑知语是想当自己秘书,她表情微变。 她继续进入会议室,并说:“桑小姐,请进。” 坐在应聘者该在的位置,看着带她来的人将她的简历和面试情况交给张丹缨,桑知语略显局促。 张丹缨没看资料,示意下属出去。 没第三个人的存在,桑知语和张丹缨面对面地注视。 “桑小姐先做个俗套的自我介绍,还是我们简单直接点?”张丹缨询问。 远离沈辞是万万不够的,桑知语发现他对她的生活仍充满影响力。 自己不再是名副其实的沈太太,目前是拥有沈太太的虚名,她真不想被别人知道她和沈辞有牵扯,可没拿到离婚证,又不能说自己离婚了。 顶着沈太太的名头求职,较为滑稽,又诡异地像商业间谍,去其他公司是为窃取机密般,她想了想:“不浪费张总的时间,我们简单直接点。” “据我所知,桑小姐是在盛元集团任总裁助理一职,可以说说你离职的原因吗?还有,沈总知道你来我们公司应聘吗?”张丹缨拿起桑知语的简历,低头仔细浏览。 刹那间,桑知语的嗓子犹如被卡住。 “呃……” 大约是她的为难过于明显,张丹缨抬头。 “难以回答?” 张丹缨问得直截了当,桑知语更加尴尬了。 无论真话假话,都得给人一个回答。 她决定实话说:“我和沈辞正在走离婚流程,不适宜再留在他的公司工作,他不知道我来贵公司面试。” 以沈辞和应雨竹的发展趋势,不用多久,沈辞将昭告天下,应雨竹取代她成为新的沈太太,或者沈辞会主动告诉旁人,他早跟她走离婚流程了,她无需藏着掖着这件事。 意想不到的回答,张丹缨安静地扫看桑知语。 张丹缨不单事业出色,长相也出色,是那种侵略性强的风情美,五官细看没多美,总体就是韵味极强,明明一身职业女西装,照样难掩风情,桑知语向来喜欢欣赏到同性的美,可这不是欣赏的场合。 她被看得不太好意思地移开目光,心想来这面试是不是个错误,自己是否应该找家谁也不知道她有沈太太的身份的公司,避免异样的眼神和背后的一些非议。 当她犹豫要不要结束面试,免得沦为他人口中的瓜的主角,张丹缨又低头浏览她的简历,道:“桑小姐,我招的秘书,不光要协助我的工作,还得处理我的私事,二十四小时待命是常态,你做得到吗?” 桑知语回忆自己初次面试,人事对她说过的岗位职责。 秘书的岗位方向有许多种,她应聘的这个岗位,方向是主要协助上级的工作,一点没说处理上级的私事,加上二十四小时待命,她犹豫了。 “你之前两轮面试,谈到的薪资待遇不算,以我的为准。”张丹缨停顿一会,“我给的价格是年薪一百万,奖金另算。” 按照市场行情,自己的工作资历、学历和专业等,桑知语认为自己进入大厂,起薪撑死是三十万一年,万万没想到张丹缨出手便是年薪一百万。 如果放在她和沈辞没提离婚前,区区一百万,不足以她定制一件只穿一次的礼服,可对于如今贫穷的她,一百万不再是区区,是一笔无比诱人的巨款。 天底下没免费的午餐,别人开出比市场至少高三倍的价格,必有所图,她怕是个陷阱,自己得拿出东西来进行等价交换。 “张总,冒昧说一句,您开的价格比我的价值高,不知您……” “你会带小孩吗?”张丹缨放下简历。 “小孩?”桑知语懵了懵,话题跳跃速度快得让她大脑跟不上思考。 “会不会?”张丹缨重复问。 “我没带过小孩。” “不会,可以学。” “……”桑知语不明所以。 等下,她是应聘带孩子的高薪保姆来了吗? “如果你做得到二十四小时待命,愿意学带小孩,你打我的电话,我叫人给你发offer。”递了一张名片给桑知语后,张丹缨继续说,“我今天工作安排紧,面试先到这。” 目送张丹缨匆匆离去,桑知语百思不得其解。 依眼前的状况来看,似乎只要她点头,百万年薪的offer立刻到手。 一旦不爱沈辞,不被爱情折磨得给泡在酸苦辣中,她运气就马上好起来,遇到贵人? 第27章 狗男人等于晦气 拿不拿offer,成为目前最大的难题,桑知语陷入纠结。 一个人想不出什么结果,需要旁人的意见,她习惯性地打电话咨询赵心妍。 不料,她刚开口,赵心妍就打断她。 “我在法院,马上要开庭了!晚上才空闲,我们约个饭?” 赵心妍语气急急忙忙的,桑知语点头答应。 晚上七点,两人在一家环境比较简陋的餐厅见面。 听桑知语说完她的烦恼,赵心妍替她慎重地考虑,然后道:“别人不知道你和沈辞的离婚,你分不了钱,你是个穷光蛋,你未来的老板给你开百万年薪,未必挖了陷阱。” 穷、光、蛋! 这三个字是真的容易伤害到人,桑知语微抿红唇。 “反正你手上的钱可以让你一时半会饿不死,你担心有诈,先别急着收巨象集团的offer,多面几家公司,从中选家最让你满意、最有发展前途的。” 赵心妍蓦地想到桑知语和沈辞的婚前协议,补充道:“最后你选巨象集团的话,记得把他们给你的劳动合同拿给我看,我确认合同条款是没问题的,你再签名。” 资本的天性是逐利,而资本家的天性是极致剥削压榨,不会随随便便给人高薪,劳动合同里面必定有弯弯绕绕和文字游戏。 桑知语怀疑自己在赵心妍的眼中,是不是特别蠢的人了。 就因为她闭着眼睛签了婚前协议,所以赵心妍听到她签合同之类的东西,为防止她掉坑里,想把东西都看一眼吧? 感觉她的一世英名,毁在和沈辞这场婚姻里了。 她如同干了糗事般地捂住脸,没脸见人。 看她情绪略微低落的模样,赵心妍话锋一转:“你不用太担心别人对你使诈,你好歹当过沈辞的老婆,接触的资源肯定有别人想要的,给你百万年薪,估计是想把你通过媒介来得到。” 桑知语放下双手:“别人通过我来得到想要的东西,不就是我说的有诈、等价交换吗?” “你不要往别人叫你做犯罪犯法的的事情方向想。”赵心妍喝下一口水,润润喉咙,“打个比方,你跟着沈辞认识某个不得了的大佬,别人极其难认识到、但又很想要大佬帮助的,眼前有现成的渠道认识,你就是那个渠道。” 这么一说,桑知语理解了,可也有点不舒服。 不再当依附沈辞而活的菟丝花,还是无法避免跟他有牵扯,用着在他身边积攒的资源来变现,从而养活自己,就好像离了沈辞,她马上要饿死似的。 她磨磨牙:“真的不想在我的生活里听到沈辞的名字,碰见和他一切有关的人事物,他那种不可回收的垃圾,扔进垃圾焚化炉里,永久地被消灭。” “垃圾焚化炉?”赵心妍迷惑了。 桑知语为什么看起来很恨沈辞? 因爱生恨了吗? “是的!他就该被烧得剩下一堆灰,我把灰给扬了。”桑知语倒也没有想让沈辞死,只是发泄一下前些天在庄园的遭遇的负面情绪。 赵心妍从上到下地扫视一遍桑知语:“你……” 桑知语嫌弃地挥挥手:“不说他了,晦气得很。” “你让我刮目相看啊!”赵心妍本来还想着,桑知语放下沈辞,必定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曾想桑知语在短期内就做到了。 “人会长大、清醒的嘛!”桑知语对以前产生耻辱感,爱沈辞的那段过往仿若是她拥有见不得人的案底,一说出去就会使人笑话。 “那我以茶代酒,恭喜你长大、清醒了!”赵心妍是开车来的,等吃完饭,还得送桑知语回家,不能喝酒。 “谢谢!”桑知语笑了笑,一口气喝完一杯酒。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酒足饭饱后,两人顺便在商场逛了逛。 无需看物品价钱、高兴就全部买下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赵心妍不时地拿一样物品给她看,让她猜要多少钱才能买下,一旦她猜低了,赵心妍就会鄙视她,是桑知语一度快要忘记的普通人生活。 买不起贵价商品,但买一些物美价廉的小玩意是能的。 坐着赵心妍的车,在回家的路上,她反复地摆弄小玩意,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有那么一点点开始享受如今的平凡日子。 忘记曾经沈辞带给她优渥的物质,在她没获得高额财富前,她没资格挑三嫌四自己所处的环境,这不习惯、那不习惯的,要适应赚多钱就过多少钱的日子。 “这个小玩偶拿来挂包包上,会……” 她不算有收集癖,但买包包时,亮出沈太太的身份,自有一大堆奢侈品牌讨好自己,送货上门任她挑,她不知不觉地买了许多,在沈家有专门的一间房陈列。 从几十万、几百万的大牌包包换成几十块、几百块的廉价包包,心里落差是有的,可不妨碍她想把包包变得好看点,她喜欢手里拿着的小玩偶,想要挂到包包当装饰,又怕自己的审美不好,便问一问赵心妍。 万万没想到,她话没说完,车子突然失控般,超强的惯性使她的身体往前倾,接着是耳边响起巨大的一声砰。 霎时,桑知语眼冒金星、脑袋晕乎乎的。 踩了急刹车,赵心妍有心理准备,不像桑知语那般反应严重,但没好多少。 身体一恢复过来,桑知语发现赵心妍和一辆车迎面相撞了。 双方的车头都凹陷,还掉漆,难看得要命。 看清对面的车标,赵心妍头痛欲裂,不禁哀嚎:“完了。” 由于不是自己开车,自己也没注意路况,分不清此次事故的责任,一听赵心妍的话,桑知语想也不想地道:“快拨打交通电话,让交警来判定责任,还有快打保险公司的电话!” 赵心妍并非不懂出事故后的流程,而是撞到的车过于昂贵。 她面如死灰:“姐们,这是法拉利!” “是啊。”桑知语没立即反应过来,不觉得法拉利有什么不对。 “你还是啊?”赵心妍郁闷,“人家的法拉利少说价值几百万,我的车才十几万,我一个普通人撞到豪车,倒大霉了!” 桑知语终于反应过来。 就在她想着要怎么安慰赵心妍时,法拉利下来一个气势汹涌的年轻男人,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向她们这边,还使劲敲打车窗。 “妈的,开车不长眼,撞老子!不知道死活,是吧?赶紧给老子滚下来!” 第28章 叫你家里人来 年轻男人凶神恶煞的,桑知语和赵心妍都不蠢,知道在这种不利于她们的情况下是万万不能下车的,以避免受到伤害。 见她们坐着不动,年轻男人面目逐渐变得狰狞,仿佛是夜行的恶鬼。 赵心妍紧急拨打交通电话,桑知语则检查车门关得严不严实。 万一年轻男人能打开门,就糟糕了。 两人各自忙碌之际,法拉利又下来一个人。 车子损坏,自然不能在里面待着,徐欣欣犹豫是叫家里的司机过来接她回家,还是让冯成杰处理完事故,再继续送她回家。 走到冯成杰旁边时,前面的车里有个身影颇为眼熟,她认出是桑知语。 徐欣欣记起自己上次被桑知语打了一巴掌,胸腔内顿时燃起熊熊烈火,指着桑知语,生气地说:“成杰,千万别放过她们!” 新买的这辆法拉利是难得抢到手的限量版,也是冯成杰的心肝宝贝,刚开没几天就撞得明显要返修许久的样子,他心疼得半死。 偏偏撞他的人还不下车,躲着不见人。 冯成杰被怒火控制,更加用力敲打对方的车窗:“下来,下来!” 对方似乎多了帮手,桑知语和赵心妍都认识的。 一时,两人无语地对视一眼。 真是冤家路窄! 桑知语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运气也……” 未等她说完,外面的冯成杰丧失理智般,从路边拿起一块石头,直接砸车门上,发出哐哐的刺耳声,同时窗户碎裂,没有东西挡得住他。 密封空间变成非密封,坐驾驶位置的赵心妍不得不直面冯成杰。 对付这种野蛮人,必然要小心斟酌自己的言行举止,她立马赔笑道歉:“先生,对不起,我不小心撞到你的车了!” “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冯成杰目光很不善地扫视赵心妍,然后是是桑知语,最后是车子。 在现代世界,车子堪比人的门面,人开什么样的车可以侧面表现出人是哪个阶层的,赵心妍开的车是普通人买得起的简单代步车,一看就看得出是便宜货,他将赵心妍和桑知语判定为底层人。 怒火之下,冯成杰保持了些许理智,也生出点男人的小心思。 大美女无论处于哪种境地,那精致立体的五官都是让人忽略不了的美,他目光移回到桑知语巴掌大的小巧脸蛋上,将石头扔回到路边:“你们两个下来,谈赔偿!” 徐欣欣接话道:“让她们赔辆新车给你!” “……”赵心妍嘴角抽搐。 事故责任的结果没出来,就想着别人赔辆新车,脑子有坑。 接收到赵心妍询问她下车不的眼神,桑知语摇了摇头。 这男的看着会随时打人,她不想下车面对他,以及和她有过节的徐欣欣。 于是她留在车里,由赵心妍下车。 然而,让她们想不到的是,徐欣欣冲到副驾驶位置那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打开门,狠狠地抓住桑知语的头发。 “你上次打我一巴掌的账没跟你算,这次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女性之间有肢体碰撞,抓头发是常规操作了,桑知语受人欺负时,不止同性抓过她的头发,异性也抓过她的头发。 可以说,长头发是女性最为明显的弱点。 徐欣欣用力过大,她头皮十分疼痛难忍,但自己坐车上,狭小空间导致她行动不方便,给了徐欣欣的可乘之机,徐欣欣变本加厉,不满足狠狠将她头发往下拽,甚至挠她的脸。 赵心妍和冯成杰都没料到场面突变,徐欣欣竟跑去攻击桑知语。 冯成杰听清了徐欣欣攻击前说的话,知道徐欣欣和桑知语发生过矛盾,因此没去阻拦徐欣欣,只有赵心妍十万火急般地去拉开徐欣欣,拯救桑知语。 徐欣欣留着长长的指甲,并做了闪亮的美甲,当作攻击人的最佳利器,桑知语隐约感觉到自己脸上有划痕,痛得厉害。 疼痛使她本能地反抗,加上赵心妍的帮忙,才得以不被抓头发和被挠。 围观完毕,冯成杰适时地拉住还想战斗的徐欣欣:“我车的事没解决呢。” 冯成杰是徐家安排给徐欣欣的相亲对象,当前两人处于了解阶段,徐欣欣阳奉阴违,没想和冯成杰能成功凑对,象征性地来往几次,就跟家里说不合适。 因此,徐欣欣压根不打算给冯成杰制造好印象。 胜利让人得意忘形,她不理冯成杰说什么,仍战斗力爆表地甩开冯成杰,冲去桑知语的面前,继续报复。 不受限制,随便自由活动,桑知语岂会像刚才那样处于下风,白白挨打。 赵心妍本想好好地拉架,不加入其中,可徐欣欣过分得很,完全是想毁桑知语的容,指甲永远对着桑知语的脸挠。 场面混乱起来,冯成杰人看傻了。 拉架和帮徐欣欣的选择里,他不知选哪个。 幸好有警察巡逻路过,及时分开她们,还呵斥她们:“马路上斗殴,都不要命了!” 三人皆是头发略微凌乱,脸上有几道鲜红的印子。 徐欣欣不服气地道:“我……” “闭嘴!都跟我回派出所!”警察看了看堵着的车龙、热闹的吃瓜路人,表情严肃又具有教育意味地警告她们。 赵心妍试图解释她们三个是什么情况,可警察没时间听她讲,一面示意她们三个上警车,一面和刚来到的交警谈话,而后不管她们的意愿,直接把她们带去派出所。 一进派出所,桑知语感觉自己丢脸死了。 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面对警察的问话,她尴尬得脚趾扣地,说不出几个字。 一旁的徐欣欣说得眉飞色舞,栽赃她是主动挑事的,若不是她挑事,她们都不会在马路上动手,并卖惨地说自己是正当防卫,要警察拘留她和赵心妍。 警察肯定秉公执法,不偏信徐欣欣的一面之词,调了马路的监控视频来看,也把冯成杰叫来问话。 三人的行为往大里说,可能危及到公共安全,又涉及到私人恩怨和交通事故的责任划分,不能很快地处理完,被问话结束的桑知语无所事事地坐在调查室。 突然,警察进来跟她说:“打电话叫你家里人来。” 第29章 丢人的一面被他看到 家里人? 桑知语无可避免地想到养母。 除了养母,她不剩其他家里人。 可养母哪会管她这些…… 养母一见到她,一定很不满意她为什么不跟沈辞和好,而且她不想见养母,养母把她当做工具的感觉太强烈。 桑知语撇了撇红唇:“我没有家里人。” 警察皱眉:“劝你别说假话。” “我不是说假话,事实如此。”桑知语无奈地揉揉额。 父母先后去世,她的户口挂在福利院那里,法律上她没有任何的直系亲属。 警察出去一会后,又进来:“我们系统查到你是已婚,你叫你丈夫来。” “……我们要离婚了,他不会来的。”桑知语忽地发现自己开始能坦坦荡荡地告诉别人,沈辞即将不是自己的丈夫,自己不应过分在意外界的非议。 “没有家里人来领你,交罚款,你今晚走不掉。”警察好言劝说。 这和求沈辞将她捞出去有什么区别? 桑知语不愿丢更厉害的人。 再说了,就沈辞那样对待她的德行,她求他也没用。 权衡完利弊,她认命般地道:“我年轻,熬得住一个通宵。” *** “你好!我是xx派出所的民警,现在通知你,你太太在我们派出所,需要你过来一趟。” 临睡前,接到自称是警察的电话,沈辞眉心微蹙。 诈骗,或是桑知语又在玩什么新把戏? 他透着点不耐烦地问:“我太太叫什么?她犯什么事了?” 警察一听便知沈辞将自己当成诈骗分子,立即说:“你太太叫桑知语,触犯了治安条例。我的警号是xxxxxx,你不信,可以拨打110来进行核实。” “行。” 话音未落,沈辞秒挂电话。 下一刻,他跟110的接线员核实记下的警号。 确定警号是真的,警察打他电话的号码也确定是派出所的座机,他不紧不慢地从床上起来,同时不耐烦加深。 自打被绑架后,桑知语就没消停过,不断地给他找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耐心,但她搬出去住和从他公司辞职,有个明显的好处,即是他不用二十四小时面对她。 还有,他的手机不会频繁收到她的消息和接到她的来电,她的存在感速降,这是他们结婚以来,他唯一的清静时光。 清静得他想让她闹久一些。 不过,她总有办法在他这里找存在感。 “什么时候学会懂事点?” 沈辞唇角微抿,换好便装后,立即前往派出所。 桑知语等人正被警察教育中,看似全体乖乖认错地低头,实则心思各异。 沈辞踏进派出所,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赵心妍是最先注意沈辞来了的,手肘急忙地撞了撞桑知语。 桑知语纳闷赵心妍撞她做什么,疑惑地抬头。 余光意外扫到不远处的高大身影,她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沈辞? 他怎么来了? 思考这个问题数秒,随即她双手捂脸,稍稍挪动身体,试图让旁人挡住自己,争取沈辞看不见她。 可惜沈辞早看见她了,她纤细靓丽的身躯也不是那么好挡住的。 沈辞缓缓走到一行人的旁边,脑袋微斜地注视滔滔不绝教育他人的警察:“警察先生,你好,我叫沈辞,桑知语的丈夫。” 有家属来,警察没停下教育,而是让同事把沈辞带去交罚款。 交罚款前,沈辞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双手放在脸上的桑知语:“捂着脸,知道自己见不得人?先跟我说说,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彻底放下沈辞,桑知语如今看他十分不顺眼。 猜得到他百分百是警察叫来的,听着他淡淡的语气实质上是嫌弃和不耐烦,她当即放下双手,正面对着他,不爽地道:“你才见不得人!” 长指甲故意伤人的程度是能达到很高的,从远处看,加上桑知语低头和捂脸,沈辞本来没看清她的脸,现在近距离一看,看清她脸上的血痕。 她肤色很白,血痕显得尤为清晰,还有些触目惊心。 发觉沈辞目光停驻在自己的脸上,桑知语又用手捂着脸。 有道是,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她今晚已经丢人到不能再丢人了,再被沈辞看笑话,比杀了她还难受。 幸好沈辞没对她的脸发表什么言论,也许是来不及吧,因为徐欣欣二度恶人先告状了,装得可怜巴巴地地说:“沈总,桑知语太心狠手辣了,我没得罪过她,她上次见我,无缘无故打了我一巴掌,这次她朋友撞了我朋友的车,还不想赔偿。” “……”赵心妍怒火值飚到最高,“我没说不赔,你特么的不要睁眼说瞎话!事故责任判定结果都没出来,我赔什么赔?” 桑知语懒得骂徐欣欣这类恶人了,也不屑和恶人争执。 冯成杰没正式认识过沈辞,但听过他的鼎鼎大名和看过他的照片,这会本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还听他说是桑知语的丈夫,那点男人的小心思瞬间消去,想回家对父母埋怨一番。 父母找的相亲对象未免太蠢了些吧! 望了又望桑知语面上的伤,毫不惧怕地向沈辞告状的徐欣欣,冯成杰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忙不迭地打圆场:“我车子随便修修就能修好了,不必赔偿。” 先前冯成杰和徐欣欣统一口径,非得让她赔辆新车,一副她不赔、他们能弄死她的恶霸模样,此刻倒是和善、莫名谄媚,前后两幅面孔相差巨大,把赵心妍整不会了。 徐欣欣的消息还算灵通,前不久沈老爷子的寿宴发生了什么,从别人口中知道了,造就她一点不怕桑知语,更不怕沈辞替桑知语出头,对冯成杰的态度感到不满。 “你的车子坏得厉害,随便修不好的!”一对冯成杰话毕,徐欣欣指了指自己挨过桑知语打的左脸,“沈总,我真替你不值和担心,枕边人这么的心狠手辣,打人耳光可疼了,还不讲理,” 说着,徐欣欣遗憾般地耸了耸肩:“说句实话,桑知语配不上你,你的妻子应当是大方得体、知书达礼的女性。” 第30章 他让她始料不及 桑知语从来都知道自己配不上沈辞,曾经极为不喜别人说破这一点,总害怕沈辞身边出现比她好太多的女人,沈辞会被其他女人吸引,进而踹掉她。 仔细想想,她的害怕超级可笑,能被其他女人吸引的男人,本身就不爱她,也不是什么好男人,何况沈辞确实不爱她。 一个男人想要踹掉自己的妻子,办法可太多了。 徐欣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贬低自己,她没被伤害到,无所谓沈辞看她的脸了,边放下双手,边怼道:“我配不配得上沈辞,关你屁事?管别人那么多事,不如先管好你自己。” 赵心妍想帮桑知语告徐欣欣故意伤害来着,无奈桑知语的还手和自己的拉架,导致警察判定事件为斗殴,双方都有错,如果不和解,将受到行政拘留的处罚。 自己职业的特殊性,是断然不可以有被法律惩罚的问题,她这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得慌。 桑知语一怼徐欣欣,她紧接骂道:“你也不拿副镜子照照你那张丑八怪的脸,你不仅人丑,还相由心生,心和脸一样的恶毒。” 徐欣欣呵一声:“你和桑……” “吵什么吵?这不是菜市场,是派出所!”警察目光严厉地扫向对面的三人,“不和解,你们是不是都想被行政拘留?” “我们同意和解。”赵心妍收起怒火,化身工作时的样子。 赵心妍说的‘我们’包含她在内,桑知语不想再出声。 尴尬和丢人的情绪褪去,望着屹立在自己正前方的沈辞,他听见她们三个的话语,由始至终都保持不耐烦,没有露出过别的表情,她惊觉自己已经能做到平静如水。 “我不和解,她们有错在先,起码向我赔礼道歉,在拘留所蹲几天。”徐欣欣说得理直气壮,半点不担心自己遭到桑知语和赵心妍的报复。 根据可靠情报,应雨竹马上取代桑知语。 没有了沈太太名头的桑知语,等同蝼蚁! 赵心妍是桑知语的朋友不假,然而开着一辆破车,浑身散发穷酸味,显而易见地不是上流圈子的人,她叫冯成杰坚定地让赵心妍赔偿,就够赵心妍喝一壶的。 此类事件,尽可能地调节双方和解是常规的操作,两人同意和解,一人不同意和解,警察只需搞定徐欣欣,脸色比刚才还严厉些:“监控显示,是你先动的手。” “我……”徐欣欣试图狡辩。 这时,派出所先后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赵心妍的母亲赵佳丽,一个是徐欣欣家的管家。 赵佳丽着急地快步走到女儿的旁边:“心妍,什么事?” 说完,赵佳丽见到桑知语也在、脸上是几道交织的挠痕,不禁关切地问:“知语,你脸被谁挠了?” 作为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赵佳丽大半辈子活得循规蹈矩,没跟警察打过交道,忽然有警察电话通知她来派出所,一路上,各种忐忑和忧心。 好朋友母亲的询问,桑知语觉得这才是关心她的人的反应。 和沈辞的不耐烦一比,她深感自己真是瞎眼,过去的五年为什么就视而不见沈辞除了在床上做那件事对她稍微热情点以外、其余时候对她冷血无情得可怕。 她侧目扫了扫徐欣欣,忍着不翻白眼。 谁挠的桑知语,一目了然,赵佳丽迷糊具体发生了什么。 警察催促道:“你们家属别站在这,先去交罚款。” 罚款是必须要交的,赵佳丽和徐家的管家都跟着另一位警察交罚款了,家属里剩沈辞仍站在这。 见状,桑知语不由心想,沈辞九成九是嫌她烦,待会转身走人,和之前她被绑架般,没闲心管她的死活。 使她始料不及的是,念头刚在脑海抹去,沈辞开口说话了。 “徐小姐,虽说我不清楚事情经过,但桑知语脸上的伤是你弄的,凭这告你蓄意伤人,不难。” 她颇感惊讶地看向沈辞。 他站她这边? 同样始料不及的,还有徐欣欣。 事情发展超出预期,沈辞帮桑知语出头,徐欣欣愣住。 在桑知语和徐欣欣的注视下,沈辞拿出手机,不知致电谁,用吩咐的口吻说:“我在xx派出所。” 情势不好,徐欣欣立马改口说:“沈总,刚才我说的不和解,是我说错了!您别误会,我并无蓄意伤人,您……” “我的律师半个小时后到,你有什么和他沟通。”沈辞放好手机,余光扫向赵心妍,“你好歹是红圈所的律师,这种小事你居然处理不了,业务能力有待提高。” 言语间是十足的嘲讽,连神情也是嘲讽。 赵心妍嘴角抽了抽,不知如何掰回这一局。 沈辞不按警察的逻辑思维做事,合法合理地换种方式,因为他的插手,两位顶尖律师快速赶来处理这件事,经过他们和警察一番交涉,赵心妍和桑知语得以离开派出所。 赵佳丽要详细问清楚女儿今晚是哪种状况,便和女儿手挽手地走着。 桑知语走在她们后面,有一丝羡慕赵心妍有亲人的关心和陪同。 赵佳丽参加过沈辞和桑知语的婚礼,纵然只见过一次沈辞,依旧记得沈辞的长相,认得出他是谁的丈夫。 和女儿走到路边了,她回头朝桑知语说:“我和心妍打车走,不和你们一道。你脸上的挠痕要注意,饮食千万清淡,护肤品和化妆品别碰,小心留疤。” “不,妈,知语和我们一起打车走!”赵心妍放心不下桑知语独自回家。 “不顺道啊。”赵佳丽不明白女儿的做法。 女儿实习时期就从家里搬出去住了,她说什么今晚也得女儿回家住,她们家的位置较为偏僻,桑知语住的是富人区,和她们不顺道,而且桑知语的丈夫在这。 桑知语看出赵佳丽让赵心妍跟她回家的想法,便道:“阿姨,心妍,你们先走,我自己打个车。” 赵佳丽奇怪地问:“你老公没开车来吗?” 桑知语余光瞥了瞥与她并肩同行的男人。 月色下,男人依然是不耐烦的神色。 她不回应赵佳丽的话,选择笑了笑,然后默默用手机打车。 赵心妍还想说话,却被母亲一把拽走。 空旷的路边,在赵心妍和赵佳丽坐车走后,桑知语盯着手机,浏览网约车离自己有多远,没留意沈辞的去向。 某种意义上来讲,沈辞是帮了她,可她生不出感激。 她没求他帮她,是他主动帮她的,她不欠他什么。 请老天爷在沈辞等不及要跟她离婚前,不要让她碰见他了。 女孩站着不动,既不靠近自己,也不找自己说话,与以前反差过大,带给他的还是清静,沈辞本不想理睬她,但司机将车开到他的面前,上车之际,他冷睨她一眼:“连句谢谢都不会说了吗?” 桑知语耳聋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女孩的沉默不语,沈辞猛地有点看不懂她。 昔日桑知语的心思直白好懂,她人生最大的乐趣似乎是粘着他和花钱,她这次闹脾气的期限比他预想中的长,即便他希望期限延长,可他不喜欢她的不礼貌。 “被警察抓到派出所,我不捞你,你走不掉,看看你的样子,丢、人、现、眼。” 第31章 等他哄她?做梦! 自己认为自己丢人现眼是一回事,被别人说丢人现眼又是另一回事,桑知语不是首次听沈辞说她丢人现眼了,对比上一次,她毫无波澜。 大抵是习惯了? 以前没发现沈辞狗嘴吐不出象牙,现在发现他就是这副德行,她干嘛跟一条讨嫌的狗计较?总不能狗咬她一口,她回咬狗一口? 她抬起头来,迎上沈辞轻蔑的目光:“我丢人现眼是我的事情,碍着你什么?你不来捞我,我在派出所待一个通宵,我就能出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少高高在上地教训我!” “桑、知、语!” 被连名带姓地叫,桑知语听得出沈辞的不悦。 想连名带姓地叫沈辞的名字,可惜沈辞是两个字,达不到威慑力的效果。 她干脆又故意地说:“姓沈的!你要是觉得我丢人现眼连累到你的颜面,麻烦你赶紧签我找律师拟的离婚协议,和我解除婚姻关系。” 记忆中,桑知语称呼他,由一开始的‘表哥’,到含有其他意义的‘沈辞’,再到黏糊的‘老公’,截止上一刻,沈辞没听过她对他的第四个称呼。 新的称呼充满讽刺意味,他脸色微变:“别开口闭口是离婚,你言行一致再跟我谈离婚。” 桑知语理解沈辞这句话的含义。 怪养母的下药,搞得她吵架不占上风。 不过,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和沈辞保持法律上的婚姻关系。 爱上沈辞这种男人,为他做过的那些事,宛若她是急速想抹掉的人生污点。 她别开脸,学着沈辞平时的讥讽语气地轻切一声。 两人相隔不远,沈辞自然听得到这一声切,脸色渐渐沉下去。 桑知语才不管沈辞的反应,正好网约车到了,直接跑路。 作为称职的司机,帮Boss开车门是基础的工作范围,而这时的开门,颇显尴尬,因为他听见Boss和桑知语围绕着离婚来吵架,吵着吵着,桑知语还抛下Boss走了。 小心翼翼地瞟了瞟Boss如夜色阴沉的脸色,司机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望着网约车离开的方向,沈辞耳边仍回荡那句‘姓沈的’。 桑知语,你做人做事能不这么别扭吗? 一方面结束不了闹脾气,另一方面又持续地和他有接触。 不会等着他哄她回家吧? 做梦! *** 交通事故责任判定的结果出来后,赵心妍想死的心都有了。 责任三七分,她七,冯成杰三。 简单来说,冯成杰的损失她得承担,他那辆法拉利需送回原厂修理,费用初步估算在两百多万,她买车险的那家保险公司的理赔金额上限是一百万,即便保险公司帮她赔了一百万,仍剩一百多万是她要赔的。 现有资产的价值不足百万的她,满脸愁容地跟桑知语诉苦:“撞了一辆豪车,不止一夜回到解放前,还负债累累!” “赔多少?”桑知语不信在派出所时冯成杰说的不用赔偿,徐欣欣一定从中作梗,“很多吗?” 赵心妍伸出两根手指,示意桑知语猜一猜。 “二……”桑知语原想猜二十万,转念思考二十万不值得赵心妍愁得快哭出来的表情,“两百万?” “是两百多万!”赵心妍痛心疾首,“我破产了!” 曾经花钱不眨眼,没为钱烦恼过,如今处处体会到钱的重要性,桑知语倒吸一口冷气:“这钱你没有啊!” 她清楚赵心妍的财务状况,根本拿不出两百多万。 “是啊,我完了。”赵心妍掰着手指数数,“以我的年收入算,我三十岁前可能都在为赔偿打工。” “是一次性赔偿,还是分期赔偿?” “不管何种支付方式,两百多万是板上钉钉的。” “那怎么办?”桑知语有心帮赵心妍赔偿这笔钱,可她不是沈太太了,自己账户的钱已不足三十万。 “凉拌,送我上天。” 赵心妍自暴自弃。 “要不要我回沈家拿点首……” 没说完,手机响了,看到又是沈辞律师打来的电话,桑知语毫不犹豫地挂断。 律师连着三天来电,做的同一件事,就是叫她去验伤,方便他们拿到验伤报告,好去立案,然后告徐欣欣蓄意伤人。 当前解决赔偿款是迫在眉睫,她没空搭理律师,也不准备验伤。 她和徐欣欣之间的过节有些像糊涂账了,大家都动过手,上了法庭,徐欣欣一旦拿出自己被她打耳光的证据,她获胜的几率也不大,没必要把事情弄得复杂。 思考重新回到赔偿款上,她依然想着沈家:“我之前回沈家拿私人物品,我没拿我的首饰,我看我能不能再回去一趟,拿点出来卖钱?” 她那些首饰,最便宜都花了几十万买下的,其中也有别人送的。 不拿涉及沈辞的钱买的,她拿别人送的去卖掉,能解赵心妍的燃眉之急。 “你不是说你进不了沈家的大门吗?”赵心妍不赞同桑知语回沈家拿首饰,“别回了,免得遇到沈辞。” “是进不了,但是……”除开沈家的物品,桑知语想不到其他可以快速凑够两百多万的办法。 赵心妍名下就一辆车,家里倒是有套房子,虽然A市房产是值钱的,可卖掉家里唯一的住房,她母亲没住的地方,也对不起母亲。 桑知语想了又想:“能去哪里借钱吗?” “我试试问亲朋好友借钱,向银行贷款。”赵心妍一脸认真地道,“你我今年运气都差到爆,是不是该找家寺庙拜一拜,求财转运?” “运气确实不怎么样。”桑知语低头看沈母最新发来的微信消息。 【小宝贝,我下周二上午回到A市,你和沈辞要来接机哦。】 浏览完消息内容,她十分头疼地揉揉额。 沈母即将结束度假,启程回国,还不知道她和沈辞的现状,指定他们接机,看似正常的要求,实则她很为难。 沈母应该会和她的养母一样,肯定不同意她和沈辞离婚。 又多了一个难以搞定的长辈要应付,烦! 沈辞就不能快点把应雨竹扶正,把她养母和他母亲通通搞定? 第32章 等价交换 考虑到赵心妍急需资金,桑知语给自己留了未来两个月的生活费,便将二十五万借给赵心妍,能帮赵心妍凑一点赔偿款是一点。 也意味着她必须要在两个月内找到工作,否则会饿死。 这时,张丹缨向她抛出的橄榄枝格外诱人。 摆在面前的温饱问题容不得顾忌太多,她拿出张丹缨的名片,通过上面的电话联系上张丹缨。 一说自己很荣幸得到入职巨象集团的机会,张丹缨效率极快地叫人往她邮箱里发了offer的邮件。 第二天早上,桑知语去巨象集团报道。 身处全新的环境,她不能像在盛元集团那般拥有特权、享受老板娘的身份带来的一切便利,从今天起她只是一名普通员工,这种感觉蛮奇妙的。 办完入职手续,人事带她到总裁办,介绍全部人员给她认识。 然后,人事又带她熟悉环境。 一套流程下来,不知不觉地将近中午,她一上午没见到的张丹缨出现了。 张丹缨非常直截了当地吩咐她:“你今天刚来,没什么事让你做,你晚上代替我去拍卖会买样东西即可。” “好的。”桑知语去过多次拍卖会,在拍卖会上买东西,这对她来说是驾轻就熟的,“不知张总要买什么东西,最高价是多少?” “你仔细看看。”张丹缨递给她一份资料,“暂不定最高价。” 桑知语懂张丹缨的潜台词,拍卖会上的物品价格有时不受控制,全看在场的人是个什么想法,还看是否有人故意抬价。 粗略地翻了翻资料,发现张丹缨想买的是古董花瓶,她准备开口问举行拍卖会的地点和时间,张丹缨却抢先一步地问:“你知道温嘉风吗?” 话题突然切换,桑知语微怔。 张丹缨用词精准地再次问:“说准确点,是你认识温嘉风吗?” 桑知语并不认识温嘉风,但知道温嘉风这号人物。 温嘉风是盛元集团旗下研究院的一名年轻科学家,在算法方面拥有极为恐怖的天赋,给盛元集团需要大数据的业务提供了很多帮助,听说最近几年是忙着突破什么高新技术来着。 她反问:“张总,您是想……?” 张丹缨大方地道:“实不相瞒,我想把他挖过来为我所用。” 大厂不缺人才,可缺乏高精尖人才,像温嘉风这类科学家去哪都是香饽饽的,盛元集团把他保护得很好,还竭尽所能地让他对盛元集团赶到满意,愿意一直留在盛元集团效力。 张丹缨爽快给她开百万年薪、奖金另算的待遇,是叫她挖温嘉风? 挖温嘉风的难度非常高,桑知语立马开门见山地说:“张总,我不是猎头,恐怕做不来挖人的事情。” “不用你挖,只要你提供可行的信息。”张丹缨根本没想过让桑知语挖人,“提前说一句,我想挖的不止温嘉风。” 张丹缨的命令,桑知语拒绝不了。 原因没别的,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既然拿了超出自己价值的待遇,就得拿出其他东西来交换。 “没问题。”她笑着应下。 “你不介意我挖你准前夫公司的人吧?” “不介意。” “我欣赏你。”张丹缨似想起往事般,“男人嘛,是无聊时的消遣,分开就分开了,别拖泥带水。分开后,若能从男人身上榨取最后的价值,最好不过了。” 一听这话,桑知语清晰地认知到张丹缨为什么请她当秘书了。 和赵心妍说的那样,张丹缨看中她以前和沈辞在一起时积攒的资源。 人类世界的生存逻辑是人为财死,她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但今天的她和面试那天的她不同了,想法发生极大的变化。 用着旧日的资源来变现,让自己生活过得更好,又何必在意资源是谁给她带来的,沈辞那个渣男拟的婚前协议给她挖那么大一个坑,他都没丝毫愧疚,还婚内出轨了,她抓紧时间赚钱才是正经事。 “谢谢张总的欣赏。”她回应道。 “对了,你的脸?”张丹缨好奇桑知语脸上的挠痕是什么状况,“你身体确定没事吗?要不要我放你几天带薪假,你先好好休息,或做个检查?” 桑知语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我身体没事,就是脸被挠了。” 由于挠痕逐渐变浅,没几天前的触目惊心,张丹缨没往是人挠的方向想,猜测道:“猫狗挠的?” 出门时,桑知语想到过会被人问脸的这件事,顺着张丹缨的猜测说:“我朋友家养的猫太凶了,我撸它,它生气地挠了我几下。” 张丹缨继续问:“狂犬疫苗打了吧?” “打了。”回答的同时,桑知语眼前浮现在派出所的场景,沈辞看到她的伤,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也不问问她痛不痛。 她不由反思,自己是怎么忍受和冷血无情的男人过了三年的婚姻生活。 一般人养条狗,养在身边三年,都多少有点感情,沈辞倒好。 不对,她不是狗。 沈辞才是狗,还是喜欢乱吠的疯狗! *** 晚上。 桑知语准点来到举行拍卖会的酒店。 嫁给沈辞,除了完成阶级的跃升,有个显着的好处,就是她参加上流圈子的活动多了,慢慢地变得从容自信,不再胆怯、畏手畏脚。 因此,一进拍卖会场,她按照张丹缨给的信息,直奔主办方安排好的位置。 可能是上天认为她今天过得太顺利,想找点事让她忙一忙,她位置还没走到坐下,便望见坐在会场中间、被众星捧月的应雨竹。 围着应雨竹的人也发现了她,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桑知语现在不仅觉得碰到沈辞是晦气的,连同碰到应雨竹也觉得晦气。 她下意识地别开脸,佯装没见到应雨竹,避免两人目光交汇。 否则,她怕自己忍不住地骂应雨竹:“装什么白月光,你个死绿茶,和沈辞个渣男真是天生一对,等着被雷劈吧!” 然而,她的‘躲避’没用,应雨竹仍如之前在沈老爷子寿宴上,一看到她,即刻停止和旁边人说话,目光朝她扫来,笑得如沐春风地跟她打招呼:“桑小姐,好巧。” 第33章 渣男绿茶天生一对 小三是不是都喜欢从原配那里找存在感? 桑知语大脑里忽地掠过这个问题,而后冷眼旁观应雨竹的表演。 应雨竹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打过招呼后,又和旁边人谈笑风生。 不过,周围不缺少吃瓜群众。 桑知语感受得到他人有意无意的打量,好在她不是很在意。 因为比起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贫穷更加可怕。 担任张丹缨的秘书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哪怕只做一年,也能让她轻松不少。她谨记自己是来帮老板买东西的,不是以自己个人身份来的,屏蔽四周的一切便好。 拍卖会正式开始,客人们大多变得一脸严肃,个别在窃窃私语,基本上是聊物品值不值那个价、物品的真假问题。 没轮到拍卖自己要买的的东西,桑知语一直神游太虚。 最后,东西上场,她用比中途问张丹缨定的最高价低的价格给买到手了。 结束时,有专人引导她付款、拿东西,她很快地搞定。 东西贵重,张丹缨派了司机送她来的,也由司机接她回去,桑知语拎着包装完好的礼盒,打算离开酒店。 应雨竹像个幽灵,突然飘到她的面前,还看了几眼她拿着什么。 随即,应雨竹双手环胸,带有点俯视的姿态。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但应雨竹穿的高跟鞋,桑知语穿的平底鞋,视线上她吃亏了。 都看沈辞不顺眼了,自然看应雨竹也不会顺眼,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应小姐眼没瘸吧,干嘛挡着别人的去路,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吗?” 应雨竹维持面上恰到好处的笑容:“不是故意挡着桑小姐的去路,我是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想问问沈辞哥哥为什么不陪你?” 说完,应雨竹恍然大悟般:“瞧我的记性,忘了你和沈辞哥哥分居了。” 知道她和沈辞分居的人仅有寥寥几个,应雨竹成为了知道的其中一员,想也不用想,必然是沈辞告诉应雨竹的,桑知语低呵一声:“应小姐是想炫耀什么吗?” 应雨竹望了望周围,音量略略降低一些:“桑小姐应该误会了,我没有炫耀,只是关心沈辞哥哥,不想他过得不幸福。” 桑知语似笑非笑:“也没人喝茶,怎么闻到一股茶香?” 应雨竹恍若未闻,自顾自地继续说:“分居是大事,分久了,夫妻感情会受影响。桑小姐早点搬回沈家住,以免沈辞哥哥孤单一人,我昨天去沈家找他时,沈辞哥哥看着可孤单了,让人于心不忍。” 确定是找? 不是登堂入室,迫不及待地成为沈家的女主人? 桑知语挺想嘲讽应雨竹,她和沈辞住过的房子,都不嫌弃,不换一栋住? “让、开!”她没好气地道,实在没耐心看绿茶炫耀。 本以为会和应雨竹纠缠一会,结果应雨竹仿若不小心挡路、一被人说了就快速让路,还做了个道歉的表情。 她表面没翻白眼,心里翻了无数个。 曾经她羡慕过应雨竹是沈辞的未婚妻,能得到沈辞的爱,被沈辞细心呵护,也妒忌过应雨竹,但她现在真心厌恶这两人。 去他们大爷的鬼爱情去,别烦她! 注视桑知语的远去,应雨竹笑容比刚才浓些,眼中洋溢得意,掏出手机,按下拨号键。 电话一提示接通,娇柔绵软的嗓音当即响起。 “沈辞哥哥,你猜猜我在哪里?” “你不猜?我在拍卖会!” “你再猜猜,我碰到谁?” “我碰到了桑小姐,她也来买东西,好巧啊。” 说了几句后,电话那边没声音,应雨竹怀疑信号不好。 没过几秒,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桑知语在拍卖会买东西?买的什么,价格多少?” “好像是古董,价格八百多万,我跟她打……” 应雨竹后面说的话语,沈辞听得逐渐模糊。 他在想,桑知语哪来的钱买东西? 谁给她钱了? 他母亲,又或是他姑姑? 难怪停掉他所有副卡,她依旧不向他求饶,在外面住着,不回家。 一瞬间,桑知语之所以能闹这么久的缘故找到了一部分。 通话结束的第一件事,沈辞致电管理家族信托基金的人,冷声吩咐:“从这个月起,停止发放每个月给沈凝月的钱。” 然后,他一并切断他姑姑其他获取金钱的渠道。 他母亲的钱财他控制不了,可想让他姑姑过上清贫生活,不要太容易。 *** 周二。 眼看将到沈母飞机落地的时间,在上班的桑知语纠结得不行。 沈母叫她和沈辞去接机,是只跟她说了,暗示她向沈辞转达,沈母还是分别跟她和沈辞说? 她去了机场,会不会遇到沈辞? 十分不希望碰到沈辞,她潜意识抗拒接机。 但不去接机的话,该用什么借口来蒙混过关? 纠结来纠结去,她决定请假,去机场一趟。 不管怎么样,沈母对她这位儿媳妇是没得说的,她还没和沈辞离婚成功,就这样伤沈母的心,不够妥当。 来到机场的vip出口通道,桑知语认真专注地看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旅客。 很快,一位衣着打扮休闲又散发贵气的中年女子闯入她的眼中。 中年女子看到她,脸上迅速布满笑容,挥手朝她示意。 是沈母! 她也扬起笑容,惯性地叫:“妈。” 未等她话音落下,地上赫然出现一个颀长的影子,将她的身影给盖住。 随后是耳边响荡一道熟悉的男声,嘲讽意味十足地低声说:“不是要离婚?现在还叫得真够亲热的” 桑知语目光条件反射地往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 西装革履的男人双手插兜地站在她身旁,不知从哪冒出的,突兀又吓人。 而且,男人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好像打量她,又像轻蔑不屑。 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幸好徐欣欣留下的挠痕都好了。 放下双手,她瞪了瞪身旁的男人。 来前,她就做好会碰到沈辞的心理准备。 这会,稍微调整一下心态,表面恢复平时的样子,她顺带无视沈辞。 女孩一见到他就把脸别开,肉眼可见的不想见到他,和上次不懂礼貌一模一样的表情,沈辞脸色微沉。 桑知语不去管沈辞,自然也没兴趣在沈母的面前演什么夫妻恩爱的戏码,因为演这种戏码对她毫无好处,还给自己添麻烦。 她眼中只看得到来到他们眼前的沈母,将无视沈辞进行到底,浅笑道:“妈,您坐这么长时间的飞机,辛苦了。” “我不辛苦,反倒是你……”沈母扫了扫儿子和儿媳妇之间的大空隙,一巴掌狠狠拍在儿子的背上,“你个臭小子!你最近干了什么事,我坐飞机前,你姑姑跟我说得一清二楚!” 第34章 死渣男很能给她泼脏水 “确定是我姑姑说的?”沈辞视线越过他母亲,最后落在桑知语的身上,“不是桑知语说的?” “??”桑知语不由瞪了一眼沈辞。 关她什么事? 她算是看明白了,沈辞这死渣男很能给她泼脏水。 沈母又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背上,满脸严肃地道:“知语被绑架,住了医院,你不好好照顾她,你还有理了?” “她不好好的吗?” 儿子的反问,沈母瞬间来气:“知语是你的妻子,爱护她是你的责任!” 不知养母告诉了沈母多少事,沈母和沈辞的对话,自己也不想插话,桑知语干脆沉默当旁观者。 没想到,沈母一说完沈辞,一把握住她的双手,义正辞严对她说:“你放心,你最近受的委屈,妈都知道!妈帮你教训沈辞,不让你受委屈!还有,夫妻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不可轻易地提离婚!” 不是懵懂无知的小朋友,桑知语清楚一件事。 人的关系有亲疏远近之分,血缘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再喜欢的儿媳妇都比不上亲生儿子,她不相信沈母说的教训沈辞。 沈母哪里舍得教训沈辞,哪怕真的教训,估计是口头上随便教训几句。 “妈,我……”她刚开口,沈辞视线往她扫来。 男人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她记起自己去沈家拿私人物品的那一晚,沈辞对她说过的所有话。 她用笑容掩饰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汹涌,改口说:“妈,您累不累?我送您回家休息?” 婚前协议的大坑随时等她跳进去,她不宜做着急想离婚的主动一方,得让沈辞成为主动一方,目前沈母知道她和沈辞要离婚就行了。 沈辞都说了,他不是三年前的他,他母亲已经不能向他施压,现在他铁心和他的白月光在一起,跟她解除婚姻关系,他母亲不可能拦得住他,她就静静等着他扶应雨竹上位。 “不行,我先把话说明白!”沈母警告般地望着儿子,“我们家没有离婚的传统,你若敢和知语离婚,我饶不了你。” 沈辞侧身面对桑知语,眉宇不悦地微拧:“你累不累?” 一天天戏那么多? 一会在他这斩钉截铁地说离婚,一会又在背后不断搞小动作。 他母亲刚从国外度假归来,桑知语就把他母亲利用上,让他母亲来勒令警告他不得离婚。 桑知语忽略沈辞的话,不去探究他为什么这么说。 她抿了抿红唇:“妈,问你个事,结婚的人是不是都需要感情基础?” 沈母不言语,示意桑知语继续说下去。 “我和沈辞并无感情基础,我也不爱他了,长期相处,只会相看两相厌。”桑知语不想强调自己要离婚,免得被沈辞抓住不放、感到不爽,离婚时会被他坑,“这种婚姻维持的意义不大。” “你不爱他?”沈母以为自己听错了。 “笑话。”沈辞轻嗤一声。 桑知语说的爱不爱,他从来只当笑话听。 她爱他什么?不过是爱他所代表的荣华富贵、能给她提供她需要的生活。 纵然彻底放下沈辞,听见他的轻嗤,桑知语仍生出一丝以前真心喂狗的难受。 看吧,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下场就是这般。 即使把自己爱他的心剖出来,鲜血淋漓地给他看她的真心长什么样,他只会嗤之以鼻,当成臭不可闻的垃圾,从而唯恐避之不及。 这一刻,她真的想诅咒他这辈子都得不到自己爱的人。 或者是,他被他的白月光二度舍弃。 他别和他的白月光在一起了,他这种人最适合孤独终老! “就……” 话语戛然而止,来电铃声响起,桑知语不好意思地朝了朝沈母笑笑,而后接听电话。 张丹缨有事找她,她的请假得取消,要回到公司里工作。 她向沈母说明自己情况,送了沈母上车后,分秒不停地走人。 坐的是儿子的车,沈母望了几次窗外,似乎桑知语匆匆离去的身影还能看到,最后不满意地扫视儿子:“你姑姑没说你和知语要离婚的原因是什么,你跟我仔细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沈辞一口拒绝。 他和桑知语之间,说来说去都是桑知语不懂事。 如今他母亲回到A市,桑知语等于靠山在,会有恃无恐,更加不懂事,一想到这,他微抿唇角。 “你们俩少让我操点心,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你们都能当父母的年纪,赶紧生个孙子给我抱一抱!”沈母也赞同沈凝月那一套理论,觉得儿子和儿媳妇三不五时闹一通,是缺少孩子当缓和剂。 母亲满是埋怨和教训的语气,听得沈辞直皱眉。 一出什么问题,母亲总站桑知语那边,还玩起了催生。 “男人生不了孩子,你想抱孙子,催桑知语去,她很乐意生。”沈辞没忘记桑知语提过几次生孩子,她看着十分期待能有他的孩子。 “听听你这是什么口吻?知语再乐意生孩子,不得你配合吗!”沈母轻拧了拧儿子的手背,“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一个女人愿意为你生孩子,你该感恩戴德。” “我又没有求她生,她爱生不生。” “……难怪知语刚才说不爱你了,不论她说的是不是气话,你应当正视她的情感表达,而不是冷嘲热讽、无所谓。”沈母表情蓦地一变,“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还想着应雨竹那个女人?” “说雨竹做什么?” “你想都别想应雨竹,我知道应雨竹回来了,倘若你敢为了应雨竹而对不起知语,我一定收拾你,再去收拾应雨竹。”沈母向来不喜欢沈老爷子给儿子定下的这位前未婚妻。 桑知语才是她理想中的儿媳妇,也是她理想中的女儿模样。 沈辞扭头正视他母亲:“妈,你这么担心我和桑知语离婚,不妨先停了给桑知语的钱,省得她有钱在外面花。” “什么钱?”沈母不解,“我没给过她钱。” “妈,你没说谎?” “废话!” 打量母亲的神色,沈辞确定母亲没说谎的痕迹。 基本可以锁定桑知语的钱是他姑姑给的,现在她不会有新的进账,看她能熬多久,向他求饶? 车子在行驶,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他耳边若有似无地回荡桑知语那句“我也不爱他了”,眼前浮现出桑知语昔日老爱跟在他的身后,或是黏在他的身上,跟他说“老公,我最爱你了。” 两个样子,判若两人。 前者仿若在冷淡地说今天天气情况,后者笑靥如花,经常脱口而出此类情话。 一对比,似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失去。 片刻过后,他不轻不重地揉了揉眉心。 他没有东西失去的,别被桑知语的戏干扰了情绪。 第35章 今晚怕是独守空房 本以为张丹缨有什么重要事情交给她,结果是给她一个地址,叫她把先前买的古董花瓶送过去,桑知语一回公司拿到古董花瓶,又马不停蹄地去赶往。 路上,她接到养母的电话。 养母开始好言好语,让她这阵子多陪陪沈母、讨沈母的的欢心,她说她要上班,没时间,养母嘴脸开始变了,话里话外都是训她。 其实,像养母说的这种事,她以前做得相当熟练,一点不难。 但那是建立在她爱沈辞、沈母确实对她不错的前提。 如今养母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她忍无可忍地说:“阿姨,您要是再这么逼我,我一定跟沈辞说,上次在庄园,我们中的药是你下的。” 沈辞两次中药,她都背锅了,倒霉透顶。 她明白自己哪怕反复强调药是别人下的,沈辞依然不会相信,不过,根据养母这段时间以来的言行,她掌握对付养母的小窍门。 果不其然,她话一出口,电话另一边忽地无声。 沉默一会,沈凝月骂道:“你这死孩子,不懂我的苦心。” “阿姨,我在上班,没空跟你讲太多。”桑知语利落摁断电话,顺便暂将养母的号码设置成黑名单。 出租车在这时停下,她望了望外面。 淮海花苑,烫金的四个字写在气派的大门上。 是张丹缨让她来的地方,也是A市低调奢华的别墅区。 这种住宅区,出租车根本开不进去,桑知语拎着古董花瓶下车,守在门口的安保人员当即来询问她的个人信息,然后和她要去的那户人家核实她是否访客的身份。 别墅区面积非常广阔,安保人员开车送她进入里面。 她不由想,收古董花瓶的人和张丹缨是什么关系? 想过多种可能,她都没想对,因为到达目的地后,没等她按门铃,一个模样十八岁左右的男孩开门出来,特别直白地审视她:“你是我妈派来的?” 有一瞬间,桑知语的cpu被烧坏了。 妈? 她愣了一下:“张总是你妈?” 男孩不客气地反问:“你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 桑知语没听说过张丹缨有儿子,还看起来是成年了的样子。 她眨眨眼睛:“现在知道了。” “我妈叫你拿了什么东西?”男孩目光落在她的手中。 “古董花瓶。”桑知语边说,边用眼神问男孩要不要她进去帮他放好。 男孩没说话,身体挪到一边去,表达的意思很明显。 桑知语后知后觉地观察男孩。 男孩个子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身形极其单薄,是那种少年专属的单薄,青春又不失年少,即便额头留着隐隐遮住眉眼的刘海,仍看得出他的五官和脸型具有优越性。 综合条件看,男孩在学校必然是校草级别的。 就是身上散发一股拽拽的气息…… 等等,张丹缨说的带小孩,不会是带这个‘小孩’吧? 她今年二十四岁,比男孩大不了几岁,怎么带? 进去后,桑知语刚把古董花瓶放下,男孩指着角落的一堆杂乱无章的东西,对着她说:“你去整理好。” 这里没有管家佣人之类的家政人员吗? 她问题没出问口,男孩便消失了。 拿人钱财、替人做事,桑知语不得不整理东西。 不料,花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整理好,她并不适应体力活,被累得坐沙发上休息,张丹缨还打电话问她:“年轮没为难你吧?” ‘年轮’指的是谁,显而易见。 她未立刻作出回答,想了想:“他只是让我帮他收拾东西,我刚收拾好。” “以后你每逢周三、周日就去一趟他那里,看他有什么需要。” “张总,你面试我时说的带小孩是带他?” “嗯。你本科不是选修过儿童心理学吗?” 桑知语瞬间记起自己曾经有个当医生的目标,可惜高考报志愿时,养母让她向能赚到大钱的专业看,最后强势帮她定了学校和专业。 没学成医,她选修过儿童心理学来慰藉自己。 细想,婚后围着沈辞转悠的三年,她发现自己像个废物,已经快忘记学习过什么知识了。 她点点头:“对,我选修过,还考过证书。” “年轮不好带,你多花点心思。”张丹缨叮嘱道。 “我会的!”桑知语笑道。 不想接下带‘小孩’的工作,可生存使人学会低头。 通话结束,她寻找男孩,准备跟他说一声她要走了。 然而,男孩神出鬼没地站在她的身后,狠狠吓她一跳。 听说她要走,他没有半点反应。 她有点打退堂鼓,猜想对方是不是难伺候。 猜想直到她走出屋子都在继续,还沾上诡异,因为她不经意地回头看一看背后,男孩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似是看她,也似是不看她。 莫名的阴森感,桑知语步伐有多快走多快,恨不得瞬移到别墅区的大门口。 “嫂子!” 精神紧绷之际,后面蓦地有声音,她背脊发凉。 “嫂子,是你吗?” 后面说话的人又发出声音,伴随而来的是停车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熟悉的面孔。 蒋霆。 “你怎么在这?”她皱眉问。 “我倒想问嫂子怎么也在这?”蒋霆离开车子,站在桑知语的不远处,环视四周,“大晚上的,你不应该和沈辞在家吗?” 人以群分是真理,蒋霆是沈辞的发小,有个德行和沈辞相似,即是他也有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习惯,桑知语这会就被他俯瞰。 她向来不喜欢蒋霆,主要是蒋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当着沈辞的面,他客客气气地叫她嫂子,说每一句话是深思熟虑般,一旦沈辞不在,他甩脸色给她看,说话阴阳怪气。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得罪过蒋霆,或是蒋霆单纯的狗眼看人低、做人没素质,以至于他一副死样。 正想打发蒋霆,他接着说话:“错了,沈辞不应该和你在家,他告诉我,他和雨竹去陪他母亲,你今晚怕是要独守空房。 听不得冷嘲热讽的语气,桑知语怼道:“我独不独守空房,关你屁事?” 第36章 是贴心,还是贪心? 个别人总是给脸不要脸,蒋霆就属于这种人。 以前会顾忌一下蒋霆和沈辞要好的关系,不宜狠狠怼蒋霆,如今桑知语不想给蒋霆脸,觉得自己没动手打蒋霆,已经很客气了。 “我是好心提醒你。”蒋霆俨然一副善人做善事的模样。 “提醒我什么?你算哪根葱?用得着你提醒吗?”桑知语不信蒋霆对她有好心提醒,摆明是故意拿沈辞和应雨竹晚上一起待着来刺痛她。 “不识好人心,狗咬吕洞宾。” 蒋霆尾音拉得长,落入桑知语的耳中,便是百分百看她笑话的意味。 她甩了个冷眼:“呸!装模作样干嘛呀?你要有能耐,当着沈辞的面说这些,别成天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说罢,她绕过蒋霆,继续往别墅区的大门口走。 没料到,被她怼完后,蒋霆回到车里,缓缓开车靠近她的身旁。 “上车,送你一程?” 蒋霆的好心,她不稀罕,自是当做没听到他说话。 桑知语一个劲地笔直走路,蒋霆没跟她多远,随即加速走了。 惹嫌的人不在了,桑知语也没多轻松自在,回想几次蒋霆说的话。 A市上流圈人人都知道应雨竹马上成为新的沈太太了,沈母今天刚回国,沈辞就亟不可待地带应雨竹陪沈母,可想而知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不知会过多久,沈母就欣然接受应雨竹当儿媳妇呢? 她不认为沈母非自己当儿媳妇不可,只是一想到自己能被人轻轻松松地取代,这个世界上没个活人非常爱自己,心底深处涌现一丝难过。 与此同时,开车开出大门口的蒋霆,正在与沈辞通话。 “我在我住的地方遇见嫂子了。”他简短地说明情况。 “然后?”沈辞冷淡地问。 “嫂子心情好像不好,骂了我。”蒋霆若有所思地停顿,“嫂子没开车,我想送她一程回家,拒绝了我。” “她骂你,你找我主持公道?” “不是,是……” “忙,挂了。”沈辞极少理会桑知语骂谁,因为桑知语有时脾气就是很差,发作不看场面、对方是谁。 蒋霆被桑知语骂,他压根提不起兴趣主持公道。 退一步,纵然他想主持公道,桑知语也不服,反过来会跟他大闹,何况他最近一样被桑知语骂过。 记起在庄园时,她骂自己‘烂黄瓜’,他脸色不禁一沉。 听着断线的嘟嘟声,蒋霆重拨电话。 “究竟有什么事?别讲桑知语骂你的那些废话。” 手机中传来沈辞不耐烦的话语,他将车停路边上。 “我说句难听的,嫂子是不是太任性妄为了?她不止代表她,还代表你沈总的颜面,你不让她修炼修炼?”蒋霆叹口气,“话说回来,上一任嫂子比较识大体,人……” 嘟嘟声又响起,沈辞挂了电话。 蒋霆挑了挑双眉,改给应雨竹发微信。 【沈太太的位置还没到手,进度慢了点。】 另一边的应雨竹,恰巧也在看手机。 蒋霆的消息,她完整看完,默默望了一眼板着脸的沈母。 【好事不怕晚!】 按下发送,应雨竹放好手机,亲热地叫道:“林阿姨,这茶您喝着喜欢吗?” 沈母瞥了瞥应雨竹送的茶,没好气压在心底,表面淡淡地回应:“一般。” 儿子送她回家休息,晚上把应雨竹带来,还是在她刚表明对应雨竹不喜后,存心气她的吧? 谁说儿子是温暖的皮夹克,分明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讨债鬼。 应雨竹往沈母靠了靠:“林阿姨,我做的护肤品牌,产品即将上市了,需要一些渠道打开销售,沈辞哥哥说您能帮我。” 沈母脸顿时黑下去:“帮不了。” 瞟了瞟拿着手机就去别处接听电话的儿子,这会走了回来,她仍没好脸色。 “沈辞哥哥,林阿姨说帮不了我。”应雨竹站起来,状若委屈地望向沈辞。 “妈,为什么帮不了?美容行业你不是大把资源吗?”沈辞坐回到原先的位置,“雨竹创业初期困难,你拿出一点,她受益无穷。” 沈母无视儿子的话,朝管家说:“送客!” 一时辨别不清沈母说的客是哪个,或应雨竹和沈辞都送走,于是管家站在原地,打算好好地想一想。 沈母简单粗暴地指了指应雨竹。 应雨竹眼神发出求救信号,沈辞没来得及有所反应,管家先行一步,将应雨竹的包包拿起,并做出送她离开的手势。 沈母命令般地说:“沈辞,你坐着别动。” 改变不了沈母的逐客令,沈辞也救不了自己,应雨竹起身离开。 管家一送走应雨竹,沈母目光锐利地注视儿子:“你当我扶贫办的工作人员?扶贫应雨竹,亏你想得出来!” 相比其他豪门贵妇,沈母不是等着丈夫和孩子供养的闲人,手里实打实地有通过自己努力而得来的事业,在商界拥有一席之地,但儿子在沈家继承人选拔赛落败时,她日子也不好过,差点事业尽毁。 这几年,儿子取得巨大的胜利和成果,自己事业连带恢复,居然被儿子让扶贫,假如扶贫对象是别人,她兴许会答应,大方拿出资源。 扶贫对象是应雨竹,她气得两眼发黑,接着说:“知语提出和你离婚的节骨眼,你要把心思放在知语身上,不要用在其他无关的女人的身上!” “我不用花心思在桑知语身上,她也不会舍得和我离婚。”沈辞顿了顿,“你不帮雨竹,我只好自己帮了。” “帮帮帮,你就知道帮一个抛弃过你的人!”沈母腾地站起,“还一口一个雨竹,叫知语则是连名带姓,你听听你自己像什么样!” “谈不上雨竹抛弃我,是应家强行送她出国、解除婚约。”沈辞也站起来,“应家现在给不了她多少资源创业,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帮一帮她,没什么。” 儿子直接忽略自己的后一句话,沈母气到极致:“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不喜欢这位你爷爷给你定下的前未婚妻。” “雨竹没有特意讨好你,所以你不喜欢她。你喜欢桑知语,是因为她无时无刻不讨好你,你的双眼被蒙蔽,看不出桑知语的所图。” 儿子笃定的语气,听得沈母怒不可遏:“我不跟你扯这些,总之你明天带知语来这和我吃饭,如果我看不到你俩同时出现,有你好看!” 沈辞微抿唇角:“妈,桑知语的讨好,对你就这么有效吗?” “起码她不气我,是贴心的小棉袄!”沈母数不清儿子从小到大气过她多少次,犟脾气和他早逝的父亲一模一样。 “是贴心,还是贪心?妈,你要分清楚。”沈辞没少见过桑知语从他母亲那里得到好处的真面目,那种贪慕虚荣无处可藏。 而且桑知语叫他母亲为妈,在他们没结婚前就开始叫了,对比她把她的养母多年如一日都叫阿姨,谄媚之心昭然可见。 第37章 删除和拉黑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沈母指了又指儿子,硬是被他气得一句话不想说了。 一见管家回来,她迅速下令把儿子也送走。 走出母亲的住所,沈辞看了看手机。 【沈辞哥哥,林阿姨不帮我,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想办法。】 【我理解林阿姨为什么不帮我,毕竟当年解除婚约是我们家主动的,她心里难免有气,你千万别因为这件事而和林阿姨闹别扭,我良心会过意不去的。】 快速浏览完应雨竹发来的微信消息,他余光瞥见置顶的聊天框。 桑知语不仅有时脾气很差,还擅长无理取闹,非要让别人按照她的意愿做事,若不依着她,她就能各种的闹。 他的微信好友被她清理过一遍,清理原因是看他有没有加不该加的异性。 她那般严防死守,十分贪心的嘴脸,唯恐自己不易得来的东西被人抢走,并一直要求她和他的聊天框是置顶的,方便他最快看到和回复她的消息。 最近他微信没收到她狂轰滥炸的消息,时间显示他们聊天记录截止在上个月12号,最后一条消息是她说:【亲亲老公,理理我嘛!】 今天3号了,原来她大半个月没发过消息给他。 清静的日子没有他想象中过得快,反而有点慢。 回复一个“嗯”给应雨竹,沈辞无意识地翻起通话记录。 蒋霆常住的地方是淮海花苑,他在那遇见桑知语,莫非桑知语也住那了? 她什么时候不住赵心妍的家了? 也是,赵心妍说到底是个普通人,住的必然是普通房子,她住得惯才怪,住不了几天,就搬去环境好的大房子住是她的本性。 他姑姑到底给了她多少钱,得以让她在外面维持和在家里相差无几的生活? 想着,他在下属的号码那里按下拨号键,吩咐道:“把去年和今年给沈凝月的钱,全部收回来。” *** 脱离沈辞的工作,不再是围着他转,像丫鬟地伺候他,现在做的事情有挑战性,桑知语可以忙得一天不想工作以外的东西,满脑子都是工作。 今晚张丹缨要带她加商业饭局,跟以前她工作接触的不太一样。 她在盛元集团担任总裁助理,实则和沈辞出席这类场合时,别人不把她当盛元集团的员工看,而是只关注她沈太太的名头。 身份的转变,意味着心态也要转变,她该严格做好分内工作。 比如,定好餐厅等。 傍晚时分,她准备和张丹缨一同出发餐厅之际,沈母打她电话了。 “知语,你到哪了?” 沈母的问题,桑知语产生疑惑。 她记得昨天接机沈母,没和沈母约定今天做什么。 想了几秒,她道:“妈,我还没下班。” “沈辞没跟你说,我叫你们晚上来我这吃饭?”沈母一猜便猜到儿子肯定没叫桑知语,“臭小子,看我不毒打他一顿!” 桑知语不敢说,自己早默默把沈辞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和拉黑。 沈辞想联系她,也联系不了。 不过,沈辞没主动联系过她几次,基本上是她主动联系他。 她主动联系也不能换来什么,因为沈辞心情好时就理一理她,心情不好时就视若无睹她。 “妈,我晚上加班呢,去不了您那。”她不好意思地道,“周末,我去看您。” “你跟沈辞说一声,让他早点放你下班。”沈母不以为然地出主意。 “我从盛元集团离职了,现在就职的公司是巨象集团。”桑知语不觉得自己换工作是羞于见人的,“沈辞不是我老板了,张丹缨才是我的老板。” “好好的,为什么不接着在盛元集团工作呢?” 回答不了沈母这个问题,桑知语选择沉默。 世界上大概只有赵心妍能够理解她的离职,其他人都不懂她在命悬一线时受到的伤害有多大,大到她根本无法和沈辞朝夕相处。 桑知语的沉默使沈母有不好的猜想,并严肃地问:“知语,你大胆告诉我,是不是沈辞做了对不起你的行为?” 又是很难回答的问题,桑知语想直说沈辞的婚内出轨。 转念一想,沈母是沈辞的母亲,不是她的母亲,难不成指望沈母帮她‘报仇雪恨’?况且,昨天沈母说过知道她最近受的委屈,沈辞还把沈辞把应雨竹带去陪沈母。 “妈,老板催我做事了,我们周末说。”她佯装张丹缨真的在身边,音量降得非常低,以此迷惑沈母。 然后,未等话音落下,她利落地摁了结束键。 说曹操曹操到,张丹缨在下一秒出现在她的眼前,示意她跟上步伐:“走。” 桑知语二不说话地跟在张丹缨的后面,到一楼坐车。 上流圈子经常出入的场所来来去去就那些,饭局是由张丹缨做东,对方也是上流圈子的,她定的餐厅符合张丹缨的喜好,也参考客户的各种信息,确保不被客户反感。 到餐厅的时间,她们比客户早一些。 她们落座没多久,客户也紧接而到,不幸的是—— 客户非独自前来,带了两个人,其中有个是和她闹过不愉快的汤念晴。 其实,确切地说,不算不愉快,只是面上不太好看。 桑知语略微尴尬,但掩饰良好,没有露出来。 汤念晴则不尴尬,饶有兴致地打量桑知语,甚至夹杂些许调侃地说:“沈太太跳槽了吗?不给沈总当助理了?” 桑知语脚趾扣地,恨不得钻进洞里。 年初,她和沈辞应酬,汤念晴也在场。 当时她被爱情弄得头脑不清醒,以及沈辞总是让她具有强烈的危机感和不安全感,每当沈辞身边一有条件好的异性出现,她控制不住自己,有意无意地宣示主权,无声警告别人不要试图靠近沈辞。 因此,一见汤念晴给沈辞倒了一杯酒,她立即从沈辞手中抢来,一口气喝完,还代替沈辞对汤念晴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样子落入他人眼中是怎样的,但沈辞不满她的表现,回去后一句话没跟她说。那会她想不明白,这会她想得明白,沈辞嫌她丢人了,她现在也认为自己确实丢人。 第38章 有一种死了老公的惊艳美感 越想抓住什么,越抓不住什么。 并且,在拼命抓住的过程中,会笑料百出。 一旦她闹笑料,沈辞最常用的采取方式是不理她,虽然他本来就不爱理她,但他时不时当她不存在,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肯理她,她更加控制不住自己。 认真想想,不爱沈辞,情绪不受沈辞左右,她可以做回正常人。 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盲目追求过一次就算了,余生她要把赚钱放在第一位,思及此,桑知语压下尴尬,道:“对,跳槽了,现在我是张总的秘书。” 张丹缨接话:“没错,知语成了我的秘书,汤总叫她桑秘书吧。” 十分不喜欢和沈辞扯上关系,桑知语正不知如何纠正汤念晴对她的称呼,张丹缨帮她纠正了,便感谢地朝张丹缨笑了笑。 “那,桑秘书,我们重新认识?”汤念晴友好地伸出右手。 “好的。”桑知语面带笑意地和汤念晴握手。 这一举动,她莫名像举行了某种仪式,向过去做真正的告别。 从今以后,她是桑小姐、桑秘书等等,唯独不是依附沈辞而活的沈太太。 没有沈辞的世界,她会过得很美好。 接下来,桑知语大大方方地和在场的人交谈,全程遵从商业礼仪,看张丹缨的眼色行事,恪守秘书的职责,力求最完美的表现。 饭局将结束时,汤念晴与桑知语碰了碰杯后,不立即急着喝酒,反倒微歪脑袋地注视桑知语:“今晚的桑秘书——” 汤念晴的突然停顿,桑知语不禁专注地听她往下说。 “有一种死了老公的惊艳美感!”汤念晴并非随便瞎说的,她和桑知语见过几次,前几次桑知语和沈辞仿若是连体婴,但桑知语身体和视线无时无刻粘着沈辞,还隐隐约约的附小做低地讨好沈辞,给人万分强烈的离了沈辞就活不了的既视感。 今晚见到的桑知语,估计桑知语本人都没发现,不在沈辞的身边,她举手投足间透露自信,这股自信会不自觉地吸引人,也不是说桑知语平常时是自卑的,而是那种相差的感觉微妙得很。 想不到汤念晴如此形容自己,桑知语微怔。 说别人死了老公,极其不礼貌,回过神的汤念晴急忙改口道:“我没诅咒沈总英年早逝的意思,是……” “没什么,谢谢汤总刚才的夸赞。”桑知语认同汤念晴的说法,她现在和死了老公的区别不大。 恶毒点地想的话,沈辞不如在应雨竹回国前就意外死亡。 至少她发现不了他婚内出轨,说不定他还能成为自己这辈子难忘的初恋爱人。 这下子,汤念晴傻眼了。 她说错话,桑知语居然不生气? 饭局结束,桑知语亲自送客户等人上车离开,再上张丹缨的车。 张丹缨是老板,司机肯定先送张丹缨到家,她准备闭目养神,缓一缓酒精带来的难受。 “你知道女人最美丽的时刻是什么吗?”张丹缨忽然问。 “婚礼……” 桑知语认真思考,没说出全部答案,张丹缨就打断她。 “是勇敢、向上……”张丹缨说了好几个,最后停顿了一会,“不爱男人、不把男人放在眼里的时候。” 脑中掠过‘顾廷昀’和‘年轮’的名字,桑知语不知该怎么开展张丹缨聊的这个话题,然而张丹缨却不说话了,望向窗外,似陷入旧日的思绪。 车内的灯光较暗,光影交错在张丹缨的脸上,犹如在拍摄电影般,使张丹缨浑身上下充满了故事感,她不禁闭紧红唇,怕惊扰张丹缨的宁静。 纵然好奇,可她绝不能对老板的隐私感到兴趣,从而窥探和打听。 这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 周三。 桑知语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忙着今天最后一点的工作。 同事走来,问她:“知语,一起下楼吃晚饭吗?” 她微笑拒绝:“不了,我下班回家吃。” “你会做饭?还是家里有人做饭?”同事接着问。 “我勉强算会做饭,不过我自己住,嫌做饭麻烦,干脆吃外卖,方便一些。”桑知语如实说。 “单身狗真可怜!”同事佯装同情她地道。 面对同事的同情,桑知语笑而不语。 公司上上下下,只有张丹缨和第二轮面试她的人事清楚她目前是已婚身份,对于其他人,她压根不提自己的私事,就被自然而然地认为是单身。 跟去饭堂的同事道别后,桑知语加速完成工作,在回家之前,得到淮海花苑。 张丹缨交代过的,每逢周三、周日她需要过去。 已经来过一次,这次她熟门熟路来到张年轮住的房子。 张年轮说张丹缨是他妈,张丹缨又没结婚,独自抚养孩子,他应该是姓张。 于是,一见张年轮,她打招呼:“哈喽,张年轮。” 不料,张年轮脸嗖地变得比刚才还不好看。 上次就琢磨张年轮是不好伺候的‘小孩’,桑知语想尽量搞好点他和自己的关系,省得他跟张丹缨告状。 “我叫温年轮!” 温年轮说得铿锵有力,桑知语尬出天际。 她马上道歉:“对不起,叫错你的名字了。” “蠢东西!”温年轮相当嫌弃地说一句,然后背对她。 “等等,别走,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桑知语小跑,拦住温年轮的去路,由于对方比她高大半个头,不得不昂起头,“我是你母亲安排服务你的工作人员,你的需要,我来处理。” “你看起来很蠢,你能做些什么?” “……”桑知语表情微微一僵。 她想打人了,怎么办? “算了,不跟蠢东西计较。你去我的实验室,帮我整理数据。”说完,温年轮扭头就走。 奇怪,这里有实验室? 桑知语边跟上温年伦的脚步,边想他不是上高三或刚上大学的年纪吗,弄个实验室做什么。 温年伦忽地停下,转身正视她。 桑知语不明所以。 温年伦问:“你是什么学历、专业?” “我985本硕,专业都是经济学。”桑知语底气十足地回答。 “文科,你果然是蠢东西。” “什么?学文科就蠢,你专业歧视?” “因为我是理工科博士。” “!!”桑知语眼睛瞪大些,“冒昧问你多大了?” “20岁,我今年刚博士毕业。”温年伦身体转回原来的方向,“蠢东西不配进我的实验室,你看着屋子里有什么要收拾,去收拾吧。” “……”桑知语揉揉太阳穴。 20岁博士毕业了不起啊? 是哪个领域的天才,做出对人类文明的贡献了吗? 若没做出,装什么装! 心里唾弃完温年伦,她收回跟着温年伦上三楼的步伐,在二楼转悠一圈,当看到超大的露天阳台时,决定吹吹凉爽的晚风来冷静一下。 推开落地窗,她依靠着栏杆,惬意地欣赏周围的风景。 夏季,夜幕来得晚,此刻的天边上浮现五彩晚霞。 她越看越喜欢,打算十分钟后再看是否有自己需要收拾的东西。 就在这时,对面不远处的房子,二楼也有个露天阳台,站立一个男人。 男人正是桑知语几天前碰到过的蒋霆。 蒋霆本以为自己眼花,产生幻觉,没想到对面邻居家里真站着桑知语。 他低头思索,自己邻居不是一个男孩吗? 昨天他还见到男孩,今天为什么邻居是桑知语了? 第39章 给他戴绿帽子? 思索之余,蒋霆掏出裤兜里的手机。 抬头的瞬间,他点开了相机,镜头对准桑知语所在的方向。 即将按下快门,只见挨着阳台的落地窗突然被人推开,室内走出那个他眼熟的男孩,然后男孩快步走到桑知语的面前。 男孩不知对桑知语说了什么,桑知语从背倚栏杆变成侧身靠着,在男孩走后,有些烦躁捋了捋长卷发,抬头观看云彩。 片刻后,身处A市另一边的沈辞,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刚结束一通电话,他准备关闭屏幕,看见新消息提醒,顺手点进微信。 蒋霆发给他发了消息,没有文字,只有图片。 由于是小图显示,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大片晚霞,他略微嫌弃地皱皱眉。 蒋霆没事发什么风景图? 指尖不慎点到图片,小图当即化身占满屏幕的大图。 图上除了夏天常见的晚霞,一栋别墅也入镜了,但入镜的部分不多,仅有露天阳台,而这根本不是风景图,摆明是人物图,因为阳台上站着一男一女。 女孩侧身依靠栏杆,长卷发受微风的吹动而飘舞,纵然看不见她的正脸,光是看身形,他依然一秒辨认出这是桑知语。 男孩衣着休闲,显露出少年独有的清瘦,脸庞较为模糊,但通过流畅的脸部轮廓,就知道男孩丑不了。 他是谁? 桑知语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待着? 蒋霆哪来的照片?谁拍到的? 一刹那,沈辞脑海中闪过多个问题。 未等他仔仔细细地再看一遍,图片消失,弹出提醒‘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 随即,文字消息紧接发来。 蒋霆:【不好意思,发错了!】 发错? 沈辞眉头拧紧,立即发起语音聊天。 过了一会,蒋霆才接受。 沈辞直白地问:“我看到了照片,你哪来的?” “呃。”蒋霆有些为难。 “不要给我呃来呃去的!” “其实……照片是……” 蒋霆的支支吾吾,沈辞面色逐渐下沉,冷声道:“说不了人话?” “照片是我在我家拍到的。”蒋霆瞟了瞟对面阳台,见桑知语似乎要改变站姿,迈步回到屋子里,并关上落地窗的窗帘,“我刚才无意间发现嫂子在我家邻居家,以为你们买了新房子在这呢。” 前几天蒋霆提过在住的地方遇见桑知语,沈辞当她也住淮海花苑了。 蒋霆今天又遇见桑知语,基本能判定她确实住那,可照片上的男孩是哪冒出来的? “你拍照的目的是什么?发给我,想做什么?”他不信蒋霆没带目的地拍照,也不信蒋霆是发错照片。 “我看嫂子好像和那个男的挺熟的,他们又单独在一栋房子里,就……”蒋霆确定邻居家里没固定的家政人员,“就比较怪异!不过,我觉得我自己也许是思想龌龊了,便撤回照片。” 嘴上这么说,看聊天记录上有一行字写着‘您已成功撤回一条消息’,他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桑知语和独居男性单独相处,有点意思。 总归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虽然蒋霆没明说,沈辞照样懂话里暗藏的意思。 蒋霆想提醒他,桑知语在外面找其他男人,给他戴绿帽子? 念头刚升起,他马上有了答案。 不、可、能! 放眼整个A市,不会有男人的条件比他好、钱比他多,依照桑知语的贪慕虚荣,以及她一贯对他死缠烂打、折腾不停的表现,她做不来背叛他、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蠢事。 “给你闲的,照片删掉!”他命令道,“把你邻居的门牌号发过来。” “好的,没问题。”说完,蒋霆速度地发送门牌号。 至于照片,那当然是不删除的。 *** 社畜没人权,桑知语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滋味了。 温年伦忘记拿放在一楼的东西,下楼取东西的途中发现她在吹风,见不得她没争分夺秒地干活,让她别偷懒、赶紧干活,否则向他母亲投诉她工作态度和业务能力不行。 奴才上吊,都得喘口气,好吗! 白天在巨象集团忙碌,晚上还带难伺候的‘小孩’,她干脆当个二十四小时旋转的陀螺好了! 无法继续欣赏傍晚的美景,桑知语不得不看哪里需要收拾。 房子卫生状况保持良好,估计有人定时上门清洁。 个别物品摆放凌乱,记起上次收拾物品被累得半死,她这次学聪明了,不自己收拾,选择花钱找人收拾。 反正张丹缨说了,因温年伦产生的一切费用是可以报销的。 人一来,监督人干活的同时,桑知语舒适地半躺在沙发上,手指不断在外卖软件上选购各类商品,厨房的冰箱空空如也,得给温年伦囤点粮。 下单完成,没过多久,门铃声响起。 一定是商品送来了!她兴致勃勃地去开门。 怎料,门外没有她想象中的外卖小哥,眼帘映入一张俊美冷酷的脸庞。 沈辞。 他怎么在这? 他和温年伦是认识的? 望着居高临下的男人,桑知语语气不太好地道:“你来这干嘛?” 然而,沈辞抿唇不语,长腿一迈,走进里面。 桑知语急忙挡着沈辞的去路:“问你话呢!” 男人仍旧不回答她的问题,眸光渐渐锐利,环扫四周。 搞不懂对方是否在寻找东西,她将不耐烦摆在面上:“哑了?被谁毒的?” 沈辞视线集中她身上,眉宇微拧:“你和谁住在这?” “??”桑知语满头雾水。 依照她目前的经济状况,别说买独栋别墅,哪怕勉强租来住,交完房租,她物业费都付不起,要知道越好的住宅区的物业费越贵。 死渣男莫名其妙地说些什么? 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我和谁住,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她毫不客气地反问,“你很闲?” “所以,你承认你和别人住在这?”沈辞眼前浮现照片上的男孩,再看房子空间足够大,容纳得下多个人住,眸光没刚才锐利,但眸中充满不悦,“没脑子做事,连累我的名声!” 第40章 嘴硬?好过你哪哪都不硬! 名声? 桑知语听得想笑。 死渣男在意名声?他有名声可言吗? 她环抱双手,一本正经地道:“你要是十分介意我影响到你,倒是把我给你的离婚协议签名,完了,我们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除了闹脾气地说离婚,你还会什么?”沈辞睥睨极力想与他平视、但碍于身高却做不到的桑知语,“一直嘴硬,对你没有任何益处。” “好过你哪哪都不硬!”桑知语不甘示弱地还击。 “……”沈辞面色微黑。 见状,桑知语乘胜追击,指着门口:“滚出去!” “无论你是买的房子,或是租的房子,你用的是我们婚姻存续期间的钱,这栋房子我也有合法的居住权。”语毕,沈辞往前迈一步,凭借身高优势轻松压倒眼前人的气场。 “有病吧你!”桑知语边说边后退,离沈辞远些。 像死渣男这种恶心的烂黄瓜,稍微靠近他点,她都嫌晦气。 女孩远离自己的动作和神情完整地收入眼底,加上可能是她仍不懂事地闹脾气的缘故,沈辞莫名烦躁地伸出一只手,而后是用力一拉。 没设防,稍不留神就跌入一个怀抱里,桑知语欲怒目圆瞪,紧紧搂住她腰身的男人俯首在她耳边,同时低沉的嗓音响荡。 “我有病,我不硬?”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是谁主动爬上我的床?又是谁在庄园时,在我身下哀求我快点和慢点的?” 男人一句话比一句话要多充斥些不悦,直至最后是浓浓的不悦,仿若化作实质的怒火燃烧她,并且,男人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全喷洒她的耳朵和脖颈,这使她感到不适。 想挣开怀抱,男人故意跟她作对般,原先闲着的另一只手也缠上她的腰身,她被禁锢得死死的。 她仰起头,咬牙道:“放开我!” “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是如何取悦我的?顺便试试嘴硬是什么下场?”沈辞挺直脖子,垂眸俯视怀中人。 女孩耳根似染上红晕,不知是害羞,还是愤怒使然。 不管是哪种,女孩模样灵活生动,丝毫不像先前几次一见到他就别开脸,面上隐约的不耐烦,这般比那般顺眼。 过去,他没发觉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经鲜明的对比后,他发觉他习惯桑知语的黏糊,她特别像无脊椎动物,甚至像树袋熊地爱黏在他的身上,亮晶晶的眼睛会总是装满他。 有时他嫌她黏糊,拒绝她往他身上靠,但她始终看不懂人脸色,乐此不疲地黏着他。 这一刻,她显然厌恶在他怀中,他不仅有过觉得她陌生的一面,也不自觉地思考一件事,她那双眼睛亮晶晶何时不再,反倒陈旧暗淡,如同星辰蒙上灰尘,他在她眼中变得模糊起来。 还有,她眼中装不满他,相比看他,她更爱看其他处了。 “烂黄瓜!你别太过……”桑知语生气地双手握成拳头,正要朝男人的胸膛狠狠捶去,脑袋忽地被扶正位置般地推了推。 刹那间,她和沈辞四目相对。 沈辞微抿唇角:“什么烂不烂黄瓜的?注意你的教养!” 虽说名字是人的代号,桑知语不爱叫他的名字,但给他取了难听的外号,他万分不喜。 “我没有教养!你放开我!”说着,桑知语发泄地捶了几下近在迟尺的胸膛。 她自以为的大力,能把沈辞捶痛,实则在沈辞眼里和挠痒痒无异。 “说错话,做错事,要付出代价的!”他抓住她捶他的手。 “你……”桑知语气极了。 破口大骂的话语来不及说出口,她瞥见温年伦站在屋子的大门口处,因此她立即向温年伦求救:“有变态,救我!” 闻言,沈辞朝桑知语求救的方向望去。 前方站着一位少年,疑惑不解地注视他和桑知语。 他的记忆力和分辨力一向很好,岂能看不出这是照片上的少年。 桑知语和这个少年是什么关系? 人的专注力一旦分散,自然削弱在做的其他事的力度,桑知语察觉到缠绕她的双手没刚才那么紧了,趁机挣开禁锢。 出于避开危险、找障碍物遮挡自己的本能,她飞快地跑到温年伦的身后。 做完一天的实验,温年伦习惯性下楼到花园散散步,步还没散,就看到桑知语和一个男人卿卿我我。 他家成了桑知语谈情说爱的地方? 可桑知语见到他的反应,说明不是卿卿我我,也不存在谈情说爱。 假如是谈情说爱,桑知语何必跟他求教,看着惧怕男人。 这男人为什么在他家? 他小声问:“蠢东西,你说刚刚抱着你的男人是变态?” “……”桑知语想打一顿的对象多了温年伦。 她不蠢,别叫她蠢东西! 她瞪着站在原地的沈辞:“他就是变态!你认识他吗?不认识的话,报警告他私闯民宅,赏他派出所一日游!” “我不认识。”温年伦是首次见沈辞,不知道他的身份。 温年伦不认识沈辞,那沈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桑知语回想沈辞来到后说过的话,他似乎认定她住这,好像是找她的,好像也不是。 思考一会,她果断道:“报警!” 隔了一段距离,抛开温年伦的第一句话,沈辞能听清两人之后的聊天内容。 桑知语提到的‘派出所’和‘报警’,他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桑知语寻求保护般地站少年的身后,大半身体被少年挡住,脑袋微微半歪着地从后面伸出来,仿佛他是罪恶不赦的坏人,必须离他远远的,少年则是唯一保护她的人,他看得眉头紧皱。 “过、来!” 男人的命令语气,十足像狗主人在训狗,桑知语不爽地甩了几个冷眼:“烂黄瓜!死变态!你私闯民宅,还占了我的便宜,你等着进派出所吧!” 对于爱的人,随便和他任意的肢体接触,都可以让人身心愉悦。 对于不爱的人,会下意识地抗拒肢体接触,不小心碰到对方,恶心和嫌弃是免不了的,她现在胃里汹涌,忍不住的yue。 相由心生、人不可貌相是适时使用的道理,温年伦打量沈辞过后,认为这人适合后者的形容,长得仪表堂堂,却做出肮脏的行为。 他挪动身体,彻底遮挡住桑知语,隔绝沈辞看得见她。 抬起目光,他直视沈辞,以绝对保护者的姿态地说:“你谁啊?对着我的人耍横,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第41章 你没资格管我! 少年的话语让沈辞从未有过的刺耳,脸色由微沉转成如同铺满冰霜,浑身笼罩幽冷的气息,唇角紧抿,一字一顿道:“你、的、人?” 躲藏在温年轮的后面,桑知语不忘关注他赶走沈辞的进度。 沈辞重复温年轮说过的三个字,怎么听着有点渗人? “不是我的人,难道是你的人?”温年轮回头扫视桑知语一眼,“限你一分钟内离开我家,否则我像她说的,报警赏你派出所一日游。” “你尽管报警。”沈辞大步向前。 温年轮预判沈辞的行为,肯定会来找桑知语。 “去楼上,他交给我。” 示意桑知语跑远点后,温年轮准备给沈辞点颜色看看。 变态闯进自己地盘,岂能放过! 结果他预判错了,沈辞速度飞快地绕开他,直向桑知语走去。 “你懂不懂闹脾气要分场合?二十几岁的人,比幼儿园小朋友都不如。” 上楼的速度并不快,被沈辞追上、拦住去路,还被训斥,桑知语不爽地瞪他一眼:“你才连幼儿园小朋友都不如!” 毫无攻击力的一句话,沈辞扭头注视拿手机操作的温年轮:“我不知道你和桑知语是如何认识,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我提醒你,我是她老公,你报警没有用。” 丈夫? 温年轮立即删掉拨号键上的11,向桑知语求证:“变态是你老公?” 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桑知语尴尬地点头承认,而后又道:“他是我的准前夫。” “……”温年轮无语地收起手机。 看着温年伦无言以对的表情,桑知语脚趾扣地。 “那个……”她试图让场面变得没那么尴尬,但话没说完,左手蓦地被人拽住。 “跟我走!” 不容置喙的男声传入耳中,桑知语磨磨牙:“姓沈的,你想干嘛?” 说话之余,她用力地甩手。 甩啊甩,就是甩不掉死渣男的手,死渣男还不回答她的问题,拽着她往外走。 桑知语已经证实沈辞是她的丈夫,温年轮不好插手别人夫妻之间的事情,只得站在原地望着两人远去。 沈辞突然到来,又突然拽着她走,桑知语根本弄不明白他的目的,自是不会好好配合地走路。 差几步将要走出这栋房子的区域,她死死地抓住墙壁。 不像刚才的顺畅,有一股阻力,沈辞停下步伐。 男人目光扫来,停驻在自己放墙壁的手上,似要说话的模样,桑知语误会他想说什么,结果男人沉着脸,一言不发,随即不费吹灰之力将她的手从墙壁上弄下来。 她彻底被惹毛,若非两只手被控制住,真想扇死渣男一耳光。 “姓沈的,你这是控制我的人身自由!”她怒骂道,“你松开我!” “松开你,然后你好回去和那个男的住一起?”女孩挣扎得厉害,沈辞干脆如先前般把她搂在怀里,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男人眸中清晰可见的怒意,桑知语深感莫名其妙,并火冒三丈。 “……你脑子进水了!谁告诉你,我和温年伦一起住的?”她低头,抬起脚,对着男人光滑的鞋面狠狠踩上去,“而且,我跟谁住,你没资格管!” 女孩的力道有限,鞋面抵消了她大部分的力气,沈辞感觉不到疼痛,单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不一起住,你也不能这里出现!以后不许和这个人来往!” 此刻,桑知语真心觉得沈辞有大病。 管她的事,还管她和谁来往? 给他闲的! “你住海边的,是吧!未免管得太宽了!”她甩开捏住她下巴那只讨厌的手,恨不得学会徐欣欣用指甲挠人的技能,将沈辞这张欠揍的脸挠成大花猫。 “你以为我稀罕管你?倘若不是别人拍到你和那个男的一起待着的照片,被别人拿来提醒我,小心你给我戴绿帽子,我不会来这里。” 不认为桑知语做背叛他的蠢事,但依照桑知语的性格,一定做其他蠢事,沈辞此行目的是为了弄清楚少年和桑知语的关系。 现在弄不弄清楚的重要性不强,而是他极度不喜少年护着桑知语的方式、少年说话的口吻,还有桑知语寻求少年保护的样子。 一听戴绿帽子,桑知语不止被惹毛,完完全全的炸了。 死渣男怎么有脸说的戴绿帽子?? “谁拍的照片?”她头次生出杀人的冲动。 “是谁拍的,不重要。”沈辞斜扫一眼门口边上停着的车,打横抱起怀中的女孩。 身体凌空,桑知语被吓一跳。 回过神后,她更加炸了:“姓沈的!” 将女孩塞入车中,沈辞眼神示意司机开车。 未等沈辞吩咐,司机有眼色地按升起隔板的按键。 窗外的东西在掠过,桑知语侧身正对沈辞,怒色显现:“你要干嘛?” “送你离开。”沈辞不同于身边人的怒色,这会神情回归平日的清冷倨傲,仿佛先前什么都没发生。 短短四个字,桑知语听出恩赐的语气。 她怒不可遏:“给我停车!” 沈辞充耳不闻。 死渣男搅乱自己的工作,还把自己气得够呛,桑知语忍不下这口气,直接上手去拽触手可及的领带。 怒火容易使人丧失理智,虽说她没到丧失理智的地步,但想让死渣男试试窒息的感觉,知道得罪她是什么下场。 是他先惹她的,不能怪她报复! 不料,死渣男看穿她的意图,未等她使用力气,就反过来把她双手都紧握在大手中,嗤笑嘲讽:“怎么?你要杀害你丈夫?” 非常讨厌被压制,桑知语咬紧牙关:“你应该庆幸我们早就分居,否则我一定趁你睡觉时,偷偷掐死你!” 女孩摆明是生气,从而导致说的气话,沈辞没将这些话当一回事,目光上下打量她,轻轻松松地把她像主动投怀送抱地落入他的怀中。 “越来越牙尖嘴利了。” 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点评,居高临下的姿态十足,桑知语又产生自己是滑稽小丑的错觉。 第42章 希望有人摧毁他的傲骨,让他跪下 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既然打不过死渣男,但可以智取呀! 想到便立刻做到,桑知语张开红唇,精准咬上沈辞的手背。 手背忽地蔓延剧痛,沈辞不禁垂首一看。 女孩宛若一只被激怒的小狗,使出吃奶劲地咬他的手。 “嘶。”他条件反射地松开女孩的一双手,并把自己的手拿开,“桑知语,你属狗的吗?” 成功让死渣男吃瘪,桑知语透露些许得意地道:“我属什么,关你屁事!” 瞥到手背上有女孩留下来的口水印记,下意识地想掏手帕出来,可惜今天忘记带了,沈辞微微沉着脸,手背往女孩的衣服上擦去。 男人突然朝自己抬手,脸色又不好看,桑知语第一反应是他要打自己,身体急忙往后缩:“你敢打我,我绝对告你家暴!” 然而,男人听完她说的话,脸色更加不好看,整个人阴沉阴沉的,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手背很奇怪地在她衣服上蹭了几下。 正当她疑惑不解之际,男人嫌弃地开声:“家暴?你乱七八糟地想什么?你口水弄到我手背,还不准我拿你衣服擦干净?” 桑知语:“……” 差点忘记死渣男有轻微的洁癖。 不过,她忘记也是很正常的。 因为她没有洁癖,和死渣男刚结婚那会,她一开始有注意过这回事,尽量不碰触到死渣男的忌讳,后来她变懒惰了,死渣男也没怎么说过她,她逐渐不把这回事当事。 “呵。”她冷笑一声,恨不得自己变身羊驼,拼命吐口水给死渣男。 不是嫌她的口水吗,她偏吐他一身,让他难受得要命! 死渣男没有再说话,反倒是一动不动注视她。 弄不清对方想做什么,同时置身狭小的空间,而且自己对对方的了解不够,对方从来不平等地对待自己,她有点担心对方会打自己。 可是转念一想,死渣男不至于这么low地打女人,她淡定了下来。 见过女孩的许多面,近段时间见得最多的是,她当前抗拒自己的一面,不像之前的矛盾,一边和他闹脾气,一边又想和自己碰触,现在只剩闹脾气了,沈辞眉宇皱得愈发厉害。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掉!”桑知语发出厉声警告。 她不喜欢死渣男一直看她,尤其是眼神幽深得令人琢磨不透,看久了,使人不舒服,完全没有以前的满心欢喜,傻乎乎地认为死渣男多看一眼自己,即有生出在意自己和爱上自己的可能。 死渣男对她的警告无动于衷,甚至继续看她,大有冷眼旁观的架势。 她太熟悉这种场面了,伴随淡淡的羞辱感。 人都是贪心的,在得不到自己爱的人时,会幻想有朝一日能得到就好了,但真的得到了爱的人,又想着得到爱的人的爱,想着他怎么样为自己付出,能不能像自己一样地用情。 她是有点幸运的,起码得到过自己爱的人,但老天爷没让她如愿地得到对方的爱,反倒没少让她得到对方的羞辱。 一般她被羞辱的情况,都是出于对方厌烦自己,不理不睬自己,自己想方设法地乞求对方能对自己多一点在意。 纵然一切过去了,情绪还是受到一点干扰,桑知语干脆别开脸,假装看风景。 离开淮海花苑,死渣男爱哪里停车就哪里停车,腿长她身上,她也有钱,能打车回自己家。 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来了,车子前进的路,她看着看着发现好像是回沈家的。 车子没载着她进沈家,而是停在别墅区的大门口,死渣男叫司机停的。 死渣男视线瞥向她,眼中的意味过于明显。 [我说到做到,你那天踏出了沈家的大门,从此不得再进来半步。] 作为不被爱、还被万分嫌弃的那个人,桑知语不敢想沈辞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大概是他没什么好后悔的,不过是驱逐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罢了。 她抬头挺胸,不想被死渣男看扁,硬气地开门下车。 明知车门是有自动关上的功能,但不妨碍她发泄一下情绪,她准备大力地将车门甩上,就在这时,死渣男侧目扫视她。 “你没有话要说?” 死渣男坐姿端正,她仅看得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可他那股高高在上,还是她熟悉的施舍。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对着她,永远都高高在上、居高临下、恩赐和施舍。 她在他的眼里,是乞丐吗? 真的很希望在未来某一天,能有一个人摧毁他的傲骨,让他跪在地上,尝尝当乞丐的滋味,最好是他一无所有了,只能被别人施舍。 “跟你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她不客气地反问。 “你没有,我有。”沈辞顿了顿,双脚落地,下车,站在她的面前,“别让我看到你和那个男的有接触,再让我看到别人拍到照片,如果有我被戴绿帽子的闲言碎语,你、小、心、了。” 双标被死渣男演绎得淋漓尽致,桑知语大开眼界。 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给她戴绿帽子,她却不可以给他戴绿帽子。 哪怕戴绿帽子不是真的,他都要找她麻烦了。 “我小心什么?”她后退几步,平视他,“栽赃诬陷你玩得挺熟的!给人戴绿帽子就要小心,那你是不是得暴毙?” 怎料,死渣男听完她的话,眼神锋利得骇人。 她丝毫不认为自己说话难听,死渣男出轨应雨竹,是确有其事。 思来想去,聪明人不应该吃眼前亏,怕死渣男会暴怒地动手,她一溜烟地跑路,跑到马路的对面,紧急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坐车走人,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浪费一秒钟。 坐车里的司机见到自家boss脸色将快要和黑夜融为一体了,默默地缩了缩脖子,这份工作难度比以前大,boss的心思比以前还难猜无数倍。 犹豫要怎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听见boss拿出手机,沉声吩咐道:“查桑知语最近一个月的动向,包括她账户的资金来源,和谁有过接触。” 第43章 找老公的眼光不咋地 工作没完成好,少不了道歉和解释,桑知语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给温年轮打电话,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和准前夫发生了点冲突,没想到会这样。” “蠢东西,你找老公的眼光不咋地。” “……”她清了清嗓子,“我有名有姓,麻烦你称呼我的名字。” “我查了监控,是你开门放你老公闯进我家的,你俩不会把我家当成打情骂俏的地方了吧?” 习惯独居,不习惯家里有人出没,母亲新安排一个类似管家的人服务自己,自己还没适应,桑知语和她老公就闹了这一出,温年轮很是不满。 “谁跟渣男打情骂俏,你看不出来我想……” 话没说完,耳边是嘟嘟声,桑知语愣了愣,随即明白是温年轮挂电话。 温年轮不会向张丹缨告状吧? 她烦恼地揉揉太阳穴,多遍问候沈辞的祖宗十八代。 *** 第二天,桑知语正常上班。 谁知张丹缨一见到她来了,立马叫她进她的办公室。 看张丹缨微微凝重的神色,她唯一能想到的是温年轮告状了。 她硬着头皮进张丹缨的办公室,不等张丹缨开口,抢先一步说:“张总,昨晚……” 张丹缨做了个让她停止说话的手势,然后给她一份文件。 一时之间,桑知语脑海中锁定在解除劳动合同的协议。 百万年薪的工作就这么飞了! 默默把这笔账算死渣男头上,她面上不动声色地接过文件。 张丹缨问:“沈总查你,查到我这里来,你知道吗?” “??”桑知语疑惑地眨眨眼睛,“张总说的是沈辞?” “对,是他。” “他查我干嘛?” “倒也没查什么东西,只是查到你来当我的秘书,就没往下查了。”张丹缨是昨晚收到的风声,以为沈辞发现她挖他公司的墙角,正要想应对的办法,结果出乎人意料。 桑知语不知该做哪种反应。 死渣男查她,大概是查她有没有真的给他戴绿帽子吧。 到底是哪个人贱兮兮地拍她和温年轮的照片? 别让她抓到,不然,她高低揍那个人一顿。 张丹缨又问:“你们的离婚流程走完了吗?” 桑知语摇摇头:“没。” “还要多久?” “这个……” 桑知语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自己提离婚,死渣男根本不签离婚协议,自己也受限婚前协议,自己提的离婚,怕死渣男给她下绊子,离婚流程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完。 “离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特别是有资产的夫妻,资产切割本身就麻烦,需要的时间长些。”张丹缨给桑知语打预防针,“你做好心理准备,会被沈总查到你帮我挖墙脚。” 终于反应过来张丹缨找自己是为了这件事,桑知语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好的,张总。” 死渣男查到她帮张丹缨挖墙脚,又怎样?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还不给人跳槽了? “出去忙吧。”张丹缨指了指交到桑知语手中的文件,“盖好章,上午要把文件下发。” 桑知语犹豫是否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张丹缨,于是站着不动。 “你有话说?”张丹缨猜测了一下桑知语想说的话,“想问我年轮告状了吗?” “呃。”桑知语尴尬地低了低头。 “年轮是难带了点,你做好你的分内事,他告多少状,都没关系。”张丹缨不打算换人,随便温年轮告状。 张丹缨这番话未能让桑知语吃下定心丸,反而是好奇地问:“张总,恕我冒昧问一句,我带小孩不是专业的,您为什么不考虑找专业的人员?” “找过,无论男女都不合适。” “不合适的点是?” “这你不用问,你记住你是现阶段最合适的人。”在张丹缨看来,现阶段找不到比桑知语更合适的人选。 张丹缨话说到这,再问就是不礼貌了,桑知语闭上嘴巴,拿着文件出去。 同一时间,盛元集团的总部大楼里。 王仁和从踏进总裁办公室就有些瑟瑟发抖,琢磨为什么boss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翻阅资料完毕,沈辞一把轻扔在办公桌上,抬眸直视助理:“你只查到这些?” “是的,沈总。”王仁和就差举手发誓,向上天来证明自己的工作能力没问题。 Boss昨晚吩咐他查桑知语,他连夜去查得一清二楚,整理成文字资料,一刻不敢耽搁。没想到,自己如此努力,boss还是怀疑他的工作能力,他胆战心惊的同时是八卦。 应雨竹不是要取代桑知语来当新的老板娘了吗? 桑知语和boss发生了什么,以致boss调查桑知语? 王仁和跟在自己身边也有五年的时间了,称得上他的得力助手,沈辞平视对王仁和这位助理是满意的,但今天看着王仁和查到的东西,自己像被糊弄了。 “桑知语在巨象集团给张丹缨当秘书,账户余额总共是两万多,目前住在廉价的阳光小区,光看第二、三样,你认为是可能的吗?” 按照桑知语平日的花销和性格,压根不会住狭小的楼房,还让账户仅有两万多,这明显是错漏百出的调查,沈辞十分不悦,冷眼扫看助理。 boss的询问,王仁和如临大敌,不自觉变结巴地道:“沈……沈总,我没查错,太太……就是这样的。” “重新查一遍!核实无误再拿来。”沈辞冷声命令。 一向做事小心敬慎,资料是核实无误才上交的,但boss说一不二的强大气场扑面而来,王仁和岂敢反驳,弱弱地道:“好的,沈总。” 然而,他一出去,调查电话没来得及打,前台打来内线电话。 “王助理,沈总的姑姑沈凝月来找沈总,能放她上楼吗?” 自己没有权力做决定,王仁和匆匆回到总裁办公室,如实汇报给boss。 “说我不在。”沈辞丝毫不想见他的姑姑。 姑姑找他能有什么事? 无非是钱的问题。 一得到boss的命令,王仁和马上通知前台把人赶走。 人在一楼的沈凝月,不相信前台说的沈辞不在公司,也没为难前台,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进行守株待兔。 家族基金突然不给自己发钱,还有人向她索要这两年拿到的钱,资金链一下子崩塌,她不用想都知道是侄子做的,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见到侄子。 第44章 是他小看她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沈凝月左等右等,不见沈辞出现。 坐得腰酸背痛,可是一想到钱,她迅速打起十二分精神,微微弯下的腰杆挺得直直的,目光所及之处不放过打量任何人。 boss的姑姑犹如吉祥物地赖在公司不走,前台看在眼里,悄悄地拨通王仁和的电话,准备询问处理办法,而这时的王仁和又在总裁办公室里。 “沈总,我查的资料是千真万确,太太账户余额确实是两万多,住在阳光小区。”王仁和就差拿生命去保证资料的真实性了。 资料不但显示桑知语的账户余额多少,和她有资金往来的人、资金用途是什么都写得明明白白。最大的一笔账是二十五万,她转给赵心妍的,剩下全是小数额,零零碎碎的,一点不符合沈辞对她的印象。 他放下资料:“派人去阳光小区证实过桑知语住在那吗?” “我派的人早上有派到太太从小区里出来。”王仁和边说,边将资料翻到最后一页,“沈总,您看这。” 照片上的身影清晰,除了桑知语,不会是别人。 沈辞扫视一眼,继续浏览资料。 资料无比详细,提炼出重点信息后,他不禁陷入沉思。 桑知语是怎么适应这种和以前有天差地别的生活? 停掉他给她的副卡,没人给她钱,她不能肆意地挥金如土,享受最好的物质,她没来跟他求饶,反而短时间内找到一份算是体面的工作来获取报酬,现在每天都上班,是他小看她了。 在桑知语一连串接触的人员名单中,沈辞目光落在‘温年轮’上:“把这个人查得清楚点,着重查他和桑知语从哪认识的、认识多久了、有过哪种接触。” 根据蒋霆从淮海花苑的物业那里调取的信息,昨晚和桑知语一起待着的男孩叫温年轮,这会看见这个人的名字,耳边恍若回荡温年轮说的‘对着我的人耍横’,他微抿唇角。 “是,沈总。”王仁和当即去做事。 一个人的名字往往代表父母对其的期盼和美好寓意等,也能让旁人轻松辨认出是男是女,‘温年轮’一看便是男人的名字,boss叫他查的东西,听起来有些许诡异。 诡异之处在哪,他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 社畜最喜欢的日子,周末永远在其列里。 忙了五天,桑知语自然也喜欢周末。 于是,周五这天,她加速地工作,让自己得以准时下班,不用加班 天不遂人愿,陌生号码的来电扰乱她期待周末的快乐。 “你这死孩子,拉黑我?我白养你了!” 工作需要和多方人员有对接,桑知语就没有设置拦截陌生号码来电的功能,在接这通电话前,没作防备。 岂料,电话一通便是养母的骂声,她沉默了。 “你别不说话、给我装死!”沈凝月骂道。 连续两天去盛元集团守株待兔,都没等到侄子,又持续不断地有人问她要钱,焦头烂额之下,沈联系养女,结果养女的电话死活打不通。 情况明显不对劲,试着换别的号码打,一打就通,哪知道自己是被养女拉黑了,因此,沈凝月忍不住地把见不到沈辞的气发泄到养女的身上 “阿姨,我没做错事,您老骂我,我不想被骂,所以……”桑知语不认为自己做错事,“我暂时地拉黑你。” 自己是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既不想被养母三不五时骂一顿,也不想被养母强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更不想被养母当成工具人,和养母断联是她不得已而选择的。 “养大你,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这么没礼貌、不懂感恩地对待养育自己的长辈?”沈凝月想指着桑知语的鼻子骂了。 养母是否带有道德绑架,桑知语懒得去评判,坚定自己的心神不被养母的话语动摇,会怀疑自己是个白眼狼。 她好声好气地说:“阿姨,如果您还是让我跟沈辞和好,那么这通电话没说下去的必要。” 预防养女挂电话,沈凝月语气比刚才好一些:“沈家的家族基金停止发放了每个月给我的钱,叫我交还这两年收到的钱,我没钱还,要么你想办法搞定沈辞,继续发放给我的钱,要么你转钱来。” 风光无限的沈太太,理论上沈家的资产她有份管理,但沈辞是处处提防她的,她不清楚他的财产具体有多少,他也不直接给她钱花,她都是拿他的副卡去消费,沈家的家族基金是怎样运行的方式,她根本无从得知。 养母提的两点要求,自己是一点办不到,桑知语如实道:“阿姨,我搞不定沈辞,也没钱转你。” “我不要多,两个亿就行。”沈凝月不是瞎狮子大开头,是衡量过养女手上大概的钱,和自己预备花的钱。 “……两个亿?”桑知语好想问养母,为什么听不进去她刚刚说的话,还哪里看出来她如此富有,一出手便能拿出两个亿的现金,“阿姨,有件事我必须告诉您。” “说。” “沈辞没给过我一分钱,我平时花的钱都是刷他的副卡,上个月他把副卡都要回去了,我账户上别说两个亿,我连二十万都没,得在外面工作养活自己。” “!!”沈凝月万万没想到侄子居然使用这种操作,“他给你副卡时,你不会套现吗?” “这不是蠢嘛,忘记套现了。”桑知语自嘲道。 不算顺着养母的话说,实则她和沈辞结婚后,满脑子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注意力全在沈辞何时爱上她、担心他被别的女人抢走、自己要时刻注意,至于其他东西很少关注,哪有心思想得到把沈辞的钱搞到自己的账户上。 “你个蠢货!”沈凝月恨铁不成钢地道,“家里值钱的物件,你拿几件来给我卖掉?我好换钱,渡过危机。” “阿姨,我再告诉您一件事。”桑知语停顿一会,“我不和沈辞住的原因,有一部分是他把我赶出去了,并且不让我再进去半步,我想拿值钱的物件给您,也有心无力。” “……”沈凝月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脸气得煞白。 “沈辞还让我签了一份离婚即净身出户的婚前协议!阿姨,您的好侄子从他答应娶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想好在我们这段婚姻里,我怎么都得不到一点点好处,方便踹掉我。”凉凉地说完,桑知语想听养母的反应。 三年的沈太太,什么也不是,她本来不想跟养母说这些的,奈何养母觉得她很有钱似的,在沈辞那得到天大的好处,殊不知沈辞算计得比谁都精。 干脆全都跟养母说明白,省得养母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问她要钱。 第45章 心思用来算计你的枕边人? “你蠢得太离谱了!”抛开骂养女蠢,沈凝月想不出别的词了,“沈辞让你签婚前协议,你就傻不拉几地签?” “不签,他不娶我啊,我能有什么办法?”桑知语也想说自己蠢,可从个人财产和人性的角度来看,沈辞不想给她分半点钱,导致财产流失,是可以理解的。 “你不早告诉我?你早告诉我,我早教你……” “教我怎么从沈辞的手中弄到财产,转移到可靠安全的人的名下?想办法把财产洗漂白,看着不是来自沈辞的,而是自己的合法财产?”桑知语无奈地笑了笑,“阿姨,您比我还天真!” 以沈辞的权势和手段,他不愿意给出去的财产,一旦他知道她转移到哪里去了,被他拿回去是一定的事情,弄那么多花样是没有一点用的,白白浪费功夫。 见识过侄子的厉害,沈凝月嗓子仿若被卡住。 “阿姨,您也别想着我生了沈辞的孩子,等于生下沈家的继承人!”桑知语捋了捋滑落额前的长发,“孩子是女人生的,他没经过十月怀胎、生产的痛苦,想拥有孩子,仅需要付出几秒的时间。” 喝了一口水,她接着说:“我不是他爱的人,他不缺给他生孩子的女人,能喜欢我生的孩子就有鬼了,怎么可能把继承人的位置给我的孩子?我想在勉强算体面时和他结束婚姻,求您别插手了!” 养女说的不无道理,最关键是侄子让养女签了离婚等同净身出户的婚前协议、不给养女钱、把养女赶出去。 现状是无力扭转的局面,沈凝月眼前一片黑暗:“这么说来,沈辞是一早铺好路等应雨竹回国,应雨竹赢了?” 感觉养母有点认清现实了,桑知语也说得累了,微微叹口气:“应雨竹没输过,人家本来就一直是赢家。” “什么都得不到的婚姻,难怪你想结束。”沈凝月重点转移,“不行,不能就让沈辞和应雨竹轻易地结婚,他至少得给你点补偿,不给,你就把应雨竹当你们小三的名声搞臭。” “阿姨,婚前协议沈辞给我挖了坑,他动动手指头,能把我整成负债累累。” 桑知语有想过把沈辞和应雨竹的名声都搞臭,只是这样的作用不大,因为A市整个上流圈都知道他们重修旧好了,大概率地引来沈辞的报复,自己得不偿失。 侄子无情不是一天两天了,沈凝月哀愁地皱眉:“那我拿不到家族基金发的钱,是你这死孩子告诉沈辞我给你和他下药而造成的?” 养女坚决和侄子离婚,还和侄子分开住,应雨竹又去老爷子的寿宴耀武扬威的,眼见养女保不住沈太太的位置,她也是没办法,紧急情况下做出的下下策,想着养女生了孩子就稳住点局面。 “锅别甩我头上,我没告诉他。”桑知语讨厌背锅,死渣男两次被下药都把锅甩她了,认定是她干的,她跳进黄河洗不清,压根没闲情和死渣男吵庄园的药到底是谁下的。 “不跟你聊了,你别再拉黑我这个号码。”沈凝月是十万火急,迫切找人解决家族基金找她要钱这事。 “嗯,拜拜!” 挂断电话,桑知语疲惫地望向明亮的天空。 好说歹说,养母没明确地站她这边,但知道她和沈辞的婚姻下藏着什么,应该理解她一点点,会想开,不会再逼着她跟沈辞和好、生沈辞的孩子吧? *** 深夜,明月当空。 快速行驶的车里,司机专注开车之余,偷偷地注意几眼后视镜中的身影。 boss最近两天的气压比平时低,今晚似乎更低,也意味着自己要更加小心翼翼地服务boss,这活是越来越难干了。 心底碎碎念几句,后视镜中原先垂眸的男人忽地抬眸,目光凌厉地朝前扫去,受到惊吓过后,司机立即若无其事地开车。 看了看母亲半个多小时前的来电记录,以及回想起母亲严肃的语气,沈辞疑惑母亲今天究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非得让他去她的住处一趟,然后当面说。 在他到达母亲的住处,见到母亲和姑姑紧挨着时,疑惑得到了解释。 注意到侄子来了,沈凝月朝沈母说:“嫂子,夜深了,你把沈辞叫来,影响他休息,多不好。” 沈母面无表情地注视儿子:“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停了给你姑姑的钱?收回这两年给过你姑姑的钱,又是哪回事?” “嫂子,说不定是基金会的人弄错了,沈辞不知情,你别骂他,害他受委屈。”沈凝月轻拍沈母的手背,轻声细语的。 “沈家现在是他当家做主,没他下的命令,基金会的人狗胆包天不了!” 一跟沈凝月说完,沈母怒色略显,马上骂儿子:“你说说你,为人侄子,为人女婿,你姑姑等同你半个妈,你孝顺她是应该的!你才给她几个钱?干的叫人事吗?” 面对骂声,沈辞神色不变,慢条斯理地问:“姑姑,你要不要算算你今年投资失败亏损的钱?坑是谁的钱填平的?” 儿子这么一说,沈母视线马上从他收走,回到沈凝月的脸上。 提到投资,沈凝月讪讪一笑:“今年没过完,我投资的项目进度……” 沈辞冷声打断:“吸血该有个度,别人不给你吸了,你大吵大闹,想过后果吗?” 侄子明摆着说自己是吸血鬼,沈凝月很不乐意,为自己挽尊:“沈家的继承人是你,老爷子分配财产不够公平,我算不上吸血,投资花的那点钱,顶多算拿回自己的份额。” 听这话,沈母觉得不对。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尤其是需要传承的大家族,财产是无法公平分配的,如果所谓的公平分配,会大大削弱家族的力量,所以,继承人是默认占据财产大头的。 她儿子不是一出生就确定为沈家的继承人,是经过沈老爷子千锤百炼,再被选中当继承人的。沈老爷子将盛元集团交给她儿子后,其他财产分配均匀,沈凝月拿了不少。 可惜沈凝月无论做什么都是赔钱的一把好手,很快就沦落到靠基金会发放的钱来生活。 这是沈老爷子特地设立的家族基金,怕哪个不肖子孙成为败家子,帮他们未雨绸缪,做好下半生衣食无忧的最后防线,不过,沈老爷子退休、不管事了,一切由她儿子说了算。 当前扯这点的意义不大,沈母直接换话题,略微失望地看着儿子:“先不说这个了!我还要问你,你和知语签的婚前协议,一离婚知语只能净身出户,你心思不拿去放正道上,用来算计你的枕边人?” 第46章 不给她点教训,不行了 母亲指责他,姑姑在旁边宛若是无辜的人,沈辞扫视一遍她们,目光定在他姑姑身上,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姑姑不止给自己谋划,还帮桑知语当打手,忙了点。” 他和桑知语签婚前协议,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还别说知道婚前协议内容的人。 他姑姑能知道,除了桑知语告诉以外,他姑姑没渠道得知。 结婚三年了,桑知语终于认为婚前协议不能留,要解决掉? 想通过他母亲来向他施压? 刚断了基金会给他姑姑的那点钱,他姑姑就跑到他母亲这,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顺带帮桑知语解决婚前协议,算盘打得啪啪响。 桑知语和他姑姑贪得无厌的嘴脸如出一辙,两人竟然不是亲生母女,真令人遗憾,呵。 侄子一句话说出自己的目的,在侄子和其母亲的齐齐注视下,沈凝月有点底气不足:“我们是一家人!沈辞,你做得让我们关系变生分,不利于……” 沈辞没空跟他姑姑废话,不耐地道:“一分钟,消失在我眼前。” 不然,他有的是让他姑姑不好过的方法。 桑知语也不能放过。 她愈发离谱,总挑战他的耐心,在他的底线上蹦迪。 不给她点教训,是不行了。 此行不是为了和沈辞正面刚,将一切告知沈母即可,但表面功夫该做的还是得做,沈凝月佯装难掩的伤心地对沈母说:“嫂子,不打扰你了。” “沈辞,你没大没小的,跟你姑姑道歉!”沈母强硬命令道。 “嫂子,别别别!”沈凝月劝阻几句沈母,便即离开。 只剩下儿子和自己,沈母轻叹一口气:“因一点钱闹得家犬不宁,这笔买卖不合算,你算过没有?” “有人比我会算。”沈辞坐到母亲的对面。 “听我的,恢复给你姑姑的钱,把你和知语的婚前协议作废。”儿子不吃硬的,沈母唯有来软的,“我们家不差这点钱,做事不要太难看,别寒了知语好好跟你过日子的心。” “今时不同往日,桑知语没想和我好好过日子,整天给我找事。”沈辞抿唇道,“妈,你不用劝我,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 他姑姑花了他许多钱,比桑知语还能花,她们以前花的钱,他懒得管她们,由着她们随便花,反正他有的是钱,现在不一样。 桑知语没完没了的,加上他助理查了温年轮这个人,无意间追踪到一条线索,温年轮是张丹缨的儿子,而桑知语当了张丹缨的秘书后,居然帮张丹缨去挖他研究院花重金培养的科学家,一天天的,她净给他添乱,脑子长着不知道做什么的。 “什么道理?”沈母软不了多久,态度又立马强硬起来,“你姑姑总归是你长辈,知语是和你相伴一生的妻子,你弄得她们不好过,你就好过了?” “妈,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 儿子说走就走,拒不商量的模样,沈母拿他没办法。 还没踏出母亲的住处,沈辞便拿出手机,拨打那个极少主动打过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一连打了三次电话,都得到相同的提示音,他眉宇不禁蹙起。 桑知语的号码怎么是空号了? 打错了? 他仔细端详通讯录,号码上面备注的名字确实是‘老婆’。 桑知语有时幼稚得很,尤其爱奇奇怪怪地在意一些旁枝末节的小事,先前硬把他手机拿去,亲自给她的号码编辑备注,仿佛要把‘他是桑知语丈夫’的标签刻在他的身上。 备注是她弄的,号码也是她输入的,不存在打错电话的可能。 她换号码了?没告诉他? 这不符合她的作风! 一坐回到车里,沈辞放弃打电话,改用微信。 同一时刻,洗漱完毕的桑知语准备玩会手机来培养困意。 弹窗提示微信有新消息,她点了进去。 Frederic:【你人在哪?】 问号从她眼前一闪而过,Frederic是谁? 很快,看清对方的头像,她反应过来了。 Frederic是沈辞的英文名,也是他的微信名。 等等,她不是把沈辞删除好友了吗? 为什么他能给她发消息? 深更半夜的,他问她在哪,想干嘛? 抱着好奇和疑惑,她回复:【有事?】 消息显示发送成功的短短几秒,沈辞又发来新消息。 【你最近干的事,我一清二楚!你嫌日子清闲,是吗?】 【不给我找事,你不舒服?】 文字间夹杂大量的不悦,她可以想象得到沈辞蹙眉的表情。 但她一点不想理会,只想骂微信。 什么垃圾软件,删除好友,对方还能发消息。 想了想,她觉得应该是自己没拉黑沈辞的缘故。 于是一番操作,把沈辞送进黑名单后,桑知语直接关机睡觉。 管死渣男说什么!他嫌她给他找事,她还嫌他在她的微信上‘诈尸’,吓到她。临睡前不能被他的晦气沾染,她得赶紧和周公会面。 【马上从巨象集团辞职,让你养母消停下来,不利用我母亲来作废我们的婚前协议,我不跟你计较,否则后果自负。】 本想面对面地和桑知语谈,但考虑到时间不早了,在微信上说也能起到效果,按下最后一句消息的发送键,沈辞脑海中浮现几个给她的教训的选项。 不料,一个红色感叹号出现在屏幕中。 同时,下面有一行字,其中最显眼的是‘你还不是他(她)朋友’。 习惯桑知语平时的消息轰炸,他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发送不了消息给她,并且屏幕上半部分的聊天记录还有她发的【亲亲老公,理理我嘛!】,与红色感叹号割裂严重。 她删了他? 他面色微沉,点击发送朋友验证。 红色感叹号再度出现,下面伴随的那一行字则是‘消息已发出,但对方拒收了。’,这明显是桑知语删他好友,又拉黑了他。 她是几个意思? 这一刻,沈辞有点胸闷气燥。 一向只有他嫌她没用的消息发太多,偶尔拉黑她一天半天的,如今桑知语是删他好友和拉黑他一条龙,对比他都未曾删过她好友,她这种操作,他很不爽。 第47章 死渣男大半夜发疯了 在黑暗中睡得香甜,整个世界忽地一下子变亮堂,眼睛受到刺激,桑知语模模糊糊地半醒过来。 由于眼睛只睁开一小道缝,面前的一切很不清晰,分辨不出光源是从哪里来、是不是太阳的光芒,她脑子混沌地想,天亮了吗? 潜意识的驱使下,她去摸枕头底下放着的手机,想看看时间。 就在这时,隐约像脚步声的声音响起。 桑知语脑子清醒了些,条件反射地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一个身形颀长高大的男人朝她走来,俊美清冷的面容看着极其眼熟。 沈辞! 是她梦游了吗?还是眼花,产生幻觉? 在她诧异的注视下,男人脚步停在床边,缓缓开口,沉声道:“醒了?” 并非幻听的声音,桑知语的脑子瞬间彻底清醒。 她明明记得一下班到家就立刻反锁门了,死渣男是如何进来的? 少许的惊悚感在心底蔓延,致使她一秒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直至地望着身旁的男人,略感不可思议地问:“你为什么在我家?你怎么进来的?” “开个门,还不简单?” “你想干嘛?”桑知语有些头皮发麻。 大半夜,任谁在家里睡觉睡得好好的,大半夜闯进别人,免不了地觉得可怕。虽然闯进她家的人是沈辞,不是什么作恶多端的歹徒,但他脸色晦暗不明,还是让人惊悚。 “手机。”沈辞朝她伸出手。 “??”桑知语皱眉。 不等她行动,沈辞熟门熟路地把手伸到她的枕头底下。 见自己的手机被拿走,她边想将手机拿回,边不忘骂道:“三更半夜,你不睡觉,跑来我家,抢我手机?你吃饱撑着了?” 稍稍把手机拿高了点,女孩便抢不到,沈辞输入开机密码。 不料,屏幕提示密码不正确,他目光从手机移回到女孩的身上,面色是明显的不悦:“改密码了?” 抢不回手机,桑知语恼怒地瞪了一眼沈辞,随即别开脸:“要你管!” 盲目爱一个人时,真的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弄成和对方有关联的,因此,她以前把大大小小的密码全设置成死渣男的生日,而死渣男一直知道她设置密码的习惯,还嘲笑她幼稚来着。 不爱死渣男了,肯定得把密码都改掉! 死渣男大概是非常不满意她的回答,薄唇抿成直线。 “说新密码!” 死渣男语气是浓浓的命令,听着就让人来火,她忍不住地骂他:“你神经病吗?大半夜的闯入我家,还抢我手机,你到底想干嘛?” 未等她话音落下,死渣男指尖重新放在键盘上,一副等她告知他新密码的样子,然而,下一刻他想到什么似的,抓起她的右手。 她没反应过来,死渣男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捏住她右手的拇指,往屏幕一按。 指纹被屏幕接收成功,立刻解锁了。 死渣男在她眼皮底下,打开她的微信。 扫视自己微信的主页,桑知语隐约猜到什么,却又感觉自己的猜测过于离谱。 直至死渣男点开她微信的黑名单,从中找到他的账号,迅速地解除黑名单,然后发送好友验证,过程一气呵成,完了后,死渣男把手机还给她,她有被深深无语到。 谁大半夜的这么无聊,闯入别人家中,抢别人手机,就是为了从别人微信的黑名单将自己放出来? 死渣男是世界上的独一份吧! 无语使她不知说什么、做点什么反应好,颇为无奈地揉了揉额。 做完一切,沈辞居高临下地俯视眼前人:“桑、知、语!” 死渣男一字一顿地叫自己的名字,桑知语不予理会。 死渣男莫名其妙得很! 前天刚被他警告别给他戴绿帽子,今晚又被他吓到,这人不能干点正经事,比如赶紧跟她去民政局领离婚证,就非得和她过不去吗? “从巨象集团辞职,停止帮张丹缨挖我公司墙角的行为,不要再让你养母当打手,通过利用我母亲来作废我们的婚前协议,否则你后果自负。” 男人嗓音不同于平时的好听低沉,染上了一点点怒意,在夜深人静的时刻,略显渗人。 闻言,她立马扭头望着沈辞,只见他眸色冰冷,好像极力克制怒火。 张丹缨提醒会被死渣男查到她帮巨象集团挖墙脚,她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没对他这番话感到恐惧,反而是十分无助。 养母说了她和死渣男签的婚前协议,是想让养母死了叫她找死渣男和好的心,没料到养母去找沈母,想作废那份协议。 指望养母理解她的想法,尊重她的意愿,简直比登天还难。 桑知语生无可恋地往后一倒,恢复平躺的姿势,将被子一拉,盖住脑袋。 “大清亡了,人家给你打工,不是给你当奴隶,没签卖身契,可以自由跳槽!你叫我从巨象集团辞职,门都没有!”她摆明自己坚决不辞职的态度。 丢了年薪百万的工作,得喝西北风。 至于养母干的事,被死渣男误会是她找养母当打手,她毫无解释的欲望。 死渣男对她缺乏信任,她说干口水,他都不会听进去的。 他只会相信他想相信的! 随着话音落下,被子被粗暴地掀开,桑知语面无表情地注视神色逐渐阴沉的男人:“法治社会,犯法是一定会遭受法律的制裁,你别乱来!” “法律?”沈辞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你该考虑的不是法律。” 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她不在死渣男的屋檐下,是在自己家里,低个什么头? 桑知语再度盖上被子,侧过身。 懒得再和死渣男说半个字,她干脆闭眼装死。 “桑、知、语!” 死渣男第二次叫她,她贯彻装死到底,依旧背对他。 “起来!” 左手突然被抓住,一股力道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直起,桑知语无比抓狂,骂道:“烂黄瓜!你发什么疯?你不睡觉,还不让人睡觉了?” 第48章 卧槽,死渣男想睡她! 在桑知语的口中,‘烂黄瓜’仿佛成为了他专属的代名词,每次听都很不舒服,这次沈辞也不例外地感到不舒服,并将不舒服具体化。 下颚猝不及防地被人捏住,略微的痛感使桑知语不自觉地皱紧眉头,目光凶狠瞪着罪魁祸首:“姓……” 沈辞打断她:“不会好好叫人,是吧?我来教你怎么说话?” 生气地想打掉死渣男的手,却被死渣男反将一军,把自己的左手紧紧攥住,一时之间,桑知语不止下颚痛,张不开嘴巴,说不出话,连手也痛。 死渣男不会变态了吧? 就因为她骂他几句,便要把她灭口? 她使劲摇晃脑袋,试图将死渣男的手甩掉。 谁知,摇晃幅度过大,她好像摇晕了自己,身体失去平衡地往一边倒。 但是她没倒下,死渣男松开她的下颚,双手齐齐摁着她的肩膀,帮她保持了平衡。不过,她对死渣男没产生感谢的心理,只想暴打死渣男。 “烂黄瓜,你再不从我家滚出去,我要报警!”原始力量上,女性天生比男性弱小,能打倒男性的女性少之又少,桑知语自认不是沈辞的对手,唯一想到赶走他的办法便是报警。 光顾着拿报警来警告死渣男,她不幸地忘记一点,女性向来有不穿内衣、喜欢穿宽松睡衣睡觉的习惯。 所以,此刻沈辞看到的她,由于刚才的挣扎,导致衣领往前滑落许多,无意地露出大片曲线优美的风光。 加上她乌发红唇,皮肤雪白,素颜依然漂亮得惊人,哪怕状若凶狠地瞪人,可惜不经意流露出诱人的风情,显得她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像往日她在这方面为了讨好他而玩的cosplay,正在扮演欲迎还拒的角色。 纵然他不喜欢桑知语的拜金虚荣、心机深沉,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体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若非如此,她第一次给他下药后,他就该‘处理’掉她,而不是让她当他的地下情人,给了她变成他妻子的可乘之机。 警告完死渣男,桑知语等待他的反应,好根据他的反应来进行下一步。 结果,两人一对视,她感觉死渣男的眼神渐渐地发生变化。 不是她一见到他的那种寒冷和幽暗,是说不上来的怪异。 仔细一看,怪异之下是她熟悉的猎人盯着猎物。 不对,是她看错了吗? 死渣男三更半夜闯进她家,是来让她辞职,还…… 未等想完,眼前的光线被突然俯下身的死渣男遮挡,她有点懵。 怎料,下一秒是重压,她整个人从坐着变躺着。 视线由上往下,死渣男半跪在她身上,将她双手掰开摁住,显然是控制她的行动自由,这一瞬间,她人傻了:“你……” 仅说一个字,红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随即是狂风席卷的索取。 五年前就和沈辞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五年里两人又做过千百次,各种姿势和场所等都试过遍,哪怕大脑没开化,自己是个傻子,桑知语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死渣男要睡她! 想到和应雨竹共用一根烂黄瓜,刹那间,她恶心透顶,双脚愤怒地踢人,双手拼命地挣脱他的禁锢。 女孩的反抗在沈辞的意料之中,他垂眸俯视身下的她,目光定格在她富有水泽、红润的唇上,不禁舔了舔自己的红唇,提醒道:“别动得太厉害,免得等会你喊痛。” 两人做这件事,除了一开始身体刚被沈辞开发、无可避免地有疼痛感,其他时刻称得上双方都能得到愉悦的满足,桑知语鲜少会痛。 还有,以前她最爱传统的传教士体位,这样,沈辞会专注地望着她,好看的眼眸装满她,营造出他眼中只看得到她的幻觉,她可以欺骗自己,他是爱她的。 现在则是她想把他的烂黄瓜给剁碎,拿去喂狗! 明明她和他在争执,他竟然若无其事地拉她做这件事,把她当什么了? 不把他变太监,都对不起她! “你给我起来!不然,我一定保留你侵犯我的证据,告你强暴!”桑知语斩钉截铁地道,“你等着坐牢!” 她并非开玩笑,是真的有这个决心。 上次受药物影响,在庄园被死渣男睡了,别提多令人反胃,要不是药是她养母下的,她老早就拿起法律武器去告死渣男,让死渣男付出应得的代价。 如果没有桑知语昔日讨好自己的一面对比,沈辞对当前难以生出负面情绪,但她近来愈发离谱,还越来越没礼貌,他来这里前的有点胸闷气燥,化成大石,堵住心脏的血液流动。 未曾有过的不适,减退生理上的欲望,他不由抿了抿薄唇:“说话太过牙尖嘴利,讨人嫌!” “说得好像你不讨人嫌似的!说我牙尖嘴利,难道你说话很好听吗?”说完,桑知语冷笑一声,迅速眨了眨眼睛,压下眼底深处以往遭受的痛苦留下的痕迹。 爱一个人时,总是忍不住无时无刻地在意他。 在意他做什么、说什么! 沈辞从来不顾及她的感受,说话肆无忌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在乎言语也是伤人的利器,他不懂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能带给她多么严重的伤害。 不对,可能不是他不懂,而是他知道怎么伤害到她,就怎么说她。 女孩犹如控诉般地指责他,沈辞嗤之以鼻:“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反省自己说话不好听?” 希望不爱自己的人会为自己反省? 无疑是天方夜谭的痴心妄想! 何况,她不爱他了,他反省有什么用? 桑知语不理沈辞的问题,面无表情地道:“你最好快点给我起来!否则,我……” “否则什么?只会张牙舞爪地玩威胁报警这一套?”沈辞腰弯下的弧度更大些,薄唇靠近女孩的耳畔,“是不是我平时纵容你,纵容得你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位?” 有些人生来就站在云端,高傲地俯瞰众生,看着别人在泥潭里苦苦挣扎,桑知语觉得自己不算是置身泥潭。 可和沈辞一比,她不是待在泥潭,又是待哪里? 第49章 死渣男的迷惑行为 一般情况下,人说话时喷出的气息是温热的,而在这一刻,沈辞的气息和万年冰块没有区别,桑知语并无感受到温热,相反还浑身发冷 也许不是他气息的问题,是他指出两人相差甚远的身份地位,他那轻轻松松捏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的语气,让她心底发颤,恐惧使体温下降。 当她身体僵硬,不知该如何反击沈辞。 蓦地,他起身下床。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你。”他背对着她,高大的身躯给予人一种绝对的压迫感,“假如你不按照我今晚说的去做,你哪天哭着来求我,我不会手下留情。” 惩罚的方式多种多样,沈辞考虑哪种方式能让桑知语最快的时间内求饶。 殊不知,在桑知语听来,他真的很烦。 她提离婚,他不同意。 她为了生存,拿张丹缨的钱,帮张丹缨挖盛元集团的科学家,是合理合法的,又没有哪里不对。 被他误会她让她养母找沈母作废婚前协议,她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全怪养母和他的不信任,纯粹是天降横祸了,冤得不行。 老天爷就不能让她不爱死渣男后,生活过得平安顺遂些吗? 倒霉的她! 她调整躺姿,拿被子蒙着脸,一点不想看影响自己心情的死渣男。 死渣男继续背对她说:“哦,对了,你住的这小区够差劲的,安保服务约等于无,谁都能进来。还有,这是什么破房子,门拿来摆设用的,随便一弄就开。” 这番话是满满的嘲讽和嫌弃,桑知语真想骂回去。 转念一想,跟死渣男吵什么? 他是顶级富三代,人生称得上顺风顺水,最落魄时也比她富裕无数倍,他看不上她住的房子,那是自然的。 她跟他吵,完全是浪费口水的行为! 她佯装听不到他说话,心里默默想着,赶紧给她滚。 好在老天爷听到她的祈祷,耳边响起了脚步声,死渣男应该是走出她的房间,然后,根据脚步声的大小,她判断出,死渣男没一会就消失在她家了。 大概是没了惊悚感、不用担心被死渣男强迫,她松了一口长长的气。 与此同时,踏出桑知语租的房子里,沈辞望向仍站在门外的开锁师傅。 锁已开,他为什么还在? 他似乎在期盼什么? 正要皱眉之际,沈辞记起自己没给酬劳,目光短暂地门锁上停留,淡声吩咐:“换一把没那么容易开的锁。” 做开锁这种生意,开锁师傅已经习惯各色各样的客户。 像门开了、立刻进家里检查、忘记给自己酬劳的客户,他不是第一次见了,因此耐心地站在门外,等客户来关门时边问要酬劳。 听见客户有新的要求,而自己业务范围不包括开锁,开锁师傅立马应道:“好的!先生,您想要什么样的锁?” “最贵最好的。” “没问题!” 吩咐完毕,沈辞拿出手机,微信扫码转账给开锁师傅。 但一打开微信,弹出了好友添加的验证消息,是他用桑知语手机发送的。 此刻,他罕有地产生恍惚感。 今晚他在做什么? 桑知语删除他好友和拉黑他,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怎样就怎样,他微信上多她一个好友、少她一个好友,无关紧要,他何必不爽得来她目前住的地方找她? 她迟早会解除他的黑名单,求着他加回她的好友。 他这是多此一举,浪费时间。 展示了收款码,迟迟不见客户转账,客户还眉宇微拧地注视房子里面,开锁师傅不禁上下打量对方。 对方长得比出现在荧屏中的绝大多数男明星要好看,衣着打扮是明显的贵气逼人,虽说住在平民的小区,依旧无损他身上那股不凡的气质,看着就是不差钱的主。 不转账,是认为他开价高了吗?开锁师傅犹豫要不要适当降价。 就在这时,微信提示到账成功。 开锁师傅瞬间眉开眼笑:“谢谢先生!” 话音未落,客户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处。 找自己开锁,不是为了进家里吗? 看着沈辞坐电梯离开,开锁师傅摸不着头脑。 同样摸不着头脑的还有桑知语,她本想关灯,接着睡觉。 可是,外面传来奇怪的声响,她连忙从床上起来,拿了件外套穿上。 死渣男不会是没走吧? 她一走出房间,才发现一个家门口处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埋头对着她的门,不知道在认真地捣鼓什么,旁边另外还站着一个年轻男人。 画面诡异,又令人疑惑。 相比前者的陌生,后者是她认识的人。 因为那是沈辞的司机! 她皱了皱眉:“你们在对我的门干嘛?” 看见桑知语从房间里出来,司机今晚积累的不解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原来桑知语住阳光小区,boss到这是找她的。 他一开始还疑惑来着,从boss母亲的住处离开,本是开车送boss回家,途中boss改变目的地,让来阳光小区,还找了个技术高超的开锁师傅。 最后,boss命令他盯开锁师傅换锁。 司机解释:“太太,沈总叫我来看这人换锁。” “……什么?”桑知语怀疑自己听错了,“换锁?” “对的。”司机点头道。 死渣男够闲的,居然叫人换锁! 桑知语无语地揉揉额头:“他人呢?” “沈总回去了。”司机不确定地道。 boss拿走车钥匙,他也是猜测的。 只要死渣男不在这,桑知语懒得管换不换锁。 她重新回到房间里,控制自己养成锁房门的习惯。 死渣男开她的锁,进她的家里,吵醒熟睡的她,回忆起来,还是头皮发麻的惊悚!他能不能别这么吓人! *** 本来是一觉睡到天亮的,被吓到以后,桑知语睡得不安稳,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究竟睡没睡着,直至沈母打来电话。 “知语,今天周末了,今天有空看我了没?” 面对沈母的询问,她极想回答没空,奈何自己之前说周末有空,只得改口:“妈,我晚上去看您。” “有空就早点过来。”沈母催促道。 叫桑知语来一趟,她主要是想调和儿子跟桑知语的夫妻关系。 儿子弄的婚前协议,把基金会定时给沈凝月的钱停了,简直是胡作非为,不打算好好过日子,她可不能让儿子将生活搅得一团糟。 第50章 沈母知道死渣男出轨 “嗯,妈,我会早点过去的。”保证似的说一句,桑知语等沈母先挂电话,然后好继续赖在床上,虚度光阴来缓解自己昨晚受到的惊吓。 “记得带上你和沈辞的婚前协议。”沈母想详细看看儿子到底定了哪种内容的婚前协议,到底有多离谱。 桑知语腾地翻身坐起。 她都铁心要离婚了,养母和沈母不能放过她吗? “妈,那个协议……”她没纸质版的,电子版可以给沈母,但有点怪怪的。 “就这么说定了,别忘记。”叮嘱完毕,沈母啪地挂电话。 断线声提醒她,沈母的一锤定音,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太阳穴隐隐发疼,桑知语烦躁地捋了捋滑落在额角的头发。 逃避心理的作用下,她故意磨叽到天黑才出门。 路上,沈母打了两通电话,问她到哪了,是否找借口不来。 自己的信誉很差吗?桑知语人生怀疑了。 到达沈母家里前,她特地用手机当镜子照了几次,调整面部表情,不让自己露出生无可恋。 一见沈母,桑知语立即绽放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甜甜地叫道:“妈。” 下一刻,瞥见跟在沈母背后的身影,她笑不出来了。 数秒内,沈母和沈辞欣赏到什么是变脸。 沈母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儿子,语气略微不好地说:“你啊。” 桑知语处心积虑得到他母亲的欢心,每次见他母亲几乎都能把他母亲哄得高高兴兴的,沈辞是一向清楚的,但他还是首次见桑知语变脸如此之快。 她的笑容似乎在见到他后,就立马消失了。 她不像以前那样出牌,心思容易看透,他前所未有的迷惑。 沈辞微抬下颚,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如若没见到有人站在前方不远处。 要是问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是谁,桑知语必定脱口而出说:沈辞。 死渣男,看了就犯恶心,倒她胃口。 当然,在沈母的眼皮底下,她不好直接表现。 于是,她再度展露笑容,选择性地忽略死渣男。 沈母示意儿子和桑知语分别在自己的两边坐下,自己坐中间,也当个中间人。 桑知语假装不懂沈母的暗示,坐得远远的。 若非场面不允许,她想坐到最角落的地方,离死渣男十万八千里。 “你们的婚前协议拿来给我看看。”沈母朝桑知语伸手。 “……没带。”桑知语不好意思地道。 她要和沈辞离婚已成定局,婚前协议没必要被人看来看去,所以她认为不用给沈母发电子版的。 “你没带,沈辞也没带。”沈母板着脸,“你们小两口玩什么花招?” “协议是出于我和桑知语的自愿而签订的,拿去做了公证,具有法律效力。”沈辞顿了顿,斜睨一眼坐姿端正、实则夹杂防备意思的桑知语,“妈,你看协议,改变不了什么。” 母亲昨天让他来这,今天又让他来这,主题都是围绕着钱,他厌恶至极。 “知语,你说你是不是自愿的?”其实,沈母无需听桑知语的回答,照样知道是怎么回事,没几个人会蠢得签一份对自己毫无益处的协议。 “我是自愿的。”桑知语回答。 “不是沈辞逼你的?”沈母不信桑知语有这么蠢。 桑知语本想完全无视沈辞,可惜余光不小心地扫过他,见他一脸‘你敢说谎试试看?’的冷酷表情,红唇不禁抿了抿。 “他没逼我。”她实话实说,“婚前协议是他开出答应和我结婚的条件,我同意签了,我的确是自愿,这点毋庸置疑。” “和逼有什么区别?”沈母眉头紧皱,“沈辞,你过分了!” “妈,你逼我娶一个不爱的人时,怎么不说你过分了?”沈辞唇角微抿,淡漠的视线落在桑知语的身上,“想当沈太太,总得付出点什么,人哪能把所有好事都占了。” 即使不爱沈辞了,但听见他亲口并当众说不爱她,桑知语平静的心湖仿若被人扔下一小块石头,一丝丝的难过。 不知沈母今天叫她的清晰用意是什么,可她好像来受辱的。 一次又一次地被沈辞羞辱。 “说胡话呢?”沈母生气地将手边上的抱枕砸向儿子的怀中,“在你和知语结婚前,你们不是谈恋爱吗?怎么成了是我逼你娶的?” “那不是正式的恋爱。”沈辞纠正母亲的说法。 桑知语不想听眼前这对母子说的话题,哪怕两人都没有羞辱她的意思,但两人的话语落入耳中,带来微微的刺痛感。 她强行把话题拉回来,道:“妈,今天在这我把话说清楚,不论你和我阿姨如何阻止,我都是一定要和沈辞离婚的,我也无所谓净身出户。” “桑、知、语!”沈辞不悦地拧起眉宇,“收起你卖惨的表演!” 她说她和他要离婚,他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长期玩着同样的把戏,只会让人越来越反感。 “和不爱的人捆绑在一起,沈辞痛苦,我也痛苦!”桑知语站起来,坚定地直视沈母,“妈,您可不可以同意我们离婚?” 想离婚成功,当前最需要的搞定的是沈母和养母,沈辞排在最后,她懒跟他废话,发生无谓的争吵。 沈辞嗤笑:“痛苦什么?你还挺会卖惨的。” 桑知语依然选择无视沈辞,等待沈母的回应。 已经不是一次听桑知语这般坚定的语气,沈母不禁想起昨晚沈凝月跟她说的那些事情,再结合儿子让自己提供的资源,脸黑了一点点:“沈辞,你臭小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出轨了?” 否则,桑知语离婚的决心为什么非常强? 肯定是儿子触碰到桑知语的底线! 女人在婚姻里的底线,无非就那几样,其中另一半出轨首居榜首。 “我出轨?她出轨还差不多!”沈辞没忘记桑知语到淮海花苑,和叫温年轮的那个少年待在一起,被蒋霆拍到他们单独相处的照片,“我都没找她兴师问罪!妈,你倒好,反过来怀疑我出轨。” 人的脸皮能厚到什么程度,桑知语今天算长见识了。 死渣男自己出轨,居然倒打一把,诬陷她出轨。 沈母音量微微提高:“你和应……” 说到一半,沈母意识到什么似的,收回剩下的。 虽然只听到‘应’,桑知语还是能捕捉到沈母想说‘应雨竹’。 沈母知道沈辞出轨应雨竹? 知道,也不出奇吧。 死渣男光明正正大地和应雨竹出双入对,而且她和应雨竹一起被绑架,死渣男只愿意支付应雨竹的赎金,传得沸沸扬扬的,沈母肯定有听说过。 第51章 约定周一在民政局见 “ying什么?”沈辞侧目注视不往下说的母亲,“妈,我时间紧张,如果今天让我来这,仅仅是为了让我看桑知语表演卖惨,大可不必浪费我的时间。” “知语,你说。”沈母将选择权交给桑知语。 “我说?”桑知语略感好笑。 她能说什么? 她不追究死渣男的出轨,出轨的对象是谁,只需死渣男别用婚前协议给她下套,和她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取了,她顺顺利利地恢复单身,用不着纠结什么。 “我没什么要说的。要不,妈,您做个见证人,叫沈辞周一和我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她所图的是离婚,死渣男爽快点,其余东西一概不关她的事。 沈辞轻呵一声:“好啊,既然你迫不及待地和我去解除婚姻关系,周一我们民政局见。” 周一他原先有别的安排,向张丹缨施加压力,把桑知语开除了,给她长教训。 桑知语频繁地拿离婚来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耐心,耐心已到极限,他没空继续看她闹,干脆改变主意,到民政局配合她,一次性杜绝她拿闹离婚闹来闹去的把戏。 等的就是沈辞这句话,桑知语立马道:“周一早上九点,不见不散!” “……”沈母太阳穴凸凸地跳,“你们把离婚当儿戏呢?” 今天叫儿子和桑知语来,不是提供场合给他们约定离婚的时间,是想让他们和好如初的。 “不儿戏,我是深思熟虑过的。”桑知语痛恨今天是休息日,竟然不是工作日,不然,她可以当即和沈辞到民政局,“妈,希望您能理解我。” 婚越快离越好,以免夜长梦多,死渣男利用婚前协议,搞得她不好过。 沈辞瞥了瞥略显怒色的母亲:“妈,我是成人之美。” “你们!”沈母指了指儿子和桑知语,“离了以后,都别叫我妈!” 明知沈母是气话,桑知语心底悄悄地接话:我和沈辞不再是夫妻,自然不合适叫您为妈了,我应该称呼您为舅妈。 就让一切回到原点,她当着养母名义上的养女,不是真正的沈家人,和沈家没有实质的关联,碰见沈家人,按基本礼仪地和他们相处即可。 沈辞不接话,起身离开。 霎时,偌大的客厅,仅剩桑知语和沈母。 沈母望着儿子离开的方向,暗叹一口气。 好好的日子不过,折腾什么? 沈辞一走,桑知语也想走。 可是不能像沈辞那般不礼貌,她转动几次眼珠子:“舅妈,我……” “舅妈?”沈母脸色瞬变,“这么快就改口了?” 看着沈母堪比黑炭的脸色,桑知语惊觉自己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急忙扬起道歉的笑容:“妈,我有事,能不能先走?” “有事是瞎找的借口吧!你先跟我仔细说说,沈辞是不是出轨应雨竹,你找到证据了?”沈母比较想知道儿子是否出轨,所以弄得桑知语不乐意维系婚姻。 什么样算证据确凿?桑知语觉得每个人衡量的标准不同。 但沈母问起沈辞出轨,她不知如何作答,目光不自觉地瞟向远方。 她的沉默,在沈母的看来,相当于默认。 沈母恼怒地拍了拍抱枕:“岂有此理,这臭小子竟敢对不起你!” 将沈母的反应收进眼底,桑知语感觉养母没跟沈母说过沈辞出轨,沈母之所以得知,百分百是靠外界得来的消息。 来这里,能让死渣男同意离婚,还约定好办手续的日子,已经很幸运了。 她不打算和沈母纠葛一番,主因死渣男是沈母的亲生儿子,沈母一时站在她这边,不代表永远站在她这边。 “我真的有事。”她双手合十地请求道,试图蒙混过关。 “陪我吃完饭,再走。”沈母命令道。 沈辞不在,桑知语有胃口吃得下饭,便留了下来。 不过,沈母没吃几口饭,全程对她进行思想上的教育,并保证沈辞若真的出轨应雨竹,自己会为她讨回公道,但目前她不得和沈辞离婚。 末了,沈母还说,沈辞停了给她养母的钱,自己拿钱补给她养母,不让她养母的生活质量变差。 听了后,她只想问:我和沈辞那场四分五裂的婚姻,我获取不了幸福,没人在意吗? 话在脑子里想一想,实质上她没问出口。 只要自己的立场足够坚定,旁人便阻挡不了她离婚,无需理会旁人说什么。 *** 周日夜晚,位于市中心的一家酒吧里。 身处热闹狂野的环境,坐在观赏角度最好的二楼,把舞台上表演的乐队成员全部看得清楚,不止耳朵得到音乐的造福,眼睛也被美色造福,赵心妍快乐忘我地喝着酒。 而桑知语的快乐不比赵心妍少,因为明天迎来周一! 见桑知语的杯子空了,赵心妍边随着音乐节拍地摇晃身体,边给她倒酒:“今天是开心到不能再开心的一天,我们多喝点!” 桑知语好奇:“你是有什么喜事吗?” 要知道,自从撞了那辆法拉利后,赵心妍就没开心过,可今天赵心妍竟然请她喝酒,还挑了消费不低的地方。 赵心妍挑眉笑道:“天大的喜事!事故鉴定责任的结果重新出了,冯成杰负全部责任!” 一百多万是一笔不小的负担,她都到处筹钱了,忽地被告知分文不用赔偿,不是天大的喜事,是什么? 桑知语替赵心妍感到高兴,接着想到一个问题。 “徐欣欣上蹿下跳的,从中作梗的几率还是会有的吧?”冯成杰和徐欣欣看着关系不错的样子,她担心徐欣欣使用坏心眼,对赵心妍不利。 “另外一件喜事是——”赵心妍卖关子般地故意停顿一会,“我听说徐家出事了,惹了不小的麻烦。” “什么麻烦?”桑知语问道。 “我是听同行说的,具体的还没打听到。”说着,赵心妍回忆下午与同行的交流,“打听到了,第一时间告诉你。” 同行就职于其他红圈律所,前两天徐家有人去了他们律所,花高价向他们律所最好的律师做了咨询,随即他们律所拒绝了徐家想定下来的委托服务,据闻是徐家的麻烦太难搞,弄不好自己也一身腥。 第52章 多看看其他男人 毕竟,和徐欣欣没有深仇大恨,桑知语对徐家惹出什么麻烦不是很感兴趣。 赵心妍喝了小半杯酒后,继续说:“徐欣欣之前嚣张跋扈地想毁你的容,他们家最好是惹大麻烦,难以收拾的那种。” 桑知语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的两边,犹记得那股火辣辣的痛感,以及在家蹲着等待伤势好转、不出门、以免尴尬的几天。 赵心妍仔细端详桑知语现在恢复良好的漂亮小脸蛋,称赞般地啧啧两声:“得亏没毁容,不然,你得吃医美修复的苦。” “医美多贵啊,我还不一定有钱做呢。”桑知语认真地讲。 “变穷鬼的滋味,不好受吧?”赵心妍拍了拍桑知语的肩膀,“等下,我把你转我的二十五万转回给你。” “何止不好受,还被人看不起了。”桑知语说的是沈辞,她就没见过这种处处讨她嫌的人,去她住的地方,居然还能讽刺她没钱。 “是这样的,世人笑贫不笑娼。”赵心妍见多了狗眼看人低的人,“加油适应普通人的世界。” “已经很适应了,倒是你……”桑知语拿起台面上放着的菜单,余光瞥了瞥楼下舞台的表演,“今晚肯定要花不少钱!省点!” “不花钱,我用的是客户送的会员卡,我客户是这里的老板。”赵心妍是从客户那里拿到的会员卡,像她们的工作,本身面对的便是高端客户,客户随手送点礼品卡什么的,价值不菲。 “那我们喝一杯,祝贺你……”桑知语放下菜单,举起酒杯,想和赵心妍碰杯。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男声响起。 “两位美女,可以认识一下吗?” 有人来搭讪,两人视线条件反射地扫去。 正常而言,搭讪成不成功的关键点是本人长得怎么样、态度礼不礼貌,赵心妍就是如此耿直的颜狗。 今晚来搭讪的男人,普通到扔在人群里立马淹没,从头到脚都不是她的菜。 打量完搭讪者,再看等她处理的桑知语,赵心妍一点不奇怪。 平时她们外出,遇到的搭讪者往往最想认识桑知语的居多。 因为桑知语美得很有冲击力,即使现在贫穷了,没有沈辞雄厚财力的加持下,身穿的衣物都是便宜货,依然有将地摊货变大牌限量版的魔力。 今晚只是随意地披着波浪长卷发,穿着简单的纯色t桖和牛仔裤,脸上素颜朝天,照样光彩迷人,总的来说,桑知语属于披件麻袋都好看的大美人,赵心妍自愧不如。 桑知语不擅长打发搭讪者,她自然要处理。 赵心妍浅笑道:“不好意思,我们不想认识人。” “来酒吧玩,身边没个男人陪着,干巴巴的!”搭讪者保持基本的风度,调侃道,“你们不缺个帮你们倒酒的男人吗?” “缺符合我审美观的帅哥。”赵心妍毫不掩饰地直白说。 在酒吧这种地方,有个帅哥陪在身边,确实不干巴巴,变得有意思和有情调,而普信男就免了。 否则,眼睛会遭罪,肠胃也会遭罪! 和普信男相处的那点时间里,还不如多看几眼乐队成员,起码人家一个个是年轻貌美的小鲜肉,一看就是在读大学生的年纪,哪像面前这个老梆子菜。 “帅不能当饭吃!实力更重要,不是吗?”搭讪者展示了自己戴的腕表。 对方暗示的动作,赵心妍一眼看明白,随即扭头用眼神询问桑知语。 好朋友之间肯定有默契在,桑知语接收到赵心妍的信号,细细思索一会:“劳力士的绿水鬼,这一系列的售价大概在十万快左右。” 若是在以前,十万块的腕表都入不了她的眼,她买的表全是百万以上级别的。所以,看见别人拿十万块的腕表来炫耀自己多有钱,行为low得她忍不住想笑。 赵心妍代替桑知语笑出声:“我们比较看重外表,其次是金钱。” 搭讪者不介意赵心妍这么说,反而用过来人的语气说:“你们到底是年轻,不懂钱好使,年纪再大一点就懂了,钱也是可以买到爱情的。” “颜狗决不妥协,除非对方不止是个帅哥,还是个有钱人。”赵心妍从未不为自己是个颜狗而感到羞耻,并且也不觉得人爱钱有什么过错,这两点是能随时随地大大方方说出来的。 众目睽睽的场所,自己是来搭讪、想认识美女的,不是寻事滋事、遭到拒绝就恼羞成怒的人,被彻底拒绝认识,搭讪者二话不说地走开,寻找下一个搭讪目标。 打发走搭讪的男人,赵心妍用手肘撞了撞桑知语:“你出息点,别一有搭讪的男人,次次都靠我出马,自己在旁边当哑巴。” “有你出马就够了呀!” “不,你多看看其他男人,会发现你以前吊死在一棵树上,愚蠢!” “我现在不想要男人,我想要钱!”桑知语脑子里没有找男人的概念,现阶段觉得男人是个麻烦东西,只想远离,“你刚解决完不用赔钱给冯成杰,就有兴趣关注男人了?” “饱暖思淫欲嘛。”赵心妍正经地道,“不过,我的择偶标准没改变。” “有钱!帅!”桑知语说出赵心妍择偶最看重的两点。 “谁不想要一个有钱又帅的另一半?”赵心妍重新望向舞台,“加上深情专一,那可不得了。不深情专一,有钱又帅的男人陪我玩玩感情游戏也行。” “感情怎么可以当游戏玩?”桑知语手托着下巴,“你不怕遇到那种玩着玩着你就陷进去、对方拔腿离开的男人?到时,你别找我哭诉!” “为什么不可以?”赵心妍戳了戳桑知语的脑袋,“我不是你,没你的恋爱脑!实在不行,我还能接受穷帅哥,反正我清醒地知道没有结果,不会陪他挨穷。” “万一有个穷帅哥让你恋爱脑了呢?”桑知语试图掰回这一局。 “不可能!”赵心妍说得斩钉截铁,“你恋爱脑都知道找个顶级高富帅,不能到我这,我就疯狂陪穷帅哥挨穷?万一真那样,你打死我,我丢不起那个人!” “我不是专门冲着顶级高富帅而爱上沈辞,正好爱上的他是个顶级高富帅罢了!”提到死渣男,莫名的晦气,桑知语懒得继续话题,示意赵心妍换话题。 “幸好你被你养母收养了!假如你没被收养,我们这种条件的女孩去接近顶级高富帅,容易被认为捞女吧?” 赵心妍深感门当户对的重要性,君不见桑知语努力让沈辞爱上她的这些年,在应雨竹一回来后就全白费了。 应雨竹占据先天优势,和沈辞两小无猜,长大就成了青梅竹马;桑知语不是他们圈子的,劣势明显,要是桑知语再早点被沈凝月收养,说不定占据先天优势的人是她了。 “捞个屁!”桑知语甩了一记白眼给赵心妍,“你见过净身出户的捞女吗?” “狗男人答应你明天去民政局离婚,就别想太多了,你们那份婚前协议太坑你了。”赵心妍昨天知道桑知语终于要去掉已婚身份了。 “是啊,不然我……” “嫂子,好巧。” 话没说完,被人打断,并且是熟悉的声音,桑知语抬头一看。 见到讨人厌的蒋霆不知何时站在她们的旁边,她表情微变。 第53章 什么品种的贱人 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旁边猛地出现一个男人,换做是谁都好奇,并且这个男人还叫桑知语做‘嫂子’,赵心妍注意力迅速转移到蒋霆的身上。 是沈辞的亲友? 念头刚升起,蒋霆友好地向她主动打招呼。 “赵小姐,好久不见!” 赵心妍搜索大脑的记忆,未能想起自己有没见过对方。 虽然对方有几分姿色,是个帅哥。 她用眼神朝桑知语表露疑惑,希望桑知语告知她对方的身份。 迎上蒋霆含笑的目光,桑知语横竖觉得他看着像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玩得相当熟练。 她莫名想起前几天在淮海花苑的遭遇,沈辞突然冒出来,指责她丢人现眼,还怀疑她是不是出轨,最后勒令她不准和温年轮来往。搞得今天周日她应该去淮海花苑、却没消除尴尬、不好意思面对温年轮,只好找借口向张丹缨请假了。 明天便能和沈辞解除婚姻关系,对待他的发小,她无需给好脸色。 但,她本来也不需要给蒋霆好脸色。 桑知语敛去柔和,边冷眼斜视蒋霆,边对赵心妍说:“他叫蒋霆,沈辞的发小,在我和沈辞的婚礼上,他当过接亲人员,你们见过。” 有一面之缘的人,能认住的寥寥无几,然而赵心妍从桑知语的口中听过不少次‘蒋霆’,对于他擅长做阴阳人的事情颇为了解。 赵心妍不由将蒋霆仔细审视一遍,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好。” 眼前两人不欢迎自己的气息,蒋霆或多或少都能感受到一点,面上依然保持礼貌的笑意:“介意我坐下来吗?” 介、意! 未等桑知语说出声,蒋霆已经熟络地坐在她们对面的沙发上,挥手叫来服务生,点了几瓶酒和一些食物。 见过自来熟的,还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桑知语直白地露出不高兴,如同下逐客令般道:“你打扰到我们了。” “嫂子。”蒋霆思考状地停顿,“错了,明天过后,我不能叫你嫂子了。我刚才不小心听见你和赵小姐说,你明天去民政局离婚。” “……”桑知语想骂人。 别人说自己不小心听到,她也许会相信。 以蒋霆的为人,绝对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偷听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瞪了蒋霆一眼,“你没眼力劲吗?我都说你打扰到我们了,你应该识趣地走人!” “当然有关系!你是沈辞的太太,我和沈辞从小玩到大,我肯定要关心你们了。”蒋霆大部分视线投在赵心妍的脸上,“赵小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谁能不关心好朋友呢?” 蒋霆宛若找自己主持公道的样子,赵心妍感觉有点精准描述不出来的奇怪。 她和蒋霆见过一面,蒋霆就记忆力非凡,时隔三年见她第二次,便能当场认出她,还记得她是桑知语的好朋友。 赵心妍不言语,静待桑知语的发话。 “少来恶心我!”桑知语没跟蒋霆客气,“你妈生你下来,是让你一辈子都做阴阳人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恶不恶心?要不要我把你的样子录视频,发给沈辞欣赏欣赏?听听他对你的评价?” 以前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想过要在死渣男那里揭穿蒋霆的真面目,现在她真想把蒋霆变化巨大的嘴脸录视频,必须给死渣男看看,他的发小是什么样的货色。 “那我们赌一把,沈辞会不会看?看了后,是相信我的解释,还是——”蒋霆给服务生指了指酒放在哪里的地方,“无视你?我们二十几年的交情,怎会因为你就破裂?” 一骂完蒋霆,他马上不装了,说话也难听起来,桑知语拳头痒痒的。 蒋霆脸上的笑意染上嘲讽:“沈辞是被迫娶你的,现在你们离婚,我为他高兴,他终于不用被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拖累。” 有个说法,桑知语认为挺准确的。 那便是,丈夫身边的人如何对待你,取决于丈夫对待你的态度。 沈辞老嘲讽她,不把她当回事,肆无忌惮地羞辱她,他的发小自然有样学样。道理很简单,人是会见人下菜的,尤其是清楚别人没有依仗后,必然想怎样就怎样侮辱。 “你算个什么东西?”她拿起一杯酒,利落地泼向蒋霆,“扪心自问,我没得罪过你,你三番五次地说难听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啊?管天管地,还管沈辞娶谁!” 被酒泼了满身,衣服脏兮兮的,蒋霆笑容凝结。 眼见桑知语和蒋霆起冲突,空气中充满火药味,赵心妍拉了拉桑知语的衣角,暗示她往自己这边靠,别让蒋霆找到机会用酒泼回来。 桑知语根本不怕蒋霆,冷笑一声后,缓缓放下酒杯。 出乎赵心妍的意料的是,蒋霆没有任何报复的行为。 他只是当着她和桑知语的面,对着手机屏幕摁了几下。 没过一会,他明显是打电话的模样,对着电话另一边的人说:“沈辞,我在酒吧玩,你猜我遇到谁?我遇到嫂子和她好朋友了,叫赵心妍的那位,她们讨论嫂子明天和你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的事,我想问你这事是真是假的。” 不等回答,他目光先后扫过桑知语和赵心妍:“我关心地问了嫂子几句,嫂子对我撒气呢,拿酒泼了我一身,嫂子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你平时不好受吧。” 桑知语:“??” 赵心妍:“??” 两人是头次见这种当面告状的骚操作。 在两人惊讶的注视下,蒋霆拿着手机走了。 桑知语和赵心妍无语地对视片刻,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难以置信。 赵心妍嘴角抽搐:“我靠,这是什么品种的贱人?” 突然出现,狂犬病发作似的阴阳怪气,还打电话给沈辞。 “贱到没边的贱人!”桑知语服了蒋霆,弄得自己好像和他有仇,针对他,明明每次发生不愉快,都是他主动挑起的。 “人以群分,沈辞也是个贱人吧!”赵心妍一本正经地道,“不过,问题来了,你泼了蒋霆酒,沈辞生气,找你麻烦,咋办?” “沈辞应该不会生气。”桑知语自信地笃定。 认真想想,沈辞没为过这方面的东西而生气。 她要是做了什么不让他满意的事情,他都是对她不耐烦和厌恶,从而不理不睬她,也就是冷战,换个词即是冷暴力,他大概很喜欢看她为了得到他的理睬而绞尽脑汁、像小丑地引起他的注意。 看她痛苦挣扎,是他日常乐趣之一? 桑知语不担心沈辞生气的问题,赵心妍则是较为担心的。 好不容易到了办离婚手续的节骨眼上,千万别出幺蛾子。 与赵心妍担心的相反,正在和蒋霆通话的沈辞,听蒋霆说话,眉宇不禁微拧,耳边仍停留在桑知语和赵心妍讨论明天去民政局,之后蒋霆听什么,他并未听进去。 第54章 无条件相信她不出轨 电话另一边始终保持寂静,蒋霆的滔滔不绝继续不下去了,选择试探地问:“沈辞,你在吗?” 沈辞自然是在的。 思绪归拢,他眉宇缓缓舒展:“她们说了什么,你不用向我转述。” 赵心妍是桑知语最好的朋友,帮桑知语拟过离婚协议,代表桑知语向向他提过离婚,更别说桑知语喜欢胡闹,赵心妍也陪着,所以,桑知语和赵心妍的讨论不稀奇。 比较麻烦的是,知道桑知语拿离婚跟他闹脾气的人增多了,还闲得跑来跟他求证是真是假。 “可是……”蒋霆转身,望着远处模糊的身影,“你和嫂子真的离婚吗?我看见嫂子和赵心妍被男人搭讪,她们有来有往地和搭讪者聊天,像出来寻欢作乐。” “忘记你今晚听到的话,不要再问我类似的蠢问题,也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沈辞冷声警告道,“再让我听到,看我不毒哑你!” 上次蒋霆发的照片,不可否认,桑知语和温年轮在照片上的氛围看着确实不太对劲,但镜头会欺骗人的,他查得清清楚楚。 桑知语给张丹缨打工,是受其委托去服务温年轮的,和温年轮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 不管蒋霆是不是出于好心的提醒,他都不需要。 单论出轨这一点,他无条件相信桑知语不会背叛他。 “我没胡说八道,我有照片为证。”蒋霆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打开免提,“我这次也拍了照片,微信发你。” “桑知语是公众人物,你是狗仔?你成天没事干拍她做什么?”沈辞在此刻感到十分不悦,“为什么你给我一种你很期待桑知语对不起我的感觉?” 蒋霆拍了一次照片,他还能说蒋霆是好心。 当拍了两次照片,若非两人玩了二十多年,打小建立的感情基础好,他要怀疑蒋霆不安好心、故意挑拨离间他和桑知语。 先警告后质问的冰冷语气,使蒋霆指尖从确定发送照片的选项离开,不自觉地讨好笑道:“沈辞,你误会了。” 沈辞轻嗤一声:“到底是我误会,还是你太闲?还有,桑知语泼了你酒,你告诉我,难道叫我帮你泼回去?” 桑知语是怎样的脾气,他和她朝夕相处三年,用不着别人来跟他强调。 蒋霆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肌肉表情略微僵硬:“应该是我说错话,惹嫂子不高兴了。我告诉你,不是想叫你帮我泼回去,是想我和嫂子多相处一会,都受不了她,难为你娶了她,忍受她当你的妻子。” 近乎同情的话语传入耳中,沈辞生平首次对蒋霆这位发小生出浓浓的反感,抿唇问:“懂什么叫边界感吗?” “我……” “闭嘴!”沈辞半个字都不想听蒋霆说,秒挂电话。 屏幕提示通话结束,蒋霆重新点开相册,细看刚才拍到的照片。 照片发不出去,但不妨碍有别的作用。 把照片放大,裁剪一通,保存好,他如弹灰地弹了弹上衣沾有水泽的位置,看了会远处,随后离开酒吧。 蒋霆打电话给沈辞的过程中,依然在酒吧的二楼,纵然隔着一段距离,桑知语和赵心妍仍能看得到他。 见他一走,赵心妍吐槽:“小学鸡都没他幼稚。” 桑知语关注点在其他方面上,目光反复掠过桌上蒋霆点的酒和食物:“你那张会员卡,可以免费享用这些东西吗?” 没花钱就得来的会员卡,不能进行无限制的消费,赵心妍叫来服务生询问。 经服务生回答,知道是要另外付费的,两人急忙退了。 完了后,赵心妍骂道:“贱人好膈应人!” “我泼了他一杯酒,算解恨了。”桑知语有些遗憾,“要是当时有一桶水就好了,我一定泼他成为落汤鸡。” “不提贱人了。”赵心妍给桑知语重新倒一杯酒,“来来来,庆祝明天是你恢复单身的大好日子,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明天九点要到民政局,不好玩得太晚,桑知语赶在凌晨前回家睡觉。 或许是兴奋所致,她入眠速度比平时慢许多,脑细胞非常活跃。 *** 早上八点多,民政局门口。 昨晚只睡了四五个小时,影响不了桑知语的精神抖擞。 她神采奕奕地张望四周,等待沈辞的到来,心中被喜悦占满,像如释重负过后,也诡异地像和三年前领结婚证的状态。 不对,同是喜悦,可如今少了一样东西。 那会的她憧憬和沈辞的婚后生活,傻傻地幻想着很快不是自己单方面爱沈辞、会变成沈辞和她是相互爱着的幸福。 随着时间离九点越近,桑知语越开心。 终于,见到车牌号为‘A999999’的布加迪向她低速驶来时,确定是沈辞最常开的车,她不禁扬起笑容。 笑容无关其他,只关解脱。 未从车上下来,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女孩便映入眼中,金黄光芒洒落女孩的脸上,女孩笑得堪比阳光灿烂,甜美又可爱,沈辞细细地回忆,自从她被绑架后,似乎再也没对他笑过。 前天还横眉冷目的人,今天和昔日无异,他产生恍惚感。 仿佛桑知语闹离婚的日子是自己臆想的,并非真实存在。 开门下车,沈辞望着定定不动的女孩,恍惚感立即消退。 昔日,她一看到他,会冲过来扑向他。 眼下,她不扑向他,笑容不见了,看他宛若是看陌生人,他想问一问她,什么时候背着他学的变脸功夫,一会一个样。 走到离婚这一步,能和平分开的夫妻少之又少,不把对方当仇人都不错了,桑知语看都不想看沈辞一眼,侧身对着他说:“进去。”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先进入民政局内。 沈辞本是跟在她后面,逐渐和她并排走到咨询服务台。 未等工作人员开口,桑知语问:“你好,请问离婚的流程是?” “因什么事想离婚?证件带齐了吗?”工作人员公事公办地道,“是否有生育孩子?有签离婚协议吗?财产分配和孩子抚养权都商量好了吗?” 桑知语下意识地抬眼看旁边的男人。 此时,沈辞眸中含有些看戏的成分。 他倒要看看,桑知语以哪种方式把闹离婚给结束? 但桑知语看他的一眼,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他所看到的是她没有闹脾气的那种眼神,双眼装满再认真不过的坚定。 第55章 调解完毕,开始办离婚手续 他看错了吗? 念头从脑海中掠过,欲要分辨清楚之际,就见到桑知语重新正视工作人员,沈辞眸中的看戏不受控制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观察。 把桑知语浑身上下都观察一遍,他顺便听她对工作人员说话。 “我们不合适,不想过下去了!证件带齐了,我们无生育孩子,没签离婚协议,但财产分配商量好了。”桑知语望了望周围,“需要拿号排队吗?” “先填表。”工作人员递给桑知语两张离婚申请表,“然后接受调解,慎重考虑,想好到底是否离婚。” “谢谢!”桑知语分沈辞一张表,找个位置坐好,示意他快点填好。 表拿在手里,沈辞垂眸扫视一眼,再注视坐在前面的桑知语。 她明明没有露出笑容,可他依稀感觉到她的雀跃。 她好像很高兴? 正如沈辞感觉到的那样,桑知语确实心情雀跃。 一想,办完手续,离婚证到手,自己便和死渣男再无瓜葛,她写字速度都变得轻快起来。 蓦地,一片阴影袭来,光线被挡住。 有些看不清纸上的字,她抬起视线,发现沈辞站旁边,直直地望着她。 男人幽深的眼眸似在打量她,又似不悦。 她略感莫名,不由催促道:“你干嘛?不快填表?” “你高兴什么?”沈辞眉头微蹙。 “要你管!”桑知语撇撇红唇,“快填表!” 本来想说:跟你离婚,不用被你羞辱和恶心,我高兴坏了!转念思考,她不想节外生枝,在这种时候怼死渣男是不理智的,只好不轻不重地说他一句。 女孩没直面承认,可间接承认了,沈辞的计划一下子遭到打乱。 预想里,一进民政局,桑知语看他成全她整天嚷嚷的离婚,是绝不可能进行离婚手续的,会立马放低姿态向他求饶,而她并不这样做。 她不恐慌他真的和她离婚,还催促他填表。 表飞快地填完,将笔帽一盖,见到沈辞依然站她旁边,一动不动的,右手虚握成拳,原先纸面平整的表变得略微皱巴巴的,桑知语不禁皱了皱眉:“沈总,我是请了半天假,不是请一天假,麻烦你速度快点。” 隐约透露讥讽的语气,如提醒自己别耽误她上班赚钱,听得沈辞不清明的思绪迅速恢复清明。 随即,他抿了抿唇角:“你半天工资多少?我补给你。” 即将由准前夫晋升前夫的人,补自己请半天假而损失的工资,桑知语是一点不介意地收下的。 没办法,谁让她穷。 毕竟,谁会嫌钱多呢? 按了按手机自带的计算器,她报出数字:“2272!” 这年头没几个人用现金了,都是用电子支付的,因此,一说完,桑知语贴心地打开自己的微信收款码。 之所以贴心,不叫死渣男微信直接转账,她是迫不得已。 死渣男几天前三更半夜去她家,摆弄她的微信,她一开始以为他会通过他自己发起的好友验证,打算他通过就立刻删除和拉黑,但奇怪的是他一直没通过。 他这般举动,让她想到他与生俱来的倨傲。 大概是以前没人敢删除和拉黑过他,她成为了第一个,所以他‘怀恨在心’和觉得没面子,必须找回面子? 片刻后,微信提示收款成功200000.00元。 在此之前,她的注意力全部在死渣男为了腾出右手操作手机,居然无意识地揉纸,将申请表揉成一团,精准地扔到垃圾桶里,半点没意识到自己扔掉的是什么东西。 惊诧之下,看见一连串的0,她差点认为自己老眼昏花。 死渣男是给她转了二十万! 比两千多的数额足足多了将近一百倍! 钱到了自己的账户,自然不存在退回去的道理,桑知语也不想退。 钱是死渣男心甘情愿转的,不是自己逼的。 再说了,区区二十万对于死渣男坐拥的资产而言,连九牛一毛都不如。 看在死渣男出手阔绰的份上,她勉为其难地道:“谢谢。” “二十万能让你开口说谢谢,你——”沈辞放好手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你求我,我就把我所有副卡恢复。” “……”桑知语眼神一秒转换,恶狠狠地瞪着高高在上的男人,“谁稀罕你的副卡?你拿去扔了,我都不会捡!求你?你放屁!” “嘴巴真硬。” “你有病吧?”桑知语斜扫一眼垃圾桶里的纸张,语气瞬变不耐烦,“别磨磨唧唧了,赶紧去服务台再拿一张申请表来填。” 经提醒,沈辞发觉手中拿着表被自己扔了。 难怪刚才像少了什么。 女孩如此迫不及待、丝毫没有认识到行为不妥的模样,他十分不爽地抿唇道:“好,你别后悔。” “我有什么后悔的?”桑知语不屑地切一声。 一等手续办完,她要去烟花炮竹店买鞭炮,使劲地放鞭炮,用噼里啪啦的声音来庆祝自己脱离苦海、重获新生。 “我等着。”语毕,沈辞转身回到咨询服务台。 桑知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死渣男哪来的自信? 他想看到她后悔,那她可要扎小人诅咒他日后遭婚内出轨的报应。 几分钟后,两人拿着填好的申请表,接受调解环节。 调解室不大,除了两人之外,仅有一个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坐在两人的中间,详细地问一些问题。 对于坚定离婚的人来说,调解是典型的浪费光阴,桑知语想速战速决。 无论工作人员说什么,都动摇不了她的坚定。 见女方的态度明确,不必再问,工作人员望向神色幽暗的男方:“沈先生,你呢?” 调解之后是正式的办手续,还是没见到桑知语脸上有任何恐慌和后悔的迹象,沈辞剑眉微拧地凝视她:“我同意离婚。” 夫妻双方达成一致意见,调解环节结束,工作人员引导道:“两位带齐了证件,即可到外面的窗口办理离婚手续。” 闻言,桑知语马上走出调解室。 恰巧有空窗口,她朝里面坐着的工作人员说:“你好,我们是离婚的。” 工作人员伸手道:“申请表和证件都给我。” 桑知语二话不说地把自己的证件和申请表给了出去。 检查信息完毕,工作人员问:“男方不给吗?” 桑知语手肘碰了碰旁边的男人:“快点!” 又是催促,女孩今天永远在催促他,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不明白办了离婚手续,想再次当他的妻子,是没那么轻而易举的? 沈辞面色微沉,将证件和申请表递给工作人员。 “不是,结婚证呢?”工作人员看来看去,两人的证件中都没包含结婚证,“没有结婚证是办不了离婚的。” 从沈家搬出去时,拿的都是自己的个人证件,身份证和护照等,这会要用到的结婚证,她根本想不起来拿,于是,桑知语扭头问沈辞:“你应该拿来了吧?” 两本结婚证放在沈家,以死渣男的做事方式,肯定提前查了离婚要用到的东西,不会忘记带结婚证。 第56章 凭什么她不能嫌弃死渣男? 过于笃定的心理,使桑知语想不出沈辞有别的答案。 她信心十足地等他说:带了。 然而,未曾想到,意外出现。 在她的注目下,沈辞缓声道:“没带。” “什么?”桑知语的声音微微提高,“你有没有搞错,结婚证放你家!你别告诉我,离婚要用到结婚证,你不知道?” 沈辞当然知道离婚要用到结婚证。 但是,他没想过把离婚手续的流程走完,桑知语能撑到这里都不向他低头。 他双手插兜,俯视眼前人:“第一次离婚,不熟悉,不知道不可以?” “……那你还不叫人送过来!”桑知语恨不得自己有瞬间移动的特异功能,飞到沈家拿结婚证。 女孩着急的表情尽数收入眼中,沈辞略感不适和刺眼。 后面有人等着办手续,为节约时间,工作人员暂时把两人的东西给回去,道:“手续办不了,你们拿了结婚证再来吧。” 算了算沈家到这所需的路程时间,桑知语瞪了瞪沈辞:“快打电话叫人!” “着什么急?”沈辞拿出手机。 “你不着急,我着急。”想到要等待,桑知语不高兴了。 她最不喜欢等人了,偏偏现在得等死渣男叫人送结婚证过来。 见死渣男不紧不慢地在通讯录上翻找,她心急得干脆夺走他的手机。 找到管家的号码,电话一接通,她即刻说:“喂,管家,你去沈辞的房间,到床头柜的第一个柜子里,把两本结婚证送到xx民政局。” 号码是沈辞的,说话的人却是桑知语,管家愣了一下,而后习惯性地点头道:“是的,太太。” 打完电话,桑知语把手机还给沈辞。 女孩交还手机的那一刻,两人的手无可避免地产生碰触,她的动作虽快,指尖仍留下余温在他的掌中,沈辞接过手机后,另一只手不经思考地抓住女孩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手突然被抓住,桑知语第一反应是甩掉。 用力之大,像甩掉脏东西。 手心空落落的,莫名自己的心脏也有些空,沈辞拧眉凝视甩掉他的手后还往旁边走了两步的女孩,不由紧抿唇角:“桑、知、语,你——” 在结婚证被管家送来前,桑知语懒得搭理沈辞,以免发生争吵,沈辞给她下绊子,导致今天领不成离婚证。 讲真,和死渣男打嘴炮,自己赢了,没离婚成功爽! 她到休息处的椅子坐下,跟死渣男保持安全距离。 准备漫无目的地网上冲浪,死渣男看不出她想离他远点的心思般,明明周围很多椅子可以坐,他却偏偏在她身边坐下了。 两人的距离目测不超二十公分,死渣男随便动动就能碰到她。 她立马挪动身体,坐到另一张椅子。 霎时,两人像其他来离婚的夫妻一样,双方的脸色都不好看,身上散发的磁场不对付,宛若中间升起透明的屏障,禁止对方碰触自己。 眼前的一切告诉沈辞,桑知语在嫌弃他。 她不喜欢他碰到她,也不喜欢他离她近点。 认知到这点,他决定实验自己是不是错觉,当即起身,又在她的身边坐下。 一见死渣男又坐过来,桑知语没好气地道:“椅子那么多,干嘛老挨着我坐?” 不是错觉,只有清晰的感觉,沈辞脸色蓦地阴沉到极致:“你居然敢嫌弃我?” 桑知语:“??” 死渣男说什么? 听听,他这是人话吗? 他总是嫌弃她,凭什么她就不能嫌弃他? 仿佛听见笑话,她不禁笑出声,嘲讽反问:“我嫌不嫌弃你,你心里没点数?” 说完,桑知语低头看手机。 别问,问就是她超级无敌嫌弃死渣男,一个正眼都不想给他。 不过,她竟然理解了一点死渣男以前对她使用冷暴力,看着不爱的人整天在面前晃悠,确实挺烦的。 这,也许是感同身受? 沈辞心里从来都是有数的,但问题出自桑知语的口中,烦躁油然而生。 环扫一圈周围,眼前浮现进民政局后她的言行举止,加上她认认真真地看手机,视自己为空气,他更烦躁了,想也不想地伸出手。 满屏的文字浏览到一半,手机凭空消失,桑知语怔了怔。 定睛一看,原来手机是死渣男拿走了,她不悦地问:“你拿我手机干嘛?” “想拿就拿,再说了,你不也是这样吗?”说着,沈辞按了开关键,熄灭屏幕,将手机往裤兜里一放。 “……”桑知语无从反驳。 自己的确是这样,想拿死渣男的手机就拿,不必问过死渣男的意见。 看着死渣男把手机装进他的裤兜,她忍住不发作脾气,好声好气地道:“管家还没送结婚证来,这个空挡我需要看手机打发时间,还我!” 沈辞侧目扫视索要手机的她几眼,接着正视前方,毫无归还手机的痕迹,如听不到她的话语。 他此举,桑知语谈不上气到想打人,可面上露出了怒色。 对方不归还,那就自己上手拿呗,多么简单的事情。 她黑着脸,转身对着他,低头扒拉他的裤兜。 怎料,指尖刚伸进裤兜,她的双手被死渣男攥住。 行动不得不终止,她抬头直视莫名其妙拿她手机的死渣男,语气还算好的说:“我要拿回我的手机。” 迎上女孩明亮清澈的眼睛,看清她眼中倒映自己的身影,她好像单纯地看一件物品,不夹杂其他东西,干净纯粹,沈辞并不适应她这般模样,抿唇道:“看什么手机?看我不好吗?” “……”桑知语控制自己不翻白眼。 以前怎么不觉得死渣男这么自恋? 有一说一,死渣男有自恋的资本,长得剑眉星目、鼻子高挺、唇薄而形状极好、脸部线条棱角分明,黑白配的衬衫和西装裤也能显出他极棒的倒三角身材,宽肩窄腰、大长腿。 她嘴角微微一抽:“大哥,我们在离婚!” 谁大爷的打发时间,不看手机,盯着准前夫看的? 准前夫再帅,抵不住她对他那受过的羞辱和恶心,她看他,会自动抛掉世俗的审美观,压根不在意他的美丑。 “你不用提醒我,我们在离婚。” 离婚二字听到的频率太高,尤其是置身民政局,只差结婚证即能解除夫妻关系,沈辞听得愈发反感,打从心底厌恶这个词。 除开厌恶,他还有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怪异情绪。 怪异体现在桑知语越来越闹所致? 可她真的是闹吗? 第57章 对她的底线在不知不觉中降低 前所未有的念头浮起在脑海中,沈辞眼睑垂下又抬起,反复打量双手被自己攥住的女孩。 死渣男突如其来的打量,桑知语瞬间有不好的想法。 他该不会是想在离婚这件事给她下绊子吧? 趁他思考,她急忙挣开他的禁锢,跑到民政局外面去。 站在民政局门口,视野广阔,可以看见车流和行人,能第一时间发现管家的到来,她找了承重柱靠着,避免在里面和死渣男接触会发生冲突。 然而,她没料到,死渣男跟着走出来了。 男人高大的身躯缓缓移动到她的面前,继续刚才的打量。 两人身高差在那摆着,她比死渣男矮大半个头,气势不如他。 她不甘示弱地抬高了些下巴:“你不坐里面,出来干嘛?” 沈辞面上的阴沉褪去些:“那你跑出来干嘛?” 女孩毫无征兆地跑了,大约终于要服软,但拉不下脸面,不当场求饶,改天再求饶,不可否认,她一服软,他心中莫名的沉闷似乎消失一些,至少自己的配合,能让她减少闹离婚的底气。 “我看管家什么时候能到啊。”桑知语瞥向民政局内部,“你回去坐。” “嘴巴还硬着。” “……”听不得凉飕飕的嘲讽,她瞪着死渣男。 “看在你懂事了点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你不用改天向我求饶,现在说几句好话,放低你的姿态,我考虑撤回不和你离婚。”有的时候,场面僵持不下,人需要台阶,这一刻,沈辞愿意抛出台阶,让桑知语接下。 “!!”桑知语不敢置信自己听到恩赐般的话语。 死渣男说什么?说她懂事了点? 让她说好话?放低姿态? 她无语凝噎,好一会只能瞪他。 “我不需要你给我所谓的求饶机会!况且,我干嘛跟你求饶?求你在我们离婚后我找你复婚?你未免想太多了!”她义正言辞地道,“离婚后,我们就是一别两宽、各自欢喜的陌生人!” 厌恶卷土重来,沈辞对‘陌生人’的厌恶程度不亚于‘离婚’。 她今天老张牙舞爪地极力撇清他和她的关系,还说了几遍‘你家’,仿佛他们住的房子是他一个人的家,不是他们共同的家。 半抬手腕,他注视腕表上面的时间:“三分钟内,你不向我求饶,机会作废。” “……”若非拥有最基本的自制力,桑知语想跳起来打人,“我都说了我要和你离婚,你也答应我今天办离婚手续,我又没做错什么,到底为什么向你求饶?” “你闹离婚的这段日子,给我造成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伴随死渣男的话音落下,她头上的乌云形成。 今天算是见识到何为真正的无耻! 人要脸,树要皮,而死渣男则是不要脸又极度无耻。 他只字不提他婚内出轨对她造成的伤害,竟反咬她一口,说她给他造成麻烦。 她咬牙道:“我跟你强调清楚,我不是闹离婚,是下了铁心跟你离婚!请你别一口一个闹离婚,尊重一下我的意愿!” “牙尖嘴利和嘴硬都不讨人喜欢,你两样都占了。”明明气鼓鼓的,女孩却和嘴巴塞满松子的松鼠般可爱,沈辞不自觉地抬手,轻抚近在迟尺的精致白皙的脸颊,“闹剧差不多就该结束,我给你台阶了。” 桑知语难以理解死渣男的脑回路,她已经不止一次听他说的台阶。 她究竟要什么台阶?用得上他给台阶吗? 难不成,在他看来她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只要嘬嘬一声,她立马向他冲去,由着他作出任何的指令,然后根据他的指令来展现他想看到的样子? 左脸被死渣男的大手包裹,蔓延不属于她的体温,她眉头一皱,嫌恶地打掉他的手:“你有病啊!说话就说话,摸我的脸干嘛!” 不想和死渣男起冲突,不代表她能闷不吭声地忍受他的所作所为。 “我摸得少吗?摸你,不会少一块肉。”沈辞并未收回自己的右手,改搭在女孩的肩颈上,手指有意无意地把玩女孩的黑亮秀发。 以两人的过往,死渣男称不上调戏她,最多是实话实说,但桑知语依然不爽。 而且,死渣男玩她的头发,像小朋友玩到喜欢的玩具。 她这次抓住死渣男的手腕,打算甩掉前先狠狠挠几下他。 结果,死渣男在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左手揽住她的腰,然后略略使上力道,将她黏在他的身上般。 如此一弄,自然挠不了他,逼得她昂起脑袋。 “三分钟快过去了,趁我好说话,赶紧求饶。”沈辞惊觉自己的底线在不知不觉中降低了,此时丝毫无所谓她骂他有病,他只需她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去,回到她没闹离婚前的样子。 腰身不是被一只手揽住,已变成两只手如藤蔓地缠绕,桑知语无比不喜欢这种碰触。 想一想,死渣男和应雨竹做过的那些亲密的事情,她和死渣男纵然是隔着衣服的接触,照样使她的胃里掀起恶心的海浪。 她忍着不yue出声:“我不求饶!死烂黄瓜,你以为你谁啊?人见人爱的人民币?我一辈子粘着你不放?我今天来民政局是跟你离婚的,不是来看你高高在上地恶心我!” 边骂,边不忘挣扎,她费劲地想离开死渣男的怀抱。 但死渣男力气比她大多了,也可能是她骂得难听,死渣男面上瞬间堆积万年寒冰,渗人的气息下,他不动如山便能把她禁锢得死死的。 “再骂一次烂黄瓜试试?”实在不喜被骂烂黄瓜,特别是看到女孩骂得咬牙切齿,沈辞单手抱紧她,而后捏住她的下颚,“我之前不跟你不计较,现在我可不惯着你。” 下颚不被捏痛,但死渣男的动作带有侮辱性,桑知语叛逆心理迅速被激起,选择跟他对着干地道:“我就要骂!烂黄瓜、烂黄瓜、烂黄瓜……” 数不清女孩骂了多少次烂黄瓜,沈辞忍无可忍地捂住她的嘴巴:“别骂了!再骂,你不想注意你的教养,我会用你一定记得住的方式来让你注意教养!” 第58章 真的离婚,净身出户也要离 嘴巴张不开,骂不了死渣男,桑知语想踩他的脚来解气。 可惜她的脚转悠一圈,找不到他的脚背,只得作罢。 女孩想做什么,沈辞察觉得到。 他松开她的嘴巴:“重新计时,开始。” “……”桑知语感觉提出离婚后,自己无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比得上她以前几年的总和,“姓沈的,你听不懂人话吗?” 死渣男也太自以为是了,想着别人按照他的意思来,根本不管别人是不是有这个意思,她真的快要被他气疯了。 “开、始!”沈辞郑重地强调道,“不然,我等下回公司了。” “世界上光你工作?我不工作?你烦不烦?”桑知语耐心全无,已经不去想死渣男给不给她下绊子了,她受不了死渣男的自以为是。 “求饶,你不但可以回家住,我给你的副卡恢复额度,你还能回我公司当我助理!你有什么不满足的?”对她的底线降低,沈辞觉得自己仁慈至极,没让她在外面过太久的苦日子。 “你住的地方是你的家,我租的房子才是我家!”桑知语坚决不承认自己和沈辞住过的房子是家,那于如今的她而言,顶多是暂住地,“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稀罕!跟你离婚,是我最满足的!” “桑、知、语!”沈辞满脸不悦地望着怀中的女孩,“你不要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你最好见好就收,我不是什么时候都像今天好说话。” “我建议你去医院看看你的脑子,一天天的听不懂人话,莫不是智障了吧!”桑知语不禁抬手戳了戳男人的额头,“我说的话,你一个字听不懂!” 反手握住女孩戳他的手,将她的手握成拳头,自己的手包裹住,手心有了实质感,与她的体温连接,稍稍减退些沈辞心中的沉闷,也压下躁意。 “我们把话说开,我没时间看你反复无常,一会搞那样的把戏,一会玩这样的花样!你向我求饶,我就既往不咎,你继续当你风光的沈太太!”他想的已不是一次性杜绝桑知语闹离婚,而是现状看来,今天绝对一次性杜绝不了。 冥冥之中好像有预感提醒他,再不给合她心意的台阶下,她回不到闹离婚前的样子,她会一点点地变,变到他全然陌生为止。 那种她嫌弃他、不喜欢他离她近点的体验,他不想再度经历,因为不习惯。 他习惯他黏着他,犹如树袋熊地黏在他身上,即便有时不喜欢她看不懂他的脸色,但他还是让她黏着了。 “再风光的沈太太又如何,不过是依附你的菟丝花!”看似风光,实则要付出被丈夫羞辱、接受不被丈夫所爱、忍受丈夫婚内出轨、没一丝尊严活着的代价,桑知语嗤笑,“比起依附你,我更喜欢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靠嫁给死渣男来获得最好的物质生活,她曾一度迷失过,非常享受挥金如土、花钱不用眨眼、高兴就到处买买买,但这些背后隐藏的东西,是她不能承受的,也让她很没安全感。 要努力地让死渣男爱上自己,又要防着死渣男被其他女人勾走,还时常被患得患失折磨,所有的情绪起伏都被死渣男掌控。 即便死渣男没掌控的意思,但她受够了单方面地爱一个人。 爱使人心疲力尽,容易丧失大半条命。 遭遇绑架,她侥幸捡回一条命,能看这鲜活的世界,还不长脑子地把自己陷入爱情的牢笼里,和自寻死路有何区别?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死渣男叫她求饶、承诺给她的东西,日后他照样想收回就收回,自己无法阻挡,现在她为了那点物质,等同下跪,是对她人格上的侮辱。 尊严是比物质和爱情重要的东西,以前的她为了爱情忽略自己的尊严,送上门被死渣男羞辱,是她心甘情愿和活该,但死渣男试图拿物质诱惑她,她是万万不会上当受骗、自取其辱的。 不再需要爱情,对物质的需求也不迫切,她有的是底气怼死渣男。 于是,她继续说:“谁爱当沈太太谁当,反正我不爱当!” 上次听女孩说‘不爱’是在接机他母亲,第二次听到‘不爱’,虽然两者不是一个意思,但压下的躁意瞬间充斥胸腔内,沈辞很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是陌生的,并是无所适从的,他注视她片刻:“你做的事情和你说的话不一致。” “如果你只指离婚,那么我做的事情和我说的话一直一致,至于你为什么认为不一致,你应该反思反思你对我有没有偏见。”后半句,桑知语觉得自己是说废话。 死渣男怎么可能反思? 他本身对她有偏见,还对她没有信任。 “在庄园你给我下药,找你养母向我母亲施压作废我们的婚前协议,这些都说明你言行不一致。”沈辞上下打量她一遍,“我对你没有偏见,我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 “无论你信不信,这两件事都是我养母自作主张!她不止给你下药,也给了我下了药,她想让我怀上你的孩子,早点生下沈家的继承人,稳固沈太太的位置,而婚前协议是她想我们离婚时,没协议的束缚,能分到你的财产。” 不想跟死渣男解释什么,可锅强行甩她头上的滋味不好受,当下桑知语解释几句,随便死渣男信不信。 关于死渣男为何脸皮厚到说得出对她没有偏见、了解她,她懒得反驳他。 偏见和不了解,这玩意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让死渣男作出改变,况且,他的改变对她没用,费那个口舌干嘛? “你也被下药?分财产?”从未往这两个方向去想过,桑知语所做一切是闹脾气的思维定式一下子被打破,沈辞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拿你基本的分析能力去仔细想一想!在庄园的那一晚,我是不是拒绝过你,我是不是和平常不太一样? 我提出离婚,找心妍帮我拟离婚协议,和你分居,从你的公司离职,之后我每次遇见你,是不是几乎都在希望你尽快跟我办离婚手续?” 见死渣男有听得进去她的话,桑知语不由自主地多说几句。 说完,往好里想,离婚手续一办完,他们自此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的陌路人了,她无所谓地道:“算了,你信不信也不重要,你打电话催一催管家,问还有多久来到。” 女孩说的桩桩件件,往事全都浮现在眼前,最终锁定在她每次跟他谈离婚的那些画面上,沈辞大脑有些乱,同时脸庞爬上了点错愕,嗓子忽地变干:“你不是闹离婚,是真的要跟我离婚?就算净身出户,也要离?” 缠绕自己腰身的双手松开了些,桑知语看准机会,逃离禁锢自己的怀抱,后退几步,确保沈辞不把自己抓回去。 “真的离婚,净身出户也要离。”她平视死渣男,“被绑架导致生命垂危时,我就想明白了,当你的妻子,没有了意义。” 第59章 你根本不想和我过一辈子 女孩由里到外散发着清晰可见的坚定,望着这样的她,沈辞轻揉不知为何泛疼的眉心:“你被绑架,一开始我不是故意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她的花样太多,总在消磨他的耐心,这件事怪不得他,她也有责任。 时至今日,问题好像回到原点,死渣男又在认为她提的离婚,单单是因为他没听信绑匪的话,桑知语无话可说。 问题核心是他不爱她、他不在意她的生死、他婚内出轨应雨竹,这三点跟死渣男是说不通的,而且,说了后,显得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地方。 没必要作践自己,过往已经作践得够多了。 她移开目光,顺带转移话题:“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必须跟你办完离婚手续!” 当前,沈辞最不想听到的便是‘离婚手续’。 离婚,离婚,她就知道离婚!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向前走了一步,离她的距离近些。 条件反射形成其实蛮容易的,桑知语以前不曾发觉,但一见沈辞走来,立马后退,她才意识到自己多渴望和沈辞分道扬镳。 只要他稍微靠近她一点,她打心底的恶心。 见女孩又后退,沈辞眉宇拧成川字形:“你确定不当沈太太,舍得丢掉垂手可得的风光?你可是——” 停顿数秒,他偏不让她如愿地离自己远远的,抓住她的手不放。 “没少绞尽脑汁地当上我的妻子,因为绑架而想明白,没有了意义,那请问你,什么是意义?净身出户的离婚后,你甘心过上普通日子?” 说到一半,他记起她目前就职的公司、帮张丹缨挖他的人、以及她的年薪百万,面上多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你要是舍得丢掉风光,怎么还用和我沾边的关系,去获取高于你市场价的报酬?” 死渣男的力气太大,大到她无论如何用力都甩不掉他的手,桑知语勉强地忍着不挥舞另一只手来揍他。 “人并非一成不变,现阶段的我不需要沈太太的风光!”她对上死渣男幽深漆黑的眼眸,“我获取的报酬多少,高不高于市场,是我的本事!” 人会变,这个道理谁都懂,但亲眼目睹与自己朝夕相处三年的人变了,变得为了和他离婚,从而放弃他的钱财,沈辞心中极其沉闷。 闷得宛若体内的血液流动缓慢,周围的氧气不够他呼吸用。 他定定地看她一会,语速比平时慢地问:“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不当沈太太,净身出户也无所谓?” 桑知语点点头,特意加重语气地回答:“我千真万确地确定!” 未等她话音落下,死渣男甩开她的手。 随后,死渣男转过身,背对她。 死渣男的行为很莫名,不解占领她的眼中。 正当她思考要不要再说点什么以示自己离婚的决心,死渣男冷冷开声了:“你别为你做出的决定而后悔,省得日后哭着喊着来找我复婚!还有,管好你的养母!” “我不后悔!”桑知语保证道。 不过,管好养母,她是做不到的。 一说她和死渣男离婚,养母就各种阻拦,难得她扭转了养母的想法,然而养母一心让她分死渣男的财产。 她现在都不敢想象,养母得知她净身出户,啥也没捞到,会做出些什么。 “我养母……我管不了,你有办法吧?”她想了又想,“我养母也是你姑姑,经济命脉被你拿捏着,应该挺好管的。” “你想离婚,什么都让我处理?”沈辞转回身,冷眸注视面前的女孩,“我母亲和你养母,你没搞定,麻烦全留给我。” “我哪知道她们会难搞成这样。”桑知语诡异地有种感觉,和死渣男离婚,比她当年想和死渣男结婚的困难程度是不相上下的,“时间是个好东西,久了后她们会接受的。” 她不想出好办法来搞定养母和沈母,唯有靠时间来解决。 “一辈子学不会懂事,做事全随自己的心情和喜好,不权衡利弊,不管不顾后果!你能成什么大事?别没几个月就被张丹缨开除了,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你少狗眼看人低!”桑知语别开脸,“我懂不懂事,又不关你的事。” 每个人对懂事的定义不同,她在死渣男看来,肯定是不懂事的,她…… 好吧,回想和死渣男在一起做过的许多事,的确是随自己的心情和喜好了,一些事没怎么管过后果。 比如,死渣男不让她进他公司工作,她硬是进了,还非得当他的助理,他不想她陪同他谈合作和出差,她依然跟着去等等。 “以你不要脸的死缠烂打的功夫,到时没钱生活,来问我要钱,你饿死在我眼皮底下,我都不给你钱。” 沈辞想好了,办完离婚手续,预定给桑知语的教训,立即派人去做,并且,他姑姑也不能放过。 桑知语不是说舍得放弃沈太太的风光吗,还表示自己现阶段想过的是普通日子,那她和她养母一起过清贫日子去,他看她多久就后悔今天的大放厥词。 “有钱了不起啊?”桑知语怼了一句,觉得自己是柠檬心理,像小学鸡地怼人,转而改口,“对,是有钱了不起!但我养得起我自己,休想我问你要钱!” 被死渣男说不要脸和死缠烂打,她忽然想穿越回去,狠狠扇那个追逐在死渣男身后的自己,骂:清醒一点,死渣男不值得! “呵。”沈辞强行抹去心中的沉闷,冷笑一声,“当我的妻子,被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跌落下去,你一定尝到最底层的味道,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种。” 是桑知语想和他结婚,也是桑知语想和他离婚,她把当成他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玩具? 她如此闹腾、作天作地,他今天干脆做个大善人,让她领教一下她离了他后的日子叫人间苦楚。 沈太太带来的东西,桑知语比谁都清楚,也明白不当沈太太会失去什么东西。 死渣男却仿若在黑她洗脑,她原本是能当一辈子的沈太太,她跟他离婚是她不识好歹。 她眼球微微向上,克制自己不翻白眼:“你是给我画大饼?画我一辈子当沈太太的大饼?别逗了,我不提离婚,你也会跟我离婚,只是我提的时间比你早而已,你根本不想和我过一辈子。” 第60章 死渣男反悔不离婚 关于是否和桑知语过一辈子,沈辞从未想过。 听见她的指责,他抿唇不语,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想反驳吧,好像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跟她结婚,不是出自他的本意,更多是母亲和姑姑的压力、她逼得太近,那个时候,似乎只有他娶了她,大家方能满意和开心。 看着沉默的男人,桑知语毫不意外。 死渣男根本不允许她留在他的身边呆一辈子,即便应雨竹今年没回来,她不需要给应雨竹腾位置,他也会一脚踹掉她。 说完这个话题,两人莫名地没话讲了。 因此,管家拿着结婚证来到民政局时,见到的画面是桑知语和沈辞分开站着,谁也不看谁,面色都有些凝重。 上一次见桑知语,是桑知语回沈家拿私人物品,自己被沈辞命令检查桑知语的行李箱,还不小心听到桑知语和沈辞争吵里提及离婚,管家不由侧目看了看民政局的招牌。 今天真要离婚了啊? 管家边恭敬地朝两人递上结婚证,边悄悄八卦地想着。 一拿到结婚证,两人再度进入民政局内。 证件齐全,两位当事人没其他异议,工作人员照常地给他们办手续。 流程顺顺利利的,直至,在需要当事人签名最后一份材料之际,桑知语利落地往上面签完自己的名字,坐等离婚证到手。 意外在这时又发生了,一支圆珠笔摔在桌上。 她最先没反应过来,纳闷圆珠笔哪来的。 随后,她定睛一看,圆珠笔是从死渣男中摔出去的。 视线从桌面往上面移,只见死渣男眉头紧锁地注视她,晦暗不明的眼神透着几分不悦,一字一顿地道:“我、不、同、意、离、婚!” “??”桑知语表情微僵,“你搞什么?” “你想离婚,我就答应你离婚,跟你办手续,你想得美!”沈辞收回看她的目光,改对着工作人员说,“不好意思,我们有东西没协商好,今天不离了。” 每天都会碰见形形色色的人,像这种差一个流程就能拿离婚证的夫妻,在最后阶段决定不离婚的,工作人员已经见怪不怪,当即终止流程,道:“你们协商好再来。” 眼见胜利在望,死渣男途中出尔反尔,桑知语犹如炸毛的猫咪,横眉冷目地瞪着他:“我们前天说好今天离婚的,你出尔反尔算怎么回事?” “桑知语,你凭什么?”沈辞站起来,俯瞰坐着的她,“我沈辞不是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玩具!要结婚的是你,要离婚的也是你,什么都由你说了算?世间上没有这个道理!” “谁把你当玩具了?”桑知语也站了起来,“离婚对于我们来说是解脱!你别拖着,行不行?” “不要跟我说解脱!”沈辞不认为是什么解脱,厌恶这种说法。 结婚证送来前,他确实想好要跟桑知语解除在法律上的婚姻关系,但他这会咽不下一口气,凭什么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就得顺从她。 桑知语压下熊熊燃烧的怒火,好言道:“办完手续,我们皆大欢喜,算我求你了!” 怎料,死渣男没听完她的话,直接转身走人。 防止功亏一篑,她急忙上前,拽住他的手腕:“别走!” 垂眸望着最近难得主动靠近他的女孩,想到她是为了自己和离婚而这样做的,心中熟悉的沉闷又找上门,沈辞不禁把她的手拿开。 “你别想我爽快地跟你离婚,你就等着当有名无实的沈太太!” 也许是她把他当玩具的小孩子心理激怒了他,他不爽她这般想得到就一定得到、想扔掉就一定扔掉的样子,还着急抛掉沈太太的身份。 当下,他是绝对不会满足她的。 手被拿开,桑知语这次干脆双手都拽住男人的手腕:“我当沈太太,没有意义!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你爽快一次,好吗?” “有没有意义是我说了算!”沈辞稍稍用力便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我们没有情分,我不爽快!” 男人神色冷酷,说话夹枪带棒的嘲讽,桑知语听得火冒三丈。 同时,她想把死渣男和应雨竹这对狗男女都揍一顿。 重修旧好了,应雨竹为什么不努力上位? 死渣男不能体谅应雨竹不想背负小三的骂名? “那你要怎样肯和我离婚?”死渣男明显是故意拖着不离婚,必然觉得不给她下绊子,太便宜了她,她想到那份埋了大坑的婚前协议就头皮发麻,“能不能……” 沈辞粗暴地打断她:“拿出你想离婚的诚意,或者是等我哪天好说话。” 这下子,命运完全掌控在他人的手中,桑知语不想低声下气地求人放过自己。 可是,她又拿死渣男没辙。 思来想去,她脑海中掠过沈母和沈老爷子的身影,带有些威胁地道:“姓沈的,你今天不和我离婚,我马上去找你母亲哭,再去找老爷子,你也知道老爷子一向不喜欢我,他听到我们要离婚,他……” “你找谁都没用!我已经跟你说过,我不是三年前的我。”沈辞听不得被人威胁,偏偏威胁他的对象是桑知语,令他心中的沉闷愈发增多,“我倒要看看,现在谁敢做我的主。” 死渣男的翻脸速度太快了吧! 桑知语心底骂了无数句,面上尽量不让自己露出急火攻心的恼怒表情。 “拖着不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沈太太的位置我占了,别人没意见吗?” 大庭广众之下,争吵得保持最基础的理智,也得给自己留点颜面,她不骂死渣男婚内出轨这方面的事情,就想问一问死渣男,沈太太的位置及时让他白月光坐上,不好吗? “好处多了去,首先是你不痛快。”沈辞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瞪着他的女孩,“收起你瞪我的眼神,瞪得越多,越别想我同意离婚。” 死渣男忽略她的第二个问题,桑知语除了想骂街,还是想骂街。 她也没忍着,脱口而出:“姓沈……” 只骂两个字,死渣男警告般地看她:“不好好叫我,整天瞎给我取外号,凭这一点,我近期都不会同意离婚。” 眼前隐隐发黑,桑知语气得自动闭麦,大步流星地走出民政局。 和死渣男还有什么好说的? 再多说半个字,她小命估计交代在这里了。 第61章 针对她的返贫计划 盛元集团。 boss一上午不见人影,王仁和以为他下午回公司,正在重新规划他下午在公司的安排,结果座机响起来自boss办公室的内线电话。 “来我办公室。” boss简短的一句话,王仁和立马起身去。 总裁助理当了这么久,眼力劲肯定得是杠杠的,但一推开boss办公室的门,扑面而来的巨大冷气,使体温迅速下降,他打了个冷颤,寻思这空调也太冷了点。 不料,寻思在对上boss的视线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冷气不全是空调散发的,很大一部分是boss散发的,因为boss脸上满布冰霜,看着就心情极其不好的样子。 他不是没见过boss心情不好,可boss向来是情绪比较内敛的人,很少这么直白表达情绪的一面,上次见boss情绪如此负面,还是桑知语和应雨竹被绑架的那一次,boss找人和警方抓捕绑匪。 明知boss心情不好,做事要比平时更加小心,以免碰触到boss的逆鳞,王仁和小声地道:“沈总。” 不止说话音量低,他关门动作也轻手轻脚的,尽量不发出声音。 一份文件向他递来,王仁和边低头浏览,边恭敬地问:“沈总,您这是需要我做些什么?” “上面写清楚了,你照做就行。”沈辞吩咐道。 王仁和浏览速度极快,没一会就看明白了,脑子转动忽地缓慢。 “沈总,这样做,太太和沈女士会不会……” 据他目前了解的消息,boss是向桑知语提离婚了,桑知语同意净身出户,可这两人的进度似乎卡住了,他一直没得到新消息。 之前他去查桑知语,都没查到boss和桑知语已离婚,表面上看,桑知语仍是公司的老板娘。 而且沈凝月是boss的姑姑,来公司闹腾过,虽然只闹腾两天,但大家到底是有所顾忌的,可不敢随意得罪她。 boss现在给的文件,详细写了如何让两人一次性返贫,这…… 王仁和是有些担心的:“找您母亲,产生……” 沈母十分满意桑知语这位儿媳妇,沈凝月又和沈母关系不错,针对沈凝月和桑知语的返贫一旦开启,两人若不找沈母,打死他都不相信。 他想说出顾虑和将来可能遇到的拦路虎,却见boss皱着眉,冷声问:“你是拿谁的钱做事?” 紧接着是强大的威压,他立马低头道:“沈总,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得漂漂亮亮!” 王仁和能想得到的,沈辞自然也想得到,但他不在乎。 桑知语和他姑姑找他母亲,找就找了。 他是他母亲的亲生儿子,并是唯一的孩子,他母亲对她们再好,难道还能越过他,让他母亲不顾他们的母子情? 拿着文件出去,没有boss给予的压力,王仁和都想怜爱桑知语了。 boss白月光一回来,沈太太的位置不保,如今还要返贫,真惨啊。 办公室再度恢复自己一个人,耳边安静不得,一遍遍地回荡桑知语今天说过的话语,眼前也浮现她生气地从民政局走了的背影,沈辞薄唇不禁抿成一条直线。 想控制好自己的心神,不要被她干扰,但他今天不知为何就是做不到。 耳边愈加吵闹,他烦躁地抬手,准备揉一揉眉心,发现是手机响了。 有人打他电话,陌生的号码。 摁掉后,这个号码又打来,反复几次,他想设置黑名单。 转念一想,他的私人号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敢锲而不舍地一直打他电话的,除了桑知语,没别人了。 他划过接听键:“桑知语?” 用同事手机打死渣男的电话,自己没开口,死渣男就知道是她,桑知语连开场白都省了,骂道:“你有大病吗!拿我手机干嘛,快点还给我!” 走得急,她忘记手机这回事了,然而死渣男没主动归还的意思,得她自己问。 现代社会,人类哪里离得开手机,买一部手机是用不了几个钱,但换一部新手机是很麻烦的事情,还有补办电话卡也麻烦。 骂声传入耳中,沈辞面色微沉:“不好好说话,是你找我离婚的态度?” “我现在找你不是离婚,是要回我的手机,用不着对你好态度!”桑知语没耐心了,“赶紧还我手机!” “自己过来拿,我在公司。” 语毕,沈辞挂断电话,望向窗外的风和日丽。 接听电话前,他竟对桑知语产生一丝期待。 期待她用哀求的语气说出:我后悔想和你离婚了。 很荒谬的期待! 今天的她是不可能后悔的! 与此同时,人在巨象集团上班的桑知语,满脸怒气地从无人的茶水间出来。 死渣男,抢她手机跟做贼有什么两样? 她不想为了拿手机而特地跑盛元一趟,想找人帮她送。 可是,找谁帮她送? 以前在盛元的同事? 手机不在,只记得死渣男、赵心妍和养母的号码,其他人一概联系不上,无奈之下,她干脆把下午的假请了,前往盛元。 半个多小时后,在盛元总部大楼站岗的安保人员,久违地看到了自家老板娘。 然而,老板娘从公司离职是人尽皆知的,他们安保部门接过王助理的通知,老板娘来公司是不能让她进去的。 一时之间,安保人员纠结了:“太太,那个……” 再不情愿来到盛元,也是要来的,桑知语看向拦住她去路的安保人员,神色微微一黑:“干嘛?” “王……王助理……” 安保人员结结巴巴的,桑知语听得不耐烦:“有话说话,别支支吾吾。” “您稍等,我联系王助理。” 王助理的通知是一回事,得罪老板娘又是另外一回事,安保人员紧急联系王仁和:“王助理,太太来了。” 已经开展boss给的文件上写着的东西,冷不丁听到桑知语来了,王仁和心虚了一下下:“太太是有什么事?” “您和太太沟通?”安保人员不等王仁和的回答,忙不迭将手机递给桑知语。 安保人员此举动,桑知语没花费多少脑细胞,便知自己是被死渣男禁止踏入盛元里面了,但自己沈太太的身份仍在,安保人员摆明是为谨慎起见,不想得罪自己。 没接过安保人员的手机,她面无表情地道:“你跟王仁和说,是沈辞叫我来的。” 桑知语是正常音量,但手机把她声音录进去了,王仁和听得见。 他百思不得其解,boss和桑知语的离婚谈到哪种地步了? 谈崩得这么离谱,boss今天还能叫桑知语来公司? boss早就吩咐过不给桑知语进公司的! 第62章 完全是逼死她的节奏 向不向boss求证是不是他叫桑知语来的,成了王仁和当前的难题。 而桑知语耐心欠缺,不理安保人员跟不跟王仁和说,直接往里面走。 安保人员拦不是,不拦也不是。 怎么说呢,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没人阻拦,桑知语顺畅地坐电梯到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一路上,看见她的人都有些惊讶。 老板娘还没换人,但老板娘即将换人是板上钉钉的。 桑知语气势汹涌地来,是有新鲜瓜让他们吃了吗? 别人快乐地吃瓜,王仁和则焦头烂额,一听安保人员说桑知语上楼了,立马去总裁办公室门口堵着,及时拦下了桑知语。 “桑小姐,您找沈总?您等一等,我先问问问沈总。” 记得桑知语不让他叫她太太,要叫她桑小姐,他一说完,示意她站在开门后看不到的地方。 “有什么好问的?”桑知语觉得简直多此一举。 一把推开王仁和,而后打开死渣男办公室的门,她看着里面的死渣男,没好气地道:“手机!” 女孩杀气腾腾地到来,仿佛自己欠了她什么,也确实是自己拿了她的手机,沈辞忆起女孩盯着手机看、视自己为空气的画面,唇角不由微抿,指了指自己的办公桌。 boss不说话,但是回应了桑知语,见状后,王仁和识趣地离去。 然后,他更加迷惑了。 boss和桑知语具体是什么情况? 桑知语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返贫吗? 看到桌上摆放自己的手机,桑知语快步走去。 脚步停在死渣男的旁边,她手伸出去。 离手机仅有几公分之遥时,手蓦地被一只大手抓住,死渣男明明是坐着的,仍十足高人一等的姿态地说:“我早上转你的二十万,扣除2272后,转回来给我。” “有没有搞错,二十万这点小钱你也问我拿回去?”早上还在高兴自己多了二十万的进账,结果死渣男问她要回去,桑知语如遭雷劈。 “你认为二十万是小钱,那你怎么不给我?” “……” 撇开死渣男给的二十万,自己就二十多万的身家,二十万对她而言不是小钱,但人家都问要回去,又不得不给,桑知语甩开手上的大手,心不甘情不愿地操作手机。 “你抢我手机,我要过来这里拿,导致我下午也请假了,你得补我一天的工资!”她掐指一算,“我给你转195456。” “可以。”沈辞淡淡道。 没加微信好友,桑知语只好让死渣男打开收款码。 将钱转出去,输入密码的那一刻,她肉疼。 天降的钱财,没了! 手机拿回来,钱也还给了死渣男,她利落地向外走去。 想一想,自己今天颇为灰溜溜的,不甘心自己命运被死渣男完全掌控,桑知语回头瞪了一眼死渣男。 打不过死渣男,她出门时,用尽全身力气地关门。 差不多地震的声音响起,震动波及整个办公室,沈辞看了看被气冲冲离开的女孩关上的门。 说桑知语是小孩子脾气,还是他高看她了。 一有不合她意的人、东西或事情,就要大发脾气。 明明她和自己刚结婚的那会,脾气是倾向温顺的。 *** 晚上,某餐厅内。 没离成婚,桑知语郁闷和暴躁得不行。 跟她约饭的赵心妍,看着她恶狠狠吃牛肉的样子,感觉她像在吃沈辞的肉来泄恨,安慰道:“先别急,总会有应对的办法。” 前路一片黑暗,桑知语眼睛一闭,唯有恶毒地诅咒:“老天爷能不能让沈辞和应雨竹那对狗男女暴毙啊!” 死渣男一暴毙,不离婚对她是天大的好事,比天天中五百万彩票都爽,因为她得以名正言顺地继承死渣男的庞大财产。 “这恐怕不行。”赵心妍拿起服务生刚端来的冰饮,放到桑知语的面前,“沈辞他母亲不是叫你把婚前协议给她看吗,你找她帮忙。” “他母亲不准我们离婚,婚前协议给她看,沈辞不同意作废也没办法。” “哭,使劲哭,他母亲也许心软,狠下心帮你整治沈辞,就解决了。” “……”桑知语头疼地扶额,“我改天对他母亲哭一哭。” 其实,她有想过对着沈母哭。 但不伤心的时候,很难哭得出来,她不会假哭。 白天威胁死渣男,说的哭,她也只是气话。 “不论有没有效,试过才知道。”赵心妍建议道,“明天你就带着婚前协议去找他母亲,这种事宜早不宜迟,趁沈辞没来得及动歪脑筋。” “嗯。”桑知语点点头。 今天上班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虽说请假被扣的工资,死渣男给她补上了,但她明天不想接着请假,预备明天下班后再去沈母的住处。 这个时候,不管沈母看婚前协议是不是怪怪的,去除危机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中午,桑知语专注认真地工作。 突然,和她熟络的同事从一楼回来后,放了一个文件袋在她的桌前,并道:“知语,我去一楼拿快递,正好有人给你送东西,我顺便帮你拿上来了。” “谢谢。”桑知语条件反射地道谢。 一会过去,她疑惑不解地眨眨眼睛。 谁给她送的东西? 她暂停手上的工作,拆开文件袋。 一叠厚厚的A4纸,随便抽了一张来看,上面标题写着‘中江律师事务所律师函’,她不禁把所有的A4纸都看一遍。 越看,她越来火。 中江律师事务所受盛元集团的委托,告她违反竞业协议和保密守则,给盛元集团带来不可估量的天价损失,要向她索赔三千万,离大谱! 文件袋里放有负责此事的律师的名片,桑知语捏着名片,马不停蹄地拨打名片上的号码:“喂,是郑珊律师吗?我是桑知语。” “哦,桑小姐,是你啊。”郑珊合上在看的资料,“我助理送到你公司的文件,相信你看到了吧。” “盛元集团雇佣你告我,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我哪里违反竞业协议和保密守则?” “桑小姐,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要我帮你回忆你在盛元集团入职时签过的东西吗?”郑珊微笑道,“我等会叫我助理给你送复印件,或是你找出你的那份仔细看一看?” 但凡规模过得去的公司,都会做好堵上各方面漏洞的准备,入职就让员工签署竞业协议和保密守则是很普遍的行为,用来预防员工对公司做出不利的行为,也被公司用来拿捏员工的。 这两种协议都是一式两份,签名盖章完毕,公司和员工各自一份。 桑知语想起自己入职盛元走流程随手签的东西,肺都要气炸了。 死渣男给她上了一堂刻骨铭心的课,类似协议的东西,一定得全部看明白,了解其中的风险和回报,确定自己是否能承受违约带来的责任,才能签名! 因为不出事时还好,一旦出事,根本不够钱赔偿。 第63章 幸好有沈母这座靠山 极力控制自己不要生气,桑知语心平气和地问:“我做了什么,能给盛元造成不可估量的天价损失?盛元哪来的脸向我索赔三千万?” “你向巨象集团提供盛元集团的诸多机密信息,我们是查到证据的。”郑珊使用电脑,打开王仁和发来的资料,“桑小姐要看一下吗?留下你的邮箱,我发给你。” 自己最多是给张丹缨一些信息,方便张丹缨挖巨象集团所需要的科学家,去死渣男的他大爷,人都还没挖过来,哪里造成损失了,桑知语想骂人。 但是骂人解决不了事情、也不合适,免得不慎说错话,被郑珊拿去大做文章。 她咽下骂人的话,猜测地问:“是沈辞下达告我的命令?” 这一刻,她想弄死渣男的心都有了。 盛元不会无缘无故地告她,一定是死渣男下命令。 “沈总是盛元集团的控制人,桑小姐有疑问,可以问我,也可以问沈总,或者问沈总的助理王仁和。”郑珊点击邮箱的图标,“桑小姐的邮箱是?” “不用给我发。” “好的,那桑小姐静候法院寄起诉书给你。”郑珊温馨提醒,“在此期间,你找律师和我沟通是行的,只要付了三千万,我方可撤回对你的起诉。” 三千万! 她三十万都没! 故意打劫,是吧! 桑知语恼怒地结束通话,给赵心妍打电话,将事情经过说清楚。 “……”赵心妍茫然费解地挠头,“你究竟签了多少吃人的协议?” “我现在怎么办?三千万把我卖了,我都赔不起。”桑知语满脑子都是,她最近的不幸,全因死渣男而起,死渣男绝对是克她的扫把星! “你先把竞业协议和保密守则给我看看。” “我放在沈家了,但受盛元委托的律师有复印件,我不想联系她,我把号码给你,你帮我处理?”当时以为不重要的东西,桑知语都是随手一放,记不起具体放在沈家哪个角落。 好朋友有难,自己岂能不帮,赵心妍道:“发来。” 发完号码给赵心妍,桑知语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她迅速找到婚前协议的电子版,打印成纸质版,装好在自己的包包里,然后立马跟张丹缨请假,准备去找沈母。 死渣男完全是逼死她的节奏,她一刻都不能忍。 结果,张丹缨听见她要请假,沉思般地看了看她:“桑秘书,你是有棘手的私事要处理吗?” “是的。”桑知语不好意思地承认。 “沈总那边的人刚联系过我,希望我开除你。”张丹缨也没想到沈辞的助理找上门,直接表明身份,要求她开除桑知语。 “!!”桑知语微微错愕。 她心口因气愤而不停地起伏,想弄死渣男的心更强烈了。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开除你。”张丹缨抛出一颗定心丸给桑知语服下,“你是我的秘书,在我手底下做事,沈总管不到我的头上。” 被沈太太的光芒所笼罩时,桑知语就深切体验过沈辞的权势,张丹缨的定心丸,是一点未能让她的心定下来。 张丹缨顶得住死渣男的压力吗? 巨象集团和盛元集团的体量相差甚大,影响力远不及盛元集团,张丹缨的地位也远不及死渣男。 死渣男不用婚前协议来摆她一道,反而用其他东西使她无路可走,她想离个婚,到底怎么了死渣男,他非得这么恨她。 是不是逼死她,他就高兴了? 桑知语调整好往崩溃边缘发展的情绪,面上露出感谢的笑容:“谢谢张总。” “我跟财务部打过招呼了,你请假,不扣你的工资。”张丹缨停顿一会,“对了,记得今天替我去看年轮,你昨天没去。” 昨天发生的事情,导致自己没心情去淮海花苑,听张丹缨一说,桑知语尴尬地笑笑:“好的,张总。” 一和张丹缨聊完,她连忙赶往沈母的住处。 这次是为了让沈母同情她的,在出租车上时,桑知语便想好,见到沈母,无论如何都得哭出来,最好是痛苦的嚎啕大哭。 本想彩排一下,奈何哭不出来,以致于,她一进入屋内,等待沈母从楼上下来的空隙,偷偷地狠狠掐了几下自己的手背。 疼痛奏效,一拿手机当镜子照,看见自己哀愁又泫然欲泣的表情,顺带红唇一撇,效果更好了,桑知语满意地点点头。 沈母不坐电梯,是通过走楼梯下来的。 离一楼客厅剩大半截楼没走完时,她便注意到桑知语微红的眼眶。 桑知语是不爱哭的性格,截至目前,沈母没见她哭过,瞬间想到上周六儿子和桑知语在她这约好昨天去民政局离婚。 生怕他和桑知语脑子一热,在冲动的驱使下把婚离婚了,她昨天有跟儿子核实过,得知婚没离成,挺高兴的。 桑知语这是怎么了? 沈母加快步伐,走到桑知语的面前,轻拍她的后背,关怀地问:“怎么了?” 暂时挤不出眼泪,桑知语顶着红红的眼眶注视沈母,略微哽咽地道:“妈,沈辞他……” 欲言又止的杀伤力最大,她懂套路,故意不说,让沈母猜。 “沈辞欺负你?”沈母第一个想到是儿子欺负桑知语,“臭小子做什么了?” 桑知语二话不说地将包包里的婚前协议,还有郑珊助理拿来的文件都拿了出来,一股脑地塞在沈母的手中,暗示仔细阅读的意味十足。 两个指节厚的文件,沈母无法短时间内看完。 等仔细看完,已是快半个小时后,文件被摔在茶几上。 沈母不敢相信白纸黑字上的内容,居然每一个字都将桑知语处于劣势地位,任由儿子和盛元集团搓圆捏扁。 儿子竟对桑知语这般无情,丝毫不把桑知语当成枕边人对待! 看了又看桑知语的红眼眶,沈母重重叹口气,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在,沈辞那个臭小子胡来不了!” 真的哭不出来,桑知语拼命地维持泫然欲泣:“妈,沈辞当初就不愿意娶我,是我强求了,搞得他恨我,恨到想逼死我。” 第64章 没想过主动和她离婚 桑知语当了自己的儿媳妇,平时是不说儿子坏话的,今天讲得出儿子想逼死她,可想而知儿子是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沈母拍了拍抱枕。 “婚前协议和盛元集团告你的这两件事,我来帮你解决!” 桑知语拿臭小子没办法,她是臭小子的亲妈,还能拿他没办法吗? 沈母柔声地安慰了几句桑知语后,准备致电儿子,叫儿子滚过来。 这时,桑知语终于挤出了眼泪,手背轻轻擦拭。 特意不全部擦干泪珠,留下泪痕,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沈母,依然是哽咽的声音地道:“妈,沈辞不仅做了这两件事,他助理还打电话给我老板,让我老板开除我。” “岂有此理,臭小子无法无天了!”沈母以为这两件事已经是儿子的下限,没料到儿子的下限比自己想象中的低。 “他之前把我赶出家门,停掉他给我的副卡,我靠自己的能力找到的工作,养活的自己,他却……”在沈母没注意的刹那间,桑知语感觉自己哭得不够凄惨,使劲掐背后的软肉。 下了狠手,自然是痛得要命,受疼痛的刺激下,大颗大颗泪珠犹如断线的珍珠地掉落,霎时,她梨花带雨地哭着。 首次见桑知语惨兮兮地流泪,明亮清澈的眼睛被晶莹的泪珠包裹,宛若蒙上厚厚的水汽,无声地诉说委屈,沈母的心顿时揪了起来,立马致电儿子。 “你个臭小子!真当自己是世界的主宰,没人管得住你?你说说你,知语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敌人,她……” 母亲洪亮的骂声,有些刺耳,沈辞下意识地把手机从耳边拿远。 算准不刺耳的距离,他眉宇微拧,打断道:“妈,桑知语找你了?” “知语不找我,我都不知道我生养出来的儿子如此冷血!你……” “妈,我不想跟你说太多,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无论我做什么都有我的用意。” “我不插手,那你冷血地对她,不如跟她离婚算了。”沈母理解不了儿子的做法,实在是伤人的心,而心被伤过,是极难痊愈的。 儿子不怕有一天把桑知语的心伤得太伤害,不跟他过日子了? 一提到离婚这事,沈辞心底是难抑的沉闷,并伴随一丝烦躁。 “我为什么要跟她离婚?”或许是领带系紧了,导致呼吸略微不顺畅,他扯了扯领带,“妈,我现在做的一切,是为了让桑知语消停,别整天没事找我闹离婚。” 闻言,沈母升起的怒火一下子降下大半。 沈凝月、桑知语和儿子都证实一点,是桑知语主动提的离婚。 虽说儿子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不正视桑知语正面表达的情感需求,不去哄一哄桑知语,使桑知语歇了离婚的心思,但儿子不顺着桑知语,真的离婚,如今有意识地想办法结束离婚闹剧,是好事一桩。 本是和桑知语坐同一张沙发的,打电话,打着打着,沈母不自觉地坐远,然后是拿着手机到别处。 “??”桑知语看得一愣一愣的。 确保桑知语听不到后,沈母随便站在一幅名画前,边观看,边问:“你不怕用力过猛?知语的承受能力一般,你悠着点。” 桑知语找他母亲在意料之中,沈辞提前打招呼:“不下一剂猛药,她有你当靠山,又有我姑姑当打手,什么时候消停是未知数。她和我姑姑我都一起处理,你不管,她很快消停。” “行吧。”沈母当即决定不掺和,“那你先老实跟我交代,你到底有没有念念不忘应雨竹?” 儿子有没出轨应雨竹,她还没派人查。 “无端端地说雨竹做什么?”沈辞唇角微抿地道。 “我是问你有没有出轨应雨竹?”沈母直白地重复问。 “妈,我们在谈桑知语跟我闹离婚的事,不要扯雨竹。” 儿子的避而不谈,沈母直觉有问题,但一时半会拿不出证据,便道:“你别让我发现你出轨,对不起知语,否则我饶不了你。” 母亲对桑知语的紧张程度,和紧张亲生女儿差不多,偶尔会给他错觉,母亲的亲生孩子是桑知语,他是抱养的,要不,怎么说桑知语的心机深沉,把他母亲哄得团团转,这是沈辞不喜欢桑知语的一点。 他眉宇微拧,淡淡嘲讽:“妈,你干脆叫桑知语改跟你姓林,当你的亲生女儿,把我这个儿子甩到一边去。” 沈母无视儿子的嘲讽,问:“我再问一句,你做的这些事,是为了打消知语和你离婚的念头?” 当然不是为了打消桑知语和他离婚的念头,他只是纯粹地给她一点教训,以免她继续不知天高地厚地大放厥词,不把他看在眼里。 好让她清醒地认知到他不是她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玩具,扔掉他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代价一定是她难以承受的,必须向他求饶千百遍,他才考虑高抬贵手地放过她。 避免母亲看穿自己的计划,沈辞将心里话藏好,夹杂安抚和哄骗地道:“对。” “你们的婚前协议呢?作废?”沈母没忘记婚前协议。 “妈,桑知语拿协议给你看过吗?” “看了。” “既然看过,你不觉得作不作废都没关系?只要我和桑知语不离婚,婚前协议是一纸空文。”与从未想过是否和桑知语过一辈子一样,沈辞也没想过自己主动和桑知语离婚的一天。 当初找律师拟协议,待公证后,具有法律效力,他才和桑知语领的结婚证。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了解桑知语的贪慕虚荣和心机深沉,将来说不定她厌倦维系婚姻,靠离婚分走他的一大笔财产,过潇洒日子去,他是绝对不会给她这种可乘之机的。 “你们不离婚,的确是一纸空文,那将来若是你想离婚,知语什么都分不到,协议内容对她太苛刻了。”沈母希望儿子和桑知语一辈子和和美美的,但尽量想把婚前协议作废。 “将来再说,反正不离婚,她是我太太,能享受到的她还是会享受到。”沈辞垂眸看了看腕表,“有个高层会议,时间到了,妈,再见。” 沈母认为儿子说得对,婚前协议对不离婚是不起效的,现在不能让儿子作废,但过段时间,强硬让再作废也行。 “你先忙。” 和儿子通完电话,回到客厅里,望着仍梨花带雨和眼中带有期盼的桑知语,沈母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知语,儿大不由娘,沈辞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管不动他。你是他老婆,你好好跟他说说,夫妻没有隔夜仇的。” 沈母变化太快的态度,桑知语表面没做出明显的惊愕,实则是目瞪口呆的。 打死渣男的电话,沈母不是帮她讨回公道来着吗? 临阵倒戈了? 第65章 不要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 来这里,是为了试一试自己卖惨,能不能让沈母帮上忙,现在证明卖惨没用,再喜欢的儿媳妇确实比不上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点,桑知语控制住心底蔓延的失落。 拿起旁边的纸巾,仔细擦去脸上的泪痕,她展现还算自然的笑容。 此时,沈母看着桑知语止住哭泣、明显是在苦笑,也别无他法。 儿子没离婚的想法,不肯采取正常点的手段让桑知语打消离婚的念头,她这当妈的,唯有暂时性地站在儿子那边。 “喝杯水,顺顺气。”沈母倒了一杯水给桑知语,“我哪天抽空帮你再骂一顿沈辞那个臭小子。” 嘴上功夫=没有实质行动,桑知语听懂沈母的话外之意。 一口气喝完整杯水,她不自取其辱了,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重新放回到包里:“妈,那我先回去工作,不打扰您。” “不多陪我一会吗?”沈母挽留道。 “改天。” 目送桑知语离去,沈母知道她心里是有气的,但不好当面说破。 臭小子千万别用力过猛,懂得见好就收! *** 淮海花苑。 来到温年轮的家中,见不着他的人,桑知语不得不满屋子地找。 边找人,她边忍不住地垂头丧气。 死渣男行径卑劣,沈母又不愿帮忙,难道自己人生真的要蒙上永远抹不去的阴影,狠狠载在死渣男的手上? 心情不好,自然影响到行为,见到地板上有个小东西,她发泄地踢了一下。 这一踢,好死不死地踢到了神出鬼没的温年轮。 “蠢东西,我家是你的游乐场吗?” 听见温年轮充满质问地说她,桑知语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妈为什么要请你这蠢东西来服务我?”温年轮把砸到自己的东西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我有名有姓,叫我的名字很难吗?你说我蠢,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没礼貌?”桑知语想摆烂了。 以死渣男的德行,她失去这份年薪百万的工作是迟早的事。 面前这位难带的‘小孩’,谁爱带就谁带去。 “你就是蠢啊!上次你老公冲进我家,你不承认他是你老公,说他是变态,你们玩什么夫妻情趣,回你们家玩,别在这玩!”温年轮一想起上次发生了什么,对桑知语的意见持续。 死渣男何止是变态,还是人渣! 桑知语别开些脸:“说吧,今天需要我干什么。” 温年轮也不是喜欢故意戳人伤疤的人,看桑知语闷闷不乐、仿若遭遇重大打击的样子,没继续说她,简单地说完自己需要她做什么工作,就回实验室里待着了。 脑子里记录好温年轮所需的东西,桑知语十分怀疑这人是不是一秒钟都不踏出家以外的地方,无时无刻在这栋房子里。 工作做得差不多时,她站在落地窗旁,休息地看看风景。 看着看着,一个讨厌又熟悉的身影在前方不远处出现。 蒋霆! 温年轮的邻居是蒋霆? 霎时,死渣男在这指责她做事没带脑子、丢人现眼连累到她,还说被人拍到她和温年轮一起待着的照片,全部涌现在她的脑海中。 之前没细想过到底是谁拍她和温年轮的照片,又是谁能拍得到,一看见蒋霆,桑知语感觉一切解释得清楚了,百分百是蒋霆这个贱人干的。 新仇加旧恨,她想把死渣男和眼前的贱人一起送上天。 但,当前工作要紧,死渣男也没亲口说照片是蒋霆拍的,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自己找不了贱人的茬,她勉强忍着,到其他地方看风景。 殊不知,她转身的瞬间,蒋霆看见了她,随即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忙完后,桑知语从温年轮的家中离开。 不料,在通往别墅区大门口的路上,有一辆惹眼的车子停路边上,旁边站着的正是蒋霆那贱人,看见她,他若有似无地笑着,像早知道她会路过。 要是说,蒋霆非故意蹲点她,她不相信。 上周日在酒吧泼他的一杯酒,他记恨上了她,想报仇雪恨吧? 虽然她不怕蒋霆,但禁不住蒋霆像被疯狗咬了,咬着她不放。 这里周围没人经过,好女不和贱男斗,加上自己徒手打不过蒋霆,她迅速转身,往温年轮家里跑,准备躲一躲。 蒋霆速度比她快,三两下就堵住她的去路。 自己身高在同性是佼佼者,对上男性是矮的,桑知语不由后退,减少对方身高带来的压迫感:“你想干嘛?” “没干嘛。”蒋霆环视四周,“叙叙旧?” “谁要跟你叙旧,神经!从我眼前滚开!” “和沈辞离婚,你就成了没牙的老虎?怕我?” 即使不想承认,但桑知语也得承认,有时,沈太太的身份对她是自带的一层保护作用。毕竟,她不是出身上流圈子,这圈子哪怕不起眼的一个人,都能轻松捏死不当沈太太的她。 她控制自己别慌张,镇定从容地用蔑视的目光扫量蒋霆:“怕你什么?我告诉你,我和沈辞没离婚,我还是他老婆!” “沈辞昨天没和你离婚?”蒋霆想了想,“昨天不离,马上也会离!雨竹回来了,你不会以为你能当好久的沈太太吧?” 蒋霆这个死样,令桑知语突然记起之前他说过沈辞和应雨竹去陪沈母。 思维逻辑忽地乱起来,她搞不明白沈母到底是什么心理,自己也稀里糊涂的。 死渣男带应雨竹去见过沈母,沈母难道真没发现他们异样的关系? 为什么沈母问她,死渣男是不是出轨、对不起她,表现得毫不知情,还想为她出气的样子? 以致于她形成错觉,判断死渣男出轨应雨竹不是她养母告诉沈母的,沈母是靠外界消息才得知的,完全忘了沈母是不是早就知道死渣男出轨,只是在她面前演戏这一茬。 沈母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让应雨竹自然而然地取代她吗? 想来,她真的可笑,竟把解决现状困境的希望寄托于死渣男的母亲的身上。 等桑知语的反击,却等来她的沉思,蒋霆提高些音量:“喂!” 思绪被蒋霆的声音从思考中拉回现实,桑知语抬眼直视他,嗤笑道:“你没点正经事做吗?那么关心沈辞和我离不离婚,闲的你。” 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清楚应雨竹是新的沈太太,蒋霆做了死渣男二十多年的发小,肯定比她要早收到死渣男和应雨竹重修旧好的风声。 他一副笃定死渣男为了应雨竹而跟她离婚的嘴脸,好像拿这个攻击她,她就会溃不成军,天真! “我正经事多着!”蒋霆单手插兜,“我劝你,识趣点,早些和沈辞离婚!你比不上雨竹,也配不上沈辞,雨竹和沈辞的感情不是你能破坏的。” “别的我不说,单说离婚这一点,是我想离婚,沈辞不想离,你要真的很闲,有本事你去劝沈辞,在我这废话不断,算什么东西!” 从遇见蒋霆到蒋霆堵她也有几分钟了,蒋霆没报仇雪恨的那种气息,桑知语确定他是玩嘴贱的那套,觉得没劲。 抛下几句话,她绕过蒋霆,放弃返回温年轮的家里,继续朝别墅区大门口处走。 然而,蒋霆阴魂不散地跟了上来,追问:“你在说谎,对不对?怎么可能是你想离,应该是沈辞想离!” 第66章 你是想打死我吗 蒋霆说什么,桑知语一律充耳不闻。 可她没想到这人很无聊,一直跟着她走出别墅区。 她真的烦了:“我有必要说谎吗?你不信,你去问沈辞!” “我现场问,我戳穿你的谎言!”蒋霆立即掏出手机,拨打沈辞的号码。 “……”桑知语有被深深无语到的感觉。 她想离婚,很惊世骇俗? 难不成在别人看来,一定得是沈辞先踹掉她? 拜托,沈辞不是人见人爱的人民币,他对她而言是想送上天的烂黄瓜。 电话一接通,蒋霆迫不及地问:“沈辞,你和嫂子之间,是嫂子主动提的离婚吗?” 若论贱人,蒋霆是当之无愧的贱,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使用得无比熟练,听着他这会口中客客气气地称呼自己为嫂子,与刚才看不起人的语气天差地别,桑知语无语望天。 前天被蒋霆问完离婚是真是假,今天又被问离婚是不是桑知语提的,沈辞对蒋霆仅剩不多的耐心彻底没了,冷声道:“你想死?” 他和桑知语之间发生天大的事情,那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尤其是话多、没点眼力劲的。 蒋霆没开免提,桑知语听不了沈辞回答什么。 但见到蒋霆脸色微微一变,而后放好手机,看她的视线有点闪躲,她凉凉开口:“沈辞怎么说?” 沈辞仅说三个字,就挂了电话,蒋霆回想渗人的冰冷语气,并不理会桑知语,而是扭头往别墅区里走。 追着要答案,不信她,跑去向死渣男核实,犯不了嘴贱就逃?桑知语不屑地轻切一声,打车走人。 和桑知语认为的相反,蒋霆不是逃,是离她一段距离后,改打应雨竹的电话:“沈辞总算有离婚的迹象,你别废物了,抓紧时间,尽快搞定!” *** 养女不听话,死活要跟侄子离婚,沈凝月接受不了。 心想着,把侄子和养女的婚前协议解除了,在离婚时,养女分到一笔可观的财产,也不是不行,但她万万没想到,还没好消息传来,噩梦先传来。 突然,有人闯进老宅,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沈女士,您不能继续住在这,必须今天搬走。” 老宅是沈家的不动产之一,她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她年轻时有搬到别处去住,不过,几年前父亲到庄园养老,老宅腾了出来,自己便搬回居住。 一直住得称心如意,被陌生人驱赶,面对此状,沈凝月满头雾水,不悦道:“开玩笑?你们是什么人?闯进我家……” 不等她说完,一份纸质状的东西向她展示,对方公事公办地道:“房产证上写的是沈总的名字!沈总吩咐的,请您配合!” 老爷子早已分割过财产,沈凝月不清楚老宅的产权归属,听说老宅被分给沈辞,是丁点不意外,因为沈辞是老爷子极其满意的继承人。 意外的是侄子居然不给自己居住了,她又想起侄子派人追回家族基金会发给自己这两年的钱,脸色一变。 沈凝月二话不说地联系沈母,可惜几次电话,都提示无人接听,又气又急之下,改为联系养女:“知语,你和沈辞走到哪一步了?” 刚从淮海花苑回到家中的桑知语,接到养母的电话,很想装死。 养母的语气明显是生气了,沉默会让养母更生气,她道:“就……就谈离婚。” “沈辞不给我住老宅,你知道吗?”盲猜养女大概率不知道这件事,沈凝月边扫看旁边站着的人,边接着说,“你去找沈辞,问明白究竟是哪种情况?” 死渣男不止对她下手,还对她养母下手了,桑知语生无可恋地躺床上:“阿姨,对不起,我现在不想找他。” 找死渣男不相当于求饶吗? 死渣男那副倨傲的姿态,像掌握世间万物的生死,对待她宛若是对待轻易踩死的蝼蚁,看着就恶心和讨厌,她才不求饶。 “你找他,我找他?”沈凝月不满地皱起眉头,“他不见我!” “他也未必见我啊!而且——”桑知语思考几秒,“我昨天和他在民政局,手续办得好好的,他忽然摔笔走了,我们也算大吵过一架。” “……” “阿姨,你换个地方住?” “没地方!我喜欢住老宅!”沈凝月实话不假。 这些年,投资陆陆续续都失败了,房产拿去抵押变现,最后还银行贷款给卖掉了,比较关键的一点,老宅是恢弘大气的设计,坐落A市的黄金地段,堪称风水宝地,她住得舒舒坦坦。 “那你先去酒店过渡一段时间?”桑知语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反正她不可能找死渣男,喊死渣男不为难她养母,老宅留给她养母住。 她怕自己见到死渣男,完全无法自控,当场送她见阎罗王。 “你这孩子,一点……”沈凝月本想骂一顿养女,奈何旁边的人对开始动摆设的物件,摆明立即驱赶她,急忙把电话挂了,试图阻止对方的行动。 不是自己的房产,别人有理有据地请自己走,阻止失败后,沈凝月唯有拿着自己的行李去投奔父亲,对父亲哭诉。 结果,父亲丝毫不动容地说:“我相信沈辞自有他的道理!” “……”沈凝月被梗得说不出话。 “你不住老宅,正好和我一块住,陪陪我老头子。” 庄园在市郊,出入没老宅方便,沈凝月不愿住这,见父亲不理自己的哭诉,立马回市中心的豪华酒店住着,不忘重新联系沈母和养女。 沈母电话依然无人接听,养女开始装死,说什么都嗯嗯啊啊的。 气归气,沈凝月当晚仍休息得很好。 第二天,更大的噩梦传来,她银行账户都被冻结了,花不了一分钱。 一问,又是侄子做的好事,沈凝月直奔沈母的住处,怎知沈母避而不见,干脆顺道找养女。 上班上到一半,养母非要见自己,只得和养母约在咖啡厅,桑知语一进咖啡厅,看到满脸焦急的养母。 走近养母,用力的啪一声响起,肩膀受到养母的重击,她吃痛地扶着肩膀:“阿姨,你是想打死我吗?” 第67章 人生前路被死渣男弄得一片黑暗 “没钱花比死了难受!”沈凝月神色凝重地道。 “……”桑知语放下手,“沈辞母亲不是给了你钱吗?她跟我保证过,不让你的生活质量变差。” “口头承诺你敢信?”沈凝月翻出银行发给自己的短信,“看看,沈辞把我全部银行账户冻结了!他母亲现在也不接我电话,合着人家母子俩一条心,故意整我呢。” 仔细看了看映入眼中的短信内容,桑知语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她将养母给死渣男下药的事情,告知了死渣男,他在报复? 见养母略微凶狠的表情,她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我试过找老爷子,老爷子不管这事!你想想对策?”沈凝月烦恼地收好手机,已经指望不上养女给她钱,不如指望养女对着沈辞一哭二闹三上吊。 “想不到对策,沈辞找人告我,要求我赔三千万。” “他凭什么告你?” “告我违反了竞业协议和保密守则,给盛元集团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桑知语当前最烦恼的事情,莫过于解决天降横祸。 早知道害得连带养母不好过,她就不告诉死渣男药是谁下的。 一时之间,沈凝月和桑知语沉默对视。 她们的命门被沈辞精准把控,是死是活全看沈辞的脸色。 沈凝月喝了几口冰咖啡来降降火气,极其嫌弃地道:“行了,行了,我找你没用,你个废物,一分钱没捞到,婚也没离成,你先搞定你自己的麻烦。” 桑知语反驳不了,郁闷地揉揉太阳穴。 这段婚姻,她可不是个废物,死渣男一有点不高兴,就能让她不痛快。 接下来,两人没说几句话,沈凝月启程去庄园,委屈自己住一阵子。 目送养母的离开,桑知语独自在咖啡厅坐了十多分钟,而后准备买单,返回公司。 结果,在买单之际,扫码付款几次,页面都显示账户被银行锁定,暂时无法使用,要联系银行,她耳边不禁回荡养母说的话,脑海中第一个升起的念头是‘死渣男不会把我的银行账户也冻结了吧’。 未等她询问银行,赵心妍打来电话。 “知语,我和郑珊当面沟通完了,对方不同意和解,坚持上法庭。我看过你签署的竞业协议和保密守则,竞业协议由于盛元集团没准时向你发放补偿,这个你不用负法律责任,但保密守则不好说。” 赵心妍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凉水泼下来,她扶额:“上了法庭,我赔偿三千万的几率多大?” “赔偿金额不是原告说多少就多少,具体金额要看法官的裁断。”赵心妍合上保密守则的复印件,“你别害怕,我再和郑珊沟通沟通。” 麻烦事接憧而来,起源是死渣男,桑知语恨恨地咬咬牙。 这会,她想瞬间移动到盛元集团,狠狠揍死渣男一顿。 “心妍,谢谢你!”桑知语牵强地挤出一丝笑容。 如果没赵心妍这位好朋友,她估计请不起律师帮她处理。 “客气什么?应该的。” 挂断电话,桑知语正视好奇望向她的服务生。 付款几次都失败,服务生不盯着她才怪! 她尴尬地捋了捋长发,重新扫码付款。 尝试换了张银行卡,付款显示成功了。 幸好死渣男没缺德到把她银行账户都给冻结,她得以离开咖啡厅。 然而,几天后,她收到法院寄来的起诉书。 起诉书上面白纸黑字地清晰写着她的个人信息,想安慰自己没被起诉都不行,桑知语气得当场将起诉书摔在地上。 明明是美好的周末,却被死渣男弄成世纪末日。 她打电话求助赵心妍:“起诉书寄过来了,怎么办?” “你拍照发我,我看用不用写答辩状。”赵心妍早预料到郑珊不拖着,一定会在最快时间内起诉桑知语。 “好。” 按照赵心妍说的做完,桑知语如无脊椎动物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注视天花板,心中满是后悔。 时光能不能倒流啊?她想回到不认识死渣男的时候。 *** 周一。 调整好周末的糟糕心情,桑知语如常地上班。 不料,她刚一到自己的工位坐下,张丹缨打来内线电话。 进入张丹缨的办公室,她职业化地问:“张总,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张丹缨不玩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道:“沈总的能量超乎我的想象,他助理又联系我,倘若我不开除你,沈总会继续施压。” “……”桑知语抿了抿红唇,“沈辞向您施的是哪方面的压?” “商界的压力。”张丹缨实话说。 盛元集团到底是涉足无数领域的庞然大物,巨象集团不是它的对手,她没想到沈辞要对自己的准前妻‘赶尽杀绝’,沈辞助理初次联系她,单纯是言语施压,但现在压力来自商界上。 桑知语不知说点什么好,烦躁得要命。 “抱歉,我无意和沈总为敌,也没能力和沈总为敌。”张丹缨不好意思地道,“我会叫财务部赔偿你三个月工资。” 话说到这份上,桑知语岂能不明白张丹缨挡不住沈辞的施压。 成年人都懂得保留点体面,不把面撕破,她礼貌性地笑笑:“承蒙张总这段时间的照顾,希望日后有机会再在您身边工作。” “我打听到一个消息,盛元集团起诉你。”张丹缨昨晚听法务部的汇报,盛元集团把她公司也起诉了,“你毕竟是帮我做事才被起诉的,需要赔偿的话,你找我。” “开庭日还没定,到时说。”桑知语顿了顿,“先提前谢谢张总。” “你小心些。”张丹缨思考片刻,“我还打听到,沈总助理跟A市各大公司打了严禁录取你的招呼。” “……”桑知语磨磨牙。 走出张丹缨的办公室,她一边走离职流程,一边交接工作。 入职时间短暂,没太多工作交接,很快,她便和同事交接好工作,也和人事那边确认了自己的工资和赔偿加起来是多少。 到了真正要走的那刻,桑知语很是不舍。 年薪百万的工作就这样没了,死渣男是罪魁祸首。 虽说没恨他入骨,但她人生前路一片黑暗,被死渣男蒙上厚厚的阴影。 她做错了什么? 搞得他非常想逼死她? 或许对他来讲,她一开始爱上他就是个错吧。 不过,他不让她好过,他也休想好过! 愤怒的驱使下,她打车前往盛元集团。 第68章 赏他白月光一巴掌 有一就有二,见到自家老板娘又来公司,安保人员对王助理之前下的通知熟视无睹,不在公司大门把桑知语拦住,甚至朝她讨好地笑笑。 老板娘上次来公司,都没人说什么。 这次,还有什么必要拦的? 进盛元集团,比桑知语想的顺畅多了。 她现在十分想找死渣男算账,走路速度快如闪电,风风火火得让旁边人不仔细都看不清她的面容。 怎料,推开死渣男办公室的门,里面不见死渣男的身影,她失算了。 但办公室里是有其他人的,此人微微错愕地看向她。 “桑小姐,你懂不懂礼貌?不敲门就进来!”应雨竹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缓缓从沙发上站起,皮笑肉不笑地道。 死渣男不在,小三反而在,桑知语忍住恶心劲。 “我懂不懂礼貌,关你屁事!”她环扫四周,“沈辞人呢?” “他在开高层会议。”应雨竹佯装好心地告诉她,“桑小姐和我一起等?会议应该没多久就结束。” 望着应雨竹, 桑知语发现自己从未如此恶心一个人。 若是弄个恶心排行榜,死渣男和小三必须并行第一。 她不搭理应雨竹,转身去找王仁和。 才没时间等待死渣男开完会,她要立刻找他算账。 可惜找遍整个总裁办,王仁和都不见人影。 她不得不问别人,死渣男在哪个会议室开会。 boss的原配和白月光今天都在公司,看了看来到桑知语后面的应雨竹,男秘书变得支支吾吾的道:“沈……沈总……” “桑小姐,沈辞哥哥说你不懂事,还真的是不懂事呀!”应雨竹环抱双手,“他开会,你找他,打扰他工作了。你不能懂点事,等他开完会,再找他吗?” 死渣男高高在上地教训她不懂事也就算了,小三哪来的资格教训她不懂事? 桑知语本来勉强压着的火气,此刻蹭蹭地往上冒。 转过身,她横眉冷目地注视应雨竹:“应小姐的舌头是捋不直,或是认知偏差?沈辞是独生子,你叫什么哥哥?想显得你嫩?你有点好笑!” “我和沈辞哥哥青梅竹马,我从小叫他哥哥,他没说有问题,你说有问题,好笑的那个人是你!”应雨竹放下双手,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桑小姐看着火气不小,一定是沈辞哥哥想和你离婚所致吧?” 众目睽睽之下,桑知语是不愿意颜面受损的。 应雨竹的挑衅,她火冒三丈。 死渣男到底跟死绿茶说了多少东西? 死绿茶和死渣男能不能赶紧手牵手地上西天? 目光掠过周围悄悄竖起耳朵想吃瓜的人,她控制好情绪,表面平和地道:“应小姐既然主动聊到这个问题,我们不妨单独深入聊一聊。” “可以啊!”应雨竹大方得体地笑道。 应雨竹的笑容,在桑知语看来,十足的死绿茶。 理直气壮地破坏别人的家庭,当众挑衅原配,毫无廉耻之心,若是古时候,看她不把死绿茶和死渣男都抓猪笼里,然后扔水里。 和桑知语一前一后地回到沈辞的办公室,应雨竹眼中泛起些许得意。 沈辞马上解除跟桑知语的夫妻身份,属于她的机会来了。 对于沈太太,她胜券在握。 走在前面,停下时,桑知语特意回头看应雨竹:“门关上。” “桑小姐想和我深入聊聊,却怕别人听见?”应雨竹不关上门,故意站门口中心处。 桑知语当然不是想和应雨竹深入聊聊。 再说了,她和应雨竹有什么好聊的? 应雨竹在她这找存在感,无处不嘚瑟自己是新沈太太,也不知道死渣男是不是瞎了,把应雨竹这种死绿茶当白月光。 “我不怕别人听见,倒是你……”她推了推应雨竹,一把将门关上。 “沈辞哥哥说的没错,你时而爱面子,又时而不爱面子,一切随心所欲,自己丢人现眼,让他也丢人现眼。”应雨竹无所谓自己被推到旁边站着,“沈辞哥哥被迫娶了你,他受罪了。” 应雨竹后半句听似心疼死渣男的遭遇的语气,听得桑知语再也忍不住了。 死渣男总说她挑战他的耐心,他和死绿茶何尝不是挑战她的耐心。 怒火化作动力,她想也不想地扬起右手,对准死绿茶嘚瑟的嘴脸。 狠狠一巴掌打在死绿茶的左脸上,她骂道:“应雨竹,沈辞出轨你,我从来没找过你的麻烦,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当我是软柿子地捏?你算哪根葱?沈太太的位置还没坐上,你嘚瑟什么?” 假如,死渣男爽快地跟她离婚,没有搞最近的这些小动作,想逼死她,可能她忍下应雨竹当了她和他的小三。 事到如今,她没有忌惮的,干脆摆烂。 死渣男在开会,打不成他,她还不能打小三? 这件事,即使传出去,也是她占理。 事后,死渣男如何为应雨竹报复她,随便他。 应雨竹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怔住地望着桑知语,感受到疼痛迅速在脸上蔓延后,当即恼怒地想打回去:“桑知语,你敢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难道我打你要挑日子?” 清楚别人想打回自己,桑知语没蠢得站着不动,等应雨竹打自己。 况且,她把应雨竹叫进死渣男的办公室,就是想赏应雨竹一巴掌。 她见不得小三如此嚣张,再加上对比自己黑暗的前路,不打小三一巴掌,简直对不起跑的这一趟。 眼见应雨竹打不到自己,疯了般地扑向自己,她果断打开门,准备撤退。 意外发生,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站在外面,右手微微抬起,明显是想开门的姿势。 年轻男人是刚开完会的沈辞。 一见来人,应雨竹立马嘴巴一撇,一手捂着脸,委屈巴巴地看向沈辞:“沈辞哥哥,你来得正好,桑小姐她打我,打得我脸好痛!” 沈辞的突然出现,是桑知语始料不及的。 一对一,自己的胜算大。 一对二,自己显然不是死渣男的对手。 脑子里装满逃跑,她身形极快地想飞奔。 下一秒,一只大手拦住她,同时耳边响起不悦的声音。 “桑、知、语!” 第69章 死绿茶和死渣男都是脏东西 被死渣男拦着,走不得,桑知语不后悔打应雨竹一巴掌。 瞥了瞥靠正在哭哭啼啼向死渣男告她状的应雨竹,她露出讥讽的嘲笑。 死渣男是应雨竹的底气,死渣男就在眼前,应雨竹肯定不浪费力气打回她,一定是叫死渣男打回她。 让她好好想想,死渣男打她一巴掌,她可不可以留下证据,起诉离婚时,告死渣男家暴她? “桑知语,道歉!”沈辞命令道。 应雨竹和桑知语都在自己的办公室,两人还起了冲突,桑知语打应雨竹,是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并且桑知语用力之大,能从应雨竹有肿胀迹象的左脸得以看出。 果不其然,听完应雨竹的哭哭啼啼,死渣男命令她先道歉了,桑知语别开脸,懒得示弱地道:“我给她道哪门子的歉?她不配!要道歉,也是她向我道!” 反正都要挨死渣男的一巴掌,他还想让她道歉,门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收敛你的脾气?脾气越来越大,打人,长本事了你!”沈辞目前不清楚两人起冲突的原因,但能猜到的是,桑知语坏脾气发作,怒火一上头就什么也不管不顾。 “我还没打你呢!”桑知语扭头正视死渣男,“你那么心疼应雨竹,要不要我给你也来一巴掌,让你感同身受一下,方便你安慰她?” “你没完了,是吧?”沈辞轻推想往自己怀里靠的应雨竹,俯瞰桑知语,“看来,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烂黄瓜,你最好早日暴毙,不然我以后弄死你!”桑知语不是说气话,更不是开玩笑,是说真心话。 她现在巴不得死渣男暴毙,别活着碍她的眼。 再次被她骂烂黄瓜,沈辞很不舒服地捂住她的嘴巴:“口无遮拦也是要受惩罚的!你不道歉,想过后果了吗?” 甩掉死渣男捂住她嘴巴的手,桑知语无所畏惧地抬起下巴,把左脸对向死渣男:“你不就是要帮应雨竹打回去吗?快点打!然后你们这对贱人一起暴毙!” “桑、知、语!”沈辞蹙起眉头,“开口闭口,一点教养也没有。” “沈辞哥哥,我脸好痛!”应雨竹暗暗地瞪了桑知语一眼,上半身靠近沈辞,“我什么没做,什么也没说,不知哪惹到桑小姐,她上来就打我一巴掌。” “哈!”桑知语冷笑一声,“死绿茶,你装什么?” 已经不指望桑知语的嘴巴里能说出好话,自己都被各种骂,沈辞如若没听到她骂应雨竹,沉着脸道:“打人是你不对!你还有理了?不道歉,你今天不用走了。” “你聋了?理解能力太差?我说了我不道歉!”见死渣男迟迟没有动作,桑知语脑袋恢复正常的弧度,“我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 “算了,沈辞哥哥,桑小姐打我就打我吧。”应雨竹挽住沈辞的手,“她毕竟是你的妻子,我不看憎面也要佛面。” 目光停驻在死渣男被应雨竹挽住的手,桑知语真的想破口大骂。 死渣男和死绿茶锁死! 从应雨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沈辞眼神示意应雨竹离开:“我来处理,你明天找我。” “……”应雨竹傻眼,随即跺跺脚,“沈辞哥哥,为什么呀?” 沈辞不言语,余光扫向电梯处。 “沈辞哥哥!”应雨竹不愿离去,略微凶地瞪着桑知语,“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待我始终如一的,我今天找你有急事。” 纵然不想听到应雨竹这些话,奈何听力无损,桑知语感到恶心之余,记起自己曾经的羡慕妒忌。 应雨竹和沈辞没解除婚约前,应雨竹是沈辞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她是只能把自己对沈辞的爱意藏在心底的路人甲,看他们谈情说爱,羡慕妒忌应雨竹所拥有的。 和沈辞结婚后,她试过向沈辞撒娇,叫他保护她。 可是他理都不理,还仿若无声嘲讽她在白日做梦。 看着面前的两人,她像看见脏东西地移开目光,没料到有一道视线放在她身上,扭头一看,竟然是死渣男的。 死渣男似打量她,接着冷冷地开口:“桑知语,你走。” 听错了吗? 死渣男叫她走? 刚刚不还说,她不道歉,今天不用走了? 桑知语不敢置信地眨眨眼,随后,一溜烟地跑路。 打了死渣男的白月光一巴掌,死渣男和死绿茶都没打回她,这种时候,她愣着干嘛,当然是有多快跑多快,省得留在这挨一巴掌。 桑知语一走,应雨竹又泪眼婆娑:“沈辞哥哥,你能不能让桑小姐脾气别太坏。她今天打了我,我还好,你没丢人,她要是打了别人,你不得帮忙赔礼道歉,丢人啊!” 沈辞感觉桑知语的人生词典里没有赔礼道歉这回事,她今年脾气特别差,差到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试图让他听从她的要求行事。 想一想,应雨竹不是桑知语第一个打的人,徐家那边也反馈过,桑知语打过徐欣欣,他怎么处理桑知语打人? 押着桑知语道歉? 她根本低不下头道歉。 多说她一句,还不高兴地甩脸色,闹个没完没了! 话说回来,她来公司找他,是撑不住向他求饶吗? 刚才不该叫她走的,应该坚持叫应雨竹走,让她留下,他迫不及待地看她的求饶,亲口说后悔在民政局那天的大放厥词。 “她我行我素惯了。”他坐到沙发上,视线在应雨竹脸上清晰的五道手指印停留了会,“我叫我助理拿冰毛巾给你敷一敷你的脸。” “何止是我行我素,目中无人合适她。”应雨竹靠着沈辞的身边坐下,“沈辞哥哥,你娶她,受了多少罪?别人一听说你娶了这样的女人,背后不得笑话你啊,我心疼你。” 应雨竹形容得很对,桑知语已经是目中无人的性格,沈辞赞同她说的上半句,后半句没仔细听,因为他打助理的电话,吩咐助理拿冰毛巾。 吩咐即将完毕,应雨竹说了句:“蒋霆告诉我,你和她快离婚了!沈辞哥哥,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第70章 请求老爷子出面 沈辞终于要和桑知语离婚了,一件非常让人值得庆祝的好事,因此,应雨竹说话时,忍不住夹杂点抱怨,抱怨沈辞不早早告诉她这件好事。 而她的抱怨没换来沈辞的正眼看待,则是沈辞余光扫视她。 目光略微寒冷,并抿了抿薄唇,典型直面表达不悦的前兆。 “沈辞哥哥,我……”应雨竹忙不迭地准备换个说法。 “蒋霆够多嘴的!”沈辞收起手机,不咸不淡地正视前方,“舌头那么长,迟早给他拔了。” 说话被打断,入耳的虽是风轻云淡的语气,但应雨竹依旧听得出沈辞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面上表情不禁僵了僵。 *** 走出盛元,确保没人跟上来,自己是安全的,桑知语长松一口气。 只打了应雨竹一巴掌,不过瘾! 早知道死渣男不帮应雨竹,也没其他行动,她也赏他一巴掌,这才过瘾! 坐出租车回家的路上,她又有新的烦恼。 张丹缨跟她说了,死渣男跟A市各大公司打了严禁录取她的招呼,那她接下来绝对是找不到工作的,她靠着微薄的存款,还有巨象集团即将打入她卡里的工资和赔偿,要怎么过日子? 头疼,桑知语两眼一闭。 今天先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想解决烦恼的办法。 然而,她没到家,巨象集团的财务人员电话通知她。 “桑小姐,我向你账户转账时,页面提示账户异常,钱打不进去,你查查是什么情况?等账户解除异常,你回拨我电话,我立马转账。” 一听这话,她想都不用想,死渣男冻结她账户的可能性高达99%。 养母就是前车之鉴,难道她逃得过? 账户冻结,意味里面的钱一分都花不了,没大量现金在手,她会面临一个严重问题,那便是饿死。 他大爷的,她一点忍不得这个痛苦! 思来想去,桑知语对着前面的司机说了个新地址。 “好勒!”司机应下。 出租车当即变道,驶向市郊。 一个小时后,桑知语从出租车下来,朝庄园的安保人员说:“我叫桑知语,是老爷子的孙媳妇,也是沈女士的养女,我想进去找他们。” 向沈凝月核实好桑知语的身份,安保人员秒放行。 同时,沈凝月出来迎接。 看见养女似有点灰头土脸的,沈凝月问:“你咋了?” “我去盛元找沈辞,正好碰到应雨竹,我打了她一巴掌。”桑知语撇撇嘴,没觉得自己做错,只是遗憾不早点打。 “……”沈凝月眉头瞬间变成能夹死人的形状,“你嫌生活无趣,给自己添麻烦?没见我都灰溜溜来和老爷子一块住了?” 对于沈辞这位侄子,现在她敬而远之,养女居然作死地打他心尖上的人,怕不是嫌自己命长。 “打都打了!”桑知语突然好累,身体倾斜,脑袋枕在养母的肩膀上,以此缓解疲劳,“我今天来庄园,是想和老爷子聊聊的。” “死孩子!”沈凝月嫌弃地推了推养女的脑袋,“沈辞的钱和人,你没捞着,还捞了一堆麻烦,真有你的!还找老爷子聊聊,你当老爷子是你想见就见,他最近几天连我都不见。” “阿姨,你去跟老爷子说,我和沈辞离婚,沈辞不同意,他肯定见我。” “……” “求求了。”桑知语抬起脑袋,双手合十地对着养母,作出可怜巴巴的眼神,“我是一分钟都不能忍,我和沈辞还是夫妻关系!” “所以,你是想通过老爷子来搞定离婚?”沈凝月捏住养女的双手,往下摁,让她不要装可怜。 “是的。”桑知语轻叹一口气,“沈辞搅没了我的工作,银行账户也冻结了。” 路上她就想好了,这个事唯有靠老爷子出面解决,若是老爷子不出面,她厚着脸皮,赖在庄园住下,直到离婚被解决。 谁让庄园吃喝不用花钱,如今她可谓称得上身无分文。 将养女从头到脚打量几遍,沈凝月认命般地也叹一口气:“当初你喜欢谁不好,非喜欢沈辞,现在好了。” 比起当侄子的岳母得到的,亲身见识和体验侄子的手段后,她怀念以前所拥有的,因为钱多钱少,不如拿到手的实在。 来到沙发旁,桑知语要死不活地半躺下,怀里塞个抱枕。 见养女坐没坐相,沈凝月不由拍了拍她的脑袋,叮嘱道:“坐好,我去跟老爷子说一声,他随时过来。” “嗯。”桑知语犹如个乖宝宝地端正坐着。 向管家问清楚父亲在哪个草坪上打高尔夫球,每当靠父亲更近一点,沈凝月懊恼的情绪就更浓一点。 沈老爷子远远地看到女儿精彩的脸色变化,当女儿站在自己面前时,抢先女儿一步开口:“我没钱,我们沈家是沈辞当家做主,你去问他要。” “……”父亲是给后代分了财产,不代表自己身上没留点财产,沈凝月倒想一直啃老,无奈父亲不让了,“爸,知语这孩子来了,她想和沈辞离婚,沈辞不同意,她找你处理呢。” “你养女想和沈辞离婚?我怎么不信?”沈老爷子没忘记孙子之所以娶桑知语,除了女儿和儿媳妇的合谋,桑知语从中没少花力气,“我之前叫你处理她,你还不肯处理。” “比珍珠还真!”沈凝月做了个类似发誓的手势,而后接过父亲手中的球棒,“她在主楼,您去见一见?” 女儿的话听着可信度不高,沈老爷子生出疑心:“他们离婚,你没意见?” “我的意见不重要!爸,您是没看见沈辞都把我从老宅赶了出来,不准基金会定时发我钱,还把我账户通通冻结了!”说到这,沈凝月一肚子怨气,“我哪还敢管他们的事。” 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临到老了却这般窝囊,靠养女没得来源源不断的金钱,反倒是吃了没吃过的苦。 “暂且信你。”沈老爷子摘下太阳帽,被女儿扶着走向主楼。 没等多久,就见到养母和沈老爷子一起进来,桑知语扬起礼貌的笑容:“阿姨,老爷子。” 第71章 别耽误她找第二春 桑知语不叫自己‘爷爷’,回到最初的称呼,沈老爷子眼中掠过少许讶异,随即道:“你阿姨刚跟我说了几句,具体情况你说说。” 事情简单,一句话可以概括,桑知语迅速说完。 沈老爷子一开始没给她什么反应,只是沉默着。 过了会,沈老爷子打量她,似判断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安静在蔓延,她忍不住强调道:“我没说谎。” “你决心离婚的话,是没有回头路的。”沈老爷子缓缓道。 “我不需要回头路。”桑知语细想一下,“我和沈辞本身就不合适,勉强凑到一起,也不幸福。” “难得你有这个觉悟。”沈老爷子视线扫向女儿,“沈辞交由我解决。” 一听老爷子的话语,桑知语的心放了下来。 有些事,是心知肚明的,老爷子不满她当沈辞的妻子,她主动让出沈太太的位置,他肯定帮忙。 “爸,您解决沈辞前,给我点钱花花?”沈凝月讨厌手里没钱,自己哪里都不去了,窝囊地待在庄园。 “一把年纪,没点长进。” 沈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了一句,再度回草坪上打高尔夫球。 偌大的客厅,剩下桑知语和沈凝月。 注视养女片刻,仿若看见了窘迫,沈凝月道:“我没钱给你,你干脆也住庄园吧。” 桑知语原先打的就是这般主意,快速地点点头。 “我去陪老爷子,你自己看着办。”沈凝月决定垂死挣扎,从父亲身上搞点钱花花,没耐心等父亲解决侄子后,再能有钱花。 目送养母走远,桑知语想起自己没吃午饭。 揉了揉饿得扁扁的肚子,她凭着记忆,去厨房找点吃的。 去陪父亲的沈凝月,在草坪上给父亲当球童,不采取一开口就问要钱的方式,改用其他方式,和父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父亲显然对她养女跟沈辞离婚抱有怀疑,怀疑她养女不是真心想离婚。 “如果知语不想离婚,我得绑着她去民政局。”若能回到三年前,沈凝月都不打算让养女跟沈辞结婚,“沈辞那小子就没想和知语好好过。” 她看明白了,侄子既不是养女的良人,也当不成养女的提款机,她和养女的算盘加起来,都算不过侄子。 早知这样,她不让养女嫁侄子了,不如她给养女认真挑选对象。 至少有沈家压着,对方不敢过分到离大谱的程度,多多少少会有点忌惮,偏偏侄子是沈家的当家人,行事肆无忌惮的。 “前不久,我的生日宴上,你还张嘴闭嘴是叫桑知语给我生个重孙子。”沈老爷子最后的一点疑心没消除。 “是我脑子糊涂和眼瞎,不知我这位好侄子是个什么人。”沈凝月心想,幸好养女没生孩子,否则,凭侄子的德行,孩子派不上用处,也耽误养女将来找个好男人再婚。 “心狠些,没毛病。”沈老爷子不喜心慈手软的人。 “他可真像您。”久远的记忆浮现脑海,沈凝月带上点阴阳怪气地说,“知语怀孕,结局恐怕是去母留子,她还是不生沈辞的孩子好。” 父亲的原配早早去世,此后没再娶,先后找了不少女朋友,生了几个孩子,而她的母亲一生下她,没进过沈家的大门,被父亲拿一笔钱打发了,她则被留在沈家,而父亲其他的女朋友也都这样,但凡怀孕的,都是去母留子。 *** 晚上,庄园迎来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正是被沈老爷子叫来的沈辞。 望着陪在爷爷身边的姑姑,沈辞厌烦地蹙了蹙眉。 桑知语和他姑姑不去验DNA吗? 有时候,两人如出一撤,说不是亲生母女,都难以使人相信。 看见侄子来了,未等他说话,沈凝月先开口:“沈辞,知语和你离婚的事,你爷爷知道了,他同意你们离婚。” 耳边响起的话语,超出自己的意料,沈辞微抿薄唇。 姑姑不是向爷爷告状? 沈老爷子将一杯泡好的茶递向孙子,示意他坐自己旁边。 见状,沈辞站着不动,目光移向别处,不紧不慢地道:“爷爷,桑知语是一时闹脾气,不是真的和我离婚,无需您老人家同不同意。” “她白天来这,跟我讲的样子不像一时闹脾气,我也无所谓是不是闹脾气,你们明天到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沈老爷子强势地命令,他并不在意桑知语为何想离婚,桑知语识趣是最好的,不必麻烦他动手。 “我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具,别人讲什么,我就要听什么。”目光移回前方,沈辞不悦地扫了扫四周。 至于找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当前不想见到让他去领离婚证的爷爷。 “你讲讲你不离婚的原因是什么?桑知语她出身低微,配不上你,当初也不是你想娶的她。”沈老爷子疑惑孙子拖着的原因,“你姑姑也同意了,没人阻拦你离婚。” “我、不、痛、快!”沈辞一字一顿道。 总之,桑知语想离婚,他现阶段说什么都不同意。 少许余光不经意地掠过姑姑,回想爷爷说姑姑同意桑知语和他离婚,他眸中染上些惊讶。 桑知语说过,姑姑不希望他和她离婚的。 现在改变想法了? 沈老爷子轻咳一声:“拖着不是办法,女人的青春比男人的宝贵,你别浪费桑知语的青春,弄得她不好找第二春。” 女儿叨叨了一下午的,以后桑知语找结婚对象,必须各种查个底朝天,务必不是孙子这种人,他岂有听不懂女儿的算盘,摆明是一等桑知语恢复单身,马上给她安排优质男人认识,进而筛选,选出条件和人品最好的来二婚。 “第、二、春?” 短短三个字,字面意思上不是特别让人震惊的,但刺骨寒冷扑面而来,沈凝月下意识地瞥了瞥侄子。 只见,侄子话音刚落,脸色便唰地沉下去,阴沉得可怕,周围像笼罩了浓郁又挥之不去的阴影。 沈凝月第一次见到侄子脸色这么难看,却抵挡不了条件反射地回答:“那是,你别耽误知语找第二春。” 第72章 轮不到别人做主 住庄园,产生个问题,她睡哪间房? 总不能睡八楼那里,死渣男的专属地盘吧? 上次被迫和死渣男睡了,别提她事后多恶心,她现在是丁点不愿意住给自己制造不好回忆的地方,于是,思来想去之下,桑知语找寻养母。 这种小事问沈老爷子,有点不合适。 问养母,最合适了! 找寻一圈,她在二楼发现养母的身影。 视线刚全部投向养母所在的方向,一张俊美冷酷的脸庞闯入眼中,脸庞主人察觉到空间多了一个人,目光迅速朝她转移。 “桑、知、语!” 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伴随令人忽视不得的不悦。 与此同时,男人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 死渣男!她心底暗骂一声,表面是后退几步。 女孩一见到他就后退,快要形成肌肉记忆了,潜意识地这样做,沈辞详细说不清此刻自己的感受,但耳边无限重复姑姑刚刚的话语,只能说他体内仿佛有一种气体即将爆炸。 不爽到极致! 桑知语,她凭什么在没和他离婚成功的期间便盘算找第二春? “你给我过来!”对上她那双无辜清澈的明眸,他有些不能自控,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使用巧劲让她不得不跟着他的脚步动。 “干嘛?”桑知语深感莫名其妙。 死渣男为什么一看到她就好像怒气冲冲的样子? 是后悔白天叫她从盛元走? 准备帮他的白月光打回她一巴掌? 再看养母和沈老爷子齐齐疑惑地望着他们,她边试图拿开死渣男的手,边想走到养母的面前,无奈死渣男的力道大,把她控制得死死的。 走了一小段路后,使出全身力气,停下自己被死渣男带着走的步伐,她没好气地问:“姓沈的,你干嘛?” 若非顾忌沈老爷子在旁边看着,真想骂烂黄瓜! “我倒要问问你干嘛?” 男人说话的口吻十分不好惹,莫名透露出淡淡的杀意。 自己不就是找沈老爷子出面解决死渣男不肯和她离婚吗?死渣男今晚在这出现,得以证明沈老爷子效率高,当天开始解决! “我话已经很清楚,婚我是离定了。”视线越过男人的肩膀,她望了望养母和沈老爷子,咬牙地极力控制自己别动手。 “沈辞,你松开知语!”侄子的举动太过突然,沈凝月这会反应过来了,急忙走向两人,“我们知语没欠你什么,只是想和你离婚罢了。” “姑姑,我敬你是我的长辈,是桑知语的养母,不代表我会一味地容忍你过多插手我和桑知语的婚姻!” “我也是为了知语……” “闭嘴!” 随着充满命令的两个字落下,桑知语才注意到眼前男人紧绷的脸部线条,每一条线条仿若都在清晰表达他的怒意。 她想不通了,自己想离婚,是犯下什么杀人放火的过错,搞得死渣男一拖再拖,看模样,要不是养母和沈老爷子在场,大概要当场让她命丧人间? “爸。”沈凝月向父亲寻求帮助,“你看沈辞,这是应该对长辈说话的语气吗?” “你姑姑说得对,你不应该对你姑姑说这些话。”沈老爷子缓缓开声,“离婚这事,你痛快得离,不痛快也得离,桑知语不适宜当你的妻子,也不适宜当沈家的女主人!” 沈老爷子这番话说下来,桑知语没什么感觉,庆幸沈老爷子不是自己还爱沈辞时说的,否则自己得难过许久,又得绞尽脑汁地让沈老爷子接受自己当他的孙媳妇。 她的人生,并非继续围着沈辞团团转的。 她是独立的个体,而非依附沈辞生存的菟丝花。 “适不适宜是我说了算,旁人说什么都做不了我的主。”沈辞锐利目光先后扫过姑姑和爷爷,最后回到自己搂住的女孩的脸上,“桑知语,你死了想离婚就离婚的这条心!” 只要他一日不和桑知语离婚,她就是他的妻子。 他倒想看看,哪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敢当她的第二春。 听到这,桑知语非常无语。 她上辈子欠了死渣男的,这辈子要被他随意羞辱和折磨? 当着长辈的面,大吵大闹显然不合适,也有损颜面、丢失尊严,她抬起手肘,撞了撞男人的腹部:“我不想跟你吵架,你松开我!” “我也不想跟你吵架,进我们的房间说。”这次,沈辞改为牵住她的手,拉着她走进电梯里。 哪来的他们房间? 死渣男,不要脸! 几乎相当于被拽进电梯,门合上后,桑知语狠狠地瞪了一眼沈辞。 “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百思不得其解,怀疑死渣男上八楼的目的。 在民政局那会,该说的都说完了。 死渣男能不找她麻烦了吗? 会不会是找个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扇她一巴掌? 想着,想着,她不由捂了捂脸。 然而,片刻过去,死渣男没回答她,反倒是松开了她的手,双手插兜,剑眉紧皱,眸色晦暗不明,直直地望着前方,不知想些什么。 挨巴掌的害怕悄悄爬上心头,她苦恼地皱了皱眉。 死渣男力气这么大,一巴掌就足够把她的脸打肿得见不得人。 她今年遭的什么罪,脸被徐欣欣挠了,现在还即将面临‘毁容’。 “桑知语。” 置身静默的空间,猝不及防地被叫名字,心微微一颤,她抬眼看向旁边的男人:“你到底想干嘛?想和我说什么?你要是找个地,帮应雨竹打回我,提前告知一声,行吗?” 话音未落,男人大手瞬间落在她的左脸上。 皮肤碰触带来的温热,吓她一跳,神经都绷紧了。 没有意料中的剧痛蔓延,桑知语愣了愣。 随后,右脸也被男人的大手包裹。 一时,两边的脸都落入男人的手中,他像是特意捧着她的脸。 弄不懂对方想做什么,她以防备的姿态盯着他,以免他双管齐下,把两边的脸都打了。 怎料,男人眼眸一眨不眨地与她四目相对,冷冷道:“没和我离婚成功,就想着找第二春,你是真敢想!” 第73章 偏找第二春,让你当绿毛龟! 第二春?什么乱七八糟的! 害怕和紧张过后,便是莫名其妙,桑知语抓住男人的手腕,想用力使男人的手离开她的脸,结果未等她行动,男人就先放下双手。 然后,男人抬手,如同掐Q弹东西般地掐了掐她的腮帮子,警告道:“不许瞪我!” “??”桑知语满脸黑线。 救命,谁能来管管这死渣男! 她受不了了! 生气的驱使下,她想也不想地右手握成拳,对准他的胸膛一捶,怒骂:“有病吧你!” 男女力气的悬殊在这摆着,沈辞感受不到胸膛有多疼痛,轻轻松松地反手紧握女孩挥动的拳头,目光仔细无遗地在她精致无暇的脸上浏览。 “有病的人是你,明天我就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你的脑子,看是不是绑架那次,你脑子被绑匪打坏了?整天干些没脑子的事!” 抽不回自己的手,行动受死渣男的控制,还要听死渣男的嘲讽,桑知语微微翻白眼:“你没事,只会嘲讽我没脑子!难道你以为你很有脑子吗?蠢货!烂黄瓜!死渣男!” 话音未落,她果然看见熟悉的死渣男脸色变沉、而后不悦道:“再骂一遍?” “你让我骂就骂,我岂不是没面子!” 左手是空闲并自由的,她趁死渣男不注意的瞬间,也握成拳头,准备给死渣男一拳,然而死渣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左手也紧握着。 两只手都动不了,她恶狠狠地瞪着死渣男:“松开!” “一不顺着你的意,发脾气,骂人,打人,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没你幼稚。”恰好电梯到达八楼,沈辞松开了她的一只手,但她依然不能行动自由,因为肩膀又被揽住。 双脚不受控制地踏出电梯,桑知语想挣扎,也不知道从哪挣扎起来。 死渣男力气真的巨大,他存心控制她的行动自由,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让她难受得有些暴躁。 “进你房间,到底干嘛?” 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带进房间,她语气非常差,还透露满满的不耐烦。 此时,她已经不害怕死渣男帮应雨竹打她一巴掌。 以死渣男的德行,要打早打了吧? 刻意找个没人看的见的地方打,好像不太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反锁好门,手从女孩的肩膀上拿开,沈辞背靠着门,正面对着比他矮大半个头的女孩。 由于身高差距,两人距离过近,他不得不俯视她。 自从决心离婚起,最不喜欢被人俯视,桑知语形成了两个新的条件反射。 一是死渣男靠近她,她会立马后退。 二是死渣男俯视她,她也会立马后退。 所以,此刻她后退了。 可她没想到她一后退,死渣男跟了上来。 造成她后退一步,死渣男向前一步,她后退两步,死渣男便向前两步…… 场面略显滑稽,直到她身后退无可退,是结实的墙壁。 “烂……”她不禁骂人。 死渣男却打断她,冷眸扫向墙壁旁边的落地窗,十足讥讽地道:“无路可退了?要不要打开落地窗,从那跳下去,这样就不用和我一个屋子待着?” 望着怒目圆瞪的女孩,沈辞愈发不喜她一见到自己便唯恐避之不及地逃离。 他是凶恶的牛马蛇神?靠近不得半步? 桑知语是不是忘记了,曾经她像个无赖一样,死活缠着他不放,赖在他怀里不肯走?她那样,他都未说过她半分,如今她又凭什么嫌弃他的靠近? “要跳也是你跳!神经!”桑知语骂了一句,压下打人的冲动。 死渣男靠得太近,鼻间嗅到的全是他的气息,并非说他的气息不好闻,但是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想起和对方相处过的画面,都能恶心到自己,何况死渣男故意地将她堵得贴着墙壁。 她推了推他,转身,意图离开和他靠近的地方。 怎知,死渣男摁住她的肩膀。 力气没分散,肩膀承受所有,难免会痛,她忍不住地皱眉,回头瞪着死渣男:“你到底……” 话没说完,她身体宛若腾空了,刹那间被调整方向。 与死渣男正面相对,他双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垂眸注视她。 “听好了!我妈和我爷爷都做不了我的主,你不想过得悲惨的话,别再做一些有的没的小动作,更别想着找第二春。” 男人平日低沉醇厚的声音,当前是滴水成冰的寒意,也能理解话外之意是温馨提醒她,桑知语听得极其上火。 死渣男着重强调了别找第二春吗? 为什么她感觉‘第二春’的三个字,死渣男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她别开脸,移走目光,一点不想看死渣男。 不料,死渣男硬生生把她的脑袋掰正,接着缓缓对她说:“要是被我发现,你没脑子地找第二春,你看我是先收拾那个男的,还是先收拾你,最后收拾你养母?” 听烦第二春了,她红唇一抿,骂道:“我找不找第二春,关你屁事!我现在够惨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惨?你干脆杀了我得了,我死了,你就高兴了!” “死?”沈辞收回双手,挺直腰杆,余光掠过外面的夜色,“那你现在跳下去,死了,让我高兴一下?” 桑知语:“……” 望着死渣男仿若掌握人间生死的帝王、宣布她死期的高高在上,她何止是气得肺快炸了,直接想狠狠一巴掌扇他那张俊美倨傲的脸庞上。 “烂黄瓜,你他大爷的,我做错什么?你一定得这般想方设法逼死我?”她控制好了自己,没让情绪崩塌,“我想和你离婚,难不成罪恶滔天了?” “死,不可怕。”女孩气鼓鼓的脸,过于像可爱的松鼠,沈辞不知自己怎么了,如受到蛊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颊,“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所以,你最好乖一点,听我的话。” 手感相当细腻,指尖在她的脸颊停留,他今晚以来的不爽莫名地稍稍减退些许。 “谁要听你的话?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我听你的话?”桑知语气恼至极,“你不让我找第二春,我偏找给你看,让所有人知道,在你和我没离婚的期间,我给你戴绿帽子,你成了绿毛龟!” 第74章 死渣男要软禁她 不就是给人戴绿帽子吗? 谁还不会了! 虽然她找第二春,谈不上给死渣男戴绿帽子,但死渣男那么在意,今晚三番五次地警告她,她干嘛唯命是从? 死渣男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脸上,仿佛脏东西弄脏了她,本来不想再骂人的桑知语,憋不住火气地继续骂:“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绿帽子,绿毛龟?”重复一遍女孩骂他的词语,沈辞眸色渐渐变冷,“桑知语,你叛逆,该有个度。” 看得出女孩是为了气他,故意说的这些话。 可传入耳中,十分的刺耳! 光是想到,她和其他男人做出类似相互依偎的亲密画面,他胸腔内便被强压挤满,压得他心中仿若塞下了千斤巨石,有一股说不出的浓浓闷意,以及转瞬即逝的杀意。 “你管我叛不叛逆,我不想跟你废话!”懒得看死渣男,也懒得听死渣男说让人上火的话,桑知语干脆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耳朵。 主打眼瞎耳聋,死渣男却不让她这么‘自在’,硬生生把她的双手从耳朵拿下,还非要她睁开眼睛。 如同较劲,她死活不睁眼睛,看死渣男能拿她怎么样。 “我数到三,你不把眼睛睁开,别怪我不客气!” 威胁恐吓的话语回荡耳边,桑知语丝毫不畏惧。 “一。”沈辞缓慢地数着。 越望着女孩闭眼不看她的模样,他心底的躁意越多。 也许是习惯使然,早已习惯她满眼装着自己,以至于他难以适应她的漠视。 “二。” 刚说完,瞥见女孩眼皮底下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就是不愿意睁眼,他忽地感到房间内的空气不流动,不自觉地扯了扯领带。 “最后一次机会,三!” 男人有意放得极慢的语速,桑知语听得出来。 才不管死渣男是抱着哪种心理叫她睁眼,她嫌他那张脸看了反胃。 霎时,她给自己催眠,当死渣男不存在。 见女孩眼珠子定住了,身体也定着不动,整个人犹如安静地睡着般,但目光往下一看,她握成拳头的双手出卖她是清醒的,沈辞体内满是躁意在游走。 “好,装死,是吧?” “你最近就在庄园待着,别想出去了!” 语毕,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男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桑知语眼睛睁开一小道缝。 想好在庄园住一段时间的,庄园又应有尽有,不出去就出去呗。 她根本无所谓,甚至乐意。 然而,她没想到,死渣男停在门口处,回过头,拧眉注视她,唇角微抿:“我说的是别想出去,是指八楼。” “!!”桑知语当即完全睁开眼睛,“死渣男,你玩软禁?” “什么叫玩?你自找的!”沈辞轻嗤一声。 以前桑知语装模作样,口口声声说爱他一辈子,他是把那些话当成笑话听,不认为她是爱他的这个人,认为她是爱他所代表的荣华富贵,可不意味他现在样样惯着她。 她都说得出给他戴绿帽的话,他放她出去做什么? 她必须待在这,关禁闭般地反省! “……”桑知语二话不说地冲上前,试图抓住能桎梏死渣男的领带。 不料,死渣男躲开了,并边把房门锁上,边冷声道:“好好待着,等我哪天高兴了,放你出去。” 上次被养母短暂地关过在这里,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被死渣男得逞,桑知语铆足劲地摁着门把,不让死渣男有机会从外面锁上门。 结果不如人意,死渣男终是把门锁上了。 隐约听见死渣男在外面吩咐哪个人,定时送她食物和她生活用品等,她没傻得坐以待毙,急忙在房间里找座机,给养母打电话。 正纳闷着侄子带养女上楼是想做什么,一接听到养女的电话,沈凝月迅速去八楼解救养女。 一到八楼,看见侄子脸色阴沉地站在房门前,她摆出长辈的架子:“沈辞,知语再不济也是我收养的女儿,她……” “姑姑是不是觉得你来爷爷这住,我奈何不了你?” 侄子寒意渗人地打断自己说话,沈凝月表情微僵。 在房间里,听到养母和死渣男的对话,桑知语担心养母怕了死渣男,不敢把自己放出去,于是便拍了拍门,道:“阿姨,开门!” 下一刻,门开了。 没来得及惊喜,眼中映入死渣男的脸庞,她红唇一撇。 “我想了想,这里不适合关着你。” 这是死渣男说得出的听话? 良心发现了? 她怀疑地扫量走到她面前的死渣男,谁知死渣男一上来就搂住她的腰,似笑非笑地道:“家里没有人指手画脚,更适合关着你,想关多久就关多久,我现在带你回家。” 闻言,桑知语使劲挣扎。 她严重怀疑死渣男变态了! 哪有这样的人?报复心理重了点吧? 她只打了他白月光一巴掌,骂他几句而已,他就要把她关着! 挣扎间,她身体悬空,头重脚轻的。 定睛一看,原来是死渣男把她打横抱起,容不得她挣扎。 看着侄子抱着养女走远,沈凝月愣了愣后,赶忙追上:“沈辞,你放下知语。” 沈辞充耳不闻,一个眼神即有人来拦住他姑姑。 沈凝月皱眉望向拦自己的人:“你们……” “抱歉!沈女士,我们也是听沈总的命令。” 庄园确实是沈老爷子养老的地方,可沈家的掌权人是沈辞。 沈家是以沈辞为尊,在这工作的人分得清谁是大小王,沈凝月地位远低于沈辞,沈辞不发话,沈凝月的命令必须得听,一旦沈辞发话,沈凝月说什么都不好使。 侄子和养女的身影已消失在八楼,回想侄子可怖的神色,沈凝月不由替养女捏一把汗,祈祷侄子没大动干戈,让养女受到伤害。 与沈凝月的祈祷不同,被沈辞强行塞进车中的桑知语,趁沈辞没坐好前,双手有节奏地挥舞着,拳头一个接着一个地落在他的身上,口中不忘骂道:“烂黄瓜,死渣男,死变态!” 冲动是魔鬼,这句话是丁点没错。 目前,她被愤怒控制,管不了死渣男还不还手。 先打爽了,再说! 第75章 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车内空间不够宽敞,做不到手脚并用地打死渣男,桑知语还是蛮爽的。 不过,她很快发现不对劲。 死渣男没还手的意思,但眼眸直直地注视她,眸中颇像含有深意,又像在无声地说:等下车后,你就知道滋味。 一种丛林王者在捕捉猎物、任由猎物做死亡前的挣扎。 她没被吓到,差不多打够了才收手。 司机早已把隔板升起,车子后面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她停手了,死渣男仍是刚才那副模样,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三脚猫功夫。” 死渣男忽地淡淡评价一句她的武力值,桑知语好想戳瞎他和打晕他。 “叫司机停车,我要下车!”她凶狠地道。 殊不知,她再怎么凶狠,落入沈辞的眼中,都是张牙舞爪的猫咪,达不到能威胁人的效果。 “消停点。”他目光转向窗外。 “消停个屁。” “那你跳车,看摔死你,还是把你摔残废。” “……”挣扎是徒劳的,桑知语恼怒地瞪了一会旁边的男人,也扭头望着窗外。 女孩消停下来,车内瞬间安静,沈辞的脑海却未能安静。 大概是今晚思绪乱了,导致他反复在想爷爷、姑姑和她都说过的第二春, 越想,心情越不好,沉闷增加几分。 车子停下,望着将近两个月没踏入过的房子,桑知语心生烦躁。 这栋房子说不准被应雨竹来过多少次了,她现在要被死渣男关在这,别提多膈应。在这,随便一脑补,便能脑补出死渣男和应雨竹你侬我侬的画面,隔夜饭照样得吐出来。 于是,她扒拉着椅背,试图不下车。 结果,死渣男直接扛着她进屋。 住副楼的管家,刚在主楼干完活,准备回副楼,眼前突然路过一对年轻男女。 男人如同扛东西地扛女人,有点让人惊讶, 女人脑袋向下,长卷发垂着,遮挡住她的脸,但不影响她用力拍打男人,口中大声骂着:“烂黄瓜,死渣男,死变态,你放下我!!” 就这熟悉的声音,管家第一时间判断出女人是桑知语。 上周刚去民政局给桑知语和沈辞送完结婚证,他们不是那天离婚了吗? 怎么还有牵扯? 管家好奇疑惑地目送沈辞扛桑知语进电梯。 人体倒立,血液会直冲大脑流去,被扛了短短几分钟,整个人被死渣男略微粗暴地放在床上,桑知语不免头晕眼花。 一时之间,她没力气骂死渣男,要死不活地躺床上。 “时间不早了,洗漱,睡觉?” 晕眩中,听到死渣男的话语,她努力地从床上起来。 可惜身体没恢复正常站着的机能,双脚一站地上,软绵绵使她差点跪下。 这时,眼前多了一双大手,想扶着她的样子。 一点不想和死渣男有肢体接触,她及时扶住床头柜,避免摔个狗吃屎的命运。 “桑知语,你还挺犟。” 看着女孩倔强地和自己保持距离,沈辞谈不上生气,更多是不适应,同时叛逆心发作。 她嫌他靠近,他偏靠近。 一手拉起她,另一手的指尖缠绕把玩她有些凌乱的发梢,迎上她愤怒的目光,他唇角微翘地道:“回家里,可由不得你犟了。” 恶心听到类似掌控他人命运的话语,桑知语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现在就把你杀了,剁碎拿去喂狗,死烂黄瓜!” “骂我烂黄瓜,还加上个死字,你的教养,真是丝毫不剩。”当前,沈辞已经根本不在意自己被她怎么骂,只在意不让她出门,不给她机会找第二春,“算了,你本身没什么教养。” “……有大病!”今天事太多,弄得很累,没太多力气骂人了,桑知语转身背对死渣男。 正面是大床,也许是人类的想象力丰富的原因,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死渣男和应雨竹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现在死渣男明显是要把她关在房间,顿时恶心干呕不止。 死渣男没她想象中的爱应雨竹,君不见她打了应雨竹一巴掌,死渣男从头到尾除开叫了一次她道歉,之后没提过这事。 由此推测,应雨竹应该让死渣男换不了别的房子,死渣男没换房子住,以死渣男的需求和那件事的喜好,应雨竹搞不好在这个卧室里陪他在不同的地方都做过了。 女孩忽然呕吐起来,沈辞上前问:“你怎么了?” “滚开!”压根不想搭理死渣男,桑知语走进洗手间,想对着洗手台吐。 怎料,一走进洗手间,她脑海中的画面没停止,只是应雨竹换成了她。 主因,她和死渣男睡了,掐指一算有五年的时间。 期间,死渣男有时恶趣味和无理要求,她那会,用赵心妍的话形容便是恋爱脑,竭尽所能地满足死渣男,做那件事时不局限于床,在很多地方都做过。 她记得自己有次洗完澡,死渣男不管不顾地抱她坐洗手台上,然后…… 昔日令自己陷入甜蜜遐想的东西,这会是触发她恶心的东西。 她初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是有洁癖的。 可能叫情感洁癖? 她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这像捡别人随意丢弃的二手货。 而死渣男恰恰是二手货,还站她身旁,进一步加剧她的呕吐。 她实在受不了,从洗手间出去,然后试着走出房间。 女孩看样子极其不舒服,以免弄得她更加不舒服,沈辞没立即拦着她,边跟上她的脚步,边电话吩咐管家叫私人医生来。 离开的路看似通畅无阻,但离屋子大门仅有几步之遥时,右手被抓住了,身体前进不了,桑知语回头。 九成是她眼睛半瞎了,竟依稀中从死渣男的脸上看到一丝担心。 她被绑架,生死垂危,在医院住了三天医院,死渣男都没管过她,哪里会担心她小小的呕吐。 正当她甩开死渣男的手之际,只见死渣男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目光随后移到她的小腹上,若有所思地道:“无缘无故的呕吐,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桑知语真想一锤子砸上去,把死渣男砸得稀巴烂。 说她怀孕?亏他想得出来! 石头能怀孕生出第二个孙悟空,她都不可能怀孕! 她仅经历过死渣男一个男人,和他做的无数次,就两次没做安全措施,上上次是五年前,上次是被迫和他睡,事后她吃了紧急避孕药的。 话说回来,紧急避孕药不是百分百避孕成功的。 她仔细想了想,吃了紧急避孕药快一个月了,生理期没报道过。 蓦地,她被死渣男说得有些紧张。 她总不能倒霉地在这种时候怀孕,完了后,还得去打胎? 第76章 前往医院复查是否怀孕 女孩的脸色变化堪称精彩绝伦,最后又是瞪着他为收尾,沈辞不明白她现在为什么那么爱瞪人。 错,是爱瞪着他。 他恰恰非常讨厌被她瞪,看在她身体不舒服的份上,加上她疑似怀孕,就没跟她计较。 “回房间休息,等医生过来帮你做检查。” “神经!谁告诉你呕吐,一定是跟怀孕有关系?”桑知语十分唾弃死渣男的常识,“我没怀孕!” 谁怀孕,她都不能怀孕! “你确定?”沈辞目光再度移向她的小腹上,“你最近一次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别跟我提怀孕,听着就想把你这根烂黄瓜拍了。”心思紊乱,伴随些许害怕,桑知语目前最听不得怀孕二字。 死渣男是不会想要她生的孩子,她也不想生死渣男的孩子。 真怀孕了,打胎是得吃苦头的,她半点苦都不想吃,因为她苦头吃得够够的了,忍不了新的苦头。 “跟我回房间。”在医生没来之前,沈辞没像先前的粗暴扛着她,而是难得语气温柔了一些,犹如哄不听话的小朋友。 “我不回。” 挣开死渣男的手,桑知语跑到沙发上坐着,环抱双手,一脸‘你别近我身’的怒容。 样子没维持多久,那止不住的恶心干呕卷土重来,她立马飞奔到洗手间。 干呕渐渐变成真正的呕吐,女孩吐到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整个人虚弱无力,沈辞不得不搀扶她,微微蹙眉:“是不是食物中毒?你今天都吃过什么东西?” 半个字都不想跟死渣男说,一走出洗手间,桑知语半躺在沙发上。 见状,沈辞准备抱起她:“回房间躺着,舒服点。” “你别碰我!”若非缺乏力气,桑知语恨不得动手再打死渣男一遍,“脏死了你!” “我哪里脏?”沈辞垂眸打量自己,没发现身上有污渍。 “你浑身上下,不对,是身心都脏!” “……” 沈辞面色微沉,冷眸扫向他处。 正带着医生进来的管家,好巧不巧地和沈辞视线发生交汇,一看他的面色,不由打个冷颤,弱弱提醒道:“先生,李医生来了。” 李医生看了看气若游丝的桑知语,又看了看沈辞,恭敬道:“先生,您让一让,我帮太太把把脉。” “搞这么多没用的,放我出去,我就没事了。” 桑知语不相信死渣男找医生是在意她生病与否,依照她看,以死渣男的脑回路,指不定是怕她真的怀孕,然后怕她偷偷生下孩子,抓她去打胎。 李医生不说话,默默地看沈辞的脸色行事。 沈辞如是没听到桑知语刚才说的那句话,眼神示意医生把脉。 把脉是需要两只手都把的,李医生专注地检查中。 急于知道结果的沈辞,耐心不多地问:“怎么样?她是哪里有问题?还是她怀孕了?” 放好桑知语的手,李医生抬头注视沈辞:“先生,太太身体没事。” “那她的呕吐不止是什么情况?”明明见桑知语吐得很严重,医生却说她身体没事,沈辞上下扫视李医生。 有些话是无需直说的,李医生get到沈辞的潜台词是:你医术不行? 一下子被整得不自信了,他再次帮桑知语把脉,小心地给建议道:“太太的脉象平稳有力,照我多年的经验看,太太身体是没事的。先生,您要放不下心,送太太到医院用仪器检查?” “你还没回答我,她有没有怀孕?”沈辞重复问这个问题,话语中夹杂一丝不满。 桑知语也在等李医生的回答。 假如真的怀孕,她一天都不能等,连夜打胎。 别和她说母爱多伟大,母爱得建立在孩子是女性自愿生和做足心理准备、物质准备的前提下,人要先爱自己,才能爱别人,这个道理还是她从死渣男那学到的。 最关键的是,不受父母欢迎的孩子,不要出生为好,免得大家都痛苦。 李医生愣了愣:“太太没怀孕。” 刚刚说桑知语的身体没事,不相当于也在表明桑知语没怀孕了吗? 话音未落,注意到沈辞似乎对他的答案很是不喜,他迷茫了。 实话实说结果,没错吧? 想到桑知语和沈辞结婚已三年,普通夫妻在这个时间里都生孩子了,他立马改口:“受孕时间太短,把脉是不能检查出来的,我检查的未必正确。 呕吐确实是孕早期的反应,先生和太太想立刻知道结果,可以到医院采用验血的方式,一般怀孕十天就能测出来。” 开心不到几秒钟,立马被打回原形,桑知语腾地站起来。 “我去医院检查!”说着,她望向管家,“准备车,还有钱。” 账户被冻结,唯一有钱的地方是微信,而她的手机落在庄园了。 理论名义上,沈辞和桑知语是都是自己的雇主,实则上自己是拿沈辞的钱做事,对于桑知语的命令,管家没搞清楚这两人的具体状况,因此在应声前,先看沈辞的眼色。 沈辞目光全部集中于桑知语身上,压根看不到管家。 听到桑知语的话,他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我陪你去。” “要你大爷的陪!”桑知语没好气道:“看见你就想吐,脏东西!” 死命地甩啊甩,愣是没甩开死渣男的手,她只好忍了。 车上,她紧挨着车窗坐,想离死渣男一万米远。 女孩全身几乎快贴在车窗上,时不时地干呕一声,自己递给她的矿泉水,她一口不喝,还嫌弃地丢到一边,沈辞薄唇不禁抿成直线。 敢这么光明正大并理直气壮地嫌弃他的人,只有她一个。 “喝点水,你肠胃好受点。”见她又开始连续干呕,他重新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还帮她拍了拍后背,顺顺气。 本来情况有所好转,死渣男一靠上来,桑知语更难受了。 她接过矿泉水,发泄般地砸在他的怀里:“不用你管!你假惺惺的表演什么,滚远点!” 区区呕吐,死不了人。 没到医院做检查,确认自己不是怀孕,她心烦意乱得很。 死渣男就不能不烦她,非得讨嫌地往她跟前凑,恶心死了。 第77章 你不配让我冒险生孩子 矿泉水有500ml的重量,女孩用尽全力砸他,即便是落在他手臂上,沈辞或多或少感受到疼痛,顿时握着被她砸过的手臂,拧眉注视她。 “桑知语,你不识好歹!” 死渣男居然指责她不识好歹?桑知语不屑地切一声。 爱指不指责,只要装聋作哑,就没人奈何得了她。 现在她根本不担心死渣男还手,因为她发现一件事,便是她无论她怎么打他,他没还过手,顶多是骂她几句没教养,或者是威胁警告她一番。 不知不觉中,她似乎多了一丝底气。 底气来源自哪里,不能短时间内说得明白,反正她对死渣男产生不起害怕的情绪,当然是随着脾气来。 望了望两人相隔的空隙,直至到达医院前,沈辞没主动理会过身旁的女孩,唇角保持微抿的不悦弧度,目光大多时候放在窗外掠过的景物,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倘若,在医院验血,桑知语验出怀孕,该如何处理? 桑知语以前提过几次要跟他生孩子,每次他默不作声,不想接她的话。 生孩子是桑知语的一厢情愿,他没想过两人会有孩子,像她那样贪慕虚荣的人,生了他的孩子,大概是成为不了一名好母亲,孩子被她教养不出什么好品行。 潜意识里,他是拒绝桑知语怀孕的,所以安全措施做得极好,不希望她怀孕。 可这个世界没有百分百安全的措施,他们最近一次是在庄园,那次庄园没有避孕套,他也来不及用,桑知语怀孕的几率非常高。 真当孩子要来了,让桑知语做流产手术,显然不太合适。 或许是年岁渐长,自己也到了做父亲的年纪,忽地对孩子的降临有了期待? 桑知语做不成好母亲,不是还有他这位父亲吗? 他的第一个孩子,不应该被医学手段消失。 到时,孩子留下,生完孩子的桑知语送往哪处? 死渣男不烦自己,车内一直处于安静,桑知语多余的眼神都不往他身上瞟,自然不知道他千回百转的思绪。 车子一在医院门口停下,她迫不及待地快步走进医院里面,挂号验血。 人类好像骨子里就惧怕针头这种尖锐的东西,桑知语扫了扫护士扬起的针筒,表情凝结,有些畏惧地将脑袋别到一边去,疯狂想转移注意力。 护士习惯性地使用针筒收集血液前,安抚道:“别怕,就抽一点点。” 注意力转移不成功,针筒插到皮肤里的刺痛感,使她身体微微哆嗦。 下一刻,眼前突然黑暗,一只宽厚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大脑空白几秒,她迅速意识到是死渣男的手。 死渣男就神烦! 没看出自己是她最讨厌的人? 她挥舞没被抽血的那只手,拍掉死渣男捂着她眼睛的大手,而后恼怒地瞪了瞪他:“你别靠近我,烦不烦!离我远点!” “我提醒你,你还是我的妻子,你肚子里有可能怀着我的孩子,你让我离你远哪去?”沈辞剑眉微皱,“以你的德行和坏脾气,连一名普通水准的母亲你也当不成。” 早确定死渣男不想她生他的孩子,但他这副审判她的样子,桑知语忍不住地赏他白眼:“放心吧,我不会生你的孩子!哪怕今晚查出来我真的怀孕,我立马打胎,不让孩子在我肚子过夜!” 听着女孩口中的冷硬决绝的话语,沈辞脸庞如蒙上一层冰霜:“你知道生下我的孩子,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桑知语得到一台无尽的atm机,为人父亲,他是绝不亏待自己的孩子。桑知语想要却要不到的东西,他通通可以给孩子,桑知语能由此地间接要到。 坦白讲,桑知语下半生的衣食无忧,因为孩子而有了充分的保障。 并且,孩子也有可能成为他事业的接班人,桑知语等于是荣华富贵在手。 “生准前夫的孩子,笑话!你有什么资格值得让我冒生育的风险?”桑知语冷笑一声,“生孩子是闯鬼门关,我不愿意为你这种垃圾男生孩子,你不配!” 生孩子不是轻轻松松地生下来的,是要先经历辛苦的怀胎十月,再经历生产之日的巨大痛苦,甚至有丢掉生命的危险。 昔日,她爱沈辞,爱到想拥有两个人的孩子,过上一家三口的温馨生活,甘愿冒险,还纠结地想过,是否要冒险两次,生个一儿一女,凑好字成双。 现实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渣男是不值得让自己爱和冒险生孩子的。 “垃圾男?不配?”沈辞对上女孩清澈透亮的眼睛,眼中也是明晃晃的‘不配’,心脏仿佛被无形的针给刺了刺,痛感很轻,是不专心便发现不了的那种,“以前是谁主动说生孩子的?” “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两者你别混为一谈!”桑知语收回给护士抽血的手,“今非昔比,你没学过?九漏鱼真可怜!” 十足嘲讽地说完,她不去看死渣男猛地沉下去的脸色,问护士:“检查报告多久出?” 眼前这对夫妻,男俊女美,男人身上散发着浓浓的上位者气息,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只是此刻一张俊脸像万年冰山,护士原先有饱眼福的心思,想多看看他们,这会急忙收起心思。 “报告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出,请两位耐心等候。” 正常地完成工作,护士匆匆离开,将血液送到检验科。 等候中,无事可做,桑知语很无聊地坐着发呆。 偏偏死渣男不放过她,靠她十分近地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眼神略显阴恻恻,尤其是医院灯光不是特别亮的情况下,他有三分似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看得人心慌。 呕吐没好,又被死渣男盯得心里毛毛的,她干脆到洗手间待着。 死渣男能在沈家自由出入洗手间,医院可不是沈家,这里的洗手间分男女,死渣男进不来。 没听到呕吐声,女孩到女洗手间待着,此举明显是为了躲着自己,沈辞不爽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命令道:“桑知语,你出来!” 第78章 心理性呕吐,看见他就犯恶心! 装聋作哑是很好使的,桑知语深刻体验到死渣男以前的快乐。 对待讨厌的人,无视即可。 看着对方千方百计地想让自己理睬TA,自己无视TA的举动,TA就会抓狂,有种诡异的心理满足感,那种感觉像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凌虐了对方。 然而,没手机看时间,她估算不了时间的流逝,打算差不多就出去。 不料,死渣男棋高一着。 他是没进来,但他派了人进来,把她‘请出’洗手间。 一见到死渣男站门口,她不自觉地黑脸,视线移到一边去,脸上布满明明白白的嫌弃和厌恶。 “怎么不在洗手间待一辈子?是不喜欢?” 渣男恢复高姿态地嘲讽她,桑知语忍无可忍地给他一拳。 这次,沈辞没惯着动手的她,精准握住她的拳头,用力拉了她一把。 出于惯性,身体向前倾,桑知语控制不好地摔在结实的怀抱里。 嗅到死渣男身上熟悉的气味,她立马往后退。 结果,腰身当即被紧紧箍着。 动弹不得,她骂道:“搞什么?这是女洗手间的门口,你想被人当性骚扰女性的变态吗?你沈总不会是想登上社会新闻的头条吧?” “报告没出来前,你安分点。” “谁不安分了?是你不安分!” “你今天不累吗?一碰上我,你就不断发脾气!”沈辞都替她嫌累了,她碰到他,能不能有一小会不发脾气,不对他横眉冷目? “关你屁事!你……”桑知语骂到一半,嘴巴被捂上。 “再打我,再骂我,看我不拿胶布绑住你的手脚、封住你的嘴巴。”沈辞并非开玩笑,而是透露说到做到的笃定。 嘴巴说不了话,双手又被死渣男一只手轻松地桎梏,桑知语磨磨牙。 行动受人控制,死渣男拽着她走路,不知拽她去哪。 走了一段路后,进入了一间医生办公室,里面坐着一名护士和一名医生,她的脸没那么黑,礼节性地勾起浅笑。 医生将检查报告递给沈辞之际,同时扫量他和桑知语,道:“经检查,你太太是没有怀孕的。” 听见报告结果,桑知语心中的大石落下。 上天终于眷顾她一次了,让她不至于倒霉地怀上死渣男的孩子,不必受打胎的痛苦。 开心使她眉眼弯了弯,眼中染上笑意。 报告的的确确写着桑知语没怀孕,沈辞目光几次掠过她的小腹,去掉来医院路上不合时宜的期待,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她没怀孕,但她今晚一直呕吐,是什么导致的?” “不是生理性呕吐,应该是心理性呕吐,你太太可能受到外界环境的刺激、或者是精神高度紧张的因素等等。”说着,医生定睛注视桑知语,“桑小姐,你详细讲讲你的身体感受?呕吐前有东西刺激到你吗?” 虽说讳疾忌医是不好,可当着第三人的面,说自己呕吐,起因是自己被死渣男关在沈家的房间里,联想到死渣男和应雨竹睡过,被恶心到,好丢人。 一想到这,桑知语标点符号都说不出口。 实在是难以启齿,她一声不发,宛若没听到医生的问题。 片刻过去,没见桑知语回答,医生问:“桑小姐,你……?” 医生明显要自己必须给个答案,桑知语指了指身旁的男人:“我看见他犯恶心,就控制不住地想吐。”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办公室内死一般的寂静,还蔓延尴尬。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一时想不出打破尴尬的话语。 猜测桑知语呕吐不止的缘故,沈辞锁定在怀孕和食物中毒这两样东西上,怀孕被排除后,他万万没想到桑知语说是看见他就恶心得想吐。 他侧身,正面俯瞰桑知语的侧脸,满满不悦地道:“看见我恶心?我哪里让你恶心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普通恶心就算了,竟然到心理性呕吐的地步。 谁说恶心他,他都能无所谓。 唯独桑知语不行,因为她…… 她什么? 大脑像卡住般,他抓不紧一闪而过平时不曾注意到的东西。 “你哪哪都让我恶心。”有两双眼睛看着,得顾及一下脸面,桑知语没大声骂沈辞,采取淡淡的语气,“你搅没我年薪百万的工作,冻结我所有的银行账户,我等于身无分文,差点流落街头,还不许我恶心你了?” “又是钱,没钱你活不了。”沈辞往日最不喜欢桑知语拜金的模样,但她说的两件事确实是自己的手笔,态度便有所转变,“你想有钱花,低头认错,向我求饶,不就完了吗?” “你没钱,你活得了?人活在世上,没钱寸步难行,填饱肚子都成问题!”桑知语扭头往门口走,“少跟我扯认错求饶,你都不配我生你的孩子,更加不配我做这些没尊严的事。” 死渣男没控制她的行动自由,她得赶紧溜之大吉。 “去哪?” 没走几步,死渣男神出鬼没地挡住她的去路。 “去你的坟墓前,给你烧香!” 逃跑不成功,极大概率被死渣男抓回沈家关着,桑知语怒气值瞬间飙升,无暇顾及脸面,开启说狠话的技能。 别人夫妻在吵架,外人是适当吃瓜的,不宜长久围观。 沈辞余光往医生和护士扫去时,两人速度极快地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拿桌上的病历本,低声讨论哪个病人的病历还没写。 “好了,闹一天了,你也累了,跟我回家休息。”沈辞牵起桑知语的手,“要闹什么,你明天再闹。” 她在闹? 死渣男说的什么屁话! 手心又传来死渣男的温度,桑知语瞪他几眼:“那是你家,不是我家!我不要回你的家,要回你自己回个够!” “桑知语,你别忘了,房子是你亲自挑选的婚房,你说要住一辈子的家。”每当听被强调住的地方是他自己的家,沈辞就不知为何一阵烦躁,不满桑知语清晰地划清两人的界限。 “房子脏,你也脏,我不想住垃圾地,看见你这个垃圾人!”桑知语狠狠一甩手,发现甩不掉死渣男的手,唯有上手挠他的手背,“松开!” 任由女孩越来越用力挠他,沈辞唇角微抿:“房子我多的是,你不喜欢那栋房子,我们换一栋住,总之,我现在不惯着你,不关你禁闭,你脑子怕是好不了。” 第79章 被囚禁在壹号院 以死渣男的财富,名下房产必然是多到不得了,一想到被关在某栋房子,彻底失去自由,桑知语难以接受。 “死……” 自己似乎根本打不痛死渣男,她只有骂一骂他来泄愤。 口中吐出一个字,嘴巴猛然被死渣男捂住,紧接着死渣男故技重施地将她抱起,走出医院,塞她入车中,整个流程行云流水。 车子一启动,ipad从死渣男的手中移交到她的手中,死渣男犹如施舍乞丐地道:“上面都是我的房产,你挑,你喜欢哪栋,我们住哪栋。” “挑你大爷!”桑知语随手把ipad扔在一边。 “那我挑。”沈辞拿起ipad,所有房产图片和信息都展示给她看一遍,最终在她的白眼下,选定了一栋离他们婚房最近的房子。 见死渣男这般骚操作,桑知语简直无话可说。 怎么会有如此令人厌恶的男人,不肯离婚,各种作践她,还妄想控制她的自由。她和他仿若是封建时期的帝王和奴才,帝王仅凭一时的喜好就能决定奴才的死期。 车子行驶的速度渐渐变得缓慢,意识到即将到达关她的房子,她恼怒地指着死渣男的鼻子骂道:“烂黄瓜,你犯法了!你非法囚禁我!” “嗯,非法囚禁。”沈辞无所谓地扬起剑眉,话语间满是漫不经心和上位者的傲慢,“你尽管去告我,看世界上哪个人敢管这件事,哪个不长眼的律师帮你起诉我。” 论起权势,自己哪里是死渣男的对手,蓦地想到盛元集团委托郑珊向自己索赔三千万,法院的起诉书已经送到她手上,桑知语想掐死渣男的心都有了。 “烂黄瓜,你总有一天会从云端上掉落到泥潭,尝遍人间苦楚!”当下,她拿死渣男没办法,来日方长,就不信死渣男能一直目中无人,他一定倒大霉。 “掉落到你那个泥潭?”沈辞嗤笑一声,“下辈子再说,这辈子你先别做梦。” 隔板降落,通过后视镜中窥见后面的箭弩拔张,司机弱弱地提醒道:“先生,太太,壹号院到了。” 行动在死渣男的掌控中,桑知语没丧失反抗的本能,偏偏拿绝对力量没任何办法,被死渣男拉下车的那一刻,她很想地球毁灭。 进了壹号院的房子,有几张熟悉的老面孔,管家和佣人明显是从婚房那里抽调过来的,她真不知道该说死渣男是什么恶趣味。 “烂……” 未等她骂死渣男,除了老面孔,还有十位左右统一着装的年轻男人并排地站在角落处,见到他们,便立刻走了上来,齐齐礼貌地尊敬问好:“先生,太太,晚上好!” 她哪怕是个猪脑子,只从这些年轻男人挺拔的腰背、浑身上下透露的硬朗和锋利来分辨,也能猜到他们是保镖。 “你们的任务是看好我太太,没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这栋房子以外的区域。”沈辞淡淡地命令道。 “是,先生!” 多人一致的应答,声音传入桑知语的耳中,打从心底的反感。 很好,这些保镖和死渣男一样让她看不顺眼。 “烂黄瓜,你不要太无耻!”她横眉冷目地瞪着死渣男,“你算个什么东西,哪来的权力控制我的自由,你以为你是……” “看来是我仁慈了。”沈辞打断她,“给你的活动区域本来是屋子和院子都包括在内,这一刻,我改变主意了,你就待在房间反省反省你的教养问题。” 被囚禁,成了既定事实,桑知语气得火冒三丈也无济于事。 什么都没有的她,在死渣男的眼里不过是一件随便对待的物品,渺小得犹如一粒沙,即便他把她碾碎在这里,被人发现的可能性不高吧? 恼怒的思考下,她没理睬死渣男,自顾自地环视四周,找到电梯的位置,每一层和外部都观看得仔仔细细,寻找可以逃跑的漏洞。 死渣男跟在她的背后,没阻止她的行为,他似看得出她想做什么,但也没拆穿她,大有一种‘这里你逃不掉’的笃定架势。 甚至,死渣男学她那样地打量周围,惺惺作态地问:“看了这么久,看到喜欢的房间了吗?” “我在看哪里适合埋你这根烂黄瓜!”桑知语实在是疲惫了,一天下来,99%的精力都折腾没了,说话有些无力,随便找了一间房,进去里面的床躺着。 可能不是身处熟悉的环境,脑海中没出现不受控的画面,也可能是出于大脑潜意识对身体的保护,没让她想那些恶心的事情,她的呕吐停止了,但疲惫在加重。 她需要泡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好好睡一觉。 逃跑是个体力活,她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才不会如死渣男的愿,像个宠物乖乖地被他关在这,等待他的心情好,哪天想放她出去溜达,她方能找到机会逃跑。 女孩安静下来,没有进房子前的抗拒,表面状若接受度良好,沈辞看她颇有点‘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样子,道:“管家佣人你正常使唤,缺少什么跟他们说。” “缺毒死你的毒药,叫他们拿来!” “……你是不是想反省到天荒地老?” “比起我反省,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暴毙!”骂死渣男,在疲惫的状态下,桑知语得不到什么报仇雪恨的快感,“烂黄瓜滚出去,别在这碍我的眼!” “捡不回教养,学不会正确称呼人,那你一辈子在房间里待着,别出来了!”若问沈辞讨厌被人骂什么,他这会必然回答是桑知语口中骂他的话。 翻脸比翻书快,现在算桑知语的一大特色。 绑架前还一口一个腻歪地叫他老公,当前却随心所欲地骂他,怎么难听怎么来,他有时候不在意和能够无视,但有时候很不喜欢被她骂,尤其是被她指着鼻子骂。 桑知语冷哼一声:“谁怕谁啊,你给我等着!” “行,我等着。” 说完,沈辞蹙眉出去。 终于赶走死渣男,得以眼不见为净,桑知语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死渣男发神经了,关门的声音超大,好像要把门震碎。 摔门离去向来是两个人之间只有她会做的事情,死渣男突然这么做,她不由皱了皱眉:“死渣男有大病!” 第80章 死渣男闯到她的床上 固定工作的地点变了,管家依旧肩负打理沈辞起居饮食的重任,当然,桑知语目测仍是沈家的女主人,又回来和沈辞一起住,是忽略不得她的。 就算没沈辞的命令,自己也要服务桑知语。 管家端着热水和食物到桑知语选择住下的房间的门前,不轻不重地敲敲门:“太太,麻烦开开门。” 叫了好几声,里面都没传出回应。 管家看向守在门口两边的保镖,问:“太太不在里面?” “刚刚先生叫我们来守在这前,我们检查过,太太是在里面的。” 任务貌似简单,实则不轻松,必须二十四小时轮流严加监视桑知语,两位最先排班的保镖不敢有任何怠慢。 “我进去?”管家抬高了些端着的东西,表明自己是给桑知语送需要的用品。 “好的。”保镖主动想帮管家打开房门,结果打不开。 “太太反锁了?”管家猜测道。 “目测是。”保镖记得他们检查桑知语在不在房间时,桑知语怨气深重地盯着他们,估计桑知语对自己被监视的局面极度不爽。 管家脑袋贴近门边,竖起耳朵地听里面的动静,提高些音量地道:“太太,您身体没完全好,我给您送热水和食物了,你吃点东西再睡觉爱,对您身体好。” 在房间里,桑知语是隐约听得到管家和保镖说话的。 她不做出反应,是不想搭理他们。 有什么好搭理的? 她现在谁都不想见! 但有个问题,房间里的生活用品并没一应俱全,想了想后,她开了门。 与桑知语面对面,管家笑了笑:“太太。” “我没有衣服换,你拿新的衣服过来。”桑知语吩咐道。 “太太,您一部分衣物我放在楼上的主卧的衣帽间了,您稍等。”被调到新的工作地点,清楚服务对象是谁,管家自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从前一个工作地点带来桑知语的私人物品。 “新买的?”桑知语从不怀疑钞能力的力量,可以使管家快速找人买来适合她的衣物。 “不是,我是从您和先生的婚房里带来的。”管家顿了顿,“太太,您想要新买的,我立即安排各大品牌明天根据您的喜好送货上门。” “晦气。”桑知语针对的是管家的前半句,不是后半句。 自己差不多被死渣男狼狈赶出去的画面历历在目,加上本身就恶心婚房那个环境,沾染上死渣男和应雨竹苟合的肮脏气息的东西,拿来给她,纯粹是让她反胃。 在管家不明所以的迷茫注视下,她道:“带来的全部扔掉,我现在要新买的。” “好的,太太,您稍等。”既然桑知语等不及明天,管家马上着手安排。 关门后,桑知语回到床上继续躺着。 不知道管家得花多久时间,才能拿新买的衣物来,她干脆先去泡澡。 联络各大品牌送货上门,是桑知语和沈辞结婚后,管家基础的工作范围内的本分,桑知语这三年早凭借沈太太的身份,成为各大品牌的超级vvip,一经管家联系的品牌人员,纷纷在黑夜中出动,将东西送到壹号院。 有异常的动静,还有些嘈杂,沈辞注意到了。 目光扫向仿若把这当成卖场的品牌人员,他不禁蹙了蹙眉,询问管家:“做什么的?” 管家如实汇报:“先生,我是按照太太的吩咐,叫各大品牌送来太太喜欢的新衣物。” “……”沈辞沉默了。 一旦,找到花钱如流水的机会,绝不放过,不愧是桑知语! 大半夜地兴致勃勃购物,关禁闭对她起不了效果? 怀着好奇怀疑,沈辞来到三楼。 发觉沈辞的突然到来,守在桑知语房间门口两边的保镖露出职业化的笑容,随即扫视进进出出桑知语房间的品牌人员。 他们任务是看好桑知语,但沈辞没具体说桑知语在房间里能做什么。 走到门口处,见到多个品牌人员向桑知语介绍手中的商品,桑知语饶有兴趣地在挑挑选选,沈辞眸中掠过一丝打量。 人在选择太多的时候,难免挑花眼,桑知语目前处于这个状态。 过于全神贯注,导致她没留意门口处多了一个人。 “花钱能治你百病?” 凉凉又夹杂讽刺的男声响起,她条件反射地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 死渣男! 放下在看的衣服,桑知语环抱双手,迎上死渣男居高临下的视线:“花钱能不能治百病,你穷一次,不就知道了?” “不早点休息,作死。”女孩身上看着没有明显的虚弱无力,沈辞仍记得她疯狂呕吐的样子,“别明天又要我送你去医院。” “我的死活,关你屁事!多管闲事!”桑知语挥挥手,示意所有品牌人员留下她刚才选的衣物,其他的全部拿走出去。 其实,她也没想到,自己说要新买的衣物,管家像往常一样给她安排这么多品牌人员提供商品给她选,一开始以为管家是找人随便买来着。 一示意,品牌人员有序地快速撤退。 霎时,房间只剩下她和死渣男。 死渣男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凝眸注视她,薄唇微启:“你晚上不……” “你把我囚禁在这,不会还想说我得负责自己的花销吧?”桑知语仿若听见笑话,讥讽浮现满脸,“死抠门精!”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沈辞并未有让桑知语负责花销的意思,只是见不得她没半点反省、还悠闲自得的样子。 “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呵!”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果不其然,死渣男不爽地冷扫她一眼,而后离去,桑知语撇撇红唇,重新回到床上躺着。 已经洗漱完毕,也没人打扰她,虽是在陌生的房子,但身体疲惫到了极限,她闭上眼睛后,几乎是一秒入睡。 睡着睡着,穿透窗户照进来的朦胧月光似乎被什么高大的物体挡住,并隐约中有一道视线在监视自己,分不清梦境或是现实,她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睛,好像瞥见地上有个颀长的影子。 由于大脑混沌,她无力思考,继续睡觉。 怎知,没过一会,床上属于她的空间少了,她腰身被强有力的手臂揽住。 第81章 死渣男非要她陪他睡 非同一般的情况发生,桑知语瞬间从睡眠中清醒过来。 她完全睁开眼睛,借着月光,模糊看清藏匿在黑暗中的那张脸庞。 死、渣、男! 他躺在床上的另一边,还厚颜无耻地侧身,将她圈进他的怀中。 怒气被点燃,她啪一声地打开台灯。 “姓沈的!”骂了一句,桑知语立即翻身坐起,“三更半夜的,你跑到我房间,还爬上我的床,你想干什么?你真的是有大病吗?” 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她是他的准前妻,不是以前那个他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恋爱脑。 早有意料弄醒她,沈辞神色不变:“整栋房子都是我的,我愿意睡哪就睡哪。” “……”桑知语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 想拿点东西来打人,目光四处游移,最终锁定自己枕过的枕头,她毫不犹豫地拿起,狠狠砸在死渣男的脸上。 “你要不要脸?给我滚!” 之前大半夜死渣男闯入她的家中,被他吓醒,她就头皮发麻了。 那次死渣男还想强行睡他,幸好没得逞。 现在她也头皮发麻,死渣男这次该不会跟那次一样产生兽欲,想拿她当生理用品来解决需求吧? 枕头是柔软的棉花做的,砸人一点都不痛,沈辞无所谓地捡起砸过他的枕头,放回到原位置上,随后缓缓正视正在发怒的眼前人。 “你这么紧张激动做什么?怕我吃了你?” 听着死渣男轻飘飘的语气,桑知语浑身上下都冒着怒火。 “你在我的床上,好意思问我为什么紧张激动?”她立马落地下床,俯视依旧躺床上的死渣男,“你信不信我拿刀宰了你这不要脸的!” 合上眼眸,沈辞的口中慢悠悠吐出两个字。 “睡觉。” 叫桑知语睡觉,实则他没睡意。 他不知自己怎么了,翻来覆去地想在医院时她说他不配让她生孩子的那番话。 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新奇感觉,也是让他管理不好自己的情绪的糟糕体验。 他已经做过假设,万一她怀孕,孩子可以留下,没想好她如何处理,她倒坚决地不想生他的孩子,大有一查出怀孕就连夜打掉的冷血。 情绪未平稳,睡意自然无法酝酿。 再看桑知语睡得香甜,他想起过往的无数个夜,她一遍又一遍地主动往他怀里钻,很喜欢和他相拥入眠的睡姿。 可能是失眠作怪,他情不自禁地到她床上,想和她一起睡。 “你起来!”桑知语怒极了。 见死渣男平稳八方地躺着,听不到她的驱赶,她忍不住地去扯他盖住的被子。 “你个脏东西,非得恶心我,是吗?” 扯了一会,被子纹丝不动,她恨不得拿拖鞋拍扁死渣男的脸。 让他毁容! “你第一次爬上我的床上时,没想过恶心到我?”沈辞张开眼眸,目光淡淡地扫视一遍旁边气恼的女孩,“我们彼此彼此,你今天当还了五年前的债。” “……”过去的事情无法更改,被死渣男拿出来嘲讽她,桑知语难堪地捂了捂眼睛,“还你大爷的债!盛元找律师向我索赔三千万,我都没找你算账!” “这件事有解决的办法。”沈辞掀开身上一半的被子,指尖轻点旁边的位置,“最简单,床上取悦我。” “!!”桑知语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死渣男一定是兽性大发,临时找不到人解决,就想起了她。 再跟死渣男说半个字,都会气爆炸! 她披上一件外套,飞奔似的冲向门口。 逃不出这栋房子,还逃不出有死渣男的房间吗? 她换个房间睡! 然而,无论她用何种方式弄门把,门却开不了。 这时,死渣男似好心地告诉她:“门我叫保镖从外面锁上了,你打不开。” 死渣男是什么品种的变态? 必须折磨死她吗? 桑知语挺直腰杆,转身瞪着等她回床上的男人。 “你堂堂盛元集团的总裁,沈家的继承人,有兽欲,找不到女人解决?找我……”骂人词汇会的不多,不妨碍她用毕生功力,准备大骂死渣男一场。 “你脑子乱七八糟地想什么?我说床上取悦我,你只想得到那件事?”沈辞微微起身,拿枕头垫着自己的腰,“我有点失眠,你想办法让我睡着。” “谁他大爷还不知道你是个人面兽心的玩意!”桑知语站在门边不动,“有点失眠?你干脆长眠好啦,往楼下一跳,保准你下半生一觉不复醒。” “过来!”沈辞微抿唇角。 “过你大爷个头!”桑知语骂道。 和死渣男呼吸同一片区域的空气,就够她难受的了。 还要和死渣男同床共枕,直接杀了她得了。 况且,死渣男九成心怀不轨,想把她骗过去,然后对她下手。 “我叫你陪我睡觉,缓解我失眠的痛苦,不是叫你陪我做那件事。”沈辞余光瞥了瞥窗外,“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哪次不是你自愿的?我不至于做这种没品的事情。” 今晚换了新环境睡觉,好久没有过失眠,原先不平稳的情绪在到了这间房后,平稳了一些些,他想,大概是和桑知语日夜同床共枕过三年,还有结婚前时常同床共枕过两年,她多少能缓解点他失眠的痛苦。 死渣男说的话,桑知语总觉得像好多同性吐槽过男人在床上最不能信的话。 比如,我是想和你单纯地睡觉,不做别的事情。 又比如,我就蹭一蹭,我不进去。 “你失眠,你痛苦你的!我没有义务帮你缓解痛苦!”她忽略死渣男后面说的话,免得自己大动肝火。 人嘛,在别人提到自己干过的蠢事时,难免会恼羞成怒。 “三千万陪我睡一晚,不划算?”沈辞目光全部落在女孩的身上,“还是你想赔更多?” “赔不赔的,要经过法院判定,法院还没判定,你少来吓唬我!”桑知语当前不吃威逼利诱这一套,接连赏几个白眼给死渣男,“陪你睡,这跟睡垃圾堆有什么区别?你倒贴我三千万,都不够我的精神损失!” 第82章 他变成主动让她理他的一方 不管死渣男是否把她当成床上用品,桑知语坚决拒绝碰触他。 在她这,死渣男=污染源,但凡有他的地方=垃圾堆。 骂完死渣男,她便跑到沙发躺下。 不得不说一下死渣男的财力雄厚,随便一栋房子都是坐落A市的黄金地段,特征是价格超级贵和配备各种顶尖设施。 这房子好几层,每一层面积约在一千平方左右,她选的房间很宽敞,空间足够,也意味着床和沙发都好睡。 身上没盖点东西就睡觉,感觉有点怪怪的,桑知语躺下几秒,迅速起来找了一张薄毯子给自己盖上,然后两眼一闭,酝酿进入梦乡。 至于死渣男,他爱咋就咋,她懒得理他了。 剩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另一边空空如也,本应躺他怀中的女孩变成睡沙发了,两人中间仿若形成天然的屏障,沈辞忽地气不打一处来。 “桑、知、语!” 充斥不悦的叫声在耳边响起,桑知语恍若未闻。 打定主意无视死渣男到底,干嘛回应他叫她? “给你三分钟,不到床上来,后果自负!” 越看着沙发上的女孩毫无动静,沈辞心中的躁意越浓。 昔日,桑知语做了不恰当的行为或说了不恰当的话语,又或是他烦了她,都是他不理会她,她死皮赖脸地往他跟前凑。 分床睡觉不是没有过,基本由他起意,最后以桑知语厚着脸皮地和他一起睡为结局,今日他需要她陪他睡,缓解失眠的痛苦,她骂了自己一通,就开始装死,怎能让他不生出躁意。 听着威胁她的言论,桑知语心底冷笑不已。 拜死渣男所赐,她身陷困境。 再增加点困难,和加不加没有两样,日子反正都是不好过的,她何必委屈自己去进行所谓的床上取悦死渣男。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转眼三分钟已到,房间散发阴嗖嗖的凉意。 闭着眼睛,听觉会异常灵敏,感受到凉意后,桑知语觉得有些奇怪。 死渣男为什么没动静了? 静悄悄地在做什么? 冷眸注视她? 发散的思绪没来得及收回,身上保持得好好的温度平衡被打破,毯子被蛮力般地扯开,她立即张开眼睛。 “我失眠,你也别想睡了!” 死渣男拿走毯子,随即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还翘起二郎腿。 “……”桑知语大写的无语。 幸好房子使用的是中央空调,恒温系统二十四小时地开着,她不冷也不热,不用毯子来取暖。 不过,总得抱着点东西才有睡觉的安全感。 于是,她拿抱枕代替毯子,抱在怀里,缓慢地闭上眼睛。 结果眼睛刚闭上,脚心就被挠了几下,她好想骂街。 幼稚的死渣男! 可能是死渣男存心跟她较劲,接下来几次他用不同的方式来干扰她睡觉,她真心认为这人有大病,给他闲得。 庆幸死渣男没持续多久,她不理他,他应该是感觉自讨无趣了。 突然,死渣男发出脚步声,从沙发处直到门口处就消失了。 走了? 她偷偷睁眼看了看四周,没见死渣男的身影, 死渣男一走,她马上跑去反锁好门,并用大件物品抵着门,防止死渣男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床上,吓得她头皮发麻。 殊不知,她在做这些事情时,门外两边守着的两位保镖正在经历被一道晦暗不明的视线扫看。 自认尽忠职守、暂时没有犯错的保镖,小声地问:“先生,您……” 未等说完,保镖听见对方命令道:“换女保镖过来。” “好的!” 保镖立马打电话找异性同事来顶班。 下完命令,沈辞回头看了看关上的房门。 他前脚走,桑知语后脚在里面做什么?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哪来的? 但从哪来的不要紧,他注意点不是这个,而是无处发泄的躁意。 就在刚才,他非常确定桑知语不理自己,导致他浑身上下充斥难以抑制的躁意,她越不理自己,他越想找办法让他理一理自己。 往常都是桑知语求着他理她的,他们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变成他是让人理的一方了?有些荒谬又极度不合理,桑知语不懂她哪种处境吗? *** 养女被侄子强行带走,沈凝月有过担心,但侄子不好惹,上门要人,怕会进一步惹怒他,对养女更加不利。 尝试找父亲将养女从侄子的手中救出,父亲却不愿伸出援手。 一夜过去,没睡好的沈凝月犹豫找不找沈母之际,赵心妍打来电话。 赵心妍是养女最好的朋友,她客气地接听电话:“赵小姐。” “沈阿姨,我联系不上知语,请问您联系得上她吗?” 好朋友当然是天天联系的,闲聊和说正经事是并存的,昨天发给桑知语的微信,桑知语大半天了都没回复她,她发起语音,桑知语也不接,赵心妍隐隐察觉不对劲。 “知语她……” 家丑不可外扬? 沈凝月沉思一会,接着说:“她昨晚被沈辞从我住的地方带走了。” 扬吧,扬吧,经她调查,养女都做得出找赵心妍拟离婚协议的事情,她估摸养女做事没避讳过赵心妍,无所谓将昨晚的事情告诉赵心妍。 “沈辞带走知语?”赵心妍音量瞬间拔到最高,“带去哪里了?” “知语跟我说过,沈辞要软禁她。” “!!” “我正想办法救知语,你别担心。”电话那边安静无声,沈凝月心想,赵心妍大概是担心中,“目测沈辞伤害知语的概率不高。” “沈阿姨,不是我要讲您侄子的坏话,他都那样对知语了,分明是冲着想整死她的,您说沈辞伤害知语的概率不高,我怎么不信呢。” 说着,赵心妍问:“沈阿姨,你知道沈辞对知语做过什么吗?” “唉。”被赵心妍一说,沈凝月的担心升级成焦头烂额,“他岂止对知语做什么,我也没被放过。” “……”赵心妍嘴角抽搐,“您先查查沈辞把知语软禁在哪?我担心沈辞有过激行为,伤害到知语,我们得马上开展营救。” 第83章 她是他的笼中鸟 “稍等。” 一挂断电话,沈凝月分秒不等地去找人调查。 收到沈凝月发来的地址后,赵心妍第一想法是立刻到那里。 转念细想,壹号院是奢华富人区,安保措施做得极好,自己如何进去?又如何在沈辞的眼皮底下带走桑知语? 困难重重,赵心妍重复拨打沈凝月的号码。 “沈阿姨,您有办法使我们都进得去壹号院吗?” 话音未落,她想到好帮手。 “我们报警,请求警察陪同我们去?” “……”沈凝月如同被食物噎了一下,“不能报警。” “从法律层面来说,您侄子触犯到法律了,报警是最快解决问题的方式。”作为法律工作者,赵心妍擅长用法律和请国家工作人员帮忙来解决问题。 “沈辞软禁知语,这件事往大里说是触犯法律,往小里说,他们没离婚,沈辞可以对警察宣称他们夫妻闹着玩的。”沈凝月考虑的比赵心妍的多。 将养女从沈辞手中救出,固然很重要。 但往后的日子怎样度过,更重要。 完完全全得罪侄子,她和养女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衡量了会利弊,赵心妍问:“我们现在一块去壹号院?” “去盛元找沈辞,我们先跟他说说。” 沈凝月没有房产在壹号院,表面上看是进不去的,然而上流圈子就那么点大,遍地是熟人,随便找个也住壹号院的熟人便能进去。 可是,直接上门喊侄子放了养女,侄子必然不听。 能沟通就先沟通吧…… “行,沈阿姨,我听您的!” 赵心妍相信沈凝月是真心想救出桑知语的,毕竟,沈凝月无亲生儿女,桑知语在沈凝月身边养了这么些年,即使感情浅薄,也有一分真心。 两人达成一致意见完毕,迅速出发盛元集团的总部。 *** 折腾一天,夜晚睡觉中途又被死渣男吓一跳,体力耗尽和精神紧绷导致桑知语在次日睡得不省人事,差不多呈现昏迷状态。 谨遵沈辞命令的管家,首次定时给她送生活所需的物品,发现怎么敲门,桑知语都没开门,甚至发现从外面开不了门。 一晃眼,来到下午。 桑知语依旧不开门,丝毫动静都没,管家心里七上八下的,怕桑知语在房间里发生不测或是想不开之类的,急忙将此事电话告知给沈辞。 接到这通电话时,沈辞冷眸扫过面前的两个人。 他姑姑和赵心妍皆的眼神有点义愤填膺地看着他,试图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语气说服他,让他放弃关着桑知语。 “这才下午两点多,她没动静,大半的可能性是她在睡觉,你不要再敲门、叫人撬锁,等她睡够了,自然会起来。” 说罢,沈辞摁断通话。 别的不敢说,单说桑知语身体和精神的状况,他算是了解的。 原先是好言好语地跟沈辞说话,一听沈辞接电话说的话,赵心妍脸色变了变:“沈总,知语没动静,你就不怕她……” 目前,无法确定沈辞有没有对桑知语实施过激行为,桑知语是否受到伤害,伤害程度是哪种,见沈辞风轻云淡地交代电话另一边的人,赵心妍想替桑知语取他的狗命。 “怕她什么?”沈辞缓缓将贴着耳畔的手机放下,抬眸正视赵心妍,“赵小姐搞不清自己的定位吗?桑知语是我的妻子,你是她好朋友,我和她的关系比你和她亲密多了,我不怕的东西,你不要做无谓的揣测。” “我是知语的代理律师,她……” “打住!”沈辞余光扫向门口,“我放你们进来,不是听你们说没用的废话,是最后一次通知你们,我和桑知语的事你们再掺和,必然付出惨重的代价。” 作为已经承受代价的那个人,沈凝月表情有些绷不住:“沈辞,你不放了知语,好歹让她跟姑姑报一声平安。” 赵心妍微微一怔:“沈阿姨,您?” 沈凝月降低要求? 确定桑知语活着即可? “我空闲了,会让她打你电话。” 这次,沈辞余光不再扫向门口,沈凝月读懂他言语间隐藏的意思,拉着赵心妍离开。 无功而返并非自己的风格,踏出了盛元集团,赵心妍略微埋怨地道:“沈阿姨,沈辞软禁知语,也不知道沈辞打没打她、虐不虐待她,您只求她活着,那她得多遭罪、难受和伤心啊。” “没说只求知语活着,我是想去壹号院看看,你别误解。”沈凝月求的不止养女活着,但心知肚明一件事,侄子一时半会结束不了软禁养女。 她还是另辟途径,进壹号院看看养女的最新情况。 “啊?”赵心妍疑惑,“看完后呢?” “见机行事。”沈凝月不对赵心妍作任何保证,因为她和养女的命脉都被侄子掌控,避免起反效果,“你别太过冲动和担心,听我指挥。” 这两人消失之后去做什么,有没执行自己的话,沈辞不放在心上。 拿捏两只不听话的蚂蚁,轻而易举,用不着费神。 如常地工作到傍晚,望着天边的火烧云,他不禁想起管家来过的那通电话。 六点多了,桑知语起床了吗? 她在做什么? 关她在房间,她有没对管家佣人和保镖等大发雷霆? 想着,想着,他静不下心继续工作,干脆下班。 担任boss的专职司机几年,boss不亲自开车,晚上离开公司,载着boss时,司机习惯性地开车驶向天海丰园。 天海丰园是boss过去三年住的别墅区,也是桑知语和boss的婚房的所在地,桑知语从天海丰园搬走后,boss依然住在那。 “回壹号院。” 车子没开多远,后座忽地传来boss清冷的声音。 一刹那,司机没反应过来壹号院是哪里。 下一刻,反应过来后,记得壹号院是自己昨天去过的地方,自己昨天还去过医院和庄园,眼前飞快闪过目睹的画面,司机不傻乎乎地开口问原因,而是默认自家boss从此住壹号院。 “是,沈总。” 看准路况,司机调整车子前进的方向。 除了有轻微洁癖,还有轻微的强迫症,因此沈辞不喜欢随意更换住处。 昨晚换新环境,虽是一整夜没睡着过一分钟,但他今天精神良好,不急着休息,回家前,莫名想去观赏桑知语仿若笼中鸟、飞不出他手掌心的模样。 第84章 她吓到他了! 被囚禁是什么滋味? 桑知语只能说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因为死渣男没少她吃喝,又有专人伺候她,住的还是大别墅,环境优越。 唯一有问题、让人不爽的地方是,她联系不到外界,外界也联系不到她,整个人好像和世界脱轨了,生活在孤岛上。 门口两边始终由两位保镖守着,无法从门口光明正大地出去,以至于她睡醒后,一直在房间来回转悠,琢磨逃出去的办法。 思来想去,桑知语将目光锁定窗外。 想从这栋房子逃离,不得先离开这房间吗? 有没有什么管子之类的东西,让她攀爬到一楼? 经仔细研究一番,她幸运地发现能爬下去的捷径,就是看着危险。 但人身自由都失去了,这种时候不用顾忌太多? 正当她准备爬下去,却是看到花园里的园丁的扫地阿姨在一起干活,边说说笑笑,边扫量站阳台上的她。 见状,桑知语暂时收起逃跑的心思。 有人盯着,冒险爬下去,待会也是被抓回来的命,何必白费功夫,于是,她决定天黑再行动。 逃跑得需要体力,一天黑,桑知语立马叫管家送她喜欢的食物进来。 吃饱喝足,她顺带问管家要点现金。 这里用不上现金,不明白桑知语要来做什么,管家基于职责笑着问:“太太,您要多少?” 现代人的主要交通工具不是双脚,桑知语不想跑没多远就抓住,已经想好一踏出壹号院的大门,立即打车走人,而这会产生费用。 自己没钱,是随便试试问管家的,听见回答,她眼前一亮:“几百,行吗?” 闻言,管家二话不说地拿了一叠钱给她。 “太太,这是一万块现金。” “谢谢!” 装作随手地放好现金,桑知语示意管家出去。 管家一从房间离开,她马上行动。 三楼的高度,不算特别高,怕摔伤自己,她想给自己弄点防护措施。 可惜房间里能用来作防护措施的的东西不多,最后,她鼓起勇气,心一横,不作防护措施,赤手空拳地翻阅阳台上的栏杆,而后小心翼翼地顺着下面,一点一点地缓慢移动身体。 与此同时,一辆劳斯莱斯刚停好在前院。 恭敬地打开了车门,目送boss下车,司机打算找管家一趟。 boss换地方住了,他是不是也要住这,好方便自己随时随地伺候boss。 满脑子的工作计划,司机没忘记留意boss。 boss下车后,竟然站在车身旁,一动不动的。 并且,boss原先冷漠的神色蓦地变得较为凝重,还皱眉注视前方。 司机瞬间检讨自己开车过程中是否有不得当的行为,也下意识地观察四周,思考boss在看什么。 一看,心脏都吓得飞向嗓子眼。 二楼窗户那墙壁上贴着一个人! 是个披着一头瀑布长卷发的女孩,她手脚并用地往下攀爬,身上没有任何防护的东西,而下面是硬邦邦的水泥地,若不慎地摔倒、后脑勺先着地,极有可能当场去世的。 纤细高挑的身影好眼熟,这不是桑知语吗? 面对此状,司机不敢吭声,身体也僵硬,生怕自己发出了声音,不小心吓着桑知语,那他的罪过可大了。 正在攀爬的桑知语,不知后面不远处多了两个人。 离地面越来越近,眼看胜利在望,她越来越高兴。 终于,双脚顺利踩在地上。 站稳后,她拍了拍双手沾到的灰尘,脸上绽放成功的笑容。 然而,好景不长,一个颀长高大的影子快速向她靠近。 “桑知语,你不要命了,是吧?” 近乎咆哮的男声响起,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死渣男! 一看清朝她走来的男人长什么样,桑知语惊恐得拔腿就跑。 他大爷的,她辛辛苦苦地从三楼爬下来,怎么被死渣男当面抓包,老天爷也不眷顾她一点! “跑哪?” 腿到底不及死渣男的长,看着堵住她去路的男人,她抿了抿红唇。 “问的废话,我还能跑哪!” 没好气地回答一句,桑知语改变逃跑方向。 结果,脚还没抬起,胳膊便即被一股力道紧紧禁锢。 “跟我进去!”不顾女孩情不情愿,沈辞拽着她进屋子里。 “你放开我!你个死变态!”不是死渣男的对手,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桑知语也未能挣脱他的禁锢,气得两眼冒火,“你一定有报应的!” “诅咒我有报应前,你能不能用你可怜的脑容量想一想,万一从高处坠落,会导致哪种后果?”沈辞轻松抓紧女孩挣扎的两只手,眸色阴沉地俯瞰她,“你很想死吗?” 来壹号院,他是想观赏桑知语仿若笼中鸟、飞不出他手掌心的模样,而非想看她冒着生命危险地爬墙下来。 场面极具冲击性,比她被绑架、他带人去找到她时还冲击无数倍。 “我想不想死,要你管!”桑知语狠狠瞪一眼面前的死渣男,“我要是真的死了,那也是你害的!”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乖乖在房间待着,不行吗?”沈辞薄唇不由抿成直线,“你知不知道你爬下去,吓到我了?” 发现她攀爬,似曾相识又陌生的一丝惧怕找上他。 “说得轻巧!你为什么不当乖乖的人?换我关着你,我看你乖不乖?”桑知语忍不住甩冷眼,“吓到你就吓到呗,难道指望我赔偿你精神损失?神经!” 余光扫见旁边不知所措的管家,沈辞扭头,冷冽不悦地道:“三楼爬到一楼!我叫你看好桑知语,这就是你看好她的样子?” 一开始看到桑知语和沈辞齐齐出现在一楼,管家疑惑,自己离开三楼的时间撑死十分钟,桑知语怎么到一楼了,还和沈辞在一起? 在听两人的对话后,来自沈辞的强大威压袭击,管家吓出一身汗,说话结巴了起来:“先……先生,我……” 管家给了自己一万块现金,事情起因又不能怪管家,桑知语帮腔道:“姓沈的,有病吧你!失去自由,想办法恢复自由,是人之常情,这跟管家没关系,你少找人家的茬!” 第85章 你想谋杀亲夫? 女孩帮管家说话,丝毫没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仿佛爬墙到一楼是她的正常热身运动,沈辞十分想解剖她的大脑,看里面装了些什么。 被利刃般的目光扫视,管家顶不住压力地低头:“先生,对不起,是我没做好分内工作,请您原谅!” “说回你。”沈辞重新正视眼前的女孩,指尖轻戳她的太阳穴,“你别再做类似这种爬墙的愚蠢举动,记住命只有一条。” 太阳穴蔓延微弱的刺痛感,桑知语不爽地捶了一下死渣男的胸膛。 “滚开,我要去睡觉!” 今天跑不掉,算她倒霉。 明天过后,她定有新的逃跑办法。 “换个房间。”说着,沈辞强行揽住她坐电梯上楼。 电梯停止上行,桑知语看到屏幕中的数字显示5,心顿时凉了半截。 三楼,她还敢爬下去。 五楼超出她承受的高度,而且风险也提高了,她哪里敢轻易拿自己的命去赌。 郁闷中,听到死渣男不止给她换个房间,并吩咐管家找人把窗户封死,她眼前一黑,死渣男是懂断她后路的。 有过教训,避免再次出错,管家打起精神,认真监工封窗户。 几个人和她待着一个地方,除开死渣男,其余都在忙碌封窗户,桑知语感觉身处监狱,死渣男在给她量身打造个人监狱,偏偏她一点辙都没。 如果杀人不犯法,就好了。 斜扫一眼死渣男,她控制好送他上西天的冲动。 捕捉到女孩刚才看他的目光,沈辞记起白天在公司时,自己对姑姑说过的承诺,拨通姑姑的电话,随即将手机递给女孩。 “跟我姑姑报一声平安。” “??”桑知语忍着没把手机砸死渣男脸上。 死渣男当她养母的面把她带走,现在让她跟养母报平安,发的哪门子疯? 想将手机扔一边,见到提示通话中,她去掉语气中的愤怒,道:“阿姨。” 从盛元集团走了后,沈凝月来过壹号院一趟,可惜打探不到什么,唯有无功而返,这会听到养女用侄子号码主动打的电话,悬空的心放下一点点。 “知语,沈辞他……” 养母的欲言又止,桑知语听明白个中含义。 “我没事,他没对我怎样,就是……” 话没说完,手里突然空落落的,她定睛一看,死渣男拿走了手机。 对上女孩的视线,沈辞边放好手机,边说:“报完平安,通话到此结束。” 死渣男从头到尾莫名其妙得很! 嫌弃和死渣男呼吸同一地方的空气,桑知语走到阳台。 管家在旁边指挥人干活,她听着烦,唯有尽量忽略其他人在,专心思考逃跑办法之余,顺带注视漆黑的夜景。 女孩背对着他,沉默不语地站在阳台上,看得沈辞眉头紧蹙。 这阳台是封闭式的,翻越不了到外面,不用再见女孩攀爬,但脑海里回放那个画面,他的心脏诡异地像被人轻捏,而后悬空。 受心脏不适的影响,他情不自禁地迈起步伐。 站到女孩的身后,她没有任何反应。 夜色下,她小巧精致的脸颊上,透着满满的不高兴和烦恼。 “想什么?” 不咸不淡的询问响荡耳边,桑知语无需回头,也知道是死渣男问的。 她神色不变,佯装没听到他说话。 和死渣男根本不能好好沟通! 准确地说,死渣男听不懂人话,别想她今晚会回应他半个字。 逃跑不成功,本来就烦了! 还要和死渣男鸡同鸭讲,更加烦! 女孩纹丝不动,甚至余光都不往自己身上扫,沈辞原先便不喜欢她这种漠视自己的方式,如今不喜欢中多了点叛逆和刻意。 她不想理他,那他偏要她不得不理他。 “烦恼如何逃跑?” 话音落下,目光从女孩的脸颊移到女孩盈盈一握的细腰,沈辞记不清上一次从背后抱住女孩是什么时候了。 他和她的拥抱,大多是她主动奔向他怀里,其次是做男女之间最亲密的那件事时,她深知是他最喜欢的姿势之一,但她不怎么喜欢的,每当他不理睬她,她总会主动取悦他而做出来。 此刻,他没那件事的想法,心仍在悬空中,伴随一丝惧意。 他不知自己在恐惧什么,可能是对生命的敬畏? 见不得别人不把生命当回事,随意地糟蹋? 思绪的缭乱下,使他迫切需要让心回归原位的驱动力。 望着近在迟尺的女孩,他不自觉地张开双手,如同藤蔓地缠绕在她的腰肢上。 两具身体的贴近,产生了热量,导致体温升高。 他从桑知语的身上汲取到暖意,而这点暖意让他心安了一下。 一瞬间,后背像被什么东西贴上来,桑知语有被吓到。 下一刻,垂目看见腰上的两只大手,她不禁全身炸毛,怒骂道:“烂黄瓜,你抱我干嘛?” “想抱就抱。” 死渣男回答得理直气壮,她使劲想掰开他的双手。 “抱你大爷!烦不烦!” 她又不是死渣男的人形玩具,抱他大爷个头! “别动,我就抱一会,等下松开你。”那丝惧意如影随形,无法压下去,也无法轻松抹去,沈辞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但这刻他需要抱着桑知语。 那是一种实质、有温度的舒适,让他在惧意的包围中,能得到心安。 “抱你……”桑知语花费全部的脑细胞,动用毕生所学,把会的词语都拿来骂一遍死渣男,同时不忘记掐死渣男的双手。 掰不动,还不许她来点狠的? 奇怪的是,她一通操作下,死渣男任由她,压根不回击,有点像纵容她,又有点使人看不透、琢磨不明白他发什么疯。 终于,在她彻底抓狂前,死渣男信守承诺地松开了她。 可以自由转身和运用双手,她第一件事是狠狠地用拳头拍打他的心口处,恨不得自己双手是一把刀子,精准刀了他。 “嘶。”沈辞捂了捂女孩用力过猛打他而有些痛感的心口,眉心呈现川字形,“桑知语,你想谋杀亲夫?” 第86章 死渣男是十足的变态! 谋杀亲夫? 听着怎么那么可笑呢? 准前夫自称个屁的亲夫,死渣男够不要脸的! “亲自杀你做什么?我得以命抵命呢。”桑知语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应该雇人,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动手,那样你死了,我不用死刑或坐牢,还能继承你的财产,潇洒过完下半生。” “……”沈辞微抿唇角,“想得美!我死了,你必须陪葬!” “你死都死了,还想我陪葬,做梦!” 狠狠推开碍事的死渣男,桑知语返回到房间内,扫视封窗户的人。 “效率太慢了吧?为什么还没弄完?” 看这些人就碍眼,她想躺着了。 瞥了瞥跟在桑知语身后的沈辞,管家斟酌地道:“太太,再过半小时。” 看好桑知语的工作失误过一次了,不能失误两次! 有人盯着,不好躺着,桑知语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弄旁边的东西。 这时,死渣男没点眼力劲地在她旁边坐下。 她立马侧身,多看一眼死渣男都嫌碍眼。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本来打算不住这的,但你不听话,我只能从今往后和你一起住了。”沈辞环扫四周,目光在天花板停留,“为了防止你又做出不要命的举动,这房间必须装上几个监控摄像头。” “!!”桑知语眼睛猛地瞪大,扭头正视死渣男。 死渣男丝毫不像开玩笑,颇像是认真的,并且一定实现的。 “你是什么品种的死变态?装监控摄像头,亏你想得出来!” 在这栋房子里,此前是被N双眼睛紧盯,但在房间里,把门关上,是没人看得到她的,如今死渣男的变态升级,她二十四小时的一举一动都在死渣男的监控下,光想想,她就得发疯了。 “我不是变态,你的待遇是你自己作的,怪不得我。” “……” 桑知语敢保证,自己这辈子是首次见死渣男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管家,按照我说的去做。” 吩咐完管家,沈辞起身,随即对面前的女孩说:“你老实本分点。” 听听死渣男的口吻,自己仿佛真是犯人了! 桑知语怒不可遏地也站起来,抓住男人的领带。 “我不是你的犯人,你敢二十四小时监控我,看我不打死你!” “那你说怎么办?”沈辞将问题丢给女孩。 “什么怎么办?我没做错事,是你变态!”桑知语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发现不了死渣男具有变态的潜质。 他最近做的事,没一件和正常人沾上边的,全是变态才能做出的。 将女孩从头到脚扫视一遍,沈辞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开她抓住他零点的手。 “至少让我见到你反省的诚意,先从你的教养开始,别再骂我难听的话、给我起难听的称呼,叫名字或是叫老公都行。” 也许是习惯使然,他忽地怀念她黏黏糊糊地叫他老公时。 “你这死变态简直令人发指!”桑知语对死渣男说的后半句感到恶心,疯狂想呕吐,“我爱怎么叫人是我的事,你可以不应!” 沈辞不言语,迈步出去。 桑知语极想冲上去打他一顿,但最终忍住了。 因为门口两边又是熟悉的两位保镖守着,她们能阻挡她,死渣男还命令一位女保镖进房间监视她。 看着自己所处的窒息环境,她快疯了。 *** 夜,九江会所的某间包厢内。 坐在中央位置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浅喝一口酒,时不时表情专注地看一下手机,勾起了旁人的好奇,想探究他在手机上看什么。 有人调侃问:“沈总,你个大忙人,难得出来和我们玩一次,雨竹也在,你为什么不断地看手机?手机是藏着什么有趣神奇的东西吗?” 发小局,在座的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应雨竹和蒋霆自然参与了。 有人问出他们想知道的事情,两人目光不约而同地放在沈辞的手机上。 “要把我手机给你看看吗?”沈辞缓缓抬眸,扫视问他的人。 只是随便一问,哪里敢真的看沈辞的手机,听他一说,对方立刻老老实实地喝酒,不敢作声。 “沈辞哥哥,他不看,我看!”应雨竹浅笑地假装凑上前,宛若给人台阶下。 假动作刚做到一半,沈辞利落地将手机收了起来,同时眼神锐利地扫过她,有些警告的意味。 应雨竹怔了怔。 沈辞警告她? 随即,应雨竹想到在盛元被桑知语扇的那一巴掌。 明知她被桑知语打了,沈辞全程没提过帮她讨回公道,连让她扇回桑知语的话都没透露过,与她的预期相差太远。 时隔几天,沈辞见到她,都不问问她的脸好了没,今晚还一直盯着手机,防备别人看到他的手机。 本来十拿九稳的信心,被沈辞最近几天的行为削弱了一些,她求救般地看了看蒋霆。 “沈辞,我们……” “闭嘴!”沈辞冷眸扫过蒋霆。 自从蒋霆给他挑拨离间的感觉,蒋霆还嘴碎,到处说他和桑知语离婚的事宜,导致他对蒋霆生出浓浓的反感。 这反感一时半会消除不掉,他不想听蒋霆聒噪,没让其离场已算念发小情分。 命令并散发极其不喜的话语一出,包厢陷入沉默和尴尬。 其他人迷茫,蒋霆做什么得罪沈辞了? 被数道视线的瞩目下,蒋霆若无其事地举起酒杯:“今天趁此机会,我向你道歉,我不该多嘴,还向你求证你和桑知语近期离婚是真是假!祝你脱离了苦海!” 闻言,除应雨竹以外,旁人都有点难掩吃惊,随后是认为理所应当的默契。 应雨竹回来了,沈辞还要桑知语做什么? 就桑知语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沈辞去到哪就跟到哪,狗皮膏药都没她粘人,也没很知书达理,最重要是沈辞和应雨竹深厚的感情基础在这摆着,桑知语拍马都追不上应雨竹的一根毫毛。 吃惊过后,众人纷纷也举起酒杯,七嘴八舌地祝贺: “太好了,早看桑知语不顺眼了,庆祝你终于甩掉那个包袱了!” “桑知语配不上你,现在你恢复未婚,可喜可贺!” “……” 一句又一句的祝贺落下,众人渐渐地发现沈辞的神色一点点地沉下去,直至冷若冰霜地注视蒋霆,眸中装满杀气腾腾。 情况明显有异,众人嗖地闭嘴,将酒杯放回原位,佯装没祝贺过。 就在安静的短短数秒里,一瓶烈酒猛地砸向蒋霆。 第87章 她敢抛弃他! 意外来得猝不及防,众人惊呆,心想蒋霆今天不会死在沈辞的手里吧? 人在面对危险时,通常会爆发出平常没有的潜力,看着酒瓶即将砸到自己的脑袋,蒋霆闪电地躲开。 下一秒,酒瓶开花地砸在了地上,液体流了一地。 他惊魂未定,便看见沈辞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像地府阎王审判道:“你想死,我不介意成全你!” 冰冷阴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包厢,众人心惊胆战地面面相觑。 这……这蒋霆到底是做了什么,把沈辞得罪得如此狠,竟然能让沈辞想他死!而且沈辞刚才的动手,一点没看两人是发小的份上,分明是下了狠手的! 应雨竹也是初次见沈辞暴怒,怕连累自己,没敢立刻帮蒋霆说点什么。 因此,蒋霆目光投向她时,她默默地装作没发现。 “沈辞,你是不……”蒋霆保持得体的模样,试图缓解僵硬的气氛。 然而,沈辞打断他的话语,不紧不慢地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了一遍,冷声道:“蒋霆今晚说的话,全部给我忘记,谁也不准在我面前提我和桑知语离不离婚!谁提谁就是蒋霆这个下场!” 众人疑惑,那沈辞和桑知语是离婚或是没离婚? “还有你们刚刚讲的那些!” 沈辞的话锋一转,众人不禁神经紧绷。 “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否则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众人浑身发寒,心里都在骂骂咧咧,他们是附和蒋霆的话,以为会讨好到沈辞,压根没想到触了沈辞的霉头。 但他们也有个深深的疑问,沈辞发这么大的火,将应雨竹置于哪种地位? 霎时,应雨竹成了中心点。 她站起来,软声道:“沈辞哥哥,你别跟蒋霆生气,他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他没恶意,是替你高兴罢了。” “高兴什么?”沈辞冷眸扫向应雨竹,“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掺和,大喇叭地给我宣传,还给我造谣上我离婚了!我和桑知语没离婚!” 桑知语就整天把离婚挂嘴边,若他一点头,肯再次和她去民政局,她能马不停蹄地拉他去,解除他们的婚姻关系,他听着本来就不喜。 加上她没单身就喊着找第二春,听得他心情严重不好。 好不容易让她老实本分地在壹号院待着,蒋霆又给他找不痛快,使他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他极度厌恶别人说他和她怎么样,尤其婚不是他要离的,这群人却个个期祝贺他所谓的脱离苦海。 若论脱离苦海,桑知语才算脱离苦海,她是铁了心不当他的妻子,他仿佛成为被抛弃的那个人,不痛快当即转变熊熊燃烧的怒火。 桑知语抛弃他?她敢抛弃他! 横竖想着都让人不悦至极! 目睹应雨竹帮蒋霆说话,可未能收获沈辞的好脸色,相反沈辞的怒意更上一层楼了,众人想挖个洞,钻进去,好置身事外。 幸好,天崩地裂的盛怒场面很快过去了。 因为沈辞走了。 众人马上围着应雨竹和蒋霆,道: “沈辞没和桑知语离婚,你咋说他们离婚了?” “害沈辞发火,也吓了我们狠狠一跳!” “雨竹,你不得行啊,还没彻底取代桑知语!” “……” 面对发小们的七嘴八舌,应雨竹略微尴尬。 蒋霆已从惊魂中走出,镇定自若。 沈辞不在,相当于他们的小圈子缺少了核心灵魂人物,他充当起话事人,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别说了。 片刻后,他像无事发生,叫来服务生打扫,继续和大家玩。 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主要是被吓得,没多久就散场了,应雨竹和蒋霆是最后走的。 临走前,应雨竹面露些许哀愁地道:“你消息准不准?我上次跟沈辞说,他和桑知语离婚,他都没正面表态,还说你舌头太长,迟早给你拔了。” “你上次不是说,好事不怕晚?现在怪我?”蒋霆摸了摸差点被沈辞砸到的脑袋,“你个没用的东西!你先好好想想,如何弥补你们家当年解除婚约给沈辞造成的伤害!可能他还在介意这件事。” “谁料得到沈辞当年竞争继承人失败,我们家肯定不允许我嫁给光靠家族信托基金供养的男人。” 当年那个局面,沈辞处于绝对劣势,成为沈老爷子的弃子,应雨竹相信过沈辞有东山再起的资本,但父母火急火燎地送她出国,迫使她回国要从头开始。 “沈辞今晚对我那么狠,我短期内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蒋霆无意这段时间再招惹沈辞,沈辞今晚反应超出他的意料,可以说打得他措手不及。 别沈辞没和桑知语离婚,沈辞先把他收拾了,这笔买卖不划算。 “谢谢。”应雨竹打量蒋霆的脑袋,“发小里头,属你最能帮我的忙,对我最好,将来我成了沈太太,少不了你一份丰厚的酬劳。” 蒋霆微微侧身,避开应雨竹的打量,笑而不语。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应雨竹承诺的酬劳,这玩意和空头支票一样。 况且,应雨竹能否兑现承诺,还是个未知数。 *** 被关在壹号院四天了,桑知语每一天都过得很烦躁。 特别是从第二天起,天花板上的几个摄像头无时无刻地将监控她的一举一动,虽然死渣男没再出现过她的眼前,但摄像头每次转动,她都依稀感受到死渣男在调控摄像头的角度来看她。 掀开被子,将脑袋从被窝里露出来,她瞪了瞪又在转动的摄像头,而后面无表情地注视坐一边的女保镖。 这位女保镖堪比一块听话的板砖,随时跟随她动! “请问,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桑知语强压烦躁,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你出去门口,和你同事一起站着,不行吗?” “抱歉,太太!我的工作安排,今天是呆在您的房间,明天是到门口站岗。” 女保镖回答得一板一眼,她眼前一黑。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烦躁之余,桑知语打开投影仪,准备看一部轻松喜剧电影来缓解。 说起来,管家怪贴心的,担心她无聊,给她买了一堆纸质书,和安装投影仪,还问她有没有别的消磨时间的需求。 电影开头在播放,她蓦地有个‘难不成自己一辈子会在这座个人监狱度过’的可怕念头。 念头刚升起,桑知语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不行,她得…… 第n次思考逃跑方式,没来得及想完,略显暴躁的开门声响起。 死渣男神色晦暗不明地进来,以及命令女保镖:“出去。” 看着女保镖走出去,死渣男的逐渐靠近,她不禁皱眉。 死渣男想干嘛? 第88章 从未有过的渴望 弄不清死渣男的意图,桑知语往后一倒,重新躺着,并调整了姿势,更加舒适地看电影,视死渣男为空气。 “起来。” 死渣男站在床边上,如同发号施令地对她说。 她不是死渣男养的宠物,能听话起来就有鬼了! 白了死渣男一眼,桑知语指着门口:“滚!” 开口说一个字,称得上耗尽她搭理死渣男的全部耐心。 “天天躺床上,你想不想出去?” 这三天,沈辞看监控画面,桑知语绝大数多时候是在床上躺着,少有下床的时候,不是躺着看电视,就是躺着看书,或是用被子盖住脑袋,躲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的,喊保镖读书中的内容给她听。 一会关着她,一会问她想不想出去, 死渣男打的什么主意? 其中有诈? 桑知语拿起遥控器,关闭投影仪。 墙壁上的电影瞬间消失,寂静蔓延。 她没对死渣男的话作出回应,直接闭上眼睛,身体往下移动,整个人覆盖在被子下面。 达到让她老实本分在房间待着的目的,隔绝她找第二春的可能,望着床上装死的她,沈辞发觉自己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个。 比方说,他突然好想听她正正经经地喊他一声,对他的言行举止有正面的反应,而不是选择漠视或无视他,明晃晃地无声表达她半个字都不想跟他说,多余的一丝余光也不想往他身上瞟。 这是一种他以前不曾有过的…… 渴望? 他不知算不算渴望。 只知他参加完发小聚会的局,一群人先后祝贺他和她离婚,那些话语十分刺耳,弄得他一路上回来都没能扑灭体内游走的怒火, 在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马不停蹄地走进她的房间,他想见到她本人。 “出不出去?”他掀开被子上面的一角,令女孩露出了半张脸,“事不过三,我只问两次,你珍惜机会。” 大半目光遭到被子的遮挡,但小部分目光依旧看得清死渣男高高在上的嘴脸,桑知语估计自己永远搞不明白他。 是他发神经地抓她过来这里关着,不止派人监控她,还用上科技手段监控,这会居然表现得他并非让她失去自由和隐私的罪魁祸首,像极了在表演做善事的虚假慈善家。 “有病!”她骂了两个字,红唇一撇,随即用被子挡脸。 床上的女孩宛若中了定身术,再无动静,注视她一会,沈辞胸腔内似有什么东西压抑不住地破土而出。 不是怒火,是加倍的渴望。 他脑海里全是她怎么可以不理他? 两人之间,不理人原本是他的特权,她不许使用! “行,我今天大发善心,多给你一次机会。”他再次掀开被子的一角,“起来。” “??”桑知语满头雾水。 死渣男改变关着她的主意了? 他把她从庄园抓来,抓包她爬下一楼时,大有关她很长一段时间的架势。 “你……”她勉为其难地坐起,“确定放我出去?” “不是放你走,是放你出去外面转转,我陪你。”沈辞环视四周的摆设,目测衡量房间的面积大小,“躺久了,不运动,过阵子,你该喊着腰酸背痛。” “……”桑知语无语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就知道死渣男继续变态来着! “鬼才要你陪,你下地狱去吧!”说着,她朝旁边的智能音箱说关灯。 接收到指令,智能音箱迅速操控灯的开关,一秒关灯。 房间漆黑一片,眼睛没适应黑暗,她看不到死渣男,没好气地道:“睡觉时间,你别烦我!” 大概是近段时间听太多她这般不耐烦的语气,沈辞产生听得够够的烦闷。 他的情绪向来平稳,鲜有起伏和波澜,但桑知语就是有本事,一次又一次地挑动他敏感的神经,使他今晚到达烦闷的最顶点。 灯关了好一会,始终没听到死渣男较劲般地叫智能音箱开灯,也没听到死渣男出去的脚步声,桑知语总觉得怪怪的,忍不住把被子掀开,用适应黑暗的眼睛看了看床边。 看不清死渣男清晰的面部轮廓,能模糊看见他的身形,她皱了皱眉。 死渣男要站多久? 就在这时,死渣男忽地转身出去了。 比瘟神还瘟神的晦气东西! 心底暗骂一句,桑知语开灯,接着看电影。 白天睡太多了,现在才晚上十点多,她根本睡不着。 睡觉前,死渣男最好别再来烦她!她不想看见他! 殊不知,沈辞进了对面的房间,拨打助理的号码。 担任总裁助理一岗,有个要求是二十四小时待命,这个点仍在公司加班的王仁和,接到自家boss的电话,早已习以为常了,惯性地笑了笑:“沈总。” “叫律师撤销对桑知语的起诉,联系银行恢复她账户的正常使用。” “好的!” 想了想,沈辞补充道:“我姑姑那边也一切恢复正常。” 作为拿钱办事的助理,只需执行boss的命令,无需问为什么,王仁和纵然好奇boss怎么不让桑知语和沈凝月维持返贫状态,但还是立刻去完成工作。 结束通话,沈辞打开微信,从新的朋友那里找到来自桑知语账号发送的验证消息,点下通过。 聊天框弹出显示‘您已添加对方为好友’,他心中的烦闷稍稍减少了些。 掐断桑知语和他姑姑的收入来源,让她们为金钱挣扎,背上巨额债务,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可这样做,照目前看来,丝毫给不了桑知语教训,一点意义没有,她认知不到他不是她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玩具。 即便她认知到,她也不太可能向他求饶,反倒使她拼命地远离他。 比起她得到教训、后悔那天在民政局的大放厥词,他讨厌有人不停地提醒他,她要和他离婚,她不屑再当沈太太,还有她对他的不理不睬、反感和拒绝他碰到她,更讨厌情绪不自控的自己,这让他很无所适从。 再度进入她的房间,望向见到他如同见鬼的她,他薄唇微抿:“桑知语,你胆小鬼吗?看见我和见鬼一样的表情?” 真的服了死渣男! 桑知语没见过像他这么烦人的人。 把她关在这,他就别自讨无趣在她面前晃荡了,行吗? 第89章 她使他情绪失控,不是好现象 没用言语直面表达厌烦见到死渣男,桑知语采取肢体语言来侧面表达。 先是鄙夷地上下扫视死渣男,然后她嫌弃地闭上眼睛。 ‘不堪入目’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 面对这样的她,沈辞不是一次两次见了,但以往都没有今晚来得让他如鲠在喉,并且有些情绪失控。 回想自己在发小聚会上朝蒋霆砸的那瓶酒,不知不觉间,他惊觉自己的情绪容易受她牵动,从而失控。 “我叫王……” 本想告诉她,他喊他助理终止了针对她和他姑姑的计划,日后离开壹号院,她可以正常地生活,可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告诉她又能如何? 她会高兴,感激他? 明显是一定不会发生的事情! 情绪容易被别人牵动不是好现象,要把开端扼杀在摇篮里,沈辞不禁侧身,正对门口,背对床上的女孩。 “你走吧,我叫司机送你回阳光小区。” 桑知语爱找第二春,那就去找吧。 她和他离婚,不可能要求她下半生为他守节。 即便是封建时代,也没有和前任分开,就要求另一方守节的道理,何况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虽然她想找第二春的时机,是处于他们谈离婚的阶段,但他们确确实实分居了一段时间,空有夫妻之名,原则上来说,哪怕她第二春在手了,也不算给他戴绿帽。 原先很不耐烦听死渣男讲话,一听死渣男口中冒出这句话,桑知语鲤鱼翻身地坐起来,不敢置信地问:“真假?你不关着我了?” “趁我没反悔,你最好快点走。” 一确定死渣男不是欺骗她的,她有多快跑多快地走出房间。 女孩头也不回地冲去外面,生怕在这多停留一秒的背影,沈辞的心莫名像堵住了般。 由于门刚才是关上的,守在两边的保镖听不见桑知语和沈辞说什么。 一看到桑知语开门出来,保镖们急忙拦住她:“太太,您不能离开房间一步。” 桑知语下意识地回头,望着站她后面的男人。 迎上她质问的目光,沈辞强行抹去心中的不适,让自己如常地朝保镖们说:“你们的任务结束。” 死渣男一发话,自己的前路得以畅通无阻了,桑知语奔跑速度堪比猎豹。 嫌和死渣男一切有关的东西晦气,她不用死渣男吩咐司机送她,选择自己打车回去。 坐在出租车上几分钟后,彻底看不到壹号院了,看简陋的车子内部,再看前方的司机,桑知语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不管死渣男为什么突然放走她,反正以后遇见死渣男,她就绕路走,能躲远点就躲远点。 死渣男一言不合就把她关起来,失去自由的滋味,实在是无聊又可怕,这样的经历,她不想有第二次,一次就把她快逼疯了。 即将回到自己家时,记起手机落庄园里了,桑知语更改目的地,决定先去庄园拿回手机,毕竟,现代人没了手机,处处不方便。 尝试过几个办法,都无法从侄子的手中救出养女,养女的确是给自己打过电话报平安,沈凝月不那么担心了,但终究难以彻底放下心。 因此,深更半夜地见到养女出现,她怀疑自己老眼昏花了。 “阿姨!”养母呆滞的表情,桑知语不由在她眼前晃了晃手,“你干嘛了?” 没梦游,也没老眼昏花,跟她说话的人是养女! 沈凝月忙不迭地握住养女的手,将养女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问:“沈辞真没把你怎么着?” 桑知语摇摇头:“除了关着我,找人监控我的一举一动,整体还是让人好吃好喝地伺候我。” “没把你怎么着就好。”沈凝月拉着养女坐下,“我是看透了,沈辞那小子我们惹不起,你看见他,悠着点。” 姑姑和岳母的双层身份,沈辞依然不对她这位长辈有半分敬畏。 “绝对躲他远远的!”桑知语举手发誓状。 同一时间,这边的她们在谈心,另一边人在壹号院的管家正常地安排其他人干活。 桑知语不住这了,她住过的房间要改动回原样。 自己不必监工,也得去房间看看情况,门没踏进,便与沈辞迎面碰到,沈辞看样子是从里面刚出来,管家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先……” “忙完这里,回天海丰园。” “好的,先生!” 管家应完声,边目送沈辞离开,边百思不得其解。 在沈家工作这么些年,伺候沈辞和桑知语,自认见过不少风浪,管家本来以为自己掌控了一些他们夫妻相处的门道,结果今年夏天把她整迷糊了。 *** 不关着桑知语,自然没必要再住壹号院,沈辞回到原来的家中。 更换住处的几天,他住得不是很舒服。 呆在熟悉的环境里,他那点不舒服未能全部去除,因为这栋房子是桑知语精挑细选的婚房,放眼望去都是她留下痕迹的东西。 住习惯了一个地方,如果让他搬家,他不太想。 适应陌生的新环境,比较麻烦。 当前,他还是稳一稳自己的心神,别被桑知语干扰到情绪。 自小接受的精英教育,和争夺继承人的位置而遭到的风雨,再到在商界有一番作为,这些今晚都在强烈提醒他,最近两个月他在桑知语耗费的情绪不稳妥。 情绪失控不利于作出准确判断,令自己处于冷静理智的状态中。 他的财富和权势都不允许他情绪失控,必须一直保持冷静理智,而桑知语作为影响到他情绪失控的来源,是时候消失在他的世界。 她不过是贪慕虚荣、心机深沉、爱发脾气、我行我素的女人,品行不佳,他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还生出各种奇怪并以前没有过的感觉。 揉了揉微微胀痛的太阳穴,沈辞扫看周围,命令佣人:“把桑知语的东西都扔了!” 省得看到,就让他想起桑知语在他眼前嫌弃他至极地张牙舞爪, 闻言,佣人们纷纷行动起来,联手像搞了个大扫除。 末了,佣人们面临个难题,桑知语随便一件东西都价值过万,她那个衣帽间多的是百万元级别的礼服和包包等等,是可以拿去市场流通变现的,他们不敢随便扔,但沈辞在书房里,他们也不敢去问。 于是,佣人们派出代表,电话询问管家的意见。 管家思来想去一番,道:“别弄脏或是弄坏,小心放在储物室保存。” 抛开物品的高额价值不谈,只谈桑知语还是沈家的女主人,料不准哪天桑知语回天海丰园住,她的物品扔不得,先放储物室,沈辞不知道,不用谁担责。 第90章 死渣男主动约她去民政局 失去过自由,方知自由是多么的可贵,桑知语现在非常珍惜自由。 但摆在眼前有件迫切需要解决的事情,那便是经济危机的问题。 和养母聊完,养母考虑到她们目前比一般的穷鬼都不如,二次叫她在庄园住下,她没有拒绝,只是让养母找了新房间给她住。 安心地躺下时,已将近天亮,她一觉睡到下午。 现代人睡醒的第一件事,难免是找寻手机,打开几天没看的手机,桑知语发现微信新消息、新短信和未接来电的数量爆炸式的多。 仔细看微信,赵心妍发了好多消息,全是关心她的话语,并说和她养母去找过沈辞,试图在动用法律手段前,好言好语地劝沈辞别软禁她。 果然,世界上最关心她的人是赵心妍。 其次……养母也算挺关心她的? 养母先前给她的感觉,是把她当成获取金钱的工具人,好在养母终于认清现实,想靠她从沈辞身上弄到钱,比登天还难。 回复完赵心妍,她粗略看未接来电和新短信,发现银行和巨象集团人事今天找她了几次,不由先回拨巨象集团人事的号码。 “桑小姐,打扰了,你有空吗?”人事客气地问。 “有什么事吗?”桑知语没忘记自己的银行账户被死渣男冻结,导致巨象集团财务无法转账她的工资和赔偿。 “张总叫我问你一声,你最近哪天方便来公司一趟?” “张总是找我干嘛吗?” “据我了解,张总应该是邀约你,重新回来公司入职。” “??” 人事这番话,桑知语脑子转不过弯来理解是什么意思。 死渣男给张丹缨施压,害她丢掉年薪百万的工作,她离职的那天,张丹缨可是跟她说得明明白白,无意和死渣男为敌,也没能力和死渣男为敌。 这才过去几天,张丹缨扛住压力了,觉得巨象集团没她不行? 自己几斤几两,她心里是有数的。 像她差不多能力的打工人,有千千万万,局限集团多她一个、少她一个,都不会影响到正常运转,张丹缨此举是什么意思? “我联系张总,和她亲自沟通。” 能两个人直接沟通的,桑知语懒得和第三方沟通。 “可以。”人事笑了笑,“桑秘书,我们公司见。” 人事对自己的称呼一下子改了,桑知语不知该说什么,回了一句“再见”,便即挂断电话,致电张丹缨。 张丹缨似早料到她的来电,秒接的电话,一开口就是直白地说邀请她回巨象集团的用意,以及表述清楚:“沈总那边没有再给压力过来,他助理也说很欢迎我再次聘请你,无需有顾忌。” 昨晚死渣男突然放走她,今天年薪百万的工作找回她,桑知语深感不可思议,更多是痛恨死渣男将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随便几句话就可以让她过得好,或是让她过得水深火热。 电话另一边迟迟没回应,张丹缨问:“是否再次入职,你今天不回复我,想几天?” “不用,我现在回复您!张总,我很高兴再次入职!” 在没找到比这份工作好的路子前,多上一天班都是大赚,要知道,年薪百万是称得上的顶级打工人待遇,桑知语难以和钱过不去。 “不过,我不能像以前那样,向您提供您想挖盛元的科学家的信息了,我怕又被盛元告。”想起收到的起诉书,死渣男狮子大开口索赔三千万,她头痛欲裂。 “不碍事,你今后不必提供,我已经有其他信息渠道。”张丹缨顿了顿,“你要做的是,辅助好我的工作,帮我照顾孩子。” 嫌温年轮那个张嘴闭嘴喊她‘蠢东西’的‘孩子’烦,又拒绝不了金钱的魅力,桑知语藏好心中所想,夹杂谢意地道:“行,谢谢张总了。” “明天回来公司?” “后天吧,我这两天得去银行处理我冻结的账户。” 说什么,她也要去找银行算账,自己没做违纪犯法的事情,就听从死渣男的话把她账户冻结,搞得她身无分文。 “后天见。”说着,张丹缨准备挂电话。 “张总稍等,我想问一下,您为什么再次聘请我?毕竟,沈辞是个不定时的麻烦,说不定他哪天还施压,您……”桑知语好奇这一点,张丹缨总不能是个慈善家,喜欢高价聘请回报不成正比的员工吧。 “看中你当过沈太太,拥有过沈总那种条件的男人,应该对年轮产生不了什么想法。”桑知语既然问了,张丹缨决定如实告知,“年轮不喜欢和同性打交道,异性里我怕别人想法太多。” “……”桑知语不禁紧抿红唇,“张总,后天见。” 论家世、学历和相貌等等,死渣男条件确实方方面面是顶级的。 坦白讲,她想开展第二段感情的话,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比死渣男条件好的。 也正如张丹缨所说,她对温年轮产生不了什么想法,而且在她的传统观念里,比她年纪小的男人是不纳入她的择偶范围。 结束与张丹缨的通话,桑知语发呆般地注视天花板。 没想到,最后用不成在死渣男身边攒下的资源来变现,反倒是通过拥有过死渣男来获得一份高薪工作,她心情复杂。 微信提示有新消息进来,以为是赵心妍发的,她迅速点进去。 打开一看,是个陌生空白的聊天框,一行小字显示‘对方已通过您的好友验证’,对方头像很眼熟。 Frederic:【明天下午两点,民政局见!】 扫完消息内容,她马上正正经经地坐起来,不再懒洋洋地躺着。 删掉拉黑死渣男,死渣男冷不丁地跑她家里,夺走她的手机,进行的哪些操作,她历历在目,万万没料到死渣男真的会通过他发起的好友验证。 但这些在此时此刻不重要,因为死渣男约她明天去民政局! 死渣男想开了,不拖着她不离婚了? 让人狂喜的好消息! 【ok!不见不散!】 按下发送键,她不禁眉开眼笑,整个人洋溢着喜悦。 终于,不必和死渣男维持法律上的夫妻关系了! 第91章 明天一定要拿离婚证 盛元集团。 来找沈辞谈完公事,准备谈私事,缓一缓前天聚会上的尴尬,结果他拿着手机,不知在做些什么,脸庞缓慢地结成冰,眉宇间隐隐散发不悦,应雨竹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斟酌一会,她才开口:“沈辞哥哥,前……” 这时,沈辞抬眸注视她,面上直白可见的掠过一丝不耐:淡淡道:“我今天没时间了,你先回去吧。” 发消息给桑知语,约她去民政局,她几乎是秒回的。 由此,看得出她的迫不及待。 她越迫不及待,他越不爽。 凭什么她想离婚,就能拍拍屁股走人? 但一直和她纠缠于离不离婚,严重浪费他的时间。 明天到民政局拿离婚证,是他一定要做的事情。 应雨竹跺跺脚:“沈辞哥哥,你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蒋霆他未经过你的允许,将你和桑……” “我不想听到桑知语的名字。”沈辞微抿唇角,“我也没生你的气。” 一听到旁人提起桑知语,脑海内立刻被不同的思绪占满,其中最多是烦扰和沉闷,他不喜欢被桑知语牵动情绪。 “可你前天晚上发火了。”应雨竹故意说得犹犹豫豫,也夹杂些许害怕,特地看沈辞的反应。 沈辞至今没明确给过她什么时候成为沈太太的态度,他前天在聚会上的言行举止让她信心大减,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若沈辞打算拖个三五年再和桑知语离婚,她岂不是亏大了。 桑知语是她和沈辞之间的第三者,不可以把自己弄成第三者的处境,让桑知语顶着她应得的沈太太身份招摇过市,显得自己比桑知语低一等。 不过一个区区无依无靠的孤儿,仗着被沈辞姑姑收养,从而有机会鱼跃龙门,获得沈辞母亲的喜爱,逼沈辞娶了她。 “我发火不是针对你,是针对蒋霆。”蒋霆连续多次听不懂人话,沈辞对他的容忍度低无可低,“你别想多了。” “沈辞哥哥,我是太在意你,你的……” 应雨竹具体说什么,沈辞就听了前面的几个字,剩余的一个字都没听。 纵然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被桑知语牵动,但情绪不听大脑指挥,在他的胸腔里横冲直撞,撞得他整个人焦躁不安。 自己说了一连串,沈辞一开始就将目光移开,期间不往自己身上瞟一眼,应雨竹望着他线条极其流畅的完美侧脸,信心削减到一点不剩。 在国外的几年,每当听闻沈辞接手家族企业后,商业版图不断扩大,和他竞争继承权的那些人都没好下场,她和父母都懊恼不已。 如果没解除婚约,沈辞拥有的一切都有自己的份,自己可以享受桑知语那份风光,父母也不必担忧应家的生意每况愈下。 失败的错误选择造成的后果,需要花费努力去扭转局面,一回国,她尝试联系沈辞,幸好沈辞不计较她在他落魄的时刻出国了,没有怪过她,去掉曾经的婚约,和她回到发小间的相处。 那时,她以为自己的胜算不大。 和桑知语一起被绑架,让她抓住天载难逢的好机会,沈辞处处表现得没忘记过她,她必然趁热打铁地拉进度,而进度始终停留沈辞对她有求必应,但都是建立在她需要他帮忙的时候。 进度向前不了,这些天甚至倒退了。 她等得了,可她家里等不了,家里的生意等着沈辞救呢。 暂不清楚沈辞对她家里的看法,愿不愿意帮助她家里,她今天尽力地试了试,佯装无意间地向他透露自己的烦恼, 他听了后,没马上给回应,她勉强理解他在思考。 大约过去三分钟,见他还在看他处,抿唇不言语,应雨竹着急了,直接问:“沈辞哥哥,能不能求你帮我解决一下?” 窗外是一如既往的蓝天白云,没什么新鲜的,沈辞想清空自己的思绪,整理好情绪,不自觉地多看。 差不多处于放空自己的状态,他忘记身边有个人。 直到,应雨竹提高音量,他回过神来,侧目扫视她:“有什么问题先跟我助理说,他解决不了的,你再跟我说。” “……”应雨竹表情微僵,“沈辞哥哥,你最近很忙吗?还是桑知语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一起长大,又定下婚约多年,关系比普通发小要亲密许多,有个典型的好处,沈辞把她视为可以聊一些比较隐私的事情的对象,他几次说过桑知语不懂事和不会看人脸色。 她猜,也有把握,认为这是桑知语不得沈辞欢心的原因。 沈辞从小便是志高存远的骄傲性格,被他母亲逼着娶了不门当户对的妻子,妻子还不是他最喜欢和满意的懂事听话类型,受得了桑知语才怪。 已经说过不想听到桑知语的名字,应雨竹又一次提到桑知语,沈辞眉宇微拧,轻嗤一声:“她学不会懂事!从明天起,她无法给我添麻烦,去祸害别人了。” 被桑知语下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正好自己到了年纪,身边缺乏个稳定解决生理需求的女人,勉为其难地容忍她呆在自己身边,再到被迫给了她妻子的名分。 五年里,她识好歹的次数寥寥无几,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和忍耐。 拿了离婚证,他的世界彻底重归清静,无需被人烦扰和浪费时间。 他想看看,世界上除了他,她用她深沉的心机还能否设计第二个男人成功,以此获得优越的物质生活。 闻言,应雨竹心头一喜:“沈辞哥哥,你……” 大概是连着两天失眠的缘故,沈辞今天的耐心格外少,听不完应雨竹说的话,二度下逐客令:“回去吧。” 察觉到沈辞言语间的不耐烦,应雨竹挤出一抹笑容:“沈辞哥哥,我公司下周办庆功宴,你来吗?我想当众谢谢你!” “我这个月的行程安排满了,下周抽不出时间。”说着,沈辞视线缓缓地扫向门口。 当前,他想一个人呆着,没耐心听人说话。 叽叽喳喳地说不停,比桑知语以前还让他觉得还烦。 相较之下,桑知语是十分有技巧的,不是只会嘴巴说话,还会赖在他的怀里坐着,一会用脑袋蹭蹭他的脸或脖颈间,一会又笑眯眯地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亲一亲他的唇或是脸,柔和亲昵地取悦他。 而一想到这些现在都化为泡影,一旦两人拿离婚证,就是完全的陌路人,其他男人会得到他有过的东西,他莫名地更焦躁了。 第92章 好好的豪门阔太不当 此刻,沈辞不同先前对自己有求必应,态度有很大的转变,应雨竹不禁记起父母刚解除自己和沈辞的婚约时,沈辞都没有这般过 自己向他道歉,他耐心地说:“我们的婚约解除,是你父母做的主,你未从家里独立出去,怨不得你,我理解你的处境,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 婚约是由双方长辈定下的,她和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利,本来会像上流圈子许多门当户对的夫妻般,到了一定时间,他们便走入婚姻。 她自小就被教育她长大后就成为沈辞的妻子,但父母也明明白白地表达清楚,前提是沈辞是能当上沈家继承人,否则父母要为她另选结婚对象。 以未婚夫妻的亲密关系相处那么多年,说她不喜欢沈辞,那是假的,但她更喜欢沈家继承人的妻子的位置。 沈辞当不上沈家继承人,他一句有缘无分,使她心安理得地呆在国外。 眼下,两人的进度比以前倒退一大步,甚至连刚解除婚约时都不如,应雨竹表面没把着急露出来。 沈辞对她说的桑知语学不会懂事,不就是暗示他即将和桑知语离婚了吗? 桑知语不再占着沈太太的名头,她之后专心挽回沈辞,容易了些。 “好,等你空闲了,我们再约。”应雨竹甜甜地笑道,拎包走人。 终于没人打扰自己的独处空间,沈辞余光下意识地掠过应雨竹的背影,看她是否真的离开,还是要自己三度下逐客令。 一走出沈辞的办公室,应雨竹去找了在同一楼层的王仁和。 名义上的老板娘还没换人,目前仍是桑知语,王仁和拿捏不准自家boss的想法,不过,在对待应雨竹上,他依旧毕恭毕敬,将应雨竹当半个老板娘。 应雨竹提出需他解决的问题,他一一详细地记下,笑着说:“应小姐,您放心,我一定最短时间内搞定,向您汇报。” 粗略地估算要多少钱和资源搞定应雨竹的问题,王仁和对比了桑知语和沈凝月的返贫计划,无比怜爱后者的两位,同时心底偷偷感叹:白月光的待遇一等一的好。 环扫四周,确保没其他人在场,不用担心隔墙有耳,应雨竹用只有自己和王仁和听到的音量地问:“王助理,沈辞哥哥这个月的行程排满了吗?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他的行程表?” 行程表这个东西,王仁和曾经有三年没负责过,那三年里,是属于桑知语的工作内容之一,她很爱把控boss的行踪,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着boss,和boss当连体婴。 可惜桑知语一离职,这工作又落回到他的手中, 一听应雨竹想看,总裁助理最基本的职业素养让他条件反射地拒绝:“抱歉,应小姐,这是沈总的隐私,您不能看。” “……”应雨竹脸上的浅笑微僵,“王助理,你不知道我是沈辞哥哥的谁吗?” 这招,她百试百灵。 就连桑知语上次扇她耳光前,都骂沈辞出轨她。 王仁和自然知道应雨竹是boss的白月光,考虑到应雨竹取代桑知语、从而当上沈太太是迟早的,稍作思索后,便把行程表给了应雨竹看。 顺利拿到行程表,应雨竹仔细浏览。 沈辞说他这个月的行程排满了,行程表却不是这么显示,他至少有几天的下午和晚上是空闲的。 应雨竹拿笔圈出自己公司办庆功宴的日子,抬头直视王仁和,诱导道:“这天很特殊,具有特别的纪念意义,麻烦你帮我安排沈辞哥哥晚上和我见面,别提前告诉他是我想见他。” 惊喜吗? 王仁和脑海中第一时间升起,应雨竹利用那天给boss创造惊喜的念头,但他没有即刻答应应雨竹的请求,而是习惯性地先衡量利弊。 同样的事情,桑知语也做过。 只是,那会桑知语和boss的关系,他有些说不明白。 桑知语说boss是她男朋友,可boss也没透露过桑知语是女朋友,因此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桑知语,然而boss知道桑知语准备了惊喜,由于他的拒绝导致没成功,boss似乎不太开心。 从这得以看出,boss是喜欢惊喜的! 应雨竹的惊喜肯定比桑知语的惊喜来得让boss开心,摆明是有利无弊的事情,想了一番后,王仁和点点头:“应小姐,您放心,我会办妥。” “谢谢王助理了。”应雨竹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向王仁和,“以后麻烦你的地方多着,一点小心意。” “不麻烦,是我的分内事!”王仁和双手瞬间放到背后,婉拒地道。 假如用古代作比拟,他相当于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想通过他从boss身上获得利益的人太多了,跟着boss,他前途一片光明,没蠢得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自毁前途。 应雨竹送他银行卡,像重金收买他,说不出的奇怪。 见对方明显不收礼,应雨竹若无其事地收回银行卡,佯装无意地打听:“沈辞哥哥最近除开工作,有没有和一些……” 光抓住沈辞的心是不够的,打听自己有多少竞争对手也是很有必要的。 王仁和精准无误地听懂应雨竹的欲言又止。 不是,都是boss的白月光了,占据boss心底最重要的地方,怎么还怕boss和一些女人走近,自信心如此不足,boss没给足她安全感? 不像桑知语,她根本不问别人的,一有风吹草动,都能直接当着他的面问boss要手机,边检查,边理直气壮地问boss和异性说了什么,做了些什么。 想一想,boss一定喜欢应雨竹背后问人的方式吧,桑知语过于直白了,给人微微的窒息感,难怪boss对应雨竹念念不忘,应雨竹显然更适合boss,起码大方得体。 “沈总一向专注工作,应小姐您……”王仁和没提桑知语,眼神暗示应雨竹,抛开桑知语,她是唯一和boss走得最近、并关系匪浅的女人。 说来神奇,作为旁观者,他时常能感受到桑知语的紧张,那种无时无刻的焦虑和神经紧绷,生怕下一秒就有女人出现,把boss给抢走了,明明boss洁身自好,一共先后只有过应雨竹和她的两位女人。 桑知语偏偏彻底不放开地享受豪门阔太的生活,非把自己弄得不受boss待见,以至于应雨竹一回来,她的地位就不保了,不止面临净身出户,还面临boss随时的针对,可怜兮兮的。 “谢谢。”应雨竹收获到王仁和的暗示,信心重新恢复,愉快地离开。 目送应雨竹完毕,王仁和在处理她的问题前,进boss的办公室。 “沈总,应……” 话没说完,他得到boss的利刃冷眼。 “应雨竹找你说的东西,不管要花多少钱完成,你照办就是了。”沈辞轻揉有少许肿胀的太阳穴,“她的东西,能花钱解决的,都不用跟我汇报。” 应雨竹的那些事,无一例外都能花钱解决。 情绪未回归平稳,愈发焦躁,他本身就烦。 再看窗外的阳光渐渐减退,离晚上近了,更加烦。 这两天住的都是天海丰园,命令佣人把桑知语的东西扔掉后,卧室大变样,空荡荡的陌生,像置身新环境,使他严重不适。 失眠两晚了,不知道今晚睡得着不的思绪缠绕下,以致他什么都不想干、看什么都不顺眼、什么话都不想听、谁都不想见,只想安静地待着。 第93章 上天早有预告他们离婚 boss散发浓浓的不悦,渗人的气息直面而来,王仁和不禁后退几步,低头道:“是,沈总。” 说完,快速走出boss的办公室。 关上门后,他想,应雨竹刚来找过boss,boss不应该是开心的吗? 为什么感觉boss处于暴躁中? 想不清原因,王仁和交代下级,拦住试图上来找boss的人,别再让人打扰到boss,就boss当前的心情,谁进去谁倒霉,还可能连累到他。 重归独处的空间,沈辞强迫自己静下心工作,打开一份底下人刚上交的策划书,可惜一个标点符号都看不进去。 放下策划书时,余光无意地扫到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他剑眉微蹙。 桑知语提出离婚都多久了,他怎么还戴着婚戒? 而且这婚戒他当初嫌丑,不想戴,桑知语跟他发了好几次脾气,死活要让他戴上,作为已婚的标志,对世人宣称她对他的主权。 “丑死了!”一经注意到婚戒的存在,他想也不想地摘下,顺手扔到垃圾桶里。 *** 昨天加班到深夜十一点,王仁和在新的一天依然神采奕奕地来上班。 不料,一踏进公司的大门,他若有似无地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怪异,仔细看周围的同事,明显有种人人自危的感觉。 身为总裁助理,观察力要比常人敏锐许多,他随即抓了个同事,问:“发生了什么?” 同事不知所措地挠挠头:“王助理,您来得正好,据说沈总今天一大早来,发了一场很大的火。” “!!”王仁和眼珠子差点掉落,“为什么?” “不知道谁进了沈总的办公室,拿走了沈总的东西!”同事正在瑟瑟发抖中,大概是胆子小,害怕自己被怀疑是图偷东西的贼。 闻言,王仁和天灵盖顿时凉飕飕的。 Boss的办公室在顶楼,同在顶楼的还有总裁办的员工,而他是总裁办的负责人,如果是他的下级们手脚不干净,或是他的下级们没做好筛选进来顶楼的人的工作,他属于天降横锅。 着急之下,王仁和飞一般地冲到顶楼,召集下级们开个短暂的会议。 “沈总几点来的公司?丢了什么东西?安保部门那边怎么说?开始排查可疑人员了吗?” 发问的同时,他急得想跳脚。 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位下级提前通知他,安保部门也不跟他说一声,还得他来了公司才得知,一群该死的饭桶! 面对上司的问题,下级们面面向觎。 片刻后,离王仁和最近的人道:“王助理,沈总好像是六点来的公司,没说丢了什么,就清洁部门在疯狂找昨天倒掉的垃圾。” 和boss同一楼层办公,boss丢了什么,最可疑的人就是他们了,但boss表现得不像怀疑谁偷了东西,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他们其中一个,去和清洁部门对接,把他办公室昨天丢的垃圾找回来。 “那下面的人说沈总发了一场很大的火,是怎么回事?”经历过昨天的利刃冷眼,今天还不知道boss是否不暴躁了,要是boss还发火,王仁和担心自己又触霉头,危及到饭碗。 “沈总没发火,下面是乱传的。” “……” 闻言,王仁和一下子就不是很着急了。 谣言的威力有时就是那么离谱,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都可以讹传讹地变成大事,仿佛地球会马上为此爆炸。 他整理了下因奔跑而有点凌乱的衬衫,接着问:“清洁部门有反馈了吗?” 负责和清洁部门对接的下级摇摇头,道:“暂时没有。” 王仁和不满地皱眉:“那还不快去催?” boss现在不发火,可说不准等下就发火了,到时遭殃,万一他被连累,他指定要扒了负责此事的下级的皮。 自己丢了饭碗,别他妈连累他! “是!”下级急忙打电话催清洁部门。 没一会,电话挂断,下级汇报:“清洁部门说昨天的垃圾都被政府的送去垃圾焚埋场了,他们正在前往垃圾焚埋场。” “你别他妈坐在办公室,只懂打电话去问,你赶紧也去垃圾焚埋场,时刻汇报最新进展!”说着,王仁和犹豫,自己要不要也去垃圾焚埋场一趟,顺带思考boss究竟是丢了什么。 被上司一训斥,下级连滚带爬地出外勤。 讲真,boss看着不在意是否找得回来,王助理也太吓人了! 瞥了瞥下级离开的方向,王仁和敲了敲桌子,提醒剩下的下级:“沈总这几天的心情不好,你们给我比平时更要打起精神来,别他妈惹了什么祸,得收拾包袱走人。” 叮嘱完,王仁和从会议室回到自己办公室里,边认真工作,边不时地听下级汇报的进展。 将近中午时分,有一份紧急文件需要boss的签名,他得去面对面地见boss,心里不免有些七上八下的。 最后,硬着头皮去找boss,他没来得及开口,便见boss眸色淡漠地扫视他,随即问:“垃圾找到了吗?” boss没亲口吩咐他和清洁部门的对接,可这件事交给总裁办的人处理,等于是自己在处理,王仁和紧张得手心微微冒汗:“已经在垃圾焚埋场拦截住了,准备送回来公司。” “不用送回来,找不到的话就……” 算了。 这两个字,沈辞奇怪地说不出口。 首饰类似的物件,戴在身体的时间久了,会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昨天丢了戴了三年多的婚戒,他短期内难以适应自己右手无名指什么都没戴,总觉得少了什么,导致昨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接连三天的失眠,不是他身体的极限,但焦躁没消除,这下子又多了右手无名指的不自在,他不由想到桑知语的那枚婚戒,昨晚家里一顿好找,竟然没找到。 她住院,他去探望她,她张嘴闭嘴就是离婚,听得他一阵烦恼,控制不住把她彰显是他妻子的婚戒给摘了,随手放在家里。 现在他的婚戒丢了,她的婚戒也找不到。 难道上天早有预告,她和他的婚戒都不见的那一天,是他们注定解除婚姻关系的日子? 第94章 再次和死渣男来民政局 boss迟迟不把话说完整,王仁和也不敢随便猜测。 最终,boss跳过这个话题,他有点懵。 拿着boss签好名的文件,稀里糊涂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王仁和各方面的考量下,决定亲自去垃圾焚埋场一趟。 他到达的时候,同事们都在瞪大眼睛地翻垃圾。 大家不知道boss丢的是什么东西,于是,一边翻找,一边评估垃圾的重要性,商量讨论要不要把东西拿回公司。 “王助理,沈总向您透露了吗?” 来来去去地翻找,众人心想总不能把全部垃圾带回去,让boss找,现在问王仁和的意见是非常合理的,因为王仁和是boss的左膀右臂,肯定知道比他们的多。 “沈总没说,老老实实多找几遍!”王仁和警告般地扫视一眼提问的人,boss没说的事,一个字都不要问。 话音刚落,他对面的同事突然惊呼:“呀!这是什么?” 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纷纷望向同事找到的东西。 散发闪耀光芒的戒指! “沈总丢的东西会不会是戒指?” 俗话说得好,一分钱一分货,这枚戒指从外观的精美设计再到那颗纯度亮度晶莹剔透的钻石,一看就得知价格十分昂贵,非普通人能拥有的。 王仁和当机立断拍照,发给boss后,致电恭敬地问:“沈总,我们找到了一枚戒指,您看,是不是您丢的?” 放大照片看,的确是他昨天丢到垃圾桶的婚戒,刹那间,沈辞感觉自己右手无名指不再缺少什么,吩咐道:“洗干净,消毒,拿回来。” “是,沈总。” 挂断电话,王仁和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包裹戒指。 忽地,他记起些什么。 咦,这戒指看着眼熟! 那不是boss和桑知语同款的婚戒吗! 王仁和的脸色微变,弄得其他人紧张起来。 清洁部门的总监不由问:“王助理,沈总丢的东西不止戒指吗?” 看出对方的紧张,王仁和安抚道:“没有,不用紧张。” 他只是好奇,boss的婚戒是怎么丢的? boss都和桑知语要离婚了,桑知语大概率是落得净身出户的结局,这种情况下,见证和准前妻婚姻的戒指丢了,boss为什么要找回来?不嫌寓意不好吗? 找了专业机构清理好戒指,王仁和带领同事们返回公司后,第一件事是去boss那里报道。 boss不喜欢大大小小事情都喜欢邀功的人,他自然不做这种讨嫌的行为,何况,这也不好邀功,明知boss的心情不好,万一惹到boss,得不偿失。 因此,他规规矩矩地呈上戒指:“沈总。” 戒指被一黑色小盒子装着,婚戒躺在上面,格外显眼,将其收入眼底之际,沈辞眼前掠过桑知语收到婚戒的那天,她迫不及待地拿戒指展示给他看。 她似乎特别稀罕这对婚戒,像没见过钻戒般。 笑意盈盈的,眼睛一闪一闪,仿若天上的月牙和星星。 拿过戒指,他合上盒子,抬眸注视王仁和:“通知财务部,参与去垃圾焚埋场找戒指的人,这月都加上额外个人奖金十万。” “!!”王仁和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感谢地笑道:“谢谢沈总!” 找回戒指,每个人都得奖励,他没被钱激励的,而是被吓得半死。 如果戒指没找回来,自己在boss眼中,是不是被视为能力不过关。 十万对于别人,可能是高额奖金,对他来说,可不是。 他跟着boss的几年,名利双收的。 比起十万这点小钱,他更看重保住自己的金饭碗。 幸好戒指没被焚埋! 王仁和拍了拍心有余悸的胸口,立马去通知财务部。 余光总是能看见放在旁边的黑色小盒子,沈辞专注力大大下降。 一枚戴习惯的戒指罢了! 除此以外,它不具备什么意义! 这么想着的驱动下,他不自觉地打开盒子,将戒指带回到原位的位置上。 一切做完,他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跳跃的号码备注为‘老婆’。 接到‘老婆’的来电,在恍惚的记忆中,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其实,从桑知语提出离婚到他约她今天下午两点去民政局,不过是两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却好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桑知语,你还真是一刻都等不得。” 将死渣男的号码解除黑名单,打电话想问他到哪里了,能不能准时在民政局见面,桑知语没想到死渣男一开口便是熟悉的嘲讽语气。 “我这是想着,你沈总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怕你处理什么大事,忘记你我的约定,耽搁了来民政局。”她忍不住地也用上嘲讽语气,“所以,我特地提醒你一声。” “等着,我不会忘记和迟到。” 语毕,沈辞摁了结束键,有些不爽地将手机扔到桌上。 *** 炎炎夏日,赵心妍陪桑知语站在民政局门前。 纵然民政局内部的空调冷气开得无比足,站门口也不影响吹得到,但高高悬挂的太阳和灿烂过头的阳光看着就热,她想进民政局里,就推了推桑知语的肩膀。 “站着累,狗男人没资格让你站着等,我们进去?” 好朋友上次没和沈辞离婚成功,还被沈辞软禁了几天,赵心妍是极其无语和担心的,好在桑知语平安无事。 这次桑知语来民政局见沈辞,要把离婚手续办了,把自己叫上作陪,她想说,做得对,狗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宜单独和狗男人相处。 “不了,站一会对身体也好!”在壹号院被关着的那几天,桑知语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有二十三小时是躺在床上,这会站着等一等死渣男,不碍事。 桑知语坚持站着等,赵心妍只好由着她,百无聊赖地盯着每一个目的地是民政局的车辆和行人。 时针一指向2,一辆布加迪缓缓驶向旁边的停车场。 赵心妍认不得是沈辞的车,但桑知语认得。 一看见布加迪,她目光马上锁定驾驶位置的门。 死渣男来了! 他像没见到她,一下车就视若无睹地走进民政局。 死渣男不是瞎子,自己和赵心妍又站在门口,不存在死渣男看不到她们的可能,桑知语挽着赵心妍的手,快步跟上死渣男。 第95章 离婚证到手,一别两宽! 身后跟着的两个人,沈辞不予理会。 了解手续流程的他,走到服务台要了两张申请表。 死渣男无声地递给自己一张,桑知语二话不说地找地方坐下,唰唰地填得飞快。 上次失败的经验告诉她,能不和死渣男说话,就别和死渣男说话,两人聊多了,有一定概率会让死渣男反悔,那她这次又是白白浪费功夫。 但事实证明她的忧虑是多余的,全程下来,死渣男的配合度高得惊人,甚至在调解环节时,他不用她怎么开口说话,一个人搞定了调解员,然后顺利得让她不敢置信地拿到了离婚证。 同样不敢置信的人还有赵心妍,呆呆地看了看桑知语手中捏着的离婚证,再看了看离婚证一到手就即刻离开的沈辞的背影。 “哇!知语,恭喜你自由了!”赵心妍替好朋友开心地展现笑容,庆祝地拍拍桑知语的肩膀,“终于不必和狗男人是夫妻了!” 赵心妍的话语将桑知语的思绪归拢,她仔细地看了几遍离婚证,确定自己和死渣男在法律上不再是夫妻关系,笑意一下子占满眉眼。 “真好!” 当今的年代,结婚是为了幸福,离婚也是为了幸福,状态不同,追求的东西相同,她这一刻的心情比领结婚证时兴奋。 那是一种摆脱糟糕的过往、迎来新生的喜悦! “不容易啊!”赵心妍深深感叹道。 “是的,不容易。”桑知语也觉得离婚证来得不容易,“还算他有良心。” 得亏沈辞最后选择做了个人,没用权势碾压她、和用婚前协议来给她挖大坑,她年薪百万的工作回来了,银行账户全被解冻,钱可以正常使用,连盛元对她的起诉也撤销了。 “有点良心,但不多。”单好朋友找自己解决盛元索赔三千万的那件事,赵心妍暗骂了沈辞无数次,感叹好朋友看男人的眼光可怕至极,挑了个对枕边人如此心狠手辣的。 “他这样,算给我的眼瞎挽了一点尊。”桑知语扬了扬离婚证,“从此,我和他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天涯陌路,后会无期!” 她得到了自由和新生,他得到没有不爱的人烦着他和他妻子的位置腾了出来,他可以让他的白月光名正言顺地在他身边,皆大欢喜。 同时,她少了沈太太的身份,可她还是他姑姑的养女,虽说没在法律上形成收养的关系,自己在法律上仅是孤儿,但她以后的确不用见到沈辞了。 她想她养母了,约养母在外面见一见即可。 至于沈母…… 沈母即将迎来新的儿媳妇,她不是沈母的儿媳妇了,有沈辞和应雨竹的干扰,沈母也当不成她是亲生女儿来疼爱,她别自讨无趣地主动约见沈母,否则被人误会心思不纯,除非沈母约见她。 倘若沈母不约见她,她们见面的机会渺茫。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就这么奇妙,走着走着散了。 新生固然让她欢喜,也体验到人走茶凉,她没emo,只是有些想念去世的父母,犹记得父母在世时,她是备受父母宠爱的小朋友,生活在父母恩爱的家庭里。 “我想祭奠我父母,你去不去?”她问道。 “去,我陪你。”赵心妍掏出车钥匙,拉着桑知语往民政局外走去。 父母葬在郊外的墓园,车子朝郊外驶向,桑知语手托下巴,沉思状地看沿途的景物,实则回顾自己二十四年的人生。 二十四年里,认识了沈辞十一年。 暗恋,光明正大的喜欢,当他无名无分的地下情人,短暂获得公开的女朋友的名分,无限期待憧憬地成为他的妻子,彻底死心地离婚,历经九年。 谈不上伤痕累累地结束,双方勉强保留了一分体面,此刻,她遗憾自己花了那么多的时光,费尽全部努力追逐不是对的人,庆幸自己的及时醒悟,没把一辈子搭进去。 *** 离开民政局,沈辞照常地回公司里。 工作前,他想起放在车上的离婚证。 和桑知语结婚,本就不是他所愿的,今日把离婚手续办了,她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他们各归各位,他要把她当做没出现过。 环扫四周一圈,发现桑知语的存在感真的强,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恨不得竭尽所能地彰显存在感,告知全世界她是沈太太,好比他的办公室,依然留下不少她的东西。 按下内线电话,他命令道:“叫清洁人员上来。” 上午刚找回boss的戒指,现在boss又丢东西了?王仁和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应声道:“是,沈总。” 一秒不敢耽误地联系清洁部门的总监,对方和他一样的担忧,哆哆嗦嗦地道:“王助理,我们从垃圾焚埋场回来时,人家可说了,垃圾等下要焚埋的。” 东西焚埋前还能找到,一旦焚埋是找不到的! 道理都懂,但boss的命令岂敢不从,先把锅甩给清洁部门,自己晚点再接受boss的暴风雨,王仁和面不改色地安慰:“别慌,沈总还没说是什么事。” “……” 久经职场,清洁总监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极大可能遭殃和背锅。 然而,王仁和是手握大权的总裁助理,清洁部门是公司边缘化的地方,自己得罪不起。 认清现状,清洁总监老老实实地坐电梯到顶楼,控制不住地哆嗦进boss的办公室里,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小声地道:“沈总。” “你上来做什么?”自己是吩咐王仁和叫清洁人员上来,却看见清洁总监犹如鹌鹑地缩着脖子地进来,沈辞眉心不由微蹙,“下去,找几个人打扫我的办公室。” “是!” 都做好挨骂和背锅的准备,结果boss是找人打扫,清洁总监检讨平时部门人员的工作是不是不到位,而后马不停蹄地找下级上来,自己也参与其中。 干活好几分钟后,听着boss说哪些东西需丢掉,她觉得与其说boss是找人打扫卫生,更像找人扔垃圾,并且,扔的大多数东西明显是符合女性审美的。 或许是女性神秘的第六感所致,清洁总监捕捉到不对劲,急忙跑去问王仁和:“王助理,沈总叫我们扔的东西,麻烦你看不看,丢掉是不是不合适?” 王仁和看了看清洁总监拿的东西,挥挥手:“不重要的小东西,扔掉吧。” 鸡零狗碎的小物件,boss让扔掉就扔掉呗,何必多此一举问他。 “这些……”清洁总监试图想说明东西看起来是具有重要性的,“好像是女性才会喜欢的风格,是不是太太买的?” “如果是太太买的,更要丢得快点!”王仁和拿了boss的婚戒的价值比较了一下,催促道。 以boss的身份地位,婚戒必不能是普通的,他找珠宝行业的人查了查当年给boss设计婚戒的人是谁,知道那位顶级大师光设计费用就高达千万,婚戒里里外外花了boss几千万。 几千万的东西丢了,找回来是正常的,但桑知语买的小物件就没必要留着,听从boss的命令就对了! 第96章 单身的快乐无与伦比 boss下的命令,又咨询过王仁和的意见,得到肯定的答复,清洁总监毫无顾虑地和下级们一起扔东西。 主要是公司上下都知道,他们更换老板娘是既定事实。 boss找人清理即将是前妻的人留下的东西,不给新老板娘添堵,于情于理,看不出任何问题,只看得出boss对新老板娘的上心,这般思索下,清洁总监唯恐扔东西的速度不够快。 顺带,她问王仁和:“总裁办有东西需要丢掉和处理吗?比如,太太以前的办公室?” 经提醒,王仁和记起桑知语使用过的办公室,想也不想地道:“也扔一遍。” 闻言,清洁总监尽忠职守地干活,直至扔无可扔。 *** 正式开启新生,连呼吸都是香甜的,桑知语肉眼可见的开心。 再度与她共事的同事姜辛昕,看着她时不时眉眼弯弯的表情,相当好奇地问:“桑秘书,你最近是恋爱了吗,还是有好事发生?怎么看你像人逢喜事精神爽?” “是有好事。”桑知语大方地承认道。 “什么好事?” “嗯……” 见桑知语停顿,姜辛昕给出简单的选择:“恋爱,中彩票,选一个?” “你为什么执着我一开心就是和恋爱有关?我现在最喜欢的是钱,不想靠近男人!”桑知语微微挑眉,“靠近男人会倒霉的!” 她虽然不算特别倒霉,但幸好顺利从和沈辞那段不堪回首的婚姻脱身了。 “所以,你开心什么?”姜辛昕凑到桑知语的跟前,情不自禁将她从头到尾地来回扫视,恨不得自己是个男的,“你一大美女,不想谈恋爱?不科学!” 不得不说,桑知语长得非常吸睛。 肤白长腿、曲线优美、乌发红唇、面部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尤其是眼睛清澈仿若一泉水,笑起来时顾盼生辉,明媚动人。 扫视完毕桑知语,姜辛昕感叹说:“你追求者肯定无数,不缺乏优质的,你好好选一选,千万别眼神不好,挑个猪头三!美女是要配帅哥的!不过,猪头三超级有钱,另外算!” “……”将整理好的文件塞到姜辛昕的手中,桑知语拿起自己的包包,“麻烦帮我复印下发各部门,我晚上有点事,得提前下班。” 其实,不是下班,是她要去温年轮那里。 姜辛昕及时抓住想走的桑知语的手:“你单身狗去做什么?不能是嘴上说着靠近男人会倒霉,背后偷偷去和男人约会吧?我等会也下班了,有局,你陪我一块去?别人请客的,高级餐厅!” 有大美女做同事,唾手可得的顶级美貌资源,姜辛昕心思活跃,盘算如何将资源变现,毕竟,男人追求女人,无非就是那点套路,必定从大美女身边的人入手。 非真正的下班,涉及张丹缨的隐私,桑知语浅笑地礼貌拒绝:“下班后,我喜欢躺着。” 姜辛昕吐槽:“躺着多无趣啊!你平常都有啥爱好?” “目前的爱好是赚钱!” “你很缺钱吗?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富二代?” “我是想通过自己赚钱,没想从男人身上捞钱。”桑知语一本正经地道。 她谈不上了解姜辛昕,从平时的交谈和接触中,知道姜辛昕表面上有份体面的工作,可家境和收入是比普通人好一点,压根支撑不了高额消费,于是姜辛昕找了个条件不错的男朋友,供其享受高水准的物质生活。 姜辛昕有渠道认识富二代,还能给别人介绍,并不奇怪,但姜辛昕这种一听别人说想赚钱,只想得到和富二代恋爱来让自己变富有的方式,她感到不舒适。 自己不富有,找了个富有的另一半,她不想被第二个沈辞居高临下地嘲讽她,是依附男人而活的菟丝花!古往今来,老祖宗强调门当户对是极有道理的! “捞钱说得……”姜辛昕没料到桑知语如此直白。 “走了,拜拜。”桑知语打断姜辛昕,大步走向电梯处。 边走,她边下单网约车,准备前往淮海花苑。 意想不到,刚刚到达楼层的电梯打开门,里面出现一张熟悉又讨厌的脸孔。 “嫂……” 单身人士听不得别人称呼自己为嫂子,尤其对方是蒋霆那个贱人。 世界为何那么小? 蒋霆来巨象集团,还是张丹缨陪同蒋霆,莫非两人进行商业合作? 碍于张丹缨也在电梯里,她做好面部肌肉管理,不露出真实想法。 “桑小姐,好巧。”蒋霆改口,向面前的女孩打招呼。 张丹缨丝毫不奇怪蒋霆认识桑知语,在上流圈子里,众所周知蒋霆是沈辞的发小,有这一层关系,蒋霆自然是认识桑知语的。 对阴阳人无法展现好脸色,桑知语如若没听到蒋霆的话语,朝张丹缨点头致意后,随即坐另一部电梯下楼。 事实如她所料,蒋霆确确实实和张丹缨进行商业合作。 两人齐齐看了看她的背影,蒋霆开口问:“张总,桑小姐在你公司工作吗?不知她担任哪个岗位?” “她是我的秘书。”张丹缨手心向上,继续作势邀请他去自己的办公室。 “巧了,我和桑小姐很熟!我司和贵司的合作,张总可以安排桑小姐跟我对接,省时省力,也省去一些不必要的沟通麻烦,避免造成不利于合作的误会。”蒋霆回头望了望桑知语坐的电梯,眼中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深意。 商人的天性是逐利,合作伙伴提出的合理要求,张丹缨做不到拒绝,当即点头应下:“我明天交代桑知语,让她和蒋总对接。” 这时,一个人向他们走近,惊喜地道:“蒋总,是您!” 蒋霆正视叫他的人。 面容陌生的女孩,他不认识。 “我叫姜辛昕,前不久我们见过一面,当时是民丰的陈总带我去见的您。”姜辛昕是有眼力劲的,一见蒋霆明显不认识自己的模样,立马自我介绍和讲述见过的事情。 民丰的陈总是她男朋友,她小心机地隐去两人的情侣关系。 能产生利益价值的人的面前,刷个存在感,对方脸熟自己,长期下去,好处慢慢显现,何况,她打听过蒋霆。 她男朋友是一般的富二代,而蒋霆条件比她男朋友好千百倍,是妥妥的顶尖富二代,长相还帅气,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没女朋友。 没结婚,多筛选伴侣的人选,多给自己留个后路,准没错。 第97章 贱人小心天谴 对于跑来套近乎、自己却没有任何印象的人,蒋霆不予任何回应。 而姜辛昕那点小心思,没瞒过张丹缨。 张丹缨眼神命令姜辛昕适可而止,回到工位上。 被老板无声的警告,姜辛昕讪讪地笑了笑,随即像没跟蒋霆说过话的样子地走开。 在张丹缨的继续带领下,蒋霆进入她的办公室。 既然是商业合作,谈的肯定是合作上的事情,两人谈得比较细致,一谈便是一个多小时,末了,张丹缨发出邀请:“蒋总今晚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顿饭?” “抱歉,今晚没时间。”蒋霆挑了挑眉,“明天?” “好!感谢蒋总赏脸!” “不,是我荣幸,能和张总共进晚餐。” 张丹缨客气地笑了笑,又与蒋霆聊了会后,准备亲自送他离开。 离开之际,蒋霆道:“桑小姐的号码,麻烦张总给我,我想和她提前沟通。” 张丹缨颇为意外:“蒋总没桑秘书的电话?” “没。” “稍等,我发给你。” 片刻过去,蒋霆低头看了看手机,目光定格在收到的号码几秒,而后打开通讯录,上面有个号码的备注很为显眼。 送了蒋霆下楼,再到目送蒋霆坐车远去,张丹缨重新回公司里。 与此同时,人在淮海花苑的桑知语,手机忽地响起来电。 本地号码,没有备注,但也没其他提醒。 应该不是推销等乱七八糟的电话?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划过接听键:“喂,你好!” “你好,我是蒋霆。” “……” 对方的余音回荡在耳边,她满脸黑线。 蒋霆那个贱人怎么会有她的号码? 回想,她没成为沈辞的妻子前,她就认识了蒋霆,那时候蒋霆勉强算个正常人,不是阴阳人。 不清楚蒋霆是什么脑回路,她成了沈辞的妻子后,大概他和应雨竹的关系太好,导致他看不过眼她当沈太太,阴阳怪气地让她受不了。 所以,她和他看着认识多年,实则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如果我没猜错,你此时此刻一定考虑秒挂?”蒋霆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桑小姐,你有难了,我现在是你老板的合作伙伴,我向你老板指定了以后由你来和我对接。” “神经!”桑知语眼睛向上,收着点骂人,“你这种故意刁难我的行为,可以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好处多着呢!只要你一日是沈辞的妻子,我……” “我突然想问问你,你和沈辞是发小,消息为什么一会灵通,一会不灵通?” 被打断,又被提问,蒋霆不禁忆起之前朝自己砸来的那瓶酒。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你跟沈辞告我状,沈辞理你了?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主动提出离婚,沈辞表现得谁当着他面说……” “我和他上周就办完离婚手续了!看来,你和沈辞的发小情很塑料啊,这点事他都不告诉你。”桑知语不用听蒋霆说完,猜得到他后面的话语,一阵嘲讽他。 蒋霆老这么阴阳怪气,巴不得她早日被沈辞踹掉,上次还不相信离婚是她主动提出,非得打电话问沈辞,由此可见,这人是又贱又闲。 她好奇这人和应雨竹的关系好到哪种程度了,蒋霆如此‘劳心劳力’,是希望她赶紧腾出沈太太的位置给应雨竹吗? 应雨竹也是没点用,占着白月光的优势,没成功让沈辞速战速决地跟她离婚,反倒需要她自己想办法,摆脱了沈辞。 突如其来被告知桑知语不是沈辞的妻子了,蒋霆声带仿若受损,大脑混乱,一时半会组织不完整语言来说话。 电话另一边是沉默状态,桑知语没空闲听贱人发言,直截了当地挂电话。 仔细想,她和蒋霆没深仇大恨。 唯一称得上有过节,是她上次和赵心妍喝酒看表演,难以忍受蒋霆的阴阳怪气,泼了他一杯酒而已,他真要这件事报复自己,只能说贱人小心天谴。 同时,她烦恼自己的贫穷。 如何能一夜暴富,变得有钱有势? 这样,她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放飞自我,不必惧怕旁人地生活, 嘟嘟声提醒蒋霆,桑知语挂电话了。 奇怪,真的离婚了? 他皱眉思考一会,这次没去向沈辞求证,判断桑知语说的是真话。 查他人的婚姻情况,是轻而易举的一桩小事。 况且,以桑知语的个性,必然不屑于说谎。 复制好桑知语的号码,粘贴在微信搜索框,下一秒,对方的微信主页显示,他不假思索地发起好友添加申请,验证那栏写上:通过,我加你是想工作对接简单快捷点。 结束通话,桑知语没再看手机。 因为温年轮是个难伺候的主,喊她进他的实验室,帮他输入繁琐的实验数据,还需细分地整理好类型,便于保存和复盘。 这一忙,忙到将近凌晨。 温年轮仍在重复实验,她象征性地叫他早点休息,然后走人。 自己没车,出租车进不来,得去别墅区外面坐车,她踏出温年轮的家里后,放空自己地朝外面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总感觉背后像有人看自己,反复地回头几次,桑知语终于发现温年轮的邻居,也就是蒋霆那个贱人。 夜幕下,他站在楼上的阳台,虽说看不清他的脸庞,但从他面前所处的方向来推测,他明显是看到了她,甚至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被蒋霆蹲过一次点,他仅仅嘴贱地说了一通,其他什么都不做,因此她不担心他见到自己会冲下来,也不后悔告诉他,她和沈辞离婚了。 她不说,沈辞迟早也跟蒋霆说的。 至于蒋霆向张丹缨指定她来和他对接,在张丹缨吩咐她做事前,她无需顾忌半点职场礼仪,要把蒋霆当一回事。 收回视线,桑知语下意识地加快步伐。 到阳台吹吹深夜的凉风,无意瞥见桑知语从邻居家出来,蒋霆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边看她的背影,边浅喝几口。 品尝酒中恰到好处的苦涩,他勾唇一笑。 搬了个新邻居过来,淮海花苑变风水宝地了,也有几分许愿池的那味,最近想要什么都能心想事成,那他…… 坐上出租车后,桑知语无聊玩手机,习惯性地浏览微信新消息。 消息没看几条,有电话进来。 沈家的管家打她电话做什么? 她狐疑地接听电话。 未等她开口,管家着急地问:“太太,先生的一串佛珠手链,您知道放哪了吗?” 第98章 死渣男要求她换城市生活 太太?佛珠手链? 桑知语条件反射地过滤记忆,寻找手链放哪个地方。 一会后,她纠正道:“管家,我和沈辞已经不是夫妻了,你不要叫我太太。另外,我不知你说的佛珠手链放在哪。既然是沈辞的东西,你应该去问他,而不是问我。” 非珍贵物件和非具有特别纪念意义的东西,她记不得。 “好的,打扰了!”管家没有废话,迅速终止通话。 屏幕回归微信页面,桑知语继续浏览新消息。 姜辛昕:【知语,你和新建集团的蒋总认识吗?】 消息内容入目,她微微皱眉。 怎么姜辛昕来问她认不认识蒋总? 并且,蒋总指的一定是蒋霆。 原因简单,蒋霆的公司就叫新建集团。 如果新建集团有别的蒋总,她不了解也正常,那姜辛昕的打听,多多少少可疑了。 【为什么这样问?】 反问完毕,她退出聊天框,看见有人添加自己好友的申请,点了进去。 对方在验证框备注:通过,我加你是想工作对接简单快捷点 这语气一看便知道是蒋霆加她微信,桑知语双眉皱得更紧了。 人以群分,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沈辞和蒋霆能从小玩到大,为人是一样的讨人厌! 谁他大爷地想加一个讨厌的人在自己的好友列表里,想想就晦气。 她忽略蒋霆的好友申请,顺带删掉记录,然后关掉所有人找得到自己微信的搜索方式。 一分钟不到的操作时间,姜辛昕回复了她多条消息,最显眼的有两条是说: 【我看见蒋总来我们公司,跟你打招呼了!】 【是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问问你和蒋总如何认识的?】 姜辛昕原先不想问桑知语,无奈摁不住好奇心,加上利益的驱使下。 能多个和顶尖高富帅拉近关系的机会,不可错过! 看在是朝夕相处的同事份上,要长期共事一段时间,桑知语没无视姜辛昕的问题,但不回答,选择发了几个表情包地敷衍过去。 手机突然不香了,她放回到包里,百无聊赖地欣赏窗外的景物。 同一时间,沈家里。 将储物室翻来覆去地找了好几遍,始终没找到佛珠手链,管家焦头烂额,伴随些许汗流浃背地问:“先生叫你们丢太太的东西时,你们确定没见到先生的佛珠手链,没误拿走吗?” 几个佣人异口同声:“管家,我们确定没见到!” 属于桑知语的东西有许多,他们可以对天发誓,他们全部一个不落地打包放好在储物室,也没胆大包天地偷东西。 管家忍不住生无可恋地叹气。 完了! 先生说一串佛珠手链和一枚戒指找不到,现在先生在房间里找戒指,自己带着佣人们找佛珠手链,还打电话问过桑知语,是一点蛛丝马迹都得不到。 “你们休息吧。”朝佣人们挥挥手,管家随即上楼。 站在沈辞房间门前,愣是酝酿了好几分钟,管家方敢敲门,稍微提高点音量,充满歉意地对里面说:“先生,对不起!您说的佛珠手链,我没找到。” 话音一落,见沈辞从里面出来,管家立马低头。 “桑知语那些东西呢?扔哪了?” 连续多日的失眠,沈辞头一次发现自己如此认睡眠环境,房间大变样,自己就失眠了,压根睡不着,哪怕短暂地睡着了,也很快醒过来,反反复复的。 迫于失眠伤身,他决定把房间恢复原样。 闻言,管家先是惊讶,后是意料之中的淡定。 “太太的东西价值昂贵,扔掉太可惜了,佣人们舍不得扔,我做主叫他们将东西放储物室了,还请您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桑知语说她和沈辞不是夫妻了,可丰富的人生阅历和工作经验使管家在沈辞面前不敢随意改变对桑知语的称呼,也不敢随意扔掉桑知语的东西。 发出命令的那一刻,沈辞没想过桑知语的东西会被管家佣人留在家中。 听见管家的话语,他漆黑的眼眸中似多了一些光亮。 “东西本来放哪的,就拿回来放哪。” 说完,他重新回房间找戒指。 桑知语的婚戒,究竟去哪了? 还有,佛珠手链又去哪了? 手链是桑知语前年到极其出名和灵验的寺庙给他求的,当时她兴致勃勃地说手链开过光,其中有个作用是能令人心灵宁静,助于睡眠。 辗转难眠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特别想给自己找点事做,眼下他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不见的两样东西。 今晚找不到,他不想躺床上,因为脑子循环地想这件事,压根培养不了睡意。 差不多是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遍,佣人在周围听管家的指挥,摆放好桑知语的东西,沈辞余光无意地扫了扫佣人刚往墙上钉好的巨大相框。 相框里是桑知语和他的婚纱照。 一开始,他不赞同房间墙上悬挂桑知语姿势较为做作的婚纱照,但桑知语执着地认定他们的婚纱照里这张照片最好看,非要放在房间。 而且,不止家里多个地方贴了婚纱照,她还拿去他公司,强行在他的办公桌上放了装有婚纱照的小相框。 美名其曰,让他工作累了,看一看他们的合照来舒缓舒缓疲劳。 舒不舒缓疲劳,他没感受到,这会倒是认清自己不能轻易改变长期待着的环境,一旦作出改变,适应的过程漫长而艰辛。 这几天,他在家失眠,在公司沉不下心工作,心底时不时地冒出不受控制的躁意,身体的运转也不太正常。 深呼吸几次,沈辞压下失眠带来身体的异样,目光不禁定格在他和桑知语的婚纱照上,没料到越看越烦躁。 最后胸腔内涌现一丝说不明的复杂情绪,与他的大脑抢夺身体的支配权,有种神秘力量诱导他去某个地方,但他不清楚自己想去哪。 他待不下去家里,开车出门,漫无目的地在黑夜中游走。 想着,与其睁眼到天亮,不如提前完成手里的工作,岂料,他去公司的途中,经过一个熟悉感的小区。 阳、光、小、区。 小区的名字一闪而过,沈辞仍看得到。 桑知语住的地方,他进过一次,难怪有熟悉感。 他不由记起自己上次的情绪失控,把车子停在路边,拿出手机编辑文字。 小区里的桑知语,洗漱好后,舒舒服服地在床上翻滚,打算关机睡觉之际,收到一条来自倒背如流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换个城市生活,别在A市待了,让我哪天倒霉遇见你这位不识好歹的前妻。】 第99章 他变成等待的那个人 死渣男发来的短信!这人还真是事儿! 已经解除法律意义上的婚姻关系,成为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的陌路人,她也没去他面前找存在感,他居然叫她换城市生活,嫌弃遇到她会倒霉! 多大的脸,才能厚颜无耻地说出这种话? 利索地删掉短信,以及将上次忘记设置黑名单的号码,重新设置了黑名单后,桑知语当无事发生过。 不知道死渣男大半夜的发生什么疯,但他没资格要求她搬离A市,而且对于陌路人就是需要不理不睬。 因为理睬死渣男,她获取不了任何的好处,相反得到晦气。 手机一关,她很快酝酿好睡意,美美地进入梦乡。 在路边的沈辞,发完短信,不时地看一眼手机,看桑知语是否回复。 然而,手机久久没动静。 是睡觉了,没发现他发的短信吗? 念头刚升起,他抬起手腕,注视腕表。 凌晨一点多,大多数人早已睡觉的时间。 不知为何,他有些期待桑知语起床后,如何回复自己。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的回复一定不是好话,百分百用难听话骂他。 诡异的是,他竟想看看她学会新的骂人词汇没。 烦躁紊乱和一丝若有似无的期待情绪下,沈辞启动车子,这次直达公司。 坐在办公桌前,他扫了扫原本摆放他和桑知语婚纱照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 环境的改变,倍感不适应,他情不自禁地想走到桑知语的办公室。 记得,桑知语也拿了婚纱照放在她的办公室里。 怎料,一走进里面,目光所及之处并无婚纱照,周围崭新得仿若没人使用过这间办公室,桑知语的气息所剩无几,霎时,他不禁拧紧剑眉。 *** “王助理,沈总找您。” 刚上班,被上级告知boss有找,王仁和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下一刻,下级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 不祥预感产生,他马上问:“沈总心情很不好吗?” boss最近几天的心情本就不好,现在是雪上加霜了? 不仅总裁办所有的人员感受到boss的低气压,整栋大楼的人都被低气压笼罩,做事小心翼翼的。 “这……这……” 下级支支吾吾的,王仁和的心瞬间提起来。 “您先去沈总的办公室吧。”下级略显谄媚地接过王仁和的公文包,“您的包,我帮您拿去您的办公室。” 下级的操作,王仁和心惊胆战的。 他今天是准点上班,boss比他提前许多来公司吗,期间又发生了紧急事情? 望了望boss办公室的方向,王仁和硬着头皮地走去,敲门等待boss的回应。 “进来。” 冷漠的简短两个字,像宣判了自己的死期,他忐忑推开门。 boss目光淡淡地扫了扫他,他牵强地挤出笑容:“沈总。” “桑知语离职时,谁跟她交接工作?”沈辞顿了顿,“她办公室的东西都是被她拿走的吗?” boss的前一个问题,王仁和听完后,觉得so easy,忐忑减少了些。 后一个问题抛向他,他愣了愣。 boss找人清理了桑知语遗留在自己办公室的东西,这会是想起桑知语办公室的东西没清理,通过他来吩咐清洁部门去做事吗? “桑小姐负责的工作的重要性都偏低,她当时也走得急,没找人跟她交接。”王仁和环视一下四周,“桑小姐带了一些私人物品走,剩下的东西清洁人员在上周清理扔掉了。” 清洁部门做事还算稳妥,boss这里完全去掉了符合女性审美的东西,至于桑知语的办公室,他亲自检查过,扔得无比干净,任谁都看不出办公室上一任主人是女性。 自认回答没有问题,谁知boss脸色唰地变了,他神经不禁紧绷。 “桑知语离职两个多月,她办公室为什么早不清理,晚不清理,偏偏是上周清理?”沈辞不记得自己有命令过清洁部门清理桑知语的办公室,“谁下的命令?清洁部门自作主张了?” 按照正常流程,公司一旦有人离职,工位和其办公室都由行政部门当即安排清洁人员清理,保持干净整洁,迎来接替岗位的新员工,可桑知语的身份的特殊性,行政部门那边暂时不管她的办公室。 拖到上周才清理,流程上来讲属于行政部门的失职,但boss阴沉的脸色告诉他,他好像办错事了! 刹那间,王仁和如临大敌,咽了咽因紧张而口中疯狂分泌的唾液:“呃,沈总,桑小姐……” 甩锅给行政部门? 行政部门找得到没对接清洁部门、喊派人去清理桑知语办公室的证据! 要不,甩锅给清洁总监? 怪清洁总监没事提什么桑知语以前的办公室! 锅也难甩,清洁总监负责执行,指令是自己下的。 思来想去,甩锅是行不通的,王仁和头一次深感‘天子近臣’不好当,boss的心思愈发难以捉摸,根本预料不到突然有一天关注桑知语的办公室。 再三权衡利弊,王仁和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沈总,上周清洁总监来问我要不要清理桑小姐的办公室,我想着,她离职好一阵子了,办公室可能哪天有人使用,我就……” “她的东西找不回来公司,你也别回来公司。”沈辞唇角微抿,冷声缓缓道,“还有,把清洁总监叫上,我办公室的东西也找回。” 家里的环境恢复了,公司的环境恢复不了,明明是熟悉的地方,却看着陌生,他心中犹如被一根刺扎着,今天的烦躁加重了。 也许是昨晚没睡觉所致,又或许是明明过去了九个多小时,桑知语该睡醒了,而他还没收到桑知语的回复所致。 过往,他一次等待回复都不需要,桑知语会发来一大堆微信消息和短信轰炸他,他不理她,她会变着法地来让她理他。 boss的话语好比晴天霹雳,王仁和人傻了,哆嗦地道:“沈……沈总,东西是上周清理的,到了垃圾焚埋场那……” “我办公室的东西可以找不回,桑知语办公室的东西找不回,你自己写辞职报告,赔偿正常n+1付给你。” 留王仁和在身边当了几年助理,沈辞是看重他的工作能力、没出过大错,向来谨慎,这件事他谈不上犯大错,但碰上自己生平首次的长时间失眠,另一个角度就是大错。 第100章 她不介意膈应死渣男 面临失业来得猝不及防,王仁和双脚微微发软,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胡乱地擦了擦额头,他欲哭无泪:“沈总,您稍等,我立即叫上清洁总监一起去找。” 说完,王仁和边快速下楼,边无数遍向老天爷祈祷。 天哪,求垃圾焚埋场的办事效率低下,让他能找回桑知语办公室的东西。 盛元集团是商业巨头,他这几年跟着boss,吃尽了红利,眼看过些年便能去其他重要岗位,事业更上一层楼,可不想在这个时候丢了饭碗。 哪怕当场开除王仁和,也不能减缓自己的负面情绪,沈辞看了又看手机。 鬼使神差的驱动,他按了拨号键。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请稍等再拨!” 一听到机械的女声提醒,沈辞意识到什么。 收不到桑知语的回复,是因为她拉黑他了吧? 自己已经是她黑名单的常客? 上周她还主动打电话催他去民政局来着! 手机略微用力地扔到桌上,那股焦躁再度找上他。 他也没想桑知语根据他的意愿,真的换个城市生活,只是经过她住的小区,一时烦躁编辑发送短信。 揉了揉有些酸涩疼痛的眼眸,沈辞结束通宵处理的工作,选择回家休息,平复扰乱他理智平稳的负面情绪。 *** 不是清闲的岗位,桑知语一到工位坐下,就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中午,公司内部沟通的软件上,张丹缨发几份文件资料给她。 一打开,全是有关新建集团的。 想到蒋霆那个贱人昨晚说的话,她太阳穴隐隐作痛。 又闲又贱的人,不能原地升天吗? 抗拒和蒋霆对接,她直接进张丹缨的办公室,道:“张总,实不相瞒,蒋霆昨晚告诉我,他公司和我们公司合作,他向您指定我来跟他对接,但我必须跟您说个事情。” 自己还没开口,蒋霆先自己一步开口,张丹缨示意桑知语继续说下去。 “我和他关系不好,他是存心找事刁难我的。”桑知语状若思考了几秒,“我怕,由于我的缘故,导致合作不顺利,让公司不幸亏损。” “他不是沈总的发小吗?”张丹缨疑惑。 一般人而言,伴侣的亲朋好友和自己关系不好,也会保持明面上的体面,鲜有闹到一方给另一方难堪的,桑知语如实说蒋霆存心找事刁难她,实属令人意外。 “沈辞上周就是我的前夫了!蒋霆这个人,怎么说呢?他……” 跟老板抱怨公司的合作对象多么贱,显然不合适,桑知语点到为止。 张丹缨想了想:“没事,我换个人对接。” 公司和新建集团的对接人本身不是定桑知语的,换个人并非难事。 “谢谢张总!” 搞定麻烦事,桑知语回到工位,准备接着工作。 结果新的麻烦来了,姜辛昕笑眯眯地站她旁边,还亲切地将一个精美袋递给她:“桑秘书,我男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里,有瓶味道不是我的菜的香水,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用惯了大牌,成天和大牌打交道,姜辛昕没见过桑知语用过大牌的东西,浑身上下都是便宜货,得亏长得好看,否则一股廉价感。 拿一瓶需花两三千购买的大牌香水送桑知语,她是否懂向她打听蒋霆消息的好处? “……”桑知语瞥了瞥袋子上的logo,岂会不明白姜辛昕是‘贿赂’自己,“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喜欢喷香水。” “女孩子活得精致点,准没错的。”姜辛昕强行将袋子塞到桑知语的手中,“年轻不享受生活,老了享受,没年轻时滋润,人要适当用物质犒劳自己,送你了。” 桑知语把袋子里香水拿出来,朝着空气喷了喷,随后满怀歉意地道:“这味道不好闻,我也不喜欢。” 语毕,她物归原主。 “哎呀!”姜辛昕埋怨地娇嗔一声,“那你喜欢用什么品牌的护肤品?我家里好多没开封,不等它们过期被我丢掉,我送你几样?” “我不用护肤品。”舍弃了当沈太太的优越物质生活,逼自己适应回归普通人的生活,桑知语懒得往脸上用护肤品了。 主要是买不起用习惯的贵妇产品,便宜的平价产品用了又担心烂脸,干脆什么都不用还省钱。 回归适应普通人的生活,她得精打细算过日子,该花的花,该省的省。 好说歹说,都未能让桑知语接受自己的赠予,旁边同事还好奇地余光瞟向她们,姜辛昕改变策略,粗暴大方地微信转账给桑知语。 一转完账,姜辛昕拍了拍桑知语的肩膀,道:“看手机。” 桑知语不明所以,皱了皱眉。 这时,手机恰巧提示有来电。 来电人是王仁和,她略感奇怪。 王仁和是沈辞的助理,沈辞昨晚刚发完疯给她发讨人嫌的短信,王仁和今天该不会代表沈辞来逼迫她换城市生活? A市是她的出生地,也是她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地方,离个婚而已,死渣男凭什么要求她换地方,不是他换? 她拿起手机,走进一间空闲的小会议室。 确保没别人听得到自己讲话后,她划过接听键,年无表情地骂道:“沈辞有大病,你也有大病,是吧?一天天的,缺德事做多了,不怕遭报应?” 自己丢失过这份年薪百万的工作,张丹缨亲口说是沈辞助理联系她的,自己离职了,沈辞的助理剩下王仁和一个。 知道王仁和是听命沈辞,但她还是烦王仁和,忍不住迁怒。 电话一接通,被桑知语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王仁和想起自己按boss的计划做过的事,心虚地弱弱道:“桑小姐,抱歉,打扰您了。” “你帮我告诉沈辞那个垃圾人,要换城市生活,他自己换!别想用下三滥的手段逼我换!”桑知语打定了主意,坚决不换城市生活,死渣男嫌遇到她晦气,她就去庄园住,三不五时膈应他。 除非他不去探望沈老爷子,不然他就得被她膈应。 见到他,她固然恶心,可她不介意膈应他。 大家来比一比,谁更恶心谁呗。 “??”王仁和懵了。 片刻后,理清桑知语说的事情,他更懵了。 怎么一边boss勒令他找不回桑知语办公室的东西,自己收拾包袱走人,另一边桑知语骂boss逼她换城市生活?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boss的心思! 经此一次,王仁和感觉自己彻底长记性了。 别管boss以后下的什么命令,凡是和桑知语沾边的,他慎重再慎重地完成,但有个前提,他保住饭碗再说! 王仁和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桑小姐,我找您,是有事请您帮忙的!想问问您,您还记得您办公室的东西有哪些,方便列个清单给我吗?” 东西被清洁部门当垃圾扔掉,三天前被政府的垃圾处理车送到了垃圾焚埋场,能找回的概率微乎其微,他机智地想到一个办法。 东西找不回,试试购买同样的东西,不是他糊弄boss,是boss应该不清楚桑知语办公室有什么,这也是他为了保住饭碗的无奈之举。 第101章 被死渣男的人骚扰了 “不方便!” 不管王仁和此举意欲为何,桑知语挂断电话,顺手设置黑名单。 听着断线声,王仁和厚脸皮地再次拨打桑知语的号码。 接下来,几次拨打都被提醒无人接听,他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拉黑了。 饭碗能保住吗? 王仁和心惊肉跳地找清洁总监,借她手机打电话。 走出会议室,幸好没看到姜辛昕还站她工位那里,桑知语撇了撇红唇。 她昨晚敷衍地发表情包给姜辛昕,说明了她的态度,姜辛昕今天用点小恩小惠想收买她,让人无语。 重新坐回到工位上,又有新来电,虽然是陌生的本地号码,但她猜百分百是王仁和换了号码打过来的。 最新的两通来电,时间间隔短暂,除开王仁和,没别人了。 烦人! 开启拦截陌生号码来电的功能,看见微信图标显示新消息不少,她点进去。 姜辛昕:【转账1888】 什么?姜辛昕转她钱! 她一秒点击退还,并把姜辛昕加入黑名单,同时烦上加烦。 各种办法想尽,才和死渣男办好离婚手续,她刚开始的新人生,身边的人能不能别烦她!就算有事烦她,过段时间不行吗,她现在还处于离婚的喜悦中呢! *** 王仁和焦头烂额地借用自己的手机,始终不见他打通桑知语的电话,清洁总监也焦头烂额了:“王助理,太太帮不上我们的忙,我们找不回东西,沈总会不会把我们都开了?” 沈总怪讲道理的呢,无所谓自己办公室的东西找不回,因为东西是自己下命令扔掉的,但桑知语办公室的东西不能这么算了,主次责任分得很细! 清洁总监没失业的危险,要失业的人是他! 王仁和生无可恋地盯着当空的烈日:“你说你提什么不好,偏提桑小姐的办公室。” 想不到自己的无意顺嘴一问,惹出今天的麻烦事,清洁总监果断闭嘴。 找不了桑知语帮忙,王仁和使劲在垃圾焚埋场干活,恨不得自己是八爪鱼成精,有多双手扒拉垃圾,幸运女神眷顾他,让他在垃圾中翻到桑知语的东西。 太阳眼见落山之际,和垃圾焚埋场的工作人员确过认n次,清洁总监死了找到的心,沮丧道:“王助理,我们收拾收拾,回公司拿赔偿滚蛋吧。” 在boss英明神武的带领下,公司仍处于上升势头猛的阶段,给员工的待遇极其丰厚,即便是试用期达不到公司要求从而遭到辞退,公司也会给予赔偿,她是老员工,赔偿少不了,打算认命了。 “……”王仁和嘴角严重抽搐,“沈总没说开了你,只是说开了我。” “太好了。”沮丧消失大半,清洁总监像从死死沉沉中活了过来。 王仁和妒忌地瞪了一眼清洁总监,话锋一转:“东西没找到,说不准沈总改变主意,连带你也开了。” “……”白高兴一场,清洁总监又是一副司马脸。 做不到和清洁总监那样的认命,王仁和还是尝试购买同样的东西,拉着清洁总监去位于A市繁华地段的skp商场。 skp是汇聚众多奢侈品牌的地方,而桑知语是曾经过着吃穿用度最顶级的生活的人,她用的东西到skp买,错不了。 清洁总监拗不过王仁和,唯有依靠记忆地和他逛一遍商场,还真被他们好运气地买到了几样桑知语东西的同款。 王仁和清醒地知道复制不了全部,清洁总监可是说过桑知语办公室的东西里,包含有她和boss的婚纱照。 几样也能勉强交差一下吧? 怀着忐忑的心返回公司,王仁和踌躇是否第一时间进boss的办公室交差。 “王助理,沈总上午时走了,截止目前没回来过公司。” 见上级在boss办公室的门前来回踱步,一旁在加班的员工忍不住提醒。 听到boss不在公司,王仁和送不了一口气。 回想boss上午的命令,他急忙查桑知语人在哪里。 求也得求到桑知语帮忙! 因此,下班后在家愉快躺着的桑知语,耳边忽地传来门铃声。 谁啊? 大半晚上的,摁她家门铃想做什么? 桑知语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门铃的屏幕处。 王仁和心急如焚的着急脸,映入她的眼中。 死渣男变态得让王仁和上门赶她离开A市了? 不对,依照王仁和白天打她电话来看,他似乎不知道死渣男要求她换城市。 她没开门,摁了和外面通话的按键。 “烦不烦?我都说了不方便!” 缺乏耐心的话语响起,王仁和忙不迭地对着猫眼说:“桑小姐,十万火急!只要您帮我的忙,您想怎么着都行!钱,我给您钱!” 无法电话沟通,他是不得已查桑知语的去向,好当面沟通的。 尽管针对桑知语和沈凝月返贫计划是停止了,但他清楚桑知语现阶段最缺的是钱。 钱? 不可否认,桑知语被钱吸引了。 她打开门,与王仁和面对面,道:“实话说,你找我帮的忙很奇怪,我记不清我在盛元的办公室具体有什么东西。” “您记得多少,提供我多少?”王仁和双手合十地拜托道。 “你要那些做什么?”桑知语不理解王仁和奇怪的行为,记起盛元先前对她的起诉,警惕地扫看他,“沈辞还没完没了?又想抓我把柄,告我,索赔天价数目?” “不是!”王仁和摇头,“是……” 是什么? 他语塞了。 说清洁总监问自己的意见时,他给予清洁总监肯定的答复,清洁总监把她办公室的东西全给扔了,boss现在非常不满,东西找不回来,他面临被boss开除? 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透露着古怪! 鉴于王仁和迟迟不往下说,桑知语失去耐心:“我不方便也记不清,钱我不稀罕,你赶紧走,别在这骚扰我!”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王仁和是死渣男的助理,给她刨坑下套的概率挺高的,她不必为了丁点钱,将自己陷于危难之中。 话音未落,她关门。 不料,王仁和一个箭步地冲上来,用身体拦住门关上。 第102章 没有一丢丢前夫的觉悟 带了点怒火,桑知语关门的力气不算轻。 无语地望了望被门和墙壁夹住的王仁和,她控制自己别翻白眼:“当我家是精神病收容所吗,想进就进?私闯民宅,你再不走,我报警了,送你派出所一夜游!” 报警治不了死渣男,难道还治不了王仁和? 死渣男位高权重,王仁和可不是! 见桑知语寻找手机放在哪,大有报警的架势,王仁和慌忙后退,一动不动地站着,露出自己绝对没有闯进她家的意思。 “桑小姐,我……” “滚!”桑知语冷冷地送王仁和一个字。 关上门,她躺回到沙发上。 站在门外的王仁和,吃了闭门羹后,依然不死心地按门铃。 晚上比白天安静,门铃声持续不断地响着,和噪音相同地扰民,桑知语忍无可忍。 110的这三个数字已经在拨号键输入了,转念一想,警察来了,自己得向警察说明情况,搞不好要跟着去派出所什么的,她从黑名单的列表中找到死渣男的号码。 回家大半天,勉强睡着不久,刺耳的来电铃声打断睡眠,漆黑中,沈辞眉头紧皱地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想也不想地准备摁断来电。 眼睛看清屏幕的速度比手速慢些,当他看清是‘老婆’来电,指尖已经按下拒绝键,铃声立刻停止,屏幕显示1通未接来电。 下一刻,灯光洒满房间,沈辞半起身靠着床头。 她没把他设置黑名单? 收到他那条短信,一天过去了,终于想起联系他? 猜得到她一定是骂自己的,但有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思绪,催促他回拨电话。 死渣男没接电话,桑知语放弃拨打第二通,决定采取报警来解决王仁和。 意想不到,死渣男回拨过来,她迅速划过接听键。 “你有病,你就去医院治病,行吗?我和你离婚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无权干涉我的生活,更没资格向我提出要求!”说着,她瞥了瞥大门口的方向,“还有,你马上把王仁和从我家门口叫走!” 纵然桑知语开口便是骂自己有病,沈辞产生不了一丁点怒意,全部注意力落在她的后半句,微微抿唇:“王仁和去找你了?” “能叫找吗?是骚扰!”桑知语气愤不已,“大晚上的,精神病一样,一直使劲按我家的门铃!你快点叫走他,否则我报警处理!” 不管王仁和是否给她刨坑下套,再制造噪音吵到她,她不会客气。 说完,她利落按了结束键。 嘟嘟声提醒他,通话结束了,沈辞眼前掠过桑知语居住的房子的门轻松打开的场景,脸色不禁一沉。 接连按了多次的门铃,桑知语不为所动,王仁和明白了,自己是求不到桑知语的帮忙。 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之际,他手机响了。 是boss的电话! 王仁和大脑高速运转,思考关于没找回东西,怎样应对boss的询问。 他嘴巴刚张开,没来得及恭敬地问候,boss冷酷中夹杂怒火的话语便响起。 “王仁和,你想死,是吗?谁给你的胆子去骚扰桑知语?” 下意识地想喊冤,自己不是骚扰桑知语,但面对boss的怒意,王仁和求生欲汹涌而上,打了个冷颤,嘴唇哆嗦地说:“沈总,我……我没骚扰桑小姐。” “立刻离开桑知语的住处!从明天起,你不用来公司了!”沈辞本想王仁和能找回东西,自己给他个机会也无妨,可他这么愚蠢地办事,留不得了。 “沈……沈总……”被宣判失业,王仁和试图补救。 命令已下达,沈辞不听王仁和多说一个字。 摁断通话,他转而联系人事总监:“找人收拾王仁和的东西,把他在公司的所有权限都封掉,出具辞退他的书面文件,赔偿按照2n+1给他。” 提高赔偿金额,是看在王仁和昔日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加班是家常便饭,虽然下班回到家中,又被叫回去公司工作的事情偶尔发生,但人事总监第一次深夜收到boss开除某位员工的命令,开除的人是boss的助理王仁和,并是boss的左膀右臂之一,免不了被震惊到。 “是,沈总。” boss的语气在夜晚听着,有点渗人,人事总监不想落得和王仁和的下场,一挂电话,飞速赶回公司,完成辞退王仁和的工作。 做完这些,沈辞重新拨打桑知语的号码。 门铃声不响了,打算洗个澡,忘记拉黑死渣男,看见他又打来电话,桑知语不由心想,死渣男有完没完,王仁和不会真的是他派来给她刨坑下套的吧? 她骂道:“作为精神病人,记得找个医生二十四小时看管你,别有事没事地发病,吓到旁人!” 沈辞:“……” 很好,桑知语学会新的骂人词汇。 烂黄瓜等的词语和相比,他彻底免疫了她骂他的话。 他大概是真的有点病了,比起她不理不睬他,她骂他也算是一种正面回应,至少自己不像演独角戏。 “我打这通电话是想告诉你,王仁和我叫走了。”他揉了揉因睡眠不足而有些疼的脑袋,“你换个地方住吧,那个房子不安全。” 打着不安全的旗号,实现让她换个城市生活? 死渣男!她生活在A市,到底碍着他什么了? 桑知语呵呵一声:“我爱住哪就住哪,关你屁事!少他大爷管我,你要是很嫌遇到我晦气,我建议你呢,把你的眼睛挖掉,看不见等于不晦气!” 死渣男就没有一丢丢合格的前夫的觉悟,他愈发使她觉得她以前瞎眼得厉害,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种男人! 骂完,赏了死渣男黑名单,她到浴室洗澡。 手机放回到床头柜上,沈辞目光不自觉地停在墙上挂着的巨大婚纱照。 照片上的桑知语即便较为做作,可她眉眼弯弯,笑意满面,婉约动人,紧紧依偎在他的怀中,仿若涂了胶水般地黏住他, 这样的她与今晚的她是反比! 而且他想象得出来,她跟他通话时,肯定是横眉冷目。 离完婚,她就应该在他的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挑不起他的情绪波动,但一想到她的判若两人,她和他拿的离婚证,他脑袋更疼了。 第103章 说不准老板娘不换人 还在想补救的办法,人事总监联系自己回公司拿私人物品和离职证明、签解除劳动关系的协议,王仁和明白自己没机会了。 今天早上仍是正常地来公司上班,晚上迎来失业,连公司的门都踏不进去,他心如死灰地打量公司大楼和周围的建筑物。 这个炎热的夏日夜晚,他为之辛苦奋斗几年的事业中结束,从此不是盛元集团名头响当当的总裁助理。 把工作完成得漂漂亮亮的,看着王仁和一天之内从高处跌落,没有平日丝毫的意气风发,人事总监倒没于心不忍,觉得王仁和凄惨什么的。 boss交代给了王仁和2n+1的赔偿,公司还要另外根据竞业协议给王仁和按月支付两年的赔偿,两笔赔偿加起来,粗略算算,将近八位数呢。 人事总监象征性地安慰:“仁和,你离开盛元,他日也会步步高升的!” 日后高不高升,王仁和不敢想。 boss连夜开除自己,都等不到明天上班再让自己收拾走人,从这点来猜测,他只求boss到此为止。 人事总监的安慰,对他起不了作用,他轻叹一口气。 人嘛,难免会有八卦的心理,人事总监憋不住吃瓜的念头,悄悄地小声问:“恕我八卦地问几句,仁和,你做了什么惹怒沈总?” 原先,王仁和是死活想不明白,扔掉桑知语办公室的东西,引起boss这么大的反应,但自己遭到了辞退,他想明白了些。 他是栽在自作主张,低估桑知语在boss心中的分量。 瞟了眼人事总监八卦的表情,王仁和道:“沈总最近心情一直欠佳,再多我就不能说了。” 说了等于白说啊…… 公司里哪个人不知道boss最近心情一直欠佳? 人事总监无声吐槽,面上神色不变。 *** 次日。 总裁助理岗位的人员变动,在盛元内部引起一阵波澜。 一夜之间,王仁和竟悄无声息地被boss开除了,取而代之他岗位的人是一个近两年业绩亮眼的部门副总监,先前就有传闻boss是有意把这位副总监往决策层方向培养的。 现在她当了总裁助理,内部纷纷猜测她是不是晋升决策层的过渡岗位。 大家背后讨论她多久进入决策层,清洁总监则不同,瑟瑟发抖中。 别人不知道王仁和被开除的原因,她还不知道吗? 太太的东西乱丢不得! 而备受瞩目的新总裁助理卫艺夏,此刻正在总裁办公室里,向boss汇报自己手上本来的工作安排,要多少时间全面接手王仁和遗留的工作。 突如其来的调岗,是升职的那种,自己成了boss的助理,相当于皇宫大内总管的位置,卫艺夏一点没飘。 boss是奖罚分明的人,自己的成绩boss看在眼里,给她抛出她向上爬的橄榄枝,这破天富贵不能接不住,她得摆正自己的位置。 不紧不慢地汇报完毕后,卫艺夏保持好得体浅笑,等待boss的命令。 “出去,继续工作。”沈辞扫了扫门口。 “是,沈总。” 岗位调动,自己的办公室也要换到顶楼,卫艺夏一走出总裁办公室,行政部门的总监立即来讨好般地问她,顶楼有两间空置的办公室,她想换成哪间。 行政总监略显谄媚地笑道:“卫助理,你任选一间都可以。” “我换王仁和那间办公室,辛苦行政部的同事帮我搬一下东西。”卫艺夏不是随便选的,是经过认真的考虑。 别管公司的人传得多猛老板娘要换人了,她每次上来顶楼找boss汇报工作,boss办公桌上放着的婚纱照无比显眼和引人注意。 空置的办公室的前任主人分别是老板娘跟王仁和,说不准老板娘换不了人,老板娘哪天回公司工作,她若没眼力劲用老板娘的办公室,多半影响她的升职之路。 “客气了,不辛苦!”行政总监笑着摆摆手。 行政总监安排人帮自己换办公室的期间,卫艺夏没闲着,把总裁办的人都叫到会议室开会,了解他们各自负责的工作内容、情况和进度。 会议开到一半,有人敲门进来。 是专门负责筛选进入顶楼的人的员工,此人朝卫艺夏礼貌地笑了笑,提醒道:“卫助理,应小姐来了。” 以前王仁和是总裁办的负责人,现在负责人是卫艺夏,两人做事风格和规矩断然不可能一致。 应雨竹找boss,boss没下过什么阻拦她的命令,也不需要她走见到boss前、得先有人通知boss的流程来,应雨竹是有特权的,但王仁和离职,不知卫艺夏清不清楚应雨竹的特权。 卫艺夏暂停记录会议的打字动作,望向提醒自己的下级。 应雨竹是boss的白月光,也是许多人口中的新老板娘,到公司的次数算频繁,她来公司,是可以畅通无阻地直入boss的办公室。 了解过这一状况,卫艺夏吩咐道:“以前怎么放行应小姐,现在也怎么放行应小姐,登记好她进出顶楼的记录、在顶楼去过哪里、呆了多久。” “好的!” 会议继续,卫艺夏接着记录。 同处顶楼,另一边的总裁办公室弥漫尴尬。 “为什么你次次来,都没个人告诉我?” 上周就和应雨竹说过,有事先找他的助理,他助理解不了,再来找他,应雨竹一点没听进去,一周的时间过去,又来找自己,同时沈辞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 应雨竹次次来,次次没人告诉他她的到来。 他办公室成了菜市场,底下员工的职业素养呢? 基本工作都做不好? 一打开沈辞办公室的门,应雨竹便见到他皱眉,紧接冷漠地说出这句话,有些不知所措。 “沈辞哥哥,不是次次,我第一次来找你,你助理告诉过你的。” 第一次来盛元集团时,她不能直接进他办公室,要经过他助理。 过往没失眠,情绪稳定到不得了,沈辞不关注无关紧要的小事,因为应雨竹不但是他的前未婚妻,也是他的发小,情分叠加,他无所谓她的进出自如。 如今睡眠不足和情绪紊乱,他看应雨竹自由地进他办公室,顿感不适。 “我再说一遍,你有什么问题先跟我助理说!”说罢,他眼神示意应雨竹离去。 刚进门,就被下逐客令,应雨竹面露委屈:“沈辞哥哥,我联系不上王仁和。” 前几天和王仁和说好,今天安排沈辞见她,这关键时刻,王仁和居然联系不上,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今晚她公司举办的庆功宴不单单是庆功,还借助沈辞的参加,宣告自己背后的人是沈辞和盛元集团,利于她公司的发展和获取投资,万一沈辞不来,她前功尽弃,所以,心急之下,她来盛元集团了。 第104章 他不喜欢这种自由 经应雨竹一说,沈辞记起自己忽略应雨竹不认识卫艺夏。 “我新助理叫卫艺夏,你到外面随便问个人,对方会带你去找她。”淡淡地说完,他再度下逐客令。 沈辞换助理了? 应雨竹愣了愣,而后若有所思地问:“听名字,是女孩子?” 类似的话语,沈辞听桑知语说过。 桑知语生怕别人取代她沈太太的位置,过度在意和他异性接触,巴不得他生活圈子接触到的人,除了她,还除了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异性,其余全是他的同性。 如果桑知语依旧在他公司当他的助理,估计她不会允许他的新助理是女的。 她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做的一些事情,无需顾及她,并担心被她闹脾气地破坏等,自由了许多。 思绪刚掠过,内心有另一道声音问他:你喜欢这种无拘无束吗? 问题略显好笑,他轻蔑不屑地勾起唇角。 他为什么不喜欢? 有时候,桑知语是讲不通道理的,全凭心情的好坏来跟他闹,甚至胡搅蛮缠,以此达到她的目的,他时不时被她弄得没办法,祈求她消停点。 她终于消停,他也终于自由! 下一刻,心底深处冒出些许的烦闷焦躁,在隐隐告知他,这不是他要的自由。 沈辞表情的转变不大,但川字形的眉宇,造成无形的压力,应雨竹想不出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不过,她还是佯装委屈地说:“沈辞哥哥,我公司今晚的庆功宴,我好希望你参加。你是我生命中……” 一家刚起步的新公司,依赖自己提供的渠道、资源和金钱等,扪心自问,沈辞认为能帮的都帮了应雨竹。 应雨竹表现得连续听不懂他的话,他打断她,直言道:“我最近很多事忙,你别装得听不懂我的拒绝。我叫你走,你就乖乖地走,别惹烦我。” 沈辞上周一改先前对自己的有求必应,今天又对自己说重话,潜台词摆明是惹烦他、没有好果子吃,应雨竹愣了愣后,受伤般捂了捂心口,眼睛闪现水雾,委屈屈巴巴望着沈辞。 “沈辞哥哥,你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的,你怎么可以……” 面对应雨竹的控诉,沈辞又打断她,这次毫不掩饰厌烦地说:“我是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可必要条件是你我联姻成功,你当了我的妻子。我们婚约解除,就剩发小的情分,我还保护你一辈子?” 回国后,几次跟沈辞提他在婚约时期对她的承诺,沈辞都没反驳自己,应雨竹默认他的承诺也管用。 这会,沈辞一反驳自己,她暗地目瞪口呆,表面上不动声色。 “沈辞哥哥,你和桑知语不是离婚了吗?我……” 上周沈辞亲口说的,桑知语祸害不了他,去祸害别人了,变相地告诉她,他和桑知语离婚了,她能光明正大地拿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岂料,她试探沈辞心思的话语没说完,惨遭他冷冽目光的扫视。 “你是不是和蒋霆一样听不懂人话了?我说了,别在我面前提我和桑知语离婚的事情!我们夫妻离不离婚,跟你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关系?” 沈辞从未有过这般莫名被人戳到痛处的感觉,压抑不住地暴躁了起来。 因为他和桑知语是真正的离婚了,不停留在她一有机会就催他离婚。 “沈辞哥哥,我差点当了你的妻子,我们那么多年的未婚夫妻,你……”应雨竹想破脑子也想不通,桑知语是沈辞被逼着娶的,别人说他们离婚,不是犯下天大的过错。 沈辞不认为和桑知语离婚是喜事一桩吗? 为什么听不得别人提? 一提,他就有发怒的迹象。 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沈辞! 她认识的沈辞,是志高存远的高傲性格,当年竞争沈家继承人失败,也未曾像今天一点就着的发怒,而是时刻睥睨世界,似乎世界上没有人事物值得他扰乱他的情绪。 最后仅剩的耐心荡然无存,沈辞按下内线电话,命令道:“进来,请走我办公室的不速之客。” “!!”应雨竹顿时表情管理失控,“沈辞哥哥。” 电话一放,沈辞冷眸直视应雨竹,淡漠道:“别叫我哥哥,你不是我妹妹。” 情绪始终平稳不了,又受失眠困扰,他快控制不了自己,应雨竹迟迟不离去,反复叫自己‘沈辞哥哥’,平日习以为常的亲昵称呼,现在听着一声比一声呱,还有些令人作呕。 “!!”应雨竹非常迷茫,自己是哪里得罪沈辞了。 boss说他办公室有不速之客,一接收到命令,安保部门急忙派两个人上顶楼处理。 在被人驱赶前,应雨竹识趣地走出沈辞的办公室。 桑知语和沈辞离婚,不等于她的幸运时候来了吗? 明明被绑架时,沈辞还愿意花十个亿换取她的安全! 费解沈辞说变就变、堪比六月天气的态度,见到有人经过,她不忘问:“卫艺夏是哪位?沈辞哥哥喊我找她。” 应雨竹出入顶楼多次,总裁办的人员全都知道她的身份,她找人帮忙,被问的人立马热情地带领她去找卫艺夏。 刚结束会议,行政部还没帮她换好新办公室,卫艺夏在总裁办比较角落的地方暂时办公。 见下级和带着一个富家千金模样的女孩找自己,她心里当即有数。 应雨竹没开声,她先一步笑着说:“您好,应小姐。” “你是卫艺夏?”应雨竹褪去刚才对待沈辞的伪装,看似和善地说话,实则审视卫艺夏的外表。 相貌平平无奇,穿衣打扮职场偏老气,目测三十多岁了。 卫艺夏点点头:“对,我是卫艺夏!应小姐有什么事吗?我很荣幸为您效劳。” “荣不……” “卫助理,我们接到沈总的命令,得知顶楼有闯入沈总办公室的不速之客,想问问您,我们能否直接进入沈总办公室,赶走不速之客?” 话被两个突然冒出的穿着安保制服的男人打断,应雨竹来不及不高兴,主因他们说的不速之客是自己,前所未有的 产生了点紧张。 闻言,卫艺夏眉头不禁一皱。 她担任boss助理的第一天,总裁办的下级们就有人出现工作疏漏,放行了未经许可的人进了boss的办公室? 哪个蠢人害她? 第105章 现任老板娘和未来老板娘 boss的白月光找自己,驱赶不速之客,比较了两件事的紧急程度,卫艺夏决定先处理后者。 “应小姐,请您等我几分钟。” 边说,卫艺夏边眼神暗示两个安保人员,跟自己去boss的办公室。 “那个……”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是不速之客,有些难做到,应雨竹说了两个字,默默地闭嘴。 由于走了几步,背对应雨竹,卫艺夏没留意到她的欲言又止。 一进入boss的办公室,三人飞快寻找不速之客,但根本不见人影,只有boss沉着脸坐在办公桌前。 安保人员背脊微微发凉。 他们以最快速度赶到顶楼,询问卫艺夏,耽误了一两分钟,不速之客上哪了? 作为总裁助理,大小事务都得眼力劲好,卫艺夏道:“沈总,有人闯入您的办公室,是总裁办的人失职,我一定管教好他们,绝不有下次。” “把应雨竹列入禁止进公司的黑名单。”也许是暴躁使然,沈辞不希望以后在公司见到应雨竹。 boss咬字清晰,自己听力正常,不存在听错名字的可能性,一丝错愕从卫艺夏的眼中掠过,但她嘴上恭敬地应着:“是,沈总!” 同样错愕的人,还有安保人员。 出去后,三人站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外面面相觑,都能从另外两人的脸上看到疑惑不解。 “卫助理,沈总说把应小姐列入黑名单,我没听错吧?”离卫艺夏最近的安保人员发问。 “没听错。”卫艺夏正在琢磨boss的心思。 “应小姐是沈总的白月光啊,她一向在我们公司拥有随便进出的特权。” 未等同事话音落下,另一位安保人员接话道:“太太不也是被沈总禁止过进公司吗,之后太太来公司,沈总也没说过什么。” 难题摆在他们眼前,究竟要不要真的把应雨竹列入黑名单。 倘若实行了,应雨竹来公司,不放行她,她见不到boss,boss会不会找他们秋后算账? 卫艺夏迅速抓到重点,问题核心在于boss允不允许现任老板娘和未来老板娘是否拥有相同的权利。 这两位都是不能得罪的,并且要妥善处理。 想来想去,卫艺夏建议道:“应小姐再来公司,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流程走,问清楚她找沈总什么事,然后告知我,我斟酌情况,再去告知沈总。” 算稳妥的操作,有卫艺夏当中间人,安保部门承受秋后算账的风险大大降低,两个安保人员纷纷点头。 和安保人员商议完毕,卫艺夏回到自己刚才暂时办公的工位。 等候卫艺夏的短暂时间里,应雨竹坐在了旁边的空位,面前摆放了一杯冰饮。 连喝了两杯冰饮,凉意未能将她心里的没底消去。 她在赌沈辞给她留不留颜面,也赌自己今天来盛元集团,达不成沈辞参加她公司的庆功宴的目的,能不能拿到其他好处。 看到卫艺夏满脸和善的笑意,走了回来,她不从椅子上起身,从头到脚地扫视卫艺夏,等卫艺夏先说话。 富家千金自然有资本倨傲,而且应雨竹还有概率成为是商业巨头的盛元的老板娘,卫艺夏无所谓应雨竹隐隐散发高人一等的姿态。 “应小姐,我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卫艺夏保持笑意,“我之前是负责手机业务线的,今天刚上任沈总的助理,工作还没全面完成转移。” “王仁和呢?”应雨竹习惯找王仁和办事,“他没跟你交接我的事?” “他——”卫艺夏坐回到工位上,打开笔记本,“他被沈总开除了,没跟我交接,麻烦应小姐现在说您的事。” 打量卫艺夏的举动,那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也不见了,应雨竹判断沈辞给自己留了颜面,没说自己是不速之客,她仍旧可以使用他的一切资源。 她瞬间安心了,自己在沈辞的心里,无人可比。 应雨竹抬高了些下巴,跟卫艺夏说自己公司需要的东西。 一一记录下应雨竹的需求,了解王仁和以前的处理方式,卫艺夏全程不减笑意,末了,送应雨竹下楼。 应雨竹没立即回自己的公司,去了新建集团找蒋霆。 一见蒋霆,她把包砸在他的眼前,发泄在沈辞那受到的气, “你的可靠情报,不是沈辞和桑知语结婚后,沈辞一直很讨厌桑知语,不爱桑知语吗?为什么一说他们离婚,沈辞就大发雷霆?”应雨竹依稀感觉自己被蒋霆坑了。 拿开应雨竹的包,扔到一边去,蒋霆似笑非笑地道:“因为沈辞是被离婚的!” “被离婚?”应雨竹愣住了,惊讶地盯着蒋霆。 “桑知语亲口说她和沈辞的离婚,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其实,蒋霆也被惊讶过,怀疑真实性,没将此事告诉应雨竹。 “你不早说?”应雨竹怒气冲冲地拍了拍桌子,“我今天找沈辞,他对我发火了!” “工作忙,忘了。”蒋霆随口找个借口。 “……被逼着娶了桑知语,现在还被离婚,难怪沈辞大发雷霆。”应雨竹拿回自己的包,“那沈辞真的和桑知语离婚了吗?” ‘真的’二字,蒋霆捕捉到不同寻常。 前天听桑知语说完,他找人查了她和沈辞离婚的日期,还看了拍到他们进出民政局的监控视频,核实了他们离婚的真假,他还没告诉应雨竹。 桑知语和沈辞离婚了,应雨竹这个废物也没用处了。 “沈辞告诉你和桑知语离婚的?”他问。 “他上周告诉我的,但今天他冲我发火,我以为没离。”应雨竹想好,马上大肆宣传桑知语不是沈太太了,自己即将是名正言顺的新沈太太。 “你上周知道的事情,不和我互通信息?” “我和你差不多,工作忙,也忘了。” “……” 自己是假的工作忙,是懒得告诉应雨竹,看不出应雨竹的真忙假忙,蒋霆跳过话题:“我等会要外出见合作对象。” 言下之意,应雨竹识相离开。 应雨竹听出了蒋霆的潜台词,还是坐着没动,想不通地道:“桑知语她有什么资本,把自己当仙女了,凡人得不到?主动跟沈辞提出离婚,她图什么?” 蒋霆目光顿时全部落在应雨竹浓妆艳抹的脸上:“不知道桑知语图什么,不过,说句公道话,桑知语比你好看。” “……”应雨竹瞪着蒋霆,难以相信他说出桑知语比自己好看的话,“我是你发小,还桑知语是你发小?” 蒋霆恍若未闻,移开目光。 拨打张丹缨的电话,他视而不见应雨竹地道:“喂,张总,你出发了吗?” 第106章 被蒋霆当众要求加微信 蒋霆无视自己,和别人打电话,应雨竹不想等他结束电话,略带怒气地走了。 专注和张丹缨的沟通,蒋霆不注意应雨竹什么时候走的。 挂了电话,他环视四周,挑了挑眉,随即坐车前往巨象集团。 约在娱乐场所商谈事务,不及去巨象集团商谈有趣。 蒋霆一到巨象集团,有专人带他上楼。 这次不是一对一的商谈,双方都有团队。 会议室里,两家公司的人各占据桌子的一边,面对面地交流。 其中,巨象集团的人里包含了桑知语。 张丹缨是答应不让她和新建集团对接,可她依然是张丹缨的秘书,记录重要会议是她的工作之一。 因此,她无可避免地和蒋霆有接触。 虽然是视线接触,但她看着阴阳人展现道貌岸然的一面,觉得非常滑稽可笑。 就…… 她需要努力控制自己别笑,保持良好的工作状态。 终于熬到散会,桑知语忙着保存会议记录和收拾东西。 这时,对面有人说话了。 “桑秘书是不用微信吗?”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谁说话。 发现蒋霆状若温和有礼地问她,她感到惊悚。 蒋霆到底是哪个品种的贱人? 他向张丹缨指定她做对接人,存心故意刁难她,他加她微信,摆明是不安好心,她干嘛通过他的好友申请?膈应自己? 散会了,关注力可以不那么集中,众人有意地放松一下大脑。 然而,蒋霆的问题一出,新建集团的人的目光全部看向自己老板,思考桑秘书是谁。 巨象集团人的目光则轮番打量蒋霆和桑知语,思考两人是什么关系,蒋霆为何当众问这种问题,毕竟,微信是国内最主流的沟通软件,没几个国人不用的。 面对蒋霆的询问,桑知语不爽了一小会后,淡淡地反问:“蒋总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当然不是!我认识你也有六七年了。” 蒋霆顿了顿,“认识这么久,我加你微信,你不通过吗?我们好歹算老友了。” “……” 恶心谁呢? 她和他算哪门子的老友? 桑知语忍住胃部的翻腾,扫视他人好奇八卦的表情,面无表情地道:“我没收到你的好友申请,蒋总你贵人多忘事,还是提前老年痴呆,加别人的微信,别人没通过,把事安在我头上。” “哦。”蒋霆尾调拉得很长,伴随一丝漫不经心的戏谑。 在场没一个见识过这般阵仗,克制自己不要表现得像瓜田里的猹,上蹿下跳地疯狂想吃瓜,避免老板不满自己。 一下子成为八卦中心的女主角,桑知语抱起办公用品,准备跟随张丹缨的步伐,走出会议室,远离蒋霆那个贱人。 不料,蒋霆没完了。 他拿着手机,不知操作了什么,又问:“桑秘书,我搜索你的手机号,没找到的你微信,你把发现你微信的方式都关了吗?” “……”桑知语无语到极点。 离婚后的开心,可不可以维持久一点? 昨天刚被王仁和大晚上上门找她给恶心到,今天蒋霆衔接上恶心她。 她招谁惹谁了?非得被恶心! “是啊,我关了。因为我不想被一些又闲又贱的人加我,防止被人骚扰。”她笑意盈盈地道,实则理直气壮骂蒋霆。 蒋霆可不就是又闲又贱? 他这类人,心里对自己的定位没点数? “桑秘书被谁骚扰过了?需要我帮忙教训对方吗?”蒋霆宛若听不出桑知语骂她,走到她的身边,打开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我加不了你,你加我吧。” 被贱人要求当众加他微信,和被放在火上烤,有什么区别? 桑知语心底骂千百次蒋霆,面上没露出一丁点。 “不好意思,我手机没电了。”说着,她状若歉意一笑。 拒绝得这么明显,蒋霆不嫌丢人,就赶紧给她适可而止。 本来对桑知语说蒋霆存心找事刁难她,张丹缨没实质的感受,但蒋霆当着这么多人面坚持加桑知语的微信,刁难具象化了。 气氛有些僵硬和尴尬,旁人纵然克制,可吃瓜的心理仍明显。 看了看蒋霆的二维码,张丹缨拿出自己的手机,往上面扫了扫,化解僵硬和尴尬地笑道:“突然想起我还没加蒋总的微信,我加你,等桑秘书的手机充上电了,给她推你的名片。” 见状,蒋霆没说什么。 通过了张丹缨的好友申请,他带领团队离开。 引众人化身为猹的插曲结束,新建集团的人一走,巨象集团的人自认和桑知语较熟的人,悄悄地发消息问她。 【桑秘书,你和蒋总是什么关系?】 【你们认识六七年,为什么没微信?】 桑知语当做没看到这些消息,连表情包都懒得敷衍发一个。 她是上班赚钱的,不是满足别人八卦心理的,没义务回复。 可一想到,蒋霆临走前,张丹缨的言行,她有点担心张丹缨给她推蒋霆的微信名片过来。 老板等于是衣食父母,衣食父母叫她加的人,能不加吗?她略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好在她跟张丹缨回楼上工作的路上时,张丹缨对她说:“蒋霆的名片,我正常推给你,至于加不加,随便你。” 问题解决,桑知语唇角微扬。 忆起刚才会议室的场面,张丹缨问:“你和蒋总关系不好,是什么引起的?你们有闹得不可开交的过节吗?” 我们关系不好,是他嘴贱、爱当阴阳人所引起的! 桑知语忍住没脱口而出,委婉地道:“我们谈不上有大过节,可能是八字不合,他那个人又有点……” “我们公司和新建集团的合作,你不用参与了。” 张丹缨先前想着桑知语不当对接人,换个对接人即可,现在看来,桑知语最好不参与合作的工作里头,预防蒋霆想从刁难桑知语上升到别的。 “谢谢张总!”桑知语感觉自己跟对老板了,对张丹缨生出少许感激之心。 除开张丹缨没扛住死渣男的施压,开除过她,张丹缨整体是一位好老板,这份工作,她越来越满意了。 第107章 不对劲的男人 坐下工位不久,桑知语正专心修改会议记录,打算等会发给所有参与会议的人,忽地眼前出现一只手,紧接着一杯咖啡和一个小蛋糕放在她的手边。 不用抬头看,光靠这只手戴着的卡地亚手镯,她知道对方是姜辛昕。 “工作累吧,吃点下午茶,缓解缓解疲劳,再继续!” 姜辛昕欢快的声音,直让她怀疑人生。 她看起来就那么好收买? 桑知语目不斜视地看电脑,手上没停止打字的工作,浅笑拒绝道:“谢谢!但我减肥呢,吃不得咖啡和蛋糕!” “妈呀,你哪里用得着减肥了?”姜辛昕认认真真地研究桑知语的身形。 高挑纤细,又不失优美的曲线! 姜辛昕一惊一乍的语气,桑知语严重怀疑她是不是没带脑子来上班。 听不出她是婉言拒绝,找个好听点的借口? 桑知语目光从电脑移开,扫视姜辛昕。 “保持身材嘛。” 接连被拒绝,姜辛昕双手作势揽住桑知语的肩膀,娇嗔道:“给个面子,吃点!这可是黑天鹅家的蛋糕,一小块就得好几百块,你尝尝!” “……”桑知语不懂姜辛昕在炫耀什么。 区区几百块的蛋糕,值得炫耀吗? 她都不好意思说,以前她定制的蛋糕的售价都是大六位数或七位数的,而且根本不拿来吃,只是摆在那,图个好看。 现在她是穷了,但没穷到非常寒酸,被人误以为蛋糕都吃不起吧? 拿开姜辛昕的双手,桑知语拿起咖啡和蛋糕,随手放在旁边同事的桌上。 在同事疑惑的视线下,她朝同事笑了笑:“姜秘书的一番心意,别浪费。” 本想直截了当地扔垃圾桶里,考虑到和姜辛昕和同一楼层办公,抬头不见低头见,因此她勉强忍住下姜辛昕的面子的冲动。 桑知语是老板的直属秘书,而姜辛昕是总裁办众多秘书的一个,级别上前语比后者高,地位自然也是后者高,桑知语不想吃姜辛昕送的下午茶,把下午茶塞给自己,同事必然不敢怪罪桑知语。 权衡了一下,同事将下午茶物归原主:“我这种土鳖,吃不惯高级甜品,还是让姜秘书自己品尝。” 下午茶转了一圈,回到自己手中,姜辛昕心底不由腹诽:桑知语难讨好了点,这不行,那也不行。 “好吧。” 姜辛昕尴尬不失礼貌地捋了捋头发,拿着下午茶,款款走回到自己的工位。 看似集中精神工作,实际上是在和各路人马打听、议论,公司和新建集团的会议结束后的事情。 要知道,桑知语再厉害,不过是普通的打工人,竟丝毫不把蒋霆当回事,蒋霆喊她加他微信,她都拒绝了,不给蒋霆台阶下,听说还暗讽蒋霆又闲又贱。 此刻,姜辛昕挠心挠肺的,极想弄清楚桑知语和蒋霆的关系。 蒋霆是她跃升阶层的高枝的备选之一,是个她想大啃一口的香饽饽, 桑知语成不了她接近蒋霆的渠道,也不要成为她接近蒋霆的阻碍。 因为对上桑知语这种明媚动人的大美女,她外表打不过。 并且比起她潜意识顺从男人、讨男人欢心的思维定式,有性格、有脾气、不爱讨好男人的大美女,更受高富帅的偏爱吧? 毕竟,高富帅身边不缺事事顺他意的美女,人家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呢。 *** 周日。 一觉睡醒,看见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桑知语一秒起床。 今天她有两个行程,一是去伺候温年轮那个‘孩子’,二是和赵心妍约了晚上吃饭和逛街,她不早点到淮海花苑,估计有几率放赵心妍的鸽子,那样赵心妍会生气的。 匆匆洗漱和吃完饭,她直奔淮海花苑。 不知道是冤家路窄,还是她运气不好,离温年轮的家门就几十米的距离,不幸碰见蒋霆在遛狗。 狗是一只可可爱爱的萨摩耶,尾巴一晃一晃的,蒋霆慢悠悠地遛着它。 他明显也见到了她,改变了行走的方向,朝她走来。 “桑秘书!” 温年轮能不能换个别墅区住?桑知语很想建议他搬家。 蒋霆是他的邻居,若她每次来这,都碰见蒋霆,糟心。 细细回想,她碰见蒋霆的频率确实蛮高的。 和沈辞离婚,沈辞恶心不到她,蒋霆就代替沈辞老恶心她,是吗? 她懒得装听不到蒋霆的话,而是表现出听到了、但不理他的厌烦。 自顾自地向前走,蒋霆却故意地堵在她的面前,她服气地道:“你幼不幼稚,玩什么小学鸡的把戏!给你闲的!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我跟你打声招呼,你就生气了?”蒋霆抱起伸出前爪靠在他身上的狗,轻抚毛绒绒的狗头,“见我,有应激反应?” “……”桑知语很确定蒋霆在骂她,“神经病!” “我是正常人,不像你。” 蒋霆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显是把骂她的话用面部肌肉来表达。 沈辞是晦气东西,连带他的发小们也是晦气东西! 一遇上就没好事! 绕过蒋霆,她头也不回地走着。 这次,蒋霆没追上去挡住她的去路,站在原地不动。 阳光底下,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怀中的狗,视线跟随到她进入温年轮的家中为止,直至她身影彻底消失的那一瞬间,眼中瞬间布满笑意。 背后被人盯着,对方又是讨厌的人,明明是烈日当空,桑知语有一丝丝毛骨悚然。 难不成,她需要换城市生活,才会不被人恶心? 念头一闪现,下一刻,桑知语略微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换个屁的城市! 别人恶心她,她没出息地想着逃避。 人的一辈子将近百年,说不好以后会不会有更恶心的人,每次怕被恶心,就迅速逃避,这样的人生没劲。 正确做法是,谁恶心她,她就加倍恶心回去。 所以,她进了温年伦家后,上楼找他时,顺便站在阳台上,四处看看。 看蒋霆那个贱人在哪,她也要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然而,蒋霆仍站在挡住她去路的地方,大概是感应到有人看自己,他抬头远眺。 视线交汇的一刹那,她模糊地看见蒋霆露出笑容。 她一定是用眼过度,以致于她眼花,否则怎么会错认为蒋霆对她笑。 不是阴阳怪气的笑容,是正常的笑容。 第108章 养母急着给她找第二春 大白天的,见鬼了? 算了,俯视晦气东西,脏眼睛! 桑知语转身返回屋内,经过搜地毯式的找寻,终于在某个角落找到温年轮。 幸好温年轮今天没多少事让她干的,她得以在傍晚时分离开,接着坐车到和赵心妍约定见面的餐厅。 赵心妍一坐下,就开始吐槽最近接的案子的当事人。 桑知语边吃,边耐心安抚赵心妍的厌班情绪。 蓦地,赵心妍话锋一转:“有个同行前辈想做媒,介绍优质男跟我相亲。” “??”桑知语夹食物夹到一半的筷子停在空中,“你是让我陪你相亲吗?” “这倒不是!”赵心妍调侃道,“你陪我去,万一人家看上你,多尴尬。” “我又不是人见人爱的人民币,谁见了都得喜欢。” “你别小看你的杀伤力!” “那你说说你前辈口中的优质男是真的假的?你前辈可靠吗?”桑知语没相过亲,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不靠谱的介绍人满大街跑。 “可靠!他给我了他学弟的照片看,挺一表人才的,条件也不错。”赵心妍不排斥定好的相亲日程,反正也没相亲过,就当找件事玩玩,体验体验。 “见了面,如果合眼缘就发展一下。”桑知语思考片刻,“交往前,记得把对方查一遍,千万别找有白月光的男人!” 赵心妍认同地点点头。 还想给赵心妍传授自己感情失败的经验,教赵心妍避开自己跳过的坑,结果养母在这时候打她电话了,桑知语只好先接电话:“阿姨。” “你这个月哪天有空?回来老宅,我介绍些我朋友给你认识。”沈凝月这辈子最苦的阶段,莫过于是侄子派人把她从老宅赶出去后的日子。 现在养女和侄子离婚了,侄子允许她回去老宅住,她留了个心眼,房产证没写自己名字的房子随时会被赶出去,准备好过段时间一哭二闹三上吊,将这栋用来养老的房子拿到手。 “阿姨,我们摊开说,你目的是什么?”桑知语做不到从前对养母那般敬重,在养母的心中,金钱无限大于自己。 养母的朋友必定是和养母年纪相仿的,无缘无故介绍给她认识老一辈的人,听着就反常。有句老话说得极对,事出反常即有妖,养母一定背地里打着什么主意。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经过贫穷和侄子凌厉手段的洗礼,沈凝月万万不愿意养女二婚丈夫是个厉害角色,“你再婚的对象,尽量从我朋友里的儿子里挑,介绍她们给你认识,是想让你摸摸底细,看你和哪个处得来。” “……”桑知语不知该作什么表情,无语地凝视窗外一会,“阿姨,我上周办的离婚手续,加起来才十二天!” 恢复单身不到半个月,养母已经开始谋划她再婚了,离大谱! “你确实是上周办的离婚手续,但你三个月前不就和沈辞分居了?”沈凝月劝道,“趁着年轻,好找第二春!” “不找,我对男人没兴趣!”桑知语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听完桑知语和沈凝月的全程通话,赵心妍眼珠子转来转去,深感匪夷所思地猜测问:“你也要相亲了?你养母着急了点吧?你前脚离婚,她后脚找男人介绍给你?” “没说直接介绍男人给我,是说介绍那些男人的母亲给我认识。”桑知语想了想养母说过的话,养母摆明是让她买猪先看猪圈,挑男人前得先挑合适的婆婆。 “不是我心肠恶毒,以你养母之前不许你和沈辞离婚的做法,我担心她为了钱卖了你。”赵心妍不是瞎操心,好朋友的养母给她的确是这种感觉。 “应该不……至于?”越说,桑知语声音越小。 “你小心点。”赵心妍提醒道。 塞了一块肉到口中,桑知语狠狠咀嚼。 “真烦!这世界是见不得人单身吗?” 就算真心为她好,等她想谈恋爱了,再给她介绍男人,不行吗? 非得在她刚跳出沈辞那个火坑之际,便迫不及待地推她进第二个火坑。 赵心妍安慰:“你都知道你阿姨是什么人了,她的话你选择性听一听,不爱听的全部无视,不用理她。” “嗯。”早就不听养母的话,桑知语无所谓了。 沈辞不针对她和她养母,养母依照沈家的家族基金会每月给的钱,不必愁下半辈子的物质。养母也没到风烛残年的阶段,只要养母惹她不高兴,她就和养母断联,气消了,她再理养母。 “跟你说个八卦,保准你听了就开心。”赵心妍看桑知语闷闷不乐的,卖弄关子地停顿一下,吊起桑知语的好奇心。 “什么八卦?”桑知语还在想养母说的话,有点心不在焉地问。 第二春,这个词听着非常熟悉。 她上次去庄园找老爷子帮自己和沈辞离婚的那晚上,沈辞见到她,提了好多次第二春,把她弄得莫名其妙。 结合养母刚才的言论,莫非养母跟沈辞提过涉及她找第二春的事情? “差点害你毁容的徐欣欣,住院了!”赵心妍没见过比徐欣欣下手狠的人,专门挠桑知语的脸,想害桑知语毁容的心,等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住院,我开心?”桑知语不理解个中关联。 “听说她毁容了!”赵心妍不敢百分百保证消息来源真实,鉴于徐家的日落西山,麻烦一天比一天大,传闻众多,最近也传出徐欣欣意外毁容的消息。 “发生了什么?”桑知语放下筷子,面露好奇。 “太仔细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好像骑马受伤,伤到脸了。”赵心妍是陪客户到马场玩,听马场的人说的。 “原来是遭天谴了。”脸上曾经火辣辣的痛,关自己在家,等伤势好得差不多才出门的日子,桑知语没忘记。 “举头三尺有神明,缺德事做不得。”赵心妍望着桑知语没流露开心的脸,颇感意外,“你不开心吗?” “我这几天被人轮番恶心,听了徐欣欣这事,我谈不上什么开不开心的。”桑知语揉了揉太阳穴,“就蒋霆,你知道吗,他好犯贱!” 第109章 离婚消息满天飞 “他做什么了?”赵心妍问。 “就很小学鸡地犯贱!”桑知语把蒋霆近几天做过的恶心事,都告诉给赵心妍听,试图弄懂蒋霆的脑回路,可惜她是个正常人,压根弄不懂。 “按理说,你都和沈辞离婚了,他为什么还看不惯你?”赵心妍大致清楚,蒋霆当阴阳人,是不喜欢桑知语是沈辞的妻子,但桑知语踹了沈辞,蒋霆还找桑知语的茬,够恶心。 “可能是应雨竹从中作梗?我打了应雨竹一巴掌,蒋霆帮她出气?”桑知语只能先到这个了,毕竟,应雨竹和蒋霆是一个发小圈子里的。 “沈辞没帮应雨竹出气,蒋霆帮?”赵心妍感觉不科学。 好朋友打了狗男人的白月光,说给她听时,她觉得爽极了。 白月光这么美好的词汇,不应该用在一小三身上,并且,打了小三,不算十足过瘾,起码也打狗男人几巴掌,作为这对狗男女合伙伤害原配的惩罚。 “是啊,沈辞除了当场叫我道歉,之后提都没提过我打应雨竹。”桑知语用手撑着下巴,微微歪脑袋地注视赵心妍,“就……” 搞不懂的世界! 她皱了皱眉:“烦,脏东西太多了。” “应雨竹不亲自出手,操控蒋霆出手?”赵心妍思索蒋霆为什么三番五次恶心桑知语的可能性,“蒋霆和应雨竹关系特别好吗?” “不太了解。”桑知语有意回避过和沈辞的发小们接触。 因为那个圈子不是她想融就融得进去的,加上蒋霆背后老不爱说人话,她没注意过蒋霆和应雨竹的关系多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蒋霆目前的举动看起来不是非常过分,你先别自寻烦恼,头脑一热就辞职,年薪百万的工作难找得要命。”赵心妍也想快速年薪百万,奈何天上不掉馅饼。 “肯定的,我分得清是面包重要。” 和好朋友深入地聊了聊后,桑知语被恶心到的情绪舒缓不少,倾向判定蒋霆故意刁难她,是帮应雨竹出气。 要问她,后不后悔打应雨竹? 她一点不后悔。 *** 养女拒绝自己帮她张罗挑选二婚对象,但沈凝月没听进去,该张罗的还是张罗了,在给养女打完电话的第二天,她和一众朋友坐在空中花园里,热热闹闹地品茶、吃点心和话家常。 聊着聊着,一位贵妇同情般地道:“凝月,你不结婚,也没自己的亲生孩子,你养女又……” 不用朋友把话说完,沈凝月预料得到朋友想说侄子和应雨竹的事。 对比侄子毫不留情对她和她养女的冷血无情,侄子对应雨竹可谓是宠爱有加,应雨竹创业开的公司,侄子拱手送上无数资源给应雨竹使用,这事都在上流圈子传开了。 “今天在这,我跟大家说个事。”沈凝月脸色略微郑重地道。 她一说,所有人定睛注视她。 “我养女和我侄子已经离婚了,是我养女想离的。” 养女让出沈太太的位置,应雨竹坐上去是板上钉钉的,沈凝月顾忌到这点,不讲应雨竹和侄子的坏话,避免传到侄子耳中,得罪侄子,自己没好果子吃。 刚刚说话的贵妇,是刚听了圈子里的八卦消息,犹豫要不要今天向沈凝月证实,没想到沈凝月直白地宣布,后半句听着有点自欺欺人。 做朋友多年,沈凝月的德行她们是知道的。 桑知语嫁给沈辞后,沈凝月经常以是沈辞姑姑和沈辞岳母的双重身份而自傲,当然,沈凝月不是沈辞的岳母了,也剩下沈辞姑姑的身份,她们不会改变对沈凝月的态度。 见沈凝月大大方方的样子,贵妇试探着问:“你养女和沈总几月离婚的?你养女怎么甘心离的,愿意拱手把位置让给别人?” “这个就别问了,孩子的隐私我不好说太多,总之,我支持我养女的一切决定。” “你不说,别人问我时,我当是假的呢。”贵妇初时听到,觉得别人在搞笑,有沈凝月夹在其中,桑知语和沈辞离婚哪能这么快。 “别人问你?”沈凝月怔了怔。 朋友刚想说的,不是她侄子对应雨竹宠爱有加? “对啊,我听了后,一直寻思,你养女和你侄子不能离的这么快。”贵妇咬了口香甜的桂花糕,“可怜你养女,应……” 贵妇一停顿,其他人立刻接话:“应雨竹吃相难看,你侄子落魄时,她家二话不说地解除婚约。现在你侄子要什么有什么,她好意思吃回头草!” “凝月,我们是老友了,你别故作风轻云淡给我们看!你养女不傻,她想离个什么婚,一定是你侄子逼着离的吧?” “……” 开了个头,旁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吱吱喳喳。 沈凝月的记忆差点被篡改,记成养女和侄子的离婚,是侄子逼着养女离的。 她极力澄清:“真不是我侄子逼着离,是我养女想离!” 沈凝月强调两次是她养女想离,作为她的朋友们不好驳她面子,纷纷装模作样地相信她的强调。 哪里看不出朋友们是在装,沈凝月摆摆手:“我养女今年二十四岁,仍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以后她再婚,我还得帮她把关的,你们合适的男人介绍给她吗?比如,你们的儿子?” 乌鸦仿若飞过,呱呱呱几声后,是一片寂静。 在沈凝月的扫视下,有人打破沉默:“我们儿子不适合你养女,他们要么比你养女大了上十岁,要么比你养女小几岁,刚成年。” 年纪是体面的拒绝,桑知语非出身上流圈子的富家千金,又是结过婚的离异女,养母虽是沈凝月,可沈凝月本身都靠沈辞养,从门第和物质上来讲,桑知语和她们的儿子不匹配, 找了桑知语当儿媳妇,她们怕别人笑话。 桑知语不是她们理想的儿媳妇,目测桑知语也做不来豪门媳妇,首先,桑知语和沈辞结婚三年,迟迟不生孩子,她们就不够满意了 家族传承需要人丁兴旺,不肯多生孩子的儿媳妇,不被纳入她们的选择中。 第110章 复不了一点婚! 朋友明面是夹杂些歉意地说不适合,实则眼神闪避,沈凝月一听便知朋友是拒绝她,并隐隐伴随看不上她养女当儿媳妇。 瞬间,她有些不愉快地道:“只要孩子们互相喜欢,年纪不是问题。” 不愉快充斥周围,众人岂会看不明白沈凝月的心情转换。 于是,众人纷纷说起自己儿子的‘坏话’,什么不优秀、不顾家等等,以及赞扬沈辞,认为桑知语当过沈辞的妻子,吃过‘山珍海味’了,接受不来‘粗糠野菜’。 朋友们意欲为何,沈凝月心知肚明,但没拆穿她们。 从朋友们的儿子中挑不出养女的再婚对象,她可以把目光放到整个上流圈子,范围还大了许多呢! 聚会结束,众人先后离开沈家老宅。 路上,有人带头建了一个沈凝月不受邀请进去的群。 【凝月一把年纪,莫不是视力太差,对她养女有滤镜?】 【把她养女介绍给我们儿子,这……】 【不想想,她养女的条件,配不配得上?】 【嫁给过盛元集团的总裁,也没镀金,找个离异女当儿媳妇,家里人都抬不起头。】 群里开始以吐槽沈凝月想找她们儿子当女婿为主,慢慢地发展到说别的八卦,最后将证实了桑知语和沈辞离婚的消息传播出去。 上流圈子早就统一想法,沈太太位置上的人将会换成应雨竹。 这几天,传沈辞忍受不了桑知语占据属于他白月光的位置,一脚把桑知语踹了。今天消息得到沈凝月的印证,她们吃瓜人的心思活络,必须和其他人分享。 圈子小有个坏处,一点风吹草动即能快速点燃。 没过几个小时,消息传到了沈母的耳中。 别人无意在她面前透露的,她当是假消息。 儿子有没有和桑知语离婚,她不比外人清楚? 可被人传谣,并非什么好事,沈母随便找人查了查,谣言的源头是哪里。 不查不知道,一查,她被告知不是谣言,是确有其事。 沈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自己儿子,语气略差地骂道:“沈辞,你个臭小子!前阵子跟我说,你在打消知语和你离婚的念头,现在你们离婚了,合着你当时是说谎骗我!” 接到母亲电话,母亲一开口就骂自己,说的是他和桑知语离婚,沈辞神色变化微乎其微,只是眉宇轻轻皱了皱。 桑知语将他们离婚的事宜,告诉了他母亲? 该来的始终会来,办理离婚手续的那天,他猜到母亲一定因此事来找自己。 “是桑知语坚持离婚,我打消不了她的念头,怪不得我。” 随着话音落下,他耳边蓦地响荡一道陌生声音。 “手续办得草率了,其实可以拖一拖,拖到……” “桑知语打消离婚的念头,自己依然是她的丈夫,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声音细细听来,也不陌生,因为像自己说话。 十多天的失眠,睡眠严重不足,沈辞感觉负面影响是产生幻听。 而且幻听还很会胡说八道,仿佛给自己灌输后悔离婚的做法。 后悔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离婚是他清晰理智下做的决定,桑知语对他不重要,他又不爱她,顶多是和她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三年,算长时间地固定他的生活环境,他短时间内不好改变环境。 他有什么可后悔的? 比起身边死皮赖脸地粘着一个人,对方不时地做出不懂事、和自己闹脾气的行为,让自己感到厌烦,他如今的生活称得上清静休闲、自由惬意。 如果不失眠,生活堪称完美。 儿子风轻云淡的回答,沈母不由动怒:“好好的老婆,跟你闹一闹离婚,你就如了知语的愿,像什么话!你现在打光棍,你开心了?” 动怒的不止是儿子和桑知语离婚,还有他们离婚,自己要靠别人才得知的。 若非被别人告知,她仍被蒙在鼓里,配合儿子打消桑知语离婚的念头。 ‘光棍’极像两根尖锐的飞镖,迎面飞来,沈辞虽有闪避,但飞镖擦身而过,在他拿手机的手腕上留下一道血痕。 微微的痛感席卷整只手臂,他不适地抿了抿唇角:“妈,你儿子离婚了,也不会打光棍!我沈辞要什么女人没有?” “我只认知语是我的儿媳妇!”沈母强硬下命令,“你马上给我和知语复婚!” “复、不、了。” “臭小子!” “除非——” 原来儿子话没说完,沈母催促:“话说利索点!” 沈辞嗤笑一声:“桑知语跪下求我,说她错了,不应该对我提离婚,她离不开我,没了我,她活不了,这样或许我会考虑考虑和她复婚。” 从办完离婚手续起,他就没有过复婚的想法。 离婚,他没有一丁点损失,相反是桑知语损失巨多。 “……”沈母克制好做‘恶毒继母’的心理,谨记自己是亲妈,“臭小子,你都被知语甩了,你还这么高的姿态?你摆姿态给谁看?你老老实实去找知语复婚,别逼我抽你!” ‘被甩’是比‘光棍’还使人反感的词语,沈辞脸色不禁一沉。 纵然电话对面是自己亲生母亲,这通电话他也继续不下去了。 电话突然结束,沈母知道儿子挂了电话。 儿子成了光棍,当半个女儿疼爱的儿媳妇也没了,着急之下,她致电沈凝月,问:“凝月,你知道知语和沈辞离婚了吗?” 正在进行脸部保养的沈凝月,掀开了些耳朵周围的面膜,平常地道:“嫂子,我知道,他们是上周离的。” “……”沈母面色微黑,“你知道,你不立刻告诉我?” “我以为沈辞会跟你说。” “臭小子没跟我说!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嫂子,你开玩笑呢,我哪敢阻止?沈辞也没把我当长辈,因为他冻结我的资产,我差点去街边乞讨了!”沈凝月这会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利用人脉,筛选适合养女的再婚对象,而阻止养女和沈辞离婚是早就不敢有的念头。 “他那样做,是想让知语消停,不跟他闹离婚。”沈母底气逐渐不足地道。 儿子已经和桑知语离婚,她倾向儿子那时是骗她不掺和他和桑知语之间,趁她一不留神,立马把离婚手续一办。 第111章 她和其他男人结婚了? “嫂子,既定事实,注定无法改变!我们做母亲的,别干涉孩子们的婚姻了。”沈凝月撕下面膜,用棉柔纸擦拭脸,“到点睡美容觉了,晚安。” “先别挂!”沈母命令道。 “嫂子,你还要说什么?” “孩子们头脑不清醒,我们得帮他们清醒,想个办法让他们复婚。” “别别别!”沈凝月受到极大的惊吓,“沈辞只是我侄子,挺好的!我女婿,换个人比较好!” 她实在是吃不消侄子这种女婿,命脉轻松被人拿捏住的滋味不好受。 况且,她尊重养女的想法,不以钱为最先考虑的因素。 养女不喜欢三心两意的男人,喜欢一心一意的伴侣,她闲着也是闲着,花心思找一个经济条件不错又专一的给养女。 “凝月,你老糊涂了吗?你女婿换个人,未必比沈辞好” “嫂子,你别说了,我坚决不同意沈辞再当我的女婿。我在给知语挑再婚对象了,也拜托朋友介绍了。” 不管沈母多少话没说完,沈凝月一挂电话,就立即关机。 被人挂的第二通电话了,沈母原想打给第三个人,即是桑知语。 转念想想,离婚时间没多长,桑知语必定像她儿子一样的态度,不肯复婚,她重拨儿子的号码。 到底是生养自己的母亲,沈辞想着不接电话,最终还是划过接听键,抿唇道:“妈,我不复婚!你不要劝我了,也不要去劝桑知语!” “行,我不劝你们!但我想跟你说一声,你姑姑开始给知语挑再婚对象了,你别等知语再婚了,才后悔,到时没后悔药吃。”沈母被儿子弄得没脾气了。 儿子要求桑知语签了一旦离婚便净身出户的婚前协议,说为了打消桑知语离婚的念头,给桑知语下了一剂猛药,导致桑知语上门找她哭诉,现在沈凝月宁愿找新女婿,也不让儿子当新女婿。 场面僵硬而尴尬,她不想管儿子怎么经营他的婚姻了。 儿子既然选择冷心冷血地对待桑知语,日后有什么苦果他自己扛着。 “我不至于需要吃后悔药,桑知语反而可能需要。”在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沈辞从未后悔过什么事。 只是,听到他姑姑开始给桑知语挑选再婚对象,略微地不爽。 他姑姑先前说过别耽误桑知语找第二春,他这刚和桑知语离婚不超半个月,他姑姑一点没闲着。 就他姑姑的本事,向上找不了综合条件比他好的男人。 非自吹自擂,无论是家世、外表、能力等等,他没有一样是短板。 依照桑知语的贪慕虚荣,绝对难以接受资产不充裕的男人,而且她除了对资产有要求,其他肯定也有要求,他想看看桑知语能找个什么样的再婚对象,他姑姑从中出多少力。 两人会不会把自己弄成笑话一场! 儿子说话的语气听着就让人生气,沈母使劲摁断通话了。 她插手,没人念她好。 不管了,不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这次轮到母亲挂电话了,沈辞无所谓。 放好手机,他调整枕头,用舒适的姿势地躺好在床上。 失眠不代表一秒不睡着,努力培养睡意,是可以短暂地睡着的。 半个多小时前吃的褪黑素,加上他的努力,渐渐地发挥了助眠作用。 不知不觉中,沈辞睡着了。 然而,好景不长,他冷不丁地从噩梦中醒来。 夜深人静的时刻,房间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目不能视,世界又非常安静,他脑海中反复播放猩红色的噩梦。 梦里,他成了古代人,手持一把剑,闯入一座举行婚礼的宅邸,逢人就抹对方的脖子,杀了个尸横遍野,直到他走进新人拜堂的大厅。 新娘子盖着红盖头,脸被遮掩得严严实实,紧握微颤的双手泄露她的慌张和害怕,新郎官则是挡在她的身前,以保护者的样子来面对靠近的他。 看着那个护着新娘子的男人,他不知道为什么杀意无限汹涌,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杀了他,杀了他! “你别……别过来!”新郎官一手揽着新娘子,一手指着她。 面对此状,他冷笑着大步上前,手起剑落。 顿时,鲜血淋漓,剑已插在新郎官的心口上。 新郎官一时没彻底断气,瞳孔放大地注视前方。 可能是感应到自己的夫君命悬一线,新娘子顾不得什么风俗礼仪,扯下红盖布,抱着往地下倒的新郎官,焦急地喊:“夫君!” 当新娘子精致无瑕的小脸出现在眼前,他愣住了。 那是一张和桑知语一模一样的脸! 片刻后,新郎官断气了,发现自己夫君死亡,新娘子双眼蓄满泪水,恨意浓郁地盯了他一眼,随即飞快地从新郎官身上抽出剑,朝着他心口刺去。 “你杀了我夫君,我和你拼了!” 心脏被剑贯穿的一刹那,剧烈的痛楚在他全身游走。 这一幕,犹如定格了,沈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离死亡边缘的感觉过于真实,他的心有些堵得难受。 桑知语为了其他男人而杀了他! 念头一从脑海升起,他觉得荒谬至极。 新娘子是他噩梦中的人物,不是现实的桑知语。 母亲没事跟他说什么,他姑姑给桑知语找再婚对象,这与他没关系! 再说了,哪怕桑知语真的和其他男人结婚,他何必去杀了桑知语的再婚对象?桑知语有再婚的自由! 缓了好一会,心不堵了,他重新闭上眼眸、酝酿睡意。 怎料,睡意酝酿不了一丝丝。 眼前满是桑知语多次提离婚、等不了一秒地催他去民政局,以及桑知语高高兴兴听从他姑姑的安排,去挑选她的再婚对象,选来选去,终于选到合适的,他这位前夫被他姑姑安排参加她婚礼的画面。 桑知语就那么喜欢结婚? 已经结了一次,还能快速地结第二次? 他要找她,当面问个明白! 睡前的不爽,隐隐化作焦躁,他朝智能音箱下了开灯的命令。 灯光洒满房间,沈辞换上常服后,开车前往阳光小区。 第112章 他讨厌前夫这个称呼 加班到比较晚,消耗的能量多,急需吃点东西,公司食堂在这个点提供的食物选择有限,桑知语干脆在回家的路上点了喜欢的外卖。 一到家,外卖也送到了,她坐在餐桌前,美美地享用。 餐厅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吃饭之余,她顺带开了电视,找了部喜剧电影看。 由于屋内响荡电影人物说话的声音,又忙着低头剥虾剥蟹,过度的专注使她没听到大门处发出开门声。 以至沈辞进来时,视线稍微往前一些,入目一位随意披着长卷发的女孩,正在研究手上拿着的大闸蟹怎么快速开壳,脸上满是对蟹黄蟹肉的期待,旁边的电视机则播放电影。 画面简单,隐隐透着一丝寻常生活的美好。 环扫狭小的空间,他微拧剑眉。 桑知语很适应普通人的生活了? 终于剥开蟹壳,桑知语打算待会拆分大闸蟹,先再吃几只虾。 不曾想,放下大闸蟹的那一刻,她目光无意地一扫,扫到了前方忽然出现的高大身影,身影还极其眼熟。 顿时,她定睛注视对方。 沈、辞! 这死渣男怎么在她家?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有过他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她房间来、开灯把她弄醒的经验,她这次没头皮发麻,也没感到惊悚,只有无语凝噎。 “你发的哪门子疯?又跑我这来!”桑知语忍住冲动,不将食物残渣扔向她走来的男人的脸上,“拜托,你能有点是我前夫的觉悟吗?” “我知道我是你前夫,不用你提醒。”前夫轻易勾起无限的厌恶,沈辞打心底讨厌这个称呼。 “……” “那你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来之前,沈辞都想好了,要当面问明白桑知语,她就那么喜欢结婚吗,可来到后,看见她,他心底若有似无的焦躁在无形中消失了,这些天因睡眠不足的紊乱情绪还奇异地渐渐平和了下来。 “烦不烦?王仁和上门还没几天,你们真把我家当成精神病收容所了?”桑知语回想王仁和请她帮忙,那个忙挺莫名其妙的,无从分辨是不是沈辞想给她刨坑下套,赶走了王仁和,轮到沈辞上门,真的是无语。 “他被我开除了。” “你开除他?”意料不及的事情发生,她疑惑地问。 然而,话音未落,沈辞坐下在她对面的椅子。 他的行为举动,竟自然得像在自己家,而她像客人。 “对。”沈辞淡淡道。 “谁让你坐下的?起来!”桑知语眼神略微凶狠地瞪着他。 她和沈辞已无夫妻关系,成了陌路人,他在她家表现得像主人,大有鸠占鹊巢的样子,看得她想打他一顿。 两人面对面,女孩此刻的神情和噩梦中的新娘子用剑捅向他时相差无几。 沈辞的心脏中重现堵意,不适地抿了抿唇角:“王仁和上门找你,不是我下的命令,你别把锅扣我头上。” “我才不管他上门找我是因为什么,总之,你立刻从我家滚出去!”桑知语瞥了瞥大门,忍不住地皱了皱眉。 锁被换过,是死渣男找人换的,死渣男通过安装师傅知道她家的开门密码,她得再换把锁?防着死渣男进不来? 可锁被换前,死渣男还是想进来就进来了,根本拦不住他。 沈辞坐着不动,安静地凝视片刻女孩。 女孩嘴角沾着些许蘸料,明明是张牙舞爪地冲他说话,却莫名透露几分娇俏。 耳边回荡母亲今天打过给他的电话,他缓声问:“我姑姑帮你找第二春,找得怎么样了?” “……”桑知语怀疑自己听错了。 死渣男问她的第二春? 莫不是真的有大病? “我找不找第二春,关你什么事?”她拿起手机,思考要不要打110,“你要是闲得慌,觉得人生无趣,想找点惹人讨厌的事情做,建议你别活着了。” 用了三个月,得以和死渣男离婚成功,期间养成随口骂死渣男的习惯,她这会也是随口骂一骂,感觉自己骂的不是十分难听。 但寒冷并充满压迫感的气息扑面而来时,她下意识地将看手机的目光移到对面上,只见男人表情阴沉,眸色晦暗不明,眉宇皱得仿若能夹死苍蝇。 生气了? 凭什么对着她生气? 他私闯民宅,幸亏她大量,没报警抓他,他有脸生气? 心底继续骂死渣男,不料,死渣男突然站起来,碍于他本身就比她高将近二十公分,她又是坐着的,他犹如站在山顶上俯视她,压迫感在这一刻更强烈了。 死渣男不会是要发脾气吧? 事实上,她猜错了。 男人在她感到奇怪的眼神下,转身出去。 若非他坐过的椅子有被他拉开的痕迹,她铁定产生他没来过的错觉。 搞什么? 桑知语不明所以地看了又看大门口。 结果,门被打开,离去的男人再度出现。 她彻底懵了,死渣男到底想干嘛? 男人没再向她走来,而是站在门口,用着她理解不了的语气地道:“说过了,你住的房子不安全,换个地方住。” “哈?”桑知语满头问号。 死渣男是多小肚鸡肠,非看不惯前妻和自己住同一个城市? “你……”她高速运转大脑,想出不少不脏的骂人词汇。 一个字刚说出口,随即见到男人关上门。 走了? 盯着大门几分钟,确定男人不第三次出现,桑知语还是食欲全无。 门外,沈辞站在电梯前,等待电梯到达。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在桑知语的眼中很奇怪,可他不认为奇怪。 噩梦惊醒,睡着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与其躺床上浪费时间,不如起来做点事情,就是桑知语建议他别活着,他心中的堵意更盛。 这让他不禁想起他骂她暴毙,只要他死了,她将继承他的遗产。 她早盼着他死了吗? 蓦地,他很想知道。 从她给他下药,导致他们有了实质男女的关系起,五年的时间里,她对他没有生出过一点点感情吗,由始至终只喜欢他的钱吗? 问题缠绕着他,他后脑勺隐隐作痛。 电梯门叮一声地打开,进入电梯前,沈辞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门。 桑知语还没意识到,她的住处不够安全吗? 物业等同摆设,门也很好开,他沈辞的前妻倒也不必住得如此寒酸! 第113章 她不稀罕死渣男 收拾好吃剩的东西,洗漱完后,桑知语几乎是沾床就睡,没把沈辞大晚上神出鬼没地来她家,莫名其妙地说了些话,又莫名其妙地走了给当一回事。 第二天,她已经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本以为不会有后续,结果她没想到在中午时分,有个自称是沈辞助理的女人打她电话,说话毕恭毕敬的。 “太太,我不是骗子,叫卫艺夏,是沈总新提拔上来的助理!我以前是手机业务部门的副总监之一,您可以查询得到的!” 对方怕她认为是骗子,还特地交代了背景。 她从盛元集团离职,总裁助理的这个岗位是剩下王仁和一人,昨晚沈辞说把王仁和开除了,沈辞换了个新人当助理也正常,她没怀疑对方的身份,因为想要核实,还是很简单的。 比较疑惑的是,对方找她做什么? 对方还一口一个‘太太’,就让人觉得怪异。 “沈辞叫你找我干嘛?”未等卫艺夏说来意,桑知语直截了当地问。 死渣男最好不要给她搞幺蛾子! 她是不会离开A市的! “太太,是这样的,沈总吩咐我帮您安排了一套房子。”卫艺夏看了看窗外的天气,“您今天抽得出时间吗?我陪您去看看?顺便把房子过户到您的名下。” “……什么?”桑知语满脸疑惑。 沈辞叫他助理给她安排房子?还要把房子过户到她的名下? 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一连串的疑问,使她恍恍惚惚。 “太太,您如果不喜欢那套房子,我会找新的房子,直到您喜欢和满意为止。”卫艺夏打开邮箱,将房子照片和资料等发到桑知语的邮箱里,“您今天要是没时间的话,麻烦您看看您的邮箱,我们约改天办理过户?” 死渣男在玩什么鬼把戏? 桑知语不言语,登录邮箱,浏览卫艺夏发来的邮件。 邮件内容全是对房子的介绍,还有房子各方位的照片,让人一目了然房子的样子和设计风格。 最后,她视线定在房子的地址上。 A市是寸土寸金的国际都市,房价在世界范围内是排名前列的贵,即便是郊区也得几万块一平方,对普通人来说依然贵得咋舌,想要买一套房子,穷尽一生都未必买得起。 而这套房子不是什么小房子,是位于CBD的大平层,足足有四五百平方之大,照最新的市场行情,售价能高达上亿元。 死渣男送她一套大平层? 想想都不太可能的事情! 她和他第一次去民政局离婚,当时她请假被扣的半天工资,他说补给她,状若大方地转账二十万,事后就问她要了回去,在离婚上他没分她一毛钱,她是净身出户。 况且,她搬出沈家的那天,他特别怕她拿走值钱的东西,叫管家检查过她的行李箱,确认她是不是只拿自己的证件。 种种迹象表明,他对她不是大方的人。 无缘无故地送她价值上亿的房子,她不信是他做得出来的行为。 关闭邮箱,桑知语把手机从耳边放下,看了看屏幕。 还在显示通话中。 手机重新放回到耳边,她道:“沈辞没告诉你,我和他离婚了吗?叫我,不用一口一个太太,叫我的名字或桑小姐即可。” boss交代的任务,定要做得完美,卫艺夏没料到桑知语更正自己对她的称呼,并告诉自己,她不是boss的妻子了,一时之间,有些怔住。 原配和白月光的竞争中,白月光彻底胜出了? 房子是boss给原配的赔偿? 卫艺夏没暴露自己的好奇,仍是刚刚的恭敬语气地道:“桑小姐,沈总没说别的,他只吩咐我帮您安排房子。” “转述他,我不稀罕他送的房子。”一说完,桑知语挂断电话。 没有人跟钱过不去,上亿的房子摆在眼前,说不心动是假的。 但沈辞的为人,emmm…… 她不敢恭维。 一个连她生死都不在意的人,结婚前就做好让她将来净身出户的准备了,他送她房子,随时能反悔,把房子给收回去。 不管他现在是出于什么想法,做出来的举动,她才不要收下房子,搬进去住。肯定住不了几天,他就派人把她赶出去,搞不好她还得受他羞辱。 从他身上,她学到的真理不少呢。 其中之一便是,非自己努力赚钱得来的,依靠别人而拥有的东西,那种拥有是一时的拥有,需要看对方的脸色和心情,对方心情不好了,东西就不复存在。 说白了,东西有使用权和所有权的区分,别人给的东西大多数是使用权,所有权仍在别人手上,她想要的不止使用权,是两者都想要。 为了短暂的房子使用权,委屈自己去受辱? 不值得。 继续工作前,她把卫艺夏的号码设置黑名单。 另一边,被挂电话的卫艺夏,试图拨打第二通电话,然而电话根本打不通,接着尝试邮件联系桑知语,邮件石沉大海了,桑知语不予回复。 任务办不办得成,都得向boss汇报进度,卫艺夏走进总裁办公室。 见卫艺夏进来,沈辞放下手头上工作,抬眸直视她。 卫艺夏应该联系桑知语了,桑知语知道他给她送的房子,很开心吧? 和她目前住的房子对比,他送她的那套,无论面积、环境和价值等等都好了太多,重点是价值。 她贪慕虚荣惯了,等她房产证到手,住进去,会感激他吗? 对上boss深邃的眼眸,卫艺夏没立即开口,处于纠结中。 桑知语说的话,原话转述吗? 卫艺夏想了想:“沈总,我联系过桑小姐了。” 沈辞示意她往下说。 “我发了房子的资料到她的邮箱,表达了是您吩咐我帮她安排的房子,也说明了房子过户到她的名下,但——”卫艺夏决定不原话转述,“桑小姐拒绝了。” 意想不到的结果,沈辞微微错愕。 他想过多种可能,无一例外都是桑知语欢天喜地地接受他送她的房子,唯独没想过她拒绝。 她住的那地方,小区安保约等于无,陌生人稍微用点脑子即能进去里面,房子空间狭窄,布局不好,各式设备都是很廉价的东西。 他改善她的居住条件,她竟然不要他送的房子! 第114章 离婚后给她补偿? “原因?” boss淡淡地问,卫艺夏略感压力。 从语气听来,boss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实则上boss的脸色可不是这么一回事,错愕中夹杂了点阴沉。 卫艺夏如实道:“桑小姐没说原因,她拒绝后就马上不理我了。” 动不动不理人确实是桑知语如今的性格,可不知为何,听到她拒绝他送的房子,沈辞心底深处隐隐生出些许失落。 “重新联系她,表达清楚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他命令道。 “是,沈总。” 领命后,卫艺夏出去,重新联系桑知语。 被设置黑名单的她,打了几通电话都被提示打不通,一换同事的手机打,电话轻松打通,但桑知语也没接电话。 查了下桑知语的所在地,卫艺夏到巨象集团旁边的咖啡店进行守株待兔。 以致于桑知语一下班,见到一个大概三十出头、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向她走来。 “桑小姐!”女人微笑地跟她打招呼。 长相陌生,声音有点耳熟,是她的哪位同事? “我是今天打过您电话的卫艺夏。” 听到女人的自报家门,她瞬间面无表情。 死渣男到底烦不烦? 一会他的旧助理上门找她,一会他本人上门找她,现在更离谱,他的新助理也上门找她,一天天的,净干恶心她的事情! 桑知语径直地走过卫艺夏,懒得承认自己的身份。 不料,卫艺夏跟了上来:“桑小姐,耽误您几分钟。” 桑知语边走,边不不耐烦地说:“没时间。” “桑小姐,只要您一点头,房子即刻过户到您的名下!您有绝对的处置权,那套房子可是……” 停下步伐,桑知语冷声打断对方:“不稀罕,这三个字听不明白吗?” 不知道死渣男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她不稀罕他送的房子,是比珍珠还真的的。 见桑知语财大气粗地说不稀罕,卫艺夏心想,房子转手卖掉,最低获得大几千万打底的钱,桑知语不稀罕几千万,是和boss的离婚中,分了许多亿的资产吗。 “桑小姐,您不要,房子过阵子可能就没了。” 卫艺夏觉得boss大概是这意思,桑知语若不第一时间收下,boss会撤销赠与,桑知语连后悔机会都没有。 纵然卫艺夏说话没羞辱她的意思,但桑知语从卫艺夏的口中隐约看见了沈辞高高在上、彷如施舍乞丐的样子。 假如是施舍乞丐,真心实意地做了善事,还好说。 问题在于沈辞不是抱着做善事的心理,他的出发点一定含有羞辱她的成分。 她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拿你手机打沈辞号码,我亲自跟他沟通。” 卫艺夏二话不说地照办。 接过卫艺夏的手机,桑知语瞟了眼屏幕,确定沈辞接电话了,不等他开口,直接骂:“说了多少遍,你有病你就去治!不必跟我显摆,你有钱有到随手送别人一套大平层,我不稀罕,你他大爷的赶紧叫你助理别烦我!” 语毕,她将手机还给卫艺夏,迈步向前,头也不回地打车走人。 站在原地的卫艺夏,呆了呆地看握住的手机。 桑知语骂了boss! boss没挂电话呢,她不禁小心翼翼地对准手机说:“沈总,我来桑小姐工作的公司找她了,她还是拒绝。” 不、稀、罕。 桑知语说时是一字一顿的,发音标准,咬字清晰,沈辞想听错都难。 耳边反复回荡她的话语,他形容不上来自己具体是什么心情,仅知道心里异常烦闷,却无处发泄。 他念在她是他的前妻,住的房子不够安全和寒酸,他才出手送她一套房子。 她不感激,拒绝了,还用他助理的号码打他电话来骂他! 她为什么不接受,住大平层不比住小房子舒服吗? 大平层不但住得舒服,并且可以变现,她不知道吗? 烦闷之下,沈辞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 桑知语不稀罕就不稀罕,他也不想送了。 她愿意住不好的房子,就让她住个够! *** 儿子和桑知语离婚的事实,沈母没几天就消化了。 子孙自有儿孙福,此话不是假的,父母插手儿女太多事,也遭儿女嫌,儿子怪过她逼迫他娶不爱的人,她不当儿女嫌的父母了。 不插手,不代表跟桑知语断了来往,她打算喊桑知语过来家里一趟,吃吃东西、聊聊天,她们当不成婆媳,桑知语照样是她喜爱的小辈。 面对沈母的电话邀约,桑知语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林阿姨,不好意思,我最近事多,太忙了。等我空闲了,我去探望您。” 沈母打电话来,开口就轻叹一声,遗憾她不是自己的儿媳妇了,说实话,她感觉有点怪怪的。 因为她上次为了求沈母帮忙,解除沈辞给她造成的生存危机,眼泪不停流,沈母刚开始也许是心疼她了一下,但抵不过亲生儿子的一通电话,沈母一秒切换立场。 她没觉得沈母做错什么,母亲和儿子同一阵线是天经地义的。 可她不能没有自知之明,既然不是沈辞的妻子了,她和沈母难以做到和从前类似母女的相处模式,见面也别在沈母住的地方见,万一碰到沈辞,容易恶心坏她。 关键的一点是,沈辞本身就不喜欢她和沈母多相处,到时,被他见到她在他母亲家,九成怀疑她动机不纯。 一声‘林阿姨’,沈母的心情五味杂陈:“好吧!你……” 沈母没快速说完话,桑知语不催促,耐心地等着。 “沈辞那个臭小子是不是没给你补偿?”沈母记得他们的婚前协议,满是对桑知语不利的条约,不知道儿子有没做得冷血绝情。 桑知语一时回答不上这个复杂的问题。 婚前协议是沈辞答应和她结婚的条件,她为了能和他结婚,自愿签下的,人家按照协议不给她分财产,原则上来是没有做不对的地方。 前些天沈辞吩咐他新助理来找她,说是帮她安排住处,她不懂是否带有补偿的意义,还是沈辞吃饱撑着没事干,可怜她穷? 硬要说,这件事也算补偿?虽说补偿是可以随时收回的。 她想了又想:“林阿姨,补不补偿,我无所谓的。” “他不给,我给,你银行账号发我。”沈母交代道。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儿子事情做得太绝,母亲适当帮儿子补偿一点,没什么不好。 第115章 缘分到此为止? 沈母给她补偿? 桑知语有些惊讶,随即连忙拒绝:“谢谢林阿姨的好意,但不用了!我养得活我自己。” 她根本不敢拿、也不会拿沈辞和沈母这对母子的任何东西。 “养得活和过得好是两个概念,你别跟我客气!”沈母原本想查一查儿子有没有出轨应雨竹,然而儿子和桑知语离婚手续早办了,查不查的,关系也不大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林阿姨,真不用!”桑知语依旧拒绝。 没了沈太太的身份,相当于被踹出上流圈子,她在这圈子的人的眼中,估计是狼狈窘迫地活着,可在普通人中,她生活得很好,勉强算光鲜亮丽。 存款有六位数,月收入也有六位数,不必苦哈哈地为了省房租,租差劲的房子、跟人合租什么的,能住得起已经彻底适应的一居室里,地段不错,通勤路顺畅。 纵然每天在公司和家来回转,两点一线地生活,目前而言,她知足了。 毕竟是上班时间,桑知语没和沈母通话太久,同事一来问她工作上的事,她便把电话挂断,想认认真真地继续干活。 奈何专注力下降了,她脑海不时地闪过,沈母以前让她和沈辞别离婚的画面。 人有时候非常奇怪,明明她得偿所愿地和沈辞离婚,在沈母的面前,她怪异地产生一点对方劝她和沈辞复婚的期待,希望对方挽留她接着当沈辞的妻子。 当然,她不是后悔离婚了。 是她和沈辞这场婚姻中,没获得过真正想要的,好像也没人在意过她、试图挽留她一下,她的存在可有可无。 沈母又是出于什么想法给她补偿呢? 是沈母接纳了应雨竹当儿媳妇,知道儿子让她净身出户,心里过意不去? 想着想着,她心情不太好。 片刻后,桑知语强行控制自己的大脑,逼自己不要去想了。 可惜控制是徒劳的,她大脑依然在想。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就做好和沈母缘分到此为止的准备了,别不识趣地找沈母,除非沈母主动约见她,自己可以赴约。 当沈母真的主动了,她发现有些人的缘分能维系,需要个中间人。 她和沈母的中间人是沈辞,眼下没了中间人,挺尴尬的。 近期别见面,将来也尽量少接触,她不喜欢生活中有前夫的痕迹。 *** 某商业合作论坛晚宴上。 首次跟着boss参加这种商务工作,卫艺夏恨不得长两双眼睛,不错漏认识每一位来到论坛的人。 “沈总,好久不见!” 听到有人向自家boss打招呼,卫艺夏条件反射地转身望过去。 “咦,不是沈太太啊。” “沈总怎么不带太太来?” 对方讶异的语气,卫艺夏瞬间悟到自己刚才被误认是桑知语。 见boss不着痕迹地皱眉,她想起半个月前boss派自己帮桑知语安排房子,结果桑知语没收下房子,还在电话里骂了boss。 Boss似乎不爱跟别人说,他和桑知语离婚了。 身为上任没到一个月的助理,卫艺夏仍处于万事小心的阶段,知道这类问题不可替boss回答。 “我新助理卫艺夏。”沈辞瞥了瞥卫艺夏,唇角微微一抿,“她和我太太长得也不像,徐总是不是年纪上去了,眼神不好?” 徐总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赔笑道:“不能完全怪我眼神不好,是——” 自从沈辞和桑知语结婚后,但凡沈辞露脸的场合,必定有桑知语同行,久而久之,旁人难免形成思维定式。 “沈太太忙什么去了?”徐总惯性地看了看四周,“今天没来,还是?” 离婚不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但沈辞就是莫名地不想说。 他离个婚,不用拿喇叭满世界宣传吧? “没来。”他回答。 “难得一见沈太太不陪沈总一起露脸。”徐总调侃道。 隐约见到boss脸色往不好的趋势发展,卫艺夏想眼神暗示徐总不要说沈太太了,沈太太的位置上暂时空缺。 不止自己认为桑知语黏人,似乎全世界都这么认为,沈辞以前偶尔会烦桑知语不懂看他眼色,有些场合不适合她跟过来,她偏偏要跟来。 不让她跟,她还一定会跟他闹。 可是现在…… 成了陌路人,他无需烦恼被她时刻跟着。 同时,他注意到以前一件没注意过的事情,她和他没了交集。 如果他没联系她或是没找她,她真的静悄悄地从他的世界消失了,虽说他在办离婚手续前,是想让她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但以前他怎会轻易和频繁地遇见她。 有些时候他是看得出她是刻意为之,可去除刻意为之后,他和她的人生没有了偶遇吗?A市也没特别大,他们世界是有交集点的,比如,他姑姑是她的养母。 她去找他姑姑,他正好也去找他姑姑,他们是不是能遇得上? 失眠刚好没几天,别想一些有的没的,影响到睡眠质量! 察觉自己的思考跑偏了,沈辞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杯威士忌,一口气喝完,用酒精来压制不利于平稳情绪的念头。 他又不是闲着没事干,想什么偶遇巧遇桑知语。 面对想继续和自己寒暄的徐总,他余光扫视一眼卫艺夏,示意她打发走。 一接收到boss的无声命令,卫艺夏立刻完成。 打发走徐总,沈辞找了个较为角落的地方坐下。 受邀请参加晚宴的宾客,几乎全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们,随意的交流,既能达成合作,又能引流行业潮流风向,双方获利,对社会产生巨大正面作用等。 聪明点的人都知道要在晚宴上,多结交人脉资源,寻找机会,他已过了这个阶段,早就不用做些什么,只用露个脸,给主办方面子和撑场子,毕竟是政府举办的活动。 假如晚宴是几个月前举办,桑知语跟来了,她是不会想到资源和机会等,她会像个局外人,像跟屁虫,不是跟在他身旁,就是跟在他身旁,无时无刻都黏着他。 今晚她不在,他略感不习惯。 也许是因为她提出离婚的那天起,类似的公众场合,除开他给他爷爷祝寿的那次,但当时桑知语是在场的,今晚他第一次身边没有她。 殊不知,这时的晚宴外场,站着一位身穿职业装也无法掩盖明媚动人的女孩,她看了又看晚宴的外场,犹豫纠结要不要进去。 “桑秘书,你鬼鬼祟祟的,偷东西吗?” 有人叫自己,声音极其熟悉,桑知语不用抬头,便知道是蒋霆那个贱人。 第116章 好兄弟开始挖墙脚咯 “说错了,你在做什么?”见女孩眼神微变,明显瞪着自己,蒋霆及时改口,“进不去?需要我帮忙吗?” “我进得去。” 桑知语是陪同张丹缨来的,手里捏着主办方送张丹缨的请柬,亮出请柬,进不去是不可能的,只是她看见沈辞也参加了,想待在外场。 遇到前夫,不是非要逃避,是她真的不想和沈辞一个场合待着。 本来人多空气就不够新鲜,有了沈辞的呼吸掺杂,空气更加糟糕难闻! 而且,她和他要是起什么冲突,大庭广众下,她是骂他,还是不骂他? 骂他,两人丢脸。 不骂他,她憋得难受。 “你进得去,还站在这?”蒋霆表示不解。 “我乐意。”桑知语冷扫一眼蒋霆,“你进去,你别管我。” 大概是最近每次到淮海花苑,每次都看到蒋霆在外面遛狗,蒋霆不像先前贱兮兮地挡她路和阴阳怪气地跟她说话,能勉强像个人,还看在蒋霆询问她需要帮忙不的份上,否则她高低也阴阳怪气两句。 蒋霆是刚来的,不急着进去。 好奇地扫量一会桑知语后,他环视四周:“人来人往的门口,你站着,不尴尬吗?” “不尴尬,你快走。”桑知语嫌弃地挥挥手。 “我不着急。”蒋霆注视前方,说出合理的猜测,“里面有脏东西?你好像唯恐躲之不及的样子?” 沈辞是脏东西! 桑知语不言语,眼神驱赶蒋霆赶紧从她眼前离开。 她这一举动,印证了蒋霆的猜测。 她百分百是躲避谁! 他细细地看目光所及的人的面容,看了一圈后,隐隐看到偏僻的角落中,坐着的身影的主人似乎是沈辞。 “沈辞也来了。”他边说,边把脑袋扭向桑知语,“你的前夫。” “……”桑知语狠狠瞪了瞪蒋霆。 贱人难道就不能长期收敛点,不犯贱? “你是不想撞到他吗?”看清是沈辞,见沈辞像视线飘移到这边来,蒋霆下意识地拉住桑知语的肩膀,将她往挡得住她身体的高大盆栽挪动,“你怕遇到你前夫?” 突然被人拽了一下,桑知语想骂人。 但旁边总有人进进出出,使她克制了冲动,保持表面良好的教养。 她如同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土,实则嫌弃十足地拍蒋霆碰过她的地方。 “多嘴!”她语气不算好地嘲讽。 等同承认的回答,蒋霆不禁挑了挑眉。 “原谅我再多嘴问几句?”他刻意地降低音量,“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主动和沈辞离婚!” “知道多嘴,还问什么问?”桑知语白他一眼,“闭上你的嘴巴,滚进去。” “我现在是你老板的合作对象,从工作的角度看,你对我客气些,我可以跟你老板赞扬你,你能升职加薪的。” “拿我老板压我,神经。” “我不是压你,是讲明白你对我客气,有好处的。” “我不对你客气,也没坏处啊。”桑知语是实话实说,截至目前,她真没发现自己对蒋霆不客气,产生过坏处。 “……好像也有道理。”蒋霆又望了望里面,“你不进去,一直站在这?你老板在里面欸。” “要你管!” “你不饿吗?” “你怎么那么多事?”桑知语不耐烦了。 “我不多事,我是看你孤零零站着,怪可怜的。”蒋霆扭头看了看楼层指引牌,“楼上有个西餐厅,我准备去吃晚饭,你去吗?我请你?” 晚宴是提供晚饭的,仅限于内场,桑知语来前吃了些东西,但不抗饿。 蒋霆的建议,她有一点点心动想到楼上吃饭,可又觉得很奇怪。 她和蒋霆关系不好,蒋霆最新几次遇到她,怎么不是阴阳人了? 愣是一点看不出他曾经的阴阳怪气的一面,说话还蛮客气有礼的样子。 什么时候,她和他之间友好到了他请她吃饭的地步? “我怕你下毒!”她半嫌弃半认真地道。 “……你站着。”说完,蒋霆迈步进入内场。 蒋霆一走,桑知语继续犹豫纠结。 最后,她干脆发消息给张丹缨,找了个借口,以此溜走回家。 *** boss若无似有地透露一种嫌这里无趣的气息,卫艺夏以为自己感觉出错了,但在下一刻,boss起身朝外面走去,目测是离场,她边急忙跟上去,边联系司机提前做准备。 迎面碰上一个年轻男子,轻笑一声,而后地跟boss说:“沈辞。” 卫艺夏正推测对方是谁,却见boss目不斜视地走过了,宛若没看到对方。 此年轻男子是蒋霆,沈辞的目不斜视对他造不成半点影响,他神色不变地继续走着自己的路,同时回头看了桑知语所在的方向。 盆栽后面没有了桑知语的身影,不知道她换了个地方待着,或是走了。 卫艺夏的感觉并未出错,沈辞确实觉得晚宴无趣。 无趣的点在哪里? 他想,大抵是没有人像桑知语那般不识趣地黏人,都懂事识趣。 酒店的大门口,司机早已在等候,一见boss出来,立马打开车门。 突然,boss上车的动作停住了。 司机懵了。 马路边上站着的背影,颇为眼熟,沈辞余光一扫,便不由自主地注视,一抹淡淡又隐蔽的惊喜从眼底深处掠过。 桑、知、语。 她也来参加这个晚宴? 叫了网约车,桑知语仔细地看路过的车辆的车牌,确认哪辆是来接自己的车,过度专注使她忽略车辆以外的世界,没发现背后有人看她。 有一辆车打着双闪,还滴滴几声地靠近自己,她核对车牌号无误,即刻上车,全程不超两分钟。 其实,她开门的瞬间,脑袋对着的方向正好是酒店门口。 只要她稍稍一抬起目光,便看得见自己的前夫站在那里,还能与他视线交汇, 网约车启动,融入车流地消失了,沈辞的视线收不回来,剑眉拧了拧。 他站的位置很显眼,显眼到随便扫一眼就让人无视不了,但桑知语看不到。 换作是以前,他位置不需显眼,桑知语总有办法精准地知道他在哪里,即便他置身在汹涌的人群中,她也有办法一眼找到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的眼前,来到他的身边。 甚至她不用看他的脸,仅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了。 有时候,他会想,桑知语是有特异功能吗? 为什么总能这么‘厉害’? 现在看来,她没有特异功能,他站在她面前的不远处,她都发现不了他。 以前和现在的相差甚大,大到他不适应,满脑子都反复想她没有特异功能,为什么没有了? 第117章 他在窥探她,并了解她 boss坐车回去,自己肯定是不得和boss一辆车的,卫艺夏思考呆会回去的方式,但boss一动不动地望着远方,难免引人好奇。 前面马路边上了一辆黑色车子的那个女孩,不是桑知语吗? 这位前任老板娘,卫艺夏仅近距离接触过两次,不好进行评价。 不过,君心难测,她猜不透boss的心思,是否接着补偿桑知语忙,自己是否还要和桑知语接触。 司机也看到了桑知语,在桑知语上车离开后,忍不住道:“先生,太太在那。” 上一次见桑知语,司机还是在壹号院。 桑知语仿若一只动作迟缓的蜘蛛,身体一点点地从墙壁攀爬到地上,危险程度不可言喻,那时boss也是这般一动不动地注视桑知语。 他在旁边,不敢发出丝毫动静,怕吓到桑知语,导致桑知语不小心坠落。 说完,司机细看了一下boss。 刚刚表达错了,boss那时和如今不是同一个模样,至少boss在那时并无若隐若现地流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失落,更多是担忧和怒意。 耳中传入司机的言语,沈辞不理会,随即坐到车子里。 临上车前,司机询问夹杂求救意味地看了一眼卫艺夏。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卫艺夏是差不多的岗位,工作内容都属于近身伺候boss,利益和阵营相同,必要的信息可以交换,获取有利自己的东西。 卫艺夏当前没有信息和司机交换,只领悟到一件事。 Boss从未纠正过身边人对桑知语的称呼,她在boss面前叫桑知语为桑小姐,是不是不合适? *** 溜回到家中,桑知语刚躺下没多久,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碰见沈辞了吗?】 发件人是陌生号码,没有备注。 她稍稍思索,问这个问题的人除了蒋霆,没有别的无聊的人了。 他之前打过一次电话给她,之后还加她微信,她忘记设置他黑名单了。 懒得回复,她顺手想设置他的号码进黑名单。 不料,就在这时,蒋霆发来第二条短信。 【你还在举行晚宴的酒店吗?】 问那么多干嘛? 真给他闲的! 设置黑名单的操作设置到一半,第三条短信又进来了。 【张总刚告诉我,你有事先回去了。】 看完蒋霆接连发的三条短信,桑知语翻了个白眼。 这人闲得有点离谱了,自问自答似的! 【加个微信,我给你看份重要的资料?】 又提出加她微信了,蒋霆安的什么心? 本来觉得蒋霆是帮应雨竹报复她打应雨竹的一巴掌,故意地刁难她,想方设法地找她茬,可蒋霆还没这样做过,感觉他那个纯粹是闲的,有几分像幼稚的小学鸡。 【什么重要资料?】 【重要资料,你发微信?你不懂发我邮箱?智障啊你!】 大概是被蒋霆近几次的客气有礼所迷惑,她不怎么担心蒋霆对她带有欺凌和刁难的行为,因为巨象集团和新建集团的合作正在建设初期,薄面是要给一些些蒋霆,而蒋霆应该也是要面子的人吧。 【我发你邮箱。】 蒋霆没再讲话,发了资料到她的邮箱。 邮箱是社畜最日常用的工具,桑知语的手机里装有邮箱app。 一看app提示新邮件,她迅速点进去。 如蒋霆所说,的确是重要资料,是她这种阶层员工比较难碰触到,大脑也没有很好形成关于这一方面的逻辑思维,以致于她看得吃力了些。 终于阅读完资料,她发现在巨象集团工作的时间越长,越明白自己以前在盛元集团的工作多么小儿科,做的基本上是给自己带不来多少提升的东西。 她连盛元集团的商业版图都没全部弄清楚,巨象集团则不同,张丹缨给到她的,不止是金钱上的满足,也有许多新见识和新思考,逐渐形成自己的商业逻辑思维。 是真的有在慢慢成长,不像以前围着沈辞转,学不到什么。 成熟的大人必须懂得权衡利弊,在能提供自己利益的人面前,有些事和个人喜好厌恶等是能暂时屏蔽的,桑知语想了想后,勉为其难地主动加蒋霆的微信好友。 简单来说,就蒋霆这份重要资料,是对她的职业生涯起得到帮助作用的,他既然有能量产生利益,他又想加她微信,这没什么不行的。 【您已成功添加对方为好友!】 一见聊天框上显示这行微小的白色字体,蒋霆迅速设置好备注,随后点开桑知语的头像,进入她的朋友圈。 设置了好友仅限可见范围是半年,但她半年都没发朋友圈,一片空白。 她不爱发朋友圈,个性签名也没有。 微信最多能得到的信息是,她头像是一只眼睛圆溜溜的金渐层。 她喜欢猫咪? 在她朋友圈的页面滑动几次,他有点好奇。 她没发过秀恩爱的朋友圈吗? 秀一秀她和沈辞的日常之类的? 或是,她和沈辞离婚后,便把有关沈辞的朋友圈全部删干净了? 仔细回想,她似乎不爱秀恩爱,顿时他不好奇了。 加了蒋霆的微信好友后,桑知语没过一会就去洗漱,压根想不到蒋霆在窥探自己的微信和朋友圈,也想不到有什么好窥探的。 从前有沈太太的身份加持,她在现实生活中足够惹人注目了,随便一点小事就能爆发无数的讨论和背后当别人茶余饭后的八卦。 网上的社交账号,她是单纯拿来联络人用的,从不发关于自己生活的动态。 现在也没必要在社交账号发动态,一来公众平台,她不喜欢公开自己的生活,二来她懒得发,也不喜欢别人根据动态来揣测她的一些东西。 一个小时后,桑知语洗漱完了,重新躺在床上,拿起手机一看。 微信置顶的聊天框窗口里,赵心妍发来多条消息。 【我们律所今天正式签下了,新建集团未来两个季度的代理律师服务!】 【就那个阴阳人的公司,你说,巧不巧?】 第118章 旧沈太太与新沈太太 赵心妍在职的律所是红圈所,红圈所在全国范围只有八所,各方面在法律行业皆是顶尖的,服务对象的无论是个人或是团体,几乎是非富即贵的高端客户。 新建集团成了红圈所的客户,是在常理范围,桑知语并不意外。 【巧!】 回复一个字,赵心妍又刷刷刷地发新消息。 【这业绩是归我的!】 【下个月奖金发下来,我得开心死!】 开发和维护客户是律师的工作职责,桑知语知道赵心妍平时也要靠自己找客户的,业绩上有对签客户的要求。 赵心妍是光凭一己之力,签下新建集团? 她颇为惊讶地问:【你用了哪种方式签下的?】 赵心妍觉得自己幸运极了。 刚开始,她不对新建集团报以希望。 大企业都有自己强大的固定法务团队,即便和外面的律所合作,精挑细选的红圈所,是不轻易地更换的,一旦放出更换的风声,其他红圈所闻着味就蜂拥而至。 红圈所实力都相差无几,而出手阔绰的大企业就那些家,红圈所为拿下了大企业,往往是打破脑袋,各出奇招,只求一份服务合同。 新建集团上个月内部有人透露将另选一家红圈所合作,他们律所经过一番打听,认为传闻不是真的,象征性地把这件事交给她随便做做,谁曾想,她已联系新建集团的法务部,对方立刻抛出了橄榄枝。 人家一早看好他们律所,律所一有人上门,橄榄枝就砸过来。 好业绩砸中自己,签订了合同,赵心妍等着奖金下个月到账,带母亲和好朋友去吃香喝辣来庆祝。 【我没付出努力,纯属运气好。】赵心妍乐滋滋地说。 运气好也是一种本事,并且有实力接得住好运气,桑知语替赵心妍高兴地笑了笑。 【恭喜!恭喜!】 【距离暴富更近一步了!】 打着字,她转账888给赵心妍,以示祝贺。 【我没想到自己拿得下新建集团的服务合同,毕竟,我之前约你喝酒放松时,算是得罪过蒋霆。】赵心妍仍觉十分不可思议,感叹自己的财运亨通。 新建集团不算巨无霸的企业,可也不容小觑,蒋霆虽不是掌权人,但他是掌权人的侄子,握有新建集团的股份,目前跟着他叔叔做事,是决策层的成员之一。 蒋霆大概率不管法务方面的工作,若他管了,她拿不下新建集团的服务合同。 【他都成了我们公司的合作伙伴!说来奇怪,他最近不阴阳怪气,也没露出帮应雨竹报复我的迹象,看着蛮正常的。】桑知语想了想,补上,【偶尔还是会嘴贱几句。】 【正常是好事,你还是防备着点。】赵心妍叮嘱。 【嗯,形势不对时,我会跑路的。】桑知语不怕跑不过蒋霆,比起躲不掉蒋霆,她最烦躲不掉沈辞。 蒋霆起码能给她带来利益! 而沈辞带来什么? 除开晦气,还是晦气! 和赵心妍聊了一通后,她高高兴兴地入眠。 第二天早上,准时响起的闹钟叫醒了桑知语。 通勤的路上,她一般喜欢刷朋友圈来打发时间。 刷着刷着,屏幕顶端提示蒋霆发来新消息。 【我第一条朋友圈,帮我点个赞。】 看到消息内容,桑知语眼前布满问号。 这种要求,她是第一次遇见。 什么东西?群发?误发? 桑知语没回复,冷处理蒋霆的消息。 蒋霆好歹是二代出身,他发朋友圈,还缺少得了点赞评论? 专门私发消息找人点赞,想想都荒谬的事情。 *** 发动人脉资源和利用手上资源,经过层层筛选后,沈凝月发觉真没多少和养女同龄的优质男人,终究勉强挑出了几个可供养女挑选的对象。 挑选的第一步,则是介绍养女和对方认识。 传统角度上来说,便是叫相亲。 沈凝月打包好几人的信息,想一股脑发给养女看,可惜养女压根联系不上。 电话打不通,微信显示消息被拒收,熟悉的场面了,她见怪不怪。 养女嫁给侄子后,本身就长了脾气。 加上养女自打向侄子提出离婚起,不止脾气暴长,也更加自我,自己想怎样就怎样,无人管得住。 既然联系不上,沈凝月心想,养女估计生着自己的气,才把自己所有联系方式给拉黑了,干脆暂缓了给养女安排相亲事情,决定自己先飞一趟国外度假,放松身心。 前一阵子,她算是怕了侄子的手段,被侄子搅得穷酸相,不放松是过不去这一层来自侄子的阴霾。 虽然沈凝月暂缓了这件事,但八卦消息一向传得极快,刹那间,上流圈子同时充斥沈太太换人了和沈凝月迫不及待地又给桑知语找个金龟婿。 相较后者两人受到他人的嘲讽耻笑,而在前者中的应雨竹获利深远。 此时此刻,应雨竹微抬下巴,矜持中略显高傲地接受旁人的吹捧。 “应小姐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还叫应小姐?笨蛋,叫沈太太!” “是的,沈太太!我们等着喝你和沈总的喜酒呢!” “……” 吹捧中难免做出谄媚的表情,应雨竹扫了扫旁人,未完全沉浸在吹捧中而迷失自我,依旧清醒地意识到,沈辞没给过自己承诺,自己离沈太太的路程还是有些远的。 她不回应旁人叫她沈太太的话,不否认旁人认为她和沈辞好事将近,转移话题,旁人看出她的有心转移,也非常配合。 旧沈太太和新沈太太不同,应雨竹没上位,就得到沈辞大把大把的钱、资源和偏爱,等正式上位,那是正儿八经的沈家女主人,和桑知语拥有的权利不一样。 两人对比,桑知语像依附沈辞而活的寄生虫,只是物质上丰富些罢了。 接受完他人的吹捧,自尊心获得极大的满足,应雨竹信心十足地打电话给沈辞,打算邀约他。 他说他上个月的行程满了,抽不出时间,这个月总归有时间和她见面了吧? 然而,电话打了又打,都没人接听。 安静的车内,来电铃声过于吵闹,但不能惹起沈辞的注意,也没兴趣看来电人是谁,任由铃声不停地响着。 他的脑海里,至今环绕和桑知语有关的思绪。 思绪化作了一丝丝紊乱,干扰了他的心境。 第119章 你等着叫嫂子 自己电话,沈辞不接。 是故意不接,或是没看到? 应雨竹没内耗,也没诸多猜测,改为联系沈辞的新助理卫艺夏:“卫助理,沈辞哥哥的行程表麻烦发我看看。” 即便认定应雨竹上位的几率大,卫艺夏做事仍需小心谨慎,boss的行程表属于商业机密的一种,不能随便泄露给别人看,以免造成损失,自己背黑锅。 因此,她直言拒绝:“应小姐,抱歉,行程表无法发给您看。” “那我问你,你知道沈辞哥哥最近闲暇的日子吗?”应雨竹想好了,提前了解沈辞闲暇的日子,自己好约他。 可能大家都是女性所致,卫艺夏嗅到一点异常。 再怎么说,应雨竹是boss的白月光,白月光如此特别的人,没理由不知道boss闲暇的日子?白月光平时不应该多多和boss沟通,一有空就呆在一起吗? “应小姐,您找沈总是有什么事吗?”她要根据应雨竹说的情况,来给出清晰明了的回答。 “我想见他,趁他不忙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给他个惊喜。”应雨竹知道自己突然出现,对沈辞而言算不得惊喜,但从卫艺夏口中套信息,唯有这么说。 “……”蓦地,卫艺夏好想提醒应雨竹一声。 没在他们公司有进出自如的资格了,她用哪种办法来突然出现在boss面前? “应小姐,我明天回公司看了行程表,再回复你。” Boss的白月光得罪不得,但自己也要遵守工作保密的规章制度,用合适的理由蒙混过关,明天则用其他理由来拒绝回答,卫艺夏同时产生一点点疑惑。 像这种类似想见boss的事,应雨竹不直接联系boss吗? 应雨竹跟她打听boss的行程,明面上是看着不给boss繁忙的工作中增加麻烦,可boss并非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工作的,应雨竹不去公司找boss,也能去boss家里,陪boss过夜什么的。 挂断电话,卫艺夏算准司机载boss到家所需要的时间。 司机停车不久,便接到卫艺夏的电话。 “李师傅,你当了沈总几年的贴身司机,有在沈总家里见过应雨竹吗?” 卫艺夏的问题,乍一看,挺莫名的。 司机不明所以:“没见过。” 贴身司机是boss一旦有由司机开车的需求,自己随时随地帮boss开车,所以,李师傅是住在沈家的,完全确定自己在沈家见过应雨竹。 “没见过?”卫艺夏感到些许不可思议。 “对啊。”李师傅强调道,“卫助理,您问这个是……?” “是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 “应雨竹没去过沈家?不在沈家陪沈总过夜?”卫艺夏想到另一个可能性,也许boss和应雨竹有在固定外面过夜的地方。 “……卫助理,你咋想的?”李师傅惊讶卫艺夏问出的问题。 沈家是什么地方? boss住的房子,那是桑知语和boss的婚房! 别看桑知语不住那了,若被桑知语知道家里有其他女人住过,还陪boss过夜,不得了。 听出李师傅的惊讶语气,卫艺夏反问:“我这样想,不对?” “肯定不对!”李师傅想了想,“太太和沈总都是不喜欢外人来家里的,尤其是沈总,沈总对这块比较敏感。” 听到这,再从李师傅对桑知语的称呼上,卫艺夏感觉这事情有些扑朔迷离。 为什么今晚应雨竹莫名给人一种她和boss好像不是十分熟的感觉? 隐隐约约中,透着没有男女的亲密关系? “你怎么还叫桑小姐为太太,你不知道沈总和桑小姐离婚了吗?”卫艺夏是随口问问,以为李师傅叫习惯了,没对桑知语改口。 “!!”李师傅确实不知道,一听卫艺夏说,嘴巴瞬间大得塞得进去鸡蛋,“我不知道,可沈总近些日子……” 沈家近期里里外外地折腾过一遍,管家仔细叮嘱过沈家的佣人、厨师和司机等等,但凡是太太沾边的东西,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待,别一个粗手粗脚弄坏或弄不见,到时先生大发雷霆,害得全部人员遭殃。 到底是利益和阵营相同,李师傅将沈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卫艺夏。 听完,经过思索一番,卫艺夏粗略分析。 认为boss大概是对桑知语这位前妻‘余情未了’? 至于应雨竹那位白月光,她从刚上任时想的不能得罪,变成忍不住探究boss对应雨竹有多少情。 *** 自己约不出沈辞,应雨竹用别的方式。 因为她想到上次组的发小局,沈辞一约就出来了! 她找人帮忙的首个目标是蒋霆,致电他:“蒋霆,组个局,帮我约沈辞?” “你想约他,直接自己约,不省时省力?何必费劲找我当中转站?”蒋霆没正面拒绝,侧面表达满满对应雨竹的嫌弃。 “我约得出来,就不找你了。”应雨竹面上没最先的笑意,拿蒋霆以前的承诺说事,“你答应过我,帮我成为沈太太的。” “上次你也见到了,沈辞往我脑袋砸酒瓶,那股狠劲,岂是我还想帮就能帮你?”蒋霆端起朋友递来的酒,轻尝一口,“我帮不了,你找别人,我这应酬呢,拜拜。” 不等应雨竹多说一句话,蒋霆秒挂电话。 迎上朋友若有所思的打量,他挑起眉:“盯着我做什么?” “你小子接电话前,手机看得春风满面,让人怀疑枯木逢春了,接个电话后,脸就黑了,还想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谈上恋爱了?”朋友说着说着,给蒋霆肩膀来一记闹着玩的轻拳。 通话页面消失,微信聊天框的页面再度显示,蒋霆下意识地扫视望向镜头的金渐层,嘴角处勾起一抹轻笑:“谈上了,会跟你说的。” “哇靠!你小子什么动静?”朋友凑近蒋霆的身边。 走个流程来参加商业合作论坛的晚宴,没想到发现蒋霆的秘密。 蒋霆抬头看了一眼季清风:“正式开启相互接触的阶段,你等着叫嫂子。” “真假?”季清风狐疑地审视蒋霆,“你小子二十多年没谈过恋爱,一谈就谈上炸裂的女朋友?怎么听着,你像奔结婚去的?是哪位神仙下凡,把你的心拿捏住了?” 第120章 猫狗绝配,比如她和他 面对季清风的询问,蒋霆浅笑不语,微微挑眉。 他挑眉的动作,在季清风的眼中,充满暗喻。 他摆明是告诉自己,不是不想说,而是时机未到。 季清风不追问,静候时机的到来。 两人不聊恋不恋爱的问题,转而聊起生意上的事情。 聊着聊着,季清风道:“刚刚还看沈辞在,一转眼就不见人了。” 原则意义上,季清风称得上沈辞的朋友,只是比普通朋友好一点的那种,没进入到沈辞亲近的发小圈,他在沈辞那是徘徊发小圈外的定位,但在蒋霆这,是绝对的好兄弟。 “他走挺久了,你没注意而已。”有服务生捧着酒路过,蒋霆重新拿两杯酒,和季清风一人一杯。 “害,他沈总上哪都是万众瞩目,一群人争先恐后地围上去讨好他,我抢不过。”季清风一来看见沈辞,打了个招呼就完事了,之后没注意沈辞的动向。 蒋霆仰头喝酒,不接话。 季清风手肘撞了撞蒋霆,露出点八卦地问:“沈辞真和桑知语离婚了?” “你消息不是一般的落后,现在才问我。” “……一听说就问你,你未必知道啊。” “是离了。”蒋霆顿了顿,“不过,不是外界传的沈辞把人扫地出门,是沈辞被甩了,桑知语把他狠狠甩了。” 他不清楚桑知语甩了沈辞的个中原因,但以沈辞的反应来看,一定是用了沈辞最不能接受的原因,否则,沈辞一听到别人说自己和桑知语离婚,那么多反应是因何故? 依照正常逻辑太推算,一个人对某一件事反应极大,说明那件事必然戳到对方的痛处,并且是戳得死死的。 外界都在传桑知语是被离婚的,流言越传越离谱,说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的,无一不是对桑知语的鄙夷不屑,听得了解真相的他每次都想反驳:沈辞没扫地出门桑知语,是桑知语将沈辞扫地出门了。 “狠狠甩了?”季清风对蒋霆的用词感到惊诧。 “是。” “沈辞不是为了和应雨竹结婚,选择快速和桑知语离婚吗?” “听风就是雨?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 蒋霆甩给一个看弱智的眼神给季清风,“有点求证精神。” 就应雨竹那个磨磨唧唧的废物,办点事需要花费老大的功夫,没让沈辞和桑知语离婚成功,现在她所谓风风光光的创业,也是全靠沈辞的庇佑。 季清风眼睛微眯地想了想:“桑知语想不开?和沈辞离婚,她得到什么?” “不论她得到什么,反正她和沈辞离婚了。”蒋霆放下周围,“也有种可能,她厌倦了一成不变的附庸生活?想要换个活法?” 桑知语以前的生活,他看着都替她累。 有必要对沈辞亦步亦趋? 她的眼中似乎从来只看到沈辞,看不到其他人。 甚至她的世界似乎也只存在沈辞一个人,容纳不下其他人。 她仿佛因沈辞而存活在世上,一失去沈辞,人生就变得没意义。 以前她应该没发觉过,她绝大部分时候,只有看沈辞时,眼睛才会亮晶晶的,而沈辞对她态度稍微差点,她眼睛就黯淡无光,愁眉苦脸,心思和心情随沈辞转换,她活成了沈辞的附庸。 这一点从别人叫她几乎永远是‘沈太太’得以看出,不像现在她有了独立的新称呼,比如‘桑秘书’,这标签剔除了她和沈辞关联,她完完全全是独立的个体了,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如此积极向上的她,方是他初识时的她,那个闪闪发亮的女孩。 她当沈太太的期间里,蛮像被夺舍了。 沈辞对她不好,又不爱她,她为什么一直围着沈辞转不停? 持续付出在不爱自己的人身上,哪个角度看都有点不自爱。 即使付出,也要付出在值得的人身上。 沈辞一看就是获取不了相等价值回报的人,不值得她付出,好在她及时止损。 *** 到了来温年轮家里的日子,桑知语从一进淮海花苑的大门口,就慢吞吞地走路,堪比乌龟在爬行。 工作了一白天,晚上还得‘带’小孩,她有些累,因此故意磨蹭一会。 走着走着,一只毛茸茸的白色物体飞速向她奔来,最后环绕在她的脚边。 触感舒适,以及高耸的尾巴友好地对她不停摇晃,她不必细看,就知道是蒋霆养的那只萨摩耶。 这小家伙…… 不,这大家伙! 体重目测有五六十斤,站起来比她矮不了多少。 她没撸过它,但见过好几次,眼熟它了,它好像也认识了她。 忘记在哪里被科普过这种狗狗是性格比较温顺的,桑知语一点不害怕它的碰触,只是条件反射地环视四周,寻找它的主人。 “桑秘书。” 蒋霆在前方,不紧不缓地走来,并微微举起手中的绳子。 “麦芽,过来!” 蒋霆跟她打了声招呼,而后拿着绳子往萨摩耶的脖子绑去,桑知语站着没动,萨摩耶似乎对她很感兴趣,在她脚边转来转去,时不时地嗅她的气味,弄得蒋霆转了几圈,才把绳子绑好。 看着蒋霆把萨摩耶拉远些,她正视这一人一狗。 蒋霆是每天固定长时间遛狗吗? 她最近来这,没有一次看不到蒋霆遛狗的。 他怎么好像有种游戏中npc的行为? 后知后觉的念头刚升起,她认为自己的比喻无聊至极。 因为她也过得像npc,来来去去做的都是那些事,差不多是定时定点地去做,难以找出新鲜的事。其实,大部分人的生活也这样吧? “你今天又来帮张总的儿子干活?” 不知道蒋霆是如何得知温年轮是张丹缨的儿子,又是如何得知她来这就是干活的,但一听他这么说,桑知语蓦地想起他之前没干人事,拍她和温年轮在一起呆着的照片给沈辞看,导致沈辞怀疑她出轨来着。 本来快淡忘的事,冷不丁地浮现在眼前,她谈不上甩脸色,最多是略微面无表情地看着蒋霆,感觉这人挺多面和矛盾的。 一会温和有礼,一会阴阳怪气,一会背后偷偷干缺德事,切换十分自如。 “嗯。”她敷衍地点点头,迈起步伐,朝温年轮家中走。 不料,蒋霆叫住她。 “桑秘书,我昨天早上发你的微信,你为什么不回复?” 记起那条让她帮忙点赞朋友圈的消息,桑知语驻足,回头注视蒋霆。 不是,什么重要的朋友圈,得挨个找人点赞? 等下,她和他的交际圈有一部分是重叠的,共同微信好友不会很多吧? 找她点赞,是有何居心? 于是,她退回来,站到蒋霆的面前,不解地问:“你发的什么东西?我点赞,起到哪种作用?” “麦芽的美照!你没看出来它喜欢你吗?” 桑知语听懂麦芽是萨摩耶的名字,垂目看了看它。 发现她看它,它尾巴摇动的频率比刚才高,若非蒋霆用绳子拉着它,估计它二度来她脚边转圈圈了。 “然后?”她哪里想得到蒋霆会这么无聊,居然私发找人给他宠物的美照点赞。 “它喜欢你,你也老来这,不如——”蒋霆思索状,“它认你当干妈?” 第121章 去除碰见前夫的晦气! 干妈? 给一只狗当干妈? 乍一听,事情较为荒唐。 可现代人养宠物,许多人喜欢以宠物的爸爸妈妈来自称,这样一对比,也不荒唐了,就是…… 蒋霆干这种事,显得神经质! 桑知语说不明白她和蒋霆算什么关系。 他是她前夫的发小,还是她老板的合作伙伴,不发生冲突时,表面保持一定的礼仪即可,但他准备让他的宠物认她当干妈,左右横竖看都是离大谱的操作。 这人到底有多闲? 闲得异想天开。 “我拒绝。”她冷漠道。 “当我女儿干妈多好啊,它这么聪明可爱、漂亮机灵!”蒋霆抱住麦芽,把它往桑知语的身上靠了靠,“你吃不了亏,上不了当。” 麦芽确实可爱,桑知语没忍住诱惑,撸了一把它的脑袋。 “可惜它主人讨嫌。”她直白地说。 “……”蒋霆清了清嗓子,“论起讨嫌,我们各自都有点?” “就你讨嫌!”桑知语拒绝承认自己讨嫌。 “人不可能被全部人喜欢的。”蒋霆单手抱紧麦芽,另一只手递到对面女孩的手边,“想一想,我们没正式认识过!今天开始我们重新认识,抛掉过往对双方的偏见?” 桑知语觉得自己对蒋霆没偏见。 哪怕真的有偏见,也是这人不干人事所造成的! “忙。”她没理蒋霆想和她握手的动作,转身就走。 “再忙也抽出几秒给你干女儿点个赞,我朋友圈好多它的美照。” 蒋霆在她背后大声地提醒着,桑知语不禁回头瞟他一眼。 她多了个狗女儿? 或许是他太大声,驱动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登录微信。 如蒋霆所言,他朋友圈的确好多麦芽的照片,而且朋友圈是全部开放的,没有设权限,她随便滑动几下,随即在第一条朋友圈点赞。 退出他朋友圈前,她余光不经意扫过他的个性签名:猫狗绝配,不服憋着! 这人猫狗双全,平时没事就和宠物玩,宠物是他的真爱? 踏入温年轮的家门,桑知语摇摇头,屏蔽脑海中的杂念,投入到工作中。 而站在路边上的蒋霆,几次低头扫看怀中的麦芽,眼中流露出浅浅的笑意:轻声问:“麦芽,你有干妈了,高兴吗?” 只见麦芽似懂非懂,用舌头舔了舔蒋霆的手背,以示回应。 *** 炎炎夏日终于结束,迎来了凉爽的秋季。 上班时间,桑知语正专心致志地干活,结果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 抬头一看,见到姜辛昕厚脸皮笑着问她:“桑秘书,你下午和张总外出吗?” 姜辛昕不是没眼力劲的人,桑知语三番五次清楚表达不愿和自己有工作以外的交际,自己想继续在巨象集团待下去,自然要认清形势,不跟桑知语闹僵。 所以,姜辛昕打消了先前的想法,放弃惦记将桑知语介绍给自己认识的富二代,来进行资源变现,还有不把桑知语当成接近蒋霆的渠道,现在是和桑知语正常的同事相处。 姜辛昕识相了,桑知语也不为难她,道:“对。” “一整个下午都在外面吗?”姜辛昕接着问。 “具体得看张总的意思。”张丹缨下午的行程,定了和客户到高尔夫球场,边打球边谈事,桑知语不知道几点结束,她作为秘书的职责是做好分内事,其余的别管。 “谢谢桑秘书。”姜辛昕笑眯眯地回到工位上。 提前完成工作,桑知语在中午时分陪同张丹缨外出。 车中,张丹缨翻阅客户资料之余,不忘问:“桑秘书会打高尔夫球吗?” “会。”桑知语点点头。 高尔夫球这种运动,对于上流圈子的人而言,是属于搞人际关系、应酬等的必备技能,养母领养她,带她进入上流圈子,给她安排过多种课程,高尔夫球有在其中。 “那就好。”张丹缨也不太需要桑知语一定会打,桑知语只需要做好辅助她的工作,但会打好过不会打,毕竟,桑知语是她高于市场价几倍聘请的。 到达球场的时间比客户早,两人在更衣室换上球服后,打算先吃点东西。 途中,张丹缨遇见熟人,无需桑知语跟着。 老板不用自己跟后面,桑知语乐得清闲,独自去餐厅。 岂料,她餐厅门口还没进,迎面走来几个面熟的人。 “沈太太!” “不,桑小姐?” “桑知语?” 三个不同的称呼,最后连名带姓地反映出她地位的下降,桑知语无所谓。 她和沈辞办完离婚手续足足一个多月了,这时间够传播开她不是沈太太。 别人碰到她,只要不是没礼貌地叫她,怎么称呼她都能接受。 面对几人,她不咸不淡地回个礼貌的微笑。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会,最终齐齐地定睛注视桑知语,发出疑问:“沈总也在这,你是和他一起来打球的吗?我们刚才看见沈总,但没看见你。” 上流圈子他大爷的小,大家出入的场所不要来回就那些,桑知语没想到自己陪老板见客户谈事,都能和沈辞来到同一个地方。 她否认:“不是。” 几人沉默了一下,踌躇要不要问出沸沸扬扬的八卦。 纵然有传闻,据说也得到过沈凝月的承认,桑知语和沈辞离婚了,应雨竹将桑知语取而代之,成为了新的沈太太,可整个圈子的人至今没找出一位听过沈辞承认的。 最关键的一点,近期出了新的八卦,那便是桑知语踹了沈辞,非沈辞踹了桑知语,这超出常人的认知范围,几人极度好奇,活像瓜田上窜乱跳的猹。 沈辞是何等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怎么会允许桑知语踹他? 要踹,也是他踹桑知语啊! 急着吃东西,桑知语没耐心等几人再说话,绕过他们,进了餐厅的内部。 万万料不到,迎面又走来面熟的一个人。 沈、辞。 她头次认同养母的那套理论,想要达成什么愿望,就去找灵验、相对应的寺庙拜一拜。 当前,她需去除晦气,那种偶尔碰见一次前夫的晦气! 第122章 缠上来的讨厌前夫 眼中猝不及防地闯入熟悉的明媚面容,沈辞不由放缓步伐。 桑、知、语。 她一身舒适休闲的粉白运动装,扎着低马尾,明明未施粉黛,却青春洋溢,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朝气,活脱脱一名在校大学生的模样。 看样子,她最近过得很好、很开心? 而自己失眠了一阵子,睡不好、吃不好、心情也不怎么样,比较了一下两人的差异,沈辞唇角微微抿紧。 离了婚,她就那么快乐? 和前夫在公众场合相遇,上次逃得了,这次桑知语懒得逃了。 逃避会产生惯性,未必次次都逃得掉。 况且,上流圈子真的很小,她虽被逐出上流圈子,身价一落千丈,但她老板仍是上流圈子的人,她得服务老板,必要时混迹上流圈子,总不能她每次遇到沈辞,每次都逃吧。 视而不见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桑知语立马调整自己的视线,佯装没看到沈辞,准备径直地走过他。 就在两人快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肩膀上多了一只大手。 侧目一扫,沈辞摁住了她的肩膀。 她不悦地抬头:“你干嘛?” 女孩话语中充满质问,明眸中写满对他的不悦,即使是这样,在看到自己的倒影后,沈辞心中差点升起的同样不悦被压了下去。 上次商业论坛的晚宴,他在酒店外面看见她,她看不见他。 两人隔了一段路,她那般是情有可原的。 然而,他和她今天是面对面地遇上,她为什么演技好得仿若盲人,见不到他? “看见我,不应该跟我打声招呼?”他淡淡地问。 “??”桑知语满脸看神经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凭什么跟你打招呼?” 被骂过好多次没教养,她对着他早没了教养。 再说了,离婚的前夫妻没把对方当仇人就不错了,还打个大爷的招呼! “凭我是沈辞,你的……” 前夫。 这两个字似有千斤重,沈辞发觉自己说不出口。 他和她离婚是事实,他自称为她前夫是没错的,他竟然在此时表达不出,声带和大脑都像被一股神秘力量给制止住。 片刻后,他缓缓道:“总之,你要跟我打招呼,不准装见不到我!” 桑知语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双手微微攥成拳头状。 姓沈的住海边,管得如此之宽? “要你管!”她不屑地轻切一声。 “你懂不懂最基本的日常礼仪?”沈辞相信桑知语自是懂日常礼仪的,因为她是一个心智健全的人,读了十多年的书,可他就是忍不住跟她强调日常礼仪。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将她佯装见不到自己的举动收入眼底,自己遭到她的无视,心里憋着闷气,闷得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胸腔破土而出。 简短的话来形容,即是他要教导她礼仪! “……”桑知语怀疑沈辞的脑子被驴踢了。 摁住她,是想给她上礼仪课? “见到人,得打招呼。”沈辞如幼儿园老师,认认真真给刚入学的懵懂幼儿上课,“不打招呼,没礼貌。” “有病啊你!”桑知语没好气地甩开沈辞摁住她肩膀的手,“我打不打招呼,碍着你什么了,用得着你来给我上礼仪课?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算哪根葱?” “你的确碍着我了。” “……” 女孩无语凝噎表现得过于生动,沈辞发觉自己刚刚那句话是病句。 她并无碍着他什么,他不必顺着她的话说。 似乎有几道目光盯着她和他,他瞥了瞥周围,看到门口处站着的可疑几人。 几人脸上满是窥探,窥探对象非常明显是谁,他眼神不禁瞬变凌厉地扫过去,同时问:“转回正题,你怎么在这?和谁来的?自己来的?” “你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桑知语瞪了一眼男人,“问那么多,烦不烦!滚远点!” 说罢,她快步走开,怕沾染上前夫散发的晦气。 沈辞没去追她,站在了原地。 烦躁地扯了扯衣领,他视线环扫全场,最后停驻在点餐的女孩身上。 打个高尔夫球,遇见前妻。 前妻一如既往地不识好歹,甚至比以前更不懂礼貌,基本的日常礼仪都不跟他讲了!他又不是洪水猛兽,装瞎走过就这么有趣? 霎时,沈辞双脚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往那里走。 跟服务生说明白自己点的餐,桑知语等待上餐。 餐没上来,倒来了一张惹人厌恶的脸。 沈辞脸色微沉,活像谁欠了他几十个亿没还的既视感,还站在了她的身旁。 桑知语脸色也不好看了。 离婚手续都办完了,沈辞能不能给她做个人? 她不换城市生活,留在A市是不想离开自己从小长大的环境,沈辞嫌遇见她倒霉,他自己换城市不就完了吗,干嘛来跟她叽叽歪歪的。 若非大庭广众,她手上这杯刚拿来喝了一口的温水,真想泼他全身,让他当落汤鸡,落他沈总的面子。 “烂……” 口中骂出一个字,沈辞蓦地靠近她,和她坐在一张沙发上。 身高差本就将近二十公分,男女体型也有差别,两人靠得近了,自己被男人的身躯衬托得娇小,气势连带被削弱几分,桑知语不满地皱眉瞪着沈辞。 下一秒,她飞速地站起,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你哪来的脸说别人没礼貌,你看看你做得出来的行为有礼貌吗?”她克制指着前夫鼻子骂的冲动,“你故意恶心我的,是不是?” 果然,遇到前夫,她难以遏制自己骂人。 “和你坐着,是恶心你?你恶心的点未免太低了。”沈辞大方自若地继续坐着,轻抬眼睑地扫视面前的女孩,“撇开夫妻关系,我们还有其他关系,不是吗?遇到你,聊几句,不行?” “神经病!” 好女不跟男斗,特别是沈辞这种死渣男。 骂了他一句,桑知语转身就走,干脆不在这家餐厅吃东西了,反正球场不止一家餐厅,换一家吃是没有区别的。 “桑知语,你站住!” 没走出几步,背后响起男人浓浓不悦的命令话语,这一刻,她是真心认为沈辞有神经病,离婚后的两次正面相遇,他都十分莫名其妙。 说他不是神经病,都说不过去! 第123章 看不出他们离婚了 女孩似听不到自己说话,直直地朝外面离去的背影,看得沈辞一阵烦闷。 是,他希望桑知语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不要扰乱他的情绪,但比起这样,他猛然发现,在两人遇到时,桑知语对他视而不见,轻易挑动他的敏感神经。 让他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在意她为什么假装见不到他,又为什么置之不理他的主动打招呼。 他和她离了婚,可他们还是认识多年的关系。 遇到,打声招呼,怎么了? 至于躲他,躲得他像洪水猛兽? 望着越走越远的身影,沈辞眉眼间染上些许阴沉。 而这一切,都被站门口的几人看在眼内。 光顾着离沈辞远点,桑知语没留意旁边的人。 走出餐厅之际,她隐约听到像有人跟她说: “沈太太,您……” 由于心思过度集中在走路上,走了好一段后,桑知语反应过来。 刚有人说话了? 她没回去核实,也嫌那家餐厅晦气。 重新选了一家餐厅,吃完东西,桑知语调整好心情,愉快地去找张丹缨。 然而,老天爷今天似乎存心摆她一道。 “桑秘书。”张丹缨看了看步伐迟缓、显然不想往这边靠近的桑知语,再看了看一旁的熟人和沈辞。 在餐厅见到沈辞,还不够? 她找她老板,也能见到沈辞,真是无语至极。 不是专业演员,演技没好得使人看不出破绽,桑知语表情僵硬、双眼中满是厌烦沈辞的那一下,她眼前的三人是看得出来的。 顿时,三人的神色不一。 其中,沈辞仿若颇具深意地无声说:看你躲哪? 给不给沈辞面子都不影响她,但老板和老板的熟人的面子是要给的,她稳了稳心神,无视沈辞,笑吟吟地朝张丹缨道:“张总。” 然后,她若无其事地站在张丹缨的旁边。 张丹缨有些为难,面上不显露半点。 碰见员工的前夫,其和自己朋友是认识的,朋友貌似想跟对方攀交情,员工恍若看不到前夫,场面蔓延一点点诡异和尴尬。 “桑秘书,太阳大,你皮肤娇嫩,多涂些防晒。”张丹缨指了指远处的亭子下面,示意桑知语去亭子坐着,也是暗示她远离沈辞。 “谢谢张总。”桑知语领悟到张丹缨的话中有话,说着就迈起步伐。 话音未落,她的去路被一具颀长高大的身躯挡住。 沈辞利用身高优势地俯视她,眸色漆黑深邃,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公众场合,想闹得双方脸上都难堪? 她忍着不发作脾气,准备绕行。 沈辞眉宇微拧,故意般地抓住她的手腕。 “我陪你去。” 一句云淡风轻的话,桑知语听出沈辞摆明是和她作对的意味,眼神不禁一变。 没来得及凶狠地瞪沈辞,余光扫到旁边两人被沈辞的举动吸引了视线,刹那间,为了脸面着想,她仅不轻不重地甩开沈辞的手,自顾自地往亭子走。 不料,沈辞跟了上来。 她心底咒骂他八百遍,脚步逐渐加快。 目送桑知语和沈辞一前一后地去亭子,张丹缨略微不解,同样不解的还有她朋友郑美丽。 确定两人之间说话,没其他人听到后,郑美丽用正常音量地问:“请盛元集团的老板娘当你秘书,你下了血本?” 以沈辞的财力、权势和地位,他任何微小的动作都对许多事情产生举足轻重的作用,最近关于他的流言多到让人数不清,郑美丽的分辨能力在流言上不好使,判定不了盛元集团是否换了老板娘。 亲眼目睹沈辞跟在桑知语的身后,桑知语对沈辞由里到外散发着掩饰,她倾向流言是一群毫无根据的人在胡说八道,其实真相是沈辞和桑知语没离婚。 “没下血本,桑知语的待遇我给的不高。”张丹缨想纠正郑美丽的说法,因为桑知语亲口跟她说过离婚了,但当事人和自己相隔不远,说这种事像搬弄是非,便没纠正。 “羡慕你大赚特赚,用低廉的成本雇佣了高价值产出的员工!”郑美丽最羡慕的是张丹缨经过桑知语,即可直接和沈辞搞好关系。 从商言商的角度来说,盛元集团是巨无霸的存在,仍处于高速发展的阶段,和掌权人关系不必多好,拜托人牵上线,随便做个项目也稳赚不赔。 发现桑知语来自己公司应聘时,张丹缨和朋友的想法如出一撤,可沈辞不是一位好惹的主,桑知语也不是沈太太了,提供的价值有限。 轻轻挥动球杆,她说:“打球打球,别管人家的闲事。” 张丹缨的言外之意,郑美丽理解得非常透彻。 不是随时随地都有低廉成本制造高价值的好事,而且成本低不低廉,有时自己说了不算,要看别人的脸色。 郑美丽也挥动了下球杆,问:“那我们等会去和沈总夫妻俩聊聊吗?” 沈辞实在是太惹人注目,一见到他就老想着利益,郑美丽也忍不住利益的诱惑,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和沈辞攀上交情,眼下有个现成的捷径,不走白不走。 “聊不成,你做个识趣的人。”张丹缨温馨提醒道。 她就差直白地说,沈辞没闲工夫和她们瞎扯半天,桑知语一走,他马上也走,明眼人都知道他刚才搭理她们,是他清楚桑知语还在她手底下打工。 “我识趣!”郑美丽依旧受利益诱惑,心思异常活络,“改天我们多组几个局,你把沈太太带上,我想和她混熟。” 朋友心思展现到明面,张丹缨顾不得像不像搬弄是非了,瞟了瞟坐亭子下面的桑知语和沈辞,小声说:“桑秘书不是沈太太了,你讨好她,没用。” “!!”郑美丽震惊,“你没骗我?” “是的。” 震惊流言是真的,郑美丽仔细盯向远处的两人,观察两人的言行举止,难以相信地道:“看不出他们离婚了啊!” 第124章 前总裁夫人! 莫名其妙的前夫缠上来,真的惹人烦。 桑知语现在很烦,并且看沈辞极度不顺眼。 办离婚手续那会,他们都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了!他见到她,能不能和她见到他一样,将对方视为透明空气,别膈应对方,多简单的事。 偏偏沈辞膈应她,还不止一两次。 她瞪着坐她旁边的男人,语气不爽地问:“前夫的觉悟,你知道是什么吗?” 女孩像极猫咪佯装凶神恶煞地瞪人,实则眼珠子又黑又亮,腮帮子有些鼓鼓的样子,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外在没多少威慑力,沈辞目光不由自主地全部落在她的脸上。 “我知道你的标准答案,可惜地球不是你一个人的。”他不疾不徐地道。 “……”桑知语磨磨牙,恨不得一拳锤爆前夫的脑袋,“你嫌遇见我倒霉!干嘛,这会往我边上凑,不嫌倒霉了?” “收一收你喜欢骂我的毛病。” “凭什么?我想骂就骂,你管不着!” “凭你说的话不会实现,你说了也是白说,省点力气。”比起遭到视而不见,沈辞不介意桑知语骂他,只是,她骂多了,定会气着她自己。 他…… 他不想她气着气着就走了。 男人一副为她好的模样映入眼中,桑知语笑了出来。 她不是觉得好笑,是被气的。 合着,依照他的说法,她得感谢他? 感谢他提醒自己节省力气? 敛去笑容,她恶狠狠地骂:“有大病。” 病得需要被送进医院治疗的地步! 说罢,桑知语侧身,隔绝和沈辞正面对视。 目光刚放远,注意到张丹缨和郑美丽似在打量这边的情况,她很想当无事发生过,但沈辞没眼力…… 错,这人又故意地凑过来一些。 非得上赶着膈应她? 她立马重重用力地拍了拍快碰到她指尖的大手。 短暂的碰触,手背像留下余温,以及沾染她独有的清新气息,沈辞另一只手不自觉地覆盖手背。 空间一下子安静下来,沈辞没进一步的动作,不意味桑知语容忍他。 张丹缨帮她找理由来这呆着,不是让她和沈辞独处的。 脏东西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烦。 她没坐一会,便起身,准备走人。 怎料,沈辞预料到她的行动,开口道:“与其想着找个地方躲我,不如在这耐心坐着,我等下走。” 他说的不是假话,是确有其事。 公司里有紧急事务需要今天内完成,他不会在这太久。 闻言,桑知语扭头看他。 骂沈辞有病,已经不能泄愤了。 这人和蒋霆一个德行,又闲又贱,是吧?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一点没错。 不过,她没听沈辞的,依然按照自己的想法起身。 二度望着女孩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沈辞不止是烦闷,而是略微暴躁了。 想和她多相处几分钟,她却迫不及待地走开。 她还唯恐避自己之不及! 此时,远处拂过清凉的秋风,未能抚平沈辞心中的躁意。 他的脑海反复循环地想,为什么桑知语喜欢避开自己? 得不到准确的答案,同时他遗漏了一个问题。 他为什么想和她多相处? *** 陪老板打高尔夫球,打出一肚子火,也是没谁了。 这次,桑知语学聪明了,张丹缨不叫她,她就不出现。 等张丹缨叫她,已是两小时后。 沈辞不见踪影,张丹缨身边则多了个人,正是巨象集团的客户。 老板介绍客户认识自己,桑知语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地跟客户问好。 客户大概是觉得她名字耳熟还是什么,目光中隐隐有一抹探究,最后问:“盛元集团的总裁夫人是不是和你同名同姓?” “……”桑知语表情微僵。 有没有可能她是盛元集团的前总裁夫人? “老何。”郑美丽拉远点何慧芝,音量降到最低地道,“桑秘书是过去式的总裁夫人,她和沈总离婚是千真万确的。” 纵横商界,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岂猜不到别人即将生出和自己先前相同的心思? 郑美丽提前好心劝何慧芝,不要妄想通过桑知语而获利。 一听,何慧芝瞬间歇了心思,面上无变化。 生意人不喜欢做无用功,也切勿随意得罪人。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说不准今天看不起的人,是明天高攀不起的人,接下来,何慧芝仿佛自己没问过桑知语同名同姓的那句话,正常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对此,桑知语还是察觉端倪。 不拆台、体面是成年人最基础的做事准则,她装也得装出没发现,所以,她装到和张丹缨送别郑美丽和何慧芝,直至坐车回公司的路上。 “不习惯吗?” 正当她快放空大脑,张丹缨没头没尾的问题,她愣了愣。 “捧高踩低是人的劣根性。”张丹缨意有所指地道,“你今天遇到的事,以后也少不了。” 明白张丹缨指的是什么,桑知语回了个淡笑:“谢谢张总的关心和提点。” 被沈凝月收养,摸到上流圈子的门槛,到嫁给沈辞,正式踏入上流圈子,再到净身出户地和沈辞离婚,她二十四年的人生也算得上大起大落了。 别人的捧高踩低,对她造不成伤害。 认真想想,目前就贫穷对她的伤害最大。 回到公司,桑知语没走近自己的工位,远远就看到桌上摆放了几个盒子,包装还挺精美的。 姜辛昕又贼心不死了? 未等她走到工位,她看到同事们的桌子上都有着一模一样的几个盒子。 同事见她回来,朝她挥手,较为兴奋的样子。 “桑秘书,新建集团送了中秋礼物,我们总裁办人人有份。” “你快看看,你的是什么?我的是一条爱马仕的丝巾!” 送节日礼物是常见的商务礼仪,公司和新建集团有合作,趁着中秋节临近,新建集团给送礼物,桑知语不觉得哪里异常。 听到同事礼物里有爱马仕的丝巾,她也不惊讶。 作为顶级奢侈大牌,爱马仕并非全部商品是常人高不可攀的,普通的丝巾几千块照样买得到,谈不上多贵重。 在同事期待的注视下,桑知语拆开盒子。 与同事的不同,她的礼物是一个肩背包。 第125章 为她心烦意乱 包包采用大面积的黑色,中部用其他颜色混杂来精心点缀,乍一看,蛮普通的,但细看设计和做工,还有包装它的盒子的logo,都在表达它的奢华不凡。 同事是个好奇心重的急性子,一见到她的包包,立刻拍照、识图搜索。 看着熟悉的logo,桑知语不禁想起自己在沈家的衣帽间。 沈辞不把钱直接给她花,她想买什么都是刷他的卡,但他没对她花钱限额。 她以前也有点穷人乍富的心理,加上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东西买起来时不节制,称得上花钱如流水。 以前,她是爱马仕的vvip,最钟爱它家的包包,也会买其他的东西,几乎全是限量和定制的,衣帽间里随便放着。 现在,她穷得叮当响,爱马仕的店门都不好意思进。 电脑被礼物挡住了,办不了公,桑知语刚想把礼物放到柜子,就在这时,同事一声惊呼。 然后,同事满脸不可思议又羡慕地说:“桑秘书,你这包售价十七万!” 十七万?? 桑知语的注意力瞬间集中。 以为售价小几万的普通包包,结果是售价十几万的,虽然她‘见多识广’,基本集齐了爱马仕的经典包包,不乏百万级别的各种稀有皮,但她不是沈太太了,东西也留在沈家。 看了看同事递来的手机,确定上面的数字17后是五个0,望着被狠狠吓一跳的同事,她也被微微吓到。 项目还没赚钱,新建集团就如此大手笔? 问题是大手笔地送礼物,不应该送她啊。 送她,好处不大。 张丹缨不让她参与项目中,蒋霆插了插手,他和她有联系后,她算得上参与,可参与得很少。 其余同事一听说桑知语的包包价值多少,纷纷围上来讨论新建集团的送礼。 一番搜索问价后,桑知语收到的礼物不是最贵的,但众人一致决定,将礼物原封不动地送回新建集团为好。 收礼有讲究,不是什么礼都能收。 然而,众人派出代表联系新建集团的人,对方却说:“那些礼物都是我们蒋总家里的一些闲置品,蒋总叫我们处理,我们想着不浪费,送了几个合作方当中秋礼物。” 蒋总? 代表半信半疑地挂断电话,原话转述给大家听。 闲置品,犹如闪电地劈中众人,个个面上是对有钱人的妒忌。 桑知语倒也不怎么妒忌,只是有些奇怪。 男女用品都有,蒋霆闲置品还挺多的? 转念一想,她当沈太太时,闲置品更多,奇怪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常人觉得遥不可及的奢侈品,在有钱人家里可能是懒得扔的垃圾,有钱人拿去送给常人,常人也许受宠若惊,没收过这么贵重的东西,有钱人大概是心想垃圾终于有了去处。 资产的差距,使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待人接物、思维方式等。 新建集团那边的人都这么说了,众人还是不敢收下,桑知语被委托去将此事告知张丹缨,得根据张丹缨的态度来做反应。 张丹缨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没事,收吧。” 蒋霆和他叔叔一样,性格差不多是大方阔气的。 区区闲置品当礼物,搞不好是没花钱得来的赠品,给她员工当中秋礼物,没什么不行的。 既然老板都发话了,众人肯定是高高兴兴地收下。 桑知语谈不上多高兴,心情有少许复杂。 包包名义上来自新建集团的赠予,实则是蒋霆的东西,她要背吗? 背不喜欢的人送的包,怪怪的! 算了,不背。 卖掉换钱? 念头一升起,她觉得是个好主意。 霎时,桑知语检查盒子里有没有小票之类的东西。 能找到东西于证明包包的购买记录,确保包包是正品的来源,才不会被人砍价太多。 一找,还真被她找到小票。 白天遇见沈辞那个脏东西,是晦气了些,但傍晚时分她的运气不错。 *** 盛元集团的大楼里。 外面已月明星稀,卫艺夏和一众下级们仍在加班。 拿着需boss签名的文件,她走进boss的办公室,发现boss眉头紧锁,不由默默地产生怯意,心想是否出去,明天再找boss签名。 总裁助理这碗饭非常难吃,不仅业务能力要强,眼力也同样重要,稍稍有不慎,容易没好果子吃。 说了没时间,还继续打电话来,沈辞现在极其不满应雨竹。 放好手机,瞥见助理进来,他阴沉的脸色依然不好转。 想着来都来了,卫艺夏硬着头皮地将文件放到boss的面前,恭敬道:“沈总,麻烦您签个字。” 沈辞没第一时间看文件的内容,而是命令:“停了对应雨竹公司的支持。” 给了应雨竹公司的各式帮助,今天看来,反倒给了她不停打他电话的理由。 杀鸡焉用牛刀,她那家小公司,根本不必他亲力亲为地帮忙,他助理出马就能办好。 她听不懂人话,他也不想帮助了,因为他今天特别暴躁,躁到一点点小问题便会引发他情绪上的失控。 卫艺夏错愕,眼睛微微睁大些。 boss说什么?停掉对应雨竹公司的支持? 应雨竹不是boss的白月光吗,boss一直无条件地提供多种资源给她? 之前想知道boss对应雨竹有多少情,根据boss刚刚冷酷下命令的样子,卫艺夏心底悄悄地形成个大胆的猜测,脸上不显山露水的,低头道:“是,沈总。” 快速浏览完文件,沈辞把名字一签,而后瞟了瞟门口。 卫艺夏立马聪明地拿着文件出去。 办公室没了别人在,沈辞力气略大地将钢笔放到一边。 钢笔与桌子发生碰撞,响起的声音让他不止暴躁,还有些心烦意乱。 而这心烦意乱是他以前极少有过的,甚至可以说次数寥寥无几,并且是首次想到桑知语而有的心烦意乱,让他感到很无所适从、陌生,闷气游走于全身。 他控制不了自己反复地想,在高尔夫球场遇到她,她对待自己像躲避洪水猛兽的模样。 第126章 希望前妻陪自己 心烦意乱维持到深夜下班回家,躺在床上酝酿睡意时,也未能消退,沈辞受不了地起床,到书房里待着。 有过多次失眠的经验,他这次也用工作来应对。 一应对便是不知不觉到了半夜,全世界都寂静无声。 停下工作,望着窗外的漆黑,他或许是受心烦意乱的影响,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些空洞,还有些孤寂。 他希望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最好那个人是…… 是谁? 桑知语? 脑海中忽地冒出她的名字,沈辞下意识地抿紧薄唇。 思绪戛然而止,他瞬间合上笔记本电脑,起身回房间里。 想让前妻陪自己? 他一定是缺乏睡眠,神经搭错线了。 *** 九江会所。 踏入包厢,看见蒋霆在,季清风感到些许意外。 “你小子有空玩?”边说,他边坐到蒋霆的旁边,“你不说你忙新项目?忙到没空?” 蒋霆不语,下巴对准某个方向地微抬。 季清风一秒领悟到蒋霆的意思,往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应雨竹面带愁容,盯着手机看不停,他想起自己是被应雨竹邀约的,下一秒认为蒋霆也接受应雨竹邀约是再正常不过了。 蒋霆和应雨竹是关系颇好的发小,应雨竹组局,蒋霆多多少少要给点她面子。 “应总。”季清风笑着跟应雨竹打招呼,“我来了,你没看见吗?” “季总。”应雨竹敷衍地应道。 当前,她全部关注点在沈辞的身上。 突然联系不上沈辞,盛元集团对自己公司的帮助停止了,她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压根不知道哪里惹毛沈辞,想了半天,组了这个局,想把沈辞约出来见一面。 扫视了其他人,季清风发觉在场的人,除了他,全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他手肘轻碰蒋霆的胳膊,小声说:“你们发小聚会,叫上我,不奇怪吗?” “是奇怪。”蒋霆拿了一杯酒给季清风,“我叫应雨竹约你的。” 应雨竹急急忙忙找他,说沈辞对她冷暴力。 沈辞对应雨竹冷暴力,管他什么事? 他不会同情应雨竹。 应雨竹喊他帮忙,约沈辞出来跟她见面,让他当他们两个的沟通桥梁,他大写的问号,应雨竹当他吃饱撑着,没事找事做? 他拒绝帮忙,于是应雨竹组了发小局,用别人的名义约沈辞。 要不是今天正好有点时间,也为了看点戏,他不来。 “……”季清风嘴角抽了抽,“你小子。” 季清风懂自己今晚的定位,是让蒋霆不无聊的。 蒋霆挑眉轻笑:“喝喝酒,看看戏,有趣。” “看戏?”季清风疑惑。 旁边也有人听到蒋霆刚才的那句话,附和季清风地好奇问:“看什么戏?” “爱恨交织的情感大戏。”蒋霆余光无意地掠过应雨竹。 本来沉浸在沈辞是否回复消息的应雨竹,捕捉到蒋霆朝自己瞟来的视线,立即抬头正视他,怒容明显地问:“蒋霆,我们是不是发小?你竟然落井下石!” “我没落井下石,你冤枉我。”蒋霆拿起香槟,倒了一杯,塞到应雨竹的手中,“听我一句劝,男人不是越缠着越有好结果的。” “……”应雨竹当然知道蒋霆说的道理。 她和沈辞做了多年的未婚夫妻,一直清楚沈辞对伴侣的要求之一是懂事。 她向来遵守沈辞的要求,有多懂事就多懂事。 眼前,这不是她公司少不得盛元集团的输血吗! 懂事先放一放! 预估今晚见不到沈辞,应雨竹暂时转移目标,道:“我公司离上正轨差一点距离,你帮帮我?新建集团的渠……” “帮不了。” 没说完,蒋霆就简单利落地拒绝,应雨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埋怨道:“你现在怎么什么都帮不了?” 帮不了促成她和沈辞,也帮不了她公司。 她刚回国时,蒋霆信可是誓坦坦地说过,在他力所能及的的范围,能帮她的全部帮,定不推脱。 “因为……” 包厢的门忽地打开,众人注意力短暂地被吸引,看来人是谁。 当见到那张俊美冷漠的脸庞,上次聚会的场面历历在目,除蒋霆和季清风以外,其他人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默默地记牢别提桑知语和沈辞离婚的事宜。 虽然这两人离婚早已在圈子里众所皆知了,但提了会触沈辞的霉头,自己容易倒霉,不要把自己弄得和蒋霆上次一样被沈辞用酒瓶砸。 同时,个别人想到一个问题,目光锁定在应雨竹。 应雨竹眼中只装了沈辞,没留意到旁人的目光,满脸笑容地款款走向沈辞,软声道:“沈辞哥哥,你让我们好等。” “再叫我哥哥,我把你舌头拔了。” 十足嫌弃的冷血话语响起,众人目瞪口呆。 沈辞说,应雨竹再叫他哥哥,他把她舌头拔了。 举世震惊的突发状况,这居然是沈辞口中说除的话! 众人不敢置信,目光不断在沈辞和应雨竹之间流转,打量两人。 前段时间去盛元集团,沈辞明确地提出过别叫他哥哥,应雨竹没当一回事,之后该怎么叫怎么叫。 如今,猝不及防地被沈辞当着难么多人的面说,她呆滞了。 “沈辞哥哥,你……”应雨竹结巴几秒,“你开这种玩笑,我会伤心的。” “听不懂人话,也不会说人话了?”沈辞微拧眉宇。 之所以来参加这场局,他是恰巧想喝酒罢了。 除此,他没想到应雨竹也在。 最近总是心烦意乱的,应雨竹又持续不断地试图用各种方式联系上他,导致他一见到她,听到她对他的称呼,生出浓浓的厌烦。 沈辞如此不留情面地说自己,应雨竹眼睑微垂,没看四周的人,也知道大家一声不敢出,没人为自己出头,感到难堪。 片刻过后,她撇除尴尬地干笑一声,手心向上的姿势示意沈辞落座自己身旁。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沈辞并未落座,也没在这留下,而是转身出去了。 刹那间,众人面面向觎。 季清风声音降到最小地在蒋霆耳边说:“这是你说的看戏吗?” 第127章 他不需要爱情 面对季清风的询问,蒋霆不说话。 有时候,沉默即是默认,季清风get到蒋霆的意思。 沈辞一走,门重新被关上,大家目光集中在应雨竹的脸上。 都是熟人,也都是发小,知道沈辞的性格如何,应雨竹直白地表达自己的不愉快,生气般地望了几眼门口的方向,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雨竹,你和沈辞……”有人踌躇着问。 “他俩的喜酒我们没那么快可以喝。”蒋霆帮忙回答。 “不是喜不喜酒。”季清风不解,“沈辞为什么要拔雨竹的舌头?雨竹不就叫了他一声沈辞哥哥吗?” “季清风,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应雨竹连名带姓地叫季清风,是蕴含怒意的。 “好的。”季清风听话地闭嘴不言。 局是应雨竹组的,也是应雨竹为了见沈辞而组的,结果沈辞进来不到一分钟,扭头就走人,摆明是看见应雨竹才走的,众人纷纷动起脑筋来思考,并问: “没了桑知语碍手碍脚的,你俩不应该顺畅地马上结婚吗?” “你俩闹什么别扭了?” “你不去哄哄沈辞吗?” “男人吗,最吃女人撒娇求软的那套,你试试?” 四句话,每一句精准戳中应雨竹的伤口。 是没了桑知语,但她和沈辞比桑知语在时还不顺畅! 她和沈辞没闹别扭,可沈辞没说她哪里惹毛她,她复盘八百遍也没用。 哄沈辞就更没用了,他们一向的相处不是这个模式,而女人撒娇求软的那套,沈辞是一点不吃。 应雨竹怒冲冲地拍了拍桌子,命令道:“跳过刚才的那一趴。” 众人被应雨竹拍桌子给吓到,立刻转移话题,心里依然纳闷着。 沈辞和桑知语都离婚了,为什么应雨竹还没和沈辞结婚? 气氛和谐不到几分钟,有人在旁边小声地讨论: “哎,那沈辞是被桑知语踹了,这传闻是真是假?” “一听就是假的,桑知语哪舍得踹了沈辞。” “猜猜沈辞不和我们玩,是不是回家了?” “可能在回家的路上,后悔今晚凶了雨竹,想着用哪种办法补偿她?” 讨论听入耳中,蒋霆深感无趣。 桑知语和应雨竹没有相同的点,但沈辞对待她们的方式,有一点相同,或者说是沈辞对待好多人的方式相同。 沈辞习惯站在云端上看人,少有顾及他人感受的时刻,也无需考虑他人的感受,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如果简单粗暴的言语能羞辱到一个人,他便用哪些言语。 没人跟沈辞计较过他说的话不中听,蒋霆也没听过谁敢于当面地骂沈辞说话难听,偶尔他觉得挺奇怪的,桑知语是如何受得了沈辞这种性格。 跟沈辞一起生活,不会很累吗? 戏看够了,蒋霆不拆穿应雨竹迟迟得不到沈辞、圈子里流传应雨竹即将上位沈太太是应雨竹找人大肆宣传的真相。 他带着季清风,走出包厢。 “你小子和你喜欢人最近咋样了?”走路无聊,季清风随口问问。 “有进展。” “哪种进展?” “还没到时机说。”蒋霆重重地拍了拍季清风的肩膀,暗示他别问下去了。 “哇靠。”季清风略微吃痛地捂了捂肩膀,“你小子……” 玩笑般地想骂蒋霆几句,然而,话没出口,经过一间包厢,他好像看见沈辞独自在里面,面前摆放许多酒,神色晦暗不明得宛若黑夜。 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顿,季清风眼神暗示蒋霆往沈辞所在的方向看。 其实,蒋霆比季清风先早看到沈辞,但他偏当看不到。 蒋霆无视季清风的眼神暗示,道:“麦芽在家等我呢,我早点回去陪它散步。” “别急。”季清风拉住蒋霆。 “干什么?” “沈辞!”季清风走到沈辞在的包厢门口,“你一个人,不回家吗?” 有人叫自己,沈辞放下手中在喝的酒,视线扫往门口。 季清风站在门口,后面跟着蒋霆。 没料到季清风去‘关爱’沈辞,蒋霆干脆脑袋微微倾移,环抱双手,佯装自己看不到沈辞,脑子里没主动跟沈辞打招呼的概念。 沈辞抿了抿唇角:“自己喝点。” “需要我陪你吗?”季清风望向说着要回家陪麦芽的蒋霆,“你先走?” “再见。”未等话音落下,蒋霆头也不回地走人。 蒋霆半个字都没跟沈辞说,宛若见不到沈辞,离开的步伐还走得超快,季清风隐隐发懵。 不止沈辞和应雨竹闹别扭,蒋霆和沈辞也闹别扭了? 对于蒋霆视而不见的行为,沈辞莫名想到桑知语,这让心烦意乱又找上门。 季清风走进包厢,扫视一眼沈辞喝空的酒瓶,作出舍命陪君子的模样,调侃道:“和人闹别扭,心情不好,喝酒发泄吗?小心自己越喝越愁,我陪你喝几杯,说说心里话,也许就不愁了。” 沈辞并不愁,但季清风的调侃使他感到几分不适。 从小到大,他没养成过和人说心里话的习惯。 他所受的教育,都是教他喜怒不形于色,还有言多必失。 拿起酒,他喝了小半杯,淡声道:“我没有心里话要说。” “谁没点心里话?” 季清风笑了笑,继续调侃,“假如你感情上有烦恼,说不定我能帮你解惑?毕竟,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先入为主的印象使然,季清风错误以为沈辞当前的状态和应雨竹有关,四舍五入就是沈辞感情上产生了烦恼,烦得要喝酒来解愁。 “感情?”沈辞嗤笑一声,“你说的是爱情?” “对啊。”季清风点点头。 “是什么给了你错觉,我爱情上有烦恼?”沈辞冷眸扫向季清风,“你认为人人需要爱情?” “倒不是人人,只是……”季清风欲言又止。 “我不需要爱情,我也没爱情上的烦恼,我想安静地喝酒,你,走。”沈辞直接下逐客令,懒得听有人在自己身边聒噪,说不切实际的废话。 “!!”季清风眼中装满惊讶。 沈辞不需要爱情,那他和应雨竹是什么? 第128章 人穷志短! 别人都下逐客令了,季清风也没自讨无趣地继续呆着,而是麻溜滚蛋。 可能是蒋霆走路慢,他和蒋霆在会所大门口碰见了。 蒋霆毫不意外碰见他,有些鄙夷地上下打量他一眼,悠悠道:“被沈辞赶走。”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看着蒋霆早有预料到的表情,季清风脑袋微歪地思考一会:“你和沈辞有矛盾吗?为什么你们像互相不待见?” 蒋霆挑眉不语。 但这不是季清风关注的重点,他趁着蒋霆上车前,低声道:“沈辞跟应雨竹到底什么情况?沈辞刚刚说他不需要爱情!” “谁知道呢。” 模棱两可的回答,季清风二话不说地给蒋霆一记轻拳。 “你小子!咱俩谁跟谁,你不对我说句实话?透露点?” 季清风不想八卦,可挡不住吃瓜的本能。 蒋霆环扫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偷听得到,伴随些不屑地道:“没有情况。” 季清风瞳孔地震,如同复读机地问:“没有情况?” 司机开车来了,后面站着的门童也上前来打开门,蒋霆宛若看不到季清风脸上流露的求证信号,快速地上车离开。 望着远去的车子,季清风在风中凌乱。 蒋霆给他透露了惊天秘密? 圈子里流传得非常猛的应雨竹晋升沈太太的流言,居然是假的? 应雨竹为什么装着一副是真的样子? 季清风百思不得其解,挠了挠后脑勺。 紧接着,他更好奇一件事。 沈辞是做了什么,遭到被桑知语地狠狠甩了? 有一说一,世界好魔幻。 魔幻得他想亲自采访当事人,拿到第一手消息。 *** 巨象集团和新建集团合作的项目正式启动,按照商界惯例,也为讨个好意头,两家公司会一起举办启动仪式,并邀请一些媒体到场,做发新闻稿宣传等工作。 当前,桑知语忙着这件事。 不深入参与项目,但辅助工作还是得做的。 连着几天,她差点忙得昏天暗地,满脑子都在想周末能不能休息。 同事们和她聊工作聊得好好的,然而,忽地聊岔了,讨论: “新建的大蒋总比小蒋总帅!” “帅到什么程度?” “那种惊为天人的成熟儒雅帅!看一眼都爱上的程度!” “你一说,我超级想见识见识!” “启动仪式上,不知道大蒋总出不出席?” 说着,同事们视线落在桑知语的身上。 同事们想问的问题已经直白到不能再直白了,她翻阅启动仪式的流程方案,头也不抬地道:“大蒋总不出席,出席的是小蒋总。” 新建集团有两位蒋总,一位是蒋霆的叔叔蒋恺,另一位是蒋霆。 同时提到他们两个人时,一般会以大蒋总和小蒋总来区分。 “可惜了,见识不到上了年纪的老帅哥。” 听到同事遗憾的惋惜,桑知语瞬间抬头,更正道:“大蒋总年纪是三十出头,没到上了年纪,正是黄金年龄。” “大蒋总还没四十?”同事的惯性思维,觉得大蒋总有一个二十几岁的亲侄子,怎么也得四十岁左右了,结果被告知大蒋总才三十出头,颇为讶异。 “是啊,他应该是三十三到三十五岁的阶段,反正不超三十五。”桑知语见过几次蒋恺,对方确实属于年轻有为的那一类。 “听你的口气,你见过大蒋总?” “嗯。” “哪里见的?”同事追问。 “忘了。”桑知语的确是忘记了。 上流圈子许多人她都认识和见过,蒋恺是蒋霆那个阴阳人的叔叔,她没因为蒋霆的关系而看蒋恺不顺眼就不错了,哪里记得住自己具体哪种场合见过蒋恺。 “大蒋总和小蒋总相比,谁帅?” “……” 同事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桑知语哭笑不得。 上班时间,为什么执着于问素不相识的男人帅不帅? 她保存流程方案的最新版,一本正经地道:“各位亲爱的同事,我们在上班,不是下班,帅哥留到下班后讨论吧。” 岂料,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劳逸结合嘛!” “况且,工作累了,需要点东西提神!” “帅哥是最好的提神利器!” “没有帅……” 桑知语略微无奈地打断道:“再说下去,我工作做不完,今天得加班。” 一听桑知语真的不想聊帅哥的话题,同事们适可而止地聊回工作。 和同事们聊完后,桑知语打开了大半天没看过的微信。 想看看赵心妍又给她发什么消息,不过,她一眼扫到的是蒋霆发的消息。 【麦芽干妈,今天几点下班,来淮海花苑吗?】 被强行塞了一只狗女儿,还要被称呼为麦芽干妈,桑知语本来想直接骂蒋霆的,但看在新建集团给她送的中秋礼物、她拿去转手卖了十万的份上,决定对蒋霆稍微友善一点。 她发了小狗翻白眼的表情包过去,而后说: 【明天去】 【你有什么事吗?】 消息发送成功,她页面没来得及切换到和赵心妍的聊天框,蒋霆秒回了。 【你明天帮我陪麦芽散步,可以吗?】 看完消息内容,桑知语有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蒋霆已经不是第一次请她帮忙遛狗,她上次就拒绝了,这次还找她! 他狗女儿喜欢她,她就得贡献出自己的时间遛狗? 她很忙,好吧! 指尖快速在键盘上跳跃,她编辑阴阳怪气以此暗讽蒋霆的文字。 结果,页面突然显示一行底色是红色的新消息。 【对方发起一笔转账,金额8888.88,备注为‘给麦芽干妈的辛苦费’】 打不动字了,桑知语不由地数了数金额是几位数。 八千多的遛狗费? 这人找人帮他遛狗,还挺大方啊! 默默地删掉回复框打好的文字,她不第一时间答应蒋霆,纠结了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穷什么…… 对,是人穷志短。 穷人难以抗拒金钱的诱惑,她也不例外,尤其是缺钱的时候。 对方和她的关系,现在除了利益还是利益,如此一想,她点击确认转账。 钱够了,别说帮忙遛狗,让她伺候狗主子都行! 【这点钱只够帮忙遛麦芽半个小时】 暂时判断不了明天能不能抽出比半个小时多的时间来遛狗,因此,她只能这么说,预防蒋霆说她收钱不办事。 第129章 穷鬼没有说不的权利 桑知语怀疑蒋霆住手机里了,因为他又秒回了。 这回,和上条转账消息一模一样。 他一共转了两次8888.88给她,并说:【买你一个小时!】 有种说法,穷人是拿时间换钱,富人则是拿钱换时间,她以前对其没概念,今天有了清晰的概念。 蒋霆随便花点钱即能买断她的时间,她没有觉得屈辱或是什么。 只要是合法途径赚到的钱,不寒碜。 【明天再说吧,我不一定抽得出一个小时遛狗。】 回复完蒋霆,桑知语又去回复赵心妍。 和赵心妍一来一去地聊了十分钟,蒋霆都没再回复。 她没兴趣去想他为什么不回复,还是他觉得聊天终止了。 不过,有个关键问题! 他怎么好像知道叫她做事,给她转账就行了? 想到姜辛昕先前拿了黑天鹅蛋糕过来,跟她强调价格昂贵、一小块要几百块,一副她能吃到是她荣幸的样子,桑知语眼前隐隐发黑。 她的贫穷,已经被人人看穿了吗? 收起脑子里奇奇怪怪的念头,她继续忙碌启动仪式。 次日傍晚,坐车前往淮海花苑的路上,桑知语反应过来一件事。 昨天她和蒋霆没约定哪个时间段遛狗,她是该在温年轮家里干完活后遛狗,还是先遛狗再到温年轮家里干活? 万一时间安排有冲突,蒋霆给的辛苦费还赚得到吗? 未等她询问蒋霆,蒋霆像未卜先知地预测到她的烦恼,发消息来。 【麦芽干妈,你到了吗?】 【你几点方便?】 蒋霆算她短暂的老板? 老板跟自己有商有量,她自然也好言好语。 一番聊天后,桑知语和蒋霆约定在她下班时遛狗。 在此前,她在温年轮家里忙得生无可恋,甚至想给张丹缨提个建议,那便是另外帮温年轮请一名帮他做实验的助手。 好不容易从温年轮家里出来,桑知语望了望黑暗的夜空,疲惫地长叹一声。 连轴转,真的累。 “麦芽干妈,忙完了?” 刚想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的精神状态,耳边传入蒋霆的声音,她红唇微抿。 这个称呼,网上叫叫也就算了,怎么现实还叫! “蒋总,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桑秘书都行!”若非看麦芽见到自己就疯狂摇尾巴的可爱样子,桑知语肯定二话不说地捶蒋霆。 “你不喜欢被叫麦芽干妈?” “……废话!” “麦芽干妈多好听。”蒋霆边说,边将绳子递给她。 “我不爱听。”桑知语不是嫌弃麦芽,是觉得自己被冠以这个称呼,自己似乎无形中对麦芽有了责任感,明明这狗是蒋霆养的。 “好。”蒋霆微微弯腰,摸了摸麦芽软乎乎的脑袋,“那叫你知语姐姐?” “……积点口德,你比我大!”桑知语本来想说蒋霆比她大x岁,但她仔细搜索记忆,发现自己记不得蒋霆具体几岁,只记得蒋霆比自己大就对了。 “我是按照麦芽的辈分来称呼你。”蒋霆挺直腰,注视面前的女孩,“我比你大三岁,要不,你叫我哥?” “什么乱七八糟的!”桑知语瞪了一眼蒋霆,“我叫你哥,你够不要脸的!” 原来蒋霆和沈辞同龄啊? 她为什么隐约间记着,蒋霆是比沈辞小一岁? “嗯……”蒋霆思考状,“我叫你知语?” 想着赶紧遛完狗就回家休息,桑知语没时间和蒋霆纠缠对自己的称呼。 她没理睬蒋霆的问题,径直地牵着麦芽走开。 没一会,在她背后不远处的蒋霆,生怕吓不到她地大声说:“说定了,不叫你麦芽干妈,叫你知语。” 桑知语不禁回头看了看蒋霆,无声地骂:“神经病。” 麦芽有所感应到自己主人的行为也有点神经病,摇晃尾巴来回应她。 对上麦芽圆溜溜的大眼睛,她懒得和蒋霆计较无厘头的行为。 黑夜,女孩带着自己的狗散步于昏黄的灯光下,蒋霆唇角处泛起些许笑意。 精力将耗尽到极点,桑知语有心想赚蒋霆的一万多,但身体不允许。 遛了麦芽半个小时,她就带麦芽回去找蒋霆。 蒋霆站在他家的门口,一手收绳子,一手安抚还想和她玩的麦芽,温声地劝:“改天你干妈会再来陪你玩的,今晚放你干妈回去休息。” 大抵是太累的缘故,给她累出幻觉了,她仿佛从蒋霆的言语间听出一丝温柔,桑知语目光不由自主地全部看向他和麦芽。 麦芽全身雪白,和身穿灰白套装家居服的蒋霆,色彩上有连接。 一人一狗,看起来特别和谐和友爱! 蓦地,她耳边响荡同事们昨天的讨论。 大蒋总和小蒋总谁更帅? 其实,两者没有谁更帅的比较。 蒋霆不当阴阳人,平时看着很温和有礼,不了解和熟悉的人,应该认为他是个文质彬彬的绅士二代,而蒋恺在商界厮杀十多年,经由岁月沉定下来的味道,和身上那股杀伐果断的气质,是蒋霆没有的。 “你看看你的微信,我重新给你转账了。” 正在专心致志地想着蒋霆和蒋恺的差别在哪,冷不丁听到蒋霆说话,她茫然地眨眨眼睛,条件反射地问:“什么?” “转账,收下。”蒋霆简短地说完。 “我昨天收了呀。” “你昨天只收了一笔转账。” “我遛麦芽半小时,你给我一万多的辛苦费?”桑知语拿出手机,发现蒋霆昨天发起的第二笔转账过期了,然后他刚刚重新转了。 “区区一万多,一点小钱。”蒋霆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你和沈辞离婚,是净身出户吧?我看你挺穷的,加上你是麦芽的干妈,当救济你了。” “……”桑知语表情逐渐凝固。 沈辞那个死渣男,是不是到处说她净身出户了? 该死的,嘴巴怎么那么碎! 她不跟蒋霆客气,收下了他的第二笔转账,面无表情地道:“你说对了,我是净身出户,穷得叮当响。以后你再需要我遛狗,我理直气壮地涨价时,你配合点,别让我穷到睡不着。” 第130章 前夫大半夜爬她床 夜色下,女孩说得一本正经,蒋霆笑点被激发。 听着蒋霆的笑声,桑知语脸色有点难看,不满地问:“笑什么?” 蒋霆敛去笑容,宛若没笑过的样子。 “笑……” 见他说一个字,迟迟不往下说,桑知语一看便知,他是一时半会瞎编不了。 蒋霆抱起使劲想往桑知语身上凑的麦芽,目光扫了扫前方,道:“你没车,每次来都是打车?你走出外面,有一段路,挺远的,我做个好人,叫我司机送你一程?” 不可否认,桑知语被不用走路到外面打车而被吸引。 累了一天,少走一步都是对身体的慰藉。 但提出叫司机送她的人是蒋霆,她不太信他的好心。 换个角度想,只是坐车到别墅区的马路边上,路途短暂,蒋霆也没必要下黑手什么的,于是她颔首道:“谢谢。” “你等会。” 蒋霆一抱麦芽进家门,随即吩咐司机。 坐上蒋霆司机开的车,桑知语上半身紧贴着椅背,放松放松筋骨。 “桑小姐,请问您住哪?” 寂静的车内,司机发出声音,她有些疑惑地抬眼看了看他。 “蒋霆交代我送您回家,我得问清楚您的住址。”司机怕桑知语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特意再次详细地说一遍。 不是送她到别墅区外面就完了? 桑知语想了想后,将自己的住址告诉司机。 反正车坐都坐了,再坐到家门口,没什么不妥的,她还省了打车费。 半个小时过去,车子在阳光小区大门口前停下。 下车之际,桑知语忽地感觉蒋霆让她看不透。 单单拿近段时间的相处来说,他这人勉强算不错。 可她没那么好被表面迷惑,有点担心他在背后憋大招使坏。 回到家里,桑知语立即去洗漱。 洗完漱,她躺在床上,惯性玩会手机来培养睡意。 手机一打开,微信提示收到多条新消息,点进去一看,都是蒋霆的。 【到家了吗?】 【不回复,睡了吗?】 【我司机说安全送你到家了,你吱一声?】 毕竟,收了人家的钱,坐了人家的车,她礼貌回复:【吱】 浓浓敷衍感的回复,蒋霆还继续发来新消息。 【好的】 【麦芽:干妈晚安!】 【图片.jpg】 由于图片是用麦芽全身照做的表情包,桑知语多看了几眼。 蒋霆朋友圈被麦芽占领是有道理的,麦芽镜头感很好,又被蒋霆养得油光水滑的,狗界中绝对的大美女。 她从自己一众的表情包中,找了个说晚安的回复。 这回复不是回给蒋霆的,而是回给麦芽。 一操作完毕,睡意袭来,使她溃不成军地闭眼,马上会见周公。 与此同时,在A市另一边的沈家里。 翻来覆去,沈辞始终难眠,最后坐了起来。 失眠好了没几天,他现在又失眠了,这让他十分暴躁。 暴躁之下,还有一件极其不习惯的事情。 想起昔日和桑知语同床同枕的日子,他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她的一颦一笑,以及他内心深处生出从未有过的怀念。 怀念她犹如挂件地钻入的怀抱,牢牢地黏住他,像个人形玩偶。 即便他作势推开她,她会耍赖地不肯走,撒娇说:“老公,不嘛!人家就是想抱着你睡觉!” 这些都成了泡影,随着桑知语提出离婚后烟消云散。 他有多久没和她同床共枕了? 四个月? 仔细算了算时间,他的确四个月没和她同床共枕过了。 可是他想这些做什么? 想着以前和她同床共枕、不失眠的日子? 收回飘远的思绪,大脑微微胀痛,沈辞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视线无意间定格在墙壁上的婚纱照上,看到笑靥如花的桑知语,他心底没来由地冒出些许冲动,想去找她,想和她同一张床上睡觉。 冲动一旦冒出,沈辞再也压不住,化作了行动力。 熟门熟路地找到桑知语的住处,他按下了一早知道的开门密码。 怎料,连续输入三次,都被提示密码不正确。 改密码了? 他没想太多,忆起自己看过的开锁技巧,拿来一张卡片,轻松地开了门。 屋内没有一丝光亮,卧室的门是紧闭着,显而易见,桑知语处于睡梦中。 开不开灯是个问题,考虑到开灯一定会弄醒她,他轻手轻脚地进入卧室,适应黑暗的眼眸,模糊又清晰地看见躺在床中央的女孩,心湖宛若被微风吹过,溅起一圈涟漪。 似带来愉悦,又似松了口气,庆幸今晚不必失眠。 脱掉外套和鞋子,沈辞用着最轻的动作也躺到床上。 女孩近在咫尺,稍微抬一下手即碰触得到,现阶段想的是不失眠,他忍住以前养成的身体惯性,不往她靠,保持了相对的距离。 从白天忙碌到深夜,精疲力尽的桑知语急需睡眠来补充能量,以至于她睡得极沉,对外界的异常一无所知,没发觉床上多了一个男人。 *** 第二天早上。 黑暗褪去,太阳高高升起,金黄光芒透过窗帘照耀进来。 闹钟响起,桑知语心不甘情不愿地从醒来,但眼睛依然闭着。 是用手机设置的闹钟,她习惯将手机放枕头底下,于是她这会右手胡乱地在枕头和枕头周围地摸索,准备关闭闹钟,等下起床。 未曾想到,指尖触碰到硬邦邦的东西,手感摸着像是人体! 没睡醒吗? 她是独居,家里除了她,哪还有人? 肯定是幻觉,她继续摸索。 然而,这次迎来实打实的温热触感,吓得她一秒睁开双眼,同时心里想着是鬼压床了,还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谁知,一张熟悉的俊美脸庞猝不及防地闯入眼中。 沈、辞! 他躺在她的床上,此刻也醒了,与她对视。 霎时,桑知语火冒三丈,怒声道:“烂黄瓜,你他大爷的!你为什么在我家,还睡我的床?你大半夜的发疯了?” 根据沈辞身上略微皱巴的衣服和下巴处的胡茬来看,他必然不是刚刚来的,九成是昨晚大半夜来的!跑到前妻家睡觉,神经病吗? 第131章 死不要脸的前夫! 女孩怒目圆瞪,恨不得将自己扒皮拆骨的愤怒,致使沈辞一声不出,缓缓落地下床,整个过程都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未经桑知语的允许,趁她睡着时,自己来和她同床共枕,确实理亏。 但他不后悔,昨晚那一觉他睡得心满意足,醒来神清气爽,是他许久没得到过的舒服。 自己在骂人,结果对方若无其事地起床,还不说话,余光几次瞥向自己,好像说他是干着理所应当的事情,这下子桑知语气得更厉害了。 怒火的驱动下,她拿起枕头,狠狠往沈辞的身上砸。 “你个死变态!” “你大爷的,赶紧给我滚!” 不管死渣男是发疯,还是精神病发作,他都严重地阻碍到她。 稳稳地接住枕头,放回到床上后,沈辞垂眸注视满脸怒容的女孩,解释道:“昨晚我是事出有因。” “??” 桑知语仿若听到笑话,怒极反笑了。 她想听听死渣男是如何狡辩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他厚颜无耻地爬上自己前妻的床,睡醒后没半点吓到她的愧疚,反而云淡风轻地解释。 “我失眠了。” 就在她‘洗耳恭听’时,死渣男说出这么一个原因,桑知语眼前一黑。 那是给死渣男气的! 她憋住不大动肝火,避免伤身。 好一会后,她从床上起来,走到死渣男的面前。 女孩突然走来,眼中清晰可见怒火,沈辞思考自己还说些什么。 下一刻,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他的心口上。 “姓沈的,我不发火,你真当我软柿子捏!” 若非还剩点理智,桑知语真想一巴掌打中死渣男的脸。 女孩似用尽全身力气,打的地方正好是脆弱的心脏处,不算剧烈的疼痛蔓延,沈辞仍然倒吸一口冷气。 “你失眠,关我屁事!” “这不是你来我家吓我的理由!” 桑知语现在除了生气,还想着赶紧搬家, 要搬到一间死渣男不能随便进来的房子,否则,她家成了精神病收容所,死渣男来去自如,她迟早得被死渣男气炸。 “我不是故意要吓你,是我昨晚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沈辞没想过故意吓谁,只是当时的思绪不容他多想。 “什么叫我已经睡着了?你还他大爷的强词夺理!”桑知语闭了闭眼睛,控制好自己眼前发黑的程度,“我不想跟你废话,立刻、马上给我滚!” 见女孩一秒都不想和自己多待,重度烦闷感席卷全身,沈辞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但又找不到答案。 此时,他像一人乘坐孤舟,飘荡无边无际的大海。 死渣男不动,也不说话,可自己得上班,不能迟到,桑知语顾不得和他算账,闪电般速度地洗漱和梳妆打扮。 不过,在她临出门去公司时,家里似乎没有了死渣男的踪影。 走了? 再磨叽一下,就得迟到了,桑知语脑海中清楚死渣男的存在,赶忙出门。 事实上,沈辞是离开了桑知语的住处,并未离开阳光小区。 他坐在停路边的车的里面,看到桑知语匆匆忙忙地打车走了,烦闷感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渴望。 而渴望什么,朦胧中他抓不住。 *** 一下班就被桑知语抓来陪她看房子,赵心妍略感疑惑。 桑知语当前住的房子,合约签了一年,这才住了四个月,为什么想着换房? 随手将路上买的矿泉水递给桑知语,她提醒道:“合约未满,搬走,是要赔押金的!你忍忍住满一年,拿回押金?” “我一天都忍不了!”死渣男以前说她住的房子不安全,桑知语没当回事,今天觉得的确万分不安全。 “遇上极品邻居了?”赵心妍下意识地认为,桑知语想换房子住是邻居极品。 现代人的住宅,人员密集度高,普通楼房隔音措施约等于无,邻居一点小动静都能传到家里来,如果不幸遇到极品邻居,遭受噪音骚扰是家常便饭,用不了几天人就会发怒。 “我邻居不极品,极品的是我那不要脸的前夫!” 说到沈辞,桑知语怒容显现,跟赵心妍说早上发生的事情时,全程带着怒意。 听完后的赵心妍,先是沉默,后是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道:“你……你前夫半夜潜入你家里,和你一起睡觉?” 非常骇人听闻,像法治节目的内容和刊登在社会版的新闻! 桑知语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没错,他就是这么神经。” “我的天!离婚后,不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吗?”赵心妍没在生活中见过这种操作,“他这样做,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莫名其妙得很。” “那他还有没有其他异于常人的行为?” “他整个人就很神经。”桑知语搞不懂沈辞闹哪样,细细想来,离婚前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透露不正常,“不会真的得了精神疾病吧?” “有个随时精神病发作的前夫,你岂不是危险了?”说着,赵心妍有些担心。 “说危险,好像也不怎么危险,他没危害过我的人身安全。”桑知语是烦死渣男黏上来。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看不出她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 不对,死渣男有眼力劲的,百分百是故意黏上来恶心她。 “那也得小心!”赵心妍上下打量桑知语,心想她这肩不能抬手不提的身板,哪里是沈辞的对手,万一沈辞图谋不轨,她很危险,“你一个人住,他又去你家,你怎么办?” 一时之间,桑知语犯难了。 难道这世界没有挡得住死渣男的房子? “我陪你住一段时间?”赵心妍放下不下桑知语独居。 到底是打小一起玩到大的最好的朋友,她遇到危险,自己难以坐视不理。 “好啊。”桑知语感动地抱了抱赵心妍,“你对我最好了。” “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赵心妍戳了戳桑知语滑嫩的脸蛋,“走,找个安保措施特别好的小区。” 第132章 知子莫若母 找了两天房子,桑知语顺利在巨象集团旁边租了新房。 这房子有两个明显的优点,一来方便走路上下班,二来小区属于高端的那类,安保措施肉眼来看暂时没得挑,唯一的缺点便是贵。 生活成本大大提升,都怪死渣男惹的祸! 换房子,需要大包小包地搬家,这个周末只能休息一天的她,无敌想骂骂咧咧,去沈家扇沈辞一巴掌。 接了新案子,赵心妍处于疯狂加班的阶段,帮不了桑知语搬家,在收集资料的路上来她的新家看了一眼,叮嘱道:“你先住着,我过几天搬过来,注意安全。” 桑知语感觉自己花钱租房的上限就在了,再为租房多花钱,像个冤大头。 要是沈辞还能悄无声息地闯进来,她高低给他套个麻包袋,揍得他妈不认识。 收拾新家完毕,桑知语累得犹如无脊椎动物地躺沙发上。 丝毫不想动弹,偏偏有留在公司加班的同事找她,问了一堆关于明天启动仪式的准备工作,问得她躺不住,干脆自己也回去公司加班,提前排查到时可能出现的疏漏。 忙得快头晕眼花,手机响了,桑知语扫了一眼屏幕。 是蒋霆打她的电话。 她划过接听键:“干嘛?” 蒋霆问:“今天是周日,你不来淮海花苑吗?” “……”桑知语无语地扬起双眉。 她去淮海花苑是有规律的,基本上每周三、日都会去,蒋霆观察出规律也不奇怪,但他特地打电话来问,就略微讨人嫌。 “大哥,我忙着明天的启动仪式,今天没时间去那。”她没好气地道,“别找我帮你遛狗,今天遛不了一点。” 不用蒋霆开口,她也猜得到他找她是什么事。 遛狗辛苦费是高,但远不及工作重要! 在工作前,无论是什么都得让道。 “那明天见,拜拜。”说完,蒋霆即刻挂电话。 手机放回原位,屏幕弹出微信消息提示窗,以为是赵心妍发来的,桑知语惯性点开,才发现是蒋霆在将近傍晚时分问她,今天有没时间帮他陪麦芽散步。 没迅速回复消息,他还要打电话来问,她服了。 *** 花园里,沈母颇有闲情雅致,边哼着小调,边修修剪剪。 余光范围忽地有个熟悉的身影掠过,她条件反射地望去,儿子正朝着屋内走进,没发现自己就在他附近。 于是,沈母不由道:“臭小子,瞎了?没看见你妈在这?” 听到母亲的声音,沈辞停下步伐,寻找母亲所在方向。 只见母亲站在花圃中,神色中难掩不满地注视他。 他抿了抿薄唇,走了过去,叫:“妈。” “臭小子,你还知道我是你妈!你眼里有我这个母亲吗?”沈母嘲讽地冷笑。 母亲的冷笑声,沈辞略感不适,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别开了些脸,淡淡道:“妈,我和桑知语离婚了,你也不用甩脸色给我看吧?我建议你,认清事实、接受现实为好。” “谁告诉你,我没接受现实?”沈母转身,背对儿子,继续修剪刚才没剪完的枝叶,“我啊,是不会管你和知语的事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自己折腾,我看你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妈,你还记得我是你亲生儿子,桑知语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吗?” “你问错问题了,我没孩子,我不记得我自己有生过孩子。” “……”薄唇瞬间抿成一条直线,沈辞无话可说。 终于修剪好眼前这颗花树,见到地上仍有儿子长长的影子,沈母意外地回头。 儿子双手插兜,脸上似笼罩些许阴影,一动不动地站着,目视前方。 秋季的太阳不毒辣,但儿子不像自己戴着帽子、有帽子遮挡刺眼阳光,她皱眉道:“你不进屋子里,站在这陪我晒什么太阳?” “想站着。” “……” 知子莫若母,沈母可没看出儿子是单纯地想站着。 她放下剪刀,摘掉帽子,示意儿子跟她进屋。 佣人端上来两杯热茶,沈母不紧不慢地分了一杯给儿子,同时将儿子从头到脚审视一遍,罕有地从儿子脸上捕捉到少许闷闷不乐。 她问:“你怪不对劲的,烦什么?盛元出了事?” “我公司没事。”沈辞不是故意忽略母亲的第一个问题,而是他自己都说不上来自己不对劲在哪,今天工作到一半,集中不了注意力,干脆来探望母亲。 “那你的不对劲是来自什么?身体不舒服?”沈母眉眼间充满不解,狐疑地再审视一遍儿子。 “的确有点不舒服。”沈辞揉了揉胀痛感明显的太阳穴,“我最近失眠得厉害,影响到我的健康状态。” 前天夜里去了和桑知语同床共枕,他睡了心满意足的一觉,结果昨天又失眠了,脑子特别混乱,差不多是睁眼到天亮。 一听儿子的身体健康被失眠影响,沈母紧张起来:“增加运动量,调整饮食结构,多吃助眠的食物,尽量少想阻碍睡眠的东西。” “我试过,这些没多大作用。” “进行心理咨询,做积极正面的心理暗示?” “没到这种严重的地步。” “那你是怎么了?好端端地为什么失眠?” 母亲在失眠的话题上一直关心自己,明明他刚来时,母亲还嘲讽他,说她没生过孩子,前后变化较大,沈辞不禁问:“妈,你真不管我和桑知语了?你不是视她为己出,口口声声只认她一个儿媳妇?” “我哪管得了?你们都不听我的!”沈母喝了几口热茶,“当亲生女儿疼爱和亲生女儿不一样,你不明白区别?” 她仅有儿子,没有亲生女儿,桑知语投了她的缘,成为她的儿媳妇,她将桑知语当成亲生女儿疼爱,不代表桑知语在她这时时刻刻享有亲生女儿的待遇。 说到底,桑知语再怎么投她的缘,桑知语也比不得她含辛茹苦生养的儿子的重要。 儿子偶尔说一次她对桑知语比对他好,她认为儿子是表达自己不愉快的一种方式,或是小孩子心性,不信儿子真的以为在他和桑知语之间,她会选择桑知语。 其实,也可以选择,关键是看是否触动真正核心的东西。 第133章 她在回避他的世界 母亲的回答,沈辞自是明白两者的区别。 曾经,他极度反感过母亲逼自己娶桑知语,不喜欢母亲插手自己和桑知语夫妻间的相处,也不喜欢母亲命令自己和桑知语别离婚、复婚。 当母亲无所谓桑知语不是他的妻子了,不管他的婚姻了,他莫名有些胸闷气短,甚至不敢相信母亲的置之不理。 “如果我找了别人当你儿媳妇,你认吗?”他抬起双眸,聚精会神地注视母亲,不错过母亲脸色的一秒变化。 “只要不是应雨竹,你自己看着办,我尊重你的决定。”儿大不由娘,沈母深知自己已经做不了儿子的主,也不想二度出现儿子责怪自己逼他娶谁。 “那……”沈辞顿了顿,“桑知语算什么?” “前任儿媳妇啊!”提到这点,沈母皱了皱眉,“你说说你,跟知语签婚前协议,搞得她净身出户,我替你给她补偿,她拒绝,你做事做得太过了!” 不插手儿子婚姻的经营情况,但儿子对昔日的枕边人如此绝情,她非常不满意,开始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出了问题。 母亲替自己给桑知语补偿,被桑知语拒绝了,这让沈辞意想不到,重复母亲的话:“你给过她补偿?” “怎么说话呢?她跟你结婚三年,你让她净身出户,合适吗?”沈母此刻站在和桑知语同为女性的立场,“你得亏遇到的是好脾气的人,换作哪个脾气差点的,不指着你鼻子骂渣男!” “妈,你对桑知语还是有滤镜,她脾气不好。”沈辞数不清自己被桑知语骂过多少次,什么难听她就骂什么,“她不过是在你面前装得乖巧懂事,讨你的欢心。” 为了坐上再到坐稳沈太太的位置,桑知语相当会竭尽所能地讨好他母亲,在他母亲面前表现得十分乖巧懂事,而他母亲很吃这一套。 自己没和桑知语日日夜夜地相处,儿子是和桑知语日日夜夜相处的人,在桑知语的为人的发言权上,儿子确实大于自己,但沈母不觉得桑知语讨自己欢心有任何问题。 看儿子薄唇紧抿的表情,她疑惑地问:“我是她长辈,又是她丈夫的母亲,她讨我欢心,有什么不对?” 并非说儿媳妇必须讨好婆婆,儿媳妇愿意为了丈夫而和婆婆宛若家人地相处,没做出让丈夫左右为难的事情,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是儿媳妇聪明,她也珍惜儿媳妇这份聪明。 “你是被讨欢心的那方,当然不会说不对。”沈辞厌恶桑知语对母亲的讨好,一切因为桑知语的功利心摆在台面,看得他不适。 “这话说得!”沈母喝完半杯茶,勉强压下火气,“知语没少讨你的欢心,你不也是被讨欢心的那方?你总不能说她讨好我们母子,她做错了吧?” 纵然桑知语和儿子离婚了,不当自己的儿媳妇,也不能抹去她过去对自己母子真心实意的好,虽说是儿子当初和桑知语结得成婚,自己没少助桑知语一臂之力。 “不说她了。”眼见母亲有生气的迹象,正好自己不想接着提桑知语,沈辞强行结束关于她的话题。 “既然说了,我跟你说个明白!”沈母不惯着儿子这副德行,“她和你谈恋爱,想和你结婚,从我这花点脑筋,到她和你结婚后,她始终如一地讨我欢心,是她聪明和懂得感恩。” “是,她聪明,她感恩。”沈辞扭开头,略带讥讽地道,“就我不识好歹。” “行了,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现在说也没意义,知语已经跟你办完离婚手续,等你姑姑度完假,还得给她张罗再婚的事情。”避免越说越上火,沈母也不想和儿子提桑知语了。 是儿子和桑知语恋爱在先,她又正好满意桑知语当儿媳妇,才帮桑知语的。 三年多里,这件事在儿子的口中,无论怎么说,儿子都怪她当初逼着他娶桑知语,她上哪说理去? 胸闷气短更盛了,沈辞呼吸微微受阻,侧过身,不去看自己母亲。 他是来探望母亲,不是来和母亲争吵的。 此刻,他们情绪都有些激动,隔开对视,可能会好点。 看着儿子夹杂些许怒意的侧脸,沈母不希望因此导致母子关系产生裂缝,语重心长地道:“妈大概了解你对知语的心意,你对她没多少爱,但她爱你,日后你遇到深爱的人,妈相信你会理解我说的她没什么不对。” 沈辞转回身,正视母亲,缓缓道:“我不理解,我不需要遇到深爱的人。” 儿子这么说,沈母干脆直白地说:“爱一个人,想获取名正言顺的名分,和对方一生一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单说结婚,既要搞定对方,也要搞定对方的父母。” 停顿一会,她问:“这样,你理解了吗?” “桑知语爱我什么?还不是爱我有钱有势,能给她提供她挥金如土的生活。”沈辞轻嗤一声,“倘若我是个穷光蛋,她根本不多看我一眼。” 发觉自己和儿子有沟通困难,沈母沉默了。 片刻后,她作势举手投降:“臭小子,你好像陷在牛角尖里了!我不知道怎么说让你走出牛角尖,但知语现在和你无关了,我们就不说你和她的那段婚姻,也不要说是我逼你娶她的,往事随风飘散。” 沈辞抿唇不语,视线移开了些。 “我们说回到补偿知语?”沈母边说,边拿起自己的手机,“不补偿她一点东西,我良心难安。” “随便你。”沈辞不阻止母亲补偿,在想着桑知语这次还会拒绝吗。 “那可不随便,我是花自己的钱,不是用你的钱补偿。”沈母想不通儿子的冷血行为,何必对桑知语那般绝情,他们家不缺让桑知语过得好点的钱。 找到桑知语的号码,按下了拨号键,电话接通,她顺手开了免提,问:“知语,忙吗?” 自己打不通的电话,母亲轻松打通,沈辞眉宇呈现雏形的川字。 电话另一边,桑知语在六星级酒店里,准备即将开始的启动仪式。 接到沈母的电话,她略感奇怪,潜意识中也有点抗拒,依然礼貌地道:“林阿姨,有什么事吗?” 女孩的声音从母亲的手机传出来,沈辞听到发音清晰的三个字。 林、阿、姨。 他母亲姓林,桑知语她不叫他母亲做‘妈’了,对他母亲的新称呼,礼貌中透露疏离。 捕捉到她的疏离,对比她往日一口一个妈,他顿时怔了怔。 和她到民政局办手续前,他想的是让她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然而,他没想过,似乎从她提出离婚起,她就一直回避他的世界。 离婚后,她不止是和他切割,她是连带和他有关的人事物都在切割? 第134章 不是沈太太,是桑秘书 “没事不能找你吗?” 沈母这一问,桑知语挺不好意思的。 “能啊,只是我现在……”她转动眼珠子,看了看周围在忙碌的同事,以及朝自己走来的主持人,“在处理紧急的工作,林阿姨,等我忙完了,回您电话。” “行。”听桑知语的语气确实紧急,沈母利落挂电话。 低头摁个结束键的时间,再度抬眼,发现儿子眉眼间隐隐充斥阴郁,她脸色跟着变得有点不好,问:“你冷心冷肺,还不许你妈拿点钱补偿知语?” 听出母亲误会自己,沈辞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脸色甩给谁看?” “不给谁看。” “……”沈母轻叹一口气,“做人得有基本的道德底线,别吝啬该给的钱。” “桑知语这次会要吗?”沈辞想起先前叫助理安排了一套大平层的房子,准备过户到桑知语的名下,但桑知语拒绝了。 能变成真金白银的固定资产,他猜不出她拒绝的理由,这明显不符合她拜金虚荣、贪图享乐的性格。 “你别管我补不补偿,她要不要。”沈母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来润润喉咙,而后正色道,“说回你的失眠。” 耳边响荡桑知语对母亲的新称呼,沈辞突然失去说话的欲望,思绪紊乱。 乱得犹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也像他此刻的心。 *** 启动仪式马上开始,媒体人员陆续到齐,新建集团的人也快来齐了,桑知语忙着和主持人最后一次核对流程和发言稿子。 蓦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扭头扫去。 “桑秘书工作这么聚精会神吗?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应。” 说话的人是蒋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的。 她忍着不赏蒋霆白眼,保持表面礼仪地道:“我没听到你叫我。” “你忙什么呢?”蒋霆视线定在她手上的小本子数秒,“不去前排坐着?” “……不坐。”桑知语想说蒋霆想多了,她算是启动仪式的负责人之一,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工作,一旦出现纰漏和错误,她得自己一个人负责,压根没时间坐着。 本想不理蒋霆了,但想到流程上有定了蒋霆上台发言和拍宣传照的环节, 她将台本给蒋霆看了几眼,和他说清楚几时几分上台和一些注意事项。 “我不拍照。” 蒋霆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她目光迅速望向另一位负责人。 流程是经过双方公司对接人的几次确认,新建集团那边可没说蒋霆拍不得宣传照,谁的问题,还是蒋霆改变主意了? 另一位负责人与自己相隔的距离有些远,她眼神询问不到,便直白地问蒋霆:“为什么不拍?” “我不喜欢拍照。”蒋霆实话道。 “……”桑知语感觉自己的头变大了。 没人告诉她,蒋霆不喜欢拍照啊! 环节删除和更改,后面的宣传内容也得变动,工作的麻烦增加了,她十分想把双方的对接人抓住打一顿,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提前沟通。 好想让蒋霆勉为其难地配合宣传地拍照,可人家有不同意的权利,也得顾及一下人家是公司重要的合作方,她思考了片刻,道:“好的,我把这个环节删掉。” 女孩刚才的模样分明是在快速思考,衡量了什么,然后做出的决定,蒋霆不由问:“删掉,是不是对你后续的工作造成影响?” 没想到蒋霆这么问,桑知语面露些许惊讶:“谈不上影响,就是有点麻烦。” “那我拍吧。” “??” 上一刻说自己不拍照,下一刻同意拍照,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给他闲得?望着蒋霆,桑知语心底腹诽几句,脸上不露痕迹地道:“好勒。” 接着和蒋霆说完该说的东西,她想转身去找另一位负责人。 这时,迎面走来一对男女。 女的是她老板张丹缨,男的是蒋霆的叔叔蒋恺。 她想暴打双方对接人的心思更强烈了,新建集团那边的人之前明明说过,大蒋总不出席启动仪式,只有小蒋总出席。 现在倒好,大小蒋总都来了! 同样扫见走来的两人,蒋霆主动打招呼:“叔叔,张总。” 蒋恺朝侄子颔首示意,随即发现他旁边的女孩很是眼熟,试着道:“沈太太?” “……”桑知语尴尬地捂了捂脸。 已经恢复单身一个多月了,时不时地逃不掉认识的人叫她沈太太,并且是在工作场合被叫,她脚趾扣地。 “叔叔,你叫错了!不是沈太太,是桑秘书。”蒋霆纠正道。 未等自己想好怎么回应蒋恺,蒋霆先一步说话,桑知语脑袋不禁微微侧着,上下扫看他,同时感到更尴尬了。 蒋恺确定自己没认错人,叫的这位正是沈辞的妻子。 看出叔叔眼中的不明所以,蒋霆想了想,补充道:“桑秘书单身。” 叔叔平时专注工作,极少关注工作以外的东西,大概不知道桑知语和沈辞离婚的传闻,他有必要进行科普。 闻言,蒋恺秒懂桑知语已非沈太太。 蒋霆后面的补充,桑知语直接让自己拥有了一座城堡。 尴尬起来,脚趾动工就是快! 她压下去尴尬,淡淡一笑:“蒋总。” 察觉若有似无环绕的尴尬,张丹缨转移话题,以此化解。 尴尬迟迟不彻底消去,幸好可以去干活,远离尴尬的地方,桑知语立即去找另一位负责人,并把双方对接人都叫到一起讨论和商量,确保不会再有突发事件。 当然,蒋霆不喜欢拍照这事,她单独拎出来说了一下,委婉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站在工作的立场,蒋霆是绝对的上位者,底下的人做事涉及到他时,必须要以他的喜好为标准,结果差点就冒犯了他,好在蒋霆没计较什么,还同意拍照。 一听桑知语表达完,新建集团的对接人也不满了,这不满不是针对桑知语,而是针对巨象集团和自己对接的人,略微不爽地道:“我说过我们小蒋总的忌讳,企业宣传照需要高管出镜的话,可以拍我们小蒋总的助理。” 第135章 蒋总对她不一样的特别 自己的疏忽大意,导致工作出错,铁证如山的情况下,巨象集团的对接人也不敢甩锅给别人,急忙给新建集团的对接人和桑知语道歉。 道歉过后产生新的问题,是否要在拍宣传照的环节中,把蒋霆的助理叫过来代替蒋霆拍,桑知语认为不必多此一举,反正蒋霆都同意拍了。 新建集团的对接人则有些犹犹豫豫的,她懂对方担心什么,无非是怕犯了蒋霆的忌讳,因此对方说去问一下蒋霆的助理,再做决定时,她耐心地等着。 结果,蒋霆的助理来找她了。 “桑秘书,你好!我是方鸿博,小蒋总的助理。” “你好!” 互相打过了招呼,方鸿博直入主题:“小蒋总答应拍了,那么无需我替他拍,你按照原定的流程走即可。” 对方这样说,加上蒋霆当面跟她表示同意的,桑知语放心地不删除和更改流程,但方鸿博递给了她一张名片,并朝她打开微信的二维码。 “桑秘书,这是我的名片,还有我们加个微信,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对接我,免得中间有人传错话,出现纰漏错误。” 添加联系方式是工作需求,桑知语想也不想地加方鸿博的微信,还把自己的号码发给他,备着不时之需。 桑知语的爽快程度是方鸿博始料不及的,他还以为得找桑知语几次,她才跟自己互换联系方式。 毕竟,先前他和蒋总他们去巨象集团开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桑知语死活不肯通过蒋总的微信好友申请,说话也不太客气,十足的‘你特么别想加我微信’的嫌弃。 蒋总做不到的事情,自己轻易做到,使他不自觉看桑知语的眼神中多了些打量,打量桑知语的神奇之处。 听蒋总的口吻,桑知语认识蒋总好久了,但桑知语似乎不待见蒋总,而蒋总根本不在意这点,上次他就好奇蒋总和桑知语的关系了,这下子更好奇了。 因为蒋总对待桑知语,有着和对待其他人不一样的特别。 备注好方鸿博的名字,桑知语一抬头就看到他在打量自己。 鉴于分辨得清楚对方打量是哪种含义,方鸿博的打量又看着比较友善、没有恶意,她佯装没发现。 只是对方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她感到诧异。 和桑知语视线一交汇,方鸿博没藏着掖着,问:“桑秘书,你加我们蒋总了吗?” 别他加了桑知语的微信好友,蒋总还没加上,这可就尴尬了。 方鸿博的问题,桑知语有种emmm的感觉。 死去的回忆攻击了她…… “前段时间加了。”她略微尴尬地收好手机。 方鸿博笑笑不说话,而后去忙自己的。 精准掐好时间让主持人去台上开启仪式,桑知语则在台下控场。 幸好除了开始前有突发事件,后面一直顺顺利利的,她紧绷的神经在仪式结束时得到解放,准备休息一会,却见到姜辛昕凑到蒋霆旁边套近乎,蒋霆面上是难掩的不快。 自从姜辛昕要给她介绍富二代男朋友,还想通过她打听蒋霆,桑知语便对姜辛昕的观感不好,主要是这个人的操作较为微妙,和正常人不同。 面对厚脸皮凑上来的姜辛昕,蒋霆没搭理,转身就朝不远处的张丹缨说:“张总,你这位员工心术不正,开了吧,不然,留着也是个祸害。” “!!”套近乎没成功的姜辛昕。 “桑秘书。”张丹缨不第一时间作出回应,而是叫桑知语。 站在这几人中间点的桑知语,听到蒋霆刚那样说,没来得及想什么,一听张丹叫自己,赶紧走了过去。 “通知人事部,解聘姜辛昕。”张丹缨下命令。 “是,张总。”桑知语不奇怪张丹缨顺着蒋霆,把姜辛昕给开了。 一个小小的员工哪里比得上合作方,员工惹合作方不快,合作方当众要求公司开除员工,开除就开除了,老板眼睛都不需要眨一眨。 “张总,我……”姜辛昕没料到自己找蒋霆套近乎,就惹来被开除的下场,着急地想到张丹缨的跟前为自己求情。 作为张丹缨的贴身秘书,桑知语自然不能给姜辛昕骚扰张丹缨的机会,立即上前把姜辛昕拦下,叫来负责仪式安保的人员将姜辛昕请出酒店外面。 对于这插曲,张丹缨不好意思地跟蒋霆说:“蒋总,抱歉,我员工不懂规矩,给你添麻烦了。” “开除就好了,不碍什么事。” 蒋霆说话之余,余光好像是扫向她的,桑知语脑海响起警铃。 这贱人不会在背后憋的大招,是叫张丹缨把她也给开除吧? 不是,她到底做啥孽了,想做得久一点这份年薪百万的工作,沈辞就搞丢过她的工作,现在轮到蒋霆使坏? 桑知语生无可恋地闭了闭眼睛。 岂料,蒋霆仿若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此刻想什么,开口道:“桑秘书放心,我不会让张总开了你。” 戏谑中带有调侃的话语响起,桑知语感觉她今天遭遇的尴尬太多了,尬得她脚趾很累很忙,尴尬放过她吧,她已经不想给自己扣城堡了。 “我只是讨厌姜秘书那种心术不正的人,工作时间不好好干活,光找人套近乎,觉得全世界就她聪明,其余人是傻子,不知道她打的主意。”见多了姜辛昕那类人,蒋霆一次接触便能辨别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桑知语不评价姜辛昕心术正不正,心底仅有一个想法。 蒋霆若把她的工作弄没了,她要把他的脑袋拧掉。 她不接蒋霆的话,扭头看别的地方去。 “桑秘书,你不认为姜秘书心术不正吗?” 偏偏蒋霆非得找认同感地问她,桑知语装不了死,只好敷衍地道:“可能吧。” “不是可能,是真的。”蒋霆走到桑知语的身旁,侧目俯视她,“桑秘书和她共事久了,应该没被她身上的不良东西给影响到吧?” 桑知语无言以对。 是姜辛昕惹他不快,跟她没关系,他干嘛就得和她废话。 “你……”她控制别骂人。 然而,蒋霆抢话了,又说:“说错了,桑秘书肯定被影响不了,你不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你在我心里可是品德高尚的人。” 他大爷的,这人是多闲,不会说话是可以闭嘴,听着有股阴阳怪气的味!桑知语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嗯,你也很品德高尚。” 带个引号的品德高尚! 贱人快给她闭嘴,否则她要打人了! “那你下次长点眼力劲,看见心术不正的人往我这边靠,帮我驱赶?”蒋霆顿了顿,“有报酬。” 听了这么多,桑知语渐渐地反应了过来。 合着蒋霆是在指责她刚刚的冷眼旁观? 服了!她又不是给他打工的,用不着处处伺候他,让他满意! 第136章 很闲又很幼稚的一男的 “桑秘书会跟钱过不去吗?” 蒋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从而提问,然后还隐隐散发笃定她一口答应的气息。 桑知语彻底被他打败,服得五体投地,无奈地说:“世界上没多少人跟钱过不去,我也不例外。” 话毕,她微微歪着脑袋,懒得看蒋霆的正脸,提醒他适可而止。 公众场合呢,等下她控制不住自己,当这么多人的面和他相互阴阳怪气,百分百又成了他人饭余茶后的八卦,虽然很少有人蠢得舞到当事人面前,但能避免的还是避免。 话题终结,蒋霆没再说话,走开了。 休息够了,桑知语准备打车回公司。 谁知道,在酒店大门口,她和蒋霆碰到。 蒋霆向她发出邀请:“我要去你们公司一趟,和你顺路,上我的车?” 桑知语本意不想理睬蒋霆,但基本礼仪得顾及,拒绝道:“我自己打车。” “有现成的免费车不坐,浪费打车钱,还没我的车舒服,桑秘书算算这笔账。”蒋霆环视四周,“而且,我也不是特意送你一程,是路上和你聊点工作,省时间。” “好吧。”桑知语勉强地坐上蒋霆的车。 车内,和蒋霆同坐在后面,相隔的距离有点近,她没什么不适。 因为她谨记蒋霆是公司的合作方的身份,暂时屏蔽他又闲又贱的一面。 蒋霆说跟她聊工作,确确实实是聊工作。 不过,聊完工作,他似乎不爽地又提起姜辛昕,并轻啧一声。 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嫌无聊地瞥了瞥前方。 岂料,司机的眼力劲有点过了,她无意的一眼,司机就把隔板升起,车子瞬间分成两个独立的空间。 “真是没点自知之明。” 蒋霆不爽的语气加重地突然说了一句,桑知语扭头看了看他。 是多讨厌姜辛昕那类人? 她用手托住下巴,边看窗外的风景,边道:“姜辛昕想接近你,但没成功,刚开始就丢了工作,你不够解气?” “不解气!她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我!” “……” 桑知语猛地记起蒋霆说过她配不上沈辞的话语,还嘲讽她,喊她识趣点,早些和沈辞离婚。 原本想着假模假样地安慰几句蒋霆,现在她没翻白眼就不错了。 蒋霆这种人择偶时的眼睛肯定长头顶上,天知道他所谓的配得上是什么离谱的要求,于是她敷衍到不能再敷衍地哦了一声。 “你怎么是哦?你不安慰安慰我?我被人企图不轨了!” 蒋霆说得无比理直气壮,她放下托住下巴的手,一言难尽地扭头注视他。 忍住不阴阳怪气和说难听的话,桑知语转动几次眼珠子地思考,最终说出:“像你这样各方面条件都ok的,别人对你有想法也正常,谈不上企图不轨吧。” “我没记错的话,姜辛昕有男朋友。” 上次在巨象集团被姜辛昕主动凑来打招呼,蒋霆没当场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姜辛昕,但时候想起了,姜辛昕没明说民丰的陈总是她男朋友,但他眼睛不是白长的。 桑知语当然知道姜辛昕有男朋友。 这种时候,蒋霆说了就有点耐人寻味,姜辛昕非单身,还搞一些有的没的,被他看出意图,她不能说自己也知道,显得自己刚才不厚道,任由姜辛昕骚扰他似的。 因此,她不接蒋霆这句话,装作自己不知道的样子。 “我讨厌不专一的人!即使我谈恋爱,我女朋友必须是对我一心一意的喜欢。” 看着满脸认真的蒋霆,桑知语眼底浮现鄙夷。 是讨厌不专一的女人吧! 沈辞那个死渣男是他关系好的发小,在和她的婚姻存续期出轨应雨竹,也没见他叨叨讨厌不专一的人、讨厌沈辞啊! 她没眼看双标的蒋霆,又重新看风景,夹杂些许阴阳怪气地说:“没人拦着你找对你一心一意的女朋友,等你不幸遇到非一心一意的,再说讨厌不专一的女人。” “我找到的,肯定是一心一意的。” 自己是阴阳怪气,蒋霆居然没听出来,反而还异常认真,还信心爆表,桑知语不由用余光扫视几眼蒋霆。 等等,蒋霆是单身啊? 她挑了挑眉:“听你的口气,你以前被绿过?” “……”蒋霆沉默了一会,“没有。” “没被绿过,你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桑知语实在是不想听蒋霆说了,姜辛昕没对他造成实质的伤害,也得到了惩罚,他不用像个怨夫一样地反复说,听得她耳朵起茧子。 “我说的是我没谈过恋爱。” “……” 桑知语仿佛嗅到空气中的尴尬味。 母胎solo哪来那么多话说? “没谈过恋爱,也没被绿过,你说的太多像废话。”她嫌弃地皱皱眉,“蒋总,闭上你尊贵的嘴巴,让我安静一下,我想歇会!” “你歧视母胎solo?” “我歧视你,我不歧视母胎solo。” “……” 一不小心说了真话,桑知语清了清嗓子来掩饰尴尬。 蒋霆面色复杂,变化不断,大抵是被她说恼火了,侧着身体也看风景去了。 她干脆按了按升起隔板的按钮,让第三个人出现,缓解缓解尴尬。 没办法,嘴巴比脑子快一步,她不是故意要说的歧视蒋霆。 话说回来,蒋霆和沈辞同年,都是二十七岁,他居然母胎solo,还蛮神奇的。 是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以至于母胎solo? 按理说,再怎么眼高于顶,有着离谱的要求,但到底是肉身凡体,也挡不住本能地喜欢一个人,难道蒋霆没过心动? 有心动对象,就有几率变成喜欢的人,进一步是谈恋爱。 就蒋霆这阴阳人的德行,也许是和心动对象接触阶段,心动对象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连夜扛着飞机跑路了。 心底唾弃完蒋霆,桑知语从包里拿出手机。 风景看多了也腻,她百无聊赖地刷朋友圈,刷着刷着,麦芽的美照冒了出来,想起早上受到蒋霆喊她点赞朋友圈的消息,她便顺手点赞。 俗话说,有一就有二,自打蒋霆第一次私聊她点赞,之后蒋霆每次发麦芽的朋友圈,只要她不点赞,他都私聊,仿佛她是他的点赞机器人。 有些时候,蒋霆是很闲又很幼稚的一男的。 第137章 三个亿的补偿! 话题终结于歧视蒋霆,之后两人没再聊过天,直至车子停在巨象集团的大门前,桑知语即将下车之际,蒋霆开了他的尊口。 “你为什么歧视我?” 听到这个问题,桑知语不敢置信。 蒋霆的反射弧也太长了,竟然才问她。 “你说话老阴阳怪气的,而且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不清楚我为什么歧视你?”她没好气地道,“对了,你还喜欢玩恶人先告状的那套。” 严格来说,她不是歧视蒋霆,准切是讨厌。 蒋霆以前总不干人事,现在干的人事也不多,她不讨厌他,讨厌谁? 如果做个她讨厌的人的排行榜,沈辞首当其冲排第一,应雨竹排第二,蒋霆则排第三,这三个都十分不受她待见,非常讨她的嫌。 前面两个属于不可饶恕的类型,多看一眼都嫌晦气地碰到脏东西,若非她和蒋霆有了一层利益牵扯的关系,否则,她也要把蒋霆当成脏东西,嫌他晦气,连表面友好和谐都不做到。 “我那是……”蒋霆大脑如同卡住了,一时组织不了语言往下说。 “说再多都是狡辩,听得我也烦!”桑知语开门下车,留给蒋霆一个扬长而去的背影。 望着女孩渐渐远去的身影,蒋霆面上多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亲耳听到老板被人鄙夷和嫌弃了,前方的司机出于职业习惯地通过后视镜,来观察老板的神色。 没看到老板有任何不高兴的迹象,反而心情良好,笑容隐约透露宠溺的样子。 并且,老板在下车前,专注地盯着手机,双手的动作明显是打字中。 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桑知语是去人事部,转达张丹缨的命令,确保姜辛昕今天走人,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处理好姜辛昕被开除,她接着去宣传部,沟通启动仪式上的新闻稿等一系列的事情,最后到总裁办,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忙碌。 这一忙,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桑知语伸伸懒腰,结束一天劳累的工作。 下班前,她拿起大半天没看过的手机,看看有哪些未接来电和未读新消息。 习惯性地先点开微信,在一众新消息中,蒋霆的聊天框最吸引人的目光。 因为微信提示【对方向您发起一笔转账,金额188888:88。】 人避免不了俗气,她是个俗气的人,对金钱难以生出抵抗的念头。 蒋霆怎么给她转账了?还一出手就是十八万多! 好奇和金钱诱惑的双重驱动,桑知语点开聊天框。 【以前是我不对,现在向你说声对不起!】 【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道歉礼物,省得花冤枉钱,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你收下,拿钱去买自己喜欢的物品。】 蒋霆突如其来的道歉,以及充满‘诚意’的转账? 她再度发现自己看不透蒋霆这个人,他挺一反常态的。 他近期在她面前不止一直维持温和有礼,出手还大方,和以前又闲又贱的模样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但时间往前推移,他当过正常人的。 想收下转账,可一想到蒋霆曾经‘栽赃’她出轨,她就看他不顺眼了,没理他的消息,选择把他晾一边。 不管他近期是什么缘故所致维持的温和有礼,她别掉以轻心、轻易被他迷惑、还被他拿点小钱‘收买’,以免自己倒霉,反正多长个心眼总不会出岔子。 回复完其他重要的消息,桑知语蓦地记起沈母白天打过她电话,便从通话记录中找到沈母的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夜深了,终于等到桑知语回电话,沈母问:“忙完了?” “对的。”桑知语捋了捋滑落到眉梢处的几缕发丝,“林阿姨,您今天找我,是有事吧?” 虽然沈母反问过:没事不能找你吗,但直觉告诉她,沈母找她就是有事。 “还是那件事,银行账号发我。”沈母预感桑知语这次也拒绝,干脆地道,“不发也不要紧,我找人查得到,过几天你注意查看你账户情况。” “林……” 沈母几乎是通知式的语气地说完,不等桑知语说完话,便把电话给挂断。 听着断线声的声音,桑知语深感无奈。 她不要沈母的补偿,沈母是强行塞给她? 但沈母是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说到做到,目前钱还没打进来,她也做不了什么。 几天后,桑知语接到来自银行的电话。 对方客气又恭敬地问:“桑小姐,您账户刚转入一笔数额为人民币三个亿的资金,请问您这笔资金的用途是?” 三个亿!! 沈母给了她三个亿的补偿? 桑知语被天文数字般的数额给惊讶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这属于天降横财,暴富吗? 不过,她头脑保持了清醒,要暴富也不是这种受人补偿的方式。 毕竟,沈母和沈辞是母子,两人是一体的,以沈辞一早算计好她净身出户的德行,知道他母亲给她那么多钱,不得马上找人从她账户上划走,说不定还找她麻烦。 “这钱不是我的,麻烦你们银行帮我退回给转账人。” 她清楚银行打她这通电话的目的,无非是了解她这笔资金打算用来做什么,一旦了解到是闲置资金,会换成理财经理来跟她谈理财或是钱固定放他们支行、给她多少利息等等。 对方听到她的回答,明显有些失落,但很快就调整好,答应将资金原路返回。 挂了电话,桑知语打开信箱,果然看见银行在半个小时前发给她的入账短信。 足足九位数的三个亿! 小数点后面还有两位数,加起来一共十一位数的数字 ,短信的冲击力无比强大,她没见过如此多的钱。 即使她当沈太太的时候,拿着沈辞给的额度无上限的副卡,随便地买买买,可自己账户上最多是七位数的钱,而且是一百来万,和三个亿一比,实属刘姥姥进大观园。 回想自己依附沈辞而活的菟丝花日子,桑知语不禁抿了抿红唇。 第138章 前夫的信用分是负数 钱怎么转出去,就怎么回到自己的账户上,沈母没有预料到桑知语这样做,也不跟她反复来回地转账,干脆将钱给了沈凝月,并说明原因。 突然收到三个亿,得知是沈母替沈辞给养女的补偿,沈凝月心想,养女选老公的眼光不行,但选婆婆的眼光还是相当不错的。 同时,她有个疑惑,养女为什么直接不收下补偿? 度假放松完毕,回国的飞机一落地,沈凝月马不停蹄地去找赵心妍。 找赵心妍,而不是养女,是因为自己的联系方式仍处于被养女拉黑中,她联系不上养女,唯有通过赵心妍,让赵心妍转述她想跟养女说的事情。 接过沈凝月递来的文件,赵心妍细看几行字,发现上面全是一些男人的详细个人信息和家境介绍等等,眉心微微一皱。 “赵小姐,做父母的难免为儿女操心,这是我帮知语挑的男人,综合条件都不错,你叫她看看,看中哪个就跟我联系,我安排见面。” 一说完相亲,沈凝月立即说到当前的重点:“你也帮我劝劝知语,别把钱不当钱,她前婆婆给她的补偿转到我卡上了,我暂时保管,等她哪天想开了,我把钱转她。” 三个亿不是小数目,看了使人心思晃动,沈凝月不建议养女清高,不接受沈母的补偿,归根结底,那是养女理所应当分到的财产。 赵心妍听明白了,沈凝月找自己,纯粹是让帮忙劝桑知语。 口头上答应,实则她阳奉阴违。 回到桑知语的新家里,赵心妍好笑地吐槽几句,也把资料给她看。 桑知语看都不看养母整理的资料,一张张地撕碎,全扔进垃圾桶。 然后,她提醒道:“我养母找你,你可以不用理,省得膈应我。” 不知道养母是什么老古董的观念,她前脚一离婚,养母后脚给她找第二个男人,生怕她找不到男人要。 “我猜到你养母找我没好事,问题是她上律所找我的,我不想理都得理。” 赵心妍学着桑知语一样的姿势,咸鱼般地躺在沙发上,“哎,你养母还叫我劝劝你,别把钱不当钱,沈辞母亲给你的补偿转她卡上了。” “……”桑知语瞬间坐直身体,音量微微提高,“什么?” 钱到了养母的卡上,这和粮食放进老鼠洞的区别在哪? 她急忙拿起手机,将养母的号码解除黑名单,拨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等不及养母开口,她严肃地说:“阿姨,三个亿在你手上,你千万不要花!沈辞知道他妈给我这笔钱,铁定是要回去的,如果到时你花没了,钱还不回去,后果你自己受着。” “沈辞怎么管到他母亲的头上?”沈凝月没‘贪污’三个亿的想法,即便心痒痒地想花,在花之前,是会告知养女一声的,这一刻对养女说的十分不理解。 “他那个人很不正常!总之,不要花!”只用‘不正常’来形容沈辞,桑知语觉得自己算客气了,没骂他神经、变态等等难听的词语。 爱着沈辞、做着痴心妄想沈辞也会爱上她的美梦时,她的确是各种担心沈辞被其他女人抢走,还担心沈辞被其他女人吸引,从而踹了自己。 除了这方面对沈辞不太信任以外,别的对沈辞是信任的,但沈辞在她提出离婚后的所作所为,已经把她对他的信任耗尽了。 不仅仅是不信任,而且还得防备警惕他! “三个亿喔,不是三块钱。”沈凝月刻意提示三个亿代表什么,“有了这钱,你下半辈子不愁吃穿,衣食无忧。” “阿姨,你回忆一下自己因沈辞而没钱花的时光?”桑知语嘲讽地笑了笑,“沈辞看你不顺眼了,你账户有钱都花不出去。” 沈辞做事就是这么横行霸道,拿权势压得别人毫无反抗之力,喜欢高高在上地看人深陷痛苦的泥潭,她们想撼动他,无疑是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所以,能避开和沈辞有牵扯,便赶紧避得远远的! 牢记惹不起、躲得起的真理法则! 闻言,沈凝月猛地陷入沉默。 经养女一说,三个亿犹如烫手山芋,拿在手上很是扎手。 “我转回给他母亲。”挣扎一番,沈凝月最终决定归还。 和养母说完,桑知语一边揉泛疼的额头,一边结束通话。 余光无意间瞥见赵心妍目瞪口呆的表情,她随口问:“你干嘛了?” “个十百千万……”赵心妍掰着手指头,仿佛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地算数,“我的天,沈辞母亲太大方了吧!” “怎么,你也被这笔钱弄得鬼迷心窍?” “你一穷鬼不心动吗?”赵心妍一本正经地问。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沈辞的手段我又不是没见识过。”桑知语打死都不愿意和沈辞扯上关联,他母亲给的补偿她一分不敢要,实在是她不相信他的人品了。 总的来说,他在她这劣迹斑斑,人品堪忧,信用分跌到负数。 想到桑知语为什么搬家,自己为什么陪她住一段时间,赵心妍疑惑道:“好奇怪,沈辞母亲那么喜欢你,还给你补偿,沈辞愣是没遗传到她半分,也不善良一点。” “他的善良不用在我身上罢了!”桑知语忽然想起自己和应雨竹都被绑架的时候,沈辞愿意花十个亿的赎金救应雨竹,紧张在乎的人是应雨竹,“他全用应雨竹那里去了。” “狗男人也不怕有朝一日遭到报应!”赵心妍呵呵一声。 “世界上会有报应吗?”桑知语感觉报应像人类自我安慰的说法,她诅咒八百遍沈辞了,没见起效。 她皱眉:“什么时候才轮到沈辞遭报应?” 话音落下,她双手抱紧抱枕,略微苦恼地望着天花板。 报不报应的另当别论,眼前先让沈辞彻底滚出她的生活,每次一听到他的名字,或是碰到他,都很倒她的胃口。 “有道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赵心妍安慰般地拍了拍桑知语的肩膀,“沈辞快遭报应了,我们等着看好戏。” 清楚赵心妍是说好话安慰自己,桑知语轻叹一声。 想让沈辞遭报应,挺难的。 第139章 被应雨竹报复 公司没步入正轨,就被沈辞断掉援助,资金链摇摇欲坠,主营业务无法全面铺开,应雨竹复盘无数次自己到底哪里惹毛沈辞,是一点用处都没。 这种关键时刻,圈子里流传开一种说法。 沈辞和桑知语的离婚,不是沈辞为了让她回归原本的沈太太位置,是桑知语踹了沈辞,因此位置才腾出来。 出身豪门,自己向来使用的东西都是最好最贵的,无形中像捡了别人不要的二手破烂,明明是桑知语夺走她的东西,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 还有,沈辞不理不睬自己,公司现状混乱,三件事加起来,应雨竹面上略感无光,心里窝火,憋着一股劲。 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见得到沈辞,主动约不出他,用别人的名义也不好使了,今天她不得不来盛元集团。 踏入大门,电梯处没走到,前台立即拦住她。 来过这里多次,应雨竹一直是出入自如。 虽说沈辞上次质问她,为什么她次次来,都没个人提前通知他。 她下巴高傲地一抬:“你挡我路了,我上顶楼找沈辞哥哥。” 面对应雨竹略微盛气凌人的模样,前台脸上保持职业的笑容,内心吐槽:上个破班,一天遇见煞笔无数个! 见个锤子的沈辞哥哥,你被boss助理下命令列入为禁止出入公司的黑名单,不知道?跟我耍什么威风?等会你在门外哭去吧! “应小姐,请问您找沈总有什么事?”前台面上依然客客气气地问,示意应雨竹跟她到旁边登记,“登记后,我会通知总裁办的人。” “登记?”应雨竹不悦地拧眉,“你搞错了?我,应雨竹,要登记?” 应雨竹强调自己的身份,前台岂听不出来。 是是是,整个公司上下都知道应雨竹是boss的白月光,猜白月光用不了多久就当上新的老板娘,但今时不同往日了,白月光进步的公司! 内心吐槽不断,前台赔笑道:“对的,应小姐,这是我们公司的规章制度,每一个非公司的人来访,都需要登记。” 特权丧失,应雨竹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我不登记,我叫卫艺夏下来接我。” 王仁和离职,是卫艺夏负责帮她公司输血的事情,她有卫艺夏的号码。 一说完,应雨竹当着前台的面,打电话给卫艺夏:“卫助理,我在你们公司的一楼,你下来接我!” 应雨竹理所应当的命令自己,对于久经职场的卫艺夏,几乎是小儿科的场面,也没哪里不舒服,就是愈发觉得应雨竹当不成新的沈太太 接应雨竹上顶楼,是会冒着丢工作的风险,做不得这等蠢事。 “应小姐,不好意思,我不在公司,出外勤了。”卫艺夏假装很忙的语气,“沈总也不在公司。” 自己和boss肯定是在公司的,只是拒绝应雨竹的借口。 “沈辞哥哥去哪了?”应雨竹没立刻想到卫艺夏是欺骗自己,想着打听沈辞的行踪,自己好找沈辞。 “沈总的私人行程,不清楚。”卫艺夏语气瞬间变得为难。 “他这几天有公开行程吗?我想见他。” “没有哦。” 卫艺夏接连三次的回答,应雨竹再迟钝,也察觉到个中奥妙。 卫艺夏是在推脱,不想接她上顶楼! 摁了电话,她稍稍收了收下巴,自力更生地跟前台去登记。 登记不是最终目的,拦住应雨竹上顶楼才是,看应雨竹按照流程地登记好,前台找了新的借口,还偷偷暗示安保人员过来两边守候,以备‘请’应雨竹离开。 以往来这,自己得到的待遇和这会天差地别,应雨竹受不了地从盛元集团离开,约几个朋友到常去的地方玩,发泄发泄近日的不顺。 结果,有个朋友和家里闹矛盾,遭家里没收信用卡和车子等等,手头上不宽裕,拜托自己开车送她来回。 去玩的地方的路上会经过朋友住的小区,应雨竹没到小区大门,远远地看见不止朋友在门口站着等候自己的到来,以及看见刚从出租车下来的桑知语。 那个害自己像捡了二手破烂的可恶女人! 不仅如此,桑知语还在沈辞的办公室打过自己一巴掌! 这个仇,她记得牢牢的! 因为桑知语打她前,她没挨过谁的巴掌! 怒气和恨意熊熊升起,应雨竹的面目微微狰狞,快速停好车和下车,二话不说地向准备进小区的桑知语冲去。 难得不加班,今天可以正常下班,桑知语习惯性地打车回家。 出租车是不被允许进小区内部的,只能在小区门口停下,自己得走一段路。 突然,后背头皮传来一阵疼痛,似头发被人用力拉扯。 她条件反射地用手捂着后脑勺,同时回头看背后的人。 这一看,看到气势汹涌的应雨竹。 “桑知语,今天让我遇见你,你打我的一巴掌,看我不还你十八掌!” 应雨竹不是说假的,从沈辞身上吃到的闭门羹和受过的气,加上当前解决不了公司困境所产生的急躁,这一刻,抓住了桑知语的头发,宛若找到了发泄口。 桑知语没忘记自己打过应雨竹,那一巴掌十分解气,但是事后她怕沈辞帮应雨竹打自己。 可沈辞没打她,今天要被应雨竹打回来? 智力正常,没傻得蠢蠢地束手就擒,将自己处于任人宰割的境地,她赶忙利用巧劲,想从应雨竹的手中扯回自己的头发。 然而,女性的长发是非常脆弱、容易被人攻击的要害,一旦被人抓住,就很难扭转局势,并且应雨竹抓得极其大力,她一动,头皮便痛得厉害。 应雨竹看准时机,啪啪啪地一顿乱拍她的脸和后脑勺,也大声叫自己的朋友过来帮忙:“愣着做什么,快帮我打死这贱人!打肿她的脸!” 叫应雨竹来载自己,没想到应雨竹一下车就抓着路边的人打,听见应雨竹的呼喊,廖碧丽愣上加愣。 第140章 揭穿死绿茶的真面目? 打的是谁? 为什么像个泼妇一样地打人? 廖碧丽怀着疑惑地走近应雨竹,犹豫帮不帮忙之际,眼中映入一张精致明媚的漂亮脸蛋,瞳孔顿时放大。 应雨竹打桑知语? 没见过这般阵仗,廖碧丽决定先分开两人,并劝道:“雨竹,打人有失你豪门千金的身份,你松开手?” 应雨竹听不进去劝,当前管不了打人失不失身份,要的是泄愤和报仇。 一直处于下风,桑知语无比恼怒,幸好出现第三个人掺和,她趁着应雨竹分神,眼疾手快地也抓住了应雨竹的头发。 刹那间,两人都被对方抓住要害,场面硝烟弥漫,火药味十足。 找不到自己插手的空间,廖碧丽视线落在应雨竹狰狞变形的脸上,而后望着桑知语,大脑想不出如何分开她们的好办法。 因为两人看着就有种想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气势,自己纵然是应雨竹的朋友,但应雨竹先动手打人,又是大庭广众,旁边车来车往,小区里也有人进出,看得到这里的情况,蛮丢人的。 “两位,消消气,一起放手?”廖碧丽试图将两人的手从对方的脑袋上拿下来,“有什么好好说?” “你是谁的朋友?”应雨竹大声质问,“我叫你帮我打桑知语,为什么不打?” 廖碧丽拒绝回答应雨竹的问题,眼神有些闪避。 一时‘落难’,做事也得顾及家里和自己的脸面,不能跟应雨竹做着泼妇做的事情,何况,这两人,一人是沈辞的白月光,一人是沈辞的前妻,身份都较为特殊。 整个上流圈子里,有关他们三人的八卦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自己插进去桑知语和应雨竹的矛盾中,变成八卦消息的一环,被家里知道,她指不定得挨父母的毒打。 见应雨竹瞪着自己,友谊的小船岌岌可危,廖碧丽转移话题:“抓头发,对头皮的损害很大,再抓下去,会秃头毁容的!两位,松手?” 桑知语不怕秃头毁容,坚决不做先松手的那个。 只要应雨竹不松,她是不会松的。 廖碧丽不帮自己,应雨竹重重地哼一声,凶神恶煞地瞪着桑知语,道:“你打我的那巴掌,我打回去了,我就放过你!今天不打回去,我誓不罢休!” 忆起那天在沈辞的办公室,沈辞全程没关心过自己的受伤状况,最后拿了个冰袋把自己打发,竟然不当场帮自己打桑知语,现在朋友还不站自己这边,她气得要命。 桑知语低声嗤笑:“行啊,我们站在这,看谁受不了先松手。” 三个人,廖碧丽摆明是不想惹事上身,和应雨竹一对一,她无所谓站多久。 “你!”应雨竹咬牙切齿,本来变小的力道霎时重新加大,恨不得将手中的头发全部从桑知语的头皮上薅下来,让桑知语成为一只见不得人的光毛鸡。 头皮十分刺痛,犹如被人想撕裂下来,桑知语倒吸一口冷气。 随即,她也狠狠用力地扯应雨竹的头皮。 应雨竹没受过这种痛苦,五官狰狞变形得更厉害了,宛若童话故事中的恶毒女巫,从头到脚都蔓延戾气,凶狠地骂:“桑知语,我跟你没完!” “到底谁跟谁没完?”桑知语不懂应雨竹理直气壮个什么。 明知道沈辞是已婚,应雨竹丝毫没有廉耻之心,照样贴上去,上赶着当小三。 她身为被渣男小三伤害的原配,面对三番五次来挑衅的小三,只是打了小三一巴掌,已属软弱和客气了。 应雨竹骂道:“贱人,我没惹你,你先打的我!” “什么算惹?”桑知语翻了个白眼,“还有,骂别人贱人前,你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当小三,当得像你这么理直气壮的,看见原配就疯狂挑衅,你也够下贱的!” “我和沈辞从小定下婚约,我是他未婚妻,我们相爱十多年,你趁虚而入,你才是小三!”应雨竹听不得‘小三’这个词拿来形容自己,应激反应般地跺跺脚。 “搞笑呢你!你们家主动解除婚约后,沈辞跟我在一起的,我是哪门子的小三?”桑知语佩服应雨竹颠倒是非的嘴脸,“你别跟我扯什么不被爱的人是小三,上过小学的人都知道明媒正娶和名正言顺。” 婚姻不一定是和爱情挂钩的,是存在多种因素的。 在公序良俗中,她没做过任何违背的行为,虽然婚姻期间沈辞没爱过她,她跟沈辞并不相爱,但她是沈辞法律和世俗双重承认的妻子。 被嘲讽连九漏鱼都不如,自己还不像一开始揪住桑知语头发那样,随便地打桑知语的脸和脑袋,奈何不了桑知语,应雨竹忍不住地冲廖碧丽发脾气:“你愣着做什么,帮我打贱人啊!” 打是不能打人的,廖碧丽在应雨竹的怒火下,带有点强制性地使劲分开她和桑知语,不忘道:“大家都是体面人,没必要像泼妇地打架。” 恢复自由,应雨竹仍想立刻冲上去打桑知语耳光。 桑知语早有预防,拿出手机,示意应雨竹再动手,自己就拨打110。 并且,她指着一旁的监控摄像头说:“这有监控,你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下来,不想进派出所的话,你最好老老实实。” 动不了手,应雨竹踩了踩阻止自己的廖碧丽的脚,目光依然在瞪着桑知语:“你别得意,你逃得了今天,逃不了明天,总有一天,我无数倍奉还你打我的那巴掌。” “好,我等你。”桑知语由下而上地打量应雨竹,“不过……” 应雨竹以前在她这茶言茶语,将死绿茶的德行发挥得淋漓尽致,如今是毫不掩饰的丑陋,而在沈辞那,则是柔柔弱弱又知书识礼大方的模样,两幅面孔相差甚远。 她有点好奇了,应雨竹为什么会是沈辞的白月光? 沈辞审美和眼光未免太差了点。 “刚才你打我的样子,我找物业调取监控视频,到时发给沈辞,让他好好欣赏一下。”她突然想恶趣味一下。 她打应雨竹时,沈辞叫她向应雨竹道歉,应雨竹可是装得柔弱不能自理、哭哭啼啼的,把沈辞给心疼得啊,不知道沈辞看到应雨竹和当日反差巨大的视频,有何感想。 第141章 多年秘密被暴露 现代社会监控系统发达,到处都是摄像头,人在违法违规时能提供有铁证,犯罪成本的提高,降低了人类的犯罪率,也无形中提升人类的素质。 作为繁华大都市的A市,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完善,一听桑知语说完,应雨竹指着她,威胁道:“桑知语,你敢发,我就敢打你,而且不用我自己动手。” “少跟我玩威逼这一套!”桑知语知道应雨竹这些话的含义,无非是叫她小心点,别哪天被一群人打了,“你别忘记了,我是沈辞姑姑的养女。” 和金钱相比,自己的的确确像是养母的工具人,但她再不济也和养母建立了一定的情分,应雨竹现在还没嫁进沈家,她就不信应雨竹能翻天,找人打了她,应雨竹可以全身而退。 “笑死,你养母帮你出头?”应雨竹嘲笑道,“沈家的当家人是沈辞,沈辞不帮你出头,你养母敢吗?” “那我打你时,沈辞也没帮你出头啊。”桑知语满脸嘲讽地凝视应雨竹。 “……”应雨竹的伤口再次被戳中,怒不可遏。 桑知语说的话,比自己上次组的发小局、发小们无意说的话还令人气得想跳脚,桑知语此刻是她彻彻底底的眼中钉。 “谁说沈辞没帮我出头?他花了十个亿救我,扶持我的公司,我要什么他给什么,他还对我温柔贴心。”她战略性地讥讽一笑“哪像你,他没花一分钱救你,绑架那天,你被撕票了,他都不在意。” 对于应雨竹明里暗里的优越感,桑知语不懂有什么可优越的。 沈辞早和她没了夫妻关系,她之所以搬家到这个小区,是沈辞大半夜地恶心她,爬到她的床上,她为了预防再有类似事情的发生,选择的搬家。 这人一方面不要脸地进前妻家里,不和前妻完全地成为陌路人,另一方面和白月光在一起,不谈他身体和精神上专不专一,就说他这种行径,应雨竹哪来的优越感? “他倒是在意你,我和他离婚好歹也一个多月了,怎么还听不到你和他结婚的消息?”桑知语捋了捋略微凌乱的长发,睥睨了身高不及自己高的应雨竹一眼,像见到脏东西地移开视线。 “不对啊,他要真是特别在意你,不该是我主动提的离婚,还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让他答应和我办离婚手续。”她就差直白地说应雨竹没用了,“你不会当不上沈太太吧?” 说到最后,她故意用惋惜的语气,实则是阴阳应雨竹。 嘴炮打不过桑知语,应雨竹没想到最有力的还击话语,只得指着她,状若居高临下地命令:“你个小三,闭嘴!” “贼喊捉贼,你挺有意思的。”桑知语不明白应雨竹为什么做得到这么无耻,将小三的名头安在她的身上。 “你就是小三!” “拉倒吧!” “你敢不承认你自己是小三?我和沈辞没解除婚约,你就喜欢上他了,不是吗?”应雨竹双眼装满轻蔑鄙夷地扫视桑知语,“你偷偷摸摸地觊觎我的未婚夫,你当没人发现?” 闻言,桑知语脸上的冷笑展现到一半给慢慢地凝固住。 应雨竹是沈辞的未婚妻时,她便爱上了沈辞,是她隐藏于心底多年的秘密。 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这辈子不会有其他人发现,因为她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连沈辞也不告诉,结果秘密猝不及防地被应雨竹拎出来说。 应雨竹轻蔑鄙夷的看着她,一副‘你藏着掖着的秘密不是什么秘密’的神色,她不禁怔了怔,心底微微发冷。 “你那会多么羡慕妒忌恨我,不必我多说了?”应雨竹对桑知语向来有着优越感,优越感不是凭空产生的,也不是出身赢了桑知语而产生的,一切源自发现桑知语喜欢上沈辞。 沈辞太过出众,和自己订婚了,非单身的身份,照样吸引来一大堆芳心暗许的女孩喜欢她,她见过不少,并不奇怪桑知语也喜欢自己的未婚夫。 没有人能控制别人喜不喜欢一个人,但自己能控制未婚夫是不是自己的,她和沈辞的婚约是沈老爷子定下的,当时两家商量好,等她大学毕业就和沈辞结婚,若非沈辞在竞争沈家继承人的选拔中落败过,她一早就是沈辞的妻子了,如今哪里用得着费劲。 而桑知语是沈凝月名义上的养女,实质上和沈家没什么关系,除了相貌长得美,别的不足以和她相提并论,沈辞也不曾把目光落在过桑知语那里,她就当没发现过桑知语喜欢沈辞,也不担心桑知语将自己取而代之。 就这样一个过往自己没放在眼里的人,代替自己当了三年的沈太太,最近还被被人说沈太太的位置是桑知语腾了出来,自己才有机会坐上去,应雨竹万分介意这点,觉得自己不至于沦落到不如桑知语。 打不成桑知语巴掌,还被桑知语的言语激怒,她灵光一闪地把这件快不记得陈年旧事说出来,以此达到羞辱桑知语的目的,想看看桑知语不肯承认自己是小三、假装自己背后没对沈辞动过心思的狼狈。 应雨竹笃定的模样,看得桑知语一阵不适和有些难堪。 自己爱的人有未婚妻,那位未婚妻得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光明正大地陪伴在自己爱的人的身边。 自己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看他们,并羡慕妒忌那位未婚妻,遗憾自己这辈子怎么也无法得到爱的人,为什么老天不让自己早些遇到他,还要亲眼目睹他们由未婚夫妻升级成夫妻。 那些过往,其实她有心忘记,但根本忘记不了。 她捂了捂不舒服的心口,想让自己不要去在意昔日的事情,要装作漫不经心、若无其事。 见自己有了赢面的胜算,应雨竹乘胜追击:“桑知语,你用了卑鄙的手段和沈辞结的婚,也别以为没人发现!你,从头到尾,都是无耻不要脸的小三!” 第142章 狠狠打死绿茶的脸 卑鄙?小三? 脏水如同倾盆大雨地泼向自己,桑知语迅速调整好情绪。 冷眼扫向仿佛占据道德高地、便能居高临下审判她过错的应雨竹,她不禁发出不屑的笑声:“我不想跟你争执你颠倒黑白的东西,但是——” 故意停顿的数秒,她改变语气,从蕴含怒火转到为应雨竹‘着想’地说:“你在沾沾自喜什么?炫耀沈辞给你花了多少钱,对你多么好,你们多么相爱,以此证明你对他的重要性?” “我不重要,难道你重要?你应该庆幸……” “沈辞那个垃圾人,只有你把他当成宝。”桑知语打断应雨竹,继续用‘着想’的语气说,“捡了别人不要的垃圾,你还得意?” “论起垃圾,你是他丢掉的垃圾,我是他珍爱的宝物。” “如果沈辞很爱你,为什么他会跟我结婚?在你回国的第一时间,他为什么不立刻向我提出离婚,弄得你现在还不是沈太太?” 桑知语的问题,应雨竹一时回答不上来,只得恼怒地恨恨瞪着她。 “你刚刚还炫耀我们被绑架时,沈辞花了十个亿救你,我死了,沈辞不在意,可你没想过一个问题,我跟了他五年,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他对我能冷血至极,将来你不怕他也同样地对待你?” 不谈感情,单说对生命的尊重和最基本的善良,沈辞漠视她的生死,不管不顾她处于危险中,这件事就反应出他冷血动物的本性。 都冷血动物了,应雨竹是沈辞的白月光又怎么样,她看不出他非应雨竹不可。 倘若沈辞真的深爱应雨竹,他应该早早把她从沈太太的位置踹下去,不应该离婚是她主动提出,并且和她这位前妻保持距离。 桑知语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注视应雨竹,淡淡嘲讽道:“对了,好心告诉你,离婚是我要离的,他没跟我提过离婚。” 旁观已久的廖碧丽,听见桑知语这番话,不禁瞳孔地震。 空穴不来风,原来圈子里最新的传闻是真的,桑知语不是被沈辞甩了,而是沈辞被桑知语甩了! 震惊使廖碧丽摇身一变,从劝架人到吃瓜群众,目光不断在桑知语和应雨竹之间流传,试图再捕捉到新鲜热辣的八卦。 自己本是胜券在握的一方,顷刻间,自己落下风了,应雨竹有些崩心态,表面高傲地呵呵一笑:“你不是沈辞的妻子了,少挑拨离间我和他的感情。” “是不是挑拨,你心里清楚。”桑知语红唇微扬,扬起浓郁的嘲讽笑容,“别炫耀你和沈辞多相爱了,你们若真的很相爱,当初你们解除婚约时,你怎么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出国留学了?” 沈辞和应雨竹的感情,她原先不想评价的。 无奈应雨竹的沾沾自喜和炫耀,看着可笑又让人忍不住打她的脸。 “倘若真的非常相爱,在沈辞的那个特殊时期,你应该留下陪他度过,不是拍拍屁股走人。”她明眸微眯,睥睨应雨竹,“他那个垃圾,你就好好地收着,管好他,别表现得我想和你抢垃圾。” 垃圾人的归属是垃圾桶,应雨竹愿意接收垃圾人的垃圾桶,相当于做了一件可歌可泣的善事,让这对渣男小三锁死,不要在她面前找存在感和优越感。 羞辱不了桑知语,反过来还被桑知语羞辱,应雨竹气呼呼地跺了几下脚,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个……” 防止应雨竹又冲上来打自己,桑知语懒得再废话,飞快地转身,走进小区里。 物业费不菲的高端小区,自然拥有对应的安保措施,应雨竹不是这里的业主或租客,不得随意进入,因此应雨竹想故技重施时,被安保人员给拦下了。 “廖碧丽,叫他们放我进去!” 应雨竹趾高气昂地命令自己,廖碧丽无语地撇撇嘴巴。 做朋友,身份地位是平等的,有气朝她撒,算怎么回事? “雨竹,你打桑知语,万一她真报警了,丢人的是你。”廖碧丽有点忧心地看了看周围的摄像头,“我们要不要找人把刚才的监控录像给删了?” “你没听清吗,她先打的我!”朋友始终不帮自己打桑知语,应雨竹愤愤道,“叛徒,你胳膊往外拐!” “和泼妇一样打架,跌份啊。”受良好的教养影响,廖碧丽做不来跌份的事情,“被我爸妈知道,他们会毒打我的。” “你你你……” 应雨竹想破口大骂廖碧丽,但理智仍在。 以后教训桑知语的日子多着呢,不急于马上,目前她担心桑知语调取到监控视频,发给沈辞一看,自己在沈辞那里苦心经营的形象遭遇惨烈损坏。 “你是业主,你找物业删视频。” 应雨竹边说,边打量四周,发现不止小区的摄像头拍到她打桑知语,小区靠着马路,马路也有许多摄像头。 要删许多视频,廖碧丽先找物业沟通,怎料物业一口拒绝了。 物业拒绝的理由相当简单,监控是为了小区全部住户的安全而装的,安保并非单独为了某一个住户服务的,无故不得删除视频,住户强烈要求删除也不行。 应雨竹比廖碧丽粗暴,直接花钱收物业。 物业依然拒绝,因为桑知语的电话打到物业处了,清晰明确地说出自己的需求和需求的起因,顿时看应雨竹和廖碧丽的眼神都不同。 删不了视频,自己差不多是有把柄在桑知语的手上,踏出物业的办公室,应雨竹气急败坏地踢了一脚旁边的花瓶。 花瓶应声倒地,分裂成多块碎片。 廖碧丽看了看碎片,再看了看满脸戾气的应雨竹,回想桑知语说过的话,弱弱地问出自己的疑惑:“你和沈辞的喜酒,我大概哪个时候喝得上?” 谎话说多了,也表现得像真话,终究是谎话,应雨竹心里越来越没底。 沈辞近日的言行举止,硬是流露不出一丝一毫和她重修旧好的意思,狠狠把她推远,还害得她今天被桑知语嘲笑。 廖碧丽的询问,她更气急败坏了:“喝喝喝,你就知道喝,不快帮我想想删除视频的办法!” “……”廖碧丽好想说自己想不出办法,“容我花点时间仔细想想。” 第143章 拒绝和前夫的一切接触 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无法隐藏,分别是爱情、咳嗽和贫穷。 没想到应雨竹早早发现了自己爱上沈辞,时至今日才说出来,并且是以羞辱她的形式,桑知语不由回忆自己最初爱上沈辞的时候。 从她的角度,她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别人看不出她爱慕沈辞。 应雨竹都能看得出,沈辞呢? 他是否和应雨竹那般早早地看出,什么样的态度和想法? 这两人在背后有没有谈论过她,笑话她? 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她一进家门,略带些许生气地将包包扔在沙发上,然后要死不活地躺着。 比她下班早的赵心妍,看见她这副样子,问:“你怎么了?” “我在小区门口遇到应雨竹。” “谁?” “应雨竹,死渣男的白月光。”桑知语强调道。 “她和你住同一小区?”赵心妍惊讶。 “目测不是。”桑知语通过分析,得出应雨竹不住这的结论。 “她没把你……”赵心妍话说一半,眼尖地发现桑知语脸上有不同寻常的红痕,“你被她打了吗?” 桑知语和应雨竹相当结仇,她可是记得的。 “嗯。”桑知语闷闷地应道。 “!!”赵心妍急忙坐在桑知语的身旁,双手捧着她的脸,进行认真端详,“你上次差点被徐欣欣挠得毁容了,幸好这次没毁容,你的漂亮脸蛋真是命运多舛。” “我不算吃亏,都用力打过她们一巴掌。”桑知语认为自己不是特别吃亏,“不是单方面被打。” “动手这种事,次数多了,也不会次次都不吃亏,你收敛点脾气。”赵心妍不赞同桑知语负面情绪上头,就丧失理智地冲动打人,改天若碰上硬茬,场面恐怕不好收拾,到时吃大亏。 “我不想打的,但打都打了。”桑知语鲤鱼翻身地坐起来,“我等下跟你说,我先找物业调取应雨竹打我的视频。” “拿到视频,你报警?需要律师替你出面吗?”赵心妍感觉自己又有活干了。 “不报警,就想发给沈辞看看。”说完,桑知语的恶趣味消失大半。 视频发给沈辞,似乎起不到什么重大的效果。 沈辞看到应雨竹反差巨大的一面,但他也看到自己的狼狈不堪,面子没了。 当然,比起揭穿应雨竹的真面目,她不在意自己的面子。 问题在于沈辞确定那是应雨竹的真面目吗,他会不会给应雨竹找美化的借口,带有滤镜地看应雨竹,不把这事当事,继续跟应雨竹和和美美的? 赵心妍不解:“为什么发沈辞?你找沈辞主持公道?” “找他主持公道?我疯了。”桑知语无奈地揉揉太阳穴,“不过,发给他,好像也没用。” “有没有用,先拿来给我看?”赵心妍思考片刻,“看能不能留着视频当证据,应雨竹下次再敢打你,你拿视频报警抓她。” “有道理。” 桑知语鲤鱼翻身地坐起来,打电话到物业处。 没花费多少力气,她轻松从物业手中拿到几个不同角度拍摄的视频。 经一番研究,赵心妍指着角度和画面最清晰的视频,道:“这段视频,应雨竹的脸没有任何遮掩,你拿去发给沈辞。” “我发,好像和你说的那样,莫名含有找他主持公道的意味?”恶趣味仍在,但桑知语不想和沈辞有接触,被沈辞误会自己找他主持公道,确保沈辞不拿这件事来羞辱自己。 说起来,渣男和小三天生一对,都那么喜欢羞辱人。 再次想时光倒流,把情窦初开的自己的脑袋使劲摇晃,让大脑清醒,爱谁都别爱沈辞,她爱过沈辞这件事,各方面都像犯罪了,留下见不得人的案底,给她人生增添黑历史。 她用手托住下巴:“把我打个码,匿名发?反正重点是让沈辞看到应雨竹的真面目,我不用露脸。” “那沈辞找人破解打码,看了原视频呢?”赵心妍信沈辞有这个能力的,也猜测沈辞肯定有好奇心,想知道应雨竹打的是谁。 “他那样做了,打码是多此一举!不打码?” “不打吧,不给自己找事做。” “我注册个新邮箱,等下发他。” “不如不匿名,我发给他?我假装质问他为什么不管好他的女人,居然打我最好的朋友,找他要个说法?”赵心妍是认为沈辞查得到桑知语的假匿名,避免那些弯弯绕绕,自己代替桑知语上阵。 想了想后,桑知语同意地点点头。 微信上收到桑知语转发的视频,赵心妍惯性地也转发,在搜索框输入沈辞的名字,下一秒,沈辞的微信显示出来。 目睹赵心妍的操作,桑知语看得一愣一愣的:“你还有沈辞的微信好友?” 被桑知语一说,赵心妍也愣住了。 是啊,她怎么还有沈辞的微信好友? 桑知语伸出手,点开沈辞的微信头像,进入他的朋友圈。 朋友圈是对好友完全开放的状态,但沈辞只发了寥寥几条朋友圈,全是他前些年转发盛元集团的新闻报道。 由此可见,赵心妍和沈辞是可以正常联系的微信好友。 她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什么不删除拉黑沈辞,而且沈辞也不删除拉黑你?” 赵心妍加到沈辞的微信好友,是桑知语让加的,桑知语偶尔联系不上沈辞,会借用自己的微信给沈辞发消息。 看着聊天框还保存桑知语几个月前发给沈辞的消息,赵心妍道:“我微信公私不分,加了几千个人,忘记加过你前夫了,所以没删除拉黑你前夫的好友。” “发完视频,删除拉黑掉。”桑知语帮赵心妍操作,转发视频给沈辞。 “好勒。”赵心妍点头道。 既然发现沈辞还是自己的微信好友,必须得删除拉黑的。 第144章 白月光遭人嫌 提示视频转发成功的那一刻,桑知语感觉哪里怪怪的,手动撤回。 见视频在聊天框中消失,赵心妍疑惑地问:“你撤回做什么?” “不想发了。” “……啊?” “视频留着,改天发也行。”桑知语并非不想揭穿应雨竹的真面目,只是忽然觉得难以猜测沈辞看到视频后的反应,思来想去,决定暂时不发了。 “那你今晚不白挨打了?”赵心妍指尖轻轻地摩挲桑知语脸上的红痕,“你对应雨竹心慈手软,应雨竹可不对你心慈手软。” 纠结几分钟后,桑知语两眼一闭:“发吧。” 算了,反应难以预测就难以预测,先揭穿应雨竹的真面目再说。 得到桑知语确切的回答,赵心妍利落地发送视频,并说: 【沈总,麻烦你管好应雨竹!】 【你不管好她,再有下次,我送她进监狱?】 该说的说完了,赵心妍稍作思索,问:“等沈辞回复我,再删除拉黑他?” “我去洗漱,他一有回复,你马上跟我说。”桑知语从沙发上爬起来。 “你去吧,我盯着手机。”赵心妍示意桑知语放心地摆摆手。 在桑知语进房间洗漱后的没多久,坐落于A市另一边的盛元集团里,刚工作完的沈辞,下班回家前,抽空看看手机。 赵心妍给他发了三条消息,第一条是视频,第二三条的文字则使人云里雾里。 应雨竹和赵心妍扯上关系了,什么东西? 他剑眉微拧地点开视频。 入耳是一阵沙沙的声音,一听便是许多车辆经过和风产生的。 比起声音,画面上的两个人最引人注目,一个女孩从背后揪着另一个女孩的头发,简直是单方面地碾压对方,不断重重用力地打着对方的脸和脑袋。 打人的那个女孩,五官狰狞扭曲,他认得出是应雨竹。 而被打的女孩虽然没有露出脸,但光凭身形他一眼就知道是桑知语。 应雨竹打了桑知语? 并且应雨竹毫无平日的娇弱,满脸凶横,仿佛想将桑知语置于死地。 顿时,他眉心紧皱,眸中布满浓浓的不悦。 退出微信,打开通讯录的黑名单,沈辞找到应雨竹的号码。 与此同时,应雨竹和廖碧丽还在想办法删监控视频,没离开小区。 这种特殊时候,接到沈辞的电话,应雨竹生出不详的预感。 廖碧丽余光不经意扫到应雨竹手机显示的来电人,也感到不妙。 “沈……沈辞打你电话,该不会是桑知语速度太快,已经发他视频了?”越往下说,廖碧丽眼睛越瞪大,“你的形象?” “别说了。”应雨竹此刻心烦意燥,恨桑知语恨得牙痒痒的。 自己在沈辞那里苦心经营的形象被桑知语破坏了! “电话接不接?”廖碧丽既好奇又有点担心地问。 当务之急是挽回形象,应雨竹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挤出笑容地划过接听键,语气特地放软地道:“沈辞哥哥。” “应、雨、竹!” 充斥满满怒意的男声响荡在耳边,自己从未被沈辞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过,应雨竹对桑知语的恨意多了几分。 “你找死,是吗?” 纵然关闭了视频,可沈辞眼前依旧是应雨竹打桑知语的画面。 他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可能是应雨竹平日和视频的模样反差之大让他惊讶到,也可能是应雨竹无缘无故地动手打人,被录下视频,赵心妍拿来发给他,行为有损他的颜面。 “沈辞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应雨竹嘴巴一撇,装出泫然欲泣的哽咽语气,“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我……” “你别叫我哥哥,我是独生子,我没有妹妹!你也别给我装无辜,想抵赖,我收到你打桑知语的视频,铁证如山!” “我……我是打了桑知语,沈辞哥……”应雨竹故意装得说话不顺畅,吸了几次鼻子,营造出自己委屈哭了的氛围,“桑知语上回在你办公室打我的那巴掌,你忘了吗?” “所以,她打你一巴掌,你就把她往死里打?” “我没把她往死里打,我是太生气了,一见到她,想起我挨的那巴掌,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 “你现在跟我说你太生气?应雨竹,那天你是怎么说的?”沈辞眸中的不悦更盛,转变成些许渗人的阴冷,“需要我帮你回忆吗?你说,你不看憎面也看佛面,她打你就打你。” “那是……” “别这别那的,你跟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吧?” “我没有!”形象损坏,沈辞大有兴师问罪、责怪自己打了桑知语的架势,应雨竹很是气恼,但不得不把娇弱维持到底,“我当场不跟桑知语计较,是看在她是你的妻子的份上,现在她不是你妻子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她脾气不好!她连我都打,我不跟她计较,你跟她计较什么,又凭什么跟她计较?”沈辞从来不跟桑知语动手打自己。 因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桑知语的性格就是这样,一旦不顺着她的意,她会大发脾气,有时喜欢动手,但她动手是有分寸的,不会故意伤人要害,脾气发作完就没事了。 “……她打你,你不跟她计较,我就跟她计较不得?”应雨竹思维逻辑差点被沈辞带偏了,不敢置信沈辞刚刚说出这些话。 “应雨竹,你我之间的情谊到此为止!”沈辞冷冷地说完,立刻挂断电话,改为按内线电话。 现在他对应雨竹是丁点的发小情都没有,而没有的原因不是发现应雨竹的反差,是满脑子地在想,桑知语打他,他都没还过手,桑知语打应雨竹一巴掌,应雨竹居然敢将她往死里打,活腻了。 来自boss的内线电话响起,boss一声不出,卫艺夏也懂boss的意思,匆忙走进boss的办公室,恭敬地道:“沈总。” “追回给过应雨竹公司的钱,同时打压她公司,直到破产倒闭为止。”沈辞命令。 “是,我马上去办。”卫艺夏应道。 本身就停止输血应雨竹的公司,boss有了新的命令,卫艺夏觉得应雨竹当不成新老板娘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全因她担任总裁助理的岗位以来,观察得到的信息,全是boss对应雨竹的不满,什么情意之类的毫无所觉,,白月光遭人嫌了。 第145章 前夫奇怪的举动 电话被挂断,自己还被沈辞骂得狗血淋头,应雨竹有气无处发,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边环扫四周,边问:“去问物业,打听桑知语住哪?” 由于应雨竹不开免提,廖碧丽没听到沈辞说了什么,但从应雨竹的面色能发现端倪,沈辞一定是没说好话。 听见应雨竹想让自己打听桑知语具体住小区哪个位置,她急忙提醒道:“大小姐,这里的每一处公众区域都是有监控的!” “你知道沈辞刚刚怎么说的吗?”应雨竹恨恨地咽了咽口水,“他说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和我之间的情谊到此为止!” “这……”廖碧丽一时想不出说什么。 “都是桑知语害的!我要去找她,还她十八掌!”应雨竹眼中满是对桑知语的恨意。 桑知语害得她没在回国的第一时间就当上沈太太,她像捡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孤女不要的破烂,还害得她在沈辞那里形象损坏严重,沈辞斩断他和她的情谊。 若应雨竹今晚又去打桑知语,人家直接不客气地报警处理,她俩都得进派出所吧?到时,警察通知家人,父母捞她,自己铁定少不了父母的毒打!一想到这,廖碧丽拽应雨竹走出小区。 廖碧丽突然拽自己,应雨竹不明所以:“你拽我去哪?” “大小姐,求你放过我,想闹事,也别在我住的小区闹,我爸妈知道,会打我的!”廖碧丽是打定主意不掺和应雨竹打谁的事情中,何况,应雨竹不怕丢人,她怕丢人。 “没出息!沈辞和桑知语离了婚,桑知语什么也不是!”应雨竹抽回自己被廖碧丽拽住的手,“我今天不打她了,挑个时间和没监控的地方打她一顿,报仇雪恨。” 她想好了,不自己出面报复桑知语,花钱找人,并避开监控。 如此状况下,桑知语报警都抓不到人,警察也查不到她的身上来,即使抓到和查到,大不了她再多花点钱,让人顶包。 廖碧丽不接应雨竹的话,站在原地不动了,道别似的朝她挥挥手,求饶般地道:“大小姐,辛苦你来接我,但我不出去玩了,你玩得高兴。” 朋友帮不上自己一点忙,还拖后腿,应雨竹清楚指望不上廖碧丽,只得离开。 继续去玩的地方的路上,她发挥钞能力,开始找人报复桑知语。 但她不知道的是,卫艺夏正在加班,核算自家boss给过她公司的账目,并和盛元合作的律师沟通,如何在合法合理的范围内,让她公司快速破产倒闭。 *** 桑知语都去洗漱半个多小时了,自己仍没收到沈辞的回复,赵心妍试探地发起转账,看沈辞是不是把自己删除拉黑了,不然,为何没动静。 一按转账,页面瞬间变成语音通话,她愣了愣。 自己没按语音通话啊。 定睛一看,是沈辞发起的语音通话。 沈辞回复的方式是赵心妍意想不到的,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干脆拿着手机,进桑知语的房间,问:“知语,沈辞打了语音过来,接不接?” 洗漱完毕,桑知语坐在梳妆镜前,往脸上轻轻涂抹涂护肤品。 听到赵心妍的话语,她颇感惊讶地扭头,看了两遍屏幕上的名字,不解地问:“他打语音干嘛?打语音前,你们说什么了?” “没说话,他一回复就是打语音。”赵心妍也不知道沈辞想干嘛。 “接吧,免提打开。” “好。” 按了接受键,赵心妍也坐到梳妆镜前,准备看桑知语的脸色来行事。 “桑知语和你呆在一起吗?” 沈辞一开口是问这个问题,声音是一贯的淡漠,还隐隐有些高高在上的味道,赵心妍和桑知语拿捏不准他的用意。 看见桑知语摇摇头,赵心妍立即道:“知语现在没和我呆在一起!沈总,视频,你看过了吗?应雨竹打了我最好的朋友,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赵心妍语气严肃地要求给说法,自己仿若是办案警察,在调节民众的纠纷,沈辞不着痕迹地拧了拧剑眉:“你确定桑知语真没和你呆在一起?你叫她听电话。” “她不在,有什么你跟我说就可以了。”赵心妍思考,视频发给沈辞是不是错误的做法。 看了应雨竹的真面目,沈辞不该是反过来找桑知语的麻烦? “她的脸,不要紧吧?”沈辞淡淡地问。 出乎意料的询问,赵心妍和桑知语不由四目相视,皆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转瞬即逝的诧异。 沉默片刻,赵心妍疑惑地发出“啊”一声。 “我给不了说法,我只能说应雨竹会得到她该有的惩罚。”沈辞认为自己能做的仅有这件事。 “啊?”赵心妍的第二声啊比第一声多了懵圈。 同样懵圈的,还有桑知语。 要不是假装没和赵心妍呆在一起,她真想出声问问沈辞是什么意思。 将视频发给沈辞,是想恶趣一下,让他欣赏应雨竹的巨大反差的,而非他貌似认真地说应雨竹得到该有的惩罚。 再说了,应雨竹得到什么惩罚,谁给的惩罚? 死渣男在说什么? 还没被解惑,语音通话显示结束,赵心妍侧身正对桑知语,摸了摸她满是茫然的脸蛋:“你明白沈辞的意思吗?” “不明白。”桑知语盖上涂完脸的护肤品,“算了,不管渣男小三了,睡觉。” 反正目的达到了,沈辞没透露出感想,她懒得和前夫有间接的接触。 “我也早点睡。”赵心妍伸伸懒腰,回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桑知语习惯地用玩手机来培养睡意。 睡意一酝酿好,手机塞到枕头底下,清空大脑的东西,她快速进入了梦乡。 而打过语音通话给赵心妍的沈辞,在回家的途中,忍不住反复观看那段应雨竹打桑知语的视频,每次看都产生不一样的感觉,只有一点是不变的。 无论桑知语脾气再坏,再怎么动手打他来发泄情绪,他未曾还过手。 他都没还过手,应雨竹凭什么动手敢打她? 第146章 杀意腾腾的前夫 车子缓缓停好在阳光小区大门前的空地上,李师傅扭头朝后面的boss提醒道:“先生,到了。” 说完,李师傅即刻下车,打开后座的门。 望着前方,沈辞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明是回家的路程,却中途改变主意,有些鬼使神差地吩咐司机改变目的地,先来阳光小区一趟。 视频上面是有时间的,显示应雨竹今天打的桑知语。 他大概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制着,想看看桑知语的伤势? boss一动不动,神色幽深得使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李师傅维持开门的动作,假装自己没有揣摩boss的心思,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即可。 片刻过去,见到boss仍在车上坐着,李师傅犹豫自己要不要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先后落在地上。 一个高大颀长的影子遮挡住眼前的视线,看清是boss下车,李师傅默默地让开路,目送boss进入阳光小区里面,直至身影消失。 来过阳光小区数次,沈辞已经熟门熟路地找到桑知语的住处。 门是紧闭的,但门缝里呈现出微弱的光线,说明桑知语是在的。 想到上次没打一声招呼,就进入她的住处,睡在她的床上,与她同床共枕一夜,第二天她特别生气地捶打了他的心口,难保今晚她更加生气,拿自己来撒气,他规规矩矩地按了门铃。 门铃一响,没一会门就开了。 意料不到桑知语这么轻易开门,他以为自己要多按几次门铃。 目光立刻从地面上抬起,准备与开门的桑知语对视,结果入目的不是那张熟悉的明媚精致的小脸,而是一张全然陌生的年轻男人的脸,他眉头不禁紧拧。 桑知语的住处为什么有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和桑知语是哪种关系? 他姑姑效率如此之高,高到火速给桑知语介绍了合适的第二春,然后桑知语和对方看对眼,对方搬来和桑知语同居,或是对方来桑知语的住处过夜? 与沈辞面对面的年轻男人,也就是刘晋朋,疑惑不解地注视沈辞。 有人晚上来按自己家门铃,还是一个浑身贵气并西装革履的同性,并且明显的身份不凡,和这个小区格格不入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他不认识这人,记忆中也没这人的任何印象,怎么这人脸色阴沉地盯着自己,宛若一条狠辣的冷血毒舌,正在冲自己吐蛇信子,随时扑咬自己一口,将自己绞杀。 与此同时,莫名的冷风吹来,刘晋朋不由打了个冷颤,气势较弱地问:“请问你是谁?想找谁吗?” “你不认识我?” 眼前的男人气场太强,言语间充满震慑力,刘晋朋被问得怀疑人生,反思自己男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 可筛选无数遍记忆,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后,他有点怂地道:“不认识。” 自己刚搬来这套房子没几天,这人不会是以前租客的仇家,上门寻仇的吧? 随着话音落下,刘晋朋怂上加怂,后悔开门了。 因为男人扫看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光,好像在审视将死之人。 刘晋朋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尽量不被男人看出自己想关门的意图,挤出掩饰中夹杂点讨好的笑容地道:“哥们,我不认识你,你应该也是上门找错人了,我……” “桑知语呢?把她叫出来。” 男人突然命令式的语气,刘晋朋微微一怔,思考男人口中的名字的那个人,自己认不认识。 他也不认识啊! 这人不会真是以前租客的仇家,上门寻仇的吧? 看着非常的杀气腾腾,似下一秒就要刀人! 平常看过的多桩杀人案件浮现在脑海里,刘晋朋比较了一下两个人的身形,根据身形来推测力量的大小,自己能否得抗衡,最终得出自己打不过男人的结论。 打不过,必须逃! 防止激怒男人,引来男人加快刀人的速度,好为自己争取关门的时间,他实话实说:“哥们,我不认识你口中的人,我是自己住这的。” 很奇怪,他一说完,男人身上的杀气瞬间消失了不少,看他的目光都没刚才的锐利,反而皱起了剑眉,大约是在想事情。 “你什么时候来这住的?独居?” 面对男人的问题,刘晋朋犹如捣蒜般地疯狂点头,诚恳道:“前几天搬来的,就是独居。” 来找桑知语,不见她的人,是陌生的年轻男人开门,对方说自己是前几天新搬来的,还是独居,那桑知语去哪里住了? 沈辞舒展开剑眉,目光恢复平日的淡漠地俯视年轻男人,抿唇问:“我说的人是上一任租客,你知道她搬走的时间,和搬去哪里了吗?” 刘晋朋首次见一个人在短时间内的变化,可以大到判若两人。 几分钟前像要刀人,这会虽然是散发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但至少没有了杀气,整个人称得上有一点点温润? 温润不太贴切,刘晋朋一时想不出其他形容词,挠了挠头地道:“房子我是和中介租的,和上一任租客没见过,不清楚情况。” “好的,谢谢。” 没法立刻知道桑知语的最新住址,沈辞也不气恼。 转身离去的第一时间,他派人去查。 站在门口的刘晋朋,后怕地拍了拍额头,用痛感来警醒自己。 下次门铃响,通过屏幕看到对方是陌生人,坚决不能开门,得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和来意,免得碰上坏人。 不然,大晚上忽然有陌生人来按自己家门铃,自己再无脑开门,一旦撞到坏人,坏人是那种丧失理智、从而想犯罪的穷凶极恶之徒,自己今晚怕是不好过。 阳光小区的外面,等待自家boss从里面出来的李师傅,无聊地站在路边抽烟,心里估算着快点抽完,趁着风大,把烟味吹散,以免残留烟味,若被boss闻到,自己饭碗保不住。 毕竟,桑知语讨厌烟味,boss也讨厌, 不过,boss本来也吸烟来着,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给戒了。 还差几口吸完一支烟,远远看见boss,李师傅急得掐灭烟头,赶紧拼命地用手扇风,试图扇掉烟味。 当他忐忑间,boss已走到车旁,没拿正眼看他,直接问他要车钥匙,开车走了。 第147章 变态前夫深夜来访 车内。 沈辞漫无目的地开着车。 不对,他是有目的的。 桑知语的最新住址没那么快查到,依照她工作的公司的所在地址来推测,她新搬的房子必定是围绕巨象集团来找的。 在查到前,他可以在以巨象集团为中心点的范围内转转。 没放音乐,也没人说话,仅有自己,静谧的空间有助于思考,不过,他并没有思考什么,而是在想住在桑知语原来住处的年轻男人。 他的分辨能力似乎下降了,那个年轻男人细看根本不可能是他姑姑给桑知语找的第二春,那个男人从头到脚都普普通通,没一件值钱的东西,还长得扔在人堆里立马找不到。 一看,财力属于普通人的水准,相貌不符合桑知语的审美。 从他和桑知语发生第一次关系到至今,有五年的时间,期间桑知语多次正面向他表达她对异性的审美,说她就喜欢他这一类型的长相。 不是他自恋,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皮相优越。 依照那个男人平平无奇的相貌,哪怕是神秘低调的富豪,桑知语也不至于忍受,着急地和那个男人拉近距离,能到过夜和同居的地步。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桑知语会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做她和他做过的事情,他心底就忍不住地生出焦躁,今晚还史无前例地多了些许杀意。 想把和她在一起的男人给弄成消失在人间,埋进地狱里,受尽煎熬,永不超生。 蓦地,手机一响,沈辞靠边停车,划过接听键 boss有命,当然是不得耽搁,有多快就多快地完成任务,于是,接收到调查桑知语最新住址的命令的人,没用半小时便查到地址,拨打boss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马上说:“沈总,太太和她的好朋友住在吉祥意园,A栋12层。” 拿到桑知语最新住处的地址,听到‘好朋友’,沈辞抿了抿唇:“那位好朋友是赵心妍?” 在桑知语的亲朋好友里,能和她关系好到住一套房子的人,除了赵心妍,也没有谁了吧? “是的,沈总。” 对方的肯定回答,沈辞微拧剑眉。 打语音通话时,赵心妍说得像她和桑知语不是一起住。 *** 吉祥意园。 选择律师这个职业,意味着加班是家常便饭的,赵心妍躺床上想睡觉,被客户一通电话叫醒,不得不从舒适的被窝里爬出来,苦着脸地进书房里干活。 书房当前是二人共用的,她小心拿开桑知语摆在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改拿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上去。 突然,门外传来门铃声,赵心妍懵了懵。 为了绝对的安全性,桑知语租的房子是一户一梯的,电梯需要住户刷脸或是刷卡才能乘坐的,而且只能到自己住的那一层。 她在加班,桑知语则在睡觉,谁按的门铃? 哪来的人? 赵心妍暂时放下工作,走到客厅。 开门前,必不可少地是看一眼可视门铃的屏幕,看外面有什么人。 目光未全部放在屏幕上,映入眼中的脸庞就有点吓人了。 当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是沈辞,更加惊悚吓人。 赵心妍忙不迭地小跑,跑进桑知语的房间,把睡梦中的她摇醒。 “知语,醒醒,出大事了!” 耳边响起打扰自己睡觉的声音,听出是赵心妍叫自己,桑知语憋住起床气,揉了揉视线模模糊糊的眼睛,有气无力地问:“什么大事?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比天塌地陷可怕的事情!”赵心妍指着大门的方向,“沈辞来了,站在门口!” “!!”几乎是一刹那间,桑知语的睡意全无。 她眼睛正常睁大,不敢相信地问:“谁来了?” “沈辞来了,站在门口!”赵心妍重复道。 “他来这干嘛?”桑知语坐起来,“哪的门口?” 她房间的门口,没见到沈辞。 之前住的房子,门和锁如同虚设,仿若沈辞的后花园,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她气得够呛。 这次换房子住没多少天,他怎么又阴魂不散地来了? 死渣男没完没了的! “外面的大门口,他刚才按了门铃。”赵心妍双手搭在桑知语的肩膀上,认真地道,“你彻底醒没?你那深夜潜入你家里的变态前夫,现在再次深夜来访,会不会不怀好意,我们用不用报警?” “不怀好意?”桑知语按照以往的经验地想了想,“没有吧。” 他每次来她家,都是莫名其妙的,但每次对她都没不怀好意。 不过,他的行为极其让人受不了,非常想赏他一巴掌。 “你没睡醒?”赵心妍双手改为捧住桑知语的脸,轻柔地摇晃几下她的脑袋,“报不报警?” “先检查门他打不打得开。”说着,桑知语落地下床,拿了件外套披在肩上,随即去检查大门。 赵心妍跟在桑知语的身后,和她分工合作般地监视屏幕中的沈辞,看他有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预防最短时间里想好应对的办法。 然而,沈辞没变换过站姿,甚至满脸耐心地等候着。 检查好大门,桑知语也不太确定大门不被沈辞打开的几率能有多少。 看到赵心妍一脸紧张、严阵以待的模样,她拍了拍赵心妍的手肘,道:“不必这么紧张,他可能是半夜没事做,想来我这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然后自讨无趣地走了。” “不是,姐们!你前夫变态了,你不害怕?” “……好像是变态了。”桑知语忽地觉得这个词语相当适合形容沈辞最近的行为,以及他发疯一样的精神状态,“害怕,倒是不害怕,就是烦。” 今天刚被死渣男的白月光打了,没留下明显的伤痕,可被应雨竹大力扯拽过的头皮还隐隐作痛,她憋了一肚子的气。 死渣男最好别来惹她,否则她在应雨竹那里受到的伤害,加倍打在他身上。 “说吧,怎么弄?”赵心妍想,她和桑知语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沈辞真如变态一般,她们如何应对是好。 第148章 妒忌的怒火? “不理他。”桑知语不假思索地道。 “沈……”赵心妍刚说一个字,门铃声又响起,“很吵。” 任由沈辞按门铃,确实很吵。 想了想,桑知语转身返回房间。 见桑知语走开,赵心妍追上去:“我自己处理?” 桑知语边按拨号键,边道:“不是,我打电话给物业,叫物业赶人。” 物业费收那么贵,总不能让物业没事做,必要时刻得帮住户解决问题。 想赞同桑知语提出的应对办法,却想到另外的东西,赵心妍眼珠子转了几圈,最后说:“物业有用的话,沈辞也进不来小区里,还上到我们住的房子的楼层。” “……好像是喔。”桑知语按断物业还没接听的电话。 一时之间,两人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都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 死渣男是狗皮膏药吗?烦死了! 桑知语心底骂了一句,重新走到大门处,指尖在可视门铃的屏幕点了几下。 可视门铃的功能,不限于看得到外面的情况,还有对讲机,可以和外面的人对话,她极其不想搭理死渣男,但死渣男要是一直按门铃,跟噪音攻击没有区别。 “大半夜,你不睡觉,跑我家来发疯,扰人清梦,你有病啊!” 前方突然发出充满嫌弃的熟悉女声,沈辞注意到对讲机的存在。 此刻,在屋内的桑知语肯定是通过屏幕看他。 “赵心妍发的视频,我看了。”他找准拍到自己的摄像头,犹如面前站着桑知语,原先在阳光小区的阴沉脸色,不自觉地变得柔和些,“你没多大事吧?” “??”桑知语闭上眼睛,控制自己别老不雅地翻白眼。 一碰上死渣男,她教养就变差不少,真怕自己哪天就成了脾气暴躁、缺乏教养的人。 “我有没有事,跟你没半毛钱关系,用不着你假惺惺地来关心!”她撇了撇红唇,“你去管好应雨竹,别让她和你一样发疯,还有,马上给我滚!” “能这么中气十足地大声骂人,看来你没什么事。” “……” “我走了,你继续睡觉。” 其实,沈辞并不想就此离去。 可桑知语的言语间,说明她不会开门见自己。 见不到,她也透露嫌自己打扰他睡觉,他呆下去不起作用。 屏幕中那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一点一点地逐渐消失,看得桑知语不禁扬眉。 想接着骂死渣男吧,但他再一次莫名其妙地来,然后自讨无趣般地离开。 赵心妍面露惊讶:“你前夫不是变态了吗?他就这么走了?” “他现在就是非常莫名其妙的!”桑知语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睡觉。” 赶走了死渣男,她明天还得上班呢,没什么比睡觉更重要。 赵心妍没桑知语当前的心大,站在屏幕前观察了好几分钟,确定沈辞没二度出现,才放心地去加班。 与此同时,沈辞从电梯走出后,并不立刻地朝小区大门口走去。 他回头看了看后面,再注视着光线昏黄的前方,心底有种奇怪又夹杂一丝满足的感觉在悄悄形成。 感觉形成的缘故是来源自听到桑知语的声音,虽然看不见她的人,但清晰地意识到她离自己极近,能见得着,触碰得到。 而且她最新的住处,不是他在阳光小区猜测的那般,他姑姑给她介绍到合适的第二春,她和第二春有了超越普通男女的关系。 第二春是假的,她身边没有其他男人。 至今为止,她只有过他一个男人。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他的情绪严重不受控,其中隐隐约约的陌生,似乎是妒忌的怒火? 思绪在脑海中升起‘妒忌’二字便戛然而止,他轻嗤一声。 妒忌其他男人和她在一起? 她仅是他不识好歹的前妻,不是他爱的人。 离婚后,她和他没了夫妻名义的牵扯,她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他今晚鬼使神差地来看看她被应雨竹打伤成什么样,已属仁慈。 不可能是妒忌的,他大概是男人的占有欲导致的异样情绪? 毕竟,算上桑知语在结婚前跟他的两年,她做他的女人也有五年了,突然看见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他有点不适应是正常的。 等过些日子,他就适应了? *** 公司没上正轨,沈辞停掉了所有的帮助,被他助理追回砸公司的钱,还惹上了麻烦,公司处于岌岌可危的阶段,应雨竹想当面找沈辞哭诉卖惨等。 找了多个渠道都未见得到沈辞,她退而求次地找蒋霆帮忙。 说了一大通,蒋霆没做出任何反应,应雨竹敲了敲他的办公桌:“蒋霆,你听我说话了吗?” 蒋霆当然是没听的,他没空管应雨竹和沈辞的破事。 应雨竹找他,无非抱怨沈辞,废物得让人不知从哪个角度嘲笑他。 他将敷衍摆在脸上:“听了,我帮不上你忙,你也知道沈辞和我闹得有点僵,他用酒瓶差点砸到我的那一茬,我还没放下。” 一听,应雨竹脸全黑了:“我没找你帮我和沈辞之间,我是找你帮帮我的公司。” “我不是沈辞,我不扶贫。”蒋霆直白地说,“原谅我实话,你没经商的天赋和能力,硬扶也扶不起来,浪费我的钱和资源。” “……”应雨竹咬咬牙,“你是拐弯抹角骂我是阿斗?” “我没说,你自己说的。”蒋霆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今天周三,我有安排,没时间和你聊了,建议你去找沈辞。” “找得到沈辞,我也不找你了。”应雨竹咒骂,“都怪桑知语,我恨死她了!她先打我一巴掌,我报复了她几下,她就找沈辞告状,破坏我的形象,害得沈辞对我不好,贱人!” 闻言,蒋霆本来是敷衍的神色,霎时皱眉问:“你报复桑知语?怎么个报复法?” 有人听自己诉说,应雨竹自是想好好说一说,得意地道:“我抓住她的头发,拼命打她的脑袋,还……” 不料,没说完,蒋霆看自己的眼神慢慢变冷。 第149章 让人不爽的关心 “你打了桑知语,这种泼妇行为,活该沈辞不理你。” 蒋霆打断自己,说了这句话,应雨竹严重不满地问:“你站哪边的?” “你说呢?” 蒋霆的反问,应雨竹没觉得他站在自己这边。 她生气大声道:“我不是无缘无故地像泼妇打人,是桑知语先打的我!” “你庆幸你是个女的吧。” 听着有歧义的一句话,应雨竹撤回找蒋霆帮忙的念头,起了跟他计较起他态度的心。 未等她行动,蒋霆冷眼一扫她,随后头也不回地朝外走。 见状,应雨竹恨恨地跺跺脚,恶毒的光芒在眼中一闪而过。 沈辞要回给过她的东西,蒋霆一点忙帮不上她,还冷嘲热讽似的。 似乎在一夜之间,能给予自己帮助的两个人,都指望不上了,她将一切归于是桑知语的错,现在恨桑知语,简直恨得牙痒痒的,迫不及待地想赶紧找好人,教训教训桑知语。 撇下了废话多的应雨竹,蒋霆开车前往淮海花苑。 路上,经过了药店,他买了一些对外伤好的药。 回到家里,他牵起麦芽的绳子,走出家门,到固定的路线和麦芽散步。 因此,桑知语来淮海花苑,照常地走路去温年轮的家,途中看到了蒋霆,以及一见她就热情扑来的麦芽。 遇到蒋霆遛狗的次数多了,宛若是必备的遇到,她也习以为常了。 撸了撸麦芽软绵绵的脑袋,她才缓缓正视蒋霆。 但蒋霆好像在打量她,观察她什么,奇奇怪怪的样子。 她略微没好气地问:“看什么看?” “你被应雨竹打了,我看你哪里受伤。”蒋霆如实道。 “……”桑知语表情凝固。 他大爷的,应雨竹打了她的事情,短短两天内,这么快就传得众所周知了? “没看到你身上有伤,伤在看不到的地方,还是伤很轻,早好了?”蒋霆问得一脸认真,眼底深处藏着关心,“你哪天被她打的?” 蒋霆既是沈辞的发小,也是应雨竹的发小,这群人有自己的发小圈子。 他当面问她,是不是应雨竹派来羞辱她的? 想起应雨竹拿早早发现她爱上沈辞的事情羞辱她是小三,桑知语顿时挪动身体,和蒋霆保持距离。 蒋霆不阴阳怪气,不犯贱了,表面装得再温和有礼,但也改变不了他是个阴阳人的事实。而且他和应雨竹的关系好,他以前老看不惯当上沈太太的人是她,不是应雨竹,帮应雨竹‘冲锋陷阵’。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歧视你吗,这是歧视你之一的原因。”她移开注视蒋霆的目光,面上不翻白眼,可在心底偷偷翻了个白眼。 “我说错话了?” “何止是说错话。” “我没别的意思,我是关心你的伤势。”蒋霆干脆将桑知语从头到脚仔细打量。 “有病!”桑知语想给沈辞和蒋霆出同一个主意,让他们都去精神病院做个检查,看他们有没有精神上的疾病,“谁要你的关心?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应雨竹。” “她?”蒋霆若有所思地停顿,“我没跟你说过,我和应雨竹闹掰了吗?” “什么闹掰?”桑知语目光移回到蒋霆的脸上,“你没说过。” “就是……” 等蒋霆往下说,结果片刻过去,没见他往下说,桑知语失去耐心:“爱说不说,不说拉倒,别跟我卖弄关子。” “她那个人的人品不太行。”麦芽挣扎着要去旁边的树下玩,蒋霆干脆松开绳子,“做的几件事,我接受不了。” “哈?”桑知语眼睛微微一眯,疑惑又惊讶地扫量蒋霆。 蒋霆是在说应雨竹的坏话吗? 他居然跟她说别人的坏话! 她和他有熟到这种程度? “除开应雨竹,沈辞也……”蒋霆欲言又止。 讨厌别人说一半不说一半,加上蒋霆是她讨厌的人的排行榜的第三名,第三名说第一、二名的坏话,桑知语生不出聆听的欲望。 成年人了,应该懂得人生随时会冒一个坑出来给自己踩进去。 蒋霆再怎么说,他都是和沈辞、应雨竹等人一起长大的,从小建立了深厚的情分,他随口几句坏话,指不定是对她挖坑,她当真就输了。 纵然有利益上的联系,但她真心觉得,她离沈辞这群人远一些为好。 她感觉这群人就没一个正常的,几乎多多少少都有点和精神病沾上边。 想着,桑知语连再见都懒得说,扭头就走。 “桑秘书。” “知语。” 走远了,背后的蒋霆变换称呼地叫她,她充耳不闻。 不过,幸好蒋霆没跟上来。 进了温年轮的家中,桑知语正常地工作。 下班时,已经是深夜时分,她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 宵夜吃点什么呢? 她拎着包,还没走出温年轮的家门,猛地看到蒋霆在门外的不远处,麦芽犹如陀螺地环绕他的脚边。 她都忙活了几个小时,蒋霆这狗竟然没遛完? 本是低头看麦芽的蒋霆,感应到桑知语在看他,立即抬头。 视线交汇,桑知语好奇地眨眨眼睛。 是她看错了吗? 看蒋霆的样子,好像是在刻意等她。 “忙完了吗?”蒋霆问。 隔着铁门,桑知语没回答他的问题。 直到她走过铁门,看了看疯狂摇尾巴的麦芽,再看着蒋霆,含有些疑惑地问:“你一直在遛狗?麦芽运动量没那么大吧?” 她不了解萨摩耶的日常运动量,但运动量再大,也不用连续遛狗几个小时吧?关键,麦芽看起来不累,蒋霆看起来也不累。 这人不会是有预言的能力,掐指一算,精准算到她下班的时间,特地带麦芽来温年轮的家门口等她? “它的运动量大不大,改天你陪它玩一天,你不就清楚了吗?”蒋霆抱起麦芽,“约个时间?” “……”桑知语忍不住白他一眼。 她不是专门照顾狗的佣人,麦芽也不是她养的狗,蒋霆一副把她当佣人的德行,三不五时拿钱诱惑她,让她有一丢丢的不爽。 第150章 诡异的男人 “无聊。” 丢下两个字,桑知语绕开蒋霆。 和麦芽做了道别的手势后,她径直地朝前走。 不料,蒋霆这次跟了上来。 “你一个人走着也孤单,我陪你走一段路。” 蒋霆的话语,使她不自觉回头扫视他一眼。 “真闲!”她毫不掩饰嫌弃地道,“别跟着我,晦气。” “……我晦气?”蒋霆指了指自己,面露惊讶。 “你不晦气,谁晦气?黑漆漆的夜晚,像脏东西地缠着我。”桑知语不是开玩笑之类的,是认认真真地烦包括沈辞在内的那群人。 遇到他们,总感觉没什么好事发生。 “……”蒋霆沉默片刻,“我最近没得罪过你吧?” 桑知语不说话,目不斜视地走着。 这时,麦芽汪汪了几声,她并不回头,戴上耳机,播放喜欢的歌,沉浸在隐约的世界中,和外界隔绝。 眼看快走到别墅区的大门口,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零星小雨。 没带伞的她,雨珠滴落在身上,沾湿了衣物。 桑知语急忙跑到屋檐下躲雨,准备拿手机看看叫的网约车还要多久来到。 一人一狗忽地闯入余光的范围内,是蒋霆和麦芽。 她略感奇怪地抬眼:“跟着我出来这,给你闲的。” 话音未落,本是零星的小雨骤然变成倾盆大雨,桑知语不由紧皱双眉。 雨水落地会溅起,一下子把她的裤脚给弄湿,她下意识地想往后面挪动,但后面是墙壁,屋檐下的空间并不宽敞,根本没办法彻底躲雨。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是麦芽的干妈,我和麦芽送送它干妈一段路,是理所应当的。”蒋霆边说,边估算降雨量,“你没伞,也没车,这里出去路边的距离,走完,你全身会湿透的。” “……用你说。” 桑知语想找人借伞,可借不了伞,唯有将希望寄托于网约车的司机,谁知司机被暴雨给拦住了,来不了这,让她取消订单,另外叫车。 “我叫我司机送你?” 重新下订单,筛选网约车的车型,犹豫选哪辆车时,她头顶上传来声音。 原先是认为蒋霆闲得没事做,听到他的询问,桑知语仔细打量他。 他莫名给她一种陌生感。 并且,陌生的点来源自他此时面上温润的笑意。 “你真的好闲。”想了想,她只说得出这个评价。 在她的生活中,暂时找不出比蒋霆更闲的人了。 闲,不是指他是个闲人,是指他在她这表现得很闲。 有这闲工夫,拿去做点做正经事,不好吗? 蒋霆没回应她,自顾自地打电话给他的司机。 司机来得极快,不到三分钟就把车停在他们的面前,还拿来两把超大的伞,未等蒋霆的示意,立马递给她一把。 结果,蒋霆快她一步,将伞拿走了。 “??”桑知语没懂蒋霆是什么操作。 下一刻,蒋霆打开伞,往她头上一移,她整个人被伞笼罩。 “如你所说,我真的好闲,好人做到底,我开车送你。”说罢,蒋霆朝麦芽做了上车的指令。 而后,桑知语看见麦芽嗖地钻入车子后座。 不是,这一人一狗怎么回事? 她没理蒋霆叫司机送她回去的询问,已经下好网约车的订单了,就等着网约车的到来,蒋霆司机给她一把伞,她想着回到小区门口之际,雨万一还没停,可以撑伞到家。 偏偏蒋霆非得‘大发慈悲’般,带上麦芽,要开车送她回家。 也太自来熟了点? 见桑知语站着不动,蒋霆催促道:“走啊。” “无语。”桑知语小声地说一句。 她今晚都把不喜欢蒋霆表现得那么明显,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蒋霆依然凑上来,搞什么飞机! “你说什么?”蒋霆其实听清了桑知语的话,带有点戏谑地问她,“谢谢我?” 桑知语决定闭嘴不语,不和蒋霆多说一个字。 当前犹如被架在火上烤,上车的麦芽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干脆也上车了,和麦芽一起坐后座。 别人开车送自己的情况下,为了以示礼貌,一般都得坐副驾驶位置,不然,像有把别人当成司机的尴尬局面,可她无所谓,尴尬就尴尬。 是蒋霆坚持送她的,不是她求的蒋霆。 两人一狗都坐好了后,蒋霆发动车子。 “你喜欢听什么歌?”他点了点屏幕,“你手机连车子的蓝牙,自己放?” 蒋霆问这话的自然熟练程度,仿佛司机问乘客,直让桑知语怀疑他是专业的司机,以跑车为生。 “我戴着耳机听。”她拒绝道。 实则,现在她不想听歌,耳机是没声音的。 但蒋霆今晚越来越她觉得陌生,她宁愿他阴阳怪气的,因为她鸡皮疙瘩快起了。 接下来的一路上,蒋霆除了问她听歌和她家住哪,之后没再说过话,更像专业的司机了,将乘客安全送达目的地即可。 桑知语无视前面的驾驶位置的人,陪麦芽玩。 麦芽算是挺聪明的一狗,大概听得懂她说什么,还能给予良好的回应,愉快和她进行互动,这狗比它主人讨喜太多了。 太过专注和麦芽玩,她没发现后视镜中时不时显现一双男人的眼睛。 眼珠子一旦转动,方向必然是朝着她。 车子停下,桑知语笑眯眯地对麦芽说:“我到家了,拜拜!周日见!” 近期一去淮海花苑就遇见蒋霆遛狗,给她养成了习惯,认为自己周日一定见得到麦芽。 手伸出去,她刚想开门,门却打开了。 蒋霆下车了,颇有绅士风度地帮她开的门。 纵然讨厌蒋霆,但看在人家好歹开车送她回家的份上,不能一直没礼貌,她边下车,边礼貌性地说:“谢谢。” 蒋霆没对她的道谢作出反应,她不以为意。 当她双脚踩在地上,转身向小区里迈步的那一瞬间,蒋霆开口了。 “晚安,祝你好梦。” 如果是别人口中听到这些话,她不会有什么感觉。 可这人是蒋霆,就显得诡异。 桑知语收回步伐,余光扫视蒋霆:“大哥,你吃错药了吗?你今晚不仅闲,还诡异!你到底想干嘛?” 第151章 她的相亲对象 夜色下,蒋霆没说话,返回到车上,扬长而去。 望了望送自己回来的那辆车,消失在车流中,桑知语大写的懵。 她和沈辞八字不合,连带和他发小圈子的人也八字不合? 蒋霆言行举止如此诡异,很难使人不茫然和产生防备警惕的心理。 带着疑惑地走到家里,她没来得及换上拖鞋,赵心妍跑来她身边,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狗鼻子似的地闻了闻她,奇怪地问:“你身上为什么一股男士古龙水的味道?” “我没喷香水。” “你哪里蹭到的?”赵心妍升起逗弄桑知语的念头,“你和哪个男人约会了?有发展对象?” “我干了一天的活,累得要死,你竟然说我和哪个男人约会!你是侮辱我吗?”桑知语到沙发上咸鱼躺,“我只想赚钱,男人一边去。” “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赵心妍坐到桑知语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随手甩了个抱枕给桑知语抱着,“你别躺了,快去洗漱,免得拖延症犯了,熬夜到很晚。” “不,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 “那个蒋霆超级奇怪的!”桑知语起身,打坐般地坐着,正视赵心妍。 “他又阴阳你了?”赵心妍第一反应是蒋霆阴阳桑知语,想不到别的东西。 “倒也没有。”桑知语歪着脑袋,“我今天一去淮海花苑,就碰见他遛狗,等我忙完了,还是碰见他遛狗,他非得送我到淮海花苑的大门口,最后开车送我回来。” 赵心妍愣了愣:“他成了你公司的客户后,你俩不是‘友好’相处了吗?都友好到这地步了?他居然还送你回家!” 桑知语摇头道:“谈不上友好,我今晚看他恨不顺眼,说的话也不怎么好听。” “他有受虐倾向?对他态度越差,他越上赶着?” “没,以前他不这样的,嘴贱得很,现在变了个人,无论我说话多难听,他都不反击!” “啊?”赵心妍一时揣摩不了蒋霆的心理路程,但想起自己前几天去新建集团,遇到了蒋霆,对方表现得彬彬有礼,根本看不出他曾经像幼稚的小学鸡,“他两幅面孔切换得不错。” “总不会受了应雨竹的委托,和我套近乎,找个适当的时机‘暗杀’我吧?”桑知语半挪揄自己,半预计这种可能性有多高。 “要不,你离沈辞和沈辞身边的人远点?避免他们不安好心,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我是这么想的。” 和赵心妍聊完,桑知语回房间里。 洗漱前,她也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 确实有赵心妍所说的古龙水味,虽然淡淡的,但凑近点闻是闻得出来的。 她哪里沾上的味道? 回想了一下,她将目标锁定在蒋霆的车子,因为坐车时,隐隐约约有闻到。 没事,车里喷那么多古龙水做什么! 间接方式地和蒋霆有关联,她不喜欢! *** 沈家老宅。 沈凝月悠哉乐哉地喝茶,顺便看各大品牌给她发的秋冬季新款,考虑添置些衣物,再想想要不要给养女也添置些。 自打养女和沈辞闹离婚后,养女就穿得‘破破烂烂’的,浑身是上不得台面的便宜货,若非底子好,否则人都被便宜货拉低了档次。 这几天,好不容易给养女找了一个条件好的优质男人,安排养女和他见面,可不能让养女透露一种廉价味。 俗话有说,人靠衣装。 门面收拾漂亮了,不一定被高看一眼,但收拾得不漂亮,容易被低看一眼。 给自己和养女选好了衣物,和各大品牌定好送货上门的日子,紧接诞生新的问题,养女至今没恢复和她的联系,她如何说服养女去相亲? 叹息一声,手机忽地提示来电,是沈母找她,沈凝月划过接听键:“嫂子。” “凝月,三个亿你转回给我?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钱是补偿知语的。”把钱转到了沈凝月的账户上,沈母以为这事结束了,没想到沈凝月又把钱转了回来。 “嫂子,钱别转来转去的了,麻烦不说,知语也不高兴。”沈凝月怕的是侄子不高兴,领教过侄子的手段,体验过贫穷,在补偿这件事上,她听养女的,不可贪图钱财。 “你们母女视金钱如粪土了?”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收下?”沈凝月没觉得桑知语不收下,是关乎清不清高的,只觉得问心有愧。 桑知语净身出户了,儿子没给过桑知语一点钱,自己给了,桑知语还拒绝! “有沈辞在,哪里敢收。”沈凝月不遮遮掩掩,直白地表达自己和养女都害怕侄子的手段,非一般人吃得消。 “这是我的钱,不是我儿子的钱。” “谁的钱都没差别,沈辞一声令下,钱就花不了。” “……”沈母不好说什么了,上次儿子像走了极端,大约是弄得沈凝月和桑知语ptsd,“我还活着,沈辞那个臭小子管不了我的钱给谁。” 沈凝月不接话,实属没必要接。 沈辞不受他母亲管,沈母说得再好听,这钱都是烫手山芋。 收下了,到时养女遭殃了,说不定她被连累,两人一块遭殃。 侄子搞的连坐制,也是让人无奈。 沈母还说了点什么,沈凝月没听进去,道:“嫂子,我忙着呢!不跟你多说了。” “你有事做了?”沈母记得沈凝月说今年都休息,缓一缓先前因她儿子受过的罪,猜测道,“忙着给知语挑再婚对象?” “是啊,在想如何说服知语相亲。”沈母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说。 “她和沈辞离婚没到两个月,你急了点,为……”没说完,沈母看到儿子来了。 停顿数秒,她继续说:“你帮知语找了什么样的相亲对象?” “嫂子要帮忙参谋吗?”沈凝月如是自问自答,“你是知语的前婆婆,不适宜。” 来母亲家里,见母亲跟人通电话,沈辞一开始没留意母亲说的话的内容。 直至听到母亲那句‘你帮知语找了什么样的相亲对象’,他注意力瞬间集中,脸色顿时微微一沉,几天前去阳光小区产生过的情绪死灰复燃。 第152章 从未有过的在意 沈母有心参谋,奈何正如沈凝月说的那样,自己的身份尴尬,不适宜参与给桑知语挑选再婚对象,并且她也有一丝不为人知的私心。 希望桑知语不满意沈凝月安排的相亲,再婚时间不要太早,在这个空档中,也许儿子觉得桑知语才是最适合他的妻子,去挽回桑知语。 不管怎么说,比起其他人当她的儿媳妇,桑知语还是最深得她心的。 “这种人生大事,不好操之过急,你慢慢帮知语挑。”沈母嘴上和沈凝月打电话,眼睛是往儿子身上瞟的。 原因无他,儿子的脸色堪比深夜的海,无底洞的黑。 叮嘱了沈凝月几句,她边挂电话,边问儿子:“你来是看我的,或特地来甩脸色?” “我没甩脸色。”沈辞说的是实话。 “脸一天天的那么臭,谁受得了你?”在沈母的记忆中,从她国外度假回来,每次见儿子,儿子都没露出过笑脸,尤其今天脸色格外差。 “妈,你和我姑姑聊什么?” “你不是听到了吗?” 电话聊一半,儿子就来了,沈母不信儿子没听到自己和沈凝月后面聊什么。 怎知,自己话音一落,儿子脸色愈发幽暗阴沉。 沈母疑惑地皱了皱眉:“倘若你是来甩脸色给我看,你可以回去了,我今天不欢迎你。” 儿子近期来的次数频繁,多到她再次深刻理解远香近臭的含义。 沈辞抿了抿薄唇:“姑姑又在张罗给桑知语介绍男人?” “对,你姑姑……”话没说完,沈母耳边回荡儿子最后说的两个字,莫名觉得是从儿子咬紧牙关后飘荡而出,“你姑姑一心想着趁知语年轻,好找再婚对象,不能拖下去。” 年轻确实好找对象,先有数量,再有质量,从质量中筛选各方面最适合的。 “姑姑大半辈子都没结婚生子,如此着急给桑知语张罗找男人,她怎么不给自己找一个?”说到最后,沈辞发出一声嘲讽的轻嗤。 “你姑姑是你的长辈,说话对她尊重点!”沈母呵斥道。 沈凝月表面上看来是生性爱自由,不想受婚姻的束缚,也不想承担家庭的责任,选择不婚不育主义。 实则上,她了解过内情,沈凝月是身体有先天性的障碍,子宫发育不良,年少时遇过相爱的人,结果在婚检时被查出没有生育能力,惨遭对方退婚,自此不相信爱情。 虽然儿子不了解内情,但也不可像刚才那么说,沈凝月毕竟是他有血缘关系的长辈,晚辈应对长辈敬重些。 “我够尊重的了。”沈辞若有所思地把玩手中的茶具。 “德行!跟你那个犟种父亲一样,就知道气我!”沈母嫌看到儿子碍眼,干脆扭头到一边去,接着坐电梯去楼上,扔下儿子。 望了望母亲离去的背影,沈辞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茶香清新,有点像桑知语身上独特的气息。 奇怪,很奇怪,非常奇怪! 他现在一想到桑知语在不久的将来,经他姑姑的张罗,找到了第二春,有个男人站在他曾经的位置上,将自己取而代之,复杂泛滥又一样的情绪中,夹杂在意。 在意桑知语一跟他离婚没多少天,即把他抛之脑后,和他划清界限,见到他就恨不得绕路到非常远的地方,假装看不见他,对他视若无睹。 还有,他不理她,她绝不理他。 从未有过的体验,陌生又复杂的滋味,他找不到人诉说。 喝下杯中的热茶,他心中的闷依然解不掉。 *** 交通发达的现代社会,物流速度快得犹如闪电,桑知语逐渐爱上网购。 以前买什么都有专人送货上门,如今生活品质大幅度下降,得节约花钱。 何况,网购比实体店便宜,她也没多少时间去实体店挑选,网购是由快递把货物送上门,某种角度来讲,两者上相差不大。 不过,不是什么快递都需要当面签收的,大多数通常是物业代签收,自己再去物业那里拿,所以,当接到快递电话,她惯性地叫快递暂存在物业。 然而,快递员强调道:“桑小姐,是贵重物品,必须本人签收。” “多贵重,几个钱?”她不记得自己有买过贵重物品,只记得自己买的都是平价物品, “不清楚具体物品价值几个钱,但包装上印着阿玛尼、古驰和香奈儿的logo。”快递员低头看了看旁边放着的物品。 闻言,桑知语满头问号。 自打和沈辞分居后,她根本没买过这三个牌子的东西。 可快递员不是第一次和她接触,之前好几次她买的东西都是这个快递员送的,对方搞诈骗的可能性不是很高。 是哪个店家喜欢玩梗? 把奢侈品牌的logo弄成包装纸吗? “我上班呢,不在家!明天周六,你中午送过来。”没下班,她做不到当面签收,而且她今天目测要加班到深夜,快递员估计等不了。 “好的。” 摁了电话,桑知语将手机放回到原位。 不料,电话又响起,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本不想接,但移动公司提标记是快递外卖类的,她只好接了。 “您好,我是xx花店的员工,请问您是桑小姐吗?” 听着对方的话,桑知语不明所以。 她最近网购的商品不就几样生活用品吗,压根没买过花。 花店给她打什么电话? 她下意识地捋了捋发梢:“我是。” “有人从我们店里给您订了一束花,我已经在您公司的一楼大堂,麻烦您出来签收。” “什么?”桑知语怀疑自己听错了,“有人送我花?” 谁给她送的花? 还送到她工作的地方来! “卡片上有署名,您签收花后,看得到的。” 对方这么一说,桑知语更好奇了。 鲜花这种东西,对她并不新鲜。 有人送花,不提前告知她,出于人类的本能好奇心,她想知道是谁送的。 于是,她暂停工作,到一楼大堂。 花店员工长得不显眼,但手捧一大束娇艳欲滴的鲜花很是显眼,使人一眼就看到。 对方确认了自己的身份,随即想将鲜花交给她,她示意等一会,自己要先看卡片上的署名,满足好奇心。 卡片一拿起,她目光快速落在署名处。 只见,上面写着:蒋霆。 第153章 追求者送的鲜花? 蒋霆送她花? 桑知语茫然地眨眨眼睛。 看完整张卡片后,她想说蒋霆搞什么鬼。 前天在淮海花苑,蒋霆用着疑惑的语气问最近没得罪过她,她没正面回答,以为这事过去了,结果卡片上的内容表示鲜花是他拿来向她道歉的礼物。 好莫名其妙的一男的! 都不确定最近得没得罪过她,就送花道歉! 搞笑呢! 还有其他订单要送,见桑知语皱眉地盯着卡片,迟迟不接过鲜花,花店员工提醒道:“桑小姐,花。” 讨厌的人送的花,一瞬间,再好看都不好看了。 桑知语毫不犹豫地吩咐:“帮我扔了。” 她谈不上是实用主义,也谈不上是彻头彻尾的浪漫主义,只是现在穷了,短期内唯有以实用为主。 并非不喜欢鲜花这种美丽又没什么作用的东西,是送的人不对,她嫌晦气。 花店员工迅速地点点头,以示自己会按她的要求拿去扔掉。 其实,面对不收下鲜花、叫自己处理掉的签收人,早已见怪不怪,也有了成熟的处理方法,便是重新拿回到店里,等待下一位购买的客人,一束花卖两份钱。 “那要跟下单人说您收了吗?”花店员工问。 钱是收了,花也拿来送了,付出了时间成本,钱是不退给下单人的,但得给下单人一个交代,而这交代需要问问签收人的意思。 “随便。”桑知语无所谓花店员工怎么跟蒋霆说。 卡片放到鲜花上,她转身上楼,回到总裁办。 结果,坐下没几分钟,同事许采萱走过来,调侃问道:“哎,桑秘书,我刚在一楼,看见有人送了一束鲜花给你,是你追求者送的吗?” 许采萱自然不认为花店员工是桑知语的追求者,因为花店员工穿着明显的工作制服,猜测鲜花是追求者花钱订了鲜花,然后花店员工送来的。 听到‘追求者’的三个字,桑知语嘴角微微抽搐:“我没有追求者,花不是什么追求者送的,是认识的人送的道歉礼物。” “你没追求者?”许采萱大惊失色,不禁上下打量一遍桑知语。 天底下的男人都瞎了,看不见桑知语这类明媚动人的大美女? “没有就是没有,你干嘛那么惊讶?”桑知语不懂同事的过度反应。 “不可思议!你不应该追求者一抓一大把?”在许采萱的认知范围里,大美女是绝对不缺少追求者,应当被众星拱月,“你是不把看不上的追求者当人吧?” 大美女说的没人追,有一定概率是不把看不上的追求者当人,许采萱觉得桑知语说的像这个说法。 要知道,桑知语入职的第一天,她的美貌就引起了小小的轰动,不少人打听她的来历和背景,其中包含见色起意的男同事们。 若非桑知语的岗位属性特殊,是老板的贴身秘书,不能惹她反感,防止收获辞退通知书和被穿小鞋,一早有人无视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规定,胆大包天在地下悄悄追求她。 “现阶段我真没有追求者。”桑知语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即便有人想追她,也看不出来啊,她天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根本没时间和哪个男人走得近。 “大美女没人追,不科学!”许采萱扫看一下桑知语的办公桌面,发现没有自己看到的那束鲜花,“花呢?你没拿上来?” “扔了。” “你不接受道歉,花也没做错,为什么拿着摆放在眼前,看了心情好点。” “我刚才没说清楚,是讨厌的人送的。” “……当我没说。” 看着许采萱做了拉上嘴巴链条的动作,桑知语指了指她的工位,暗示她去工作,别八卦闲聊了。 许采萱正累得慌,想通过摸鱼来缓解累。 假装不明白暗示,她手肘轻轻碰了碰桑知语的肩膀:“桑秘书,巨象集团叫我们公司派代表明天到巨象集团,我可不可以申请去?” “我不负责这个项目的事情了,你去问别人。”前天就想好远离包括沈辞在内的那群人,桑知语也不想看利不利益的,彻底不管这个项目了,一些事务这两天已经移交给其他同事。 “为什么不负责?蒋总和你的关系那么好。”许采萱蓦地想起先前公司内部流传过的八卦,“蒋总他人又高又帅,还温润如风,绅士……” 桑知语不知道许采萱是如何判定别人关系好的,但听别人夸赞自己讨厌的人,让她脚趾想扣地。 城堡还是等自己赚钱了买吧,别整天辛苦脚趾扣了。 她打断许采萱:“工作时间,别犯花痴!” “不算犯花痴!”许采萱脑袋凑到桑知语的耳边,小声说,“桑秘书,你不觉得蒋总是万里挑一的帅哥吗?不仅如此,还集齐了许多优点!” “也没多帅啊!”桑知语对蒋霆没审美,看他和看可回收垃圾没有任何区别。 沈辞是不可回收的垃圾,蒋霆是可回收的垃圾! 话说回来,这俩不愧是玩得很好的发小,纵然分类不同,但同属垃圾,都是她讨厌的人,她看他俩不会觉得帅,只觉得烦和莫名其妙。 发觉桑知语言语间满是嫌弃和轻蔑,许采萱试图让她认同自己的审美,道:“桑秘书,帅哥是生活中的稀缺资源,蒋总用万里挑一来形容不是夸张的,是……” “去干活吧!”桑知语捂了捂耳朵,身体力行地表示自己懒得听别人夸蒋霆多帅,主要是她不觉得蒋霆帅,听多了和噪音骚扰一样。 听出桑知语嫌弃上自己了,许采萱默默地走开。 注意力一时集中不了全部,桑知语不立即继续工作,无聊地刷刷手机。 避免不了地习惯看微信消息,她一打开微信,蒋霆的聊天框显示在前列。 【花收到了吗?喜欢吗?】 蒋霆来问自己的问题,她无语凝噎。 这人太诡异了! 前天问他到底想干嘛,他也不肯说,搞得她心里有些毛毛的。 防备警惕的心理一下子加重,她回复:【别说话,再说就拉黑。】 第154章 让她感到恶寒 回复完毕,桑知语懒得再理蒋霆,顺手设置消息免打扰。 没多久,注意力重新回笼,她放下手机,开始工作。 明天是周末,本周的工作要在今天通通完成,因此她今天加班到接近凌晨,回到家时已是凌晨,弄得她一觉睡到中午。 没起床,快递员就打来电话,喊她出去收快递,并温馨提醒她:“桑小姐,东西有点多,你找个人和你一起拿?” 桑知语纳闷了。 她买了的几样生活用品,面积和数量都不夸张,是洗发水、沐浴露之类的小物件,至于在快递员的口中是东西有点多吗? 怀着疑惑的心,她叫上赵心妍一起到小区门口。 结果,东西不是有点多,是很多! 赵心妍扫了几眼堆积的快递,注意到上面的logo,满是不解地问:“你辛辛苦苦赚的钱,全拿去买这堆东西?” 放眼望去,没一件不是奢侈品牌的。 清楚桑知语的收入如何和存款情况,赵心妍感觉她手里大半的钱大概砸在这次购物上了,十分不理解她抽风似的大手大脚。 看着快递员清点数量,桑知语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时买的东西。 为什么她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 将快递拿回到家中,她边随便拿了一件快递,用剪刀来拆封,边说:“我不会是失忆了吧,我真不记得自己买过这么多东西。” “你不记得?”赵心妍猜测,“是不是谁知道你的地址,特意买来送你的?” 听赵心妍一说,桑知语不由想到昨天的那束鲜花,而后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感到恶寒地道:“还真有这个可能。” 中秋节前送到过来自新建集团的礼物,新建集团那边明确地说礼物是蒋霆的闲置品,由此看出,蒋霆并非无可能给她送的这些东西。 “谁啊?”赵心妍也用上剪刀,帮桑知语拆封快递,“有锁定目标了吗?” “蒋霆?”桑知语不太确定。 “他?”赵心妍微微一惊,“他有何居心?” “只是怀疑,不一定是他。” “不是你买的话,别人送的,你可以问问他?” “拆完快递再问。”桑知语想想精美盒子里装着的都是些什么。 两人速度极快,拆完后,将东西摆好在沙发上。 面对漂亮的衣服、包包和鞋子等,赵心妍不禁道:“我怎么觉得送你东西的人,是非常了解你尺寸的?” 桑知语也这么觉得,因为她都看了一遍物品的尺寸。 光凭这点,其实能排除是蒋霆送她的。 恶寒消退,她环抱双手:“这值不少钱,想拿去卖钱。” “……”赵心妍略微用力地戳了戳她,“先搞明白是谁送的!” 思索了一下,桑知语想到个简单便捷的办法。 她是这些品牌的vip,只需联系专门服务自己的工作人员即可。 通过品牌方,她得知是养母买来送给她的。 听闻是沈凝月的手笔,赵心妍立刻进行了不好的联想,道:“沈辞母亲给你的补偿,打到你养母的卡上,你养母没退还,拿那笔钱给你买的?” “!!”桑知语不禁想大声喊救命。 养母动三个亿了? 花多少了? 她紧急致电养母:“阿姨,你没把三个亿还回去?” 这两天想着说服养女接受自己安排的相亲,养女主动送上门联系自己,沈凝月不错过机会,怎料养女开口就是说她没转回钱给沈母。 “还了!不信,你问你前婆婆!” 养母强硬的语气,桑知语听不出没还的破绽。 口头上叫养母将三个亿还回去,忘记确认养母到底还没还了。 为避免养母把钱花完,沈辞来问她要钱,她拿不出钱,天降巨额债务,她还是找沈母确认为好。 “还了,那你干嘛无端端给我买一堆衣物?”她没穷到买不起衣物,搞得自己衣不蔽体,养母的行为透着古怪,很难让她不怀疑养母的居心。 “打扮打扮你。”沈凝月不自觉地抬高些下巴,“打扮得好看点,你有面子,我也有面子。” “……”桑知语不被养母这套面子论给忽悠到,“阿姨,开门见山,你什么居心?” “你全身上下都是便宜货,容易被人看低。” “阿姨,直接点!” “准备安排你和一个青年才俊见面,你不能穿着便宜货去。”养女言语中欠缺耐心,沈凝月不打算铺垫一番了。 又是给她介绍男人,桑知语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断线声响起,沈凝月知道养女下一步操作,肯定是把自己拉黑,没回拨电话。 此刻,桑知语由内而外散发不爽,赵心妍关心地问:“你阿姨作什么妖了?” 知语无奈地道:“我阿姨真的好执着,对给我介绍男人的这件事,她还没死心。” 不懂养母干嘛执着让她那么快二婚! 都说了无数遍,她只想赚钱,不想找男人,养母就是听不进去。 赵心妍同情地拍了拍桑知语的肩膀, 摊上固执己见的养母,可怜! “换个角度,幸好东西是你养母送的,不是蒋霆送的。”赵心妍安慰道。 “……”桑知语皮肤上冒出鸡皮疙瘩,“你说得也有道理。” 目前而言,蒋霆比她养母更‘可怕’。 一个整天想着给她找个有钱男人再婚,一个和她貌似有‘过节’、背地里不知道琢磨哪些让她不好过的主意,做出奇奇怪怪的举动。 想了想,她遭遇的的这些,起源不就是沈辞那个晦气东西吗! 早知道和沈辞结婚,离婚后的日子是这样的,她当初应该狠狠拍自己的脑袋,把脑袋里的水拍出来,别做什么痴心妄想沈辞爱上她的脑残美梦。 扫视一眼整整齐齐的东西,她随手拨开两件衣服,坐到沙发上:“你还别说,蒋霆昨天送我一束花,说向我道歉,好吓人,我心里毛毛的。” “……啊?”赵心妍脑子一时转不过弯。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就送我花,神经!”一想起蒋霆神经质地送她花,桑知语隐隐作呕。 “一男的给女性送花,要不是了解你和蒋霆的过往,还以为他在追你呢。”说完,赵心妍唾弃自己的思维定式。 第155章 提前认识相亲对象 世界上的刻板印象,是多种多样的,男性给女性送花的行为,通常被认定是对女性有意思,在表达自己的好感,是其中的一种。 桑知语也有点刻板印象,但远没有赵心妍的严重。 她不由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他追我?他疯了,还是你疯了?” 谁追她,都不可能是蒋霆追她。 先不说她讨厌蒋霆,关键她曾经是沈辞的妻子,而蒋霆和沈辞是要好的发小,有这一层关系在,蒋霆追她,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否则是蒋霆疯了。 “我用的不是陈述句!”赵心妍挨着桑知语坐下,“既然是你养母花钱买的,你拿去卖钱,完了,请我吃顿火锅,我好久没吃火锅了。” “没问题。” 养母送她的东西,桑知语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本身她就需要钱,她又不缺衣少食,东西拿去变现,是最适合她的。 *** 知心会所。 汤念晴挽着桑知语进房间里,双双趴在床上,等待美容师服务自己。 美容师在一旁调试仪器,她们则闲聊。 “桑秘书,休息时间约你一次,挺难的。”汤念晴开玩笑道,“以后约你,要不要预约,排个队?” “好,给你个爱的号码牌,还让你插队。”桑知语以也开玩笑的方式回道。 “哈哈哈,笑死!”汤念晴灿烂一笑。 桑知语没get到汤念晴的笑点,象征性地笑了笑。 大概不是上流圈子的一员的影响,汤念晴又见过她以前‘脑子进水’的一面,她和汤念晴来往,差不多是抱着和客户相处的心态。 这次应汤念晴的约,出来玩,她心态没改变。 美容师拉下自己身上的浴巾,露出光滑的背被美容师做精油按摩,桑知语干脆闭上眼睛享受。 今日不同往日,这种会员费高昂、私密性极强的娱乐场所,不是她的消费层次了,因为她交不起会员费,也舍不得一次随便的保养要花几万块,多得汤念晴请客,她才能享受享受。 做完保养,汤念晴问她:“介意和男人玩吗?” “??”桑知语疑惑。 “我约的人不止你一个,还约了其他人,他们要到了。”汤念晴解释。 “几个男人?是你的……?”桑知语对男人多的局不感兴趣,如果来的男人太多,她提前离场。 “两三个,陪我吃饭唱歌的。” “你吃饭唱歌要两三个男人陪?” “打住,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汤念晴嗅出桑知语误解的味道,澄清自己是个正经人,“我有男朋友的。” “我没想什么。”被看出自己刚才想什么,桑知语掩饰地笑道。 差点以为汤念晴玩得花了,没想到人家是正经人。 “你想了,也不要紧。”汤念晴对着镜子整理仪容,余光大半落在桑知语那张精致明艳的脸蛋上,“你不先回去,留下来和我们玩?” “好啊。”桑知语当自己是陪客户,反正和汤念晴搞好关系,没有坏处。 两人一同走出房间,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到上面吃饭唱歌的楼层,进入一个超大的包厢。 包厢里早已坐着其他人,是三男一女。 汤念晴将人全部介绍给自己认识,桑知语逐一跟他们打招呼,相互自我介绍。 表面上看她谁都认识和记住了,其实她只记得哪个男的是汤念晴的男朋友。 说是吃饭唱歌,众人没怎么吃饭,对唱歌也不热络,主要是聊天,聊工作占据大部分。 别人开口闭口是项目,项目投入多少亿,多久可以收回成本、盈利等,桑知语半句话都不想插,把自己当成个哑巴,默默听着就完事了 突然,眼前递来一杯鸡尾酒。 她抬头一看,是个长相和气度都不错的男人。 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她是一点没记住。 男人看她坐得很无聊的样子,没话找话地问:“桑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在场的人,目测除了她,其余都是二代出身。 男人的问题,问得她有点尴尬,但对方应该不认识她是沈辞的前妻。 毕竟不是知名度极高的公众人物,人人都认识她,上流圈子的人也未必个个都知道她叫桑知语,可能加个‘前任沈太太’的前缀,别人才认识她。 早就开始新生活了,不与晦气的前夫沾边,别人不清楚她的过往,她也不想亮自己曾经的身份,礼貌地浅笑:“我是帮人打工的,就普通的打工人。” 听完,男人含笑打量她:“说笑了,你不普通。” 男人指的不普通,桑知语明白说的是哪方面,可她懒得接话。 见状,汤念晴调侃道:“桑秘书若是普通,恐怕天底下没有美女了!” 被人这么夸,桑知语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不至于!” “对了,念晴,你为什么一直叫她桑秘书,不给我们介绍她的名字?”男人问。 经朋友一说,汤念晴敲了敲自己额头:“瞧我这记性,叫桑秘书顺口,叫着叫着就不叫她的名字了!” 说着,她清了清嗓嗓子,一本正经地介绍道:“桑秘书全名叫桑知语,是沈凝月的养女!沈家的沈凝月,你们知道吧?” 沈凝月知名度也没高到全部人都知道,但上流圈子有个默契,大家提起的沈家是默认由沈辞当家做主的那个沈家。 汤念晴这番介绍,其他人瞬间知道桑知语的身份和背景了,都想到沸沸扬扬的八卦,气氛似凝固了几秒,没人出声,寂静蔓延。 桑知语有些尴尬,脚趾很想扣地。 “原来你是沈阿姨的养女,她前几天刚找过我的父母。” 有人说话,打破了寂静。 她目光往发出声音的方向扫去,说话的人,是刚刚递给她鸡尾酒的男人, 为了不继续尴尬,她接话问:“我养母找你父母做什么?” “沈阿姨拜托我父母安排我和你见个面。” 男人说得隐晦,桑知语一下子悟到精髓,更尴尬了。 什么见个面,明明是相亲吧! 她眼前的男人,九成是她养母想给她介绍的男人。 第156章 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桑知语收获旁人略显微妙的打量。 她不知道旁人具体是因为什么而打量,但她隐隐猜到和她养母脱不了关系,说不准旁人都听说过她养母到处搜罗男人和她相亲。 没彻底脱离上流圈子,去哪都能遇到尴尬的人事物,她真是服了。 看桑知语面上的尴尬遮掩不住了,汤念晴迅速转移话题。 场面又恢复和谐的热热闹闹,桑知语依然难以缓解尴尬。 偏偏刚才和她说话的男人坐了过来,两人相隔的距离她比较近,导致她脚趾疯狂扣地。 下一刻,男人拿出手机:“桑小姐,方便加微信吗?” 微信是国内最主流的社交沟通工具,被加微信和加别人微信是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可男人是养母帮她找的相亲对象,对方提出加微信,怎么看都有点耐人寻味。 顾及到旁边有人看着,此人是汤念晴的朋友,不好当众拒绝,她硬着头皮也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 刚通过好友申请,聊天框当即显示男人的名字。 林森。 终于再次知道男人叫什么了,她扫看男人一眼。 林森捕捉到她的扫看,没有闪避,大大方方地任由她看。 两道视线无意间地交汇上,桑知语好不容易停工的脚趾,又蠢蠢欲动想开工。 这个局,时不时给她带来尴尬,她还是先撤为妙。 想着,她立即找个借口走人。 她一走,几人聊天的话题纷纷回到她的身上。 汤念晴是最好奇的那个人,转头问林森:“沈凝月为什么找你父母,安排你和桑知语见个面?” 林森没急着回答,而是端起一杯酒,轻轻摇晃。 杯中被晃动的红酒,鲜红诱人,给他低垂的桃花眼增添几分魅惑。 “桑知语还没跟你说,我跟你说了,好像对她不尊重。”说着,他昂头喝了一口红酒,舌尖微微伸出来,舔了舔唇边,似在回味酒的香醇。 “咱俩谁跟谁了,故弄玄虚个什么劲?”汤念晴使劲拍了拍林森的膝盖,作为他不肯说的惩罚,“不说,罚你喝三瓶酒!” “念晴,你没收到过风声吗?” “??” 另外的朋友彭宇豪说话,汤念晴望向他。 “桑知语从沈太太的位置下来后,沈凝月在给她找男人二婚。”彭宇豪瞥了瞥林森,“林森不幸被沈凝月看中,成了女婿的人选。” 林森比不得沈辞有钱有势,也不是家中唯一的继承人,家族企业的接班人一早定好是他姐姐,目前在家族企业担任了个闲职,每月拿高额的工资和分红。 除此之外,名下的个人资产,以亿为单位! 综合条件下来,沈凝月看中林森,不足为奇。 “……”汤念晴一言难尽的表情,“林森不是最佳的女婿人选啊。” 从女性的角度看,林森可以谈恋爱,结婚则免谈。 林森的心没定下来,没玩够,野心重,进入不了婚姻。 桑知语二婚找他,益处不大,搞不好弄得要三婚。 “……”林森无语片刻,“我也没说我要当沈凝月的女婿。” “那你加桑知语的微信,是……?”汤念晴没见过林森这么主动加异性的联系方式,在她的眼中,林森或多或少都有可疑成分。 喝完杯中剩下的红酒,林森笑而不语,透着些许神秘。 他承认,父母跟他说起,让他和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相亲,他是不高兴的。 他没结过婚,要相亲也得找未婚的来相亲。 但父母觉得他浪子的花名在外,和他门当户对的千金名媛看不上他,桑知语配他绰绰有余。 主因,他和上任女朋友提分手,对方一听分手,不甘心,假装怀孕逼宫,寻死觅活地叫他娶她,他不同意,对方闹得鸡血不宁,散播他逼她打胎的谣言,搞臭了他的名声。 把桑知语介绍给他,父母此举是生怕他娶不到老婆似的。 不过,拒绝了相亲,今天见到桑知语,他心思发生微小的变化。 娶离过婚的女人不可,和离过婚的女人谈一场恋爱可。 桑知语的外形,是他的菜。 五官小巧精致,随意披散的波浪长卷发,散发明媚迷人的光芒。 简单的衣着下,完美的曲线照样一览无遗,尤其是那双笔直纤细的双腿,轻易地撩拨人的心弦,让人脑子不免沾上点黄色废料,体验一把腰被她双腿圈住是何种滋味。 *** 养母送的东西,桑知语陆陆续续地卖了出去。 钱一全部到手,她立马请赵心妍吃火锅,约定好吃火锅的时间。 眼看时间快到,她打算一下班,从公司打车去餐厅。 不料,赵心妍先打电话来:“知语,我加班呢,我们今天吃不成火锅了。” 赵心妍的职业注定不定时加班,桑知语没有被放鸽子的愤怒。 两个人是吃火锅,一个人吃火锅也是吃,她手上不差多吃一顿火锅的钱,自己按照原计划地吃就是了。 刚挂断电话,许采萱来提醒她:“桑秘书,蒋总来我们公司了。” “哦。”桑知语敷衍地应一声。 蒋霆奇奇怪怪地送她鲜花后,她好几天都没理他了。 哪怕她去淮海花苑,遇到蒋霆遛狗,她做得到目不斜视地经过,连麦芽也不理,将远离蒋霆的想法进行到底。 所以,蒋霆到这来,她没什么好关注的。 许采萱一走开,又有一道影子挡住光线,桑知语无奈地抬头。 蒋霆映入眼中,她克制自己不翻白眼。 “忙吗?”蒋霆问。 “废话。”桑知语想叫蒋霆别凑上来。 已经说过他晦气,他为什么不识相点? “那你忙。”说完,蒋霆走开。 扫了扫蒋霆的背影,桑知语心底无力吐槽。 做事做人能不能爽快些? 想对她不利,直接点! 当个阴阳人,不累吗? 打发走蒋霆,她低头看手机,浏览微信新消息。 【桑小姐,我父母和你养母下午达成了共识,安排我们明天晚上见面,你有时间吗?】 桑知语当然是没时间的,满脸疑惑。 加林森微信好友,是出于社交礼仪。 林森发了条他名字的消息,时隔几天,现在是发的第二条消息。 他怎么回事?他很乐意相亲? 她养母又是怎么回事? 第157章 危险在降临 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桑知语不立刻回复,晾着林森。 下班时间到,她拎起包,准备离开。 岂料,坐电梯之际,蒋霆不知从哪冒出来,先她一步进入电梯。 空间狭小,里面有讨厌的人,她干脆等第二趟电梯。 蒋霆却看不懂她嫌弃他的神色,问:“你不进来吗?” 桑知语不说话,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拒绝。 蒋霆没有再问,电梯门缓缓关闭。 第二趟电梯上来,桑知语独自一人乘坐。 谁知蒋霆阴魂不散,站在公司的大门口,看模样是在等人。 她径直地行走,蒋霆叫住了她。 “桑秘书,我有要紧的事跟你说,关乎到你的人身安全。” 闻言,桑知语停下脚步,侧目注视蒋霆。 装不下去了,要露出狐狸尾巴? 蒋霆若有所思地环视一圈周围,邀请道:“涉及到你的隐私,上我的车说?” “不上,有事你直说。”桑知语就差把‘滚远点’写在脸上了,语气中是浓浓的不耐烦和防备。 “应雨竹在找人,你最近出入小心些。” 蒋霆没明明白白地说,但桑知语理解他这句话的含义,脸色不禁一黑。 应雨竹威胁过她,她敢发监控视频给沈辞,就要找人打她。 沈辞收到监控视频,只说应雨竹会得到该有的惩罚。 至于是什么样的惩罚,沈辞并未说,她也不清楚沈辞到底有没给应雨竹惩罚。 通过被绑架的那件事,她早意识到想依靠沈辞、让沈辞保护她是智障的妄想,眼下应雨竹找人报复自己,沈辞是不可能指望上的。 最可靠和最能指望得上的人,永远是自己。 她唯有自救,靠不了谁。 望着通风报信的蒋霆,桑知语微微挑眉:“你告诉我,不怕应雨竹找你麻烦?” “她找不了我麻烦,我是无意发现这件事的。”蒋霆上前一步,靠近些她。 “蒋霆,你……”桑知语抿了抿红唇,“你真的很诡异!” 诡异到非常费解的地步! 蒋霆转动几下眼珠子,思考状。 桑知语没兴趣等蒋霆再说点什么,也对蒋霆产生不了感激。 在她看来,应雨竹不是好人,蒋霆和应雨竹是一伙的。 按照人以群分的道理,蒋霆也不是好人。 正当她迈起步伐,蒋霆突然说话。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桑知语宛若受到惊吓,肢体僵硬。 “上次送你鲜花,是我唐突了。”蒋霆目光从桑知语的脸上移开,“也挺冒昧的。” 原来是道歉这个东西! 桑知语皱了皱眉:“你还知道唐突和冒昧?你不觉得神经质吗?” “女孩不都喜欢鲜花吗?我想着得罪你了,随便挑个女孩喜欢的物品,向你赔罪,没想太多。” “谁跟你说女孩都喜欢鲜花的?即便所有女孩都喜欢,喜不喜欢送鲜花的人也很关键。” 蒋霆听出桑知语在点自己,她并不喜欢他。 在她充满嫌弃的注视下,他换话题:“你请得起保镖吗?建议你找个保镖,护送你上下班,还有护送你去别的地方。” 糟心的生活! 烦恼事一件接着一件,就不能让她舒心点。 蓦地,桑知语想到沈辞之前叫她换个城市居住。 如今,她竟生出了移居其他城市的念头。 换新环境,脱离原有的圈子,不和纷纷扰扰的人事物沾边,肯定惬意些。 可是,有个现实的问题! 环境一换,年薪百万的工作不保,她舍不得丢掉这份工作。 舒心和金钱相比,对于目前的她而言,必然是金钱重要。 她望了望华灯初上的夜色,没再理睬蒋霆,迈步向前走。 没回头,她错过蒋霆变换不停的神色。 其中有懊恼、郁闷、反思等。 *** 加班到深夜,拖着疲惫身躯回来的赵心妍,一进门就要死不活地坐沙发上,有种累得魂在飘的感觉。 桑知语到点睡觉了,看见她回来,跟她打声招呼,然后想回房睡觉。 “知语,你养母找我了,叫我帮她转述。”赵心妍喝下一杯满满的水,润了润干渴的嗓子,“明天晚上七点,你去米幸餐厅一趟。” 养母联系不上自己,改让赵心妍作传话筒,桑知语深感无奈:“把我养母的联系方式通通拉黑吧!” “我拉黑了,她是找人上我律所说的。” “……” “我没喊你听她话的意思,我是开眼了,你养母如你所说,执着得过火。”赵心妍无需问沈凝月的用意,一猜便知十有八九是安排桑知语相亲,“我在吐槽她。” 想起自己晾着的林森,桑知语无言以对。 就算她答应相亲又如何? 她最多是走个过场,压根不会和相亲对象恋爱结婚。 “别理她,也不用理她找的人。” 桑知语贴心般地帮赵心妍倒了一杯水后,进房间睡觉了。 睡觉前,她的一些脑细胞活跃着,想蒋霆的通风报信。 要想避免被人打了,无论去哪都得在监控摄像头下,自己也得机灵些。 第二天,桑知语出门上班时,像患上被害妄想症,眼睛忙碌不停,周围环境全部小心谨慎地‘检测’一遍,确认安全,才敢继续行走。 傍晚,她也这般操作。 她意料不到的是,刚踏出公司的大门,蒋霆的司机来找她,说奉蒋霆之命来接送她上下班。 被害妄想症的她,有理有据地怀疑蒋霆和蒋霆的人都不安好心,趁她不注意的空隙,拿麻包袋套住她,她可不能‘自投罗网’地上对方的车。 于是,她无视蒋霆的司机,打车回去。 殊不知,路上有辆车跟着她坐的出租车。 平安无事地回到小区门前,她一下车,有个身穿西装的年轻男人走到她的身边,问:“您好,请问是桑知语,桑小姐吗?” 桑知语警惕地后退一步:“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说罢,她快速地冲向小区里。 始料不及,年轻男人跟着她跑,还贴她贴得近。 霎时,两人形成你追我跑的局面。 此刻的小区门口旁边停着一辆劳斯莱斯,坐在上面的男人,眸色幽深地注视这一幕。 第158章 在意她这位前妻 年轻男人越追越近,还边喊着:“桑小姐,您别走。” 一听,桑知语跑得更快了,堪比参加奥运比赛,冲刺冠军中。 他大爷的,这可是监控覆盖的区域! 这男的想对她不利,一点不怕留下证据? 而且,这男的为什么能顺利进入小区里,负责安保的物业哪去了? 腿不及年轻男人的长,对方以绝对优势地拦住她的去路。 处于危险的处境,桑知语急忙从包里掏出手机,先报警再说。 这时,年轻男人气喘吁吁地说:“桑小姐,您楼上的邻居,不慎掉落了东西在您家的阳台上,急着拿回去,我白天联系过您,但您电话没人接。” 11已经按了,就剩下0,听到年轻男人的话语,桑知语怔了怔。 难道他是物业? 她仔细打量年轻男人:“你是物业吗?” “是的。”年轻男人点点头。 A栋13层的住户催着物业处联系桑知语,想最快速度捡回东西,他调出桑知语的登记资料,白天连着给桑知语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 本打算晚上再打,结果巡逻时,正好碰到桑知语回来,就问一问她现在是否能让人进她家,谁知桑知语否认自己的身份,还拼命地跑啊跑,追得他腿要断了。 “你先证明你是物业给我看?”桑知语感觉自己犹如惊弓之鸟,必须加强防范。 “您稍……” “怎么了?” 年轻男人话没说完,又有一道男声响起。 很熟悉的声音,桑知语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 入目,一张清冷俊美的立体脸庞。 沈辞! 晦气东西! 她立即移开视线,接着‘忘记’自己在和物业沟通,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桑小姐!”年轻男人冲着桑知语的背影叫道。 “你是谁?追在她身后,想做什么?” 阴冷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年轻男人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你是不是活腻歪了’的意思,身体不禁哆嗦了一下,急忙解释:“我是吉祥意园的物业,找桑小姐是受她楼上邻居之托。” “物业?”沈辞目光狐疑地扫视年轻男人。 看出对方的不信任,年轻男人拿出自己的工作牌,证明后,迅速恢复机警,职业化地问:“先生,您是哪位?那一栋楼的住户?” 对方是个生面孔,收取了高昂的物业费,物业公司有不能让陌生人随便进来的职责,否则,引起了住户们的投诉和不满,自己任职的物业公司是要被住户们换掉的。 并非吉祥意园的住户,沈辞抿唇不语。 他之所以来这,纯属是路过。 也许又被一股神秘力量的牵引,他停下了车,碰巧遇到桑知语下班回家。 见她火速地奔跑,急切想甩开追在她身后的年轻男人,他便下车看看。 仅仅是短暂几眼注视她,竟让他从长期的失眠获取一丝纾解。 与此同时,从C栋出来的廖碧丽,哼着小调、开开心心地准备出门。 目光随便朝前方瞟去,发现离小区大门很近的方向,屹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辞在这,打不打招呼? 忽地,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前些天应雨竹打桑知语的画面。 决定悄悄地溜走,不让沈辞见到自己,廖碧丽蹑手蹑脚的,掉头走得鬼鬼祟祟,然而,已经晚了。 “廖、碧、丽!” 沈辞一字一顿地叫自己的名字,廖碧丽胆战心惊地回头,挤出讨好的笑容:“沈……沈总。” 讨好没用,沈辞冷眸注视她,隐隐伴随些许怒意。 廖碧丽顿时僵硬在原地,走不是,继续说话也不是。 沈辞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垂眸将她从头到脚都打量,薄唇抿成直线,而后缓缓问:“你怎么在这?应雨竹叫你来的?” 赵心妍发给他的视频,显示廖碧丽也在场。 她没和应雨竹一样动手,但廖碧丽身体是倾向应雨竹的,肢体语言在无声表达她是帮应雨竹。 他光记得让应雨竹得到应有的惩罚,忘记廖碧丽了。 七七八八猜到沈辞问这话的底下隐藏什么,廖碧丽略微惊恐地睁大些眼睛,紧急摆手道:“沈总,我住这的。” “你和桑知语住同一小区?”沈辞视线不由自主地瞥向A栋,脸色逐渐沉下去,“应雨竹打了桑知语的那天,你是应雨竹的帮手。” “不不不!”廖碧丽微微结巴道,“我……我没打桑知语,是雨竹自己一个人打的,我是拉架的那个。” 桑知语以应雨竹打她的视频为把柄,发了给沈辞看,弄得应雨竹的形象被破坏,沈辞打电话给应雨竹,可是说了他们之间的情谊到此为止的狠话。 在这前,她问应雨竹,大概哪个时候喝得上他们的喜酒,应雨竹没正面回答。 两件事结合,她也猜想到一点东西。 沈辞铁定不像传闻那样丝毫不在乎桑知语这位前妻,相反,依照当下看来,沈辞蛮在意桑知语的,不然,沈辞为何满脸不悦地说她是帮手。 “证据?”沈辞微抿唇角。 廖碧丽瞬间紧张了,好在没彻底被沈辞阴沉的脸色吓倒了,保持了正常的智商,道:“监控可以作证!” “这么说来,你和应雨竹知道你们的行为被监控拍下,依然一意孤行打桑知语?”沈辞愈发不悦,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应雨竹还想抵赖,廖碧丽也有这个可能。 “我没打,我是拉架的。”廖碧丽弱弱地重复道。 “你认为这小区适合你居住吗?” 话题猛地被沈辞转移,廖碧丽秒懂:“我马上搬走!” 不止有多快搬多快,下次察觉应雨竹做不靠谱的事,她劝都不劝了,先跑为敬,避免惹祸上身。 沈辞这般位高权重的大人物,随手就能捏死她和她家。 前段时间,她可听说了,徐家不知道因何缘故得罪沈辞,被沈辞整得哭天喊娘的,家族企业濒临破产的边缘。 仔细看了看沈辞听见她回答的表情,阴沉中夹杂些许满意,廖碧丽补充道:“我上去收拾行李搬走,今晚十二点前,一定消失在吉祥意园。” 第159章 有人帮她出头 说完,廖碧丽逃跑般地转身回到C栋。 踏入家中,就开始疯狂收拾行李,收拾到一半,她想起沈辞阴沉可怖的神色和应雨竹的叨叨,觉得有必要提醒应雨竹,于是致电给应雨竹。 二十多年顺风顺水的人生,应雨竹仅遭受过两次挫折。 一次是以为自己的未婚夫,在沈家继承人选拔中失败后再也爬不起来,听从父母的安排,和沈辞解除了婚约,出国留学,没想到沈辞在几年后就迅速崛起,不但掌控了沈家,商业版图还不断扩大。 另一次则是创业,被沈辞抽掉所有的帮助,公司势头急转直下,并得还钱给沈辞,家里没多余的钱给她,她正万分恼火地从各方筹集资金还给沈辞,。 廖碧丽的来电,使应雨竹恼火加倍。 一想到上次自己报复桑知语,廖碧丽没帮自己,还一个劲地拉架,甚至有偏向桑知语的嫌疑,她呵呵一笑地接听电话。 应雨竹的冷笑响起在耳边,廖碧丽顾不得她冷笑的原因,速战速决地道:“雨竹,我劝你别找人打桑知语了!沈辞今晚来吉祥意园,叫我从这滚蛋!” “沈辞找桑知语?”应雨竹皱起的眉头能夹死苍蝇,“他们藕断丝连?” “他找不找桑知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马上搬走,沈辞会让我完蛋。”廖碧丽一阵后怕,幸亏自己没听应雨竹的话。 若帮应雨竹打了桑知语,后果不堪设想。 她打应雨竹这通电话,是提醒应雨竹别倔,听人劝。 毕竟,应雨竹这几天总在叨叨找人打桑知语,只是忙着处理她公司的事,才没一下子找好人。 自己焦头烂额的现状是桑知语害的,挨了桑知语的一巴掌都没还给桑知语,应雨竹不想这么算了,犹豫赌不赌一把。 如果放在从前,她不用赌的。 自己和桑知语的选择题,沈辞必然选自己,她们被绑架的那次,得以证实这一点,她能毫无顾忌、信心十足。 可沈辞下手整自己了,对自己的态度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大转变,她怕沈辞和桑知语藕断丝连,也怕自己不上位沈太太成功。 她需要沈辞,她家也需要沈辞,不可失去沈辞。 应雨竹迟迟没再说话,廖碧丽挂电话了,接着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 做朋友坐到她这份上,够意思了。 如果应雨竹不听她劝,自己承受后果,别连累她就行。 *** 一进家门,桑知语随手将包包砸在沙发上,动作间透着火气。 赵心妍还没下班回来,找不到人说沈辞突然出现的事情,她头疼欲裂地按着太阳穴,身边不正常的人是越来越多了,烦人。 沈辞进小区里面了,等下会不会来按她家的门铃? 到时如何把人打发走? 怎料,烦恼持续到赵心妍下班回来,沈辞也不见人影。 赵心妍发觉桑知语老往门口看,奇怪地问:“门口有金子捡吗?” “没金子捡。”桑知语顿了顿,“不过,我那个晦气的前夫随时出现。” “!!”赵心妍如临大敌,“又来?” 沈辞三更半夜来的那次,她就担心得心脏要奔向嗓子眼了。 桑知语想了想:“应该不出现了,我是傍晚六点多见到他的。” 这会是晚上十点多了,四个多小时过去,沈辞没那么闲吧? 赵心妍松了口气,同情地道:“你养母执着,你前夫变态,你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想发疯的日子。”桑知语哀愁地撇了撇红唇,“早知道沈辞随意出入这里,我就不花高价租房了。” “这不行,要往好里想!”赵心妍想为自己的先见之明鼓鼓掌,得亏她陪桑知语住,桑知语的安全多了一份保障。 假如让放任桑知语独居,按照沈辞深夜潜伏前妻家里的行径,预料不到沈辞还会做出什么变态行为,有她在,她当了目击者,至少沈辞忌惮,不敢轻易乱来。 “我是不是该换个城市,避避风头?”桑知语不想当逃兵,但当前她非常不爽,提心吊胆的,精神紧绷。 “你换个城市,以沈辞只手通天的权势,他追过去,你的应对办法是?”赵心妍不建议桑知语换城市。 继续住A市,她保护得了桑知语。 桑知语自己跑到举目无亲的陌生城市,任人拿捏的几率大一些。 烦的不止前夫,还有其他人,桑知语长呼一口气,感到心累。 次日,她像昨天那般杯弓蛇影。 赵心妍发现她的不对劲,干脆护送她上下班。 下班后,两人找了一家高级餐厅吃饭。 桑知语本意想省钱,去连锁火锅店吃的。 转念一想,养母送她的东西,她卖了不少钱,赵心妍对她又是掏心掏肺的好,多花点钱送赵心妍吃顿好是应该的。 高级餐厅随便一道菜都不便宜,坐在落地窗边的她们,秉承着不花冤枉钱和浪费食物的原则,认认真真地看菜单和讨论,做到精确地挑到尽量分量刚好又好吃的菜。 蓦地,一道刺耳的女声破坏了良好的氛围。 “桑知语,今天遇见我,算你活该倒霉!” 女声话音未落,一杯饮料从天而降,桑知语和赵心妍衣服都被饮料染色,一时弄得好不狼狈。 两人目光不禁从菜单上抬起,只见应雨竹趾高气昂地站在她们面前。 “我靠!”赵心妍不爽地骂道,“你哪家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往人身上倒饮料,没素质!” 桑知语也想骂应雨竹,可饮料在皮肤上黏糊糊的,挺难受的。 她先拿纸巾擦拭了几下皮肤,而后帮赵心妍也擦了几下。 没犹豫完毕,就遇见桑知语,应雨竹决定有仇当场报,用不着找人打桑知语了,因此,一放好杯子,想也不想地上前,拽住桑知语的衣领,高高举起的右手,精准朝着她的脸扇去。 应雨竹速度过于敏捷,桑知语没反应过来,赵心妍倒是反应过来了,可坐着的姿势,比不上应雨竹操作方便。 凶横的巴掌即将落在自己脸上,反应不及,桑知语都做好挨打的准备了。 就在这一刻,一只男性的大手及时伸来,紧紧抓住应雨竹的手。 第160章 克制已久的情意 是蒋霆! 他阻止了应雨竹扇她! 趁应雨竹行动受限,桑知语紧急弄开拽住她衣领的手。 眼看巴掌快打中桑知语的脸,蒋霆的突然出现,干扰自己的报仇,泄不了愤,应雨竹恶狠狠地瞪了瞪蒋霆:“蒋霆,你……” “公众场合,撒什么泼?难看!”边说,蒋霆边不管应雨竹的意愿,将其拉走。 目睹此状,桑知语和赵心妍疑惑地相互对视一眼。 下一刻,两人顾不得吃饭了,立刻离开这家晦气的餐厅。 二比一,虽然她们打得过应雨竹,不让应雨竹占到便宜,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旁人当成马戏团的猴子在表演来围观,应雨竹不要脸面,她们是要脸面的。 见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被蒋霆拉到角落的应雨竹,想去追。 看穿应雨竹的意图,蒋霆更加抓紧她的手。 脚能动,手不能动,应雨竹恨恨地跺跺脚:“你不帮我报仇雪恨,你还拦我?” 今天和蒋霆约在这见面,她是有求于蒋霆,希望从他手中借到钱。 钱还没开口借,先看到了桑知语,她先来将一巴掌还给桑知语,结果蒋霆竟拦着她,不让她打桑知语。 在她惯有的认知里,蒋霆不帮自己,也不该拦着自己。 被桑知语逃走了,下次想打到桑知语,不知要过多久了! “你打她,我打你。” 蒋霆说得满脸认真,不含其他杂质。 应雨竹眼珠子快从眼眶中掉落,不敢置信。 她打桑知语,蒋霆打她? “我俩从小一起长大,当发小……”应雨竹气恼地道。 蒋霆冷声打断她:“发小又怎样?发小就该毫无底线地帮你、包容你?” “那你也不该站在我的对立面!”应雨竹音量忍不住提高。 “我们本来是一个阵营的,可你太废物了。”蒋霆望了望桑知语离开的方向,“而且你撒泼不看对象,愚蠢。” “啊啊啊啊啊啊!” 应雨竹接受不了蒋霆是帮桑知语,不是帮自己,加上沈辞助理追债般地向自己和自己公司施压,资金链断掉了,筹集资金迫在眉睫,自己一夜间从天之骄女滑落成仿佛创业失败的loser,小声地尖叫。 “沈辞叫我不要跟桑知语计较她打我,你现在又说我打桑知语,你打我,你们通通帮桑知语!”她愤恨地抓了几下蒋霆的手背,“你们是被桑知语那个女人下蛊了吗?为什么都帮她,不帮我?” 手背蔓延刺痛,蒋霆松开应雨竹的手。 桑知语不在这了,不必担心应雨竹冲上去,再次对她动手。 “不要只会问问题,你动脑子想一想,顺便反思反思。”他好心地提醒。 闻言,应雨竹的愤怒到达顶点。 想得出来,她就不问蒋霆了。 “对了,你也别玩找人打桑知语的花样了。”蒋霆双手插兜,俯视面容扭曲的应雨竹,“把心思集中在你和沈辞那堆破烂事上,不要弄得一无所获。” 蒋霆说这话伴随警告的意味,应雨竹脑子似被雷电集中。 灵光闪过,她莫名有些懂今天蒋霆为什么答应和她见面,并处处维护桑知语,明明之前她一找他,他就推脱,这帮不了她,那帮不了她。 “你想搞破鞋?” 应雨竹表面试探地问,实则心底不愿相信蒋霆的品味那么差。 谁料,听完后的蒋霆面色微变,眼神凌厉地扫视她:“你不也是女的?拿这么难听的话侮辱自己的同性,别的女性听了都得给你几巴掌。” 蒋霆的回答,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应雨竹感觉他得了失心疯。 品味是不可思议的差,难以相信蒋霆放着众多优秀的女孩子不选,却搞破鞋。 这双破鞋还是沈辞穿过的! 她恨铁不成钢地说:“无可否认,桑知语有几分姿色,但你玩女人,玩到沈辞的前妻上,你……” “够了!嘴巴放干净点!”蒋霆不给应雨竹说话的机会,随手拿了样东西塞住她的嘴巴,“你记住了,我不是玩玩,我是认真的。” 今时今日,既然应雨竹猜到他对桑知语有意,他没必要遮掩克制已久的情意。 应雨竹吐出口中的东西,呸呸呸了几声:“接盘桑知语,你不怕人耻笑吗?” “你抢她老公,也没见你怕人耻笑?”蒋霆嘲讽十足地笑了笑,“何况,她单身,我单身,我们在一起,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 “我没抢,我是拿回我应得的位置!”应雨竹不认为自己是抢桑知语老公,她和沈辞青梅竹马,婚约定下多年,两情相悦,方方面面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 桑知语则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还卑鄙无耻地逼着沈辞结婚! “什么位置叫你应得的?忘了,是你们家要解除的婚约?”蒋霆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依然不改嘲讽的口吻。 婚约解除了,宛若是重大的投资失败,错过沈辞极具爆发力的绩优股,和近期一系列的打击叠加,应雨竹看蒋霆像看仇人般。 “你早有预谋,是不是?我刚回国时,你还支持我拿回应得的位置!现在改口位置不是我应得的,你……” 听着应雨竹咬牙切齿的语气,蒋霆没仔细应雨竹后面说了什么,并未听进去她的话,眼睑不禁低垂,回忆往事。 没有预谋,最初说的支持应雨竹,只是当时随口一说,敷衍她。 拆散一对夫妻,谈何容易? 在发生应雨竹和桑知语一起被绑架的那件事后,他改变了想法,沈辞哪哪都配不上桑知语,不配被桑知语爱着。 沈辞不懂珍惜桑知语,他来珍惜。 往事停止回忆,应雨竹仍在骂骂咧咧,吵闹得慌,蒋霆不站在原地,继续听应雨竹说话,而是转身走人。 好赖话他都跟应雨竹说了,希望应雨竹聪明些,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她再针对桑知语,别怪他不客气了。 愤怒爆发的应雨竹,盯着蒋霆的背影,又气又无奈。 同时,将新的一笔账算桑知语的头上。 第161章 他引起她的好奇心 另找了一家餐厅吃饭,等待上菜的过程中,桑知语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蒋霆打来的电话,她迟疑了。 铃声一直响,赵心妍奇怪地道:“不接?摁掉啊。” 蒋霆帮自己挡了一巴掌,算欠他人情吗?桑知语纠结这点。 由于长时间没接听,铃声不响了。 页面提示为有未接来电,她不用纠结了,暂时抛到脑后。 赵心妍扫了一眼,看见来电人是蒋霆,满脸想不通地问:“那种情形下,蒋霆拦下应雨竹,神奇!他为什么不帮应雨竹,帮了你?” “这我哪知道?”桑知语也想知道蒋霆的选择。 不过,看两人的样子,似乎是和她们一样约在那家餐厅吃饭。 蒋霆或许是觉得大庭广众,自己是应雨竹的同伴,同伴打人,自己丢不起人? 上次应雨竹抓住她头发打的那次,廖碧丽和蒋霆拥有相同的反应,都是劝应雨竹打人,充当劝架的角色。 如此看来,应雨竹身边的人比较要脸,怕惹事? 赵心妍摸了摸被应雨竹泼过饮料的部位,郁闷地叹口气:“我靠,应雨竹不是优雅高傲的富家千金嘛,行为举止和泼妇无疑。” 想了想,最近两次碰到应雨竹,应雨竹丝毫不见优雅高傲,也不见从前对她的轻蔑不屑,反倒像恨上她,桑知语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应雨竹可能是第一次被人打了耳光,她怀恨在心,一见到我就特别生气,保持不了好的仪态?” 听到桑知语前面的那句,赵心妍嘴角抽搐,叮嘱:“你还懂打脸伤自尊?你下次千万记得别冲动打人了!” “我下次绝对不冲动打人了!”桑知语举起右手,作出发誓的动作。 以前打人是冲动所为,现在要打也只打沈辞一人。 没办法,打沈辞,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他也不还手。 并且,她不是无缘无故打人,是沈辞阴魂不散、老越界,自己找打的。 看穿桑知语发誓动作的不走心,赵心妍面无表情:“你最好是。” “……干嘛不信我?”桑知语佯装生气地撇撇红唇,“我言出必行。” 两人说着,菜被服务生一次性上好了。 这次来的是火锅店,对着热气腾腾的四宫格,赵心妍有序地放菜下去。 坐等投喂的桑知语,瞥见自己手机又响了,不禁皱了皱眉。 蒋霆要打几通电话给她? 打到她接为止吗? 她拿起手机,划过接听键:“喂。” 淡淡中夹杂少许不耐烦的声音传入耳里,蒋霆尴尬地咳了几声,不好意思道:“刚才我没料到应雨竹泼你们饮料,阻止得有点慢,弄得你和你好朋友被她弄脏衣服了。” 是应雨竹泼她们,不是蒋霆泼她们,他道什么歉? 迷惑行为! 桑知语不懂蒋霆的道歉。 看在因为他、自己没挨打的份上,她说:“你不必向我道歉,我还得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拦住了应雨竹,让应雨竹没能打到我。” “举手之劳而已。”置身在繁华的商业区,蒋霆环视四周的广场和街道,“你们去买衣服了,还是换了餐厅吃饭?” 衣服确实脏了,桑知语和赵心妍没买新衣服,打算忍到吃完饭,再回家换下。 不知蒋霆问的用意,赵心妍示意自己把碗往前挪一挪,方便将烫好的牛肉卷放进去,她随即把碗向上挪,再不紧不慢地吃完牛肉卷,而后回答:“吃饭,不说了。” 已经道谢了,用不着和蒋霆多说。 结束通话,她开始大快朵颐。 电话另一边的蒋霆,心里问候了应雨竹。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自己搞得一团糟,还来打乱他的计划。 两人吃火锅之类的东西,通常是自己负责动手的,赵心妍边烫食物,边问:“蒋霆又打你电话,聊什么了?” “说些不要紧的话。”桑知语懒得理蒋霆,吃火锅比和蒋霆说话重要多了。 “应雨竹像得了狂犬病,你出入多加小心,别被她逮到打你的机会了!”短期内护送桑知语上下班,赵心妍是得做得到,可长期就难了,她的工作不允许。 “唉。”桑知语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 她还没跟赵心妍说,应雨竹在背后找人打她。 应雨竹看起来,不还她一巴掌,是不甘心的。 话说回来,这事是蒋霆向她通风报信。 通风报信在前,今天他不让应雨竹打她在后,蒋霆该不会正如他说的,他和应雨竹闹掰了吧? 应雨竹做了什么,他觉得应雨竹人品不行? 当发小这么多年,他是突然间才发现的? 蒋霆在她面前表现出这套,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意图? 横看竖看,他好像没受应雨竹的委托,对自己不利? 琢磨了一番,她认为蒋霆的种种行为,用‘诡异’和‘奇怪’不足形容他了。 看桑知语陷入沉思的表情,赵心妍问:“想什么?” 桑知语如实道:“想蒋霆到底是个什么人。” 人具有多面性,情感有倾向性,蒋霆愈发使她看不透,犹如蒙上神秘的多层面纱,催生旁人想一层又一层地掀开的心理,让他露出真面目。 “阴阳人啊,你说的。”赵心妍夹了几块毛肚到她的碗里。 “……”桑知语挑了挑眉,“不止是阴阳人。” “那还能是什么?他装的彬彬有礼,不靠谱。” 若没见过蒋霆当面讽刺桑知语和玩小学鸡告状的犯贱戏码,赵心妍真有可能被蒋霆的彬彬有礼给欺骗到,误以为他是个教养良好的二代。 “他这不是最近没阴阳怪气吗。”桑知语放下了筷子,“如果他和应雨竹图谋,刚刚他不应拦着应雨竹,让应雨竹打我一巴掌才对吧?” “你没挨到巴掌,被蒋霆感动了?” “倒不是感动,是……” 桑知语具体描述不出来那种感觉。 总之,蒋霆勾起了她一些好奇心。 赵心妍不解地道:“你之前还说离蒋霆和沈辞那些人远一点,现在跟我讨论分析蒋霆是什么人?这问题,重要吗?” 第162章 识人不清 经赵心妍一说,桑知语的好奇心硬生生给压下去了。 蒋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和她有关系吗? 没关系! 于是,她转移话题。 接下来的聊天中,再也没提到蒋霆。 填饱肚子,两人回到家里,赵心妍第一时间冲去洗澡,说扛不住脏衣服和一身的火锅味,而桑知语还很饱,不想那么快洗澡。 换上睡衣后,她坐在落地窗旁边,时而看看绚丽的夜景,时而看看微信。 消息不多,能让她在珍贵的休息时间内一直回复的人很少。 没多久,她将全部对话结束,打算专注地欣赏夜景,但屏幕往下划,列表中有两个垫底的聊天框吸引人的注意,分别是蒋霆和林森的。 他们前些天主动发她消息,可她都无视了。 把他们清理掉吗? 思索一会,考虑到众多因素,她没闷不吭声地清理,先对林森说: 【抱歉,我无意相亲,也无意找对象。】 【我养母做的决定,我不知情。】 养母和林森父母达成什么共识,桑知语懒得管。 现阶段她只想要钱不是说假的! 养母休想强摁着她的头,强迫她乖乖地去相亲! 又想了想,她补充:【我的好友上限满了。】 删除林森的好友前,她感觉有必要礼貌地委婉告知他。 至于蒋霆,可以不用急着删除拉黑,再放一放。 *** 钱没借到,也没打成桑知语,从盯着蒋霆离开餐厅后,应雨竹始终处于气急败坏,找不到人撒气,这状态整整持续了三天。 沈辞助理再一次施压,向她追债,她坐不住了。 常规办法见不到沈辞,她找人调查沈辞的行踪,背地里跟踪他。 这么操作下,应雨竹运气好地找到机会见了沈辞。 是在沈辞下班回家的路上。 有人明显地跟着自己,沈辞是有所察觉的,故意停车引诱对方。 一看到鬼鬼祟祟地跟踪自己的人是应雨竹,未等她走近自己,他眉头紧皱。 应雨竹眼眶微红,流着两行泪水,像受尽了委屈和苦楚,语调绵长地叫:“沈辞哥哥。” “……”沈辞不悦地抿了抿唇角,“听不懂人话,耳朵也聋了?真的需要我拔掉你的舌头,你才好好说话?” 这个亲昵的称呼叫了十多年,应雨竹没想到有朝一日沈辞不给她叫了。 沈辞仍然是冷漠地要‘拔掉’她的舌头,她演到一半的楚楚可怜差点维持不了,但也露出一点伪装面具下的真面目,五官有瞬间的微微扭曲。 “我听得懂人话!沈辞哥哥,你好陌生!”她控诉地哽咽道,“曾经说过保护我一辈子的你,去哪了?即使婚约解除,我们从小认识的情分,你也不顾了吗?” “你也让我陌生,居然泼妇一样地抓桑知语的头发,打她的脸和脑袋。”沈辞嘲讽道。 在他的固有印象里,应雨竹向来是娇弱的,与生俱来富家千金应有的傲气,然而那段视频推翻了他对她的认知,他头次发现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 “我是事出有因,我知道错了,不该报复桑知语!”应雨竹眼角不断地流下大颗的泪珠,姿态放得极低,低眉顺眼的,“你别断了我公司的帮助,好不好?” 将应雨竹流泪的模样收入眼底,沈辞生不出一丁点心软,睥睨道:“我不欠你的,我想断就断。” 应雨竹打桑知语那会,怎么不心软? 她都不心软,他为什么心软? 她的遭遇,是自找的。 不涉及原则问题时,念在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他可以不吝啬,给予她一定的帮助,但她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他都未曾还过手的人,她凭什么敢打? 应雨竹胡乱般地擦拭泪水:“沈辞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别为了桑知语……” 沈辞不耐烦地打断她:“我不是为了桑知语,是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恶心。” 应雨竹曾经是他懂事识趣的未婚妻,虽说他们没实质性的关系,她还是一度被他纳入人生规划。 假如婚约没解除,他们会像上流圈子里其他商业联姻的夫妻那样。 强强联合,给自己和自己家族带来利益,并尊重对方,尽量不给对方添麻烦,相敬如宾地过着,他承担起为人丈夫和父亲的义务,她做好妻子和母亲的分内事。 应雨竹当前仿佛打了他一巴掌,讽刺他的‘识人不清’,从未发觉到她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桑知语动手先打的我,我报复回去,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尽管愤怒,应雨竹不改变自己的低姿态,“我也没伤到她,沈辞哥哥,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你跟我讲公平?笑话!”沈辞嗤笑一声。 世间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他不是给应雨竹主持公道的。 为加重自己展现的楚楚可怜,应雨竹连吸几次鼻子:“桑知语逼着你娶她,你就不恨她吗?以致你不顾我们之间的情谊!” 恨吗? 沈辞脑子里没想过这类问题。 桑知语确实心机深沉,用尽千方百计,达到了成为他妻子的目的。 但,一码归一码,应雨竹背着他去打桑知语,和他跟桑知语如何结婚的不是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你管我恨不恨她,你好自为之。”说罢,沈辞打开车门。 见沈辞要走,着急使应雨竹一个箭步地冲上前,用身体隔断车门和车身的连接,声泪俱下地道:“沈辞哥哥,我错了,求求你,高抬贵手,原谅我这一次。” “滚!”沈辞冷冷吐出一个字。 不论应雨竹哭得再悲惨,他都心软不了。 见识过她泼妇打人的一面,现在看她流泪,有种‘少他妈在我面前表演’的暴躁,他不吃这套。 被打的桑知语都没向他说过应雨竹的不是,应雨竹反倒一开始死咬着说他对她有误会,若非切断她公司的帮助,她显然不会来认错,而认错的背后是想恢复给她的钱和资源。 推开碍事的应雨竹,他坐上车,利落地发动车子离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再正眼看过应雨竹。 受外力的作用,应雨竹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 望着消失在车流的布加迪,她心中装满对桑知语的恨意,恨得咬牙切齿。 她之所以这般狼狈,全是因为桑知语! 她不会放过桑知语的! 第163章 被打了一巴掌 被害妄想症没好,得时刻防备警惕对她不利的人,半个月过去,桑知语现在出门依然是小心翼翼的,害怕自己某一天不小心就被人用麻包袋套住、痛揍一顿。 可迟迟没见应雨竹有动静,她老神经紧绷,也累了。 这周末,她想在家宅个两天,淮海花苑那边则请假不去。 结果还没请假,温年轮先找她,喊她周日别来了,他周日外出。 难得一见温年轮外出,挺新奇的,她想着要不要向张丹缨汇报,快递在这时打她电话,让她下楼去物业处拿快递,说她的快递到了。 人在小区里,负责安保工作的物业不间断地巡逻,陌生人想进来也不容易,因此,桑知语觉得自己是在将近百分百的安全环境,没多想地去拿快递。 准备踏进物业办公室,她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面相感觉有点怪怪的。 虽然人不可貌相、相由心生不是完全对的,但多数时候是适用的。 他们看着有几分像坏人的长相。 并且,他们目光看似不经意地落在她身上,实则是盯着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疑神疑鬼,怕有人突然冒出来打她,她看谁都像坏人。 甩甩脑袋,就在她放松自己的大脑神经之际,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向她问好。 “桑小姐,您好!” 搬来这里住也有一阵子了,但桑知语目前没把物业全部的工作人员认全。 高端小区的物业的招聘要求比较高,工作人员普遍素质不错和态度好,他们见到住户就得问好,是基本的职业礼仪。 两个男人的一开口,她瞬间不把他们当坏人看。 但是,她没搭理他们,直直地踏进物业办公室,找寻自己的快递。 面对储存快递的货架、背对门口时,意外发生了,自然光线消失。 办公室没开灯,有些灰暗,她条件反射地回头。 怎料,门被关上了,本来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刚才和善友好的表情,变成略微凶神恶煞的,并双双挽起袖子。 不对劲!危险! 大脑给她发出了逃离的信号,桑知语拔腿就想跑。 可四面是墙,前方的门不单被关上,还被两个男人挡着。 纵然害怕和胆怯,她表面强行镇定下来,冷静地说:“你们是应雨竹派来的吧?你们打我,没好处!” 除了应雨竹,根本不会有人找人打她。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做事,桑知语一句话指出他们的雇主是谁,两个男人当然是不能承认的,只是说:“有没好处,是我们说了算。” 随着两个男人的逼近,桑知语本能地往后退,边退,边说:“应雨竹给你们多少钱?你们不打我,我给你们双倍?不,十倍!” 俗话说,有人能使鬼推磨。 应雨竹花得了钱找人打她,那她也可以花钱解决。 不料,两个男人不为所动,如‘高风亮节’地不受金钱所诱惑。 其中的高个子已经挥起拳头,在动手前,宛若好心地劝道:“别废话,闭上眼睛,我们下手不狠的,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桑知语:“……” 被人打,受皮肉之苦,哪是那么好忍的? 另外一个男人,则是个子较矮,听完同伙说的话,盯了几秒桑知语的漂亮脸蛋,惋惜般地啧了一声,接着拿出一双白手套戴上,往口袋里掏东西。 下一刻,有点刺眼的光芒亮起。 桑知语定睛一看,是刀。 这两个男人何止是想用拳脚打她,摆明是还用刀伤害她。 先不谈男女的力气悬殊,也不谈双方人数的对比,单谈她赤手空拳,对方有工具,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难道她要坐以待毙吗? 恐惧的海洋快淹没了她,她手脚变得冰冷,终究是露怯了,害怕地抖了抖。 趁她似乎在愣神、没反应过来前,高个子的拳头改为摊开手,随后高高地举起,对准她的脸颊。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桑知语脸上不止是火辣辣的痛,还迅速地肿胀了。 高个子打自己的脸,显然是应雨竹交代过的。 疼痛使她害怕减退了些,她记起自己是拿了手机下来的,急忙在衣兜里翻出手机。 有不法之徒,必须报警求救! 可惜,手机刚握在手中,便即被高个子打落在地。 高个子嘲讽她不自量力地笑了笑,右手依旧是举起的状态。 第二巴掌眼看又要落在她的脸上,自然光线恢复了。 刚才紧闭的门被打开了! 行动被突如其来地打断,高个子责怪矮个子:“叫你关门,你为什么不关好?” 矮个子记得自己是关好门的,辩解道:“我关了啊,还反锁了的!” 等等,反锁的门怎么会开? 两人视线一致地扫去门口。 外面有人进来了,也是两个男人。 对方看到他们,呵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桑知语分不清闯进来的人是什么身份,但从对方呵斥打她的两人来看,对方肯定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她急忙呼救道:“救救我,他们是坏人!” 对方回应她,带有点恭敬地道:“桑小姐,您别怕!” 这两人是真的物业吗? 未等她思考结束,对方冲了上来,动作特别娴熟地一脚踹掉矮个子手中的刀,而后四人打成一团,她成了没人关注的存在。 再不跑,待会还得挨打! 念头一起,桑知语赶紧趁乱逃跑。 走出了物业的办公室,有个问题,她往哪里跑? 应雨竹都能找人伪装成快递给她打电话,派的人还进得了小区里打她,她家还是安全的吗? 不会一回去,屋子里也有人在等着揍她吧?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去哪。 算了,先不在小区待着,找个离派出所近的地方? 不对,得报警! 想到这,桑知语飞快跑出小区,在路边随手招了个出租车,一上车,立刻对司机说:“师傅,我要去最近的派出所!” 说完,她紧急拨打110。 电话提示接通,她用最简短的话语描述清楚情况。 第164章 他在暗中保护她 听她描述完,接线员安慰她不必惊慌,可以前往距离最近的派出所,并给了她一个地址。 出租车一停在派出所的门前,桑知语立马进去。 接待她的警察显然和接线员沟通过,知道了大概情况,但需要她进行详细的笔录,也告知她,他们所里接到另一起报警,是她住的小区的物业报的。 做笔录时,她打算着重强调对方手持利刃。 还没说完,身边蓦地多了个笼罩住她的影子。 警察也注意到这影子,两人一前一后地抬头去看。 一张充斥担心的脸庞映入眼中,桑知语微微一怔。 蒋霆怎么在这? 他担心什么? 警察问:“先生,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她朋友,来陪她的。”蒋霆指了指旁边的女孩。 “??”桑知语满是疑惑地打量蒋霆。 “你认识他吗?”警察转而问她。 未得到解惑,桑知语的目光不从蒋霆的身上离开,点头回应道:“认识。” 确认了蒋霆的身份,警察示意蒋霆挨着桑知语坐下。 蒋霆看了看她红肿的脸颊,眼神颇为复杂。 如此注视下,桑知语更加疑惑了。 趁警察专注敲键盘、记录自己先前说过什么的空隙,她问:“你为什么在这?” “有人告诉我的。”蒋霆大大方方地道。 发现应雨竹的行为,他提醒过桑知语,她却不请保镖。 他派了人在暗中保护她,可终究低估了应雨竹的报复心。 应雨竹没选择在桑知语平时外出的期间动手,选择在她住的地方动手,他的人没进吉祥意园,给了应雨竹可乘之机。 他的人一发现桑知语慌乱害怕地从吉祥意园跑出来,当即禀告了他。 事出反常即有妖,若没面临可怕的东西,桑知语何必慌乱害怕,他的人一路跟着桑知语到派出所的外面,同时快速调查事情的经过,他也赶往派出所。 “谁告诉你的?”桑知语追问。 “你做完笔录,我再告诉你。”说着,蒋霆细细观察她的脸。 有人盯着自己的脸看,即使对方没有恶意,面上是明显的关心,桑知语心里仍然发毛,略感毛骨悚然。 本来就觉得蒋霆诡异和奇怪,现在越看他,她有点想撕下他的表面,看看他的内心是不是蕴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他干嘛这样子。 “应雨竹打了你几巴掌?你的脸红肿得这么厉害,手指印都清晰可见。”蒋霆并非往夸张里说,是手指印实在太过清晰。 桑知语皱了皱眉,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 蒋霆还知道她受伤是和应雨竹有关? 虽然蒋霆问的是应雨竹打她几巴掌,但他表现得确实知道的。 她反问:“你有第三只眼睛,神通广大得什么都知道?” 蒋霆有些懊恼地道:“早知道不叫你请保镖了,直接把我的保镖安排在你身边,二十四小时保护你,避免你受伤。” “??”桑知语不能理解蒋霆的言行。 她的安危,什么时候轮到他的担心了? 他和她很熟吗? 记录好桑知语刚才说的内容,警察接着问:“他们和你有恩怨吗?” 闻言,桑知语收回放在蒋霆上的目光,继续做笔录。 蒋霆接下来安静得很,没打扰过笔录的进程。 笔录做完,另一位警察来说:“吉祥意园的那两个人抓来了。” 抓来的不止坏人,还有物业也跟来了。 物业见到桑知语,一个劲地向她道歉。 坏人闯进小区里,意图伤害住户,物业得承担部分责任的,因为物业的工作包含了安保,桑知语明白物业为何道歉,不过是想取得她的原谅、逃避责任。 她没理物业,指认了那两个坏人,然后离开派出所。 望着广阔的前方,桑知语头疼地揉揉额。 世界上存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吗? 家里能回吗? 蒋霆看出她的烦恼般,问:“你先不回家,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上车。” 人受了伤害,在孤独无助时,旁人的陪伴可能带来了一定的安全感,潜意识不相信旁人对自己造成二度伤害,桑知语此刻对蒋霆生不出警惕防备,坐上了他的车。 没一会,蒋霆就把车停在路边,说下车买点东西。 等待是无聊的,桑知语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观察周围的环境,以此打发时间。 看见蒋霆从一家药店出来,她好奇地眨眨眼睛。 万万没料到,蒋霆坐回车上,第一时间将手中的东西递向她:“拿着冰袋,敷一敷你的脸,好得快。” 刹那间,她犹如被人施了定身术。 这人特意买的冰袋? 片刻后,发现她不伸手拿,蒋霆塞到她的手里。 掌心冰冰凉凉的,桑知语不由垂目注视冰袋,难以理解地问:“派出所里没告诉我的事情,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以及你奇奇怪怪的行为,你有什么目的?” 蒋霆沉思状:“我说了,你别生气?” “说!” “从我提醒你最近出入小心些起,我一直有安排人在暗中保护你,掌握了你的动态,所以,发生了异常,有人告诉我,我得以及时赶来。” “……”桑知语无语又沉默。 她对外界的敏感度,果然不行。 被人跟着半个月,她一点感觉都没。 但这在眼下不是重点,重点是蒋霆没回答第二个问题,他还说到保护她。 她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又想,最终问:“为什么保护我?你能得到哪些好处?” 蒋霆挑起眉:“人做事不全是冲着好处去的。” 道理,桑知语自是懂的。 可目前的蒋霆,简直是盲盒的化身,让人非常想打开他,一探究竟他的内心。 她边拿冰袋贴着自己的脸,边扫视他。 蒋霆正常地开车,捕捉到她的视线后,道:“对了,我带你去的地方,是去找应雨竹。” “应该带着警察去,她是指使那两个坏人的幕后元凶。” 自己打了应雨竹一巴掌在先,如果这次应雨竹仅是还自己一巴掌,勉强当做扯平了,桑知语不想报警处理。 关键在于应雨竹不但还她一巴掌,分明是下狠手。 第165章 他帮她还了一巴掌 “不是什么问题都适宜——”遇到红灯,要等绿灯,蒋霆抽空看一眼身旁的女孩,“带警察去解决。” 在桑知语看来,蒋霆这句话说得有些不明不白的。 懒得花脑筋去想蒋霆是什么意思,她专心用冰袋敷脸。 接下来的路程,没人说话,车内陷入寂静,两人也不尴尬。 车子驶入位于繁华地段的办公园区,下车后,桑知语跟在蒋霆的后面,进了一栋耸入云层的写字楼。 写字楼不是单独属于某一家公司的,而是多家公司共同使用,管理比较松懈,在前台随便做了个访客登记,即有物业给他们刷卡坐电梯。 电梯上升中,桑知语余光扫了扫注意楼层数字变化的蒋霆。 “应雨竹在这吗?” 这里一看就是打工人集中的地方,蒋霆确定带她来找应雨竹? 闻言,蒋霆垂目注视面露疑惑的女孩。 “在。” 想了想,他补充:“她公司租在这。” 应雨竹好歹是富家千金,不至于沦落到给人打工,蒋霆口中的她公司,是指应雨竹名下有公司? 那岂不是进了人家的地盘?等于羊入虎口? 又不带警察,蒋霆到底想干嘛? 眼中溢满疑惑,桑知语微微歪着脑袋地打量蒋霆。 由于她的明眸十分灵动,会说话般。 从蒋霆的角度去看,她就差脸上写着‘你搞什么鬼’。 他解释:“我没有害你的恶意。” 恶不恶意的,桑知语确实没发现。 但蒋霆的言行举动,愈发让她看不透,简直堪称浓浓的迷雾。 不知道迷雾被吹散了,蒋霆藏着什么? 楼层到达,蒋霆先迈出电梯,领着路。 进应雨竹的公司前,桑知语心生些许退意。 因为她并非百分百信任蒋霆,还是有点担心他背刺自己。 最终,在对上蒋霆那双不含杂质的眼睛,她决定进去。 蒋霆似乎是这的常客,没人拦着他,他可以自由出入。 因此,她和他一路顺畅地来到一间办公室的门前。 ‘老板办公室’的门牌较为显眼,她判断应雨竹肯定在里面。 蒋霆不敲门,直接推开门。 此刻,应雨竹惬意地半靠着椅背上。 一想到自己受的那巴掌,今天还回去给桑知语了,桑知语在其他方面也会遭罪,她一扫连续多日的阴郁,心情大好地等待反馈。 然而,办公室的门被人不经她允许地打开了。 应雨竹立即坐直身体,向门口望去。 蒋霆和桑知语站在门外! 桑知语左脸肿胀,略微灰头土脸。 应雨竹怎么也没预测到,蒋霆带着桑知语上门了。 看到桑知语这般狼狈滑稽的样子,她来不及高兴,蒋霆便走到她的眼前。 “应雨竹,你!站起来!” 蒋霆来势汹汹,应雨竹有种不妙的预感。 可人坐着,就矮人一截,她站了起来,高傲地微抬下巴:“蒋……” 嘴巴刚张开,一个快速的残影掠过。 紧接而来的是,啪一声,充斥在整个空间。 霎时,应雨竹愣住了,桑知语也愣住了。 蒋霆说带她来找应雨竹,她一开始以为是他好心让她知道应雨竹的定位后,方便她喊警察抓应雨竹,压根没料到,一见到应雨竹,蒋霆二话不说地打了应雨竹一巴掌。 幻觉了吗? 桑知语猛地眨了几下眼睛。 疼痛感快速蔓延,应雨竹惊愕地捂着脸,不敢置信自己被蒋霆打了。 随即,她愤怒地大声质问:“蒋霆,你为了一双破鞋,打我?” “我警告过你,别玩找人打桑知语的花样。”蒋霆拿出手帕,擦了擦打过应雨竹的手,“你不听,别怪我不客气。” 长这么大,应雨竹被打过两巴掌。 一巴掌是桑知语打的,另一巴掌虽是蒋霆打,但都因桑知语而起。 应雨竹压不住愤怒,放下捂着脸的手,立刻冲向桑知语。 目标是桑知语的头发,然后是桑知语的脸。 危险靠近,桑知语没傻得站着不动、任人宰割。 她闪避地后退几步,结果蒋霆挡在她的面前,轻轻松松地制止了应雨竹。 半个月前,就发觉蒋霆喜欢桑知语,应雨竹想不出他喜欢桑知语到这种程度,为了桑知语,不惜和自己翻脸,还打自己一巴掌。 现在又再被蒋霆拦着,新仇旧怨加起来,应雨竹丧失理智地疯狂叫了几声,大骂道:“我不会放过桑知语这个破鞋!蒋霆,你个搞破鞋的,也不会有好下场!” “??”桑知语满头雾水。 应雨竹刚刚说的一双破鞋,她就有点奇怪。 什么一双破鞋? 这会再次听到破鞋言论,她脑海不禁升起无数问号。 破鞋说的是她? 她为什么是破鞋? 应雨竹凭什么骂她是破鞋? 还有,蒋霆为什么是搞破鞋的? 应雨竹乱动乱喊,像极精神不正常的病人,目前在发病期,蒋霆没松开她,感到好笑地道:“破鞋不应该拿来形容你的同性,骂我们前,你先担心担心你的处境。” 环视四周的摆设,他目光最后定在应雨竹刚才坐过的椅子上。 “你公司是沈辞一手扶贫扶出来的,没了沈辞的扶贫,离破产倒闭不远,你们应家的下坡路快和坐过山车地往下滑一样,撑不了几天,哪天就在上流圈子销声匿迹,你拿什么来保证我不会有好下场?” 蒋霆的嘲讽,狠狠戳中应雨竹的伤疤。 公司资金链断了,家里仅仅维持得了表面风光,暗地里拆东墙补西墙,倘若她拿不下沈辞,上位不了沈太太,没法通过沈辞填补公司和家里亏空,消失在上流圈子指日可待。 当了二十多年风风光光的富家千金,她接受不了阶级滑落,从金字塔的上层坠于底层,和普通人那般为一日三餐发愁,整日为生计奔波。 是桑知语打乱她和她家里的计划,阻碍他们恢复往日的荣光! 应雨竹瞪向桑知语,如同癫狂的疯子地道:“桑知语,都是因为你!你害得我这样,你别想好过!蒋霆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等他玩腻了你,你将会死得很惨!” 第166章 明目张胆的偏爱 蒋霆说的保护她,桑知语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当应雨竹说蒋霆护着她,感觉就有点微妙。 微妙在于,蒋霆不存在义务保护她。 而且,应雨竹和蒋霆的对话,她越听越奇怪。 她的理解能力处于正常人的范围,应该没理解错应雨竹话中的含义。 应雨竹好像骂她和蒋霆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这关系还是男女的那种? 应雨竹神经病吧? 瞎造谣! 她和蒋霆可是清清白白的! 桑知语无语地翻个白眼,回击道:“你才被人玩腻,有病!” 本来想骂应雨竹被沈辞玩腻,但她没应雨竹那么low。 重要的一点是,和应雨竹提及到沈辞,她们围绕沈辞吵架,显得像她们拼尽全力地抢一个渣男,将双方弄得姿态丑陋,low上加low。 “不被蒋霆玩腻,你认为你进得了蒋家的门吗?”应雨竹发出仰天冷笑,“蒋家绝对不允许蒋霆找一双破鞋进门,你就是被男人玩的命。” 桑知语仿若未闻,移开视线。 “我走了,你自己在这待着。” 这话,她是对蒋霆说的。 语毕,她当即转身出去,远离有神经病的地。 不是骂不过应雨竹,是无意义的骂街,浪费她的口舌。 再一方面是,应雨竹愿意丑态百出,她可不愿意。 蒋霆朝着她的背后说:“你在楼下等我几分钟,我马上下来。” 桑知语没作出回答,心里在思考,要不要等蒋霆。 见桑知语的身影不见了,蒋霆松开应雨竹。 本应是得意的一天,却成了自己也狼狈的一天,应雨竹想把蒋霆打自己的一巴掌,当场还给蒋霆,但她一抬手,就被蒋霆又制止了。 “我会跟沈辞说,你和他的前妻搞在一起,落他面子,你们等着好看!” 应雨竹气不过地连同蒋霆也报复,只是需要借用沈辞的手。 前妻和自己的好兄弟搞在一起,自己脸上无光,她不信沈辞无所谓。 “哦,谁和沈辞是好兄弟了?”蒋霆冷声讥讽地道,“你搞错了,我和他不是好兄弟。” 他把沈辞当作好兄弟过,可沈辞有把他当过好兄弟吗? 并且,沈辞娶了他喜欢的人,未好好对待他喜欢的人,导致她遭遇绑架,差点被撕票,他就做不到再把沈辞当好兄弟了。 既然和桑知语结婚了,为什么不好好对待桑知语? 他心尖上的人,就活该受到沈辞的漠视和冷血吗? 应雨竹又受不了现状地尖叫,屋内回荡她刺耳的尖叫声。 “别叫了!”蒋霆不想看应雨竹‘发病’,“今天打你一巴掌,是开端,不是结束,不想最快时间在上流圈子里销声匿迹,你该想想办法了。” 如果应雨竹又是自己上阵打桑知语,也许他念一念旧情。 因为应雨竹和桑知语都是女性,力量相似,做得到势均力敌,桑知语遭到的伤害大大减少。 可他派的人调查了详细经过,向他汇报,应雨竹不是找两个男人简单打桑知语一顿,其中有个男人带了刀,奔着毁桑知语的容去的。 桑知语的确有不对过,但应雨竹打过桑知语一次了,第二次不自己动手,还如此恶毒,狠辣的手段让他无法旁观,客气不了地针对应雨竹。 蒋霆摆明提醒自己被他整了,应雨竹承受不了打击地略显崩溃:“沈辞整我,你也整我,你……你们……” 回国前,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想到桑知语在楼下等自己,蒋霆不和应雨竹多加纠缠。 之所以带桑知语来找应雨竹,他是想当面给桑知语出一口气。 气出完了,自然是得离开。 “好自为之!” 丢下简短的几个字,蒋霆头也不回地离开。 同样的话,应雨竹在半个多月前就听过一遍了。 沈辞和蒋霆都让她好自为之,她不再是发小圈子中举足轻重的应雨竹,她似他们的仇人应雨竹。 顿时,应雨竹几乎恨得咬碎一口牙。 归根结底,是桑知语的错! 下次,她绝对做得隐秘,不让人发现是她下的手。 *** 百无聊赖地站在路边,桑知语不时摸摸自己的脸,耳边还偶尔响起应雨竹和蒋霆的对话,无语中夹杂些恶心,胃里隐隐作呕。 大约十分钟过去,蒋霆下来了。 蒋霆像有点不好意思地来到她的面前,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写字楼,道:“我已经警告过应雨竹,她要是还敢动手,我饶不了她。” 大概是坏人打脸打得太用力了? 桑知语感觉自己的头脑发昏,竟然产生蒋霆是帮她出头,有一点明明张胆地偏爱她的心理。 对,就是偏爱。 她和应雨竹之间,蒋霆表现得不是诡异和奇怪了,经过他先前的动手,她能明显地感受到他对自己不同于旁人。 他和昔日的对比,变化惊人。 为什么偏爱她? 他的狗喜欢她,他太喜欢他的狗,因此他爱屋及乌了? 桑知语思索片刻,直白地问:“你派人保护我不够,还帮我出头,又怕应雨竹动手,你图什么?我没有东西值得你图的吧?” 和沈辞离婚,净身出户的她,生活是比普罗大众好过,勉强过着称得上品质的日子,可跟二代出身的蒋霆相比,她彻头彻尾是无权无势的穷光蛋,根本没点东西被她图的。 退一步说,即便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蒋霆图什么。 蒋霆听了她的问题,非常认真地思考。 她耐心地等回答,结果蒋霆不回答。 他目光放远,不聚焦她的身上,莫名含有逃避的意味。 她追问:“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没到时候回答。”蒋霆若有所思地顿了顿,“到了时候,我回答你。” “……”桑知语无言以对。 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明目张胆的偏爱,她是头次感受到。 说起,非常的神奇。 明明蒋霆是她讨厌的阴阳人,以前她和他的关系不好,最近她不怎么理他,他这次给她的感觉却很好,是沈辞没给过她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沉浸进去。 第167章 他好像喜欢她 话题结束,两人回到车上。 蒋霆提出送她回家,桑知语摇摇头:“不了。” 只要应雨竹一天没打消报复她的念头,她住的地方都不是安全的。 见女孩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忧愁,蒋霆猜到她不想回家的原因。 “我有套空置的房子,安保做得你目前住的小区要好。” 闻言,桑知语抬眼正视蒋霆。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不麻烦你了。” 婉言拒绝蒋霆后,她目光扫向窗外的景物。 “那……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你的脸?”女孩的脸还红肿着,蒋霆认为有必要找医生看看。 又是一句饱含关心的话语。 桑知语不扭头注视蒋霆,也能脑补出他神色中夹杂关心。 明目张胆的偏爱更为明显,明显到她想催眠自己,这是错觉都不行。 当下,使人情不自禁想沉浸进去的情绪消失了,她有些不自在。 她决定不坐蒋霆的车了,推门下车。 女孩突然的动作,蒋霆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下车。 正值秋意浓,街道两边的树木纷纷落下枯黄叶子。 桑知语垂目看着地上的叶子,似是专心致志的样子,其实她拨开了一些迷雾,隐约间捕捉到蒋霆的诡异和奇怪的原因。 “你怎么下车了?”蒋霆站到女孩的身旁。 “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了。” 说话时,桑知语余光快速掠过蒋霆。 阳光底下,蒋霆仿佛大半目光不落在她的身上,可他眼神中的炙热无处可藏。 这样的眼神,她熟悉。 熟悉不是因为她以前从蒋霆的眼中看到过,而是蒋霆像从前的她。 “我今天没事,陪你……” 接到派去保护她的人的电话起,蒋霆今天剩下时间的安排是陪桑知语,解决胡作非为的应雨竹。 没听完,桑知语打断他:“我和你无亲无故,你做得够多了。” “我找个人陪你?”蒋霆拿出手机,询问。 等桑知语一点头,他便拨打赵心妍的号码。 “也不用打扰别人。” 桑知语依然拒绝,随后坐出租车走了。 蒋霆独自站在刚才有过她的路边,视线光明正大地追寻她坐的那辆车,直到车子再也看不见。 *** 律师这种职业的特殊性,是无法每个周末都双休,说加班就得加班,遇到紧急案子时,通宵好多天都正常的。 一大早出门去隔壁城市找证据的赵心妍,忽地接了一通来自蒋霆的电话。 蒋霆哪来她的联系方式? 新建集团虽然成了律所的大客户,但蒋霆不负责这方面的工作,他找她是? 撇开公事,赵心妍根本想不到蒋霆有私事找她。 一听蒋霆说了自己好朋友今天的悲惨遭遇,她顾不得找到一半的证据,连忙返回A市。 见到闷闷不乐的桑知语,赵心妍轻捏住她的下巴。 赵心妍突如其来的动作,桑知语愣了愣:“你干嘛?” 反复打量她明媚精致的脸蛋,确定没到毁容的地步,赵心妍不由感叹道:“你这张漂亮脸蛋,今年真是多灾多难,上次被徐欣欣挠得差点毁容,这次被被人打肿!” 桑知语:“……” 她也觉得自己多灾多难! 今年是水逆的一年! 新年赶紧来,她要去掉晦气,明年逆袭! 松开桑知语的下巴,赵心妍马上坐在她的正对面,如同警察审问犯人地问:“你今天的遭遇,你不主动告诉我,是蒋霆告诉我的,你能说一说你们咋回事吗?” “事情都处理完了,我本来想等你明天回来,再告诉你的。”忆起白天的情况,桑知语抱紧怀中的抱枕,获取些许安全感。 “蒋霆比我先知道,这让我这位好朋友很失职。”赵心妍有点介意自己没蒋霆消息灵通,像自己在桑知语心里位置排名不及蒋霆。 “我发现一件事。” 桑知语慢吞吞的口吻,配合她的表情,赵心妍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做了个清理耳朵的假动作,示意自己洗耳恭听。 “蒋霆好像喜欢我。”说出自己的猜想,桑知语脚趾扣地。 “……啊?”赵心妍音量猛地提高,“我们不是在说你挨打的事情,为什么扯到蒋霆喜欢你?” 蒋霆喜欢桑知语,莫不是她听力障碍,听错了? 桑知语也不太确定。 不过,白天和蒋霆分道扬镳后,她思来想去,得出的就是这个结论。 否则,拿什么去解释蒋霆的异常? 只有怀疑他喜欢她,他那些诡异和奇怪的行为,才能合理化。 “你还有心情自恋?”赵心妍并非贬低桑知语自恋,是处在敏感的时机,桑知语不关注其他东西,反倒说蒋霆好像喜欢她,显得莫名的自恋。 “我不是自恋,我是有理有据。” 桑知语竖起手指,挨个地数着来说蒋霆今天的行为。 听完后的赵心妍:“!!” 蒋霆之前送桑知语鲜花,她开玩笑地说过以为蒋霆在追桑知语。 玩笑成真,赵心妍一秒化身木头人。 看赵心妍目光呆滞、宛若被震惊到的模样,桑知语戳了戳她:“你就说吧,你现在还认不认为我是不是自恋?” 赵心妍找回神智:“不认为。” 一个男人对异性那么殷勤和关心,硬说男人心思单纯,是喜爱乐于助人的性格,三岁小孩子都不会信的谎言。 不过,蒋霆喜欢上桑知语,真的不可思议到听起来有荒谬的那味。 “他喜欢我什么啊?”桑知语头疼般地揉揉额,“好奇怪。” “有一说一,情愫是不受人类随便控制的!” “……” 仔细看了看桑知语的揉额动作,赵心妍知道她在烦恼。 也是,惹自己厌恶的阴阳人,某一天发现对方喜欢自己,惊悚! 赵心妍出谋划策:“你不喜欢他,必须远离他,不给他一丝一毫幻想的机会!他身份也挺尴尬的,是你前夫的发小,你若和他有什么,到时一传开,流言蜚语一定难听!” “我本身就远离他,是他自己靠上来的。”不百分百确定蒋霆喜欢自己,但桑知语还是想好了,为杜绝麻烦,一定得扼杀蒋霆的幻想。 第168章 男人的劣根性? 先不说,她离婚的时间短,没开展新恋情的想法,一心踏实工作赚钱。 其次,如赵心妍所说,蒋霆是她前夫的发小,身份尴尬,像兔子吃窝边草了。 最后,她不喜欢蒋霆! 蒋霆那种阴阳人的性格,不适合她。 想着想着,桑知语感觉可以罗列出她和蒋霆种种不能在一起的多方因素。 赵心妍不解地哎一声:“你说,蒋霆也真是的!他喜欢谁不好,非喜欢自己发小的前妻,他还行动了,样子一看就是想追你,他不尴尬吗?” 根据应雨竹说过的话来推测,蒋霆九成向应雨竹透露过什么,要不应雨竹为什么笃定地说玩腻和进不了蒋家的门,桑知语忍住隐隐作呕的反胃感。 她无奈地道:“他神经病吧!” 按照人以群分的逻辑,沈辞是神经病,蒋霆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男人的劣根性?”赵心妍上下扫视桑知语,“对着一大美女久了,难免产生点想法?” “你干脆不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好了。” “……那太直接了,我想说得婉转点。” “世界上不缺美女,我只是其中之一,我不认为我长得对蒋霆有巨大的吸引力。”说到一半,被害妄想症发作了,桑知语用手托着下巴,“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他该不会是人面兽心的人渣,看我长得不错,心血来潮地想玩弄我,抛弃我,让他心理上分泌快感?” 快感是分两种的,生理上的快感易得,心理上的快感难得。 尤其是男人的征服欲,满足征服欲而衍生的快感最为难得。 顺着桑知语说的方向想了想,赵心妍顿时被恶寒到:“算上你前夫,你一共遇到两个变态男人了!” 想到蒋霆跟应雨竹说:你公司是被沈辞一手扶贫扶出来的,桑知语红唇一撇。 死渣男对白月光好慷慨! “跟沈辞一比,蒋霆不至于变态,好太多了。” 结婚前就算计好哪天离婚让她净身出户、甚至挖坑能制造她背上巨额债务的条款,婚内出轨白月光,对她的生死不在意,离婚后还变态地骚扰自己,这都是沈辞做的恶心事! 蒋霆顶多是阴阳怪气的嘴贱,最过分的行为是偷拍她和温年轮的照片,向沈辞污蔑她出轨,除此以外,他至少在她遇到伤害时,做了关心她的实际行动。 “但不是正常人的范畴!”她放下托着下巴的手,脸上布满对沈辞和蒋霆的厌烦,哪怕她现在超级想谈恋爱,也坚决不找和这两个相似的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她放在垃圾桶里的脏东西。 蒋霆比沈辞好太多,不意味他在她的择偶范围。 主因他人品有瑕疵,他污蔑她出轨这件事,她是过不去的。 “你的桃花运……”停顿数秒,赵心妍改口,“烂桃花!” 桑知语眼前一黑:“估计是本命年的缘故?” “别想了!男人嘛,是无聊时的消遣玩物!”赵心妍坐过去,安慰地拍了拍桑知语的肩膀,“吉祥意园别住了,你跟我回去住我的房子!” 被两个坏人袭击后,桑知语今天没回过吉祥意园。 这会,她和赵心妍在市中心的咖啡厅待着。 夜色已降临,再晚点就到睡觉的时间了,听到赵心妍的建议,她再次去赵心妍的家里住着。 上一次住这,是自己出院后,不想面对自己不被沈辞爱、沈辞无所谓她是死是活、沈辞早已背地里出轨应雨竹的残酷事实,那时自己不适应由奢入俭,这次她相当适应。 有时候,比起物质上的富裕,精神上的健康状况更重要。 没回吉祥意园里拿东西,穿着赵心妍翻箱倒柜找的新衣物,入睡前,桑知语躺在床上,不由地想,什么狗屁爱情,没一个男人比她打娘胎就认识的好朋友靠谱,如果将来遇不到合适的男人,她还不如和好朋友一起待着。 起码好朋友凡事不论对错都站在自己这边,自己有什么事情,好朋友及时地赶来,还为自己排忧解难。 不对,她不再婚,好朋友未必单着。 突然,睡意没了,桑知语翻身下床。 进入赵心妍的房间,看赵心妍对着笔记本电脑,显然是在加班,她问:“最近总是你关心我,我忘记问你了,你相亲得怎么样?结果呢,你不跟我说几句吗?” 人不能只关心自己,单方面地享受身边人的关心,也得关心身边人。 否则,某一方心安理得地单方面享受另一方关心的相处模式维持久了,两人的关系很容易失衡。 她和沈辞三年的婚姻就淋漓尽致体现了这个道理,她单方面地爱沈辞,沈辞不爱她,她最终选择跑路。 赵心妍头也不抬地道:“没有结果,我看不上对方,对方也看不上我。” “……”桑知语佯装‘兴师问罪’地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都被你那变态前夫深夜潜入家里了,我工作又忙,觉得这是一件小事,说不说都不要紧。”赵心妍不是故意不跟桑知语说,是没好结果的小事,被淹没在繁忙的行程中,记不起特地说和桑知语说一声。 “行吧。”桑知语坐到赵心妍的边上,“你谈恋爱了,必须告诉我!” “没时间谈恋爱!”赵心妍转身对着桑知语,“你的事和我工作加起来,一天二十四小时我都不够忙的,分身乏术。” 人的注意力有限,未来哪天赵心妍恋爱了,肯定注意力会花更多地到伴侣和家庭的身上,不自觉地减少和自己相处,桑知语想了想画面,心底里是祝福赵心妍找到自己的幸福,但有点帐然若失,也有点伤感。 帐然若失不是来源于觉得自己和赵心妍的关系没以前好,是在她现阶段的人生中,赵心妍是对她最好的人。 不对,是她父母去世后,赵心妍一直是对她最好的人。 对她来说,没有人比得上赵心妍! 她试图寻找过对方满心满眼都是她、对方对她方方面面的好的爱情,执着于沈辞爱上她,两人相互携手度过余生,和和美美地白头偕老,然而结局是她遍体鳞伤地离开,沈辞没对她有过满心满眼,连赵心妍对她的万分之一好都不及。 但现在回想,彻底抽身可悲的婚姻,她是有成长的。 她起身,叮嘱道:“你加班别加到太晚,我睡了。” “睡吧睡吧。”赵心妍目光短暂地从电脑上移开,扫了扫桑知语的脸,,“你拿热毛巾,敷一敷你的脸,再睡?小心明天起床,脸更肿。” “不敷,应该不会更肿吧。”桑知语懒得敷脸了,只想睡觉。 第169章 他讨厌被无视的滋味 一夜过去。 起床后,桑知语眼睛半睁半闭地站在洗漱台前。 牙膏还没挤好,视线不经意地瞥见镜中的那个女孩,脸明显肿得比昨天厉害,有几分神似蜜蜂狗,她后悔了。 后悔昨晚没听赵心妍的,拿热毛巾敷一敷脸。 今天要上班,怎么办? 洗漱完,桑知语懊恼地走出房间。 恰巧,碰上准备也去上班的赵心妍,她没来得及道早,结果赵心妍一看到她就笑了。 笑点是什么,显而易见。 她郁闷地捂了捂脸:“别笑了!” “你的脸!像嘴巴里藏着食物的松鼠,蛮可爱的!”赵心妍努力憋住笑意,“也像拔智齿后的肿胀,如果有人问你周末去做什么了,你就说你拔智齿。” “……”桑知语不想说话。 但是,赵心妍说的不失为好办法。 因为人类的好奇心非常旺盛,肯定有人问她脸为什么肿了。 考虑到颜面问题,她找了个口罩带上。 口罩正好掩盖住肿胀,桑知语照了照镜子,确定招不来别人异样的目光,才出门上班。 然而,一到公司,便有同事问:“桑知语,你戴口罩是生病了吗?” 她自然地道:“拔了智齿。” 接下来,连续几个同事问了相同的问题,她回答也是相同的。 每当别人问一次,她心里就增加多一点对沈辞的厌恶。 说来说去,她弄成这样,还不是拜他所赐! 他若没出轨应雨竹,她至于吗? 有些烦躁地度过了上午,中午时分,桑知语略微生无可恋地吃饭。 咀嚼必不可免拉扯到面部肌肉,偏偏她伤到的左脸是喜欢拿来吃东西的,偶尔忘记了,用左边咀嚼一下食物,那酸爽绝了。 吃着吃着,还有眼力劲不太好的同事,调侃她的脸。 瞬间,她想送沈辞和应雨竹上天的心极其强烈。 同事仍在嘻嘻哈哈,她礼貌又敷衍地回应,顺便看看手机。 蒋霆发她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他问她: 【脸好点了吗?】 【派出所有跟你联系吗?】 脸没好,反而加重了!那两个坏人被物业及时阻拦,仅是打了她一巴掌,警察只能根据治安条例地作出行政拘留他们七天的惩罚! 心底不自觉地默默回答了蒋霆,实则桑知语标点符号都懒得回复。 蒋霆不是第一个对她有过保护姿态的人,沈辞也保护过她。 一时的保护说明不了什么,倘若小小的感动,就能让她甘愿接受蒋霆的喜欢,那她和沈辞三年的婚姻里受过的痛苦都白受了,而且蒋霆给她的印象实在不行。 即便天底下的男人死光了,剩下蒋霆一个男人给她选择,她也不选他。 凭什么她就得从垃圾桶捡男人? 她不能找个相对正常点的另一半? 可对方又确确实实帮自己出头了,于是她回复个敷衍味浓的表情包。 蒋霆却不在意表情包敷不敷衍,还继续发新消息来。 主打能和她聊上天就行! 刹那间,她再度从蒋霆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以前她和沈辞相处,她是蒋霆那样的,只要沈辞理了她,不管他发了什么,她都能兴致勃勃地往下聊。 思及往事,她不由轻叹一声。 关闭聊天框,桑知语收拾没兴趣继续吃的午餐,扔入垃圾桶。 帅气流畅的姿势,犹如扔了蒋霆和沈辞进去。 *** 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队中,一辆劳斯莱斯缓缓地降速。 boss忽然命令自己开慢点,李师傅一开始拿捏不准boss的心思,但一注意到窗外掠过的景物中,刚才有个门匾写着‘吉祥意园’,随即心知肚明。 最近,每当经过这里的附近,boss总是让降速,他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通过后视镜偷偷地瞄了一眼boss,发现boss神色似有点凝重地注视窗外,李师傅不敢随便好奇boss在看什么,再度下降车速。 不等boss发令,在交通规则允许的情况下,他都得降到最低速。 外面车辆和行人非常多,可没有那抹他熟悉的纤细倩丽的身影混在其中,当车子彻底开过吉祥意园的周围,沈辞心底隐隐涌现失落。 他头次意识到,有些人,如果没有刻意的安排,是很难再遇到的。 大半个月以来,他几乎天天从这经过,但没一次碰到桑知语。 失眠持续,头脑虽然不混乱,保持了清醒理智,不影响他的工作和日常判断,可身体是透着疲惫的,他渴望良好的睡眠品质。 这种渴望,使他想和桑知语同床共枕。 而渴望无用,现实摆在面前,桑知语是绝对不答应的。 他知道,她和他离婚了,以他的身份不能和她同床共枕。 并且,她很讨厌他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将他当空气般透明地无视。 又遇不到桑知语,沈辞再也克制不住失眠带来的焦躁和疲惫,拨通助理的号码,吩咐:“查桑知语近期的作息,着重查她平日喜欢几点下班回家。” “是,沈总。” 收到命令的卫艺夏,立刻去办事。 随手翻阅手机上的日程表,以及许多人给他发的活动电子邀请函,沈辞想起自己许久没参加过拍卖会了。 以往,桑知语时不时参加这种活动。 有时是她自己去,有时她会软磨硬泡地叫他陪她去。 贪慕虚荣的性格使然吧,她喜欢去在拍卖会上高价买东西,然后,大部分东西一到手,就随便找个地方放着,任由东西吃灰。 不过,她还是有爱不释手的东西。 比如,珍稀宝石做成的首饰。 家里仍摆放她无数的个人物品,蓦地,他很想从中拿出她最为钟爱的,拿去给她,也许看在物品高昂的价值上,她会正视他一眼,不把他当空气? 他讨厌被她无视的滋味。 送她东西,就能换取她的正眼相看,是划算的。 想着,沈辞薄唇微启:“去skp。” 闻言,李师傅调整车子前进的方向。 不必看导航,他也能熟练地开车前往skp。 原因,那是桑知语以前最喜欢逛的商场,他跟着去过多次,负责提东西等的工作,闭着眼都找得到的地方。 第170章 被脏东西缠上 周三。 又到了固定去淮海花苑的日子,一下班,桑知语便往那边跑。 坐车的路上,她想到一个问题,今晚会不会遇到蒋霆和麦芽? 上一秒想完的问题,下一秒她就有了答案。 按照经验,遇到这一人一狗的几率必须是百分百! 事实如她所想的那样,她进入淮海花苑,没到温年轮的家门前,便远远地看到麦芽雪白的身影,旁边是蒋霆牵着绳子。 见麦芽欢快地向自己走来,蒋霆脸上是温润的笑意,她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宛若自己在照镜子,见得到昔日的自己。 有些东西,不发现还好,一旦发现就对方的刻意为之。 她应该早怀疑蒋霆喜欢她的! 毕竟,自打遇到蒋霆遛狗起,此后的每一次她来淮海花苑,都必然遇到他。 走到女孩的面前,蒋霆抱起麦芽,边抚着麦芽的脑袋,边挑眉道:“麦芽干妈,晚上好!” 说着,他示意女孩摸一摸麦芽。 麦芽期盼地望着自己,桑知语不忍它失望,撸了它几下,但她目光没离开过蒋霆。 尽管蒋霆装得很自然,仿佛自己每次遇到她,都是有缘分地碰上。 不过,这一招数,她玩过的,能看得穿。 因为,以前她还没成为沈辞的妻子,和他没发生第一次关系前,她想见到沈辞,可沈辞不是她每次都约得出来,她只得想方设法地制造偶遇,出现在他会去的地方。 通过蒋霆的刻意,她不禁想,自己做的那些刻意行为,在沈辞眼中,是不是演技非常拙劣,拙劣到他根本不用花费心神,轻松看穿她心中所想。 霎时,她有些不适。 “忙着呢。” 说了三个字,随后她快步地走进温年轮的家中。 冷漠的背影,带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潜台词。 人都是双标的,自己爱上沈辞,绞尽脑汁地想得到沈辞的爱,做出了实际行动,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是否惹了沈辞的烦,然而,同样的追求行为被自己不喜欢的人做了,她觉得好烦。 女孩态度不算突变,前阵子对自己便是这般爱答不理,蒋霆接受度良好。 依据饭要一口一口吃的道理,一些事是没有捷径的,得慢慢来。 照常地在温年轮的家里忙完,桑知语走出他家,已是深更半夜。 秋季的晚上,凉意较浓,衣着单薄的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蒋霆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感觉到她的冷,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递给她一件全新的外套。 大概是怕她嫌不干净什么的,他还特意说:“没人穿过。” 面对蒋霆的好意,桑知语不尴尬,也没有少女怀心的感觉,只有烦。 对的,很烦。 她都表态那么明显了,蒋霆没理由看不出她不喜欢他。 而且,她还烦不能直截了当地开口拒绝他。 人家没向她告白,她突然说些拒绝他的话,显得她神经和自作多情。 万一,遭到她拒绝后,蒋霆阴阳怪气地说她,他根本不喜欢她,是她想多了,她该做什么回应? 面子都丢光了! “谢谢!”桑知语并未接过递来的外套,“我不喜欢这样的衣服。” “需要我叫司机送你到大门口吗?”蒋霆举动自然地收回衣服,毫无被桑知语拒绝的尴尬,“省下走一段路的力气?看你也很累了。” 以前不发现蒋霆喜欢自己,桑知语可以偶尔地享受蒋霆司机开车送自己的便利,但发现后,不给蒋霆一丝一毫的幻想机会,等于保持距离。 她可不能贪图一点便利,被蒋霆误以为她在释放有她答应他的可能。 “不麻烦了,我找温年轮的司机送我。” 语毕,桑知语紧急地回到温年轮的家中,并把门关上,隔绝蒋霆。 其实,温年轮整天呆在家里,不喜欢出门,司机是压根用不上,张丹缨没为温年轮配备司机,她是找的借口,避开和蒋霆的接触。 见桑知语还在,脚步匆匆地走在屋子里,温年轮感到奇怪:“你不走?” 桑知语坐到沙发上休息,一本正经地道:“外面有脏东西,我等脏东西消失了再走。” 温年轮:“??” 看温年轮皱起眉,桑知语叹了口气:“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别问了。” 早已认为自己是大人,温年轮不爽地说:“我二十岁了,比你小四岁而已!谁是小孩子?你比我还不成熟!” “成熟不一定是以年纪来算的。”桑知语敢说自己是个成熟的人,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脾气差,也没特别聪明,做人做事有时会受情绪化控制。 “外面到底有什么脏东西?不会是……”温年轮想了想,“你的男人来了?你们又当我家是打情骂俏的地方?” 温年轮忘记桑知语的丈夫叫什么了,只记得有次对方上门,桑知语说不认识对方,场面一度尴尬。 桑知语红唇一抿,咬字清晰地强调道:“我没有男人!我也没有和男人打情骂俏!我单身!” “那外面是什么样的脏东西?”温年轮好奇心被勾起,找监控画面出来看。 只见,外面被黑夜笼罩,什么都没。 他疑惑望向桑知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难不成,你大晚上的撞鬼了?被看不见的脏东西缠上?” “……”桑知语无语凝噎片刻,“大晚上的,别讲鬼故事,吓人!” 但温年轮也没说错,她的确是被脏东西缠上。 脏东西的名单有应雨竹、沈辞和蒋霆! 她上辈子和这三个人有深仇大恨吧,这辈子要被他们缠上。 桑知语被母亲派来好一段时间了,温年轮已适应桑知语照顾自己,目前没打算换人,随便她走不走的,转身上楼,回实验室里继续呆着。 温年轮前脚一走,桑知语后脚走。 因为温年轮刚才看外面的监控时,她余光有扫到。 蒋霆不在外面,她还是赶紧走。 纵然如此,她依旧有点担心,蒋霆又冒出来。 好在这次蒋霆没出现,她顺顺利利地离开淮海花苑。 殊不知,呆在家里的蒋霆,反反复复地回想自己近期和她的相处,研究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说错什么话,惹她反感了。 第171章 为她豪砸一个多亿 家里的东西不适宜送给桑知语,那样等同于将她原本拥有的东西拿去给她,体现不出什么,抱着这样的念头,沈辞踏入skp商场。 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眼花缭乱,一时之间,他无从下手。 最终,他凭借对桑知语的了解,购买了不少符合她喜好的东西。 在这座商场任何一家的品牌,都可以送货上门,收货人的信息他全部填上桑知语的,由品牌代替自己亲自送给她。 准备离开商场之际,他助理打来电话,汇报查到桑知语的近况。 末了,助理说:“桑小姐暂时不住吉祥意园,前几天去她好朋友的家里住了。” 又换房子住了? 沈辞剑眉微蹙:“地址发过来。” 电话一被boss挂断,卫艺夏马不停蹄地发送地址。 看了几次地址,沈辞没找品牌工作人员更改收货人信息,而是重新购买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从购物中获得一些愉悦。 愉悦是因为他脑海不自觉地浮现,桑知语收到东西时的样子。 几天后,终于又迎来周末,桑知语在躺床上,出不得半点门,当听到接连几个自称是xx品牌的工作人员的电话,叫她到小区门口签收东西,她感觉自己患上了ptsd。 被应雨竹找的人伪装成快递员欺骗下楼,搞得自己挨了重重一的巴掌,脸肿了两三天才消肿,还差点被刀弄伤,现在接到类似快递的电话,她满脑子都是应雨竹有完没完。 将号码一个个地拉黑,她这次说什么也不会上当了! 然而,第二天也有类似的多通电话。 桑知语脑袋隐隐作痛,要死不活地靠在沙发上。 见状,赵心妍问:“身体哪不舒服?” “一想到随时挨打就不舒服。”桑知语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仿若看见了自己的末日,不由讨厌自己的弱小。 沈辞可以让她的人生陷入泥潭,应雨竹也可以让她不好过! “应雨竹干什么了?”赵心妍第一时间锁定目标。 “我都没买东西,这两天老有电话进来,冒充奢侈品牌的人喊我签收东西,一看就是应雨竹的手笔。” 而且,一听就来火! 桑知语很想赏应雨竹几巴掌。 以她当前的收入水平,她上哪那么多钱维持‘沈太太’时的消费水准,买了一堆对于穷人来说是华而不实的奢侈品? 赵心妍没桑知语这么犹如惊弓之鸟,猜测道:“会不会又是你养母给你买的?” 上回,沈凝月就叫人送了衣物来给桑知语。 桑知语头疼地闭闭眼睛:“我不听她的安排去相亲,无意间认识那个相亲对象,加的微信好友没几天就删除了他,她还能很闲地安排?服了。” 糟心事一件接一件! 看来,她该想办法,换个充满正向气场的城市呆一阵子。 以此扭转自己现阶段倒霉的命运! 两人说着,桑知语的手机响了。 是本地的陌生号码,不用多想,九成又是应雨竹的人打来的。 她指尖放在屏幕上,即将划过拒接键,赵心妍拿走了手机。 “你干嘛?”她疑惑地眨眨眼睛。 “我帮你会会坏人!” 上次桑知语遇到坏人,自己没陪在桑知语身边,赵心妍这次想见识一下坏人,顺便拿到证据,把应雨竹送进局子里蹲几天。 省得桑知语拿应雨竹没办法,愁眉苦脸的。 一接听电话,赵心妍特地清嗓子道:“哪位?” “您好,桑小姐!我是skp商场xx品牌的工作人员,联系您是因为沈先生给您买了东西。我们将为您送货上门,请问您哪个时间方便?” 对方语气十分礼貌,赵心妍注意点在‘沈先生’上。 霎时,她捂住手机,扭头转向桑知语:“说是沈先生给你买的东西!” 沈先生? 桑知语立马从沙发上坐起。 她认识的人当中,姓沈的有好多个,但她最先想到的人是沈辞。 应雨竹找的人打着沈辞的旗号,提高了诱骗她的技巧? “假的。”桑知语往后一仰,重新躺在沙发上,神色恹恹的,“别理。” 赵心妍本来同样也想到沈辞,一看到桑知语的反应,也觉得不可能是沈辞给桑知语买东西,沈辞可是处心积虑地算计桑知语净身出户的人。 果断摁掉通话,她边把抱枕塞到桑知语的怀里,边问:“应雨竹不解决,你不能整天提心吊胆地生活吧?” “我也不想提心吊胆!”桑知语侧身对着赵心妍,面上的烦恼更浓了些,“这不是还没找到好的解决方式吗。” 何止是没好的解决方式,简直像无解题。 赵心妍调动自己全部的脑细胞,帮桑知语想办法。 与此同时,A市的另一边,沈辞收到多个品牌的反馈,桑知语不收下东西。 之前已经不要他叫助理安排给她的房子了,如今又为什么不要他的东西? 物品的高昂价值,引不来她的兴趣吗? 是价值还不够高吗? 不知不觉间,桑知语和他记忆中的她相差甚远到全然陌生。 他亲自送,会不会好点? 思考之下,沈辞参加了晚上举行的拍卖会。 这场拍卖会是A市本年度最盛大的一场,许多拍卖品不止具有收藏和历史价值,其中一顶由数百颗钻石组成的皇冠作为压轴拍卖品,吸引了众人的瞩目。 它漂亮又珍贵,售价高达亿元以上! 众人隐隐有些好奇,今晚它会花落谁家。 皇冠竞拍时,出价的人寥寥无几,但握在沈辞手中的牌子始终都举起,直至除了他以外,再也没人出价,拍卖师连续敲了三次锤子,宣布:“恭喜沈总!” 坐沈辞旁边的人,笑着调侃道:“沈总豪砸一个多亿买下,准备拿来送给谁?莫非是应小姐?你们的感情好得真是羡煞旁人!” 珠宝这种东西,撇开了投资升值的属性,剩下的是首饰属性,女人一般对其没多大的抵抗力,沈辞大手笔地买了皇冠,让人容易联想到上流圈子传了几个月的消息。 应雨竹快上位沈太太成功了? 第172章 前夫吃醋了?? 旁人的调侃,听得沈辞眉心紧拧。 他冷扫对方一眼,抿唇道:“我为什么要送给应雨竹?”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反问,微微一怔。 未等对方作出反应,沈辞轻嗤一声:“她配吗?我跟她哪来所谓的感情好?” 他和应雨竹,从未有过感情好,顶多是他有时顾及了发小情谊。 闻言,对方愣住了。 卧槽,圈子里一直流传应雨竹上位沈太太,难道是假消息? 当事人现在是辟谣了? 可不对啊,应雨竹那边不间断地有消息放出来,她即将会是沈家的新女主人,以及是盛元集团的新老板娘。 消息并非乱传,有人得到过应雨竹的证实。 拍下了今晚来这最想买的东西,沈辞没看对方眼中燃烧着的八卦光芒,起身离场,付款流程由他助理来完成。 给完钱,卫艺夏小心翼翼地拎着包装好的皇冠,放在boss的车上。 和前方的李师傅交汇了一个眼神,她恭敬地朝boss弯了弯腰,以示道别。 近来,公司运营正常,无论是主营业务或是新开发的业务都在蒸蒸日上,boss近来的气压始终没变过,保持很低的数值。 他们这些在boss身边工作的人,免不了格外小心,避开触到boss霉头的可能,牢牢地抱稳金饭碗。 车子启动,李师傅开车也开得特别小心。 沈辞余光几次扫过放在一旁的盒子,心里在想。 是今天送给桑知语,还是改天? 装作偶遇的送吗? 想来想去,没想出最佳的赠送,他揉了揉眉心。 然而,他没发现自己心理有一丝丝的变化,想通过送桑知语喜欢的东西来换取她的正眼相待,隐隐存在讨好她的意味。 *** 密封的环境,不等于是安全的,自己不出门,坏人照样进得来。 周末足足被烦了两天,像没休息过,身体仍处于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疲惫状态,到了不得不上班的周一,桑知语第一次对上班产生极强的厌烦。 见她出门磨磨唧唧的,浑身上下透露着‘我不想上班’的气息,赵心妍催促道:“姐们,我是先送你去公司,再去律所的,你不快点,我们都得迟到。” 一听,桑知语马上加速。 去公司的途中,她想好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自己买辆车,比打车和坐别人车方便,也不用麻烦到别人接送自己。 第二件是,花钱请保镖保护自己。 事到如今,靠自己是难以避免挨打的,该花的钱得花! 前者可以拖一拖,后者拖不得,于是她用了最短的时间,从安保公司提供的人员里挑选了一男一女的两个保镖。 原本她想抠门点地请一个保镖,奈何人不是铁打的机器,二十四小时都能干活,所以只好请了两个保镖,钱包受到极大的伤害,堪称大出血。 不过,有保镖跟着,自己的被害妄想症也能好一些,这钱花得还是值的。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保镖轮流保护她,和她住在同一小区里。 正好,车子买到手了,自己出门不用开车,她还可以让保镖开车。 霎时,桑知语的心情好多了。 周末,她干脆趁着放假,放松放松,去郊外的景点玩,玩到晚上才回家。 由于今天是男保镖上班,不能跟着她到她家,需要轮换女保镖,因此男保镖只送她到住的那栋楼的下面。 心情一好,整个人自然透着轻松,她走路的姿势都显得轻快,面上笑容异常灿烂。 可是开心过头了,忘记注意周围的环境,她没看见在不远处,此刻有一双漆黑幽冷的眼眸盯着她,并且余光在扫视走远的男保镖。 准备走进屋子里,去往电梯处之际,地上突然多了一个高大颀长的影子,影子飞速地靠近她,她瞬间记起自己在吉祥意园物业办公室的遭遇。 那会,打她的两个坏人也是这般突然靠近她的。 左脸出现了胀痛的错觉,桑知语急忙地朝男保镖离开方向转身,大声道:“曲……” 刚说了一个字,视线范围内出现的那张脸,相当熟悉。 不是坏人,是沈辞! 看清沈辞的脸,她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大爷的,是鬼吗?神出鬼没的,你想吓死我?” “见到我,你怕什么?”沈辞薄唇紧抿了一下,“他谁啊?” 讨人嫌的前夫突然冒出,问的问题直让她满头雾水,桑知语没好气地道:“什么谁不谁的?你能不能识相点,别在我的眼前出现?” 未等她话音落下,只见前夫阴沉着脸,指了指男保镖的背影。 “我问你,他是谁?” 前夫语气凉飕飕的,宛若万年寒冰散发出来的凉意。 桑知语感觉这人莫名其妙的很,问她花了血汗钱请来的保镖是谁,真逗。 死渣男怎么不去问问应雨竹做过什么? 要不是他出轨在先,她根本不用这样! 被前夫激起逆反心理,她一点都不想回答他的问题,骂道:“他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住海边的,管那么宽?你小心哪天淹死!” 一看到死渣男,她就来气,想将应雨竹的所作所为全都算他头上。 “你不说,我也会知道!”沈辞用力捏着绑着盒子的绳子,手背清晰可见的青筋,显然在压抑和忍耐。 但这一刻他不知道什么原因所致,只知道自己来送东西给她,却看到其他男人送桑知语回来,差点就送上楼了,她开心的模样是她许久没在他面前展现过的,他胸腔里不断地积压着一种气体,仿若下一刻便要破体而出。 “既然你会知道,你还说什么废话!离我远点!” 骂完前夫,桑知语再次对着男保镖说:“曲启明,你回来!” 曲启明是男保镖的名字,他刚才就注意到桑知语和沈辞的情况,打算马上冲过去保护桑知语的。 可没发现桑知语有遭遇危险的迹象,就是靠近她的那个男人反倒好像仇视自己!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他死在那个男人的眼刀下了,他不禁懵了懵,脚步缓慢。 自己不认识那个男人,对方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曲启明怀着疑惑地回到桑知语的身边,迎上了对方杀意弥漫的视线。 第173章 他为什么要吃醋? 形成二比一的局面,桑知语没感到人多占优势。 相反,站对面的男人脸色非常阴沉,沉得宛若和夜色融为一体,浑身散发极强的低气压,并伴随阵阵冷意。 沈辞没有伤害过她的行为,她不担心他伤害她。 只是,他在这甩脸色给谁看? 懒得和前夫有过多纠葛,她眼神示意曲启明赶走他,随即转身。 怎料,身体一转动,右手突然被一股力量钳制。 她回头一看,是沈辞抓住她的手。 雇主被人缠上,自己自然有责任帮雇主解忧,曲启明急忙上前,准备掰开沈辞的手,然而沈辞的手犹如钢铁被焊住了,固定不动。 见到保镖未能拿开沈辞的手,桑知语不悦地皱皱眉,将他从头到脚扫量一遍,硬是看不出这人的意图。 她不耐烦道:“烂黄瓜,你想干嘛?” 话音落下许久,沈辞都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直地注视她。 距离近,她捕捉到他眼神的几次转换。 但他呈现出来的意思,都是使人琢磨不透的。 当然,她也不想琢磨他,是他的言行举止太不讨喜了。 到了她想给他一锤子的地步! 最后,他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了些。 似要陷入僵局时,她手被松开了,男人的左手有些无力地垂下。 完全看不懂前夫想做什么,桑知语甩了甩被他抓过的手,明明白白地表达嫌弃和他的肢体碰触,然后走到电梯处,坐电梯上楼。 雇主回家了,缠着雇主的男人没走,曲启明留在原地,堤防对方跟着雇主,以免对方对雇主造成伤害。 两人视线再次交汇,他头皮有点发麻。 无仇无怨的,对方的敌意过于浓郁! “你是桑知语的谁?沈凝月介绍你给她认识的?” 一个男人送一个女人回居住的地方,姿态颇为亲密,沈辞唯一猜测到的是,他姑姑介绍第二春给桑知语成功了。 虽然上次在阳光小区误会过一次,但这次他思维逻辑避免不了,也可以说是潜意识使他这么认为。 隐约间,他好像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想。 他看不得桑知语和其他男人走近,尤其其他男人像取代自己从前在她身边的位置,而这般的看不得,是曾经拥有过桑知语的占有欲发作吗,又或是前所未有的吃醋? 陌生的情绪,使他大脑有些混沌,还有些无所适从。 他为什么要吃醋? 沈辞由上而下地审视这位送桑知语回来的男人,薄唇缓缓抿成一条直线,胸腔内的气体不降反升,同时仿佛被一块大石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对方言语中的敌意依然遮掩不住,曲启明不明所以。 看对方一身高级定制的西装,手上戴着的腕表少说价值大几百万,再根据对方由内而外的上位者气场来判断,来头铁定不小。 对方和雇主是什么关系? 不清楚对方是何方神圣,也不清楚对方的来意,曲启明面无表情地驱赶道:“先生,无论我是谁,都请你不要纠缠桑小姐!赶紧离开!” “该离开的人是你。”沈辞冷冷道。 作为保镖,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得有,威胁到雇主的人必须处理干净,好言好语赶不走对方,曲启明开启动手前的准备。 不料,对方仿佛一眼看穿他的内心,轻蔑不屑地嗤笑一声。 “你、想、死?” 对方一字一顿地问,没将自己看在眼内,他思考是否呼叫同事前来帮忙,或是让同事先在雇主身边进行保护。 未等他思考结束,对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命令道:“叫几个人过来。” 说着,对方居高临下地朝着他说:“给你一分钟时间,要么立刻滚,要么后果自负。” 对方无惧和自己单挑,那种强大蔑视他人的气场不容人忽略,曲启明依然坚守自己的岗位职责。 收了雇主的钱,签订了保护雇主的协议,岂有拿钱不做事、中途离岗的道理。 结果没一会几个黑衣人过来了,‘客气’地把他‘请走’! 人在赵心妍家里的桑知语,对此一无所知。 玩了一天的她,需要泡个热水澡来缓解疲劳。 她在快乐泡澡,而加完班回家的赵心妍,还没到家门口,便看见沈辞在小区里,并站在她家那栋楼的下面。 赵心妍急忙打桑知语的电话,想给她做个提醒。 可惜桑知语手机放床上,在浴室里没留意到手机响了。 “接电话,接电话!” 怕沈辞也看见自己,赵心妍是躲到大树的树干后面。 念叨着桑知语快接电话,她一不留神,眼前多了个人。 “赵心妍。” 冷不丁地被人叫名字,赵心妍一个哆嗦地抬头看。 叫她的人正是沈辞。 “麻烦帮我拿去给桑知语。” 沈辞边说,边把手上拎着的盒子给自己,赵心妍疑惑。 好朋友的前夫不是变态了吗? 今天来这,是单纯想送东西的? “什么东西?”赵心妍问。 “桑知语喜欢的东西。”沈辞淡淡道。 已经请走送桑知语回家的男人,下一步是查明对方的身份,他不必继续在这呆着,再下一步是要让他姑姑知道别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都给桑知语介绍。 “行吧。”赵心妍勉强地应下来。 不是她愿意帮沈辞的忙,是她预防不帮沈辞的忙,他不走,在这守候桑知语,和桑知语碰上,到时怎么办? 东西叫赵心妍帮自己转交给桑知语,东西递到赵心妍手里后,沈辞没在这停留,迈步离开。 目送,不,是监督沈辞彻底消失,赵心妍再度打桑知语的电话。 依然没人接听! 直到回家里了,她也在打。 不过,发现桑知语的房间有灯光透出来,她估计桑知语回来了。 即刻开门进去后,赵心妍满房间寻找桑知语的身影,不忘埋怨道:“知语,你在做什么,不接我电话?” 没泡完澡的桑知语,恍恍惚惚听到赵心妍在外面说话。 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赵心妍来敲洗手间的门,道:“你在里面做什么,说话!” “我泡澡呢!干嘛?”桑知语扭头注视门口的方向。 “刚才遇到你前夫了,他叫我拿东西给你!”赵心妍环抱双手,“是用盒子装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第174章 沈太太的位置属于她 曲启明没把沈辞赶走,赵心妍遇上了沈辞? 怎么回事? 桑知语皱了皱眉:“他叫你拿,你就拿,你未免太听话了?” 听桑知语不惊不慌的语气,赵心妍怀疑在自己遇到沈辞前,她也遇到了沈辞,否则桑知语为什么一点不意外她的前夫出现在这。 赵心妍问:“你碰到他了?” “是的。”桑知语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他莫名其妙得很,还问我请的保镖是谁,甩脸色给我看,神经病!” “你前夫比阴魂不散的恶鬼还可怕,你住哪他都找得着你!” “……” 赵心妍又拍了拍洗手间的门,以示催促地道:“别泡澡了,出来看看你前夫拿什么东西给你。” 对前夫送的东西不感兴趣,只想前夫生物意义上的消失,桑知语本想接着泡澡,但考虑到赵心妍催她,她立马从浴缸里起来,擦干身体的水,一穿上睡衣就出去了。 “垃圾人送的什么垃圾?”她嫌弃地瞥了一眼赵心妍指着的盒子,虽然盒子包装精美,透着莫名的贵气,但她连拆开的想法都没,“要不,直接扔了?不想沾上晦气。” “我帮你拆开?”话音未落,赵心妍便手动拆包装。 头发不太柔顺,需要梳一下,桑知语转过身去拿梳子。 “我靠!” 身后的赵心妍,发出充满震惊的话语,她条件反射地扭头去看。 赵心妍眼睛瞪到最大:“知语,你快来看!” 由于盒子里面的东西被盒子遮挡,桑知语没看清是什么,下意识以为是沈辞不怀好意,送了什么恶劣的东西来影响她的心情。 “什么啊?”她脚步不动。 “闪闪发光的钻石皇冠!”赵心妍捧着皇冠,小跑到桑知语的面前。 赵心妍一停下,桑知语全部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皇冠上。 如她所说,钻石皇冠的确闪闪发光。 这种光不但是钻石本身的光芒,以及是金钱自带的魅力光芒! 曾经有过随便疯狂买买买的贵妇生活,她轻松辨认出这顶皇冠至少得过千万才拿得下,至于具体价值多少,得通过专业人士的鉴定。 沈辞送她钻石皇冠,什么目的? 她没被皇冠的漂亮和价值给惊艳到,怀疑起沈辞是不是不安好心。 “找个人,还回去给他。”桑知语看钻石皇冠,宛若看烫手山芋。 “还是肯定还的,但你前夫……”赵心妍感到费解,“没事送你珠宝首饰,他的意图是?” “不要试图弄懂神经病的意图,想要弄懂,除非你也变成神经病了。”桑知语拿过钻石皇冠,随手丢回到盒子里。 不管钻石皇冠多么珍贵,只要是沈辞的东西,她都不稀罕。 难道她还不了解沈辞的为人吗? 他那种性格,哪天不高兴了,就随时收回给别人的东西。 收他的东西,等于是自找麻烦,她没那么傻。 还原好盒子包装的本来模样,赵心妍道:“你前夫每隔一阵子就来找你,他想做什么?” “谁知道呢?可能是发疯吧!”桑知语压根弄不明白沈辞到底想干嘛,总是做些令人莫名其妙的行为,恶心死她了,“遇到他,你别管他。” “没见过像你前夫这样的人!应雨竹就无所谓他找前妻,像藕断丝连那样吗?” “……应雨竹都不能让沈辞主动和我离婚,也许她管不了沈辞什么。” “管不了,也得管一管?”赵心妍远眺前方,沉思状,“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变态。” 一个老来找前妻,一个不管自己的男人找他的前妻,还心狠手辣地找人高马大的坏人打桑知语,而且不是打一次就完事了,摆明是想让桑知语付出惨重的代价。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极品凑一对了! 发泄般地将盒子丢进垃圾桶一会后,桑知语捡起,放回到原位,无奈道:“服了这些人,A市,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不换城市生活,她也得去别的城市,远离现有的环境,生活得顺遂一些。 不然,这么下去,迟早她得疯了。 “人生在世,哪能不遇到点恶心的人和恶心事?”赵心妍安慰地拍了拍桑知语的肩膀,“我明天找人,把皇冠还给你前夫。” “所以,你为什么帮他拿东西给我?”桑知语不解。 “我怕不答应他,他不走,上门找你,那多可怕啊!”应雨竹就够难缠的了,还有不停歇的沈辞,赵心妍是深深地同情桑知语了,一段三年的短暂婚姻,给她带来如此大的负面作用。 “烦!”桑知语头痛欲裂。 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A市一段时间的? 年薪百万的工作,她是真不舍得放弃! 两人在商量解决桑知语当前困境的对策,而同一时间的马路上,沈辞坐在车里,听着助理的汇报。 “沈总,您姑姑并未成功介绍过男人给桑小姐认识。” 身为总裁助理,二十四小时待命是常态,boss忽然让自己调查沈凝月给桑知语介绍了多少男人,卫艺夏想惊讶来着,但以boss对桑知语的态度来推测,boss这次下的命令,没有可值得惊讶的。 听完助理的回报,沈辞阴沉的神色没好转。 送桑知语回家的男人,不是他姑姑介绍的,那是桑知语从哪认识的? 克制不住隐隐是醋意的陌生情绪,他抿了抿薄唇:“再仔细查一次,以及查桑知语最近接触到的男人,都有哪些,都是什么身份背景,和她通过哪种渠道认识的。” “是,沈总。” 领命后,卫艺夏没第一时间去行动。 她在想,从boss想调查到的信息中,属于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沈太太的位置始终会回到桑知语的手上,应雨竹完美出局了。 挂断电话,沈辞朝前方的司机吩咐道:“去老宅。” 他姑姑搬回到老宅里住了,他要去见一见她。 boss有令,李师傅立马更改车子驶往的道路。 半个小时后的沈家老宅,沈凝月正在喝着美容的燕窝,算好等下睡觉的时间,不曾想,家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脸色还难看得要命。 第175章 前夫是不是想复婚? 侄子突然登门造访,燕窝随之变得不香了,沈凝月放下手中的碗,直视来者不善的侄子,余光扫了几眼屋外。 “这么晚了,沈辞,你……” 边说,她边思考是什么事能让侄子亲自找她。 “姑姑。” 侄子没有话直说,而是先叫自己一声,沈凝月瞬间想到‘先礼后兵’这个词,有些惧怕地换了个坐姿。 “您老人家最近很闲?” 侄子接着说话了,还用上敬语,她可没蠢蠢地认为侄子是敬重自己,才如此客气,听出侄子是反讽的语气,并伴随不悦。 “你怎……怎么关心姑姑闲不闲?”侄子过往的手段历历在目,沈凝月忘不了自己因侄子而有过贫苦日子的经历,担忧侄子卷土重来,自己再次和贫苦沾边。 “我来这,是想提醒姑姑一句,不该做的事情千万别做。” 侄子言语中警告的意味十分浓,沈凝月疑惑。 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称得上什么都没做,哪里惹着侄子了? “姑姑年纪大了,脑子转不过弯,不明白你说的不该做的事情是什么?”沈凝月想不出,侄子对警告自己是什么所引起的。 “给桑知语介绍第二春的事。”沈辞缓缓说完,眉宇间夹杂的不悦增多。 “……”沈凝月沉默了。 桑知语是她的养女,养母也有关心养女的义务和责任,趁着养女年轻,帮养女筛选合适的再婚对象,有什么问题? 竟然在侄子的口中,这成了不该做的事情。 “原谅姑姑口直心快,我帮不帮知语介绍第二春,似乎不在你的插手范围。” 若非怕激怒侄子,这句话的后面,沈凝月不带上点犹豫不定的语气,想直接用陈述句,让侄子少管闲事。 “桑知语拒绝了你给她安排的相亲,不是吗?”越说下去,沈辞的脸色越阴沉,“你给她介绍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林森那种人你也看得上当女婿?” “林森有什么不好?”沈凝月反驳地问。 林森是她筛选了许久,辛苦给养女筛出来的再婚对象之一。 论家世、相貌、学历、年收入等等,只是名声差了点,配养女绰绰有余。 “姑姑老眼昏花了,是吧?” 侄子表面上是疑问句,实则是发怒前的征兆。 顾忌到侄子的不好惹,沈凝月稍稍作了让步,态度放软些地道:“你和知语离婚是闹得不太愉快,但你不能耽搁知语寻找幸福啊,让她孤独终老。” “她幸不幸福,不是由你来定义,是她自己定义。”沈辞唇角微抿,“话已至此,姑姑,你看着办。” 侄子最后的四个字,充斥浓浓的威胁,沈凝月心头不禁微微一颤:“我可以不帮知语介绍第二春,不过……” 停顿片刻,她道:“现在是开放包容自由的现代,断然没有离婚了就要求前妻守着贞节牌坊过日子的道理,即便是封建王朝时期,也不是每个朝代都对女人这般苛刻。” 侄子见不得自己前妻好? 要不,哪有前夫管前妻不能再婚的离谱做法? 同时,沈凝月的言下之意,表达得很清楚。 她不帮养女介绍第二春,养女再婚也是迟早的。 沈辞懂他姑姑这番话的另外一层含义,但他就是反感看到他姑姑像个不定时炸弹,天天惦记帮桑知语介绍第二春,一副在最短时间内让桑知语再婚的样子。 “看来,姑姑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侄子阴冷的气息愈发渗人,宛若冬天的冷意袭来,沈凝月手臂冒出鸡皮疙瘩,语气略微弱势地道:“我管我自己的养女,不行?” 眼见侄子脸上的阴沉即将凝结成冰,她马上改口:“我不管知语找不找第二春了。” 反正她煞费苦心帮养女安排了相亲,介绍林森给养女认识,都定好两人见面的时间地点,养女硬是不肯露面,白忙了一场。 听到自己的回答后,侄子似是满意地离去了,沈凝月一秒不等地借佣人的手机,拨打养女的号码。 陌生号码的来电,桑知语懒得接。 怎料,手滑地划过了接听键,她刚想挂断,养母隐隐透着惊恐的声音传出。 “知语,沈辞今晚来老宅找我了!” 听了,桑知语只觉得无语。 死渣男到处神出鬼没,做什么了,把她养母吓成这样。 她意兴阑珊地问:“沈辞找你干嘛?” “他警告我别给你介绍第二春!” “……” “你和他又怎么了?他恨上你,想让你孤独终老?”沈凝月思来想去,始终认定侄子心太狠了,“你少惹他!” “我没惹他!他发神经呢!”桑知语不接受天降横锅,“你别管他。” “我不管他,他找我啊!”忆起侄子一声招呼不打的登门造访,那难看得要命的神色,沈凝月心慌慌的,“你阿姨我上年纪了,禁不起沈辞的二轮折腾。” “那你还折腾我?”桑知语都不想说养母的骚操作,非得火急火燎地想给她找个男人,然后她又踏进婚姻里。 虽说沈辞吓到她养母,但这个行为上是有利于她的。 当然,她不会因此对沈辞心生感激。 因为她不乐意,养母逼迫不了她去认识男人,至于急着再婚是想都别想。 “我是为你好,林森他人……”沈凝月满意林森的方方面面,仅仅安排养女和林森认识,发不发展还是养女说了算的。 养母的话听得使人上火,心情本就不好,桑知语没耐心听养母说更多,直截了当地挂电话,并把养母的新号码拉黑。 仍在桑知语房间的赵心妍,听见桑知语和她养母的全程通话,嘴角抽了抽地吐槽道:“你前夫动作怪快的,刚从这走了没多久,就到你养母那里去了。” 桑知语克制不翻白眼:“我看他今晚是挨个找一遍,轮番恶心人。” “他找你养母做什么?”赵心妍好奇。 “我养母说是警告她别给我介绍第二春。”桑知语不知道如何评价前夫的行为,神经病不足以形容他的莫名其妙了。 “话说,你前夫一会来找你,一会给你送贵得要死的珠宝首饰,一会警告你养母,他是不是……”根据沈辞的种种言行,赵心妍作出大胆的假设,“舍不得和你离婚了,想和你复婚?” 第176章 打死不信前夫 随着赵心妍的话音落下,诡异的阴风仿若拂过,桑知语不由打了个冷颤,无奈地揉了揉泛疼的额头。 “大晚上的,你说鬼故事,吓我?” 沈辞怎么可能想和她复婚? 嫌弃她和他的离婚不够难堪吗? 再来一次更加难堪的? 她坐到床上,往后一仰,有气无力地翻滚几个来回。 赵心妍转身,按住她的肩膀,象征性地揉捏,道:“我不是吓你!你仔细想想,你前夫做的那些事不像正常人做得出来的!搞不好,人家真想和你复婚!” “……他和我复婚,应雨竹不得打死他!”桑知语不知道赵心妍哪来这么可怕的推测,“再说了,世界上的女人多的是,他干嘛舍不得我,想和我复婚?” “那如何解释你前夫老来找你?” “我怎么知道?” “你要不要打听打听他和应雨竹?说不定,应雨竹被沈辞甩了,所以,沈辞想吃回头草。”赵心妍想,不然,应雨竹为什么追着桑知语打? 一巴掌,不至于应雨竹多次报复桑知语吧? 指不定是被沈辞甩了,迁怒于无辜的第三人! 闻言,桑知语翻了个白眼:“就算沈辞神经病发作,想吃回头草,我也不会同意啊!打听他和应雨竹,晦气!” 她是坚决不信沈辞想和她复婚的。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看不出沈辞想和她复婚。 沈辞不爱她,一度让她差点贫困得流落街头,连饭都吃不上。 而且,跟她复婚,他一点好处都没! 赵心妍严重不解地问:“那他为什么老来找你?今晚还给你送天价的珠宝首饰?” 不清楚镶了许多颗钻石的皇冠的价格,可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对于普通人而言必然是天价,沈辞没理由无端端地对自己前妻突然出手阔绰,肯定有所图? “他又不是第一次在离婚后送我东西!”桑知语拿来枕头,舒服地抱在怀里,“他之前还让他助理,给我安排一套大平层,只要我愿意,马上过户到我名下的那种。” “……什么时候的事?”赵心妍不记得桑知语说过,“我为什么不知道?” “前段时间,没多久。”说着,桑知语一阵无语,“他说阳光小区的房子不安全,嫌我住得差,说帮我换一套安全的房子。” “啊,你前夫是个神奇的人!”赵心妍掰着手指头,“送你大平层,又送你珠宝首饰!他不差钱的话,为什么不在你们离婚时,分你点财产?何必等到离婚后,良心发现,给你花点钱?” “神经病还差不多!” “但他好像缠上你了?” “……”桑知语郁闷地叹口气,“烦!” “我数数,你现在要远离的人有……”赵心妍做出‘3’的手势,“你既要拒绝蒋霆,又要防着应雨竹找人打你,还要面对缠着你的前夫!” “这三人不能锁死吗,我想把他们一起送到精神病院!”桑知语不是开玩笑,若是她真有这个能力,她会考虑实施的。 “他们锁不死,他们加起来也许锁死你。”赵心妍说得煞有其事,并非恐吓桑知语,“你小心点。” 如今的桑知语和普通人没区别,而应雨竹和沈辞都不是好对付的。 相对来说,沈辞好对付一些,沈辞最多是缠着桑知语,应雨竹是不止自己动手,还找人动手。 “……”脖子忽然凉飕飕的,桑知语不禁摸了摸,“停停停,我不想聊这些了!越听,越吓人,我今晚要是失眠了,我就唯你是问。” 说到失眠,她蓦地想起沈辞有次半夜爬到她的床上,第二天解释他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他失眠了。 “你的本命年简直是厄运缠身,改天我陪你到寺庙,找个大师,问清除小人的办法,顺便求个平安符?” 赵心妍有点头疼好朋友的遭遇,完全想不到什么帮她解决的好办法,只能暂时寄望于玄学改命。 “还不如扎两个小人,写上应雨竹和沈辞的名字,诅咒他们!”桑知语觉得这个方法的实际效果比赵心妍说的要好,还省时省力。 “好!我找找材料,你上网查查制作教程!” “不是,你来真的啊?”见赵心妍像付之行动,桑知语急忙阻止,“别弄了。” 赵心妍坐回到桑知语的身边:“不弄,还有什么好办法?” 桑知语想了想:“我打算去其他城市避避。” 短暂离开A市一阵子,期间向张丹缨申请远程办公,薪资打个折扣,保留岗位即可?这是她想到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话说回来,蒋霆都能喜欢你,你前夫真的没可能想和你复婚吗?”赵心妍皱着眉,再度以此展开思考,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他可是深夜潜入过你家里,和你睡一张床上!” “没可能!”桑知语打死不被赵心妍带歪思维逻辑,坚定自己的思想,“他和我睡一张床上,是失眠导致的。” 虽然不明白沈辞失眠了,为什么来和她一起睡,但绝无他想和她复婚的可能。 见赵心妍还在沉思苦想的表情,桑知语打断道:“我得洗澡了。” 泡澡泡一半就被赵心妍催着结束,她感觉身上没洗干净。 语毕,她起身,再度进入浴室。 赵心妍拿着钻石皇冠出去,决定明天自己送到盛元集团。 *** 次日,盛元集团的大堂里。 前台工作人员看着将东西放在桌上的赵心妍,狐疑地打量她:“拿去给我们沈总?你和我们沈总是什么关系?盒子里是什么?” “你跟你们沈总说,东西是一个叫赵心妍的人送来的,他会知道盒子里是什么。”说完,赵心妍想离开。 毕竟是价值不菲的贵重物品,她担心丢失,沈辞让她赔,便额外强调一句:“一定要送到你们沈总的手上,丢了,你要负责的。” 听到这么一说,前台工作人员也怕自己担责,道:“我帮你联系我们沈总的助理,你先和她沟通?” 东西不过自己的手,锅轮不到自己背。 赵心妍点点头:“也行。” 第177章 她不是贪慕虚荣吗 前台打来内线电话,一听到‘赵心妍’这个名字,卫艺夏立刻把她和桑知语最好的朋友对上号了,忙不迭地下楼见她。 “赵律师,你好!” 得到前台的提示,赵心妍知道卫艺夏是沈辞的助理。 对方一见到她,就称呼她‘赵律师’,她茫然了。 来这,并没透露自己的职业,对方如何得知自己是律师的? 大把工作等着要完成,不能耽搁时间,片刻后,她不纠结于此,将装着钻石皇冠的盒子递给卫艺夏。 她浅笑道:“你好,这是你们沈总的东西,麻烦你帮我还给他。” 卫艺夏没接过盒子,做了邀请赵心妍上楼的手势:“沈总在上面,我带你去找他?有些东西,我觉得当面给,比较好。” 老板娘的位置终归是属于桑知语的,而老板娘的好朋友可不得随便对待。 有一点,让人联想到的是,赵心妍拿东西来给boss,十有八九跟桑知语有关,需要慎重处理。 何况,上任总裁助理落得被辞退的下场,她知道内幕,同样的错误她不能犯。 对方不帮自己的忙,喊自己当面给沈辞,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赵心妍不好拒绝,唯有在卫艺夏的指引下,到沈辞的办公室。 赵心妍突然出现,手里拎着的东西显而易见是钻石皇冠,沈辞剑眉紧蹙。 “沈总,知语叫我还给你的,她不要。”赵心妍边说,边把东西放在沈辞的办公桌上,“东西放这了。” 一物归原主,她转身就想走。 “等等。”沈辞抿唇叫住她。 “沈总还有何贵干?”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赵心妍转回身,“沈总是需要检查物品完好无损吗?” 一个对自己前妻都那么无情的男人,对旁人也不会手下留心,并非是她戴有色眼镜地恶意揣测沈辞,是沈辞真的有可能分分钟设置了陷阱。 想到这,赵心妍不等沈辞回应,马上打开盒子,向他展现皇冠,表示它的完整性,以及自己没有掉包等,最后说:“沈总,确认无疑了吧?” 赵心妍的用意,沈辞猜到大半,但他更多是在意桑知语为什么不收下皇冠。 她不是贪慕虚荣吗? “这顶皇冠,我花了一个多亿买的。”他目光微微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深处涌现的复杂情绪。 忽地被告知价格,赵心妍想起桑知语昨晚把皇冠丢进垃圾桶的举动,庆幸桑知语捡了回来,没真正的丢弃。 一个多亿! 如此夸张的天文数字! 皇冠若丢失,桑知语卖了自己,也赔不起给沈辞。 “不论沈总花了多少钱买,知语就是不要。”说完,赵心妍麻溜走人。 一踏出盛元集团,她致电桑知语。 桑知语刚划过接听键,手机里便传出赵心妍震惊得无以复加的一声‘我靠’。 “干嘛了?”她不明所以。 “你前夫送你的那顶皇冠,他说他一个多亿买的!”赵心妍此刻严重仇富了,“这是什么概念?你和我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未必赚到的钱!他,轻而易举地拿来买个首饰送给你!” “你还给他时,他玩花招来讹你?”桑知语不懂沈辞提价格的意义,一听他这样做就直觉没好事。 “没!我是感叹!震惊!”赵心妍收了收自己散发的柠檬味,“你还说你前夫不是想和你复婚,在我看来,一男的愿意疯狂砸钱给异性,像孔雀开屏。” “别说鬼故事吓我了!”桑知语不想听自己会犯恶心的猜想。 “我同事死命催我赶紧回律所,我们晚上再说。” “……” *** 赵心妍走了,皇冠留了下来,放于近在他迟尺的地方。 为获取桑知语的正眼相待而买的,桑知语不收,皇冠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沈辞这一刻看皇冠,感到些许刺眼。 刺眼混合他昨晚生出那种如是醋意的情绪,加起来便是失落,心中空荡荡的。 他想去问一问桑知语,为什么不收下他送的东西? 在这之前,浏览助理最新调查的资料,他有个疑问。 “桑知语请两个保镖做什么?” 查清了昨晚送桑知语回居住的地方的男人的身份,他第一时间想到他是不是遇到危险了,因此请保镖保护自己? 面对boss的询问,卫艺夏其实还有一份资料没交上去。 桑知语和boss的发小蒋霆近来走得挺近的,她请保镖似乎是蒋霆的建议。两人经常在淮海花苑见面,蒋霆陪桑知语出入过派出所,还陪桑知语找过应雨竹。 犹豫了一会,卫艺夏用手机操作邮箱,把资料全部上交,然后简言意骇地道:“应小姐找人打了桑小姐,闹进过派出所,桑小姐请保镖应该是出于让人保护自己的想法。” 话音未落,boss本是淡漠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阴沉可怖。 “你先出去。”沈辞冷声命令道。 见状,卫艺夏二不说话地飞速出去。 一目十行地浏览完第二份新资料,沈辞极其不悦地抿了抿薄唇。 应雨竹是一句人话都听不懂! 上次打了桑知语不够,这次还找两个男人打她,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 指尖滑动鼠标,页面停留在资料的末尾,他细看了提及的‘蒋霆’。 蒋霆和桑知语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 怒火的燃烧,不爽有男人和桑知语走得比自己近,种种情绪的控制下,沈辞掐好时间点,开车前往巨象集团。 他没进去,是车子停在路边,等待下班出来的桑知语。 对此一无所觉的桑知语,加了半个小时的班才下班。 原先住在吉祥意园,上下班非常的办法,走路很近,坐车也就几分钟,现在和赵心妍一起住,通勤时间增加到将近一小时,不过,她没嫌弃什么。 要知道,鱼和熊不可兼得。 好朋友已经很尽力地照顾和保护她了,再挑三拣四是不识好歹! 幸好她买车了,出入方便多了,她一离开公司,立马找寻自己的保镖和车子。 然而,保镖和车子还没看到,倒看到了朝她走来的男人。 第178章 他很想很想复婚! 阴魂不散的前夫,时常让人有种赏他一巴掌的冲动! 桑知语忍着不去打沈辞,无视他,径直地绕开他。 偏偏沈辞故意不懂眼力劲,像一道墙地堵在了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两人存在身高差,沈辞的靠近,没给予她压迫感,只给予她无穷无穷的厌恶和烦躁,此时,她凶狠诅咒沈辞和应雨竹都被人道毁灭。 “应雨竹又打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前夫一上来,就问他的白月光打了他,为什么不跟他说的愚蠢问题,桑知语无语至极。 应雨竹第一次打她时,赵心妍发沈辞监控视频,无非是想拆穿应雨竹伪装的面目,这次又和沈辞说,她能得到什么? 沈辞不会以为她是以前的桑知语,非常想要他的心疼吧? 还认为她是傻乎乎的,希望他是为她遮风挡雨的人? 连她生死都不在意的人,怎会在意她被谁打了。 她半个字都不想和他说,恍若未闻地扭开头,打算换个走路的方向。 蓦地,赵心妍昨晚和今天说过的话回荡在耳边,桑知语收回迈起的步伐。 侧目上下注视沈辞,她用较为轻蔑鄙夷的语气说:“你干嘛老缠着我?根据你的行为,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后悔离婚了,想和我复婚?” 谁知,复婚二字一出,她明显地看到沈辞的表情微微一僵。 是让人找不出更仔细精准的那种僵硬! 像嘲讽她在痴人说梦话,也像在表达被她恶心到了。 似是良久过去,沈辞有点不自然地开口:“你别误会,我没想和你复婚。” 桑知语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果然,赵心妍说的是不会在现实上演的恐怖故事。 她想的才对,而且沈辞没有想和她复婚的理由。 刚才那样一说,蛮像自取其辱! 送上门被前夫羞辱,是一件使人不高兴的事情,她不禁移开目光,不耐烦地道:“既然不想和我复婚,你他大爷的不要缠着我,你真的很烦人!” 沈辞确实没有复婚的念头,只是听到桑知语说他想和她复婚,有那么一瞬间,他大脑发生巨变,‘复婚也没什么不好’的一句话在脑海盘旋。 至少,复婚了,他能理直气壮地要求她和他同床共枕。 她会正眼相待自己,不像眼前这般冷漠和厌烦。 也没男人会取代他的位置,她身边的位置一直是他。 “我烦……” 不听他说完,桑知语看到她的保镖和车子都在前方,打断他:“行了,你别来讨我的嫌。” 说罢,她快步行走,头也不回地坐车离开。 站在原地的沈辞,看了看她离开的方向。 车里的那个司机,显然是他昨晚见过的男保镖。 桑知语表现得未曾后悔过和他离婚,而他此时此刻有些后悔了。 蒋霆能和她走得近,她随便请的保镖也能跟在她的身边,他却什么都得不到,得到的只有冷待。 心底滋生的妒忌,快将他掩埋其中。 *** 日子过得越来越糟心,桑知语是一刻都待不下去A市了。 终于,经过她的想方设法,申请到了国外出公差。 温年轮不满足自己当前的实验水平,想到国外进修一段时间,她是被张丹缨安排照顾他的人,他去国外,自己可以跟着去国外。 于是,她鼓励温年轮进修,然后就成功了! 坐上飞往美国的飞机,看着窗外近距离的蓝天白云,桑知语无比轻松,心情也愉快了许多,有种说不出的惬意和享受。 人的心情一好,小动作自然会变多,她快乐地左弄右弄。 同在头等舱,位置间隔得较远,温年轮依然感受到桑知语的好心情,略微嫌弃她似土包子的行为地道:“没出过国吗?有什么好高兴的?” 桑知语没计较温年轮对自己的嫌弃,回了个笑容:“我当然出过国,但你不懂我的高兴。”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是新生,那么,今天飞到美国,目测三五个月后再回国的时间里,她是收获清静,也收获了安全,不必提心吊胆地害怕有人打她。 以前围绕着沈辞转悠的生活,她不觉得自己的日子多清静。 最近被一堆糟心事弄得她天天脾气暴躁,发现清静又舒心的日子极为难得。 再多聊几句,温年轮推测桑知语铁定拿“你是小孩子,懂什么的”言论来教育他,他干脆视而不见桑知语的小动作。 没人管,桑知语继续放松自己,甚至摇晃起双脚。 犹如回到天真无邪的年纪,只用当个快乐的小朋友,她的愉悦不止持续到飞机落地,还一直保持着。 她在美国开开心心,而在国内则有人不开心了。 这两人分别是应雨竹和沈辞。 前者是因为自己公司受到盛元集团的打压,短短时间内彻底倒闭,无力回天,后者是失眠愈发越严重,没睡过一天的好觉,急需助眠的治疗。 褪黑素和安眠药都先后用过了,效果微乎其微,借用药物,固然睡得着,但睡着的时间太短,身体容易疲惫无力,今天沈辞不再想吃药了,临睡前将安眠药扔到一边去。 小瓶子顺着地平线,溜到墙壁处。 墙壁上面是他和桑知语的婚纱照,他一抬头即能看见照片中笑靥如花的她。 为什么不是本人,是照片! 他不仅渴望和她同床共枕,还渴望见到她的本人。 想去找她,可调查得知,她不在国内,去国外出差了,可能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回来,渴望的累积下,不知不觉间,化作了思念和想念。 他想念桑知语! 想念她的一颦一笑,她曾经喜欢钻到自己的怀里,和自己相拥而眠。 这些昔日拥有的成了让他难受的泡影,大抵是被失眠折磨得太难受了吧,他想复婚,很想很想复婚! 那,怎么才能让桑知语和他复婚? 念头一升起,沈辞直接不睡了,起床到书房待着。 翻阅电子产品保存的他和桑知语的点点滴滴,越看,他越想联系她,跟她说:“是,我后悔离婚了,你能和我复婚吗?” 第179章 他对她存在感情 她会如何回答? 拒绝,答应,或是发脾气? 三个选项一经形成,沈辞随之想也不想地认为,桑知语最有可能做出的是先发脾气、后拒绝。 因为她看起来一点不期待和他复婚! 从她提出离婚的那天起,她对于和他解除婚姻关系这件事上向来斩钉截铁,未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不决,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似乎他没出现过在她的世界,她就高兴了。 她对他好像也没产生过留恋,突然意识到这点,他心中冒出些许挫败。 将平板电脑放归原处,沈辞压下自己做主动想复婚的那个人的念头,重新返回房间,可一看到婚纱照,终是压不住内心的渴望。 因此,他想也不想地用新号码拨打桑知语的电话。 在地球另一端的桑知语,正美美地享受阳光浴。 手机响了,看见来电显示是A市的陌生号码,纵然没有备注,不清楚是不是认识的人打来的,心情愉悦使然,她接听了这通电话。 “喂。” 一声淡淡的喂,传入耳中,对此刻的沈辞来说,无疑是天籁声音,缓解了由于失眠带来的难受,也缓解了思念。 他唇角微扬:“是我,沈辞。” “……”桑知语眼前仿佛有一堆乌鸦飞过。 离婚后,前夫莫名其妙的行为太多了,她开始想,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的,这辈子要被他缠着不放。 缠着前妻,他到底想做什么? 怕沾上晦气,她二话不说地挂断电话,准备拉黑沈辞的新号码。 怎料,速度不及沈辞快,她没来得及完成拉黑,他发来了信息。 【关于我上次找你,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有了新答案。】 【是的,我想和你复婚。】 信息内容映入眼中,桑知语第一反应自己是眼花,看错了。 连续眨了几次眼,屏幕的文字不曾变过,她嘴巴不禁微微一张。 沈辞疯了吧? 他想和不识好歹的前妻复婚? 哪几根神经搭错线了? 她仿若受到惊吓,差点把手机丢掉。 明明置身漂亮的城堡小镇,被美景包围,但她半点欣赏的心情都没了。 拍了拍心口,她稳定自己的心神,拉黑沈辞后,立马打电话给赵心妍,无奈地道:“救命啊!被你猜中了,沈辞刚发我信息说,他想和我复婚!” 前夫诡异的操作,让她不得不怀疑,天底下是否除她以外,没有别的女人了,弄得他只能选择和前妻将就? “!!”赵心妍瞪大眼睛,“我靠,真被我猜中了!” 她就说呢,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前妻出手阔绰,肯定有所图! 人做事必有目的,看,沈辞露出狐狸尾巴了! “……”桑知语头疼地揉揉额头,“怎么办?” “你又不想跟他复婚,拒绝不就完事了吗?” “拒绝的方式,有什么建议?” 赵心妍花费了些脑筋,没想出好办法,仍是叫桑知语直截了当拒绝。 桑知语本来想不到哪种拒绝方式,和赵心妍一商量,瞬间有了。 那就是无视沈辞,当做看不到他发的信息。 不管沈辞出于什么想法,他绝对不会是爱她而想和她复婚,她干嘛回复他。 有时候,不回复即是回复。 她为了远离糟心的人和事,已经躲到美国来了,前夫给她识趣一些,别再打扰她的生活。 *** 打桑知语电话,她知道是自己,会挂断电话,在沈辞的意料之中。 不过,他准备了后手。 提前编辑好了信息,一发现她挂断电话,就立刻发送。 信息发出去,一分钟,两分钟…… 直至一个小时过去,他没收到回复。 他设想过多种她看到信息后的反应,但她不回复,不在他的设想中。 她是不是没看信息? 失落悄悄地涌上心头,接着是焦躁不安,他有些烦,皱眉望向窗外漆黑的世界。 这一烦,便是到了天亮。 一夜没睡,沈辞不觉得疲倦,大脑依然处于清醒的状态。 他控制不住地想去找桑知语,当面问个明白。 然而她在美国,不是在A市,想见到她不需多久,必须乘坐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差不多需要一天的时间,方能和她见面。 蓦地,他发疯地怀念,她没提离婚前,自己从不用寻找她,她总在自己身边的日子。 情绪的反反复复,后知后觉的他意识到一点。 不是失眠导致他想和桑知语同床共枕,也不是失眠导致他妒忌,会有男人取代自己在她身边,更不是失眠导致他想和她复婚,是—— 尽管情愫陌生,但他好像对桑知语是存在感情的。 这么多个失眠的夜晚,没有她的日日夜夜,他发现自己原来是喜欢她待在自己身边的,不适应从形影不离的两人世界回到独自一人生活。 说来,十分可笑。 桑知语这种贪慕虚荣、心机深沉、为了金钱而绞尽脑汁爬上他的床、煞费苦心当上他的妻子的女人,是他所厌恶、看不上的,他竟然对她产生了感情。 还有,他以为自己是不需要爱情。 可他对她的感情却显然是属于爱情! 即使不愿意承认,但他确确实实无法割舍桑知语。 否则,他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总是想找她、见她,一看见或是猜测她有了新欢,克制不了汹涌的妒忌和醋意。 原先模糊不清的情绪,在这个清晨都得到了清晰的解释,致使他按奈不住地定了飞往美国的机票。 不知道前夫即将来找自己的桑知语,白天逛完城堡小镇,晚餐吃了浪漫的烛光晚餐,舒缓前夫说的复婚而让她冒出的恶心,就回酒店里休息。 毕竟,人不在国内,有一些工作是处理不了的,所以,她的工作量下降了。 第二天早上,她和司机送完温年轮到进修学校,然后去附近的景点玩。 玩着玩着,夜色降临,又到时间休息了,但她万万没想到。 自己在酒店的房间的门前,屹立一道颀长的熟悉身影。 隔了大半个地球,前夫猛地出现,惊悚然油然而生。 并且,惊悚的不止于此,更惊悚的是前夫怀里捧着一束鲜花。 第180章 不稀罕前夫的人和钱 毕竟是个年轻人,和沈辞离婚不久,在一起的五年里,两人是哪种相处模式,沈辞有没主动送过自己鲜花,桑知语记得一清二楚。 毫不夸张地说,自己没向沈辞提离婚前,沈辞对她是大方的,只是没有给现金她,但她随便刷他的卡,刷了多少钱,他都由她,可却没对她用心过。 他从不制造过惊喜给她,鲜花和礼物送的次数少之又少。 有时她非常想过一些具有纪念价值的节日,在他耳边念叨八百遍,他才吝啬又施舍般地送她鲜花和礼物,明显是随便打发她,让她别再烦他。 之前他拜托赵心妍拿钻石皇冠给她,就使人摸不着头脑。 如今,他说过想和她复婚,居然还不远万里地到美国来找她,拿着一束鲜花在等她,跟以前一对比,天大的讽刺! 虽是感到恶心,但桑知语没停下脚步,迎上前夫似有点发亮的眼眸。 “我等你……” 弄清楚自己想复婚下隐藏的心意,见到桑知语的走近,不像自己预料的那样,她一看到自己便绕路走,沈辞心中难免欢喜。 不等前夫说完,桑知语伸手拿走他怀中的鲜花。 鲜花本就是为她准备的,沈辞不反感女孩的举动,相反是愉悦。 愉悦没到三秒,他脸上传来拍打的刺痛,眼眸条件反射地闭了闭。 等他睁开眼眸,鲜花落在了地上,女孩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真的烦人!别再来烦我!”桑知语没兴趣想知道沈辞想复婚的意图,看见他就上火! 婚内出轨的脏东西,又是被应雨竹用过的二手货,他哪来的脸跟她说复婚? 这已经不仅仅是恶心到她,还让她觉得自己和他结过婚,是一段特别丢人、难以抹去的黑历史,堪称人生污点。 女孩态度一如既往,像一根刺扎在自己的心上,沈辞不禁抿了抿唇。 捡起鲜花,他微微弯腰,平视眼前的女孩:“我发你的信息,你看了吗?” 闻言,桑知语真的是无语至极。 世界上怎么会有沈辞这般恶心的男人? 当她垃圾桶,专门回收不可回收的垃圾? 她翻了翻白眼:“你为什么有脸说得出复婚?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离婚我别后悔?你现在跟我玩你后悔离婚这一套,不觉得讽刺?” “当初是我的不对,我不应……” “停!我之所以能站在你面前,跟你说话,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出于什么想法想和我复婚,我都不可能答应你!” 女孩先发脾气、后拒绝的反应,早在沈辞的意料之中。 他并不意外她当前的言行,只是现实比意料要使他的心脏不舒服。 他不喜欢她拒他千里外,他喜欢昔日爱粘着他的她。 这一刻,沈辞从未像今天这样恨过绑架她的绑匪。 她被绑架的那天,他满脑子都是绑匪不知死活,敢绑架他的妻子,勒索到他的头上,而没有恨。 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被绑架过后,她就不想和他过了。 他知道没及时去救她,自己有错,但不认为自己错到这份上。 觉得是她先算计他,结婚也是她想的,凭什么她想离婚就离婚,一切事情由她的想法为主,自己处于被动的位置。 怒意转变成恨意,他轻按不舒服的心脏,认真地道:“和我复婚,不好吗?只要你重新当我的妻子,你原本拥有的,会再度拥有,不必整天风里雨里地辛苦工作,住在狭窄的房子,看人脸……” 桑知语没好气地打断他:“我想,你没搞清楚一点!你的人我都不稀罕,你还指望我稀罕你的钱?” 他的人和钱她都不稀罕? 沈辞不明白,她处心积虑当上自己的妻子,不就是看中自己的权势和钱财,能给她提供优越的物质生活吗? 难道她爱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霎时,得不到回答的他,宛若是无知幼童地望着她,希望她解释。 桑知语当然不是不喜欢钱的,只是她深刻理解了,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的道理。 沈辞今天能给她东西,明天就能收回去。 她不想为暂时拥有使用权的那点东西,进而卑微地向前夫低头,显得自己毫无自尊心,尊严可以随便被人践踏。 她也没贱到那种程度! 见前夫还等着自己说话,她接着说:“我现在的生活是靠我自食其力得来的,我很喜欢,也很满意!我不想回到依附你而活,当着和废物没区别的菟丝花的生活!所以,你带着你的钱,给我滚!” 沈辞也不明白一个人前后的变化,为什么如此之大,大到让他陌生,也让他茫然。 她怎么不喜欢他的钱了,又怎么不喜欢优越的物质生活了? 说完该说的话,桑知语一把推开沈辞,拿出房卡开门,踏进房间内,然后关门。 动作一气呵成得没有丝毫犹豫,只想快点和隔绝讨人厌的前夫! 沈辞这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做点什么都睥睨别人、像施舍别人、最重要一点是还非常倨傲、做不到与人平等相处的人,就应该消失在世界上,而不是好好地活着,成天来恶心她。 他也不想想,突然跑来跟她说复婚,他很神经病! 神经病到像无药可救的死变态! 他可以忘记做过那些伤害她的事情,但她无法忘记,打死都不重蹈覆辙。 而且,她不爱他了,干嘛和他复婚? 就为了金钱? 没必要,真没必要! 她还年轻,像赵心妍说的,年轻意味着无限潜力。 她现阶段不是个有钱人,可将来的某一天,谁说得准,她不会变成有钱人? 压了压恶心和烦躁,桑知语想到床上躺着。 但转念一想,前夫随时可能闯进来,于是她赶紧回到门边上,反复检查门的安全性。 又想了想,就算前夫不闯进来,他铁定有其他恶心她的手段。 思来想去,她决定出去,不在酒店待着。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一打开门,前夫不在了。 走了? 好莫名其妙的男人! 环扫几遍走廊,确定前夫不见踪影,桑知语还是不想在酒店里,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待着。 第181章 他怀疑自己没吸引力 虽是离开了桑知语住的酒店,但沈辞并未走远。 遭到她拒绝复婚的他,此时在离酒店不远的一家餐厅里。 靠着落地窗的位置,看得见那家标志明显的酒店,耳边无数遍回荡她的话语,他边尝不出任何味道地喝着酒,边在思考。 除了金钱,他这个人对于桑知语,没有其他的吸引了吗? 她没有一点点喜欢过他吗? 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后,他很在乎她对自己是否存在过感情。 难不成,以前她整天说爱自己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 回想两人之间的相处,沈辞生出严重的挫败感和失落感。 酒精是可以麻痹神经的好东西,能使自己忘记桑知语不肯和他复婚带来的沉闷,不知不觉中,他喝下了大量的酒,直至服务生来提醒他,餐厅要打烊了。 出国前,助理就帮他定下了和桑知语同一酒店的房间,不想去别的地方,那他自然是要回到酒店的。 可桑知语一脸嫌他晦气的表情,浮现在他的眼前,阻止了他的步伐。 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平日在商界呼风唤雨的沈总,一丝胆怯悄悄地从内心深处冒头,期待占领更大的地盘。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方能消除桑知语对复婚的抗拒。 也不知道用哪种方式,让她心甘情愿地和自己复婚。 现在的他,好像一只害怕失败的胆小鬼,担心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引起她愈发增多的抗拒。 胆小的驱动下,沈辞拨通了母亲的号码。 沈母正处理紧急的工作,突然接到儿子的电话,直白地说:“没有要紧事的话,你明天再打我电话。” 一说完,她便想挂电话。 “妈。” 就在这时,儿子异常的闷声叫她,沈母没一个激灵,但察觉了儿子的异常。 挂电话的念头瞬间消失,她暂停工作,问:“你怎么了?” 没养成过和人说心里话的习惯,想到母亲先前一直反对他和桑知语离婚,还期盼抱孙子,沈辞有些羞于启齿和母亲说自己现在的苦恼。 儿子那边没声音,沈母特地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确定通话是正常后,略微担心地问:“是发生了棘手的事情吗?”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我……我……” 儿子说话断断续续的,明显是难以开口的感觉,沈母产生些许新鲜。 往日都是被儿子和他那去世的父亲的犟种脾气给气到,难得一见儿子这一面,她催促道:“别支支吾吾,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出来!我是你妈,又不是谁,棘手的事情我会帮你的。” 似过去良久,沈辞终于开口:“妈,我是不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人?” 刚才以为儿子遇到困难的沈母:“……” 跟她打电话的人,真是她儿子?不是被人冒充了? 儿子怎么问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 他哪里没吸引力? 并非做母亲的带着滤镜看自己孩子,认为孩子哪哪都好,实在是儿子的优秀是世人可见的,先不说她给他的皮囊…… 等等! 想远了! 思绪回到原点,沈母问:“你为什么问毫无营养的问题?是谁让你怀疑自己没有吸引了吗?” 犹豫一会,沈辞实话道:“桑知语。” 儿子只回答一个问题,沈母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这怎么和知语有关?” “因……因为……” 儿子说话又断断续续的了,沈母这次耐心十足。 终究说不出口桑知语拒绝复婚的事,沈辞抿了抿唇:“算了,妈,你忙吧,我挂了。” “不是,你这臭小子,话说一半,不说一半,存心吊人胃口呢?你不说完,我可去问知语了!”后面的话语,沈母是随便说说来恐吓儿子的,没想真去问桑知语。 儿子先开口的事情,必然要先从儿子口中了解,如若有什么问题,再去问桑知语也不问。 话说回来,这两人离婚一段时间了,儿子怎么突然这个样子? “你不要问她!” 儿子语气中透露若有似无的焦躁,沈母一下子抓到重点。 可别是儿子去为难桑知语了,怕被她知道? “行,不问。” 敷衍地说了一句,她立马结束和儿子的通话,转而打桑知语的电话。 前夫忽然冒出来说复婚,搞不好又随时出现恶心自己,桑知语睡意酝酿困难,手机提示沈母来电时,她在看具有催眠作用的文艺片。 前婆婆这回又联系她,不会又是补偿的事情吧? 想了想,她划过接听键:“喂,林阿姨。” “知语,沈辞那个臭小子去为难了你吗?” 沈母这么说,她不禁愣住了。 为什么问沈辞为不为难她? 发生了什么? 桑知语不明所以地挠挠头:“没。” 闻言,沈母心想奇怪了,既然儿子没去为难桑知语,今天儿子的表现过于反常,使旁人云里雾里的。 “他刚才打我电话,问了个奇奇怪怪的问题。” 沈母都觉得自己儿子奇怪,桑知语极想顺着沈母的话说,但基本的礼貌是要懂的,也忍住骂沈辞的冲动,道:“他最近确实有点奇怪。” “最近?”沈母迅速分辨出哪个是重要信息,“你俩怎么了?” 沈母的灵敏,桑知语不由懊恼地皱了皱眉。 这电话就不该接! 她和沈辞离婚,花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搞定她的养母和他的母亲。 如今,假如被沈母知道沈辞想和她复婚,沈母有一定几率是赞同的吧? “他是我的前夫,我俩也怎么不了啊。”她开玩笑般地回答,祈祷沈母转移注意力,别关注她和沈辞的事。 “可他问我,他是不是没什么吸引力的人?还说,是你让他怀疑自己的。”沈母改变了想法,儿子不为难桑知语,也不完整地告知她,她从桑知语这下手,想弄明白。 “……”桑知语无语凝噎。 服了那姓沈的! 她不过是拒绝复婚,他居然跑去和他母亲诉苦?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骚操作? 她假装不好意思地咳了咳:“可能是我们无意碰到,我说了他几句,他放在心上了。” 第182章 坚决不复婚! 儿子说过桑知语脾气不好,这会听到桑知语说是说了儿子几句,沈母倾向是桑知语骂了儿子,儿子受挫了,就来找自己问一问。 问题是,换个角度看,儿子不是脆弱到承受不了几句骂声的性格! 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没被桑知语忽悠过去,她道:“我多问一句,你没骗我?” “……”桑知语略微心虚地眨了眨眼睛。 不是面对面,不用担心沈母看穿自己,隔着电话,怕什么? “阿姨,你不信我,要不,你去问沈辞?” 希望前夫别不识趣地让长辈掺和进来,若是沈母来劝她复婚,看她不把前夫的头拧掉! 她,桑知语,坚决不做回收垃圾的垃圾桶! 两通电话都侧面透露儿子和前儿媳的闪烁其词,弄得沈母的好奇心被勾起,碍于两人不肯说,工作又的确紧急,她没和桑知语多说,挂了电话。 好不容易应付完沈母,桑知语心里开始破口大骂前夫。 多大的人了,一点小事也跟母亲诉苦? 幼稚的神经病! *** 要见一位在科学领域里有代表性的华人教授,温年伦对此事很看重,交代桑知语准备有国内特色的见面礼,拿去送给对方。 见面礼一备好,桑知语无事可做了,提出陪同温年伦。 温年伦不接受,道::“你去了,碍事。” 碍事二字被温年伦强调了,桑知语神色不变,默念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大概是温年伦心情太好了吧,罕有大发慈悲般地补充道:“我见完教授,还要见一个特别的人,不适宜你陪同去见。” “特别的人?”桑知语挑了挑眉,“你有亲朋好友在美国?约了见面?” 能得到温年伦评价特别,她由此判断出对方是他重要的人。 “不是亲朋好友。” “那是什么人?” “见了几面,觉得很特别的一个女孩。”温年伦边说,边回忆自己和那个女孩的几次见面,眼中犹如闪现星星的夜空。 “什么?你要恋爱了?”桑知语第一反应是想到温年伦有喜欢的女孩了,“你才来美国没几天,遇到你真命天女了?” 等着回答,然而温年伦不言语,拎着礼物走人。 看着温年伦的背影,桑知语纠结要不要汇报给张丹缨。 岂料,温年伦这一刻似和她心有灵犀,知道她想了什么,回头朝她说:“不许告诉我妈!” “……”桑知语尴尬地望向天空,做了个嘴巴拉链的动作。 张丹缨没要求温年伦的凡事都得汇报,况且,温年伦二十岁的年纪了,有心动对象也正常,他不让她告诉他母亲,那她是可以不汇报的。 接下来几天,温年伦像把她当成军师了,询问她女孩一般都喜欢什么。 她都有问必答,还搞清楚女孩的一些东西,再给出合适的建议。 免得温年伦太直男,上来就是让女孩不喜欢的言行举止,就把人给吓跑了。 尤其温年伦那张嘴巴,时不时说的话,有点让人受不了,所以,她三令五申地提醒他得嘴甜些。 结果,温年伦像看白痴地看了她一眼:“我又不傻,面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我分得清的,我嘴巴不会乱讲话,惹别人讨厌。” 被温年伦起了蠢东西的这个外号,桑知语忘记不了。 见他反过来教导自己,她强忍着翻白眼:“原来你嘴巴是可以甜的!” “那当然!” 看到温年伦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她忍不了地翻个白眼。 谁知,温年伦紧接着说:“你都结过一次婚了,你还不懂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管好嘴巴,说话甜一点?” “……”桑知语忽地不想好好地当军师了,决定不能让温年伦总是扎她的心,必须扎回去温年伦一次,“你想得到你喜欢的人,也不是嘴巴甜就得到了,要看对方喜不喜欢你。” “废话!你别当我是真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 工资里包含窝囊费是真理,桑知语不和温年轮计较,扭过头去,懒得搭理他了。 可惜温年轮没就此停止话题,还自言自语地道:“我给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基础打下了,我再表现得好点,肯定获取追求她的机会。” 顿时,桑知语又有种在照镜子的感觉。 蒋霆就给过她类似的感觉了,温年轮也给了。 在这两人身上,她都看到昔日的自己,是如何为了把沈辞变成自己的男朋友、丈夫而努力着,让她或多或少地有些不适了。 总有一些人事物在提醒她,她过往做了什么蠢事,得到的结局也很不好。 “你前夫以前是怎么追你的?他踩过雷吗?你有什么经验之谈?” 温年轮又发问了,桑知语只觉他是揭自己的伤疤。 他大爷的,沈辞根本没追过她! 是她追的沈辞! 现在想一想,她从头到尾都是倒贴的那一个! 使劲贴上去,沈辞用力推开她,然后她又贴上去,反反复复的…… 她掐了掐自己腿上的肉,想不通自己以前怎能做到这种地步? 爱情是使人盲目,但她以前是半点自尊都没有。 还有,她当沈辞地下情人,无名无分地和他在一起时,她可以说是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成人用品罢了。 那差不多的两年时间里,他们每次见面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顶多事前吃顿饭,或者事后吃顿饭,延长相处。 越回忆,她越想把自己和沈辞都打一顿。 她面无表情地道:“我是追求的,他是被追求的,没有经验之谈,别问我。” “看不出来啊!”温年轮说得满脸认真。 他是真心这般认为,因为桑知语的性格看起来,不像做得出倒追的行为,像等着别人追她,她再狠狠拒绝对方。 “……”桑知语感觉温年轮再说下去,她的右手会忍不住地握成拳头,揍温年轮一拳,呵斥他别再继续揭她伤疤的话题了。 同时,她心里在想着,如果自己同意沈辞提的复婚,那就是对不起自己。 所以,沈辞给她滚得越远越好! 她哪天想重新开始恋情了,找的男朋友绝不能和沈辞有相似的点! 她一定要找个事事和她站一边、疼她、爱护她、还嘴巴甜的男朋友! 第183章 前夫和蒋霆都消失了 不得不说,温年轮蛮会追女孩的,没过多久,桑知语就听到他说有了新进展,女孩约他共进晚餐。 两人正式第一次约会,相对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行程,作为军师的她,少不了出谋策划,而温年轮不需要她帮忙,还告知她一件等同是噩梦的事情。 “我和我妈说了,我想独立在美国待一段时间。” 温年轮这话一出,她知道重点是哪。 独立?不就相当于温年轮不想她照顾他了? 桑知语略感生无可恋:“那……” “你定明天回国的机票,明天走?” 温年轮未等她说完,便下了逐客令。 他迫不及待的样子,让她觉得他是撤掉她,另换一人照顾他。 懒得思考弯弯绕绕的,她干脆直白地问:“你要换人?” “不,前几天你送我去学校,被她看见了,我怕她误会我是个想脚踏几条船的渣男。”温年轮说得十分诚恳,不像说谎。 “……”桑知语无语地撇了撇红唇,“我又不是单独送你的,司机不也在吗?” 话音未落,温年轮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而后,他说:“你工资不减少,工作量减少,多好。” 温年轮不需要她照顾,等于她要回国了。 清静又舒心的日子,她还没过够! 桑知语试图挣扎留下:“我不送你去学校,这样……” “不行!如果你年纪大点,长得丑点,也许我会考虑让你留下,但你的相貌,确实容易使人误会你和我的关系。” 温年轮从前没细看过桑知语的外形,经喜欢的人一说,桑知语的确外形出色,他不希望追求还未成功,就产生没必要的误会。 桑知语:“……” 一阵沉默后,她认命了。 谁能料到来美国刚一个月,温年轮就春心萌动,自己因年轻貌美而成了在工作中的劣势。 一想到回去A市,要面对糟心的人事物,她脑袋隐隐作痛。 *** A市国际机场。 赵心妍站在旅客出口的通道,东张西望地注意桑知语出现没。 一看到桑知语推着行李出来,表情闷闷的,很不情愿回国的模样,她上前安慰:“既然回来了,别怕一些贱人,你还有我呢!” 桑知语头疼欲裂般地揉揉太阳穴:“烦!” “别烦了!”赵心妍边帮桑知语推行李,边说,“我们一个月不见,回家前,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一听说等下吃美食,桑知语心情好了些:“吃什么?” 有一说一,到底是个中国胃,虽然在美国时,张丹缨有给温年轮配备中餐厨师,她可以跟着享受,也可以去中餐馆吃饭,但终归没国内的原汁原味。 “你想吃什么?”赵心妍问道。 “天气冷,吃麻辣火锅?” “行。” 商量好吃什么,两人径直地朝机场出口走去。 一路上,桑知语发现机场挂了许多小挂饰,庆祝圣诞和元旦到来的。 顿时,她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马上都过年了。” 换在去年,她都不敢想,今年她的人生和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是啊。”赵心妍扭头看了看她,“下个月过年,你打算怎么过?” “没打算,随便过。” “新年怎么能随便过?” “唉。”桑知语略微惆怅地叹气。 新不新年的,对她而言,不具备特殊意义。 早已失去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爱的人也没有,自己孤家寡人,每一天都是差不多的。 想一想,去年她还在期待自己预计后年生个可爱的小朋友,和沈辞变成幸福的一家三口,如今一切化成泡沫,她逃离了深渊般的婚姻。 不过,沈辞够神经病的! 一被她拒绝复婚,他就无影无踪了。 本来,她还担心沈辞缠着她复婚的。 结果他消失了,仿若没跟她提过复婚,但这样挺好的,省去麻烦。 赵心妍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道:“和你吃完火锅,我得去新建集团一趟。” 新建集团和他们律所进一步加强了合作,事务蛮多的,她近日需加班加点地处理,来接机桑知语是她在百忙中挤出来的时间。 听到新建集团,桑知语有点陌生感。 自从蒋霆让她和他去找应雨竹,她察觉他对她是藏有喜欢的,她之后见了他一次后,他几乎在她的生活里没影了,他不叫她点赞他的朋友圈,也极少主动发消息给她。 最近的一次消息,是…… 她到了美国的第二天,他问她是不是出国了,结束语是:祝你工作顺利! 蒋霆这般,又让她迷惑了。 他看着也不像喜欢她,还是说他get到了她的拒绝,立马停止他那不该有的想法,以免自讨无趣地被拒绝? 收起飘远的思绪,她随口问:“新建集团的事很多吗?” “对。”赵心妍点头道。 坐上车,两人来到一家连锁品牌的火锅店。 吃火锅时,赵心妍较为频繁地看手机,眉头偶尔会皱起。 桑知语懂她的肢体语言,一看就是社畜为工作而烦恼。 回复完同事的信息,赵心妍抬头注视桑知语:“话说,你了解蒋霆的叔叔蒋恺吗?” “你问蒋恺干嘛?”桑知语好奇。 “他不是新建集团的掌权人吗,虽说不管法务之类的事情,可我昨天在新建集团遇见他,他好像有些不满意我们律所,想终止合作。” 新建集团本来有意和他们律所合作,律所事先不知道,派她走流程地和新建集团联系,抱着试试看能不能把新建集团发展成客户。 新建集团相当于是她谈成的大客户,现在出了点问题,赵心妍琢磨如何解决,打定必须维护好大客户的主意。 “说真的,不了解。”桑知语有心帮赵心妍,可惜爱莫能助。 “钱难赚啊!”赵心妍苦恼地道。 “是的!” 桑知语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吃完火锅,两人前脚走出火锅店,赵心妍后脚收到蒋霆的消息。 【赵律师,我叔叔昨天不是想换掉你们律所的意思,你别紧张。】 内容一收入眼底,赵心妍立刻扭头跟桑知语说:“我不用担心新建集团终止和我们律所的合作了。” 第184章 曲线救国,欲擒故纵? “恭喜!”桑知语笑道。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赵心妍示意桑知语问几句。 闻言,桑知语顺着她问:“为什么。” 赵心妍展示蒋霆发来的消息:“看看。” 见到熟悉的头像,桑知语不必看赵心妍对蒋霆的备注,也知道是蒋霆。 满屏的聊天记录,蒋霆和赵心妍都在沟通工作,没有别的,不值得稀奇。 她问:“然后呢?” “蒋霆还有没有对你做出过追求你的行为?”赵心妍好一阵子没听桑知语说过蒋霆了,由于蒋霆称得上好朋友的追求者,她这边又仰人鼻息,得关心关心情况。 “没有。”桑知语也拿出手机,分享自己和蒋霆的聊天记录给赵心妍看。 “他一个月没联系过你了?”赵心妍目光停驻在两人最后一次聊天的日期上,“这不像追你的表现?” “不是谁都没自尊心的!可能是get到我拒绝他的信号,他就果断撤了吧?”说着,桑知语又想唾弃自己。 曾经沈辞明着暗着拒绝过自己多次,自己非得撞南墙,最后撞得头破血流。 像蒋霆这种见情形不对,就马上撤退,多么的明智! “这也好!不用麻烦!”赵心妍是真认为好。 因为蒋霆是桑知语前夫的发小,这个身份特别尴尬。 “对啊。”桑知语抿了抿红唇,“不过,我突然觉得他和沈辞做人都挺虚假的。” 一个用行动来暗示他喜欢她,一个莫名其妙地想和她复婚,唯独没展现过真心,给她一种不愉快的错觉,仿佛她不配被人用真心对待。 当然,她也不是二度恋爱脑发作,给这两人一弄,就随便找个男人谈恋爱。 “他们都不会是你的选择,管他们虚不虚假的!” 赵心妍安慰了一句桑知语,随即发动车子,送完桑知语回家,再去新建集团。 和新建集团法务的人对接工作,对方选了双方在会议室沟通,她一踏进会议室,没一会,蒋霆过来了。 赵心妍并不意外,因为现在新建集团由蒋霆负责法律上的一部分工作。 蒋霆皱了皱眉:“怎么有股味?” 此话一出,蒋霆的助理方鸿博立马去打开窗户,通风透气。 其他人面面相觑,赵心妍则尴尬了。 火锅味道大是难免的,自己又穿着很能吸味的外套,被蒋霆闻到味道,她面露些许歉意地道:“蒋总,不好意思,是我中午吃的火锅味道比较大,没来得及换身衣服。” “没事。”蒋霆摆摆手,“赵律师喜欢吃火锅吗?” 赵心妍是桑知语最好的朋友,在桑知语心中拥有着重量级的分量,近乎亲人的存在,他需要和赵心妍打好关系,对方的喜好得搞清楚一些,方便投石问路,希望也有个人能当他和桑知语之间的中转站。 “还行。”不知道蒋霆为什么把话题转移了,赵心妍如实说。 “下次我们公司和你们律师出去吃饭什么的,可以把吃火锅纳入考虑的范围。” “啊?”赵心妍愣了愣。 见状,方鸿博极有眼力劲地接话道:“不能总是老干巴巴地谈工作,有时边吃饭边谈,工作效率会被提高。” 聊了几句关于吃饭的东西,很快话题就言归正传,回到工作上。 会议结束后,赵心妍被方鸿博送了几张火锅店的会员卡。 卡里面是有充值金额的,并且火锅店是A市店铺数量非常多的连锁品牌。 茫然下,赵心妍不懂就问:“方助理为什么送我这么多会员卡?” 下一刻,感觉到说话的方式不对,她改变语气地道:“这我不能收,让方助理太破费了!” 方鸿博笑了笑:“我没花钱,是公司定时采购的会员卡,拿来给当员工福利或是送合作方的小礼物,这不值几个钱,请赵律师放心地收下。” 无功不受禄,不值钱的礼物也不能随便收,赵心妍想还给方鸿博,奈何方鸿博死活不肯收下,反复推脱几次,她只好勉强地收下。 末了,方鸿博提醒说:“赵律师消费时,报你自己的电话号码即可。” 这一听,赵心妍意识到会员卡不是定时采购的,像是方鸿博今天才采购的。 已经答应收下,再强行塞回给方鸿博,属于不礼貌的做法,她一边怀着疑惑,一边回到律所工作。 直到晚上,她和桑知语说起这件事。 桑知语不以为意地道:“新建集团就是喜欢到处给合作方送礼物,之前中秋节时,我们公司还收到过他们送的奢侈品,我收到的是爱马仕包包,我应该有跟你说过,你不会忘记了吧?” “……你没跟我说过。” “是吗?” “是的。”赵心妍清楚记得桑知语没提过这件事。 “那是我忘记说了,但也没什么,你尽管收下几张没多少钱的会员卡,拿去吃就完事了。”桑知语觉得赵心妍收的这点东西,和她收到过的爱马仕包包的价值一比,赵心妍不必受之有愧的样子。 职场上,不是打工人规规矩矩打工就行了,个中的一些门道,以及一些约定俗成的送礼,是得遵守的,不好破坏,也不要表现得收点礼物就诚惶诚恐的。 “听你一说,我收了,改天带你去吃。”想到自己工作太忙,也不一定次次都有时间和桑知语去吃,赵心妍干脆分两张给她。 躺在床上的桑知语,懒得起身接,示意赵心妍把会员卡放到柜子上。 赵心妍一从她房间出去,她体验到什么叫说曹操曹操到,一个月没联系过她的蒋霆出现了,他发了微信给她。 【刚听你老板说,你今天回国了?】 消息够灵通的,她回国就大半天,蒋霆就收到风了。 还是张丹缨告诉他的,服了他。 没死心吗? 回不回复? 想了想,她决定不回,然而屏幕下一秒显示‘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 随之而来,蒋霆发来第二条消息:【刚才发错了】 看到的消息,不可能当做没看到,蒋霆这番操作,桑知语是大写的问号。 这人是想做什么? 欲擒故纵? 不对啊,都从她眼前消失一个月了,别跟她玩欲擒故纵,她不吃这一套! 不从垃圾桶捡垃圾的想法,她是坚决不动摇的! 无论蒋霆用什么方法,休想她改变! 第185章 前夫在背后耍手段 最终,桑知语选择无视蒋霆的消息。 不管蒋霆是不是欲擒故纵,她眼下真的没兴趣谈情说爱,更没兴趣和哪个男人有纠缠,因为她明天得正常上班了。 或许是潜意识使然,认为回来A市的日子清静不了,她这一夜噩梦不断,导致她第二天起床后,略显疲态。 因此,赵心妍见到她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禁问:“时差没倒过来?” 国内和美国有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去美国的时间仅仅一个月,时间短暂,桑知语不至于倒时差困难。 她摇摇头,连打几个哈欠:“做噩梦了。” “对了,你现在还带保镖出门吗?”赵心妍看桑知语似乎用不上保镖了,有些担心她的人身安全,“续费了没?” “没续费。”桑知语在犹豫要不要重新聘请保镖,但她的钱包不太能撑得住费用,毕竟,稍微好点的保镖一天费用都得四位数。 一旦请保镖久了,她百分百有种自己快濒临倾家荡产的错觉。 错,并非错觉,是真的倾家荡产。 霎时,困境卷土重来,她烦恼地用手支撑脑袋。 出门不是,不出门也不是。 见赵心妍明显帮她想办法的表情,桑知语看了看赵心妍手中拎着的公文包,指了指门口:“你比我忙,先别管我,去工作吧。” “你小心点!一个人的时候,记得眼观八路、耳听四方,不对劲就赶紧报警,需求警察的保护!”赵心妍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采取上班。 赵心妍走后一会,桑知语也出门上班。 没办法,她是昨天中午落地的,公司那边只给她半天的休整期。 一到公司,总裁办的同事们跟她打招呼,有人问她出差是不是累到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唯有笑而不语。 张丹缨打了内线电话过来,叫她去她办公室。 结果,张丹缨一看见她,瞟了瞟她的神色,道:“在美国照顾年轮,辛苦你了。” 桑知语微笑道:“不辛苦,是我应该做的。” 待在美国时,她是一丁点感觉不到辛苦,反而回到国内觉得很辛苦。 其实,准确形容是心累! 张丹缨照常地吩咐她做事,随后沉默了。 桑知语以为自己可以出去了,不料,张丹缨叫住她。 “等等,桑秘书。” 她收回迈起的右脚,直直地望着张丹缨。 只见,张丹缨不急着说话,而是目光若有所思地放在窗外。 片刻后,张丹缨才接着说:“照顾年轮不是公司的事务,是你帮我做了私人的事情,我已经交代人明天会打一笔钱到你账户,当做额外的奖金。” 闻言,桑知语脸上笑容颇为灿烂地道:“谢谢张总!” 张丹缨瞥了瞥门口。 桑知语知道是什么意思,转身出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一关好张丹缨办公室的门,张丹缨立即回拨挂了几次电话的号码,开口便是:“我现在派去的人,是代替桑知语的职责照顾你的,你别想着把人赶走。” “妈,你不是答应我,让我独立在美国待一段时间吗?”温年轮不满母亲的出尔反尔,明明三天前母亲是同意的,没想到今天就变卦了。 “我没答应你自己在美国待着,是你误解了。”张丹缨顿了顿,“我是答应把桑知语叫回到国内而已。” 儿子不弄独立这一出,她也是要找理由把桑知语叫回到国内的。 沈辞亲自联系她了,言语间拜托她结束桑知语的出差,不希望她以后再给桑知语安排到外地出差的工作。 巨象集团和盛元集团的体量有着不少的差距,而沈辞是盛元集团的掌权人,这个面子她不能不卖给他,避免得罪沈辞。 虽然不清楚沈辞这么做的用意,但得罪沈辞对她乃至公司是没好处的。 “妈!”温年轮抗议,“你误导我!” “行了,少跟你妈叽叽歪歪的,做你的实验去!”张丹缨没时间听儿子的抗议,将电话挂断, 儿子提出身边人不需要人照顾,想进行所谓的独立,她也没时间弄明白,反倒较为好奇沈辞突然‘关照’自己前妻的行为。 不过,这件事是万万不可和桑知语说的。 预防桑知语跟沈辞透露了什么,省得惹麻烦上身。 雇佣盛元集团的前任老板娘当自己的秘书,是把双刃剑,用得是好是坏,全看自己的智商和谨慎行事了。 *** 寒冬凛至,到处光秃秃的一片,沈母产生不了兴致去折腾花园里的植物,待在茶室了,研究泡茶的技巧。 刚泡好一壶碧螺春,她面前就有个人落座,还自觉地将一只杯子地放在她的手边,示意倒一杯给他。 沈母无需抬眼看,也知道是自己的儿子。 儿子最近来探望她的次数,恨不得是天天来,有时还在这过夜。 “臭小子,你怎么又来了?”沈母边倒茶,边嫌弃道。 儿子昨天是在她这过的夜,这没到晚上,儿子又来了。 远香近臭就是如此,长时间见不到孩子会想,可总见得到孩子,不但不想,还嫌弃上了,她一倒好茶,又道:“喝完茶,快点走。” “妈。”沈辞没喝茶,直视母亲。 “别一天到晚妈妈妈地叫,叫得我头疼。” “你和桑知语不见面了吗?” “?”沈母抬眼,“你提知语,想做什么?” 上个月,儿子忽地问她,自己是不是没吸引力的人。 她打了桑知语电话后,有怀疑儿子是小心眼记恨桑知语说他,可事情看着没那么简单,儿子和桑知语都不说太多,当天忙着处理紧急工作,就没想着这件事。 今天听儿子提及桑知语,她想起这件事,如同深陷谜团里,催生解惑的心理。 “你以前不老爱老将桑知语当成女儿疼挂在嘴边吗,虽说她不是真正的女儿,但也有几分情分吧?为什么我和她离婚后,你都不跟她见面?” 儿子没回答她,还发问了,看到他脸庞带上真诚的不解,沈母皱了皱眉。 “臭小子,你认为我不想和知语见面?是知语不愿意见我!” 第186章 大方承认自己的爱意 母亲略微夹杂埋怨的语气,听在耳里,沈辞拧了拧眉头:“她为什么不愿意见你?” 自己去找桑知语,她会生气,对自己百般嫌弃,还可能会一言不发地绕开他,无视他,有母亲在,情况应该不同。 他想通过母亲,光明正大和桑知语遇见来着! 谁知母亲说桑知语不愿意见她,这让他无所适从。 沈母有被儿子无语到,说不出话来。 喝了一杯茶后,她缓缓放下杯子,舌尖抵住牙齿,发出轻轻一声。 这一声是含有对自己的鄙夷和愚蠢! “你之前那样对知语,知语找我帮忙,我没帮她,很难说她心里对我没想法,只是表面上不露出来,现在你们又离婚了,我不是她婆婆了,她不愿意见我也正常。” 沈母不信桑知语没生出过和沈家人划清界限的想法,因为沈凝月说过,桑知语连带她都不想见了,她们处于失联的状态,是桑知语单方面删除拉黑她。 沈凝月是桑知语的养母,桑知语都不联系了,可想而知桑知语在和自己儿子的这段婚姻中,收获了多少不愉快,下意识地避开和前夫有关的东西。 要知道,桑知语那是连三个亿的补偿都坚决不要的人。 沈辞抿了抿唇角:“你约不出来她吗?” “也不能这么说,约一百次,或许有成功一次的几率。”沈母觉得自己在桑知语那的待遇比沈凝月好多了,至少自己是联系得上桑知语的。 沈凝月前阵子还跟她抱怨过,一心为养女好,奈何养女不理自己。 桑知语讨好自己母亲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昔日和当下的巨大差异,沈辞眉头几乎拧成川字形:“没想到桑知语翻脸比翻书快,一旦对她失去价值的人,她直接不来往了。” “你这样说,有失偏颇。”沈母不认同儿子对桑知语的评价,“她遭遇一段失败的婚姻,不想见自己的前婆婆,情有可原。” “妈,你能不能试试把她约出来?我想……” 儿子说一半,不往下说了,沈母仔细端详他。 儿子连着两次给了她稀里古怪的感觉,都事关桑知语,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总不能真是桑知语说了儿子几句,儿子就怀恨在心了? “你千万别去为难知语和你姑姑了!”沈母给自己倒了第二杯茶,“你有事没事地为难人家,人家找到我这来,我也尴尬。” 不止尴尬,还丢人。 儿子不近人情的处事方式,让她不禁检讨自己对儿子的教育哪里出了问题,郁闷儿子脑袋能不能灵活一些,有些东西不是来硬的,对方就会服软的。 “我不为难桑知语,我是想见她。”终于把话说完整,沈辞眼眸中略过一丝不好意思,压下羞于启齿的心理。 “你为难得还少啊?”见儿子貌似拧巴的脸色,沈母就没继续说他,“你想见她,你自己去找,叫我帮……” 没说完,意识到儿子的行为不符合常理,她话锋一转:“你想见知语?哪种想?有事找她的想,还是?” “我想她。”落落大方地说出这三个字,沈辞心中松了一口气,卸下防备,提醒自己牢记眼前人是生他养他的母亲,没什么不能说的。 “!!”沈母刚喝入口中的茶,差点喷洒而出。 如同受到惊吓,她喉咙发痒,咳了几声,有些呼吸不过来。 干脆一口气喝完杯中的茶,顺了顺气,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儿子:“你想知语?你还记不记得你是她前夫,你们离婚了?” 儿子和桑知语闹离婚那会,儿子埋怨过她逼着他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而刚刚儿子却跟她说,他想桑知语,瞬间像天旋地转了,她脑子晕乎乎的,一时半会消化不了儿子的转变。 “是,我想她。”有生以来,沈辞从未这般想念一个人。 桑知语先前在万里外的美国,不像大家在A市那样随时都方便见面,他想见她一面不容易,而且她明摆着不想见到他,相隔遥远,日积月累的想念,让他按奈不住地想和她见面。 “……”沈母示意儿子暂时别说话,让自己捋一捋思路。 儿子说想桑知语的含义是什么? 是男女之情的想吗? 捋不清思路,她问:“爱情的想?” “是。” “……” 听见儿子的承认,沈母彻底愣住了。 谁能来告诉她,儿子在离婚后对桑知语产生爱情上的想念,是个什么情况? 她张开嘴,闭上嘴,反复几次后,都未能说出话。 最终,她不说话了,就静静地看着儿子,希望儿子解释清楚怎么一回事。 “我想和桑知语复婚。” 儿子没说太多,给了她简短的一句话。 沈母简直要变哑巴了,是给震惊到的。 儿子和桑知语离婚的时间不长,儿子在刚离婚时还信誓坦坦地说不复婚,结果现在不单想桑知语,还想和桑知语复婚,像天方夜谭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 “你想和知语复婚?你问过她了吗?她想吗?我没记错的话,她……” 沈母清清楚楚记得,桑知语说想离婚的原因是,不爱儿子了,觉得婚姻没有感情基础,所以想和儿子离婚的。 儿子没用实际行动来挽留过桑知语,还使用了过激的手段,搞得桑知语来向她哭诉,可怜兮兮得让人心生怜爱。 “她不爱你了呀,你说这怎么做?”沈母没嘲笑儿子前后反差的意思,心里也有点暗暗高兴儿媳妇不会换别人,但儿子当初不给自己留后路,这难办。 “她爱过我吗?”沈辞反问。 “……不是!你犯什么傻?”沈母听不得儿子这么问,“知语肯定是爱你的,她不爱你,为什么和你结婚,为什么又想着和你生孩子?” 如果儿子和桑知语没离婚,按照桑知语的计划,她估计自己明年就能抱上孙子了。 现在倒好,孙子不见踪影,儿媳妇跑了,儿子在跟她说想复婚。 她这儿子的脑子是长着当摆设的,光跟她说有什么用,去跟桑知语说啊! 第187章 前夫找不到帮手 听母亲说到生孩子,沈辞不由想起桑知语曾期待和他有孩子,自己还怀疑过桑知语呕吐是因为怀孕了。 如果那次桑知语是真的孕吐,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不是他们根本不会离婚,由夫妻二人变成一家三口,自己不必为桑知语拒绝复婚而烦恼? 见儿子眼睑微垂,薄唇抿成直线,仿若陷入深思的模样,沈母没打扰他。 她生了个傻儿子啊! 竟然分辨不出来桑知语爱不爱他。 母亲打量的眼神,让沈辞停止思考,抬起目光,抿唇道:“我跟桑知语说过复婚,她拒绝了我。” 这种时候,他无暇顾及桑知语真不真心爱他。 这问题好像在现阶段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桑知语答应复婚即可。 儿子一说,沈母得到了解惑。 难怪儿子突然问自己没头没脑的问题,原来是在桑知语那里受挫了。 刹那间,沈母站在同为女性的桑知语的阵营里,二郎腿一翘,很想对儿子说:自作自受,你活该了吧? 考虑到儿子被桑知语拒绝复婚的滋味不好受,她憋住没把刚才的心里话说出口,而是说:“你做的那些事,知语哪能没点怨气,你一跟她说复婚,想让她马上同意,是不可能的。” “那我该怎么做?”沈辞眼眸中装满求知欲,希望能从母亲这里得到帮助。 结合儿子进门后说过的所有话看,沈母了然。 儿子无非是想通过自己,和桑知语拉近因离婚而产生陌生的距离,最好自己助他一臂之力,好让他顺顺利利地和桑知语复婚。 想到这,沈母轻叹一口气:“难。” 桑知语当她准儿媳妇到儿媳妇的几年时间里,桑知语合自己的眼缘,懂自己的欢心,但不代表桑知语是任由别人摆布的性格,凡事都听她的。 她看得出桑知语的内心比较封闭,只愿意和想接触的人接触,不想接触的人看都不看,表面功夫有时都不一定做,喜欢躲在别人的身后,让别人代替她社交。 “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不好插手第二次了。”沈母不打算插手了。 固然暗暗高兴儿媳妇不会换人,可事实证明,长辈别掺和小辈的事情为好,不管做的对不对,都容易落不着好,还得被小辈埋怨。 “妈,你是不是我亲妈?”沈辞没料到母亲拒绝自己的请求,“明明你当年施压叫我和桑知语结婚,怎么一到我想复婚,你就不帮我了?” “正因为是你亲妈,我才不插手。”沈母可没想被儿子埋怨过,将来还得被桑知语埋怨,“而且知语不是我亲女儿,目测不会像你一样听话。”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较为勉强。 儿子压根就不爱听她的话,仅仅偶尔选择性地听一回。 当然了,她也不需要一个是妈宝男属性的儿子。 儿子必须有自己的主见,只需在某些大事上,听得进去她是为他好的意见,别一时冲动,就做出寻人不利己的行为。以免未来后悔莫及。 见儿子薄唇微张,准备说话的表情,沈母猜得到他想说什么,便抢先一步说:“你也别去找你姑姑,你姑姑之前还跟我抱怨,说知语不理她,她们断联了。” 琢磨一下,合着沈家全部人都不遭桑知语的待见? 沈辞的心梗了梗:“桑知语就那么无情?” “无不无情,我不评价,但知语以前是你朝夕相对的枕边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她到底是什么性格,找找对症下药的办法。”沈母建议道。 不是她不好评价桑知语,是当下没人能随便评价桑知语。 毕竟,桑知语遭遇过的东西,别人做不到和她感同身受,既然没感同身受,就别去评价,也不要瞎听一面之词。 人都会美化过自己做的事情,下意识地回避自己的过错。 沈凝月的抱怨听着是有悲惨的那味,确实像养了个白眼狼。 可细细发掘,从沈凝月单方面透露的消息,她推测得出桑知语对再婚有着强烈的抵抗,沈凝月偏偏不顾桑知语的意愿,桑知语短期内和沈凝月断联是没问题的。 “对症下药?”沈辞眉心微拧,流露出些许愁容。 桑知语一向贪慕虚荣、心机深沉、脾气越来越坏,稍微不顺她的意,便大发雷霆,她的缺点他可以数许多个出来。 要根据她的缺点来找对症下药的办法? 他试图送过昂贵的物品换取她的正眼相待,但她全都不收。 金钱攻势,失效? 除了金钱,还有什么办法? 方方面面讨好她? 他不行。 活了二十七年,哪怕争夺沈家继承权,最落寞的时刻,他都未讨好过谁。 将儿子的愁容看在眼内,沈母视而不见。 她喝喝茶,吃吃点心,悠哉乐哉,等待儿子再度开口。 大约十来分钟过去,儿子还没开口,她按奈不住地说:“知语应该是内心比较封闭的人,你起码走进过她的内心,目前不知道她有没彻底把你赶出她的内心,不过,你用点脑子,复婚的成功率是偏高的。” “她内心封闭?我为什么看不出?”沈辞没认为桑知语内心封闭,在他的固有印象里,她向来藏不住事,喜怒哀乐全表现挂在脸上。 “内心封闭不代表她是个木头人,是她很难接纳陌生人成为亲近的人,懂吗?”不带亲妈滤镜看儿子,沈母已经想骂儿子是榆木脑袋了。 “懂。” “懂了,你就走吧。” “天快黑了,我吃完饭再走。”沈辞还有东西想询问母亲。 “……”沈母眼珠子来回转动地审视儿子,“蠢儿子!” 说不定在找桑知语复婚的道路上,有你好受的。 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句儿子,剩下的之所以不骂出口,是她明白骂了也白骂。 有些事,只能自己去体验和经历,旁人说再多都无用。 儿子有幸走进过桑知语的内心,倘若桑知语内心从此对儿子封闭,禁止他进入,他得吃苦头。 她能这么笃定,是看桑知语说离婚就离婚,绝不回头的气势,也绝不要和前夫家的东西,给分析得来的结论。 第188章 前夫主动来道歉 母亲的骂声传入耳中,沈辞抬头:“为什么骂我?” “你慢慢就懂我说你蠢的个中滋味了。”沈母没把话说完,让儿子自己悟。 一时的傲慢和愚蠢,人类必定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是铁一般的定律。 儿子对桑知语是否有过傲慢,她不清楚,但儿子犯过的蠢是不争的事实,除非桑知语是心胸宽阔、忘性大、记吃不记打的人,否则儿子必然尝到以前种下的苦果。 目前来看,儿子到现在都没看明白桑知语。 他不懂桑知语,因为下定了和前夫一刀两断的决心,才做得到和沈家人都保持距离的做法。 见儿子不解地皱眉注视自己,沈母好心地拿一块软糯香甜的点心放在儿子手中,补充道:“其中必定有苦,你多吃点甜的,省得以后吃苦了,唱不出甜味。” 母亲这番话,沈辞一听便明白母亲是暗讽自己,不满地将点心放回原位。 “妈,我是你亲生的,你盼我点好?” 母亲不帮自己也就罢了,何必还对自己冷嘲热讽。 “我不是不盼你好,是……”沈母掰起手指头,“要我数数你和知语闹离婚的那会,你做过什么女人最不能接受的吗?我是提前让你认清现实。” “我做过什……” “知语来跟我哭诉过你把她往死里逼,这事你记得吗?” 母亲的打断,沈辞不禁拧了拧眉:“我那不是想着她别一直跟我提离婚吗?我没有对……” “从你的角度,你是为了阻止她不提离婚,从她的角度呢?”沈母坐近些儿子,拍了拍儿子的心口,“学会将心比心!我以前已经告诫你很多次了,做什么事都得顾及你妻子的感受。” 一回想桑知语哭泣的模样,她顿时想帮儿子喊‘加油。’ 当着人前哭过,说明人后也哭过了。 一个惹自己留下伤心泪水的男人,谁也不敢保证桑知语对儿子存在多少怨气,而这怨气需要儿子花多大力气方能消除。 母亲的话语,让沈辞蓦地发现了新世界般,意识到前所未有注意过的东西。 让桑知语去母亲哭诉的事情,他当时没想过桑知语的感受,满脑子都是给她点教训,她就识好歹,不跟自己提离婚,向自己低头认错。 心如同被人轻捏,他呼吸受阻,脸上的血色减少些许。 儿子的神色变化清晰可见,沈母鼓励般地拍了几下他的肩膀,安慰道:“幸好知语当前是单身,也不听你姑姑的话,去认识其他男人,你挽回她复婚是来得及的。”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假若桑知语是凉薄和心大的人,一离婚,就去和其他男人有纠葛了,儿子想复婚,也不简单容易,因为有竞争对手,而桑知语有多个选择,肯定下意识比较哪个更好、更适合自己。 有被母亲安慰到,沈辞脸色好看了些。 对,不管怎样,至少桑知语单身,不谈恋爱,也没喜欢的人。 *** 回来国内几天,生活平静无波,但桑知语神经依然紧绷。 她恨不得住在巨象集团,巨象集团以外的地方,一步不踏入,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高薪工作也稳稳当当的保住。 谁知,赵心妍听完她说的,马上打破了她的幻想。 “哎,危险是无处不在的,没有百分百安全的地方!你没想过,万一应雨竹丧心病狂,买通你身边的同事呢?” 听了赵心妍这番话,桑知语感觉地球都是不安全的,自己得逃到外星。 被害妄想症加重了,以至于她在公司,都是见谁都不像好人了。 整天神经紧绷,她累得不行。 今天一下班,桑知语瞥了瞥吉祥意园的方向,想回那边住了。 没别的,就因为吉祥意园的房租是一年交一次的,租客违约,房东不退还房租和押金,她住了没多久就搬走,可谓是损失惨重。 郁闷之下,她迈出公司大门直至走到路边等网约车的到来,全程心不在焉,不关注外界。 “桑知语。” 突然,有人叫她,肩膀还被人拍了拍,她心脏吓得狂跳,几乎疯狂到要跳出体外的那种,还有惊悚感,惊悚得她头皮发麻,冒出了鸡皮疙瘩。 处于这种状态,桑知语无力分辨是是谁的声音,十足厌烦和嫌弃地道:“谁啊,神经病吗?吓我干嘛?” 话音未落,她见到晦气的前夫站在她的面前。 霎时,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抱歉,吓到你了!” 沈辞不是有心吓桑知语的,是他叫了她几声,离她很近,她都没听到,也没发现自己的存在,自己只好拍拍她,用肢体接触来告诉她,他来找她了。 桑知语红唇一撇,不爽地道:“你是什么脏东西?整天阴魂不散的,时不时……” “对不起。”沈辞环顾四周,打断了她,“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 “你有大病啊!谁要喝你请的咖啡!弄得像我没钱喝不起一杯咖啡似的!”教养控制着桑知语,一定要忍住在大庭广众的场合产生打人的冲动,预防自己丢脸。 “我今天来找你,请你喝咖啡是其次,主要是——”沈辞指了指旁边不远处咖啡店的醒目招牌,“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向你道歉。” “道歉?”有那么一瞬间,桑知语以为自己幻听了。 前夫无端端地来道什么歉? 虽说不知道他抽的哪门子疯,但他明不明白他不出现在她的世界,便是最好的道歉? 显然,他是不明白的。 精准地说,即使他明白,他也不会照做。 她真服了他这种缠着前妻的行为,服到看见垃圾桶就想把他塞进去,然后送到垃圾焚烧处,把他当有害垃圾地给焚烧了。 这样,她的世界就清净无比,不用被前夫恶心。 迎上女孩嫌弃中带着疑惑的视线,沈辞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是一个擅长道歉的人,也极少向人道歉,基本是别人向他道歉。 经母亲提点,他意识到先前的行为做得过火了,没顾及到桑知语的感受,他来就是向她为这次道歉的。 第189章 需要前夫滚得越远越好 “是的,向你道歉。” 前夫一本正经地回答着,桑知语满头雾水,还隐隐犯恶心。 要发疯也别在她公司附近发,此时正是下班的点,人来人往的,被同事见到,不等同亲自把瓜喂到同事的嘴里吗! 她目光移向他处,略微没好气地道:“行了,你的歉意我收到了。” 敷衍十足地说一句,随便打发人的意味极其明显。 “我都还没说我因为什么而道歉。”沈辞跟随她的目光移动了身体,与她面对面地站着,下意识停留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不管你因为什么道歉,我原谅你,还不行吗?” 懒得和前夫再多说,一说完,桑知语即迈开步伐。 怎料,前夫犹如一道结实的墙,牢牢地挡在她的前面,阻碍她走路。 教养崩盘,她控制不住自己,音量稍稍降低些地骂:“有完没完?” 她不需要前夫所谓的道歉,别他大爷的来烦她了。 “跟我去咖啡厅,好不好?”沈辞侧目扫视自己停在路边的车,“或者,你想吃什么,你上我的车,我带你去吃?” “……”厌恶的人三番五次凑上来,桑知语火气忍不住地蹭蹭往上升,“你照照镜子,你像是来跟我道歉的吗?你存心给我添堵,还差不多!” 面对女孩的怒火,沈辞深知她是不愿看见自己,也不愿意和自己有接触。 对比昔日她一看到自己就主动靠近自己,无论自己做什么,她都喜欢黏在自己的身上,这巨大的差异,说不失落是假的,他心中闷闷的,还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适地拧宁眉头:“我没有,我不是。” “你……” 毕竟要顾及是公众场合,不能有火就立刻发,桑知语声音保持在只有自己和前夫听得到的音量,准备狠狠骂一顿前夫。 然而,仅说一个字,背后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是熟悉的女声响起,朝她和沈辞打招呼:“桑秘书,沈总。” 女声的主人显然是她老板张丹缨,工作还想要呢,她不能甩自己老板脸色,只得硬挤出一抹浅笑,回头看了看张丹缨,道:“张总。” 张丹缨没说什么,和她对视一眼后,就走了。 别人礼貌打个招呼便消失,留下自己和沈辞,桑知语不尴尬,相反胸腔挤满熊熊燃烧的怒火,克制自己不要动手的冲动。 本来就很生气了,偏偏前夫又上前一步,右手向她伸出。 这个举动看着是想没点边界感地牵她的手,被怒火的刺激下,她想也不想地抬起手, 重重地打他的手背,用警告意味非常浓的眼神瞪着他。 以前不费吹灰之力即能得到她的靠近,也可以说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需静静地站着,她就会向自己靠近,如今则是自己靠近她一点,她都气鼓鼓的。 望着眼睛圆瞪的她,沈辞不得不收回手,假装自己没想牵她的手。 其实,他不止想牵她的手,还想将她搂入怀中。 经历过堪比在煎熬中等待的想念,他才明白自己多么喜欢她日日夜夜待在身边,那种时刻看得到、触摸得到她的存在,比见一面都不容易,要幸福无数倍。 但对于目前的他来说,能与她见面也是一种幸福。 至少,她没在万里之外,和他的距离隔得很近。 一瞬间,两人都没说话,面上的情绪都十分明显。 坐在车里的张丹缨,观察了一下外面的两人,随即吩咐司机开车。 桑知语并未察觉她卖了面子给沈辞,她撞见沈辞到她公司找桑知语,纵然产生了些许好奇心,但好奇害死猫,她跟两人打过招呼即可,不必逗留。 两人没发现张丹缨刚才做了什么,沈辞看了眼前的女孩片刻后,深知女孩是绝对不和他去咖啡厅的,想了想,开口道:“签婚前协议和让你净身出户,是我做得太过分了。” 前夫语速较慢,字正腔圆的,桑知语想听错都难。 不是,前夫到底发什么神经? 突然间,来向她道歉,说婚前协议和净身出户是他做得太过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前夫这种婚内出轨的垃圾人,不能是良心大发,意识到自己哪里做错了吧? “哦。”她语气透着浓浓的兴致缺缺,一脸‘看你怎么演的样子’,“然后呢?” “关于财产的重新划分,我想……”沈辞又指了指咖啡厅的招牌,“要不,我们还是去咖啡厅聊聊?站路上,不太适宜聊这方面的东西。” “财产?不会是你妈让你找我的吧?”桑知语不由猜测,前夫提到重新划分财产,看着像沈母的手笔。 即便在和沈辞的婚姻受到遍体鳞伤的伤害,但无可否认,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沈母,沈母都称得上是位好婆婆,一直对她不差,弄得沈辞偶尔会说比起他,她更像沈母的亲生孩子。 她倒想自己是沈母生的,可惜她不是。 她也没蠢得认为,在沈母的心中,自己比沈辞的分量重。 “我们去咖啡厅聊会,好吗?我不会占用你很久的时间。” 前夫又提出去咖啡厅,桑知语甩他一记冷眼。 “我已经说过了,你的人和你的钱我都不稀罕!不管你出于何种想法,像大发慈悲地施舍我点钱,我一毛不收。” 被前夫上过那么多节课,她早已不是从前的桑知语。 她现在对除赵心妍以外的任何人都有防备心理! 尤其是品行不佳的前夫,她防备心理直接是拉到最满的。 就凭他一度让她深陷泥潭、差点爬不出泥潭的恶毒行为,她这辈子都不太可能对他放松警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若非网约车还没到,他堵住自己的去路,自己在公司的附近,不想丢脸,她老早就二话不说地赏他一巴掌,不是打他的胸膛之类的部位,而是直接打他的脸。 女孩的模样,沈辞知道自己无法拿钱财打动她,遂问:“不要钱,那你想要什么?” 一听,桑知语冷笑一声,淡漠道:“想要你滚得越远越好!别在我的生活里出现,强行和我有瓜葛!” 第190章 前夫在背后做了好事? 决绝又冷酷的话语,从女孩的口中吐出,沈辞的心脏犹如被女孩狠狠地捏了捏,不舒服导致他唇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绑架那件事,我道过了歉,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前夫再次为绑架的事道歉,桑知语仿佛在听笑话,脸上露出些许嘲讽的笑意。 让一个习惯站在云端上,傲慢俯视众生的人,认识到什么叫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哪怕没有发生她和应雨竹被同时绑架,他二选一地选了应雨竹,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日后也会有别的问题成为最后一根稻草。 归根到底,没人会永远受得住单方面爱人,自己的爱得不到一点被珍惜,也不得到相等的爱,那可怕而无望的窒息。 谁不想付出就得到回报呢? 在沈辞身上,她是得不到回报的。 任谁在窒息的生活久了,都会想着结束的,她是凡身肉胎的人类,不是机器人,会累,会厌倦总在沈辞的身后、不停地追逐他、还整天围绕着他转。 看着和平日有些不同的前夫,她语气染上嘲讽地道:“你由始至终都觉得我想和你离婚,是绑架占据了全部的原因,根本没想过……” 算了,和前夫扯这么多有用吗? 没用。 她也不用前夫的反省,只觉强扭的瓜是真麻烦。 不光不甜,浪费了她好几年的时间,还弄得离婚后她清静不了。 瞥见网约车打着双闪地开过来,桑知语没兴趣再和前夫说下去,快步绕开前夫,甩掉前夫,走近网约车,报了自己的手机尾号,而后上车走人。 车子在行驶,她目光不经意地瞟到没追上来的前夫。 前夫似有点落寞,神色带上些茫然不解。 见鬼了,虽然是傍晚时分了,看东西的清晰度没白天好,但前夫这个样子,她头一次见,陌生得很。 大概她早就习惯前夫总高高在上、从不为任何的人事物低头。 也是,沈辞那样的天之骄子,生来就有傲慢的资本,站在金字塔顶尖,又拿到沈家继承人的位置,商业版图不断扩大,事业这些年顺风顺水的,他不需要低头,恐怕一辈子都是俯视人的。 回到赵心妍的家中,难得一见赵心妍比她早下班,桑知语略感意外地挑了挑眉:“你今天居然比我早!” 赵心妍要死不活地道:“我是回来拿早上忘记拿的资料,今晚还得加班。” “……好惨。”桑知语安慰几句赵心妍,便到房间里躺着。 拿好资料,赵心妍出门了,再回家已是深夜。 她一回家,直奔桑知语的房间去。 在酝酿睡意的桑知语,见赵心妍神色匆匆地闯进来,一脸纳闷地问:“你干嘛不敲门?这么着急,想做什么?” “你猜猜今晚谁找我了?”赵心妍并非故弄玄虚,下一秒就揭谜底,“沈辞的助理,叫卫艺夏的一个女人,找我帮她老板传话!” “……”桑知语立即鲤鱼翻身地坐起来,“什么,卫艺夏找你?” 不是第一次帮别人传话给桑知语,但赵心妍仍感觉怪怪的。 回想卫艺夏说过的话,她转述:“对,卫艺夏找我,说她老板把应雨竹处理好了,叫你放心。” 沈辞又在发神经了! 桑知语微微扭过头,翻了个白眼。 他能怎么处理应雨竹? 上次发他应雨竹打她的视频,他说惩罚应雨竹,她没见他惩罚啊! 应雨竹不还是好好的,反倒她整天提心吊胆地生活。 这一想,她深深地觉得沈辞真不是个东西! 一边和白月光浓情蜜意,一边缠着她复婚,不一心一意,理直气壮地当渣男,做人做到他这份上,真应了那句‘人至贱则天下无敌’。 她满怀歉意地正视赵心妍:“对不起,因为我的事,老被人麻烦到你。” “你和我之间,说什么对不起!”赵心妍想不通地坐到桑知语的床上,抓住她的右手,轻轻地晃了晃,“哎,不过,没想到我的日常工作之一是,我成了你的传话筒。” 赵心妍没发觉自己竟然如此重要过,联系不上桑知语的人,都想从她这联系上,这群人都不动脑子想一想,找她帮忙传话,也改变不了什么。 桑知语生无可恋地两眼一闭:“A市太不适合我待着了,我看看我还能再用哪种办法去外地躲避一阵子,让我继续过着清静舒心的日子。” “我发现,你躲避解决不了办法,你要做的是把那些人解决掉。” “……怎么解决?” “咒那些人倒大霉,忙着管好自己的事,没力气关注你?”赵心妍思考,“不然,你找个有钱有势的男朋友,能压那些人一头的大佬。” “放眼A市或全国,比沈辞有钱有势的人根本没多少个,而且就算比他有钱有势,长的都不一定有他好看。”桑知语揉了揉有点疼的太阳穴。 她没想过另找个男人去解决自己目前的困境,况且,沈辞的综合条件真的很能打,单单外形,就很难找得出和他拥有同等姿色的。 “实在不行,你先找找蒋霆,解决应雨竹?”赵心妍看桑知语总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人用麻包袋套住,受到他人的伤害,活得很累,自己看得也替她心累。 “欠了他的人情,我拿什么还?”桑知语认真地问。 先不谈蒋霆解不解决应雨竹,只说人情债不好还,她可不想欠了蒋霆的人情,搞得像给蒋霆暗示,到时生活变得更加一团糟。 再说了,蒋霆那边她也很摸不着头脑,不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 到底是想和她玩玩,还是想和她来场真的恋爱。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不接受自己和蒋霆纠缠不清。 蒋霆就不是她的菜,为了解决应雨竹,因此为难自己,去和不喜欢的人接触,能把她胃里的隔夜饭都恶心得吐出来。 赵心妍想不出别的办法了,缓解桑知语的难受地半开玩笑道:“实在不行,我去攀附一个非常有钱有势的大佬,去给你解决问题?” 第191章 前夫悄悄地追求她? 知道赵心妍是在开玩笑,桑知语笑着附和说:“好啊,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等你!” “行,我飞黄腾达了,还带你吃香喝辣!”说着,赵心妍挠了挠桑知语的痒痒肉。 桑知语受不住赵心妍的突然‘袭击’,理解挠回她。 顿时,两人笑作一团,欢快地打打闹闹。 同一时间,沈家里。 酒墙前面的桌子旁边,坐着一个神色略微忧愁的男人。 男人正是傍晚找过桑知语的沈辞,此刻他心中闷得慌,还有种人悬浮在半空,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 桑知语不接受他的道歉,也拿钱财打动不了她,问她想要什么,她说的是想要他滚得越远越好,厌恶他的程度直逼希望他消失在世上的感觉。 现在她对他充满层层壁垒,别说他想和她有个正常的接触,但凡他多靠近她一步,她都不喜欢。 怎么办? 改变不了现状的他,生出极重的无所适从。 几杯高浓度的酒下肚,受酒精的刺激,他拨打母亲的号码。 “妈。” 儿子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打电话来,沈母压不下起床气,含有点呵斥地道:“妈什么妈!也不看看几点了,不考虑你的老母亲睡觉没?” 母亲的呵斥,沈辞如若没听到,说出自己的烦恼:“我今天去找桑知语道歉了,但效果不好,下一步我该如何走?” “……”沈母闭上眼睛,“明天说,反正你和知语都这样了,不急在一时。” 睡着被吵醒固然有起床气,不想和儿子多说,可她说的是实话。 桑知语若能被儿子轻轻松松哄好,答应和儿子复婚,那桑知语离婚就不会离得坚决,头也不回地和儿子拜拜。 “好。” 话音未落,手机里传出尖锐的嘟嘟声,沈辞唇角不由微抿。 放好手机,重新往杯中倒满酒,他一饮而尽。 难受没去除,而是愈发增多。 有时候,酒是不能解愁的,容易越喝越愁。 烦恼和难受的驱动下,他手中的杯子飞了出去,砸在空旷的墙壁。 杯子破碎的声音,以及流淌在地上的酒,似无声地嘲笑他,认清自己的心意太晚了。 假如在离婚前认清了心意,他今晚不必如此,能快乐地拥桑知语在怀里,一起入眠,迎接美好的第二天。 *** 糟心归糟心,日子照样要过。 又是被害妄想的一天,桑知语坐在工位上,专心致志地处理工作。 蓦地,她接到外卖员的电话。 “桑小姐,是吗?有您的外卖,麻烦您到您公司的一楼签收。” 闻言,桑知语满头问号。 巨象集团的员工福利里包含了免费提供一日四餐,她一般只有吃腻食堂,才点的外卖,但她记得自己今天没点外卖。 这外卖哪里来的? “你搞错了吧,我没点外卖。”她道。 外卖员核实订单信息,确定自己没打错收货人的号码,改口说:“您如果不方便立刻下来,我帮您放前台?” “行吧。” 边挂电话,桑知语边皱了皱眉。 谁给她点了外卖吗? 难道是赵心妍? 一想到,她立马发微信问赵心妍: 【今天没特别忙吗?】 【还有时间帮我点外卖?】 收到询问的赵心妍,不明所以地回复:【我没有点啊!】 那是谁? 她不能因为提心吊胆,而导致记忆力下降厉害,忘记自己点过外卖? 桑知语点开外卖app的订单详情页,发现自己没失忆,的确没点外卖。 什么鬼东西? 不会是蒋霆又送她东西了吧? 有过一次被蒋霆送花的经验,她很快将目标锁定在蒋霆的身上。 但蒋霆不是赵心妍,她做不到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她也不想联系蒋霆,因此憋住问他的念头,下楼去前台拿外卖。 然而,外卖并非她想象中的食物,是一束巨大无比的玫瑰花。 前台见到她,还十分热情地调侃她:“桑秘书,你男朋友送你花吗?好漂亮!” 玫瑰花一看就是新鲜采摘的,娇艳欲滴得惹人喜爱,可没弄清楚是谁的,桑知语一点都喜欢不上,脑子里还在排除大法。 从前台的手中接过玫瑰花,她第一时间则来回扫视有没卡片。 正常情况下,鲜花都会搭配卡片的。 看来看去,她没发现有卡片。 谁送的花呀,倒是给她署个名! 顺带说说自己的意图! 不明身份人士送的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藏着隐匿,桑知语环顾周围,叫住负责清洁卫生的阿姨,道:“阿姨,麻烦你帮我丢掉!” 阿姨在生活中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玫瑰花,听到桑知语的请求,惋惜地道:“这花多好看啊!扔了,怪可惜的!” 桑知语刚想说点什么,阿姨瞟了瞟她的脸蛋,紧接着说:“桑秘书各式各样的鲜花肯定收到手软,对鲜花审美疲劳,您放心,我帮您处理掉。” 大美女最不缺的是追求者,想获得大美女的芳心,不动点脑筋,怎么行? 阿姨不是个美女,但好歹年轻过,算过来人,懂男女间的弯弯绕绕,直接默认这束花是桑知语不喜欢的追求者送她的,否则桑知语何必让丢掉。 “谢谢阿姨!”桑知语感谢地笑道。 说完,她转身到电梯处,返回总裁办。 懒得去管阿姨说的‘处理掉’和自己说的‘丢掉’是不是同样的意思,只要花不在眼前,碍不到自己的眼即可。 不过,这花到底是谁送的? 搞得神神秘秘的! 这边的桑知语锁定不了目标,而在A市另一边的盛元集团,沈辞忙完手头上急需马上完成的工作,趁着空隙地上网搜索,学习学习理论知识。 只见,网页历史记录的标题写着:离婚后悔了想复婚怎么办,追女孩的技巧,追回前妻的秘诀等等。 早上,母亲回他电话,说了一通,他记下了重点。 他和桑知语之间,不能自己光嘴上说复婚,得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是真心想复婚的,并且要消除因离婚而让桑知语产生对他的隔膜。 然后,当做两人没结过婚和离过婚,他追求桑知语,打动她。 第192章 老天爷在眷顾她 前夫在背后打什么主意,桑知语并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一连几天收到不明身份送的鲜花,被害妄想症发作得厉害,怀疑其中有诈。 是谁,一天天的这么闲? 身份又不表明,到底想干嘛? 现在弄得她都有固定的处理流程了! 接到外卖员电话,叫外卖员将鲜花放前台,拜托前台喊阿姨丢掉,自己全程不露面,不碰鲜花,免得鲜花里有谋害她的东西。 直至,某一天,汤念晴约她出去玩。 汤念晴毕竟是巨象集团的客户,不管出于何种心理,真正想不想去玩,三分薄面是要给汤念晴的,桑知语不得不应约。 怎知,汤念晴组的这个局,又有她的相亲对象…… 不对,林森没和她相亲成功,算不得相亲对象吧? 顾及自己和汤念晴的面子,桑知语不好表露出什么,当做养母没安排过她跟林森相亲,面对林森的打招呼,礼貌颔首回应。 本以为这一茬就过去了,岂料林森问她:“这几天的花,桑小姐都喜欢吗?” “!!”桑知语微微错愕。 林森送的花? 压根没往送花人是林森的方向想过,她一时不知该做哪种回应。 “应该是喜欢的吧?我看你都收下了。” 说着,林森眨了眨他那双容易魅惑人心的桃花眼,纵然没有放电的感觉,但桃花眼天生就勾人,尤其是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勾人无比。 “……”桑知语没被林森放电般的眨眼动作吸引到,脚趾正在有条不紊地动工,给自己扣一座美丽的城堡,“原来花是你送的啊?” “对。”林森嘴角含笑地点点头。 桑知语明眸不由微眯,将林森从头到脚地仔细打量一遍。 无可否认,林森的皮相确实是同性中的佼佼者,可惜有股藏不住的油腻味。 他不会以为自己是个人见人爱的万人迷,见他一面就被他迷住吧? 都拒绝了养母的相亲安排,也和林森说清楚了,他不识趣点的吗? 老天爷,能不能让她遇到个正常的男人? “抱歉!因为你没告知我,鲜花也没卡片,我不知道是谁送的,所以我收下后,都拿去丢了。”她实话道。 “……丢了?”林森表情有数秒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自然,“是我的疏忽,忘记叫人写卡片了。” 好歹是当过沈太太的人,曾享受用之不尽的财富,区区几束鲜花,就能让桑知语对自己刮目相看,他没愚蠢地这般认为。 送桑知语鲜花,只是为了和她有话聊,开个接触的头。 桑知语笑而不语,不接林森的话。 她不信林森说的忘记,他明摆着是故意卖弄神秘送她花。 两人的说话声不大,旁边人听得见,作为组局的人,汤念晴想狠狠吐槽林森,却发现槽多无口,也不好当众打林森的脸。 林森的自知之明呢? 离过婚的人,吃了婚姻中的亏,对男人的信任度肯定下降到接近零,再婚对象一定是谨慎挑选和决定的。 林森的名声那么臭,玩心又重,桑知语不瞎都能看得出他不是良配,铁定不和他在一起! 见林森靠桑知语靠得近,汤念晴抓住林森的手臂,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到边上去,佯装开玩笑地道:“我要跟桑秘书说悄悄话了,你是男的,请避开些。” 汤念晴此举之意,林森无需动脑子,也猜得到她这是为何。 顿时,他用眼神表达对汤念晴的不满。 汤念晴看得明白林森的眼神,但在桑知语的注视下,硬是装作没看到林森,而后笑眯眯地牵桑知语到另一张沙发坐着。 刚刚林森和桑知语的聊天,使气氛有点尴尬。 不过,尴尬没持续。 在场的人都是体面人,默契地跳过那一趴,正常地吃喝玩乐。 将近尾声时,众人凑到一堆,不约而同地把话题聊到上流圈子最近的八卦上。 没办法,人类的本质是吃瓜群众,看戏聊八卦是日常喜爱的活动。 突然,有人讶异地啧一声,认真问:“应家在低价抛售资产,你们有兴趣购入吗?” “应家?哪个应家?”林森酒喝多了些,短时间内反应不过来A市上流圈子的应家指的是哪家,“抛售哪些资产?” 桑知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应雨竹家里,饶有兴致地接话问:“是应雨竹家吗?” 开启这个话题的人,听到桑知语的询问,略微尴尬地挠挠脑袋。 前沈太太在这,准沈太太家里倒霉了,似乎不适宜在这说,蛮像故意揭人伤疤的。 “呃……这……” 朋友支支吾吾的,汤念晴是个急性子,没耐心听她说完,干脆帮她说:“对,是应雨竹家里!她家本身就撑不住了,处于摇摇欲坠的边缘,近期一次性爆发所有问题,需要大量资金还债,因此低价出售资产。” 难道老天爷听见她的祈祷,让应雨竹家倒大霉了? 桑知语明眸微微发亮,藏匿些许幸灾乐祸的笑意。 应雨竹、沈辞和桑知语这三人的事,是上流圈子今年传了好多波八卦的主角,汤念晴和应雨竹不熟,加上女性本能地讨厌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天然地站在原配的立场。 看桑知语想笑又不笑的模样,汤念晴逗她开心般地挤眉弄眼一下:“据说应家原先想一走了之,携带资金,全家逃到国外去,继续过着富足的生活,将烂摊子留在国内,但被有关部门拦截住,责令应家必须还清债务。” 应家这种没做成的操作,国内早有先例! 生意摊子铺得太大,运转出大问题,还欠了银行的贷款,只要在危机彻底爆发前,拿钱跑到国外,逍遥自在,但害得无数普通人家破人亡,影响整个大环境。 国家以前监管不及时,如今逐渐把漏洞都给堵上了,应家剩下一条路,乖乖地收拾烂摊子,砸锅卖铁都得先把债务还了,还不上就等着被清算,该坐牢的坐牢。 汤念晴一说完,有人问:“应家这么惨,沈辞不帮忙吗?” 第193章 前夫舍不得砸钱 俗话说得好,别瞎没事就戳人伤口。 朋友的发问,汤念晴不禁白了他一眼。 桑知语光顾着开心,没发现汤念晴的白眼,顺着问:“应家找不到人帮忙吗?” “……”汤念晴没料到桑知语丝毫不介意别人提及她的伤心事,“应家不是一般的问题,即便砸个几百亿下去,可能都听不到咕咚一声。” 早已回归在温饱线挣扎的普通人,桑知语心里默默地数几百亿是几位数。 数完后,她道:“几百亿,别人确实帮不了。” 沈辞曾经愿意花十个亿赎金救他的白月光,但十个亿和几百亿一比,十个亿是一笔小数目了! 他都跟她说复婚了,明摆着不会跟应雨竹结婚,从这可以看出,他对应雨竹的情意没重到他舍得拿几百亿救应家。 再说了,沈辞个人身家确实是在千亿的级别,可这不是现金,里面包含了各种资产,而资产想快速变现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他一时半会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话说回来,沈辞不一定是自己出钱,他可以用别的办法。 此时此刻的她,将沈辞是自己爱过的人抛之脑后,也不去想沈辞是自己烦人的前夫,只关心应家会不会一垮到底,这样应雨竹就失去资本,找不了人打她,她不必活在提心吊胆中。 “沈……” 说了一个字,她感觉哪里怪怪的。 别人做吃瓜群众,自己做不得吃瓜群众,像给人提供笑料。 不要往下聊了的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于是,桑知语闭上嘴巴。 汤念晴get到桑知语的暗示,立刻转移话题。 其他人对应家低价出售资产是有不小兴趣的,捡便宜的好事可不是哪天都有,话题便围绕着买不买而展开讨论。 桑知语没听进去,脑海里仍想着应家哪天在上流圈子消失。 越想,心情越好,不知不觉间,她喝了不少酒。 话题结束,到了散场之时,汤念晴拍了拍桑知语的手背,问:“你打车回家吗?” 记得先前几次和桑知语出来玩,都见到桑知语坐出租车,这次嗅到桑知语身上不小的酒气,她下意识地认为桑知语是微醺的状态,不宜独自回家。 桑知语是开车来的,摇头道:“我叫个代驾。” “代驾?”汤念晴仔细端详眼前这张明艳动人的漂亮脸蛋,“你喝的有点多,代驾司机又是男的居多,我怕司机起歹心,要不,我……” “桑秘书住哪?我送你回去?”林森打断汤念晴地问。 本来想跟汤念晴说不用担心她,听林森一问,桑知语立即改口:“不麻烦你们了,我叫我好朋友来接我回去。” “那你注意安全!”汤念晴朝桑知语道别地挥挥手,随后拽着林森一起走。 送异性回家是最好的拉近双方距离的方式,没得逞的林森被汤念晴一拽,走远了些后,道:“汤总,你不必防我跟防贼似的吧?” “防的就是你!”汤念晴没给林森留情面,“拜托,你别见桑秘书漂亮就动歪心思,她就算不是沈辞的前妻,也是沈凝月的养女,你玩弄她的感情,沈凝月肯放 过你?” 林森的德行,她清楚。 她说林森玩弄桑知语的感情,还是往好里说的。 沈凝月非沈家的掌权人,可到底是沈家的一份子,而且沈老爷子还在,一旦林森玩弄了桑知语,沈凝月不可能没有护短的心理,到时谁脸上都不好看。 “是沈凝月找上我父母,要把桑知语介绍给我的。”林森哭笑不得,“我也没说玩弄桑知语的感情,我这不是想着大家先接触接触嘛,未必在一起。” “切!”汤念晴没被林森的障眼法给糊弄到,“人家已经够惨了,失败过一段婚姻,你别雪上加霜!”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不忘地想着,自己以后组局,有林森就没桑知语,有桑知语则没林森,自己不当类似牵红线的角色,给林森创造机会。 这不仅仅是站在女性的立场,也是杜绝未知的麻烦。 *** 被桑知语叫来接她回家,赵心妍前往她发的地址,一见到她,便被她身上的酒味给熏到,不禁皱了皱眉:“姐们,你这是喝了多少?” “不记得了。”桑知语确实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只记得听到应家资不抵债的快乐,“我跟你说,我今晚特别高兴!” “高兴什么?” 赵心妍从外表判断不出桑知语醉没醉,但看她眼神清明,说话不大舌头,倾向她没喝醉,可怕她跌倒,边扶着她上车,边听她说为什么高兴。 桑知语快速地说完后,做了个手心向上的得意姿势。 开车中的赵心妍,侧目扫了扫桑知语由内而外散发浓郁高兴的样子,受到她的感染,不由自主地笑出来:“应家倒霉,意味着应雨竹没闲工夫管你了。” “是啊!”桑知语轻叹一声,“光应雨竹倒霉是不够到,什么时候轮到沈辞倒霉?他跟着倒霉,我的好日子算是来了?” “如果渣男小三都得到报应,真是人贱自有天收。”想象了那个场面,赵心妍替桑知语感到喜悦,“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双双完蛋。” “说真的,想让沈辞倒霉,比较难。”桑知语揉了揉太阳穴。 “难又不代表绝对不会发生,人活着总得有个盼头。” “盼……” 桑知语话没说完,铃声响起。 两人同时条件反射地看了看自己的包包,看是不是自己的手机响。 是赵心妍同事打她电话,有个案子明天开庭,得进行紧急沟通。 赵心妍停车在路边,详细地沟通起来。 听着赵心妍说话,桑知语渐渐地走神,脑海里环绕的东西非常多。 然而,唯一的重点是,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去查查应家的事,会稳妥一些。 至少,能确定应家处于哪种阶段,咸鱼翻身的几率有多高。 她和应雨竹算结仇了,万一应家翻身,最终倒霉的还不是她。 所以,她必须查一查,给自己个安心。 第194章 爱一个人要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 应家虽然在落败中,但以前好歹是A市上流圈子排得上号的家族,桑知语稍微花点心思去调查,便查到应家详细的近况。 如汤念晴所说,应家确实是无力回天的境地。 应雨竹大概是自顾不暇了,应该腾不出时间来对付她。 查完应家,她没有往日的提心吊胆,轻松了不少。 生活惬意些,而她有所不知,应雨竹恨她恨得想找人将她灭口。 急需变现的时候,许多人趁火打劫,不管资产抛售的价格再低,都有人压价,眼看烂摊子一天比一天糟糕,资金链断裂得一塌糊涂,家里本身下坡路是缓慢的,现在一下子那么快,应父心急如焚,指望上女儿。 这时,父母叫自己求沈辞帮忙,应雨竹面露难色。 “爸、妈,沈辞他……” 将女儿的难色收入眼中,应父问:“求不了沈辞帮忙吗?” 打从沈辞得知自己报复过桑知语,自己公司都被沈辞抽掉所有帮助,快倒闭了,由此一看,沈辞哪里肯帮她家,应雨竹也收到风声,家里之所以这样,背后是沈辞使力了。 “爸,我见不到沈辞。”她没敢说沈辞在背后做了什么,何况,事情是因自己而起,“他铁了心不娶我。” 女儿和沈辞婚约是自己一手主导解除的,怪不了女儿。 但沈辞和桑知语都离婚了,先前沈辞处处对女儿比对桑知语好,女儿没抓住机会,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此刻应父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女儿。 “沈辞跟你从小一起长大,你们青梅竹马,你哪比不上桑知语那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爸对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家……” 父亲的念叨,应雨竹听在耳里,不能反驳。 明明桑知语是沈辞的前妻了,桑知语还是提出离婚的那个人,沈辞跟她说过多次桑知语不懂事,言语间透露对桑知语的厌烦。 如此,沈辞居然为了桑知语,不顾往日的情分,对她和对她家做到这般地步! 若问应雨竹,如果杀人不犯法,她第一个就想把桑知语杀了。 自己和家里承受的一切,罪魁祸首都是桑知语。 可得到过的教训提醒她,桑知语动不得。 一旦动了桑知语,蒋霆会帮桑知语打回她,沈辞也不放过她。 向来顺风顺水的她,首次活得这么窝囊。 *** 学习了一大堆理论知识,沈辞思考哪个方法适合目前使用。 然而,桑知语早已把他的全部联系方式都拉黑删除了,在使用方法前,他想联系上他都不行。 别人追求女孩,起码是拿到看对方的联系方式,不谈双方有来有往地接触,只谈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情意是有渠道的! 倘若自己不去找桑知语,桑知语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苦恼使然,沈辞潜意识选择近期和母亲同住,以至于沈母天天都见得到儿子。 一早起床,准备到餐厅吃早餐,又看见儿子坐在餐桌旁,等待自己的模样,沈母先是嫌弃地皱眉,而后说:“你有和我一块住的劲,不妨拿去和知语住。” 跟她住,能住出个什么东西来? 儿子想复婚,全部心思用在桑知语身上,才是最佳的。 得益于桑知语对自己的嫌弃,沈辞练就特别容易捕捉到旁人嫌不嫌弃自己的神情的技能。 发现母亲嫌弃自己,他视若无睹,道:“我倒想和桑知语住,她不愿意。” 闻言,沈母放下刚拿起的筷子,直视儿子。 母亲不说话,就直直地望着自己,沈辞不明所以。 “你说你想和知语复婚,别说知语看不看得出你的诚意,我是你妈,我带滤镜看你,我都看不出诚意。”沈母郑重道。 “?”沈辞剑眉微蹙,“我还没展现我的诚意。” “你的诚意,先从你不连名带姓地叫知语起,可以吗?”关于儿子总连名带姓地叫桑知语,沈母不是现在才提醒儿子的,很早就让儿子改掉,儿子就是不听。 “我习惯了。” “……” 儿子理直气壮的样子,沈母被噎得张不开嘴。 “一个称呼又代表不了……”见母亲显然是无语凝噎的神色,沈辞试图说服母亲不要在意称呼,可一想到桑知语对自己的称呼变化,剩下的话语全部咽了回去,唇角不禁抿了抿。 “怎么不说了?”沈母想听听儿子的见解,看儿子能把自己气成什么样了。 “没有要说的。”说罢,沈辞薄唇抿成直线。 “女孩子都比较注重细节,老连名带姓叫人,给人感觉不好。”沈母希望儿子别一根筋地听不进去别人说话,和以前一样我行我素。 “嗯。”沈辞点点头。 “来,叫一声知语,我听听?” “……” 不知为何,沈辞叫不出口,下意识觉得别扭。 认清自己的心意,想让桑知语回到自己的身边,但不是作出全部的改变,他也确实习惯叫桑知语的全名,一时改不了。 见儿子迟迟不开口,沈母叹气道:“孺子不可教也。” 母亲毫不掩饰对自己的鄙夷,沈辞不解地问:“难道爱一个人是要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吗?不能按照自己的习惯来吗?” “不是把自己面目全非!不过,爱一个人,你是会心甘情愿地为她改变自己,而且有些改变是不受控制的。”通过儿子的言行,沈母看出来他两点大问题。 一是儿子像站在高处,俯瞰桑知语。 二是儿子明显既要又要,既想得到,又不想付出太多。 听完母亲说的,沈辞眉心紧拧,接下来一声不吭地吃完早餐。 依照儿子当前的表现来看,沈母为他深深感到担忧。 倘若儿子改不了那套不受桑知语欢迎的思维逻辑,他的复婚之路非常漫长。 见儿子准备去工作了,她提醒:“平常没事,多跟知语聊聊天,分享分享点自己的日常。” 沈辞沉默地看了会母亲,随后抿唇道:“桑知语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拉黑了,我用其他号码联系她,她一发现是我,就立马不理我。” “……”沈母不由深呼吸一口气。 真的,儿子复不复婚这事,她不想管了。 儿子完全是教不动的石头! 第195章 坚定不移地拒绝复婚 默念好多遍‘是亲生的’,沈母冷静了下来。 儿子没再跟自己说话,出门去了,扫视几眼他的背影,她拿起手机,拨打桑知语的号码。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接到沈母来电,桑知语犹记得上次通话时沈母和自己说过什么,较为抗拒这通电话,便假装自己忙碌,没注意有人打电话来。 打了一次,桑知语没接电话,沈母不继续打。 儿子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哪能坐视不管关乎到儿子幸福的事情。 只是,她的蠢儿子啊,让她这位老母亲想搭把手,都有点无从下手。 好在年关将至,找得到借口,安排儿子和桑知语的‘巧遇’。 电话联系不了桑知语,沈母给她发微信: 【快过年了,你们公司放多少天假?】 手机页面由提示有未接来电,变成弹出收到微信新消息,桑知语点进去看,没傻乎乎地秒回。 秒回相当于告诉沈母,她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前婆婆人很好,但隔着她讨厌的前夫,和前婆婆不宜有过多的来往,而且前婆婆的问题,问得她隐隐感觉哪里不对。 怎么突然关心她放不放假? 换了个角度去想,蓦地,她心中不禁暗说:糟糕。 沈辞不会跟他母亲说,他向她提复婚了吧? 他母亲是在帮他达到目的吗? 桑知语并非恶意揣测沈母,而是现实容不得她不多想。 关闭聊天框,她继续工作。 不想被沈母干扰到自己的专心致志,可她还是被干扰到了,脑子里时不时闪过一些文字,其中含有大量的疑惑,她死活想不明白,沈辞有什么好跟她复婚的。 他压根就不爱她! 莫非是想趁着婚姻存续期,进行严重不利她的事情? 想着想着,桑知语找出自己签的婚前协议的电子版。 粗略地扫看了一遍,她心如止水,甚至生出狠狠扇沈辞一巴掌的冲动。 和沈辞那三年的婚姻,她得到的,除了教训还是教训。 即使沈母当沈辞的说客,她也动容不了一丁点。 婆婆再好,抵不过丈夫垃圾! 因为和她过日子的是丈夫,不是好婆婆。 “桑秘书,这份文件需要张总的签名,麻烦您先过目,看有没有问题?” 想得入神了,耳边响起同事的说话声,桑知语有被被吓到,面上不得不装作没事发生过,同时操作电脑退出文档画面。 “好的。” 边说,她边接过同事递来的文件。 由于要等待她看完文件,同事可能无聊了,没话找话地问:“桑秘书,公司今年的年会,你知道有什么奖品吗?” 年末,免不了举行年会这种大型活动,桑知语不是很感兴趣。 没打听过奖品,她实话说:“不知道哦。” 桑知语尾音的拉长,暗示没兴趣聊年会,同事立马识趣地不出声了。 确定文件没问题,桑知语示意同事可以回去自己工位工作了。 这位同事前脚一走,后脚有别的同事来找她,还手提几个袋子,一股脑地放在她的桌上,并道:“桑秘书,新建集团送我们总裁办的新年礼物,这是你那份。” 有一便有二,桑知语见怪不怪新建集团的出手阔绰。 “谢谢!” 跟同事道完谢,她打开袋子,看里面都有什么。 与她的想象符合,新建集团又送对于普通人来讲是昂贵的物品。 悄摸摸地拍照,识图搜索物品价值多少,她转手挂到二手网站进行售卖。 中午时分,桑知语保存好自己的工作成果,顺带在吃饭前,逐一回复上午收到过的微信消息。 她首先想回复沈母,但有个名字在列表中很显眼。 蒋霆。 前些天,她回国第一天,他发过两条消息给她,然后撤回了。 今天他发她消息了,有截图,也有文字。 截图是一则财经报道新闻,文字则是说:【你不用担心应雨竹对你再打击报复,她家和她都不行了。】 应家不行的事情,自己早知道了,但蒋霆特地来告知她,好像还关心应雨竹找不找人打她,她不由想起蒋霆去过派出所陪她,当着她的面打了应雨竹一巴掌。 也许是神经最近过于紧绷使然,蒋霆的关心,她有那么一点点是可以接受的。 至少蒋霆不是害她。 想了想,以及余光扫见摆在桌面的礼物,她回复了个表示自己收到的表情包。 等她吃过午饭,睡了午觉,开启下午的工作,蒋霆都没再发来新消息。 之前怀疑蒋霆欲擒故纵,现在她又觉得他似乎有了让人不反感的分寸。 几天后,巨象集团的年会在A市颇负盛名的六星级酒店举办。 作为巨象集团的一员,桑知语必然参加。 年会无非是吃顿饭、抽抽奖、看看表演,她不像其他员工在期待自己是否运气好,能不能抽到大奖,就安静地待着,坐等结束,回家睡觉。 然而,在抽奖时,她看见熟悉的身影。 身影向她这边渐渐走近,旁边不断有人打招呼,说:“蒋总。” 直至,身影在她面前停下。 “桑秘书。” 听到蒋霆叫她,桑知语轻轻颔首,以示回应。 做人嘛,保持体面是重要的。 蒋霆没直说追她,两人快两个月没怎么联系过了,他显然是被公司邀请来做年会的贵宾,那么多人看着,加上蒋霆帮过她,哪怕她超级讨厌他,装也得装出来礼貌的一面。 “这位置旁边有人坐吗?”蒋霆瞥了瞥她右边的空位。 “没有。” 自己还没回答,桑知语便见到有同事帮她说了。 “真没人坐吗?” 潜意识认为蒋霆会坐上去,没料到他第二次发问,目光是看着自己,表示以她的回答为准,她微微一愣。 人一向比较难拒绝他人礼貌又客气的行为,旁边又有多双眼睛盯着,不想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桑知语摇摇头。 得到她的首肯,蒋霆才缓缓坐下。 第196章 婉言拒绝蒋霆 随着蒋霆的落座,桑知语察觉到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主因周围的人群,目光含有探究,较为克制地在她和蒋霆之间流转。 面对这种蕴藏尴尬的情况,她佯装没发觉异样。 蒋霆视线像是不经意往她身上扫来时,她神色如常地迎上,与他四目相对。 本以为会对视几秒,但蒋霆极快移开视线。 说他不自然吧,他看着又挺自然的。 不想当别人口中八卦的主角,年会并非一定要到结束时才能离开,桑知语在是蒋霆坐下后一会,便准备离场。 岂料,张丹缨叫住她,有工作交代她去做。 走不了,桑知语唯有留下,打算赶紧完成工作。 结果,八卦心旺盛的同事走到她的身边,小声地问:“桑秘书,新建集团的蒋总刚和你坐一桌,你走那么快,是不是……” 同事突然停顿,话锋一转:“先前老有人送鲜花到公司给你,那个人莫非是蒋总?” “……”桑知语没料到还有人留意她收花这件事。 她不说话,扬起眉地注视同事。 同事get不到她的真正意思,如同吃了大瓜的表情地惊讶道:“被我猜中了,蒋总是你的追求者?桑秘书,你追求者的质量太好了!” 桑知语无语到极点。 她自己都不敢说蒋霆是她的追求者,别人反倒敢来问她无聊的问题。 同事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蒋霆所在的方向,而后朝她暗示般眨眨眼,羡慕无以言表。 “你脑子里对于人际关系的理解,停留在一男一女稍微走得近点就是和爱情沾边了吗?”桑知语拍了拍同事的肩膀,认真道,“这么大个人了,懂点事,别瞎造谣。” “……”同事表情僵住。 走过同事,桑知语回头扫视一眼她,接着温馨提醒道:“张总不喜欢嘴上没把门的员工哦。” 闻言,同事展现讨好的笑容:“桑秘书,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两人的级别看似平级,实则自己高一级,桑知语微笑脸地说:“建立在别人觉得好笑的前提下才是开玩笑,别人觉得不好笑,还感到冒犯的话,可不是什么开玩笑。” 说完,她迈起步伐,远离同事。 走开一段路后,桑知语瞥了瞥远处的蒋霆。 蒋霆想追她,很明显吗? 怎么弄得像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她烦躁地挠挠头,继续忙工作。 年会结束,桑知语进入电梯,打算去停车场。 电梯门关上前,也有别人进来了,此人正是蒋霆。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相隔不超一米,她若不想见到蒋霆,除了闭上眼睛,别无他法。 “桑……” 蒋霆开口了,她不由假咳一声,打断他:“蒋总,我想我们也不是很熟,能不能保持一下适当的距离?” “我们保持了啊。”蒋霆垂目扫看两人的距离。 “哪里保持了?”桑知语怀疑蒋霆是故意这样回答的。 桑知语对自己的抗拒,蒋霆怎会发现不了。 他立刻进行反思,自己先前是操之过急了吧,否则她为什么说得出保持距离的话语。 蒋霆口头上没作出回答,而是挪了挪身体,用几乎快贴着墙壁站着的行为告诉她,他在努力保持距离了,只是空间太小,自己离不了她多远。 这一刻,桑知语深深理解过往的沈辞时不时就不想理自己了。 不喜欢的人靠近自己,真的非常难顶。 有一种生理性反胃的恶心! 她感觉有必要把话说明白,不给蒋霆一丝一毫的机会。 运用脑细胞,组织好语言后,她侧目扫视蒋霆:“我感谢你帮过我,但是我对谈恋爱没有任何的想法,现阶段的我也喜欢不上人,不知道——” 有些话想要明确地表达,多少会感到尴尬。 略微尴尬地顿了顿,她继续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没正式表白,便先遭到婉言拒绝,蒋霆表情不变:“我……” 叮一声,停车场到达,电梯门打开。 桑知语没听蒋霆往下说,走出电梯。 蒋霆不追上来,似乎也没想说完话,她心里暗暗祈祷,世界上不止她一个女的,希望蒋霆别花心思对她做什么了。 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以他和她有过的不愉快,退一万步说,即便她眼光变了,她照样难以对他生出好感。 望着女孩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她开车走了,蒋霆双手微微攥紧。 今晚原本算好的心情,被蒋霆的出现一弄,桑知语压不住胃里的沸腾。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待绿灯时,想看看车上还有没矿泉水,喝点水来压一压反胃感,万万想不到,她仅侧身的几秒钟,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朝她的方向撞来。 人遭遇极其可怕的危险,大脑往往反应不及,控制不了身体,让自己快速躲避危险,此刻的她大脑一片空白,眼睛睁到最大。 幸好大货车司机疯狂摆弄方向盘,大货车得到短暂的控制,避开了撞到行人和路上的车的可能性,直直地撞上旁边的绿化带。 冲击力过大,以及车上的货物是易燃物品,霎时,大货车和周围的空气瞬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即是火焰快速地冒起。 由于离大货车挺近的,桑知语没从刚才的惊吓走出来,无法赶快地启动车子、或是马上下车,逃离这片危险区域。 正当她惊魂未定之际,车窗忽地传来重重的敲击声。 “桑秘书,你没事吧?别留在这,开车走啊!” 一道不大不小的男声随之而来,桑知语心神恢复。 目光朝车窗外看,是蒋霆在敲她的车窗。 基本常识她是懂的,大货车明摆着处于随时发生爆炸的程度,她想启动车子,发现自己手脚发软,没力气开车,只好急忙开门下车。 一见她下车,蒋霆抓住她的手,飞快地拉着她行走,上了他的车。 坐在蒋霆的车上,桑知语回过神来:“不是,你怎么回事?开车跟在我后面,想干嘛?” 蒋霆启动车子之余,余光掠过她,实话说:“我没想跟着你,这条路也是我回家的路。” 第197章 说出难听的实话 想怀疑蒋霆的不怀好意,可听他一说,桑知语有点不好意思了。 确实,马路不是她家的,她能开车在这条路上,蒋霆自然也能开车走这条路。 她抿了抿红唇,掩饰尴尬地不去看蒋霆。 车子已经行驶,蒋霆在开车了,看到自己的车一点一点地变小,桑知语不禁道:“大哥,我的车!” 新买的车,还没开多少天! “车重要,还是人重要?”蒋霆问道。 “……肯定人重要。”桑知语忍不住地露出些许悲伤。 人穷志短,车花了她十几万,一下子损失这么多钱,她阻止不了自己不悲伤。 不过,自己刚刚置身危险的境地,蒋霆及时把她叫出来,她是不是得感谢他? “你的车不一定被那辆货车连累到,我们先去个安全的距离。”蒋霆边开车,边通过后视镜,观察大货车的燃烧情况。 听见蒋霆说距离,桑知语想起自己在电梯对他说过的话,不禁尴尬到头皮发麻,身体颇为不自在地倾斜,恨不得化身小鸟,飞出这辆车。 她拒绝了他,他怎么还有闲情雅致般地和她呆在一起? “不知道货车司机有没有事?”她强行转移话题,思考要不要打电话给消防和医院,让人员赶来现场。 “拿我手机打119和120?”蒋霆提议。 “等等!”桑知语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只顾着下车,忘记拿包包了,“我的包包落在了车上。” “等下再掉头回去。”说着,蒋霆将车停在路边。 自己没手机,心脏还在狂跳,桑知语不拨打电话,而是看着蒋霆打电话。 只见,蒋霆打完了电话,忽地抬眼正视她。 尴尬,很尴尬,非常尴尬。 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尴尬的只有她? 桑知语压下尴尬,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 “现在安全了,我想问……”蒋霆大大方方地问,“除开你不想谈恋爱,你为什么拒绝我?” 不隐藏自己对桑知语的喜欢,她也发现自己喜欢他,他并不像她那样尴尬。 对方表现得落落大方,桑知语的尴尬消退了些:“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没数?再说了,我就算特别想谈恋爱,也做不到饥渴地向我前夫的发小下手。” 蒋霆必然是心中有数的。 以前为引起她注意的手段,如今遭到反噬,要为之买单,他略微尴尬地垂下眼睑:“我是沈辞的发小,可我们的关系不怎么样了。” “你们的关系不怎么样,难道你们就不是发小,交际圈不重叠了吗?”自打经历过失败的婚姻,桑知语看待感情方面的东西,早已不是只在意自己爱不爱对方。 “你介意……” “重点不是我介意什么,是我不喜欢你!”既然蒋霆非得问个清楚,她就好心地说清楚,“还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论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想法。” 虽然沈辞爱说她不识好歹,但她并非是不识好歹的人,蒋霆帮助过她的几次,她感激,可感激和喜欢是两码事! 她不能因为感激就答应和蒋霆谈恋爱吧? 而且蒋霆是真心或想玩玩的,都没个定论。 桑知语眼下的拒绝比在电梯的拒绝要狠许多,蒋霆没为此伤心。 来日方长,有些事急不得的,需要时间的沉淀。 他重新直视她:“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桑知语懵了懵。 “对不起,我的喜欢,让你烦恼了。” 还没反应过来,蒋霆第二次道歉,无比真诚的模样,她懵上加懵。 大概是自己单方面的爱意在沈辞那里得不到过回应,蒋霆像昔日的自己,透过他,她忍不住可怜自己,情绪较为复杂。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蒋霆望了望窗外的世界。 蒋霆的戛然而止,桑知语不解地转动了下眼珠子,同时,说不出的郁闷。 果然,让自己产生出照镜子感觉的人,是不适合自己的。 一听见蒋霆说喜欢自己,就会使她不断地想起自己曾经多卑微、仿若祈求沈辞施舍一点爱意给自己的回忆。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不值得你喜欢,你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你可以多看看其他女孩,你迟早找到你的真命天女。” 说自己不值得蒋霆喜欢,是一种故意贬低自己从而达到目的的方式,然而,蒋霆听到她对自己的形容,皱眉动作明显。 “为什么说你不值得我喜欢?你不是我,你也别这么说你自己。”蒋霆认真道,“没有所谓的值不值得喜欢,只有是不是真心的喜欢。” “……”桑知语费解地皱了皱眉。 蒋霆是拐弯抹角地说,她值得他真心的喜欢? 她头一次听到这种话,抛开费解,其实有些愉悦。 讲真,说不喜欢别人认同自己,夸自己呢? 人都喜欢正面的情绪价值,嘴甜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优点。 她从沈辞那里,就没得到过他的嘴甜。 他从来不夸她,向来对她的爱嗤之以鼻,他是丁点不稀罕她爱他。 “你……”她目光飘远些,“你想表达什么?” “说实话,你是怕我想玩玩的吗?”蒋霆一开始没想到这点,但桑知语目前给他的感觉像是担心他想玩玩的,“我和你去找应雨竹时,她说的那些话,影响到你对我的看法了吗?” 蒋霆提到应雨竹,桑知语微微一怔。 其实,不是应雨竹说了什么而影响到她,她是有个基本判断逻辑的成熟大人。 况且,她吃过不被人爱着的苦头,也不想享受谁单方面对自己的爱,让别人体验自己曾遭受过的痛苦滋味,这很不厚道。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管你想玩玩,还是真心实意,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你,这才是重点。” “那我问你,你喜欢沈辞什么?” “……” 蒋霆是想拿他和沈辞作比较吗? 桑知语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不想跟你说太多,总之,你的人品不好,我不喜欢你!” 既然礼貌拒绝不了蒋霆,那别怪她说出更难听的实话了。 第198章 有一点点讨喜成功 人品不好? 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蒋霆久久说不出话。 看蒋霆一直沉默着,后视镜中隐隐约约见到大货车的情况,确定是安全的路段了,桑知语为避免尴尬,想推门下车。 见状,蒋霆又问:“我人品谈不上多好,但也不至于沦落到不好吧?” 暂时地收回推门的车,桑知语甩了一记冷眼给蒋霆。 她已经把话说得如此直白,蒋霆丝毫不觉得他的人品有问题。 不会是装着装着就忘记自己的本性了? 她嘴角上扬,形成一抹鄙夷的笑容:“你偷拍我和温年轮呆在一块的照片,发给沈辞看,误导他,让他认为我出轨,你以为我不知道?” 说起这事,她就十分上火。 蒋霆再怎么强调他的人品好,她打死不相信。 他一副极想抓到她的把柄,造谣生事给她点颜色看看的样子,她没找他算账就不错了,他竟然好意思地说喜欢她! 无论她多缺男人,也缺不到他的头上。 快记不清的事情,猝不及防地被桑知语提起,蒋霆想起自己手机保存的照片,面部肌肉顿时僵硬得张不开嘴巴:“那……那照……” 将蒋霆说话不流利,显然有几分试图辩解的厚脸皮,看在眼内后,桑知语忍不住发出冷笑:“我最讨厌别人给我泼脏水了,尤其是泼我没做过的脏水。” 幸好蒋霆没有拍到看着特别像她出轨的照片,那会她和沈辞正在谈离婚,万一被沈辞掌握了不利于她的所谓证据,她都不敢想离婚会离得多么艰难。 沉默许久,蒋霆最终问出:“沈辞跟你说的吗?” 照片实打实地是自己拍和发送给沈辞的,欺骗不了桑知语一丁点,他干脆不解释了,心底不自觉地怪起沈辞。 桑知语不回答蒋霆的问题,翻了个白眼。 沈辞没跟她说,是她自己推测得出的结论,但沈辞莫名其妙地到温年轮的家里,对她发的那通脾气,她记得很牢。 明明是沈辞出轨在先,可他有脸指责她出轨,还说她做事没脑子,连累到他的名声,弄得她在温年轮的面前丢人现眼。 她不再和蒋霆说话,落地下车。 大货车正在快速燃烧,附近的车辆和行人全部避开了,有些空荡荡的,这种场面在夜晚里看起来颇为恐怖,桑知语努力地想看清自己的车有没有事。 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赚的虽是比一般社畜多,但一辆车对于现在的她而言,真的不便宜。车若烧坏了,她重新花钱买第二辆,这是一笔大开销。 眼看副驾驶位置空了,刚才还想以退为进的蒋霆,不由一阵深深的懊恼。 拆散桑知语和沈辞,他选择了错误的方法。 瞥了瞥站在车外的女孩,蒋霆也下车,带有内疚地道:“对不起!那时候,我发现你出现在温年轮家,我……” 蒋霆的道歉,桑知语丝毫看不出真不真诚,冷漠地打断他:“不是所有事情做错了,事后轻飘飘地说一句对不起,就能让别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坦白说,蒋霆那种行为,简直罪大恶极。 她真出轨了,还好说。 关键是她没出轨,沈辞仿若抓到她错处的样子,她打心底厌恶和痛恨。 蒋霆认可桑知语的说法,然而认可不等同于他因此放弃追求她,他当前最应该做、也最迫在眉睫的是让她原谅自己。 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实话肯定不能说的。 他想了想:“对不起,我当时……” “行了,不用解释和道歉。”桑知语撇撇红唇,“说的再多,都是掩饰你的过错,我可没打算看在你说太多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这事。” 没蒋霆喜欢她这一茬,也许她会考虑到利益之类的东西,表面做得到勉强和他友好相处。问题蒋霆对她的生活造成了影响,她懒得演出友好的模样。 蒋霆也说不出话语了,困在懊恼的海洋中。 千算万算,算漏在自己遭到她拒绝,是因为她认为自己人品不好。 假如时光倒流,他定然不拍照片。 走到人行道上,桑知语定定地站着,祈祷自己不必多花钱再买一辆车。 蓦地,刺耳的呼啸声响起。 是消防车来了,渐渐地靠近那辆大货车。 很快,训练有素的消防人员们把火焰扑灭。 那危险的地方变得安全可靠,惦记车子情况的桑知语慢慢地走回去。 蒋霆并未离去,跟在了桑知语的背后。 他没再说喜不喜欢的事情,面若单纯地关心她,打量了她的车子后,道:“你的车最好送去检修,确定没毛病再继续开。” 离大货车过近,桑知语回忆起自己手脚发软在车上的画面,念在蒋霆到底算是救了她,没甩脸色给蒋霆看。 她淡淡地回应:“哦。” “我找人过来,帮你把车送去检修?”话音未落,蒋霆就自顾自地打电话。 人以群分的道理不是时时适用,蒋霆的人品再差,也是比沈辞好一些的,桑知语不想比较蒋霆和沈辞的优缺点,但同样是自己遇到困难时,他们的反应不同。 沈辞从来就没在意过她的死活,蒋霆还会问问她的情况,主动帮她解决困难。 “人待会到,我先送你回家?”收好手机,蒋霆朝她建议道,“估计你也被吓到了,需要早点休息,缓一缓。” 自己确实被吓到,这话从蒋霆口中冒出,桑知语想到一个问题。 蒋霆帮她都是有意图的,不是在随手做善事,她算欠了他的人情吗? 一番思考后,她不去管欠不欠人情了。 欠不欠的,又如何? 她不还人情债,难道蒋霆能逼着她还? 蒋霆不至于有沈辞变态吧? “不了,我打车。”她拒绝蒋霆送她回家的建议,打开自己车子的门,拿出包包,用手机打网约车。 蒋霆没强迫她一定要坐他的车,他就安静地陪…… 陪? 晃动一下脑袋,她感觉自己用词没问题,蒋霆称得上陪她。 他陪她到网约车来了,目送她坐车离开。 人在特殊时刻,孤立无援是很惨的,但有人陪着,纵然对方是自己讨厌的人,至少对方不对自己加深伤害,想办法地帮她,对方难免有一点点讨喜成功,她不禁回头扫了一眼蒋霆逐渐模糊的身影。 第199章 真曲线求国去了? 桑知语回来的晚,还有些魂不守舍的,看得赵心妍生出担心,问:“怎么了?今晚不是你们公司举办年会吗,年会上发生你不爽的事情?” “年会没发生什么。”桑知语躺在沙发上,“是路上遇到点事。” “姐们,你的运气……?”赵心妍深表同情地道。 桑知语半坐起来,简短地将事情都跟赵心妍说了,最后无奈叹息:“本命年是必须遇见各种各样的糟心事吗?” 自从她过了二十四岁的生日,倒霉事一件接一件,不带停歇的那种。 “本命年有好有坏,你是属于不幸的坏。”赵心妍把桑知语全身上下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没发现她哪里受伤,放下担心,“下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你熬一熬。” 桑知语双手合十,虔诚地道:“希望我二十五岁后,万事顺顺利利的,别再让我碰见恶心的人!先让沈辞原地消失,然后是应雨竹,蒋……” 本想诅咒最讨厌的三人几句,蒋霆今晚好歹救了她,她将那些话吞了回去。 “哎!蒋霆跟你表白,我们律所和新建集团还在合作期,而我是你的好朋友,他应该不会因为被你拒绝就恼羞成怒终止合作吧?”赵心妍尾音拉得极长,想到了另一层。 “这难说。”桑知语拿捏不准蒋霆的心思,“不过,他脸皮厚着呢。” 她拒绝得非常直白,蒋霆也没有露出过一丝伤心,悠然自得的。 糟糕,又有照镜子的错觉! 她曾对沈辞厚脸皮过! 赵心妍学着和桑知语一样咸鱼地半躺着,生无可恋道:“看来,靠大客户得到的奖金我拿不了几个月。” “你换个角度想?”桑知语推了推赵心妍的肩膀,“万一他曲线救国,先从你那边入手?” “曲线救国?”赵心妍get到桑知语的精髓,不敢置信地皱皱眉,“蒋霆那种富二代不缺女人,他很难非你不可吧?” “我是在安慰你,不是让你扎我的心。” “……” 看着赵心妍无语的表情,桑知语接着道:“先往好里想,别吓自己。” “是的,丢了一个大客户,不怕什么!”赵心妍做出信心爆表的样子,“其他大客户有的是,我再开发开发。” “这样就对了嘛。” “哎!你说,别人的追求者,一般都会想着讨好喜欢的人身边的人,打听到点有用的信息,或者是试图找个帮手,为什么在你这就没有这些?” “……我总共没几个追求者。”桑知语掐指一算,自己一共有多少追求者,发现好像一个都没。 情窦初开时,她便喜欢上沈辞,此后一直围绕着他转,期间貌似没人追她,而蒋霆不纳入她的追求者范围,他没正儿八经地追求过她。 这说明什么? 遇到渣男,渣男挡桃花…… 赵心妍替桑知语想开般地道:“追求者多也不是好事。” “都不用追求者多,就一个缠人的前夫就够我烦了!”说着,桑知语庆幸沈辞这段时间没烦她。 不然,蒋霆和沈辞加起来,她得抓狂了。 两个人品不太行的男人和自己打交道,像自己在垃圾桶里翻滚,沾了一身的脏东西,洗都洗不干净,晦气得很。 “不说你讨厌的人了。”赵心妍调整坐姿,“马上过年了,你有什么安排?” “没有安排,自己过。” “你跟我回家,和我、我妈一起过?” “不了。”桑知语无所谓自己一个人过年,不想打扰赵心妍和赵母,“你和阿姨过年过得开心点。” 春节是中国人最隆重的节日,也是和亲朋好友团队的幸福时刻,赵心妍不打算丢下好朋友孤零零的,想说服她去自己家过年,奈何桑知语始终都在拒绝。 桑知语不觉得自己孤零零,相反觉得清静和舒坦。 成了孤儿,被沈凝月收养,她的确有过感到孤零零的时候,但跟沈辞在一起后,也算幸福地过了三次年,只是这一年经历得太多,她身心疲惫,独自待着更适合她。 *** 次日。 赵心妍如常地上班,也如常地去新建集团处理事情。 结果,她运气不咋地,在新建集团要和蒋霆有工作对接。 想到桑知语昨晚跟她说过的事,她还是有点担心蒋霆终止合作。 赵心妍目光几次扫来,一时闪避,一时好奇,异常表现得不明显,但蒋霆捕捉到了,直接问:“赵律师是有话要说的吗?” 工作场合,不止自己和蒋霆两个人,不适宜表露工作以外的事情,赵心妍笑了笑:“没有。” 赵心妍看着不像说谎,可蒋霆确信自己没捕捉错。 工作结束后,他示意其他人先从会议室出去,特地叫赵心妍留下聊聊。 蒋霆透露的信号,有终止合作的意思,赵心妍哀伤了几秒。 没人跟钱过不去,少赚钱了,难免伤心一下! “赵律师,知语昨晚受到惊吓的事情,你知道吗?”蒋霆大方得体地问。 “知道。”赵心妍保持职业化笑容地回答。 实则,她内心在吐槽:桑知语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能不知道桑知语受到惊吓吗?想终止合作就直说,可以不铺垫的。 “知语有跟你说其他事吗?”蒋霆又问。 “……啊?”赵心妍嗅到蒋霆在试探她的气息,“蒋总,您不妨有话直说?” “有说的,是吧?”蒋霆根据赵心妍的反问,判断出桑知语必然说了她拒绝他的事情,“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直说?” 赵心妍点点头,而后说:“蒋总,我明白您的意思,合作的终止,我们律所……” “你搞错了,我不是要终止合作。”蒋霆打断道。 “那是?” “我们公司和你们律所是正常的合作,无论我和知语怎么样,都不影响,你不必有不必要的担心。” 第200章 除夕当天前夫使坏? 自己的心思被蒋霆猜到,还被蒋霆直白说出来,赵心妍倒是不尴尬,反倒想立刻联系桑知语,将一切告知她。 “好的,蒋总。” 笑着宛若道谢地跟蒋霆说完,赵心妍离开新建集团。 返回律所的路上,她致电桑知语。 听了赵心妍的描述,桑知语沉默一会,道:“合作继续,挺好的。” “是挺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 “我们都好像欠了蒋霆的人情。”赵心妍莫名有种自己拿下新建集团这位大客户,是沾了桑知语光的感觉。 “欠就欠,爱还不还,即使不还,他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桑知语懒得管自己欠不欠蒋霆的人情债,“你别有心理负担。” “没心理负担,就觉得穷人生活艰难,富人指缝里随便漏点东西,足够穷人欣喜若狂了。”赵心妍羡慕又妒忌地道。 自己必须立场坚定,不要被三瓜俩枣诱惑到,防止蒋霆从自己这边入手。 桑知语认同地点点头,随即说:“在忙,我们晚上回家聊。” 挂断电话,她不禁翻阅自己和蒋霆的微信聊天记录。 蒋霆不为难她的好朋友,还给予一定的利益。 不得不说,他这种行为,不让人反感,容易让人冒出少许的好感。 好感不是来自于喜欢什么的,是认为他这个人为人处世使人感到舒服。 哪像沈辞,看不起她,也看不起她身边的人! 她和沈辞那段不健康的婚姻关系,连带她身边的人都讨不了半点好。 *** 除夕将至,赵心妍最后一次问桑知语,跟不跟她回家过年。 桑知语躺床上,半睡不醒的,余光都不往赵心妍那边扫去,有些含糊不清地道:“不去,你自己回去,记得替我向你妈说声新年好。” 赵心妍拿桑知语没办法,也拖不动她从床上起来,只得任由她躺着。 临走前,赵心妍特地塞满了冰箱,让桑知语在过年期间不至于惨兮兮地吃外卖,可以自己做饭吃。 难得放长假,桑知语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正是除夕当天。 赵心妍不在,整个屋子只剩下她。 若问孤不孤单,她不觉得孤单。 地球不是围着她转的,没了亲人,也没了爱的人,她不止要适应独自生活,顺带适应独自过所有节日,学会自己和自己相处。 本想起床,干点活的,无奈她像被床困住,随便吃了点东西当午饭,然后接着睡觉。 这边的她在愉快地和周公会面,另一边的沈家里,透着无声的孤寂。 沈辞非常不适应,在隆重的节日仅有自己一个人度过。 他想念桑知语和自己一起住的日子! 同时,他也想念桑知语追求的仪式感。 她很喜欢庆祝一些节日或纪念日,总喜欢跟在他的身后,恨不得往各自身上涂抹粘性极强的胶水,让他和她紧紧地黏着,最好是犹如连体婴的那种。 同样是除夕,过去的三年她在这一天都和他待着,白天去往老宅、庄园和他母亲的住处,跟长辈们拜年,然后晚上她会向他索要压岁钱,再像个小朋友地拉着他放烟花。 今年的除夕则什么都没,她连影子都不见。 她会不会去老宅和他母亲的住处? 沈辞先后到这两个地方,看能不能碰见她。 不曾想,母亲说:“知语应该不来我这,她甚至祝福信息都没给我发。” 他不知该不该评价桑知语冷漠。 她和他纵然离婚了,但他母亲到底是疼爱她的长辈,她怎么祝福信息都不发,要和沈家人切割得如此不藕断丝连? 而姑姑和母亲的反应不同,姑姑惊恐他的到来,满眼防备,和桑知语有些像。 没弄清楚他的来意前,姑姑仿佛绞尽脑汁,道:“我最近处于休息状态,没做过任何事,你交代的东西我也按照你要求去做了。” 姑姑生怕他找她的麻烦,并不欢迎他。 沈辞不在意自己受不受姑姑的欢迎,在意桑知语为什么在这不见踪影。 难道桑知语是打定主意和沈家人断绝全部关系吗? 他视线扫向他处,淡声问:“桑知语不来跟姑姑拜年吗?” 沈凝月微微一怔 她没指望养女来跟自己拜年,养女九成还在生自己的气,不愿意和自己恢复联系,但侄子因何问起侄女? “知语惹你了?”沈凝月思来想去,最终选择问道。 侄子上次来警告自己,别给养女介绍第二春,她就纳闷。 这次侄子上门,莫非侄子和养女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她没惹我。”沈辞望了望四周,“桑知语有说她今天来吗?” “那肯定不来。”沈凝月不好意思说养女删除拉黑她的联系方式,两人的关系仍在僵硬中,“你找知语,有事?” 沈辞抿唇不语,转身离去。 望着侄子的背影,沈凝月生出不好的预感。 侄子随时能让她和养女不好过,像个不定时炸弹会爆发,她不由担忧上了。 于是,沈凝月找佣人借手机,拨打养女的号码。 睡得稀里糊涂,手机突然响了,桑知语睁眼扫了扫来电显示。 看到是陌生号码,她一点不想接电话,指尖放在屏幕,准备划过拒绝键,怎料,手滑,不小心点了点接听键,手机就灵敏地接通电话。 “知语,你惹沈辞了?”沈凝月着急地问。 是养母的声音,听到养母的问题,桑知语没第一时间挂电话,额头冒出黑线。 她没惹沈辞,是沈辞惹她! 养母问这干嘛? 她闭上眼睛,控制自己不翻白眼,没好气地反问:“我惹他做什么?” “你不惹他,他怎么来我这找你?”沈凝月怕养女惹到侄子,导致侄子恨上养女,到时她俩都被侄子整得不好过。 “我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桑知语没空花脑细胞去想前夫奇怪的举动,“不理他就完事了。” “他上门,我年纪大了,禁不起他吓我,还有……”沈凝月回想侄子的手段,咽了咽突然增多的唾沫,“你见到他就绕路走,你惹不起他。” 第201章 前夫胆怯了 养母的话直令她无语凝噎,桑知语说不了话,干脆沉默。 电话另一边的寂静,沈凝月错误以为养女在听她的谆谆教诲,接着说:“有过教训,就记住教训,千万别惹沈辞,知道吗?” “……”桑知语揉揉额,“阿姨,你搞错了,不是我惹沈辞,是沈辞惹我!” “你们都离婚了,他还闲得惹你?”沈凝月不理解。 “他想和我复婚来着,我拒绝了。”对前夫感到十分无语,桑知语希望沈辞可别来烦她,让她好好地过个新年。 “!!”过于震惊,沈凝月瞳孔变大,“不要跟沈辞复婚,听到没有?” 养母提高音量的叮嘱,桑知语略感好笑。 她刚提离婚那时,养母死活不让她和沈辞离婚,现在反过来,是死活不让她和沈辞复婚,可想而知沈辞差劲到什么样,连她能为了钱妥协许多东西的养母都受不了他。 她越来越觉得,和沈辞离婚是和无比正确的选择。 沈辞就是个人见人烦的垃圾! “我不傻,我不会跟他复婚的。”她夹杂些嘲讽地道。 “保持清醒,别被他哄一哄,你傻不拉几地跟着他跑去民政局。”沈凝月苦口婆心地叮嘱。 养女不是侄子的对手,这点从养女净身出户就看得出来。 养女再当侄子的妻子,铁定讨不了好,因为养女算计不过侄子。 并且,养女和侄子的婚姻若有个什么事,指定是养女搞不定的倒霉事。 “天底下的男人没死光,我脑子进水了,才跟他去民政局办理复婚手续。”与其和前夫复婚,桑知语宁愿自己孤独终老。 跟养母说清楚后,她立即摁断电话,随后将号码拉黑。 不是她太过无情,想和养母断绝关系。 是养母做的那些事她还记得很牢,暂时还不想和养母来往,等养母想明白了,不再干涉她的生活,逼迫她做不情愿的事,她再和养母来往。 听着断线声,沈凝月满脑子是自己账户有钱却花不出去的湖面,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 谁当她的女婿都可以,但侄子万万不可以。 不说别的,就说侄子心狠手辣的手段,她扛不住。 被养母的电话吵醒,桑知语没有了睡意,闲着没事地刷手机。 只有一个微信号,生活和工作分不清,今天有好多人给她发消息,绝大部分是群发的祝福,她基本扫一眼就不看和不回复,重点看和关系好的人的聊天框。 而众多消息中,一条收到转账的提醒格外显眼。 是蒋霆给她转了199999.99,备注:新年快乐,压岁钱! 一般情况下,是小孩子才会有压岁钱,她看着‘压岁钱’这三个字,不由想起自己是沈太太的期间,沈辞根本不懂她,不明白她为什么想让他给她压岁钱。 一些节日,她希望自己过得像个被宠爱的小朋友,而沈辞用轻蔑鄙夷的态度看待她,一毛压岁钱都没给她,并说:“我给你的卡,你随便刷还不够?别太贪心。” 对于他来说,他仿若害怕她开心快乐。 花一点点小钱,满足她小愿望,他都不乐意。 从头到尾都看不起她的男人,不爱她,还婚内出轨了,为什么有脸跟她说复婚的?居然跑到她养母家找她,恶不恶心? 下意识不想去比较沈辞和其他男人如何对待自己,大概是蒋霆光明正大得想表现追求她,加上他又是沈辞的发小,一和他接触,她很难做到不比较。 不过,蒋霆是没正儿八经地追求她,但他展露的态度比沈辞好太多。 至少能让她感受到他有没有诚意,还让她深入地回归到爱人先爱己。 要想别人爱自己,自己就得爱自己,爱人也不宜爱得太满,正如犹过不及、水盈则亏的道理。 停止发散的思绪,她没点击收下蒋霆的转账,习惯地回个表情包敷衍他。 他好歹帮过她几次,算救了她一次,她不好太冷漠。 这可能就是成年人之间的所谓体面吧。 天色渐黑,手机刷够了,桑知语从床上爬起,到厨房做了简单的晚餐。 吃着晚餐,她记不清自己具体多久没做饭了,只记得沈辞不念她的半分好,不爱吃她做的饭,还很嫌弃她下厨。 越想越不爽,她不禁抿了抿红唇。 在这个无数人和家人团聚的夜晚,自己一个人,电视机播放着连续几十年准时播放的春晚,看着窗外黑暗的夜空,桑知语不知为何感到些许孤单。 虽孤单,但不伤感,她还觉得有点无聊。 因此,她回到床上躺着,打几局游戏。 同一时间的沈家里,沈辞吃不下厨师精心准备的丰盛晚餐。 他渴望身边出现桑知语,而非自己吃饭。 他控制不住地想,桑知语在做什么,和谁一起度过除夕夜,她有没有一点想起他,和他一样地怀念他们曾度过的除夕夜? 食欲不佳的影响下,沈辞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很想很想去找桑知语。 不仅这样想了,他还付之行动,查桑知语的行踪。 知道桑知语还住在赵心妍的房子,他当即前往。 车子停在小区外面,扫看有桑知语的那栋楼,沈辞没想好自己该不该进去,和她见上一面,当做两人和以前那般共度除夕夜。 但预料得到的是,桑知语一定不高兴见到他。 他想要的不止是见到她,还想她像往日般地扑向自己的怀里,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声音软绵绵地撒娇,希望从他手中拿到压岁钱。 可这一切是实现不了,他罕见地生出一丝胆怯。 胆怯地不敢马上到她的面前,逃避看见她对自己的厌烦,似乎那样他就能短暂地忘记她是自己的前妻,假装她还是自己的妻子,他们和从前没有区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辞没留意自己在路边待了多久。 在胆怯席卷全身之下,他到便利店买了一包香烟和一个打火机。 点燃香烟,久违地尝到尼古丁的滋味,这一刻,他眼前满是桑知语的身影,和以前的厌恶她管他相反,疯狂怀念她有些不高兴地叫自己别抽烟,她不喜欢烟味的模样。 第202章 被人关心和惦记的感觉不赖 沈辞在小区外面做了什么,桑知语对此一无所知。 整个除夕夜,她几乎都是躺在床上度过,躺着躺着就到了大年初一。 并非睡到自然醒,被来电铃声吵醒,她懒洋洋地伸了神腰,慢悠悠地看一眼是谁打电话来。 看清来电人是蒋霆,桑知语有些犹豫要不要接听。 昨晚他发的压岁钱,她都没收下。 今天他找她,想干嘛? 由于迟疑的原因,铃声渐渐地弱了,然后屏幕跳跃显示有未接来电。 不料,没一会,铃声又响了。 还是蒋霆打的电话。 这人有完没完? 大过年的,存心给人添堵呢? 她压着厌恶的怒意,不耐烦地划过接听键:“你无不无聊,打那么多电话想做什么?” “我在你家楼下,你方便下来吗?”蒋霆似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桑知语有被深深无语到,合着她住哪,别人都能轻易找到。 “新年第一天,你不提前打声招呼,知不知道很讨人厌?”若非过年,不好说不吉利的话,她铁定臭骂蒋霆一顿。 经过沈辞缠着她,她发现自己最讨厌死缠烂打的人。 “抱歉,我怕提前打声招呼,你会不让我来。”蒋霆言语中透着淡淡的歉意。 “……那你叫我下楼见你,你想做什么?”桑知语憋住骂人的冲动,语气略微不好地道。 “我有东西给你。”蒋霆顿了顿,“如果你不方便下来,我送到你家门口,东西放下我就走,你不用开门。” “我不下,你要放就放。” “好的。” 准备挂电话之际,桑知语耳边仍传来蒋霆的声音。 他明显含着笑意地祝福道:“新年快乐,祝你万事顺意!” 她没理会他的祝福,在床上躺够了才起床。 洗漱完后,桑知语好奇蒋霆给她送了什么东西,去打开大门。 门一开,只见门口旁边放着几个喜气洋洋的红色大袋子。 她随便地拎起来,而后拿进屋子里。 人是极难压住好奇心的,她动作利落地翻看袋子里的东西。 东西不特别,是常见的一些年货。 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是年货的包装和品牌看着就不便宜。 “怎么送这些东西?我又不缺少年货。”她咕哝一句,但不否认,蒋霆好像特意来给她拜年的。 被人惦记的感觉,其实不赖。 可惜蒋霆是她讨厌的人,她开心的情绪没到三秒钟便消失了。 转念一想,如此隆重的节日,只有赵心妍担心她饿着,其次是蒋霆上门送她年货,蒋霆还算…… 还算什么? 她不知具体如何形容蒋霆这次的行为。 将年货摆放好,桑知语坐到沙发上,一边用手机点外卖,一边余光不时扫过年货,心里有一点复杂。 在蒋霆的身上,她的确容易产生照镜子的错觉。 但试问哪个人不喜欢被人关心,被人上赶着对自己好。 虽然蒋霆所谓的好,是有些使人厌烦,但蒋霆还是把握了分寸。 不像沈辞,我行我素地做着让她非常反感的行为,打从心底不尊重她。 不过,论起说话阴阳怪和难听,蒋霆以前和沈辞不相上下。 刚想对蒋霆改变微小的看法,一想到蒋霆在她和沈辞离婚前的种种言行,她改变不了。 人确实会变,然而蒋霆犹如变了个人的时间太短暂,无法判断他什么时候又露出以前的样子,她依旧和他保持距离为好。 外卖一到,桑知语吃完后,接着回床上躺着。 这一躺,不知不觉地把假期给躺过去了。 上班前的一天,赵心妍从家里回来,没在客厅和其他地方见到桑知语,立即到她的房间,果然看到她像一条懒虫地躺着。 “客厅里那几个大袋子是什么?” 赵心妍掀开些桑知语盖着的被子,示意她起身,被老整天当懒虫。 桑知语动也不动,打了个小哈欠,道:“蒋霆送来的年货。” “不是,你拒绝了蒋霆,还收人家的东西?”赵心妍疑惑。 “我没说要收下,他自己送到门口的。” “你这位追求者,还真的是……” “个别人嘛,受到挫折后,往往越挫越勇。”桑知语看了看客厅的方向,“蒋霆可能还没死心。” 她能理解蒋霆的举动,因为她以前也是这么追沈辞的。 被沈辞拒绝一次又一次,她依然追在他的身后,如同钻进牛角尖,坚决地吊死在他那颗树上。 不一样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对蒋霆有何种的吸引力,但她知道沈辞对自己的吸引力是什么。 蒋霆为什么放着世界上其他千千万万的女孩不喜欢,而且他不是母胎solo来着吗,她可是离异人士,还是她发小的前妻,从世俗的眼光来看,她和他是不般配的。 当然了,他如果想玩玩,是不用在意世俗的眼光。 “除了长相和身材,你认为蒋霆还喜欢我什么吗?”她随意地问。 “你可以当面问他啊。”赵心妍想了想,“你不要经历过一次婚姻,就觉得自己没魅力点,要对自己有信心。” 努力这么多年,做不到让沈辞爱上她,桑知语不认为自己是不被人值得爱的,只是蒋霆喜欢她,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蒋霆不是沈辞的发小,他以前没做阴阳人,一见到她就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恶心人手段,根据他关心和帮助她的行为来看,他蛮会使人对他生出好感的。 等下,好感? 思绪发散到这,她稍微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蒋霆那阴阳人的德行,很难改吧? 她别被他装出来的样子给骗倒,更不能弱智般地生出诡异的好感。 “你傻了,打自己的头?”赵心妍不解地问。 “没傻,我是在想……”桑知语抿了抿红唇,“我是不是太缺爱了,别人施舍的一点小恩小惠,我就能感动?” “你缺爱?”赵心妍想笑又不想笑的表情。 她没嘲笑桑知语的意思,仅是觉得桑知语的说法有点好笑。 调整表情,赵心妍继续道:“假如你缺爱,你压根不会和沈辞结婚三年才离婚,他可是连孩子都不愿意和你生的男人。” 第203章 前夫的突然到访 赵心妍的话语,宛若正中红心的利箭,桑知语闭上眼睛,变换躺姿,侧身背对赵心妍,要死不活地道:“和渣男结过婚,巨像留下了案底。”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蒋霆死心。”赵心妍提醒道。 “从他身上……”由此,桑知语深刻认识到一个道理,“我算是认识到以前的我多让沈辞讨厌了。” 被不喜欢的人缠着,简直是烦躁得想送对方上天。 虽说她没想送蒋霆上天,但她想送沈辞上天。 谁让沈辞缠着她复婚! 不对,沈辞好多天没从她眼前出现过了。 被她拒绝复婚,他那个傲慢并冷血无情的人,是不是觉得自尊心受到伤害?所以,他没想复婚这一茬,跟应雨竹和和美美去了? “不从谁的立场看,单说争取得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喜欢,这点是没有过错的。”赵心妍认可桑知语说的一半,“前提是对方别使用让人反感的追求方式。” 亲眼见证过桑知语一度多么迷恋沈辞,迷恋到失去自我,成天围着沈辞转,若说桑知语有没过错,那她肯定没有的,要错也是错识人不清,爱上不该爱的人。 “……”桑知语努力地让嘴角上扬,“我就用了许多让沈辞反感的追求方式。” 哪怕婚后,她也像在追求沈辞。 这么一想,沈辞有大病似的。 明明不爱她,为什么不早早跟她离婚? 不然,她没顶着沈太太的身份,都不会被人绑架。 想起往事,自己恍如又处于生死的边缘中,惧怕和不安笼罩着她。 在那种时候,她非常希望沈辞降临,将自己救出,也希望遇到别的危险事情,身边也有沈辞,自己会被他护在身后,有任何风雨都由他挡着,自己只需要安静地看着。 最近一次遇到危险,不就是公司举办年会那天,蒋霆在危险爆发前救了她吗。 自己当时的关注点没十分集中,事后想起来,不得不承认,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拒绝不了被保护,心底会蔓延出安全感,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安心在告诉自己,不用担心自己受伤。 有一瞬间,她怀疑自己当前是不是有了吊桥效应。 经历危险的事情后,对救了自己的人产生类似喜欢的错觉? 得亏她是心智成熟的大人,判断得出不是喜欢。 不过,从蒋霆那,她挖掘出对未来伴侣的要求多了一点。 “别想你那个变态前夫了!”赵心妍唾弃地道,“他嘴上说着跟你复婚,新年了,也没点表示,说不定跟他白月光你侬我侬去。” “他没点表示是好事!”桑知语可不想大过年地被前夫恶心。 躺姿变回平躺,她揉了揉眼睛,道:“我要睡觉了。” “……睡吧。”赵心妍帮桑知语盖好被子,而后出去。 睡意只有一点,不是十分浓,桑知语没急着睡觉。 打算用玩手机来培养更多的睡意,然而手机看得她越来越精神。 没别的,主因是蒋霆发来的微信消息。 她的车被蒋霆找人送去检修,查出了问题,要换零件,现在车子修好了,他告诉她,他派人开车到她住的地方放着,叫她记得留意电话,和对方对接,免得上班时没车开。 有时候,人就是很奇怪又私心重的生物。 别人讨好自己的行为,难以彻底拒绝。 有点忧愁地叹了口气后,桑知语没回复蒋霆,但蒋霆肯定知道她收到和看到。 在A市生活,清静不了,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 希望再过一阵子,她的生活彻底归于平静和惬意。 *** 过年期间去了几次桑知语所在小区的门口,沈辞始终没进去找她,暗暗奢望她从小区里走出,自己能和她来个‘巧遇。’ 偏偏桑知语没出来过,他遇不到她一次。 想念和怀念快要淹没了,他今天终于‘战胜’了胆怯,准备去找她。 调查得知,今天她是上班的日子,他掐着她下班点来到巨象集团。 他没在巨象集团的外面进行守株待兔,而是进入巨象集团,先和张丹缨联系。 沈辞到她公司来访,基本的商务礼仪要讲究,张丹缨虽是不明所以,但亲自下楼接待他,笑道:“沈总,欢迎你大驾光临。” “桑知语在哪个楼层办公?”沈辞不废话,直接问。 闻言,张丹缨实则不意外,面上佯装意外地挑了挑眉。 沈辞和桑知语离婚了,桑知语没透露过和不和沈辞复婚,不清楚他们到了哪种地步,她回答了沈辞的问题,随即趁沈辞不注意时发消息给桑知语。 【桑秘书,沈总在公司的一楼,看样子是来找你的。】 张丹缨提前告知桑知语,是想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别突然看见沈辞,被吓到。 也许桑知语是专心致志地忙碌,几分钟过去,她带了沈辞坐电梯上她办公的楼层,桑知语都没回复。 以至于,沈辞一跟着她到总裁办的大厅,一眼扫见桑知语,马上走到桑知语的面前,桑知语没留意到是沈辞来,无意地抬头一看到沈辞,神色较为难看,控制不了下意识的真实反应。 大厅不止桑知语一个员工,还有其他员工在,张丹缨问:“沈总要不要到我的办公室坐会?” 厌烦的前夫冷不丁地冒出来,桑知语非常想骂人。 奈何老板和前夫站在一起,前夫明显是老板带到这的,她略感莫名其妙。 张丹缨并非不知道沈辞是她的什么人,也知道沈辞和她离婚离得双方都很难看,干嘛还让沈辞来这? 迎上女孩没遮掩厌烦的视线,沈辞听了张丹缨的邀请后,如若自己不是专程来找桑知语的,回应张丹缨道:“可以。” 话落,他跟随张丹缨的脚步,进入她的办公室。 目睹全程的桑知语,满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沈辞不是来找她的? 来这里,莫非是盛元集团和巨象集团有什么合作? 第204章 前夫最好识抬举 沈辞的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有几个人目光投向桑知语,因为沈辞和张丹缨刚才是目的明确地走到她的面前,沈辞显然是认识桑知语的。 因此,挨桑知语最近的人问:“桑秘书,刚刚那位是谁?” 没料到会被人问这种问题,桑知语抿了抿红唇,想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但考虑到沈辞万一露出和她相识,岂不是自己的脸。 所以,她当做没听到同事的话。 然而沈辞长得太惹眼,又一身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间满是精英人士的风采,加上张丹缨招待他颇为客气的样子,摆明身份不凡,同事们趁机摸鱼聊天,主题围绕着他。 听到有同事夸沈辞帅,桑知语面上不参与聊天,心底接话:帅什么帅!这家伙不是好人,是纯正的渣男!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张丹缨办公室里。 邀请沈辞进来后,张丹缨下意识地打内线电话,准备吩咐桑知语泡杯茶进来给沈辞喝。 在提醒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记起沈辞是桑知语的前夫后,她按了结束键。 自己公司和盛元集团没业务来往,沈辞在这,跟他聊不了生意上的事情,也聊不了家常,张丹缨沉思一会,问:“沈总想喝点什么?” “麻烦张总叫桑知语泡杯咖啡,她知道我的口味。”沈辞道。 到这,他是想见桑知语。 见一面满足不了他,可起码是见得到,稍微缓解了自己积累越来越多的想念,现在能喝上她亲手泡的咖啡,未尝不是别的意义上的满足。 沈辞的要求并不过分,但张丹缨一时陷入为难。 叫不叫桑知语泡? 张丹缨佯装笑了笑,实则大脑飞速运转,最终决定让桑知语完成这事。 接到张丹缨的电话,桑知语一听便知是沈辞要喝的这杯咖啡。 他大爷的,死渣男,来她工作的公司,也不忘记使唤她。 真当她和以前在盛元集团的时候一模一样,整天忙着伺候他? 拿人工资,替人干事,她不能和张丹缨说不,唯有憋着气去茶水间。 同在茶水间的同事,看见她红唇紧抿,不太高兴的表情,手上冲泡咖啡的动作还带着点怨气,不解地问:“桑秘书,你是昨晚没睡好,需要咖啡提神,又不想喝咖啡?” “不是。”桑知语礼貌性地浅笑回答。 内心在大声说:死渣男,让你使唤我,看齁不死你! 她前后表情的变化过大,导致同事有被惊讶到。 在同事惊讶的注视下,桑知语缓缓走出茶水间,来到张丹缨的办公室。 她装作不知道咖啡是沈辞要喝的,皮笑肉不笑地将咖啡放在张丹缨的手边,淡声道:“张总,咖啡。” 桑知语一放好咖啡,张丹缨转手把咖啡递给坐对面的沈辞。 不过,桑知语由内而外散发的不悦,让周围的空气都充斥着不悦。 张丹缨抬眼看了看桑知语,观察她的微表情,而后朝沈辞道:“沈总,你喝。” 沈辞没立即喝,目光一直停留在旁边的女孩的身上。 她气鼓鼓的腮帮子,直白地表示讨厌见到他。 忽然间,他不知自己该做何种反应,才能让她不讨厌他。 他仿若行走在雾色茫茫的世界,无穷无尽的迷茫缠绕着他。 任他用尽所有脑细胞,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才能够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变成这个模样,明明她和他的开始,是她给他下药,她急切地想获得他妻子的位置。 送完咖啡,工作完成,桑知语没理由留着。 不经意间和沈辞对视,那一瞬间她宛如吃了过期许久的食物,胃里不断地翻腾着,隐隐作呕。 他就不懂得尊重二字为何物,无论在哪都是奔着恶心她来的。 恼怒地瞪了一眼他,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出去。 急匆匆的背影,无声地表达她急速逃离有他在的地方。 见状,沈辞唇角微抿,喝下一口咖啡。 怎知,咖啡入口,是非常甜腻的味道,齁得要命。 不是他爱喝的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咖啡,他条件反射地想将咖啡吐掉,但想到咖啡是她泡的,他已经好长时间没喝到过了,强行压下甜腻,喝了半杯。 清楚沈辞来这是找桑知语的,桑知语十分不想见到沈辞,自己的时间也有限,陪同不了沈辞坐多久,张丹缨笑道:“沈总,桑秘书这段时间比较忙。” 沈辞明白张丹缨的潜台词,她看得出桑知语不愿和他见面。 “今天谢谢张总了。”他边放下杯子,边起身道。 “沈总客气,举手之劳罢了。”见沈辞要走,出于看重的礼仪,张丹缨作出送他下楼的手势。 “不用送我。” “好的。” 张丹缨没送自己,沈辞一个人踏出她的办公室。 记得桑知语的工位在哪里,他清晰地看到她在埋首认真工作。 她这番模样,是他从前不曾在见过的。 她死活要进他的公司,给他当助理,心思完全不放在工作上,一心地黏着他,仿佛黏紧了,沈太太的位置上永不变人,一直是她坐着。 不得不承认,人一旦认真起来,就会散发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的视线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径直地再度走到她的面前,道:“桑知语。” 桑你大爷! 在心底暗骂一句前夫,桑知语眼球微微向上地扫视他,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我干活呢,没看见吗?别吵我!” “过年你怎么不回家,给长辈们拜年?”沈辞想知道桑知语为什么整个过年期间不出现,连她养母都不搭理了。 此话一出,本来不刻意听他们说话的众人,纷纷竖起了耳朵,目光有意无意地向他们扫去。 察觉到同事们探寻的目光,桑知语不爽地咬咬牙。 她没正面回答前夫,指了指电梯处,用听不出喜怒哀乐的语气道:“你不是急着回去吗?赶紧回去吧。” 公众场合,和前夫发生冲突,丢人的还不是她! 她忍着不发脾气,捏造前夫有事急着走,是想留一点体面。 前夫最好给她识抬举些! 第205章 他不敢说自己想她了 “我待会走。”沈辞顿了顿,直直地注视眼前的女孩,“元宵,你回家吗?” 前夫听不懂她说的话般,桑知语觉得他搞笑至极。 她回的哪个家? 严格意义上来讲,她压根没有家。 曾以为有沈辞的房子是她的家,到头来她狼狈地提着少许的行李被驱逐,而养母住的沈家老宅也不是她的家,至于她租的房子仅仅是她的住处。 她像随波逐流的浮萍,得不到温暖的避风港,暂时没能力购买独立的房产。 瞪了一眼沈辞,她用眼神警告他:赶紧滚。 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她真的不想丢人。 沈辞不尊重她,她得尊重自己! 收获女孩的警告,沈辞具体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闷得慌。 过去的三年,她喜欢叨叨着过了元宵才不是新年,还喜欢在过年期间和他去许多不同的地方,现在他叫她回一趟沈家老宅,她都不情愿。 “你不回老宅,那你去我妈家,向我妈拜个年?她提了你好几次,说准备了新年礼物给你,你顺便去拿?”他没说谎,母亲想送桑知语新年礼物是确有其事。 不管沈母送自己什么,桑知语都不想要。 收下前婆婆送她的新年礼物,怪怪的。 但沈母很有心,还准备东西给她。 莫名,她好奇了,沈辞和他母亲怎么一点都不像。 沈母是个比较和善的人,而沈辞对她来说,则是完完全全的坏人。 压根不把她当人看待,想羞辱就羞辱,想不让她好过就随便给她挖几个下狠手的坑,坐等她跌落进去,永远不得翻身的那种狠。 察觉到同事们扫来的目光在继续,桑知语忍不下去了。 她站起来,用力地拽着前夫的手腕,言语中透着警告地道:“沈总第一次来我们公司,认不清路,我送你下去。” 由于是冬天,为了保暖,穿的是厚衣服,但手抬起,手腕会露出,感受到手腕上传递不属于自己的温热,沈辞不禁垂眸看着女孩抓住他手腕的左手。 曾经什么都不用做,女孩便主动会和他有身体接触,纵然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可这一刻像上辈子的事情,他眼眸中浮现些许贪婪,希望她抓住他的手久一点。 进入电梯,电梯门一关上,没了别人的目光,桑知语立即松开前夫的手。 她怒目注视与她并肩站着的男人,不悦道:“吃饱撑着了?跑到这来恶心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那么闲,有事没事地来烦我一下?” 女孩明眸瞪得圆溜溜的,眼球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低头望着她,沈辞忽略她凶狠的语气,很想很想将她搂入怀中,嗅一嗅她独特的清新,以此获得巨大的满足。 再怎么想,他还是忍住了。 他来见她,不是为惹她生气,从而让她更讨厌自己。 他抿了抿薄唇:“你不要想得我很闲,故意来恶心你。” “……”桑知语控制自己别发火,仅是白前夫一眼,“你不闲,谁闲?你到底是多闲着没事干,我早跟你说了,我不会跟你复婚,你在搞什么?” 无论如何她都想不通,沈辞为什么要和一个不爱的人复婚? 她又不会下蛊,让沈辞鬼迷心窍! 定定地和女孩对视,沈辞大脑里无数次重复一句话。 我想你了,我想见你。 短短的八个字,他即便用尽全身力气,也张不开口说出。 正视自己对桑知语的情意,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真心想和她复婚,已经是他的极限。他说不来甜言蜜语,也未曾说过甜言蜜语,以前都是她说甜言蜜语来哄他的。 他挪动身体,微微侧身对着桑知语。 前夫忽地不看自己,还一脸拒绝和她沟通的样子,桑知语额头冒出黑线。 搞什么鬼! 她不会成了前夫的玩具,致使前夫闲着没事就想看见她被他恶心到? 前夫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了,两人沉默地下到一楼。 将前夫拽着离开总裁办,不让同事们如是吃瓜看戏地围观她和他,目的达到,她懒得把前夫赶到公司外面。 不踏出电梯,她示意前夫速速滚蛋,自己好坐电梯上去。 岂料,前夫动也不动,声音挺低地说了一句话。 她没听清,厌烦地皱眉:“别废话了,赶紧走!” “你……”沈辞恢复正常音量,只是话语仍有点难以说出口,“你能不能加回我的微信,把我号码放出黑名单?” 听清了前夫的话,桑知语诧异地扬起眉。 前夫想加回她的微信? 还想让她不设置他的号码是黑名单? 她嗤笑一声:“有这个必要吗?我凭什么加回你,不把你拉黑?” 删除拉黑前夫的联系方式,是她和糟糕的失败婚姻划清界限。 前夫说的这些话,也不怕人笑话! “你当初叫我加你,不让我拉黑你,你可不是这样的,你……” 此时,有人急着要使用电梯,看见他们在里面,没发现电梯有正在使用的标志,就开声打断了沈辞,问:“两位用电梯吗?” 桑知语瞥了瞥外面的人,道:“不好意思,我们用。” 对方没再说什么,颇感奇怪地扫了他们一眼。 大概是疑惑他们站在电梯里聊天? 没说完话的沈辞,冷眼扫视打断他的人,接着继续说:“我们离了婚,你还是我姑姑的养女,我们名义上有亲戚关系,联系方式不互通,不方便。” 本来电梯外面的人准备走了,听到这话,立马回头端详他们。 自己是张丹缨的贴身秘书,这职位并非一般员工可以比,注定受到许多人关注,发现刚才问他们的人还在外面,眼中装了些许惊讶,桑知语顿时想狠狠揍前夫一顿。 没大病吧,说话不注意点! 在公司,她是单身的身份,没跟人说过自己的私事。 蒋霆做的那些举动,害她被一些同事八卦,还有同事当面问她,就足够烦了。 沈辞今天说他们离婚的话被人听见,她敢保证自己离异过的消息,不用一天即能传遍整个公司,同事们百分百会在背后吃她的瓜。 虽然难听的话没同事傻乎乎地直白对她说,但被人议论感情方面的事,像在提醒她,自己做过什么蠢事,好烦人! 第206章 贪婪、珍惜和渴望 眼前的前夫等待自己回答,电梯外面的人明显是想吃瓜的样子,脚步动都不动,桑知语头疼地揉揉太阳穴。 前夫凭什么认为,离婚后他们必须互通联系方式? 她指了指大门口的方向,压着怒火地道:“你走吧。” 面对女孩的驱赶,沈辞并不想走。 但步伐还是迈起了,他走出电梯前,目光始终停驻在女孩的脸上。 没有镜子,他看不到自己是什么样的眼神。 不过,他想自己的眼眸中肯定藏不住贪婪、珍惜和渴望。 他贪婪看到她,也珍惜看到她的每一分一秒。 他还想和她做个吻别或是拥抱。 前夫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自己,桑知语不知道他为什么这般。 只觉得,被厌烦的前夫一直盯着,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 她下意识地别开脸,不与前夫对视,按了电梯关门的按键,想快速地和前夫切割开在不同的空间,有东西挡住前夫靠近自己。 走出电梯两步,沈辞的步伐顿了顿。 听到电梯关上门的声音,他情不自禁地回头。 而仍站在旁边的人,好奇的目光扫量沈辞和已经上升的电梯,耳边犹如炸开锅,不断回荡刚才沈辞和桑知语的说话内容。 桑秘书这种明艳动人的大美女,看起来孤寡的气息很浓厚! 她竟然是结过婚的! 抛开其他不谈,她的前夫在相貌上和她蛮般配的。 满心满眼装着女孩离去的身影,沈辞没留意到旁边的人,更没发现对方的表情五彩变换。 收回看向后面的视线,他抿了抿唇角,步伐继续。 *** 前夫不在,桑知语顿感办公室的空气都变新鲜了。 刚坐下工位,她便收获同事疑惑的目光。 问过沈辞是谁的同事又来问她:“桑秘书,那大帅哥是你家里人吗?你哥哥弟弟,还是表哥表弟?” 被前夫恶心到,同事不消停八卦的心,若非顾及到要和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桑知语都想喊对方闭嘴了。 她略带怒气地用力敲了一下键盘,发出刺耳的声音。 “干嘛好奇我的家里人,工作吧。” 言语在暗示同事别八卦了,再这么不识趣,她要发火了。 同事不是没眼力劲的,见桑知语非常不愿意提及,闭上嘴巴,装作自己没说过话,但在摸鱼吃瓜的同事八卦群里,一条惊人的消息爆出。 【我擦!桑秘书刚刚和她的前夫坐电梯下来!】 前夫? 同事边看群消息,边用余光偷看桑知语。 和桑秘书坐电梯的男人,不就是张总带上来的沈总吗? 炸裂,怎么得知那男人是桑秘书的前夫的? 同事急忙在群里询问,结果得到的答复是那男人亲口对桑秘书说的:我们离了婚。 反复确认消息来源和真实性后,同事工作的专注度大降,偷看好多次桑知语。 没想到啊,桑秘书不止追求者的质量高,前夫的质量也非常高。 同事老是偷看自己,桑知语是能感受到的,只是她不开口说同事。 都怪该死的沈辞! 来这干嘛,把她变成别人口中八卦的女主角。 临近下班前,无意扫到同事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忍无可忍,佯装开玩笑地道:“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看了我一下午?你不会被我迷倒了吧?” 吃瓜有个忌讳的点,不能舞到当事人的面前,同事谨记忌讳,掩饰地笑了笑:“桑秘书,你长得实在太漂亮了,让人忍不住地想多看几眼。” 桑知语才不信同事的假话,心里依然不减少想揍沈辞的冲动。 收拾好东西,她正常地下班。 意外发生,到了停车场后,想起车钥匙落在抽屉里了,她只好回办公室拿。 不料,她一出电梯,就听到同事们的闲聊。 “不愧是大美女,桃花朵朵质量上乘!” “你们说,桑秘书为什么和那个沈总离婚?” “有谁扒得到那个沈总的身份信息吗?看是他条件好,还是新建集团的小蒋总条件好?我要代入桑秘书,烦恼地在这两个一看就是顶级高富帅的男人里选一个!” “已经发动人脉资源在扒了,也上网搜索我们A市的财经新闻,找有没有他出镜的新闻。” “……” 同事们聊得兴高采烈,完全不注意到她回来。 桑知语脸色微微一黑,随即似笑非笑地道:“大家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八卦的主角猛地出现,还说话了,听到她的声音,众人顿时面面相觑,都没再说什么,而是齐齐地讪讪一笑。 看到同事们这样的反应,桑知语没理他们,拿上车钥匙便走人。 适当地警告一下同事们,背后八卦别八得太过分即可,毕竟,这份工作她暂时没辞职的念头,还想干下去,不宜和同事们的关系弄得僵硬。 桑知语一走,众人们没了八卦的心思,怕她又回来,被她听到。 开车回到赵心妍的房子里,一路上,桑知语都气不过前夫的神经行为,怒火难以压下去,想打电话骂他。 最终她忍着不打电话,对待前夫就是得无视。 说不定,越理他,他越来劲。 他就不能不来恶心她吗? 被烦躁包围,她失去吃晚饭的胃口,要死不活地躺床上。 迷迷糊糊地准备睡着之际,手机响起来电铃声,是沈母打她电话。 白天刚见过厌恶的前夫,这会她不迁怒沈母,觉得讨厌前夫,也要连带迁怒沈母,但沈母的电话她真不想接。 没了婆媳关系,她找不到和沈母相处的合适模式。 于是,她当听不见手机响了,任由铃声响到停止。 电话另一边的沈母,听到无人接听的提示,皱了皱眉头。 当然,她不是生桑知语不接电话的气。 是看到儿子有些落寞的神色,感到不适应! 放下手机,沈母直视儿子:“知语不听电话,我帮不了你。” 见桑知语一面,难。 想让桑知语正面地理睬自己,难上加难。 回忆桑知语把他从她公司赶走的画面,沈辞剑眉紧蹙:“妈,我要做什么,桑知语才不讨厌我?” “不知道。”沈母面无表情地道。 第207章 比前夫好太多了 沈母没说假话,自己是真不知道儿子做什么,桑知语才不讨厌儿子。 儿子和桑知语复婚的最大阻碍,莫过于儿子放不低姿态,其次桑知语是块难啃的骨头,然后桑知语那边无论怎么联系,都拒绝和沈家人见面。 沈辞揉了揉泛疼的眉心:“妈,我想不到招。”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沈母悠悠地说了一句,拿着手机走远,不搭理儿子。 扫了扫母亲的背影,沈辞心脏微微下坠,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他是不是意识到自己对桑知语有感情,太迟了? 念头一升起,他认为不是的。 他固然和桑知语离婚了,但桑知语没找其他男人,也没喜欢其他男人的迹象,他要不要别太急,缓一缓步骤,先从让她原谅他在她绑架时没及时去救她开始? *** 流言蜚语这种东西是控住不了,因为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若想别人不说话,除非拿胶布给封上,桑知语懂得这个道理,不在意同事们背后议论她。 可一想到自己和沈辞曾经的点点滴滴,她好想拿根绳子往上方绑好,再绑个圆圈,脖子往圆圈一套,弄死那个一心一意爱着沈辞的自己。 正烦着呢,她面前的光线忽地被挡住。 未等她抬头,头顶先传来一道男声。 “桑秘书,热咖啡喝吗?” 蒋霆? 桑知语抬起头。 果然见到蒋霆,他面上含着温润的笑意,手里提着个袋子。 她脑子里一下子闪现,他新年第一天送她的年货。 周围同事的目光佯装无意地往她这边扫来,她头更疼了。 沈辞昨天刚来过,今天轮到蒋霆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不被人吃瓜? “我……” 她说了一个字,便见到蒋霆二话不说地将袋子放在她的桌上,又听他说:“我和张总谈点事去,拜拜。” 蒋霆话音未落,就转身走了。 他总共没在她面前待一分钟,还是引起同事的强烈好奇。 她真心怀疑自己上辈子欠了蒋霆和沈辞的,这辈子要被他们这么折腾! 小小地叹了口气,桑知语伸手去拿装着咖啡的袋子,想扔垃圾桶里。 转念一想,到底是食物,丢掉不好,她问同事有没有要喝的,但遭到统一的拒绝。 没人喝,自己确实也有点困,喝咖啡可以提神,她干脆喝了。 同样讨人嫌的突然出现,蒋霆比沈辞好多了,起码掌握着分寸感。 沈辞则压根没分寸感的概念,想闯进她住的地方就闯,还过分到悄悄爬上她的床,和她同床共枕到天亮,差点没吓死她。 并非故意拿两人比较,是两人都招她讨厌,她下意识地想比较哪个没那么讨厌。 顺着这方向想下去,她发现蒋霆有一点非常强过沈辞。 蒋霆至少在她需要人帮助和保护的时候,会挺身而出。 对比沈辞不顾她生死的冷血无情,蒋霆有人情味多了。 话说回来,沈辞三不五时地找她,甚至提了复婚,应雨竹没发现点他在做什么,跟他闹吗?应家马上都倒了,应雨竹不想抱住沈辞这根大腿吗? 盛元集团可是参天大物的存在,沈辞名下的财产是数不胜数,应雨竹抱住了他,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少不了,还不被家里的落魄连累。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查一查沈辞和应雨竹的现状了,应雨竹取代不了她当沈太太也是蛮好笑的。 应雨竹茶香四溢和盛气凌人的样子,恐怕心里早认定自己必然拿回沈太太的位置,如今这种落差,不知应雨竹心里是什么感想。 想着想着,记起是工作时间,桑知语起身,打算拿份文件到楼下找一个部门总监,顺便走一走,缓解缓解久坐的血液不流通带来的难受。 坐电梯时,一位从总裁办离开的高管也要下楼,和她同乘电梯。 寒暄几句后,对方调侃地笑道:“新建集团的那位年轻蒋总,快是桑秘书的男朋友了吧?” “……”桑知语表情微僵。 别人在背后说她,是说的多夸张? 经过添油加醋,蒋霆快成她男朋友了? 她没翻白眼,牵强地扯了扯嘴角,道:“实话说,我是个单身主义者,估计要孤独终老,身边不会有男朋友。” 没法律规定说话必须说真话,现在她主打胡说八道。 高管听出桑知语的敷衍,过来人般地认真建议:“女人的青春容易逝去,趁着年轻,抓紧时间选男人,选到最好的男人,下半生有着落了。” 性别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也有所不同,桑知语不认可高管的这一套。 女人找个男人当菟丝花的言论,她听不得一点,没翻对方白眼就很不错了。 因为她确确实实当过沈辞的菟丝花,试图依靠沈辞过一生的后果,便是下场极其狼狈,留下人生黑历史。 她烦躁地捋了捋头发,后退一步,离高管远些。 “蒋总能力和相貌都俱佳,你别吊他吊得太久,男人啊,一旦对女人没了新鲜感,会……”高管错误以为桑知语在听他讲话,想要说得更多,教会桑知语适合现实的大道理。 桑知语打断他:“我说了,我不找男朋友,蒋总也不是你们认为的是我的追求者,若是你们乱说的话,不小心传到蒋总耳里,影响到我们公司和新建集团的合作,张总追责了,你们是要负责任的。” 打工人最重要的是保住好工作,能不被开除就不被开除,听完桑知语的话,高管立马转移话题:“桑秘书下楼是要做什么呢?” “工作。”桑知语淡淡地说了后,视线移到一边去,不想看见爹味十足的老男人。 她养母都强迫不了她找第二春,别人还想指手画脚? 可笑。 走出电梯,将高管甩在身后,她没忍住地翻了个白眼。 处理完文件的事宜,桑知语重返总裁办。 结果,她还没坐下,张丹缨打内线电话叫她进她的办公室,说有工作上的事当面交给她。 蒋霆没走,还在张丹缨的办公室。 看见她进来,他没对她说什么,就看着她,眼中是光明正大的笑意,仿若一见到她就会让他心中欢喜。 她的分辨能力谈不上强弱,但绝对在正常人的范围。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从蒋霆的笑意中捕捉到他的真诚。 是想正正经经和她谈恋爱,不涉及其他的那种。 第208章 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人的心思难以捉摸,她还是别瞎解读蒋霆的想法了。 桑知语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张丹缨那里,浅笑道:“张总。” 在回应桑知语前,张丹缨若有所思地扫视蒋霆。 蒋霆明晃晃地对桑知语露出不同寻常的笑容,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公司年前就传过的流言,她是听到一些的。 当时,她以为是员工胡说八道。 现在看来,蒋霆貌似对桑知语真有男女方面的意思。 那沈辞? 沈辞拜托她把桑知语从国外调回来,昨天刚通过她找桑知语,这都是能看得出沈辞有跟桑知语复婚之意。 而蒋霆是沈辞的发小,在上流圈子里众所周知。 他们,一个找前妻复婚,另一个追求发小的前妻。 蓦地,张丹缨如陷入一团乱麻中。 张丹缨久久不吩咐工作,目光在自己和蒋霆之间流转,一看就是打量,桑知语不由想到坐电梯时高管问的问题。 蒋霆快成了自己男朋友这离谱的八卦消息,不会是张丹缨都有所耳闻吧? 见桑知语神色微变,张丹缨开口,如常地交代她工作。 新建集团和巨象集团的合作项目深入展开了,桑知语已不负责项目的大小事情,但一些张丹缨不方便做的小工作,得她这位贴身秘书上阵。 她仔细记录张丹缨说的重点,旁边的蒋霆笑容不断,毫不收敛的样子。 不知道是否错觉,自打她捅破窗户纸,蒋霆就无所顾忌了。 无语! 离开张丹缨的办公室之际,蒋霆还道别般地朝她挑挑眉。 桑知语不受控制地用手捂了捂脸,忍住自己不要在老板的面前做翻白眼的不雅工作,同时暗里暗骂蒋霆几句。 目送桑知语出去,一见门被她关上,张丹缨故意清了清嗓子。 是提醒蒋霆,桑知语去工作了,不必盯着她看。 蒋霆没收到提醒,关心状地望向张丹缨:“张总嗓子不舒服?” “不是。”张丹缨摸了摸脖子的中间处,“蒋总,我们继续谈工作?” “好。”蒋霆点点头。 *** 并非公众人物,但桑知语体验到什么叫人红是非多。 她从张丹缨的办公室走回自己工位的途中,经过一位同事身旁,不小心瞥见同事电脑上的聊天框,自己的大名赫然出现。 粗略一瞥,她没把同事和别人详细聊天看完,可是能猜到一定在八卦自己。 同事发觉她的路过后,迅速关掉聊天框,装作认真工作。 体面二字浮现眼前,她若无其事地在工位坐下,不去想别人背后如何说。 有太多的工作要做,一忙就忙到夜色降临,余光扫到漆黑的外面,桑知语后知后觉地感到肩颈酸痛,随即轻轻摇动脖子,伸了个懒腰。 伸开的双手没来得及收回,她看见蒋霆从张丹缨的办公室走出来,不经意地对上蒋霆向这边扫来的视线。 四目相视,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也有点尴尬。 她飞速收回视线,佯装没看到蒋霆。 好在这次蒋霆没讨嫌地找她,给人增加吃瓜的素材,坐电梯下去了。 然而,她想的太好了。 蒋霆的人没来找她,可他发了微信过来。 【今天是元宵节,祝你快乐!】 【不知我有没有荣幸,能否约你共进晚餐?】 两条消息看得她眉头紧皱,面无表情地关闭屏幕。 蒋霆不会认为她‘被迫’收下他送的年货和咖啡,是同意他可以进一步? 眼睛歇息一会,桑知语再打开屏幕。 蒋霆又发了微信过来! 【五分钟了,你没回复,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有完没完? 她没来得及皱眉,屏幕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没几秒,新消息弹出来。 【今晚我没有和你共进晚餐的荣幸】 算有自知之明! 她非常勉强地夸了夸蒋霆,屏幕一连弹出三条新消息。 【你今晚要加班很晚吗?】 【晚饭应该没吃吧?】 【你们公司的饭堂不好吃,我帮你叫了外卖,记得接收。】 蒋霆也太能自说自话了! 桑知语嫌弃地皱了皱眉,不把蒋霆说的话当回事。 叫个什么外卖? 她又不是吃不起饭,差蒋霆送的这顿饭。 等外卖员打了她的电话,她叫外卖员扔掉就完事。 半个小时过去,看着叫她去茶水间的同事,她理解了‘事与愿违’。 “桑秘书,饭菜要趁热吃,不然,凉了不好吃!”同事见她不为所动,催促道。 同事的催促,使桑知语轻揉额头,忽地失去说话能力。 想不到,蒋霆帮她点的外卖,收货人不是她,居然是她的同事,还让同事拿了上来,根本不给她直接叫外卖员扔掉的机会。 别人辛苦下楼拿上来的食物,也不好意思让人去扔掉,她只得前往茶水间。 同事典型的好人做到底,不止把外卖拆开了包装,还把餐具摆放好在桌上。 不得不说,这份外卖有些色香味俱全。 而且包装上的餐厅名字,她认得。 是一家价格昂贵的高级餐厅! 浪费食物可耻,这句话在脑子中一闪而过,桑知语勉为其难地坐在桌边,拿起筷子,准备吃点。 定睛一看,几道菜里有两道是她平日爱吃。 蒋霆知道她爱吃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的? 忽地,她想到一个问题。 蒋霆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是她和沈辞离婚后喜欢上的吗? 这问题的答案,突然变得不确定了。 原本清晰的思维,模糊了起来,她夹了一块红烧肉到碗里,细细品尝。 填饱肚子后,桑知语收拾好食物残渣。 走出茶水间,目光穿越落地窗,她直直地望着夜空。 A市有条极其出名的江,CBD的中心是围绕着江边的,巨象集团的总部大楼坐落在江边,此时,夜空绽放璀璨的烟花。 江面上空有烟花,不是稀罕事。 每逢重大节日或是活动时,会有主办方办烟花大会,吸引无数人的观看。 作为观看观众的她,右手不禁放在因吃饱微微凸起的小腹上,不知为何,心中有暖意流淌而过。 大抵是在元宵节的晚上,有人惦记着她,宛若温暖来袭。 第209章 她不会后悔离婚吗? 别人的元宵节忙着和亲朋好友庆祝,而她的元宵节是加班,加班到深夜,累成狗的桑知语,刚回到赵心妍的房子里,下一刻接到赵心妍的电话。 “知语,救命啊!” 赵心妍一开口就是救命,她无法分辨是开玩笑的,或是赵心妍处于紧急情况,需要找人帮忙,但她的心还是被提起,急忙问:“怎么了?” “快来救我!” 说完这句话,赵心妍挂断了电话。 留给桑知语的只有嘟嘟声,以及茫然。 等等,这是干嘛? 她仔细回忆赵心妍说话时的嘈杂声,赵心妍好像是在吵闹的环境,挂她电话前,她隐约听到拍门声,似有人催赵心妍做什么。 担心赵心妍发生意外,她迅速回拨电话。 可电话是打得通的,赵心妍偏偏不接。 到底怎么了? 桑知语差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赵心妍发来了微信。 【光椿会所,888包厢,快!】 一看清赵心妍身处哪里,桑知语马上开车前往。 途中,她想和赵心妍保持联络。 不料,赵心妍电话依旧打不通,连微信也不发了。 面对此状,她心脏一瞬间跳到嗓子眼,脑补出最坏的结果。 赵心妍不会遇到坏人,遇害了吧? 担心和害怕的驱使下,她将车速提到最高,赶到光椿会所。 终于来到这,桑知语重新看一遍赵心妍给她发的微信,确定赵心妍在哪个包厢,好赶紧去救赵心妍,然而守在大门口的门童阻止她进去。 “女士,不好意思,我们是会员制的私人会所,你想进,必须出示你的会员身份。”门童公事公办地道。 桑知语以前有一大把各种高级场所的会员,但今时不同往日,她那些会员卡全都留在了沈家,根本没带出来,而她记得自己是第一次来这,没拥有这的会员。 “我是我朋友叫我来的,她在里面。”她拿起手机,向门童展示赵心妍发的那条地址消息,“888包厢,我可以进去吗?” “你朋友是会员?”门童问道。 门童的问题抛来,桑知语一时回答不上来。 这种消费不便宜的场所,以赵心妍的收入水平,高概率是没会员的。 怎么办? 她要用什么办法进去? 见桑知语不说话,得于她明艳的外表,稍微忧愁地皱皱眉,容易惹人怜爱,生出不想为难她的念头,门童建议道:“如果你朋友是会员,你叫她出来,带你进去。” 她联系不上赵心妍! 犯难之际,桑知语瞥到一个认识的身影。 “季清风!”她朝着那个身影叫道。 玩够了,正想回家的季清风,目不斜视地走路,听到有人叫他,条件反射地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桑知语心急如焚地站在门童旁边。 “嫂……” 他习惯性地叫桑知语‘嫂子’,想到她和沈辞已离婚,改口说:“桑知语。” 遇到熟人,肯定是要打招呼,季清风以为桑知语是跟他打招呼。 然而,桑知语叫了他一声,立马指着他,对门童说:“这位也是我的朋友。” 说完,桑知语又对他说:“季清风,你是这里的会员吗?” 不知道桑知语想做什么,季清风诚实地道:“我是。” “我想到888包厢,你能不能带我进去?”桑知语双手合十,“求求你了。” 桑知语虽然不是沈辞的前妻了,但好歹是认识几年的熟人,对方提出的一个小忙,季清风是愿意帮的。 他边调转走路的方向,边道:“能,你跟我来。” “谢谢!”桑知语赶忙跟上季清风 桑知语是遵守会所的规定进去,没有不合理的行为,季清风的会员身份也没作假,门童作出欢迎桑知语进去的手势。 见桑知语急匆匆的,还催自己走快点,季清风不解地问:“这么急吗?” “十万火急!”不清楚赵心妍遭遇了什么,桑知语恨不得自己会飞,立刻飞到赵心妍的身边。 “哈?”季清风步伐顿了顿,“你要做什么?” “别管我做什么。”桑知语也不知如何跟季清风形容状况。 “行吧。”季清风不是不识趣的人,看桑知语不愿意说,不再询问,将她带到888的包厢门口,他转身就走了。 离桑知语一段路后,他打电话给好兄弟:“我刚刚遇见沈辞的前妻,她看着好可怜,以前风光无限、受人吹捧,现在进个娱乐场所,都得求人帮忙。她干嘛想不开和沈辞离婚?” 沈辞和桑知语的离婚,是桑知语提出来的,这已经传得满大街都知道了。 不当风光无限的沈太太,过着要求人帮忙的普通人生活,桑知语不后悔吗? 蒋霆的侧重点和季清风的不同,一听季清风那番话,问:“哪个娱乐场所,她在做什么?” “光椿会所,你来过的。”季清风不懂为什么蒋霆问这个,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兄弟,你的关注点很新奇。” “第二问题,答案,说。” “我不知道她做什么,不过,她透露着慌里慌张的着急,可能遇到事情了吧。” “报她精准位置。” “哈?她在888包厢,你……” 话没说完,耳边响起断线声,季清风满脸迷惑。 帮了桑知语的小忙,想到她以前和现在的待遇有着天大的差距,加上好奇她因何踹了沈辞,打算跟蒋霆八卦几句,没料到蒋霆挂他打电话,他摸不着头脑。 没一会,蒋霆打来电话。 划过接听键的动作间,他觉得蒋霆刚才信号不好,所以通话才断掉的。 不曾想,蒋霆问:“你陪在知语的身边,还是?” 蒋霆没像过往地叫桑知语为嫂子,这也正常,可蒋霆对桑知语的新称呼,是不是亲昵了点? 季清风的疑惑还没结束,新的疑惑来了。 蒋霆命令般地说:“她是遇到麻烦了吗?你先陪着她,帮她解决,我马上过来,别我到的时候,你不在。” 霎时,季清风彻底蒙圈了。 不是,这哥们怎么回事? 为什么像非常关心桑知语的样子? 蒋霆和桑知语很熟吗? 第210章 前夫和追求者将碰上 怀着不解,季清风原路返回。 此刻,888包厢的门被打开,里面的情况能全部看见。 他没进去,仅是走到门边,就看到桑知语挨着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孩,大有保护那个女孩的姿态。 季清风感觉那个女孩有点眼熟,想了想,认出对方是在沈辞和桑知语的婚礼上见过,对方好像是伴娘。 纵然平时和桑知语没什么来往,他仍记得伴娘是桑知语最好的朋友。 叫什么? 赵什么妍来着? 季清风扫视全场,发现好几个熟面孔,不由问:“你们在干嘛?” 箭弩拔张的! 场面像桑知语的好朋友受欺负了,因此桑知语挺身而出。 事情如季清风所想的那样,赵心妍的确受欺负了,手机被人以开玩笑的形式地扔酒杯里泡着,还被强行灌酒,并走不得。 桑知语一来,便是见到赵心妍正在被人灌酒中。 灌赵心妍酒的人,也就是李龙基。 听到季清风的询问,他痞气地笑了笑:“季总,我们在开心地玩,看不出来吗?” 同是二代,但也划分许多个小圈子的,季清风不与李龙基一个圈子。 看着李龙基的笑容,流里流气的,像极了没出息的小混混,他余光向桑知语和她好朋友身上,道:“桑知语,你说?” 一小律师想拿下自己家里公司的法律服务合同,李龙基是看对方长得不赖,才给对方和自己吃喝玩乐的机会,顺便把小律师搞到床上玩玩,没想到小律师像贞洁烈女,完全不吃软的。 更没想到,来找小律师的人是前沈太太,一副解救小律师的模样,但他不怕。 桑知语无权无势,据闻没从沈辞手上分到几个钱的财产,地位早就飞流直下三千尺,是名不经传的普通人了,若非没接触桑知语的渠道,凭桑知语长得比小律师要好的模样,他也想玩玩她。 季清风让桑知语描述情况,李龙基也是丝毫不怕。 人是不爱多管闲事的,桑知语也被上流圈子赶出去了,季清风没闲得为桑知语和小律师出头吧? 桑知语认识李龙基,知道对方什么德行。 好色是李龙基的本性! 暂时不宜问赵心妍,为什么和李龙基一起玩,看到赵心妍平安无事,只是被李龙基灌酒,她心中的大石落下了,可李龙基偏不让她带走赵心妍,冲突由此而来。 目光扫向门口站着的季清风,桑知语不打算给李龙基面子,直白道:“有人想耍流氓。” 流氓指的是谁,再明显不过。 李龙基没发脾气,面上笑眯眯地道:“沈太……不,前沈太太,你说话难听了点,对我有误会。我是正当的商人,你朋友想拿下我公司的法律服务合同,我在给她机会而已。” 被李龙基带有侮辱地称呼自己,桑知语不悦地抿了抿红唇。 李龙基敢这么说,是欺负她地位不如从前的高,她也不指望谁能帮自己反击,皱起眉地准备自己反击回去。 岂料,季清风开口了。 “你小子是哪门子的正当商人,成天不干正事,就知道欺负小姑娘,你还敢欺负到桑知语和她好朋友的头上,活得不耐烦了?” 季清风的一通呵斥,旁人微微傻眼,李龙基是最傻眼的那个。 顿时,李龙基不装模作样了,直接问:“咋,你要替她们出头?” 即使蒋霆没交代他帮桑知语解决麻烦,见到李龙基这样,季清风依然会帮桑知语和她好朋友出头。 没别的,单纯看不惯垃圾货色仗着有钱欺负女孩。 他警告地指了指李龙基:“你还别说,这个头我帮她们出定了。” 见状,李龙基立马服软:“季总,跟你开个玩笑呢,你何必当真。” 季家比自己家生意做得大,财富和地位也高于自己家,得罪季清风是没好处的,他没傻得和季清风结仇。 一和季清风说完,他恢复笑眯眯的表情,朝桑知语和赵心妍说:“赵律师喝的酒多了些,前……桑小姐你快送她回家休息。” 李龙基又想她叫侮辱性的称呼,虽是及时开口了,但桑知语明白他是故意的。 本想骂回去,可是能顺利带走赵心妍,已经很幸运了! 她不说话,倒掉浸泡赵心妍手机的那杯酒,用纸巾包裹着手机,随即挽着赵心妍,向门口径直地走去。 即将走出门口时,她听见季清风悠悠地道:“你小子,这事还没完!” 危难之际,季清风帮了自己两次,桑知语笑着道谢:“季清风,谢谢你。” 记起蒋霆说的马上过来,季清风道:“你和你朋友到大门口等我。” 不确定季清风想做什么,但人不能忘本,人家刚帮完她。 于是,桑知语点了点头。 桑知语和赵心妍一走,季清风犹如堵着门口地不动。 在李龙基费解的注视下,他不紧不慢地拨打沈辞的号码。 沈辞是和桑知语离婚了,没错。 可桑知语还是沈辞姑姑的养女,两人名义上留有一层表兄妹的关系! 桑知语被垃圾货色欺负,他是没闲心帮桑知语教训李龙基,沈辞应该有吧?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垃圾货色必须见识一下厉害。 电话一接通,李龙基迅速说明情况。 听着听着,沈辞的脸色沉了下去,冷声道:“叫李龙基给我等着。” 不出意外地听到沈辞这句话,季清风忽地更好奇沈辞和桑知语因何离婚了。 沈辞毫无一点由于应雨竹回国了,就要踹掉桑知语的意思,而且应家日落西山,也没见沈辞救一救,甚至有传闻出来,应家飞速的下坡路和沈辞有关。 还有,蒋霆不是说他有喜欢的人,让他准备叫嫂子。 这么久了,也没听蒋霆提过追求的进度,有没有戏! 看不懂这个世界,以及别人的爱恨情仇了。 季清风把手机放回裤兜里,直视表情不好的李龙基,幸灾乐祸地道:“沈辞让我转告你,你给他等着。” 做了好事,他愉快地转身,去会所的大门口找桑知语。 李龙基则是一脸死到临头的悲壮,心底疯狂地大喊糟糕,踢到铁板了。 第211章 前夫和追求者碰上了 好朋友来救自己出虎口,赵心妍松了好大一口气,拍了拍受惊的心脏,便张开双手,抱住桑知语。 “吓死我了,幸好你来得及时!” 桑知语也抱住赵心妍,给予她温暖的抚慰。 拥抱片刻后,两人分开。 桑知语问:“李龙基那个垃圾有没有对你进行其他伤害?” 赵心妍摇摇头:“没有。” 律师谈客户是业内比较常见的事情,但她没料到李龙基是个人面兽心的垃圾,死命地灌自己酒,她想走,他还不给她走。 得亏她急中生智,借着去洗手间的借口,趁机打电话给好朋友。 也庆幸叫了好朋友过来,否则,就欺男霸女的李龙基和在场人助纣为虐的态度,她恐怕逃不出李龙基的手掌心,今晚要被…… “没事了,别怕。”桑知语代入赵心妍的角度,想一想李龙基的恶劣行径,顿时产生出后悔刚才没把他的头拧掉的冲动,“有我在呢。” 赵心妍身体仍害怕地隐隐发软,重新抱住桑知语,埋首在她的脖颈间。 “我有点蠢,忘记叫你找个帮手,让你孤身前来,要不是你找了帮手,我们……” 越想,赵心妍越后怕。 好朋友和她一样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对成年男人造不成什么伤害,单靠好朋友一个人,难以使李龙基放她们走。 “季清风不是我找的帮手,他是自愿帮忙的。”桑知语纠正道。 “那他人挺好的。” “对。” “我们要在这等他吗?”赵心妍望了望周围,记得季清风让她们在大门口等他,现在她们已经在大门口好一会了。 “等吧。”见赵心妍身上的大衣沾上了些灰尘,桑知语边帮她拍掉,边道,“下次长个心眼,谈男客户时,尽量带上同事或者可靠的人。” “我长记性了!”俗话说,吃一蛰长一智,赵心妍深刻地记住了教训。 两人聊着聊着,季清风出现了。 桑知语朝他挥手打招呼:“季清风。” 季清风颔首示意,而后望向赵心妍,问:“你朋友没事?” “没什么事。” “那就好。”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季清风不作回应,低头看手表,桑知语不知他想干嘛,还是耐心地等候。 看清时间是十一点多,马上快凌晨了,季清风在想。 预估不了蒋霆到这所需的时间,桑知语和她好朋友又长得招眼,让她们两个在深夜时分回去,多少有点不安全,还有,他打电话给沈辞,沈辞透出的意思,似乎也要来这。 不能等蒋霆和沈辞来到后,不见桑知语的人吧? 季清风扫了扫四周,提议道:“我闻到你朋友身上的酒味了,我们不如找家餐厅坐会,吃顿宵夜,顺便让你朋友喝点醒酒汤?这个对身体好。” 桑知语也闻到赵心妍身上浓浓的酒味,认同季清风的建议,转而眼神问赵心妍的意见。 赵心妍没意见,开声道:“好啊,谢谢。” 一商量好,季清风带桑知语和赵心妍附近他常去的餐厅。 桑知语没什么食欲,不点单,看着季清风点了一大堆食物,还看着季清风接了两通电话,然后季清风盯着屏幕,依照他指尖屏幕的动作,应该是打字,在给谁发消息。 季清风的行为可以说正常,可以说不正常,给人感觉莫名怪怪的。 但她和季清风不算熟,不好随便猜测他,加上今晚若是少了他的帮忙,她和赵心妍会比较麻烦,所以她没再去分析,季清风是在跟谁打电话和发消息给谁。 然而,赵心妍醒酒汤快喝完之际,她余光瞥到前方有个男人朝他们走来。 蒋霆! 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 她下意识地将全部视线落在季清风的脸上,直白问:“你叫蒋霆来的?” 没想到桑知语一看见蒋霆,就把蒋霆出现的原因归于自己,季清风立马澄清:“不是我叫蒋霆来的,是他自己要来的。” 桑知语还想说点什么,可惜蒋霆已在季清风的身旁落座。 蒋霆用打量的眼神扫视她和赵心妍,温声问:“你们没事吧?” 对于蒋霆的出现,赵心妍也意外,目光扫向好朋友。 蒋霆问的是她们两个人,赵心妍不说话,只得自己说话了,桑知语微抿红唇,道:“我们没事。就是你为什么到这来?” “清风跟我说,你可能遇到麻烦了,因此我来了。”蒋霆如实告知。 “??”桑知语不由皱起眉头,“季清风,你干嘛跟蒋霆说?” “我……”季清风面露尴尬,说不下去。 实话不能说,没人喜欢别人八卦自己。 见季清风支支吾吾的,桑知语猜得到七七八八。 目测是自己找人帮忙的落魄样子,季清风好奇了,随口跟蒋霆说,像说八卦那般,被蒋霆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他就赶过来? 人类吃瓜的心多强烈,她算是见识到了。 赵心妍不像桑知语在处于有些不悦中,反而是眼珠子转动不停,目光保持在观察蒋霆。 好朋友不喜欢蒋霆,讨厌蒋霆,她是了解的。 可好朋友最近好几次发生不好的事情,都有蒋霆的出手相救。 从这一点来看,蒋霆不展现阴阳人的特质了,貌似人还不错? 原先和谐的气氛,忽地尴尬了起来,最尴尬的莫过于是季清风。 他一开始就疑惑蒋霆为什么好像很关心桑知语,以为两人在他没留意的情况下,变得熟了,压根不往两人关系不好的方向想。 桑知语根本就不稀罕蒋霆的到来,甚至称得上没给蒋霆好脸色。 季清风不得不打圆场地道:“蒋霆来得正好,我点太多东西了,他分担分担。” 桑知语不带任何情绪地哦一声,给季清风点面子,也给蒋霆台阶下。 “你遇到的麻烦,处理完了吗?”蒋霆微微侧身,正视赵心妍,“也许我帮得上忙。” 闻言,赵心妍嘴巴张大了些。 蒋霆无法正面获得她好朋友的喜欢,改了方向先从她这边入手? “蒋总,你……” 赵心妍说话较为缓慢,主要是蒋霆并非真心帮她,是另有企图,这事要看她好朋友的脸色行事。 未等说完,好朋友也没给她提示,她看见不远处向这边走来的男人格外眼熟。 沈辞,她好朋友的前夫! 今天什么日子,她好朋友的追求者和前夫都碰上了? 第212章 前夫有何居心 说一半不说一半是最能吊起别人胃口的,桑知语全部注意力全在听赵心妍说话上,完全没看前方有什么。 是赵心妍突然用手肘撞了撞了她,眼神一个劲地示意她朝前看,她才发现前方猛地出现位居她讨厌的人排行榜的榜首的人。 随着沈辞越来越走近,坐在桌旁的四人都看见了他。 当下算是自己组局,自己要承担起招呼所有人的义务,季清风站了起来,指着自己旁边的空位道:“沈辞,你坐。” 赵心妍蓦地像个哑巴一样,说不出话。 她拿出手机,悄悄地发微信给桑知语。 【姐们,追求者和前夫都在,你怎么弄?】 发完,赵心妍见桑知语手机不知放哪,干脆把自己手机拿给她看。 快速浏览赵心妍让自己看的文字,桑知语生无可恋地揉揉额头。 搞什么飞机? 沈辞和蒋霆不会都是季清风通知来的吧? 确定桑知语看到了消息,赵心妍正想收好手机,只见沈辞站在桑知语的身边,毫不犹豫地坐下,不理会季清风指定的位置。 季清风不明白沈辞为什么这样做,依然露出组局人该有的气度,递给沈辞菜单,道:“沈辞,你看看你要吃点什么?” 接过菜单,沈辞随手地放到一边去,侧目正视身旁的女孩。 “看你的样子,李龙基没把你怎么着吧?” 前夫的询问,桑知语听不出一点关怀。 他这个人眼高于顶,从来学不会微微弯腰地和人平等地相处。 明明是关怀的话语,被他说得像居高临下,尤其是他上下扫视她的审视目光,有一种俯视别人的倨傲意味,容易让人生出不适。 她没理睬前夫,有些郁闷地望着坐对面的季清风。 接收到桑知语郁闷的信号,季清风不知所措。 蒋霆来了,她不高兴。 沈辞来了,她还是不高兴。 他能理解她见到后者为什么不高兴的原因,毕竟,离过婚的夫妻,很难和前任友好相处,可她见到前者,为什么也是不高兴的? 季清风试图解释道:“我……我……” 好吧,他嘴贱,闲着没事干,把事情告诉了沈辞和蒋霆。 他尴尬地咳了咳:“大家吃东西,热的好吃!” 听到季清风强调热的好吃,分明是逃避解释沈辞也出现在这,桑知语本来就没食欲,现在见到前夫,更加没食欲了。 她戳了戳赵心妍的肩膀,道:“走了,我们回家。” “我送你们。”沈辞起身。 “管好你自己,少管别人。”桑知语没好气地道。 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对着前夫,看见他就烦躁。 新的一年,他哪凉快哪呆着去,别烦她! “我当然要管你,不管你,你……” “麻烦你搞清楚点,你以为你谁啊,你没资格管我。” 两人的对话一出,其余三人神色各异,心思也不同。 赵心妍感受到桑知语的暴躁,是急于甩掉前夫的烦恼而产生的。 同样是桑知语讨厌的人,沈辞就没蒋霆讨喜。 人家一来,是规规矩矩地坐季清风那边去,没霸占桑知语身边的位置,反观沈辞毫无分寸感,不懂和前妻保持距离,还提出送前妻回家,这不是上赶着被讨厌嘛。 季清风一脸懵和担心殃及池鱼,同时非常好奇桑知语和沈辞离婚,是离得桑知语多不愉快,不然,桑知语为什么极度不待见沈辞。 蒋霆则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目不转睛地看着似是纠缠中的两人。 离了婚,不应该是陌路人吗? 沈辞到这来找桑知语,是什么意思? 还送桑知语和赵心妍回家,又是什么意思? 这三人的变化,沈辞丝毫不察觉,因为他眼中只看得到桑知语。 女孩十分抗拒自己的接触,他心里闷闷的,不禁抿了抿薄唇。 没人知道他现在多么迷茫,不知如何是好。 他还没找到让前妻答应复婚的办法,也没找到让前妻允许他近距离接触她的办法,这使他如同深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中,被黑暗吞噬,碰触不到阳光。 无人知晓,她便是他的阳光。 他抿唇道:“我没资格管你,但是这么晚了,我送你们是……” “不用你的假好心,烦不烦?”桑知语略微暴躁地打断他。 说罢,她拉起赵心妍的手,头也不回地走着。 而她没料到,前夫追了上来。 留在原地的蒋霆和季清风,目睹此状,不由四目相对。 季清风眨了好几下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沈辞的确不像他印象中的样子,竟然巴巴地去追赶桑知语,有点卑微的那味。 他深感不可思议地道:“沈辞追他前妻耶!” 蒋霆脸上藏着些许旁人看不见的黑,瞥了一眼季清风,不悦道:“什么追,那是沈辞好心,觉得夜太深,护送她们回去。” “……”季清风大脑宕机,难以理解蒋霆说的好心,“不对啊!那可是沈辞,不是阿猫阿狗,随便滥发同情心的!他都和桑知语离婚了,桑知语摆明不想搭理他,他贴上去干嘛?” “沈辞为什么会在这?你叫来的?”蒋霆直接黑脸地问,“你告诉我一个人不够,还嘴碎去跟沈辞说?” 沈辞出现的那一刻,桑知语露出错愕的神色,显然没料到他会出现,这可以排除桑知语叫沈辞来的,而赵心妍也有过惊讶之色,剩下的可能是季清风叫沈辞来的。 忽地被蒋霆用类似骂人的语气说了,季清风无辜地挠挠头:“我这不是看李龙基嚣张跋扈的,欠人收拾吗!我就跟沈辞说了一声,借他的手,灭一灭李龙基的气焰。” “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动脑子?沈辞已经是知语的前夫,知语的事你找沈辞做什么?”蒋霆不喜季清风的行为,简直是倾向了沈辞,而不是倾向他。 “哈?”季清风愣了愣,“你是在对我发火吗?” “我不是对你发火,是发现了你愚蠢的一面。” “……我不愚蠢,好吧!” 蒋霆没用言语回应季清风,给了他自己慢慢体会的冷眼。 与此同时,桑知语和赵心妍已走到餐厅外面,沈辞还跟在她们的后面。 看到这样的场面,蒋霆心情突然更不好了。 沈辞这么跟着桑知语,有何居心? 第213章 前夫在驱赶情敌 人生第一次被人当面说愚蠢,纵然对方是自己的好兄弟,季清风眼下也过不去这点,便碎碎念几句。 本以为,蒋霆听到后,又会说他愚蠢。 可蒋霆压根没反应,全神贯注地看着什么似的。 顺着蒋霆目光的方向,他一去看,见到餐厅外面的情况。 桑知语和赵心妍都没再行走,而是并肩站着,注视对面的沈辞,形成二比一的局面。 “桑知语说了不用沈辞送,沈辞干嘛追上去?”季清风不解地道。 “你别说话,一说话就暴露出你的愚蠢。”蒋霆正在思考沈辞如此行为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希望有声音打扰自己。 “……”季清风佯装受伤严重地捂了捂心口,“不是,兄弟,你今晚到底咋回事,非常关心桑知语,还不跟沈辞打声招呼?” 沈辞全程无视蒋霆,本身就奇怪。 蒋霆还不跟沈辞打招呼,宛若沈辞不存在,更加古里古怪的。 “绝交了,没看出来?”蒋霆扭头注视季清风,鄙夷他没眼力劲的意味十分浓。 “哈?”季清风傻眼,“绝交?这么严重?” 自从决心要和桑知语在一起起,他和沈辞就当不成朋友了,何况,沈辞的所作所为也不像把他当成朋友,没到时候说这话,蒋霆没回答季清风。 季清风刨根问底地追问:“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现在不该问的别问。” “……” 犹如一个世纪的沉默过去了,季清风反复几次张嘴闭嘴,都没能说得出话来。 蒋霆说他愚蠢,他还真的愚蠢。 今晚组的这个局,是大乱炖? 把关系不好的人都集中了? 再度迎上蒋霆冷眼扫来的视线,季清风干笑一声:“在今晚之前,你也没跟我说你和沈辞绝交,我要是知道,我一定不把餐厅地址发给沈辞。” “从今天以后,你别把我和沈辞叫到同一个局。”蒋霆顿了顿,“也别把知语和沈辞组到一个局,知语讨厌沈辞,你也看得出来。” 季清风当然是看得出来,听话地点点头。 桑知语甩脸色给沈辞是睁眼瞎都能看到的,他就不做让人犯恶心的事情了。 不过,他一时之间觉得蒋霆很怪异,可惜说不上怪异之处在哪里。 蒋霆和沈辞这么多年的发小,蒋霆还是沈辞发小圈的核心人物,怎么说绝交就绝交,两人是有不调和的矛盾吗? 蒋霆这小子嘴巴够严实的,藏到今天才跟他说绝交。 并且,蒋霆对桑知语在电话里的关心挺不同寻常的。 疑惑一个接一个,季清风苦恼地挠挠头。 *** 有个烦人的前夫跟着,桑知语无语至极。 都说了不用他送,自己也有开车,他为什么就不能识时务点? 她眼睛闭了闭,压制翻白眼,道:“要我说多少遍,你方能听懂我很烦你?” “我知道你烦我,我也没强求一定要送你和赵心妍。”沈辞回头看了看餐厅里面,季清风和蒋霆仍坐在原位的位置,“蒋霆不是好人,你少跟他来往。” 蒋霆有过像挑拨离间他和桑知语的行为,也有过几次听不懂人话,他早在心底将蒋霆从亲近的人的名单里划掉了。 “……他不是好人,难道你就是好人了吗?”桑知语不懂沈辞为什么说蒋霆不是好人,但在她看来,蒋霆再不好,都比沈辞好。 沈辞哪来的资格评价蒋霆非好人? 再说了,她跟谁来往是她的自由,沈辞凭什么管她? 想到沈辞上次不准她和温年轮来往,说如果她坚持温年轮来往,她后果自负,她就觉得相当可笑。 沈辞当他是人类的主宰,别人都要按照他的意愿做事? 他算老几啊? 说蒋霆不是好人,是沈辞让桑知语不跟蒋霆来往的随意形容,并非真的认为蒋霆不是好人,听见桑知语的反问,他隐约地感觉到异常,但过于模糊,捕捉不到具体。 他收回看向蒋霆和季清风的目光,直视眼前气势汹涌、对他满是防备警惕的女孩,心中是说不出的沉闷,还伴随些许痛感,仿若被一根扎了扎。 “反正,你能不跟蒋霆来往,就不跟蒋霆来往。”沈辞如同叮嘱地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真逗。”桑知语翻了个白眼。 人是最不听话的动物,叛逆心非常重,别人越不让干的事情,越要去干,主打是自己爽了,最好气死别人不偿命。 受清晰理智的影响,她压下了故意多和蒋霆来往的叛逆心。 主因蒋霆在追她,她和他多来往,没有好处,怕是带来麻烦,到时弄得众所周知,她和前夫的发小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她脸还要不要了。 “那你跟他来往是图什么?我记得你不是很喜欢他。”沈辞唇角微抿。 他记得桑知语不喜欢蒋霆,每逢她说起他的发小们,都是不太高兴的表情,甚至在一些场合遇到蒋霆,她会直白露出厌烦,随后避开蒋霆。 如今情况倒是逆转了,桑知语能心平气和地和蒋霆坐一张桌子。 “人与人之间来往,就必须图点什么?收一收你那该抓去吊路灯的商人思维!”桑知语瞪着讨人嫌的前夫,“我跟谁来往,关你屁事!” “可是……”沈辞轻轻吐出一口气,是吐心中的闷气,“蒋霆人品不好,他发过两次你和其他男人待着的照片发给我,试图造谣你出轨,戴我绿帽子。” 蒋霆那行为,往好里说是挑拨离间,往难听说就是人品不好。 人都有下意识趋利避害的本能,桑知语知道蒋霆人品不好,该和蒋霆断了来往?他不喜欢出他以外的男人和桑知语走得太近。 听到沈辞这番话,桑知语还没作出反应,赵心妍忍不住地微微张大嘴巴:“我靠,蒋霆原来是这种贱人啊!现在看他人模狗样的,没想到那么龌龊。” 桑知语扭头看了看赵心妍:“你……” 怎么帮沈辞说起话来了? 考虑到沈辞在,她咽下剩下的话。 第214章 当面击退情敌 桑知语仅说一个字,赵心妍依然能从她眼神中流露出的不满,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然后做了个手拉嘴巴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闭嘴不再说了。 赵心妍不再说话,当个安静的旁观者,桑知语微微抬头直视沈辞。 “他人品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况且,我早跟你离婚了,他造不造谣的,我不在乎!” 谁都不喜欢被人无故泼脏水,尤其是像这种非常恶劣的脏水,她当然是有所谓的,但在前夫的面前,气势不能输。 说完,她故意挑眉一笑,隐隐透露挑衅。 女孩不听自己的话,甚至听到蒋霆人品不好都无动于衷,沈辞突然很想知道两人熟悉到什么程度,竟然能让她不在乎蒋霆曾经不好的行为。 “你不在乎,可以。”他唇角微抿,停顿数秒,“但和一个人品不好的人来往,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被人卖了数钱?” “笑话!蒋霆跟你比起来,他再怎么人品不好,都比你好千百倍!”桑知语抬起手,用指尖狠狠地戳了戳沈辞的心脏处,“你害我差点流落街头,还背负三千万的债务,你别以为我忘了。” 一听,赵心妍立刻帮腔:“就是,你们盛元集团的代理律师还凶得要命,狮子大开头也不过如此。” 桑知语没忘记自己收到的那封起诉函,记得那时自己宛若当头一棒。 自己只是离婚,差一步成功地办理离婚手续,沈辞就不干了,非说她把他当做玩具,要给她点教训。 他哪里是给她教训,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 过往做过的事情被拿出来说,沈辞已经回过神来,自己是做错了。 现在不是悔不当初的时候,要做的是让桑知语原谅自己。 他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想要你赔三千万,想你只用跟我道个歉,那些东西是吓唬你用的。” 桑知语忍不住冷笑道:“口说无凭,有什么能证明你当时是这么想的?” 漂亮话谁不会说? 无论沈辞当前道歉是多么的真诚,也难掩他的冷血无情。 “我……”沈辞脑海在想,用哪些证据来证明。 桑知语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我不想跟你争论已经没有意义的事情!麻烦你滚的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见你。” 话音落下,她牵着赵心妍的手,一起离开。 这次,沈辞没追上去。 他站在原地,注视女孩远去的身影。 下了决心复婚,争取让她原谅他,从头开始追求她,可她犹如一块磐石,坚不可摧,还像一只浑身长刺的刺猬,禁止他的靠近。 一丝丝绝望油然而生,他双手无力地垂直,眼眸中多了些许茫然。 蒋霆和季清风目光没从餐厅外面移开过,一直看到桑知语带着赵心妍离开,留下沈辞一人独自站着。 夜色下,沈辞高大颀长的身躯,若有似无地被哀伤笼罩。 季清风像发现新世界般地稀奇,哎了一声,惊讶道:“这还是我们认识的沈辞吗?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沈总,在面对自己的前妻,也有这样的一面。” 蒋霆不像季清风那般觉得稀奇,但也略微意外。 “沈辞,他……” 季清风竖起耳朵,认真地听蒋霆说话。 怎知,蒋霆不说了。 然而,原因他也清楚。 沈辞转过身,正对着他们。 即使相隔一段距离,沈辞那宛若利刃的视线朝他们扫来。 季清风不禁揉了揉眼睛,有点懵。 沈辞刚才被哀伤笼罩绝对是错觉,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沈辞现在眼眸中充满杀气,没错,就是想刀人的那种。 他百思不得其解,桑知语甩脸色给沈辞看,沈辞拿他们发泄? 不是吧? 他们这是遭啥罪了? 早知道就不告诉沈辞,桑知语今晚的遭遇了。 悔意一从心中冒出来,季清风立马想跑路。 眼珠子一转,发现旁边的蒋霆无所畏惧,似察觉不到沈辞的异常,他睁大了点眼睛,问:“兄弟,你和沈辞到底因为什么而绝交的?沈辞那杀气腾腾的眼神,不会是冲着你来的吧?” “不确定。”蒋霆淡淡道。 “哈?”季清风有些傻眼。 怕殃及池鱼,他恨不得自己脚底抹油,有多快溜多快。 可惜,在他犹豫的时间,沈辞已快步走到他们的面前。 “蒋霆。” 沈辞叫了蒋霆,声音不同于平常的淡漠,有的只是渗人的冰冷,脸色也格外的可怖。 看着这样的沈辞,季清风心想自己要不要不讲礼貌地跑路。 但丢下蒋霆一个人,又不厚道。 经过再三犹豫,他留了下来。 不知道蒋霆和沈辞为何绝交,万一两人打起来,他得拉架,不是? 这想法,季清风是想一想就完了的。 因为,以他对蒋霆和沈辞的了解,都是比较有风度的人,不会随便动手。 季清风过于活跃的心理活动,沈辞和蒋霆没有去关注,此刻的季清风被无视得彻底。 面对叫他的沈辞,蒋霆不着痕迹地收起真实想法,若无其事地笑道:“沈辞,你叫我做什么?你是想和我们吃完宵夜,再回家吗?” 蒋霆的反应,让季清风颇感意外。 就蒋霆刚刚那样,他还以为蒋霆对着沈辞没笑脸,肯定爱答不理的。 没想到蒋霆居然笑着和沈辞说话! 两人绝交,是蒋霆说谎骗他的吧? 沈辞斜扫一眼桌上的食物,而后垂目俯视坐着的蒋霆,冷声道:“你不要跟桑知语来往。” 蒋霆神色不变:“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沈辞视线穿越落地窗,注视桑知语离去的方向,“我的话,听不听是你的自由,但你不听,一定有你承受不了的代价。” 以前桑知语有没有走得近的男人,他通通不管,未曾在意过。 如今,今时不同往日,他必须管了。 他没料到,能让他产生危机感的人,居然是他的发小蒋霆。 桑知语曾对他抱怨过蒋霆是不是阴阳人,喜欢阴一套阳一套,他没当成一回事过,现在看来蒋霆和应雨竹差不多,都喜欢这套做法。 第215章 他曾经是不是太伤人了? 将沈辞的话落入耳中,季清风是大写的懵。 这两人,他怎么看不懂了? 沈辞为什么警告蒋霆? 和桑知语来往,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并且,沈辞不单单警告,还有浓浓的威胁。 仿佛蒋霆接下来只要有和桑知语来往,他就会倒霉。 这一刻,季清风深深相信蒋霆说的绝交了。 不绝交,沈辞都说不出这种话吧? 蒋霆面上的笑容渐渐褪去,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平视沈辞。 他带着略微不解地问:“我跟桑知语来往也不多,不知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蒋霆的表现看似正常,但他发自己照片,和当众说他和桑知语离婚,还说桑知语配不上他,不是这幅面孔,沈辞不禁微拧眉宇:“你装不懂?你忘记自己做过什么?” “我不是装,我是真的不懂。”蒋霆唇角一勾,形成浅浅的笑意,“请你赐教?” “少跟我来这套,你什么样,我不知道?”做发小这么多年,沈辞岂看不出蒋霆在演戏,故意装不懂,“你做过的事情,你心里有数。” “不知你说的哪方面?”即使被戳穿,蒋霆依然保持笑意,“沈辞,你有点奇怪,按理说,桑知语和你离婚了,她是死是活都跟你无关,你为什么那么关注她?还管她和谁来往?” 是死是活,这四个字致使沈辞宛若回到绑匪联系自己索要赎金的那天。 那天,他也说了这四个字,完整的话语是:告诉桑知语,无论她是死是活,我都不想理她,少玩这种无聊把戏。 他以为绑匪的电话,是桑知语死缠烂打的戏码。 她最爱玩这种戏码的固定认知,让他未能及时第一时间去救她,导致她被绑匪伤到脑袋,还晕了过去,在医院住着。 时至今日,他第一次想一个问题。 绑匪打他电话时,她有没有在旁边听到他说了什么? 自己说同样的话不觉得有什么,从蒋霆的口中说出,他一下子代入了那天的她,不知她是何种滋味,反正他是不好受。 她人好好的,蒋霆是什么意思,在诅咒她? 思绪一发散,他暂时收回去思考蒋霆这话的含义,专注地想那天。 绑匪逃跑,随便找了个地方扔掉了被绑的桑知语和应雨竹,这会,回忆起来,他记得无比清楚,他找到他们时,桑知语仿若易碎的瓷娃娃,面上毫无血色。 她见到他第一句话是:死不了。 然后,紧接着一字一顿地说:我们离婚吧。 他不以为意,没放在心上,结果她是认真的,从医院醒过来,他去看她,她也是很坚决地要离婚,还找赵心妍拟离婚协议。 这一切,他一开始认为,她想离婚是他没及时去救她。 可他却忽略了细节,没细想根本所在。 被绑架的她,当时肯定害怕无助。 绑匪联系他的那一刻,她应该是在期盼他及时来救她,他未能立刻救她,他说的那些话,她大概率也听到,或者绑匪转述给她听。 是不是太伤人了? 越想下去,沈辞眉头蹙得越紧。 旁边的蒋霆和季清风,摸不透沈辞在想什么,神色从最初的阴沉变成懊恼。 季清风想插话,可这是蒋霆和沈辞之间的事情。 他也当不了调和的中间人,搞不好让事态升级,两边都得罪,怕他们会恼羞成怒地收拾自己,自己成为最倒霉的那个。 蒋霆颇有耐心,没打扰沈辞的思绪。 片刻后,沈辞思绪回笼,冷眸直视蒋霆。 “离婚不代表我们没关系,也不代表我们不会复婚,终有一天,桑知语会回到我的身边,重新当我的妻子。”他指了指蒋霆放桌上的手机,“你挑拨离间过我和她,你当我傻,意识不了?” 沈辞的举动是无声提及自己拍过的照片,蒋霆有些后悔。 那一步简直是臭棋,桑知语因此不接受自己,沈辞也从中看出门道。 不过,沈辞想复婚了? 他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点上,面上笑意继续:“沈辞,你误会了,我真没挑拨离间你和桑知语,我是你多年的发小,以我俩的交情,我希望你过得好,也找一个配得上你的妻子。” “桑知语配不配得上我,轮得着你来说?”沈辞嗤笑一声,“你没有那个资格。” “不是我不想听你的话,是实在听不了,我公司和桑知语公司有合作,所以……” “所以什么?人必留痕,你当我查不到你们的来往是因为什么?” 新建集团和巨象集团的合作,沈辞早查到了。 桑知语跟蒋霆有常规的工作来往,他是不觉得奇怪的。 奇怪的是,蒋霆做了超越工作来往以外的事情,表现出和桑知语走得很近的,近得让他感到不妥,还有怪异夹在其中。 两人的熟悉,是因为桑知语需要服务张丹缨的儿子温年轮,而温年轮正好是蒋霆的邻居,桑知语在淮海花苑来来去去多了,就和蒋霆混熟了? 自己和桑知语做过什么,好像被沈辞全然掌握,但蒋霆生不出丝毫慌张。 若沈辞真的全然掌握又如何? 目测沈辞还没猜得到和观察出他想和桑知语在一起的心思,否则,以沈辞想复婚的模样,沈辞不应是轻飘飘地说几句,警告一番就结束了。 “好吧,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我也不解释了。”蒋霆拿起自己的外套和手机,“我暂时做不到和桑知语不来往,等我家公司和巨象集团结束合作再说吧,我——” 他刻意停顿,而后恭喜般地道:“提前预祝你和嫂子复婚成功。” 什么嫂子,那是不可能的。 他家公司和巨象集团的合作,也不是短期内能结束的,没个三五年,项目根本做不完。 沈辞想和桑知语复婚,先不说他不允许发生,沈辞还这般高傲的姿态,怎么不问问桑知语,愿不愿意复婚,依照他的推测,桑知语指定是不愿意的。 不然,沈辞为什么会显露出高傲底下其实是气急败坏? 九成是沈辞要求过桑知语不要跟他来往,桑知语不肯听,因此沈辞只好来警告他了。 第216章 会有心理负担 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经过加班和担心,最后被气得不轻,桑知语一坐到车上,眼睛困倦得几乎快要闭上。 这种状态,自然是不适合开车的。 而赵心妍也开不了车,一身的酒味! 为了安全着想,她叫了代驾。 等待代驾到来的期间,她余光无意间扫看窗外,看见沈辞和蒋霆似在说什么。 由于距离比较远,看不清两人脸上的表情,唯一能判断出的是,从他们笔直的站姿上,隐隐约约猜得到肯定不是好声好气地说话。 见桑知语盯着窗外看,在好奇的驱使下,赵心妍也跟着她一样看:“你在看你的前夫和追求者吗?” “对。” “沈辞知道蒋霆追你吗?” “应该不知道吧。”桑知语也不是很确定。 “假如沈辞知道,他又是想跟你复婚的,蒋霆这种行为叫不叫撬他墙角?”赵心妍认真发问。 “……我看你是醉得彻彻底底。”桑知语手动地合上赵心妍还想说话的嘴巴,“睡一会吧。” “好。”赵心妍打了个哈欠,飞快地闭上眼睛。 代驾来到,开着自己的车,赵心妍则在睡觉,桑知语眼前不禁浮现出蒋霆和沈辞先后走出餐厅,莫名有些想知道他们说什么了。 沈辞该不会是让蒋霆不要跟她来往? 这么一想,她觉得沈辞非常有可能做得出。 管天管地管空气! 神经! *** 次日。 昨晚被灌太多酒,赵心妍醒来后,难受得很。 奈何一大堆工作等着她,她不得不正常地律所。 不料,她前脚踏入律所,李龙基后脚来找她,满脸谄媚的笑容。 “赵律师,昨晚真是不好意思,我喝多了点,做事没分寸。”李龙基边说,边呈上诚意满满的道歉礼物,“我今天特意来跟你说声对不起的。” 面对李龙基的谄媚道歉,赵心妍脑子里装满疑惑。 昨晚虽有季清风帮她解决麻烦,但她没想到居然有后续。 明明李龙基昨晚散发嚣张气馅,仿若把自己当成天下无敌的大爷,今天怎么跑来她跟前装孙子地道歉? 赵心妍迟迟不出声,也不接过礼物,打量的目光在扫视自己,李龙基干脆将礼物放到她的桌上,接着说:“那个法律服务合同,你今天方便去我公司签约吗?或者,我派人来你这也行。” 李龙基不止向自己道歉,合同也自动送上门,十分诡异。 赵心妍将礼物挪到一边去,不紧不慢地道:“李总这是做什么?” “是郑重地向你道歉!以及我很欣赏赵律师的业务能力!”李龙基面上强调道,实则内心在骂娘。 谁能想到一个红圈所的小律师,竟然如此大的能耐,通过桑知语,把沈辞搬了出来,导致他昨晚一回家就被家里的老爷子狠狠教训一顿,务必把这件事解决得漂漂亮亮。 “李总为什么要道歉呢?”赵心妍将礼物塞回到李龙基的手中,“无功不受禄,还请李总拿回去。” “不不不!”李龙基连忙推脱,重新把礼物放在桌上。 装孙子地说了一会话后,他眼中充满暗示地笑了笑:“赵律师,麻烦你跟沈总说一声,我们这事翻篇了!以后赵律师有什么需要,欢迎你找我,比如,缺客户了,我一定力所能及地帮你介绍!” 一番交谈,赵心妍总算清楚李龙基毫无嚣张气馅了。 原来是沈辞在背后动了手脚。 至于沈辞为何动手脚,摆明看在她是桑知语好朋友的份上。 沾了好朋友的光,不算欠沈辞的人情,赵心妍将李龙基从律所‘请走’后,第一时间联系桑知语,把刚才的状况简短精准地告诉她。 桑知语沉默了一会,无奈道:“没事,沈辞愿意做好事,就让他做吧。” 季清风嘴巴那么大的吗? 一顿宵夜,集中了她两个讨厌的人,估计还将昨晚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说出去了,否则,李龙基灰溜溜地找赵心妍道什么歉。 可一想到,季清风帮过她,沈辞也不是给她添堵,她懒得理沈辞做‘好事’。 电话挂断,桑知语本想接着工作,结果眼前一黑,随即失去了意识。 在彻底没有意识前,她恍恍惚惚地听到同事慌张地叫她。 “桑秘书,桑秘书!” 等她醒来,睁开双眼,眼中映入白色天花板。 鼻子嗅到似曾相识的味道,桑知语细细地想了想,这不是消毒水吗。 全部意识恢复,眼中映入一张明显挂着担心的脸庞,她不由眨了眨眼。 蒋霆?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蒋霆朝她说话之余,并在找叫医生护士过来的按铃,找到后,立马按了上去。 “你怎么在这?”桑知语环视四周,明白自己被同事送来了医院。 就是蒋霆为什么也在? 谁让他来的? 记起他点外卖,收货人不写她的信息,是同事帮她拿上楼的,她陷入沉思中。 蒋霆不会是把她身边好多同事收买了? 然后,同事把她日常的一些事跟蒋霆说吧? “我正好去你们公司,看见你晕倒了,送你来的医院。”蒋霆诚实地道。 “你送我来的医院,不是我同事?”桑知语略微惊讶。 “是的。” “……” “医生帮你做了检查,说你晕倒是劳累过度,你得注意身体,多点休息。”蒋霆拉来旁边的椅子,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血色不足的脸,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听到自己是劳累过度,桑知语觉得是昨晚没休息好所导致的。 带赵心妍回去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她洗漱又要时间,搞得四点多睡的觉,没睡多久就被闹钟叫醒,今天一到公司,就投入工作中。 本命年不是过去了吗? 怎么还到医院来! 桑知语揉了揉额头:“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 “我走了,你一个人能行吗?”蒋霆不放心桑知语独自在医院,“等医生再检查一遍,确定你没事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桑知语不想欠蒋霆越来越多,虽然他是自愿的,但她真的不喜欢他,做不到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对她好,这会让她产生心理负担。 第217章 前夫动手打情敌 桑知语对自己的抗拒,蒋霆感受得到。 他移开些视线:“是沈辞昨晚和你说了什么?弄得你……” 不对,不必沈辞说,桑知语也是这般。 蒋霆没往下说,欲言又止的表情,桑知语不禁转动眼珠子,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撇了撇红唇:“你问我这个,我倒想问你,昨晚沈辞是不是叫你不要跟我来往?” 没料到桑知语的问题,蒋霆依然诚实地点点头。 见状,桑知语切一声:“有大病!” 一个人想要有所改变,几率微乎其微。 沈辞还真的以为整个世界以他的意志来运行,谁都得听他的? “你放心,我不听他的。”蒋霆挑了挑眉,“我相信你也不听。” “我不听他的,但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几次了,我现阶段不想谈恋爱,更不会喜欢你这类人,你不是我的菜。”桑知语望了望病房的门口,“你走吧。” 哪怕没有沈辞提出,不要她跟蒋霆来往,她也不想和蒋霆来往。 不喜欢蒋霆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沈辞看起来隐隐猜到了点什么。 依照沈辞那唯我独尊的德行,她没说找第二春,只是她养母说一句,他都能发神经地把她抓到壹号花苑关着,很难预料,他知道蒋霆在追她,会做出哪些举动。 她并非怕了沈辞,而是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沈辞若是把她逼急了? 大不了,她不要巨象集团的这份工作,连夜跑路到适合她发展的城市。 恰巧,门这时被医生打开。 蒋霆仿若没听见桑知语刚才说的话,站了起来,对医生说:“医生,麻烦帮她再检查一遍。” “用不着检查第二次,她醒了,你带她回家,好好休息即可。”医生示意桑知语下床,跟蒋霆离开医院。 医生眼神表达的意思太清晰了,桑知语不好意思躺着,准备到地上站着。 然而,一只脚刚落地,脑袋晃荡起一阵天旋地转,她晕乎乎的。 身体保持不了平衡,眼看要摔倒,忽地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几秒过后,怀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大手把她扶住。 抬头一看,蒋霆紧张地问她:“你是头很晕吗?” 见鬼了! 从她一年来进三次医院的次数来看,她第一次在医院醒来时被绑架的那次,那会她根本没放下沈辞,满脑子希望他陪在自己的身边,用温柔的声音哄自己,担心自己等等。 在沈辞那得不到的东西,她居然在蒋霆这里看到了。 看到归看到,但桑知语不为所动。 她是有原则的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对着不心动的追求者,无论对方对她多好,她的想法依旧。 “你、们、在、做、什、么?” 正当她想把蒋霆的双手从她肩膀拿下来,一道蕴含着暴怒的男声从门口传来,她条件反射地望向那个方向。 只见,沈辞脸色铁青,眼眸宛若万年寒冰的幽冷,同时身上是燃烧着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将全世界燃烧殆尽。 桑知语是不怕沈辞的,但沈辞吃人般的眼神,让她难以忽略。 在看到沈辞后,蒋霆松开了扶住女孩肩膀的双手,若无其事地向他打招呼:“沈辞,你来了。” 眼前的一男一女,即使没了亲密动作,可蒋霆挨得桑知语极近,近到两人之间仅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随便一个动作便触摸得到对方。 沈辞双手不受控制地握成拳头,一步一步走到两人的面前。 而后,他一把推开蒋霆。 蒋霆早有准备,没被沈辞推跌倒。 医院是每时每刻上演人生百态的地方,目睹此状,医生见怪不怪,出去前,对着三人交代道:“走的时候,记得把费用结清。” 医生一走,桑知语嗅不到消毒水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火药味。 这火药味遍布沈辞和蒋霆! 相比沈辞难看到极点的神色,蒋霆神色如常,极其镇定。 腰间忽然被一股力度禁锢,桑知语微微皱眉。 侧目一扫,是沈辞揽住了她的腰。 “你……”红唇微张,她来不及说话,沈辞打断了她。 “蒋霆,你不知死活,是吧?”脑海中反复浮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沈辞胸腔内既有醋意、也有怒意,“我昨晚刚警告过你,你当耳边风?” 处理完李龙基,他算不上是想跟桑知语邀功,只是想趁此见一面她,做点缓和他们僵硬关系的努力。 不曾想,他一到巨象集团,张丹缨告诉他,桑知语晕倒了,被送去了医院。 他急急忙忙赶来医院,却是见到令他非常不适的画面。 桑知语差点摔倒,蒋霆抱住了她,还扶着她,亲密得让他快控制不住自己,想把蒋霆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世界上。 “我没当耳边风,我是根本不听。”被沈辞撞见刚刚的样子,蒋霆懒得装下去了,“我们是从小认识没错,但我没义务按照你的话来生活。” “你!找死!”若非担心松开桑知语,使她失去依靠,会导致她摔倒,沈辞握紧的拳头,想一拳砸在蒋霆的脸上。 如果说昨晚他是怀疑,今天他可以确认了,蒋霆对桑知语有非分之想! 他绝不许他爱的女孩被其他男人觊觎,桑知语是属于他的。 蒋霆和沈辞箭弩拔张的,桑知语没劝和的兴趣。 她才不管闲事! 这两人都是她讨厌的人,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关她的事。 她甩开沈辞厚脸皮揽着她的腰的手,从旁边玻璃的倒影看自己,确认仪容没问题,便转身走出去。 “知语,等等,你身上没钱,你的手机也没带过来。”蒋霆开声叫住想走的女孩,“你在外面呆会,我送……” 蒋霆说的那些,桑知语刚才没想到。 对喔,她身上没钱,也没手机,根根回不去住的地方。 她正想着自己怎么办,蒋霆的话语戛然而止,背后响起一声闷哼。 什么情况?她立马回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沈辞的拳头落在了蒋霆的脸上,蒋霆捂着受伤的脸,皱眉注视沈辞! 第218章 分开前夫和追求者 蒋霆大概是愣住了,一时做不出还手的动作,沈辞趁此机会,左手用力攥住他的衣领,眼眸中弥漫杀意,右手再次握紧拳头,往他的脸上挥去。 不想管闲事,但眼前的事情不得不管,看沈辞的凶狠劲,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出于人类善良的天性,桑知语紧急走向沈辞的身旁,抓住他准备‘行凶’的手,可她刚醒来不久,身体没完全恢复,眼前隐隐发黑,也使不上多大的力气。 没注意四周的沈辞,轻轻松松地甩开她的手,拳头打在蒋霆受伤的位置。 “啊!” 打的是蒋霆,发出声音的人却是桑知语。 滔天的怒火暂时被压下一些,沈辞找回被怒火吞噬大半的理智,环扫四周。 跌倒在地上的女孩,此刻红唇微微撅起,怒目圆瞪地盯着他。 “你怎么摔在这?” 问出疑问的同时,沈辞赶忙将女孩拉起来。 谁知,女孩嫌弃他碰到她,对准他的手心便是狠狠一掐。 肌肉受到疼痛的侵袭,沈辞本能地收回手。 下一秒,他再度去拉她的手。 这次,女孩速度没他快,被她拉了起来。 男女之间的力气悬殊,沈辞应该没想到自己略微用了点力气,刚才就让她身体倾斜,她反应不及,就跌倒了,望着眼前的男人,桑知语恨得牙痒痒。 该死的前夫! 就知道恶心她! 现在还给她找事! 站稳后的第一件事,她什么都不想,飞快举起手,一巴掌稳稳当当地甩在猝不及防的前夫的脸上。 响亮又透着点些许诡异的声音,瞬间在病房回荡。 怔住的人不止蒋霆,还有沈辞。 女孩仿佛倾其全力地注射在这一巴掌,他脸庞迅速蔓延剧烈的痛感。 比起痛,他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桑知语打了他! 她为了蒋霆而打他! 这让他无法接受,整个人犹如一根不会动的木头,直直地注视她。 打了沈辞的脸,经过肢体碰触的实感,桑知语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事。 迎上他非常复杂的视线,说实话,她下意识的反应不是逃走,害怕她打了他后,他会反手马上打回自己,而是不悦地呵斥道:“你闹够了没有?” 沈辞和蒋霆她都讨厌,但对沈辞的厌恶比蒋霆更胜一筹。 蒋霆送她到医院来检查,不提他抱何种想法,可至少他是担心她的身体。 沈辞呢? 一出现,就好像把她当做私有品,问都不问她身体的情况,一上来就做惹人讨厌的行为,还蛮不讲理地打蒋霆,弄得仿佛蒋霆哪里对不起他。 并且,他哪里打的只是蒋霆一个人,分明是把她的脸也给打了。 好像她不根据他说的话来做事,他力求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女孩的呵斥十分洪亮,如晴天霹雳地响在耳边,沈辞先是摸了摸被她打过的左脸,而后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心口由于各种情绪糅杂因此快速起伏。 “桑、知、语,你为了其他男人打我?”他冷眸扫向蒋霆。 “我打你,打不得,是吧?”桑知语无所畏惧沈辞,不回答他的问题,用着比他还不好惹的语气地反问。 确切来说,她不是第一次对沈辞动手。 他没有一次是还过手的,这也早就她有恃无恐。 不过,她也不傻,若察觉他有还手的迹象,她一定有多快跑多快,才不傻傻地留在原地挨打。 还能站在这里骂沈辞,是因为她看不出他有任何他打她的想法。 “知语,沈辞打我,可能是冲动了,我不跟他……” 自己在和沈辞说话,蒋霆突然插嘴,桑知语不禁看了他一眼:“你先别说话。” 蒋霆目光转移到沈辞的左脸,发现有几道清晰的手指红印,将笑意憋在心底,面上是安慰沈辞的样子,道:“沈辞,知语今天身体不好,你不要惹她生气了,生气伤身。” 当着自己的面,蒋霆一口一个不带姓地叫‘知语’,沈辞听得出他是在暗暗挑衅自己,顿时双手握成拳头。 眼看沈辞又想打蒋霆,桑知语立刻揪着他的衣袖,随即一拽。 “你跟我过来!” 十足命令式的话语,听得使人不舒服,但目光一垂下,看见女孩主动地碰自己,身体也靠近自己,并不倾向蒋霆,霎时,沈辞脸上的痛感没刚才的严重。 他低头对着女孩问:“去哪?” 桑知语没想去哪,只想把沈辞和蒋霆分开,免得沈辞不管不顾地动手,把蒋霆伤得要躺在病床上休养。 拽着沈辞出去前,她朝蒋霆道:“麻烦你帮我结一下费用,等会我微信转给你,还有……” 纵然蒋霆的脸不是自己揍的,但自己也丢了脸。 沈辞打蒋霆那会,力气之大,睁眼瞎都看得出他憋着一股置蒋霆于死地的劲。 蒋霆没找医生看,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就麻烦了。 她想了想,叮嘱道:“反正都在医院了,你记得顺便找个医生看看你的脸,有没有受伤严重。” “好。”蒋霆面带笑意地点点头。 一踏出病房,桑知语当即松开沈辞的衣袖。 想和女孩并肩而行,偏偏女孩故意加快脚步,不愿和他走一起,考虑到她地身体,沈辞有意放慢步伐,跟在女孩的后面, “去哪?” 桑知语依然不回答前夫的问题,就径直地走在前方。 回想蒋霆挨揍的画面,她心中叹气一声接着一声。 并非心疼蒋霆的遭遇,她只觉得谁沾上沈辞,谁就得晦气,像被脏东西地缠上,想甩都甩不掉。 到底有没有人能帮她教训沈辞,她实在是受够他的高高在上。 走着走着,桑知语脑袋有点发晕,脚下一个趔趄。 意料之中的摔倒没发生,她的腰身上多了一双讨人厌的大手。 “你晕倒,医生检查出原因了吗?”怕女孩摔倒,沈辞扶稳她后,紧紧搂着她的腰,“要不,再检查一遍,拿点药,回家吃?” 当然,他指的家是她和他的婚房,他想把她接回家住。 “检查你大爷!”桑知语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讨厌的前夫,特意用指甲掐他手背上的肉,“要你管!” 第219章 实则天平倾斜了某一方 今天可谓是丢人丢到家了,全拜前夫所赐! 桑知语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前夫,前夫还不识趣地捧她,她没把前夫剁碎,拿去油炸喂狗,都是她的素养高。 若她素养差一点,她刚刚就第二巴掌甩在前夫的脸上。 沈辞并不介意女孩掐他,以她当前的力道,根本对他造成不了多大的疼痛。 女孩打他一巴掌时,他以为是女孩在他和蒋霆之间选择了蒋霆,结果,蒋霆想说话,就被她制止了。 最后,女孩还跟他一起走,丢下蒋霆在病房。 这是否能说明,女孩选择的其实是他? 虽然她打了他一巴掌,但她脾气不好他比谁都了解。 况且,她不是首次对自己动手,只是以前没打过他的脸。 一番思考后,沈辞洗脑般地自圆其说,为自己挨的一巴掌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他不去注意蔓延在脸上的疼痛,想就此搂着她走出医院,坐上车,回到他们的家中。 “那你不检查,等会再晕了,对你身体不好!”沈辞停下脚步。 他不走,桑知语甩不开他的手,自然脚步也被迫停下。 离她躺过的那间病房有好一段距离了,不必担心沈辞又打蒋霆,她不延续假装叫沈辞去哪里的谎言,露出最真实的面目。 “我的身体怎么样,关你屁事!”她边说,边趁前夫不注意,手肘对准他的腹部,便是狠狠的一撞击。 衣服穿得厚,缓冲了撞击带来的伤害,沈辞如同被挠了痒痒。 “关我的事,你是我……” 爱的人。 未曾说过情话,也没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他卡住了般地不往下说。 见沈辞像故弄玄虚,桑知语不满接话道:“我是你不识好歹的前妻,还是你名义上的表妹!行了吗,别老拿这套让人笑掉大牙的东西出来说?” 女孩不自觉地接话,沈辞不由抿了抿薄唇。 不是不识好歹的前妻,也不是什么名义上的表妹! 她是他爱的人! 向来倨傲的他,从未向谁低过头,心里即使这样想,嘴上无法说出来。 神经病的前夫像哑巴地沉默了,察觉到他缠上自己腰身的手的力气不及刚才,桑知语试着大力一拉,把他的手拉开了。 两人的身体分离,她即刻快步行走。 见状,沈辞追了上去。 阴魂不散最适合拿来形容前夫了,这家伙怎么非得像恶鬼一样缠着她不放? 甩不掉前夫,桑知语干脆停止走路,侧身盯着前夫:“烦不烦?我说了多少遍,我不跟你复婚?明知道我进了医院,你还来故意气我,是不是?” 不想被误解,沈辞解释:“我不是故意气你,我是担心你,你……” “行,别说了!我不需要你的担心!”桑知语做了个让前夫闭嘴的手势,“你的担心对我来说分文不值!” “我的不值,蒋霆的就值吗?”本来控制住的怒火,有重新燃烧之姿,沈辞声音渐渐变得冰冷,心中再次生出想让蒋霆消失在世上的冲动。 “他的不值,你的也不值,你们两个在我眼中都是我很讨厌的人!”桑知语不懂沈辞拿蒋霆和他做什么比较,不由甩了他一记冷眼。 从小听着女人喜欢胡搅蛮缠的理论长大,她在此时此刻才发现,男人胡搅蛮缠起来比女人可怕多了。 原先阴沉的脸色,在听到女孩说都讨厌后,沈辞一下子像喜事降临,眉眼间的冰冷瞬间消失得无形无踪,甚至整个人都平和下来。 确定自己非幻听,他问:“你很讨厌蒋霆?” “废话!”桑知语没好气地道。 “你讨厌他,那为什么还一直跟他来往?”沈辞面露不解,没完全被‘都讨厌’而冲昏头脑,“昨晚还……” “反正我很讨厌蒋霆,你别再给我搞事了。”桑知语冷声地打断他。 之所以告诉沈辞这件事,她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从蒋霆的角度看,他喜欢她,他没有错,换成她的角度,他确实是她讨厌的人,但人家怎么说都帮过和救过她,沈辞去打他,他简直是遭受无妄之灾。 沈辞知道她很讨厌蒋霆,还去找蒋霆的麻烦,别说蒋霆人品不好了,沈辞才是人品最不好的那个人,自己人品恶劣,哪来的脸去评价别人的脸。 他要是再做出她忍受不了的行为,把她逼急,她今晚连夜坐飞机跑路。 A市谁爱呆谁呆,她不呆了! 一堆糟心事和一群讨厌的人,成天影响她的心情! 搞得她似过不了一天好日子! “那蒋霆对你的非分……”仔细端详女孩的神色,沈辞觉得不用问她,她表面透露了绝对正确的信息,便是她不会喜欢蒋霆,“我不搞事,我刚才是太生气了。” 前夫说了两个字,桑知语也能猜到他想问什么,白眼一翻。 她真服了! 沈辞真当他是世界唯一的主宰,当她是他的私有品? 他婚内出轨应雨竹,找她复婚,也没和应雨竹断掉,摆明是想坐享齐人之福,还看不得有男人喜欢她。 若问谁是最恶心的男人,非他莫属! “你生气你就要打人?你老说我没教养,也没见你有教养。”她鄙夷道。 反倒是蒋霆表现得比较有教养,没还手,还替沈辞说话,在他的衬托下,平日矜贵倨傲的沈辞都变得粗俗了,像脑子一热就丧失理智地打人的混混,连带俊美的外形也大打折扣的变难看。 “我已经警告过蒋霆,他不听,我打他是他自找的。”沈辞不认为自己有问题,是蒋霆找死,敢觊觎他爱的人,“没见到他理亏的样子吗?” “……人家凭什么得听你的?”桑知语受不了前夫理直气壮的模样,仿若他打人是有理有据,被打的蒋霆成了过错方。 和沈辞做发小,蒋霆估计是倒了八辈子霉! 否则,怎么会遇到沈辞这种恶心人的发小! 她心中的天平不倾向谁,是站在公平的位置做出评判,替蒋霆感到些许委屈。 然而,她没意识到,天平看似不倾斜,实则倾斜了某一方。 第220章 茶香四溢 回答不上桑知语的问题,沈辞沉默应对。 前夫不再说话,桑知语懒得再跟他废话。 他今天刷新了她对他的见识,不可理喻说的就是他这类人。 桑知语大步行走,想要彻底甩掉缠着她的前夫。 可惜不能。 因为走到一半,她想起自己从病房出来得太急,什么都没拿,甚至忽略了私人物品。 于是她想回去病房,偏偏沈辞非跟着她。 又怕蒋霆没走,权衡利弊之下,她抬手伸向前夫的衣兜里。 左右两边掏了一遍,都找到前夫的钱包,桑知语不禁皱眉问:“你的钱包呢?” 女孩毫不避讳的亲昵动作,沈辞心中的沉闷有一点点在消失,唇角微勾。 听到她想拿自己的钱包,他实话说:“我没带。” “那你拿手机给我打个车。”没钱寸步难行,桑知语不想走路回去。 “你回去吗?”沈辞回头看了看刚才两人走过的方向,“你还没做检查。” “医生都说我是劳累过度引起的晕倒,回去好好休息就行了,你别废话了,啰嗦个没完。”桑知语十足嫌弃地道,“再做检查,是浪费我时间。” 拿不到前夫的现金,前夫也不肯帮她打车,加上她低估了前夫死皮赖脸…… 对,死皮赖脸。 用词没错,前夫现在是活脱脱死皮赖脸的模样,看不出高高在上。 惦记回去躺着休息,对于犹如诱哄她坐上他的车的前夫,她没力气和他纠缠了,迫于无奈地答应被她送回赵心妍的家里。 路上,司机李师傅一开始眼睛时不时往后视镜瞟去。 曾经服务过的沈家女主人,隔了好几月和boss坐同一辆车,真是稀奇。 更稀奇的是,boss似在低声哄桑知语。 这画面,放在过去,是天方夜谭! 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现实中的的确确发生了。 看着眉眼间流露怒意的桑知语,和挨着桑知语的boss,李师傅本来觉得自己快陷入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步。 他转念一想,这并没什么。 离婚后,还可以复婚啊! boss目前显然是想和桑知语复婚! 想到这,李师傅刚要定睛,绝不转动眼珠子,偷看后座的两人,就被boss察觉他的偷偷观察,随即一道冷冽的视线向他扫来。 boss的眼神变化太快,上一秒明明是温和的,这一秒令人心生恐惧。 因此,他‘懂事’地按了升降板的按钮,将前后方划分成两个独立的空间。 桑知语不像旁边死不要脸的前夫,有发现司机的异样。 身体一直微微侧着,快要背对前夫,脑袋也向朝着窗户,她余光都懒得扫一眼凑上来的前夫,只想快点到达目的地,不与前夫共处。 非得来气一个当前身体不舒服的人,死渣男! 心底骂了无数句前夫,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她飞快地下车,一秒都不要在车里多待。 女孩迅速下车的身影,沈辞看在眼中,心中没产生不是滋味的感觉,心情反倒有些好,也许是不必担心她对蒋霆萌生不该有的情愫。 目送女孩进入小区,直至身影消失,他脸色渐渐地沉了下去。 桑知语讨厌蒋霆,但蒋霆不讨厌桑知语,还对她有非分之想,是缺少教训。 看来,不教训蒋霆,是不行了。 *** 没下班时,赵心妍就接到巨象集团人员打来的电话,被通知桑知语晕倒,120把她送去医院救治了。 赶去医院一看,见到有蒋霆在守护桑知语,客户那边又催得急,加上蒋霆说她放心地工作,她就先忙一忙工作。 等她忙完,再次到医院,病房里已看不见桑知语。 赵心妍打了桑知语几通电话,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无人接听。 纳闷之际,蒋霆来电,说:“赵律师,你不用医院了,沈辞接走了知语。” 好朋友被沈辞接走了? 好朋友的前夫有过好几次看起来很变态,赵心妍不放心好朋友:“蒋总,你不是喜欢知语吗?她前夫来接走她,你就眼睁睁地看着?” 赵心妍直白地问自己喜欢桑知语,蒋霆忽略这个问题,道:“是沈辞来找知语,知语把他叫走的,如果我没猜错,沈辞应该会送她回你家休息。” 确定了桑知语的踪迹,赵心妍迅速离开医院,往家里跑。 一到家,桑知语还真是回来了。 她上下左右地打量桑知语:“你还晕吗?你变态前夫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赵心妍这么说,桑知语知道自己的事情被赵心妍得知了。 估计是蒋霆跟赵心妍说的吧? “沈辞没对我做什么,但他……”她想把事情告诉赵心妍,又被丢人的思维影响,顿时难以启齿。 “那就好。”赵心妍不关心其他,仅关心好朋友遇没遇到伤害,毕竟,沈辞是个不可控的人,好朋友对上他,手无缚鸡之力。 “唉。”桑知语轻轻地叹口气。 “怎么愁眉苦脸的?” “丢人。” 赵心妍不解,眨眼表示疑惑。 “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桑知语伸出手,“你有保存蒋霆的号码吗?” 不知蒋霆找医生看过没,脸的伤势具体如何,虽然是沈辞打的人,可不闻不问蒋霆,显得她像非常没良心的人,好歹蒋霆帮了她那么多次。 “有的。”赵心妍二话不说地把手机给桑知语。 在通讯录翻出蒋霆的号码,桑知语按下拨号键。 显示是赵心妍打来的电话,蒋霆立马划过接听键,客气道:“赵律师。” “我不是心妍,我是桑知语。” “你身体舒服了点吗?” 蒋霆一听是她,便即关心她的身体状况,桑知语挺不好意思的,感觉自己莫名的白眼狼。 想一想蒋霆过往时当的阴阳人,还污蔑她出轨,给沈辞戴绿帽子,她瞬间压下不高意思,较为淡漠地问:“你的脸,让医生看了吗?” “看了,医生叫我冰敷热敷两三天。”蒋霆拿起刚才在照的镜子,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出无声的嗤笑。 沈辞打他,他没还手,以为他是反应不及时,还不了手,打不过? 挨的这两拳,换来桑知语的主动关心,值得。 第221章 跑路,远离一切 “行,你注意些,别毁容了。”说完,桑知语按断电话。 清楚蒋霆的脸没大问题即可,没必要多跟他说话。 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她的心谈不上冰封,但确实没那么容易喜欢上别人。 纵然蒋霆帮她的次数多了,她依旧没心动的感觉,只能生出一些感激之心罢了。 嘟嘟声提醒他,电话被桑知语挂断了,蒋霆神情没变化。 动手带来一时的胜利,带不来其他东西。 君不见桑知语阻止沈辞的动手吗? 这是个好的开端。 接过桑知语还给她的手机,赵心妍问:“你手机去哪了?为什么要用我手机打电话给蒋霆?” “应该是落在医院了。”说着,桑知语想重新打蒋霆电话。 忘记叫他把手机从医院拿来给她了! 换个角度想,手机不一定在医院,她隐约想起来,自己晕倒前,手机不在身上,那手机是放办公室? “我帮你回去拿?”现代人知道手机的重要性,没手机简直是处处不方便,赵心妍考虑到桑知语的身体,想再去医院一趟。 “别!”桑知语调整躺姿,“我想了想,手机大概是在办公室里。” “好吧。”赵心妍坐到桑知语的床上,靠近些她,“那你电话问蒋霆什么?他的脸?毁容了?第二个徐欣欣?” 深呼吸一口气,桑知语憋住丢人的情绪,缓缓道:“沈辞揍了他的脸。” 赵心妍:“!!” 没见过这般阵仗,长久的沉默后,赵心妍不禁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暇的脸。 “而且连着揍了两拳,他的脸好像淤青了。”桑知语不太记得蒋霆脸部当时的情况,但以沈辞凶狠的力道,想不淤青都难。 “沈辞和他有深仇大恨?”赵心妍嘴角抽了抽。 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沈辞不懂这道理? “他就是发神经!觉得全世界的人要根据他的喜好来做事!”桑知语非常想把沈辞送进精神病院,省得他每隔一段时间就找点恶心她的事情。 “变态吧!” “就事论事来说,讨厌蒋霆归讨厌,但他有沈辞这种发小,有他受的。” “你不也受得够够的?”赵心妍推了推桑知语的肩膀,“你的前夫和追求者,你一个不喜欢,现在你前夫还打追求者,岂不是等于麻烦找你了?” “何止是麻烦,简直是丢人现眼。”桑知语眼睛一闭,克制丢人的情绪发散,“我想好了,我要请假一段时间,去外地呆着,避一避讨厌的人和破烂事。” 年是过了,她的二十五岁生日还没到,是不是意味着本命年还没过去,所以,她运气欠佳,老有倒霉事找上门,她躲都躲不掉? 还是这座她出生到成长二十几年的城市,突然风水大变,不利于她的运势? “去吧去吧!”赵心妍相当赞同桑知语的做法。 掐指一算,不到一年的时间,好朋友先是被绑架,后是脸被人挠伤,差点毁容,还有被应雨竹找人打了等等。 好朋友再不换个地方呆着,恐怕受到的伤害越来越多,乃至生命岌岌可危? 她用手机搜索近几天的机票,问:“你想去哪?” “风景好、慢节奏、美食多的地方。”桑知语不止是想躲避倒霉事,也想散散心,驱逐一下负面情绪,调整自己的状态。 “我帮你做攻略,你安心等着出门。” 赵心妍详细问完桑知语的要求,便到书房认认真真地去做攻略。 晕眩感不严重,可依然挥之不去,桑知语望了望被赵心妍关上的房门,心中一阵暖洋洋的。 爱情这种东西,她不知道自己多久才会想再度拥有和去体验,但友情她是一刻都离不得,这个世界,对她最好的人一定是赵心妍。 *** 昨天桑知语在公司晕倒,正当大家手忙脚乱地想送她去医院,被蒋霆抢先一步,总裁办的众人都见得到蒋霆脸上当时的焦急。 导致桑知语今天来上班,收获了不少人带有点羡慕又有点探究的目光。 目光过于熟悉,她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背后关于她的八卦消息,公司上上下下铁定有人传得到处都是。 桑知语当没发现同事们的目光,正常地在工位上坐下,不紧不慢打开电脑,一上午在专注工作中度过,同时在公司的办公软件上走请假流程。 收到她请假的审批消息,张丹缨打了内线电话,含有关怀地问:“桑秘书身体检查出毛病吗?需要休养一阵子?” 请假时间是足足一个月,桑知语不奇怪张丹缨这般问。 结合她的晕倒,张丹缨有这方面的联想,太正常不过。 “身体没查出大毛病,有些小毛病。”她不敢说自己身体没毛病,零零碎碎的小毛病是有几项的,“我是累了,想休息。” 对于累了的定义,每个人都不同。 自打她被绑架起,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以她当前的状态,不适宜工作,深深地感到疲倦。 如果张丹缨不同意她请的长假,她可以辞职。 有时候,金钱并非高于一切。 关键的是,赚到了钱,也得有命花。 “那……”张丹缨略作思考,“桑秘书休息够了,再回来。” “谢谢张总。”嘴上道谢,桑知语脑子却在想,从好多方面来说,张丹缨对她十分宽容,宽容得她不像是打工人。 好老板不是常常有,不可否认,张丹缨的确是一个好老板。 但张丹缨的好,先前是建立在她当过沈太太而积攒的资源,如今她的也没什么资源可言,张丹缨对她还是很好的,好到她忍不住有点怀疑背后是否藏着什么。 请假是明天开始生效,她将手头上紧急的工作全部转交给同事去做。 一下班,桑知语直奔赵心妍的家中,收拾行李,决定连夜坐飞机跑路。 赵心妍不懂她为什么那么着急,明明可以睡个好觉,明天再到机场的。 可桑知语着急,她也没办法,唯有开车送她去机场。 进了机场,托运行李,过了安检,顺利来到飞机上,桑知语有种解脱的愉悦。 第222章 艳遇吗? 整天在钢铁森林的大城市呆着,少有亲近大自然的时候,拿着赵心妍做的攻略,桑知语来到有着花城之城的K市。 不是走马观花的旅游几天,要在这座城市呆了一个月,为图方便和安全,她特意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居住,也租了一辆车,每天想去哪就去哪。 这里没人认识她,她不用为生活奔波,更不用面对破烂事和讨厌的人。 一下子,她就放松了下来,享受难得的美好时光。 那种惬意是在A市体会不到的,也是先前为了逃避跑到美国去不曾拥有的。 毕竟,她说服温年轮去进修,跟着他一起,她还得照顾他,并远程处理一些工作,不是完全不做事。 她在K市快快乐乐,而远在千里的蒋霆很快发现她不在A市。 来巨象集团的总裁办,蒋霆一眼看到原本属于桑知语的工位上没了人,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的,像桑知语离职了的样子。 他环扫四周,旁边有人察觉到他的疑惑,热情地告知他:“蒋总,桑秘书请假了,要等假期结束后再回来。” 桑知语是几天前进的医院,身体还没好吗? 他下意识拨通她的电话。 接到蒋霆的电话之际,桑知语正在海边,昂头看着盘旋于空中的海鸥们。 即使温度低下,寒冷席卷每一个人,但她依然兴致勃勃。 受好心情的驱动,她语气染上一丝笑意:“干嘛?” “听说你请假了?”蒋霆开门见山地问。 “对。” “你的身体?” “谢谢你的关心,我的身体没事,挂了。” 接听电话是出于基本礼仪,感谢蒋霆的几次帮助,不好漠视他,不意味着她想和他闲聊,透露自己过多的信息被他知道,桑知语一说完就挂来电话。 没几秒后,她想到一件事。 蒋霆脸上的伤彻底好没? 于是,她回拨了他的号码,直白问:“你的脸怎么样?” 听了嘟嘟声,蒋霆以为通话到底结束,没料到桑知语会回拨过来,还是问他脸的情况。 他唇角不由微微上扬:“我的脸从外表上看,没什么事了。” 外表没事不等于真的没事,桑知语懂这个意思。 打他的人是沈辞,不是她,她无需负责任,问几句就行了。 念头一起,她立马再度挂断电话。 殊不知,她这次的关心,使蒋霆心花怒放,犹如品尝到世界上最甜的蜂蜜。 一股强劲的冷风吹来,桑知语打了冷颤。 放好手机,寒冷的驱使下,她奔向不远处的店铺。 进来取暖,不好意思地干坐着,不进行消费,桑知语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翻阅菜单,准备挑选几样食物来吃一吃。 由于店里的位置都相隔距离不远,突然,她耳边传来两个女孩的窃窃私语。 “卧槽,好帅啊!” “长得这么帅,会不会是某位明星?” “明星的话,长成他这样,肯定红了,经常出现在观众视线,可我对他没印象,应该是素人。” “要不要问帅哥加个微信好友?” “等下,和我们坐同一排的那个女孩也好漂亮!” 并非有意偷听别人说什么,只是听到‘好漂亮’,桑知语不由抬眼看了两个女孩一眼,她们指尖一致地指向她。 大概是她的注视使然,两个女孩再无刚才窃窃私语的模样,瞬间恢复成一本正经,和她一样地翻阅菜单,讨论吃什么。 夸她漂亮的话语,从小到大她听得都免疫了,桑知语继续浏览食物的图片。 可惜,两个女孩并未安静下来,又窃窃私语地说帅哥。 这引起了她的好奇! 她根本没看见这店里有帅哥,想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饿了,随便见到一个稍微长得好看的男人就说是帅哥。 不料,未等她目光扫遍店里的每一个男客人,有一道又长又高的身影从她旁边路过,余光瞥见两个女孩神色激动地盯着身影看。 坐着会使高度大打折扣,她平视是看不到身影主人的脸庞。 因此,她抬起头,一张线条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入眼中。 不用看正脸,就这脸部线条,以及对方目测185公分左右的身高,还有对方暗灰色大衣下是西装三件套的打扮,显示了是帅哥的特征,而且气质也很不错。 沈辞皮囊长得十分好,经过他,她算是深刻理解,人不可貌相,看男人不能只看皮囊,皮囊之下藏着什么很重要。 不过,对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又是只有一面之缘,看皮囊就行了。 两个女孩欣赏帅哥,一饱眼福并没什么。 此时,桑知语的肚子发出一声咕噜响。 真的饿了,她摸了摸小腹,专注点餐。 一吃东西,她就忘记了刚才听到的话和看到的人。 饭后,开车回到酒店,她打算睡一会。 怎知,酒店的工作人员找上门来,温柔地提醒道:“桑小姐,楼下的客人投诉您晚上弄的动静太大,他睡不着觉,请您小声一些。” “??”桑知语满头雾水。 她是一个喜欢躺着的人,哪来弄的动静太大? 面对工作人员,她不悦地皱眉:“我一般躺在床上,又是我一个人住,我能发出什么大的动静?他要是神经衰弱,建议他去看个医生,不要随便污蔑别人。” 闻言,工作人员面上职业化的笑容僵了僵,而后道:“桑小姐,要不我们给您免费升房?您看,行不行?” 工作人员虽然刚才的态度有点问题,但处理方式是不让人讨厌的,加上免费换到更好的房间,桑知语同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工作人员帮她拿着行李到别的房间去。 她边跟在工作人员的后面,边看手机。 准备右转进入新房间,她想放下手机,肩膀蓦地地碰到了坚硬的东西。 撞的什么? 桑知语急忙抬起头。 撞到的是个男人,还是…… 咦,这不是在海边那家店见到过的帅哥吗? 有个女孩直愣愣地撞了自己一下,看到自己,还不道歉,眼神并含有打量,傅泽言皱了皱眉。 第223章 难道她是心机女? 有客人投诉其他客人,而遭到提醒的客人很不爽被人投诉,还表现出自己压根没弄出过大动静,避免最后演变成两位客人都投诉自己,工作人员才想给桑知语升房。 怎知,房间的门一打开,他们傅总和傅总的助理从里面出来。 工作人员没反应及时地向他们打招呼,就见到桑知语走路不看路,光看着手机,撞到了傅总。 服务好客人重要,不让傅总对他们的工作态度产生不满也重要,工作人员急忙笑道:“傅总,这位是入住我们酒店的客人。” 傅泽言当然知道撞到他的的女孩是客人,她没穿酒店的制服,一身休闲装地跟在工作人员的身后,而工作人员拎着的粉色行李箱,显然是女性最喜欢的。 被撞一下,没什么好跟对方计较的,傅泽言没作出回应,带着助理去别的楼层巡查,先从肉眼去看这家酒店入住率的原因,再用数据去详细地分析为何亏损。 上级一快步行走,作为助理自是要立刻跟上。 上级个子比自己高,走路速度还比自己快,助理边小跑,边心底念念有词。 傅总国外留学多年,刚回来国内,进入家族企业做事,负责酒店和度假村这块业务。 国内和国外的情况不同,傅总千万别用国外的标准来比对国内,否则,业务线上人都得喝一壶,包括他在内。 见过一次,刚才见的第二次,从工作人员的话中,桑知语了解到一点。 那个刚走远的男人,是这家酒店的老板? 不对。 她好歹是混迹过上流圈子的,通过男人的气质和衣着打扮,可以初步判断男人是二代出身。 他应该不是老板,用接班人或继承者来形容更为贴切。 因为男人年纪大概也在二十五岁徘徊,想当白手起家的一代怕是很难。 见桑知语目光扫向傅总离去的方向,工作人员道:“我们傅总到这出差几天,不负责这里的事务。” 服务业遇到过太多蛮不讲理的客人了,而服务人员的收入不止和业绩挂钩,也和客人投诉率挂钩,之所以这么说,工作人员担心桑知语找傅总投诉自己,傅总是总部派下来的人,跟傅总投诉,比向这里的人投诉更具杀伤力。 “哦。”桑知语淡淡地应一声。 不知道工作人员为什么这样跟自己说,但她没有兴趣刨根问底。 进入房间,她坐在沙发上,由工作人员帮她放好行李。 出去前,工作人员又道:“桑小姐,我给您升的这间豪华套房,每日会提供豪华餐厅的早餐,从明天起,您可以去享受。” “好的,谢谢。” 非工作日,桑知语没吃早餐这安排,但人家提醒她,她得礼貌道谢。 工作人员一走,她站起来,在套房里转悠一圈,满意地扬眉一笑。 不是旅游旺季,酒店价格是较为便宜的,可这家酒店是五星级的水准,再便宜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感谢投诉她的人,让她不必花钱升房。 本想是睡一会,可能是心情实在太好,促进了睡眠的优良,她不知不觉地睡到了第二天。 忘记挂不要打扰她的牌子,清洁人员一早就进来。 好在清洁人员没进房间,是在客厅打扫卫生,她隐隐约约听到清洁人员说话。 “一分钱做一份事,不正常吗?” “这个傅总是什么来头?从总部来检查的就了不起?” “定的要求那么高!谁做得到?” 带着怨气上班? 桑知语暂时不到客厅,希望清洁人员别进来房间,打扰她的赖床。 然而,天不遂人愿,清洁人员敲门了。 隔着门,她大声道:“房间不用打扫。” 清洁人员得到她的回应,转去他处打扫。 等桑知语起床后,清洁人员已经忙完走了。 昨天才想着休假时不存在吃早餐的安排,一晚过去,她就被打脸了。 记起工作人员说的豪华餐厅,她是没什么期待感的。 没升房前,她住的是普通标间,包含的早餐服务是在普通餐厅吃的,虽说她没吃过酒店的早餐,但豪华餐厅比普通餐厅的食物要好一些吧? 如此一想,桑知语根据路线指引去到楼下的豪华餐厅。 餐厅是采用自助餐的形式,全部食物摆放在桌上,客人想吃什么就拿什么。 她拿了个碟子,细心挑选自己食欲的食物,不忘给自己拿了一杯豆浆。 端着食物,她准备随便找个位置坐。 张望哪里有空位时,脑袋在动,双手也在动,她一不小心地弄洒了豆浆。 好死不死,豆浆洒到了别人身上,还洒湿了地上的毛毯。 一天的工作开始前,吃个早餐,遇上衣服被人弄脏,傅泽言颇为无奈。 垂目看了看衣服脏的那一部分,他再定睛注视‘罪魁祸首’。 是昨天走路撞到他的女孩。 连着两次碰到,对方都显得像故意的,并像知道他身份,就刻意找机会和他认识、在他眼前混眼熟的心机女。 可细心观察,女孩明显不是那类为了攀附有钱人而绞尽脑汁的人。 因为女孩弄洒豆浆,第一反应不是看他怎么样,是低头盯着脏了的地面,自言自语地道:“完了,地毯脏了,不用赔钱吧?” 然后,女孩才抬头看他,一双明眸极其清澈,仿若刚出来社会的大学生。 又是那张见过的脸! 傅总? 桑知语脑子里一闪而过工作人员对男人的称呼。 糟糕!他衣服也被她豆浆弄脏了,要赔钱吗? 赚的钱比普通人多,消费没变很少啊,她手里的钱不是很多。 格外多花一分钱,她都会心痛的! 二代的衣服可不便宜! 她扬起道歉的笑容:“抱歉,抱歉,你衣服被我弄脏了,没关系吧?我拿纸巾帮你擦擦?或者,我微信转你干洗费?” “不用了,你去吃东西吧。”傅泽言一眼看出女孩的手头不宽裕,用不着她给自己赔钱。 而且自己衣服多得很,一件脏了,丢了就是,不必她转他干洗费,况且酒店有干洗衣服的免费服务。 但女孩后面说到的微信转干洗费,他不由改变想法,难道她想借此加他微信? “好的,谢谢!” 对方不跟自己计较,桑知语赶紧溜之大吉,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第224章 雄竟? 不得不说,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 接下来,用餐时,傅泽言有意无意地扫一眼她。 女孩全程专心致志地吃东西,余光都没看过他。 微信转干洗费,不一定是要加好友才行的,也可以打开收款码,让对方转账。 是不是心机女的,其实不太重要,他不会在K市停留超过一周。 再说了,有钱是他闪耀的优点之一。 不能为了防止那类心机女靠近自己而变得贫穷吧? 另外,心机不一定是贬义词,有时候要看自己喜不喜欢对方。 如果对方恰好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她愿意使用心机地来接近他,还看上自己的钱,问题不大,起码他有吸引到她的优点。 好过对方看不上自己的任何东西,自己也没有资本,从而无法得到她。 话说回来,爱情是什么滋味? 他还没尝过。 *** A市,新建集团。 蒋霆一踏入公司,没直接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先去找他叔叔。 看见侄子推门进来,蒋恺微微黑着脸,拿起一份报告,等待侄子的坐下,丢到他的手边上,示意他阅读报告。 “你怎么回事?我们公司和巨象集团的合作项目,弄成这个鬼样子?” 叔叔言语中是浓浓的责怪,蒋霆不急着解释辩驳,不慌不忙地打开报告。 “现在巨象集团那边提出终止合作。” 叔叔又说话了,这次没有责怪,只有失望。 蒋霆清楚叔叔为什么对他失望,以为合作是他搞砸的。 但合作一直进展顺利,除非发生爆炸性的困难,否则没理由在短短几天内就搞砸了,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充满信心的。 直觉告诉他,个中必定有沈辞的手笔。 忽然间,蒋霆十分看不起沈辞的卑劣。 同时,他嘲笑沈辞的天真。 沈辞当真认为解决了他,桑知语身边就无其他男人,会心甘情愿地继续做沈太太? 浏览完毕,他把报告放回到原位:“叔叔,放弃和新建集团的合作,损失是在我们公司的承受范围内,不妨放弃?” 蒋恺:“……” 找侄子来是处理事情,不是还没试着处理就放弃。 “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跟在我身边工作也有几年了,没学习到半点,一出现困难就想着逃避?”蒋恺脸色更黑了。 “是沈辞动了手脚,如果不放弃,我们接着投入,损失会大些。”蒋霆实话说。 “沈辞?”蒋恺眼中满是不解。 蒋家和沈家是世交,历代关系都不错,在商界上不是竞争对手,也没有过节,无缘无故的,沈辞破坏他们公司和巨象集团的合作是什么情况? “有不可抗力的因素,导致沈辞这么做的。” “哪种不可抗力?” “是……”蒋霆想诚实地告知叔叔,可他和桑知语刚有个好的开端,不能把事情弄得众所周知,“叔叔,我以后跟你说。” 侄子遮遮掩掩的,蒋恺有些不喜:“有一必有二,没弄明白是那种不可抗力,日后沈辞再做点什么,我们很容易处于被动的尴尬,你老老实实给我交代。” 算了,提前给叔叔打个预防针。 一决定好,蒋霆立即开口:“我喜欢桑知语,沈辞知道了。” “!!”蒋恺瞳孔放大,“你喜欢沈辞的前妻?” “对。”蒋霆点点头。 “胡闹!”蒋恺重重地拍了拍桌子,“你和沈辞一起长大,沈辞离婚没几个月,你就喜欢他的前妻,还要不要脸?” 叔叔震怒的反应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蒋霆没被吓到,镇定自若地道:“这和要不要脸无关,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喜欢谁。” “我看你是被荷尔蒙一时冲昏了头脑,错把想占有当成喜欢。”蒋霆气恼地站起来,就差指着侄子的鼻子骂了,“你喜欢谁都行,唯独桑知语不行,你不要脸,蒋家还要脸。” 若桑知语没嫁过给沈辞,侄子喜欢她就喜欢了,想娶她也可以,毕竟,桑知语是沈凝月的养女,身份上勉强过关,主要是蒋家不需要侄子去联姻,挑选妻子这事,随他心意。 可桑知语当过沈辞的妻子,意义则大不相同! 不谈桑知语二婚是否配得上侄子,单谈侄子和沈辞是发小,侄子娶了发小的前妻,会让蒋家沦为笑柄,得好一阵子抬不起头,必须扼杀侄子不该有的念头。 反感叔叔说自己喜欢桑知语是不要脸,蒋霆脱口而出:“按照叔叔的说法,你名义上是单身,没女人,但你在外面养女人,是不是也有点不要脸。” “你!”怒火被点燃,蒋恺抓起侄子刚看过的报告,略微用力地砸在侄子的脸上,“这是两码事!你愿意,你也能把桑知语养在外面,但绝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你喜欢她。” 伤势刚好,报告砸过来,脸免不了产生些许疼痛感,蒋霆嘶一声。 “我会找沈辞处理这件事,而你,收起你不该有的念头!”蒋恺大概猜得到沈辞针对他们公司的原因,无非是侄子和桑知语在一起,沈辞脸面上也不好看。 “收不了。” “……” 说完,蒋霆转身出去。 见状,蒋恺气得一口气快上不来。 “不争气的东西!” 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然后,他在通讯录上翻出沈辞的号码。 电话接通,蒋恺怒火消失得干干净净,淡笑道:“沈总。” 蒋霆的叔叔,又是新建集团的掌权人,蒋恺给自己打电话,在这时间点,沈辞无需思考,也明白对方的来意。 他薄唇微张:“蒋总有事?” “好久没见沈总了!你最近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体内没了怒火,不代表任由侄子做上不得台面的事,自己是长辈,这烂摊子,蒋恺还得得收拾。 “不必见面,蒋总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就行了。” “是这样的,蒋霆我已经教育过了,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请沈总别跟他一般见识。” 蒋恺说的话,沈辞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以那天在医院为例,蒋霆故意挑衅自己的样子,几天过后,蒋霆就变了一副嘴脸,显然不可能。 他抿了抿唇角:“蒋总说笑了,蒋霆是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长辈的口头教育恐怕对他起不了多大的效果。” 第225章 坚定想法 沈辞戳穿自己的谎言,蒋恺丝毫不尴尬。 脸皮不厚点,能成什么事? 蒋恺佯装叹气地道:“沈总,你放心!我是不同意蒋霆不顾脸面地胡闹的,会管束住他!” 蒋家和沈家看似一个等级,实则同一等级也有差距之分。 因侄子胡闹,和沈家留下过节,不利于蒋家。 无论如何,他一定管束住侄子,不让侄子脑袋空空地不衡量得失,进而冲动行事,严防侄子影响到蒋家的整体利益。 自己刚用了点小手段,蒋恺主动找自己,露出这幅面孔,沈辞是较为满意的。 桑知语和蒋霆之间,她讨厌蒋霆,对蒋霆没想法,是蒋霆单方面的非分之想,只要有人管束蒋霆,蒋霆不再往桑知语那里凑,免去他的下一步动作,省事了。 “那就麻烦蒋总了。”语毕,他挂断电话。 聪明人是不用把话说得太直白的,一番交流,蒋恺懂了沈辞的意思。 重新拨打侄子的电话,他命令道:“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前脚刚走,叔叔后脚又把他叫去,蒋霆没傻得去挨第二顿训。 侄子不予理会自己的命令,这让蒋恺感到不悦。 还真是翅膀硬了! 偏偏他找不到办法使侄子乖乖听话。 侄子成年前,可以随便停掉他的经济来源,迫使侄子不得不听话。 如今,侄子成年快十年了,翅膀早已长硬,名下已有属于自己的独立产业,还有不少的不动产等等,哪怕叫侄子从新建集团滚出去,也不耽误侄子的生活品质。 忽地,蒋恺头疼得要命。 侄子这边解决不了,试试解决桑知语? 灵机一动的驱使下,蒋恺派人去找桑知语,仔细地聊一聊。 岂料,派出去的人回来汇报:“蒋总,桑知语不在A市。” “她人在哪?” “K市。” 蒋恺想了想:“你去K市,当面跟她聊,委婉转达我的话。” “是,蒋总。” *** 吃完早餐,桑知语按原定计划地去古镇游玩。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马上有人从A市过来找她。 等她满心愉悦地从古镇回来酒店,门口矗立一个打扮极其职业的年轻女人,明显在守候她。 昨天投诉她弄得他睡不着觉的人,不会今天又投诉她了吧? 她都换房间了! 未等对方说话,桑知语先发制人:“不是谁投诉谁就有理,你们酒店就不能把那个人安排到顶楼住吗?” 顶楼上面没人,总不能还投诉? “桑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酒店的服务人员。”对方微微一笑,解释道。 “那你是谁?”刹那间,桑知语想到烦人的前夫,顿时对年轻女人多了些警惕,搞不好对方是沈辞派来找她的。 有完没完,她请假出来散心,前夫还阴魂不散,不放过她? “我是蒋总的秘书。”说着,年轻女人递给她一张名片。 “蒋霆的秘书?”桑知语没看名片,下意识地觉得对方是蒋霆的人。 “我指的蒋总是蒋恺。”年轻女人更正道。 “??”桑知语立马低头看名片。 只见,上面写着新建集团执行总裁首席秘书郑雨佳。 警惕逐渐褪去,她抬眼直视郑雨佳:“你的来意是什么?” 这可不是A市,从A市到这光飞行就得三个小时,更别提还要乘坐其他交通工具所花费的的时间。 有人不远千里地找她,若说没来意,单纯见见她,傻子都不会信。 “我们进去说?”郑雨佳示意桑知语开门。 “……”桑知语忍着没甩冷眼,“楼下有咖啡厅。” 对郑雨佳没了警惕心,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和陌生人在密封空间独处,搞不好有危险! 郑雨佳跟着桑知语的脚步,到咖啡厅坐下。 两人面对面,桑知语直说:“说吧,蒋恺让你找我干嘛?” “桑小姐,我先跟你说一件事。”郑雨佳顿了顿,“我们公司和你们公司的合作可能要终止了,终止原因是你前夫背后做了点手脚。” “……”桑知语无语凝噎。 沈辞做的手脚,关她什么事? 难不成找她,新建集团和巨象集团的合作就能畅通无阻地进行? “我们小蒋总对你的心意,我们蒋总也知道了。”郑雨佳继续说。 “……”桑知语忍不住揉揉额。 两句话,她就理清了郑雨佳其实要表达的是什么。 “所以呢,你们蒋总想干嘛?直接点,别绕圈子。”她没时间跟人废话,急着回房间躺着,再泡个澡,缓解一天因游玩带来的劳累。 “请桑小姐以后别跟小蒋总接触了,小蒋总配不上你。”郑雨佳委婉地道。 “……”一时之间,桑知语除了沉默,想不出什么话要说。 硬要说的话,她想骂街。 神经病吗? 她极少主动跟蒋霆接触过,都是蒋霆跑来接触她。 蒋恺搞不定自己的侄子,就来搞定她? 说句难听的和没良心的,沈辞去动的手脚,是蒋恺应得的。 “我想,你们蒋总没搞清楚一件事!”她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道,“我很早不怎么搭理蒋霆了,我也不喜欢他,相反我还讨厌他。” 倘若,她要喜欢蒋霆,早就喜欢上了。 不用等到她和沈辞离婚后,一来二去地和蒋霆接触,才喜欢上蒋霆。 蒋霆就不是她的菜! 她并非没得选,非得选一个以前老对她阴一套阳一套,还造谣她出轨,往她身上泼脏水的人! 即使她心中有过,因他帮助她而产生小到不能再小的一丝丝涟漪,她都很快恢复清醒了,明白感激是感激,男女之情是男女之情,不可混淆。 霎时,郑雨佳尴尬了。 蒋总没说是小蒋总的一厢情愿啊! 郑雨佳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 “知道不好意思,就请你告诉你们蒋总,我对他的侄子,生不出一丁点男女上的喜欢,让他放一万个心,我是个体面的人。”桑知语面无表情地道。 都逃到千里之外的地方了,还躲不掉破烂事,神烦! 退一步说,要是她想答应蒋霆的追求,也得慎重考虑一下蒋霆的身份。 他可是她前夫的发小,她若当了他的女朋友,流言蜚语少不了,还随时有尴尬的情况发生,她不一定能接受。 第226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桑知语说得毫不客气,还隐隐夹杂怒意,郑雨佳理解她的感受。 讨厌一个人,还要被对方的长辈派人解决,是个人都有怨气,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这种对待方式。 郑雨佳歉意地笑了笑:“好的,桑小姐,我会帮你原话转告给蒋总。” 见郑雨佳要走,桑知语补充道:“如果可以,让你们蒋总管一管蒋霆,叫他不要来找我了,沈辞……” 虽然她跟沈辞说了,她不喜欢蒋霆,但以沈辞的德行,很难保证他之后不发神经,到时她未必倒霉,可蒋霆倒霉的几率也许高达百分百。 看在蒋霆多次帮过她的份上,能帮他避免的无妄之灾,就帮他避免吧。 做人,得讲点良心,不是吗? 桑知语的欲言又止,郑雨佳get到她的含义。 沈辞是谁?那是庞然大物的盛元集团的掌权人! 他随便一句话,即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蒋总派她来找桑知语,担心的正是得罪沈辞。 只是,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上,她同情桑知语。 和前夫结束了婚姻,感情状况还要受前夫的控制。 郑雨佳站起来:“打扰了桑小姐,对不起。” 道过谦,郑雨佳走出咖啡厅,第一时间便是向蒋恺汇报结果。 听完汇报,蒋恺哭笑不得。 侄子这是怎么弄的,闹得桑知语和沈辞都不待见他? 但,侧面说明侄子有点难搞。 现在的情况是,首先要让侄子不再去找桑知语。 不过,桑知语不喜欢侄子,两人恋爱的可能性很低,沈辞不知道吗? 前妻不太可能和自己的发小恋爱,沈辞为什么还要在意? 简单的分析后,蒋恺隐约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望着外面的夜色,他转而致电侄子,直接问:“除开沈辞知道你喜欢他的前妻,你还做了什么?” “叔叔,我二十好几了。”蒋霆淡淡地提醒。 侄子的潜台词,蒋恺岂会听不懂。 这小子分明是背着他做了别的得罪沈辞! 不然,沈辞何必像有大动干戈的前兆? “你就算八十几,我也是你叔叔。”蒋恺强势地命令道,“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我,不要试图撒谎欺骗我。” “叔叔猜不到吗?” “……老子要是猜得到,用得着问你?” “夜深,我睡了。” 侄子话音未落,他就收到通话结束的提示,顿时气得额头凸起青筋。 弄不清侄子、沈辞和桑知语这三人的事情,蒋恺无心睡觉。 他重拨电话回去,也不询问侄子如何了,直白道:“我派人找过桑知语,她的回复是,她很讨厌你,对你生不出一丁点男女的喜欢。” 蒋霆本是耐心不足地接听这通电话,一听叔叔这么说,面色立即变得不好看,眉头紧锁,眼中装满不悦。 “叔叔,你未免过分了点?” 是他喜欢桑知语,桑知语还没喜欢上他,叔叔派人找桑知语,无疑是增加桑知语对他的讨厌。 “过不过分不是由你来评判,你好自为之。”蒋恺也不想这般刺激侄子死心,是桑知语确实对侄子没那方面的意思,侄子没必要自讨苦吃。 叔叔装作好心的劝告,蒋霆听不进去,脑子里在想着,怎么去补救叔叔的这个行为。 *** 打发走郑雨佳,桑知语还是觉得无语。 她的生活,是不是要真的等二十五岁生日的到来,才好起来? 受够了这些倒霉事和讨厌的人! 回到房间,终于可以躺着了,她闭上眼睛,打算歇息一会,再去洗漱。 怎料,刺耳的来电铃声干扰她养神。 睁眼,看到‘蒋霆’二字显示在屏幕上,桑知语毫不犹豫地划过拒绝键。 她打从心底就不喜欢蒋霆,现在他叔叔掺和其中,她只觉棘手。 论棘手程度,蒋霆仅次于沈辞。 这两个人不能把目光看看其他异性吗? 算她怕了他们,别让他有糟心的遭遇了。 电话打不通,蒋霆没打第二次,心底微微一沉。 刚有个好的开端,就被叔叔破坏了,问题出自沈辞。 可这还是急不得,越着急,桑知语会越反感。 世界安静了,桑知语大脑中杂乱的东西一下子被清空,不知不觉地睡着,然后进入深度睡眠,忘记洗漱这回事。 在K市勉强玩得开心的她,与在A市焦头烂额的应雨竹成了反比。 家里的下坡路宛若急速过山车,根本无法阻止,父母没有整日唉声叹气,但印堂越来越黑,称得上走投无路之下,应雨竹找准机会,在盛元集团的大门口堵到了沈辞。 “沈……沈辞。” 想到沈辞三番五次的警告,应雨竹不敢再叫沈辞哥哥。 拦住了沈辞的去路,她再无富家千金的姿态,只剩下哀求,挤出两行泪水:“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别对我家下手,我父母……” “我没对你家下手。”沈辞冷声打断她,“就你家那样,还用我下手,你也太高看你家,小看我了。” “间接的下手也是下手。”应雨竹知道沈辞没直接下手。 但他的间接下手,对她家照样是重大的打击,会给所有人释放出应家惹怒了沈辞的信号,造成原本能帮她家的人都选择撤退。 “所以,你来求我?”沈辞轻嗤一声。 昔日,他对应雨竹或许还有几分发小情谊,保留一分善意。 见识过她阴一套阳一套的真面目后,他对她则没有情谊可讲,并且她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你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你求了,我就会心软?”他唇角处多了些许嘲讽的笑意,“我警告过你,你不听,今日的一切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自己公司关闭了,家里的资产马上变成负数,还欠下巨大的债务,应雨竹被逼得没办法了,仅有一条路可走,便是向沈辞求饶。 她咬了咬牙,下狠心地扇了自己响亮的一巴掌。 “找人报复打击桑知语是我不对,我不该……” “停!”沈辞没闲心看应雨竹的表演,“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太晚了。” 第227章 等同痴心妄想 自家boss的一个眼神,门口两边站岗的安保人员当即挡住应雨竹,不让应雨竹有接触到boss的可能。 无论应雨竹再怎么哀求,流的泪水多么汹涌,沈辞都没回头看过她一眼。 上天似有预告般,应家的日落西山是从当年解除婚约起,如今是应验了预告。 坐上车后,沈辞看了又看手机。 他没换号码,也肯定桑知语倒背如流他的号码。 然而就是接不到桑知语打来的电话,还收不到她发来的消息或信息。 当然,他清楚现阶段想有这个待遇,等同痴心妄想。 但她能不能接听他的电话? 让他听一听她的声音? 先前他发现思念很折磨人,这一刻他发现比思念折磨人的是,明明从张丹缨那里得知,她请假一个月,说想休息一阵子,也打听到她是去了K市旅游,偏偏他不得去找她。 按照她的脾气,他破坏了她的旅游心情,她一定大发雷霆。 做点什么好呢? 蓦地,他眼前一亮,想到个好办法。 *** 一觉醒来,桑知语懒洋洋地赖床,被酒店工人员打电话来告知一件事。 “桑小姐,抱歉这两天使您产生不良的体验,为表我们酒店的诚意,我们将为您再次免费升房。” 都已经豪华套间了,再升房能升到哪里去? 她挑了挑眉:“升哪种房间?” 工作人员回道:“总统套房。” 桑知语住酒店的次数并不多,她成了沈辞的地下情人,收下沈辞给的卡,出远门才住得起总统套房的,回归了普通人的生活,不意味着她不知道总统套房是那种价位。 从一天房费堪堪过千的标间,到一天房费需花一万打底的总统套房,不止是质的飞跃,简直是捡了大便宜。 这家酒店的入住率不高,但也没阔气到如此便宜她吧? “谢谢你们酒店的好意!不过,我今天要退房了,不必给我升房。” 拒绝完毕工作人员,桑知语赖床之余,不忘思考。 K市风景好归好,被蒋恺的秘书一弄,这座城市对她来说,沾染上晦气。 祖国的大好河山,她局限在一座城市干嘛呢? 还剩二十多天假期,其他城市也玩玩! 赖够了床,桑知语定好机票,起身整理行李,随即到大堂处办理退房手续。 手续刚办完,有一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近她,主动帮她拎行李箱。 “桑小姐,您是要去机场,对吧?” “我们酒店给您提供的服务中包含了送你去机场,我是司机,请您跟我来。” 司机不用她张嘴说话,就把话说完了,桑知语懒得接话。 酒店有接送客人的服务再正常不过,她乐得省下一笔打车费。 她这种省钱的心态没维持几分钟,因为她上了一辆加长林肯。 虽说她不是什么好车都不认识的人,但她是普普通通的客人,酒店给她提供的接送服务是不是太好了点? 好在路程不远,她没多想,机场一到,即拿着行李箱进去。 纵然手上的钱不是很多,桑知语也不喜欢出门在外抠抠搜搜的,买的是头等舱的位置,可奇怪的来了,她总感觉服务她的空姐有点怪怪的。 就是那种说不清的过分热情! 头等舱没几位客人,倒也不用对她这么热情吧? 她合上随手拿起在看的杂志,目光放远。 咦,前面那位盯着电脑的男人不是傅总吗? 大概是她目光太容易引人察觉了,对方侧目朝她扫视而来。 巡查完K市的酒店和度假村的情况,傅泽言接下来还要去J市巡查,因此乘坐了今天的航班,没想到遇见了洒了豆浆到他身上的女孩。 女孩仿佛惊讶见到他,明眸不禁眨了眨。 住得起五星级酒店的客人,自然也坐得起头等舱,傅泽言在酒店餐厅看得出女孩的窘迫,但不认为女孩没钱和他坐同一舱位。 只是,会不会凑巧了点? 他没怀疑女孩是刻意接近自己,因为女孩瞥了瞥他后,很快转移视线,宛若之前没见过他。 非社牛性格,尤其是仅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桑知语做不到跟陌生人打招呼或寒暄之类的,一路的飞行中,她都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呆。 飞机落地,空姐过来提醒她拿好行李,有专车送她去酒店。 面对空姐的温馨提醒,桑知语死活没想起来自己买机票时,里面有没有包这个接送服务。 为了准确性,她特意翻看订单记录。 记录是清晰显示没有接送服务的,她疑惑地问:“每位头等舱的客人都能享受接送服务吗?” 空姐认真地点点头:“是的。” “那我为什么没有接送服务?”傅泽言望向空姐,淡淡发问。 核实了桑知语的身份,要完成上面交代好的工作,空姐是顺着桑知语的问题而回答的,没料到有傅泽言差不多是拆自己的抬,不禁怔了怔。 “出门,记得留个心眼。”下机前,傅泽言留下一句话给桑知语。 不可否认,女孩身上无一处不精致,长得实在明艳招眼。 她好似意识不到自己来到的J市是和较为繁华的城市不同,有时候,美丽会成为别人铤而走险想获利的东西。 自认不是三岁小孩,桑知语懂心眼的重要性。 她当沈太太那会,习惯无微不至的顶级服务,现在未完全摆脱那种思维,突然有个接送服务,她没第一时间觉得有什么问题。 一听傅泽言的发问,和他走时说的话,她立马嗅出不对劲。 空姐说头等舱每一位客人都可以享受接送服务,那别人为什么没有呢? 这空姐在说谎! 空姐图什么?背后究竟有什么目的? 霎时,她不理会空姐,二话不说地飞速从飞机上下去,直奔取行李的地方。 恰巧,傅泽言也在等行李。 看见了她,他意外地微微扬起眉:“心眼留了吗?” 周围没有旁人,傅泽言肯定是在和自己说话,桑知语强调道:“留了!” 世界上不是人人都是好人,有好人,自然有坏人! 坏人不会脑袋上刻着坏人二字,需要自己的分辨。 傅泽言是提醒自己,那个空姐有可能是坏人。 第228章 搞浪漫追妻的戏码 正当她想要感谢傅泽言之际,傅泽言便拿着行李箱走了,桑知语没为此烦恼什么,只觉这个机场不是安全地,立马坐车前往酒店。 可到了酒店,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虽说她这次住的一样是五星级酒店,理应得到优质的服务,但工作人员似乎格外注意她认不认可服务的品质。 是她太久没在国内出远门了,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了吗? 桑知语不解地躺在床上,没急着去玩。 休息一晚后,她慢吞吞地开始做一下攻略。 本来她可以按照赵心妍特意帮她做的攻略,在K市呆够一个月的,奈何蒋恺派人破坏她继续在K市游玩的心态,只好换城市。 接下来,桑知语万万没想到,无论自己去哪里,运气都爆表。 比如,她去某小岛上玩,本应不在这时间段有的烟花秀,却有了。 烟花围绕着整个岛屿燃烧,夜空中全是璀璨的光芒,漂亮又震感,还产生若有似无的梦幻感,让人仿佛置身童话中。 有一说一,的确美丽,美丽到她昂头专注地欣赏各色不一的烟花。 周围的游客,边欣赏,边在讨论: “哪里是烟花秀,分明是金钱秀,这么多好看的烟花,得花好多万吧。” “可能是当地的重要节日,因此有的烟花秀?” “也可能是岛上有贵宾,烟花专门放给贵宾看的?” “你还别说,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准我们是沾贵宾的光。” 游客的讨论传入耳中,桑知语听听就算了。 不管烟花再美,都是用来取悦人类的工具,她懒得用脑子去思考,只想安静地看完。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烟花秀足足持续了快两个小时,犹如游客说的是金钱秀。 这也太财大气粗了!她心底暗赞一句。 紧接着,岛上的工作人员组织游客们抽奖,说是庆典的活动之一。 因为没做足功课,她不知道庆祝什么。 不过,抽奖活动的奖品非常多。 头等奖是豪华邮轮七天游,所谓的豪华邮轮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是真正的豪华,这艘游轮不止在国内出名,在国外也很出名的。 桑知语对出海游不是十分感兴趣,想着随便抽抽,当玩一玩。 结果,她一抽就抽出了头等奖。 工作人员一核对她拿到的抽奖牌子,立马笑着道:“女士,恭喜您,获得我们的出海七天游,在此期间,您在邮轮上产生的一切消费都将由我们公司来承担。” 桑知语模糊地记得,这小岛被某家旅游公司租下了几十年的使用权。 工作人员说的公司就是这家公司吧? 可在A市过去将近一年的日子,她习惯了接二连三的倒霉事,不太习惯自己的运气如此好,避免对方是不法分子,她没第一时间接受头等奖,而是方方面面地查询信息。 发现旅游公司的官网上,有一页特地刊登了这次活动,还仔细列出奖品都有些什么,她才放心地接受。 反正不花自己的钱,那就出海玩几天吧。 由于她的身份比其他游客特殊些,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对接她,从她一到邮轮停靠的码头,对方就来接待她,将她带领到邮轮上。 “桑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联系我,也可以联系其他工作人员,祝您旅途愉快!”对方把她的行李放在房门前,还将房卡给她,随即离去。 一打开房门,桑知语被扑面而来的低调奢华给惊讶到。 头等奖的待遇如此好吗? 这房间显然是邮轮上级别最高的吧? 人一旦倒霉久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好起来,她饶有兴致地环绕一圈。 “傅总,邮轮马上要开了,您是要在邮轮呆几天,还是现在下去呢?” 忘记关房门了,外面忽地传来一道毕恭毕敬的声音。 桑知语本来不好奇的,可对‘傅总’的称谓感到一些好奇。 她条件反射地回头看,见到一道见过几次的身影从门口路过。 K市住的那家酒店的副总? 他也在这? 相隔距离不是特别近,对方又是一闪而过,侧脸看得不是很清楚,加上对方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桑知语马上不好奇了,走到门边,将门给关上。 而在房间外面的过道上,傅泽言四处打量,检查邮轮有没有哪里出问题。 跟着傅泽言后面的孙昊,得不到上级的回答后,作为尽职尽责的助理,他再次说:“傅总,您现在不下,我安排邮轮在下一个码头停……” “这是什么?” 上级突然从墙上撕下一张活动海报,孙昊仔细地想了想:“有出手阔绰的游客,让我们的邮轮为他的……好像是为他的家人策划了一场活动。” 未等他话音落下,上级将海报揉成一团,朝他一扔,他马上用手接住。 “他几位家人?” 上级发问,孙昊不敢乱说:“一……一位吧。” 傅总是负责酒店和度假村的业务,可邮轮前几天也归了傅总管,自己还没摸清楚傅总的性格,但摸清傅总的高要求。 不准确地说完后,他改口:“傅总,您稍等,我和邮轮负责人联系。” “不用了。”傅泽言垂目注视助理,“针对一个人的活动,在不影响到其他客人的前提下,还让这位客人和出钱的人得到好的体验,如果他们做不到,就收拾东西走人。” “好的,傅总。”孙昊一下子隐隐猜测到上级各地巡查的用意,充分了解业务运转的底下,也在检查员工们的工作态度。 傅总肯定动了换血的心思,把不敬业的员工通通裁掉。 检查完这层的状况,傅泽言继续到其他地方检查。 孙昊有些心惊胆战的。 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傅总第一把火不会把他给烧了吧? 趁傅总吩咐他不必跟着时,他去和游轮负责人聊了聊,不是提前给负责人暗示傅总有裁员计划,是做好傅总什么时候想下岸就能下岸的安排。 聊到一半,负责人听电话去了,他在旁边听着。 只见,负责人挂了电话后,羡慕地感叹道:“也不知道是哪位二代搞浪漫宠妻的把戏,又打了一笔钱到我们公司账户,让我们务必服务好他的妻子。” 第229章 感动化作不了喜欢 邮轮启动,缓缓地驶向海里。 站在宽敞的阳台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感受微咸的海风,桑知语心情愉悦,连带脸上绽放许久没有过的灿烂笑容。 并非特别喜欢大海,可远离陆地,似远离了一切倒霉事和讨厌的人,想到也没人到邮轮上找她,她感觉自己获得了真正的轻松。 这种轻松,不是在A市所拥有的的! 她双手放在腰背后面,伸展了几下,然后摊手张开,大声地对着蓝天说:“大海,我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如此喊着,她不是学小朋友懵懂天真的那一套,只是发泄发泄心中积攒许久的负面情绪。 似乎这样,那些曾让她伤心的人事物,通通没有发生过。 接连‘幼稚’地喊了几遍,话语虽是不同,但意思相同,她开心地转过身,打算回到房间内。 不料,隔壁阳台好像响起了浅浅的笑声。 谁在笑? 桑知语下意识地扭头望着隔壁阳台。 “又见面了。”傅泽言收起笑意,淡淡道。 在K市见过两次,飞机见过一次,如今又在邮轮上见到,桑知语已经认识过世界可以多小,但还是想惊叹有时候世界小得过分。 等会,自己刚刚大声喊叫,岂不是被他听到了? 顿时,她尴尬得脚趾扣地,表面佯装正常地回应:“是啊,好巧。” 见女孩眼神中未能完全遮掩尴尬,傅泽言意识到自己的笑声给她造成困扰,不好意思地道:“刚刚我不是有心想笑你,我是被你快乐传染,忍不住笑了。” 女孩浑身上下洋溢的快乐,难以让人忽视,容易受到感染。 一个人有没有恶意,通常是不难辨别的,桑知语没看出傅泽言对她有恶意。 而且,傅泽言好歹是二代,长得也挺帅气的,气质很正,在机场提醒过她留个心眼,由此判断,他大约是个心存善良的正常人?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朝对方微微一笑后,立马走回到房间,拉上窗帘。 在隔壁阳台的傅泽言,看到女孩这般的举动下,略微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他是来检查下面的人有没有好好工作,邮轮上的设施是否维护好的,不是听不认识的女孩高声地对着大海说话。 收回视线,傅泽言走出房间,迎面碰到他的助理孙昊。 刚和负责人聊完的孙昊,恭敬地问:“傅总,午饭时间,不知您饿不饿,我带您去餐厅?” “嗯。” 在孙昊的指引下,傅泽言下楼。 经过已有几面之缘的女孩住的房间,他不由扫视一眼门牌号。 女孩不小心把豆浆洒到他身上时,他怀疑过对方是故意找机会攀附有钱人的贫穷心机女,但今日一见,他觉得自己草木皆兵了。 他的行程是自己规划的,还会临时变换巡查的城市,谁也不知道他的下一站要去哪,在邮轮上还遇见她,他只能说是碰巧,不能因此怀疑她是那样的人。 并且,女孩年纪看着蛮小的,确定不是刚出校门吗? 这不会是她毕业前的毕业之旅吧? 女孩短暂地占据自己几秒的思绪,傅泽言随即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工作上。 邮轮对所有游客都进行了等级划分,等级代表游客能进入的地方不同,他现在来到的餐厅,是等级最高的游客方能进入的。 蓦地,他注意到几个员工在忙碌什么。 那种忙碌,看起来不是专门针对能进来的全部游客,像专门服务特殊游客的。 上级疑惑的眼神一向自己扫来,孙昊马上解释:“傅总,他们是为我跟您说过的客人而准备的。” “那位客人什么身份?” “不清楚。” 助理说不清楚,傅泽言也不问了。 出手阔绰的定义,每个人都不同。 真正的阔绰,是不用和许多人共享邮轮的,完全有能力买下属于自己的邮轮。 原本,他有个转瞬即逝的念头,心想,假如那位客人是真正的大富大贵,还是上流圈子的人,不妨认识认识,扩展自己的人脉资源圈。 他这些年待着国外,回来国内依靠家里的人脉资源,偶尔是不够用的。 在家里的基础上,叠加自己专属的人脉资源,对他顺利接班家族企业有帮助。 现在看来,认识那位客人是多此一举,搞不好,对方没多少钱,还削尖脑袋挤进上流圈子,自己还得给对方提供渠道。 上级不往下询问,孙昊折磨自己的能力是不是被怀疑不行,又说:“据我了解,那位客人是已婚人士,老公是二代,她老公为了讨她开心,特意多花钱。” “已婚人士?” 傅泽言随口地重复助理的形容,随后问起工作上的其他东西。 二代讨好妻子,并不是罕见的行为,罕见的是这位所谓的二代怎么做着偷偷背后讨好,二代的妻子却不知情的感觉。 二代是不是真的二代,也不好说。 自己是二代出身,他掌握的技能有包含区分真假二代。 *** 邮轮无比平稳,明明在海面上行驶了,也让人感受不了半点晃动,桑知语睡一觉后,用枕头垫着后背,决定起床前,先玩会手机,再处理点工作。 因为请假很突然,同事们有些弄不明白的工作,会来找她。 即使她不想回复,但财务那边告诉过她,她的假期是带薪假,公司正常给她发放工资,因此她没有理由不搭理同事们。 张丹缨大方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依旧大方,好像超出了她的价值。 她有种比较肯定的猜测,张丹缨绝对不是看在她是前沈太太的身份上,才对她这么大方的,应该有人在背后做了点什么。 是沈辞,还是蒋霆? 说真的,她倾向蒋霆。 沈辞那个人,只注重他自己的感受,怎么可能关心她的工作待遇如何。 他一不高兴起来,没让她喝西北风就不错了。 假若是蒋霆,她掰手指数数,自己欠他的人情越来越多,让她不知道怎么办。 她都跟蒋霆说过好多次了,她不会喜欢他的。 他就别做一些自己感动,但别人不感动的事情吧。 就算感动,感动也不能化成喜欢啊! 第230章 前夫的手笔 夜色下,大海失去白日的蔚蓝,犹如无边的黑洞,可以吞噬一切,莫名使人产生恐惧的心理,不自觉地想要逃避。 桑知语从床上起来,本想吹一吹海风的,一看到前方是找不到尽头的漆黑,马上返回床上躺着,搜索邮轮上具体有哪些娱乐设施。 一番搜索,她发现邮轮简直是应有尽有,吃喝玩乐全部配齐了。 想到带她登上邮轮的工作人员说的话,桑知语换掉睡衣,先到餐厅吃了一顿晚饭,然后到楼下的商场。 商场里的店铺无一不是大牌,价格比在陆地上要买的便宜,但也价值不菲。 忽然间,她心生疑惑。 她在邮轮的一切消费真的由旅游公司来承担吗? 还是先问个清楚吧?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回房间拿工作人员给她的名片,进而联系工作人员,旁边某品牌的店员似看出她的困境,主动询问:“您好,请问您是桑知语小姐吗?” 桑知语略微惊讶:“你认识我?” 店员友好地笑道:“您的信息都发布在我们工作群了,我们知道这次出行,有位幸运儿,而那位幸运儿是您。” 该说不说,这家旅游公司服务还挺贴心的。 她能考虑到的问题,旅游公司先一步帮她解决了。 桑知语回以笑容:“不知道你们收到的信息是怎么写的呢?我的一切消费确定由你们公司承担吗?” “当然!”店员肯定地点点头,“您尽管地拿您喜欢的商品,不用您掏一分钱,我们只需要做好登记,上交给公司。” “谢谢!” 朝店员道完谢,桑知语面露高兴地进入各家店铺,精挑细选自己喜欢的东西。 贫穷的她,看到价格都是四位数起,脑子控制不住地想,要是像搞批发一样地把东西全部带回去,再转手卖掉,她相当于发了一笔横财。 不过,运气好归好,也不要太贪心。 ‘一切消费’肯定是有价格上限的! 再说了,她就两只手,拎不了非常多的东西。 不用在意价格,更不用在意东西的本身值不值标记的价格,只需思考自己喜不喜欢,这种畅快淋漓的购物,她好久没有过了。 等她从商场离开,手上已经没有可挂袋子的缝隙。 将‘胜利果实’地摆放好,桑知语拍照跟赵心妍分享。 【看,都是免费的!】 【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我一道带回去给你?】 有便宜,自然得分一些给好朋友,这才不会辜负赵心妍对她的好。 赵心妍没秒回她,她猜赵心妍应该是加班什么的。 也不着急赵心妍的回复,毕竟,这是在邮轮的第一天,还来得及扫货。 没到睡觉的时间,加上已经睡过绵长的午觉,桑知语打算喝点酒。 专门喝酒放松的地方,邮轮上设置了两种,一种是清吧,另一种是酒吧。 选择相对宜人安静的清吧,相比喧闹的酒吧,她较为喜欢。 然而,她没料到,在去往清吧的路上,隐隐约约有个化成灰都认得的身影在前面不远处。 沈辞? 她是不是眼睛提前老化,看错了? 自己置身的地方可不是A市,是离A市有千里之遥的海上。 为确定自己眼不眼花,她特意眨了几下眼睛,还揉了揉,最后定睛注视。 没看错! 那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正是沈辞的。 刹那间,她不知该用哪些精准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无意中吞下惹人恶心至极的苍蝇,都不够精准! 避免讨人厌的前夫看见自己,她急忙转身,想闪电般地消失。 不料,晚了一步。 “桑知语。” 背后传来前夫的叫声,桑知语心里骂骂咧咧,但脚步没停留。 结果,她都小跑了,前夫还是轻松地追上她。 并且,前夫仿若人肉墙壁地拦住她。 去路被挡着,她不由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识趣点?或者说能不能懂点事?有完没完?” 前夫的出现,桑知语瞬间怀疑自己的好运气不是老天爷给的,而是前夫做了些无聊的行为。 难道他是想耍着她玩吗? 知道她出门旅游的两三天里,沈辞把想念控制得好好的,但思念的缺口一旦被打开,便像黄河泛滥,滔滔不绝,不受自己控制半分。 他忍不住腾出时间,也来到这艘游轮上。 面对女孩没好气说出的问题,他佯装听不到,神色自若地道:“见到你,出于礼貌,我跟你打声招呼罢了。” 说着,沈辞挪动身体,将去路还给她。 桑知语可不信前夫是想打声招呼,明眸微微眯起,警惕地把他全身上下打量一遍,试图以这般方式地窥探到他真实的内心。 “给你闲的!”她边说,边力气不重不轻地捶了他心口一下。 沈辞早已习惯桑知语偶尔的动手,对比上次被甩了一巴掌,这次好歹没有任何杀伤力,心口宛若不痛不痒地被挠了挠。 走出几步,察觉前夫没跟上来了,他就站在原地不动,桑知语不禁回头看他。 “你一天天的这么闲,莫不是盛元集团要倒闭,沈家也要垮了?成天不干正事,你个废物,沈家败在了你的手里。” 她故意嘲讽前夫,为的是前夫赶紧从她眼前彻底消失,别缠着她。 出乎意料的是,前夫没理会她这番话,迈步走了。 比这难听多的话,沈辞都听过了,毫不在意女孩骂自己什么。 她的旅行被自己影响到心情,他挨几句骂是应该的。 比起她不理不睬自己,至少她搭理了他,不是吗? 前夫的身影没一会就不见了,桑知语生无可恋地眼睛一闭。 就前夫的样子来看,什么狗屁的头等奖,不过是他的手笔。 不呆在A市,跑到这来,神经病! 气恼之下,桑知语不想喝酒了,原路回去房间。 开开心心挑选的东西,此刻在她的眼中,犹如沾上晦气的脏东西。 没人跟钱过不去,但她吃不来嗟来之食。 本来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反胃,她恨不得将东西全扔垃圾桶,当不可回收的垃圾给处理了。 第231章 一眼便满足 走远后,沈辞朝桑知语所在的方向瞥了瞥。 曾几何时,他根本就不会想得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栽在桑知语的手里,想她想得无法自拔,仅看见她一眼,即可获得极大的满足。 虽然她明摆着不想看见自己,但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感受到她的存在,想着她和自己处于同一空间,距离并不远,随时能见到她,和他独自一人呆在A市的孤单感受全然不同。 望着周围笑容满面的游客,沈辞蓦地在想,如果当年答应桑知语,和她出国度蜜月,她会不会特别高兴? 可惜,他工作太忙,未能度蜜月成功。 三年的婚姻里,桑知语提过多次要去补蜜月,他都不想去。 如今,却是追悔莫及的。 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很难拥有。 幸好,她没喜欢其他男人,也不想着找哪个有钱男人二婚,他来得及。 说来,桑知语真的甘心过普通日子了吗? *** 邮轮上有自己讨厌的前夫,桑知语躺在床上,思考如何不在邮轮度过七天,怎样可以在明天一早就下去。 因为邮轮不是陆地,哪怕邮轮是一栋巨大的房子,可不像陆地那般方便,她想躲前夫躲得远远的,都没法躲,前夫很容易堵住她。 死渣男,也太闲了! 无声地骂着骂着,桑知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一阵惊呼声吵醒的。 “哇,那里也有一艘邮轮!” “是我们这艘邮轮的配套吗?可不可以也上去玩?” 若有似无的讨论闯入耳中,受好奇心的驱动,桑知语到阳台上。 昨天傅泽言出现过的阳台,这会是一对像新婚夫妻模样的人在站着,专心致志地俯瞰离得很近的邮轮。 对面的邮轮面积没有非常巨大,比这艘邮轮小了很多,从外表看来,应该不是专门供给游客们玩,像私人邮轮,不做生意的那种。 好奇心止住,她准备进房间里,远远地瞥见对面邮轮的甲板上有一道身影。 纵然看不清身影主人的脸,她也认得出是沈辞。 这人到底在干嘛? 男人似乎感应到她看他,立刻转身正视她这边的方向。 下一秒,男人挥了挥手。 显然是朝她挥的手,她嫌晦气,迅速移开视线。 回到房间,桑知语继续躺床上,惯性打开手机。 收到有一条新短信的提示,她强迫症点进去。 【我先回A市了,你玩得开心,记得注意安全。沈辞】 霎时,除了无语,她还是无语。 说死渣男闲,他还不承认! 他回不回A市,谁关心啊? 有本事,他就一辈子呆邮轮上。 但她仍然头疼,她都不在A市,先后跑了两个城市,最后在海面上,依旧不耽误倒霉事和讨厌的人缠上她。 她做点什么,才能改变现状? 床上的桑知语在苦恼,另一艘邮轮上的沈辞,久久收不回视线。 他并不想离开,可没有办法。 临走前,能再看到桑知语一眼,对于现阶段的他来讲,已是幸福。 他得知足,以免她又气得不轻。 想着想着,他下意识地抚了抚被她打过的脸。 同时,昨天不下岸的傅泽言,发现邮轮旁边有一艘小邮轮,疑惑地皱了皱眉,问:“那艘邮轮是怎么回事?” 并非在窄小的江面,也不在近海地带,冷不丁地有一艘小邮轮靠近,难免让人多心,想知道小邮轮是哪来的。 孙昊早已预料到上级会问这个问题,马上答道:“傅总,那艘邮轮是出手阔绰的客人开来的,他上了我们的邮轮,过了一晚上就走了。” 嘴上这么说,实则他心底吐槽:有钱人会玩,搞宠妻的浪漫把戏,搞到这种程度,仿佛钱不是钱,随便大把大把地花就完事了。 他问过邮轮负责人了,那位出手阔卓的客人开的邮轮不是什么租来的,据说是客人自己的邮轮。 都是有邮轮级别的二代,为什么不把妻子带到自己的邮轮上玩,非得千里迢迢地来他们邮轮度过一晚,然后就离开。 有一点还挺奇怪的,家里都有邮轮了,妻子想出海玩,为什么还要花钱给他们公司策划一场活动,吸引妻子到这? 其中不会有猫腻吧? 看多了社会新闻,孙昊此时的大脑里充斥各种不好的猜想。 不解客人迷惑操作的人,还有傅泽言。 傅泽言微微挑眉:“那位出手阔绰的客人叫什么?” “客人没透露,身份是保密的。”孙昊也想知道那位客人的来头,可惜负责人透露客人没表明身份,因此他是不知道的,解答不了上级的疑惑。 一样米养百种人,可能那位客人就是喜欢稀奇古怪的做事方式,傅泽言对其失去兴趣,转而关注自己交代给助理的工作,助理做得怎么样。 另一边在床上躺够的桑知语,打电话给和自己对接的工作人员,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个,我不想在海上呆着了,请问能不能找个码头停下,让我下去?” 邮轮不止她一位游客,她清楚自己的要求很无理,但她确实恶心待在这,想赶紧跑路,所以,唯有硬着头皮问。 工作人员似被她的要求给惊到了,沉默了片刻,客客气气地道:“您稍等,我问一问我们的领导。” “好的,谢谢你!” 挂了电话后,桑知语期待地得到能邮轮能很快靠岸的消息。 殊不知,她的要求在转了一圈后,去到了傅泽言那里。 孙昊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那位二代的妻子,竟然不想在邮轮上待着,想下去了。 负责人来咨询他,是否满足这位客人的要求,他只好将事情描述给上级听,而后问上级:“傅总,靠岸吗?” 邮轮的路线是规定好的,没有特殊情况,或是万不得已,一般不会变动航道,听完助理的询问,傅泽言眉头微微一皱:“能不能靠岸给客人下去,要由客人的身份来决定。” 孙昊秒懂上级的意思,那位二代如果很厉害,那他的妻子无论提出什么要求都会得到满足,要是普通二代,不满足的概率大一些。 第232章 对应家痛下杀手 等待是漫长的过程,明明没过去多久,但桑知语仿佛等了好久。 然而,工作人员的回复让她的希望落空。 邮轮要按照原计划行驶,若中途改变航道,燃油费是会暴增的,除非她愿意付燃油费。 开什么玩笑? 这么大一艘邮轮,燃油费不得天价啊? 她哪里付得起? 窘迫的她,只好接受忍着在邮轮上呆完七天。 说了所需燃油费的一个大概数字后,电话另一边沉默了,宛若无人接听,工作人员道:“桑小姐,您还在吗?” “我在。”桑知语有气无力。 “那您是要支付燃油费,下去吗?”工作人员二次询问。 “不,我不下去了。” “好的!您有其他需求的话,欢迎您再找我。” 生无可恋地挂断电话,桑知语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 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现在她就处于这种境地。 憋屈! 工作人员则正常地向上汇报,说明情况。 接收到信息的孙昊,毫不意外这个结果。 查不到那位二代是什么身份,邮轮临时靠岸的费用,必然要有人支付,那可不是小数目,二代的妻子不愿意支付也正常。 不过,孙昊想的比下面的人多,吩咐下面去联系那位二代,问那位二代要不要支付费用,给他的妻子从邮轮下去。 刚从桑知语在的邮轮离开不久,一听说桑知语不想在邮轮玩了,沈辞立马调转自己乘坐的邮轮的方向,去接她。 于是,桑知语被工作人员告知:“桑小姐,您的丈夫等下来接您,请您做好准备。” “……”桑知语大写的无语。 她就是嫌这座邮轮有前夫存在过的气息,才想离开的。 不是给前夫可乘之机,来和她呆在一起的! “我没有丈夫,你们搞错了!” 她恶心前夫对别人的说辞,都离婚多久了,还自称是她的丈夫。 “那桑小姐您是……”不懂有钱人的恩爱情仇,工作人员疑惑地问。 “我不下去,叫那个不要脸说是我的丈夫的人别来这!”桑知语忍着发火地说完,才把电话给挂了。 工作人员刚想说一声‘好’,耳边便是断线声,诧异地睁大些眼睛。 要说不说,还得是有钱人会玩。 瓜都比普通人的精彩! *** 通过工作人员的转述,沈辞知道桑知语不希望他去接她,只好结束这次的行动,返回了A市,他有重要的事情处理。 除开自己公司的问题,还有应家那边胆大包天,居然对外谎称应雨竹即将和他结婚,应雨竹会是他的新一任妻子,以此名义进行筹集资金。 说的难听点,就是无耻地诈骗资金! 在机场里,看见boss,卫艺夏急忙上前,简短准确地汇报工作。 从助理的话语中,他听出应家的猖狂。 当他死了吗? 以为他对一切毫无所知? boss的脸色突然沉下去,卫艺夏语气不禁变得小心翼翼,在boss坐上车后,递给boss一份最新查明的资料。 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沈辞心中冒出些许怒火。 应家真是不知死活! 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来电铃声响起。 boss的心情明显不好,浑身散发渗人的低气压,忽地有别的声音,卫艺夏第一反应自己的来电铃声不是这样的。 沈辞扫了扫手机,发现是母亲来电,紧锁的眉宇缓缓展开。 “喂,妈。” 一听到儿子说话,沈母顿时想骂他一顿。 “你臭小子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二婚了,我不知道?” 今天一出门就被别人恭喜有新儿媳妇了,她满脑子都是,儿子偷偷背着她和其他人结婚了? 儿子不是说要把桑知语追回来,让桑知语继续当她的儿媳妇吗? “妈,你听信了哪个谣言?”沈辞眉宇重新紧锁。 “我这不是向你证实谣言的真实性吗?我没相信谣言。” “我没二婚,我昨天刚找完桑知语。” “这样啊。”沈母瞬间放下心。 停顿了会,她接着问:“无风不起浪,你臭小子最近做什么了?为什么到处在传你二婚了?” “应家造的谣。”沈辞笃定母亲听到的谣言,是出自应家。 抛开应家的狗急跳墙,应该没人会那么无聊了。 “行,谣言不是真的就好。”确定谣言是假的,沈母立刻结束通话。 而沈辞的心情更加恶劣了,脸色比刚才的要阴沉许多,当前唯一的想法是,有多快就多快地让应家消失在上流圈子。 睨了卫艺夏一眼,他下达命令。 boss吩咐的事情,依照boss当前显露的怒色,卫艺夏生怕耽搁一秒完成,自己落得被开除的下场。 这一天,谣言迅速地被澄清。 但仍旧有对谣言深信不疑的人,其中包含给应家借钱的债主。 不过,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不想打水漂,想获取应家承诺的高额利润,意味着承担高风险。 现在得确保澄清消息是真是假,以免钱回不来,因此债主们纷纷找到卫艺夏。 面对债主们的先后找上门,卫艺夏不厌其烦地道:“我们沈总从来没有和应雨竹结算的打算,您别误会,听别人瞎说。” 卫艺夏虽当了沈辞助理不是很久,可她能坐上这个岗位,说明她是沈辞的心腹之一,否则怎么被沈辞选上的,她说的话百分百不会是谎言。 受到欺骗的债主们,一和卫艺夏求证完毕,全部转战到应家,让应家还钱。 应家压根没想到债主们会如此快地识破,了解到个中真相,应父愁眉莫展,指着女儿的鼻子骂:“桑知语和沈辞离婚都好几个月了,你抓不住机会,一点用没有。” 应雨竹也想抓住机会,问题是沈辞不给她机会。 她刚回国之初,沈辞明面上对她不错,给她提供她创业所需的资源,除此之外,仅此而已,他不允许她多向前一步。 倒是桑知语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即便桑知语主动和沈辞离婚,沈辞为了给桑知语出气,对她公司和她家都‘痛下杀手’。 刹那间,应雨竹把所有怨恨都集中在桑知语身上,眼中一闪而过恶毒。 若她家活不了,桑知语别想活! 第233章 桑知语,你一定很得意吧 人嘛,想不开的时候,必须逼着自己想开。 桑知语克制不去恶心沈辞留下的晦气,在邮轮上好吃好喝好住。 直至最后一天,站在甲板上,看着邮轮缓缓从海平面将驶到岸边,她余光随意一扫,扫见那位傅总。 傅泽言也看见了桑知语。 女孩貌似淡淡地扫视他一眼,然后很快移开视线了。 她的举动,显然是见到眼熟的人,所以,下意识地看了看。 下了邮轮,他继续巡查其他城市的产业,和这位女孩再也没有交集。 于是,他佯装没发现她,与她差不多地欣赏大海在接近陆地。 跟在上级身边,孙昊察觉到上级刚才对桑知语的注意。 上级的喜好还没完全弄清楚,出于同是男人,对同性的了解,他心里不自觉地打起小九九。 莫非傅总看上了那位女孩? 要不要制造机会,让他们认识? 孙昊的小九九还没打完,只见,桑知语从甲板上离开。 目测桑知语应该是回房间里,收拾行李,准备下岸。 如孙昊所料,桑知语确实是在准备下岸。 一直玩,其实挺累人的,旅游计划又被人打乱,闲着没事的她,干脆提前飞回A市,当做短暂地休息几天,再继续旅游。 桑知语的突然回来,赵心妍惊讶道:“一个月还没到,你回来做什么?” “躺几天,歇一歇。” “……” 桑知语蹲下,从行李箱中翻找,拿出在邮轮上给赵心妍挑选的东西。 接过东西,赵心妍左看右看,眉眼间全是浓郁的笑意:“谢啦,姐妹!” “不用谢,这些都没花钱。” “是没花钱,可是你辛辛苦苦拿回给我的。” “你喜欢就好。”桑知语站起来,坐到沙发上。 “哎,你回来真是躺几天?”赵心妍不敢置信地问。 “不止躺几天,我也想开了。” “什么想开?” “我好像去到天涯海角,沈辞都找得到我。”桑知语不知道赵心妍能不能懂她的惊悚,即使她漂浮在大海,沈辞也可以找得到她,甚至第二天还坐邮轮走了。 包括倒霉事,根本没因为她去外地,而消失掉。 “那你就这么认输?”赵心妍往不好的方向猜测,眼珠子差点滑落下来,“乖乖跟沈辞复婚?” “……你也神经了吗?”桑知语把抱枕紧紧一抱,沉思状地想了想,“我绝对不可能跟沈辞复婚,我又不是垃圾桶,专门回收垃圾的,况且,我嫌他脏。” 一个人心理和精神脏了,兴许还能洗洗干净。 然而,一个人的身体脏了,那是真的脏了。 她才不会要应雨竹用过的二手货! 二手货和死绿茶锁死吧! 赵心妍坐到桑知语的身旁,略微神秘地朝她眨眨眼睛:“你这些天有没看新闻?” “出去玩,不关注这些东西。”桑知语顿了顿,“怎么了?” “应家马上要倒了!”赵心妍一本正经地道,“而且盛元集团出了个声明,说他们总裁沈辞和应家的女儿应雨竹没有任何关系,关于应家打着他的名号集资,他事先不知情。” 离婚后,从沈辞老缠着她,还死不要脸地和她同床共枕,桑知语就看得出应雨竹在沈辞的分量不太重。 他若真深爱应雨竹,根本做不出这种行为。 应家濒临破产,沈辞出声明和应雨竹撇清楚关系,实则是不舍得拿钱给应雨竹,让应雨竹救自己家吧? 以她看来,沈辞确确实实是谁也不爱,最爱他自己。 话说回来,应家快点破产吧! 这样,应雨竹失去能量针对她,她在A市生活也安心些。 自己说完了,桑知语没有丁点反应,平淡得犹如白开水,赵心妍用手肘撞了撞她的腰,不满地道:“给点反应?你不说话,我不白说了?” “没白说,我听着呢。”桑知语扬起笑容,做出热情的回应。 “你高不高兴?” “高兴!” 恶有恶报,应雨竹有今日是自找的。 接下来,该轮到沈辞了! 但沈家不能和应家一样地倒,她养母是沈家人,高度依赖家族基金会固定发放的钱生活,若沈家倒了,她养母第一个受不了。 那就让沈辞一个人倒霉! 长途跋涉是极其累人的,跟赵心妍没聊几句,她就去睡觉了。 睡得多,容易腰酸背痛,桑知语睡醒后,感觉到四肢的僵硬。 随便吃了点食物,她出门散步,顺道逛逛超市。 赵心妍这阵子加班非常疯狂,一些家居用品都消耗完了,也没补充,还有冰箱是空空如也,她得采购物资。 不曾料到,在去超市的途中,她遇见了脏东西。 脏东西是应雨竹! 应雨竹没了趾高气昂的模样,看起来较为狼狈。 和她正面相遇,应雨竹不像先前泼妇打她,而是冷冷地站在一边,咬牙切齿道:“桑知语,你一定很得意吧?” 睡觉前,桑知语随手上网搜了搜应家的现状,估算应雨竹花不了钱找人打自己,一对一的局面,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并不害怕应雨竹冲上来。 她嗤笑一声:“有病就去治病,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沈辞为你做的那些,你不得意?”应雨竹目光仿若毒蛇,恨不得将桑知语生吞活剥。 顾忌到自己打了桑知语一巴掌,造成的连锁反应是自己和自己家承受不了,唯有硬生生忍着。 “你有点搞笑!”桑知语冷眼扫向应雨竹,“沈辞为我做过什么?他有什么能为我做的?” 沈辞就没为她做过什么! 不对,沈辞为她做过,但基本上是把她往死里逼的手段。 “你!!”应雨竹想大声说桑知语的无耻,得了便宜还卖乖。 若不是桑知语,她家怎会沦落至此? 她早顺理成章地当上沈太太,不用遭遇家道中落的痛苦。 到底是有过节的仇人,桑知语懒得再搭理应雨竹,扭头就进超市里。 应雨竹这番模样,搞不好早被沈辞甩了,拿她发泄怨气。 她干嘛傻傻地和应雨竹说话,让应雨竹有地方发泄? 第234章 不安全因素少了一个 望着桑知语逐渐远去的背影,应雨竹仍站在原地不动。 其实,拳头早已握起,尖锐的指甲也想往桑知语的脸上挠,最好挠得桑知语陈了个花脸猫,看沈辞对着桑知语那张毁容的丑脸,还能不能生出怜爱之意。 心思百回千转,应雨竹依然是前些天的想法。 她家在沈辞的重压下活不了,那桑知语没有活的必要。 应雨竹怨恨地重重哼一声,随即离开故意来偶遇桑知语目的地。 桑知语不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身份地位弱小得宛若底层人,一举一动,乃至喜欢在哪些场合出现,都特别好调查。 蹲好了点,之后的动作,应雨竹做好了几个备选方案,到时挑一个最适合的。 想到鱼死网破的局面,她纵然不甘,但别无他法。 *** 遇见应雨竹这事,桑知语放在了心上。 以致她逛超市时,可能受到第六感的影响,隐隐约约捕捉到危险在靠近,挑选商品很心不在焉,缺乏安全感地不时张望。 买了太多商品,她打电话给赵心妍,叫其开车过来。 赵心妍是在超市门口找到桑知语的,见她似乎有心思的神色,不由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闻言,桑知语将进超市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赵心妍。 她话音一落,空气仿佛凝固,也仿佛有一群乌鸦飞过。 赵心妍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应家要倒,应雨竹不会是迁怒于你吧?” “明显是!”桑知语感觉天降一口大锅,说不出的郁闷,“我什么都没做,迁怒我,应雨竹也是有大病!” “你的一切厄运都是因你前夫而起。”赵心妍自认没说错,好朋友倒霉的起源是沈辞,目前照样受沈辞的波及。 “该死的,应雨竹的口中,说沈辞为我做的那些,是做哪些?”桑知语回想应雨竹的话语,严重怀疑沈辞甩了应雨竹前,对应雨竹说了不利于她的东西。 否则,应雨竹为什么那样说? 而且,应雨竹和她肯定不是所谓的偶遇。 她莫名有种应雨竹是来蹲点她的! 花不了钱找人报复她,难不成应雨竹打算亲自上阵? 以前有过的心惊胆战和被害妄想症,同一时间席卷而来,桑知语微微皱眉。 “要不,你别在A市躺几天了,赶快飞到别的城市,等应家彻底倒了,再回来?”赵心妍建议道。 “嗯。” A市对她来说,充满了危险,桑知语决定不躺着了,又飞往其他城市。 这次,她不在国内待着,而是到国外去。 关于桑知语回来过A市,短暂地待了十几个小时后,就走了,这件事在第二天便被沈辞获知。 boss忽地剑眉紧锁,汇报工作进程的卫艺夏,口头上没停止汇报,同时脑子深刻反省自己工作哪里做得让boss不满意,还是汇报的哪句话没用对。 助理语速缓慢了下来,夹杂些小心翼翼,沈辞抬眸瞥了瞥她:“行了,出去忙你的。” “好的,沈总。” 得到boss的‘赦免’,卫艺夏走路速度比平时快一些。 指尖反复在手机屏幕划动,桑知语的机票信息显示她正在飞向北欧那边,沈辞突然像手握沙子,越想握紧沙子,沙子越快速地从指缝中流失。 桑知语好像沙子,她…… 不对,桑知语软硬不吃。 也不对,桑知语是硬的不吃,他还没用过软的方式。 如果他想让她待在国内,轻轻松松地能把她乘坐的飞机拦截住,原路返航,但这属于硬的方式,她知道,一定不高兴。 而软的,要如何做? 宛若巨大的难题摆在面前,沈辞陷入沉思。 沉思被打断,助理又进来自己的办公室,他不悦地拧了拧眉心。 卫艺夏面露些许紧急:“沈总,根据可靠消息,应雨竹找过桑小姐。” 防止应家再进一步的狗急跳墙,boss有吩咐她找人盯着应家人,这消息是她刚刚得知的,她马上禀报给boss听。 一听到应雨竹和桑知语有过接触,沈辞顿时起身:“桑知语有没受伤?” “桑小姐没受伤,她和应雨竹说了些话就没接触了,但从监控画面上看,应雨竹不怀好意。”卫艺夏顿了顿,“沈总,是否派人保护桑小姐?” “派。”沈辞命令道。 即使桑知语到国外玩,不意味她只剩十足安全的环境。 大抵是明白自己对桑知语的心意使然,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她需要被人保护的时候,他未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边,被蒋霆陪伴和保护、呵护,一缕淡淡的醋意充斥在心中。 并非不关心桑知语的安危,是他不喜欢她本应当在他的羽翼下,而他却不在,她被别的男人纳入保护的范围中。 一接收boss的命令,卫艺夏立马行动。 另一边,在空中欣赏窗外美景的桑知语,对地面上发生的事情毫无所知,她脑子里装着攻略和落地后的安排。 下了飞机,她来到北欧的第一站,瑞典。 这里和国内截然不同,耳边响起的不是乡音,眼睛看到的东西也都是陌生的新鲜,瑞典不大,她兴致勃勃地玩了几天,然后去了丹麦。 她在北欧开开心心地玩,同一时间的国内,本就是强弩之末的应家,经沈辞的强力打压,再也没有生路。 彷如高耸的大厦直直地倒塌,塌得一塌糊涂,周围全是尘土飞扬。 有关注应家状况的赵心妍,得知应家无翻身之地,赶忙打电话跟桑知语分享。 “知语,你玩够了就回来,应家完蛋了!”赵心妍想帮好朋友买几束烟花,点燃来庆祝一下。 “应家总算完了。”桑知语松了一口气,“我等假期结束,我再回去。” 她不回去,不是要到巨象集团正常地上班。 从劳资关系的角度看,她和巨象集团不是普通的劳资关系,她更多像是张丹缨手上不错的资源。 蒋霆和巨象集团又有牵扯,她不想面对蒋霆,以及蒋霆的叔叔蒋恺。 所以,她回A市的第一件事,将会是辞职。 年入百万的高薪工作,固然诱人,但牵扯太多,也很烦。 第235章 潜在危险降临了 打定主意的桑知语,回国后确实这么做了。 收到桑知语的辞职报告,张丹缨沉默一会,而后问:“桑秘书还没休息够吗?” “张总,没休息够是我离职的一部分原因,其他原因涉及到我的隐私,我就不说了。”桑知语委婉地道。 巨象集团不但使她接触得到蒋霆,还使她接触得到沈辞。 总的来说,这不是适合她呆的公司了。 “你……”张丹缨纠结一会,“要和沈总复婚?回去当沈太太?” 根据张丹缨这句话,桑知语顺藤摸瓜地想,自己在巨象集团非普通员工的待遇,不会是沈辞弄出来的吧? 这与她之前的倾向不一样! 她摇摇头:“我和沈辞是不会复婚的,这沈太太的位置我看不上。” 桑知语说得如此直白,张丹缨不好再往下说,犹豫今天告不告诉沈辞,桑知语从她公司离职的事。 “你的离职,我批准了。你做好交接,就可以走了。” 张丹缨爽快的样子,桑知语心情略微复杂。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不管怎么说,张丹缨明面上是她的好老板,她在张丹缨身边学习到许多有用的东西,人生是有进步的。 不像在盛元集团那般,她起到一个端茶送水的丫鬟作用。 “谢谢张总一直以来的照顾!”她微微颔首,以示对张丹缨的感激。 在巨象集团工作的期间,张丹缨确实有因为顶不住沈辞的压力,把她开除过一次,可张丹缨也在她对未来感到迷茫,怀疑自己找不到好工作时,抛给她橄榄枝。 “不必客气。”张丹缨笑着回道。 走出张丹缨的办公室,桑知语到自己的工位上,交接手上最后的一点工作。 同事们听到她要离职,有的惊讶,有的羡慕,七嘴八舌地在她耳边说: “桑秘书,你离职后,有什么计划吗?” “先休息,还是?” “……” 桑知语没仔细听同事们说了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群同事比她在盛元集团的同事要好,虽说他们背后爱聊八卦了点。 然而,盛元集团的同事就挺狗眼看人低的,一个个以为应雨竹取代她,当上盛元集团的新老板娘,对她这位不受沈辞待见的老板娘不用正眼相看。 她可以打包票地说,盛元集团应该没几个人看得起她。 真不知道她以前为什么能在那个环境工作! 一回首,就被自己蠢哭了。 交接工作完毕,桑知语拿着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离开。 踏出巨象集团的大门,她不禁看了几眼logo。 自打被绑架后,不停地为生活奔波,承受各种各样的压力,她现在颇为感慨,不到一年的时间,仿若过了十年。 没了工作,自然不能坐吃山空,一个月的旅游也消耗了她一笔算大的存款,找新工作之余,桑知语同时搬离赵心妍的家中。 应家彻底完了,她的潜在危险消失了,是时候回归独居。 赵心妍不同意桑知语的做法,劝阻:“姐们,应家刚完蛋,你这么急地一个人住,不安全。” “没事。”桑知语不像赵心妍的担心,安抚道。 劝不动桑知语,赵心妍只好帮她搬东西。 帮她整理好房子,赵心妍抽空回律所一趟,拿客户资料,准备和客户会面。 在此之前,蒋霆电话询问她:“知语辞职了吗?” “……”赵心妍没料到蒋霆一开口是问好朋友。 好朋友明确地拒绝过蒋霆几次,蒋霆想从自己这边入手追求好朋友,也想打听到关于好朋友的准确消息,自己是要牢牢管住嘴巴的,不能被蒋霆套到消息。 “辞职?什么辞职?知语没跟我说啊。”她装聋扮傻地道。 “她是在巨象集团工作得不开心吗?我手里有几份好工作,资料先发给你,你帮我转发给她,谢谢了。”蒋霆有意忽略赵心妍的反问。 原因简单,桑知语和赵心妍住一起,赵心妍没理由不知道桑知语辞职。 “蒋……”赵心妍刚吐出一个字,电话被蒋霆挂断了。 合着蒋霆是来通知她,他帮桑知语找工作! 好朋友能肆意地对待蒋霆,自己却是不能。 律所和新建集团签的服务合同还没到期! 赵欣妍想着随便看看蒋霆发来的资料,敷衍地回一句:已转发。 怎料,蒋霆说的这几份好工作,不是一般的好工作。 全是公司高管或高层的位置,一入职即可获得六位数的月工资,还多种奖金,以及分红什么的,让普通人看了就心动不已的数额。 赵心妍转发给桑知语看,调侃:【姐们,你的追求者帮你找的工作。】 此时,桑知语正躺沙发上休息,粗略扫了扫消息内容。 赵心妍说她的追求者,无非指的是蒋霆。 蒋霆这种糖衣炮弹,她不吃。 话说,蒋霆不知道他叔叔派人找过她吗? 她皱了皱眉,回复:【除工作交集,你别理蒋霆,他跟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不用发给我看。】 赵心妍:【本来不想发的,是工作太好,无聊就发你看看。】 蒋霆和沈辞应该不是一类人? 沈辞是一不爽就随时收回给人家的东西,人家最多拥有短暂的使用权,而非绝对的拥有权,因此,他的东西要不得。 可蒋霆的东西更要不得,并且,不接受人家的追求,就别收人家给予的好处。 桑知语没再回复赵心妍,身体的疲倦让她慢慢地闭上眼睛。 直至夜幕降临,她睡醒了,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外卖不想点,记起楼下有家餐厅味道很好,正好自己躺得腰酸背痛,需要走动走动,于是,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下楼去吃晚饭。 结果,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走出小区大门。 迎接她的是一股蛮力,双手失去活动的自由,眼前黑暗一片。 她还没来得及反抗,脑袋就传来剧烈的疼痛。 随即,她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架着差点倒地的她,两个男人行动极其迅速地把她塞进旁边的车里。 第236章 心爱的人? 缅甸,某座小城。 提示收到一张照片,应雨竹点开。 照片中,有一个眼睛被黑布绑着、四肢也被绑着的女孩,背景则是杂乱的车子里,她恶毒地猖狂一笑。 桑知语落她手里了! 不用多久,桑知语就会被运送到她所在之处。 有沈辞护着又如何? 桑知语不是很得意吗?看还怎么得意? 她家倒了,她从高傲的富家千金变成负债累累的老赖,不得已偷渡来贫穷小国,她奈何不了沈辞,难道奈何不了桑知语吗? 催促快点运送桑知语过来的消息发送完后,应雨竹琢磨着怎么收拾桑知语,将自己所有的怨恨得到发泄,然后以桑知语的生命来威胁沈辞给钱。 她需要钱,需要非常多的钱,足够她下半生有保障。 现实与应雨竹想象中的美好恰恰相反,桑知语被两个男人打晕,放到车上不久,一直在暗中跟着桑知语的保镖发现异常,立马呼叫来几个帮手,把那辆车拦截住。 在做肮脏事,车忽然被别的车拦截,负责开车的男人摇下了车窗,凶神恶煞地大声骂道:“会不会开车?不会开车就回炉重造!狗日的!” 话音未落,对面车子齐齐整整地走下四个男人,手上都拿着长棍。 来者不善,负责开车的男人瞬间怂了,急忙调转车头。 可惜晚了一步,四个男人团团包围他们这辆车,长棍还用力地砸向车窗,硬是把他和他的同伴从车中拽了下来,进而控制他们。 车子后座横放着的女孩,正是要确保她人身安全的桑知语,保镖们的头领一边小心地把她抱了出来,一边让手下致电通知沈辞。 接到通知,沈辞急忙赶往医院。 因为保镖叫不醒桑知语,检查到她头部有伤,将她送去了医院。 一来到医院,即看到面色惨白的女孩躺在病床上,沈辞的心不禁一沉。 他眉宇紧拧,冷眸扫向旁边的保镖:“她怎么样?” “沈总,医生刚帮桑小姐做过检查,她没大概,但可能有轻度的脑震荡。” 得到清晰的结果,沈辞依旧放不下心。 这样的桑知语,像去年被绑架时,也是如此地在医院。 一年内,见了两次她脆弱的一面,他除了心疼和后怕,还有怒火,唇角微抿:“那两个伤害她的男人呢?” 之所以不第一时间报警,是沈辞还没下命令,保镖头领猜将恶人交到警察手中前,沈辞要做点什么。 听到沈辞问起,他当即带沈辞去隔壁的病房。 两个恶人被手下看守着,双双跪在地上。 “你们!” 沈辞牙关紧咬,一手狠狠地攥住其中一人的脖子。 门是打开的状态,保镖头领默默地把门关上。 恶人做恶事,自然要预料到有什么样的后果。 沈总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但能让沈总保护的女孩,对沈总必定是重要的人,女孩昏睡中,沈总难免盛怒,要亲自帮女孩出一口气。 *** 头痛脑胀地醒来,桑知语睁开双眼,白色天花板闯入眼中,一阵恍惚。 这是哪?她在家睡觉吗? 昏睡整整一个晚上的女孩,终于有了反应,原本是坐着的沈辞,站了起来,俯身注视女孩,关切问:“醒了?头疼吗?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熟悉的声音和面容,使桑知语找回神智。 没睡觉! 她下楼想吃晚饭来着! 然后,脑袋像被人打了,疼痛导致她对外界的感知。 看着近在迟尺的沈辞,她恶心劲被勾起,不禁别开脸,不想看他。 “我为什么在这?你又为什么在这?” 周围的一切告诉她,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 本想怀疑打她脑袋的人是沈辞,可沈辞就没对她动过手,况且,他还不时地找她复婚,他疯了就动手打她。 女孩有气无力地说话,依然难掩对自己的反感,此刻,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沈辞身体随她的扭头转动,仔细端倪她的面色。 “应雨竹找人,想绑架你到缅甸,我的人及时发现,解救了你。” 一听是应雨竹的杰作,桑知语立刻端正脑袋,瞪着眼前靠近自己的男人。 “你他大爷的跟应雨竹说了什么?搞得她把账都算我头上来!” 先前在超市门口前遇到应雨竹,应雨竹的那些话,无一不是迁怒她。 沈辞和应雨竹之间的破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对不起。”沈辞坐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面对她。 习惯沈辞一贯以来的高高在上,冷不丁地听见他道歉,桑知语眨了眨眼睛,随即还是瞪着他。 “因为你,我老是倒霉,看到你就烦!” 沈辞简直是扫把星,谁沾上谁倒霉,若非她脑袋隐隐作痛,伴随晕眩感,她高低起身,一巴掌扇他脸上。 “你好好休息,应雨竹我来处理。” 沈辞无意识地伸手,想摸一摸女孩的额头,但女孩怒目圆瞪,无声地告诉他,他要敢碰她一下,她铁定气得马上起身捶他。 收回手,他问:“你饿吗?想吃什么?我叫人准备。” 桑知语感受不到饿,只觉晕眩和反胃。 应家都倒了,应雨竹怎么还有钱雇人绑架她? 并且是想绑架她到缅甸,服了。 打算把她置于死地? A市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倒霉地吗? 只要她一在A市,保准没好事发生。 数数,这一年里,她来过医院好几次了。 她郁闷地闭上眼睛,指了指门口:“滚!” 说完,她想到自己是在医院,而后说:“帮我把心妍叫来。” 除了最好的朋友,她现在谁也不想对着。 话音未落,病房里进来一个人。 “知语,你身体咋样了?” 问候和脚步声同时响起,桑知语再度睁开眼。 是沈母来了。 沈母边扫视她的情况,边嫌弃地推开些儿子,让儿子别挡着自己的视线。 沈母到底是长辈,桑知语做不到对待她像对待沈辞那般,挤出一抹浅笑:“谢谢林阿姨的关心,我没什么事。” “哪能没事?你都住院了!”说着,沈母上下打量儿子,责怪地道,“你怎么没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 第237章 一丝羞涩 心爱的人? 这形容,听着让人很不适,有点毛骨悚然。 桑知语一时怔住,略微呆滞地望着沈母。 而沈母没注意到她的变化,继续对儿子说:“知语伤到哪了?” 刚才也听见母亲的话,一丝深度隐藏的羞涩在沈辞的眼眸中转瞬即逝。 他不太自然地移开注视桑知语的目光,淡声道:“轻度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两三天。” “那你得好好照顾知语。”沈母叮嘱道。 看着眼前这对母子的交流,桑知语感觉哪里不对。 沈母的态度显然是把她当成儿媳妇,她和沈辞没离过婚。 她不由用手捂着眼睛,选择眼不见为净。 无论长辈插不插手,她都不可能和沈辞复婚,决心犹如她想离婚的时刻那样坚定,所以,沈母用词不当就用词不当吧。 见到似嫌光线刺眼的样子,沈母问:“知语,你是没睡够,还是哪不舒服?” “没睡够,我想再睡一会。”桑知语含着笑意回答,不拿开放在眼睛上的手。 有沈母在,不适宜粗暴对待沈辞,她唯有强行装作当前是心平气和的。 毕竟,沈辞是沈母亲生的孩子,并且是唯一的孩子。 当着人家母亲的面,得收敛一些,避免沈母对她产生不满。 沈母扭头正视儿子:“对了,试图绑架知语的绑匪送去警察局了吗?” 被儿子告知,桑知语差点又被绑架,她的心被提了起来。 上次桑知语和应雨竹同时被绑架,闹得满城风雨,幸好两人都没被撕票,但儿子的表现十分不好,怎么就一门心思放在应雨竹那里。 “送了。”沈辞昨天便命令保镖做了此事。 去年的绑匪已经被顶格处罚,至少要在监狱蹲十年以上,而这次的绑匪将得到同样的顶格处罚。 还有,幕后元凶应雨竹以为躲在国外操控就没事了,想得美。 无论如何,应雨竹一定会被抓回来,接受法律的审判。 沈母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知语想睡觉,我们别在这打扰她,你跟我出去聊会。” 桑知语说的想睡觉,沈辞一眼看出她是在说谎,她不想见到他才是真的。 母亲叫他出去,他不好不答应,因此勉强地走到病房外面。 由于住的是vip病房,空间宽敞得很,病床和外面隔了一段蛮长的距离,桑知语有心想听那对母子聊什么,也听不到。 她拿开捂着眼睛的手,扫了几眼门口的方向,随即眼珠子快速转动,寻找自己的手机在不在这。 然而,她手机见不到,但发现了沈辞的手机。 她伸手去拿,不必娴熟地输入数字密码,直接将脸对准镜头。 下一秒,屏幕显示解锁成功。 人疯狂追逐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时刻处于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状态,会显露出一种可笑的丑态。 她能知道沈辞手机的数字密码,还把自己的脸录入人脸识别的密码中,是因为她以前每隔一段时间就喜欢查岗沈辞。 没想到,离婚这么久,沈辞都没换密码。 但这跟她没有关系! 她可不会觉得他不换密码,是他对她的留恋或是什么的。 他大概率是懒得换,也忘记删掉自己的脸部信息。 打开通讯录,她找到赵心妍的号码,按下拨号键。 另一边的赵心妍,蓦地接到沈辞的来电,本来平和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好朋友的前夫找到她这,想使唤她? 蒋霆帮好朋友找的几份工作,她秉着调侃的心态转发给好朋友,好朋友侧面表达出不高兴,她意识到自己踩雷了,牢记以后不要和好朋友开这种玩笑。 好朋友不喜欢和讨厌的人有纠缠! 自己不要做好朋友会被纠缠的媒介! 不接听电话,赵心妍任由来电铃声响了两遍。 直到,新短信进来。 【我是知语,用沈辞的号码打你的电话,你不听,是在忙吗?我这会在医院,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打死都想不到其实是桑知语打她电话,赵心妍立刻回拨过去,诧异道:“姐们,你昨天还是好端端的,今天就住院了?” 好朋友绝对是流年不利,距离上次在医院,才时隔没多久! 桑知语郁闷地道:“我也不想住,奈何我倒霉。” “你赶紧发定位,我马上过去。” “发不了,我手机不知道在哪了,我短信发给你。” “行吧。” 通话结束不到一分钟,赵心妍收到桑知语发的短信,闪电般地飞向医院。 与此同时,在病房外面的沈母和沈辞面对面地站着。 沈母沉思几秒:“你说,应雨竹绑架桑知语的意图是什么?” 她没完全理解应雨竹为何绑架桑知语。 应家倒塌得轰轰烈烈,应父早已被抓,应雨竹不忙着捞人,还有闲心干坏事? “报复桑知语打过她一巴掌,顺带想通过桑知语向我勒索要钱,好让自己下半辈子高枕无忧,继续吃香喝辣。” 关于应雨竹的意图,沈辞昨晚就在那两个被应雨竹遥控的人的口中获知了。 沈母又问:“抓住应雨竹了吗?” “还没,她人在缅甸躲着。”沈辞顿了顿,“涉外部门联系缅甸那边了,警方和我派的人最迟明天出发去缅甸。” “知语应该受到惊吓,你仔细陪着她。”沈母交代道。 从她的角度,应雨竹报复桑知语是次要的,主要是想弄到钱。 “嗯。”沈辞点点头。 不用母亲交代,他也会陪着桑知语。 只是,桑知语讨厌他陪着。 “既然知语没大事,我先回去了。”沈母望了望紧闭的房门,“不过,要不要把你姑姑叫来?看看知语?” “不要了吧,我估计桑知语不会高兴见到我姑姑。”沈辞不认为他姑姑的到来会使桑知语高兴,极有可能起到反效果。 儿子不赞同自己的提议,沈母不多说,直接离去。 送走母亲,沈辞返回病房内。 和意料之中的一样,他收获了桑知语的冷眼,然后是白眼。 最后是一个枕头向他狠狠扔来,并伴随桑知语厌恶的言语:“叫你滚,听不懂吗?” 第238章 不得好死 赵心妍一进病房,见到的画面是,桑知语侧身背对沈辞,而沈辞气定神闲地坐在她旁边,两人表面看似平和,实则桑知语身上散发若有似无的怨气。 “知语,我来了。” 边说,赵心妍边走近桑知语。 听到赵心妍的声音,桑知语立马转身,想坐起来。 奈何晕眩感没消退,她刚一动身体,就天旋地转的,根本起不来。 无奈之下,她直直地躺着,朝赵心妍笑了笑。 赵心妍无视了沈辞,没跟他打招呼,但他的存在感依然很强,令人忽视不得。 思考片刻后,赵心妍对沈辞道:“沈总,这有我照顾知语,你可以走了。” 逐客令下得理直气壮,好朋友就在身旁,她无所畏惧。 “嗯,麻烦你了。” 本以为沈辞会不理睬赵心妍,结果他出乎意料地应了一声,而后起身离去。 目睹此状,桑知语惊讶地扫了扫沈辞的背影。 帮好朋友赶走了前夫,赵心妍瞬间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多个问题砸来,桑知语叹了口气:“果然,我该听你的话。” “啊?” “应家刚彻底完蛋,我一个人住,不安全。” “我靠!应雨竹又找人打你了?”赵心妍原先想着桑知语是不是生病来着,可看她没生病的迹象,但也没挨打的痕迹。 “我的伤在脑袋!”桑知语生无可恋地摸了摸后脑勺,“脑震荡了。” 赵心妍来之前,她死活赶不走沈辞,别提多上火! 若非她从病床上起不来,她是要打人的! “!!”赵心妍深深怜爱自己倒霉催的好朋友,“你绝对是流年不利。” “沈辞那个扫把星,靠近他就没好事。” “你被打,是沈辞救的你吗?” “是他的人救了我。”桑知语醒来后,没见过救自己的人,反倒是沈辞说,等她出院了,警察会找她录个口供,给绑匪和应雨竹定罪用的。 “多灾多难的你。”赵心妍放好挎包,坐到椅子上。 “何止多灾多难,我的钱包也要受伤害了。”桑知语环视四周,想起自己上次住院花了五十多万,自嘲道,“很好,我存款即将被清空,变成真正的穷光蛋。” 赵心妍秒get到桑知语的意思,立即问:“医生建议你住院吗?这病房住一天多少钱?” “住个两三天。”桑知语打量设施,估算费用,“大概五位数一天吧。” “转院?”赵心妍建议道。 “换间病房好一些?”桑知语感觉自己的身体扛不住折腾转院,觉得换成便宜的病房住好些。 “我和医护人员沟通,你躺着。”说完,赵心妍走出病房,去护士站询问换病房的流程。 问清楚想换房间的病人是谁,护士查了查信息后,道:“桑小姐的丈夫预交了十万的费用,足够桑小姐住到出院的,” 闻言,赵心妍将原话转述给桑知语听。 桑知语的重点不在沈辞预交了费用,而是沈辞到处自称为她的丈夫。 死渣男真不要脸! 不用自己掏钱,是别人掏的钱,赵心妍劝桑知语别换房间,避免在行动时加重了病情。 工作还没找到,日常开销少不得,存款能少花一点就少花一点吧,贫穷的压力使然,桑知语听了赵心妍的劝。 “哎!”赵心妍戳了戳桑知语的肩膀,“应雨竹是沈辞的白月光,他白月光这次下手如此狠辣,他有说怎么处理她吗?还是避重就轻?” “他没说。”桑知语预估不了沈辞怎么处置应雨竹。 但她不是沈辞重要的人,他和她之间比不上应雨竹和他的情分。 他舍得送应雨竹坐牢? 目测不舍得。 他这个人也是有大病! 去年愿意为应雨竹花十个亿赎金,不舍得花一毛钱救她,现在装着关心她的样子,装给谁看?她又不吃这一套。 *** 收到桑知语被运送途中的照片后,应雨竹一直精神亢奋,万分期待桑知语的凄惨状,以及自己在瑞士银行开设的安全账户,被沈辞转入一个亿的美金。 不料,一天过去,自己花钱买通的两个人还没把桑知语送来。 担心出什么意外,她除了睡觉时间,半小时到一小时就和两人通话,确保途中没有差错。 又是一天,两人在电话中对她说:“应小姐,我们进入了缅甸,请把你的详细地址发来,或是我们约在其他地方?” 自己毕竟是偷渡来的,行事要小心点! 应雨竹二话不说地发送自己的详细地址。 殊不知,等待她的不是桑知语被送过来,而是警方将上门抓捕她。 和她保持联系的两人并未前往缅甸,在A市的拘留所呆得好好的,二十四小时被监控着,有警察轮流盯着他们,让他们一步一步地诱导应雨竹,配合好奔赴缅甸的同事的行动。 所以,应雨竹最后一次接到两人的电话,听两人说“应小姐,我们到了,你出来一下”完后,即刻兴奋地走出房子。 结果,她没走出两步,看不清的残影飞速扑来。 下一刻,她整个人被摁在地上,双手被牢牢抓紧,有冰凉的金属往她手上套。 “应雨竹,我们是A市警察局的刑警,正式通知你,你绑架他人,现在证据确凿,你被捕了!” 面前的几个人并未穿着警服,但拿出来的证件,明晃晃地写着警察的身份,隶属哪个警察局,还有自己双手被手铐禁锢,这一刻,兴奋秒变癫狂,应雨竹不甘地大声喊着:“我没罪!” 她没罪,她没罪! 是桑知语打她在先,沈辞为了桑知语,不惜对她家下死手,害得她和她家一无所有,她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还击。 警察没搭理应雨竹的大喊大叫,一左一右地抓着应雨竹的手,准备把她抓上车。 这时,应雨竹瞥见不远处的男人。 沈辞站在那,冷眼旁观自己被抓。 应雨竹犹记得自己和桑知语一同遭到绑架,沈辞巴巴地来救自己,无暇顾及桑知语的生死。 那时的自己仍是高傲的富家千金,要什么有什么,风风光光的,对拿回本来属于自己的沈太太的位置充满了信心。 不像如今,沈辞冷冰冰地看着自己沦落为阶下囚。 不是,是沈辞故意找警察来抓自己的! 应雨竹双脚死死抵住地面,不肯走路,正面对着沈辞,咬牙切齿地咒骂道:“沈辞,你这样对我,你和桑知语那个贱人不得好死!” 第239章 一点都没爱过他,是吗? 如果诅咒有用,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早就死于非命,沈辞压根不在意诅咒,甚至没拿正眼看应雨竹,漠视她的诅咒。 他来这,是确定应雨竹落网,不会再对桑知语造成伤害。 见沈辞没理自己,应雨竹再度癫狂起来:“你护得了桑知语一时,护不了桑知语一世,等我出来,我要把你们都杀了!” 应雨竹指的出来是坐完牢,沈辞听得懂她的意思。 霎时,他眉眼间浮现些许杀意。 若非法治社会,杀人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他真想在应雨竹实行她说的话前,自己先亲手让应雨竹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求死不能,再把她就地掩埋了。 沈辞的无动于衷,致使应雨竹愈发癫狂,面目狰狞。 人处于激动情绪的最高点,力气会随之变大,两个抓着应雨竹的手的警察,一时推不动她往前走,因为应雨竹硬是要站在原地,犹如根深蒂固的树木。 “沈辞,你和桑知语都该死,都该死!” 此刻,应雨竹不止对桑知语恨之入骨,包括沈辞也是。 她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还当了那么多年的未婚夫妻,沈辞一点情面没给她留! “你去死!你去死!” 想到自己和沈辞还没解除婚约时,在此期间,无意发现桑知语觊觎自己的未婚夫,应雨竹音量轰然变大,尖锐得宛若玻璃碎开。 “你和桑知语早早暗度陈仓了,是不是?” 对于犹如狂犬病发作的人,沈辞没半点理会的兴趣。 他朝前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赶紧把应雨竹抓到车上,别让她在这乱吼乱叫,吵得别人的耳膜都快被刺破了。 偏偏应雨竹这会力大如牛,奋力挣扎,不肯迈起步伐。 她不甘心,自己输在看不起人的手里! 她想得到一个答案! 一个沈辞在婚约期间被桑知语勾引的答案,这让她能舒服一些。 “沈辞,我问你!”应雨竹目眦欲裂地盯着沈辞,“我们婚约没解除时,桑知语喜欢你,是不是在暗地里勾引过你,你被她蛊惑了?” 应雨竹夹杂笃定和轻蔑的语气,听得沈辞不禁眉头紧锁。 那段时间,他和桑知语仅有名义上的表兄妹关系,两人称不上熟悉,怎么到了应雨竹的口中,就成了桑知语喜欢他、勾引他? “无稽之谈!”他轻嗤一声,“你做人肮脏,别看谁都肮脏。” “啊啊啊啊啊!”应雨竹尖叫好一阵,始终得不到发泄,癫狂改成辱骂,“你就是被桑知语勾引了,她当了我们的小三!” 过往的事情,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 她需要的是发泄口! 为自己的失败找到理由! “胡说八道!”不悦地说完,沈辞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哪怕桑知语在别人的眼中再不堪,但他了解她这个人,她没在应雨竹是他未婚妻的时期做过逾越的举动。 她和他是清清白白的,应雨竹休想给她泼脏水,污蔑她做了所谓的小三。 坐在车中,看着窗外的应雨竹死活不肯走路,逼得警察唯有把她放倒,两个人采用抬着的方式把她弄到了车上,沈辞思绪逐渐飘远。 他爷爷的眼睛到底是有多瞎了,给他选了如此的未婚妻。 而他的眼睛又是有多瞎,识人不清,被应雨竹蒙骗了这么久,和她相处的那些年里,没察觉他人模人样的底下是恶毒心肠。 一瞬间,应雨竹和他有过婚约,成了他的人生污点之一。 *** 在医院躺了三天,恢复良好,桑知语收拾东西,准备出院,而照顾她的赵心妍则帮她办出院手续。 东西快收拾好了,背后忽地响起开门和脚步的声音,她下意识地以为是赵心妍办完手续,回来找她,便道:“心妍,我们晚上吃顿好的吧,庆祝我没事了。” 怎料,赵心妍不回应她,地上有一道颀长高大的影子。 注意到影子,她猛地反应过来,这人不是赵心妍。 她停下收拾的动作,转头去看。 沈辞站在她的身旁,眼睑微垂地注视收拾好的物品。 “你来干嘛?”十分不欢迎眼前的男人的到来,桑知语目光移开,不在意前夫回答什么,反正她马上出院了,用不着在这对着他。 “显而易见,我来看你的。” “谁要你看?有多远滚多远!” 女孩话语中一如既往含又对自己的浓浓厌恶,望着她当前横眉冷目的表情,沈辞耳边不禁回荡应雨竹说过的话。 虽然可以确定应雨竹是纯粹污蔑她,但他心中升起一丝荒诞的期盼。 如果她以前是真的爱自己,该多好。 嫌弃地说完前夫,桑知语当他是空气般透明,视若无睹他挨着自己站着。 好朋友终于平安无事地出院,自己不用跑来医院了,赵心妍脚步都轻快了些,哼着小调地从收费处返回病房内。 刚到门边上,看见好朋友的前夫就在里面,而好朋友压根不看其一眼,她脚步顿了顿,心想要不要听好朋友的指令行事。 过度专注的思考,导致沈辞没发现赵心妍,他直直地注视眼前的女孩,抿唇道:“桑知语,你有爱过我吗?” 问题入耳,桑知语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前夫问这种无聊问题,真是太闲了! 她克制自己不翻白眼,用无语的目光打量前夫一遍,而后没好气地道:“说没用的废话前,你先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值得被我爱吗?” 听到两人的对话,赵心妍本来前进的脚步,默默地后退。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沈辞迫切地想得到答案,好像这样就能女孩从只言片语中,给自己编织一段美好的梦境。 前夫没注意到赵心妍,桑知语倒是有注意的。 她和沈辞早已是过去式,说什么爱不爱的,还要当着第三个人的面说,简直是想让她尴尬得找个洞钻进去。 她做了个拒绝回答的手势,示意沈辞在她的视线范围消失。 沈辞屹立不动,不死心地问:“一点都没爱过,是吗?” 第240章 否认暗恋过他 在前夫身上,桑知语并非一次两次认识到胡搅蛮缠了。 她爱没爱过他,有什么能拿出来说的? 类似的问题,她隐约记得他似乎问过,自己也似乎回答过他。 今天他又问,是几个意思? 若闲着没事做,就去找点有意义的事做,不要在这恶心她。 大概是他的无聊传染给了她,见他一动不动地等待她的回答,透着三分执着,她大发慈悲般地反问:“我们结婚三年,我爱不爱你,你感受不到吗?” 实际行动和口头语言,她用了无数次来表达自己对前夫的爱。 换来的是什么? 前夫在她被绑架时的见死不救,他满心满眼装着他的白月光。 即使他的保镖从应雨竹的人那里把她救了,她也生不出半点感激。 假如他没有出轨应雨竹,应雨竹没有茶里茶气地对待她,她根本不会遭遇危险,而危险的源头是他,凭什么要她感激他? 她没迁怒他,就算不错了。 “我只感受到你爱我的钱,还有……”沈辞是实话实说,可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喉咙间犹如有一口气堵着,使心口发闷。 “对对对,我爱你的钱,我没爱过你。”桑知语没心思和前夫掰扯无聊的问题,掰来掰去的,起到只有她,“你满意了吗?满意的话,就请你出去。” 烦人的前夫,如今在她眼中,和智障是一模一样的。 他永远都是那么高傲的姿态看待她,还永远相信他自己愿意相信的。 一个人本身就戴着有色眼镜看别人,存在着对别人的巨大偏见,而偏见是一座大山,别人怎么去逾越? 难道要让她拼尽全力地去除偏见? 大可不必! 她压根不在乎前夫的偏见。 女孩明显地敷衍自己,沈辞听得出来,不由抿紧唇角。 人终究是贪心的,起初是想让桑知语回到自己的身边,现在他想要的不仅限于此,更多想要的是她是爱自己的。 蓦地,主动告诉母亲,想和桑知语复婚时,母亲那番话响荡在耳边,他双手微微攥紧。 “那我可以认为,你是爱我的,想和我结婚,然后想和我生孩子吗?” 前夫赶不走,说的话愈发离谱,离谱不是代表真的离谱,而是在离婚半年多后,问这些显得特别没营养,桑知语无语凝噎。 随他高兴吧,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她当耳边风即可。 嘴巴长在他那,她总不能恼怒地拿胶布把他嘴巴封住,不让他说话。 女孩不理睬自己,寂静蔓延,整个空间只有她物品碰撞产生的微小声音,沈辞难以忍受她的沉默。 “桑知语,你回答我!” 前夫气人得很,桑知语实在受不了,略显怒意地拿毛巾砸他脸上。 “爱不爱的,又能怎么样?一直掰扯以前的事,你不烦,我都烦了!掰扯那么多,我就会跟你复婚吗?想太多!” 就前夫这德行,她没疯,迟早都得被他弄疯。 这会,沈辞要的不是复婚。 他拿开落在他肩膀上的毛巾,放到她的行李袋里,道:“我想听一句,你爱过我,你说了,我马上离开。” “……”桑知语没见过比前夫还懂气他的人,“爱走不走,我管你!” 用力地推了推前夫,想把前夫推到一边去,别挡着她,然而前夫占据绝对的力量优势,她推不动他,只好不搭理他,朝着门口说:“心妍,你进来。” 干嘛躲在门外,不进来帮她收拾东西? 她现在单独面对前夫,容易被气得头脑发昏,对身体不好。 听见好朋友叫自己,赵心妍果断进去,走到她的身边,眼珠子左右转动地扫视她和沈辞。 别说桑知语烦了沈辞,她也烦了。 沈辞和应雨竹这对狗男女,八字和桑知语犯冲吧。 桑知语近一年受到的伤害,有一大半是狗男女带来的。 给赵心妍指了指要收拾的东西,桑知语暗示她,一起麻利收拾完毕,赶快从医院跑路,自己一刻都扛不住神经病的前夫了。 再对着前夫,她真的要发疯了! 赵心妍是桑知语最信赖的好朋友,赵心妍也从未做过对桑知语不好的事,有赵心妍照顾桑知语,沈辞是绝对放心的。 可就这么看着桑知语跟着赵心妍离开,他心里不好受。 上次桑知语出院,是去赵心妍家里住。 这次她出院,估计还是同样的做法。 他好想把她带回家,由自己照顾她。 赵心妍满脑子想着快速收拾,桑知语则清点自己刚才收拾的东西,避免有落下的东西,两人都没去观察沈辞,自然捕捉不到他的心理活动。 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桑知语那张明艳精致的小脸,他鬼使神差地问:“我和应雨竹没解除婚约时,你有喜欢过我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桑知语表面没有任何异样,内心实则只觉难堪至极。 情窦初开就对沈辞萌生情愫,逐渐发展成偷偷暗恋他,再到光明正大地表达自己爱他,个中酸楚,她以为自己只有知道,这是自己专属的秘密。 但应雨竹曾揭穿过她的秘密,说她觊觎她的未婚夫,她清楚了秘密不是秘密。 应雨竹能发现她什么时候爱上沈辞,沈辞大概也能发现? 不对,沈辞能发现什么? 按照他向来嗤之以鼻她的爱,还要一个劲问她有没有爱过他,这两点看来,他能发现就有鬼了。 她把摆放在床头柜上的小镜子拿起来,塞到前夫的手中,认真地道:“自恋要有度,多照照镜子,清醒一点,同时对自己有点自知之明!” 女孩讽刺十足的话语和眼神,沈辞忽略不得。 刚才是鬼使神差的驱动,使他问了蠢问题,以致女孩讽刺自己。 他将小镜子放好,心中是压不住的失落。 踏出病房,桑知语头也不回地走着,赵心妍跟在她的身后。 沈辞没跟上来,赵心妍依然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他几次,防止他跟上来,小声道:“你前夫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特地来医院问你的问题,作为局外人的我,听了都想笑。” “谁知道他的脑回路!”桑知语此时相当嫌弃前夫的无聊,“像极了神经病发作!” 她想去给沈母建议:林阿姨,您儿子貌似有神经上的疾病,您是否方便带他去做个脑部检查,看他脑子是不是坏了。 既然在她当他地下情人时和在婚姻存续期,对她不屑一顾,请他别在离婚后经常缠着她,时不时问些让人啼笑皆非、还让她难堪的问题。 最好笑的是,他居然问得出,他有未婚妻时,自己有没有喜欢过他。 那让她怎么说? 承认? 接着承认自己羡慕妒忌过应雨竹? 他不要脸,她还要脸! 第241章 轮不到前夫指手画脚 不去跟上桑知语的步伐,并非是沈辞不想和她待在一起。 是他今天来这的目的,主要是探望,确定自己看到身体健康无事的她。 而且他深刻知道,他一旦跟上,只会引来她的厌恶。 还有就是,他等下得去警察局一趟,处理应雨竹。 可一回想起桑知语对自己爱答不理、透着敷衍的模样,如同一根刺扎在他的心脏表面,漫延小小的痛感,达不到伤心的程度,但他不舒服就是了。 她不爱他的人,也不爱他的钱了! 依照她目前的态度,他想正常地追求她都不行。 难题升级,太阳穴隐隐胀痛,沈辞轻揉一下,随即也离开医院。 走出医院大门时,桑知语和赵心妍正好站在车子的后备箱,应该是摆放物品,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 “赵心妍,麻烦你照顾桑知语了,有什么需要或是钱,你跟我说一声。” 沈辞是跟自己说话,不是跟桑知语说话,赵心妍细品了话语内容,没第一时间作出回应,而是默默地望向桑知语。 前夫本身就不尊重她,对她的好朋友也谈不上尊重,刚刚那话说得像赵心妍有股是她保姆的那味,桑知语好想暴打前夫一顿。 她白了他一眼:“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还是说,比你身份地位低的人,一律不值得你的尊重?你搞清楚点,心妍是我的好朋友,轮不到你来使唤她干活!” “我没有使唤她的意思,我是……”沈辞想法比较单纯,觉得桑知语和赵心妍非常要好,赵心妍总为她跑上跑下的,她又不接受自己照顾她,所以想拜托赵心妍。 “行了!”桑知语鄙夷地道,“我不想听你废话。” 砰一声地关上后备箱,她快步上车,赵心妍紧跟其后。 人在车里,隔音很好,用不着担心沈辞听到她们说话,赵心妍放心地吐槽:“你前夫不止变态还缠人得不行,像粘性超强的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桑知语无奈地扶额:“他有病!他刚刚说的话,你当没听见。” “那当然!”赵心妍朝她抛了个开玩笑的媚眼,“我智商在线。” 目送桑知语和赵心妍离去,沈辞站在路边,脸色和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关于让桑知语重新回到他的身边,答应跟他复婚,好像遥遥无期,看不见希望,但—— 他不会放弃的! *** 工作忙,杂乱的事情又多着呢,赵心妍一接到快递电话,统一让人把她的东西放到驿站,等自己有时间了再去慢慢拿。 短短几天内,她收到的快递堪比堆积如山,数量多得夸张,甚至还有专人联系她,叫她务必当面收东西,她瞬间察觉不对劲。 她思维都不用发散,直接致电桑知语。 “姐们,你的追求者又给你送东西来了!” 蒋霆没及时更换消息吗? 桑知语不住她这了,回自己租的房子住了。 “什么叫又?”桑知语也是第一时间锁定蒋霆,“我总共没收过他几次东西。” 抛开自己应得的遛狗报酬,她记忆中,自己只收过一次蒋霆送的东西,还是在过年期间,蒋霆‘强迫’地放在门口,她不得不拿进屋子里。 “说吧,我叫蒋霆来拿回去,或者找个人给他送过去?”赵心妍打开免提,随手翻看自己最近几天的通话记录,越看越替桑知语烦躁。 追求者和前夫都非常难缠,一个两个就是甩不掉。 “你随意,怎么方便就怎么来。”桑知语随便赵心妍处置东西。 “好。” 摁了电话,赵心妍扭头联系蒋霆。 “蒋总,您消息落后了,知语不住我这。”以调侃的方式作为开场白,她紧接着立马进入正题,“你送她的东西,你找个人拿回去?” “我没送东西。”蒋霆并未说谎,确实没送。 “!!”赵心妍微微一怔。 蒋霆没送,那是谁送的? “抱歉,打扰了!” 飞速道歉完毕,赵心妍又打桑知语的电话。 “姐们,蒋霆否认是他送的!有没有可能,真正送东西给你的人是你前夫?”她也是猜测,“你养母也有一定可能。” 毕竟,沈凝月送桑知语一堆东西,是有过先例的。 “……”本来躺在床上的固定姿势,突然不香了,桑知语郁闷地侧身,“你先看看是什么东西?” “我有电话进来,等等。” 怕是客户的来电,漏接不得,赵心妍切断和桑知语的通话。 结果是陌生号码,她刚划过接听键,对方就毕恭毕敬地道:“您好,赵小姐,我是沈家的管家,今天代表我们先生联系您的。” 前几天,桑知语就不爽过沈辞吩咐她做事的态度,沈家管家找上门,她第一反应是要不要跟桑知语告状,因为对方隐隐藏有喊她做事的暗示。 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管家继续说:“桑小姐身体不太好,我们先生交代我要把一些补品送到您的住处,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别别别,别送我这来,建议你也别送知语那。”赵心妍强烈拒绝沈辞的做法。 “您现在是没时间吗?”管家不想自问自答,可职责所在,唯有接着说,“没关系,我把补品交给您小区物业暂时保管,等您有时间了,可以叫物业给您送去。” “不是,你……” 话没说完,断线声入侵耳朵,赵心妍满脸见了鬼的表情。 她抽空去驿站,拿了几个快递拆开,发现东西全部产自奢侈品牌。 根据沈家管家来推测,东西是沈辞送的吧? 想着,赵心妍立刻把情况告知桑知语。 沈辞永远是带着施舍她的高傲,随手丢点对他来说是不值钱的东西给她,就觉得她会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吗? 不! 桑知语思考片刻:“你不用管了,我自己弄。” 赵心妍点点头:“好的。” 屏幕显示通话结束了,桑知语不紧不慢地打开黑名单,从中放出沈辞。 电话一接通,她开口就忍不住骂:“烂黄瓜,你是不是整天闲着没事干?烦心妍做什么?” 第242章 为情所困? 骂了一通前夫,桑知语心情好多了,便不再废话,利落挂断电话。 而作为挨骂的那个人,沈辞感觉自己没做错。 自己仅是关心桑知语的身体,交代管家送点补品到赵心妍的家中,供桑知语补充营养使用的。 放下手机,他直视前方,耳边不自觉地环绕那句:你一辈子都学不会尊重为何物,最烦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无意间和他有视线接触的人,纷纷低下头。 在开重要的会议,boss刚才的模样看着是准备发言的,然而boss猝不及防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接电话,一开始脸色是错愕中带着些许惊喜,随后眉头缓缓紧锁,现在略微阴沉。 boss的脸色变化太快,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弄出动静,惹他不快。 沈辞压下心中的的沉闷,抿了抿薄唇:“继续。” boss发话让继续会议,众人岂敢不听,正常地进行。 但会议室中充斥的低气压,久久不散去,有一点点压抑。 直至会议结束,boss离开会议室,空气中好像夹杂了预约因子,让人不由自主地轻快起来,紧绷的神经得到舒缓。 boss不在,胆子自然而然地会大一些,和卫艺夏关系较好的高管,佯装漫不经心地问:“卫助理,公司的业绩依然蒸蒸日上,怎么沈总最近似乎不满意?是要给我们重新制定年度目标吗?” 混到boss的助理位置,不是端茶递水的小角色,自己要忙的不止是公司里的事务,还要帮boss处理私事,卫艺夏比在场任何人都清楚boss的负面情绪来源哪里。 无非是桑知语难搞! 以前到底谁在公司瞎传,应雨竹要取代桑知语,当上他们的新老板娘? 有眼不识泰山,睁眼瞎! 看boss的样子,恐怕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换妻子。 面对想套消息的高管,卫艺夏笑了笑:“如果年度目标要重新制定,各位可得好好努力,我也相信各位都做得到,争取今年的年终和分红翻倍!” 卫艺夏说了等于没说,高管敢怒不敢言,面上还要含笑附和:“承卫助理贵言,年底我们一起收获努力的丰厚果实!” 整理好开会用到的资料,卫艺夏回到顶楼。 自己办公室的椅子还没坐下,boss一通内线电话把她叫去他办公室。 明知boss今天受负面情绪影响,卫艺夏不免比平时更加小心。 结果,万万没想到,boss不是因工作找她。 “卫助理,你谈过几次恋爱?” boss问她的感情状况,这是……? 卫艺夏实话道:“有点记不清了。” 活了三十多岁,从学生时代到工作十几年,她谈过的恋爱有长有短,前男友应该接近两位数吧。 时间久远的前男友压根想不起长什么样和叫什么名字,记忆都模糊了,一时之间,她数不清自己谈过几次恋爱。 “你前男友找你复合,你最讨厌哪些复合方式?” boss又抛来一个问题,卫艺夏明白了。 boss是为情所困! 因此,boss想从她这里得到实战经验,避开容易踩的坑? boss表面是问她私人问题,实则有其他用途,她回答得仔细斟酌,以免误导他,自己被赏辞退大礼包。 经过认真思考,卫艺夏说:“最讨厌前男友死缠烂打!死缠烂打的男人,魅力会大打折……” 不对,仔细是仔细了,可惜不够委婉。 万一boss以为自己内涵他,咋整? 卫艺夏改口:“讨厌前男友老是不合时宜地出现,也意识不到我们分开的核心问题是什么,不想着去解决问题,只想解决我。” 核心问题? 沈辞不禁拧了拧剑眉。 他和桑知语离婚的核心问题是,她遭到绑架,他没及时救她。 这件事,他已经道歉过好几次了,她到后面理都不理他。 一点用都没有! 自己现在做什么,对桑知语而言都是错误的! 他又不能让时光倒流,一接到绑匪的电话,就立刻去救她。 整个脑袋处于胀痛的状态,沈辞忍着不适,再问:“倘若核心问题是无法解决的呢?” 问完后,他觉得自己完全是病急乱投医。 每个人的经历都是独一无二的,卫艺夏的经历不一定适合他学习。 “一般来讲,核心问题是能解决的。”卫艺夏掰手指,慢慢地算数,“前提是男方人品过关,无不良嗜好。” 自己被桑知语骂过人品不好,沈辞想不出自己哪里人品不好。 关于不良嗜好,他也没不良嗜好。 他眼神示意助理往下说,而后右手无意识地扶额。 入职多年,公司遇到再大的事情,都没见boss露出过事情棘手的一面,boss总是胸有成竹,沉稳冷静地处理一切。 当下见到boss头疼欲裂的样子,卫艺夏心底暗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在挽回前妻面前,boss也是个束手无策的凡人。 既然boss都请教她了,要不她干脆直接点? 卫艺夏大着胆子,弱弱地道:“女人在乎男人的东西,通常是男人对自己足不足够忠诚,自己是不是男人的唯一,男人爱不爱自己,这些都做到的话,其实复合是没多大困难的。” 沈辞自认对桑知语足够忠诚,他从头到尾只有过她一个女人。 当然,这种说法不是抹掉他和应雨竹订过婚,是指心理和生理上。 “做到了,也没用。”他想,自己大概是疯了,想直白地说出困扰。 “沈总,您……”卫艺夏眼前掠过应雨竹的身影,“恕我直言,您觉得自己做到了,但在桑小姐的眼中未必是做到的。” 自己是没跟桑知语说过爱她,但她以前怕别人抢走她沈太太的位置,无论他去哪,她都爱黏着他,恨不得挂在他的身上,向世人宣示对他的主权。 她还要不时地查岗,翻他的手机等等,彻底去除被人抢走位置的危险。 思绪全部集中在困扰上,沈辞没留意到助理把话题往直白的方向引了,抿唇道:“怎么?难不成你想说,桑知语抓到我出轨?我是个不专一的人?” “不是!”卫艺夏迅速否认道。 看着助理面露些许惊恐,沈辞思绪分散了些,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脸色微沉。 “就是……”卫艺夏有些惧怕地清了清嗓子,“不知沈总您是否有注意到,除了外面传您和应雨竹即将结婚,其实公司里很早就传了应雨竹会是我们的新老板娘。” 应家彻底日落西山,永世不得翻身,已成既定事实,背后是boss推波助澜的,并且应雨竹被警察跨国抓捕,boss是特地跟着警察一块去的。 boss之所以做这些事,是为了桑知语去做的,没对应家和应雨竹手软过。 以她身为女人的观察,应雨竹八成不是传言中的那样,是boss所谓的白月光,也许boss都不知道自己有白月光。 第243章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出轨? 本以为应家打着他的旗号进行诈骗,沈辞就觉得够离谱了,没料到,在自己公司里竟然有更离谱的流言。 顿时,一片乌云缓缓形成。 他眉头几乎皱成川字形:“你刚刚说什么?” boss的发问,卫艺夏摸不清他的想法。 不过,说都说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地重复道:“其实在您和桑小姐离婚前,就已经传应雨竹要取代桑小姐,当我们的老板娘。” “瞎编胡造的东西,你们在背后说得那么起劲?”说到后面,沈辞脸色十分阴沉,似暴风雨袭击的前奏。 “沈总,我没说,我是听别人说的!” 卫艺夏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尤其是嚼boss夫妻俩的舌根,等于是给别人留把柄,同时具有传到boss耳里的风险。 她向来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爱和人聊八卦。 助理畏惧地后退了一步,生怕自己认定她说了,沈辞唇角不由抿紧。 站得越高,越引人注目,一点小举动都会被世人放大去看,也会被世人津津乐道,其中有好有坏。 他站在高处,免不了被人说点闲话,不曾在意过别人在背后是如何说自己的,但下面的人传着无聊的谣言,而且看卫艺夏的样子,谣言肯定传得过分。 他不禁想到桑知语辞职前,她有没听过谣言? 按照她脾气不好的性格,听到这种谣言,她指定要发脾气。 一旦被她当场抓到传谣的人,她必然要求他把对方给开除了,并严禁他和应雨竹不得接触,检查他手机,删除应雨竹的各种联系方式。 可这些,桑知语都没有做过。 显然,她应该是没听到。 沈辞睨了睨门口处,示意卫艺夏出去工作。 他助理虽是女性,但不能为他当前的困境给到有用的建议和可行办法。 在出去前,卫艺夏犹豫了会,道:“沈总,我猜,桑小姐大概有所耳闻。” “你能猜到的东西,我猜不到?”沈辞眸色渐渐变冷。 boss锐利的目光扫来,卫艺夏马上作出低头状,迈步离开。 办公室归于安静,沈辞烦躁地翻开文件。 看不进去文件上的一个字,他的眼前和脑海都被桑知语占领。 昔日,她的一颦一笑反复在回放,干扰他的注意力。 合上了文件,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蓦地,脑海中响起桑知语愤怒的声音。 “烂黄瓜!” 这个词语是她提出离婚后,最爱拿来骂他的,他一度嫌弃过她教养下降。 烂黄瓜的含义是什么来着? 他不清楚具体含义,但听桑知语的语气,听着不是好词。 此刻,他想获知含义,拿起手机,在浏览器的搜索框输入‘烂黄瓜’。 搜索出来的东西,全是蔬菜的黄瓜,得不到解惑,好在有联想句子:形容人烂黄瓜是什么意思? 他扫了一眼这句话,指尖轻点句子。 句子立刻被搜索,这次搜到的东西,置顶处有详细的易懂解释。 【烂黄瓜通常是指不自爱,行为不检点,拥有多个伴侣的男人。】 看完解释,沈辞脸色全黑,堪比黑夜。 原来烂黄瓜是这种意思! 桑知语这是表示,骂他出轨吗? 可他并未出轨过! 念头还没结束,他想到另一件事,母亲以前问过他有没有出轨应雨竹。 母亲问得煞有其事,仿佛他真的出轨了。 那时,他想不通桑知语和自己闹离婚,关应雨竹什么事,母亲为什么要问? 疑惑和烦躁的驱动下,沈辞拨打母亲的号码。 儿子打电话来,沈母自然是接听的:“在忙,长话短说,别说废话。” “妈,我问你个事。”沈辞直接进入主题,“桑知语非得要和我离婚那会,你为什么问我有没出轨应雨竹?” 快遗忘的事情,被儿子拿出来说,沈母皱了皱眉:“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 似是很久的沉默过去后,沈母叹气道:“知语和应雨竹一起被绑架,你花了十个亿救应雨竹,这事你不记得了?” “十个亿怎么会是专门救应雨竹?”沈辞反问。 “不是救应雨竹,是救谁?”沈母顿了顿,“你还帮扶应雨竹的公司,让我给她提供资源,出钱又出力。” “我救的是桑知语。”沈辞眉头紧锁,“应雨竹是顺带的。” 那时,他仍处于识人不清的阶段,看不破应雨竹的阴一套、阳一套和惺惺作态,她和桑知语都被绑架,十个亿并非特意是拿来救应雨竹的赎金,但他们还有发小情谊在的。 十个亿是用于稳住绑匪,达到绑匪不撕票的目的,保证桑知语和应雨竹的安全保障。 如果硬要说,十个亿是单独救应雨竹的,贻笑大方。 应雨竹有应家给赎金,桑知语可只有他一人给赎金。 两人之间,做个谁轻谁重的比较,必定是桑知语重,桑知语都没救出来,他还没闲情雅致先救应雨竹。 “好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想法救的知语和应雨竹,但你实打实花了十个亿的赎金是事实,以及你扶贫应雨竹也是事实。” 沈母拿事实说话,没时间跟儿子弯弯绕绕。 “那个时间点,刚好知语要跟你离婚,我怀疑你出轨应雨竹,是没问题的。” 后来,儿子到底是否出轨应雨竹,造成他和桑知语离婚的因素之一,她就没管了,因为桑知语铁了心离婚,谁都拦不住,儿子又跟桑知语办理了离婚手续。 当然,她现在可以确定儿子没出轨应雨竹。 若儿子的确出轨应雨竹,应家那边早大作文章了,不会放过吸血沈家、来让自己家扭转下坡路的机会。 “妈,桑知语提离婚,你就怀疑我出轨,未免是……”沈辞犹如喉咙被堵住,短暂地失声,“有失公允。” “我哪里有失公允?知语对你好,对你的爱,我都看在眼里,倒是你臭小子不懂得珍惜!离婚容易,复婚难,你现在还认识不到自己错哪?” 沈母想问上天,她怎么就生了个蠢儿子。 “你没有出轨的实际行动,但你也要保持和其他女人保持边界感,给足知语安全感!你自己反思反思,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差点误会了,知语当时又怎么想的?” 第244章 全世界都认为他出轨 安全感和信任感都是极其珍贵的东西,给不了妻子这两样东西,还做了一些容易引起旁人遐想的行为举止,很难不让妻子多想。 纵然桑知语没对她说过只字片语,她问桑知语,是不是儿子出轨了,桑知语也不怎么说话,如今回想起来,桑知语似是有意回避这个话题。 桑知语到底有没有过和她同样的误会,这个说不准。 她的蠢儿子后知后觉,今天跑来问这些,会不会太晚了? 若非隔着电话,沈母真想戳一戳儿子的脑袋,看里面能不能晃荡出水声。 这智商是一点不用在经营夫妻关系上! 听完母亲说的,沈辞声带宛若遭到损坏,彻底失去说话能力。 儿子那边没传出声音来,沈母估计他是在反思。 能反思就是好事了,她不打扰儿子的思绪,直接挂了电话。 反思需要时间,指望不了儿子在短短一通电话中就反思明白了,她还有工作要处理,等儿子什么时候反思明白了,自己和儿子再说这件事。 断线声响起,沈辞有些机械地把手机从耳边放下。 一种无力感牵扯他的全身,并伴随阵阵麻痹的痛意,他再度拨打内线电话。 boss又找自己,卫艺夏打起十二分精神,但还是略微脚软。 上次进boss办公室,boss很不满自己说的那些话,误认为自己说他不专一。 因此,这次进boss办公室前,她在门口徘徊了一会。 搞得这个时候来找boss的一位高层很是好奇,上下打量她,面若关心、实则担心自己踩到boss的雷地问:“卫助理,你这么哆哆嗦嗦的,是沈总心情更不好了吗?” 开会时,boss的心情看着就很差。 要不是迫不得已,高层都不想来找boss,以免自己触霉头。 卫艺夏不正面回答高层的问题,劝阻道:“郑总,假如你现在没有非得找沈总解决的工作,你还是先去忙别的。” boss显然是在为情所困,非不必要就别去到boss的面前。 否则,不小心引起boss的反感,没有好果子吃。 “好勒!”高层连忙后退,“谢谢卫助理的提醒。” 劝走了高层,卫艺夏抬头挺胸,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敲门进去。 “沈总。” 她面上自然地浅笑道,其实内心还是有点紧张的。 她这算不算是boss的狗头军师? 帮boss解决感情的难题? 岂料,boss没有上次看到的那般模样,他只是淡淡地吩咐道:“查一查谣言是如何产生,又是谁大肆传播的。” 卫艺夏面露些许为难,一时不知怎么完成这份工作。 谣言是无时无刻都有的,并且个别谣言是无风不起浪,会根据当事人的一写行为来添油加醋的,也就是当事人确实存在问题。 见助理没有立即领命,沈辞不由微拧剑眉:“做不到?” “不是。”卫艺夏摆了摆手,“是谣言恐怕公司上上下下都在传,加上应雨竹以前随便进出公司,她一来,您就亲自接待,所以……” 谣言确实是谣言,但谣言底下有几分真实性; 这真实性哪里得来的呢? 从boss对待应雨竹的方式得来的…… 助理说得委婉,沈辞完全听懂了。 合着,全世界都认为他出轨了! 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沈辞不言语,冷睨一眼门门口。 get到boss的意思,卫艺夏脚底抹油般地溜走。 平时管好嘴巴,不跟别人一起随便嚼舌根,现在就有个很大的好处。 倘若boss动真格,要彻查背后到处传谣的人,公司怕是要地动山摇,有一部分人要倒大霉。 “等等。” 距离走到门边就差一步之遥,boss突然叫住自己,卫艺夏身体僵硬地回头,脸上略显谄媚地问:“沈总,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用非正式的通知传达我的意思,谁再背后瞎编乱造,对我的名誉孙成损害的,一律辞退处理!特别能瞎编乱造的,等着收起诉函,被追究法律责任!” boss咬字异常清晰,一字一顿地缓缓下达领命。 她如临大敌,急忙应道:“是,沈总。” 一走出boss的办公室,卫艺夏深深地松了口气,再次庆幸自己嘴巴严实。 *** 躺床上久了,难免腰酸骨疼,桑知语艰难地起床。 准备活动筋骨之际,赵心妍来电说:“姐们,我搞错了。” 她不明所以:“什么搞错?” “送到我这的东西,似乎只有补品才是沈辞送的,其他都不是。”赵心妍停顿数秒,接着补充,“确切来说,补品没送到。” “……”桑知语本来想觉得自己骂错了沈辞,但转念一想,沈辞是该骂一顿,虽然骂了他,他也不长记性,至少她解气了。 “东西好像也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我。” “那谁送给你的?” “暂时还没弄清楚。” “弄清楚了,再和我说?” 闲聊几句,通话结束,桑知语点了外卖。 吃完外卖,然后她又回床上躺着,主打能躺着就不坐着。 不过,她休养期间,并非什么都不做,有一直在留意招聘信息,寻找适合自己的岗位和公司。 这边的她,在家整天都是舒舒服服的,而另一边的沈辞却是不舒服了。 几天里,他脑子里时不时地在想,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出轨了,桑知语呢? 她有没有认为他出轨? 可她从来没指控过自己出轨,不让自己和应雨竹来往等等。 然而,有些事情一旦开始细想,便会止不住,想得他脑子都快混乱了,仅有一点保持清醒。 以桑知语的坏脾气来看,她对待应雨竹,不像严防死守其他女人抢走她沈太太的位置, 反倒像冷眼旁观,事不关己的样子。 但有个疑点,桑知语为什么打应雨竹一巴掌? 想来想去,根本得不出准确答案,沈辞极想去找桑知语,当面问个明白。 奈何,桑知语压根不出门,将自己关在房子里,在室外他是遇不到她的。 想在室内遇到,他也不可随便进入她的房子。 见她一面已是难事,他头疼欲裂地扶着额。 第245章 不要脸的狗男女 筛选了几家不错的公司来投简历,很快就收到面试邀请,桑知语在家宅了一周多后,终于出门。 为了这次面试,她总共折腾了一下午。 等她从面试的公司走出来,夜色已经开始降临。 由于写字楼的停车位不够,把车停在离这有一段路的停车场,对附近不熟悉的她,低头操作手机,准备根据地图的指引走过去。 “桑知语。” 一道熟悉的男声似从她头顶上响起,桑知语不必抬头,照样知道是自己的前夫在说话。 A市足足两千多万的人口,这块土地也不至于小到她成天偶遇前夫。 一看就是前夫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蹲点她! 她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抬头飞速地扫视一眼前夫,眼神示意他有多远就滚多远,别在这碍她的眼。 前夫烦人到她开始丧失骂他的兴趣了。 “我有件事要问你!” 前夫语气忽地郑重起来,让人不自觉地觉得他是有正经事,桑知语顿时关闭手机屏幕,正视站她面前的男人。 “什么事?” 她想不出前夫能有什么正经事找她,因此话语中充斥不耐烦。 “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出轨了应雨竹?”沈辞问得简单利落,实则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女孩,不错过她的任何反应。 “……”桑知语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 也认为? 这人用词还真逗! 他出轨应雨竹是板上钉钉的!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一眼就看得出他和应雨竹关系匪浅,他对应雨竹比他对她好!他今天哪来的脸,好意思来问她这个问题? “你特地堵我,就是为了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在路边和前夫吵架,或是发生纠缠,容易引起路人的围观,她不打算丢人现眼,勉强心平气和地开口道。 “对我来说,一点都不无聊,这事关我的声誉,以及……”沈辞此刻像被一团乱麻包围,唯有桑知语可以将他从中拽出来,“我不喜欢被人误会。” 不知道前夫纠结无意义的东西做什么,但他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蛮厉害的,嘴巴一张就是否认自己出轨应雨竹,仿佛别人是视力障碍,看不到他和应雨竹的猫腻。 在心底无声地嘲讽完毕前夫,桑知语白他一眼:“无聊!” 说着,她绕开他,向前行走。 不料,右手手腕宛如被藤蔓缠上,阻止她走路。 属于前夫的体温蔓延开来,桑知语不适他的碰触,用力地甩了甩右手,同时命令道:“姓沈的,你给我松开!” “耽误你几分钟。” 女孩几天才出一次门,这已经是沈辞的极限了。 今天找她,不把事情问明白和说清楚,他脑袋恐怕会炸开。 随着前夫的话音落下,桑知语感觉到整个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移动。 事发突然,她根本来不及作反应。 被迫坐上前夫的车子,她反应过来了,望向坐在驾驶位置的前夫,教养使她憋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无奈又无语地说:“你到底想干嘛?”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需要答案。” 前夫说得理直气壮,隐约还表现出这对他而言是重要的事情,桑知语边侧身背对他,试图打开车门,边百般嫌弃地道:“你真的很无聊!” “那你为什么不肯正面回答我?”防止女孩一坐上车,就立马下去,沈辞早按了锁门键,“别弄了,你开不了。” 怒火被点燃,桑知语忍不住倾身靠近前夫,捶了他的肩膀一下。 然后,她找到锁门键,想解锁。 怎知前夫和她较劲似的,大手覆盖住她的手,随即将她的手从锁门键上移开。 被前夫气得没办法,桑知语气鼓鼓地瞪了他几眼:“你出没出轨应雨竹,你心里没点数吗?少跟我玩睁眼说瞎话这套!” 原先不确定女孩是否也误会自己出轨应雨竹,听到她后半句,沈辞体内犹如被什么东西拉扯,透着无力感。 “我没数!我从头到尾都没出轨过应雨竹!”他强调道。 “死渣男,厚颜无耻说的就是你!”甩不开前夫的手,桑知语改用掐他手背的方式,想以此达到他吃痛就把她的手松开。 殊不知,她制造的这点疼痛,沈辞当前压根感受不到。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她的身上,看她厌恶自己的碰触,不禁松开了她的手。 “所以,你一直认为我出轨应雨竹?”他唇角微微一抿,说不清此时自己的复杂思绪,“我没有出轨!” 别人可以误会他出轨,唯独她不可以。 前夫神经病地跑来解释自己没出轨,桑知语是一丁点不信。 人有嘴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言语无论多诚恳,都不代表人说的是真实和正确的,人是会撒谎欺骗的生物。 前夫想用云淡风轻的几句话来掩盖出轨,当她是傻子吗? 他对应雨竹怎样,她看不到? 她面无表情地道:“哦,我知道了。” 既然前夫要撒低级的谎言,戏精一样地表演,为了从他手中顺利脱身,她敷衍他,陪他演一会,满足他的表演欲,还不行吗? “你不信,是吗?” 前夫明显听出她浓浓的敷衍,情绪蓦地变得有点激动,心口的起伏变大,眼眸直直地盯着她,还又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应雨竹能为我作证!我带你去找她?” 沈辞难掩自己崩坏的情绪,无法接受女孩的敷衍和不在乎。 女孩早就误会他出轨了应雨竹,为什么从不跟他提及? 她只在乎过沈太太的位置保不保得住吗? 至于,他和其他女人有没有牵扯,她不在乎? “你有病吧?”桑知语皱眉注视前夫,“我干嘛跟你去找应雨竹?你出不出轨应雨竹,我根本无所谓。” 那段伤心欲绝的日子已经过去,她才不管死渣男出轨谁。 而且,她没那么多闲功夫,去听应雨竹帮死渣男作伪证。 死渣男和应雨竹的言行,一切都在告诉她,死渣男婚内出轨,应雨竹迫不及待地想上位,他们是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第246章 打死不相信前夫那张嘴 “难道你没有担心过,应雨竹抢走你沈太太的位置吗?”沈辞仍记得女孩打完应雨竹一巴掌,怒冲冲地从他办公室离开。 如此一回忆,他情绪稳定了下来。 她肯定是在乎过的! 她对他是存在过真心实意? 前夫的问题,听得桑知语满脸黑线。 她非常怀疑…… 不对,是有理有据地怀疑! 在前夫的眼中,她是不是一个虚荣心爆表的人? 她想做他的女朋友,做他的妻子,再到想和他生儿育女,一切都是为了他的钱?没了钱,她什么都不想了? 所以,他动不动就拿物质来说事,先前还问她有没有爱过他。 他这会说的沈太太位置,指的是位置带来的东西,一点不觉得她担心过的是别的女人从她身边抢走他? 面对在等待她回答的前夫,桑知语移开目光,提不起兴趣回答他。 愚蠢的过往,具有浓厚的难堪,是她想忘记的! 她受不了有人不断地提醒她! 尤其提醒她的人是前夫! 这相当于又难堪了一次! 片刻过后,没听到女孩的回答,沈辞催促:“桑知语,你说话。” “说什么?挑你喜欢听的说?”桑知语嘲讽地勾了勾红唇,“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我懒得搭理你。” 前夫未曾稀罕过她的爱,还羞辱过她多次,她凭什么要回答他? 让她拿自己的伤心往事出来说,满足他的好奇心,对她而言没有好处。 “算了。”女孩抗拒回答,沈辞没再追问。 答案,其实不算重要。 更重要的是,在模糊间,他捕捉到另一件事的背后隐藏着什么。 那件事是她坚决要跟自己离婚,原因不止自己没及时救她。 “你想和我离婚的因素,包含认为我出轨应雨竹吗?”说完,他不自觉地靠近她,近距离地观察她。 “……”桑知语不知是该先骂人,或是先动手打人。 遭到绑架时,那股希望一点一点转成绝望的窒息,缠绕上她。 她好不容易修复自己千疮百孔的心,死渣男非得一次又一次揭她的伤疤。 “别跟我说你心里没数了。”她指尖狠狠戳在前夫的心口上,“你干过什么,你心里一清二楚。” “我没有出轨应雨竹!你误会了!”沈辞再次强调道。 即使是离婚前,前夫这么跟自己强调,桑知语依然不会相信,还傻傻地对前夫心存幻想,觉得总有一天能让他爱上自己。 爱不爱的,不是仅有口头表达的方式。 有时候,口头表达是最为虚假的。 想看清一个人,并非听他说了什么,是看他做了什么。 现在听他的强调,她十分反胃。 她没好气地道:“不用重复强调!开门,我下车!” 解释起不了澄清作用,纵然不喜被人误会,至少自己找到女孩不肯和自己复婚的第二个核心问题,沈辞开了门。 门一能打开,桑知语一秒不等地即刻下车。 见状,沈辞跟着下车。 余光掠过讨人厌的前夫,桑知语头也不回,快步朝停车场前进。 偏偏前夫跟故意恶心她似的,在她背后说:“桑知语,我会拿到充分的证据,向你证明,我没有出轨。” 桑知语忍着不翻白眼。 死渣男,他所谓的证据,怕不是伪造的! 她要是相信,那她以前的苦头吃了等于白吃。 女孩逃离自己的背影渐渐远去,直至看不清,沈辞才收回视线。 几天以来积攒的沉闷,在今天得到些许缓解,心情舒畅了一点点,他不禁微微一勾唇角。 *** 回到家中,桑知语犹如泄愤地将包包扔在沙发上。 老天爷能不能打雷,劈在前夫身上,让他知道什么叫撒谎的后果! 想着,一道奇异的光芒穿过落地窗,照射在墙壁上。 紧接而来,是轰的一声! 外面打雷了! 桑知语站窗边,观察了会下雨的情况。 祈祷死渣男人在室外,最好是容易招惹雷劈的地方。 与她祈祷的相反,沈辞一见完她,确定了她误会自己出轨,立即寻找证据。 证据这种东西,挺容易找的,他有无数种证明自己清白的方式。 因此,一找好证据,他迫不及待地想拿去给桑知语看。 可惜今晚下大雨了,加上夜已深,明显会打扰到她的休息,他只好决定明天再去找她。 这个夜晚,沈辞神经一直处于亢奋中,怎么也睡不着。 有道声音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响荡,说出来的言语,里里外外都是在表达,只要桑知语看完证据,便会相信他没出轨应雨竹,他想和她复婚的难度大大下降。 于是在第二天,沈辞早早地起床。 考虑到桑知语估计睡懒觉,他在接近中午时分才去她的住处。 醒了,但不愿意起床,喜欢赖在床上,是许多人的毛病,桑知语也不例外。 然而,物业打来电话,破坏她惬意的赖床。 “桑小姐,有位叫沈辞的先生找您。” 物业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么说的,未等物业话音落下,她秒挂电话。 前夫脑子有大病,他找她,必须见他? 他真以为他是全人类的主宰吗? 物业预料到她会挂电话般,没过几分钟,发来短信。 【桑小姐,沈先生走了,他留下一份东西,让我转交给您。】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不稀罕! 桑知语嫌弃地皱皱眉,手机随手放到床头柜上,随后去洗漱。 不料,她刚洗漱好,物业上门送东西了。 本以为沈辞送她的东西,会是符合她喜好的物品。 虽然她压根不打算收下,但现实与想象中的截然相反。 东西是一份文件,外加一个u盘。 物业把东西展示了一遍,交到她的手中,道:“桑小姐,您收好。” “搞什么?”桑知语小声地嘀咕。 关上门,转身返回床上躺着,她并未第一时间看文件和u盘里有什么,而是慢悠悠地点完外卖,填饱肚子后,强忍着不把两样东西丢垃圾桶,先翻看文件。 粗略浏览文件上的内容,桑知语只有一个想法。 前夫无聊至极,打死她都不会相信他那张嘴! 第247章 信任基础的重要性 随便伪造点所谓的证据,就理直气壮地对外宣称,他没出轨。 亏他做得出来这种事,脸皮堪比铜墙铁壁,子弹都打不穿! 没耐心看完欺骗她的东西,避免泄露隐私,桑知语一张一张地撕碎纸张,并拿笔记本电脑来,连接上u盘,看都不看内容,直接格式化,然后丢垃圾桶。 这边的她宛若处理了垃圾,另一边的沈辞则是既期待又有些紧张。 他预料得到桑知语不见他,不想听他讲话,特意准备纸质证据和电子证据,方便她的查看,可他想不到的信任的构建有多困难。 当一个人不信任自己时,自己拿出再多强有力的证据,对方都会当做是假的,自己一定是在说谎,而他和桑知语恰恰处于这阶段。 从昨晚等到今天上午,再到上午等到晚上,始终没等到桑知语的反应,沈辞按耐不住地先去找母亲。 虽说母亲和自己都是同样的约不出来桑知语,但母亲比自己好些,起码无障碍地联系得上桑知语,他却是联系不上。 儿子面上隐隐含着喜悦,一看到他,沈母不禁问:“什么事,你高兴成这样?” 前几天,儿子和她通话时,明明情绪不佳,今天居然如此高兴。 “妈,你手机借我用用。”沈辞没回答,而是伸出手。 “……我手机?”沈母疑惑,“你手机呢?” “我要打电话给桑知语。” “行。” 母亲二话不说地拿手机给了他,沈辞马上致电桑知语。 屏幕显示沈母来电,桑知语微微皱眉,抗拒接电话。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前夫那个人实在太惹人讨厌! 并且,沈母是他的母亲! 纵然沈母没帮过他说话,表达希望她和他复婚之类的话语,但孩子想做的事情,沈母为人母亲,沈母不站在他那边,拦着他? 任由铃声完整地响了一遍,她都没接听的意思。 沈母不死心地打来第二通电话,铃声继续响彻在房间,仿若扰民的噪音环绕耳边,她颇感无奈地划过接听键。 “喂,林阿姨。” 她轻度脑震荡那会,沈母好歹去医院探望过她,昔日又对她挺好的,该有的礼仪她还是得遵守,不能完全做到视若无睹沈母的来电。 “桑知语,是我,沈辞。”电话终于打通,沈辞面上的喜悦不明显了,取而代之的是期待,期待桑知语给予他的反应。 说话人不是沈母,是烦人的前夫,桑知语真想顺着手机过去,狠狠地把前夫打一顿。 到底有完没完? 他出轨的事,对她而言,真的不重要。 她厌恶地磨了磨牙:“别再给我表演了,行吗?你消停点,烦不烦?” 期待瞬间消退,沈辞不着痕迹地拧了拧剑眉:“表演?” “你那么爱表演,为什么不去马戏团当猴子?盛元集团的总裁耍猴戏,多么吸引人的巨大噱头,到时你肯定是万人空巷的猴王!” 嘲讽地说完,桑知语立马结束通话。 几秒后,她后悔了。 并非后悔自己话说重了,是后悔接这通电话。 看来,沈母的来电大多数时候别接听为好! 因为沈辞会用沈母的号码! 她已经尽量减少、或是避免和前夫碰触了,前夫不要烦她了! 儿子脸色变化过于迅速,上一刻还是喜悦的神色,下一刻如同被乌云笼罩,整个人闷闷的,像受到了挫折,沈母微微一怔。 儿子这般模样,她上次见,是他小时候。 见儿子无力地垂下手,手机还给了她,沈母关心地问:“怎么了?知语说什么了?” “她说,别再给她表演,我很爱表演的话,为什么不到马戏团当猴子。”重复女孩的话语,沈辞回到昨天前的状态,除了沉闷便是沉闷。 “……”沈母一时说不上话来。 桑知语这个形容,无疑是讽刺儿子! 可挑不了桑知语的毛病! 儿子和桑知语离婚好几个月了,桑知语已有自己的新生活,儿子现在绞尽脑汁地想复婚,桑知语对儿子没好话是正常的,这要求不了桑知语态度友善。 母亲不言语,毫无安慰自己的意思,沈辞不由问:“妈,你不安慰安慰我吗?” “你需要我的安慰吗?”沈母反问完后,接着道,“你和知语最近几天发生什么了?详细跟我说说?” “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沈辞脑海中浮现出马戏团表演的画面,脸色微黑,“桑知语误会我出轨了应雨竹,我昨天找她去确认,上午还叫人转交了我没出轨的证据给她。” 听完儿子说的,沈母丝毫不意外。 果不其然,自己差点误会的东西,桑知语也少不了误会。 “你拿了什么证据给知语看,让我也看看?”她想看看儿子如何证明自己没出轨,为何造成桑知语这种反应。 “我没带来。” “……那你说说?” 沈辞大概地讲述了自己整理了哪些证据,怎料,母亲一开始是饶有兴致地听着,过了会是不可思议,最后是用打量的眼神扫视他。 母亲的眼神太像是在看傻子,他不由抿了抿唇角:“妈,你无需憋着,你有话就说。” “我想问上天,我为什么生了你个蠢儿子,你为什么不能聪明点?”越往后说,沈母越透露哀伤的语气。 当然,哀伤非真的哀伤,是演的。 她难以置信,儿子的智商是一丝一毫都用不了在经营夫妻关系上。 儿子莫不是傻乎乎地以为呈上证据,桑知语即会相信他说的一切? 要是让人轻易地相信自己,前提是两个人建立了深厚的信任基础。 儿子就没想过,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和桑知语之间并无信任基础? 错了,也许信任基础在儿子和桑知语离婚前就被摧毁了。 当下儿子要做的,不是拿出很多东西来向桑知语说明,他和应雨竹没有超越普通男女的龌龊,是要重建他和桑知语的信任基础。 唯有建立了信任基础,桑知语才会相信儿子说的话。 相反,儿子只会引来桑知语的厌烦。 第248章 披荆斩棘的复婚之路 刚被桑知语嘲讽,又遭到母亲的嫌弃,沈辞不悦地紧拧眉宇:“妈,我们要不要做个亲子鉴定?” “……”沈母无语凝噎,目光全部集中在儿子的脸上。 儿子不止性格像他犟种父亲,长得也和他犟种父亲有几分相似。 哪怕她想怀疑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然而,亡夫的影子残留在儿子身上,想怀疑都怀疑不了。 她倒了一杯茶,缓缓递给儿子:“你喝口茶。” 沈辞没胃口喝茶,一接过杯子,就随之放桌上。 “赶快趁热喝。”沈母催促。 思绪杂乱,被母亲一催促,沈辞喝了几口。 怎知,他还没放下杯子,母亲就说:“茶连接到你脑子里的水了吗?” 刹那间,沈辞脸色全黑:“妈,你什么意思?” “看你脑子里装的是不是水?”沈母说的客气,眼中却是对儿子满满的鄙夷,“脑细胞跑哪了?还是说,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 “……”沈辞无言以对。 毕竟,眼前人是自己的亲妈。 亲妈说自己几句,就随她说去。 沈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品完后,道:“你认为你和知语之间存在信任吗?” 沈辞下意识地回答,发现自己微张薄唇,组织不了语言地说出去。 信任? 他仔细想了想:“存在。” 虽说回答的是肯定答案,非否认答案,但他不是十分坚定。 “你刚才犹豫了。”沈母淡淡提醒。 “我犹豫是因为……”沈辞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突然将话题转移到这方面,“我们的信任应该比较薄弱。” “除开薄弱,你没想过,你们其实不存在信任吗?” “不可能。” 儿子否认得太快,快到沈母想再度说蠢儿子。 她放好茶杯,正视儿子:“如果知语信任你,你解释你没出轨应雨竹,按常理说,知语不相信你,也不至于说你表演,懂了吗?” “桑知语她……”沈辞微抿薄唇,“她脾气不好,她烦我找她,说话难免极端了些,想骂一骂我。” 他已经非常习惯桑知语骂他,但她个别时候骂他的词语,他听了后,会感到一些不舒适,从而不高兴,带来负面的情绪。 “蠢儿子,你试试站知语角度去看待事情,好吗?”沈母看不得儿子的智商全用在工作上了,抽不出半点去经营他和桑知语的夫妻关系。 “站她角度?怎么站?”沈辞不解。 “换位思考,很难吗?” “难。” “……”沈母一口气几乎上不来,“难什么?” “从小到大,我基本不用换位思考,只需站自己的角度。”沈辞实话实说。 他是沈家的第三代,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尖,虽说不是最顶尖,但他一把继承权拿到手,立刻站在最顶尖了,犹如置身云端。 所站的高度不需要他换位思考,替别人想什么,和顾及到别人的感受,是别人对他俯首称臣,他随心所欲地活着。 这一刻,沈母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儿子的教育失败。 人不能一辈子站在自己角度,学会换位思考和拥有同理心是相当重要的。 儿子想挽回桑知语,跟桑知语复婚,就必须换位思考! 全面了解桑知语当初离婚的原因,是什么触动了她离婚的心思,以及深入找到桑知语现在不肯复婚的原因。 沈母拍了拍心口,让自己顺了顺气。 “你不换位思考,从哪里知道知语的感受?”她示意儿子摸摸自己的心脏,“打个比方,你误会知语出轨了,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霎时,沈辞记起蒋霆做的事情,眸色一冷。 “我没误会过桑知语出轨,倒是有人误导过我认为她出轨,我第一反应是觉得不可能,我对她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就桑知语以前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挂在他身上的黏糊劲,以及沈太太的名头能让她过得舒舒服服,她也不会傻得找个不如他的人来出轨。 “……”沈母对儿子愈发嫌弃,想手指门口,喊他走人。 这臭小子,今天过来,恐怕是想存心气坏她! 她深呼吸几口气:“丈夫出轨这种事,但凡对丈夫有点感情的妻子,一定是伤心,其次是愤怒,愤怒丈夫背叛自己!你听懂了吗?” “桑知语没爱过我,会伤心和愤怒吗?” 关于桑知语爱没爱过自己,沈辞得不到准确的答案。 他好想她爱过自己,可她为了荣华富贵,不惜给自己下药,让她变成自己的女人,再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讨好自己的母亲,让母亲向自己施压,这些他又没忘记。 沈母再次一口气上不来,脸上出现铁青色。 “臭小子,你不想气坏你的老母亲,今天就别和我说话了,我被你无可救药的蠢给蠢到说话艰难。” 母亲下了逐客令,沈辞不听,坐着不动。 儿子的有恃无恐,像极了他曾经对待桑知语的那般,沈母控制自己不要生气,心底默念无数遍:是亲生的! “算了,我再找其他证据。”沈辞起身,“我去拘留所找应雨竹,录下她作证,我没出轨她的声音,拿去给桑知语听。” 桑知语不同意和他去见应雨竹,亲口听应雨竹说他没出轨。 那他录音,大概行得通吧? 见儿子要走,沈母可以遇见的是,儿子说不定几个小时后就又受挫地来找她。 被儿子气到,同样的罪遭两遍,难顶。 不如一次性搞定,省得她没高压都给儿子气出高血压来。 如此想着,她干脆叫住儿子,问:“你有没有用脑子想,知语听了录音,也不相信你呢?” 沈辞收回迈出的右脚,侧目注视母亲:“她不信我,还是有一定概率信应雨竹说的。” “……知语都不信你了,还怎么信应雨竹?难道知语和你一样蠢,顺着你的思维去思考吗?她就不会认为你威逼利诱应雨竹说谎?” 语毕,沈母仿若老师在给学生上课,等待学生解题。 儿子根本不懂,两人之间缺乏信任基础,是极难让对方相信自己的。 照目前来看,儿子复婚之路何止是长路漫漫,分明是披荆斩棘都未必如愿,能让桑知语答应复婚。 第249章 所谓不出轨的证据 母亲说的也有道理! 沈辞坐回到沙发上,认真聆听母亲的话语。 儿子不走了,乖乖地坐着不动,犹如受教了的样子,沈母的气一下子顺畅无比,谆谆教导:“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找应雨竹录音,让她帮你作证,是重构你和知语的信任基础。” 不知桑知语对自己剩多少信任,沈辞烦恼地微拧剑眉。 好说歹说一番后,见儿子多少听进去了一点,沈母方叫他走人。 沈母没想到的是,儿子听信了她的教导,但没全部照做。 沈辞还是去了拘留所,在探视的房间见了应雨竹。 被抓回国,面对铁证如山的证据,身边没有人捞得了自己,应雨竹抵赖不得,已是心如死灰地等着法律的审判。 忽地,警察说有人见自己,应雨竹喜出望外,以为自己仍有一线生机。 不曾料到,见她的人是沈辞。 沈辞对自己毫不手软,此次找自己必定没好事。 应雨竹宛若丧家之犬,一脸灰白地坐下。 然而,一支录音笔放在她的手边上,沈辞示意她讲话。 警察该审讯的都审得差不多了,应雨竹不懂沈辞意欲为何,但决定老老实实地配合,避免沈辞用通天的手段使她受到顶格处罚,刑期没得减免。 “我还要交代什么?” 失去自由,无时无刻被监控的滋味,是极其可怕的,没有半点尊严地活着,应雨竹无了昔日富家千金的傲气和被抓当天的癫狂,小心谄媚并伴随讨好地说。 “你不用交代什么。”沈辞顿了顿,“等下,我说什么,你跟着说什么。” 应雨竹不语,点头以示自己一定配合。 见应雨竹这般低眉顺眼的配合,不像之前叫嚣着他和桑知语都该死,等她坐完牢,要杀人之类的狂躁,沈辞略微意外。 忽然间,他有句话想送给应雨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移开些目光:“我是应雨竹,我发誓我跟沈辞没有一丝一毫的逾越行为,我们清清白白。” 这些话语从沈辞的口中说出来,应雨竹一秒猜到他的用意。 跟着念前,她回想沈辞不承认,在他们的婚约期间,他被桑知语勾引。 不甘重新汹涌而至,应雨竹灰白的脸露出些许恼怒。 她不甘心,自己输在一个看不起的人的手中。 桑知语所拥有的一切,应当是她的! 可惜,如今的她是鱼肉,他人是刀俎,受人宰割,反抗和挣扎不了。 在沈辞的提示下,应雨竹打开录音笔的录音功能,念了他刚才的那句话。 念完,她乖乖地把录音笔还给沈辞。 拿到录音笔,沈辞起身。 准备离去之际,应雨竹挡了他的去路,他不由凝目俯视她。 应雨竹先是给自己打了打勇气,而后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没有我家解除婚约,我们大学毕业后就结婚了。” “所以呢?”沈辞淡淡嘲讽道,“你以为就你这样的人,我和你结了婚,我们的婚姻便能长久?” 日日夜夜相处,会…… 更准确地说,以应雨竹的演技,无需日日夜夜相处,稍微多相处一些,应雨竹就暴露了恶毒心肠的真面目,发现之日,就是他和她的分道扬镳的时候。 来自曾经未婚夫的嘲讽,应雨竹耳边回荡桑知语对她的嘲讽。 果然,沈辞是个冷心冷血的人。 他能对自己的枕边人不留情,自然也能对她不留情。 原先想要的答案,应雨竹无所谓了。 婚约期间,沈辞被不被桑知语勾引,不关她的事。 心底默默地诅咒,桑知语不得好死,沈辞要比桑知语惨上千百倍。 她让出了路,给沈辞走过。 走出探视房间,沈辞拿着录音笔,迫不及待地想去找桑知语。 应雨竹站在原地,看到沈辞匆忙的背影,诅咒顿时换了别的。 沈辞来拘留所的用意,不就是侧面表达,桑知语以为他们有一腿,沈辞解释不清楚,只好叫她澄清,帮他作证明吗。 但沈辞别想的太美好,她也是女人,知道女人一旦对丈夫起了疑心,疑心是极难去除的,沈辞单凭她短短几句话,就想使桑知语相信,天真。 桑知语之所以能以为,她当时没少花心思。 突然,应雨竹庆幸花过的心思。 自己落到今日狼狈的下场,至少给桑知语和沈辞添堵成功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沈辞,离开拘留所,理智告诉他不要又去找桑知语,可情感上不让他改天。 最终理智处于下风,他任由情感占据大脑对身体的指挥权,前往桑知语的住处。 这次,他选择的做法,依然是让物业转交,把录音笔和一张便利贴给桑知语。 物业又来找自己,目的和先前一样,桑知语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死渣男,是不是自我意识过剩了? 她都说了,她不关心他出轨的事情,他怎么还接二连三地送所谓的证据过来。 他闲着没事干,不代表她闲着没事干…… 不对,目前她确实是挺闲的。 但她一点不想接触到和前夫有关的东西! 晦气,晦气,晦气! 一连说了多个晦气,桑知语眼睛同时在扫视便利贴上的文字。 死渣男的字写得蛮好看的,可这有什么用? 依旧掩饰不住他是个晦气人! 谁要听找人打她的人的录音?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脑袋,想到那股疼痛,以及在医院躺着的几天,恼火得很,听都不想听录音,直接把录音笔赏了垃圾桶。 偏偏前夫阴魂不散似的,拿了陌生号码发她短信。 【录音听了吗?】 听他个烂黄瓜! 桑知语嫌晦气嫌得想把自己手机都给扔了,还生出换号码的想法。 要不是号码绑定太多东西,而且以死渣男的能耐,无论她换多少个新号码,他都查得到,再来烦她,她肯定立刻买个新号码。 她没理短信,手机一放,睡觉去。 这一觉就是第二天了,结果她在床上躺得好好的,外面不断地传来门铃声,光听持续的声音,便听得出按门铃的人焦躁的心。 第250章 前夫的诡异行动 不用猜,不用看,哪怕瞎了,桑知语都知道门外的人,必定是自己讨人嫌的前夫,除了他,没人这么无聊。 不对,是骚扰! 他缠着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骚扰。 若非门铃声听久了,会异常的刺耳,还让人暴躁,她一定躺床上一动不动。 可她现在十分暴躁,横眉冷眼地去开门。 “烂黄瓜,你有完没完,骚扰人也该有个程度吧?” 未等话音落下,她眼中看到的人不是前夫,是满脸尴尬的物业。 物业挠了挠头:“桑小姐,您楼上邻居好像漏水了,我打您电话,你不接,我只好来按你家的门铃。” 收取物业费,自当是服务好全部住户,有业主怀疑自己家漏水,防止淹了楼下邻居的房子,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叫物业处找人帮他进邻居家检查检查,是正常的做法。 被前夫骚扰了,桑知语现在一概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 物业打过她电话,她是知道的,但她没接。 得知物业的来意,她脸上的恼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漠,哦了一声,就让物业进入屋子里,跟随物业的脚步,看房子是不是真的被楼上淹水了。 物业检查很快,没一会就走了。 离开她家前,物业还边走,边致电楼上的业主。 “吴先生,您放心,您房子的问题我们会帮您搞好,不耽误您出售。” 送走物业,桑知语快速把门关上,想重新回床上躺着。 怎知,余光掠过的玄关处的全身镜,她迈不起步伐。 镜中的她,身穿略显皱巴的宽松睡衣,及腰的长卷发由于躺得太久,没有用梳子梳过,有些乱糟糟的,猛地一看,她颇像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的打扮。 假如,她疯了,肯定是前夫逼疯的! 他真的巨烦人! 烦到她想挖个坑,把他给埋了。 这样一来,她立马收获清静的世界。 *** 好朋友坚持自己一个人住,赵心妍不太放心得下,但好朋友不听她的,她也没办法。 今天外出办事,路过吉祥意园,她顺便进去,看看好朋友。 岂料,她一进吉祥意园,看见车牌号为A999999的一辆车随意地停着。 这车牌号非常引人注目,并且车子外形显露出奢华昂贵。 赵心妍隐隐约约记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人。 不等她仔细想,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男人很眼熟,是她好朋友的前夫! 沈辞到这找桑知语? 啊,不必用疑问句,陈述句才是准确的! 可能是相隔的距离有点远,也可能是沈辞没注意周围有什么人,他没看到,自顾自地朝A栋进去。 A栋是桑知语住的楼! 见状,她急忙拨打桑知语的号码,提醒道:“知语,你前夫来了,正在上楼,你千万别开门!” 一开始租房子在吉祥意园,桑知语图这里是高档小区,户型全是一梯一户,住户基本上只能到自己住的楼层,可以阻止前夫随时随地进她家。 后来,发现这一点用没有。 她估计自己搬到独栋别墅住,前夫还是有办法进她家。 桑知语生无可恋地揉了揉太阳穴:“没事,开不开都无所谓。” 以前夫当前的德行看,她和他面对面,他也做不出什么来。 顶多是废话多了些,问有的没的,然后,她不回答,他就非得要她回答。 简直是把她当百科全书了吧? 他想知道什么,自己就得回答。 “我在你家楼下,那我上不上去?”赵心妍犹豫要不要和沈辞前后到达好朋友的家中,免得好朋友孤立无援。 “你等会再上来?去小区旁边的超市,随便帮我买点吃的?” 桑知语不想自己骂前夫时,赵心妍在旁边听着,并且前夫说的话很容易让她尴尬,她脚趾很累,懒得给自己扣城堡。 “好。”赵心妍理解好朋友这么做的原因,立马掉头去超市。 在挑选商品时,她故意磨磨蹭蹭,多费点时间。 接完赵心妍的电话,桑知语做好准备地等前夫按门铃。 不料,一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半小时过去…… 整整一小时过去,前夫不见踪影。 赵心妍不是说沈辞正在上楼吗,上个楼用不着一个小时,撑死几分钟的功夫,前夫跑哪去了? 蓦地,开门的声音响起,坐客厅的她一激灵地往门口看去。 得亏见到的人是赵心妍,她心跳恢复正常。 不然,她没开门,前夫就自己开门进来,多么吓人! 赵心妍拎了一大袋食物,走到好朋友的身边,问:“你那个变态前夫呢?走了吗?” 磨蹭到不能再磨蹭了,再在超市待下去,她买太多东西,拎不动。 “他没来。”桑知语讶异地挑了挑眉。 “啊?”赵心妍细细地回想,“我怎么看到他的车还停在小区里。” “他的车?” “对的。” 赵心妍是她最好的朋友,由始至终地对她好,不存在故意欺骗她,桑知语对赵心妍的话深信不疑,但也觉得奇怪。 沈辞来吉祥意园,至少一个小时了,他不来找她,是干嘛? 手机里仍留着他昨天发给她的短信,她翻出来看了看。 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地狡辩他没出轨应雨竹,但他已经两次拿所谓的证据,试图哄骗她,证明他没出轨。 他不当面问她,听没听录音? 好朋友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机,赵心妍好奇,身体靠了过去,视线也落到手机上,不明所以地问:“什么录音?” 桑知语如同讲笑话地道:“就是沈辞叫物业送了一支录音笔给我,让我听一听应雨竹替他作证他没出轨的录音。” “……”赵心妍不敢恭维好朋友前夫的人品,“他出不出轨,不是有目众睹的吗?他这种伪造证据的行为,上了法庭,要被判刑的。” “所以,我说他是在表演,他还不服!” “你前夫比狗皮膏药还烦人得多,堪比被人嚼过的口香糖,死死地粘着你不放。”赵心妍深表同情地拍了拍桑知语的肩膀。 “别说了,再说我要吐了。”桑知语作呕吐状。 第251章 新邻居是前夫! 看有恶心到好朋友,赵心妍转移话题。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桑知语和赵心妍来到厨房忙碌。 傍晚了,快到晚饭时间,赵心妍想吃火锅,她干脆提议做顿火锅,让赵心妍吃完再走。 火锅不同于别的食物,吃起来比较消耗时间,不知不觉,两人吃到了晚上八点多,最后都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露出满足的笑意。 动手收拾前,赵心妍看了几眼门口,深感不可思议:“你前夫……” 人影呢? 她亲眼见到沈辞进这栋楼的! 几个小时了,沈辞硬是不出现,神奇。 多年默契使然,桑知语知道赵心妍想说什么。 沈辞没到她家来,是好事一桩。 省得他把晦气带过来! 她右脚勾了勾旁边的垃圾桶,方便就近将剩菜倒进去,并说:“管他呢!一神经病!” “那我要不要又搬过来和你住?防止你前夫对你做出变态的行为?”赵心妍是这么想的,好朋友独居伴随一定的风险,自己陪在她身边,能降低风险。 “他似乎也做不出什么变态行为了。”桑知语完全不担心前夫变不变态,主要是前夫改缠人了,犹如见到猎物就紧紧缠上去的大蟒蛇。 用筷子清理干净完毕盘子上的残羹,她抬头正视赵心妍:“不过,你想搬就搬,我很欢迎你搬过来!” 这套房子的房租是一年一交,合约还没到期,避免浪费钱,她会接着住。 她住院时,警察找过她,明确地表达应雨竹被关在拘留所,等待提起公诉,坐牢是板上钉钉的,她不用担心应雨竹再伤害她。 而前夫上不上门骚扰她,她摆烂了,不把这列为担心的范围中。 因为她坐邮轮漂泊在大海上,前夫都能找到她,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去天涯海角待着,前夫必然也是想找到她就找得到,她没必要折腾自己搬家了。 赵心妍一本正经地环视四周,假装羡慕道:“一分钱一分货,你这房子的租金贵得要命,比我那个小房子住得舒服多了,我搬过来,沾你的光,享受享受住大房子。” 羡慕是假,关心她是真,桑知语没戳穿赵心妍,幸福地勾唇笑了笑。 和好朋友一起搞完卫生,赵心妍临走前,道:“我周末搬过来。” “嗯,我等你。”桑知语期待地点头。 吃撑了,加上赵心妍要回家,她准备送赵心妍下楼。 岂料,电梯从楼上下来的,门刚打开一小道缝隙,两人刚想进去,眼中不约而同地映入一张熟悉的俊美脸庞。 霎时,两人齐齐愣住。 几个小时不出现的人,现在出现了! 等等,电梯不是楼下上来的,显示是楼上下来的,按常理说,沈辞找她,坐的电梯,不应该是楼下上来的吗,为什么是楼上下来? 桑知语疑惑不解地皱了皱眉。 见到两人,本来站电梯中间的沈辞挪动了步伐,站到较为旁边的位置。 前夫此举明显是腾空间给她们进来,桑知语没立即行动,先给了前夫一记冷眼,而后迈步进电梯。 没办法,前夫就是阴魂不散,她不坐这趟电梯,前夫也会出来缠着她,搞不好,趁她不注意的间隙,进入她家。 因此,还不如在家以外的地方,把前夫打发走。 既然好朋友进电梯了,自己也得进,赵心妍刻意地站好朋友和沈辞的中间,给好朋友当人肉墙壁,挡住沈辞碰触到好朋友的机会。 一行三人,谁都没说话,谁也不尴尬。 直至,电梯在一楼停下,桑知语朝赵心妍说:“开车小心,到家了,发我消息。” 好朋友的暗示,赵心妍听懂了。 好朋友是要自己面对前夫,不用她的帮忙。 赵心妍意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几眼沈辞,方才离去。 目送赵心妍走出几步路,桑知语马上把目光集中在前夫的身上,红唇不悦地抿成一条直线,然后略微生气道:“你有完没完?” “和你们在电梯碰上,纯属意外,我不是来找你的。” 昨天还期待女孩听了录音后,给予自己想要的反应,但沈辞昨晚思来想去,得出和母亲相同的结论,应雨竹的证明起不了多大作用。 桑知语大概率认为他威逼利诱应雨竹,帮他作伪证。 否则,她不至于一晚上都没反应,这会看见他,还说他有完没完。 他死心了,死掉短时间内让她相信自己没出轨的心。 正如母亲所说的,他当前要做的是重构他和桑知语的信任基础。 前夫脸皮极厚地说出不要脸的话语,桑知语强忍不翻白眼。 他不来找她,怎么会在这出现? 可别告诉她,他天一黑就睡觉了,梦游,不小心跑到这? 她冷呵一声,转身回到电梯中,示意前夫别不识好歹地跟上来。 但她对前夫抱有识好歹的幻想,潜意识以为前夫会跟上来,面上忍不住挂满对前夫的厌烦。 结果,现实和想象的相反,前夫识好歹了,他没跟上来。 甚至,电梯门自动合上的期间,他扭头离开,貌若用行动向她证明他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他出现在这,不是来找她的。 前夫走了,她也没掉以轻心,预防前夫按她家门铃,就狠狠骂他一顿。 然而,她一觉睡到自然醒,第二天也没见前夫。 奇怪,这不像前夫的行事风格! 桑知语狐疑前夫的诡异,不忘记继续找工作。 面试过一次的公司,没有通知她复试,显然不满意她,坐吃山空令人心慌慌,她得多面几家,尽快找到工作。 她的履历还是相对好看的,投了大概十份简历,其中三家公司立马有了回应,和她敲定面试的时间。 有面试,必然要出门,桑知语作了职业装的利落打扮。 不料,她这次坐电梯,前夫又在电梯里。 和上次的相同,前夫不是从下面坐电梯上来的,是从上面坐电梯下来的。 顿时,她有了不详的预感:“烂黄瓜,你该不会在这小区买了房子,住在我楼上吧?” “恭喜你,答对了。” 沈辞直视面前的女孩,唇角处含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第252章 情感洁癖 预感得到真实,桑知语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前夫神经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如今,他更是离谱,直接住在她的楼上。 纯纯是吃饱了撑着,故意假装看不懂别人的脸色! “你不进来吗?” 前夫询问之余,还用手摁着开门键,状若好心地让门不自动关上,方便她进去,桑知语一点不感谢前夫,只觉烦躁。 “进个屁!” 没好气地说完,她别开脸。 “我先下去了。”说着,沈辞指尖松开开门键。 门缓缓合上,女孩的面容从清晰到模糊,再到看不见,独自在电梯里的他,唇角处已不见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既然无法尽快复婚,但和桑知语住同一个地方是很有必要的。 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前夫已经消失在眼前,桑知语仍处于不爽中。 租房合约没到期,提前搬走,属于违约行为,租金和押金是不退还的,她不想浪费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才决定在这住到期。 前夫成了自己邻居,免不了时不时遇到,宛若有晦气东西晃荡。 此刻,她有些头昏脑涨。 是前夫气的! 想到面试,桑知语调整心态,如若无事发生过地出门。 *** 周六。 赵心妍拿着自己的东西,搬来吉祥意园。 不是第一次来这住,她熟门熟路了。 见桑知语闷闷不乐的表情,赵心妍好奇地问:“是我来太早了,吵到你睡懒觉?你没睡好,现在要死不活的?” 桑知语摇摇头:“不关你和睡觉的事。” “那你要死不活的,是什么原因?” “一记起沈辞住楼上,我心情就不好。” “!!”赵心妍满脸震惊,“你前夫住你楼上了?” 瞥见赵心妍脸上的震惊,桑知语寻找认同地道:“你也觉得他很神经吧?” “对的!”赵心妍加重语气,突出震惊。 “世界上怎么会有他那种死皮赖脸的人?”桑知语既生气又无奈,“真想把楼上炸了,让他灰溜溜地走人。” “谁叫你前夫是个超级有钱有势的人,换个房子住,轻而易举!”赵心妍不知如何安慰到好朋友了,“哎,你前夫不会哪天成了你的房东,把你住的房子买下?” “收起你这吓人的想法!” “幸好我搬过来住了。” “是啊,不过……”桑知语莫名想脚趾扣地。 沈辞不要脸,她还要脸啊! 他对她的纠缠不休,有第三方看着,她丢人简直丢到家了。 “不过什么?说!”赵心妍催促道。 “说不了。”桑知语形容不出自己的尴尬点。 “这样,你跟我回我家住?”赵心妍觉得自己住的那个小区,环境极其一般,沈辞应该不会屈尊降贵地跟来住,“你前夫肯定住不惯破房子。” 破房子,是要打引号的。 因为她们普通人住得惯普通房子,像沈辞这种出生便是天之骄子的富家子弟,难以住得习惯,接受不了生活品质直线下降。 权衡了利弊后,桑知语最终做出的决定,是懒得搬家。 凭什么前夫一凑上来,她必须为了他而躲躲藏藏,搞得自己犹如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和人似的。 他缠着她不放,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经历过血淋淋的教训,她一定不重蹈覆辙,又栽在前夫的手里。 所以,要搬家也是前夫搬。 她无所畏惧般地挑了挑眉:“沈辞算哪根葱?我不要为了他,折腾我自己。” “你前夫整天在你眼前晃悠,你不心烦意乱吗?”赵心妍靠近桑知语,仔仔细细地端详她的眼神,进一步揣测她的心思,“他晃着晃着,你不怕你心软?” “我快二十五岁了,不是几岁的小孩子,懵懂天真的那种!”桑知语绝不让自己心软,再说了,前夫根本没做过让她心软的事情,反倒是让她上火的事情大把。 “恋爱脑是不分年纪的,不管一个人多少岁,要恋爱脑的话,其他人也没办法。” “我又不傻,懂得吃一蛰长一智!” “知道你不傻,但……” 不能小看经常接触带来的无限可能性! 赵心妍还是有这方面的担心。 桑知语和沈辞成了楼上楼下的邻居,多么便捷的接触捷径,她担心桑知语脑子一时不好使,忘记以前受过的伤害,傻乎乎地上当受骗。 见赵心妍欲言又止,桑知语问:“干嘛?” “不说了,免得你听了,不高兴。”赵心妍道。 担心归担心,说出来让好朋友不高兴就不好了,毕竟,未来不一定会根据她的假设而上演。 好朋友也有其他可能,比如,找到一个各方面不输于沈辞的伴侣,杜绝沈辞找她复婚的机会。 桑知语受不了别人话说一半不说一半,手肘撞了撞赵心妍。 “你说,我保证不生气!” 听见好朋友的保证,赵心妍把话说完整了。 然后,好朋友扶额不语,显然很无奈的样子。 片刻过去,桑知语放下扶额的手,道:“你想表达的是,日久生情?那你低估了我的原则!” 她爱上沈辞时,他和应雨竹从小定下婚约,应雨竹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这两人成年后的相处,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两人解除婚约,沈辞单身了,她可以去得到他。 那会,是年纪小、三观没完全成熟的缘故吧,她根本不明白什么叫情感洁癖,被可以得到自己爱的人而被冲昏头脑,绞尽脑汁地和沈辞在一起,忽略了许多东西。 直到,沈辞婚内出轨应雨竹,她发现自己是有情感洁癖的。 洁癖并非仅限对方是自己唯一爱过的人,对方却不爱自己。 还包含了,她的男人只有对方一个,对方的女人却有两个,她和对方做过的亲密事,对方也和别的女人做过,自己甚至还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单单论情感洁癖,即使沈辞没婚内出轨应雨竹,她都不会和他复婚,也不是沈辞有过感情经历,就是他脏了或是什么,只是她膈应,非常的膈应。 第253章 不堪的乞讨 膈应来源于她身心的第一次都是沈辞,而沈辞身心的一次都是应雨竹,她和他之间不是对等的。 也来源于她丰富的想象力,一想到沈辞和应雨竹睡过,她就被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止不住地想呕吐。 光谈这点,桑知语打死都不想和前夫有丁点的肢体碰触,还傻不拉几地跟前夫在接触时产生出以前有过的爱意。 爱不动,放过她吧! 赵心妍问:“你的原则是什么?不重蹈覆辙?” “不重蹈覆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桑知语略微不好意思地顿了顿,“我有洁癖,我接受不了他和应雨竹睡过,像极捡了别人不要的二手货。” 婚约是应家要接触的,她可没忘记。 当然,她的洁癖是针对前夫。 以后找男朋友,她不作对对方做没谈过恋爱或没有过女人的要求。 怎么说呢? 她都离过婚了,再去这般要求对方,是有点过分的。 之所以对前夫有洁癖,是人有那种双方对等的想法,她对前夫付出那么多,得到的东西不对等,时光也逆转不了,抹掉前夫和应雨竹的一切。 “!!”赵心妍微微错愕,随即觉得正常。 人嘛,谁没点小洁癖了。 “所以,就算沈辞死在我面前,我可能都不会心软,我最多帮他打个120,送他去医院抢救,其他的都想别想。” 桑知语脑补了一下沈辞临近死亡的场面,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沈辞耗尽了她对他所有的爱,差点把她往绝路上逼,她是全部牢牢记得的。 赵心妍不由自主地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 住在爱的人的楼上,两人相隔一层天花板,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搬来吉祥意园几天了,沈辞一直保持愉悦,连睡眠质量都变好了,不像先前经常被失眠困扰。 人的心情一旦变好,想掩饰都掩饰不住的。 儿子今天又来了,心情肉眼可见的大好,沈母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人逢喜事精神爽,你遇到好事了?” “算是吧。” “什么好事,说来我也听听?” “我搬到桑知语那个小区,和她住同一栋楼。”沈辞记得,助理说过女人不喜欢死缠烂打的男人,但他没死缠烂打,仅是拉近他和桑知语的距离。 “知语的反应?” “不乐意我当她的邻居,我这几天碰到她,她爱答不理的。” 桑知语的行为是意料之中的,沈母毫不意外。 想了想,她道:“你长期在知语眼前刷存在感,小心点刷,避免适得其反。” 她叫儿子重构他和桑知语之间的信任基础,儿子反倒是跑去桑知语那住,莫名使人有种…… 罢了,罢了,是亲生的,她不打击儿子的积极性了。 “我已经尽量在控制了。”沈辞说的是实话。 每次见桑知语,他都保持了一定距离,说的话也不多。 其实,从为人母亲的角度,沈母想帮儿子的复婚之路出一份力。 考虑到人类与生俱来的叛逆心,越让做什么,越不肯做什么,她打消了念头。 让儿子一个人去努力吧,她偶尔给儿子想法办法和提醒儿子别过火即可。 在母亲的住处呆了没多久,沈辞打道回府,回的自然是吉祥意园。 车子缓缓驶向通往地下车库的入口时,他看见了桑知语和赵心妍手挽手地走路,两人明显是要去小区外面不远处的地方,还面带笑容地聊天。 那样轻松活泼的桑知语,是他许久没拥有的。 怀念吗? 不,现在不止怀念,还有妒忌。 对的,是妒忌。 虽然赵心妍不是男人,是桑知语最好的朋友,她在桑知语那的待遇由始至终都没变过,还是桑知语最信赖的人,与她一比,他隐隐透着几分自作自受的可怜。 别说桑知语对他展现笑容了,她愿意正眼看他,对他而言都是不错的待遇了。 无意识地用力抓紧些方向盘,沈辞正常地开车,没有停车去找桑知语。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 他搬到这,她没立刻搬走,让他获得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已属幸事。 一辆车牌号瞩目无比的布加迪从眼前经过,桑知语是有注意到的。 前夫的车! 显而易见,前夫外出了,现在开车回来。 但这跟她没关系,她用不着去关注他做什么。 赵心妍也有注意到那辆布加迪,余光跟随了一会,小声道:“你说,你前夫能坚持在这住多久?换个说法是,他多久会放弃找你复婚?” “无论多久,不理他就完事了。”桑知语深谙自讨无趣的滋味, 人是极难日日夜夜地抱着实现不了的幻想,坚持一辈子的,而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从爱上沈辞那一年,到她和他离婚,她坚持了足足九年,未能融化他对她坚硬如铁的心,让他爱上自己,她收获的只有伤痕累累。 就沈辞的德行,他能坚持一年,她都算他赢。 在一年里,他总是品尝到自讨无趣,日积月累之下,自会撤退。 赵心妍眼前浮现沈辞开车经过的画面,沈辞貌似看到了她们。 她不禁歪了歪脑袋,猜测道:“那我不会成了他的眼中钉吧?天天挡在你和他的中间,阻止他缠着你答应复婚。” “别想这些,他未必多想和我复婚。”桑知语完全弄不明白,前夫后悔离婚和想复婚的点在哪里,是因什么而导致的。 对了,听警察说,应雨竹能被抓捕成功,沈辞有部分功劳。 无论对待妻子或白月光,他似乎都没手下留情过。 就像他想做什么了,想对谁好一些和坏一些,全看他的心情如何。 这死渣男,果然最爱的是自己。 陪着好朋友,使其尽可能地免受沈辞的打扰,现在见到好朋友丝毫不担心、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赵心妍不去作不一定发生的假设。 她们到外面来,是要去超市买东西的! 两人不再聊和沈辞有关的话题,在超市精挑细选商品,完了后,顺便到一家餐厅吃点东西。 吃着吃着,赵心妍问:“你生日快到了,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没有特别想要的礼物,你随便买个东西就行。”桑知语无所谓赵心妍送她什么,只要赵心妍的心意在,吃顿饭庆祝、不送她礼物也没关系。 说到这点,她想起从前,自己没收过沈辞主动送的生日礼物。 沈辞不爱过大大小小的节日,但她热衷过。 指望他记得自己的生日,显然是可笑的,她心里清楚,却抱着幻想,又不想让自己伤心,每逢生日前都要提醒他,指定他买自己想要的礼物。 沈辞照做了,可送她礼物,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如今回想,他是施舍自己,而自己真的好像乞讨,乞讨他爱自己,乞讨他能把自己放在心上。 第254章 缘分爆表的一天 连续找了半个月的工作,桑知语一共收获五个offer。 要从中挑选出最想去的,她一时有犯了选择困难症,不知道怎么选择。 正好有新的面试邀约,她干脆准备多面一家公司,但没想到,她开车即将到达目的时,前方的一辆车突然急刹,害得她差点撞了上去。 本以为这是一段小插曲,等她停好车在不远处,发现那辆车下来的一个男人格外眼熟。 傅总? 大脑快速筛选几秒记忆,桑知语脑海中浮现在K市住酒店时的画面。 他怎么也在A市? 居然那么巧,连着三座城市都碰到了。 看他进去那栋写字楼,守在门口两边的保安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她好奇地挑了挑眉。 面试时间快到了,迟到不好,桑知语顾不得好奇别人,赶紧拿出手机上的地址,与周围的写字楼匹对,确认哪栋写字楼是自己要面试进去的。 当她确定完毕,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回到傅总进的写字楼。 她也迈步进去,和前台人员说明自己是来面试的。 随后,她收获几张填写的申请表。 填写时,耳边飘来窃窃私语的两道声音。 “哇,我们傅总好帅!” “他这次出差好久,今天终于回公司了!” “我们又可以大饱眼福了!” 模糊地听清别人的聊天内容,桑知语瞥了瞥发出声音的方向。 看见是前台人员克制花痴的神色,在议论她们的…… 领导? 不过,这类议论,她并非第一次听到。 她们口中的傅总,是她见过几次的那位吧? 当前重要的事情是面试,桑知语没把遇见几次的男人放在心上,将申请表交给前台人员,就静候人事面试自己。 怎料,她面完了第一轮后,人事为了省事,直接跟她说:“桑小姐,您应聘的这个岗位,是给我们傅总招的,他今天正好在公司,您先去坐会,我跟我们傅总联系,看第二轮他能不能面你,省得你多跑一趟。” 又是傅总? 桑知语不禁想到进来时见到的那道身影,心想,不会如此地巧吧,自己有概率成为他的助理? 她礼貌地笑了笑:“您说的fu总,fu是单人旁的傅吗?” “是的。”人事顿了顿,“您认识我们傅总?” “不认识。”桑知语急忙摆摆手。 她和傅总谈不上认识,是有几面之缘罢了。 求职者提前了解自己的上级是什么人,不足为奇,相反是做了功课的好表现,人事不觉得桑知语刚刚的询问有问题,示意她出去后,马上和总裁办联系。 没多久,傅总的助理孙昊给了回复,说傅总有时间,但还得过滤一遍第一轮面试中合格的应聘者,于是人事将所有简历都上交。 然后,孙昊过滤简历。 但在一众简历中,一张女孩笑靥如花的照片格外显眼。 孙昊记忆瞬间回到上个月陪同上级出差,在邮轮上的经历。 咦,那不是傅总关注过的女孩吗? 她来他们公司面试了? 世界小得过分! 想到傅总曾经对女孩的关注,孙昊把女孩的简历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再结合人事的客观评价,把女孩放进第二轮面试的名单中。 过滤好简历后,孙昊拿着进傅总的办公室,恭敬地问:“傅总,我跟人事那边沟通好了,您下午一共有五个面试,您是一对一面,还是一对多地面?” “一对多。”傅泽言淡淡地下命令。 “好的,傅总。” 领命后,孙昊下楼安排,同时特意去应聘者休息的区域看了看。 果然,在那个区域坐着的一位女孩,正是他邮轮上见过的。 女孩长着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漂亮脸蛋,安安静静地坐着,也非常吸引别人的视线,他本想跟女孩打声招呼,可不能忘记公平公正,免得人事看见,以为他在暗示给女孩放水。 因此,孙昊若无其事地等待上级下楼。 浑然不觉的桑知语,表面看似在安静思考,实则神游太虚,懒得管外界如何。 直至,一道使人提神醒脑的声音响起。 “请五位都跟我来!” 人事在叫他们,桑知语当即回神,跟上众人的步伐,进入一间较大的会议室。 第二轮面试开始前,她就得知面试官是谁了,所以,见到坐在桌子中央的男人时,丝毫不惊讶,从头到脚都十分自然,将自己当做普通的求职者。 男人反倒比较惊讶,视线在她身上停留。 桑知语则大大方方地迎上对方的视线,面含得体的浅笑。 男人很快转移视线,看着他们坐好后,面试便正式开始了。 博华集团在休闲娱乐行业中,属于佼佼者的存在,执行总裁的助理岗,很抢手,众人都严阵以待,除了桑知语想打败别人的心思没那么强烈,剩余四人都希望自己出众。 面试结束,众人先后走出房间,仅傅泽言仍坐在里面。 人事和孙昊立马进去,等待上级的吩咐做事。 傅泽言回想五位求职者的表现,又拿了名为桑知语的简历看了几遍。 当过盛元集团的总裁助理,又当过巨象集团的总裁秘书,能在两家大公司担任重要的岗位,毋庸置疑,她的能力一定不差,就是有点奇怪。 虽然见过几次,明知她不是什么心机女,故意来接近自己,想走捷径之类的,但碰见的次数蛮多次了,他也怕是家族内部有人为了争权夺利,故意安插在自己身边的。 他把桑知语的简历递给助理:“底细查细一些。” 说完,他朝人事道:“背调你正常做。” 一听,人事和孙昊充分理解上级的意思。 傅总是打算等桑知语的调查结果出来,只要没有问题,就给她发offer。 与此同时,走出写字楼大门的桑知语,找到自己的车子,开车回家。 一到家,她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哈喽,桑知语,我是季清风。” 对方未等她说话,第一时间自报家门,桑知语感到些许奇怪。 她没给过季清风号码,他上哪找的? 还有,他找她是什么事情吗? 第255章 生日礼物 “找我干嘛?”桑知语开门见山地问。 “没干嘛,是……”季清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我联系不上赵律师,你要是见到她,麻烦你帮我说一声,我找她,叫她回个电话。” “行。” 电话挂断后,桑知语仍觉得奇怪。 季清风找赵心妍,怎么通过她找? 赵心妍又怎么跟季清风混熟了? 怀着疑惑的她,在赵心妍回家后,立刻道:“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和季清风熟悉起来了?他竟然打我电话,说他联系不上你,叫我让你给他回电话。” “我们有工作交集。”赵心妍如实说,“我今天忙得昏天暗地,没空看手机。” “奥。”桑知语一点不奇怪了。 赵心妍是顶尖红圈所的律师,不乏有钱人的客户,跟季清风有工作交集是再正常不过了。 告诉完赵心妍,季清风找她,桑知语便回自己房间了。 岂料,赵心妍叫住她:“知语,你等等。” “干嘛?”她停止脚步。 “楼上那个……”赵心妍看了看天花板,“我刚才在电梯遇到你前夫,他问我是不是一直住在这。” “关他屁事,别理他。”桑知语懒得搭理烦人的前夫。 以为成了她楼上的邻居,就能改变什么? 想得美! 如果能改变,她白吃了吃过的苦头。 “你再等等。”赵心妍小步跑到桑知语的身边。 这时,桑知语才发现赵心妍手中拎了东西。 一个充满粉红气息的袋子! 袋子里,隐约可见放着包装精美的盒子。 因为明天是她生日的缘故,她下意识地认为赵心妍提前送她礼物,扬起笑容:“送我礼物?” “对。”赵心妍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 “但什么?” “你前夫让我转交给你的,这是他买来送你的生日礼物。” “……”桑知语嫌弃地后退一步,生怕沾上前夫的晦气。 好朋友的举动,无声在说极其厌恶她手上拎着的袋子,赵心妍其实也不想帮沈辞转交,可惜人在狭小的电梯,沈辞那股压迫感太强,她不得已地接过。 “我就知道你不要,我明天拿回去还给你前夫?” 桑知语扫了扫袋子:“他真的好烦!” 赵心妍是关心她,才来她家住的。 偏偏前夫打扰赵心妍,让赵心妍帮他做事,讨厌鬼! 说着,她拿走袋子:“你这么忙,我明天拿回给他。” 洗漱完毕,桑知语躺床上,酝酿睡意。 此刻,她没酝酿出多少睡意,脑子反倒比较清醒。 沈辞居然记得她的生日,还买了礼物给她。 死渣男,不会以为他做的这点事,很让她感动? 她一丝一毫都不会感动。 她可没忘记他一不高兴,就问人要回东西。 同一时间,楼上的房子里。 沈辞坐在书房,桌上放有一叠需要处理的文件,也有一台在工作状态的笔记本电脑,他人是从公司回住处,但工作没做完,需要加班。 然而,他的注意力不是特别集中,不时地想桑知语收到礼物的反应。 桑知语喜欢过大大小小的节日,长这么大,他是和她在一起后,才知道一年到头,不用隔多少天就有节日或纪念日过,倘若愿意的话,真能天天过节。 她还有个习惯,喜欢指定礼物,叫他一定要买。 以前,他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都是按照她的指定去买礼物。 正因为这样,他越看她,越反感她的贪慕虚荣。 给了她无限额的副卡不够,每到什么日子前,她必须提前告知他,不允许他忘记和不重视,还要他亲自买许多昂贵的物品,满足她的虚荣心。 现在看来,她好像并不是贪慕虚荣。 如果她是贪慕虚荣,她为什么心甘情愿地净身出户,连他给她的补偿她都不要,坚决不收他的东西,恨不得离他有多远就多远。 今年她的生日,她没提前告知他,也不跟他说她要哪个礼物,不知他根据她的审美喜好买的东西,是否让她喜欢。 *** 次日。 桑知语一觉睡到自然醒,已是上午九点多。 这个时间,一看就知道沈辞去上班了,她无法在白天将礼物还给他。 要还,也要等沈辞下班后,才能还。 只是,她没料到,沈辞不但让赵心妍拿礼物送她,她还接到了外卖的电话。 “桑小姐,您好,祝您生日快乐!您订购的蛋糕和其他食物,已送达您小区的门口,即将由物业代替我送到您的家门,请注意接收。” 经过桑知语在小区里遭受陌生人的伤害后,物业做的安保措施提高了等级,防止陌生人进小区的工作做得更加到位了,因此,外卖员和快递员之类的陌生人是绝对禁止进入的。 外卖员一打完桑知语的电话,物业迅速拿着东西来到她的家门前。 看着到来的两位物业,以及他们手中和怀中的物品,第六感告诉她。 这一定是前夫订购的! 烦不烦? 她不缺衣少食,用不着前夫送这些。 可物业不知道东西是谁送的,她不好冲他们发脾气,唯有勉为其难地叫他们把东西拿进家里放着。 东西像极了嗟来之食,她吃不得一点。 她忍着心情别变坏,一直忍到晚上,从黑名单中放出前夫的号码,指尖狠戳一下拨号键,夹杂些许厌烦地问:“你下班回来了吗?。” 能让桑知语主动找自己,惯性思维使沈辞嗅到不同寻常,直觉她应该是憋着气,想找自己发泄,否则她不会打他的电话。 因为拥有多次打不通她电话的经验,他深知自己在她的黑名单中,若是没事,她压根不把自己解除名单。 “我在路上,快到了。”他答道。 “那你等下来我这。”说完,桑知语秒挂电话。 桑知语叫他去她家? 沈辞的直觉依旧,她的邀请不是他进她家。 十有八九是他站门口,她冲着自己发泄。 可一想,能见到她,今天又是她的生日,还能当面祝福她,他无所谓她的发泄。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是他可以承受的。 第256章 砸前夫身上 门铃声一响,桑知语拿上沈辞送的所有东西。 因此,门一开,沈辞还没看清女孩的面容,东西便向他砸来。 女孩砸得十分用力,即使物品并不尖锐,但扔带来了些许痛感。 不过,他早有心理准备,这些算不得什么。 东西落在地上后,沈辞缓缓垂眸,看了一眼东西,而后直视眼前略显怒意的女孩,心平气和地温声问:“不喜欢吗?” 桑知语不止不喜欢前夫送的东西,更不喜欢的是前夫。 若非蛋糕这种食物,随便扔回弄得地面很脏,沈辞不收拾,那她就得收拾,她早拿来一起砸到他的脸上,让他没脸做人。 她冷笑一声:“谁会喜欢?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在做慈善,闲得没事做,去施舍救济穷人?” 前夫送了她什么,她没兴趣知道。 以她对他的了解,还有他坐拥的财富,都表明他送的不会是便宜货,可她是坚决不收下的。 她恶心他的人,一旦收沾上他晦气的东西,简直是给自己找晦气。 “你的生日,我只是按照往年的习惯,给你……”说到一半,沈辞改口,“既然你不喜欢,我拿走。” “滚。”桑知语压根没想到前夫是以退为进,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后,用力地关上门,隔绝和前夫接触的可能性,也阻止前夫进来。 岂料,用力过大的后果,造成关门声非常响亮,墙体和地面都有震动感。 她随手摆放在柜子上的东西,受震动感影响地掉落。 弯腰捡起东西后,她皱了皱眉,小声骂道:“死渣男,有钱了不起,整天恶心人!赶紧给我破产,变成个穷光蛋,到时看你怎么高高在上。” 与此同时,在门外的沈辞,也在弯腰捡东西。 礼物是经过精心包装的,女孩并未把礼物摔坏,他刚捡好,拎在手中,旁边出现了一道身影。 身影主人明显是赵心妍,他余光扫掠。 好朋友今天生日,说好一起大吃一顿,赵心妍特地早点下班。 她万万没料到,竟然碰见沈辞在捡东西。 看东西包装的形状,她一眼便知是沈辞给桑知语送的生日礼物。 不得不说,他人眼中得罪不起的沈总,在桑知语这,想如何对待就如何对待,形同最下等的存在,根本用不着给沈辞好脸色,桑知语也没有沈辞会报复自己之类的的担忧。 沈辞目光有朝自己扫来,场面顿时有些尴尬,赵心妍用手捂了捂眼睛,假装自己刚刚没看到沈辞捡东西,干笑一声,打招呼道:“沈总,来给知语……” 别说了。 好朋友交代过,别理沈辞。 赵心妍及时刹车,当着沈辞的面,打开门进去。 桑知语正在摆弄柜子上放着的东西,冷不丁听到开门声,第一反应是门被前夫强行打开了,不由横眉冷眼,想要狠狠骂一顿前夫。 然而,开门的人不是前夫,是赵心妍。 她脸色刹那间缓和了下来,露出笑容:“原来是你。” 刚踏进屋内,赵心妍来不及的关门,后面的沈辞凭借身高优势,视线轻松越过她,和桑知语对视。 视线猝不及防和前夫交汇,桑知语即刻又是冷眼,瞪了瞪他。 不要脸的死渣男,还不赶快走,留在这膈应她。 好朋友脸色变化速度堪比川剧变脸,赵心妍自然不傻得认为她是在瞪自己,明白她是在瞪沈辞,然后迅速关门,免得好朋友庆生的心情遭到严重破坏。 “去换衣服,等下我们出去吃饭?”赵心妍问道。 “不想出门。”桑知语揉了揉自己还有饱腹感的肚子,“我下午茶好像吃太多了,现在还感觉不到饿。” “啊?”赵心妍瞥了瞥身后已经紧闭的门,“确定是下午吃太多,不是被你前夫给弄得反胃了?” 不清楚在门外沈辞走没走,赵心妍有意放低了点音量。 桑知语没有赵心妍的顾忌,故意大声地道:“就是被我恶心又烦人的前夫给弄得没了胃口!” 沈辞不是喜欢羞辱人吗? 他不断地骚扰她,她没直接羞辱他,间接羞辱他,算她有良心,对得起他了。 再说了,她今天都没动手打人。 赵心妍下意识地转身,盯着门铃的屏幕,观察沈辞还在不在门外站着。 看了一会,没看到沈辞的身影,赵心妍略感不可思议地道:“你知道吗?看见你前夫在捡他送你的生日礼物,感觉蛮神奇的。” 沈辞做得出捡东西的行为,肯定是东西散落了在地上。 而东西为什么散落,答案显而易见。 桑知语回到沙发上半躺着,不以为意地道:“神奇什么?他不捡走,看我不骂他,在我家门口制造垃圾,妨碍我出入。” 赵心妍想了想:“他可是盛元集团的总裁,沈家的……” 桑知语听不下去赵心妍说的话,因此打断她:“你是没亲眼见过,我当初搬出沈家,回去拿行李,他让管家翻我的行李箱,像检查我有没有偷东西,那会我狼狈得不行。” 她现在做的举动,她承认有刻意成分。 谁让前夫以前不做个人,搞得她这会对他,也不想做个人。 “我不是帮你前夫说话,是……”赵心妍一时不知怎么形容那场面,反正有其他人在场,其他人也会感到惊奇的那种。 “是他自找的。”桑知语顺口接上。 “确实。”赵心妍认同地点点头。 对待原配,但凡沈辞当初心软点,念一份旧情,在桑知语提出离婚时,按照约定俗成的那样给桑知语分点财产和作婚内出轨别人的补偿,桑知语都不至于这样。 桑知语这个样子,有个好处,她不用想着,桑知语会和沈辞的长期接触中,被沈辞打动,从而乖乖地跟他去复婚。 目光不经意地扫到了桌上放着的蛋糕,桑知语顿感晦气:“蛋糕是沈辞送的,我刚才怕砸他身上,会弄脏家门口,需要我花力气清扫干净,但我也懒得下楼扔掉,你要不要吃?” “蛋糕砸你前夫身上?”赵心妍略微惊讶地道。 第257章 谈不上折磨 “对啊。”桑知语挑了挑眉,“怎么了?” “会不会有点……?”赵心妍脑补了一下画面,不禁想直呼厉害。 毕竟,奶油很容易弄脏东西,假如沈辞被糊了一脸的奶油,认为自己脸面有损,对桑知语不太好。 “有点什么?” “有点过分,万一沈辞恼羞成怒?” “我都没恼羞成怒,他哪来的脸恼羞成怒?”桑知语觉得做人最好有自知之明,沈辞选择骚扰她,那他就得付出代价,她又不是好欺负的。 “还好你没砸。” “砸了,我也不怕。” “你前夫有点任你折磨的味道。”赵心妍不是乱用词汇,是沈辞的的确确呈现出一种随桑知语怎么对他都行的感觉。 “……我没折磨他。”桑知语纠正道。 她算哪门子的折磨沈辞? 是沈辞折磨她,还差不多。 当他两年的地下情人,整天被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仿若专门帮他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又当了他三年的妻子。 前后五年的时间里,她从满怀憧憬到一点点丧失所有幻想,尤其离婚的那阵子,她受了天大的折磨,如今也被折磨着。 要不是她心理能力提高了,或许早就扛不住打击,会崩溃发疯。 “也是,砸点东西,称不上折磨。”赵心妍坐到桑知语的身边,“你前夫的手段才狠毒,都不用亲自上阵折磨你,随便一两句话就能找人把你置于死地。” 昔日的伤疤被赵心妍解开,桑知语痛倒是不痛,只是恨得牙痒痒的。 完全搞不懂前夫那个人! 不知道他的脑子在装着些什么玩意! 不爱她,婚内背叛她,弄得她差点没活路,他还能若无其事地想和她复婚,实力演绎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她暂停和赵心妍的聊天,接听电话。 找工作期间,陌生电话是必须接的,预防错过哪位人事找她沟通,耽误她拿到最心仪的offer。 “喂,您好,是桑小姐吗?”对方礼貌地问。 “是的。” “我是博华集团的人事,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来过我们公司面试。” “记得!” “桑小姐,恭喜您通过了最终的面试!您现在方便吧,我想和您详聊关于入职时间和薪资待遇的事情。” 自己应聘的每个岗位都十分抢手,桑知语不认为自己是个面霸,每次面试都能通过,但博华集团的人事想给她发offer,她还是有些意外的。 因为那位傅总她遇到过好几次,对方对她的印象,应该多少包含点冒失吧。 而且和她同时面试的人里,她并非是发挥最好的。 但这些都不太重要,她的主观感受和其他人的感受不一定相同。 于是,她和人事详聊了一番。 通话结束,人事放好手机,低头看着自己记录在纸上的东西。 桑知语是傅总满意的助理人选,背调是及格的的,盛元集团和巨象集团的人都说了她的好话,也有实例证明她的工作能力相当不错。 加上孙昊没查到桑知语有异常之处,offer是必须发给她的。 然而,漏算了一点,桑知语并未第一时间接受offer,她没把拒绝的话说得太死,只是委婉地表达他们公司给的薪资不够理想。 思考片刻,人事马上找孙昊,道:“孙助理,我刚找了桑知语,她嫌我们公司给的钱少。” 孙昊本以为桑知语被招进来是十拿九稳的,没想到会被桑知语嫌钱少。 他微微一怔后,问:“年薪五十万,外加各类奖金和分红,她还嫌少?” “对的。”人事顿了顿,“我想把年薪提到八十万,你看傅总那边?” 孙昊想吐槽,他年薪都没八十万,桑知语一进来就比他高,他心理不平衡。 可这一切要看傅总的意思,傅总愿意开高价给桑知语,他也只得认命。 没急着回复人事,他喊人事等一等,自己要去问问傅总。 电话一挂,孙昊随即进了上级的办公室。 听助理说完了事情经过,傅泽言问:“她上家是什么价位?” “根据人事的背调,桑知语在巨象集团的价位是年薪百万,但以她的能力,这价格显然是溢价的,并且……”孙昊卡住了,犹豫说不说桑知语在盛元集团的身份地位, 桑知语是盛元集团的前老板娘,让人不免诧异。 她的资料太好查了,轻轻松松就查到她的过往,曾经的豪门阔太一脚踹了金贵的前夫,不在前夫的公司打工,跑去给别人打工,过着普通人的日子,旁人看不懂是什么操作。 “说说看,你是从哪个角度觉得她溢价?”傅泽言发问。 “据说,巨象集团的张总,是看在她是盛元集团的前老板娘的份上,特意开的百万年薪。”孙昊不敢打包票这点是百分百真的。 因为按照张丹缨的层次,一些东西不会往外说,也不会暴露,旁人只能猜测。 一开始以为桑知语是家族里某个人故意安插在他身边的,进而浑水摸鱼,查完她的底细,傅泽言对她卸下了大半的防备。 能主动和盛元集团的掌权人离婚的人,没必要为了蝇头小利被人利用。 他对桑知语在巨象集团做出来的成绩是很满意的,比起孙昊,她适合当他的助理,至少她做事比孙昊聪明和靠谱,自身经验不凡,可以独挡一面地处理大场面,帮他省事。 等桑知语一入职,孙昊的工作会移交给她,而孙昊则调到其他部门。 现在桑知语不满意他们公司的开价,那提价就是了。 傅泽言命令道:“把年薪给她提到一百五十万,尽快谈妥。” 孙昊惊了。 傅总这么大方! 人事只敢把年薪涨到八十万,傅总直接把原有的价格翻了三倍! 当前,孙昊顾不得羡慕妒忌桑知语。 说到底,薪资这东西有时候不是和能力挂钩的,桑知语能拿到和能力不符合的高薪,也有属于她的好运气在,能被傅总看中。 “是,傅总。” 话音一落,孙昊急忙去找人事,转达上级的命令。 第258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已经不是刚和沈辞离婚的那会,对于未来的一切感到迷茫,不知道能做点什么来养活自己,经历过在巨象集团的工作,桑知语认为自己的能力得到非常高的提升。 既然能力提升了,对于收入要求自然而然地也提高。 何况,手里同时有几个offer可以挑选,必然要择优取录。 因此她不太满意博华集团给自己开出的待遇,但她还是想有商有量,看博华集团能给的价格上限是多少,如果不是满意的价格,那么就拒绝。 没料到博华集团的人事第二通电话来得特别快,开口便是说:“桑小姐,我这边跟傅总谈过了,他把你年薪定为一百五十万,不知您是否满意?” 在巨象集团那里的待遇是年薪正好一百万,其实她不是根据这个收入去聊新工作的待遇,觉得自己下家一定要达到上家的同等收入水平。 毕竟,年薪百万是怎么来的,她自己心里清楚。 博华集团本来给她五十万的年薪,一下子跳跃成一百五十万,足足涨了一百万,不可否认,桑知语疯狂心动了,很想立马答应。 但职场经验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她浅浅一笑:“让我想想,我明天给你答复?” 傅总都把价格提升到这种程度了,桑知语还是没即刻接受offer,人事怕没谈这件事,傅总会怪罪下来,拉着桑知语好好地聊了一会,话里话外是希望桑知语尽快入职。 挂断电话,桑知语面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旁边的赵心妍看到她笑得如此灿烂,不禁问:“你的工作聊得怎么样?” “挺顺利的!不过……”桑知语停顿一下,“我得明天再和人事细聊。” “恭喜!”赵心妍半倚靠着桑知语,“钱的方面记得往高里要。” “我本来想着年薪七八十万,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对方给我一百五十万。”一说到这,桑知语再度眉开眼笑。 “哇!哪家公司,出手够大方的!”赵心妍顿时满脸的羡慕。 要知道,将近一年前的桑知语,还在愁眉苦脸,从盛元集团离职后,该找什么样的工作,犹如无头苍蝇,短短时间内,她就找准了方向,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桑知语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输入‘博华集团’,随即将手机挪动,屏幕放到赵心妍的脑袋前,示意她自己看。 赵心妍边一目十行地看博华集团的百度百科,边说:“休闲娱乐业的龙头公司,又是一家大厂,不错啊!” 等赵心妍看完了,桑知语关闭屏幕,站了起来。 “走吧,我们出去吃饭!不用你买单,我请客,当做庆祝我找到了好工作!” 比起庆祝生日,她更想庆祝自己的人生道路开阔了一些。 “好勒!”赵心妍也赶紧坐直身体,“你快去换衣服。” “嗯,你等会。” 换好衣服后,桑知语快乐地和赵心妍出门。 这边的她们讨论哪家餐厅最好吃,另一边的博华集团里,人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许担忧,如果桑知语明天仍是拒绝,怎么办。 自己不负责招聘事宜,但得关注招聘的进度,孙昊向人事转达完上家的命令没多久,便来问结果。 怕什么来什么,一见到孙昊来这,人事脸上瞬间挂满略微谄媚的笑容:“孙助理,桑知语说明天答复,给最终的答案。” 桑知语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一看就是不缺offer的,他们公司未必是桑知语的最优选择,所以,仍存在她不一定肯来入职的风险、 “一百五十万,她……”孙昊忍不住想吐槽,可转念一想,那可是盛元集团的前老板娘,不管怎么说,她以前的日子极其风光,看不上一百五十万也正常。 他改口道:“傅总指定她当他的助理,这事你要办成。” 人事点点头:“孙助理,你放心,我会努力办成的。” “不是努力,是必须!傅总下的命令,是尽快谈妥!”孙昊又强调一次上级的命令,别人事没谈妥,连累自己跟着背锅。 “嗯!” 在压力的作用下,第二天上班时,人事一到公司,就赶紧打桑知语的电话。 习惯睡到自然醒,忽地被吵醒,看了眼来电显示,发现来电人是博华集团的人事,桑知语的起床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声好气地接听:“喂,你好。” “桑小姐,早上好!您考虑如何了呢?” 对方虽然听起来很公式化的询问,但桑知语还是能捕捉到对方的着急。 看来,那位傅总对她的满意度很高。 上级对自己满意度高是好事,可以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她也不玩心理战术,抬高自己的身价了,道:“我考虑好了,决定加入贵公司。” 闻言,人事喜笑颜开:“好的,欢迎桑助理的加入!” 接受offer了,紧接着是谈入职时间,确定好了入职日期,桑知语把手机放回到枕头底下,美美地睡回笼觉。 一觉醒来,邮箱提示她收到新的邮件,打开一看,是博华集团发过来的offer。 目光定格在一百五十万的数字,桑知语心情十分璀璨。 这次,她不是靠着前沈太太的名头,拿下了好工作,而是靠自身的能力,得到匹配的待遇,那种成就感和自我认同感的喜悦是不可言喻的。 并且她有了新的目标,博华集团不会是她的终点站,是她的新起点。 不当依附沈辞而活的菟丝花,她在一步一步地变好,所以她在憧憬自己的未来,届时积攒了足够的资本,不用帮人打工,能够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广阔天地。 几天后,桑知语特意早起,精心打扮一番,准备到博华集团入职。 不曾想,她在地下车库遇见了前夫。 前夫没不识好歹地缠上来,他仅是打量了她几眼,然后问:“这么早,你去哪?不睡懒觉吗?” 人的心情一好,是由里而外地散发出来的,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桑知语懒得理前夫,免得他破坏自己的好心情。 她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坐上车,发送车子,绝尘而去。 留在原地的沈辞,凝目注视出口,脑海不断回放女孩不搭理自己的画面,脸色有一点点下沉,心中也变得闷闷的。 第259章 男女方面上的心思 上班第一天,必不可少给公司的人留下个好印象,因此桑知语一踏进写字楼的大门,嘴角就一直保持着浅笑的弧度。 傅总指定的助理人选,今天来入职了,人事松了一口气。 幸好桑知语肯来入职,不然,傅总一定觉得自己办事不力。 领着桑知语办好入职手续,又带桑知语熟悉了一遍环境,最后把桑知语带到傅总的办公室,人事便功成身退了。 诺大的办公室,只有自己和傅泽言,桑知语嘴角的弧度不变,道:“傅总。” 傅泽言缓缓地从椅子上起来,平视面前身穿职业装的女孩。 人在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状态,今天的桑知语和前些天过来面试的样子几乎是一样的,但和他在K市遇到的她不太一样。 唯一不变的是,她依旧明艳,容易引人注目。 傅泽言开口:“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傅泽言,是我们公司的执行总裁之一,暂时负责度假村和酒店的业务,将来会负责更多,你要做的工作是协助我。” “好的,傅总,我定不让您失望。”桑知语一秒进入傅泽言助理的角色。 没办法,傅泽言是她的老板,掌握她在工作上的生杀大权,她务必伺候好他。 当然,伺候不是指的琐碎小事,自己跟打杂工一样,是另一层意思。 虽说傅泽言没全面接手博华集团,但他是傅家有力的接班人的竞争者之一,她一眼看出来傅泽言的野心不会仅限于多负责几个业务,目标明显是打败其他人,拿到接班人的位置。 有一说一,这种野心她早就在沈辞那里见过。 “你先去和孙昊聊聊,熟悉熟悉你的工作内容,明天再正式做事。”傅泽言淡淡吩咐道。 “好。” 人事带她见过孙昊了,桑知语知道他的工位在哪里。 于是,她走出傅泽言的办公室,直奔孙昊而去。 上级招新的助理,孙昊一开始没太明显感觉到上级是找人取代自己,而桑知语第一天来,上级就表露出了,他也没对桑知语心生不满。 跟傅总在各大城市转悠,巡查酒店和度假村时,他就隐隐有察觉自己的职位不稳了,好在傅总是不满意他当助理,要把他调到新的职位上,不是开除他。 经过打工人强大的自我调节,孙昊尽职尽责地带桑知语。 一转眼,中午到了。 孙昊热情地道:“桑助理,你还没彻底熟悉,我和你一起去饭堂吃饭吧。” 桑知语笑了笑:“行。” 一般情况下,她是不喜欢和陌生的异性单独相处的,但工作需要,别无选择了,她唯有答应孙昊的邀约。 怎料,她刚从自助餐那里拿了自己爱吃的食物坐下,孙昊像是想起什么惊讶的事情般,透露些许八卦好奇地问:“桑助理,你还记得你坐过我们公司的邮轮吗?” 桑知语自是记得的。 ‘好运气’地中了活动的头等奖,担心是骗局,上网查询活动的真假,她有注意到那艘邮轮是博华集团旗下的子公司的。 在邮轮上,她不止见到了前夫,还碰到了傅泽言,貌似孙昊也在。 孙昊长得大众脸,她具体没啥印象。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记得。 闲聊是快速拉近同事关系的方式,等桑知语一上手工作,便是自己调岗之日,当不了傅总的助理了,孙昊没忘记和桑知语打好关系,必要时,也许桑知语帮得上自己。 他问:“你那时是离职后的放松吗?” 没了工作,去旅游玩一阵子,是现代人放松和取悦自己的兴趣爱好之一,桑知语大方承认道:“那时还没离职,是离职前的放松。” “对喔,差点忘记你从上家的离职时间了。”孙昊恍然大悟状。 吃了几块鸡肉,桑知语又听到孙昊问:“咦,邮轮上的贵客是你吧?” “什么贵客?”她不明所以。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成了贵客? “有位二代为了讨好自己的妻子,给了我们公司好大一笔钱,让我们……”说着,孙昊觉得不对,那位二代的身份不详,而且桑知语是离异,非正处在婚姻中。 “说错了,应该不是你。”他不好意思地笑道。 孙昊说一半就不往下说,还表示说错了,但桑知语潜意识中认为他没说错。 自己之所以登上那艘邮轮,是出自前夫的手笔。 并且,在离婚后还喜欢自称是她丈夫的毛病,前夫有的! 到了新的环境,她照样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结过婚,所以她没接孙昊的话题。 接下来,两人没聊几句话,相对认真地吃完饭。 午休时间有两个小时,桑知语想去散散步,孙昊却不放她走,说有工作交给她,是让她管理傅泽言的秘书团。 秘书有很多个,每个的定位都不同,其中,孙昊现在叫她管的事情是,记住哪位秘书负责照顾傅泽言生活上的东西,只要傅泽言不来饭堂用餐,秘书得送餐去他的办公室。 这种事,其实她干过。 想起来,她就来气,她在盛元集团工作时,好歹是通过正规面试进去的,结果进去后干的全是杂活,像智障地围绕着沈辞转,没做过什么正经事。 幸好她及时醒悟,不留在那打杂,果断离职走人。 不然,留在那,她敢保证自己不会成长,还会逐渐忘记自己读过多少书。 孙昊说了一通后,桑知语用手机的备忘录记好了,经他确认记录是正确的,他才放她去散步,消消食。 望着桑知语走远的背影,即使穿着职业装,依然掩饰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段,结合她随意扎的马尾,画面养眼得很,孙昊有过的好奇,现在涌了上来。 在邮轮上时,他就怀疑过傅总似乎格外关注桑知语。 如今,桑知语来他们公司工作了,傅总到底有没有存在男女方面上的心思? 或者说,傅总真的是只看上桑知语的工作能力吗? 随便想了想,孙昊就没继续了。 无论傅总看上桑知语的东西有几样,桑知语的职位用不了多久就比他高,他先和她打好关系,再想其他的。 第260章 所谓修罗场,茶香 在博华集团的第一天,桑知语没有什么工作要做的。 到了下班的点,她打算准时回家。 不料,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傅泽言叫她进他的办公室一趟,她本以为他有事找他,结果他问:“第一天感觉如何?还适应吗?” “谢谢傅总的关心!我感觉很好,蛮适应的。”桑知语实话实说。 年收入涨了,这里的工作环境比她前两家公司都要好,她目前是相当适应的。 “你准备一下,跟我去个晚宴。”以往这种场合,傅泽言不带女伴,但有了个女助理,女助理可以胜任,况且,桑知语应该游刃有余。 “好的,傅总。”桑知语毫不犹豫地应道。 钱到位了,晚上加班算不得什么,她乐意加班。 浏览傅泽言给她发的晚宴资料,要记住晚宴是哪种类型,有哪些人出席,当看到上面有前夫的大名,桑知语顿时不想去了。 不过,拿了别人的钱,得必须帮别人做事。 没有第一天上班就让老板觉得她服从性低的道理,以免老板认为她能力和价格不匹配,开始对她产生意见。 再说,前夫在场就在场呗,她不搭理他不就完了。 目光漫不经心地继续看名单,看见蒋霆也在,桑知语有种想骂今天是什么日子的冲动,一场晚宴集合了她烦人的前夫和讨厌的追求者。 也许是她的表情泄露了她的心思,傅泽言问:“桑助理有问题吗?” 桑知语面带浅笑地回答:“没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呢? 天大的问题,都不能耽误她赚钱。 虽然在A市的日子是糟心了点,曾经经历了麻烦,但应雨竹在拘留所关着,面临法律的审判,自己无需担心随时随地有人冒出来伤害她,好歹现任老板给钱是给够的。 “没问题就好。”傅泽言起身,“出发。” 桑知语也起身,跟在傅泽言的后面走,保持助理和老板应有的距离。 这场商界一年一度的顶尖晚宴,许多大佬们来参加,一来到举办晚宴的酒店,桑知语抬头挺胸,保持好优雅从容的仪态。 然而,她没一会就看见了自己的前夫,被人环绕着。 以及蒋霆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注视他。 记起自己晕倒被蒋霆送医院,沈辞在病房里打了蒋霆,她想脚趾扣地。 傅泽言像注意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道:“桑助理是不方便呆在这吗?” 有那么一瞬间,桑知语微微怔住。 傅泽言话中有话? 她的疑惑,下一刻便得到傅泽言的解释,他目光明显地扫向她前夫,说:“沈总,你的——” 傅泽言的停顿,桑知语宛若听到一群乌鸦的叫声。 随即,只见傅泽言接着说:“前夫在那。” 她的入职资料,明明没写婚姻状况,傅泽言是怎么知道她离婚的? 不对,傅泽言知道了也不稀奇。 一般员工入职,企业方面会对其进行背调,而她的岗位特殊,傅泽言必然找了人把她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 况且,前沈太太的名头确实响当当,加上沈辞位高权重的,傅泽言想不知道她是沈辞的前妻都难。 桑知语浅笑不变:“请傅总别误会,我没有不方便。” 她很方便。 方便到想骂一顿前夫,然后再打一顿前夫。 两人说话间,地上呈现一道走近的影子。 桑知语视线是向下的,无需抬头看来人,凭影子就认得出对方是蒋霆。 “知语,好久不见。” 蒋霆在跟她打招呼,话语中蕴含些许惊喜的笑意。 他不是她最讨厌的人,也有过不愉快,但他帮过她许多次,又是公众场合,她做不到不理睬他,唯有敷衍地回了个笑容。 蒋霆比她前夫有眼力劲多了,一跟她打完招呼,不在意她不出声回应,反倒跟傅泽言说起话来。 “听闻傅总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不久,接手了家里的生意?” 商界不大,来来去去就那些人,而且二代们通常是从小认识的,蒋霆和傅泽言虽不是小时候就认识了,但也是认识的。 傅泽言伸出手,边和蒋霆握手,边道:“不愧是蒋总,消息灵通。” “我是非常灵通。”蒋霆毫不谦虚地接话,余光瞥了瞥刻意保持跟在傅泽言身后的桑知语,“我还听闻知语现在成了你的助理。” “……”桑知语蓦地想扶额。 蒋霆的叔叔都派人找过她了,表达他不赞同她和蒋霆在一起。 虽说她本身就不喜欢蒋霆,可不代表她喜欢被人找茬。 所以,蒋霆别给她搞事了! 她当谁的助理,跟他没关系。 傅泽言佯装失笑一声,继续和蒋霆寒暄。 桑知语在旁边呆着,坚决不插话,不参与其中,哪怕被cue。 思绪逐渐飘远,她大脑将要空白之际,傅泽言不知道为什么走开了,显然是要跟某一位领域拔尖的大佬聊天,同时,她看见前夫朝她走来。 她想也不想地立刻转身,背对前夫。 “桑知语!” 背后响起前夫的叫声,桑知语眼中飞速转瞬即逝一抹厌恶。 与刚才一样地站着的蒋霆,唇角处略带一丝嘲讽的笑意,目光掠过已经来到这边的沈辞。 蒋霆表面上没有露出任何挑衅,但言行说明了贼心不死,仍觊觎桑知语,沈辞极度不喜蒋霆这种人。 尤其是桑知语区别对待自己和蒋霆的差异明显,此刻他将蒋霆视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你今晚怎么也在这?”他忍着不喜,站到和女孩并肩的地方。 前夫死皮赖脸地贴上来,桑知语只有一记冷眼赏给他,紧接着是张动红唇,无声地说:滚远点! 若非众目睽睽之下,老板也在场,她一定大声呵斥前夫,教他礼义廉耻。 “沈总有所不知?”蒋霆望了望前方,如同好心地解释,“知语是来工作的。” 自己不回答,蒋霆帮她回答,但桑知语感觉怪怪的。 蒋霆的脸被沈辞揍过,他这么快就放下了? 好奇心的驱动,她不禁扭头注视蒋霆。 和她视线交汇,蒋霆笑意渐浓,只是眸子转动,散发颇有深意的光芒。 第261章 前夫的一声老婆 自己住在了桑知语的楼上,时不时可以和她遇见,可得到的待遇始终不变,要么她对他不理不睬,要么她懒得搭理他,沈辞如鲠在喉。 蒋霆挑衅他,几乎摆在明面上,他自然不惯着。 他冷眼扫向蒋霆:“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要不要你叔叔给你多加点任务?” “我都是奔三的大人了,沈总的记忆停留在我未成年前吗,我叔叔管不住我了。”蒋霆哪能不知道沈辞背后使的手段,想拿他叔叔压他,门都没有。 蒋霆和沈辞之间的暗流涌动,桑知语不太想管。 一个想让她当女朋友,一个想让她复婚,就没一个问过她想不想。 天底下的男人快死光了,即便剩下眼前这两个,她也会一个都不选。 因此,她迈步走开,将两个男人抛在身后,回归傅泽言的后面,做好助理应该做的工作。 女孩的突然走开,沈辞有所意料。 看见她去到一个男人的身边,他脸色不禁沉下去。 她刚从外地旅游回来没多长时间,也明确说过她不喜欢蒋霆,正面和侧面都在透露她心里没人,她现在为什么和一个男人关系亲近的样子? 正当他要去弄个清楚,蒋霆意味不明地含笑道:“沈总用了这么多手段,知语都不跟你复婚,我好奇了,你有没有检讨过自己?” 刹那间,沈辞脸上布满冰冷的阴沉。 “你真想死,是吧?”他一字一顿地问,眸中满是杀气。 蒋霆不语,后退了几步。 后退不代表害怕,是觉得不必浪费时间和沈辞消耗。 被沈辞和他叔叔发现他喜欢桑知语,他一点没后悔过。 他喜欢桑知语那么多年,他已经不想躲躲藏藏了,想光明正大地喜欢她。 这段时间,沈辞搬到吉祥意园,成为了桑知语的邻居,他是知道的,特意没有作出追求的行动。 等桑知语烦沈辞烦得够够的,自己再继续追求,有沈辞做他的对比,他肯定容易在桑知语的心中得分,不能学沈辞那套死缠烂打的招数,要进退有度。 蒋霆的后悔,沈辞没当成是胜利。 只要桑知语不喜欢蒋霆,不和蒋霆接触过多,蒋霆都算不得他的情敌,顶多是和他翻脸做不成朋友的发小。 目光停驻在前方的女孩的身上,他不疾不徐地走过去。 前夫犹如阴魂不散的恶鬼,又来缠着自己了,桑知语忍住在心底泛滥的厌恶,神色如常地应对。 前夫显然是和在跟傅泽言在聊天的人认识,他余光扫了扫对方,一问:“这位是?” 对方立马热情地介绍道:“沈总,这位是博华集团的傅总!叫傅泽言,是傅家的儿子,前段时间从国外回来的。” 随着对方的话音落下,桑知语隐隐感觉到气氛变得微妙。 微妙之处是沈辞看傅泽言的眼神不对劲,仿佛对傅泽言有什么成见,更直白地说,他像和傅泽言有过节,此刻看傅泽言极不顺眼。 桑知语察觉得到,傅泽言也察觉了。 想要全面接手家业,不单单是有能力便足够,拓展人脉资源关系也很重要,他和沈辞未曾正式认识,但今天有机会和沈辞正式认识,当然得认识。 所以,他若无其事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沈总,你好。” “老婆,你刚才怎么不介绍傅总,要等别人介绍?”说话之余,沈辞握上了傅泽言的手,面上尽显友善之意。 别人眼里的友善,桑知语看得出沈辞不友善。 然而,眼下她根本没听清前夫后面的话语,注意力全在他那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老婆’。 自己曾经求也求不来的亲密称呼,刚刚犹如晴天霹雳,忽地在她耳边炸开,把她劈得魂飞魄散,她红唇不禁惊诧地微微张开。 死渣男,叫她什么来着? 老婆? 他大爷的! 简直不要脸至极! 她和他离婚八百年了,他在公众场合瞎叫她,这不是等于造谣吗!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她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考虑到他不要脸,但她得要脸,不能不管不顾地发泄。 她忍得很辛苦才把怒气忍下,磨了磨牙地道:“沈辞,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老是脱口而出叫我老婆,快改一改你的习惯,别叫错了,我现在是你的前妻。” 说话时,桑知语演技爆表地扬起浅笑,使旁人难以看出她的真实情绪,起到迷惑旁人的作用,催生旁人以为她是和善地解释她跟沈辞没复婚的错觉。 实际上,她气得肺都要炸了。 随着她的话语一出,在场的其他人神色不变,了解般地眨眨眼。 傅泽言看了眼桑知语,和沈辞结束握手,道:“沈总,桑小姐今天入职了我的公司,当我的助理。” 当着别人前夫的面,一上来就叫别人职称是不合适的,要先解释桑知语和他的关系,让沈辞明白桑知语目前是什么身份。 “原来你早上急匆匆地出门,是赶着上班。”沈辞恍若没听到桑知语撇清自己没复婚的话语,大部分目光集中在她的脸上,“入职博华集团,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说你个大头鬼! 再废话,就把你的头给拧掉! 桑知语心中狂骂前夫的厚颜无耻,表面不动声色,极力好声好气地道:“跟你说又没用,你帮不了我什么,再说,我只是打份工而已。” “帮得了。”沈辞若有所思地望向傅泽言,“傅总慧眼如炬,聘请了这么一位助理。” 桑知语不相信前夫说的屁话。 他帮她就有鬼了! 他不要给她捣乱了! 继续捣乱,看她回到家,不第一时间上楼,去狠狠揍他! 傅泽言赞同地点点头:“桑助理能力很强,我非常满意自己能请到她当助理。” 相比前夫恶心她的话,听到傅泽言夸她,桑知语心里舒服了些。 前夫明显是赞扬她,实则他要是认为她厉害,她当初在盛元集团,他就不该心安理得地看着她当丫鬟,整天忙着伺候他,说不定,从他的角度看,他就是把她当做丫鬟。 第262章 厌恶死缠烂打 本以为前夫会继续厚颜无耻,没料到前夫说了几句话后便走开了,他冷不丁的举动,让桑知语琢磨不透他想做什么。 不过,前夫识趣离开是好事,省得她控制不好自己想当众发怒的情绪,给别人增加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 沈辞是特地过来认识自己的? 傅泽言泛起些许好奇心,不禁瞥了瞥沈辞走远的背影。 随即,他部分目光移到桑知语的脸上。 无意间迎上傅泽言的目光,桑知语头皮隐隐发麻。 并非认为前夫给她带来了难堪或是什么的,她只是尴尬,还夹杂社死的成分。 她的世界里,前夫无处不在,随时随地会冒出来的那种。 他随随便便喊的一声老婆,他不尴尬,尴尬的人却是她。 她掩饰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假装没和傅泽言对视过。 原本打算把这当成无伤大雅的小插曲,怎知,刚才跟沈辞交谈的那位大佬,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遍,而后问:“桑助理是准备和沈总复婚了吗?” “……”桑知语忍住脚趾动工,给自己挖城堡,“周总,你误会了,我们不准备复婚。” “是吗?”大佬尾音拉得有些长,伴随探寻真相的意味。 “是的。”桑知语斩钉截铁地道。 这辈子不可能复婚! 下辈子也不可能复婚! 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复婚! 烦人的前夫,给她麻溜地滚远点,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来烦她! 大抵是她表面快维持不了正常的状态,看来来很想发脾气,大佬适可而止地不聊这方面的东西,将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听傅泽言和大佬继续聊天,桑知语一直有意无意地扫向前方。 说是扫,其实她是瞪。 瞪那死皮赖脸的前夫! 晚宴将结束时,傅泽言终于让她下班了,桑知语仿佛封建时代的奴隶一样,得到了大赦天下的自由,立马飞奔离开。 然而,她没预估到,酒店大门口屹立一具高大颀长的身躯。 显而易见,身躯的主人是在等她。 虽说仍置身公众场合,但周围的人不多,她干脆不做表情管理,任由自己展现最真实的情绪,走到前夫的面前,即是紧紧拽住他的领带。 “姓沈的!”她咬牙切齿,怒目圆瞪地望着前夫。 领带猝不及防地被女孩一拽,脖子顿时有了不适的勒紧感,沈辞出自本能反应地握紧女孩的手腕,随即稍微用力弄开她的手,避免窒息感在下一刻找上门来。 “你不会说话,你就闭嘴!”桑知语不爽前夫和她有肢体接触,直接一拳头捶在他的心口上,“不造谣,你会死吗?” 得亏她及时澄清自己没和前夫复婚! 否则,以前夫今晚的说辞,这谣言不用一天的时间就满天飞了。 女孩捶他的力气没多大,沈辞感受不到痛感。 他垂眸俯视气鼓鼓的女孩,不由回想自己说过的话,面上毫无认错的迹象,相反他挺喜欢那个称呼的。 这是一种光明正大地宣示,他和桑知语有夫妻关系的称呼。 可以让别的男人,快速地知道桑知语属于谁,不再打她的主意。 “我是一时嘴快,不是故意造谣。”沈辞状若环视四周,“你要回去了吗?” “扯什么呢?你哪是一时嘴快,你分明是故意的!”桑知语不理会前夫的后半句,坚决不让他岔开话题,想着一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不骂他,他真当她是纸老虎? “好,我承认我是故意的。” 这点,沈辞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前夫突如其来的坦荡承认,桑知语半点不解气。 “神经病!” 脑子里预演过大骂前夫的一大堆话语,忽地她不想骂了。 依照前夫烦她的劲头,她骂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 她侧身,大步地走出酒店。 车钥匙给了门童,门童没一会就把她车从停车场开来,然后她开车走人。 前夫全程在场,期间他是不说话,也不往她身旁靠。 但是,有时候,一些人无需做点什么,只要是活着,能被别人看见,别人就会被恶心到,弄得情绪十分不好。 当前,她的情绪就不好。 加上她在马路上,通过后视镜发现前夫跟在她的后面,她没路怒症都要气得快有了。 好不容易回到小区的地下车库,前夫甚至停车都停在她的隔壁车位,摆明是挑战她的极限在哪,桑知语这次忍无可忍了,再次一上去便是抓住他的领带。 “你有完没完?能不能别像狗皮膏药,整天黏着我不放?” 自打前夫搬到她楼上居住,她没连夜搬走,已经是对他的最大忍耐。 他倒好,一天比一天过分,过分到她分分钟想暴走。 “你以前不也这样黏着我吗?” 前夫无辜的表情,看到桑知语一口气上不来。 她以前粘着他,是因为她深深堕入爱河,爱他爱得不能自拔,而且缺乏安全感是所致。 前夫这样做,除了恶心她,还是恶心她。 “我做过什么,难道你也要跟着做什么?”桑知语眼前微微发黑,“你知不知道死缠烂打真的很烦人?” “我知道。”沈辞知道死缠烂打是烦人的,可他没有其他办法。 不近距离地和她呆在一起,不掌握她的动态,不了解她和哪个男人走得近,这会让他陷入未知的恐慌中。 恐慌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永久见不到太阳,能把他吞噬。 “……你知道,你还这么做?”桑知语被堵着的那口气,至今上不来,还伴随拳头的发痒,想找个借口,理直气壮地揍他。 “我保持了相应的距离。”沈辞尽可能地控制自己,别一看见女孩,就往她旁边凑,可惜个别时候他会情不自禁地朝她走去。 “……”桑知语无话可说。 她松开了前夫的领带,气恼地转身去坐电梯。 偏偏前夫又不长眼地跟上来,她红唇微张,最终压下怒火,干脆视而不见他。 与女孩并肩站着,沈辞余光不时地望向她,此刻极度渴望见到昔日爱粘着自己的她。 第263章 不安和危机 人一旦回到能放松地做自己的环境,全部情绪无需遮掩,以致桑知语进入家门的第一件事是生气地把包包丢在玄关处的柜子上。 声音有点大,引得坐在客厅的赵心妍看了过去。 由于角度不对,赵心妍没看清桑知语的面容,提高些音量地问:“你这份工作,刚上了一天班,你就有那么大的怨气吗?领导和同事很极品吗?” “是楼上那个神经病惹我!”桑知语满脸怒容。 好朋友的形容,赵心妍一听便懂,道:“你前夫啊。” 桑知语走到沙发坐下,瞪了几眼天花板,仿若这般就能也瞪了前夫。 “我和我老板参加一个晚宴,好死不死的沈辞也参加了,他众目睽睽地叫我老婆,差点把我气疯了。” 前夫的那一声老婆,跟羞辱她差不了多少。 这显得她在过去的三年婚姻中,特别像笑话一场。 她曾卑微地祈求过他施舍一点爱意给她,他未曾给过,连亲密的称呼都吝啬,结果,离婚后他倒是叫上了亲密称呼,纯纯是给她添堵。 “老婆?”赵心妍如同晚宴上的桑知语,也被震惊到,“不是,他到底是出于哪种原因想和你复婚,还表演上你们是恩爱夫妻了?” “鬼知道他!”桑知语努力地平复怒火冲天的心情。 前夫一会一个样,但依旧不变的是他永远自我为中心,不站在她的立场考虑问题,能把她气到两眼发黑。 赵心妍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等下,我问问上次去医院找你的警察。” “问警察干嘛?”桑知语疑惑。 “问应雨竹的情况。 “应雨竹和今晚有关系吗?” “有的。”赵心妍翻找到警察的号码,按了拨号键。 碍于赵心妍在和警察通电话,桑知语没出声打扰,耐心等候电话结束。 电话一挂,赵心妍看到脸上满是疑惑的好朋友,道:“证据确凿,沈辞也没轻扰应雨竹的意思,应雨竹被判刑是必然的。” “然后呢?”桑知语不懂就问。 “白月光被送进了监狱,难不成他想起了你的好,所以异常地想跟你复婚,才处处缠着你,还要制造你们没离婚的假象?”赵心妍猜测道。 “……我的好?”桑知语一下子像打霜的茄地蔫了。 对沈辞来说,她有哪方面的好? 难不成他是怀念她像丫鬟一样地伺候他? 可依照他的权势和财富,想找到比她更像丫鬟、还一心一意伺候他的女人,并非难事。 她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我想不出我好在哪。” 在和沈辞在一起的时间里,她真的想不出自己有哪些优点。 这不是贬低自己,是她回头看,她觉得自己都不讨喜。 水盈则溢,她爱沈辞爱到失去自我,宛若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只会围着沈辞转,似她不能没了他,她人生的意义是依附他而活。 “你想不出,沈辞想得出啊!”赵心妍发散思维地想了想,“或者说,你们相处的过程中,沈辞对你产生了一点点感情?现在,他发现原来自己对你是有感情的,因此他才想复婚。” “日久生情?”说到这个词,桑知语露出自嘲的笑容,“他还后知后觉发现?” 认识沈辞那么多年,她就没发现他丁点对她日久生情的可能。 他的最爱是他自己! “对。”赵心妍想表达的就是这种意思。 “别开玩笑!”桑知语敛去笑容,一本正经地道,“如果一个男人在婚姻内捋不清自己的感情,和妻子离婚后,才蠢得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对妻子抱着什么样的感情,那么,这个男人我是不敢要的。” 这还是在假设的前提下,首先,沈辞得没出轨过应雨竹。 “那你前夫到底为什么执着复婚?”赵心妍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沈辞明确地放弃了白月光,来选择桑知语继续当他的妻子,桑知语不止一两次拒绝他,他还不死心,弄得桑知语为之烦恼,他图什么? “问题绕回到原点了,我不知道!”桑知语将旁边的抱枕当成前夫,重重地捶了几拳,“也许他是闲着没事干,想找点事情做做。” “这也太闲了!”赵心妍把自己怀里的抱枕给桑知语捶打,让她得到情绪上的发泄,“你刚上班,不适宜熬夜,赶紧洗澡,早点睡觉,明天起来就不生气了。” “但愿如此。”桑知语也希望气一晚上,别明天还生气。 与此同时,楼上的房子里。 沈辞呆在书房,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和公司的高层们开起远程会议。 晚宴是抽空参加的,有意外之喜,可他并未诞生愉悦的情绪,反倒是心神紊乱,得处理紧急的工作,还得吩咐助理去查一查傅泽言的资料。 桑知语确实是工作赚钱的,但傅泽言的个人条件在那摆着,家世背景优越,人又长得年轻帅气,桑知语天天和傅泽言朝夕相处,长期下去,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发生点什么。 boss的命令,卫艺夏没一分钟的耽误,用最快的速度查了傅泽言从出生到如今的个人生平,整理得明明白白就发到boss的邮箱。 收到邮件,提示是助理发的,沈辞第一时间打开。 越往下看,他眉头拧得越紧。 突然间,他好像明白了桑知语以往的所作所为。 她喜欢黏着他,警惕他周围的女性,怕别人抢走她沈太太的位置,现在的他,不说和她一模一样,但他们的心思是相同的。、 人有非常在意的东西,是一定想方设法地保住,不让东西流失。 她不想失去沈太太的位置,而他是不想被别的男人抢走她,必须提防她身边出现的男人,尤其是和她朝夕相处的男人,这给予他极其严重的不安和危机。 可桑知语不接受他资金和财产上的赠予,她肯定也不接受他给她安排工作,这么一来,她需要钱生活,他要是像之前那样让她失去经济来源,把她工作搅没了,她必定大发雷霆,对他更加抗拒了。 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傅泽言朝夕相处,他又不愿意看到,霎时,他头痛欲裂。 第264章 回旋镖的滋味不好受 经历昨晚尴尬的场面,桑知语今天上班,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傅泽言。 都怪前夫! 弄得她像丢人现眼! 好在傅泽言并未表现出异样,仿若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很正常地交代她做事。 加上孙昊有一部分工作要交给她,希望她尽快上手,她全部心思放在工作上,无暇顾及不好意思。 这一忙,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她仍专心致志地工作,没留意到天色开始黑了。 直至孙昊敲了敲她的办公桌,她才抽出小部分注意力,疑惑望向他。 “孙助理,有事?” 孙昊看了看窗外的世界,提醒道:“桑助理,下班了。” 昨天以熟悉环境为主,今天的工作堆积如山,指望不了一天时间处理完毕,但桑知语还是打算加一两个小时的班。 她跟孙昊说了后,孙昊若有所思地注视她。 “是有……” 桑知语想问孙昊是不是真的有事,结果孙昊抢话道:“刚来,不用这么拼。” 以后有拼的日子! 傅总可是个工作狂! 孙昊没说出的话,桑知语get不到,不解地眨眨眼睛。 她上手越快,孙昊不越高兴吗? 记得孙昊早上说过的,等她一上手,他就要被调岗,日后傅泽言的助理就剩她一个人,她做事得聪明和灵活处理。 “你忙。”孙昊没为桑知语解惑,做了个她继续工作的手势,然后下班走人。 桑知语转动几下眼珠子,瞥了瞥孙昊离开的方向,莫名有点尴尬。 根据她了解的信息,孙昊即将调去的岗位,名义上是和傅泽言的助理一样的职级,实则含有暗贬的意味,手中权力减少。 乍一看,似乎因为她的到来,他才被调岗降职。 实则,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不管傅泽言招的新助理是不是她,孙昊都得调岗,她不认为自己抢走了孙昊的岗位。 所以,孙昊这样的举动影响不了她什么。 没一会,她如若无事发生地接着工作。 傅泽言下班时,走出自己的办公室,看见桑知语满脸认真地坐在电脑前,明显还在工作。 助理如此卖力,身为老板的他不由走过去:“桑助理还不下班吗?” 傅泽言是第二个来说下班的人,对待老板,自然不能像对待同事那般,桑知语扬起浅笑:“快了,在准备。” “好的,你加油。” 语毕,傅泽言转身离开,不打扰桑知语的忙碌。 进入电梯前,他从逐渐变小的门缝中,余光扫掠几遍桑知语。 脑子里回放晚宴的画面,产生些许好奇。 沈辞显然有意和桑知语复婚,桑知语可以再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豪门阔太,她却不想当的样子,甘愿努力地自食其力。 对于积极性强的员工,没理由不高看一眼,他心里不禁想,聘请桑知语当他的助理,她很值那个价格。 不知道桑知语在巨象集团当总裁秘书时,张丹缨获得多少倍的高回报率? 傅泽言前脚下班,桑知语后脚跟着下班。 毕竟是年轻人,昨晚睡眠质量高,她今天没觉得多疲惫。 也可能是到了新平台,想让老板看看她的能力和潜力,有一股铆足的劲支撑着她,让她不轻易感到疲惫。 开车回到小区的地下车库,停好车后,她直接坐电梯回家。 本来是边哼着愉悦的小调,边打开家门,怎料,下一秒,前夫那张虽然俊美但讨她厌的脸庞映入眼中,她顿时变了脸色。 前夫坐在玄关处的长椅上,一动不动的,宛若精美的雕塑。 他大爷的! 前夫为什么进得了她的家? 找人撬锁了? 桑知语下意识地检查锁的完整性,没发现锁被撬过的痕迹。 然而,这是电子锁,不使用面部和指纹开锁,知道密码也能随便开。 前夫该不会是知道密码了吧? 他上哪弄到的? “私闯民宅,犯法了你!”桑知语迈进屋子里,冷眼瞪着前夫,指了指门口,示意他赶紧滚。 “我不是故意要进来的。”沈辞扫了扫关上的大门,“我随意按了按你常用的密码,就打开了。” 人是有惰性的,密码这种东西,会固定地用自己喜欢的数字,应用于许多要设置密码的地方,桑知语没料到自己常用的密码会被沈辞记住。 “少跟我狡辩!你不是故意,就是有意的!”她忍着不发火,强迫自己将包包放好,没砸前夫的脸上,“你要点脸!” 她并非独自居住,赵心妍也住在这。 沈辞闯进来,吓到赵心妍,怎么办? 他的行为不仅吓人,她还丢人! 沈辞懂桑知语后半句话的意思,缓缓站起来,环视四周。 “我是先按的门铃,没人回应,又给赵心妍打电话,问她在不在。”他顿了顿,“得知她不在后,具体几点回来,我就试了试密码,进来的。” 上了一天班,下班回家,得面对被前夫纠缠,桑知语无奈至极。 她赏了几记冷眼给前夫,没好气地道:“合着我要夸你有礼貌吗?心妍不在,不是你私闯民宅的理由!马上出去,不然,我报警抓你!” “从进来到现在,我都在这坐着,没去过别处。”沈辞拿起放长椅上的文件,“我来找你,是想给你一点建议。” 看到来自前夫给的文件,桑知语有ptsd的反应。 自打她提出离婚起,无论是直接从前夫那里拿到的文件,或是间接从前夫的人手中拿到文件,没一份文件是对她有利的。 前夫就差在文件写上:我要扒你的皮,吃掉你的血肉。 她不悦地抿了抿红唇:“烂黄瓜,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这句出自女孩口中的话,沈辞非常耳熟。 当然,他指的不是烂黄瓜,是指她说他想什么花样。 以往,这种类似的话语,都是他耐心欠缺地说她的。 她做的许多事情,在他的严重,通通都像玩花样。 蓦地,犹如一块飞镖向他射来,并且是回旋镖的那种,正中了他的眉心。 放在昔日,他压根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遭反噬,滋味不太好受。 第265章 个人信用破产的苦果 强忍反噬的严重不适,沈辞道:“我没玩花样。” “谁信你啊!”桑知语面露鄙夷,“神经病。” 前夫不玩花样? 他花样多着呢! 多到她想狠狠揍他! “你可以抽出几分钟的时间,看完这份文件再作评价。”沈辞将文件塞到女孩的手中,而后坐回到长椅上。 “搞什么?”桑知语条嫌弃地擦拭被前夫碰过的地方。 擦完后,她不紧不慢地阅读文件。 其实,她在阅读前,有不好的预感,并做好他挖大坑等着她跳进去的准备。 但现实和她预料的相反,前夫不是给她挖坑,是帮忙。 不对,帮忙二字应该不是这么用的。 这份文件,一看便知是出自资深人士的手笔,按照她的专业和工作履历,给她做了极其清晰的职业规划,还着重说明博华集团不适宜她。 越看,桑知语越想笑。 看到后面,她看得看完全部,干脆还给前夫。 “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她仿若看笑话地鄙夷前夫,“我辛辛苦苦找到的工作,怎么到了你那里,就是拿不出手?” 她去博华集团打工,跟前夫有什么关系? 他哪来的脸,拐弯抹角地表达她的工作不好? 他之前就搅黄过她在巨象集团的工作,用的是卑鄙手段,给张丹缨施压,导致张丹缨不得不开除她,现在她换了一份工作,怎么就惹到他了? 这人的心肠,实在狠毒! 非得看到她失去经济来源,喝西北风,他就高兴了? “你误会了。”沈辞将文件放回到长椅上,“我是跟你建议的。” “建议个屁!谁要听你的建议?你当自己是谁?死变态!”桑知语克制打人的冲动,“管天管地,还管前妻做什么工作,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你怎么不住海边去?” “我……” 迎上女孩愤怒的视线,向来倨傲的沈辞,说不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也羞于启齿承认自己这样做是存在一定的吃醋成分。 他习惯了桑知语以前总爱说甜言蜜语和情话,而到了需要自己说这些的时候,他不习惯,还觉得别扭,拉不下脸。 前夫说了一个字,就不再往下说,神色变换不停,桑知语看得不禁皱眉。 “你什么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她再次指着门,“别在这浪费我的时间,滚出去。” “帮别人打工,不如自己创业来得有前途。”沈辞跳过刚才的话题,“我最近投资了几家公司,你看你喜欢哪家,我把股份放到的名下,你去管理?赚的钱算你,亏的钱算我的。” “拉倒吧你!”有过残酷的教训,桑知语一分钱都不想要前夫的。 一旦她收下他的东西,以他的德行,指不定他哪天心情不好了,他肯定让她连本带利地还回去,她上当受骗过,别想她再傻傻上钩,将自己命运的掌控权交到他的手中。 “你做过的好事,你忘了?”她冷冷嘲讽。 沈辞自是没忘记的。 此时此刻,他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个人信用破产。 他在桑知语那,必定是一个没有信用的人。 “以前的那些事,我不是真的要让你赔钱,或者是让你像你说的……” 前夫的狡辩,桑知语半个字都不想听。 不说其他,单说婚前协议的大坑,足够她对前夫有冷血无情的认知。 结婚三年,与他朝夕相处的一千多天,还有结婚前当了他两年的地下情人,加起来都快两千天了,都未能使他念过一丝一毫的情分,差点把她往绝路上逼。 想让她对他改变看法,门都没有! 她不耐烦地打断他:“别跟我提以前,一提我就想打死你!” 爱过沈辞,在他身上付出的真心和努力,到头来获得是苦果,她已经脱离那段见不到希望曙光的不堪关系,他时不时跟她提起,她除了想打人,还是想打人。 “那你不要去傅泽言身边当助理,好不好?”沈辞话锋一转,语气是前所未有地隐隐染上一些温柔诱哄,细细听并有点请求的意味。 “我当傅泽言的助理,碍着你了吗?莫名其妙!”若非教养控制着她,桑知语真想一巴掌甩上去,“你见不得我有好工作,是吗?” “不是。”沈辞已经不知道如何说服桑知语,放弃傅泽言助理的工作,“我只是……” 硬的不行,软的他不行。 帮桑知语做职业规划,慢慢地引导她放弃现有的工作,去从事别的职业,别在一个给他带来不安和危机的男人身边做事,结果计划失败在第一步。 她连看完文件的耐心都没,也不愿意接管他投资的公司,他没办法了。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傅泽言天天呆在一起? “别废话了!立马从我的家里出去!”桑知语作势要报警,警告前夫最好识趣,不要大晚上地弄到派出所。 话音未落,家门猝不及防被打开了。 她侧目看去,是赵心妍回来了。 赵心妍没料到,门一开,好朋友和其前夫双双站在玄关处。 “你们……”赵心妍欲言又止,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来转去,打量眼前的两人。 沈辞为什么进得了她们住的房子? 昨晚桑知语还在发泄对沈辞的不满,今晚他们就能在同一屋檐下了? 赵心妍的眼神过于直白,桑知语想看不明白都难,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先上去了,明天再找你。” 前夫临走前,留下这么一句话。 桑知语不由皱了皱眉,瞟一眼他离去的背影。 住海边的人都没她前夫管得宽,管到她做什么样的工作,今天找她不够,明天还要来找她,他真够闲的,就不能找点别的事情做吗? 同样看沈辞背影的人,还有赵心妍。 目送沈辞走进电梯,赵心妍关上门,走到好朋友的身边,问:“你前夫打我电话,问我在不在,就是为了和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给他开的门?你咋想的?” 桑知语顶不住赵心妍浮想联翩的问题,急忙说:“不是我给他开的门,是他猜对了我设置的开门密码!” 第266章 她没想多 好朋友的解释具有一定的可信度,赵心妍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她,催促道:“那你还不赶紧换密码?” 若非赵心妍的提醒,桑知语都忘了这件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她立马操作更换新密码,然后将新密码发到赵心妍的微信上。 做完这些,桑知语感觉不够。 万一沈辞又猜到密码,怎么办? 霎时,她面上多了些烦躁的忧愁。 “不过,你前夫进来想做什么?”见到好朋友这样,赵心妍蓦地往坏的方向去想,“他该不会趁你熟睡的时候,爬上你的床吧?” 闻言,桑知语不禁微微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差点冒出来。 她环抱双手,控制好自己的皮肤温度,尽量不让自己再打冷颤。 “不至于!他来这,是想干涉我的工作罢了。”桑知语猜不到前夫发什么神经。 吃饱撑着没事干? 当她是受他控制的牵线木偶,他想把她怎么样,她就会怎么样? “啊?”赵心妍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好朋友上班的天数,“你上班不才两天吗?他手就伸这么长了?” “对的。”桑知语边说,边到沙发上坐下,“他好烦!” “你的工作还保得住吗?”赵心妍比较关心饭碗。 “不好说。”桑知语不确定前夫下一步的动作将会是什么。 他那个人就非常自以为是,喜欢堵住她的活路。 依照她的猜测,他八成像去施压张丹缨般,去给傅泽言压力。 逐利是商人的天性,聘请她是亏本买卖的话,傅泽言百分百和张丹缨曾经做出的决定一样,她落得被开除的结局。 和沈辞有过婚姻关系,她活像倒了八辈子的霉,这辈子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不说了,明天还找你吗。”赵心妍在想,自己明天下班时间要不要特意延迟到接近凌晨时分。 好朋友和其前夫单独相处,看着没有危险。 她倘若在场,诡异地像电灯泡,插在两人之间。 虽说两人不是谈情说爱,自己也打扰不了两人,但容易使人局促。 “我明天不回来,不就行了吗。”桑知语无所谓地道。 前夫有过墙梯,她有张良计。 人只要想得开,办法比困难多,人生没有多少困难。 “去我家?”赵心妍建议道。 桑知语不住这,自己也住不得。 省得沈辞到时找不到桑知语,问她要人,她回答不上来,被‘逼着’出卖桑知语的下落? “他知道你家在哪。”桑知语仔细想了想,竟然发现没有一处安全之地,能让她彻底避开前夫的,顿时不爽地撇撇红唇,“算了,不跑了,我还是回来。” 跑来跑去的,被折腾到的只有她。 她懒得跑了,前夫爱来就来,大不了把他给手动闭麦。 赵心妍看出来了,好朋友是被烦得没脾气,隐隐有摆烂的趋势,但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 次日。 临近下班的点,孙昊格外注意了一下聚精会神的桑知语。 撇开怀疑傅总对桑知语的心思不谈,单论桑知语在工作上的拼劲,傅总还真是没看错人,桑知语很适合辅助傅总。 不用问,也知道桑知语今晚肯定加班,于是孙昊顺手将一叠资料放到她的桌上,道:“今晚要是做得完就做,做不完就明天做。” 准备下班的桑知语:“??” 昨天孙昊不是劝她,刚来,不用这么拼? 怎么今天像鼓励她加班了? “下班。”孙昊低头看了看腕表的时间,“再见。” 望了望洒脱离去的孙昊,桑知语额头多了几道黑线。 与孙昊的认知相反,她今晚并不加班。 因为她上午和赵心妍说好,晚上出去吃饭,顺带购物一番。 娱乐消遣,顺带让前夫等到他不想等为止,一举两得。 将资料放到抽屉中,桑知语随即拎包走人。 来到餐厅门口,她一眼看见在里面的赵心妍朝她招手。 未等她落座,赵心妍便说:“我还有其他安排,今晚只能和你吃顿饭了。” “你要干嘛?”桑知语随口问。 “季清风约我。” “谈工作?” “差不多。” 赵心妍给了个模糊的回答,桑知语不由暂时停止浏览菜单,疑惑不解地抬头正视她:“什么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背着我有秘密了吗?” 并非说,最好的朋友就得任何事都事无巨细地说出来,但明显是藏着掖着的秘密,容易引起好奇,她免不了追问。 赵心妍叹气道:“没,他约我的时候说,今晚不以谈工作为主,主打放松。” 签下客户,难。 维护客户,难。 律师这职业的饭,难吃得很。 和好朋友的约会时间,被客户拿走一半,为了业绩、也就是钱着想,赵心妍不得不应客户约,避免大客户像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桑知语定定地注视了会赵心妍,随即继续浏览菜单。 一个男人约一个女人放松,听起来怪怪的。 她不禁道:“他是男的!” “这不明摆着的吗?”赵心妍吐槽,“他也变不了性。” “我怎么觉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桑知语好歹是有过感情经历的人,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过追求者喜欢她,季清风这干的事情,以她的经验来判断,一看就透露不正常,“他看上你了?” “……啊?”赵心妍没如此认为,“你想多了。” “我没想多,是你想少了。”桑知语挑了挑眉,“什么时候放松不行,非得约大晚上的,而且你老实交代,你们是一对一的约吗?” “不是,好几个人,他组的局。” “这样啊。” 赵心妍说的很明白,桑知语也不去想什么了。 吃完饭后,她就和赵心妍分道扬镳。 赵心妍去赴约,而她自己在商场逛了挺久的,才慢悠悠地回家。 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以至于,她一坐电梯到达自己家的楼层,看见电梯外面的同时,也看见了沈辞站在门外,一点都不惊讶,反倒觉得无聊。 前夫过于吃饱撑着了,竟然站在门口等她。 第267章 奇奇怪怪的前夫 见到女孩回来了,沈辞不急着上前。 他动也不动,等待女孩自己走来。 两人的视线交汇,桑知语忍着不翻白眼,神色如常地走到家门口前,步伐并未为前夫停留,用指纹打开门。 “有什么,你站在门外说,别进来。” 踏进屋子前,她警告前夫,示意他识趣点。 沈辞没跟着女孩进去,站在门槛上,安静地看着她脱去外套、换上拖鞋等。 直至,她百无聊赖似的坐在长椅上,眼神命令他说话般。 他才开口:“你以前工作的公司,大方向是在科技领域发展的,你换到博华集团,那里……” “停。”桑知语有种头昏脑涨的晕眩感。 她严重怀疑他昨天给她的文件,是他自己做的。 所谓的职业规划,是要给钱让路,说白点,温饱得不到解决前,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到手的钱是实实在在的。 “我上一天班,回到家,宝贵的休息时间,不是拿来听你长篇大论的废话!”她视线越过前夫,瞥了瞥了电梯,“你见不得我好,你就承认吧!” 沈辞想承认的不是见不得她好,是想大方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 可是,这些他难以宣泄于口。 薄唇几次张开和闭上,他最终选择放弃,道:“我改天再找你。” “??”桑知语愣了愣。 前夫在玩什么把戏? 他不会是爱上在她面前刷在感了吧? 在女孩的错愕注视下,沈辞行走的样子极其正常,实则仅有他自己知道,平常的外表包含些许几分落荒而逃。 逃不是真的逃,是他不习惯说自己的心里话,而且桑知语的反应是预料得到的,当前他不希望收获她厌恶的一面,这种滋味不好受。 前夫没在她眼前呆几分钟,就转身走了,桑知语百思不得其解地望了望他乘坐的那部电梯,满头问号。 “搞什么?” 她纳闷地皱皱眉,然后关上家门。 片刻后,回到楼上的沈辞,心跳仍处于比平时快的速度,伴随一丝羞涩。 他宛若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没有任何经验地处理自己的感情,以及把握不住爱的人,一切对于他是陌生的,也是新奇的,还有棘手的。 楼下的桑知语,看时间不早了,进浴室洗漱。 凌晨时分,她躺在床上,听不到客厅有动静,没等到赵心妍回家,便睡着了,一觉睡到闹钟叫醒她。 灿烂的几缕阳光透过窗帘照耀进来,桑知语没赖床,快速收拾自己。 打算出门之际,她本应看到赵心妍从另一间房走出,但看到的却是赵心妍打开了大门,并且身上穿着昨天的衣服。 桑知语瞬间知道什么,道:“你昨晚没回来。” 用的是陈述句,非疑问句,她确定赵心妍昨晚在外面过夜。 “季清风组的什么局?”她是随意说的,不料,赵心妍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此刻,打从娘胎就认识的好处显露了,桑知语轻松辨认出赵心妍的不对劲。 “那个……就是……”赵心妍没把门关上,留着给桑知语出去, 支支吾吾的,不是赵心妍平时说话的风格,桑知语收回即将走出大门的脚步,扭头注视站门边上让路给她的赵心妍。 她道:“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你先上班,等你回来,我再跟你说。”赵心妍又笑了笑。 两人相隔的距离很近,桑知语刚才没闻到的酒味,现在充斥在她的鼻间。 浓浓酒味来自哪里,显而易见。 刚入职,迟到不利于塑造在老板眼中的好印象,她是特意提前起床,这会在家里磨蹭个十来分钟,都不耽误她早到。 她完全侧过身,正面对着赵心妍:“你昨晚喝很多酒吗?” 赵心妍和刚宿醉醒来时一样,想不起昨晚自己喝了多少酒,只记得记忆断片,连接不到一起去,脑海中画面定格在男人光裸的上半身,笑容霎时较为僵硬。 “我……是喝了挺多的。” 赵心妍略微的讪讪一笑,桑知语直觉更不对劲了。 去陪客户玩,喝多了,天亮才回来,她第一时间想到赵心妍在哪里过的夜,喝醉后是被谁照顾的问题。 “我不想今晚回来审问你,你最好自己现在交代清楚。” 说不准,前夫今晚又来找她,她估计忙着骂前夫,注意力被转移,不记得审问赵心妍。当然,审问是关心的审问,不是好奇八卦什么的。 赵心妍一夜未归,不跟她打声招呼,回来还遮遮掩掩的,太怪异了。 面对好朋友接二连三的追问,赵心妍闭了闭眼睛:“昨晚喝醉后,我不小心把季清风睡了。” 说出自己社死的遭遇,赵心妍没敢睁眼,还扭过头,仿佛无地自容般。 看到这一面的赵心妍,桑知语音量猛地拔高:“什么?我听错了吗?你把季清风睡了?” “是的。”赵心妍眼睛睁开一小道缝,偷偷看好朋友。 “……”桑知语陷入沉默,以及在思考。 按理说,成年男女,双方又都是单身,你情我愿做的一些事情,是和旁人没关系的,但她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你睡了季清风,你心虚什么?”她不理解赵心妍状若心虚地看她的眼神。 “第一次做这种事嘛。”赵心妍挤出点笑容。 一醒来,发现自己身边睡了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客户,最关键的是自己浑身昨晚留下的痕迹,隐隐想起是霸王硬上弓,可不得心虚地麻溜跑了。 “……对喔。”桑知语反应过来,赵心妍没谈过恋爱,“心虚还不如你赶快想一想,安全措施做了没?别把自己弄怀孕了!” “没做,我刚买了紧急避孕药,等下吃。”赵心妍回来的路上,也想到这件事,去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想悄摸摸地吃下,未曾想被出门上班的好朋友撞个正着。 “无语!这东西不能多吃的,你下次……”桑知语有过吃两次紧急避孕药的经验,清楚这药的副作用多厉害,“记得做安全措施!别为了一时的快乐,就弄坏自己的身体。” 第268章 被窥见大好风光 “我知道。”赵心妍捣蒜般地点头,“没有下次了。” 要做,也不是和季清风做。 昨晚是她喝多了,才发生的意外。 不是故意想训赵心妍,桑知语目光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客厅的饮水机的方向,催促道:“快去吃药吧。” 赵心妍做了个ok的手势,反过来催桑知语去上班。 都这么大个人了,桑知语相信赵心妍有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放心地出门。 不料,去公司的路上,季清风打她电话了。 “咳咳。” 电话一接通,季清风没说话,反倒咳嗽。 她不知道对方是真咳嗽,还是假咳嗽,耐心地等候他说话。 怎知,咳嗽声过后,季清风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早上好,想耽误你一两分钟的时间,问你件事情。” “你说。” 桑知语预料季清风要问的东西,铁定和赵心妍有关。 “赵律师早上回家了吗?”季清风没料到一觉睡醒,床上已经没有了赵心妍的踪影,甚至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也少了她的。 “……你直接打她电话,不好吗?” “她没接,我这不是想起她说的和你住一起嘛。” “她回了。”桑知语略微敷衍地回答。 “好的,谢谢。”季清风电话一挂,转头发微信给赵心妍。 而听着嘟嘟声的桑知语,讶异地挑了挑眉。 酒后乱性,赵心妍和季清风做了这种事情,季清风现在是什么想法? 到了公司,桑知语集中精力工作。 午休时间,她立马联系赵心妍,将季清风找过她的事情说出来,末了,询问赵心妍是何种心思,季清风那边又有什么说法。 宿醉带来的头晕脑胀,赵心妍还没好,请假一天,在床上歇息。 对于好朋友问的问题,她想也不想地道:“当做没事发生过。” 季清风是她的客户,两人睡了,是酒精产生意乱情迷的作用,非她本人的真实意愿,况且,这年头,没理由睡了一次,就得负责。 她没说自己吃亏,季清风别说他一个男人吃亏了。 相互彼此当无事发生,是最好的方式。 “你继续睡吧。”话落,桑知语结束通话。 “桑助理。” 低头看手机的瞬间,孙昊来找她了,她展现职业化的笑容。 “李秘书肚子痛,去不了食堂,傅总的午饭,你拿上来,还是我拿上来?”孙昊象征性地问问,打算自己去拿,主要目的是让桑知语有这件事。 “我去。”桑知语二话不说地起身,迅速去食堂。 反正她都要吃饭的,顺便帮老板拿份午饭,举手之劳。 不过,她没傻傻得自己先吃饱了,再送饭给老板。 她一共打包两份午饭,自己那份放在桌上,然后去傅泽言的办公室。 准备敲门后,她等着傅泽言一回应就推门进去。 结果,就在这时候,门从里面开了。 反应不及时的她,拎着午饭的手被门撞了一下,随即午饭跌在地上。 傅泽言没想到自己出去,开个门,像撞到了人。 定睛一看,还真是撞到人,桑知语站在门外,表情有些凝固地看着地上。 他目光跟着看了看:“桑助理,站门口做什么?” “傅总,我是来跟您送午饭的。”桑知语犹豫自己要不要去食堂重新打包,或者是吩咐手下的人去打包。 女孩说话之余,弯下腰去捡东西。 由于是春夏之交,白天气温炎热,许多人穿衣以衣料薄的夏装为主,桑知语也不例外。 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幕,傅泽言无意瞥见女孩因弯腰导致衣领敞开有的大好风光。 非礼勿视! 傅泽言急忙移开目光。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桑知语,捡起了不能吃的午饭,歉意地笑了笑:“傅总,您稍等,我叫人帮您再送一份午饭。” “行。” 听到傅泽言的应声,桑知语调转方向,去把午饭扔掉。 在转身之际,她冷不丁地发现一件事。 傅泽言怎么有点肢体僵硬的样子? 好像刻意不往她这边看? 但她刚入职的这几天,从傅泽言表面上的态度来看,他满意她的表现,暂时没察觉他哪里对自己有意见。 早餐的热量就被上午庞大的工作量给消耗没了,现在的她用饥肠辘辘来形容是最贴切的,在饥饿的追赶下,她很快将傅泽言的异常抛之脑后。 晚上,桑知语拖着较为劳累的身体回家。 明明说请假休息的赵心妍,却是不在家,不知人上哪去了。 她略感奇怪,微信上问赵心妍。 【在外面,我今晚可能不回去。】 看完赵心妍的回复,桑知语发起语音通话。 “不回来,你干嘛?”她直接问。 “手上有个紧急的案子,过几天要开庭,我得抓紧时间找证据。”说到最后,赵心妍发出哀嚎。 当事人傍晚时通知她先前能提供的证据拿拿不出来,不想打输官司,唯有找新的证据。 “那你注意安全。” 叮嘱完毕,桑知语躺沙发上。 身体是朝上的,不移动,眼中只看得到天花板。 看着看着,她想到了楼上的前夫,忽然有些想获得透视能力,看前夫在做什么,顺带祈祷今天可千万别来找她。 工作已经够累了,她懒得应付前夫,也避免生气伤身。 或许是上天听见了她的祈祷,整个晚上,直到她睡觉前,前夫都没出现过,因此,桑知语愉快地入睡。 凌晨时分,和熟睡的桑知语相比,沈辞并未睡觉,相反十分精神。 他脑子里装满了桑知语的身影,心跳和昨晚那般微微加快,有股难以言明的滋味在心底转悠,同时有一丝不知所措。 明白自己对桑知语是存在感情,再到明白自己是爱桑知语,他好似走了一段漫长的路,而如今想和桑知语复婚的路,也无比的漫长。 怎么办? 在二十八年的人生中,沈辞有史以来,面对过最棘手的事情,非让桑知语继续当他的妻子莫属。 当然,他想要的不止是单纯的复婚,另一个重点是想让她对自己产生深厚的感情。 第269章 不习惯前夫的听话 赵心妍一连几天不回来过夜,桑知语以为她是忙着找证据,但今天周末了,得以见到她用心打扮地出门的样子。 “你上班时不都是怎么方便舒适就怎么来吗?” 桑知语发出疑问。 “不,我今天不止上班,还有约。”赵心妍大方道。 “跟谁约?” “季清风。” 桑知语本来在喝水,一听到赵心妍说和季清风有约,差点受惊被呛到。 她快速咽下口中的水,从沙发上坐起来,姿势比较端正地注视赵心妍。 “你几天前不是说当没事发生过吗?”她打量几眼赵心妍,“这么快变脸了?” “季清风他……他……” 听不得人支支吾吾的,她打断赵心妍:“有话一次性说完!” “可能是季清风给我下蛊了,一次和无数次没区别。”赵心妍委婉地承认,自己看上季清风的身子,“我今晚不回来。” “又不回来,服了你。”桑知语重新躺着,“注意做安全措施。” 别的,不用叮嘱了! 赵心妍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懂得节制和收敛。 “走了,拜拜。”赵心妍朝好朋友挥挥手,迈向门口。 岂料,门铃响起。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是季清风,一个是沈辞。 沈辞似看季清风有些不顺眼,没拿正眼看他。 而季清风面上略显尴尬,目光漂移不定。 赵心妍没立刻理睬他们,回头对桑知语说:“知语,你前夫来了。” “又来!”桑知语腾地起身,眼神变得锐利些。 桑知语话语间是浓浓的嫌弃,季清风听得出来。 他假装没听到,扬起笑容朝赵心妍说:“走吧。” 说着,他伸出手,拉起赵心妍的手。 赵心妍原先想留着陪桑知语一会的,但考虑到桑知语和沈辞之间的动静,桑知语不喜欢被人在场看见,便和季清风走了。 沈辞目光跟随离开的两人一会,眼眸中浮现些许疑惑。 季清风和赵心妍谈上恋爱了? 前夫没进来,也没听到赵心妍关门的声音,桑知语走向门口。 只见,前夫疑惑地望着电梯处。 前夫在看什么? 她不明所以地皱皱眉,随即无奈道:“你别再跟我说我换工作的事情,不然,我想揍你。” 有些话,听太多就很烦。 她靠自己努力找到的工作,凭什么因为前夫的缘故而放弃? 收回放在电梯处的目光,沈辞直视前方的女孩。 “刚才季清风也在,我看见他牵着赵心妍的手下去了,他们——”他顿了顿,“恋爱了?” 闻言,桑知语明白前夫看什么了。 “人家的私事,跟你有关系吗?管好你的嘴巴。”她面露嫌弃,实则警告沈辞别到处讲。 毕竟,赵心妍和季清风不是恋爱,是…… 怎么说呢? 像她当沈辞的地下情人那会。 但两人不涉及感情,没有谁想要谁爱自己。 换种说法,就是成年人之间的专属游戏? 并非光明正大的关系,还有点让人用异样眼神看待,不要被别人知道为好,省得对名声产生影响,尤其是对女方影响较大。 这边的桑知语和沈辞在聊天,坐电梯下楼的季清风和赵心妍也在聊天。 “咦,沈辞经常来找桑知语吗?看她貌似很嫌弃沈辞。”季清风说出自己的好奇。 “你是接我出去玩的,还是专门八卦的?”赵心妍反问。 几秒后,她状若好心地建议道:“你要是八卦的话,可以问当事人,最好问沈辞。” 好朋友拒绝复婚,被沈辞三番五次找上门,她亲眼目睹,知道好朋友有多烦恼,而这些不宜跟别人说,季清风那么想知道,去问沈辞呗,问她没用。 “不了。”季清风仿佛胆小如鼠地疯狂摆手,其实顾忌引起沈辞的反感,想到了沈辞和蒋霆的绝交。 不知道这两人因何绝交,现在弄得蒋霆的叔叔蒋恺插手了进来。 近日有来自新建集团的内部消息传出,蒋恺有意把蒋霆踢出去,作为蒋霆的亲人,蒋恺明晃晃地站在沈辞那边,使人摸不着头脑。 蒋霆和沈辞从小玩到大,沈辞对蒋霆都没留点情分,他和沈辞关系谈不上多要好,能不给自己找麻烦就不找麻烦,只是同情蒋霆。 *** 前夫没进来的意思,桑知语懒得坐在玄关处的长椅上。 这椅子没沙发坐着舒服,她干脆转身,边返回客厅,边命令道:“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赶快走,顺手把门给我关了。” “我找你,有事。”沈辞迈步进去,“事情还没说。” 骂人是能得到发泄,但也是力气活,桑知语不骂前夫,瞪了他一眼。 “我已经警告过你,别再说我工作的事了!” 前夫就很讨人厌,处处给她找不痛快。 若非情绪接近稳定,她必定气得拿东西砸他身上,让他马上给她滚出去。 “不说工作。”沈辞站在离女孩几步之遥的位置,“我姑姑病了。” 和养母断联有好长一阵子了,蓦地听到她生病,桑知语神色缓和下来,皱眉问:“我阿姨病了?生什么病?” 不论如何说,养母对她是有养育之恩的,她哪能完全做到不理不睬养母。 “我妈没说,就是喊我去老宅探望她,我准备今天去。”沈辞凝目注视女孩,“你去吗?我们一起?” 桑知语记得养母的身体向来不错,感觉养母不会生大病,但人的年纪一上来,生病这事又说不准,弄不好会爆发出什么大毛病。 并且养母喜欢乱投资,经常亏钱,这点也容易影响到健康状况。 “我不要跟你一起。”她瞥了瞥门口,用眼神下逐客令。 “好。” 前夫没死皮赖脸地呆着,爽快离去。 桑知语觉得自己可能脑抽了,居然有些不习惯他如此‘听话’的样子。 不过,养母生病,她必须回老宅一趟。 在回去之前,她决定电话询问养母。 养女好久没主动联系过自己,忽地接到养女的电话,沈凝月有些受宠若惊:“知语,你终于想起我这位养母了?” 第270章 谁喜欢她,谁倒霉? 听出养母的语气隐隐透露受宠若惊,桑知语有些尴尬,和养母断联的日子里,并非不记得自己有位养母。 她直入主题:“阿姨,听说你生病了?” “是。”沈凝月好奇,养女如何得知自己生病的,“不严重,就是人老了,难免有的小毛病。” 养母虽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但桑知语放心不下,决定去老宅探望,当面看看养母的情况。 由于沈辞比她先一步到达的老宅,等她进入老宅,只见,养母和沈辞坐在相隔较远的位置,两人神色都淡淡的,好像没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沈辞明显是过来随便走探望的流程,根本不关心养母的身体。 而养母无所谓沈辞关不关心自己,看见她来了,立马把注意力转向她。 “知语!” 比起养女主动联系自己,更让沈凝月受宠若惊的是,侄子来探病。 她猜测侄子之所以来探病,绝对和养女有关。 不过,经历过侄子动用断绝自己经济来源的手段,沈凝月深刻认识到一点,侄子当不得她的女婿,养女压根不是侄子的对手,他们之间若是有什么,自己跟着遭殃。 桑知语瞥了瞥前夫,再将全部目光落在养母的身上,打量她的病情从表面上看严不严重。 “阿姨,你……” 未等她话说完,养母朝她做坐下的姿势。 养母似乎很着急,她便先坐下,而后准备接着说话。 怎料,养母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当即对沈辞说:“沈辞,姑姑身体好得很,今天谢谢你来看我了!现在知语来陪着我,你是大忙人,不耽误你的时间,你回去吧。” 姑姑目前和以前相比,称得上变脸,沈辞倒也不是不习惯,只是心中有点闷闷的,桑知语不待见他,姑姑变得和她一样。 似乎,他去哪里,都是不受欢迎的。 “姑姑,我周末这两天没有工作。”语毕,他如若没听懂逐客令,纹丝不动地坐着。 逐客不成功,沈凝月余光望向养女。 养母的眼神中,乍一看,夹杂些求救,桑知语明白其实不是求救,是养母不想和沈辞接触。 对于养母来说,沈辞过去的所作所为肯定给她带来了阴影,因此能不接触就不解除,毕竟,她们都差点因为沈辞而流落街头过。 “你在这讨人嫌,赶紧走。”养母不好意思说出的话,桑知语毫无顾忌地随便说,反正她如今是有恃无恐。 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沈辞压根不和她计较。 说起来,他对她的容忍度很高。 至于为什么容忍度高,无非是想诓骗她答应和他复婚。 透过表面看到了本质,这也造成她有恃无恐的原因。 随着养女的话音落下,沈凝月见到侄子紧紧抿着薄唇,还若有似无环视周围一圈马,霎时,她轻拍养女的手背,暗示养女说话婉转些。 老宅是她居住的地方,可不是她名下的财产,侄子拥有所有权。 侄子随时能让她搬走,收回老宅。 桑知语懂养母的暗示,心中瞬间生出一丝憋气。 她无求于沈辞,但养母依赖家族基金定时发放的钱生活,不能像自己完全不看沈辞的脸色。 “爱走不走。” 略微没好气地说完前夫,桑知语扭头对养母说:“阿姨,我们去花园坐会。” 听到养女的话,沈凝月二话不说地去花园。 眼前的两人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沈辞没有丝毫的不悦,清晰意识到,以前没考虑周全的行为,等同于欠债,这会他在还债。 有些东西,是该自己受着的。 阳光灿烂,和风微煦,如此好天气,坐在花园的凉亭下,桑知语难得闲情雅致地欣赏了会蓝天白云,还有盛开中的鲜花。 佣人端来的茶和点心,沈凝月示意都放在养女的手边上,思考状地开口:“知语,你和沈辞……” 养母的欲言又止,桑知语get到她想问什么,答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复婚是没门的,我打死都不会答应!” 沈凝月眉心不禁微皱。 侄子上次来这,是警告她别给养女介绍男人,不要干涉养女的婚姻,她看出侄子大有必定和养女复婚的架势,今次比上次的架势更足了。 侄子简直是志在必得,仿佛养女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没被侄子的架势吓倒,侄子绝对不是养女的好归宿,养女不跟侄子复婚,对养女和她都是好事,她抵触养女和侄子的婚姻再发生事情,那鸡飞狗跳影响到她的养老生活品质。 说白了,她年纪大了,折腾不起来。 沈凝月回头看了看侄子所在的方向,叮嘱道:“你不跟沈辞复婚,也赶快处理他,省得他跑我跟前来,怪让人心慌的。” “要是能处理,早处理了。”桑知语颇显无奈。 前夫死皮赖脸地缠上来,她实在是拿他没撤。 但现在好一些,起码他存在感不是非常强,不会强到她想揍他。 “你处理不了,将来你另找个男人结婚生子,怎么办?他这不妥妥拖着你大好的青春年华吗?”沈凝月担忧养女再婚不顺利,被侄子阻拦,“年轻好找对象,年纪……” 自己是来探望养母,不是听养母的絮絮叨叨,尤其是养母隐约有再次给她介绍男人的意思,桑知语想起了林森。 无意间知道林森是自己的相亲对象,林森认识她后,对她发起过追求攻势,弄得她有些烦。 此刻,她打断养母的滔滔不绝:“阿姨,我现阶段还没想过再婚的事宜,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别到沈辞面前说了,他——” 大脑卡顿了几秒,她接着说:“要是又把你赶出老宅,冻结你的银行账户等等,一定是你说错话导致的。” 沈辞那个人,是很自我为中心的! 察觉蒋霆喜欢她,他上去一顿警告蒋霆,还动手打了蒋霆,若非她在场,拦住了他,指不定蒋霆受伤的程度会不会特别严重。 由此,她得出一个结论,谁喜欢她,一旦被沈辞发现,谁就倒霉。 第271章 光明正大的爱意 不谈谁喜欢她,单谈沈辞偶尔像神经病发作的行为,桑知语敢保证,如果沈辞知道养母不死心给她介绍男人,他九成找养母的麻烦。 目前来讲,沈辞不会找她的麻烦,但他会积极找别人的麻烦。 闻言,沈凝月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 “罢了,罢了,你自己看着办。” 喝了几口茶压压惊后,沈凝月继续说:“我不管你们的事,你去帮我和沈辞说一声,有事找你,别来找我。” 不插手养女和侄子的事,不意味着侄子花心思到她这,她愿意接受。 “知道了,我待会说。”桑知语点点头。 话题结束,两人没聊新东西,沉默地坐着。 桑知语瞥到养母几缕白发,心想,自己最近一年见养母的次数不多,但养母好像一夜之间衰老了许多。 养女定定地盯着自己,沈凝月问:“看什么呢?” “阿姨,我感觉你老了。” “谁能不老?” 养母的反问是很平淡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伴随一些对岁月的感慨,桑知语的心顿时软了软。 目光从养母的脑袋移开,望着照射在地上的阳光,她脑海中浮现养母曾经做过的举动。 纵然讨厌养母试图操控她,给她和沈辞下药,想让她怀上沈辞的孩子等等,可有一点改变不了,养母对她是有养育之恩的,只要养母不出现和以前类似的举动,她会和养母恢复联系。 当然,现在是急不得的。 确定养母身体无大碍后,桑知语打算离开。 从花园回到屋内,她目光随便一扫,前夫的身影赫然出现。 他还没走,明显是等她。 养母的话语回荡在耳边,桑知语不禁对前夫做了个‘你过来’的手势。 难得女孩主动想和自己交流,沈辞大步流星地走到她的面前。 “你今天来这,打的什么主意,我大概猜到一些。”桑知语抬眼直视前夫,“但是你自己做过什么,请你记清楚了,别来这吓我阿姨。” “我没吓她。”到这里,沈辞不仅是被母亲交代来的,另外,姑姑是桑知语的养母,还有这一层关系,他不认为自己来这有不对的地方。 “就算你没抱着吓她的目的,你的出现会吓到她。”桑知语理解养母为何像惊弓之鸟,抗拒见到沈辞。 别说养母这样了,她也有过非常抗拒沈辞的时刻,担心沈辞对她做点什么。 她们和沈辞的差距太大,大到沈辞仿若一头大象,她们则是蝼蚁,他不经意的脚一踩,即能把她们踩得粉身碎骨,而她们奈何不了沈辞。 “我下次不来了。” 一说完,觉得话语不对,沈辞改口:“下次我再来,不是自己来,和你一起来?” “拉倒吧你,那样只会更加吓到她。”桑知语没忘记养母几次叮嘱她,不要跟沈辞复婚,还劝她见到沈辞就绕路走。 “我……” 沈辞想检讨检讨自己,桑知语没耐心听他说话,眼神叫他闭嘴。 随后,她迈步向大门口走去。 没走几步,身后响起脚步声,桑知语知道是前夫跟了上来。 自己是开车来的,车子就停在外面,她无所谓他跟着。 等会,自己上车了,就能和前夫隔绝开来! 然而,前夫没跟到她上车,他只是站门外,目送她开车走人。 发动车子的那一刻,桑知语觉得自己比前夫先走,前夫留在这,说不准会导致养母受惊过度,便开门下车。 “我都要走了,你还不走?” 她正面对着前夫,不等前夫回答,催促道:“你快走。” “我跟我姑姑说几句话。”沈辞屹立不动,扫视姑姑在哪里。 “你别说了,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不跟你复婚的事实。”熟悉了前夫的操作,桑知语预感他找她养母要说的话,“我阿姨也不会同意我们复婚,她……” 说到一半,她及时停止。 前夫的心眼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 强调养母也不会同意他们复婚,相当于是给养母找麻烦。 见前夫还站在那,没有离开的意思,桑知语回想养母略显苍白的脸色,立刻走了过去,扯了扯前夫的衣领。 “走!” 她这一行为,是想让前夫赶紧离开。 不料,前夫蹭鼻子上脸,上了她的车。 见副驾驶位置被前夫坐着,桑知语嫌弃地撇撇红唇。 “你要不要点脸,这是我的车!” 男女力气悬殊,她拽不动前夫,无法把他从车里拽出来。 有些摆烂,也有些屈服前夫的厚脸皮,她重新坐好,边系安全带,边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对前夫的嫌弃,叫他识相地下车。 结果前夫当做看不到,神色自若地和她一辆车。 若非养母生病,懒得和前夫在这起争执、发生冲突,桑知语想饶不了他。 启动车子,缓缓行驶,专心开车前,她不忘瞪了一眼前夫,鄙夷道:“以前我真是眼瞎,发现不了堂堂沈总会死缠烂打,传出去,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笑话值几个钱?”沈辞剑眉微扬,“谁敢当面说我?” “……”桑知语半个字都不想和前夫说了,赏他一记冷眼。 前夫有着绝对的资本,使人不敢当他面说三道四,他四周环绕的人,大多数都是奉承他的,不像她在上流圈子没有地位可言。 “再说了,你以前对我死缠烂打,我不也没说什么吗?” 本应结束的话题,前夫强行接上了话,她听着就来气,咬了咬牙。 以前她死缠烂打前夫,是希望自己能在他那里得到爱意,渴望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前夫的死缠烂打,除了恶心她,还是恶心她。 深呼吸一口气,桑知语勉强压制燃烧的怒火,让怒火熄灭。 接下来,直至回到吉祥意园的地下车库,她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前夫大概是懂得什么叫识趣了,全程也没再说话,安静得很。 殊不知,她一路上忽略前夫,没注意到他频频扭头看着她,他的眼眸深处是光明正大的爱意,使人看到后,就难以无视的那种。 第272章 莫名其妙的开心 下了车,桑知语准备和前夫分道扬镳。 偏偏前夫还要跟着自己上同一部电梯,无视许久前夫的她,本想瞪一眼前夫,却是发现前夫垂眸,唇角微微往上勾起,不知道暗自在开心什么。 感到莫名,她没瞪他,反而有些好奇地打量。 正在这时,前夫抬眸注视她,眸中笑意浓郁。 自己隐隐被怒火包围,前夫心情大好的样子,如此一对比,桑知语觉得他更加莫名其妙了。 无缘无故的,他开心个什么劲? 但她懒得理前夫,也不想管他的心情如何,电梯一停在她住的楼层,便快步走出去,将前夫甩在身后。 前夫这会有眼力劲了,没死皮赖脸地跟上来。 不过,前夫说话了。 “改天见。” 前夫语气夹杂的愉悦过于明显,让人难以忽略。 桑知语不由回头,皱眉将他从头到脚看一遍。 “你吃错药了?” 是不是恶心到她,他就非常开心? “没有。”沈辞边说,边按了电梯的关门键。 与女孩逐渐分割成两个不同的空间,他唇角勾起的弧度被抚平,不变的是,眼眸深处的爱意,以及心底小小的满足。 如果放在以前,他万万想不到,原来和爱的人单独相处,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不说话,只要她近在自己的眼前,随时触摸得到,可以使人获得满足。 站在家门口的桑知语,望着紧闭的电梯门,微微黑了黑脸。 “神经。” 小声骂了一句前夫,她开门走进家里。 接近傍晚时分,太阳被大片云层遮掩,光芒减弱,桑知语坐沙发上休息,点开外卖app,思考晚饭吃什么,同时浏览微信新消息。 【我今晚要回去】 【给你带了好吃的!】 【图片.jpg】 将消息内容仔细收入眼中,她面露疑惑。 赵心妍出门前,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 发消息给好朋友是通知一声,无需得到秒回,赵心妍一发完后,迅速收好手机,拎着服务生打包好的食物,和对面的季清风说了声拜拜,便想走人。 “等等。”见赵心妍状若头也不回地离开,季清风站了起来,“说好的我今晚陪你?” “今晚不用你陪,我们再约时间。”赵心妍原先是想好今晚和季清风一起过夜来着,奈何季清风去接她那会,说的话让她不太舒服。 而且,刚刚在这家餐厅碰见蒋霆,想到蒋霆是好朋友的追求者,好朋友被其前夫纠缠不休,面对层层叠叠的复杂关系,她还是先溜之大吉。 以免等会蒋霆过来,借着工作的名义让她做为难她的事情。 她不呆在外面,回去和好朋友吃点东西,然后她勤勤恳恳地工作。 “哈?” 赵心妍走得太快,留在原地的季清风满脸问号。 发觉有人走来了,他表情恢复正常,看了看蒋霆:“兄弟,你……” 蒋霆目光放远,瞟了几眼宛若飞奔的赵心妍的背影,打不禁打断季清风,问:“你和赵心妍有那么熟吗?两个人来这约会?” 的确熟了,也算是约会,季清风不否认这两点。 他用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与蒋霆对视。 蒋霆秒懂季清风的意思:“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小子!” “我正式认识赵心妍又没多久,她和我的关系也没多近,用不上吃窝边草形容吧?”季清风不认为自己吃窝边草。 何况,他和赵心妍是心智健全的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是知语最好的朋友。”蒋霆警示性地指了指季清风的脑袋,“你别乱来。” 季清风通过他,成为了赵心妍的客户。 赵心妍和季清风有了超越工作来往的接触,万一季清风头脑不清醒做出伤害赵心妍的行为,而他和季清风关系要好,他不免有点担心,桑知语迁怒于他。 “我当然知道她是桑知语的谁。”季清风早在参加沈辞和桑知语的婚礼时,就知道赵心妍是桑知语从小到大的好朋友,称得上情同姐妹,“我没乱来。” “你如果敢乱来,我先饶不了你。” “!!” “你们确定情侣关系了吗?”蒋霆下意识地以为,季清风刚才的眼神,是暗示他在追求赵心妍,或即将追求成功。 “不是情侣。”季清风顿时尴尬了,不太好意思开口说真实关系。 “你追她?” “也不是。” 季清风语气渐渐减弱,视线飘忽不定,蒋霆嗅到不同寻常的意味,含着点命令地道:“别废话,讲真话。” “你情我愿的那种关系。”毕竟在公众场合,季清风委婉地陈述。 非情侣的你情我愿,蒋霆一听就明白了,瞬间不知说季清风什么好。 说完自己和赵心妍是哪种情况,季清风靠近些蒋霆:“咦,你小子这么关心赵心妍?” 之前,蒋霆和沈辞绝交,他就觉得很奇怪了。 这次,蒋霆对赵心妍的关心超出了正常范围! “难道我关心不得?”蒋霆反问。 “不是。”季清风想了想,“你和赵心妍无亲无故,显得你有些怪异。” “谁告诉你,我和她无亲无故的?” “眼睛在看着。” “别问了。”蒋霆示意季清风见好就收,别问太多。 “当然得问!”季清风友好地拍了拍蒋霆的肩膀,“净问我的事,我都没问你和你喜欢的人有进展没!说来听听,你什么时候把让我叫嫂子的那位女孩介绍给我认识?” 去年,每当蒋霆提起喜欢的女孩时,眼睛仿若会发光一样。 掐指一算,蒋霆好久没提过这件事了,似他出现幻觉,幻想蒋霆有喜欢的女孩,今天他想起来,顺便问一问,也关心关心兄弟的感情进展。 “你认识她。”蒋霆淡淡道。 “我认识?”季清风脑子里刹那间涌现自己认识的所有女孩,“哪个?” “现在还不能说。”并非蒋霆不想说,是沈辞仍在找桑知语复婚,桑知语未到达厌恶沈辞的最巅峰,自己暂停了追求她,因此不好让别人知道他喜欢谁。 “神神秘秘的!卖关子!”季清风当即高速运转大脑,筛选最有可能是蒋霆喜欢的女孩。 第273章 前夫动的手脚? 见赵心妍一回来,桑知语马上问:“你今晚不和季清风过夜了?” “不过。”赵心妍把食物放到桌上,“吃饭时,碰见蒋霆,我溜了。” “干嘛?你怕被蒋霆看出你和季清风的端倪?”桑知语第一反应是赵心妍希望减少人知道她跟季清风有什么,“要是季清风对蒋霆说过,你瞒也瞒不住。” 从上次去解救赵心妍,麻烦了季清风帮忙,可以从中观察到,季清风和蒋霆的关系很不错。 搞不好,季清风喜欢将自己的事情告诉蒋霆,蒋霆已经知道赵心妍和季清风的暗藏玄机了,所以,赵心妍溜多快都没用。 “不,我是怕蒋霆找我帮忙之类的。”赵心妍拆开食物的包装,将餐具放好,再将筷子塞进好朋友的手中,“你前夫我就拒绝不了,不想多来一个。” 闻言,桑知语听明白赵心妍话语中的含义。 因为她,沈辞时不时找赵心妍做点什么事,大有把赵心妍当成靠近她的中转站,虽然是小事,但做起来也挺烦人的。 她随便夹了块牛肉放到嘴巴,慢嚼细咽吃完后,缓缓道:“蒋霆有段时间没找过我了,他应该对我死心了。” 不是很确定蒋霆当前的心思,她不把话说死,有点对不起赵心妍。 这两个男人,真够烦的! 有事直接找她,不行吗? 非得绕一圈,从赵心妍那里下手。 “我看,未必。”赵心妍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天花板,“你前夫就蛮有毅力的。” “别提他。”前夫坐了自己的车,若非不想浪费周末时间,桑知语都想开车到汽修店,让人给她洗车,将前夫残留的气味洗得干干净净。 “话说回来,你前夫不是知道蒋霆喜欢你了吗?蒋霆对你不死心,你前夫不对他……”赵心妍一时找不到最佳的词汇,“那什么?对情敌应有的态度?” “沈辞除了在医院打过蒋霆,其他的我不清楚了。”桑知语说的是实话,她根本没关注后续。 并且,看蒋霆好端端的,自己也跟沈辞说明,她讨厌蒋霆,沈辞大概是不针对蒋霆了。再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沈辞会几分薄面给蒋霆吧。 回来前就吃不多吃饱了,赵心妍对食物失去兴趣,懒散地依靠着椅子上,侧目注视旁边的好朋友。 “早知道蒋霆喜欢你,我就不该接新建集团这客户。” 大客户得罪不起,她唯有尽量平衡好公事和私事,省得一不留神自己栽坑里,连带好朋友也在坑里。 “没有早知,只……” 桑知语刚想安慰赵心妍,怎知,赵心妍忽地坐直身体,神色变得有些严肃,朝她说:“我听说,蒋霆要从新建集团离职了,是他叔叔把他赶出去的。” 这小道消息,保不了真,赵心妍本来是当普通八卦新闻地听听就算。 和好朋友闲聊,她才随口拿出来说一说。 “离职?”桑知语皱了皱眉,蓦地记起蒋恺派过人去K市找她的情形,“真的假的?他和他叔叔怎么了?为什么把他赶出去?” “我不是新建集团的内部人员。”赵心妍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来得及打听到最新的一手消息,“你如果想知道,我周一回律所找人给你打听。” 倘若是她在外面旅游的时间点,蒋霆被蒋恺赶了出去,难免怀疑是沈辞动的手脚,那会沈辞刚知道不久蒋霆喜欢她,但这种时候,桑知语怀疑不到沈辞的头上。 沈辞在她这,看起来是很闲,估计他没闲到还针对蒋霆。 她摆摆手:“我不想知道,你别打听。” 赵心妍点头道:“行。” *** 周一。 桑知语准点上班,一坐下就专心致志地处理工作。 忽然,赵心妍打来电话,说:“我靠!我没打听,但根据可靠消息传来,蒋霆是和他叔叔发生了不可调节的矛盾,被他叔叔开除的。” 好朋友不让自己打听,赵心妍是听了进去的。 然而,新建集团那边和她对接的人一直是蒋霆,今天闷不吭声地换了对接人,未等她说什么,对方表示:“小蒋总上周离职了,以后由我来负责这方面的事务。” 大客户就那些,每位大客户的动向都得了解,律所里的同事看她后知后觉的样子,好心地和她说了新建集团的内部情况。 一听完,赵心妍就想分享给好朋友。 桑知语倒也不惊讶,觉得正常,这不是什么大事。 蒋霆不是新建集团的掌权人,在蒋恺当家做主的地方,他和蒋恺发生矛盾,蒋恺驱逐他离开自己的地盘,没有值得让人惊讶之处。 只是,这件事的底下,她隐隐感觉和前夫有点关系,但她又下意识地倾向不是前夫做的手脚。 想了会,她感觉和自己没关系,将这些抛之脑后。 结束和赵心妍的通话,她继续专心致志。 没多久,孙昊来找她,说要带她出外勤,实地考察公司在本市的酒店的经营情况,她正打算去,傅泽言说他们三个一起。 于是,三人一同外出。 带着两位助理了,司机可带可不带,但有个问题,谁开车? 老板肯定不开车的,孙昊算是带她的前辈,她刚入职,又会开车,主动积极点比较好,因此她想都不想地自告奋勇充当司机。 想上前坐驾驶位置的孙昊,看见桑知语坐了自己想坐的位置,默默地走到后座,顺便看了看上级的神色。 上级没说话,眼中透露点打量他的意思。 果然,他被调岗是有道理的。 抛开能力,上级嫌他眼力劲不够,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和上级坐在后座,孙昊有点如坐针毡,反倒开车的桑知语状态十分良好。 桑知语没想太多,按照地图导航来行驶,没留意后座是什么情况,不觉得过分的安静何不妥。 在后座的人不止有自己的同级同事,还有自己的老板,老板不说话,别人说什么话? 人嘛,想要工作长久和升职加薪,得长脑子,而不是随心所欲地做事。 第274章 发生第一次的地方 脑子里在想工作上的事情,傅泽言没去注意两位助理的心理活动。 车子一停在酒店门口,孙昊以最快的速度下车,积极地帮上级打开车门,争取让上级觉得自己还是有眼力劲的。 同事积极讨好老板的样子,桑知语当做没见到,也习以为常。 不过,看到酒店的招牌,死去的记忆攻击了她。 好巧不巧,他们这次考察的酒店,也是沈辞被下药,她趁此机会和他发生了关系的酒店。 在这里,对于以前的她来说,记忆美好又掺杂些许痛苦。 无论她解释多少遍,沈辞都未曾相信过药不是她下的。 他一心一意地固执认为,药就是她下的,她为了爬上他的床,以此当上他妻子为起点。 那般轻蔑不屑她的人,居然后悔离婚,现在死皮赖脸地想和她复婚,神经。 大抵是她的神色不好,引起了旁人的好奇,孙昊问她:“桑助理,身体是不舒服吗?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孙昊本来想不问的,是桑知语的面色隐隐透露苍白。 此话一出,傅泽言注意力转移到桑知语的身上。 他不由道:“如果不舒服,我批你半天假,你回去休息。” 并未不舒服,是过往让她不爽罢了。 桑知语压下不爽,扬起自然的笑容:“我没事,就是天气太热了,我穿多了,感觉闷闷的。” 孙昊一脸‘原来如此’地点点头,认同地道:“我也觉得热。” “室外没空调,热也正常。”傅泽言迈起步伐,走进酒店里。 见状,桑知语和孙昊齐齐地跟上步伐。 考察这种事情,提前通知下面的话,容易看不到真实情况,突击检查才能把真实情况看个清楚。 三人不表明身份,酒店工作人员都以为他们是来玩或住宿,将他们当成普通客人对待,就算这样,服务态度也是肉眼可见的好,让人挑不出毛病。 时刻注意上级的孙昊,见上级一直保持表情不变,无法通过微表情来辨别上级对这满不满意,只希望这家酒店的员工最好尽职尽责。 不然,傅总是不会手下留情,会进行大换血和严厉整改的。 既然换了行业,有必要对行业有清晰的了解和认知,桑知语和孙昊不同,用心观察四周,不时用手机的备忘录记下这里的情况,看哪里需要改进。 蓦地,上级看了自己一眼,随即看了几眼桑知语,孙昊才看到桑知语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不由偷偷扫视她在做什么。 一看,他再次深深觉得自己被调岗是一点都不冤。 存查完地面的情况,接下来是要上楼了,三人不得不对酒店工作人员表明身份,没等一会,酒店的总经理飞速赶来。 “傅总,您好!”总经理点头哈腰,“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抱歉。” 集团更换了酒店业务板块的负责人,知道此事后,总经理一早预料会有人来考察,最近提高对员工的要求,务必让他们达到最好的工作表现,别被人抓住小辫子。 今天迎来负责人考察,总经理心里暗喜,幸好自己留了一手,否则自己要像其他没有准备的人一样,被降职降薪,甚至是开除。 然而,总经没预料到傅泽言看穿了他的内心,只是不戳穿。 面对想陪同巡查的总经理,傅泽言示意他废话不用说,直接做正事。 带领三人巡查,总经理保持跟在傅泽言的身后,同时不着痕迹地跟桑知语、孙昊拉近关系。 结果,巡查到一半,桑知语面露厌恶和不满。 总经理不至于大惊失色,但眼珠子转来转去地想,刚才桑知语自我介绍过,她是傅总的助理,她这个样子是替傅总表达什么吗? 趁傅泽言不注意的瞬间,总经理拿出自己的手机,流露谄媚之意地道:“桑助理,我们加个微信?以后方便您有事找我?” 桑知语没第一时间回应总经理,而是去看傅泽言的眼色。 此刻,傅泽言捕捉到桑知语眼中浓浓的厌恶。 奇怪,来酒店前,桑知语没有明显的异常,现在是做什么? 桑知语不回应,傅泽言目光落在自己这,总经理顿时不动声色地收好手机,心想,糟糕,自己的岗位不会不保吧? 巡查继续,桑知语尽量克制自己隐隐作呕的冲动。 故地重游,有时候并非是让人心生愉悦,反倒是极其抗拒。 一想到自己和前夫在这做过什么,她就浑身不适。 主要是这里称得上见证了她的愚蠢,她不想记得那些。 眼看快巡查完毕的时候,桑知语终于松了一口气,不适被减轻。 怎料,巡查的最后一个地方是总统套房,她一下子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大爷的! 她对这的总统套房,有种存在阴影的感觉。 因为她和沈辞的第一次就是发生在这。 一进入里面,她冒出鸡皮疙瘩,仿佛回到被沈辞强行带她去天海丰园的房子。 那里是他们的婚房,她住了三年。 本以为是充满幸福快乐的地方,在发现沈辞婚内出轨应雨竹,不知沈辞有没有带应雨竹在那做过亲密的事情,她就觉得那里特别脏,当时还诱发了她生理性呕吐。 这会,生理性的恶心被再度勾起,她努力地深呼吸。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地yue了一声。 身旁的三人,听到声音,目光立马集中于她。 “桑助理,你身体是真的不舒服吗?”孙昊问道。 未等她回答,傅泽言接着问:“需要去医院吗?” 桑知语有些尴尬,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由于什么而yue的。 她用笑容掩饰尴尬:“可能是被热到了,我下楼去喝杯冰水,缓一缓,等你们下来,再回公司。” “行,你下楼休息。” 老板发话,桑知语飞速离开,乘坐电梯下楼。 在一楼,胃部的恶心翻腾感被控制住,她百无聊赖地望着天空发呆。 怎知,有位工作人员来到她面前,手中还端着一杯冰水。 “桑助理,给,冰水。” 工作人员笑眯眯地将冰水递给她,桑知语有点懵。 喝冰水是逃离的借口,她没问人要冰水。 第275章 忘不记的大好风光 是谁吩咐工作人员送来冰水的? 或是巧合? 毕竟,进门就是客人,这又是六星级酒店,服务品质要对得起高昂的消费价格,虽然她不是客人,但她的身份已经表明了。 桑知语接过冰水,礼貌地道:“谢谢。” 任务完成,工作人员笑着走开。 喝了几口冰水,桑知语随手将杯子放到一边。 没多久,傅泽言他们下楼了,她即刻起身。 “好点了吗?” 老板在问她,她浅笑道:“好了点,谢谢傅总的关心。”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是不是中暑了?”傅泽言瞥了瞥外面的烈日,下意识认为眼前的女孩有可能中暑了。 “不用,我不是中暑。” “确定?” “我确定。”桑知语非常确定自己没有中暑。 闻言,傅泽言将桑知语从头到脚扫量一遍,发现她脸色是正常的红润,没有了身体不舒服的模样,顿时没再说什么,迈步出去。 返程,桑知语理所应当认为自己充当司机。 她手刚放在车门上,耳边便传来傅泽言的声音。 “孙助理,你来开车。” 上级的命令,孙昊一个哆嗦。 下一刻,他走到驾驶位置的旁边:“桑助理,你坐后面。” 老板让换人开车,自己不好坚持,桑知语到后座坐下。 车内的空间再怎么宽敞,都是密封的,和老板并排坐着,她姿势规规矩矩的,不像在家时喜欢躺着,得注意仪态。 两人的近距离,傅泽言若有似无地嗅到一股清新的香气。 香气来源哪里,显而易见。 突然,他不由记起上周无意间看到的画面。 傅泽言面部肌肉有些僵硬,直直地注视前方,不让余光扫掠旁边的女孩。 上周,他不是故意要看到的,事后马上清空大脑,刻意使自己忘记。 可惜,越想忘记,记得越清楚,尤其是这会。 桑知语那不敞开的衣领,像极敞开了。 确切来说,他宛若拥有透视眼,能够穿透薄薄的衣衫,看得到底下的大好春光,那优美的弧度和曲线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和老板同事一辆车,不说话并不会让人尴尬,桑知语享受这份宁静。 不过,老板是不是坐得太紧绷了? 紧绷到仿佛是一动不会动的木头人。 回公司的路上,她没见过傅泽言改变过坐姿,从头到尾十足像木头人。 奇怪的来了,车子一停,傅泽言有些如释重负地下车,那速度快得不想在车上多呆一秒。 目睹此状,她不禁皱了皱眉。 傅泽言这是怎么了? 不喜欢女性助理坐一辆车? 可她坐后面,是他安排的! 孙昊也被上级的下车速度吓一跳,自己停好车就几秒的时间,上级已经在车外了,留下他和桑知语,上级的速度衬托得他们两个像行动缓慢的蜗牛。 老板的心思不要乱猜,桑知语觉得傅泽言可能是坐车坐烦了,想赶紧下去罢了,于是,她甩甩脑袋,也下了车。 回到公司里,她根据备忘录来做了一份考察报告,在下班前交给傅泽言。 傅泽言没立刻给她回复,桑知语不在意。 考察报告是她的常规工作,不是重要的工作,必须短时间内处理。 傅泽言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用不着她催促。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傅泽言都没回复,似忘记了考察报告。 而且,他也似忘记有她这位助理,交代她工作,都不是直接交代的,是转了一手,由孙昊替她交代。 孙昊对此感到莫名,在周五的下午时,和桑知语都呆在茶水间冲泡咖啡,他对她说:“桑助理,你觉不觉得傅总怪怪的?” 在公司议论老板,是不聪明的行为,桑知语不接孙昊的话。 孙昊不用她的回答,紧接着说:“我都要调岗了,你是要尽快上手工作的,傅总有工作找我,我再找你做,多了一道流程,效率难免降低。” 桑知语明白孙昊想说什么, 能直接对接的工作,有第三个人参与进来,效率降低是其次,传话的过程中出错的概率也提高了,孙昊在担心工作出岔子。 她把装有咖啡豆的罐子放回原处,道:“你不忙吗?” 桑知语有意转移话题,孙昊不给她转移,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复盘一下这几天哪里的工作没做好?免得傅总对你产生意见。” 自己被调岗,是傅总对他不满意,还把桑知语招进公司取代他的。 桑知语刚入职的那几天,傅总处处对桑知语很满意的样子,怎么这周就怪怪的了,这不符合傅总一开始的态度。 孙昊试图琢磨上级的想法。 难道是桑知语表现不好了,傅总后悔让人事录取她? 面对孙昊的好心劝告,桑知语没得复盘。 她入职没多少天,做的工作极其有限,并且,没有松懈过,一直是认真负责的,最关键的一点,傅泽言是不直接交代她工作,不是不让她工作。 桑知语如实道:“复盘不了,因为自身的问题一时难以察觉。” 看桑知语毫不慌张,不怕丢了工作,孙昊羡慕地道:“不愧是当过豪门阔太的人,无所谓老板的态度变化。” “……”桑知语不想说话了。 当过沈太太,跟有过铁证如山的黑历史一样,她抹都抹不掉。 还要被人拿来调侃,若非对方是同事,得友好相处,她高低怼回去。 泡好了咖啡,孙昊走出茶水间前,多说了一句。 “傅总再有工作交给你,我不中转,你到时直接找傅总,记得留意傅总的态度。” 孙昊的温馨提醒,桑知语记在了心里。 入职不久,就要被老板不满意,没了工作,这不利于她履历的好看,还有一定几率影响到她下一份工作,她不想让这事发生。 因此,一个小时后,收到孙昊发她的消息,她去了傅泽言的办公室。 “傅总。” 她一进去,和傅泽言打了招呼,就开始观察他。 傅泽言显然没想到进来的人是她,微微一怔。 随即,他神色如常地道:“孙助理呢?” 第276章 这是遭报应了吗? 傅泽言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正人君子。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认,像柳下惠那般坐怀不乱,对他来讲是一种考验。 以至于,自从他无意窥见眼前女孩的大好风光,脑海在这几天时不时地浮现,使他有些不想面对她。 自己找的是孙昊,进来的却是她,他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 察言观色是助理要会的最基本技能,这点桑知语不用在工作上学习,在前夫那里就学到过不少,因为她曾经过度紧张前夫的情绪,久而久之就把技能学到手了。 傅泽言问完孙昊,紧接着做了皱眉的动作,她捕捉得一清二楚。 糟糕,傅泽言不会真是对她的工作表现不满意吧? 她道:“傅总,孙助理在忙,您有工作,也可以吩咐我做的。” “你叫他进来。” 老板拒绝直接交代她工作,桑知语只得出去找孙昊。 见桑知语面带些许郁闷,孙昊猜测:“吃瘪了?” 在老板那里用吃瘪来形容是不合适的,桑知语如若没听到,示意孙昊起身去傅泽言的办公室。 “傅总找你。” 说完,她回去自己的工位上。 孙昊费解地挠挠后脑勺。 他能不知道傅总找他吗? 傅总一看就是通过他要给桑知语安排工作,他特意让桑知语代替自己去见的傅总,饶了一圈,自己最终还是得去见傅总。 难不成,自己不用被调岗了? 思来想去,孙昊又感觉不存在这种好事。 自己若真不用调岗,傅总应该不把工作交给桑知语,叫自己当中转站。 莫非,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傅总和桑知语发生过什么? 导致傅总不想正面接触桑知语? 孙昊有点忐忑地进入上级的办公室,弱弱道:“傅总。” 这次来的人是孙昊,不是桑知语了,傅泽言脑海中循环播放几天的画面终于消停了,身体不必处于僵硬的状态。 他把一份文件递给孙昊,下达命令。 孙昊面上应声‘好的’,内心打起各种算盘。 与此同时,坐在工位上的桑知语,一边忙碌,一边思考。 对于做不长的工作,是等傅泽言开除她,还是自己先下手为强,趁早撤退,提出辞职,然后,从先前拿到过的offer中选个比较适合她的,换一份工作? 蓦地,桌上多了一份文件,以及一只手。 注意力被干扰,桑知语抬起头。 只见,孙昊公式化地叫她做事。 末了,他一脸百思不得其解地道:“桑助理,你得罪过傅总吗?” “……”桑知语无语凝噎。 她上哪得罪傅泽言? 她和他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都没超半个月。 如果硬说她得罪过傅泽言,她在K市酒店吃早餐那会,不小心把豆浆洒到身上,弄脏他的衣服,算不算? 她认真脸:“我没有。” “这就奇怪了。”孙昊感觉桑知语有点像被打入冷宫,要坐冷板凳,明明桑知语入职前,傅总似乎格外看重她这位新助理,“你再仔细想想?” “再怎么想,都是没有。”桑知语坚定地道。 “那你小心点?”孙昊思索一会,“我跟你对一对傅总的喜好和……” 看孙昊想传授自己经验和技巧,桑知语婉拒:“谢谢你的好意,但不用了。” 孙昊起不了对她这份工作的关键性作用,虽然他是好意,可实在是没什么用处,而且她并非废物,丢了一份工作,就找不到新工作了。 人只要想开点,世界都变得宽广些。 将桑知语无所畏惧样子收入眼底,孙昊心生羡慕。 不愧是当过豪门阔太的人! 年薪一多百万的工作,在她看来,肯定是不值钱的。 老板想不想换掉她,她都不在意。 避免吃力不讨好,孙昊默默地走开。 桑知语扫了孙昊远去的身影,暂停手上的工作,重新联系先前和她有过联系的人事们。 既然老板对她不满意,工作也没必要太努力了。 因为根据现状来判断,努力换不来同等的回报。 下班时间一到,她准点走人。 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库,一个几天没见过的男人出现了,桑知语懒得看讨人嫌的前夫,克制自己打他的冲动。 见到他,她就想起前几天去考察酒店的恶心劲。 她是真心嫌前夫脏,恨不得拿消毒水把自己清洗一遍,假装自己没和前夫发生过关系,不曾沾染过他的气息。 沈辞环视四周,缓缓道:“今天不加班吗?” 女孩的卖力,他有所耳闻,也能亲眼目睹。 当傅泽言的助理没多少天,她似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加班。 “净问没用的废话。” 赏了一记冷眼给前夫,桑知语转过身,迈向电梯处。 前夫也要坐电梯,自然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入电梯,她身体几乎贴在墙壁上,尽量和前夫保持最远的距离,省得自己再度引发生理性呕吐。 女孩的异常,沈辞看得明明白白,唇角不禁微抿。 昔日,她爱黏着自己。 如今,她避他如洪水猛兽,他怎么也习惯不了。 没想让她加深对自己的厌恶,可见到这般的她,他双脚不受大脑控制地挪动,站在她的身旁,而后侧目注视她。 前夫缠上来,桑知语已经见怪不怪。 若没去过那家酒店考察,她还可以当无事发生。 偏偏她记性好得很,只能瞪他一眼,嫌弃道:“是不是我一天不骂你,你就不舒服?老缠着我,你真烦人。” “我坐电梯上楼,空间就这么点大,也不想靠你太近。” 前夫的睁眼说瞎话,桑知语有被无语到。 一说他死缠烂打吧,他又拿出她以前对他的死缠烂打来说事,给他自己的行为找了理直气壮的理由,侧面表达,她做过的事,他为什么不能做。 她本来不信报应这回事的,奈何前夫做得像她遭报应了一样。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厚脸皮,做着天真愚蠢的梦,幻想经过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前夫有朝一日爱上她。 前夫没爱上她,反而缠得她怀疑人生,避也避不开。 第277章 黑锅必须摘掉! 挪了挪身体,桑知语离前夫远了些。 看着屏幕显示的楼层数字在变化,胃部那种隐隐作呕的恶心劲又找上门来,她极力控制自己不要被往事影响到。 想了想,她觉得非常不爽。 虽然她和前夫的第一次过去五年多了,她不在乎自己被前夫认为是个什么人,但药不是她下的,她一直背黑锅,还被前夫嘲讽过多次,真正下药的人没被发现过,逍遥自在,对比自己,简直绝了。 她抿了抿红唇:“烂黄瓜!” 不想应答这个外号,可女孩应该是在叫他,沈辞微微侧身,正面注视她:“你住的楼层马上到了,我们……” 桑知语打断道:“我要跟你说件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电梯响起叮一声,随即打开门。 前面是她的家门,她走了出去,不忘扭头对后面的前夫说:“我出来。” 沈辞想不出女孩跟他说什么事,还是听从她的话。 不知道赵心妍回没回来,桑知语也不打算让前夫进家里。 站在门口前,她问:“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 沈辞知道在女孩的严重,他是奇怪的形象。 他不否认,静待她说下去。 这句话,她显然是在铺垫,并未完整地表达。 前夫的沉默,桑知语压根无所谓。 她继续说:“你不愿意和我结婚,居然后悔离婚,找我复婚!请问,你是在干嘛?还有,你始终认为是我给你下的药,我说了好多遍不是我下的,你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若非女孩旧事重提,沈辞近期快要忘记了这件事。 他已经说服了自己,她给他下的药,他不介意了。 不介意的事,没有记得的价值。 可能是心境发生了变化,此刻,她仍是不承认药是她下的,他不像往常那样,相反温声道:“不是你下的,那你为什么恰巧……” 曾讽刺过她的不入流和内心丑陋之内的话,他是一句不敢说了。 他清楚,她不爱听到那些话,听到就必定发脾气。 桑知语不耐烦了。 前夫永远不相信她是清白的模样,看着很欠揍。 她没耐心听他说完,冷声道:“你对我没有过一点点信任!你找我复婚,不就跟闹着玩一样吗?闲着没事找事,也请你找点有意义的事,别整天烦我。” 当然,她说的这些不是重点。 她话锋一转:“我再说一次,药不是我下的!黑锅我背了这么多年,麻烦你用点脑子去查一查,到底是谁下的,还我一个清白,好吗?” 还不还清白是其次! 主要是,因为这件事被前夫的嘲讽和羞辱,她百口莫辩,犹如被前夫一脚踩在地上,任由他践踏,她一想起就来火。 真正下药的那个人,必须付出点代价! 放在以前,沈辞是绝对不相信女孩的说辞,只会认为她是在演戏。 可离婚半年有余了,她忽地提出让他去调查,并十分坚定。 找不出她说谎的痕迹,他多年来的想法被动摇。 难道,他误会她了? 她说的是真的,她没下药? 早已认定又不介意的事情,被她翻旧账般地翻出来。 一时之间,沈辞大脑天人交战。 片刻后,他颔首道:“好,我听你的。” 前夫的语气透露一股勉为其难,桑知语霎时对自己以前看男人的眼光感到悲哀,颇感无奈。 明明很简单的事,他就是不信她,也不去调查,黑锅甩在她的头上。 她不悦地抿了抿红唇:“说得那么为难的样子,真不知道你哪根筋抽了,非得缠着我复婚!就你做过的恶心事,对我造成过的伤害,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何况,他做的许多事压根对她无益,还对她有害。 他但凡在谈离婚的时候,表达出一点点善意,没把她往死里逼,她都不至于这般抗拒,害怕重蹈覆辙。 “我没抽筋,我是……”不擅长说情话,也没有说过自己对她的爱意,沈辞眼眸眨也不眨地望着眼前的女孩,唯有改用另一种说话方式,“我习惯身边有你。” 听听,前夫这说的叫什么话? 习惯身边有她? 当她以为是他养的狗,栓住在身边久了,有一天不见了,他就不习惯? 她还习惯身边没他呢,想狠狠扇他! 桑知语面无表情地道:“有病就去治!” “我……” 沈辞还想多说几句,怎料,女孩冷冷转身,进入屋子里,隔绝和他碰触。 回到家中,桑知语平复自己因前夫发怒的心情,准备倒杯水喝,却是见到赵心妍难得比她早下班,面前放了一堆的东西,蹲着在疯狂扒拉。 她疑惑地问:“心妍,你干嘛?” “我在找案子的证据,证据很重要,涉及到官司的输赢。”赵心妍哀愁地瞥了瞥好朋友。“我靠,万一找不到,我就完了。” “你确定你拿回来放这吗?”桑知语没碰过赵心妍工作上的东西,想帮赵心妍找都帮不了,“是不是放律所了?” “没放,律所我找过了!”赵心妍瞬间想摆烂躺平,“算了,大不了我认命,一审赢不了,就二审。” “你加油。”桑知语安慰地拍了拍赵心妍的肩膀。 “姐妹,男人误事啊!”赵心妍生无可恋地望着窗外的黑夜,“喝醉一次,记忆断片,我就记不清证据到底放哪了。” “证据就一份吗?没存档和备份?”桑知语不懂法律行业的事务,不过,认同赵心妍说的男人误事,她前夫是最好的例子。 “没来得及。”赵心妍郁闷地苦笑一声,“完了,真的完了。” “完不了!一场官司的输赢说明不了什么。”桑知语手动帮忙扒拉,“证据长什么样?我帮你找找。” 赵心妍清晰描述证据的样子,祈祷好朋友可以帮她找到。 经一番扒拉,差点把屋子翻个底朝天,两人还是没找到。 正当赵心妍愁眉苦脸得像一根小苦瓜,门铃响了,桑知语开门前,看了看屏幕上的监控情况。 是前夫来了! 没多久前刚见过,他怎么又冒出来? 第278章 前夫的真诚道歉 不给他开门,他不会一直不断地按门铃吧? 桑知语纠结得不行。 门铃响了几次,看着是去开门的好朋友迟迟不开门,赵心妍奇怪地问:“外面谁啊?你不开门吗?” 桑知语转身望向赵心妍,略显郁闷地道:“是我那烦人的前夫。” 好朋友和其前夫的纠缠不休,赵心妍见怪不怪了,也没有担心好朋友受到伤害的念头。 急着想找到证据的她,不给好朋友任何意见,让好朋友自己决定开不开门。 如果好朋友开了门,她立刻回自己的房间。 屏幕中显示的前夫,颇有毅力地按着门铃,面上看起来也有一丝焦急,不同于平时的沉稳和淡漠,桑知语想翻白眼,但忍下了。 大晚上的,不好好呆在楼上,跑到她这是想干嘛? 她嫌弃又烦躁地打开门,并说:“有完没完?” 怎料,她话音未落,眼前便一黑,随即是不属于自己的体温传来。 突如其来的异常,打了她措手不及,大脑来不及思考,无法做出最快的反应。 “对不起!” 头顶上响起前夫含有愧疚的声音,桑知语愣了愣。 而后,她定睛一看,入目是前夫宽厚的肩膀。 腰身被一双大手的束缚,无声的肢体接触在告诉她,自己被前夫搂入怀中了。 前夫这般越界的行为,不是第一次做了,桑知语想生一下气,可前夫的道歉给她带来的好奇占了上风。 她昂起脑袋,仰视前夫那张虽是俊美但讨厌的脸庞。 “你发什么神经?” 她叫他去调查到底是谁给他下药的真凶,他不去调查,在这做什么? 迎上女孩蕴含怒意的明眸,沈辞心中已经装满的歉意溢了出来,体验在他的脸上。 此刻,桑知语看得到的前夫,满脸的道歉。 死渣男的言行举止很莫名其妙,她一头雾水,不爽地皱了皱眉。 “对不起!” 前夫再次道歉,还说得极其郑重庄严。 桑知语受不了他说谜语,没好气地道:“你道歉归道歉,起码先说明你是因为什么而道歉,别在这跟我打谜语。” “我是为误会你下药而道歉。”说出这句话,沈辞特别的内疚。 若非桑知语今晚旧事重提,动摇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要固执地认为是她给他下药到几时。 桑知语诧异地挑起眉。 前夫这么快查到究竟是谁下的药? 想到这件事不光鲜,赵心妍能听见她和前夫的说话内容,她一把推开前夫,向门外走了一步,反手将门锁住,隔绝第三个人听到他们聊什么。 “误会你,我很抱歉。”沈辞回到女孩的正前方,诚恳地道歉。 前夫接连三次向她道歉,桑知语有种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 像他这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居然有朝一日能这般。 试过太多次的百口莫辩,深陷那难堪的情绪,虽没把她击溃,但一瞬间她有想无数骂人的话语送给前夫。 转念一想,骂前夫是起不到大的作用,她别费这个口舌了。 她环抱双手,冷冷地注视前夫。 “所以,你查到是谁给你下的药?” 她背了好多年的背锅,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害的? 沈辞微抿薄唇:“我三叔。” 继承人位置是激烈的,他的那些叔伯和堂兄弟们,一个个恨不得下死手,让他彻底在世界上销声匿迹,只为赢得继承人位置。 他把这群人全部打败,却没料到这件事竟然是出自他三叔的手笔。 听到是沈家人做的,桑知语没多大意外。 沈家没一个头脑简单和心地善良的,为了争权夺利,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你三叔……”她仔细想了想,有点记不起来沈辞把他三叔怎么样了。 主要,沈辞的三叔是个争夺继承人位置的失败者,自然任由沈辞处置。 至于沈辞是如何处置的,她并不清楚详情。 她那会都还没和沈辞结婚,仍在默默当着他的地下情人。 不过,黑锅不用背了,是谁做的这件事,不太重要。 她又不会答应复婚,不想和前夫再有牵扯。 “既然你查清楚了,以后别拿这事说事,还有——”桑知语捋了捋发梢,“不许你拿我以前对你死缠烂打,来当成你现在整天缠着我的理由。” 人是双标的动物,自己能做的事情,未必见得别人也做。 尤其她本来觉得那段时光是自己的黑历史,面对黑历史,她想统统忘记,当做没发生过,前夫给她识好歹点,不要有事没事就提以前。 听多了,她会产生错觉,自己被困在那段时光走不出来。 这让她的情绪很不好! “你能……” 原谅我吗? 后面的四个字,沈辞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了。 女孩坚持跟他解释,自己一次都没相信过。 回想两人每次说到下药,自己对她冷嘲热讽,心存介怀,他后悔莫及。 他不应那样说,也不应不听她的解释。 前夫道歉的诚意,桑知语感受到一点点,才没立马让他滚蛋。 但他想说点什么,又戛然而止的样子,她看了就不喜欢。 “吊人胃口呢?你没话说,就赶紧走,别耽误我时间!” 她还要帮赵心妍找证据,免得赵心妍愁眉苦脸的。 自己对女孩的误会被解除,沈辞的大脑有些混乱。 药不是她下的,她确实主动和他发生了关系,她是抱着哪种想法的呢? 自己一遍又一遍问她爱没爱过自己,其实她的回答是‘爱过’吗? 他眼眸直直地注视面前的女孩:“你……” 仅说一个字,他又卡住了。 他曾经想过的问题,奇怪她为什么在离婚后,变得不贪慕虚荣,不要自己的一分钱,愿意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如今看来,她不一定是他长期以为的贪慕虚荣。 他是不是先入为主,对她有偏见? 思绪彻底乱了,沈辞组织不好语言。 “我明天找你,你早点休息。” 前夫一说完,就一秒不等地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桑知语略感莫名,有什么话不能一次性说? 第279章 人了解真实的她 前夫走了,没人按门铃,桑知语返回到家中。 赵心妍上下打量她:“你前夫刚才说的下药?什么药?” 并非故意听好朋友和其前夫的聊天内容,是两人的说话声传进来,自己不得不听清的。 桑知语尴尬地咳了咳:“别问了,我不好意思跟人说。” 她和沈辞之间的个别事,说起来挺可笑的。 不对,是不止可笑,还丢人现眼。 她想给自己留点颜面! “好吧。”赵心妍瞥了瞥被好朋友关上的大门,“你前夫还在不在门外?” “应该是回楼上去了吧。”桑知语也不确定,希望前夫不要给她来第二次,大晚上再讨她嫌,看她不揍他。 如桑知语所说的那般,沈辞回到了楼上。 纵然小区定位是所谓的高端,但环境条件称得上他住过的房子中最差的。 初时,他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一想到楼下住着自己爱的女孩,时不时的失眠得到缓解,他逐渐喜欢上这里,现阶段每天都住在这。 今晚的他不像平日一样,思绪过于混乱,乱到他头疼。 并且,伴随阵阵后悔和懊恼。 他在反思自己,当初是否太武断,仅凭一件事就给桑知语定性,认为她贪慕虚荣,心机深沉? 顿时,从桑知语被他姑姑领养起的记忆,如同潮水地涌现在他的脑海中。 *** 前夫一整晚都没出现过,没人烦自己,桑知语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她刚自然醒,赵心妍就来敲她的房门。 “知语,你前夫找你。” 赵心妍的声音穿越房门,被自己听到,她无语凝噎。 一大早的,沈辞又在做什么? 能不能消停点? 桑知语面露些许痛苦,用被子蒙住脑袋,拒绝接受前夫来找她的现实。 可前夫死皮赖脸的程度,她是了解的。 她不见他,他必定还来第二次,说不定来的次数截止到她见她为止。 掀开被子,桑知语朝门外说:“知道了,叫他在门口等着。” 传完话,赵心妍该干嘛就干嘛去,同时替好朋友心烦。 前夫住楼上,随时随地骚扰自己,甩也甩不掉,挺倒霉的。 有工作,不适宜赖床,桑知语正常速度地洗漱,然后出门。 门一开,前夫就映入眼中,她抬手看了看腕表:“我最多给你五分钟,你要是耽误我上班,害我迟到,我饶不了你。” “要不,你先上班,我晚上再找你?” “……” 桑知语不由皱紧双眉。 前夫在搞什么鬼? 他以为他自己很上道吗? 她甩了一记冷眼给他:“随便你。” 见识过自己去哪、前夫都找得到自己的本领,桑知语清楚前夫铁了心缠着自己,自己哪怕躲到天涯海角,也没一点用处,还折腾了自己。 她懒得折腾,只要前夫不是非常过分,还能再这套房子住到合约期满。 目送女孩乘坐电梯,一夜没睡的沈辞,眼球上有几道明显的红血丝。 他昨晚想了很多! 想到最后,他发现自己最应当做的是,放下自己曾经对桑知语的偏见,用对待常人的方式去了解她,挖掘真实的她,而非戴着有色眼镜看她。 站在电梯里,门合上之际,前夫的身影清晰可见,桑知语感到一些奇怪。 为什么前夫的身上隐隐约约散发颓靡? 这对她来说,十分新鲜。 毕竟,前夫向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别人,她几乎没有见过他这样的时候。 此刻,他对着她,还有点低姿态。 念头一起,她甩了甩脑袋,差点觉得自己疯了。 那个男人是谁? 沈辞! 她那冷漠无情的前夫! 他能对她低姿态就有鬼了! 他做什么,或者叫她做什么,都自带一股训她的味道。 门合上,自己处于狭小的空间,桑知语不再去想前夫,而是想工作。 傅泽言肉眼可见对她的态度是透着不满意,她得好好想想下一步的计划,争取被傅泽言开除前,无缝衔接新工作,自己先提出辞职。 女孩已经坐电梯下楼,沈辞没立刻收回视线。 无人发觉他眼底深处是后悔,后悔自己以前对桑知语的态度,后悔没好好珍惜桑知语在自己身边的日子,后悔同意离婚,让桑知语和他离婚离得很顺利。 若是不同意,她还是他的妻子! 即便分居了,他依然拥有着作为她丈夫的权利! 现在他什么权利都没有,不受她的待见。 “哎,沈总,你还在这?” 忽地,赵心妍开门出来,惊讶地对他说话。 沈辞飞速敛去外露的情绪,淡漠扫视一眼赵心妍。 好朋友不在,目测是走了,自己对着好朋友的前夫,没什么要说的,赵心妍不用沈辞的回答,表达了见到他还在的惊讶,然后如常地关上门,出发去律所。 前脚一走进电梯,她后脚拨打好朋友的电话,吐槽:“知语,你前夫好像一座大佛,我一开门,就看到他,被吓了一跳。” 现在不单是自己被沈辞缠着,连带赵心妍也受沈辞的影响,桑知语认真地思考片刻后,道:“他神经质发作,是挺烦的!你要不要搬回你家住,省得你和我一起被他烦?” “我不跟你住,你自己扛得住你前夫吗?”赵心妍是不担心好朋友被其前夫伤害,但好朋友经常被其前夫骚扰,也不是办法,“我怕我不住这,你前夫就登堂入室了。” 桑知语明白赵心妍指的登堂入室是何种意思,心中顿时充满怒火。 前夫可是不要脸地半夜爬上过她的床,依照这点来看,赵心妍若不陪她住,前夫极有可能故技重施。 一想到自己床上突然多了个男人,还是赶不走的前夫,她就想掉头回去找前夫,揍完他一顿,再到公司里工作。 她抿了抿红唇:“算了,还是得拜托你和我一起住。” “什么拜托,这是我应该做的!”赵心妍讲义气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有我在,你前夫休想登堂入室,到你的……” 赵心妍点到即止,桑知语照样明白她剩下的话是什么,忍不住脚趾扣地。 有一位死皮赖脸的前夫,实在是丢人! 第280章 酥酥麻麻的舒服 迟到不好,上班要紧。 如此想着,桑知语克制住掉头回去的冲动,照常地开车去公司。 一在工位坐下,孙昊来找她,脸色略微凝重地道:“桑助理,早上好!” 孙昊这般脸色,桑知语直觉没好事。 她表面上没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浅笑问:“孙助理有事吗?” “有的。” “请说。” “就是……”孙昊有些为难地皱眉,“傅总的最新行程调整了,从明天开始他要出差一周,需要有人陪同。” “然后?”桑知语瞥了瞥四周,见没有其他人,“你不妨有话直说?” “我去不了!不知你能否代替我去?”孙昊是真的去不了,他是有家室的人,孩子昨天发高烧送去医院,被医生留下住院了,至少得观察三五天,他老婆忙不过来。 桑知语没第一时间作出回答。 没别的,主要定下孙昊陪同傅泽言出差的人,一定是自己的命令。 傅泽言不让她代替孙昊,她一上来就答应孙昊,明摆着和傅泽言对着干! 好歹不是职场小白了,这种愚蠢的事情她做不得。 她假装思考了会:“孙助理,你跟傅总说过了吗?” 说的委婉,实则潜台词是:有事找傅泽言,别找我,我做不了主。 “傅总还没来公司,我看到你先来,便先跟你说一声。”孙昊如实道。 “那……”桑知语望了望傅泽言办公室的方向,“等你和副总说过了,你再跟我说?” 出不出差,她无所谓的。 但擅自越过老板,决定做得比老板早,这点智商她不至于没有。 “好的。” 孙昊一口应下,忙别的去,继续等上级来公司。 没人干扰自己了,桑知语打开傅泽言的行程表,细细阅读。 帮老板安排行程是助理工作范围内的事情,孙昊刚把这项工作交给她,她做好没两天的行程表,就这样作废了。 要不,她早早辞职算了? 不受老板待见,时刻有被开除的风险,这工作做的也没意思。 关闭行程表,桑知语暂时将烦心事抛之脑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没多久,孙昊又来了。 看到他,她感觉自己脑袋变大了。 她刚想开口,不料,孙昊抢先一步说:“桑助理,傅总找你,叫你现在去他办公室。” 语毕,孙昊立即离开。 桑知语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烦躁。 孙昊的眼力劲约等于零。 难怪傅泽言把她招进来,接手孙昊的助理岗位,想把孙昊调去别的部门! 虽然自己留不下,但从她入职起,孙昊还是尽职尽责地带她,对她算不错的。 她认命地从工位上起来,朝傅泽言的办公室走去。 礼貌敲了敲门,她等待傅泽言的回应。 “进来。” 傅泽言一发话,桑知语立刻进去。 “傅总,您找我?” 起了辞职的心思,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她略微恭敬地道。 脑海里已经去除先前无意窥见的大好春光,再面对桑知语,傅泽言做得到神色自若,只是目光有些不自然地不在春光的部位停留。 “孙助理这几天不方便出差,你准备准备,明天跟我一起出差。” 傅泽言的话,完全出乎桑知语的意料,她微微一愣。 孙昊怎么说服的傅泽言? 傅泽言看起来像想开除她,为什么同意她替代孙昊出差? 女孩迟迟不说话,盯着他看,眼中似含有打量,傅泽言顿时避开她的目光,拿出上级应有的态度地问:“你也不方便?” 桑知语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现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有不方便!” 说完,她想了想,补充:“我们去哪里出差?” “B市。” 傅泽言给了她一个城市的名字,作为成熟的助理不用再问下去了,桑知语了解地点点头,而后出去傅泽言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是找孙昊。 和老板出差,自然要负责交通和食宿等的安排,她得问孙昊要傅泽言的个人信息,以便做好分内工作。 一听清楚桑知语的需求,孙昊二话不说地发送她要的信息。 在订机票前,桑知语粗略地扫了扫信息。 嗯? 傅泽言和她同龄? 再度扫视一遍,她确定傅泽言真是她的同龄人。 看不出来啊,她还以为傅泽言比她大个两三岁左右。 不过,估计是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成熟气息所致。 安排好了出差期间的事宜,一眨眼就是中午了,桑知语困倦地伸伸懒腰,打算等下去食堂吃饭。 怎知,椅子的质量似乎不太好,她身体一大幅度地动,椅子发出咔嚓一声,随即她整个人失去平衡,有点狼狈地跌坐在地板上。 “桑助理,你没事吧?” 带有几分关心的问候响起,桑知语抬头看了看前方。 是傅泽言,他貌似对她的遭遇感到惊奇。 仿佛在说:你做了什么大动作,弄得自己从椅子上掉下去? 可能是冲击力大的缘故,她屁股有点火辣辣的痛,一时无法快速从地上站起来,但这么坐在地上,也不礼貌。 她唯有努力控制身体,让自己顺利站起来。 然而,她平衡力还没恢复好,差点又要跌倒,好在傅泽言伸出了援手。 傅泽言是刚从楼下开完会回来,没走几步,就见到桑知语茫然无措地坐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引人不由自主地走近她,并说出关心她的话语。 牵住她手的那一刻,细腻滑嫩的触感传来,在他二十五年的人生当中,他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心率过快,还有心头微颤。 形成心脏这两个反应的原因,他非常清楚。 是因为桑知语! 桑知语注意力全放在自己身上,根本无暇关注旁人,因此,她没发现傅泽言除了拉着她站起的一秒没有异常,剩下的几秒中,他脸上多了极其隐晦的红晕。 成功站稳,她扬起感谢的笑容:“谢谢傅总。” 若是在往日,傅泽言一定不觉得女孩朝自己展现笑容有何特殊。 但在这一刻,他似听到自己心跳扑通扑通加快的声音,并感受到什么叫如电流经过全身上下,带来酥酥麻麻的舒服感。 第281章 前夫的一点心意 面对自己的道谢,傅泽言什么反应都没有,扭头就走了,桑知语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人家是她的老板,举手之劳,她又道谢了,他干嘛还站在这? 不过,这垃圾椅子,必须丢掉! 想着,她立马联系行政部,让人送来一张新椅子给她。 这边的她忙着接收新椅子,另一边的傅泽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依稀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体温缓缓上升。 陌生的感觉使他猝不及防,并…… 头一回在成年后产生一种青春期独有的冲动! 而这股冲动,使他无法保持呼吸平稳,有些急促,忍不住走进洗手间里。 大约十来分钟后,洗手台的水龙头缓缓流下水,傅泽言伸出双手去冲洗,面上的红润和平时相比,透着不自然。 从放在旁边的纸巾盒抽了几张纸巾,他轻柔地擦拭着双手,脑中回放洗手前的画面,那股冲动又隐隐找上来。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感到一丝荒谬。 对于桑知语,无可否认,刚遇见她时,他当她是性格较为冒失的游客,然后猜测她是不是那种专门掉金龟婿的人,最后预防她是家里某个人派来的,特意把她的资料查得底朝天。 她现在当自己的助理,根据最近两次的事件来看,他觉得自己或许真到了需要女人的年纪,不然,他今天反应不会这么大,对助理产生了急需缓解的生理冲动。 找个女人,试试吗? 想法一掠而过,下一秒他马上放弃。 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和没有感情的女人上床,对方廉价,他也变得廉价。 他不喜欢自己是个廉价的人! *** 一天的工作结束,桑知语本想快乐地下班回家,不小心记起前夫在她出门前说过的话,她就不快乐了。 A市那么多的房子,前夫非得住她楼上,让人无语至极。 他不烦她,不行吗? 别说前夫神经质,她都想发疯了。 回家成了不愉快的事情,桑知语干脆延迟到家的时间,去商场买几样出差要带上的物品。 一想好这样做,她到了商场,不止目的性强地买几样东西,还顺带找了家餐厅吃饭,然后在商场逛了一圈,再回家。 可能是她太晚下班了吧,前夫不在她的家门口,她开门进屋,也没见前夫在里面,只看到赵心妍。 未等她开口,赵心妍说:“你前夫今晚来找你,我好心告诉他,你今晚加班,要很久回来,他走了。” 最好的朋友自然是天天聊天,知道对方的行程,听见赵心妍把她的吃饭逛街说成加班,桑知语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干得漂亮!” “那是!”赵心妍得意地挑眉一笑。 深夜十一点了,前夫应该不会再来,桑知语放心洗漱。 天不遂人愿,她刚洗漱完毕,门铃响了。 这一天天的,前夫能不能干点人事? 真烦人! 桑知语带着满腔怨气地去开门。 没看清前夫的脸庞,她便直接开骂:“三更半夜,你不休息,别人要休息,你……” 话没说完,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猛地被放在她的面前,遮挡住她的视线。 前夫对她是十足的身高优势,两人距离一近,她平视是看不到他的,这会被袋子挡着,犹如睁眼瞎,她后退几步,瞪着前夫。 “你想干嘛?” 随着话音落下,她即刻想到前夫是送她礼物。 “道歉礼物。”沈辞郑重地道,“这么多年,我一直误会你,光用口头上的道歉,诚意不够。” “道歉我可以接受,但是东西你拿回去。”桑知语压根无所谓前夫误不误会自己了,至于礼物她是不会收下的,谁让前夫在这她的信誉分太低,毫无诚信可言。 “对不起!”沈辞将袋子放了下来,“袋子里面的东西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希望你可以收下。” “你的心意?你有心吗?”桑知语嘲讽道,“你没心!” 女孩的自问自答,充满对自己的嘲讽,沈辞清楚是自己自作自受。 假如他当初去调查了谁是真正给他下药的人,她和他大概走不到离婚这步。 此刻,他不单单恨当初绑架她的绑匪,也恨自己的三叔。 “给你。”袋子塞在女孩的手中,他转身,“晚安。” 看着前夫的背影,桑知语真想把袋子砸上去。 可惜前夫走得太快了,等她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在电梯里,她想砸都砸不到。 顿时,她唯有拿着袋子回屋子里。 还没睡觉的赵心妍,听到门铃声,想也不想地知道是好朋友的前夫来了。 沈辞做的事情向来是纠缠桑知语,没做过伤害她的举动,赵心妍没想去看两人做什么,听了两人说什么。 只是,见好朋友不爽地拿着一个袋子从门外回来,她不禁问:“你前夫送你什么了?” “他说是他的一点点心意!”桑知语嫌弃道,“鬼稀罕他的心意。” 前夫并非第一次送她东西,他以前甚至让他助理帮她找新房子,还想把房子过户到她的名下,说她住的房子不安全,他才送她房子。 听着就来气! 搞得她像没他救济,就得饿死的样子! 这次不必想,前夫肯定又送她昂贵的东西。 她才不稀罕沾上死渣男晦气的东西! “你收了?”赵心妍走到好朋友的身边,“不像你的风格。” “我不收,是他跑太快,我砸不到他的身上。” “对了,这是我认识的你!” “……”桑知语随手将袋子放到一边,“等他下次来,我还给他。” “他送你什么了?”赵心妍好奇。 “必然是显示他出手阔绰的东西。”桑知语懒得看前夫具体送她什么,示意赵心妍要是想知道就自己打开看,然后物归原处。 接收到好朋友的暗示,赵心妍翻弄袋子。 袋子里有两个盒子,一大一小的。 桑知语半躺沙发上,没看赵心妍的行动。 “卧槽!” 忽地,耳边响荡赵心妍的惊呼,她侧目扫过去:“怎么了?” 打开小盒子,见到里面的几张黑色卡片,赵心妍拿起来看。 定睛一看,发现是银行卡,旁边还有便利贴写着密码,被震惊到了! 听到好朋友一问,赵心妍立马说:“你前夫给你送钱来了!” 第282章 特色情侣套房 眼中映入赵心妍拿的几张黑卡,桑知语一阵无语。 前夫这神经病,给她送银行卡! 怎么,在他眼中,她真是那种他不救济她、她就得饿死的形象吗? 好朋友迟迟不说话,满脸反感地望着天花板,赵心妍猜到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不禁道:“你不拿回去给沈辞,要不要我帮你拿?” 旁观好朋友和其前夫纠缠好长时间了,赵心妍清楚桑知语多不想和沈辞有接触,反正还东西这事她干得熟,不是一回两回了。 说来,她像兼职快递员,接下沈辞的快递,将快递拿去给收件人,而收件人是桑知语,收件人一旦退货,她拿快递归还给沈辞。 “不用,不麻烦你。”桑知语想一想,自己对着前夫都头疼,何况是赵心妍。 前夫使唤过赵心妍几次,她也像他一样使唤,不妥。 虽然赵心妍是自愿的,但还是不麻烦赵心妍为好。 “行吧。”赵心妍琢磨,好朋友是要把东西砸沈辞身上,方觉得解气,所以不假手于人,“对了,你明天不是出差吗?还不睡觉?” 经赵心妍提醒,桑知语猛然记起自己没收拾行李,秒速从沙发上坐起,跑到房间,同时心里在骂骂咧咧。 前夫害人不浅,差点把她搞得忘记收拾行李。 看了看好朋友奔跑的身影,赵心妍替她默哀一秒钟。 桑知语明摆着是自己不提醒,就不收拾行李了。 看来,有个烦人精的男人缠着,容易耽误事。 *** 短途出差,需要收拾的行李不多,但还是消耗了点时间,导致桑知语的睡眠被减少,第二天被闹钟叫了好几次,才恋恋不舍地起床。 拿着行李去公司,没多久,她就和傅泽言前往机场。 老板出行肯定是头等舱,自己作为助理也跟着这个待遇,因此,他和她的位置是挨着的。 有工作没做完,她想在飞机上做来着,可惜困意浓厚,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坐旁边的傅泽言,余光不经意扫到女孩的睡容,身体瞬间不受大脑控制,模糊中产生和昨天相似的生理冲动。 置身飞机,不是自己的私密空间,他花了好大力气才压下冲动。 提示即将到达目的地的广播响起,桑知语从睡梦中醒来。 刚睡醒,少有人做到立刻清醒,她迷迷糊糊地睁眼,视线无意扫向身旁坐着的男人。 助理在睡觉,飞机马上降落在跑道上,傅泽言本来想着要不要叫醒她。 目光一往她那边扫去,见到她睡眼惺忪的模样,两个大字从他的眼前掠过。 可、爱! 傅泽言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滋味,但在此时此刻,桑知语入了他的眼。 这种入,不是简单地被她的可爱吸引,是叠加在荷尔蒙上的。 他有一丝丝不能自控,想把她搂在自己的怀中。 她一定如她外表上的那般香香软软,无需展露太多魅力,即能让人迷醉,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想品尝她殷红的唇,最后将她压倒在身下,尽情…… 大脑中上演的画面,快要往禁忌方向发展,他急忙压下自己的想象力。 对此浑然不觉的桑知语,揉了揉眼睛后,坐直了身体,等飞机落在地上。 不过,她旁边的傅泽言怎么有种正襟危坐的样子? 他不喜欢坐飞机吗? 害怕坐飞机? 还是干嘛? 一脸的严肃,伴随些许不舒服,异样十分明显! 算了,别去探索老板。 自己随时失去这份工作,在职期间做好分内事即可,不要过分关注老板。 如此一想,桑知语当做没发现傅泽言的异常,端正地望向前方,直至下机。 老板就带了自己一位助理,助理就得有眼力劲,把活干好。 她拿了个推车,把老板和自己的行李放在上面。 准备推动时,一双大手快她一步地把推车推走,她不禁愣了愣。 该说别说,她这位老板绅士分度蛮足的。 老板主动地做个绅士,桑知语不阻拦,跟在他的身后。 走出机场的大门,两人坐上她提前叫好的车,去酒店里。 酒店是他们要住的地方,也是他们公司旗下的产业,他们是去看酒店情况的。 桑知语大概了解傅泽言是喜欢搞突击检查的风格,并不通知酒店,总公司今天有人过来。 他们到了酒店,像普通客人地办理入住,再由工作人员带领他们去房间。 房间离电梯有些距离,出了电梯的他们,要跟着工作人员走一段路。 走着走着,一阵奇怪的嗯嗯啊啊声在走廊飘荡。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是成熟的大人,桑知语愣神几秒后,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声音。 哪个客人是没关门吗? 啪得那么激烈? 听到现场版,桑知语略微尴尬。 尴尬的不止她,也有旁边的两人。 在酒店行业久了,见多识广的工作人员很快就不尴尬,习以为常地继续带路。 而好不容易在飞机上压下生理冲动的傅泽言,尴尬之余,余光不自觉地扫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孩。 只见,女孩表情微微凝固住般。 他想,自己没开过荤,近日受外界影响,莫名十分想开荤。 可人受生理需求随便和别人上床,那还是高等动物吗? 和没有自我意识的动物相同罢了! 傅泽言强力控制身体,让自己不要再有一丁点黄色废料的想法。 岂料,工作人员带他们到其中一间房后,上下打量他们,建议道:“其实两位可以不用多花一分钱开两间房,开一间房很划算,还可以进行房间升级。” 说着,工作人员指了指楼上,继续道:“上面的房间,是我们酒店的特色情侣套房,两位是否要体验一下?” 随着工作人员的话音落下,桑知语仿若看见一群乌鸦从头顶上飞过。 这人瞎吗? 看不出她和傅泽言是上下级关系? 给他们推荐情侣套房,亏想得出来? 而且,别以为她不知道所谓的特色是有什么含义。 她当沈辞地下情人的初期,沈辞最爱约她到各大酒店,让她满足他。 他还是个乐于尝试新花样的人,不仅自己会准备用具,还会用酒店的用具。 脑海中充斥过往的种种,她竭力使自己别脸红,一口回绝工作人员:“不用了!” 第283章 需要干净的男人满足自己 被误认是情侣,还被推销情侣套房,若在以前,傅泽言定有让下面认真培训员工的想法,可今天有些不同,他对这误认感到莫名的一缕愉悦。 看着女孩微抿的红唇,他不由道:“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听到客人的解释,工作人员也不尴尬,笑着道歉:“抱歉,你们男帅女美,我误会了!” 桑知语很无语。 男帅女美的一对男女,就非得是谈恋爱的关系? 有点眼力劲! 工作人员转动眼珠子:“两位,谁住这间房呢?” “她。” 傅泽言说自己住这间房,桑知语略感不可思议。 房门被工作人员打开了,内部的环境一看就是傅泽言要住的那间房,怎么是她住了? 但老板的决定,员工不得对着干,她唯有拿自己的行李进去。 殊不知,她关上门的一刹那,傅泽言松了口气。 住这间房,必然还能被限制级的声音传入耳中,他本就想开荤,晚上再一重复听,自己难免睡不好。 他不想找人解决,也不想自己解决,只想安安静静地睡觉。 见桑知语进去了,工作人员随即带傅泽言到其他房间。 进房间的目的是放行李,不是休息的,桑知语一把行李箱放好,就走了出去。 嗯嗯啊啊的声音又在走廊飘荡,忽略不了,她脚趾扣地。 不得不说,酒店的隔音措施做的不好,或者是在啪的人过于激烈,又也许在啪的人有奇异的怪癖心理,想让别人听到自己在做什么。 老板还没放好行李,自己要等他,但她不想听这些声音,干脆先下楼。 然而,老板不像她一样快速! 她发了信息告诉他她在一楼后,足足半个小时,都未见他下楼。 老板不急着工作,她急什么? 桑知语不催促傅泽言,耐心地等着他。 幸好,又五分钟过去,傅泽言下楼了。 她马上走到他的身后,听他的吩咐行事。 奇怪的来了,傅泽言目不斜视,一个正眼都没给她,但工作是正常在做的。 桑知语怀疑人生了。 傅泽言对她这位助理具体是哪里不满意? 不是她主动的要求陪同他出差,她是迫于拿别人钱、替别人做事的规则,才来出差的,傅泽言像给她脸色看,怎么回事? 她默默地回想,今天和傅泽言的所有接触。 想不出自己哪点做得不好,她不想了,就地摆烂。 反正都有辞职的心思了,傅泽言想怎样就怎样,不拖欠她的工资就行。 工作结束,桑知语到自己房间的浴里,由热水冲刷一天的疲累。 明天还有很多工作,加上昨晚没睡够,她几乎是沾床就睡。 半夜时分,睡到一半的她不受控地睁开眼。 他大爷的! 她和沈辞离婚都快将近一年的时间了,她为什么会梦到和他做男女之事? 并且,画面不是虚拟的,是真实发生过的。 “烦死了!”桑知语烦躁地翻个身,重新酝酿睡意。 可能是她太久没碰过男人? 她现在居然有点想…… 想什么想,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逼退旧日的记忆。 她离婚了,暂时没有恋爱的想法,前夫都还没赶跑,别想一些有的没的。 况且,她和前夫在一起时,前夫经常弄得她累个半死,让她好久都缓不过来。 偶尔,她没来得及缓过来,前夫接着又抓着她,非得她满足他,一旦不满足他,他就犹如八爪鱼地各种缠上来,颤得她没办法,在他的压制下求饶,叫到嗓子干哑,他都不放过她。 离婚后,称得上她避开了那些累,可以休息,她不要想着这件事了! 不知翻来覆去多久,桑知语总算再次入睡,但她的睡眠质量不算好。 第二天起来后,她略显无精打采。 以至于,傅泽言一见到她,便问:“桑助理昨天没睡好?” 桑知语诚实地点头道:“对,没睡好。” “那你多睡一会,我现在用不上你。”傅泽言看她眼皮有些耸拉,心不禁软了软,“等我用得上你了,给你打电话。” 老板突如其来的善良,桑知语不太适应。 转念一想,她搞不好很快就辞职了,无所谓听老板的话去睡觉。 “好的,谢谢傅总!” 朝傅泽言道完谢,桑知语飞快回到房间里。 目送她离开的傅泽言,嘴角微微一勾。 没睡好,不意味需要白天睡很久,桑知语重新睡了不到一小时,就精神奕奕的。 半躺着的她,划动手机屏幕,看傅泽言什么时候用得到她,打电话给她。 傅泽言的电话还没来,赵心妍的电话就先来了,她直接接听:“喂,心妍。” 赵心妍找她是问她记不记得某样物品放在哪,她仔细一想,报出摆放位置后,便准备挂电话,但赵心妍提了几句沈辞。 沈辞昨晚找过她,赵心妍跟他说,她外出差中,几天后回来。 赵心妍把自己的行程告诉给沈辞,桑知语生不了气,无所谓告不告诉。 因为赵心妍不告诉,沈辞照样查得到。 这点,赵心妍也知道。 前夫喜欢一言不合就调查她去哪,她早就了解他这德行。 大约是昨晚做梦…… 不对,不是做梦。 是睡觉时无意识重现昔日和前夫做男女之事的缘故,那一点点想要的念头在脑海升起,桑知语觉得自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没事就发神经。 不然,她想要什么? 想跟前夫做男女之事? 做个屁! 无论她的身体再怎么渴望男人,她也不会找前夫! 前夫是二手货,还和她讨厌的人有过关系,她恶心得想吐。 就算她真的很想要男人,那绝对得找个干净的! 挂断电话,桑知语从床上起来,坐在电脑前工作。 人在外地,公司里也有事要她处理,趁傅泽言还没找她,她抽空处理完毕。 可惜她处理得不多,傅泽言就找她了,她只好换下睡衣,去跟傅泽言一起工作。 不知道是否错觉,她恍恍惚惚觉得傅泽言面对她时有点不自然。 不自然体现在他似乎像女孩子的扭捏,他不正眼看她的样子貌似是含有害羞。 第284章 雷电劈死前夫算了 想了一通后,桑知语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 傅泽言是她的老板,他面对她,有什么值得好害羞的? 他和她是上下级的关系! 若论不自然,按理说也是她不自然。 毕竟,傅泽言掌握着对她工作上的生杀大权。 接下来的出差期间,桑知语深深确信,自己先前认为傅泽言害羞是错觉。 因为傅泽言对待她,没有过奇怪的地方,一直很正常。 出差结束,启程回A市,桑知语在飞机上昏昏欲睡。 旁边的傅泽言很精神,精神到脑子里没有半点工作的痕迹,心神集中于自己助理的身上。 他似乎喜欢上和桑知语相处的时间。 而这时间是夹杂工作的,是仅限于异性之间。 出差几天,忙得可谓是没有空闲,飞机落地,不用去公司,可以直接回家,桑知语想也不想地叫网约车。 不料,傅泽言问:“司机没开车来吗?” 老板问的司机,自然是他的专属司机。 她立马回答:“傅总,司机已经在机场门外等您了。” “那你还叫网约车?”傅泽言扫见到女孩手机上的页面,面露些许不解。 “……我要坐。”桑知语有点不明白傅泽言刚才为什么那样问。 老板和打工人不同,住处不顺路,她肯定不能跟老板坐一辆车,得安排好老板司机来接老板回家,她这个打工人只得另外坐车。 “你住哪?”傅泽言问道。 入职资料有自己的住址,但桑知语敢肯定傅泽言没看,就算看了,也不会记得她住。 于是,她如实说:“吉祥意园。” “你……”傅泽言说了一个字,随即收回没出口的话语。 自己有心送桑知语回家,可她叫了网约车,让她跟他坐他的车,会显得刻意、 老板像吞吞吐吐的,但老板毕竟是老板,自己不能当着他的面嫌弃他说话不利索,因此桑知语耐心地等候。 怎知,傅泽言压根没打算说完整,如若没说过话的模样。 出了机场大门,桑知语和傅泽言分道扬镳,坐上网约车。 大家回家的方向是相反的,傅泽言在车上,通过后视镜看了几眼后面的车子。 桑知语打死都想不到老板的行为,路上接着放空大脑地昏昏欲睡。 一到家,她立刻到床上睡觉。 睡了没多久,楼上消息灵通的前夫来按门铃,把她给吵醒。 开门,望着前夫,桑知语超级上火。 不过,她没什么说话的欲望,面无表情的。 女孩秀发略微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有点皱巴,沈辞根据此来判断,自己按门铃前,她应该是在睡觉。 意识到自己吵醒了她,他道歉:“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难得见前夫有这种觉悟,桑知语的怒火稍微下降了一点点。 “你要干嘛?”她问得不客气,实则是让前夫赶紧滚,别吵她睡觉。 “我来是想告诉你,下药这件事我三叔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沈辞知道桑知语不一定爱听自己说,但因他三叔而起的误会,他想让她了解他三叔得到惩罚。 听见前夫说代价,桑知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跟他掰扯离婚时,他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换了是别人说,她未必有多大的感觉,偏偏前夫是她以前死心塌地爱过的人,这使她对他的观感不好。 “哦。”她敷衍十足地发出单音,然后示意前夫走人。 下一刻,桑知语记起自己在出差前,前夫送来过的东西。 “你站在这,等会。” 说着,她扭头去客厅。 不经允许,进入女孩的住处,必定收获女孩的大发雷霆,沈辞不知女孩为什么叫自己等着,但他还是乖乖地站立不动。 找到东西,桑知语立刻回到门口处。 东西递给前夫,同时她满脸严肃地道:“我再强调一遍,我不稀罕你的人,自然也不稀罕你的钱!请你不要玩这种把戏,以为砸钱就能把我砸心动,脑子发昏地答应跟你复婚。” 世界上不存在前夫想象中的好事,无论如何,她坚决不复婚。 “我送东西给你,不是冲着你跟我复婚去的,我只是……”沈辞没接过东西,停顿一会,“表达我的歉意!我误会了你这么久,说过的那些话也不好听,我总得表示表示歉意。” “你也知道你说话不好听?”桑知语嘲讽地说了句。 前夫现在的觉悟,还挺高的啊? 可惜,这套对她无效。 她是真怕前脚收下,后脚前夫就让她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嗯。”沈辞将女孩朝他伸来的手给推了回去,“我能做的不多,在金钱上补偿你,我还是能做得到的,你不要跟我客气。” 桑知语忍不住想翻白眼:“拉倒吧你!你的信用在你以前的所作所为下,早已破产,我是不会要你一分钱的!我可不想哪天有律师联系我,叫我赶紧赔钱,不然就把我告上法庭。” “那是……”沈辞前所未有地生出一丝无力感,自己以前毫无顾忌、仅凭着自己心意随便做的事情,如今十倍百倍地还给了自己。 信用一旦遭到破坏,重建是困难的。 他也清楚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就怪自己。 “那是我不想跟你离婚,才丧失理智做的事情,我保证我以后不犯下同样的错误。”沈辞举起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虔诚地说道,“请你相信我。” 前夫这般模样,桑知语有种见鬼的感觉。 她不就是沈辞无足轻重的前妻吗? 他没必要为了复婚,做到这程度吧? 她把前夫从头到脚打量几遍,最后缓缓说出:“你真是沈辞吗?你莫不是被什么孤魂野鬼占据了身体,做出奇奇怪怪的事情来。” 女孩夸张式的形容,沈辞不禁抿了抿唇角:“不奇怪。” “我说你奇怪就是奇怪!不许反驳!”桑知语瞪了瞪眼前的男人,“自从你说想跟我复婚开始,就没见过你复婚该有的态度,弄得好像是我求着你复婚,你一点没有求人的觉悟。” “我没求过人。” “……” 前夫理直气壮的话语,桑知语恨不得天降雷电,劈死他。 第285章 她有生理需求 “你没求过人,关我屁事!难不成我还要教你怎么求人?”桑知语没好气地骂道,“有多远滚多远,你求我也没用。”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明白,沈辞是不会求她的。 他想复婚的念头还没消退,可以他的身份地位,压根不缺少合他意的女人,只要他放话想再婚,多的是女人上赶着嫁给他。 退一步讲,他不从那些女人里面挑选再婚对象,也能慢慢等着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然后再婚。 他不必在她这棵树上吊死! “你教,我会学的。”沈辞认真道。 是,他没求过人。 如果求桑知语有用,即能达到复婚的目的,他不介意求她。 “!!”桑知语犹如自己才是被雷劈的那个人,差点目瞪口呆地望着前夫,面上难以保持平静。 到底是她疯了,还是前夫疯了,或是世界疯了。 她刚刚听到什么? 前夫说,她教他求她,他会学的? 桑知语深呼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不要被前夫激怒。 “我凭什么教你?”若非基本修养是要有的,她差点想指着前夫的鼻子骂,“你已经够死皮赖脸,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困扰,我还教你缠着我,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吃饱撑着,没事找事?” 况且,死皮赖脸是没用的。 在前夫身上狠狠栽过一次,害得她终身难忘,留下了ptsd。 最关键的一点,她嫌前夫脏,是个不干净的二手货。 她绝对不要应雨竹用过的二手货! 要了就是对不起自己,还让别人看笑话! “你以前不也对我死皮赖脸吗?”沈辞回忆往事,“我都没说过你什么。” “……”桑知语气得肝疼。 对,前夫是没说过她死皮赖脸,并不意味他就能缠着她。 好一会后,她控制好自己别大动肝火,干脆选择把话挑明白。 “我不跟你复婚,是不止你以前做的太过分,还有嫌你脏!”桑知语咬字比平常清晰地道,“知道嫌你脏是什么概念吗?” 被骂过那么多次烂黄瓜,沈辞自然懂得脏的概念,立马澄清自己的清白:“我没有出轨应雨竹!” “不管你出不出轨应雨竹,你和她……”纵然非小朋友,也和前夫发生过无数次关系,要明明白白地说嫌弃他是个二手货,桑知语有点尴尬,“订过婚是事实。” “我和她订过婚,是我们在一起前的事情,婚约由我爷爷定下的,我当时也不知道我后来会跟你结婚。” 沈辞想说自己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但面前的女孩看着很生气,导致自己表达不是十分清楚。 桑知语get到前夫这些话的具体含义,但她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 她冷眼注视前夫,嗤笑道:“我嫌弃你是个二手货,你不懂吗?” “……”沈辞神色微变,“借口!” 他和应雨竹有过婚约,桑知语又不是一开始不知道,等到今天说她嫌他是个二手货,摆明是为了拒绝跟他复婚的借口。 “这是理由!”桑知语纠正道,“二手货就是二手货,我不接受别人用过的二手货!以前想跟你结婚,是我脑子进水了,但我现在清醒了,我才不要二手货。” 说完,她想了想,接着补充:“我跟你前,我可没有谈过恋爱,有过男人。”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前夫哑口无言。 前夫大概有自知之明了,清楚自己是个二手货,她嫌弃他是有理有据的。 和桑知语想象的相反,沈辞并未有所谓的自知之明,他是后悔自己曾经认为爱情对他来说没用的东西,也后悔自己由着爷爷定下婚约。 “滚!” 前夫不说话了,桑知语没耐心跟他耗着,将他送来的东西放在地上,一副他爱拿不拿走的样子,而后火速关上门。 面对紧闭的门,沈辞心一点点往下沉。 此刻,下班回来的赵心妍,看见好朋友的前夫站在门口,见怪不怪了,甚至觉正常。 她走到门前,熟络地用指纹开锁前,问:“沈总又来找知语?” 沈辞瞥了瞥赵心妍:“找完了。” “……” 赵心妍尴尬地笑笑,想开门进去。 “等等。” 被沈辞叫住,赵心妍心想,自己该不会又要兼职快递员。 因为地上放着的袋子,她眼熟得很。 “麻烦你帮我拿进去。”沈辞拿起袋子,递向赵心妍。 果不其然! 赵心妍没接过袋子,直白道:“沈总,你别白费东西了,知语不会收的,我也不想当夹心饼干。” 夹心饼干是她瞎说的,她在好朋友那里半点不为难,是纯粹不想浪费时间帮沈辞跑腿,加上不想浪费好朋友还要花时间还东西。 “行。”沈辞拎着东西离开。 亲眼见到沈辞进了电梯,赵心妍慢悠悠地开门进去。 客厅和其他处不见好朋友的身影,她惯性去好朋友的房间。 见好朋友气鼓鼓地躺床上,赵心妍没走到她的身旁,就站在门口,说:“你前夫刚刚想让我帮他拿东西给你,我拒绝了。” “干得漂亮,下次别理他,无视他!”看到赵心妍,桑知语就有猜测赵心妍和她前夫碰到,不意外赵心妍说的话。 “你睡觉吧,我换身衣服出去。”要不是要换衣服,赵心妍今晚不回来的,“明天见。” “出去干嘛?”桑知语第一反应想到了季清风,“你又去跟季清风过夜?” “恭喜你,说对了。”赵心妍大方地承认。 “……注意安全。”桑知语没什么要说的了。 赵心妍和季清风保持身体上的关系,这两人你情我愿的,旁人不要管太多。 而且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是有生理需求的,赵心妍拿季清风解决生理需求,只要做好了安全措施,没有任何问题。 面对好朋友的提醒,赵心妍笑而不语地离去。 没人来找自己了,可以再次睡觉,但桑知语酝酿不出睡意,无聊地玩着手机。 玩着玩着,她从平躺变成侧身。 岂料,姿势一变动,一阵敏感的疼痛从心口处的上面传来,她顿时皱了皱眉。 这熟悉的疼痛! 是生理期要快到了吗? 桑知语计算现在离自己上次来生理期时隔多久。 一算,生理期确实快到了。 蓦地,她想到自己在出差时做过的梦,以及刚才脑海中掠过的生理需求。 糟糕! 也许是她现在生活稳定,烦恼极少,太久没有过男人了,忽略许久的生理需求找上了她。 第286章 她被挽留了 将姿势变回平躺,桑知语极力控制自己,别想一些有的没的。 区区生理期,算得了什么? 她总能因为生理期的影响,就找个男人吧? 除非她疯了! 与此同时,楼上的房子里。 落地窗旁屹立一道略显落寞的身影,窗户倒影出男人有些苦恼的脸庞。 从未想过自己的感情之路,会被曾经的婚约阻碍,沈辞不由轻揉微皱的眉心。 想了半天后,他决定把桑知语说的那些话当成借口。 因为过去是既定事实,他改变不了自己和应雨竹有过婚约。 *** 挑明绝不答应复婚的话语后,桑知语享受了几天的快乐日子。 前夫不来烦她了! 他的存在感大大减弱,她可以假装他不存在! 同时,和先前的那些人事们联系过后,桑知语准备尽快从现公司离职,去别的公司入职,不等傅泽言开口辞退她。 写好了辞职信,她打印好后,拿着去傅泽言的办公室。 傅泽言头也不抬地忙着工作,没注意到她手中拿了什么。 桑知语将辞职信放到傅泽言的手边,浅笑道:“傅总,这是我的辞职信,麻烦您看一下。” 顿时,傅泽言犹如慢动作地抬头。 “辞职信?” 他言语中夹杂疑惑,没理解桑知语为何突然送来辞职信。 桑知语点点头:“是的。” 傅泽言合上手中在看的策划书,把手边上的辞职信拿起,边不紧不慢地打开信封,边问:“你要辞职?” “对的。”人生在世,免不了说点场面话,桑知语停顿了一会,“谢谢傅总这段时间的照顾,很荣幸能在傅总的身边工作,学习到有用的知识。” 场面话,这种东西,傅泽言听多了。 辞职信也没看头,几乎没有几个员工会把辞职的真实原因写上,于是他把辞职信放回到原处,定目注视面前含笑的女孩。 “可以说说你为什么想辞职吗?” 他没来得及整理自己对桑知语是什么感觉,她就要离职走人,情感和理智都不允许他轻易同意她辞职,只是上级该有的专业涵养他必须有。 桑知语没料到傅泽言会这么问。 不满意的人是他,可不是她不满意这份工作。 是走流程地随便一问吗? 她思考几秒:“感觉这里不适合我。” 不适合是万能公式,许多事情都能使用这句话来表达,既不让自己难堪,也给对方留足面子。 “具体哪里不适合?”傅泽言没发现哪里不适合桑知语,她入职以来一直表现得很好,十分适应这里,并且,工作能力和态度都比孙昊强了不少。 刨根问底吗? 桑知语微微一怔。 “就是……”她想起沈辞给她的那份文件,“傅总,您也知道,我以前工作的公司,方向和我们公司不太一样,经过这些天的思考,我更喜欢原来的行业。” “虽然方向不一样,但你的工作内容和上升渠道是差不多的。”傅泽言仍不理解桑知语想辞职,他给她的薪资待遇比她前两家公司都要好,这没人为难她,目前也没哪让她不顺手的。 辞职信递给桑知语,他道:“你的辞职,我不批准,你再考虑考虑。” “!!”桑知语万万想不到,傅泽言竟然不批准自己的辞职。 她几乎是慢了半拍地接过辞职信,疑惑扫视傅泽言。 不满意的助理,不应该是趁早让其离职吗? 傅泽言挽留她,是出于什么原因? “去忙你的。”傅泽言看了看门口,示意桑知语继续工作,暂时别提辞职这回事,等考虑清楚了,再跟自己说真实原因。 “好的,傅总。” 面对逐客令,桑知语唯有出去。 关上傅泽言办公室的门,她死活想不通。 恰巧,碰上孙昊来找傅泽言,她拦下他。 孙昊不明所以,猜测地问:“桑助理有工作找我?还是傅总心情不好,你在给我善意的提醒,叫我先别进去,免得挨骂?” “……”桑知语摇摇头,“不是,我想问你点事。” 孙昊立马收回敲门的手,一本正经地道:“请说。” “你的调岗还生效吗?” “当然生效!” “那你从什么时候起不担任傅总助理的岗位?”桑知语也不是故意想问得这么细,是她的现状和孙昊有一定的关系。 如果孙昊如期被调岗,傅泽言把她给开除了,他的助理肯定空缺,但孙昊不被调岗,而她走了,他的助理不空缺。 那傅泽言把她留下,是没找到其他事宜当他助理的人吗? 孙昊被桑知语问得有点懵,努力地想了想,答道:“最快下个月初,最慢是下个月底,精准日期要看你对工作的上手程度。” 总之,桑知语能全面接手他的工作了,他自然而然去新的岗位。 闻言,桑知语搞不懂傅泽言的想法。 这份工作比她前面两份工作都难搞,起码不存在老板对她不满意的局面。 “了解,谢谢孙助理。” 问孙昊,估计问不出点有用的消息,桑知语放弃问他,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进上级办公室前,孙昊百思不得其解。 无端端的,桑知语干嘛问这个? 怀着疑惑,他走进上级的办公室里。 未等他开口,只见,傅总问道:“桑知语刚才向我提出辞职,她平时有跟你透露对我们公司哪里不合适吗?” 是傅总打内线电话叫他来的,孙昊以为上级有工作交代给自己做,不曾想上级是有事问自己,问的还是和桑知语有关的。 听到桑知语提出辞职,他先是愣了愣,后疯狂摇头:“傅总,桑知语没跟我透露过。” 随着话音落下,孙昊肉眼可见地看到上级对自己的嫌弃,仿佛在说:你怎么那么没用? 傅泽言吩咐道:“你仔细想想,平时有没有遗漏的关键点。” 孙昊思来想去,真没想出关键点,只想出…… “呃,傅总,桑助理,她……” 孙昊大着胆子地做了个推测,可惜胆子不够,支支吾吾的,不敢直说。 听不得别人支支吾吾,傅泽言催促道:“有话就说,别浪费时间。” 第287章 讨喜的他 被上级催促,孙昊鼓起勇气地道:“傅总,桑助理之所以辞职,我猜,可能是和您先前有工作都是找我,不是找她,她产生些误会。” 说完,他没敢看上级。 桑知语提离职,傅总貌似是想挽留她。 根据傅总先前奇怪的工作安排,别说桑知语误会,他自己也在内心嘀咕,傅总是否觉得聘请桑知语当助理,是错误的决定。 傅泽言皱了皱眉:“她误会?” 他没听懂孙昊的话。 他之前是觉得尴尬和不自在,不想直面对着桑知语,所以,一些工作是通过孙昊去吩咐给桑知语做,她能误会什么? 孙昊偷偷地用余光扫视上级,见上级没有任何恼怒的情绪,放心地道:“对的。傅总,我们给人打工的,老板有工作不直接交给自己,还要转一道,很难不去想一些事。” 说到最后,孙昊用词委婉了些,没敢说得太直白。 这会,傅泽言大概听懂了,命令道:“你去把桑助理叫进来。” “是,傅总。” 上级吩咐自己做事,别作死问为什么,孙昊赶忙出去找桑知语。 听说傅泽言找自己,桑知语什么都不想,正常地进入他的办公室,如常问:“傅总,您找我?” “坐下。”傅泽言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让她坐下,是要详谈工作吗? 桑知语二话不说地坐下,和傅泽言四目相对。 “关于你的辞职,我想找你确认真实原因。”傅泽言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道,“你是因为我先前没直接安排你工作,有想法吗?” 问题抛来,桑知语没第一时间回答。 老板对自己不满意,完了后,老板还要问自己离职是不是和这事有关,就挺怪异的,她有话说不出口。 她选择沉默,用干笑来应对。 傅泽言问:“不说话,是默认了吗?” 场面不尴尬,但也不舒服,桑知语试着转移话题:“傅总,您说让我再考虑考虑辞职的事情的。” “如果真是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很抱歉。”傅泽言身体往后靠,掩盖自己那般做的原因,“我安排工作有问题,使你误解了。” 话题转移不成功,老板硬是把话题固定在这上,桑知语没办法了,只好不说话,静听傅泽言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表现得很好,我希望你长期就职,一直当我的助理。” 说罢,傅泽言按下内线电话,对着电话另一边的人说:“帮桑助理办理提前转正的手续,年薪在她现有的基础上多加五十万。” “!!”桑知语被惊讶到了。 自己提辞职,傅泽言不但挽留她,还给她涨薪。 难不成,之前傅泽言对自己不满意,都是错觉? 听着傅泽言打完电话,她立马扬起职业化的笑容,表忠心地道:“傅总,我考虑了,我不辞职。” 辞不辞职的,等她厌倦了这家公司再说吧。 年薪两百万对她而言,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努力个两三年,她可以在A市不错的地段全款买一套小房子了。 傅泽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同被桑知语传染上笑意,嘴角微勾:“你的辞职信我当没收过,等会人事总监会找你。。” “谢谢傅总!”桑知语现在看傅泽言,有点看财神爷的那味。 工作到至今,她一共历经三位老板,傅泽言毋庸置疑是出手最大方的,也是最讨喜的,人似乎挺好相处的。 只有她那烦人的前夫,最最最难相处,做人恶心至极,出手不大方,还故意用她和盛元集团签署的那些协议来恶心她。 离开傅泽言的办公室,到茶水间里,桑知语开心地边泡咖啡,边致电赵心妍。 “心妍,今晚我们出去吃顿大餐,我买单!” 好朋友兴奋的声音传入耳中,赵心妍直觉有好事发生,问:“你怎么了?发财了?还是遇到高兴的事情了?” “你猜对了,我发财了!” “哇靠!你成了富婆,真的假的?” “不至于是富婆,是我的年薪涨到两百万了。”桑知语掐指一算,两百万仅仅是她的底薪,奖金什么的都没算进去,她一年到手下来的钱会比两百万多,乐得眉开眼笑。 “厉害!真棒!”赵心妍竖起大拇指,“今晚我要狠狠吃一顿。” “嗯,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见。” “好勒。” 挂断电话,桑知语捧着咖啡,回去接着工作。 通过自己努力工作来得到的高额回报,和以前当着沈太太,依附沈辞而活,才能过上衣食富足的生活,这两者相比,前者让人心旷神怡,她爱上了自己努力。 傍晚,桑知语准点下班,脸上满是愉悦。 和她同坐一部电梯下楼的孙昊,忍不住多看几眼她,好奇道:“桑知语,你很开心吗?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是的,非常开心。”桑知语大方承认。 “那你还辞职吗?”孙昊比较关心这点,若桑知语离职,上级得继续找人替代他,到时他又要教一遍新人,他不想重复做这件事。 “不辞。”桑知语原想,孙昊会问自己因什么开心,自己不好如实回答,思考要不要编个原因,然而,孙昊注意力在她辞不辞职。 “太好了!”孙昊鼓励道,“能坚持还是坚持吧,工作没有绝对的顺心和满意的,都有好有坏。” “我懂。”桑知语状若认真地点点头,似把孙昊的话听了进去。 实则,她有她自己的主意,但她也清楚孙昊是好意,没有恶意。 踏出电梯,桑知语走向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子,开车前往赵心妍想吃的那家高级餐厅。 有一说一,自打她和沈辞离婚后,她就没去过几次高级餐厅,如果不是这次涨薪涨到她满意的数字,她今晚都不会去高级餐厅消费。 赵心妍到得比她早,一看见她,跟她打了声招呼,便继续浏览菜单。 桑知语阔气地大手一挥:“不要太在意价格,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省着点,你又不是冤大头!”赵心妍不赞同闭眼花钱,要注重性价比,省得吃一顿又贵又难吃的饭,没买单就后悔了。 “偶尔阔气一把,不是天天阔气。”桑知语无所谓今晚花多少钱,主打高兴即可,“吃完饭,你还想去哪里吗?反正周末了,可以适当熬夜。” “我看楼下好像有家清吧,我们去小酌几杯?”赵心妍建议道。 “好啊!”桑知语不假思索地应道。 喝点酒正合她意,前些天被前夫弄得极其无语,那股烦躁感没彻底消退,借用酒精来压一压,而且她快生理期了,今晚不喝酒,接下来一个多星期都喝不了。 第288章 前夫闯进房间来 饭后,桑知语和赵心妍来到清吧里。 客人不多,播放的音乐舒缓轻快,整体氛围很适合喝酒聊天。 到底是认识二十多年了,两人有聊不完的话题,不止天聊得尽兴,酒也喝得尽兴,但有个不好的地方,便是桑知语喜欢上喝酒的事件不长。 不知不觉中,她脸颊上浮现绯红,眼神开始有些迷离。 由于灯光昏暗的缘故,加上台上有人演唱,赵心妍一般心思拿在看别人演唱,未能察觉桑知语的异常,直至自己的肩膀忽地传来重量。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桑知语脑袋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哎,知语,你喝多了吗?”赵心妍边说,边轻轻摇晃肩膀,试图让闭着眼睛的好朋友清醒点,好歹把眼睛给睁开了。 脑袋被一阵晕眩感控制,桑知语不如赵心妍所想,能把睁开眼睛。 “心妍,我想睡觉。”她转动脑袋,寻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好朋友说话有点含糊不清,俗称大舌头了,一听,就知道她是酒精摄入太多,导致欲要昏睡,赵心妍急忙严肃地道:“先别睡!” 桑知语要是在这睡着了,自己扛不动她回家! “我要睡觉!”酒精侵占了大脑思考的细胞,桑知语像个耍赖的小朋友,不肯从赵心妍的肩膀上离开,把这当成了枕头,想直接入睡。 “别别别!”赵心妍迅速推开好朋友的脑袋,然后晃悠几下,试图让好朋友失去昏睡的动力,“我们回家。” 说罢,她赶紧买单,扶着将睡未睡的好朋友走出清吧。 她们今天都有开车,但她们都喝了酒,不适宜开车回家,赵心妍只好叫的网约车。 等待网约车到来的期间,她祈祷好朋友千万别就地睡着。 庆幸,好朋友保留了三分清醒,撑到她们回去小区里。 总算好朋友扶着进了家门,随后把好朋友扶到床上躺着,赵心妍放松地长吁一口气。 不料,事情到这,还没结束。 床上传来声音,好朋友在咕哝着说:“水,渴,我想……想喝水。” 见状,赵心妍没辙,立刻去客厅倒水。 未等她拿着水回桑知语的房间,她手机响了。 是律所同事打她电话,开口就说:“赵律,你准备的那份证据,李律说法院反馈不具备法律效力,让你重新弄一份,最好明天一早就交上来,她在周末两天需要核实可不可行。” “……”赵心妍无语得嘴角直抽搐。 不想大半夜的加班,但李律是她的师父,不好驳师父的面子,赵心妍勉为其难地答应:“行,我呆会回律所弄。” “好的,麻烦赵律了。” 同事先挂的电话,赵心妍放好手机,立刻拿着水去喂给桑知语喝。 喝完水的好朋友,不闹腾了,她帮好朋友盖好被子,便出门去律所加班。 走得太匆忙,赵心妍没注意到她关门的力气太小,导致没把门关紧,留了一道缝隙。 没多久后,从公司下班回来的沈辞,坐电梯上楼时,看到楼层数字在变化,忽地好想去桑知语的住处见一见她。 数数时间,他好几天没见过她了。 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的很有道理。 他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仿佛好多年和桑知语不见面。 虽然能提前预料到,她不一定会见自己,但能在她住处的门前停留片刻,感受她的气息,于当前的他而言也是一种淡淡的幸福。 这般想着,沈辞来到桑知语住处的门前。 没来记得考虑要不要按门铃之际,他看见门并没关上,是虚掩着的状态。 在此前,他从来没见过这里的门虚掩着。 因为每当他来这,门都是紧闭的,自己想见桑知语,必须按门铃。 为慎重起见,沈辞没第一时间推门进去,而是先礼后兵地问:“桑知语,你在吗?” 里面没人回应他,但灯光是亮着的。 桑知语去哪了? 她不在的话,赵心妍应该也在的。 否则,门为什么是开着的? 不过,他还是没有推门进去,换了一种方式地道:“桑知语,你不回答我,我要进去了哦?” 这次,依然没人回应。 现状有点一反常态,沈辞人忍不住径直地进去。 目光所及之处,见不到人的身影,他感到奇怪。 门不关,桑知语和赵心妍都到哪去了? 正当犹豫是否离开时,他捕捉到一道略微刺耳的声音。 声音来源何处? 经过一番推测,沈辞锁定方向,迈步过去。 声音是从房间里发出来的,但房间是谁使用,他并不清楚。 房子有两个人住,桑知语本就反感他来找她,万一让她最好的朋友对自己也产生严重的不适感,他得不偿失。 因此,他没有打开房门,仅是隔着门地问:“有人在吗?” 在房间里的桑知语,喝了赵心妍喂的小半杯水后,仅一会过后,又觉得口渴,想要喝水。 脑袋昏昏沉沉的影响下,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半躺着的姿势,去拿放在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想要全部喝完,结果一不小心把杯子摔了,水是一口没喝到。 此刻,外面隐隐约约听到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她辨别不清这是谁,有气无力地问:“谁啊。” 沈辞听力较为灵敏,纵然桑知语的声音和平时有些不同,但还是听出是她。 一弄清楚是桑知语在房间里,他继续问:“我可以开门进去吗?” 想喝水的桑知语,根本无暇顾及外面的人说了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急着喝水,补充水分。 桑知语歪歪斜斜地起床。 怎知,双脚一落地,随即发软,她跪在了地上。 这一片小区域的地上,全是水渍和玻璃碴子,她的一跪,膝盖瞬间被玻璃碴子扎了进去,疼痛使她不禁发出惊呼。 “嘶,好痛!” 站在门外的沈辞,等着桑知语回应他。 回应还没等到,倒是听见她喊痛,他的心悬了起来。 着急之下,他等不及她回应了,便直接开门。 好在桑知语没有反锁门,他随随便便就把门打开了。 然而,门一开,他见到女孩痛苦地皱着眉,还跪在地上。 第289章 和前夫睡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沈辞边问,边快步走到女孩的身边。 准备扶起她时,他才发现地上的水渍和玻璃碴子,便即明白她为什么喊痛了。 他弯下腰,小心轻揉地扶起她,让她坐在床上。 打量女孩全身完毕,他目光重点放在她渗血的膝盖。 “被玻璃扎到了吗?” 沈辞不禁半蹲着,将女孩的裤脚挽起来。 果然,女孩右边膝盖上有几个伤口,正在流血。 酒精摄入太多就是不好,桑知语脑子根本转不动,完全不认识眼前的男人,可也没觉得危险什么的,只剩下感受到痛感。 口渴没得到解决,痛感又在持续,她烦躁地捋了捋头发。 “我想喝……想喝水,帮我倒杯水来。” 女孩说要喝水,沈辞知道从哪里倒水。 不过,摆在眼前的事情,需要先处理她的伤口和地上的东西。 根据女孩身上的气味来判断,他疑惑,她这是喝了多少酒? 疑惑之余,沈辞把地上的东西全处理了,再仔细观察女孩的膝盖,看玻璃有没有扎进肉里,避免伤口感染,也得及时打破伤风针。 桑知语脑子是昏昏沉沉的,现在还往后一仰,大半个人躺在床上,但不忘记再度提出自己的需求。 “我说了,我要喝水!” 女孩二次说要喝水了,沈辞顾不得看她的伤口,出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醉醺醺的样子,明显拿不稳杯子喝水,他干脆一手搂着她从床上起来,帮助她坐直身体,而后动作温柔地喂她小口小口喝水。 男性的体温一般比女性高,突然被一个男人搂住,并像被圈住的姿势,被迫呆在他的怀里,若有似无的高温笼罩自己,桑知语未能完全专心喝水。 她那能拿来思考的脑细胞在疯狂转动,思考这男人是谁,自己认识吗。 最终,喝完水的她问道:“你谁啊?” 沈辞没料到自己会被问这种问题,听着有点想笑。 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桑知语是不喜欢喝酒的,他是头次遇见她喝醉的模样,虽然醉得不认识自己,可一想到自己只有趁她喝酒,才能离她很近,他心底淌过一丝暖意,止不住的笑从眉眼间露出来。 “我?”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怀中的小醉猫,“我是你老公。” “老公?我有老公吗?”脑细胞停止了思考,桑知语满脸茫然,“我不信,我没有老公。” 即使大脑失去思考的能力,本能反应仍在的。 在女孩的潜意识深处,她牢记自己没有丈夫。 笑容戛然而止,沈辞抿了抿唇,纠正道:“你有!” “我没有!” 女孩似是不服气地反驳,抬起软绵无力的手,看着想给他的心口来一拳。 看到这样的她,沈辞又笑了出来。 喝醉了,也不能改变人的本性。 但是,不喝醉的她攻击力就不强,更别说喝醉的她有攻击性可言。 望着她渐渐垂下的手,眼睛缓缓闭上了,他轻轻碰触她那张令自己神魂颠倒的脸蛋,心中掠过一丝满足。 还好,今晚自己来找她了! 否则,他错过和她亲近的机会,也没人照顾她,难以保证出现什么意外。 脸被人碰了,桑知语条件反射地瞪着眼睛:“你……你干嘛?” “我没干嘛。”沈辞上手一伸,将杯子放到一边去,两只手都环绕在女孩的身上,“你身上酒味很重,伤口也没处理,你要不要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再给你伤口涂点药?” “我不要。”桑知语没听清沈辞说了什么,是本能使她这么说的。 “真的不要吗?”沈辞不信怀中人说的不要,主要是她好像难受地扯衣领,大概是嫌衣服不扣宽松舒适,“我放个水,给你洗澡?还是,我帮你换身衣服就好了?” 桑知语没有力气说话,也没力气推开抱住自己的男人,埋首在男人的脖颈间,脑子装满‘我要睡觉’,实际行动同时证明她对睡觉的渴望。 “桑知语。”见女孩似睡着了,沈辞小声道。 女孩不理他,他接着叫:“老婆。” 并非首次称呼女孩为老婆,可上次的称呼是用来向世人宣示自己对她的主权,跟现在是不一样的,他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称呼。 已经睡着的桑知语,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沈辞连着叫了她好几次,她都没半点反应。 想了想,沈辞干脆把怀中人抱起,放在床中央。 赵心妍不在,他不知道这有没有急救箱,便先回楼上一趟,拿了急救箱下来,将桑知语的伤口做了消毒处理,然后涂上药膏。 消毒有刺激到神经的作用,睡得好好的桑知语不受控制地挣开眼睛。 又见到那个一直在的男人,她不悦地撇了撇红唇:“你要干嘛?烦不烦?” “我给你涂药,等下再给你换身衣服,我就走了。”沈辞说的是实话。 没再理烦人的男人,桑知语换了个睡姿,继续睡觉。 沈辞则到衣柜前,从众多衣服中挑选出一套睡衣。 从他和桑知语发生过关系起,他们前前后后在一起的时间,有五年之久,帮她换套衣服,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甚至是熟练的行为。 把睡衣拿到床上,脱去女孩的上衣时,雪白的肌肤和玲珑有致的曲线映入眼中,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和她,大概一年没有做过男女之事了。 最近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忘记了人有生理需求这回事。 当爱的人毫无遮掩地在他面前,这是极大的挑战! 忽地,一小簇火焰在体内燃烧,他也觉得口渴了。 当然,他想喝的不是水,是女孩口中的津液,不止能让他解渴,也能让他心生愉悦,乃至从头到脚都愉悦,每一个毛孔都在说非常喜欢。 人一旦睡着,便会对外界的感知程度降低,加上酒精使人大脑不清醒,此时的桑知语,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上衣被前夫脱了,也不知道俯身看她的前夫的眼眸中,夹杂怎样的欲望。 并且,她察觉不到前夫在理智和失控的边缘挣扎。 越看着熟睡中的女孩,对沈辞来说,约是考验自己的自制力。 他想和桑知语做男女之事! 但依照她骂过他许多次烂黄瓜和死渣男,以及她抗拒自己碰触到她,如果他趁人之危,她一定会生气到爆炸吧? 无人知晓,他此刻的抉择多么艰难。 第290章 前夫摸来摸去? 在一片美景的吸引下,沈辞内心的天平左右摇摆不定。 一方面,他理智几乎要失去,想不管不顾地趁人之危,和桑知语做男女之事,不仅满足自己,最好这次让她怀孕。 这样,自己可以利用孩子需要父亲为借口,使她答应和自己复婚。 他知道如此很卑劣,但为了完成目的,不择手段又有何不可。 另一方面,仍有些许的理智控制好他的动作,不让自己去碰桑知语,因为他很清楚,以她对自己的抗拒和厌恶,还有去年他误会她怀孕了,带她去医院检查,她的反应很激烈。 她并不想生下他的孩子! 即使她怀孕了,她大概率是会去打掉。 到时她身体受到伤害,自己获得不了任何好处,还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一番权衡利弊下,沈辞微微闭上眼眸,尽量不去看女孩的上身,有点费力地帮她穿上睡衣。 正当他呼吸逐渐粗重之际,一道迷离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向他扫来。 女孩似睡醒了! 可能是看清不清眼前一切的缘故,她不断地眨眼睛。 此时此刻,沈辞从未这般紧张过,心不禁悬了起来。 他刚才那些念头,真的是随便一想,并未实现。 “那……那个……”沈辞不太自然地假咳几声,“我帮你换衣服,别的我什么都不做。” 夜深人静的时分,若是有第三人在场,一定惊讶平日总是高高在上俯瞰世间的沈总,怎会有胆小如鼠的一面,毫无平日的沉稳淡漠。 而他的胆小是怕床上的女孩错以为他想对她做什么,导致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自己近来做的所有行动会迅速清零。 依旧处于醉酒状态的桑知语,压根认不出面前的男人是谁,之所以突然睁眼,是她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碰触,有一丝愉悦的酥酥麻麻传遍全身。 酥酥麻麻容易使人着迷和沉沦,出于人体本能的她,抓住了男人的手,往自己的脸颊放。 女孩突如其来的举动,沈辞被吓了一跳。 “桑……” 没把女孩的名字完整地叫完,女孩猛然从床上坐起来,软绵无力往他怀里靠,犹如往日那般要黏住自己,她的双手甚至抱紧了自己的脖颈。 原先快要压下的火焰,刹那间,飙升到极高的数值,那种口干舌燥的迫切快把沈辞的理智再度抹去。 “你怎么了?”不敢抱住女孩,生怕引火焚身,他四肢僵硬,憋了半天,才问出这四个字。 “我……”桑知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现在的她还是没有思考能力,只知道眼前男人冰冰凉凉的,是自己喜欢的温度,似乎碰到他,她自己也能变得冰冰凉的。 她不满足于仅靠在男人的怀里,身体灵活地扭动。 女孩的扭动,仿若丝滑可口的果冻放在自己的嘴边,沈辞如临大敌,受不了这种巨大的疑惑,声音略微嘶哑地道:“不要动,乖乖躺下,重新睡觉。” 酒精能让一个人和平时有什么不同,他当前见识到了。 女孩睡觉前,还保留着清醒时对自己的不耐烦和嫌弃,而如今呢,自己不过是帮她换了套睡衣,她便变成别的模样。 他半点不敢享受和沉沦! 这都是有代价的! 他绝不能为了贪图一时之欢,让自己陷于更糟糕的境地。 男人嘴上是拒绝自己碰到他,但没做出实际拒绝自己的行动,桑知语纵使是没有思考能力,可平日的脾气不产生变化。 男人和自己对着干,她耍小性子般地呵一声,离开他的怀抱,平躺在床上,然后将被子往上面一拉,把自己的脑袋给盖住。 看见女孩乖乖地接着睡觉,沈辞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他坐怀不乱,控制得住自己,明天等桑知语清醒了,有自己好受的。 只是,控制得住自己不代表生理需求会消失! 他垂眸看了看下面,差不多认命地进入洗手间。 似许久过去后,一团纸巾被扔在垃圾桶里,沈辞舒缓了些,把双手放在水龙头下,不紧不慢地洗干净。 确定女孩进入真正的睡眠了,不会临时再醒来,内心虽然渴望留下,借用照顾她的名义,在这和她同床共枕,但他还是返回了楼上。 来日方长,不必急在一时。 *** 在律所加班加到半夜,终于完成新的证据链,发到师父的邮箱里,赵心妍腰酸背痛地下班回去。 踏进屋子里的第一件事,她没急着休息,先去好朋友的房间。 喝醉的人需要被小心照顾的,避免对方呕吐时,呕吐物堵塞呼吸道,会发生不可预测的意外。 眼下,她就是检查一下好朋友的情况,好放心去休息。 打开房门,床上不见桑知语的身影,根据被子拱起的形状来看,好朋友桑知语是被子蒙头睡觉。 “不闷吗?” 赵心妍絮叨几句,走到床边,将被子拉下一些,让桑知语的脑袋露出来。 准备出去时,她发现桑知语衣服的颜色好像变了。 咦,今天不是穿的暗色系风格衣服? 为什么变成粉色的了? 赵心妍感到奇怪之余,看好朋友什么异常都没,心想也许是好朋友自己换的衣服,便不多想地去休息了。 第二天中午。 宿醉的滋味不好受,桑知语一觉醒来后,脑袋肿胀,隐隐作痛。 试图回忆昨晚自己什么时候喝醉的,脑海中的记忆并非连续,而是断断续续的,她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好不容易,肿胀的痛感消失了些,她眼前忽地浮现出前夫的脸庞。 她不由怔住! 前夫怎么跑出来了? 疑惑之下,桑知语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 越回想,前夫的脸庞越清晰,她好似回到了昨晚,看见前夫站在自己的床边,对自己说什么话来着,以及,前夫双手在自己身上作乱。 摸来摸去? 她辨别不了这样的形容对不对,可前夫昨晚在她房间是确有其事。 顿时,她气势汹涌,想到楼上找前夫算账。 下一刻,桑知语仔细想想后,难以判断那些画面是真实发生,还是自己的联想能力过于丰富,欺骗了自己的大脑,造成记忆错乱。 第291章 前夫占她便宜? 不分青红皂白地找人算账,不太好! 前夫对自己的容忍度高,自己也别像个泼妇一样地没事找事为好。 想了想后,桑知语决定去找赵心妍问一问。 醒得比桑知语早的赵心妍,在厨房里煮醒酒汤,备着桑知语醒来能喝上,免得她跟自己嗷嗷嗷叫,说头疼之类的。 看到桑知语来厨房找自己,赵心妍调侃道:“哟,你终于醒了。” “问你个事。”桑知语半扶着墙壁,有些要死不活地问,“昨晚沈辞来过吗?” “没有啊!”赵心妍不假思索地肯定回答。 “那……”桑知语皱了皱眉。 “你该不会是喝多了,记忆断片,还做梦,分不清梦境和真实?”赵心妍对醉酒后遗症熟悉得很,一看好朋友这样,就拿自己的经验往她身上套,“要是你前夫来过,我不骗你的。” 这倒也是! 桑知语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一定不欺骗自己。 况且,赵心妍帮着沈辞骗自己,没什么好处! 她不舒服地哀嚎两声:“喝醉了,为什么第二天睡醒会这么难受?” 赵心妍吐槽:“因为你菜,酒量不好。” “……”桑知语忽地不想说话。 当目光扫到煤气灶上的瓦罐,她不禁问:“你煮什么?” “煮醒酒汤。”赵心妍打开盖子,“快煮好了,你去外面坐会,我盛给你喝。” “谢谢!不愧是对我最好的人!”桑知语抱了抱赵心妍,难得用撒娇的语气道谢,“我太爱你了!” “哎哎哎,你我之间谁跟谁啊,别肉麻兮兮的。”赵心妍佯装恼怒地推了推桑知语,“赶紧滚出去!我鸡皮疙瘩都要起了!” 清楚赵心妍是演戏,桑知语配合她地道:“行吧,我滚了。” 坐在餐厅里,她闲得无聊。 正想欣赏窗外景物来打发时间,脑海中又掠过前夫的脸庞,还有自己对前夫投怀送抱的画面,她瞬间被一惊,恶寒地打了个冷颤。 自己怎么可能对前夫投怀送抱,她压根不稀罕前夫的怀抱。 这些记忆错乱的画面,别再瞎浮现了! 醒酒汤一煮好,赵心妍立马端出来给好朋友喝,并说:“尝尝!我不保证好喝!我是看网上教程做的,不好喝就赖教程没教明白!” “说什么呢?我相信你的厨艺!”桑知语赏脸地端起来喝。 没喝几口,她原本平常的神色,隐约透露一言难尽的无奈。 见状,赵心妍问:“不好喝?” “呃……嗯……”桑知语犹豫要不要伤害赵心妍幼小的心灵。 自己没多少厨艺天赋,赵心妍比她的天赋更差,这醒酒汤的味道三两句话描述不来多难喝! 把实话咽了回去,她挤出一抹笑容:“还行。” “不好喝就倒掉,我给你点个醒酒汤的外卖。”赵心妍无所谓自己做的醒酒汤难不难喝,哪怕桑知语一口喝不下去就不喝了,她照样能面不改色。 “那还是点个外卖吧。” 不等话音落下,桑知语听到门铃响起。 此时的两人心照不宣,按门铃的人绝对是沈辞。 除开沈辞,没人如此热爱地按这房子的门铃。 “开门吗?”赵心妍随口问,“或是不理?” “就他那德行,不开门给他,他会按很多次,吵死了!”桑知语双手合十地拜托道,“我不想见到他,麻烦你去开门,说我不在。” “好勒。” 赵心妍奉旨行事,门一开便说:“沈总,知语不在,出去了。” 沈辞微微拧眉:“她昨晚醉的不轻,今天有力气早出?” “!!”赵心妍耳边警铃作响,“你如何知道知语昨晚喝醉的?” “你们昨晚没关门,我来找她时,就进去了,亲眼看见她醉酒。”沈辞实话实说,“你昨晚在哪?她喝醉,你不帮忙照顾一下吗?” 非道德绑架,他是奇怪特殊时候赵心妍不在。 一般情况下,按理说,赵心妍应该是在的。 霎时,赵心妍眼睛睁到最大。 昨晚没关门? 她明明记得门是一直关着的,可沈辞的表情不像说谎,好朋友昨晚喝醉又是真的。 难不成她昨晚匆匆忙忙回律所时,忘记关门了,让沈辞有机会进去? 一想到桑知语刚才问自己,沈辞昨晚是不是来过,她人傻了。 赵心妍回头看了看餐厅的方向,再礼貌性地道:“不管怎么说,知语不在,你今天见不到她,可以走了。” 沈辞岂会听不出赵心妍说的真话假话。 他不和赵心妍去争辩桑知语在不在,扬起手中拎着的保温桶 “醒酒汤,请你帮我去给她喝,这汤的解酒效果特别好。” 昨晚见到的桑知语醉得实在厉害,沈辞特意叫人煮的汤,拿来给她喝,缓解她宿醉的难受,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还有看让她能不能增加自己的一点点好感度。 沈辞笃定桑知语在家,自己也不是桑知语,能随便对待沈辞,赵心妍没胆子把保温桶摔地上,默默接过保温桶,随即把门关上,快步走向餐厅。 “知语,你前夫送了醒酒汤过来!” 她边说,边把保温桶放在好朋友的面前。 一听,桑知语脸唰地黑了:“他怎么知道我喝醉的?” 赵心妍有点心虚地缩了缩肩膀:“你前夫说,他昨晚来过这。” “什么?”桑知语不受控制地拔高音量,“他来过?” “对的。”赵心妍尴尬笑了笑,“昨晚你喝醉,我送你回家后,临时有事去了一趟律所,估计出门着急过头,忘记关门,所以,你前夫……” 桑知语不知该说什么,表情缓缓凝结。 以为自己记忆错乱,结果画面是真实发生的,她气不打一处来。 烦人又讨厌的前夫,居然趁她喝醉时,占她便宜! 看她不揍他! 情绪不平稳,怒火占了上风,桑知语腾地站起来:“我去找他算账!” “啊?”赵心妍不解,“算什么账?” 沈辞作为好朋友的前夫,经常缠着好朋友,是有够烦的,但他送了醒酒汤来,称得上好意吧,咋就要找他算账了? 在赵心妍疑惑的注视下,桑知语大步流星地走到大门口,把门一开。 恰巧,沈辞还没走,在等电梯。 看到前夫挺拔修长的背影,她怒声道:“烂黄瓜,你给我站住!” 突然听到女孩暴怒的声音,沈辞转身:“怎么了?” 第292章 错怪前夫了 话音未落,沈辞便见到女孩急匆匆来到自己的面前。 紧接着,女孩满脸怒容地指控:“你个不要脸的,竟然占我便宜!” “我占你便宜?”沈辞自我认为没占女孩的便宜,不接受指控,“你弄错了,我……” “闭嘴!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桑知语是找前夫算账,但想了想,除开骂他几句,也找不到更好的算账方法了,“你给我记着,我下次连本带利还给你。” 沈辞原先是有点郁闷,可这一刻被女孩的话语逗笑。 “你打算以哪种方式地连本带利还给我?”他问得一本正经,使人看不出他其实是在故意逗弄她,“可以提前告知一下吗?” “你还好意思笑?”桑知语怒目瞪着前夫。 前夫露出的笑意刺眼极了! 自己被占便宜,前夫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无论哪个角度看他,她都觉得他欠揍。 沈辞敛去脸上的笑意,恢复淡淡的神色。 “我没笑,但我真不知道我哪占你便宜了?” 他庆幸自己昨晚什么都没做,仅是帮桑知语换了套衣服,否则,照她当前的怒火,随时可能把他撕碎。 “如果你是说昨晚的事情,我只能说我……” 完整的解释没来得及说完,他衣领被女孩猝不及防地揪住。 前夫说再多,桑知语都下意识地断定他在说谎,为他找占自己便宜的借口,试图篡改她的记忆,好蒙混过关,让她饶了他。 自己身高不及前夫高,两人的距离一旦过近,气势容易被前夫压制,她不禁用力揪住前夫的衣领,略微咬牙切齿道:“别人不发火,你是不是当别人傻子?” “我没当你是傻子,是将事情本身说出来。”沈辞已经习惯女孩动怒时,喜欢揪住自己的衣领,压根不把这行为当回事,甚至如常地垂眸俯视离自己很近的女孩。 “你不要说话,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说着,桑知语松开衣领,余光朝到达这楼层的电梯的里面一扫,示意前夫迅速消失,以免她狠狠揍他一顿,“看见你就倒胃口。” “滚不了,我是人。”沈辞扯了扯有些歪斜的衣领,依然笔直地站着。 前夫毫无道歉的意思,还一直在狡辩,桑知语拳头发痒,冲着前夫厚颜无耻的脸上就想给他一拳。 然而,基本修养控制着她。 没揍前夫,她转身迈向屋子,懒得搭理前夫。 前夫这人的德行,越搭理他,他越来劲。 “别走,我还没解释清楚。”见女孩要走,沈辞不由伸手,去拉住女孩的手腕,“你不相信我的话,也可以相信你门口的监控摄像头,回放昨晚的视频。” 前夫不说,桑知语都忘记能查监控视频了。 她甩开前夫的手,同时侧身扫视前夫。 “倘若让我在监控视频里看见你……” 等等,监控视频最多显示前夫哪月哪日几点几分进她家,在她家呆了多久才离开,其余的显示不了,因为只有在门口有监控。 桑知语面无表情地道:“我们说的是你占我便宜!” 她脑海中很清晰,前夫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十足的咸猪手。 “我发誓,我没占你便宜!”沈辞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摄像头,“我昨晚撑死在你的房子里呆了二十分钟左右,这点时间够做什么?” “够你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桑知语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奈何前夫的厚颜无耻迫使她直白,不然,前夫就狡辩成功了,把她当傻子地糊弄。 “……”沈辞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眼前女孩这体验到,什么叫百口莫辩了。 他澄清自己没出轨应雨竹,她硬是不肯信,呈现给她的证据,她也不愿意看。 弄明白当初药不是她给他下的,而他多年来一直指责她,把她的解释当做是掩饰,这事,他深刻理解一个道理。 在对别人有偏见时,别人做什么,自己都会用有色眼镜地主观看待别人,做不到客观,只会固执地相信自己相信的,听不起进去别人说的一句话。 他郑重地正色道:“我没在你身上摸来摸去,我就给你换了一套衣服,还给你膝盖上的伤口涂过药,不是你想象中的占便宜。” 女孩笃定自己占便宜,沈辞猜测她应该是受酒精的影响,记忆不完整,或者出错了点,加上偏见的解读,就造成眼下的局面。 “我哪来的伤口?”桑知语白一眼前夫,“少撒低级的谎言。” “你把你裤脚挽起来,就看得到的。”若非自己去碰触女孩,女孩显而易见的会气得更厉害,沈辞忍着帮她挽起裤脚,用铁证来说明自己的清白。 “装,继续装!”桑知语边嘲讽前夫的不要脸,边双手抓住裤腿,往上一提拉。 很快,膝盖露了出来。 只见,她两个膝盖上都有结疤的小伤口。 “你看,是不是有伤口?”沈辞表面上用的是疑问句,实则是陈述自己的无辜。 拿来拆穿前夫谎言的动作,变成确有其事的证据,桑知语怔了怔。 她膝盖上为什么有伤口? 记忆里,她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受伤的踪迹。 迎上前夫深邃眼眸,桑知语略微尴尬。 错怪前夫了? 该死的! “那……”她双手放开裤腿,遮挡住伤口,“谁叫你帮我换衣服,又给我膝盖涂药的?你都没经过我同意,就进我家里,私闯民宅!” 沈辞假性失聪,听不到女孩的最后四个字。 事情解释清楚,他重新按了按电梯的按钮,而后进入电梯。 算是目送了前夫的离开,桑知语仍然有点不爽。 前夫把她家当菜市场了? 想来就来,想进就进,想走就走,讨厌! 好朋友气冲冲地出去,大有找沈辞算账的架势,现在回来后,红唇微抿,不见怒火,但不爽的表情,引起赵心妍的好奇。 “你不是找你前夫算账吗?没算成?” 错怪前夫的尴尬情绪升起一些,桑知语忽略赵心妍的问题,问:“我膝盖上的伤口,哪弄的?” “啊?你膝盖被伤到了?”赵心妍迷茫。 第293章 好在前夫没趁人之危 一看赵心妍的样子,桑知语立刻悟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伤口怎么来的。 见好友似在等待自己回答,赵心妍努力地想了想:“你喝醉后,我是小心搀扶你回家的,途中,没发现你有伤口。当然,不排除在我加班的时候你把自己弄伤了。” 对伤口是一点记忆没有,反正是不要紧的小伤,桑知语不纠结于此。 因为她要去查监控视频,看前夫说昨晚在她家最多呆了二十分钟左右是真是假。 赵心妍不懂好朋友要去做什么,出于好奇的驱动,跟着她一起到书房。 好朋友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了昨晚的监控视频,认真地查询什么。 赵心妍忍不住问:“难道你伤口能从监控上看出来?” “不是。”桑知语抬眼扫了扫赵心妍,“我是核实沈辞有没有说谎。” 问了赵心妍外出加班和回来是什么时候,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定位到那会的监控视频,随即仔细地看起来。 如沈辞所说,他确实在她家呆的时间不长。 而且他来回过两次,第二次来时,明显是特意回楼上拿的急救箱。 急救箱是给谁用的,想都不用想了。 看完沈辞出入的监控视频,赵心妍发现好朋友的脸色有点复杂,双眉微微皱紧,像在郁闷,又像在思考。 她道歉:“昨晚对不起,我出门太急了,导致门没关紧,让沈辞有机会进来缠着你。” “不用说对不起,你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沈辞那个人,他想进来,一百扇门都拦不住他。”桑知语早习以为常前夫的德行,门对他来讲,可以是个摆设。 想一想,她跟他提出离婚的初期,在阳光小区租的房子,他甚至叫人帮她换锁,把他的行为说出去都能让人大吃一惊。 “那倒也是,你前夫是有点东西的。”赵心妍并非夸赞沈辞的本领强悍,是在说明事实罢了。 关闭笔记本电脑,桑知语深呼吸一口气。 感受到好朋友的深呼吸,赵心妍不由望了望天花板:“你还要去找他算账?” “不算了。”桑知语撇撇红唇,“也没什么账好算的。” 误会了前夫,要不要道歉? 当然不倒! 她拉不下脸,其次她没允许前夫进她家,是他私自闯进来的。 好朋友一前一后的变化有点大,赵心妍也不过问了。 主要是好朋友和其前夫的相处,她做好旁观者即可。 必要时刻,拒绝当个兼职的快递员! 查完监控,桑知语回到餐厅。 目光不经意掠过前夫送来的醒酒汤,她想也不想地嫌弃道:“扔掉吧。” 前夫的东西,她绝对不要。 虽然是食物,吃下去,前夫要求不了自己吐出来,她还是不要。 “你横竖要喝醒酒汤的,不如试试,看好不好喝?”赵心妍建议道。 “我讨厌他的一切。”桑知语随手将保温桶扔垃圾桶里,“喝他送的醒酒汤,我怕消化不良,闹肚子。” 赵心妍理解桑知语对沈辞的厌恶,没再劝她试试。 一觉醒来不到一个小时,犹如过了大半天一样,都怪前夫,桑知语心底骂了几句后,回到房间躺着,仔细观察自己膝盖上的伤口。 死活想不起来伤口是怎么来的,她轻叹一口气。 外卖上点的醒酒汤送来了,赵心妍拿进好朋友的房间,顺带道:“刚刚你前夫又来了,他喊我帮他转述,你伤口里可能有玻璃碴子,记得去医院看看,避免感染。” 听到赵心妍前面的话,桑知语一阵烦躁。 听完赵心妍说的,她像鲤鱼打挺地坐起来,眼睛睁大了些。 她惊讶问:“玻璃碴子?” 不是,她昨晚到底干嘛了? 膝盖有伤口就算了,怎么还有玻璃碴子? “对!”赵心妍把醒酒汤放到床头柜上,“快喝,喝完,然后换衣服,我陪你去医院。” 视线随着赵心妍的举动转移,定格在床头柜时,桑知语隐约想起自己昨晚似乎打碎了一个杯子。 之后…… 她完全想起来了! 自己口渴,想要喝水,不小心把杯子摔在地上,准备收拾干净,结果双脚一软,跪在了玻璃碎片上,这时,沈辞出现了,他推门进来。 桑知语摆烂地往后一仰,仿若咸鱼。 “酒精害人!我以后喝酒,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酒量,不能把自己喝醉了。” 幸好前夫没有趁人之危,只是照顾了她一会,便离开这里! 不敢想,要是前夫趁人之危了,她不止今天被恶心到,以后被恶心多少天,都说不准! 她接受不了前夫碰她,尤其是明知他和应雨竹有过关系的前提下。 那种反胃至极的窒息感缠绕着自己,会使人时不时就崩溃! 赵心妍不接话,喝不喝醉这个事情,有时不受自己的控制,关键是得看自己身处的环境安不安全,有没有人照顾自己,假如两者俱全,放纵肆意一次并无大碍。 “别躺着了,赶紧的!” 催促好朋友起床,赵心妍紧盯着她的每一步,直至和她踏出家门。 桑知语看了看紧跟自己其后的赵心妍,道:“我不是小孩子,做点什么都要有大人陪同,你昨晚加班那么辛苦,今天在家好好休息,我自己去医院就行了。” 好朋友指明不用自己陪同,赵心妍也不跟她客气,点点头:“行吧,你自己去,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嗯,拜拜。” 挥了挥手,桑知语一看电梯门开了,头也不回地走去。 由于她目光不是全部拿来看前方的,没留意到前夫站在自己不易看到的视线范围,等她完全走进电梯里了,余光才扫到前夫的侧脸。 和前夫当住同一栋楼的邻居,有许多地方不好,比如,难以做到避免两人坐一部电梯,除非她见到他就绕路走,坚决不跟他置身同一个环境里。 不过,也许是错怪前夫的缘故,她这次没明晃晃地表现自己讨厌他,只是把他当做不存在,安静地垂目注视地面,打定主意不搭理他。 就算他跟自己说话,她也不要回应。 第294章 她想谈恋爱了 “去医院吗?” 见识过前夫多次的死皮赖脸,现在听到前夫的询问,桑知语一点不意外,甚至平静地斜看一眼前夫,继续当他不存在。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沈辞挪了挪步伐,靠近些明显不想理睬自己的女孩,“你自己一个人去吗?” 前夫的靠近,桑知语一动不动的。 既不远离他,也不开口回应他。 电梯空间狭小,前夫身高又比她高出一截,挺拔修长的身材在这摆着,她哪怕人紧贴在墙壁,他依然和自己置身同一空间。 地下车库所在的楼层很快到了,她飞快走出电梯。 前夫没有跟过来,他只是站在电梯门前,似目送她。 桑知语坐上自己的车,缓缓驶向地面。 进入到地面的期间,她看得见前夫唇角含笑地注视自己。 笑什么笑? 阴魂不散! 知道自己讨人嫌,就少点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 分神的一瞬间,桑知语没留意到出入口处,有一辆车突然开进来。 由于没及时躲避,即使她用力转方向盘了,车头还是和对方发生碰撞。 对方车主是个中年男人,黑着脸地下车,骂骂咧咧的。 “他妈的?会不会开车?” “我都按喇叭了,不懂让路?” 类似经历,桑知语早有过了,丝毫不畏惧对方。 她懒得下车,直接打开车窗,打量一会两辆车的车头的情况,最终道:“多少钱?我赔就是了。” “你赔的起吗?”中年男人看了看近在眼前的车标,口吻十足轻蔑。 “就算我赔不起,不有保险公司赔吗?”若非不想把事情弄大,桑知语想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中年男人。 保险是一辆车最基础的配置,她一直有买。 哪怕保险公司赔不了一分钱,自己全额承担赔偿,她肯定赔得起。 见桑知语不差钱的表情,再看她那张漂亮脸蛋,中年男人心思逐渐歪了。 “开着一辆破车,也不带眼睛开车!知道我这辆车花多少买来的吗?修理需要原装进口的零件,价格不是你这种破车车主承受得起的。” “有个好主意,你可以不赔钱。” “要不要听听?” 中年男人话音未落,旁边停下了第三辆车。 见状,桑知语以为自己堵住别人的出路了,下意识地准备让路。 下一秒,她发现那辆车是沈辞的,他还下车朝自己走来,便没有让路。 “怎么了?”沈辞扫视眼前的状况,目光停驻在女孩的脸上。 “还用问吗?”桑知语示意前夫仔细看看。 沈辞剑眉微拧,目光渐渐移到站在旁边的中年男人的身上。 中年男人并非蠢货,一眼认得出沈辞那辆车的价值,看桑知语和沈辞显然是认识的关系,赶紧改口:“这位小姐,我留个电话给你,你叫保险公司联系我。”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内,中年男人的嘴脸变得如此之快,桑知语谈不上大开眼界,只觉得无语。 见她是独自出行的女孩,好像她散发着‘好欺负’的信号,对方就嚣张跋扈,还油腻腻的。 有别人出现,站在自己这边的,对方立刻认怂。 典型的欺软怕硬。 真够恶心的! 中年男人回去车上拿来的名片,想递给桑知语,却被沈辞抢先一步拿到手。 他冷眸俯视中年男人:“我叫我助理联系你。” 挡不住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势,中年男人底气一下子降到最低地道:“大家有缘住一家小区,这钱不用赔了。” “是吗?那……”沈辞有意地停顿几秒,“请问你住在哪栋楼,又是住哪层搂的?” “这……”中年男人望向那辆售价至少超五千万的布加迪,顿时懊恼不已。 谁能想到开着一辆破车的女孩,背后有这样一座巨大的靠山。 “说不清楚自己住在哪?”沈辞将名片的正面翻了过来,尾音略微拉长,若有似无地透露危险的意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中年男人转身,对着坐在车里的桑知语点头哈腰地笑道,“刚才是我没长眼睛。” 和中年男人差不多的人,桑知语见多了,尤其是在前夫的面前。 前夫的权势、财富和地位,像极无形的威压。 无需直白露出这些东西,他与生俱来的贵气,以及外在表现出来的一点蛛丝马迹,即能让人畏惧和弯下腰,不由自主做出谄媚讨好他的模样。 中年男人对自己的点头哈腰,她非常明白自己是借了前夫的势。 她半个字都不说,关上车窗,随即扬长而去。 前夫愿意帮她处理碰撞事件,那就让他处理。 不过,她实在疑惑,前夫为了复婚,做到这一步,算什么呢? 她不是他在意的人,更不是他有过半点情意的人, 无休止的纠缠,有意思吗? 这是桑知语第一次明确地思考,自己和前夫之间当下的牵扯,有没有意义。 思来想去,她认为无意义,前夫是浪费时间。 她不会因前夫做过什么,而动摇自己的半点想法,心一如既往的坚定。 不复婚就是不复婚,不管前夫做的再多,都不会有所改变! 来到医院后,桑知语停止思考,听从医嘱,拍了个片子。 片子结果清晰显示,她膝盖上的皮肤镶有几颗玻璃碴子,需要去除。 医生动手前,她怕痛,想打麻醉。 然而,医生说没必要打,咬牙忍一忍便过去了。 桑知语不知道医生说的忍一忍的定义,但看着医生给自己去除玻璃碴子,痛感和心理恐惧同在,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也许人在这种情形下,都情不自禁地感到自己是孤独无援的,想要有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呵护自己,关心自己,她似乎不例外。 蓦地,她心生一个念头。 遇到错误的人,所产生的伤痕,经过将近一年的修复,好得七七八八了,自己可以来一场谈恋爱了! 念头刚升起没多少秒,一想到前夫,桑知语顿时没了恋爱的想法。 前夫没搞定,谁和她恋爱,等于谁倒霉。 得先把前夫搞定,再想恋爱这事。 第295章 合适的恋爱对象 如何搞定前夫,是一道巨大的难题。 说白了,沈辞这人是完全的油盐不进,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非得要跟她复婚,她拒绝他八百遍,都不耽误他来缠着她。 桑知语不由叹气。 病人从惧怕的神情,转变成深深叹气,在帮她夹玻璃碴子的医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听到话语,桑知语睁开眼,不说话应答,继续看着医生的行动。 因为没提前预约,是现场挂号,门诊剩下的号很少,她仅能找普通住院医师看自己膝盖上的伤口。 住院医师一般是资历很浅的医生,也意味着年轻。 在她面前的医生,目测刚到医院工作没几年的,手法好像不太熟练,弄着弄着她的伤口,大概是为自己的医术不够精湛而羞愧什么的,耳朵貌似逐渐被不自然的红晕给包围。 痛感持续,她干脆强迫自己忘记此刻在医院。 没一会,医生结束了去除玻璃碴子,往她伤口喷洒消毒的酒瓶喷雾,而后拿了止血贴给贴上。 “好了,你的膝盖没大概,接下来几天尽量少碰水。” 医生在叮嘱自己注意事项,桑知语留心去听。 刚听完医生说什么,她见到医生目光闪烁,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是来看小伤的,医生的欲言又止看起来蛮吓人的。 桑知语直接问:“医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沉默了片刻,随即摇摇头:“没问题,去缴费吧。” “……好的。” 差点以为自己有别的问题,桑知语纳闷医生干嘛欲言又止的。 有些病人是不经吓的,她属于其中之一。 医生办公室的外面有收费处,桑知语出去缴费。 在电脑上编辑病历的医生,悄悄地记着病人资料上写着的电话号码,输入到自己的手机上。 对此一无所知的桑知语,缴费完毕,回去找医生,拿上自己的病历本,然后离开医院。 一到家,她一打开手机,发现微信上有陌生人向自己发起好友申请。 谁啊? 没弄清楚对方的身份,桑知语不想通过申请,便回复好友申请:哪位? 没多久过去,对方就再度发起好友申请,说:桑小姐,麻烦你通过一下。 对方的口吻,显然是认识她的。 到底是谁? 名字有那么烫嘴吗? 干嘛不大方地自报家门? 出于好奇心的驱动,桑知语同意了好友申请。 对方紧接而来发了新消息:【你好,我是帮你看病的医生。】 医生加她微信好友,搞什么? 她看的是西医,西医也没有中医的望问诊切这一说,大部分时候是看机器检查完后再做出判断的,而且自己前不久也做了入职体检,报告显示自己身体健康。 这位医生,有何目的? 桑知语皱了皱眉,问:【有事吗?】 消息一发送,对方秒回:【冒昧问一句,你有男朋友吗?】 桑知语大写的无语。 她去医院是解决伤口,不是找男朋友去的。 医生能不能有点职业道德? 对病人下手,是不是有大病? 她懒得回答无聊的问题,也懒得理睬无聊的人,二话不说地把对方拉黑删除。 自己在医院确实有谈恋爱的想法,但她想找的男朋友,绝不是像那个医生相貌平平的类型,一定是身材和长相是都顶尖的。 找不到条件比前夫好或是和前夫持平的,外表不得输于前夫太多,以免前夫跑来嘲笑她,说她男朋友哪哪比他差,她不如跟他复婚。 好朋友一从医院回来,表情就不好看,赵心妍戳了戳她的肩膀:“黑着脸,是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吗?” “还别说,真的有。”桑知语做了个剪刀手的手势,“两件倒霉事。” 一件是她车送去维修了,另一件是其次她遇到个没点数、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医生 把这两件事说给赵心妍听后,果不其然,她收获赵心妍怜爱和同情的眼神。 “幸好第一件事时你前夫在场,不然你就得挨欺负了。”赵心妍不是故意帮沈辞说好话,是就事论事,好朋友手无缚鸡之力,不是中年男人的对手。 “我都没嫌他晦气。”桑知语心里也清楚自己轻松离开,是多得前夫的出手帮忙,可前夫曾经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让她不想说他的一分好。 “你不搬走,你前夫也不搬走,你们楼上楼下的,沾染点他的晦气,是难免的。” 赵心妍早已习惯楼上的邻居是沈辞,甚至已经产生看到桑知语和沈辞在一起就主动消失的自觉。 感觉过不了多长时间,她回到自己家住,他们两人仍是这般状态。 赵心妍猛地想到贴切的形容方式,道:“你和你前夫,一个像杰瑞,一个像汤姆,猫捉老鼠的。” “……”桑知语对赵心妍的形容感到无语,“说我是老鼠?” “对啊!面对猫的追捕,你躲躲藏藏的,不是老鼠,是什么?”赵心妍在空中比划了几下,粗略描绘好朋友和其前夫的你逃我追,“其他的,我想不出来了。” “不至于是猫捉老鼠,我又没躲着沈辞。”桑知语试过有心躲藏沈辞,但这效果不强,自己在某种角度看来,像极了鬼鬼祟祟。 她仔细思考,发问:“有什么办法,能让沈辞躲着我走吗?” 赵心妍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 “等我谈了恋爱,我就不信他还缠着我!”桑知语信心略微不足,主要是她搞不定前夫,随便谈不得恋爱,防止被前夫一弄,自己成了害人。 “那你找个人谈恋爱?”赵心妍不认为桑知语谈恋爱是断绝沈辞缠着她的好办法,在此之前,最为关键的是桑知语根本没喜欢的人,哪找得到人谈恋爱。 “找谁呢?”桑知语认真地在脑海里筛选合适的异性。 想了一圈,她压根找不到合适对象。 原因无他,光是她对外表的要求,就几乎把所有认识的异性过滤掉了。 “找你对有过心动的人。”赵心妍随口建议道,“不过,你务必睁大眼睛挑选,别再找个渣男,对方还要扛得住你前夫。” 第296章 担心前夫耍流氓 赵心妍考虑到的问题,桑知语都考虑过了。 能扛得住她前夫的人,少之又少。 她生无可恋地道:“算了,我摆烂。” 太麻烦了,恋爱不谈也罢! 还是单着吧! 这省事! 见好朋友犹如咸鱼躺平的模样,赵心妍毫不意外:“果然是三分钟热度。” 桑知语望着天花板,宛若自己拥有透视眼,看得见前夫。 “我承认我是一个人去医院,感到些许孤独,心血来潮想找人陪陪我。” 往别的角度想,陪自己的人不一定得是男朋友,她可以找别人。 对于目前的她而言,恋爱的代价会比较大。 “……”赵心妍假装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好朋友的脑袋,“你就是抽风。” “不抽风,还能叫人吗?”桑知语从沙发上坐起来,“人类有时候的想法,是很奇怪的。我现在冷静下来,发现我根本不需要男人,除了——” 停顿一会,她接着说:“受激素影响的时候。” “啊?”赵心妍不懂地眨眨眼睛。 “你不是都和季清风有过很多次了吗?”桑知语提示道。 赵心妍秒懂,然后若无其事地挠了挠头发,假装听不懂好朋友在说什么。 “我去睡觉了。”桑知语边说,边往房间里走。 看着好朋友的身影消失,赵心妍转动眼珠子地想。 好朋友除开工作,便是在家里躺着,整天两点一线的,社交圈子非常小,她那个样子,能找到称心如意的男朋友的几率不高。 *** 一次喝断片的醉酒经历,把周末两天都毁了,今天周一,桑知语听到起床闹铃时,真想请一天假,在家多躺一天。 但傅泽言刚给她涨薪,她就请假,显然不合适。 所以,她努力从床上爬起来,习惯性地打算开车去公司。 到了地下车库时,桑知语记起,前天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她将车送去维修店,明天才能拿回来。 需要打个车! 她拿出手机,准备叫辆网约车。 怎料,通勤的高峰期很难叫车成功,等她出去小区的大门口,在路边上站了十分钟左右,都显示排队等候。 再不叫车成功,要迟到了! 正当她张望,经过的出租车有没空车之际,一辆布加迪停在她的面前。 A999999,这车牌号,桑知语眼熟得很。 因为这辆车她前夫经常开的车! 前夫从车上下来,缓缓走近她。 “怎么站在这?” 不想搭理前夫,奈何前夫是难缠的人,桑知语面无表情地道:“等车。” “等车?”沈辞扫视周围,“你去哪?上班吗?” 净是废话,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工作了! 桑知语不回答前夫的问题,低头看手机。 “我送你?” 前夫的询问,使她抬头注视他。 纠缠不休是没有意义的,偏偏前夫乐此不疲,不错过任何和她接触的机会。 “你?”桑知语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改行当出租车司机了,是吧?” 女孩话语中夹杂的嘲讽,沈辞听得真切。 他不以为意地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辈子给你当出租车司机。” “疯了吗?”桑知语有点恶心前夫口中说出这种话。 她莫不是幻听了! 向来高高在上的前夫,居然学会了把自己放在低位的姿态。 “我没疯。”沈辞早已习以为常女孩嫌弃自己的各种言语,“上车?” 桑知语当然知道自己前夫没疯,这只是她表现惊讶的一种方式。 “不了,沈总的车我没资格坐。” 她可没忘记,沈老爷子八十大寿,自己去参加寿宴,和沈辞都中了药,事后的第二天,自己站路边打车,沈辞坐车经过,没想让她上车的画面。 既然昔日是那般冷漠的做派,如今请维持住,不要给她两张嘴脸。 女孩看似是自嘲,实则仍在嘲讽自己,沈辞双手插兜,尽量做出无所谓的表情,温声道:“你有资格。” 桑知语冷眼一甩:“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别跟我争执。” “走吧。”沈辞不由自主地去牵起女孩的手,“去你公司的那段路,有个路口,再不走,该塞车了。” 搬来住在桑知语的楼上,他自然是把她所在的环境都了解得透彻。 “塞就塞,跟你有什么关系?” 桑知语用力甩啊甩,可惜力气小,根本甩不开前夫的手。 加上时间耽误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自己通勤的路上,又确实有个路口喜欢塞车,不抓紧点坐车,估计迟到会长达一个小时,于是她半推半就地上了前夫的车。 女孩略微气鼓鼓地坐着自己的车,从侧面看,她明艳和娇俏同存,沈辞唇角忍不住地往上勾起,倾身朝向她。 前夫一靠近,桑知语立即瞪着他:“你干嘛?” 光天化日之下,前夫最好脑子是正常的,如果敢乱来,看她不把他打得他母亲都不认识他。 “安、全、带。”沈辞一字一顿地道。 语毕,他帮对自己充满防备警惕的女孩系安全带。 前夫的双手一向自己身上伸来,桑知语下意识想赏他一巴掌,以为他占自己便宜。 转念一想,前夫不至于在车上这般胡来,她就没动手。 垂目看了看前夫系好的安全带,桑知语微微扭头,侧目注视他。 正视前方的沈辞,视线无需转移到女孩那里,也清晰地预见到女孩的眼神绝对非善意,一定含有打量。 发动车子,他余光掠过女孩。 “盯着我不放,刚才是怕我占你便宜?” 三天前的夜晚,给女孩换了一套睡意,女孩就误认为自己占他便宜,怒火冲冲地想找自己算账,关于女孩片刻前的想法,他大致是理解的。 她应该担心自己占她的便宜。 闻言,桑知语收回视线:“明知故问。” “我在你心里,是不可信的流氓吗?”沈辞知道自己在女孩那里的信用破产,但没想到破产得如此彻底。 她什么都不相信他,甚至认为他是个随时随地耍流氓的人。 虽然他有过那方面的心思,但现阶段他没傻得做些不好的事情,让她更厌恶自己,导致复婚的难度增加。 第297章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爱应雨竹? 前夫问得满脸认真,桑知语听得想笑。 是不是流氓,他自己心里清楚。 这种没营养的问题,她当做听不到,专心致志地欣赏窗外的景物。 前夫似识趣地不说话,本以为话题结束了,结果前夫说:“论起流氓的话,我记得我们的第一次,你很主动,不是吗?” 用的疑问句,其实是陈述句。 她怒火一下子蹭地冒起来。 是,他和她的第一次,她是主动的那方。 但那过去很久了,完全是她人生的黑历史,别给她提。 他一提,她就想揍他! “想聊天,又找不到话题,不用尬聊!”桑知语冷冷地侧身,“你再提以前的事情,看我不揍你!” “我不是故意要提,我是拿来表明……”道路情况良好,沈辞抽空扭了扭头,视线短暂在女孩不约的神色上停留,“我并非不可信的流氓。” “你闭嘴!”桑知语没好气地道。 前夫表明他不是流氓,合着她就是女流氓呗。 “嗯。” 前夫仿若听话的嗯一声,简直把她的怒火激发得更彻底。 以前脑子进水,觉得自己没了前夫不行,那些行为放到现在,时不时被前夫拿来打自己的脸,噎得自己没话说,简直是添堵。 将到目的地,沈辞放慢车速。 “你今晚怎么回去?我来接你,好不好?” 话一出口,他预估自己被拒绝的几率高达百分百,事实也如自己所料。 “接个屁!我不用你接,我打车!” 女孩丝毫不掩饰烦躁,面上是明明白白的嫌弃自己,他不禁握紧了些方向盘,状若提醒地道:“老是暴躁和生气,对身体不好。” “那是我想暴躁和生气吗?”桑知语用手撑着脑袋地望向窗外,坚决不看前夫一眼,“是你太烦人!一点没懂你无休止的纠缠有什么意义,白费功夫!” 像前夫这般自私自利的人,最爱的是自己。 应雨竹绑架她未遂,被他送进监狱,她不认为所谓的二选一中,他选择了她,他只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不过,仔细想想,他做出来的行为,没有稀奇的。 她当了他几年的枕边人,他照样下得了狠心,把她往绝路上逼。 一个抛弃过他的白月光,他哪来的下不了狠心? 他就是看着自己的心情来做事。 “桑知语。” 前夫突然连名带姓地叫自己,桑知语条件反射地重新侧身对着他。 “干嘛?” 对比前夫语出惊人地称呼自己为老婆,她更适应他叫自己全名。 她渴望过前夫和其他男人一样,会对妻子有着亲密的称呼,但离婚后那样叫,纯属是惊吓,她的小心脏受不了,其次是气得想爆炸。 “的确,我在你眼中是无休止的纠缠,可你有没有想过……”沈辞若有所思地停顿,“你好像有点双标。” “人类本来就是双标的生物!”桑知语猜得到前夫想说什么,抢先一步地怼他,“我知道你要说我以前对你死缠烂打,所以,你对我死缠烂打,并没有不对!但这样,真的没有意义!” “一些事情,不需要双方达成共识,认为有意义,才可以去做。” “……” 被前夫打败,桑知语决定当个哑巴。 和前夫沟通,只会气死她! 女孩直白地表露不愿再跟自己说话,沈辞上一刻到了嘴边的话语,还是不太能说出口。 如何自然表达自己的情意,是一门值得研究的学问。 剩下的路程中,他干脆不说话了。 车子停在博华集团的办公大楼门前,沈辞粗略地打量。 “你在这工作,开心吗?” 前夫又有问题传来,桑知语本来懒得回答,看在他送了一程的份上,勉为其难地回应:“你管我工作开不开心,反正我老板钱给够了。” “就那区区的两百万,够了吗?” “……” 自己是上周五涨薪的,前夫已经得知了。 不过,她领教过前夫的手段,对此不感到奇怪。 前夫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没移开过,自己称得上活在他的监控下,一举一动都逃不开他的法眼。 她停住开门下车的动作:“不管钱多钱少,都是我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凭你永远学不会尊重我的言行举止来看,即便我瞎了,脑子被驴踢了,世界上仅剩你一个男人,我依旧不答应跟你复婚。” “我……”沈辞试图解释,自己问的话,没有不尊重她的含义。 桑知语冷冷地打断他:“我突然好奇一件事,你确定你有爱过人吗?懂得爱人是怎样去爱的吗?应雨竹是你未婚妻的期间,没跟你讲过,你这幅德行很恶心吗?” “她没讲过。”沈辞实话实说。 应雨竹从来不敢说这些话,她一直是乖巧听话的,几乎没跟自己对着干。 “……”桑知语眼前隐隐发黑,“应雨竹惯着你,我也得惯着你?” “你没有惯过我,我们之间,一向不都是你想哪样就哪样?”论起谁惯谁,沈辞仔细算一算,桑知语都做过什么,只要自己不如她愿,她就跟自己闹。 “姓沈的,你的意思是算旧账?”桑知语怒目圆瞪。 “还没来得及算。”沈辞合上准备算数的双手,“但我能回答你前面的问题。” “说!” “我确实没学过去爱一个人。” “……”桑知语怒火不至于攻心,可也没好到哪里去,“我看你爱应雨竹,不是爱得挺好的吗?搁这跟我装什么傻?” “我爱应雨竹?”沈辞剑眉微蹙。 “废话,你不爱,难道我爱?”桑知语不爽前夫的反问,直觉上厌恶他像在演戏,“你俩从小青梅竹马,婚约又定的早,真好奇你俩平时的相处模式,应雨竹是怎么做到忍受你的?我忽地同情应雨竹了,有你这位时刻讨人嫌的未婚夫。”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她明白,人不可能对待所有人都是同一个方式。 沈辞对自己和对应雨竹,绝对不是一模一样的。 “谁跟你说我爱应雨竹的?”沈辞原先觉得别人说自己出轨应雨竹,应雨竹是他白月光,就足够离谱了,万万没想到桑知语居然和他说他爱应雨竹。 第298章 对她的特别 前夫的连续反问,桑知语不爽到极致。 他是哪来的脸? 她白他一眼:“这还用说吗?” 应雨竹对沈辞的特殊性,整个A市上流圈子都知道的事情。 女孩不光用口头上的语言来表述,还用肢体语言表达对自己的不屑,沈辞二话不说地把车门彻底锁住,让女孩无法立刻下车。 “这要说!”他眼眸眨也不眨地望着她,“事关我的清誉!” “你有清誉?”桑知语面上露出嘲讽的笑意,“搞笑。” “我不爱应雨竹!谁跟你胡说八道的?”沈辞满脸认真道。 前夫的着重强调,桑知语面上的嘲讽更盛,“你自己就在胡说八道。” “我没有!” “不想听你废话,把门给我开了。” 前夫刚才按下锁门键,她可是看见的。 明明知道她急着上班,非得要在她进公司前,和她扯一通有的没的。 谁在意他爱不爱应雨竹? 反正,如今的她是不在意的。 他用不着跟她扯那么多! 扯得再多,也改变不了应雨竹曾是他的未婚妻,两人之间是何等的亲密,而她只是局外人。 女孩叫自己开门,沈辞充耳不闻。 他不受控制地去握住女孩的手,正色道:“你不要听信外面的流言蜚语。” 前夫碰触自己,桑知语条件反射一甩。 岂料,用力过大,前夫的手甩是甩开了,但她的手不小心打到一边,疼痛使她不自觉地皱眉。 “我听不听信,跟你和我都没关系!”她伸手去按开门,“我迟到了,你再不给我下车,我要发火了!” “行,你先上班,等你下班后,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 扫视前夫一本正经的神色,桑知语无语凝噎。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 况且,她根本不需要他解释,她不在乎他。 道理很简单,如若她没对他死心前,他欺骗她,她也许会被蒙蔽双眼,愚蠢地相信她,问题在于她对他死心八百年了,她一点不感兴趣他的事情。 开了门,沈辞目送女孩下车。 桑知语表面不说话,心底骂骂咧咧的。 前夫是真他大爷的烦人! 一进办公楼,她立即去看时间。 被前夫一耽搁,本来可以不迟到的,现在妥妥的迟到。 打了卡,她面无表情地坐电梯。 电梯即将关上门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是傅泽言。 作为傅泽言的助理,看见他,必然要主动打招呼。 她扬起笑容:“傅总,早。” “桑助理,你是刚来?”傅泽言边说,边进入电梯,与她并肩站着。 老板没用到迟到这一词汇,但肯定有那方面的意思,桑知语想了想后,说:“塞车了,所以比平时晚了点。” 迟到是事实,用再好的话去掩饰,都是借口。 所以,她懒得绞尽脑汁,随便找的借口。 “你住的地方离公司多少距离?” 老板又发问,桑知语没想太多。 她算了算时间:“开车不到半小时。” “那还算近。” “是,不远。” 和老板聊天,等于工作需要,老板问了两个问题,就不再说话了,桑知语也沉默着,脑子开始想工作上的东西。 叮一声,楼层到达,老板一走出电梯,她紧跟其后。 她的工位和傅泽言的办公室是同一方向,傅泽言走在她前面,她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思维逐渐发散的原因,导致她走路有点心不在焉的。 忽然,前方的男人停了下来,她差点撞了上去。 幸好及时停止了脚步,她心有余悸地皱了皱眉。 傅泽言貌似没发现她的异常,他并未去他的办公室,拐了方向去别的地方。 目测他是去找孙昊的! 桑知语扫了几眼傅泽言走去的方向,到自己的工位上坐着。 进入工作状态没一小时,她肚子发出饥饿的叫声。 在家没吃早餐,刚来到公司时也忘记了吃早餐这回事,桑知语考虑是点个外卖,还是下楼买点吃的。 就在这时,内线电话响起,孙昊提示她会议即将开始,她得做好准备。 自己安排的会议,有傅泽言参与在内,马虎不得。 顿时,她顾不上吃早餐,先到会议室里,挨个位置放好会议资料。 会议进行的期间,她注意力有集中在听大家讲话,因为要做会议记录。 傅泽言似乎对本季度的业绩不满意,谈不上冲着对下面的人发脾气,但脸色不怎么好看就是了,此刻,除桑知语以外,像极了人人自危,场面一时极其安静。 安静得犹如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声音。 然而,紧张的时刻,咕噜咕噜响起了。 大家都是人,一听便知是有人的肚子在叫。 一番环视四周后,众人很快锁定了目标。 咕噜咕噜是桑知语身上发出的!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自己肚子,桑知语有些不好意思。 一大早的,事情太多,她少吃一顿早餐,肚子让她不要这么社死! “桑助理。” 坐主位上的傅泽言,原先是注视前方的,微微侧首注视坐自己旁边不远的桑知语,脸色看起来连带不满意她肚子发出不合时宜的叫声。 桑知语下意识地捂了捂肚子,犹豫要不要说自己没吃早餐。 未等她开口,傅泽言又说:“你饿了?” 面对傅泽言的询问,她诚实地点点头。 “很饿吗?”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摇摇头:“倒也不是。” “那你忍一下,散会了就去吃饭。” 没料到傅泽言是以此为结尾话题,桑知语怔了怔。 她刚刚想象力爆发,脑补了自己要挨骂的画面。 毕竟,人在情绪不佳的状态下,想找个发泄情绪的点,是符合常理的。 她略微尴尬地笑了笑,继续在键盘敲敲打打,做会议记录。 实则,她悄悄祈祷肚子别叫了,不想再社死。 听了桑知语和傅泽言对话的众人,基本上都有点目瞪口呆的,他们想的和桑知语差不多,猜测桑知语会被傅泽言骂,结果傅泽言不骂她,看样子还想早点结束会议。 第299章 前夫的解释 下一刻,众人不意外了。 傅泽言的确是一位在工作上有着严苛要求的人,但他不是喜欢骂人的性格,最喜欢观察员工的工作能力过不过关,然后快刀斩乱麻,该升职加薪的升职加薪,该开除的开除。 桑知语专注于会议记录,捕捉不到众人的小九九。 而傅泽言一眼看出众人刚才的惊愕,不动声色地接着开会。 直至散会,他瞥了瞥在整理会议记录的桑知语:“饭点,你可以吃饭了。” 忙碌使人沉浸在工作中,冷不丁听到老板叫自己吃饭,桑知语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抬起,不可思议地注视傅泽言。 饿过头了,就很难感受到饿。 她现在没有饿的感觉,但肚子叫的时候,也没表现得急需吃饭的样子吧? 会议刚结束,老板这般好心,她比较诧异。 桑知语礼貌地笑道:“我等会吃。” 傅泽言不言语,第一个走出会议室。 其他人鱼贯而出地离开后,孙昊留了下来。 他站在桑知语的身边,看了看她在忙些什么,随后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桑知语看得莫名:“孙助理,你想干嘛?” 孙昊老实地说:“就好奇。” “好奇什么?” “傅总喊你吃饭。” “这值得好奇嘛?”桑知语疑惑地挑了挑眉。 “当然,傅总都没喊过我吃饭。”孙昊回想自己和上级的相处,上级永远公事公办,对自己没说过半点含有关心的话语。 “不用拿来比较吧。”桑知语感觉不必要比较。 孙昊自己都清楚为什么被调岗,傅泽言区别待遇她和他,挺正常的。 毕竟,她是傅泽言的新助理,傅泽言上周还大手一挥,给她的年薪涨了五十万,孙昊可没这个待遇。 “也是。”孙昊一秒get到桑知语那句话的全面含义,“你是傅总身边的大红人,我是被打入冷宫的边缘人。” “没这么夸张!”桑知语听着孙昊的话,产生一种自己在皇宫打工的错觉,傅泽言仿若是皇帝,自己是得宠的奸臣,孙昊则是失宠的妃子。 “别瞒我了,你提前转正,傅总还给你加钱,这事你瞒不住。”孙昊早在上级吩咐人事部做事时,便已得知桑知语获取了什么样待遇。 “我也没瞒,这不是上周五发生的事,没来得及告诉你嘛。” “不管怎么说,恭喜!” 孙昊是衷心祝贺桑知语,对她是一丝妒忌的想法都没有。 当过豪门阔太的人,和盛元集团的总裁离婚,想必手里拿到一笔可观的财富,她到他们公司上班,指定不是冲着一年赚小几百万来的。 说不准,她是闲着没事,给自己找一份工作来打发时间。 “谢谢!” 桑知语保存好会议记录的最终版,合上笔记本电脑。 见状,孙昊问:“东西我帮你拿回去,你去吃饭?” “我真没那么饿。”桑知语婉拒孙昊的帮忙。 开会时,肚子让她社死了,她希望大家不要记得这件事。 孙昊点点头:“好的,我明白。” 桑知语笑而不语。 东西拿回去放好后,她不紧不慢地去饭堂吃饭。 吃到一半,遇见同样参加会议的高管,对方问她:“桑助理是肠胃不舒服吗?” “没,我肠胃蛮好的。”桑知语略微尴尬,心想,这话题别继续聊。 “以为你肠胃不好呢。”高管遗憾地道,“我肠胃就不好,认识好几个医术高明的中医,本想着给你介绍,拿点中药调理,用不了多长时间,效果非常明显。” “是吗?”桑知语状若认真地打量高管,“等我以后有需要,一定找你。” “害,这话别说!身体健康太重要了,还是不要生病为好。”高管一脸过来人的模样,在给桑知语爱惜身体的忠告。 桑知语左耳听右耳出,面上依然笑眯眯地跟高管聊天。 聊着聊着,高管猛地转移话题。 她不是个傻子,也不是刚工作的菜鸡,高管打的什么主意,必然是一猜就对。 在她入职前,傅泽言搞了两波清洗计划,去掉了产能不高和效率低下的员工,这把大刀终究是一视同仁地向管理层落下。 高管来找她,是想从她的只言片语琢磨个中内幕和傅泽言的心思。 她都还没琢磨到傅泽言的一点心思,压根没有可用的信息给高管。 就算有,她不可能透露。 自己的工作是辅助傅泽言,不是让别人通过自己来精准地向上管理的。 不过,体面是得保持的,她嗯嗯啊啊地一顿糊弄。 高管看得出她是糊弄,也没敢直面说点什么。 她担任的岗位,认真来讲,有点像孙昊说的那味,她是傅泽言身边的大红人,平时有事没事在傅泽言面前说谁的好话或坏话,能给傅泽言对谁造成一定的刻板印象。 高管必然她怕来这招,不会得罪她。 一天忙碌的工作结束后,桑知语疲惫地打车回家。 疲惫是她想赶紧躺床上休息,偏偏前夫不让她得偿所愿。 比她早下班的赵心妍,一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就朝着她说:“知语,你前夫来了,坐客厅这。” 早上时,沈辞就有提前说过晚上找她。 但她没想到,沈辞进屋里了! 桑知语望向看见她就从沙发上起身的前夫,面无表情地道:“我不想听你说没用的废话,我好累,我想休息。” 女孩的疲惫是能够从表面上看出的,沈辞不怀疑她说假话。 解释不必急在一时,他走到她的面前:“那你休息,我改……” “别改天了,我不爱听!”桑知语眼神询问赵心妍,怎么把沈辞放进来了。 赵心妍转动眼珠子,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沈辞的身上。 沈辞来找桑知语,正好她刚回到这,被沈辞问:“桑知语在吗?不在的话,我能不能进去等她?” 同意沈辞进来前,她有想过是否打电话询问桑知语的意见。 可沈辞的神色似乎有些着急,像找桑知语有急事。 而且同不同意沈辞进来,也改变不了他的目的,桑知语逃不过被他找的命运,她干脆同意了。 第300章 孩子的去留问题 将赵心妍一脸拿沈辞没办法的表情收入眼中,桑知语头疼欲裂地揉揉太阳穴,示意赵心妍消失在客厅中。 不然,等下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会把场面弄得有点尴尬。 她和沈辞之间,两人单独相处怎么都行,但若是有第三人在场,需要收敛点。 现在她不想收敛,赵心妍走开是最好的处理。 赵心妍心神领会好朋友的暗示,立马离开客厅。 霎时,客厅剩下自己和沈辞,桑知语犹如被前夫的死皮赖脸给打败了,无奈道:“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完。” 至于听不听,是她的事情了。 女孩突然改变想法,沈辞不认为她听得进去自己的话。 他忽地觉得自己的解释,似乎起不到效果。 他在她那的信用值,估计是负分。 也就是等同,他用再精美的语言来叙述,她都不相信。 “不了,你先休息。” 沈辞绕过面前的女孩,迈步朝外面走去。 “……”桑知语扭头,望着前夫的背影,“服了。” 她是真服了他! 来都来了,她给了他说话的机会,不要搞改天再来的戏码。 但前夫要走,她懒得阻止他。 进入自己的房间,桑知语照常地洗漱。 躺在床上,准备酝酿睡意之际,她隐隐约约听到‘我靠’一声。 赵心妍在干嘛? 好奇心升起,桑知语发微信问:【怎么了?】 赵心妍可能不看手机,十分钟过去,她都没收到回复。 反正睡意还没酝酿,桑知语干脆起床,去找赵心妍。 经过允许,她打开了赵心妍的房门。 只见,赵心妍愁眉苦脸的坐在地上。 她想了想:“工作上又有问题了?” 赵心妍摇头:“不是。” “那你鬼叫什么?” “我是哀嚎。” “……”桑知语走近,垂目俯视不从地上起来的赵心妍,“你手里拿了什么?” “验孕棒。”赵心妍像一只严重泄气的气球,面上满布生无可恋。 “!!”桑知语联想到赵心妍的哀嚎,当即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你怀孕了?” “好……好像是。”赵心妍将验孕棒递给好朋友,“你帮我看看。” 大晚上的,小腹有些下坠的拉扯感,她以为自己生理期要来了,可一看记录生理期的软件,发现生理期延迟了好多天,顿时慌得不行地从网上买了验孕棒。 一验,她被狠狠吓一跳。 桑知语接过验孕棒,顺手将旁边的说明书拿起,先是仔细研究了说明书,后认真观看验孕棒透露出来的信息。 两道红杠,表明是怀孕。 可赵心妍使用过的验孕棒,上面有一道清晰的红杠,另一道貌似是若隐若现。 桑知语没怀过孕,但她基本的生理知识是懂的。 不敢确定是不是有第二道红杠,她建议道:“去医院检查?” “这么晚,医院还能检查是否怀孕吗?”赵心妍没大半夜去过医院,心里十分想去医院,担心白跑一趟,纠结要不要出门。 “明天去?” “那就明天。” “你一个人去?不把季清风叫上?”自己和赵心妍一起住,桑知语清楚赵心妍有过哪个男人,孩子父亲除了季清风,不会是别人,“他是孩子父亲,必须承担起责任。” “我不用他承担责任。”赵心妍懊恼地低着头,“早知道不贪图一时欢愉了。” 桑知语本来想说,男女之事这种东西,不好好做安全措施,怀孕的几率极高,就算好好做安全措施了,也并非是百分百的怀不了孕。 换个角度思考,事情已经发生,这些话说了没有丁点作用。 她安慰道:“别慌,验孕棒上没有两道红杠!或许明天到医院一查,是虚惊一场!” 赵心妍指着若隐若现的那处:“我怕,过一会,它就显示出来了。” “还没显示呢!别自己吓自己!”桑知语把验孕棒丢到垃圾桶里,“睡觉!” 赵心妍没有心思睡觉,哀愁地转身趴在巨大的毛绒玩具上。 自己和季清风是非情侣关系,这种关系不太能见得人,若真的怀孕了,如何是好?孩子的去留问题,困扰着她。 见到赵心妍依然愁眉苦脸的,桑知语想了又想:“让我查查,哪家医院可以晚上检查是否怀孕,查到了,我陪你去。” “不了,明天是工作日,你要上班的。” “请一天半天假,又不是什么难事。” 查询一番后,桑知语带赵心妍到一家私立医院去做检查。 验血是最精准的检查方式,即使怀孕时间短暂,照样查得到,这点她有过经验,因此她推荐赵心妍也用这个方法。 赵心妍按照桑知语说的去做,看着护士帮自己抽血时,随口问:“为什么感觉你对检查怀孕这套流程很熟悉?” “因为我检查过。”桑知语大方地承认道。 那次,她是被沈辞强行带来检查的。 明明是由于心理性引起的呕吐,偏偏他认为她怀孕了,才吐得厉害。 赵心妍目光在桑知语的小腹上停留数秒,而后道:“你以前的恋爱脑万分严重,看不出沈辞想和你有孩子,居然……” “不要提我的黑历史!”桑知语每每听到别人说她的黑历史,便有脚趾扣地的冲动,“谁没脑子进点水的时候,我现在脑子好了就行。” “你脑子不进水,轮到我脑子进水了。”护士抽完血,伤口微微的刺痛感,使赵心妍垮着脸,真心认为自己脑子进水了。 “如果……”桑知语瞥了瞥护士走远的身影,“如果检查出来你怀孕,你确定不用季清风负责吗?你们好歹商量商量孩子生不生或是打掉。” 赵心妍倾向不把孩子生下来。 主要是她工作没几年,勉强养活自己,养不了孩子。 季清风的综合条件在这摆着,她和他不存在感情,正常的结婚生子是门都没有,而且像季家那样的有钱人家,应该不希望子孙在外面有私生子。 思考片刻后,赵心妍镇定思痛般地道:“打掉,对我和季清风、孩子都好!” 第301章 表达对她的情意 生育权是掌控在女性的手里,生不生孩子理应由女性来做决定,因为十月怀胎和生产的痛苦是女性自己来承担,别人帮不了她分担。 所以,别人无权干涉女性生不生孩子的这件事。 同为女性,虽然桑知语还没生过孩子,但支持赵心妍做的决定。 她道:“孩子打掉后,跟季清风断了那不清不楚的关系吧。” 季清风和赵心妍的关系,尴尬的点在于不是光明正大的谈恋爱,两人不适宜有孩子。 赵心妍点头:“肯定的!” 错误犯过一次就好了,不可重蹈覆辙。 等待检查结果的过程很漫长,赵心妍心里七上八下的,毫无困意,而桑知语是又困又心疼赵心妍的身体要遭罪。 好不容易,检查结果终于出来。 一看结果,赵心妍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桑知语重复扫看结果上的文字:“找个时间,我陪着你把孩子打了?” 赵心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和季清风没做过多少次,竟然搞出人命。 她捂住心口:“先让我缓缓。” 没酒后乱性前,自己还是个雏,短短时间内,现在肚子里有个孩子,赵心妍仿若在大白天被雷劈了,艰难消化自己的确怀孕了。 桑知语安慰地拍了拍赵心妍的后背:“那季清风那边,不告诉他吗?” “不告诉。”赵心妍认真道。 纵然季清风是个合格的床伴,可男女的生理构造上有差异,男的可以随便玩,没有怀孕的风险,自己会有。 忽地告诉床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最终解决也是床伴要求打掉孩子。 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主,她静悄悄把孩子给打了吧。 “行。”桑知语挽住赵心妍的手,“我们回家,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想时间。” “好。”赵心妍和桑知语一同走出医院。 事已至此,唯有这样处理了。 *** 在桑知语曾经的人生规划里,自己和沈辞结了婚,婚后自己主内、沈辞主外,到了一定的时机生个孩子,之后孩子长大,搬离他们,他们晚年依然快快乐乐地生活。 而赵心妍的人生规划,爱情和婚姻的占比量是比不过事业的,对还没获取功成名就的她来说,爱情和婚姻都得给事业让路,何况她现在也没爱情和婚姻。 所以,她不让自己犹豫,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就定下再去医院的时间。 在打掉孩子的当天,赵心妍上午要去法庭一趟。 提前请好假陪同赵心妍的桑知语,工作了一上午,中午回到家里,静等赵心妍的通知,然后前往医院。 赵心妍一通知她,她立马迈出家门。 今天大概是不宜出门,电梯里她又看见前夫在。 沈辞见到桑知语,也有点惊讶。 “这个时间点,你不应该在上班吗?”他了解她的上班时间,疑惑她为什么没在博华集团的办公楼里呆着。 “你管我。”桑知语耐心欠缺地道。 不想理睬前夫,她拿出手机,地图搜索自己去医院所需多少时间。 两个人站的近,女孩全神贯注盯着手机,沈辞余光无意扫过她的手机屏幕,发现她在搜索线路,目的地是医院。 他不禁关心地问:“上周末你没去医院看你膝盖的伤口吗?” 前夫说话,犹如苍蝇在耳边嗡嗡嗡,桑知语白了他一眼。 “看了,你别废话!”说着,她收好手机。 “既然看了,你还去医院做什么?”沈辞垂眸,看了看女孩的膝盖处,“膝盖没好?留有玻璃碴子?” “你要不在我身上安装个定位器算了?”桑知语语气中夹杂嘲讽,“你管我去哪里?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这事,你不是对我做过吗?”沈辞反问。 桑知语没安装定位器,但下载了定位软件在他手机,他的行踪可以通过在软件上看得一清二楚,他当时不喜欢这种被监控的生活,把定位软件给卸载了。 “……”桑知语总算知道什么叫报应了。 爱人爱得丧失理智,和精神病无疑。 自己以前的种种行为,时不时被前夫拿出来说,除了丢人,还是丢人! 她抿了抿红唇:“不要跟我提以前的事情了!” 前夫提的越多,她越烦他。 他就像提醒她,她不被他爱,他也爱不上她,不止是他看不上她,还有绝大部分原因是她自己作的。 已经从那段无望又不堪回首的婚姻里走出了,前夫整天晃悠在她眼前,偶尔提醒她以前做过什么,那黑历史想忘都忘不掉,她真的想打人! “对不起,我没注意,下次注意不提了。”沈辞没敢保证自己下次不提,之所以会提,是他下意识说的,“话说回来,你到底去医院做什么?身体哪里不舒服?” “你连我的死活都不在意,你管我身体哪里不舒服?”桑知语至今记忆犹新,自己和应雨竹被绑架的那会,沈辞跟绑匪说过什么。 ‘告诉桑知语,无论她是死是活,我都不想理她,少玩这种无聊把戏。’ ‘如果你伤害了她,哪怕你上天入地,我都一定会把你找出来碎尸万段!’ 这两段话,即使生命走到终点了,她估计自己都记得。 因为对比太过明显了! 有应雨竹在,她仿若微不足道的灰尘,被风一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说沈辞如今对应雨竹不留旧情,把应雨竹送进了监狱,但他对应雨竹的好和爱护是做不得假的。 “我当然在意你的死活,也在意你身体哪里不舒服。”沈辞缓缓地道,“你是……” 没说过甜言蜜语,也未向桑知语表达过自己的情感,他还是有点难以启齿。 说到一半,他酝酿了一会,继续说:“你是我爱……” 嫌弃地说完前夫的惺惺作态,桑知语没去听他之后说什么。 她手机响了,赵心妍打她的电话。 被来电铃声打断,沈辞组织好的话语硬生生咽了回去。 听着桑知语不知道和谁打电话,他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谁在医院? 谁又要做手术? 第302章 他不给自己找麻烦 电梯到达地下车库,桑知语走了出去。 沈辞紧跟其后,但脑海里依然保持思考的状态。 看桑知语比较着急和在意的神情,他一时半会想不出,谁做手术,会让她如此。 目送她开车离开后,他锁定了一个目标。 是赵心妍做手术吗? 除了她这位最好的朋友,估计没有能让她这样的人了。 沈辞不自觉地拨打助理的电话,吩咐道:“调查桑知语最新的行程,看她去了哪家医院,是她身边哪个人做手术。” 不清楚桑知语做什么,她也不肯讲明白她身体哪里不舒服,他唯有找人查一查,方可放得下心。 收到自家boss的命令,卫艺夏马不停蹄地去调查。 不到一个小时过去,沈辞接到助理的汇报电话。 卫艺夏道:“沈总,桑小姐在市中心医院,陪同赵律师做手术,赵律师好像是做的流产手术。” 查到赵心妍做手术,她没打算往下查了,但她找的人太专业,把赵心妍做的什么手术都说得仔仔细细。 之所以用不确定的语气,对方毕竟是boss前妻的好朋友,前妻看情况是迟早回归到沈太太的位置,她用词必须小心谨慎。 “流产手术?”沈辞略微惊讶。 “对。” 停顿一会,卫艺夏补充:“但也可能我这边搞错了。” 挂断电话,沈辞剑眉微蹙。 赵心妍怎么会做流产手术? 她不是和季清风谈恋爱来着吗? 季清风对不起了赵心妍,因此赵心妍发生怀孕后,第一时间拿掉和季清风的孩子? 通讯录翻找到季清风的号码,沈辞按了拨号键。 自从知道沈辞和蒋霆断绝关系起,季清风和沈辞就几乎没了来往。 忽地接到沈辞的来电,他有些诧异地接听:“沈辞,你找我?” 沈辞懒得铺垫,直截了当问:“你做了对不起赵心妍的事?” 奇怪的问题抛来,季清风懵了。 沈辞为何这般问? 他和赵心妍是保持着床伴的关系,但他没半点对不起赵心妍! 季清风直想喊冤枉,道:“天地良心,我没做对不起赵心妍的事!沈辞,你是不是哪里信息有误?” “你没对不起赵心妍,那她为什么做流产手术?”沈辞不想给季清风贴上标签,可赵心妍此举,无疑是侧面证明季清风犯了错。 “什么!”季清风几乎从椅子上蹦起来,“她怀孕了?” “她怀不怀孕,你不知情?” “我不知情!我没听她说过怀孕!” “这是怎么回事?”沈辞心想,难不成是他助理搞错了,赵心妍没怀孕。 “等等,我问问赵心妍。”季清风不想被天降的一口锅砸到,结束和沈辞的通话,立刻打电话给赵心妍。 同一时间,市中心的医院里。 桑知语来到医院不久,赵心妍则是刚刚来。 手术已经定好,可在手术前,需要做一个检查。 桑知语从医生手中拿过检查单,准备和赵心妍到检查的地方,就在这时,赵心妍忽地皱着眉按断来电。 没看赵心妍的手机,她没看到是谁打来的电话,便随口问:“谁给你打电话?” “季清风。”赵心妍如实道。 “他找你干嘛?”桑知语疑惑。 “谁知道呢。”赵心妍估计季清风是想约自己见面,进行生理上的满足,但她这会想啪啪给季清风两巴掌。 自己马上打掉孩子,而孩子父亲还惦记着男女之事! “别理他。”桑知语挽住赵心妍的手,“走,检查。” 另一边的季清风,没打通赵心妍的电话,感到不妥当。 前些天自己和赵心妍在床上时,赵心妍表现得没有任何异常,还很喜欢自己的超凡表现,今天不接自己的电话是何故? 不会真像沈辞所说,赵心妍怀孕了吧? 季清风不曾经历这种事情,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回拨沈辞的号码。 “沈辞,你是从哪里得知赵心妍怀孕的?”他纳闷自己不知道的事,沈辞居然比他先知道,“赵心妍告诉你,还是赵心妍告诉了桑知语,你间接获知的?” “我助理查到桑知语今天陪赵心妍做流产手术。” “……妈呀!” 沈辞这个回答,准确率挺高的。 因为沈辞没必要欺骗自己,沈辞也不是特意查赵心妍,明显是查桑知语时,附带查到了赵心妍的信息。 季清风急忙问:“她们在哪家医院?” 沈辞拧了拧剑眉:“你想做什么?” “阻止赵心妍,不让她做流产手术。”季清风不假思索地道。 赵心妍怀孕了,怀的肯定是他的孩子。 据他亲身体验和了解,赵心妍仅有他一个男人,她孩子父亲不会是别人。 她都不告诉自己有孩子,就静悄悄地把孩子给打了,他…… 良心上过意不去? 季清风说不上自己此刻的具体感受,只知不能让赵心妍流产。 “如果你没对不起她,她为什么做流产手术?”沈辞拒绝说出医院地址,“你先检讨检讨你自己错在哪里了。” “不是,兄弟,我求你了!我不尽快点去阻止,等我自己找到地方,黄花菜都凉了!”季清风情绪和思绪都是复杂的,怕自己去得不及时,孩子就和世界说了拜拜。 “别问我。”沈辞坚决不透露赵心妍在哪家医院。 纵然季清风的出发点是想要孩子,可赵心妍明摆着不要孩子。 把医院地址说给季清风听,万一季清风在赵心妍那说漏嘴,被桑知语知道是他弄出来的麻烦,搞不好她会大发雷霆。 嘟嘟嘟—— 断线声响彻耳边,季清风明白是沈辞挂断电话。 他顾不得找沈辞问医院了,而是赶忙找人去查。 一个多小时后,从医院办公室出来的桑知语和赵心妍表情不一。 赵心妍满脸的生无可恋:“子宫壁膜太薄是什么玩意?我这次打掉孩子,以后真的很难怀孕了吗?” 并非医学出身,桑知语大概听懂医生刚才的话语,接话道:“是子宫内膜太薄,怀孕会比较困难。” “打不掉孩子,怎么办?”赵心妍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整个人显得特别暴躁,准备骂一骂季清风来发泄之际,眼前突然闪现一个身影。 “心妍,我终于找到你了!” 由于过度着急,季清风跑得气喘吁吁,飞快地奔向赵心妍。 第303章 她的恃宠而骄 使自己怀孕的男人出现,赵心妍嫌他碍眼,不想理睬他。 桑知语则是奇怪季清风怎么跑到医院来,赵心妍可跟她说过,不让季清风知道孩子的存在,孩子一打掉,就跟季清风断绝关系的。 季清风停在两人的面前,深呼吸几下,顺了顺气,急切地问:“孩子没打?还在吧?” 此话,一下子引起桑知语和赵心妍的疑惑。 季清风从哪知道孩子的存在? 桑知语率先发问:“你怎么知道心妍怀孕的?” “就……”季清风望了望赵心妍的小腹,“是沈辞告诉我的。” “!!”赵心妍瞪大些眼睛,想怀疑是好朋友先跟沈辞说了,然后沈辞再跟季清风说,可依照好朋友讨厌沈辞的程度,好朋友不可能透露给沈辞。 “该死的烂黄瓜!”桑知语低声骂道。 沈辞时刻把她的动态掌握其中就算了,连带她身边的人都掌控,病得不轻。 她冷眼扫向季清风:“那你来这是干嘛?” 季清风实话说:“阻止心妍流产。” “……”赵心妍脸色黑了下来,“我流不流产,轮不到你决定。” “我是孩子的父亲,有资格决定。”季清风靠近些赵心妍,含有些许埋怨地道,“你怀孕,都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两人是床伴关系,通知床伴,自己怀孕了,这和惊吓没区别! 然而,赵心妍没想过告诉季清风,也万万没想到他想要孩子。 一时之间,赵心妍说不出话来。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桑知语现在是清醒的那一个。 听见季清风的话语后,她即刻问:“孩子是想生就能生的吗?你和心妍是什么关系,你心里没点数吗?让心妍无名无分地生孩子,孩子是私生子身份,这不难听?” 经桑知语一问,季清风猛地反思,自己确实心里没数,光想着阻止赵心妍不打掉孩子,没考虑其他东西。 “我……我……孩子……” 听着季清风支支吾吾的,桑知语翻了个白眼。 她正色道:“你嘴巴一张一合,随便做的决定,有没有想过你会同时害了几个人?” 几个人是指赵心妍、孩子和季清风。 父母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孩子顶着私生子的身份生活,不谈孩子得到什么样的物质生活,身处难听的流言蜚语的环境里,便能让孩子容易造成心理生理都不健康。 而未婚生子,赵心妍的人生,会发生何种改变? 赵心妍眼下事业稳步上升中,有存款但是不多,跑去生个孩子,事业停滞不前,收入提高不了,若季清风不给抚养费,她和孩子的生活质量肯定不怎么样。 说不准,孩子还会拖累赵心妍许多。 在桑知语锐利的注视下,季清风认错状:“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些。”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心妍!”桑知语侧目望向身旁的赵心妍,“我叫他滚?” 当前,有个棘手的问题。 谁也料不到,赵心妍子宫内膜太薄,能顺利怀孕已属于非常幸运的事情。 假如把这孩子打掉,赵心妍以后想再有孩子,依照医生的严重口吻,像是比登天还难的,这让本来支持赵心妍各种决定的她,有点想劝赵心妍把孩子生下来。 不过,她是不会和季清风一样没脑子的,没经过各方面的思考,张嘴就说出智障的话语,听着就使人来火。 赵心妍别了别脸:“季清风,你从我眼前滚开。” 季清风担心自己前脚走,赵心妍后脚就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面对赵心妍的驱逐,他仿若失聪,听不到别人说话。 “先别动孩子,给我,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让我们好好想想孩子的去留,可以吗?”季清风诚恳地挽留道,请求赵心妍不要立刻打掉他们的孩子。 做完了各项检查,医生的那番话已经令赵心妍作出新决定。 短时间内,她是不会打掉孩子的。 她把决定跟了季清风说后,下一刻,季清风像极个快乐的傻子,面上布满憨憨的笑容,紧握住她的手,语速较慢地说:“太好了!” 自己和赵心妍是并肩站着的,季清风的一靠前,跟赵心妍的姿态颇为亲密,自己显得像电灯泡,桑知语下意识地挪动身体,给两人让出空间。 过了会,赵心妍没耐心和季清风说话,甩开季清风的手,改为拉起她的手。 “走了,回家。” 赵心妍突如其来的行动,桑知语反应跟得上,两人齐齐把季清风甩在身后。 季清风本想追上她们来着,但有件事迫在眉睫需要解决。 倘若赵心妍把孩子生下来,孩子断然不能是私生子,他得和赵心妍结婚,给予赵心妍和孩子光明正大的身份,在这之前,他得回家告知父母,自己有孩子了,打算结婚。 霎时,赵心妍和桑知语分别开车回家,而季清风回父母家。 在路上,桑知语想好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上楼找沈辞,教训他多管闲事。 所以,她把车停好在车库,直接坐电梯到沈辞所在的楼层。 可惜沈辞不在,目测是在外面,桑知语最烦等人,熟络地从黑名单里找到他的号码,解除黑名单后,打他的电话。 许久没接到过备注为老婆的电话,沈辞心中惊讶与惊喜并存。 这两种情绪没持续多长时间,他太明白不过,离婚后,能让桑知语主动找他的都不是好事。 即便如此,他也高兴接得到她的电话。 电话一通,桑知语憋住怒火地问:“你在外面吗?什么时候回来?” 桑知语的语气听似平常,但沈辞听力灵敏地听出她隐藏的怒火。 她百分百是问清楚自己几点回去,然后好对着自己发脾气。 猜到她的目的,依然不妨碍他如实道:“我在外面谈一个合作,晚上七点应该能回到。” “好,我等你。”桑知语电话一挂,手机放回到包里,随即下楼。 她可不是沈辞,想见她,就在她的家门前等,或是进她家等。 她没那个时间浪费! 想找沈辞算账,她弄明白他什么时候在,便什么时候上来找他。 反正他愿意告诉她,他几时回来。 不得不说,他对她的容忍度相当高。 偶尔,会高到她有点持宠而娇。 第304章 有恃无恐 桑知语也不想恃宠而骄,但她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因为沈辞的一切行为都在表明,无论她对他如何,他不会把她怎么样。 正是如此,所以她有恃无恐。 回到家里,对着赵心妍,桑知语万分不好意思。 若非自己的缘故,赵心妍怀孕的事,不被季清风得知。 她面露抱歉:“都怪我那个神经病的前夫!” “没事!”赵心妍大气地摆摆手。 好朋友的前夫是个什么人,自己早有了解,不出奇。 赵心妍越这样,桑知语越不好意思了,有点内疚。 时针来到七点,门铃一响起时,她想都不用想,笃定是前夫上门。 连可视门铃的屏幕都懒得看了,她直接开门。 只见,前夫站在门外,貌似有些期待的神色。 “我来了。” 看到前夫,桑知语忽地不想教训前夫多管闲事了。 没别的,平时她唯恐避前夫不及,难得主动找他一次,是奔着算账去的,结果他毫无即将面临教训的觉悟,还像开心她找他。 这不等于,她让他开心到了? 好莫名其妙的男人! 她移开视线,不正眼看待前夫。 “你挺自觉的,我说找你,你一回来就往我家里跑。” 淡淡地嘲讽说完,桑知语踏出家门,顺手将门关上。 与桑知语所想的那样,沈辞确实开心。 从前他根本发现不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只要能和爱的人见一面,都是使人愉悦的。尤其自己不去找对方,对方却来找自己,那种愉悦更浓。 习惯了她时常不好的语气,沈辞不以为意地道:“怎么了?” 闻言,桑知语眼神顿时锐利地扫过前夫的脸庞。 “你每天撑着没事干,掌握我的行程,去做了些什么,就算了!你干嘛还多管闲事,把别人扯进来,弄得乱七八糟的!” 本来是他对她的纠缠不休,现在他掺和别人的事,那个别人还是她最好的朋友,他简直是给她添麻烦! 沈辞一听就清楚是哪回事,眸中的愉悦渐渐褪去。 “对不起!我是担心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就找人查了查你去医院做什么,意外查到你陪赵心妍做流产手术,然后我……” 赵心妍在屋子里,他们和赵心妍相隔的距离,往小里说是隔了一扇门,桑知语没有背后说好朋友‘闲话’的习惯。 她打断前夫往下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人家做什么是人家的自由,你查到就查到,干嘛非得告诉季清风,将事情搞得复杂!” 桑知语不理解前夫的多此一举,可别跟她说,他是见不得把未成形的新生命给打掉,认为新生命可怜之类的。 这人到底学不学得会尊重别人? “我当时没想太多,是想到赵心妍和季清风谈恋爱,赵心妍……” 沈辞试图解释,但桑知语压根没耐心听他解释。 她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郑重地道:“姓沈的,我强调一次,我不管你成天做些什么来窥探我生活的事情,请你把握好边界感,别把我身边的人给得罪了。” 沈辞不要朋友,她还要朋友呢! 而且赵心妍不是她普通的朋友,是她亲如姐妹的好朋友,和家人差不多的存在,沈辞要是得罪了赵心妍,赵心妍因此迁怒她,她一定气得裂开,想方设法将他从世界上除掉。 听下来,沈辞愈发觉得整件事扑朔迷离。 作为孩子父亲的季清风,像极没有知情权。 不过,这是季清风和赵心妍的私事,旁人不适宜插手。 他后悔打季清风的那通电话,导致桑知语生他的气。 沈辞保证道:“边界感我会把握好的。” “再有下一次,看我……” 关于骂前夫这件事,桑知语已经骂不出新花样了。 何况,无论骂得多狠,前夫都是死性不改的德行。 骂到一半,她就丧失了继续骂他的兴趣,改口道:“你好自为之。” 语毕,桑知语返回屋子里。 两人相处可能连三分钟都没有,沈辞心底依然产生些许满足。 搬到她楼上住,方便见到她,总的来说,是个明智的选择。 教训完前夫了,回来再对着赵心妍,桑知语还是不太好意思。 未等她开口前,赵心妍先问她:“你前夫找你做什么?” “不是他找我,是我找他,我教训他别多管闲事!” “有区别吗?” “……有的吧。”说着,桑知语细想,的确没有区别。 算了,跟讨人嫌的前夫计较个什么劲。 计较来计较去,被气到的还不是只有她,而前夫心情半点不受影响。 “他脑子有病!”她拿起旁边的抱枕,将其当成前夫轻捶了几下,“真想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检查,看他是不是得了哪方面的精神疾病。” “你送不了,倒是他怀疑你有病,随时送你做检查。”赵心妍相信沈辞有能力做得到,毕竟,沈辞强行把好朋友关着,不给她出门,还历历在目。 “扎心了。”桑知语心被扎得透透的。 有时候,回想过往,会发现爱上一个和自己差距太远的人,身份地位严重失衡,容易被对方拿捏住,自己倾尽全力的反抗,在对方看来约等于无。 “怎么办?”赵心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我要是生孩子,我妈知道,会不会打死我?” 话题回到孩子上,桑知语想象了赵母得知自己要当姥姥的场面,不认为赵母高兴地接受,大概率是震惊和发怒。 她绞尽脑汁地思考了片刻:“我不敢给你任何建议,但如果你妈打你,我绝对拦着。” 赵心妍理解好朋友不敢建议,这件事相当于自己人生的转折点,一不留神也许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别人帮不了自己做选择。 重重叹一口气,赵心妍宛若一下子老了几岁,懊恼道:“一时的欢愉贪图不得,这后果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看着赵心妍面上浓浓的懊恼,桑知语记起害怕自己怀孕了的那会。 孩子还是在父母感情深厚的时候来吧,其余时候都不适宜来。 安慰了一番赵心妍,见她仍是愁眉苦脸的,桑知语干脆今晚和她一起睡觉,以免她想不开。 第二天早上。 睡得正香,耳边忽地响起惊讶的‘我靠’一声,桑知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原先睡在床另一边的赵心妍,拿着手机,光脚站地上,满脸不可思议,还有一丝暴躁,整体看起来透露点癫狂的味道,脑子没完全清醒的她,被吓了一跳。 她急忙坐起来:“这才一晚上!心妍,你不会刺激过大,疯了吧?” 第305章 他的羡慕妒忌 不小心把在睡觉的好朋友给吵醒了,赵心妍扭头看她,边捋了捋头发,边一本正经地说:“我没疯。” “看着像疯了。”桑知语上下打量赵心妍一遍,“你刚刚叫什么?” “季清风发消息跟我说,他想和我结婚!”一觉醒来,收到季清风的消息,赵心妍大脑一片空白,这都什么跟什么。 “结婚?”桑知语瞳孔不受控制地变大,“真的假的?” “真的。”赵心妍到好朋友身边坐下,将手机给她看。 认真浏览完季清风那长得堪称小作文的消息,桑知语微微一怔。 季清风说得挺言真意切的,想承担起为人父亲的责任,在这之前,他不愿意自己孩子母亲被人说三道四,也要给孩子母亲应得的名分,两人结婚后,一起共同抚养孩子。 当然,赵心妍若是不愿意结婚,他会安排妥当她和孩子的生活,做到不亏待。 手机还给赵心妍,桑知语问:“那你怎么想的?” 季清风围绕的主题是希望赵心妍生下孩子,不希望赵心妍打掉孩子,但他展现出来的态度还算可以,不算讨人厌。 “没想好。”赵心妍的确没想好,生不生孩子的决定没那么轻易被季清风给干扰,她还需要时间去想,“暂时不理季清风。” “尽快想好,拖得越久,月份大了,打掉孩子也很伤身的。”桑知语重新躺下,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六年前的那一幕。 她和沈辞发生了第一次,沈辞坚定认为是她给他下的药,他生怕自己借机怀上他的孩子,买了避孕药,直接砸她脸上,要求她吃下。 一想起陈年旧事,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深刻觉得自己当年眼瞎。 忽然之间,她不想住在这了。 老遇到前夫,除开烦人之外,还时不时让她想起不愉快的旧事! 赵心妍点点头:“嗯。” 接下来的几天内,桑知语发现一件事,季清风流水地送了适合孕妇吃的补品过来,以及还送了其他好多的东西,全是给赵心妍的。 今天她一下班回来,又看见季清风拎着两大袋东西在门口等着。 季清风笑眯眯地说:“桑知语,打扰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季清风打扰,加上打扰自己的人不止季清风,跟前夫的纠缠不休一比,季清风属于十分有礼貌的客人。 桑知语边熟练地开门给季清风进去,边说:“心妍还没下班,东西放好,你就走吧。” “那肯定的。”季清风来送东西前,特意询问过赵心妍,也识趣不在桑知语的家里多呆一分钟,避免招人烦。 跟季清风打过招呼了,桑知语没再理会他,在自己的房间呆着。 季清风这次购买的东西,并非全部是给赵心妍的。 临走前,他不知道桑知语去哪了,唯有发微信给她:【粉色纸袋子是送你的礼物,小小心意,请收下,当做是我经常打扰你的歉意。】 桑知语没无时无刻看手机的习惯,未能第一时间发现消息。 发完消息,季清风离去。 坐电梯下楼时,他恰巧撞见归来的沈辞。 季清风出现在这,沈辞见怪不怪,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蒋霆和沈辞闹翻,自己可没和沈辞闹翻,纵然两人的关系谈不上多好,表面的基本礼仪得维持,季清风道:“好巧。” 沈辞瞥了瞥季清风的两手空空:“又来给赵心妍送东西?” “那是!”季清风扬起笑意,“当父亲,在孩子出生前就得多上心。” 赵心妍还没考虑好孩子留不留,但该做的他不能不做,这到底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不得不上心。 季清风初为人父的喜悦极其明显,沈辞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一瞬间,他心底抑制不住地升起一丝羡慕妒忌。 若他和桑知语没离婚,按照桑知语以前念叨过的生孩子计划,这个时间点,他也差不多可以当父亲了,可惜一切成了泡影。 别说他和桑知语有孩子,他连靠近她身边,她都能嫌弃地退到一边去。 沈辞不再言语,绕过季清风,进入电梯里。 季清风捕捉到沈辞身上隐隐散发的低沉,心想自己没得罪他,他这低沉是什么情况,看自己不顺眼了? 然而,想了一通后,季清风打死都想不到,沈辞是羡慕妒忌自己。 *** 公司饭堂吃腻了,桑知语懒得去饭堂吃晚饭,一到家就点了外卖。 听到外卖电话,她准备去拿,却是看见季清风给自己发的消息。 想看看季清风送了点什么,但又不好让外卖员等太久,于是她拿外卖回来后,再去打开粉色纸袋子。 季清风是个有眼力劲的人,送的东西少说价值十万元,可她不太想收。 收下,有种被季清风贿赂的感觉! 因为季清风一心想着赵心妍生下孩子,她收了季清风的东西,莫名像要在赵心妍面前说季清风的好话,帮助季清风达到目的。 桑知语随手将东西放回到袋子里,边吃外卖,边浏览房屋信息。 换房子住,不全是前夫烦人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想缩短通勤时间,最好走路上下班,节省出来的时间可以拿来休息。 在这件事上,桑知语行动力比平时都要强,迅速筛选好几个房子。 赵心妍一回来,面对好朋友给她看的房子,不解地道:“换房子住,你前夫照样找得到你,何必大费周章?你之前也说过。” “他肯定找得到我的,我是想着,上班路程有点远,换个离公司近点的房子。”桑知语思来想去,这小区也有点晦气,自己在这倒霉过好多次,干脆搬走算了。 “行吧。” 两人经过商量讨论,当晚想好搬到哪里。 实地看房后,桑知语从中筛选出最好最合适的房子。 搬家前,肯定要跟现在的房东退房的,她致电房东。 怎知,房东开口便是:“桑小姐,房子我之前卖掉了,你联系新主人。” “??”桑知语满脸问号。 她住这以来,没听房东说过有谁要来看房,也没人看房。 新主人买房这么随意的吗,都不需要来看一看房子具体长啥样? 通话一结束,桑知语收到房东发来的号码,脸不由一黑。 这不是沈辞的号码吗? 这十一位数,她倒背如流! 他大爷的,前夫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自己在住的房子的新主人! 第306章 前夫成乐子了? 好朋友无奈又有点生气的表情,看得赵心妍好奇地问:“房东为难你了?” “房东没为难我。”桑知语满脸服了地摊开双手,“但新房东是沈辞!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把房子买下来了!” 前夫的财力雄厚,在她和他的婚姻存续期,她就清楚和享受过了。 可他闷不吭声地做这种事,她还是感觉到错愕。 “奥。”赵心妍淡淡地应道。 无论好朋友的前夫做出什么事,她都不稀奇了。 两人沉默片刻后,赵心妍问:“这家到底搬不搬?” “搬!”桑知语说得斩钉截铁。 房子都找好了,又确实方便通勤,前夫买不买房子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好朋友不更换决定,赵心妍自然是听她的,一同搬到新房子去住。 两人搬家的当天,季清风便知道这件事了,直接过来帮忙,恨不得赵心妍一动不动地坐着,当个养尊处优的皇太后,什么都别管。 他那小心翼翼的举动,仿若生怕一个不小心,赵心妍就被磕着碰着。 赵心妍觉得自己没那么娇弱,怀孕暂时没影响到她的生活,偏偏季清风担心过头了,阻止她做这做那的,顿时不爽地说季清风。 从桑知语的角度,赵心妍不是说,大概是骂? 她不确定赵心妍的情绪,但看见季清风微微弯着腰跟赵心妍赔不是,还紧张兮兮地想要触摸赵心妍的肚子,惹得赵心妍肉眼可见地生起气了。 “季清风,我不是给你生孩子的生育机器,即使我把孩子生下来,做了孩子的母亲,在母亲的身份前,我先是我自己!”赵心妍指着门口,“你,爬出去!” “不,我没有……” 季清风慌张地想解释,奈何赵心妍不想听,呵斥道:“闭嘴!你一张嘴我就来气!” 见眼前这一对男女似要吵起来,桑知语急忙劝架:“一人少一句。” 然后,她示意季清风离开。 “那……那我先走了。”季清风拜托地望向桑知语,“她是孕妇,需要多照顾,麻烦你了。” “走吧。”桑知语扫了扫大门,明示季清风不要在这呆着了,省得赵心妍的怒火上去后就下不来,到时对母体和孩子都不好。 走出桑知语的家里,季清风迎面碰上来这的沈辞。 自己有些灰头土脸的,他不禁摸了摸脸:“沈辞。” 叫了一声沈辞的名字,已是打过招呼,季清风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沈辞开口说话:“被人赶出来了?” 沈辞一眼看出自己的窘况,季清风尴尬地笑了笑:“走了,改天见。” 进入电梯后,他小声嘀咕:我不要面子的吗!知道我被赶出来,别说出口啊! 侧扫一眼季清风,沈辞正常地按门铃。 屋子里,一听到门铃响起,桑知语猜测大概率是前夫上门了。 若问她最不想见到谁,必然是前夫。 尤其是赵心妍查出怀孕,前夫将紧急避孕药砸她脸上的画面,老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搞得这像一道她过不去的坎。 因此,她门都不给前夫开,就对着可视门铃的屏幕说:“姓沈的,给我滚!再按我家门铃,我报警,说你骚扰我!” 可视门铃是有对话功能的,她此话一出,迅速在屋子外响荡。 由于在愤怒的状态,她说得比较大声,刚等到电梯进去的季清风,无可避免地也听到了。 霎时,季清风一脸同情地看向沈辞,还暗搓搓幸灾乐祸,一对比沈辞,自己被赵心妍骂爬出去,感觉待遇还不算差。 沈辞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呢! 季清风想什么,沈辞不知道,但季清风藏不住事的神色,铁定没想什么好东西。 电梯门即将关上,一道锐利如锋刃的目光扫来,季清风一激灵,将大脑清空,略显谄媚地绽放笑容,掩饰自己的心思。 季清风彻底离去,仍站在原地的沈辞,有些想不通。 上次见桑知语,她没这般情绪激烈,对自己充满不耐烦。 怎么今天格外不耐烦的样子? 几天后,沈辞再一次来找桑知语。 发现她不在,赵心妍也不在,两人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他致电赵心妍。 怎料,赵心妍说:“我们搬家了啊,你不知道?” 赵心妍言语中的惊讶颇为明显,并伴随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讽。 沈辞确实不知道她们搬家了。 不过,他毫不意外。 没住这前,起了当桑知语邻居的念头时,他早有预料过,桑知语不想和他住同一小区,会迅速搬到别的地方。 他佯装听到赵心妍是平常语气地说话,问:“你们搬到哪了?” “沈总自己找人查呗。”心知肚明沈辞用不了几个小时,就查得到她们的现住址,但赵心妍还是不能亲口说出,好朋友坐旁边,百无聊赖地听她跟谁打电话呢。 “行。”沈辞不为难赵心妍,利落挂断电话。 看着赵心妍放好手机,桑知语猛地记起一件事。 先前把前夫的号码解除了黑名单,她忘记重新设定黑名单了! 于是,她火急火燎地拿起手机,进行操作。 赵心妍掐指一算:“知语,我们赌一把,赌你前夫哪天跟着搬过来住?” “……”赵心妍笃定沈辞跟着搬过来的样子,桑知语反驳不了。 依照前夫的德行,他百分百会依然是自己的邻居。 不想和前夫当邻居,但现实根本不允许,她往沙发上一倒,犹如摆烂的咸鱼。 “他爱搬不搬,不管他。” 大概是时间长了吧,前夫的纠缠不休,她习以为常了。 看见他,确实烦人,可赶不走他,她也没办法。 “不,赌一把。”赵心妍轻戳好朋友的肩膀,“我赌两天内!你赌几天?” 望着赵心妍,桑知语有种她和前夫往诡异的方向发展。 前夫的行动,已经可以成为了生活中解闷的乐子吗? 她想了想:“两天太短暂了,我赌一周后。” “输赢怎么弄?” “我赢了,你请我吃饭!你赢了,我给你发个大红包!” “ok,一言为定。” 赵心妍伸出小拇指,和桑知语拉钩做约定。 桑知语瞬间像回到了幼儿园时期,但赵心妍怀着孕,言行举止和平时有些不同,也是正常的,自己得多顺着她点。 本来对输赢没多大兴趣的她,当在第二天察觉前夫搬过来的迹象,谈不上晴天霹雳,就是深深的无语。 见状,赵心妍旗开得胜地道:“红包拿来!” 桑知语二话不说,给赵心妍转账5200。 赵心妍惊诧:“真大红包!” “必须的。”收入快速上涨,再也不是刚离婚时捉襟见肘的自己,面对最好的朋友,桑知语抠门不了一点。 第307章 老天是偏爱他的 沈辞认为自己不算搬家,顶多是住处了多一个。 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坚定着,有朝一日桑知语会跟他回家里住。 那栋由她亲自选定的婚房! 新住处弄好了后,沈辞十分满意自己和桑知语又是楼上楼下的邻居。 遇见桑知语时,他仿若邻里之间的和气打招呼,但在脑海里,已经预演过,她看见自己,会表现出生气。 岂料,桑知语丝毫不生气,反而非常习惯他的存在,和以往相同地甩了他一记冷眼,然后不搭理他。 沈辞最不喜欢在桑知语那里得到的待遇是被漠视,这让他的心不好受。 “桑知语。” “知语。” “老婆。” 前夫一连换了三个称呼地叫她,最后一个称呼完全是挑战她的底线,桑知语没好气道:“叫魂?你要点脸,我不是你老婆,再叫我老婆,我毒哑你!” 怎知,她一说完前夫,前夫脸上露出愉悦的痕迹。 她大写的无语! 为什么感觉前夫越来越幼稚了? 为了吸引她的注意,从而让她搭理他,刚才故意恶心她? 与桑知语想象的部分相同,沈辞之所以那般称呼,有一部分原因是想使她正眼看待自己,不把自己当做空气。 他抑制唇角不要勾起:“你是生气了吗?气我和你住一个地方?” “……你值得我生气吗?”桑知语把脸微微别开,“你没那么重要!记得吃药,别精神失常,把自己想得在我这很重要,随时影响得到我。” “那你为什么搬家?不是因为不想和我住一个地方?” “想多了!我搬家是想上下班省点时间。” 纵然搬家有前夫的因素,在前夫的面前,桑知语坚决不承认。 前夫这类死皮赖脸的人,她算是全面摸清楚他的心理,明白自己搭理他,正眼看他,对他而言是一件能让他产生愉悦的事情。 就像…… 昔日的她。 目前来讲,与其说她清楚他的心理,实则她是过来人。 看见他,和看见自己没有区别。 没人知道,她爱着他的时候,多么惧怕他不理自己。 只要他一不理自己,她不自觉陷入恐慌中,想方设法地让他理自己,不管是好是坏的回应,有了回应就能使她心安。 “不生气就好。”沈辞靠近些旁边的女孩。 “生不生气,关你屁事!”桑知语嫌弃地闪避,讨厌前夫的靠近,“离我远点。” “离不了。” “你口香糖成精?非得黏着我,你才满意?” “你以前不也爱黏着我吗,怎么到我黏着你就不行了?”沈辞脱口而出后,一秒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桑知语不喜欢他提以前的事。 未等话音落下,他立马补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行了,我就是双标,怎么了?”桑知语恼怒地瞪前夫一眼,“用得着你处处提醒我吗?你每提一次,都让我反胃,后悔和你结过婚!” 她知道自己双标,但又有几个人能不双标的? 对待自己,和对待别人,能是一个标准吗? 她以前脑子进水,眼瞎地爱上沈辞,可她不也遭报应了吗? 死渣男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气炸她吧? “对不起。”沈辞果断道歉,“我下次注意。” “你上次也这么说的!”桑知语很想不顾及基本修养,疯狂大骂一顿前夫,奈何置身在小区的公共区域,得考虑到颜面,“再有下次,我真的要毒哑你!” “欢迎你来毒哑我。”毒哑摆明是女孩的气话,沈辞不信她会做出言行一致的行动,内心里希望她能主动来找自己。 “……”桑知语气得头顶直冒烟,“你别整天奇奇怪怪的!你要是还这样,我就认定你爱上我,发现没了我不行,非我不可!” 说这些话,她是奔着恶心前夫去的。 前夫不爱她,对她没感情,她又不是第一天发现。 可她很不爽! 两人离了婚,她把他妻子的位置腾了出来,没人烦他,他还有什么必要缠着她复婚?他一天天的,就不能找点正事做,不把注意力放在她这? 等着前夫还击自己,结果大出所料,前夫沉默了。 他什么都不说,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如若仍是脑子进水的时期,沉沦在和前夫的婚姻中,桑知语一定为此刻前夫眼眸装满她而心生欢喜,现在她除了不爽,没其他的情绪了。 她接着说:“少干点恶心我的事,去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去做吧。” 何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沈辞缓缓问道。 对他来说,沈家继承人的位置拿到了,商业版图不断地扩大中,他的人生顺风顺水,当下唯一的遗憾是心爱的人没回到自己的身边。 “你问我?你智障吗?你应该问你自己!”桑知语哪里知道什么对前夫是有意义,但她知道什么对自己有意义。 工作蒸蒸日上,争取早日财富自由,靠自己的努力进入上流圈子,不依附任何人,拥有足够的强硬资本,可以说,她的人生规划里全是围绕着自己。 经历过前夫,她很难把男人纳入自己的人生规划。 遇到喜欢的人,恋爱能随便谈。 至于,婚是她不会随便结的。 “和你复婚是有意义的事情。”沈辞其实想大方自然地说出自己对女孩的爱意,但女孩表现出来的轻蔑不屑,灼伤了他的眼眸,让他说不出来,“也是我最想做到的事情。” 他从未详细想过自己和桑知语有怎样的未来。 在这一刻,他脑海中掠过无数个画面,其中包含她和他复婚后,有了孩子,他们一家三口,又或是一家四口的温馨场景。 她曾经跟他念叨过,到底是生一个孩子好,还是生两个孩子好,孩子的性别是男是女等等。 在她的念叨里,他记得她倾向于和他生一儿一女。 光想象到有一双儿女环绕,她和他坐享天伦之乐,他胸腔里充斥满满的幸福。 “跟你复婚?”桑知语轻哼一声,“还不如我在大街上随便抓个男人二婚。” 随便抓人二婚是不可能的,她没蠢得那样做。 “我们离婚快一年了,没见你和哪个男人接触过多,冲着恋爱和结婚去的。”沈辞原先对自己有点没信心,怕自己还没取得桑知语的原谅,让她答应复婚,她就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了。 以他掌握她的行踪来分析,她似乎对其他男人生不出一点兴趣,真的在勤勤恳恳工作,休息时间一般爱在家呆着,不爱出门,这使他的戒心慢慢下降。 他暂时不必担忧她喜欢上哪个男人,或者是担心她和哪个男人日久生情了。 老天是偏爱他的,给予他挽回她的好时机。 第308章 她很没面子 前夫的话语传入耳中,有着浓浓刺耳的效果。 桑知语脸色黑了黑:“你什么意思?” 嘲讽她找不到找不到恋爱和结婚的对象? “我是单纯地陈述事实。”沈辞没别的意思,因为事实是那样。 “哪天我就恋爱给你看!”说着,桑知语觉得气人的效果不够,下颚一抬,“迅速结婚,生个孩子,组建幸福的家庭去。” “你是在气我,我不信。”沈辞情绪控制得相当平稳,清楚桑知语是故意气他,“你不会为了气我,特意干那种没脑子的事。” 桑知语当然干不来没脑子的事,但前夫这样说,显得她很没面子。 “我不想跟你说话!” 冷冷抛下一句话,她头也不回地走人。 好朋友一回来,浑身散发低气压,赵心妍道:“谁惹你了?你前夫吗?” “其实你后半句不用疑问句的。”桑知语有点想笑,并非是话题好笑,是被前夫气笑的那种。 感觉不止自己习惯了沈辞对她的生活的入侵,赵心妍也习惯了沈辞随时随地的出现,她俩似活在了沈辞笼罩的隐隐下。 “话说,你要不要一个人……”她想询问赵心妍要不要自己居住,防止被沈辞恶心到,但记起赵心妍是个孕妇,不适宜独居,“不说我前夫了,晦气。” 赵心妍识趣地不聊沈辞,聊起别的。 “对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见赵心妍脸色忽地正经起来,语气也严肃,桑知语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作出认真聆听的模样。 “我明天带季清风去见我妈,你去不去?” 随着赵心妍的话音落下,桑知语连续眨了几下眼睛。 “这是准女婿拜访丈母娘的流程吗?” 自己有过婚姻的经验,但她养母是沈辞的姑姑,不像寻常人那样需要走婚前的各种流程。一听赵心妍这样说,她直觉是赵心妍和季清风在走结婚流程。 “是的。”赵心妍点头道。 “你想好了?和季清风结婚,生下孩子?” “没完全想好。” “……”桑知语不理解地皱皱眉,“那你跟你妈说,你怀孕这事了吗?” “打算明天当面说。”赵心妍仍在犹豫的点是,不想让自己的人生留下没有孩子的遗憾,可自己和季清风没感情又是实打实的问题,“也可能不说。” “你带季清风见你妈,我在场,是不是不合适?” “合适,看你有没有时间。” 赵心妍想把好朋友带上,是对要跟母亲坦白自己怀孕而感到心虚,季清风舒缓不了她的心虚,好朋友却可以。 桑知语不假思索地道:“有时间。你们定在哪里见面?” 赵心妍报了个地址,她大脑简单筛选,记得那是A市极其有名的餐厅。 第二天傍晚,桑知语一下班就去前往餐厅。 是季清风定的餐厅,他还贴心定了包厢。 她一进门,只见,坐在里面的三人面面相觑,蔓延着尴尬。 桑知语先看赵心妍,坐等赵心妍的眼色行事。 赵心妍没给她眼色,反倒像有话说不出的憋屈。 她目光移开,注视许久没见的赵母。 赵母眉头紧皱,似想叹气的表情。 季清风则是三人中最自然的,甚至还帮赵母添茶,看见她来后,示意她坐下,末了,倒好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 桑知语以前没遇见过这种阵仗,今天还是第一次。 她喝了口茶,开声道:“阿姨,好久不见!” 赵母那口气终是叹了出来:“知语,这位季先生是你的朋友吗?季先生说你们认识多年,你对他有了解?他和心妍通过你认识的,是真的吗?” 桑知语和季清风认识确实好几年了,若说她对季清风有多深的了解,那肯定没有,她最多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为人平时怎么样。 她琢磨了一下:“确切说,他是我前夫的朋友,我对他有一定的了解。而他和心妍认识,是通过我,这点是真的。” “妈,季……”赵心妍试图插话。 “没问你,我在问知语,你安静听着。”赵母夹了几样食物到女儿的碗里,实际行动来让女儿先闭嘴。 自己拉扯女儿成人,好不容易供女儿读完书,女儿在高大上的律所工作,有了出息,她等着女儿在工作上有一番作为后,享清福。 结果倒好,自己猝不及防被通知当姥姥了,女儿肚子里怀着孩子。 赵母对正常的结婚生子是没意见的,偏偏女儿未婚先孕,突然领个男人来跟自己说要结婚了,她一时难以接受。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得慎重再慎重地选择,赵母当前想把季清风的底细摸得明明白白,避免女儿选错人,既苦了自己,也苦了孩子。 她比谁都清楚女人独自带着孩子过日子有多难,自己当了单亲妈妈,可不能再让女儿走自己的老路。 面对母亲,严重心虚致使赵心妍一个字都不敢说,老老实实地做个乖宝宝,听母亲和好朋友聊天。 搞定了女儿,赵母望向桑知语,余光瞥了瞥旁边坐着的准女婿。 “可以跟阿姨说说,你了解到的季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这问题把桑知语难住了,她感觉自己说什么都不太行。 如果赵心妍和季清风是常规的恋爱结婚,自己对季清风有足够的了解,加上季清风又是个靠谱的人,这个时刻说点季清风的好话,给赵母留下季清风的好印象,是能行的。 难就难在赵心妍和季清风是纯身体上的关系,运气不好地弄出了孩子,而且赵心妍还没想好接下来的路到底如何走,导致她跟赵母说的每一句,都得仔细斟酌。 思考片刻,桑知语道:“他家庭条件很好,能力不错,没有使人深痛恶绝的坏习惯,总体来说,他……” 说不下去了,她瞟了一眼季清风,暗示他别当哑巴了。 季清风是个上道的,立马开口:“阿姨,心妍嫁给我,物质方面不用愁,我会对她和孩子都……” 话没说完,他碗里多了赵母夹过来的食物。 “你也吃点东西。”赵母委婉地让季清风闭嘴,暗示为求真实,她想听第三方对他的评价,不想听他对自己的评价。 赵母此举,季清风理解她所谓何意,默默地合上嘴巴。 “知语,你继续。”赵母朝桑知语和蔼可亲地笑了笑。 这顿饭吃到最后,桑知语严重的消化不良。 终于吃完了,除赵母外,其余三人都松了口气。 由于赵心妍要送赵母回家,先去了停车场,餐厅门口剩下季清风和桑知语。 季清风扬起笑容:“刚才,谢了。” 自认没特地说季清风好话,桑知语懒得接他的话。 “走了。”说罢,她也去停车场。 第309章 认甩不掉前夫的命 自己到家已久,迟迟不见赵心妍归来,桑知语以为她今晚和她母亲过夜,便没问她为什么不回来。 怎知,赵心妍第二天一回来就收拾行李。 桑知语不解地问:“你不住我这了?” “我妈喊我回去跟她住。”赵心妍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昨晚被母亲骂得狗血淋头,最终被勒令回家住,不得住在外面。 “阿姨可能是看你怀孕了,想亲自照顾你。”桑知语代入为人母亲的角度想一想,不认为赵母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只是赵心妍看起来怎么不高兴的样子。 她边帮赵心妍收拾,边问:“关于你和季清风结婚生子的事,你妈什么意见?” 赵心妍重重叹气:“迷茫。” “再迷茫,你要显怀了!”桑知语想碰一碰赵心妍目前仍平坦的小腹,一想到孕妇肚子不能乱摸,随即收起念头,“赶紧做决定。” “过段时间再说。”赵心妍暂时还不着急。 “行吧。”桑知语见赵心妍没着急痕迹,顿时不提这件事了。 主要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也没用。 赵心妍不住她这了,送走赵心妍后,她有些不习惯,觉得家里静悄悄的。 很快,静悄悄消失了,楼上不知道在做什么,发出钻孔之类的噪音。 前夫是住楼上,还是楼下来着? 桑知语烦躁从通讯录找到前夫的号码,按了拨号键。 “姓沈的,你住哪层搂?”她缺乏耐心地问。 距离桑知语主动打电话给自己没过去多少天,今天又被她主动找,沈辞有些许受宠若惊,含笑道:“我在你楼下。” 楼上不是前夫,是不认识的邻居,那不能随意对待。 何况,对方白天弄出来的噪音,是在合情合法的范围内。 未等前夫话音落下,桑知语直接挂断电话。 听着嘟嘟声,沈辞不明所以地微拧眉头。 她就问问自己住哪层搂,没别的事情了吗? 手机放回原处前,桑知语熟练地想把前夫号码再度设置黑名单。 准备操作之际,她嫌烦地不弄了。 她生活的世界,压根无法脱离前夫,还偶尔有事找他。 黑名单设置来设置去的,麻烦得要死。 不如不设置了! 她有点摆烂的心理,其中也隐隐包含认命。 一种知道自己甩不掉前夫的命。 压下噪音影响带来的烦躁,桑知语控制自己别去关注噪音,到床上躺着,准备克服噪音,睡个午觉。 不料,噪音越来越大,直至晚上都没消停。 她终于忍不住去联系物业:“麻烦跟我楼上的邻居说一声,晚上时间就别发出噪音了,很吵。” 物业抱歉地道:“桑小姐,不好意思,您楼上的邻居在装修,我马上转达您的意思,监管他们注意施工时间,防止出现同样的事情。” 物业态度非常不错,而且就在她打完电话没几分钟后,楼上的噪音就结束了,桑知语还算满意。 结果接下来的几天早上,她闹钟还没把她叫醒,楼上先吵醒她。 桑知语想发疯,又不知道怎么发。 以至于,她现在坐电梯,遇到前夫,前夫认真打量她,而后说:“你没休息好吗?看你神色隐隐透露疲惫。” 桑知语没到休息不好的程度,是睡眠时间被迫减少,十分不爽。 前夫触到自己的霉头,她脑袋歪到一边去,不用正眼看他。 “你见到我,可以不说话的!当个哑巴,很难吗?” 吵醒后,让物业去找她楼上邻居,邻居是个不讲理的,说早上七点施工没有过错,她心里正有着怨气,本就看前夫不顺眼,这会没把怨气发前夫身上就不错了。 “我做不到不说话。”沈辞双手插兜,看似不在意身旁的女孩刻意避开见到他,实则在意得要命,又不好表现出来,“是你楼上太吵,吵到你,你不开心吗?” 同一栋楼,有人在装修,搬着装修材料进进出出,他想不注意到都难。 “废话!”桑知语揉了揉眼睛,“别跟我说话了。” “要不,我送你一幢别墅?”沈辞侧首注视女孩,“楼上楼下不会有人打扰你。” “你不要一找到机会,就向我展示你多有钱!”桑知语甩了一记眼刀给前夫,“有钱了不起?钱解决不了百分百的烦恼,你休想用金钱腐蚀我!” “我以前到底为什么认为你贪慕虚荣?”沈辞音量略低,似是自言自语,又是明确的反省,还有一点在奢望,“如果你爱钱就好了。” 爱上的人是什么样的,具体自己掌控不了,但自己有吸引对方的东西,能让对方高看自己一眼,自己由此获得特殊的待遇,那种滋味一定很好。 桑知语不想和前夫探讨这种无聊的问题。 人生在世,有几个做得到淡泊名利,不爱钱的? 她肯定是爱钱的! 前夫给过她深刻的教训,懂得谁的钱都能要,唯独前夫的钱要不得。 因此,哪怕前夫拿再多的钱砸她,她都心动不了。 电梯门一打开,她将前夫甩在身后,开车去上班。 一进公司,桑知语瞬间神采奕奕的。 在家和在公司的状态是不同的,毕竟,拿人钱财,并且拿的是高薪,老板是要看到员工做出超过薪资价值的成绩的人,她没有时间犯困,必须无比专注地工作。 “桑助理。” 老板忽然叫自己,她停下手头上的工作,起身与老板平视,浅笑道:“傅总。” “今晚有个商业宴会,你做我的女伴。”傅泽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了她的衣着打扮,“别穿职业装,买件礼服穿,公司报销。” 每个老板的做事风格不同,助理陪自己出席一些场合,有的希望助理展现成熟老练的一面即可,有的则希望助理当好充门面的作用,直白地说像是个花瓶,放那好看就行。 不知傅泽言属于哪种风格,但他提出的要求是正常的,桑知语点点头:“好的。” “还有……” 傅泽言停顿了,桑知语眼睛睁大些,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片刻后,傅泽言说:“礼服搭配珠宝,会比较合适,你看着买,价格控制在十万以内,公司一并报销。” 桑知语眼前蓦地一亮,确认地问:“十万以内吗?” 先前就知道傅泽言出手大方,但没想到他叫自己参加一次宴会,给自己的置装费也这么大方,实属大大超出她的预料。 第310章 想把她珍藏起来 迎上女孩闪闪发光的视线,傅泽言想了想:“超出十万一些也没关系。” 一得到傅泽言的确认,桑知语笑着道:“好的,谢谢傅总。” 她脑子里已经想好,买来的珠宝和礼服用过一次,走完报销流程,自己如何拿去转手卖掉,给自己的存款增加数额。 前夫的钱要不得,但自己打工赚来的钱她心安理得地收下。 因为这是合法收入,老板可不会像前夫一样让自己还钱。 “你继续忙。” 话落,傅泽言离去。 目送傅泽言完毕,桑知语打开微信,找到以前专门服务自己的品牌人员。 没了前夫的钱财供养,她消费水平早从天上掉到地下,这些品牌人员有心给她服务,推销产品,她买不起,现在…… 她好像也买不起几件。 等等,忘记问傅泽言,买礼服的预算是给她多少。 桑知语放下手机,到傅泽言办公室去问他。 礼服和珠宝是一样的预算,而且傅泽言还说她要不要做妆造,如果请人做妆造,产生的费用照样报销。 这是什么神仙老板? 桑知语不由笑出声:“傅总,您太好了!” 自己还没作出回应,女孩似欢天喜地地走了,傅泽言目光久久收不回来。 桑知语如此容易满足的吗? 区区二十万,她就乐不可支的样子。 不过,她开心时,流露出的那股娇俏,令人情不自禁地被吸引,想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直至永远。 老板发话了,桑知语花起钱来,毫无负罪感。 但参加的是商业宴会,需以大方得体为主,她没请人给自己做妆造,省得太过招摇,让自己看起来不像傅泽言的助理,反倒像…… 像什么? 想着想着,桑知语直接终结念头。 是工作,不是私生活,她表现出自己的敬业态度就行了。 傍晚。 桑知语拿起被送货上门的礼服和珠宝,走到洗手间里。 这两样物品她特意选择偏向低调的风格,但还是蛮适合她的。 穿戴上去,望着镜中的自己,她恍恍惚惚,差点以为自己仍是沈太太,可以挥金如土,非限量版和高级定制不买。 记得上一次这般打扮,是沈老爷子八十大寿,养母派人上门,强行给她弄成适合参加宴会的模样,那时的她,压根没心情欣赏自己的美貌。 如今不同了,她有闲心好好地欣赏自己。 对比以前,她感觉自己变漂亮了,至少眼睛不像瞎了地只看得到沈辞,围着他满世界转悠,毫无自己的生活,全方位给世人展示自己如何活得犹如攀附他而活的菟丝花。 漂亮不是外表更上一层楼,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独立自由的光芒! 她满意地对着镜子点了点头,捋了捋披着的长卷发,走路不自觉带有几分风情,从洗手间出去,再进入傅泽言的办公室。 看见傅泽言,她笑道:“傅总,我好了。” 傅泽言并非没见过桑知语穿裙子。 但她这般裙摆飘逸,卸下了工作时的状态,整个人游刃有余的轻松恣意,格外吸睛,使人心跳情不自禁地悄悄加快。 神色过于自然的他,桑知语捕捉不到他任何的异常。 离开公司,两人来到宴会现场。 “傅总,好巧。”有人跟傅泽言打招呼,说完这句话后,随即扫向他身旁的女孩,“这位是你女朋友吗?现在的小年轻,挺有意思,变着花样秀恩爱,还穿着情侣装。” 做女伴要有女伴的觉悟,桑知语挑选礼服颜色时,视觉上考虑到傅泽言身穿的西装的颜色,两个人走在一起不可颜色差异太大,显得画风不一致。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会被人误会自己和傅泽言是情侣。 她红唇微张,欲要解释,傅泽言却比她抢先一步澄清:“白总误会了,这位是我的助理。” “是吗?”白总尾音拉得有点长,半信半疑地打量他们。 “是的。”傅泽言加强语气。 老板都亲自解释了,自己没有说话的必要,桑知语保持笑而不语。 白总大部分目光落在桑知语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蛋上,其余目光快速掠过她曲线玲珑优质的身段,迅速给予傅泽言一个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眼神。 什么助理和秘书,有时候不单单是用来当员工的,可以起到两种作用。 分别是白天当员工使,晚上拿来当床上用品。 请个娇艳欲滴得仿若刚绽放的玫瑰的助理,说傅泽言没点别的小心思,他是不信的,下意识地将那些在公众场合不可直说的想法转换成暗示。 白总的眼神浑浊不清,其中隐藏的信息,傅泽言看得有些生气。 他不喜欢别人看待物品一样地看待桑知语。 “走吧。” 老板突然叫自己走,桑知语不明所以。 去哪? 和白总的交谈结束了吗? 质问不了老板,她默默地跟着傅泽言的脚步走。 傅泽言和桑知语一走开,白总刚才还收敛点的眼神,这会肆无忌惮地展现。 同时,他在想,傅泽言艳福不浅,能找到如此貌美的女助理,真想在傅泽言玩腻后,自己接盘过来也玩一玩。 等下,找个机会把那女助理的联系方式要过来! 老板似漫无目的地走着,表情变换了几次,桑知语想不通,傅泽言来这场宴会的目的是什么,是想着露个脸就不做别的吗? “桑助理,你冷不冷?” 老板忽地停下,转身看她,问题问得有点奇特,她不由转动眼珠子。 “看你穿的裙子的布料比较薄,这里空调温度低,叫人给你买件披肩?” 还没回答,老板就又说话了,此刻她的脑子装满问号。 老板会不会太过贴心了? 桑知语错愕了一下,道:“我不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傅泽言像不满意她的回答。 一听她说完话,他眉头有皱起来的迹象,大概是想着他穿全套的西装,跟他一比,她为什么不冷? “那有个休息室,你去休息,我需要了再叫你。” 傅泽言给她指明休息室在哪个方向,便快步远离她,去和熟人交谈。 站在原地的她,仿佛置身凌乱的风中,大脑失去了思考的功能。 不是,她的老板怎么又像之前想把她开除的样子? 如果她工作哪里没做好,或者认为她工作态度有问题,可以直说的。 这是弄哪出? 老板的心思也太难猜了! 桑知语百思不得其解地到休息室里呆着,而在宴会上的傅泽言,脑子里装满了女孩纤细又娇艳的身影。 今晚,他起了私心。 一种想把她珍藏起来,仅可自己见到,别人见不到的私心。 第311章 体内异常的燥热!! 老板用不上自己,桑知语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没玩多久,她就深深腻味了。 她干脆走出休息室,到走廊外面转悠。 由于为了整体搭配的和谐,她穿的是高跟鞋。 一开始没发现鞋子有什么问题,路走多了,桑知语才发现这鞋子的皮有点硬,磨得她脚后跟疼。 受不了疼,她定定地站住。 走廊是封闭式的,采用落地窗的设计,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夜景。 她现在站落地窗旁,专心致志观看美丽的夜景,逐渐忽略了外界。 就在这时,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傅总助理,怎么称呼?” 对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一听对方用‘傅总助理’来叫自己,桑知语立马意识到对方是跟自己说话,扭头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位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站在旁边,眼睛笑得犹如一道缝,给人油腻猥琐的感觉。 她认得对方,是和傅泽言交谈过的白总。 出于商业礼仪,桑知语忽略了对方油腻猥琐的长相,回道:“我姓桑。” “我叫你桑助理如何?”白总轻轻摇晃了下手中的两杯香槟,而后将其中一杯递给桑知语。 此情此景,桑知语是首次经历。 自己顶着某位老总的助理的名头,原则上来讲没有让别人特意讨好的地方,她直觉判断白总不是从商业利益的角度来认识自己,更像不怀好意。 她仿若看不到白总递来的香槟,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白总随意。” 说着,她迈起步伐。 “哎,桑助理往哪走?”白总用他堪比厚重石墩子的身板,佯装无意地挡住桑知语的去路,“聊几句?说不定哪天你想跳槽了,我给你抛个橄榄枝,你来我身边做事。” 勉强称得上经历过大风大浪了,桑知语觉得自己要是再看不出白总的不还好意,眼睛绝对瞎了。 她后退一步:“我老板找我,恕我失陪。” “桑助理撒谎撒得不高级。”白总回想刚刚看见傅泽言在跟人推杯换盏的画面,“傅总没找你,他忙着积攒更多的人脉资源。” 桑知语讨厌别人死缠烂打,尤其是没半点自知之明的丑男。 长相漂亮,就得承受丑男的搭讪? 她面无表情地绕开白总,准备远离这丑男。 怎料,她的手腕被抓住。 想都不用想,铁定是白总做的好事,她眼神锐利地瞪着对方,随即狠狠甩开,厉声道:“请自重!” 公众场合,对方不想体面,她不介意把对方弄得颜面大失。 “别激动!”白总似十分了解女性心理,一脸‘我懂的’地点点头,然后拿出一张名片,强行塞在桑知语的手中,“这是我的名片!桑助理哪天想跳槽,欢迎来找我!” 桑知语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哪能听不出白总口中的跳槽,暗藏换金主的意思,顿时被恶心得想揍他。 她极度不给面子地把名片撕碎:“不好意思,我没跳槽的打算。” “脾气够火辣!”白总见自己的名片成了垃圾,一点不生气,还能笑眯眯地说,“我就喜欢你这种小辣椒一样的助理。” 被丑男用言语调戏,桑知语心中怒气蹭地冒了起来。 “有大病!” 她小声地骂了一句,快速从走廊离开。 白总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那倩丽的背影,喝了一口又一口的香槟。 有人走了过来,凑到白总的身旁,发现他盯着一个女孩看,不由道:“白总若是真喜欢,搞点能让人听话的药给她吃,今晚可不手到擒来,她任由你玩到爽为止。” 所谓让人听话,是指药服用后,人会丧失对外界的感知,成了人类形状的玩具,随便别人摆布,最厉害的效果还是,在第二天后,人对药效期间发生的事产生不了记忆。 白总蠢蠢欲动,但到底顾忌到桑知语是傅泽言的助理,桑知语今晚是由傅泽言带来的,万一她消失在宴会上,保不准傅泽言很快调查到自己的身上来。 “你能想到的,我想不到?”白总鄙夷地斜扫一眼老友陈劲松,“玩归玩,至少遵守江湖规定,别没事惹祸上身。” 玩女人,最好是玩没有身份背景,背后也没有人护着的,这样把风险降到最低,哪怕出了点什么事,至少可以轻轻松松摆平,不用费劲。 假如玩到有身份背景和背后有人护着的女人,事情很容易闹大,自己搞不好吃不了兜着走,为了一时的爽,那就吃大亏了。 生意人都不喜欢赔本的买卖,白总清醒地知道桑知语不适宜目前被他玩。 他有点耐心,等待桑知语被傅泽言玩腻,自己再接盘。 见白总鄙夷自己,陈劲松换别的话题,说到他最近想和白总合作的项目上。 情分是情分,利益是利益,白总听过陈劲松说过许多次项目了,始终不认为项目能赚钱,认为赔钱概率过高,这回仍是一口拒绝老友。 又被拒绝,陈劲松没控制住表情,露出有些难为的样子。 自己是职业经理人,刚做的这家企业,再不弄出好业绩,加上先前几家企业自己也没做出什么成绩来,自己的口碑将要毁于一旦,急需白总的帮忙。 看到白总还盯着那个女该看,陈劲松霎时想到个让白总答应合作的好办法。 对这些浑然不觉的桑知语,以为离开走廊便没事了。 此时,她想回到傅泽言的身边。 奈何傅泽言正八面玲珑地交际,自己去打扰他,很没眼力见,她只好自己呆着,顺便随便喝点饮料,吃点食物,来填一填肚子。 晚饭没吃,穿着贴身的礼服不好多吃,她五分饱左右就停止进食了。 看傅泽言周围的人没少过,实在找不到事情做的她,打算去酒店一楼的花园走走,就当散散步,消消食,打发无聊的时间。 坐电梯时,她发觉酒店空调不知何时温度变高了,自己身上变得有点燥热。 她低声吐槽:“好歹是五星级酒店,中央空调没定期维修吗?温度忽高忽低的!” 第312章 空虚需要男人解决 到达花园没几分钟,桑知语体温迅速升高,燥热还夹杂不同寻常的空虚。 空虚明确地告诉她,需要男人来解决它。 这让她不禁想起养母为了自己跟沈辞和好,不惜给他们下药,想趁此机会,令她怀上沈辞的孩子,把孩子生下来,当沈家的继承人。 空虚太过熟悉了,熟悉得她想不怀疑有人给自己下药都难。 忆起自己今晚吃过的食物,接触过的人,她飞快锁定最有可能作案的人。 白总! 离他猥琐油腻地骚扰自己,还没多久! 桑知语现在顾不得骂人,去找白总算账。 当务之急,她需要把药效给解了,赶紧到医院一趟。 然而,药效发作得太急,她不止有燥热和空虚,还有一阵强烈的晕眩感来袭,世界天旋地转的,弄得她连路都走不太稳。 一个趔趄,桑知语差点跪倒在地之际,旁边有一双及时伸出的援手。 “女士,您没事吧?” 是一名长相清秀可爱的女服务生,扶住了她,关怀地问道。 桑知语强忍身体的不适,牵强地扬起笑容:“麻烦帮我打120。” 女服务生不解:“120?您是身体不舒服吗?我先送您到客房休息会,让我们酒店的医生帮您看看?” “不用,我需要去医院。”桑知语体内力气在急速流失,眼前隐隐发黑,每说一个字都得拼尽全力。 是她低估了药效,完全和她养母下的药不是同一等级的。 这药厉害了不少! “既然您需要,我帮……” 女服务生说到一半,旁边有男声不耐烦地打断她:“没摄像机对着你,演那么多,给谁看?麻利点,把人送到608房间,客人等着呢。” 桑知语本来在庆幸,有人帮助自己,觉得自己的运气不算太好。 闻言,她心凉了一大截,这是个针对自己的局,女服务生不是好人! 被同伴一催促,女服务生露出真面目,毫无刚才善良的一面,控制桑知语的肢体,扶着她就往电梯处走去, 手脚不听自己的使唤,桑知语大脑晕眩感严重,怕自己一晕过去,就受到别人的侵犯,狠了狠心咬自己的舌头来保持清醒。 女服务生却像胜券在握,丝毫不担心桑知语的反抗,盯着她的漂亮脸蛋看,奇怪她眼睛为什么还是睁着的。 疼痛使桑知语的身体一激灵,大脑短暂地拿回了手脚的控制权,她用力地推开扶着自己的女服务生,吃力道:“你……做坏事是会有报应的!” “报应?哈?”女服务生不屑一笑,“真有报应,就没有祸害遗千年的说法了!” 没力气和女服务生争辩,她们所处位置是进出花园的必经之路,有住酒店的客人会来花园玩,桑知语看准迎面走来的一个女孩,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她。 “救救我!” 说话的同时,她艰难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在键盘上按下110. 忽地有人向自己求救,对方还是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大美女,女孩微微怔了怔后,忙问:“你是遇到……” 见状,女服务生走过去,重新扶着桑知语,并无害地朝女孩笑道:“这客人喝醉了,在胡言乱语,我正准备送她回房间休息。” 女服务生确实是酒店的工作人员,穿着酒店统一的工作服,女孩打量了她,再看大美女身体失去平衡力,面上有不自然的红晕,下意识相信了女服务生的话语。 跟在女服务生不远处的年轻男人,看到这场面,担心坏事,拿不到后面的丰厚报酬,急忙走了上去,想和女服务生一左一右地架着桑知语。 拨号键刚要按下,身体就被别人控制了,桑知语自然不肯就此认命,开始挣扎起来。 挣扎间,她指尖不精准地触碰了几下屏幕,一个号码在这时被打通了。 A市的另一边,盛元集团的总部大楼里。 今天有紧急工作还没完成,沈辞打算晚点在下班。 手机蓦地显示‘老婆’来电,他唇角不由微勾。 大抵是他着魔了,明知桑知语主动找自己,多半是为了发脾气,但无论她想做什么,他还是很开心。 只要她愿意理睬自己,不忽略自己,是好事一桩。 他划过接听键,含着些许笑意地道:“知语。” 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尝试叫过她老婆后,他对比连名带姓地叫她所带来的陌生感,发目前叫她为‘知语’是最合适的。 期待桑知语说话,可他等了好一会,都未听到她的声音,反而什么东西摔落在地上,随后是有人微弱地说:“你……你们放开我。” 那道声音真的太微弱了,微弱到他仔细分辨,才辨别出是桑知语说话。 她怎么了? 沈辞的警觉性一下子飚到最高值,问:“知语,谁在你身边?” 这个问题,桑知语回答不了。 因为,此刻的她,双手被两人架着,手机不知掉落在何处,身体也到了极限,保持不了清醒,几乎快晕了过去。 两人架着她坐上电梯,直奔608房间而去。 一进入房间,两人就把她放在床上,确定她没力气逃走,便即放心地出去,把房门锁得严严实实后,致电给钱他们办事的人。 事情办妥,尾款收到,两人如若无事发生过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躺床上的桑知语,被药效强力地拉扯着,浑身软绵绵的,整个人似漂浮空中,大脑里有两道声音争吵。 一道声音在说:“撑住,别晕,快逃跑,别被坏人得逞。” 另一道声音则在说:“没用的,你逃不掉,认命,事后找机会报复!” 与此同时,没听到手机里有其他声音,等不到桑知语回应的沈辞,脑海涌现大量不好的念头,心一点点地慌了起来,直至被慌乱包裹全身。 他没把电话挂断,而是立即打内线电话吩咐助理:“尽快查到知语最新的行踪。” boss万分着急的语气听得卫艺夏一惊,琢磨发生什么事了,能把平时地动山摇都不着急的boss变成这样。 语毕,沈辞又另找技术人员,通过信号定位桑知语的最新位置。 纵然位置查得极快,期间他祈祷千万次她别出事。 前往酒店的路上,他车速开到最快,仍在向上天祈祷。 她被绑架时,他当初没当回事,以为她是玩什么花样,以至于成了她和自己离婚的开端,自己还差点永远失去她,现在他不敢也不能让自己晚一秒地去找她。 第313章 藏着暴风雨 宴会进行得好好的,酒店突然排查什么,好几个人进来宴会大厅到处检查一番,然后离去,弄得众人心生茫然,不少人议论纷纷,主要是表达对酒店的不满。 众人猜不到,这是正赶来这的沈辞的所为。 因为来这需要一定的时间,担心桑知语在自己赶到前就出了事,沈辞迅速找人联系酒店,好排查桑知语的具体位置,遇到了什么事。 得知沈辞的身份,酒店一秒不敢耽搁,动员全体员工排查。 而在找桑知语的不止酒店和沈辞,还有傅泽言。 出于私心,叫桑知语呆在休息室,他打算等自己忙完了,便送桑知语回家,自己再回家,没想到自己已经忙完,休息室没有桑知语的身影,她不知所踪。 是自己要求桑知语陪同出席宴会的,自己不好撇下她,也不能撇下她,就先从酒店离开了,他打电话给桑知语,想问她在哪,结果她的号码死活打不通。 见傅泽言急急忙忙地寻找什么,白总好奇问:“傅总找什么?” “找我助理。” 回答完毕,傅泽言环视四周:“白总有在哪里碰到她吗?” 白总当然是有碰到的,只是这事得用平常的语气说出来。 桑知语仍在当傅泽言的助理,自己暂时接不了盘。 他指了指走廊外面:“在那见过她。” 傅泽言二话不说地迈向走廊外面。 然而,走廊外面空荡荡的,桑知语并不在。 自己是桑知语的老板,参加宴会算她的本职工作之一,以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对她的了解,她做不出没礼貌就比老板先走一步的行为。 况且,一个人是不会凭空消失的! 她会在哪里呢? 这时,傅泽言和沈辞拥有一样的逻辑思维,现代社会遍布监控,查监控是最快能找到人的方式。 有客人提出查监控的请求,酒店方面一开始没当回事,听完傅泽言的陈述后,接待傅泽言的工作人员沉默了。 正在酒店的客人要找的人,和上面要求全体员工找的人是同一个! 工作人员弱弱地道:“傅先生,您稍等。” 这位被找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 可别是来头巨大,万一在酒店内出了点事,他们酒店承担不起责任。 还在宴会大厅的白总,又看到有人进来检查,觉得奇怪。 有状况发生? 这时,陈劲松跑到他旁边,笑得一脸暧昧地说:“房卡,拿着!送个惊喜礼物给你!” 既然是老友,说明为人处世和做事风格是相似的,陈劲松一说,白总秒懂是什么意义,但这种时刻,他立刻将酒店的人在检查和傅泽言找桑知语进行了联想。 他浑浊的瞳孔不由变大:“你该不会把……” 见白总迟迟不接过房卡,陈劲松贴心地将房卡放到他的外套口袋里,脸上依然是暧昧的笑意,打断他:“别在这浪费时间,去享受吧。” “等等!”白总把房卡从口袋里掏出来,“那女孩是傅泽言的助理,他正在找她,你把人弄到房间去,找事呢?” 都是男人,白总懂同性的心理。 不管在玩的女人有没有玩腻的迹象,但男人天生就对女人有强烈的占有欲,最不喜欢被女人戴绿帽子。 陈劲松做得像给傅泽言戴绿帽子,傅泽言若是知道了,哪能轻易忍下这口气?到时如何收场? “白总,你担心的我处理好了。”陈劲松敢动手,是已查明桑知语被谁带到宴会,身份定位是什么,一个帮别人打工的小助理,无需顾虑太多,玩就玩了。 “别!”白总把房卡塞回给陈劲松,“我有我的原则,你赶紧把人放了。” 傅泽言是傅家中最有希望成为接班人的人,白总不想为了玩个女人,从而得罪傅泽言,这典型的赔本买卖! “啧!”陈劲松将房卡再次放到白总的外套口袋里,“你有你的原则,我有我的处理办法,你不用……” “停!”白总严肃地道,“再说下去,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听白总的语气,陈劲松纳闷了。 两人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自己没少送合白总心意的女人给白总,今晚白总怎么一副惧怕的模样。 那小助理不是惹不起的大人物,是默默无闻的个小人物,等药效过了,给她点钱,这事就过去了,白总怕什么? 两人正僵持着,有酒店工作人员路过他们的面前,小声地聊天。 “我们找的女孩,来头好像很大!听说,集团的董事长都被惊动了,臭骂我们酒店的总经理,在酒店里找个人找那么久。” “这样,总经理先完蛋,还是安保部门完蛋?” “谁知道呢?” “……” 似嘀嘀咕咕的聊天,陈劲松和白总都听到了。 霎时,两人四目相对。 “操!”白总脸色微变,见工作人员走远后,急了地朝陈劲松道,“听到了吗?来头很大!快把人放了!” 刚才那两个工作人员说的女孩,显然是指桑知语。 助理不见了,傅泽言求助酒店,让酒店的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找一遍不是难事。陈劲松不抓紧时间放了桑知语,麻烦就惹上身了。 看白总忌惮的表情,陈劲松放弃用送女人这招讨好白总,联系人到608房间一趟,把从外面锁死的房门给打开,好让桑知语想走就走。 按照白总说的做完后,陈劲松和白总准备一起离开酒店。 不料,两人一到酒店大门,立即有人把他们拦下。 “两位先生,不好意思!”对方客气又恭敬地道,“我们在排查,暂时所有人都不得离开,还请两位谅解,耐心等候。” 他们被拦下,旁边也有人被拦下,说明对方不是针对他们。 两人谅解是谅解了,但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哪里猜不到酒店这么做是意欲为何。 陈劲松用最低音量地问:“白总,傅泽言那么大能耐吗?” 不过是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的毛头小子,地位没站稳,手中权力也没多大,为了找一个小助理,不至于大费周章吧? 白总同样有疑惑,但疑惑并非质疑傅泽言的能耐多大,是人类本能的保命直觉告诉他,幸好自己今晚懂得分寸,不跟着陈劲松胡来。 封锁酒店,不让人出入,这个操作显露背后藏着暴风雨。 第314章 她想要,快给她! 傅泽言找到桑知语时,她还在608房间的床上。 此刻,傅泽言站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像睡觉中的女孩。 得亏查监控及时,视频显示桑知语在宴会上大概东西吃多了,想要找地方散步,就坐电梯到一楼的花园。 随后,她身体貌似不舒服,手脚软趴趴的,被两个服务生架着到这房间。 自己看到的监控是没声音的,加上工作人员快进了视频播放速度,画面不详细,傅泽言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由于急着见到她,他没作多想。 进来房间有一两分钟了,自己的脚步声还算大,桑知语没睁眼看他。 怎么叫醒她为好? 他提醒般地假咳几声:“桑助理,你身体怎样?” 药效太猛,桑知语其实是昏睡的状态,整个人像发烧了。 脑子浆糊一片,体内那股空虚和燥热越来越严重,难受得要命。 忽地听到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她双腿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 “热……好热……我想……想要……” 床上的女孩有回应了,不知低声呢喃着什么,傅泽言保持好分寸感,就站在床边不远处,重复问:“你身体怎样?” 说话之余,他仔细打量她。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的两边满是红晕,像极红通通的苹果。 “你是生病了吗?”他想要上前,依然站着不动,“要不要我打120?” 求生意识驱使着桑知语努力恢复正常,可惜她挣扎无效,抵不过剧烈的生理变化,以及迫切需要解决的生理需求。 她双手不适地抓着被子,扭动身体。 “给……给我,我想要。” 女孩含糊不清的话语,傅泽言辨别不了说的是什么,唯有靠近她。 正当他犹豫是否弯腰俯身,靠近她的脑袋,与她对话。 女孩蓦地睁眼,平日清亮的明眸,此刻充满迷离,也充满勾人心魄的妖媚。 傅泽言心头一震,紧接而来是心跳快速加快。 失去了思考能力,桑知语自然认不出眼前人是谁,也没脑细胞去想这件事。 她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体温高得不像话,犹如置身烤炉。 好……好想要! 映入眼中的男人,正是能帮她解决空虚和燥热的男人。 难受使桑知语用力地坐起来,想要埋首在男人的胸膛,然后脱下男人的衣物,最后顺理成章地做男女之事。 女孩忽然起身,因为她的动作过大,衣领倾斜,傅泽言得以隐隐约约瞥见藏于衣料下的大片风光。 那半圆的曲线和白里透红的白皙,不由使他脸庞发烫。 “桑助……” 试图用言语来了解清楚女孩的情况,未等他话说完,后面传来幽冷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最快速度赶到酒店,查明了桑知语的具体位置,沈辞没想到自己一找到桑知语,她人是在床上,面前站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还是她的老板傅泽言。 纵然从表面上看来,傅泽言衣衫整齐,和桑知语什么都没做,但他原先所有的担心,变成妒意、醋意和怒意。 自己担心桑知语出意外,桑知语却和傅泽言在酒店房间里! 如果自己晚点来,是不是会看到…… 念头一起,沈辞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想即刻把傅泽言人道毁灭。 闻言,傅泽言转身。 有人来了,这人是桑知语的前夫沈辞。 先前的商业宴会上,他们见过。 那时沈辞叫着桑知语‘老婆’,桑知语当众澄清她和沈辞没复婚。 有了私心,无可避免地想前进一步,傅泽言这会看沈辞的眼神,和看情敌没区别。 他神色自若地道:“桑助理好像生病了,我在想打不打120,送她去医院。” “生病了?”沈辞剑眉紧皱,快步走到桑知语的身边,不着痕迹地顺手把傅泽言一推,让傅泽言离桑知语远点,“我看看。” 没防备的傅泽言,脚下顿时不稳,幸好平衡力好,否则铁定摔倒。 又有一个男人出现,桑知语极其茫然。 自己该要哪个男人好? 脑袋即将炸开,空虚和燥热控制着身体,她难受地重新躺床上。 哪个都无所谓,快点给她,她受不了了。 沈辞一走近,就看出了桑知语的不对劲。 她眼睛不聚焦,神志不清的模样。 他急忙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测量她的体温。 肌肤一碰触,他手心像被灼伤了。 女孩温度高得吓人! 这不同寻常的温度,他脸色不禁一沉,冷眸扫向傅泽言:“你给她吃了什么?” 忆起沈辞刚刚仿若给自己下黑手的动作,傅泽言立即更靠近些床边,离桑知语比沈辞离桑知语要近,伸手即可及桑知语。 “我没给她吃什么。”他拿出手机,“我打120。” 沈辞扫了扫傅泽言和桑知语之间的距离,脸色愈发阴沉。 “她需要的不是120。” 说着,沈辞张开双手,小心地碰触眼前的女孩。 将女孩一抱而起,他冷眸再次扫过傅泽言:“不用你管这事。” “带她去哪里?”傅泽言边收好手机,边挡着沈辞的去路。 “你没资格质问。”沈辞不悦地抿唇道。 即使清楚桑知语没喜欢其他男人,在博华集团工作,一直除了工作,没做别的事情,但不可否认,桑知语傅天天和泽言朝夕相处,傅泽言的综合条件不差,他依然有一丝担忧,怕桑知语被傅泽言吸引。 眼下,傅泽言的举动快碰到他的底线,这使他十分不快。 “论起资格,沈总,你是桑助理的前夫,我是桑助理的老板,你身份上当然是比我有资格的,不过……”傅泽言顿了顿,“桑助理陪我出席宴会,我有义务确保她的安全。” “用不着你确保。”沈辞冷声说完,大步绕开傅泽言。 “沈总!”傅泽言音量微微拔高,“你是不是送桑助理去医院?” “管好你自己!” 留下蕴含警告的一句话,沈辞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在他怀中的桑知语,忽然被男人抱着,急需男人来解决空虚和燥热的她,有意无意地在男人的胸膛蹭着,嘴上不忘说:“我……我想要,给……给我。” 女孩不仅用脑袋蹭自己,上半身都在蹭自己,软绵感袭来,许久没做过男女之事的沈辞,差一点立起白旗,举械投降,想将全身精力发泄在女孩的身上。 可看到她倾斜的衣领,露出来的美景,不但自己看到,傅泽言也看到了,他醋意和怒意一下子飙升,极想把傅泽言的眼睛挖了。 第315章 薄唇和双手满足她 倘若自己晚来半小时,或是一个小时,以桑知语当前神志不清的状态,摆明辨别不了给她的男人是谁,只会高度配合男人的需求,满足自己。 所以,是不是傅泽言导致她变成这样的? 整理好女孩的衣领,扛住女孩像极了投怀送抱带来的欢愉,抑制身体的变化,沈辞脸色无比阴沉地吩咐手下做事:“凌晨之前,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沈总。” 吩咐完手下,沈辞面临一个难题。 如何帮桑知语去除药效? 怀中的女孩仍在乱蹭,双手乱动,红唇还微微嘟起,显然是在索取亲吻,他经不起这惊天的诱惑,不由自主地低头,想要吻上去。 正当实施行动的那一刻,他一考虑到她对自己的抗拒和厌恶,还有上次她误会自己占她便宜,大发了脾气,便忍着一亲芳泽的冲动。 沈辞小心地抱着女孩上车,朝前方的司机道:“去最近的医院。” 见状,司机立即发动车子,顺便有眼力劲地按了隔绝前后座连在一起的隔板的按钮。 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旁边的男人是谁,桑知语整个人昏沉又迷糊,仅知一件事。 空虚和燥热再不解决,身体即将爆炸,她急需有男人帮自己解决。 因此,沈辞想让桑知语单独坐一个座位时,她不受控制地主动凑了上来,埋首在他胸膛,想要跨坐在他的腿上。 女孩突如其来的亲昵行为,沈辞被吓了一跳。 “知语,你忍一下,医院很快就到了。” 沈辞想推开上半身已经扑向他怀中的女孩,却抵挡不住女孩自带对他的无限引力,宛若磁铁地把他给吸住,他一手揽着她的细腰,顺带温声安抚她。 “我不要去医院!我要的是你!” 空虚和燥热越来越严重,难受得桑知语根本听不进去沈辞说了什么,仿佛无理取闹地撒娇,双手圈上他的脖颈,红唇送到他的嘴边,希望他吻一吻自己,以此来缓解自己的难受。 “到了医院,医生会……” 沈辞知道中了那种药,产生的生理需求会异常强烈,导致言行举止不受大脑控制,是受生理需求控制。 但当下自己碰了桑知语是一时满足了,事后的结果绝对是自己承受不起的。 怎料,他话说一半,嘴巴便被堵住了,随即香软的触感传来。 是桑知语,她用她那诱人的红唇阻止他说话。 女孩的吻技熟练又着急,显而易见是为了接下来做铺垫。 理智上告诉他,他不可以沉沦在她的甜美中,要拦着她,但理智支配不了身体的控制权,这一刻,他是沙漠久逢甘霖,渐渐地从被动变成主动,掌控着这次的接吻。 吻着吻着,女孩自然而然地想要索取更多。 沈辞情不自禁的沉沦,忽地戛然而止。 不能再往下发展了! 再往下,别说女孩控制不住,他也控制不住自己。 她中了药,可他没中药,他必须保持理智。 想着,沈辞急忙推开女孩。 迎上女孩湿漉漉的明眸,他道:“知语,真的不可以。” 他声音沙哑,既是劝女孩,也是劝自己。 “我不管!我说可以就可以,你说的不算!” 空虚和燥热刚通过接吻解决了一些,男人的突然停止,桑知语很不爽。 这一刻,她犹如不可理喻的娇蛮公主,对着自己驸马随意指挥。 她强势地命令道:“我就是要你!” 女孩话语看似强势,实则没有任何力度,主因她眼神迷离,她又不肯从自己的怀中离开,沈辞唯有诱哄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今晚要是听你的,你明天……” 他已经预想到明天女孩必定大发雷霆,打自己一耳光还是好的反应,严重些的话,她可能直接不理自己,权衡利弊后,必然不能听她的。 桑知语没能力思考明天,再度埋首在男人的胸膛,双手揪住男人衬衫的扣子。 话没说完,女孩的双手明显在解自己的衣扣,全方位实行她‘想要’的目的,沈辞赶忙抓住她的双手。 行动被强行终止,桑知语生气地捶了捶男人的心口。 药效使人无力,她整个人是虚弱的,打人用不了多少力气。 沈辞感受不到疼痛,可不好好坐着,身上也还没系安全带,整个人是歪斜趴在他的怀中,在车子行驶的过程中是很危险的,一个急刹车就能让她跌落,摔倒在地,伤害到她。 他一手托住她,一手把她往旁边座位挪动,试图让她乖乖地坐着。 偏偏女孩不依,势要达到目的,非得往他身上黏。 沈辞被女孩弄得有些没办法,轻叹一声。 他只好揽住女孩,偏偏女孩仍不安分。 再和女孩纠缠下去,他自己已经起了反应的身体,也抵挡不了女孩的下一步,遏制不住地和女孩在车上不管不顾地做男女之事。 为了安全和自己在女孩日后得到的待遇着想,他倾身去吻女孩的红唇,极致地让女孩专注力在这个吻上,别再乱动,然后双手来到她的裙摆下…… 狭小的车内,正在上演着的画面,谁都想不到是何等的春色盎然。 也没人想得到堂堂盛元集团的总裁,竭力忍着人类本能的需求,薄唇和双手并用地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一位女孩,让女孩得到最大的满足。 绵长的接吻结束许久,呼吸有些不顺畅的沈辞,微微喘息地在女孩的耳边问:“好些了吗?” 桑知语自然是好不了的。 得到的,还不够! 她想要更多! “不好!我想要的是你!”她明明白白地说出自己的要求。 女孩眼睛依然迷离,但含着一层水雾,望着自己说话时,沈辞离失控只差一步了,幸好他理智犹存。 “不行,你再忍忍,医院马上到了。” 与其说安抚女孩,不如说他在安抚自己,若非顾忌失控后,明天要面对的情况,他铁定肆无忌禅。 “为什么不行?”桑知语不满地撅了撅红唇。“你竟敢拒绝我?” 在没有思考能力的她的眼中,面前的男人和她的奴隶差不多,他只有一个功能,就是取悦她。 她说东,他不能往东,她说西,他就一定去的是西边。 理智几乎全然丧失,沈辞彻底抵挡不住女孩的诱惑,哑声道:“那我们回家?提前说好,明天你不能对我大发雷霆。” 这种说法是自欺欺人的,他不敢妄想她不大发雷霆。 但他真的忍不下去了。 第316章 真和前夫睡了 前夫在说什么? 桑知语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只要前夫动作不停,在取悦自己即可。 她胡乱地点了点头,示意前夫速度加快些,让自己好受点。 面对女孩的点头,沈辞当她是答应了。 暂时地满足了女孩,他将女孩的裙子整理成原来的样子,按了隔板的按钮。 隔板降下,前后座重新连在一起,司机通过后视镜,注意到自家boss有话要说,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 沈辞吩咐道:“回天海丰园。” 天海丰园是boss和桑知语的婚房,司机记得清清楚楚,立马更改路线。 吩咐完司机,沈辞又按了隔板的按钮。 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只见女孩就压抑不住,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蹭,抓住他的手,暗示他再度用唇和双手满足她的的意味十足。 目的地到达前,沈辞放过经历了许久,久到他也快压抑不住自己。 车子终于停在他们的婚房门口前,他迫不及待地抱着女孩下车,快步踏进屋子里,直奔楼上的房间去。 boss一阵风似的走过,管家懵了懵。 一会后,管家回忆boss走过的画面,有些疑惑。 boss怀中似乎有人,那人的身形颇为眼熟。 桑知语? 这不是boss的前妻吗? 两人和好如初了? 管家好奇地往楼上的方向盯,试图得到一手消息。 回到房间的沈辞,将一直在催促和引诱自己的女孩放在床上,赶忙把房门关上,然后来到床边。 理智并未像女孩一样全部丧失的他,现在有些犹豫不决。 要满足女孩,同时满足自己吗? 真这样做了,明天她少不得大发雷霆,自己得不偿失。 一时之欢和不好的后果,短时间内他做不出选择。 躺在床上的桑知语,被药效折磨已久,体内的空虚和燥热始终解决不了。 身体到了快爆炸的边缘,见原先取悦自己的男人就站在旁边不动,神色似纠结地望着自己,她红唇一撇:“我要,你给不给?” 沈辞剑眉微拧:“知语,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不立即行动,磨磨唧唧的,桑知语忍不住生气地反问:“你是谁,很重要吗?” “重要。”沈辞强调道。 这问题太重要了,重要到他明天是否撇得清责任。 桑知语早已没了耐心:“你做不做嘛?” 说着,她用着软绵无力的双手撑着床起来。 即使没了理智,认不清眼前的男人是谁,但这里她生活了三年,环境十分熟悉,肢体记忆仍存在,她一起来就朝着浴室走去。 男人不肯和自己做,体温又滚烫得她如同被火炉烤着,她必须想办法降温。 女孩跌跌撞撞地走路,沈辞放心不下,急忙上前扶住她。 这一扶,桑知语顺势倒在沈辞的怀里。 男人的体温比自己低,贴着他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她不满足于此,本能条件反射地踮起脚,双手紧紧悬挂在男人的脖颈上,红唇直接印在男人的薄唇上。 女孩的投怀送抱,附赠香吻,沈辞完全抵挡不住诱惑。 唇舌交缠,口生津液,他下意识去掠夺,呼吸渐渐紊乱。 这一瞬间,他脑海中抛掉犹豫不决。 先把眼前女孩希望他做的事情给做了,他也压抑不了渴望,想享受一时之欢。 至于明天女孩的大发雷霆,他慢慢受着便是了。 此刻,不止桑知语的体温滚烫,环抱着她的男人体温也飙到最高,一手逐渐从她的腰背往下移动,直至抱起她。 桑知语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再次躺在床上的,只知男人跪趴在自己上面,高大的身躯将自己压得死死的,攻城略地般地吻住她的红唇,她清楚男人即将解决她的燥热,填满她的空虚。 夜很长,月色美丽,真正的春色盎然正在上演。 不知过去多久,受不了的女孩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沈辞舍不得松开怀中的女孩,像极藤蔓缠绕着她,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她。 距离上一次做男女之事,已将近一年,这一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但今晚又彻彻底底地拥有她,他身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不由勾起唇角,眸中染上笑意。 *** 次日中午。 桑知语是被灿烂阳光给弄醒的。 一睁开双眼,她大脑空白一片,记忆仿若丢失了一部分。 她是谁,她在哪? 短暂地失忆过后,她望着天花板,产生迷茫。 她新租的房子,天花板不长这样啊。 桑知语本能地想伸个懒腰,怎料,身体一动,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道被什么缠着了,脖子也似有什么抵着,控制住她的四肢,她顿时一惊。 当目光移动,她眼中映入一张线条流畅的侧脸。 沈辞! 他埋首在她的肩膀上,睡得满脸香甜。 本来是小小的惊吓,立刻变成伴随怒火的震惊! 他大爷的,前夫为什么在她的床上? 他昨晚趁她睡着时,不要脸地溜进她家,爬上了她的床? 正想发脾气,她余光不经意扫掠到周围,意识到另外的不对劲。 这不是她家! 这是她和沈辞结婚前,她选定的婚房! 她怎么会在这? 疑惑浮现,桑知语一把推开前夫的脑袋,略带凶狠地道:“姓沈的,给我醒醒!” 被推的那一刻,沈辞就已经醒了。 看着气鼓鼓的女孩,他毫不意外。 昨晚做完事后的清洁工作,给女孩穿上睡衣,他便做好了承受她大发雷霆的心理准备。 沈辞调整了一下躺姿,忍住将女孩搂入怀中的冲动,若无其事地问:“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说到身体不舒服,桑知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腰酸背痛的,自己似被车碾压过,尤其是双腿超级酸痛。 这非常不对劲! 她腾地坐起来,怒目圆瞪:“我为什么在这?” 沈辞也跟着坐起来,与女孩平视。 “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一点吗?”他希望她记得一点,不然,不知道她要生气多少天,遭罪的是自己。 “昨晚?”桑知语皱眉,“昨晚我陪我老板参加商业宴会,然后……” 第317章 他只跟她睡过 一回忆昨晚的事情,说没说完,桑知语的脸色黑了。 昨晚的宴会上,她遇到一个油腻猥琐的中年男人,上来就是轻浮的态度。 她远离了那个中年男人,随便吃了点东西来填饱肚子,中了那个中年男人下的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浑身软绵无力,随即有两个服务生把她强行送到一间房间。 之后,她就没半点记忆了! 她低头,拉开衣领,里里外外地检查自己。 身上留有做过男女之事的痕迹! 他大爷的,她是跟谁睡了? 望着眼前的前夫,桑知语原先肯定是那个中年男人给自己下的药,现在严重怀疑是前夫下的药。 否则她一觉醒来后,为什么和前夫睡在一张床上? 霎时,她怒不可遏地扬起手,一巴掌想甩在前夫的脸上。 女孩发脾气时就是喜欢动手,沈辞早有准备。 及时抓住女孩的手,他抿了抿薄唇:“事先声明,不是我故意占你便宜,是你不断要求我满足你,我见你实在难受,我唯有好心地……” “烂黄瓜!你特么装什么?”桑知语使劲抽回自己的手,胃部不断地泛疼,恶心涌到了嗓子眼,“你有大病吧?给我下什么药?还挑在我的工作时间下手!” 根据以往的经验,沈辞想象过女孩大发雷霆的几个反应,却没想到女孩职责他给她下药,自己被扣了一大口锅。 从天而降的锅,砸得他脑袋有点晕,还差点眼冒金星。 他神色严肃地解释道:“不是我下的药,是陈劲松给你下的药,我有证据。” 昨晚派人去调查到底怎么回事,沈辞在半夜时分就收到了详细的证据,查到是陈劲松为了讨好白岩树,特意想把桑知语送给白岩树玩弄,以此达到白岩树和他合作的目的。 陈劲松? 桑知语皱起眉头。 这人是谁?她根本不认识! 她咬牙切齿:“烂黄瓜,你敢做不敢认,是吧?” 说着,她怒气冲冲地下床。 岂料,双脚一落地,膝盖发软的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看到女孩突然往地上摔,沈辞急忙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桑知语现在无敌火大,一想到前夫这个二手货昨晚和自己睡了,直恶心得头皮发麻,讨厌他碰到自己。 一站稳后,她立马一拳狠狠打在前夫的心口处,骂道:“烂黄瓜,你等着,我要告你强暴!你给我去蹲大牢!” 人在生气的情况下,力气通常比平时大,沈辞心口隐隐作痛,倒吸一口冷气。 他捂了捂心口,面露些许疼痛地道:“打哪里都行,别打心口。” “是你说的!”桑知语立即毫不客气地抬起脚,一脚往前夫的要害处踹去,“可别怪我把你变太监!” 死渣男,敢给她下药,做这种龌龊事,看她不把他踹成太监。 女孩突如其来的一脚,沈辞马上闪开。 笃定自己的速度比前夫快,结果前夫闪开了,桑知语刹不住自己的动作,身体平衡失控,眼见即将正面摔在地上,她已经想象得到会多么的疼痛。 然而,疼痛并未找上她,前夫抱住了她,帮她稳住平衡。 前夫犹如巨大的病毒体,还像被无数垃圾浸泡过的污染地,桑知语扭动身体,离开前夫的怀中,干脆双手握成拳头,雨点般地落在他的身上。 不得不说,女孩是听话的,自己不让她打心口,她就真的不打心口,沈辞也不动,等着她发泄得差不多了,再拿证据给她看,免得自己背黑锅。 早就清楚前夫对自己的容忍度高,桑知语根本不担心前夫会还手。 打了前夫许多下,她才念念不舍地收回拳头,最后作威胁状:“死烂黄瓜,我一定要送你坐牢!” “打完了吗?”沈辞伸了伸懒腰,“我给你看证据。” “你大爷的还伪造证据?”桑知语打从心里,不相信人品恶劣的前夫,直觉他为了甩锅而伪造证据,“你一天天的闲着没事做,就知道缠着我,烦不烦?” “我没伪造证据!”沈辞拿起放在床头柜的平板电脑,将酒店的监控视频,以及白岩树和陈劲松在他的手下的控制之下说了真话的视频,全部播放给女孩看。 看完证据后的桑知语,依然瞪着死皮赖脸的前夫。 是,药不是前夫下的。 可他趁人之危和她睡了是事实! 想到自己和应雨竹共用一个男人,真的巨恶心! 压不下胃部的泛疼,她干呕了几声。 非第一次见女孩干呕,沈辞还是担心了,轻拍她的后背,减缓她的难受。 “怎么又呕吐了?”他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你是胃有问题吗?去医院做过检查没?” 前夫一碰自己,干呕变得严重,桑知语黑着脸,对着前夫的手背用力地打了几下,没好气地道:“你才胃有问题!我是看见你就想吐!” 担心唰地成了失落,沈辞脸色微沉:“我有让你那么讨厌吗?” “废话!”桑知语侧过身,不愿对着前夫,“你个二手货!我最讨厌二手货!” “……”沈辞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摆脱不了那几个外号。 烂黄瓜,死渣男,二手货。 难听的外号,他本来可以无所谓的,但此时他就是在意。 自己和应雨竹订过婚,后面也解除了婚约,怎么成了二手货? 他拧了拧剑眉:“我是人,不是物品,不能拿二手货来形容!” 桑知语转身回去,眼神轻蔑地看着前夫。 “你不是二手货?那谁是二手货?”她不悦地冷笑一声,“我一想到我用了应雨竹用过的二手货,我恶心得不行,想把你俩都刀了!” 沈辞无意和女孩争吵,可听到自己被形容为应雨竹用过的二手货,脸上布满乌云,抿唇道:“我跟应雨竹是订过婚,商业联姻的订婚而已,我怎么成……” “谁管你跟应雨竹订没订过婚,我是恶心你跟应雨竹睡过,还来跟我睡!”说到这点,桑知语干呕又开始了,整个人处于极度的不适中。 “……”沈辞脸上的乌云褪去,无奈取而代之,“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告诉你,我和应雨竹睡过?我二十八年的人生中,只有过你一个女人,我只跟你睡过。” 第318章 给前夫喂避孕药 前夫说他有过她一个女人,桑知语表示只想冷笑。 谁分得清楚他说的是谎言,还是真话? 毕竟,男人是不是雏,这难以辨认。 退一步,即使他是说了真话,他只跟她睡过,那他和应雨竹当未婚夫妻的期间里,两人不睡,也可以做别的亲密行为,比如接吻什么的。 她就是嫌弃前夫,怎么了? 不过,前夫如此说了后,她干呕神奇地好了。 桑知语赏了一记白眼给前夫,故意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我不信。” 沈辞突然犯难了。 自己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根本证明不了! “我们不说这个了。”他决定终结话题。 女孩不信自己的主要原因,归根到底是失去了对他的信任,日后他修复好她对他的信任,这问题不是问题了。 “别的,我也不想跟你说。”桑知语随手拿起一个枕头,砸向前夫。 随后,她去洗漱。 被枕头砸到脸的沈辞,纵然没有痛感,但百般无奈地说:“桑知语,你恩将仇报!我昨晚救了你,你对我的态度不能好点吗?” 桑知语顿了顿脚步,回头扫视前夫。 “我求你救了我吗?”她冷酷地道,“我没有,是你自己要救的我。” 类似自己说过的话语传来,沈辞如鲠在喉。 那时,他是这么对她说的。 “我求你嫁给我了吗?是你自己死活要嫁给我的。” 昔日话语回荡在耳边,沈辞双手不由攥紧,压下心中的不适。 说完前夫,桑知语头也不回,在洗手间里专注洗漱。 刚刷好牙,她用洗脸巾擦脸,镜中忽地多了个神色晦暗不明的男人,眼眸还略微幽怨地望着她。 活像她欠了他几十亿的表情! 她瞪他一眼:“离我远点!” “离不了,我也要洗漱。”沈辞理直气壮地道。 “……”桑知语真想把洗脸巾也扔前夫身上,看在他确实救了自己的份上,这里是他花钱买的房子,就没跟他计较他靠自己靠得很近, 洗漱完毕,她走出洗手间,到衣帽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这里没有一丁点变化。 仿佛她搬走前是什么样,现在也是什么样,但又不能代表什么。 她搬走那会要多狼狈就有多浪费,完全是不堪回首的耻辱,像个被前夫无情驱逐的乞丐,行李箱装着自己的私人物品还要被管家检查一遍,检查她有没有偷走前夫的东西。 一想起往事,桑知语看前夫是无比的不顺眼。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好意思找她复婚的? 随便挑了一套衣服,准备换上的时候,清晰见到自己身上有前夫昨晚留下的痕迹,她胸腔内一下子被怒火侵占。 他大爷的,下手也不轻点,不止痕迹多,她双腿那股酸痛劲,宛若昨天暴走了几万步,像双腿不是自己的了。 内心里骂骂咧咧的,她忍着怒火地换好衣服。 这时,看见前夫也进来衣帽间,桑知语蓦地想到一件事。 昨晚做安全措施了吗? 没做的话,她岂不是有很高的怀孕风险? “姓沈的!”她冷眼望向他,“你昨晚戴套了吗?” 冷不丁的问题甩来,沈辞走近些她:“戴了。” 纵然很想和心爱的人有个孩子,然后顺理成章地复婚,但依照女孩从未变过的态度来看,他若是敢让她在这种时候怀孕,孩子最有可能的命运是被打掉。 他拎得清,不做伤她身、自己还讨不了好的事情。 得到满意的答案,桑知语并未彻底放心。 主要是有赵心妍的前车之鉴,因为怀孕,就和季清风撇不清关系。 况且,前夫不一定做安全措施,有概率是哄着她的假话。 为了百分百的无风险,桑知语想找到自己的手机,点个紧急避孕药的外卖。 结果她怎么也找不到手机,只得问前夫:“我手机呢?” “你手机落在酒店了,我还没拿到,等下我让人送过来。”沈辞看了监控,知道她手机落在哪里,手下也捡回来了,但当时情况紧急,他先去房间找她,忘记拿着手机。 “你的手机呢?”桑知语伸手。 “做什么?”沈辞边问,边把自己手机给她。 桑知语二话不说地买了紧急避孕药,可想着想着就很不爽。 凭什么做了男女之事,自己要害怕怀孕,承担这份风险,又不是她出于自愿和前夫做的,而前夫什么都不用害怕,还若无其事的。 于是,在不爽的驱动下,外卖送了过来时,桑知语就着温水喝下了药,顺带让旁边坐着的前夫张嘴。 沈辞不明所以:“怎么了?” “让你张就张,哪那么多话!”桑知语欠缺耐心地说完,直接上手触碰前夫的薄唇,指尖撬开他的牙齿,也喂他吃一颗药。 口中被女孩喂了一粒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沈辞疑惑地问:“什么东西?” “咽下!”桑知语命令道,同时把自己喝过的水喂给前夫喝。 就这样,沈辞稀里糊涂地把东西吃了下去。 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桑知语立马撤退。 吃到一半的午饭,女孩不吃了,沈辞也没胃口再吃,随手把女孩落下的小盒子拿起来看,她刚才喂他吃的东西就是从这小盒子拿的。 盒子一拿在手中,他眼中映入几个大字。 24小时紧急避孕药。 霎时,他眸色微变。 她吃了紧急避孕药,给自己也喂了一颗? 药已经咽下去了,吐不出来,沈辞眉心紧拧。 今天是工作日,自己一上午没去公司,桑知语心想要不要跟傅泽言说一声,正当她让管家备好车,准备到公司上班,沈辞脸色不太好地来找她。 她没拿正眼看他,视他为空气。 “桑知语!” 男人语气欠佳地叫她的全名,桑知语依然不理睬他。 “你吃避孕药做什么?”沈辞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吃,“这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桑知语忽略前夫的前半句,针对他的后半句回道:“现在你会跟我说,避孕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可记得你以前把药砸我脸上,说我别想着怀上你的孩子,吃了,能避免打胎的痛苦。” 不管当初前夫出于何种想法,让她吃下的避孕药,但她就是记得一清二楚他如何对待她的。 说她小心眼,或者说她双标也罢,她就是这样的性格。 反正她无求于他,不像以前那样脑子进水地奢望他爱上她。 无欲无求,自然是无所畏惧。 而且,他不是喜欢算旧账,动不动拿她以前做过什么来怼她吗? 那她有样学样呗! 既然他不让她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第319章 她是我们沈总的太太 往事被提起,沈辞脑袋隐隐作痛。 自己快遗忘的往事,被女孩拿出来一说,他心生些许悔意:“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是……” “有什么不一样的?”桑知语打断他,“在我看来是一样的。” 做男女之事,他是爽了,承担怀孕风险的只有她。 爱一个人时,想和他生个孩子,并无问题。 不爱一个人,彼此也没任何感情可言,生个锤子的孩子。 若运气不好,怀孕了,去打胎,痛苦的还不是她。 “不一样!”沈辞微抿薄唇,“以前我没……” “你该不会想对我说,你要跟我生孩子吧?”桑知语嗤笑一声,“你莫不是真的有大病!孩子你爱找谁生谁生,我是不会生你的孩子的!” 同样的话,沈辞不是第一次听,心中泛起一些无力感。 上次听,是无以为她怀孕了,带她去医院检查,她全程表现得极其抗拒和他生孩子。 这一次,他呼吸有点不通畅,心脏犹如被一根针扎了,小小的刺痛。 “说这些太早了。”他刻意转移话题,为的是她不再继续说出刺耳的话。 “神经!什么早不早的!”话落,桑知语懒得搭理前夫,脸别到一边去。 备好车的管家回到客厅里,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弱弱道:“桑小姐,车备好了,司机在门外。” 沈辞沉了沉脸:“你去哪?” “要你管!”桑知语扭头就走人,不搭理前夫。 “你不去医院检查身体吗?免得昨晚的药有后遗症!”沈辞试图叫住女孩,奈何女孩把他的话当做耳边风,脚步还加快地离开。 管家不动声色地来回观察两人,得出一个结论。 没和好! 如果和好如初,肯定不是这样的! 望着女孩逐渐远去的身影,沈辞眉头紧皱。 “桑、知、语!” 他一字一顿地叫她,希望她停下脚步,但她偏偏和他作对似的,充耳不闻,直至坐上了车,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说求人不如求己,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身上没现金没手机,只好坐沈家司机的车,桑知语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神色正常地欣赏窗外的风景。 司机反倒是比较尴尬,琢磨该用何种态度来对待前沈家女主人。 桑知语专注于自身,没察觉司机在想什么。 不过,仔细思考,她这样的情况不适合去公司。 双脚真的太酸痛了! 前夫是什么老黄牛吗? 耕地也得悠着点,好吗? 纵然对昨晚的男女之事没有任何记忆,但肌肉记忆告诉她,昨晚自己一定被累得够呛…… 错,是被前夫折腾得够呛。 王八蛋,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她以前到底是怎么受得了前夫的需求无度? 她在他眼中,就不能是个人吗? 真把她当成床上用品来使用? 死渣男! 心底咬牙切齿地骂了一番前夫,桑知语并未能解气,心中满是气愤。 她朝着司机吩咐她不去公司,目的地要换一个。 闻言,司机当即调转方向。 与此同时,A市的另一边。 昨晚没封锁前还热热闹闹的酒店,如今颇显冷清和大敌当前。 人身自由被控制的白岩树和陈劲松,皆为一脸有苦说不出的表情。 白岩树认为自己是最倒霉的那个,几乎什么都没做,就落得和白岩树相同的待遇,愣是在酒店呆了一整夜,既不能吃喝,也不能睡觉,像遭受了酷刑。 几十年的人生经验使他明白,敢把他们控制在这的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现在的酷刑不一定是酷刑,可能是为接下来的暴风雨而弄的前奏。 白岩树极想破口大骂陈劲松,多年的朋友了,做事不动脑子,把他给连累了。 陈劲松则比白岩树慌张多了。 看着身份地位低的小助理,值得傅泽言如此大动干戈吗? 傅泽言还没成为傅家的继承人,力量有限,为了身边的助理就得罪他和白岩树,这不是明摆着的赔本买卖吗?他是不是傻? 即使从自身角度看傅泽言是蠢人,但现在自己落到傅泽言的手中,有一群身强力壮的保镖软禁他和白岩树,他不得不把气憋着,等待事情一结束,便上傅家讨个说法。 然而,陈劲松和白岩树万万没料到,桑知语不是任由别人揉捏的蝼蚁。 “你们知道你们口中的桑助理是谁吗?” 为首的保镖头领询问两人,两人都能默默地对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道:“博华集团的傅总的助理。” “除了这个身份,你们还知道她有别的身份吗?” 两人是昨晚刚认识桑知语,来不及了解她别的身份,但明白这是严重不好的信号,侧面透露出桑知语大有来头,从对方的脸上明显看到慌张。 保镖头领如同好心人,做善事地笑道:“我帮两位扩充知识!她不止是博华集团的傅总的助理,还是我们老板的前妻,至于我们老板是谁,你们听好了。” 刻意的停顿,两人一惊,流露出恐惧。 保镖头领保持笑容:“盛元集团的总裁沈辞!沈总的大名,你们应该听过吧?不需要我给你们介绍他是谁?” 顿时,两人膝盖一软,差点跪趴在地上。 但凡在商界混的,没人不知道沈辞。 那是一位狠角色! 他原先是沈家第三代中最出色的子孙,接班盛元集团前,为争继承人的位置,曾经落败过,但依旧杀出一条血路,全面接班后,又搅动商界风云,商业版图持续扩大,成为当之无愧的商业帝王。 白岩树面色苍白如纸,咽下疯狂因恐惧而产生的口水:“是我……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沈总的前妻,还……” “抱歉,我刚才说漏了一点,桑小姐是暂时和我们沈总离婚,实则上她仍是我们的老板娘。”保镖头领似笑非笑,眉眼间弥漫杀人不见血的锋刃光芒,“所以,你们动的人是我们沈总的太太。” 保镖头领似好心的解释,两人顿时心如死灰,像看到了自己的末日来临。 第320章 好在和她睡的男人是前夫 白岩树和陈劲松的大难临头,桑知语并不知道。 回到家后的她,浑身累垮似的躺床上睡觉。 睡得好好的,一阵噪杂的敲门声把她吵醒。 能在她家自由出入的人,除她以外,只有赵心妍一人。 对着最好的朋友,不得随便发脾气,她压下起床气,要死不活地朝门口道:“心妍,你干嘛?” 站门外的赵心妍,敲门敲好几分钟了,终于得到回应,语气中透着无奈地说:“听说你出事了,我打不通你电话,回来看看你。” 赵心妍怎么知道她出事的? 桑知语艰难地爬起床,去给赵心妍开门。 门一开,赵心妍快速打量桑知语,见她外表毫无异常,觉得奇怪。 “你看着没事啊!你公司的人,一大早打我电话,说你今天没去上班,看你是不是出事了。合着你没出事,今天在家睡懒觉?” 桑知语在博华集团的入职资料上,紧急联系人填了赵心妍的号码,她没请假就不去上班,博华集团有人联系赵心妍,这符合常规的处理方式。 她疲惫地打了个小哈欠:“别提,我昨晚和前夫过的夜。” “……”赵心妍先是沉默,而后震惊地瞪大眼睛,“我靠!” 赵心妍声音大得桑知语差点以为自己耳聋了,看到赵心妍面露的无比震惊,她略微尴尬地笑了笑。 “你想不开?和你前夫打算复婚了?”赵心妍觉得正常的成年男女,能说出来在一起过夜,大部分指的不是单纯盖着被子睡觉,十有八九是该做的都做了。 赵心妍的视线瞬间从高处转移到低处,停驻点明显是自己的肚子,桑知语秒懂她想暗示什么,立马道:“我不是自愿跟他过夜的。” “那更糟糕了!你前夫强迫了你,你不生气,还悠哉乐哉在家睡觉。”赵心妍预见得到未来,好朋友某一天就跟她说打算复婚的事,肚子里怀着前夫的孩子。 “你想到哪里去了?”桑知语本来调整好的情绪,差一点又想回沈家,把前夫暴揍一顿,“虽然我没了记忆,但根据昨晚发生的事情来判断,他没强迫我。” “就过了一次夜,你帮他讲话了?”赵心妍诧异好朋友的变化。 “不是帮他讲话!”桑知语生无可恋地道,“我是实事求是。” “……” “还有,是倒霉。” “倒什么霉?”赵心妍看好朋友整个人好好的,没见到哪里有倒霉的迹象, 桑知语把昨晚的事情,大概跟赵心妍说了一遍。 赵心妍深表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往好里想,和你睡的男人是你前夫,至少他年轻高大帅气,而非油腻腻的老男人。” 桑知语感觉哪里不对,又感觉莫名有道理。 语塞半天,她挤出:“你这安慰,还真会另辟蹊径!” “不然,事情都发生了,还能怎么说?”赵心妍叹气,随即提醒,“记得吃避孕药,别搞得和我一样怀孕。” “我吃了!”桑知语回想自己喂前夫吃的那颗药,心中得到些许安慰,“顺手给我前夫喂了一颗。” “男的也有事后避孕药?”赵心妍未能想明白这种药物的作用性,“男人又不会怀孕,他吃来做什么?” “让我心理平衡。”桑知语理所应当地道。 紧急避孕药的副作用不小,虽然带来的伤害比打胎轻,但伤害终究是伤害,她不爽自己一个人承担做了男女之事的全部风险。 比起告前夫强暴她,她只是给他吃了一颗避孕药,便宜他了。 “……”赵心妍无话可说。 片刻后,赵心妍问:“那给你下药的人怎么处理?报警抓人吗?” “沈辞处理。”听前夫的话语和拿出来给她看的证据来分析,他显然在处理这件事,桑知语也不是不想处理,是跟前夫的身份地位对比,她人微言轻,事情交给前夫即可。 “还行,就怕坏人不用受惩罚,可怜了你。”赵心妍轻捏好朋友的漂亮脸蛋,面露些许心疼,“你说你老板是怎么回事?你俩一块去的宴会,他就没发现你遇到的危险吗?” “他……” 门铃突然响起,桑知语下意识地望向大门口。 “我赌一百块,按门铃的人绝对是你前夫。” 别说赵心妍笃定了,连她自己也笃定。 毕竟,在她的世界里,没有谁比她的前夫更能缠着她。 “开门吗?”赵心妍问道。 桑知语想着不开,可依照前夫的毅力来看,他一定不会按一次门铃,察觉到没人在里面或是没人想理他,他就自觉走人,他是连续按多次的。 “吵死人!”她嫌弃地撇撇红唇,“我去开。” 好朋友气势汹涌地去开门,赵心妍见怪不怪,也觉得幸好沈辞昨晚及时把桑知语救下了,否则桑知语受到陌生男人的侵犯,这妥妥的人生阴影。 桑知语连可视门铃的屏幕都懒得看,眼睛也不聚焦地看前方,直接就是门一开,然后说:“姓沈的,你不能让我安静休息一天吗?” “我来看你身体好了点没。”沈辞进门,站在女孩的旁边,顺手把门给关上了,“你中午起来时,双脚都站不太稳。” “还不是你害的!”桑知语狠狠瞪一眼前夫。 离好朋友和其前夫有点远的赵心妍,听力过于正常,有心不听两人说什么,可被迫听了进去,假咳几声,提示两人,她还在呢,聊天可以含蓄些。 赵心妍一咳嗽,沈辞注意到她。 他扭头注视赵心妍:“赵律师不是搬去跟你母亲住了吗?” 她就知道前夫对她的生活了如指掌,顺带把她最好的好朋友的一些信息都给掌握了,桑知语不喜欢这种感觉,手痒痒地想揍前夫。 “……”赵心妍瞟了一眼桑知语,“我回去跟我妈住,不代表我彻底不住这。知语,你说,是吧?” “是的。”桑知语点点头。 话题结束,沈辞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台手机,递向旁边的女孩。 桑知语一看便清楚是自己的手机。 手机一到手,她立即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第321章 前夫得寸进尺 女孩的话语,沈辞恍若未闻。 然后,在桑知语惊讶的注视下,赵心妍走了。 她不解地道:“我不是叫你走。” 赵心妍目光在好朋友和其前夫之间流转:“我觉得我像个电灯泡,我先走了。” “……”桑知语皱眉,“不是,你瞎说什么?” 她和沈辞是前夫妻,并非谈情说爱的情侣关系。 赵心妍在这,怎么会像电灯泡? “我怕听到不该听的。”赵心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桑知语耳边瞬间回荡自己和前夫刚才说过的话语,无奈地扶了扶额,“那你先走吧。” 她脸皮薄,而且这种极其隐私的事情,跟前夫发生争吵时说了出来,确实不好被第三个人听到。 “再见!”赵心妍挥挥手。 目送赵心妍离开前,桑知语勉强挤得出笑容。 现在赵心妍的身影不见了,她自己对着前夫,自然是挤不出笑容,认为没给前夫甩脸色,自己就算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了。 “我站得稳,你不要打扰我睡觉。”她指了指赵心妍有意关上的门,“你也走吧。” “真的不需要去医院检查吗?” 经过昨晚,沈辞发觉自己的自制力变差了,看见女孩便想把她搂入怀中,最好是重温昨晚的美妙,自己不用再独守空房。 若能劝动女孩去医院,让他好好想想,接下来自己如何利用这次的机会,顺理成章地搬进她的房子住。 毕竟,比起刚起床那会,女孩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她对他没有了要大发雷霆的迹象! 这侧面是不是说明她也减少了对他的厌恶和抗拒? 桑知语没好气地强调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需要去。” 那种药对她身体有没留下副作用,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前夫的毫无节制使她疲惫,以及紧急避孕药的副作用有哪些。 前夫再在这呆着,难保她忍得住不扇他。 “我叫个医生来帮你检查?” 沈辞尝试地抬起手,碰触女孩的衣袖。 怎料,一碰触到,女孩眼神顿变凶狠,接着是重重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 “姓沈的,你别得寸进尺,以为我昨晚和你睡过,你就能为所欲为,占我的便宜!”到底是同床共枕过几年,桑知语岂会看不出前夫刚才的举动,带着试探她的意思。 “我没占你的便宜。”沈辞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你没占我的便宜,我会打你的手?”桑知语盯着前夫碰过自己衣服的手,“你再毛手毛脚的,我就把你做成人彘!” 与其说女孩在警告恐吓自己,实则从他俯视的角度看去,她宛若一只被人抢走了所有储粮的仓鼠,纵然气鼓鼓,极力做出无比凶狠的模样,实则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反而讨人喜爱。 沈辞没好意思说,自己一点不害怕。 担心自己说了,女孩看自己愈发不顺眼! 不过,他嘴巴比脑子快地说:“论起占便宜,你昨晚先占我的便宜,是你一直在说想要我、引诱我,所以我们睡了。” 桑知语没有那件事的记忆,但药效有多猛是残留印象的。 她咬了咬牙:“你就非得我不爱听什么,你就说什么,是吧?”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妥,沈辞一秒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从前夫的口中听多了,桑知语渐渐地免疫。 前夫是什么德行呢? 嘴上说着对不起,行为一丝改变都没有,依然是那讨人嫌的我行我素、高高在上,做什么都有一股唯我独尊的那味。 她头疼似的揉了揉太阳穴:“赶紧走,我还要睡觉,别吵我。” 语毕,桑知语绕过前夫,回到房间里。 房门反锁好后,她无所谓前夫在不在她家呆着。 女孩从自己身边走开,进入了房间,显然说到做到地去睡觉,沈辞不急着离开,饶有兴致地打量四周。 个别时候,人类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明知心爱的人不爱自己,自己也无法立刻得到心爱的人,可和心爱的人在一个空间独处,被心爱的人的气息缠绕,会产生非常多的满足。 他现在正处于满足中,唇角愉悦地勾起。 不久的未来,他希望自己能成功入住这套房子! *** 身体异常疲倦,桑知语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她睁开眼时,外面的天色全黑,夜幕笼罩。 拿手机一看,已是晚上八点多。 一整天没用过手机了,上面提示有不少的新消息和未接来电,她习惯性地浏览,看是谁给她发的消息和打她的电话。 其中,赵心妍和傅泽言占多数。 两人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关心,桑知语蓦地记起自己还没请假。 自己这是旷工一天了! 她急忙致电傅泽言:“傅总,抱歉,我……” 没打通的号码,突然回电给自己,傅泽言不由打断她:“桑助理,昨晚,十分对不起,我作为你的老板,没尽到保护你的义务,让你受到了不必要的伤害。” 老板向自己道歉,言辞听着就特别诚恳,桑知语本身没有怪傅泽言的意思,这会,老板使她略微尴尬了。 她干笑一声,反过来安慰傅泽言:“傅总,谁也不想遇到坏人和坏事,昨晚不是你的错。” “你今天没来,我想了一天,你身体是不是……”傅泽言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脑子里无数次重复昨晚的画面,后怕自己若没及时发现桑知语不见,会造成哪种可怕的后果。 顿了顿后,他道:“你前夫把你接走后,我找人调查了事情的经过。” 桑知语打这通电话,主要目的是跟傅泽言说清楚自己不上班的原因,不想听到关于昨晚的事情。 在不清醒的状态和前夫睡了,前夫还说她引诱他,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傅总,我找您是想跟您请假。”她晃动了一下双腿,酸痛感仍在,不禁紧皱眉头,“我明后天都不去公司,我需要两天的休息时间。” “你是在医院吗?”傅泽言的心提了起来,“哪家医院?我去看你?” 第322章 前夫的服软 “我不在医院,我就是……”下意识想解释自己为什么请假,但说到一半,桑知语顿时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跟别人说,她是被前夫的毫无节制弄得身体太累了? 丢人丢到家了! 并且,这种事本身就含有让人羞涩的成分! 即便是非常亲近的人,也不能随便说。 她想了想:“就是想单纯地休息两天。” 女孩明显拒绝透露真实原因,不过,傅泽言能理解。 “你好好休息,不用急着回来公司。”他停顿数秒,“如果过两天,还没休息够,晚几天再回来公司也可以,给你带薪假。” 连着两任老板都是对她不吝啬的,桑知语蛮开心的。 毕竟,没人喜欢被周扒皮剥削。 “谢谢傅总。”她笑道。 “对了。” 想挂电话,老板语气突然来个转折,她不解。 “我想多嘴问一句。” 老板似有点不好意思的询问,她略感惊讶。 要问什么? 怎么听着透露小心翼翼的? 桑知语保持好的语气地道:“傅总想问什么?” “你和你前夫是……”傅泽言眼前重现昨晚,沈辞将自己一把从床边推开,还将女孩抱着离开的那一幕,“准备复婚了吗?” “没有啊!”桑知语音量微微提高。 复不了一点婚! 她反问:“傅总为什么这样问?” 傅泽言沉默了。 他这样问,自是有私心的。 刚发现自己对桑知语有好感,还未展开追求,她便跟前夫复婚。 他岂不是没来得及恋爱,就要面对失恋? 在这之前,他得问个清楚,避免做无用功。 何况,趁着对桑知语的好感没彻底转化成喜欢,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不让自己沦陷进去,否则真沦陷进去,没几天就看到桑知语和她前夫复婚,对他而言是收获痛苦。 手机迟迟不传出傅泽言的回答,桑知语怀疑电话被挂断了,或者没信号。 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有误,她特地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 通话显示正在继续,无任何异常。 问题来了,傅泽言干嘛不说话? “傅……” 她刚张开红唇,傅泽言那边有了动静。 只听,他说:“昨晚我见到你前夫很紧张的样子,以为你们已经复婚了。” 沈辞来的时机也很巧妙,刚好是及时赶到。 从时间上来推算,桑知语估计和沈辞保持了日常联络。 还有,他之前在另一商业宴会上遇见沈辞,沈辞一口一个称呼桑知语为‘老婆’,由此可见,沈辞有明确的复婚打算。 他不怕自己有情敌,就怕桑知语和沈辞没有完全断了,自己展开追求攻势,所作出的努力全白费,最关键是怕自己沦陷得太深,走不出来。 桑知语从未见过前夫紧张自己的模样,想象不出来那个画面。 前夫向来对她是居高临下的傲慢居多! 傅泽言这一说,她反倒好奇了。 前夫能有多紧张自己? 但前夫的紧张,并不值钱。 和傅泽言是雇佣关系,原则上来讲,她不想把自己的私事告诉老板,可老板的问题让她像被一层脏东西给缠上了,自己得洗干净脏东西。 她澄清道:“我们不会复婚的,我也没复婚的想法。” 女孩说得铿锵有力,傅泽言不作一丝一毫的犹豫,相信了她。 聊完这点,气氛似变尴尬了,他转移话题:“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老板终止了通话,桑知语随手将手机放好,同时奇怪地眨眨眼。 傅泽言看着也不是八卦的人啊! 昨晚还表现得像哪里对她不满,又像回到想把她开除的时候。 也许人家没哪里对她不满,是她入职的时间不够久,没怎么了解傅泽言,错误解读他的心思。 从他大方地给她的年薪涨了五十万,以及给她的报销额度很高来看,他铁定暂时没有开除她的念头。 老板的心思,难猜得很。 算了,不管老板是什么心思。 老板怎样都行,她不是非这份工作不可,有能力随时找得到别的工作。 *** 两天后。 休息容易让人产生惰性,没休息够的桑知语决定延长请假时间。 反正,老板都发话了,她不用急着回去工作。 刚跟傅泽言发完请假的消息,骚扰般的门铃声响起了,她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前夫来了。 前夫这两天非常热衷来她这,一会跟她说,他处理了给她下药的人,顺带问她满不满意,不满意的话,他加重处理,一会又带着乱七八糟的补品给她等等。 十分的扰人清静! 弄得她现在都没脾气了。 主要是她想发脾气吧,前夫就抢先一步认错,放低了姿态,说自己不该来打扰她,显得她一发脾气,便是她无理取闹,她幼稚,她不识好歹。 他忽然服软般的行为,她想问他是闹哪出了。 懒得给他开门,她拨打他的号码:“姓沈的,你别给我装了,我不信你开不了我家的门。要进来就自己按密码,每次都得我给你开门,烦不烦!” 沈辞当然知道开门密码的。 只要他想知道的东西,没有他查不到的。 按门铃是为了遵从礼仪,提醒桑知语,他的到来。 若自己不按门铃,冒失地闯进去,迎接自己的必定是桑知语看他不顺眼,虽然她本来就看自己不顺眼,但他不想被她更看不顺眼。 凡事有例外,既然她现在这样说,他没等她来开门,而是自己开门。 一进门,他没在客厅见到那抹倩丽的身影。 下一刻,沈辞自在得宛若在自己家中,转身去桑知语的房门前。 “知语,这门我也自己开吗?” 前夫表面礼貌、实则暗藏不容拒绝的潜台词,桑知语忽然很好奇,想看前夫装出的这副模样能装多少天。 她面无表情地打开门,由下到上地打量前夫。 “你别装了,真烦!” 是真的烦人,她又不是不清楚他的德行。 他休想用假惺惺的一面来欺骗她,达到他想达到的目的。 成天正事不干,老来缠着她! 他一定是脑子不好使了,或者闲得无聊,给他的生活找乐趣,而这乐趣就是她。 第323章 前夫的表白 女孩时常将嫌弃他烦人的话语挂在嘴边,沈辞早已习以为常。 同时,左耳进、右耳出,这神功被他练成了。 “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他走近些女孩,“你换份工作,好吗?” “你不要哪壶不提提哪壶,也不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桑知语眼神略微轻蔑地注视前夫,就知道他装不了多久,眼下就破功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是绝对的真理。 “我不是指手画脚,是给你良性建议。”沈辞转换语气,染上几分温和的劝道,“你跟着傅泽言做事,遇到危险,他不能第一时间救你。你有没有想过,下次遇到同样的事,怎么办?” “你这叫谬论!”桑知语忍着不翻白眼,“今日不知明日事,有的危险是预判不了的!跟着他有危险,难道跟着你就没危险了吗?” 她不吃前夫这一套理论! 危险是难以百分百避免的! 为了避免危险就轻易放弃年薪两百万的工作,愚蠢! 她才不听信前夫的诱导,傻乎乎地去辞职! “好,你不想换就不换。”见女孩对自己反感,沈辞不劝了。 “你别笑死人,行吗?”桑知语受不了前夫似妥协的说法,他没资格对她指指点点,摆出一副妥协的模样,欠揍。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 来了,又来了! 她忍无可忍地打断前夫:“你是要闹哪出?在我这伏低做小的,到底干嘛?” 不知道前夫装得难不难受,她看得难受。 并非说人不可以改变,是前夫所谓的改变装得太过火了。 让人一看,就看穿他在装! 有生以来,沈辞没想过自己会对谁伏低做小。 他曾对爱一个人就要讨好对方的做法嗤之以鼻,但轮到了自己,他发现,这些行为是不受控的,是会不知不觉间地做出来。 沈辞纠正道:“我还没到伏低做小的程度。” 桑知语指了指大门口的方向:“没空跟你废话,差不多你就赶紧走。” “好,我走。”沈辞右手搭在门把上,“我明天再来看你。” “你干脆住这得了!”桑知语鄙夷前夫的所作所为,故意阴阳怪气地嘲讽,“省得你天天跑上跑下的,你不用被累到。” 女孩不止说话阴阳怪气,表情也相当阴阳怪气,沈辞认真接话:“你要是点头,我马上搬进来。” “想得美!我不接受垃圾住我这!” “我不是垃圾!” “没骂你二手货那些,你还不乐意了,是吧?”桑知语本想不费口舌骂前夫,但他想找骂,她不介意成全他。 “我再次郑重地澄清,和应雨竹订过婚,不意味我是二手货,我跟她也没睡过,我们都没做过,我最多是看在发小情谊上帮助过她。” 光说这些,是不够的,沈辞继续正色道:“传得乱七八糟的传言中,说她是我的白月光,纯属造谣!我没有白月光!” 以前无比在意的东西,被前夫拿出来说,桑知语什么感觉都没。 不爱前夫,只嫌弃他入侵自己的新生活! 所以,前夫做过什么,跟她无关。 她敷衍十足地哦了一声,眼中写着‘你说一万遍都没用’。 “你相信我,好不好?”沈辞带有些许期盼的意味,“我真的只有过你一个女人,我和应雨竹没有你想象中的关系。” “你是搞不清楚重点吗?”桑知语清了清嗓子,“你说的无论真假,都不影响我不爱你了。” 真心被践踏得连尊严都没有的时刻,她就把真心收回去了。 谁还管前夫出没出过轨,跟没跟应雨竹睡过! 她和他之间,核心问题在于她不爱他。 往日,一天至少听到一遍的‘我爱你’,现在变成每隔一段时间便被提醒她不爱他,若问沈辞后悔吗,他肯定回答后悔至极。 桑知语爱他时,他不相信这份爱,用有色眼镜看她,总认为她是冲着自己的钱财和身份地位来的。 如今,不能说这不是报应,只是前后的差距太大,他不愿意承认现实。 他心底涌起一丝苦涩:“你给我一个重新让你爱上我的机会,行吗?我保证我会……” 桑知语哭笑不得:“不是,你在瞎说什么?我给你机会,我就爱上你?你要我爱你做什么?我爱你,你能得到哪些好处?你想自找麻烦,是吗?” 回想爱沈辞的那几年,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烦,没半点眼力劲,整天围着沈辞转,没自己的事情做,宛若没有灵魂的扯线木偶。 即便她脑抽了,想不开地又爱上沈辞,沈辞受得了她吗? 用不了几天,他就马上躲得远远的。 她爱他,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他何必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桑知语。” 前夫忽地连名带姓叫自己,桑知语不耐烦地道:“你究竟想干嘛?” 许久未能说出口的情意,这一刻,沈辞再也压不住。 他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她:“人不可能在所有的领域中都是聪明人,而我在感情上是有些后知后觉的笨蛋。” 等等! 感情上?笨蛋? 桑知语见鬼地望着一本正经的前夫,嘴角微抽:“你要说什么?能不能别来讲鬼故事吓我?” “我……”沈辞抿了抿薄唇,“我发现我爱上你了,我爱你!” “!!”有那么一瞬间,桑知语感觉自己患上精神分裂,眼前的前夫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前夫刚才说的一句‘我爱你’是幻听。 否则,她为什么听见前夫好似在跟她表白? 这三个字,怎么可能从他口中吐出来的? 她移开目光,眼珠子转动了许多次,难以聚焦。 仿若许久过去,桑知语满脸不可思议地道:“你精神分裂,还是我精神分裂?你在跟我表白?不是跟我开玩笑?存心恶心我?” 自己好不容易用言语表达的情意,被女孩形容成这般,自己像引起她的反胃,沈辞不禁拧了拧剑眉:“我是在跟你表白。” “……疯了!这世界疯了!”除开这一原因,桑知语想不出前夫突如其来的表白是出于何种原因。 第324章 一丝苦涩 女孩宁愿相信世界疯了、也不相信自己爱他的模样,沈辞心中犹如被一块石头堵着,十分沉闷。 闷得暂时失去语言能力的他,清楚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 一次表白,不能让她相信,那…… 就多表白,直到她相信为止! “世界没疯。”他表面若无其事地道,实则心底涌起一丝苦涩。 谁要跟前夫讨论疯没疯的问题? 桑知语实在没耐心了,重复道:“赶紧走。” “好。” 前夫走得爽快,她见怪不怪。 依照她看,他早把这当成是他来去自如的地盘。 本来想当无事发生过,偏偏前夫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回荡,半个小时后,桑知语忍不住找赵心妍聊天。 怎知,两人没聊几句,赵心妍那边传来嘈杂的刺耳声。 她不由问:“你在干嘛呢?乱糟糟的?” 赵心妍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一切,瞬间愁眉苦脸。 没第一时间得到赵心妍的回答,桑知语追问:“为什么不说话?” 赵心妍郁闷道:“我和我妈在季家,两家商量我和季清风的婚事,季清风和他家里人吵起来了。” 衡量了多天,最终她决定留下孩子,答应季清风说的结婚,给予孩子光明正大的婚生子身份。 今天双方家长正式见面,没料到季家强烈反对,于是有了现在上演的争吵。 “……”桑知语皱了皱眉,“他家里人太不懂事了吧,哪有女方首次上门,当着女方的面吵架的?” 即使没经历过普通的恋爱和结婚顺序,但没见猪跑,也吃过猪肉,她下意识认为季家人的行为不尊重女方。 “挂了,待会我打回去给你。” 眼见场面快失控,赵心妍匆忙挂断电话。 自己是想跟赵心妍说她前夫多烦人,可她这点事和赵心妍目前面临的一比,简直是小儿科,桑知语耐心等候赵心妍回拨电话,到时详细询问赵心妍的情况。 结束和好朋友的通话,赵心妍回到季清风身边,找借口地道:“我有紧急工作要完成,得赶去律所。” 季清风一眼看穿赵心妍是想离开,并未阻拦她。 送走赵心妍和赵母,自己单独面对家里人,他百般不是滋味:“婚,我必须结!我不允许我的孩子顶着私生子的名号出生!” 已经跟家里人提前打过招呼了,结婚是让孩子名正言顺出生的手段,他把赵心妍母女带回家,是走使赵母心安的流程,家里人临时反悔,不配合他,弄得场面难堪。 季父指着恨铁不成钢的儿子骂道:“你自己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回来,我和你母亲不管你!但你看看,你找的什么?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 到了当爷爷奶奶的年纪,被通知即将抱孙子,季父和季母在高兴之前,先得了解未来儿媳妇的底细,儿子先前说得模模糊糊。 今天儿子把人领回家给他们一见,对方不止不跟跟儿子门当户对,还是在单亲家庭长大,家里没有任何背景,气得他们头脑发晕。 “说了结婚是……”季清风按捺着火气地解释。 他和赵心妍做出的一致决定,领结婚证和举办婚礼都是为了孩子,而非他们做真夫妻,等孩子出生,长到了几岁,确定孩子更喜欢跟着父母哪一方,抚养权就交给谁,然后他们离婚。 季父不想听儿子的说辞,暴躁打断他,命令道:“孩子打掉!” 不是儿媳妇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季家不需要。 “爸,这是我和赵心妍的孩子,你无权……”季清风火气又窜起。 “我是你老子,我不但有权叫你打掉孩子,还有权收拾你!”无论如何,季父坚决不同意赵心妍进季家的门,也不同意儿子弄出私生子。 不说脸面受损,儿子有私生子的这事,一传出去,没哪个正经的富家千金愿意嫁给儿子,他是为儿子将来的婚事着想,不能让儿子意气用事。 吵不过自己父亲,季清风气冲冲地离开。 儿子走了,季父重重叹气。 从头到尾没跟儿子吵架、也没发表意见的季母,站了起来,轻拍丈夫的后背,面上扬起温婉的笑容,道:“何必大动干戈?清风受那个女人迷惑,他不肯处理孩子,我们处理孩子便是了。” 没出生的胎儿,算人吗? 道德也许算,法律可不算! 况且,赵心妍怀孕不足三个月,胎儿都未成人形。 妻子提醒了自己,季父当即不动怒。 一个小律师,在他们眼中和蝼蚁无异,想搓圆捏扁,还不简单? 经过和妻子商讨,季父心情恢复良好:“按我们说的办,赵心妍不答应,那就抓她去医院,孩子留不得。” 季母点头道:“我来安排。” 儿子不听话,想自毁前途,为人父母,不能随着儿子乱来。 *** 等了许久,等到赵心妍的回电,桑知语急忙问:“你们的婚事商量得怎样?季清风跟他家里人吵架,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他家里人不答应你和他结婚?” “是的,不答应。” 季清风的父母会反对,在赵心妍的意料之中,只是,料不到季清风和他父亲毫无顾忌地直接吵架,她唯有匆匆带着母亲地离去,避免事态升级,母亲和自己落得难堪。 “那……”桑知语想了想,“你们不结婚了?” 曾是上流圈子的一员,她懂季清风家里是怎么想的。 二代们的伴侣人选,往往倾向同是二代出身的,非上流圈子的人极难和二代们结婚的,二代们的父母难以轻易被搞定,也可能想方设法地阻挠。 “随便。”赵心妍无所谓结不结婚,孩子生下来,季清风的抚养费给够即可。 “你确定想好了?”桑知语怕赵心妍将来后悔,毕竟,单亲妈妈不好做,相当于困难重重,“生孩子不是儿戏。” “想好了。”赵心妍不假思索地道。 虽没做好万全准备,但做了留下孩子的打算,她一定努力,日后对得起孩子和自己,不让自己产生后悔莫及的遗憾。 第325章 想到了前夫 亲眼目睹季清风家人反对他和自己结婚,次日在季清风找上门后,面对季清风的道歉和说服,赵心妍狠狠拒绝了他,当单亲妈妈的念头愈发坚定。 见说服不了赵心妍,季清风转而找桑知语帮忙。 接到季清风的电话,桑知语直说:“不是一定结婚,才能给孩子名分的,你完全可以在孩子的出生证明上父亲那一栏写你名字,再对外宣布你有个孩子。” “……”季清风沉默了会,“缺乏了仪式感。” “要什么仪式感?都什么年代了!你一年轻人,思想怎么跟老古董一样,开放点!”桑知语耐心不足地说完,随即按了通话的结束键。 工作一大堆,她没时间跟季清风废话。 这时,孙昊跑来提醒她:“桑助理,会议马上开始了。” “好的。”桑知语立即拿起东西,往会议室走去。 孙昊从明天开始正式调岗,工作全部交接给她了,她得独自挑起大梁。 是重要的会议,她控制自己不要走神,全神贯注地听着,以及思考,同时记录会议内容,转眼从下午到了傍晚。 散会后,桑知语第一时间去饭堂吃饭。 会议持续了几个小时,饿得她够呛。 没吃几口饭,季清风又打来电话,她不用他张嘴,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赵心妍不打算结婚,找她没用! 她做不得赵心妍的主,也没脑子不清醒,在外人和最好的朋友之间,选择站外人那边,于是她想也不想地把电话给挂断。 怎知,季清风不死心,连续打了几通电话。 正当她犹豫是把季清风设置黑名单好,还是关机好,季清风放弃了打电话,转战到微信,给她发消息。 【我联系不上心妍,麻烦你帮我一下!】 【提前说声谢谢!】 桑知语懒得搭理季清风,无视消息。 她不是季清风和赵心妍的传声筒,赵心妍不让季清风联系上自己,她还傻乎乎地上赶着当传声筒,讨赵心妍的嫌。 不过,话说回来,她深切体会到沈辞通过赵心妍找她,赵心妍是什么样的感觉,肯定觉得沈辞巨烦人。 有些工作今天内必须完成,桑知语饭后当即回到办公室里。 忙着忙着,就到了深夜时分,她疲惫地伸伸懒腰。 傅泽言似乎准备下班,瞥见她还在,朝她走了过来,问:“桑助理还不走吗?” 桑知语挤出职业化的笑容:“快了。” “适当加班,不要透支身体过度。”傅泽言望了望电梯处,“一起走?” 老板邀请自己一起下班,乍一听,桑知语没感觉出什么。 仔细一想,有点怪怪的! 霎时,她不禁想到傅泽言在自己请假期间问的问题。 “不了!”她保持笑容,手上动作暗示傅泽言自己要比他晚点下班。 “那……”傅泽言顿了顿,“桑助理既然如此努力,本月奖金多给你发点。” “谢谢傅总。”老板没明确地说出奖金的数额,桑知语不抱太多的幻想,但还得感谢傅泽言的。 “我走了,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听着老板的叮嘱,她挥手道别:“拜拜。” 目送老板消失在眼前,桑知语收尾今天的工作。 不料,季清风阴魂不散似的,她手机显示他来电了。 季清风这人也没点眼力劲吗? 她毫不犹豫地拒绝接听。 没过一分钟,季清风故技重施地发她微信消息。 【心妍好像出事了,我来她母亲家里,没见她人在,问她母亲,她母亲也说联系不上她。】 看到这条消息,桑知语无话可说。 有没有脑子? 难道看不出来赵母有可能是故意那样说的吗? 被季清风烦到,桑知语果断致电赵心妍。 然而,原先涌现吐槽季清风的念头,打不通赵心妍的电话后,瞬间从脑子里抹去,她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 季清风联系不上赵心妍,情有可原。 但她联系不上赵心妍,个中透露着诡异。 赵心妍在干嘛? 是有紧急的案子,忙得不听电话吗? 桑知语有些放心不下,下班后并未立刻回家,而是先去赵心妍工作的律所。 加班到深夜对律师来说是家常便饭的,即将凌晨,律所仍灯火通明,她随便找了个赵心妍的同事问:“你好,我想找赵心妍,请问她在吗?” “赵律师?”对方回想般地停顿,“她下午外出,没有回过律所。” “糟糕。”桑知语担心地皱了皱眉。 来的路上,她特地打电话问过赵母,赵母的回答和季清风说的一致。 现在是所有人都联系不上赵心妍,赵心妍也不在律所,会去哪里了呢? 不会出现意外的状况了吧? 对方不明所以:“咋了?” 、 “你知道她今天外出哪里吗?”桑知语继续问。 “听说去新建集团那里。”新建集团是律所的大客户,对方敢保证自己没记错。 那不是蒋霆家的公司吗? 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新建集团有没有人? 思来想去,桑知语犹豫要不要联系蒋霆。 未等犹豫几秒,她想起赵心妍说过,蒋霆从新建集团离职了。 蒋霆和季清风是朋友啊! 她告诉季清风这事,不就完了? 季清风可以亲自找蒋霆。 想着,她拨通季清风的号码,道:“不止你联系不上心妍,我也联系不上,我这会人在心妍工作的律所,打听到心妍下午去了新建集团,你找人在新建集团问问,看心妍忙些什么。” “我刚问过蒋霆,获知心妍没在新建集团呆多久就走了。”突然联系不上赵心妍,季清风一开始不当一回事,觉得赵心妍十有八九是生自己的气。 如今,从各方反应来看,赵心妍是下午起就消息全无,他难免担忧。 桑知语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希望心妍没发生意外,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忘记充电。” “我再找人查查。” “赶紧的。” 催促了季清风,将电话挂断,桑知语蓦地想到沈辞。 前夫平日最爱掌控她的生活和行踪,顺带把赵心妍的一些信息也掌控了,她要不要问问前夫? 不得不说,在调查别人的方面上,他挺厉害的。 第326章 找前夫帮忙 问还是不问? 纠结了一会,为赵心妍的安全着想,桑知语最终拨通前夫的号码。 接到电话,沈辞的第一反应是,最近几天自己什么都没做,桑知语主动找自己,难道自己在不经意间惹到她了? 到底是求人帮忙,桑知语勉强有礼貌地说:“帮我查查心妍在哪,速度要快。” “怎么突然叫我帮你查赵心妍?是……” “别问,你照做就是了。” “好。” 沈辞压下好奇,立马找人去查。 调查结果一出来,他不禁拧紧眉心。 赵心妍在医院,不是非自愿的。 电话那边,boss没了声音,卫艺夏问:“沈总,您看,我们要不要干涉?” 赵心妍可是boss前妻最好的朋友,她本人被季家人强行带到医院,即将面临被灌打胎药,不管于公于私,她于心不忍。 “先从季家人的手中救出她,然后送她到知语家里。”沈辞吩咐道。 “是,沈总。”一得到命令,卫艺夏利索地处理。 季家人为什么做这种事情? 季清风知道吗? 沈辞怀着疑惑,给桑知语打电话。 看见显示前夫来电,桑知语开口便问:“查到了吗?” “查到了。”沈辞停顿数秒,“我的人等下送她回你家。” “那她现在在哪里,在干嘛?”桑知语不理解,听前夫的口吻像赵心妍什么事都没有,但赵心妍是出于哪些原因弄得所有人都联系不上。 “医院,季家人带她去打胎。” “!!” 霎时,桑知语眼睛睁到最大。 赵心妍没多久前刚跟她说,不跟季清风结婚,决定留下孩子,当个单亲妈妈。 季家人是什么骚操作? 而且,这季家人指的是谁? 她问:“季清风带心妍去的?” “不是。”沈辞回忆助理的汇报,“是季清风母亲找人做的。” “……季家人神经病吗!” 骂了一句,桑知语立刻切断和前夫的通话,转而致电季清风。 “季清风你他妈是有大病吗?找人带心妍去打胎!”她愤怒道,“你母亲做了‘好事’,你在我这装无辜,演不知道心妍去哪?” 仍在查赵心妍的下落,猝不及防地被桑知语骂,季清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面一听到是自己母亲带赵心妍打胎,脸色瞬间变了。 “你说什么?我妈带她打胎?”潜意识中,他不愿相信母亲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寻求确认地问道。 “不要反问我,去问你母亲!” 电话一挂,桑知语想起自己忘记问前夫,赵心妍在哪个医院来着。 于是,她重新拨打前夫的号码:“医院地址发我,我要过去。” “地址我……”沈辞话没说完,耳边响起断线声。 虽然有求于前夫,但桑知语不想和前夫多说话。 知道自己有些不礼貌,可她不以为意。 大抵是清楚自己无论做什么,前夫都不会有太强的反应,还顺着自己。 不到一分钟,前夫将医院地址发来,她紧急前往。 此时,赵心妍已被卫艺夏找人从季家人的手中救出,无奈又生气,看见好朋友来了,求安慰地抱住好朋友,哀嚎道:“我靠,我被套麻包袋了!” 桑知语拍了拍赵心妍的背:“没事了,我在。” 得到了些许安慰,赵心妍侧目注视卫艺夏:“你前夫的助理……” 好朋友的前夫派人来救自己,其助理还一直守候在自己身边。 赵心妍有些好奇,是不是桑知语让沈辞这样做的? 桑知语get到赵心妍的意思,道:“联系不上你,我找了沈辞帮忙。” 她原先找前夫帮她查一查赵心妍在哪,没想到前夫顺手把其他事情都做了。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同时瞥见沈辞也来了。 沈辞扫视一眼埋首在桑知语怀中的赵心妍,而后示意卫艺夏离去。 任务完成,自然没留下的必要,卫艺夏极有眼力劲地离去。 桑知语如同没见到前夫,连问一句‘你怎么来了’的兴趣也没。 脚长在他身上,他爱去哪就去哪。 “你没事吧?”沈辞淡声问道。 被问的人显然是自己,赵心妍看了看好朋友的眼色,见好朋友随便自己的模样,便说:“没事,谢谢沈总今晚的救助。” 若非卫艺夏等人来得及时,自己恐怕被逼着吃下打胎药,现在痛苦地接受孩子没了的事实。 想到这,赵心妍特别来气。 季清风父母不同意她和季清风结婚,何必强迫她打胎。 她又没一定要嫁给季清风! 沈辞不自觉地走到桑知语身边:“回去吗?” 本想问要不要处理季家人,但这是季清风和赵心妍之间的问题,桑知语当前没有让他处理的意思,他先别动。 桑知语没拿正眼看前夫:“你不用管我们,你自己回去。” “你们两个……”沈辞环视四周,“我们住一栋楼,我送你们,顺路的事。” “我有车!”桑知语瞥了瞥前夫,眼神暗示前夫别在这呆着。 等会回到家里,前夫也别出现,她和赵心妍都得找季清风算账。 无视赵心妍的意愿,强迫赵心妍打胎,实在离谱! 不过,这件事使她联想到前夫曾对她说过的话。 ‘你要是怀孕了,我亲自带你去医院打胎!’ 往怀里想,和前夫发生了第一次后,她就不幸怀孕,前夫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那些伤痕,至今未能全部抹去,桑知语心中微微叹气。 年幼无知时,爱上不该爱的人,现在前夫甩都甩不掉,烦人二字不足以形容前夫,应该说他…… 脑子有病? 可他做的事情和说的话,不仅仅是脑子有病,还吓人。 前几天,他说‘我爱你’,把她吓得不轻。 谎言,前夫信手拈来,是吧? 心情和思绪都较为复杂,桑知语见前夫不识趣地还站着,顿时皱眉道:“是不是好好说话,你听不懂的?非得我动手?” “我等会走。”沈辞双手插兜,提醒道,“季清风到了。” 他此话一出,桑知语和赵心妍立即找季清风在哪。 纵然不相信母亲做出的行为,但现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季清风赶来医院,看见眼前的四人,既紧张害怕又尴尬。 第327章 前夫懂祸从口出 季清风边走近四人,边问:“孩子还在吗?” 桑知语比赵心妍先一步回应,怒道:“你还有脸问?你家这是做什么?以为心妍是扯线木偶,你们想怎样就怎么样?” “对不起。”季清风朝赵心妍小幅度地弯了弯腰,“我没察觉我母亲的动作,给你造成伤害,这事……” “光是你道歉解决不了事情。”赵心妍打断他。 离开好朋友的怀中,她与他平视:“我说过了,我生下孩子,自己抚养,你给抚养费即可,你妈控制我的人身自由,还逼我打胎,叫你妈给我道歉!” 无意怀上的孩子,自己打算做个负责任的母亲,偏偏季母找自己茬,意图打掉她的孩子,这口气,赵心妍忍不下去。 “不止我道歉,我妈也会道歉。”季清风想好了,母亲罔顾自己和赵心妍的想法,作出这般行为,母亲不道歉,说不过去,自己必须找母亲要说法。 季清风和赵心妍在沟通,桑知语不插话,在思考。 这件事,季母轻飘飘的道歉就算结束了吗? 不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看季清风的样子,明显是让季母道歉后就没后续了。 然而,即使季母不道歉,赵心妍也奈何不了季母。 她们是普通人,和有钱人的差距非常大。 有钱人想搓圆捏扁她们,极其简单的一件事。 无意识地看了看前夫,她脑海升起一个念头。 如果自己仍是沈太太,拿那个身份去用,帮赵心妍出头,季母必定道歉,不敢对赵心妍做什么,这是依附沈辞而活的好处之一。 但依附别人而活,实在憋屈,她一秒压下念头。 她不爱沈辞,也难以对他的权势和财富产生兴趣。 女孩神色变幻莫测,沈辞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看自己十分不顺眼,因为她刚才用冷眼扫了扫自己。 听季清风道歉得差不多了,赵心妍和桑知语离开医院。 路上,桑知语开着车,赵心妍生无可恋地靠着车窗。 她余光扫了几眼赵心妍:“季家人做到这份上,孩子还留不留?” 季家人强势地不想让赵心妍生下季清风的孩子,今天没得手,难保没有下一次,她担心季家人不就此罢休。 “留。”赵心妍摸了摸没显怀的肚子,“我的孩子,凭什么让别人做主。” “那……”桑知语想了想,“你平时出门,小心些。” 单单是赵心妍小心,似乎不够? 要不,她给赵心妍请个保镖? 说着,她补充:“我帮你请保镖,让保镖保护你?” “请保镖,多贵啊!”赵心妍坐直身体,摆摆手,“别浪费钱。” “钱跟你的安危比起来,不值得一提,何况我有这个能力。”桑知语可不想见到最好的朋友出事,“等孩子出生,保镖就不请了。” “保镖做不到二十四小时跟着我,而且我上班的有些时候,不适宜被保镖跟着。”赵心妍拍了拍好朋友的肩膀,“你放心,我长脑子,知道有风险,肯定注意的。” 这次她被季家人强行带医院,是她压根没想到和经历过这类事,没作防备。 今天过后,她会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防备的。 “行吧。”桑知语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不是普通人,和季家一个阶层的,你不用受苦,季家说不定还客客气气的。” “这辈子没投胎到有钱人家,下辈子争取投胎技术好点,当个不愁吃喝的富家千金!”赵心妍想得开,这辈子改变不了的事情,希望下辈子再改变。 “只能这样了。”桑知语笑了笑。 回到家中,一天的奔波下来,她劳累得打了个哈欠。 她准备睡觉之际,前夫打来电话。 前夫好像知道她没把他号码设置成黑名单了! 她按了接听键,没好气道:“你干嘛?” “我今晚没做错事吧?”沈辞是试探地打这通电话,确定自己以后是不是顺畅无阻地联系桑知语。 前夫的问题,桑知语只觉无聊。 对她而言,他活着就是个错误。 “你做没做错事,你心里没点数吗?”她反问。 “大多时候有数,偶尔没数。”沈辞转移话题,“对了,季家要我处理吗?” “你什么意思?”知道前夫有时闲得发慌,可桑知语没想到前夫闲到这种程度,“我点头,你就去处理季家?” “毕竟,季家的姿态不好看。” “原来你清楚这样的姿态不好看啊。” 女孩讽刺的话语传来,沈辞心跳不由漏了一拍。 从前自己的记忆力可以不好,现在却不行。 有预感,自己要被算旧账了,他立马道歉:“我曾经说的一些话,是没带脑子去说的,我也没真的去做那种事,就是说说而已。” 旧账还没得算,前夫道歉的速度之快,快得桑知语深感不可思议。 她抿了抿红唇:“一定要做了那种事,才伤人吗?” 言语也是伤人的利器! 这道理她不指望前夫懂! 当然,他懂了对她没用处。 撇开前夫的这层身份,她和他撑死是熟悉的陌生人,她无需对他有要求。 “对不起。”沈辞真诚地道。 眼下,他清晰地生出从未有过的自知之明。 自己有生以来做过的错事,说过的错话,基本集中在桑知语那里了,她当时可能表面上没什么反应,但他敢保证,她绝对全部记账上了。 她一旦看他不顺眼,或者是哪些事情激发了她旧日的回忆,她便跟自己翻旧账,自己最好乖乖认错,别有其他的举动,比如挣扎、打死不热之类的。 那样只会让她看他越来越不顺眼,自己逃不了半点好。 同时,他感觉自己有必要管好嘴巴,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否则,心爱的人让他生动地体验到,什么叫祸从口出。 简单总结,别说她不爱听的话,也别说她听了就不高兴的话。 哪怕是真话,照样不能说! “懒得跟你废话!”想着挂电话,可前夫确实有能力处理季家,桑知语犹豫要不要让前夫顺便把季家处理了。 季家是个暗藏的祸害,不处理它,赵心妍的人身安全保证不了。 如此一想,她语气变得好些地道:“季家,你尽快处理吧。” 前夫自愿帮的忙,自己不算欠他人情。 即便欠了,她不会还的! 别问她为什么心安理得接受前夫帮忙,她就是心安理得。 原因很直白,她没逼前夫,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还给他。 第328章 替人出头 赵心妍肚子里的孩子没处理掉,救走她的人还是沈辞派来的,要问季父和季母知不知道沈辞是何方人物,那必然是知道的。 沈辞插手,现在儿子回家闹,弄得家里鸡飞狗跳,两人都较为头疼。 季父呵斥道:“行了!孩子不是没打掉吗,你闹腾个什么劲!” 父母强势地想打掉自己和赵心妍的孩子,没有丝毫歉意,理所当然得宛若自己犯错,他们并无过错,季清风愤愤道:“我要是不及时发现联系不上赵心妍,你们早得逞了!” 儿子的指责,两人当成耳边风。 相比儿子,他们烦恼的是沈辞如何解决。 沈辞的财富地位远在季家之上,赵心妍有沈辞撑腰,他们下次再动手,不能像这次的肆无忌惮,得掂量掂量沈辞那边有什么样的反应,防止沈辞替赵心妍出头。 儿子还在喋喋不休,话里话外是必须当面赵心妍道歉,做出两人对视一眼,做出了决定。 有人唱白脸,自然有人唱红脸! 刚刚丈夫呵斥了儿子,红脸由自己唱会比较合适,季母佯装道歉地道:“清风,妈和你爸是一时糊涂,改天我抽空向赵小姐道歉。” 母亲给了准话,季清风勉强接受结果。 但母亲说的‘改天’和‘抽空’都含糊不清的,他问:“具体是哪天。” 三更半夜,儿子一直在闹腾,不是办法,季母略加思索:“择日不如撞日,明天。” “妈,你说到做到,不许骗我!”季清风担心母亲是权宜之计,先把自己安抚住,然后趁自己不注意,又对赵心妍下手。 “妈绝不骗你!”季母保证自己说到做到。 不过,她和儿子玩了个文字游戏。 道歉和继续让赵心妍打掉孩子是两码事,她没答应让赵心妍留着孩子。 赵心妍没进季家的门,儿子就这样跟父母闹腾。 万一等赵心妍嫁进来,还得了! 赵心妍的家世背景等等,她和丈夫就非常不满意。 即便降低了对儿媳妇的物质要求,那也不能由着儿子娶一个会让他和父母对着干的老婆,到时整天鸡飞狗跳,没安生日子过。 出于孩子对父母的天然信任,季清风暂时相信了母亲,满意地离开。 儿子一走,季父和季母急忙商讨,最后想出稳妥的办法。 依照赵心妍在医院表达的意思,她无所谓和儿子结不结婚,可孩子是一定得生的,如今有沈辞的掺和,他们不得不顾忌。 给赵心妍一笔钱,买断她和儿子的关系,生下的孩子不得找季家认祖归宗,对外也不得宣称孩子的父亲是谁,他们把儿子有私生子这事藏好,务必藏到儿子找了门当户对的妻子后。 因此,第二天中午,在好朋友家里的赵心妍,被季母找上门。 恰巧是周末,桑知语没上班。 见到季母到来,她表情管理没做好,白了季母一眼。 她和季母是认识的,先前并不熟悉,如今没熟悉的必要。 若非有教养控制她,她高低把季母扫地出门。 干了缺德事,居然好意思上门,还慈眉善目地笑着。 令人恶心! 感受到桑知语不欢迎自己,季母笑容不变,跟赵心妍打过招呼后,朝桑知语说:“沈太太,好久不见。” 上流圈子里没谁不知道桑知语和沈辞离婚了,可这两人目测没完全断了关系,赵心妍和桑知语又是好朋友,三人个中的关联牵扯,致使季母维持对桑知语原来的称呼。 桑知语没给季母好脸色:“季太太,我有名有姓,麻烦叫我的名字。” “好的,桑小姐。”季母是能屈能伸的,做事也有脑子,立马根据桑知语的喜好来改变称呼,“今天我不请自来,打扰了。” “你想做什么?直接点。”桑知语示意赵心妍别说话,自己先会一会季母。 桑知语明摆着给赵心妍撑腰,季母并不畏惧,只在意她背后的沈辞。 季母将道歉的礼物放到赵心妍的面前,而后拿出一张支票,缓缓递给赵心妍,面上流露歉意地道:“赵小姐,请原谅我们季家昨天的冒失行为,差点伤害了你,对不住你,这是我的心意。” 季清风说让他母亲给自己道歉,季母还真的来道歉,赵心妍不蠢,仔细端详季母的表情,从中察觉有诈,便不接过支票。 桑知语想的比赵心妍多,被前夫狠狠地上过课,她早懂得协议合同之类的文件别闭着眼睛瞎签,即使以为是走过场要用到的文件,而且别人的钱也别瞎拿。 免得刚收下钱,扭头就被人告敲诈勒索,冤枉入狱! 桑知语冷冷地望向季母:“季太太若真的想用钱来道歉,为什么不准备赠与合同,不找见证人?” 季母没料到桑知语的防备心这般重,错愕了几秒后,随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赵小姐不是律师吗,她应该知道如何规避法律风险,我也没想坑她,桑小姐不必担忧。” 这话从季母口中说出来,显得尤为可笑,桑知语红唇勾起讥讽的弧度。 “季太太的言行不一致,逼人打胎这事你都干得出来,我无法相信你的人品。”她直白地说,同时在想,沈辞怎么办的事,说好的处理是什么鬼的处理。 被嘲讽,季母依然不动声色,笑盈盈地道:“我今天来,不仅是向赵小姐道歉,还有件事想跟赵小姐商量。” “什么事?”桑知语问道。 “赵小姐昨天说,她无所谓跟清风结不结婚,既然这样,赵小姐势必当的单亲妈妈,孩子毕竟是季家的血脉,我们不好冷眼旁观。”季母再次把支票递给赵心妍,“这笔钱不但是道歉的,也是让赵小姐用于抚养孩子的。” 季母的态度转变,赵心妍快速领悟到对方的含义。 拿钱买断她孩子和季家的关系! 迟迟没说过话,这会她开口了:“季清风知道你做的这件事吗?” “他迟早知道的,但我先提前跟赵小姐说一声。”见赵心妍不收支票,季母转而把支票递给桑知语,“桑小姐,你帮赵小姐看看,数额是否满意?” 第329章 前夫是她的佣人? 个十百千万…… 桑知语下意识地数了数有几位数。 一千万! 季母拿出了一笔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天文数字的钱! 好朋友面上难掩惊讶,赵心妍好奇季母在支票上写了多少钱,脑袋凑到好朋友的身旁,看清楚数字后,面上同样遍布惊讶。 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内,季母心中明了。 赵心妍和桑知语大概率对数额是满意的。 季母不着急,耐心等候回应。 岂料,赵心妍从桑知语手中拿走支票,交还给她,并说:“这钱我不是不收,只是你跟季清风说了后,我们签署赠与合同后,我再收。” “今天不打扰两位了,我改天和清风一起来。” 季母不作逗留,爽快走人。 瞥了瞥大门口,桑知语问:“一千万足够吗?要不,多要点?” 如果自己仍是沈太太,一千万在她眼中是小钱,最多够她买十件左右的高定礼服的钱,但她已离开上流圈子,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一千万相当于巨款了。 一千万拿来养育一个孩子长大成人,理论上讲,肯定是够的。 不过,谁会嫌钱多呢? 能多要点就多要点! 撇开养育孩子的成本,剩下的钱给孩子购置资产,挺好的。 赵心妍点点头:“够了,我不贪心。” “那就行。” 话落,桑知语想到另一个问题。 季母这样做,是不是沈辞处理的? 其中有没有设置了陷阱? 她用手托着下巴,专注地望着赵心妍:“这事我帮不了你把关,你自己是法律从业者,有没有陷阱,大概看得出来吧?” 赵心妍本以为有诈,可从季母最后的言行来判断,季家的确是想花钱打发她。 自己原先就没多想和季清风结婚,在季母到来前,自己想着的也是季清风给抚养费即可,如今天降一千万,没白白错过的道理。 她再不想要这钱,也得为孩子的将来考虑。 赵心妍拍了拍好朋友的肩膀:“你别担心,我看得出来。” 倘若季母在赠与合同埋坑,她发现不了的话,书白读了,上班的几年也白干了,蠢得实在惊人。 她的专业能力不允许她栽在这种合同上! “我还是有点担心。”桑知语微微皱眉,“季家不是什么普通人,很难确定他们是否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越往下想,越担心,她回房间拿手机,打电话给前夫。 又接到女孩主动打来的电话,沈辞眉眼间不禁多了些许温柔:“怎么了?” “季家那边,你用哪种方式处理的?”桑知语开门见山地问。 “我的人刚去找季清风的父亲。” “……” 女孩突然沉默,沈辞接收信号错误,急忙问:“季家人再次找赵心妍的麻烦了吗?”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桑知语万万没料到,季母是在沈辞处理前就先来这的,“季清风母亲刚从我这走人。” “什么?”沈辞拧紧剑眉,“等我几分钟,我上去找你。” 搞了半天,前夫压根还没处理好,桑知语嫌弃地撇了撇红唇。 手机放回床头柜上,她重新到客厅坐着。 “你做什么去了?”赵心妍疑惑不解。 “打电话问沈辞。”桑知语如实道,“我差点认为季清风母亲到这,是被沈辞处理过的结果,没想到沈辞都没处理好。” “你又找你前夫帮忙?”赵心妍脑袋枕在好朋友的肩膀上,“为什么有种你前夫成了你佣人的错觉?你给他发任务,他就完成任务。” 桑知语轻叹一口气:“主要我们是普通人,难以对抗季家,沈辞的名头好使。” 即使不喜欢前夫这个人,她也不得不承认前夫权势滔天。 很多难搞的人和事情,放在他那,不足一提,根本不算什么。 “辛苦你了,为了我,忍着恶心找你前夫帮忙。”说不感动,绝对是假的,赵心妍比谁都清楚桑知语多讨厌沈辞,一分一秒都不想跟沈辞相处。 “谈不上多恶心,顶多是烦了点。”桑知语是被前夫弄得快没脾气了,他老经常缠着她,她甩都甩不掉。 而且,他自己乐意主动帮忙,她让他做点事情,他貌似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愿意当她的佣人,任凭她使唤,可不是她的问题。 还是那句话,她没逼他。 门铃声蓦地响起,赵心妍眼中夹杂警惕地扫向大门口:“季清风母亲不会是又来了?” “不是她,是沈辞。”桑知语想也不想地纠正道。 轻轻推开赵心妍的脑袋,她起身去给前夫开门。 门一开,见前夫站在门口,她甩了他一记冷眼:“有些时候,你不用装模作样地按门铃,直接开门进来就完了。” 明明开得了门,偏多此一举地按门铃,给他开门的次数多得她烦了。 沈辞迈进屋子里,扫了扫赵心妍,音量降低些地道:“赵心妍在,我自己开门,不礼貌。假如是你一个人在,那倒无所谓。” “看不出沈总是个懂礼貌的人。”桑知语眼神略微嘲讽地上下扫视前夫,“对别人讲礼貌,对我就不用讲,是吧?” “不是,你和别人不一样。”有赵心妍在场,沈辞咽回剩下的话语。 对待心爱的人和别人怎会是一个模样? “拉倒吧。”桑知语没空跟前夫说一些有的没的,省得前夫语不惊人死不休,重复那套说爱她的谎言,过于惊悚。 赵心妍坐着不动,目光在好朋友和其前夫之间流转,问:“知语,你叫你前夫来的?” “哪有这可能!是他自己要来的!”桑知语毫不掩饰自己对前夫的嫌弃。 她就没主动邀请过前夫来她家里,反倒前夫活像房子是他的,恨不得在她这住下,当名正言顺的男主人。 也不知道他脸皮为什么如此之厚! 厚得她偶尔想挠一挠他,检测他脸皮的厚度是多少公分。 他一点都不像她以前认识的他了,愈发地死皮赖脸,让人无可奈何。 赵心妍不语,挪动位置,到单人沙发上坐下。 因为桑知语一落座在她右边,沈辞跟着坐在桑知语的右边,形成三人坐一张沙发的场面,自己虽没坐中间,但极像当了没眼力劲的电灯泡。 第330章 前夫想搬进来 赵心妍突如其来的举动,桑知语不由愣了愣。 让沈辞占据的空间更大点? 是不是有点自觉过头了? 她默默地扫了赵心妍一眼。 对着最好的朋友,人家没做错事的前提下,自然是不能瞪的。 宛若无事发生过后,桑知语侧目注视紧挨她坐的前夫:“沙发有三张,你非得和我同一张吗?” 沈辞想说‘是的’,看见女孩眼中隐藏的不悦,只好充耳不闻。 以前他理解不了桑知语为什么总是喜欢黏着自己,恨不得像个树袋熊地挂在自己的身上,等换成了自己,他十分理解她那样做。 清楚对方不会主动向自己靠近,唯有自己主动向对方靠近,方可缩短两人相隔的距离,使自己的心得到些许踏实,不漂浮着。 前夫不给予回答,也没换位置坐,桑知语知道他打的主意。 她不禁挪动身体,与前夫保持一定的距离。 作为第三方的赵心妍,目光没从好朋友和其前夫之间离开过,看着他们的肢体动作,发出疑问:“沈总来这是……?” 闻言,沈辞正视赵心妍:“有正经事。” “你来这能有什么正经事?”桑知语下意识地反问。 片刻后,她压制住厌恶前夫的情绪,想起自己刚才因何事给前夫打电话,迅速改口:“季清风母亲拿了一千万过来给心妍,表面的意思很明显,花点小钱打发人。” “区区一千万,你们答应了?”沈辞微微侧身,望向身旁的女孩。 “……”赵心妍嘴角一抽。 “你会不会说话?”桑知语握紧拳头,具有威胁性地扬了扬,示意前夫若不会说话就马上滚,别在这讨人嫌,不然她要打人了。 “一千万,听着多。”沈辞思考一会,“实际上,想让孩子过得好些,这钱不够。” 霎时,桑知语有种跟前夫沟通不来的愤怒。 是,堂堂盛元集团的总裁,不把一千万当钱是正常的。 他看不上的小钱,是她们几乎要奋斗一辈子才赚得到的大钱。 指望他站在她们那个阶层看待金钱,拥有同样的观念,不太可能。 她不喜欢他站云端上俯视别人的高傲,但又不得不承认,他本身就不需要和犹如蝼蚁的普通人平视。 愤怒驱使她别开脸,不想和前夫有视线接触,避免自己听他讲话听得极其上火,忍不住给他的心口重重地来上一拳,教会他如何说出别人顺耳的话。 好朋友已经说过了,这事有找沈辞帮忙,赵心妍不立刻说话,静等沈辞继续说下去,想听到沈辞对季母拿钱打发她的看法,以及提供后续可行的处理方法。 “至少……”沈辞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赵心妍的肚子,“五千万?” “万一季家认为我狮子大开口,怎么弄?”赵心妍没敢想过天降五千万的巨款,沈辞让她向季家要五千万,估计她刚开口,季家马上报警抓她,提供她敲诈的证据。 桑知语脑袋扭向前夫那边,双眉微皱地瞪着他:“我是叫你处理,不是叫你在这讲废话的!你跟我们说,有什么用?你应该跟季家说!” “我们提前沟通好,方便我处理季家。”沈辞将一个抱枕,塞在女孩的怀中,提醒女孩想对他动手时,可以先对抱枕来发泄。 “什么呀?”桑知语不爽地丢开抱枕,“姓沈的,你耍花样?不想诚心帮忙你就直说,而不是在这故弄玄虚的。” 没人求前夫帮忙,是他自愿帮的忙。 那就请他给她好好地帮忙,不要讲一些不切实际的话。 季家主动给钱和赵心妍跟季家提出要钱是两种性质,前者本来就含有被告敲诈勒索的风险,后者是等于把敲诈勒索的证据送到季家的面前,留下了自己的把柄。 前夫出的什么馊主意? 迎上女孩的怒目,沈辞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赵心妍不用开口,我找的人去开口,这样能避免所有风险。” “就算我不开口,五千万……”赵心妍掐指一算,“这数目太大了点。” “你说你想要多少?” “一千万够了。” “一千万连买套像样的房产都不够。”沈辞顿了顿,“这样,你先把一千万拿到手,和季家签订一份协议,让季家每月固定转你一笔钱,转到孩子满十八周岁。” “这钱不用季家给,我原本想着季清风每月给抚养费的,还没来得及和季清风商量。”赵心妍思来想去,决定只收下季家的一千万,多的不收下。 “也行。”沈辞拿出手机,“我让我法律团队做事。” 前夫和别人通话,桑知语有些神游太虚,并未听他说什么。 赵心妍仔细听了,心想沈辞强大的法律团队,必然能帮自己规避所有的风险,自己可以毫无障碍地收钱,拿钱养大孩子。 挂断电话,沈辞立即跟注意力不在自己这的女孩说:“你放心,事情在今天内办妥,季家以后绝对没胆子找赵心妍的麻烦。” “哦。”桑知语略微敷衍地应声道。 好朋友的敷衍十足,没半点向沈辞道谢,赵心妍见怪不怪,也不觉得好朋友的行为有哪些不妥当之处。 沈辞都不觉得,她觉得个什么劲? 赵心妍含有谢意地道:“谢谢沈总的帮忙。” “不用谢。”沈辞瞥了瞥窗外的景物,“不过,你在这住多久?” “你用什么资格问这种问题?”桑知语不悦地扫向前夫,“这是我租的房子,不是你的房子,你摆出一副男主人的模样给谁看?想找骂,是不是?” “我是随便问问。” “拉倒吧,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知道你的德行怎样。” “……”沈辞抿了抿薄唇,假装自己没说过话。 他确实不是随便问问,想了解赵心妍在这住多久。 毕竟,赵心妍住得太久,不宜自己搬进来。 见状,赵心妍边站起来,边说:“你们聊,我回房间休息。” “你在这坐着也能休息!”桑知语让赵心妍坐下,而后指了指大门口,对前夫说,“你走。” 第331章 前夫异常的脑回路 “我刚处理完季家,不能在这多坐一会吗?”沈辞纹丝不动,似是礼貌地问。 “不能!”桑知语不假思索地继续下逐客令。 前夫哪是想在这多坐一会,他摆明想住在这。 问赵心妍在这住多久,就足以显露他不轨的心思。 好朋友让自己坐着,赵心妍不好当着沈辞的面,打好朋友的脸,乖巧地坐回去,但好朋友和沈辞犹如在谈条件,自己比较多余,唯有假装自己不存在。 “我不要求有报酬,多坐一会,也不行?”沈辞没想过自己能从此事获利,可他想和桑知语多呆一会,即便有别人在场。 “你坐这干嘛?”桑知语用指尖戳了戳前夫的心口,“别试图撒谎骗我,你想的根本不是在这多坐一会,我清楚你的目的。” “我走了,再见。”话音落下,沈辞起身离去。 没目送前夫,是盯着前夫有没有快速走人,一见前夫的身影消失,桑知语收回目光,上下打量对面的赵心妍。 “是我前夫要帮的忙,不是我先找他帮的忙,你不必像……”她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我发现你莫名像给我们腾独立相处的空间。” 如果她和前夫争吵,有说让别人听不得东西,赵心妍腾空间是没问题的。 可这些没发生,赵心妍腾空间做什么? 赵心妍实话说:“你前夫经常找你,仿若是你的追求者,你们的个别行为,让我产生是电灯泡的错觉,我是无意识地给你们腾空间。” “……”桑知语扶额,“他不是我的追求者,大概是我上辈子的仇人,以至于这辈子阴魂不散,死活缠着我,弄得我头疼。” “那没办法,我当初劝过你,你和沈辞不合适,你不听。”赵心妍感叹道,“当初你要是听我的,保准没受情伤,也不用面对差点欠下巨额债务。” “别说,我中箭了。”桑知语捂着心口,宛如身上被扎了无数箭。 当初以为是幸福的开端,离婚是新生活的开始,谁能想到前夫在离婚后缠上来,整个人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有点累。”赵心妍征求好朋友的意见,“真回房间休息了?” “回吧。”桑知语刚刚是看前夫不顺眼,不想和前夫单独相处,才把赵心妍叫住的,“吃饭时,我再叫你?” “睡醒,我回我妈那。”赵心妍昨晚跟母亲报备过,暂时在好朋友家里住几天,可母亲很是担忧她失恋期间发生不好的事情,干脆今天回去,让母亲放下心来。 “好。”桑知语不拦着赵心妍离开,主要是昨晚联系不上赵心妍,非常吓人,她都被吓得不轻,别说赵母的受惊程度多严重了,赵心妍跟赵母当面报平安,能使赵母安心。 然而,临近傍晚时分,赵心妍前脚从她家离开,她后脚接到季清风的来电。 季清风颇为激动地问:“我妈去过你家找心妍吗?” 事情交由沈辞处理了,桑知语懒得应付季清风,省了浪费口舌的回答,直截了当地挂断电话。 若沈辞没处理好事情,季家人还上门,季清风持续来烦她,她必须下楼骂前夫,对他而言是小事的事,他为什么处理不好,能力是不是有问题。 当然,这只是想一想的念头。 前夫无义务帮忙,他肯出面就算是帮了大忙。 别人不了解前夫的权势地位,难道她还不了解吗? 昔日她顶着沈太太的名头,都能坐拥无限的风光。 前夫作为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出面即是跟别人宣告,赵心妍是他罩着的人,别人想动赵心妍,也得掂量前夫的份量。 通过这件事,她产生些许危机感。 虽然她当前做什么,前夫都不对她有意见,但日后某一天,他没跟她复婚的心思了,到时想怎么整她,还不是他一句话就办得成的事。 她头痛欲裂,想问上天她做什么孽了,以前要爱上前夫这类人。 搞得她现在时不时头痛! *** 几天后。 桑知语坐在电脑前,勤勤恳恳地工作。 蓦地,放桌上的手机振动了,她余光一扫。 前夫打她的电话。 不打算把前夫设置黑名单,是她懒得重复同一行为,但接不接前夫的电话,全凭她的心情如何。 现在的她没心情,自然是不接的,便按了拒接键。 没一会,前夫又打电话! 打的不是她手机号,是公司的座机电话。 看吧,一位有钱有势的前夫,在离婚后,大多时候不是什么好事。 对方想掌控你的行程和所有信息,易如反掌! 桑知语压着火气,拿起话筒。 “你干嘛?我在上班!” 没拥有独立的办公室,音量略微大点,会被同事听到,她只得克制自己,降低了音量,也让自己的语气相对柔和,不被同事察觉她的真实状态。 “我想告诉你,季家我彻底处理好了,季清风也彻底处理好了。”沈辞原打算今晚回去跟桑知语说的,奈何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有好几天没见她了,等不到晚上,想听一听她的声音,缓解思念带来的难受。 “哦。”桑知语依然是敷衍的态度。 “你……”沈辞想了想,“我可以索要报酬吗?” “别跟我要报酬!”桑知语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你想挨骂和挨打,我倒是能给,你要吗?” “要。”沈辞脱口而出。 “……”桑知语无语至极,“你疯了吗?” 前夫变受虐狂了? 她骂他,打他,他居然乐意接受? 并且,回答得那么快! “你骂不了几句,也打不了我几下,再说,你下手有轻重。”沈辞想的简单,只要能见到她,被骂几句和被打几下,不算什么。 “那我送你去精神病院,让你住几天院,我每天去看你,你开心吗?”桑知语极想说到做到,最好精神病院关前夫一辈子,隔绝他出现在她的世界的可能。 “你要是跟我一起住,我开心。”沈辞认真道。 “……滚!” 跟前夫聊不了半句话,只会越聊越生气,桑知语气鼓鼓地挂电话。 第332章 前夫学会说情话了 病得不轻! 心底无声地骂前夫,桑知语刚想接着工作。 座机电话又响了,她第一反应以为来电人又是前夫。 幸好留了个心眼,扫了一眼屏幕,发现是傅泽言打的内线电话,因此她没开口就是骂人,而是温和地笑道:“傅总。” “桑助理,来我办公室。” “好的。” 话筒一放好,桑知语去傅泽言的办公室。 可能是她被前夫气疯了,以至于她看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除了前夫,都格外顺眼,忽地觉得她老板比平时帅气不少。 她习惯性地扬起职业化的笑容,走到傅泽言的面前。 “有出差的工作。”傅泽言将一份文件交到桑知语的手里,“你安排。” 有过陪同傅泽言出差的经验,桑知语知道该如何做。 拿着文件,她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制定出差的行程。 一忙,便是到了晚上。 光线突然被什么东西阻挡,有个影子覆盖自己,聚精会神的她不由抬头。 “桑助理今晚加班吗?”傅泽言在问她。 老板问这种问题,桑知语习以为常了,点头道:“加。” “你吃过饭了吗?” “没。” 老板象征性地关心员工,她不当一回事。 接下来,她万万没料到傅泽言说:“一起下去吃饭?” 桑知语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 傅泽言大概是看出她的迷惑,好心解答:“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工作。” 人是铁,饭是钢,这道理桑知语是懂的。 “行。”她暂停工作,跟着傅泽言一起下楼。 老板也不是天天在办公室吃饭,有时也会到饭堂。 桑知语猜测傅泽言是趁着吃饭的时候,顺带检查下面的人的工作情况。 但傅泽言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他拿了食物,就坐在她的对面。 他和她一张桌子! 她有个疑问,自己算是傅泽言的嫡系员工了吗? 不然,他为什么和她一起吃饭? “桑助理没胃口吗?”傅泽言动筷前,看眼前的女孩神色变换了几次,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饭菜毫无兴趣的样子,略感奇怪。 “不是。”桑知语笑着否认,自然地吃起饭来。 几分钟后,傅泽言恍然大悟般地问:“桑助理是不习惯和我吃饭?” 桑知语不禁一怔。 老板说话很直接,问到重点了。 对方是给自己发工资的财神爷,说的话得是对方喜欢听的,她道:“是有点不习惯,更多的是受宠若惊,因为我是第一次跟傅总吃饭。” “没事,以后这样的机会多着呢。” 桑知语不接傅泽言这话,望着他面上的笑意,感觉哪里怪怪的。 从她入职以来,傅泽言每隔一段时间就给她不同的感觉,其中最强烈的便是他无意中透露想把她开除的信号,现在她看他,有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这反差大得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换了一个老板。 怀着不解,桑知语吃完了这顿饭。 忙碌一天,终于回到家的她,想马上躺床上。 怎料,在玄关处准备放好包包和换拖鞋等,她余光随意一瞥,瞥见前夫在客厅,前夫看到她回来,似有点惊喜。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前夫边说话,边朝她走来。 刚拿到手的拖鞋,桑知语想砸前夫的脸上。 “这是我家,不是你家。” 她言下之意,前夫哪凉快滚哪去,别在她家自由出入。 “我呆一会就走。”沈辞站在女孩的身旁,目光略微贪婪地注视她,“这几天都没见到你的人,我想你了。” 自从说出那句‘我爱你’后,他像某种封印被打开,不认为勇敢表达自己对桑知语的情意是一件难为情的事情。 “……”桑知语穿拖鞋的动作一滞,“少恶心我。” 前夫说想她,和恐怖电影的可怕画面让人一样惊悚。 “说想你就是恶心你吗?”沈辞佯装沉思,“你日后会慢慢习惯的。” “……”桑知语张望四周,看哪里有胶布,迫不及待地想把前夫的嘴巴给粘住,用外部压力使前夫说不了话。 免得她听多了类似的话,睡觉时会做噩梦,影响睡眠质量。 “我来不止是想见你,我可以提一个对你来说是过分的要求吗?”沈辞眸中浮现些许期待,两只大手蠢蠢欲动。 “知道过分,你还提?欠骂,还是欠揍?”桑知语原先不好奇前夫异于常人的脑回路,但他理直气壮的模样看得她满脸黑线。 “我想抱一抱你。” 有些东西没拥有过,想得到的念头比拥有过后再想得到的念头要弱,因为一旦拥有过,深知个中的美好和欢愉多么令人着迷,沈辞当前就是这般。 他不奢求短时间内再次和桑知语做男女之事,但他想要实质的肢体接触。 桑知语面无表情地望着前夫:“你想抱,我就得给你抱?我是任由你摆布的布娃娃吗?你是不是从未有过自知之明?” “我在征求你的意见,你答应我才会抱。” “……” 前夫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语,她不禁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你不要觉得自己处理了季家,你就有天大的功劳,拿来跟我谈条件。”桑知语猜得到前夫的心思,前夫明里暗里地索要报酬,分明是想让她本人满足他。 “我不觉得我有天大的功劳,这点小事我处理起来,不费劲。”沈辞顿了顿,“我只是纯粹地想你了,想和你拥抱。” 面对前夫眼下的行为,桑知语到了嘴边的一堆脏话,最终变成吐出:“无聊,油嘴滑舌,把人当三岁小孩子!” 无可否认,前夫确实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她喜欢什么,他就长什么。 但此刻的他,十足像欺骗无知少女那般,仿佛说几句所谓好听的情话,她智商立马回到恋爱脑的那会,高兴得找不着北,任由他想干嘛就干嘛,可惜她长脑子了,不吃他这一套。 见前夫欲要反驳自己,她抢话道:“不准再说话,闭嘴!” “闭不了。”沈辞转身朝向门口,“我走了,晚安。” 盯着前夫的背影,桑知语忍不住皱紧双眉。 真是无聊的人! 第333章 老板喜欢她?? 跟随老板出差,桑知语满心扑在工作上。 谁知,前夫阴魂不散,几次来电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那种语气仿佛是盼望妻子回家的丈夫! 回个屁! 最新一次接到前夫的来电,她表面平静,实则心中骂了前夫无数句前夫。 “桑助理,你怎么了?”傅泽言一回头,便看见后面不远处的女孩,眼中隐隐藏着不悦。 老板跟自己说话,不能视若无睹,桑知语利落挂断和前夫的通话,浅笑道:“我没怎么。” “你和谁打电话?”傅泽言视线短暂停留在女孩紧握的手机上。 这几天,他并非第一次见桑知语接电话。 每次接电话,她流露的模样和平日相差甚大。 “和——” 桑知语下意识地想说前夫,转念想到前夫是个烦人精,随即改口:“我楼下的邻居,他老投诉我发出噪音,吵到他了,可我都不在家,就很神经的一个人。” 前夫的确住她楼下,称得上她的邻居。 至于被吵到的问题,是前夫吵到她,她调换了角色。 “不考虑换个房子吗?”傅泽言建议道,“和胡搅蛮缠的人沟通,影响日常心情,换个房子是最快解决的办法。” 换过几套房子居住了,哪里都能产生变化,唯一不变的是,无论她住哪,前夫都轻而易举地找到她,她老折腾搬家也累。 桑知语将实话隐藏于心底,糊弄道:“在考虑。” “在公司附近的几个小区,公司租了多套房子给予员工免费居住的福利,你如果不介意,可以住公司提供的房子。”傅泽言记得员工福利中有这一项,桑知语若不介意,入住是没问题的。 虽然租的房子不是最高档的,但也是舒适的平层,一个月租金需要小几万的,放着这样的房子不住,去住公司的房子,省下房租,说不定糟心事变多。 桑知语选择不把话说死,继续糊弄道:“谢谢傅总的好意,等我考虑好了,就告诉您。” “好。”傅泽言颔首道。 本以为话题到此结束,桑知语打算发消息让前夫消停点,别在她出差的时候打电话来了,忙工作就够烦恼了,她不想再应付前夫的骚扰。 结果,傅泽言又开口:“你住不惯公司提供的房子也没关系,我有几套房子,你挑一套喜欢的住。” “!!”桑知语刚垂下的目光,迅速抬起注视傅泽言。 傅泽言说什么? 他的房子给她住? 房产作为不动产,不一定是拿来居住的,其他用途有好多种,可房子到底是隐私性很强的东西,她只是傅泽言的助理,跟他没有别的牵扯。 她住他的房子,算什么? 首次经历这种场面,她大脑在飞速思考,这算不算老板重视员工的一种方式?老板在适当的时机施恩员工,达到员工死心塌地跟着他工作的目的? 不过,她工作能力没强到让傅泽言对她如此重视吧? 桑知语想了几种不同的回绝,最后受宠若惊地道:“好勒。” “你有什么需要,或者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大胆跟我说。”说着,傅泽言略微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掩饰自己眼中的情绪,避免女孩看得到。 老板鼓励自己的话语,桑知语这次听着真的有受宠若惊的心理。 在她有限的职业生涯中,一共历经三位老板,前夫是她的第一位老板,不提他也罢,而张丹缨和傅泽言绝对是担得起被称赞为好老板。 张丹缨就很不错了,而傅泽言比张丹缨更好! 遇到好老板,好老板模样展现出来的样子,她还不至于感恩戴德。 往细里想想,傅泽言的言行举止,隐隐约约不像老板对员工的好,深层次里似乎暗藏什么,一时之间,她捕捉不到。 所以,跟傅泽言参加土地的拍卖会上,桑知语不时地观察他。 在傅泽言身边工作也有一阵子了,她对他的做事风格有一定的了解,他这些天貌似不太像对待员工地对待她。 是她多想了吗? 桑知语甩了甩脑袋,击退自己脑子里不太正常的想法。 她对傅泽言而言,是有价值的员工,又是他的助理,大小事务都得协助他。 他对待她,肯定不能像对待普通员工的那样。 人家对她好一点,她别胡思乱想了,避免产生奇奇怪怪的想法,耽误她的工作效率,还阻碍她和傅泽言上下级相处的正常模式。 因此,在接下来的几天,桑知语抛开杂念,除了工作,别的什么都不想。 出差结束的当天,她和傅泽言一同坐飞机回A市。 由于是短途飞机,头等舱设立的空间不大,座位仅有几个,她同时购买两张机票,票是连号的,导致她坐在傅泽言的旁边。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任意一方触手可及另一方。 她不把这当一回事! 大量的紧急工作等着自己今天内处理完毕,在飞机上,她也不忘记开着笔记本电脑,指尖敲打键盘,尽可能地在落地前多做点,省得今晚加班加到吐血也加做不完。 女孩全神贯注地在工作,而集中不了注意力工作的傅泽言,没兴趣和她那样地工作,一直安静地拿一本书阅读。 其实,书上写了什么,他并看不进去,余光好几次控制不住地扫视女孩。 桑知语一开始没注意到有人偷看自己,是自己太过专心思考工作上的难题,太久没滑动电脑的页面,电脑自动地息屏,呈现出来的黑暗形成了镜面的作用。 电脑屏幕犹如一块镜子,可以倒映周围的一切。 她不经意地看到屏幕中的傅泽言,他余光明显是朝她看来。 那种余光有些炙热,炙热到她非常眼熟。 轻松辨认出像是在看喜欢的人才有的炙热! 突如其来的发现,她受到了惊吓。 她没看错吧? 傅泽言看她的眼神,是炙热的,像无声表达地喜欢她? 她大脑突然乱了,乱得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是该假装不知道这事,还是大大方方地被傅泽言喜欢? 最终,仿佛过去许久后,桑知语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如常地工作。 第334章 前夫有限度? 别人多看她几眼,就认定别人是喜欢她。 她不要太神经病! 并且,她长时间对着电脑工作,可能眼睛十分疲劳,导致眼花,看错了傅泽言眼神中的炙热。 她又不是人见人爱的钞票,别过度自恋! 调整好了状态,桑知语一直到下飞机前,都没往傅泽言的那个方向看去。 不过,下了飞机后,已经是晚上,她不用回公司,傅泽言则是要回公司,当傅泽言提出送她回家时,她大脑宕机了一下。 傅泽言跟她说话时,脸上挂着的笑意颇为温柔,温柔得她差点怀疑人生。 她一定是被连轴转的忙碌给累傻了! 否则,傅泽言正常的笑容,她为什么判定为温柔? 有一瞬间的时间,桑知语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傅总,我提前叫好了网约车,不麻烦你送我。” 也许傅泽言是随口一说送她,并非是真正想送她,她还是有眼力地自己打车。 好意被拒绝,傅泽言没说什么,陪伴女孩等待网约车的到来,再目送女孩坐车离开。 桑知语本不注意车外的情况,奈何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后视镜。 镜中,傅泽言站在原地,保持了她上车前的姿势。 糟糕! 不会真像她想的那样,傅泽言喜欢她吧? 思来想去下,桑知语得不出准确的答案。 拉着行李箱,踏出电梯,她忽地有个预感。 家门一打开,沈辞铁定在里面。 现实如她所料,她刚一把门打开,听到动静的沈辞朝她大步走来。 “你终于回来了!”前夫边说话,边似欣喜地笑了笑。 而且,他双手不那么规矩地张开,作出想拥抱她的姿势。 桑知语没给前夫好脸色,伸出右手,使劲戳了戳他的胸膛。 抗拒前夫的靠近,示意他最好识趣点,她警告道:“我累了几天,你别给我找事,浪费我的力气骂你和揍你!” 怎料,前夫佯装听不懂她说了什么,仍抱住她。 他抱她的时间极其短暂,短到大概只有几秒,他就松开了她,但他此举仍是讨人嫌,她瞪了他几眼,随即一拳捶在他的心口处。 “姓沈的,你得寸进尺有个限度!” 把她家当成出入自如的场所就算了,还给她动手动脚的。 “我就是有限度,我才做到这种程度。”沈辞说的是实话,他先前遵从选序渐进,希望像追求她地找她和好,实在是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把他弄得没办法了。 当下他的行为,他觉得自己很有限度。 明明他有千百种强硬的方式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可他一种都不用,尽量选择温和的,能将她对他的反感降到最低。 “不要脸!”桑知语清楚前夫刚才那句话的含义,讨厌自己的命运仿佛掌握在前夫的手中,看他愈发的不顺眼。 “我帮你。”沈辞握住行李箱的拉杆,拉着到女孩的房间。 看着前夫的举动,桑知语眼前产生荒谬的假象。 前夫表现得是这里的主人,而她是做客的! 也说不好,前夫是不是把这套房子买下了。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瞥见前夫在衣帽间的身影,顿时紧紧皱眉。 自己在沈家住的那会,没有房子的所有权。 前夫让她滚出去,她就得滚出去! 前夫不让她回去住,她就回不去住! 整个人是被动的,前夫可以随意给她下命令般。 这房子是自己花钱租的,有了居住权,可前夫出入自如得她又像依附他,她赶不走他,也变得被动了。 她到椅子上坐下,打开各大银行的app,算自己手上的钱加起来一共有多少,够不够给一套普通房子的首付。 帮女孩收拾好行李箱的东西,沈辞见她一动不动,状若苦恼地皱眉,不由走到她的身边,垂目扫视她的手机,看她在看什么。 “你做什么?”他疑惑地问。 “要你管!”桑知语头也不抬地嫌弃道。 首付是勉强够的,可习惯了好的居住环境,买房在普通小区,上班不方便,大概率隔绝不了前夫找她,她若买房,就很鸡肋。 “你是看房子吗?”沈辞捕捉到女孩关闭屏幕前的页面信息,“对这不满意,又要搬家?” “我是对你不满意!”桑知语抬头注视前夫,赏他大大的白眼。 “那你不用搬,无论你搬哪我都能找到你。” “……” 有时候,实话真的想让人打人! 桑知语站起来,后退几步,与前夫平视。 “你不说实话,是会死吗?”她咬牙道。 “没有。”沈辞望了望房门,“你累了,我下去,不打扰你休息。” 桑知语坐回到椅子上,心底重重地叹气。 前夫越来越没边界感了! 不对,他本身就没边界感这种东西。 不管她做什么,在他眼皮底下都是透明的,她人没回到A市,他就提前到她家里等她了,显然一早知道她买的机票是什么时候的。 甩了甩脑袋,桑知语抹去前夫在脑海的痕迹。 不想前夫,但她又想到了傅泽言。 刚要聚精会神,前夫走回来了。 “我忘记跟你说,下周是我母亲的生日,她叫我带你回去看她。”沈辞站在女孩的面前,无比自然地拉了旁边的另一张椅子坐下。 很想说,沈母的生日与她无关,可沈母对她的好做不得假,人家也没跟她不来往的意思,反倒她主动不跟沈母来往,桑知语犯了选择困难症。 片刻后,她冷眼扫向前夫:“我不信是你妈叫我回去的,九成是你找的借口。” “两者都有。”沈辞大方地承认道。 “……”桑知语刹那间说不出话来。 “礼物我准备,到时你跟我回去就行。”沈辞已经计划好母亲生日当天的行程。 “你哪来的资格要求我跟你回去?”桑知语撇了撇红唇,“少给我摆出你还是我丈夫的模样!我和你离婚八百年了!” “我不要求,你也肯定会去的,不是吗?” “当然不是。” “我记得,我妈对你不薄。” “少道德绑架我,我不吃这一套。” “我没道德绑架你,我是觉得你和我妈好歹曾经相处得犹如母女。”沈辞是从这一点得出,桑知语即使再讨厌他,也不会断掉跟他母亲走动。 第335章 前夫是个粘人精 “你高看我了,也低估了我的‘狠心’。”桑知语迎上前夫的视线,“你妈是我的前婆婆,我和你离婚离得不愉快,我想过和你妈断绝来往的。” 闻言,沈辞眸色微变。 “所以,我下周礼物肯定到,人不一定到。”话能说得毫不留情,但行为不能做得太不留情,纵然前夫不说下周是前婆婆的生日,桑知语也会准备礼物。 “我们闹离婚那会,我做得……”沈辞试图道歉,桑知语之所以那般想,他猜得到是自己不想离婚,做出的举动,让她连带他母亲都有了意见。 桑知语没耐心听前夫说很多,打断他:“你始终没搞清楚吗?我跟你离婚,是不想跟你过了,以前的事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重要。” 前夫有没有出轨,以前具体做了哪些事,她都不在乎。 谁整天对着不爱的人,有那么多的在乎? 无所谓才是真的! 沈辞深切知道自己被甩的真实原因,可这个原因让他一直难以接受。 他本来拥有桑知语的爱,却因为误会和偏见,否定了他对自己的爱,导致他不懂珍惜,如今极力挽回,也没起到半点效果。 “我不说了,你休息。”沈辞微抿薄唇,起身离开。 临走前,他有意地扫了一眼大床。 总有一天,他会跟桑知语复婚,名正言顺地和她同床共枕。 前夫终于离开,不再回来,桑知语从椅子上坐着到床上躺着。 身体累,心也累。 长吁一口气,她头疼地想,前夫哪天放弃复婚,她不用整天看见他在她眼前晃悠? 他在,真的碍事! *** 次日。 疲惫使桑知语一觉睡到自然醒,还不想起床。 计算自己踩点到公司,能在床上赖多久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她无可奈何地揉揉太阳穴。 不用想,百分百是前夫敲她的房门! 这人有没有点眼力劲? 得寸进尺到已经登堂入室的地步了! 前夫敲门的作用好比一直在响不停的闹钟,桑知语快速起床,去洗漱。 她就是懒得搭理前夫! 前夫爱敲多久的门都行,随他。 然而,前夫敲了一次,就没敲了。 昨晚都见过她,还抱了她,这一大早的,他不能消停点吗? 洗漱完毕,桑知语换好衣服,不紧不慢地开门。 前夫不见踪影。 见不到她,自觉走了? 奈何她想多了。 下一刻,前夫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的身边,道:“这个时间点,你还来得及在家吃早餐吗?” “管我吃不吃早餐,你烦不烦?”工作日,桑知语向来不在家里吃早餐,一是没人做,二是到公司食堂吃会省时省钱,“离我远点。” “我们晚上见。”说着,前夫瞥向厨房的方向,“我帮你安排了一个佣人,她以后帮你洗衣做饭。” “……”桑知语的火气一下子蹭地上来了。 前夫未免太自作主张? 没经过她的同意,就给她安排佣人! 他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把自己当成是这的男主人! 她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前夫:“你这么喜欢在我家呆着,还做这做那的,不如,你别在楼下住了,搬上来跟我住,和佣人一起伺候我,怎样?” 天上掉不掉馅饼,沈辞没试过。 但女孩说的话,十足的掉陷阱。 他不被她话语的表面意义给冲昏头脑,而是有理有据地拒绝:“我怕我伺候不好你,专业的事情由专业的人做更好。” “装什么?”桑知语立即变脸,收起所有浮于表面的笑意,“非得我直白说,你觊觎这很久了,想跟我一起住,最好爬到我的床上来?现在我给你机会,你假惺惺地拒绝的嘴脸,难看!” “知语,我想,你搞错了。”沈辞目光放远,扫了扫门缝中显露的画面,“目前,没得到你的同意,我不会擅自和你同床共枕。” “你可别跟我说,硬的不行,你来软的那套?”桑知语上下扫量前夫,丁点没看出他软的气息,他身上的那股高高在上还是很明显。 “我表现的不是这个意思?” “……” 前夫的反问,她服得五体投地。 前夫以为他来软的那套,她就屈服了? 何况,他所谓的软,也没多软。 桑知语鄙夷道:“拉倒吧你。” 就前夫的德行,他即使很软,也软不了几天。 不必多久,他便原形毕露! 沈辞低头看了看腕表,同时让出给女孩走路的空间,提醒道:“你先去上班,再晚点,你要迟到了。” 面对前夫的提醒,桑知语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像寄人篱下。 这是她花钱租的房子! 她右手往前一伸,准确无语地抓住前夫的领带。 “你老往我家里跑,我要是丢了什么东西,账算你头上!”桑知语做了揪的动作,其实没用多大力,仅是表明让前夫和她一起出去,别在她家里呆着。 “没事,我赔得起。” “……” 前夫不差钱的语气,欠揍得很,她不禁稍稍用力地扯他领带。 领带逐渐勒紧,沈辞没感觉到窒息感,任由女孩的动作。 毕竟,不是想杀前夫,桑知语发泄完情绪,就把他的领带给松开。 她嘲讽:“知道你沈总钱有的是,可你好讨人厌!以你这副样子,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女人喜欢你!” “除你以外的女人不喜欢我,我能接受。”沈辞满脸认真地道。 “……你到底吃错什么药了?油嘴滑舌的!”桑知语感觉自己耳朵像被有害物质污染了,“给我正常说话!” 她习惯前夫说话永远是傲慢的口吻,不习惯前夫突然冒出一句像说情话的话,这样容易让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我不是油嘴滑舌,是陈述事实。”说情话已经自然地说得出口,但在女孩的面前承认自己是想通了,不觉得表达自己的情感是开口困难的事情,沈辞当前做不到。 “神经!”桑知语扭头朝大门口走去,将前夫抛在身后。 前夫别给她真的吃错药! 以后再说类似的话,不然,她控制不好恶心感,会忍不住狠狠揍他一顿。 第336章 前夫噶在她的床上? 桑知语略微头疼,到了公司后,才抹去所有的负面情绪。 然而,宁静还没享受多久,沈母的电话来了。 “知语,下周我生日,我办了个生日会,你记得来。”沈母叮嘱道。 若非这通电话没前夫的手脚,桑知语是不会信的。 她揉了揉额头:“好的!提前祝林阿姨生日快乐!” “这个点,你在上班了吧?”沈母望了望旁边的儿子,“你忙。” 挂了电话,桑知语情绪很淡,谈不上反感。 毕竟,沈母对她真的不赖。 明知道沈母是帮自己的儿子,她硬着头皮忍了。 手机放回到原处,沈母直视儿子:“你说说你,一点用没有!你和知语离婚马上一年了,还没让知语答应跟你复婚。” 沈母不是看不起儿子,是真心觉得儿子的进度慢。 不过,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儿子和桑知语闹离婚那会,儿子阻止桑知语想离婚的手段不光彩,使桑知语委屈了,桑知语若轻易跟儿子复婚,那才让人奇怪。 “我都能进她住的房子了。”沈辞心想,自己再努力努力,过不了多长时间,或许找得到留宿在桑知语房子的机会。 “那谁知道你是硬闯进去的,还是知语邀请你进去。”沈母敢打赌,桑知语绝对没那么好说话,随便放儿子进她家里,大概率是儿子闯进去的。 “……”沈辞抿唇不语。 儿子不说话,说明自己说中了,沈母不往下说,以免把儿子的心扎得透透的。 本来想好不插手儿子和桑知语的事情,但为人父母,该帮儿子的还是得帮。 *** 沈母的生日会是非参加不可了,桑知语在上班时间分心地想,自己买什么礼物送沈母为好,既要迎合沈母的审美,也要对自己的钱包友好。 心思分成两半,导致她没空关注外界。 直至,傅泽言办公室那个方向,隐隐约约传来激动的吵闹声。 谁在闹事? 桑知语马上环扫四周,示意离自己最近的下级告知情况。 上级一召唤,那人屁颠屁颠地小跑到桑知语的面前,小声道:“桑助理,是傅总的大伯来了,跟傅总商谈事情。” 闻言,她皱了皱眉。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傅泽言的大伯在集团担任的是闲职,光拿钱不干事的那种,手中也无权力对集团的事指手画脚。 傅泽言和其大伯争吵什么? 家事? 她询问下级:“类似情况,以前发生过吗?怎么处理的?” “发生过的,具体处理方式,还请桑助理问孙副总监。” 孙昊被调岗,目前岗位级别是边缘部门的副总监,了解情况后,桑知语示意下级继续工作,自己给孙昊打电话。 听完此事,孙昊沉默了一会:“傅总都是等他闹够了,再找保安把人赶出去。” 要采取相同的处理方式吗? 桑知语正纠结着,见到一个气势汹涌的中年男人从傅泽言办公室出来。 中年男人的五官和傅泽言有三分相似,大概是上了年纪,整个人开始发福,变得臃肿,肚子还偏大,毫无傅泽言外形的帅气。 她跟中年人不小心有眼神接触,对方恶狠狠地瞪她。 没做错事的她:“……” 无故被瞪,桑知语如若无事发生过。 片刻后,傅泽言也从办公室里出来。 他走到她的面前,她马上礼貌地站起来:“傅总。” “跟安保部门打声招呼,以后他再来,禁止他出入。”傅泽言命令道。 昨天怀疑傅泽言喜欢她,今天看到他公事公办的态度,桑知语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是自恋过头和看错了,傅泽言不喜欢她! “好的,傅总。” “还有……” 傅泽言的突然停顿,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第二道命令。 “那个人是我大伯傅锦鹏。” 出乎意料,傅泽言并未下第二道命令,而是介绍他大伯叫什么。 桑知语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傅泽言没再说话,眼神貌似有些复杂。 她不明所以。 最终,傅泽言转身走了。 来了,来了,傅泽言给她的感觉又琢磨不透。 她这位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收起对老板的好奇,桑知语亲自下楼交代安保部门做事。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她直奔仍是沈太太时期喜欢逛的商场而去。 买礼物嘛,便宜的不行,太贵的也不行。 一通挑选,桑知语下了血本,花了十多万买一份礼物。 即将回家,一想到家里有个烦人的前夫,她连家都不想回了! 不回家,住酒店会产生额外的花销,完全是花冤枉钱。 拿登堂入室的前夫一点办法也没,真不爽。 不爽地回到家里,意外的是她并未看见前夫。 转性了? 不赖在她家了? 事实证明她想得过于美好了,因为她一打开房门,前夫赫然出现在她的床上。 她气不打一处来:“沈、辞!” 虽然他们不久前睡过,但谁给前夫的权力,到她床上躺着的? 前夫不回应她,眼眸紧闭,看模样像睡着了。 桑知语不管前夫睡不睡着,一上前就是抓住他的肩膀摇晃。 “你给我起来!不许睡我的床!” 由于愤怒,她音量比平日大。 前夫依然眼眸紧闭,不回应她。 有种像嘎了的感觉! 松开前夫的肩膀,她不禁仔细研究他的脸色。 脸庞怎么隐隐发白? 薄唇没了血色? 生病了? 大脑掠过前夫生病的猜测,下一秒,桑知语不自觉地捏住前夫高挺的鼻子:“姓沈的,你别给我装睡,说话!” 人类是需要时刻吸氧的生物,没了氧气的供应等于死亡。 她都不让前夫靠鼻子喘气了,前夫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会吧,什么情况? 前夫死在她的床上? 桑知语顿时放开前夫的鼻子,大声道:“沈辞,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前夫这次依旧没有回应,她急忙将用手放在前夫的鼻子下面,检查他还有没呼吸。 幸好,呼吸虽微弱,但确实有呼吸的。 手逐渐转移到前夫的心脏处,她感受得到他的心跳,便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第337章 和前夫同床共枕了 只要前夫不嘎在她床上,他生什么病都行。 不过,早上出门的那会,她看到的前夫好好的。 短短一白天,他怎么就要死不活了? 桑知语边询问前夫,边不像刚才那么粗鲁地摇晃他的肩膀。 终于,经她的一番努力下,前夫睁开了眼眸。 他的眼眸不聚焦,带有人生病时脆弱的疲惫光芒。 “老婆,我难受。” 前夫又叫自己老婆,还是在自己讨厌他的情况下叫的,若非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桑知语握紧的拳头,高低砸在他的脸上,让他体验到生病带来的难受外的痛感。 “你难受,跟我说,有什么用?我不是医生,你该去医院。”她望了望门口,“赶紧叫你的人过来,把你弄医院去。” “我好难受。” 未等她话音落下,前夫坐了起来,抓住想离去的她的手。 男女之间的力气悬殊,不是随便说说的。 即使男人生病了,他力气照样碾压她。 挣不开前夫的禁锢,她怒目注视他:“我帮你叫人过来,行了吧?” 说着,桑知语环视四周,看前夫的手机放哪里。 他没改过密码,她打得开他的手机。 可惜前夫听不进去她的话语,死活拽着她的手,还过分地埋首在她的怀中。 霎时,桑知语犹如炸毛的猫咪,低头盯着怀中的前夫。 “姓沈的,你一天天的别闹事,行吗?” 生病了就该去看医生,赖在她身上,神经病吧? “我好像发烧了。”前夫不止埋首,双手还紧紧地抱住她的腰身。 他从头到脚都传递出一个信息,他不愿意从她的身上离开,仿佛粘着她,他即可药到病除,以此不难受了。 “我数三声,你给我放开!”桑知语威胁道,“你要是不放开,看我不揍你。” “你揍吧,我不还手。” “……耍无赖,能不能有个限度?” 前夫再这样下去,她真要打人了 “我难受,你帮我拿点退烧药给我吃,可以吗?”沈辞在女孩怀中一动不动,掩饰眼眸中的得逞笑意。 母亲说了,女人最容易心软。 他那些所谓的软硬,对桑知语不起效。 适当卖惨,将自己放在弱者的地位,说不定对桑知语有效。 因此在她下班前,他在放满冰水的浴缸泡了好久,把自己成功泡发烧了,为的就是在她家顺理成章地留宿。 “我家哪有退烧药?”桑知语根本没准备药物。 “点外卖叫人送过来?或者你叫我的人送过来?”沈辞离开女孩的怀中,重新脆弱地躺床上,面色苍白得似不尽快吃退烧药,就要嘎了的前奏。 怒火冲到天灵盖了,桑知语忍着不发火。 “你仗着生病,以为在我这有特权,是吗?”她用力去扯前夫盖着的被子,“我才不吃这套,给我起来!” “起不来,我没力气。”语毕,沈辞闭上眼眸。 前夫不因生病噶在她的床上,见状,桑知语都想手刃前夫,主动让前夫嘎了。 “姓沈的,你给我记着!”她边骂,边拿前夫的手机点了外卖。 选择的是加钱紧急派送,十几分钟后,桑知语接到外卖员的电话。 下楼拿了外卖,她嫌弃地拆开药物,顺带拿了一杯温水到房间里。 “起来,吃完退烧药,给我滚!” 前夫如果吃完药,还赖在她家,看她不赏他一巴掌。 结果前夫不回应她,她生气地捶了捶他的心口,然后用手测量他额头的体温。 他大爷的! 怎么这么烫? 桑知语被前夫身上的高温吓到,翻箱倒柜地找体温计。 可她家确实没准备备用药物和医疗器材,她只得又点外卖。 外卖员一把她体温计送来,她急忙把体温计放在前夫的额头。 39.1°! 这高烧蛮严重的! 前夫似乎烧得昏迷不醒了,她如何处理? 不能真看着前夫噶在她的床上吧? 顾不得喂前夫吃退烧药,桑知语立即致电沈家的家庭医生,把对方叫了过来。 经过检查,家庭医生道:“沈总可能是着凉了,但也不排除病毒感染。” 桑知语一直记得前夫的身体素质极好,一年到头都不见得生个小病的那种。 “送他去医院?”她看了看床上没有过动静的前夫。 这一刻,她担心前夫噶了。 她是讨厌前夫,可没讨厌到让他去死的地步。 而且,前夫是沈母的独子,沈母年轻时丧夫,年老时再白发人送黑发人,过于残忍。她不为前夫考虑,也得为沈母是一个母亲来考虑。 决定送前夫去医院,叫了救护车过来,桑知语偏偏没想到前夫中途醒来,死活不肯去医院,无比抗拒医护人员碰触他。 她深深无奈了! 前夫想赖在她家,倒也不用如此赖,拿自己的生命来下赌注。 家庭医生弱弱道:“太太,沈总不去医院,那我们给他打退烧针?” “打吧。”桑知语没眼看前夫,医护人员爱怎样让前夫退烧就怎样。 回到家的时间本来就晚,这一番折腾下,她目光无意扫了扫墙上的挂钟,发现凌晨一点了,眼前不禁发黑。 目测今晚睡觉的时间不多,明天估计没精神上班,桑知语不打算为难自己,发请假信息给傅泽言。 发完信息,家庭医生跟她说:“太太,这是专门针对高烧的退烧药,沈总若反复发烧,你算准间隔的事件,给沈总喂下。” 这时,桑知语反应过来一件事。 家庭医生开口闭口称呼她为‘太太’,她已经不是沈辞的妻子,但今晚特殊情况,就没纠正家庭医生。 等医护人员走后,望着像安稳睡着、实则昏迷不醒的前夫,桑知语叹了口气。 不仅是个粘人精,还是个烦人精! 前夫睡她的床,那她睡哪? 去次卧睡? 可前夫显然需要人照顾,预防他一不小心烧成个傻子。 权衡了利弊,压下了反胃的恶心感,桑知语不得已地做出选择。 便是和前夫同床共枕! 当洗漱完毕,她躺到床上的那刻,前夫似感应到旁边有人,侧身向她靠近,他是没贴上来,她依然想说一句:上辈子造孽了,这辈子遇到甩不掉的前夫! 第338章 老婆香香软软的 不管情不情愿,都得和前夫睡一张床上,桑知语推开些前夫,尽量让自己占的空间大一点,躺得舒服。 奈何她推开,前夫立即又靠了过来。 反复几次后,她累了,直接摆烂地闭眼睡觉。 这一晚,桑知语睡得不安稳。 没人会喜欢一觉醒来,受到发现旁边躺了个死人的惊吓。 因此,她时不时地醒来,用手摸一摸前夫的额头,检查他体温是持续滚烫,还是逐渐下降,判断自己要不要再把家庭医生叫来,或者给前夫喂退烧药。 直到天色快亮了,她扛不住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劳,沉沉地睡去。 忘记关闭闹钟,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桑知语想死的心都有了。 被吵醒的她,烦躁地把闹钟关闭。 手机随手塞到枕头底下,桑知语打算继续睡觉。 不同于闹钟铃声的音乐响起,有人打她电话。 她只好重新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看到是傅泽言来电,暂时压制烦躁,平常语气地道:“喂,傅总。” “这么早,没吵到你睡觉吧?”傅泽言打开免提,再次浏览桑知语凌晨发来的请假消息。 即使嫌弃老板吵到自己睡觉,也不能说真话啊,员工该有员工的自觉,桑知语摇摇头:“没。” “我看你说今天请假,是家里有事,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家有什么事?” 傅泽言并非故意详细问桑知语的请假原因,上次她请假是他带她去参加商业宴会出了意外,这次他担心是后遗症。 被问及家里有什么事,桑知语下意识地望向睡在床另一边的前夫。 前夫没受外界声音的影响,仍是睡着的安静状态。 过了一个晚上,他脸上好似恢复了点血色,不像昨晚吓死人不偿命的苍白。 前夫生病,赖在自己家,让自己照顾他,这原因,她是说不出口的。 她思考片刻:“是我的私事,不方便跟别人说。” “行。”傅泽言放下心来,“明天见。” “傅总再见。” 挂断电话,桑知语再看着熟睡的前夫,顿时心理不平衡。 她被他折腾得不轻,她都醒了,凭什么他还睡着? 心里不平衡的驱使下,她捏住前夫的鼻子。 缺氧使沈辞一下子睁开眼眸,不明所以地望着捏他鼻子的女孩。 把前夫弄醒了,桑知语迅速用手测量他的体温,感觉他体温恢复正常了,立即冷酷无情地道:“从我的床上滚下去,滚回你的房子里!” 苦肉计生效,得以留宿在她家,还和她同床共枕了,沈辞不像轻易离开。 他恍若未闻,拿开女孩的手,佯装刚才睁眼是睡觉时的小动作。 “姓沈的!你别给我装睡!”桑知语懒得辨认前夫是不是装睡,但从她的角度,前夫哪怕是真睡,也像装睡,“给我下去!” 沈辞闻言,顿时侧身,埋首在女孩的脖颈间,缓声道:“老婆,我还是难受。” 前夫死不要脸地贴上来,桑知语想使劲踹飞他。 怎料,她没来得及行动,前夫犹如八爪鱼,四肢并用地缠住她。 一时之间,她动弹不得,仅有脑袋可以转动。 “你差不多就行了啊!”桑知语快忍无可忍了,“我照顾你了一晚上,累得慌,你再不快点滚,让我好好睡个觉,我高低挖个坑把你就地埋了。” “我没力气。”沈辞依旧埋首在女孩的脖颈间,贪恋地嗅着她身上的清新,以及她发间散发的洗头水香味,“昨晚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桑知语忽略前夫后半句可怕的话语,针对他的前半句话地道,“你在搞笑吗?没力气起床,但有力气缠着我?你说谎,从来不脸红,是吧?” “我真的不是说谎。”沈辞抬头,注视近在迟尺的女孩,“我全身乏力和酸痛。” “你就是欠揍!”桑知语面无表情地抓住前夫的手,如同处理脏东西地甩开,“赶紧把你的脚拿开,不然,我动手了!” “你动,最好打死我。”沈辞说话的同时,把双脚拿开了。 前夫的言行不一致,看在他高烧终于退了,还算是一个虚弱的病人的份上,桑知语不跟他计较说了使她厌恶的无赖话语。 她扯了扯被子,重新盖好后,眼睛一闭,警告道:“你不滚,你别说话,打扰我睡觉!”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前夫没再说过话,耳边静悄悄的。 前夫也没缠上来,不知不觉中,她与周公成功会面。 其实,爱的人就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沈辞是忍不住想把她搂入怀中,甚至做一些亲密的举动,但不好干扰她睡觉,只好作罢。 不知过去多久,桑知语睡够了,外面的阳光也异常灿烂。 中午了? 她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的确是中午十二点多。 伸个懒腰,她打算起床,发现前夫还在自己的床上,糟心得不得了。 这人不会是把她家彻底当成他家了吧? 前夫没死,对前夫的母亲能有交代就行,桑知语不想管前夫的状况,自顾自地起床,而后去洗漱。 殊不知,她前脚起床,前夫后脚跟着起床。 刷牙没刷几下,镜子中忽地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随即一双大手赫然出现在她的小腹上,背后传来结实的碰触感,她不禁满脸黑线。 前夫站在她后面,抱住了她! 扭不了头,桑知语唯有瞪着镜中的男人:“姓沈的,你有大病吗?没看见我在刷牙?烦不烦?你就算想当一辈子的狗皮膏药,等我刷完牙再来!” 幸好她情绪不激动,也没被前夫的神出鬼没吓到,否则她指定吞下不少牙膏的泡沫,到时她气得真的会打人。 男性和女性的生理构造不同,女性更为柔软一些,沈辞不是第一次觉得桑知语整个人香香软软的。 大概是失去过后,显得更为珍贵,以前唾手可得的香软,不用自己主动获取,她无时无刻地往自己身上靠,现在重新拥有,他惊觉自己原来十分迷恋她的香软。 迷恋得想一辈子都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让她永远离不开自己。 “老婆,我饿了。”他边迷恋地吸了吸鼻子,边道。 第339章 伺候前夫?? 前夫饿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桑知语愤怒得想咆哮! 这人把她当他的佣人了,他一饿,她就得做饭给他吃? 他有手有脚,自己不会做吗? 退一步说,他又不是个傻子,不懂得点外卖这一操作。 桑知语压着怒火:“我刷牙呢!” “好,你刷完了,我再跟你说我想吃什么。”说着,沈辞松开怀中的女孩,从旁边拿起新的洗漱用品,加入刷牙的行列中。 在日常生活中,洗漱用品当然不能只备一套,看前夫无比自然地用自己的洗漱用品,自在得越来越像他是这里的男主人,桑知语好想说一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刷完牙,她被前夫气得脸都不想洗,直接朝外面走去。 “老婆,你去哪?” 前夫一开口,桑知语不由回头瞪着他:“你不要叫我老婆,再叫我就毒哑你!” 语毕,她冷哼一声地离开。 没过一会,前夫找到她的所在处,死死地粘着她。 “姓沈的,你有完没完?”桑知语不爽地说道,顺带动手想把前夫从自己身上给推开,“你是胶水成精了吗?不粘着我,你就不舒服,是吗?” “我身体确实还不舒服?”沈辞脑袋趴在女孩的肩膀上,“我想喝你煮的粥。” “……”桑知语咬牙切齿,“我是你的佣人吗?你让我煮,我就得煮?” “那我给你报酬?” “抱你个头!” 桑知语忍无可忍,一脚狠狠踩在前夫的脚背上。 自己昔日听信愚蠢的‘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在提高厨艺水平上下过功夫,但换来的是什么? 是前夫的嫌弃和嘲讽! 他压根不喜欢吃她做的饭! 如今他怎么有脸说,想喝她煮的粥? 他一点不怕她在粥里下毒,让他活不过今天? 脚背的痛感不强烈,沈辞依然纹丝不动,双手抱住女孩的腰,下颚也枕在她的肩膀上,含着病人独有的虚弱地道:“我病还没好,你能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 桑知语忍不住挥舞拳头:“我能满足你想死的愿望!” “我不信你会这么残忍。”沈辞挺直腰,抬起脑袋,垂眸注视女孩,“人类的最基本的慈悲心,你肯定有的,何况我们还在一起过几年的时间,哪怕仅残留一丝情分,你也不忍心看到我死。” “你管我有没有慈悲心!”桑知语甩了一记冷眼给前夫,“我以前给你做饭,你不爱吃,还老嘲讽我,现在你哪来的脸叫我煮粥给你喝?” 虽然生病是自己故意为之,但生病难受也是实打实的,沈辞不是故意使唤桑知语,是真的想喝她煮的粥。 他不受控制地轻咳一声:“我一开始确实嫌弃过你做饭不好吃,可后面我是觉得我不需要你天天做饭给我吃,我们家请得起厨师,你何必浪费时间在没意义的事情上。” 纵然结婚时,他没想过和她过一辈子,可他沈辞不需要天天在厨房转悠的妻子,做饭那种事自然有厨师做。 “……”桑知语又狠狠踩了一脚前夫的脚背,“谁跟你,我们家?我不想听你这些没用的废话,反正你以前不爱吃,现在不论你爱不爱吃,都没得吃。” 昨晚没把发高烧的前夫扔到一边,让他自生自灭,是她心地善良了。 他使唤她给他煮粥,门都没有! 自从离婚,她自己一个人住后,她几乎都没下过厨。 她自己都吃不上自己做的饭,讨人嫌的前夫更别想吃上。 沈辞又咳嗽了几声:“老婆,我难受。” “别给我当复读机!”桑知语一听到前夫这句话,就想头皮发麻。 前夫仗着生病,不时来一句难受,以为她会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想得美! 他人不死在她家里,是活着的状态,她都不可能满足他。 “我难受,我回去床上再睡会。”沈辞松开怀中的女孩,转身走进她的房间。 高烧的后劲来了,他说的全身乏力和酸痛,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服了!”桑知语无话可骂前夫了,再怎么骂,前夫都不作丝毫改变,非得赖在她的家,“在我这,没人伺候你,你回去你的房子,有大把人伺候你,不开心吗?” “他们不是你。” 房间内传来前夫轻飘飘的一句话,她不至于气得眼前一黑,但非常不爽。 合着她就得被前夫当成佣人使唤,必须伺候他? 仔细想想,十多个小时没进食,她也饿了,管前夫的死活呢,先给自己点个外卖再说。 手机放在房间里,桑知语不得不回去房间。 躺在床上的前夫,眼眸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并状若可怜巴巴地问:“你拿手机做什么?你真不给我煮粥喝,想看我饿死吗?” “你消停会!”桑知语受不了前夫的卖惨,“我认输,我给你也点一份外卖。” “我不吃外卖。” 前夫的毫不犹豫,她也不惯着他:“不吃拉倒,休想我下厨,你最好饿死。” “不是,我叫我给你安排的佣人叫过来做饭。”沈辞拿起自己的手机,快速地拨打管家的电话,吩咐其把人派来。 “随你便。”桑知语懒得理前夫把谁叫过来,她是没空和不情愿伺候前夫的,至于他叫人来伺候他,她没心情理会他的行为。 拿着手机出去,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认认真真地给自己筛选好吃的外卖。 佣人来了的时候,桑知语给对方开了个门,就没管对方了。 偏偏佣人贴心得很,跑来问她:“太太,您是和沈总一起用餐吗?” 桑知语果断拒绝:“我不吃。” 佣人不多话,立马回到厨房忙碌。 外卖送到,桑知语呆在客厅边吃边思考,前夫看起来是打定主意在生病期间住她家,她要如何把他赶出去? 就没见过这么死不要脸的人! 正在唾弃前夫,佣人又跑来对她说:“太太,我做了两人份的饭菜,已经做好了,请您和沈总用餐。” 桑知语随手指了指房间的方向:“他在里面,你去叫他吃饭吧。” 第340章 前夫无赖住下 佣人没敢进去房间内,只敢站在门口,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门,随后说:“沈总,请您用餐!” 说了几遍,迟早没见到里面有人出来,佣人弱弱地回到桑知语的面前。 “太太,沈总没反应。” 一听前夫没反应,桑知语就来火。 前夫把自己当皇上了,指定让她伺候,必须她叫,才有反应? 看着佣人,她不好对露出怒火,示意道:“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好的,太太。”可以收工,佣人没马上快乐地走人,“那些碗碟,您和沈总不想收拾的话,等我晚上来收拾。” 桑知语随便点了点头,起身走去房间。 不愿意伺候前夫的暴躁情绪,使她粗鲁地捶了捶前夫的心口,耐心欠缺地质问:“你搞什么?佣人都做好饭菜了,你还不起来吃?” 心口被捶,沈辞醒了过来。 他从平躺变成半躺,虚弱地望向女孩:“我没力气。” “……”桑知语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别生气了,“你别跟我讲,你希望我把饭菜端进来,一口一口喂你吃?” “我想,但你不会答应的。” “那你想什么?你爱起不起来吃饭,反正饿死的是你。” “我再躺会。”沈辞确实没力气,不是故意耍赖。 “懒得理你!”丢下这句话,桑知语转身出去。 在客厅呆久了,她也烦躁。 原本属于自己的主卧,变成是前夫的地盘,她忽地有种寄人篱下的错觉。 明明是她花钱租的房子! 越想越不爽,她返回房间:“你钱包呢?” 女孩突然问自己要钱包,沈辞不解地问:“做什么?” “你说的给我报酬,现在给!”桑知语不管前夫以后问不问自己要回钱,至少钱到手,她拿去买理财产品或放在银行账户上是能产生收益的。 只要数额足够大,收益便足够可观。 她赚点收益也好,省得房子被前夫白白住了,自己还被他气个半死 “钱包没拿过来。”沈辞将手机递给女孩,“你可以用手机操作,密码你都知道,你想转多少钱出去都行。” 手机一到手,桑知语没跟前夫客气。 一通操作,她打算将五千万转入自己的账户里。 沈辞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女孩坐在旁边操作。 女孩难得没对自己横眉冷眼、神色柔和,有几分像她仍爱着自己的模样,他唇角不禁微微勾起,此刻的心中得到一丝满足。 操作完毕,桑知语见好就收地把手机还给前夫。 “你还不起来吃饭?等下,饭菜彻底凉了,你可别嚷嚷着不好吃,叫我给你热饭!”她嫌弃十足地朝前夫说完,恨不得一脚踢前夫下床,让他占据她的床。 “我起,我起!”沈辞听话起床。 望着前夫从走出房间,桑知语即刻去反锁,躺回属于自己的床。 佣人做的是病人餐,饭菜清淡可口,但沈辞没多少食欲。 勉强吃了一些,他想回到房间里。 结果,房间的门怎么也打不开。 他敲了敲门:“老婆,开门!” “不开,滚!”桑知语狠心地拒绝道。 前夫高烧已退,整个人看起来无大碍,他赶快回他的房子,别在她家赖着,给她添堵了,她是不会开门让他进她的房间! “我去客房。” 随着前夫的话音落下,微弱的脚步声响起,桑知语彻底无语了。 不在她房间呆着,就去客房呆着,这人她是赶不走了吗? 算了,不管他了。 忘记前夫的存在,她打开投影仪,闲得无聊地看电影。 这一看,就到了傍晚。 又到点吃饭了,她不准备和前夫碰面,悄悄点了外卖,打算再悄悄下楼拿,完全避开前夫,以免前夫一进她的房间,死活不肯出去。 可惜她低估了前夫,她一打开房门,便看见前夫倚在客厅的沙发上。 一听到动静,前夫向她望来:“你去哪?” “要你管!”说着,桑知语快步离开。 沈辞瞥了瞥时间:“你又吃外卖?” 桑知语充耳不闻,不回答前夫的问题。 当拿着外卖回来,发现前夫躺在了她的床上,她已经不是多么愤怒了,是百般无奈的气笑。 “你喜欢在我房间呆着,房间就让给你。” 舍得花钱给自己好的居住环境,时刻都能体现好处的,她租的这套房子一共有四个房间,主卧被前夫占了,还剩下三个房间任由她挑选。 话一说完,桑知语到餐厅呆着。 由于自己在房间呆了一下午,她并未清楚佣人有没有再来过,看餐桌上干干净净的,厨房也是像没人用过的样子,推测佣人应该没来过。 那前夫吃过晚饭了吗? 念头一掠而过之际,她鄙视自己的善心。 前夫没烧成傻子,他饿了,会知道找吃的! 她管他吃不吃饭,干嘛呢? 怕他饿死? 虽是这么想,但她吃完晚饭后,仍去问前夫:“你身体怎么样了?吃过晚饭没?” 女孩罕见的关心,沈辞原本就不舒服,这会装出更加不舒服的模样,有气无力地道:“难受,没吃。” “……”桑知语皱眉,“发个高烧,都一天一夜了,还有完没完。” 前夫说难受说了一整天,别今晚又给她烧起来。 她不耐烦地走近他,手直接放在他的额头上,再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与自己正常的体温相比,前夫的体温不异常。 她将前夫上下扫量一遍:“你不要给我装难受,我不是医生,而且你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要是真难受就去医院或者叫医生过来。” “我不想去医院。”沈辞咳嗽几声,“人是吃五谷杂粮的,哪能没点小病小痛,我挺几天就没事了。” “那你回你家挺,赖在我家是怎么回事?”桑知语拿起一旁的抱枕,发泄般地扔在前夫的怀中,“我懒得戳穿你的小心思了。” 前夫看样子不止是想让她照顾生病的他,他还有借着生病的理由死赖在这住下,别以为她没注意到,客厅摆放着她下午反锁门前没有的物品。 这摆明是前夫去他的房子拿来的! 第341章 绝不惯着前夫 “我的心思一直很明确,跟你复婚。”沈辞郑重道。 他短期内,最先完成的目标是这个。 听着前夫的话语,桑知语皮笑肉不笑:“那我的心思一直也很明确,我打死不跟你复婚!你不配!” 曾经被伤害得伤痕累累,一点记性不长,又往前夫身上扑去,这种做法只会让她觉得自己之所以伤痕累累是活该。 “我要睡觉了。”沈辞盖好被子,不跟女孩聊这话题。 “……”桑知语轻切一声,“说不过我就睡觉,神经!” 主卧让给了前夫,她挑了综合条件最好的次卧来呆着。 可是次卧条件再怎么好,都比不上主卧,床垫没主卧的舒服。 到了睡觉时间的点,桑知语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后,不爽地去主卧,拍醒在睡觉的前夫。 她命令道:“姓沈的,你去其他房间。” “我不去,我想在有你气息的地方。”沈辞理直气壮地拒绝,“我给了报酬的。” “……”桑知语撇了撇红唇,“凭什么你睡主卧?房子是我租的,你寄人篱下,能不能有点自觉?” “我明天就把房子买下来。”沈辞不差买一套房子的小钱,若他愿意,今晚便能找到房子的主人,让对方签下协议,“我没说我自己一个人睡主卧,你也可以睡。” “有钱了不起,是吧?”桑知语气不打一处来,“是,有钱了不起,可那又怎样?在这,你必须听我的,你不听,我马上走人。” “走哪?” “走去没有你的世界!” “老婆,我提醒你一句,无论你哪,我都找得到你,而且我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人把你带回这关着,你别折腾了。”沈辞不想使口中说的这些手段,只是吓一吓桑知语。 他试图用强硬的方式将桑知语关着,但她为了逃离,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从高处爬到地面,把他吓得够呛,同时,他很清楚这些手段对她无效,唯一奏效的是让她越来越反感他。 对他没好处、又使她置身危及到生命安全的环境的事情,他是不会再做的。 “关你大爷!”桑知语亲身体验过前夫确实有这般能力,“你睡,你睡!” 如同阴阳怪气地说了前夫,她头也不回地出去。 沈辞看了看女孩渐远的背影,唇角上扬。 不枉费他昨天泡的冰水,发了一夜的高烧,终于在这住了下来。 多得母亲给的建议! 苦肉计,好使! *** 第二天。 今天没请假,是要到公司上班的,桑知语准点起床。 出门时,她路过主卧,但看都不看一眼。 主卧的门是开着的,她懒得管前夫在不在,以及在干嘛。 天大的事,都不能耽误她上班! 不料,刚到公司的大门,前夫打来电话。 “老婆,你上班了吗?” 前夫问的话和废话无异,她不上班,能干嘛? “有事说事,别说废话!”桑知语迈步进入电梯,看见傅泽言也在,面上不耐烦的表情顿变成职业化的微笑,“傅总早。” 沈辞听得到那一声‘傅总早’,知道桑知语在跟谁打招呼。 桑知语没表现出过爱上他以外的男人,甚至对哪个男人都没好感的样子,这让他很是放心,已不像刚得知桑知语入职博华集团的担忧,压根不把傅泽言当一回事。 他忽略桑知语跟谁打招呼,直说:“你今天可不可以请假,陪我去医院拿点药?” “拿什么药?你叫人给你送过去!”桑知语不信前夫需要亲自到医院拿药,别说这点小事有大把人为他效劳,她估计超级无敌困难的事情,照样大把人替他做。 “我想去看医生,顺便拿点药,我好像还有点发烧。” “……你自己去,我请不了假,工作多着呢。” 当着老板的面,和前夫打电话争吵,十分没面子,还暴露了自己的隐私,桑知语没耐心搭理前夫,强行结束通话。 傅泽言问:“桑助理事情还没处理完吗?” 桑知语干笑一声:“算是吧。” 傅泽言想了想:“我多批你一天假,你处理完了,明天再来公司。” “……”桑知语笑容不自然地凝固。 她所谓的事情,是家里有个讨她嫌的前夫,无法处理的。 老板善心大发地多批自己一天假,她用不上这假期! “不着急在工作日处理了,我周末处理。”她随便找个糊弄的借口,但仔细一算,也算不得糊弄。 周末,她一定把前夫扫地出门,像他以前把她扫地出门的那样。 “有困难告诉我,看我是否帮得上忙。”傅泽言叮嘱道。 “谢谢傅总。”桑知语礼貌性地道谢。 世界上,有没有能帮她成功解决前夫的人? 目测是没有的。 若想前夫不粘着她,要等到前夫自动放弃复婚。 “不必谢,我们不用那么客气。”傅泽言边踏出电梯,边道。 走在了桑知语的前面,没人看得到他神色产生少许的变化,夹杂隐晦的喜悦。 没太多脑细胞想别的事,被前夫烦得够够的,桑知语当老板是在说客气话。 来到自己的工位,她一坐下,沈母的电话来了。 “知语,沈辞病了吗?” 沈母的语气有些着急,她理解沈母为何着急,前夫再怎么讨她的嫌,前夫在沈母的眼中也是宝贝孩子。 “对,他前天晚上发高烧,现在没多大事了。”桑知语如实道。 “这孩子身体素质一向好,怎么发高烧了?”沈母是刚从儿子那边的管家得知儿子生病的,打儿子电话,儿子没接,情急之下转给桑知语打电话了。 “病因不清楚。” “他是在你那吗?” “是的。” “好,我去看看他。你把你那的开门密码发我?” 母亲探望生病的孩子,天经地义,桑知语没法拒绝沈母的要求,给沈母发了开门密码,随后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然而,她没想到,晚上下班回家,沈母和前夫都在客厅。 两人看见她的反应,仿若她走错了房子。 因为两人过分自在,她像客人来访。 第342章 前夫多了助攻 “知语,下班回来了。”沈母热情道,“坐。” 沈母示意她坐的位置,是沈母和沈辞的中间,桑知语不想跟前夫挨着坐,佯装没看见沈母的示意,选择坐到两人的对面上。 桑知语表现不刻意,但沈母依然一眼看穿桑知语,是嫌弃跟儿子坐一起。 “沈辞生病,多得你照顾,我还没跟你说声谢谢呢。” 沈母并不介意桑知语对儿子的嫌弃,宛若没看穿她的心思。 毕竟,桑知语和儿子已离婚许久,儿子不顾她的意愿,住进她家里,儿子遭到她的嫌弃,是应该的。 “林阿姨客气了。”桑知语想说自己没怎么照顾前夫,自己现在想把他扫地出门,得亏教养控制她,不然她立刻行动。 “唉。”沈母轻叹一口气,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我还是放心不下,接下来几天,继续麻烦你了。” “……”桑知语一个激灵。 前婆婆是什么意思? 拜托她多照顾几天前夫? 好说歹说,前婆婆对她不薄,不能当着前婆婆的面瞪前夫,她控制自己不瞪人,挤出一抹略微牵强的笑容:“林阿姨,我工作事情比较多,恐怕照顾不了沈辞。” “没事,他臭小子身体素养算壮实的,你盯着他准时吃药就行。”沈母望了望自己陪儿子去医院拿回来的药,“就这些药。” “……”桑知语有苦说不出。 前夫不是个智障,他懂得准时吃药的。 不用她盯着他! 但无论如何都得顾及前婆婆曾经对她的好,她不好把烦躁情绪外露得太明显,得保持大方自然的笑容。 “林阿姨,要不,您把沈辞带回家静养几天?”她建议道,“我这地方小,我白天出去上班了,下班时间也晚,没个人专门伺候沈辞。” “我倒想,他不肯。”说着,沈母像来气了地重重一拍,拍在儿子的手背上,“这臭小子和他早死的犟种父亲一样,一旦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桑知语明面上不接话,心底无声地骂前夫。 何止是犟,分明是厚颜无耻! “知语,辛苦你了。”沈母真诚地道,“我就这一个孩子,我怕他有什么闪失。” 桑知语能体谅为人母亲的心情,可她体谅了沈母,谁来体谅她? 她不禁扶额。 下一刻,意识到这时候作出扶额的动作,是极其失礼的。 她急忙放下扶额的手,佯装无事地道:“行,林阿姨您放心,这几天我一定好好照顾他,直到他安然无恙。” “相信你,我放心了。”沈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桑知语望向从她进门到现在没说过话的前夫,前夫眉眼间蕴含着的笑意格外显眼,有种奸计得逞的样子,十分欠揍。 蓦地,她记起自己买来送给沈母的生日礼物。 “林阿姨,你坐一会,我拿个东西。” 她起身,路过前夫之际,状若不小心地狠狠踩了一脚前夫的脚。 什么叫窝囊? 她这会就叫窝囊,拒绝不得沈母,唯有把烦躁情绪向前夫身上发泄。 被踩一脚,沈辞不当回事。 主因女孩的那点力气,看似用力,实则对他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儿子和前儿媳的脚刚才重叠,沈母看得真真切切。 看得出桑知语是故意踩的,她不拆穿。 小年轻,肝火旺盛,生气了,踩一踩人,相当正常。 被踩的是儿子,又不是她,随便桑知语踩。 将礼物拿了过来,桑知语笑着递给沈母:“林阿姨,沈辞都病成这样了,下周我恐怕没时间去你家给你祝贺,提前把生日礼物给你。” “有心了。”沈母扫看儿子,“看看知语,再看看你,一点不贴心。” 沈辞不言语,静静地看着母亲‘表演’。 母亲知道他成功入住桑知语的房子,正在为他住下来找名正言顺的理由。 说完儿子,沈母重新望着桑知语,感叹道:“我当初就不应该只生一个孩子,生了这臭小子,三天两头气我。如果我多生一个孩子,二胎是个女儿,该多好啊。” 听着听着,桑知语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像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沈母是唱红脸的那位。 她安慰道:“林阿姨,你别伤心,等沈辞再婚了,叫他努力给你生个孙女。” “他生什么?”沈母轻啧一声,“这臭小子,我以前喊他早点生个孩子,他知道他如何跟我说的吗?他说,他是男人,他生不了孩子,让我跟你说。” “……”桑知语无话可说。 难怪沈母啧一声,这确实是前夫的说话风格。 生来就处于高高在上的云端,前夫估计这辈子都极难学会站别人的角度,去感受别人听到难听的话的情绪,从而改一改说话风格。 “依我看,这臭小子绝后算了。”沈母忽地严肃地道。 “……”桑知语犹豫自己要不要进房间呆着,说实话,她不爱听母亲教育孩子,尤其被教育的是前夫,这对母子俩的话题和自己相关。 “离过一次婚了,长点教训,还要长点脑子!”沈母戳了戳儿子的太阳穴,“学着做让妻子喜欢的好丈夫,也要做让孩子尊敬爱戴的好父亲,别好的不学,挑坏的学,你……” 话没说完,见桑知语突然站起来,沈母停止往下说。 桑知语微笑道:“你们聊,我去洗漱。” “好,你去吧。”沈母露出些许友善慈爱的笑容。 桑知语头也不回地进入主卧。 虽然主卧被前夫住了,但她私人物品基本都在主卧。 桑知语一走,沈母收回戳儿子的手,面上显现嫌弃。 “妈,你该剪指甲了。”被母亲戳的那几下,沈辞仿佛被针扎了,有刺痛感。 “剪什么指甲?”沈母冷眼扫向儿子,“给我做出认错挨打的模样。” “知语不在,演给谁看?”沈辞压低声音。 “……没点演戏的职业精神!”沈母恨铁不成钢地收回目光,“你说说,你以前放着好日子不过,不听我的话,把知语作跑了,难为我一把年纪,还要帮你跟她复婚。” 第343章 休想同床共枕 “您老人家不希望我下半辈子打光棍吧?”沈辞唇角微抿。 “……”沈母自是不希望儿子孤独终老,自己想的孙子也没有,“闭嘴。” “妈,你先回去?”沈辞瞥了瞥主卧的方向,“知语洗漱时间比较久,目测她今晚得洗头,洗漱没一个小时搞不定。” “行,我回去。”沈母临走前,不放心地又摸了摸儿子的额头,“你别太过,真伤了身体。” 不来探望儿子,不知道。 一来探望,吓一跳,这臭小子的生病居然是泡冰水泡的。 她就说呢,前天上午时见到的儿子是健健康康的,为什么一下子就高烧了。 “我心里有数,下手也有轻重。”沈辞颔首道。 “同样的招数别用太多次和太频繁,搞坏了身体,知语也会起疑心的。”沈母边,边叮嘱道。 “我知道。” 送完母亲到小区大门口坐车,沈辞回到这里,环视四周,目光最终停驻在窗外的夜色,唇角处溢满笑意。 俗话有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不舒服几天,换来得以住在这,非常划算。 如沈辞所料的那般,桑知语今晚洗漱的时间偏长。 等她洗漱完毕,已是一个小时后。 她吹干头发,从主卧里出来,客厅没有了沈母的踪影,前夫还在。 一见到她,前夫宛如猫闻到腥味,立马凑上前,把她搂入怀中,先是用下颚蹭了蹭她的脖颈,接着用手指把玩的她的发梢,含笑道:“老婆,你好香啊。” 桑知语不惯着前夫,一把推开他,紧接着赏了他一巴掌。 当然,一巴掌并非打在他的脸上,是打在他的胸膛。 上次扇前夫耳光,是因为前夫在医院揍了蒋霆,她气得没办法,只好扇他。 耳光这东西最好不要经常扇,因为扇耳光很侮辱人。 说到底,她和前夫不是一个力量等级的,她把他扇恼了,万一,他还她一耳光,那根据他的力气大小来算,她不得脸肿好多天。 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差点正中心口处,沈辞假装受伤般地捂住心口处,倒吸一口凉气:“老婆,你打得我好痛。” “你就装吧,你那点小伎俩,以为我看不破。”桑知语嘲讽地冷呵一声,“真的受不了你。” “好吧,我是装的。”沈辞瞬间放下手。 “……死变态!”骂了一句,桑知语绕开前夫,不想搭理他。 “老婆,你今晚不睡主卧吗?”沈辞站在原地,问道。 “睡个屁!你自己睡个够!”有前夫的地方,和有害物质污染地没有任何差别,桑知语拒绝被毒害。 “可今天医生跟我说,我身边得时刻有人照顾。” 前夫理直气壮的话语一传来,她当即回头瞪着他。 “大哥,我拜托你,你是发了高烧,不是得得绝症,怎么就需要有人时刻照顾了?你要点脸吧!我不是你的佣人,我也不是机器人,我白天忙一天工作,晚上还得听你使唤,让不让我活了?” 前夫想闹事,也得给她挑对时间! 工作日一直闹事,哪个打工人扛得住? 他是老板,他可以随心所欲地不去上班,可她必须得去。 “对不起,我刚没想到这一层。”沈辞立刻改口,“医生建议说,我身边得时刻有人,预防我……” “听!你不要再给我装了!”桑知语冷声打断前夫,“我重申一遍,就你那点小伎俩,我清楚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无非是想骗我和你同床共枕,我不吃这一套,你他大爷的给我收敛点!” “我错了。” 话音未落,前夫就认错,她皱了皱眉。 结果,没过几秒,前夫又凑了过来,死不要脸地再度把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 前夫看似诚恳的道歉语气,手上动作却一点没带着歉意。 桑知语极力控制自己别气得爆炸,面无表情地道:“数三声,不把你的爪子松开,我剁了你的爪子!” “老婆,你说错了,我这不是爪子,是手。”沈辞单手松开怀中的女孩,向她展示自己的右手,“你以前说过很喜欢我的手,长得特别好看,符合你的审美观,你喜欢我拿来伺候你。” “……”桑知语大写的无语。 别看前夫满脸无辜的表情,说着的话听似正常,实则他在飚高速地开车。 所谓拿手伺候她,不就是在床上用手代替他的…… “我不信你残忍到剁掉我的手,你不是那样的人。” 今天已经抱过女孩,嗅到她身上的香气,沈辞已获得满足,一说完这话,怕她过度生气,就赶紧后退一步,和她保持点距离。 “早晚有一天,我让你变成太监!”桑知语咬牙切齿地道。 “你刚还答应我妈,这几天一定好好照顾我,直到我安然无恙。”望着女孩气鼓鼓的脸颊,她认真做出凶狠的表情,沈辞只觉她可爱极了,逗弄她般的指责道。 “你妈不是皇帝,说的话不是圣旨,我可以不听!” “你出尔反尔,我妈知道会伤心的,你这么对她唯一的孩子,她以前对你……” “行了,行了!你话不要那么多,真的很烦人!”桑知语也不知道前夫是本来就脑子坏了,还是发高烧把他脑子烧坏的。 即使她和他同床共枕,她也不会跟他做男女之事,他休想碰到她。 做不成男女之事,他还非得和她同床共枕,纯属没事找事,给她添堵。 “我的话跟你比起来,不及你以前的一半。”沈辞迈进主卧,“我睡觉了,晚安。” “……”桑知语深呼吸,平复自己愤怒的情绪。 前夫不止越来越粘人,还懂得如何越来越气人。 动不动就翻旧账,把她以前做过的事拿出来说。 她以前话多,怎么了? 谁在爱一个人的时候,表达欲没对爱的人爆表过的? 不爽使她命令道:“姓沈的,你站住!” “做什么?”沈辞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女孩。 “你过来!”桑知语平静地勾了勾手指头。 沈辞不明所以,但还是过去了。 然而,就在这瞬间,桑知语趁机快步进入主卧,把门一反锁。 随后,她说:“主卧我睡,你给我滚去其他房间。” 第344章 狠狠羞辱前夫 没料到,女孩以迅雷掩耳不及之势地把门关上了,沈辞望着隔绝自己和女孩接触的门,不由失笑一声。 “好,我听你的。” 睡不成主卧,只要是能住在这套房子里,他无所谓睡哪。 前夫的笑声传入耳中,桑知语听得一阵来气。 这人简直是脸皮厚到堪比防弹衣了,已经开始有反客为主的姿态。 等他身体彻底好了,她一定要把他扫地出门! 将自己以前丢失过的颜面,一并还给他! 她恼怒瞪一眼门,到床上躺着。 可能是她心理作用,或是前夫留下的气味太持久了,她感觉床上用品全都沾满前夫的气味,闻不到自己的气味,这让她烦躁。 夺回自己的房间,前夫却以另一种形式地存在。 无奈之下,她把床上用品全部换了。 这下子,再也闻不到前夫的气味,她舒适地闭上眼睛、睡觉。 而在客房的沈辞,相比桑知语,适应良好。 *** 转眼,来到了周末。 不用白天工作,晚上回来对着讨厌的前夫,双重的劳累。 现在是一整天都得面对前夫,桑知语一刻都忍不下去了,吩咐前夫找来的佣人:“把沈辞的东西都收一收。” “是,太太。”佣人利落地应声道。 见佣人毫无疑义地执行,显然不理解自己话语真正的含义,桑知语担心佣人白忙一场,耽误赶走前夫的时间,解释道:“我的收不是简单的收拾,是要把他东西当成行李地收拾。” “太太,您这是……?”佣人不解。 “按我的去做,不要问为什么。”桑知语摆摆手,示意佣人抓紧时间完成。 “好的。” 有钱人家的房子多的是,佣人下意识以为桑知语和沈辞准备换地方居住,因此需要收拾私人物品。 看佣人行动起来了,桑知语眼前浮现出昔日的场景。 等下,把前夫连带行李地赶出去时,她必须亲自检查前夫的行李,看他有没有‘偷’她东西,狠狠羞辱前夫一番,为自己报仇雪恨。 佣人手脚极其麻利,没多久就来向桑知语汇报:“太太,我都弄好了。” “行,没你的事了,你下班吧。” 打发走佣人,桑知语觉得自己比前夫仁慈几分。 至少她羞辱他,不当着别人的面。 这造成沈辞午觉醒来时,看见女孩神色冷酷地站在门口。 他条件反射地问:“怎么了?” “你,带着你的行李,滚出我家!”桑知语指着大门口,十足冷傲的命令态度,“以后你不准再踏进半步。” “……”沈辞沉默地看了看大门口。 “快点!”前夫的纹丝不动,桑知语不耐烦地催促。 “老婆,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沈辞微抿薄唇。 “你管我有没有搞错,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抱歉,我聋了,我听不到你说什么。” “……”桑知语气得双手叉腰,“姓沈的,你跟我装傻?说好的,我只照顾你几天,你现在病都好了,你还赖在我家?” “用‘赖’来形容是不贴切的,我是凭实力住下的。”沈辞顿了顿,改掉说辞,“我付钱了,五千万不应该只够住短短几天。” “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我是跟你讲道理。” “好好沟通,你不听?非逼我动手,是吧?”桑知语不跟前夫客气了,抓住前夫的手,就拽着他往大门口走去。 沈辞顺从地跟着女孩的步伐,直至走到大门口的边上,而后不动了。 在前夫身上,桑知语领教过许多次男女之间的力气悬殊。 但她以前真没发现,前夫故意不想动的情况下,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都不能让前夫移动半分。 一通用力后,注意到前夫犹如观赏马戏团的猴子在表演的神情,充满了玩味,她松开了他的手,一拳精准地打在他的肩膀上:“你、出、去!” 挠痒痒般的疼痛,沈辞不看在眼内。 不过,他看见了摆放在一旁的行李箱。 “谁的行李箱?你又要出差吗?”沈辞不自觉地问,“去哪个城市,多久回来?” “这他大爷里面装着你的行李!”桑知语没好气地骂道,“你烦不烦?我让你在我家住了几天,已经算很不错了,赶紧滚!” “老婆,看来,我还要提醒你一件事。” 前夫在这种时刻张嘴准没好话,桑知语猜测得到他想说什么,警告他把话咽回去,不然,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除非我想走,否则你赶不走我。” 前夫气定神闲地说这句话,直接把桑知语的怒气值飙升到最高。 “和我住,有什么好的?”她完全不理解前夫死活跟自己住的行为,“你整天在我眼前晃悠,刷存在感,以为这样我就答应跟你复婚了?” “想和爱的人呆在一起,是本能。”沈辞不抗拒本能,并且热衷做到现实和本能希望的那样,“跟你以前老想黏着我一样。” “……”桑知语怒目圆瞪。 不提以前,前夫就会死吗? 他死皮赖脸的行为,还用爱她来包装! 无语至极! 他哪门子爱她了? 学了点情话,便到处乱用? 她鄙夷地将前夫从头到脚扫视一遍:“你好油腻!油腻得像把厨房里放着的油全部喝光了,导致你油嘴滑舌的,连人都变丑了。” “我哪里油腻、油嘴滑舌了?”沈辞正色道,“你快修正你的错觉。” “不对,你都二十八岁了,男人的花季过了,难怪整个人变得又油又丑。”无法将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复制让前夫感受,桑知语决定采取别的羞辱手段。 “……请注意,我二十八岁的生日还没到,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二十七岁。” 沈辞向来不介意别人如何说他的外形,他外形怎样是有目共睹的,但爱的人开口说他和别人不一样,他很是介意。 “反正你就是又油又丑,倒我的胃口!”桑知语佯装嫌弃地拍了拍前夫的胸膛,“现在把你上衣脱了,我估计看到的不是胸肌和腹肌,是油腻腻的肥肉!你与其在这跟我没意义的纠缠,不如好好锻炼。” 第345章 前夫毫无弱点 “怎么会?”沈辞没被女孩给打击到,当即撩起自己的上衣,露出自己人鱼线和腹肌,“你不要诽谤我,而且我们上一次发生关系时,你对我可是爱不释手的。” 重点是羞辱前夫,不是前夫真的又油又丑,桑知语不屑地切一声。 “你快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脸上的皱纹,老态龙钟。”她像个好心人地提醒前夫旁边有全身镜,让他仔细照镜子,看清楚自己的外在。 “男人三十一枝花!何况,我还没三十。” “你干脆说男人至死是少年,一辈子不会老。” “……”沈辞放下上衣,“老婆,我听出来了,你是故意找茬。” “谁故意找茬?事实还不让人说了?”桑知语想说,自己不是故意找茬,纯粹是想羞辱人,“又老又丑的你,敢找我复婚,有没有点自知之明?” 对,她是小心眼,记仇得很。 前夫羞辱过她,她记得非常清晰。 有机会报仇雪恨,当然得报复回去。 别以为她是什么脑子进水的蠢货,挨了欺负,没过多久,可以忘得一干二净。 “老婆,这些对我起不了攻击作用。”沈辞温馨提示,“我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大好的青春年华,不会因为你几句找茬的话,就怀疑人生。” “姓沈的!”桑知语伸出手,忍不住想朝他脸上揍一拳,“总之,我不管你多想赖在这我家,你今天必须给我走。” 前夫仿若没有任何弱点,气死她了! 报复不回去,她看他一眼,都异常暴躁。 “你要是强行让我走,那我可要强行带你回家了。”沈辞抓住女孩伸来的手,缓缓放下,“你知道我的家,是哪里的。” “姓沈的,你卑鄙、无耻、下流!” “这是手段,不是最终结果。” “……”桑知语使劲从前夫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天底下除我以外的女人死光了,是吗?你就非得缠着我,可恶!” “我说过了,我爱你,老婆。”沈辞迎上女孩愤怒的明眸,郑重地道。 “……”桑知语克制不住地做出呕吐的表情。 一个往日没拿过真心对待她的男人,还把她往绝路上逼。 这样的人,跟她说他爱她,他当她是好欺骗的小孩子呢。 “我服了你!正常说话,行不行?”再让她听到什么爱不爱的,弄不好她真要呕吐了,呆会若是诱发心理性呕吐,她把锅甩前夫头上,砸死他。 “我是在正常说话,你别戴有色眼镜看我。”沈辞知道自己被爱的人戴有色眼镜看着,但短时间是难以解决的问题,他唯有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说到她直至相信他。 “不想被我看,你可以走啊!没人让你在我家委曲求全,好像我逼着你在这住似的。”桑知语生气地踢了踢行李箱,“拿着你的破行李,滚。” “滚不了,我有个电话会议,我先去开会了。”沈辞拉着行李箱走开,随手放好在客房的门前,然后进入书房。 看到前夫这副自在模样,桑知语想要抓狂,却又抓不起来。 她的书房,都变他书房了! 这房子谁爱住谁住,她今天不住了。 思及此,桑知语决定出去透透气。 有前夫的地方,空气逐渐浑浊,她得呼吸新鲜空气,缓解一下自己暴躁的情绪,以免被前夫气出病来。 换了一套衣服,拿上包包,她立马出门,去找赵心妍。 处理完公司事务的沈辞,一走出书房,发现满屋子都没有了女孩的身影。 去哪了? 没见到桑知语,他倒也不心慌。 这几天,她明里暗里叫自己赶快走,不论表现得多讨厌他,她晚上终归会回来的。 与沈辞预料的不同,桑知语今天没打算回家。 她准备陪完赵心妍产检,晚上住赵心妍的家里。 好朋友把不爽写在了脸上,极难被忽略,赵心妍瞥她几眼,不禁问:“又被你前夫气到了?” “是啊,除了他,也没人气我了。”桑知语恹恹地道。 前夫不但厚颜无耻,她硬是找不到他的弱点,打击不到他。 现阶段被迫和他住一起,她心中郁结。 “你前夫,难搞。”赵心妍没有好办法给好朋友建议。 主要沈辞的权势地位,在这摆着,好朋友不是他的对手。 “今天我都让人把行李给他收拾好,想把他赶走,结果他就不走。”桑知语每每回想赶前夫赶不成功的画面,就恨不得回家揍前夫一顿,把他揍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别气了,小心身体气出问题来。”赵心妍安抚地拍了拍好朋友的后背,“为不值得的人大动干戈情绪,伤身啊。” 桑知语也懂这个道理,但道理和做不做得到是两码事。 “算了,不说他。”她犹豫要不要摆烂了,随前夫在她家住着,她坚定不复婚,就让他住到他不想住,然后自讨无趣地离开。 “还是要说的。”赵心妍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千万别意乱情迷地做了不该做的事,到时你怀孕,事情就复杂了。” “你不相信我的定力?”纵然拥有一具被开发成熟的身体,偶尔也会有浓烈的生理需求的,但桑知语很肯定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对前夫产生想要的念头。 “我是不相信你前夫。”赵心妍并非胡说八道,好朋友跟其前夫同一屋檐下,没第三个人在,是有潜在危险的。 “……”桑知语皱眉地想了想,“他还好吧,没强迫过我。” 这方面上,她对前夫的人品是放心的。 毕竟,他确实没强迫过她。 “那你能保证他一直不强迫你吗?”赵心妍越往下想,越替好朋友觉得危险,“你注意人身安全。” “倒也不必焦虑这点,退一步讲,我眼瞎到对我前夫起了兴趣,我前夫又强迫了我,事后我能吃避孕药,将我怀孕的几率降到最低。”今非昔比,桑知语现在一丝一毫生孩子的想法都无。 比起生孩子的麻烦和痛苦,避孕药带来的副作用微乎其微。 两者相较,她宁愿吃避孕药。 第346章 向他报备行程? 离开医院后,桑知语跟随赵心妍回家里。 赵心妍道:“你不回你家,住我家,可以吗?你前夫可还在你家。” “当然可以!”桑知语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犯人坐牢都有放风的时间,让她一天二十四小时对着前夫,那也太折磨人了。 她今晚必须在赵心妍家里过,坚决不回自己家。 “你前夫不会找我要人吧?”赵心妍并非平白无故有的担忧,是好朋友前夫确实做得出来这种事。 以前桑知语跟她一起住的时候,沈辞来找桑知语,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还别说,依照他那个德行,保不准……”桑知语瞥了瞥在厨房给她们做好吃的赵母。 避免前夫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她给前夫发微信。 【我今晚住心妍家,你自己在我家好好呆着,不要给我弄出什么破事来!】 消息一发送完毕,她果断又拉黑前夫。 把前夫号码放出黑名单,那是迫于无奈,需要有个和前夫保持联系的方式。 但微信太日常化了,她天天都得使用,和电话不一样。 另一边,收桑知语的消息,沈辞有些意外。 她是向自己报备她的行踪吗? 一丝愉悦绽放心头,他唇角不由一勾。 *** 住在赵心妍家里的这一个夜晚,是桑知语近段时间以来度过最愉快的夜晚了。 什么糟心事都没有! 只有温暖贴心的好朋友,还有赵母做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一切使她产生家的感觉,不自觉地想在这里多呆几天。 考虑到这里离她上班的地方太远,而且房子不大,人得有边界感,赵母已经在照顾赵心妍了,她不适宜和她们母女俩长期居住,于是她住到周一的早上便结束了。 期间,前夫恨不得打八百个电话来质问她。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好的周六晚上不回家,为什么其他时间也不回家。 质问的语气还非常理直气壮,隐隐夹杂一些指责,仿若她仍是他的妻子,他身为前夫,自然能对在外面不愿意回家的妻子产生不满。 桑知语没那个闲心惯着前夫,免得他蹭鼻子上脸,指手画脚的。 只要一听到他的话语不对,她立马挂电话,让他对着空气说去。 刚想出门去公司,桑知语被赵母拦下,手里被塞了两个饭盒。 “你们小年轻,成天吃外卖,不健康。”赵母笑眯眯地道,“我给心妍做了午饭,顺带也给你做了,拿上。” “谢谢阿姨。”桑知语眉眼一弯。 “路上小心。”赵母帮忙开了大门,“改天有空了再来阿姨这住,多尝尝阿姨的手艺。” 跟赵母道别过后,桑知语拎着饭盒下楼,遇见了季清风。 “哈喽。”季清风整个人有些低沉。 扫了一眼季清风手上拿着的东西,桑知语知道他为什么来这。 和季清风打了招呼,她准备走人,却被叫住。 “你……沈……沈辞……”季清风支支吾吾的,似有苦难言。 桑知语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我急着上班,你说话不利索点,我恐怕没时间听完,所以,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完。” “我和心妍之间的事,沈辞掺和进来,是不是不合适?”季清风没想到,这件事沈辞介入到底了,别说处理他,他父母被沈辞处理得服服帖帖的。 他父母按沈辞的要求,先一次性付了三千万的孩子抚养费给赵心妍,还和赵心妍签订每月支付孩子抚养费的协议,并且金额是逐年递增的,钱一直支付到孩子成年。 并且,他父母搬出了沈辞为借口,说沈辞要求他们家遵从赵心妍的意愿,不许逼着赵心妍结婚,把他想给赵心妍和孩子光明正大的名分给堵死了。 “……”桑知语眼神微变,“没有沈辞,心妍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在了。你跟我讲不合适,那你怎么不说你妈抓心妍打胎有多不合适?” 虽然她讨厌前夫,但前夫做的一些事情是合她心意,勉强算是讨了她的欢心。 在帮赵心妍解决难题的这件事上,她对前夫的处理十分满意。 季清风显然不敢惹沈辞,跑来找自己叨叨,她看不起他这种行为。 有本事就去找沈辞,找她算什么? 她财富地位不及沈辞,就得任人搓圆捏扁? 到底是自己家理亏在先,对不起赵心妍,季清风没好在这问题上纠缠,而是摆出真诚的模样地道:“我是诚心想跟心妍结婚的,现在沈辞掺和进来,我想结都结不成。” “跟我说,没用!”桑知语懒得再理季清风,示意他闭嘴。 她再不走,就得迟到了! 时间掐得太死,等桑知语到公司,已经迟到几分钟。 由于和同事们都混熟了,有同事见她拎着的是什么后,打趣道:“桑助理一反常态,带饭来公司,早上是特意做饭了吗?” 公司有饭堂,一日三餐都是免费的,带饭的人少之又少。 因此,这话一出,引来其他人的围观。 桑知语是傅泽言的助理,近日逐渐展现出得力干将的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她被傅泽言重点培养。 人嘛,潜意识中多少都有点捧高踩低,现在一找到和桑知语拉近距离的机会,众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奖桑知语,核心意思为‘人漂亮、能干、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是新时代女性的楷模’。 桑知语被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叫停众人接着夸她的准备。 上班时间要以工作为主,闲聊太多被老板抓到,不好看。 即使傅泽言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小心眼老板,可老板为人好,下面也得懂点事。 然而,她没料到,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傅泽言刚来公司,站在不远处,听见了众人在说什么。 她视线一放远,不经意和傅泽言有视线交汇。 傅泽言面上挂着明显的笑意。 不知道老板这股笑意来自哪里,她唯有笑脸应对。 接着,傅泽言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老板一来,众人急忙进入工作状态,连桑知语也不例外。 只是,有份文件需要傅泽言签字时,她拿着文件找他,他边翻阅文件内容,边说:“大家说得没错,桑助理确实各方面都出类拔萃,出得厅堂,下得厨房。” 一样的话语,从同事口中和老板口中说出来的效果不同,桑知语有点尴尬。 但她不知道接什么话好,便不出声,当傅泽言也在打趣自己。 被傅泽言签好名的文件还到了自己的手里,她转身就走。 “桑助理,等等。” “傅总有吩咐吗?”桑知语回头望着傅泽言。 怎料,傅泽言并未吩咐她做事,貌似打量她一眼,就让她出去了。 离开傅泽言的办公室,帮他关上了门,桑知语站在门外,眼中浮现些许不解。 第347章 她有男朋友了 老板的操作让人迷惑! 桑知语没为此耗费心神,继续正常工作。 这一忙,便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时分。 今天得回家里住了! 她一点不想回家,可不回家又不行。 难以预测前夫那人会不会不消停,他一旦闹起来,超级无敌烦人。 怀着抗拒的情绪,她准备下班。 不料,内线电话响起,傅泽言找她。 需要她今晚加班吗? “桑助理,有件事请你帮忙。”傅泽言语气非常客气。 “傅总,您说。”桑知语心想,傅泽言是她老板,作为给她发工资的人,他倒也不用说话如此客气,弄得她有点毛毛的。 “你进来我办公室,我当面跟你说。” “好的。” 电话一挂,桑知语二话不说地前往傅泽言的办公室。 见到她进来,不知道是否她的错觉,傅泽言似隐隐透露腼腆。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下一刻,她感觉自己脑子进水了。 傅泽言怎么可能腼腆? 他对谁腼腆,都不能对着员工腼腆吧? 傅泽言站了起来,示意桑知语到沙发那边坐下,不必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老板这么一弄,桑知语不免有些紧张。 因此,导致她坐在沙发的姿势格外端正。 她面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傅总,请问您是有什么事呢?” “我有个不情之请。”傅泽言语速较慢,目光微微垂下,没有直视对面的女孩。 桑知语不由大胆猜测。 如果是工作范围内的事,傅泽言大可不必这样说,命令她执行就完事了。 所以,傅泽言是有私事找她帮忙吗? 她眼睛微眯:“傅总,您先说出来,我看能否帮到您。” 言下之意便是,她答不答应,要看事情的具体内容。 前夫给她上过的课太多了,她已经学会仔细留心眼,害怕被别人坑。 “就是……”傅泽言状若思考,“能否请你假装扮演我的女朋友。” “!!”桑知语不禁一怔。 她是给傅泽言当助理的打工人,竟然还要客串演员吗? “这……这……”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傅泽言抬目注视对面的女孩:“我知道我的请求过分了,但我实在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傅总是出于什么需求,想找我扮演你的女朋友呢?”桑知语不是不能扮演,是看傅泽言给的钱够不够,只要钱给够,她没什么不可以的。 “我爷爷生病住院了,他老人家怕他没几年活头,看不到我结婚生子,带着遗憾走,催我赶紧找女朋友,我一下子找不到,唯有出此下策,安慰他老人家。” 傅泽言说的是真话,他爷爷确实生病住院,也确实催促他结婚生子。 本来,一开始他没想到找人扮演自己女朋友的,但早上听了一群人对桑知语的夸奖,加上他原先就对她积累了一定的好感,何必不趁此机会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最后谁分得清? 桑知语好歹是结过婚的人,知道一些长辈是很难打交道的,因为长辈也许是年纪大了,或是其他因素,往往会变得固执,坚持己见,听不进去别人说什么。 而且,老人家喜欢看儿孙成家立业和开枝散叶是很正常的。 她并未怀疑傅泽言话语的真实性,只是眼珠子转动,想了几圈。 “那个……”傅泽言没主动提报酬,自己提报酬,她掩饰尴尬地假咳一声,“傅总,忙我是可以帮的,报酬那块怎么算呢?” 人嘛,天生爱钱,她缺钱。 这事,名义上是帮忙,实则和工作差不多,她收取适当的报酬,理所应当。 “按次收费?你扮演一次,我给你二十万?”傅泽言想开价一百万一次,但价格太多,容易使人产生防备,以为他意图不轨。 “二十万?”桑知语眼前一亮。 “你是觉得少了?还是多了?”傅泽言试探地问。 早已不是风光无限的沈太太,从家里搬出来那会,她全副身家就剩三十万,即使是现在,二十万对她来说,也称得上巨款,桑知语灿烂一笑:“不,我觉得刚刚好。” “暂时定下二十万一次,你若表现好的话,我给你涨价。”傅泽言面上不动声色,其实脑子在想着,追求女孩,不能光靠嘴巴说说,得付出实际行动。 这些付给桑知语的酬劳,当做是他讨她的欢心的付出。 “谢谢傅总!”桑知语真想双手合十,感谢上天,给了自己这么一位阔绰的老板,“那傅总您详细说说扮演您女朋友,要做些什么?” 看在钱的份上,傅泽言列一百条细致的要求,她都会鞭策自己完成的。 傅泽言刚想开口,见到女孩拿出手机,打开了备忘录,仿若认真听老师讲课的学生,生怕自己忘记了重要的知识点,得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 这般的她,比平日娇俏灵动,可爱极了。 他压下内心的喜悦,一一跟她说了她需要做点什么。 桑知语边听边打字,最后做了总结。 得出的结论是,傅泽言的要求不多,不复杂,相对简单。 她只需在他爷爷住院期间陪他三不五时地探望,作出老人家喜欢的模样。 而老人家喜欢的晚辈都比较一致,无非是嘴甜,哄得老人家高兴。 就这活,她对此表示,太简单了。 她曾经靠这招搞定过沈母! 沈母不是她婆婆,和到了是她准婆婆的时候,她都能把沈母拿下。 傅泽言的爷爷,则不在话下! 桑知语信心十足地道:“傅总,您放心,我收您的钱,绝对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绝不让您有机会差评,一定每次都给我五星好评。” “那……”傅泽言笑了笑,“你提前进入是我女朋友的角色?今晚回家酝酿酝酿,明天跟我去医院?” “没问题!”桑知语差点想拍心口来保证。 “桑助理,我对你给予厚望,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傅泽言意有所指地道。 “肯定不让!” “好,你下班回家吧,明天见。” 傅泽言刚才当场微信上给她转账了二十万,备注得明明白白是‘报酬’,把这笔钱变得合法合理,即使傅泽言是个黑心老板,日后想追回给她的钱,法律上也不允许。 工作还没做,就收下了报酬,桑知语心情愉悦,语气欢快地道:“傅总拜拜。” 傅泽言不语,目送女孩出去,眼中逐渐充斥宠溺的笑意。 他算是发现了,桑知语对钱特别感兴趣。 多给她一些钱,他即能见到和平时不同的她。 第348章 搞定了前夫 心情一好,自然看什么都顺眼,桑知语连带回到家后,见到前夫,都觉得他顺眼一些,还觉得他眉清目秀…… 不对,这人的外形条件是没得挑的。 长相、身材和气质,皆是顶尖。 可惜他平日总讨她的嫌,以至于她看他极度不顺眼。 “怎么了?今天这么高兴?”听到女孩口中轻快的小调,沈辞不禁问。 “关你屁事!”桑知语嫌烦地扫视一眼前夫,希望他识抬举一些,别破坏她今晚的好心情,“不该问的别问!” “你不告诉我,我照样查得到。” “……” 纵然前夫说的是大实话,桑知语依旧想揍他。 她面上的笑意顿时敛去不少:“姓沈的,你真的很会扫兴,倒别人胃口。”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沈辞如同保证地道。 “你的保证一文不值,毫无信誉的家伙!”桑知语狠狠唾弃前夫,他在她这早已信用破产,偶尔的承诺说跟没说一样,他还是那副自我为中心德行。 沈辞蓦地头疼了起来。 重建两人之间的信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不问,我也不去查,你愿意告诉我就告诉我,不愿意就算。”他略微夹杂些许讨好,逐渐靠近女孩,等待她换好拖鞋,就和她去客厅坐着。 “说得好像你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桑知语一穿上拖鞋,正眼不看前夫,扭头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请你时刻谨记,你没资格管我的事情。” “我有资格!”沈辞跟在女孩的身后,“依照我们名义上的亲戚关系,哪怕我和你离婚了,我还是你的表哥。” “……”桑知语回头,冷瞥一眼前夫,“你有完没完?个别东西说一次就罢了,经常提,不要脸。” 即使没听到前夫说过多次,他是她的表哥。 可一听他这般形容她和他的关系,她忍不住隐隐作呕。 “有时候,要脸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前夫似陈述事实,她谈不上火冒三丈,仅仅是有些不爽。 对前夫没有了期待感,见识过千百回他的不要脸,渐渐地产生了免疫,她更多时候,是懒得搭理他。 “对。”桑知语戳了戳前夫的心口,“你就继续不要脸,哪一天遇见个心狠手辣的,把你刀了。” “相信我,能刀我的人,除非我愿意让对方刀,否则对方碰不到我。”沈辞边说,面上边展现浅浅的笑容,无论是神态或是言语,都在透露他的自信。 从桑知语的角度,前夫何止是自信,简直自信过头,自负了。 她不屑地撇了撇红唇:“很好,保持你的目中无人,总有一天,你会受到毒打,从云端跌落泥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的愿望实现不了,别许这种无厘头的愿望了。” “……神经。” 前夫已经登堂入室,自己做不到眼不见为净,跟他多说话,只会气到自己,桑知语一把推开靠上来的前夫,头也不回地踏入房间。 片刻后,她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收了傅泽言给的高额报酬,答应扮演他的女朋友。 前夫若是知道了此事,会不会有离谱的反应? 闹得她赚不了这份钱? 高价报酬并非时时有,担心促使她开门,向坐在客厅落地窗旁边的前夫道:“沈辞,你过来。” 难得听见女孩好声好气地叫自己的名字,而不叫自己乱七八糟的外号,沈辞唇角微弯:“怎么了?” “我跟你说!”桑知语郑重地清了清嗓子。 “说什么?”沈辞大步流星来到女孩的面前。 “把你的心思拿去干正经事上,别总是有事没事就掌控我的行踪,搞得我像活在你安装的摄像头下。”桑知语不喜欢被监控的生活,但前夫非得这样弄,她先前拿他没办法。 “我也不想掌控,是你……”吃过教训,沈辞深知有些东西别说得太直白,若过于直白,女孩定大发雷霆。 况且,掌控她的行踪,不仅抚慰了他的不安全感,还能让他清楚她的安危。 “不要找借口!”桑知语不爱听前夫冠冕堂皇或自私的借口,“你口口声声说,想跟我复婚,可你做的每一件事,几乎没有一件讨我的欢心,总在做我反感的事情。” “我……” “还没说完,你别说话。” 沈辞抿紧薄唇,安静地听女孩往下说。 桑知语双眉一挑:“反正,你想跟我复婚,就得根据我的规矩来,首先,放弃掌控我的行踪,别弄得我做什么,在你眼中都是透明的,我很不爽。” “这个……”沈辞思考要不要听女孩的。 因为她说的这番话,对他有巨大的吸引力。 她仿佛在给他期许,他只需根据她的规矩办事,她同意跟他复婚的概率大大提升。 “然后,你搬出我家。”桑知语心知肚明,前夫不肯搬出她家,但她还是得说,防止前夫一上来就否决她的规矩。 “不掌控你的生活,我可以答应你。”沈辞不假思索,“搬出你家,我不行。” 前夫的回应在桑知语的意料之外,她是想着随便试试,扯个正当的理由,让前夫别成天盯着她,他居然真答应了。 不过,她不喜悦,这是她应得的人身自由。 她露出一眼看透前夫内心的表情,含有嘲讽地道:“我看你能住多久。” “住到你愿意和我复婚为止。”沈辞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我相信我等得到那天,你心甘情愿地和我去民政局。” “哦。”桑知语拍拍手,“我提前祝沈总得偿所愿。” 十足嘲讽意味的话语响起,沈辞哪里不懂女孩的意思。 他并不介意:“谢谢。” “……”见前夫如此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嘲讽,桑知语反倒觉得没劲了,“一边去,今晚别来烦我了,我想早点休息。” “嗯,你早点休息。”沈辞也没太多机会烦着女孩。 明知她工作了一天,晚上过多的打扰她,他势必加重她对他的讨厌。 即便没有女孩的叮嘱,他一样会见好就收。 第349章 恩爱的迹象 让前夫别来烦自己,一整晚,桑知语都没被前夫烦到。 洗漱完毕,准备入睡前,她眼前浮现了前夫那张俊美立体的脸庞。 前夫明摆着想和自己一起住主卧,但在她不同意之下,他最后也没跟自己争夺主卧的居住权,顺从地去客房住下了。 客房和主卧不是同一边的区域,是相对不太好的区域,离主卧一小段距离。 无论距离多远,总归是一个屋檐下,她没一开始发现前夫想赖在这的烦躁。 现阶段,她和前夫有种微妙的平衡。 前夫不频繁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动不动地烦她,她能把他当成透明的空气,还能当自己多了个室友。 回想今晚两人的聊天,桑知语感觉隐隐捕捉到,如何让前夫按照她所期望的那样去做事的窍门。 给他画大饼? 画一张只要他听她的话做事、她用不了多久就点头答应跟他复婚的大饼? 前夫似乎爱吃这种大饼? 可大饼是她无意识中画出来的,并非刻意去画的。 这东西也不能多画! 前夫当真了,万一认为自己充满希望地可以跟她复婚,她打死不复婚,后果怎样?一定会招来前夫的报复? 他九成不放过她! 算了,这窍门别用了,避免给自己找麻烦。 *** 次日。 桑知语被闹钟准时叫醒,奈何拖延症发作,死活不想起床,迷迷糊糊地赖床。 直到前夫来敲门,提醒她:“老婆,你再不起床,你要迟到了。” “……”她满脸黑线地皱皱眉。 刚想发脾气,转念一想,将前夫当成人形闹钟,她怒火压下去。 她不情不愿地起床,顺带朝外面说:“你好烦啊!我有闹钟,用不着你来叫我,吵死了!” 恢复两人一起住的时间不长,沈辞依然清楚桑知语的生活作息和习惯。 爱睡觉,爱躺着不动,有时候还不爱工作,拖到赖不了床的时候再起床。 提醒她起床后,他回到餐桌旁坐着,等待她过来吃早餐。 加速收拾好自己,桑知语压根不如前夫所料地去和他共进早餐。 等到了桑知语出门的时间,不见她过来,沈辞知道她不在家里吃早餐,要到公司的饭堂吃,心中并无不高兴。 比平时出门晚,加上遇到一段路是塞车几分钟,桑知语想骂人。 要迟到了! 上天没眷顾她,她到达公司时终究是迟到了。 不仅如此,她还被傅泽言撞见她匆匆赶来的样子。 傅泽言没说她迟到的事,在微信上问她准备好没有。 一看到消息的她,脑子没反应过来,想准备好什么? 下一刻,她敲了敲自己的榆木脑袋。 傅泽言昨晚让她提前进入她是他女朋友的状态,她忘记这事了。 没提前准备,肯定不好告知老板,以免老板怀疑她能力不行。 经慎重的思考,她回复:【傅总,您放一百个心,我准备好了。】 傅泽言没再来新消息,而是在下午的时候来找她。 “桑助理,走吧。” 无需直说,桑知语懂傅泽言带她去哪里。 她笑眯眯地应声道:“好的,傅总。” 本以为上了傅泽言的车,就是直达医院,桑知语没料到,途中,傅泽言带她来一家她以前出入过的高级商场。 她不解:“傅总,您这是……?” “你打扮太职业了,需要换一身生活气息浓点的衣服。”傅泽言装若不经意地环视四周的各大品牌店,实则掩饰自己想送礼物的心思,“预防被我爷爷看出点什么。” 被傅泽言一提醒,桑知语恍然大悟,意识到自身的问题。 不是小朋友,工作也有快三年了,担任的岗位是重要岗,不得打扮随意,得注意形象,体现自己的精明干练,她早已适应自己工作日就作职业打扮。 傅泽言是带女朋友去探望爷爷,而非助理! 她确实该换一身打扮。 秉承着速战速决,桑知语不用傅泽言来决定,直接带他到自己喜欢的品牌店里,挑选了平时喜欢穿的风格的衣服。 年轻男女,又是男帅女美的组合,店员下意识地将两人当成情侣。 见桑知语一阵风地拿了几套衣服,在镜子前打量合不合适,店员笑着建议道:“女士,您要是犹豫不决,不妨让您男朋友帮忙参考?” “……”桑知语说尴尬,不尴尬,可完全不尴尬,也有点尴尬。 好在她和傅泽言不是第一次被误认为情侣,她很快就不把这当一回事。 反观傅泽言,倒非常像进入了她是他女朋友的状态,跟店员说:“我女朋友看的这几套都包起来。” 闻言,桑知语把目光从镜子中移开,投放在傅泽言的脸上。 他神色正常,说出的话一点不觉得尴尬。 老板这般自然,自己若扭扭捏捏,则显得不敬业和职业素养欠缺。 她扫了扫衣服吊牌上的价格,如心疼男朋友大出血地道:“这几套都买,是不是太多了?” 这家商场没有奢侈品牌以外的普通品牌,这几套衣服加起来,至少得花个三五十万,傅泽言全给她买了,出手不是一般阔绰,是十分阔绰。 “我不缺钱,我乐意给你买。”傅泽言掏出银行卡,递给店员。 店员娴熟地接过银行卡,带领傅泽言去收银台。 拿着衣服仍站在镜子前的桑知语,耳边回荡傅泽言刚才的那句话,有被取悦到,不由嫣然一笑,不自觉间提高了对傅泽言的总体印象分。 不管傅泽言是什么身份,但人难以拒绝金钱的诱惑。 傅泽言拿钱砸她,是让她扮演好他的女朋友,她定不让他失望! 最终,桑知语换上了生活气息浓的衣服,手上拎着满满的袋子,走出了店铺。 “我全帮你拿。”傅泽言朝她伸手,“挺重的。” “谢谢亲爱的。”桑知语没跟傅泽言客气,用着女朋友的语气地道。 傅泽言刚刚说了,这里离医院很近,再开车十几二十分钟便到了,她不要表现得两人不像情侣,适当表现出他们恩爱的迹象, 避免车子停在医院前了,还得浪费时间让她进入状态,防止被旁人察觉端倪。 第350章 前夫乐于效劳 随着她叫傅泽言‘亲爱的’的话音落下,桑知语没发现,在她没注意到的瞬间,傅泽言面上掠过一丝害羞。 到了医院,她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发挥讨好长辈的功力。 傅老爷子从见到她后,话里话外都表示傅泽言找她当女朋友,十分有眼光。 她没被夸得找不到北,而是甜蜜地道:“我感觉我眼光是最好的,能找到泽言做我的男朋友,我大概是积攒了几辈子的福气,所以这辈子遇到泽言。” 演戏嘛,怎么让长辈高兴就怎么来。 她说话之余,不忘用爱慕的眼神看着傅泽言。 做不了肢体接触,眼神互动一下,增加他们是情侣的可信度。 不过,傅泽言演技蛮好的。 和她对视的刹那间,他眼中仿若装满了喜欢她的光芒。 给予了她一种错觉,她和他是互相喜欢的。 短暂的错觉后,她回归现实,知道自己要做好些什么。 两人临走前,傅老爷子道:“泽言,你们相处得差不多,就该考虑结婚了,老头子我想看到你成家,再无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 不等傅泽言回应,桑知语立马抢话:“傅爷爷,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不仅能看见我和泽言结婚,还能看见我和他生好几个重孙子给您抱。” 比起做好看的事情,说好听的话是最不费功夫的,动一动嘴皮子即可。 她清楚长辈们喜欢听哪些好话! 傅老爷子高兴得合不拢嘴:“好好好,老头子我等着你们生几个重孙子。” 这般讨长辈欢心的状态,桑知语持续到离开医院。 和傅泽言独自相处,她一秒出戏。 对着傅泽言,没了在医院里的模样,她问:“傅总,这时间点我们不用回公司了,我打车回家?” “我送你回去。”傅泽言眉眼含笑道。 “不麻烦!”桑知语除开不想麻烦傅泽言,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若被沈辞看见有男人送她回家,不得跟她闹翻天。 明明没有资格管她的事情,更没资格吃醋,可前夫就这副德行。 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宁愿自己花钱打车。 “举手之劳罢了,上车吧。”傅泽言绅士十足地打开车门。 “不了,不了。”桑知语连忙摆手拒绝。 她是真心怕麻烦,也怕前夫一旦闹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拒绝傅泽言的好意后,她往路上过往的车辆挥手。 一辆空着的出租车正好路过,停了下来。 坐上出租车后,桑知语跟傅泽言道别:“傅总,我走了,拜拜。” 目送女孩坐车离开,傅泽言不由皱眉。 她本身就是坐他的车来医院,他送她回家,她为什么拒绝? 回到家,桑知语松了一口气,舒服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前夫还没回来,家里没有他的身影,她难得的轻松惬意。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前夫也回来了。 “老婆,我回来了。”沈辞明知自己不会被沙发上的女孩回应,依然跟她说话。 面对前夫,桑知语懒得理他,一言不发地从沙发上起来,而后进房间里。 “你吃饭了吗?”沈辞望着女孩纤细的身影,问道。 “管我吃不吃。”桑知语头也不回,将房门关上。 女孩的言下之意,沈辞听懂了。 她九成是点了外卖,但还没吃上。 等桑知语接到外卖电话,从房间出来,想楼下去拿外卖,前夫提出他替她拿。 前夫乐意帮自己跑腿,桑知语没什么反感,随他而去。 外卖一到手,她便到餐厅坐着,整个过程,将前夫当成了空气。 沈辞并未有什么介意的。 只要桑知语跟他说过话,不一直无视他,他便得到满足。 *** 次日。 桑知语按照往常定的闹钟时间起床。 临近出门,她想起一件事,昨晚坐傅泽言的车去医院,自己的车放在了公司的停车场,今早没车供她开。 女孩走着走着,忽地站着不动,沈辞好奇:“老婆,你怎么了?” “就你话多。”桑知语不爱搭理前夫,嫌弃地说了他一句后,用手机打车。 沈辞站她旁边,自然而然地见到她的操作。 “你不开车吗?” 他是了解的,女孩喜欢自己开车出入。 她突然不开车,引起他的关注。 “你别说话。” 打好车,桑知语丢下这句话,准备快步离去。 “不想开车的话,为什么不叫我送你?”沈辞不禁伸出手,拉住了女孩的手,“比起打车,我送你,不是更方便更快吗?” 想走却走不了,桑知语低头瞪了一眼前夫缠上来的手。 “行,我满足你送我的愿望。” 她犹如大发慈悲地说道,而后甩开前夫的手。 连续两天迟到,影响不好。 前夫又难打发,干脆让他充当自己的司机吧。 “等等,我去拿车钥匙。” 沈辞速度极快,再回来女孩的身边,用时不到一分钟。 接着,他非常娴熟地牵着女孩的手。 发现前夫用了巧劲,导致自己这会甩不开他的手,桑知语放弃挣扎之余,不忘鄙夷道:“狗皮膏药。” 沈辞恍若未闻。 多难听的外号,他都听过了。 区区‘狗皮膏药’,对他形成不了伤害。 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随后,桑知语上了前夫的车。 工作日的睡觉时间有限,她称不上完全睡醒,渴望继续睡觉。 于是,她闭目假寐。 专注开车的沈辞,余光不时扫过旁边的女孩,唇角始终挂着笑意。 有人间隔一会就看自己,桑知语感应得到。 但看自己的人是前夫,除了讨她的嫌,也没令她反感的。 她不理会前夫看不看自己,坐等公司一到达,立马下车走人。 恍恍惚惚的路途,她有些进入睡眠状态。 直至,前夫朝她说:“老婆,到了。” 桑知语睁开双眼,没回应前夫,干脆利落地下车。 “老婆,你不开车上班,那你下班,我来接你?” 前夫似询问的语气,可她敢保证前夫是通知她,他即将要做些什么,而不是征求她的意见。 她略微没好气地道:“改一改你这不尊重人的臭毛病!” 第351章 毫无诚意的前夫 车门不必手动关,桑知语说完前夫,便扬长而去。 坐在车里的沈辞,望着女孩逐渐远去的身影,唇角翘起的弧度不变。 使用一次苦肉计,即拥有了和桑知语一起住的机会,现在还顺利获得送她上下班的机会,不得不说,苦肉计纵然使他的身体难受了几天,但回报率相当喜人。 他有点后悔了。 后悔不早些使用苦肉计,近段时间才顿悟。 进入公司的大门,桑知语都没回头看过前夫一眼。 她原先不怎么好的脸色,在遇见也是这时候来公司的傅泽言,马上发生变化。 “傅总,早。”她柔和地浅笑道,眉眼没有一丝一毫面对前夫的不耐烦。 “早,桑助理。”傅泽言回应道。 按了电梯上楼的按键,桑知语和傅泽言一同踏进电梯。 大抵是昨晚扮演过情侣的原因,她对傅泽言有了滤镜。 这种心地善良、出手阔绰、和善温柔的老板,简直是帅得无与伦比,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她产生了一点点好奇。 傅泽言为什么是单着的? 按理说,以他的条件,想找女朋友,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好奇归好奇,可她分得清老板与员工的雇佣关系。 员工可以在背后八卦一下老板的感情生活,当面表现出好奇,是不礼貌又作死的行为,她调整自己的神态,避免被傅泽言看出点什么。 两人置身狭小的密封空间,傅泽言仅需稍微低头,便将女孩的面容看得十分清晰。 将她似在思考的表情收入眼中,他不由问:“桑助理想什么?” “想,我何德何能遇上您这么一位好老板。”桑知语不假思索地拍马屁,同时脸上绽放璀璨真诚的笑容。 傅泽言是她老板,没错。 但他给她的钱,能用‘财神爷’来称呼他。 对待财神爷,要有敬畏之心,以此下次收到翻倍的钱。 傅泽言眼神微变,意有所指地道:“以前没发现,桑助理的嘴巴原来可以这么甜。” 彩虹屁是职场人少不了的技能,桑知语以前不屑学这类讨好人的东西,但前夫给她挖坑带来巨大的影响,使她深刻认识到什么叫一分钱也能逼死人。 老板发她钱,她说几句好听的话讨好老板,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她收到的钱不是很小的钱。 沉浸于拍老板马屁的思维的她,没听出傅泽言的意有所指,笑容浓郁些地道:“傅总说笑了,我嘴巴向来挺甜的。”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其实不难。 难的是,能不能摆正心态,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愿意为此付出多少。 有的东西想得到,就得说好听的话,她这算是被生活所迫。 傅泽言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女孩殷红诱人的唇上,体内那股熟悉的生理冲动涌现,脑海在想,什么时候他能尝尝她的红唇是什么滋味。 是不是很甜? 又是哪种口感呢? 顶楼已到,桑知语注意力全放在自己马上要开始的工作上,压根发现不了身旁的老板在想什么,也不觉和老板肩并肩走路,有哪里不对劲。 坐在工位上,她进行一天的忙碌。 下午四点,前夫来电话了。 “老婆,你今天准点下班,还是加班?” 前夫非得来接自己下班,桑知语也是服了他。 他到底是有多闲? 明知道她有车,而且现代交通发达,公共交通工具很方便,她用不着他接她。 她揉额:“要我说几遍,你能不能找点正经事做,别老缠着我。” “找你是正经事之一。”沈辞认真道。 “……神经,无聊!”桑知语声音压得很低。 本想直接挂电话,依照前夫的行事作风,担心他一来这,会进来办公室找她,到时自己和昔日在巨象集团的那般,弄得众所周知她是盛元集团的前老板娘。 无所谓别人说自己的闲话,可有人毫无眼力劲,舞到她的面前,也挺烦人的。 话音未落,她道:“我今天准点下班。” “好,我准点来接你。”沈辞笑着挂断电话。 听着断线声,桑知语烦躁地皱眉。 前夫越来越缠人了! 偏偏她拿前夫没办法。 曾经爱上谁不好,爱上位高权重的前夫,把她弄得处处受前夫干扰。 时光倒流不了,难以改变现状,她无声地深叹一口气。 告诉了前夫,自己是准点下班的,因此,一到点,桑知语立即收拾东西,打算下班,下级这时有工作来问她,她不好不理睬。 耽搁了点时间,搞得前夫要等她,她毫不内疚。 一见女孩从写字楼里面出来,沈辞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未等自己一上车,桑知语听见前夫问:“老婆,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条件反射地想了想。 不放假的工作日,即便是传统的节日,那也是不重要的日子。 她余光扫了扫前夫:“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铺垫,我没耐心。” “明天是520。”沈辞提醒道。 “……哦。”桑知语脸上满满的敷衍。 520是商家炒作出来的节日,给男女关系玩‘我爱你’谐音梗来用作纪念和庆祝的,她一离异人士,又没恋爱可谈,这节日没有必要过。 前夫主动提及520,千万别跟她说,他想过520。 没说前夫脑残,已属她客气。 “我临时有急事,明天得飞B市解决,不能在家陪你过520,我们今天提前过,可以吗?”沈辞记得,桑知语以前最爱过大大小小的节日,520是颇受她重视的日子。 如今,他想和她过大大小小的节日。 “……”桑知语感觉前夫无聊至极,“我和你离婚了,严格意义上来讲,离婚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跟你过520,我还没神经。” 女孩嫌弃自己的浓浓之意,言溢于表。 沈辞觉得她就差没直白说:你不配和我过520。 但这不要紧,他想和她过就行。 等女孩系好安全带,他边发动车子,边问:“我选了一家你喜欢的餐厅,我们今晚去吃烛光晚餐?” “……”桑知语克制不翻白眼,“有时候,无论我怎样看你,你都是很不尊重人的。请问,无时无刻不尊重我的你,有丁点复婚的诚意吗?我从你身上硬是捕捉不了一丝一毫的诚意。” 第352章 小心被吃得不剩骨头 什么是诚意? 沈辞自认十分有诚意。 奈何他眼中的诚意,和桑知语认同的诚意不是一种东西。 当然,他不觉得两人标准不一样,便是桑知语有问题。 “老婆,我们跳过这个话题。”他扭头扫看一眼面上隐约透露不满的女孩,“不如说说,烛光晚餐合不合你的胃口?” “……”桑知语别开脸,不想让自己的余光看得到前夫。 她跟他说东,他就跟她扯西。 他绝对是故意的! 但她下半辈子不跟他一起生活,他学不学会尊重人,于她而言,不重要。 “我不要吃烛光晚餐。”她可以和前夫共进晚餐,可不想吃有特殊含义的烛光晚餐,弄得她好像莫名答应了他什么似的,“我要吃川菜。” “好,我换一家餐厅。”沈辞立马更换目的地。 桑知语对具体去哪家餐厅,并不感兴趣。 路上,她都没再搭理前夫,不是发呆,就是看手机。 到了餐厅,桑知语也是速战速决地吃东西。 前夫跟她说话,她不怎么理会。 末了,前夫以示诚意般,在微信给她转账52000和131400。 “老婆,我发了红包给你,你收一下。”沈辞提醒道。 桑知语扫了一眼数字,只觉无趣。 十八万多的转账,她没看在眼里。 不过,五千万都收得,这点小钱自然也收得。 没人跟钱过不去! 她仍是那个想法,即便前夫以后问她要回钱,钱在她账户的期间,她可以拿去投资理财什么的,获取最大的收益,到时赚了收益,本金还给前夫。 点击确认收款,她随手将手机放回到原位。 沈辞特地检查了转账有没有被收下。 见到女孩收下自己的钱,他唇角上扬。 信任虽没重构成功,但两人的距离至少没以前那么远了。 愉悦情绪的控制下,他忍不住小酌几杯。 前夫喝了酒,自然开不得车,桑知语唯有担起开车的职责。 开车时,她目不斜视,当前夫宛若透明的空气。 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沈辞,整个人越来越愉悦。 回到家中,桑知语方才发现前夫好似吃了兴奋剂之类的东西,浑身上下透着愉悦的因子,唇角始终处于上扬的弧度。 不知道前夫开心个什么劲,也不想知道他因何开心,她进入自己的房间,随即门一关,隔绝和前夫接触。 其实,她也有点开心。 前夫去外地,家里终于回归她一个人居住的状态,她即将迎来难得的清静。 第二天一早,桑知语体验到了清静。 前夫起得非常早,乘坐飞机离开S市。 没有了前夫的家里,显得异常宽敞,空气都变得新鲜。 并且,缺少前夫的说话声,她耳根无比宁静。 前夫最好一辈子都在外地解决问题,别回来S市了! *** 周末。 赵心妍心血来潮地想提前准备婴儿用品,叫桑知语陪她逛街。 最好的朋友呼叫自己,桑知语自是得陪伴。 在赵心妍精挑细选用品时,她大方地道:“你今天购买的任何物品,我全买单,当做是送给你孩子的礼物!” 好朋友财大气粗的口吻使赵心妍有些惊讶,略显错愕:“我买的东西不便宜,你发财了?” “算不得发财,但……”桑知语翻看了自己的账户余额,“我从沈辞身上‘敲诈’了五千万,而且我最近搞了副业,赚的不少。” “什么?你前夫的钱你也敢要?你忘记他以前怎么对你的?”赵心妍不赞同桑知语拿沈辞的钱,沈辞曾经对桑知语使过的手段,历历在目,“你前夫人品不好,日后说不准让你还回去的。” “你放心,我没敢要,只是把他的钱拿去买了几款短期的理财产品,这几天的收益蛮不错的。”给桑知语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要前夫的钱。 “那还行。”赵心妍叮嘱道,“你可千万别花了!理财得慎重选择,以免亏了钱,将来还不了给你前夫,惹麻烦。” “我知道。”桑知语已经慎之又慎,选择的都是低风险的理财产品。 “你说的副业是什么?”赵心妍好奇了,“不会是理财吧?” “这倒不是!”桑知语一下子犯难了,该如何说自己接了份当演员的工作。 “赶紧说。”赵心妍催促道。 “扮演我老板的女朋友,一次收二十万的酬劳。” “!!!” “我今天陪完你,又得去演戏了。”桑知语一想到提前收下二十万的场景,钱入账会变动的账户余额,不由灿烂一笑。 “你……这是……”赵心妍不理解,“当你老板的助理还不够?” “没办法,他有需求嘛。”桑知语去医院见过傅老爷子后,充分明白傅泽言为何找人假扮他的女朋友,因为傅老爷子的身体情况确实糟糕。 为了让疼爱自己的爷爷安心,他出此下策,估计是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哪个好人会有花这么多钱请人扮演自己的女朋友?”赵心妍轻轻地掐了掐好朋友的漂亮脸蛋,“你小心被人忽悠,上当受骗,别人把你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哎呀,你多心了,我老板不是这样的人。”说着,桑知语拿出手机,找到傅泽言出现在财经新闻上的照片,“看看我老板。” 入目,一个浓眉大眼的帅哥,赵心妍略感意外:“哇,长得不赖。” “何止是不赖,是相当好看!”桑知语不说违心话,也并非生硬吹捧傅泽言,是傅泽言外形好看被大家有目共睹的,“你不用担心我被他忽悠。” “他长成这样,为什么没女朋友?”赵心妍发出灵魂拷问。 传统逻辑上,帅哥美女是不缺男女朋友的。 好朋友的老板,年轻又帅气,不至于沦落到找不到女朋友,要花钱请人扮演的程度,其中莫不是有诈? 桑知语想过同样的问题。 她思考一会:“可能是没遇到喜欢的,谈恋爱的想法不强烈,宁缺毋滥?而且,他单着好像不奇怪,也许他刚结束一段恋情不久,处于空窗期。” 第353章 越看他越帅气 “那……二十万一次的酬劳,是不是有点太高了?”赵心妍持续发出疑问。 非认为好朋友不配获得二十万,是好朋友的老板出手未免过于大方。 赵心妍直觉哪里有问题,可一时上来又精准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二十万在我们普通人眼里是高了点,但我老板是二代,不对,是三代,这钱对他来说,妥妥的小钱。”脱离豪门阔太的生活,桑知语仍记得自己当时花钱不眨眼,二十万根本不看在眼里。 傅家是沈家差了一个档次的豪门,照样是有钱人家,傅泽言在家族企业里掌握了实权的,股份和分红都拿了不少,他根本不差钱,为人也确实阔气。 纵然手中有季家给的三千万,赵心妍不觉得自己跃升阶层,认同好朋友说的普通人,便点点头:“是我眼界浅薄了。” “也不能这么说。”桑知语拍了拍赵心妍的肩膀,壮志凌云地道,“我们总有一天会变成超级有钱人的,那时我狠狠把我前夫踩在脚下。” “不是我打击你,你先把你前夫从家里赶出去再说。” “……” “话说回来,你老板为什么找你假扮他女朋友?” “他爷爷生了蛮严重的病,想看到他结婚生子,免得自己带着遗憾离世,因此他找个‘女朋友’来哄他爷爷高兴。”换作是别人,桑知语铁定不把原因告诉对方,但对方是赵心妍,这就无所谓了。 “原来如此。”赵心妍鼓励道,“你得修炼自己的演技,努力赚钱,避免被看出破绽,你老板找你赔钱。” “赔钱倒不至于,我相信我老板没那么抠门。” 话音未落,桑知语补充一句:“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我前夫,给出的东西,居然可以问人要回来,小气吧啦的!” “你前夫难评。”赵心妍不评价,在桑知语和沈辞闹离婚的期间,沈辞做出过的种种行为了,毕竟他刚帮了自己的忙,让季家和季清风都消停了。 “一言难尽的难评。”桑知语无奈地耸耸肩,“不说他了!他去外地处理事情,不在我家烦我,我落得清静,这会再提他,有些晦气。” “ok,不说了。”赵心妍立刻转移话题。 好朋友说了今天自己买东西,她都买单。 赵心妍不贪心,根据好朋友的经济状况,买下几样物品就不买了。 陪完赵心妍,桑知语去往医院。 本来傅泽言提出来接她的,她哪里好意思让老板接送,拒绝了他。 打工人就要有打工人的样子! 在医院门口见到傅泽言,桑知语边笑着边走上前:“泽言。” 得切换状态,她飞快再度进入是傅泽言女朋友的身份里。 “你来了。”傅泽言面含温润的笑意。 不是她说,她老板笑起来超级帅气。 果然,大方和气的老板,越看越好看! 桑知语蓦地想到赵心妍说的那句:你小心被人忽悠,上当受骗,别人把你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傅泽言哪里像给她制造骗局的样子? 人家分明是正直善良的帅哥! 压根不存在把她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不过,她是仅针对傅泽言找她扮演他女朋友的这件事。 从这件事上,她看不出傅泽言有丝毫恶意和不友善的目的。 关于其他的,她不好说。 她和傅泽言相处的时间不长,远没到深入了解一个人的地步。 桑知语又朝傅泽言笑了笑,注意到他手捧的一大束鲜花,还有拎着的一些物品,不禁帮他分摊。 傅泽言不拒绝女孩的帮忙。 在东西给予女孩的过程中,两人的手不小心有了接触。 女孩皮肤非常细腻,滑嫩得犹如刚煮熟的鸡蛋,令人爱不释手,想久久地紧握住她的手。 当然,念头是一闪而过,他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把这当成工作来做,桑知语察觉不了傅泽言镇定自若的表面下隐藏什么,只关注戏演得逼不逼真,哪个地方演得不好,需要进行改进。 和傅泽言一起走进医院,来到傅老爷子的病房,她仍是露出讨长辈喜爱的一面,把傅老爷子哄得见牙不见眼。 最后,傅老爷子心情舒畅地说:“泽言,你真是找了块宝。” “爷爷,你想说的是宝贝吧?”傅泽言说话时,目光大部分落在旁边女孩的小脸上。 “是我老头子老了,不懂小年轻谈恋爱的酸臭味,你说是宝贝就是宝贝。”傅老爷子笑呵呵的,对桑知语各方面都表示满意。 孙子给他详细介绍过桑知语的条件,家世差是差了点,但其余条件不错,长得漂亮,人也讨喜,和孙子还算般配。 遭到打趣,桑知语神色不变。 拿的就是这份钱,没什么可尴尬的。 两人临走前,病房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着眼熟,桑知语一下子想起在公司见过的,是傅泽言的大伯。 对方和傅泽言的关系貌似不好! 收回看向中年男人的视线,她条件反射地望向傅泽言,准备看他眼色行事。 “哟!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小傅总。” 阴阳怪气的话语从中年男人的口中吐出,桑知语微微皱眉。 傅泽言不疾不徐地道:“大伯今天也是来探望爷爷的?” “废话,就许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来探望,不许我来?”傅之源表情也阴阳怪气的,“不知道对长辈要有长辈的态度,你基本礼仪没学好?” “爷爷。”傅泽言扭头看着在病床上的傅老爷子,“依我看,大伯今天不是特地探望您的,多半是来找茬的,或是来要钱的,用不用我把他赶走?” “你!”傅之源大怒,“你别仗着有老爷子撑腰,为所欲为!” “好了,一人少一句。”傅老爷子脸上已没有刚才的笑容,神色严肃了起来,“泽言,你先带你女朋友回去。” 听见傅老爷子的形容,傅之源眼神一变,略微凶狠。 傅泽言这黄毛小子,有女朋友了? 为抢到更多的家族资产,他顺从老爷子想抱重孙子的意愿,打算结婚生子了? 第354章 不反感他牵她的手 对于家族企业,傅老爷子信奉的是能者居上。 有能力的后代,可以在家族企业掌握大权。 至于没能力的后代,最多在家族企业挂个闲职,得不到任何的权力。 傅之源自认自己是有能力的,奈何傅老爷子不放心他,觉得他掌权就瞎搞,导致他所谓的身居高位,实则使唤不动几个人,也无权力掌控家族企业的业务。 大权拿不到,自然得盯着家族资产。 家族资产并非平均地分给每个人,但人多了是占到一定的便宜。 傅之源算过,按照自己孩子的数量,傅老爷子怎么也不会亏待自己。 可傅泽言那一房也使用人海战术,自己这一房势必吃亏。 因为自己目前有不了孙子,让傅老爷子抱上重孙子。 顿时,傅之源看桑知语的目光极其不善。 不过,这女孩他看着面熟。 有次,他去找傅泽言,在傅泽言办公室外面见过的。 当时这女孩看模样是傅泽言身边工作的人,怎么摇身一变是傅泽言的女朋友了? 傅之源冷笑一声:“爸,我们家向来不是支持门当户对的吗?您同意泽言找个小门小户的?可别将来丢了我们家的脸面。” 恶意袭来,桑知语一阵无语。 “人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但能决定自己的涵养。”傅泽言眼中夹杂些许鄙夷,“大伯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涵养。” “……你!”傅之源恶狠狠地瞪着傅泽言。 “我们走。”傅泽言伸出手,牵住身旁女孩的手。 猝不及防地被傅泽言牵手,桑知语懵了懵。 随后,她反应过来。 她现在扮演的是傅泽言的女朋友! 傅泽言牵她的手,是理所应当的行为。 她面上表现得自然,跟着傅泽言的脚步走出病房。 明明已经离开病房一段距离了,桑知语发现傅泽言没有松开手的迹象,顿感尴尬地提醒道:“傅总,没人看得到我们了。” 听见女孩的话语,傅泽言恍然大悟状,立即松开她的手。 “抱歉,未经过你同意,我牵了你的手。” 傅泽言向自己道歉,桑知语觉得他行为不算冒犯到自己。 正常男女朋友就是会有肢体接触。 若没肢体接触,在旁人看来会怪怪的。 她无所谓地摆摆手:“傅总不用道歉。” “还是要道的。”傅泽言含笑道,“毕竟,男女有别。” 看看人家这觉悟! 分寸感把握得多好! 通过傅泽言,桑知语联想到厚颜无耻的前夫。 在前夫那里,就不存在分寸感。 虽说前夫谈不上占她便宜,可他打着什么主意,她是清楚的。 面对傅泽言的再次道歉,她回以淡淡的笑容:“没事,我不介意。” 有分寸的人,一向讨喜。 何况,傅泽言给她的报酬不低。 她不能光拿钱,不办事。 来到医院门口,桑知语和傅泽言道别。 望着女孩前往停车场的背影,傅泽言想把她叫住,又怕吓到她。 追求是要有序渐进的,不适合一上来就把人吓到。 他遏制住自己的想法,站在原地,目送她至她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为止。 *** 没清静多少天,前夫发消息告知她,他今天的飞机从外地回来了,桑知语感觉周末都不愉快了。 就不能在外地多待一阵子吗? 正当她准备无视前夫的消息,他发来了新消息。 【你可以来机场接我吗?】 看到消息内容,桑知语被气笑了。 敢情世界是围着前夫转的? 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居然有脸叫她去接他。 她皮笑肉不笑地回复:【我接你个屁!你自己会开车,还有N个司机,凭什么使唤我!我不是你的佣人!】 发送完毕,她将前夫的聊天框设置成不予显示。 收到女孩语气暴躁的回复,沈辞丝毫不意外。 他其实不是真的要她来接自己,是确定她已读他今天回去的消息即可,。 前夫没再发新消息,桑知语也懒得搭理他,闭眼补眠去。 等她一觉醒来,前夫已经回来她家里了。 他甚至进了她的房间,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刚睡醒,视线未能百分百清晰,冷不丁看见前夫在眼前,她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偏偏前夫是懂得找存在感的。 “老婆,你终于醒了。” 前夫一说话,桑知语当即翻身,选择背对他,不爽道:“别人在睡觉,你进来做什么?有没有点礼貌?” “我没发出声音。”沈辞坐着不动,“而且你是自然醒的。” 女孩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多么雀跃。 纵然这里不是他和她真正意义上的家,可出远门后回来,能见到她,不必自己置身空荡荡的房子,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他喜欢这种感觉。 桑知语变回原来的睡姿,爱答不理地扫看一眼前夫。 “然后呢?你是想让我夸你,没吵到我睡觉?” 前夫应该庆幸他没吵到她,否则她产生了起床气,立马跳起来揍他,毫不留情的那种,让他鼻青脸肿地滚出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陈述事实。”沈辞唇角微勾。 “拉倒吧你。”桑知语打了个小哈欠,“我还要眯一会,你别在这烦我。” “我也不想烦你,我事情忙完了,有点无聊。” “……” “我们出去玩,好吗?” “神经,谁要跟你玩?” “你总是不出门,不闷吗?”沈辞了解桑知语的习性,但看她业余时间老宅着,不爱出门,忽地想到以前她喜欢粘着自己,到处跑的时候,他想带她去外面走走。 “你管我闷不闷?”桑知语重新闭上眼睛,“你嫌闷就自己出门,别找我。” 前夫再得寸进尺,她要打人了! “不对,我看你最近买了不少新衣服。”沈辞望向女孩的衣帽间,“是从外面拎回来的,不是品牌送货上门的。” 前夫突然说到的问题,桑知语没到一激灵的程度。 可前夫的观察力,敏锐到她想骂他。 那是她为了赚傅泽言格外给的报酬,需要穿的工作服。 “你跟谁逛街买衣服了?赵心妍吗?”沈辞第一个想到的对象是赵心妍,原因无他,赵心妍是桑知语最好的朋友。 女孩子之间,喜欢和好朋友一起逛街购物是天性使然。 第355章 想来点刺激的 未等自己瞎编回答,前夫便把问题合理化了,桑知语不说话,默认他说对了。 女孩明显是默认的模样,懒得开口搭理自己,沈辞没再追问。 “你和赵心妍逛街,不如和我逛街。” 认真想想,他没跟桑知语逛过几次街。 从前,无论桑知语怎么叫他,他都不想陪同,认为逛街是浪费时间的无聊消遣。如今,他想和心爱的人逛街,体验逛街的滋味。 “……”桑知语随手拿起闲置的抱枕,砸向前夫,“要点脸,你不配跟心妍比。” 爱着前夫的那时,她确实把前夫看得比赵心妍重。 自打起了和前夫离婚的念头,她没把前夫看重过。 前夫竟然没点自知之明,拿他和她最好的朋友作比较,是想被她羞辱吗? 被‘袭击’过多次,沈辞已练出精准的条件反射。 他稳稳地接住抱枕,放回到床上。 桑知语又打了个小哈欠:“出去吧。” 没完全清醒,她还需要躺一会。 见女孩没睡醒的模样,沈辞起身往外走。 桑知语瞥了瞥被前夫关上的房门。 房间回归清静,但她得注意了。 即使是在自己家,房门必须时刻反锁,避免前夫进来。 前夫没做什么‘坏事’,可他趁她不注意时就冒出来,吓人。 尤其前夫关注到她最近新买了衣服,让她有些警觉。 一次二十万酬劳的副业,她还没赚够,不能被前夫发现她在做什么。 不过,在前夫的眼皮底下,做这种事,大抵是她内心不够强大,竟有一丝丝心虚,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何心虚。 她又不是没和前夫离婚,背着他,搞出轨外遇,给他戴绿帽子。 就算她不扮演傅泽言的女朋友,光明正大地谈恋爱,也是她的自由。 往坏的方向想,有前夫整天盯着自己,她谈得上恋爱吗? 蒋霆喜欢她,她不喜欢蒋霆,蒋霆露出追求她的样子,前夫便受不了地搞破坏,她若是真谈上恋爱了,不知前夫是什么样的反应。 但是,人嘛,被压制得久了,自然而然地有叛逆心。 她忽然想来点刺激的,悄悄地谈场恋爱。 被前夫发现,也要继续谈的。 想法刚占满脑袋,缓慢的脚步声响起,桑知语抬头一看。 前夫又进来了。 这时,见到前夫,她没有丝毫的心虚,反倒隐藏不为人知的挑衅。 前夫死缠着她复婚,她就不复。 前夫不允许她和其他男人恋爱,她就要谈。 看他能把她怎么样? “老婆,既然你最近喜欢买新衣服,我叫人给你送一批过来?” 沈辞知道桑知语的喜好,不由自主地想从她的喜好入手,从而达到讨好她的目的,以此换取她减少对自己的反感。 “随你便。”桑知语不想管前夫,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那就说定了。”沈辞转身出去,立刻吩咐管家,联系各大品牌人员。 雇主不住家里,去别的地方住了,管家的工作量少了许多,忽被交代工作,一秒不耽搁地去完成。 于是,桑知语当天内就收到衣服。 用‘收’来形容是不准确的,是像批发了衣服,数量过多,被厂家亲自送上门。 眼看自己的衣帽间被塞满,她无话可说。 前夫想一出是一出,有钱没地花! 也上门了的管家,笑得热情地问道:“太太,您看您还有哪些需求?” “……”桑知语面无表情,“没需求。” 前夫那边的人,全都不更改对她的称呼了。 一口一个‘太太’,仿佛她和前夫没离过婚,她仍是沈太太。 三两个人这样叫她,她能纠正。 人一旦多了起来,她开始的摆烂到现在彻底的摆烂。 算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每次纠正她也累。 反正她和前夫没复婚,她是心知肚明的。 并且,她坚决不复婚的心,是不受外界对她称呼而影响的。 “太太若还有需求,麻烦太太通知我。”管家依然笑眯眯地道。 桑知语余光掠过坐自己身旁的前夫。 目前,她唯一的需求是把前夫赶出去。 她本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别人是无法帮她做到的。 指了指大门口的方向,她示意管家赶紧带着品牌人员离开。 大好的周末,她对挑选衣物没兴趣,别在她碍她的眼了。 见状,管家极有眼力劲地带人撤退。 闲杂人等一离开,桑知语想回到床上躺着,前夫黏了上来。 他侧身对着她,双手十分自然地环住她的腰身。 “喜欢吗?” 前夫眼眸一眨不眨,直视着自己。 当不喜欢一个人时,不管对方外形多惊为天人的好看,下意识都是反感的,桑知语这会看前夫,就不觉得他好看,还生出想抠他眼珠子的邪恶念头。 她略微嫌弃地拿开前夫的双手:“几件衣服而已,别弄得我好像没了你给我买衣服,我就没衣服穿,得关着见人。” 前夫给她的东西中,不止几件衣服,是衣鞋包等一应俱全。 她曾经好歹花钱如流水,这种一次性不含量不看价格的购物,不是没享受过。 前夫想拿一点东西,就让她喜欢他,门都没有。 她没那么浅薄,也没那么容易上当。 沈辞没接女孩的话,而是环视四周:“这房子太小了,放不了太多东西。” “……你是寄人篱下,不是在这当祖宗的!”桑知语白前夫一眼,“脸皮厚得毫无寄人篱下的自觉,嫌这住得不舒服,你就给我滚。” “我不滚。”沈辞双手不受控制地又环抱住女孩的腰身,嗅了嗅她独有的清新香气,“我们换套大点的房子住?不然,多买些东西,视觉上像把房子塞满了。” 他本想买东西的数量更多,但可惜房子的面积不够。 桑知语冷声道:“我数三声。” 沈辞不明所以:“什么三声?” “不把你爪子拿开,我把你爪子剁了。”桑知语一点想和前夫聊天的欲望都没有,不耐烦他的双手黏着自己,“让你变成无爪人士。” “你不会剁的。”沈辞不惧怕女孩口头上的威胁,“我们还是认真商量商量,房子的面积大小,对居住体验的影响。” 第356章 向前夫撒娇…… ‘厚颜无耻’已经不足以形容前夫了,更适合拿‘恬不知耻’来形容他当前的行为,桑知语被气得好一阵无语。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前夫:“比起小面积的房子,带来不好的居住体验,你人在我家赖着不走,比这恶心一万倍。” 何况,她租的这房子面积哪里小了? 她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前夫有胆子嫌房子太小,她看,前夫是活腻了,想让她送他一程。 “我没有赖着不走,我是名正言顺地住在这的。”沈辞理直气壮地道,“老婆,你别忘记了,这房子我买下来了。” “!!!”桑知语眼神微变,“你还真买下来了?” 前夫确实跟她说过要买下这房子,但她当时不当成一回事,扭头就忘记了。 万万没料到,前夫说到做到…… 她不知道说点什么来吐槽他。 沈辞点点头:“是的。” 光住在这是不够的,房产证拿到手,他方可安心。 “有钱了不起,看把你闲的。”桑知语一把推开前夫想贴着自己脸颊的脑袋,“买卖不破租赁,我租约没到期,依然拥有这套房子绝对的居住权,随时可以把你赶走。” “你忍心看我流落街头?” 见前夫眼睑微垂,佯装伤心的表情,她忍不住冒起鸡皮疙瘩。 自打前夫发过高烧后,感觉他已经熟练运用卖惨这一套了。 可惜他运用得再炉火纯青,她都不吃这一套! 桑知语别开脸,不拿正眼注视前夫,悠悠道:“你死在街头都跟我没关系。” “你要是做得到如此无情,我生病时你就不会照顾我。”沈辞微微侧身,与女孩四目相对,“老婆,你承认吧,你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那你小看我了!”桑知语很烦见到前夫非得凑上来,干脆闭着眼睛,拒绝和前夫对视,“你最好睡觉时是睁眼的,否则我哪天趁你睡着,偷偷对你下毒手。” “我欢迎你下毒手。”沈辞唇角弧度微微上扬,“我给机会,你今晚和我一起睡?这样你不必麻烦,可以省事直接点。” 自己的咬牙切齿,前夫却拿来当成逗弄自己的玩笑话,桑知语气不过地赏了他一拳,随即警告道:“姓沈的,你得寸进尺有个度,再没脸没皮的,我让你活不过今晚。” “你不说,我都不记得时间了。”沈辞瞥向落地窗外面天色已黑的世界,“天黑了,我们还没吃晚饭。” “吃个屁!”桑知语察觉到前夫缠着自己的双手不那么用力了,立刻趁此机会挣开他的禁锢,起身之余,随手拿起旁边的抱枕,狠狠地砸向前夫的脸。 猝不及防地被抱枕攻击,沈辞哭笑不得:“老婆,你下手轻点。不然,我毁容了,你整天对着一张你不喜欢的丑脸,讨不了你的欢喜。” “我下手很轻了!”桑知语自认下手十分轻,没袭击过前夫的要害部位。 沈辞揉了揉刚才被女孩用拳头打过的胸膛,痛感轻微得可以忽略不计。 “是吗?那我岂不是得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他唇角上扬的弧度不及先前的大,但一丝笑意像凝固在此,眉眼间是罕见的温柔。 “知道就好!”桑知语冷哼一声。 哼完后,她诡异地发觉自己似带有撒娇的意味。 而前夫含笑地看着自己的表情,犹如和自己调情了般的满足。 她顿时有被恶心到,懊恼自己为什么搭理前夫。 越搭理前夫,前夫越来劲! 她应该全面贯彻执行,不理他的原则。 “好,我谢谢你。”沈辞也站了起来,往女孩面前靠。 看到她衣领有些歪斜,他不受控制地帮她整理。 然而,衣领整理好的下一秒,他手背被女孩重重地打了一下。 不仅于此,女孩气鼓鼓地盯着自己,宛若无声警告他,他敢有下一步行动,就让他好看。 怕女孩误会自己意图不轨,沈辞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是看你……” “不要跟我说话!”桑知语猜得到前夫想解释什么,无非是说他没想占她便宜。 占不占便宜,双方心里无比清楚。 她才不管前夫的意图,只是找借口打他。 “我不说话了。”沈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自己去吩咐佣人过来做晚饭,或者自己给女孩点外卖,顺带帮她拿上来。 桑知语没看懂前夫在表达什么,转过身去,回到房间里。 余光扫了几次女孩房间的方向,沈辞脸上笑意的范围扩大。 重新躺在床上,桑知语百无聊赖地看电影。 看着看着,前夫拿了东西进来。 “给你点的外卖,放这了,记得快点吃。”沈辞把外卖放在茶几上,“别凉了再吃,口感和味道都大打折扣。” 一天都没踏出过家门,运动量极小,需要的热量自然降低,桑知语不怎么饿。 这个时间点,晚饭她可吃可不吃。 可前夫弄得他仿佛无比贴心,叮嘱她乖乖吃饭,看得她不禁扶额。 她没理睬前夫,目光依旧放在电影上。 “你看什么电影?”沈辞不太想离开女孩的房间,“我陪你看?” “别在这呆着,我嫌你晦气。”桑知语扫视一眼门口,给了前夫‘识相就赶紧滚’的眼色。 “我在这就晦气的话,那你和我在一起的几年,算什么?”沈辞略作思考,“需要找个寺庙给你作法,去晦气吗?” “……姓沈的,你非得故意气我,是不是?”桑知语鲤鱼打挺地坐起来,想动手让前夫切身体会到什么叫花儿那样红。 “你误会了,我不气你。”沈辞不再作停留,“我出去,你别生气。” 再跟前夫住一块,桑知语真怀疑自己的寿命都被前夫气得短了三五年。 脸皮厚得堪称铜墙铁壁就算了,还动不动说话气死人不偿命! 学不会尊重人,也学不会如何正常说话! 这种人,生来便是欠揍的。 她急需逃离前夫的身边,以此缓一缓自己日渐暴躁的情绪。 就在这时,她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打断她的思绪。 是傅泽言打她电话。 她迅速调整语气:“喂,傅总。” 第357章 哄骗前夫 “抱歉,周末打扰你了。” 傅泽言张口就是道歉,听得桑知语不好意思了。 对于出手没有吝啬过的老板,是得供着的财神爷! 别说周末打扰她,只要钱再多给些,他什么时候都可以打扰她。 她带笑道:“不打扰!傅总,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傅泽言找她,必定是有工作找她。 因为除工作以外,他不太可能有其他事找她。 他和她是单纯的雇佣关系! “我父母结婚三十年的纪念日马上到了,我想给我母亲送一份特别的礼物,但对女性的审美把握不精准,想麻烦你,明天陪我去逛逛。报酬的价格,你开?” 傅泽言说得滴水不漏,暂时不想让桑知语察觉他的真实想法。 被额外报酬冲昏头脑的桑知语,没那么多的心思。 对于傅泽言找她办这类事,她下意识地觉得,估计是自己在傅老爷子面前表现得太好,让傅泽言认为她对讨长辈的欢心很有技巧。 她一口答应:“好的,没问题。” “时间地点呆会发给你。”傅泽言顿了顿,“明天准时见,晚安。” 老板最后的两个字传入耳中,桑知语有一瞬间的愣神。 晚安? 傅泽言跟她说了晚安? 不可思议的同时,她怀疑自己出现幻听,听错了傅泽言说的话。 直到,嘟嘟声的响起,她回过神来。 没错,傅泽言的确跟她说了晚安! ‘晚安’是寻常的问候语,人人都可以说,但…… 在特定时候,这个问候语是含有暧昧成分的。 桑知语忽地忆起,自己之前自恋过头了,通过傅泽言看她几眼,就判断傅泽言喜欢她。 这一刻,她心头微微一震。 傅泽言是她老板,他不会喜欢她吧? 相同的想法再次占领大脑,她翻转身体,脸埋在枕头上。 脸反复蹭了几回枕头后,桑知语眼神有点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傅泽言喜欢她? 不应该啊! 她一定是错觉! 轻掐了几下自己的脸颊,疼痛蔓延,桑知语感觉自己变清醒了。 说声‘晚安’,保不准是傅泽言在晚上时使用的习惯性用语,和喜不喜欢别人无关,她别自恋过头了,人家随便一眼和一句话,就认定人家喜欢她。 此时,她不由想到追求过自己的蒋霆。 她如何发现蒋霆喜欢她来着? 貌似是从蒋霆对她说‘晚安’开始的。 蒋霆在她生活的世界已经消失,加上工作繁忙,整天被前夫黏着不放,关于蒋霆的记忆,她有些记不清了。 桑知语轻叹一口气。 她大概是受前夫干扰太多,记忆混乱不堪。 不过,假如傅泽言真喜欢她,她会怎样? 像抗拒蒋霆那般的抗拒他,或是坦然接受? 细想一番,她认为这两者都是不适用的。 傅泽言没跟她有过节,也没哪里得罪过她,他和她的相处称得上友善和愉快的,她没必要抗拒他。 至于坦然接受,她好像没办法一下子接受。 她对傅泽言的感觉,是把他当成好老板看待的,没变换过思想去看他。 若傅泽言想和她发展,她潜意识中不排斥,愿意把他纳入男朋友的备选中。 能不能谈恋爱,要看两个人合不合适,她能否被傅泽言打动。 思绪一旦发散,即会没完没了的,意识到自己想太远了,桑知语及时打住。 “别想了,别想了!” 房门没反锁,前夫可以进出自如,等下被前夫察觉她的想法,前夫百分百跟她大闹,一想到这,急忙她从床上起来,把房门反锁好。 瞥了瞥前夫放在茶几上的外卖,桑知语太阳穴隐隐作痛。 即使她喜欢上了谁,有心恋爱,前夫是一道难关。 迈不过前夫这道难关,她保证,自己跟谁谈恋爱,谁就倒霉。 蒋霆是前车之鉴! 纵然她想过有的没的,想在前夫的眼皮底下来点刺激的。 可是,别看前夫如今除了赖在她家不走,其余过分的行为都不做,万一被他发现她做些什么,指望他还能像这般,想都别想。 桑知语犹如泄气的皮球,蔫蔫地趴坐在沙发上。 短时间内逃离不了前夫的身边,她也不敢谈恋爱。 论悲惨的话,没几个人比得上她。 *** “老婆,你起这么早?” 一大早,看见女孩从她的房间出来,沈辞诧异。 工作日桑知语就偶尔拖到再不出门就迟到的时间起床,周末她基本是喜欢一整天都躺着度过的,她忽然周末不赖床了,让人忍不住探究。 “你管我起不起,你事真多。”桑知语起得早,是有原因的。 傅泽言怕占用她太多休息时间,特地选择约定在上午见面。 虽然是去赚钱的,但说到底,她是陪一个男人逛逛。 以前夫的德行,他肯定不乐意她做这种工作。 为了防止赚钱机会被破坏,她必须不能被前夫看出来。 “我不是多事,是你一反常态。”沈辞认认真真打量女孩一遍,“你今天是有行程安排码?跟谁出去?” 前夫一猜就猜到自己有行程,桑知语不否认,反问:“还能有谁?” “赵心妍吗?” “懒得理你。” “你们出去做什么?玩吗?还是……” “问这么多,你烦不烦?” “好吧,我不问了。”沈辞不再问了。 桑知语跟赵心妍出门,是很正常的,他怕多问,会引起桑知语的深度反感。 “话真多。”桑知语边说,边故意不满地皱了皱眉。 有时候,对付前夫,不要老想着撒谎来蒙混过关。 适当反问,外加爱答不理的态度,前夫会自动联想,而且会以她平时的习惯来联想。她好歹大学时期选修过心理学,偶尔动用一下这方面的技能,挺爽的。 “你现在出门吗?多久回来?”沈辞并非可以问个清楚,是想知道她不在家的时间会有多久,考虑自己要不要也出门,处理点事情。 “对,现在出门,下午回来。”桑知语之所以给前夫准确的时间,是担心前夫一言不合地找人调查她去做什么了,到时面临穿帮。 第358章 拉近两人的距离 得到女孩的行程安排,沈辞不疑有他。 他轻轻颔首:“好,那我也出个门。” “哦。”桑知语敷衍地回应前夫。 谁管前夫出不出门,只要前夫不调查她便行了。 把前夫镇住后,桑知语愉快出门,前往和傅泽言约定的商场。 傅泽言达到时间比她早。 在一众人群中,他一眼看见夺目的女孩。 数秒后,女孩也看见了他,直直奔他而来。 望着里自己越来越近的女孩,傅泽言一时之间难以用精准言语来描述自己的心情,但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喜欢女孩奔自己而来的感觉。 犹如他并非单方面对她有意,她对他也是有意的。 桑知语想的没傅泽言多,单纯地展现打工人对老板应有的模样。 不过,可能是昨晚胡思乱想了一些,导致她现在和傅泽言相见,她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有些不自然。 她步伐停在离傅泽言几步之遥的面前,扬起浅浅的笑容:“傅总。” “我们不在公司,你可以叫我名字的。”对比之下,傅泽言更喜欢被桑知语叫名字,“不必把自己时刻置身于你是我下级的位置。” “这……”桑知语不好意思了。 她和傅泽言的阶级非常分明。 不扮演傅泽言女朋友的时候,直呼老板的大名,多不礼貌啊! “你张不开嘴叫吗?”傅泽言所有所思地放远目光,“你放轻松。” “也不是张不开嘴,只是……”桑知语捂了捂脸,“就觉得不太礼貌,毕竟,你是我老板。” “除了老板,我们是同龄人。”傅泽言目光全部落在女孩洁白无瑕的脸颊上,“非工作时间,还要听别人叫我的职称,工作和生活分不开,有点不适,你叫我名字吧。” “好的,傅……”桑知语刚想习惯性叫‘傅总’,音调到了嘴边,大脑一调节语言系统,立刻硬生生地咽回去,改口道,“泽言。” 既然是老板提出的要求,她一打工人自当满足老板。 “我们上去?”傅泽言瞥了瞥电梯的方向。 “好啊。”桑知语对此不产生意见,傅泽言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踏进电梯,她余光扫掠墙壁上的屏幕。 屏幕中在播放各大奢侈品牌的宣传视频,拍得挺好的。 她扭头看了看身旁的男人:“您想好要买些什么了吗?” 这家商场在A市是极其出名的,上流圈子许多人爱到这买东西,每层楼的定位不同,卖的东西都不一样。 如果傅泽言没想好,她无所谓一层楼一层楼地陪他逛逛,但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耐心。她估计傅泽言耐心应该不够,毕竟喜欢逛街买东西的男人不多。 傅泽言微微侧身,垂目迎上她的视线。 “我好像没有很老吧?” 两人四目相对,老板冷不丁的问题,直让桑知语一怔。 老板肯定不老,他和她是同龄人! 而且他刚才提及了这一点! 为什么问她这种问题? 桑知语调整表情:“不老啊!您年轻又帅气,我们公司里不知道多少女同事……” 等等。 夸老板,不适宜用女同事暗恋他的方式来夸。 她及时刹住车:“您年轻有为!是我等同龄人可望不可即……” “你夸得似乎……”傅泽言打断她,像故意学她说话的语气,来了个欲言又止的断句,“很勉强。” “!!!”桑知语立即把自己代入十分需要这份工作的打工人角度,“不勉强!” “你我是同龄人,你可以不用拿‘您’来称呼我,因为听起来,把我叫老了。”傅泽言是特意让桑知语改掉自己的称呼。 称呼很多时候能体现出两人的关系,一方对另一方的想法。 桑知语对他的称呼,全是生疏的敬语。 他不希望她一直把他当做是她老板来看待! 明明她在他爷爷面前,能那般亲近自在地叫他的名字。 听着傅泽言的强调,桑知语隐约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呃,这……”她状若为难地停顿,实际上偷偷打量傅泽言。 一个人突然跟你计较起称呼,换作是别人,她一定觉得奇奇怪怪的。 可对方是自己的老板,还是出手相当阔绰的老板,并且是自己怀疑过两次喜欢自己的老板,就使人…… 怎么说呢? 她不反感傅泽言,对傅泽言的整体观感和印象日渐地往更好的趋势发展。 所以,傅泽言当前的行为在她眼中不奇怪。 她有种预感,自己认为自己自恋过头,不是真的自恋过头。 是她预感成真,傅泽言确实喜欢自己。 虽说在前夫那里受挫,全心全意的感情付出后没得到对应的回报,但她也没自卑到认为,自己不配别人喜欢。 倘若傅泽言喜欢她,没什么出奇的。 可她挺怕自己是自恋过头,误会了傅泽言的意思,让傅泽言感到严重不适,弄丢了这份工作,钱被迫地少赚了。 恋爱可以不谈,钱不能少赚! 短短时间内,很难看出傅泽言的内心,桑知语唯有先顺从地说:“好的!在公司以外的地方,我们平等地相处,把雇佣关系抛一边?” 傅泽言点点头:“嗯。” 见傅泽言给予肯定的回答,桑知语感觉自己白想那么多。 根据从傅泽言刚刚叫她称呼他的名字来判断,他也许是对工作疲惫了,想要划分生活和工作,不想两者混淆。 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喜欢? 她找回原先的话题:“你想好买哪些东西送给你母亲了吗?” “想不好,才喊你陪我逛逛的。” 随着傅泽言的话音落下,电梯停止上升,门被打开。 “明白。”桑知语满脸了解地笑道。 她别有事没事想太多了,以免弄得场面尴尬。 先把傅泽言安排的工作给完成! 傅泽言迈步走出电梯,她紧跟其后。 放眼望去,众多大牌的产品看得人眼花缭乱的,桑知语不想漫无目的地瞎逛,便问傅泽言知不知道他母亲的喜好。 “知道。”傅泽言拿出手机,从相册中翻找了些照片给女孩看,“这是我母亲喜欢的一些风格。” 老板没想好买哪些东西,又说对女性的审美把握不准,看了老板的照片,桑知语也没什么主意,可这是工作,得必须完成的。 第359章 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 排除万难也得完成的工作! 经一番思绪的洗脑,桑知语现在心无杂念,只想着如何把工作做好,让老板十分满意她的表现。 豪门贵妇通常是不缺少物质上的东西,她们更多追求是心灵上的东西,比如,能给她们提供极高情绪价值的东西。 她决定从这方面入手,带傅泽言到了几家特别受中年女性青睐的品牌。 可惜,东西选来选去,傅泽言都没看上的。 桑知语犯难了。 最后,她几乎和傅泽言逛了整栋楼,差点把她腿跑断。 累得不轻,她想回家躺着了。 奈何老板没有丝毫的疲惫,自己是拿钱办事的打工人,她不敢说累,只敢趁老板不注意的期间,悄悄地捶了捶酸痛的小腿。 刚想把手收回去,老板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她,沉思片刻后,问:“你是累了吗?” 桑知语当然累。 为了赚钱,她是舍命陪君子了! 实话不好说出口,她干笑一声:“还行吧。” 傅泽言没第一时间说话,反而又沉思了。 见状,桑知语反思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太虚了。 区区一家商场,就把她逛得虚成走不动路! “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傅泽言环视四周,最终视线定在线路指引图上,“旁边有餐饮店,我们过去?” 桑知语求之不得,连忙应声道:“好啊。” 餐饮店有好几间,傅泽言选择的是咖啡厅。 拿到菜单,她快速浏览。 而傅泽言的速度比她更快,还和服务生说了几个名字。 她没仔细听,但大概分辨得出是甜品。 作为助理,不止要在工作上当老板的得力助手,对老板的生活喜好也得了如指掌,目前,她没到对傅泽言了如指掌地地步,但她记得很清楚,傅泽言不是喜欢吃甜食的人。 他竟然点了好几道甜食,她难免惊讶。 惊讶在她眼中转瞬即逝,她没作过多的想法。 愿意很简单,不爱吃甜食,可傅泽言不差钱,不准他心血来潮想尝尝甜品吗? “知语,你饿不饿?”傅泽言合上菜单,抬目直视对面的女孩。 老板不叫自己‘桑助理’,貌似亲切地喊她的名字,桑知语见怪不怪,还相当习惯,直接合理化他的行为。 没办法,她扮演老板女朋友的那会,老板演技不比她差,仿佛她是他真心喜欢的女朋友,而非在跟她演戏,联手欺骗他爷爷。 并且,老板都让她在休息时间改掉了她对他的称呼,他再叫她‘桑助理’,就显得他奇怪。 难不成,她混成了老板的嫡系? 以后,他会把她放到高层培养的名单里? 一通分析,桑知语忽地觉得自己想象的这方面不错。 谁能拒绝升职加薪,身居高位呢? 反正她不能。 桑知语揉了揉肚子:“不饱不饿的状态。” “那你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下我们去隔壁的餐厅吃饭。”傅泽言将菜单放到一边,“这家商场的餐厅味道一般,不适合吃正餐。” 桑知语想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老板的的确确说等下他们一起吃午饭。 下一刻,她敛去面上的诧异。 看傅泽言的样子,上午想把礼物确定了,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吃完饭后,接着挑选,很正常。 然而,她想吐槽几句。 特别礼物,干嘛不提前找人定制? 定制的东西可以做到独一无二! 傅泽言问道:“你下午没别的事情做吧?” “没有!”桑知语脱口而出地回答。 她这周末就没有安排,傅泽言不叫她工作,她把周末两天都躺过去。 有个问题,出门前,她告诉前夫,她下午回家的。 他可千万比她回得早很多,觉得她回去晚了,便找人调查她的行踪。 那样,她铁定穿帮! 思及此,她发微信消息给前夫。 【你出门忙什么?】 跟前夫随便聊两句,然后给他透露,她晚归的信号。 省得他闲着没事干,查到她的行踪,今晚会跟她大闹。 突然收到的消息,在A市另一边的沈辞,略感意外地扬起剑眉。 桑知语关心他? 难得一见。 喜悦的驱动下,他拨通她的号码。 猝不及防地接到前夫的电话,桑知语被吓了一跳。 她跟他文字沟通,他打什么电话? 考虑到前夫的德行,此刻不搭理他,可能要出事,她勉为其难地接听:“喂。” “老婆,你是回家了吗?”沈辞想不出她关心自己的缘由,不妨碍他想跟她电话聊天,“这还没到下午。” “我在外面。”桑知语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和语气,不让自己露出丁点厌恶和不耐烦,“不方便跟你通电话,我们微信上说。” “好吧。”沈辞不清楚女孩说的不方便,是出于什么原因,但两人现阶段勉强称得上相处开心,他不必追问下去。 只要她理他了,电话或是微信聊天,是一样的。 挂断电话,桑知语刚才宛若漏了一拍的心跳,恢复了正常。 料不到前夫忽地打电话,傅泽言就在她对面坐着,好在傅泽言不出声,前夫发现不了她在做什么,若是傅泽言出声,被前夫听到,不得了。 “你接谁的电话?”傅泽言由于是全神贯注地关注桑知语,无可避免地捕捉到她若隐若现的一丝慌张,“感觉你有些紧张,是出了什么事吗?” 桑知语没想到傅泽言说她紧张,有一刹那的愣神。 过了会后,她掩饰地笑了笑:“我没有紧张,也没有出事。” 不知为何,她心底蔓延心虚,生怕被别人抓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把柄。 明明她是靠自己的努力赚钱,没对不起谁! 她心虚个什么劲? 都是前夫的错! “真的吗?”傅泽言想了想,“我今天占用你的时间,打扰了你周末休息,如果你有事,我今天不麻烦你了。” 和女孩在一起类似约会的时间,虽然愉悦,但打扰到她,他会感到抱歉。 “我没事!”桑知语加重语气地道,“你没打扰我,我昨天都在家躺了一天,腰酸背痛的,今天正好运动运动,顺带帮你解决问题。” 第360章 真喜欢她吗 朝傅泽言脸不红心不跳地撒完谎,桑知语佩服自己的机智。 实话不一定说出来就是好的,也不是任意场合都能说的。 她拿了傅泽言的钱,铁定不能让他不愉快。 不就多走些路嘛,这累她扛得住。 傅泽言听完后,没做出什么反应,就直直地看着她。 似在观察,又似在质疑她话语的真实性。 桑知语现在不心虚了。 她是干正经事的! 老板提出的要求,她在尽量满足。 她都这样了,老板还对她不满意的话,她不知道如何表现了。 像过去了许久,傅泽言终于收回目光。 女孩大概没注意到,她刚才说的那些话,眼神不够坚定,眼珠子无意间地转动,仔细看,是看得出她说的违心话。 服务生端了食物上来,他道:“我最多再占用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包括吃东西。” 桑知语莞尔一笑:“好的。” “尝尝。”傅泽言将一把叉子递给女孩。 老板的意思明显,让她尝尝甜品,桑知语没跟傅泽言客气,细品了起来。 接下来,她始料不及的是,老板时不时用颇有深意的目光看她。 导致她莫名忐忑,不由复盘自己今天在完成傅泽言交代的工作时,其中哪里出了差错。 无论她怎么想,差错是没有的。 当前,有一股奇怪的气氛蔓延。 桑知语口中的甜品都不甜了,变得食之无味。 “你运动量平时比较小,是吗?”傅泽言回想女孩跟他一起走来走去,她没露出过不喜欢走路的模样,但她无意流露了疲倦。 意想不到的问题抛来,桑知语含糊地道:“算是吧。” 若非不必要,她是不运动的。 “难怪。”傅泽言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忽略了两人的体力差异,现在才反应过来,难怪桑知语被累到了。 由于傅泽言音量较小,桑知语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她睁大些明眸,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我会尽快买完东西。”傅泽言道。 老板突如其来的保证,桑知语意外地眨眨眼。 傅泽言像他保证的那样,两人从咖啡厅离开后,他采取了速战速决,并无之前的挑剔,很快买到了符合他要求的东西。 桑知语以为到这就结束工作了。 不曾想,傅泽言跟她说:“你喜欢什么?为了感谢你今天陪我,我也送你一样礼物。” 天掉馅饼? 不,是天掉金钱! 桑知语本能地对金钱心动,但职业素养使她忍住了。 “这是我应该的,你不用送我礼物。”她浅笑道。 “那怎么行?”傅泽言环视周围,极其阔绰地道,“我不是小气的人,你随便挑,不限价格。” “!!!”桑知语原先就心动,现在是疯狂心动。 傅泽言上次嫌她穿的衣服的生活气息不浓,把她带到商场买衣服,这次他叫她随便挑,她潜意识中觉得两者的区别不大。 “谢谢傅……”她习惯性地想喊‘傅总’,幸好反应够快,“谢谢泽言!” “不必谢。”傅泽言淡笑道。 桑知语不跟傅泽言说太多,也没按照傅泽言说的随便挑。 人要学会分辨场面话,以及把握分寸感。 她进了一家首饰店,看到一条项链顺眼,觉得不错,价格合适,就几万块,谈不上让傅泽言破费的程度,便叫店员包装好。 傅泽言瞥了瞥在忙碌的店员,目光回到女孩的身上,询问:“不多拿几样吗?” 闻言,桑知语微微一怔。 她没记错的话,傅泽言只说送她一样。 她提醒:“可你刚刚说的是,送我一样礼物,不是几样。” “你这个太便宜了。”傅泽言认真打量项链,“款式不够特别,很大众,你多拿几样,不要有心理负担。” “!!!”桑知语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傅泽言送人东西,不喜欢送价格便宜的? “我首饰蛮多的,一样就好了。”她首饰曾经有许多,随着她不当沈太太后,数量急剧减少,但她不适合拿傅泽言太多东西,避免给人一种她贪得无厌的观感。 傅泽言并未回应她,而是指着另一条红宝石项链,朝店员说:“这条也包起来。” “好的,先生,您稍等。”店员热情笑道。 桑知语没弄懂傅泽言此行为。 对方是她的老板,对方做什么是他的自由,她管不到他。 于是,她不出声。 直到,傅泽言买完单,叫店员把两样东西放一个袋子里。 “都是送给你的,拿好。”傅泽言从店员手中接过袋子,递给有些愣愣的女孩。 “谢谢。”桑知语已经控制不太住表情,难掩惊讶和疑惑。 拿着傅泽言送的礼物,她眼珠子不由转动多次,脑筋也在转动。 红宝石项链价格是八十多万! 她知道这点钱,对于傅泽言来说是小钱。 对她来说,可不是小钱! 他送的这两样东西,价格加起来将近一百万。 傅泽言大方的程度,超乎她的想象,让她有了疑问。 送助理如此贵重的礼物,是不是不正常? 难不成,傅泽言真喜欢她吗? 桑知语刚想深入思考,去琢磨自己的预感成真的概率多高,傅泽言跟她说话了,扰乱她的逻辑思维。 “吃完午饭,我们就各自回家。” 傅泽言神色如常地和她交流,看她的眼神没什么特别之处,仿佛是看熟悉的人,但仅限熟悉,不夹杂其他。 忽然间,她脑子转不动了。 前夫赖在她家,总找机会缠着她,她经常动气,弄得精神错乱了吗? 不然,别人对自己大方一次,自己忍不住当成是对方喜欢自己。 “那个……”桑知语感觉自己需要立刻走人,不适宜和傅泽言继续呆着,免得自己闹了笑话,“我不饿,我想不吃饭就回家。” 两人前不久刚吃了东西垫肚子,女孩说她不饿,傅泽言不认为她是特意逃离自己,点头道:“可以。” 跟傅泽言分道扬镳后,桑知语坐上自己的车。 不急着开车,她反复地照镜子。 好似这般,能穿过皮囊,看到自己的内心。 到底是她精神错乱,或是傅泽言真的喜欢她,成了谜团。 第361章 前夫发觉她的异常? 调整好状态,桑知语回到家中。 沈辞回来得比她早,看见了她,老样子地黏上来。 “老婆,你买了什么?” 前夫边问,边双手环抱住她。 “你八爪鱼成精吗?”桑知语面露嫌弃地拿开前夫的双手,“没见到我要换鞋吗,一边去。” 沈辞挪动步伐,站在离女孩几步的地方。 他没干扰女孩换鞋,注意力放在女孩拿回来的东西上。 “你和赵心妍逛街了?买的什么?” 前夫的发问,桑知语心底隐约蔓延一丝心虚。 她没买东西,东西是傅泽言送的。 傅泽言喜不喜欢她,是她眼下想要弄清楚的事情。 这两件事,都不能告诉前夫。 怕前夫发觉异常,她没好气地道:“你干脆改行,去当查户口的工作人员。” 女孩一如既往地对自己不耐烦,懒得跟自己说话的模样,沈辞见怪不怪,手动查看女孩买的东西。 看到是两条项链,他剑眉微扬:“你出去逛街,只买这么点东西?” 前夫的关注点,是桑知语希望的不发觉异常。 她把东西从前夫的手中夺回:“烦不烦?我出去逛街,买多少东西,跟你有关系吗?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你没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我不是指手画脚,是跟你闲聊。” “……” 聊得越多,越容易露馅。 桑知语不爱跟前夫闲聊,将前夫甩在身后,进入自己的房间。 还没回来前,女孩发消息问他出去做什么,含有一些关心的意味,怎么她这会又对他爱答不理的? 沈辞跟上女孩的脚步,也进入了她的房间。 “我昨天给你买的东西,没包含首饰,我改天叫人给你送一批过来?” 在他看来,女孩今天和赵心妍逛街买首饰,代表她最近对首饰的兴趣比较浓重,他想拿这点讨她的欢心。 同样是收人东西,桑知语不喜欢前夫送她的东西。 依照前夫过往的劣质斑斑,他哪天一不高兴,是会要求她归还他送的东西,但傅泽言显然做不出这种事情。 两人一比较,她顿时嫌前夫碍眼。 “爱送不送。”桑知语转身背对前夫,收拾自己的梳妆台,“随你便。” “你说的。”沈辞当即想好,等下吩咐管家做事。 将两条项链放进首饰盒前,桑知语望着镜中的自己,产生了试戴的兴趣。 她在商场时,想着不耽误时间,连试都没试。 因此,她先试那条红宝石项链。 不得不说,傅泽言对女性审美有一定的把握。 他帮她选的这条项链,一戴上去,璀璨红色的吊坠衬得她皮肤更白皙了。 和她的长相风格也很搭,无形中增加了几分明媚。 这一刻,桑知语分不清自己是喜欢项链,还是有人知道她适合什么,从而催生了愉悦,红唇不禁勾起,眉眼也弯弯的。 女孩在试戴项链,沈辞看在眼中,自然看得到她的愉悦。 “这项链漂亮,人也漂亮。”他夸赞道。 前夫夸自己,桑知语恍惚中,以为自己严重幻听了。 习惯前夫高高在上的姿态,从他口中听到好的言语,难得! 她通过镜子,望了望站在她身后的前夫。 “你管我漂不漂亮,别像门神一样地站着,出去。” 前夫的夸赞,无法使她的愉悦更上一层楼,她其实担心怕前夫发觉异常,马上跟她大闹,然后一刻不等地去找傅泽言的麻烦。 由于她的关系,蒋霆就被教训过,她可不想傅泽言遇到和蒋霆相同的遭遇。 “我坐着。”沈辞忽略女孩最后的两个字,坐在了旁边的沙发。 两人有夫妻身份时,女孩坐在梳妆台前,是他习以为常见到的画面,他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但失去后,方才发现习以为常的东西是弥足珍贵的。 “……”桑知语真想动手,赏前夫一拳。 前夫是懂选择性听别人说话的,还很不识趣! “真烦人!” 她撇撇红唇,不再去看前夫,专心致志地试戴第二条项链。 大抵是心情受到前夫的影响,她看着自己选的项链,没红宝石项链好看,甚至觉得挺丑的,一点都不衬她。 此刻,她嫌弃地摘掉,重新戴上红宝石项链。 还是这条好看! 桑知语仔细想了想,决定明天戴着去公司。 别人送自己的礼物,最好在别人面前展示一下,侧面表达,自己喜欢这份礼物。 傅泽言随手送她的礼物,应该没闲暇心思注意她戴没戴。 不过,傅泽言注不注意,跟她无关。 这条红宝石项链,确实非常符合她的审美! 既然是喜欢的首饰,就得多戴! 见女孩一直面含笑意地摆弄项链,沈辞问:“你喜欢红色的宝石?” 沉浸于对红宝石项链的喜欢中,前夫冷不丁地又说话,破坏她宁静的世界,桑知语忍无可忍地扭头,明眸圆瞪。 “你不出去也行,但你不要说话!”她警告道,“再说话,就滚出去!” “我问你喜不喜欢红色的宝石,你的反应为什么……”沈辞拧了拧剑眉,“这么大?” 好歹做过三年的夫妻,天天相处着,他了解桑知语。 桑知语对物质生活要求是很高的,某种程度上来讲,有时娇气得让人看不懂,但非常少见她能这般喜欢一样东西。 他好奇那条项链有什么魔力,把桑知语给迷住了。 桑知语翻个白眼:“因为我不想理你,你又一直不肯离开我的房间,我的反应肯定大。再说了,我只是说话大声点,都没动手打你,你知足吧。” “……”沈辞唇角微抿,“你今天不对啊。” “!!!”桑知语瞬间有了警觉性,“什么不对?你找打,是不是?” “这项链看着一般,你喜欢它什么?”沈辞直白地问。 “每个人的品味和审美不同,你看着一般的东西,我未必也看着一般。”桑知语起身,走到前夫的面前,戳了戳他的心口,“我在开心自己买了一条好看的项链,你别扫兴,识趣点。” 前夫说的话真是自相矛盾,刚才他还说项链漂亮,现在就跟她说一般。 他别太离谱! 第362章 答应和前夫午睡 望着站在面前的女孩,沈辞压下刚才的念头。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桑知语今天没有不对,他还是别扫她的兴。 他伸出手,轻轻攥住她柔软的手。 “那我刚刚问你喜不喜欢红宝石,你为什么不回答?”沈辞目光停驻在女孩锁骨稍微下面一点的吊坠,“你嫌我吵?” “谁规定我必须回答你?”桑知语反问道。 未等话音落下,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倾斜。 是前夫拽了她,以至于她跌落在他的怀中,然后他调整她身体的方向,把她弄成坐在她的腿上。 一时之间,两人紧贴着彼此,姿势极其亲密。 桑知语不喜欢和前夫靠得这么近,下意识地想起身。 偏偏前夫不如她所愿,犹如抱着布娃娃地抱着她。 “姓沈的,你干嘛?”她瞪了瞪前夫,“松开你的爪子!” “我抱一下。”沈辞理直气壮地道。 “你烦死了!”桑知语握紧拳头,对准前夫线条锋利的下颚,“不想挨揍,赶紧松开!老占我便宜,你个臭不要脸的流氓!” “真正流氓不是我这样的。”沈辞扬起剑眉,“像你那样的。” “……”桑知语红唇一撇,顿时更加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 她哪里像流氓? 前夫说得她占他便宜了! “你没有那天关于我们在车上的记忆,我如实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所以,我拿不到证据来证明你像流氓,但我用我的人格担保,你确实……” 沈辞是起了逗弄女孩的心思,忍不住逗逗她。 桑知语听得一阵烦躁,立马捂住前夫的嘴巴,同时呵斥道:“闭嘴!” 说了多少遍? 她不喜欢翻旧账! 前夫死活听不进去,每隔一段时间就找骂。 女孩看似凶恶的表情,实则依然气鼓鼓得宛若松鼠,沈辞丝毫没被她的呵斥吓到,反而认为此时此刻的她含有些许娇嗔的意味。 无形中,他获得愉悦。 他拿开女孩的手,唇角微翘地道:“好了,我不说了。” “给我滚出去,别再这吵我了!”桑知语从前夫的怀中站起来,走向衣帽间,“我好累,要睡午觉。” “你不说睡觉吗,现在去哪?”沈辞条件反射地想跟着女孩的脚步。 桑知语没好气地回道:“拿睡衣。” “巧了,我也想午睡。” 前夫音量比平时小些,桑知语注意力不在前夫的身上,加上已经走进衣帽间,自然没留意前夫这句话的内容是什么。 等她换好睡衣,从衣帽间出来,只见,床上多了前夫的身影。 前夫躺在她的床上! 桑知语脸色瞬间黑了:“你搞什么?” 沈辞微微挪动身体,拍了拍床宽敞的另一边,如常地道:“我也要午睡。” “这是我的房间!”桑知语不吃前夫耍赖的那套,“你回你的房间。” “那个房间太小了,而且床睡得不舒服。”沈辞扫视四周,“我看来看去,觉得主卧……” “打住!我说过了,主卧是我住的!你要想继续住在这,不能抢我的房间!”桑知语才不想把主卧让给前夫。 房子里所有房间,主卧不仅占地面积最大,其他方面也是主卧最好。 她辛辛苦苦找的房子,凭什么主卧不自己住,得给别人住? “我还没说完。”沈辞正色道,“你不用着急抢我的话。” “你想做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吗?”桑知语冷呵一声,“你既想住主卧,也想和我同床共枕。” 前夫的心思,从她的角度,想看清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本以为上次让前夫死了和她同床共枕的心思,没想到他今天又卷土重来。 “是。”沈辞毫不避讳地大方承认。 “……”桑知语深感无奈。 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方法,能把前夫从她家里赶出去? “我叫人送新的家居用品过来,在送到之前,我跟你一个房间,行吗?”沈辞并未说谎,确实吩咐过管家采购新的家居用品。 因此,他说得格外理直气壮。 “你哪是问我的意见,分明是通知我。”虽然见怪不怪前夫这般以自我为中心的模样,桑知语仍是不爽,“我同不同意,根本影响不了你。” “不,我尊重你。”沈辞顿了顿,“如果你不同意,我今晚就回我的房间。” “……”桑知语佩服前夫玩的文字游戏。 他说今晚,非现在,摆明是午觉在她的房间睡。 他睡她的房间,她到哪里睡? 次卧,客房? 她才是拥有房子居住权的人! 桑知语走到前夫的身边,毫不客气地将被子掀开,而后抱走。 沈辞提醒道:“老婆,你拿走被子,我照样找得到新被子,你别做无用功。” 前夫谈不上激怒自己,但桑知语发泄般地把被子往前夫的脑袋一丢。 薄被子的重量很轻,对人体造成不了伤害,沈辞只是脑袋被蒙住,短暂地看不到眼前的东西。 他扯下被子:“老婆,我睡觉了。” 说着,沈辞重新盖好被子,身体往后仰。 看着前夫霸占自己的床,桑知语无话可说。 “我忘记做一件事了。”沈辞从床上坐起,碰触女孩戴着的红宝石项链,“我帮你摘下来。” 红宝石项链单独看的时候,普普通通。 这是他为什么在感觉出错时,改口跟女孩说项链一般的原因。 不过,红宝石项链戴在女孩优雅修长的天鹅颈上,一下子被增添了光芒万丈的色彩,显得红宝石项链漂亮,女孩更加漂亮。 “你别碰我。”桑知语及时拍打前夫伸过来的手,“我自己会摘。” 纵然不是特别珍贵的礼物,可是她喜欢的首饰,她不希望被前夫碰过。 前夫一碰,莫名像沾上了晦气。 她明天戴去公司,不想今天让项链变得晦气。 “我帮你摘,方便。”沈辞略微强势地握住女孩刚才拍打他的手,随即帮她摘下项链,放到床头柜上,“睡觉戴项链,不舒服。” “要你管!真烦人!”桑知语看前夫对待项链的姿态,摆明是对待普通饰品,不爽加重,“你非得和我一块午睡,是吧?看我,不趁着你睡着时,送你上西天。” 女孩愤怒的话语,沈辞没仔细听前面的,关注点全在女孩‘答应’和自己同床共枕,唇角不由微勾:“没关系,你高兴就好。” 第363章 使劲忽悠前夫 恐吓前夫,不起效。 前夫还兴致勃勃地回答,十分期待和她同床共枕。 桑知语已经对前夫的厚脸皮见怪不怪,但当下想把恐吓变为真的。 她想趁前夫深度睡眠时,让他从人间消失! “我高兴个屁!”她推开往她凑近的前夫,躺到了床上。 下一刻,前夫犹如八爪鱼地缠上来,恨不得和她是连体婴般。 前夫的举动,在桑知语的意料中。 她狠狠拧了拧前夫手臂上的肉:“抱那么紧,你是想勒死我吗?” 若非,今天运动量过大,她懒得跟前夫纠缠,必定一顿暴揍前夫,然后一脚踹飞他,从她的房间滚出去。 “不紧,你以前也这么抱我的。”沈辞没说假话,是说真话。 曾经,他和桑知语睡一张床上时,她喜欢依偎在他怀中,紧紧地抱着她。 “……”桑知语忍无可忍了,“我说多少遍了!不要跟我提以前!” 前夫一言不合就拿以前出来说事,合理化他的行为。 好像他做的一些事,只要她以前做过,他如今便也做得。 人是双标的动物,她自己能做的事,前夫拿来做一遍,她不讨自己的厌,但前夫讨她的厌。 “对不起,我一时没控制住。”沈辞知道女孩不喜欢她说她以前做过什么,可有时他是习惯性地脱口而出。 内心潜意识地觉得,他说的是事实,并且那样能快速地靠近女孩不放。 “你的对不起,就跟放屁一样,道歉等于没道歉!”桑知语缓缓闭眼,“手松开些,别像八爪鱼,又像螃蟹地黏着我。” “好。”沈辞听话地松开些双手,仍然保持侧身对着女孩的姿势。 桑知语是平躺的,可以清晰感受到前夫目光一直望着自己。 不得不说,前夫这种行为,像极了狩猎的野兽,而她是野兽在虎视眈眈的猎物,可她困倦得要命,实在没精力跟前夫计较和争吵,没再理他,快速进入梦乡。 终于和女孩同床共枕,即便不能前进一步,必须顾及女孩的感受,防止招来她的反感,沈辞心中依旧充斥喜悦,眉眼间沾满了笑意。 *** 次日。 闹钟准时响起,桑知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她还没彻底清醒,前夫就进来了。 “老婆,我今天送你去上班吧?”沈辞望向睡眼惺忪的女孩,“晚上我接你下班,顺便我们去一趟我妈家。” “一大早的,你就不能安静点吗?吱吱喳喳的!”桑知语无奈得想生气,可能是惯性作用了,生不起气,深知生前夫的气,只会气坏自己,还不如不生气。 “我当你答应了。” “……” “我出去等你,你别赖床,小心上班迟到。” “……” 桑知语目光慢慢移动,定格在门口那边。 前夫走了出去,留个背影给她,她满脸问号。 她什么时候答应前夫,今晚她和他去他母亲家? 前夫接送她上下班,她勉强忍了。 但昨天累到的她,今晚下班后只想哪里都不去! “去你妈家干嘛,你倒是说一声?”她皱了皱眉,“你什么都不说,我去了也是白去。” 闻言,沈辞掉头回来女孩的房间,道:“你忘记了吗?我妈生日那天,我们没去给她庆祝,今晚给她补过生日。” “你是你妈儿子,我是你妈的前儿媳,你给她补过生日,不就完了吗?我去,岂不是多余?”早把生日礼物送给沈母了,桑知语不明白自己去的意义。 “撇开你是我前妻,你还是我妈的侄女,不多余。” “……” “所以,你得去。”沈辞原想不把桑知语带上,但母亲提出把她带上,他接受了母亲的提议,“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过生日喜欢热闹,我一个人,不够热闹。” “行吧,我去。”桑知语不吃道德绑架那套,可沈辞一旦拿出来说,也有点扛不住,毕竟,沈母对她的好做不得假,她不是冷心冷肺的人,能无情地对待沈母。 “一言为定,不许反悔。”沈辞不怕还懒洋洋躺床上的女孩反悔,还是需要女孩口头承诺的,以免她想反悔时,自己有说辞把她带去他母亲家。 “你以为我是你,动不动不做人?”桑知语鄙夷道,“出去吧你。” 面对嘲讽,沈辞不言语,转身出去。 自己在双方闹离婚的那个阶段,做了不少让桑知语深深反感的事情,他改变不了过去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唯有不说话是最佳的处理方式。 洗漱完毕后,桑知语记得昨天自己想在今天做什么。 工作日穿职业化的衣服,是得体的打扮。 可红宝石项链有点招眼,和职业化不太搭。 于是,她心血来潮地翻腾衣柜,拿了一件红色长裙来穿,并画了明媚的妆容,还穿上细跟高跟鞋。 沈辞是在客厅等待桑知语的,目光不时地掠过主卧的房门。 忽然见到女孩身穿摇曳红裙,猜着风情的高跟鞋地从卧室出来,他眼前微微一亮,眸中浮现惊艳的光芒。 爱的人,不论怎样都是美的。 可打扮和不打扮,有一定的差距。 女孩是属于明艳大气的长相,和红色的匹配度非常高,她今天的装扮,把她衬托得犹如天上的骄阳般耀眼,轻易撩动别人心弦。 沈辞本想夸赞女孩几句,下一秒意识到一件事。 “你上班这么穿?”他剑眉微拧,“不像你平常上班的穿衣风格。” “你懂什么?”桑知语面露鄙夷,“谁会是一成不变的?我不能改变改变吗?” “能。”沈辞眉心逐渐皱成川字形,“可你穿高跟鞋,上一天班,不累吗?” 以他对桑知语的了解,他清楚她是穿不了一天高跟鞋的,穿的时间仅需稍微长点,她便喊脚痛。 “你管我累不累!再说了,上班的地方我就没备用的鞋子吗?”桑知语白前夫一眼,“管天管地,还管上我穿衣打扮了!” “问题是你……“沈辞这会出现和昨天感觉女孩不对的情绪。 前夫明显地表达发觉她的异常,桑知语脑子转得飞快:“什么问不问题的?我们晚上去你妈家,给你妈补过生日,我穿喜庆点,碍着你了?” 听女孩一说,沈辞眉心顿时恢复正常,情绪被压了下去,赔不是地道:“没碍着。” 第364章 她是娇艳欲滴的玫瑰 前夫被自己忽悠成功,桑知语没流露出开心。 为了不让前夫还有机会发觉自己的异常,她故意冷哼一声,表达对前夫刚才的不满,然后甩手离去。 “老婆,等等我。”沈辞嘴上这么说,实则三两下地轻松追上女孩。 前夫非要送自己,根本不让自己拒绝,桑知语本想发脾气的,奈何一看时间,若跟前夫纠缠,势必迟到。 她迫于无奈地坐上前夫的车,只是路上不搭理他。 车子一停下,沈辞扭头望向身旁的女孩,含笑道:“老婆,今晚见。” “不见!”桑知语特意不配合地道。 她干嘛顺着前夫? 才给他好脸色? “这个你说了不算。”沈辞瞥了瞥女孩脚上的高跟鞋,“你穿高跟鞋,开不了车,打车也没我接送你来得快。” 桑知语不回应前夫,自顾自地下车。 女孩充耳不闻的行为,仿若当自己是出租车司机了,沈辞并不介意。 一大早在前夫那被激发不愉快,桑知语进了公司后,脸色不太好。 乘坐电梯到顶楼了,她脸色好转。 黑着脸上班,不适宜她当前的岗位。 总裁办所有人一看到自己的上级,今天和平日很不一样,璀璨夺目得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有人情不自禁道:“桑助理,您今天好美!美得我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差点爱上您了!” 说话的下级是女性,和自己同一性别,桑知语产生不了一丁点反感,而是扬起笑容:“就你嘴甜,可惜我是直女。” “哎呀,我可以为您到泰国去一趟,换个性别再回来。” “你先去了,再说。” 身为上级,不是时时刻刻板着一张脸,必须要让下级们对自己感到畏惧,桑知语蛮乐意和下级们友好和谐相处的。 主因下级们都比较上道,工作能力全过关,嘴巴都还挺甜的。 跟下级们一来一往地开完玩笑后,她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臭美地照镜子。 正值大好年华,工作日偶尔心血来潮地精心打扮一次,使人身心愉悦。 放下镜子,桑知语准备打开电脑。 视线抬起的过程中,她不经意地扫向了前方。 傅泽言来上班了,他正从她的前方经过。 他好似被她这方向的东西吸引,目光朝她这方面望来。 两人视线不小心在空中交汇,桑知语习惯性地笑了笑。 傅泽言是她老板,更是她的财神爷。 面对财神爷,态度好点! 殊不知,她嫣然一笑,原本像含苞待放的玫瑰的她,刹那间像极了开得娇艳欲滴的玫瑰,美得把旁人的视线牢牢吸引住,眼中自然装满她的身影。 傅泽言心跳不由加快了些。 并且,他一眼见到她戴着的那条红宝石项链。 是他昨天帮她选的项链! 傅泽言没想过,在项链买下来的第二天,桑知语就把它给戴上。 他控制好紊乱的心跳,若无其事地径直走路。 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傅泽言方敢放任自己的心跳。 今天的桑知语特别美,美得他心思晃动,想去采摘仿若玫瑰的她。 目送傅泽言完毕,桑知语低头看了看吊坠。 不知道傅泽言有没有注意到她戴了项链? 虽然傅泽言注没注意到都无所谓,但让财神爷get到自己喜欢他送她的项链的信号,增加财神爷对她的好…… 好感? 不对。 她别胡思乱想了! 傅泽言不一定喜欢她,她想什么增加他对她的好感? 脑子进水了! 桑知语晃了晃脑袋,极力压制自己别想一些有的没的,开展一天的工作。 今天是平平无奇的工作日,她上班时间在专心致志地工作,效率飞快。 没到下班时间,前夫就发微信告诉她,他来到了她公司的楼下。 来这么早干嘛? 怕她跑了? 神经! 十多分钟后,已经到点下班,桑知语有心加班,让前夫在楼下等待,可今晚要给沈母补过生日,自己不能没礼貌地晚到。 没办法的她,只好准点下班。 一走出公司的大门,桑知语脸色一秒发生变化,从平和转成略微不悦。 原先坐在车里的沈辞,看到女孩在走近,立马下车。 “老婆。”他边叫女孩,边走近女孩,把她手上拎着的包包拿走。 桑知语注意力全放在前夫的身上,压抑自己动手的冲动,没留意到旁边有同事经过,听见了前夫叫她的那一声‘老婆’,同事面露震惊。 傅总入职时间不长的助理,是一位大美女,公司上下全知道的。 都以为大美女是单身,没料到大美女居然年纪轻轻就结婚了! 老公长得跟她很般配! 大帅哥和大美女的组合! 桑知语面无表情地上车,一眼不看周围。 放好包包,沈辞指了指后座的鲜花和礼物,道:“我买了两份礼物,等会到我妈家,你记得说有一份是你买的。” “我送过生日礼物给你妈了,你这么做,好莫名其妙。”桑知语不理解前夫的造假举动,“我不说。” “不莫名其妙,我妈今天也收到你的礼物,她会很高兴的。” “……行吧。” 桑知语妥协了。 纵然和前夫离婚,不爱前夫了,但沈母实打实地对她好过,说几句谎话就能使沈母高兴,她勉为其难地说,没必要把场面弄僵。 “谢谢老婆的配合。”沈辞拉起女孩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来了个闻手礼。 手背传来男人温热的呼吸气息,桑知语不舒服地抽回自己的手。 “别碰我的手,好好开你的车!”她命令道。 “好。”沈辞唇角一勾,温声应道。 前夫发动车子,渐渐远离自己的公司,桑知语看着窗外的景物,发起呆。 然而,让她无聊的路程,这短短时间内,听见前夫叫她老婆的同事,到处散播她结婚的事情,得知此事的人,无一例外都显露惊讶。 转念一想,桑知语是年纪轻轻,可也到适婚年龄了。 她已婚,并未有出奇的地方。 而且她身份较为敏感,是唯一的总裁助理,相当高管的职别,在公司里不好嚼她的舌根,避免被谁听到,拿去向她告状,自己得穿上小鞋。 因此,大家听过就算了,不延伸讨论和八卦。 第365章 和土匪一样的前夫 来到沈母的家里,桑知语根据前夫的交代,说了有一份礼物是自己准备的。 现实如前夫猜测的那般,沈母表现得很高兴,似指责她乱买东西、又掩饰不住高兴的语气地道:“我当年就该多生一个孩子的,给沈辞生个妹妹,还是女儿贴心。” 不像儿子,遗传亡夫的犟脾气,时不时地气她一回。 好在儿子离婚后,犟脾气有所收敛,听得进去她说话。 闻言,桑知语笑而不语。 沈母想生个女儿的话,她听了许多话。 但她没傻得真认为,没女儿的沈母将自己当成堪比亲生孩子的那般疼爱。 不是亲生就不是亲生的,关系再好再近,在沈母这,她始终比不上沈辞。 母亲又在说自己以前偶尔当真的话语,觉得桑知语更像母亲生的孩子,沈辞现在知道母亲是一种夸赞桑知语的方式。 他适时打断母亲:“妈,别老遗憾过去,你这辈子注定只有我一个孩子。” “你这臭小子!”沈母骂道,“跟你早逝的父亲一模一样,不气还好,一气,恨不得把我气得两眼发黑,一口气上不来。” “妈,我是来跟你补过生日,不是来挨骂的。”沈辞端起一杯茶,递给母亲,“假如你实在想骂,多喝几口水,润润喉咙,酝酿酝酿,我和我老婆先去吃晚饭。” 冷不丁地听到儿子叫桑知语为老婆,桑知语没有否认儿子对她的称呼,沈母不禁微微一怔。 儿子什么时候和桑知语复婚的? 她怎么不知道? 话又说回来,沈母是头一次听儿子如此叫桑知语,颇感新鲜地道:“你这臭小子终于学会爱护老婆了?不连名带姓地叫知语的名字。” “……”桑知语没想到,前夫死皮赖脸地天天叫自己老婆,叫得沈母明显误会了她和前夫的关系,百分百是以为他们复婚了。 她马上澄清:“林阿姨,您别误会,我和沈辞没复婚。” “没复婚?”沈母皱紧眉头,“那沈辞叫你老婆,这是?” 桑知语差点脱口而出:他不要脸。 庆幸她脑子转得快,清楚眼前人是前夫的母亲。 当着沈母的面,三分薄面是要给前夫的。 说错,薄面不是给前夫,是给沈母。 她牵强一笑:“这您得问沈辞。” 沈母瞥向儿子,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妈,话题跳过。”沈辞淡淡道。 他不认为自己改变对桑知语的称呼有何问题,不想详细解释自己叫桑知语‘老婆’是向世界宣示自己对她的主权,让世人知道她名花有主,不得打她的注意。 沈母认真打量儿子,随后打量桑知语。 儿子和桑知语的表现不一,细看桑知语的微表情,其实能发现桑知语不喜欢儿子对她的最新称呼,直白地说就是反感。 观察得到这样的结果,沈母也不意外。 桑知语多么抗拒复婚,自己是清楚的。 儿子还没搞定桑知语,达不到和桑知语复婚的目的,需要更多的时间。 沈母慈爱地笑了笑,当做自己刚才没问过称呼的问题,喝了一口茶水,随即招呼儿子和桑知语到餐厅吃晚饭。 吃饭时,桑知语对前夫的厚脸皮,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这人张嘴闭嘴叫她‘老婆’,仿佛离了这一称呼,他就不懂得如何称呼她。 因为这一称呼,全世界似乎都默认他和她复婚了。 一次两次的解释,还好。 解释多了,她想殴打前夫。 得亏她没喜欢的男人,不谈恋爱什么的。 如果她有了喜欢的男人,在谈恋爱,被对方听到前夫叫她‘老婆’,搞不好对方产生误会,认为她是有夫之妇,她在玩出轨游戏,脚踏两条船。 到时,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冤屈。 在她没谈恋爱前,随便前夫怎么叫她。 等她恋爱了,前夫还敢叫她‘老婆’,她指定送他上西天。 避免他耽误自己寻找幸福,下半辈子孤独终老。 她可以自己选择孤独终老,绝不能是前夫所造成的,这会让她十分不爽。 “妈,老婆,吃蛋糕。”沈辞切好了蛋糕,将两块蛋糕分别放到母亲和女孩的面前。 桑知语没理前夫,也不打算立刻吃蛋糕。 碗里还有饭菜呢! 谁知,前夫殷勤过头了,拿来一把叉子放她手边,示意她现在尝尝。 见她不理他,他拿起叉子,然后叉了蛋糕,喂她吃的架势。 吃个屁的蛋糕,桑知语想把蛋糕砸前夫的脸上。 然而,沈母在场,她不敢做这种暴力行为。 自己独自和前夫相处,怎么对待前夫,沈母都看不到。 可沈母一在,她即便再冲动,也得忍住冲动。 沈母到底是前夫的亲生母亲,她打了人家的孩子,人家难免对她不满。 她不想和沈母闹翻,自然得压着不打前夫的冲动。 于是,她好声好气地道:“我还没吃饱饭。” “好,你吃饭。”沈辞不为难女孩,而是自己吃了叉子叉起的一小块蛋糕。 没过多久,桑知语一放下碗筷,嘴边被前夫又放了蛋糕。 她敢保证,前夫绝对是故意的! 前夫一定看出来,她在他母亲的面前,再生气都不会发火,以至于他‘无法无天’,试图挑战她的底线。 她忍得有些难受,又不得不忍。 “叉子你用过了,我不要吃你的口水。”桑知语勉强保持平常的语气,不让自己暴露对前夫的厌恶和不耐烦。 未等她话音落下,沈母看不过去了:“沈辞,你别忙了,一会给知语夹菜,一会给知语喂蛋糕,你这跟土匪强迫人,有什么区别?” 桑知语料不到沈母会这般说,怔了怔。 “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沈辞不动声色地反问。 母亲不懂,他很难得才能和桑知语亲近。 就算他和桑知语住一起了,他亲近她的机会也不多。 “别总是问我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你若不信你是我亲生的,我们去做一次DNA。”沈母之所以看不过去,是站在同为女性的角度看,儿子当前的行为容易过火,桑知语在极力忍受儿子,没爆发出来。 第366章 滚烫的硬物 沈母夹杂嘲讽前夫的话语响起,桑知语本不想笑的,奈何见到前夫脸色微微一沉,显然不喜欢被人嘲讽,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沈辞什么都不说,收回放在女孩嘴边的叉子。 霎时,原先就不算好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尴尬。 说完儿子,沈母微笑望向桑知语:“知语,你别管沈辞,按你的节奏来。” 桑知语明白沈母说的节奏,是指吃她吃东西,不是指她和沈辞复不复婚的问题。 她点头回应:“嗯。” 沈母余光扫了扫抿着唇的儿子:“你吃饱了,你先去别的地方坐着,不要在这呆着,影响知语。” 沈辞坐着不动,犹如没听见母亲说话。 桑知语和沈母都不意外沈辞的反应,两人默契地不把沈辞当一回事,有说有笑的,不让沈辞参与话题。 因为她们聊的东西,大部分是女性之间才能懂的。 明明是在母亲家里,沈辞有一种深深被冷落的感觉,不受母亲的重视,更不受桑知语的待见,这两人当他是透明人。 除了被冷落,他没别的感觉,就安静地听着两人聊天。 等她们差不多聊完了,沈辞扭头朝身旁的女孩道:“老婆,我们该回家了。” 桑知语刚想开口,被沈母抢先一步说:“回什么?你们难得来一趟,今晚住我这。” 母亲的挽留,沈辞略微讶异。 自己先前住在这,母亲嫌烦来着。 下一刻,他看懂母亲眼中的暗示,母亲是给自己创造机会。 “知语,你说,是吧?”沈母拍板地道,“今晚就住这。” “……”桑知语明眸睁大了些。 她还没发表自己的意见,甚至来不及思考,沈母便把此事定了下来。 沈辞佯装勉强地答应:“妈,既然您发话了,行吧。” 这时,桑知语隐隐发觉哪里不对劲。 是她真的精神错乱了吗? 沈辞和沈母,这对母子莫名给她唱双簧的错觉。 她眼珠子不由来回转动,试图从他们身上看出点什么。 然而,她在这个时候忽略了血缘关系的力量,他们一捕捉到她的打量,不约而同地表现得万分自然,毫无唱双簧的迹象。 由于没看出点什么,转念一想,住沈母这和回家里住是差别不大的,她就不扫沈母的兴了,同意在沈母这过夜。 饭后,又陪沈母闲聊一番,桑知语犯困了。 这里有她和沈辞的专属房间,但她不想和沈辞同床共枕,准备去别的房间睡觉,不料,沈辞见缝插针地找机会,偏要跟她一个房间。 她瞪他一眼:“姓沈的,我忍你一晚了,你还送上门来。” 不当着沈母的面,看她等下把房门关了,不狠狠揍前夫一顿。 “我知道错了,我向你说对不起。”沈辞诚恳道歉。 “你的对不起,一文不值!” “要杀要打,都可以,只要你肯消气,随你。” “……”桑知语顿时语塞,是被前夫气的。 整天朝夕相处,难免会了解对方,前夫精准把握了她一生气就想做什么的心理,提前摆出任由她发脾气、他都不还手的低姿态,她反而更加生气。 “不要脸!” 骂了前夫一句,她转身背对他,走进房间里。 即使不长期居住在这,但所有物品都一应俱全,房间也打扫得一尘不染。 桑知语娴熟地到衣帽间拿衣服,打算去洗漱。 结果,她发现了一件事。 衣帽间的男性衣物比女性衣物多许多,这一看,就知道前夫在他和她离婚后,必定在这住过一阵子。 什么难得来一趟? 沈母好像是骗她的。 怒火没被增加,她只是有些无奈。 沈母是前夫的亲生母亲,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指望不了沈母在她和前夫之间,沈母是偏帮她的。 拿好了睡衣,她去了洗漱。 途中,看见前夫在床边不远处的沙发坐着,她无视了他。 望着女孩手拿衣物,从自己的眼前经过,沈辞唇角上扬。 她跟他,许久没这般过了。 仿佛回到了离婚前,她仍喜欢黏着自己。 专注洗漱的桑知语,没兴趣去想前夫在做些什么。 一洗漱完毕,她到床上躺着,酝酿睡意。 女孩已经洗漱好了,该轮到自己洗漱,沈辞洗漱时间相对短暂。 没多久,他也到床上躺着。 桑知语眼睛是闭着的。 人一旦不睁眼,其他感官会被放大,比如,听觉。 前夫弄出窸窸窣窣的动静,较为吵闹,她没理他。 几秒后,腰身似被钢铁圈住,腿上被很沉的东西搭着,她立即睁眼。 前夫厚颜无耻地缠绕她! “八爪鱼成精,也该有个限度!”桑知语冷声警告道,“把你的手和你的脚拿开。” “不觉得这样睡,更舒服吗?”沈辞是侧身的姿势,而眼前女孩是平躺的,他得以将女孩完整的小脸纳入眼中。 同时,女孩随意披着的长卷发,有几缕发梢被他压着。 他清晰闻到她身上自带的清新,以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还有好闻的洗发水香气。 这些味道,叠加在一起,让他无比着迷、心思荡漾。 “舒服你个头!”桑知语也侧身,与前夫面对面。 和前夫不同,她可不是想离前夫近一些,是方便自己动手罢了。 话音一落,她拳头就捶在前夫的心口上。 距离太近,发挥不好,女孩力气使不出多少,因此,沈辞连轻微的痛感都感受不到,并且,从他的角度,女孩像极了娇嗔的发怒,没有任何攻击性的那种。 目光稍微往下,看着她诱人水润的红唇,他想起早上见到她一从她房间里出来的模样,体温不自觉地升高,脑海快速被一个念头占领。 要她! 不受控制的念头升起,沈辞眸中的光芒发生了变化。 注意力在如何发力揍前夫上,桑知语注意不到前夫此刻的眼神,侵略性十足,宛若一头沉睡醒来的野兽,她是他即将入口的猎物。 拳头第二次捶了前夫的心口,前夫抱住她的双手稍稍用力了,自己和前夫立马完全是紧挨着的,那一瞬间,她隐约间感觉到下面被滚烫的硬物抵着。 第367章 诱导她发生关系 这男人绝对是产生了非分之想! 一察觉到前夫的危险意图,她当即想起身。 可惜晚了一步,前夫脑袋向她凑了过来。 不对,是他的薄唇凑了过来。 他此举,明显是想吻她。 桑知语脸不禁一黑:“姓沈的,你敢占我便宜,试试?” 之前,赵心妍提醒过她,小心前夫强迫她。 她却没把这放心上,觉得前夫不至于如此没品。 因为好几次,前夫想和她做男女之事,但她一拒绝,他就不想做了。 现在看来,前夫是没品的男人! 一亲芳泽的冲动,被女孩冷酷的一句话给浇灭,沈辞及时控制自己。 他如同求主人安慰的大型犬般,蹭了蹭女孩,道:“老婆,我难受。” “……”前夫一蹭自己,桑知语脸色更黑了,“你难受,关我屁事!” 又不是生病,前夫说个屁的难受。 他那是难受吗? 分明是试图示弱,勾起她的恻隐之心,占她的便宜。 沈辞说的难受,并非假的。 人是具有七情六欲的高等生物,在心爱的人面前,是极难受得了诱惑、不去动情、不被诱发强烈的生理需求。 这一刻,他浑身发烫,体内游走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下颚枕在女孩的脖颈间:“老婆,看在上次你被人下药,我救了你的份上,这次……” 有些事情,做一次和做无数次是没区别的。 当前,他是这么理解他想要和心爱的人做的男女之事。 桑知语不这么理解。 她是女人,不是男人! 每次做男女之事,都会有怀孕的可能。 她不想自找麻烦,在离婚后怀上前夫的孩子。 上次和前夫睡了,是她被药物所控,一定得需要男人来解决,迫不得已的。 这次,没人给她下药,她大脑非常清醒,身体也不需要男人。 所以,前夫说什么都没用! 她不耐烦地打断前夫:“挟恩图报?你想得美,没这种好事。” 前夫休想挟恩图报,她就是有恩不报,看他能把她怎样。 如意算盘落空,沈辞神色不变。 纵然自己特别想要,但他清楚女孩对自己的抗拒,他做不到强迫她。 强迫不了,也可以用别的办法。 一个办法不好用,接着想办法,不就完了吗? 下颚离开女孩的脖颈间,他直视女孩:“老婆,一年了,我们就做了一次,你难道没这方面的需求了吗?” “……”桑知语对前夫转移的话题感到严重的无语。 她是个正常人,当然有这方面的需求。 可需求再旺盛,都不可能吃回头草地找前夫解决。 除非她脑子进水,或者脑子被门夹了。 她没好气地道:“你管我有没有需求,反正我有需求,也不找你。” 女孩的回答,沈辞生不起一点气。 他对她的生活动向了如指掌,知道她不找他解决需求,更不找其他男人解决需求,自己是她唯一有过的男人。 只要她仅有自己一个男人,现阶段她主不主动找自己解决需求,这事不在他情绪波动的范围。 “那你想要,却要不到的时候,不难受吗?”他继续问道。 “……”桑知语满脸黑线,“你别说话了!” 前夫绕了一大圈,以为她是个傻子吗,猜不到他打的什么主意? 他明摆着想诱导她,顺理成章地和她发生关系。 “我闭不上嘴巴。”沈辞说的是实话。 此时此刻,他的大脑和心神全被女孩占据,很想很想吻她,然后品尝她的甜味,一点一点与她沉沦在情予欲的快乐中。 “服了你!”桑知语没耐心跟前夫废话了,大力地捂住前夫的嘴巴,“再说话,我就把你一脚踹下去,让你冰冷的睡地板。” 她是想前夫闭嘴,却不想进一步激发了前夫体内的火焰。 沈辞拿开捂住自己嘴巴的小手:“老婆,我伺候你,好不好?” “……”桑知语移开视线。 她受不了了! 从一开始的挟恩图报,到诱导,再到现在的蛊惑。 前夫的招数是无穷无尽的吗? 他就不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做个人吗? 谁要他的伺候? 她伺候他,还差不多! 是他想发生关系,不是想她发生关系! 她费劲地脱离前夫的怀中,坐起来,狠狠地瞪着他。 “这是你妈家里,你做人做事最好给我收敛点,免得闹出大动静,惊扰了你妈,弄得丢人现眼的,看我不真打死你!” 语毕,桑知语落地下床。 原先还担心前夫强迫她,但经过前夫的招数,她有了底气,前夫不会强迫她。 不过,她不想和前夫睡在一张床上了。 前夫不肯好好睡觉,动来动去地骚扰她,挺烦的。 见女孩似朝外面走去,沈辞忙问:“老婆,你去哪?” “去别的房间睡,这里留给你。”桑知语头也不回地道,“我警告你,你别跟过来,我明天还得准时上班,你要是害我睡不好,明天你就从我家滚出去。” “你睡哪个房间?”沈辞没起床,望着女孩快步行走。 “别问!”桑知语也不知道自己睡哪个房间,她得先找管家问一问,还有哪个房间是能给她睡的。 不料,她走出房间没几步,碰见了沈母。 沈母看到怒气冲冲的桑知语,不由环视四周:“知语,你怎么了?沈辞惹你生气?” 明摆着的事,三分薄面是必须要给沈母的,自己也说不出口,前夫想和自己发生关系,自己不肯就从,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桑知语掩饰地笑了笑。 “没有,我想喝水,房间没水了。”她随便找个借口。 “你叫管家佣人送到你房间。”房门没关,沈母看得到里面的情况,但房间面积大,门口这里是看不清房间的每一个地方,她看不见儿子在哪,便问,“沈辞呢?” “他在准备睡觉。”桑知语继续掩饰地笑道。 “你们……”沈母判断得出来桑知语是说谎,没拆穿她,“那你喝完水,早点睡觉。” 第368章 前夫持续引诱她 沈母叮嘱自己一句,便走了。 桑知语看着沈母渐渐远去的背影,略感尴尬。 都怪前夫! 这种时候,她不好找管家,给自己安排别的房间。 免得明天一早起来,沈母问她和沈辞怎么了。 迫于无奈,桑知语回到房间里。 女孩说要到别的房间睡觉,结果回来了,沈辞意外地扬起剑眉:“老婆,你改变主意了?” “是,我改变主意了。”桑知语狠狠地磨磨牙。 “那是……?”沈辞可不认为女孩是回来跟他做男女之事的,她表情明显看起来是想找他算账的,至于算什么账,他并不清楚。 “还用问吗?”桑知语走到前夫的身边,拿起枕头便挥舞起来。 连续揍了前夫几下,她不解气地命令道:“你,下去!” 女孩拿枕头打自己,沈辞没什么感觉。 面对女孩的命令,他不禁拧起剑眉:“我下去做什么?” “我不管!”桑知语瞥了瞥地板和沙发,“床只有一张,我睡!你要么滚去别的房间,要么在这随便挑个地睡。” “……”沈辞沉默了。 “快点!”桑知语催促道。 “抱歉,这个我恐怕不能听你的。”沈辞坐着不动,打定主意不挪地。 “你不听我的,明天就从我家滚出去。”桑知语大脑飞速转动,几乎是绞尽脑汁地想,如何让前夫爬出她家,自己不再被迫和他住一起。 想了一通,根本没有合适的办法,她有点沮丧。 “滚不了。”沈辞实话实说,“我是人,是用脚走路,不会滚。” “……”桑知语黑脸,“少跟我讲冷笑话。” “睡吧,再不睡,你等会该说我打扰你睡觉了。”沈辞起身,“我进浴室。” “干嘛非得用这里的浴室,你去别的房间,不行吗?”桑知语不满地道。 她想趁着前夫走出去的那瞬间,赶紧把房门反锁,隔绝他进来。 虽然知道完全隔绝不了前夫,前夫随时找得到人进行暴力开锁,但她相信前夫基本分寸是有的。 毕竟这是他母亲家里,他那么做,肯定引起他母亲的关注,把场面弄得丢人。 “你又不让我伺候你,我只能自己解决。”沈辞收回迈起的步伐,与女孩正面相对,“还是说,我不自己解决,你用……” 前夫话没说完,桑知语便猜预判他完整的话语是什么。 她不爽地打断他:“用你个头!信不信我刀了你,让你变太监?” 她不再是前夫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床上用品,傻乎乎地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包括他不合理的要求,譬如,会未委屈到自己的低姿态。 前夫敢把她用手等部位帮他解决的方式实行,她一定敢阉了他。 “我不信。”沈辞确实不信女孩会说到做到。 “我告诉你,你再不消失在我的眼前,激起我的叛逆心,这太监我让你当定了!”桑知语冷冷威胁道,“赶紧滚。” 沈辞不说话了,转身走进浴室。 憋着不好受,他需要舒缓舒缓。 若非怕引起女孩的严重反感,他本来想在床上解决的。 赶走了前夫,桑知语哼一声,回到床上躺着。 怎料,没过多久,前夫就从浴室里出来。 出来就出来吧,前夫没好好穿衣服! 不对,他是根本没穿! 纵然一起做过无数次男女之事,但他们现在不是夫妻,撑死就是有名义上的表兄妹关系,前夫这般模样,摆明是挑战她的底线。 “姓、沈、的!”桑知语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 沈辞明白女孩在生什么气,解释道:“我衣服弄湿了,里面也没有浴巾,我只好这样出来。” “你烦死了!”桑知语移开视线,“辣眼睛!” “我哪里辣眼睛了?”沈辞问道。 “从头到脚都辣眼睛!” “老婆,我可记得你说过许多次,你喜欢我的身材。” “……闭嘴!”桑知语丝毫不想听前夫说起往事,只想让用胶布把他的嘴巴给封住,让他一天天的没事干,时不时来一句她不爱听的话。 “老婆,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你个头!” “像口是心非,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无情。”以前经常听到女孩对自己身材的夸赞,沈辞知道她很满意自己的长相和身材。 “谁口是心非,谁无情了?”桑知语气得腾地坐起来,“你别站在这跟我说话了,去衣帽间拿衣服穿上!” “当然是你口是心非,你无情。”沈辞不去衣帽间,改道走向大床。 前夫忽地走了过来,清晰地把前夫的全身上下一览无遗,尤其他的要害部位有抬头的迹象,桑知语太阳穴隐隐作痛:“你敢强迫我,害我又得吃避孕药,你就死定了。” 一年里,紧急避孕药吃个三四次,就算得上极其频繁,副作用很大。 如今离她上次吃紧急避孕药不久,短时间内她吃第二次,身体不一定受得住,她不想被副作用折磨。 “老婆,你想什么呢?”沈辞自认自己没太多的定力当柳下惠,但自己今晚百分百不强迫女孩,“哪怕我强迫你,我也会做安全措施的,柜子里还有避孕套。” “……”桑知语脸色微变,“你嘴上说着不强迫我,那你干嘛不穿衣服,还特意说柜子里有避孕套?” 这房间放有避孕套,她是不奇怪的。 可能是她和沈辞没离婚的那会,来这里过夜的时候,没用完,剩下了。 问题在于这事从前夫口中说出来,变味了。 “是你强调说我辣你眼睛,我要证明我不辣你眼睛。”沈辞余光扫了扫床头柜,重新躺在床上,靠近女孩。 “你干嘛?离我远点!”一看到前夫的靠近,桑知语恨不得一脚踹飞他,以免他想方设法地跟她做男女之事。 沈辞抓住女孩的手往自己的腹肌按,满脸认真地道:“我哪里辣你眼睛?我记得你曾经对我的腹肌爱不释手。” 猝不及防地碰触到前夫的腹肌,桑知语无语又无奈。 她随便说了一句辣眼睛,前夫用得着如此证明吗? 不过,有一说一,腹肌的手感容易让人上头。 第369章 前夫来强的 此刻,极好的手感,配上前夫那张俊美立体的脸庞,桑知语不由自主地抛开了对前夫的厌恶和不耐烦,客观评判他的外形。 无论怎么说,前夫长得无可挑剔,身材也无可挑剔。 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宽肩、窄腰、大长腿和腹肌,全部拥有。 她白前夫一眼:“你都会说是曾经了,现在是现在!” 曾经和现在混淆不得,她曾经对前夫的腹肌爱不释手,那是因为出于爱前夫,以及…… 对的,人极难拒绝美好的人事物。 “那你现在认真看看,我哪里辣你眼睛了?”沈辞不接受女孩说,自己辣她的眼睛,要她给个说法。 “你是小学生吗?”桑知语懒得搭理前夫的无聊问题,指尖有意地挠了挠前夫的腹肌,“不穿衣服,我挠死你!” 毫无准备地被挠了,沈辞小腹上传来一丝丝痛感。 他低头一看,腹部多了几道浅浅的红痕。 然而,这不能促使他松开女孩的手,和去穿上衣服。 女孩挠他的痛感,反倒成为刺激他的多巴胺分泌,舒适得让他想叫她多挠几下,最好是往下面的周围也挠一挠。 “好,你挠。”沈辞摁住女孩的手,往下面移动,“我无所谓。” 手被前夫拿着换了个位置,仅需一点点即可碰触到前夫的要害部位,桑知语飞快地用另一只手拍打前夫的手背,赶快抽回手。 “我嫌脏!”她瞪着前夫,“你要是弄脏我的手,我打死你!” 女孩下手向来有分寸,不会往死里对他动手,沈辞不介意她把‘打死你’挂在嘴边,听多了,反而觉得她是张牙舞爪的可爱。 他抱住女孩,下意识地蹭了蹭她,再次解释:“老婆,我说过了,我只有过你一个女人,我跟应雨竹真的没什么,我不脏。” “……”桑知语想推开前夫,奈何前夫像狗皮膏药,死活推不开。 “你信我,好不好?”沈辞垂目,与女孩视线交汇。 桑知语脑子里已经没有,前夫和其他女人睡没睡过的这件事。 前夫的解释,她听得腻味,甚至腻味得不想骂他烂黄瓜之类的词汇。 谁管前夫有过多少女人? 总之,她是不会跟前夫做男女之事的! “我信不信你,又能如何?”她握紧拳头,“松开你的手。” “你不信我,我会难过的。” “……你难过个屁!” 前夫当前的话,桑知语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依她看,他是贼心不死,想方设法地绕来绕去,迷惑她罢了。 “是真的。”沈辞加重语气。 除开言语之外,用不了别的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心爱的人若不相信他的话,他像受了冤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希望女孩能相信他。 即便是短暂地相信一会,也好! “无聊!”桑知语准备再度推开前夫,刚一行动,她这次比上次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下面被滚烫的硬物抵着,并且直观地看到本来垂下硬物的变得直挺。 霎时,她仿若炸毛的猫咪。 去浴室洗了冷水澡,加上用手解决,沈辞降下的体温和火焰,在不经意间又死灰复燃了,熟悉的难受找上门来。 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他不禁低头看了看。 桑知语面无表情地道:“你,马上给我去浴室。” 不管前夫在浴室待多久,前夫这种状态和她一张床上睡觉,她不放心。 “老婆,真的不行吗?” 前夫不死心地问自己,她恶狠狠瞪他。 “行什么行?我是你的床上用品吗?你一有需求,我就得一定满足你?你要点脸,我不是你的谁,没义务满足你!” 桑知语指着浴室,示意前夫别墨迹了,赶快进入浴室。 “我说了,我伺候你。”沈辞觉得自己这句话没问题。 男女之事,并非说对方一定满足自己,他也可以伺候对方,让对方满足的同时,自己也得到满足,简单而言是皆大欢喜。 “有区别吗?”桑知语没好气道,“没区别!” 女孩的自问自答,沈辞纠正:“有区别,你不用出力,我出力。” “……”桑知语捶了捶前夫的心口,“你不会怀孕,但我会怀孕啊!” “我不会让你怀孕的。”沈辞如同保证地发誓道,“有避孕套。” “避孕套又不是百分百避孕,它含有让我怀孕的低概率。”桑知语一想到自己怀上前夫的孩子,头皮就发麻得厉害。 先不说她会不会一时想不开,把孩子生下来。 她好端端的,不想给自己找罪受,去打胎。 “只要正确使用,是可以接近百分百的。”沈辞双手紧紧环住女孩,“从你和我发生关系起,我一共就两次没做安全措施,一次是你养母给我下药的,第二次是和我叔叔给我下药。五年里,你没怀过孕,是我安全措施做得好,你还不相信我吗?” “拉倒吧!”桑知语盯着前夫形状好看的薄唇,“为了满足你自己,你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老婆,我……” “停停停!” 再说下去,桑知语感觉暴躁得真想刀了前夫。 她使劲想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前夫,而前夫似不达目的,决不放弃的样子,看得她愈发来火:“松开!听到没有?” “我不松。”沈辞舍不得离开女孩,略微用了点力,导致女孩推不开他。 “你真想变太监,是不是?”桑知语气得眼前隐隐发黑,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右手往下一伸,抓住前夫的要害部位,准备狠狠一捏,捏到他这辈子当不成纯正的男人了。 她的想法简单,却忘记在这种特殊时候,她的触碰对男人来说是难以控制的诱惑,那么一瞬间,沈辞大脑内似有烟花在绽放,愉悦得让他忍不住吻向女孩的红唇。 本来是在警告前夫,前夫居然不为所动,还亲她。 这一刻,桑知语右手欲要行动。 然而她没来得及行动,整个人遭遇了天旋地转。 等她反应过来,前夫把她压在了身下,吻她的攻势越来越强势,手还不停地在作乱。 第370章 不做最后一步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前夫的双手也不是一般的作乱,而是精准地找到她的敏感点,桑知语身体不禁有些发软,如同陷入了意乱情迷。 “姓沈的,你够了。”她想要挣开前夫的禁锢,声音却变得娇弱无力,乍一听,仿若在欲迎还拒。 男女悬殊的力气摆在这,压根推不动前夫,她怒气飙升到最高点,前夫还一个劲在她耳边说:“老婆,我不进去,我很快就好了。” 诱骗的意味十足! 桑知语一开始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直至,前夫恋恋不舍地停止吻她和蹭她,她衣服上多了一滩白色的印记。 她没有什么不懂的了! 看着印记,她已经不是想打人,是想就地挖个坑把前夫埋了。 “你是狗吗!”桑知语不悦地狠挠前夫的后背。 数不清前夫今晚蹭了自己多少次,恍恍惚惚中,她似养了大型犬。 背上是火辣辣的疼痛,足以证明女孩挠自己是用尽了全力,沈辞此时顾不得疼痛,脑海中充斥满足过后的愉悦,双手像钢铁地抱住女孩,想和女孩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前夫没回应自己的话,下颚又枕在自己的肩膀上,听着前夫逐渐平稳的喘息声,桑知语伸手去推前夫的脸庞。 岂料,手一碰到前夫,前夫下颚立即离开她的肩膀,似笑非笑地俯视她。 然后,前夫忽地勾唇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即使她再讨厌前夫,但前夫的颜值是做不得假的,他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 当前他直勾勾注视自己,眼眸中清晰可见自己的倒影,有种难言的蛊人,她大抵是受身体发软的影响,以至于她饥不择食,竟然觉得前夫秀色可餐。 桑知语烦躁地闭上眼睛:“是不是我对你太手下留情了,你越来越得寸进尺,赶紧滚下去!” 本身就对前夫没有耐心,经过刚才的那一茬,她更加不可能产生耐心。 衣服被前夫弄脏了,还伴随淡淡的腥味! 她要去换衣服! “好,我滚下去。”沈辞在实行自己的话前,低挡不住女孩白皙脸颊的诱惑,浅亲了一下,再从女孩的身上离开。 脸颊传来触感,桑知语不需要去看,都知道是前夫亲了自己。 她真是被前夫的死皮赖脸给气得没脾气了! 随手抓起枕头,砸向前夫后,桑知语黑着脸起床。 自己刚进入衣帽间,前夫也跟了进来。 她冷眼瞪着他:“你有完没完?” “我是来拿衣服穿上。”沈辞无辜道。 “穿你个头!这时候知道穿衣服了,刚才怎么不知道?”桑知语佩服前夫的不要脸,就他这会展现出来的模样,忽略他没穿衣服,谁能看得出来他刚才的无耻。 “老婆,我失忆了,记不得刚才的事情。” 说完,沈辞转身到衣柜前,拿了一套睡衣给穿上。 桑知语拳头发痒,努力忍住把前夫揍得他妈都认不得他的暴躁。 “老婆,对不起,我把你衣服弄脏了。”穿好衣服的沈辞,拿着女士睡衣递给眼前的女孩,面上夹杂些许讨好的笑意。 桑知语对前夫的观感已到恶劣得不能再恶劣了。 望着不再光着身体的前夫,有几分人模狗样的道貌岸然,但她清楚他的内心,他就是人面兽心的东西! 她一手接过前夫递来的衣服,顺便一脚踩在前夫的脚背上,并厉声道:“你今晚胆敢再兴风作浪,弄得我不能睡觉,我就趁你睡着时,阉了你!” 前夫是没强迫自己,他仍有把自己当床上用品…… 不,是人形布娃娃,可以随意对着发泄的那种。 前夫没做最后一步,但他的所作所为,跟做了最后一步,大差不差。 她不喜欢被前夫这样对待。 “好好好,我错了。”沈辞柔声认错。 “你错个屁,别在这跟我装!”桑知语敢保证,前夫绝对没一丝歉意,这家伙若知道错了,哪里会那样。 仔细一看,他眸中装满得逞的愉悦。 被拆穿,沈辞神色不变。 桑知语没再理睬前夫,换上干净的睡衣,便到床上躺着。 偏偏前夫寸步不离自己,她去哪,他就去哪。 他一在她身旁躺下,习惯成自然般地搂住她,还顺手把台灯关了。 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眼睛暂时看不清,桑知语想揍前夫,都无从下手。 她唯有动脚,想踹前夫。 前夫早有准备,她的脚一动,他的大长腿即刻压着她。 骂前夫‘不要脸’是不管用的了,桑知语今晚也累了,生不起气来。 摆烂地翻过身,背对着前夫,她酝酿睡意。 怎知,前夫不消停,挨着她的背贴了上来。 桑知语忍无可忍地道:“睡觉,你能不能安分点?别挨着我!” “抱歉,我是下意识的行为。”沈辞没说谎,自己这种行为是下意识所致。 原因是什么? 他想,应该是缺乏安全感。 不安全感来源自他心知肚明,现阶段桑知语对他没了感情。 桑知语心中没有了他,他担心她爱上别的男人,也担心无法使她再爱上自己,因此,想通过肢体接触来慰藉自己。 前夫口头上道歉了,可身体不行动,桑知语拿他实在没办法。 他别当人了,去当八爪鱼吧! 一找到机会,就手脚并用地缠着她。 八爪鱼都没他烦人! 而且,八爪鱼至少能做成一道美味的菜肴。 前夫则难以入…… 也不是。 认真来讲,前夫是入得了口的。 但他时常不做人,做出来的事想让人生吞活剥他。 想到明天是工作日,自己得上班,桑知语压下暴躁,拿开了些前夫的双手,翻来覆去一会,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进入梦乡。 相比怀中的女孩睡得香甜,沈辞久久没有睡着。 一年了,他和她同床共枕的次数寥寥无几。 昔日不认为可贵的东西,如今看来都是极其可贵的。 正如俗话说的那般,失去后方知可贵。 这个夜晚,沈辞脑海中有些乱,像在做梦,又像在回忆,既有少年时的画面,也有成年后的画面,它们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有怀中人。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怀中人是比褪黑素和安眠药都要好使的药物,能让他的心安稳,还睡得安稳。 第371章 爱上这种感觉 “老婆,醒醒。” 昨天折腾到很晚,没睡够就被闹钟吵醒,现在前夫也叫她醒醒,桑知语谈不上怨气冲天,但她心情非常不好。 她甩开前夫搭在自己后背的手:“别烦我。” “你今天不去上班吗?我帮你请假?”说着,沈辞伸出长手,轻松拿起女孩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桑知语是打算赖一会床,就起床去洗漱了。 见前夫去拿她的手机,大有联系傅泽言的架势,她急忙夺回手机。 她在傅泽言那里的说法是,她不跟沈辞复婚。 一大早的,沈辞用她手机联系傅泽言,容易给人一种遐想的错觉。 她有点丢人! 况且,她还收傅泽言的钱,扮演他的女朋友,这事不能被沈辞发现。 “我晚点起床,怎么了?”她怒瞪一眼前夫,“用不着你帮我请假。” “这有什么?”沈辞停顿数秒,“要不,这份工作你别干了。” “我爱干不干,关你屁事。”桑知语最讨厌前夫这般高高在上的嘴脸,仿若站云端上,睥睨众生,看谁都像蝼蚁,想掌控对方的命运,“你少管闲事。” “不是,你帮人打工,每天定时定点地匆忙上班,很不自由。”沈辞思考片刻,“你真的不考虑自己创业,或者我把我投资的几家公司给你经营管理吗?” “得了吧你!”桑知语面露浓浓的鄙夷,“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德行?哪天你一个不高兴,必定让我喝西北风去,我才不要听你的话。” 吃过的亏,若是再吃,她蠢死了。 “老婆,我重申一遍,我没有让你喝西北风的想法。”沈辞脑袋凑近些女孩,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孩的明眸,“那是不让你跟我离婚的手段。” “我管你是什么手段!”桑知语掀开被子,落地下床。 “我不说了。”沈辞清楚,在信任没获得重建成功前,多说无益。 自己再继续往下说,女孩铁定生他的气,不如就此打住。 洗漱完毕,桑知语来到一楼。 置身一楼的沈母,瞥见桑知语下楼,以及跟在桑知语身后的儿子。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脸色各异。 儿子明显心情不错,桑知语则像吃了哑巴亏似的不快。 沈母不由想起,昨晚看到桑知语怒气冲冲地从房间里出来。 儿子和桑知语这是…… 闹矛盾了? 沈母目光专注望向桑知语:“这一早上,沈辞惹你生气了?” 桑知语违心地道:“没有啊。” 沈母训斥儿子:“沈辞,你臭小子注意点,别老没事惹知语生气。” 自己都掩饰了,沈母还是去说沈辞,桑知语没产生高兴的情绪。 前夫是个油盐不进、我行我素的人,别人说得动他就奇怪了。 “好的,我注意。”沈辞看似认真地听了进去,实则深藏一丝敷衍。 男女之间的私密事,往不得外面说。 再说了,昨晚纯属意外,他是迫不得已做出的那些行为。 知子莫若母,沈母捕捉到儿子的敷衍意味,叮嘱:“别嘴上答应,扭头便记不住我说了什么。” 前阵子,她给儿子出的建议是,女人容易心软,多做点让桑知语心软的事,不是叫儿子整天气着桑知语。 儿子可别转眼就忘记她的建议,和桑知语关系又闹僵。 “妈,我们走了,知语急着上班。”沈辞边说,边揽着身旁女孩的肩膀,“我们改天有空再回来看你。” 前夫一碰自己,桑知语条件反射地拿开他的手,嫌弃言溢于表。 目睹此状的沈母,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她是给儿子出建议,但原则上不正面掺和儿子和桑知语的事情。 本来是小两口的矛盾,长辈一插手进来,局面会复杂。 沈母挥挥手:“路上开车小心。” “林阿姨,拜拜。”桑知语笑着跟沈母道别,转身的一刹那,手肘不轻不重地撞上前夫的小腹,暗含前夫刚才揽她的报复。 反正被沈母看见她拿开前夫的手了! 现在算不得动手揍前夫,也被沈母看见,应该是不要紧的。 如桑知语所料,沈母不认为这是事。 小两口打打闹闹是常有的。 儿子和桑知语目前尚未复婚,可照儿子的进程来看,用不了很长的时间,桑知语最终还会是自己的儿媳妇。 她当婆婆的,尽量别管两人的事情。 省得被桑知语误以为她拉偏架,刺激到桑知语不肯和儿子复婚。 小腹没有痛感,像被女孩挠了痒痒,沈辞唇角一勾,随即又揽着了女孩的肩膀:“老婆,我送你上班,那今晚你下班还是我接你回家。” 以前和女孩天天对着工作,一起早出晚归,他习以为常,不觉得稀奇。 通过几次接送女孩上下班,他发觉自己很喜欢和她双双出门、又双双回家的体验。 踏出了屋子大门,走在院子里,桑知语半点遮掩真实情绪的兴趣都没,爱答不理地嫌弃道:“爱接不接,我不care。” “我在意。”沈辞打开车门,让女孩上车。 “谁管你在不在意。”桑知语冷呵一声。 前夫启动车子,开了一段路后,她想到一个问题。 前夫不会接送她上瘾了吧? 若他经常接送她,有一定概率被傅泽言看见,到时,她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那么坚定地说自己不复婚,可任由前夫接送自己,怪异! 为了颜面着想,另外还有一些…… 不知为何,她说不清第二个原因,但她就是不想让傅泽言看见。 也有个关键的点,她去赚傅泽言的钱时,不好被前夫发现她在做些什么。 以前夫的小肚鸡肠,他不跟她大闹才怪。 前夫闹起来,不知道他会闹多久,倒霉的或许不止她一人,还把傅泽言牵连进来,这会让她觉得对不起傅泽言。 她余光掠过目不斜视开车的前夫:“你晚上不用来接我,我加班,说不准几点下班,你白等也没劲。” “没关系,几点我都等你。”沈辞扭头,浅笑扫视女孩一眼。 “……你真的没正事干吗?天天黏着我,也不嫌烦。”桑知语无可奈何,甚至想躺平,花式摆烂,前夫爱发现她做什么就发现吧,随便他大闹。 第372章 她的菜可以有很多 说了前夫,桑知语并不期待前夫的回应。 然而,前夫出乎她的意料。 前夫不回应她,只是意味悠长地看了看她。 桑知语即时不爽地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我要是说了,等会你该不高兴了。”沈辞不是不想回应桑知语,而是根据他对她的了解,和自己得到过的教训来推测,他若敢说实话,她必定不高兴。 “……”前夫这番话,桑知语猜到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前夫大概率拿她以前做过什么来说事,暗示她,同样的事情,她做得,为什么做不得,无声嘲讽她的双标。 她别开脸,彻底无视前夫。 和前夫说得越多,越容易来气。 她还是别说了! 静默的气氛,持续到车子在博华集团的办公楼前停下。 桑知语没拿正眼看前夫,直接转身,准备下车。 不料,左手突然被攥住。 车上就她和前夫两个人,想也不用想,定是前夫攥住她。 “干嘛?”桑知语回头,瞪着前夫。 沈辞二话不说,倾身向前。 前夫迅速过快,桑知语没来得及反应,脸颊留下了前夫的专属印记。 他吻了她! 霎时,她眉头紧皱。 “姓、沈、的!” 竟然趁她不注意,偷亲她,她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抱歉,一时忍俊不禁。”沈辞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语,内心里却没装有一丁点歉意,大抵是昨晚在床上弄脏女孩的衣服后,给予他一定的信心。 她没让他做到最后一步,但做到那种程度,是否存在她默认他可以和她有肢体接触? “好啊!跟我玩这招,是吧?”桑知语抬起手,一巴掌重重打在前夫的手臂上,“那我也是一时忍不住!” 报复完毕前夫,她略微生气地下车。 正要破坏性极强的力气关门,迎上前夫含笑的眼眸,桑知语更加来气了。 “老婆,你忘记拿你的包了。”沈辞边拿起女孩落下的包包,边提醒道。 桑知语接过自己的包包后,将包包当成攻击用具,打了一下前夫的心口,便即扬长而去,留给前夫充斥怒意的背影。 关上副驾驶位置的门,沈辞没第一时间离去,目光停驻在女孩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唇角始终保持上扬的弧度。 在工作的地方,情绪化不可太过明显,桑知语一进入公司,面部表情调整到最佳的状态,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有波动。 “桑助理,早。” 乘坐电梯到达顶楼,她一从电梯里走出,迎面撞见傅泽言。 傅泽言在跟她打招呼。 桑知语明媚地笑了笑:“傅总。” 两人短暂的相遇,随后是擦肩而过。 回到工位上坐着,桑知语心情未恢复如常,脑海里时不时闪现昨晚的事情。 前夫像一只大型犬地蹭着她,一只手自我解决,另一只手还寻找她的敏感点,现在回想起来,她挺恶心前夫的所作所为。 耳边回荡着前夫问过的问题,她隐隐作呕。 跟不爱的人聊这些问题,相当于被强迫地跟他做了亲密行为,和遭遇性骚扰是一模一样的,她后悔昨晚没趁前夫睡着时,把他给暴打一顿。 因为有些暴躁,分不出多少注意力在外界,当听见有人叫她,桑知语暂停浏览急需傅泽言签字的文件,略显不耐烦地抬头。 抬头的瞬间,傅泽言从她眼前路过。 大长腿、宽肩、窄腰。 属于男性好身材的特点,傅泽言其实也有。 确切来说,这个世界多的是这种身材的帅哥。 前夫没什么值得稀奇,让她意乱情迷的。 想到自己昨晚有过仿若意乱情迷的时刻,桑知语深感自己似留下了黑历史。 她居然被前夫‘伺候’得身体发软…… 抹去脑海中的画面,桑知语飞快地控制情绪的平稳,直视来找她的下级:“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下级重复一遍找她是有工作需要她做决定的。 她给了下级决定,下级没停留,立马去忙活。 今天本来就难以集中全部注意力,桑知语这会注意力严重分散。 也许是昨晚被前夫勾起了生理需求,又或许是生理期临近,体内激素紊乱,她有那么…… 一点点想要个男人了。 念头一升起,她迅速唾弃自己。 受谁影响不好,何必受前夫影响。 上哪找个男人? 男人不是能随便找的东西,她也不爱随便找男人。 她还是收一收发散的思绪,认认真真工作吧。 晃动几下脑袋,桑知语强行集中注意力,让自己专注工作。 沉浸在工作中,蓦地,她接到内线电话。 “知语,看微信。” 傅泽言打的内线电话,对自己的称呼不是桑助理,桑知语经历过上次陪傅泽言探望傅老爷子,适应良好老板随时切换自己的称呼。 “好的,泽……”她下意识地配合叫傅泽言的名字,未等完全出口,记起这是在公司,自己说话,旁边的人听得到,紧急改口,“我现在就看。” 电话一挂,她拿起手机。 【下午去医院】 傅泽言是半个多小时前发她的微信,桑知语有些不好意思。 回复了傅泽言,她调整工作安排,把下午的时间腾出来。 下午四点,桑知语坐上傅泽言的车,前往医院。 今天傅泽言是亲自开车,没带上司机,她出于礼貌,不能坐在后座,唯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靠傅泽言靠得较近。 可能是受前夫影响太深,他说她以前喜欢他的身材之类的话不断环绕她耳边,弄得她不时地扫一眼傅泽言的大长腿,还想去跟前夫说:“你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就你一个人长得符合我的审美观。” 空间不大,人的一举一动容易被放大,傅泽言察觉到旁边的女孩视线垂下,不知为何,好多次扫看他这边。 他疑惑:“知语,你看什么?” 突然被问,桑知语犹如中了定身术。 她僵硬一笑:“我是看……” 你的腿有多长? 真话说不得的! 桑知语想了想:“我是在发呆,哪也没看。” 女孩的解释很正当,傅泽言并不怀疑。 主因人在发呆时,视线是无意识的。 第373章 前夫的别样伺候 糊弄了过去,桑知语仍觉得尴尬。 前夫害人不浅! 接下来的路程,她极力控制自己的目光,打死不看傅泽言。 到了医院,她谨记自己的工作内容,将工作完成得漂漂亮亮,把傅老爷子哄得高高兴兴,直让傅老爷子连连夸她嘴甜、讨人喜爱。 长辈夸赞小辈的方式差不多,傅老爷子夸她的言语,她在沈母那里听过多次。 桑知语不由在想,自己虽然不是傅泽言真的女朋友,但就以自己这个技能,日后根本不用太担心和未来伴侣的家人相处不好。 探望结束,傅泽言和桑知语走出医院。 “不用回公司了,我直接送你回家吧?”傅泽言瞥了瞥天边的晚霞,心中希望和桑知语共进晚餐后,方才送她回家,“或者……” 桑知语明眸圆睁:“或者什么?” “我请你吃晚饭?”傅泽言顿了顿,“算是工作餐。” 自己的确在工作状态,老板拿请她吃饭来说成是工作餐,桑知语挑不出一丝问题,答应地点点头。 邀约成功,傅泽言精心挑选附近的一家餐厅。 点菜的过程中,服务生又双叒叕地把自己和傅泽言当成男女朋友,桑知语见怪不怪,甚至能开玩笑地道:“我点好了!请问,亲爱的男朋友,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用开玩笑来调动气氛,结果,傅泽言不像她想象中的反应。 他神色似变了变,而后露出淡淡的笑容,有点让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不好笑吗? 桑知语不尴尬,权当自己说了个冷笑话。 殊不知,傅泽言在心中情不自禁回答:想吃你。 正式追求的阶段都没开启,不适合说这种容易让女孩感到冒犯的话语,使她一下子对自己的印象分降到最低,他表面得藏好心思。 片刻后,傅泽言合上菜单:“我也点好了。” 服务生一走,桑知语立即找话题跟傅泽言聊天。 不过,她不是和他闲聊,是在聊工作。 没聊几句,傅泽言问她:“我们一定得聊工作相关的事宜吗?” 不聊工作,聊什么? 桑知语有几秒的愣神。 傅泽言是位出手阔绰的好老板,但他和她除了雇佣关系,也没别的关系。 总不能拉着老板闲聊吧? 她眨了眨明眸:“也……也不是。” “那我们聊聊别的,比如,喜欢什么样的电影之类的东西。”傅泽言抛出不一样的话题,等待女孩的接话。 老板要聊点兴趣爱好,桑知语自然满足傅泽言的。 一顿饭下来,两人话题偏移到东西南北。 聊得尽兴,吃得也尽兴,桑知语唯一有点不高兴的是,前夫发了几次微信来问她,她今晚加班到什么时候。 幸亏她早上有跟前夫说,她今晚需要加班,否则她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晚归。 担心前夫找人查自己的行踪,她在他第一次发微信来的时候,就说:【我出的是外勤,时间把控不了,能早点回家我就早点。】 前夫今晚是想接她下班的,她不这么说,万一前夫跑到她公司,见不到她从公司里走出,麻烦可就来了。 “我送你回家。”傅泽言买完单,侧身对着女孩说。 怕被前夫撞见傅泽言送自己,桑知语有心坐傅泽言的车,但不敢坐,只得婉言拒绝,最后打车回家。 路上,她闭目养神。 本以为清静的大脑,画面乱了起来。 前夫和傅泽言的身影重叠,他们似定格的画像,重叠在一起,身形相差无几,都极其符合她审美观。 就是不知道,傅泽言不穿衣服时,身材具体是什么样的。 等等!不对! 桑知语睁开双眼。 她又不是变态! 干嘛好奇傅泽言的身材? 那是她该看和能看的东西吗? 桑知语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清除大脑中混乱的画面。 回到家中,前夫在客厅待着,一看见她,立刻向她走来,死活抱住她不松手,夹杂一丝抱怨地在她耳边说:“九点多了,你才回家。” “……”桑知语感觉前夫病得不轻。 她几点回家,关他屁事。 他有什么资格抱怨她回家太晚? 她面无表情地道:“我是工作,不是出去玩!工作需要加班,我能不加吗?” 沈辞不喜欢回到这,面对空荡荡的房子。 他比较喜欢桑知语回来的时间比他早,最好让他一开门就见得到她。 沈辞蹭了蹭女孩后,站直身体,使女孩离开他的怀中。 桑知语本就烦前夫抱着自己,然而,前夫不单抱了自己,还蹭了蹭自己,昨晚的记忆一秒在她脑海全部疯狂涌现,她难免有点生气。 生气解决不了前夫,她今晚想早些休息,干脆绕过前夫,懒得搭理他。 前夫却一步步跟着她,宛若她给他下了什么咒术,让他变成牵线木偶,钱在她的手中,她一动,他就必须跟着动。 她扭头看了一眼前夫:“我要洗洗睡了,你别跟着我。” “我没跟着你,我也是进主卧。”已经和桑知语同床共枕过,沈辞哪会轻易放过再接再厉,今晚还想继续和她同床共枕。 “你别告诉我,你是把死皮赖皮进行到底,跟我一起住主卧?”桑知语无需多猜测,一猜就能猜中前夫打的主意,“这可不是你妈家里,我不会容忍你的。” 在沈母的住处,得顾忌被沈母发现她揍沈辞,但在她自己的住处,她动起手来,是无需顾忌什么的,到时沈辞别哭着回去找沈母。 “你不用容忍我,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沈辞大方地道。 “……”桑知语咬咬牙,“真服了你!” 前夫所谓的想做做什么就做什么,摆明是吃定她拿不了他怎样,有恃无恐的。 当前急着洗漱,不想浪费时间跟前夫纠缠,她不理睬前夫了。 等她洗漱完后,发现前夫早已躺在床上,一副就等着她一起睡觉的模样。 桑知语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别动气。 “你睡我的房间,你要想跟昨晚那样动手动脚,我让你变太监不是说说而已。”前夫真把她惹急了,引发的她不管不顾,前夫就自认倒霉吧。 “老婆,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像昨晚那样,但有一点……”沈辞落地下床,走到女孩的面前,嗅着女孩独有的清新,“我伺候你,好不好?昨晚没伺候好你,我今晚将功抵过?” “你!!!”桑知语破功了,气得两眼发黑。 她就该预料到前夫的死性不改! 防止前夫进她的房间才对! 死皮赖脸还不尊重人的玩意,看她不狠狠踹一脚他的要害部位! “老婆,你别误会。”沈辞靠近女孩,微微俯身,用着极其诱人无尽遐想的语气说,“不动手,不动脚,我动嘴,用嘴伺候你,行不行?” 第374章 受前夫影响 前夫说的动嘴,桑知语一时脑子没转过来。 直至,前夫试探地轻轻揪住她的衣角,指尖很不老实。 她立刻明白动嘴是什么意思! 望着在极致诱惑自己的前夫,桑知语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人的脑子,一天天想些什么? 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她忽地来了兴趣,配合前夫地道:“好啊。” 女孩答应之快,是沈辞始料不及的。 他以为自己还要花费一番口舌,女孩才会答应自己。 桑知语轻柔拿开前夫揪住自己衣角的手,含有暗示性地望了望旁边的床,随即躺了上去。 此刻,女孩面含笑容,做出来的言行举止,和以前那个任由自己采摘的女孩一模一样,沈辞有些按奈不住,也回到了床上。 前夫靠得极近的那一瞬间,眼看他薄唇要落在自己的嘴巴上,桑知语如同学会川剧变脸,笑容一秒消失,然后怒目圆瞪。 “姓沈的,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随着话音落下,她膝盖找准前夫的下半身,狠狠用力地一顶。 即将全心全意沉浸在女孩答应自己的意外之喜中,沈辞万万没料到,女孩是哄骗自己,方便她下黑手。 见到她的膝盖似真的要让自己变太监,他反应极快地躲开。 没暗算成功前夫,桑知语脸色一黑。 “老婆,你不会来真的吧?”沈辞回想刚刚的画面,剑眉不禁紧拧。 “难不成我来假的?”桑知语冷哼一声,“我的警告你不听,你自己想变太监,我还能不成全你吗?” “……”沈辞有少许的心有余悸,幸好自己及时躲避。 盖好被子,桑知语斜看一眼门口:“滚出去。” “我不伺候你,我就安分守己地睡觉。”沈辞边说,边拉了拉被子。 “你安分守己个屁!”桑知语不愿和前夫盖一张被子,故意用力扯住被子,不让前夫拉得动被子,“你去衣柜里,拿另一张被子盖。” 闻言,沈辞二话不说地去拿新被子。 赶不走前夫,桑知语随他睡在自己的床上。 人在睡觉的时候,是最没警觉性的,前夫不怕她趁他睡着时对他做什么,他就赖在这里呗,反正惹恼了她,他一定吃亏。 怎知,经历过差点变太监,前夫在这个晚上确实安分守己了。 一整晚,她都没感受到什么动静,一觉睡到天亮。 “老婆。” 桑知语一睁开双眼,前夫脑袋凑了过来。 也许是她心里给他定型了,觉得他像自己养的大型犬,看见他埋首在自己的脖颈间,一面叫她,一面还下意识地蹭了蹭她,她觉得他更像大型犬了。 大型犬不止高大威猛,其实也有可爱的样子,但她看前夫哪点都不沾边,讨人嫌得要命。 蓦地,她想起蒋霆养的那只萨摩耶——麦芽。 自从发现蒋霆喜欢她,蒋霆跟她表白后,她许久没见过麦芽了。 蒋霆是对宠物很好的主人,麦芽现在肯定过得也不差。 她仍记得十分清晰,麦芽一看到她就摇头晃尾的黏人劲。 麦芽是一只讨喜的狗狗! 停止回忆,桑知语看向紧贴着自己的前夫,面露浓浓的嫌弃。 前夫哪怕变成狗了,也没其他狗讨人喜欢。 无论前夫做人还是做宠物,他都是受人讨厌的德行。 她推了推前夫的脑袋:“起来!别黏着我。” “不,我还没睡醒,睁不开眼睛。”沈辞此话不假,他的确没睡醒,昨晚控制自己不打扰女孩睡觉,为了压住体内的火焰,他起了几次夜,冲冷水澡。 “你不黏着我,也可以睡觉的。”桑知语瞥了瞥前夫背后的一大片空地,服前夫服得五体投地。 床面积总共就那么点大,前夫死活黏着她,黏到她一挪动身体,他也跟着挪。 不知不觉,她快到了床的边缘,再挪一挪,整个人会掉到地上。 “抱着你,舒服。”沈辞说的大实话。 以前女孩老喜欢依偎在他的怀中睡觉,他习惯怀中有她。 自从离婚后,无论如何他都不习惯独自睡觉,睡眠质量大大降低。 如今,好不容易能和女孩同床共枕了,他岂会放过机会。 前夫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桑知语便想挠他。 合着她是玩偶吗? 抱着睡觉的那种? 想到做到,她手迅速从前夫的衣领伸进去,用力挠了挠他的后背。 猝不及防地被挠,女孩还是特意不隔着衣衫的挠,刺痛感袭来,沈辞一下子无比清醒,睁眼注视怀中人。 “老婆,你指甲能不能剪一下?”刺痛感愈发明显,他不由思考数秒,“指甲太长,容易挠出血痕。” “没挠死你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桑知语偏不剪指甲。 经常握拳捶前夫,已经满足不了她发泄负面情绪。 而用指甲挠人比这种方式轻松多了! 并且,杀伤力大! “那我求求老婆大人,手下留情?”沈辞眼眸含笑,单手箍紧女孩纤细的腰肢,“我求了你,你可就不能挠死我。” “想得美!”桑知语拿开前夫的手,“我要上班了,没时间跟你废话。” “行吧。”沈辞没跟着女孩一起起床,继续在床上睡觉。 收拾好自己,桑知语临出门前,看着睡觉的前夫,有点气不过。 凭什么他扰乱她的生活节奏,还心安理得的? 怒意的驱动下,她走到床边,捏住前夫的鼻子。 呼吸受阻,沈辞醒了过来。 “老婆,你做什么?”他疑惑地问。 “你猜?” 弄醒了前夫,桑知语丢下两个字,扬长而去。 沈辞后知后觉地明白,女孩是故意弄醒自己的。 但他并不动怒,调整了睡姿,嗅着满是女孩气味的被子和枕头,安心地重新入睡。 离开家,桑知语开车去上班。 前脚一进公司,赵心妍后脚来电话,问晚上可不可以陪她去一个地方。 桑知语想也不想地答应。 傍晚时分,她将要出发和赵心妍见面,给前夫发了消息。 告诉前夫,自己晚上干嘛去,别给她弄出什么事情来。 消息发送完毕,桑知语略感不对。 糟糕,前夫入侵她的生活,她思维被他影响了。 自己的行程,无需事事告诉前夫! 第375章 前夫是只大型犬 微信消息发出去的两分钟内,是可以撤回的,桑知语犹豫要不要撤回。 转念一想,不把自己行程告知前夫,前夫消停不了,她干脆不撤回了。 前夫本身就够烦的,她不想给自己找事,弄得自己在闲暇时间有些鸡犬不宁。 收到消息的沈辞,一看见女孩说是和赵心妍约会,不疑有他,叮嘱了句:【老婆,记得别太晚回家。】 前夫差不多是秒回,桑知语看清消息内容,嫌弃地说:“家个屁!” 那里还是她家吗? 有死皮赖脸住下来的前夫在,根本算不得家了。 何况,前夫把房子买了。 某种角度,她反而像寄人篱下。 桑知语不禁叹气。 放好手机,她出发去见赵心妍。 今天的赵心妍不知怎么了,格外的高兴,笑得见牙不见眼。 桑知语问了后,得知赵心妍今天拿下一个大案子,酬劳非常可观。 她笑道:“恭喜,恭喜!” 赵心妍得意地扬起眉:“我厉害吧?” “厉害!”桑知语疯狂吹彩虹屁,哄赵心妍开心。 情绪上得到大大的满足后,赵心妍把一个袋子塞到好朋友的手中。 “什么东西?”桑知语懒得打开袋子看,直接问道。 “是送给你前夫的礼物。” “你……送他礼物?” “别误会,是感谢他上次帮我搞定看季清风他们家的。”赵心妍本想着,沈辞帮了她,是看在她是桑知语最好的朋友的份上,不必要报答沈辞,可思来想去,表面上的人情世故要做的。 “懂了。”桑知语理解这份礼物的含义。 “你帮我转交给他。”赵心妍交代道。 自己从好朋友家里搬出来,没过多久,沈辞就取代自己,成为了好朋友的新室友,这事,她是一直清楚的。 “没问题。”桑知语点点头。 “对了。”赵心妍上下打量好朋友,“你和你前夫同居也有一阵子了,你们……” “什么都没有!”桑知语打断赵心妍,以及纠正她,“我们不是同居,是我被迫和他一块住,不得已接受有位死皮赖脸的室友!” 最后两个字,桑知语说得不好意思。 在前天以前,她和沈辞是各自一个房间睡的。 从沈辞昨晚的德行来看,他的死皮赖脸升级了,他打算跟她使用同一个房间。 ‘室友’形容前夫,是不精准的词语。 可把和前夫同床共枕的情况说出去,她深感丢人,压根开不了口。 “那你以后怎么办?”赵心妍担忧地道,“你现在没喜欢的人,不谈恋爱什么的,无所谓和前夫住,等你以后非单身了,咋处理?” “先顾眼前,暂时管不了以后。”桑知语庆幸自己是单身状态,否则,不得天天揍前夫,因为受不了前夫干扰她的感情生活。 “你悠着点。”赵心妍自知帮不了好朋友,唯有让好朋友小心些。 “嗯。”桑知语心想,自己很悠着了,都没对前夫下过死手。 两个小时后,陪完赵心妍,桑知语拿着礼物回家。 不出意外的,她一进家门,前夫就走过来了。 她怀疑前夫就是狗变的,自己一有声响,他立刻听到,仿佛会瞬移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今晚和赵心妍玩得开心吗?”沈辞定定地站在女孩的旁边,不妨碍她进行换鞋等动作。 桑知语充耳不闻,不想回答前夫的无聊问题。 不过,她最终还是理睬了前夫。 她把礼物递给前夫:“拿着。” “你买了东西给我吗?”沈辞剑眉微扬,眸中满是欣喜的笑意。 桑知语不知道前夫在开心个什么劲。 她哪里会给他买东西? 真要买,她买毒药给他吃。 看她不送他上西天,让他成天黏着她。 桑知语迈步向前:“不是我买的,是心妍感谢你上次帮了她,送你的礼物。” 听了这话,正欲要兴高采烈地打开袋子的沈辞,马上收回了手,随手将袋子放到一边,毫无兴趣看赵心妍送了什么来感谢他。 桑知语发现了前夫的前后变化,大得惊人。 一听不是她买的东西,他脸上的笑意全部褪去,还把看都不看地把袋子放-旁边了,犹如当成垃圾地处理。 她皱了皱眉:“别人给你送的礼物,你扔垃圾呢?” “我没有。”沈辞敢保证,自己没有把礼物当垃圾的意思。 “你沉着脸,是几个意思?”桑知语质问道。 曾经在自己心中,前夫的分量远远大于赵心妍,若是曾经,她不计较前夫的举动,但现在厌恶前夫,自然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顺眼 “你看错了,我没沉着脸。”沈辞认为自己最多是没表情,谈不上沉着脸。 “神经。”骂了一句前夫,桑知语指着袋子,“拿起来,放好。” “好的,老婆。”沈辞听话地拿起袋子,放到储物柜里。 知道前夫从小到大没缺少过物质,对别人送他什么,提不起兴趣,也正常,可他如此对待赵心妍送他的礼物,桑知语想狠狠骂他。 懂不懂点礼貌? 明知赵心妍是她最好的朋友,他露出对赵心妍有一分尊重,不行吗? 桑知语张开红唇,下一秒觉得不如算了,便把红唇合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指望不了前夫尊重人。 她还是指望指望自己,哪天时来运转,爬到金字塔最顶尖的位置,脱离前夫的干扰,不被迫接受前夫住在她家。 将女孩欲言又止的神情纳入眼中,沈辞问:“怎么了?” “问我怎么了?”桑知语鄙夷道,“我有时候极想把你的脑子剖开,看你是不是从未没顾及过别人的感受,不知道尊重二字如何写的?” “我哪不尊重你了吗?” “……” “废话,说得好像你尊重过我。” “我……我会努力学的。”沈辞清楚自己和桑知语的相处,不可能像从前那般,自己凡事不必顾及她的感受,以自己为主,自己高兴就好了,现在必须学会代入她的角度。 “说了跟没说一样,你学个屁。”桑知语不看好前夫学会尊重,他大概率是嘴上说说,不真正行动。 第376章 亲爱的男朋友 和前夫同一屋檐下,住的时间久了,桑知语忍无可忍,觉得自己需要换个地方暂住,透透气。 可是,去哪里呢? 仿若一道难题摆在了眼前,她思来想去,都没什么好地方。 恰逢周五下午时,傅泽言外派任务,她主动揽下。 坐在主位的傅泽言,望向十分主动的女孩,眼神微微一变。 “这个调研工作到外地出差大半个月,不适合你。”他没想任务安排给桑知语,便直白道,“你是我的助理,我不出差,你出什么差。” “……”桑知语犹如被哽住。 她缺少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不回家。 即使出差很累,但比起在家对着烦人的前夫,她更愿意工作。 片刻后,她义正言辞地道:“傅总,正因为我是您的助理,我才适合做调研,我……” “你不适合。”傅泽言打断她。 傅总和他的助理貌似起了争执,其他人纷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傅总动气怒来,迁怒于别人。 不过,其他人也好奇,桑知语为什么很想出差的样子。 “我……”桑知语试图说服傅泽言。 怎料,傅泽言拿起手机,好像敲打键盘,给谁发送消息。 随后,傅泽言给眼中藏有暗示地看着她。 桑知语秒懂傅泽言是让她看手机,立刻打开手机。 【桑助理,请你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你人到外地,我带谁去看探望爷爷?】 浏览完毕傅泽言的消息,桑知语尴尬地捋了捋头发。 差点忘记自己扮演傅泽言的女朋友了。 她掩饰一笑:“是,傅总您说的对,我不适合出差。” 两人情况突然峰回路转,其他人都捕捉到两人刚才一致的动作。 傅总和桑助理都看手机,两人是悄悄网上交流了吗? 奇怪,有什么是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的? 好奇归好奇,其他人不表露出来。 也许傅总和桑助理在交流不能被他们知道的机密。 开完会,桑知语跟着傅泽言的步伐出去。 “桑助理,你来我办公室。” 傅泽言蓦地吩咐自己,桑知语点头应道:“好的,傅总。” 进了傅泽言的办公室,她一秒不等地道歉:“傅总,刚刚不好意思。” 傅泽言含笑望向她:“没事。” 老板不介意自己忘记他安排的‘任务’,但桑知语仍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刚刚表现得像拿钱不办事…… “我有件事想问你。”傅泽言在沙发落座,顺带示意桑知语坐对面。 “什么事呢?” “你很喜欢出差?” “一……”桑知语想了想,最终选择说实话,“一般吧。” 同样是工作,出差比在办公室坐着要累许多,她不是受虐狂,自然对出差一般,可现在家里不是有个讨人嫌的前夫嘛,她想跑路到外地透透气。 “既然一般,你那么主动?”傅泽言不理解。 在傅泽言疑惑的注视下,桑知语隐藏真实心思,作出忠诚员工的模样,认真道:“我想帮傅总解愁分忧。” “我们都这么熟了,类似的场面话不用说。”傅泽言看得出女孩是说场面话,假得容易让人一眼看穿,忍不住提醒她下次别讲同风格的话。 桑知语眼睛睁大些。 这么熟? 她和傅泽言没多熟,就普通的雇佣关系罢了。 不好跟老板唱反调,她顺着他的话说:“好的,我以后不说了。” “今晚有个局,我要带女伴,你提前准备准备。”傅泽言惯例地吩咐道,“梳妆打扮产生的花费,我私人给你报销。” 桑知语不懂就问:“是私人局吗?” 正常来讲,出于工作的话,绝对不是傅泽言私人给她报销,是公司给她报销。 她基本能判断傅泽言去的是私人局,但得确认一下。 “对。”傅泽言目光短暂在桑知语那张明艳精致的脸停留,“不要打扮得太职业化,生活气息浓些。” 傅泽言非第一次叮嘱她了,桑知语明白地点点头。 她上班时就喜欢穿得职业化,一方面彰显自己的精明干练,另一方面是省事,既然老板有要求,又肯报销,她肯定顺着老板的审美来。 于是,到了傍晚时分,傅泽言看见仿佛大学刚毕业的女孩,略微惊讶。 若非在公司,桑知语想转个圈展示给傅泽言看。 看她打扮得生活气息浓不浓。 傅泽言勾唇浅笑:“清水出芙蓉。” “谢谢傅总的赞美。”桑知语笑道。 “走吧。” “好。” 坐上傅泽言的车,桑知语瞥了瞥亲自开车的老板,不由问:“傅总,您这次的局都有哪些人,我要注意哪方面的东西?” “记得你是我女朋友就行。” 傅泽言说这话时,目光依然专注看前方的道路情况,没看桑知语一眼。 听了这话的桑知语,颇为讶异地盯着傅泽言线条完美无瑕的侧脸,接着问:“那傅总怎么没提前给我酬劳?” 傅泽言向来喜欢提前给她酬劳的,今天居然没有提前给。 “……”经提醒,傅泽言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抱歉,等会给你转账。” “不要紧,您慢慢转也行。”桑知语摆摆手。 “你的关注点……”傅泽言挑了挑眉,“跟我出去,关注点可以留意下别的东西,另外,我不会少你一分钱的。” 无论在桑知语身上花多少钱,他都是心甘情愿,只要她开心即可。 老板强调不会少给自己酬劳,桑知语意识到自己钻进钱眼里。 一在工作状态,她想的只有钱。 都怪沈辞! 明明她以前对金钱不如此渴望和在意的! 如今,偶尔开口闭口都是钱,弄得自己庸俗。 她可不想在老板面前,塑造成自己仅有庸俗的形象。 不利于她升职加薪! 桑知语做了个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谢谢傅总。” “我不说过了吗?在公司以外的地方,我不喜欢生活和工作混淆,你不必叫我傅总。”傅泽言颇具深意的余光掠过副驾驶位置,“你前不久还叫我亲爱的男朋友来着。” 桑知语尴尬得想钻洞。 那是她一时脑子进水,闲得没事调侃傅泽言的。 事后回想起来,她脚趾扣地。 现在傅泽言拿出来说,她决定管好自己的嘴巴。 第377章 好像偷情啊 “那个……”桑知语绞尽脑汁,想把这件事圆过去。 最终,她选择放弃。 说了的话,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面对似面露戏谑的傅泽言,她笑了笑,而后不接话。 好在傅泽言没把话题继续,桑知语松了口气,不用一直处于尴尬的境地。 可她没想到,目的地一到达,新的尴尬来了。 傅泽言带她来的局,在场人全部是年纪相仿的同龄人,甚至有两个人是她认识的。 两人一看见她,先是愣了愣,后叫道:“沈……沈太太?” 众所周知,盛元集团当前没有老板娘。 桑知语是盛元集团老板娘的事,至少是一年前的了。 两人叫完后,改口:“桑小姐。” 不是首次经历这种场面,桑知语一会后就淡定自若。 只是,傅泽言把她带到这,是让她扮演他的女朋友。 现在还怎么演? 她目光请示地扫向傅泽言,希望他立刻给予回答。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傅泽言会说:“知语是我女朋友,你们注意些。” “!!!”桑知语瞳孔微微变大。 傅泽言不尴尬吗? 她是离异人士! 找了个离异人士当自己女朋友,忽略他们不门当户对,就以婚姻身份来说,傅泽言是未婚,从世俗上的意义来说,他们不般配。 闻言,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 除了刚才叫桑知语‘沈太太’的两人清楚她的背景来历,其他人即使不知道,但从两人对桑知语的称谓上来推测,桑知语九成是离过婚的。 顿时,气氛有点微妙起来。 傅泽言像没察觉到微妙,郑重地介绍道:“我身边这位是我女朋友,也是我的助理,她叫桑知语。”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在场人和傅泽言的关系好,哪能当面给傅泽言难堪。 一听他这样说,在场人立马捧场,七嘴八舌地叫桑知语为‘嫂子’。 桑知语哪里经历过这种热情得过分的阵仗,好几次对傅泽言发出求救的信号。 傅泽言读懂她的信号,将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 坐在包厢的角落位置,旁人不围着自己了,桑知语轻松了一些。 同时,她想不明白一件事。 不是在傅老爷子面前演戏就够了吗? 怎么还要在他的朋友们面前演? 不好用正常音量问傅泽言,防止被人听见,桑知语将声音压到最低,转身跟他说悄悄话。 “为什么要在你朋友们的面前……”她点到即止,清澈如泉水的明眸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包厢的光线较为昏暗,微弱光芒落在女孩的脸颊上,宛若她渡了一层金光,耀眼得让人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想和她一直对视。 心跳加快的傅泽言,艰难地移开视线,免得自己露出端倪。 他微微扭头,下颚靠近女孩的耳畔,低声说:“演戏演全套,不演的话,我爷爷病好出院后,碰到我的朋友,我朋友一个都不知道我女朋友是谁,太假了。” 桑知语转动眼珠子。 傅泽言说得有道理…… 以傅老爷子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他病好出院是迟早的事。 可傅老爷子病好了,寿命被延长,没必要催傅泽言成家了。 傅泽言怕露馅,跟傅老爷子说,他和她分手,不就完了吗? 何必这么累,演戏演全套? 毕竟,他一个未婚男青年,女朋友是离异人士,被传出去,对名声有一定影响吧? 说到这,傅老爷子不知道她离过婚。 万一被傅老爷子知道,傅老爷子能容忍自己的孙子和她‘谈恋爱’吗? 一下子有太多的问题,不适宜现场问傅泽言,桑知语憋住了。 她谨记自己的工作,收了傅泽言多少钱,整晚表现得和傅泽言似一对恩爱的情侣,以至于旁人信以为真,起哄道:“你们这么甜蜜,是要甜死谁?亲一个呗。” 傅泽言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在场人没资格指指点点,但都一致觉得恋爱和结婚不同,傅泽言可能是一时被荷尔蒙冲昏头脑,或者是被桑知语的美貌冲昏头脑,才跟她谈的恋爱。 桑知语拥有傅泽言正牌女朋友的身份,他们必然不能让这对情侣不愉快,适当地起哄,增进这对情侣的感情。 料不到旁人的起哄,桑知语面带笑容的表情差点没崩住。 亲个什么? 她和傅泽言不是真情侣! 对比桑知语僵硬的表情,傅泽言自然多了,还说:“我们不是马戏团的猴子,没义务表演给你们想看的戏码,你们老实点。” 傅泽言发话,在场人没敢再起哄,偷偷在心里衡量桑知语对傅泽言的重要性有多少,做好提前管理,决定下次见到桑知语是什么态度。 见人下菜是基本的人生技能,若每个人在自己这都获得同样的待遇,不得累死,所以,见人下菜,非常的重要。 局结束后,已是深夜,桑知语和傅泽言走到外面,她脑子里没有打车的想法,被养成一丝丝习惯,认为坐傅泽言的车来的,肯定也得坐傅泽言的车回去。 当她坐上副驾驶位置,傅泽言开了一段路后,她忽地有些担心。 纵然跟沈辞说过,她今晚加班,会很晚回家,但沈辞不一定百分百信任她的话,搞不好找人调查她的行程。 他千万别查她的行程! 以及,她是傅泽言的‘女朋友’,这事不要流传出去。 否则,一经沈辞发现,麻烦就得来了。 女孩思考得极其认真的神情,映入了眼中,傅泽言问:“你想什么?是我朋友今晚冒犯到你了吗?” 听到傅泽言对自己说话,桑知语收回远眺的目光,扭头注视他。 “不是,你朋友没冒犯我。”她加重语气地道。 今晚除了末尾有个不合时宜的起哄,其他时候她体验良好。 “那就好,我怕他们没分寸,冒犯到你。”傅泽言想好了,等下送桑知语到家后,在群里好好教育他的朋友们。 桑知语笑而不语。 车内的安静,持续到车子停了下来。 望着小区的大门,再看向送她回家的傅泽言,她忽地有一种莫名的诡异感觉。 家里有个前夫时刻缠着她,而她在外扮演傅泽言的女朋友,生怕被前夫发现,避免惹来麻烦,某种角度,她好像和傅泽言在偷情啊…… 第378章 平衡好两条船 不对,偷什么情? 她脑子进水了,出现这般侮辱自己和傅泽言的感觉。 桑知语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变成‘正常人’。 女孩突然摇头晃脑,引起傅泽言的好奇,不禁问:“你怎么了?” 听见傅泽言问她,桑知语牵强地扬起笑容:“我怎么,就是酒喝多了,需要醒醒神。” “你……没醉吧?”傅泽言回想女孩今晚喝过多少酒,“或者是微醺了?要不要我扶你到家门口?” 什么叫分寸感,这便是! 看看傅泽言的绅士风度,对比一下家里那个死皮赖脸的前夫,桑知语唰地提升了对傅泽言的观感。 她笑着拒绝道:“谢谢关心,但我不至于那种程度。” 女孩的委婉拒绝,傅泽言并未强求。 下了傅泽言的车,桑知语一步步走进小区内部。 不过,背后犹如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她。 她忍了好久,才回头。 只见,傅泽言站在夜色下,定定不动地目送她。 一时之间,面对这一幕,桑知语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感受。 可她以前习惯了自己和沈辞之间,自己向来是追逐的那个人,又或许她站在原地,看着沈辞头也不回地离开,将自己远远甩在身后,当有人这样不让自己追赶,陌生而…… 使人怦然心动? 念头一冒起,桑知语快速压下。 不要瞎想一些有的没的! 傅泽言不一定是她前不久想象的那样。 自己仍处于封心锁爱的阶段,她爱不上其他男人。 再说了,解决不了前夫,她哪敢谈什么恋爱。 恋爱等于她和她男朋友都得倒霉! 桑知语加快步伐,回到家中。 夜色已深,沈辞还没睡。 看到等待的人终于回来了,他迎上前:“老婆。” 话音未落,沈辞嗅到隐隐约约的酒气,剑眉顿时微拧:“你身上有酒味?你不是加班吗?加班哪里来的酒味?” “我不止加班,还跟同事玩了啊。”桑知语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边走过前夫,“你以为我是你,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在公司里谁的脸色都不用看,不必跟人打交道吗。” 老板和员工确实不同,加上桑知语跟自己报备过,大概几点回来,沈辞剑眉舒缓,跟上她的脚步。 “我都说了,你帮别人打工,不自由。”此次是个机会,他再度试图说服女孩进入他的庇护下,“我给你……” “打住!”桑知语停下脚步,扭头望向前夫,“我也说过好多遍,我讨厌依附你而活的日子,我不想被人拿捏,日后方便你搓圆捏扁我。” “行,我以后不提了,尊重你的选择。”沈辞保证地道。 既然女孩不喜欢他说这些,他得牢牢记住,以后不可提。 因为女孩非常在意自己‘不尊重’她。 他担心自己再在她底线边缘游走,她一定生很大的气,不肯搭理自己。 “难得你说了回人话。”桑知语没力气跟前夫说太多话,进入房间。 到点睡觉了,她比平常洗漱的速度要快。 躺床上时,桑知语惯性地看会手机。 傅泽言发了她微信消息。 【今晚占用了你的私人时间,不好意思。】 【明天上午我放你假,你在家好好休息,下午再来公司。】 好体贴的老板! 哪像…… 桑知语心底还没称赞完傅泽言,见到前夫靠了过来,飞速关机,顺带作出嫌弃前夫的神色,不悦道:“一天不像八爪鱼成精,你会死,是吗?” 说这话,她其实有点心虚。 怕前夫发觉她的异常,也发觉她和傅泽言不是普通的雇佣关系。 注意力在抱着女孩睡觉上的沈辞,没去关注女孩刚才拿手机看了什么,觉得她宁愿看手机,也不愿看自己的行为,极其正常。 他闭上眼眸,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催促:“老婆,睡觉吧,再不睡,你明天起不来。” “……”桑知语无言以对。 自从前夫住了进来,她仿若多了个人形闹钟,不让她赖床。 随手放好手机,她顺带关了台灯,睡觉前,还推了一把前夫,希望他离自己远点。 然而,前夫堪比效果最强的胶水,死活黏在自己的身上,压根推不动。 她摆烂地放弃挣扎,将就入睡。 将要睡着,桑知语记起一件事,急忙开灯,重新打开手机。 沈辞被女孩幅度大的动作微微吓到:“老婆,你做什么?” “你管我。”桑知语不耐烦地说了句,随即把手机的闹钟关闭,并把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都关闭,而后安心睡觉。 沈辞迷惑:“你是关闹钟吗?” 为了堵上前夫的嘴巴,桑知语回应:“是,我明天早上请假了,不去公司。” 黑暗中,沈辞转动脑袋,下颚精准找到女孩的脸颊,贴在女孩的脸颊上。 女孩皮肤细腻,宛若初生婴儿的皮肤,令人爱不释手,他下颚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顺便问:“你明天早上有事?” “累了,不想上班,歇会。”事实说不得,桑知语糊弄道。 “原来如此。”沈辞相信了女孩的说辞。 女孩言行举止没有让人奇怪的地方,她还愿意和自己同床共枕,他还有什么可怀疑的?不管她白天做什么去,只要她晚上回来便好。 听着前夫的声音,桑知语心虚依旧。 大概是没熟练跟前夫撒谎,自己瞒着他做的副业,是不能让他知道的事。 片刻后,她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干嘛心虚? 即使她和傅泽言是真的谈恋爱,那也是名正言顺的,她没对不起谁! 女孩在自己怀中转动几次,似寻找舒适的睡姿,沈辞判断她应该没那么快睡着,找话题跟她聊天。 桑知语一句话都不想跟前夫说,回应了几次前夫,就严肃道:“别说话了,我好困,你再说话,打扰我睡觉,小心我一脚踹你下床。” “可……我们没离婚前,你不是说你很喜欢睡前闲聊,有助于夫妻感情吗?” 前夫又提起往事,她本想骂他的,但仔细一听,前夫语气略微哀怨,这是怎么回事? 第379章 偏爱她一人 曾经个屁的夫妻感情! 那是她脑子不清醒时,绞尽脑汁地想方设法让前夫爱上自己的招数。 前夫老提以前,他干嘛不活在以前得了。 活到现在,讨人嫌! 忽略前夫言语中的哀怨,桑知语白眼一翻:“再问你一遍,你是乖乖睡觉,还是打扰我睡觉?” 听出女孩在发怒的前奏,沈辞毫不犹豫地道:“我乖乖睡觉。” ‘搞定’前夫,耳边清静多了,桑知语得以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上。 沈辞被生物钟叫醒。 望着身旁的女孩,他不舍得就此起床。 他好久没见到过这般安静恬美的她了,久得似一个世界过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产生一种错觉。 他和她并未离婚,她依然是那个深爱自己的女孩。 下一刻,现实打破他的错觉。 迷迷糊糊中,桑知语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有些不适地往上拉了拉被子,使被子蒙住脑袋。 女孩的操作,沈辞自然见不到她了。 但他没有不快之类的情绪,只有珍惜。 失去过,方懂曾经拥有的东西多么珍贵。 此刻,他的珍贵,也是无价之宝,正在和他躺着同一张床上。 刹那间,沈辞胸腔内充斥愉悦。 躺了会后,观察女孩有没有被自己打扰,他蹑手蹑脚地起床。 等他洗漱完毕,女孩可能是觉得被子蒙住脑袋,很闷,现在她的脑袋已经从被子伸出来,明艳无暇的小脸完全暴露。 睡觉时的女孩,和平时的女孩判若两人。 在沈辞眼中,女孩唯一不变的是无论她什么样都能让他心动。 这种心动,仿佛他处于毛头小子的时期,情窦初开了。 明明他们在一起过五年,她做他的地下情人两年,当他的妻子三年。 沈辞平复了自己紊乱的心跳,轻轻走到女孩的旁边,身体弯腰俯下。 还在美美睡觉的桑知语,恍恍惚惚地感应到额头被湿润的东西碰触。 由于她没睡醒,根本无力思考是什么东西碰了自己,想不到实则是前夫占她的‘便宜’,不挣扎地醒过来,而是无视,继续睡觉。 留下一个轻吻在女孩的额头,沈辞顿感满足。 做不成男女之事,能在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看见她,对他而言依然是不可多得的幸福。 走出主卧,沈辞来到餐厅。 佣人早已把早餐做好,用餐的全程他面上含着一丝的幸福笑意。 沈辞出门许久,桑知语才悠悠睡醒。 一觉睡到自然醒,她精神饱满,伸了伸懒腰,便立刻拿手机来看。 今时不同往日,她从前是服务好顶头上级即可,现在手底下有不少人要自己管理,即使自己在休息期间,下级也免不了有工作找她拿主意。 她随便翻了翻消息记录,一派祥和,没下级和其他同事找过她。 起床后,桑知语懒癌没一会就犯了,心想要不要下午请假算了。 但人别得寸进尺为好,傅泽言都特地给她放了半天假,她还请假,不像样子。 最终,桑知语克服懒癌,下午到公司上班。 她一在工位上落座,几个下级轮流找她。 末了,一个下级问:“桑助理,您身体是不舒服吗?傅总今天特意交代我们,上午不能打扰您休息。” 傅总进来公司的时间不是特别长,可能让傅总这般特殊对待的员工,总裁办的所有人是头一回见到。 下级的突然发问,桑知语愣了愣。 来上班前,她还纳闷,为什么公司的人上午都没找过她。 傅泽言竟然交代了人,不能打扰她休息! 桑知语敛去惊讶之色:“是有点不舒服。” 好歹工作几年了,职场上的弯弯绕绕她在盛元集团没见识过,可在巨象集团是有见识过的,傅泽言给了自己特殊待遇,自己别声张,被人知道,防止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得到了她的回答,对方关切地道:“桑助理,您一定得注意身体,总裁办不能没有您!” 面对下级凝重的关心,桑知语清楚对方非出自真心,是讨好上级的一种把戏。 但对方没恶意,想讨好她罢了,她不能给对方难堪。 她干笑一声:“放心吧,我会注意身体,和大家一起共同成长,把公司做大做强,带大家吃香喝辣。” 讨好上级,有着明显的成效,对方美滋滋地走了。 桑知语瞥了瞥情商不高、但喜欢拍马屁的下级,无奈地笑了笑。 整理好工作安排,她拿起放在桌面的文件,走向傅泽言的办公室。 文件需要傅泽言的签字,个别文件比较紧急,耽误不得。 她一进去,公式化地道:“傅总,这些文件麻烦您签个名。” 傅泽言接过文件,一边低头扫看文件,一边问:“休息好了吗?” 此时,桑知语想到下级说的话。 也许是她自恋过头了,或者是傅泽言的种种行为,的确带有点喜欢她的味道。 她明眸微微一亮:“我睡了很长的觉,醒来就没什么感觉了。” “那就好。”傅泽言抬眼看了看站着的女孩,“我签字没那么快,你坐下等。” 按照往日的习惯,桑知语这会应该出去,等傅泽言签好字后,再进来的。 傅泽言叫她坐下等,她迎上他深邃的视线,双脚仿若被灌铅了,没往外走,选择坐了下来。 老板浏览文件的速度较为缓慢,她一个助理催不得。 因此,老板浏览文件多久,桑知语就到处看了多久。 她不是无所事事的看,是有针对性地看。 一个人具体是什么样,可以从多个方面看出来。 这间办公室的装潢整体是偏暖色系,给予别人暖洋洋的感觉。 看着面前专注浏览文件、一笔一划地签字的男人,桑知语忽然对傅泽言产生些许好奇。 他的内心犹如他展现出来的那般温暖吗? 思绪一发散,她不自觉地又想到傅泽言昨晚对他的朋友们说过什么。 即便傅泽言不是她真正的男朋友,不得不说,他帮自己说话,不让他的朋友们为难自己,还当众维护和偏袒…… 偏袒似不够正确。 是偏爱吧? 讲真心话,她喜欢被偏爱,尤其是当众的偏爱。 第380章 光想一想就癫狂 “好了,给。”所有文件签好字,傅泽言递给女孩。 正在神佑太虚中,傅泽言突然跟自己说话,桑知语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傅泽言,清澈的明眸布满疑惑。 女孩迟迟不接过文件,反而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自己,傅泽言不由勾起唇角:“桑助理,你是在发呆吗?” 听见傅泽言似调侃的话语,桑知语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发。 她确实在发呆,这点没有否认的必要。 接过文件,她起身:“不打扰傅总了。” 略微尴尬地走出傅泽言办公室的门口,桑知语准备关上门之际,不料,背后传来轻笑声。 不用猜,一听就是傅泽言在笑。 不知道傅泽言在笑什么,但她隐隐感觉他之所以笑是和自己有关,她回头看了看。 办公室的布局是采取大面积的落地窗,光线极好,视野是270°的广阔,窗外是晴空万里的蓝天白云,室内有笑得满脸温暖的帅气老板。 眼前这一幕,对她的眼睛非常友好。 仿佛被傅泽言传染了,桑知语脸上也露出笑容。 朝傅泽言笑了笑后,她关上门。 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桑知语继续工作。 一般来讲,家里是放松惬意的地方,公司是容易不开心和烦躁的地方,而她现在反了过来,前夫功不可没。 临到下班时间,她干脆不准点下班,干脆决定加班,提前把明天的工作给做了,以此减少和前夫相处的时间。 晚上七点多,一道影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以为是某个也加班的下级,桑知语头也不抬,等待对方说话。 “你怎么还在公司?” 不是下级的声音,是傅泽言的声音。 她迅速抬头:“傅总。” 叫了傅泽言,桑知语下意识站起来。 “不用起来。”傅泽言示意她坐着,“今天怎么加班了?” 他记得最近几天没有特别重要和紧急的工作,不理解桑知语今天为什么留在公司加班。 桑知语感觉自己跟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一样。 加班的原因,是她难以启齿的。 “因为有些工作,今天不做,明天来不及了。”她满脸真诚地道。 “哪些工作?”傅泽言扫向四周,“你忙不过来的话,工作分配给下面做,你盯好进度就行了,要合理行使你手中的权力。” 傅泽言说的这些,桑知语自然是懂的,也充分行使了。 关键她想加班,不是真的工作完不成。 谎言已说,得想办法圆好,她唯有点头:“是,傅总。” “先下班吧,工作明天再做,最近今天安排给你的工作,我记得没有特别重要和紧急,拖一拖,并无大碍。”傅泽言叮嘱道,“早点回家休息。” “谢谢傅总。” 老板都发话了,接着加班,是不识抬举,桑知语立即收拾东西。 桑知语一走,傅泽言也回到他的办公室,总裁办还在加班的员工面面相觑。 于是,有人大着胆子,低声发问:“下午听说桑助理有点不舒服,傅总刚才叫她早点回家休息,莫不是她身体有大问题?” 上级不在,聊点无伤大雅的八卦,不碍事。 有人一找了话题,便即另外有人跟上,小声地聊起来。 “没吧,桑助理看着身体很健康,肤白唇红的。” “我也觉得桑助理身体没大问题。” “哎,之前不说桑助理结婚了吗,她会不会是怀孕了?” 上级是已婚人士,前些天早就在公司传开了,主要上级是个大美女,有同事亲眼目睹上级的丈夫是个大帅哥,两人外形极其般配,这引起了大家的八卦心思。 一聊上级是不是怀孕了,大家认为有可能。 毕竟,已婚人士怀孕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聊到最后,大家下了赌注,赌桑知语在不久后,小腹是否隆起,输的人请赢的人吃一顿饭。 *** “老婆,你回来了。” 从公司回到家里,人还没走出玄关处,坐在沙发上换鞋,就听到前夫的声音,桑知语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一点不想看见前夫,尤其现在好像有了对比。 在公司,起码面对的是好说话和大方阔绰、还帅气的老板,而在家里,前夫除了会讨她的嫌,其他什么都干不了,十分的鲜明对比。 一如既往地没得到回应,沈辞走到女孩的身边。 他边打量女孩,边问:“看你脸色,今天很累吗?” 桑知语的脸色不好,并非工作很累。 她实话说:“看到你才累。” “……”沈辞嗓子犹如异物噎住,“我今天没惹过你生气。” “你存在就是让我生气的点。”桑知语换好鞋,绕过前夫,径直地进入房间。 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不一定需要对方做错了什么,方能引起自己的反感,而是这个人只要存在,就会引起自己的反感。 沈辞便是这般的存在! 他赖在她家,也有一阵子了,愈发得寸进尺。 她很烦他的得寸进尺! 女孩刚刚所说的那句话,沈辞懂她是什么意思。 她不喜欢他住在这,她想让他搬走。 然而,懂归懂,但他不会搬走的。 好不容易住进来,能够和她同床共枕,他搬走了,不等于是给自己添堵,给其他男人提供机会吗? 虽说桑知语没有喜欢上其他男人,可防范之心不可无。 若他一时没盯紧,她喜欢上了其他男人,那他怎么办? 眼睁睁地看着? 想方设法从她心中抹去其他男人的痕迹? 光是想一想那个画面,沈辞都觉得自己到了癫狂的边缘。 他不允许有那种事情发生,更不能接受她喜欢上其他男人,自己只得作为旁观者,看着她和其他男人,把他和她曾经做过的事情都做过一遍,甚至其他男人拥有过她未曾给过自己的东西。 压下假设的画面,沈辞不跟上女孩的脚步,到书房呆着。 她脸色不好,估计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这种时刻,要给予她一定的私人空间,自己别在她眼前晃荡,以免她进一步看自己不顺眼。 第381章 她很喜欢这位老板 桑知语按照往日的睡觉时间,准备入眠,前夫却不见人影。 上哪去了? 别等下她睡着了,前夫就给她冒出来。 防止自己被吵醒,桑知语走出房间,寻找前夫的身影。 她是在书房找到前夫的,只见,前夫坐在办公桌前,专注认真地工作。 沈辞没料到女孩会来书房,还是女孩进来的片刻后,才发现她来了。 他略感意外地看着她:“老婆。” “这么认真工作?”桑知语瞟了几眼桌上的文件资料,以及前夫正在使用的笔记本电脑,“你大概什么时候忙完?” 女孩口中的言语,乍一听,像关心自己,实则上,沈辞不认为她是关心自己,因为她面上没有任何关心的迹象,倒像有些不耐烦。 他想了想:“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桑知语环抱双手,学着前夫喜欢居高临下地俯视人的样子,“我要睡觉了!你要是忙到很晚,会吵到我。” “没事,我不会吵你。” “???” 见女孩没听懂,沈辞解释道:“我今晚去客房睡。” 前夫此话,桑知语有点惊讶。 这不像前夫做出来的事情。 他竟然主动到客房睡,而不是继续跟她睡。 不会是说假话,来迷惑她,让她放松对他的警惕吧? 桑知语皱了皱眉:“真的假的?” “真的。”沈辞颔首道。 “确定?你可别说话不算话,大半夜的敲门,叫我开门。”桑知语一想到,自己睡得好好的,前夫非得敲门,制造出来的噪音把自己吵醒,起床气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放心,我不敲。”沈辞在今晚反省过了,自己貌似逼桑知语逼得太紧了,得适当保持相应的距离,“你安心睡觉。” “行!不过,丑话说前头,你若是敲门,我就敲你!”桑知语警告道。 略作凶狠地瞪了一眼前夫,她甩手离去。 回到房间里,桑知语思考了一会,最终没反锁门。 依照前夫的德行,说话不算话是有一定概率的。 预防自己被敲门声吵醒,不如不反锁门,让前夫想进来就进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谁让前夫的死皮赖脸已经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有时候,为了让自己舒服点,得做出妥协。 毕竟,一昧地跟前夫对抗,会十分累,她经不起这份累。 躺到床上,没有像八爪鱼成精的前夫粘着,桑知语很快睡着了。 而在书房的沈辞,在处理好工作后,脑海中并未产生反悔的念头,信守承诺地到客房呆着。 第二天早上。 金黄阳光照耀进来,桑知语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令人意外的是,床的另一边见不到前夫。 咦! 昨晚她睡得太沉了吗,以至于前夫进来,比她早起床,她都不知道? 还是前夫昨晚没睡在主卧,真去客房睡觉了? 怀着疑惑,桑知语洗漱完毕后,走出主卧。 照常地准备去上班,她在客厅碰见了前夫找来干活的佣人。 佣人是个有眼力劲的,一看到她,就跟她打招呼,随即说:“太太,早餐做好了,请您享用。” 桑知语不爱吃这佣人做的饭菜,不是佣人的厨艺水平太差,单纯是她起床起得晚,来不及在家里吃早餐,像午饭和晚饭的又避免不了地跟前夫一起吃,诸多因素下,她一般不吃的。 因此,她忽略佣人的后半句。 怎知,佣人补充道:“沈总已出门,今天不跟您一块用餐。” 来这干活有不少天了,佣人一早看出桑知语不待见沈辞。 沈辞不在,佣人特意提醒桑知语。 难得听到沈辞比自己先出门,桑知语讶异地挑起眉。 下一秒,她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别看前夫整天像无所事事,只会黏着她,招她的烦。 无论怎么说,他都是盛元集团的总裁。 集团上上下下有将近十万人的员工,商业版图涉及到多个产业,许多下游公司或工厂得靠着盛元集团来养活,他作为盛元集团的总裁,身上肩负无数人的生计,哪能天天闲着没事干。 “知道了。”桑知语淡淡地应道,但没吃早餐就去上班了。 即使前夫比她先出门,不跟自己一起吃早餐,她也没时间在家多呆一分钟。 她每天都把时间算得刚刚好,在家里多呆一分钟,有迟到的风险。 总是迟到,影响不好,而且公司有食堂,她可以去食堂吃。 一来省时间,二来方便。 到了公司,桑知语遇见似要去哪里的傅泽言。 “傅总,您去哪?”她笑着问道。 “出去见个客户。”傅泽言也笑着说话。 “好勒。”桑知语朝傅泽言挥挥手,随后去乘坐电梯。 老板去见客户,没什么稀奇的地方。 老板又没开口让她跟着,她还是先忙自己的工作为好。 不过,和傅泽言道别后,她脸上的笑意久久不消失 大抵是,一大早的,没看见讨人嫌的前夫,先看见讨人喜欢的老板。 等等! 讨人喜欢? 她在想什么? 老板哪里讨人喜欢? 员工形容老板,好像不能这么形容吧? 算了,自己是随便想一想,想怎么形容傅泽言就怎么形容吧。 再说了,傅泽言讨人喜欢,那不是应该的吗? 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家世出众,长相也出众,性格不错,待人待物都恰到好处的舒服,这样的他,不讨人喜欢,谁讨人喜欢? 总不能是他处处讨人讨厌吧? 谁被讨厌,都不能是傅泽言被讨厌啊! 反正她很喜欢他这位老板! 她看傅泽言,比看前夫顺眼至少一万倍! 顶楼到达,桑知语踏出电梯,迎面而来两个下级。 下级先跟她道早,她礼貌地回应他们。 但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她捕捉到他们若有所思的目光掠过她的下半身。 目标似是她的肚子? 看她肚子干嘛? 哪里有问题吗? 桑知语条件反射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体重没涨,一直维持得好好的,肚子一向平坦,体型没出问题,衣服也没出问题,他们在关注什么? 第382章 周日的约会 面对下级们的异样举动,桑知语猜不出个所以来。 也可能并非下级们举动奇怪,是她多心使然。 调整了一下状态,她全心全意投入工作。 忽地,傅泽言微信上找她。 【明天周末,你有什么安排吗?】 桑知语第一反应,周末只想在家躺着。 但傅泽言这么问她,显然是有事情让她做。 她没直接回答,而是问:【有事需要我做吗?】 傅泽言秒回:【倒也谈不上有事,只是想确定你周末有没安排,我再作安排。】 桑知语不介意傅泽言的安排。 老板让她做格外的工作,都是另付酬劳的。 她不嫌钱多,随便傅泽言怎么安排。 于是,她回答:【周末没安排】 这次,傅泽言没再秒回。 直到她参加了一个会议,有位高管一直演讲他做的ppt,高管的演讲能力不怎样,听得人昏昏欲睡,傅泽言罕见地走神了,微信上回复她。 【我有朋友新买了个庄园,邀请我周末去玩,你有没兴趣?】 上次跟傅泽言去参加他和他朋友们的局还没几天,这么快又有局,桑知语不太想去的,奈何扛不住金钱的魅力,答应了傅泽言。 两人一来二去地聊了几句后,她浏览傅泽言给她发的庄园照片。 突然,高管望向她:“桑助理,麻烦你帮我弄一下电脑。” 冷不丁地被cue,没听清高管说什么的她,茫然地抬头注视高管。 高管的ppt页面卡顿了,需要在电脑上弄一弄,桑知语离高管的电脑最近,高管叫她帮忙,于情于理都过得去。 然而,众人万万没料到,坐在主位上的傅泽言发话了。 “这点小事,你自己弄。” 此话,看似轻描淡写的,实则蕴含一丝不悦。 在场没一个是愚蠢的,几乎都是人精。 毕竟,这是中层以上的管理会议,能混到这级别地位的人,脑子不可以蠢,至少得会揣摩清楚上面的意思。 高管仅是请桑知语帮个小忙,没想到傅泽言让自己弄,霎时,不禁尴尬地笑了笑,略微谄媚道:“是,傅总。” 傅泽言帮自己解围,桑知语面上不动声色,微信上跟傅泽言说:【傅总,会议结束后,我再看您发的照片。】 虽说这场会议的重要程度不高,老板走神了,不会尴尬,但她走神就会很尴尬,幸好刚才高管不是叫自己发表意见什么的,否则,她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随着高管把ppt上的内容讲完,按照原定规划,会议还得持续半个多小时,傅泽言不让会议继续,直接宣布散会。 会议结束得猝不及防,桑知语急忙拿起东西,跟上傅泽言的步伐。 傅泽言似有心等待她,步伐缓慢。 两人本来是一前一后的,现在是肩并肩。 “你认为是周六好,还是周日好?” 傅泽言问的这话,桑知语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他询问她想出行的时间。 她思考几秒:“周日吧。” 跟傅泽言去他朋友的庄园玩,性质和工作差不多。 她希望周六在家躺着,周日再出门工作。 “好。”傅泽言顿了顿,“用不用我去接你?” 老板亲自接送自己,桑知语有些不好意思。 主要是她有车,不必让傅泽言接送。 而且,傅泽言接送她的次数多了,莫名有种暧昧的感觉。 她摇摇头:“谢谢傅总的好意,但不用麻烦您接我,我自己开车。” 两人身后是有人的,距离隔着不远。 后面的人,一听到他们聊天内容,下意识和同事对视。 傅总和桑助理周末是要到哪工作吗? 大家都没有往两人其实是出去玩的方向联想,觉得他们周末见面,一定是因为工作的缘故。 *** 周日。 桑知语起了个大早。 傅泽言说了,庄园早上比较好玩。 她一踏出主卧,前夫就满怀疑惑地走过来。 “八点,休息日,老婆,你起这么早,做什么?”沈辞对女孩的生活作息了如指掌,她一旦早早起床,他就觉得不对劲。 “我起多早,跟你有什么关系?”桑知语白前夫一眼,“浪费口舌的废话,你是逮着机会就问!能不能问点有营养的问题?” “这不是废话。”沈辞瞥了瞥主卧内部。 不好把女孩逼得太紧,担心适得其反后,他没强行住主卧,和女孩同床共枕,不清楚她昨晚几点睡的,但她休息日起得如此之早,有点蹊跷。 “我加班。”桑知语佯装生无可恋地道,“本来就烦了,你还要问那么多,更烦人。” 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不是撒谎,是确有其事的加班。 “这样?”沈辞从女孩的脸上捕捉到厌倦,“那你早点完成工作,早点回来。” 如今,他不敢再提她换工作之类的话语。 都知道她讨厌他总是说那些,他得克制克制自己。 “要你说,我又不傻。”桑知语疲惫般地捂住嘴巴,打了个小哈欠,“走了。” “我送你下去。” 沈辞走在女孩的前面,把大门打开,顺手把女孩的挎包拎住,一路送她到地下停车场。 桑知语随前夫这般做,只要他不找人调查她的行踪,不死皮赖脸地陪同她,她无所谓他做些什么。 目送女孩开车离开后,沈辞手机响了。 是公司股东打来的电话。 他最近工作也很忙,若非想办法住进了桑知语租的房子里,他能挤出来找她的时间相当有限。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桑知语神色一下子变得轻松愉悦。 不在家对着前夫,去和喜欢的老板呆在一起,认真来说,不能完全算是和工作差不多,算…… 算什么呢? 一时半会,她也说不上来。 只知道自己宁愿对着傅泽言,也不愿意对着前夫。 前夫讨她的嫌,傅泽言可不会。 如果把傅泽言和前夫做个比较,傅泽言是处处讨她的喜爱。 想到傅泽言在她出门前打给她的电话,桑知语红唇一抿,绽放灿烂笑容。 带着好心情的她,准时到达傅泽言给的地址。 结果,她想不到,车还没下,就看见一个不是很想看到的身影。 第383章 前夫的拆散手段? 蒋霆! 身影的主人是她的老熟人了,曾经也是自己的追求者,桑知语多少有点尴尬。 上流圈子是小,但也别小成这样! 她硬着头皮下车,望向前方的几人。 “知语。”蒋霆在桑知语没下车时,就认出了她的车。 她从沈辞离婚后,只买了一辆车,一直开着这辆车,从未换过,蒋霆记得她的车长什么样。 此刻,他既意外又惊喜。 桑知语不像他的反应那般,声音淡淡地道:“蒋总。” 朋友组的局,傅泽言并未提前问都有谁参加。 看到蒋霆也在的时候,他担心桑知语会尴尬。 上次,他带桑知语去一个商业晚宴,同时遇见蒋霆和沈辞,情况就挺尴尬的。 傅泽言不等桑知语走到自己身边,便迈起步伐,到她的身边去,含笑道:“知语。” 同样是被人喊名字,在蒋霆和傅泽言之间,桑知语难免会给出不同的反应。 她眉眼微弯:“泽……” 进入了工作状态,知道自己要扮演傅泽言的女朋友,可蒋霆在这,蒋霆和沈辞好歹是发小,有一部分朋友是重叠的,蒋霆得知自己和傅泽言是‘男女朋友’,回头跟他身边的人一说,其他人一传,岂不是到了沈辞的耳边? 顾忌到这点,桑知语改口:“傅总。” 傅泽言听出桑知语本来是叫自己‘泽言’的,结果她蓦地改口了,他不禁皱了皱眉。 这时,组局的人,也就是白佳凡,笑着问:“泽言,你说你今天带了你女朋友过来,这位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 “!!!”蒋霆瞳孔微变,“知语,你交男朋友了?” 刚想和傅泽言说个悄悄话,让傅泽言今天别和自己扮演情侣,就被傅泽言的朋友问这种话,蒋霆听到了,桑知语无奈地扶了扶额。 傅泽言目光移到蒋霆的身上:“知语是我的女朋友,傅总有什么问题吗?” “……”桑知语后悔自己见钱眼开,周末也加班赚钱了。 完了,她是不是得祈祷蒋霆别大嘴巴,到处给她传她谈恋爱的事情? 蒋霆眼中布满震惊,不敢置信地来回扫视傅泽言和桑知语。 本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一个局,却让他发现桑知语交男朋友这件事。 桑知语拒绝了他的表白,但没多久就和傅泽言谈上恋爱,上天仿佛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想到自己只是喜欢桑知语,仅追求了桑知语,沈辞就怒不可遏地对自己动手,还用卑劣的手段去向他叔叔施压,得以让他离开家族企业,蒋霆心中充斥沉闷。 蒋霆表情微僵:“我没什么问题,不过……” 他上前一步,走近些桑知语和傅泽言。 蒋霆的停顿,桑知语犹如被危险逼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她暗示般地示意傅泽言别说话了,而后跟蒋霆说:“蒋总,这么久没见你,你……”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一说完,蒋霆扫看白佳凡,“我和知语认识好多年了,有阵子没见,突然碰到她,聊点私事。” 白佳凡不明所以,但自己是组局的人,不是帮谁做主和能控制谁的人,蒋霆跟自己打了招呼,就把桑知语带到别的地方私下聊天,并不觉得有什么。 望着桑知语和蒋霆走远的身影,傅泽言皱紧眉头。 到了没人打扰的角落,桑知语懒得做表面功夫了,直说:“蒋霆,大庭广众下,你把我叫到这来,你想聊什么?” 她不认为自己有东西和蒋霆聊的,而蒋霆这样的举动,让她很是尴尬。 蒋霆脸色微变,冷眼扫了扫远处的傅泽言。 “你跟傅泽言谈恋爱,这事,沈辞知道吗?” 自己没得到喜欢的人,反倒被傅泽言得到了,说自己不羡慕妒忌,肯定是假的,并且,他先前以为桑知语不会太快开始新的感情,岂料,桑知语闷不吭声地交了男朋友。 有件事他非常好奇,傅泽言是如何躲避沈辞卑劣的手段,坚持跟桑知语谈恋爱的。 蒋霆张口就问自己不想听的事情,桑知语忍着不翻白眼。 早知道这钱不好赚,赚了后,容易带来大麻烦,她就不赚这钱了。 当前,无论说真话或是假话,她都有烦恼。 她心底重重叹口气:“沈辞知不知道,跟你又没关系,你别问这个。” “不问这个,我不甘心。” 是的,蒋霆不甘心。 他好不容易盼来桑知语和沈辞离婚,桑知语坚决不肯跟沈辞复婚,自己努力了那么多,都没打动桑知语,而傅泽言轻轻松松即能和桑知语谈上恋爱。 桑知语疑惑:“你不甘心什么?” “我追你,你不答应,你扭头就交了男朋友,我想问个明白,我输在哪里?”这是其中之一,蒋霆更想弄明白桑知语和傅泽言的恋爱,怎么扛得了沈辞的拆散。 “……”桑知语不理解男人的胜负欲,嘴角微抽。 她已经跟蒋霆说过好几次了,她为什么不喜欢他的原因。 他和沈辞一样,都没把她说的话记在脑子里吗? 先不说,傅泽言不是她真的男朋友,赢在蒋霆哪里。 单说傅泽言那张嘴巴,比蒋霆好太多了,傅泽言可没说过令她厌恶和深通恶绝的嘲讽之类的话语。 她挑了挑眉:“我喜欢说话好听的男人,傅泽言比你会说话多了。” “……”蒋霆眼神微变,“仅仅是这一因素吗?” “不然呢?”桑知语没兴趣跟蒋霆纠缠,“况且,如你所说,我和你认识好多年了,我要是能喜欢上你,早喜欢了,不必等到现在。” “行吧,我祝福你找到你喜欢的人。”蒋霆说得较为勉强,“话说回来,沈辞知道吗?他不拆散你们吗?” “我管他干嘛?”桑知语实在不想跟蒋霆聊这话题,“我爱跟谁谈恋爱就跟谁谈,他没资格指手画脚。” “沈辞如果不指手画脚,那还是沈辞吗?”蒋霆扯了扯唇角,“他为了逼迫我不追求你,玩过的手段,你恐怕不知道他多卑劣?” “他做了什么?”桑知语确实不太清楚沈辞具体做过什么,但通过沈辞动手打蒋霆的行为来看,也能猜到,沈辞必定手段不好看。 第384章 静静等待便是了 在前夫针对蒋霆的这件事上,也许是感性所致,又或许是蒋霆帮助过她,桑知语感觉有点对不起蒋霆。 等待蒋霆回答的期间,她脑海中出现暴打前夫八百顿的画面。 蒋霆忽然低不可闻地轻笑一声。 桑知语不明所以。 他笑什么? “关于这个,你不妨当面去问他,看他怎么说的?”蒋霆脸上保持笑容,嘲讽沈辞的意思十分明显。 蒋霆这么一说,桑知语直觉前夫做的事情必然丧良心。 “沈辞他……”本想替前夫说一声道歉,可她以什么身份来代表前夫呢,而且事情是前夫做的,伤害已经造成,她道歉也于事无补。 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被前夫勾起的负面情绪,她想了想:“我当面问问他。” 蒋霆目光再度扫向远方:“我好奇了。” “什么?”桑知语疑惑地眨眨眼睛。 “你的这位男朋友,经不经得住沈辞的手段。”蒋霆说这话,没别的含义,字面意义上的好奇。 桑知语和傅泽言目测谈恋爱没多久,侧面说明两人的感情基础不深,傅泽言会愿意为了桑知语,是否甘愿遭受沈辞背后搞的动作吗? 就算甘愿遭受,傅泽言又能扛几天? “不用你操心。”桑知语皮笑肉不笑地道。 蒋霆能想到的东西,难道她想不到吗? 他的好奇,她没义务解答。 “祝你男朋友好运?”蒋霆说到最后,不甘心毫无遮掩地表现。 蒋霆语气夹杂酸溜溜的,桑知语轻而易举地分辨出来。 虽然确定蒋霆没恶意,但他说话的方式,不讨喜。 她淡漠地扫视一眼蒋霆:“祝福别人,带着疑问的语气,你也够奇怪的。” “我妒忌他。”蒋霆实话实说,“我不想祝他好运!之所以祝他好运,是看在你的份上,我希望……” 你们在不久的将来,会以分手告终。 蒋霆没把话说全,桑知语大概猜得到内容是什么。 保准没好话! 她提醒般地道:“我们今天来玩,不是跟人结仇的,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到底是社交场合,不宜完全暴露自己,以免惹人笑话。 蒋霆不要脸,她还要脸。 “明白。”蒋霆收回落在傅泽言身上的目光,面上佯装无事发生过的模样。 桑知语没再跟蒋霆说话,丢下他在原地,回去找傅泽言。 碍于有别人在,傅泽言不好第一时间问桑知语,跟是蒋霆聊了点什么。 直到,两人单独相处时,他问:“蒋霆找你聊什么?” “就是……”桑知语一个字都尴尬得说不出口。 她在蒋霆眼中,可能是自由自在的单身人士了? 然而,她并不自由自在。 想喜欢谁,跟谁谈恋爱,都得掂量掂量前夫。 思考片刻,她接着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女孩摆明不愿说真话,傅泽言没勉强她,转移了话题。 同时,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却时刻关注他们的蒋霆,羡慕妒忌未从他的心中离开过,看着他们的互动,盼望沈辞尽快拆散他们。 “蒋霆。”白佳凡拍了拍蒋霆的肩膀,颇为奇怪地问,“你老看傅泽言和桑知语做什么?” 从桑知语一到这,蒋霆那双眼睛时不时往桑知语那边看,还众目睽睽地把桑知语叫到别的地方私聊了,弄得他心痒痒的,想知道蒋霆和桑知语之间是不是有秘密。 “没近距离见过别人谈恋爱,突然好奇别人如何谈恋爱,不行吗?” 蒋霆犀利的反问,白佳凡一脸懵,随即讪讪一笑。 这哥们哪是好奇别人谈恋爱,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敌意,就算瞎子都感应得到。 “你看你看。”他识趣地不多问,马上走开。 没人烦自己了,蒋霆也看不下去桑知语和傅泽言在做些什么,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麻烦帮我查查沈辞……” 话说一半,蒋霆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多余。 桑知语都能光明正大地和傅泽言以情侣关系出来玩,沈辞岂有不知道桑知语交男朋友的道理,说不定在努力拆散桑知语和傅泽言了。 他静静等待沈辞拆散成功便是了,不必要进行多此一举的行动。 挂断电话,蒋霆心态一下子恢复正常。 什么羡慕妒忌,当前是不存在的。 跟傅泽言说着话,桑知语视线没有目的地晃荡。 晃着晃着,她不小心把蒋霆纳入了视线范围。 蒋霆和刚才非常不同,隐约间,脸上多了一抹玩味。 犹如吃瓜的围观群众,大有看她和傅泽言能谈多久恋爱的样子。 桑知语不适地皱了皱眉。 退一万步说,她即便和傅泽言真的恋爱,不幸地被沈辞拆散了,但她也不会看上蒋霆。 蒋霆就不是她的菜! 不过,她有点担心,自己和傅泽言是‘情侣’这事很快传到沈辞的耳边。 依照沈辞的行事风格,自己不一定有麻烦,可傅泽言实打实的会有麻烦。 她余光瞥了瞥浑然不觉的傅泽言,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场。 女孩来时就兴致不高,又早早地说要回家,傅泽言表面上并未露出丁点异常,实则心底有些怪罪白佳凡,组的什么垃圾局,把蒋霆也弄过来。 回到家中,桑知语看见熟练黏上来的前夫,眼神微冷地注视他。 “沈辞,我问你。”她一本正经地道。 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各种难听的外号,沈辞略微受宠若惊,不由唇角上扬:“什么?” “蒋霆喜欢我,你发现后,除开你揍了他的脸,还有……”桑知语仔细回忆,“你找过他叔叔吧?我记得他叔叔派人来找我,背后肯定有你的功劳。” “怎么突然提起蒋霆了?”沈辞脸色微微一沉。 “你别管我突不突然,你究竟还对蒋霆干了什么,搞得我挺尴尬的,像对不起蒋霆。”桑知语真想把蒋霆挨沈辞的那一拳,帮蒋霆还回去。 抛开她不喜欢蒋霆的因素,蒋霆对她算不错的。 沈辞背着她,具体针对蒋霆做了哪些事,感觉上像她连累了蒋霆。 第385章 必须搞定前夫 “我确实找过他叔叔。”沈辞大方承认道,“施压了一点压力,他叔叔把他从新建集团踢出去了,别的我就没做过了。” “……”桑知语看着状若坦荡的前夫,深感无语。 赵心妍先前跟她说,蒋霆从新建集团离职,她没当一回事。 搞了半天,蒋霆不是自愿离职,是沈辞动的手脚。 她忍不住骂道:“你有病吧?我都跟你说,我不喜欢蒋霆,你还搞这些有的没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蒋霆,但蒋霆喜欢你。”沈辞唇角微抿,“我不允许我有人觊觎你,而且他还是我的发小,我更不允许。” “神经!”桑知语推开黏着自己的前夫。 “为什么突然提起蒋霆?你是今天在哪遇到他了吗?”沈辞跟上女孩的脚步,“他跟你指责我的不是?” “原来你清楚你的不是?”桑知语停止脚步,回头瞪着前夫,“他送我去医院,你当着我的面,打了他,这事本来就很尴尬了,你还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是他自找的,怪不得我。” “……” “合着你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 “我错在不应该轻易答应跟你离婚,给了蒋霆可乘之机。”除此之外,沈辞认为在警告蒋霆这方面上,自己没有丁点错误。 朋友妻不可欺! 纵然他和桑知语是离婚了,但蒋霆又不是不知道他想复婚的心思。 这种情形下,蒋霆依然觊觎桑知语,怪不了他一丁点。 “我都说了,你搞得我很尴尬!”桑知语转身,正面对着前夫,“不管怎么说,蒋霆好歹帮过我几次忙,你这样一做,像我忘恩负义似的。” “是不是蒋霆对你说了什么?”沈辞脸色比刚才更沉一些,“既然他还不安分,不死心,别怪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安分和死心。” 他对蒋霆已经相当手下留情了,仅仅找蒋恺把蒋霆从新建集团踢出去,后续没再对蒋霆做过什么。 蒋霆不领情,还对桑知语胡说八道,影响他和她的关系,他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一切全是蒋霆活该的。 自己本来是随便问问,前夫反倒比自己起劲,桑知语受不了他。 她满脸冷意地道:“你不要找蒋霆麻烦了!听到没有?” “我听不到。” “姓沈的!” “他敢对你胡说八道,我就……” “你别找事!”桑知语打断前夫往下说的话,“人家没对我胡说八道!你要是再去找他麻烦,我找你的麻烦!” “我和他,你站在他那边?”沈辞回想在医院时自己挨的那一耳光,桑知语为了蒋霆,从而打了他,脸色瞬间阴沉到底,“你不喜欢蒋霆,你为什么三番五次……” “够了!”桑知语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改一改你这臭脾气,别老仗着你位高权重,有恃无恐地针对别人,给别人造成伤害,你不丢人,我丢人。” “是蒋霆自找的,我并非无缘无故针对他。”沈辞感觉自己都没做什么,被蒋霆一说,自己在桑知语那里,仿若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我们不说他了。” 不跟桑知语说蒋霆,日后他多的是机会修理蒋霆。 毕竟是同床共枕过几年的夫妻,即使离婚了,桑知语也猜得到沈辞在这一刻打的什么主意,他百分百是准备改天找蒋霆麻烦。 “你别以为你自己做事,我不知道。”她警告道,“你再找蒋霆的麻烦,让我丢人,我饶不了你。” “……”沈辞对蒋霆愈发不满,“我不找他麻烦。” 不亲自找蒋霆麻烦,间接让人找蒋霆麻烦,不被桑知语知道,这点本事他还是有的。 “你这句话,我不信。”桑知语轻戳前夫的心口,“你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我保证我说的是真话。”沈辞举手,作出发誓的模样。 “你不会觉得,我想不到你的操作吧?”桑知语嗤笑一声,“你不找蒋霆麻烦,但你可以暗示别人,随便说几句话,别人替你效劳,不是吗?” 关于这种事,前夫心里在想什么,她用脚指头都想得到。 她也不知道前夫的心胸为何如此狭隘,狭隘到她丢不起这个人。 沈辞抿唇不语。 “如果你真这么做了,那么请你现在滚出我家。”桑知语指了指门口,“我不欢迎你继续住在我家。” “老婆,房子我买下来了。”沈辞提醒道。 “少跟我扯这些!”桑知语再次戳了戳前夫的心口,“你做人做事,有点分寸,行吗?心胸宽阔点,也不会死!请你下次别害我丢人了!” 蒋霆跟她说起前夫卑劣的手段时,她丢人丢得差点无言以对。 明明事情是前夫做的,丢人的却是她! “好,我答应你,我心胸宽阔点,我不找蒋霆麻烦。”沈辞微微张开双手,“我听你的话,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一点甜头?” 女孩强调了好多次丢人,他深刻理解了她的含义,她应该不是站在蒋霆那边,也不是想替蒋霆主持公道,是他的做法,让她的脸面上过意不去。 反正她不喜欢蒋霆,蒋霆掀不起风浪,他暂且放蒋霆一马,以此换取她的欢心,有何不可。 “我给你个头!”桑知语扬起拳头,这次狠狠地捶在前夫的手臂上,“你害我丢人现眼,我都没找你算账!你赶紧找蒋霆叔叔,让蒋霆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这我办不了。”沈辞双手一张,将女孩搂入怀中,“蒋恺把蒋霆踢出去少说也有几个月时间了,蒋霆有自己的工作,回不回去新建集团,无所谓。” 上流圈子就那么点大,蒋霆的动态一目了然,他听过蒋霆忙着打理投资自己的产业去了,不打算回到家族企业,屈居人下。 猝不及防地落入前夫的怀中,桑知语趁机掐他腰上的肉,不悦道:“蒋霆是被迫离职的,你现在跟我说他无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最讨厌你这种高人一等的傲慢了。” 站在蒋霆的角度,他只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什么错事都没做,就被迫离职,不得委屈死了。 她帮不到蒋霆别的什么,但这一件事上帮一帮他,大约做得到? 不过,她得先搞定沈辞。 第386章 前夫对她不手下留情 搂紧怀中人,鼻间充斥她独有的清香,沈辞唇角微勾。 “我没有逼着蒋恺一定要把蒋霆从新建集团踢出去,蒋霆离职的决定是蒋恺做的,不能完全怪到我的头上。” 他是施加了压力给蒋恺,可蒋恺也可以选择顶住压力的。 因此,他不认可桑知语将全部责任推到他身上。 “……有区别吗?”桑知语拿开前夫环住自己腰身的双手,“事情是因你而起,你最好快点解决。” “老婆,你有没有想过?”沈辞思考状,“我去让蒋恺安排蒋霆回到新建集团任职,被蒋霆知道,在他看来,会不会是一种羞辱?” “那你不让蒋霆知道,不就完了吗?”桑知语鄙夷地扫视前夫一遍,“难道你没保密能力?你能力那么差劲?” “我有保密能力,但蒋霆不傻,他有脑子,或多或少猜得到一点。” “……” “老婆,你别误会,我不是在推脱,是当下的情况,蒋霆不适宜回新建集团。”沈辞没仔细了解过,蒋恺让蒋霆离职,两人之间闹得多不愉快。 现在蒋恺把蒋霆叫回去,蒋霆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依照他看,蒋霆铁定不答应回去,何必多此一举。 “适不适宜,你先做了,再说。”桑知语不管沈辞说什么,想看他做什么,以他的实际行动为准,不想听他掰扯,“你手机呢?” “放书房了。” “去书房。” 话音未落,她揪住前夫的衣角,前往书房。 于是,沈辞在女孩的监视下,拿起自己的手机,致电蒋恺。 接到沈辞的电话,蒋恺眉头一皱。 距离上次沈辞联系他,已有好几个月了。 他根据沈辞的要求,管了侄子,不让侄子打桑知语的主意。 沈辞这次联系他,莫非蒋霆那小子耐不住寂寞,又去追求桑知语,被沈辞发现,然后沈辞故技重施? 有所顾忌,蒋恺语气十分客气地道:“沈总突然联系我,是有事找我处理?” “你说对了。”沈辞并不避讳,有话直说。 一听沈辞如此说,蒋恺心底直犯嘀咕。 蒋霆那小子懂不懂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 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沈辞的前妻? 地球上一半的人都是女性,他就不能正常地喜欢别的女孩? 即使心底泛起无数嘀咕,蒋恺面上依旧保持笑容:“请问是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蒋霆……”沈辞有意停顿数秒,“我听说了他从新建集团离职的事情,他现在没个正经的工作,蒋总不妨考虑让他回到新建集团?” 侄子不听自己的劝告,一意孤行地要喜欢桑知语,蒋恺被逼得没办法,想尽办法地拿捏侄子。 偏偏侄子不肯被自己拿捏,与其说自己拿离职来威胁侄子听话,不如说是侄子看破他的计谋,主动离职的。 沈辞来跟他说,让侄子回到公司里,他愣了愣。 之前沈辞可没这么好说话! 蒋恺思来想去:“沈总,你叫我办的这事,用意是什么?” 沈辞顾及自己和蒋霆从小玩到大的情谊? 这想法刚从脑海掠过,他觉得概率很低。 “我老婆看不过去蒋霆没工作,让我帮帮蒋霆。”沈辞说话时,下意识地揽着身旁听他讲话的女孩,垂眸紧紧注视她,观察她的面部反应。 “沈太太?”蒋恺之所以说出这个称呼,是不确定桑知语跟沈辞复婚没。 “对。” “沈太太让你帮忙,沈总,你……” “蒋总,来句痛快话,你让不让蒋霆回到新建集团?” “这恐怕我做不了主,因为之前是蒋霆自己想离职的。”蒋恺清楚自己管不住侄子,只有尽可能阻止侄子追求桑知语,免得引来沈辞的报复,不过,这不影响他说真话。 沈辞开的是免提,蒋霆所说的每一句话,桑知语都听得到。 蒋霆主动离职的? 她不禁皱了皱眉,余光瞥向正在看自己的前夫。 前夫眼眸中夹杂些许‘无辜’,似向她表示,蒋霆离职不是他造成的。 桑知语不觉得前夫无辜,即使蒋恺没一脚把蒋霆从新建集团踢出去,起因都是前夫给蒋恺施压了,示意前夫结束通话。 接收到女孩的信号,沈辞挂断电话,而后说:“老婆,你也听到了,蒋霆离职这件事……” “别给我装无辜。”桑知语没耐心看前夫展现的所谓无辜,“你敢说他离职的起因不是你吗?他离职不是你直接造成的,也是你间接造成的。” “按这逻辑,起因确实是我。”沈辞不辩驳,诚实承认道。 “抛开这些,你还有没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做的事情都见得人。” “别给我岔开话题,老实交代!” “真没了。” “你没骗我?”桑知语对前夫没多少信任,狐疑地打量前夫,辨别他是否说假话,“如果你骗我,你发誓你明天就破产。” “我破产了,你又没好处。”沈辞举起手,“我,沈辞,对上天发誓,如果这件事上我骗了桑知语,惩罚是我明天就破产。” 前夫像模像样地发誓,有些出乎桑知语的意料。 细想,沈辞和蒋霆毕竟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沈辞不至于把蒋霆往死里逼,而且蒋家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蒋霆倒霉,她暂时相信前夫。 帮不了蒋霆回到新建集团,她想当没事发生过。 下一刻,她记起了自己曾经的遭遇,拳头略微凶狠捶在前夫的心口上。 “姓沈的,你还挺有意思的!对你发小,你手下留情,对我却手下不留情!”桑知语眼神锐利地瞪着前夫,“对别人都比对我好,居然有脸说爱我,呸。” 先前她担心过沈辞大找蒋霆的麻烦,结果蒋霆遇到的算小麻烦。 跟自己的昔日一对比,她才是被沈辞大找麻烦的那个大冤种。 见人下菜的死渣男! 敢那样下死手对她,不就是欺负她背后没靠山。 最关键的一点,连带她养母一块跟着她倒霉。 前夫对待有血缘关系的长辈,都这么过分! 指望前夫对自己手下留情,笑话一样。 想着,她就无比来气,嘲讽道:“你去跟蒋霆过吧,别跟我过了。” 第387章 一丝隐藏的惊喜 女孩刚才是替蒋霆打抱不平,转眼间,变成不悦地叫他跟蒋霆过,沈辞眸色微变,急忙解释:“你和蒋霆不同,你……” “闭嘴!”桑知语冷呵一声,“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人吗?不对,我和他的区别在于,在你的眼中,我身后没人,蒋霆身后有蒋家,是吗?” 因为她无权无势,她养母不一定向着她,所以沈辞爱怎么对待她就怎么对待。 遇上有人撑腰的蒋霆,沈辞不看憎面也要佛面,手下留情了? “你不喜欢蒋霆,这就是我不用费尽心思针对他的原因。”沈辞唇角抿了抿,“要是你喜欢他,那可说不准了。” 他对蒋霆手下留情了,是由于桑知语明确说她不喜欢蒋霆,行为上也没喜欢蒋霆的迹象,蒋霆还算识趣,之后没死追着桑知语不放。 若换了另一种情况,他定不对蒋霆手下留情。 “拉倒吧你!”桑知语转身,迈步出去,“见人下菜的死渣男。” “老婆,突然提起蒋霆的是你,生气的也是你,敢情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沈辞没立刻追上女孩的脚步,略感无奈地朝着她的背影说话。 “我说过了,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桑知语头也不回,顺手大力关上书房的门,发出的剧烈震动声表达了她的严重不满。 沈辞不言语,默默当做自己没问过问题。 他并非第一天认识桑知语,十分清楚,在个别时候,她压根不能是讲道理的脾气,完全随着心情来变换脸色。 他也不需要跟她讲道理,只需她气顺了,自己别在她生气时不识趣地凑上去。 将前夫甩在书房,桑知语到自己房间躺着。 今天起得太早,她困了,想睡个午觉。 迷迷糊糊,将要入睡之际,外面传开敲门声,她烦躁地骂道:“姓沈的,你干嘛呢?有没点眼力劲,我在睡午觉。” 沈辞推门进去:“你老板打你电话。” 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女孩早上出门前,说今天得加班。 她是傅泽言助理,职位相当于高管,拿着傅泽言给的高薪,不能和普通员工那样,休息日不工作,看见傅泽言打她电话,他干脆把手机从客厅拿来给她。 防止她漏接傅泽言的电话,耽误了工作。 和她一起住的这阵子,他看出来了,她对她目前这份工作满意至极,至少想干个三五年,作为迟早要跟她复婚成功的他,做好‘贤内助’的本分,得提醒她接电话。 听见前夫的话语,桑知语有点后怕。 幸好前夫还有点礼貌,不随便接她的电话。 若前夫帮她接了电话,傅泽言问她,为什么接电话的人是她前夫,她该如何解释? 解释倒还是小事! 万一傅泽言误以为她谎话连篇,故意拿不复婚来欺骗他? 她的脸面,丢了个干净! 桑知语面上若无其事,接过前夫递来的手机,眼神示意前夫出去,别在这碍她的眼。 怎料,前夫看不懂她眼色,坐了到床上。 有前夫在,桑知语表情微僵:“微,傅总。” “你到家了吗?”傅泽言柔声问道。 “刚到家。”桑知语边说,边推了推身旁的前夫。 然而,前夫好似不是想和她一起午睡,捣鼓床头柜,要拿什么东西。 一拿好东西,沈辞对女孩笑了笑,随即走出主卧。 盯着前夫的身影直至消失,桑知语松了口气。 蒋霆今天发现了她‘男朋友’是傅泽言,这事不知道他会不会大喇叭地到处讲,多少天的时间传入沈辞的耳中,到时自己的遭遇还不好说。 搞得她现在当着前夫的面,听傅泽言的电话,莫名的心虚和没底气。 “抱歉,今天的局,我事先没问白佳凡,他都请了谁,弄得你有点不高兴。”傅泽言纠结了好一会,才打的这通电话。 “没事,你不必道歉。”桑知语不觉得这算事,用不着傅泽言特地来电道歉。 就算觉得自己算事,傅泽言也没有过错。 他一个给自己支付了高额酬劳的甲方,自己拿钱办事的乙方,岂能对工作上遇到的人进行挑三拣四。 况且,傅泽言事先不知道蒋霆也在,整件事情他都谈不上有问题。 “今天玩得不高兴,改天我们自己出去玩?”傅泽言耳根有一点点红,自己是首次单独约桑知语,不带任何的工作邀约,他在紧张期待桑知语的回答。 桑知语微微一怔。 我们自己? 是指她和傅泽言两个人吗? 纯粹的玩,没有工作性质吗? 蓦地,她思绪有些乱:“傅总,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 对此,傅泽言没升起失落。 自己之前约桑知语出去,都借用了工作的名义。 一时之间,桑知语没反应过来,或是感到怪异,是人之常情。 他详细道:“就我和你出去玩。” “!!!”桑知语眼睛瞬间睁到最大。 傅泽言约她出去玩? 就她和他玩? 这…… 怎么听着他像以男人的身份,邀请她出去玩? 习惯了傅泽言是用老板身份,来规划自己跟他出去,霎时,她脑细胞不太够用,思考较为迟缓。 她一沉默,傅泽言听不到她的声音,变得比刚才还要紧张期待。 似许久过去后,他问:“你是不方便吗?” “倒也没不方便,只是……”桑知语转动几次眼珠子,“傅总,我是你的助理,助理跟着老板出去玩,是不是……” 傅泽言喜欢她的预感,在成真的边缘,她有些不敢相信。 “我不说了吗,工作时间我是你老板,业余时间我们平等相处,你不要总强调我和你的雇佣关系。”傅泽言缓缓道,“我想,我单独约你出去,你大碍能明白我的邀约下藏着什么含义。” 成年人之间,许多时候,说话往往不用过于直白,含蓄地表达,对方也能聪明地理解。 此刻,桑知语明白了傅泽言邀约的含义。 她没想错的话,傅泽言的确喜欢她,是想追她? 天哪! 一刹那,她犹如被茫然无措包围,还有一丝隐藏的惊喜。 第388章 桃花开了 没过一会后,桑知语冷静了下来。 那一丝隐藏的惊喜,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主因她想到了在外面的前夫。 现阶段,前夫仍对她纠缠不放。 无论谁喜欢她,被前夫发现,都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处于这种尴尬又微妙的处境,她佯装听不懂傅泽言说了些什么,道:“傅总,我在忙,得挂电话,我们改天再聊。” 一说完,桑知语匆忙挂电话。 自己紧张期待女孩的回答,而女孩并不给自己回答,用似不明白自己邀约含义的方式,把电话挂断了,傅泽言眉头微皱。 不过,是他心急了。 没有任何铺垫,突然跟她表达自己喜欢她。 片刻后,傅泽言眉头慢慢舒展,觉得自己不宜操之过急。 反正桑知语今天领悟到他的心意,接下来就看她的回应了。 结束通话,桑知语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毫无了睡午觉的睡意。 怎么办? 家里有个缠人的前夫,公司里有个喜欢自己的老板。 对于前者,自己是想倾尽全力地想赶出去的。 而对于后者,面对自己喜欢的老板,她目前没辞职的打算,自己该如何做呢? 跟傅泽言说清楚,她未解决上一段感情的‘后遗症’,暂时不能发展新恋情? 太阳穴隐隐作痛,桑知语烦躁地坐了起来。 “老婆。” 这时,房门被打开,同时响起前夫的声音。 她冷眼扫去,望着进来的前夫。 沈辞是掐算着时间来叫桑知语的。 一进门,看到她明显睡醒的模样,他勾唇一笑:“老婆,你醒了。” “……”桑知语揉揉太阳穴,自己是压根没睡。 现在和前夫呆在一个房间,她烦得心慌。 前夫死活不肯从她家搬出去住,至今没见他有过放弃复婚的迹象,她即便有心谈恋爱,也得顾忌前夫,避免男朋友被前夫针对。 她翻个身,重新躺床上,不想搭理前夫。 “我今晚有应酬,要出去一趟,你在家……” 前夫在自己耳边说的话语,桑知语选择性地忽略。 直至前夫说完了的样子,她瞥了瞥门口,示意他爱干嘛就干嘛去,别在这烦她。 “对了,老婆。”沈辞并未立刻离开,“我明天早上还要启程到国外出差。” 一听到前夫出差,桑知语眼前顿时一亮。 沈辞早有预料女孩得知自己出差的表现,不意外看到她眼中浮现的喜悦。 “你今晚要是睡得早,我们下一次见面大概是半个月左右后。”近期他不得不把工作重心放在海外市场上,先前定好去海外市场的考察行程,已经延迟不了,唯有尽量缩短时间。 “哦。”桑知语表面敷衍十足地回应前夫,内心里开心极了。 前夫到国外出差半个月左右,意味着她终于可以清静一阵子,不用天天对着前夫,相当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我不在,我知道你不会想我。”沈辞坐到床上,垂眸专注地望着眼前的女孩,“但我会想你的!我给你发的消息和打的电话,你答应我,都不能无视。” “……我为什么要一定理你?”桑知语挪动身体,不和前夫靠得太近,“你出差这么久,不是很忙吗?哪来的时间频繁联系我?” “时间挤一挤是有的。” “知道了,我不无视你。” 女孩依然是浓浓的敷衍语气,沈辞习以为常:“如果你无视我,我……” 前夫话没说完,桑知语便猜得到他想做什么。 她敢保证,自己若是无视了前夫,前夫必定找人把她的动向查得一清二楚。 万一被前夫查到傅泽言喜欢她,傅泽言等同天降横祸。 她打断前夫:“我说不无视,就不会无视,你别叽叽歪歪的,讨我的嫌。” 女孩显然耐心不足的神情,得到了承诺的沈辞,干脆见好就收,改口道:“我准备出门了,你继续休息。” 桑知语闭上眼睛,没看前夫走出去。 听到关门声,她才不紧不慢地睁开双眼。 没有谁比她的处境更尴尬和微妙了! 这要怎样才能改变? 想找赵心妍倾诉,预防倾诉到一半,前夫猝不及防地闯进来,被前夫听到不该听的话,她先起床把门给反锁,杜绝前夫进来的可能性,然后致电赵心妍。 “姐妹,今天是想约我吗?”赵心妍正在加班,接到好朋友的电话,暂时把工作放到一边,“吃饭,还是做什么?” “不约。”桑知语头疼欲裂地道。 “听你的语气,你有倒霉的事情发生了吗?”赵心妍轻松分辨出好朋友言语间的不对劲。 “算不得倒霉,是……”桑知语生无可恋,“我感觉我的生活被沈辞完全控制了,摆脱不了他,好烦。” 前夫明面上没再干扰她的生活,实则一切尽在前夫的掌握中。 赵心妍叹气道:“你前夫财大气粗,位高权重,你不是第一天发现的。” 好朋友一直被沈辞困扰,赵心妍尝试帮助过好朋友,也有心无力。 沈辞这种身份地位的大人物,真不是她们这些普通人能轻易撼动的。 好朋友摆脱沈辞,最好的办法是,要么沈辞主动放弃好朋友,要么好朋友找了一个比沈辞还厉害的伴侣,否则,没别的稳妥办法了。 桑知语皱了皱眉:“现在有比摆脱不了他可怕的一件事。” “你该不会是,和你前夫同一屋檐下,孤男寡女的,擦枪走火,怀孕了吧?”赵心妍发挥脑洞,来了个惊人的猜测。 “……我疯了吗?”桑知语红唇微张,“还是你疯了?说的话这么吓人!” “抱歉,我收回!”赵心妍停顿一会,“那是什么事?”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找了个赚钱的副业吗。” “对,说过的。” “在两个小时前,副业即将变成不是副业了。”桑知语有些不好意思,“我老板暗示他喜欢我。” “!!!”赵心妍之前听好朋友说到副业时,担心好朋友被人忽悠,上当受骗,没想到是好朋友的桃花开了。 第389章 脚踏两条船 “怎么办?帮我出出主意!”桑知语算不得六神无主,但也确实拿不定主意,需要倾诉,还需要赵心妍给她点建议。 “这主意……”赵心妍吸了一口冷气,“你前夫不是个好搞定的人。” 好朋友和沈辞住在一起,好朋友在沈辞的眼皮底下,跟其他男人谈恋爱,铁定不用多久就能被沈辞看得出来。 一个人是否谈恋爱的状态,区别极其容易分辨。 “他哪里止是个不好搞定的人,分明是恶魔。”桑知语认为‘恶魔’是最适合拿来形容前夫的,前夫的所作所为,将她困得死死的。 “姐妹,我提醒你,你目前是和沈辞同居的,你可别在他眼皮底下乱来。”赵心妍不建议桑知语瞎答应别人的追求,这具有高风险,“万一被他发现,糟糕。” “我又不傻,想不到这点。”桑知语无奈道。 虽然自己做什么是自己的人身自由,但前夫并非这般认为,他是依然把自己当做妻子来看待,整天一口一个‘老婆’地叫着她,对外也是像没跟她离过婚。 自己若背着他,悄悄跟傅泽言恋爱,他发现后的第一件事,必定是去找傅泽言的麻烦。 到时局面不受控制,她不知道如何收场。 “你先拒绝你老板,然后随便找个借口辞职。”赵心妍仔细想了想,“避免被沈辞察觉到,你身边有了追求者。” “我不想辞职。” “你不辞职,工作还干得下去?” “当然干得下去。”桑知语肯定地道。 傅泽言没把话挑得很清晰,他和她可以当无事发生的,至少明面上两人都不尴尬。 “听我的劝,辞职吧,你不缺那份工资。”赵心妍不赞同桑知语继续干下去,“别等沈辞发现你天天和你追求者呆一块,吃醋或是发怒,不好弄。” “……”桑知语撇了撇红唇,“你怎么比我还怕沈辞?” 严格意义上来讲,她不怕沈辞。 撑破天,沈辞最多是把他给她的东西拿回去,让她账户里没有钱,逼着她向他低头。 经过她多次的秋后算账,沈辞反复保证他不会像以前那样做,她不惧怕他故技重施,也不担心自己被沈辞弄得很惨。 她怕的是沈辞针对傅泽言! 傅泽言何其无辜,不该因为喜欢她,而被沈辞找麻烦。 赵心妍纠正道:“姐妹,我那不是怕,是理智地分析,替你做出最佳的选择。” 沈辞对好朋友的执着,她一直是旁观者,对此有深刻的了解。 假如好朋友和沈辞没到住一起的地步,她会让好朋友出于内心,去做自己想做的选择,可摆在好朋友的面前的是权衡利弊。 总的来说,好朋友和沈辞闹翻,好朋友绝对占不了便宜。 桑知语满脸愁容:“我真的不想辞职。” 她当前非常烦恼,自己不弄假成真,当傅泽言真正的女朋友,也不想辞职,丢了这份工作,同时又怕前夫做出卑劣的手段。 赵心妍语重心长地劝道:“自己辞职,比沈辞逼着你辞职,场面要好一些,还不会连累到你身边的人。你别忘记了你养母,还有蒋霆,他们承受过的东西。” 苦口婆心地说完,赵心妍忽地灵光一闪,问:“等等,你不想辞职的原因是什么?” “就是不想辞职,不想生活处处受沈辞的控制。”桑知语如实道,“他强行住在我家,很烦人,我现在为了他,还得辞职,不就等于被他牵着鼻子走吗。” 她极度厌恶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生活。 她的人生,应当由她来说了算,不应是处处顾忌前夫。 “你挣脱不了他,局面……”赵心妍说着说着,隐约感觉哪里异常,“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也喜欢你老板?毕竟,你老板长什么样,我见过照片的。” 赵心妍的发问,桑知语一时之间回答不上来。 她喜不喜欢傅泽言? 站在员工的立场,她确实喜欢傅泽言这种大方阔绰的好老板。 撇开他和她的雇佣关系,单纯用女性的眼光去看待他,无可否认,她是欣赏他的,若论喜不喜欢的话,她应该是不喜欢的。 跟沈辞离婚后,她没出现过对哪个男人心动。 但硬说她不喜欢傅泽言,也不准确。 当前,她自己有点弄不清对傅泽言的感觉。 好朋友迟迟不回答,赵心妍追问:“你不想辞职,就是因为你和你老板互相喜欢吗?” “没到这程度。”桑知语用手撑着下巴,“我不想辞职的大部分原因,主要是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不想处处受沈辞控制。” “没到这程度?”赵心妍捕捉到重要信息,“所以说,你起码对你老板有一点朦胧的好感?” “不知道算不算。”桑知语无法给出准确的回答,“反正和他相处,我是轻松愉快的,不像对着沈辞,我除了厌恶和不耐烦,找不到其他感觉。” “完蛋了。” “干嘛说完蛋?” “你一方面跟你前夫住一套房子里,和同居差不多,另一方面在公司天天和你有好感的男人朝夕相处,无论哪个男人发现你的现状,你都有脚踏两条船的嫌疑。”赵心妍越想,越替好朋友着急。 别的事情,好朋友可以拎不清,这种大事上,得拎清! 暂不说傅泽言是什么人,好不好惹。 沈辞是实打实的不好惹! 好朋友若拎不清,被沈辞认为是一脚踏两船,灾难不得来了? 桑知语脑袋发懵:“我没脚踏两条船!我都没搭理过沈辞找我的复婚,我也没做傅泽言的女朋友!哪里有脚踏两条船的嫌疑?” 她不是对感情不专一的人,从未有过脚踏两条船的想法。 “姐妹,你还不懂吗?”赵心妍恨铁不成钢。 “我确实不太懂。”桑知语郁闷道。 自打傅泽言暗示他喜欢她后,她脑子还没彻底恢复清醒。 赵心妍劝阻道:“你有没有真的脚踏两条船,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个男人的角度,在他们看来,他们想和你在一起,而你像有分身一样,一会跟这个呆着,一会跟另一个呆着,就是脚踏两条船,你赶紧辞职,别耗着了!” “!!!”桑知语被赵心妍说得严重心慌了。 下一刻,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第390章 前夫蛮不讲理 细想,正如赵心妍所说,自己是否真的脚踏两条船,并不重要,是自己的言行举止,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和脚踏两条船无异。 桑知语顿时头昏脑涨,想连夜从A市跑路。 “可是让我辞职,我心有不甘。”她略微不爽地道。 “你不想辞职也行,除非你能把你前夫从家里赶走。”赵心妍帮好朋友想到个勉强好使的办法,“但你赶不走。” “……这说了跟没说似的。” “你搞不定你前夫,只能搞定你自己了。” “不说了,我睡觉了。”桑知语心烦意乱的,两眼发黑,想睡一觉,逃避一下残酷的现实世界,“拜拜。” 通话戛然而止,赵心妍放心不下,不知好朋友听没听进去。 刚闭上眼睛,电话响起,一看是赵心妍来电,桑知语唯有接听。 “哎,知语,你听进去我说话没?”赵心妍问道。 “听进去了,思路也捋清了。”桑知语现在头脑清醒,清醒得无比后悔当初爱上前夫,千方百计地跟他结婚,到头来,惹上甩不掉的麻烦。 “记住,别在你前夫眼皮底下乱来。”赵心妍再次郑重提醒道。 “知道了。”桑知语深感无奈。 赵心妍说得好像她和前夫没离婚,瞒着前夫出轨般。 幸好她在赵心妍那叛逆心不重,若赵心妍是前夫,前夫越不让她做什么,她越要做什么,和前夫彻彻底底对着干。 “那你睡觉吧。”说完,赵心妍仍是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 手机放到枕头底下,桑知语有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自己仿若身陷困境,找不到破解的办法。 再精准一点来说,她是被沈辞关在笼子里,一举一动都得受沈辞的影响,所谓的人身自由,如同笑话。 烦着烦着,她不知不觉地睡着。 晚上,沈辞外出归来。 环视四周一圈,没看见女孩的身影,他熟门熟路地去主卧。 果然,她在床上躺着,面色不太好。 “老婆,你还没睡吗?”他走近她,唇角处挂着浅浅的笑意。 最不想见到的人是前夫,偏偏前夫不识趣地进来,还挨着自己,桑知语不禁揉了揉太阳穴。 “沈辞。”她认认真真地叫前夫的名字。 “嗯?”沈辞笑意渐浓,“怎么了?” “等你出差回来,你能不能从我家搬出去,回你楼下的房子住?”桑知语清楚前夫听自己话的可能性不高,但还是想试试。 “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给你钱,我住在你家,你照顾我。”沈辞脸上笑意敛去,“我这住了没多长的时间,你老赶我走。” “首先,我们并未说好,我是迫于无奈地让你住下来。”桑知语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其次,你的钱我一分没花,随时可以还给你。” “我去收拾行李了,你早点睡。”说着,沈辞起身离开。 前夫拒绝和自己沟通这个问题,望着他的背影,桑知语除了百般无奈,没别的情绪了。 她很想问问前夫,自己是给他下蛊了吗,他干嘛一定要跟自己复婚? 他从她家搬出去,让她自己一个人住,行不行? 这个夜晚,桑知语没睡好。 一整夜,她都在做噩梦。 梦中,前夫跟她大闹,指责她一脚踏两条船,同时狠狠针对傅泽言。 而傅泽言没指责她一脚踏两条船,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用十分失望的眼神注视她,无声诉说,她玩弄了他的感情,还让他招来无妄之灾。 两边夹击,桑知语有种疯掉了的凌乱感。 导致她睡醒后,精神萎靡,连班都不想去上了。 躺着一动不动的她,干脆发消息给傅泽言,今天请假。 怎料,消息一发送出去没几分钟,傅泽言打来电话。 昨天刚跟桑知语暗示自己喜欢她,今天桑知语便要请假,似有躲避自己的意思,傅泽言有点心神不宁,想问个明白。 傅泽言的电话,桑知语本意是不想听的,奈何手比动作快了一步。 “喂,傅总。”她半死不活地道。 “你说你不舒服,所以今天请假?”傅泽言扫看窗外的景物,“你……没骗我吗?” 傅泽言怀疑自己欺骗他,桑知语想直呼冤枉。 精神萎靡,也算不舒服的一种吧? 都打不起精神来,去公司里是折磨自己。 “傅总,我昨晚没睡好。”她打了个哈欠,“没必要骗您。” “是我昨天的话,给你带来困扰了吗?”傅泽言昨天未曾想过,一不小心表达了自己对桑知语的喜欢,造成桑知语有心理负担。 傅泽言这么问,桑知语喉咙间似被什么堵住了。 困扰是一直存在的。 不过,傅泽言喜欢她,给她带不来困扰。 她真正的困扰是前夫! 思考片刻,桑知语道:“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女孩的语气听起来非常一本正经,傅泽言没傻傻地认为她是立即答应自己的追求,反倒是一口拒绝他的前奏,眼神微微一变。 他温声道:“你说。” “就是……”桑知语狠了狠心,“我谈不得恋爱。” “你现在是拒绝我吗?”傅泽言没产生伤心,十分平静。 追求喜欢的人,一次性成功的是少数。 被拒绝一次,实在算不得什么。 “也不是拒绝,只是……”桑知语顿了顿,“你知道的,我有过一段婚姻。” “我不介意你有过一段婚姻。”傅泽言不认为桑知语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影响得了自己对她的喜欢,“你不必拿离婚当借口。” “你误会了,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是我前夫他老找我复婚。如果我跟你谈恋爱,被他知道了,他那个人可能会做出过激行为。”桑知语实话道,“我担心你遭殃。” “你前夫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吗?”傅泽言回想,自己和沈辞有限的几次见面,沈辞透露出来对桑知语的占有欲的确有点强。 “他不仅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他还擅长……”沈辞毕竟是自己爱过的人,缺点确实不少,但在别人面前说他的不是,桑知语潜意识中地不想往下说。 第391章 令她温暖的喜欢 女孩话说一半,不说一半,不妨碍傅泽言听懂她的意思。 “你顾忌你前夫,暂时不考虑开启新的感情吗?”他直白地问。 “是的。”桑知语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 “没事,我可以等到你解决你的前夫。”傅泽言不着急和桑知语谈恋爱。 只要桑知语没复婚的心思,他有的是耐心等候桑知语和沈辞彻底没了复婚的可能,沈辞不再把目光聚集在桑知语的身上。 傅泽言这番话,桑知语特别尴尬。 她解决不了沈辞! 沈辞那个人,根本不是她能解决的。 他好像会上天遁地,她去哪,他都找得到。 而且他身份地位高于她太多,倘若他动用他的权势来针对她,她没多少还手之力,几乎是任他宰割的鱼肉。 想改变现状,唯一的办法大概是他放弃复婚。 然而,他目前毫无放弃的样子,貌似越战越勇了。 桑知语扶额:“说实话,我解决不了他,等他放弃还差不多。” “可……不是他对不起你吗?他为什么好意思找你复婚?”傅泽言对桑知语和沈辞离婚的过往有了解,难以理解沈辞坚持找桑知语复婚的举动。 “这怎么说呢?”桑知语轻叹一声,“他想做什么,别人阻止不了。” 霎时,傅泽言也像陷入困境。 他本以为自己喜欢桑知语,她不跟沈辞复婚,自己放心地追求她,便可获得圆满,却没料到沈辞是个棘手的大麻烦。 手机里没传来傅泽言的声音,耳边静悄悄的,桑知语不禁将手机放下,看了看屏幕。 确定通话是正常的,她想,傅泽言应该是想不出说点什么吧。 毕竟,沈辞的名头是响当当的。 喜欢她,会被沈辞针对,脑子但凡正常点的都知道如何选择。 经过权衡利弊,傅泽言果断收回对她的喜欢,没有稀奇的地方。 在傅泽言说话前,她心思百回千转,最终停留在略微的惆怅上。 “我比你前夫强大,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是吗?” 傅泽言沉默一会后,说出的这句话,桑知语怔了怔。 他不是第一个这么跟她说的人,赵心妍曾经也说过,但她当时听完就算了。 比沈辞条件好的男人,世界上没几个。 即便那几个都是她能喜欢上的,人家未必喜欢她。 因此,她不白日做梦。 桑知语抿了抿红唇:“算是吧。” 不清楚傅泽言为何那样说,可傅泽言想比沈辞强大,难度有点高。 “好,我会努力的,或者我会等到你前夫不坚持找你复婚。”在今天之前,傅泽言的目标是拿下家族企业的继承权,而在今天之后,他有了新的宏大目标。 “!!!”桑知语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傅泽言重复了一遍话语,语气稍微不同。 听了两遍的话语,桑知语深刻捕捉到傅泽言的真心。 他是说真话,不是哄着她玩玩的假话! 她和他八字还没一撇,他就愿意为了她而去努力得比沈辞更强大吗? 刹那间,她有些羞愧。 傅泽言只是她喜欢的老板,她还没对他有男女之间的喜欢,他却能做到令人动容的份上,用实际行动去进行巨大的付出。 “谢谢你。”桑知语扬起真诚的笑容,“傅泽言。” “不用谢,也不要感动,我现在还没去做,是口头上这样说。”傅泽言收回扫看窗外的目光,望向桌上的办公文件,“等我做到了,你还是不用感动和谢谢我。” 喜欢桑知语,愿意为此努力,是他应该做的事情的范围,并非拿来当成工具地胁迫她,让她看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不论她喜不喜欢自己,都得答应做自己的女朋友。 “为什么?”桑知语不明所以。 “等你明天来公司,我详细跟你说。” “好吧。” “你休息,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挂断电话,傅泽言垂目注视手机,久久没把手机放好。 和傅泽言聊了一通后,桑知语感觉自己心底积压的负面情绪好多了。 自己不想丢了工作,也不想被傅泽言认为自己脚踏两条船,把自己所处的状况都跟他说了,他非但没有唯恐避她不及,还说了很温暖的话。 相比之下,沈辞就没给过她这样的感觉。 他和她,以前是她飞蛾扑火地奔向他,如今是他死缠着她不放,少有尊重她的时候,绝大多数时候是他随着他的心意来,想怎样就怎样。 可以说,他们从一开始的相处方式就是错误的,产生不了正面的东西。 如果自己在遇到沈辞前,先遇到了傅泽言,她会不会被傅泽言吸引? 然后,对沈辞没有一丁点的喜欢? 沈辞最多就是当她名义上的表哥?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沈辞是她前夫的这件事,无法更改。 他是阻碍她人身自由的定时炸弹! 哪怕他没发现傅泽言喜欢她,她扮演傅泽言女朋友,说不准哪天就传到他的耳中,他搞不好哪天就爆炸了,到时疯狂跟自己大闹,自己怎么招架得住? 烦躁之下,桑知语用被子蒙住脑袋。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习惯性地认为除开前夫,没别人来敲门了,她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没好气道:“姓沈的,你出差就出差,干嘛敲我的门,打扰我睡觉?” 结果,门外回应她的人不是前夫,是佣人跟她说:“太太,沈总半个多小时前就出发去机场了,他交代我,您若不准时起床,我来提醒您再不起床,该迟到了。” “……”桑知语翻了个白眼。 前夫的存在感在她家极其强烈! 他平常来叫她起床,提醒她快迟到,也就算了。 他出差去了,还不忘记让佣人代替他干的活。 她皱了皱眉:“我今天不上班,不用提醒我。” “啊?太太,您为什么不上班?”佣人犹豫要不要告诉沈辞,以免沈辞知道桑知语不上班,觉得自己失职了。 “不想上就不上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对待佣人,桑知语比对待前夫的态度要好,语气比较缓和。 第392章 不希望不纯粹 隔天。 可能是昨天和傅泽言通过电话的缘故,桑知语今天来上班,一看见他,表现得极其自然,没有半点尴尬,还展露了笑容。 傅泽言同样很自然:“桑助理,早上好。” 碍于没在私密空间,周围都有旁人,桑知语颔首回应。 “你现在来我办公室?”傅泽言望了望自己办公室的方向。 “好的,傅总。”桑知语二话不说地跟在傅泽言的身后。 进了傅泽言的办公室,她视线不由自主地不与傅泽言的视线交汇。 其中,隐藏什么含义? 她想,大概是自己有一丝害羞? “为什么不看我,而是盯着角落看?”傅泽言所有若思地注视数秒角落,“我还是给你造成了心理负担吗?” “不是。”桑知语下意识回答傅泽言的第二个问题,摇摇头道。 对于第一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 沉默片刻,她接着说:“傅总是想继续昨天我们聊的东西吗?” “差不多。”傅泽言仍担心自己给桑知语造成心理负担,导致她突然提出离职,不在自己身边工作,“我们坐下,慢慢聊?” “嗯。”桑知语应声,随即坐在傅泽言的对面。 两人面对面,女孩没刚才刻意的控制视线,傅泽言和她四目相对。 阳光灿烂的一天,加上楼层高,乍一看,像置身半空中,蓝天变得触手可及,傅泽言正好是背对蓝天,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再看着他背后的美景,桑知语有种赏心悦目的愉快。 她面上不禁溢满笑容,示意傅泽言开启话题。 “关于你和我之间,你无需有心理负担。”傅泽言认真专注地注视女孩,“至于你前夫那边,我……” 曾经引以为傲的家世和能力,他发现在有些时候是不够用的。 他和沈辞存在一定的距离,他不能三两天就把距离抹平,帮不到桑知语解决沈辞。 傅泽言神色中无意流露出的困难,桑知语并不觉得是奇怪的事情。 别看她整天不把前夫当回事,但前夫的身份地位确实具有强大的杀伤力,一般情况下,极少有人选择得罪他,还把他当成对手。 人嘛,是趋利避害的生物。 傅泽言说得出,努力达到比沈辞强大,在她听来,已经是饱含勇气了。 毕竟,傅泽言昨天听完她说的话,没立即权衡利弊,就知难而退。 她不等傅泽言把话说完整,浅笑道:“我没有心理负担,目前我想好好工作。” 傅泽言不言语,动也不动地注视女孩。 被一道视线紧紧盯着,桑知语毫无不适。 大抵是她清楚傅泽言没恶意,更多是情…… 情意?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要不,我先出去工作?” “你稍等。”傅泽言叫住想离开的女孩。 桑知语睁大了些眼睛,眼中将傅泽言的身影装得更满。 “虽然你说你没有心理负担,但我还是想说,我想跟你在一起,愿意为此付出的努力,都是我自愿的。”傅泽言不喜欢,日后他和桑知语在一起了,桑知语每当想起或提起这段往事,带有感激自己的心理。 那样,自己无形中仿佛道德绑架了桑知语,会让他们的感情不纯粹。 桑知语轻笑一声:“我明白。” “说好了,也别对我有感激心理。”傅泽言强调道。 迎上傅泽言非常认真的目光,桑知语一时之间,喉咙有点发痒,说不出话来,不知是生理原因所致,还是受傅泽言这番话所致。 她昨天以为傅泽言是给她承诺,承诺他帮助她摆脱沈辞。 如果自己真的通过傅泽言,从而摆脱了沈辞,对傅泽言产生一点感激心理,是应该的啊。 傅泽言却反复跟她强调,不用感谢,也不用感动,他做什么都是自愿的。 她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希望简单的东西复杂化,不纯粹。再说了,那像道德绑架,我不喜欢道德绑架。”傅泽言详细解释道。 顷刻间,桑知语完全理解了傅泽言的意思。 “这样啊,我明白了。”她笑着说,“不过,还是想谢谢你。” 头一次有人让她如此动容。 “工作吧。”傅泽言脸上扬起笑意。 回归助理的身份,桑知语站了起来,准备出去。 “对了。”傅泽言想到一件事,见女孩站了起来,自己也站起来,“我先前委托你假扮我女朋友,这件事你前夫知道了吗?” “不知道。”桑知语如实道。 “他知道的话,会不会影响你?”傅泽言顿了顿,“听你说的,我感觉你前夫很难缠。” 一刹那,桑知语差点脱口而出:恭喜你,说对了,我前夫就是难缠的人。 然而,这话说不得,她硬生生忍住冲动。 “这个……说不准的。”她有点摆烂了,“应该影响不了什么。” 沈辞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她没跟傅泽言真的恋爱,大不了跟沈辞说,她掉进钱眼里,什么钱都想赚,他若跟她大闹,她立刻走人。 “到时,需要我出面,说明情况吗?”傅泽言不介意出面,把事情真相跟沈辞说清楚,以免影响到桑知语。 闻言,桑知语不由愣住。 傅泽言出面,那她得多尴尬? 她宁愿前夫大闹,自己独自不好搞定前夫,也不要傅泽言加入。 撇开尴尬,更多是伤自尊和丢人,她不接受自己在傅泽言的面前,有这类情况出现。 桑知语摆摆手,连忙拒绝:“不用,不用!” “好。那你有需求,记得通知我。”傅泽言温声叮嘱道。 习惯一个人面对难缠的前夫,桑知语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跟她共同面对,眼珠子转动了几下,最终目光定格在傅泽言帅气的脸庞上。 一些时刻,很难不去对比。 当前,她对比了前夫和傅泽言。 前夫是她厌恶的旧爱,傅泽言则是…… 先不谈她喜不喜欢傅泽言,至少傅泽言给予她的感觉都是正面的,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不像前夫,以自我为中心,不顾及她的感受。 第393章 讨人嫌和讨喜 前夫是出差了,但存在感一点没减弱,她手机每天都有他的消息和电话进来,桑知语不想理睬他,可这样做不行,只好每次都是敷衍他。 被敷衍的沈辞,无所谓自己得到这种待遇。 因为对他来说,可怕的不是被敷衍,而是无视。 只要桑知语不无视他,她怎样都行。 一晃眼,半个多月过去。 收到前夫告知她,他今天回来的消息,桑知语想当做没看见。 幸好前夫没再得寸进尺,说什么让她去机场接他的蠢话。 不过,见到前夫拉着行李箱回来,有些风尘仆仆的模样,她还是给了回应,淡淡地道:“你忙完了?” “工作还没彻底忙完。”沈辞将行李箱放到一边去,上前搂住女孩,“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想不想我?” 明知道女孩不会想自己,可他还是想问一问。 桑知语面无表情地拿开前夫的双手。 她怎么可能想前夫? 前夫的存在,让她头疼至极。 比定时炸弹还烦人! 她鄙夷道:“明知故问。” 女孩的冷漠,沈辞并未伤心。 “我刚回来,有点累。”他余光扫了扫主卧敞开的门,“我申请今晚和你睡,可以吗?” “你说呢?”桑知语反问道,“心里没点数?” 比起前夫的厚颜无耻,傅泽言绅士风度简直吊打他。 不知为何,她现在下意识地喜欢拿前夫和傅泽言作比较。 察觉到这点,她太阳穴隐隐作痛。 “当我刚才没说。”沈辞决定不挑战女孩的底线。 “懒得理你。”桑知语转身,回到房间里呆着。 站在原地的沈辞,定睛注视了好一会女孩的背影。 依照往常,桑知语的情绪不应该这般淡。 她今天罕见地没露出对自己的厌恶和不耐烦,连敷衍自己都懒得敷衍了,若说她无视他吧,她也不是无视,似乎是感到疲倦了。 她在疲倦什么? 沈辞习惯性地跟着女孩的步伐,进入她的房间。 “老婆,你今天不对劲。” 直觉告诉他,桑知语今天不对劲。 他想弄清楚原因! 桑知语躺在床上,眼皮也不抬地道:“我不对劲的地方多了去,你别跟个好奇宝宝一样,什么都要弄得明明白白。” 她这哪是不对劲? 是沮丧! 一种拿前夫无可奈何的沮丧。 “工作不顺利,还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沈辞没敢提,让桑知语换一份工作的事,但桑知语从未表露过对这份工作厌烦,他倾向她的不对劲是后者所致的。 桑知语不言语,将前夫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 女孩沉默地打量自己,像无声说:你就是我遇到的麻烦。 沈辞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他出门在外半个多月,天天都想早点回来见到她,而她仍是不想见到自己。 “老婆,我劝你,接受命运的安排。”他是不会搬出去的,哪怕她无比厌恶他,他好不容易住了进来,哪能说搬就搬。 “笑话。”桑知语说了两个字,随即别开脸,专注看墙上的投影仪屏幕。 人生路漫漫,她就不信在自己足够坚定的情况下,前夫能和自己耗一辈子。 反正打死她都不复婚,她就看前夫坚持到什么时候。 “我先去洗漱,等下来找你。”语毕,沈辞迈步出去。 前夫说的洗漱,桑知语不以为意。 直到前夫进她房间洗漱,霸占她的浴室,她颇为无语。 一天不找存在感,前夫就浑身不自在吗? 心烦意乱之下,她看不进去在播放的电影,玩起了手机。 跟赵心妍吐槽了几句,傅泽言新发来的微信消息显示。 【好巧,我也在看电影。】 【你看的什么电影?】 自从傅泽言委婉表达喜欢她,半个多月以来,桑知语感觉自己和傅泽言之间有东西悄悄在发生变化,比如,她和傅泽言的闲聊增加了,互相分享日常。 回复了傅泽言的消息,她没那么烦躁了。 前夫从浴室出来,头发明显没全部吹干,跑到床上来,挨在她的身旁,她手机画面停留在自己和傅泽言的聊天框,因此,她一边关闭手机屏幕,一边嫌弃地推了推前夫。 女孩手机屏幕关得太快,沈辞没发觉她在做什么,注意力反而放在电影上。 “这是什么类型的电影?” “不是特别好看的样子。” “换一部?” 前夫一连说了几句话,桑知语不耐烦至极。 前夫真把他当成这的男主人了? 还是把他当成这的唯一主人? 同样是知道她在看电影,傅泽言就不说电影难看,问了她偏爱哪种类型,随后说有机会一起到电影院观看,前夫则烦死了,张嘴就是不好看,想换一部他觉得好看的电影。 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好讨厌! 桑知语冷眼注视旁边的男人:“说了八百遍,你还是不知道尊重为何物吗?或者说,你打从心底认为我不需要被你尊重?” 在说电影,突然话题切换到尊不尊重人,沈辞剑眉微拧。 “我做错了什么吗?”他疑惑地问。 “我在看我自己喜欢看的电影,而且这是我的房子,你凭什么让我换一部你喜欢的电影,你哪来的资格叫我迁就你?”桑知语十分讨厌前夫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心里永远没点数。” 经女孩一说,沈辞立马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道歉:“对不起。” “你的对不起,越来越不值钱了。”桑知语轻轻踹一脚前夫,示意他马上滚出她的视线范围,“我想安静地看电影。” “可我刚刚看到你在玩手机。”沈辞扫了扫女孩手中握紧的手机。 “你还顶嘴?”桑知语冷声道。 “我出去。” 沈辞犹如乖宝宝地起床,离开主卧。 瞥了瞥被前夫关上的房门,桑知语重新打开手机。 【不用有机会,明天下班就可以去。】 大抵是被前夫气到,她想减少在家呆着的时间。 根据明天的工作安排,是能准点下班的,不早回家,她和傅泽言去看电影好了。 对着老板,好过对着讨人嫌的前夫。 第394章 洗手作羹汤的快乐 和傅泽言单独约会,伴随被前夫得知的风险,桑知语想了想,目前对前夫再不满,也不适宜做风险行为。 于是,她趁着消息发出去在两分钟内,急忙把消息撤回。 蒋霆这位前车之鉴,让她有所顾忌,不想‘祸害’傅泽言。 前夫可不是个好惹的人,一点小事,他都可能会大怒。 在桑知语撤回消息前,傅泽言有看到消息内容,正在编辑回复。 岂料,回复还没编辑完毕,便显示‘对方已成功撤回一条消息’。 等了等,也没看到她发新的消息过来,他眼色微黯。 撤回了消息,桑知语其实有注意聊天框的顶端提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清楚傅泽言百分百看到她约他看电影。 但前夫像极是截断她和傅泽言交汇的一条大河,她无法跨越大河,唯有站在岸边,定定地看着傅泽言,不敢和傅泽言有逾越的举动。 不对,不是逾越。 她单身,傅泽言也单身,做什么都是他们的人身自由。 只是…… 他们没沈辞位高权重,要忌惮沈辞。 桑知语烦恼地闭了闭眼睛,抗拒残酷的现实。 能不能拿根棍子,敲一敲前夫的后脑勺,让他失忆,忘记和她结过婚? 那样,她可以在最快时间内摆脱前夫! 好几分钟后,傅泽言那边没了动静,他似感应到她不想继续聊天,所以,不发新消息过来,她几次退出和打开聊天框,最终说:【夜深了,晚安。】 消息一发送成功,房门被人打开,前夫赫然出现。 现在和傅泽言联系,面对着前夫,桑知语产生不了一丝一毫的心虚。 很简单,她和前夫离婚都一年了,想跟哪个男人接触是她的自由,她没给他戴绿帽子,她干嘛心虚。 并且,心虚容易引起前夫的关注。 她扫视一眼前夫,随即在收藏的表情包里翻找,准备找一个可爱的表情给傅泽言发过去,不忘记嫌弃前夫地说:“你抽什么风,不敲门就开门?” “老婆,我饿了,可不可以陪我出去吃点东西,或是我叫人来做,你陪我一起吃?”沈辞没走到女孩的身旁,定定站在门口地问道。 “你自己点外卖吃就好了。”桑知语给了前夫建议,指了指门口,表示自己没耐心跟他废话,他有多远滚多远。 “算了,我自己下厨。”沈辞上前几步,停在女孩的不远处,“老婆,你吃吗?” 前夫说他要下厨,桑知语惊讶地抬眼。 他会做饭? 记忆里,她不记得他会不会做饭,也没吃过他做的饭。 她皱了皱眉:“我不吃。” “好吧。”沈辞没勉强女孩,转身出去。 快到自己的睡觉时间,桑知语没管前夫下不下厨,去了洗漱。 等她洗漱完毕,前夫神色有些懊恼地进来。 看到前夫这般,她蓦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前夫一开口,便是大事不妙,她一秒从床上弹起来。 到了厨房一看,桑知语眼前一黑。 “不是,大哥,你不会做饭就别做!”她略微烦恼地捋了捋头发,“你搞得厨房乱七八糟的,是想把厨房炸了吗?房东要我赔钱的话,你来赔!” 说完,她觉得不对。 前夫老早就把房子买下来了,即使他把房子烧了,也是烧自己的东西,没人让他赔钱。 她抿了抿红唇:“还有,你煮的什么东西,你是想谋杀你自己吗?” 沈辞是心血来潮想下厨,随便煮个面吃。 没想到,煮面看着非常容易的东西,他动手起来,那么困难。 困难到他不知所措,找来桑知语帮忙。 他拧了拧眉心:“我看了教程,但……” 总是高高在上的前夫,难得看见他当前如同不自信的小学生一样,似费解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面都煮不好,桑知语叹口气,不知道再说他点什么好。 “说了,让你点外卖!”她环视四周,确定前夫没狠狠糟蹋厨房,便即转身,“你不用收拾了,等佣人明天来收拾,省得你越弄越乱。” 前夫是典型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她不指望他收拾得整洁干净。 佣人每天都会过来,不如叫前夫别干活,让佣人收拾。 沈辞挡住女孩的去路:“老婆,我总算体会到做饭有多难了。” “……”桑知语白他一眼,“你知道难,下次就别在这下厨,万一不小心把房子烧了,看我不揍你。” “想一想,我以前真是不识好歹。” “???” “你给我做饭吃的时候,我哪那么多话。”沈辞以前觉得,自己请得起厨师,有厨师天天在家里做饭,不用桑知语在厨房里转悠,理解不了她的付出,当自己下厨,才发现她的不容易。 “然后呢?”桑知语没get到前夫想表达什么。 “我不该在你给做饭吃的时候,说那么多。”说着,沈辞双手惯性地攀上女孩纤细的腰肢,“我是不是应该练一练厨艺,也做饭给你吃?” “……”桑知语面色一变,“拉倒吧你,我怕你毒死我。” “怎么会?”沈辞信心十足地道,“你厨艺都能从一开始的糟糕,练习到不错的地步,我也能。” “……”桑知语双手攥起拳头,想赏前夫几拳,“我后悔以前没在我做的饭下毒,把你毒死了,就不用大晚上的听你在这废话。” “你去睡觉吧,我收拾。”沈辞松开女孩的腰肢,认认真真地收拾残局。 桑知语看了又看锅里不成样的面条,很是无奈地给前夫点了一份外卖,省得他脑子进水,不死心地二次下厨。 点完后,她抬头望着前夫,道:“外卖,我点了,你吃完后,乖乖睡觉,别作妖了。” “你给我点了外卖?”沈辞剑眉微扬,眸中充斥点点愉悦的笑意,“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有个屁,我是怕你吵到我睡觉,你不要自恋!”桑知语没好气地说完,甩袖离去,懒得看前夫在厨房里收拾。 目送女孩离开,沈辞似找到一个乐趣。 那就是亲手做饭给她吃,体验她曾经为爱的人洗手作羹汤的快乐。 第395章 他知道她有男朋友 由于前夫没死皮赖脸地和自己共同使用主卧,加上前夫出差回来后,工作似乎真的很忙,桑知语跟前夫接触的时间变得非常少。 有时,她一天都未必跟他见得了一次面。 这样的状态下,她仿佛回到独居的时期。 渐渐的,桑知语强迫自己无视前夫得彻底,假装自己没有被前夫纠缠不放,学习放轻松,别整天像神经紧绷,得不到放松。 然而,好景不长,她因工作需要出外勤,碰见了蒋霆。 蒋霆明显对她谈恋爱的事情依旧感到惊奇,不能理解沈辞为什么就允许她有男朋友,略微冒犯她地道:“奇怪,我怎么见沈辞毫无动静。” “……” 桑知语判断得出蒋霆是好奇,没夹杂其他意思,但她还是不喜欢蒋霆这般。 沈辞一旦有动静,铁定是不小的动静,她不希望发生那样的情况。 她皮笑肉不笑:“蒋总,你有点多管闲事了。” 蒋霆脸上浮现些许歉意:“不好意思,我确实有点多管闲事。” 无可否认,他羡慕妒忌和桑知语谈恋爱的傅泽言。 可自己仅是追求桑知语,就被沈辞打击报复过,为什么傅泽言至今都安然无恙?莫非沈辞不打算跟桑知语复婚,随她想跟谁谈恋爱就谈恋爱? 蒋霆眼中布满疑惑不解,桑知语一眼即看到。 她已经设想过,沈辞知道自己和傅泽言是‘男女朋友’,跟自己大闹的场景了,也不免担心自己难以应对,但这天迟迟没到来,她注意力转移,不让自己焦虑。 蒋霆一提醒她,她不受控制地有些焦虑。 不喜欢焦虑的感受,桑知语皱紧双眉:“你别关注我,关注自身吧。” “我暂时做不到。”蒋霆说的是实话。 他看傅泽言,俨然在看眼中钉,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自己无法拔掉傅泽言这颗眼中钉,沈辞拔得掉,他自然是希望沈辞尽早下手。 桑知语百思不得其解:“我有什么好值得让你喜欢的?” 她是他发小的前妻,他就不尴尬吗? “喜欢是一种让人迷恋沉醉的感觉。”蒋霆望了望周围,“正如你当初喜欢沈辞,愿意为了他做许多自己本来不会做的事情。” “……”桑知语抿紧红唇。 作孽,她估计上辈子杀人放火了,这辈子遭到报应。 她不应该被养母收养,进入沈家那个圈子,认识到沈辞和蒋霆。 依照现状来看,她沾上沈辞,和沾上沈辞身边的人,莫名像霉运缠上,用尽办法,压根甩不掉半点霉运,白费力气一样。 桑知语深呼吸一口气,控制情绪平稳,淡淡道:“走了。” 随口跟蒋霆道别,她快步离去。 换个角度想,今天碰见蒋霆,不全然是不愉快,从蒋霆的反应看,他似乎没大喇叭,到处宣传她是傅泽言的‘女朋友’,沈辞不会那么快知道这事。 女孩走得飞快,生怕走慢一步,就被自己缠住,蒋霆脸色不禁往下沉。 不过,他仍是想不通。 沈辞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 羡慕妒忌的催化下,蒋霆特意找机会,佯装和沈辞偶然遇到。 近期工作繁忙,沈辞满脑子装着工作,并未留意到四周的人群中有蒋霆。 “沈辞。”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辞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蒋霆缓步朝他走来。 对于已经友尽的发小,他眸色微变,眸中多了一丝不喜。 从小一起长大,双方对彼此十分了解,蒋霆岂会看不出沈辞对自己的不喜。 他宛若没发现沈辞眸中的不喜,作出昔日和沈辞交好的姿态。 “我好久没找过桑知语了,也没听过你和桑知语的动态,今天碰到你,想关心地问几句,你们复婚了吗?”蒋霆佯装自己不清楚桑知语和沈辞的动态,“要是你们没复婚,你做了那么多,会不会……” 他聪明地戛然而止,为的是引起沈辞的注意。 沈辞冷睨蒋霆一眼:“管好你自己。” “听你这么说,你和桑知语还没复婚啊。”蒋霆似遗憾地叹息道。 “你是想找打吗?”沈辞剑眉紧拧,言语间是毫不客气的警告,蒋霆若再多话,他不会手下留情。 蒋霆目的不是找打,是想试探沈辞知不知道桑知语谈恋爱的这件事。 迎上沈辞阴冷的视线,他失笑一声:“看我刚才说的,你当然没和桑知语复婚,我前阵子出去玩,见到桑知语,她可是带着她的男朋友,两人很是亲密。” 闻言,沈辞神色蓦地一变。 桑知语带着她的男朋友? 他和她住在一起,她的一切情况都在他的掌握中,她哪里来的男朋友? 看见沈辞唰地变了神色,蒋霆猜测沈辞不知道桑知语有男朋友。 否则,沈辞何必一听到就变脸了? 蒋霆乘势追击:“你用卑劣的手段,把我从桑知语身边赶走,最后输给了别的男人,真想替你不值。” 有过蒋霆两次发照片给自己,污蔑桑知语出轨的经历,也明知蒋霆对桑知语有不轨的心思,这一刻,沈辞望着蒋霆,像望着一个胡言乱语的低能儿。 他嗤笑道:“我老婆有没有其他男人,我比你清楚得多。” 听见沈辞称呼桑知语为老婆,蒋霆顿感万分不正常。 依照沈辞的态度来分析,沈辞绝对没放弃跟桑知语复婚,但沈辞是丁点不知道桑知语和傅泽言谈恋爱吗? 蒋霆敛去脸上的笑意:“你知道桑知语男朋友是傅泽言?” 猝不及防听到傅泽言的名字,沈辞仿若听到笑话。 傅泽言是桑知语的老板,怎么可能突然间成了桑知语的男朋友? 蒋霆当他是傻子? 肆无忌惮地造谣,摆明是不安好心! 沈辞眸色阴沉地注视蒋霆:“管好你的嘴巴,别哪天惹毛了我,我把你舌头拔掉。” 蒋霆第一次污蔑桑知语出轨时,他被怒火冲昏头脑,当场去找桑知语,结果弄得桑知语大发雷霆。 纵然桑知语在事后没有提过,可他敢保证,她一定在心里记了他一笔。 蒋霆想故技重施地污蔑,也不看看他是不是傻子。 第396章 因祸得福!!! 警告完毕蒋霆,沈辞略显怒意地离开。 扫视几眼沈辞的背影,蒋霆费解地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情况? 知道桑知语和傅泽言恋爱,沈辞竟然没有动作? 沈辞连蒋霆的话的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很快把怒意压下。 回到和桑知语居住的房子里,他耳边不由回荡蒋霆说过什么,心中像被酸溜溜的东西占据,上前将桑知语抱住,并弯下腰,埋首在她的脖颈间。 坐在沙发上的桑知语,听到脚步声,不用扭头看就知道是前夫回来了。 前夫一言不发就来抱住自己,他这样的搂搂抱抱,她早习以为常,没有被他吓到,只是嫌弃地说:“热死了,你别挨着我。” “老婆。”沈辞没松开怀中的女孩,仅是抬起头来。 “干嘛?”桑知语推了推前夫的脑袋,“松手。” “你前阵子和蒋霆见过面吗?”沈辞挺直腰,垂目俯视女孩。 前夫冷不丁的问题,桑知语一下子联想到,蒋霆得知自己和傅泽言‘谈恋爱’。 蒋霆不会大喇叭地到处宣传了吧? 一时之间,她担心前夫也知道,马上跟他大闹。 她微微皱眉:“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今天碰到他。”沈辞一回想蒋霆的造谣,顿时不悦地冷着脸,“他想找死。” “……”桑知语不明所以,“蒋霆哪里惹你了吗?” 前夫没直接说,蒋霆是不是大喇叭了,她不好打草惊蛇,唯有顺着前夫的思维问下去,绝不能露馅。 “他给你造谣了。”女孩滑嫩白皙的脸颊,犹如刚煮熟被剥好的鸡蛋,沈辞忍不住用指尖轻轻地摩挲,“他说,你……” 前夫的停顿,桑知语有一点点心慌。 幸好她定力不错,表面上如常,装作不感兴趣地敷衍问:“他给我造什么谣?不会又造谣我给你戴绿帽子吧?” “你答对了,他就是给造谣你给我戴绿帽子。”沈辞冷呵一声,“他真以为我是个傻子,觉得无论他造谣多少次,我都会相信。” “……”桑知语忽地不想说话,想去揍蒋霆。 不大喇叭,会死吗? 得亏蒋霆有前科,不然,沈辞现在就跟她大闹了吧? 她转动眼珠子,怕被前夫看出端倪,特意不去看他,敷衍般地道:“哦,我对他具体说了什么,没兴趣,你可以不用说话了。” “不行,我要跟你说。”沈辞后悔没当场给蒋霆教训了,“他还造谣,傅泽言是你男朋友,搞笑,他以为我不知道傅泽言是你老板吗。” “……”桑知语这会是真的不想说话了。 蒋霆是见不得她有好日子过吗? 女孩别开脸,满脸不想听自己说话的模样,沈辞清楚她不爱听,但还是继续说:“以后见到蒋霆,你不用对他客气,他那种德行,也不配你帮他说话,回到新建集团里工作。” 桑知语半个字都不愿说,干脆装聋作哑。 该死的蒋霆! 她之前还觉得,蒋霆被蒋恺从新建集团踢出去,可怜兮兮的。 现在看蒋霆的所作所为,他可怜个屁,分明是‘罪有应得’! “老婆。”沈辞抬手,帮女孩滑落在脸颊两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你放心,我不会愚蠢地听信别人造谣你的话。” 桑知语不该该说点什么好。 同时,她庆幸蒋霆在沈辞这里没有了信任,以及沈辞相当于被打了预防针,日后再听谁说她和傅泽言‘谈恋爱’,肯定条件反射地认为是谣言。 这个样子,好像有个好处。 她放心地和傅泽言来往,不必担心沈辞知道。 人会有先入为主的刻板行为,沈辞不相信她和傅泽言有什么,别人想让沈辞相信,必然要花费不少力气。 除了蒋霆,大概没人有这闲工夫吧? 她扭头正视眼前的男人:“假如你信了,不稀奇,反正你蠢过。” 这时候,该不该算一下旧账? 加强沈辞的先入为主? 一想到这,她立马板起脸:“蒋霆以前造谣我出轨,你可是信了的,跑到我前任老板的儿子家里,害我丢人现眼!” “我……”沈辞略尴尬地假咳一声,“我是被蒋霆误导。” “你就说你有没有相信?”桑知语冷笑道,“都说人以群分,蒋霆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是没脑子的人!” “对不起。”沈辞无比真诚地道歉,“你当时和我闹离婚,所以我……” “闭嘴!”演戏要演全套,原本没想算旧账,但为了让前夫的先入为主达到很强,桑知语生气十足地推开前夫。 感觉演得不够,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前夫。 “我最烦你了,宁可相信外人,都不肯相信我的为人!”她故意不爽地哼一声,“要不是蒋霆追我,你还跟蒋霆当好兄弟,蒋霆想怎么给我造谣,你都照信无疑。” “那倒不会。”沈辞坐着不动,“我澄清一点,在没发现蒋霆追你前,我就和他是绝交的状态了。我有脑子,不会盲目地相信别人的谎言。” “你有个屁的脑子!”桑知语鄙夷地轻戳前夫的太阳穴,“你脑子早被夹了。” “不跟你说蒋霆了。”沈辞拉着女孩的手,“老婆,你坐下来。” “我不坐,对着你就来气。”桑知语甩开前夫的手,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像松了大大的一口气。 在今晚前,自己担心的事情,朝一个自己意料不及的方向发展,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呢? 某种意义上,自己是不是得感谢蒋霆? 思及此,桑知语挑起眉。 固定了前夫的先入为主,摆脱前夫前,她能否壮起胆子,无需顾忌太多,和傅泽言的来往私密一些? 两人单独出去约会,吃吃饭,看看电影什么的? 想到便想做到,她拿起手机,想联系傅泽言。 但目前的胆子没大的那种程度,她反复编辑微信消息,最终还是没发出去给傅泽言,决定先观望前夫的反应,然后再看要不要大起胆子。 第397章 愉快的单独约会 蒋霆不经意间的行为,给自己带来了意想不到的便利,桑知语不想浪费便利,人也多了松弛感。 和傅泽言相处时,她脑子里不会时不时地闪过担心沈辞会知道的念头。 依照沈辞的言语,他短时间内应该发现不了她的不对劲。 错,她没有不对劲,是正常的。 在沈辞的角度,她是有那么一点奇怪罢了。 自己在交代女孩工作,女孩好似走神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眉眼也弯弯的,明显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没听自己说话,傅泽言不由停止交代。 思绪控制不住地飘远,耳边一下子安静下来,桑知语顿感异常。 刚才不聚焦的目光,变得聚焦了起来,她双眼眨也不眨地注视傅泽言。 只见,傅泽言像吩咐完她做什么事,等候她的回应。 完了,她没注意听傅泽言具体吩咐了她哪些事。 自己所在的岗位称得上身居要职,出不得差错,不可胡来,于是,她略微不好意思地道:“傅总,我刚刚没明白您说的东西,可否请您再说一遍?” “我说了一半。”傅泽言若有所思地打量眼前的女孩,“发现你没听我说话。” “!!!”桑知语尴尬得想脚趾扣地。 她走神走得非常明显吗? 老板如此直白地指出自己走神,她仿若没脸见人地捂了捂脸,坦诚承认错误:“好吧,我确实没听,但我不是故意的。” “工作先放到一边,我有些好奇,你想什么,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傅泽言直直地望着女孩,“方便跟我说吗?” 不方便。 桑知语心底第一时间回答了傅泽言。 然而,实话不能说,她掩饰地笑了笑:“我不久前买的一只股票,昨天大涨,我今天卖出,赚了点钱,所以我很高兴。” 虽说她不极其擅长理财方面的东西,但她手上有从前夫那里拿来的几千万,加上自己本身的积蓄,数额足够大到有专业的理财人员服务她。 理财人员给她推荐了不少收益高、风险偏低的理财产品,她买入后,最近几天因市场行情好,小赚了一笔。 把这件事拿出来说,这不算欺骗傅泽言,顶多是她难以启齿说关于前夫的事。 听完后,傅泽言唇角微微上翘。 桑知语的回答,符合他对她的认知。 她就是对赚钱特别感兴趣,每次一从他手里收到报酬,眼睛都亮晶晶的,宛若收到了天文数字,其实,一点点小钱而已。 小钱都能让她神采飞扬,根据她这会的模样来分析,她口中的赚了点钱,大概是一笔可观的钱。 他重新打开文件:“恭喜。” “谢谢傅总。”桑知语笑道。 经傅泽言一说,接下来,她再也不敢走神了。 糊弄一次傅泽言,出于对她的基础信任,傅泽言不往怀疑她的方向向,可接二连三的糊弄就别了,会消耗信任,傅泽言也会起疑心的。 交代完毕工作,傅泽言有意地瞥了瞥办公室门口的方向。 当然,他并非示意桑知语离开,是想短暂地跟她聊聊工作以外的事情。 “知语。” 桑知语刚想走人,忽地听到傅泽言叫自己的名字,明眸比刚才睁大了些,清澈的眸子似会说话般,无声地说:干嘛? “以你的工作强度,今天不用加班,还能提前完成,是吗?” 傅泽言不叫自己为桑助理,叫自己的名字,桑知语以为他抛开两人的雇佣关系,没料到他问的是工作,不禁微微一怔。 刚想转变的职业化态度,她马上维持住:“是的。” “今晚要不要去看电影?”发出了邀约,傅泽言心底升起一丝不为人知的腼腆,视线较为不自然地从女孩明艳动人的脸庞移开,“近期上映的电影,目测有你喜欢的类型。” 在她和傅泽言分享生活时,两人聊到过电影,她也想过约傅泽言看电影,碍于担心被沈辞发现,只好憋着冲动,现在收到傅泽言的邀请,桑知语脱口而出:“好啊。” 沈辞最近也挺忙的,每天都是深夜下班,偶尔凌晨才回来,她晚上可以放心地出去玩,用不着编造晚归的谎言。 傅泽言仅是约她看电影,又没做怪异的事情,她自然是愉快答应的。 女孩一口答应了自己,傅泽言略感意外。 他视线重新回到女孩的脸上:“是你和我去看的电影,没有别人,也没有……报酬,你介意吗?” 见傅泽言问得有点小心翼翼的,桑知语失笑道:“又不是工作,是闲暇时间的娱乐,我不收报酬。” “好。”被女孩的笑意传染,傅泽言也扬起了笑容,眉眼间清晰可见愉悦,“我等下把电影信息发给你,你看你想到哪个电影,看哪个场次的?” “嗯。”桑知语点点头。 随后,她拿着傅泽言给的文件出去。 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她笑意没变淡,反而愈发灿烂。 这时,下级有文件需要她的签名,桑知语飞快地签好名。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放在旁边的手机亮起了屏幕,微信提示她收到了来自傅泽言的几条新消息。 傅泽言给她发了两部电影的信息,叫她做决定,选好看哪部电影、哪个电影院和那个场次。 最后,他问:【和我单独出去约会,会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傅泽言问的这句话,桑知语领悟到他的深意。 毕竟,她先前清清楚楚地跟他说过,在没解决沈辞前,她谈不了恋爱。 傅泽言这般贴心的细心,做事前,先考虑和询问对不对自己造成影响,桑知语蛮喜欢的。 她笑着回复:【不会。】 感谢蒋霆吧,让她因祸得福。 再说了,根据她的推测,沈辞貌似也没多余的精力管她每天做什么。 看着女孩的回复,傅泽言适可而止地没继续发出共进晚餐的邀请。 虽然他很想和桑知语共进晚餐,和电影衔接上,制造完美的约会,可当前还是不要了。 临近下班时分,桑知语提前收拾东西,跟傅泽言颇有默契地前后离开公司,分开前往看电影的地方。 第398章 她喜欢温柔细心的男人 没遭遇被绑架前,桑知语曾傻傻地以为,只需自己努力再努力,沈辞定有爱上她的那一天,到时他们会相爱地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可惜,人生无常,沈辞无情击碎了她的幻想。 幻想破灭,生活得继续,现实和她曾想象中的那样天差地别了。 比方说,放在她和沈辞离婚前,她打死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和沈辞以外的男人看电影。 看电影这种事情,朋友之间做的话,可以是无聊找部电影看来打发时间,也可以是喜欢某部电影,特意来看,但一对年轻男女来看,并且是男方已经委婉表达过喜欢女方,这就笼罩了浓浓的暧昧成分。 桑知语不知自己算不算和傅泽言暧昧,不过,他们今天来看的这部电影,从演员的演技、剧情和配乐等等来说,是一部佳作,看得她十分开心。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分不清,自己的开心,到底是因为电影好看,或是因为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从而提高了电影的好看程度,又可能是…… 第三个原因,她一时说不上来仔细的。 唯一能确定的是,和傅泽言来看电影,绝对的明智之举。 黑暗结束,灯光亮起,眼睛受到刺激,桑知语微眯双眼。 旁边的傅泽言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他和她剩下的爆米花和饮料,以及她的小挎包,温柔含笑地看着她。 自己什么都不用拿,桑知语望了望空空如也的双手,同时目光不由分散地扫看周围。 大抵是灯光昏暗所致,还有周围不少情侣模样的观众,她产生一种傅泽言已经是她男朋友的错觉。 不对,称不上错觉。 是傅泽言有做别人男朋友的觉悟,所展现出来的样子真的很温暖细心。 不像沈辞那个不要脸的! 心底狠狠唾弃前夫,她面上布满欢喜的笑意,朝傅泽言说:“我们走吧。” 傅泽言颔首:“好。” 周围情侣几乎都是手牵手,或是搭肩揽腰地离开,桑知语并未羡慕他们的亲密行为,也没异样的目光。 她专注自身和傅泽言,觉得傅泽言和自己并肩行走,明明傅泽言比她高,腿比她长,正常行走步伐是比她大的,但他特地放慢速度的举动,除了细心还是细心,让人心里暖暖的。 走出电影院,傅泽言扔掉了爆米花和饮料,低头注视身旁的女孩,温声道:“这里是商场,你有没有想买的东西?” 桑知语下意识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不算晚,没到沈辞近期回去的时间,她还能在外面溜达溜达。 因此,她提议道:“楼下有几家餐厅不错,要不,我们去吃点?” 没吃晚饭就来看的电影,现在她肚子不饿,但晚饭是得吃的。 傅泽言没邀请她一起吃晚饭,那她来邀请他吧。 吃完后,她顺便买个单。 得改变一下两人的相处模式,不要弄得每次跟傅泽言出来,都像在工作状态。 “你不急着回家吗?”傅泽言没立即答应,先问清楚她可不可以晚归。 傅泽言问得好像哪里有点奇怪,桑知语不想太多,笑道:“家不会跑,我什么时候回去,家都在,没必要急着回去。” “可我记得你说过,你平常不太爱出门,休息时间一般喜欢在家呆着。”其实,桑知语没明确地跟他说过,傅泽言是自己猜测的。 因为桑知语看起来就是不爱出门,也不爱运动,运动量不大,支撑不了她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一些。 今天是工作日,她已在外面呆了快一整天,他怕她太晚回家,会产生和他出来约会的反感。 桑知语愣了愣。 她有跟傅泽言说过吗? 她的确不爱出门,喜欢在家躺着。 为什么,她记忆里没有这一茬? 傅泽言说的也是事实,她不反驳,而是道:“我今晚还没吃晚饭啊,不管我急不急着回家,晚饭都得吃的。” 听女孩一说,傅泽言略微诧异地问:“看电影前,你没在公司饭堂吃晚饭吗?” 桑知语摇摇头:“没有。” 公司饭堂的饭菜味道好,时常更换菜单,但团队来来去去就是那些人,厨艺稳稳定定的发挥,不会有明显的变化,天天吃,难免有吃腻的时候。 况且,看电影的场次是她定的,可通过傅泽言跟她交流来看,他倾向早点看完电影,那个时间点,她懒得去饭堂吃,选择在外面吃。 “那我们去楼下吃饭。”傅泽言边说,边按了电梯往下的按钮。 餐厅是自己选的,这家商场桑知语以前也来过,熟门熟路的。 她惯性地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随即翻开菜单。 比她晚一点落座的傅泽言,将她小挎包放到她的旁边。 纵然在浏览菜单,桑知语余光还是能扫视道傅泽言的举动。 帮女伴拿包这种小事,男人来做,是极度容易增加女伴的好感。 透过傅泽言,她不由想到沈辞。 在她和沈辞一起的几年里,沈辞少有做出同样举动的时刻。 他都是惯性地以自我为中心,时常不喜欢她黏着他。 两个人之间,他的感受肯定是排第一位,她的感受他经常无需考虑,也无需放在心上。 以前她都不认为他这样有什么,不觉得他做错了,现在她发现,她其实很喜欢细心的男人,至少会时刻顾及到她的感受,能做出一些让她体验到温暖的小细节。 不得不说,女人就是吃小细节这一套,她也不例外。 如果自己摆脱了沈辞,她想开启新的恋情,傅泽言一定是她第一个想选择的男人,就算未能选择傅泽言成功,和他相处过的时间,也能给她留下美好的回忆。 想到这,桑知语明媚一笑。 女孩看菜单,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傅泽言好奇问:“你笑什么?” 桑知语抬头,没去看傅泽言,而是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道:“我在笑,我今天的安排让我自己很开心,能和你度过愉快的晚上。” 听到这番话,傅泽言眉眼间顿时充斥浓郁的柔情笑意。 第399章 必须和前夫保持距离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两人吃完了晚饭。 到了道别之际,桑知语发现自己心底悄然隐藏一丝恋恋不舍。 “拜拜。”她挥了挥手,“明天见。” “到家后,记得告诉我一声。”傅泽言叮嘱道。 “嗯。” 和傅泽言分开,坐上自己的车,开车时,桑知语眼睛是专心致志地注意道路情况,但脑子记住了愉快,嘴角好几次不由自主上扬。 这股愉快持续到踏入家门,她哼着小调。 “老婆,你今天怎么比我还晚回家?”沈辞也是刚刚回来,本以为自己会第一时间见到桑知语,没料到桑知语回得比自己晚了几分钟。 可能是有了对比所致,桑知语横看竖看前夫,都觉得不顺眼至极。 她收起愉快,神色变得淡淡的,眼中毫无情绪地望向前夫。 “除了加班,还能干嘛?” 桑知语有意地反问,随即视若无睹前夫,绕过他的身边。 女孩略微不悦的模样,看在眼里,沈辞相信了她的话,并未朝她跟其他男人出去玩的方向想。 进入房间,桑知语立刻反锁房门,预防前夫闯进来。 没了前夫的干扰,她大大方方地拿出手机,给傅泽言发消息。 【我到家了】 【你回到家没?】 傅泽言不是秒回,而是过了十几分钟才回复。 【刚到】 【早点睡觉,好梦。】 傅泽言的回复并不特别,但简单的文字也能让人看起来心情良好,桑知语嘴角再次上扬,开心地在床上翻滚了几遍。 自己明明没和傅泽言恋爱,她却好像体验到热恋的滋味。 这种体验和她以前爱着沈辞时极其不同,完全是两种滋味。 因为那会她可以确定自己是爱沈辞的,想要和沈辞共度一生,而沈辞不爱她,她在拼命努力使他爱上她,单方面的付出少有让自己高兴的时刻。 比起自己绞尽脑汁地得到爱的人,加上经历过失败的婚姻,现阶段的她似乎倾向被人爱着、温柔细心地呵护,自己尽情享受即可。 想着想着,桑知语忍不住笑出声。 隐约听到女孩爽朗的笑声,沈辞敲了敲门:“老婆,你怎么把门锁着了?” 自己沉浸在开心中,耳边忽地传来前夫的声音,难免有些扫兴,桑知语掀开身上的被子,起床落地,去把门给打开了。 她面无表情道:“我反锁门,还要问过你的意见吗?我工作已经够累了,你少给我找不痛快!” “我今天也很累。”沈辞的累不是身体上的疲倦,是脑子累了,一整天都高速运转的状态,保持十二分的清醒,不允许自己在做决策时出现错误。 “……”桑知语嘴角微抽,“你干嘛了?不会要跟我诉苦吧?” 前夫若真跟她诉苦,她一定目瞪口呆。 虽然她对前夫没有了感情,但前夫的为人和性格她是了解的,他就不是喜欢诉苦的人。 “你想什么?我没苦可诉。”沈辞余光瞥了瞥前方的大床,“我今晚可以申请跟你一起睡吗?” “……”桑知语表情凝固,顿时鄙夷地扫视前夫。 合着前夫是随便铺垫两句,目的是为了跟她同床共枕。 在今天以前,前夫如果死皮赖脸地硬要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她为了自己能有个安稳的觉睡,说不准会妥协。 但今天在无形中有有一点东西发生了变化,她认为自己不应该时常对前夫做出妥协,得摆出拒绝到底的姿态。 细细想来,一昧的妥协,不经意间会给前夫造成诸多暗示,她不该继续给他这种对她没好处的暗示。 “大哥,我忙一天,腰酸背痛的,想自己睡。”桑知语伸了个懒腰,“你跟我睡,大概率影响我的睡眠质量,搞得我明天工作效率降低。” “好吧。”沈辞没勉强女孩,打算转身走人。 下一刻,他问:“你今天加班到这么晚,是忙哪方面的工作,要忙到什么时候?” 他最近十分忙,忙得分身乏术,不想桑知语和自己一样忙,尽量错开时间,免得她和他明明同一屋檐下,然而很难才见到一面,相处时间少得可怜。 “拜托,我是给人打工的,忙到什么时候由老板说了算。”桑知语没好气地道,“与其问我一些有的没的,不如让我快点睡觉。” 在前夫面前,她是故意营造自己忙得犹如没有了私人时间。 这样,能省去前夫的怀疑! 沈辞不再言语,仅是张开双手,想抱一抱女孩。 注意到前夫的举动,桑知语瞬间躲避,不让他抱自己。 前夫喜欢搂搂抱抱,由于男女力气的悬殊差异,她之前很多次随他爱怎样就怎样,甚至有时摆烂,懒得把他从自己身上给弄开。 但是,如今不行了! 她依旧讨厌前夫跟自己有肢体基础,可她更多是想和前夫保持距离,让两人看上去过往没有过亲密关系,最好做到像只是认识时间久了的陌生人。 女孩的躲避,沈辞并未认为有何不妥。 桑知语不是每次都接受自己碰到她,他见怪不怪。 “那我去睡觉了。”他收回双手,“你也别熬夜。” “知道了。” 敷衍完前夫,桑知语关上房门。 背对着房门,听着门外前夫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暗暗地向上天祈祷,让盛元集团内部出点乱子,或外界给盛元集团带来坏的事情,沈辞天天忙着处理,挤不出多余的时间。 省得他一天到晚像闲着没事干,老有时间缠着她。 连续祈祷了几次,桑知语到浴室里洗漱。 等她从浴室出来,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雷雨。 电闪雷鸣得犹如神话故事中的神仙在渡劫,雨声大得宛若噪音。 酝酿睡意的过程中,她翻了翻微信上的通讯录,找到傅泽言的聊天框,惯性地给他发:【睡了吗?我这边下好大的雨,好吵。】 毕竟是闲聊,而且到了睡觉时间,桑知语没指望傅泽言秒回。 傅泽言确实也没秒回,在她关灯睡觉前,都没回复。 她想,他肯定是睡着了。 第400章 同居对象换个人 如桑知语所想,傅泽言已经跟周公会面。 第二天一早,他一觉醒来,并未去看手机。 不紧不慢地洗漱,吃了早餐,坐上车后,傅泽言照常地跟司机吩咐自己去公司,再拿出静音的手机,看有多少的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 这一看,他一眼看到桑知语昨晚给他发的消息。 他眼神微变,唇角扬起,急忙回复。 A市另一边的桑知语,正在赖床中。 闹钟响不停,她就是不想起床。 眼见再赖床,就面临迟到的风险,她犹豫要不要起床,前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他在提醒她晚出门会迟到。 桑知语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 前夫不当人形闹钟,会死吗? 她迟到就让她迟到呗,他管好他自己,不行吗? 可又怕前夫因为自己不搭理他,导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她唯有回应他:“起了,起了,你不用叫我了。” 打发了前夫,桑知语慢吞吞地起床。 怎料,她收拾好自己,想要出门之际,前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见到她就站了起来,明显是在等她。 她疑惑地眨眨眼:“你还没走啊?” 沈辞工作不是很忙吗? 今天为什么有时间等她? 他想做什么? “我等你。”沈辞走向女孩,“送你去上班。” “……”桑知语皱了皱眉,“你闹的哪出?日理万机的沈总,怎么抽得出时间送我上班?我自己开车,用不着你浪费时间送我一趟。” 虽说前夫不是第一次提出送自己上班,但她现在非常抗拒前夫和自己在外面接触,防止被人误会她和他藕断丝连。 “我工作忙,这段时间没好好跟你相处过,反正我们的路程有一半是顺路的,干脆送你上班。”沈辞想的是,自己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和桑知语相处。 否则,他接下来几天不一定有时间回来这,连当面一句话都跟桑知语说不上。 “……别。”桑知语拒绝道,“我不耽误你时间,你还是忙工作。” “送你上班的时间还是有的。”沈辞望向大门口,“我们走吧。不然,你要迟到了。” “不用了。”桑知语坚决拒绝,“你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让你送我,况且,你有时间送我上班,没时间接我下班,到时我得打车,麻烦得要死。” “我叫司机接你不就好了吗?”沈辞牵住女孩柔软的小手,指尖轻轻摩挲她的手背,“走吧。” “不要!”桑知语用力挣开前夫讨嫌的大手,“我喜欢自己开车上下班,方便快捷,你别给我找事。” “可是我今天不送你上班,我之后的一周不一定有时间回来这,见不到你。”沈辞看了自己密集的行程安排,想要加速完成,降低风险,住在公司是最佳的选择。 “……一周而已。”桑知语不理解前夫一周见不到自己,就非得今天送自己上班,“又不是多久,你干嘛弄得像我们要生离死别?” “有的时候,一周也很漫长。” “再长,都是七天的时间。” “不管。”沈辞抬起手,揽住女孩的肩膀,“我们下楼。” “你烦不烦?”桑知语压不住脾气了,怒目圆瞪。 “我知道我很烦。” “……” “走吧。”沈辞迈起步伐,“再不走,你百分百迟到。” 肩膀受力,收条件反射的影响,桑知语也迈起了步伐。 前夫送她上班,有一定概率被傅泽言看见。 纵然自己跟傅泽言说清楚,自己谈不得恋爱的原因,是还没摆脱前夫。 但她和前夫住在一起,这事没跟傅泽言说过。 她昨天刚跟傅泽言约会,两人都很愉快。 今天就被傅泽言看见,她和前夫似藕断丝连,仿若欺骗了傅泽言的感情。 她不想让自己在傅泽言的眼中,是一个堪比渣女脚踏两条船的形象。 拿开前夫毫无分寸感的手,桑知语加快步伐,想把前夫甩在身后。 只要她先到停车场,开车走人,前夫就奈何不了她。 无奈她和前夫存在身高差,自己走得再快,前夫凭借腿比她长的优势,能轻轻松松地追上她,成为她无论如何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有点生气的她,鄙视道:“你贴我身上,得了。” “我也想,但你不肯。”看到自己的车,沈辞按了按车钥匙。 车子的门被打开,他示意女孩坐上去。 自己和前夫有几步的距离,桑知语佯装没看见前夫的眼神示意,扭头就朝其他方向走。 “一周后见,你这几天好好工作,多赚点钱。”她边说,边说点好听的话驱赶前夫,以免自己态度过于强硬,引起前夫的叛逆心,弄得他今天必须送她上班。 “老婆。”沈辞望着女孩的背影,“你真不让我送你吗?” 怕前夫追上来,桑知语停了停脚步,回头注视他。 “你都快忙得没时间回来这,可想而知你工作的紧急程度有多急,你没必要浪费时间送我,专心工作,好吗?”她佯装善解人意,扬起真诚的笑容,“等你忙完了,你有时间,我再考虑让你送我。” 沈辞看得出女孩是在说谎话,目的是好甩掉自己。 但往好里一想,至少她愿意说好听的谎话,不露出对自己的厌恶和抗拒,他就不坚持送她上班了。 他抓紧时间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忙完后,多的是时间和她相处。 她不换地方住,也不换工作,天天都住在这,他不必担忧短时间内她跑了。 “路上小心,我的电话和消息你不能无视。”不送女孩上班,他习惯性地让她不无视自己。 “知道了。” 桑知语敷衍十足地回应,随即赶紧上车,发送车子,离前夫远远的。 车子驶出小区,来到马路上,她看了好几眼后视镜,看前夫有没有发神经地开车跟上来。 确定前夫没做神经质的事情,她不爽地撇了撇红唇。 什么时候,她方能摆脱前夫? 她快没耐心了。 唉,前夫真的碍事,还容易让她提心吊胆的。 如果和她住的人是傅泽言就好了。 第401章 怀疑她出轨 想象归想象,现实还是要接受的。 桑知语叹了口气,认认真真地开车。 到了公司,她发现办公桌上多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谁拿来的? 桑知语环扫四周,想确定谁给她送的。 但放眼望去,下级们都在工作,模样不像给她送了东西。 开始一天的工作前,她终于想起今天还没看过的手机,于是打开手机。 她昨晚临睡前给傅泽言发的消息,傅泽言今早回复了。 【抱歉,我昨晚这个时候睡着了。】 【昨晚的大雨吵到你睡觉吗?】 【我猜你今天应该踩点,来不及去饭堂吃早餐,帮你拿了一份。】 看清第三条消息的内容,桑知语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桌上的纸袋。 刚才她没看袋子里是什么东西,随手放到一边去了。 放下手机,她伸手到袋子里,扒拉了两下。 傅泽言给她送的早餐? 确定袋子里装着的东西是食物,桑知语一大早被前夫惹烦的心情得到变化,一抹明艳的笑容在脸上璀璨绽放。 这刻,专注眼前的她,并未察觉离她不远的下级正在悄悄偷看她。 傅总一来公司,就往桑助理桌上放了东西。 现在桑助理在弄那些东西,还笑得很开心。 傅总是送了桑助理什么东西? 下级好奇地想着。 没过一会,桑知语将东西从袋子里拿出,随后把袋子扔到垃圾桶。 下级定睛一看,看到一盒牛奶和三明治。 傅总就给桑助理送这点东西? 下级本想不当一回事,准备收回目光时,蓦地想到别的事情。 公司有饭堂,桑助理没吃早餐的话,可以到饭堂吃,傅总何必大费周章地亲自给桑助理拿早餐上来? 这事放在别的同事和领导上,或许是合理的。 但傅总是有望成为集团接班人的,不是一般人。 而且桑助理懒得下楼去食堂,想吃早餐,在总裁办随便找个人帮她拿早餐也是可以的,偏偏傅总是帮桑助理拿早餐的那个人。 其中,隐隐散发怪异。 长时间被一道视线盯着,桑知语有了感应。 她条件反射地抬头,想看谁在盯着她。 然而,她一抬头,注意四周,下级立马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 看来看去,貌似没人盯着她? 是她多心了吗? 桑知语端起牛奶,浅喝几口。 明明是奶味浓郁和带点腥味的鲜牛奶,可她喝出了一丝甜味。 大概,这就是心情好的魅力? 享用完早餐,桑知语在微信上找傅泽言。 【谢谢傅总今天帮我拿的早餐,很好吃。】 按下发送键,她便把手机放回桌上,开启工作。 目前,她和傅泽言有了超越雇佣关系的接触,但在工作时间,她需要做好本分工作,不能经常跟傅泽言闲聊,也不要期待傅泽言秒回她。 因为她秒回不了他,工作挺多的。 一转眼,中午时分来临。 桑知语疲惫地揉揉双眼,思考午饭吃什么。 选择太多,她将要犯纠结之际,傅泽言出现在她的眼前。 “桑助理。” 傅泽言轻声叫她,她马上站了起来。 “傅总。” 话落,她等待傅泽言的吩咐。 怎知,傅泽言没吩咐,指了指她的手机。 显然,傅泽言暗示他发了消息给她,她没看。 做完暗示性的动作,傅泽言便即转身离去。 桑知语赶紧打开手机,傅泽言的确发了好几条消息给她,是让她下午陪他一起接他爷爷出院,把他爷爷送到位于好山好水地段的疗养院。 回复完傅泽言,她不禁挑了挑眉。 跟傅泽言有工作以外的接触,怎么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不是说这种接触不好,是偶然间让人觉得像在做贼心虚。 她期待在不久的将来,她和傅泽言能够光明正大地接触。 下午三点多,桑知语跟随傅泽言去医院。 大抵是傅泽言抽离了工作状态,来到她工位找她时,极其自然地帮她拿着小挎包,然后跟她坐电梯下楼。 殊不知,傅泽言的行为被总裁办全部人看到了。 老板帮员工拎包? 霎时,全部人脑海中升起疑问。 胆子大的不敢嘴巴上说出来,已经在文字交流了。 【我没看错吧,刚才傅总拿着的挎包,是桑助理的?】 【你没看错,包是桑助理的!】 【按理说,男人帮女人拿包,不会有奇怪的地方,可傅总是我们的老板,桑助理应该帮傅总拿包才对的!!!】 【是我把人想的太阴暗了吗?我怎么觉着,傅总和桑助理不对劲。】 话题到这,适可而止地终结了。 没办法,聊八卦得有脑子和有底线的。 老板和他们领导无意透露两人有非同寻常的接触,他们都知道领导是已婚身份,老板是未婚身份,再说下去,摆明是给对方留下不利于自己升职加薪的把柄。 毕竟,已婚人士和未婚人士的接触超越普通男女关系,这八卦聊多了,即使不明确指出,也有暗指两人有一腿的意思。 怀疑领导出轨老板的聊天记录一旦传出去,被领导或老板抓到,别说升职加薪没门,下场铁定是卷铺盖走人。 公司里的人如何想的,桑知语和傅泽言都猜不到。 两人到了医院后,桑知语照常笑眯眯地讨傅老爷子关心。 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治疗,傅老爷子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人也精神了许多。 傅老爷子目光几次掠过桑知语的小腹,终是忍不住地说:“泽言,你抓紧时间和知语生个孩子,我怕我老头子时日无多,看不到你结婚生子。” 如若在没确定傅泽言喜欢自己前,听到傅老爷子这种话,桑知语一定接话,专挑傅老爷子喜欢的话来说。 但确定了傅泽言喜欢自己,傅泽言也跟自己说过类似承诺的话语,自己又在跟傅泽言貌似有点暧昧地来往,她心底藏着一丝不被旁人所知的羞涩,不好意思接傅老爷子的话。 相比桑知语这次的羞涩,傅泽言表现得相当自然,含笑道:“爷爷,生孩子是大事,这事我做不了主,得尊重知语的意见。” 第402章 谈婚论嫁的地步? 听见孙子的回答,傅老爷子目光扫向微微低头的桑知语,慈祥地笑道:“丫头,你的意见呢?” 桑知语挠了挠头:“傅爷爷,这事我会和泽言仔细商量的。” “别商量太久,得抓紧时间,我老头子的身体状况,你们也清楚。”傅老爷子催促道,“孩子得怀胎十月,差不多一年呢,你现在怀上,我最快也得明年才抱得了重孙子。” “爷爷,我知道您老人家希望见到我结婚生子,但您老人家别催得这么急。”傅泽言挪动了身体,离旁边的女孩更近些,“您还不如先催我们结婚。” 不知道是否错觉,傅泽言向自己靠近,隐约像挡在自己面前,犹如一棵大树,似把向自己袭来的风雨都给挡下,虽然刚刚算不得什么风雨,桑知语下意识地扭头看他。 两人视线交汇的一刹那,她眉眼顿时弯了弯。 傅老爷子瞬间改口:“那你们抓紧时间结婚!一时抱不到重孙子,还不让我老头子喝你们的喜酒啊。” 纵然不用住院了,到底是上了年纪,大半身体踏进了黄泥土里,说不准哪天就和人世间再见,而最疼爱的孙子还没结婚生子,成了傅老爷子的一块心病。 孙子先前没女朋友,他不是特别着急。 现在孙子有了女朋友,并且这位女朋友让人挑不出大的毛病,整体观感不错,他难免想催促孙子早些结婚生子,了却自己的心病。 “爷爷,您别急,先安心养身体。”傅泽言搀扶傅老爷子,缓慢地走路。 见状,桑知语跟在他们的身后。 有了傅泽言挡傅老爷子催婚催育,她当前不想插话。 主要是以前她可以随意说,如今不太好随意。 走出医院的路上,傅老爷子都在强调自己时日无多,离开人世前最后的一桩心愿是见到孙子结婚生子。 听多了类似话语的傅泽言,渐渐免疫,但口头上一直在安抚傅老爷子。 上了傅家的车,桑知语坐在傅老爷子和傅泽言的中间。 也许是说太多了,傅老爷子不催促傅泽言结婚生子了,转头跟她说:“知语,我这孙子,品行是绝佳的,你下半生跟了他,吃不了亏。” 傅老爷子突然夸赞傅泽言,桑知语怔了怔,笑着接话:“傅爷爷,我都说了嘛,是我运气好,才能这辈子遇到泽言这么好的男人。” 自己和傅泽言认识的时间不够长,对傅泽言的了解没有很全面,不敢百分百认同傅老爷子说傅泽言品行绝佳,有一点她可以非常笃定,那便是傅泽言品行比沈辞好。 其实,不止品行好,还比沈辞温柔细心,会注意她的感受等等。 傅老爷子摸胡子地笑了笑:“我老头子出院了,有时间见客,你看,什么时候把你父母带来和我见一面?” 孩子结婚,家里的大人必定得出面的,傅老爷子打算和桑知语的父母见见,当做是提前通个气,日后好去桑家提亲,两家都开开心心的。 “!!!”傅老爷子的问题很猝不及防,桑知语没料到傅老爷子想和她父母见面,表面上不慌不忙,实则大脑疯狂在运转。 她父母早已去世,仅有养母。 由于养母去年老阻碍自己和沈辞离婚,还做出下药这种恶劣行为,她跟养母的关系变得不太好,搞得她没怎么和养母见面。 让养母见傅老爷子并非不行,可她和傅泽言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没到谈婚论嫁的阶段,贸然安排两家长辈见面,搞不好沈辞会发现。 没想到好的回答,她不立即向傅老爷子作出回应,眼珠子一转,求救般地望向傅泽言。 傅泽言也没料到爷爷提出见桑知语的父母,不禁微微一怔。 看着女孩清澈的明眸夹杂些许求救信号,他马上替她回答:“爷爷,把知语家里人带到疗养院见你,不符合礼仪。正常来说,男女谈婚论嫁,应当是男方家里人先上门去女方家。” 经孙子一说,傅老爷子轻拍自己的脑门:“瞧我这脑子,光顾着提前跟知语父母通个气,日后你好去知语家里提亲,忘记传统礼仪了。” 傅泽言轻咳一声:“爷爷,有件事我没跟您说。” “说。” “知语亲生父母去世多年了。” “什么?”傅老爷子诧异道,“知语没亲生父母?” “是的。”傅泽言侧首,注视身旁的女孩,“她亲生父母去世后,被她母亲生前的好朋友收养,现在有个养母。” 听到傅泽言把自己的家世背景说出来,桑知语并不意外。 在自己没跟傅泽言说,她是沈辞的前妻前,傅泽言就知道她和谁结过婚,说明傅泽言多多少少都查过她的底细,自是清楚她的家世背景。 和傅泽言对视一眼后,她说:“傅爷爷,我上初中时我亲生父母就因意外去世了,此后是我养母养大我的。” 说真的,她是在扮演傅泽言的女朋友,傅老爷子想了解她的家世背景,其实可以编造谎言的,但傅泽言都说真话了,她肯定也得说真话。 不然,和傅泽言言辞不一致,容易引起傅老爷子的怀疑。 还有…… 她有一丁点私心。 以后,和傅泽言弄假成真的话,有幸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傅老爷子是一定得了解她的家世背景,跟她养母有来往,因此,现在不适宜编造谎言,能说真话还是说真话。 避免傅老爷子以后觉得她满嘴谎话,对她的观感变差。 傅老爷子收起诧异,有些心疼地道:“这么好的孩子,老天怎么对你如此差,让你年纪小小就没了亲生父母,只有一个养母。” 桑知语扬起表示自己很坚强的笑容:“我养母对我挺好的。” 养母对自己好不好,她不想去评价和判定了。 不过,在傅老爷子面前,她想给傅老爷子留下她养母对她好的印象。 傅泽言道:“爷爷,等您身体完全好了,知语养母有空,我看哪天合适,就安排您和知语养母见一面。” 第403章 两家长辈见面的前兆 傅泽言似是承诺的话语响起,桑知语脸色发生微小的变化,但浅浅的笑意仍是维持住了,仿佛在期待两家长辈见面,不让傅老爷子看出破绽。 孙子没具体说哪天,傅老爷子依然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行行行,改天挑个好日子,你好好安排我和知语养母见面,切记,不可怠慢知语养母。” “爷爷,您放一百个心。” 安抚好自己爷爷,傅泽言指尖有意碰了碰桑知语的手背。 手背突然被碰,桑知语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有傅老爷子在,傅泽言并未开口说话,若有所指地看了看傅老爷子,希望桑知语明白他眼神的含义。 霎时,桑知语大概猜得到傅泽言想表达什么。 他应该是叫她别慌乱,任何事都有他兜着。 桑知语回应般地也碰了碰傅泽言的手背。 然而,两人不知,他们此时的举动,在傅老爷子的眼中看来,是小情侣的甜蜜互动。 傅老爷子看破不说破,佯装无事发生。 *** 工作实在过于忙碌,沈辞设想中的一周不回桑知语租住的房子的预期,被工作缠绕得延期。 纵然没时间和桑知语一起居住,他给她发的消息和打她的电话都没停过。 大好的周末,收到前夫问她是不是在家宅着的消息,桑知语顿感晦气。 但又不得不回复前夫,她随便发了个表情包敷衍过去。 而后,桑知语想到一件事。 傅老爷子一旦从疗养院离开,傅泽言是不是就得安排傅老爷子和她养母见面?她要不要提前跟养母打声招呼? 同时有个问题,演戏至于演到这程度吗? 拜蒋霆有心之下的大喇叭所赐,沈辞现在不相信她和傅泽言‘谈恋爱’,可她养母见了傅老爷子,这事被沈辞发现,保准扭转沈辞的认知。 思来想去,她觉得养母和傅老爷子别见面为好。 纠结了一会,桑知语拨通傅泽言的电话。 “知语,中午好。” 自己还没说话,电话另一边传来傅泽言充斥惊喜的语气,她下意识地笑了笑。 “我就是想跟你说,关于上上周,你跟你爷爷提到的长辈见面,这……” 没说完,桑知语有点犹豫地停止往下说。 “那是我哄我爷爷的,我不会安排他和你养母见面。”傅泽言知道桑知语的顾虑,“你不必担心。” “好。”桑知语挑了挑眉。 “哪怕真的安排见面,也不该是在我请你扮演我女朋友的时候。”傅泽言唇角微扬,暗示性较强地道。 傅泽言这句话隐藏的含义,简单好懂,桑知语一下子听明白了。 她不自然地咳了咳:“不打扰你了,拜拜。” 迅速挂断电话,桑知语转动身体,重新躺在床上。 不安排养母和傅老爷子见面,可是想一想,她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养母了。 上一次见养母,还是沈辞来跟她说,养母生病了。 如今,养母的身体怎么样了呢? 养母到底对她有养育之恩,她做不到完全漠视养母。 桑知语在通讯录翻找了一会,找到养母的号码,按下拨号键。 忽地接到养女的电话,沈凝月颇为意外地道:“难得一见,你主动打我电话。” 养母没有责怪,仅有意外,单纯好奇自己主动打她电话,桑知语直接进入主题:“阿姨,你身体怎么样了?” “早好了。” “那就行。” “你打我电话就问一句我身体怎么样?”沈凝月预判养女这会是想挂电话了,立马阻止养女地道,“我正好有事也想问你。” “什么事?” “你第二春找着了?” “……”桑知语顿感不适地皱眉,“阿姨,你听谁说胡说八道?” “我倒也不是听谁胡说八道,是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沈凝月前些天从别人口中得知养女交男朋友了,“据闻你男朋友是傅家的人?傅老爷子的孙子?” 养母没直说傅泽言的名字,这个形容除了傅泽言也没别人,桑知语不由揉了揉皱紧的眉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怎么跟我说,不要紧。”沈凝月生出一丝和以前相同的惧怕,“你回答我,是不是确有其事?” “阿姨,我跟你说实话,我没交男朋友,外面传的我男朋友是傅泽言,是一个美丽的谎言。”桑知语顿了顿,“傅老爷子前段时间病重,催傅泽言赶紧找女朋友,我收了傅泽言的钱,扮演他的女朋友。” “……怎么什么钱你都赚?”沈凝月一开始还以为养女开窍了,知道趁着年轻找好的再婚对象,没料到养女是奔着赚钱去的。 “傅泽言给的钱多啊,我不跟钱过不去。”桑知语突然有些困倦,打个小哈欠,“这事你别告诉沈辞,我怕他闹起来,场面难看,没法收拾。” “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沈凝月神色变得严肃,“沈辞找你复婚,你坚持底线,不要一时头脑不清醒就答应,记得睁大眼睛筛选再婚对象,绝对不能找个和沈辞相似的男人。” 养女刚才的言语,正面表述她和沈辞当前仍在像藕断丝连。 经历过侄子的手段,沈凝月是一点不赞成养女跟侄子复婚的,生怕二次遭侄子的‘毒手’,养女最好趁早找到优质的再婚对象,顺顺利利再婚。 桑知语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搭在眼睛上,遮挡住光线,让自己陷入黑暗中。 黑暗很适合她的现状。 养母说得轻松,不知自己的处境,她也懒得长篇大论地说出来:干脆说:“阿姨,我心里有数,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打听过傅老爷子的孙子的资料,他那个人看起来还行,你别整天傻乎乎的,就知道赚钱,要记住自己几岁了。”沈凝月叮嘱道,“女人的青春容易逝去。” “阿姨,我才二十五岁,不是七老八十。”桑知语觉得自己十分年轻,不想听养母这类言语,“我清楚我想要什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养女隐隐透露不耐烦了,沈凝月估计再多说几句,养女铁定不高兴,于是不说了,就简短地道:“别只是打电话来关心我,有时间回老宅一趟,我们当面见见。” 第404章 前夫发现点什么了吗? 若养母不催自己找再婚对象,桑知语还有兴趣回老宅一趟,无奈养母害怕她找不到男人结婚似的,老说一些自己不爱听的话。 她拒绝道:“最近工作很忙,没时间。” 沈凝月哪能猜不到养女的没时间是真假,但没跟养女去争执,随意地说了一句后,任由养女挂了电话。 听着断线声,沈凝月将手机放好,轻叹一声。 电话已经挂断,桑知语自是听不到养母的叹气,有点郁闷地撇撇嘴。 即使自己起了想和傅泽言恋爱的念头,也仅是恋爱罢了。 至于再婚这事,她暂时想都没想过。 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再婚必然得慎重再慎重,防止自己挑错男人,导致自己再次深陷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过,知道她‘男朋友’是傅泽言的人越来越多了,希望沈辞身边的那些人别给她大喇叭地跟他说,免得沈辞像个不定时炸弹地爆炸了。 蒋霆一个人说,沈辞不相信,是因为蒋霆诬陷过她出轨。 但好多个人都说一件事,沈辞肯定有所怀疑,然后相信事情是真的。 愁,烦人。 她把手拿开眼睛,生无可恋地注视天花板。 *** 多天的连续忙碌,终于忙完了工作后,沈辞第一时间回桑知语租住的房子。 桑知语躺在客厅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跟赵心妍语音通话。 冷不丁听到脚步声向自己靠近,她视线立即顺着脚步声望去。 看见大半个月没见的前夫,现在回来了,她红唇微抿。 “老婆,我忙完了。”沈辞边说话,边坐到女孩的身旁,双手轻抱住女孩的腰身,让女孩半起身地依偎着自己,“你在做什么?跟谁打电话吗?” 由于沈辞是正常音量,离桑知语的手机也近,赵心妍无可避免地听到沈辞在说话,便跟桑知语说:“姐妹,你前夫跟你在一起,我们先这样。” 赵心妍一跟自己说完,通话马上显示结束,桑知语有些无奈地瞥了瞥前夫。 要是前夫没完没了地忙工作,该多好? 为什么他大半个月就忙完了? 就不能忙久一点? 前夫抱自己抱得略微勒人,她一秒从他怀中起来:“我当然是跟心妍打电话啊!你还凑我那么近,干嘛,你想偷听我们讲什么吗,懂不懂礼貌,” “我光明正大的听。”沈辞没继续凑近女孩,维持刚才的坐姿,“我这么久不回来,你有没有想过我?” “不想。”桑知语冷酷地道。 无趣的问题,前夫就别问了。 要想男人,她也不想前夫,想傅泽言还差不多。 “我就知道你不想我。”沈辞习以为常女孩的冷酷,接着说,“没关系,我想你就行。” “你真的是……”桑知语翻了个白眼,半个字都懒得跟前夫多说了。 抛开希望前夫的工作没完没了地忙,此刻,她更希望前夫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女人身上。 她已经说过八百遍不爱他、不会答应跟他复婚,对他基本上没有好脸色了,他为何就那么无所谓,甚至称得上在忍耐。 世界上的女人又不止她一个,与其找她这位前妻复婚,他干嘛不去找其他女人呢?她相信,比起她,其他女人一定对他比她对他要好,他何必在她这浪费时间? “我怎么了?”沈辞扭头,眼眸眨也不眨地注视女孩,“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自己住,你有没有一瞬间觉得孤单?”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像他在离婚刚开始时,认为家里没有了桑知语,自己会很清静,但没意识到自己早已不知不觉地习惯有桑知语陪伴,导致他失眠了很长的时间。 他不敢期盼,自己最近和桑知语住了一段时间后,桑知语会对他的不在感到严重的不习惯,只敢期盼她有过一丝孤单。 桑知语没立刻回应前夫,目光都懒得看他。 好无聊的问题。 有个什么好孤单的? 她巴不得前夫自此从她家彻底离开,同居对象换成别人。 “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必须有人无时无刻地陪着我,不然就会孤单。”桑知语站了起来,俯视还坐在沙发上的前夫,“我享受独处的时间,没觉得孤单。” “当我没问。”沈辞撤回话题。 “算你识趣。”桑知语转身,“我回房间了,你别跟过来。” “老婆,你等等。” “不。” “你还没跟我说,你这段时间除了工作,都在做什么?”沈辞没跟上女孩的步伐,望着她的背影。 每次给桑知语发的消息和打的电话,她都是肉眼可见地敷衍自己,经常回复一个表情包,或者是嗯嗯啊啊,这种理睬他是好过无视他,可他还是想知道她平时做些什么。 背后响起前夫的声音,桑知语细细地去听,随后分辨。 前夫貌似没有别的含义,也没有去查过她的行踪,像随口一问,想知道她做什么。 她停下步伐,回头看了一眼前夫,道:“不是,你问之前,能不能先让我问你,你整天说着想和我复婚,你对我的了解有多少?不了解我,就想和我复婚,有什么意义?给你自己找事情做?” “我当然了解你。”沈辞起身,走到女孩的面前,“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专心工作?身边有没有新认识的异性?” “……”桑知语眼中顿时浮现一点警觉。 前夫这么问,是几个意思? 他找人查过她的行踪了吗? 还是听谁说,她男朋友是傅泽言了? 否则,他这话的后半句,为什么像在着重强调? 她皱了皱眉,故意露出不悦的神色,冷声道:“有没有新认识的异性,重要吗?你当我脑子进水,见一个喜欢一个,新认识一男人,就得喜欢上对方?有这闲工夫,我干嘛不拿去赚钱?” “你别生气,我是随便问的。”沈辞确实是随便问的,相当于没话找话。 毕竟,桑知语进房间后,百分百会反锁门,不让自己进去,也轻易不出来,他这刚回来,想和她多相处几分钟,不动点脑子是不行的。 第405章 命运被前夫掌控 将前夫从头到脚扫视好几遍,从他脸上发觉不了什么,桑知语半信半疑,不由陷入思考。 女孩不言语,看了看自己后,随即进入似是发呆的状态,沈辞难以判断她生的气有多大,语气比刚才柔和地道:“对不起,我不该随便问。” 前夫一下子表现得对她的行程一无所知,也不像着重强调,像诚恳地向自己道歉,桑知语犹豫片刻,最终选择相信前夫。 她佯装无语地移开视线:“检讨检讨你自己,别什么话都随便说。” “嗯。”沈辞颔首,“那你别生我气了?” “你说呢?” 桑知语重新迈起步伐,扭头进入房间。 随后,她以极快的速度关上门,将门反锁好,断绝前夫闯进来的可能。 背对着门,望着前方的一切,包括落地窗外的景物,桑知语再度陷入思考。 前夫没资格管她的事情,更没资格管她交不交男朋友,她和傅泽言是正当来往,偏偏前夫犹如一座大山,挡在她和傅泽言的中间。 前夫能不能快点放弃复婚? 这种仿佛做错了事情,自己得把傅泽言藏着掖着,不被前夫发现的日子,她一天都不想过了。 到底如何才能把前夫从家里一脚踹出去? 实在不行,她搬回到老宅住? 她和养母一起住,前夫总不好意思跟过来住吧? 可老宅的产权属于前夫的,前夫有权随时收回她们的居住权,而且做得出赶走养母的行为。 只要被前夫缠着,她貌似都置身在死局中,找不到破解的办法。 想了一通后,桑知语头痛欲裂地扶额。 在门边上站了好一会,她注意到自己没听到前夫离开的脚步声。 大半个月不见,前夫大概不会撬她房门吧? 出于担心,桑知语打开了门。 门外,并无前夫的身影。 他不知道去哪了。 看来,她以后有必要延长自己在外面的时间,尽量少在家呆着,以此减少和前夫相处的时间。 就在她准备二次关门之际,前夫出现了。 沈辞略显疑惑地望向女孩。 “老婆,你怎么开门了?” 女孩把门关上后,他没在她房间前停留,去了书房。 发现忘记把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拿进书房了,他一从书房走出,见到女孩像环视四周,寻找些什么,难免产生疑惑。 “别说我。”桑知语懒得回答无关紧要的问题,“你这样子,是要出去吗?” 若问现在能让她非常高兴的事情是什么,必定是前夫不在她家呆着。 因此,一看到前夫似要外出,她刚才被些许阴霾蒙上的眼睛散发愉悦的光芒。 “不,我去客厅拿东西。”沈辞如实道。 “……哦。” 话音未落,桑知语毫不留恋地又把门关上。 关门声不大,沈辞可以通过此声音来判断女孩的怒气值。 稍作分析,他感觉她不生气了,比较像期待他出去。 走到客厅,沈辞余光依然扫掠女孩的房门。 自从离婚后,桑知语极少主动联系和搭理他,而他骨子里早已习惯她的陪伴,最近加班加点,才提前完成工作,得以回来这里和她同一屋檐下,他是不会搬出去的。 虽然他和她似走入了僵局,他丝毫没打动她,让她答应复婚,但…… 还是有进度的。 至少他每天一回来,基本上都能看见她,也清楚她两点一线地生活着,身边没有对他造成威胁的男人,这使他感到安心,睡眠质量比先前好了不少。 想到自己随便问她的问题,她当场表现得很生气,他太阳穴有些发胀。 现在的她工作和钱以外的东西,都不感兴趣。 明明他有的是钱! 为什么她不能像在自己住进来这时,自己给她一笔钱,她就勉强同意他住下的那样?他把账户和密码给她,随她任由转钱到她的账户上,让复婚的进度有点变化? 思及此,沈辞先不把笔记本电脑拿回书房,去敲了敲主卧的门。 不担心前夫撬门,可前夫敲门了,桑知语躺在床上不动弹,稍微提高音量地问:“姓沈的,你干嘛?” “老婆,我之前给你的钱,你花光了吗?” “!!!” 听到前夫的问题,她内心顿时升起不详的预感。 收前夫的钱时,便做好了前夫把钱要回去的准备,但钱都在自己手里了,正进行钱生钱的理财操作,没赚很多钱,前夫猝不及防地把钱要回去,或多或少都使人不爽。 然而,前夫的德行,她是了解的。 不等前夫叫自己还钱,桑知语直接把钱从理财产品里拿回来,转入到前夫的账户,而后说:“没花,刚全部转回给你了,别烦我了。” “……”沈辞剑眉微拧,“我不是叫你把钱给回我。” “是不是都随便,你不要跟我说话了。”桑知语才不管前夫想不想把钱要回去,手里拿着前夫的钱,终究是不自在的,给回前夫,也算为日后省下麻烦事。 “我是想再给你一笔钱。”沈辞又敲了敲门,示意女孩开门,两人面对面地沟通,“我感觉你挺缺钱的。” 再有钱的人,都不嫌钱多。 桑知语是喜欢钱,想多赚钱,可谁的钱她都能喜欢,唯独喜欢不得前夫的钱。 “我睡觉了,你别说话吵我。”她强行结束钱财的话题,随意找个理由打发前夫,“再吵,我要骂你、打你。” 沈辞岂会听不出房间里的女孩在说谎,眉眼间浮现一丝懊恼。 想再给桑知语一笔钱,换取她对自己态度好些,不那么厌恶和不耐烦,结果弄巧反拙了。 不得不说,她对自己的防备心依然非常重,他在她那破碎的信任,得花很长时间方能建立好基础。 怕回来的第一天就弄得桑知语很不高兴,沈辞没再敲门,打扰她的清静。 前夫在自己的房门前走没走,桑知语不予理会,无奈又无聊地发呆。 如今和前夫呆在一个空间里,她有种人生特别没意思的沮丧和悲观。 因为她的命运似掌控在前夫的手中。 第406章 未婚找离异的世俗眼光 错,不是似掌控,是明摆着掌控在前夫的手中。 自己当前根本找不到反抗的办法,桑知语心生烦躁。 极想不管不顾地做自己,光明正大地和傅泽言来往,然后是亲密的谈恋爱,可惜这只能想一想,不能冲动行事。 沈辞跟她大闹,没关系。 一旦连累了傅泽言,间接导致傅泽言倒霉,她不止是良心上过意不去,简直是像什么宝贝东西被沈辞打碎了一样的难受。 她不想见到傅泽言倒霉,也不想难受。 思来想去,她十足像有软肋掌握在沈辞的手上。 而软肋,则是傅泽言。 从未体验过这般感觉,桑知语重重叹气。 与此同时,A市另一边的疗养院里。 住进疗养院有好些天,经医护人员的细心照顾,傅老爷子的身体状态日渐好转,快达到去医院治疗前的阶段。 今天孙子独自来探望自己,看了几次孙子的身旁和后面,都没看到桑知语的身影,他直问:“你一个人来?知语那丫头呢?” “她休息呢。”傅泽言将鲜花和营养品放在柜子上,“我没叫她。” “你这就不懂事了!竟然不带知语那丫头来陪我老头子,没她在,你小子解不了闷,还让我闷上加闷。”傅老爷子有些嫌弃孙子一个人来疗养院,比较喜欢孙子和桑知语一同前来。 “爷爷,您别嫌弃我了,我改天再把知语带来。” “好吧。” “您老人家身体今天感觉如何?”傅泽言也到沙发上坐着,拿起茶几上的茶具,开始泡起茶来,“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的?” “人上了年纪,身体不硬朗,小病小痛是正常的。”傅老爷子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你小子要是足够关心我老头子,不想让我老头子带着遗憾走,你听我的,抓紧时间结婚生子。” 对于孙子结婚生子,傅老爷子的执念较重,盼望孙子尽早结婚。 “爷爷,我发现您老人家有点不讲信用。”傅泽言委婉道,“我没交女朋友时,您催我交女朋友,说等我有了女朋友就不催我了,可我交了女朋友,您又开始催别的事情。” 拐杖放在旁边,听到孙子这么一说,傅老爷子随手拿起拐杖,往地上戳了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装作发怒地道:“你小子不懂我老头子的心,我是怕你整天忙于工作,耽误自己的终身大事。” 傅泽言不反驳,沉默应对。 见孙子不说话,傅老爷子将拐杖移动方向,碰了碰他的膝盖。 “你小子快些完成我的心愿,别让我等太久,我的身体经不起等。”说着,傅老爷子惆怅地望着天空,“也不知明年的夏天我是否还在人世不。” 害怕死亡是人类潜意识中的本能,而老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说不准哪天就和人世间告别,傅老爷子不过于害怕死亡,但怕在死亡前,自己的心愿没得到完成。 “爷爷,我并非不想完成您的心愿,但为了您的心愿,催知语跟我结婚生子,这对她不够尊重,也不够负责。”傅泽言正色道,“可否请您下次别跟知语说催婚催育的话题了?” 按照先前的习惯,他今天其实想带桑知语也来这里的。 但爷爷上次催婚催育,桑知语明面没说什么,侧面表达了她抗拒演戏演到两家长辈见面,他跟她暗示自己喜欢她没多久,不想因此把她吓跑了。 傅老爷子皱起眉头:“怎么不尊重她,也不负责了?虽说我觉着她人不错,当你的妻子没问题,她终究不和你门当户对,还是给你打工的员工,她和你结婚,是她高攀了。” “爷爷,话不能这样说。”傅泽言缓缓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傅老爷子,“她和我没到谈婚论嫁的阶段。” “那你小子拿出男人应有的态度,向她求婚,接着安排我们两家的长辈见面,去她家求婚等等。”傅老爷子脑子里已有孙子结婚的一整套流程。 “就算她答应了我的求婚,我和她结婚了,生不生孩子,什么时候生孩子,是看她意愿的事情。”傅泽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尝了一口,继续缓缓道,“您一见她,就催婚催育,吓跑她,我怎么办?” 找桑知语扮演自己的女朋友,来安抚爷爷由于生病带来的焦躁,是他私心使然。 在这期间,没控制住,自己一不小心向桑知语透露了对她的心意,她近期和自己相处不像普通的老板与员工的雇佣关系,如此情形下,爷爷的一些话,势必造成影响。 他今天来疗养院,是重点跟爷爷说明白这件事的。 “……”傅老爷子一口气把杯中的茶喝完,“行了,我老头子知道你想做什么了,我再心急想看到你结婚生子,抱到重孙子,下次也注意点言辞。” 孙子都特地跟自己叮嘱了,傅老爷子尊重他的意见。 “爷爷,有些事是不用催的,是水到渠成。”傅泽言往老爷子的杯中添茶,”您老人家安心养身体,活到一百岁,到时不仅看得到我结婚生子,还看得到我孩子成年。“ 傅老爷子眼前浮现孙子说的美好画面,笑容立马在脸上形成,道:“我老头子看出来了,你和知语那丫头恋爱时间短,但你小子对她是情深义重,舍不得委屈她。” 傅泽言不接话,也给自己添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记住了孙子的叮嘱,傅老爷子话锋一转:“我还没具体听你说过知语那丫头的家世背景,你现在跟我说说,她家里从事哪个行业的,养母是否工作?” “不着急,我以后跟你细说。”傅泽言不急着现在详细介绍桑知语的家世背景,毕竟,他和桑知语还未真正的恋爱,爷爷不知道桑知语是离过婚的。 老人家嘛,难免固执,再加上世俗的眼光,会觉得未婚找离异的,不太好。 等时机差不多了,他再跟爷爷说,而且得先给爷爷打预防针,让爷爷接受桑知语离过婚。 “你小子现在就说,我老头子心里有个数。”傅老爷子催促道。 第407章 防范于未然 面对傅老爷子的催促,傅泽言不为所动,坚持以后再说。 孙子死活不肯说,傅老爷子直觉有猫腻,脸不自觉地板起来:“知语那丫头家世不清白?” 傅泽言略感无语。 沉默一会后,他开口:“清白得很。” “既然清白,有什么不能跟我老头子说的?”傅老爷子不理解孙子的操作。 “因为我和知语没到谈婚论嫁的阶段,况且……”傅泽言目光放远,无意停顿。 似等了许久,孙子都没说下去,傅老爷子耐心不够地追问:“况且什么?” “古人有云,成家立业,但在我看来,立业比成家重要。”傅泽言把话题绕远,满脸认真地和傅老爷子商量工作,“最近公司里有些变动,需要咨询您老人家的意见。” 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可傅老爷子还未下定决心,让孙子当继承人、全面接手集团的一切事务,孙子目前仍处于被他培养。 话题绕到工作上,他立即把催促孙子早日结婚生子抛在一边。 成功转移傅老爷子的注意力,傅泽言眼睑微垂,遮挡住眼中的野心勃勃。 现在比起从前,他迫切地想成为爷爷指定的唯一继承人。 ***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桑知语深感无聊。 烦躁的驱使下,她起床到阳台上呆着。 一分钱一分货,房租不菲,房子自然位于黄金地段,又处于高层,视野十分好,外面的风景美。 倚在栏杆上,含有热气的夏风拂过,眼前对着美景,桑知语内心的烦躁美减少半分,反倒越来越烦躁。 这是由于她想到了前夫和自己住一套房子里,自己找不到摆脱他的办法。 摆脱不了,还整天像偷鸡摸狗,鬼鬼祟祟的。 自己不跟傅泽言谈恋爱,被前夫知道自己扮演傅泽言的女朋友,也会有麻烦。 本来她的生活,应该在离婚后就好好的。 结果,没多少天好好的,麻烦倒是接憧而来,没消停过。 而起因几乎是前夫所致,她刚想深深叹气,余光却是瞥见隔壁的书房,落地窗上面倒映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 身影主人是谁,显而易见。 一点点晦气扑面而来,桑知语回到床上。 这时,她微信上收到傅泽言发的消息。 【我今天看望爷爷,他看见我自己来的,责怪我为什么没带你一起。】 【他老人家真是年纪越大越像小孩子,动辄就发脾气。】 反复浏览这两条消息,桑知语思绪复杂。 在没摆脱沈辞前,自己是否不应该和傅泽言来往过多? 她不怕沈辞,但沈辞有点不可控。 想了想,桑知语回复傅泽言。 【不都说,老人年纪大了,就会返老还童,像小孩子嘛。】 【傅爷爷身体好些了吗?】 有前夫在隔壁,心情不好,一下子把她弄得不太想闲聊。 消息发送了后,桑知语关闭屏幕,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安静地望着窗外发呆。 不知过去多久,耳边响起轻快的音乐声,她去看手机。 是赵心妍打她电话。 她划过接听键:“喂,心妍。” 赵心妍双眉紧皱:“知语,我想问你,有个人你认不认识。” “谁啊?” “易家欢。” “这个人?”桑知语听着耳熟,但一时半会想不出来自己认不认识,“你等等,我努力筛选记忆。” 经过努力,她终于记起易家欢是上流圈子的一员,自己跟易家欢见过几次。 “我认识易家欢。”桑知语好奇道,“怎么了?” “她那个人是不是神经错乱,有病?” “这我不清楚。到底怎么了。” “易家欢是季清风家里给他安排的联姻对象,不知道她从哪知道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季清风,她派人跑到来我们律所核实。”赵心妍无奈地道,“我都收了季家的钱,不能说。” “……”桑知语挑了挑眉。 有病的不是易家欢,是季家吧。 季清风和赵心妍的孩子还没出生,短短时间内,季家就给季清风找好了联姻对象,易家欢找人打听季清风的底细,查到季清风有孩子,去向赵心妍核实,貌似没什么问题。 易家欢这样做,铁定是季家没跟易家欢坦白,不得而为之。 讲真,谁想刚结婚就发现丈夫在外面有孩子,遇到这种糟心事呢? 说完易家欢,赵心妍接着道:“季家也是有病,给季清风包装清清白白的人设,搞得易家欢让人来找我。” 桑知语揉了揉太阳穴:“那怎么弄?” 好不容易把季家搞定,不去强迫赵心妍打胎,现在季家又弄出新的幺蛾子, 把赵心妍牵连进去,烦人。 “我要是跟易家欢说实话,会违反我和季家的约定。我不想自找麻烦。” 出于自身利益,赵心妍不想跟易家欢吐露真相,但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又有点于心不忍,想告诉易家欢,可那会导致她违反合约。 纠结几天了,赵心妍特意来找好朋友帮忙:“违约要赔钱的,可是吧,我……” 说来说去,都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赵心妍唉一声,不知道怎样说了。 桑知语听懂赵心妍的纠结,道:“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只要不做亲子鉴定,谁都没直接证据来证明孩子是季清风的,你别管易家欢,实话也别说,小心引火上身。” 易家和季家商业联姻,季家没提前说季清风在外面有孩子,那是季家的问题,赵心妍最好置身事外,免得易家那边为了能顺利联姻,又不让自己女儿忍受丈夫在外面有孩子,动起歪脑筋。 “好,我不管易家欢。”赵心妍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腹部,决定听好朋友的。 “你出行注意安全,打起十二分精神。”桑知语叮嘱道,“季家被沈辞处理了,但易家没被沈辞处理过,很难保证易家不下黑手。” 在上流圈子里,易家的名声不算好,也不算太差,不过,防范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我会注意安全的。”赵心妍点点头,“我去忙了,手上有工作。” 第408章 弄不好要求前夫 结束和赵心妍的通话,桑知语太阳穴隐隐作痛。 最好的朋友遇到这些破烂事,自己不可能袖手旁观,只是叮嘱对方几句注意安全就完事了。 让她想想,要怎么样做,才能让赵心妍抵御风险? 想了片刻,桑知语拨打季清风的电话。 “季清风,你家做事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她忍着不张嘴便骂人的冲动,但语气也好不了半点。 “什么?”季清风满头雾水。 无缘无故的,桑知语突然打电话来,似想骂人,他不明白自己家哪里惹到她了? “别跟我装傻,你家给你安排联姻,易家欢是你的联姻对象吧?”桑知语直白地道,“你家没跟易家欢说,你和心妍有孩子,不是吗?” “我联姻?”季清风瞳孔地震。 作为桑知语口中的当事人,他为什么不知道自己要联姻了? 桑知语不悦地抿了抿红唇:“你装什么傻?” “我不是装傻,是确实不知道我要联姻。”季清风迷茫,“你从哪里听说的?” 通过季清风的言语和语气,桑知语听出了疑惑和迷茫。 霎时,她也疑惑了。 如果季家没给季清风安排联姻,易家欢找人去问赵心妍,孩子是不是季清风的,是怎么回事? 易家欢吃饱撑着没事干? 根据排除法,易家欢应该不是闲着找事,个中必定有问题。 “你父母没跟你说过联姻的事情吗?”桑知语觉得,以季清风父母的德行,给季清风找好了联姻对象,但还没通知季清风,也不是没可能,“你现在去问问你父母?” “我父母的确没跟我说过我和易家欢联姻。”季清风并非不认识易家欢,相反两人认识多年,他对易家欢有一定了解,“我等下去问。” “你赶紧问。”说着,桑知语准备挂电话。 “可我和易家欢联不联姻,好像不关你的事吧。”桑知语到底和赵心妍是最好的朋友,考虑到赵心妍,以及桑知语背后的沈辞,季清风弱弱道。 “怎会不关我的事?易家欢都派人去找心妍,问她的孩子的父亲是不是你。”桑知语语气不受控制地变差,“我不希望因为你的缘故,再次对心妍造成伤害。” 话,她说得足够委婉了。 季清风母亲派人强行带走赵心妍,差点让赵心妍堕胎,这种行为极其恶劣。 听桑知语一说,季清风顿时皱眉:“抱歉,我先问我父母。” 未等季清风话音落下,桑知语按了通话的结束键。 没过多久,季清风回拨她的号码。 看样子,季清风大抵是问过他父母了,她接听电话:“问到了吗?” “我父母承认他们确实有意安排我和易家欢联姻,但仅仅是有意,并未和易家达成约定。”季清风现在气恼,自己要被父母安排联姻,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父母居然如此对待他,很不尊重的方式, “我不管你联姻与否,你去找易家欢,让她别找心妍了。”桑知语顿了顿,“若是心妍那边出了什么差错,我会把账算你头上。” “我是心妍孩子的父亲,我比你更不愿看到心妍出现差错,易家欢交由我处理,处理好后,我一定给你反馈。”季清风保证道。 “你最好是。” 和季清风聊完,桑知语将手机放回到原处。 前夫回到这里住,本来就烦,如今是烦上加烦。 易家也像有大病,都未和季家达成联姻的约定,就巴巴找人去问赵心妍,打扰赵心妍的生活。 天色渐黑,肚子忽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桑知语不得不点外卖。 快速在外卖app给自己选定了想吃的食物,她想起自己和傅泽言的聊天还没结束,急忙点开微信。 傅泽言是在她回复后没几分钟,又发来了新消息。 【我爷爷身体好些了】 【你今天是一直在家呆着吗?】 相比自己的发呆,懒得看手机和聊天,傅泽言回应的这么及时,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指尖正欲在键盘上飞舞,门外传来前夫的声音。 “老婆,到点吃晚饭了,你还不从房间里出来吗?” 前夫提醒自己吃晚饭,桑知语不想理会他,但不想让他烦自己,干脆朝门外说:“我点外卖了,你不要管我吃不吃饭。” “行吧。” 佣人早已做好晚饭,女孩不跟自己一块吃,沈辞已习以为常。 到了餐桌,他动筷子前,望了望在旁边擦拭东西的佣人,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老婆会吃你做的饭吗?” “太太偶尔吃,偶尔不吃。”佣人说的是真话,“太太吃的一般以晚饭为主。” “她这段时间是正常下班,还是经常加班?” 自己专心忙于工作,是和桑知语保持了联系,但桑知语基本上是敷衍自己,根本不向自己透露她的生活内容,想要知道她的状况,除了找人调查,沈辞现在倾向询问佣人。 佣人仔细想了想:“太太都是正常下班的多。” “是吗?”沈辞剑眉微拧。 在他还没忙得没时间回来这里住的时候,桑知语说她工作很忙,怎么他一不回来,她工作似乎就不是很忙,还能正常下班了? 佣人点头道:“是的。” 闻言,沈辞下意识地想到书房里拿手机,吩咐助理去查桑知语这段时间的行程,可转念想到,她工作忙不忙,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毕竟,她生活真的简单又单调,除了工作就是爱在家里躺着。 被她知道,他找人调查她,她一定不高兴。 他回来这的第一天,她飞速躲在房间里,不想跟自己相处。 惹恼她,她估计连跟自己相处几分钟都不愿意,宁愿一回家便在房间里呆着,把自己当透明的。 权衡了利弊,沈辞不找人调查桑知语的行程,吃起晚饭来。 饭后,他刚想回到书房,意外和去拿外卖的桑知语撞上。 看见前夫,桑知语想将他当做空气般无视的。 然而,一想到赵心妍,她头很痛。 将来,赵心妍又遇到麻烦的话,搞不好需要沈辞的帮忙。 第409章 一个都结不成婚 见女孩明显是外出的打扮,沈辞不由问:“老婆,你出去吗?” 桑知语没搭理前夫,径直地朝外面走去。 女孩一声不吭地走了,沈辞没跟上,站在原地看了她的背影一会。 注意到她没拿包包,只拿着一台手机,他改变判断。 她应该不是外出,是有什么事下楼,等会回来的。 果然,几分钟后,不出他的所料,女孩回来了。 女孩手上拎着的东西,他一眼便知是食物。 这次,桑知语依然无视前夫,脸上挂着些许不悦,直接进入房间。 她此举,弄得沈辞有点莫名。 他刚回来这没多久,哪里都没惹到她吧? 房门紧闭,锁是反锁的,用不着担心前夫进来,桑知语食欲并未得到大开,而是味同嚼蜡地吃着外卖。 万一,将来需要沈辞帮忙解决赵心妍的麻烦。 虽说沈辞愿意帮忙,但某种角度上来看,自己好像欠了沈辞的人情。 越不想和沈辞有什么牵扯,上天越是不善待她吗? 外卖没吃多少,桑知语实在塞不进去了,干脆回到床上躺着。 她想好了,必须时刻紧盯季清风处理的进度,以免给别人对赵心妍下手的可乘之机。 *** 听了好朋友的话,赵心妍不想跟易家欢说些什么,当起了傻子,一问三不知的那种,然而,易家欢对她的装傻不满意。 易家欢没出面,可又找了人来,把她和季清风来往过的资料,拿给她。 不止如此,对方还几次若有所思地扫视她的腹部。 赵心妍谈不上如临大敌,但对方给她带来严重不适。 对方开门见山地道:“赵小姐未婚,也没固定的男朋友,紧个人能力和条件都有限,生下私生子,恐怕对你和你的孩子都不好,赵小姐何不妨考虑打掉孩子?” “……”赵心妍极想没素质地破口大骂。 她看着很好欺负吗? 季清风的母亲敢逼着她打胎,现在季清风的联姻对象也来逼着她打胎? 她生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孩子,招谁惹谁了? 赵心妍皮笑肉不笑:“我发现易小姐挺有意思的,管不了季清风,就跑来管我?她是天皇老子吗,对别人的肚子指手画脚?” “赵小姐,你误会了,易小姐没对你的肚子指手画脚,这是我的言论,和易小姐无关。”对方摆出的姿态较低,道歉似十分诚恳。 赵心妍无话可说了。 对方若再纠缠,她打算报警。 道完歉,对方一改刚才伏低做小的模样,笃定道:“赵小姐,这些资料能证明你孩子的父亲是季先生,对吧。” 赵心妍不言语。 对方接着道:“赵小姐,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赵心妍面上不动声色,内心破口大骂。 对方仿佛毫无眼力劲,拿出另一份资料:“赵小姐,你别担心,易小姐不是要伤害你,她只是想弄清楚季先生的过往,怕自己吃了哑巴亏。” 赵心妍充耳不闻。 从她怀孕以来,吃哑巴亏的人只有她。 至于其他人,算吃个毛线的哑巴亏。 “赵小姐,我们今天到这。”对方无所谓赵心妍看不看资料,急着回去当面跟易家欢汇报情况。 看着桌上摆放的两份资料,赵心妍不爽地拿起,回隔壁的律所。 一进到律所里,她第一时间奔向碎纸机,将资料粉碎得干干净净。 确定资料在世界上没有痕迹了,赵心妍致电给好朋友,吐槽自己刚才的经历。 安慰一番赵心妍后,桑知语太阳穴再次隐隐作痛。 季清风在搞什么? 就这么一件事,还没处理好? 他个大废物! 电话一挂断,桑知语果断打电话去骂季清风。 桑知语骂的话不脏,但句句扎心,季清风听得深感压力,额头差点冒出冷汗。 坐他旁边的蒋霆,在季清风一开始接电话时,就看见是桑知语打打电话过来。 蒋霆很是好奇,季清风和桑知语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季清风还弄得桑知语貌似对他有意见,说的话大概不好听,否则,季清风何必表现胆小得不敢还嘴一样。 因此,季清风一放下手机,蒋霆立刻问:“知语找你是什么事?” 不是光鲜的事,季清风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地说:“就……就是……” 当了多年的好兄弟,蒋霆岂捕捉不到季清风的心虚:“你干缺德事,得罪知语,被知语骂了?” 蒋霆是随口一说,恰巧正中红心,季清风抹了抹头终于冒出来的冷汗:“没。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你没干缺德事,你心虚什么?”蒋霆目光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季清风的额头,“你冒冷汗了,知道吗?” “好吧,老实跟你说。”想到近段时间发生的事,季清风不禁叹气。 随后,他一五一十地告诉蒋霆。 听完,蒋霆久久说不出话,眼神较为复杂地盯着季清风。 季清风被看得有点毛毛的,道:“我是准备负责人到底的,可我父母那边阻拦了我,心妍也不同意和我结婚,如今我父母想让我联姻,真的是想一想,又弄出了麻烦。” “难怪知语打电话来骂你。”蒋霆不认为桑知语的行为有何不妥,换作是他,他也会骂季清风。 “我已经找过易家欢了,她嘴上说着好听,说我不想跟她联姻,就算了,哪能猜到她还让人去找心妍。”季清风从前想随父母安排,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联姻,但现在这时候叫他联姻,显然不合适。 “那你赶紧再找易家欢。” “等会找。” 烦得慌,季清风今天原定计划是和蒋霆出来放松,晚上去找赵心妍的,没料到白天有这一出,只能更改行程,等会去找易家欢算账。 “你还等?”蒋霆眼中含有鄙夷地扫视季清风,“就你这不慌不忙的态度,活该你结不成婚。” “别说我了,你不也没结得成婚嘛?” 作为好兄弟,季清风在知道蒋霆喜欢的人是桑知语,无比震惊过,后来知道蒋霆追求桑知语,被各方因素造成失败,更加震惊。 第410章 让她多一个男人? 季清风没有嘲讽之意,摆明是实话实话,蒋霆依然不爽,情绪放在明面上,眼神如利刃地注视季清风。 同时,他百思不得其解。 傅泽言和桑知语谈恋爱,有一段时间了。 根据他调查的结果,傅泽言甚至带桑知语去见家里人,沈辞竟然还是不为所动。比起这,离奇的是,桑知语一边和傅泽言恋爱,一边和沈辞同居。 蒋霆不好判断桑知语这是不是脚踏两条船。 不过,打从心底里,他不愿相信桑知语是品行恶劣的渣女。 桑知语应该不是脚踏两条船的人吧? 蒋霆没好气地命令道:“闭上你的嘴,滚远一点。” “我走了。” 季清风一口闷地喝完手中的那杯酒,而后去解决易家欢。 在季清风走后,蒋霆仍坐在原来的位置,表情变换了几次,最终拿出手机,拨打桑知语的号码。 上班时间,桑知语工作很多,没空闲时刻注意手机。 蒋霆打了两次电话,都没人接听。 秉着再打一次、没人接就算拉的念头,他第三次是凑数打的,没想到桑知语接电话了。 “喂,哪位?”桑知语陌生疏离地客气道。 听着她的语气,蒋霆压下不愉悦的因子,嘴角微扬:“我是蒋霆。” “……”桑知语后悔接电话了。 彻底拒绝蒋霆后,她就把蒋霆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除。 看到陌生号码连续三次打她电话,她心想该不会是什么同事之类联系她,所以才接听的,毕竟,她岗位具有特殊性,平常不少同事电话找她。 既然电话接了,没有一秒挂断的道理,桑知语正好也想骂一骂蒋霆。 他大爷的,让这人吃饱撑着地大喇叭! 她冷笑一声:“蒋总打我电话,有何贵干?” “我有件事想不明白。”蒋霆不绕圈子,粗暴直接地道,“你交了男朋友,为什么还跟沈辞住一起?” “!!!”桑知语表情瞬间凝固。 不喜欢蒋霆,可她和蒋霆接触较多的那段时间,她对蒋霆改观过,他也干了一些人事,但他现在不干人事了,他是欠骂吗? 她冷声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确实不是我该管的事情。”除开不甘心,蒋霆还是不想见到自己喜欢多年的女孩,变得面目全非,“傅泽言知道你和沈辞住吗?” “……”桑知语双眉紧皱。 赵心妍提醒过她,她若和傅泽言谈恋爱,又把沈辞赶不出她家,无论从沈辞的角度或是傅泽言的角度,她都像是脚踏两条船。 但她没跟傅泽言谈恋爱,顶多是来往比普通雇佣关系亲密一些,而沈辞住在她家,她和他看着是同一屋檐下,实则接触少之又少,她几乎不搭理他了。 她也不想把场面弄得复杂,像一团捋不清的乱麻。 问题是沈辞赶不走,她搬家也于事无补,沈辞想住进去就必然住得进去。 为了改变现状,她总不能辞职,对沈辞干涉她的生活进一步妥协。 桑知语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维持平稳,不让自己大动肝火,尽量平静地说:“关注自身,别关注我。并且,你别想着对任何一方去说点什么。” “我不会再说什么了。”跟沈辞说了,桑知语谈恋爱,都没效果,蒋霆懒得多此一举,“只是你脚踏两条船,你平衡得好吗?不怕哪天平衡不住,掉水里?” “掉你大爷!”桑知语忍不住地骂道。 她现在看蒋霆,犹如人见人嫌的脏东西。 幸好以前没对蒋霆成功改观过,没被蒋霆展现好的一面给骗到,傻乎乎地跟他发展,把他当做候选男友的接触对象,否则她不得糟心死。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蒋霆道歉。 “无聊!”说着,桑知语秒挂电话。 都说人以群分,蒋霆和沈辞能做那么多年玩得好的发小,是因为这俩是一路人吧,但论起恶心程度,如今蒋霆比沈辞更胜一筹。 她头痛欲裂地揉了揉太阳穴。 蒋霆九成要跟傅泽言说,她和沈辞一起住的事。 她没跟傅泽言透露过,蒋霆大喇叭了,还不知道傅泽言会怎么看她呢? 片刻后,桑知语轻轻叹气。 干脆摆烂算了。 或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就不信,蒋霆能拿捏她。 大不了,她不把傅泽言纳入开启新生活后的第一个可以谈恋爱的对象,先自己过,等彻底摆脱沈辞,生活不受沈辞的影响,再去找个喜欢的人不就完了。 目前,她别有事没事地想太多,被蒋霆吓到。 思绪稳定好了后,桑知语继续投入工作中,坚决不让自己被外界干扰。 而另一边,蒋霆在桑知语挂断电话后,目光放远,脑子异常活跃。 喜欢多年的女孩,在自己未曾发觉时变得面目全非,对感情不专一了起来,脚踏两条船,平衡力还十分不错,没有翻船的迹象,说他不难受,就是假的。 难受之下,伴随浓浓的不甘心。 他得不到桑知语的喜欢,也得不到桑知语的人。 沈辞和傅泽言同时拥有桑知语,那…… 多他一个人拥有桑知语,又能如何? 事到如今,他已不执着得不得到桑知语的喜欢了,是他等待这么久,谋划桑知语和沈辞离婚,回报并不理想,想要至少得到过桑知语的人。 可这样,桑知语算什么,他算什么? 让桑知语同时和三个男人周璇? 自己是其中的之一,是否侮辱了自己,有自轻自贱的嫌疑? 桑知语这样做,良心上过得去吗? 想了一大通,蒋霆脑子凌乱,心里也乱糟糟的,一连喝了多杯酒。 对此毫无所觉的桑知语,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打算准点下班,可一想到前夫在家,她就不想回家了,留在公司加班。 然而,白天蒋霆给她打了电话,搞得她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尤其是傅泽言看到她在加班,颇为诧异地来问她:“桑助理,你今天怎么加班了?” 此刻,桑知语不太想面对傅泽言,想躲避和沉默。 可傅泽言不是沈辞,自己无视他,是极其不礼貌的,她只好笑着说:“工作没做完。” 第411章 前夫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找的借口,算不得欺骗傅泽言,但桑知语仍是有点底气不足,并且伴随尴尬。 傅泽言对她相当真诚,而她做不到和他一样真诚,有所隐瞒。 不至于对不起傅泽言,可这种不对等的相处,她不擅长,也不习惯。 “工作是做不完的。”傅泽言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不着急的话,明天再继续做。” 傅泽言都说到这份上了,桑知语坚持留下来加班。 拗不过桑知语,傅泽言唯有随她。 总裁办里同样在加班的人,注意到桑知语和傅泽言的动静,谁都不敢出声,更不敢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们。 傅总对桑助理的关怀超乎了老板对员工,纵然大家偷偷地怀疑,桑助理一个有夫之妇,和傅总这般不同寻常的接触,有出轨的嫌疑,但不能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 除非是不想干了,或者不怕被开除后、找到下家、下家找上家背调,上家有意说自己坏话,让自己背调过不了,收不到offer。 好说歹说把傅泽言说走了,桑知语沉浸工作。 眼见深夜时分了,再不回家,即将凌晨,她不得不下班。 明明专心致志地工作一整天,她确实半点不感到劳累,有的是烦躁。 同时,她产生些许冲动,想告知傅泽言,自己目前和前夫住在一起。 可这怎么开口呢? 听到后的傅泽言,又如何看待她? 烦,很烦,非常烦! 回到家里,看见像刚下班回来没多久的前夫,桑知语没给他好脸色。 当下,她的烦恼全部来自前夫。 要是把前夫解决,她便没有一丝烦恼。 佣人先前说,自己不在的期间,桑知语大多数是正常下班的,现在看到她加班到很晚才回来,沈辞拧了拧剑眉。 “老婆,你……” 话音未落,女孩快步走过他,随之而来是巨大的关门声。 女孩关门的用力程度,堪比轻度地震,站着的地板上似有震动,沈辞没说完的话语咽了回去,改口问道:“你们公司,谁惹你不高兴了?” 隔着门,依稀听到前夫的声音,烦躁使桑知语想出去对前夫发脾气。 转念一想,蒋霆跑来对她说的那些隐约隐藏威胁的话,她稍稍压下了些烦躁,脸色较为温和,将门打开。 “不是我公司的人惹我不高兴,是——”桑知语刻意停顿数秒,“蒋霆。” “他惹你?”沈辞迈步,到女孩的面前站着,“他把你怎么了?” “我说过好多次,我不喜欢他,他现在又烦我。”桑知语想到不太算好办法的办法,要不,让沈辞处理蒋霆? 沈辞眸色微变,脸上多了一抹冷冽。 “他又追你了?” 一听到女孩说蒋霆烦她,他唯一想到的是蒋霆再度追求她。 望着前夫冷冽的神色,桑知语犹豫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蒋霆没把她怎么着。 他最多像是见不得人好,到处大喇叭地说一些事情。 如果叫沈辞出手,沈辞下手没轻没重的,蒋霆指不定是倒大霉。 看在她和蒋霆有过相处融洽的时候,别让沈辞处理蒋霆了? 否则,到时事情闹大,整个上流圈子传得沸沸扬扬,她脸面没地方搁。 桑知语摇摇头:“他没追求。” “那是怎么了?”沈辞瞥了瞥旁边的房门,“你刚刚看起来很生气。” 归根到底,问题是出在沈辞的身上,处理了蒋霆,对她的生活也起不到什么大的变化,桑知语撇了撇红唇:“他说的话,我不爱听。” “你这是……?”沈辞一时迷惑了,弄不清楚女孩的意图,“你是发完脾气就算,还是我去解决蒋霆?” 听着沈辞说着解决蒋霆,桑知语心想,沈辞还不如解决他自己。 “算了,不是什么大事。”她无所谓地摆摆手,“你不用掺和,我下次再遇到蒋霆,狠狠骂他一顿来解气。” “好吧。”沈辞不意外女孩提出的解除方式,“需要我陪你吗?” “用不上你。”桑知语余光扫过大门口的方向,“对了,你真的不能从我家搬出去吗?五千万,我可是还了你的。” 把前夫从她家里弄出去,蒋霆就说不了她脚踏两条船了吧。 她行为上,也找不出脚踏两条船的意思。 女孩话锋一转,忽地赶自己出去,沈辞脸色一变,瞬间没了冷冽,佯装认真思索过后地道:“这我答应不了你,” “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我。”桑知语抬起手,状若狠狠一拳捶在前夫的心口上,实则是警告的意味,“你别姓沈了,改姓赖。” “姓赖不行,改姓林还行。” “……” 自己是讽刺前夫的死皮赖脸,结果前夫真诚回答了自己,桑知语无语地白他一眼。 照这样发展下去,等沈辞放弃复婚,得等到猴年马月? 老天爷,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出现一个完美符合沈辞喜好的女人? 让沈辞转移注意力,只想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霎时,她大脑里冒出大胆的想法。 她花钱,给沈辞量身打造一个符合他喜好的女人? 桑知语想了又想,最终一本正经地问:“沈辞,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沈辞眸中浮现惊诧,“你问这问题的意义是什么?”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现成的答案就在这。 “你先别管意义是什么,回答我。”桑知语催促道。 “……”沈辞剑眉微扬,“你认真的吗?” “废话。”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爱你。” “……”桑知语忍着不翻白眼,“我不要听这些。” 前夫爱她? 打死她,她都不信。 “问题是你问的,我回答了,你还不高兴。”沈辞略感迷茫,万分不懂女孩为什么问这类问题。 “算了。”桑知语掐指一算自己的存款,觉得与其花重金给前夫量身打造符合他喜好的女人,让那个女人跟前夫在一起,不如自己把钱拿去花。 她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凭什么给前夫花? “老婆,你今晚不对劲,蒋霆到底说了哪些你不爱听的话,把你气成这样?”沈辞指了指女孩的脑袋,“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 第412章 发不发展下去的选择权交给他 若深究自己是被谁气糊涂了,桑知语认为是沈辞干的。 蒋霆还没有能力把她气得发疯,但沈辞有这个能力! 桑知语想也不想地伸出手,重重拍打前夫的手,嫌弃道:“你才被气糊涂!错,你是根本没有脑子!” 沈辞不反驳,默默把这笔账算蒋霆那里。 气到桑知语的人是蒋霆,不是他。 然而,他被波及了。 “懒得跟你说话。”桑知语扭头,转身进入房间里。 马上凌晨时分,她匆匆忙忙地洗漱。 同一时间,蒋霆坐在落地窗旁,看向邻居家。 邻居曾是张丹缨的儿子,可其去年就到国外深造了,没有回来过,房子一直处于空置的状态。 相隔时间不长,他依然记得无比清晰,桑知语以前固定去那的日子。 那时,自己根据她的规律,在路上掐点等待,即能遇到她。 如今,在这他遇不到她了。 每当想起那阵子,蒋霆心中都充斥愉悦因子。 桑知语由一开始对他满满的排斥,直至后来的不那么排斥,明面上可以和他友好相处,还能笑眯眯地叫他‘蒋总’。 哪怕自己表露了心迹,她拒绝了自己,在看到沈辞对他动手,她还是关心了他的伤势如何,有没有去找医生看。 那是他从她身上得到的为数不多的暖意之一。 一切都是让人极致的怀念,和萌生不该有的阴暗面。 可是,阴暗面对自己喜欢多年的女孩露出来,他又觉得自己亵渎了她,也羞辱了自己。 一时之间,蒋霆如同陷入深不可测的沼泽里。 **** 蒋霆说她脚踏两条船的话,对桑知语不是仅有造成一天的影响。 接下来的好几天,她都被影响到,耳边不时回荡蒋霆的话。 又一次回荡了,桑知语恨恨地磨磨牙。 “桑助理。” 突然,一声比平时音量大的称呼,响起在耳边,她被吓了一跳。 傅泽言将桑知语被吓到的反应看得真切,既关心又好奇地问:“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并非第一次发现桑知语的魂不守舍,他这几天发现几次了,而今次是最严重的,他和她面对面地坐着,制定他最新的行程,还没聊完,她就走神了。 上班时间,是要把傅泽言当成只有他是她老板的身份来对待,不能把他加上他还是她追求者的身份,老板直白说她魂不守舍,相当于提点她,桑知语略感尴尬地笑笑。 “也不算发生什么事,就是……”那股熟悉的冲动又冒了出来,她思来想去,决定不隐瞒傅泽言了,“我前夫非得和我一起住,我比较烦。” 闻言,傅泽言垂下的目光立刻抬起。 傅泽言定定地望着自己,没第一时间说话,桑知语尴尬得不能自已,却无处遁逃,只得维持表面的平静。 “你前夫和你一起住了?”傅泽言语气较为平常,乍一听,使人听不出喜怒哀乐,似是在问普通的问题。 桑知语不傻,自然听得出傅泽言平常的语气的底下有所隐藏。 刹那间,她眼神游移,不好意思和傅泽言视线交汇。 “其实,他跟我住有一段时间了,之前他生病,没人照顾他,他强行住进我租的房子里。”桑知语选择实话实说,这种事情,比起蒋霆来告诉傅泽言,由她自己来告诉傅泽言,更好一些。 至少,在傅泽言眼中,她不是谎话连篇的人。 她话音落下,一瞬间,周围绝对的安静了下来,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声音。 眼神在游移,自然是看不到傅泽言是什么样的反应,听不到傅泽言说话,桑知语不得不把目光重新转移回到傅泽言的身上。 傅泽言脸色复杂,目光也复杂。 应该是她突然说出来的事件,把他惊讶到了。 导致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哪种反应? 桑知语没催傅泽言说话,静静地望着他。 突然间,她感觉自己像把两人要不要发展下去的选择权交给了傅泽言。 毕竟,她现在的情况,面临的困境,挺复杂的。 一般男人知道后,都会怕麻烦地远离她。 没谁会喜欢被麻烦找上门,而且还不是小麻烦,随时化身致命的大麻烦,一般男人不退缩才怪,倘若她是傅泽言,她有多远跑多远。 似是良久过去后,傅泽言道:“你和你前夫一起住,那你们是……” 傅泽言说到一半,不继续往下说了,目光也没朝她看来,移到窗外的世界去了,桑知语不由猜测他想要表达什么。 他觉得她是个骗子吗? 玩弄别人感情的骗子? 她不等他还想不想把话说完,开口:“我和我前夫虽然是一起住,但仅仅是一起住一个房子,我们不是睡一个房间,我们平时没什么接触。” 突如其来的不好消息,傅泽言想让自己不介意,可谁又能一下子接受,确定自己喜欢上的人,没跟前夫完全断绝来往,相反略显亲近地住到了一起。 “你不能叫他搬走吗?”他收回放在窗外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眼前的女孩,看她深色懊恼和烦躁的模样,“还是你前夫不肯?” “我叫他搬走,但他不听,我拿他没办法。”说到最后,桑知语叹气。 她是真拿沈辞没办法! 但凡有一丁点办法,她都不会忍受到现在,老早就把沈辞一脚从自己家里踹出去,管他当时病得严不严重,她不想管他的死活。 管了他的死活,弄得自己生活一团糟,受到他的严重影响。 假如没了沈辞,说不定她想开启的新生活,已经开启很久,也可以认真考虑,自己要不要和傅泽言谈恋爱。 “知语。”傅泽言合上在看的文件,缓声道,“你说的这件事,超出了我的意料,我需要点时间来想一想。” 傅泽言这句话,桑知语听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让她出去,他自己呆在办公室里,大约要想她和他是否发展下去。 不隐瞒了,傅泽言的反应是在正常范围内,自己也不好要求他什么,她二话不说地起身出去。 第413章 被人敏锐察觉到她的异常 办公室回归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状态,明明没人说话,傅泽言却觉得吵闹至极,连他的心脏也在乱跳,发出的声音很不规律。 冷不丁被桑知语告知她和她前夫同居,纵然她强调两人没有什么接触,但两人一个屋子里,怎能完全隔绝接触? 傅泽言强迫自己别多想,但难以做到。 桑知语这是有和她前夫复婚的打算了吗? 那自己对桑知语的喜欢,成了什么? 此时,坐在自己工位上的桑知语,注意力集中不了到工作上。 诚实告诉了傅泽言,自己一直以来在隐藏的事情,她心中装满惆怅,忍不住地想连连叹气。 但周围都是自己的下级,不好做出异常的举动,她唯有憋着不叹气,呆呆望着窗外,看似在思考东西,实则脑子跟浆糊一样,乱七八糟的。 这一天,过得格外漫长,桑知语再也没见过傅泽言。 因为傅泽言没从他办公室里出来过,她手上也没要紧的工作找他处理。 拖着疲惫的身心,桑知语回到家中。 大概是她要死不活的气息过于浓郁,沈辞一眼看出她心情低落,温声问:“老婆,你怎么了?” “不想跟你说话,你安静点。” 语毕,桑知语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虽然她和傅泽言还没发展出感情基础,可她无论在工作或是生活中都蛮喜欢和傅泽言相处的。 如今,因为前夫,都不用等自己在各种担心下,不把傅泽言定为可以发展恋情的对象,她看前夫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不顺眼。 听见女孩类似警告的话语,沈辞不再说话,看了好一会她关上的房门。 工作上受挫折了? 还是蒋霆又惹她了? 想到这,他第一反应依然是找人调查她最近的行程,和什么人接触过,随即考虑到她知道后会生气,犹豫要不要调查。 片刻后,沈辞最终选择找人调查。 助理的办事效率越来越高,他很快收到调查结果。 结果上,乍一看,没有任何不对劲之处。 仔细一看,他目光定在‘桑小姐陪同傅泽言去医院,以及送傅老爷子到疗养院’那行文字。 桑知语只是傅泽言的助理,工作怎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感觉哪里不对,又感觉没有不对。 毕竟,桑知语和傅泽言的这个行程,是在桑知语的上班时间内完成的。 反复看了两遍调查结果后,沈辞当无事发生过地关闭页面。 而作为沈辞助理的卫艺夏,已经非常娴熟地调查桑知语的事情了,但把结果发给boss后,她有个疑惑。 沈总为什么单单要桑知语最近半个月的动向? 不往前查一查吗? 出于女性灵敏的第六感,她调查桑知语和傅泽言一同外出的行程,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地方。 可boss要的只是桑知语的动向,不查桑知语其他方面,她不能私自调查更多。 *** 次日。 昨晚的睡眠质量不好,桑知语起床后,无精打采的,忽地对上班产生抗拒,她干脆请了半天假。 按照往日,傅泽言收到她的消息,一般不会太久才回复她。 这次,她消息宛若石沉大海。 沈辞照常地在去公司前,把早餐吃了。 今天他难得一见桑知语坐在餐桌旁,没来得及惊讶,发现她神情恹恹的,犹如一朵枯萎大半的花,每吃一口食物都仿佛能要她的命。 沈辞下意识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老婆,你怎么还在家?” 平时这个点,桑知语已经火急火燎出门了。 她今天不但不火急火燎,还有时间在吃早餐! 前夫在自己身旁落座,桑知语目光移开,不让余光扫到他,红唇微抿:“你管我在不在家。” 女孩边说话,边别开脸,沈辞纳闷了。 调查她的动向,没查出她心情低落的原因在哪。 她今天的心情为什么看起来比昨天的更糟糕了? 沈辞拿起勺子,轻轻搅拌碗里的白粥。 “你到底怎么了?工作不顺利吗?” 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女孩,其实他视线未曾离开她,不错过她半点反应,准备根据她的反应来分析,她的心情为什么低落。 桑知语瞥了瞥前夫:“有你这脏东西在,能顺利就有鬼了。” “……这也能赖我头上?”沈辞放下勺子,微微倾身靠近女孩,“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你解决不了的吗?说出来,我通通给你解决了。” “你解决个屁。”桑知语面露嫌弃,“你压根不会解决的。” “事情很大吗?”沈辞剑眉微拧,换掉王仁和后,卫艺夏当自己的助理也快将近一年了,卫艺夏不至于连桑知语遇到大事情都查不到。 若卫艺夏查不到,他该降低卫艺夏的岗位重要性,重新培养一位使用愈发得心应手的助理。 “你从我家搬出去,我棘手的事情就解决了。”桑知语撇了撇嘴巴,“可你会搬出去吗?你不会!” 女孩的自问自答,沈辞眸色微变。 “看,既然做不到,就别口出狂言,听着烦。”桑知语起身,换了个位置坐,不想挨前夫挨得太近。 “我是搬不出去。”沈辞停顿数秒,“不过,你遇到什么事,真的不可以跟我说吗?” 他住进来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桑知语是第一次表现出心情低落,经过他理性的分析,他认为她心情低落的缘故不是因为自己,她肯定是发生了不如意的事情。 “别说话了,安静吃你的早餐。”桑知语示意前夫,这种时候,嘴巴别用来说讨她嫌的话,用来吃饭吧。 若非,她没力气下楼拿外卖,才不来吃这顿糟心的早餐。 沈辞静静地注视身旁的女孩,思来想去,都想不出她到底为何心情低落。 重新让卫艺夏深入调查? 他指尖轻轻碰了碰女孩的手腕,吸引她的注意力,而后道:“我看你最近除了工作,就是在工作,不然,就在家呆着,每天两点一线地生活,目测没什么人惹你。莫非你去了医院和疗养院那种地方,遇到不开心的事情?” 第414章 忐忑和紧张 前夫不说话还好,现在听他一说,有种惊悚感! 桑知语脸色瞬变,冷眼扫视前夫,不悦地问:“你找人调查我了?” “我不是故意要找人调查你的,是你昨晚回来就心情很低落,问你怎么了,你不说,我也是关心你,所以找人查了查。”沈辞说的全是真心话。 他找人调查桑知语的动向,是出于关心她。 “……”桑知语无语凝噎。 前夫关心人,还真是‘特别’。 好在前夫没查到什么对她不利的东西,否则,他哪里会这般如是和她话家常的模样。依照她对他的了解,他不跟她闹才怪。 “别查了,我就是工作累了。”她随口糊弄道。 “那你……”沈辞想让桑知语换一份工作,但一记起自己以前一提到这话题,她就生自己的气,改口道,“累了就休息几天,再去工作。” 桑知语没理前夫,进食动作彻底停止。 本身胃口就不好,现在胃口是全无,她站起来,准备返回房间里。 不料,自己刚站起来,左手似被什么东西桎梏着。 她不用低头去看,也猜得到是前夫抓住她的手。 “有一件事我产生了些好奇心。”沈辞也站了起来,垂目俯视略显不耐烦的女孩,“你当傅泽言的助理,有许多杂事要干吗?为什么你还要陪他去医院和疗养院?” 问的问题,沈辞的确是单纯的好奇心和关心。 桑知语说她工作累了,难道她是不想被傅泽言频繁使唤干杂事,被累到的? 迎上前夫深邃幽暗的眼眸,桑知语认真地看了看他眸中的情绪。 他情绪很淡,看不到有负面的东西,貌似是不理解她去医院和疗养院。 前夫这个样子,她倒是不心慌,只是自己昨天刚跟傅泽言说了隐瞒的事情,今天如果被前夫知道她扮演傅泽言的女朋友,她相当于被两边夹击,日子没法过了。 桑知语从前夫宽大修长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佯装打工人的无奈地道:“老板让我去,我身为拿别人钱的员工,我哪能不去?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是一打工的。” “要不,这份工作你别干了?”沈辞靠近些女孩,干脆劝说,“我看你现在干得也不开心,何不妨在家休息一阵子?” “你以为我是你,不差钱,随便挥霍过日子?”桑知语微微侧身,不正面对着前夫,“我需要工作来养活自己,你别跟我废话太多,休想插手我的生活。” “我不是插手你的生活,是给你建议。”沈辞这会无所谓女孩生不生气了,因为女孩看起来不生气,心情仍处于低落的状态,“当然,你继续干这份工作,我也不会指手画脚。” 桑知语昨晚想了很多。 与其说把她和傅泽言是否发展下去的选择权,交给了傅泽言。 不如准确地说,那是决定权! 她摆脱不了沈辞是现实,想让傅泽言不介意她有个缠着她的前夫,还要让傅泽言冒着被沈辞针对的风险,跟她发展下去,简直是强人所难,而且也显得她不太尊重傅泽言。 所以,在是否发展下去的这件事上,就由傅泽言来做决定吧。 她倾向傅泽言退缩的概率很大。 等傅泽言直白地说他和她不发展了,两人的关系也变得有点尴尬,这份工作她再满意,都不能继续干下去,她还是利落辞职,寻找下一份工作为好。 见前夫似在安慰自己,桑知语没被安慰到,而是说:“少管我,管好你自己。” “好,我现在不管你。”沈辞再次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你今天是不上班了吗?请假在家?” “请假。” 桑知语丢给前夫一个答案,便即绕过前夫,走回自己的房间。 前夫动不动找人调查她,把她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昨晚就不回答前夫一个问题,他立马得知她去过医院和疗养院,她担心不理他,他接着找人查她,到时自己还会不会好运气,没被他查到她扮演傅泽言的女朋友,都不好说。 “请一天吗?” 背后响起前夫的第二个问题,桑知语不由停下步伐,回头看他。 “是上午请假,下午我得去上班。” 说罢,她重新迈起步伐。 “那我上午在家办公,不去公司了。”沈辞一瞬间做了上午也不出门的决定,他好久没跟桑知语好好地单独相处过,今天是个好机会。 况且,说不定自己多陪伴她,她心情逐渐变好,她能给他好脸色。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桑知语即使不出门,在家呆着,她不让他有机会和她多相处,她仿佛古代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整天足不出户,只想呆在自己的阁楼里。 她把房门反锁了,他压根进不去。 明知道她心情不好,还去敲她的房门,铁定加深她对他的讨厌,弄得她不爱搭理自己,本来她最近就不爱理睬自己,沈辞不想情况朝恶化的方向发展。 于是,他在书房里处理工作,桑知语则在主卧里躺着。 距离自己发傅泽言消息过去两个多小时,桑知语依旧收不到回复。 傅泽言应该是不回复自己了,她翻来覆去地看聊天框,是没有作用的。 再说了,她是请假,不是说别的东西,他回不回复都说得过去。 烦。 转眼,下午来临,桑知语开车去公司。 坐电梯上楼时,她的内心有些忐忑和紧张,不知道,等下见到了傅泽言,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是像个没事人呢,还是问一问傅泽言有了答案没。 可是,她想得再多,都是空想。 因为她一坐下,下级就来跟她说:“桑助理,傅总让我告诉您,他今天下午外出,去应酬了,不在公司,您有事可以直接电话联系他。” 傅总突然让自己转述话给桑助理听,下级懵懵的。 傅总并非联系不上桑助理,为什么多此一举让自己转述? 听完,桑知语恍惚中似松了一口气。 想一想,今天不用在公司面对傅泽言也挺好的,她没必要急着让傅泽言回答。 就当给双方多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难消化的事情。 第415章 酒壮怂人胆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桑知语示意下级回到工位上,继续工作。 得不到解惑,下级表面上不敢露出好奇的蛛丝马迹,一溜烟地跑掉。 等看到桑知语极度专注地处理事务,下级方敢悄悄打量她。 桑助理和傅总是否有一腿,成了总裁办的悬疑之案。 大家心照不宣地认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但没有人开口直说这件事。 傅总今天的举动,难免让人好奇他跟桑助理怎么了? 莫非两人闹别扭了? 八卦地想了一会后,下级注意力转移。 饭碗比八卦重要,八卦得适可而止! 不关注下级,自然观察不到下级在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桑知语专注工作的程度,已经屏蔽了周围的一切。 这一忙便是一整个下午,直至有人忽地说:“傅总。” 听到‘傅总’,本来没去注意周围的桑知语,一下子从全心投入工作的状态出来,不禁抬起头,注视前方。 只见,傅泽言目不斜视地径直走过。 她并未期待傅泽言的脚步停留,看自己一眼,或者是来到自己的面前,但望着傅泽言的身影渐渐走远,乃至他头也不回地进入他的办公室,心中泛起熟悉的惆怅。 不可否认,傅泽言和其他异性相比,他对她是有那么一些特殊的。 他现在忽略自己,她略感不适。 不过,她都想好,给双方多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难消化的事情,目前就别自寻烦恼,和傅泽言保持距离,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即可。 她试图努力过了,剩下就交给上天来安排。 尽人事,听天命 *** “老婆。” 沈辞一回来,瞥见女孩没呆在主卧,而是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颇为惊讶。 前夫叫她,桑知语没兴趣回应他,但还是条件反射地扭头扫视他一眼。 “你果然是工作累了,这几天下班比我早很多。”沈辞并非瞎说桑知语下班早,是根据她身上的睡衣和惬意的躺姿来判断的。 如果她不早下班,或者是刚回来,她不应该是这般模样。 听前夫的话语,桑知语不置可否。 这几天,她和傅泽言没有任何的接触,像回到傅泽言不满意她,想把她开除的那段时间,无论他有什么工作交代给她,他都是找人向她转述,犹如跟她划清界限。 没对傅泽言产生浓郁的感情,顶多是萌生了些许的好感,傅泽言这些行为对她的心情造不成影响,但公司里的人似嗅到异常,不知是否她的错觉,总有人悄悄地打量她。 延长在公司的时间,莫名中有点不舒服,她干脆准时下班。 “心情还是不好?”沈辞坐到女孩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目光短暂地在她白皙修长的小腿上停留数秒,随即定格在她明显情绪不高的脸上。 “本来心情好了点,看见你就不好了。”桑知语指了指大门口,“你能不能搬出去,让我清静一阵子?” 纵然深知前夫的德行,她仍是惯性提到叫他搬出去。 “是不是我在,你心情就好不了?”沈辞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桑知语被工作累到了,迁怒于他,“倘若我搬出去,你心情立马能好起来?” “你说呢?”桑知语侧身,换了个舒服的躺姿,“我白天忙忙碌碌,回来还得对着死皮赖脸的你,心情好得了才怪。” “……行吧。”沈辞决定作出妥协,以免桑知语将心情不好的原因全部归于他,对他愈发没好脸色,“我回楼下住几天,等你心情好了,我再上来。” 前夫刚出口几个字时,桑知语差点就喜笑颜开。 听完他说的话,她撤回了笑容,同时扭转脑袋,不去看他。 “住几天哪行啊?沈总天天在我这住,也不怕委屈了自己。”桑知语凉凉嘲讽道,“沈总应当回你独栋的房子住,被管家佣人等等伺候着。” 离婚后,沈辞了解的东西多了一项。 每当桑知语称呼自己为‘沈总’,一定是嘲讽自己。 他像听不出她的嘲讽,道:“我在这,不委屈,也有人伺候我。” “懒得跟你说话。” 桑知语定定地注视窗外的天空,把前夫当做空气般无视。 夏季的夜晚来得晚,此刻的天空遍布五彩晚霞,惊艳璀璨。 与其和前夫说一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欣赏美丽的景物。 “好,我下去了。”沈辞起身,轻拍女孩的肩膀,“我过几……不对,是过一周后回来这里住。” 一周的时间,桑知语心情差不多该好些了吧? “随便你。”桑知语一动不动,情绪也毫无波动。 前夫离开她家一周,等于没离开过,毕竟,他和她是楼上楼下的邻居。 他不住她家,他照样能到她家见她,而且是防不胜防的那种。 “我走了,再见。” 女孩视线硬是不肯往自己身上移,沈辞不勉强她,迈步离开。 踏出了门口,关门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有些倒霉。 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被桑知语迁怒了。 转念一想,她心情不好,自己不必往她眼前凑,给予她独立的空间,说不定她心情好得快点。 不然,她心情越来越不好,对自己不理不睬,难受的还是自己。 前夫一走,桑知语立刻坐直身体。 自己当前的困境,是前夫造成的,前夫不在自己面前晃悠了,她得不到多少轻松。 一想到因为前夫强行住进来,自己诚实地告诉傅泽言,搞得她和傅泽言的接触戛然而止,像被硬生生地中断,她心口闷闷的,想喝点酒,通过酒精来发泄。 然而,家里没有一滴酒。 无奈之下,桑知语唯有点外卖。 几瓶酒一被送上门,她到落地窗旁的椅子坐下,边看着落日,夜幕的快速降临,世界变成漆黑一片,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心情可以改造嗅觉,再好吃的东西,一旦心情不怎么样的时刻,都变得没滋没味,桑知语喝了多杯酒后,品不出酒的味道和好不好喝。 渐渐的,她脸颊浮现绯红。 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都这么多天了,傅泽言也该给她一个答案了,受到紊乱思绪的催动,桑知语拿起手机,找到傅泽言的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第416章 成年人的拉扯 今天手头上有紧急工作,傅泽言仍在公司里。 蓦地,来电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他余光不禁扫过放在一边的手机。 是桑知语打他的电话。 看了几次她的名字,他垂下眼睑,文件也看不下去了。 最近几天,没和桑知语有过任何接触和交流,傅泽言是在认真思考,明知桑知语和她前夫住一起的情况下,自己跟桑知语该不该有所发展。 桑知语强调她不会复婚,但又表明她从她家里赶不走她前夫。 从他的角度看来,桑知语和她前夫十足的像藕断丝连。 跟她前夫一比,他认识她的时间不长,也没和她建立起分不开的感情。 他一个后来者,如何去跟她的前夫竞争? 若桑知语有其他追求者,他倒还有信心,可她前夫不是她的追求者,是她和有过三年婚姻生活的前伴侣,而且她的养母是她前夫的姑姑,这一层关系是不可改变的。 哪怕他和桑知语在一起了,也无法要求她和她前夫家里做断绝来往的切割,等于意味他需要防着她和她前夫的旧情复燃。 他不介意桑知语拒绝自己,说只想当他的助理,不跟他有感情上的纠葛,但他介意,她一边和她前夫同居,还一边和自己谈恋爱。 那个画面,像极了他是她二分之一的男朋友,不是她的正宫。 有生以来第一次喜欢女孩,想要和其在一起,现在成了这版复杂的样子,傅泽言还没整理好乱糟糟的思绪,干脆不跟桑知语有任何的接触和交流。 他怕自己一时心软或没顶住,接受了桑知语的现状,跟她仿若不清不楚的开始,再到稀里糊涂地结束。 白天跟桑知语见过,她没跟自己说过话,现在晚上了,她打电话来是想做什么呢,傅泽言理智上不想接这通电话,可惜被感性影响,指尖划过接听键。 “喂,桑助理。” 电话接通,传来傅泽言冷淡的声音,桑知语有一瞬间的失神。 谈不上失落或是怎样。 傅泽言如今的反应,算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非常有自知之明,也可以说她成熟了,看问题的角度和以往不同,不会愚蠢天真地觉得,傅泽言喜欢她,就得无底线地包容她的一切。 说到底,她于他而言,显然不是十分好的选择。 家世背景不如他,还离过婚,又有个前夫缠着,一不小心在别人看来,她似没良心地脚踏两条船的渣女。 他知道她的情况,及时止损地收回对她的喜欢,是正常人能理解的范围。 只是,傅泽言声音过于冷淡,有种迫不及待地跟她划清界限的信号,她被酒精扰乱的大脑一下子清醒,到了嘴边的询问也咽了回去。 傅泽言从未直白地说过喜欢她,仅仅委婉地暗示过,窗户纸没明明白白地捅破,他眼下也能用委婉的方式来表达他不跟她发展下去,她还是别问答案了。 都是成熟的大人,清楚一些事和话无需说出口的,默不作声的行为也能让别人get到意思,桑知语这一刻判断不了,傅泽言具体是不是不跟她发展下去。 不过,她不是从前飞蛾赴火扑向前夫的自己,一心沉浸爱河,满脑子都装满什么爱不爱的,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整天围着爱的人转悠,懂得了爱人先爱己。 比起爱别人,她更爱自己。 而自尊心不受损便是爱自己的一种,面对傅泽言的冷淡,桑知语自尊心强烈了一些,佯装正常语气地道:“傅总,您下班了,还是在公司?” “在公司。” “那……” 停顿的时间较长,实在想不出说点什么,桑知语干脆放弃:“那傅总您继续忙,我不打扰您了。” 傅泽言听懂桑知语是挂电话前才说的话,脱口而出:“等等。” “傅总是有什么事吗?” “……桑助理,是你主动打我的电话。” “不好意思,我差点忘记了。”桑知语尴尬地笑了笑。 酒喝多了,脑子不好使,她就不应该打这通电话给傅泽言。 “应当是我问你,你有什么事吗?”傅泽言不舍得就此挂断电话,想听一听桑知语因何事找自己,心底隐隐期待她是把她前夫从她家中赶出,她来告诉自己这个好消息。 “这……”桑知语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通,大概是酒精的威力太猛,脑子转不太动,“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下班没。” “除了这个呢,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 “是吗?” “是的。” 似没营养的对话经过几个来回后,傅泽言沉默了。 他在期待桑知语给自己带来好消息,来动摇自己心中的天平,而她明显没有好消息,打来的这通电话还搅乱了他表面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心湖。 没听到傅泽言再说话,若无似有地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桑知语也沉默了。 有时候会深刻地意识到,越长大越缺乏勇气。 傅泽言不曾挑明直说喜欢她,她和他没来得及发展出好像很暧昧,就差一点就可以在一起的地步,她问他的答案,或是问他看待自己是什么看法,打算怎么样,很容易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伤害。 仿佛许久的沉默过去后,桑知语开口道:“傅总,你忙,我挂了,明天公司见。” 自己没摆脱前夫,确确实实不适宜和别的男人谈情说爱,某种方面上,也像对不起别的男人,她目前还是专心致志地想如何摆脱前夫吧。 女孩话音未落,耳边随即响起刺耳的嘟嘟声,傅泽言皱了皱眉头。 电话一挂,桑知语随手把手机扔到桌子上。 打什么电话! 浪费时间,貌似还骚扰到傅泽言。 不如多喝两杯酒,缓解一下前夫对她的纠缠不放,导致她产生了烦闷和沮丧的心情。 重新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酒,桑知语一口气喝完后,边回想傅泽言冷淡的声音,边对前夫越来火,忍不住气势汹涌地下楼,狠狠按前夫房子的门铃,坐等前夫一开门,马上赏他一巴掌。 让他阻碍她开启新生活! 门铃响了,沈辞感到奇怪。 谁来了? 一看可视门铃的屏幕,看清是心爱的女孩来了,他剑眉不禁微扬,心情愉悦地打开门。 第417章 她需要被照顾 门一打开,看清前夫的身影,桑知语的一巴掌随即落在前夫的肩膀上。 愉悦没持续多少秒,便遭受到女孩的‘袭击’,沈辞唇角微扬的弧度缓缓凝固住,说不出话般地注视女孩。 “老婆,我都下来了,你怎么还追着来打我?”他轻揉自己的肩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了这一巴掌。 “打你就打你,我还要理由吗?”桑知语宛若蛮不讲理,装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殊不知,脸颊染上绯红,水汪汪的眼睛,微微撅起的嘴巴,这些叠加在一起,让她看着毫无攻击力。 早已习惯女孩的动手,加上女孩动手一向有分寸,沈辞肩膀上的疼痛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顿时将刚才被她‘袭击’的记忆给清除,没跟她计较。 隐约从女孩的身上嗅到一股酒精的气味,他眼神微变。 “你喝酒了吗?” 说着,沈辞上上下下扫视女孩一遍,发现她脸上浮现异常的绯红。 他并非没见过她喝醉酒的模样,但看她站得很稳,没有醉猫那般站不稳,说话不大舌头,大脑条理清晰,判断她应该没醉,顶多是摄入了不少酒精。 “要你管!” 桑知语重重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男女生理上的差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抹平的。 她打前夫,一般是他惹她生气,然后她打他几下以此来发泄的。 现在气消了一点点,她自然要从前这里走人,免得前夫缠着自己不放。 “老婆,你等会。”沈辞抓住女孩的手,“听我说几句。” “不要!”桑知语目光凌厉地扫过前夫,“还有,你别整天叫我老婆个不停,我真的很讨厌你死皮赖脸的样子,叫我名字,你不会死的!” 沈辞忽略女孩这番话,温声嘱咐道:“喝酒,不宜过量,要适度,别把自己喝醉了。” 女孩以前喝醉,就神志不清,把自己弄出了伤痕,幸好他及时赶到,不然,他不知道她会伤成什么样。 “或者,我陪你喝点?这样,你不怕喝醉,没人照顾了。”他想的简单,有他在,桑知语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她若是醉得彻底,经他照顾,不怕她发生意外。 “……”桑知语甩开前夫的手,满脸浓浓的嫌弃,“你陪我喝酒,不如我灌你毒药,毒哑你,你就不会烦我了。” “行吧。”沈辞走到电梯的前面,按了按上楼按钮,“我送你上去。” “滚。” 桑知语一点不想和前夫呆在狭小的空间,瞪了前夫好几眼,警告前夫别跟着她上去,否则她要大发脾气,继续打他。 沈辞看得出女孩此刻的心情极其糟糕,觉得没必要在这种时候火上加油,双手投降般地举了举,随后目送女孩坐电梯离去。 从前夫的房子门口回到自己家里,桑知语看着自己喝剩下的酒,以及空空如也的酒瓶,烦躁得要命地抓了抓头发,沮丧地叹了口气。 不喝了,越喝越烦。 她没收拾落地窗旁的‘残局’,进房间躺着。 酒精能起到催眠的作用,不知不觉,桑知语在烦躁中睡着。 而楼下的沈辞,一直放心不下桑知语。 计算着时间,他在桑知语平时睡觉的点上去。 开了门,沈辞环视四周一圈,远远看见酒瓶,但酒瓶旁边没有桑知语。 人呢? 不会醉倒了,在哪里昏睡吧? 担心使然,沈辞紧接着去主卧。 往日,大部分时候,主卧都是反锁门的,自己进不去。 他试着拧了拧门把,门立刻被打开。 在主卧吗? 沈辞缓缓进入,见到大床中央的女孩。 她侧身趴着,怀里抱住一个长条的抱枕,头发略微凌乱地盖住她的脸颊,使人看不到她长什么样。 睡觉了吗? 他不禁轻手轻脚,来到女孩的身旁。 片刻后,女孩在床上仍是一动不动,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沈辞差不多确定女孩是睡着的状态,想要离去之际,又担心她发生危险,双脚犹如灌铅了,重得走不了路。 已经跟桑知语说,他这一周内不住在这,出尔反尔,不好。 可是,不清楚她具体喝了多少,醉没醉。 如果她醉得厉害,是需要人照顾的,他想留下来照顾她。 但这会产生一个问题,便是她明天醒来,她看见自己和她同床共枕,必定生气,而她本身就心情不好,被他一气,岂不是心情更糟糕。 选择难题! 沈辞一时不知道选哪个为好,眉眼间流露犹豫不决。 睡着,不等于对外界一无所知,桑知语睡得不够深,似梦非醒地感觉到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许久,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开。 这一睁,她受到了惊吓。 床边站了个身形高大颀长的男人! 瞳孔迅速变大,她不悦道:“姓沈的,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吓我,你神经吗?” 类似的事情,前夫以前也干过,不变的是,自己依然会被吓到。 听女孩口齿流利地骂自己,沈辞立刻做出了选择。 看样子,桑知语没喝醉,不需要自己的照顾。 他解释道:“我是怕你喝醉,没人照顾,会发生意外。” 桑知语双眉紧皱:“你盼不得我好,是吗?” “当然不是。”沈辞边说,边往外走,“我不吵你睡觉了。” “……” 前夫走得飞快,桑知语有脾气发不出,直接被气笑。 他大爷的,这鬼地方真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 她明天就从这搬走! 搬去哪呢? 想到这,她头痛欲裂。 有个残酷的现实,无论自己搬到哪里,前夫都找得到,住得进去,自己等于白费力气。 还有,时常更换住处,搬来搬去的,也麻烦。 竭力平复了烦躁的心情,桑知语再次入睡。 与此同时,人在公司里的傅泽言,看见时针指向十二点了,不禁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决定下班。 走出自己的办公室,他余光不受控制地掠过桑知语的工位。 她打了那通电话电话后,自己注意力一直没有很集中,现在,他想,相比他稳不下来的心神,她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第418章 让她二选一的选择 次日早上。 桑知语一觉醒来,面临两个问题。 一:昨晚她喝得有点多,后遗症显现,头昏脑涨,提不起精神。 二:昨晚她被酒精控制,一时冲动致电傅泽言,搞得两人当时都挺尴尬的。 因此,两个问题重叠成一个问题,便是:她今天要不要去上班? 思来想去,桑知语倾向不去上班。 让自己的身体休息,也让她和傅泽言之间的那股尴尬劲缓解,再到公司,是比较合适的做法。 一想好,她立马给傅泽言发消息。 【傅总,我身体不舒服,工作不了,今天请假。】 刚按下消息发送键,房门突然被打开,讨人嫌的前夫出现,桑知语面无表情,冷眼注视前夫。 “这一大早的,你来干嘛?” 说好的回他房子住一周吗? 合着所谓的住一周,是他晚上下楼睡觉,其余时间想来她这就来她这? 迎上女孩毫不掩饰厌恶的目光,沈辞道:“我想看看你睡醒了没,身体有没不舒服,不是故意打扰你睡觉的,毕竟,你昨晚酒气很重。” 纵然女孩昨晚没到喝醉的程度,但有的人对酒精不耐受,过了一夜,酒精都不能完全被分解,会影响到身体,桑知语像是这类人群。 他今早本意不想来这的,出于担心,还是来了。 关闭屏幕,桑知语将手机塞回到枕头下,而后闭上眼睛,肢体语言透露‘我懒得理你,你最好赶紧滚的’的浓浓气息。 “老婆,你还没回答我。”沈辞没到床边站着,是站在不远处,做不到非常近距离地观察女孩。 “看见你就不舒服。”桑知语双手揪住被子,往上一拉,蒙住自己的脑袋,“我不用你管,我会管好我自己,你去忙你的吧。” “好,你哪里不舒服,或是有什么需要,记得打我电话和吩咐佣人做事。” 昨晚自己到这房间来,把女孩吓到的画面,历历在目,一嘱咐女孩完毕,沈辞即刻出去,以免女孩原先不是生自己的气,最后变成生自己的气。 前夫前脚离开,桑知语后脚听到来电铃声。 来电人会是傅泽言吗? 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拿起手机一看,挑了挑眉。 手机刚开机,就收到桑知语的请假消息,傅泽言心口发闷,语气不同于昨晚的冷淡,是夹杂些质问地问:“桑助理,你今天的身体不舒服,真假?” 他不想怀疑桑知语的请假,是想躲开自己。 然而,他和她昨晚那通双方都称不上愉快的电话,给了他这般的猜想。 扑面而来的怀疑,桑知语顿时脚趾扣地。 自己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傅泽言在怀疑她什么? 她轻咳一声:“傅总,我是真的不舒服,没骗你。” “你哪不舒服?”傅泽言皱了皱眉,“你昨晚说我们今天公司见,你忘记了?” “呃……”桑知语一时不好意思说出原因,喉咙像被异物堵住,发不出声音,造成长久的卡顿。 傅泽言没催她讲话,耐心十足得犹如想听她编造谎言。 桑知语干脆实话实说:“我昨晚喝酒了,有些过量,头昏脑涨的。” “……” “你不信,我可以拍照给你看,我昨晚喝了多少。” “不必拍照,我相信你。”傅泽言阻止桑知语想要做的行为,心口的闷意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醋意,“对了,你前夫不是跟你住一起吗?这种情况下,你喝酒……” 傅泽言说着说着,就不继续说了,桑知语听得懂他具体的表达。 他在委婉表达,她和前夫同一屋檐下,还敢喝那么多,不怕自己醉酒后,会上演不可控的画面,自己为什么不对前夫设防? 她大概猜得到自己在傅泽言心中的形象了,和满口谎言、意图脚踏两条船的渣女差不多,他百分百是拒绝和自己发展下去的。 傅泽言及时止损了,她也不要…… 把傅泽言视作自己开启新生活后可以谈恋爱的第一个选择了。 桑知语调整了一下情绪,道:“傅总,我明天会回去公司,以后尽量不请假。” 听了她的回答,傅泽言陷入沉默中。 这次的沉默,比昨晚的沉默,更显糟糕。 不能用尴尬来形容,而是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斩断了。 桑知语没等傅泽言回应自己,接着说:“傅总,我休息了。” 话音未落,她立马将手机从耳边放下,准备挂电话。 就在这时,手机传出傅泽言的声音。 “知语。” 不是语气冷淡地叫她‘桑助理’,是叫她的名字,桑知语有一瞬间的犹豫,指尖离开通话结束键,将手机放回到耳边。 “你知道你昨晚打我电话,我在期待什么吗?”到底是不喜欢这种等不来期待的回答的难受,傅泽言直白地道,“我期待你告诉我,你前夫从你家里搬出去了。” “!!!”桑知语眼睛睁大了些。 意想不到傅泽言在等自己告诉他,沈辞从她家里搬出去,刹那间,她脑子隐隐发白。 “你我没建立契约关系,我没资格要求你什么,但我坦白跟你说,在你和你前夫没完全断绝来往,我要是和你继续,相当于是不清不楚,日后,肯定也是稀里糊涂地结束。” 傅泽言语气平稳有力,桑知语听得十分尴尬,还感觉对不起他。 不确定他说完没有,她紧抿着红唇,不开声。 “我、不、接、受、这、种、关、系。”傅泽言一字一顿地道。 霎时,桑知语的耳边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更加尴尬了,想要疯狂挖个洞,钻进去。 傅泽言没直说她是个渣女,可他表达的意思很清晰明确。 她又咳了一声:“傅总,您……” “你先听我说完。”傅总打断她。 “好的。”桑知语马上闭着嘴巴,听傅泽言往下说。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如果你和你前夫分开住了,我们……” 说到这,傅泽言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蓦地觉得说够了,对于喜欢的女孩,他最大的让步只能到这里,剩下的看桑知语如何选择。 第419章 谁都不选 傅泽言说得足够清楚了,无需他完整的表述,桑知语也听得懂他的意思。 他这是让她做出二选一的选择题,从沈辞和他之间,选一个出来。 对比讨她嫌的前夫,她毫无疑问地选择傅泽言。 自打离婚后,她也从未选择过前夫。 可是,眼下不是能和傅泽言恋爱的时候。 前夫的手段是她有忌惮之心,而且被前夫发现自己和傅泽言恋爱,一定对傅泽言造成影响。 想到前夫的德行,她百般无奈地叹了口气:“抱歉,我现在摆脱不了我前夫。”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电话另一边诡异的安静,蔓延着一种无言。 桑知语不催促傅泽言说话,和他一起沉默。 似好久过去,傅泽言语气恢复昨晚的冷淡。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桑助理。” 这句话,仔细听,不是冷淡,是冷漠了。 语毕,傅泽言没停顿一秒,仿佛干脆利落地按断了通话。 断线声在耳边响起,桑知语不由出神,忘记将手机放下。 好一会,她都保持接听电话的姿势。 直至,窗外忽然雷暴雨将至,巨大的雷电闪现空中。 手机放回到原位,桑知语望着黑沉沉的乌云。 此刻,她的心情不像乌云那般黑沉,但有点说不出的沉闷。 她和傅泽言,称得上是还没来得及开始,便结束了。 正如傅泽言所说,他和她没建立契约关系,他没资格要求她什么,同理,她也没资格要求他做什么。 她不能厚颜无耻地要求,傅泽言视而不见她和她前夫同一屋檐下。 把继不继续的决定权交给傅泽言,她早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深呼吸几口气,强行将胸腔内的沉闷排出去,桑知语纠结起一件事。 她和傅泽言都弄成这样了,她还要当他的助理吗? 纠结导致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怎料,注意力过于集中的纠结,带来不好的结果。 她翻身幅度太大,没再像先前那样惬意地趴着,而是从床上掉落。 “啊!” 和地板来了个直接接触,桑知语忍不住痛呼。 床上和地面的距离不算高,但猝不及防地摔了,痛感还是明显的,她艰难地坐起来,双手抱膝,缓一缓痛感。 难不成这就是老天给她的惩罚吗? 惩罚她过去不顾沈辞不喜欢她,对沈辞死缠烂打。 还惩罚她摆脱不了沈辞,就想和傅泽言有着超越雇佣关系的接触? 良久后,桑知语松开双手,站了起来。 重新到床上,她这回老老实实地平躺,不敢翻来覆去了。 盯着天花板,盯得快出现幻觉了,桑知语做下决定。 辞职,和傅泽言不再来往。 *** 一周过去。 信守承诺地在这几天内,没有到桑知语租住的房子里住,沈辞在第八天时,立马回来这里住。 “老婆,你心情好了点没?” 一进来,看见女孩的身影,他问道。 听见前夫问她,桑知语连正眼都懒得给他,不予回答。 即使做了辞职的决定,但她还没跟傅泽言说。 当然,二选一的选择题里,她没选择傅泽言,不意味她选择沈辞。 等不到回答,沈辞走到女孩的面前。 将女孩从头到脚认真扫视一遍,他含有疑问地问:“看样子,心情没好?” “我心情好不好的,对你来说,重要吗?”桑知语白他一眼,“你离我远点,少说几句话,我心情就能好一些。” “那……”沈辞停顿,“我到楼下再住几天?” “随便你。” “你工作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弄得你心情不好很久了。真的没想过不干了吗?” “再说话,就毒哑你。” “……” 桑知语到沙发上坐着,打开投影仪,随机挑选一部电影播放。 望着女孩的背影,沈辞百思不得其解。 桑知语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吗? 这一天天的心情不好,也不是个办法。 “老婆,你要不,回我公司工作?”他建议道,“你不当我助理,我给你个高管的位置,你去负责你喜欢的项目?” 闻言,桑知语扭头,冷眼注视前夫,不悦地反问:“你觉得我是缺工作、找不到工作的人吗?” “不是。”沈辞想了想,“我是觉得,你在我公司工作,你不用承受压力,也没人敢对你怎么样,你会轻松些。” “快闭嘴吧你。”桑知语红唇一撇,眼神警告前夫,再不闭嘴,她要动手了。 前夫就没改变过,把她当金丝雀养的想法。 在他眼中,她好像一直都得靠他庇护,拿他钱生活。 金丝雀她早就当够了,如今不至于蠢得又回到前夫的笼中,做点什么,都缺乏自主权,要看前夫的脸色行事,被前夫拿捏得死死的。 “你工作到底是怎么了?不可以跟我说一说吗?说不定,我能给你到你十分好的建议。”沈辞边说,边到女孩的身旁坐下。 自己不是一上来就掌控了盛元集团,也有过听人命令的时候,他认为,只要桑知语说出她的问题,他定能帮她解决。 前夫一靠近,桑知语嫌弃地挪了挪位置。 “你整天往我身上黏,真够烦的。”说着,她抱在怀里的抱枕,飞到前夫的身上,“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今天来我这,我顺便告诉你个事。” “什么事?” “我养母年纪大了,身体难免有点小病小痛,我昨天跟她联系,她说她最近不太舒服,我要回老宅住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沈辞剑眉拧了拧。 清楚自己无论住到哪,前夫都找得到自己,想回老宅住,桑知语主要不是躲避前夫的,是她联系养母时,养母声音听着身体确实不好。 养母年纪摆在这,将要步入老年了,身体没有年轻人硬朗,身边得有人照顾。 她和养母去年确实闹得很僵,但养母对她有养育之恩,这点是否认不了的,养母养她小,虽然养母用不着她养老,可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辞职后,她打算回老宅住一段时间,陪养母看看病、养养身体等等。 至于沈辞,爱回老宅就回。 第420章 和前夫结束同居 思考片刻,沈辞微抿薄唇:“你回老宅住,那我呢?” “谁管你?”桑知语爱答不理地道。 “你要住多久?” “不知道。” 场面一下子寂静了,只见,前夫紧拧剑眉,桑知语颇为意外。 按照他的黏人劲,她回老宅住,他不应该跟过来一起住吗? 怎么他不说话了? 与桑知语的想象相反,得知她回老宅住,沈辞纵然把也回去老宅住纳入为自己的选项,但他和他姑姑并不熟,关系也没好过,老宅向来是他从小到大逢年过节去的地方。 那样的一个地方,和自己住的人多了他姑姑,他下意识的排斥。 考虑到桑知语这阵子心情不好,不想和自己接触,沈辞经过几秒的挣扎,问:“等我姑姑身体好了,你再回来这里住吗?” “可能吧。”桑知语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回来。 从博华集团离职后,休息够了,她铁定要找新工作的。 到时,找到什么样的工作,公司离她住的地方远不远,都不好说。 如果公司离得太远,她必然得换房子。 “好,我知道了。”沈辞顿了顿了,“那我也回家里住。” “……”桑知语无语凝噎。 就不该对前夫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刚刚差点以为前夫会毫不犹豫地说:你自己回老宅住,我不回去了。 不对,家里? 前夫把老宅形容成家里,不贴切。 她挑起双眉:“你说的家里是哪里?” 沈辞略感奇怪地扫视女孩一眼:“你不知道是哪里?是我们的婚房,天海丰园那。” “!!!”桑知语眼中浮现震惊。 在她的设想中,自己去哪前夫就跟到哪,包括老宅他一定会跟着过去住的。 万万没想到,前夫压根不去老宅住,而是回天海丰园那栋房子住。 不和前夫住一起,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吗? 女孩满眼震惊地看着自己,沈辞不解:“你怎么了?” 桑知语夹杂不可思议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和我去老宅住。” “我想去,但是……”沈辞眉心呈现浅浅的川字形,“我不习惯和不熟的人住一起。” 桑知语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仍然十分意外。 她养母和沈辞确实不熟。 并且,沈辞在去年把她养母弄得留下了心理阴影,她养母怕她和沈辞复婚。 她恍然大悟般地道:“对喔,你和我养母不熟,你不想住过去,也正常。” “你什么时候回老宅住?我送你,顺便看看我姑姑身体具体怎样了?”有血缘关系,不等于有密不可分的接触,沈辞是看在桑知语的份上,才和他姑姑有接触,关心一下他姑姑的身体状况。 “还没决定。”桑知语一言难尽地盯着前夫,“你别去老宅了。” “为什么?” “你去了,我养母不得紧张。” “紧张什么?”沈辞疑惑,“我只是送你,顺便探望她,不是做不利于她的事情。” “你好意思问我,我养母紧张什么?大哥,麻烦你反思反思自己做过什么事?你搞得我和我养母差点流落街头,忘记了?”桑知语没好气道。 她养母的一生中,最落魄的时刻,应该是去年了。 造成她养母落魄的罪魁祸首,是沈辞。 沈辞倒好,现在好像忘得一干二净! 女孩又提到自己犯过的错,沈辞立马转移话题:“你回去老宅住,记得替我向我姑姑问声好。” “问个屁!”桑知语白眼一翻,“我养母都不喜欢你,提你干什么?” “不提就不提。”沈辞见女孩生气的表情,“我跟你一张支票,你拿过去给我姑姑?说不说是我给的,都无所谓。” “呵,她敢要你的钱就有鬼了。”桑知语不想翻旧账的,奈何前夫的账根本算不完,“你让沈家的家族基金会的人,跟我养母追要以前给她发过的钱,这事你也忘记了,是吗?” “……没。”沈辞底气有些不足。 忘记倒是没忘记,只是他逐渐淡忘这件事,没人跟他提起,他做不到时刻记得。 “装模作样!”桑知语鄙视道,“幸好你不想和我养母一起住,否则,一个身体不好的人,天天对着你,身体好不起来,还变差了。” “你回来这住时,跟我说一声?”沈辞再次转移话题,避免说下去,桑知语越来越生他的气,旧账一旦算起来,保不准她很多天不理睬自己。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桑知语看得出前夫在转移话题,刚好她懒得跟他聊天了,强行结束话题,示意前夫这次别再说话,自己要安静地看电影。 领悟到女孩的暗示,沈辞不再说话,也开始看起电影来。 电影讲了什么,桑知语压根没去注意。 她的思绪飘远,灵魂不在这套房子里。 沈辞不习惯和不熟的人住一起,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算是摆脱了他。 那她要不要不辞职了,继续在博华集团工作? 二选一的选择题,重新做? 这次,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傅泽言? 经过刚才和前夫的交谈,她发现自己一些担忧,是自寻烦恼。 有些事情,不会像她预料中的那般上演。 比如,前夫就不跟着她到老宅住,回她和他以前的婚房住了,他的行为明显不按照她的设想中的画面一样,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退一步来说,假如她和傅泽言恋爱了,前夫知道后,也未必会去狠狠针对傅泽言。 一般针对的话,傅泽言应该没关系,受不到大的影响? 虽说蒋霆是个前车之鉴,但沈辞对蒋霆也没赶尽杀绝,现在蒋霆依然是好好的,还有精力去沈辞那胡说八道,想给她找麻烦似的。 换而言之,她对沈辞来说,达不到他花费大力气地针对别人? 想到这,桑知语有点豁然开朗,也有点如释重负。 沈辞不大花力气地针对人,她该干嘛就干嘛? 没跟和傅泽言恋爱前,担心那么多,是白担心,,纯粹的杞人忧天。 电影结束,送走前夫,桑知语迫不及待地联系傅泽言,想把自己和前夫分开住的消息告诉他。 第421章 不用急在一时 指尖在键盘上迅速敲打好发给傅泽言的消息,按下发送键之际,桑知语迟疑了。 她和沈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结束同居,是短时间内不住在一起。 等她从老宅搬走了,沈辞随时会跟她住一起的。 这个消息,对于傅泽言来说,有什么用呢? 那天她和他在电话中,他的态度很明显了。 她当时没选择他,现在去告诉他,她选择他,从他的角度看来,她是否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把自己想的过于重要? 这一迟疑,桑知语默默删除消息,如是无事发生过。 不用急在一时。 日后,她找到个不经意间的机会,再告诉傅泽言吧。 *** “早,桑助理。” 今天一上班,就迎面碰到自己的上级,看见上级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愉悦,下级边跟她打招呼,边偷偷观察她。 桑知语注意到下级的观察,不动声色地敛去愉悦。 “早。”她面带职业微笑地回应下级。 随后,两人擦肩而过。 背对桑知语,下级有些费解。 近半个月,傅总和桑助理貌似关系不和,毫无先前大家猜测的有一腿,桑助理从受傅总重视的地位,一下子像被打入了冷宫,似乎边缘化了。 桑助理接受得来这落差,今天还心情大好的样子? 人一旦想开了,没那么多的顾忌,人自然也变得轻松,这点会体现在神态上,桑知语表面上不显露愉悦,但肢体语言在无声表达愉悦。 她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的东西,再打开电脑,看今天的工作安排,举手投足间无一不沾染着愉悦的气息。 蓦地,有个高大的熟悉身影从眼前经过,桑知语抬头看了看。 是傅泽言来公司了。 看到他,她就想起沈辞昨晚说过的话,嘴角不禁上扬。 傅泽言目不斜视地走路,但桑知语是在他办公室门口不远处办公的,他余光只需稍微往周围扫一扫,即可见得到她。 此刻,身穿干净利落的职业装的女孩,本应在上班时间展现出职业化的一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引得她眉眼微弯,嘴角翘起高兴的弧度,整个人显得明媚动人。 给过桑知语二选一的选择,桑知语并未选择自己,摆明选择了沈辞,傅泽言在这几天无数遍地劝告自己,桑知语不值得自己花费心神,自己必须停止喜欢她。 然而,感情不是想收回就立刻收得回的东西。 他还是被她的笑容吸引了视线,在开门进办公室前,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了她几眼,跟她的视线有短暂的交汇。 桑知语没料到傅泽言会扭头看自己,有一秒的意外失神。 秉承着傅泽言是她老板、她身为员工要随时随地保持对老板的尊敬,她抬起手,朝傅泽言挥手笑道:“傅总。” 傅泽言没给她什么反应,宛若没听见她的打招呼。 她不觉得傅泽言此举有何不妥。 毕竟,她目前的处境,撇开一大半原因是因沈辞而起,剩下的一小半原因是她想得太多,先前对傅泽言也不够坦诚,傅泽言及时止损后,没气得马上开除她就不错了。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门被关上,看不到外面跟自己打招呼的女孩,傅泽言皱起的眉头,仿若被强有力的胶布给贴上,得不到舒展。 这才多少天,桑知语就像个没事人地和他相处? 她是彻底选择她前夫了吗? 不曾想,自己喜欢上的第一个女孩,自己和她深入接触没多久,便得到这般惨淡的结局,傅泽言心中有点酸酸的,还有点涩涩的。 滋味如同吃了又酸又涩的食物,自己吐不出来,也难以消化。 目睹傅泽言进了他的办公室,桑知语收回视线,专注自己的工作。 直到,有下级把一份文件放在她的桌上,恭敬地道:“桑助理,这份文件比较紧急,需要傅总的签名,麻烦您拿去给傅总。” 放在今天之前,桑知语会自己过一遍文件的内容,确定文件的类型和内容没问题,再让下级直接找傅泽言。 傅泽言明摆着和她保持距离,她就别不识趣地凑上前。 经过昨晚,今天变得不同了,桑知语吩咐道:“你等下过来拿。” “好的,桑助理。” 仔细浏览过文件后,桑知语走到傅泽言办公室的门口,礼貌地敲门。 片刻后,里面传来傅泽言的声音。 “进来。” 听到傅泽言的允许,桑知语立即打开门。 没拥有透视眼,傅泽言预判不了是谁来找他。 门被打开了,他也没第一时间去看是谁。 当对方来到自己面,傅泽言方抬起目光。 入目,一张明媚精致的脸庞。 他翻阅本季度财务报表的动作顿了顿,神色略微不自然地扫了扫门口的方向,夹杂些许疑惑地问:“桑助理,你进来做什么?” 自己和她保持距离的举动,难道不明显,她看不出来吗? 桑知语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傅总,我找您签名。” 傅泽言不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女孩一把文件给他,他一目十行地阅读文件,随即速度极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而后还给女孩,示意女孩出去。 傅泽言全程没有多余的话和动作,桑知语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在上班时间,要以工作为重,她二话不说地拿着文件,准备转身离去。 “等等。” 步伐刚迈出,突然听到傅泽言叫自己等等,桑知语回头。 “傅总有吩咐吗?”她公事公办地问。 明知不该问,让双方保持体面,可傅泽言还是想问。 犹豫了一会后,他问:“你和你前夫同居了,你们下一步将是复婚吗?” “……”桑知语万万想不到傅泽言问出这个问题,微微错愕地望着他,“肯定不是。” “是吗?” 傅泽言的尾音较长,侧面表达自己的不相信。 昨晚因迟疑没说出的话,没料到今天就有机会说出口,桑知语挑了挑眉:“我现在不跟我前夫住一起了。” 称得上爆炸性的消息袭来,傅泽言怔了怔。 第422章 在等待他的主动 随着自己的话音落下,傅泽言直直地看着自己,眼神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桑知语猜不到他听了自己不和沈辞住一起,是什么样的感受。 不过,她没自恋到地认为他会狂喜。 被人长时间盯着看,有些怪怪的,见傅泽言好一会都不说话,桑知语望了望门口,道:“傅总,没事的话,我出去了。” 听到女孩提醒般的话语,傅泽言如梦初醒。 “好,你出去。” 他表面平静地说完这句话,心跳却不太控制得住地加快。 “嗯。”桑知语没在这里停留,快步出去。 其实,告诉了傅泽言刚才的消息,傅泽言的反应让她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自己都算拒绝过傅泽言,也可以用傅泽言拒绝过自己来形容,他和她当下处于比较尴尬的境地。 因为有过失败的婚姻经历,她做不来以前那种主动的一方,喜欢别人是先喜欢上自己,主动地来追求自己。 虽然她主观上和潜意识里都不想放弃傅泽言,但傅泽言要是没有跟她恋爱的想法,换她去追求他的可能微乎其微。 说白了,她脑海里充斥了一点点‘坐享其成’的念头,得确定对方是喜欢自己,不会轻易放弃自己,付出了让她看得到的东西,自己受伤的概率不高,她才愿意开展新的恋情。 若是没有自己受酒精操控打给傅泽言的那通电话,搞得两人尴尬了,她已经确定傅泽言喜欢自己,傅泽言不存在及时止损的做法,自己摆脱前夫,是能马上跟傅泽言恋爱的。 如今,情况有变,只要傅泽言露出他想和她继续发展,她必然和他深入接触下去的,直至两人成为男女朋友。 相反,傅泽言不想和她继续发展,她也不会死缠烂打,会和他保持距离,掌握好分寸感,再找个时间辞职,佯装一切没发生过。 因为,她对傅泽言是有好感、没到爱上他、非他不可的地步。 离开傅泽言的办公室,桑知语照常地工作。 殊不知,她一告诉傅泽言,她不跟她前夫住一起了,傅泽言的心思和大脑都紊乱,甚至称得上短路状态。 自己决定放弃喜欢桑知语没几天,今天猝不及防地被告知,他之前期待的东西成真了,这把他打得措手不及,未能立刻作出最佳回应她的方式。 桑知语没一边和她前夫同居,一边跟自己接触,那他…… 是不是可以继续和她有着超越雇佣关系的接触? 思前想后,傅泽言短时间内没有回答。 但他心中的天平,悄悄地倾斜继续接触。 *** 下午时分。 今天的紧急工作格外多,桑知语不得不高度集中注意力,脑细胞用得很多,防止自己打不起十二分精神,工作上出现错误,只要通过咖啡因来让自己无比精神。 忙得一塌糊涂,她手机忽地响起来电铃声。 养母来电,自己跟养母说过要回老宅住,不好不接养母的电话,于是,桑知语忙里抽空地接听电话。 “喂,阿姨,我今天非常忙,你有什么,长话短说。” 闻言,沈凝月简短直白地道:“沈辞刚来探望我,问我身体如何,还给我安排了医护人员住在家里,说方便照顾我。我不信无缘无故的,他这小子对我这么好。” “……”桑知语不禁皱了皱眉。 她还没搬回老宅住,沈辞就已经到老宅去把她养母安排上了? “阿姨,我在办公室,晚上回去跟你说。”压低音量,也能跟养母说个明白的,但这件事不是急事,她晚上去老宅,慢慢跟养母说,没什么影响。 “好吧。”沈凝月点点头。 养女提出回老宅陪自己一段时间,她是惊讶的。 去年总是联系不上养女,养女几次跟自己大发脾气,她以为养女会狠下心来,跟自己一刀两断,而今年,她们关系有所缓和,可没回到以前的程度。 因此,对于养女要回老宅住的行为,她深感欣慰,没白养养女,养女还是懂感恩的,但她也清楚养女的底线了,养女不喜欢自己干涉她的生活。 到底是年纪上来了,自己一心想着为养女好的东西,养女统统不接受,沈凝月现在只图养女别跟侄子复婚,自己身体别再糟糕下去,安安稳稳地靠着家族基金会给的钱过完下半辈子。 挂断电话,桑知语注意力转移回到工作上。 经过她的不懈努力,她终于在下班前把紧急工作全部完成,然后准点下班,回家里收拾行李。 行李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才发现哪怕东西不多也得收拾个老半天,桑知语收拾到一半,就懒得收拾了,干脆等周末再接着收拾。 前夫不死皮赖脸在她家住,她不必着急地回老宅住。 等着养女来老宅跟自己说明白,沈辞今天诡异的行动,结果养女迟迟不见来,沈凝月按奈不住,再次拨打养女的电话,催促地问:“知语,这么晚了,你还不来?” “阿姨,我周末再去。”桑知语躺在床上,舒服地翻滚两下,“行李收拾起来,太麻烦了,我今晚懒得继续收拾。” “……你现在跟我说明白,沈辞为什么今天来探望我?” “我昨天告诉他,你身体不舒服。” “就这?”沈凝月还是怀疑侄子的用心。 以侄子的性格,他仿若小辈关心长辈的做派,能这样做事,背后不藏着点什么,她觉得奇怪至极。 想到这,沈凝月又说:“你没跟他黏黏糊糊的吧?” 侄子和养女上次一起来探望她,画面历历在目。 沈凝月是真的怕,养女记吃不记打,非得跟侄子复婚,将来闹出风风雨雨,自己连带遭殃。 “阿姨,我怎么可能跟沈辞黏黏糊糊的?我不蠢,我知道沈辞那个人不靠谱,我是打死不吃回头草的,但他还没死心,想跟我复婚。”桑知语坦白地道,“他探望你,肯定带有一点搞定你,再搞定我的心思,你别理他就行。” 沈凝月不想理侄子,奈何不行。 第423章 选择不妥协 “沈辞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沈凝月叹气道,“岂是不想理就不理的。” “阿姨,我感觉我俩对沈辞都有ptsd。”养母在担心什么,桑知语是懂的。 “去年那样的经历,一次就够了,我年纪大,禁不起折腾,也不经吓。”说着,沈凝月转移话题,“改天聊。” “好,拜拜。” 结束通话,桑知语在通讯录翻找到沈辞的号码。 想给沈辞打电话,叫他别再去老宅,把她养母给吓到。 可是,沈辞好不容易从她家里消失,她现在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触。 想了一通,她没打这个电话。 转眼,周末到来。 桑知语拿着行李,开车去老宅。 早早知道养女回来的时间,沈凝月哪也不去,就等着养女。 见到养女的身影出现,她走上前:“知语。” “阿姨。”桑知语将养母从头到脚都仔细扫量,“你看起来,怎么瘦了?” “身体不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沈凝月朝副楼望了望,“沈辞安排的医护人员住副楼。” 老宅的主体结构,是由一主楼、二副楼组成的,养母刚才的那一眼,桑知语知道养母看的是哪个副楼。 更改不了前夫做的事情,又深知养母的担忧,她不禁安抚道:“沈辞除了是我的前夫,也是你的侄子,他作为小辈,关心长辈,理所应当,阿姨,你别有太重的心理负担。”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沈凝月挥手示意管家,将养女的行李拿上楼去。 行李箱交给了走过来的管家,桑知语到沙发上坐着。 “对了,”沈凝月在养女身旁坐下,“你和那个傅泽言,结束了吗?” 养女为了赚钱,扮演别人的女朋友,沈凝月先前和现在都不知道说养女点什么好。 想说养女不必如此拼命赚钱,但钱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养女吃过没钱的苦,有机会就多赚钱,攒在手里,以防不时之需,也没不对。 可这赚的不是一般钱,传出去,不光鲜,跌份。 反正,这件事有好有坏,无论怎么说,养女肯定都不爱听。 沈凝月干脆不说养女了,只想问一问养女钱赚够没有。 纵然明白养母说的‘结束’是哪种意思,桑知语还是有一点点沉闷。 距离她告诉傅泽言,她和沈辞分开住,好几天了,傅泽言没露出继续和她发展的意思,一时之间,她蛮像骑虎难下的。 她微抿红唇:“不知道,具体要看傅泽言还有没有需求。” “你啊你。”沈凝月轻戳养女的额头,“以后别什么钱都赚。” “有时候缺钱,迫不得已,而且有轻松的钱干嘛不赚呢。”桑知语大方承认自己见钱眼开了,二十万一次的报酬,堪比天掉馅饼,她挺不住诱惑是正常的。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说太多,等下你又跟我闹脾气。” 说完,沈凝月摆弄茶具。 看着养母手法行云流水般地泡茶,桑知语余光扫视四周。 养女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沈凝月注意到了,问:“看什么?这好歹你是生活几年的地方,你眼生了?” “有点眼生。”桑知语自打上了大学,和沈辞发生了第一次关系后,住在老宅的时间很少。 “你要是不想在一楼呆着,上你房间去。” “嗯。” 许久没在老宅住过,桑知语正好想看看自己的房间,有什么东西不符合自己的要求,让管家全部换掉。 扫了一眼养女上楼的背影,沈凝月浅尝一口茶,不知茶是什么滋味,有些发愁地叹了口气。 进入自己的房间,桑知语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 末了,她想到沈辞不跟着自己搬过来这边住。 仔细回想从前,她和沈辞在婚姻存续的期间,两人每次到老宅里来,沈辞都明显地不想留在老宅过夜。 由此可见,他现在不跟着搬过来,是有迹可循的。 换上家居服,她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边远眺前方,边发着呆。 蓦地,来电铃声打断她的发呆。 她回头一看,目光定格在她手机上。 随手拿起手机,发现是前夫来电,桑知语没丁点兴趣接听。 之前跟前夫一起住,是前夫耍无赖,不肯从她家离开,如今她人在老宅,这地方是前夫不想住的地方,她一丝一毫都不想妥协了。 因此,她当做没听到手机响了,并把手机调成静音状态。 清闲的周末,无所事事的,容易犯困,桑知语揉了揉眼睛,准备到床上躺着,结果,养母来找她。 养母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向她展示通话记录。 桑知语目光在养母的手机停留好几秒,注意力集中在‘沈辞’的名字上。 她不接电话,前夫打电话到她养母那里去了? 桑知语再次重复道:“阿姨,你别理他就行了。” “不理他,他分分钟停了家族基金会定时给我的钱。”沈凝月哎一声,“他问我,你今天是不是回来老宅了。” 前夫喜欢一有点动静就找人查她的行踪,桑知语见怪不怪了。 对此,她不发表意见。 前夫爱查就查呗,她的生活最近表面上看来是枯燥的。 撇开工作,她无事可做。 “知语,别怪我多嘴,我不希望你和沈辞复婚,你也不想和沈辞复婚,那你就得尽快解决他,不要把问题拖着,弄得我提心吊胆,还妨碍你找个好男人再婚。”沈凝月满脸认真地嘱咐道。 “我要是能解决,我早解决了。”桑知语做了个八的手势,“我至少跟沈辞说了,八百遍的不复婚,他硬是不肯听,我拿他没办法。” 从身份地位的巨大差异来讲,她不是沈辞的对手。 他和她之间,她处于劣势的下风。 “你悠着点。”出去前,沈凝月叮嘱。 “知道了。”桑知语重重点头,表示自己脑子是清醒的。 目送养母走出房间走,她对于无数钱财的渴望更迫切了。 如果自己有足够的钱,使自己和养母都衣食无忧,养母无需仰人鼻息,不必这般战战兢兢,生怕沈辞上门找麻烦。 第424章 像回到情窦初开时 侄子近日的举动,无一不是在自己的敏感神经处蹦跶,沈凝月从养女的房间离开后,眼前隐隐发黑,干脆到花园里散散步,看看花花草草,让自己的心情好些。 傍晚时分,夜幕在降临,见到养女睡眼惺忪地下来,准备吃晚饭的样子,沈凝月刚想开口跟她说话,养女就先问她:“阿姨,你手里有多少钱?” “问这个做什么?”沈凝月不解。 难不成养女钱不够花,想问自己要钱? “我是想提前问一问,免得沈辞不让家族基金会给你发钱,你没钱生活,我看我能给你多少钱,可不可以维持你的生活品质。” 桑知语粗略地想了想,真又有沈辞不做人的时候,自己可不能像以前那般束手无策,得提前应对。 问清楚养母手上有多少钱,她明天去银行,多拿点现金在家里备着。 闻言,沈凝月在计算器上按来按去,最终说了一个大概的数字,顺便告知养女,自己的生活品质需要多少钱方能维持住。 知道养母的开销大,没想到那么大,桑知语皱了皱眉。 养母一个月的生活费,就能把她所有存款清空了。 转念一想,人是具有适应生存环境能力的生物,真到贫穷时刻,温饱是最重要的东西,其余东西是身外之物,可拥有、也可不拥有,她的钱足够支撑好几年的温饱。 养女听了后,就不说话,神色较为凝重,沈凝月不禁问:“怎么不说话?” “我在算账。”桑知语掐指一算,“还有,我明天去银行取现金。” “这个。”沈凝月老谋深算般地笑了笑,“你阿姨我早长教训,拿了不少现金备着。” 正所谓,吃一蛰长一智。 银行账户里有钱,却花不了的痛苦,沈凝月体验过后,马上准备了现金。 不知道侄子和养女什么时候离得干干净净,不做点准备功夫是不行的。 桑知语朝养母竖起大拇指:“您厉害。” “还不是被沈辞逼的。”沈凝月无奈道。 放在以前,她压根想象不出来,有朝一日,侄子和养女闹起来,自己遭殃严重,以为自己既是侄子的姑姑,又是侄子的岳母,双重身份的加持下,后半生风风光光、无比滋润。 “怪……”桑知语刚想道歉,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错,是沈辞的错。 何况,养母为了让自己不跟沈辞离婚,说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都是她难以接受的。 她改口道:“现金还是多拿点吧,有备无患。” “说的是,你明天去拿。” 跟养女聊了一通,沈凝月捕捉到不好的信号。 养女现在才想到这问题,肯东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个中藏着潜在危险。 一把年纪了,沈凝月不想再受没钱生活的罪,决定趁着还能拿家族基金会的钱,多买些好变现的贵重物品,预防将来自己遭罪。 *** 周末两天过得特别快,一睁眼又到了周一。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桑知语没懒洋洋的,不像以前那般爱赖床,而是闹钟一响,人就清醒,立马起床。 住在老宅,有管家佣人伺候,生活幸福指数提升了,但不方便通勤,她通勤时间被增加了,胆敢赖床,迟到的风险将会大大提高。 比平常时快的速度洗漱,一收拾好自己,桑知语立刻出门。 看着匆匆忙忙去工作的养女,沈凝月有点诧异。 不过,养女不是盛元集团的老板娘了,是给别人打工的,比不得以前自由。 有那么一瞬间,沈凝月想跟养女说,别整天只知道忙着工作,赶紧趁着年轻时,再找一个条件好的男人再婚。 念头一升起,她随后就强行压了下去。 养女很不喜欢自己提再婚,要是多提几次,养女必定有多快搬走就多快。 人到底不是单看利益和物质而活着,好歹把养女从一初中小女孩开始养大了,这这么多年,和养女是建立了亲情的,沈凝月不想说养女不爱听的话了,只是偶尔念头压制不住。 养母在想什么,桑知语不知道。 但坐上车,开了没一会的她,后悔了。 老宅离公司的路程蛮远的,她还不如辞职后,再回来老宅住,现在挺折腾的。 傅泽言再不给她透露点信息,就这通勤的时间,她不用因为觉得尴尬,不想在博华集团工作了,会觉得上下班路程太远,浪费时间,还惹人烦,便辞职了。 刚好踩点到公司,差一点就要迟到,桑知语有点着急,在等待电梯时,遇到了同样刚来公司的傅泽言。 傅泽言站在她旁边的位置,算得上和她并肩而站。 她没扭头用正眼看傅泽言,余光照样轻松把他全身上下看得到。 即使面上平静,对待傅泽言,除了把他当做老板那样对待,她心中犹如一座池塘,被人扔了一小块石头下去,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种感觉很熟悉。 像回到她情窦初开,刚喜欢上沈辞时。 女孩目不斜视地跟自己打了招呼,傅泽言目光朝她身上扫了扫,淡声道:“桑助理。” 细听,傅泽言的语气仍是冷淡的,隐约和自己保持距离的模样,桑知语心中的涟漪瞬间消失。 好感,不是喜欢。 她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见到一个有好感的对象,就方寸大乱,不知所措,给人一眼看穿她平静的表面上藏有什么。 电梯门打开,桑知语迈步进去。 随即,傅泽言也进来电梯。 这是只有高管以上级别才能使用的电梯,加上时间比较特殊,将要迟到的点,现在电梯里仅有她和傅泽言两个人。 谁也不说话,场面貌似尴尬,但桑知语经过调整后,半点不显尴尬。 而傅泽言也不尴尬,目光正视前方,看都不看她一眼。 其实,这画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有一点尴尬的。 不过,桑知语不在意。 傅泽言想不想跟她继续发展,她都能理解,并尊重他的做法 他不想继续发展,她也做不了主动的那个人,他和她就剩下雇佣关系,她会在最短时间内撤回对他的好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425章 撤回好感 置身狭小的空间,身旁站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傅泽言确实没正面看过她,但她对他来说,存在感是很强烈的。 强烈到不容他忽略的那种! 思考了好几天,他或多或少猜得到桑知语在等自己做什么,可他不为此着急。 太着急,等于上赶着。 容易得到的东西,人是不会轻易珍惜的。 电梯到达顶楼,直至他踏出电梯,他都不曾和桑知语说过一个字。 并且,他把桑知语甩在了身后。 傅泽言腿比自己长,走路速度本身就比自己快,而且看着他似有意加快步伐,没几秒钟,他离自己好一段路了,桑知语眼神微变。 很显然,傅泽言无意跟自己继续发展下去。 那…… 她是不是该递上辞职信了? 这个工作日的一上午,桑知语都在时不时思考。 最终,她决定晚点辞职。 人嘛,做事得有始有终,手上的一部分工作不好临时交接给别人去做,避免造成错漏,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完成这部分工作再辞职。 *** 某高级餐厅里。 见好朋友走神,切个牛排都慢吞吞的,赵心妍忍不住道:“你发什么呆?不认真点切牛排,小心切到你的手。” “我在想事情。”桑知语放下手中的刀叉,把牛排推远了些。 “你前夫,还是你那位老板,把你怎么了?”赵心妍第一反应就是想到这两个男人,倾向认为前者把桑知语怎么了。 “他们都没把我怎么。”桑知语用手撑着下颚,目光朝窗外的建筑物扫去。 “不是他们,那是什么事?”赵心妍想不出桑知语其他的烦心事,皱眉想了想,“难不成你阿姨又逼着你去相亲,找第二春了?” “我想什么时候辞职合适。” “……就这点小事?” “不算小事了。”桑知语目光转移到赵心妍的脸上,“博华集团给我的待遇,你也知道。辞职后,我未必找得到这种待遇的工作了。” “原来是你愁找工作。”赵心妍了解地点点头。 “找工作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桑知语重新拿起刀叉,手法利落地切割牛排,“我对傅泽言有好感,但他显然不想跟我继续发展,等我不当他的助理,我们就难有交集了。” “区区一个男人!没了这个,下一个在等着你。”赵心妍相信桑知语的疗伤能力强大,不用多长时间就可以将傅泽言忘得一干二净。 要知道,在桑知语和沈辞的那段婚姻里,桑知语被伤得极深,没花费多久就彻底走出了,如今,她连喜欢傅泽言都谈不上,想要忘记还不简单。 “你说得对。”桑知语当前处于撤回对傅泽言好感的期间,感觉自己一离职,便能快速抹除和傅泽言相处过的记忆。 “所以,别想太多了。”赵心妍指了指放在桑知语手边的一杯红酒,“适当喝点酒,我今晚带你去帅哥多的地方玩玩,免得你和以前一样,头脑发昏,吊死在一棵树上。” “别。”桑知语扫视几眼赵心妍的肚子,“你是孕妇,吃完饭,乖乖回家休息。” “你自己去?” “不去。” “真的不去?”赵心妍重复问道。 “我今天早早起来,陪你去医院产检,明天也得早早起来,送我养母去医院。”周末两天,桑知语行程排满了,没兴趣去所谓帅哥多的地方,“我好忙。” “没想到,你居然会回去跟你养母一起住。”赵心妍略微惊讶的表情,“还以为你和你养母的时间还得恶劣一段时间。” “再怎么说,我养母对我有养育之恩,反正她现在也不管我做什么,顶多是唠叨了点。”搬回老宅住的这几天,桑知语和养母相处良好。 “也是,养育之恩肯定是要还的。”霎时,赵心妍不惊讶了。 桑知语又不是狼心狗肺的人,沈凝月身体不好,她多陪着沈凝月点,是理所应当的孝顺行为。 切好牛排,桑知语往口中塞了一小块。 大抵是睡眠时间减少,今天起床的时间太早,又或者是近来心情都不怎样,弄得她食欲消减,觉得牛排肉质很柴,不好吃。 没吃几块,她就不再吃东西了,看赵心妍津津有味地吃着。 和赵心妍分别后,桑知语开车回老宅里。 车一停好,门打开了一些,似守候多时她回来的管家,立马跑来,如同见到救星般地道:“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由于老宅名义上是养母的住宅,自己没了沈太太的那层身份,回归仅有被养母收养的养女的身份,老宅的人把她的称呼改回最先的大小姐。 桑知语没立刻回应管家,而是下车落地。 “你语气这么急,我阿姨干嘛了吗?”她问道。 “沈总来了。”管家音量略略降低。 “……”桑知语刚想意外,但又不意外。 沈辞没跟着自己住过来这里,不代表他一步都不会踏进这里。 他今天来这里,一点都不稀奇。 桑知语环视四周:“他在哪呢?” 管家的语气着急,她不用想也知道原因了。 肯定是沈辞造成她养母紧张,她养母就想让她赶紧回来,由她来面对沈辞。 “我带您去。”说着,管家带路。 跟随管家的步伐,桑知语进入屋子里,上了二楼的会客厅。 远远的,她就见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男人背对着她,坐姿挺拔端正,十足的上位者气势,而坐他对面的女子,也就是她的养母,气势较弱,眉眼间有些局促。 “知语。” 一看到养女出现,沈凝月急忙叫道。 见识过侄子的手段后,她是能不面对侄子就不面对侄子。 侄子今天来的目的,摆明是找养女的,不碰巧,养女外出了,她只能招呼侄子,搞得她浑身不自在。 “阿姨。”桑知语夹杂些许笑意地回应道。 随即,她眼神示意养母到别的地方去,这里有她来对着沈辞即可。 听到姑姑叫桑知语名字时,沈辞就快速找到桑知语所在处。 看她朝自己走近,他唇角不禁微扬。 第426章 恋恋不舍 “老婆,你今天去哪了?”沈辞站了起来,双手插兜,休闲的姿态等待女孩走到自己的旁边,“我等你好久了。” “我也没让你等我,你不想等,你大可以一来就走人。”桑知语边说,边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有养女来应付侄子了,沈凝月逃离般地消失在会客厅。 此刻,除开自己和桑知语,没别的人在,沈辞惯性地到桑知语的身旁,和她挨着坐。 “不等你,怎么行?”他反问道。 不过,他不需要回答,紧接着说:“我今天是特意来见你的,我们好几天没见了。” 好不容易和桑知语住一起,没享受很长时间,她就搬到老宅住,若非他跟他姑姑不熟,不爱跟不熟的人一个屋檐下,他早也搬来老宅。 清楚桑知语回来老宅住后,对自己不理不睬,是故意为之,可他还是想来见她,填满自己因思念而空虚的心底。 “我想你了。”沈辞张开双手,想把眼前人搂入怀中。 “你别碰我。”桑知语抓住前夫的双手,警告地注视他,“老是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扇你一巴掌。” “你打吧。”沈辞无所谓地道。 “……”见前夫身体微微倾前,方便自己打一拳,桑知语颇感无语。 这个世界上,就没见过比前夫还不要脸的人! 论起厚颜无耻的程度,前夫已经登峰造极了。 “神经!”话虽是这么说,桑知语松开前夫的双手,仍是‘满足’了前夫,给他的肩膀来了一拳,“痛不死你!” “你的力度,对我而言,挠痒痒罢了。”沈辞耸了耸肩,表示女孩没给自己造成一丁点伤害,自己的肩膀没有任何痛感,“你还没跟我说,你今天去哪里了?” “陪心妍产检。”桑知语随手拿起一个抱枕,想塞在自己和前夫的中间。 奈何单人沙发的空间不够两个人坐,尤其是前夫身躯高大,占了一大半的空间,即使他不抱着自己,自己也被他的气息彻底笼罩。 塞不了抱枕,她略微生气地扔前夫的怀里,命令道:“这是单人沙发,你起来,别挤我。” 被女孩嫌弃,加上单人沙发确实面积不宽敞,沈辞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 “赵心妍怀孕情况好吗?怎么是你陪她做产检?季清风是她孩子的父亲,他没承担起父亲的责任?” 桑知语时常抽时间去陪赵心妍,他从前不觉得时间很多,因为桑知语总围着自己转,但桑知语现在别说陪自己了,多看他一眼都不情愿,对比赵心妍在她那得到的待遇,他有一丝丝羡慕妒忌。 “不想回答这种无聊问题。”桑知语调整坐姿,“你已经见到我了,赶紧走吧,别在这继续呆着,吓到我阿姨。”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我姑姑怕我做什么?”沈辞认为自己近期对姑姑相当友善,没有哪里对姑姑不好,“况且,她人不在这,我多呆一会,没关系。” “明知故问。”桑知语别开脸,“好了,你不要废话,走。” 动用逼迫桑知语后悔和自己提离婚的手段,那时,沈辞想不到给自己有朝一日带来苦果,而这苦果是一时半会改变不了味道的。 “老婆,我尽力在弥补了。”他纹丝不动,双眸紧紧注视女孩。 “你弥补的是弥补吗?你都不知道……”桑知语想拿养母三番五次让自己别和沈辞复婚的话出来说,但考虑到沈辞的行事作风,哪天,他不高兴了,铁定找她养母的麻烦。 等了片刻,也没等到女孩说下去,沈辞问:“知道什么?” “你砍了人家一刀,伤口永远都在,不是想弥补就弥补的。”桑知语随口糊弄道,不管前夫信不信。 “我知道。”沈辞从前不懂得这道理,被现实毒打,不对,是被心爱的人毒打了许多次后,深深地懂了。 “你知道了,倒是快走啊。”桑知语伸了伸懒腰,“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累了,没空再搭理你。” “老婆。” 前夫叫的这一声,声音和平时极其不相同,仿若带着无限的缱绻,直白点形容便是温柔得不像话,桑知语似被吓到。 她侧目扫过去,准备听前夫说什么离谱的话。 “给我个拥抱,我马上走。”沈辞提出自己的要求,但仅仅是要求,女孩不给自己拥抱,自己也会走的。 “……姓沈的,你干脆改名叫癞皮狗得了。”桑知语收回目光,满脸嫌弃。 “你不给?” “不。” “那我走了。”沈辞起身,“你早点睡觉。” “哦。”桑知语没去看前夫,坐等听他的脚步声响起。 “老婆,我知道你心情还没好,可我的信息和电话,你能不能别全部无视?”沈辞如同请求般地道,“你工作不顺利,迁怒我,不合适吧?” “我忙得要死,哪里有空搭理你?”桑知语恼怒地瞪了一眼前夫。 如果不是前夫,强行住进她家,她去跟傅泽言坦白自己的现状,把是否继续发展的决定权交给傅泽言,傅泽言也不至于对自己印象不好了,弄得双方尴尬,她得辞职处理。 退一步来讲,她不迁怒前夫,迁怒谁? 难道她怪她自己以前眼瞎,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她以前已经反省过无数遍,自己为什么要盲目地沉浸爱情,非得想方设法跟沈辞结婚了! “好吧,我下周末再来见你。”说完,沈辞迈步离开。 下楼前,他回头了一次,眼眸中是光明正大的恋恋不舍。 桑知语没注意前夫,自然看不到他的恋恋不舍。 她的脑子里,仍在想着什么时候辞职合适。 没一会,前夫离开了,但又新的脚步声响起。 她奇怪地扭头一看,原来是养母来了。 “知语,下次沈辞要来,你跟他约定好时间,别他来这后,你就出门了,我这招待他,不是,不招待他,也不是。”沈凝月叮嘱道,“阿姨我不经吓!” 看着养母受惊不轻的模样,桑知语心中不禁叹气。 自己搬回来老宅住,本意是陪伴养母,没料到,沈辞来一次,就把养母吓得到了,这好像不利于养母的身体状况。 第427章 你把我当消遣吗? 总裁办公室内。 见一位女孩面带浅笑地走进来,傅泽言淡淡道:“桑助理。” “傅总。”桑知语神色不变,随即将辞职信放到傅泽言的手边,“这是我的辞职信,麻烦您尽快批准我离职。” 纵然未能完全撤回对傅泽言的好感,但她手上不好移交给别人的工作都完成得差不多了,没必要再在博华集团呆下去,早点离职,双方都体面。 这不是桑知语第一次提辞职,傅泽言目光垂下,盯着那封略微刺眼的辞职信。 在等待傅泽言的回答,而傅泽言不看自己,颇为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辞职信,桑知语没出声,什么都不想。 其实,傅泽言的回答并不重要。 员工想离职,老板批不批准都不影响,只需提前一个月通知老板。 要在博华集团多工作一个月,她无所谓。 傅泽言拿起辞职信,不如桑知语所想的那般,打开里面,看一看她写了什么。 只见,傅泽言干脆利落地把辞职信扔到垃圾桶里。 “桑助理,你是一言不合就喜欢辞职吗?” 傅泽言抬起目光,眼中夹杂些许深意地望着眼前的女孩。 冷淡的声音入耳,桑知语揣摩不透傅泽言当下的心思。 不过,她也不用揣摩。 等她离职后,她和傅泽言基本上是没有交集的了。 虽然有点遗憾,未能在开启新生活后,可以和傅泽言谈一场恋爱,但沈辞缠着她,导致傅泽言对她的观感不佳,不想跟她继续发展,只能怪沈辞。 她想了想:“不是。我养母最近身体不好,缺乏人照顾,我想暂时不工作,腾出时间多陪陪她。” “你养母生什么病?严重吗?”傅泽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坐下来,跟我说。” 她是来辞职的,不是来跟傅泽言说她养母的生病情况。 桑知语没听傅泽言的话,依旧站在他的面前。 “傅总,您看,我工作交接给谁合适?”她脸上的笑意敛去,态度十分职业化,俨然何时都改变不了是优秀员工的样子,会好好站岗到最后一天。 “知语。”傅泽言站了起来,“我不批你的辞职。” 傅泽言不批准自己辞职,这个结果出乎桑知语的意料。 她微微一怔,疑惑不解地眨眨眼睛。 傅泽言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都对她印象不佳,也不想跟她继续发展,何必让她留在他身边工作? 定定地注视了一会傅泽言,她问:“傅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这里没有别人,我直说了。” “好的,我洗耳恭听。” 望着桑知语公事公办的态度,傅泽言有些恼火。 仅对桑知语产生朦胧好感时,为了防止陷入无结果的喜欢中,他向桑知语确定过,桑知语不会跟沈辞复婚,他才放心地让自己的情感发生变化,和她深入接触。 没接触多久,她和她前夫同居,还告诉了自己,自己在犹豫不决要不要和她就这么算了,她给了他新的希望,她和她前夫分开住了。 如今,他想着晾一晾她,好让她知道,得到他是必须付出一定努力的,她却提出辞职,不当他的助理了,这种从未有过的糟糕的感觉,还使他心中被闷气占满。 “我是你的无聊消遣吗?”傅泽言皱起眉头。 “?”桑知语满头问号。 傅泽言问的问题,实属超出她的认知。 什么他是她的无聊消遣? 她没把他当成过消遣啊。 “您是不是误会了?”她解释道,“我从来不把人当消遣。” “你没把我当消遣,那你跑什么?”傅泽言余光扫过垃圾桶里的辞职信,“就因为你跟我说,你不跟你前夫住一起了,我……” 说到一半,他嗓子如是被东西堵住。 他和桑知语之间,从头到尾,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认真对待吗? 认真换来这般结局? 傅泽言将自己的辞职形容成跑路,桑知语本想反驳自己不是跑路,可换个角度一看,自己确实像跑路,便不反驳傅泽言。 然而,傅泽言话说一半、不说一半,刚才冷淡的表情,现在也变得笼罩几分怒意,她想不通他干嘛了。 但傅泽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在他的注视下,她不得不转动脑筋,再次去想他是怎么了,自己哪里有问题,否则他不必这样。 片刻过去,桑知语想明白了一些。 她低了低头:“傅总,对不起。” “我都没说完,你就道歉,你是走个流程,做做样子,还是真心道歉?”傅泽言移开了些目光,“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桑知语没立即说话。 傅泽言的反应,说明她刚刚想明白的东西是对的。 摆脱不了前夫,一边迫不得已地和前夫同居,又一边和傅泽言以恋爱为前提的接触,纵然自己跟前夫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傅泽言得知后,他认为被人耍了,还在生气,是能理解的。 人是双标的,对别人和对自己不是一个标准,会对自己格外宽容,她很想说自己没做错,可她说不出口。 “我……我……”连续说两个我,都未能顺利地说完整话语,桑知语决定先沉默,等自己组织好语言,再开口。 女孩断断续续的语气,傅泽言目光全部集中在她的脸上。 看她没说话的打算了,他不悦道:“为什么不说了?” 该说些什么? 桑知语不好意思地和傅泽言对视,视线落在地上。 “傅总,我是来辞职的。” 似半天后,她强行拉回到最先开始的话题。 “我不批。你想多陪陪长辈,这无可厚非,但你不用辞职,请假就好了。”傅泽言不想桑知语从自己身边跑了,“你请多久,我都批。” 一时之间,桑知语犹如掉入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中。 她的工作能力,已经出众得让傅泽言对她的容忍度非常高吗? 他和她,闹得双方挺尴尬的,她辞职是好事啊,他怎么还…… 不同意她的辞职? “辞职信我当没收过,你出去,接着忙你的。”傅泽言恢复上级应有的命令模样,示意桑知语出去。 第428章 继续发展下去 辞职未被批准,还被傅泽言赶出去,桑知语愣在原地。 “你出去。”傅泽言重复道。 “傅总,您……” “我不想听了,出去吧。” 是她的错觉吗? 傅泽言语气瞬间软了下来,没刚才的冷淡,好似在无声告诉她:辞职不是拿来闹脾气的东西,她适可而止。 “嗯。”桑知语转身离去。 不管傅泽言今天批不批她的辞职,她想离职,是没人阻止得了她。 没弄清楚傅泽言为什么这样,她延缓离职的日期,先出去工作。 目送女孩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直到门被女孩关上的那一刻,傅泽言面上露出了一丝挫败和沮丧。 自己头一次喜欢别人,已经想好为了和她在一起,要做哪方面的努力,结果桑知语突然给他打得措手不及。 深呼吸一口气,他情绪平静下来,拨通内线电话。 “桑助理,我刚才有话还没说完,麻烦你进来。” 听着傅泽言的吩咐,桑知语心想,他还有什么要说的? 自己刚才的道歉,是不是看着不够诚恳,傅泽言不满意? 挂了内线电话,她第一时间又去总裁办公室。 门一打开,桑知语便问:“傅总,您……” “你先来我面前坐下。”傅泽言打断她。 闻言,桑知语当即加快步伐。 “我刚才漏了重要的东西没说。”傅泽言满脸正色,望向坐在他面前的女孩,“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约定? 桑知语有点懵。 她和傅泽言有过约定吗? 搜刮一通记忆,她不记得有约定。 于是,她面上较为尴尬地笑着问:“傅总,我和您约定过什么吗?” “你还在扮演我的女朋友,我爷爷他们都认为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没说我和你分手了,你辞职,那我怎么对外解释?”傅泽言宛若寻求解决重大事件的办法。 “!!!”桑知语如梦初醒。 对喔,她光想着,傅泽言不继续跟她发展了,双方处于尴尬的境地,自己干脆离职算了,忘记她收了傅泽言的钱,在别人的口中,她是他的女朋友。 她皱了皱眉:“那这如何处理?您跟您爷爷说一声,我们不合适,我们分了?” 傅老爷子挺满意她做他的孙媳妇,好几次催促她和傅泽言结婚生子,渴望抱重孙子,突然间,毫无征兆地说她和傅泽言分手了,傅老爷子会不会被刺激到? 生出了一点担心,桑知语又说:“或者是说,我们……” “别或者,我爷爷身体还没养好,你也知道他岁数大了。”傅泽言顿了顿,“你继续扮演我的女朋友,报酬我按照以往的价格给你,我不想他被影响到。” “可是……”桑知语略微纠结地道,“我们终究不是真正的情侣,这出戏会有结局的那一天,早点跟您爷爷说我们分了,日后……” 傅泽言不等女孩说完,道:“这还没到日后,以眼前为重。” 桑知语更加纠结了。 自己的演技有那么好吗? 好到傅泽言都不愿意换个人,替代她来演他的女朋友? 骗傅老爷子的把戏,本来有弄假成真的可能,现在成不了真了,傅泽言对她产生厌恶的样子了,怎么还想着和她演戏? 她建议道:“傅总,您另外找个人吧,最好是交个真的女朋友。” “桑小姐。” 冷不丁地被傅泽言改变称呼,她茫然。 “你认为我是冷血无情的生物吗?还是认为我是随时能变心的人?”傅泽言面无表情地问道。 这两个问题,并非不能回答,可以简短地说‘不是’来作回应,可看傅泽言的脸色,他明显不想听到这回答,桑知语仿若遭遇了难题,需要花时间来解题。 “你继续当我的助理,也要扮演好我的女朋友,不得被我爷爷看出破绽。”傅泽言话锋一转,“还有,你跟你前夫分开住了,我……” 傅泽言的停顿,桑知语第一反应是自己得道歉。 因此,她想也不想地诚恳道:“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傅泽言发现晾桑知语是没意义的,没晾多久,她就想从他身边跑了,再不直接跟她说,他仍是希望和她在一起的,她估计哪天就不来上班了,“你和你前夫同居的那一趴,我可以跳过去。” “!!!”桑知语大脑反应不及,眼睛睁大了些。 傅泽言说什么? 他不介意,她一边和她前夫同居,一边和他接触? 见女孩傻愣愣的样子,傅泽言不由问:“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 桑知语自是听懂的,只是觉得很很梦幻,傅泽言先前还表现得十分介意,这会跟她说他不介意了,这前后的反差,大到她不敢置信。 “我听懂了。”她语气稍弱地道,“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你想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桑知语咬了咬下唇,“你是要继续和我发展的意思吗?” 都快撤回成功对傅泽言的好感了,突然被告知,他和她是能继续发展下去的,很意外之喜,是她意料不到的。 她需要再次确认,避免领悟错误傅泽言的意思,闹出笑话,弄得双方更进一步的尴尬。 “是。”傅泽言坦坦荡荡地承认。 “真的吗?”桑知语眼中浮现浓浓的不敢相信,防止自己幻听了,情不自禁地第三次确认,“你不是骗我吗?”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不过,在和我接触、直至恋爱的期间,你不准和你的前夫来往!”说到末尾,傅泽言特别强调,加重了语气。 桑知语刚想高兴,但傅泽言的后半句,让她做不了保证。 她不想和沈辞有来往,可沈辞哪里会乖乖照做,他不天天黏着她,也会三不五时地来找她,她无法向傅泽言保证。 所以,归根到底,沈辞是一只巨大麻烦的拦路虎,拦在她和傅泽言的中间。 有沈辞在的一天,她和傅泽言谈不得恋爱。 哪怕谈了恋爱,她猜测,因为沈辞,自己和傅泽言也会谈得不愉快。 而且这对傅泽言不公平,她不能全心全意地投入和他的恋爱中,要应对沈辞的纠缠,给予不了他极强的安全感,还会给他带来伤害。 思来想去,现阶段,她保持单身、尽快从博华集团离职、拒绝扮演傅泽言的女朋友,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自己省去麻烦,对傅泽言也好,免得自己对他造成伤害。 第429章 好像失恋了 有了抉择,自然得快刀斩乱麻,防止越拖越乱。 桑知语抱歉地道:“对不起。” 女孩一上来就是向自己道歉,傅泽言猜到了大半,但不该有的期盼,还是使他想听完女孩道歉之后会说些什么。 “感谢您一直以来照顾我的照顾,以及您爷爷对我的喜爱。”桑知语停顿一会,“但我现阶段确实不适宜跟任何异性发展。” 砰一声,如实有东西破碎,傅泽言脸色微变。 “我明白了,你不用往下说了。” 说着,他余光扫向门口。 即使没有和傅泽言相处过一段时间,桑知语也知道他此刻想表达的意思。 经过这次,她和他是真的没有可能了。 一个人的真心,是经不起蹉跎的。 尤其是连着付出真心,都没得到想要的结果的时候,人往往会及时止损。 傅泽言已经及时止损过一次了,现在也选择及时止损,不听她把话说得最直白,让双方保留了体面。 “真的不好意思。” 临出去前,桑知语再次献上自己诚恳的道歉。 而后,她步伐似有千斤重,缓慢地转身走出。 关上门的那一刻,桑知语心中积压了一口闷气,闷得后悔入职博华集团了,还后悔在第一次提出辞职时,不及时离职,反而继续工作下去。 怎么说呢? 傅泽言是个各方面都很好的男人,让她体验到被呵护、关心和宠爱的滋味,个中美好是沈辞不曾给予过她的。 可惜她和沈辞结过婚,沈辞非常难摆脱。 有沈辞这只拦路虎,她和傅泽言注定有缘无分。 明明没跟傅泽言谈过恋爱,此刻她却有失恋的难受感觉。 头疼,胸闷气短。 回到工位上一坐下,桑知语接到孙昊的电话。 “桑助理,你什么情况?我听说,你要离职了?” 电话中,传出孙昊无比惊讶的声音。 自己刚从傅泽言办公室走出不到五分钟,孙昊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桑知语不由皱眉,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着急等待桑知语回答,桑知语没第一时间说话,好像在沉默,孙昊忍不住催促道:“桑助理,你有在听电话吗?” 作为傅泽言的前助理,别人不清楚桑知语为什么被招进来公司,孙昊还不清楚吗,他深知傅总是不满意自己,特地找桑知语替代自己的。 先前傅总有过想把桑知语换掉的迹象,没想到,桑知语不止顺利转正,留在了工资,傅总还给桑知语提高了待遇,如今,桑知语居然一点离职的风声都还没传出,就要走了。 孙昊说不上自己打的这通电话,是好奇或是八卦的成分居多。 不过,桑知语走了,对他的好处不大。 傅总把他叫回来,暂时回归总裁助理一职,等到傅总找到合适的新助理,自己又得重新带一遍新人,麻烦。 听到孙昊的催促,桑知语下意识地反问:“我回答前,你能不能先说说,你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是傅总刚才打电话跟我说的。”孙昊如实道。 “……” “你不会是最近哪里表现不好,傅总把你开了吧?” 自己只是沉默几秒,孙昊当即猜测她离职的原因是她工作能力有问题,桑知语无言以对。 这次,桑知语也是迟迟不回答,孙昊感觉自己的猜想被印证了。 虽然和桑知语共事的时间不长,可从他的角度和观察看,他觉得桑知语比自己强不少,能胜任总裁助理这份工作的。 桑知语都能被傅总开了,弄得他有些忐忑。 “不是。”桑知语揉了揉额,“是我个人原因。” “原来如此。”孙昊恍然大悟,“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 秉承着客套地问一问桑知语今后的职业规划,转念一想,这么一份高薪工作,桑知语说辞职就辞职,是有底气的。 人家好歹是当过富太太的人,比普通人有的是资本。 孙昊立马改口,问道:“傅总叫我找你交接工作,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交接呢?” 自己离职是板上钉钉的,傅泽言在短短几分钟内就找好孙昊,来找自己交接工作,桑知语不免有点不适。 傅泽言及时止损的速度,比她撤回她对他好感的速度要快多了。 自从亲生父母离世后,除开最好的朋友赵心妍,她好像对谁来说都不太重要。 调整了一下情绪,桑知语道:“我今天需要整理,我们明天开始。” “好的,我明天找你。” 电话一挂,桑知语眼神略微复杂,看了一会内线电话。 一旦她办好离职手续,她和傅泽言到此结束。 不论怎样说,傅泽言都给她带来过美好的回忆,她不要受困于类似失恋的难受的感觉,把在博华集团工作的记忆当成愉快的体验吧。 *** 次日。 孙昊一来上班,就立马到总裁办找桑知语。 同时,他向总裁办的人宣布:“各位,从今天起,我再次担任总裁办的负责人,以后有什么工作,直接找我就行。” 听到消息,众人面面向觎,眼中装满惊诧。 比起众人的惊诧,桑知语毫不在意孙昊在做什么,专注认真地打包要和孙昊交接用到的文件资料。 然后,她朝孙昊说:“孙助理,我们去会议室聊聊?” 孙昊点点头,跟着桑知语去会议室。 两人的身影一消失在会议室的门口,众人纷纷低声讨论: “我们总裁办的负责人变成了孙助理,那桑助理负责什么?” “桑助理是工作太忙,所以,傅总找孙助理回来分摊工作吗?” “还是说,桑助理高升了?” “……” 外面的世界,关于自己的讨论,呆在会议室的两人是听不见的。 桑知语和孙昊紧挨地坐着,各自面前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桑知语在仔细讲解要交接的工作,孙昊则认真地用脑子记下来,并做下笔记。 等两人交接得差不多,一同迈出会议室之际,一道身影从他们前方经过。 身影主人是傅泽言。 其实,从昨天傅泽言把她叫到他的办公室里后,桑知语是第一次见他。 今天的傅泽言没了温和,眉眼间全是疏离和冷漠,看着她的眼神,只剩下老板对员工应有的样子。 第430章 有缘无分 如果硬要形容她和傅泽言的有缘无分,那便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桑知语清楚自己并无失去什么,也不能责怪傅泽言什么。 在傅泽言二次及时止损前,自己便决定撤回对他的好感,他对自己再怎么疏离和冷漠,都不过分。 她压下所有异常的情绪,像极入职不久的模样,职业化地笑着跟傅泽言打招呼:“傅总。” 傅泽言没理会她,似没听到她的打招呼,径直地走过。 没人规定,遇到有人打招呼,就得理睬对方,而且上级对下级,作为拥有‘生杀大权’的上级,想理会下级就理会下级,不想理会下级就不理会下级。 如果是在平常时期,孙昊不认为傅泽言不理睬桑知语,有何不妥。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的观察力好像变好了,捕捉到傅总和桑知语之间微妙的气氛,微妙到一眼看出傅总是故意不理睬桑知语。 并且,刚才明显看得出傅总冷漠的神色是有点刻意的。 孙昊不禁侧目打量旁边的桑知语。 就算傅总以前露出想把桑知语开除的样子,但傅总和桑知语之间的气氛不微妙,很纯粹的老板与员工。 不是桑知语的工作能力没达到傅总的要求,桑知语才要离职的,在桑知语主动辞职的情况下,傅总是这般反应,让人难免好奇个中真相。 孙昊降低音量地问:“桑助理,恕我八卦问几句,你离职的个人原因是什么?” 傅泽言从自己眼前经过了,桑知语余光不曾去追寻傅泽言,听到孙昊的问题,目光极其自然地转移到孙昊的身上。 “我家里人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她半真半假地道。 “这样啊。” 由于桑知语的语气和表情都显得非常真实,孙昊发觉不了这不是真正的原因,了解过后,立刻安慰桑知语。 桑知语无需孙昊的安慰,打断他想要滔滔不绝的讲话,道:“明天我就办离职手续了,你拿着文件资料回去,好好消化一下?有什么不清晰的,尽量明天内找我弄清晰?” “都很清晰!”孙昊并非糊弄桑知语,是桑知语的确把一切交接弄得十分清晰,自己哪怕是个猪脑子,都能明明白白她交接了什么给自己。 “你最好还是消化消化,避免有错漏。” “行。” 孙昊拿着笔记本电脑,快速下楼。 看着孙昊离开的方向,也是傅泽言刚才离开的方向,桑知语抿了抿红唇。 第二天。 工作一全部交接完毕,桑知语不等片刻地去办离职手续。 高管位置上的人有变动,内部必定是少不了讨论和八卦,其中,总裁办的所有人如同炸开锅了一样,纵然面上保持什么都不知道和不猜测的样子,实则,微信上聊得飞起。 这时,大家私下在微信建立的一个群里,偷偷地在八卦。 【桑助理怎么说走就走了?】 【她之前和傅总看起来,不是挺ai……】 聊老板的八卦,需要带着脑子去聊,一些特殊信息需要做和谐和消音处理,一看到‘ai’,大家懂得都自然懂,理解是暧昧二字的含义。 一提起这,大家八卦的欲望瞬间飙升到最高点了。 经过热烈的讨论,最终得出一个观点。 【莫非是桑助理的老公知道了点什么?】 【所以,桑助理不得不为了保持婚姻的完整,从而离职?】 到这,称得上很直白了,都怕再聊下去,会被群里的有心人士截图出去,广泛传播,给自己的职业生涯带来严重的伤害,因此,大部分人纷纷默契地不聊了。 忙着收拾私人物品的桑知语,发现今天总裁办的人格外安静,个个聚精会神地工作,对她刚刚宣布的离职不感兴趣,只有个别藏不住事般,多次偷偷看自己。 有过几年工作经验,自然懂得‘人走茶凉的道理’,总裁办的人的反应她并不关心,收拾好私人物品,便到茶水间歇一歇,准备等下走人。 不曾料到,她刚走到茶水间的门口,听见里面的人说: “哇,看群里了吗?” “我喝几口咖啡的功夫,群里聊什么了?有新的八卦?” “不是,是你懂的。” “我看看。卧槽!你们猜得好有道理!我也怀疑!” “抛开桑助理已婚不谈,从颜值方面来说,我觉得桑助理和傅总蛮般配的。” 没听到最后一句话,桑知语不知道茶水间里的人聊什么。 现在一听到最后一句话,她满脸问号。 她什么时候再婚了? 她怎么不知道? 还有,她和傅泽言般配,又是什么鬼? 怀着好奇,桑知语踏进茶水间。 专注八卦和吃东西的两人,没注意到茶水间多了一个人,继续说: “傅总是不是瞎了?以他的条件,何必和有夫之妇那什么?” “说不定图刺激呢?有的人就是喜欢人妻!” 文字容易留下把柄,现实中说话只需谨防没其他人听到即可,以为茶水间只有他们的两人,准备肆无忌惮地聊一聊。 然而,两人说到激动之处,余光都扫到了旁边有张似笑非笑的明艳脸蛋。 霎时,两人齐齐闭嘴,眼中都有着惊恐。 原本是来茶水间歇一歇的,没料到听到自己和傅泽言的八卦,而且还是特别离谱的八卦,桑知语真佩服这两人的脑洞。 她出轨? 傅泽言放着未婚的女孩不喜欢,专门喜欢有夫之妇? 都什么玩意! 她不怒反笑地注视两人:“说啊?怎么不说了?我打扰你们聊天的兴致了吗?” 说八卦被当事人抓包,两人既尴尬又害怕。 虽然桑知语是最后一天上班,可她还没离开公司,可以随时去找傅总,把他们说的话告诉给傅总,弄不好傅总听完后会把他们当场开除。 有丢饭碗的风险,两人面色微微发白,挤出讨好的笑容,结结巴巴地道:“桑助理,我……我们……” “行了,也不用说了。”桑知语敛去面上的笑意,“背后说人闲话,还说这么难听的话,你们都不知道长点脑子,看看周围都有谁吗?” 第431章 敬业的售后服务 随着桑知语的话音落下,两人当即站起来,低头弯腰,真挚道歉状。 “桑助理,对不起,是我们嘴贱!” “请您原谅我们!” 面对道歉的两人,桑知语懒得跟他们计较了。 自己以后不在这工作,和这里的人不会再有接触,计较太多,影响自己的心情,她指了指门口,示意两人有多远走多远,别在这呆着。 一得到‘宽恕’,两人走得飞快,仿佛背后有恶犬追赶。 给自己泡好一杯咖啡,桑知语坐在靠窗的位置。 认真算起,这是她的第三份工作,也是第三次离职。 相比前两次的离职,今次使人有些惆怅。 但三次都有个共同点,和沈辞全沾上了关系。 沈辞完全是阴魂不散又‘作恶多端’的前夫! 不过,刚才说她和傅泽言闲话的两人怎么说她是已婚? 若他们说她是离异的,她倒还能锁定是谁传出去的。 思及此,桑知语费解地皱了皱眉。 算了,算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又是不必要的人,她弄清楚他们说她是已婚的来龙去脉,也没任何作用,还白费功夫。 *** 总裁办公室内。 孙昊站在傅泽言面前的不远处,恭敬道:“傅总,桑助理已办理离职手续完毕,正式离职了。” 桑知语一拿着东西从公司走了,前台第一时间通知了他,他工位正好搬回来总裁办,就顺便进来告诉傅总这件事。 听到孙昊的话语,傅泽言不为所动,眼皮甚至都不抬一下。 摸不清傅泽言此刻的想法和心思,孙昊默默地离去。 关门声传来,傅泽言抬起目光。 他并未去看门口,而是望着窗外万里晴朗的天空。 提出辞职到离职,桑知语仅用了两天多的时间。 她能用如此短暂的时间交接好工作,超出了他的预料,她明显早就有离职的打算,为此做了准备。 自己前天跟她说的,可以跳过她和她前夫同居的那一趴,继续跟她发展,像极了自取其辱。 他和她之间,从头到尾,只有他心动过。 傅泽言不禁揉了揉泛着闷意的心口处。 忽地,来电铃声响起。 看见是爷爷打的电话,他接听了。 “泽言,老头子我今天闲得慌,你下班后,带知语来疗养院,陪我聊聊天、解解闷。”纵然没让孙子早点结婚成功,傅老爷子仍是很喜欢桑知语这位嘴甜的准孙媳。 从爷爷的口中听到桑知语的名字,傅泽言额头隐隐作痛。 桑知语不仅不跟他继续发展,不当他的助理,还拒绝了继续扮演他的女朋友。 爷爷提出来的要求,他满足不了。 考虑到爷爷的身体好不容易好转,达到出院的标准,不能刺激到老人家,傅泽言决定先隐瞒,道:“爷爷,我和知语今天都抽不出时间,改天吧。” “改哪天?给我个准话?” “改……” 傅泽言根本答不上来,一时陷入沉默中。 孙子说了一个字,随即像在翻看行程安排表,挑选合适的时间来告诉自己,傅老爷子耐心地等候。 但等了一会,他就发现不对劲,问:“你和知语那丫头闹矛盾了?” 傅泽言依然沉默。 他实在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大约是他先前带桑知语去探望爷爷时,桑知语表现得太好了,爷爷没怀疑什么,只是有点不敢置信地说:“还以为知语那丫头脾气挺好的,你也会哄着她点。” “爷爷,我有个紧急的会议马上要开始了,等会议结束,我打回去给您。” 说罢,傅泽言不等爷爷反应过来,立刻挂了电话。 嘟嘟声响起,傅老爷子眉头紧皱。 孙子和桑知语显然发生了点什么? 傅老爷子没给孙子继续打电话,转换了目标。 刚把私人物品放好在车上,准备开车回家的桑知语,接到了傅老爷子的来电,被微微吓到。 说实话,她和傅老爷子有过的接触,都是傅泽言在场的,傅老爷子虽然要了她的联系方式,但傅老爷子从未单独联系过她。 自己前脚从博华集团离职,傅老爷子的电话后脚就来了,难道是傅泽言已经跟傅老爷子说,自己和他‘分手’了吗? 原则上,自己做事是以按次来获取报酬的,傅泽言没再聘请自己,自己不用提供售后服务,现在傅老爷子找她,自己不用理会也是行的吧? 可是,不理傅老爷子,貌似挺不近人情的。 她一划过接听键,惯性地扬起笑容:“傅爷爷。” 入耳是桑知语笑着说话的甜美声音,傅老爷子也笑着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马上切入正题:“丫头,你这几天跟泽言闹矛盾了吗?” 桑知语不明所以。 傅老爷子的问题,听起来怪怪的。 她和傅泽言关系最好的时候,顶多算暧昧,而最差的时候,便是现在。 难不成傅老爷子从傅泽言那得知她和傅泽言‘分手’,是认为她和傅泽言闹脾气罢了? 暂时没弄明白傅老爷子知不知道,她没正面回答问题,反问:“福爷爷,您为什么这样问?” “我刚叫泽言今天带你来疗养院,泽言说你们今天抽不出时间,得改天,我问他该哪天,他不出声,我就猜,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傅老爷子是按常理推测的。 毕竟,年轻人谈情说爱,少不了吵吵闹闹的。 桑知语也想不出声了。 傅泽言没说的事,自己不太适宜说。 她强迫自己自然地笑了笑:“是闹了点小矛盾,但不要紧的那种。我们今天确实抽不出时间,看望不了您,等会我去跟泽言说一说,找个时间再去。” 在桑知语这没听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傅老爷子放下心来。 结束了和傅老爷子的通话,桑知语马不停蹄地给傅泽言发消息,将傅老爷子来找她,两人有过哪种沟通,全部说给傅泽言听。 末了,她问傅泽言,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傅老爷子,他们‘分手’了。 消息发送不到一分钟,傅泽言没给她回复,是简单直接地发起语音通话。 她一接听,耳边就响起傅泽言略带嘲讽的声音。 “没想到,时至今日,你还很敬业。” 第432章 失魂落魄的她 敬业? 桑知语可不觉得,傅泽言是说她工作上的敬业。 现阶段发展不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以后也没多少交集,但她没想和傅泽言闹得难堪,她佯装听不出傅泽言的嘲讽,道:“傅总是在夸我吗?” “我不夸你,我是嘲讽你。” “……” 压根预料不到傅泽言会如此实诚,桑知语尴尬地想秒挂通话。 “你既然决定好了,为什么还要理我爷爷呢?”傅泽言手中原先在签字的钢笔,此时此刻,无意识地紧紧攥着,“我没给你钱,让你做售后服务。” 傅泽言让自己做的事情,不能单纯地说是银货两清的交易,是涉及到一种名为‘诈骗’别人感情的行为。 傅老爷子没发现她和傅泽言是在骗他,自己是可以冷漠地不理傅老爷子,但她跟傅老爷子接触了好几次,看到年迈体弱的老人家一心盼望着孙子结婚生子,终究是于心不忍。 这售后服务,自己是不得不做的。 桑知语轻咬下唇:“傅总,不是所有事都能那么……” “别说了。”傅泽言打断她,“我爷爷我来处理,你不要理他,否则,他强行认定你是一定会跟我结婚生子的,到时候,你有麻烦,我救不了你。” 傅泽言话语说得十分冷酷,不像他平日的温和,桑知语清楚他变成这般的原因,自觉理亏地不再说话。 下一刻,手机提醒她,傅泽言结束了通话。 桑知语叹了口气,随后发动车子。 回老宅的路上,她感觉自己像是个机器人。 不对,是行尸走肉的木偶,灵魂早已飘走。 因此,导致她一踏进老宅,恍恍惚惚地走路,没注意到养母在她眼前。 沈凝月疑惑不解地问:“知语,你心不在焉的,是怎么了?” 听到后面响荡养母说话的声音,桑知语急忙回头。 “阿姨,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她收回了些思绪,颇为认真地听养母再说一次。 “我说,你心不在焉的,怎么了?”沈凝月重复道。 “也没心不在焉,只是在想点事情。” “什么事?” “我今天离职了。” “然后呢?”沈凝月早知道养女要离职,不意外养女今天就离职,反倒比较关心养女心不在焉是做什么了。 仔细看养女的表情,心不在焉形容得不够贴切,失魂落魄更为适合。 “没了工作,我没事做,以后我又要找工作,我想我找什么样的工作好。”桑知语说的是假话,新工作是肯定得找的,但不是现在要想的东西,可她不好跟养母说,她的心不在焉是因为傅泽言。 以前,她和傅泽言还能称得上八字有一撇,如今不老死不相往来就不错了,这些事跟养母说,也解决不了什么,还得警惕老宅里有沈辞的人,避免被对方听到,拿去给沈辞说。 “急什么?先休息,慢慢找。”沈凝月不以为意地安慰道。 养女做的工作,一年的收入没养女当沈太太时随便买的一件高定礼服的价格贵,不干就不干了,而且工作多的是,养女可以慢慢找,不会耽误什么。 “是,阿姨,你说的对。”桑知语朝养母摆摆手,转身朝电梯方向走去,准备坐电梯上楼去。 “等一等。” 养母叫住自己,桑知语放慢脚步,没回头。 见养女不走过来,沈凝月快步走到养女的身旁,担心地问:“你不工作,以后大把时间在家呆着,沈辞岂不是每次过来都见得到你?” 桑知语挑起眉:“他也没那么闲,会天天过来的。” 沈辞以生病为由,强行住在她租的房子里,他不是时时刻刻都会粘着她,他再怎么说,都是盛元集团的掌权人,工作忙起来的话,好多天未必能见到他。 她跟他不住一起了,更不方便他黏着她。 “总之,他若是要来,你们提前商量好见面的时间,我避一避。”沈凝月想了想,”同时,你得坚定自己,不可跟沈辞复婚。“ “我坚定得很。”桑知语何止是坚定,简直是坚如磐石。 如果没了沈辞这拦路虎,她早和傅泽言谈上恋爱了,何必从博华集团走人。 “阿姨,你就不用担心我想不开,头脑不清醒地跟沈辞复婚了。”她眼神微变,“与其跟他复婚,我还不如现在找个喜欢的人结婚算了。” 养女主动提起再婚的话题,沈凝月随口道:“让你趁年轻找好男人再婚,你又不愿意。你啊,依我看,没个三五年打底,是不会想再婚的。” “再说吧。”桑知语打了个小哈欠,“我上去睡会。” “去吧去吧。”沈凝月挥挥手。 迈入电梯,按下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数字,一到了房间,桑知语进门就是趴在床上,动也不想动,想当一只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的废物。 原本,和沈辞离婚后,她还雄心壮志地搞事业,梦想着有朝一日能赚到非常多的钱,最好财富的数额超过沈辞的,把沈辞踩在脚下。 被两份工作毒打后,不,是算得上被沈辞毒打后,她累了。 事业没搞起来,连摆脱沈辞都摆脱不了。 真想直挺挺地摆烂,一辈子呆在老宅,哪里都不去。 反正沈辞不会搬过来,她不用天天对着他。 说不准,几年过去,沈辞对她就没兴趣了,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女人的身上。 一想到这,桑知语瞬间从床上坐起来,跑到楼下找养母。 “阿姨,你有没有想过,去国外养身体?”她眼睛微亮地问道。 “怎么这么问?”沈凝月满是不解。 “你就说,你有没有想过嘛?” “想过。” “阿姨,不如我们去国外待一段时间吧?”桑知语提议道。 “你想去哪?”沈凝月觉得去国外,也不是不行。 “哪都行,我不想对着沈辞,再说了,你也不喜欢他过来这里。”桑知语没想在国外呆几年,主要是想出去玩玩,一来是她刚好有时间,二来是沈辞时不时来这里,弄得养母挺紧张的,不利于养母养身体, 种种因素下,她带养母去国外玩一阵子,两个人都能得到轻松。 第433章 大胆恋爱就是了 “我和知语在国外,少说也得一两个月再回去,你别跑老宅,会落空的。” 姑姑的话语传入耳中,沈辞原先微拧的剑眉,现在紧紧拧着,眸中是清晰可见的不喜。 距离上一次去老宅,已经过去一周多,他今天再去,却是发现老宅像人去楼空的迹象,桑知语不见人影,连带他姑姑也不见了。 找人调查后,他才发现,早在几天前,桑知语和他姑姑乘坐了飞往欧洲的航班,而这两个人,没有一个人主动告诉他,她们去国外是有什么目的。 桑知语的电话打不通,发她的消息也石沉大海了般。 不得已,他拨打了这通电话。 沈辞指腹轻揉眉心:“姑姑,你叫知语听电话。” 侄子指名让养女听电话,沈凝月边将手机塞给养女,边示意养女接电话。 出来玩前,她问过养女,要不要跟沈辞打声招呼,养女依然是说‘不理他’,现在好了,侄子明显是发现她们不在国内,打电话来询问。 桑知语不太情愿地拿起手机:“干嘛?” “老婆,你终于肯听我电话了。”沈辞言语间隐约透露叹息。 自从桑知语在工作上不顺心,导致她心情不好后,他被她迁怒好一段时间了,至今都不能和她正常沟通。 “有正经事吗?没的话,我挂了。”说完,桑知语准备挂电话。 前夫因正经事找她的概率微乎其微,她是故意这样说,好找借口不跟他聊天。 “你们去欧洲做什么?真要一两个月后再回来?”沈辞不习惯和桑知语分开这么久,久得犹如他几个世纪都见不到她。 “来玩,玩尽兴了,自然会回去。”桑知语没有详细规划这次的旅程,打算来个慢节奏的,不要走马车灯的那种火急火燎,“你不要跟我说,你催我回去?” 沈辞确实有催促桑知语回来的意思,但她话比他先出口,以他对她的了解,这个时候,他承认自己是催她,接下来,他不仅直接联系不到她,间接也联系不到她。 “不是。”他违心地道。 “那你干嘛?”桑知语才不相信前夫的说辞。 “就看到你们不在老宅,打电话问问你们去哪了。” “……” 乍一听,前夫似在说真话,然而,桑知语依旧不相信。 不过,前夫说不说谎,她不在乎。 她道:“现在你知道了,我挂了。” 不等前夫反应,桑知语利落结束通话,随即把手机还给养母。 耳边响荡的声音被断线声取代,沈辞有些无奈,又无可奈何。 片刻后,他让自己别去想至少一两个月后方能在国内见到桑知语。 调查显示,在去欧洲前,桑知语是从博华集团辞职了的,大概这份工作她干得是真的很不顺心了,否则,他之前几次叫她辞职,她就考虑辞职,不会拖到如今。 心情恶劣,出远门,散散心,属于正常范围内。 等她心情好了,她是一定会回来的,他不用担心以后见不到她,而且也不必担心她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诱惑,因为他姑姑跟在她身边。 想到她往日的消费层次,加上他姑姑一样是很能花钱的主,沈辞叫人转了一笔钱到他姑姑的账户,并留言是他转的,让两人在国外玩得开心点。 账户收到一笔千万级别的钱,沈凝月一开始没看完入账信息,纳闷钱是哪来的,直到看完整信息后,默默把手机递到养女的面前。 桑知语不明所以。 见养女目光不聚焦看手机,沈凝月提示道:“你看看手机上的文字。” 纵然养母奇奇怪怪的,桑知语还是认真去看了。 前夫的举动,她不意外,淡淡道:“阿姨,沈辞他钱多到没地方花,随便赚的钱,哪天他不高兴了,九成要问你拿回去的,你就把钱放着,别动。” 有过前车之鉴,沈凝月无需养女说,也知道侄子的东西要不得。 “怎么感觉我不是沈辞的姑姑了,是他的准丈母娘,为了让我把女儿嫁给他,所以他讨好我。” 沈凝月以前没这般感觉,这会切切实实体会到当别人丈母娘是什么滋味。 桑知语笑而不语。 笑容不是发自真心的,她是在内涵。 就算沈辞能把她养母搞定,哄得她养母叫她复婚,依然改变不了她的主意。 谁都别想做她的主,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 尤其,自己本来想和傅泽言谈恋爱,结果被沈辞这只拦路虎给阻拦了,自己看沈辞更不顺眼了。 她和沈辞不存在爱情,只剩下沈辞没完没了的纠缠,缠得她心烦。 桑知语双手捧脸,正视前方的养母。 “阿姨,老爷子那边知不知道沈辞找我复婚啊?”没离婚前,她试图找过沈老爷子,让沈老爷子帮自己成功和沈辞离婚。 之所以那样做,是她清楚沈老爷子不喜欢自己当他的孙媳。 沈辞缠着她好长时间了,沈老爷子没收到半点风声,出手阻止一下吗? “应该知道吧。”沈凝月不太确定。 “可不可以叫老爷子给沈辞介绍门当户对的千金名媛,他和其他女人接触,省得他老有时间来烦我?”桑知语面含期待,甚至夹杂一些美好的幻想。 “沈辞羽翼丰满,老爷子插手不了他的婚姻。”沈凝月猜到养女在幻想什么,残忍地戳破她的幻想,“老爷子估计也不会管。” 沈家当家做主的人早已是侄子,不是她父亲了。 沈凝月建议道:“你还不如找个合适的男人谈一场恋爱,不要什么钱都赚,去给别人演女朋友,掉价。” “……”桑知语红唇微抿,用力地搅拌杯中的咖啡,“阿姨,你以为我不想谈吗,我是不敢谈,恋爱是害人害己,我怕害人,自己也麻烦。” “你有喜欢的人了?”沈凝月问道。 “谈不上喜欢,最多是有好感。” “谁啊?” “你说过的傅泽言。”跟养母闲聊,又是在异国他乡,不用担心有沈辞的人听到,而且自己已经将完全成功撤回对傅泽言的好感,桑知语诚实地道。 “这个人,我打听过,看起来还行。”沈凝月比较了傅泽言和侄子,两者之间,宁愿傅泽言当自己的女婿,“你大胆跟他谈就是了。” 第434章 贪欲与眷恋 养母的鼓励,桑知语听不进去。 她确实有想过,无需顾忌沈辞,顺其自然地和傅泽言恋爱,但她摆脱不了沈辞,做不到傅泽言要求的不跟沈辞有来往。 端起杯子,她喝了几口咖啡,细品苦涩。 和傅泽言谈不成谈恋爱的感觉,有些类似咖啡的苦涩。 养女突然不说话,沈凝月问:“这是怎么了?” “沈辞三天两头地来找我,这种情况下,我哪好意思跟傅泽言谈恋爱?”桑知语放下杯子,撇了撇红唇,“我被误以为过一脚踏两船了。” “……”沈凝月愣了愣,“那我们回去后,我好好跟老爷子说说,让他介绍门当户对的千金名媛给沈辞?” “阿姨,你刚才不是说,老爷子估计不会管吗?” “试试再说。” “行。”桑知语点点头,表示静待佳音。 *** 两个月后。 盛元集团的总部大楼里。 高层会议上,卫艺夏本来聚精会神地做会议记录,却发觉坐在主位上的boss貌似有些心神不宁,频频看手机。 boss不止看手机的频率极高,连带神色也不好,皱眉凝眸。 其他人不知道boss为何这样,她作为boss的得力干将,一猜就猜到boss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boss一定是在看航班信息,因为经过足足两个月的游玩,沈凝月和桑知语今天终于启程回国了,飞机即将落地。 事情如卫艺夏猜测的那般,沈辞的确关注航班信息。 明明只有两个月,日子却无比漫长,长得仿若二十年过去了。 期间,他清楚桑知语和他姑姑的行程,可桑知语就是懒得理睬他,偶尔才会听一听他的电话,回一回他的消息。 这种见不到、又保持不了联络的滋味,实在煎熬。 桑知语若再不回来,他压不下想念带来的折磨,想飞到国外去找她。 好在她今天回来了,自己的相思得以缓解。 会议没到原定结束时间,沈辞迫不及待地提前宣布结束,而后前往机场。 由于他来的时间较早,桑知语和沈凝月一下飞机没多久便看见了他。 最先看的沈辞的人是沈凝月,桑知语没留意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沈辞。 她在想,司机一个人能不能把她们两个人的行李都拿了。 养母冷不丁地戳了戳她的肩膀,她满脸茫然。 直至前方冒出一道高大颀长的影子,快步朝自己走来。 不用仔细看,桑知语也知道影子的主人是谁。 “老婆,你终于回来了。” 一见到朝思暮想的女孩,沈辞压抑不住,一上前就把她抱在怀里。 毫无准备,被前夫紧紧抱着,桑知语没有回应。 她像个局外人,旁观前夫在做什么。 看到养女被侄子抱住,一点不介意侄子眼中只有养女,没有自己,连声招呼都不跟自己打,沈凝月挪了挪步伐,对着他们说:“知语,你坐沈辞的车回去,还是和我一块?” 桑知语余光扫掠前夫的侧脸,认命般地闭了闭眼睛。 “阿姨,你先回去,我坐沈辞的车。” 得到养女的回答,沈凝月即刻迈步离开。 养母走了好一会,前夫仍然抱着自己不松手,下颚还有意无意地在自己肩膀和脖颈蹭来蹭去,仿若一只大型犬,桑知语无奈地道:“姓沈的,你够了没?” “不够。”沈辞环抱住女孩腰身的双手微微松开了些,挺直腰杆,垂目注视女孩精致又明艳的脸颊,眸中全是贪欲和眷恋,“我们两个月没见了。” “区区两个月。”桑知语从腰上拿开前夫的双手。 “准确是六十八天。” “……”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想去找你了。”沈辞牵起女孩的手,随即指尖找准机会,从她的指缝中钻入,一下子弄成了十指紧扣。 两个月,前夫依旧改变不了黏人的劲头,甚至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甩不开前夫与自己十指紧扣的手,桑知语不禁瞪了他一眼。 “你都陪了我姑姑快三个月,是不是轮到陪陪我了?” “……” 想说前夫厚颜无耻,可前夫一早便是这德行,说了也没用,桑知语干脆装聋作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不和前夫住的日子,清静、惬意、轻松、舒适。 前夫休想又和她同一屋檐下! “老婆,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沈辞手肘轻轻碰了碰女孩的胳膊,“等下,我们回家?” “回你个头。” “不回也行,你明天空出时间,陪我一天?” “空不了,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明天要躺着。”桑知语才不想陪前夫一天,根据前夫的样子来看,他似乎真的不喜欢去老宅住。 如此,最好了。 只要她在老宅住,前夫撑死是来见见她,然后就离开,她不用和前夫抬头不见低头见。 以为这么说,前夫会死心明天不来烦她,结果前夫把她送回到老宅后,不走了。 看着前夫站在自己房间内,像在打量周围的环境,思考要不要住下来的模样,桑知语脑海中响起一阵警铃。 “你不会是也想来老宅住吧?”她语气特意透露明显的不悦。 “当然不是。”沈辞收回环视的目光,全部落在女孩的身上,“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人一起住。你知道的,我和我姑姑不熟。” “哦。”桑知语敷衍地回应。 沈辞先前跟她说过不想来这住的原因,刚才她差点就以为他改变主意了。 “不过——”沈辞到女孩的身边坐下,“你不工作,时间比我多,明天你陪不了我,过几天再陪我?我们约个你想去的地方?” 前夫这些话,听起来,恍恍惚惚中,桑知语有种和他谈恋爱的错觉,当下两人在商量约会的安排。 “我接下来一周都不出门。”她冷冷拒绝前夫约会的请求。 “行。”沈辞站起来,“老婆,我走了,你休息。” 长途跋涉十几个小时,女孩铁定很累,他明天再过来。 望着前夫说走就走的身影,桑知语揉了揉额。 从前夫这一举动上看,他没以前黏人。 起码,老宅他压根没兴趣住进来。 然而,第二天,她就被打脸了。 前夫又来了,还躺她床上,美名其曰:“我陪你躺会。” 第435章 见到她就会安心 床很宽敞,容得下两个人躺着,但前夫悄无声息地进入她的房间,还招呼不打一声就到床上来,桑知语无语凝噎。 “老婆。” 侧身躺在女孩的身旁,沈辞一眨不眨地注视她。 平躺的桑知语,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 她不想接前夫的话。 不过,她不接话,也不影响前夫继续说话。 出乎意料的是,前夫并未说话。 他就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她不自觉移动脑袋,脸庞微微对着他。 两人的高度不同,导致她是由下而上的视角。 纵然讨厌前夫的死皮赖脸,可不得不承认,即使是苛刻的死亡视角,前夫的下颚线条过于流畅,无需看完他的整张脸,也得客观说一句,他长得真的很好看。 这种时候,桑知语没兴趣研究前夫好不好看,而是坐直身体。 下一刻,她用手将前夫的眼眸捂住。 直勾勾看她做什么? 看得她心发慌! 黑暗突然降临,随即清新气味随之而来,沈辞接受度良好,甚至愉悦地勾起唇角,然后轻轻拿下女孩的手。 桑知语迅速从前夫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略微嫌弃地道:“你要陪我躺会就安静地躺,别动手动脚,还像个木头人盯着我。” “我不是盯着你。”沈辞纠正道,“是光明正大地看你。”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桑知语举起双手,作出凶狠的模样和动作,“不许盯着我。” “不看你,很无聊。”沈辞调整姿势,凑近些女孩,想把女孩搂入怀中。 “你无聊是你的事,不要打扰我。”桑知语打了个哈欠,示意前夫别在床上占地方,自己要一个人睡觉。 刚回来国内不到二十四小时,差还没倒过来,昨晚基本上没怎么睡觉,前夫又是一大早烦她,她没精力搭理前夫。 见女孩闭上眼睛,沈辞恍然大悟:“差点忘了,国内和国外有时差。” “……说的废话。”桑知语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伸手去掐前夫身上的肉,想让他感受到疼痛,赶紧离开她的床。 不料,用被子蒙头的她,随便掐的部位不对。 这是一种刚碰就意识到的不对,她没来得收回手,手便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老婆,你……”沈辞剑眉微拧,视线往下移,“你不用这样攻击我吧?” 前夫话中有话,还夹杂一丝不敢置信,桑知语尴尬地假咳一声。 她掀开脑袋上的被子,余光扫了扫被前夫抓住的手,以及前夫前夫的要害部位,压下尴尬地道:“什么攻击?我都还没对你做什么!再说了,我没把你变成太监,是手下留情了。” “看不出来,你挺心狠手辣的。” 前夫这句话,最后三个字咬字加重了,她充耳不闻。 论起心狠手辣,她压根不是前夫的对手。 霎时,桑知语改为掐前夫手背上的肉。 当然,仅是一只手,又被前夫控制的状况下,她使不出多大的力气,最多起到点警告的作用。 手背蔓延的轻微痛感,沈辞忽略不计。 女孩神色平和,没有恼怒的迹象,有点像和自己闹着玩。 他的唇角重新勾起:“好了,我不打扰你睡觉,出去外面待着。” 桑知语本想点点头,转念想到养母,忙说:“你少来老宅!每次你来,都弄得我阿姨紧张兮兮的。” “我不来,你不出门,不去见我,那怎么行?”沈辞也想少来老宅,奈何做不到,尤其是他和桑知语足足两个多月没见过。 “合着你把你自己当成皇帝了,想见到我,我就必须让你见到?”桑知语嘲讽地道,“你不要把你自己太当一回事。” “我没有这个意思。”在离婚后的这些日子里,沈辞早已想得清清楚楚。 曾经,他和桑知语之间,桑知语迈出了九十九步路,自己只需迈出一步路,即可拥有她。 如今,需要迈出九十九步路的人成了自己,他愿意迈步。 就算桑知语不肯迈出剩下的一步,一百步由他来走完,那也没关系。 “懒得理你。”桑知语晃动几下前夫的手,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和心爱的人躺一张床上,相当考验自制力,沈辞此刻的自制力尚可,但看着女孩因有些不悦而微微撅起的红唇,极想一亲芳泽。 不能亲! 亲了是得付出代价的。 沈辞克制住冲动,唯有松开女孩的手,顺带落地下床。 “你睡,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前夫说完,而后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仿若一座门神。 桑知语眼前是大写的问号。 前夫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吗? 要在这盯着她入睡? 神经! 这和人肉监控,有什么区别? 她白了前夫一眼:“如果你实在闲着没事做,去楼下,把管家佣人该做的事情都给做了,别在这吓我。” “我不在你房间待着,出去外面,你该说我把我姑姑弄得紧张兮兮的。”沈辞知道他姑姑紧张的源头是什么,但这东西并非一时半会能改变的,他也不可能不来老宅。 没办法,心爱的人就是要住在这,他不来这,去别的地方,遇到她的概率不高,所以,只能委屈一下他姑姑了。 “干嘛非得盯着我睡觉?你脑子有毛病吗?”桑知语不理解前夫的行为。 “看到你会安心。”沈辞一字一顿道。 在见不到桑知语本人的两个多月里,他的心没踏实过,一直悬浮在半空中。 “……有什么安心的?”桑知语满头雾水。 她又没对前夫下了毒药,前夫得从她这拿到解药,否则,会在短时间内毒发身亡。 “因为……” 沈辞刚想解释,房门被人冒冒失失地打开了。 此人不仅开门冒失,还大声地说:“知语,告诉你个重大的好消息!” 这道声音是桑知语和沈辞都非常熟悉的。 说话人是沈凝月。 养女提到过,让老爷子给侄子介绍门当户对的千金名媛,沈凝月今天去实施了,给老爷子打电话,把老爷子说得同意这样做。 电话一挂,她急不可待地来告诉养女好消息。 谁知,话音未落,她看见养女的房间有位不速之客。 侄子今天来老宅了! 为什么没人通知她? 沈凝月表情微僵,收起向养女走近的步伐。 养母没敲门就进来了,桑知语注意力全放在养母说的好消息,不介意养母此时缺乏礼貌的举动,问:“阿姨,什么好消息?” 沈凝月不太自然地瞟了瞟在关注自己的侄子,道:“就……就是……” 养母支支吾吾的,桑知语瞬间领悟到,养母想告诉她的好消息,是不能被前夫听见的。 沈辞原先不好奇他姑姑口中的好消息,看他姑姑满脸为难、说不出来的样子,隐隐猜测到这好消息和自己有关,不由催促道:“姑姑可以大方地说出来。” 说什么? 说老爷子要给你安排相亲了? 沈凝月表情变了变:“知语,我们在法国拍卖会上,没买到的那顶钻石皇冠,我买到手了,过几天会从法国寄来。” 桑知语一听便知,养母是在瞎编的。 为了配合养母,她佯装开心地挑眉笑道:“太好了。” “那……你们……”沈凝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侄子,“你们继续单独相处。” 说罢,沈凝月匆忙出去。 目送养母离开后,桑知语余光不经意扫了扫前夫。 只见,前夫眸中充斥狐疑,微微抿唇道:“你们买的什么钻石皇冠?我听起来,为什么觉得我姑姑是在撒谎?” 第436章 来自前夫的警告 前夫的后半句,表面听来是疑问句,实则是笃定的语气。 他很确定她养母是在撒谎,但这又如何? 桑知语决定采取反问的方式,装作没好气地问:“你不是超级有能耐的吗,无论你想知道什么,你都查得到?还有,我阿姨是不是撒谎,我怎么知道?” 说着,她话锋一转,同时不好惹地瞪着他,“不要说话,吵死了!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女孩面上是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嫌弃,并十分不满自己干扰她睡觉,沈辞适时闭嘴不语,以免进一步惹恼女孩。 不过,他姑姑撒谎的这件事,他有点想一查究竟。 前夫不再说话,环境恢复安静的状态,桑知语没多久后就睡着了。 由于女孩是蒙着头,沈辞看不见她的脸庞。 坐了一会,他轻手轻脚地出去。 进了养女的房间,碍于侄子在,不能第一时间告诉养女好消息,沈凝月等待侄子离开老宅,然后再告诉养女。 岂料,侄子冷不丁地冒了出来。 “姑姑。” 侄子这一声淡淡的叫唤,沈凝月差点被吓一跳。 下一刻,她自然地望向侄子:“知语把你赶出来了?” 他姑姑状若关心的问题,沈辞不爱听这话,薄唇微抿。 侄子看着自己的眼神遍布寒气,沈凝月改口问:“知语是不是睡觉了?” 沈辞忽略这一问题,简单直白地问:“刚才姑姑是想和知语说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随便编造个谎言让我听到?” 被侄子察觉到自己刚才在撒谎,沈凝月神色不改:“你怎么会这样想?” 沈辞拧了拧剑眉:“姑姑不会以为我是个好糊弄的人吧?” 沈凝月当然清楚侄子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此刻,面对侄子的质问,她有些招架不住。 养女回来老宅陪伴自己是好事,可养女住在这了,侄子三不五时地到这,自己免不了和侄子有正面碰触,沈凝月顿时犹豫要不要让养女住外面。 沈凝月假装深感无奈地叹气:“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闻言,沈辞依然觉得他姑姑可疑。 他姑姑不肯实话实说,他也不能‘刑讯逼供’,唯有淡声说:“姑姑,我给你个忠告,你最好别动一些没必要的歪脑筋。” 侄子不咸不淡地说话,言语间充斥浓浓的警告,沈凝月一个激灵。 她顾不得侄子在这,飞快地再度去养女的房间。 一阵摇晃,桑知语不得不醒来。 看到是养母摇晃自己,她有气无力地问:“阿姨,干嘛?” “别睡了,赶紧让沈辞走。”一进门,沈凝月便把门反锁了,不让侄子有机会进来,免得他听见她和养女的对话,“他呆在这,我心脏受不了。” “……”桑知语皱起眉头,“他对你做什么了?” “他刚刚警告我。”沈凝月正色道。 “……”桑知语头疼欲裂地扶额,“他为什么警告你?” “因为他问我,我想和你说什么,我没如实告诉他,他就警告我最好别动一些没必要的歪脑筋。”沈凝月一回想侄子说的那些话,畏惧得全身冒起鸡皮疙瘩。 “真服了他。”桑知语瞥了瞥沈辞坐过的沙发,眼前隐隐发黑。 明明在她睡觉前,这家伙说等她睡着了再走。 没想到,她一睡着,他去警告她养母了,还把她养母吓得来找她求教似的。 被迫无奈起床,桑知语掀开被子的力度都带着起床气。 “他人在哪?我去说他。” 她不止要说他,还得动一下手。 “刚才在大厅,现在不知道了。”沈凝月不知道侄子有没有去别的地方,但当务之急是,养女快些把侄子这尊大佛请走。 “好吧。” 没睡够,脑子也有点昏沉,桑知语的视线不是那么清晰。 她房间离大厅有一段距离,在拐弯的时候,万万没料到,前方猝不及防地闪现黑影,她还没看得清是什么,人就已经撞上去了。 碰撞间,自己犹如撞到一堵墙,震感明显,她不由黑脸。 “老婆,你走路不看路吗?”沈辞垂目俯视撞到自己的女孩,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还有,你这么快睡醒了?” “我都没说你走路不长眼睛,你倒好意思说我了?”桑知语甩了几记眼刀给前夫,“我真想打你。” “你打吧。”沈辞感觉女孩口中的打他,已差不多成了她发泄情绪的口头禅,她嘴上说打他,未必会真的动手。 “你说的。”桑知语不跟前夫客气,拳头一握紧,当即捶了两下前夫。 “……”沈辞哭笑不得,“你还真打啊。” “废话,用得着跟你客气吗?”桑知语仍被困倦缠绕,眼睛做不到完全睁开,也懒得抬头去看前夫的表情,“你吓到我阿姨了,别在这待着,快走吧。” “老婆,我提醒你个事,老宅是我名下的产业。”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理直气壮地在这待着。”沈辞不想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但他姑姑显然刚从他眼前飞速离开,是去把桑知语弄醒,叫桑知语赶他走,让他反感。 “……”桑知语没忘记这茬,老宅确实是沈辞名下的产业,她养母能继续住在这,是沈辞‘大发善心’,“我阿姨是和你血脉相连的,你能不能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对她客气点?” “有时候,血缘关系不代表什么。”沈辞环扫四周,没发现附近有他姑姑的身影,“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我成了你的丈夫,我跟我姑姑见不了几次。” 他跟他姑姑不熟,也不亲近。 若非桑知语的缘故,他几乎可以跟他姑姑断绝所有来往。 “再说了,我哪里对她不客气?”沈辞剑眉微挑,“我姑姑跟你告状了?” “你、说、呢?”桑知语边说,便用手戳前夫的心口,“你今天一来,搞得我连觉都睡不好,讨厌死了。” “我对我姑姑什么都没做,只是提前给她个忠告。”沈辞轻松攥住女孩戳自己的手,显露些许贪婪地舍不得放开,“我都还没行动,我姑姑就吓成这样,我要开始怀疑她在背后偷偷做什么见不得人的。” 第437章 主动抱前夫,亲他一口? 见不得人? 听到前夫如此形容养母的行为,桑知语不爽地狠狠踩他的脚背。 “我看你是整天闲着,没正经事做,脑子抽风了,怀疑我阿姨见不得人。真要论见不得人,你才是见不得人的那个。” 她抬起头,鄙夷地上下扫视前夫一眼。 “老婆,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姑姑做了什么?”除了这个,沈辞想不出此时女孩怒目圆瞪是为什么,她明摆着表示她知道她姑姑做了什么,“还是说,你参与其中?” “……”桑知语表情微变,“我能参与什么?” “不好说。”沈辞略作思考,“难不成我姑姑又给你介绍男人,你准备去认识?” 他姑姑是有前科的,好在那时桑知语不喜欢他姑姑的安排,没听他姑姑的话,去跟其他男人发展。 “在你看来,我很缺男人吗?”桑知语不悦地反问。 “行吧。只要我姑姑不给你介绍男人,她想在背后做什么见不得人的,都随她去。”沈辞唯一担心的是,他姑姑又动起让桑知语听她的安排,赶快地再婚。 桑知语眨眨眼,不说话。 养母没给她介绍男人,是沈老爷子要给沈辞介绍女人罢了。 她和沈辞结婚三年,沈老爷子没满意过她当他的孙媳,甚至不希望她生下沈辞的孩子,如今,从养母显露的信息来看,沈老爷子铁定得好好筛选满意的孙媳人选。 依照沈老爷子的眼光,选出来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对方一定要把沈辞搞定! 这样一来,她顺利摆脱沈辞。 女孩忽地沉默,沈辞直觉有问题。 但对上女孩一闪一闪的明眸,看着她灵动十足的眼神,他又觉得没问题,心想,她大概是懒得理他。 “那你还睡不睡觉?我再去你房间呆会,然后我就回家?”他温声问道。 “等等。”桑知语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沈辞不明白女孩的神色为何严肃了起来。 “老宅名义上虽然是你的产业,但你又不住这,是我阿姨一直住,你……”桑知语想了想,“能不能把老宅过户到我阿姨的名下?” 养母喜欢住老宅,不想挪地方住。 可老宅的房产证上是沈辞的名字,沈辞随时都有权利让她养母搬出去。 老宅作为她养母的养老住处,日后,指不定哪天跟沈辞闹了矛盾,沈辞就不让她养母住在这了。 所以,为了养母的生活质量着想,房产证上换成她养母的名字,比较稳妥。 “老婆,你是说让我把老宅送给我姑姑?”沈辞眸色变了变,一瞬不瞬地注视眼前的女孩。 “是的。”桑知语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其实,她也明白,以沈辞的手段,即使老宅过户到她养母的名下了,沈辞想要把老宅拿回去,轻而易举地便能做到。 可是,目前她暂住在老宅,沈辞时不时来这,她养母没什么安全感,把老宅过户到她养母的名下,算是让她养母得到心安,不用太过紧张和惊慌。 “以市场价来讲,老宅至少价值五个亿。”沈辞顿了顿,“五个亿的不动产,送给我姑姑,不是不可以,只是……” 前夫不往下说,颇有深意地望着自己,桑知语第一反应是他想索取点什么。 结果,现实真如她所料的那般。 因为前夫开口了,问:“那你能给我点好处吗?” 听着,桑知语想给前夫一拳头。 然而她当下称得上有求于人,便劝自己忍一忍,勉强不甩脸色给前夫看。 她微微皱眉:“你别提过分的要求!我不保证我听了后,不会打你。” “你亲我一口?或者……”沈辞目光定格在女孩润泽的红唇上,“我亲你一口?” 桑知语没听出这两者的区别在哪,无语至极地瞪着前夫。 她亲他一口,他亲她一口,不就是同一件事吗? 桑知语面无表情地道:“你捂着良心生说,这要求过不过分?” “不过分。”从自己的角度,沈辞不认为过分。 他想要的不多,仅是一亲芳泽,几秒钟就能完成的事情。 “……”桑知语抬起手,仿佛手中拿着一瓶胶水,想把前夫的上下唇都涂上胶水,然后手动黏住他的上下唇,让他张不开嘴巴,一辈子当个哑巴,“你不趁机占我便宜,会死,是吧?” “那我退一步?”沈辞作出让步。 “我看你还能退到哪?”桑知语没好气地道。 “你主动抱我,我亲你的脸。” 细算时间,昔日一看到自己就立马靠近自己的女孩,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抛开不清醒的时刻,一次都没主动抱过他,沈辞怀念昔日的她。 现在她是在自己的怀中,但和昔日的滋味不同。 “……我看你是想找打。”桑知语转身,不搭理前夫。 “老婆,讲讲道理,五个亿,不是五块钱,我的要求已经很低了。”沈辞挪动身体,挡在女孩的面前,防止女孩一言不合就跑了。 “得了吧你。”桑知语移开视线,不想正脸对着前夫,“爱过不过户,我不跟你说了,你赶紧走。” 再不给她睡觉,她要发飙了! “我不要求你这个,我提别的要求?”沈辞牵住女孩的手,带了点诱哄的味道地说,“你明天回家,陪我吃顿饭?” 天海丰园的房子,在他的心中,没有地方能替代。 对于他而言,那是他和桑知语的家。 桑知语清楚前夫说的家是哪里,可从她相当于被前夫赶出去的那天起,那就不是她的家了,不过是她曾经居住的房子。 她甩掉前夫的手:“我再说一遍,我家不是那里。” 诱哄失效,沈辞拿出手机,道:“我也不提要求了,给我助理打个电话,今天把房子的过户手续办完。” 女孩的态度,明明白白告诉他,他提什么要求,她都不会答应的。 不能借着这件事,得到点自己想要的东西,干脆就算了吧。 前夫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桑知语打量了前夫几眼。 瞬间的功夫,前夫变化之大,侧面透露前夫的权势和能力,他有的是本事收回给出去的东西,压根无所谓一时给出去。 她思考一会,按住前夫打电话的动作。 第438章 她被赶了出去 女孩突然阻止自己打电话,沈辞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没对桑知语提任何要求,按照她说的去吩咐助理做事,有何不妥吗? “算了。”拿走前夫手中的手机,发现前夫已经拨通电话,桑知语顺手把电话挂断,“老宅过户的意义不大。” “可是你刚才说……” “我改变主意了,不行吗?” 女孩打断自己,还进行反问,沈辞固然不理解,但仍是照做。 “你可以走了。”桑知语边把手机递给前夫,边用手捂住下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见到女孩困得眼睛半眯着,沈辞颔首道:“嗯,你睡,我走。” 成功‘赶走’前夫,桑知语原路返回房间。 沈辞虽是第一时间走了,可在出去的路上遇见他姑姑。 叫养女赶紧让侄子别在这了,这会,和侄子像‘狭路相逢’,沈凝月心思千回百转,在要不要跟侄子打个招呼之间纠结。 “姑姑。”沈辞停下脚步。 沈凝月内心微微哆嗦,明面上不表露出来。 沈辞缓声道:“以后,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特地跑去告状。” 侄子用了敬语,沈凝月并未听出侄子是晚辈对长辈的敬重。 看来,要对不住养女了。 养女若长期在这住着,依照侄子往这跑的次数,她心脏受不了。 沈凝月干笑一声:“沈辞,你这话说的……” 提醒了他姑姑,沈辞没听他姑姑把话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 望了又望侄子的背影,沈凝月一秒不等,第三次去养女的房间。 刚躺下,又双叒叕地被养母叫起来,桑知语差点崩溃了。 她想好好地睡一觉,怎么那么难? 今天能不能放过她? 缺觉使她气若游丝地问:“阿姨,我都把沈辞赶走了,这次又有什么事吗?” “知语。”沈凝月脸上浮现歉意,“你回去你的房子住。” “!!!”桑知语原本未能全部睁开的眼睛,此刻睁得圆圆的,“为什么?是沈辞威胁你什么了吗?” 以前夫那德行,养母让她搬出老宅,搞不好是他干的好事。 沈凝月满脸认真地道:“你在老宅,沈辞来的次数太频繁,我心脏真的受不了。” “除开这个原因。”桑知语狐疑地扫视养母,“确定不是沈辞拿了什么东西威胁你吗?” “不是,我是认真的。”沈凝月捂着自己受惊过度的心脏。 “那……”桑知语睡意所剩无几,“我回我的房子住,沈辞会强行住进去的,我回来老宅,一来能陪你,二来能躲一躲他,清静清静。” “老爷子已经在物色给沈辞介绍的千金名媛了,你挺一阵子。”沈凝月恨不得飞过去找父亲,督促父亲快将此事办妥,“用不了多久,沈太太有别人当。” 桑知语不想搬回自己租的房子里,可她养母胆子比她小许多,沈辞来老宅几次,她养母便扛不住了,这下子,她不回也得回。 人不能太自私,只考虑自己。 她几乎是认命般地叹口气:“好吧,我明天搬回去。” “对了。”沈凝月想到另一件事,“找老爷子给沈辞介绍女孩认识的这件事,你一定得守口如瓶,别被沈辞知道。” “我保证我守口如瓶!”桑知语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这种事,悄悄做就是了,她才不傻得告诉沈辞,以免给自己带来麻烦。 “你……”沈凝月拍了拍养女的肩膀,“假如不幸被沈辞知道了,记得把我摘干净。” 养母这番话,桑知语不禁愣住。 沈凝月郑重道:“毕竟,我年纪大了,遭不得罪。” “……”桑知语沉默,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你继续睡,明天搬回去。”临走前,沈凝月不忘记叮嘱养女。 “……”桑知语依然沉默,有点无奈。 提出找沈老爷子给沈辞介绍门当户对的千金名媛,是她的主意。 将来,若被沈辞发现始作俑者是她,她肯定会自己承担的。 养母这样子,也太害怕沈辞了吧! 害怕到,她怀疑沈辞是不是人见人怕的妖魔鬼怪。 *** 次日。 电话铃声忽地响起,沈辞暂时放下在忙碌的工作,余光扫掠手机。 来电人是他姑姑,他本不想接听电话,但抛开姑侄关系,他姑姑还是他桑知语的养母,现在桑知语又跟他姑姑住一起,不好无视他姑姑的来电。 按下接听键,沈辞道:“姑姑有事?” 送走了养女的第一件事,沈凝月便是给侄子打这通电话。 一听到侄子的声音,她立马说:“从今天起,知语不住老宅了,回她的房子里住,你找知语,不用来老宅。” 沈辞略感诧异。 还以为桑知语要在老宅住很长的一段时间,不曾想,她总共没在老宅住几天。 “我知道了,谢谢姑姑。”说罢,他挂断电话,唇角不禁勾起。 桑知语不住老宅了,肯定是回他们之前住的房子。 今天下班后,他可以不回家里,又可以和她住了。 另一边,桑知语不知道养母给沈辞打电话。 回来两个多月没住过的房子,她发现一点灰尘都没,处处保持得干净整洁,这一看便知沈辞九成找人定时打扫。 个别时候,忽略沈辞的厚颜无耻,有些事情他做得不错。 不过,找人定时打扫,不是沈辞亲自打扫,不至于让她高看他一眼。 没一会,她脑子里就不存在这事了,到书房里呆着。 养母不需要她陪伴,当前她也无工作,等于坐吃山空,该想一想找哪些工作为好,或者是拿出现有的积蓄去投资或创业。 过于专注地思考,浏览招聘网站上的招聘信息,筛选合适的公司和岗位,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肚子发出饥饿的叫声,她伸了伸懒腰。 拿起手机,打算看点什么外卖时,书房的门先是被人礼貌地敲了敲,而后被打开了,桑知语不由抬眼扫去。 “太太,晚饭做好了,请您用餐。”佣人恭敬地道。 看到佣人来叫自己吃饭,桑知语疑惑地眨眨眼睛。 佣人怎么知道她回来这住的? 第439章 老婆一直是桑知语 关闭手机屏幕,桑知语直接问:“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 佣人如实道:“是沈总通知我。” 一收到命令,佣人就赶来了。 “……”桑知语黑了黑脸。 老宅不会真的有沈辞的人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吧? 她刚回来这没半天,沈辞就知道这事了。 盛元集团的事务就那么少,不够他忙吗? 天天闲着没事干,就知道盯着她! 想着,她从书桌前起来,朝餐厅走去。 回来这住,避免不了沈辞也会回来这住,有了心理准备,桑知语在吃饭时,看见沈辞,一点不惊奇,接受度良好。 “老婆。”沈辞坐到女孩的身边,“你不在老宅多住几天?” 他有些好奇桑知语为什么今天从老宅搬出去,不在老宅多待一段时间。 “我不住老宅,你反而不高兴了,是吗?”桑知语故意反问。 “那倒不是。” “既然不是,有什么好问的?” “好奇。”沈辞微微侧身,正面对着旁边的女孩,“还有点不敢相信。” 桑知语去老宅住,嘴上说着陪他姑姑,他姑姑的确也到了得有人照顾的年纪,可不意味他是个傻子,看不出她不想跟自己住,有躲避他的意思。 没想到,她竟然轻易地回到这里来。 前夫话还不算太多,但听着烦,桑知语忍不住伸手去拿他的筷子,夹了一块肉,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塞入他的口中。 “认真吃饭!”她命令道。 女孩用食物堵住自己的嘴巴,明明清楚她是嫌弃自己而做出来的举动,沈辞恍惚间品尝到甜味,大脑在欺骗他,觉得女孩是特地喂自己,产生了愉悦感。 前夫面上含着笑意,看得桑知语莫名。 笑什么? 奇奇怪怪的。 她没再搭理前夫,而是吃饱就回房间里。 餐厅剩下自己一人,沈辞愉悦感持续。 直至,一通来电破坏了他的愉悦感。 “明天到我这一趟。”沈老爷子不容置疑地道。 “爷爷,有什么事不能先在电话里说吗?”沈辞从沈老爷子的语气里,判断出他爷爷找他准没好事,下意识抗拒去见他爷爷。 “电话里说不清,当面说,就这样。”语毕,沈老爷子利落挂电话。 自己的接班人越过了儿女,选定了孙子沈辞,沈老爷子是相当满意孙子在商界上的表现,尤其是孙子的开疆扩土,带领了盛元集团更上一层楼。 工作上将近完美的孙子,他唯一不满意的是孙子眼光不好,屈从儿媳妇和女儿,找了上不得台面的桑知语当妻子。 现在孙子和桑知语离婚也一年多了,他本想不插手孙子的婚事,亲自给孙子选一个条件最好、最适合的妻子,但女儿昨天破天荒地找自己,让自己管一管孙子的婚事,沈家需要继承人。 沈老爷子仔细一想, 孙子老大不小了,女儿说得也有道理。 经过两天的挑选,他找了几个优秀的女孩的资料,也和她们的父母联系过,都同意自己的女儿和他孙子结识。 沈老爷子不喜欢拖拖拉拉地办一件事,喜欢高效办事,当即安排一个女孩和孙子明天见一面,后续能不能发展,就看两人的缘分了。 爷爷突然找自己,也不事前透露点消息,沈辞不由拧紧剑眉。 第二天,他还是去见了他爷爷。 然而,情况似乎不太对。 在场的人不止他爷爷,有他不认识的生面孔。 对方目测是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女孩见到他,眉眼含羞。 沈辞眸色微变,按兵不动地注视他爷爷,等他爷爷开口。 沈老爷子介绍道:“沈辞,这是杜雨晨,杜家的千金。” 闻言,沈辞目光移到杜雨晨的身上。 察觉沈辞像在打量自己,杜雨晨不自觉地挺了挺胸,拿出最好的仪态,笑道:“沈总,你好!久仰大名,今天很开心认识你。” 年轻有为的商业帝王,又是模样极其出众的帅哥,沈辞的名字是大名鼎鼎的,杜雨晨很早以前便听说过沈辞的事迹,也在一些场合远远地见过沈辞,没正式认识他罢了。 今天近距离一看沈辞,杜雨晨肤浅地被他的俊美给弄得心脏乱跳。 出身豪门,衣食不愁,享受富裕生活,风光至极,有些时候也身不由己,商业联姻是许多人逃不掉的宿命,她本来以为父母会给自己找不到相貌好的男人给自己,没料到,父母一出手就是王炸。 虽然沈辞有过一段婚姻,还订过婚,但人无完人,能嫁给沈辞,是她赚了。 毕竟,沈辞光凭在物质上的优点,就比她好太多。 面对杜雨晨的热情,沈辞没接她的话。 他目光回到他爷爷的脸上:“爷爷,我时间有限,不能在这久留。” 孙子言下之意,让自己赶紧有事说事,别耽误他的时间,沈老爷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拐杖,以示自己不满意孙子这般态度,而后说:“你单身也一年多了,是时候想想你的终身大事。” 一听,沈辞明白杜雨晨为什么在这。 敢情他爷爷是在给他挑再婚的妻子? 霎时,他不禁沉下脸。 想给沈辞留下极假的第一面印象,杜雨晨今天被造型师折腾了三个小时,方才有现在美丽又知性的一面,期待沈辞对自己另眼相看,却没料到沈辞脸色唰地变得十分阴沉。 场面忽然难看了起来,她视线不由在沈老爷子和沈辞之间来回流转。 沈辞瞥了瞥杜雨晨:“杜小姐,我有话单独跟我爷爷说。” 这句没直说的话,杜雨晨听得懂意思。 沈辞是暗示她滚蛋。 一时之间,杜雨晨尴尬了。 父母说和沈老爷子商量好了,把她介绍给沈辞,她要争取获得沈辞的青睐,今天到这来,沈老爷子在沈辞出现前,还夸了自己,结果沈辞丝毫没有相亲的自觉,看样子好像还不知道相亲。 见杜雨晨一动不动的,沈辞没有耐心了,直白地朝他爷爷说:“爷爷,我可不是单身人士。” 沈老爷子皱眉:“你有女朋友了?还是和桑知语复婚了?” 沈辞不理会他爷爷这一问题,又瞥了瞥杜雨晨:“杜小姐,我不清楚我爷爷对你说了什么,但我告诉你,我是有老婆的人,我老婆一直都是桑知语。” 第440章 除了她,不会要其他女人 随着沈辞的话音落下,杜雨晨肉眼可见的尴尬。 不都说沈辞和桑知语离婚了吗? 怎么沈辞的言辞,说得仿佛没跟桑知语离过婚? 身为局外人,自然不清楚个中奥秘,但当事人都这样说了,杜雨晨顾不得父母的交代,急忙跟沈老爷子道别,然后离去。 杜雨晨一走,沈老爷子重重地敲了敲拐杖,地板瞬间发出刺耳的声音。 沈辞无视这声音,道:“爷爷,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不管他爷爷是出于何意,他都不会听从他爷爷的安排。 这辈子,他只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便是桑知语。 除了桑知语以外的女人,他谁也不想要。 沈老爷子面露怒意:“桑知语有什么好的?她既当不了你的贤内助,也上不得台面,若非你姑姑想不开,收养了她,她连接触你的机会都没有。” 孙子没跟桑知语离婚的那会,他就不满意桑知语当沈家的女主人,行事做派上不了一丁点的台面。 沈辞不悦地抿了抿唇角:“我不需要贤内助。” 曾经的他,接受他爷爷安排的婚约,觉得商业联姻没有什么不好的,自己日后和应雨竹相敬如宾即可。 可应家是怎样对待他的? 一看他当不上沈家的继承人,应家立马解除婚约,应雨竹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扭头就去了国外留学,后来,还试图伤害桑知语。 说着,他话锋一转:“而且,爷爷,您的眼光欠佳,上一个被您看中的应雨竹,您老人家不会忘记她做过什么事情吧?” “……”沈老爷子没料到孙子翻旧账,不由语噎。 “今天的事我当做没发生过。”沈辞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冷地道,“同样的事情,我希望以后别发生。” 孙子转身朝外走,沈老爷子阻止不了,唯有恨铁不成钢地望着他逐渐远去。 片刻后,沈老爷子拨打女儿的号码。 父亲来电,沈凝月心想是不是有好消息传来,愉悦地接听电话。 “我今天把杜家千金和沈辞都叫来我这,沈辞不配合。”沈老爷子叹了口气,“这事,我不管了,他爱怎么就怎么吧。” 年过八十,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孙子不肯和桑知语一刀两断,跟其他女孩发展,他没办法,也没精力去管了。 实在是孙子翅膀硬了,他有心无力。 “……”沈凝月刚才想绽放的笑容,瞬间僵硬凝固。 父亲介绍不了千金名媛给侄子认识,那岂不是侄子和养女复婚的概率提高了? 这无疑是噩梦! 一挂断和父亲的通话,沈凝月马不停蹄地致电养女。 无事可做的桑知语,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舒适地看电影中。 刚开始,她没在意养母打电话来唠叨。 直到听完养母说的事情,她瞬间坐了起来:“沈辞拒绝老爷子给他安排的相亲?这才拒绝一次,老爷子就不继续了?老爷子这么容易被打倒?” “这一招行不通,目前没人帮得了你,你尽量别连累我,自求多福。”沈凝月并非故意如此说养女,是体验过侄子的手段后,她知道自己经不住几个回合。 “……”桑知语头疼地扶额,“我尽量。” “沈辞刚从老爷子那里走了,他要是回去找你,你切记,别表现得自己知道这件事,小心露馅。”沈凝月回忆父亲说的内容,捕捉到侄子貌似对这件事感到很不爽。 “阿姨,我知道,你就放一百个心。” 养母有些紧张兮兮的,桑知语安慰养母好几句,方按了通话的结束键。 电影在继续播放,只中断了一会没观看,现在她沉不下心去看,还觉得电影难看了,声音嘈杂,她干脆关闭投影仪。 想从沈老爷子入手,达到自己摆脱沈辞的目的,如今看来,不现实。 不得不说,沈辞的耐心相当好。 他和她都离婚一年多了,她各种拒绝他的复婚请求,他还是不死心。 难道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她是唯一的幸存者? 他没有别的女人可找吗? 头疼地在床上翻滚了好多下,困意蓦地来袭,她懒得去想和前夫有关的事情,直接摆烂,决定先睡个午觉。 这一觉,过于漫长。 等她醒来,天色已黑,房间里也多了个身影。 瞥见高大的身影是前夫本人,桑知语想到养母告知自己的东西,眼珠子略微不自然地转动。 看床上的女孩懒洋洋地伸了伸双手,沈辞问:“老婆,你又睡了一下午?” “我没事做,我不睡觉,还能干嘛?”桑知语调整了姿势,让自己从平躺变成半躺,“你少说我不高兴的话。” “我今天也不高兴。” “……” 沈辞坐到床上,侧身对着女孩。 随即,他双手圈住女孩的肩膀,形成女孩在他怀中的局面。 前夫一言不合就喜欢搂搂抱抱自己,说几万遍都改不了他这种行为,桑知语不止今天有自暴自弃的念头,以前也经常懒得跟前夫计较。 这次,她推都懒得推前夫了,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谁知,前夫得寸进尺,大半身体贴着她,下颚还一下没一下地蹭她的脸颊和脖颈。 肌肤摩挲,带来温热的触感,她用手按着前夫的下颚,嫌弃道:“你别像一条狗似的蹭来蹭去,再动,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床。” 下颚无法碰触女孩,沈辞见好就收,轻轻拿开女孩的手。 “老婆。”他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女孩的正脸。 前夫叫了自己,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说话了,桑知语迎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眸,有一点点心虚。 沈辞该不会知道沈老爷子给他安排相亲,背后的始作俑者是她? 这会,缠着自己不放,是来算账吗? 她压下心虚,眼中浮现些许警惕,佯装不耐烦地问:“你干嘛?” “没什么。”沈辞原先想和桑知语说一说,他爷爷今天的所作所为,可说给桑知语听,起不到任何作用,她肯定是乐见其成,说不定还拍手称快。 第441章 被要求吃醋 前夫什么都不说,还像掩饰了心思,桑知语微微诧异。 他不是找她算账? 一想,她瞬间不心虚了,变得底气十足。 “你重死了。”桑知语嫌弃地推了推似禁锢自己在他怀中的男人,“坐好,别靠着我。” “你还要睡觉吗?”沈辞余光朝窗外瞟去。 自己说的话丝毫不管用,前夫仍是大半身体贴着自己,桑知语真想拿一桶胶水来,把前夫黏在墙上,让别人抠都抠不下来。 “你真的很重!”她皱了皱眉,“你是想压死我吗?” “压不死的。” 前夫一本正经地说,她脸瞬间全黑。 “姓沈的,我数……” 桑知语冷声地准备数三声,前夫若不坐好,自己就要动脚了。 怎料,她话没说完,嘴巴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说不出话来。 “老婆,我刚才说我了今天也不高兴,你能不能哄哄我?”沈辞不是说假的,他今天的确不高兴,大部分原因虽是来自他爷爷,但小部分原因也有心爱的人对他没好脸色。 怒火已经燃烧,桑知语打算动脚,怒目圆瞪前夫时,罕见地从前夫眸中捕捉到一丝脆弱。 她是眼花了吗? 怎么会看到脆弱? 前夫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 正当她将要思考之际,前夫的大手从她嘴巴移开,整个人犹如一只大型犬地完全靠上来,下颚枕在她的肩膀上,脑袋还紧贴她的脖颈和侧脸。 “老婆,你哄哄我,像以前那样说我爱你,好不好?”沈辞无比怀念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孩,虽然深知她现在不爱自己,但今天特别想让她说点假话来哄哄自己。 “……”桑知语无语到极点。 前夫这算什么?强人所难吗? 由于在力气上不是前夫的对手,他铁了心要黏着她,她宛若被一座山压倒,推不动他,只好冷冷地道:“你别恶心我,我要打你了!” “如果你打我,我今晚就睡这房间。” “……” “你到底在干嘛?”桑知语忍无可忍,“抽什么风?” “说了,不高兴。”沈辞不舍得松开丝毫怀中的女孩,倘若可以,他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让她永远离不开自己,时时刻刻陪伴自己。 “又不是我惹你不高兴!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惹你不高兴的那个人,而不是来烦我。”桑知语不仅想打前夫,还想打惹前夫不高兴的人。 “我想好了。”沈辞宣布道。 “?”桑知语不明所以,“你想好什么?” “我今晚睡这房间,和你睡一张床。”再不舍得,沈辞也记得把握好度,不让桑知语忍无可忍地大发脾气,双手松开她,坐直了身体。 “不是,大哥,你不高兴,跟我有什么关系?”桑知语感觉自己上辈子欠了沈辞的,“我不哄你,你就要赖在我的房间。真的!你别姓沈了,改姓赖!” “跟你有关系。” 前夫此话一出,桑知语眼中消失的警惕再度浮现。 为什么有种前夫在诈她的错觉? 她不动声色:“我刚从国外回来三四天,什么都来不及做,你要点脸。别什么事都赖我身上。” “你不跟我去民政局,办理复婚手续,所以,我不高兴。”说完,沈辞抬手,将女孩滑落在脸颊两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去,让她完整露出无瑕洁白的脸颊。 “……”桑知语本来想打一下前夫伸来的手,转念一想,前夫好像知道了点什么,又像不知道沈老爷子为什么突然给他安排相亲。 依照前夫的德行,被他知道的话,他不应该是轻轻揭过。 自己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但前夫跟她大闹,她也会烦躁的。 “行了,行了,当我怕你了。”桑知语作出妥协,“我哄你。” 嘴上说着哄前夫,实则操作起来时,她做不到温声细语,还眉目含情,仅一板一眼地道:“别不高兴了,开心点。” 女孩的神情和语气,看起来像极冰冷的机器人。 沈辞没被取悦到,反而更加不高兴了。 如他想象的那般,假如他告诉她,他不高兴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她一定是恨不得自己赶紧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自己都哄前夫了,结果前夫脸色沉了沉,满脸都在写着‘我很不高兴’,桑知语眼睛不禁瞪大了些:“你搞什么?我哄你,你甩脸色给我看?” “我不是甩脸色,是一想到,你巴不得我找其他女人,不天天缠着你,我就不高兴。”沈辞微抿薄唇,“明明你以前最讨厌我和其他女人有接触。” “……”桑知语突然不想说话了。 前夫有透视眼吗? 怎么把她的内心给看得一清二楚? 她确实期盼前夫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然后没时间缠着自己。 但看前夫此刻的脸色,她若开口承认,他免不了跟她闹一通,今晚谁都别想好过。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桑知语恍若没听到前夫说什么,沉默应对。 偏偏前夫不让她沉默,还问她:“我要是跟你说,我跟其他女人谈恋爱,你是不是高兴得想放鞭炮来庆祝,你终于可以摆脱我了?” 前夫眸光沉沉地望着自己,隐约间,夹杂了一丝阴郁,桑知语并非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上次看到,貌似是他知道蒋霆喜欢她,整个人看起来可怖极了。 忆起养母说的尽量别连累她,桑知语忍住说真话,依然采取沉默的方式。 说真话,前夫听了会不高兴。 说假话,不高兴的人成了她。 因此,当个哑巴,挺好的。 然而,前夫不知道怎么了,压根没打算放过她的样子,进一步追问:“我说对了,是吗?” 桑知语深呼吸一口气:“不要说这些没营养的废话了,我今晚让你睡我房间,和我一起睡,行了吧?” “那你还是要放鞭炮庆祝?” 前夫没完没了的问题,她简直想抓狂。 受什么刺激了? 她没好气地道:“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不要说这些没营养的废话。” “你吃个醋,给我看看?”当前,沈辞一回想今天被他爷爷过去和杜雨晨认识,心里闷得慌,加上清楚桑知语对自己是什么想法,整个人宛若堕入万丈深渊中,急需一点来自她的抚慰。 第442章 充斥无限魅力 吃醋? 她上哪吃? 桑知语满脸迷惑:“我吃个什么醋?” “我就是要看你吃醋。”沈辞想了想,建议道,“你想象一下,你见到我和其他女人有亲密行为?” “……”桑知语差点怀疑自己幻听了。 前夫这是什么破要求? 脑子被驴踢了吧? “我想象不出来,你别折腾我。”她受不了地落地下床,将前夫甩在身后,想快点走出房间,不和前夫呆在一起。 “桑知语。” 前夫一改叫自己老婆的模样,冷不丁地称呼自己的全名,桑知语不禁回头。 虽然不知道前夫抽的哪门子风,但前夫再这么下去,她得疯了。 于是,她状若认真地道:“假如我吃醋,用不着看到你和其他女人有亲密行为,只要你们说话有亲密的苗头,我就扇你们,像扇应雨竹那样。” “那你现在过来扇我?”沈辞脱口而出。 “……你有大病吗?”桑知语真的受不了了,一说完,头也不回地飞快出去。 前夫今晚是想吓死谁? 她从未听过如此离谱的要求! 怎么还有让别人打自己的? 女孩不在房间了,沈辞心里仍闷得发慌。 以前看桑知语生怕有谁抢走她沈太太的位置,他偶尔会厌烦,但她不在乎当沈太太,甚至不稀罕,轮到他担心有哪个男人从他身边抢走她,即使她现在不喜欢其他男人,可他还是有强烈的不安感。 因为他确定自己不被她爱着,她不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自己没有东西吸引她,哪天她喜欢上其他男人,自己就会被她赶得远远的。 *** 白天睡得太多,晚上格外精神,需要找点消遣,桑知语本来是独自在书房里待着,安安静静地看书。 其实,看书是次要,避开前夫才是主要。 叩叩叩—— 敲门声从外面传来,在寂静的环境下异常吵闹,她抬眼扫了扫门口。 不用想,一定是前夫敲的门。 她没立刻回应,门外响起前夫的声音。 “老婆,到点睡觉了。”沈辞提醒道。 听到前夫说的是什么,桑知语略微烦躁地放下手中在看的书。 答应了前夫,他今晚可以跟她一起睡,但他也不用这么积极吧? 得不到回应,沈辞再度敲了敲门:“老婆。” 门是被自己反锁的,前夫除非撬锁和使劲踹门,否则他进不来书房,当然,桑知语没想大晚上的给自己找事情做,以免前夫跟她闹得鸡犬不宁。 她起身,走到门边上,打开了门后,如常地道:“你先睡,我有事没做,晚点再睡。” 视线越过女孩的头顶,沈辞扫视书房的内部:“你做什么?确定不是借口吗?” “哪来那么多借口,我是真的有事做。”桑知语敢发誓,自己没欺骗前夫。 她确实有事要做,只是今晚做不做都行,之所以今晚做,她特地把事情安排的,以此减少和前夫睡一张床上的时间。 因为她了解前夫,他好不容易睡在主卧,肯定像八爪鱼一样地缠着她。 她不想被他缠着,他别怪她今晚故意找事做。 “你说一说你做些什么?”沈辞怀疑女孩找的借口,便于趁自己睡着后,她偷偷到其他房间里睡,不跟自己同床共枕。 “看我阿姨投资的几家餐厅和美容院的财务资料,还有一些别的。”桑知语不假思索,实话实说跟前夫说清楚。 确有其事,她压根不怕前夫去找她养母去查证。 “我姑姑投资的产业?”沈辞剑眉微拧,“不是都倒闭了吗?” “……没有全部倒闭。”桑知语纠正道。 她养母不善于投资,偏偏又喜欢搞投资,亏的钱累计起来,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目,现在她养母虽然想开了些,不一门心思钻研投资,但手上还是有投资较少的产业。 “你帮我姑姑打理?”沈辞上前一步,与女孩并肩站着,视线落在办公桌上。 “谈不上打理,就是随便帮她看看。”桑知语如实道。 现阶段她没有工作,恰巧养母不甘心又一次投资失败,干脆让她看看个中有没有猫腻,毕竟,养母不参与产业的管理。 “倒闭算了,我姑姑投资的那些产业不值几个钱。”沈辞扭头直视女孩,“你不再找工作,想有事做来打发时间,我名下多的是产业任由你打理。” “拉倒吧你,不要提这事。” “那你要多晚才睡觉?” “不确定,你别等我,睡吧。”桑知语不想给前夫任何承诺,哪怕是小小的承诺,前夫太能顺杆往上爬了。 “没事,反正我现在也不是很困。”说完,沈辞走到办公桌后面的书架旁,随手抽了一本英文书,随后,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难得被同意和女孩同床共枕,自己先睡觉的话,没意思。 见前夫认认真真地阅读,桑知语无奈又拿他没办法。 她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前夫的肩膀:“大哥,你坐了我的位置。” 经提醒,沈辞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地坐了唯一的办公椅。 “抱歉。”他边说,边站起来,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 前夫不肯先睡,非得也在书房里待着,驱赶不走他,桑知语唯有当他不存在,专心致志地用电脑来办公,顺带做了一份分析报告发给养母。 没人说话,也没有别的嘈杂声,只有女孩敲键盘和滑动鼠标的声音,沈辞未能完全沉浸在书中的世界,余光多次有意无意地扫向女孩。 以前桑知语在他身边工作,他较少看见她这般专注的模样,大多时候她都喜欢围着自己转,对自己笑得满脸灿烂,目光似要长在自己的身上。 现在她一言不发地对着电脑,仿佛和自己不在同一个空间,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自己,把自己当成透明的空气。 即便是这样,在他的眼中,她依然充斥着无限魅力,是一种和以前大不相同的魅力,让人情不自禁着迷的那种。 然而,再认真工作,老被人盯着,也是有所察觉的。 桑知语知道前夫看了自己好多次,而她不去看前夫,是她懒得搭理他罢了。 第443章 前夫寻找安全感 许久后,终于忙碌完毕,桑知语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凌晨两点多了! 不知不觉在书房呆了几个小时,她疲惫地伸了伸懒腰。 在动作的过程中,视线不小心跟前夫有交汇,桑知语不禁挑了挑眉。 让前夫先去睡觉,前夫不愿意听,手上拿着的那本书貌似被他看完了,他还真是有闲情雅致,陪她熬夜,顺便看了一本书。 逃不过被前夫像八爪鱼一样地缠着入睡,她也熬不动夜了,干脆对前夫说:“走吧,去睡觉。” 闻言,沈辞随手放好书,走到女孩的面前,然后极其自然和理所应当地拉起女孩的手。 熬到这么晚,脑细胞用了不少,桑知语没力气甩前夫的手。 何况,书房离主卧不远,一小段路,她由着他了。 回到房间,桑知语第一时间趴在床上,寻找舒适的睡姿。 本以为前夫一定像八爪鱼地缠上来,结果前夫有些安分守己,只是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但贴得她很紧,紧到她隔着薄薄的衣衫,都感受得到他的心跳,以及结实的肌肉。 “老婆,你要酝酿睡意吗?还是,我直接关灯,我们就睡觉?”沈辞目光没离开女孩半点,等待女孩的回答,大手随时去关台灯。 明明都熬到大半夜了,前夫脸上没有丝毫熬夜带来的疲倦,下颚线条有点紧绷,形状非常好看的薄唇微微抿着,隐约透露不高兴,像他今晚刚进她房间的样子。 桑知语觉得奇怪,她又不是首次拒绝他提出的复婚请求,他到底在不高兴个什么劲。 莫非沈老爷子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综合条件比她好不了多少,或者说,从他的角度,比她差很多,他认为自己被沈老爷子羞辱了? 她也不是想关心前夫为何不高兴,但他和她同一屋檐下,这会还跟她一张床上,她担心他又说什么类似扇他的话语,能把她吓得从床上跳起来。 说真的,前夫今天有点像中邪了。 她没回答前夫刚才的问题,而是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将前夫上上下下扫量了好几遍,最终问道:“你今天没看黄历出门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是自己听不懂的,沈辞不明所以:“什么?” “你今晚……”桑知语思考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随即捏了捏前夫下颚,指尖在他的唇角处停留,“好像一直在甩脸色给我看。” 虽然前夫甩脸色给她看,不是新鲜事,她经常骂前夫神经和有大病,也不意味着他有这方面的问题,但他今晚除了甩脸色,叫她扇他的行为挺诡异的。 “我说过了,我没甩脸色。”沈辞否认道。 “你千万别是中邪。”桑知语近乎认真地说。 “?”沈辞眉心处顿时出现川字形。 “不然,哪有人叫别人扇自己的。”去掉前夫,桑知语没见过谁有离谱到像自己幻听的要求,“难不成,最近你受到非人刺激,被激发是受虐狂的体质?” “……”沈辞表情微僵,“你在乱想什么?” 叫桑知语扇自己,是他情绪一时崩塌,口不择言而已。 “我没有乱想,是你神经。”桑知语嫌弃道。 说了前夫,她注意力放在被子上,没去注意前夫的面部变化。 此时,沈辞的神色变幻莫测。 回想今晚自己做过的行为,他知道会被桑知语认为有些病态,但他没想到,她认为自己像中邪。 被子有些凌乱,桑知语踹了踹被子,让被子变得柔顺地盖在身上。 正当她准备平躺,前夫忽地缠了上来,双手紧紧环保她的腰身。 前夫不缠着自己,她反而觉得奇怪。 因此,前夫这举动,她一点不奇怪,习惯成自然的心平气和地注视他。 “我不喜欢被你抱着睡,离我远点。”相当于命令地说完,桑知语推了一把前夫,“去把台灯关了。” 沈辞二话不说地关闭了台灯。 黑暗中,他熟门熟路地再次抱紧心爱的女孩。 在前夫这,桑知语见识了八百次男女力气上的悬殊对比。 前夫手脚并用,不止像八爪鱼,更像攀附他物生长的藤蔓,自己被他缠了一圈又一圈,无处可逃。 身体不能自由活动,她暂时不动怒,先戳了戳前夫,好声好气地道:“你抱着我,我不舒服,放开我。” “不要。” “你!” 她正想咬牙切齿,前夫的脑袋如暴风雨袭击般地在她脖颈间蹭来蹭去。 若非她是人,不是石头,她敢保证,以前夫摩挲的频率,自己会被擦出火星子。 前夫的发质偏硬,他不断地蹭来蹭去,导致自己的皮肤产生些许痛感,桑知语忍无可忍地掐了掐他腹部上的肉,警告道:“睡觉就睡觉,你别那么多小动作,再动,你给我滚出去。” 纵然如愿如偿地和女孩同床共枕,沈辞仍是心中发闷:“你哄哄我就好了。” “……”桑知语喉咙间犹如被异物堵住,“哄不了一点。” 三更半夜的,她脑子被睡意侵占,想不起自己以前是如何哄前夫的。 要说哄,也不正确,是对前夫撒娇才对。 她以前喜欢跟前夫撒娇,但现在撒个屁。 前夫不高兴,就自己调整情绪,她没义务哄他高兴。 如果他不识好歹,一直让她哄他,她把他叫她扇他的话拿出来,理直气壮地给他一耳光,看他还跟不跟她闹。 “好吧。”沈辞不再勉强怀中的女孩,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动也不动。 前夫应了两个字,但尾音拉得比较长,长得桑知语恍恍惚惚地以为他在叹气,还听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委屈。 她满头雾水,前夫在委屈什么? 因为她不哄他,他就委屈上了? 桑知语百思不得其解。 想要闭眼睡觉时,前夫又动了,这次他不是蹭来蹭去,是在摸索中找到她的手,修长的手指找到她的指缝,而后塞了进去,霎时,他和她的手成了十指紧扣。 她大写的无语,最后一次警告道:“姓沈的,我不管你今晚抽什么风,你再不消停,打扰我睡觉,看我睡醒后,不把你连人带行李地扔出去。” 第444章 娇滴滴的撒娇 “我不动了。” 随着前夫的话音落下,桑知语以为他会乖乖睡觉。 然而,片刻后,前夫气死人不偿命地补了一句‘你扔不掉’。 刹那间,她气得天灵盖都快冒烟了。 桑知语使劲把前夫的手甩掉,转身背对着前夫,极力保持情绪的平稳,不跟前夫计较他今晚的抽风。 因为计较也没用,再搭理前夫,天要亮了。 “老婆。” 眼睛刚闭上,耳边传来前夫的声音,她连续深呼吸几口气,才把差点又点燃的怒火压下。 到底还让不让她睡觉? 她尽量语气平常地说:“你想说什么,做什么,等我们睡醒了,你再继续,行吗?” “不行。”沈辞心中越来越闷,“我想跟你聊会天。” “……我不想聊。”桑知语扶额,“求求你,安静,让我睡觉吧。” “你真的不能又哄哄我吗?”沈辞不死心地问。 “……”即使置身黑暗,桑知语依然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又一黑。 前夫执着什么? 真如他口中所说的,她哄哄他,他就能高兴了? 他有没有想过,一旦他高兴,该轮到她不高兴? 而且她勉为其难地哄过他一次了,他当时并未有高兴的痕迹。 没听到女孩的回答,沈辞手肘轻碰她的后背:“老婆。” 前夫的锲而不舍,桑知语简直被他打败了。 为了自己的睡眠着想,她转身回去,正对着前夫,双手随便地摸索着,直至找到前夫精壮的腰,揽了上去,矫揉做作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而后,她故意装成娇滴滴的声调地说:“老公,夜很晚了,我们别聊天,先睡觉,好吗?” 忽然间,女孩对待自己的态度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听着她似在撒娇的话语,沈辞不禁怔了怔,有些不敢置信。 自己都做到这份上了,桑知语没想到,好一会过去,前夫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不会白演了吧? 就在她将要皱眉的时候,前夫有反应了。 但这反应,不是她预想中的反应,是…… 一种滚烫又坚硬的反应。 此刻,桑知语想天崩地裂,世界末日赶紧到来。 她今晚被前夫弄得怒火熊熊燃烧,前夫在这之前还表现得很抽风,结果他现在倒好,居然能有这般男人独有的反应。 除了无语,她还是无语。 场面似陷入了僵局,桑知语咬牙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滚出去,要么你去洗手间自我解决了,再回来床上睡觉。” 她觉得自己没在第一时间把前夫踹下床,已属她心地善良。 答应前夫和自己一起睡,不是想看到前夫对着自己有生理反应,然后像以前来诱哄自己,顺理成章地做点什么。 沈辞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般反应。 不过,认真想想,心爱的人离自己近得触手可及,还在自己的怀中,那香软甜美的气息犹如罂粟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有此反应是正常男人都会有的。 防止同床共枕泡汤,他快速地做好二选一,道:“我去洗手间。” 说罢,沈辞松开怀中的女孩,把台灯打开,起床去洗手间,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带一丝迟疑。 台灯的光芒偏昏暗,仍避免不了刺眼,桑知语没睁开眼,看都不看前夫究竟有没有进洗手间,定定地躺在床上,并用被子蒙住脑袋。 要不是怕前夫闹得鸡犬不宁,一不留神就到早上了,她都想趁前夫不在的时刻,去隔壁的房间睡,还要反锁好门,不让前夫进入。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睡意酝酿得差不多,昏昏沉沉之际,依稀感受到前夫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 怎料,前夫仍是压根不满足单纯的睡觉,依然抱住她。 即将入睡成功,桑知语也没力气跟前夫纠缠了,随便他做些什么。 刚回来床上,沈辞就发现女孩眼睛紧闭,但睫毛有轻轻的颤动,不是真正的睡着了,可他没再出声,就这样安静地跟她一起进入梦乡。 在睡着前,大抵是许久没有跟她同床共枕了,即使心中被闷意占领,他心底深处生根萌芽了一点名为幸福和满足的小树。 *** 次日中午。 一觉睡到自然醒,桑知语心情大好地睁眼。 不曾想,眼睛一睁开,便闯入一张俊美立体的脸庞。 并且,脸庞主人注意到她醒来,原本是坐着的姿势,变成弯腰凑近她,温声含笑道:“老婆,你终于睡醒了。” 经过充足的睡眠,身体有种神清气爽的愉悦感,但想起睡觉前,前夫做的那些事和说的那些话,桑知语顿时撇了撇红唇。 “你还好意思说?”眼见前夫快要碰到自己的,她立马挪动身体,离他远一点,“如果我时差很久才倒过来,一定是你害的。” “我可没害你,你不能冤枉我。”醒来已久,沈辞舍不得刚醒就此起床,现在坐得也有点累了,干脆重新躺下,“要害,也是你害我。” “……”桑知语一言难尽的表情,眼中夹杂浓浓的鄙夷,“我服了你。” “老婆,已经中午了,再躺一会,我们起床?”与昨晚相比,沈辞今天的行为举止掌握了点分寸,克制去抱住女孩的冲动。 “你管我起不起床。”桑知语瞥了瞥阳台的方向,“倒是你,你不去工作吗?” “最近几天,我去不去公司,都无所谓。”沈辞实话道,“公司没什么事。” 开拓海外市场的事务大致完成了,就剩下一些末尾工作,他已经度过最忙碌的阶段,末尾工作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即可。 不祥的预感袭来,桑知语微微皱眉:“你这几天不会是不出门吧?” “对的。”沈辞确实打算这几天不出门。 “……”桑知语嘴角微抽,“不是,你得去公司。” 她不出门,前夫也不出门,这几天她和他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对着? 饶了她吧,若是前夫再来一次昨晚抽风的那样,她会想抓狂,抓到…… 能抓到什么呢? 以前夫目前的厚颜无耻,她都赶不出他离开她的房间。 只要前夫一日不放弃复婚,她好像做什么都对他无效。 第445章 被前夫的外表吸引? 女孩满脸希望自己去公司的神情,沈辞岂会读不懂她的心思。 她是不想长时间地对着自己! “我这几天去不了公司,你认命。”他简单直接地击碎女孩的希望。 “……哼。” 由于不是晚上,无需为睡眠着想,桑知语没了顾虑,也有了精力跟前夫计较。 重重地冷哼一声后,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巴掌打在前夫的肩膀上。 突然被打的沈辞,是没有心理准备,但女孩动手并非一次两次,没几次能对他造成伤害,这次和挠痒痒也差不多,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女孩。 “你要是再抽风,我马上回老宅住。”桑知语收回手,落地下床,“让你自己在这住,或是回天海丰园那里。” 养母让自己别继续住在老宅的原因,她十分清楚。 想避开前夫,不顾养母的感受,又去老宅住,是不行的,所以,她现在是随口说说,看能不能达到恐吓前夫,让前夫别抽风了的效果。 “那我可以叫我姑姑……”搬出老宅, 我住进去。 说到一半,昔日的教训重现眼前,沈辞不由及时刹车。 去年为了不让桑知语跟自己离婚,他没想过后果而做的事情,至今都在为此买单。同样的错误犯不得,他姑姑年纪也摆在这,他就不折腾他姑姑搬家了。 桑知语目光锐利地向前夫扫去:“叫什么?” 沈辞想了想:“可以叫我姑姑拒绝你住在老宅。” 刚才的心中所想,说不得,他换了个她能接受的。 “!!!”桑知语怒色显现,“姓沈的,你给我说实话!” 养母让她搬回自己的房子住,是受不了她住在老宅时,前夫去老宅的次数太频繁,她当时问过养母,是不是遭到前夫的威胁。 养母否认了,她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现在听前夫说的话,她严重怀疑这家伙背着她去威胁了她养母。 见女孩怒目圆瞪地望着自己,沈辞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即改口:“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不会来真的。” “开、玩、笑?”桑知语眉头紧皱,“你给我起来。” 她不爽前夫随意几句话,即对自己的生活弄成很大的影响。 自己在恼怒中,前夫似悠哉乐哉地躺在床上,形成鲜明的画面,她更加不爽了,若前夫不从床上起来,她要把被子盖住前夫,狠揍他一顿。 “怎么了?”沈辞不明白女孩因何命令自己起来,但还是听话地起来。 “你是不是去威胁过我阿姨?叫她不准我继续住老宅?”说着,桑知语想起前夫之前问自己为什么不在老宅多住几天,霎时觉得前夫茶里茶气的,气不打一处来。 “我没有。” “你拿什么来证明你没有?” “不信,你问我姑姑。”沈辞目光四处寻找,在床头柜找到女孩的手机,“打电话吗?” “打你个头!”桑知语从前夫手中拿走自己的手机,“我都懒得骂你了,烦人。” 仔细想想,前夫去没去过威胁她养母,当前不太重要。 因为她不住老宅,前夫也不去老宅,养母不会被弄得紧张兮兮。 考虑到养母的身体,她哪怕很烦前夫和自己住一起,老宅她都是不能去的。 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孩的背影,沈辞忽地意识到一件事。 好像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例如,负面的事情,桑知语都容易怀疑是他干的。 他走近些女孩:“老婆,我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吧?” “何止十恶不赦,还穷凶极恶。”桑知语气鼓鼓地瞪了一眼前夫,“你那些令人讨厌的过往,要我一一说出来,跟你算账吗?” “不。”沈辞面色微僵。 女孩一跟自己算旧账,意味着她会生气,然后不爱搭理自己。 他非常不喜欢被她冷漠对待! 本想继续的话题,他改变主意,不继续了。 他和她之间的信任基础,是他弄坏的。 当下,信任基础还没重建好,她怀疑他干了不好的事情,就随她怀疑,他不必挣扎,挣扎了也白挣扎,何必浪费力气。 前夫不再说话,桑知语当他识趣了。 将手机放回到床头柜上,她便去洗漱。 怎料,前夫跟了过来。 看他自如地拿着洗漱用品,站她旁边洗漱,她打从心底佩服他。 昨晚明明还在抽风,今天就毫无痕迹,一切表现正常。 捕捉到女孩不时扫过来的视线,沈辞唇角微勾:“老婆,我可以说,你在偷看我吗?情不自禁地被我出众的外表吸引?” 人想不想得开,有时候是一瞬间的功夫。 昨晚还在为复婚困难、女孩不在意自己和其他女人恋爱、甚至会放鞭炮庆祝而伤神,但今天睡醒,看见女孩躺在自己身旁,想到女孩也没爱上别的男人,他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桑知语不屑地切一声:“我用得着偷看你吗?我想看就看!” 丢掉洗脸巾,她接着说:“再说了,你有什么好看的?你当你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懂不懂审美疲劳?跟你结婚三年,我都看腻了你,看你,还不如看一头猪,起码新鲜点。” 女孩拿自己跟猪来对比,沈辞听着只觉有趣,面上笑意明显。 他问:“那我叫管家,买一头宠物猪在我们家养着,哪天你跟我回家里住了,你贪图新鲜时,就去看看它?” 桑知语没被前夫不要脸的话给气到,顺着他说:“对,买头猪。还得再买一只狗,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时,你去看看狗,狗是什么样,你就是什么样。” 浓浓的嘲讽扑面而来,沈辞听得明白女孩在骂他是狗。 他笑意敛去了些:“狗没有我好看。” “你也就只能拿你的外表说说事,除了外表,你浑身上下拎不出别的优点。”桑知语又想怀疑人生了,年幼无知时,怎么就偏偏喜欢上沈辞。 她以前不单眼瞎,也挺固执的。 吊死在沈辞这颗树上,不知道睁眼看世界,以致现在摆脱不了他。 “我有很多优点,外表只是其中之一。”沈辞做出数数的手势,“首先,我……” “当我看不上你时,你的优点都是缺点。”桑知语打断前夫,“懂吗?” “所以,老婆,你承认我外表出众,会被我的外表吸引,是吗?”沈辞将话题拉回到最开始的时候,内心也好受了一些,找到自己还能有东西被心爱的人看上。 “……”桑知语无语凝噎。 论起厚颜无耻,谁比得上她前夫? 第446章 给自己洗脑 这几天,自己在家躺着,而前夫也足不出户,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有至少二十二个小时,她都看得见前夫,桑知语无奈之余,还很烦闷。 想约赵心妍出去喝点酒解闷吧,偏偏赵心妍是个孕妇,喝不得酒,不好约赵心妍出去,但她又十分想喝酒,在通讯录翻找了好几遍,未能找到合适的朋友。 女孩苦恼地盯着手机,沈辞不由自主地靠近她,余光顺便扫了扫她的手机。 只见,手机显现的是主页面,无法判断她为什么苦恼。 他问:“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吗?” 桑知语头也不抬地道:“没解决不了的事情,有解决不了的人。” “……”沈辞抿唇不语。 女孩口中解决不了的人绝对是他! 约不了人,自己也可以一个人外出,想着,桑知语扭头朝前夫说:“你好好待着,我出去了。” “去哪?”沈辞下意识地想知道女孩的行程。 “问那么多干嘛?”桑知语略微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我又不乱跑,反正我会回来这里的。” “你是约了人吗?约赵心妍? “人家怀着孕,肚子越来越大了。” “那你约了谁?”沈辞并非打破砂锅问到底,是在他的印象里,桑知语最爱跟赵心妍外出,她今天不约赵心妍,而是约其他人,这引起了他的好奇。 “谁都没约。”桑知语收好手机,起身前往衣帽间。 女孩明显不想告诉自己,她的具体行程,沈辞干脆不问了。 等待她梳妆打扮完毕后,他下楼送她去停车场。 坐上车,怎知发动不了车子,桑知语急忙检查车子有什么问题。 本想看着女孩开车离去,然后上楼回到房子里,见到在车中的女孩左转右转、这里碰一碰、那里摸一摸,沈辞猜测是车子出现故障,便忍不住敲了敲车窗。 不知道车子有什么问题,自己在这方面不精通,又没两辆车换着开,桑知语有一些暴躁。 听见前夫敲车窗,她暴躁加深,但还是打开了窗,语气欠佳地问:“干嘛?” “老婆,你的车开了不了吗?”沈辞粗略打量车子的外部。 “对。”纵然暴躁,可前夫没惹自己,桑知语应道。 “开我的车吧。”沈辞目光重新回到女孩的脸上,“你等一会,我上去拿车钥匙给你。” 面对自己的车子开不了的难题,前夫好心提供了解决办法,桑知语暴躁减弱,点了点头:“嗯。” 前夫死皮赖脸住在她家,她借用他的车子,当做是收他点房租。 没多久,沈辞拿着车钥匙过来。 接到车钥匙,桑知语随口说了声‘谢谢’,便即去找前夫的车子。 前夫经常开哪辆车,车子喜欢停放在哪个车位,她都是清楚的。 望着女孩的背影,沈辞问:“老婆,要不要我找人把你车子送去维修?” 桑知语闻言,回头看了前夫一眼。 “那你找吧。”说罢,她按了按车钥匙。 开着前夫的车,桑知语缓缓地驶离地下车库。 由于前夫一直站着不动,她几次无意间扫到后视镜中的他。 人嘛,不能长时间悲观,偶尔需要自我安慰。 往好里想,前夫和她住一起,不是没益处的。 至少,有些事情前夫能帮得上忙。 给自己洗脑了一会后,桑知语清醒用力地甩了甩脑袋。 前夫做了一点小事,她用不着不受控制地洗脑自己。 况且,这又算不上什么糖衣炮弹。 等前夫使出真正糖衣炮弹的招数,她再给自己洗脑也来得及。 车子从地下车库来到马路上,看着川流不息的交通状况,没有目的地,盲目开车,容易让自己不小心去堵车的区域,桑知语很讨厌堵车,迅速在大脑的记忆里随便锁定一个地址。 有了地址,自然有清晰的导航,她按照导航来开车。 半个小时过去,桑知语进入一家她和赵心妍来过几次的酒吧里。 美女总是惹人注目的,尤其是像她这种明艳动人的大美女,第一眼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惊艳感。 她刚坐下,就有男人来跟她搭讪,表示想请她喝一杯,交个朋友什么的。 出来是图解闷,不是找难受,桑知语冷漠拒绝对方。 自己点的酒一端上来,她准备端起喝一口之际,旁边响起她不爱听到的一道男声。 “这么巧,你也来这喝酒。” 不用看,桑知语一听就知道这声音是蒋霆发出的。 她和蒋霆的关系经历了好几个阶段,即使关系最好的时候,她对他都是有戒心,难以把他当成可以亲近的人。 现在说不上她多讨厌蒋霆,但蒋霆的个别行为,让她很不舒服。 因此,撞见他,他主动跟自己说话,她不想理会 打定主意不理会,她目不斜视,仿若听不到有人说话。 蒋霆非首次在这遇到桑知语,和以前相比,他如今对桑知语的心情复杂至极。 一方面,他喜欢了桑知语这么多年,盼到她和沈辞离婚,也努力追求过她,最终没获得好的结果,仍心有不甘。 另一方面,知道桑知语边和傅泽言恋爱,边和沈辞同居,他觉得自己应该放下桑知语,不要再喜欢她,但想到自己从未得到过她,心思转变成哪怕短暂得到过,退一步是得到过她的身体也好。 还没梳理好自己复杂的心情,弄明白自己下一步要做的是什么,他表面上没有透露半点,像往日那般模样,绅士地问:“我能坐你这吗?” 听到这,桑知语余光朝蒋霆所在的方向一扫。 其实,不能完全说蒋霆是个让人非常恶心的人。 就是他诬陷自己出轨,跑去跟沈辞说,她男朋友是傅泽言,还说她脚踏两条船,这几件事加起来,使她想当做没认识过他。 她微抿红唇,冷酷拒绝:“不能。” “我不坐了。”遭到拒绝,蒋霆面上保持淡淡的笑意,“空位留着和你一起的人。” 桑知语不接话,放下酒杯,朝外面走去。 这酒吧不是她的幸运地,没来几分钟就接二连三地被人打扰,她还是别在这待着了。 第447章 为前夫量身订造 桑知语的步伐很快,快到没一会就消失在酒吧,蒋霆久久收不回一直追随她的视线,眼神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暗。 人对于惦记已久的东西,越得不到会越想得到。 这会,他就形成了一种执念。 执念得到桑知语,不论是哪种形式。 得到她的心,显然不可能。 而得到她的身体呢? 他清楚自己的心思龌龊,很下流,见不得人。 但他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这只是正常的想法。 可是要怎么得到她的身体? *** 离开了酒吧,桑知语想不出去哪里还能解闷的。 百无聊赖之下,她去商场买了一堆母婴产品,给赵心妍送过去。 两三个月没见好朋友,赵心妍很是想念她,现在一见到她来了,二话不说就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赵心妍已经显怀,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怀孕的程度,桑知语怕弄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幅度较小地赶忙推开她。 “看我给你和你孩子带了什么?” 好朋友在展示袋子里的物品,赵心妍笑着道:“当然是好东西。” “那是!”桑知语目光温柔地停驻在赵心妍的肚子上,觉得十分神奇,“你孩子生下来,我是要给孩子当干妈的,必然带很多好东西给你们。” 从前,她脑子进水时,渴望和沈辞有个孩子,跟赵心妍提前约定,说等她怀孕生子了,赵心妍一定要当孩子的干妈。 想不到,自己和沈辞离婚了,孩子没个影子,倒是赵心妍准备生孩子,自己先当上了孩子的干妈,人生果真是充满了戏剧性和偶然性。 赵心妍摸了摸肚子,而后道:“宝宝听到了,在无声地说谢谢您。” 随着赵心妍的话音落下,她肚皮有轻轻的晃动,似孩子作出了回应,认同她说话的,引得桑知语好一阵研究。 “哇,宝宝还没出生,就听得懂大人说什么吗?”桑知语轻轻触碰赵心妍的肚子,跟孩子来个跨越空间的交流。 “应该听得懂吧。”怀孕几个月,赵心妍感觉孕育新生命是一件特别奇妙的事情,那种母亲与孩子之间的心连心的感应,让她时常惊叹。 自己以后也是要生孩子的,去年曾打算备孕,学习过一些怀孕和生产的知识,但那些都是纸上谈兵,没有真正实践过,桑知语深入此话题跟赵心妍聊天。 聊着聊着,她手机响了。 瞥了瞥窗外漆黑的夜色,她第一反应是沈辞打来的电话。 沈辞九成是催她回去的! 除了他,没人干得出这种事了。 一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前夫的名字,桑知语满脸‘就知道’的样子。 出于好奇心,赵心妍看了看是谁给好朋友打的电话。 大抵是习以为常沈辞缠着桑知语,她眼中夹杂同情地注视桑知语:“知语,你的前夫,你是怎么也甩不掉。” 桑知语挑了挑眉:“别扎我的心。” 赵心妍安慰道:“改天我帮你祈祷,你趁早甩掉沈辞,能和你喜欢的人谈恋爱。” 互相作为对方最好的朋友,许多事情肯定了解得清清楚楚,赵心妍知道桑知语明明对傅泽言有好感,却不得不顾忌沈辞,硬生生撤回对傅泽言的好感,还从博华集团离职了。 可以说,沈辞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桑知语的人生,造成一只无形的手在逼桑知语妥协,她替桑知语感到些许委屈。 “我们等会说,我先接他的电话。” 桑知语本意不想接前夫的电话,奈何前夫前几天的抽风,三更半夜把她折腾得够呛,让她留下了一点阴影,同样的经历她接受不了来第二遍,所以,电话必须接。 电话一接通,前夫的声音立马在她耳边响起。 “老婆,九点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问桑知语在外面做什么,迟迟不归来,沈辞只想知道她几点回来。 “我在心妍家里,说不定今晚不回去了。”桑知语懒得给前夫准确的回复,是防止前夫以此抽风,旧事重演,一会说他不高兴,一会说她哄哄他就好了。 听到她在赵心妍家里,沈辞未产生任何怀疑,接着问:“那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吧。” 又再敷衍了几句前夫,桑知语就把电话挂了。 “知语。”赵心妍神色略微严肃地望着好朋友。 “干嘛?”桑知语低头把手机放回到包包里,没注意看赵心妍的神色,但听得出她语气一下子正经了起来,没有刚才跟自己闲聊的轻松。 赵心妍思考片刻:“我怎么觉得你对你前夫愈发的妥协了?” 桑知语也觉得自己对沈辞妥协的越来越多。 然而,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试过好多种办法,试图不被前夫掌控她的生活,可惜都无效。 逃离A市都不行,前夫仿佛有上天入地的神通,她上哪,前夫都找得到。 比起这点,她当前实在不想跟前夫闹来闹去的,容易生气不说,还浪费时间。 只要前夫不抽风,稍微正常点,能让她安静在家躺着,她就勉为其难地作出一些妥协,来换取安宁,免得前夫没完没了的,她被他气得半死。 “你找沈辞爷爷给他介绍千金名媛认识的这一招,真的不能继续使用吗?”赵心妍在听说好朋友使用这招数时,曾想过,一旦成功,好朋友的好日子是不是来了。 “沈老爷子都说了,不理沈辞的婚姻大事。”桑知语红唇一撇,“与其指望沈老爷子安排沈辞相亲,相到有沈辞满意的女孩为止,还不如我为沈辞量身订造一个符合他审美和喜好的女孩,让女孩接近他。” “这主意不错!”赵心妍竖起大拇指,“你快实施。” “要花大钱,还麻烦!况且,不一定有效果,我懒得弄。”桑知语主要还考虑到一点,如果露馅了,自己损失钱财,沈辞还跟自己大闹,得不偿失。 她现在最怕麻烦和花大钱了! “你都不工作了,大把时间,想摆脱你前夫,花点钱和麻烦一下,你都不愿意吗?”赵心妍惊讶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没效果?万一,成了呢?” 第448章 找女人接近前夫 经赵心妍的一番劝导下,桑知语动摇了想法。 沉思片刻后,她道:“倘若被沈辞发现了,我怎么做?” “发现又能把你怎么样?”赵心妍认真地反问,“再过分,应该也不会让你像以前那样差点流落街头?” “……” “做一件事前,先别那么多顾忌。” “你有点像在给我出馊主意。” “能达到目的就是好主意。”赵心妍为好朋友打气,做出加油的动作,“勇敢地尝试一下吧。” “也是。”桑知语未能完全改变想法,但把这纳入可以考虑做的事情之一。 两人聊了许多,赵心妍仿若专业的军师,给好朋友出了N多实行这一办法的方式,力求安全可靠,尽量不被沈辞发现。 不知不觉,聊到深夜,桑知语困了。 原先不想回家太快,敷衍沈辞,自己可能会在赵心妍家里过夜,现在她真的要留下来过夜,等明天睡到自然醒才回家。 *** 第二天下午。 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沈辞闻声而动。 见到一夜未归的女孩终于回来了,他唇角微扬:“老婆,你舍得回来了。” 和前夫四目相视,桑知语不由想到自己回来前做了什么。 以至于,她现在看着前夫,有一丝丝期待。 心情一好,人的神态自然舒展,一种若无似有的松弛在展现。 桑知语难得对前夫露出笑脸:“我好长一阵子没见心妍,想在她家多待会,陪陪她。” 习惯女孩的横眉冷目和怒目圆瞪,少有看到她朝自己对自己笑的时候,蓦地看到她的笑脸,和以前的她有几分相似,沈辞不禁一怔。 跟前夫说完话,桑知语便即绕过他,走进房间里。 沈辞还没从怔愣中走出来。 一会过去,他也走进她的房间。 桑知语有事要做,进来房间不是为了躺着或睡觉的,是为了换衣服。 瞥见前夫跟在自己的身边,她笑容淡去:“拜托,我换衣服,衣帽间你就别跟过来了?” 听到女孩夹杂嫌弃的话语,沈辞如梦初醒,觉得刚才看到她的笑脸都是幻觉,这会才是真实的她。 “抱歉,我不知道你要换衣服。”他边说,边转过身背对桑知语。 前夫不跟在身边了,桑知语脸上的笑容重现。 有钱能使鬼推磨是真理! 她已经找好接近接近沈辞的人选了! 就是价格挺贵的,有点肉疼。 她辛辛苦苦赚的钱,要花在前夫的身上。 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些钱该花就得花。 换好衣服,桑知语当即转去书房。 人选找好了,不是等着对方有成果的,她得给对方提供沈辞的资料。 例如,沈辞平常喜欢出入的场所,具体有哪些喜好,讨厌哪些东西和哪一类人,什么样的人会得到他高看,以及什么行为会引起他的反感等等。 既然是为沈辞量身打造,她需要下点功夫来。 这会,她准备做资料。 受到阻力,书房的门关不上,桑知语余光一扫。 是前夫不让她关门,用手挡住了门。 她皱了皱眉:“你干嘛?” 沈辞放下手,站在门和门边的中间,垂目注视女孩。 “老婆,你将近一天没回来,怎么一回来就像有工作要做的样子?”他想了想,“我姑姑那点产业,需要你花费很多功夫吗?” 前夫看出自己有事要忙,但前夫一定想不到她是做什么,桑知语掩饰好自己的心思,佯装不耐烦地道:“知道我忙工作,你还打扰我,烦不烦?” “好吧,你忙。” 语毕,沈辞如同上次陪女孩在书房办公的那般,随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坐在离办公桌最近的一张沙发上。 前夫没识趣地离开书房,非得和自己同一空间,桑知语想发脾气。 转念一想,她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前夫没拥有火眼金睛,看得到自己写了些什么。 所以,前夫爱在书房待着就待着,她懒得理他。 打开了电脑,桑知语新建一个文档,开始写自己了解的前夫的信息。 不停打字的过程中,也许是条件反射,又可能是前夫长得太显眼,她扫视了几次前夫,是带着打量的那种扫视,不含有其他意思。 沈辞没全神贯注地看书,几次发现女孩看了自己,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看他,可她的目光会向自己看来,愿意把注意力分给自己,便是好事一桩。 初稿完成了,桑知语不第一时间发出去,而是修修改改和删删减减。 为了这份资料,她一忙就到了晚上,没发觉时间的流逝速度。 “老婆,天黑了,我们该吃晚饭了。”沈辞柔声提醒道。 沉浸在绝对安静的环境,冷不丁地听到前夫说话,桑知语没被吓到。 但当她目光一从电脑屏幕抬起,见到前夫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旁,她心跳骤然一停,略微紧张地滑动鼠标,将文档最小化。 她皱眉问:“你跑我旁边来干嘛?” 女孩刚才显然没听到自己说了什么,沈辞指了指窗外,再次道:“老婆,天黑了,我们该吃晚饭了。” 去吃晚饭前,桑知语将前夫从头到脚扫视一遍。 文档上写的东西,看前夫的模样,应该没看到内容吧。 假如前夫看到了内容,反应压根不会如此平静。 确定前夫没看到,她放心地和前夫走出书房,到餐厅里。 佣人早已把晚饭做好,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在往日是诱人,可急着把资料写完,桑知语没耐心细细品尝,吃饭的速度还比平常时要快。 女孩宛若囫囵吞枣地吃饱,碗筷一放下,就说她要回书房接着工作,沈辞不觉异常,只是有些好奇,他姑姑是打算让桑知语拯救在倒闭边缘的产业吗。 否则,桑知语这么着急,做什么? 回到书房,桑知语重新打开文档,加快地定稿资料。 过了一个小时,确认资料完善无误,她把资料发了出去。 另一边,收到资料的魏冉冉双眉一挑,回复:【收到,我一定研究仔细彻底,不让您失望。】 第449章 和前夫谈恋爱的好处 作为娱乐圈出道已久的十八线小演员,魏冉冉不是没有被经纪公司力捧过,是观众缘过于一般,实在红不起来。 随着年纪的增长,渐渐失去了竞争力,加上经纪公司把她当成弃子,导致她几乎接不到工作了。 在生活的重压下,她不得不另找出路,做充分发挥自己美貌的副业,以此获取高额报酬,毕竟,她除了漂亮的皮囊,没别的技能。 这会跟她联系的雇主,她不知道对方是谁,是什么身份。 但雇主给她安排的工作,是她从来没敢想过的。 像极了天掉馅饼,喂到她的嘴里! 回复了雇主的邮件,魏冉冉立刻打开资料来看。 姓名:沈辞 年纪:28岁 职业:盛元集团的总裁 看到第三行,她愣住了。 盛元集团? 是她听过的盛元集团吗? 那个涉足多个行业领域的巨无霸跨国公司? 魏冉冉上网搜索了沈辞的百科信息,截图发送给雇主,并问:【您让我接近的男人,确定是这一位吗?】 接受雇主的委托,她是冲着钱多去的,又能让自己过一把戏瘾。 万万没料到,要接近的男人是身份地位极高的大人物! 忙活了几个小时,方把资料写完,桑知语的脖子和腰背有些酸痛。 此刻,她站在办公桌前,活动筋骨。 看见魏冉冉回复了两份邮件,她暂停活动,点开了邮件。 【对的,就是他。】 发送了回复,桑知语继续活动筋骨。 而得到确认的魏冉冉,一时之间,大脑短路了。 雇主跟盛元集团的总裁有什么关系? 雇主叫她接近盛元集团的总裁,目的是让她想办法让盛元集团的总裁喜欢上她,达到谈恋爱的目的。 一开始,魏冉冉认为这任务简单,简直是手到擒来,轻松完成。 当演员,观众缘一般,她没混出头,不代表她长得不够拔尖的漂亮,是她的漂亮有很强的攻击性,喜欢她的男人有很多。 现在知道自己要接近的男人的背景,魏冉冉信心严重下降。 这种大人物,身边铁定是美女如云,她想入得他的法眼,并非易事。 何况,这百科信息上写着他已婚。 接近别人的老公…… 不,用词不严谨。 勾引别人的老公,被别人知道了,自己不得挨毒打? 大人物的老婆,肯定不好惹的。 富贵险中求,也不是这么求,关键是雇主给的钱不足以她冒险。 魏冉冉关上资料页面,编辑回复雇主的邮件。 没多久,桑知语看到邮箱提示魏冉冉又发来新邮件。 【十分不好意思,您委托的这个任务,我完不成,难度太高了。】 快速浏览完邮件,她脸色不禁一黑。 就是因为难度高,她才舍得大出血,请人接近沈辞的。 不然,她花大价钱,当她做慈善吗? 自己不止有魏冉冉的邮箱联系方式,也有其他联系方式,想到这,桑知语拿起手机,拨打魏冉冉的号码,问:“魏小姐,定金我都转给你了,你现在跟我说完成不了,是什么情况?” 第一次跟雇主电话沟通,听到雇主的声音明显是年轻女孩,魏冉冉依然用尊敬的语气道:“和单身男人谈一场恋爱,我是可以的,但您让我接近的这位是已婚,我这边……” “你搞错了,沈辞不是已婚,是离异。” 话没说完,遭到雇主的打断,魏冉冉还是犹豫:“这种大人物,身边少不了讨他欢心的美女,我没有特别拿得出手的优点,吸引他的注意。” “我给你发的那份资料,对你帮助很大,你认真看。”桑知语边说,边复盘资料,看自己有没有漏了重要信息,“而且,你接近沈辞时,我也会提供各种各样的帮助。” “请问您……”魏冉冉本来就对这任务产生些许不可思议,琢磨不透雇主的用意是什么,现在是直接懵圈,“您叫我接近他,是有什么目的吗?” 霎时,根据自己多年的演员经历和看过的商战新闻,她一下子想到雇主请自己接近沈辞,不单单是跟沈辞恋爱,其中必定含有让自己当商业间谍的套路,从沈辞口中或是哪些东西来偷窃盛元集团的机密。 真实目的说出来,有点丢人现眼的,桑知语打死都不想说。 她双眉一挑:“就是让你跟他谈场恋爱,最好你还能成为他的妻子。” “!!!”魏冉冉脑子转不过弯,充斥大片的迷雾,“这样做,对您的好处是?” 一个人费心费力地做某件事情,肯定想得到回报的。 雇主花钱请她干活,怎么听起来,不求回报,像在做慈善,帮助她通过接近盛元集团的总裁来跃升阶层,一下子爬到金字塔顶端的位置,做无数人羡慕的豪门阔太? “好处不能跟你说。”嘴上这么说,桑知语实则心在滴血,为了摆脱前夫,得使出钞能力,而钞能力和魏冉冉都不一定好使,自己会血本无归。 雇主不直说目的,魏冉冉控制不住地脑补了许多,怕雇主让自己做违法犯罪的行为,自己一不留神就被雇主卖了,还帮雇主数钱,最后被盛元集团的总裁送进监狱。 她歉意道:“对不起,这工作我还是不接了。” “原因?”桑知语想弄清楚魏冉冉不接工作的原因,便于自己找下一个接近沈辞的人。 雇主追问原因,魏冉冉想到给自己介绍这工作的朋友,不得不贬低自己地道:“我脑子不聪明,干不来接近大人物的活,也怕完不成您交代的工作。” “可是接近沈辞成功的话,好处非常多,就算你接近沈辞不成功,我照样把尾款付给你,不让你白忙一场。”世界上没有成功率百分百的事情,纵然大出血,只要魏冉冉努力地去做了,桑知语依然愿意付说好的酬劳。 魏冉冉突然说自己脑子不聪明,她很是不解。 她是通过第三方介绍认识的魏冉冉,目前魏冉冉也是她能找到的最合适人选,刚和魏冉冉联系时,魏冉冉信心满满地跟她说,很懂接近男人,怎么这会就变成脑子不聪明了。 “我实话跟您讲,我怕您叫我做碰触到法律底线的东西,我……我没这胆子。”魏冉冉没好把话直说,婉言说出自己的担忧和害怕。 “只是让你努力,令沈辞喜欢上你而已,用不着做违法的东西。”说着,桑知语福至心灵般,捕捉到魏冉冉表达的真实意思。 她无奈地失笑一声:“你放心,我不是沈辞的竞争对手,也不是他的仇人,会叫你盗取他公司的机密,或是叫你找机会毒害他等等。” 雇主说得直白,魏冉冉也直白了起来:“那您这样子,到底是想要什么回报?” 思考一会,桑知语决定胡编乱造,煞有其事地说:“其实,我是他的亲朋好友,看他离婚后,一直郁郁寡欢,走不出婚姻失败的阴影,想让他振作起来,早点忘记他的前妻。” “就这?”魏冉冉不敢置信。 “是的。”看魏冉冉似乎不打算彻底拒绝这工作,桑知语抛出她能得到的好处,来当诱人的橄榄枝,“要是能和沈辞谈成恋爱,有一定概率当得上盛元集团的老板娘,你不想一跃而上,当人上人吗?机会难得,你再考虑考虑。” 第450章 要把前夫给卖了 娱乐圈是最会捧高踩低和势利眼的地方,魏冉冉这些年受尽冷待和冷眼,何尝不想变成人上人,但她红不起来,依靠事业的成功来当人上人的道路破裂,她也没办法。 雇主刚刚说的那番话,像一块香喷喷的大饼,她心动了。 况且,雇主语气一听就很真诚,暂时没有利用她做违法犯罪行为的心思,她咬咬牙:“行,工作我接。” 听到魏冉冉接下工作,桑知语眉眼间浮现笑意:“好。那你先细看我发给你的资料,有什么不懂,或是有什么想法,记得和我说。” 刹那间,魏冉冉雄心壮志,点头道:“嗯嗯。” 挂断电话,桑知语刚想把手机放好,瞥见前夫进来了。 “还没忙完吗?”看到女孩还坐在办公桌前,沈辞不由问道。 找好了人接近前夫,给对方发了前夫的资料,接下来是给对方做针对性的指导,桑知语期待早日收获成果。 回答前夫的问题前,她忽地产生一种错觉。 自己好像把前夫卖掉了。 *** 逆天改命的机会摆在眼前,魏冉冉自是好好珍惜的,认认真真研究雇主发来的资料,并做下笔记。 同时,接受雇主远程给她上课,指导她如何和沈辞相处等等。 魏冉冉全部铭记于心,还翻来覆去地死记硬背,怕自己忘记了。 几天后,魏冉冉又一次和雇主通电话,问:“依您之见,我和沈辞的第一次见面,在哪种场合,会比较合适呢?” 回答魏冉冉的问题前,桑知语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沈辞的行程。 不然,安排不了魏冉冉和沈辞见面。 她想了一下:“你等等,我明天白天跟你说。” 沈辞昨天已经结束休假模式,正常地回公司工作了,这会,大白天的,沈辞不在,她当面问不了他的行程,也懒得致电他,干脆等他下班回来再问。 “好的。” 电话中断,魏冉冉开始筹划和沈辞第一次见面的妆容,看能否让沈辞对她留下特别的记忆,然后自己好进行下一步。 晚上,桑知语百无聊赖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不时扫过大门口。 工作了一天的沈辞,一下班回来就见到沙发上的纤细身影,唇角忍不住勾起,形成愉悦的弧度。 未等走得离女孩很近,他便道:“老婆,我回来了。” 看着前夫,桑知语很想不经过任何铺垫,简单直接地问他最近的行程。 但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她突然关心前夫的行程,前夫铁定感到奇怪。 沉思片刻后,她从沙发上坐起,示意前夫坐她身旁。 女孩主动邀请自己和他坐一张沙发,这放在以前来说,绝对是微不足道的行为,可失去过才懂得曾经拥有的多么可贵,沈辞霎时心情变得更好,在她身旁落座。 铺垫时期聊点什么呢? 桑知语边想,边没话找话地跟前夫闲聊。 面对女孩似热情找话题和自己聊天,沈辞相当配合。 感觉铺垫得差不多了,桑知语佯装面露些许嫌弃,瞥视前夫一眼,蕴含深意地道:“我最近非常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家呆着” 沈辞唇角的弧度渐渐消失:“老婆,你又要赶我走?” “不是。”桑知语皱眉否认。 “那你是……?” “我想知道你最近忙些什么,每天在这呆着的时间大概有多少。” “最近一切如常。”沈辞抬高手腕,让女孩看得到他腕表上的时间,“每天会在这个点左右回来。” “……”桑知语抓住前夫靠过来的手,使劲摁了摁,不让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眼前,“我再问一遍,你最近忙些什么?” 沈辞不解,重复道:“最近一切如常。” 桑知语忍住不翻白眼:“我哪知道你的一切如常是做什么。” “做……” “算了,你行程表给我看看。” “行程表?”沈辞有些诧异。 “对。”桑知语伸手,“拿来。” 垂目扫看女孩娇小的手,沈辞眸中闪过疑惑。 见前夫迟迟不为所动,桑知语催促:“快点。” 行程表,这种东西,前夫肯定不带在身上,一般是由他助理制作而成,由他助理来保管,她伸手的意思,是暗示前夫去问他助理拿电子版的行程表,而后她就能看了。 “怎么想看我的行程表?”疑惑归疑惑,沈辞一说完,立马电话吩咐助理,将他的行程表发到他的微信上,他再转发给桑知语看。 微信一提醒收到有文档,桑知语赶忙点进去看。 行程表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工作行程,她想点不一样的,压根找不到。 她放下手机,抬目注视前夫:“你除了公司和我家,没别的地方去吗?” 魏冉冉不是盛元集团的员工,她想让魏冉冉在盛元集团接近沈辞,不现实。 以魏冉冉的学历、专业和工作履历,即使去应聘,都过不了人事筛选简历的第一关,成为盛元集团的员工这一选项是实施不了的。 而在自己家,她也做不到让魏冉冉接近沈辞。 除非,叫魏冉冉也搬到这个小区住。 可是这样的话,等同于自己要旁观,魏冉冉和沈辞从相识到相恋? 一想到那画面,她不知为何有点反胃,隐隐作呕。 她没奇奇怪怪的癖好,例如,看前夫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 很容易别扭到不行! 这俩计划都行不通,她郁闷地闭了闭眼睛。 沈辞不明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一切如常。” 如常就是白天工作,晚上回来和心爱的人待在一起。 “你天天两点一线的,叫如常?”桑知语不能理解,“你最近没有第三个地方要去吗?像去哪里玩之类的?” “没有,你又不和我出门。”沈辞最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安安静静和心爱的人独处,“假如你和我出门,我可以去好多地方。” “……”桑知语头疼地揉揉额。 沈辞不去第三个地方,她上哪安排他和魏冉冉认识? 简直是无米难为巧妇之炊! “怎么了?你身体那里不舒服吗?”注意到女孩的脸色变化,沈辞担心地问道。 第451章 制造浪漫的相识 迎上前夫关心的视线,桑知语有苦说不出,面无表情地道:“没有不舒服。” “是吗?”沈辞将女孩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遍。 “你是不是非要我回答,我看见你就不舒服,才满意?” “……” 关闭前夫的行程表,桑知语心想,自己要不要回房间里。 沈辞瞥了瞥女孩熄灭的手机屏幕,不禁拧了拧眉。 作为盛元集团的掌权人,日常行程安排称得上是机密的存在,而对于他心爱的人来说,她看完后,一点机密都不关注,只关注他为什么整天两点一线,明显希望他大大减少和他呆在一起的事件。 想了又想,桑知语问:“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等沈辞哪天去第三个地方,效率太慢了。 她恨不得魏冉冉越快接近沈辞越好,别一天天地拖着。 “老婆,你的意思是,你答应和我出去约会?” 沈辞先前是有过约会的想法,但一跟桑知语说,她就狠狠拒绝他,现在没料到她主动提出来,诧异之余,还有点不敢相信。 “出去就一定得是约会吗?”桑知语才不想跟前夫约会,只是想制造前夫和魏冉冉认识的机会,“你就说,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你去哪我就去哪。” “……” “狗皮膏药。” 沈辞佯装听不懂女孩嫌弃的话语,定定地注视她。 看前夫一副等她拿主意的样子,桑知语不禁陷入沉思。 什么样的地方,不会太远,又适合美好的相遇? 思来想去,她都没想出很好的场所,干脆暂时放弃。 沈辞之所以刚才不说话、不提出意见,是想听听桑知语说去哪里玩,结果她也不说话,貌似苦恼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客厅。 望着朝主卧走去的她,他问:“老婆,不出去玩了吗?” “玩你个头!好好工作吧你!”桑知语回头看了一眼前夫,“你最近工作一点都不卖力,晚上六七点你就回来,这么早。” “……”沈辞表情缓缓凝固。 所以,桑知语压根没打算跟他出去约会? 她还是希望他每天回来晚一些? “不好意思,我恐怕不能如你所愿,我最近公司的事务没到需要我非常忙碌的地步。”他淡淡地陈述事实,“我每天回来的时间会相对固定。” “谁要你……”桑知语下意识地想说前夫,转念一想,说的太多,容易露出点蛛丝马迹给前夫发现,便改口,“别说话,保持安静。” 推门,进入了房间,她打电话给赵心妍,商量对策。 听完好朋友的烦恼,赵心妍深感不可思议:“安排你前夫跟其他女人认识,你何必想那么多,随便挑个地方,不行吗?” “第一印象很重要啊。”桑知语强调道。 “再重要,也是见一次。”赵心妍替好朋友想了想,“即便第一次见面搞砸了,也没关系,反正你有能力安排他们第二次见面,最糟糕的情况下,你还能换一个人接近你前夫。” “要花钱的。”桑知语无奈地道。 经过精挑细选,方选了魏冉冉,如果魏冉冉接近沈辞不成功,她确实可以再找人,但费用会大大提升,她手里的钱禁不住她多来几次,因此,魏冉冉接近沈辞时,她得想办法增加成功率。 “那你找个浪漫点的地方。”赵心妍建议道。 “你觉得哪里合适?”桑知语想不出A市具体哪些地方浪漫,主因她和沈辞没正经地谈过恋爱,感受过恋爱的浪漫氛围,“说几个地方出来,让我挑挑?” “我微信发你。” 电话一挂,赵心妍迅速在微信上给好朋友发了几个地方的图文介绍。 桑知语看得十分认真,选出了目的地。 一定下地方,她立马去找前夫,是在健身房找到的他。 看见前夫在跑步机上跑步,悠哉惬意的模样,像极他是在他家,她不爽地撇了撇红唇。 虽然房子被前夫买下了,但她在前夫这么做前,给原房东一次性交了一年的房租,至今租房时间还没到期,这房子的使用权是归她的。 “沈辞。”桑知语毫无感情地叫前夫的名字。 听到女孩叫他,沈辞按了停止键,从跑步机上面下来。 “怎么了?” 跑步二十多分钟了,他额头和脸颊上都有细密的汗珠,边跟女孩说话,边拿起旁边放着的毛巾,擦拭汗珠。 桑知语没第一时间回应前夫,而是转动眼珠子,扫视四周。 房子最初的布局是没有健身房的,她也不知道前夫什么时候弄了健身房,现在一看,好多健身设备。 女孩不理自己,若有所思地扫量周围,忽略了自己的存在,沈辞不由抬手,在她眼前晃动,问:“老婆,你看什么?” 桑知语略带郁闷地反问:“这到底是你家,还是我家?”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沈辞剑眉微扬。 “算了。”桑知语不需要前夫的回答,因为前夫的德行她一早清楚了,从他找到借口强行住进她家开始,他就做了许多让他过得舒服的事情。 “老婆,你今晚是看我特别不顺眼,想找我茬吗?”沈辞随手放好毛巾,“其实,你想骂就骂,想打就骂,不用特意找茬。” “……”桑知语真不知是该说前夫的觉悟高,还是该说他脸皮厚到已经登峰造极了,“你以为我是你,天天闲着没事干?” “倒也不是。” “不是,你还说?” “是你今晚有点怪怪的。”沈辞并非瞎说,是桑知语今晚的言行举止,透露一些些奇怪的气息。 “你才怪!会不会说话?”桑知语明显上不悦的模样,是装出来的,实则心里在想,自己做的也没有很明显吧。 “对不起。”沈辞当即诚恳道歉,“请你原谅我。” “假模假样。”桑知语唾弃地说了一句前夫,随即通知前夫大后天跟她去一个地方,便快步回自己的房间。 女孩的说话速度太快,沈辞没听清她说地方是哪里,但她让他陪她,这让他十分愉悦。 第452章 无功而返 雇主定好了自己跟沈辞认识的时间地点,魏冉冉极其重视,当天早早起床,拿出女演员的休养,做让自己最漂亮的妆容,并提前练习演技,防止表现不好。 一切准备好了,她来到A市很是出名的美术馆。 沈辞的照片在网上是没有的,整个人比较神秘,魏冉冉一开始没往沈辞外表是个不输于顶级男明星的帅哥想,当早上收到雇主给她发的沈辞照片,处于一种怀疑的态度。 美颜功能的强大,导致现代人几乎人人都有p得无数张美照的技能,她怀疑沈辞照片是经了很多道的美化,实际上,不长照片上的模样。 然而,一踏进美术馆内部,远远地看到鸡立鹤群的一道身影,她嘴巴微微张大。 雇主不是发了照骗给她,是沈辞本人的确长得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错,是长得比照片还好看! 帅得让人第一眼就有无比惊艳的感觉,还让人挪不开视线。 而且,气质真的很好,好到一眼看得出他不是普通人,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与生俱来的贵气。 片刻后,被沈辞外表震撼到的魏冉冉,收回了视线,不禁理智地分析,自己有没有遭遇杀猪盘。 像这种跨国集团的老板,又长得如此出众,他前妻为什么甩了他,他还在离婚后走不出来,竟然沦落到他的亲朋好友看不过去,动用钞能力,请她来接近他,跟他谈恋爱,帮助他走出阴影? 越分析,魏冉冉越觉得自己遭遇杀猪盘。 可她收了雇主的定金,雇主今天特意安排她今天和沈辞认识,秉着来都来了的念头,她宛若一个普通来看美术展的观众,不动声色地走到沈辞的旁边。 此时,站在本次美术展上重点推荐的木雕前,沈辞压根不像其他观众一样,视线停留在木雕上,满脑子都是桑知语要来的美术展,她说她去个洗手间,然后一去就是半个小时。 她叫他在原地等她,他快没耐心等,忍不住想去洗手间找她。 “哎呀!” 美术馆是必须安静、不得喧哗的场所,大部分观众基本上都是无声地观看,耳边蓦地响起一声惊呼,沈辞看都不看是哪个观众在惊呼,再次低头看腕表。 怎知,下一秒,他身体突然遭受一股碰撞的力量。 沈辞条件反射地抬头,看见一名长相艳丽的年轻女子碰撞了自己,满脸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看展的观众很多,四周人群熙熙攘攘的,不小心会发生碰撞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他当做无事发生,转身背对年轻女子。 这个年轻女子正是魏冉冉。 得到了沈辞的注视,她刚想发挥演技,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再装出自己是非常喜欢美术展的爱好者,跟他交流几句木雕的想法,顺理成章地认识他,与他交换联系方式。 不料,沈辞脸色淡漠地看了看她,一丝一毫想搭理她的意思都没,接着大步走开,她人傻了。 刚在沈辞露脸,她没来得及发挥呢! 等下,雇主问起,她怎样说? 第一次见面,不宜追上去,魏冉冉不得不发信息给雇主。 【任务没完成,但在沈辞面前露脸了。】 收到这条信息时,桑知语坐在美术馆角落的位置休息。 为了创造沈辞和魏冉冉认识的机会,她千挑万选,选了这个美术馆。 没想到,沈辞以为她对美术展无比感兴趣,把美术展有什么东西展出,通通了解一遍,还跟她说,问她要不要买几样东西回来。 她不爱看美术展,加上本来有午休的习惯,现在没睡午觉就到这来,昏昏欲睡的,想找个地方躺着。 随便找了个自己要去洗手间的理由,她把沈辞撇下,以此方便魏冉冉搭讪沈辞,准备听魏冉冉说顺利和沈辞认识了。 这会看着魏冉冉发来的信息,桑知语想眼前一黑。 没顺利认识,只是露个脸? 光露脸,作用不大! 人的一生当中,会遇到无数的陌生人,没人会对多少陌生人留下印象的! 得安排沈辞和魏冉冉的第二次见面,她心中暗叹一口气,马不停蹄地浏览适合他们第二次见面的地方,思考哪天合适。 看着,看着,桑知语就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一双大长腿站立在她的面前。 “老婆,你不是说你去洗手间吗?为什么你坐在这?”沈辞去洗手间那里,等了又等,一直没看到桑知语,只好在美术馆内部找了起来。 找了一圈,他才发现她在角落里坐着,好像在专心致志地玩手机。 听到前夫的声音,桑知语抬起头,面色平常地道:“累了,想坐会。” “……”沈辞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不记得我在原地等你了吗?” 其实,他是有点不满的。 美术展是桑知语要看的,但她没看多久,就不跟自己一起看,还一个人呆在角落里,若非他不找过来,不知道他还要等她多久。 避免前夫跟她闹,会被他看出端倪,桑知语含有安抚地道:“我记得。这不是刚想给你打电话,把你叫过来在这里,跟我坐会嘛。” “真的?”沈辞不太相信。 “肯定是真的,我干嘛骗你?”桑知语故意反问。 不管前夫相不相信,她都要表现得理直气壮。 否则他真看出了端倪,从美术馆离开,回到家后,他不得跟自己大闹一场。 她不是非常害怕他跟她闹,是她怕麻烦,能避免的麻烦还是避免掉吧。 “好吧。”沈辞扫视周围,“那你要坐多久?” “坐到我不想坐为止。”桑知语想回家了,但又不好说自己想回家。 前夫不是个傻子,他一定从中嗅到异常的,因为她叫他来看美术展时,特地展现出没人陪她,她又想让人陪她,实在没选择了,不得不把他叫陪她的。 “……”沈辞不言语了。 桑知语不把手机收好,而是正常地给魏冉冉发信息,让魏冉冉下次准备做得好些,别像今天一样无功而返。 第453章 释放和好如初的信号? 女孩专注地玩手机,似当自己不存在,沈辞不由抿了抿薄唇。 到底是在做不同寻常的事情,怕前夫发现,桑知语发完信息后,有抬眼去看前夫,观察他的表情。 此刻,他没有正面表达不高兴,但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气息透露不高兴。 “好了,我们继续看展。”她一手握紧手机,一手朝前夫伸去。 女孩伸来的手,沈辞不管她有没有想跟自己牵手的意思,但她这个举动,他的不满一下子消退,紧紧攥住她的手。 说是继续看展,桑知语对这美术展真的兴趣缺缺,即便她很想演出自己很喜欢,可实在难为,她直接摆烂,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展现出来。 沈辞目光落在女孩刚才连续扫了几样的展品上,问:“要买回去吗?” 桑知语拒绝:“不。” “你不爱看,也不想买,那你来这个展是……”沈辞没有往下说,而是费解地侧目注视与他十指紧扣的女孩。 “想出来走走。”桑知语佯装不悦地皱了皱眉,“你再多说一句话,我以后出来,不带你了。” “……好的,我闭嘴。”沈辞果断不对此事发表看法。 前夫安静了下来,桑知语脑子里仍在想安排前夫和魏冉冉下次见面的地方。 明明女孩人在美术馆里,思绪这会不知道飘荡到哪里去,心不在焉的,看她不想接着在美术馆待着了,沈辞提议:“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 “不去。”桑知语拿开前夫牵住自己的手。 “那,回去?”沈辞再次提议。 “可以。”桑知语瞥了瞥前夫,心想他今天的眼力劲不错,看出她的耐心快到极限,想回家躺着了。 听到女孩脱口而出的回答,沈辞感觉她今天还是有点怪怪的。 但要他详细形容她奇怪之处在哪,他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回去的路上,前夫担当司机,负责开车,桑知语专心寻找下次的目的地。 专心到忘我的程度,前夫把车驶入小区的地下车库,还把车给停好了,她都没发现,直到前夫像开玩笑地夺走她的手机。 手中忽地一空,她表情一变。 “你手机里有什么?一路上,看得那么认真。”沈辞边说,边好奇地扫视女孩手机的页面,“你最近是想多出门走走吗?”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看到女孩在浏览各种游玩的攻略。 “烦死了你,抢我的手机。”桑知语没料到前夫会拿自己的手机,庆幸自己手机没显示不能被他看见的东西,“还给我。” “嗯。”沈辞立刻将手机还给女孩,“你没说,最近是不是想多出门走走?” “你管我是不是多出门。”桑知语这时才意识到,已经回到家楼下了,手机一到手,她转身下车,“等我看好了地方,要是你表现得好,说不定我会叫上你一起。” “真假?”沈辞颇为意外。 “骗你干嘛?”站稳在地上,桑知语没迅速迈开步伐,走向电梯处,是夹杂点诱惑地朝前夫说话,“你没有被我骗的价值。” “……”沈辞绕过车子,走到女孩的面前,“怎么样算我表现好?” “我不准备开卷考试,说出答案让你抄。所以,你自己琢磨。”桑知语刚才是随口一说,前夫当真了,就随前夫当真去,反正,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有话圆过去。 “好。”沈辞颔首道。 回到家里,桑知语直奔书房。 她打开电脑,细看一遍自己写的有关沈辞的资料。 这份资料,不论她看多少遍,她都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魏冉冉还是给她多研究研究! 第一次安排沈辞和魏冉冉认识失败,桑知语难免有情绪。 关闭了电脑后,她致电赵心妍:“今天外出几个小时,接近沈辞的那个人就在他面前露了个脸,唉。” “你不是说找的人长得特别漂亮,一看就是男人会喜欢的类型吗?”赵心妍先不安慰好朋友,打算问清楚状况,给她出主意,“你去问问沈辞,今天有没有遇到印象深刻的人?” “问他,不等于穿帮吗?” “也是。” “你再接再厉,别气馁,加油!”赵心妍安慰道。 “没气馁,就嫌麻烦。”为了从自己身边请走前夫这尊大佛,自己费钱又费力,还费时间,今天刚实行这计划,桑知语就有点想摆烂。 “麻烦一阵子,幸福一辈子!” “你说的有道理。” “对啊,千万别怕麻烦,人想做成一件事,总得付出点。” “我听你的。” 通话结束,桑知语到主卧里。 一进门,她看到前夫坐在她的床上,不禁皱眉:“你干嘛坐我床上?” “睡觉。”沈辞拍了拍床的另一边,“老婆,你睡吗?” “你睡觉,你不去你的房间,来我床上睡?”桑知语顿时想指着前夫的鼻子骂,骂他造反了是吗,“你搞什么?” 女孩找不到除自己以外的人陪她看美术展,美术展看完后,女孩还想让他陪她去别的地方,这在沈辞的角度,女孩无疑是释放她有一丝丝跟他和好如初的信号。 信号被捕捉到,他控制不住地得寸进尺。 “你房间大,床也大,睡起来,舒服。”沈辞语速比平时缓慢些,语气也带有点说服女孩的意味。 “……你舒服了,有没有想过,我不舒服?”桑知语走近前夫,居高临下地睥睨坐着的他,“起来,回你的房间。” 女孩不让自己睡她的床,沈辞没再说什么,简单直接地起来。 走到门口之际,他停住脚步,回头注视女孩:“老婆,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住主卧,每天都跟你睡一张床?” “懒得理你。”桑知语扭头进入衣帽间,正眼都不看一眼前夫。 站着不动的沈辞,看了好多眼衣帽间的方向,眉眼间浮现些许喜色。 女孩有释放跟他和好如初的信号,是不是代表着她对他的态度,即将软化? 纵然她刚才说懒得理他,但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不久的将来,她会和自己去民政局办理复婚手续? 第454章 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桑知语不知道前夫在想些什么好事。 在衣帽间里换好了家居服,出来后,见到前夫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深邃的眼眸明显染上笑意,还对她笑了,她满脸莫名其妙。 她叫他回他的房间睡觉,他笑什么? 刚才不是表现得不情不愿? 桑知语略感奇怪地扫视前夫:“你不走,你在这干嘛?” “走。”沈辞拉开门,利落地离开。 “神经了吗?” 搞不懂前夫的行为,桑知语自言自语地小声说了一句,随即瘫坐在沙发上,用平板看她养母投资的产业的数据文件等等。 养母真是投资什么就赔什么,几十年的人生里,几乎没有投资成功的产业,像极了人傻钱多,做慈善般地撒钱给别人捡,自己亏得一塌糊涂。 文件没看完,她养母打来电话。 “知语,你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帮我打理好了。”沈凝月掐指一算,让养女管理自己投资的产业,比请别人划算,而且养女铁定不会坑她。 “阿姨,用沈辞的话来讲,你投资的产业全部倒闭算了。” 桑知语之前有动过帮她养母打理产业的想法,奈何这些产业入不敷出得厉害,多运营一天都需要砸钱进去,钱是打水漂的那种。 还不如根据沈辞说的去做,早日倒闭,关门大吉,少亏点钱。 沈凝月无语一会,问:“你和沈辞怎么回事,他居然对我的产业指指点点?” “他住在我这,您又不是不知道。”桑知语扶额,“他看见我在忙你产业的事情,问了我后,就这么说的。” “倒闭不行,要真全部倒闭了,我少了一个收入来源。”沈凝月不同意终止产业的运营,“你工作也几年了,积攒了不少经验,想想办法,挽救一下。” “我尽力。”桑知语不敢打包票能拯救成功,这东西不是靠努力就行的,还要拿钱砸进去,她现在可没剩很多钱,她养母手里的钱也不多。 “你尽力过后,救不起来,就算了。”沈凝月顿了顿,“不过,你为什么还跟沈辞住一块?也不怕住着住着,会出问题。” “出不了问题。” “我可不想沈辞再当我的女婿。” “知道了。”桑知语起身,将门反锁上,防止前夫突然进来,听见自己在和养母说什么,“我找了一个专业演员去接近沈辞,往好里想,估计用不了多久,沈辞就被那个演员吸引。” 养女的做法,是沈凝月没想过的角度,惊讶地问:“有进展了吗?” “暂时没有。” “……” “没进展的事,你也跟我说。” 养母略微嫌弃的话语传入耳中,桑知语微抿红唇:“阿姨,我这是跟你分享我在做让沈辞离我远点的事情,你别打击我。” “做得隐秘些,不要刚开始就被沈辞察觉了。”沈凝月支持养女目前在进行的事情,但不希望侄子有所察觉,以免养女遭殃,自己被连累,重新体验一遍苦日子。 “你放心,我比更怕沈辞察觉。”桑知语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祝你早日成功。”沈凝月提前祝贺养女。 “谢谢阿姨。” 话音未落,门外忽地响起敲门声,桑知语脸上出现一点紧张,便说:“阿姨,电话我先挂了。” 敲门的人百分百是前夫,挂断电话后,她想都不想地对着门口大声问:“沈辞,你来干嘛?” “老婆,我手机落你里面了,你开门,让我进去。”说完,沈辞收起敲门的手,再次拧了拧门把。 “等会。”桑知语双眉微扬。 幸好自己有防备心理,把门反锁了,否则,前夫不敲门就进来,搞不好会听到她在说不能被他听到的话。 环视四周,看到前夫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她一拿起,开了门,二话不说地将手机塞到前夫的手中,示意他别再敲门,让自己静静地呆在房间里。 沈辞一点异常都没发觉,拿到自己的手机,返回自己的房间。 重新躺沙发上,闲来无事,桑知语干脆计算自己还剩多少钱。 算着算着,她叹了口气。 以她现有的钱来看,她最多能请三个人接近沈辞,再多就会影响到她的生活质量。毕竟,她当前没工作,在坐吃山空中。 *** 和沈辞的第一次见面,未能让沈辞认识自己,跟自己交换联系方式,魏冉冉从美术馆回去后,加强练习演技,重复翻看雇主给自己的资料。 担心自己遭遇了杀猪盘,谁给自己设一个骗光她钱的骗局,魏冉冉特地利用人脉资源,到处找人打听沈辞的一切消息。 最终,她得知的消息,和雇主所说的一模一样,雇主也没给自己发假照片,沈辞确实是年轻有为的超级大帅哥,放在娱乐圈里,一出道就能大紫大红的长相和身材。 不过,她好奇一件事,雇主是沈辞的什么人,以至于雇主这般热心,想帮助沈辞走出婚姻失败的阴影? 因此在最新一次和雇主联系时,魏冉冉弱弱地问:“原谅我冒昧,您能告诉我,您是沈辞的什么人吗?” “亲朋好友。”桑知语不懂魏冉冉为什么又问这种问题。 “能给个范围吗?是亲人,还是朋友?”魏冉冉再次弱弱地问。 “……亲人。”桑知语觉得自己的回答没毛病。 因为她和沈辞没了夫妻关系,名义上的表兄妹关系还在的,四舍五入,她也算是沈辞的亲人了。 “亲人啊。”魏冉冉喃喃道。 “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 “既然没问题,你明天一定要比上次机灵点,别只是露个脸就结束了。”桑知语一想到明天还要和前夫出去,又得想办法制造前夫和魏冉冉认识的机会,就有些烦躁。 魏冉冉能不能越过她,自己去跟沈辞认识? 但这在近期实现不了,没有她陪伴,沈辞压根不愿意去第三个地方。 “我这次一定努力,不让您失望。”魏冉冉保证道。 她也没想到,上次自己来不及发挥演技,沈辞就从她眼前走了。 第455章 她是前夫的掌中之物 听着魏冉冉的保证,桑知语感觉不止需要魏冉冉的努力,自己也得努力。 至于如何努力,是个问题。 要不,她演一波,假装抓到沈辞和其他女人有染? 然后,大发雷霆,使劲骂他? 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她刚想开心一会,立刻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拉回到现实里。 前夫不敲门就进了书房,桑知语唯有中断自己和魏冉冉的通话。 “老婆。”沈辞唇角微勾。 心爱的人二度释放和好如初的信号,马上又能和她出去玩,他当前的心情不错,有种飘飘然的快乐。 “大哥,你能不能讲点礼貌,敲一敲门再进来?”桑知语斜扫一眼被前夫打开的门,略微嫌弃地道。 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因为想把前夫赶走,如今做的事情,颇有点偷鸡摸狗的错觉,日子过得像哪里见不得人,也像害怕见光。 “我敲了,你没应我。”沈辞做了个发誓的手势,并问心无愧,自己确实没说谎,有敲门的,是桑知语没回应,他以为她不在书房,才想着进书房看一看来确认。 “……”桑知语皱眉,“勉强相信你。” “我们出去时,要不要顺路去老宅和我母亲家里?”沈辞并非无缘无故提出这两个要求,是他有段时间没见他母亲了,而且他姑姑身体不也是一直不太好吗,作为晚辈,于情于理得去探望一次。 “为什么?”桑知语没懂前夫干嘛增加行程,当她很闲吗? 沈辞靠近些女孩,和她保持在近在迟尺的距离,向她说明原因。 前夫说得有理有据,自己若是拒绝,显得过于冷漠,桑知语一时纠结住了。 陪前夫出门,本来她就不愿意,同一天内增加两个行程,这…… 沈辞不催促女孩回答,将她的纠结看在眼中。 片刻后,桑知语夹杂些无奈地道:“行吧,都去。” 得到女孩的答应,沈辞唇角处的笑意逐渐明显:“好,那我准备点东西送给我母亲和我姑姑。” “去吧。”桑知语挥挥手,示意前夫出去。 沈辞扫了扫女孩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误以为她在办公,想呆在安静的环境内,立马离开书房。 前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书房内,桑知语才收回视线,接着重新拨打魏冉冉的号码,交代她在和沈辞见面时的注意事项,并叮嘱她做好万全准备。 *** 儿子前两天说带桑知语来看她,沈母不以为意,觉得桑知语不会来。 这两人的关系处于一种矛盾中,上次两人到她这来,她一眼便看出两人之间的气氛别扭中带着一丝火药味。 当儿子和桑知语的的确确地来了,沈母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 母亲满是打量的目光扫来,沈辞装作没读懂她的目光,语气照常地道:“妈。” 相比沈辞,桑知语略显懒散,叫了一声‘林阿姨’,随即坐在沙发上,姿势较为随意。 没看到桑知语流露出不情不愿,沈母悄悄把儿子拉到一边,跟儿子说悄悄话。 “你臭小子不是强迫知语来我这吧?” 母亲充满质问的话语响起,沈辞紧拧剑眉。 沈母悄悄话说得极其小声,但沈母刚才的架势,有一些鬼鬼祟祟的,引起了桑知语的注意。 她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在说话的母子俩扫去,试图从他们的表情来进行判断,看他们聊什么不能被她听到的内容。 不经意和女孩视线有交汇,沈辞不像他母亲那般低声说话,而是用正常音量说:“妈,关于我有没有强迫我老婆,你不必问我。我老婆就在这,你亲自问她。” “???”桑知语满头雾水。 这对母子说什么了? 怎么说到沈辞有没有强迫她? 沈母重重地拍了拍儿子的手背,不满道:“臭小子,说话这么大声。” 说完,沈母脸上不同于刚才的好奇询问,展现慈爱的笑容,望向桑知语。 桑知语没看懂这对母子,疑惑地眨眨眼睛。 见母亲不亲自问桑知语,沈辞干脆替她说:“老婆,你说,我有没有强迫你来这里?” “没有。”桑知语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就行了。”沈母轻推一把儿子,走到桑知语的身边坐下,“知语啊,沈辞这臭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一定训他。” 儿子和桑知语铁定是还没复婚的,但两人的关系比起以前看着缓和了许多,依这看来,儿子下半辈子打光棍的几率不高,她儿媳妇仍是桑知语。 对于儿子挽回桑知语的这方面,她是能帮则帮。 为人父母,哪会眼睁睁地看孩子孤孤单单的呢。 类似的话,桑知语听得太多,去年就彻底免疫了。 外人和亲生孩子比分量,必然是亲生孩子的分量重,她自知之明比以前强太多了。 不过,沈母到底是对她挺好的,几分薄面要给沈母,她笑了笑:“林阿姨,沈辞欺负我了,我会跟您说的。” 见状,沈辞不参与其中。 母亲在帮助他,而桑知语明显不吃他母亲这套了,在装装样子给他母亲看。 但他不想让母亲将此话话题延伸,避免桑知语跟他算起旧账,直接转移话题:“妈,我和我老婆难得来一趟,您就和我们聊点开心的事情。” “你这臭小子!”沈母瞪了一眼儿子,“你懂不懂事?我和知语聊天,没你说话的份,你一边去,别打扰我们。” “我闭嘴。”沈辞作出沉默不语的模样,在桑知语的另一边坐下。 霎时,桑知语左右两边都有人。 沙发很长,三个人坐也不拥挤,可是左看看沈母、右看看沈辞,为什么莫名产生奇怪的联想,自己仿若是这对母子俩的掌中之物,跑不掉的那种。 思绪正要发散之际,她面前多了一杯茶。 沈母道:“来,知语,喝茶。” “谢谢林阿姨。”桑知语接过茶,虽然不渴,为了体现礼貌,还是喝了两口。 接下来的闲聊中,她很少有插话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沈辞和沈母在聊。 听着听着,她听得昏昏欲睡。 第456章 痴心妄想的白日梦? “知语,你是困了吗?”沈母发现桑知语眼睛微微闭着,显然是困了的表现,“你去楼上睡一会?” “老婆,等你睡醒了,我们再去老宅。”沈辞补充道。 “你们今天还要去看望凝月吗?” “对,顺道看望我姑姑。” “今天时间还早,现在也正好是午睡的时间,知语,你去睡吧。”沈母轻拍桑知语的肩膀。 听这对母子一说,桑知语当即不困了,拒绝道:“我不睡。” 增加了两个行程,为了不再一次失败,她特地牺牲午休的。 她若是去午睡,等她自然醒,搞不好天都黑了。 那样,她今天相当于白忙活。 “没事,我妈有我陪着。”沈辞牵起女孩的手,“我先和你去房间。” “都说不睡。”桑知语从前夫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我不是很困。” “但你的作息,少不了午休这一环。”沈辞清楚桑知语的作息,自从她不工作,去了一趟国外,基本上每天下午都在睡觉,有时候,他下班回来,她还在睡觉。 “偶尔一天不睡,又没什么。”桑知语调整坐姿,拿出精神奕奕的一面。 “知语不睡就不睡,你别一直揪着不放。”沈母下颚微抬,示意儿子识趣些,有时候,得多顺着女孩,方可得到女孩的芳心。 “嗯。”沈辞没再继续午睡的话题。 生物钟固定了,一次不按照生物钟来休息,桑知语面上不打哈欠,内心里打了好几个,但这和白忙活一场来比较,她硬生生忍住了困意。 因此,在沈母的住处呆了多久,她就困了多久。 直至她和沈辞启程去老宅,在路上,她闭目养神,缓缓进入梦乡。 女孩睡觉了,车中的音乐早已被她关掉,世界寂静得仿佛只剩下他和她,沈辞边开车,边不时用余光扫过她的睡颜,心中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老宅到达,桑知语也睡够了。 虽说提前跟养母打招呼了,可她和沈辞的到来,她养母依然表现得紧张,甚至她养母眼神询问她:不是找好人接近沈辞了吗?你怎么还和沈辞这般亲密? 当着沈辞的面,不好回答养母的问题,她唯有视而不见。 “姑姑,我和我老婆是来看望您,没别的意思。”沈辞将补品递给他姑姑,“您无需紧张。” 侄子等同拿捏着自己的命运,沈凝月不想让侄子当自己女婿的想法仍旧强烈,看到养女和侄子亲密地牵手进屋,她不紧张才怪。 沈凝月接过了补品,看都不看具体有哪些补品,便问:“今天刮的哪股风,把你吹来了?” 别说是养女让侄子一起来看她的,她相信养女应该没这么闲。 前些天,养女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当下在做哪些事情。 沈辞剑眉微扬:“我和知语出门玩,顺道来的。” 看望他姑姑,更多像是走过场的行程,他没打算在老宅久呆。 补品给了他姑姑,没一会后,他就跟身旁的女孩说:“老婆,我们去下一站?” 桑知语点点头。 送走养女和侄子,沈凝月第一时间在微信上给养女发消息。 【你们今天闹什么了?】 【竟然闹到我这里来,生怕我这颗年纪大的心脏受得住,是吗?】 养母发来的消息,桑知语刚上车不久就看到了。 遭受过沈辞的手段,养母已养成风吹草动就紧张的习惯。 瞥了一眼旁边在开车的罪魁祸首,她编辑回复。 【我安排沈辞和那位专业演员的二次见面,他不知道这事,听到我叫他出门,就问我要不要去一趟他母亲家里和老宅,我本来不想去的,可仔细想想,不答应又很奇怪。】 按下发送键,桑知语将手机放回到包里,下意识地闭眼睡觉。 几分钟后,她想起自己忘记跟魏冉冉确认计划行动,赶忙睁眼。 由于是在等绿灯,沈辞目光集中在副驾驶位置上,注意到女孩有点慌张的脸色,看她紧急拿手机做什么的动作,不禁问:“老婆,你急什么?” “什么都不急,只是无聊地玩手机。”桑知语敷衍地搪塞前夫,“专心开你的车。” “好吧。”沈辞不追问。 毫不夸张地说,女孩不工作,不外出,也没接触几个人,生活过于简单,世界较为狭小,小到他不用找人调查她,自己随便一观察,就是她生活的全部了。 他用不着担心她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别的男人吸引,或者是想把自己赶走,她另找一套房子住。 没有担忧,自然是不要惹女孩烦为好。 有前夫在,无法跟魏冉冉电话沟通,桑知语唯有选择跟魏冉冉信息沟通。 此次,魏冉冉信心十足,怕自己一个人任务完成得不好,还把自己的经纪人带上。 和雇主沟通的同时,魏冉冉朝她经纪人说:“副业干得好,正业随时可以不干了,到时我飞升了,当上人上人,你少不了好处。” 自己带了几年的演员,早些前好资源喂了不少,至今没混出名堂,居然口吻十分狂妄地说当人上人,经纪人十分好奇她哪里来的自信。 上下扫量几次魏冉冉信心爆表的样子,经纪人夹杂些许轻蔑地问:“你这副业不就是勾搭男人吗?勾搭的什么男人,导致你膨胀了?” “说的好听点!是帮助别人走出感情的阴影,成为他第二个爱着的女人!”魏冉冉满脸认真地纠正经纪人的形容词。 “……哦。” “你别不信!知道我接近的男人是谁吗?是盛元集团的总裁!” “什么?盛元集团?”经纪人怀疑魏冉冉疯了,“那个巨无霸的跨国集团?你是不是太久红不起来,得了痴心妄想的精神病,大白天的在做白日梦?” “是真的!”魏冉冉翻出雇主给她的照片,“你看看。” “皮囊长得蛮不错的,适合吃娱乐圈这碗饭。”经纪人没往这是盛元集团的总裁的方向想,以为魏冉冉随便找张了照片给她看,“出道了吗?哪家公司的?让他来跟我谈谈?” 第457章 前夫存心逗弄她 “这是盛元集团的总裁!”魏冉冉错将有力地强调道。 “……”经纪人万分狐疑,将魏冉冉的手机夺过来,反复看了多次照片,“真不是我们圈子里的人?” 皮囊长得那么好,竟然不是靠脸吃饭的。 “真不是。”魏冉冉拿回自己的手机,“他快来到这里了,我们做准备。” “先等等,你确认过他的身份了吗?”经纪人提醒问道。 即使魏冉冉多年红不起来,两人到底共事很长时间,积攒下来的情感不是一般的同事情,经纪人对魏冉冉有几分私人感情的,怕魏冉冉这次的副业是被人专门针对她而设的局,以免人财两空。 别看魏冉冉一直是小演员,但赶上了天价片酬的红利期,赚的钱对普通人来说算是天文数字,并且她模样又长得好,被有歪心思的人盯上也正常。 “确认过了。”魏冉冉点点头。 “那你勾搭这男人成功,你岂不是……”经纪人琢磨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魏冉冉合适,毕竟,魏冉冉若嫁入豪门,以两人的交情,自己少不了便宜。 “一人得道,鸡犬飞升!”魏冉冉接上经纪人的话语,“你等着,看我飞黄腾达,提携你!” “说吧,你让我做什么来着?”经纪人被魏冉冉描述的蓝海说得心痒痒的,幻想着,魏冉冉真有可能像她说的飞黄腾达,自己一定要精湛无瑕地配合她。 魏冉冉凑近经纪人的耳边,小声地和经纪人窃窃私语。 在这家充斥浪漫情调的咖啡厅里,魏冉冉光彩照人的外表极其吸睛,即便她和她经纪人坐的位置偏角落,依然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这场面,直到进来了一对年轻男女的客人才停止。 男客人身姿挺拔修长,一看就器宇轩昂,出身不凡,举手投间满是贵气,而他揽着的那位女客人,虽然素颜朝天,着装简单,但挡不住她的明艳。 原本在和经纪人同样打起十二分精神的魏冉冉,见到等待的人出现,有一瞬间的懵圈,然后飞快给雇主发信息。 【您不是说,沈辞没走出失败婚姻的阴影吗?我现在看到他和一个女孩行为非常亲密,看着像情侣关系。】 接下任务前,魏冉冉上网查询过沈辞的资料,浏览到他婚姻状态是已婚,出于做人的最基本道德,加上惹不起豪门阔太,雇主可是说她弄错了,沈辞非已婚,是离异。 她也找人打听过,确定雇主没欺骗她,放心地接下了任务。 眼下的情形,打得魏冉冉措手不及。 沈辞揽住一个女孩,眼眸似较为宠溺地望着她。 这两人一看就不是普通关系! 魏冉冉犯难了。 雇主真的是沈辞的亲人吗? 是亲人的话,消息不应该比她准确吗? 注意到魏冉冉神色复杂地盯着门口,经纪人心生疑惑,也看了过去。 咦,那个男人不是魏冉冉刚给她看过的照片上的男人吗? 这皮囊看着比照片上更要让人惊艳! 不过…… 经纪人声音降到最小地问:“你是不是被人坑了?别人找你勾搭男人,实则是让你拆散一对情侣?” 免费午餐几乎是不可能有的,何况,魏冉冉遇到的不是一般午餐。 魏冉冉做了个嘘的手机,神色从复杂变成着急。 雇主再不回她信息,她要打电话了! 片刻过去,见沈辞揽着女孩到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雇主还没回复自己,魏冉冉等不及了,拨通雇主的电话。 此时,桑知语的手机响了。 好不容易甩开前夫死活黏着自己的手,她余光有意地扫过魏冉冉所在的方向,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也不知道前夫抽什么风,非得揽着她,她都明确说不要这样,前夫似存了心逗弄她,她越不让他这样,他越要这样,搞得她跟他保持不了距离。 还有,导致她一踏进咖啡厅,就看见魏冉冉瞪大了眼睛地注视她和前夫。 已经是第二次安排魏冉冉认识前夫的机会,这次若再以失败告终,秉承着事不过三的理念,她搞不好都懒得安排第三次,钱直接打水漂了。 “老婆,你手机响了,怎么不接电话?”沈辞扫向女孩旁边放着的小挎包。 女孩今晚要和他看莎士比亚的经典戏剧,在观看前,女孩说想来咖啡厅喝杯咖啡、吃点甜食,垫一垫肚子,晚饭等戏剧结束后再吃。 进了女孩指定的咖啡厅,女孩一脸气鼓鼓的,眉目间的怒意清晰可见,直直地瞪着他,仿佛听不到她手机响了般。 “我谢谢你!”桑知语不爽地抿了抿红唇,话音一落下,忍不住往前夫的肩膀上重重一打,以此来泄愤。 不用看来电显示,她猜得到魏冉冉是打来的。 不用接魏冉冉的电话,她依然猜得到自己会面临被问什么问题。 “谢谢?”沈辞不解地微拧剑眉。 “不要跟我说话,点餐。”桑知语将菜单塞到前夫的手中,示意他安静看菜单,而后跟服务生点餐。 “嗯。”沈辞听话地看菜单。 确保前夫的视线不会忽地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桑知语飞快从小挎包里拿出手机,毫不意外地看到是魏冉冉来电。 大概是她迟迟不接电话,电话自动挂断了。 但未接来电提示过后,收到新短信的提示显现。 来信人应该也是魏冉冉。 想到这,桑知语打开短信。 快速浏览完短信内容,她余光再次望向不远处的魏冉冉。 只见,魏冉冉一脸的着急。 其实,她也挺着急的。 为了把前夫带到这,她都在外面呆半天了,结果功亏一篑。 桑知语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即回复魏冉冉。 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她说:【你大致形容一下女孩的长相?】 雇主终于有了回复,魏冉冉脸上的着急少了些,急忙将形容发过去。 桑知语没细看魏冉冉对自己的形容,这是为了接下来的话语而做的铺垫罢了。 看了几眼在跟服务生沟通的前夫,她下意识地想告诉魏冉冉,自己跟沈辞不是情侣关系,可大庭广众的,前夫刚刚如何对待她,旁人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第458章 计划被前夫弄失败了 纵然不认为自己和沈辞是情侣关系,当前,也不适宜昧着良心说话。 思及此,桑知语头疼,不由扶了扶额。 她的反应,被沈辞纳入眼中。 沈辞放下菜单,关切地问:“老婆,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洗手间。” 桑知语淡淡地扔下一句话,拿着手机,根据指引,前往洗手间。 沈辞瞥了瞥女孩逐渐远去的纤细身影,开始反思自己刚才哪里做得过分,勾起桑知语对他的严重反感了。 进入异性进不来的女洗手间,桑知语回拨魏冉冉的号码。 原本是等雇主的短信回复,没想到雇主回复电话了,魏冉冉忙不迭地划过接听键:“喂。” 魏冉冉急急忙忙的,宛若找谁求证的样子,经纪人一边观察她,一边观察前方的沈辞,心想,魏冉冉是不是水逆,被谁针对,给她设了人财两空的诈骗局? 仅一个字,桑知语就听出魏冉冉浓浓的迷惑。 她揉了揉眉心:“魏小姐,你,要不,计划正常进行?” “……实不相瞒,我没抢别人的男人的癖好,也怕挨打。” 作为演员,形象是很重要的,虽说自己不是当红明星,可被谁抓住小辫子,爆出她去抢别人的男人,演艺事业会到此为止,魏冉冉对当人上人再心动,还是存有理智在的。 人上人能不能当得上是未知的,但当小三的丑闻一旦曝光,她演艺事业铁定玩完。 将两者的利弊一权衡,魏冉冉自然是选择后者。 “这个……”桑知语忽地词穷,“不算抢别人的男人。” “可沈辞不是单身,看着也不像没走出婚姻失败的阴影。”魏冉冉谈不上有火眼金睛,基本的判断力是有的,沈辞肉眼可见地很喜欢和那位女孩呆在一起。 桑知语很想说出自己的身份,奈何会有魏冉冉接近沈辞不成功、沈辞怀疑魏冉冉是谁派来接近他、从而想办法在魏冉冉口中挖出是谁做的风险。 魏冉冉可以接近不成功,她宁愿多花点钱找第二个人接近沈辞,也不能被沈辞知道是她做的,免得沈辞跟她闹得天翻地覆,她养母会受牵连。 “魏小姐,任务就算了,我给你的定金,你不必退还给我。” 思来想去,桑知语觉得如此处理,是最为妥当的方式。 同时,她长了教训。 急着让沈辞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女人那里,跟其他女人谈恋爱,容易出问题,倒不如慢慢来,等沈辞愿意去第三个地方,她拿到沈辞的行程安排表,再安排人接近沈辞,到时,自己用不着出场。 魏冉冉本就生了退缩的心思,这会,一听雇主说不用干活了,自己没费多少力气就拿到可观的定金,便不去想雇主为什么消息落后,一口答应:“好的。” 结束了和雇主的通话,魏冉冉带着经纪人,离开守株待兔已久的咖啡厅。 两人走路时,无可避免地经过沈辞的所在处。 不明白魏冉冉为什么突然叫自己走人,将要走过沈辞时,经纪人视线刻意地停留在沈辞那张俊美立体的脸庞上,满脑子的,他不出道当艺人,可惜了这顶级的皮囊。 有人打量自己,沈辞捕捉到了,抬眸扫去。 对方是面生的路人,下一秒,他望向桑知语刚才离开的方向。 没多久,见到桑知语从洗手间回来,他立马站了起来,勾唇笑道:“老婆。” “别叫我,烦死了。”桑知语不悦道。 现在一想到自己钱花了,什么效果都没达到,完全的白忙一场,之后还得另外找第二个人接近前夫,她烦躁得要命。 “对不起。”经过刚才的反思,沈辞明白自己揽着桑知语,这个举动让她产生了不适,还进一步引来她的怒意,“今晚我绝对不会再揽着你。” “呵。”桑知语冷扫一眼前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信你就有鬼了。” 说前夫是狗皮膏药,都是抬举他。 他简直是活体胶水,一沾上她,就永远滴甩不掉。 此时,服务生端着食物过来。 沈辞细心地将女孩喜欢的咖啡放到她的手边,温声道:“老婆,别生我气了,不值得。” “……”桑知语别开脸,没理前夫的这副做派。 他明摆着是随便服软,哄一哄自己,让自己搭理他。 从现在开始,她若搭理他一次,自己就输了。 “这甜品,是他们餐厅的招牌,你尝尝。”沈辞靠近些女孩,把叉子放好。 不搭理前夫,但不妨碍自己吃东西,桑知语照常地进食。 吃东西的过程中,女孩没再理睬过自己,沈辞即使不习惯她的冷漠对待,但这不是首次遇到,做了心理建设后,并未显露任何不快,而是较为识趣地不说话。 剧场馆就在旁边的建筑物,吃完了东西,桑知语本来都不想去了,然而,早早回去,在家躺着也无趣,干脆按照原先的行程,去了剧场馆,专心致志地观看莎士比亚的经典戏剧。 戏剧十分精彩,被演员们生动的演绎,一点都不沉闷,看完后,她心情都舒畅了一些。 沈辞心情却是不怎么舒畅。 吃东西时,桑知语就不理他了,现在都过去三个多小时,她依然不理他。 沈辞非常厌恶自己被她无视,不禁道:“老婆,你理一理我。” 前夫的话语,桑知语佯装听不到,径直地坐上车,而且是坐在驾驶位置上,趁前夫还没来得及上车,便扬长而去。 沈辞没料到桑知语不等自己上车,就飞速地开车走了,一时不由愣住。 看了一会绝尘而去的车子,他剑眉紧皱。 现代社会,又是在大城市生活,不和桑知语一辆车回去,不存在自己回不去的难题,但桑知语如此对待他,他心中发闷得厉害。 自己就是揽了她,没做其他事情,她撇下自己在路边,这算什么? 仿佛孤零零的可怜虫站在路边,沈辞薄唇抿了抿,随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乘客一上车,出租车司机管理地问:“您目的地是哪?” 报出了自己的目的地,沈辞立刻打桑知语的电话。 桑知语今晚生的气有点厉害,不知道她会不会别的地方过夜,他得问她。 第459章 也许是她脑子磕坏了 电话拨打了几次,都未能打通,联系不上桑知语,沈辞最终选择放弃。 等他回到的时候,桑知语早已在房间里躺着,满脸不悦的神情。 “老婆,你还在生我气呢?”他边走近她,边问。 “不想理你。”桑知语转身背对前夫。 “我就是揽了你一会,你不会生我很久的气吧?”沈辞极度不明白,自己平时没少和桑知语有肢体接触,今晚她的怎么格外生气? “都说了,不想理你,你出去,让我安静待着。”桑知语指了指门口。 一看见前夫,容易想到打水漂的钱,她心情就严重不好。 不清楚到底是如何一回事的沈辞,望着女孩这个样子,懊恼地皱了皱剑眉,唇角紧抿:“那……” “别那了,出去。” “好吧。” 看女孩实在不想理睬自己,沈辞唯有从她的房间离开。 前夫的脚步消失了,桑知语调整躺姿,余光掠过被关上的门。 算了,算了! 不就损失了点钱嘛,钱没了,可以再赚。 她赶紧找第二个接近前夫的人,才是正经事。 如此一想,她立马起来,惯性地反锁门。 重新回到床上躺着后,桑知语在手机通讯翻找一通,找到将魏冉冉介绍给她的介绍人,让其再次给她推荐人选,她从中筛选最合适的对象。 介绍人办事效率极高,没过多久,便发了几份文档给她。 文档上面都是由文字和照片组成,每个女孩都长得各有千秋,背景资料也过关,就是不知道演技怎样。 思来想去,她更加倾向演员出身的女孩。 敲定对象,桑知语跟介绍人联系,同时给了一笔数额较小的定金。 做完这些,都快凌晨了,她困得睁不开眼。 刚想顺其自然地睡觉,记起自己还没洗漱,桑知语急忙去洗漱。 大抵是今天诸事不宜,加上急着睡觉,她走路没注意脚下,一个不慎地打滑,身体失去平衡,虽然没摔得四脚朝天,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墙壁,但她的脑袋被磕到了。 一时之间,她眼冒金星,整个人晕乎乎的。 无法正常走路,桑知语干脆蹲下,以此缓一缓身体上的难受。 与此同时,在隔壁房间的沈辞,到了睡觉的点,由于满脑子想着桑知语生他气的缘故,酝酿不出多少睡意。 想了想,他打算睡觉前,去主卧看一眼桑知语。 看看她生气的程度有没有减轻! 怎料,他进入她的房间,目光环扫好几圈,都没见到人。 观察到浴室是开着灯的,他想,她是在洗漱吗? “老婆。”沈辞朝浴室方向走去,“你还没洗漱好吗?” 听到外面传来前夫的声音,桑知语没力气回应他, 得不到回应,沈辞眸色微沉。 “老婆。”他再次叫道。 打定主意今晚不理前夫,可前夫阴魂不散似的,自己不理他,他就非得让自己理他,桑知语烦躁地道:“大晚上的,叫什么叫,叫魂吗?” 女孩有了回应,沈辞眸中的一丝阴郁迅速褪去。 “你洗漱还要多久?”他站在浴室的门口,想等待女孩从里面出来。 “你管我要多久!”桑知语脑袋依然晕乎乎的,还伴随一股恶心感,略微有气无力的,希望前夫赶紧从她房间消失,少在这打扰他。 “你怎么了?说话为什么像有气无力的。”因为女孩生他的气,沈辞情跟她说话时,注意力高度集中,经过细听,辨别出女孩的异常。 “服了,你去睡觉吧,别管我。”桑知语感觉自己再蹲一会,晕眩感便被压下,不想听前夫讲话。 “不行。”沈辞有点担心,今晚不进行补救措施,明天女孩会更加生自己的气,“我没听到里面有水声,你洗漱好了吗?出来?” 前夫没完没了地讲话,桑知语受不了了,扶着墙站起来。 随后,她黑着脸,有些艰难地把门打开。 “老婆,你……”沈辞瞳孔微微变大,“你额头上有个包。” “什么!!!”听前夫一说,桑知语赶忙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确实有个包,顿时郁闷地撇了撇红唇。 “你摔跤了吗?”沈辞上前一步,站在离女孩最近的地方,细细研究女孩额头上的包,“有点红肿!涂点药油?” 桑知语想知道自己额头上的包到底什么情况,绕过前夫,走到梳妆镜的面前。 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地披着,额头上的包明显到让人一眼就看得到。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在外不顺,在家也不顺吗? 桑知语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 “你去床上休息,等我,我去拿医药箱。”说着,沈辞扶着女孩到床上坐着,便即去找医药箱。 额头是有个包,但疼痛感不明显,桑知语可以忽略,就是还有点晕。 早知道这样,她今天不出门了! 沈辞拿着医药箱回来时,见到床上的女孩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不由问:“老婆,你是不是摔跤了,跟我说一声?除了额头的包,你有没有其他不舒服?” “没摔。”桑知语本想叫前夫哪里凉快哪呆着去的,但瞥了瞥他拎着的医药箱,只好随他在这呆着。 她没力气,也没精力跟前夫纠缠。 前夫做完他想做的事情,就赶紧给她出去。 “那你额头上的包怎么来的?”沈辞疑惑地拧了拧剑眉。 “没留神,磕到的。” “走路没看路吗?” “……”桑知语瞪了瞪前夫,“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沈辞立马结束话题,不再向女孩提及她额头上为什么有个包。 他打开医药箱,拿出药油,用棉签沾上药油,轻轻地往女孩的额头上擦拭,温声道:“老婆,药油会刺激皮肤,可能有些痛,你忍一忍。” 正如前夫所说,药油确实刺激皮肤,桑知语忍不住地嘶了一声。 “老婆,你别老躺着,不出门,没事多走动,多运动。”帮女孩涂好药油,沈辞觉得女孩运动量太少了,导致身体虚弱,走路难以集中注意力,才会磕到自己,要适当增加运动量。 “我运不运动,关你什么事?”桑知语不爽地望着前夫,想给他一拳头,就在这时,也许是她脑袋受磕碰,把她人弄傻了,从这角度看前夫,诡异地发现特别俊美。 第460章 想摆烂,不想找人接近前夫了 不对,不是诡异地发现,是不得不承认,前夫长得确实俊美。 她审美能力很好的,压根喜欢不上外形一般的异性。 按理说,前夫这种相貌,外加财力的加持,自己和前夫在一起的时候,不被别人看见,她安排接近他的人,应该会产生对他的好感,然后,本来是拿钱干活,变成真的想把他变成自己喜欢的人,从而发展想跟他度过一生? 这样的话,自己不用操心很多? 坐等喜报就可以了? 桑知语越想,心情渐渐地恢复了。 多花点钱就多花点钱吧,还是那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安排一个人接近前夫,获取不了成功,那就安排两个人。 要是两个人都不成功,第三个排着队安排…… 女孩忽地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中隐隐浮现出愉悦的光芒,沈辞百思不得其解。 桑知语今晚不是生他的气来着吗? 怎么这会看着不像生他的气了? 沈辞收拾好医药箱,垂目注视女孩。 “老婆,你在想什么?”他顿了顿,“你好像在想高兴的事情?” “我在想……”实话当然是不能和前夫说的,桑知语佯装卖弄关子地停顿片刻,“我缺钱了,你给我点钱?” “钱?”沈辞怔了怔。 自己试图给过女孩钱财,以此获得女孩对自己的好感,可惜这样的做法在以前失效了,他没想过现在还能通过金钱,减少女孩对自己的讨厌。 前些天认为女孩是在向自己释放和好如初的信号,如今看来,她都问自己要钱了,是否真的代表她想跟自己和好如初? 沈辞微扬剑眉:“老婆,你要多少钱?” 桑知语伸出一个手指:“一千万。” 安排人接近前夫的费用高居不下,她也要生活,不能全把钱拿去花在这方面,用前夫的钱去给他安排人接近他,相当于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笔钱,日后他想问她要回去,她是不会还给他的。 “就这么点?”沈辞想了想,“我往你账户里转一个亿?” “不了,一千万足够。”如果一千万全花了,都达不到前夫和其他女人恋爱的效果,桑知语没动力去安排人接近他了。 “好,我等下转给你。” “嗯。” 女孩在刚看完戏剧时,对自己是懒得理睬的冷漠,还把自己扔在路边,此刻,眼珠子灵动地转来转去,没有了冷漠的影子,前后变化大得沈辞纳闷。 她到底有没有生自己的气? 这会是气消了吗? 前夫眸中夹杂浓浓的探究,桑知语不知道他在探究什么,也不想动脑子去想,开口驱赶道:“出去,我睡觉了。” “你身体确定没有其他不舒服吗?”沈辞扫了扫床的另一边,“我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睡?预防你身体哪里不舒服,第一时间发现,照顾你?” “没有不舒服!你少动歪心思,一找到机会就想和我一起睡。”桑知语嫌弃地挥挥手,示意前夫识趣一些,别老让她动手赶人。 “我也不想动歪心思,而且这不算歪心思,是人之常情。”沈辞纠正女孩的说法,“我们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我是有信誉的人,我不会……” “打住。”桑知语捂住前夫的嘴巴,“我再说一遍,睡觉。” 说不出话,沈辞点头回应。 赶走了前夫,桑知语盖好被子,台灯一关,准备美美地进入梦乡。 结果,脑子不让她在最快时间内进入梦乡,让她想到了一件事。 自己安排人接近前夫,并未把前夫从她家赶出去,以后,前夫岂不是和自己没从博华集团离职时的一样,一边和前任住一起,一边和其他异性接触? 看着像脚踏两条船! 关键是有一点,前夫和她非常不同! 她被迫跟他住一起,而他是强行住在她家。 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自愿地选择脚踏两条船。 虽然自己不是他的船,但…… 这种发展,好奇怪! 她背地里操控别人接近他,希望他和别人谈恋爱,自己得以摆脱他,表面上又要装作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要忍受他呆在自己家、时不时地找机会和她一起睡。 这样一来,她成了什么? 想着想着,桑知语掀开被子,落地下床。 纵然没获得桑知语同意自己留在主卧过夜的机会,沈辞回到隔壁的房间,心情还算不错,打开手机银行,给桑知语的账户转入一千万。 一操作完毕,敲门声响起,他略感意外。 佣人不住在这,通常是做完晚饭、收拾好后就走了,一般情况下,这套房子,只有他和桑知语在。 是桑知语敲的门? 她有什么事吗? 沈辞唇角微扬,含笑道:“老婆,我门没锁。” 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去开门了。 两人相距过近,桑知语平视是看不到前夫的。 她懒得费劲昂起头,直接目视前方,仅看到前夫的下颚,问:“我旧事重提,你真的不能从我家搬出去吗?” 从主卧来到这个房间前,沈辞刚确定桑知语是向自己释放和好如初的信号,怎料,转眼间,桑知语就变了脸,又一次让自己搬出去。 他面上的笑意快速消失:“我的回答和以前一样,不能。” “就知道!”桑知语没再跟前夫废话,转身就走。 “……”沈辞不明所以,无奈地看着女孩远去。 她都知道自己的答案,为什么还要问? 前夫的德行依旧,桑知语头疼欲裂。 前夫保持一边和她同一屋檐下,又一边接触其他女人,她蓦地代入了傅泽言的角度,傅泽言那时候反应很大是相当正常,因为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讨厌。 自己好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是受别人支配的物品,别人想怎么对待自己都行,自己还反抗不得。 突然,桑知语陷入深深的沮丧中。 摆脱前夫,和忍着前夫如同脚踏两条船带来的恶心,自己只能二选一吗? 想摆脱前夫,但又忍受不了那种恶心,她做不了选择。 要不,摆烂算了? 给自己省点事,不找人接近前夫了? 第461章 她想做什么? 权衡了利弊,桑知语经过挣扎,决定再找一个人接近前夫。 如果第二个人接近前夫失败,那就算了,她不会继续投入钱财。 做好决定后,她一扫刚才的沮丧,心态一下子放平稳,正常地睡觉。 对此浑然不觉的沈辞,入睡前,回想了几次桑知语今晚的举动,都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一时概括不出来。 第二天。 沈辞惯例地即将在出门去公司时,去观察主卧的门有没有打开,桑知语是否睡醒了,自己可不可以见她一面。 当见到门是紧闭的,他知道她肯定没睡醒,便出门了。 实际上,桑知语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床,就躺在床上。 按照昨晚的决定,第二个人接近沈辞的时候,自己是不需要露脸,给他们创造机会的,一切皆由第二个人把握。 她唯一要做的事情是,精准弄清楚沈辞的行程,提供给第二个人。 之前就问过沈辞,拿他的行程表来看,她现在又故技重施,去问他的话,免不了使他产生疑心。 不问沈辞的本人,那怎么精准弄清楚他的行程? 她花钱找人查吗? 可沈辞的行程称得上是机密的,想要查到,必定花费不少钱,而且不一定精准。 要不,她去问沈辞的助理卫艺夏? 卫艺夏会乐意提供她想要获取的行程表吗? 又会不会给她提供后,扭头就告诉沈辞? 做一件事,哪能保证百分百的无风险,想要得到回报,必然得付出点了什么代价! 想到这,桑知语凭着记忆力,从通讯录的黑名单中翻找到卫艺夏的号码。 一来公司,刚坐下,卫艺夏正要根据习惯地来工作,发现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桑小姐来电’,眼睛瞬间睁到最大。 自己上位当沈总的助理,已有一年的时间,期间,沈总一开始吩咐过她去找桑知语,她找过桑知语几次,每次桑知语展现出来的样子,都是不欢迎她去找她。 没跟前老板娘搞好关系,但她没少听沈总的命令,每隔一段时间就调查桑知语的行踪,对于桑知语和沈总的一些事是了解的,也几乎断定,桑知语迟早回归公司老板娘的位置。 桑知语突然打电话给自己,卫艺夏没敢怠慢,笑意盈盈地接听电话:“早上好,桑小姐。” 电话接通之际,桑知语有点后悔了。 从卫艺夏那里入手,想拿到沈辞的行程表,不是稳妥的办法。 算了,自己还是问沈辞要! 即便沈辞起了疑心,大不了,她费点功夫圆过去。 “你是……?”桑知语佯装听不出卫艺夏的声音。 来电人是桑知语,桑知语这刻却表现得不像认识自己,卫艺夏不管是什么情况,急忙介绍自己:“桑小姐,我是沈总的助理卫艺夏,您叫我卫助理就好,我和您以前见过。” “原来你是沈辞的助理。”桑知语恍然大悟般地道,“不好意思,打错了。” 话音一落,她迅速挂断电话。 听着嘟嘟声,卫艺夏不禁愣了愣。 桑知语说打错电话了吗? 对方毕竟是沈总的前妻,得客客气气地对待,卫艺夏不去想这通电话,桑知语到底是不是打错了,将手机放到一边去。 约一个小时后,有高层交给自己文件,需要找沈总签名,她拿着文件去沈总的办公室。 说明了文件的情况后,卫艺夏随即说:“沈总,桑小姐今天打了我电话。” 刚翻开文件,没来得及扫看上面的内容,听到助理的话语,沈辞抬眸扫视助理:“打你电话?” 沈总语气夹杂着疑惑,卫艺夏点点头:“是的,打我电话。” “她打你电话,做什么?”沈辞是第一次听说,桑知语主动找他的助理,这不像她平常的行事作风。 “桑小姐说是打错了,但我琢磨,她应该不是打错。”卫艺夏仔细分辨过桑知语在电话里说的那几句话,桑知语看似真的极像不小心打错电话,但还是露出了破绽。 无论桑知语因何打自己电话,她认为汇报给沈总听是最好的。 沈辞并未对此作出反应。 boss不发话,卫艺夏识趣地闭嘴。 作为‘天子近臣’,方便得知boss的一手消息,还会直接或间接地帮boss处理私事,但她始终没忘记教训,上一任总裁助理是为什么被boss开除的,并且boss是连夜把他开除。 签好了文件,沈辞瞥了瞥拿着文件出去的助理。 难道是他昨晚给桑知语的钱不够她花吗? 沈辞拿起手机,拨打备注为‘老婆’的号码。 早早地醒了,一点不妨碍桑知语睡回笼觉。 睡得香沉,冷不丁地被来电铃声吵醒,她起床气较为严重,没好气地道:“姓沈的,你干嘛?” 女孩声音中透着不耐烦和鼻音,沈辞猜测她应该是被自己吵醒了。 “老婆,抱歉,吵你睡觉了。”他先道歉,而后顿了顿,接着说,“我助理刚来跟我说,你打她电话。” “……”桑知语想过,自己有点什么事找卫艺夏,卫艺夏扭头就能告诉沈辞,完全没料到,自己假装打错电话,卫艺夏仍要告诉沈辞。 “你是有事找我助理吗?有事,怎么不找我?”沈辞唇角微抿。 “没事!我之所以打你助理电话,是打错了!”桑知语强调道。 “真的是打错吗?” “你不相信,再问,我打的就不是电话,是打你了。” “我……” 没把话说完,刺耳的断线声响起,沈辞一秒知道桑知语把电话给挂了。 将桑知语昨晚的异常和今天给他助理打电话的行为,结合在一起,他感觉她这两天挺反常的。 此刻,他昨晚确认她是向自己释放和好如初的信号的想法被推翻了。 什么原因造成她的反常? 她是不是想做些什么? 一时半会找不到她这般的原因,沈辞眉心皱成了川字形。 而另一边的桑知语,将手机塞回到枕头底下,庆幸自己在紧要关头刹住了车,放弃找卫艺夏要沈辞的行程表,否则,沈辞今天就得对她起疑心,她要跟他解释。 第462章 傅泽言是她的遗憾 操之过急,容易出问题,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接二连三的不好的反馈,让桑知语转变了思路。 眼下,她先别急着摆脱沈辞了,过段时间再开启计划。 因为不着急了,桑知语情绪调整好,同时也尽量不跟前夫相处,避免心态不稳,再次出现操之过急的场面。 一晃眼,大半个月过去。 沈辞细数时间,仿佛回到了桑知语以前工作忙碌的日子。 自己经常一天见不到桑知语一次,桑知语天天早出晚归,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问,她就说她忙着打理他姑姑投资的那些产业。 他怀疑过她没说真话,但找人一查,她确实言行一致。 沈辞看不出他姑姑投资的那些产业,有什么必要打理的,全是赔钱货。 可他跟桑知语说过,产业倒闭,好过继续砸钱进去,省得浪费钱和时间,然而,桑知语不听他的,坚持去打理。 桑知语做的是正经事,也没做让他不开心的事情,不管站在哪个角度,他都不宜干涉她当前的工作。 不过,看她天天忙得不可开交,和自己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沈辞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找人去扶持他姑姑的产业,砸钱和砸资源。 他想着,产业被扶持起来了,桑知语不必天天早出晚归的。 现实和他想象中的相反,桑知语知道他在背后出手帮忙,要忙的事情比以前大大减少,但依旧天天早出晚归,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家呆着的时间仅有睡觉的八小时,其他的十六个小时在外面。 有人扶贫自己的产业,那个人是自己的侄子,沈凝月无意间得知后,立马当面询问养女:“知语,你和沈辞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当了好心人,舍得给我的产业提供支持?” 桑知语撇了撇红唇:“我跟他相处的时间少了,他问我天天往外跑是干嘛去,我说了实话,他可能会错意了,觉得我需要人帮助,就帮助了吧。” “……”沈凝月沉默。 “阿姨,您放心,他提供的帮助有限,日后,他若是想折现,让我们还回去,那钱我给得起。”桑知语以为养母是担心还钱的问题,安慰道。 “不是,你先前说过的,找人接近沈辞,现在还没得手吗?”沈凝月仔细想,养女好一阵子没对她说过,找人接近侄子的计划执行得怎么样。 “我找的第二个人,快开始接近他了。”桑知语衷心祈祷,第二个人能成功。 同时,她犹豫要不要搬去老宅住,她是真没奇奇怪怪的癖好,想看到前夫在她的眼皮底下和其他女人谈恋爱,以免被前夫恶心得吃不下饭。 “快开始?”沈凝月皱了皱眉,“现在不行吗?” “那也不能第一个人接近他失败,马上安排第二个人接近他,除非他是个傻子,察觉不出猫腻。” “有道理。” “但第二个人不一定能成功。”桑知语并非故意说丧气话,是提前有个心理准备,避免,第二个人失败时,自己接受不了。 “一个个来,太慢了。”沈凝月建议道,“搞人海战术,几个一起上。” “……”桑知语没想到养母会说这种话,“几个一起上,沈辞会发现得非常快,到时,他岂不是三两下就查到是我派人去的。” “你那样,速度缓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成效。”沈凝月坚持自己的建议,“还是搞人海战术快。” “阿姨,人海战术等于烧钱。”桑知语做了个表示自己没钱的手势。 “花不了多少,不够,我资助你点。”沈凝月不介意拿钱给养女,让养女别再和侄子有纠葛,侄子跟其他女人恋爱、结婚生子去。 “不要。”桑知语端起杯子,喝了几口热水来暖暖胃。 “你这是……?”沈凝月狐疑地扫视养女,“有过和沈辞复婚的念头?” “阿姨,你想太多了。” “反正你看着办,争取最快时间内跟沈辞再也没有纠葛。”沈凝月看了看窗外的乌云,“转眼,又一年冬天了,你和沈辞都离婚新旧两年了,不抓紧,离婚三年,你还是跟沈辞有纠葛。” 沈凝月不催着养女找第二春,但养女一直和侄子这么纠缠不休,也不是个办法。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养女的年纪一年比一年大,继续跟侄子纠缠不休,趁着年轻好找的优质男人再婚的优点会消失的。 被养母一说,桑知语有了点紧迫感:“阿姨,您就别吓我了,哪有三年那么夸张!满打满算,我和沈辞离婚也就一年零几个月,一年半都没到。” “我不吓你,是时间真的不经用。”沈凝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皱纹,感慨岁月的无情,“想当年,你还是上的初中小女孩,被我领回家养,怯生生的,如今,都长大成人,还离过一次婚了。” 养母的感慨,听得桑知语一阵尴尬。 她十三岁被养母收养,至今有十二年多了。 虽然她二十五岁了,但二十五岁也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没有养母说的好像过了几十年,她快变成老太太。 桑知语放下杯子:“阿姨,我做事,心里有数,你不要替我担忧。我也跟你保证,您的女婿一定不会再是沈辞!” “我怎么能不替你担忧?你母亲生前是我的好朋友,我也养了你这么些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瞎过日子,一点紧张感都没有。”说着,沈凝月习惯性地想催养女再婚,但反应较快地不往下说了。 “我谈不上是瞎过日子,我有认真地在生活。”桑知语抿了抿红唇,“要不是沈辞,我都不至于从盛元集团离职后,连着两份好工作都干不了。” 尤其是在博华集团的那份工作,堪称完美。 收入不菲,能力稳步提高,工作之余,她还差点发展了自己的新恋情,跟傅泽言在一起。 可惜,有个摆脱不掉的前夫,搞得她和傅泽言没了可能。 现在想起和傅泽言相处过的日子,她都有些遗憾。 第463章 无意间的弄巧成拙 遗憾归遗憾,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桑知语深呼吸一口气,将负面情绪压下。 养女提到的这点,沈凝月想了想:“那你别找工作了,我这些产业你能打理就打理,打理不好,我出些钱,你拿去创业。” 总换工作,也不是办法。 沈凝月是认真为养女着想,希望她有个美好的将来。 如此,自己也能沾上些养女的光。 “以后再说吧。”桑知语觉得这些不着急,当前要做的重要事是摆脱前夫。 “好,你看着办。” *** 秋去冬来。 又是一年冬天了,桑知语掐指一算,前夫前后在她家住了至少有半年的时间,搞得好像她家就是他家,没有任何的区别。 现在她的忍耐将到极限,幸好她今天收到好消息,她安排去的第二个人成功地和沈辞认识了。 和上一次失败的经验来对比,她认为这次认识前夫的第二个人能认识沈辞,便已经很厉害了,加上对方说和沈辞交换了联系方式,简直是意外之喜。 什么样的联系方式呢? 她正想回拨对方的电话,问个清楚。 就在这时,眼前蓦地出现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 是沈辞,他回来了。 桑知语及时地中断回拨电话,如同刚才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沈辞坐在她的面前:“老婆,袁静心是你的朋友吗?” 袁静心? 桑知语眼神微变。 这是她安排去接近沈辞的第二个人的名字。 沈辞为什么会来问她认不认识? “谁?”她内心有一丝丝慌张,但面上不动声色,佯装没听清沈辞说的名字。 “袁静心。”沈辞眼眸直视女孩。 “怎么了?”桑知语特意不承认也不否认。 “是不是你朋友?还是你认识的人?” “……” 没弄明白是什么情况,桑知语坚决不承认自己认识袁静心。 再说了,她认识袁静心,袁静心不认识她,为了安全起见,避免沈辞怀疑接近他的人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是不让袁静心认识她的。 袁静心跟她说好消息,结果沈辞去把袁静心的老底都扒得干干净净了吗? 和女孩四目对视一会,沈辞再次问:“是不是你朋友?还是你认识的人?” “不是我朋友,我也不……”桑知语扶了扶额。 应该如何回答?说她也不认识? 沈辞不催她把话说完,静静地看着她。 桑知语拿不准沈辞是哪种心思,一时有点像被困在了牢笼。 “谈不上认识。”最终,她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确定吗?” “……” 确定什么? 桑知语皱眉注视前夫。 “奇怪了。”沈辞回想今天的遭遇,“我今天认识了袁静心,她提了你几次。” “!!!”桑知语瞳孔微微变大。 袁静心怎么认识她的? 她没对袁静心说过自己的身份,袁静心从哪得知的? “提我干嘛?”桑知语面上镇定,打算等会沈辞一走开,立刻回拨袁静心的电话,“你们怎么认识的?” “商业宴会上认识的。”沈辞这会仍觉得那个袁静心不对劲,隐约中透露古里古怪,很明显是故意来认识他,“她说她认识你。” “……”桑知语无语至极。 哪来的认识? 沈辞淡淡道:“既然你跟她谈不上认识,我不问了。” 再问下去,桑知语该烦他了。 “哦。”桑知语挥挥手,示意沈辞离开她的房间。 “你吃晚饭了吗?”沈辞没第一时间离开,“陪我去吃?”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 “行吧。” 前夫没再呆在她的房间,桑知语打电话前,即刻去反锁房门。 明明是在自己家,最近又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时刻得防止前夫发现自己在背后究竟做了什么,鬼鬼祟祟的,她有些厌烦。 拨通了袁静心的电话,她冷声问:“你跟沈辞说,你认识桑知语?” 雇主来电话,语气听着异常冷冽,袁静心不明所以:“是的。” “你怎么认识的桑知语?” “听过她的一些事。” “……”桑知语嘴角微抽,“你听过她的事,就是认识她?” 刚才沈辞吓得她以为自己露馅了! 这会,仔细想想,沈辞表现得极其平静,不像知道袁静心是她找去接近他的。 “我还认识沈辞的白月光应雨竹。”袁静心的野心较大,一接到雇主给自己安排的任务,想抓住机会当上豪门阔太,自掏腰包地去查了沈辞的感情过往。 “……下次别在沈辞面前提到他的前妻和白月光。”桑知语不管袁静心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但她给袁静心的酬劳比魏冉冉的高,不希望袁静心把事情搞砸了。 “我当时是一时情急,才提了他的前妻。” 接近大人物,再想方设法地得到大人物的正眼相待和好感,是非常艰难的,袁静心知道这份钱不好赚,纵然做足了功课,等到实践时方深刻领悟到难度是地狱级别的。 找了好几个接近沈辞的办法,可惜沈辞看都不看她。 百般无奈之下,她脑子灵光一闪,说认识沈辞的前妻,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沈辞听到他前妻的名字,一部分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 “你一时情急,我……”桑知语咽回想说的话,她还是别让袁静心认识她为好,“机灵点,别把事情搞砸了。” “好的,您放心。” 挂断电话,桑知语起身去餐厅。 沈辞正在吃饭,看见她来了,有点惊讶。 “你手机给我。”桑知语朝前夫伸出手。 听见她的要求,沈辞没问什么,简单直接地把自己手机给她。 桑知语拿前夫的手机,是想检测前夫和袁静心交换了哪种联系方式。 找袁静心接近前夫,她没有事事亲为,给予了袁静心一定的自由发挥,但袁静心发挥得有些过了,还无意间把自己扯进去,她现在生出些许担心。 袁静心没接近前夫几次,前夫便猜到袁静心是她安排接近他的。 到时,少不了前夫跟她大闹。 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她想尽量减少。 因此,手机一到手,她查他的通讯录和微信好友。 第464章 前夫莫名其妙的转账 经过检测,桑知语在通讯录和微信好友都没有发现袁静心的名字。 这两人到底交换了哪种联系方式? 女孩拿着自己的手机,皱眉凝视,似在思考什么,沈辞扫了一眼刚刚放下的碗筷,没了吃饭的胃口,直白问:“老婆,我手机有什么你不高兴的东西?” “没有。”桑知语将手机还给前夫,“你继续吃饭。” “你特地来餐厅一趟,就是想看看我的手机?” “不行吗?” “行。”沈辞站了起来。 前夫突然站起来,眸中的光芒较为阴沉,桑知语迎上他的视线,没产生类似心虚的心理,只是突然觉得找人接近他,瞻前顾后的,很麻烦。 沈辞拧了拧剑眉:“老婆,你觉不觉得最近两三个月你有点奇怪。” 这股奇怪感,在今晚到达了顶峰! 先前认为桑知语是对他释放和好如初的信号,没几天她就没这个意思了,并且,整天忙着打理他姑姑那些没必要挽救的产业,今天故意来认识他的那个人,他问她认不认识,她好几次都是含糊其辞的。 “我哪里奇怪了?我再奇怪,也没你奇怪吧。”桑知语依然不心虚,理直气壮地反问。 “你该不会是在密谋和进行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沈辞不是有意往这方向想,是桑知语表现得确实不对劲,让他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异常。 “是的,我在密谋。”桑知语懒得解释,同时认为越解释越容易引起怀疑,干脆顺着前夫的话说,“密谋哪天狠狠把你扫地出门我家。” “……别想了,你做不到的。”沈辞环视四周,表达的意思相当明白。 桑知语get到前夫在表达什么,唾弃道:“知道你有钱,了不起。” “我们不说这个了。”沈辞张开双手,将女孩搂入自己的怀中,“无论你奇不奇怪,是否真的有密谋什么,只要你天天回来,不让我找不到你就行了。” 袁静心有成功的概率,使自己得以顺利摆脱前夫,桑知语已经受够前夫狗皮膏药的行为,当下虽然知道前夫和袁静心还没有点什么,但一联想到以后,她更加不能接受前夫对自己的搂搂抱抱。 她黑着脸,将前夫的双手甩开:“好好吃你的饭。” “不吃了,我今天本来就没多少胃口。”沈辞揽着女孩的肩膀,“走,去你的房间。” “不要,我到点睡觉了。”桑知语停住脚步,拿开前夫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随即快步地走在前夫的前面。 看着女孩渐渐远去的背影,沈辞不由拧紧剑眉。 他和桑知语的关系好久没有过进展了,一直保持在他和她同一屋檐下,可她少有同意他踏进她的房间,同床共枕更是只有寥寥几次。 人是不容易满足的生物,保持这种状态久了,他此刻迫切地想要有进展。 然而,当前他找不到突破口。 *** 盛元集团。 走进总裁办公室,把一份资料放在boss的办公桌上,卫艺夏略微不可思议地道:“沈总,桑小姐好像对您的行程很好奇,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找人查您的行程了。” 当boss的助理的时间越来越长,自己的职责范围也越来越大,平常不单单根据boss的要求去调查别人,也得留意有哪些人在调查boss,尤其是格外留意想知道boss行程的人。 卫艺夏是第二次留意到桑知语找人查boss的行踪了,明明桑知语和boss住一起,桑知语为什么不直接问boss? 听到助理的汇报,沈辞没去看手边上的资料,随手放到一边。 “随她,不用管。”他吩咐道。 正如他前几天所说,无论桑知语奇不奇怪,是否真的有密谋什么,只要她天天回去,还有,不喜欢其他男人,随便她做什么。 “是,沈总。” boss一吩咐,卫艺夏考虑到再发现桑知语找人调查boss的行程,要不要告诉boss,便问:“沈总,那桑小姐若是持续找人查您的行程呢?” “随她。”沈辞拿起旁边的另一份资料,“把这个文件复印下发。” 已经做到助理范围内的事情,卫艺夏识趣地不说桑知语,兢兢业业地拿着文件去完成boss的命令。 助理离去已久,沈辞忙完手头上急需处理的工作,余光瞥到那份资料。 虽说了随桑知语做什么,但人免不了有好奇心。 他翻开资料,看到桑知语是花高价钱找人查他的行程,眸色微变。 她查他做什么? 还花着对她而言是很高的价格的钱。 想到这,沈辞感觉自己该给桑知语的账户里转钱了,免得她没钱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况且,他姑姑那些产业也得砸点钱进去,当做是他帮扶他姑姑。 A市的另一边,桑知语今天难得没工作,陪赵心妍去医院产检。 赵心妍在医生房间里做检查,规定家属不能陪同,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刷着,刷着,收到银行的提醒信息,她账户入账了两千万,转账人是沈辞。 桑知语满头雾水。 无缘无故的,前夫给她转账? 搞什么? 有疑惑,得第一时间解惑,她不禁拨打前夫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桑知语直接问:“你干嘛转我两千万?” “怕你没钱花。”沈辞实话实说。 说真的,他都不知道别人找人查他的行程,一次价格高达百万。 “……你有病吧?”桑知语不懂前夫的逻辑思维,“我有没有钱花,现在不关你的事,而且你之前给我过一千万了,我还没花完。” “有花完的那一天。”沈辞算过了,桑知语两次找人查他的行程,就花了两百多万,她要是再找人多查几次,他之前给她的一千万很快就没了。 “不是,你今天怎么莫名其妙的,转账前也不跟我说一声?” “不用说,是突然想转的。” “……” “不止这次给你转,以后也会不提前跟你说一声,就给你转的。”其实,沈辞主要还是想看看,桑知语查他行程,到底想做些什么。 第465章 找人接近前夫的事情败露 “你钱多,烧着玩,是吧?”桑知语没去想前夫这般做的深层次原因,随便他给不给自己转钱,“不理你了,我在医院陪心妍,挂了。” “嗯,你忙。”应声后,沈辞先一步挂断电话。 耳边响起嘟嘟声,桑知语眉头微皱。 赵心妍做完检查,从医院办公室出来,看见好朋友满脸不愉悦的表情,问:“谁惹你了?” “我那烦人的前夫。” “……当我没问。” “检查结果什么时候能拿?”桑知语转移话题。 “最快一个小时后,最慢是医生下班前。”赵心妍拍了拍桑知语的肩膀,“怎么了?等烦了?” “倒也没有,我是想,趁着空隙,我们要不要去逛逛?” “正好附近有商场,我们走吧。” “好。”桑知语拿起放在椅子上的两个包包,跟在赵心妍的身边。 两人来到商场,没来得及逛逛,赵心妍肚子里的孩子发出了抗议。 “宝宝是有什么意见吗?”桑知语看到赵心妍的肚皮一会凸起、一会凹陷,知道是胎儿在动来动去的。 “宝宝估计饿了,我得吃点东西。”赵心妍轻轻摸了摸肚子,安抚活蹦乱跳的孩子。 于是,两人去顶楼的餐厅觅食。 桑知语不饿,主要是赵心妍饿。 食物端上来后,桑知语专注地看手机,东西没吃几口,弄得赵心妍十分好奇。 “知语,你玩手机如此沉迷吗?你在跟我约会,知不知道?”说着,赵心妍想拿桑知语的手机看一看。 闻言,桑知语无奈地失笑一声:“我现在不是玩手机,是看沈辞的行程。” 说起来,想查到前夫的行程,费用还真他大爷的离谱。 搞得前夫的行程犹如是机…… 不对,这对盛元集团而言,前夫的行程的确是商业机密。 “看这做什么?”赵心妍不解道。 “给我安排的人提供信息,让她自己想办法接近沈辞。”桑知语不想自己出面,参与其中,给他们创造机会,这是最佳的处理方式。 “进度呢?” “别提了。” “不顺利?”见好朋友略微沮丧地撇了撇红唇,赵心妍顿时放下在吃的甜品,“又得换人接近你前夫了?” “我让人自由发挥,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说认识我,沈辞听说了,马上来问我认不认识,我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桑知语回想前夫来询问自己的画面,后知后觉地觉得有点惊心动魄,像踩钢丝。 “天哪!!!” 赵心妍惊呼,随即不由细数好朋友的前夫做过哪些事,最后补充:“你悠着点,一定要小心。” “随便了,这个人要是不成功,我会摆烂一段时间。”桑知语疲惫地揉了揉额。 “摆什么烂,打起精神来,胜利就在眼前。”赵心妍做出加油打气的手势。 “累了。”桑知语是真的累了,自从前夫强行住进她家,她对着他,有种斗智斗勇的感觉。 “累了,也得接着努力。”赵心妍音量微微下降,模拟出恐怖片才会有的诡异音调,“你该不会是想妥协到底,一步到位地跟沈辞复婚算了?” “……”桑知语嘴角抽搐,“大白天的,别说恐怖故事吓我。” “不过,我理解你的累。”赵心妍掐指一算,“离过年没多久了,马上就可以说,你和沈辞是前年离的婚,结果两年都未能摆脱他,堪称恐怖故事。” “……你和我养母如出一辙,一个德行,就知道吓我。”桑知语忍着不翻白眼。 “哪里是吓你,是说出事实。” “停!” 好朋友一脸的‘再聊下去,我可要生气了’,见状,赵心妍适时地闭上嘴巴,而后享受没吃完的甜品。 傍晚,陪了赵心妍一整天,桑知语终于得以回家。 一进家门,她发现沈辞回来得比她早。 奇怪的是,往日沈辞一看到她会热情地黏上来,今天却一反常态,他就定定地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 错,是用目光审视她。 此刻,桑知语一下子想到白天他给自己转的两千万。 难不成在前夫的眼里,自己已经是彻头彻尾的穷鬼? 他审视她,是想看她身上的寒酸味多重,再给她转一笔钱? 前夫不说话,她也懒得主动搭理他。 “老婆。” 前夫叫了她,她条件反射地回了回头。 沙发上依然坐立着前夫,前夫一动不动的,眸中的审视变浓了。 这样的前夫是熟悉的,同时好长时间没见过,有一丝丝陌生。 因为前夫面上不做表情,眉眼充斥冷漠,还形成了些许阴影在脸上,是她和他没离婚前,他时不时露出的一面。 好像是局外人,冷眼旁观她在做些什么。 桑知语并不怕前夫这一面,顶多是看着烦躁。 烦恼之下,她缺乏耐心地问:“叫我干嘛?”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袁静心吗?”沈辞眸色沉沉,将不远处站着的女孩全身上下都纳入视线范围。 前夫说话的声音,仔细一听,是自己忘记多久没听过的沉声了,桑知语极力保持镇定,不表露一丁点心虚的痕迹:“当然记得。” “我今天又遇到她了。” “哦。” 表面敷衍前夫,实则桑知语在头脑风暴。 袁静心和沈辞第二次见面,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沈辞来找自己说? “我没见过她那样演技拙劣的人,所以,我查了查她的底细。”沈辞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孩,“你猜猜我查到了什么?” 前夫的眼眸在这一刻宛若是深不可测的黑洞,冷冽漆黑得让人一与他对视便会忍不住产生不适。 桑知语抿了抿红唇:“我哪知道你查到什么。我累了一天,休息,懒得理你。” 在没问袁静心前,她一句话都不跟前夫说了,以免说的越多错得越多。 语毕,她重新迈开步伐。 然而,背后响起前夫透露命令的寒冷声音。 “桑、知、语,你站住!” 前夫冷不丁地叫自己的全名,桑知语直觉准没好事。 她找人接近他的事情,全部败露了? 第466章 被前夫强行复婚? 大脑飞速运转了一通后,桑知语学着前夫那般,也露出冷冽。 不管事情是否真的全部败露,这种情况下,她不宜示弱。 一旦示弱,等同于承认了自己背后做什么,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你什么态度?吼什么吼?”她扫了扫周围,“鸠占鹊巢久了,你真把你当成这里的男主人?” “我也想跟你好好说话,但是——”沈辞余光扫过旁边的位置,“你过来。”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为我是你养的狗?吹个口哨,我就得听你的命令?”桑知语嘴上话虽然这么说,但在犹豫要不要赶紧跑路。 “行。”沈辞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女孩的面前,原先放在茶几上的一叠A4纸递向她,“你一字一字给我认真看。” 没细看,也看得到A4纸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桑知语神情依然不变:“不想看,有本事,你一字一字念给我听。”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眼前的男人不单是眸色沉沉,连身上的气息也充斥无限的低气压,下颚线条紧绷。 “我念。”沈辞紧抿了薄唇,“姓名:沈辞,年纪:28岁,职业:盛元集团的总……” 没听一会,桑知语神情有龟裂的迹象。 这不是她给魏冉冉和袁静心发的东西吗? 事情完全败露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但她确实怕沈辞跟她闹起来,没完没了的。 到时,养母又该抱怨连累她了。 桑知语试图狡辩地道:“你念的什么呀?你的信息,我难道不知道吗?用得着一项一项地念给我听?闲的你!没事就去找点正经事做。” 女孩打断了自己往下念,沈辞面上浮现可怖的阴影:“你自己写的东西,你现在跟我装傻?” 桑知语人几乎要裂开了,可心理素质不错,又感觉沈辞跟自己大闹,但不会伤害自己,心中有了底气,一瞬间后,表面恢复得犹如听不懂沈辞在说什么。 “我哪来的闲功夫,写这种东西?”她理直气壮地反问。 “我去书房检查过你的电脑。” “……” 自己电脑设有密码,桑知语压根想不到前夫居然破解她的密码,还去检查。 她扶了扶额,摆烂地道:“是我写的,又怎么样?你想干嘛?” “应、该、是、我、问、你、想、干、嘛!”沈辞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本来他没把袁静心当一回事,将她当成是和那些想从自己身上获取利益的人来结识自己,结果今天又遇见了袁静心,袁静心的演技拙劣到他一眼看出她别有所图,便随口吩咐助理去查她的底细。 这一查,倒是被他查到了别的东西。 袁静心竟然是桑知语特意花钱找来接近他的! 桑知语还给袁静心提供了各种各样的指导,以及包括他的详细资料。 “我……”如此情形,证据都摆在眼前了,狡辩不了一丁点,桑知语干脆摆烂到底,“我想做的事情,就是你理解的那样。” “桑、知、语!”在质问前,沈辞对桑知语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只要她否认,自己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相信她,但没料到她自己承认了。 前夫神色可怖地盯着自己,桑知语不害怕。 两人对视片刻,沈辞手中的纸张全扔到地上。 前夫的动作不算大,可他明摆着非常生气,恨不得一口吞掉她的愤怒。 事已至此,桑知语心想,主卧在自己的背后,跑快点,走进主卧里,再将门反锁,隔绝前夫碰触得到她? 自己愤怒至极,而眼前的女孩眼珠子不断地转来转去,心思不在自己的身上,沈辞不禁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注视自己。 下颚突然被捏住,泛起些许痛感,桑知语条件反射地拍打前夫的手。 前夫力气较大,不受自己的拍打影响,手依旧稳稳地捏住她的下颚,还眼神冰冷如利刃地俯视她。 “桑知语,你是不是觉得,你找女人接近我,我有了其他女人,我就不会缠着你了?嗯?” 前夫说着话,上前了一步,离自己很近,近到她察觉危险的降临。 桑知语望着前夫,发觉此时此刻的他像极一条毒蛇,嘶嘶地叫着,仿佛自己的回答不如他意,他就要狠狠咬上自己一口,让自己身中剧毒。 “不是。”她边说,边再度想把前夫的手拿开。 “不是?呵。”沈辞冷笑一声,“我就说你最近怎么怪怪的,还花高价找人查我的行程,明明想知道我的行程,问我一声就行了,原来是怕我怀疑,透过第三方拿到的我行程安排,好方便其他女人蹲点来接近我。” “那你想怎么样?”桑知语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把前夫的手拿开,“做这些事,我是不得而为之。请问,我想摆脱我的前夫,我有什么错?” “你休想!是你要跟我在一起,也是你要跟我结的婚,最后还是你要跟我离的婚!你我之间,绝对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沈辞铿锵有力地宣布着,“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桑知语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大费周章地跟我纠缠不休吗?” “在问这个问题前,你先问问你自己,你当初缠着我不放,有没有想过有今天?”沈辞抬起手,轻轻碰触女孩的太阳穴。 “想个屁。”桑知语转过身,“我不想跟你说话。” “这次,你做的事情超出了我的底线,我不会这么轻易地算了。” “……” 想起曾经差点流落街头的日子,桑知语硬生生地收回迈出的步伐,转回身对着前夫:“拜托!袁静心就见了你两次,你至于吗?” “你、说、呢?” “……那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复婚。” “桑知语,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不是非得跟你到民政局办理复婚手续,我们法律名义上才变回夫妻的关系,我只是照顾你的心情,想让你心甘情愿地跟我办理手续。” 以前没考虑后果的行为,后面逐一尝到苦果,沈辞不希望重蹈覆辙,一直以来,没敢逼迫桑知语,但如今,她的行为大大超出了他的底线,他什么后果都不想考虑了。 第467章 摆烂是有用的 前夫的一番话,如同冷水泼在桑知语的头上,让她来了个透心凉。 毫无疑问,前夫有的是能耐,他所说的这件事,只要他愿意,确实能成真。 她定定地注视前夫片刻:“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阐述事实。”沈辞眸中的阴沉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独有的说到做到的自信。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们在法律意义上变回夫妻关系,我不跟你过实质的夫妻生活,你做的这些,没有意义。” 桑知语本来想发火,但发火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反而可能进一步刺激到前夫,他二话不说地找人让她在法律上再次成为他的妻子。 “那不是我们现在该讨论的问题。”沈辞当下不想去想后果,那些东西留着日后去处理。 “我没有跟你讨论。”桑知语平静地移开视线,“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不会轻易算了是什么样的,但请你别折腾我养母了,她年纪大,禁不起折腾。” “那要看你的表现。”沈辞缓缓道。 “看我什么表现?你想让我求饶?门都没有。”桑知语慢步走到前夫的面前,右手覆盖在前夫的心口上,“我养母好歹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长辈,你快摸摸你自己的良心,检查是不是被狗吃掉了。” “你想多了,我没有良心。”沈辞大手桎梏住女孩的手腕,“我本身就和我姑姑不熟,接触不多,如果没有你,我们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 有时候,血缘关系不能代表什么,并非有了血缘关系就是亲人。 没有桑知语,他和他姑姑是有着血缘关系的泛泛之交。 “不用强调,我清楚你和我养母来往少。”桑知语从前夫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我不会表现的,你别痴心妄想。” 和前夫提出离婚、但离不成婚的那段时间,前夫便老想着让她低头认错,天知道她受不了前夫时不时的冷漠,到底何错之有。 她先爱上的前夫,就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自己都得和前夫过一辈子吗? 世上没有这般的道理! 见前夫薄唇微张,她抢在他说话前,再次道:“你有本事,就把我从这里赶出去,像你以前在我们婚房时把我赶出去的那样,让我流落街头。” 眼中倒映女孩无畏无惧的表情,沈辞身上的低气压变得更低了:“桑知语,你是不是吃定我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你要对我赶尽杀绝,我也没办法。” 人生嘛,处于混沌的黑暗中,看不到光明的前路,摆烂何尝不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桑知语这一刻的心态放平,随前夫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前夫如果对她赶尽杀绝,以他和她的身份差距来讲,她拿他没办法的。 既然都没办法了,对方又像大象踩死一只蚂蚁的巨大,她费力气去抵抗,只会浪费时间和精力。 女孩满脸的‘你要跟我计较,那我就摆烂’,望着她明艳精致的脸庞,沈辞刚硬起来的心肠终究是软了下来。 说到底,桑知语是不吃硬的性格。 他几乎是妥协地道:“行了,我这次不跟你计较,但——” 颇为意外听到前夫说不计较,桑知语眼中含着打量地上下扫视前夫。 “从今天开始,我也住在主卧。”沈辞瞥了瞥主卧的方向。 “……”桑知语无语凝噎。 前夫还真的很会见缝插针,一有机会就往她房间跑。 “不论你答不答应,主卧我都住定了。”沈辞微抿唇角,“还有,少玩些你认为有用的、其实乱七八糟的戏码。” “……姓沈的,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拐着弯骂我蠢。” “你不蠢?不蠢的人会想着找其他女人接近我,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就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沈辞冷嗤一声,“你真以为我什么阿猫阿狗都看得上。” “那谁知道你啊!你连应雨竹都看得上。”桑知语鄙夷道。 “我跟应雨竹的婚约是双方长辈定下来的,不代表我看上应雨竹。”沈辞停顿数秒,“我充其量对她仅有发小的情谊,而这份情谊早已荡然无存。” “懒得听,我去休息了。”话音落下,桑知语伸伸懒腰,想走进自己的房间。 不料,双脚能动,身体却是前进不了。 她低头一看,是前夫拉住了她的手,他不让她走动。 “又要干嘛?”桑知语没好气道。 “你给我记住了,同样的事情别有下次,下次我不保证像这次一样随便放过你。”沈辞咬字比平常清晰地道。 “哪来的下次?我找袁静心前都想好了,袁静心接近你不成功的话,我不找下一个人了,直接选择放弃。”桑知语红唇一撇,“麻烦得要死,我怕麻烦。” 女孩脸上充斥嫌弃麻烦的神色,沈辞一时判断不了她说的是真是假。 桑知语把他往其他女人身上推,这件事使他务必介意。 可介意是一回事,想跟她讨个说法又是另一回事。 他对她的宽容度还算高,主要是怕失去她。 否则,这件事也不会轻飘飘地揭过去。 “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不管你,但我言出必行,再有下次,我饶不了你。”沈辞冷声警告道,“下次你跪……” “跪你个头!”桑知语瞪前夫一眼,“你再说,你就从这里一步一步地跪出去。” “好了,没见过你这种做错事还理直气壮的人。”沈辞适时结束话题,再说下去的,一点意义也没有,基本上是无谓的争吵。 “我就理直气壮,怎么了?”桑知语不认为自己做错事,“你受不了,你就别住我家,回你家住,以后也别来找我,哼。” “你做梦。” “……” 连续瞪了好几眼前夫,桑知语泄愤般地掐了一把前夫手背上的肉。 突然的疼痛蔓延,沈辞下意识地松开女孩的手。 没有了禁锢,桑知语飞快进入自己的房间。 不过,她不像往常那般一进去就反锁门。 前夫借由发现她找其他女人接近他的事情,指定也要住在主卧,她是百般不情愿的,但今晚得暂时妥协一下,以免前夫发起疯来,弄得鸡犬不宁,她会休息不好。 第468章 进一步妥协 浴室的方向传来微弱的水流声,沈辞知道桑知语在洗澡。 坐在沙发上的他,目光扫看窗外的夜景。 此时,巨大的落地窗在夜色下形成了镜面效果,将他整个人都呈现。 他模糊不清地看到镜中的自己,眉心似在皱成了浅显的川字形。 对桑知语硬不起心肠,也非常清楚对她来硬的,会收获不了意向中的效果,他思来想去,都得把她找其他女人接近自己的事情当做无事发生过。 换个角度,往好里的方向想,她至少不是去喜欢其他男人,背着他,跟其他男人在一起,而是在自己身上动点手脚,这些是自己可以杜绝的。 一旦她喜欢上其他男人,这是棘手的大问题! 这么安慰自己一番后,等到桑知语洗漱完,旁若无人地躺在床上,沈辞的心情好不了不少,自觉地到床的另一边躺着。 宽敞的一张床,多了高大挺拔的前夫,显得略微拥挤,桑知语纵然再不想和前夫同床共枕,今晚都得憋着。 不为自己,也得为养母着想。 别弄得养母唉声叹气地来找她,一口一个‘年纪大了,遭不起罪’,她仿若是不懂感恩的白眼狼。 “睡过去一点,别靠我那么近。”桑知语推了推紧挨着自己的前夫。 “睡不了。”沈辞纹丝不动,示意自己就是挨着她睡。 “……”桑知语一句话都不想跟前夫多说,直接对着智能管家把所有灯都关了的命令,便盖好被子睡觉。 许久没跟女孩同床共枕过,旁边是香香软软的她,沈辞今晚没有生出生理需求的想法,有的只是想把她搂入怀中,确保她是在自己的旁边,不离自己而去。 酝酿睡意一会,前夫就动手动脚的,把自己纳入他的怀抱范围,桑知语不禁想起先前前夫大晚上的不睡觉,非得说他心情不好,让她哄哄他。 前夫一跟她闹,总有种鸡犬不宁的烦躁感。 眼下,她既不想前夫跟她闹,也不想顺前夫的意,干脆摆烂式的装死,转身背对他,然后任由他从背后抱住她。 “老婆。” 都装死了,前夫还不放过她,又好声好气地叫她老婆,桑知语充耳不闻。 “老婆,你确定你不理我?” 桑知语十分确定自己不想理前夫,就是不回应他。 “睡醒后,我就去探望我姑姑。” 闻言,桑知语眉头一皱。 他大爷的,自己好像被前夫拿捏住了。 要不是她养母近来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她是一定不理前夫的。 “算我怕你了!”她转动身体,与前夫正面相对,“别闲着没事就去吓我阿姨!她再怎么说,也是你亲生姑姑,你顾及顾及血缘关系,行吗?” “顾不顾及,要看你。”沈辞饱含深意地道。 “不要给我来威胁这一套,你烦死了!”桑知语最不吃的便是威胁。 越是受到威胁,她叛逆心就越重,对方不想让她做什么,她偏偏做什么。 “明天有一场拍卖会,你陪我去。”沈辞说出自己的需求,“我到时跟别人说我的太太还是你,你不许反驳。” 自己和桑知语离婚的事情,被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 他都和别人说过多次他没离婚,真正相信的人没几个,这使他有点恼火。 “……我不去。”桑知语扯了扯被子,“我不爱出门,我明天要在家躺着。” “跟我就是不爱出门,跟别人是随时都可以出门,嗯?” 前夫尾音拉得较长,是今晚熟悉的威胁意味,桑知语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哪里的别人? 能让她随时出门的人,压根没几个。 “明天去不去?”沈辞指尖找到女孩的后脑勺,缠绕着她柔顺的发丝,“你考虑清楚了,你不陪我去拍卖会,我会去探望我姑姑。” “……”桑知语忽略前夫的威胁意味,“我不想去,你自己去。” “再给你一次机会。” “给我一万次机会也没用,我说了我不想去,我又没想买的物品,况且,你想买拍卖会上的东西,你找个人给你代拍或是电话竞拍就好了,不必自己亲自过去。” “我的重点是跟别人介绍你还是我太太,懂了吗?”沈辞想去那场拍卖会的原因,是拍卖会是A市少有的重量级拍卖会,这样的场合适合自己带桑知语去出席,让上流圈子的人都看看,他的妻子没换过人。 “我不懂。”桑知语有心跟前夫唱反调,“我没跟你复婚,我才要听你胡说八道。” 前夫到处跟别人说她是他的太太,那她最近三五年里还有发展新恋情的可能吗?而且,这等同于陪前夫演戏无异,像假装前夫的妻子。 上次做这种演戏的事情,还是她收了傅泽言的钱,假装傅泽言的女朋友,去欺骗傅老爷子。 从博华集团离职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不知道傅泽言有没有找了新助理,傅老爷子在疗养院怎么样了,傅老爷子得知她和傅泽言‘分手’后是何种反应? 夜晚是适合思维发散的时候,几个月里她很少想起傅泽言,但今晚是对自己和傅泽言的一切记得深刻,不禁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 “不是胡说八道,是提前说了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在沈辞的认定里,桑知语迟早会跟自己去民政局办理复婚手续,现在没办复婚手续,他们同一屋檐下,除了没有过夫妻生活,其他是和夫妻一样的。 “我说你是胡说八道,你就是胡说八道。”桑知语语气渐冷,“你再说话,跟我胡搅蛮缠,你就给我滚出去,别在我房间呆着。” “我不管,你明天必须陪我去拍卖会,你不去,我就去探望我姑姑。” “服了!我去,还不行吗!” 桑知语是真服了前夫,一言不合就拿她养母来当做威胁她的筹码,她若是不答应,依照她推测,他不仅明天真的去所谓探望她养母,还不会让她安安静静地睡个好觉。 “但你不能跟人说我是你太太!我听着会忍不住甩脸色,到时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她清楚自己提的这一要求,是起不到让旁人认为自己没和沈辞复婚的作用,但起码沈辞没当她的面说出是他太太之类的话语,勉强算不给她添堵。 第469章 尽量今天内拿到结婚证 女孩的话语透露心不甘情不愿,沈辞心情没有因此变糟糕,反而是愉悦地勾起了唇角。 拍卖会上,只要她陪伴在他的身边,一切足以。 自己提出的要求说了好一会,前夫都没回应,桑知语不由摸索着,找准他的胸膛,戳了好几下,道:“姓沈的,你给我听清楚了没?” 沈辞唇角弧度被抚平:“听清楚了。” 桑知语追问:“那你明天要是反悔了呢?” 眼睛虽然逐渐适应了黑暗,但没有灯光,视力并不清晰,沈辞似梦似幻地看着女孩的脸庞,抓住她戳自己胸膛的手,随即淡声说:“睡觉吧。” “!!!”桑知语眼睛瞪大了些。 前夫这话一听就知道他不按照自己说的去做,明天他肯定跟别人说她是他的太太,她顿时想命令智能管家把灯开了,好让自己准确无误地揍前夫。 可到底一天没闲着,生物钟又催她入眠,她唯有‘忍气吞声’,愤愤地闭眼。 前夫紧贴自己,自己侧身久了,也不太舒服,桑知语干脆平躺。 岂料,前夫得寸进尺地把大半身体压在她的身上。 “重死了!”她嫌弃地撇撇红唇,“你还压着我的头发。” “对不起。”沈辞边道歉,边移动上半身,将女孩的一头波浪长卷发全部拨到自己压不到的方向。 “我不是你的人形娃娃,你不要抱着我。”桑知语感觉自己心口犹如千斤重,重得呼吸不顺眼,主因前夫的手揽着她,十足抱住布娃娃的姿势。 “我都不跟你计较你找其他女人接近我,你还不许我抱一抱?” “……” “你赶紧睡着,睡着后就感受不到我抱着你。” 桑知语冷声道:“我数三声!” 沈辞打断女孩:“那我也数三声,你不答应我,我明天还是要去探望我姑姑。” 彻底拿前夫没辙,桑知语只好‘大度’点,不搭理前夫。 同时,她庆幸一件事。 得亏沈老爷子给沈辞安排相亲的这事,沈辞没发现背后是她叫她养母去跟沈老爷子建议的。 想一想,假如被沈辞发现,叠加他发现她找其他女人接近他,他的反应会有多大,自己可能就遭罪了。 *** 次日上午。 太阳高高悬挂,看时间即将快到中午了,沈辞看了又看睡在自己怀中的女孩,仍然是满脸香甜,也不知道她的一觉睡到自然醒,要睡到什么时候。 “老婆,你是不是该醒一醒了?”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耳边突然有噪音,桑知语听不出是人在说话,只觉得像讨厌的苍蝇在嗡嗡嗡乱叫,扰人清梦。 “老婆,醒醒。” 又听到噪音,她满脸怒气地从梦中醒来。 睁开双眼,前夫俊美立体的脸庞映入眼中,桑知语脑子有短暂的迷茫。 这是谁?为什么在她的床上? 见女孩眼神茫然地看着自己,明眸如同新生婴儿般的纯净,沈辞不禁勾唇一笑,催促道:“老婆,该起床了。” 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响起,桑知语这时大脑恢复了思考能力。 她床上的男人是她甩不掉的前夫! 昨天被他找到了和她同床共枕的机会! 她重新闭上眼睛:“不起,要起你就自己起。” 还没睡够呢! “拍卖会是下午两点开始。”沈辞瞥了瞥放在墙上挂着的时钟,“现在是十一点三十多分了,再不起床,来不及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一场拍卖会而已,去不去的有什么所谓?”桑知语对拍卖会这类场合的兴趣本就不大,若不是前夫威胁她去参加,她才不参加。 “你不去也行。” 前夫这句轻飘飘的话,不像他昨晚威胁自己的德行,反常得很,她警惕地再次睁开眼睛,上下扫量前夫:“不去的代价是什么?” 沈辞挑了挑眉:“就是以后我需要出席有人陪着的场合,你至少陪我去三次打底。” “……无赖。”桑知语鲤鱼打挺地快速坐起来,“你赶紧改姓,真的,别姓沈了,姓赖,最适合你。” “我改姓,你也得改姓。”沈辞也坐了起来。 “改你个头!” “去洗漱。” “要你管。” 桑知语嘟囔一句,带着情绪地大力掀开被子,落地下床后,去洗漱前,狠狠地瞪了瞪前夫。 站在洗漱台前,她低头找自己的牙刷时,觉得前夫肯定马上跟过来。 殊不知,在外面的沈辞,压根不急着洗漱,而是拨打了一通决定她法律上的身份转变的电话。 和电话另一边的人简单几句交谈后,他道:“结婚证尽量今天之内拿来给我。” 自己已经洗漱好了,桑知语回到房间里,发现前夫不知所踪。 上哪了? 这人催着自己起床,去参加拍卖会,结果她起床了,他人不着急了? “神经!”她嫌弃地骂了骂前夫,然后不管前夫去哪,进入衣帽间,找衣服换上。 衣帽间的空间不算大也不算小,不知道前夫是什么癖好,他住进来后,偶尔会买一大堆东西,还顺带把她衣帽间塞满了,全是卖给她的女性物品,但她从来不用。 她又不会和前夫复婚,用他买的东西,有些不自在。 因为用了他买的东西,莫名产生一种自己慢慢允许他入侵她的生活。 虽说他完全入侵了,但能阻止他入侵就阻止吧,哪怕只能阻止一点点。 换好衣服,她不用想,都知道佣人一定在这个时间点做好了午饭,自己只需去餐厅吃即可。 吃饭吃到一半,前夫人模狗样地出现了,桑知语眼珠子转动一圈,最后朝他翻了个白眼,用肢体语言告诉前夫:你人模狗样的,也掩盖不了你的人面兽心。 前夫缠着自己不放,非得找自己复婚,是经常死皮赖脸的,但不得不承认,他一旦不缠着自己,眉眼稍微冷峻些,属于上位者的从容自信的气息会将他笼罩。 “老婆,你吃饱了?”沈辞目光停驻在女孩见到自己就放下的筷子上。 “看见你就饱了。”桑知语微微侧身,不想正面对着前夫。 第470章 恢复了沈太太的身份 吃过午饭,桑知语和前夫一起前往拍卖会。 然而,在途中前夫接到了个电话,便即扭头对她说:“我们先去另外一个地方,拿点东西。” “什么东西?”桑知语随口问道。 “不能告诉你的东西。” “……” 自己开的车,当前路况不复杂,可也要专注一些地盯着前方,沈辞全部视线回到前方后,余光通过后视镜观察女孩的神情。 女孩听到他刚才的回答,有种被无语到的感觉,懒得理睬他,欣赏沿路的风景去了。 他眼睑微微垂下,遮挡住眸中的愉悦。 要拿的东西,是他和桑知语的结婚证。 结婚证在最快的时间内办理好了,正在被人送过来给他。 桑知语表面上欣赏风景,实则在发呆。 她不懂,拍卖会有必要亲自参加吗? 无论拍卖会上拍卖的物品多珍稀,都可以找人代拍的。 讨人嫌的前夫还非得让她陪着! 无聊透顶! 车子忽地停下,桑知语立刻从发呆的状态中出来。 前夫说去另外一个地方,这是到了吗? 她环视四周,看到一名颇显谄媚的年轻男子向着他们这辆车走来,手上拎着一个红色的纸袋子,大概是前夫要拿的东西。 前夫没跟她说明情况,自顾自地解开安全带、下车、接过年轻男子递来的纸袋子,直至坐回到车里,他都没跟她说一个字。 拿的什么东西? 桑知语并不是太好奇,加上那是前夫的东西,甚至懒得打开纸袋子,一探究竟里面装着的东西,几秒后就不关注了。 女孩这般反应,沈辞全看在眼内。 他不担心桑知语看到结婚证,也不去想她看到后会做何种反应。 不逼迫桑知语跟自己复婚,想等到她心甘情愿地和自己去民政局,短期内是不可能的,长期来看的几率不高,这是一场持久战。 而他的耐心在昨晚被消耗了一部分,也有缺乏安全感的缘故,他决定先让他们在法律上的关系回归夫妻,以免日后出现自己不可控的事情。 例如,她喜欢上其他男人,想跟其他男人恋爱、结婚等等。 倘若出现了这样的糟糕情况,他只要亮出自己是她的法定丈夫,她跟他已经回归夫妻关系,她和其他男人是绝对不能在一起的,她想摆脱他,轻松奔向其他男人,则没那么容易。 她试图摆脱他,想和他再度离婚的时间里,足够他把其他男人给解决了。 结婚证对于目前的他来讲,相当于一个非常稳妥的保障。 有了结婚证,沈辞的心得到少许的安定,接下来的路途,他唇角一直保持微微翘起的弧度,让明眼人一看就猜到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车内的空间不是特别宽敞,两人离得近,桑知语一开始就察觉了前夫的心情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具体的形容是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柔和。 她不由得好奇了,前夫开心什么? 下车后,桑知语将前夫从头到脚扫视几遍:“我发现你这个人,今天挺莫名其妙的。” “难道你没有莫名其妙的时候?”沈辞自然地拿过女孩拿着的小挎包,“需要我细数吗?顺便说一说你做了什么离谱的事情?” “……你闭嘴!”桑知语不爽地甩开前夫想牵自己的手。 前夫想跟她翻旧账? 凭什么! 两人之间的旧账,她都还没翻完。 而且今天的出门并非她所愿,前夫若跟她翻旧账,她就…… 就怎么? 她拿前夫一点办法也没! 又双叒叕认识到这个残酷的事实,桑知语心中沮丧地叹了口气。 “好了。”沈辞还是牵起了女孩的手,利用技巧地与她十指紧扣,“拍卖会有你喜欢的珠宝,你看看你喜欢哪些,我就买哪些。” “买什么买,才不要你买,你……” “咦,沈总,沈太太!好久不见!今天竟然如此巧,碰见了你们。” 刚想旧事重提,说前夫在离婚前赶她出家门时的话语,有人突然来跟他们打招呼,为了脸面,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桑知语硬生生地憋住翻旧账的心思。 沈辞大部分目光留在旁边的女孩的身上,小部分目光看向跟他们打招呼的人,淡淡回应:“好巧。” 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主动跟他们打招呼,自然没有甩别人脸色看的道理,桑知语扬起社交场合应有的温和笑容,内心里在骂骂咧咧。 昨晚要求前夫不得在参加拍卖会时不能说她是他的太太,她忽略了一个问题。 她和前夫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前夫也不肯和她保持距离,别人一看到他们如此模样,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默认他们复婚了,应该没几个不长眼的问他们何时复婚的。 所以说,不管前夫说不说她是他的太太,她都会被认定她是他的太太。 跟他们打招呼的人,停在了他们的面前,热情地寒暄了片刻后,方才离去。 一看到对方的背影,桑知语笑容立即消失,想要踩一脚前夫的脚背。 而身旁的男人似早有预料到她会做些什么,温声提醒她:“老婆,你穿的高跟鞋,你小心踩我没踩成,会摔跤。” “那也是你害的,我揍你就行了。”桑知语只是想想罢了,没打算实施。 参加拍卖会的人,好多人是她眼熟的,可以说囊括了A市上流圈子的最上层。 她没有想打前夫想到要在这展现自己暴力的一面的爱好,维持得体的脸面要紧。 再说了,想打前夫还不简单,等拍卖会结束,回到家里,她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何必急在这里打前夫,惹人笑话。 “好好好,回去后,我欢迎你揍我。”沈辞柔声哄道,同时加快了些步伐,牵着女孩进入到拍卖会的会场,“不止今天揍,以后也随便你揍。” “拉倒吧你!你让我揍,我还不想揍了呢!”桑知语此时的叛逆心有点重,前夫想让她做什么,她偏不做什么,免得像自己会听他的话的蠢东西。 “嗯,随你。”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沈辞来到第一排中心的位置,和女孩一同坐下,并把物品资料给女孩,“看。” 第471章 曾经的潜在情敌 拍卖会即将正式开始,人基本来齐了。 现在整个会场,最引人瞩目的区域,莫过于第一排的中心。 那里坐着的一对年轻男女,不凡的外形不是他们主要吸引别人视线的原因,而是他们的身份,以及去年大范围流传他们的消息。 不少人目光中夹杂着好奇,悄悄地打量他们。 不是说,去年已经离婚了吗? 如今,这个模样是复婚了? 沈太太换不了人当? 此刻,会场的入口处有一个人的视线情不自禁地往他们身上瞟去。 与这人同行的男人,见他盯着前方,忍不住地问:“泽言,你看谁呢?” 听到问题,傅泽言收回视线,余光扫了扫朋友,实话道:“在看认识的人?” “既然认识,那就去打个招呼?”朋友提议道。 这场拍卖会有好多重量级的收藏品,能被受邀参加来的人都是A市上流圈子有头有脸的,而上流圈子那么点大,在这遇见认识的人的概率极高。 “不好跟她……”打招呼。 傅泽言说一半,便不想说了。 他口中的她,是指桑知语。 自从桑知语不当他的助理后,他们几个月没见过了。 她向他提出辞职那时,他想得到他们日后碰到的场面将是形同陌路。 虽然他们一度有过看似亲密、也很暧昧的相处时光,但她并不愿为了做他的女朋友,从而跟她的前夫斩断所有来往。 今天来参加一场拍卖会,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她,还见到她的前夫也在。 两人共看一份拍卖物品的资料,离对方十分近,近到让别人一目了然,清楚他们是哪种关系。 前夫应该变回丈夫了吧? 傅泽言不是没对桑知语差点脚踏两条船的行为产生抵触情绪,先前也想过,她会跟她的前夫复婚,没他什么事了。 可当亲眼目睹,自己喜欢的女孩最终选择回到她前夫身边,她和自己曾经的过往如烟消散,他心生烦闷的惆怅,后悔来参加这场拍卖会了。 “男的女的?”朋友接着询问,还像个摄像头般,脑袋转悠一圈,满大街寻找哪个是他认识的人。 “男的。”傅泽言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你去跟他打个招呼?我先看看我们的具体位置在哪?” “不必,他在跟别人交谈,这会不好打扰他。” “哦。” 和朋友找到了位置,傅泽言发现自己正好在桑知语背后几排的位置,能将她和她前夫的背影都看得清晰。 隐约间,感觉到一道视线不同于其他视线的打量,桑知语本来无所谓在场的人怎么偷偷打量自己,现在条件反射地想找到谁在看她。 不管她眼珠子如何来回转动,眼前都找不到那道视线的主人。 直至,她余光无意扩大了范围,看了看了背后。 有几秒的时间,她和那道视线的主人有了视线交汇。 她大脑微微发白。 傅泽言! 他也在这! “老婆,你看什么?”沈辞奇怪女孩突然到处看来看去的。 前夫的声音响起,桑知语下意识地瞟了他一眼。 她看到傅泽言的事情,要给前夫说吗? 当然不跟。 毕竟,她和傅泽言有过一段沈辞知道会一定跟她大闹、傅泽言还会被沈辞针对,她不能被沈辞发现了点什么。 想到这,她佯装无事发生,没听到前夫跟自己说话。 然而,她装得太晚了,前夫已经注意到后面坐着的傅泽言。 “那不是你前老板吗?”沈辞目光放远,“你在看他?” 前夫形容傅泽言是她的前老板,这个形容听着是没问题的,不过,桑知语不禁地想,傅泽言不仅仅是她的前老板,还是差点成了她真正男朋友的追求者。 她端正坐姿,视线放在前方,低声反问道:“人家好歹以前是给我发钱的老板,看到他也来参加这个拍卖会,我就看一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沈辞是挑不出问题的。 即使,昔日得知桑知语的新工作是给傅泽言当助理,傅泽言和她年纪相仿,相貌、家世和能力等等都相对优秀,他怕桑知语和这样的异性相处久了,会萌生点不该萌生的情愫。 但事实证明,桑知语和傅泽言是普通的老板与员工,后来他都不关注傅泽言,没把傅泽言当成潜在情敌来看待。 现在桑知语又从博华集团辞职已久,他更加不需要‘另眼相看’傅泽言。 拍卖会正式开始,主持人上了台,会场一瞬间变得无比安静。 桑知语原先就不想来拍卖会,是被沈辞勉强而来的。 见到傅泽言后,她心思一下子不在拍卖会了,思绪万千,心中的情绪也逐渐复杂,其中隐隐含有遗憾。 她好想不顾沈辞在场,去跟傅泽言叙叙旧。 不对,叙旧是不合适的说法。 应该是在正常社交礼仪的范围内,两人随便聊聊,寒暄客套几句。 可她不能和傅泽言在一起的原因,沈辞占据了很大的成分,她压根做不到不顾沈辞在场,万一她言行没控制好,露出了点馅给沈辞发觉,有种完蛋的前奏。 况且,她想和傅泽言寒暄客套,傅泽言未必想。 他和她之间,结束得有些不体面。 错了,他和她没开始过,说‘结束’是不准确的。 还是当个陌路人吧。 想着想着,桑知语小小地叹了口气。 女孩在自己的身边,是和自己紧紧挨着的那种,她低不可闻的叹气,沈辞听到了。 见她红唇微抿、满脸表达不开心,他转过头,小声在她耳边说:“坚持一下,拍卖会不会持续太久。” 前夫以为自己是讨厌拍卖会了,殊不知…… 桑知语推了推前夫的下颚,示意他别跟自己说话,保持安静。 来参加拍卖会的目的,沈辞不是冲着买东西来的,一是给主办方的面子,二是他清楚能被参加来的宾客是什么身份的人居多,他带着桑知语子来露露脸,不用费什么劲,就宣示她仍是自己的妻子。 因此,他的关注点不在有什么东西被拍卖了,是旁边的女孩。 第472章 和傅泽言恢复了交集 桑知语的一言一行,对沈辞来说都是被放大的。 她推他的下颚,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去握住她的手腕,再次靠近她的脑袋,小声继续说:“如果你实在没兴趣,等下我们就回去,好吗?” 倘若没看到傅泽言在自己后面,桑知语无所谓沈辞怎么做。 偏偏她看到了傅泽言在自己后面! 傅泽言可以把她和沈辞的动静都看得清清楚楚! 之前,她如实跟傅泽言说,她和沈辞住一起时,傅泽言表现得认为她是脚踏两条船,她解释自己和沈辞只是住一起,像普通人合租的那样,还说自己不会跟沈辞复婚。 今天在傅泽言的眼皮底下,自己貌似和沈辞很亲密的模样,差不多是她打脸自己,有点对不起傅泽言喜欢过她。 她深呼吸一口气,憋住汹涌的情绪,不让情绪外露。 “知道了,你不要跟我说话了,坐好。”桑知语一如既往地嫌弃道,同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有让前夫坐姿规矩点,别上半身挨着自己。 “好。” 沈辞表面上是答应了,也做到了一部分,但他依然挨着桑知语。 众目睽睽的场合,不适宜发脾气,桑知语懒得理前夫了。 他爱怎么坐就怎么坐吧。 由于心思太乱,加上实在对拍卖品没一丁点兴趣,半个小时后,桑知语扯了扯前夫的衣角,表示自己想回去了。 沈辞理解女孩这个动作的意思,一手拿着她的小挎包,一手惯性地和她十指紧扣,起身离开拍卖会场。 拍卖会场的面积很大,为了让客人都集中注意力看台上拍卖的物品,此时,除了台上有灯光,其他地方是昏暗的。 走路的过程中,桑知语目光没刻意往傅泽言所在区域去看,但目光就是看得到傅泽言。 可能是昏暗的缘故,她看不清傅泽言的脸,只模糊地看到了他的侧脸,以及端正的坐姿,他好像在认认真真地听主持人介绍正在拍卖的物品,发现不了有谁看他。 视线没有交集,对方也没像拍卖会开始前地看自己,她不至于产生失落,仅是觉得遗憾。 假如沈辞当个合格的前夫,多好? 这样,她就不用顾忌沈辞,沈辞也不会住在她家里,她可以大大方方地跟傅泽言谈恋爱。 然而,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九八,遗憾才是人生的常态。 压住遗憾,调整好了情绪,桑知语这下真的做到仿若今晚没遇到过傅泽言。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和沈辞渐渐远去,将要走出拍卖会场之际,傅泽言目光从台上转移到拍卖会场的出入口,眼神漆黑地看了他们好一会。 离开了拍卖会场,桑知语不想表演‘变脸’的,可周围没有别人在,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握紧的拳头打在了前夫的胸膛上。 虽然是‘打’,但她力道很小的,是拿来起到报复前夫逼迫她来参加拍卖会的作用。 打完前夫,她冷哼一声:“我已经陪你参加完拍卖会了,你不许去吓我阿姨。” 说完,桑知语觉得不够,迅速补充:“下次也不许用我阿姨来威胁我陪你干嘛!你要是再敢威胁我,有你好看的!” “嗯,我会记住的。”沈辞颔首道。 “你记住,有用吗?我要的是你保证!”桑知语瞪了前夫一眼,“你保证……” “老婆,那你先保证?”沈辞打断她略显暴躁的话语。 “我保证什么?” “保证你以后再也不做我昨天被我发现的事情。” “……”桑知语无语凝噎一会,“我不都跟你说明白了吗?你有完没完?” “说明白,不代表你不会明知故犯。”沈辞松开女孩的手,改为揽住女孩盈盈一握的腰肢,“时间还早,要不要挑个你想去的地方?” “姓沈的,你……”桑知语刚想把变脸功夫升级,瞥见有人经过,碍于脸面,急忙收起骂前夫的话语,“我说了,我今天想在家躺着,不想出门的。” 她今天才不要跟沈辞去其他地方! 她就想回家,安安静静地呆在房间里。 女孩说话有些咬牙切齿的,足见她对今天出门有多不爽,沈辞声音不禁夹杂温柔和地哄道:“好,我们回去。” 又一次没人在周围,桑知语直接把前夫揽住自己腰身的手甩开,快步走在他的前面,故意想不让他追上来,以免看到他会碍自己的眼。 可惜前夫凭借人高腿长的优势,没走几步就轻松追上了她,与她并肩行走。 甩不掉前夫,桑知语唯有别开脸,不去看他。 就算坐在车上,她也保持别开脸,死活不想看前夫一眼。 “老婆。”沈辞清楚女孩这般别开脸,是不想看自己,但他忍不住提醒她,“你这个姿势久了,小心脖子酸痛,睡觉时会形成落枕,明天你不得不也一直这样。” “……”桑知语杀气腾腾地扭头瞪着前夫,“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你咒谁呢?我身体不舒服,你是不是很高兴?” “我不是诅咒你,是提醒你。”看女孩气得不轻的表情,沈辞安抚道,“好了,你以后实在不想出门时,我不勉强你了。” “你说话就跟放屁一样!”桑知语警告地道,“别说话了,今天让我耳边清净点。” 警告完毕前夫,她没再像刚才的别开脸,而是从挎包中拿出手机,准备刷手机来打发时间。 岂料,屏幕一亮起,显示她收到了多条新微信消息。 直觉是赵心妍在跟她分享日常,她直接点了进去。 事实上,赵心妍的确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可让她一眼关注到不是赵心妍,是许久没在她聊天列表中出现在顶端的‘傅泽言’。 他发了她新消息! 从博华集团离职,其实她没删除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只是她之前想,他不会再跟她联系,她也不会跟他联系,他们会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不必故意删除他的联系方式。 当然了,她没想过傅泽言删不删除她。 蓦地收到他的微信消息,她微微一怔。 他说了什么? 他找她是有事吗? 他竟然留着她的联系方式! 第473章 同床共枕是对前夫的补偿 专心盯着手机的同时,桑知语没忘记余光扫掠旁边在开车的前夫。 虽说拍卖会场上自己没露出明显的异常被前夫捕捉到,但若被前夫看见傅泽言给自己发微信,说不定前夫会展开联想能力,然后去查她和傅泽言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确定前夫认真观察路况,不突然扭头看她,桑知语放心地打开聊天框。 【对方已成功撤回一条消息】 【对方已成功撤回一条消息】 【对方已成功撤回一条消息】 三行一模一样的文字,她有点懵。 傅泽言给她发了消息,又全部撤回了? 另一边,仍在参加拍卖会的傅泽言,紧紧攥着手机,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在微信上找到桑知语,问了她三个问题。 都已经看到她和她前夫姿态亲密地出席同一个场合,他何必自讨无趣,放不下地去问无需答案的问题。 打算将手机放回到衣兜时,他收到了新消息。 桑知语:【?】 没料到桑知语回复得如此快,傅泽言皱了皱眉,但他并未再发消息过去。 目前,说什么都很多余,显得自己像个小丑。 随着自己发出的一个问号,聊天框久久没动静,桑知语干脆收好手机。 傅泽言为什么给她发消息,还要撤回呢? 他到底说了什么? 陷入沉思,她一直保持思考的状态,直至车子停了下来。 “老婆,你一路上都在想什么?”沈辞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把红色纸袋子拿上,“想的那么入神,旁若无人。” “发呆。”桑知语敷衍地回了前夫两个字。 下了车,她和前夫并肩行走。 由于前夫牵住她的手,有他看路,她不用看路,目光放心地漂移。 不经意地扫了扫他手上的那个红色纸袋子,发现里面好像装着的东西也是红的,人类本能的好奇心下,桑知语多看了几眼。 察觉女孩注意力放在了红色纸袋子,沈辞不动声色地放弃拎着,而是采取捏住纸袋子的开口,将里面的两本结婚证遮挡得严严实实。 好奇维持了几秒,桑知语就没去看红色纸袋子,压根想不到前夫今天偷偷摸摸地做了违背她意愿的事情,自己在法律上再度和前夫成为夫妻,如今婚姻状态不再是离异,是已婚。 回到家中,她趁着前夫不粘着她、去换衣服的缝隙,抽空看手机。 傅泽言还是没回她。 不对,应该是不回她了。 无可否认,傅泽言蓦地发她消息,像一小颗石头投入了她的心湖,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尽管涟漪是小幅度的。 现在她脑子里想着的画面,都是跟傅泽言有关的。 正当她快要想得出神,前夫突然走了过来。 说要换衣服的前夫,依旧穿着出门时的衣服,桑知语不禁挑了挑眉。 “老婆,我回家一趟,晚上回来。”沈辞柔声朝坐在沙发上的女孩道。 “哦。” 桑知语知道前夫要回的家是他们的婚房,没兴趣问他回去做什么,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便没再理睬她。 前夫也不需要她更多的回应,跟她说完话就走了。 这种时候,前夫不在她家,是最好不过的,她若跟傅泽言联系,用不着担心被前夫发现。 然而,她有所不知的是,沈辞回去婚房,因为刚才思来想去,都觉得这里不适宜存放今天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容易被她看到,所以他决定特地拿去婚房存放。 在沙发上坐了许久,她和傅泽言的聊天框始终停留在她发送的问号,一条新消息也没,桑知语看得心烦,犹豫要不要把傅泽言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除。 纠结了好几分钟,她最终选择保留。 异想天开一下,万一以后哪天她顺利摆脱沈辞,傅泽言碰巧仍是单身,不介意她曾经…… 算了,删除吧。 桑知语决定不异想天开了,回归到现实,做个成熟理智的大人。 删除了傅泽言所有的联系方式后,她心中出现那股熟悉的惆怅,仿若今天是从博华集团离职的那一天。 “老婆。” 前夫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桑知语有些被吓到。 她捂了捂受惊的心口:“你不是说你回家一趟吗?怎么那么快回来了?” “不快,都两个小时了。”沈辞在家存放好结婚证,第一时间回来这里。 “两个小时?”桑知语略显诧异,急忙去看时间。 晚上七点了! 她的一天就这么没了! “老婆,你该不会是从我出门玩手机玩到现在,忘记了时间?”沈辞坐到女孩的身旁,上半身有意识地凑近女孩,目光锁住她的手机。 此刻,手机是亮屏的,他轻而易举地看见她在聊微信。 聊天列表好几个红点,与她聊天的人分别有赵心妍和他姑姑等等。 前夫猝不及防地看她手机,桑知语庆幸自己删除傅泽言的联系方式足够快,否则,他一定看到她聊天列表上有傅泽言。 不过,被前夫看到,也没什么关系。 她和傅泽言没聊他见不得的东西! “看什么看?”桑知语做了个剪刀手的手势,而后食指和中指微微一弯,恐吓前夫再看就把他戳瞎,“偷窥我隐私,没品。” “我没品?”沈辞略微漫不经心地反问。 “你就是没品的男人。” “可你向来是理直气壮看我手机,把我手机翻个底朝天,我都没说你什么。” “……”桑知语承认自己是双标党,但前夫时不时地提醒她,是真的烦,“多说一个字,你今晚别睡我的床。” “老婆,你别忘记了,我睡在主卧是你对我的补偿。”沈辞翘起惬意的二郎腿,满脸的‘你对不起我,我现在是理所应当的索要补偿’。 “哦,是吗?你这么理解补偿?”桑知语反应较快地抓住前夫话语的漏洞,“那我大方地把主卧让给你,我去次卧。” “不行!”沈辞脸色微变,“你去了次卧,还算什么补偿?” “切!就知道你的德行。”桑知语不对前夫的德行抱有幻想,清楚他喜欢死皮赖脸地黏着自己。 第474章 前夫得寸进尺地索要补偿 “你知道就好。”沈辞拿走女孩手中的手机,放到一边去,“我听佣人说,你还没吃饭,我们先去吃饭,你再继续跟我姑姑她们聊天吧。” “不吃,没胃口。”桑知语确实没胃口,推开前夫,有些恹恹地半躺着。 “让你出了半天的门,不是进行高消耗的运动,你累了吗?”沈辞倾身看向女孩,“再累,也得吃饭。” “你好烦,哄小孩吗?”前夫今天说话老有哄小孩的味道,桑知语不喜欢他像诱哄无知小孩地哄自己,因为他一看就没安‘好心’。 “嗯。” “你还嗯?” “不哄着你点,你又要说把我赶出去,我怎么办?”沈辞发现桑知语不吃硬的,但软的勉强吃一吃,并且以前那种漠视她的方式也不适合用,最好是哄着她。 “说得像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桑知语闭眼,摆摆手,示意前夫出去。 “如果把我昨天发现的事情拿出来说,那我的确受了委屈。” “……我怕你了,一件事不用翻来覆去地说。” 女孩明眸紧闭,若非自己也坐在这张沙发上,她不能完整地躺着,沈辞本想把空间全部让给她,但目光莫名地在她殷红的唇停留了。 明明朝夕相处,经常触手可及,可他们最亲密的行为是他拥抱她。 开过荤和没开过荤是不同的,有时生理需求难以忽略,何况他多年品尝过她的美好,深知她多么诱人。 一时之间,沈辞有点抵挡不住诱惑。 眼睛看不到,其他感官会格外灵敏,前夫不发出动静,也不说话了,桑知语感应到一丝异常,便睁开双眼。 结果,她眼睛一睁开,黑暗随之而来。 前夫高大的身影快速笼罩自己,下一刻,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好了,我去吃饭了。”话音未落,沈辞起身离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怀疑自己眼花,他刚才是不是什么都没做。 愣住片刻后,桑知语摸了摸被前夫亲过的唇,生气地对着他的背影骂道:“姓沈的,你他大爷的,竟敢占我便宜!” 前夫占自己的便宜不算少,日常的搂搂抱抱就够多了,这会还得寸进尺地亲她!要不是她反应不及时,看她不把他的嘴巴打烂! 踏出了房门,沈辞回头注视愤怒的女孩:“是我应得的补偿。” “……”桑知语气得差点想跳起来,“你别以为自己像抓到我的把柄,想做点离谱的事情,就拿这为借口。” “不是把柄,是‘罪证’。”沈辞顿了顿,“我昨天没跟你说,我还查到你找其他女人接近我和找人查我的行程,产生的费用都是拿我给你的钱去付的。” “……”桑知语没想到前夫连这些都事无巨细地查到了,“那又怎么样?” “所以,你要多补偿我。”说完,沈辞关上房门。 “……”桑知语咬咬牙。 前夫没完没了的! 今天他敢要亲吻作为补偿,那改天岂不是蹭鼻子上脸,要求她和他发生关系? 不能怪她把前夫往人面兽心的方向去想,是前夫实在有这个潜质。 有了担心,桑知语一点不想前夫和自己同床共枕。 于是,她反锁好门,今晚不让前夫跟自己睡。 然而,前夫发现门开不了时,再度使出一招绝杀。 “老婆,你不开门,无所谓,我可以撬门的。” 前夫平静的语气,说着神经病才会做的行为,桑知语不由深深叹一口气。 “行了,行了,我真怕你了。”她服前夫服得五体投地,认命般地去给他开门,“你一天天的,做个正常点的人就是不行。” “我不正常,你也不正常。”沈辞迈步进来,反手关好门,随即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我们天生一对,般配得很。” “救命!”自己理亏在先,桑知语骂不动前夫了。 “我在呢,你不用喊救命。” 来到床边,沈辞松开女孩,睡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看着前夫又一次睡自己的床,桑知语有些苦瓜脸。 见女孩站着不动,不肯到床上的模样,沈辞拧眉问:“怎么了?” “问问问,问你个头!”桑知语坐到床上,背对前夫,考虑要不要去别的地方消磨一下时间,等犯困了再睡觉。 “怎么不能问?” 耳边传来温热的吐息,桑知语扬起双眉。 下一秒,她的腰身攀附了一双大手,犹如藤蔓地缠着。 前夫从背后抱住了她,她余光扫得到他笔直修长的腿,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坐到了这边的床上。 “你说话,很吵!”桑知语边说,边去推前夫的脑袋,不让他的吐息喷洒在自己的身上。 “我不说话,你也嫌我吵。”沈辞脑袋纹丝不动,甚至下颚枕在女孩的肩颈上,“反正结局是一样的,不如我多说话。” “……”桑知语想翻前夫白眼,可前夫这个角度看不到自己的白眼,只好不翻了,“你别狗皮膏药地黏着我,我做点什么都不方便。” “睡觉。”沈辞微微转动脑袋,贪恋地嗅着女孩秀发上的洗发水香气。 “我不睡。”桑知语试图站起来,然而前夫抱自己抱得太紧,她动不了,“你松开我,你自己先睡。” “那你跑去次卧睡了,我怎么办?” “……” “我可是时刻牢记你得补偿我。” “……” 前夫愈发的理所应当,桑知语极度无语。 她没答应过补偿前夫! 前夫真的是姓赖的! 能赖就赖! “睡吧。”沈辞催促道。 “不是,我们把话说清楚了!”桑知语想转身正视前夫,却再次动不了,前夫抱她抱得犹如他们之间沾上了胶水,胶水的质量好得像他们一刻都分离不了,成为了连体婴,“你松开我。” “我不松。” “不松,睡什么觉。” “对喔。”沈辞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前夫一松开自己,桑知语立刻转身正视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一拳头落在前夫的心口上:“我没答应补偿你,你少他大爷的拿来当借口。” 第475章 对她的底线越来越低 女孩等同给他挠痒痒的力气,可以忽略不计,沈辞眉头都不皱一下,如若无事发生过,也没听到女孩刚才说了什么,自然地回到自己的位置躺着。 骂前夫,指望起到效果吗? 当然指望不了。 看前夫充耳不闻的模样,桑知语知道他肯定会接二连三地拿补偿当借口,跟自己继续索要点什么。 无奈又好气,她抓起枕头,稳准狠地砸向前夫。 结果,前夫手随便一伸,接住了枕头。 场面一时有些僵住。 桑知语不禁磨了磨牙齿:“姓沈的,你是不是想造反?” “不是,我是条件反射接的。”沈辞明白女孩是不爽枕头没砸到自己。 “哼。”桑知语冷哼一声,露出看前夫一眼都嫌眼瞎的表情,扭头就起身出去。 “老婆,你不睡觉了吗?” “都说了,不要管我,你自己先睡。” 离开主卧,来到客厅,身边没有前夫的骚扰,桑知语感觉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没什么事做,A市又难得地在冬天飘起了雪花,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落地窗旁,说是观赏雪花飘落的美景,但她实则不怎么看得进去,大脑更多处于放空的状态。 困意来袭,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垂,桑知语才回到主卧里。 没仔细看时间,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在客厅呆了多久。 但前夫还没睡觉,拿着一本书在看,见到她进来了,放在书上的视线缓缓抬起望着她:“老婆,你终于舍得睡觉了?” 桑知语瞥了瞥墙上的时钟:“都凌晨一点了!” “嗯,我知道时间。沈辞将书放到床头柜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睡觉吧,再熬下去,天要亮了。” 自己是吐槽前夫问的问题毫无营养,前夫却回应得像自己说了废话,桑知语别开了些脸,不情不愿地到床上躺着,使劲扯被子。 已经同床共枕了,被子还得盖同一张,她一点被子都不想分给前夫。 让他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给冻死!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落空,被子还没完全从前夫身上扯走,前夫便抓住了被子的一角,似识破她的意图,道:“老婆,你再扯被子,我没得被子盖。” “那你就去拿一张被子过来啊。” 桑知语加大了力道,想和前夫一人一张被子。 偏偏前夫力气比她大,她硬是扯不动被子了,唯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松手。” “好。”说着,沈辞松开了被子。 刚刚和前夫斗法一样,一人抓住被子的一角,自己还在用力,前夫突然说松开就松开,没有准备的桑知语,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往后倒。 眼看自己要从床上摔到地上,她双手慌忙地撑着床,想让自己坐稳。 不曾想,身体的惯性过大,她身体压根稳不了。 沈辞没料到自己一松开被子,面前的女孩会猛地一倒,马上去扶住她。 腰身和肩膀各自有一只大手抱着,摔不了,桑知语先看了看地板,再去看近在咫尺的前夫。 两人离得十分近,前夫眉眼间有点戏谑的成分,像在无声嘲笑她:早知如此,何必非得扯我身上的被子。 桑知语红唇一撇,推开前夫,直接平躺,然后侧身背对前夫。 女孩气鼓鼓的表情没看到,倒是女孩的背影散发着浓浓的生气气息,沈辞不由问:“老婆,你生气了吗?” 前夫摆明是明知故问,桑知语若非闭着眼睛,都想翻个白眼。 “是你叫我松手,我才松手的。”沈辞侧身俯瞰女孩,“你刚才差点摔倒,不能只怪我。”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桑知语不管前夫说些什么,手摸索着揪住被子,往身上一盖。 “老婆。”沈辞轻拍女孩的手臂,“给点反应?” 不给,不给! 桑知语就不信治不了前夫的狗皮膏药。 “好吧,那我们睡觉。”话落,沈辞让智能管家关灯。 黑暗来临,一切归于平静,桑知语恢复平常时喜欢的平躺。 没过几秒,前夫缠了上来。 他真的很熟门熟路! 困得要命,她没力气跟他折腾了,不去搭理他。 但是,她心里已经坚定好了,这次绝不轻易理睬前夫,不像前几次,刚想好不理他,不用多久就被前夫弄得破功。 *** 次日。 一觉醒来,看到心爱的人在自己怀中熟睡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沈辞此刻就特别幸福,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怀中的女孩。 俗话有说,福祸相依。 这次,他算因祸得福? 若不然,他怎么能得到理直气壮跟桑知语同床共枕的权利? 模模糊糊地醒了醒,睁眼便是前夫俊美立体的脸庞映入眼中,桑知语下意识翻身,避开他。 女孩明显还要接着睡,沈辞已经睡够了,还有工作要处理,只好起床。 这一天的工作,他心情愉悦地完成。 晚上回来时,沈辞发现情况不对。 因为自己不论做什么,或是跟桑知语说什么,桑知语都没拿正眼看过他,一直漠视他,把他当做透明的空气。 不仅如此,她还正常地做着她自己的事,甚至当着他的面,跟别人电话沟通。 看样子,桑知语是铁了心,不想理他。 沈辞并未勉强她,只是照常地把该做地都做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天后,沈辞不像一开始的什么都不做,而是站在桑知语的面前,趁她不注意的瞬间,试探性地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一瞬间的功夫,桑知语犹如炸毛的猫咪,明眸瞪得圆溜溜的。 “姓、沈、的!” 女孩咬牙切齿的声音,洪亮如钟。 这一刻,在沈辞听来,格外好听动人。 “不当哑巴了?”他微微挑眉。 好不容易坚持了几天不搭理前夫,现在破功了,桑知语愤愤地抬手擦了擦额头,仿若在擦脏东西,不忘骂道:“你不要脸!天天占我便宜!” “对,我占你便宜。” “……” 前夫轻飘飘的话语,看似大方承认自己无耻的流氓行径,实则是厚脸皮地侧面告诉她,他就是无耻,她拿他没办法。 桑知语气得转过身,不去理前夫。 看到她走远,沈辞却放下心来。 能让桑知语理睬他的办法有许多,他是采取让她生气程度最小的一种。 现在她不理自己就不理吧。 仍是那句话,只要她不喜欢上其他男人,他的底线随时可以为她降低。 第476章 前夫了如指掌她 前夫对自己的底线如何,桑知语不知道。 但她知道,自己对前夫的底线是越来越难容忍。 不理睬前夫的计划,是被前夫弄得破功了,却不影响她接下来继续使用,反正她能不理前夫就尽量不理前夫,随前夫做些什么,他无法引起她的正面注意,甚至她余光都懒得扫他一眼。 不过,前夫和她同床共枕的这件事,她做不了任何的改变。 前夫似乎默认他就是有和她同床共枕的权利,每天都跑到主卧里,理所应当地和她睡一张床上,任凭她怎么甩他冷眼、白眼都无所谓,他打定了主意这般做。 赶不走前夫,前夫又理直气壮,桑知语本来想跟别人诉诉苦。 可看遍身边所有人,压根没有适合倾诉的对象。 其实,能跟赵心妍说来着,本来就能听自己的苦,但赵心妍的肚子愈发的大,临近预产期,不适宜总是听负面的东西,她干脆把苦都忍着,只跟赵心妍分享开心的事情。 赵心妍却觉得不对劲,现在跟桑知语出来见面,目光从头到尾地注视好朋友,问:“一年马上过去了,离过年很近了,你今年过年有什么安排?” “……一年马上过去?”桑知语不太能接受一年就这么过去了,语气夹杂些许不可思议,“还没过去呢。” “四舍五入,那也快了。”赵心妍掐指一算,“你今年也孤家寡人地过?” “不是,这……” “不对,你去年是孤家寡人地过,今年你前夫住在你家,你前夫陪你过年?” 赵心妍打断自己,来了这么一句话,桑知语一想到那个画面,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长长地深呼吸一口气:“跟你说的差不多,我怀疑沈辞今年会强行在我家过年,让我陪他过年。” 依照前夫当前的德行,过年期间,他不从她家离开是极有可能的。 他简直是把她家当成了自己家,自由自在得仿佛她才是入侵者! 关于陪谁过年,不是赵心妍口中说的沈辞陪她,是她被迫陪沈辞,不存在她想陪沈辞。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回去陪你养母。”赵心妍记得桑知语说过,沈辞不喜欢到沈家老宅,去跟沈凝月住一起,“过年这么好的日子,你找个机会让自己高兴高兴。” “陪不了,也不能陪。”桑知语自从回老宅住过,看见养母被沈辞弄得心惊胆战的,她不考虑为了摆脱沈辞,故意再回老宅住,最多是回老宅个一天半天,陪陪养母,今天正安排上回老宅探望养母。 “你啊,真是被你前夫吃得死死的。”赵心妍同情道。 “……别说了。”桑知语叹气道。 她确实被沈辞吃得死死的,一点办法也没。 但凡有办法,她老早成功把沈辞从她家赶出去了,哪里用得着愁眉苦脸的。 然而,重点现在都不止是想着把沈辞从她家赶出去,是先把沈辞从她的床上踹下去,她非常不愿意天天跟他睡觉。 他睡觉不老实! 当然,不是说他总对她动手动脚的,强迫她什么。 是他时不时来个额头吻和亲一下她的唇,还喜欢在她耳边说话。 还有,每天一睡醒,就看到前夫睡在旁边,说不出的糟心。 “不说,你也得接受事实,而且是没得改变的事实。”赵心妍安慰般地拍了拍好朋友的肩膀,“你都想不到对付你前夫的办法了。” “头疼。”桑知语头痛欲裂。 哪怕想到新办法来对付前夫,她也实行不了。 前夫的情报网太广,一点情况不对,他都能迅速发现背后是什么情况。 并且,她发跟他同一屋檐下,方便他搜罗自己的‘罪证’。 ’ “听你的,不说你前夫了。”赵心妍环视四周,“我们提前买点过年需要的东西?” “可以。”桑知语点点头。 “买点什么呢?”赵心妍思考状。 桑知语对买什么的兴趣不大,主要听赵心妍的。 白天陪完赵心妍买完东西,傍晚时刻她启程去老宅,准备探望她养母,一天的时间被她安排得刚刚好。 怎料,到了老宅后,养母看见她,不是很热情,反倒像打量什么,在她背后看了好一会,生怕看到恐怖的东西。 一看养母的眼神,桑知语猜测得到,养母是在观察沈辞有没有跟过来。 她无奈地道:“阿姨,你不用看了,沈辞没跟过来。” “没来就好。”沈凝月对沈辞这位侄子,是唯恐避之不及,尽量不跟他有接触,“省得他……” 清楚养母对沈辞的心态,桑知语没听养母说完,将自己买的营养品递给养母。 “阿姨,这是我买的营养品,对你身体有好处的,你记得吃。”她叮嘱道。 看着养女递来的物品,沈凝月脸上刚才担忧的表情,瞬间被笑意取而代之,点头笑道:“好,谢谢。” 桑知语本意是探望养母,陪伴一下养母,聊聊天什么的。 结果自己在老宅没呆多久后,养母跟她说:“你该回去了,不然,沈辞该着急了,来问我要人。” 养母这番话,既有催促的意思,又清晰表达出对沈辞感到畏惧,桑知语嘴角微抽:“阿姨,你不是不喜欢沈辞再当你的女婿吗?你今天怎么还催我回去?” 养母就那么怕沈辞吗? 怕到都自动把她往沈辞的身边赶? 沈凝月的确不喜欢侄子再当自己的女婿,之所以催养女回去,是防止养女在这呆得太久,侄子直接跟自己要人,自己和侄子免不了有接触。 “那是因为你在这呆一个小时了,上次你在这半个小时,沈辞就打电话来问我要人了。” 养女上次来老宅,侄子问她要人,沈凝月没跟养女说,这次侄子虽还没来电话,但她忍不住跟上次的事情告诉养女。 侄子上次来电话的冷酷语气,像她是人贩子,把养女拐到这里。 “什么?”桑知语略显惊讶,“沈辞那么闲?” “对。”沈凝月不认为侄子是闲,是顺着养女的话说的。 “……他真的是。”桑知语最近很少理沈辞,没料到他闲到这地步,看来,他把她的生活掌控得死死的,她做什么他都了如指掌。 第477章 给前夫点教训! 看养母露出些许胆战心惊的一面,桑知语没在老宅呆太久,提前回家里去。 一进家门,她见到前夫悠哉乐哉地站在一旁,早有预料到她会这个时候到家的模样。 “无聊的人干着无聊的事!”她鄙夷道。 “老婆,你说我?”沈辞略感无辜,“我怎么了?” 记忆中,他什么都没做。 “你还好意思说!”说着,桑知语冷哼一声。 “我真不知道我怎么了。你说出来,帮我解解惑?” “我偶尔回一次老宅,你用得着打电话问我阿姨要人吗?” “今天没打电话给我姑姑。”沈辞可以拿自己的手机来,展示通话记录给桑知语看,以证自己的清白。 “你今天没打,但你上次打了,不是吗?”桑知语不懂,自己上次去老宅半个小时,那么短的时间,前夫有什么必要致电她养母。 “老婆。”沈辞意外地挑了挑眉,“最近第一次听你跟我说这么多话。” “……” 经前夫一提醒,桑知语记起来自己最近一直坚持执行不理他。 今天被前夫的行为深深无语到,以至于她见到他就忍不住说他。 既然记了起来,不必要理睬前夫了。 反正他不是首次做这些让人恼火的事情,她有点习以为常。 哪天他若是像个正常人那般,她可能反而不习惯。 冷睨一眼前夫,她绕开他,朝主卧里的衣帽间走去。 见状,沈辞有眼力劲地没跟上去。 因为他知道,她回来的第一件事,通常是去换衣服。 换好衣服后,桑知语猛然想起今天有行程没完成。 今天她要做的不止两件事,是有三件事! 她忙不迭地把家居服脱下,穿上刚才脱掉的常服。 看到女孩并未换衣服,从主卧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手提包,沈辞不明所以:“老婆,你又要出门吗?” “有什么好问的?你不是对我的行程了如指掌码?”桑知语没好气地反问。 前夫绝对是故技重施,找人盯着她的一切行程。 “了如指掌的前提是你得先把事情做了,你还没把事情做了,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去。”沈辞半真半假地道。 “呵。” 桑知语不再跟前夫说一个字,迈向大门口。 目送女孩离去,沈辞猜测她是去处理他姑姑那些赔钱货的产业。 而结果也如他所料,女孩出门大约半个小时后,有人把她的行踪用信息的方式发到他的手机上。 清楚她的去向,跟什么人来往,时刻掌控她的动态,他本来不想做到这般的,底线虽然是对她降低了,但也得防范于未然,一发生不利于他的局面,得早早了解,及时将不利扼杀在摇篮里。 今天不处理好事情,明后两天都得出门,不想频繁出门的桑知语,决定今天内把事情通通处理好。 可她养母这些产业,想转手卖出去,基本上得低价,找到了买家,买家出的价格要经过她养母同意,方能签订协议。 这一折腾,便是忙碌到大晚上,桑知语疲惫地回到家中。 洗漱好了,她有气无力地躺床上,默默地看了看自己各大银行的账户余额。 帮她养母打理产业,基本上是白打工,她没收到一分钱的酬劳,还贴了一部分钱进去,弄得自己的余额日渐减少,大有坐吃山空的架势。 除了帮人打工,得想想未来做点什么来养活自己了! 女孩眉头紧锁地按着计算器,不时地切换银行app的页面,沈辞目光被吸引,不由凑到女孩的身旁,扫了几眼她在做什么。 “老婆,你没钱了?” 前夫和自己同床共枕,免不了被他贴近,但聚精会神地计算自己一共还有多少钱时,前夫突然挨过来,上半身几乎贴在她身上,桑知语被微微吓到。 她瞪了瞪前夫,没回答他。 “没事,我给你转点。”说完,沈辞拿起自己的手机,熟练地操作转账。 不到一分钟,桑知语就收到到账的提醒。 前夫又给她的账户转了两千万。 说实话,世界上没几个人不爱钱的,很难在大笔钱面前抵挡住诱惑,然而,她吃过教训,切身体会过前夫的钱不好拿,拿了也得还。 因此,她对这笔钱心动不了半分,只是余光扫了扫他。 “老婆,这钱转来转去也烦,你还是拿我的卡刷,或者我给你开副卡,好吗?”沈辞放好手机,随手揽上女孩纤细柔软的腰肢。 面对前夫的金钱攻势,桑知语不为所动。 紧接着,她嫌弃状地甩开前夫的手。 “我的就是你的,你不用想着把钱转回给我,嗯?”沈辞轻轻握住女孩空闲状态的左手,触碰到她细腻的肌肤,指尖不受控制地摩挲,“我们是一体的。” 类似情话的话,从前夫口中说出来,有一种惊悚感。 桑知语充耳不闻,不对此作出任何回应。 不过,前夫死不要脸地把玩她的手,真不要脸。 她用力地甩啊甩,可并无把前夫的手甩开。 下一刻,前夫厚颜无耻地倾身过来,在她唇上留下了他的印记。 “老婆,睡觉了。” 前夫亲了自己,还催促自己睡觉,若在旁人看来,哪里看得出她和他离婚已久,前夫这样子,像极了一个喜欢睡觉前来个晚安吻的好丈夫。 桑知语眼珠子快速转动,寻找能把前夫嘴巴封住的胶布,以及能把前夫四肢绑住的绳子,让他动弹不得,任人宰割地躺着。 看了一遍,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工具,她平息心中的怒火,冷静地起床。 女孩突然起床,沈辞不禁问:“老婆,你做什么去?” 桑知语没理前夫,自顾自地出去。 在外面找了一圈,她找到了工具。 今晚必须给前夫点教训!!! 让他成天占她便宜! 女孩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神情颇为严肃,双手放在后背,像拿了什么东西,沈辞剑眉微扬:“老……” 桑知语打断他:“我们玩个游戏吧。” 沈辞疑惑:“嗯?” “别动。”桑知语命令道。 “为什么?” 纵然嘴上问着为什么,但沈辞还是配合地不动,看着女孩坐到自己的背后。 第478章 让前夫向她求饶 叫前夫不动,前夫就真的不动了。 没想到前夫如此配合,桑知语暗喜。 趁着前夫没发现异常,她急忙将绳子、剪刀和胶布放在床上,然后将前夫的双手往后拿。 双手被女孩握在手中,沈辞不明所以:“老婆,你要做什么?” “别问,别动!等会,你就知道了。”桑知语冷声呵斥,口吻如同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小朋友。 “好吧。”沈辞猜不到女孩在做些什么,但她愿意主动理睬自己,和自己有肢体碰触,他便随她而去。 前夫本身就比她高将近一个头,体型差蛮大的,他的双手叠合在一起,自己一只手握不住,做不到另一只手快速地将绳子帮助他的双手,桑知语只好说:“千万别动!” “老婆,你说三遍了。”沈辞觉得自己十分配合,女孩让自己别动,自己就没动过,而女孩不相信自己,反复地强调,弄得他非常好奇,亟不可待地想看她究竟在做些什么。 桑知语无视前夫这句话,两只手弄着绳子,一圈又一圈地缠上前夫的手。 似有什么东西桎梏自己的双手,沈辞条件反射地想回头。 一发觉前夫脑袋有转动的迹象,桑知语看着没打结的绳子,警告道:“都叫你别动了!” 闻言,沈辞克服了本能的条件反射。 顺利打上了死结,桑知语忍不住勾起嘴角,脸上充斥开心的笑容。 她拍了拍前夫的肩膀:“转过身来。” 沈辞听话地转过身,正面对着女孩。 人的双手不能自由活动,相当于失去了大半的战斗力! 桑知语略微得意地望着前夫,这一刻,毫不遮掩地拿起放在旁边的胶布,撕开胶布,往前夫的嘴巴上贴。 看清女孩手上的物品,在胶布碰触到自己嘴巴的那一瞬间,沈辞脑袋战术性地往后仰,抿了抿薄唇:“老婆,你这是做什么?” “说了啊,玩个游戏。”桑知语理直气壮地道。 就许前夫经常理直气壮,不许她偶尔也理直气壮地做一些让他不爽的事情? “什么游戏要玩到把我双手绑住,还用胶布粘我的嘴巴?”沈辞初时不知道自己的双手被女孩用什么东西给缠上了,现在已经猜到她铁定是用绳子绑住的,“老婆,你像想对我欲行不轨的法外狂徒。” “……你才法外狂徒!”桑知语模仿前夫讨她嫌的模样,用手捏住前夫的下颚,“现在你落到我手里!麻烦你搞清楚,你是案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了!” 女孩眉眼间全是诡计得逞的笑意,不同平日对他爱答不理的冷漠,灵动又娇俏,看着这样的她,沈辞没被她的行为给弄得生气,而是无奈地笑了笑。 “老婆,你这点雕虫小技,你不怕我挣脱了绳子,等下是你变成案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 “怕个屁!”桑知语切了一声。 不想跟前夫废话了,她松开前夫的下颚,飞快地把胶布封住他的嘴巴,再用剪刀剪了剪胶布。 前夫说不了话,也无法动手动脚,报了他老占她便宜的仇,一切大功告成,桑知语愉悦地哼着小调,顺便对前夫动脚,踹了踹他长得过分的腿。 “腿长了不起,整天像个八爪鱼地缠着我。” 以前喜欢前夫宽肩窄腰、长手长腿的好身材,现在她讨厌前夫的长手长脚,他缠着自己的时候,不要太方便,简直是轻松把自己禁锢得死死的。 随口骂了前夫一句,桑知语抬起目光,发现前夫若有所思地注视她,一点没她在动手前的恼怒,就特别冷静,冷静得让人直觉有诈。 仔细想想,他处于被动的状态,自己不松绑,他拿不了自己一点办法,她不用管他动不动怒,只管发泄自己积攒已久的怨气。 一想到这,桑知语又把前夫的下颚捏住,并起身半跪着。 因为不起身半跪着,前夫依然对她有身高优势,她俯视不了他。 稍微加大了点力道地捏紧前夫的下颚,她眼神凶狠地瞪着前夫,玩味道:“你是鱼肉,我是刀俎,你说,我要怎么狠狠折磨你?” 说罢,她似恍然大悟地道:“看我这记性,我忘了,你说不了话。” 见前夫平静地注视自己,桑知语眨了眨眼睛:“都这样了?你还不生气?奇怪的男人!不对,你不是人,你是死不要脸的狗皮膏药!” 自从离婚后,前夫总来烦自己,无时无刻都能压制自己,如今,自己终于找到了反压制的时刻,她像服用了某种使人类会过度兴奋的药物。 “让你老偷亲我!”桑知语掐了掐前夫的嘴角,“我让你亲,亲个够!” 胶布把前夫的嘴巴封住,掐不了他的薄唇,她感觉这样也不能完全解气,生出一丝冲动,想打他的脸。 可是,打人不打脸,真把前夫惹恼了,也不太好。 她忍住冲动,改为用手虚掐他的脖子,作出恐吓的神色:“你的命拿捏在我手里,你说,我要不要掐死你,如此一来,再也没人烦我了,我还能重新找个男人嫁了,省得一天天被你祸害,连恋爱都不能谈。” 不能谈是不准确的说法,准确是不敢谈。 本来是想发泄前夫平日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但此时此刻,她有点想把对傅泽言的遗憾,全部发泄在前夫身上。 如果没有前夫,她不用有任何的顾忌,肯定和傅泽言谈上了恋爱。 就是因为前夫的碍事,以及他非常讨人嫌的行事作风,害得她错过了傅泽言。 可这么想着是能想着的,真要把负面情绪全部发泄,她敢保证沈辞一定生的气不小,秋后算账会比较狠。 所以,虚掐了掐前夫的脖子,她就松开了手,还把前夫嘴巴上的胶布拿开。 “给你个机会,向我求饶,我会考虑大发慈悲地放了你。”桑知语佯装自己是个大善人的样子,但掩饰不了自己教训了前夫的得意。 殊不知,处于得意的她,没察觉到危险悄悄降临,原先双手失去自由活动的前夫,早把绳子挣脱开了,只是双手保持放在后背,故意不让她看见。 第479章 被前夫强吻了 “老婆,你的意思是,我要好好珍惜求饶的机会吗?”沈辞不动声色地问。 “你说呢?”桑知语居高临下地睥睨前夫,重重一拍他的肩膀,“快点。” 想到前夫向自己求饶,她更加兴奋了。 这算不算难得看见前夫狼狈的样子? “你希望我怎么做?”沈辞继续问。 “希望……”桑知语沉思片刻,“先从你说‘我错了,我不该缠着你’开始。”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沈辞转动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右手自然地朝前,露在女孩的眼皮底下,“需要我双手合十吗?” 忽地见到前夫的手在活动,桑知语愣了愣。 “!!!”意识到危险在逼近,她二话不说地急速逃离,飞一般落地下床,朝门口奔去。 可惜,晚了一步。 当她伸手去碰触门把手之际,一只大手强势有力地抓住她的手。 “老婆,你跑什么?”沈辞状若漫不经心地垂目注视眼前的女孩,“不是你说的玩个游戏?怎么一下子慌里慌张地跑了?” 前夫的语调很轻,轻到宛若只会在黑夜时出现的幽灵的声音。 桑知语当然慌张,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自己明明用绳子绑住了前夫的双手,担心绑得不够严实,她打的是死结。 现在前夫的双手得以自由活动,绳子被扔在了床上,自己还被他拽住,她没了刚才居高临下的得意,但还是镇定了下来。 “别拽着我!”桑知语使出吃奶的力,试图挣开前夫的手。 “我不拽着你,你都已经跑了。”沈辞动用另一只手,把女孩两只手紧紧拽住,十足像猎人抓住了猎物,让猎物无处可逃,“你刚刚不是还很得意吗?” 轮到自己成为砧板上的鱼肉,桑知语十分不爽。 由于身高差的缘故,她平视不了前夫,唯有昂起脑袋,恶狠狠地瞪着他,生气道:“放、开、我!” 沈辞侧目扫了扫床上的绳子,缓声道:“礼尚往来,我也拿绳子绑着你?” “你敢!”桑知语非常讨厌被前夫压制的滋味,如若前夫敢拿绳子绑着她,控制她的自由,看她今晚不打他八百个耳光。 “你看我敢不敢?”说着,沈辞微微弯腰,轻松将女孩打横抱起。 突如其来的公主抱,桑知语仿若遭遇了天旋地转,头晕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她拼命挣扎,大声道:“姓、沈、的!我跟你没完!” 前夫像聋了,听不到她说话,将她平放在床上。 这是个好机会,她想逃跑。 然而,前夫压了上来。 前夫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平时有健身运动的习惯,肌肉是相当结实的,整个人的重量比肉眼看起来重许多。 他压在自己身上,桑知语有种被压得快断气的感觉。 她双眉紧皱,欲要张牙舞爪,可前夫还把她双手抓住,并与她十指紧扣,弄得她一丝一毫的战斗力都没有。 “重死了,你给我起来!”她恨恨咬牙道。 “老婆,想采访你几句。”沈辞似笑非笑地望着身下的女孩,将她愤怒不甘的表情纳入视线范围,“当鱼肉是什么体验?” “当你个头,起来!” “不起。” “你!”桑知语这会不想记得杀人是犯法的法律条文,只想手刃了前夫,“是不是想死?” “我想死,你也杀不了我。”沈辞唇角处的笑容成形,轻笑一声。 前夫突然发出的笑声,无疑是在嘲笑她,桑知语愤怒得想尖叫,偏偏不想给前夫看笑话,唯有硬生生忍着。 “你给我起来,起来!”她不耐烦地重复道。 “我还是那个答案,不起。” “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 “……” 前夫用自己说过的话来回答自己,眸中的玩味浓郁得让人一眼就看得出,还不容易混淆和识别错误,宛若杀千刀的坏人,在行凶前,故意耍弄受害者,以此获取更高的愉悦阈值。 桑知语怒不可遏:“我数三声,你再不起来,我就……” “给我吻一下?” 自己话没说完,前夫厚颜无耻地提出了要求,她眉头皱成川字形。 而沈辞提出要求后,无需任何的回应,垂首吻向女孩殷红诱人的唇。 人是擅长贪心和得寸进尺的生物,得到了一些,则会想得到更多。 他从来不满足于和她同一屋檐下,现阶段当然也不满足和她同床共枕,平日只能来个蜻蜓点水地亲一亲她的唇或是她的额头。 眼下,有个她主动送上门的良机,他怎可错过? 自然是好好把握住! 前夫的薄唇猝不及防地落在了自己的唇上,眼前被黑暗笼罩,桑知语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大脑呈现空白。 当前夫的舌尖撬开自己的牙齿,熟门熟路地进入她的口腔内部,进行疯狂的掠夺,这时,她终于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挣扎。 但男女力气不在一个等级上,前夫又压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四肢动弹不了,她挣扎的作用微乎其微,还有点颇显欲迎还拒。 不知道过去多久,前夫停止了掠夺。 他依然紧紧抓住她的双手,不过,手肘在撑在床上,不把全身的重量压着她。 此时,他有些满足、又有些不满足地盯着她,像极了没吃饱的猎人。 挣扎无用,反抗也不成功,桑知语气鼓鼓得瞪圆眼睛,迎上前夫的视线。 “死变态,你放开我!”再不放开,她就要疯了。 他大爷的,该死的前夫,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上来就占她便宜。 女孩红唇的滋味过于甜美,沈辞不禁舔了舔下唇,回味其中。 听着女孩的怒骂,他唇角微勾:“老婆,我是变态的话,你也是个变态,没哪个正常人玩游戏,用得上绳子和胶布。你要是有那种癖好,可以提前跟我说,我会配合你的。” 作为成年人,桑知语听懂前夫说的癖好是哪种类型,怒声道:“你才有那种癖好!死变态,你再不起来,明天你睡着时,我一定要让你变成太监!” 第480章 前夫的骚操作一堆 “你今天也可以,不用等明天。”沈辞含笑调侃道,“你非得明天,是今天你不想吗?” “……你给我等着!”桑知语没料到,自己放的狠话被前夫当成笑话听。 “好了,不逗你了。”沈辞意犹未尽,再次舔了舔下唇,同时从女孩的身上起来,“睡觉吧。” 经此一闹,桑知语毫无睡意。 恢复了自由,坐稳后,她双手都握成拳头,雨点般地向前夫的胸膛砸去。 一边揍前夫,她一边不忘骂:“死变态,让你压着我,让你强吻我……” 女孩骂了自己很多,沈辞都没用心听。 因为刚才亲吻女孩的威力强大,他体内燃烧了一簇火焰,有席卷全身的趋势。 他想要女孩,很想很想。 偏偏只能想一想,不能真的实施。 自己仅是亲了女孩,女孩就怒不可遏的,不敢想他若是强要了她,她是什么样的反应。 在努力压下火焰的过程中,女孩貌似动手动累了,一脸不忿地收回手。 “死变态,你给我去次卧睡!”桑知语指了指门口,然后指着前夫的鼻子骂,“罚你今晚不准睡我的房间。” 余光扫到仍在床上的剪刀,沈辞拿起,丢到床头柜上,以免不留神的时候弄伤他们两个。 做完了这些,他抬眸直视女孩:“去不了。” “那我去!”桑知语受不了地起身,准备自己去次卧睡。 结果,话音未落,她的手又是被熟悉的拽住。 “睡觉吧,别折腾了。”沈辞温声劝导,“再折腾,天要亮了。” 折腾到太晚,明天女孩睡到很晚,九成怪罪自己。 “是我想折腾吗?是你害我!” 滔天的怒火再次被点燃,桑知语真想一巴掌扇在前夫的脸上,但刚才被前夫趁机强吻自己,怕前夫又找到机会,占自己的便宜,只好作罢。 “你也害了我。”沈辞视线朝自己的下面看了看,“我现在难受得很。” “……”桑知语顺着前夫的视线也看了看,结果看到小帐篷,“关我屁事!你随时随地都能发……” 情。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口,她嘴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 沈辞提醒道:“本来我想安安稳稳地睡觉,但你要是继续,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了。” 离婚后的一年多里,两人只做过寥寥数次,倘若没开过荤还好些,已经开过荤,在某些时候是很难忍得住诱惑的。 尤其是经过一番折腾,女孩衣衫凌乱,大面积露出白皙滑腻的肌肤,犹如散发无尽香味的食物,而她毫无所知地继续和自己相处,压根不知道她给自己带来多么巨大的诱惑。 嘴巴被捂住,自然是说不了话,前夫的提醒在她耳中,和威胁无异,桑知语不由张嘴,狠狠咬了一口前夫的手心。 “你什么意思?”桑知语不惧怕地瞪着前夫,“你敢乱来,试试?” 想到已经到手的结婚证,沈辞剑眉微扬:“可以说是我找你履行夫妻义务。” “……有病!哪来的履行夫妻义务!”桑知语白前夫一眼,“我们离婚八百年,我对你没义务!” “我说有就是有,还是法律认定的夫妻义务。” “不像跟你胡扯,哼。” “好了,好了,我去洗个澡,你别生气了。”沈辞落地下床,进入浴室前,特地提醒道,“你不要去其他房间睡觉,大晚上的,找人撬门,麻烦。” “还麻烦!你个不要脸的!”桑知语抓起枕头,使劲砸前夫,“你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三更半夜,找人撬我家的大门,出现在我的床头,你别以为我忘记了。” 在恶心她的方面,前夫会嫌麻烦? 他一点都不嫌麻烦! 旧事重提,沈辞神色自若地进入浴室。 两个枕头都落在了地上,没有枕头枕着,桑知语睡得不舒服。 翻来覆去几下后,她不愿意在家里呆着了,起身到衣帽间换衣服。 衣服一穿好,她就马不停蹄地下楼,开车出去。 说是出去,也没走多远,她是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吃点东西。 跟前夫‘大战’时,还挺消耗能量的,她需要进食来补充能量。 洗完冷水澡,降火成功的沈辞,一从浴室里出来,发现原本坐在床上的女孩不知所踪,地上还放着女孩砸他的枕头。 捡起枕头,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他放回到床上,然后把屋内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始终没看到她的身影。 去哪了? 沈辞拨打女孩的电话,结果电话通了,女孩压根不接,还把他电话摁断。 没有办法,他转战到微信,发消息问她。 【老婆,你在哪?】 刚下单,食物不能很快地端上来,桑知语百无聊赖地看手机,这一看,就看到了前夫给她发的消息。 问问问,问个屁! 管她在哪! 她要把他全部联系方式通通拉黑! 想到做到,桑知语立刻将前夫联系方式打入黑名单。 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女孩的回复,沈辞接着给她发消息。 于是,他得到了红色的感叹号。 又被拉黑了…… 指尖下意识地点击切换页面,想再去拨打女孩的电话,但他下一秒觉得不用打了了,他的号码铁定也进了黑名单。 轻叹一口气,沈辞致电助理。 没多久,助理发来桑知语当前的定位。 她确实不在家,原来是去了附近的餐厅。 饿了,出门吃东西,也不跟他说一声。 收好手机,沈辞前往那家餐厅。 宵夜吃得正开心,看见前夫的到来,桑知语无语了。 她就出来吃顿宵夜,前夫也跟过来。 那么爱跟着人,他怎么不当狗去? 她恨恨地咀嚼口中的肉,宛若在吃前夫身上割下来的肉,目光不善地上下打量前夫,满脸的不欢迎前夫。 “这么晚了,又很冷,你出门,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沈辞坐到女孩的身旁,随即相当自然地招手唤来服务生,让服务生多拿一套餐具来。 “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桑知语别开点脸,“早知道你要来,我就在食物下毒,把你毒死,让你今晚……” 女孩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沈辞微扬剑眉:“我今晚怎么?不是你说的玩游戏吗?我配不配合你,都有错吗?” “玩你个头!你不要说话,倒我的胃口!”桑知语骂道。 “好,我不说话,不打扰你吃东西。” 接下来,沈辞执行女孩对自己的要求,但他没有什么都不做。 他拿起女孩放在桌上的手机,流畅地输入了数字密码,在几个黑名单中都找到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设置了解除黑名单,才把女孩的手机放回原处。 前夫这般操作,看得桑知语一愣一愣的。 她一向喜欢指纹密码多一些,平时也是使用指纹密码为主,前夫什么时候知道她的数字密码? 在吃的肉顿时就不香了,桑知语快速咽了下去,皱眉道:“你从哪知道我的数字密码?” “你当着我的面输入,我看了一次,我就记住了。”沈辞如实交代。 “……”桑知语脸黑了黑。 幸好她手机里没有不能让前夫知道的东西,否则,今晚还没完。 第481章 再婚想嫁什么样的男人? 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桑知语继续吃东西。 依照现状来看,别说摆脱前夫,他不一见到她就来挨着她都困难。 女孩食之无味的表情,明显是在表达对自己的不满,沈辞道:“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是你没遮掩,我不小心看到。” “……”桑知语放下筷子,“你看到,就不能当做没看到吗?” 前夫不仅没装作看不到,还十分顺手地拿走她的手机,当成他自己的手机来操作,把他的联系方式通通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这种不要脸的做事方式,真他大爷的想让人揍他。 “我下次装作看不到。”沈辞保证道。 “……”桑知语无话可说了。 吃完宵夜,桑知语也不想回家呆着,就坐在餐厅刷手机。 沈辞不知道女孩为什么能一直抱着手机,丝毫不见困倦的模样,但他也不好催促她回去,唯有问:“老婆,你不困吗?” “关你什么事?”桑知语没拿正眼看前夫,嫌弃他多嘴地撇撇红唇。 “餐厅要打烊了。”沈辞抬起手,注视腕表。 没注意餐厅的营业时间,听前夫一说,桑知语扫了扫时间。 凌晨一点多了,这时候在外面呆着,是有点奇怪。 可她今晚特别生气,不想和前夫同一屋檐下,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 老宅去不了,赵心妍那里更不能去,不适宜三更半夜去扰孕妇的清梦,要不,她住一晚酒店得了。 然而,她敢百分百保证,自己去酒店,前夫一定也过去。 想着,桑知语试探性地问:“住酒店,你去吗?” 女孩蓦地提出住酒店,沈辞不懂但是尊重,颔首道:“去。” “……” 预料准了,桑知语甩了前夫一记冷眼。 收获女孩的冷眼,沈辞不明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终究是到了平时在睡梦中的点,桑知语打了个小哈欠。 服务生也正在逐一向客人说不好意思,要打烊了。 见状,她认命般地起身。 算了,还是回家睡觉吧。 女孩一走,沈辞也跟着。 余光瞥到跟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桑知语真想问一句:是不是我去地狱,你也跟着? 这么爱跟着人,下辈子投胎当狗得了! “两位,这边买单。”服务生提示道。 被服务生一提示,桑知语记起自己没买单,略微尴尬地掏出手机,让服务生扫她的收款码。 买好单,她瞪了瞪前夫:“别跟着我了,再跟着,我回老宅。” “嗯,你想回就回。”沈辞举了举双手,表示自己不会拦着女孩,不让她回老宅。 反正,她回老宅也住不了多少天。 话是这么说,半夜时分回老宅,等养母一觉醒来,养母又该紧张兮兮地问她和沈辞发生什么矛盾,会不会连累到别人,桑知语一想到这,太阳穴隐隐作痛。 两人都有开车出门,踏出餐厅,各自上了车。 从后视镜中,桑知语看得到前夫跟在自己的后面。 论起不要脸的程度,前夫已经是登峰造极,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他了。 回到家中,她刚一躺床上,前夫秒来贴着她。 “你胶水成精,是吧?”她推了推前夫,“不粘着人,不舒服?” “冬天,冷,你身上暖和。”沈辞理直气壮地靠着女孩,并把女孩的双手拿在手中,指尖有意无意地塞进女孩的指缝。 “冷你个头,找借口也不找好点的!”桑知语才不信前夫的垃圾借口。 屋子里有中央空调和地暖的双重保障,纵然只开了地暖,温度也是十分暖和的,用不着像在室外穿的那般厚,仅需一件单衣就足够温暖了。 “我改,下次不找借口,直接说我喜欢黏在你身上。”沈辞说着说着,埋首在女孩的脖颈间,“老婆,你不困,我困了,想睡觉。” “你睡你的,别来骚扰我。”桑知语推开些前夫的脑袋,同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自己当前不是早出晚归的社畜,全部时间可以自由掌控,几点睡觉和起床都是随便的,但前夫不同,他是要管理盛元集团的掌权人。 盛元集团好歹是跨国大公司,涉及的行业有许多,每天都有无数的决策等着前夫去做,她可以利用这一点? 天天让前夫睡不好觉,在缺觉的情况下处理工作,时间久了,前夫就扛不住,自觉和她分房睡?这样,她就不用被迫和前夫同床共枕。 “不对,我不睡,你也别睡。”桑知语故意用蛮不讲理的语气,使劲戳了戳前夫的心口,“快给我打起精神来。” “打起精神做什么?继续你想玩的那个游戏?”困倦消退大半,沈辞挺直腰杆,眼眸清明地望着女孩,“那我不介意不睡。” “……想得美!”桑知语收回戳前夫心口的手,改戳着他的脑袋,“你个死变态,整天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这不是黄色废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沈辞纠正道。 “我不管你的生理需求正不正常,总之,我没有义务满足你,你若想蹬鼻子上脸,你就……” “不聊这个。聊聊你说的重新找个男人嫁了,你是想找什么样的男人?” 前夫突然聊这点,桑知语不信他是真的想聊,绝对是准备找个借口,趁机占她便宜,或者是秋后算账。 “睡觉!”说罢,她利落地一扯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拒绝和前夫聊使前夫敏感易怒的话题。 “老婆,你刚才说的别睡。”沈辞找到女孩的肩膀,轻轻摇晃她,“起来,聊聊?” 聊个什么聊! 分明是找茬,进而向她发难! 虽然再婚是她理所应当的权利,但前夫可不是听别人讲道理的性格,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压根不认为她和他是离婚的前任夫妻。 如此情形,桑知语懂得什么叫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确定不聊吗?”沈辞再度轻轻摇晃女孩的肩膀,“还是我说,你听?” 女孩绑着自己的双手时,说的那些话他全都听进去了,当时没表露任何情绪,是他清楚她没喜欢过他以外的男人,身边也没任何暧昧中或是在一起的男人。 不过,这不妨碍他回想起来时,忍不住地吃一点醋。 第482章 前夫对她欲行不轨! 前夫的语气听着就不对,平静之下蕴藏一丝不易被人发现的疯狂,桑知语立马把蒙住脑袋的被子扯下,面无表情地注视前夫。 “不想聊!再说了,聊了有用吗?有你在,哪个男人敢跟我结婚?”她冷呵一声,“估计对方跟我谈恋爱都不敢。” “老婆,我突然发现你……”沈辞有意停顿,“你好像很了然自己的处境。” “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桑知语坐了起来,“你就不是什么好人!卑鄙、无耻、下流、神经、变态!” “除了这五个词语,还有别的吗?” “……” “但我认为你用词不准,我谈不上下流、神经、变态。”沈辞可以承认自己卑鄙无耻。 因为未经桑知语的同意,自己就找人拿了和她的结婚证,让她在不知情下,再度成为自己的妻子,以为自己依然是她的前夫。 “跟你没话说,闭嘴!”转移了话题,桑知语没闲情雅致地前夫继续聊天,“你不说困吗,赶紧睡。” “你是不是心虚了?”沈辞眸色蓦地一变,略显阴沉,“还是说,你在我没留意时,偷偷地跟哪个男人好了?” “……”桑知语本来不心虚的,现在真有点心虚了。 前夫到底是胡说八道的,或是他知道了点什么? 但她有什么可怕的? 她扮演傅泽言女朋友的期间,蒋霆知道她是傅泽言的‘女朋友’,跑去跟沈辞说,沈辞并未相信。 况且,她和傅泽言没真的在一起过,即便被沈辞知道她为了高价报酬,演过傅泽言女朋友又如何?难不成,他为了这些旧事,天天跟她大闹不停? 如果他那么闲,她也没办法。 迅速收起心虚,她朝着前夫翻了个白眼:“对,我跟其他男人好了,好的不止一个男人,有好几个!你满意了吗?” 沈辞刚才是故意变换眼神,目的是诈一诈女孩,看她是否真的有暗中喜欢上其他男人,跟其他男人有来往过于亲密的接触。 这会,女孩对着自己翻白眼,还张嘴一说就是好几个男人,显然不想让他听到顺心的话,没别的意思,他放下心来。 幸好她一直不喜欢其他男人! “好,这次是真的睡觉了。”沈辞拉起被子,帮女孩盖好,趁女孩不注意时,浅浅的晚安吻落在她的脸颊上,“好梦。” “你和我睡,我不做噩梦就不错了。”桑知语嫌弃地擦了擦被前夫吻过的部位,将脑袋缩进被子里,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这个夜晚不再想和前夫说一句话了。 “可我时常做的是好梦。”沈辞唇角微勾。 他没骗桑知语,自从跟她同床共枕,能抱着她入眠,他再也不像刚离婚的那段时间难以入眠,经常独自睁眼到天亮,饱受失眠折磨的痛苦。 此刻,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 初冬已过,深冬报到。 温度一天比一天低,本就不爱出门的桑知语,如今更不爱出门了。 但凡能远程处理的事务,她都在家里处理,降低出门的次数。 人一旦闲着,就会无聊,想找点事情做。 一天,桑知语照常地处理事务完毕,躺床上休息,顺带准备看一场电影来放松放松脑子,然而不知道投影仪的遥控器放哪了。 她翻来覆去地找,都没找到遥控器。 上次用完投影仪,她随手把遥控器扔在哪里? 想了好一会,桑知语都没能记起,干脆翻箱倒柜地仔细寻找。 当她拨弄床头柜的东西,拿到一个小盒子,随便扫了一眼,确定不是遥控器,就想把其扔到一边,偏偏她是个识字的,看到小盒子上面写着清晰的三个大字。 避、孕、套! 霎时,她皱紧眉头。 家里哪来的这东西? 她没这方面的需要,没买过这东西。 而这套房子,除了她居住,前夫也住的。 不是她买的,那就是前夫买的? 他安的什么心,买避孕套放在她房间? 把避孕套扔回到柜子,桑知语没看电影的心情了。 忙完一天的工作,沈辞从公司回到这里,照常地在客厅环扫一圈,没看到女孩的身影,便惯性地进入主卧。 果不其然,女孩在床上躺着! “老婆,我回来了。”他边朝女孩笑了笑,边扯了扯领带。 “你回来得正好!”桑知语目光冷冽地打量前夫,随即将避孕套从柜子里拿出来,丢到前夫的面前,“你给我解释解释?” “怎么了?”沈辞没看清女孩扔来的是什么东西,弯腰准备去捡的时候才看清,剑眉不禁微扬。 “解释!”桑知语环抱双手,冷声道。 “还用解释吗?”沈辞拿起避孕套,走到女孩的身边,“你又不是不懂世事的小孩子,和我没做过,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 “……你脸皮到底是有多厚,才说得出这种话?”知道前夫的脸皮很厚,没想到前夫的脸皮厚到这程度,桑知语被气得呼吸不顺畅。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沈辞将避孕套放进去,语气平常道:“有备无患,以免哪天我们需要用了,但没得用,事后你吃紧急避孕药,伤害身体,还得喂我也吃一颗。” “按你这说法,我是不是得谢谢你贴心准备,免去我吃紧急避孕药带来的副作用的痛苦?”桑知语皮笑肉不笑地嘲讽道。 “我不贴心。”沈辞否认自己的贴心,他目前还算不上贴心的丈夫,最多是在和桑知语的相处时,想事情和做事情比以前周到,凡事要多注意她的感受。 “你不贴心,那就是你蹬鼻子上脸!”桑知语神色冷酷地望着前夫,“你准备了避孕套,摆明是一肚子坏水,说不定哪天就强迫我!” “事情没发生,你先把罪名给我安上了,我解释再多也是徒劳的,因为你不会听。”沈辞解开领带,“我去洗个澡,等下我们一起吃晚饭。” “你还有脸吃饭!”桑知语指着房门,“立刻,马上,滚出我家。” 前夫的小心思,她一直都知道。 再怎么说,他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而且他本来需求就旺盛。 但直面他的心思,她非常不爽,有种自己是前夫床上用品的既视感,不被前夫作为人来尊重。 “别生气了,经常生气,容易生病。”沈辞轻拍女孩的后背,顺一顺她的气,“我发誓,我没有强迫你的想法,就算有,那也是想一想,不会不顾你的意愿。” 买避孕套放着,是他一时兴起,想到也许不久的将来,就能和桑知语用上。 若是想强迫桑知语,他不用等到今天,还特意提前准备避孕套。 他何不卑鄙无耻到底,干脆趁此机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让她永远和他不分离? 他和她之间,情况没恶劣到他用不寻常的手段来绑住她的一辈子。 能慢慢来的,还是慢慢来,最好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第483章 认为她和前夫闹脾气? 前夫的发誓,在桑知语眼里,就和说废话一样。 人一旦禽兽起来,谁知道局面可不可控? 不过,细细想想,前夫确实没强迫过自己,但他趁人之危过。 她转身去打开抽屉,将避孕套拿了出来。 女孩突然的举动,沈辞看不明白:“你这是……?” 桑知语没搭理前夫,呈现完美抛物线地把避孕套丢在垃圾桶里。 不管前夫抱着什么样的心思,避孕套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碍到她的眼睛,也给她一种自己是前夫盘中餐的不适感。 前夫想什么时候吃她就什么时候吃她,自己没有反抗之力。 “你要还想住在这里,别给我打歪主意,而且你再敢买避孕套回来,让我看见,你睡觉时,最好睁着眼睛睡!”她义正言辞地警告道。 “这是日用品,有备无患。” “……” 前夫还在跟自己辩驳,桑知语彻底黑脸。 见女孩脸色黑得宛若夜晚的漆黑,沈辞改口道:“好,我不提前准备,放在房间里。” 不提前准备,到时要用上的话,网上下个订单,以现在的物流速度,很快就能送上门,没必要这个时候把桑知语弄得不高兴。 前夫的话语,乍一听,没什么毛病。 可是,仔细一听,前夫保证的是不提前准备! 也就是前夫在跟她玩文字游戏! 桑知语好气又好笑地瞪了瞪前夫:“你脑子里不想男女之事,是不是会死?” “会死。”看女孩几乎气笑的表情,沈辞补充道,“人的七情六欲里包含了这个,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依我看,你撑死是生理正常,实则心理变态,脑子不正常。”桑知语冷冷嘲讽,鄙夷地扫视前夫。 “你怎么说都行。”沈辞大多数时候已经无所谓桑知语如何说他的了,比这更难听的话,他从她口中听过不少,若每次都跟她计较,他都计较不过来。 “……”桑知语不爽地抿紧红唇。 可恶! 前夫这讨人厌的家伙! 说着说着,好像她在无理取闹似的。 她指着垃圾桶,命令道:“你!带着装有避孕套的垃圾,都给我滚出去!” “好。”沈辞一应声,便即去把垃圾拿出去。 看着前夫听从自己命令的背影,桑知语气得不轻。 某些时候,前夫表现得实在气人。 扔完垃圾回来,沈辞发现床上的女孩不见人影了。 在主卧找了一圈,看到女孩在衣帽间里挑选衣服,他不禁问:“你要出门吗?” 根据上次的经验,女孩多半是生气,不想和他相处,才想着出门。 “明知故问。”桑知语没给前夫好脸色。 “这次要去哪?”沈辞站在女孩的身旁,垂眸注视她,“还是附近的餐厅吗?” “要你管。” “行吧。记得早点回来,这次我就不跟着你了。” 都做好前夫跟着自己的准备了,结果前夫说不跟着,桑知语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转性了?” “给你点私人空间,我也得处理点工作。”沈辞是想和女孩一起出门,但为了早些回来,他留了一部分工作拿回来处理,因此,不跟着女孩出门。 “……”桑知语觉得前夫的后半句是重点,他不是不想跟着她,是工作紧急,导致他没时间跟着她,“哦,那你忙。” “别走太远。”沈辞叮嘱道。 “知道了,啰嗦。” 桑知语挥挥手,示意前夫出去,自己要换衣服。 沈辞懂女孩做什么,出去前,道:“我们都称得上老夫老妻了,你……” “谁跟你老夫老妻?你老人痴呆就吃药去,到底要我提醒你多少次,我们离婚了!”桑知语耐心欠缺地打断前夫,“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好,我出去。”沈辞不跟女孩过多争论,转身出去。 前夫不跟着自己,自己想去就去哪,心情还是挺不错的,桑知语换好衣服,立马开开心心地出门。 但在坐电梯时,接到了一通电话,破坏了她的美好心情。 “沈太太。” 对方一张嘴便是叫她从前的称呼,桑知语黑了黑脸。 “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 知道打扰,还打电话来? 她不急着说话,先等对方说完。 “我联系不上沈总,不知能否麻烦您,帮我转达,我有急事找他?” 对方的语气,客气中带着恭敬,还有点谄媚和讨好。 别人如此跟她说话,对桑知语而言,是久远的记忆。 那是她和沈辞没离婚前,自己拥有沈太太的光芒,才有的待遇。 对方和自己算泛泛之交,谈不上关系好不好的,桑知语没多想地一口回绝:“不能,我也联系不上他。” “怎么会?您可是沈总的太太。”对方惊讶她联系不上沈辞,也明显的不相信她说的话。 “我不是他太太,我跟他离婚都八百年了。”桑知语没耐心跟对方多说话,“我在忙,挂了。” 前夫喜欢跟别人说他和她没离婚,然而,她喜欢实事求是,离婚就是离婚了,不想别人误会她还是沈太太。 挂断电话,桑知语调整了一下心情,幸好恢复得不错。 等她从外面回来,前夫一看到她就说:“浮生集团的陈总打电话给你,你怎么跟他说,你不是我太太?” 桑知语无语地皱眉注视前夫片刻:“拜托,我说的是事实。” “你这样,我会尴尬的。”沈辞停顿了一会,“我对外没跟几个人说过我们离婚,身边好多人默认你和我还是夫妻。” “你尴尬,跟我有什么关系?”桑知语不懂前夫是出于哪种心态说的这些话,“反正不是我尴尬!况且,你没事撒什么谎?还是容易被人拆穿的谎言。” 前夫总不会想着,他到处跟人说她还是他的妻子,就能改变他们离婚的事实吧?哪怕他口头上让所有人都默认他们仍是夫妻,但法律上他们又不是夫妻。 做这种无用功,她真服了他。 “不,别人不会认为我撒谎。” 前夫笃定的自信语气,桑知语眉头紧皱。 “是,别人不认为你撒谎,认为我撒谎,行了吧?”她敷衍地道。 “别人只会认为你和我闹脾气了。”沈辞纠正女孩的说法。 第484章 前夫的应激状态 对于和前夫争辩这个话题,桑知语毫无兴趣。 、 “懒得跟你说。” 丢下一句话,她照常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以后再有人通过你找我,是急事的话,你要跟我说。”沈辞凑近女孩,帮她拿下厚厚的大衣。 “不说,我分不出什么是急事,什么不是急事。”桑知语没闲心惯着前夫,“我不是你以前打杂的助理,没义务帮你做这些杂事。” “也行。”沈辞想了想,不勉强女孩。 联系他的渠道有许多,真正有急事找他的人,远远不止一种渠道。 “什么语气?”桑知语唾弃前夫,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前夫还停留在她是盛元集团那个挂着老板娘名头、其实干得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的记忆,“我又没给你打工。” “但我财产有你一半。” “……谁说的一半?你梦里的吗?” “我们以前签的婚前协议作废了,从法律上和道德上,我今后的每一分合法收入都有你的一半。” “莫名其妙。”桑知语觉得前夫奇奇怪怪的,忽然间跟自己说什么财产和婚前协议,“谁稀罕你的一半财产?你什么德行,还用我说吗?就算你给了我,你也有的是办法拿回去。” “我以前犯过的错,不奢求你原谅我。不过……”沈辞预料到女孩会翻旧账,“可否请你给予我一点点信任,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以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无聊。”桑知语真心认为前夫十分无聊。 给前夫重新来过的机会,不相当于对不起曾经的自己吗? 再说了,天底下真不止她一个女人! 前夫何必像以前的她,吊死在一棵树上? “老婆。”沈辞轻轻握住女孩的手腕,“你认真想想,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最适合你的,其他男人都不适合你,给不了你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桑知语一本正经地问道。 “首先,我可以给你最优渥的物质生活,然后,我们认识多年,也经历过各种各样的风雨,两个人磨合得……” “不是,我问的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你想要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沈辞思考状,“组成一家三口的幸福家庭。” “错。”桑知语以前是想要前夫口中的东西,但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想要的是,你从我家滚出去,你不再缠着我,全世界都清楚我和你离婚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找其他男人恋爱。” “可你没喜欢上过我以外的男人,不是吗?这点足以说明,我是……” “谁说的我只喜欢过……” 下意识的反驳前夫,说到一半,桑知语发觉不对劲。 可惜,晚了一步,前夫脸色瞬变,刚才温和的神色此刻有些难看。 “老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为了让我不高兴,故意跟我唱的反调?”即使知道桑知语只爱过自己一个男人,但听到她跟自己唱反调,沈辞忍不住脸色沉了下去。 “你说呢?”桑知语把问题还给前夫。 这种问题,压根不好回答。 以前夫动不动就喜欢找人调查她、盯着她行程的行事作风来看,他若真跟她较劲,怀疑点什么,他把她之前和傅泽言的事情翻个底朝天是一定做得到的。 也不是说,她非常害怕前夫知道这件事,害怕带来不好的负面反应,是她担心另一层面的东西。 她安排其他女人接近前夫,前夫得知后,就利用这件事,死活也要住在主卧,天天跟她睡一起,不敢想,又被他找到了好用的借口,他会不会趁机理直气壮地要求她满足他的生理需求。 问题回到自己这里,沈辞不假思索:“你是故意唱反调。” “走开!”桑知语推了一把前夫,“整天没事找事。” 女孩的力气很小,沈辞没被她推动,看着她远去,身影消失在房门后,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气量太小了,一想到或是听到她会喜欢上其他男人,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现在无比理解昔日的桑知语,为什么老是提防有没有人取代她沈太太的位置,恨不得靠近他的人通通是他的同性,他最好不跟任何异性有接触。 那是爱一个人,但对方没有给足自己安全感,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这种惧怕的心理,随时处于防备的状态,对方随口一句话或是随便一个反应,都能引起自己类似应激的行为。 他清楚这种心理和状态不好,渴望桑知语给予自己安全感,可桑知语明摆着不愿意给,就像自己昔日的吝啬,不愿准确正视桑知语的爱意。 但他好像比昔日的桑知语更难熬一些…… 进了主卧,桑知语刚坐沙发上,赵母的电话打来了。 赵母着急地说:“知语,不好了,心妍有早产的反应。” “什么?”桑知语腾地站了起来,“早产?心妍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她向来好端端的,突然就这样。”赵母语气慌乱,有些六神无主,“我现在打了120,在等救护车过来。” “你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电话一挂,桑知语快步走出主卧,直奔大门口。 女孩风风火火的,看得沈辞不由蹙起眉头。 “老婆,你今晚已经出过一次门了,你这是又去哪?” 背后响起前夫的声音,桑知语没时间回头看他,道:“心妍有早产反应,我得去看她!” “这么晚,你自己去,我不放心,你等等我。”说着,沈辞也走向大门口,随手拿上放在门口挂着的两件外套,跟上女孩的步伐。 最好的朋友出事,桑知语当前压根不在意前夫缠着自己,随他跟不跟自己去赵心妍那边,当前夫不存在,全部心思集中在赵心妍那里。 救护人员很快去到赵心妍家里,将赵心妍和赵母都送往医院,路上,得知她们去了哪家医院,桑知语一边让开车的前夫改道,一边电话询问赵心妍的情况,看她处于哪种危险的地步。 第485章 对着前夫心情复杂 医院。 手术室外面,赵母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 女儿在手术室里躺着,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她就这一个女儿,听了后,心脏一直吓得突突跳,害怕女儿有个三长两短。 看见桑知语带着沈辞过来,赵母眼中看不到沈辞,紧张地握着桑知语的手,以此汲取些许暖意,十分担忧道:“知语,医生说心妍情况不乐观。” 在路上时,桑知语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现在听赵母这么一说,心也悬空了起来,不禁皱紧眉头:“心妍今天不是出庭打官司去吗?是被客户气到,还是怎么着来着?” 电话里,赵母说不清楚状况,可能是太过担心,导致语言系统凌乱,有些语无伦次的。 如今,当着赵母的面,她想全部问个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心妍她……” 赵母话没说完,手术室突然打开了门,一名医生模样的人走来朝她们说:“孕妇大出血,血型特殊,我们医院里血库不足,虽然现在找其他血库帮忙了,但你们家属最好能来找同样血型的人来捐献。” 此话一出,桑知语和赵母齐齐愣住。 大出血,血库不足? 桑知语比赵母先回神,关心地问:“医生,大人和小孩都保得住吧?” 医生沉吟一会:“如果持续大出血,血止不住,怕是两个都保不住。” “!!!”桑知语面色大变。 “医生,我……我马上叫人来捐血,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赵母此时顾不得女儿肚子里的孩子,能够二选一的话,她会优先选择自己的孩子。 “你们快点叫人,我们一定尽所有努力抢救病人的。”说罢,医生掉头走进手术室里。 门再一次被关上,这一道门仿佛是阴阳的交界处,赵母慌张得不行,双手微微哆嗦地掏出手机,试图镇定地给亲朋好友打电话。 女儿刚出生时,她便知道女儿血型特殊,悉心地呵护女儿成长,过程中特别害怕女儿出点什么事,需要用到大量的血。 在面对女儿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赵母镇定不下来,几次拨打电话都不成功,手抖非常厉害,手机还差点掉落地上。 见状,桑知语拿过赵母的手机,准备帮赵母打电话,通知人来医院献血。 “赵心妍血型是什么?”旁观已久的沈辞适时开口,“我派人去调集,可能比你们叫人快。” 闻言,赵母感激地望向沈辞,将女儿的血型说了出来。 沈辞二话不说,拨打助理的号码。 在沈辞和他助理对话时,桑知语和赵母不由自主地对视一眼。 赵母眼中是浓浓的感激,似庆幸她今晚把沈辞带来这,帮上忙了。 这种特殊时刻,前夫的身份地位意味着拥有无限的优质资源,只要有前夫的帮忙,压根用不着担心血库不足的问题,桑知语悬起的心稍稍落下来一些。 打完电话,沈辞对赵母和桑知语说:“血液会以最快的速度送来,你们放心。” “谢谢沈总!”赵母具体不清楚沈辞是做些什么的,但从女儿口中有所耳闻,沈辞是一位能量很强的二代,继承了家中的产业,有沈辞的出手相救,她感激得双眼浮现雾光。 赵母跟沈辞道谢了,桑知语考虑自己要不要也道谢。 转念一想,两个人有一个人道谢就可以了,她和沈辞之间,好像用不着这么客气。再说了,这件事对他而言是说几句话便能解决的小事,没费他力气。 她还是担心担心赵心妍吧。 好端端的,为什么就有早产反应,还严重到大出血? 桑知语百思不得其解,在血液送来前,眉头始终是紧皱的。 专人将血液送到了,为首的人来跟沈辞打招呼:“沈总,血我们送来了。” 这时,桑知语注意力分散,一部分关注血液,另一部分关注送血液的人怎么那么多,其中好些人的白大褂上都有夹着工作证。 “病人在里面。”沈辞指了指手术室。 “好的,沈总。” 为首的人应声完毕,当即带着身后的一群人走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人似乎早被通知到有这群人带着血液来帮忙,表情看着无比乐意有帮手。 扫视一眼被关上的手术室的门,桑知语问:“送血,需要这么多人过来吗?” 她不是医学出身,对医疗系统的运作不了解,但基本常识她是有的,觉得送血应该用不上这么多人。 沈辞自然地揽上女孩的腰肢:“不止是送血的,他们还帮赵心妍做手术。” “做手术?他们是什么人?哪来的?” “当然是顶尖的医护人员。” “你把他们特意叫过来的?”桑知语挑了挑双眉。 “对。”沈辞是特意这样做的。 赵心妍的情况不乐观,这家医院又算不上A市最好的医院,医护水平和治疗设备等离顶尖有一段距离,赵心妍再怎么说都是他心爱的人的至交好友,得找人尽心尽力地强求她的生命。 没想到前夫还特意做这些,桑知语眼睑微垂,心情有点复杂。 无论她多讨厌前夫,多不想和前夫复婚,许多时候,她是没办法否认前夫能给她带来的东西,是无数人求也求不到的好东西。 她抿了抿红唇:“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沈辞没打算向桑知语邀功,于他而言,这是举手之劳。 前夫说是应该做的,实则上,哪有什么他应该做的,他完全可以当个袖手旁观的冷漠路人,但他没当路人。 并且,她心知肚明前夫做这些的原因,无非是看在赵心妍是她好朋友的份上。 自己算不算欠前夫的人情? 桑知语一时说不出话来,沉默地盯着地板。 比起桑知语的纠结,赵母比刚才还要感激地道:“太谢谢沈总了,今晚多亏有您!也谢谢知语!” 桑知语瞥了瞥赵母,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今晚没能帮上多少忙,若论谁帮的忙最多,莫过于是沈辞了。 沈辞也没局限今晚帮忙,从赵心妍怀上季清风的孩子,季家找赵心妍的麻烦,沈辞就开始帮忙,一路帮到现在。 第486章 前夫带来莫名的安心感 似是一个世纪过去后,手术室的门最后一次打开,医生来对他们说:“大人和小孩目前无大碍了。” 医生的话语,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桑知语和赵母都松了一口气。 “由于大人虚弱,等下要送到重症病房观察二十四小时,之后没问题的话,就能转到普通病房。还有,小孩因为早产,发育得不是特别好,需要送到保温箱里。” 医生在详细讲述赵心妍和孩子的情况,赵母短暂地从心急如焚的状态中抽离出来,问:“医生,我女儿生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 赵母对女儿生的孩子的性别没有明确偏好,只要是自己的血脉,性别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健健康康的,不过,免不了好奇孩子的性别。 “是女儿。”医生答道。 “那她要住多久的保温箱?”赵母接着问。 “看情况。” “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来跟他们说明情况,但他们不能立刻见到赵心妍和孩子,在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才被允许去病症病房的门外,通过门上的玻璃,来看一看在里面的赵心妍。 赵心妍显然是昏迷中,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旁边摆放着多个治疗仪器,即使看不清她的脸,桑知语眼前仿佛看到她脸色惨白如纸,一阵心疼她。 看完了赵心妍,三人来到孩子住的保温箱的所在处。 早产的缘故,孩子比足月出生的孩子的体型要小,皮肤通红发紫,像个小猴子,可怜巴巴的。 第一次见新生儿,桑知语仔细观察孩子的一切,最后叹了口气。 沈辞也是第一次见新生儿,十分好奇,看得比谁都认真。 末了,他不自觉扭头看向身旁的女孩:“老婆,我们什么时候也要个孩子?” “……”桑知语忍不住赏前夫白眼,“不是,我凭什么跟你生孩子?” 她脑子进水了,就和前夫生孩子! “凭你是我老婆。” 沈辞目光移回到孩子的身上,心中似有一块柔软产生了,脑海中满是,如果他和桑知语有了孩子,孩子会长什么样,性别会是什么。 “是你个头!”桑知语想冷笑一声,而后大骂一顿前夫的痴心妄想,但碍于有别人在,赵母视线有意无意地朝他们这边扫来,唯有忍着骂人的冲动。 要骂前夫,就回家骂。 在外面骂前夫,被别人看到,有损脸面,还被人看笑话。 她不愿意被人看笑话,成为别人口中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 来回扫视几遍桑知语和沈辞,赵母道后:“天亮了,心妍和孩子都没事,你们快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赵阿姨,这哪行啊,你一个人,照顾心妍,忙不过来。”桑知语没完全放下心来,至少等到赵心妍转入普通病房,才放心地回家。 “不碍事,我找个护工,和我倒班。”赵母挥挥手,催促桑知语和沈辞回去。 “人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会到。”说着,沈辞扭头望了望赵母,“医院旁边的酒店我也叫人开了间房,赵阿姨,你累了,可以去休息。” 赵母惊喜道:“沈总的为人真是太好了,想的还周到。” 桑知语转身正对前夫,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前夫的安排确实周到和细心,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自己不用说话。 “沈总。” 忽然,一道女声响起。 桑知语抬眼扫去,看到前夫的助理卫艺夏来了。 沈辞并未去看助理,淡淡吩咐道:“这里交给你了。” “您放心。”卫艺夏恭敬地笑了笑,余光扫向一旁的赵母。 天微亮就赶来医院,她深知自己要替boss处理哪些事务。 “老婆,我们走吧。”沈辞揽着女孩的肩膀,“回去睡一觉,我再陪你来医院。” 前夫的这位助理,桑知语老早就知道是前夫得力干将了,什么事都能办得漂漂亮的。 这里交给卫艺夏,她用不着过度担心。 所以,她和前夫从医院离开,返回家里。 眼睛一整夜没合上过,还精神紧绷,一到家,桑知语就撑不住了,连进主卧的力气都没,直接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想干脆睡一觉,再去主卧里睡。 “老婆,你躺沙发上做什么?”沈辞疑惑。 “累,不想动。”桑知语缓缓闭上眼睛。 话音未落,腰背和双腿似有东西在碰触,她立刻睁开双眼。 自己的身体被悬空,没来得及惊慌,桑知语定睛一看,是前夫抱起了她。 她昂了昂脑袋,看着前夫线条流畅的下颚:“你干嘛?” “抱你回房间里。”沈辞身体比桑知语健康,精力也比她旺盛,偶尔通宵一次,对他毫无影响,他现在仍然非常精神。 “哦。”有人抱自己,桑知语懒得挣扎。 因为挣扎也没用,不小心还会摔倒,她怕痛。 在前夫即将把自己放床上时,她想起一件事,急忙道:“我们从外面回来,还是在医院待了一整夜,不换衣服,怎么可以躺床上?” “差点忘记了。”沈辞马上扭转方向,走到沙发旁,将女孩放下,“我去衣帽间给你拿衣服。” 看了看前夫远去的背影,桑知语莫名有一种安心感。 仿佛天崩地裂了,只要前夫在,这些都不算事,前夫都能完美解决。 片刻后,前夫拿着睡衣来给她,她怀疑自己被前夫传染了神经病。 这可是一直对她纠缠不休的前夫,她安心个什么劲? 她还不如想想,如何摆脱前夫 自己递睡衣给女孩,女孩一动不动,眉目间含有些许懊恼,不知道在想什么,沈辞不由问:“老婆,你是要洗漱吗?还是,懒得换衣服,想让我帮你换?” 医院不是个干净的地方,细菌病菌挺多的,桑知语觉得自己洗个澡为好。 于是,她接过睡衣,起身,准备去洗澡。 但没走两步,她耳边回荡前夫刚说过的话,鄙夷道:“你脑子里不装点黄……” 说到一半,想到前夫称得上忙前忙后的,自己别骂他了,否则,弄得自己像个黑心人,用完前夫,就把前夫丢一边。 “我洗澡。” 最后,她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 第487章 看前夫顺眼了一些 折腾了一晚上,说不累是假的,桑知语洗漱完后,连抬手指的力气都不剩了,眼睛半眯着地走到床边,然后身体半歪地到床上。 由于疲惫的缘故,她几乎是一闭眼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觉得自己好像少了点什么,手漫无目的地摸索着。 摸着,摸着,她似碰触到结实坚硬的东西,主动靠了过去。 女孩睡得比自己早,沈辞刚和助理电话沟通,了解赵心妍那边的情况如何,电话一挂断,便也到床上,下意识地想抱着女孩入睡。 不料,女孩的手向他伸来,原先是背靠他的姿势也变成了转身对着他。 垂眸望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女孩,沈辞唇角不禁微勾。 两人恢复同床共枕也有些时间了,女孩之前愿意正面对着他,基本上都是不满他的行为,想对他动手。 这次,她无意识地对着他。 是否能说明,她潜意识中没那么排斥他了? 想到这点,沈辞脸上爬满愉悦。 *** 下午。 睡了很沉的一觉,大抵是日夜颠倒的原因,桑知语神不清气不爽。 睁开双眼,前夫唇角含笑的脸庞映入眼中,她已经习以为常,没当回事。 “老婆,你醒了。”沈辞揽紧些怀中人,“等下,我们去医院吗?还是明天再去?” “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去。”桑知语叫前夫不必跟着自己,倒不是讨厌前夫跟着,前夫也有他的事情做,毕竟,他是盛元集团的掌权人,上下游无数人靠着他来维持生计。 “我不陪你,谁陪你?”沈辞唇角勾起的弧度渐渐消失,“再说了,赵心妍这回碰到的不是小事。” 闻言,桑知语皱紧眉头。 医生没说是赵心妍身体出了问题,到底什么因素导致赵心妍早产的? 见女孩皱眉不言语,沈辞问:“要不要我找人查查?” 桑知语脱口而出:“你找吧。” 赵心妍没转入普通病房,想彻底清醒过来,估计得等到明天。 前夫找人调查,她正好弄清楚具体的状况。 “嗯。” 沈辞立马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致电助理。 在医院的卫艺夏,一得到自家boss的命令,迅速去调查。 赖了一会床,桑知语恋恋不舍地从床上起来。 好朋友还在重症病房,她觉睡够了,自然得最快去医院。 拒绝前夫跟着,但到了出门的时候,看前夫坚持要跟着,她只好随他。 两人熟门熟路地来到重症病房,没走到门口前,远远地见到季清风的身影。 季清风的出现,桑知语疑惑不解。 谁把季清风叫来的? 赵母吗? 注意力全在病房里面的赵心妍的身上,季清风没留意到桑知语和沈辞。 直到桑知语凉凉地开口问:“你怎么在这?谁叫你来的?” 听见桑知语的声音,季清风略显尴尬,挠了挠头:“我打心妍电话,没人接,我怕发生了什么意外,就去律所和她家里找她,才知道她在医院。” 虽然没能和赵心妍结成婚,但赵心妍是自己第一个孩子的母亲,对于父亲应承担起的责任,季清风没想过逃避,打算好好迎接孩子的出生。 没料到,赵心妍突然情况危急地早产了,如今人躺在重症病房,孩子也在保温箱里躺着,母女俩的状况都不好,他很是着急慌乱。 桑知语目光不由上下打量季清风:“心妍早产的原因,跟你有没有关系?更准确说,跟你家有没有关系?” 季家看不上赵心妍,季母强行找人把赵心妍带到医院,想把她腹中的胎儿打掉,那是历历在目。 还有,季家给季清风找了商业联姻的对象,对方找人去骚扰赵心妍,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赵心妍为何突发早产,前夫的助理还没汇报调查结果,但她按照过往的种种,忍不住怀疑背后有季家人的手笔。 眼看赵心妍差不多到了足月生产的时候,季家人比以前恶毒不少,不想让孩子出生,趁此解决孩子,避免季清风有私生子的问题? 面对桑知语的质问,季清风懵了懵:“虎毒不食子,我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我父母我也警告过他们许多次,不许对心妍做不好的事情。” “虎毒不食子,不是所有人都适用,何况,你父母……”桑知语停顿一会,“做过什么事,你忘性大,忘记了?” 被提及父母做过的事情,季清风理亏地低了低头,气势也弱了下去。 “等调查结果出来,如果和季家人有关的话,交给我处理。”沈辞揽着女孩肩膀的大手,微微一动,指尖弯曲地摸了几下女孩的秀发,此举动含有安抚的意味。 桑知语没get前夫举动中的安抚,但听着他的话,因看见季清风而带来不顺畅的气变得顺畅了。 她撇了撇红唇,随即别开脸,当做没见到季清风,视线专注地落在病房里。 医护人员不在,没人能跟她说赵心妍最新的情况,她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别担心,赵心妍状态不错,明天大概率顺利转入普通病房。” 耳边响起前夫的安慰,她不禁抬眼去看比自己高将近一头的前夫。 前夫安慰她,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是很寻常的话语。 不过,眼下算是特殊时候,有人陪在自己身边,能帮自己解决任何困难,并起到提供情绪价值的作用,她可能是太过担心赵心妍了,忽地看前夫顺眼了一些。 “希望如此。”桑知语收回看前夫的视线,环扫四周,“怎么没见一个医护人员?” “我去护士站问问,你在这坐会。”沈辞松开女孩的肩膀,迈步朝向护士站。 病房门口一下子就剩下自己和季清风,现在桑知语看季清风是非常的碍眼。 她皱了几下眉:“这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我不能走,我是孩子的父亲!我要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季清风双脚犹如生根,稳稳地站着,不管是谁都别想让他离开。 “……”桑知语侧过身,“你想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你应该去看望孩子,不是在这当门神。” 第488章 前夫想要和她有个孩子 不知道季清风是装的,还是真的没听出她在嘲讽他,他居然认真地回答:“心妍母亲在看望孩子,我在这守护心妍,我们分工合作。” 听到这话,桑知语回头瞥了瞥季清风。 一时之间,她词穷了,想不出用什么来形容季清风。 没过一会,沈辞回来了,走到她的身旁。 “老婆,我问了护士,护士说赵心妍的情况良好。”沈辞温声道,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我们去看看孩子?” 纵然护士说情况良好,但赵心妍躺在病床上的脆弱模样,是桑知语从小到大第一次见赵心妍这般脆弱,仿佛弱不禁风的纸人,被风一吹就消散了。 去看孩子前,她连瞪了几眼季清风。 赵心妍之所以会这般,源头是季清风害赵心妍怀孕,若季清风做好了安全措施,赵心妍压根不会未婚先孕,还当了单亲妈妈。 被桑知语瞪着,季清风不敢有任何反应,同时,默默看了看紧跟在桑知语身旁的沈辞,把自己当成脑袋龟缩在壳里的乌龟,躲到一边去,似面壁思过。 桑知语走路带着情绪,脚步声比平时大。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荡在走廊上,季清风一边莫名心虚,一边担忧着赵心妍母女俩,祈祷她们早日好起来。 来到孩子的所在处,看见了赵母,桑知语先跟赵母打招呼,而后细细地观察孩子。 小家伙估计是没到时间就离开母体的缘故,不适应外界,此刻噘着嘴吧,小声地抽泣着,看着好不可怜,让人心生疼爱和同情。 “她会不会是饿了?”沈辞问道。 听到沈辞的话,旁边的护士接话:“她不饿,我刚喂完奶粉。” 桑知语余光扫了扫保温箱下面贴着的标签。 赵心妍之女。 前些天,赵心妍跟她讨论,给孩子起什么名好,结果名字还没起好,孩子就突然降临到世上,搞得宝宝无名无姓的。 沈辞仍在猜测小家伙在抽泣的原因,继续问:“那她是哪里不舒服吗?比如,保温箱的温度高或是低了?” “……先生,宝宝是早产儿,我们是专业的。”护士提醒道, 前夫和护士的对话,桑知语听不下去了,轻轻在前夫腰间拧了拧,随即低声说:“别问这些暴露你智障的问题。” “不,我是提前了解,为应对将来的突发情况。”说这话时,沈辞目光郑重又严肃地掠过女孩平坦的腹部。 那里,将来会孕育他和和她的孩子。 “……”桑知语这次是宛若遭受噪音污染,受不了地抬起脚,对准前夫的脚背狠狠一踩,“把你脑子里想的东西去掉。” 前夫别一找到机会,就刻意误导别人以为他和她早已恢复夫妻关系。 “去不掉,这是人之常情。”沈辞伸出手,指尖轻点女孩的小腹,“再说了,你以前不是计划过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比较好吗?” “……”桑知语表情微僵。 顾及到是公众场合,她无声地用口型对前夫说:别逼我扇你。 偏偏前夫似读不懂她的唇语,自顾自地继续说:“生孩子太冒险了,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防不胜防,所以,我们要一个孩子就够了!” “……”桑知语面部肌肉小小扭曲了一下。 前夫脑子里装着什么东西,他和她来看望她好朋友的孩子,他倒好,把她生几个孩子都想好了,语气说得好像她一定会和他生孩子。 “你们两位男帅女美,这么好的基因,其实可以多生几个。”护士调侃道。 压根想不到护士会参与他们的聊天,桑知语不知该做何种反应,唯有干巴巴地笑了笑。 “不了,再好的基因,生一个也够了。” 虽然是回应护士,但沈辞的目光没离开过身旁的女孩,心中在想着,人类想要有后代,无可厚非,可一想到心爱的人将来有一天也可能遇到和赵心妍一样的危险境地,他接受不了。 比起拥有后代,他更希望心爱的人一直好好的,能避免的危险尽量避免。 前夫回应护士的话,桑知语当没听到。 前夫煞有其事地计划她和他生几个孩子,她有些不爽,也不好跟前夫吵起来。 这种事情,她不愿意,前夫奈何不了她。 主要是,前夫还没离谱到强迫她生孩子的程度。 连着两天,亲眼见着沈辞寸步不离地跟着桑知语,赵母生出疑惑不解。 女儿说桑知语和沈辞离婚了,从当前看来,两人不太像离婚的样子,挺像闹别扭的小夫妻,女方生男方的气,男方没哄好女方。 看完好朋友的孩子,桑知语想回到重症病房门口,再看一看赵心妍。 再次确定赵心妍情况良好,她便可以安心回家,等明天再来医院。 转身时,她视线不经意和赵母的视线交汇。 只见,赵母仿若认真好学的学生,眼珠子转动,目光似在她和沈辞之间流转,打量着什么东西。 她挑了挑眉:“赵阿姨,你是有话跟我们说吗?” “没有。”赵母尴尬地摆摆手,“这两天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桑知语笑了笑,“我和心妍情同亲生姐妹,您也是知道的。” “那可不。”赵母感慨道,“你们两个啊,打小就要好,一转眼,你结了婚,心妍也当妈了,我变老了,岁月真是不等人。” 陪了赵母聊了几句后,桑知语揪住前夫的衣角,一同回到重症病房的门口。 季清风仍像门神地站着,并有点鬼鬼祟祟的模样。 桑知语没理季清风,沈辞也没理,但这时他收到助理发来的邮件,上面写着赵心妍早产前的二十四小时发生了什么。 弄明白邮件是因何发来的,沈辞将手机拿到他和桑知语的中间,温声道:“老婆,我助理发来了调查结果,我们一起看。” 桑知语本是直视前方的,一听便立刻扭头去看前夫的手机。 邮件内容写得十分清晰,她一目十行的阅读速度,也能飞快吸收信息。 看到末尾,她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赵心妍在早产前的二十四小时当着敬业又专业的律师,战战兢兢地工作,出庭打官司,为当事人争取合法权益,结果在法庭上被当事人背刺,搞得局势逆转,不利于打赢官司,在休庭期间,当事人辱骂了赵心妍,赵心妍被气到。 然后,官司结束,赵心妍回家,有了早产反应。 第489章 两人仍会在一起的预感 看完调查结果,桑知语沉默了好一会。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季清风,目光在桑知语和沈辞来回看了几遍,弱弱问:“请问,两位看什么调查结果?” “看是不是你家的人害心妍早产。”桑知语直白地道。 “……”季清风干笑一声,“现在可以证明我家人的清白了吗?” “是可以证明了,不过,你别老在医院守着。”桑知语瞥了瞥电梯处的方向,“省得碍眼。” “心妍和孩子需要人照顾。” “需要人照顾,不是需要你照顾。” “我……” 季清风试图说服桑知语,可沈辞没给他机会,打断他,说:“这里有赵心妍的母亲,也有我助理,赵心妍母女俩会被照顾好,你不用一天二十四小时在这呆着。” 沈辞不同于桑知语,桑知语最多是口头上赶人,而沈辞做得到实际行动来赶人,季清风对沈辞是有所顾忌的。 在这顾忌之下,他想到未足月的女儿,只好充傻装愣,先答应道:“你们说的对。” 沈辞叫他不要一天二十四小时呆着,他只要等沈辞和桑知语走后,再想办法避开沈辞的助理,医院又人来人往的,到时自己想在医院呆多久就呆多久。 “你是打算阳奉阴违吧?”桑知语一眼看穿季清风的想法。 “怎么会?”季清风用笑容掩饰。 “算了。”桑知语不跟季清风讨论这话题,说不定,赵心妍醒来后,不介意季清风守在医院,觉得孩子需要父亲的陪伴,“我们先走了。” 说罢,她拉了拉前夫的手腕,示意他跟自己回去。 走了没几步路,桑知语想到一个问题,停驻脚步,转身看着季清风。 季清风余光看得到桑知语,注意她不往楼下走,疑惑地问:“还有事吗?” “心妍住院期间,以及出院后的坐月子,你自己探望孩子和心妍就够了,可别让你家里人也去探望孩子。”桑知语警告道。 因为没办法确定季家那边知道赵心妍生了孩子后的反应,她有点担心季清风的父母突发慈悲心肠,想看一看自己的孙女长什么样,便跑到赵心妍家里。 如果季清风父母这么做,等同于是给赵心妍添堵。 赵心妍本就身体受到了伤害,再被人添堵,难免身体变得更差,康复时间被延长。 “不会,我保证我家里人不会出现在心妍的面前。”这一点,季清风是百分百保证的,“你放心。” 警告完毕季清风,桑知语继续迈起步伐。 跟随身旁女孩步伐的沈辞,回头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季清风。 他在提醒季清风,不要把桑知语说的话当空气来不理会,季清风如若不按照桑知语的话去做,他会出手处理的。 沈辞看自己的那一眼,季清风深切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沈辞和桑知语这样,哪个人看得出他们离婚了? 这两人是复婚了吧? 记起桑知语是蒋霆喜欢的女孩,蒋霆还追求桑知语失败了,季清风拿出手机,默默给蒋霆发微信消息。 【兄弟,我在医院,看到桑知语和沈辞。】 【他们里里外外,都像复婚已久的样子。】 【真同情你!】 季清风对蒋霆是有那么一点同情,但沈辞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他很早就认为沈辞肯定会跟桑知语复婚成功的,不看好蒋霆追求桑知语。 结果也如他所料,蒋霆离成功一直很遥远,都没靠近过成功。 收到季清风发来的消息,蒋霆心中那股强烈的不甘心又涌现。 桑知语有没有和沈辞复婚已久,他不知道。 而桑知语同时脚踏两条船,沈辞不相信桑知语是这样的人,他知道。 他极想狠狠戳破真相,让沈辞不再拒绝相信桑知语同时脚踏两条船,利用沈辞来解决桑知语的男朋友傅泽言,如此一来,他能获得机会。 问题是沈辞不听信他,桑知语好像技艺高超,都没让沈辞怀疑过。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蒋霆叹了口气。 自己喜欢多年的女孩,怎就面目全非,对感情不真诚了? *** 几天后。 赵心妍转入普通病房,情况不断地好转,桑知语今天又一次来探望她,看她恢复了大半元气,和之前躺在重症病房的样子相比,称得上生龙活虎,不由一笑。 “知语,你天天往医院跑,还带着你…… ”目光不经意扫到一旁的沈辞,赵心妍立马转移话题,“天天来看我,我好感动。” 好朋友和其前夫每天雷打不动地来医院,赵心妍并非不习惯。 是听了她母亲说,她大出血时,医院血库不足,沈辞帮忙调动筹集血液来抢救她,她还没想到感谢沈辞的方式,刚想问一问好朋友。 这种事,当着沈辞的面问,不合适,她就改口了。 相互作为最好的朋友,基本的默契是有的,赵心妍没说完,桑知语也猜得到她想说什么,便道:“别感动,你先谢谢沈辞吧。” 一听好朋友这般说,赵心妍郑重地对沈辞道:“谢谢沈总的救命之恩!” 在自己危急关头,沈辞出手相助,他的帮忙用‘救命之恩’来形容,不为过。 闻言,沈辞不语。 “那我……”赵心妍朝好朋友使了个颜色,“如何感谢沈总?让我宝贝女儿认沈总当干爸?反正你都当我宝贝女儿的干妈了。” “……”桑知语皱了皱眉,“不至于吧。” 赵心妍怀孕时,她们就说好,她当孩子的干妈。 现在孩子出生,赵心妍让沈辞当孩子的干爸,怎么觉得怪怪的? “毕竟,沈总帮了我和孩子。”赵心妍想了想,“你不同意就算了。” “你让你女儿认我当干爸,为什么是我老婆不同意就算了?不应该是先问我的意见吗?”沈辞目光落在赵心妍的身上。 “沈总,恕我直言,你和知语之间,轮到你做主了吗?” 赵心妍当前有点看不懂好朋友和其前夫的关系,本来不支持好朋友复婚的念头,经此一事,产生了些许动摇。 不是说她支持好朋友和其前夫复婚,是连着几天看沈辞老跟在好朋友的身后,仿若形影不离的连体婴,她有种两人最终仍会在一起的预感。 第490章 前夫当干爸,她当干妈 赵心妍问沈辞的问题,桑知语想笑。 她和沈辞之间,轮得到沈辞做主了吗? 别看沈辞好像做不了什么主,实际上好多主是她做的,他那种与生俱来的强势和傲慢,并非一时半会改得掉。 虽然他看着没以前讨人嫌,顺眼了一些,但他本质上还是十分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偶尔想达到些什么目的,才会向她示弱,而示弱也不是多弱,还若有似无地露出强势和傲慢。 想到沈辞做过哪些事,她不禁扶了扶额:“不管他做不做主,你女儿认他当干爸这事就别提了。” “好的。”赵心妍识趣地闭嘴。 “我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我当孩子的干爸,不好吗?”沈辞没想过当赵心妍孩子的干爸,但赵心妍主动提了出来,看在赵心妍是桑知语最好朋友的份上,他可以当的。 “对,你见不得人,你也不好。”桑知语懒得和沈辞纠缠这话题,敷衍十足地说了他,希望他就此打住。 “不行,孩子的干爸我当定了。”沈辞斩钉截铁地道。 “……”桑知语抬手伸向前夫的脑袋,指尖在他额头停留了几秒,似遗憾他是个傻子的眼神望着他,“年纪轻轻的,脑子被门夹了,在这犯傻呢。” “你当孩子的干妈,我当孩子的干爸,完美。”沈辞忽略女孩嘲讽他的话语,接着说干爸干妈的话题,“赵心妍,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赵心妍不出声,眼睛睁大些地看向好朋友,等好朋友发话。 “说个屁!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桑知语才不管前夫所谓的说定了。 “我没听到你说不同意。” “……” “以后我们也会有孩子,现在给赵心妍的孩子当干妈干爸,可以提前学习养育孩子的心得。”沈辞一本正经地说着,脑海中认认真真思考育儿问题,以及无限畅想。 他和桑知语会生出什么样的孩子? 孩子是随他,还是随桑知语? 孩子会乖一点,还是闹腾一点? 生了女儿该怎么做,生了儿子又该怎么做? 前夫正经的语气,听得桑知语无语凝噎。 赵心妍生孩子,他想得那么长远,是做什么? 哪来的信心,笃定她会跟他生孩子? “吃饱撑着没事干!”她鄙夷地道,“你要想提前学习育儿知识,你干脆去当育儿保姆得了,给人当什么干爸。”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赵心妍的孩子是自己人,我一定用心。别人的孩子不是自己人,当育儿保姆,我未必会十分上心地去学习。”沈辞知道桑知语是讽刺自己,但他还是认真回答了。 “无聊。”桑知语没想到前夫这样说,最后得出他无聊的结论。 眼前两人似在拌嘴,赵心妍决定不插话,默默听着。 而桑知语不想和前夫延续这单方面觉得无聊的话题,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赵心妍那里,跟赵心妍聊什么时候出院等的健康问题。 中途,被无视的沈辞手机响了,是公司高层来电问他工作决策,这决策不能被旁人听到,他走到病房外面的阳台,接听电话前,把落地窗给关上,隔绝旁人听到的可能。 沈辞不在病房里,赵心妍悄悄地看了看他听电话的背影,小声道:“知语,我感觉你……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你迟早跟沈辞复婚。” “……”桑知语正在往自己嘴巴里塞葡萄的动作停顿,“我吃东西呢,你大白天的讲鬼故事吓我,也不怕我噎着。” “不是吓你。”赵心妍摇摇头,“我是真心感觉的。” “原因?”桑知语不紧不慢地咀嚼葡萄,但受惊吓影响,对甜味的感受降低,尝不到葡萄刚才浓郁的甜,“你不会是沈辞在你早产这件事帮上了忙,你就想帮他说好话,以此感谢他吧?” “不不不!”怕好朋友误会,赵心妍疯狂扭头。 “那是什么?”桑知语不理解赵心妍那样说的原因。 “一种预感!”赵心妍一时说不清预感,可桑知语和沈辞给她的感觉是实打实的迟早会复婚。 “什么乱七八糟的预感。”桑知语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预感不能当饭吃,你少想点不现实的。” “其实,说真的,沈辞这个人……” 赵心妍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似苦恼用词问题,桑知语耐心等待她组织好语言,不咸不淡地吃着葡萄。 “好像有一点点温柔。还不错的样子。”女儿仍需要住保温箱,赵心妍这几天是坐轮椅去看的女儿,有次是和好朋友、沈辞一起去的。 那次,她发现沈辞看她女儿的神情很柔和,不像平日的冷傲。 “温柔?”桑知语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沈辞温柔?他哪门子的温柔?” 她怎么不知道前夫温柔? 前夫温柔在哪? “就他和我们去看我女儿的那次,我看到他的目光和神情都柔和。”赵心妍说话时,不忘注意沈辞在阳台上打完电话没。 “……你是不知道,自从你生了孩子,他像受到某种刺激,时不时跟我说生孩子的事,计划好和我只生一个孩子,甚至问我什么时候要孩子。” 桑知语估计,前夫看赵心妍女儿时,想到了他自己有孩子的情景,所以,前夫表现得目光和神情都柔和。 “这……” 赵心妍没话讲了,这时,沈辞也打完电话,回到了病房里。 “老婆,我有事得回公司一趟,车我开走了,我叫了司机来接你,我们晚上在家见。”电话里难以把决策说清楚,沈辞决定今天回去公司,当面处理。 “知道了。”桑知语没看前夫,低头在水果篮上找自己还想吃什么水果。 “沈总再见。”赵心妍礼貌地跟沈辞道别。 等沈辞的身影一消失不见,赵心妍立马用手肘撞了撞好朋友的:“我又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桑知语兴趣不大地问。 “你前夫貌似比以前细心了。” “……细心?” “是的。”赵心妍是真心认为。 第491章 半个字都不想解释 接连听了赵心妍对沈辞的两个评价,桑知语不知道回应什么,沉默地看着赵心妍。 被好朋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赵心妍问:“我是说了你不爱听的话吗?” “岂止是不爱听,简直是污染我的耳朵。”桑知语忍着没翻白眼,将手中的水果放回到水果篮里,“我怀疑你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体了,一直在说沈辞的好话。” “没到说好话的程度。”赵心妍否认自己在帮沈辞说好话,自己是实事求是。 “你不能因为看见他某一个闪光点,不对……”桑知语皱了皱眉,“不能因为看见他某个时候露出来的闪光点,就好像劝我跟他复婚。” “没劝你跟他复婚,你以前受过的伤害,我是记得的。”赵心妍经历了鬼门关,但记忆完好无整,记得好朋友曾经因沈辞受到过哪些伤害,也深刻记得好朋友在她面前哭泣。 “谅你也不敢。” 有时候,桑知语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叛逆心很重。 别人越让她做什么,她越不想做什么,一定会跟对方反着来。 不过,她身边貌似没一个人劝她跟沈辞复婚的。 就连沈母,明面上也没直接劝。 “我肯定不敢!”怕好朋友生气,赵心妍陪着笑脸,“话说回来,沈辞对我称得上有救命之恩,我真不用感谢他?” “真不用,他又不缺你那点感谢。”桑知语想不到感谢前夫什么,赵心妍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用不着惦记感谢谁。 “礼貌所需。” “对他不礼貌也行的。” “……这会不会太不识好歹?”赵心妍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对沈辞有所表示为好,“他喜欢什么,我送点什么?” “他喜欢的东西,你买不起。”桑知语实话实说。 “可不可以表达委婉些,别伤害我这位穷鬼幼小的心灵?”赵心妍假装被桑知语伤透了心,戏瘾上来,痛苦面具地捂着心口处。 “本来就是啊!你想一想,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坐拥的财富,压根不缺别人送他东西,你花钱买了,也是花的冤枉钱,还不如省下来,给孩子花。”桑知语建议道。 “但不表示表示,终究是缺乏礼貌。” “口头上感谢就完事了,你跟他多说几句谢谢。” “……”赵心妍嘴角微抽,“你还挺会糊弄你前夫的。” “不糊弄,日子怎么过?”桑知语真诚地反问。 前夫强行和她一起住,本身是一件惹她烦恼的事情,加上前夫越来越会得寸进尺,她若事事对前夫有回应,还是认真回应的那种,日子会过得很累。 糊弄前夫和敷衍前夫,是她缓解情绪的基本操作。 “你糊弄他行,我糊弄他,怕是不行吧。”赵心妍拿起手机,在购物app上随手搜了几个关键词,将页面分享给好朋友看,“随便买样你认为ok的东西?” 见赵心妍坚持,桑知语没好拒绝到底。 参考了好朋友的意见后,赵心妍很快付款买下,收货地址写的是好朋友家里,叮嘱道:“你到时收货,拿去给你前夫。” “好。” “对了,我顺便也给你买一样礼物。” 桑知语懒得再看赵心妍的手机,随赵心妍想给自己买什么。 两样东西都买好了,赵心妍轻拍好朋友的肩膀:“我准备睡一会,你回去吧。” 桑知语起身,向赵心妍道别:“嗯,我明天再来看你。” “可以的话,别把你前夫带来了。”赵心妍对沈辞跟着好朋友过来探望自己,没有过多的不适,只是有些不自在。 “这没办法保证。”桑知语无奈地耸耸肩。 “行吧。”赵心妍安慰自己,看在沈辞帮了自己忙的份上,尽量克服不自在。 走出医院,桑知语下意识找自己的车。 一会过去,她想起车被沈辞开走了,沈辞叫司机来接送自己。 司机还没来,她傻愣愣站在路边等也不是办法,干脆对路过的出租车招手。 然而,出租车还没招来,有一辆眼熟的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门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中,她立马移开视线,想装作没见到蒋霆。 A市这么大,怎么就在医院门口遇见蒋霆! 在蒋霆的设想中,自己今天来这家医院,是有概率碰到桑知语的。 现实也如他所料的那样,他碰到了桑知语。 下了车,蒋霆刻意地站在桑知语的面前不动,浅笑道:“好久不见。” 面对曾经的追求者,桑知语不想理睬。 实在是蒋霆一些事做得过火,踩到了她的底线。 她最讨厌说话总阴阳怪气的人,也非常讨厌栽赃陷害她的人,而这两者蒋霆都占了。 因此,她对蒋霆挤不出好脸色。 她仿佛没看到蒋霆,也没听到他说话,自顾自地继续招手。 “你是装不认识我吗?”蒋霆目光放远,“抛掉过往的种种,见到熟人,打声招呼,并无什么吧?” “我这不是怕沈辞看见,你又挨他的打吗?”桑知语余光瞥了瞥蒋霆,“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前夫已经去往盛元集团的路上,压根不用担心前夫看见她和哪个男人有接触,但面对蒋霆这个人,她把前夫搬出来,估计是有点效果的。 “我不明白。”蒋霆语调缓慢地道。 没有解答别人为什么不明白的义务,桑知语没搭理蒋霆。 “你是怎么做到平衡脚踏两条船,至今没沉掉一条船,沈辞最近几天还跟着你,为赵心妍忙前忙后的?”通过季清风,蒋霆知道不少桑知语和沈辞做的事情,对此较为不理解。 自己没脚踏两条船,和傅泽言不再来往了,而在蒋霆眼中,自己仍是脚踏两条船的形象,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桑知语无语地撇撇嘴。 幸好蒋霆不是她的谁,蒋霆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只要沈辞没认为,跟她闹个不停,其他人无所谓误会她,她半个字都不想解释。 此刻,终于招来出租车,桑知语没去看蒋霆一眼,将他的问题抛到脑后,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人。 第492章 小心下黑手 桑知语乘坐的出租车消失在车流中,蒋霆站在原地,看了许久她离去的那个方向,心中一直有股不甘心在环绕。 目光收回,看了看医院的招牌,他从车内拿上礼品,踏步进去。 季清风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他作为季清风的好兄弟,于情于理都得来医院看看孩子的。 好朋友和其前夫都不在病房,赵心妍仿佛忙里偷闲地睡懒觉。 敲门声响起,见到蒋霆推门进来,她愣了愣:“蒋总。” “祝贺你和清风喜得千金!”蒋霆说着吉利话,将礼品放到桌上,并环视四周,“清风和孩子不在吗?” “孩子还在住保温箱,他去看孩子了。” 原则上,赵心妍不希望孩子和季清风扯上关系,但季清风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季清风坚持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自己现在身体不便,也阻止不了季清风,只好由着季清风。 “蒋总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赵心妍疑惑不解地问。 “专门来的。”蒋霆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清风有了孩子,我得亲自来祝贺。” 赵心妍干笑一声,同时庆幸蒋霆来的时间点还好没跟桑知语和沈辞碰上。 不然,那场面够尴尬的。 “你稍等,我发信息叫季清风回病房。”独自应对蒋霆,赵心妍也有些尴尬,心想,还是把季清风叫来,比较好。 “不着急。”蒋霆阻止道。 “你这是……?”赵心妍眼中充斥迷茫。 自己和蒋霆有过不少的工作交集,但仅限于工作交集,蒋霆试图想靠她来和桑知语更进一步,她都默默挡掉了。 可以说,除开工作交集,她和蒋霆是没有私交的。 病房里只有她和蒋霆两个人,略微不合适。 “我有些事想问问你。”机会送到眼前,蒋霆不想浪费。 “蒋总直说。” “你是知语最好的朋友,一定了如指掌知语的事,对吗?” “……”赵心妍面露些许为难。 她和桑知语认识二十多年,的确了如指掌桑知语的事,也清楚蒋霆追求桑知语的经过,如今,蒋霆看样子还没对桑知语死心吗? 赵心妍挤出一抹笑容:“蒋总想问些什么?” “你知道知语脚踏两条船的事吗?”蒋霆不转弯抹角,直白地问。 “……”赵心妍满头问号。 好朋友什么时候脚踏两条船,她怎么不知道? 蒋霆这样问的用意是什么? 赵心妍震惊似的微张嘴巴:“蒋总哪里听来的谣言?” “不是谣言。知语亲口承认她男朋友是傅泽言,她和傅泽言一边恋爱,还一边和沈辞同居。”蒋霆猜赵心妍应该知道桑知语的感情生活,眼下是替桑知语掩饰。 赵心妍在进行头脑风暴,捋了好一会儿,才捋清蒋霆说的好朋友脚踏两条船是如何一回事。 好朋友被高额报酬吸引,扮演过傅泽言的女朋友,傅泽言后来确实追求过好朋友,好朋友和傅泽言一度也有过暧昧的迹象,但好朋友最终没选择和傅泽言恋爱。 但好朋友怎么还在蒋霆那里承认,她男朋友是傅泽言? 不完全清楚个中来龙去脉,赵心妍决定装傻:“知语不是脚踏两条船的人,蒋总对知语有误会。” “她亲口承认的。”蒋霆强调道。 “是吗?”赵心妍装出一副‘我不信’的模样。 “她脚踏两条船,技术怪好的,沈辞现在都没发现。” “……” 蒋霆嘲讽自己的好朋友,用的还是轻蔑不屑的语气,赵心妍想骂蒋霆: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这样说知语,你别弄得像爱而不得,就因爱生恨,乱给知语造谣。 “沈辞这几天忙前忙后地帮你,铁定因为你是知语最好的朋友的缘故。”蒋霆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我同情沈辞了,不知道枕边人的真面目,他帮的人还和枕边人一起瞒着他真相。” “……”赵心妍有种躺着也中枪的无辜感。 先不说好朋友有没有真正脚踏两条船,哪怕好朋友脚踏好几条船,在外人和好朋友之间,她不帮好朋友遮掩,难不成帮外人遮掩,还跟外人告发好朋友的真面目? “将来沈辞得知真相,他想起自己傻乎乎地帮过你,会不会连本带利地让你还回去?”蒋霆猜测道,“沈辞冷酷无情的名头,你大概听闻过。” “……”赵心妍嘴角严重抽搐。 蒋霆说来看望她和季清风的孩子,是假的吧。 听起来,蒋霆是来恐吓她的,还差不多。 “蒋总,我是病人,您别用天马行空的事情来吓我。”说完,赵心妍急忙拨打季清风的电话,让季清风赶紧来应对蒋霆,她吃不消了。 接到赵心妍的来电,听她着急匆忙的话语,季清风感到奇怪。 蒋霆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顾不上在保温箱里的女儿,季清风即刻赶回病房。 看到季清风回来,赵心妍没跟他用言语交流,而是用眼神交流。 蒋霆好像来让她主持公道,替他向沈辞告发她好朋友的真面目,不切实际得她人都要傻了。 季清风赶紧出面,把蒋霆给她赶走! 读懂赵心妍的眼神,季清风笑着带蒋霆去保温箱那里去看孩子,不让蒋霆再呆在病房。 病房里恢复自己一个人在,赵心妍忍不住致电好朋友,吐槽道:“知语,你猜猜我刚才遇到了谁?我遇到蒋霆,他居然问我知不知道你脚踏两条船,还跟我嘲讽你。” “……”桑知语不禁扶额,“他信息太落后了,你别管他。” “何止是信息落后,简直是胡说八道,你根本就没有脚踏两条船,他这是诋毁你,影响你的名声。”赵心妍鄙夷地呵一声,“你不喜欢他,是对的,他嘴巴好碎,不讨喜。” “随便他怎么说,我无所谓。”桑知语真的毫无所谓,嘴巴长在蒋霆身上,怎么说是他的自由,他又不是没舞到过沈辞那,可惜沈辞根本不相信他,还当成笑话对她说。 “你还是小心点他,他那个人,指不定日后找到机会,对你下黑手。” 第493章 用完前夫就丢 蒋霆对她下黑手? 桑知语觉得蒋霆还不至于这般没品。 她和蒋霆没有深仇大恨! “没事,我不怕他。”桑知语不以为意地道。 “不怕是一回事,防着点又是一回事,总之,不可掉以轻心。”赵心妍本想细数好朋友过往的倒霉事,让好朋友的防备心拉满。 但好朋友和其前夫住一起,蒋霆多多少少会顾忌沈辞, “知道了。”桑知语表示自己牢记在心,实则没怎么放在心上。 蒋霆总不能因为她多次拒绝他,就恨上她,想伤害她吧? *** “老婆,你买了什么?” 沈辞拿着两个包裹回来,见到半躺在沙发上的女孩,好奇问道。 桑知语没去看一眼朝她走来的前夫:“心妍买的礼物,送给我们的。” “赵心妍的孩子认了我们当干爸干妈,我们是否应该礼尚往来,也给她孩子准备礼物?”沈辞边说,边寻找剪刀,进行拆开包裹。 “……没认,你别乱说。”桑知语坚决不同意前夫当赵心妍孩子的干爸,主要是这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你也不用准备礼物送给她孩子。” “我怎么会是乱说?”拆开了包裹,沈辞将两份礼物展现到女孩的眼前,“哪份是我的?” “两份你都可以拿走。”桑知语对赵心妍随手一买的礼物不看重,因为不具备特殊和纪念的含义,“我不要。” “好。”展现完毕,沈辞将两份礼物放到茶几上,随即坐下,弯腰俯身靠近女孩,“你都躺一天了,现在别躺着,行吗?” “我不躺着,我能干嘛?”桑知语近期无事可做,加上临近过年,也不想找事做,打算等到年后,仔细考察有什么适合创业的项目,再全心全意投入工作。 “今天是跨年夜,我们出去约会。” “……不去。” “我想和你有个美好的跨年夜。”沈辞双手环住女孩的腰身,略微用力地把她的姿势调整,不再让她躺着,而是歪斜地靠他怀里坐着。 “想得美,我能让你不美好。”桑知语推了推前夫的胸膛,“我不要出去。” “那你跟我回家?”沈辞并非住不惯这里,是更习惯住他们的婚房,在他心中,婚房是他们唯一的家。 “回你个头。”桑知语拿开环住她腰身的双手,再次半躺着,“这都快天黑了,你别折腾我,安静做你的事情去。” “行吧。” 前夫似乎妥协地答应,起身离开沙发,不知道上哪呆着。 没前夫骚扰,桑知语乐得清闲。 躺着躺着,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还是她肩膀被前夫轻拍,她才发现自己刚才在睡觉。 睡眼惺忪地注视前夫,她问:“干嘛?” “吃饭了。”说着,沈辞抱起女孩。 身体被悬空,桑知语条件反射地去抱住前夫的脖子。 下一刻,他们和佣人迎面相遇。 想到自己和前夫的亲密行为,桑知语很是尴尬。 前夫住她家,已经没有边界感可言了,经常对她搂搂抱抱几乎是他的基操,在床上一起睡觉时,虽然他停留在蜻蜓点水地亲她的唇和额头,但他脑子里好像没有避嫌这种东西。 “放我下来。”桑知语面无表情地道。 “刚睡醒,你能自己走路吗?”沈辞垂目望向怀中的女孩。 “拜托,我又不是残疾人,当然能自己走路。”桑知语右手握成拳头,威胁地晃了晃,暗示前夫不把她放下,她就要动手了。 “好。”沈辞轻柔地将怀中人放下。 不远处,佣人默默当做自己是眼瞎的,什么都没看见,快速消失。 佣人不在了,桑知语不再尴尬,可想教育一下前夫。 “边界感!边界感!”她狠狠地戳前夫的心口,“你懂不懂什么叫边界感。” 话音未落,桑知语想把手收回来,怎知手被前夫抓住。 而后,前夫满脸认真地说:“老婆,你指甲该剪了,等下吃完饭,我帮你剪指甲。” “……”桑知语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剪什么指甲,挠死你还差不多。” “换种方式挠?”沈辞松开女孩的手,改为揽紧她的肩膀。 get到前夫这句话的另一种意思,桑知语瞬间炸毛:“你的脑子里不装黄色废料,是不是会死?” “这跟黄色废料有关系吗?”沈辞略感无辜,“你不觉得你指甲太长了吗?” “别装了,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的德行。”桑知语停下脚步,想踩一脚前夫的脚背,结果前夫早有准备,躲开了她的攻击。 “我都改吃素了。”当前的日子,沈辞觉得和食草动物没区别,清汤寡水的。 “……死鸭子嘴硬。”桑知语将前夫甩在身后,快步走向餐厅。 “鸭子不死,它嘴巴也是硬的。”沈辞纠正道。 “……无聊!” 桑知语懒得跟前夫争论这些无聊的话题,坐到餐桌旁,就开始专心致志地吃饭。 坐她旁边的男人,迟迟不动碗筷,目光多次打量她,最终抿唇说:“老婆,我怎么感觉,你用完我,就把我丢到一边去,对我的态度也差了起来?” 前夫说的这番话,桑知语有点心虚。 她确实用完了前夫。 毕竟,赵心妍平安无事出院了,孩子过几天也到时间离开保温箱、可以出院,现在没用得上前夫的地方。 转念想想,前夫是主动并自愿帮的忙! 她不心虚了,道:“我对你态度,不一直都差不多吗?再说了,硬要比较这点的话,我最近对你态度绝对比以前好了不少。” 前夫耍赖,非得跟她同居,她赶不走他,有时是生气,但她也不能一天二十小时都生气,黑着脸对待前夫,偶尔心情不错的时候,对前夫也是有好脸色的。 “没到离婚前的水准。”沈辞不奢求女孩对待自己能回到离婚前的水准,可女孩连跨年夜都不愿意跟他去外面度过,他有点不适。 “……你别强人所难。”桑知语白前夫一眼。 要是回到离婚前的水准,那还得了吗? 她不得又成了智商堪忧的恋爱脑? 恋爱脑的苦,吃过一次就算了。 还来第二次?饶了她吧。 第494章 和前夫一起看成人电影 “那我提一个要求?”沈辞将女孩面前的碗筷移到旁边,随即双手抓住女孩的肩膀,稍稍用力即让她正面对着自己。 吃饭吃得好好的,前夫忽地不让自己吃了,桑知语深感莫名其妙。 “什么要求?”她微抿红唇,“吃完饭说,不行吗?” “你吻我一下,好不好?” “……” 见前夫眼神期待地望着自己,桑知语嘴角微抽。 片刻后,她无语地道:“在吃饭呢!” 沈辞扫了扫餐桌上的食物:“你吻完我,不影响吃饭。” 前夫这是胡搅蛮缠吗? 桑知语想了想:“好,你闭上眼睛。” 女孩突然十分爽快地答应,让人忍不住怀疑其中有诈,但沈辞还是按照她的话做了。 前夫已闭上眼眸,桑知语迅速使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 红烧肉来到前夫的嘴边,她模仿自己红唇碰触他薄唇地碰了碰。 一股肉香味扑面而来,接着是略带油腻的触感,沈辞睁开了眼眸。 只见,女孩脸上布满奸计得逞般的笑容,筷子上正夹着一块红烧肉。 他提醒道:“老婆,我不是智障,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不管!”桑知语不想跟前夫讲道理,“你要求我吻你,但没要求我用什么吻你!用红烧肉吻了你,我也算满足了你的要求。” “……”沈辞二话不说地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块红烧肉,“张嘴。” “你想干嘛?”桑知语盯着眼前的红烧肉。 “我喂你吃,张嘴。” “你真的很无聊。” “不然,你喂我吃?”沈辞下颚微抬,示意女孩赶紧行动。 见前夫这般,桑知语心中微微叹气。 吃顿饭,也不消停! 为了让自己好好吃完饭,她将刚才的那块红烧肉,放入前夫的口中。 然而,前夫像对她喂食他上瘾了,再次要求道:“继续。” “……”桑知语扶了扶额,“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无聊了。” 吐槽完前夫,她接连夹了几次食物喂给前夫吃,道:“我还没吃饱呢,你自己有手,自己夹。” “嗯。”沈辞应声道。 接下来,前夫没再提出过要求,眉眼间夹杂一些愉悦,嘴角也时不时上扬,心情貌似很好的样子。 桑知语观察了一会前夫,发觉他变得容易满足了。 自己喂他吃了几口东西,他就能高高兴兴的。 不太理解他这种高兴,她食欲消减,没吃多少就回房间里呆着。 前夫没立刻跟着她,一个人留在餐厅吃饭。 本以为今晚会是平平无奇的晚上,怎料,她洗澡时忘记带衣服,不得已,桑知语拿浴巾包着自己,走出浴室。 浴室灯光是亮着的,沈辞知道桑知语在里面洗澡,但不知道桑知语没穿衣服,而是身上随意地围着浴巾,纤细白嫩的双腿,以及光滑的香肩都暴露在他的视线范围。 一时之间,刚出浴的女孩整个人犹如让人挪不开的发光体,他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了几下。 这样的桑知语,他不是没见过。 到底是个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男人,和心爱的人天天朝夕相对,晚上还睡在一起,他克制自己,平日忍了又忍,但一些时候是很难忍的。 无需心爱的人做些什么引诱他的举动,哪怕她定定地站在一旁,他都会有反应,通常他是靠洗冷水澡解决。 目前,他处于想洗冷水澡的时候。 前夫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说猜不到前夫的想法,肯定是假的,桑知语作出挖掉眼睛的手势,警告道:“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挖掉。” 沈辞不接话,把视线移开。 前夫不盯着自己了,桑知语满意地勾了勾红唇,迈步去衣帽间。 浴室离衣帽间没多远,不幸的是,她浴巾没弄得严严实实的,没走几步路,就感觉到身上有什么东西滑落了,紧接而来是清凉感。 低头一看,发现原本在自己身上的浴巾掉落在地上,桑知语脸色一变。 主卧空间是比其他房间大,但再大爷面积有限,人的视线范围可以轻松地将一切收入眼底,沈辞虽移开了视线,不刻意去看桑知语,但余光瞥到地上有浴巾白色的影子。 因此,他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 这一扭,他猝不及防地把女孩全身上下都看得一清二楚。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片美景,沈辞大脑中有数秒的空白,随即紧急闭眼:“老婆,我没看你。” 前夫的欲盖弥彰过于明显,桑知语才不信他没看自己,他百分百是已经看完了,再假装没看到,把眼睛给闭上的。 她瞪了一眼前夫后,捡起地上的浴巾。 这次把浴巾绑得严严实实的,桑知语快步走进衣帽间。 换上了睡衣,见到前夫,她心态一下子恢复平常。 刚才被前夫看到自己什么都没遮挡的样子,错不在前夫。 况且,她估计是受时不时摆烂的心理影响,觉得被前夫看一看,前夫没做什么,自己用不着斤斤计较,真气得想把前夫眼睛挖掉的程度。 沈辞凑到女孩的跟前,仔细看她的神色,含有些歉意地道:“老婆,你还生气吗?我刚才不是故意看你的。” “我又不是一天到晚只会生气的人。”桑知语躺床上,双手捧着手机,没抬眼看前夫,“你看都看了,我还能把你怎么着?” “也就是你不生气了,对吗?”沈辞确认道。 “是不是我生气了,你就放心了?”桑知语抬眼注视前夫,“少问无聊的问题。” “我去洗漱。”沈辞终结话题,转身走向浴室。 桑知语对前夫去做些什么并不感兴趣,在寻找哪些经典电影好看,准备睡觉前看一场电影。 打开投影仪,电影开始播放,她看得格外认真。 可能是她找的资源没经过国内的审核,电影内容有些大,大到她有种像看18+的成人电影。 如果是她一个人住,这电影看就看了,偏偏前夫也住在,并且,前夫也在这房间,莫名的尴尬。 就在她打算换一部电影看,前夫从浴室里出来。 电影画面好死不死地停留在男女主角疯狂亲吻完后,互相脱对方的衣服,齐齐倒在床上,紧接着男主压在女主的身上,两人口中发出的声音还相当暧昧。 前夫似没料到她看这类型的电影,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屏幕,又眼中浮现些许她看得懂的情欲光芒地注视她。 第495章 前夫希望她用手帮他解决 迎上前夫的视线,桑知语仿佛在遭遇社死,脚趾扣地。 她捂了捂自己的脸,随即若无其事地随便换了一部电影。 屏幕是没有播放刚才成人级的画面,但尴尬依然存在。 沈辞剑眉微扬,夹杂些许调侃地道:“老婆,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爱好。” 就知道前夫不会当做无事发生过,桑知语神色不变,反问:“什么爱好?不许我看尺度大点的电影?” “当然许。”沈辞边说,边到女孩身旁躺下,顺便拿走她手中的遥控器,“可以继续看,我陪你。” “……”桑知语夺回遥控器,“看你个头。” 看什么看? 要看,也是自己看。 和前夫一起看,尴尬到连夜逃离地球的程度。 “老婆,你不会害羞了吧?”沈辞细看女孩的脸颊和耳朵,发现她耳根多了一层薄薄的绯红。 “你懂不懂什么叫害羞和尴尬的区别?”桑知语白前夫一眼,“我这叫尴尬。” “不用尴尬。” “要你管。” “我也不想管,只是……”沈辞身体坐直,侧身面对女孩,右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左手轻抬女孩的下颚,“想亲你一口。” 前夫话音未落,脑袋就靠近自己,目标再明显不过是自己的嘴巴,桑知语想也不想地先用手捂住前夫的嘴巴,警告道:“一边去,别想占我便宜。” 拿开女孩的手,沈辞唇角微勾:“占的便宜也不少了,不差这一次。或者,你占我便宜,我不介意。” “……”桑知语鄙夷地扫视前夫,“不好意思,我对主动送上门的不感兴趣。” “你有。”沈辞双手放下,而后抓住女孩的一只手,往自己身上探去,“老婆,我现在难受,冷水澡白洗了。” 大抵是情欲导致前夫的声音发生变化,此刻,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还含有浓浓的求欢意味,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动人和蛊惑人心,但桑知语不为所动。 “那就多洗一次冷水澡!”她瞥了瞥浴室的方向。 “大冬天的,频繁洗冷水澡会生病,到时我病了,你得照顾我。”察觉女孩想从自己的手中抽回手,沈辞下意识地攥紧了些。 左手被前夫控制,还有右手可以用,桑知语想赏前夫一拳头。 当左手碰触到温热结实的腹肌时,她可能是肌肉记忆产生的惯性,顺手摸了几把前夫的腹肌。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桑知语略微尴尬地假咳一声:“干嘛非得我亲自照顾你,我把医护人员请到家里来,让他们照顾你就好了。” “他们和你不同,生病的人很脆弱,你应该尊重病人的意愿,我想你照顾我。”发现女孩刚才摸了自己的腹肌,沈辞趁热打铁。 果然,不要对前夫的人品抱有什么幻想。 他嘴上说着不强迫她,实则时不时地找机会,暗搓搓想生米煮成熟饭。 虽然他们已经不是生米,煮过八百遍熟饭了,但前夫就是贼心不死。 桑知语面无表情地注视前夫:“你现在说的话,和你手上做的事情,压根都对不上号。” “耍流氓被你说得这么委婉,不愧是你,姓沈的。”桑知语右手用力一抽,想脱离前夫的控制。 此刻,前夫犹如尝到腥味就咬住鱼不放的猫,她用力,他也跟着用力。 “我只想对你一个人耍流氓。”沈辞干脆不让女孩另一只手闲着,一起抓住,“再说,严格意义上,我也不算耍流氓,是你先摸我的腹肌。” “……”桑知语有种被雷劈了的凌乱感。 不是,前夫把她的手放在他腹肌上,她出于肌肉记忆的惯性,摸几下,怎么了?前夫竟然说得像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过,没关系,你想摸就摸。” 前夫补充的这一句,她眼前隐隐发黑。 真是低估了前夫的不要脸呢! “还摸吗?” 前夫又说话,她没来得及回应,便见到前夫将她两只手都松开,然后快速利落地将他的上衣脱掉,完整的八块腹肌全部露在她的眼前。 面对前夫突如其来的行为,桑知语有几秒的傻眼。 “你最好别给我乱来!”她指了指前夫的鼻子,佯装凶神恶煞地道。 “我不乱来,但我欢迎你乱来。”沈辞仿若置身在篝火中,被火焰熊熊包围,眸色如同黑夜一般沉,体温也一秒升高到最大值。 “……”桑知语揉额,“我乱来不了,你赶紧穿上你的衣服,或去洗冷水澡。” “我不想洗冷水澡。”沈辞倾身向前,紧紧抱住女孩。 前夫好久没来这一出了,今晚突然发作,被前夫搂入怀中,感受到他有意地蹭着自己,那股滚烫非常的明显,桑知语没有像以前那么生气。 主要是,前夫的德行她了解得清清楚楚,知道他不会甘心一直吃素的。 见缝插针地想开荤,他不是一次两次了,甚至还脸皮厚到提前准备避孕药,问就是日用品,有备无患,防止她需要事后吃紧急避孕药。 她今晚也可能昏了头,没有生气的力气,只得保持面无表情地说:“不想洗冷水澡,那你就用手解决!你有手!” “我可以有个不情之请吗?” 前夫此话一出,桑知语脑海中瞬间形成一个想法。 第496章 前夫当着她的面解决 先提出过分到她一点不可能答应的要求,然后不情不愿地做出让步,降低要求,哄骗她答应? 实际上,第一个要求不是他的真实目的,第二个要求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桑知语抬起头,仰视比她高的男人,清澈明眸中充斥不耐,一字一顿地道:“你、想、得、美!” “是的。”沈辞轻轻颔首。 “……” 前夫坦诚的承认,把桑知语弄不会了。 愣住片刻后,她推了推前夫,离开他的怀抱:“想的再美,我也不会答应你。” “没事,我自己解决。”沈辞拿起遥控器,将电影调回上一部。 现在的视频播放非常智能,没看完的电影,重新去看,会自动衔接上次看到的戏份接着播放。 屏幕画面变回上一部电影,看着在极致亲热的男女主,桑知语不禁皱了皱眉。 余光一扫旁边的前夫,她眉头皱得更紧了。 前夫刚才好歹是穿着裤子的,这会的前夫未着寸缕。 不是三岁小朋友,见到这场景,谈不上辣眼睛,只是前夫也太不讲究了,当着她的面就这般。 最后,她忍受不了一直侧身躺,转过身,正好撞到前夫。 和前夫的视线交汇了,桑知语想翻白眼,但这种场景翻白眼,好像挺尴尬的。 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快点把你裤子穿上。” “老婆,你还是害羞了?”,沈辞随即俯身贴近女孩,“我们在一起这些年,你什么没见过?” 不止见过,还试过多种姿势、多个地方! 然而,这些都是往事了! 桑知语指缝微微打开,从指缝里看前夫那张靠得很近的脸庞,鄙视道:“你个不要脸的,我怕我长针眼。” “不会的。”沈辞将女孩的双手从眼睛上拿开,与她没有任何遮挡地四目以对,“我觉得有点还是不够。” “……去洗冷水澡吧,求求你了。”桑知语不想大晚上的被前夫折腾。 “老婆,你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呢。” “谁说的?” “我说的。我都这么难受了,这冰天雪地的,你只会叫我洗冷水澡,一点不心疼我的体质受不受得了。”好久没见过心爱的女孩耳根红得宛若滴血了,红唇还微微嘟起,模样娇俏又娇羞,沈辞忍俊不禁,想逗一逗她。 “呵!我要是对你不心软,考虑到你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会悲痛欲绝,我早在你发高烧那会,就把你从我家扔出去,让你自生自灭!”桑知语冷哼一声。 若非她心地善良了一次,由着前夫用生病的名义赖在她家,说不定,前夫根本强行住不进她家,她也不用被他纠缠不休。 “好好好,你心地善良,是我不善良。”沈辞认错般地道。 “快穿裤子!受不了你!”桑知语没想看沈辞的那一处,偏偏它在视线范围内,不想看,都得看。 “我不介意,反正我今晚也把你看光了。” “……” “老婆,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伺候你。” “……” 救命,谁能把前夫从她床上弄走? 桑知语将被子一拉,将自己全身蒙得严严实实,力求自己看了脏东西,不会长针眼,道:“你这么喜欢伺候人,你应该去当鸭子,而不是隔一段时间就来哄骗我。” “就算我当了鸭子,我的客人也只有你一个。”沈辞根据被子凸起的形状,判断出女孩的脑袋在哪,轻声在她耳边道,“你这辈子,休想摆脱我。” 室内温度高,睡觉时盖着薄被子即可,前夫的吐息似穿透了被子,喷洒在她的脖颈,桑知语皮肤有点痒痒的,不禁把被子拉开,对上前夫深邃的眼眸。 “还摆脱呢!你能从我床上离开,我都谢天谢地了!”她略微没好气地道。 闻言,沈辞轻笑一声:“看来,我住在这里这么久,有成效了。” 桑知语想纠正前夫的形容,这不是成效,是她被他厚颜无耻逼迫得忍让和妥协了。 倘若她心狠手辣,用不着忍让和妥协,只要趁前夫睡得香沉之际,悄悄地把他送上西天,不用受被他纠缠不休的苦。 可惜她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有着基本的道德底线,也知道杀人犯法,要用自己的命去还。 况且,她是不喜欢前夫,但也没到想让他真正死亡的地步。 她打了个哈欠,不接前夫的话:“你想闹的话,明天再闹吧,我困了,要睡觉。” “真的吗?明晚我……” “打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 打断前夫,她猜得到前夫想询问她明天可不可以对着她做和今晚一样的事情。 前夫就不尴尬吗? “好。”沈辞帮女孩拨去贴着她脸颊的碎发,“我听你的。” 霎她骂道:“你的手!没洗!烦死了,碰我干嘛!我还得去洗脸!” “我看到头发贴着你的脸,你睡觉会不舒服,所以,条件反射,帮你弄一弄。”沈辞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不是特意的,“我洗完手,拿毛巾来帮你擦脸。” “服了你!”桑知语掀开被子,起床落地,前往洗漱间,不要前夫再次碰她的脸。 “老婆,你的反应不用这么大吧……”沈辞不理解女孩的反应为何这么大。 “再说话,我毒哑你!”桑知语回头,恶狠狠瞪了瞪前夫。 第497章 要不,她准备避孕套? 自己在警告前夫,前夫却挑了挑眉,毫无被教育到的模样,相反眉眼间还夹杂些戏谑,桑知语看着就来气。 前夫厚颜无耻到已经没有脸可言了! 洗干净了脸,桑知语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依然未着寸缕的前夫。 “我今晚不要跟你睡,你起来!”她微怒地道,“滚回你的房间。” “听不到。”沈辞犹如耳聋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向女孩表示自己的听力不行,听不清她说什么。 “……”桑知语气不过地拿起枕头,往前夫脸上一砸,“你个不要脸的,跟我装聋作哑,看我不打你!” “打我没用。”沈辞拿起落在旁边的枕头,按刚才的原样放好,“只会累到你自己,所以,老婆,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确实,依照前夫这死皮赖脸的,打他压根起不了什么作用。 本质问题是,真打起来,她不是前夫的对手。 自己就仗着前夫不会还手,才敢对他动一下手,也不敢将他往死里打。 再次认识到残酷的现实,桑知语摆烂彻底,执行坚决不理会前夫,直接别开脸,不看前夫一眼,当做不认识前夫,重新到床上躺着。 而屏幕依然在播放电影,男女主又暧昧了起来,充斥少儿不宜的声音环绕四周,她面无表情地命令道:“把投影仪关了。” “好的,老婆大人。” 将投影仪关闭了,沈辞再度贴身靠近背对她的女孩。 没有衣料的隔绝,前夫的某一处如同一块硬铁烙着自己,想让人忽略都难,桑知语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没好气地道:“你能不能穿条裤子?” “我现在突然喜欢上光着睡觉。”沈辞是有意不穿衣服的,因为心爱的人害羞起来的样子太过可爱,他还没逗完她。 “……”桑知语伸出手,想用力戳前夫的心口,考虑到他没穿衣服,过于用力会弄破他的皮肤,因此收着点力气地轻戳,“你别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知道。” 故意播放类似成人电影的电影,还当着自己的面用手解决,简直是明摆着试图让她意乱情迷,稀里糊涂着他的道。 “那你说,我打的什么主意?”沈辞直白地问。 “呵,还用我说?”桑知语目光冷冽地扫过前夫的脑袋,“你问你自己的脑子。” “男欢女爱,很正常。”沈辞若有所思地顿了顿,“我说过,我是个心理和生理都正常的男人。” “拉倒吧你,你生理正常,但你心理变态!”桑知语满脸嫌弃,咬牙唾弃道。 “老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真正的心理变态不是我这样的,我算不上变态。”沈辞唇角含笑,下意识地想碰触一下女孩气鼓鼓的脸颊。 想到自己还没洗手,碰了女孩,她铁定更气了,他只得压下念头。 “就算不变态,也比变态好不了多少。”桑知语挪动身体,几乎睡在床边上,力求离前夫远远的,防止他兽性大发,对自己来硬的。 虽然前夫没强迫过自己,但该有的防范仍需有,不可掉以轻心。 “我去洗手。”沈辞决定不逗弄女孩了,再逗弄女孩,把她惹毛,她又要好一段时间不理不睬他。 前夫起床,走向洗漱间,桑知语本来没想看他,奈何抵挡不住条件反射。 她随便的一眼,便把前夫毫无遮掩的全身上下看得一清二楚。 要长针眼了! 心中哀嚎完毕,没一会后,桑知语就恢复过来了。 长不了针眼,前夫也没说错,她以前毕竟没少用他的某一处。 只是离婚后,没怎么用过…… 可她都躲不掉和前夫同床共枕,前夫在她面前又没半点边界感,完全不把她当外人,她日后必定少不了看到前夫光着。 她还是提前习惯习惯吧,若每次都要生气,挺累人的。 想着想着,桑知语大脑发出疲倦的抗议,需要睡觉了。 闭上眼睛片刻,发觉前夫还没从洗漱间回来,隐约持续不断的水流声从浴室传出来,她不由睁眼,看了看浴室的方向。 前夫是在洗冷水澡吗? 他不赶紧回来睡觉,等下她睡着了,他再回来,要是吵醒她,看她不一脚把他踹下床。 带有点怒气地酝酿睡意的她,比平时入睡速度快,睡眠质量也比平时好。 沈辞洗完今晚的第二次冷水澡,回来一看,床上女孩睡得一脸香甜。 知道女孩是睡着了,他不发出声音让智能管家关灯,手动关闭灯,轻手轻脚地到床上,再轻轻拥着女孩入眠。 这个夜晚的下半夜,对桑知语来说,是凌乱又让她身体被唤出最原始的欲望,而感到不适的。 因为她做梦了,梦到的内容还是她和前夫昔日做男女之事的场景,以及她和前夫在这套房子里做了男女之事,梦境真实得她恍恍惚惚以为自己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和前夫在做男女之事。 一时之间,她又气又急,想骂前夫不要脸,违背承诺强迫了她。 原先紧闭的眼睛,一下子完全睁开,入眼是无边的黑,她有点傻眼。 做梦吗? 桑知语眨了几下眼睛,让眼睛快速适应黑暗。 模糊中,她看到抱着自己的前夫。 前夫一动不动的,明显是在睡觉。 而且,她感觉到自己身上衣物完整,前夫也穿了衣服。 还好是在做梦! 桑知语心中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做梦,她恐怕得疯狂骂前夫,然后赶紧买紧急事后避孕药,避免自己怀上前夫孩子的可能。 他和她当前的关系,本就有些捋不清扯还乱。 倘若两人有了孩子,根据前夫的行事作风,他一定想方设法阻止她堕胎,非得让她生下来,她下半生真的没法避开前夫,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那样的画面,她光想一想都头皮发麻。 她余光扫了扫床头柜,脑海中升起一个想法。 要不,她买几盒避孕套回来放着? 预防万一? 等等,她好像把自己套进去了。 做了一场不可描述的梦,就主动买避孕套,这不等同是给前夫暗示,她迟早会答应跟他发生关系吗? 第498章 回去从前的婚房 第二天早上。 桑知语睡醒后,仍觉得疲惫,哈欠连天。 昨晚前夫跟自己闹了,自己还做了离大谱的梦,想法也很离谱,导致她下半夜没睡好,真想把前夫打一顿。 明明女孩睡得比自己早,醒得也比自己晚,却还是很困的样子,沈辞拧了拧剑眉:“老婆,我就说你身体虚,缺乏运动,整天躺着,不利于你的健康,你有空还是运动运动。” “……快闭嘴吧你。”桑知语甩了前夫一记冷眼。 自己之所以在前夫眼里身体虚,还不是前夫害的! 假如前夫不睡这,就没这事了! “我等会去公司,你好好休息,我们晚上见。”说完,沈辞如常地来到女孩身边,紧接着俯身,轻轻在女孩的额头留下道别吻。 前夫不厚颜无耻,西装革履的打扮时,的确人模狗样得让人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但一想起他昨晚在她面前光着,还一点不尴尬地用手解决,桑知语顿时生出对前夫的浓浓嫌弃。 “你赶紧去上班!”她挥挥手,示意前夫别在房间多留一秒,看到就碍眼。 “嗯。” 女孩难得没有自己在吻完她后就用手擦一擦,沈辞唇角上扬的弧度极其优美,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宠溺。 由于是闭着眼睛,准备睡回笼觉,前夫什么时候走出主卧的,桑知语没去留意,倒是手机响了,她第一时间听到。 是养母来电,她划过接听键:“喂,阿姨。” “马上过年了,你今年怎么过?”沈凝月问道。 “和去年一样过吧。 “先说好,你回来老宅看我,能不带沈辞就别带沈辞,我想过个平平无奇的年。” “……”桑知语扶额,“知道了。” “就这样,挂了。”沈凝月是忽然想到过年的行程安排,想问一问养女的计划,尽量避开和侄子的相处。 刚想放好手机,桑知语收到一条信息提示。 她之前帮她养母打理产业,然后把产业出售时,找了一位律师处理一些涉及到法律的事务,现在律师提醒她,有几件事需要她亲自办理,最好是年前办妥。 有紧急事迫使她出门,桑知语再不想起床也得起床。 今天看到信息,就今天办妥吧,省得一拖再拖,年后都没办妥。 没有十分精神,她懒得自己开车出门,干脆把沈家的一个司机叫来接送自己,反正沈辞住在她这后,佣人和司机都在附近居住,方便二十四小时服务沈辞。 她赶不走沈辞,用一用他的司机,怎么了? 坐上司机开来的车,桑知语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以前目睹过boss和桑知语的闹别扭,也知道两位在去年离婚了,但现在流传一种新的说法,两人早已复婚,对于这点,司机是深信不疑的。 boss如今和桑知语住在一起,明摆着是复婚的姿态,桑知语回归沈家女主人的位置,对她是怠慢不得的,司机边开车,边问:“太太,您今天除了您想去的一个地方,还有其他想去的吗?” “干嘛?”桑知语下意识地反问。 司机这语气,听起来,不方便接送她太久? “沈总刚打了我电话,说有一份文件落在家里,我得去天海丰园拿,下午前给他送到公司。”司机识别能力较高,清楚boss一说家里即是指天海丰园。 “那里没有其他司机待命吗?”桑知语皱了皱眉。 “有的,但……其他人和管家说不清楚,我觉得还是我回去拿比较好。”司机婉转地说道。 司机没直说,桑知语听得懂他表达的真正含义。 不是所有司机的职责都一样的,这个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服务沈辞的司机,职责范围比其他司机要广,沈辞叫他拿的文件,大概是重要文件,不能让其他司机代劳。 “没事,你把我送到目的地后,你再回去拿。”桑知语无所谓司机送不送她回家,现在交通那么发达,她叫个出租车就完事了。 “太太,您去的地方顺路经过天海丰园。”司机想了想,“我先去天海丰园,再送您,可以吗?因为文件沈总要得急,我怕耽搁了。” 接到boss的电话,司机原本想告诉boss,他在接送桑知语,但boss一吩咐完他做事,电话秒挂了,他找不到机会说,又不好打电话回去给boss,当前只能委屈一下桑知语。 自己的事不是特别紧急,目的地离天海丰园不远,司机想节省时间,中途去天海丰园拿文件,不是什么大事,桑知语点点头:“行吧。” “谢谢太太!” 一得到桑知语的允许,司机立马调转方向,加速开往天海丰园,想做到不影响桑知语的行程,也不影响在最快时间内将文件送到盛元集团。 随着车子进入天海丰园,看着熟悉的景物,桑知语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这地方,从她搬出曾经以为是家的房子的那一天起,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这里,没想到在之后还是回来了几次。 不过,这次她的心境不同,当做是闲着没事出来走走,类似重温旧地。 车子停在了前院,司机急匆匆地下车,桑知语也不想傻愣愣地一个人坐车上,便下车。 结果,她一下车,就听到管家惊喜的声音。 “太太,您回来了!” 这世界,但凡是沈辞身边的人,个个都默认她和沈辞复婚,张嘴闭嘴叫她‘太太’或‘沈太太’,想澄清两人不是夫妻关系,得一个个地说,桑知语没那么多力气去解释。 于是,她随管家爱叫不叫她‘太太’。 她道:“我不是特意回来的,你不用管我,去忙你的。” “好的,太太。”管家识趣地走开,但该准备的还是准备好。 片刻后,管家就来对桑知语说:“太太,屋外冷,您进屋子里暖和暖和,我叫人备好了茶点,是您喜欢的品类,您尝尝。” 大冬天的,屋外温度低,一听管家这般说,桑知语进了屋内。 她没在一楼客厅坐多久,司机神色略微着急地跑来。 “太太,我找不到沈总说的那份文件,可否请您帮我找找?” 第499章 她发现了结婚证 司机找不到文件,向自己求助,桑知语没反感。 毕竟,司机在这里不是什么地方都能进去的,找东西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找。 秉着乐于助人的心态,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和点心,问:“什么文件?” 见桑知语答应帮忙,司机脸上的着急消退,向她详细形容文件的类型。 桑知语听懂了沈辞想要的是哪个文件,接着问:“沈辞说过他把文件具体放在哪里吗?” “沈总说他放在他书房的办公桌的左抽屉里,但我找了几遍都没看见。”boss只说了一个地方,司机不敢翻找地方,唯有求助桑知语。 “你等等,我打电话问问他。”桑知语不想浪费力气,直接致电前夫。 同一时间,在办公的沈辞忽地听到来电铃声响,余光一扫。 发现是‘老婆’来电,他唇角不禁微勾,快速接听:“喂,老婆,不睡懒觉了吗?” 自己来公司前,女孩明显是想睡回笼觉的模样。 她现在不睡觉,给自己打电话,他有点惊喜。 桑知语懒得跟前夫废话,直入主题。 听完,沈辞眉眼间浮现些许诧异:“你怎么回家了?” 自己叫过许多次桑知语回家,她都不肯跟他回家,一直宁愿住外面,突然听到她在家里,他深感诧异。 前夫答非所问,还是反问自己的语气,桑知语忽略他的问题,催促道:“你赶紧想一想,文件到底放哪了,我忙着呢。” “就在我书房,如果不是办公桌的左抽屉,就在右抽屉。” “知道了。” 不等前夫再次说话,桑知语挂断电话,起身上楼。 见状,司机跟了上去。 进入前夫的书房,桑知语直奔办公桌而去。 在右抽屉找到了文件,她随手将文件递给司机。 “谢谢太太!”司机连声感谢。 沈家不止一个司机,这个司机急着去给沈辞送文件,桑知语干脆让司机先走,自己在这里多呆一会,等下找另外的司机接送自己。 “好的,太太。”司机面露感激地拿着文件离去。 司机走后,桑知语环视书房一圈。 她亲自挑选的婚房,各方面肯定是差不了的。 像有闲情雅致地重温了一下旧地,她走出书房。 路过她和前夫曾经使用的过的房间时,桑知语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 前夫放着豪华的独栋别墅不住,非得跟她挤高层住宅,嫌日子过得太幸福,给自己找点苦头吃一吃吧? 想到自己搬出这里时,只拿了极少的私人物品和证件,自己还有很多东西留在这,她打开房门,迈步进去。 即使前夫长期住在她家,但房间保持得和她搬出前没什么区别,恍恍惚惚得差点让她以为自己没跟前夫离过婚,自己也没搬出过这里。 拿点东西回去? 桑知语到处看了看,随意挑选东西。 挑着挑着,她在一个柜子里见到两个红色的本本。 本子上面写着醒目的三个字,结婚证! 怎么有两本结婚证? 沈辞背着她,跟哪个女人再婚了? 为什么怀疑沈辞再婚呢? 因为她和沈辞办离婚手续时,他们的结婚证就作废了,然后一人一本地从民政局拿走。 如今,在他家发现两本结婚证,可以排除是他们那段婚姻留下的结婚证。 盯着两本结婚证,桑知语愤怒之余,又觉得可笑。 沈辞整天缠着她,口口声声想和她复婚,两人要过一辈子,赖在她家不走等等,看似把工作以外的时间都花在她身上,竟然还有时间找人再婚。 这该死的渣男! 让她看看他跟谁结婚了! 想着,桑知语生气地撇撇红唇,拿起两本结婚证。 打开一本结婚证的那一瞬间,她想到个问题。 既然沈辞再婚,怎么她一点没听到风声? 而且,这里貌似也没有新女主人的痕迹。 沈辞和再婚对象购买了新的婚房吗? 结婚证被打开,映入眼中的是前夫的信息和两人的合照证件照。 等会,证件照上的人怎么是她和前夫? 难道这是他们曾经领的结婚证? 那为什么会有两本? 她明明记得,属于她的那一本结婚证,她把它和离婚证都拿去压箱底了。 细看了领证日期,桑知语眉头紧皱。 这日期不对啊! 怎么是距离现在没多久的? 迷雾之下,她急忙打开另一本结婚证。 他大爷的! 上面的领证人信息为什么是她的? 她失忆了? 她什么时候跟前夫去过民政局第二次拿结婚证的? 她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犹如置身在巨大的谜团中,桑知语刚想拨开层层迷雾,猛地记起一件事。 沈辞发现她找其他女人接近他,她和他发生了争吵。 那时,他说:“桑知语,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不是非得跟你到民政局办理复婚手续,我们法律名义上才变回夫妻的关系,我只是照顾你的心情,想让你心甘情愿地跟我办理手续。” 沈辞的话语一字一顿地清晰响荡在她耳边,她神色大变,一股压不住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拿出手机,使劲摁了摁拨号键。 又看到‘老婆’来电,沈辞唇角依然勾起,含笑道:“老婆,是没找到文件吗?真找不到的话,你不用找了,我自己找。” 过度生气,导致桑知语心口处起伏极大,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好不容易,顺了气后,她咬牙切齿道:“姓沈的,我找你个头!你大爷的,瞒着我做了侵犯我人身自由的事情!真有你的!” “怎么了?”沈辞一时之间没猜出桑知语生气的原因。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桑知语紧紧捏着手中的两本结婚证,“你厚颜无耻,也该有个限度吧!凭什么没问过我的意见,就让我和你在法律上恢复了夫妻关系?” 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再次成为了沈辞的妻子,她简直怒不可遏。 并且,第一次和沈辞离婚,她就花费了很多大的力气,也付出了代价。 现在想第二次和沈辞离婚,岂不是地狱级难度? 第500章 前夫劝她认命 一想到前夫的厚颜无耻和手段,此刻,桑知语已经不是头痛欲裂,是整个人都想爆炸,恨不得拉着前夫一块消失在人间。 听着女孩怒意十足的声音,沈辞唇角的弧度慢慢被抚平。 事已成定局,他不是没想过,桑知语有朝一日知道她的法定丈夫仍是自己,会是哪种情形,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温声安抚道:“老婆,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没尊重你的意见,对不起。” “……”桑知语想听的不是前夫的道歉,怒气没减少半分,“你少跟我废话,立刻,马上,跟我去民政局,和我解除婚姻关系。” “抱歉,我工作很忙,抽不出时间跟你去民政局。” “姓沈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你先消消气,等我晚上回去,我当面向你道歉?”沈辞顿了顿,“或者,你在家别动,我现在过去找你?”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需要你跟我去民政局!”桑知语越看结婚证越来气,把结婚证用力扔回到柜子里。 “民政局去不了。”沈辞语气转换,极有诚意道歉的样子,“我助理提醒我有个高层会议要开,这样,我现在不回家,我们还是晚上见。” “姓沈……” 骂人的话没说出口,通话便被提示结束了,刺耳的断线声响起,桑知语将手机放下,一看,这明显是前夫挂断电话。 气死她了,背着她做了不要脸的事情,居然还敢挂她电话! 怒火的驱动下,桑知语一秒都在这里呆不下去,想在今天处理完毕的事也不处理了,满脑子是去盛元集团找前夫算账。 在一楼的管家,蓦地看见桑知语怒气冲冲地下楼,心里不禁一咯噔。 是楼上哪里出现了问题,导致桑知语严重不满吗? 管家正忐忑着,桑知语朝她说:“管家,备车。” “好,您稍等。” 桑知语刚才那句话,侧面表明楼上没出现问题,自己的工作没纰漏,管家放下心来,急忙去备车给桑知语用。 坐车去盛元集团的路上,桑知语无声地骂了前夫无数遍。 前夫厚颜的无耻压根没有下限,以为他是最无耻的时候,实则他还能更无耻! 她和他离了婚,他凭什么问都不问她,就让她又当上他的妻子,这跟恶霸毫无区别。 另一边,挂了桑知语打来的电话,沈辞心态依旧稳定,能将大部分心思投入工作中。 只是,认真工作的同时,不妨碍他在想今晚如何面对桑知语。 叩叩叩—— 忽然,敲门声传来。 沈辞薄唇微启:“进……” ‘来’还没说,他办公室的门被人粗暴打开。 他拧了拧眉,目光扫去。 卫艺夏和桑知语都站在外面,卫艺夏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而桑知语面上满布怒火。 桑知语猝不及防地来公司找boss,是卫艺夏没料到的。 更没料到的是,桑知语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看模样,铁定被谁气得不轻,一到顶楼,眼睛宛若利刃,寻找谁的身影。 至于是谁的身影,有点脑子的人都猜得到,肯定是boss的。 卫艺夏默默地想,难道boss和桑知语发生矛盾,桑知语一刻都忍不了,马上到公司找boss发泄吗? 碍于职业素养,卫艺夏象征性地拦了拦桑知语想横冲直撞进去boss的办公室,然后帮她敲了敲boss办公室的门。 现在桑知语和boss见到了,自己这个外人就得‘功成身退’。 像工作没做好,向boss道歉地不好意思笑笑,卫艺夏随即离开这‘是非之地’。 卫艺夏一走,桑知语向前一步,反手即大力地关上门。 没外人在,她无需压制自己的滔天怒火,死死地瞪着前夫。 “姓沈的,你以为你白天不见我,晚上跟我道个歉,这件事就完了吗?”她指了指前夫,“我跟你讲,这件事没完!” “老婆,你误会我了,我没想这件事今晚就完了。”沈辞自认没天真到这种近乎弱智的程度,以桑知语的脾气,绝对不会地让这件事完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桑知语大步流星地走到前夫的面前,一手揪住他的领带,“我没想跟你复婚,你背着我,拿了两本结婚证,你这样……” 女孩十分生气,拽他领带的力道比平时大,沈辞有点呼吸困难,下意识地抓住女孩的手,想把她的手从自己领带上拿开。 还没骂完前夫,前夫就弄她的手,桑知语不爽地加大力道。 呼吸愈发困难,偏偏眼前人是自己心爱的女孩,又是这种特殊时刻,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沈辞唯有也稍微用了点力气,加上技巧,顺利地拿开了女孩的手。 考虑到女孩处于极度生气的状态,有可能二次拽他的领带,他干脆把领带解开,放到一边去。 “老婆,别冲动,谋杀亲夫也是犯法的。”沈辞状若提醒女孩杀人是犯法的,但眼眸没从女孩身上离开过,仔细观察她的情绪。 “你不要跟我废话,快跟我去民政局!”揪不了前夫的领带,桑知语改为揪着前夫的衣角,反正就是要让他跟自己一起去民政局,最好今天能顺利解除两人的婚姻关系。 岂料,揪前夫的衣角,起不了丁点作用。 因为前夫凭借生理优势,纹丝不动地站着,她拽不动他。 桑知语本不想动手的,被前夫这模样气得忍不住扬起手,一拳落在他的心口上,骂道:“姓沈的,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今天不跟我去民政局,之后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纵然是生气的打人,女孩和从前一样,动手会控制力度,不会非常大力,沈辞心口是有痛觉蔓延,但最多称得上微微的痛觉,没到让他不适的地步。 他把女孩的手握住,而后放下,柔声道:“老婆,结婚证都到手了,原谅我不能跟你去民政局,你就……” “就什么?”桑知语大致猜得到前夫会说什么,不耐烦地打断他,“沈辞,你别跟我讲,你想劝我认命?” 第501章 她这辈子被前夫绑定了 看着女孩怒目圆瞪的神情,沈辞知道她此刻多么生气。 他确实想让她轻易接受,在法律上他们已经成为了夫妻的事实。 但这不能说,说了只会让女孩更加生气。 考虑到这点,沈辞不说实话,而是摇了摇头。 前夫的摇头否认,桑知语没傻乎乎地相信。 他一看便是在糊弄她! “跟我去民政局!”她咬牙切齿地重复道。 “去不了。” “……我最后问一遍,你跟不跟我去民政局?” “对不起,我真去不了。”沈辞抬手,轻拍女孩的手背,试图帮她顺顺气,减少她的怒火,“我给你倒杯水喝,好不好?” “好你个头!”桑知语后退一步,离前夫远些,“你别碰我!” 一时半会,让女孩消不了气,沈辞还是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喝点水,润润喉,你想怎么骂我都行。” 桑知语一点没有喝水的心情。 前夫把水向她递过来,她挥手一打。 瞬间,杯子应声落地,水洒湿了地板。 “老婆,地上有玻璃,我们走过来这边一点。”沈辞牵起女孩的手,想让她走到另外一边,防止踩到玻璃。 “你别碰我!”桑知语大力甩掉前夫的手,依然是怒目圆瞪的神情,“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我错了,对不起。” 沈辞没再碰触女孩,与她有肢体接触,重复了许多遍‘对不起’。 前夫的道歉看似有诚意,实则毫无诚意,桑知语不吃他这一套服软的姿态。 因为前夫服软,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让她利益受损。 如果不是今天阴差阳错地回去婚房,帮司机找前夫要的文件,她都发现不了那两本新鲜出炉没多久的结婚证,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可能会到了她遇见真心相爱的人、她想和对方步入婚姻殿堂、决定办理结婚手续时,她被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告知她在法律上已经是已婚,再跟其他男人结婚,是重婚。 “气顺了点吗?”沈辞停止重复对不起,仔细观察女孩的脸色,发现她脸色并未好转,“你还是很生气的话,不如,你打我吧,只要你能消气,怎么打都无所谓。” “我就算打死你,你法律上依旧是我的丈夫!”桑知语冷眼瞪着凑近的前夫。 对于女孩这句话,沈辞选择不接话,眉眼间含着些许歉意地注视她。 前夫不肯跟自己去民政局离婚,看样子,第二次和前夫离婚,恐怕不是地狱级难度,而是比这一层难度还要难。 怎么办? 桑知语头痛欲裂,前夫做人怎么能如此卑鄙无耻。 气得不行,她不想和前夫单独相处了,扭头转身走人。 看着女孩忽地离去的背影,沈辞追了上去:“老婆,你去哪里?” “去没有你的地方!”桑知语没好气地道。 “是回去吗?”沈辞寸步不离。 “关你屁事,闭上你的嘴,给我滚远点!”桑知语听不得前夫的声音,暴躁得想手刃前夫,让他背着她做不要脸至极的事情。 踏出前夫的办公室,她推了一把跟上来的前夫。 品行卑劣的死男人,靠近她半点,她都嫌晦气! 前方的门突然被打开,正在劝阻一个高管别敲boss办公室的门、不要进去打扰boss和桑知语,这还没劝阻完毕,见到桑知语又是怒气冲冲的,boss满脸讨好,卫艺夏愣了愣。 高管也没见过这种阵仗,整个人愣住了。 看了看是前老板娘的桑知语,浑身散发着怒气,高管迅速假装没来找过boss,立刻和卫艺夏闪到边上去,不阻挡桑知语的去路。 光想着把前夫甩开,没料到一开门就看到两个人在门口,桑知语本能地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奈何太过生气,根本掩饰不了。 因此,她干脆不掩饰,只是红唇紧抿,加快步伐,坚决不跟前夫说一句话。 目送boss和桑知语一前一后地从眼前离开后,高管小声问:“沈总和……” 怎么称呼桑知语合适? 卫艺夏假咳一声,提醒道:“上班时间以工作为重,其余事情还是当做看不到,会比较好。” 高管想吃桑知语和boss的瓜,久经职场的她哪会看不懂,但她绝不透露。 能当上boss的助理,如今被boss往高层的方向培养,多亏boss前一任助理脑子不灵光,自己争取到了往上爬的机会,她时刻谨记着boss的忌讳,任何时候都也记得管好自己的嘴巴。 卫艺夏这么一说,高管不好吃瓜了,只是不死心地继续问:“我们老板娘还是……” “我们老板娘一直是桑小姐。”卫艺夏皮笑肉不笑地打断高管,眼神警告高管,别再聊关于boss和桑知语的话题,休想从她口中打听到这两人的消息。 不过,老板娘肯定是桑知语的! 以boss对待桑知语那样,老板娘的位置这辈子都不会换人,反倒是桑知语不稀罕这位置,可能随时把boss踹了。 接收到卫艺夏的警告,高管讪讪一笑,识趣地不再说,下楼工作去。 同一时间,即将到达一楼的电梯里,桑知语环抱双手,身上除了怒火还是怒火,犹如被怒火包围得严严实实,旁人只要一靠近她,即会立刻被怒火灼伤。 与她并肩同站的沈辞,多次垂目扫视她,但不说话。 电梯门一开,走了没几步,前夫又跟上来,桑知语装作看不见他。 女孩再生气,也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沈辞不担心她在盛怒下会到处乱跑,出现什么意外。 把女孩送到了公司的大门口,目睹她坐上车后,他便没有再跟着她,但他有点担心,她今晚不回去他们目前住的房子里,又跑到老宅住。 接送自己的司机没走,坐着前夫的车子,桑知语仿若闻到了前夫留下的气息,现在隐隐作呕,像被引发心理性呕吐的前奏。 该死的前夫! 真是非常欠打! 到底为什么能这么不要脸,不顾她的意愿,去把结婚证给领了。 她以后怎么才能跟他离婚成功,恢复单身的身份? 有了结婚证,她感觉她这辈子相当于前夫绑定了,也就是完了。 第502章 摆脱不了前夫 一想到这辈子难以摆脱前夫,桑知语表面上没有叹气,内心已经叹气连连,有种生命力被邪恶的东西给全部吸走了。 而邪恶的东西是什么呢? 当然是前夫! 她愁眉苦脸地朝前方司机说话,更改自己的目的地。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得到桑知语此刻愁容满面,感到好奇,但不敢露出半点,按照桑知语的吩咐,改变车子前进的方向。 半个小时后,赵心妍的家里。 好朋友没提前打招呼,一声不吭地跑过来,赵心妍以为她是专门来探望自己和孩子的,没料到好朋友那张苦瓜脸仿若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见好朋友这般神色,赵心妍急忙把孩子放回床上,关心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好难看。” 桑知语重重叹了口气:“我好像被沈辞耍了。” 听到好朋友是和其前夫之间发生了事情,赵心妍一下子变得不那么担心了,主要是这两人在离婚后也没发生过大事。 她语气轻松了下来:“耍你什么?” “他瞒着我,去把结婚证拿了。”桑知语面如死灰,说完身体就想后倒。 “啊?”赵心妍声音瞬间拔高,“他和哪个女人结婚了?” 卧槽,沈辞是如何做到一边对桑知语死缠烂打,另一边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这天打雷劈的渣男! 赵心妍这反应,明显和自己刚看到结婚证时的想法一样,桑知语解释道:“和他结婚的是我。” “啊?”赵心妍脑袋晕乎乎的,懵得找不着北。 “详细来讲,他背着我,通过非法手段,把属于我和他的结婚证给领了。”桑知语顿了顿,“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听懂了。”赵心妍第一次见这种操作,领结婚证居然不需要本人去现场领,“那你现在是和沈辞复婚了啊。” “有什么办法,可以撤销我们的婚姻吗?”桑知语对赵心妍这位专业律师寄予一丝希望,想让赵心妍出个可行的主意,让自己和沈辞解除婚姻关系。 “如果说常规的手段,你可以向法院提出诉讼,起诉民政局,说在你未知情的情况下,你被人冒用身份,民政局没有甄别,就让你在法律上和跟男人成了夫妻,有赢的概率。”赵心妍沉思片刻,“但你先得找到证据。” “行,我去找证据。”一听有可行的办法,桑知语一秒不等待,打算立刻去找证据。 “有个问题。”赵心妍满脸认真地注视好朋友,“你确定沈辞会留下证据给你找到吗?你如何证明自己身份是被冒用的。” “这还不简单吗?根据结婚证上的领证日期,要求民政局调出当天的监控,证明我没有去过民政局领结婚证。”桑知语觉得这个还是蛮简单的。 “可你大费周章地向法院申请撤销你和沈辞的婚姻,改天沈辞又领了结婚证,你怎么解决?”赵心妍认为根本问题不是出自于结婚证了,是沈辞这个人。 沈辞能拿一次结婚证,两次、三次……也能拿得到。 经赵心妍一提醒,桑知语反应过来。 前夫铁了心在法律上跟她恢复夫妻关系,她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我要认命吗?”她头痛欲裂,身体摇摇欲坠,干脆半躺在旁边的沙发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认我摆脱不了沈辞的命。” 赵心妍思来想去,也帮好朋友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实在是好朋友和沈辞的身份地位有着云泥之别,沈辞一旦动用权势,哪怕是一丁点的权势,好朋友犹如溃败之兵,招架不住攻击。 “要不,你跟沈辞好好聊聊?”赵心妍走近好朋友,推了推她的肩膀,“求他放过你?” “……你是不是一孕傻三年?”桑知语坐起来,望向床上躺着的宝宝,“好好聊聊就有效果的话,我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任人宰割的地步。” “夸张了,沈辞还没宰割你。”赵心妍回忆往事,“你和沈辞闹离婚的那会,他做的那些事才叫狠。” 桑知语已经站床边,俯身想和宝宝玩会,听到赵心妍的话语,顿时郁闷黑脸,生无可恋地道:“我懂了,你也在劝我认命。” “我不是劝你认命,是碍于形势,毕竟,对上沈辞,你手无缚鸡之力。”赵心妍真的不是劝好朋友认命,是横看竖看,好朋友都逃不出沈辞的手掌心。 “想说你乌鸦嘴,你所谓的预感成真了。”桑知语撇了撇红唇。 “对不起。”赵心妍安慰地拍了拍好朋友的后背,“沈辞什么时候瞒着你领的结婚证?他做的这件事,你事前一点都没察觉吗?” “我找其他女人接近他,被他发现,我们当天大吵了一架,第二天他就领了结婚证。”桑知语筛选过记忆,确定前夫是他们吵架后立刻领的结婚证。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找其他女人接近他,还跟他吵架。 不然,她现在在法律上肯定是离异,而不是已婚! “你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比喻完毕,赵心妍发现好朋友脸黑到不能再黑了,迅速改口,“沈辞那个狗男人,过分到离大谱,简直不是人,你回家,记得狠狠骂他,让他跪键盘!” “我不想回家跟他呆在一起。”桑知语烦躁得慌,丝毫不想回到那个家里。 “不回家,那你住哪?我这,还是去你养母家?” “你们两个家里都不适合我住。” “为什么?”赵心妍十分不解。 “去我养母家住,沈辞一找上门,我养母就特别紧张!而你在坐月子,需要静养身体,我不希望你受到我烦心事的影响。”桑知语感觉自己住酒店最合适,“我住酒店好了。” “有家不能回,你好惨。”赵心妍深表同情。 “大概是上辈子欠了姓沈的,搞得这辈子被他纠缠不休,拿他一点辙都没有。”桑知语非常不爽,但真的拿前夫毫无办法。 “依照沈辞得架势,我怎么觉得他不止这辈子缠着你,下辈子也缠着你。”赵心妍并非开玩笑,沈辞看着就不像能对好朋友放手的坚定。 第503章 前夫变丈夫 寻求完安慰,从赵心妍家里离开后,桑知语直奔定好的那家酒店。 特意开的总统套房,她坐在落地窗旁,俯瞰下面的风景。 虽然这个高度,她像站立云端上,能将许多东西踩在脚下,但她和前夫…… 不对,沈辞已经不是她的前夫,是她的丈夫了! 她和沈辞之间,沈辞才是站立云端上的人,而她则深陷在泥潭里。 自己完全被沈辞拿捏! 好气哦,可又做不了什么! 哪怕不回家,也只能住酒店里。 桑知语心情跌到谷底,大半天都躺在床上度过,一动不动得像块木头。 夜幕降临,霓虹灯亮起。 有工作人员来给她送晚饭,她懒得从床上起来。 即使大半天不进食,她不觉得饿。 因为被沈辞气饱了! 与此同时,A市的另一边。 女孩迟迟不见归来,沈辞从司机口中得知桑知语今天所有的行程。 她回过家里,去过他公司里,还去探望赵心妍了,最后行程止步于她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今晚不回来,到酒店住了吗? 沈辞拨打女孩的号码,想问清楚她是不是在酒店。 来电铃声响起,余光瞥见是沈辞打来的电话,桑知语想也不想地按掉。 接个屁的电话! 哪里凉快,沈辞给她滚哪里去! 结果,沈辞打了她一次电话,她没接,他就不打了,而是没多过久,再度有工作人员进入她的房间,恭敬地问:“沈太太,您先生拜托我们问您,您今晚是不是不回去?” “……”桑知语无话可说。 说沈辞一天天闲着,没正事干,是抬举他了。 自己不接他电话,他转眼间就查到她的行踪,还找人来问她回不回家。 做错事的人是他,他弄得他一点错都没有的样子,反而衬托得她像无理取闹了,真是岂有此理! 没得到自己的答复,工作人员不离开,她头疼地揉了揉额:“你告诉他,我今晚不回去,明晚也不回去,后天更不回去,我天天都不会回去!” 从事服务业,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客人,桑知语充斥着怒意的话语,在工作人员听来,压根不算什么,只当她和丈夫闹矛盾了,想和丈夫冷战几天,离家出走。 “好的。” 应了一声,工作人员马上离开,不打扰桑知语的清静。 工作人员一走,桑知语本不想理会沈辞,想无事发生过,但又气不过,回拨他的电话。 “姓沈的,你有病就去治病,没病也去拿点药吃吃!别来烦我了!”她怒神骂完后,不等沈辞说一个字,迅速挂断电话,而后将沈辞的所有联系方式通通删除拉黑。 女孩愤怒至极的声音入耳,自己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通话即被结束,沈辞意根据往常的经验,没有打电话回去,是点开微信,找到置顶的窗口,随便找了个表情发过去。 很快,微信提示他不是对方的好友,需要通过验证。 这一年多里,自己没少被桑知语删除拉黑,如今他已经脱敏,情绪并不会对此有起伏,只会冷静地想,等自己拿到桑知语的手机,自己手动操作一番,自己的联系方式会正常地出现在她的手机中。 不过,桑知语今晚不回来,习惯和她同床共枕的他,要独自睡在一张床上,有些难熬,沈辞想了想,还是前往她所在的那家酒店。 没人打扰自己了,躺得太久,也腰酸骨痛,桑知语想下楼走走。 怎料,门一打开,眼中闯入一张熟悉又讨厌的脸庞,霎时她的脸拉得很长。 “你烦不烦?追到酒店来做什么?”桑知语不悦地瞪着面前的男人,“能不能给我一点独立的空间,让我调整崩坏的情绪?” 事已成定局,她眼下是和沈辞离不了第二次婚的,又不能拿沈辞怎么样,唯有自己独处,将这件事情给消化掉。 自己都这样让步了,沈辞倒好,他还步步紧逼,一点独立空间都不给她。 他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认为自己权势和手段通天,轻易逼得她就范? 错,是逼她认命! “对不起。”沈辞张嘴就是道歉,随即将怀中捧着的鲜花递给女孩。 “神经!谁要你的花!惺惺作态!死渣男!”桑知语一边骂,一边接过鲜花,使出全身的力气,把鲜花砸到眼前男人的脸上。 送女孩鲜花的本意是道歉,沈辞料到女孩不会接受自己的歉意,有可能把鲜花砸自己脸上。 事实正如他所料,鲜花向自己脸飞来,他没有抬手去挡,也没有躲闪。 用鲜花砸眼前的男人,桑知语打算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绕过他。 然而,她看到男人的脸庞渗出几道类似被猫抓了的血丝。 很明显,鲜花是带刺的,他的脸被扎到了。 但她不会道歉,这是沈辞自找的! 沈辞不瞒着她做坏事,他的脸就伤不了。 脸上蔓延痛感,沈辞条件反射地嘶一声,皱了皱眉:“老婆,我脸是不是受伤了?” “关我屁事!”桑知语冷呵一声,不想搭理他。 “不会毁容吧?”沈辞伸手揽着女孩的肩膀,阻拦她想下楼的脚步,与她一同进入房间里,“有镜子吗?我照照镜子。” “松手!”桑知语黑着脸,冷声道。 “镜子在哪?”沈辞恍若听不到女孩说什么,目光到处游移,看似寻找镜子在哪,实则时刻在关注女孩的脸色变化,看今晚能不能让女孩的怒意减少一些。 “你长着眼睛,不会看吗?”桑知语没跟揽着自己的男人客气,狠狠踩了他的脚背,然后挠了挠他的手背,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开。 “我刚来,不知道这房间的布局,而且……”沈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流血了。老婆,我要是毁容了,你得终身对我负责。” “负责个屁!就算你死了,都跟我没关系!”桑知语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试图将前夫远远甩在身后,不让前夫跟上自己。 见状,沈辞没追上去,选择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第504章 有家不能回 在酒店楼下走了一圈,腰酸骨痛是消失了,但肚子里憋着的气一直没有消失,反倒是越来越严重,桑知语停下脚步,恨恨地跺跺脚。 毕竟是深夜时分,还是要睡觉的,因此她原路返回房间里。 结果沈辞仍在,脸上甚至贴了创可贴,一见到她回来,宛若是展示自己毁容了,指了指他的脸庞。 “……”桑知语无语凝噎。 几道血丝而已,装成这样,给谁看? 以为她会心疼他? “老婆。”沈辞走近女孩,“我走了。” 道别完毕,他绕过女孩,径直地走出去。 沈辞突然离开,出乎她的意料,桑知语挑了挑眉。 竟然没死皮赖脸地在酒店呆着! 踏出门口之际,沈辞回头注视气鼓鼓瞪着她的女孩:“今晚我忘记拿私人物品来给你了。明天来看你的时候,我带上?” “……”桑知语嘴角微抽。 该说不说,沈辞这种举动是体贴细心吗? 分明是披着体贴细心外表的无赖! 她都被他气得住酒店,他不离她远点就算了,还每天出现在她的眼前,膈应! 桑知语没用言语回应站在门口的男人,而是直白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好,我懂了。”沈辞勾了勾唇角,“明天见,晚安。” 桑知语转过身,没作出理睬的言行。 门被关上,房间重新剩下她一个人,她得不到平静,肚子里的那股气又愈发旺盛了,想追上沈辞,把他暴打一顿。 躺回到床上,由于怒火烧得猛烈,桑知语两眼失去聚焦能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四周似有哀伤环绕。 她和沈辞住的那套房子,明明是她花钱租下来的,租约还没到期,沈辞硬是把房子买下来,还理直气壮地住着。 如今,自己住酒店,沈辞若无其事地继续住那套房子,好一个鸠占鹊巢。 偏偏自己赶不走沈辞,还被他在背后算计得明明白白。 她不软弱,但她发现自己对上沈辞,真的是太无能了。 又一次清晰认识到残酷的现实,桑知语有种不想活了的冲动。 这个夜晚,她犹如灵魂出窍了,只留腐朽的身躯在人间。 *** 好朋友闷闷不乐地抿着红唇,像心事重重的模样,实则满脸的不爽,赵心妍知道她在不爽什么,可自己帮不上忙。 “哎!”赵心妍戳了戳好朋友的腰间软肉。 “干嘛?”桑知语不明所以地抬起目光,看向旁边在喂宝宝喝奶粉的赵心妍。 “你现在是天天不回家,专门陪我坐月子了吗?”最近几天,一到白天,好朋友定时出现在家里,赵心妍感到奇怪。 “我哪里有家?该死的沈辞,鸠占鹊巢!”一说到这点,桑知语言语间充满浓浓的怨气。 不回家,她也见得到沈辞。 他喜欢晚上过来找她,不管她理不理他,他都要过来,烦死了。 “你还在酒店住着?”赵心妍打开日历看了看,“马上除夕了,你还不如去你养母那里住几天。” 大过年的,好朋友被迫无奈地在酒店度过,听着就惨兮兮的。 “你都不知道我养母打电话来跟我说,过年时,能不带沈辞去她那,就别带沈辞去。”桑知语理解养母不想见到沈辞的恐惧了,因为她也很不想看见沈辞。 “那你在我家住吧,等过完年,你再去酒店?”赵心妍提议道。 “不了。”比起打扰赵心妍,到时沈辞整天上门,桑知语宁愿在酒店过年。 “和沈辞离婚后的时间里,我仔细算了算,你好像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赵心妍记得去年过年时,桑知语也过得有点糟心。 “……”桑知语扶额,“大概是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被沈辞缠着。” 安慰了几句好朋友后,赵心妍安慰地轻拍她的肩膀:“除夕当天,你来我家,和我们一块吃团圆饭。” “好啊。”桑知语点点头。 接下来,两人商讨团圆饭做什么菜好。 蓦地,门铃响了。 赵心妍想也不想地道:“是季清风来了,知语,你帮我开门。” 她没出月子,季清风来这来得频繁,一天至少来一次。 桑知语二话不说,去把大门打开。 看见是桑知语开门,季清风挤出讨好的笑容:“谢谢开门。” 即使弄清楚赵心妍早产的真正原因,桑知语还是不太待见季清风,没理睬他。 等季清风拎着东西进来了,她立马关上门,回到赵心妍身边坐着,还把宝宝在怀中,观察宝宝的生长变化。 季清风想抱一下女儿,奈何女儿被桑知语抱着,看了一眼赵心妍的眼色,再看着桑知语貌似有些阴沉的神色,没敢提要求,只敢光用眼睛看着。 片刻后,季清风好奇地问:“桑知语,我这几天来,都碰得见你,你最近是没事做吗?” “我有没有事做,关你什么事?”桑知语一记眼刀甩给季清风。 “不好意思。”季清风急忙摆手,表示自己没恶意,“主要是快过年了,我看你天天在心妍家里,有点好奇。” “你不也老来这吗?”自打发现结婚证后,桑知语心情就没好过,季清风惹到她,她没想把他当做出气筒,“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给我安静点。” 季清风默默闭上嘴巴。 听着好朋友和季清风的对话,赵心妍忍不住皱眉。 季清风是哪壶不能开他就开哪壶,没点眼力劲。 赵心妍扭头朝季清风道:“大年初一前,你都别来我家了。” “!!!”季清风表情一变,“这怎么行?我们女儿出生后的第一个新年,我得陪她,还得陪你度过。” 即将迎来女儿出生后的第一个新年,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缺席陪女儿的。 “你都没眼力劲,来这是给人添堵。”赵心妍余光扫了扫好朋友。 好朋友刚才明显是讨厌见到季清风,而且好朋友这些天还要住酒店,闲得无聊,肯定来找自己打发时间,季清风到这来,会影响好朋友的情绪。 所以,季清风在大年初一前不再出现是较好的安排。 第505章 和前夫谈正经恋爱? 自己来赵心妍家里,头一次遭到被拒绝过来,季清风试图据理力争,拿自己是孩子的父亲,必须陪孩子度过第一个新年来说服赵心妍。 好朋友在旁边,赵心妍不听季清风说太多,强硬地一锤定音:“好了,你没有不同意的权利,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不是!”季清风望着桑知语怀中的女儿,“桑知语,你是局外人,肯定比我们当事人要……” “找我评理?”桑知语打断季清风,“你看我是可以给别人评理的人吗?” “不可以。”季清风老老实实地说出真实的答案。 刚刚想求救桑知语,是他说不过赵心妍,一时糊涂有的想法。 现在脑子清醒了,他如同泄气的气球。 “走吧。”赵心妍瞥了瞥大门,“你今天探望女儿的时间结束了。” “我来这才十几分钟!”季清风满脸不可思议,“没到我们说好的每天半个小时的探望时间。” “这是我家,不是你家,我让你走,你就得走。”赵心妍今天不想看见季清风,好朋友情绪还处于很不好的状态,季清风眼力劲不好地惹好朋友,留不得他继续呆着。 “……也是。”季清风讪讪一笑,尴尬地站了起来。 桑知语大部分注意力在宝宝的身上,没去留意季清风。 等她低头看累了宝宝,才发现季清风已经不见人影。 “季清风走了?”她环扫四周。 “对的。”赵心妍略微得意地道,“我让他走,他就得走。” 不知为何,桑知语深深羡慕赵心妍。 同样有个讨厌的前任,虽然季清风和赵心妍没结成婚,但赵心妍就不用被季清风时刻缠着,季清风来赵心妍家里,赵心妍想让他走,季清风就得走,哪像沈辞那个人! 鸠占鹊巢的恶人! 自己表面上看来,像被沈辞赶出家门! 不爽的情绪席卷而来,桑知语撇了撇红唇。 好朋友忽地露出沮丧的表情,赵心妍隐约猜测到原因,道:“不是我多厉害,是季清风勉强算个人,不死缠烂打我,加上我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我和沈辞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桑知语觉得,她和沈辞之间,确实不存在感情基础,反而是正确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说白了,沈辞做人不行。” “唉。”赵心妍替好朋友叹一口气,“或者你去骗一骗他,叫他不要用无耻的手段,不经过你同意就私自把结婚证给领了,他这样做,只会让你想逃离他。劝他,想你们重新开始,先解除婚姻关系,然后你跟他谈一场正经恋爱?” “……这是什么馊主意?我跟他谈正经恋爱?”桑知语怀疑赵心妍脑子进水了,怎么想到如此不切实际的建议。 “不不不!”赵心妍眼睛一闪,机灵光芒掠过,“我是想到了个好办法。” “哪里是好办法?” “跟他谈正经恋爱是骗他解除婚约的理由,你抓紧在这段时间,找一个合适的男人和你领结婚证,沈辞在法律上就不能再成为你的丈夫了。” “你是说,我一边骗沈辞,一边找人结婚?”桑知语捋清赵心妍说的所谓好办法。 “是的。”赵心妍也是刚才灵机一动,想到的好办法,“因为你没谈恋爱,也没结婚,法律上是单身,沈辞才能找人领你们的结婚证,一旦你法律上有丈夫,他那一套就失效了。” “……”桑知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理论上来讲,这个办法,乍一听,会让人产生错觉,认为是可行的好办法,实则,真正坐起来时,完全忽略了沈辞的手段,以及,她上哪找人领结婚证? 结婚证这东西,不是随便领的? 找到靠谱的人,还好说。 万一对方不靠谱,她是给自己找了大麻烦。 都不需要权衡利弊,都一看看穿弊大于利! 但看到赵心妍好像为自己想到的好办法而感到高兴,她佯装认可了这个办法,认真地问:“那我找谁来当我法律上的丈夫?” “花点钱,找个可控的人。”赵心妍思索,“最好是无亲无故的孤儿,生活在国外,不被沈辞找到要害点,被沈辞随便一恐吓,就跟你‘离婚’,领了结婚证后,还不影响你日常生活的。” “……”桑知语揉了揉太阳穴,“你想得有点天真。” 天真是委婉说赵心妍这个办法是愚蠢的做法。 “你不试试吗?”赵心妍问道。 “不试,太麻烦了,而且是高风险。”不去实行,光是想象,桑知语都知道回报率极低,“我不给自己找事情做。” “那,你先用谈恋爱的借口,骗沈辞跟你解除婚姻关系?”赵心妍上下打量好朋友,“不然,我感觉你这年会过得郁郁寡欢!干脆,趁着新年,给自己来个好兆头?” 至于,沈辞之后再领结婚证,是之后的事。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让好朋友过个开心的年。 “你以为沈辞很好骗吗?”桑知语反问道。 “不好骗,但试一试才知道嘛。”赵心妍鼓励地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你等着。”桑知语拿出手机,找到沈辞的号码。 见到好朋友在手机上的操作,赵心妍立刻做了个嘴巴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说话,不会干扰她和沈辞通电话。 冷不丁接到桑知语主动打来的电话,沈辞颇显惊讶,连语气也是满满的惊讶,含笑道:“老婆,你今天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说正经事。”桑知语开的是免提,边跟沈辞说话,目光边扫向赵心妍。 “什么事?”女孩语气较为严肃,沈辞笑意不禁消退。 “你瞒着我领结婚证的这件事,我还是很生气。” “对不起。” “我现在想听到的不是对不起!我知道你很想和我复婚,现在我们法律上的确算复婚成功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起到反效果?”桑知语抿了抿红唇,“我给你个机会。” 沈辞当然知道会起反效果,但形势逼人,他本来也不想那样做的。 “什么机会?”他问道。 “我讨厌被强迫的滋味,看在你曾经是我爱的人的份上,我愿意给你个机会。”桑知语停顿数秒,“你跟我去民政局拿离婚证后,我跟你谈一场正经的恋爱,恋爱期间,你表现得好的话,我们再复婚,如何?”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电话另一边陷入了寂静。 赵心妍万分期待沈辞的回答,看自己出的主意能不能行。 似许久过去后,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在手机里响起。 “老婆,我不是傻子,你说的这些,我听得出是你为了骗我去民政局拿离婚证,等离婚证到你手里了,你一定会变脸。” 第506章 让前夫不好过! 沈辞的余音久久不消散,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桑知语不出声,一脸‘你也听到了’的表情看着赵心妍。 赵心妍很是尴尬,自己想的办法丁点不好用。 挂断电话,桑知语将手机丢回包里,略显郁闷地道:“我就说这办法行不通。” 赵心妍深呼吸,而后长叹一口气:“我想不到办法了,你……” 想跟好朋友说:你自求多福。 可话到了嘴边上,赵心妍咽了回去。 好朋友这个新年,注定是过得不开心的。 赵心妍担忧地道:“目前,你和沈辞之间,开心的只有沈辞,你得想开一点。” 她有些担心,好朋友的郁郁寡欢会变成往抑郁的方向发展。 “想不开。”桑知语生无可恋地道,“想死。” “呸呸呸!这种不吉利的话,别说!” “那你说怎么办?” 情绪得不到发泄,家里又不能回去,桑知语心想,这比她艰难地放下沈辞的那段日子还难熬。 “撑住!”赵心妍双手搭在好朋友的肩膀上,不让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躺下来,“只要活着,事情就有转机,沈辞再厉害,也是个凡人!” “大家都是凡人,但人也分三六九等的。”桑知语眼前发黑,沈辞是属于最上等的人类,自己则是最下层的位置,“我当初为什么要喜欢沈辞呢?” “要不,你回家住,狠狠折腾沈辞?”赵心妍掰着手指算数,“比如,他睡得好好的,你把他弄醒,不给他睡觉,吃饭时就……” 赵心妍一连说了多个折腾沈辞的方式,桑知语听着就觉得麻烦。 “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赵心妍宛若老师在教导学生,希望学生记住自己的上课内容。 “记住也没用啊。”桑知语实话实说。 “为什么没用?你是摆烂了吗?” “间歇性摆烂。” “我不劝你认命,但你认命的话……”赵心妍不往下说了,剩下的让好朋友自己去想。 仿若鄙夷的眼神扫来,桑知语的斗志被点燃,一字一顿地道:“绝、不、认、命!” 随后,她接着道:“等我好消息。” 斗志燃了起来,桑知语去酒店办理退房手续,带着自己的东西回家里。 傍晚,沈辞按照这几天养成的习惯去酒店找桑知语,怎料被告知桑知语退房了,下意识找人调查她最新的行踪,然后拨打她的号码。 下午两人通过电话,她想骗自己去民政局,自己拆穿她的谎言,她一个字都不跟自己再说,便把电话挂了,这会打她电话,他没指望她一定接听。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让他深感意外。 “老婆,你换酒店住了吗?还是去哪了?”沈辞边打电话,边走出酒店,坐上自己的车,打算一听她说完地址,他就即刻前往。 清楚沈辞打这通电话,铁定是他去了酒店,找不到自己,桑知语冷冷道:“我在家。” “?”沈辞短暂的惊讶过后,笑意浮现在脸上,“好。” 知道了桑知语的去向,他一秒不等地发动车子,心中少许愉悦。 回去后,没第一时间见到桑知语的人,他惯性地进主卧。 果不其然,她在床上躺着。 从斗志被点燃的那一刻起,桑知语满脑子的是让沈辞不好过。 当然,这不好过仅限他在她家不好过,她也伤害不到他什么,顶多是让他睡不好、吃不好等等,一些日常又使人容易难以忍耐和抓狂的不好过。 扫视一眼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她没给他好脸色。 “老婆,你不住酒店了吧?”沈辞拉来一张椅子,坐在床边上,平视不愿正眼看她的女孩,“正好,也要过年了,我们聊一聊过年的安排?” “我有时候真的好佩服你。” “佩服我什么?” “佩服你的厚脸皮,自己做了错事,还能若无其事的。”桑知语说的佩服,既有嘲讽的意味,也有说真话的意味。 假如,她脸皮有沈辞这么厚,压根不怕做不成大事,肯定事事手到擒来! “我没有若无其事,我这几天不是一直向你道歉了吗?”沈辞面上带有柔和的诚恳笑意。 “口头上的道歉,谁还不会了。”桑知语讽刺道,“你要觉得口头道歉可以解决一切错误,我把你揍一顿,揍得你半生不死,是不是我口头道歉,你就能原谅我?” “你是下手有轻重的人。” “……” 桑知语无言以对,不想跟沈辞说话了。 女孩满脸的厌恶和嫌弃,沈辞‘见好就收’,没跟她继续话题,问起她吃晚饭了没有。 桑知语别开脸:“吃了,别烦我。” “好,不烦你。” 沈辞说的不烦,截止到入睡时间前。 一到入睡时间,他便把女孩搂入怀中,感受女孩的柔软和芳香。 往常,桑知语少有一脚踹开沈辞的时候,但今晚她忍不住了一点,先在沈辞的胸膛落下一拳,然后踹了踹他搭在自己腿上的脚。 女孩这两个举动,明显是不让自己抱着她睡觉,沈辞无意想惹她更生气,随即双手双脚从她身上收回,学着她喜爱的平躺姿势地躺着,仅挨着她睡觉。 桑知语不住酒店了,愿意回来这里住,又可以跟她同床共枕,于他而言,像含有快乐因子的安眠药,使他眼眸一闭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沈辞什么时候睡着的,桑知语不去注意,而是定好了几个闹钟,安排今晚一共要弄醒沈辞几次,让他睡个觉都睡得不安稳。 凌晨时分,第一个闹钟震动,她如是机器人地醒来,使劲推身旁的男人。 睡得很沉的沈辞,意识不到桑知语此举的用意,也没醒来的迹象,反而侧身对着桑知语,一只大手极其自然地揽上她的腰身,脸庞还紧紧贴着她。 “!!!”桑知语不悦地皱了皱眉。 沈辞没醒,还是醒了,故意占她便宜? 思及此,她找到他的肩膀,狠狠地拧了一把他的肉。 痛觉蔓延,沈辞瞬间醒来。 他脑子没一秒清醒,有些狐疑,自己是做梦,梦到哪里被人打了,或是不小心压到什么,导致造成的痛觉。 第507章 前夫看破她的计谋 身旁男人均匀的呼吸声,以及喷洒在她脸上的气息,一刹那间,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人轻微晃动的脑袋,桑知语明白他这是醒了。 分不清做梦,还是真的压到什么,沈辞揽紧些怀中的女孩,重新入睡。 沈辞又紧紧贴着自己,显然把刚才当做不碍事的小插曲,桑知语不恼火,也进入到睡眠中,静静等待第二个闹钟震动。 闹钟再度震动时已是半夜,入目是漆黑的夜,她手一通乱摸,摸到男人高挺的鼻子,而后捏着他的鼻尖,不让他喘气。 睡着睡着,突然喘不过气来,沈辞不受控制地睁开双眼。 感受到鼻子上有什么东西捏着,他抬手去碰触,碰到一只柔软的小手。 男人碰触到自己的瞬间,桑知语急忙当无事发生过地松开他的鼻子,还佯装是睡觉时无意识的乱动,用身体蹭了蹭男人。 女孩这一蹭,沈辞有些迷惑。 刚刚自己喘不过气,是女孩的手乱放,不小心动到他的鼻子吗? “老婆。”他轻声在女孩耳畔叫道。 这种时候,自己得装睡! 桑知语不作出回应。 “老婆。”沈辞继续轻声呼唤。 女孩依旧不理会自己,他想了想,女孩应该在深度睡眠中,自己鼻子是她不小心动到的。 于是,他闭上眼眸,接着睡觉。 第三个闹钟震动时,外面天色已从黑暗慢慢蜕变成鱼白色,桑知语故技重施,又对着男人的鼻子下手。 这一次,她手刚捏着男人的鼻子,男人眼眸猝不及防地张开了。 霎时,两人的视线交汇,散发莫名的尴尬。 一晚上被弄醒了两次,沈辞开始觉得是意外。 就在刚刚,他听到了闹钟的震动声,随后震动声被关掉了,自己鼻子上就多了一只手,他想不怀疑怀中的女孩在动手脚都难。 被抓个正着,桑知语立马闭眼。 沈辞哭笑不得:“老婆,你是故意不想让我睡整觉吗?” 自己是做‘坏事’,可都是沈辞‘罪有应得’,他质问她,她无需给他解释,这样一想,桑知语装聋作哑。 “我知道你醒了,你别装睡。”沈辞大手覆盖在女孩的脸颊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 桑知语就是要装睡。 拿开脸上那只讨厌的手,她转过身,背对沈辞。 女孩铁了心不理自己,沈辞没勉强她,也清楚女孩这么做的原因。 她心里有气,怎么可能轻饶自己。 背后的男人没黏上来,桑知语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说实话,不让沈辞好过,也是为难自己。 一晚上,反复入睡和醒来,挺累人的。 天已经亮了,她的闹钟已经全部震动完了,接下来,到了她的补眠时间。 然而,之后的几天,沈辞的反应都在告诉她: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因为沈辞表现得特别能忍,毫不介意她一晚上弄醒他几次,发展到最后,他甚至说:“老婆,你这作息保持的时间再长点,我们可以考虑去和国内日夜相反的国家玩一玩。” 自己在让沈辞不好过,结果这个男人想到的是去国外玩,桑知语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又拿他的厚脸皮没办法,唯有把气继续憋在肚子里。 一眨眼,到了除夕当天,桑知语没力气去折腾沈辞,一大早就想跑去赵心妍家里。 出门之际,沈辞挡在她的面前,疑惑问:“今天除夕,你去哪?” “去哪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看不见你这晦气的男人!”桑知语说着说着,就想打哈欠,回床上睡觉。 自己工作处于停摆的时刻,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外出,随时都能补眠,但补得再多,也比不上正常睡眠的质量高。 “不行,我跟我母亲和我姑姑打招呼了,今晚我们先去我妈家里吃饭,然后去老宅,明天的话……”沈辞细想,明天探望他爷爷的行程,不宜带上桑知语。 桑知语不爱和他爷爷打交道,他自己去好了。 “那是你打的招呼,不是我打的招呼!我一早和心妍说定,去她家里吃团圆饭。”桑知语红唇一撇,“你少来安排我。” “好,你去吧。” 女孩主动告诉他,她今天要去哪里度过,加上听到她是去赵心妍家里,沈辞放心地让她去,自己的这些安排由自己一个人完成。 “哼!”桑知语不爽地冷哼一声,推了一把挡路的男人,快步离去。 看了一会女孩离去的方向,沈辞回想,她的背影似乎都带着怒意。 下一秒,他见怪不怪,觉得相当正常。 她还在生气中,愿意搭理自己就很不错了。 来到赵心妍家里前,桑知语本来是黑着脸的,转念一想,今天是个好日子,便强迫自己挤出笑容,挂在脸上,不让别人一看到她就看出她心情不好。 到底是从小玩到大最好的朋友,桑知语虚假的笑容瞒得过别人,瞒不过赵心妍,随便一眼,就看穿了桑知语。 “差点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自从桑知语说回家实行让沈辞不好过的计划,还叫她等好消息,赵心妍认为除夕这天桑知语不会来自己家,一心一意地跟沈辞‘斗法’。 不过,看桑知语的样子,百分百是‘斗法’失败了。 “怎么可能?”桑知语笑容变淡,“我才不要除夕对着沈辞过。” “你先说说你这几天的成效?”赵心妍预料得到好朋友的失败,没料到,一提起这话题,好朋友迅速垮下脸。 “没成效,还折腾到自己。”桑知语忍不住打了个小哈欠。 沈辞一点没被她折腾得哪里不适,相反整天神采奕奕的,仿佛她用的那些办法,在他眼中是不值得一提的雕虫小技,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还能用戏谑和调侃的语气打趣她。 “你这么没用?”赵心妍不敢置信。 “……”桑知语皱了皱眉,“不是我没用,是沈辞实在太狗了。” “说白了,你哪哪都不是他的对手。”赵心妍往不太正常的方向去想,“某种角度上来看,你当初眼光很好,爱上的男人很优秀。” 优秀,是见仁见智的那种。 第508章 她得保住自己的清白 了解赵心妍的为人,知道她不是在嘲讽自己,但桑知语还是有点郁闷。 自己确实哪哪都不是沈辞的对手,以至于弄得把自己一直陷入困境。 她深叹一口气:“早知如此,我当初……” 没有早知,只有后悔。 说到一半,她干脆闭嘴了。 “那你还要跟沈辞‘斗法’吗?”赵心妍用手肘碰了碰一下子犹如打霜的茄子的好朋友,让她打起精神来。 “斗不动,想摆烂。”桑知语是打从心底的想摆烂,因为不管她做了再多的努力,想着怎么摆脱沈辞,最后都变成了无用功。 一直是无用功,她也累了。 “你认命了?”赵心妍面露惊讶。 “倒也不是认命,保持现状吧。”桑知语认命不了,心想,要不,保持现状吧,也等于自己休息一段时间,等她养精蓄锐,日后再战。 “可我看沈辞没有跟你保持现状的意思,像在步步紧逼。”赵心妍捋了捋好朋友和沈辞离婚后的发展,好朋友是一退再退,沈辞也在各种封锁好朋友的退路。 赵心妍这一说,桑知语如梦初醒。 她想保持现状,沈辞未必想跟她保持现状。 从他瞒着她拿结婚证,到他准备了避孕套在房间的床头柜放着,这两点看来,他是信心十足地和她恢复以前的婚姻生活。 “那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她头一歪,整个人倒在沙发上,“沈辞是厉鬼吧,被他缠上,我就不得安宁。” 此刻,再多的安慰都挽救不了好朋友的糟糕心情,赵心妍苦思冥想,试图再给好朋友想出可行又有效的办法。 可惜想了半天,她都未能想到办法了,而是千言万语化作:“节哀。” “你说的节哀还真适合我的现状。”桑知语无力地坐起来,将茶几摆放的小零食拿起,放到口中咀嚼,用力的程度仿若是在咀嚼沈辞。 “不想糟心事了,今天是普天同庆、阖家团圆的好日子,高兴起来!”赵心妍双手放在好朋友的嘴角处,轻轻往上一戳,想让她露出笑脸。 明白赵心妍的意思,桑知语象征性地扬起笑脸。 “我们去厨房看看,我妈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赵心妍拉起好朋友的手,带她去厨房,看母亲准备的食物合不合她的意。 心情不好,食欲自然降低,桑知语今天对吃的没什么要求,何况今天做饭的人是自己亲近的长辈,即便不合意也得说很喜欢。 和赵心妍在厨房吱吱喳喳了一通,她忽地记起,自己出门前,沈辞说过,他今晚的行程里有去老宅。 以养母对沈辞的畏惧心理,沈辞一个人去老宅,养母不得打她电话,问她,沈辞为什么过来了。 一想到这,她暂时地离开厨房,致电沈辞。 预估女孩今天会很晚回来,一整天不搭理自己,结果女孩来电了,沈辞唇角微勾:“老婆。” “你今晚别去老宅,大过年的,不要吓到我阿姨。”只要沈辞一去老宅,桑知语都想象得到,她养母打她电话时的语气有多惊慌,“她今年身体不太好,你做个人。” “好,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沈辞本意是带桑知语一起回去老宅,桑知语不回去了,他自己也不是特别想去,现在桑知语发话了,他立即放弃。 “你去你母亲家里时,替我向你母亲说声‘新年快乐’,过年期间,我会挑一天去看她老人家的。”桑知语叮嘱道。 没能和沈辞断绝来往,沈母时不时会联系自己,总归来说,沈母对她不薄,该有的礼仪还是得有的。 “嗯。”沈辞应声道。 桑知语准备挂电话,耳边持续传来沈辞的声音,他说:“你在赵心妍家里玩得开心,今晚不回来也没关系。” “要你管!”她嫌弃地回应,随即将电话挂了。 好朋友一脸专注地打电话,赵心妍并非有意听好朋友说什么,只是声音飘荡到自己的耳中,不得不听到。 “过年期间,你要去谁的母亲家里?” 赵心妍充满好奇的问题响起,桑知语扭头看她:“去沈辞母亲的家里。” 好朋友如实的回答,赵心妍略感诧异地挑了挑眉:“你和你前婆婆的关系保持得不错啊,还特意去向她拜年。” 拜年是过年期间必不可少的人情往来,桑知语收好手机:“人家毕竟对我不错,而且,我也不知道沈辞有没有跟她说,我们法律上又是夫妻关系了。” 沈母不会早就知道沈辞做了什么,又把她当做儿媳妇看待吧? “你前婆婆是沈辞的亲生母亲,沈辞跟她说了也不奇怪。”说着,赵心妍感觉自己的形容词错误,“不对,虽然你不认可你和沈辞的夫妻关系,从法律层面上来看,沈辞母亲是你婆婆。” “……谢谢你,又提醒我这般冷酷无情的现实。”桑知语对沈母当自己婆婆是没有意见的,有意见的是前夫又变成了自己的丈夫。 “你这,身边摆脱不了沈辞,社交圈也和沈辞的重叠。”赵心妍认真地想想,“你的世界,好像从未完全脱离过沈辞,你和他走到今天这一步,貌似不出奇。” “我想完全脱离,是现实不允许。”桑知语想和沈辞没有一丝一毫的交集,但她养母是沈辞姑姑这一层关系,永远改变不了。 她也难以当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不认养母的养育之情。 “你这辈子,难不成会被沈辞吃得死死的?”赵心妍思来想去,好朋友和沈辞的这段关系中,好朋友由始至终不占据什么主动权。 “大胆地去掉‘用不成’。”桑知语纠正赵心妍的说法,“我就是被他吃得死死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也没用,对沈辞不奏效。 “那你……”赵心妍伸手,摸了摸好朋友的小腹,“得保住自己的清白。” 没听好朋友说过,把沈辞从她床上赶走了,以好朋友和沈辞目前的发展,她真担心有一天,好朋友来跟她说怀孕了。 第509章 她也是生理正常的人 赵心妍的担心,桑知语听在耳里,神色不禁微变。 她和沈辞之间,似乎她最后能做的是保住自己的清白,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她像蜉蝣,无法撼动沈辞这种参天大树。 “再说吧。”桑知语泄气般地道。 “啊?再说?”赵心妍一听就听出好朋友的不自信,“你们不会已经……?” “想什么呢?睡在一张床上,不代表发生什么。”桑知语手动把赵心妍因惊张大的嘴巴给合上,“我们没发生你想象中的事情。” “但我听出你认命了的语气,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将来某一天你和沈辞发生了点什么,你不会有大的反应,可能还会合理化。”赵心妍分析道。 事实如赵心妍的分析的那样,桑知语当前确实有一点点认命。 这认命不是说她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在法律上又当了沈辞的妻子,是基于沈辞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 他能忍一天不碰自己,也能忍一个月不碰自己,一年、两年…… 时间在往前走,他不可能无限期地忍着吧? 虽然他说他不强迫他,但弄不好他哪天就发神经了呢。 况且,她也是生理正常的人。 说不定哪天脑子不清醒,有把控不住的时候…… 桑知语无奈地捂了捂脸:“随便吧,先过好眼前,以后的事情以后说。” 眼前,她可以确保自己和沈辞不发生点什么。 没必要提前烦恼以后的事! 好朋友这般反应,赵心妍又想到先前自己的预感。 好朋友和沈辞复婚的预感是成真了,可两人还没过上平常的婚姻生活。 她觉得,这两人有朝一日会过上平常的婚姻生活。 *** 除夕是重中之重的节日,儿子一个人回来看自己,陪自己吃团圆饭,沈母在吃饭时,目光频繁地扫掠儿子,眼中是明显的打量。 “妈,我是马戏团里的猴子吗?你今晚起码打量了我不下数十次。”沈辞疑惑母亲为什么总在观察自己,每隔一会就观察一次。 “谁让你是我的儿子。”沈母放下碗筷,“我这是关心你。” “关心我什么?” “关心你有没有被知语甩了。” “……”沈辞唇角微抿,“妈,你放心,我老婆甩不了我。” “哟,谁给你的自信和底气?”沈母不看好儿子短时间内和桑知语复婚,他们都离婚一年多了,儿子也未能搞定桑知语,她估计儿子还要花很长的时间。 “结婚证给我的自信和底气。”结婚证已被桑知语发现,不需要对母亲隐瞒什么,沈辞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结、婚、证?”沈母满脸震惊,“知语什么时候答应跟你复婚了?这事,我怎么今天才知道?” “她没答应,是我单方面意愿拿的结婚证。” “等等。” 沈母捋了一会,才听明白儿子说的单方面意愿是什么意思。 见母亲紧皱眉头地盯着自己,沈辞预判到母亲会说他这事做得不好,抢先一步说:“妈,我是被迫无奈,也算是为自己留一道保险。” “你这留的不是保险,是会把知语退得离你越来越远的。”沈母万万没想到,儿子做得出如此离谱又不顾桑知语意愿的事情,“知语不吃硬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确切来讲,知语软硬都不爱吃。”沈辞有时候认为桑知语能吃软的,但更多的时候她是软硬不吃,“趁她没喜欢上其他男人,拿了结婚证,是对我日后的保障。” “如果她喜欢上其他男人,你有结婚证在手,你也掌控不了她的心,只能强留她的人。”沈母不赞同儿子流氓式的做法,“知语看了结婚证,是什么反应?” “跟我生气,还没气完。”沈辞忽略母亲的前一句话。 对于桑知语,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他都要。 谁也别想从他身边抢走她,哪怕是她主动跑开都不行! “……难为你还吃得下饭。”沈母不想唾弃儿子,但忍不住唾弃道,“假如我是知语,我马上让你收拾行李滚。” “她做不到让我滚,我们住的房子我买下了。” 沈辞曾经厌恶桑知语想方设法地成为自己的妻子,是看中自己的财富和权势,如今他十分庆幸自己坐拥的财富和权势,能够使出非常规手段让桑知语留在自己的身边。 “……”沈母沉默了一会,“你悠着点,别把知语逼得太过,哪怕她现在忍得了你,小心有一天她全部爆发出来,你受不住。” 同为女性,代入桑知语的角度,沈母受不了儿子这般强人所求的做法,可儿子终究是她唯一的孩子,自己不能弃儿子不顾,让儿子得不到自己爱的人,下半辈子打光棍。 “除了瞒着她,把结婚证领了,我也不算怎么逼她。”沈辞细数自己做过的事情中,逼迫桑知语的事情没多少件,基本上是靠智取。 “不要闹到鸡飞蛋打就好了。”沈母提醒道。 “嗯,我会的。”沈辞有在掌控那个度。 当前来讲,领了结婚证,好像并未碰触到桑知语的最低底线,他还能往前推一推,让桑知语身心都接受和自己复婚了,而非同床异梦。 “吃饭吃饭。”沈母重新拿起碗筷,表面不跟儿子聊桑知语了,其实,心里在想,儿子肯定弄得桑知语很生气,自己要不要帮儿子补救一下。 想了好一会,沈母决定还是不参合儿子和桑知语的感情问题。 当儿子跟她说,桑知语这几天会来给她拜年,她感到惊奇。 沈母不可思议地道:“你个臭小子,把知语弄生气了,她还不忘记来给我拜年?你是不是强迫她了?” “倘若是强迫,我今晚就该强迫她来陪我来这。”沈辞剑眉微扬,“她自愿来跟你拜年的,不是我被逼着来。” “你啊!”沈母不知道说儿子什么好了。 儿子似有点沾沾自喜,桑知语出于自愿地跟她拜年。 也不想想,桑知语和他关系最僵硬的那会,桑知语连对她这位前婆婆都爱答不理的。 现在桑知语还生儿子的气,却愿意来跟她拜年,从这点来看,儿子偷拿结婚证的这事,桑知语不是特别生气吧,因此,造成儿子有点有恃无恐了。 第510章 他是幸福的 饭后本就容易犯困,加上团圆饭的时间吃的太长,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时分,桑知语懒得开车回去,干脆留在赵心妍家里过夜。 好朋友一吃完饭就迫不及待去洗漱,准备去客房睡觉,赵心妍余光不经意往好朋友的位置一扫,发现好朋友的手机放在了餐桌上,没拿走。 正当她想把手机拿到客房,手机响了。 屏幕显示‘林阿姨’来电,赵心妍记得好朋友的前婆婆是姓林,这个时间点能给好朋友打电话的人,应该是好朋友的前婆婆吧。 好朋友不在,不好私自帮忙接电话。 奈何电话一连打了三通过来,赵心妍唯有划过接听键:“你好,知语在忙,不方便接电话,请问你有什么事找她吗,我帮你转达。” “她在忙什么?”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极其熟悉,赵心妍立马判断出来电人是沈辞,而非沈辞的母亲,当即转换语气:“知语说她要洗洗睡了。” “她今晚在你家过夜?”沈辞剑眉微拧。 “对的。” “好吧。” 沈辞没多说什么,这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赵心妍拿着手机到客房,在浴室门前,对着里面的好朋友说:“知语,你今晚不回家,沈辞打电话来问你了。” 哗啦啦流水声的影响下,桑知语没听清赵心妍说了什么。 她暂时关闭花洒,提高些音量地问:“干嘛?” 好朋友话语中透着疑惑,赵心妍知道她没听到自己刚才说什么,重复道:“你今晚不回家,沈辞打电话来问你。” “……他打你电话了?”桑知语无语地撇撇红唇。 沈辞的所有联系方式至今躺在她的黑名单里,这几天,沈辞好几次把她手机拿走,想熟门熟路地解除黑名单,但她每次都眼疾手快地将手机抢回来。 他联系不上她的本人,跑去骚扰赵心妍,真的是无语。 “不是我打电话,是打你电话,打了三通过来,我就帮你接了。”赵心妍停顿一会,“他找你了,你今晚要不要回家?” “我的电话?”桑知语愣了愣,“我把他拉黑了,他怎么还打得通?” “来电显示不是他的号码,是他母亲的号码。” “……” “那你要回家吗?” “不回。” “你继续洗漱。”赵心妍扫了扫放在床上的手机,“手机我给你放床上了。” “知道了。”桑知语不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接着洗漱。 将头发吹干后,她看了看时间,发现即将凌晨了。 新年的钟声即将响起,桑知语不由自主地到阳台上,俯瞰外面的世界。 新的一年来临,她这一年什么收获也没,精准来说,这两年都没有收获,有的只是沈辞无穷无尽的纠缠不休。 欣赏够了璀璨的夜色,她抬头仰望天空,双手合十,作出许愿的模样。 希望在新年里,可以顺利摆脱…… 摆脱沈辞的念头在脑海中刚升起,下一刻,桑知语收了回去。 祈祷上天偏爱她,不知猴年马月方能实现愿望,还不如自己努力达成愿望。 然而,当下她找不到努力的方向,该努力的都努力过了。 轻叹一口气,桑知语到床上躺着。 睡前,免不了要玩会手机,她刚解锁屏幕,画面立刻变成来电显示。 合着,沈辞在他母亲家里度过除夕夜,一整晚都拿着他母亲的手机。 现在他又用他母亲的号码给她打电话了! 不想给自己找晦气,也不想让自己迎接新年时心情变糟,桑知语指尖划过接听键,尽量不发怒地道:“姓沈的,你别有完没完,让我清净几天。” 话音未落,手机传出男人的轻笑声。 自己在控制不生气,沈辞却在笑,她眉头紧皱。 “老婆,我打这通电话,是想跟你说——”沈辞原先放在室内的视线,移到室外,此刻有烟花在半空中美丽绽放,“新、年、快、乐!” “……”桑知语表情僵了僵。 这个男人真够无聊的,特地打电话来跟她说新年快乐。 “你还记得吗?从我们发生关系的第一年起,到至今差不多有七年的时间,其中五年我们是一起度过新年的。” 对于沈辞而言,七年里的前五年转眼即逝,后两年比较难熬,尤其是刚和桑知语离婚的第一年,那是他第一次觉得时光流逝缓慢,多个难眠的夜晚辗转反侧。 现在的他是幸福的! 是一种失而复得,让人倍感珍惜的幸福! 除夕夜,谁没事想听曾经爱的人跟自己缅怀往事?桑知语不知沈辞是怎么想的,但她不想听那些事。 “哦。”她敷衍十足地应一声。 “老婆,微信可不可以暂时把我放出黑名单。”沈辞指尖在自己的手机上划拉几下,找到置顶的聊天框,眼中映入的红色感叹号有些刺眼,“我想给你发压岁钱的红包。” “我不稀罕你这点钱,别烦我。”弄弄困意又席卷而来,桑知语没时间陪沈辞消磨,不等沈辞说一个字,就把电话给按断。 不过,沈辞间接提醒了她一件事。 她当长辈了! 她是赵心妍女儿的干妈! 做别人的长辈,过年时,应该给小辈准备压岁钱的! 想到这,桑知语迅速打开微信,给赵心妍转账66666,备注为‘干女儿的压岁钱’。 本以为赵心妍睡觉了,结果赵心妍一秒接收转账,而后回复:【你和沈辞蛮有默契的,他刚给我转了88888的压岁钱,说是他这位干爸给我女儿的压岁钱。】 看着赵心妍的消息内容,桑知语一言难尽的表情。 沈辞还真默认他是赵心妍女儿的干爸了? 脑子有病! 没一会,赵心妍问:【他的转账我收不收?】 八万多,对赵心妍来说不是大钱,毕竟,经过近两年的努力和季家给女儿的抚养费,她手里不差钱了。 碍于好朋友和沈辞的现状特殊,她没敢随便做主收不收。 桑知语想了想:【收啊!有钱干嘛不要?】 算了,沈辞想当赵心妍女儿的干爸,就让他当吧。 有个有钱有势的干爸,不是一件坏事。 起码,沈辞掌握的资源极多,指缝里随便漏一点,都够赵心妍女儿受益巨大。 第511章 前夫花心思哄她高兴 好朋友发话了,赵心妍没跟沈辞客气,收下了他的转账。 同时,她好奇一件事:【沈辞都能给我女儿压岁钱,他有没有给你压岁钱?】 从前好朋友是花钱不眨眼的豪门阔太,手上拿着沈辞的副卡,随时随地都能阔气地刷刷刷,不用为钱烦恼,赵心妍没问过好朋友类似的问题,但今天还是好奇了。 主要是沈辞找好朋友复婚后,没少想用金钱讨好好朋友,她没听好朋友怎么说过,好朋友有收沈辞的钱财,好朋友也没具体提过数目的大小。 将赵心妍散发好奇的消息收入眼中,桑知语不禁挑了挑眉。 【等着,我截图给你看。】 回复了赵心妍,她随即点开黑名单的列表,将沈辞放了出来。 自己刚刚拒绝沈辞解除黑名单的请求,他这会应该发现不了他可以正常跟她沟通了,于是,她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突然收到来自‘老婆’的新消息,沈辞唇角上翘,欣喜地发起视频通话。 桑知语目的不是想和沈辞视频通话,便想也不想地把拒绝通话。 而后,她简单粗暴地说:【压岁钱】 沈辞二话不说,发了52000和13140的转账过去。 怕女孩觉得少,他补充:【发不了131400,是因为我也给了我们干女儿的压岁钱,会超过限额二十万的额度。】 桑知语目光在‘我们干女儿’停留了几秒,想翻白眼,但转念一想,除夕夜,要保持好的心态和状态,别太受外界的干扰,给自己新的一年来个好兆头。 没理睬沈辞,她截图他转账的页面发给赵心妍。 赵心妍啧啧称奇:【没想到啊,你以前天天追着沈辞跑,沈辞不当你一回事,记忆中,我也想不起,他有给你发过数字特殊含义的转账,现在他倒是会花心思哄你高兴。果然,人性本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桑知语高度认同赵心妍的说法。 水满则溢,爱人先爱己! 自己不把自己看得重要,把别人看得比自己重要,整天对别人寄予无限期待和幻想,奢望自己的付出能换相等或更丰厚的回报,是拎不清又愚蠢的做法。 她点了点头,编辑文字:【是的,人性本贱。】 一墙之隔,两人拿着手机聊半个小时左右,就齐齐道晚安睡觉了。 A市另一边,在母亲家里的沈辞,神色凝重地一直盯着手机。 自己不在黑名单里了,可以正常地给桑知语发消息,但他发她压岁钱后,她便没了动静,还不接收转账。 明明称得上是她主动问自己要压岁钱,她为什么不收呢? *** 次日。 一觉睡到自然醒,桑知语懒洋洋地赖在床上。 自己独占一张床,不用每天一睁眼就看到沈辞睡在旁边,被迫地跟他分享一张床,她眉宇间装满幸福。 可是,人有惯性。 今天和住酒店那几天有点诡异的相同,她既享受自己睡,也有点不习惯。 “知语,起床了没?”赵母敲她的房门,“该吃午饭啦。” 语气仿佛哄小孩子的声音传来,桑知语认得出是赵母叫自己起床,笑着道:“阿姨,我刚醒,我马上起床洗漱。” “好勒。”赵母转身离开之际,眼前一闪而过沈辞的身影,提醒道,“知语,沈辞来了,他会跟我们一起吃午饭。” 十几分钟前,沈辞拎着拜年礼物来了。 那时,赵母下意识想去客房,问桑知语起床没有,沈辞阻止了她。 但午饭做好了,桑知语再不起床,食物会变凉、不好吃,因此赵母现在来到客房门前,顺便提醒她谁来了。 “……”桑知语黑了黑脸。 新年第一天,沈辞还是阴魂不散,在她的世界无孔不入。 她闭了闭眼睛,认命般地叹口气。 洗漱完毕,桑知语照了好一会镜子,锻炼自己的演技,不让自己呆会看见沈辞,就黑脸到底。 再怎么说,大过年的,得给自己好兆头! 门一打开,她隐隐听到客厅有说话声,猜想赵心妍和赵母在招待沈辞。 走过去,一看,沈辞确实在被赵心妍和赵母招待。 对上沈辞含笑的眼眸,桑知语没给他笑容,但也没黑脸,淡淡道:“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我们的干女儿。”沈辞瞥向赵心妍怀中抱着的宝宝,表情十分理直气壮,似他来这不是因桑知语而来的。 “……”纵然辨别得出沈辞说的是假话,桑知语没拆穿他,扭头望着赵母,“阿姨,我们不去吃饭吗?” “吃的,我们在等你呢。”对她说完,赵母立即以主人姿态招呼沈辞,“沈总,餐厅在那边,请跟我走。” 女儿早产之日,紧急关头,沈辞没少帮忙,在赵母的心中,沈辞和女儿的救命之人无异,如今,沈辞当了外孙女的干爸,关系是亲上加亲,导致赵母招呼沈辞时,显得格外热情。 赵母在前面带路,沈辞特意绕了一下路,经过心爱的人的旁边,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温声道:“你昨晚没回家,所以,我也没回家。你今晚回家吗?” “再说吧。”桑知语甩开牵着自己的大手,“我下午要去老宅。” 若非担心昨晚去老宅,沈辞知道后跟着也去老宅,会吓到她养母,她昨晚可能在赵心妍家里吃完团圆饭,就前往老宅了。 一听女孩的话语,沈辞懂她的意思:“我不能陪你一起去,是吗?” 两人独处的时候,无需顾及脸面和其他东西,一旦有旁人,桑知语就多了考量,差点脱口而出的‘废话’,只能用口型无声地说。 “既然我不能陪你一起去,那我给我姑姑买的礼物,你自己拿去?” 沈辞对他姑姑,有点无从入手了,但他姑姑到底是心爱的人的养母,逢年过节需要送礼物给他姑姑的基础礼仪缺失不得。 “嗯。”桑知语不反对沈辞这点,只要沈辞不出现在她养母面前,她养母是乐意收沈辞送的礼物,她顺手替沈辞拿过去,并无什么。 第512章 开始认命的前奏 养女一早就说过年时会来探望自己,沈凝月叮嘱养女千万别带侄子一起来,但有点担心养女做不了主,侄子还是来了。 如今,养女独自前来,买了许多礼物给自己,她脸上泛起笑容。 “阿姨,这些都是沈辞送你给的。”见养母笑得见牙不见眼,以为是送给她的,桑知语说明道。 闻言,沈凝月有一瞬间的愣神。 片刻后,沈凝月反应过来,笑容依旧:“帮我向他说声谢谢。” 侄子人没来,礼物来了,她觉得挺好的,以后可以保持。 “好的。” 礼物全部交到养母的手中,桑知语找个位置坐下。 侄子针对她们时的手段,虽然手段恶劣,让人受不了,可侄子一向出手阔绰,沈凝月现在也没以前那么多顾忌,认为侄子的东西要不得。 因为…… 沈母昨晚悄悄告诉她,养女和侄子办理了复婚手续。 昨晚沈凝月心情十分复杂,复杂得想打电话痛骂养女。 怎么就想不开? 非要一辈子捆绑在同一个男人的身上? 明明养女先前说过,想跟其他男人谈恋爱来着。 结果偷偷摸摸地复婚了,也不跟她说一声! 沈凝月没去拆礼物的包装,看侄子给自己送了些什么,而是将礼物放到一边去,正色望着养女:“知语,和你聊件正经事。” 养母突然变脸,一本正经的模样,桑知语不明所以:“干嘛?” “沈辞是不是强迫了你?”沈凝月思来想去,不判定养女是出于自愿复婚的,养女一直表现得不会吃回头草的强势,“还是……” 养女和侄子同一屋檐下,有好一段时间了。 两人忽地复婚,该不会是哪天擦枪走火,没来得及做安全措施,或安全措施做得不好,弄出了人命? 沈凝月目光停驻在养女的肚子上:“你怀孕了?孩子需要个父亲?” “???”桑知语满头雾水,“阿姨,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养母哪只眼睛看出她怀孕了? 离婚后,她和沈辞总共就没发生过几次关系! 即便发生了关系,她不忘记做补救措施。 她上哪怀孕去? “难道沈辞母亲骗我?”沈凝月狐疑地皱皱眉。 “我没听懂。”桑知语不明白养母想表达的含义,“沈辞母亲说了什么?” “你是不知道,沈辞母亲昨晚告诉我,你和沈辞办理了复婚手续,你啊,又成了她的儿媳妇。”沈凝月听到这个消息时,仿若遭遇晴天霹雳,整个人陷入一团乌云中。 “……”桑知语嘴角微抽。 “亲上加亲了呢。”沈凝月忍不住有些阴阳怪气。 当然,她不是对养女的不满,是对现状的一种无能为力。 不想要侄子这种女婿,偏偏侄子又当上她的女婿。 “那个……”桑知语头疼欲裂地扶额,“复婚手续确实办理了,但我全程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这件事!我也没怀孕!” “你不知道,复婚手续还能办理?”沈凝月略感不可思议。 “阿姨,沈辞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桑知语摆烂地反问道。 “这……”沈凝月眉头紧皱一会后,豁然开朗的表情,“你打算怎么办?” 当前压根没有她可以选的选择,桑知语自嘲地勾了勾红唇:“凉拌,摆烂,认命。” “唉!”沈凝月重重叹气。 养母眨眼间变得心事重重的,桑知语安慰道:“阿姨,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和沈辞一旦有点什么,我尽量不连累你。” “随缘吧。”沈凝月悟了,养女是孙悟空,侄子是如来佛,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自己再不希望侄子重新当自己的女婿,都变不了真的。 “嗯,随缘。”桑知语随口附和。 不随缘,还能怎样? 她眼下也没精力,跟沈辞玩那种她想方设法拉他去民政局离婚、他后脚又找人把结婚证给领了的把戏。 摆脱不了沈辞,日子还要过的,让她暂且摆烂一段时间。 日后,说不定她会想到什么好办法,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沈辞给搞定了。 “你这次要学聪明点。”沈凝月脸色微变,教导上课不认真的学生般地戳了戳养女的额头,“该抓住的都得抓住。” “没什么要抓住的。”桑知语已经验证过了,越想抓住一样东西,越不要用力去抓住,像抓流沙那样,一定要如同抓空气地随意松手,松弛感要够。 再说了,她不是以前盲目沉沦在爱河的桑知语,也不爱沈辞。 “反正我是管不了你和沈辞。”沈凝月担心养女的将来,“你……你真的愿意和沈辞过一辈子了吗?不想想办法,离婚吗?” “我不愿意,可我没办法。”桑知语深感无奈。 说出来,没几个人会相信,她不接受自己再度成为沈太太,想把沈辞从自己床上踹下去,她都做不到。 “你上辈子欠了他的。”沈凝月沉默良久,最终憋出这句话。 “何止上辈子欠了他的,我怀疑上八百辈子都欠他的。” 桑知语忍不住想狠骂沈辞一顿,但当着沈辞的面,指着他鼻子骂,她都嫌浪费力气,这会骂他的念头一起,下一秒便自动消失。 大概是她心里十分清楚,沈辞不放手,自己根本摆脱不了他。 指望他哪天大发慈悲地放手,似乎也不现实。 总之,她很被动。 被动得她经常嫌麻烦,能少点麻烦就少点麻烦,降低自己发怒的次数。 “不过,老爷子那边……”沈凝月想说‘如何交代’,仔细一想,这事用不着向她父亲交代。 她父亲已是古稀老人,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本身就没多少精力了。 早前她想帮助养女彻底甩掉侄子,找父亲给侄子安排相亲,一次相亲都没成功过,侄子当场就甩脸色,事后也不知侄子还做了什么,弄得她父亲注意力是一点不分在侄子的人生大事上,张嘴便是,他老了,不中用了。 沈凝月收回刚才想说的四个字,道:“算了,日子嘛,过一天算一天。” 第513章 利用前夫 养母的一切反应,桑知语都看在眼中。 养母似乎和她如出一辙,有点摆烂。 桑知语身体往后仰,半躺在沙发,用手支撑脑袋,眼珠子转了几圈,一会看看养母,一会看看外面灰蒙蒙的世界。 新年的第一天,天气略微糟糕,预报有雨。 雨现在还没下,但世界昏暗得如同蒙上了一层阴影,好像她的人生,沈辞便是那层阴影,她活在了沈辞的阴影下。 养女恹恹地躺着,似生无可恋的表情,沈凝月不禁安慰她:“往好里想,你和沈辞复婚也有好处,以前怎么风光的,现在也能怎么风光,没人敢看轻你。” 桑知语懂这个道理。 和沈辞在一起,沈辞物质上亏待不了她,她曾经一度沉迷这奢华的生活,但人总是贪心的,以及,在不同的时间段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她现在不是很渴望追求优越物质生活的时候,不过,她也不追求爱情。 此刻的她,和决定和沈辞离婚的那会,有点相同,她深陷迷茫中。 桑知语收回放在外面的视线,专注看着养母:“阿姨,你说,我能做些什么?” “放下不愉快的情绪,尽情享受生活?”沈凝月不确定养女问题的用意,猜测地道,“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和沈辞离婚的期间里,没少过苦日子。” “我说的不是这个。”桑知语端正地坐了起来,“我是说,我全心投入创业呢,还是找一份工作,天天朝九晚五地帮人打工?” 年前,有阵子,她都想好了,自己得努力,一边创业,一边摆脱沈辞。 然而,年还没过时,摆脱沈辞的目标就破裂,现在就剩下工作的选择了。 “还用想吗?”沈凝月又戳了戳养女的额头,“既然你和沈辞离不了婚,你理直气壮和光明正大地用他所有的资源,去搞你的事业,到时,你事业若能比沈辞做得成功了,你们之间的话语权该轮到你掌握。” 不论出于哪个角度,沈凝月都支持养女创业,并且让养女放下所谓的自尊心和羞耻心,能利用上的资源都给利用上。 白手起家,想获得事业上的成功,是充满阻碍和困难重重的。 有现成的资源可以用,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侄子正是养女的资源。 养母的话语透着满满的鼓励,桑知语挑了挑眉。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将来靠个人能力出人头地,站在金字塔最顶尖的位置,有机会踩在脚底下,把沈辞但沈辞站的高度太高了,她努力一辈子估计都是没戏的。 想点现实的,她创业用沈辞的资源是不错的选择。 她点点头:“阿姨,你等我发家致富,我让你晚年都过着好日子。” 沈凝月目前过的日子称得上好日子,只要侄子不针对她,家族基金会正常运转,她定时能收到一笔可观的浅,不作杂七杂八的投资,加上住在老宅,日子蛮滋润的。 面对养女的雄心壮志,沈凝月笑了笑:“好,我等你。” *** 桑知语又成了自己的儿媳妇,今天来给自己拜年,沈母很是看重,早早地准备好桑知语喜欢的东西,坐等她的到来。 这边的沈母在坐等,另一边的桑知语躺着床上,久久不想动弹。 冬天是非常适合睡觉的季节,一睡就想睡很久,桑知语眼下就属于午觉睡着睡着就想睡到晚上的状态。 可惜她未能自然醒,被一双大手轻晃她的肩膀给晃醒了。 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来叫自己起床的男人,红唇一撇:“你急什么?今天还没过去!况且,今天去不了,明天去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沈辞坐床上,轻松一捞,把女孩捞了起来,而后搂在自己的怀里,“我们昨天跟我妈说,我们今天去拜年,她今天一早就开始准备了。”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桑知语不解。 她和沈母不是第一天认识,沈母至于一早准备吗? “要准备的。”沈辞其实也不知道他母亲在准备些什么,但母亲话是这样说的,桑知语迟迟不肯起床,为了避免失约,他唯有转述母亲的话,“我妈说,今天意义非凡。” “意义非凡?”桑知语大脑中急忙筛选特殊日子,想了一圈,都想不到今天为什么意义非凡,“我没记住什么?还是我错过了什么?” 就像沈辞告知沈母,她跟他法律上恢复了夫妻关系,然后沈母去告知她养母,最后她养母来跟她说,绕了一个大圈子。 “可能是……”沈辞沉吟片刻,“她高兴我们复婚了。” “……”桑知语不由翻白眼。 关于复婚的这件事,知道的人都默认她是离不了婚的,自己会被‘沈太太’的身份困住一辈子,沈母还把这当成意义非凡地来准备,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老婆,你该起床了。”沈辞垂首,下颚轻轻摩挲女孩的脸颊,“再不起,晚上要来了,我妈责怪起来,我不好交代。” “哦。”桑知语没把沈辞这些话当回事,一把推开他,被子一拉,让自己整个人躲在被子中,心里在计算时间,她再赖床几分钟,就会乖乖起床。 看着隆起的被子,沈辞哭笑不得,重复道:“老婆,起床了。” 桑知语恍若未闻。 最终,她觉得太晚到沈母那里,确实不好,显得自己不尊重沈母,还言而无信的样子,就忍着睡意,挣扎起床。 经过一番催促,总算能出门了,沈辞在出发前,致电母亲:“妈,我和知语出门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到你那。” 儿子报备行程,沈母就嗯了一声。 电话挂断,沈辞边发动车子,边道:“老婆,你身体虚到我看不过眼的地步了,天天除了睡觉,也没别的爱好,你必须重视起你的身体健康。” “……”桑知语别开脸,注视窗外的风景。 至于身旁的男人在说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到。 但一想到自己即将开启的创业计划,她扭回头,道:“我有爱好,过几天有事情忙,需要你加入其中。” 沈辞眼前一亮,唇角微勾:“你是在邀约我去哪里玩吗?” 第514章 对复婚无所谓了 男人饱含期待的目光扫了过来,桑知语微微皱眉,忍着不赏他白眼,淡淡道:“不是去哪里玩,是我工作上要找你帮忙。” “这个……”沈辞语气中遮掩不住的一丝失望。 “你都跟我一起住了,先不说天天朝夕相对,还睡在同一张床上。”桑知语不理解沈辞刚才的期待,“我们出不出去玩,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一样。” “哪里?” 趁着红灯时间,沈辞分秒必争地握住女孩柔软的小手,感受她的体温:“你主动约我去玩,说明你心里开始有一点点在意我了。” “……”桑知语表情凝固,“有病的想法。” “在你眼里,我可能是有病,但对我来说,你跟平常时一比,哪怕是有一点不同,都会牵动我所有的情绪。” 绿灯亮起,沈辞双手放回到方向盘上,余光在注意旁边的女孩。 “哦。你就不怕我故技重施,又找其他女人接近你?”桑知语问得满脸轻松,隐隐有挑衅之意。 沈辞捕捉到女孩的挑衅,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我相信你不会闲着没事干,给自己找绿帽子戴。” 说着,他话锋一转,语气顿时犀利了起来:“当然,如果你强行要这样做,我有的是办法阻止你。” 桑知语不接话,再度扭头看窗外掠过的风景。 沈辞拥有说到做到的能力,也如他所说,她当前不会闲着没事干,弄出一些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主要是失败过的办法,多实施几次,成功的概率照样不高,反而容易给自己惹一身骚。 没人说话,车内陷入寂静。 沈辞几次正眼扫视女孩,观察她的神色变化。 等待已久的沈母,看见儿子的车停在了前院,特意上前迎接。 桑知语看到自己就扬起笑容,她被感染了,不禁笑道:“还以为你们会早点来,没想到,天快黑了,你们才来。” “林阿姨,新年快乐。”桑知语张开双手,给了沈母一个大大的拥抱。 儿子和桑知语法律上又是夫妻了,纵然复婚手续是儿子偷偷去办的,可沈母默认桑知语是自己板上钉钉的儿媳妇,差点下意识地想纠正桑知语对自己的称呼。 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坚定,不掺和这两人之间的事情,沈母忍住不纠正桑知语,亲昵地拍了拍桑知语的手背,仍然笑道:“新年快乐。” 心爱的人和母亲在自己眼前相拥,自己仿若是不受重视的旁观者,但沈辞没觉得自己受到冷遇,眉眼含笑地注视她们。 松开了沈母,桑知语率先迈步进入屋内。 沈母不断地跟她说话,似看不到沈辞在跟着她们。 她想,沈母已经是和从前一样,将自己当成儿媳妇。 现阶段,她无法跟沈辞离婚,也扭转不了沈母对待自己的方式,唯有随沈母。 置身屋内,沈母将一杯热茶递给了桑知语,再递给儿子。 这是在吃晚饭前,沈母唯一一次正眼相待儿子。 沈辞见怪不怪,同时十分理解母亲当前的行为。 沈母表现得看似正常,实则做些什么,有着哪种心思,桑知语门清,但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迹象。 不管怎么说,沈母都是长辈,并且一向对她不薄。 最关键的一点,从没变过,沈母和沈辞是血缘相同的亲生母子,在别人和亲生孩子之间,沈母倾向亲生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给沈母拜完年,也吃了一顿晚饭,离开时已是夜晚。 回家的路上,桑知语一声不出。 心爱的人不爱理会自己是常态了,看她过分的寂静,沈辞不由问:“老婆,我妈今天让你不高兴了吗?” “想太多。” “那你为什么看着不对劲?” “哪不对劲了?” “我直觉。” “……你直觉出错。”桑知语鄙夷地扫视一眼沈辞,“专心开你的车,哪那么多话,安静。” 沈辞沉默了一会,接着问:“是不是我妈今天太热情,你不适应?” 桑知语嫌烦地揉揉眉心:“没有。” “你的表情说有。”沈辞回想他们和母亲相处时,母亲一直过分得热情,桑知语也配合得很好,可她现在的寂静和在他母亲家对比,查得太远,让人忍不住去猜测,她哪里不适。 “我只是今天说太多话,说累了。”桑知语并非撒谎,糊弄沈辞什么的,确确实实是今天嗓子使用过度,有些疲惫。 “是吗?” “废话。你干嘛非得重复这话题?” “因为在意。”沈辞不希望外界因素影响到桑知语跟自己的关系。 “你在意个屁!”桑知语微微侧身,用审视目光上下地打量沈辞,“你妈对我热情,不是应该的吗?你搞得我阿姨都知道你办理了复婚手续,还是你妈告诉的。” 儿子和儿媳妇一块来探望自己,沈母不对她热情,该对谁热情? 虽然沈母由始至终装着不知道沈辞干了什么。 说到这件事,沈辞假咳一声:“除夕那天,我心想你都看到了结婚证,干脆说给我妈听,然后……” 沈辞戛然而止,桑知语不想怀疑他推卸责任,但他略显心虚,便没放过他地冷笑道:“你做这种事,我一点不奇怪了,实在是你的人品堪忧。” 他没瞒着她,偷偷拿了结婚证时,就敢广而告之复婚了。 现在有结婚证为他背书,他肯定到处说她和他早已复婚。 “这点……”沈辞顿了顿,“我不反驳。” 想达到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目的,跟全世界宣告自己对她的主权,试图不让其他男人以为她单身就认为有机可乘,他也算是迫不得已。 手段在自己以外的人的眼中看来,称得上卑劣,但那又如何? “你是无从狡辩。”说罢,桑知语用手撑着下巴,神态慵懒地看向外面的世界,将身旁的男人视作空气,懒得再跟他多说一个字。 车内较为昏暗,阴影打在女孩的脸上,此刻,她目光悠长地注视远处,好像在思考,也好像在发呆,沈辞嘴角微勾。 对于复婚这件事,她似乎已经是默认无所谓的态度了。 第515章 组成一家三口? 既然决定利用沈辞的一切资源,给自己创业成功来添砖加瓦,桑知语不拖拉,过完年后,立马行动起来。 行动力强到赵心妍忍不住问她:“姐妹,你吃错什么药了?或是受刺激了?” 电话里,赵心妍既关心自己又好奇的语气,桑知语微微挑眉:“没吃错药,也没受刺激,是想开了。” “你这是哪门子的想开?”赵心妍目露狐疑,“我没听错,你在用着沈辞的一切资源?包括他的钱?” 好朋友不是说好的长教训,坚决不收沈辞的财物吗? 现在好朋友主动用沈辞的资源,难道就不怕将来有一天沈辞让她还回去?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沈辞貌似不会让好朋友还回去,两人还有着一辈子分不开的迹象。 “就是想开了,才这样做。”桑知语将养母劝她的事情经过,全部讲给赵心妍听,末了,道:“你觉不觉得我养母劝我的很有道理?” “听起来,是有那么一点。”赵心妍还是有点替好朋友担心。 “人嘛,也要给自己希望,不能总是处于绝望中。说不定,我人生第一次创业就走大运,事业高度超过沈辞,到时我能狠狠踹掉他,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桑知语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非常美好。 赵心妍问起另外一个问题:“那你这是默认你顺其自然地和沈辞复婚,不挣扎离婚了吗?” “不挣扎。”桑知语有些不好意思,“用着人家的资源,哪好跟人家说,我一定要跟你离婚,等利用完沈辞,我再想办法踹掉他。” 从好朋友的言语间,赵心妍嗅到危险的气息。 不对,不全然是危险,是危险中夹杂着妥协。 好朋友在逐步妥协,一开始是妥协沈辞住进她家,后来是妥协沈辞和她睡一张床上,如今则是妥协到用着沈辞的资源,就不跟沈辞提离婚了。 两人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 赵心妍默默地看了眼一天一变化的女儿,心中有了答案。 好朋友迟早会和沈辞重修旧好,生下沈辞的孩子,组成快乐幸福的一家三口。 但好朋友目前满脑子是创业成功,仍在想着踹掉沈辞,赵心妍不说打击她信心的话,也不说她不爱听的话,鼓励道:“你事业运一定大爆,成为超级无敌的富婆,带我吃香喝辣。” “其实,不成为超级无敌的富婆,也能带着你吃香喝辣的。”桑知语想到沈辞给自己的那些卡,“你哪天独自出门,我带你去逛街,只要你看中,不论价格多贵,我都刷沈辞的卡给你买下。” “好啊。”赵心妍欢快地点点头。 和赵心妍约定好行程,桑知语把电话一挂,整理了一下状态,随即投入工作中。 帮别人打工跟自己创业一比,自己创业需要花费更多的心思和精力,不过,动力也十分足,大抵是自己创业无上限,而帮别人打工是有上限的。 这种伴随无限动力的满足感,是从前不曾给过她的,哪怕自己在盛元集团当老板娘时都没有过,她很喜欢。 忙着忙着,一天的工作结束了。 她拿起忽略已久的手机,一看,沈辞打了她两通电话,发了她几条微信消息,中心意思只有一个,问她今天几点回家。 她随便编辑回复,告诉沈辞,她现在就回。 怎知,消息发送成功不到一分钟,沈辞的电话立刻打来了。 “老婆,你最近也太沉迷工作了,是完全忘记家里有个人天天等你回家吗?”沈辞细数时间,最近一个月,桑知语回家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再这么发展下去,容易哪天晚上就不回家。 “初期的事情本来就多,我又不是故意给自己找事做。”桑知语听得出沈辞在抱怨,至于他的抱怨自己会不会听进去,要取决于她的工作顺不顺利,不顺利了就听进去,顺利则听不进去。 没办法,不顺利意味着得找沈辞帮忙,从他手中获取更多的资源,而顺利就不用再要资源了,她不用哄着他,主打用得上他时再哄他。 她知道这样做,会有点过分,但沈辞死活缠着她不放,通过不正规的操作,把她再次变成他法律上的妻子,难道就不过分了吗? 跟沈辞比较,她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也没伤害到沈辞哪里,不影响他的生活。 “希望你尽快忙完。”每天回来,都见不到心爱的人在家,沈辞总觉得心里落空空的,“别每天太晚回家。” “知道了。” 安抚完沈辞,桑知语立即下班回去。 一进门,她迎面碰上似等候她许久的男人,没等她说话,男人双手一张,将她搂入怀中,脸庞在她的脖颈间像只大型犬地蹭了几下。 “老婆,要不,我们搬回天海丰园那边的房子住?”从女孩身上汲取了足够的芳香,沈辞稍稍松开女孩的腰身,垂眸俯视女孩,“这里终归住得不是特别舒服。” 虽说桑知语最近一个月天天忙得几乎不见人影,但他和她的关系有了飞一般的进展,使他想要回到婚房里居住。 于他而言,婚房才是他们的家,这里是他们暂住的地方,不可长期居住。 听着沈辞提出的要求,桑知语眉头都不皱一下,神色如常地推开他,不咸不淡道:“你住得不是特别舒服,可我住得特别舒服,我不想搬回去天海丰园。” “为什么?”沈辞不解,环视四周,“你不觉得这里太小了吗?设施也不多,住起来,没我们的婚房舒坦。” “我住习惯了。”桑知语不管沈辞说什么,自己都是要拒绝到底的。 她让步,让得已经够多了,再回去天海丰园住,那真和沈辞复婚,没有任何区别了。 “老婆,你仔细想想,婚房里一应具有,不像……”沈辞双手轻轻按着女孩的肩膀,防止女孩听一半就不耐烦地走开,不听自己说话。 然而,他的预感成真,桑知语的确不想听他说话,脸稍微黑了黑,把他的双手甩开,强硬地道:“这事没得商量!我不会跟你搬回去天海丰园住的。” 第516章 获得‘伺候’她的资格 见女孩很是抗拒,沈辞道:“好,不搬。” 桑知语不相信沈辞说的不搬,因为她早发现他擅长得寸进尺,今天提出的要求完成不了,改天他一定会见缝插针地再找机会,直到完成目的为止。 但她想好了,无论沈辞使出什么样的招数,她都不会吃他那套的。 她和他已经方方面面看起来像真正的夫妻了,不搬回天海丰园是她最后的底线之一,底线不能一降再降,降到无可再降。 “离我远点!”照常嫌弃说完沈辞,她绕开他,头也不回地将他甩在身后。 沈辞站在原地不动,边注视女孩逐渐远去的背影,边思考用哪种方式,更能让她接受搬回天海丰园的房子里住。 *** 创业要亲自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时常让人容易忘记时间的流失速度。 转眼间,赵心妍孩子的百日酒即将举行了。 自己作为孩子的干妈,必不可少给孩子送一份厚礼,桑知语特意空出半天时间,准备去商场挑选礼物。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去商场,百日酒的前一天晚上,眼前多了一份包装颇为隆重的礼物。 “这什么?”桑知语扫看一眼礼物,而后目光停驻在前方的男人的脸上。 “明天是我们干女儿的百日酒,这是送她的礼物。”沈辞解释道。 “……你送的?” “错,是我们送。” “……”桑知语神色微变,突然语塞。 沈辞坚持要当赵心妍孩子的干爸,赵心妍的拒绝无效,现在大家默认沈辞是孩子干爸了,沈辞用他和她的两人名义给孩子送礼物,无疑是又一次把他们是夫妻的关系给坐实。 女孩满脸无语的表情,沈辞问:“老婆,你怎么了?” 他不知道自己买好礼物,从桑知语的角度来看,自己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桑知语收回目光,更改明天的行程。 本来她打算明天上午去商场,下午提前去赵心妍的家里。 如今,礼物有现成的,她懒得折腾。 况且,以沈辞的大手笔,礼物一定是贵重,相当拿得出手的。 “真的吗?”沈辞靠近女孩,“老婆,你要不要看看?” “不看了。”桑知语摆摆手。 “我看你的表情,你好像不满意?”沈辞并非无故猜测,是桑知语表现出来的脸色,给他了这种感觉。 “不,我是惊讶。”桑知语实话说。 “惊讶什么?” “惊讶你把礼物备好了。” “这值得惊讶吗?”受赵心妍邀请,参加孩子的百日酒,身为孩子的干爸,哪能两手空空地去,再说了,桑知语整天忙忙碌碌的,一看就没时间选礼物,沈辞认为自己有必要备好礼物。 “不能惊讶吗?我本来打算明天上午去商场的,看到你备好礼物,我不用去了。”桑知语轻推不自觉贴着她的男人,“别老挨着我,我在忙。” “百日酒是明天晚上举行,你拖到明天上午才去买礼物,不怕买不到吗?”沈辞余光扫掠女孩手上拿着的平板,“看计划书吗?还是在做计划?” 桑知语忽略前一个无聊的问题,答道:“在做招聘计划。” 这段时间的她,随时随地都在工作状态,哪怕家里呆着,脑子也经常想着工作,入睡前在酝酿睡意的空闲时间,趁着空闲忙一忙工作。 “我看看?”沈辞将平板移到两人的中间,方便自己也看得到。 嘴上是询问自己,实则已经行动了,桑知语刚想骂一句,但从商业角度去看,沈辞称得上她的前辈,她用着他的资源和钱,人其实也可以用的,反正稳赚不赔。 “给你。”她把平板塞到他手里,“看完后,做个总结,再给我有用的建议。” “嗯。”沈辞认认真真地阅读招聘计划。 自己无事可做,桑知语干脆拿手机,跟赵心妍微信聊天。 聊着聊着,她就入迷了,没注意外界。 蓦地,脸颊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是沈辞在用手摸她的脸。 换作平时,她会把他的手用力甩开,可能是她反应过来,自己玩手机前,叫他做事情了,于是没给他脸色看,只是直白地问:“干嘛?手痒?” “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我。”沈辞的确叫了女孩好几声,没料到女孩和她最好的朋友聊天聊得热火朝天,一点没听到自己的声音,无奈之下,就摸了摸她的脸。 原先,他是想借着机会,亲她一口来着。 可偷亲,她会不高兴,他唯有作罢。 桑知语关闭手机屏幕,微抬下颚:“你说。” 平板移到女孩的面前,沈辞指尖在屏幕上划动,逐条跟她说明优缺点在哪,末了,给出她最有效的可行办法。 桑知语听得极其认真,认真到全神贯注地去思考是否全部听沈辞的。 女孩专心致志的神情,沈辞知道她在思考,没说话去打扰她,而是十分耐心地等待她思考完毕。 一时半会做不出决定,桑知语选择明天再思考。 女孩身体往后一躺,给自己盖好了被子,显然是要睡觉的意思,沈辞不解:“老婆,你睡觉?” “对。”桑知语闭上眼睛。 “我们不是在聊你公司的事情吗?你怎么一下子就要睡觉了?”沈辞差点以为桑知语今晚会很晚睡。 “到点睡觉了,就得睡觉。” “……” 被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宛若被什么灼热的东西烫到,桑知语不禁睁开双眼,对上那道幽暗的视线:“你不睡觉吗?” “睡,不过……”沈辞看了看时间,“你今天难得早回来,一进门就去洗漱,洗漱完后,跟我说了十分钟左右的话。” 也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桑知语只愿意分十分钟的时间跟他相处。 “十分钟有什么?我都跟你睡一张床上,还一睡就睡几个小时。”桑知语觉得自己搭理沈辞就不错了,她天天忙得头昏脑涨的,没一到家就去睡觉、视沈辞为透明人。 “可惜是纯睡觉。”沈辞也躺下,大手搭在女孩纤细柔软的腰肢上,“老婆,还要多久,我才能获得‘伺候’你的资格?” 第517章 只要躺着享受,不用出力 所谓的伺候,指的是两人发生关系。 这一层意思,桑知语是听得懂的,也深知沈辞不会甘心天天当个吃素的和尚,但她没有跟沈辞发生关系的想法。 发生关系等于有几率怀孕! 想一想,承受痛苦的打胎,生下自己不爱的男人的孩子,前者颠覆不了她的人生,后者绝对颠覆她的人生,并且,一辈子都和沈辞有牵扯,挺可怕的。 她白了一眼沈辞,略微没好气地道:“你那么喜欢伺候人,去做个绝育手术,当太监了,就可以伺候人。” “老婆,我给你科普一个知识。”沈辞稍稍用力,将旁边的女孩从平躺变成侧躺,使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绝育手术是失去生育能力,不意味失去……” “闭嘴!”桑知语不爱听这方面的东西。 每隔一段时间,沈辞就贼心不死! 他想说的东西,难道她不知道吗? “闭嘴不了。”看着女孩殷红诱人、富有光泽的唇,沈辞极想吻上去,“我想吻你,可以吗?” 如此客气的语气,乍一听,桑知语怀疑自己幻听了,怎么会从沈辞的口中听到这般客气的语气,他竟然一本正经地征求她的意见。 她嗤笑一声,嘲讽道:“不是,姓沈的,你在装什么?假正经吗?” 他喜欢动手动脚,还喜欢亲她,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冷不丁地在亲她前,说一些没意义的废话,依照她看来,他是假装有绅士风度的人。 “……”沈辞指尖轻轻按了按女孩的红唇,同时舌尖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宛若指尖代替他亲了她,“我怕我一发不可收拾,等下得洗冷水澡。” 毫不客气地说,和桑知语同床共枕的期间里,他在冬天洗冷水澡的次数,几乎快赶得上夏天洗冷水澡的次数了,硬生生把冬天过成夏天。 “那你洗呗,我没拦着你。”桑知语重新闭上眼睛。 “老婆,你是真不怕我感冒发烧?” “普通的感冒发烧死不了人,大不了,我给你把药翻出来,喂你吃。” “……能不能心疼心疼我?”沈辞轻拍女孩的后背,“老婆,你睁眼。” 沈辞这句话中含有的心疼,桑知语本来不想理会的,估计是两人身体紧挨的缘故,他脸又贴着她的脸,导致他说话时,他的吐息全喷洒在她的脸上,放大了她的感官,她听出了一丝撒娇。 这有点惊悚! 沈辞在向她撒娇? 桑知语皱了皱眉:“不睁,关灯睡觉。” “老婆,老婆,老婆……” 耳边一直无限重复男人嗓音低沉地叫自己老婆,她忍受不了地睁眼,无奈道:“大晚上的,你要叫魂吗?吵死了,跟苍蝇一样,嗡嗡嗡的。” “我不叫了。”沈辞闭了闭薄唇,下一秒,又开始说话,“老婆,你还没给我答案!” “什么答案?” “还要多久,我才能获得‘伺候’你的资格?” “……”桑知语表情凝结,“合着,我不回答,你就不给我睡觉?” “倒也不是,我想心里有个数。”沈辞否认自己不让女孩睡觉,即便问不出她的答案,他顶多再过几分钟,便听她的话去关灯睡觉。 “你心里有数,就是为难我。”桑知语压根没有还要多久的答案给沈辞,他的问题非常为难她。 “我说的是‘伺候’。”沈辞拿起女孩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让女孩感受得到自己的心跳速度,“我伺候你,好不好?” “好个屁!”桑知语抽回自己的手,“你一天天的除了得寸进尺,还会什么?” “还会很多东西,保准你满意的东西,例如,你公司上的一切阻碍,我都能帮你扫平。”得寸进尺是人的天性,一些时候,沈辞没想克制自己,若自己得寸进尺,怎会能和心爱的人同床共枕。 “……”桑知语转过身,“你说那么多,打着你伺候我的名义,实则还不是让我伺候你。” 在男女之事上,沈辞的欲望向来比她强,是个生理需求旺盛的人,他说他伺候她,除非她是傻子,她才会相信,否则,自己一旦松口,一定是自己伺候他,而非他伺候她。 “老婆,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出一分力气,你只要躺着享受即可。”沈辞边说,边移动身体,双手撑着床,将女孩整个人纳入自己下面的范围内。 一不留神,自己上面就跪趴着一个男人,这男人的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犹如一匹野狼在散发绿色光芒,虎视眈眈的样子,一看就是在狩猎中,自己则是被盯上的猎物,桑知语既无语又无奈。 年轻力壮的一对男女,长期睡在同一张床上,是不安全的行为,容易擦枪走火。 她不想和沈辞一起睡觉,碍于赶不走沈辞,才一直妥协到现在,也想过,自己可能会有把控不住的时候,被沈辞引诱得意乱情迷就和他做了。 此时此刻,她没有被沈辞引诱到,更没意乱情迷,只想挥动自己的脚,给男人的脆弱之地狠狠来上一脚,用残酷事实来告诉他,惹谁都行,千万别惹女人。 可自己的公司在依赖沈辞提供的资源,拒绝他的求欢就完事了,把他弄伤,不太好,考虑到这点,她忍下冲动,道:“不要!就算没出力气,也很累,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啊。” 没让沈辞憋着忍着,他想要就找自己要的时候,就这样,她都经历过好多次被他累着,如今,他吃素好久了,突然做一次,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百分百会把她累到手指都动不了的地步。 “我会轻点,节制点,好吗?”沈辞俯下身,将一部分身体压在女孩的身上,语气逐渐蛊惑,试图让女孩迷迷糊糊地就答应自己,然后自己顺理成章地和她发生男女之事。 “……少来这一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骗我。”桑知语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你这一套,放在以前,我也许还会上当受骗,现在我不傻。” “我没骗你,我发誓!”沈辞坐起来,发誓道。 第518章 现状保持不了多久 桑知语听过一句话,那就是—— 男人发誓,跟狗叫没什么区别。 她都懒得说沈辞想哄骗自己,用冷笑一声来表达自己对他的蔑视。 女孩的冷笑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起来格外大声,沈辞眸色微变,重新侧躺在女孩的身后,大手又一次搭着女孩的腰肢上。 “老婆,相信我一次,好吗?” 耳畔响起男人充满哄骗意味的话语,桑知语一连翻了几个白眼。 “相信你,有什么用?”她挪动身体,尽量离贴着她的男人远些,“还不如一脚把你踹到地上,让我能睡个安稳觉。” “老婆,你公司有事找我帮忙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女孩的两幅面孔,在有事找自己帮忙和用不上自己时,表现得淋漓尽致,使人不自觉怀疑她是不是带有面具,沈辞无意指责女孩的变脸功夫惊人,但想说一说。 桑知语听懂沈辞意思,可不为所动,无比敷衍地道:“哦。” “按照正常礼仪,找人帮忙,事后应该给予回报,我没要求过分的回报,只要求你给我个好脸色。”沈辞也挪动身体,再次紧挨女孩。 “……”桑知语皮笑肉不笑地扬起笑脸,“给了,睡觉。” “好,睡觉。” 女孩连头发丝都在表达不耐烦,沈辞担心说下去,两人好不容易突飞猛进的关系,会迅速退回到冰点,语音控制智能管家关灯。 整个房间被黑暗笼罩,桑知语惯性地找舒适的姿势入睡。 怎料,为了躲避沈辞而挪动身体到床的边缘的她,一不小心翻转了个空。 下一刻,地板发出扑通声。 听到异常的声音,沈辞急忙开灯。 灯光一亮,趴在地上的女孩生无可恋地看着他。 “怎么摔地上了?”他立即起床,伸手去拉女孩,“有没有伤到哪?” “都是你的错!”桑知语站了起来,掐了掐男人宽厚的手心,“老黏着我,搞得我都忘记我睡在边缘上,翻个身就掉下去了。” “对不起。” “烦死了!你今晚别跟我睡,去睡客房。” “不是,这……” “滚出去。” 女孩在低头拍打身上的灰尘,沈辞趁此机会将她全身扫视一遍,确定她没有哪里摔伤,随即马上回到床上,稳稳地躺着。 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的男人不见了,而是到床上躺着,桑知语拿他没办法,郁闷地皱皱眉。 房间再度被黑暗笼罩,熟悉的紧挨着又来了,这次她不理沈辞,已经彻底摆烂,只想他安分守己的,今晚就算过去了。 “老婆,你睡了吗?” 眼睛闭着没多久,沈辞在叫自己,桑知语撇撇红唇:“我说,大哥,你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发疯一次,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也许,我有时控制不了自己。”沈辞觉得自己有时候的节制力,算得上差劲,“不过,我的言行举止还没到发疯的地步吧?” “……”桑知语呵呵一笑。 沈辞说他不发疯,笑话。 他不发疯,谁发疯? 难道是她? 她若真发疯,也是他逼疯的。 这家伙对在睡觉时间发疯上瘾了,是吗? “如果你精力无处发泄,你就延长你健身的时间,别跟我发疯。”桑知语真心建议道。 沈辞不是抱怨他让她洗冷水澡的次数太多吗? 健身和洗冷水澡可以达到同一个目的的! 他要闲的没事干,健身最适合他,不要来折腾她。 “健身……”沈辞剑眉微拧,“房子还是太小了,健身设备放不下几个。” 问题兜兜转转,似兜回前阵子,沈辞试图叫她搬回天海丰园住的问题,桑知语选择装聋作哑。 严格意义上,独栋房子是最舒服的住宅,但她对天海丰园的抗拒没减少。 那里残存着她在婚姻里最不堪的记忆,再好的住宅,她也住得心烦。 接下来,无论沈辞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一律采取无视。 沈辞渐渐地也感到无趣,终于安分地抱着她进入梦乡。 *** 毕竟没有结婚,有孩子的事不宜大肆宣传,女儿的百日酒,赵心妍是简单的举办,只在家里设家宴,宴请亲朋好友。 客人来得差不多了,还没见到好朋友和沈辞的身影,她不禁打电话去催促:“知语,你和你老公什么情况,人呢?” “……”正准备出门的桑知语。 赵心妍以前对沈辞的称呼是一口一个‘你前夫’,现在已经变成‘你老公’,这前后的变化,多少让她有点心梗。 电话刚才提示是接通的,然而好朋友好一会都没说话,赵心妍纳闷地想确认电话究竟有没有接通。 可没来得及把手机从耳边拿下,好朋友的声音悠悠响起。 “赵心妍女士!” 好朋友语气严肃地称呼自己,赵心妍满脸问号。 “你问我和沈辞人在哪,不用把他说成‘你老公’吧。”桑知语想说自己膈应赵心妍这么叫沈辞,但今天是个好日子,没必要闹不愉快,便忍下不说。 “不好意思,一时口快。”赵心妍一秒滑轨,而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不同,是好朋友和沈辞日渐给她的感觉,就是两人变回了从前的夫妻关系。 既然好朋友介意自己那么样说沈辞,她得顺着好朋友,以免好朋友不高兴。 “哎,你说实话,你……”桑知语想了想,“你是不是很不看好我以后踹掉沈辞?” “这问题……”赵心妍利落反问道,“姐妹,你心里没有数吗?” 好朋友的语气听起来犹犹豫豫的,透露不坚定,也不自信。 “……”桑知语扶额。 她心里肯定有数的。 其实,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内心一清二楚,自己的事业高度超过沈辞的概率微乎其微,以沈辞对她不放手的态度来看,她踹掉他的概率约等于零。 就现状来说,她都不知道能保持多久。 现状指的是守好她和沈辞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不跟他发生关系,不跟他搬回天海丰园。 她的人生,一片黑…… 不对,谈不上黑暗。 假如,不追求爱情的话,光看身份地位和财富等等,她的人生绝对是光明的。 沈辞确实具有让她一直留在金字塔最顶尖的位置的能力。 第519章 也生个女儿吧 女孩手拿手机,表情闷闷的,不知道在跟谁通电话,沈辞好奇地走上前。 见沈辞来了,桑知语果断对赵心妍说:“我要出门了,挂了。” “谁啊?”沈辞问道。 “心妍。” “她是催我们出门吗?” “对。” “那我们走吧。”沈辞朝女孩伸出手,示意她赶紧从沙发上起身,牵着自己的手,“不然,该迟到了。” 桑知语佯装看不懂沈辞的暗示,起身后,特意加快步伐,走在他的前面。 两人的身高差,注定她走不几步,就会被沈辞追上。 右手被牵住的那一瞬间,她扭头看了看身旁的男人。 “怎么了?”从女孩看自己的眼神中,沈辞窥见了一丝不悦。 “没什么。”桑知语没甩开牵住自己的大手,表情依然有点闷闷的。 “去我们干女儿的百日酒,你不高兴?”沈辞略感不可思议,但又不得不直白地问,同时不太相信她是因为去赵心妍孩子的百日酒而不高兴。 “……”桑知语无言以对。 她哪里是要去百日酒就不高兴! 所谓的不高兴,分明是与他有关。 女孩的沉默,沈辞即刻反应过来:“我和你一起去,所以,你不高兴?” “是和你有关,但不至于是这样。”沈辞是孩子干爸的身份已经板上钉钉了,他受邀参加百日酒,是理所应当的,桑知语没心胸狭隘到如此程度。 “昨晚睡觉时你生的气,没消?”沈辞猜测道。 “……我不想跟你说话。”确切来说,桑知语不想告诉沈辞,自己现在心情不好的原因,倘若告诉了沈辞,好像在说自己彻底认命,认她踹不掉他的命。 “行吧。” 沈辞没继续追问原因,只是,在路上时,余光频频往副驾驶位置扫。 桑知语本想无视沈辞的扫量,实在是他看自己的次数太频繁,忍不住说他:“大哥,你在开车,能不能认真点看交通情况?” “嗯。” 沈辞表面上答应了,行为没遵从。 桑知语轻叹一口气:“我们天天朝夕相对,你就非得开车时看我,平时没看够?” “不,我是观察你生多大的气。”沈辞如实道。 “……”桑知语眼前微微发黑,“开完车,再观察。” “好的。” 本意是让沈辞认真开车,避免由于不够专心而引发交通意外,结果,沈辞把她的话当成圣旨地执行了,一下车后,沈辞眼睛恨不得长在她的身上,桑知语十分无语。 走到赵心妍家门前,她一改闷闷的表情,嘴角保持微翘的弧度。 通过可视门铃的屏幕,赵心妍看到是好朋友和沈辞来了,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不由热情地笑道:“你们终于来了。” “久等了。”沈辞将礼物递上,“这是我们夫妻送给宝宝的一点心意。” 赵心妍下意识地望向好朋友,看她脸色行事。 桑知语读懂赵心妍的眼神,发话:“收吧。” “谢谢。”赵心妍笑着接过礼物,“里面请。” 赵心妍和桑知语的默契互动,没逃过沈辞的法眼,但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自打两年前,桑知语跟他提出离婚开始,只要涉及到他的事情,赵心妍都是根据桑知语的脸色来行事,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赵心妍是桑知语最好的朋友,自然是天然站在桑知语那边。 指引两人进来时,赵心妍不忘说:“今天人有点多,还请沈总别介意。” 沈辞和她不是一个阶层的,她的亲朋好友绝大部分是普通人,提前跟沈辞打声招呼,让沈辞有个心理准备,以免哪个礼仪不过关,让他有被冒犯到的感觉。 “人多热闹,我怎会介意。”沈辞垂眸注视自己揽着的女孩,“是吧,老婆?” “……”桑知语忍着不翻白眼,“松手,我去看看宝宝。” “我也要去。”沈辞余光扫向赵心妍,“宝宝在哪?” “在房间里睡觉,季清风陪着她。”赵心妍指了指自己房间的方向,让两人进去。 季清风在这,没有稀奇的地方,不管怎样说,他都是孩子的父亲,参加百日酒,于情于理都合适。 桑知语和沈辞都不惊讶,一同进入赵心妍的房间。 两人身影一在客厅消失,宾客中便有人问:“心妍,这俊男美女是你家的什么亲戚吗?长得好好看!” 赵心妍浅笑道:“不是我的亲戚,但也能算亲戚,因为他们是宝宝的干爸干妈,还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和她老公。” 闻言,对方了解地笑笑:“原来是你闺蜜和她老公,他们好般配!” 对方说的般配,显然是指好朋友和沈辞顶尖的外表,赵心妍不接话,跟着也笑了笑。 好朋友不在客厅,她刚刚才敢用‘她老公’来形容沈辞的身份,否则,好朋友听见了,容易不开心。 与此同时,人在房间的桑知语和沈辞,齐齐站在宝宝的旁边,仔细端详宝宝。 怕吵醒女儿,这两人进来后,季清风没跟他们说过一句话,全靠眼神交流,但是他一厢情愿的眼神交流,两人没一个正眼看过他,眼中全装着女儿。 刚出生的宝宝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即使天天收得到赵心妍发的宝宝的视频和照片,可这些跟现实中一比,仍有差别,桑知语越看宝宝,越觉得宝宝粉粉嫩嫩的漂亮可爱。 越看越欢喜的,还有沈辞。 大抵是自己也到了为人父母的年纪,加上干女儿也算女儿,他此刻看宝宝的心情,和看自己和心爱的人的女儿差不多相同,满是宠溺和欢喜。 看完宝宝,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房间。 沈辞跟在女孩的身后,唇角上扬:“老婆,要不,我们也生个女儿吧。” “……”桑知语假装听不到沈辞说些什么。 关于生孩子的问题,在赵心妍早产住院时,他就说过几次了,她才不要搭理他。 不搭理他,他都能幻想许多! 一旦搭理他,显得她跟承诺她会跟他生孩子似的! 因此,不理睬是最好的回应。 第520章 适合年轻小夫妻 本以为不理睬沈辞,他会自觉无趣,换下一个话题,结果他似是自言自语地道:“最好女儿长得像你。” 闻言,桑知语步伐不由顿住,回头注视正在陷入幻想的男人。 好巧不巧,她的视线刚好迎上男人含笑的视线。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沈辞问:“老婆,你觉得如何?” 到底不是单独相处,说话得注意场合,桑知语强忍不骂人,意兴阑珊地接话:“生什么样性别的孩子,孩子长得像谁,不是认为能决定的。” “我知道。”沈辞走到女孩的身旁,自然无比地揽着她,“但不妨碍我们畅想美好的未来。” “……”桑知语撇嘴不语。 哪有我们,是他一个人! “为什么不生儿子?这样,可以订娃娃亲啊!”有人戏谑道。 此话一出,桑知语和沈辞目光齐齐向对方扫去。 只见,对方笑呵呵的,暗示地看向他们背后的房间。 对方说的娃娃亲,两人都听懂了。 未等桑知语说话,沈辞神色严肃地道:“那不行,孩子的婚姻大事理应孩子做主。” 没料到沈辞这么严肃地跟对方说,桑知语略感意外。 对方是玩笑话,他那么认真做什么? 同样没料到沈辞做出如此反应的对方,愣了愣后,尴尬地跟其他人聊天。 目睹全程的赵心妍:“……” 桑知语用手肘碰了碰沈辞的腰间,示意他闭嘴,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别把气氛弄僵。 “老婆,你说,是吗?” 不料,沈辞没接收到她的示意,还问起她来。 她控制自己尽量别‘变脸’,面上保持温和的表情,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沈辞的话。 都这样了,沈辞认为还不够,接着说:“人嘛,得找自己爱的人结婚。” “……”桑知语眼睛微眯,隐隐透露危险的警告光芒。 差不多,就给她行了。 想跟她说什么,都可以私下说的,用不着在大庭广众下说,他不怕尴尬,她怕尴尬,以及她怕丢人现眼。 不过,她清楚沈辞刚才那句话隐晦地说,他之所以找她复婚,因为她是他爱的人。 放在以前,听这种话,她一定想也不想地翻白眼,各种冷嘲热讽他不要脸地撒谎,试图把她当成傻子欺骗。 但她爱过沈辞,知道爱一个人是何种模样。 爱一个人会情不自禁地规划对方和自己的将来,想着和对方生几个孩子,在家庭生活方面要做出哪些努力等等。 沈辞和曾经的她,是有些相似的。 即使不愿承认沈辞多爱她,但他对她至少有几分情意,这点,她能大方承认。 “对。” 她像捧场地接沈辞的话,也像敷衍他,随后离开他的禁锢,到一群宾客中坐着,和他们有说有笑。 好朋友不太想搭理沈辞的心思,赵心妍看得明明白白。 自己是主人,当然得力求每一个宾客都是高高兴兴地来,高高兴兴地走,好朋友对沈辞不理不睬,注意力全在别人身上时,赵心妍略显热情地给沈辞添茶,偶尔将话题往他这边引。 免得一顿百日酒下来,沈辞觉得自己被冷待了。 赵心妍对沈辞的特殊关照,桑知语捕捉得到,但她并未说点什么,要求赵心妍和自己一样,少搭理沈辞。 事到如今,倒也不必对沈辞过于苛刻,在别人眼中,她和沈辞是夫妻,两人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沈辞脸上不好看,她脸上也不好看。 百日酒无非是吃吃喝喝,赵母是操持百日酒的人,宾客来齐没多久,便将宾客全部请到餐厅,享用丰盛的晚餐。 吃完饭,等于可以回家了! 桑知语感觉自己缺少休息,今天想早点睡觉,吃饭的速度比平时快一些。 “怎么吃那么快?小心噎着。”沈辞温声提醒道。 不理解桑知语这顿饭吃得为什么急匆匆的,虽然乍一看是细嚼慢咽,算不得狼吞虎咽,但细看会发现她食物都没怎么咀嚼。 话音未落,身旁的女孩不舒服地咳了一声,他剑眉不禁微拧。 “真噎着了?” 沈辞放下碗筷,轻轻拍女孩的后背,帮助她把食物咽下去。 本来没有噎着的危险,被沈辞一说,自己就倒霉地被汤呛到,桑知语刚想习惯性地赏沈辞白眼,下一秒意识到自己是在别人家。 咳几声后,她终于压下不舒服:“我没事了,你继续吃饭。” 两人距离极近,女孩的一举一动在他眼皮底下都十分清晰,沈辞敢保证,她刚刚绝对是想朝自己翻白眼,但顾忌到众目睽睽,她才没翻白眼。 其实,他一早就发现,有些时候,她闹情绪或发脾气是不会看场合,人性地随着心情来,而更多的时候,她是会看场合的,越是人多,越容易不给他甩脸色看,相反会给他好脸色看。 “好。”沈辞将她的碗拿起,重新给她盛了一碗汤。 别人看不懂桑知语和沈辞的互动,赵心妍和季清风是绝对能看懂的。 赵心妍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季清风则目光几次打量桑知语,暗想,眼前这对年轻男女,从一开始就是分不开的吧,哪怕中途短暂分开过,想要插足的人压根插不进去。 蒋霆真是时运不济,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桑知语。 桑知语没给过蒋霆希望,也不曾做出过让蒋霆误会的言行,一直是蒋霆的单相思,可想到蒋霆前几天无意间跟他提及桑知语,话语间隐约透露不甘心,季清风认为自己有必要好好劝劝蒋霆。 从沈辞和桑知语的现状来看,蒋霆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别打桑知语的主意了,是时候去喜欢其他女人,不要为了一朵花而放弃整片森林。 别人在想什么,桑知语不特地留意,更无察觉。 饭后,她伸了伸懒腰,准备打道回府。 就在这时,赵心妍给她一份伴手礼。 伴手礼是用精致的袋子装着,桑知语没立刻动手去打开,好奇心依然存在,问:“里面装了什么?” “根据习俗买的一些东西。”赵心妍具体也不知道伴手礼有什么,这些是她母亲弄的。 “很适合年轻小夫妻的,尤其适合打算要孩子的夫妻。”有人插话。 第521章 你和你前夫幸福吗 别人插的话,前半句听着没什么,后半句听着就让人有一点不适,碍于对方是赵心妍的亲朋好友之一,桑知语笑了笑。 “如果,我是说如果!”对方强调道,“你们打算要孩子的途中遇到难题,记得把东西放在枕头底下,那样要孩子会变得顺利。” “……”桑知语笑不出来了。 “是吗?了解了,谢谢。”沈辞接过女孩手中的伴手礼,搂着她往外走。 目送好朋友和沈辞离开后,赵心妍看好几眼自己的舅妈。 舅妈不用强调这种东西吧? 一看知语刚才僵硬的表情,就猜得到她不爱听这些话。 赵母拍了拍自己弟妹的肩膀:“那东西是讨个意头,你不用说出来的,现在的小年轻都不信这个。” “这不是一时嘴快,而且我看他们也到了当父母的岁数。”对方笑眯眯地道。 赵心妍心底默默吐槽:你是嘴快了,但我最好的朋友该不高兴了。 与赵心妍想的相反,桑知语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已婚身份真麻烦。 瞥见女孩撇红唇的动作,沈辞不由问:“心情不好?”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桑知语转动略微不适的脖颈,“快点开车,我要回家躺着。” 最近天天过度专注工作,她肩颈等身体部位时不时就肌肉僵硬,需要躺床上休息,加上她犯困了,没耐心和沈辞说太多话,只想睡觉。 “嗯。”沈辞应声道。 上了车,在交通法规和状况的允许下,他把车速尽可能地开到最快。 然而,说着要回家躺着的人,一到家后,压根没去床上躺着,神色凝重地去书房接一通电话,通话时长还挺长的。 桑知语没跟他说是谁打她电话,但每个人都有隐私,他没去问她,在主卧里等着她回来。 不过,有点奇怪,她接的这通电话,为什么要避开他? 书房里,桑知语双眉紧紧皱着。 专心致志忙着创业,时间本来就不够用,还有沈辞要消磨她的时间,若今晚没接这通非常意外的来电,她几乎忘记了傅老爷子这号人物。 傅老爷子似乎不接受她跟傅泽言分手了,说他身体近段时间变差了许多,从疗养院回到了医院住着,眼看最疼爱的孙子还是孤单一人,自己极有可能在闭眼前都看不到孙子结婚生子,深感遗憾。 因此,傅老爷子问她,她和傅泽言究竟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非得分手? 她不好说真话,说自己是收了傅泽言的钱,特地扮演傅泽言的女朋友,让他老人家高兴的,可假话嘛,她这边又不好单方面地随便说,得联系傅泽言,两人对一下口供。 拨打傅泽言的电话前,桑知语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按下拨号键。 “喂。” 淡淡的一声喂,充斥疏离和陌生。 她握紧了些手机,礼貌地轻笑道:“傅总,是我,桑知语。” “你号码,我有备注你的名字。”傅泽言语气虽淡,但心中掀起一丝波澜,颇感意外,桑知语竟主动联系自己。 她就不怕沈辞发现吗? 桑知语尴尬得脚趾扣地:“是这样的,我……” 两人现在的关系和陌生人无异,但曾经暧昧过的日子浮现在眼前,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往下说,停顿了好一会,才把自己致电他的来说清楚。 听完,傅泽言陷入沉默。 他没想到自己爷爷对桑知语这位曾经的准儿媳那么满意,满意到他找了非常合理的借口告诉爷爷,他和桑知语不分手是不合适的,爷爷好几次要求他把桑知语追回来。 现在爷爷又打电话给桑知语,表达希望她和他复合的愿望…… 良久后,傅泽言开声道:“抱歉,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爷爷打扰到你。” 桑知语没觉得自己被打扰,听着傅泽言绅士十足的言语,那股熟悉的惆怅又找上门来,不禁微抿红唇:“没事,就是我们要不要对一对口供,以免你爷爷那边……” “不用了。”傅泽言打断她,“我爷爷再找你,你无需理会他,交由我处理。” 傅泽言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桑知语利落道:“好的” 两人的沟通到此为止,她即将挂电话之际,蓦地,傅泽言意识到她会马上挂电话,一改刚才淡淡的语气,略显急促地道:“等等。” 她不明所以:“有什么事吗?” “你……”傅泽言脖子一下子如被卡住了,发不出声。 电话另一边寂静无声,可能是两人共事过的缘故,以前建立的默契还残存一点点,桑知语知道傅泽言在组织语言,并未催促他快些把话说完。 她耐心地等候着,直到傅泽言似自嘲地笑了一声,问:“你幸福吗?” 猝不及防被问到这个问题,桑知语怔住。 你幸福吗? 印象中,极少人问她这类问题。 在她的世界里,也没几个人在乎她过得幸不幸福。 如今问这类问题的人,是她以前有好感、想和对方谈恋爱的追求者,她一时形容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还是认真是思考了,而后认真作答:“不知道。” “他对你不好吗?” 傅泽言的第二个问题抛来,她又怔了怔。 傅泽言说的他,显然是沈辞。 沈辞对她好不好? 怎么说呢? 抛开沈辞经常死皮赖脸地缠着她,他对她整体是不错的。 可是,好的定义太广泛了,她不知道怎样回答。 “不好吗?”傅泽言语气比刚才的浓一些,蕴含着复杂的情感。 “倒也没有。”自己确实是被强迫地和沈辞住在一起,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法律上和沈辞再度成为了夫妻,可又不得不扪心自问,除此之外,沈辞没有对她不好,桑知语也说不出违心话,实话实说地道。 “那你为什么不知道自己幸不幸福?”傅泽言追问道。 桑知语略感怪异,但下一刻觉得傅泽言这般追问也挺正常的。 第522章 昔日暧昧被东窗事发了 “怎么说呢?” 随着话音落下,桑知语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 两人之间,再一次陷入沉默,世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微弱的呼吸声。 “我……” 桑知语刚开口,傅泽言在同一时间也开口了。 “抱歉,我越界了。” 傅泽言说得飞快,电话也挂得飞快。 看着提示通话已结束的画面,桑知语有种恍惚感。 和沈辞离婚后,除沈辞以外,傅泽言和蒋霆是她唯二接触比较多的男人,傅泽言不是蒋霆,她做不到对傅泽言口出恶言,也曾经对他抱有过期待,这通电话并未给她带来了不适。 只是,她心中积压的一丝闷气逐渐扩散。 不知发生什么事的沈辞,看见桑知语似垂头丧气地回来主卧,第一时间问:“老婆,你怎么了?” 桑知语状若要死不活的,瞥了一眼靠过来的男人。 她现在对沈辞也没怒气和怨气之类的,就是认命后的累。 主要是傅泽言的问题,问得她有点破防。 她有气无力地半趴在床上:“累了,想睡觉。” 沈辞目光扫过女孩随手扔一边的手机:“谁给你打的电话?发生了什么吗?遇到麻烦?我帮你解决?” 男人的一通猜测,桑知语余光忍不住瞄向他。 被沈辞知道,那还得了? “不是麻烦,是我公司的事。”她随口撒谎,随即闭上眼睛,演出累得不轻的样子。 “刚起步,有些东西难免避不开,你以后会适应的。”沈辞安抚之余,不忘坐在女孩的身旁,“老婆,你身体真的太虚了,今天外出几个小时,就把你累成这样。” 他边说,边把双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轻柔地按着。 后背传来不轻不重的力道,是舒适的按揉,桑知语还算享受,对沈辞讨好她的此举感到满意。 几分钟后,本来沉浸在享受按摩服务的她,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有一只手在她身上不规矩,带有试探的意味! 不用睁眼,看沈辞在做什么,她照样猜得到他在做什么,呵斥道:“姓沈的,你的手!” “我的手怎么了?” 疑惑又伴随无辜的话语响起,她在眼皮紧闭的情况下,翻了翻白眼。 “别装了,搞得你像无辜小白兔,我是大灰狼。” 嘲讽完毕,桑知语从趴着变成坐着,鄙夷地将身旁的男人从头到脚扫视一遍。 “那……”沈辞轻笑一声,“那我是大灰狼?一只想把你拆骨入腹的大灰狼?” “废话!”桑知语都懒得点明沈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心思了,他很会见缝插针,一抓到机会就想利用,“你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吗?” “可惜,你了解归了解,始终不肯让我越雷池一步。”沈辞语气中隐隐夹杂遗憾,实则眼眸中充斥逗弄女孩的笑意。 “凭什么让你越雷池?”桑知语起床落地,“你的表现我不满意。” 话音未落,她右手被一股力量禁锢住。 回头一看,沈辞抓着她的手不放,她皱紧眉头、 “请问,你说的是哪方面不满意?”沈辞宛若认真求学的学生,在咨询老师,自己哪方面做得不好,需要改进,而后力求得到老师的赏识。 “你的人,我不满意。”桑知语甩开抓住自己的那只大手,“还有,休想当我是个傻子,不知道你想从这话题延伸到我们说过好多次的话题。” 说来说去,那些都是无意义的话。 目前来讲,沈辞还没能让她意乱情迷,一时把控不住,便从了他。 她也挺怕避孕措施没做好,自己一不小心怀孕了。 沈辞目光放远,低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看来,我还要吃素好久。” “吃素有什么不好的?脑子里少想点那种事,修身养性!”桑知语指尖戳了戳男人的额头,“不要总是想着黄……” “因为尝过肉味了。”在女孩想要把手收回去的一瞬间,沈辞反应极快地抓住她的手,攥在手中里,唇角处挂着浅浅的笑意,“一旦尝过,很难回到从前。” “谁说的?”桑知语皮笑肉不笑,“你就是……” 算了,跟沈辞扯什么? 扯得再多,也改变不了沈辞想睡她的事实!!! “我去洗漱。”她改口道,“手,松开。” “好。”沈辞二话不说地松手。 进了浴室后,桑知语看了看空置已久的浴室,干脆泡个澡。 她在浴缸里泡着舒舒服服的澡,没料到,她随手放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提示‘傅泽言’来电。 听到铃声,沈辞一开始没刻意看是谁打来的电话,是余光不经意扫过,将‘傅泽言’的名字映入眼中。 桑知语从傅泽言公司离职许久了,两人为什么还有联系? 而且这晚上的! 沈辞微拧剑眉,划过接听键。 电话接通,他没立即说话,傅泽言也没立即说话。 因此,造成了一个误会,傅泽言以为接电话的人是桑知语。 自己挂断电话,现在回拨桑知语的电话,傅泽言是想道歉得更具体些。 今晚他失态了,明知桑知语和沈辞复合了,他不应问那些。 “对不起,我今晚……”傅泽言缓声道,“不该问那么多。” 沈辞接这通电话,目的是告知傅泽言,等会再打电话过来,桑知语现在不方便,但他没想到傅泽言开口便是对不起,引人探究。 “祝你和沈辞幸福!”说罢,傅泽言又一次快读挂断电话。 既然桑知语选择重新跟沈辞在一起,必定经过她的认真考量,虽说他们有缘无分,但基本的绅士风度他得有。 听着嘟嘟声,沈辞眉心拧在一起。 傅泽言说了短短的两句话,却给他信息量巨大的感觉。 傅泽言说的不该问那么多,是什么? 以及,无缘无故的,傅泽言祝福他和桑知语幸福? 谜团在他眼前形成,并且,直觉让他觉得自己长期以来忽略了什么。 桑知语只给傅泽言当过几个月的助理,他先前一直认为两人是普通的老板与员工的关系,如今来看,貌似不是这种关系。 第523章 你吃素一辈子! 洗漱后,整个人犹如洗髓伐骨,变得清清爽爽的,桑知语愉悦地哼着小调,从洗漱间出来。 本应持续的小调,在迎上一道晦暗不明的视线后,她不自觉地合上嘴巴。 在这房间里,盯着她的视线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沈辞。 他这会面色有些难看,脸部线条紧绷得整个人散发浓浓的不悦。 突然甩脸色给她看,发什么神经? 她一次又一次拒绝他的求欢,他终于失去耐心? 桑知语眼珠子来回转动,没把目光集中在沈辞的身上。 他爱甩脸色就甩个够,她又不是他的床上用品,他想要,她就得给。 “桑、知、语。” 自己名字被沈辞一字一顿地叫了,桑知语嗅到不好的气息。 自从沈辞一口一个叫她老婆起,期间他只要不叫她老婆,叫她的全名,意味着有事情发生,她每一次都无所畏惧,不害怕他做点什么。 她没用言语回应他,而是目光扫向他,示意他有话就说。 “半个多小时前,你手机有人给你打电话。”沈辞唇角紧抿,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咦,竟然不是因为她拒绝他的求欢,而失去了耐心吗? 桑知语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后呢?” 沈辞起身,从沙发来到女孩的面前。 “然后?”他眸色幽深地俯视女孩,“我在回想,你和傅泽言的一些东西。” “!!!”桑知语表情僵了僵。 刚刚那通她未能接到的电话,不会是傅泽言打来的吧? 她佯装不以为意地问道:“你有病,没事找事?我都离职八百年了,我和傅泽言的一些东西,有什么好值得你回想的?” 收了傅泽言的钱,扮演过傅泽言的女朋友,这事沈辞是不知道的,蒋霆对沈辞说她是傅泽言的女朋友,沈辞压根不相信…… 她也在回想她和傅泽言的事,但没想完,沈辞就满脸冰霜了。 “我帮你接了傅泽言打来的电话,我没来得及出声,他大概以为我是你,跟我说了两句话。”沈辞轻轻抬起女孩的下颚,与她四目相视,“要不要我转述给你听?” “……”桑知语顿感大事不妙。 “他说,他今晚不该问太多,祝你和沈辞幸福。”沈辞越说到后面,语气愈发森冷,脸色也变得阴沉。 “……”桑知语头疼了。 没事接她的电话做什么? 还是接蒋霆的电话!!! 老天爷是不是看她最近过得太轻松,故意给她找麻烦? “我重新审视了你和傅泽言的关系,也看了你们的通话记录,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沈辞放下抬女孩下颚的手,“我拿你手机,跟你说得清楚些?”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心虚! 桑知语不自乱阵脚,从容镇定地望着沈辞。 “拿我手机说什么?”她刻意嫌弃地道,“我都还没骂你,偷窥我的隐私。” 其实,她的手机看不出什么来。 之前她就担心被沈辞察觉到她和傅泽言留下来的痕迹,聊天记录被清理过了,而剩下的通话记录她没删掉,也很好解释! 那段时间她是给傅泽言打工的,又是傅泽言的助理,跟他经常电话沟通,是非常合理的,她就不信沈辞能拿这借题发挥。 “你上一条通话记录也是和傅泽言打的电话,你为了和他讲电话,去书房听的!”沈辞没看太多通话记录,仅是看了最近一个月的,但傅泽言的两通电话格外显眼。 “讲完电话,你回来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是你公司的事!”他当时都没怀疑桑知语说的这话有问题,现在不得不怀疑了。 “我公司不能有事吗?”桑知语绕开沈辞,表现得一点不像他抓到什么的样子,自然地到床上坐着,“你管的未免太宽了。” “桑知语,你是我老婆!”沈辞转身正视床上的女孩,“我管你,是天经地义。” “不是,深更半夜的,你到底要跟我吵什么?我和傅泽言有什么值得你回想的?你能不能一次性说个痛快?”桑知语想速战速决,没时间跟沈辞磨叽。 “你是不是和傅泽言有过见不得光的东西?”沈辞并非有意往这方面想,是傅泽言那两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而且他记起蒋霆曾经跟他说过的事情。 “……哪里见不得光?你所谓的见不得光,是哪种定义?”桑知语捋了捋头发,半躺在枕头上,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机,不慌不忙地看沈辞接傅泽言的那通电话,看两人通话了多长时间。 “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有超越……” “超越什么?”她打断沈辞往下说,“我能和傅泽言有什么?我要是跟他有什么,你还能跟我睡一张床上吗?你不要听了一通电话,你就来跟我发神经。” “桑知语,你在诡辩。” “我不是诡辩,我是嫌你烦,没事找事,给我添堵。” “我有理有据!”沈辞目光掠过自己的手机,“我没有查过你和傅泽言之间,今晚我想查一查了。” “……”桑知语无语地移开视线,不想看沈辞一眼。 以沈辞的能耐,他想查是必然查得到的,她隐瞒了他的事情,会隐瞒不住,他免不了跟自己的大闹。 不过,想到自己找其他女人接近他,他也是跟自己闹了一晚上,第二天找人把他们的结婚证领了,然后就没事了。 那件事自己表面上看没付出什么代价,实则失去了在法律上的婚姻自由,这也是她想要认命,偶尔摆烂地想,要不,这辈子就跟沈辞过下去算了。 现在这件事,沈辞大闹的范围会扩大吧? 她不由垂目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沈辞不会趁机要求她跟他生个孩子吧? 这种事情,沈辞绝对做得出来的! 一想到这,她头皮发麻,立即调整表情和语气,道:“我和傅泽言没什么,要有什么,你一早就能发现了,用得着等到现在吗?再说了,我法律上是你的妻子了,生活上除了我们没有同房,其他和夫妻没有区别。” 说着,她顿了顿,似做了某种妥协,接着道:“你别闹了,继续闹的话,你一辈子吃素。” 第524章 用美色诱惑他 话题不知怎么就绕到了吃素,桑知语还是希望沈辞不大闹,实在要闹的话,挑个白天的时间吧,她晚上没多少精力。 她的话语一出,沈辞久久的沉默,眸色沉沉地紧盯着她。 这架势,摆明在说:转移话题也没用,你今晚不给我一个很好的交代,你别想睡了。 桑知语闭了闭眼睛,想躲避被沈辞盯着。 然而,他的视线太有穿透力,自己用被子蒙住脑袋,都能清晰感受到。 为了睡个安宁的觉,她掀开被子,与沈辞对视。 “那你想怎么样?” 一直盯着她,想把她盯出个洞,还是……? 她打了个哈欠,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 “我不跟你说了,我找人查完后,希望你的嘴巴和现在一样硬。”沈辞薄唇紧抿成直线,不悦和夹杂醋味的怒火飞速上升。 “好吧,我说真话。”桑知语慵懒地换了个躺姿。 闻言,沈辞脸色瞬间全黑。 沈辞的反应在桑知语的意料之中,铁定是真话二字把他弄得火上加油。 “你承认,你和傅泽言有见不得人的来往,是吗?”沈辞语气冷冽,带有肃杀之意,此刻恨不得让傅泽言消失在世间。 刚刚是见不得光,现在成了见不得人。 桑知语无力吐槽沈辞的用词转换,仿佛自己和傅泽言是一对狗男女,他们背着沈辞,在暗地里出轨或是做了什么。 即使她和傅泽言真的恋爱过,他们也是光明正大的情侣,那个时间段,沈辞才是见不得人的存在。 考虑到不给傅泽言添麻烦,影响到傅泽言的生活,她没把这些话说出口,面上含有真诚的笑容,如实道:“首先,我去书房听的电话,是傅老爷子,也就是傅泽言的爷爷打给我的。” 霎时,沈辞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还跟傅泽言家里人扯上关系?蒋霆之前告诉我,傅泽言是你男朋友的那件事,看来是真的。” 自己话没说完,沈辞发起新一轮强力的攻击,十足审判者的姿态,桑知语颇感头疼地揉揉额头。 “我……见钱眼开过,为了不菲的报酬,接受傅泽言的邀请,扮演过他的女朋友,因为傅老爷子病重,想看到他结婚生子,而他没有女朋友,也不打算随便找,就花钱让我哄傅老爷子高兴。” 这件事,她不怕实话告知沈辞,可以做到无比诚实。 女孩叙述往事,口吻如是生意人在说往日做过的生意的效果如何,产生了哪些价值,拿到了什么样的报酬,还无所谓得她似生活所迫,少赚那笔钱就不能活,沈辞一时气结。 “你!桑知语!为了一点点钱,你去演别人的女朋友?”因情绪波动大,他心口起伏极大,“那点钱,对于你而言,就那么重要?” “当然重要,你又不是我,体验不会到没钱带来的困境。”桑知语理直气壮地道,“这工作钱多事少,做起来轻松,我就把它当成副业来做了。之所以没跟你透露,我怕你跟我大闹。” “……”沈辞呼吸顿时受阻,“桑知语,你真是好样的。” 他想过千百种可能,唯独没想到桑知语和傅泽言背后还有这出。 桑知语被他发现她和傅泽言的不对劲,桑知语居然大大方方地在告诉他了。 不对,这大大方方是他想找人调查了,她才肯告诉他的。 “我缺钱!他开的报酬,一次二十万,我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 桑知语眼睑微垂,目光落在手机上,里里外外地检查自己有没有清理不到位的痕迹,预防沈辞哪天趁她不注意,又看她的手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我给你钱,你不要,反而去赚这种钱!你怎么什么钱都赚?”沈辞回想自己将蒋霆那些话说给桑知语听时,她当初的反应,眉心又拧在一起。 沈辞的后半句和她养母说过的话如出一辙,桑知语抬起眼皮,安慰意味地看了看沈辞,挤出无辜的笑脸:“我都说了,我缺钱!” “你演了傅泽言多久的女朋友?”女孩和自己说话,显然并未集中全部注意力,沈辞不满她拿着手机看,一把夺走手机,有点像在审讯烦人的警察。 桑知语感觉沈辞就差拿着纸和笔,准备记录她的‘犯罪经过’。 “没演多久,确切来说,应该是没演几次。”她想了想,“每次扮演的时候,我几乎都是陪傅泽言去医院和疗养院,探望傅老爷子。老人家嘛,你懂的,年纪越大,越希望子孙尽快成家生子。” “我不懂。”沈辞懂老人家这般心态,但气在头上,他口头上的言语故意说着和心里相反的想法。 “你装什么?你妈让我们生孩子,表示想抱孙子的时候,我不信你不懂。”桑知语重新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反正就这么回事,更多的,我明天再跟你说?” 细细想来,沈辞若真把她和傅泽言之间事无巨细地调查,她真经不起调查。 手机放在一边,看沈辞脸部线条依然紧绷,黑沉得犹如乌云压顶,即将引发大暴雨,她咬了咬牙,顺便狠了狠心,坐起来。 由于沈辞现在也坐在床上的,她双腿一跨,在他的腿上落座。 女孩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还是投怀送抱的那种,沈辞不禁愣了愣。 鼻间猝不及防传来女孩身上独有的淡淡清香,他脸色比刚才好看了些,双手极其自然地攀上她的腰身。 “就算你找人查了我和傅泽言,查到的也是这些东西,何必……”桑知语想说何必浪费力气,但转念一想,这好像给沈辞传递信号,她明显在说谎,试图引导他专门往她和傅泽言的不正常方向去调查。 停顿片刻,她明眸睁大些,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上半身贴在他的身上,用自己柔软的身躯去紧挨他结实精壮的肌肉。 而后,她清了清嗓子,放软语气,含有撒娇成分地道:“我最近都没提过离婚的事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第525章 终于喊他老公了 什么意思呢? 桑知语想表达的,想做的,是误导沈辞,自己没想跟他离婚了,想跟他好好过完下半生,两人做一对恩恩爱爱的夫妻。 在女孩被绑架的第二天起,沈辞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有感受过她的主动。 今晚是时隔这么长时间后,她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主动,诱惑性极强,但他忍住了生理上的变化,理智维持得十分好,脸色仍然难看地望着她。 “桑知语,你心里有鬼吧?”他缓缓道。 若是心里没鬼,她用得着投怀送抱,还说故意暗示明显的话语? 一听这话,桑知语嗓子立即恢复平时对沈辞的不耐烦语气,反驳道:“你心里才有鬼!” “心里没鬼的话,你捂着你的良心说话,正常情况下,你做得出这种投怀送抱的行为吗?”沈辞眸色微变,“你做不出!别以为你用点手段,我就能被你迷得七荤八素,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桑知语不否认,她的确是在用手段。 把她自己的美色当成了手段! 但那又如何? 只要沈辞吃这套,她就是胜利的。 才不要管他说什么! 她红唇一撇,装回刚才的模样:“好吧,你要查就去查。” 说罢,她双手松开男人的脖子,准备从他的怀中起来,打算先想想美色具体做怎样的手段,要卡在哪一步,别到时弄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结果她万万没料到,双脚刚刚发力,她腰背传来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而这股力量是把她往下压,还想把她禁锢住的,仿若一张张开的大网。 桑知语皱了皱眉,垂目扫视一眼环住她腰背的大手。 大抵是她对着沈辞的耐心真的非常不好,进行不到一分钟的美色诱惑,她现在就想彻底结束了,语气不像刚开始的娇柔,更加不耐烦地道:“你干嘛?” “既然你都投怀送抱了,我还不能抱紧你吗?” 许久没被女孩投怀送抱过,沈辞在上一刻以为自己会把理智维持到最后,不让生理和心理对女孩的双重渴望干扰到理智,但察觉到女孩想要从他怀中离开,理智被瓦解了不少、 “……”桑知语表情不禁一变。 不是,这男人怎么这德行? 一边说别以为她用点手段,他就能被她迷得七荤八素,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一边又不让她从他怀中起身,不觉得很矛盾,会打他的脸吗? 她似是气笑地无声笑了笑:“可以。” 跨坐在沈辞的腿上,对她的影响不大,撑死了,像坐在略硬的沙发上,抱着一只也有硬的大玩偶。 “不过……”桑知语这次不用双手抱住男人的脖子了,反倒有点困地埋首在他的脖颈间,有气无力地道,“说真的,能不能让我睡觉,明天我们再说。” 困意来袭,用美色来解决这件事的想法,顷刻间,在她的脑海中被抹去。 在答应傅泽言扮演他女朋友的那会,她便有预料到,这事万一被沈辞得知,沈辞肯定跟她没完。 沈辞爱去查就查吧,他当前展现出来的样子,她好像用什么办法来误导他,都没有效果,还不如赶紧睡一觉,等明天神采奕奕的,也有精力来应对他的大闹。 要是,他一天闹不完,那就闹两天吧,两天也没完的话,就…… 以此类推,他想闹多久就多久,随他去。 当她想要彻底摆烂之际,眼前蓦地浮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由一激灵。 沈辞一旦发难,她连累到她养母的概率极高。 还是别摆烂了! 并且,因为自己的关系,影响到傅泽言,很对不起傅泽言,也让傅泽言对她的印象差到不能再差,以后哪天碰到,她会尴尬得无地自容。 “桑知语,你……”沈辞抿了抿薄唇,“你睡什么觉?话没说清楚,你今晚休想睡觉,明天也不准睡,你就熬着吧。” 女孩埋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亲昵得让沈辞快产生一种错觉,这时的她和被绑架前的她是一个时间段的,她还是很爱自己,喜欢粘着自己。 怎知,她扭头就说要睡觉,丝毫不觉得她的行为是在他身上点火。 “……”桑知语黑了黑脸。 沈辞这德行,一辈子都改不了吧。 而且,他为什么养成晚上跟她闹的习惯? 他不用睡觉,她还要睡觉呢? 能不能放过她? 显然不能,他压根不会放过她。 她快速调整面部肌肉,扬起笑脸,语气又装出娇柔地道:“老公,你别这样,好吧。” 一声老公,她明显地感觉到依偎的男人僵了僵,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词语。 沈辞不止身体僵了僵,是整个大脑都僵住了。 清楚心爱的人死活不肯和自己复婚,就算自己和她住了好一段时间,她改变对自己的态度,是她创业需要用到他提供的钱和资源,让两人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可他一想和她做男女之事,她就露出最真实的想法。、 她之所以改变态度,两人的关系看着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都是很表面的东西,一切是建立在她想要得到他的钱和资源,心里一点没把他当回事,坚决拒绝和他做男女之事,一提到孩子的问题,她也表现得冷漠和不耐烦。 在理智和短暂的迷失之间,沈辞偶尔会倾向后者。 理智地知道一些事,清楚心爱的人的想法,但真的很难不去迷失。 因为心爱的人对他就是拥有着无限的吸引力,只要她对他态度好一点,他便愿意把自己的五脏六腑掏出来,向她奉上。 毫无准备的时刻,听到她像从前地喊自己老公,语气还是黏糊糊的撒娇语气,这一刻,他犹如她说她抵挡不住金钱诱惑的那般,也抵挡不住她喊的老公,他全身都有种酥酥麻麻的电流感,沉浸其中。 虽是奇怪沈辞僵了僵,桑知语懒得去想深层原因,接着声音放到最软的点,娇滴滴地道:“老公,我没有什么太多好解释的,你想听解释,什么时候不能听呢,非得挑大晚上的吗?你不给我睡觉,太过分了。” 喊沈辞老公,她脑子是一点没用,随便喊的。 她只想随便说点好话,糊弄糊弄沈辞,先让他别发难,等她做了些准备,他在发难,免得打得自己措手不及,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 第526章 不会让你怀孕的 人一旦陷入迷失,很难保持脑子清醒,更无理智可言。 沈辞当前便是这种状态,心跳速度比平时快许多,体内所有血液都在加速。 “桑知语,你……”他有些口干舌燥。 听出沈辞说话的语气也变了,没刚才的冷冽,桑知语直接打断他,乘胜追击,不止用声音撒娇,肢体语言也在撒娇。 她边用自己的身体去蹭他,边说:“好不好嘛?” 短短时间内,怒火和醋意转变成不为人知的欲望,面对女孩这般热情攻势,沈辞招架不住,阻止女孩继续蹭自己的动作。 脑袋硬生生被男人从他脖颈间给弄起来了,桑知语想发脾气,但见到沈辞注视自己的眼神中似夹杂一丝迷离,立即压下发脾气的冲动。 迎上女孩欲迎还拒的目光,沈辞喉结不禁滑动几下:“问好不好之前,你能不能先亲我一口?” “……”桑知语感到无语,面上没表露。 真的,别对男人这种生物有太多幻想。 随便一撩,他就能上钩了。 她展现璀璨笑颜,便即对着男人的薄唇吻上去。 本是打算敷衍地蜻蜓点水的一吻,她想碰一碰男人的薄唇,就迅速撤退。 然而,男人像受到了什么特别大的刺激,环住她腰的双手的力道骤然收紧,还若有似无地往下进攻。 同时,她没注意的瞬间,男人强势地把她的牙齿撬开,如狂风暴雨袭来,席卷她口中的一切。 并非没接过吻,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滋味,某种意义上来讲,她早就对接吻技术掌握熟练,可以很好地体验一个吻。 但沈辞向来喜欢做主动的掌控方,没给过她多少次机会,让她做掌控方,节奏很少由她来把握。 这次,沈辞也不例外。 他吻得十分用力,失控得不能自已的用力,使她大脑呈现空白,还晕乎乎的。 不知不觉间,世界被天旋地转。 等接吻结束,她惊觉自己眼前原本看到的墙壁换成了天花板,而自己也被沈辞压在身下。 也许是接吻时间太长,她还有点晕晕的,未能很快消化眼前。 “老婆,今晚呢,不是不能给你睡觉,是睡觉前,我们做一件事,一件……” 说着,沈辞指尖轻轻划过女孩绯红的脸颊,而后一点点地划过女孩白皙的肩,最后停留在她的胸脯。 刻意的停顿过后,他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一件你取悦我的事情。” 和男人充斥绿幽幽光芒的眼眸对上,耳边响荡男人压迫感十足的话语,桑知语后悔了。 还没想好把度掌控在哪里,沈辞就毫无遮掩地提出他说过好多次的要求。 她略微不爽地撇了撇红唇:“你想要做什么,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我们开始?”沈辞目光顿时放在床头柜中间的抽屉。 “不是,要开始,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得提前说好,别明天醒来,你翻脸不认人。”桑知语不想做无用功夫,付出了代价,最终沈辞还跟她大闹。 解决不了他大闹,她岂不是白牺牲了。 不对,不至于用牺牲来形容自己。 顶多是牺牲了自己的色相…… 想了半天,始终绕不开‘牺牲’这个词语,她摆烂地闭上眼睛,催眠自己。 一次和无数次,其实区别不大。 她跟沈辞本身就有过无数次,不差这一次两次了。 女孩在跟自己讨价还价,她大概是没意识到她这样让她看起来还是非常可疑,沈辞现在不去想她可不可疑了。 游走于体内每一处的火焰,尤其是某处,都在催促他快点把‘正事’给办了。 当下,没有什么比要她更重要的事情了。 “嗯。”他嗯的一声做了回应,实则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该查得还是得查,该要的也得要。 沈辞答应了自己,桑知语控制自己别嘲笑他这么容易就被说动。 深呼吸一口气,她给自己洗脑完毕,也做了心理建设,觉得今晚和沈辞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她也能把沈辞当成是必不可少的床上用品,用完就丢掉。 再说了,沈辞外表是无可挑剔的,面容俊美,身材则宽肩窄腰、大长腿、八块腹肌等应有尽有,还有…… 器大活好。 论各方面,他绝对算是顶级的床上用品。 和他睡,她吃不了大亏,放平心态,就当自己花钱找了一只鸭子。 女孩眉头微拧,明艳精致的小脸,神色不时变换,偶尔纠结,偶尔挣扎,显然在想是否拒绝自己,沈辞不强迫她,耐心等待她做出选择。 可不可以,这道选择题,答案在她手上。 更进一步摆烂后,桑知语睁开眼睛,默认沈辞可以开始了。 得到女孩的无声许可,沈辞垂首,薄唇再次落在女孩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与上次不同,他这会细细品尝女孩甜腻诱人的味道。 对于桑知语来说,男人温柔许多的吻,是能让人情不自禁沉沦和享受的。 正当她身心放松,准备好好享受男人的吻。 蓦地,大脑一闪而过一样东西,桑知语急忙别开脸。 女孩突然扭开头,自己亲了个空,沈辞剑眉不由紧拧:“你反悔了?” “不是,我是想起家里没有避孕套啊。”桑知语感觉自己白摆烂和做心理准备什么的,认真地道。 沈辞先前趁她没注意买的避孕套,被她扔掉了,她犹豫要不要自己买点回来放着的想法,都没实施。 和沈辞睡就睡了,但不做安全措施的睡,她接受不了。 都是处于最佳生育年纪的年轻人,很容易中招的,她可不想今晚不做措施,下一个生理期该到来的时期,生理期没报道,反而有个孩子来报道。 沈辞不是没想过女孩反悔,已经假设了那样的场面,真要发生,他除了无奈,也不能强行对女孩做些什么。 现在听到女孩否认是反悔,认真地跟自己说起家里没有避孕套,他刚刚抿紧的唇角立即松弛了下来,含笑道:“我又买了,放在床头柜中间的抽屉里,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你怀孕。” 第527章 终究还是睡了 果不其然,从古至今,那句‘男人永远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是比珍珠还真的真理。 男人对这方面的执着,不容人小觑! 听到沈辞说床头柜的抽屉又有避孕套的这一刻,桑知语有点绷不住,想说不做了,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因为她确实也是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人,她也会有生理需求的。 接连两次和沈辞接吻,使她产生了意乱情迷的舒适感。 她重新闭上眼睛:“我知道了。” 女孩闭眼的举动,无疑是在告诉自己,下一步,下下一步……都能做,沈辞欣喜地勾唇一笑,然后再也不压抑自己,将自己积压已久的欲望全部释放出来。 这个夜晚注定是热情的,又是春色盎然的。 好似一个世纪过去后,桑知语没有一点点力气,被搂在温暖的怀中。 纵然怀中紧抱着心爱的人,沈辞得到的满足没有两人合二为一时的满足。 他得到了心爱的人的身体,尚未再次得到心爱的人的心。 不过,人的贪婪要止境。 今晚能和心爱之人有这般深入发展,让两人仿佛回到没离过婚的时候,能同床共枕,也能做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也算意外之喜。 疲惫使人容易昏昏沉沉,桑知语现在就昏昏沉沉的,连责怪沈辞要得太多和太猛的力气都提不起一点,只想马上睡觉。 可脸颊上泛起细密的吻,她不禁半睁眼,看到沈辞那张由于距离过近被放大的脸庞,抿了抿红唇,不爽地警告道:“姓沈的,我很累,我只能做一次,你如果胆敢想来第二次,你死定了!” 以前和沈辞在一起时,她便知道男人不能憋太久,憋太久的话,男人容易需索无度,自己会超级累的。 今晚她就超级累,累到无比后悔用什么美色诱惑沈辞,试图让他不要去调查她和傅泽言的过往。 早知如此,沈辞调查一百遍,都跟她没关系。 看到女孩佯装张牙舞爪的凶狠,沈辞失笑一声,柔声安抚道:“嗯,我不来第二次,我是想亲一亲你。” 男人变脸的速度有多快? 望着沈辞此刻的面上带笑,桑知语回想没结束前他那极其强势的模样,自己求饶说不要了,他不肯,偏偏抓着她做到他想停止的时间,心底狠狠唾骂,该死的男人! 她用着软绵无力的手,推了推男人的脸庞,嫌弃道:“我不要你亲我,一边去。” “好,不亲了。”沈辞说到做到,没有再亲女孩,但把女孩从床上抱起。 身体猝不及防地被悬空,桑知语惊恐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你干嘛?” “洗个事后澡。” “……” 也是,做完男女之事,免不了要做清理工作。 弄清楚沈辞的目的后,桑知语随他抱着自己进浴室。 沈辞把她放在宽大的浴缸里,与她一起浸泡热水。 可惜,她忘记了一个事实。 男人在这方面的话,大多数时候是骗人的,得小心提防。 热水泡着泡着,沈辞就缠了上来,说好的不亲她,压根没做到,而是仗着他人高马大的优势,将她抵在浴缸的边缘,仿若龙卷风地疯狂掠夺…… 在床上做就够累了,没料到沈辞无耻到在浴缸和她来一次,第二次结束后,桑知语彻底一丝力气都不剩,整个人像气若游丝的病弱,任由沈辞给她做清洁工作。 终于餍足的沈辞,在给两人清洁时,一向幽暗深邃的眼眸散发极亮的光芒。 回到了床上躺着,桑知语被子一盖,生气地背对着沈辞,不想和他面对面地入睡。 结果沈辞得寸进尺,丝毫没有把她累生气的自觉,把她翻过去,纳入他的怀中。 没力气骂人,也没力气打人,她摆烂到底,直接入睡。 与女孩的沉沉睡着不同,沈辞今晚格外精神,精神得许久都舍不得入睡,怕今晚的一切是幻觉,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自己并未住进这里,和心爱的人睡一张床上,还做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 *** 次日中午。 桑知语一觉睡到自然醒时,外面太阳高高悬挂空中,猛烈的阳光照耀着大地,那刺眼的光线在提醒她,自己至少睡了十个小时打底。 经过一夜的休息,她身体的劳累褪去了,力气也完全恢复。 伸了伸懒腰后,不小心碰到旁边的男人,她瞪了瞪他。 沈辞醒得比桑知语早,看到她睡醒后,先是迷迷糊糊地看了看窗户那边,然后伸懒腰,最后是瞪着自己,没有感到任何的生气,有的只是幸福和满足。 “老婆,你还累吗?”他温声问道。 “废话!”桑知语抬起手,用力地戳了戳男人的心口处,恨不得把他的心脏挖出来,看他的心是不是黑得彻底。 要不,他做完怎么能那么禽兽,不管不顾她的求饶。 “对不起,我昨晚没控制好自己。”沈辞即刻道歉,想让女孩原谅自己昨晚的粗鲁,“从今以后,我一定会……” “还从今以后,没有以后了!”桑知语冷哼一声。 若非被沈辞抓到她和傅泽言打电话,他发现了蛛丝马迹,她才不要用美色来解决他,跟他发生关系。 “那不行。”沈辞一本正经地道,“这两年,我们有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请你大人有大量,给我表现的机会,也给个我伺候你的机会,我以后一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有一说一,沈辞虽然时间很长,过于强势,但他的器大活好是无法否认的,桑知语想到昨晚自己除了累,也得到很大的满足,他日后还是能当自己的床上用品,便没再跟他继续这方面的话题。 她不喜欢自己被打脸,哪怕沈辞打了自己的脸,自己可以随时随地地打回去。 因为那种自己被嘲笑的感觉,让她相当不爽。 见女孩不说话,沈辞凑近她的小脸:“老婆,你别生气,好吗?” “好什么好,你从我的床上滚下去。”心里想的东西和面上表现出来的东西,桑知语当下不想完全一致,以免加深沈辞的得寸进尺,导致他嚣张。 第528章 狗男人的变脸速度 事实证明,人类非常善于得寸进尺。 沈辞没听女孩的话,从床上滚下去,而是陪着她一起赖床。 身旁一直有个脸上掩饰不住浓浓笑意的男人盯着自己,桑知语在床上待不下去,只好起床,远离沈辞。 沈辞似没有丁点眼力劲,她前脚进入洗漱间,他后脚也跟着进入。 但进入后,沈辞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隐隐透露昨晚阴沉的样子。 桑知语不是直接看到的沈辞,是从镜子中看到的。 他与她并肩站着,手上也拿着电动牙刷,看似在认真刷牙,实则眼神有几次变化,变化速度快得使人琢磨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细细琢磨后,桑知语倾向他已经找到人查她和傅泽言之间的往事了。 并且,以他当前的样子,大概率他得到了结果。 对于这件事,沈辞会是哪种反应,她昨晚便有判断了。 可他不紧不慢地洗漱,面上流露出点端倪,不跟自己提及,出乎她的意料。 先沈辞一步洗漱完毕后,桑知语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查到了结果?” 沈辞正在低头漱口,不能立刻回答。 不过,他抬起眼皮,像懒懒地看了一眼女孩,又像夹杂了危险光芒地注视女孩。 男人这一举动,桑知语心中涌现不祥的预感。 慢条斯理地拿过毛巾,擦拭干净嘴巴周围的水渍,沈辞转过身,正视女孩,缓声问:“老婆,你紧张?” “……”桑知语倒也不是紧张,是沈辞的反应不能预判的话,多少对她产生点不良影响,以及她养母那边,还有傅泽言都会受到影响,“爱说不说。” “老婆,你越来越会变脸了。”沈辞抬手,轻柔地掐了掐女孩白皙水嫩的脸颊,“我喜欢你昨晚对着我撒娇的模样。” “……”桑知语脸一黑,报复性地重重打了男人的手背,“别碰我。” “刚才我助理发了调查结果给我。”沈辞微抿薄唇。 “然后呢?” “然后,轮到我生气了。” 男人说得一本正经,眉宇间充斥的确实是不悦,桑知语不禁皱了皱眉。 她昨晚就知道沈辞生气,和他发生关系,仅是短暂地转移他的注意力,不代表这件事轻轻揭过。 “哦。” 她扭头朝外面走去,背影明晃晃地告诉沈辞,他生气,她是不可能哄他的。 沈辞站在原地,目光紧随女孩远去的方向。 “走的那么急,怕我找我姑姑和傅泽言的麻烦?跟他们通风报信?” 冰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桑知语步伐顿了顿,回头扫看沈辞。 “有什么,你就冲着我来,不要把无辜的第三方扯进来。”丢下这句话,她加快步伐,拿上自己的手机,便到书房去。 如沈辞所说,她是要通风报信,但通风报信的对象是她养母,不包含傅泽言。 突然跟傅泽言所谓的通风报信,显得她很莫名其妙,也很没面子。 等沈辞真没做出了什么针对傅泽言的行为,她再去跟傅泽言道歉吧…… 希望沈辞他大爷的别太过火! 免得到时场面过于难看,不好收场。 从洗漱间出来,女孩的身影在主卧里消失了,沈辞瞥了瞥床头柜,发现本应放在那上面的手机不见了,猜得到她应该是去找地方打电话了。 他刚才表面明显的变化,是故意来诈桑知语的。 他还没吩咐助理调查她和傅泽言的过往,没收到调查结果。 但桑知语昨晚和现在的反应,都在说明她和傅泽言有过什么,绝不是他曾经以为的普通的员工予老板的关系。 清晰认知到这一点,怒火和醋意卷土重来,他拨打助理的号码。 与此同时,也在打电话的桑知语,告知养母,让养母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话一说完后,养母一声不出了。 耳边安静得自己像没打电话,片刻过去,她道:“阿姨,你还在听吗?” 沈凝月当然是在听的。 这大好的中午时光, 养女一通电话过来便是晴天霹雳,她消化不良。 沈凝月叹息几声:“知语,你和沈辞都复婚了,怎么还没消停?我一把年纪了,真禁不起你们小年轻的折腾。” 距离养女和侄子离婚都即将两年了,两人一旦感情不和,她就得遭殃。 这是招谁惹谁了! 桑知语不好意思地笑笑:“阿姨,我也不想的,是沈辞他神经病,时不时给我找点事。您老人家不用太担心,我尽量把沈辞拦住。如果实在拦不住,恐怕得委屈您跟我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你这不行啊!你和沈辞之间,总是沈辞掌控主动权,你处于被动,一辈子都被他拿捏着过吗?”沈凝月最初的郁闷度过去了,这会是替养女感到担忧。 养女还是未能占据一点掌控的主动权,里里外外都被沈辞拿捏。 “……我没办法。”桑知语一想到自己无计可施,左右横竖拿沈辞都没办法,现在没觉得人生一片黑暗,就是心中宛若有一根刺扎着,不舒服。 “没办法归没办法,你也得动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如何反客为主。”接受了侄子又当上自己女婿的事实,不意味沈凝月想见到养女毫主动权,对上侄子,总是落于下风。 养母絮絮叨叨的,言语间基本上以郁闷、担忧和教育为主,桑知语听了一大通,没有一点不耐烦,只不过,没怎么把养母剩下的话听进去,略微敷衍地嗯嗯啊啊。 结束了和养母的通话,桑知语手机没来得及从耳边放下,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饥饿感很严重,双脚也隐隐发软,身体变得虚弱,一切像昨晚的后遗症发作。 “唉。”她轻叹一声。 走出书房,迎面而来一个男人,这里除了沈辞,也不会有别的男人,桑知语看到他,没甩好脸色给他看,是暂时无视他,径直地想走过他。 “老婆,你去哪?” 男人伸出一只手,拦着她的去路。 桑知语抬眼瞪着他:“饿了,去厨房找点吃的。” 沈辞淡淡提醒道:“我给佣人放假了,冰箱里也没有几样你爱吃的。” 第529章 老板娘的位置很牢固 此刻面对沈辞,桑知语真想知道他有几副面孔。 一时一个样! 她别开脸,绕过他。 “我点外卖,还不行吗?” 现代社会,厨房里没吃的,她还不能点外卖吗? 多大点事! 沈辞跟上女孩的步伐:“好,等你填饱肚子,我们再好好说说你和傅泽言的事情。” 傅泽言,又是傅泽言! 沈辞是不是觉得,查到她和傅泽言的过往,等同抓住她致命的把柄? 一言不合,就喜欢把傅泽言拿出来说事? 桑知语好想吃一颗后悔药。 昨晚脑子进水了,才愚蠢地跟沈辞发生关系。 这个男人事后变脸也太快了! 满足他,她是一丝一毫的好处都得不到。 提前跟养母打过招呼了,她估摸着,沈辞在概率上来看,应该不会做得特别过火,找的麻烦不会特别大。 因此,她先把心放下,决定吃完外卖再算。 在外卖被到,沈辞帮自己拆包装时,她手机上显示一通意外的来电。 沈辞的助理打她电话。 很奇怪。 她和卫艺夏没什么接触,卫艺夏在这种时候找她干嘛? 趁沈辞没注意,她攥着手机,进入洗手间。 置身还算安全的密封环境,桑知语划过接听键:“喂。” “太……”卫艺夏一开口,便是惯性地想叫太太,但想了想,这似乎不合适,“桑小姐,下午好,我是卫艺夏,沈总的助理。” 怕桑知语没备注自己的号码,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先自报家门。 “有什么事,你说。”桑知语直截了当地说。 “是这样的。”卫艺夏手中除开手机,还拿着平板,上面有一份在撰写的结果文档,“沈总叫我查您的一点事情,我……” boss上次吩咐她调查查桑知语的行程,她凭借女性的直觉,从调查中,获得桑知语和傅泽言关系不正常的推测。 这次boss吩咐她查傅泽言和桑知语,她查到两人的的确确关系不正常的证据,还查到两人谈过恋爱,桑知语很受傅泽言爷爷的喜爱,她犹豫要不要如实上报。 犹豫不决后,卫艺夏心想,要不,自己先联系桑知语吧。 这种事情不好直接出口,她一时说话不流畅。 卫艺夏的停顿,桑知语不由扶了扶额。 卫艺夏说得极其直白,所谓查一点事,铁定是沈辞找人查她和傅泽言的过往,查就查呗,卫艺夏还要来舞到她面前,是怎么回事? 脑子有问题? 她无语地撇撇红唇:“查什么?” “查您和傅泽言……”卫艺夏小心地说道。 “……”桑知语无语至极。 沈辞有神经病,他助理也有神经病吧。 干嘛要舞到她面前? 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吗?有什么资格来她面前舞? “原谅我冒昧问一句,您和沈总复婚了吗?”卫艺夏继续小心地说道。 “……”桑知语翻白眼,“不是,你谁啊,你搞得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吗?跑到我这,问我的私事,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还是沈辞让你来问有的没的?” 沈辞跟她撒野就算了,他助理也跟她撒野,她忍不了一点。 无论如何,她都得让沈辞把卫艺夏换了。 “桑小姐,您别误会,我没有恶意的。”卫艺夏急忙澄清,“我是查到您和傅泽言好像谈过恋爱,但我不确定真假,想向您证实。” “……”桑知语被气得说不上话,“你有病吧?我和谁谈恋爱,关你什么事?我知道沈辞叫你调查,可你把调查结果发沈辞了,还来我面前舞,闲得没事做?” 先不说她没真的和傅泽言谈恋爱,卫艺夏作为沈辞的助理,是没有任何资格来面前舞的。 卫艺夏愣了愣:“调查结果我没写好,没发给沈总呢。” 闻言,桑知语也愣了。 沈辞没收到调查结果,来跟她装什么? 忽然间,似有迷雾形成,她升起的怒火浇灭大半。 “那你来向我证实,是吃饱撑着没事干?还是你工作能力欠佳,查不到准确的东西,需要我告诉你真假?”桑知语皱眉问道。 “我是想根据您和沈总的具体情况,来斟酌调查结果怎么写为好。”卫艺夏记得之前赵心妍早产的那次,自己在医院亲眼看到boss和桑知语之间处处显露亲密。 如果boss和桑知语复婚了,这份调查结果,她想别写得太清楚,以免让boss和桑知语产生裂痕,倘若不幸被桑知语发现是她在背后调查,她没好果子吃。 “……”桑知语不明所以,看了看门口,“我和沈辞复不复婚,为什么会让你产生写调查结果的纠结?” “因为您和傅泽言谈恋爱的时间,是好几个月前了。” 从同是女性的角度,卫艺夏认为桑知语和boss没复婚的时候,跟其他男人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但boss显然不想看到桑知语谈恋爱,现在boss若是和桑知语复婚了,boss才发现桑知语和起男人谈过恋爱,介意起来,这让她对调查结果有点无从下手。 “你工作能力不行,是吧?”桑知语顿了顿,将昨晚说过的事情重复道,“我和傅泽言没谈恋爱,当时他爷爷生重病,他请我扮演他女朋友,去哄他爷爷高兴,这点,你查不到?” 卫艺夏震惊了。 自己查到的是,桑知语和傅泽言谈了一段短暂的恋爱,之后两人似发生矛盾,桑知语从傅泽言的公司离职,两人也没了来往,看样子是分手无误。 没料到,桑知语居然是扮演傅泽言的女朋友。 卫艺夏急忙删除调查结果删的一些文字,庆幸自己致电桑知语了,否则,调查结果出错,自己上报给boss,导致桑知语和boss有了裂痕,boss会找自己算大帐。 删完文字,卫艺夏夹杂讨好地问:“那您和沈总复婚了吗?” “干嘛非得问我这个问题?你查不到吗?”桑知语仍然是深深无语,她不信卫艺夏这点东西都查不到。 卫艺夏自是查得到自家boss的婚姻状况,但手动去查,一被boss发现,会给boss一种她不可信、还不忠诚的感觉,相当于她的职业道路被斩断。 因此,查得到是查得到,代价是自己承受不起的,还是问桑知语,靠谱又安全。 也是找机会间接给桑知语卖人情,争取老板娘对自己的好感,对自己的未来有益。 毕竟,boss对桑知语的深厚感情和执着,她是亲眼目睹的。 “我查到的东西不能百分百准确,也怕我的调查结果有错误,导致您和沈总生出缝隙。”卫艺夏思考一下,“调查结果我写好后,先给您过目?您确定没问题,我再发给沈总。” 卫艺夏自认比上一任总裁助理有眼力劲和有脑子多了,人不能光只会死脑筋地干活,还得灵活。 知道老板娘是谁,不到万不得已别得罪老板娘,在老板娘和老板之间出问题时,不能一昧地听老板的命令去执行一些东西,得顾及老板娘的感受,也站在老板娘的角度考虑。 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错误,闹得两人关系更不好,自己会被殃及池鱼。 听到这,桑知语意外地挑了挑眉。 第530章 知足她留在他的身边 女孩吃饭的时候,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多余的目光都未曾向自己扫来过,沈辞十分好奇她在看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倾向她。 察觉到有人想偷看自己手机,桑知语一个凶狠的眼神瞪过去。 对上女孩散发凶狠的视线,沈辞身体顿时坐直:“老婆,不用这么瞪我吧?” “不瞪你,瞪谁?”桑知语啪地一声放下筷子,“我现在还累着,而你是罪魁祸首,还没找你算账呢。” 太长时间没怎么做过男女之事,她感觉身体某处还隐隐酸痛,像极了生理期造访的时期,这一切归于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没有节制力! “是我的错。”沈辞象征性地举了举双手,作投降认错状。 “离我远点,坐我对面去。”桑知语冷声命令道。 “好。”沈辞听话起身,改坐到女孩对面。 没了沈辞的偷看,桑知语放心地继续看卫艺夏发来的调查结果。 有一说一,卫艺夏文笔很不错,结果写得条理分明。 并且,挺识时务者为俊杰的。 全文中心思想,她和傅泽言先前看似交往过密的接触,皆因她拿了傅泽言的钱,与其他东西无关。 卫艺夏如此识时务,她深感意外,也有点怀疑卫艺夏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 女孩忽地皱紧眉头,深思熟虑的表情,看得沈辞愈发好奇。 “老婆,你手机究竟有什么?”他专注地注视她。 “有你不知道的秘密,行了吧?”桑知语满是不耐烦地反问道。 “……”沈辞不说话了。 回复了卫艺夏,桑知语关闭手机屏幕,放到一边去。 没多久,她看见沈辞像收到消息提示,开始盯着手机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沈辞大概是在看她刚刚看完的那份调查结果。 问题来了,沈辞会完全相信吗? 傅泽言昨晚回拨她的那通电话,从沈辞的描述中,傅泽言和她的过往确实透露不正常。 不过,她不是很关注沈辞的想法。 事已成定局,沈辞铁了心要做些什么,她阻止不了。 她还不如赶紧吃饱饭,回去房间睡觉。 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调查结果,沈辞期间几次抬头扫看对面的女孩。 调查结果和女孩昨晚告诉他的信息,查不了多少,接近百分百相似。 桑知语和傅泽言真的是只有金钱的交易吗? 脑中在这疑问停留许久,最终,他反复阅读调查结果最后的几行文字。 根据桑知语和傅泽言近几个月的踪迹来看,两人没有任何的来往。 沈辞拧了拧眉,抬眼正视女孩:“老婆。” 男人一声淡淡的老婆,桑知语不耐烦地问:“又怎么了?” “你和傅泽言最近几个月没来往?”沈辞放下手机,目光牢牢地放在女孩的脸上,不错过女孩一丁点的表情变化,以此观察她有没说谎,有所隐瞒。 “……”桑知语眼神微变,“有啊。” 话音未落,对面男人脸色唰地变阴沉,宛若雷雨天的可怕乌云,她无所畏惧。 她轻轻挑眉,接着说:“我现在就可以跟他恢复来往。” 此话一出,对面男人脸色好了起来。 沈辞抿了抿薄唇:“这种时候,不用故意气我吧。” 桑知语才不是故意想气人,是故意唱反调而已。 她和傅泽言是没谈过恋爱,但实实在在的暧昧确实存在过的,沈辞一个劲追问下去,她怕自己一时没注意,不小心说漏嘴。 跟沈辞唱了反调,他注意力必定被转移,她也用不着说太多。 “我没打你就不错了。”她冷呵一声,“你闭嘴,不要跟我说话。” “那不行。” “……” 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桑知语站了起来,眼神示意沈辞把残羹都收拾了,自己要去睡觉。 目送女孩远去,沈辞重看调查结果。 略作思索,他找到助理的号码,按了拨号键。 Boss来电,是卫艺夏意料之中的。 她笑着说:“沈总。” “调查结果我看了。”沈辞淡声道。 boss语调偏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卫艺夏拿不准他的心思,嘴巴闭紧,不敢立刻接话。 “我很不满意。” “!!!” “你查到的,都是我知道的东西。”岂止很不满意,沈辞是直接怀疑卫艺夏的工作能力,“你没脑子?还是没基本的分析能力?傅泽言和知语看着只是假情侣?” 卫艺夏严重心慌。 光是她调查的信息显示,桑知语和傅泽言谈过短暂的恋爱,可桑知语亲口说不是,她又不能贸然得罪老板娘。 “沈总,您稍等,我……”卫艺夏绞尽脑汁,准备调查第二遍。 “算了。” boss打断自己,还是用隐约透露无何奈何的语气,她不禁一愣。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沈辞吩咐道。 “这……”卫艺夏摸不着头脑。 难道boss是要开除自己了吗? 自己落得和上任总裁助理一样的下场? “抹掉所有调查过的痕迹。”吩咐完毕,沈辞挂断电话。 耳边响起嘟嘟声,卫艺夏百思不得其解。 目光扫向远处,整个人如同陷入冥想的状态,定定地握着手机一会后,沈辞才将手机放到桌上, 桑知语和傅泽言有没有过什么,好像不重要了。 傅泽言都祝桑知语和他幸福了,侧面说明,假如桑知语和傅泽言有过什么,桑知语一定面临过选择题,在他和傅泽言之间,她选择了他,而非选择傅泽言。 如今,他计较起傅泽言和桑知语的过往,意义不大,更多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桑知语能愿意待在他的身边,他当前得懂知足。 对这些一无所觉的桑知语,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一连打了几个哈欠后,准备酝酿睡意,来电铃声干扰了她。 卫艺夏再一次打电话来。 这次是什么事? 她疑惑地接听电话:“喂。” “太太。”卫艺夏利索地改口。 “……”桑知语无语数秒,“什么事?” 上一通电话还张嘴闭嘴叫她桑小姐呢,这通电话就叫她太太了。 随便吧,她和沈辞复婚是事实,不差他助理叫自己太太了。 第531章 山雨欲来前的应对方式 听完卫艺夏把沈辞看完调查结果的反应详细说给自己听,桑知语沉默了大约一分钟左右。 那份调查结果,某种意义上来讲,是真实的,毫无作假的地方。 但她和傅泽言深入接触的来往,也就是暧昧过,没写在调查结果上,对沈辞是有隐瞒的,会影响沈辞的判断。 沈辞都跟卫艺夏说“傅泽言和知语看着只是假情侣吗?”了,说明他怀疑调查结果不可信,那他为什么不让卫艺夏重新调查呢? 他该不会觉得卫艺夏不行,找另外的人调查吧? 想一想,不是没这个可能。 到时,他…… 算了,算了,她想那么多干嘛。 反正自从她扮演傅泽言的女朋友,还跟傅泽言暧昧时,她就有想过,会被沈辞知道,迟早要面对他知道后的结果。 现在他明显不需要什么证据来判定她和傅泽言暧昧过,估计在他心里,他已经认定了,她不用管他另外找谁来调查,也不要想着,造不造假的。 她只用想着,自己会不会连累养母和傅泽言。 那自己会贫穷得流落街头吗? 旧事重演? 桑知语一下子没了睡意,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保险柜,看自己曾经预防沈辞发疯,特意从银行取出来的各种现金。 以沈辞的权势,可以随随便便把她的银行账户冻结,让她有钱花不了。 而现金则不同,他总不能从她手中抢走吧? 因为现金不止一种货币,还有其他货币,她开始动手算,所有现金加起来,都换算成人民币的话,自己总共有多少钱,能支撑自己正常生活多长时间。 算得入神的她,没发觉房门被人打开,脚步声逐渐靠近,最后脚步声主人停留在她的背后,目光扫视她在一张一张点的纸币上。 “老婆,你在清点现金吗?”沈辞随手拿起捆扎好的一叠货币,“清点了多少,要不要我帮忙?” 本以为仅有自己的空间,忽地响起男人的声音,桑知语被微微吓到。 她扭头瞪了一眼神出鬼没的男人:“不要你帮忙,把我的钱放下。” “我们是夫妻,你的钱是我的钱,我的钱也是你的钱。”沈辞不解,“这点现金也没多少,你缺现金吗,我叫人去银行给你多拿点?” “……放屁!我的钱才不是你的钱。”桑知语夺走男人手中的那叠美金,“别碰我的钱!” “好。”沈辞没再碰保险柜里的现金,就静静看着女孩数钱。 看她又是数钱,又是按计算器,他忍不住出声:“你缺的是哪种货币?” “你管我!”桑知语白他一眼。 “这几种货币我都有,我等下给你账户里转?” “闭嘴,别吵我!我又得重新算了,你真烦。” 沈辞走开些,以免自己打扰女孩的算数。 数清楚自己手上到底有多少数额的人民币,桑知语回到床上躺着。 还得是她养母有先见之明,早早准备了现金,也准备了便于变现的物品,她只准备了现金,没准备物品,亏了。 不知道女孩在做什么的沈辞,看她表情不时变换,一会懊恼,一会生气地瞟他一眼,他略微疑惑地拧了拧剑眉。 他记得自己给了桑知语几张银行副卡,也不定时地往她账户里转钱,她现在是嫌弃他给的太少,不够用吗? 沈辞想了想:“老婆,要不,你直接跟我团队对接,你想要多少钱,让我团队给你?” 坐拥庞大的资产,没那么多精力一一去打理,免不了找专业团队帮忙。 他许多个人资产是由专业团队打理,桑知语若觉得她的现金流不够,直接从他的团队要,比他自己给她来得速度快。 “……”桑知语皱眉打量凑过来的男人。 莫名其妙,怎么说得像她想要他的钱? “一边去,别在我面前出现。”她指了指门口。 “或者,我把我团队的联系方式给你?”沈辞坐到女孩的身边,“你手机呢?” “你干嘛?”桑知语不明所以。 “把我团队的联系方式存在你手机里。” “……” 见到女孩的手机在枕头底下,沈辞拿了出来,娴熟地输入密码,然后把他团队的联系方式也输入,保存好。 明明是自己的手机,沈辞却操作得像他的手机,自己在他那一点隐私都没有,桑知语忍无可忍地拿回自己的手机。 “拜托你,别老偷看我的密码,还把我的密码记住!”她已经换过几次数字密码了,这次新换还没多少天,又被沈辞得知了。 两人住在一起,什么隐私都没有。 她又一次庆幸,幸好自己把手机上有关傅泽言的痕迹清除得差不多,否则,以沈辞的德行,他必然趁自己不注意,把手机翻个底朝天,甚至用技术手段,把清除的痕迹都找回来。 若是被他看到,她和傅泽言那些暧昧的聊天记录,后果不敢想象。 傅泽言可不是蒋霆,蒋霆单方面喜欢她,沈辞都能当着她的面,对蒋霆动手,找蒋恺管控蒋霆,按沈辞这种做法,针对的对象换成傅泽言,他一定做得更过分。 本来她这会数清自己手上有多少现金,就是预防山雨欲来,让自己安全稳妥地度过,沈辞不离她远点,还使劲地往她身上凑,她看他,又回到了以前的极其不顺眼。 “老婆,我提醒你。”沈辞目光定在女孩的手机上,“你设置密码,有很强的惯性,来来去去就那几个数字组合排列,我一猜就猜到了,毫无难度。” “……”桑知语鄙夷地瞪着沈辞,“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得很嘚瑟,以为你有多了解我,那样只会让我讨厌你!” “我就是了解你。”沈辞剑眉微扬,“像你一样的了解我。” “我才不了解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桑知语挪动身体,离沈辞远一些,“你也不见得多了解我。” “不,你很了解我。”沈辞笃定道。 “我不跟你废话,我要睡觉了,出去。” “……你刚起床没多久,又睡觉?” “累了,想睡觉,有什么问题吗?再说了,我为什么累,你心里一点数没有,是吗?”说着,桑知语就来气。 “有数。”说到这件事,沈辞理亏,语气微弱地回道。 第532章 讨厌不知节制的男人! 太久不吃肉的男人是很可怕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假,接下来的几天,桑知语又长见识了,被沈辞的不要脸狠狠地上了一课。 每天晚上,沈辞都恨不得挂在她身上,和她做到永不分离。 一连几天,桑知语实在是受不了,终于做了她好久没做成的事,便是踹了沈辞一脚,可惜未能把他踹到床下。 看着仍躺在床上的男人,她满脸遗憾:“我应该加大力道的。” “老婆,你现在要想的问题不是加大力度,是你差点踹错地方了。”沈辞边提醒女孩,边将女孩拥入自己的怀中,同时把她的双腿紧紧地钳制住。 “哪里踹错地方了?”桑知语冷哼一声,“我就是想一箭双雕。” 既把沈辞踹到床下,也让沈辞不能人道,看他还敢不敢需求无度。 若非她这几天需要白天都出门,晚上才能在家,她敢肯定,沈辞白天也追着她要。 他不会真的把她当做不会疲惫的床上用品,想要就要吧? “老婆,请允许我提醒你一件事。”沈辞正色道,“如果你踹错地方,你接下来几十年的性福生活没了。” Xing? 桑知语一听就知道是性。 这不要脸的男人! 她鄙夷道:“世界上不止你一个男人,你变了太监,我可以找其他正常男人。” “你、敢?”沈辞脸色微微阴沉。 “我有什么不敢的?”桑知语双眉一挑,“我不当着你面找,偷偷找,你也不会知道啊。” “按你这么说,看来,我得二十四小时监控你的行踪。”沈辞搂紧些怀中的女孩,“一旦发现你有找其他男人的苗头,我就把苗头摁死。” “……”桑知语无语凝噎。 “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找其他男人的。” “……你哪来的自信?” 沈辞松开些女孩,目光垂下,若有所思地扫过女孩平坦的小腹。 被男人幽深的目光一扫,桑知语顿感不妙。 他看的地方是她的肚子! 虽然这几天她和他每次做男女之事,都做了安全措施,但措施没有百分百的安全,途中,也存在他偷偷动手脚的可能。 沈辞不会已经偷偷动了手脚,下一个生理期报道的日子,生理期没如期将至,反而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吧? 思及此,桑知语略微惊慌地推开搂着自己的男人。 沈辞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桑知语坐了起来,“你刚刚看我的肚子!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想害我怀孕?” “……”沈辞表情凝固,“我害你怀孕?” “废话!你的人品不可信!” “老婆,你有被害妄想症吗?” “我就算有,也是你造成的。”桑知语觉得自己有被害妄想症,一定是沈辞导致的,跟这个男人住在一起,不对,是睡在一起,弄得她没了安全感。 “我做错了什么吗?我看你肚子一眼,成了我害你怀孕?”沈辞也坐了起来,与女孩平视,“我害你怀孕,我没有好处。” 从前,他确实想过用让桑知语怀孕的卑劣办法,让她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得不跟自己复婚,可他思来想去,始终认为这不是一个好的办法,还有可能害了孩子。 他和桑知语之间,现阶段不适合有孩子,而且桑知语很抗拒有孩子。 孩子贸贸然地来了,先不说桑知语反应有多大,弄个不好,她会去把孩子打掉,伤害自己的身体,这点他也不希望看到。 “谁知道你说的没有好处,是不是真心话。”桑知语红唇一撇。 沈辞跟她念叨过好几次生孩子的事情了,现在他正好有机会让她怀孕,压根猜不到他这个人会不会特别恶劣。 “是真的。”沈辞加重语气地道。 “那你干嘛看我的肚子?”桑知语感觉他刚才莫名其妙的。 “想东西的时候,随便找个地方看一看。”沈辞没料到自己的无意举动,使桑知语产生出这么多的联想,自己仿若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不放弃一丝一毫作恶的机会。 “……你也真够随便的。”桑知语半信半疑。 话题扯远了,今晚本来就没闲情做男女之事,她现在是丁点不剩,干脆打开投影仪,看起电影来。 沈辞也没粘着她,规规矩矩地坐在旁边,和她一起看电影。 观影途中,她余光几次扫掠沈辞。 这几天里,沈辞除了天天缠着她做男女之事,别的什么都不做,显得十分可疑。 他该不会在背后憋着什么大招,突然某一天暴露? 那欲来的风雨,到底什么时候来? 桑知语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有点想和沈辞摊开来讲。 “头痛吗?”看到女孩头痛欲裂的表情,沈辞不由关心问道。 “看见你才头痛的。” “……” 桑知语放下手,佯装没事人地继续看电影。 就在这时,男人高大的身躯凑近她,手非常自然地搭在她的大腿上。 她眼神不禁凌厉地瞪着他:“你的手,放不对地方,我等下帮你剁了!” 沈辞收回自己的手,随后环住女孩的腰身,温声道:“老婆,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迎上男人蕴含情与欲光芒的视线,桑知语都懒得拆穿他,说:你想睡的是觉吗?你想睡的是我! 她一脸拿他没辙地道:“你能不能节制点?好几天了,一天不做,你不舒服,是吗?” “不能。”沈辞顿了顿,“是的。” 两个问题,都得到回答,桑知语刚想眼前发黑,但想到沈辞是不是在憋大招,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目光全部落在沈辞那张俊美的脸旁上。 想了半天,她最终选择问出口:“话说回来,你又找人查了我和傅泽言?” “那没什么好查的了。”沈辞直白地道。 “什么?”桑知语疑惑不解地眨了眨眼。 明明几天前,沈辞呈现出来的样子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他铁定会找她养母和傅泽言的麻烦,至于如何对待她本人,他当前好像还没想好。 “查到什么,没查到什么,那又能如何呢?”沈辞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反正你是属于我的。” 第533章 反正她属于他 男人如同宣誓的话语,响荡在耳边,桑知语有一瞬间的愣神。 沈辞是什么意思? 他不追究她和傅泽言的过往了? 她没理解地挑起双眉:“没听懂,你说得再直白点。” “过去的事情我改变不了,而现在和未来我是一定能掌控的。”沈辞伸出手,触摸了女孩手感极佳的脸颊,“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男人这句话,含有极强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桑知语脸色不禁微微一黑。 从沈辞耍无赖,强行住进她家的那会,她就应该意识到自己这辈子摆脱不了他,而她却没意识到,要等到发现了沈辞背着她拿的结婚证,才意识到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上天好像在告诉她,她当初爱上沈辞,便意味着他和她一辈子都紧密相连。 她嫌弃地拍打了一下沈辞的手背:“我听懂个屁!” “听不懂就算了。”沈辞微勾唇角,“我有的是时间,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你是属于我的,谁别想从我的身边抢走你。” “……”桑知语抓住男人那只试图作乱的大手,“你说的实际行动,是你耍流氓?你的手要是再乱动,我就揍你。” “老婆,你好无情。”沈辞下颚枕靠在女孩的脖颈间,贪婪又满足地嗅着她身上的芳香,“你昨晚一会叫我快点,一会叫我慢点,可不是现在这般无情的模样。” “……”桑知语忍不住动手了,掐了掐男人精壮的腰身。 “嘶。”猝不及防的痛感传来,沈辞倒吸一口冷气,“老婆,实话说不得吗,你好凶啊。” “我管你说的是不是实话,我就是要掐你。”桑知语推了推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别整天像无脊椎动物,非得黏在我身上,你坐直了!” “坐不直。”沈辞干脆不刻意自己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大半重量压着女孩。 突如其来的重量,桑知语一下子像遭遇泰山压顶,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由嫌弃道:“你重死了!起来!” “起不来。”沈辞抬起脑袋,薄唇靠近女孩的红唇,“你亲我一口,说不定,我就有力气坐起来看。” “……”桑知语略微生气地鼓起腮帮子,左手食指和拇指夹在一起,准备狠狠捏一捏男人近得过分的嘴巴,让他知道什么叫她不好惹。 怎料,男人抓住她的手,随即而来是他直接亲了上来。 刚想发脾气,蜻蜓点水的吻结束了,男人也坐直了身体,正经地看着电影,仿若一切没发生过的平静。 桑知语好气又好笑。 不得不说,旁边的这个男人越来越会在耍完流氓后装一本正经。 她戳了戳男人的侧脸:“姓沈的,你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可惜什么?”沈辞侧目注视女孩,“可惜我的好皮囊没有用武之地?” “……”桑知语有被无语到,“自恋得要死。” “不是自恋,是实话实说。” “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 “那我们睡觉吗?”在播放的电影,沈辞看得进去,但比起看电影,他更想做有意义的事情,例如说,做睡前运动,和心爱的人进行身体上的交流。 “今晚我想休息。”桑知语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肩颈,“你安分守己点,让我休息好,明天……” 等等,明什么明,她明天也不要做。 她不是铁打的,沈辞的不知节制,确确实实累到她了。 “好,我们明天再做。” 沈辞二话不说地关闭投影仪,然后关灯,抱着心爱的人睡觉。 他行云流水的速度,快得桑知语懵了懵。 没来得及反应,电影没得看了,世界也陷入了黑暗,她有点郁闷。 偏偏自己被禁锢在沈辞的怀中,动弹不得。 算了,睡觉吧。 大晚上的,跟沈辞计较,计较不出个所以来。 她还是别跟自己过去了。 *** 接连半个月,沈辞没再主动提过傅泽言和她的事情,桑知语渐渐地放下心来。 沈凝月那边一直在做准备,迟迟没见到侄子发难,疑惑地拨打养女的电话,问:“知语,你最近和沈辞还好吗?” “挺好的。”除了这回答,桑知语想不出别的回答。 主要是她和沈辞,最近的确风平浪静,有点像没离婚前的日子。 “挺好的?”沈凝月狐疑地重复养女的回答。 “对啊。” “那你之前让我做的准备?” “不用做准备了,也可以放心了。”桑知语想了想,“沈辞应该不会对我们做些什么,当然,如果他做了,我会尽最大努力地让您生活舒服些。” “……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沈凝月端起桌上的花茶,喝了几口,以此压压惊,“你掌控主动权了?” “那倒没有。”桑知语不知道主动权为何物,沈辞根本不让渡主动权,她绝大多数时候,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她年少无知时,爱上不该爱的人报应。 当初她想那么多办法,成为沈辞的妻子,做什么? 搞得沈辞现在动不动就喜欢说,当初是她招惹他的,把她气得没话讲。 “不管你掌没掌控主动权,你俩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别一惊一乍地吓我。”沈凝月最怕养女和侄子过不好了,到时麻烦接憧而来。 “嗯。”桑知语点点头。 通话结束,她目光随意放远,看见沈辞回来了,当即赏他冷眼。 “老婆,你又怎么了?”沈辞略感无辜,“我今天在外面忙了一天,刚回来,你就用冷眼看我。” “看你不爽,不行吗?”桑知语低头看手机,没再看向她靠近的男人。 “行。”沈辞落座在她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吃饭了吗?”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桑知语抬眼,瞪了瞪沈辞,“你再这样,我真的怀疑,你在算计着我怀上你的孩子。” “冤枉!我没算计你。”沈辞举起双手,“再说了,你生理期不就这几天要来了吗?这种时候,我算计你也没用,你怀上的概率不大。” 经沈辞提醒,桑知语记起确实是自己生理期确实这几天要报道,但不影响她赏他冷眼。 第534章 既往不咎,重新开始 日子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着,无惊也无喜。 桑知语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工作中,经常忙得不知道今天是几号。 突然,她收到了一张婚礼请柬。 确切来说,不是一张,是一个链接。 看着上面写着新郎新娘的名字,桑知语眼前一黑。 “工作遇到棘手的问题?”见女孩面色凝重地盯着手机,沈辞不由倾身靠过去,看她手机上有什么,“咦,季清风和赵心妍的婚礼?” “谁让你说话的!”桑知语瞪了一眼靠过来的男人。 “这两人什么时候结婚的?”沈辞惊讶地问道。 赵心妍怀孕后,好些事情是他帮忙处理的,现在赵心妍居然要和季清风结婚了,有点匪夷所思。 面对沈辞的问题,桑知语回答不上来。 她也不知道赵心妍和季清风什么时候结婚的! 搞什么? 她推开挨着她的男人,拨打语音通话。 通话没几秒就接通了,随即传来赵心妍的声音:“知语,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什么情况?”桑知语正色问道。 “就是你看到的情况。” “……不要讲废话!你和季清风怎么突然结婚?” “不是结婚,是想办个婚礼,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婚生子身份。” 和季清风举办婚礼是赵心妍慎重做出来的决定,随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季清风来家里的次数愈发频繁,自己不知道怎么跟别人介绍季清风的身份。 桑知语听懂了赵心妍的意思,但不赞同赵心妍那样做。 季清风这个人还行,可季清风的父母不行。 婚礼一旦举行,从世俗角度来讲,赵心妍会和季家扯上关系,倒不如维持现状,省得惹来麻烦。 她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是季清风给你洗脑了?” “我女儿都会翻身了,过不了几个月她很快学会讲话,就……”赵心妍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之前能和季家撇清关系,顺利拿到女儿的抚养费,季家不敢找自己的麻烦,是多得好朋友的帮忙。 虽然好朋友不是直接帮忙,若没有通过好朋友,沈辞是不会帮自己的。 赵心妍的欲言又止,桑知语也听得明白她的想法,不劝她了,而是说:“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不是什么儿戏的事情!” “想清楚了。”赵心妍点点头,“你准备喝喜酒吧。” “……”桑知语轻叹一口气,扶了扶额。 自己结婚的时候,她幻想过赵心妍的婚礼是什么样的,担心过,自己已婚的身份,还能不能给赵心妍当伴娘。 可她万万没想到,赵心妍并没有嫁给最爱的人,连婚礼都是为了孩子而举办,有种草草举办婚礼的感觉,不蕴含幸福的味道。 结束通话,她心情很是复杂,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这是怎么了?”沈辞追问道。 桑知语没立即回答沈辞,而是沉默了片刻,才说:“心妍和季清风的婚礼要举行了,但他们仅仅是举行婚礼,没有登记结婚。” “这什么操作?”沈辞不能理解,“孩子都有了,婚礼也举行,结婚却不登记?” “说是给孩子婚生子的身份。”换个角度,桑知语明白赵心妍为何这样做的想法,当了母亲后,许多想法会和以前不同,但她还是觉得有点荒谬。 “这样的话,季家那边需要我处理吗?”沈辞第一个想到季家是否需要自己处理,实在是赵心妍搞不定季家。 看在赵心妍是桑知语最好的身份的份上,他不介意帮赵心妍撑腰。 “都还没出现什么问题,你去处理,场面怪怪的。”桑知语脑补了一下沈辞处理的场面,认为沈辞现在不适宜出面。 不过,沈辞的自觉性也太高了吧。 自己还没说什么,让他帮忙,他就先自告奋勇。 想着,她略含深意地道:“你积极性很高啊。” “那是,谁让赵心妍是你最好的朋友。”经过以前的教训,沈辞学到了一样重要的东西,光和心爱的人好好相处是不够的,也得心爱的人身边的人打好关系。 “我发现你觉悟挺不错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方面的觉悟。”并非桑知语发现错误,是她以前真没发现过沈辞有这方面的觉悟,“你该不会被哪个会来事的孤魂野鬼附体了了吧。” “……老婆,晚上了,其实可以不用说鬼故事的。”沈辞面上含笑道,“再说了,如你所说,没有人会一成不变,时间让我成长了。” 沈辞成没成长,桑知语一时具体分析不出来,说不了自己的感受。 但从离婚后,沈辞身上的好多面,她算是长见识了。 若没离婚这回事,她都不知道沈辞那么黏人,不管自己理不理他,只要他想理她,他就一定黏上来,不达目的不罢休。 “你是该成长了,年纪都这么大了。”她故意这样说,佯装嘲讽沈辞的模样。 “……”沈辞表情微僵,“老婆,你数学不好,对年纪大也有错误感知,请允许我更正你,二十九岁是正值青春年华的时候。” “我帮你补一句,男人三十一枝花。”桑知语挑了挑眉,“你想表达这个意思,是吧?” “我还没到三十而立的年纪。”沈辞强调道,“我年纪不大。” “有时候,年纪大又不是贬义。刚才有没有可能,我在夸你?”桑知语认真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夸你成熟了。” 迎上女孩清澈的目光,沈辞不相信女孩说的夸他。 他思考几秒:“老婆,你能不能既往不咎?我们重新开始?” “我想咎都咎不起来。”桑知语说的是大实话,她根本跟沈辞计较不动往事了,也许是时间有神奇的魔力,一些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 那些自己曾经看得无比重要,以为这辈子会不过去的事情,并没有真的过不去,她现在对着沈辞,心情没刚离婚的那时候的解脱和如释重负什么的。 不过,可能跟沈辞近期表现良好有关,能够让她淡化不美好的记忆。 第535章 相信他爱她 至于重新开始? 桑知语特别认真地想了想。 以她和沈辞目前的状态来看,和重新开始相差无异了。 对于他说的这两个问题,她表面不想回应。 原因无他,她怕沈辞膨胀,更加得寸进尺。 女孩迟迟不回应自己,余光都没往自己这边扫,神情一看就是陷入专注的思考,沈辞想知道问题很难回答吗。 “老婆,我刚刚说的重新开始,你说好不好?”他语气中染上些诱哄地问道,但眼眸中充斥的是期待。 他希望自己听到心爱的人跟他说“好”。 闻言,桑知语扫视一眼身旁的男人。 虽说清楚摆脱沈辞的几率微乎其微,自己处于认命的阶段,但不意味她真的完全认命了,能够坦然接受下半辈子和沈辞度过,还和沈辞生儿育女。 沈辞现在追问她答案,明摆着让她给他承诺,而她不想给他承诺。 承诺这种东西,不一定是说出口就必须做到的,可容易成为沈辞日后拿来当做理直气壮的借口,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头痛欲裂。 她拿起手机,低头看着屏幕:“好什么好?你不会以为短短两年,我就可以全部忘记你曾经给我带来过的伤害吧?” 一说到这,沈辞宛若遭遇了重大打击,薄唇抿得紧紧的。 身旁男人的变化,桑知语明显地感觉到。 一部分目光移到沈辞脸上,停留在他紧紧抿着的薄唇,她不禁笑了笑。 她和沈辞之间,自己确实好像从未掌控过主动权,但一些时候,自己主动权还是能掌控的,比如,提及沈辞不敢提的往事,他会瞬间不理直气壮。 “老婆,你笑什么?”沈辞十分疑惑不解,两人刚刚明明在说往事,桑知语这一刻竟然笑了,在他看来,她的笑不是好兆头。 “我为什么不能笑?”桑知语放下手机,改成拿着平板,“想笑就笑,你管不着。” “我是管不着,但没来由的笑,我会心慌。” “……” 沈辞的确会心慌,慌到全身血液像一秒被人抽光,心底生出永无止境的冷意。 自从弄清自己对桑知语的心意后,每次他一回想她被绑架的时候,他都手脚冰冷,后知后觉地感到可怕,一种骨子里蔓延的恐惧和心慌,害怕就这样失去她。 幸好上天是眷顾他的,没让他心爱的人在那场绑架中离世,但留下来的阴影,时不时地影响到他,尤其心爱的人很在乎他在绑匪出的二选一的选择里,没有直说选择她。 “老婆,我不敢奢望你忘记你被绑架的那件事。”沈辞端正地坐着,目不斜视地注视面前的女孩,“那时候是我没很好地保护好你,是我的过错,从今以后,我一定不让你在遇到危险时,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我会及时出现在你的身边。” 挨着她坐的男人,突然挺拔地坐直了,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缓声郑重说的话语,仿佛是在向她许诺,又像是在发誓,桑知语目光不由从平板上抬起,全部落在男人的身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认真的男人最具有魅力? 当前的沈辞,说话说得极其认真,盯着她也盯得极其认真,似这个世界仅有他和她,他的眼中只看得到她。 这样的他,是她曾经所祈求的。 在那段她希望他能爱上她的日子里,在她的幻想里,他应当这样对她。 如今,幻想成真,她没有那段日子以为的欣喜若狂,只有定定地看着他,与他四目相对。 心境不同了,但…… 人类是很难拒绝真心的。 现在她从沈辞的眼眸中捕捉到浓浓的爱意和真心,大抵是女性天生就容易心软,她做不到说出难听的话来拒绝沈辞的真心,但她也没有回应。 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会相信他说的话。 女孩就点点头,而后又把注意力放在平板上,她的反应较为平淡,沈辞猜不透她的心思,一时之间,心情有些低落。 这会,他感觉自己是昔日的她,一遍又一遍地诉说自己的爱,但在听的人不会相信,这种体验非常的难受,又让人煎熬。 “老婆。” 沈辞就喜欢一口一个叫自己老婆了,桑知语此刻听到沈辞叫她,一开始有些不以为意,以为他是和以前叫自己的那样,可当她抬头一看,好像隐隐看到他眸中夹杂一些失落和悲伤。 霎时,她一头雾水。 自己也没对沈辞做什么,他失落和悲伤是怎么回事? 她不明所以:“你干嘛?” “老婆。” 沈辞又叫了一声她,这一声和上一声相比,蕴含浓浓的失落。 不对,失落不完全正确,但他情绪不好显然是真的。 怕自己今晚睡不好,沈辞跟自己大闹,她急忙放下平板,严阵以待:“你想干嘛?直接说吧,不要绕来绕去的。” 说实话,她挺怕沈辞不让自己睡觉这一套的。 沈辞到底是什么毛病,养成喜欢晚上不睡觉,专门折腾她的习惯? “你可不可以……”沈辞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可以什么?”桑知语没耐心等他酝酿好词语,直接追问。 “可不可以相信我一点淡?” “什么相信一点点?” “就是相信我爱你。”沈辞一字一顿地道,眼眸中充斥满是祈求。 看清楚沈辞眼中装着哪种情绪时,桑知语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眼前这个男人可是沈辞! 他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他眼中竟然装着祈求? 她看错了吧? 几次闭眼和正眼的动作后,确定自己没看错,她疑惑地挑了挑眉:“然后呢?” “然后,你跟我说然后?”沈辞微抿薄唇,“老婆,你应该回答我,而不是反问我!” “……哦。”桑知语想了想,“我可以相信你一点点,那你今晚不要跟我大闹,让我睡个好觉,行吗?” “……老婆,我在很认真地跟你说事情,你脑子里只有睡觉这件事?”沈辞不敢置信,自己爱她的这件事情,没有她睡觉重要。 第536章 他好哄得很 迎上男人不悦和期盼并存的眼眸,桑知语很想点头说:是的,我满脑子只有睡觉这件事。 大晚上的,当然得以睡觉为重。 不过,过往经验告诉她,不要说实话。 说实话换不来安稳,只能换来沈辞的没完没了,自己铁定睡不了好觉。 她略作思索,说着违心话:“不是。” “可我觉得你是。”沈辞不相信女孩说的不是,她的眼神和表情都在告诉他,她在说谎,她之所以这样说,是不想让自己打扰她睡觉。 “……”桑知语为加强自己话语的可信度,满脸郑重地摇了摇头,“我肯定相信你爱我,如果不爱我,为什么非得执着找我复婚?” 无需沈辞的回答,她自问自答地继续说:“必然是你爱我,你才会执着。毕竟,你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找我复婚,一般人没有这个耐心。” 随着她话音落下,面前男人露出勉强满意的神情。 见状,桑知语不由心底腹诽,真难伺候。 但大晚上她真的不想和沈辞闹一些不利于睡觉的矛盾,免得很晚睡觉,她明天起不来。 那可不行,她明天有重要的工作。 不管出于哪个角度,她都得哄一哄沈辞。 反正,多数情况 下,沈辞还算好哄。 想着想着,桑知语抬手,轻轻捏住男人刀削般的下颚,倾身过去,献上香吻般地亲了他的薄唇一口,而后道:“睡觉吧。” 抱着随便哄一哄沈辞的想法,她这个吻是带有十足的敷衍。 然而,仅仅是这样,沈辞眉眼间肉眼可见地快速布满浓浓的笑意。 有种眉开眼笑的感觉,仿若冬季的寒冰遇上春日阳光被融化了,整个人柔和下来。 “嗯,睡觉。” 沈辞靠近些女孩,整理两人身上盖着的被子。 桑知语本想又拿起平板的,看沈辞都把被子弄好了,干脆选择早点睡觉。 偏偏沈辞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不让她马上闭眼睡觉,在她耳边说起话来。 他的话不是很多,相对简短,有一句没一句的,可都需要她回应的。 他貌似把两人的聊天当成酝酿睡意的必备交流,她好想叫他闭嘴,保持安静,别吵到她睡觉,但望着他柔情如水的眼神,她有一点点心软。 算了,他爱说就说吧。 说累了,他自然会放过她的。 又一次回应沈辞后,桑知语已经到了昏昏欲睡的阶段,脑子处于已读乱回的状态,她其实听不清沈辞说什么了。 沈辞声 音已经在她耳中变得模糊不清,之后沈辞再说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到,因为她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女孩眼睛闭上的那一刻,沈辞就料到她会很快睡着,音量渐渐降低,语速也减缓,说话自带催眠效果。 过了一会,仔细听她的呼吸气息,是极其平稳的,他手动关灯。 黑暗中,他轻手轻脚都搂着心爱的女孩,无比满足地也进入梦乡。 今晚对他来说,非常的幸福。 心爱之人终于相信他是爱她的,自己不用一遍遍重复,去强调,去证明。 *** 赵心妍和季清风的婚礼定得比较急,一转眼,举行婚礼的日子就到了。 婚礼的前一天,桑知语再次找赵心妍确认:“你确定你不需要伴娘吗?” “不需要。”赵心妍重重点头。 “好吧。” “你记得把你老公带上,请柬我只发了你一个人。” “……知道了。”桑知语脑子里压根没有不把沈辞带上的念头,以沈辞目前的德行,他到哪她就跟到哪,他不可能同意她单独参加赵心妍和季清风的婚礼。 “对了,你老公早上联系过我。”赵心妍端起水壶,给好朋友的杯子里添点热水。 “他找你干嘛?” “他说他跟季家打招呼了。” “打什么招呼?”桑知语没懂。 “就是不让季家找我的麻烦,毕竟,季清风父母的人品你也是懂的。”接到沈辞这通电话时,赵心妍十分惊讶,转念一想,沈辞一定是看在她是桑知语最好的朋友的份上,才帮这个忙的。 “这样啊。”桑知语顿了顿,“他做这件事,竟然没跟我提过。” 沈辞之前确实问过,季家那边需不需要他处理,当时她让他先别处理,没想到,他偷偷摸摸就把事办了,还得通过赵心妍的嘴巴,自己方能得知。 “不是吧,你们夫妻俩,有秘密了?”赵心妍略带调侃。 “有秘密,也很正常。”桑知语感觉两个人之间,有点小秘密是正常的,何况,她跟沈辞不是普通夫妻,自己没得选,被迫跟沈辞又做了夫妻。 她对沈辞不能全盘托出,沈辞对她应该也不能全盘托出。 “不管怎么说,谢谢他了。”赵心妍拍了拍好朋友的肩膀,“以前都没发现你老公居然这么上道,一些事,不用开口找他帮忙或是说出来被他听到,他就主动帮忙了。” 赵心妍语气中充满不可思议和感慨,桑知语也有点感慨。 的确 ,放在她和沈辞没离婚前,她都不感想沈辞有这一面。 可能如他说过的那样,时间教会了他成长。 桑知语挑了挑眉:“他上道挺好的啊,给你省点事,算帮你撑腰,季清风的父母即便想找你麻烦,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有人撑腰是好事,承了沈辞这次的人情,赵心妍思来想去,不知道如何还人情为好,便问:“这次送什么来感谢你老公?” “不送。”桑知语摆摆手,“他不缺东西。” “那哪行啊?”赵心妍后悔刚才那么问好朋友,理应问好朋友,沈辞喜欢哪些东西,“你不懂,沈辞帮了我多大的忙,让我的生活少去多少潜在麻烦和风险。” 跟季清风举行婚礼,她不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而决定的。 孩子嘛,能在双亲健全的家庭长大,是比单亲家庭好一点。 季清风也说了,他未来十年内不考虑结婚,会专心和她一起抚养女儿,他们三个人成天待在一起,有个世俗认可的名分,对孩子的成长有好处。 但这样做,是存在潜在麻烦和风险的。 而麻烦和风险则是季清风的父母! 沈辞出面,帮她搞定季清风的父母,对她来说是喜事一桩。 第537章 没重新爱上,只是习惯 桑知语能懂赵心妍表达的意思。 不过,她让赵心妍不送沈辞礼物,是真的觉得不用这么麻烦。 沈辞帮赵心妍的这点事,于沈辞而言,是举手之劳,动动嘴皮子就能办到的。 赵心妍再怎么说,都是她最好的朋友,情同亲生姐妹的那种,看在这情分上,沈辞帮一帮忙,是应该的。 见赵心妍坚持送沈辞礼物,她不劝阻了。 问清楚沈辞的喜好后,赵心妍略微惊讶地道:“还以为你不会记得你老公的喜好了呢,结果你还是记得很牢。” “……我也想不记得,奈何我年纪轻轻的,没有老年痴呆,记忆力很好。”桑知语知道赵心妍惊讶的点,无非是她和沈辞离婚了快两年的时间,天天想着摆脱沈辞,居然还记得沈辞的喜好。 “那你现在重新爱上你老公了吗?”赵心妍面露好奇。 如果问这问题的人是沈辞,桑知语一秒赏他白眼,但是赵心妍问的,她表情只是淡淡的,没有感到任何不悦,还认真作答:“没有。” “不爱他,跟他一起生活,你岂不是很痛苦?”说着,赵心妍想同情好朋友了,“想想,和不爱的人天天朝夕相对,就头 皮发麻。” “……不至于。” “真的吗?” “怎么说呢?”桑知语由于要思考,便停顿片刻,“我和沈辞毕竟以前有过共同生活的经历,加上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忙工作,他又死皮赖脸的,我也习惯了。” 沈辞天天黏着她,她不习惯也得习惯。 不习惯等于是自找痛苦,即便为了让自己不痛苦,她会逼着自己去慢慢习惯。 日子久了,她慢慢接受更改不了的现状。 对沈辞住在她家,感到平常,潜意识里有一种他本应就住在这的感觉。 “嗯……”赵心妍盯着好朋友的面容一会,“我觉得习惯也是一种情感。” “那肯定啊!就算你养条狗,你不喜欢狗,天天和狗待在一起,日积月累的,看狗也会顺眼,因为狗在陪伴你。” 桑知语认可习惯是一种情感,但人类的情感很复杂,她清晰地知道,自己没重新爱上沈辞,现阶段是被迫无奈习惯和沈辞同居罢了。 “你拿狗来形容你老公,万一被他听到,他肯定又跟你闹,不给你睡觉。”赵心妍戏谑道。 好朋友和沈辞相处的一些细节,她听好朋友说过。 其中,沈辞喜欢晚上闹好 朋友,她第一次听到时,有种玄学感。 这不就是风水轮流转吗? 以前她听的闹,是好朋友跟沈辞闹,而非沈辞跟好朋友闹。 没料到,有朝一日,好朋友和沈辞的角色反过来了。 “……”桑知语眼前隐隐发黑,“我可谢谢你,提我的伤心事。。” 当着沈辞的面,她才没那么傻,用狗来形容他。 她是趁他不在这,才跟赵心妍如此形容他。 “ok,我闭嘴!”赵心妍做了个嘴巴拉链的动作,瞥了瞥窗外降临的夜幕,马上张开嘴巴,“那你今晚要回家吗?还是在我家过夜?” “回家。”桑知语想也不想地道。 她没在外地,不好在外面过夜,肯定得回家。 不然,沈辞一听她说她今晚不回家,指定要跟她生气。 虽说不知道他为什么气量变小了,但他真的很在意她不回家,哪怕她多加班几天,他都会不高兴,问她是不是故意晚回家,想减少和他相处的时间。 就说吧,人是擅长得寸进尺的,沈辞现在就很擅长得寸进尺,他恨不得在她身上安装监控,方便他随时查看她的动态,看她去哪了,做了什么,和谁见面等等。 她头 疼地揉揉额:“沈辞太粘人了,我在外面多呆一分钟,他都想刨根问到底。若是我今晚不回家,不陪他睡觉,不得了,他一定嚷嚷着,我不在,害他失眠了。” 面对这种指控,她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她又不是安眠药,她一在,他就能睡得很好很安心。 怎么离了她,他就会失眠? 八成是找指责她的借口,想让她产生内疚心理吧? 经好朋友一说,赵心妍立马看了看时间,催促道:“那你快回家,省得沈辞打电话问我要人。” “……”桑知语黑了黑脸,“你怎么回事?沈辞帮了你几次,你就叛变了?” “不不不,我是为了你们夫妻感情着想。”赵心妍满脸认真道。 “是吗?”桑知语拉长的尾调,透露满满的狐疑。 目前,她和沈辞也没什么夫妻感情可言。 赵心妍想糊弄她,麻烦给她换一套话术! “是的!”赵心妍收走好朋友在喝的那杯水,“主要也是因为……” “停!”桑知语打断赵心妍,“避免我听到不爱听的话,我现在滚蛋,并且,记住了你叛变。” “啊?我没叛变!无论何时何地,你和沈辞之间,我都 是站在你那边的。”赵心妍对天发誓道,脸上庄严的表情,宛若在无声说:我若敢说谎,请让我被雷劈。 “走了。”桑知语拎起包包,起身朝外面走去。 说赵心妍叛变,是她随口吓唬赵心妍的,谁让赵心妍催她回家。 两人从小玩到大,赵心妍叛没叛变,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赵心妍现在这样,有帮沈辞说好话的嫌疑,但她清楚原因。 赵心妍之所以会偶尔帮沈辞说几句好话,看着像生怕得罪沈辞,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和沈辞的婚姻关系解除不了。 她和沈辞离不了婚,她身边的人肯定不能敌视沈辞。 不敌视,平常地对待沈辞,是相当正常的。 见好朋友头也不回地离开,赵心妍怕她生气,急忙追上前:“知语,你没生我气吧?我刚刚说话没过脑!要不,你再坐一会,我仔细跟解释!” “哎呀,我没生气,你别跟着我。”包包被赵心妍扒拉,走路受阻,桑知语不得不回头。 把赵心妍的手从她包包上拿开,她同时看了一眼后面在婴儿床上熟睡的宝宝,提醒道:“你快去照顾孩子吧,等下孩子醒了,哭着找妈妈就不好了。” 第538章 板上钉钉的复婚 确定好朋友真没生自己的气,赵心妍放下心来,但还是坚持把好朋友送到楼下。 “好了,你回去吧。”桑知语朝赵心妍挥挥手,“拜拜。” “路上开车小心,明天见。” 目送好朋友离开后,赵心妍转身回家。 一走出电梯门,她发现季清风站在门口前,一副期待她开门的样子。 “刚刚楼下,我看到你和桑知语。”季清风开口道。 “看到我们,怎么没跟我们打招呼?”赵心妍边说,边打开门,示意季清风进去。 “桑知语不……不待见我啊。”季清风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 好朋友不赞同自己和季清风结婚,还特地询问她有没被季清风洗脑,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由此可见,好朋友确实不待见季清风。 不过,好朋友本来就不待见季清风,现在只是多了一点。 赵心妍没接季清风的话,走到女儿的身边,看着女儿香甜可爱的睡颜,心几乎被融化了,脸上爬满幸福。 季清风一半注意力在女儿身上,另一半注意力仍在桑知语那里,蓦地又想到沈辞,略微纠结地道:“话说,明天婚礼,沈辞肯定也来,我爸妈……” 不等季 清风说完,赵心妍打断他:“我们可说好了,举行婚礼是为了让我们有世俗上认可的夫妻身份,给予女儿更好的成长环境,我不跟你们季家有过多往来。” “不是,我在纠结,沈辞前些天不找过我爸妈嘛,这……”季清风说着说着,就不想往下说了。 原本是他和赵心妍两个人的事情,插入了他父母不说,沈辞也插入了。 他父母对沈辞很是忌惮,连带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叫他好好待赵心妍,如果可以,最好把孩子带回家。 纵然不愿意承认,不得不说,他父母这样做,有讨好沈辞的姿态。 他怕,明天的婚礼上,父母会弄出点什么尴尬的行为举止来。 “有知语在,你慌什么?”赵心妍认为,只要有好朋友在,沈辞一定会寸步不离地跟着好朋友,无暇顾及其他。 季清风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也是,桑知……” 此时,女儿突然睁开双眼,圆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们。 季清风急忙闭嘴,而赵心妍轻拍女儿的腰背,哄女儿继续入睡。 女儿再度入睡后,季清风接着说:“那个,我有件事蛮好奇的。” “什么事? ” “就桑知语和沈辞的复婚是板上钉钉了的吗?” “……你有眼看见的。” 清楚好朋友和沈辞的复婚,并非好朋友所愿,但这是好朋友的隐私,未经好朋友的允许,赵心妍绝不往外透露半点,担心被有心人听了,拿去造谣什么的,影响到好朋友。 因此,她给了季清风敷衍的回答。 “我那可怜的好兄……”季清风下意识想感慨几句,再次同情蒋霆的遭遇,本想趁着桑知语和沈辞离婚的期间,把桑知语追到手,结果谁能料到,桑知语最终选择吃了回头草。 想到已是往事,桑知语现在跟沈辞日子过得好好的,自己别多嘴,在背后说两人的是非了,他闭上了嘴巴。 至于蒋霆的遭遇可不可怜,严格意义上来说,蒋霆是可怜的,但蒋霆运气不好,没能比沈辞早遇上桑知语。 然而,他忽地意识到有个大问题,改变了闭嘴的主意,问:“蒋霆追过桑知语,你是知道的。蒋霆作为我的好兄弟,我婚礼免不了邀请他,明天他遇上沈辞和桑知语,这可怎么办?” 被蒋霆一说,赵心妍也意识到是个大问题,思考片刻,便做了决定地说:“你去 跟蒋霆说声抱歉,叫他别来我们的婚礼。” “……”季清风皱眉,“这说不过去。” “你好兄弟和我好朋友,我们只能选一个。”赵心妍直白道,“况且,你得罪得起沈辞吗?” 好朋友跟沈辞复婚,不完全没有好处,她连带着也沾光了。 例如,她可以借着沈辞的名头,狐假虎威。 “当然得罪不起。”季清风实话实说。 衡量了利弊,他拨打蒋霆的电话,经过一番铺垫,方说出自己来电的用意。 蒋霆先是沉默,后是直接挂电话。 蒋霆此举,季清风不知道他这是不是答应了,不禁忆起往事。 听蒋霆说,沈辞发现他喜欢桑知语时,可是对他动过粗。 在他和赵心妍的婚礼上,蒋霆和沈辞遇到,不得发生摩擦? 想到这,季清风急忙发微信给蒋霆。 【兄弟,求你了!】 【明天婚礼你不来,我改天请你吃大餐来补偿!】 挂了季清风的电话后,蒋霆也在看手机。 浏览季清风新发来的消息,他面上的黑暗如同黑夜。 季清风和赵心妍举行婚礼,而赵心妍是桑知语最好的朋友,赵心妍没理由不邀请桑知语参加婚礼。 刚才季清 风打的那通电话,话里话外都在说,沈辞陪同桑知语,他若是去了,会碰上沈辞,担心场面弄得不好看,想让他别去了。 呵。 *** 次日。 闹钟响起,桑知语醒来。 她伸了伸懒腰,发现沈辞早已起床,没黏在自己身上,颇感意外。 正当她疑惑沈辞去哪里了,见到衣帽间里走出来个高大颀长的人影。 “老婆,我们是先去赵心妍家里,还是直接去酒店?”男人手上拿着衣服,边说话,边朝她走近。 “直接去酒店就行。”桑知语昨天详细了解过婚礼的流程,知道没什么流程可言,觉得赵心妍的这场婚礼更多像把亲朋好友聚起来吃顿饭。 “好。”沈辞将床上的女孩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那你是不是应该起床?” “不着急。”桑知语半闭着眼睛,让自己适应适应睡醒的状态。 “但我看赵心妍挺着急的,她给你打了两通电话。”沈辞比桑知语早醒一个多小时,见到她手机有显示两通来自赵心妍的未接电话。 “什么?”桑知语立刻张开眼睛,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看。 发现赵心妍确实给她打了电话,而且是一个多小时前打的。 第539章 对她的嘲弄 想也不想地按了回拨键,桑知语耐心等候电话接通。 可能赵心妍今天特别忙,她回拨了两次,电话都未能接通。 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来电话,是不是让她准时出门而已? 怀着疑惑,桑知语打开微信,想看看赵心妍有没发她消息。 这一看,赵心妍真的有发,消息发来的时间早于打她电话的时间。 【姐妹,有件事!】 【季清风邀请了蒋霆来参加婚礼!】 【你老公看见你曾经的追求者,没关系吧?】 蒋霆和季清风关系很好,这一茬,桑知语差点忘记了。 想一想,在公众场合遇到自己曾经的追求者,她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沈辞就…… 沈辞气量不大,估计他会有点不舒服。 她目光从手机上抬起,注视眼前的男人,问:“要不,心妍的婚礼,你别陪我参加了,我自己去?” “为什么?”沈辞脸色不禁微微一沉。 “因为……婚礼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你……” 女孩说话不连贯,看起来像绞尽脑汁地编谎话给给他听,沈辞剑眉紧拧:“我不陪你去,谁陪你去?桑知语,我是你老公,我见不得人吗?” 自己还没说什 么,沈辞就连名带姓地叫自己,肉眼可见的不悦,桑知语撇了撇红唇。 看,这男人就是个气量小的。 还有越来越小的趋势! 算了,她实话实说吧。 桑知语简短地将事情告知沈辞,让他自己做个决定,看他去还是不去。 听完,沈辞不假思索地说:“我肯定是要去的!” “那行。”桑知语低头看手机,指尖在键盘上飞舞,“你见到蒋霆,记得别露出什么异样给人发觉,我不想丢人现眼。” “我不会给你丢人的。”沈辞自信地道。 “你确定吗?”桑知语狐疑地抬头,扫视向她靠近的男人,“我可是没忘记,我之前在医院,你当着我的面打了蒋霆,失态得很难看。” “老婆,你都说是之前。”沈辞顿了顿,“今时不同往日了。” 桑知语从未喜欢过蒋霆,始终是蒋霆的一厢情愿。 就凭这这一点,蒋霆都不够格当他的情敌,不配让他放在眼中。 再说了,桑知语现在不管从法律上,还是生活里,都是他实打实的妻子,他根本无需把蒋霆放在眼中。 “知道了。”桑知语淡淡地应一声,同时也回复完毕赵心妍。 赵心妍没第一 时间收到回复,但看到回复的第一反应,忍不住笑了。 就说吧,只要好朋友在,沈辞一定‘安分守己’的。 *** 某五星级酒店里。 不同于常规婚礼的喜庆洋洋,赵心妍和季清风的婚礼缺少了一点非凡热闹,两人也不像普通新人地穿着婚纱和西装,都是穿着便服地站在宴会厅的门口迎接宾客。 看见蒋霆还是来了,赵心妍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发消息告诉好朋友,蒋霆会来参加婚礼。 同样是看见蒋霆,季清风的反应跟赵心妍有点不一样,面上的笑容淡了些,凑到蒋霆的身边,低声叮嘱道:“兄弟,看在今天是我大喜日子的份上,给我个面子,安静吃席。” 闻言,蒋霆好气又好笑,侧目扫过季清风,也低声说:“你不要面子,我也要面子,我没蠢到在你的婚礼闹事,给人看笑话。” 季清风为了让婚礼顺顺利利地完成,临时让他别来了。 他之所以还是来了,不是故意跟季清风对着干,是念两人这么多年的兄弟情。 季清风太小瞧他的心胸了,他来这会把自己当成普通宾客。 “不……不是……”季清风讪讪一笑,“我不是 怕你闹事,是怕沈辞。” 沈辞毕竟有过动粗的历史,他可不想大庭广众下,看到蒋霆挨揍。 “他来了再说。” 蒋霆环扫四周,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看着蒋霆的远去,季清风忽地有些为难。 赵心妍察觉季清风的担心,安慰他:“知语发话了,不会让沈辞闹出什么来,你慌什么,慌个锤子!” 一开始是安慰季清风,安慰到一半,她不由跑偏。 季清风叹了一口气:“世界上那么多未婚女孩,蒋霆喜欢谁不好,竟然喜欢上发小的前妻,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他相当不理解,蒋霆喜欢上桑知语。 不是说桑知语不好,不值得蒋霆喜欢,是桑知语的身份特殊! 赵心妍脸上保持得体的笑容,声音还是压得很低,但毫不遮掩对季清风的鄙视:“注意你的用词,知语是沈辞的太太。” “……”季清风捂了捂嘴巴。 而后,他试图更正,道:“竟然喜欢上发小的……” 话没说完,他手背蔓延痛感,垂头一看,是赵心妍在狠狠掐他。 他脸上的红润减少,想说赵心妍怎么对他动手了。 怎料,话刚到嘴边,看见桑知语和沈辞手 牵手的身影,急忙挤出一抹笑容,热情招呼道:“两位总算来了!” “嗯,新婚快乐!”面对季清风的热情,桑知语回以礼貌的笑容,并向沈辞使眼色,把她准备好的礼物送给赵心妍。 “谢谢!”赵心妍和季清风同时道谢。 明白赵心妍刚刚为什么掐自己,季清风忘记了痛感,余光在偷偷向蒋霆那边扫去,想看蒋霆见到沈辞和桑知语来了是什么反应。 礼物给了赵心妍,沈辞想看一看宴会厅具体的样子,寻找他和桑知语的位置安排在哪里。 这一看,他发现蒋霆比他和桑知语早到。 而且,蒋霆明显注意到他和桑知语也到了,目光意味不明地在看着他们。 沈辞淡淡地收回目光,没把蒋霆当回事。 桑知语没看见蒋霆,注意力在赵心妍的身上,和赵心妍闲聊起来。 但闲聊的过程中,赵心妍一直含有暗示性地让她看某个方向,终于,她顺着赵心妍看的方向看去,也看见了蒋霆,并与蒋霆视线交汇。 有好一段时间没见过蒋霆,蒋霆现在和她记忆中的模样相比,没有变化。 硬要说有变化的是,他看着自己的表情,好像有一些嘲弄。 第540章 夹枪带棒的讽刺 嘲弄她什么? 桑知语不由记起,蒋霆曾当面指责过她脚踏两条船。 在蒋霆的眼中,自己和渣女无异。 她对蒋霆没有任何情感,压根不在乎他怎么看待自己,更无兴趣去解释自己未曾脚踏两条船。 扫了几眼蒋霆,她宛若见不到蒋霆,继续和赵心妍聊天。 赵心妍趁沈辞不注意,拉着好朋友走远一些,小声道:“蒋霆在,不碍事吧?” “不碍事。” 见好朋友满脸的不以为意,赵心妍霎时不担心会碍事了。 桑知语确实认为不碍事。 一个公众场合,沈辞和蒋霆遇到,发生大事的概率不高。 她以前又不是没见过他们遇到,当时也没发生什么。 况且,蒋霆喜欢她、追求过她的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左右了,从时间长度来看,也算蛮长的时间了,这种情况下,沈辞要是能跟蒋霆发生冲突,她服了沈辞。 完全是没事找事,害她丢人现眼,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沈总。”赵心妍朝不远处的沈辞笑了笑,“我带你们入座。” “嗯。”沈辞应了一声,上前去牵起桑知语的手,跟随赵心妍的步伐,落座在主桌。 主桌离蒋霆那一 桌有些距离,蒋霆目测也没往他们这边看,存在感被削弱,桑知语不再去关注蒋霆,而是无聊地逗弄自己可爱的干女儿玩。 沈辞大部分注意力也放在宝宝的身上,眼神温柔宠溺地看着宝宝。 抱着宝宝的赵母,见眼前这一对小夫妻对自己的外孙女格外喜爱,不禁调侃道:“你们这么喜欢孩子,趁着年轻,赶紧也生一个。” 面对赵母催生的话语,桑知语收回逗弄宝宝的手,抬眼正视赵母,颇为认真道:“因为年轻,所以想多玩几年,不着急生孩子。” 沈辞没接话。 目前他想法没改变,他和桑知语现阶段不适宜有孩子。 等桑知语心甘情愿再度爱上他,他们的感情趋于稳定了,那个时候考虑要孩子也不晚。 “也对。”赵母认同地点点头,“现在的年轻人喜欢晚婚晚育,养育孩子的确也累人,能多玩几年就多玩几年。” “是啊。”桑知语微微一笑。 毫不夸张地说,三五年内她没有生孩子的计划。 其实她还想挣扎一下,看自己能不能摆脱沈辞,去寻找自己的新生活。 赵母仔细研究桑知语和沈辞的相貌,笑道:“你们啊,生的 孩子不管像谁,都会很好看。” “我还是……”沈辞下意识地想说出自己依然想要的是女儿,一个长得像桑知语的女儿,这样,他便可以一个缩小版的她。 但考虑到桑知语不爱听他讲这类话,他便把话语咽了回去。 “还是什么?”赵母好奇问道。 “赵阿姨,你别管他。”桑知语将宝宝抱了过来,继续和宝宝玩。 关于生孩子,沈辞想的什么,她一清二楚。 他又不是第一次叨叨,他想跟她有孩子,最好她生个女儿。 别人小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管不着,赵母识趣地没再追问。 接下来,赵母和桑知语的话题围绕在宝宝上。 这一桌,不止他们几个人,季清风的父母也在旁边坐着。 看着他们几个人的互动,季清风的父母时刻注意沈辞的言行举止,有点担心在婚礼上的表现让沈辞不满意了,导致惹来麻烦,同时牢记不能怠慢赵家人,要客气。 赵家到底是有沈辞撑腰了,被沈辞纳入庇护的树荫下。 这片区域,气氛和谐融洽,又有点莫名的尴尬。 忽地,一道身影闯入了几人的视线范围,尴尬升级。 桑知语目光是垂下的,没 抬头去看,光凭那双脚,便认出来人是蒋霆。 蒋霆不会那么不识相吧? 非得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点什么来? 不止把她和沈辞弄成笑话,自己也沦为笑话? 就在她思维即将散发之际,蒋霆面含礼貌的笑意,对着季清风的父母道:“叔叔阿姨好。” 蒋霆是自己儿子的好朋友,自然没忽视他的道理,两人齐齐对他笑了。 而后,季母招呼蒋霆坐下来,准备寒暄几句。 出乎预料的是,蒋霆没坐下,扭头专注地望向桑知语怀中的宝宝。 蒋霆此举,季清风的父母以为他是喜爱自己的孙女。 季母不禁问:“要抱一抱宝宝吗?” “不了。”蒋霆笑着拒绝,“我一大男人,粗手粗脚,没抱过孩子,我怕弄到孩子。” “没事,孩子……”季母说着,想把孙女从桑知语的怀中抱走,让蒋霆抱一抱。 还不会走路的婴儿,大人是最喜欢抱着的,遇到别人时,通常,为了表示亲近,大人喜欢把婴儿也给别人抱。 季母打的是这个主意,结果,未等她双手全部伸出去,一道锐利的视线朝她扫来。 沈辞在眸色沉沉地盯着自己,季母被吓一跳 ,不仅没把话说完,也佯装没提过想把孩子给蒋霆抱的样子。 蒋霆似是看不出这暗流涌动,面上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定定地继续望着前方,不紧不慢道:“孩子长得不像清风,也不像赵心妍,被桑小姐抱着,挺像你和沈总生的孩子。” 搞什么? 桑知语皱了皱眉。 蒋霆是故意来讽刺她吗? “眼睛不好,就去治病。”沈辞冷声道,“孩子明明长得像赵心妍,这你都看不出来,我劝你,别拖着不去医院,小心哪天病情加重,弄得你失明了。” 自己没开口,沈辞出声回击蒋霆。 顿时,桑知语很是尴尬。 这两人是要在这开战吗? 不看一下场合吗? 公众场合,不嫌尴尬吗? 怕尴尬的她,扯了扯沈辞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话了。 示意完毕沈辞,她神色淡淡地注视蒋霆:“I蒋总看错了吧,宝宝长得真的很像心妍。你们,说不是?” 说到后半句,她把在场的人都看了一遍。 季清风的父母不知道蒋霆突然过来,说话夹枪带棒的是为什么,但蒋霆的对立面是沈辞夫妇,他们不假思索地站在沈辞夫妇那边,接话道:“是的。” 第541章 劝她别做渣女,好好过日子 蒋霆的确看不出孩子长得像赵心妍。 季清风的父母帮腔,他丁点不意外。 他听季清风说过,季清风的父母被沈辞处理过,以致季清风的父母对沈辞产生畏惧心理,不敢进一步得罪沈辞。 而沈辞和桑知语已经复婚,在旁人眼中,这两人是共同体,帮桑知语等于帮沈辞,让沈辞承他们的人情。 蒋霆望了桑知语片刻,随即移开视线:“不好意思,我眼拙,看不出孩子像谁,还请大家不要介意、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刚才还在和蒋霆对视,蒋霆冷不丁不看着自己,看着远方去了,桑知语目光继续垂下,换了个抱着宝宝的姿势,希望蒋霆别在这讲话。 现实如她希望的那样,蒋霆说完刚刚的那一句,就离开了。 他的离开,不是回到他的那一桌坐着,是径直地朝宴会厅外面走。 这模样,一看就是不吃席了。 桑知语略感莫名其妙。 蒋霆算怎么回事? 见到她和沈辞,不爽了,来恶心他们一下,便心满意足地走了? 同样不解的也有沈辞,但他注意力短暂地从桑知语那里分出去一会,很快又回到桑知语那里,并从她怀中把宝宝小心翼翼地抱到自 己的怀中。 宝宝大概是很喜欢他这位干爸,一来到他的怀中,眉眼弯弯地对他笑了。 纯真无邪的笑容,容易让大人的心融化,沈辞越看她,越也想和桑知语生个女儿。 他和她的女儿,如若是长得像她,一定是缩小版的她,会漂亮可爱到爆表。 以后,她真的生了女儿的话,女儿将是他的掌上明珠! 宝宝被沈辞抱走了,桑知语甩了甩抱宝宝久了而有些累的双手。 短短几秒的功夫,看沈辞笑容是少有的灿烂,唇角勾起的弧度很大,她颇感诧异。 这个男人,那么喜欢孩子吗? 不会是特别想当父亲了吧? 虽然他说过,他不会算计她怀孕,但她还是小心点为好。 她真怕生理期该报道的时候,生理期没来报道,孩子来报道了。 桑知语揉了揉微皱的眉心:“沈辞。” “嗯?”沈辞笑容敛去些,侧目注视身旁的女孩。 “你……”桑知语本意想警告沈辞别想耍什么心机,来算计她达到目的,但说出一个字,就意识到这是公众场合,许多话不适合说,有什么她还是等回家再说。 女孩迟迟不往下说,沈辞疑惑地拧了拧眉:“老婆,怎么了?” “没什么。”桑知语无事人地笑笑。 不过,她反思起一个问题。 撇开沈辞偷偷摸摸背着她,把结婚证给领了,他这段时间以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连怀疑她和傅泽言有什么,都只是怀疑了一晚上,事后表现出来的样子,分明是她倘若跟傅泽言真的有什么,他也认了。 不得不说,他表现良好,快称得上优异了。 对于当前的他,她是不是该给他一点信任感,相信他没卑劣到耍心机让她怀孕,从而生下他的孩子? 女孩亲口说了没什么,虽是笑吟吟的,沈辞半信半疑。 碍于有外人在,他不继续这话题,决定等婚礼结束后再问。 与此同时,宴会厅外面的走廊。 走廊上有一道显眼的身影,身影主人面色落寞地俯瞰窗外的世界,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被点燃的香烟,他没有抽香烟,但烟气迷雾环绕四周,使他的落寞看起来有几分悲伤。 身影主人正是刚从宴会厅里出来的蒋霆,他此刻心情低落,体内蔓延着难掩的悲伤。 即使知道桑知语脚踏两条船,面目变化大得自己差点不认识,可他喜欢过她好几年,短时间内根本放不下桑知语 。 前段时间,他甚至想着,得不到桑知语心,得到她的人也好。 但他拿什么去得到呢? 桑知语处处有沈辞保护着,沈辞压根不会给他找到机会! 而且把想法付之行动,等同伤害她,他也做不到。 今天一见桑知语和沈辞待在一起,桑知语怀中抱着幼小的婴儿,沈辞在旁边宠溺地看着,非常像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无论他愿不愿意接受,他都得接受他这辈子不会有和桑知语在一起的可能,他的不甘心得慢慢消化掉,要把放在桑知语身上的目光逐渐转移到其他女孩身上。 夹起香烟,他深吸了一口,尼古丁从鼻子进入到体内,微微地刺激感拂去了些悲伤。 从今天开始,自己要彻底忘记桑知语,祝福她和沈辞好好在一起吧,别再闹出离婚的那种事情了。 思及此,蒋霆掐灭香烟,掏出手机,给桑知语发了一条短信。 按下发送键,他便把桑知语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掉,如同放弃了什么重要的物品,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酒店。 置身宴会厅的桑知语,发现信箱里有新短信,已经是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看到一连串的陌生数字,她好 奇地挑了挑眉。 谁给她发的短信? 打开一看,她脸上瞬间布满惊讶。 蒋霆怎么还给她发短信了? 一字一字地细细看完短信内容,她满脸黑线。 蒋霆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他竟然长篇大论地说了好多,总结就是让她好好跟沈辞过日子,别做一脚踏两条船的渣女,免得沈辞哪天受不了傅泽言,会对她不好,也对傅泽言不利。 同时,傅泽言也可能哪天受不了,会对她造成伤害。 到那时,她两条船都保不住,竹篮打水一场空。 蒋霆的语气看起来,非常的言真意切,像是为了她好的样子。 桑知语很无语,无语到想把手机砸了。 蒋霆是在这给她当人生导师,教导她怎么经营自己的人生吗? 吃饱撑着没事干吗? 她真没脚踏两条船! 想着,她想回复蒋霆,叫他别误会自己,自己所谓的脚踏两条船,是自己在做兼职,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专一的人。 指尖已经放在键盘上,言语也组织好了,但打了几个字后,她就懒得打了。 原因无他,不知道蒋霆是发什么神经,给她当老师,可蒋霆不是她的什么人,他误不误会自己,她除了无语,也没什么关系。 第542章 什么时候爱上她? 女孩气鼓鼓地盯着手机,满脸的欲言又止,看样子像谁惹到她了,沈辞不由凑到她的耳畔低声问:“怎么了?” “还不是……”桑知语条件反射地想直说,告诉沈辞,自己被蒋霆气到无语,但最终忍住了,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回家再跟你说。” “好。”沈辞收起好奇心,耐心等候回家。 婚礼流程简单,没有繁琐的仪式,吃完席,两人跟赵心妍打了招呼,便离去。 一走出酒店,桑知语忍不住说:“蒋霆有大病。” “我也觉得。”沈辞颔首道。 “他有什么资格给我当人生导师?”桑知语回想短信内容,不禁翻了个白眼,“居然还劝我好好跟你说过日子。” “?”沈辞疑惑地拧了拧眉。 蒋霆来主桌,跟他们说话时,他记得蒋霆没说过劝桑知语好好跟他过日子的话,这话桑知语是从哪听来的? 沈辞满是疑惑地看着自己,桑知语解释:“蒋霆给我发了短信。” “给我看看?”沈辞朝女孩伸手,索要她的手机。 “……”桑知语嘴角微抽,“我把短信删了。” 蒋霆那长篇大论不适合沈辞看,如果给了沈辞看,相当于给自己找事。 因为全文都在强调她 脚踏两条船,以及强调这样做很不好,容易翻船。 沈辞已经不去计较她跟傅泽言曾经的过往,万一,沈辞看了后,开始计较,跟她大闹,她上哪说理去? “是吗?”沈辞半信半疑。 “废话。”桑知语甩开沈辞牵着自己的手,警告道,“我心情不好,你识相点,别来找骂。” “老婆,我早就认清你喜欢骂人的现实了。”沈辞重新牵起女孩的手,并与她十指紧扣,这次不给她机会甩开自己的手。 “……”桑知语想反驳,自己哪里喜欢骂人。 她这是只喜欢骂他! 不对,他不惹她时,她才不会骂他,一般骂他都是他惹毛她。 “不想跟你说话,你闭嘴吧。”想不出反驳沈辞点什么,她干脆耍赖,反正沈辞也喜欢耍赖,她是有样学样罢了。 “对了。”沈辞余光扫掠女孩微微撅起的红唇,“你气鼓鼓盯着手机那会,是因为蒋霆给你发的短信吗?” 沈辞没听自己的话,还是讲话了,桑知语是有点不高兴,但不至于呵斥他,点点头:“是啊。” “别理蒋霆。”沈辞叮嘱道。 “我才不理他。”意识到蒋霆喜欢她,拒绝了蒋霆的表白,桑知语便想跟蒋霆保持距离 ,自此每次和蒋霆碰见,都是蒋霆来理她。 按理说,她和蒋霆也有过相处愉快的短暂时光,蒋霆不少事情帮过她,他们理应不弄得这么僵硬,碰见时客客气气地互相问候一下还是可以的。 但蒋霆有意无意的骚操作,让她做不到客气。 今天蒋霆还当面像故意讽刺她了,她心中难免有气。 “你啊。”望着女孩明艳精致的小脸,沈辞语调微变,轻捏一下她的脸颊,“长得太招人了。” “……”桑知语嫌弃地打掉沈辞摸自己脸蛋的手,“你神经吧,长得好看,被人喜欢,是我的错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表达,我老婆太招人,我要学着如何防范,未雨绸缪,不让其他男人从我身边抢走你。”沈辞正色道。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你怎么做都没用。”桑知语微微挑眉,视线放远,似回忆往事,也似过来人传授可行的经验,“有些东西是天注定的。” “我不信命,我只相信我自己,我自己能决定我的一切。” “……” “我想要的人事物,通过我的努力,我一定能得到。”沈辞信心十足,始终认为人定胜天,不相信所谓的命中注定。 桑 知语下意识地想推翻沈辞这番言论,但仔细想想,沈辞确实有这个自信,也有能力做到他想要的结果,无可奈何地撇了撇红唇。 自己就是沈辞口中的例子,因为沈辞想跟她复婚,她不答应,他就偷偷摸摸把复婚手续给办理了,自己还拿他没有任何帮啊。 绞尽脑汁地思来想去,最终她唾弃道:“你那是努力吗?” 不用沈辞回答,她继续唾弃道:“不是努力,是以权压人,压得别人反抗不了!” “嗯……”沈辞尾音拉长,说不出点什么来回应女孩。 “嗯什么嗯?”桑知语目光鄙夷地扫量身旁的男人,“你哪天若是破产了,你就知道什么叫落魄!” “老婆,你还是有事没事别想着我破产。”沈辞扬起剑眉,“你我是一体的,我破产,你也不好过。但你不用太担心,资产隔离,增加多种防护,我都做了,我会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猝不及防地被沈辞炫耀了一脸,桑知语想冷笑一声,以此嘲讽他。 可沈辞说得也没错,她和他法律上是夫妻,他不幸破产的话,身上背负了债务,根据法律规定,她自动分得一半债务,会被连累得不好过。 “既然你这样说,就 请你好好努力,争取高高在上到老去的那天,别连累我日子不好过。”她抬起另一只没被男人牵住的手,戳了戳男人的肩膀,用微弱的痛感来督促他努力。 “这肯定的!”沈辞唇角微勾,轻轻一笑。 从前,他是为自己努力。 以后,他不止是为自己努力,更是为妻子和将来的孩子努力。 他作为男人,家里的顶梁柱,要扛起应当的责任,有义务让妻儿活在生活无忧的环境。 沈辞回答得认真,也郑重其事地颔首,宛若承诺了自己某种东西,看着这般的他,桑知语有点失神。 她还没完全认命,决定下半生和他一起度过,压根不想考虑有他的将来,他却好像扛起了什么责任似的。 “你……”桑知语微张红唇,“我能问一句,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吗?” “这有什么不能问的?”沈辞失笑,“你我是亲密无间的夫妻,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有话直说,无需躲躲藏藏。” 有话不直说,曾经带来巨大的麻烦,这教训他不敢忘记。 他没出轨任何人,桑知语却误会他出轨应雨竹,他差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如今,他已经吸取教训,希望桑知语有什么话都能直说。 第543章 他爱她,一切合理多了 并且,不止有什么都能直说,还有要及时说! 要知道,有些话不及时直说,延后说也会带来麻烦的。 在桑知语一次又一次拒绝他复婚请求的期间,沈辞认真复盘总结过好多次他们上次婚姻失败的原因和教训。 同样的错,可不要犯第二次,他不想重新经历失去心爱的人的痛苦。 自己的随口一问,沈辞表现得很坦率,出乎桑知语的意料。 诚如沈辞所说,时间确实让他成长了,此刻在她看来,他成长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好多好多。 成长在哪方面呢? 他成长在经营他和她的夫妻关系上。 桑知语突然不需要沈辞的回答了。 沈辞什么时候爱上她,其实不太重要。 他现在是爱她的,便已足够。 等等,足够? 她在想什么危险的东西? 在满足沈辞爱她吗? 千万别! 她真的还没完全认命,接受沈辞下半生都当自己的丈夫,自己怎么也甩不掉他,让她冷静冷静,抹掉脑海中的满足。 话题是女孩起的头,女孩突然别开脸,一副‘你别再跟我说话’的样子,沈辞百思不得其解,追问:“老婆,你怎么了?” “想睡觉 。”桑知语敷衍地道。 “……老婆,我听得出你是糊弄我。” “看破别说破。” “那不行,我就是要说破,偶尔我不喜欢你总是糊弄我,或者是敷衍我。”个别时候,沈辞真的不喜欢自己被糊弄和敷衍,但女孩偏偏习惯这样做。 “好,继续刚才的话题。”桑知语象征性地捂着嘴巴,打了个小哈欠,“你是怎么发现爱上我的?难不成是我们离婚后,你被鬼附身,发现我是特别有魅力的人,非我不可了?” 后面她是胡说八道、带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毕竟,现代社会了,不是封建迷信社会,人类要相信科学。 “你说对了,我确实是我们离婚后发现爱上你的。”沈辞诚实地道。 “……”桑知语忍着不翻白眼,“行吧,算你有眼光。” “我应该发现得早一点,那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一年多。”沈辞后悔自己的后知后觉,若自己在感情上聪明些,也不用吃一年多的苦头。 “拉倒吧你。”桑知语想说自己和应雨竹一同遭到绑架,绑匪向沈辞索要赎金,他做二选一的选择题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应雨竹,但记起沈辞跟自己解 释过,就没说出口。 之前沈辞的解释,她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什么骗绑匪的,怕她有危险,才选择应雨竹? 现在站沈辞的角度去看待当时,沈辞那样做,问题不大。 “不过,我也感谢我们分开一年多。”沈辞是衷心感谢两人分开的一年多,假如桑知语不曾向他提出离婚,坚持要把婚离了,他都意识不到桑知语对自己多重要,还会持续无视桑知语对自己的爱,伤害到桑知语。 “?”桑知语转动眼珠子一圈,视线停驻在沈辞的脑袋上,“你脑子没被门夹过吧?感谢我们分开一年多,你怎么想的?” “我是这么想的。”沈辞打开副驾驶位置的门,让女孩上车,随后自己也上了车,缓缓地继续说,“未曾努力过就得到的东西,不经历失去,是不懂得珍惜的。一旦失去过,便学会好好珍惜。” 桑知语细品沈辞这些话,觉得很有道理。 不费吹灰之力、也不用付出什么就得到的东西,即便这个东西十分珍贵,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贵程度,但人类天生就有劣根性,容易不把这个东西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失去后,自然 会有一些反应来教会他。 她似是另眼相看地扭头注视沈辞,半夸奖半嘲讽道:“没想到啊,高高在上的沈总,有朝一日还能学会好好珍惜。” “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沈辞发动车子,开往回家的路。 “你的意思是,我们离婚后发生的事教会了你?”桑知语正视前方,不去看身边的男人,而是让自己沉浸在往事中,筛选一下具体有什么事能教会沈辞珍惜的。 “差不多。”沈辞含笑地看了一眼女孩。 “你还挺神奇的。”桑知语是真心觉得沈辞神奇,放在离婚前,她沉沦在无边的爱河中,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沈辞是在离婚后才能发现爱上自己,这榆木脑袋够厉害的。 “老婆,我听出来了,你是嘲笑我。”沈辞听得出,桑知语说的神奇,其实是暗讽自己愚蠢。 “没。”桑知语摇头。 她还真没嘲笑沈辞的意思,是真心感到神奇。 世界上怎么会有沈辞这种人? 工作上那么厉害,爱情就迟钝得一塌糊涂,非得她跟他离婚后,他才能发现自己是爱着她的。 做个假设,如果他们没有离婚,那她岂不是下半生 都要承受沈辞经常冷暴力她? 不对,这种假设没有意义。 她不是没心肝的人,会卑微到甘愿承受没有尽头的冷暴力。 没发生她被绑架的那件事,也有其他事情来作为契机,让她跟沈辞离婚的。 她和沈辞的离婚危机,可以形容为上天注定让他们短暂分离,而在分离期间,沈辞的榆木脑袋开窍了,就跑来找自己复婚,虽然一开始他放不下架子,还是表现得高高在上。 但现在想想,他当时做出来的事情,表面上看着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实际上,往他爱着她的方向想,一切变得合理多了。 只有他爱她,他才会时不时跑到她家里找她,甚至半夜三更爬上她的床,说他失眠了,他想和她一起睡等等。 如果他不爱她,他跑来找她做什么,闲着无聊吗? 他可是跨国集团的掌权人,有着处理不完的工作,开拓停不下来的商业版图,赚不完的钱,无数人靠着他吃饭的,不是什么无聊人士,大把时间不知道如何打发,找些什么东西来消遣。 他愿意把时间花在她身上,并且时间多到她骂他是不是现在吃饱撑着了,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第544章 不走回头路 到家以后,桑知语惯性地在沙发上躺了一会,然后去洗漱。 明明是住了挺长时间的房子,她今晚怪异地觉得哪里都小,像沈辞所说的这里住着没有不舒服,就是舒适度不够高。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辞说了好几次,话都被她记住,弄得她无意间想起,便被影响到的。 脑子里想着事情,再做一些事情时,整个人就显得心不在焉,桑知语当前是这个状态,沈辞发觉了她的异常。 等两个人都躺在床上,他大手一张,将女孩轻松搂入怀中,并问:“老婆,你还在想蒋霆的事?” “……”桑知语略感莫名,“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在想蒋霆的事?” “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以为你还在意蒋霆惹你不高兴的短信。” “没有心事重重,我也没有想那条短信。” “可你看着不对劲。”沈辞往后仰了仰,与女孩身体挨得不那么紧密,留出一定距离,方便自己观察女孩的异常。 “你看错了。”桑知语摇摇头。 “不,我没看错。” “你就是看错,我只是在想房子的问题。” “房子什么问题?”沈辞条件反射地环视四周,没看出房子有问题。 “房子好像有点 小,不够宽敞,东西越来越多,都快堆积如山了。”桑知语没有夸大其词,自从沈辞耍赖住进来,东西数量猛增,以他的速度,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把房子全部空间塞满。 “那……”沈辞想见缝插针地说他们搬回婚房住,奈何之前每次说,桑知语每次都不高兴,这次唯有硬生生忍住不说,“我明天叫佣人把东西清理,能扔的都扔了。” 沈辞这个反应,桑知语颇感意外。 依照他的德行,她以为自己主动说房子的缺点,他一定会提搬家的事宜,试图把她骗回他们曾经的婚房居住,结果他没提,还认真地提出扔东西的建议。 她目光不由上下打量沈辞:“这不像你。” “?”沈辞不明所以。 见沈辞目露不解,桑知语解释:“叫佣人扔东西,不像你的性格,我以为你张口就会说我们搬回家里住。” “……”沈辞沉默了。 桑知语的以为没出错,他刚刚是真的打算这样说。 思考片刻,他如实说:“我想说来着,但一想起以前,我每次说,你都不高兴,说这里就是你家,我就不说了。” 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又临近睡觉时间,加上自己今晚不准备吃素, 想开荤,他得学会更聪明的说话。 桑知语不予评价沈辞这次的反应,直接延伸话题:“多的那些东西,基本上全是你的,你把这弄得好像是你的私人仓库,什么都往这塞。” “……”沈辞剑眉拧了拧,“老婆,从明天开始我会克制我买东西回来这。” 听到沈辞说了类似保证的话语,桑知语直白道:“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不用克制你自己。” “那你这是?”饶了一圈,沈辞难以理解怀中人的脑回路。 桑知语细想一会:“我想换个房子住。” 沈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随即,他问:“你想换什么样的房子?我立马叫人去找。” “要不,我们回……”桑知语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和身旁男人商量事情的模样,“我们回以前的婚房住?” 心爱的人突然提出回家里住,惊讶在沈辞的眼眸中转瞬即逝。 他也坐了起来,略微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吗?你愿意跟我回家里住?” 未等他欣喜,只见女孩摆摆手:“算了,总觉得那个房子有点晦气。” “晦气?”沈辞怔了怔。 “是啊,晦气!”桑知语加强语气,也用点头来强调。 虽然那个房 子是她千挑万选的婚房,和沈辞住了三年的家,但确实晦气。 目前来讲,她和沈辞差不多是冰释前嫌…… 好像不能用‘冰释前嫌’来形容,她真的还没完全认命,接受不了自己的下半生一直有沈辞。 回去那个房子住,她不经意间想起自己为什么搬出那,搬走的当天还遭遇了什么,会很糟心,而且也很晦气。 女孩流露出不悦的情绪,沈辞一下子就想到自己曾经说过比较离谱的话,蓦地有点心慌,温声问:“怎么觉得它晦气?” “我从那搬走时,你不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桑知语并非刻意旧事重提,是想让沈辞详细了解清楚晦气的来源。 “记……记得。”沈辞眉宇间含着些许讨好的笑意,希望心爱的人今晚别因过去的事生气,然后自己被剥夺和她同床共枕。 “所以,晦气啊。”桑知语红唇一撇,“回那里住,像走了回头路,对不起曾经的自己。” 闻言,沈辞立马正色道:“老婆,对不起!我当时脑子不清醒,说话不过大脑,你就原谅我那一次,好不好?” “那么紧张干嘛?”桑知语不意外沈辞的道歉,但感觉有点好笑。 自己一提到沈辞过 去做过哪些离谱的事,沈辞的神经就开始敏感,马上向自己道歉,她已经过了一说起就会生气的阶段。 “因为我犯下了过错。”沈辞抱紧些怀中的女孩,贪婪汲取女孩身上的清新香气,防止自己今晚被剥夺和她同床共枕的权力,等下她让自己滚出去,自己闻不到了。 “你真是越来越上道了。”桑知语推开些使劲粘着自己的男人,“言归正传,说回换房子的事。” “好。”沈辞在言归正传前,仔细端详女孩,发现她没有生气的痕迹,松了一口气,自己今晚不用被让滚出去,可以跟她同床共枕。 关于房子,桑知语把自己的需求都说了出来,沈辞全都记住。 经过大约半小时的商讨后,沈辞立即让人去找符合他们心意的房子。 弄完房子的事情,桑知语打了个哈欠:“睡觉吧。” “等等再睡。” 自己话音未落,身旁男人阻止自己睡觉地来了一句,她刚想疑惑地扭头看一眼沈辞想做什么,怎料,沈辞朝自己俯身压了下来。 “做个睡前运动。” 充满无限遐想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响起,她一对上男人微微发绿的眼眸,如同受到蛊惑,点了点头,同意做睡前运动。 第545章 她的心对他软化 没过几天,新房子找好了,桑知语一开始想惊讶沈辞的办事效率。 但转念一想,沈辞好歹是盛元集团的总裁,帮他办事的人全是精英,找房子不算多困难的事,几天时间找好是很正常的,她就不惊讶了。 搬家这种事,听起来很麻烦,实则交给管家佣人去处理,自己在旁边指挥,一点都不困难,桑知语懒得指挥,搬家当天,她照常地出门工作。 然而,沈辞亲自参与了搬家。 他来接她下班,路上跟她说起,她略感奇怪地扫视他一眼:“换个房子住,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劳烦你沈总一天都忙这事。” “是大事。”沈辞更正道。 “怎么就是大事了?”桑知语没懂沈辞为什么说是大事,“你最近工作不忙吗?” “再忙也抽得出时间,时间就像海绵,挤一挤就有了。” “……” “说正经的,这房子是由我们商讨后才换,我有一种我们搬新家的感觉,也有一种……”沈辞放缓车速,趁着等绿灯的空隙,含笑看着女孩,“我们重新开始的感觉。” 换个房子住便有重新开始的感觉? 桑知语不 理解但尊重。 她没接话,但也没说扫兴的话。 见女孩不说话,沈辞问:“老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桑知语诚实道:“没有。” “好吧。” 男人这两个字,若有似无地透露一些遗憾。 她懂他在遗憾什么,他大概是期待她和他有相同的感觉。 想着,桑知语微微侧身,用手托着腮帮子,满脸认真地注视在开车的男人。 由于绿灯已亮,视线得用来看前方的交通状况,沈辞依然感受得到女孩在专注看着自己,不由问:“老婆,你怎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想看就看。”桑知语随意回道。 “好的,你看。”沈辞轻笑一声。 他对心爱的人相当了解,清楚她很喜欢自己这副皮囊。 某些时候,她盯着自己看,那肯定是因为她被他的美色吸引。 如沈辞所想,桑知语此刻的确有欣赏他完美侧脸的兴致,但她不完全有兴致一直盯着,而是问:“你觉得我们现在是重新开始了吗?” “难道不是吗?”沈辞反问。 女孩近期的种种迹象,不就是默认她接受了他继续当她的丈夫吗? 既然接受,那是可以用重新开始来说吧? 桑知语并未第一时间回答沈辞,集中注意力地思考起来。 她和沈辞重新开始吗? 不太像是。 她只是被迫无奈,妥协她身边的男人是他。 她本想说实话,考虑到沈辞听了会不高兴,搞不好跟自己大闹,干脆就不说了。 女孩迟迟不理自己,低头看起手机,沈辞眸中的笑意褪去,余光幽暗地扫掠女孩:“老婆,你怎么不说话了?” “因为话题结束了啊。”桑知语头也不抬地道。 “是吗?”沈辞没认为话题结束,“我还想聊下去。” “这个话题没有往下聊的必要。”桑知语把手机放下,目光重新回到身旁男人俊美的脸旁上,“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现在……” 女孩的停顿,沈辞不由问:“现在什么?” “我现在……”桑知语又被卡主了,“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点时间,我需要看到你更多的诚意,你懂我的意思吗?” 女孩的话语,沈辞一下子未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仔细琢磨后,他眉宇间浮现喜悦:“老婆,你的意思是,给我一个考 察期,只要我通过考察期,你就心甘情愿地和我走下去?” 桑知语的确是这个意思,想回应沈辞。 可是,换个角度想想,她会不会太对不起曾经的自己,好了伤疤忘记痛,不记得曾经受过的那些痛苦? 而且她是不是太容易认命了? 她还要不要争执一下? 桑知语皱了皱眉,陷入冥想的状态。 女孩显然在认真思考,沈辞不打扰她。 但女孩刚才的反应,他心中一阵欢喜。 不管她是不是给自己设立考察期,自己通过考察期,她就心甘情愿地跟自己走下去,维持这段婚姻,她所流露出来的样子,是具有接受她的丈夫只能是他的意思,这便已足够让他欢喜。 思来想去许久,桑知语视线扫向窗外,侧身背对身旁的男人。 “我不想随便承诺点什么,可我也不想对不起曾经的自己,接下来就顺其自然吧。”她淡淡地道。 沈辞欣喜在继续,颔首道:“好。” 女孩说的顺其自然,包含有他通不过考察期的意思。 那又如何? 他没有考察期时都能留在她的身边。 现在她愿意给他考察期,他一定 想办法,进行优秀的表现,以此获得她对自己的满意,让自己通过考察期。 无论怎样说,女孩这般反应是说明她的心在开始对自己软化,是一个很好的情况,这使他心情大好,好到他们去了新家后,脸上也不断浮现笑容。 桑知语本来没发现沈辞今晚心情大好,笑容不断的,直到她跟他说房子哪里需要调整一下,结果沈辞压根没听,唇角弧度上扬的弧度较大,沉浸在自己开心的世界里,听不到别人说话。 “你今晚都在高兴什么?”她忍不住问他,并用手戳了他戳的胳膊,来引起他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这里,别再去沉浸他的个人世界。 胳膊一被女孩戳了,沈辞从开心的世界里走出了些,剑眉依然微扬:“老婆,怎么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 “我说!”桑知语音量微微拔高,将刚才有关房子的东西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一听,沈辞聚精会神地想了想,给出解决的方案。 看到沈辞不走神,不沉浸在他的世界,桑知语皱眉问:“你今晚是中邪了,还是干嘛了?怎么感觉你在偷偷开心什么东西?” 第546章 接近完全认命 面对女孩的质问,沈辞大方承认道:“对,我是在偷偷开心。” “你偷偷在开心什么?”桑知语完全没懂沈辞有什么可偷偷开心的,整个人犹如中邪了那样,看着就不对劲。 “开心……”沈辞停顿一会,“开心你的心对我软化。。” 沈辞一连说了四个‘心’,桑知语一开始没听懂他的意思。 细细思索一会,她反应过来了,不解:“米拿什么来判定我的心对你软化?” 怎么她本人不知道这件事? “有很多东西可以判定,但我觉得你应该不爱听。”沈辞选择不详细介绍给桑知语听,有些东西无需说得太过直白,里外剖析给别人看,自己知道就好了。 “……哦。”桑知语立马结束话题。 沈辞不爱说,她还不爱听呢。 不过,从这一天起,桑知语感觉沈辞天天肉眼可见的开心,给人一种春风得意的感觉,至于他在得意什么,只有他本人清楚。 但她没有去去问,因为她工作很忙,天天早出晚归的,晚上仅剩的那点空闲时间都被沈辞拿去用了。 这个‘用’指的是,睡觉前必不可少的做男女之事。 人的精力就 那么点,分不出经历去问沈辞到底为什么心情好,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了。 *** 夏来秋去,又是一年秋季。 桑知语独自来赵心妍家里探望干女儿,奈何干女儿到点睡午觉,不能跟她进行互动,她无聊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和赵心妍聊天,一边看着窗外吹过的落叶。 “竟然这么快就入秋了。”她感叹道。 忙碌使她好久没有停下来过,每天睁眼是工作,有时闭眼前也在工作,连轴转了太久,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时间过得太快,原本郁郁葱葱的树叶泛黄了。 “都快深秋了,你还入秋。”赵心妍感到奇怪地扫量好朋友,“你是不是最近忙傻了?难得休息一天,脑子罢工,转不动?” “……”桑知语揉揉太阳穴,“可能最近用脑过度吧,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速度,不知不觉间就过去很久了。” “拜托你看看你可爱的干女儿,她都快满周岁了。”赵心妍示意好朋友进儿童房,看一看她即将满周岁的女儿,从她女儿身上感受时间的变化。 “好神奇!宝宝出生那会,皱巴巴的,还躺在保温箱里,现在都会满地的爬 了,过不久就会走路了吧。”一说到干女儿,桑知语对时间流逝有了实质的感觉。 “你要是喜欢,你也可以考虑生一个了。”赵心妍掐指一算,“你和沈辞复婚也快一年了,感情稳定的话,真的可以考虑要孩子的事情。” “……”桑知语身体往后一仰,半躺在沙发上。“我和沈辞算不得感情稳定,撑死是我忙得没时间去想办法摆脱他。” 搬新家后的日子里,她脑子很少想到如何摆脱沈辞,但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坚决不能就这样完全认命,对沈辞妥协到底。 “可你不是很享受目前的生活吗?”赵心妍看好朋友的脸色比以前红润了一些,更加明艳动人,好朋友这样子无形间在说明她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 “享受是享受,但是吧,你要知道人类的天性。”桑知语换了个躺着的姿势,“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轻易任命的。” “我看你现在就是嘴巴硬。” “……” 见好朋友面无表情地看自己一眼,赵心妍急忙改口:“我说错了!我看你现在准备最后的抗争,祝你抗争成功。” “算了,你用不着改口。”桑知语 佯装伤感地叹气一声,“想一想,我确实是嘴巴硬,最多再加上点三分钟热度的想法,但一实操就懒得动,基本上处于认命的节奏了。” 仔细观察了好朋友的表情,赵心妍放心地道:“我就说嘛,你嘴巴硬。” “我被迫接受复婚,又被迫接受沈辞非得跟我一起住,我还不能嘴硬一下吗?”桑知语生无可恋地闭了闭眼睛。 “当然能。”赵心妍摇晃了一下好朋友的肩膀,“你啊,往好里想,沈辞也算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了。” 听赵心妍一说,桑知语冷不丁地记起一件事。 工作忙着忙着,她差点忘记自己亲口对沈辞说过,她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期间她要看到他的诚意。 好朋友鲤鱼翻身地打挺坐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赵心妍被吓一跳:“知语,你怎么了?直挺挺地坐起来,吓我一跳。” “我突然想起我近期有件事给忙忘记了。”桑知语郁闷地挠了挠头发。 “什么事?”赵心妍听着就以为是工作上的事,“遇到麻烦,就叫你老公给你解决,反正你老公速度快得很,一句话就能搞定。” “不是麻烦。” “ 那是什么?” “搬家前,我跟他说过,给我点时间,也给他点时间,我需要看到他更多的诚意,但这件事在工作的忙碌下我给抛之脑后了。”桑知语挑了挑双眉,“你说,我现在要给他答案了吗?” “……这你都能忘记?”赵心妍帮好朋友想了想,“你要看到的是他哪方面的诚意?” “就是看他的诚意够不够,能不能让我不计较过往的种种,决定和他走下去。”桑知语记得当时沈辞还挺高兴来着。 他会不会一直在等她的答案? 她需不需要给他答案了? “我怎么感觉这答案好像不重要?”赵心妍直白地说。 “为什么?”桑知语红唇一撇。 “不管他诚意够不够,你决定和不和他走下去,主动权不在于你,你给他个答案,相当于走个形式。形式这种东西,改变不了任何东西,你走不走都无所谓。”赵心妍仔细分析道。 闻言,桑知语的心一下子被扎得透透的。 赵心妍说的没错,主动权不在于她,她给沈辞表现诚意的机会,无论沈辞通不通过她的考察,沈辞都不可能和她分开的,因此她给不给他答案,根本不重要。 第547章 他给她温暖的厚实感 从赵心妍的家离开,回到家里后,桑知语特意正经地坐着,示意沈辞坐在她对面,一副‘我们有话要好好聊聊’的样子。 沈辞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了她,嘴上不忘记问:“老婆,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半年前,还是多久来着?”大脑今年的记忆占据最多是记忆,桑知语一下子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跟沈辞说的给他展示诚意,有点被卡住了。 将女孩努力回想的表情看在眼中,沈辞跟着想了想半年前的事情。 一时半会,桑知语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的事,干脆不去提时间,直接说:“你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表现的机会?” 沈辞想也不想地道:“当然记得。” 如此重要的事,他怎可忘记? 不过,看女孩的模样倒像是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那你还要答案吗?”桑知语接着问。 “还要?”沈辞剑眉微扬,找到女孩话语中的漏洞,“老婆,你该不会说完这件事就给忘记,今天才突然想起来吧。” “……”桑知语尴尬地假咳一声。 她确实忘记了,也是今天突然想起的。 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沈辞发现又是另外一回事。 “ 别打岔,你就说你要不要答案。”她佯装怒色道。 “你都不记得了,这件事也不重要了。”沈辞不以为意。 现阶段他和桑知语的生活十分稳定,像进入了一种他们以前从未进过的新篇章,两个人白天各忙各的,晚上呆在一起,看着没有波澜,实则是安稳的幸福。 “不重要?”桑知语不由想到赵心妍的分析,声音微微提高。 “对啊,不重要。”沈辞唇角微勾,朝女孩笑了笑,“这个考核你都能忘记,说明你对我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满意对我展现的的诚意,很愿意接受我每天存在你的世界里。” “……不是,我那是工作太忙。”桑知语没料到沈辞对这段时间的解读是这样的,“空余时间太少,没什么时间搭理你。” “老婆,你要相信,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不满意,是看一眼都嫌弃的,不需要太多空闲时间去表达不满。”沈辞起身,坐到女孩的身旁,不像刚才两人面对面,“你对我就是满意的。” “说得好像我现在不嫌弃你。”桑知语试图掰回这一局。 “是啊,你不嫌弃我。”沈辞数了数时间,“你已经好久没让我滚,或 是让我从你的床上下去,不对,是我们的床。” “……”桑知语侧身注视挨着她的男人,“我怎么不知道我不嫌弃你?” “就是不嫌弃。”沈辞强调道。 从他察觉桑知语的心对他有所软化开始,没发现过桑知语嫌弃自己,桑知语工作忙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的表现让她找不到差错。 “姓沈的,你强词夺理。”桑知语推开些沈辞,不让他挨着自己。 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坐姿,不方便谈事情。 谁知,她一推开他,他立马又黏上来。 她拿他一点办法没有,只好随着他。 “老婆,我强词夺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要适应。”沈辞揽上女孩柔软的腰肢,“话说回来,你今天一个人去赵心妍家里,没给我们的干女儿拍照和拍视频,让我看看吗?” “……”话题被沈辞强行转移,桑知语无话可说。 赏沈辞一个白眼后,她身体一歪,倒在沙发上。 谈不成正经事,那就躺着吧,起码舒服些。 “老婆。”沈辞边叫女孩,边把女孩的身体扶正,并让女孩靠在自己身上,“你下次别自己去赵心妍家里,记得把我也带上,我也有一阵子 没见过我们的干女儿了。” “你那么喜欢我们的干女儿,是不是……”桑知语戳了戳沈辞的心口,“你很想当父亲,碍于我不想跟你生孩子,你就先从其他人的孩子身上体验做父亲的滋味?” “体验做父亲的滋味只是一部分,更多的部分是提前学习如何当一名好父亲。”沈辞低头,下颚轻轻摩挲女孩滑嫩的脸颊,“我不急着当父亲,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当母亲,我就什么时候当父亲。” 看到过赵心妍早产的凶险,他一点都不想急着要孩子,潜意识不希望心爱的人也因为生育而遇到同样的危险,希望做好一切准备,再去迎接孩子的到来。 当然,比起他做好准备,心爱的人做好准备才有用。 因为生孩子的人是她,不是他。 迎上男人温润含笑的眼眸,桑知语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眉宇。 和沈辞搬了新家后,沈辞不止天天都心情好,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准确来说是温柔,给人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温润感。 这种温润是女人很难抗拒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毕竟,哪个女人不喜欢温柔的男人,而是喜欢天天冷着脸的男人呢? 夫 妻之间,天天朝夕相对,有一方天天冷着脸,日子能过好就有鬼了。 摸着摸着,她情不自禁地把他的脸部轮廓描绘一遍:“你可真会挑着长,你爸妈的好基因全遗传给你了。” “……”自己在跟心爱的人说生孩子的事,结果心爱的人注意力跑偏了,沈辞哭笑不得,“我应该感谢我爸妈遗传我好基因,生得一副好皮囊,还正好是你喜欢的皮囊。” “油嘴滑舌。”桑知语收回手,假装鄙夷道。 “老婆,你放心,就算我变得油嘴滑舌了,也是只对你一个人油嘴滑舌。”沈辞双手都揽紧女孩的腰身,眼眸尽显贪婪,下颚枕在女孩的肩膀上,闻着女孩身上让他着迷的芳香。 “知道了。”桑知语回应一句,而后道,“手松开,我要洗漱了。” “不要,再让我抱一会。”沈辞嗅到芳香底下隐藏淡淡的血腥味,清楚女孩是生理期来了,今晚做不得男女之事,所以他想多抱一会女孩。 睡觉时让你抱个够。 这句话桑知语想脱口而出,但心蓦地的软了一下,由着沈辞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其实,她现在挺喜欢被沈辞抱着的,有一种温暖的厚实感。 第548章 蜜月和婚纱照 公司走上了正轨后,桑知语没以前那么忙,空余时间总算是多了点。 想到自己好久没真正休息过,她思考自己要不要找个地方度假,放松放松。 怎料,她一跟沈辞说这件事,沈辞义正言辞地道:“老婆,你不能背着我偷偷去别的地方。” “……”桑知语费解地皱了皱眉,“我这不是提前告诉你了吗?” “告诉不等于不是偷偷。” “什么强盗逻辑?” “是我的完美的逻辑。”沈辞纠正道。 “我只是去度假,不是一去不复返,你用不着这样。”桑知语边跟沈辞说话,边搜索哪里适合冬季度假的,寻找目的地。 “老婆,你等我几天。”沈辞拿走女孩手中的手机,“你不用自己看这些东西,我会找人安排好的。” “?”桑知语不由记起自己在离婚期间的第一次旅行,便有沈辞安排的身影,他无孔不入到甚至在她游玩的邮轮上都能出现,“你这次准备玩什么花样?” “不是玩花样,是我要跟你一起去。” “……” “老婆,你的表情是?”沈辞轻捏女孩有些鼓鼓的腮帮子,“你不欢迎我跟你一起去?” 桑知语计划中,确实是自己去旅行,没有把沈辞考虑在内。 沈辞突然提出跟她一起去,她细想了下:“你最近工作不也挺忙的吗?我就不把你叫上了,免得耽误你工作。” “我天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但工作这种东西几天不做,不会耽误什么,况且,我要是不在几天,公司就出乱子,底下的人该换一批有能力的上位了。”说着说着,沈辞的神色变得强势。 这一瞬间,桑知语犹如回到离婚前,自己仍在盛元集团当沈辞助理的日子。 强迫自己暂时忘记在盛元集团工作过的记忆,她道:“行吧,你想去就去。” “不是我想去就去,是我们一起要度蜜月了。”沈辞更改女孩的说法,唇角处多了一丝笑意,“老婆,我们复婚后,没有出去玩过,这次等于是度蜜月。” “……”桑知语一言难尽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新婚燕尔才叫度蜜月,我们这叫什么度蜜月?你瞎用形容词。” “怎么说,我们也是第二次结婚了,用新婚燕尔来形容不为过。”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得出女孩懒得跟自己掰扯,沈辞结束这 话题,聊起女孩想去度假的地方,自己马上腾出时间,让助理去做好一切安排。 沈辞非要跟着自己去度假,桑知语阻止不了,往好里想,比起自己去旅行,两个人一起,有个伴,也挺好的。 因此,她认认真真地跟沈辞聊天。 没一会后,她便听着沈辞致电他助理安排他们出行的事宜。 吩咐完毕助理,看着女孩近在迟尺的脸颊,沈辞忍不住亲了一口,含笑问道:“老婆,趁着这次度蜜月,我们重新拍一遍婚纱照?” 面对沈辞的‘奇思妙想’,桑知语静静地看了一会他:“以前的婚房不是有婚纱照吗?何必多此一举,重新拍?” “不一样。”沈辞剑眉微拧,“那时候拍的婚纱照,我还没认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拍出来的照片不好看,过于僵硬。现在我非常清楚自己对你是什么感情,所以,我想重新拍。” 明明是放轻松的度假,最后演变成有事情要做,桑知语本想拒绝沈辞,奈何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她拒绝不了,唯有道:“行吧,拍吧拍吧。” 女孩的语气有些勉强,沈辞神情微微严肃地叮嘱道:“老婆,我们重 新怕婚纱照,你务必保持完美的状态,不能让这次婚纱照毁在你手上,上次就毁在我手上了。” “……”桑知语揉了揉太阳穴,“这还没拍呢,你就说得好像我会把婚纱照拍砸,服了你。” “我这叫规避风险,提前做风险管理。” “好,我听你的。” “到时我会监督你的。”话音落下,沈辞又致电助理,吩咐助理把摄影团队找好。 看沈辞忙忙碌碌的,仿若他们重新走了一遍结婚前后的流程,桑知语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此刻的心情一定不是无语,而是说不上来的愉悦感。 挂了电话,沈辞目光回到女孩的脸上:“老婆,你再想想,有什么想在我们可以在度蜜月时做的?” 桑知语想说:我没什么特别想做的,就想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躺一躺,缓解工作带来的疲劳。 可沈辞这个样子,摆明是听不得真话。 搞不好她真话说不到一半,他就要跟她闹了。 她佯装认真地思考,说了几件自己想做实则兴趣不大的事。 听完后,沈辞满意地点点头。 由于沈辞不能像她一样立即出行,桑知语在接下来的几天,等 待沈辞把手上的紧急工作完成,腾出度假的事件。 然而,这几天里,沈辞不是单单只忙着工作,他还拿了一大堆摄影团队的资料给她看,还让各大婚纱品牌给她送了好多件婚纱上门挑选。 看他这么重视这次的度假,桑知语都不好意思当是简单的放松了,十分认真地确定了摄影团队,以及也认真地试了婚纱。 就在她准备敲定拍婚纱照时穿哪些婚纱,沈辞却对这些婚纱不够满意,说:“老婆,要不,这次先不拍婚纱照,等过段时间我们再拍?” 说度假时拍婚纱照的人是他,现在说不拍的人也是他,桑知语忍着不黑脸,好声好气地问:“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我觉得这些婚纱不是特别适合你,我找设计师为你量身设计,好吗?”沈辞越看女孩想穿的婚纱越不满意。 他沈辞的妻子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重拍婚纱照这种头等大事,非量身定做的婚纱配不上他的妻子,把拍婚纱照缓一缓,先找好设计师再说。 见沈辞拿定了主意,加上认为他说的有道理,桑知语点了点头:“好,我等你找设计师为我量身设计。” 第549章 证明她的已婚 本以为沈辞只有度蜜月和婚纱照的‘奇思妙想’,桑知语没料到,两人聊完婚纱照的事情,沈辞沉吟了一会,又说:“老婆,我的婚戒,你还记得吧?” “……”桑知语挑了挑眉,“什么婚戒?” 她十根手指都光秃秃的,没有戒指的存在。 “就是证明你已婚身份的戒指。”沈辞拿起女孩的右手,仔细端详她的无名指,“你得把婚戒带上。” 桑知语努力地想了想,记起自己和沈辞的婚戒,在她绑架后住院时,沈辞亲手从她手上的婚戒给拿走了。 “我哪来的婚戒?”她从沈辞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大哥,你给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吧?我那枚戒指,你拿走了!” “我没忘记。”沈辞是真的没忘记,“我一直记得。” “然后呢?”桑知语不想因往事而生气,稍微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有些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好意思问我婚戒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重新定做婚戒。”沈辞强调道。 “……”桑知语表情凝固数秒,“你还想做什么,你一次性说出来?别分开说,搞得我好像配合不了你。” “暂时就这几样。”沈 辞想做的事情很多,但顾及到心爱的人的感受,不能一次性提太多要求,以免遭到嫌弃。 “你确定吗?”桑知语心想,过段时间,她工作说不定又很忙,沈辞不抓住机会,她可不知道自己多久能有空闲时间配合他。 “确定的。”沈辞颔首道。 *** 几天后,两人开启度假,前往机场。 出行乘坐的是沈家的私人飞机,桑知语一上飞机,就舒服得昏昏欲睡,另一方面原因是今天起床起得有点早,身体困倦。 而身体为什么困倦,她记忆不由回到昨晚。 昨晚沈辞颇为兴奋,不让她早早睡觉,一直不停地跟她‘闹’。 闹着闹着,她精疲力尽,求饶了八百次,结果他像不知疲倦的怪物一样,死活不放过她,弄得她睡觉的时间很晚。 今天早上起床时,这男人还有脸问她:“老婆,如果你觉得很累,我们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开始行程?” 明天个屁! 本来就拖延了几天的旅行,说什么今天也得给她开始。 于是,她拖着困倦的身体出门了。 疲倦使她一路上都睡得很沉,沉到没发现身旁的男人多次用手机镜头对着她,将 她的睡颜记录下来,保存好在相册里慢慢欣赏,最后剑眉满足地扬起。 飞机落地,桑知语也一觉醒来。 眼睛一睁开,她就看到被放大的熟悉脸庞。 沈辞笑意满面,凑近她说:“老婆,你终于醒了。” 桑知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别跟我说话,我还没彻底睡醒。” “没事,车上你接着睡,到了酒店后你也可以接着睡,有我在你身边,你放心地睡,我会保护好你的。”沈辞站起来,扶着女孩从椅子上起来,一步一步走下飞机。 身旁男人十足的保护者姿态,声音有点催眠成分,再加上本能对他感到安全和放心,桑知语眼睛半睁半闭地走路,不去看路面的情况。 女孩边走路边睡觉的样子,显然是身心都信赖自己,觉得自己可靠了,沈辞不禁勾唇一笑。 到达酒店后,桑知语感觉自己还没睡够,趴在大床上一动不动,渐渐睡了过去。 女孩仍没睡醒,沈辞不打扰她,在旁边安静地坐着,观看外面的景物。 他们住的酒店建在海边,外面是一览无遗的海景,虽然天色有点黑了,但不影响极高的观赏度。 桑知语睡着睡着,就到 了深夜。 这一觉好像异常的漫长,所以她醒来的第一时间是看时间。 “十点了!”她眼睛睁到最大,“我这是睡了一天吗?” 沈辞接话:“老婆,你睡了不止一天,加上你昨晚睡的时间,你起码睡了有十五个小时打底。” “……”桑知语赏了一记冷眼来到她身旁坐下的男人,“我为什么睡这么久,还不是因为你昨晚需索无度,搞得我浑身像被车碾压了,散架般的酸痛。” “对不起。”沈辞一秒道歉。 “呵,道歉有用吗?我还不知道你!”桑知语鄙夷道。 他们已经恢复正常夫妻生活好多天了,沈辞现在还像刚开荤的样子,一找到机会就要个不断,仿佛她一天不跟他做,他会憋得十分难受。 昨晚他是尽兴了,但可苦了她。 “老婆,你今天睡这么久,未必全部是我的原因。”沈辞无辜脸,“我说过好几次了,你别没事就躺着,需要运动运动,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不然,你身体会很虚的。” “你还无耻地甩锅给我身体虚?”桑知语略微生气的动手,捶了捶沈辞的心口,“我看你想蹬鼻子上脸、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染坊,存心找打。” 女孩一连用三个比喻来说自己的无耻,沈辞不认为自己无耻。 他昨晚撑死是一时没扛住诱惑,比平时过分了点,但他是保有分寸的,注意让女孩劳累的尺度。 他复盘了几次昨晚的运动量,都觉得女孩今天不应累得睡了一天,视线含有深意地掠过女孩平坦的腹部:“老婆,我记得孕妇是会贪睡的,是吗?” “……”桑知语眉头一皱,“你别吓我。” 她现在是认命和沈辞过一辈子,但没做好两人孩子的准备。 离婚前有段时间她是计划过生孩子这回事,可情况不同了,现阶段她和沈辞还不适宜生孩子。 “老婆,我不是吓你,只是随口问问。”在干女儿身上提前学习如何当一个父亲,沈辞也提前学习了妻子怀孕、丈夫需要知道的孕期知识,清楚孕妇怀孕的早期反应,想到桑知语贪睡可能和怀孕有关。 “……随口问问也不行,别让我们的度假变得不愉快。”桑知语用手警告地指了指男人的脸庞,“而且,我特别提醒你,你要是在我不想生孩子的情况下,让我怀孕了,我就把你往死里揍。” 第550章 下半辈子一起过 女孩不是第一次郑重其事地警告自己了,沈辞本想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但细想了一下,改为发誓的动作,道:“老婆,你放一百个心,我不会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情。” 对于和心爱之人有孩子的这件事,他自是无限期待的。 但目前他非常享受和心爱之人的二人世界,如果孩子在计划之外来了,二人世界会被打扰,心爱之人也会不高兴。 因此,每次做男女之事时,无论他再迫切,他都一定会做好安全措施,再真正的开始,事后也会仔仔细细地检查安全措施中途有没有出现故障。 “呵。”桑知语不爽地撇了撇红唇,“谁让你提这件事的,罚你今晚不能跟我一起睡,给我睡地板去!” “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话不经过大脑。”沈辞后悔了,后悔不该想到孕妇会贪睡的这个知识,脑子没怎么思考,然后就说了出来,弄得女孩不高兴。 “知道错误,你就认罚!”桑知语推开黏在她身上的男人,满脸严禁男人接触自己的表情,明眸中写满‘你胆敢靠近我,我就狠狠揍你一顿’。 “好,我认罚。”沈辞听话地点点头。 沈辞说的这句话,桑知语当 没听到。 不是她纵容沈辞,或是怎么样。 是她太清楚沈辞的德行,他一定听了跟没听一样,该黏着她的时候,还是会黏着,犹如她说话说个寂寞。 然而,今晚的沈辞格外听话,从她吃晚饭到外面沙滩上散步,他都没黏着她,而是紧跟她她的身后,她去哪他就跟到哪,没有对她进行肢体接触。 冬季气温低的缘故,自带湿气的沙滩在夜晚上温度更低,走着走着,她身上的衣服有些不保暖,加上海风拂过,她受到寒冷的袭击,不由打了个冷颤。 未等她开口说冷,一件温暖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 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桑知语呆了呆地抬起头。 身旁的男人正在帮她整理大衣,让她被大衣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让寒风穿透进去,男人此刻的举动温柔又含有暖意,她红唇微勾。 “老婆,你看。” 男人整理好大衣后,忽地向天上一指。 桑知语注意力被吸引,不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砰一声在夜空中响起,随即五颜六色的烟火升起。 原本灯光昏黄的沙滩,有了烟火的照耀,莫名多了些温暖,周围也环绕着若有似无的浪漫气息。 “ 有烟火表演,我们找个地方坐着看?”说着,沈辞下意识地想伸手去牵女孩的手,想到女孩的警告,唯有暂时打消念头。 “站着吧。”桑知语明眸一眨不眨地注视半空中的烟火,不想动。 “好。” 与女孩定定地站在沙滩上,沈辞所有目光并未像女孩那样集中在烟火上,而是一会看看女孩,一会看看烟火,还一会拿出手机出来拍照。 自己专心观赏璀璨的烟火,旁边的男人忙碌个不停,桑知语忍不住侧目扫视他:“你让我看的烟火表演,怎么你自己不看?” “因为……”沈辞剑眉微挑,“对于眼前的我来说,烟花表演不是最值得看的东西。” “那什么东西最值得你看?”桑知语顺着往下问。 “你。”沈辞面上瞬间堆满堪比烟火璀璨的笑意,“你是我此生最珍贵的宝贝。” 突如其来的情话,桑知语微微一怔。 璀璨烟花下,男人似也染上璀璨的光芒,浑身散发着光,他的年龄感被削弱,像回到了青葱年代,他现在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配上他刚才说的话语,她有些恍惚感。 女孩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神略微迷离的模样,沈辞疑惑: “老婆,你怎么了?” “我在想……”桑知语视线重新移到半空中的烟火上,“刚刚好像穿越了失控。” “什么样的时空?有我在吗?”沈辞学着女孩一样半抬头地看烟火,但余光落在女孩精致无暇的小脸上。 “有你在。” “难得。” 耳边传来男人轻轻的笑声,桑知语不由自主地扫视他:“笑什么?” 听到问题,沈辞笑意不减,反而增加。 片刻后,他缓缓道:“穿越时空你都想着我,说明我在你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了。” 不敢奢望他在心爱之人心里的分量,能有离婚前的重,至少经过他的不懈努力,他终于在她心里重获一席之地,这让他倍感幸福和满足。 “……”收回扫视男人的视线,桑知语这次目不斜视地看连绵不绝的烟火,“我不知道你想些什么,但我说的穿越时空,是指你刚刚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沈辞表情微变,“老婆,我今年还没到而立之年。” 心爱之人说过嫌自己年纪大,他年纪也不大啊,虽然是他比她大了三岁,但正值大好年华。 “我不是嫌你老。”桑知语听得懂沈辞那句话的含义,解释了一 句后,接着说,“我刚刚之所以说你看起来年轻不少,是觉得你像回到青葱年代,十几岁的时候。” “原来如此。”沈辞恍然大悟。 他差点就以为,心爱之人嫌自己年纪大了。 侧过身,他正面对着女孩:“时间过得好快,你一说,我想起你刚被我姑姑收养的样子。” 那时的女孩,懵懂天真,不谙世事,看见他就喊表哥。 “是啊,转眼,十几年过去了。”桑知语算了算时间,她十三岁被养母收养,如今足足过去了十三年的时间,不禁感慨道。 十三年看似很长,实则后面的两年感觉上比前面的十一年要长。 因为这两年里,她遇到了好多事,做过影响人生方向的重大抉择,也从爱沈辞转变成不爱,再到眼下完全认命地接受沈辞下半生和自己一起度过。 “而我们的未来还有五六十年。”沈辞唇角含笑,无限地畅想着。 他和她少年时相识,青年时结婚,现在也是青年时,等他们有了孩子后,过几年就步入中年,再过些年,慢慢地步入老年,到时他们应该会有孙子了。 他们的一生将会是美满的一生! 顺遂、平安、健康、幸福、快乐! 第551章 酸涩的暗恋时光 五六十年,乍一听,极其漫长和不可思议。 但现代人的平均寿命长,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是能活到七老八十的,桑知语想象了一下自己和沈辞过的几十年,心中莫名有点胀胀的。 她没接沈辞的话,目光相比刚才要多一丝茫然。 女孩听了自己说的话,就不接话了,沈辞唇角上翘的弧度消失:“老婆,我们复婚也这么久了,你……” 等了一会也没听到沈辞往下说,桑知语问道:“你什么?” “算了,现在说出来是破坏气氛。”沈辞觉得不管是现在,或是以后,都没必要说,他比谁都清楚,桑知语和自己的复婚,非她所愿。 若非他使用了点特殊手段,他在法律上的婚姻状况仍是离异。 桑知语已经表达出对自己的诚意感到满意,也慢慢接受了自己存在他的世界,他何必问:我们人生剩下的五六十年,你不是很坚定地想跟我度过吗? “本来就没什么气氛。”海风吹来,桑知语拢了拢大衣,不让寒冷钻进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还不如说回,你为什么觉得我刚刚看起来年轻了不少。”沈辞强行转移话题,“难道是出来跟你度假,我太过 开心,开心情绪导致我的外表重新经历一遍少年时光?” “不是你开心的原因,是当前的环境和我的心境,导致你看起来年轻不少。” “你的心、境?” 男人说着心境二字时,明显故意放慢了语速,其中夹杂着不解,桑知语好心地解释:“是的,我的心境有一刹那穿越了,穿越到回去刚喜欢上你的时候。” 人在情窦初开时,看见第一个爱上的人,总觉得对方身上发着光,不管对方在做什么,自己都能第一时间看到对方,对方犹如一个一栋的发光体,自己极难忽略。 “老婆,我好像没有问过你,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记忆中,沈辞记得自己貌似没问过这类问题。 和桑知语发生关系后,到他们离婚前的那几年,他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桑知语爱他,可惜期间他对她有误解,不肯相信他们当年的第一次非她所故意设计自己,也意识不到自己无意中爱上了她。 提及往事,桑知语似陷入了沉思,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没立刻回答。 沈辞静静地注视眼前的女孩,看着烟火照耀的光芒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心也跟着一时明一时暗,他不是怕自己听不 到想要的答案,而是在遗憾他和她的感情不同步。 似许久过去,桑知语开口道:“十五岁吧。” “!!”沈辞瞳孔变大,面露惊讶,“那就是十一年前?”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桑知语不懂沈辞神色的变化,“十五岁我都上高中了,一般人在这个年纪左右会进入情窦初开的阶段,当然,我知道你那会还是应雨竹的未婚夫。” “没有问题,只是……”沈辞一时间找不到什么来精准形容自己的震惊。 他没想到过,桑知语喜欢上自己的时间会如此早。 蓦地,他记起自己亲自去国外带人去抓捕应雨竹的时候,应雨竹对他说过的话。 应雨竹说:“你和桑知语早早暗度陈仓了,是不是?” 除此之外,应雨竹还说:“我们婚约没解除时,桑知语喜欢你,是不是在暗地里勾引过你,你被她蛊惑了” 当时,他很莫名。 在婚约解除前,自己一直和桑知语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应雨竹怎么空口白牙污蔑他出轨桑知语,还说得咬牙切齿,仿若自己顶着她的未婚夫身份时,确实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想一想,他把应雨竹抓回来国内后,他去问过桑知 语,有没有爱过他一点。 那时桑知语和他的关系还很紧张,两人弄得不欢而散。 沈辞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眸:“原来应雨竹说的是真的,我没跟应雨竹解除婚约前,你就喜欢我了。” “……”桑知语黑了黑脸,“真烦啊你们,背后还议论我喜不喜欢你。” 应雨竹拿过自己喜欢沈辞的事情来羞辱她! 并且,应雨竹还摆出是正宫的姿态,弄得她好像是应雨竹和沈辞之间的小三。 “不是,我们没有背后议论你,是应雨竹找人伤害你,我到国外带人抓她时,她指责我在婚约没解除前就和你暗度陈仓。”沈辞没把勾不勾引的话说出来,打心底认为这是对桑知语的极其不尊重。 “是吗?” “是的,我没说谎。” “哦。”桑知语不想继续话题了。 这些陈年旧事,聊多了,容易让她不愉快,看沈辞不顺眼。 “不过,老婆,我还是很震惊,你喜欢上我的时间竟然这么早。”沈辞心情非常复杂,说不出来的难受,心爱之人那么早喜欢上自己,而自己毫无所觉,还一次又一次地践踏她对自己的爱意。 “情难自控,我也控制不了。”桑知语头疼地揉揉 太阳穴。 她感觉自己年少无知时暗恋沈辞,就跟有案底似的。 主要是沈辞当时非单身,是别人的未婚夫,自己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偷偷地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 “可是……”沈辞语言能力变弱了些,眼下不知该如何组织哪些语言,“如果我早早发现你喜欢我,我们是不是……” “停。”桑知语打断沈辞,“专心看烟花表演吧,这些往事我不太想提。” 暗恋沈辞的那段时光,带给她是经常酸涩的难受。 即便沈辞现在爱上了她,缠着她,要跟她过一生,她也认命地接受和他过一生,但那段时光她还是不想反复提及。 “等等,我再说几句。”沈辞试图再说几句。 桑知语不耐烦了,冷眼看他:“你再说,我就得生气了。” 见女孩似是夹杂怒意地抿着红唇,沈辞即刻不往下说,安静地闭上嘴巴。 但他还是非常的震惊,震惊心爱之人早早爱上自己,无比遗憾自己的迟钝。 应雨竹作为旁观者,都能发现心爱之人喜欢自己,自己却像一块木头,还木了好多年。 同时,他庆幸自己不算木头到底,及时在离婚后认清对心爱之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第552章 缺乏安全感 看完烟火表演,桑知语继续在沙滩上散步。 跟在她身边的男人,则略显纠结,眉头微微拧着,神色偏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种时候,她不想管沈辞在想些什么,只想好好地享受散步,欣赏沿途的风景。 似酝酿许久以后,沈辞开口道:“如果时光能倒流就好了。” 桑知语随口接话:“时光倒流,你想做什么?” 沈辞认真思索,随即作答:“首先,我主动把我和应雨竹的婚约解除了,然后去跟你说,请你做我的女朋友。” 看到路上有供游客休息的长椅,桑知语停下向前的脚步,到长椅上坐着。 目视前方一望无际的大海,她淡淡说:“那这时光倒流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沈辞眼睑微垂,遮挡住眸中浓浓的遗憾,“这样你就不用独自喜欢我好久。” “可是那个时候你并不喜欢我啊,你和在我在一起,你也不开心。”此时此刻,桑知语不认为时光倒流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你开心吗?” “……” 女孩表情微变,满脸不想回答自己的模样,沈辞重新问一遍:“我是说,那个时候,你和我在一起, 你会开心吗?” “哦,原来你不是问的现在?”桑知语还以为刚才沈辞问的是现在,如果是现在,她真的一时半会回答不上来开不开心的。 红唇一撇,她反问道:“得到自己喜欢的人,谁会不开心啊。” 相比只能无望的偷偷喜欢,有谁不想得到自己喜欢的人呢? 沈辞也目视前方,与女孩紧紧相依:“所以,时光倒流是有意义的,至少你会开心。” “可我未必会跟你在一起。”桑知语说的是实话。 沈辞中了别人给他下的药,她误打误撞才跟他在一起的。 若时光倒流到她刚喜欢上他的那个阶段,她估计没追求沈辞的勇气,沈辞总不能看她喜欢他,他就做她的男朋友吧。 以前的沈辞可不是大善人,善良到这种爱心泛滥的程度。 话题被女孩成功聊死,沈辞轻叹一声:“好吧。老婆,我们聊点别的?” “嗯。”桑知语点点头。 两人在沙滩上似促膝长谈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桑知语受不了海边的寒冷,回到酒店里待着。 犹豫睡了十多个小时的缘故,到了睡觉的点,她一点都不困。 心爱之人不困卷,沈辞唯有陪她熬夜。 熬着熬着,他就脑袋靠在心爱之人的肩膀上,不知不觉睡着。 肩膀蓦地被什么重物压着,桑知语条件反射地扭头去看。 入目,是一张放大的俊美脸庞。 沈辞眼眸紧闭,安安静静的,大概是困得自动入睡了。 不可否认,沈辞皮囊生得实在是好,随时随地都能靠脸吃饭的那种。 眼下他睡着了的模样,比起平时,多了几分柔和的好看。 不过,他身体重量慢慢地向她压来,桑知语没什么闲情欣赏他的高颜值,而是小心地把他的脑袋从自己肩膀拿下来,再轻轻地往下放。 大抵是非常困的原因,过程中,沈辞没有醒来的迹象。 平躺在床上后,他还无意识地拉了拉被子,往身上盖好。 没人陪自己熬夜了,桑知语接着熬。 她是看书打发时间,看得聚精会神的。 忽地,耳边传来几声不清晰的呓语。 “老……老……婆。” “你……” 桑知语放下了些手中的书本,打量一眼睡在身旁的男人。 看沈辞是醒了后叫她,还是说梦话。 经她仔细观察,沈辞应该是在说梦话。 这男人做了什么梦,竟然说梦话? 见他薄唇微张, 还会说话的样子,她俯身凑到他而嘴巴旁边,想听听他还会说些什么。 “你……你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吗?” “你不准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抛……抛弃我。” “我不止这辈……这辈子要跟你在一起,下……下辈子也要。” 断断续续的几句话传来,听得她不由挑眉。 沈辞做的梦,是在警告她不能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他这些话,听起来很像宣示主权。 类似的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没什么新意。 桑知语挺直腰,继续靠着床头,悠然自得地看书。 看着看着,她没留意身旁的男人什么时候停止了说梦话,但是…… 她捧着书的右手突然蔓延温热的触感,被什么东西猛地抓住,把她狠狠吓一跳,差点把手中的书给丢掉了。 结果,她定睛一看,是一只骨节分明和修长的大手抓住自己的手腕。 “老婆,你还没睡觉吗?” 这次,耳边响起的声音咬字清晰,桑知语低头看去。 沈辞醒了,深邃的眼眸在注视她。 桑知语放下书,拍了拍自己受惊的心脏,嫌弃道:“我是没睡觉,可是差点被你吓死。我看书看得好好的,你伸手 过来抓我做什么,不睡你的觉?” “抱歉,吓到你了。”沈辞坐了起来,双手习惯又自然地张开,将女孩抱在自己的怀中,“老婆,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 桑知语当然知道沈辞做了梦,刚想吐槽他说梦话了,但他犹如大型犬地蹭了几下自己,不等自己说话,抢先一步继续说:“我梦到我看见你和其他男人关系亲密。” “……”她不想说话了,先让沈辞把梦的内容说完。 “我好难过。” 伴随这句话而来的是,沈辞言语间夹杂一些难过的情绪,她嘴角微勾。 他不会真的养成了专门在天黑时跟自己闹的习惯吧? 桑知语试图把粘着自己的男人给推开,奈何男女之间的力气悬殊,男人铁了心黏着她,一般情况下她很难推得动他。 现在沈辞就是铁了心黏着她,她推他,他纹丝不动。 拿他没办法,她便接着他的话问:“你难过什么?不管你做了什么梦,现实里我又没跟其他男人在一起,而且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有你在,我哪来的胆子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我就是难过。”沈辞加大了些力道,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孩。 第553章 遗憾感情不同步 女孩不懂自己的难过,还反问自己有什么好难过的,沈辞并不意外。 因为他没把梦中的内容详细地说出来,女孩不知道自己在梦中经历了什么。 而桑知语听到那句‘我就是难过’,嗅到了淡淡的无理取闹的味道。 别说无理取闹是女人的专属权利,这种事情压根不区分男女的,只要是个人都会无理取闹,她现在觉得沈辞挺擅长无理取闹的。 虽然她现在还不困,有的是精神,天亮前都可以不睡觉,但她不想应付无理取闹的男人,便轻拍沈辞的后背:“好了,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我不会不要你。” “不一定。”沈辞松开怀中的女孩,双手也从女孩的腰身上拿开,仅是和女孩面对面地对着,眼眸眨也不眨地望着女孩。 “……”桑知语忍着不发作脾气。 以前没离婚时,沈辞老说她脾气坏,如今看来,他脾气没比她好到哪里去,甚至比她更差。 为了一个不真实的梦,他就想跟自己无理取闹的样子,她真的是…… 估计上辈子欠了他的! 这辈子她来还债了! “我梦到我穿越时空,回到十一年前。”沈辞目光放远,回忆梦中的内容。 “然后 呢?”桑知语本不想接话,考虑到沈辞的德行,认为还是接话为好,否则,指不定他怎么跟自己闹腾。 “我跟你表白,但你拒绝了我,说你并不喜欢我,还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沈辞一回想自己做的那个梦,桑知语在梦中拒绝他的样子过于真实,他心脏一阵不舒服。 “……”桑知语不知说点什么,干脆沉默。 “穿越前的我抱有十足的信心,以为我跟你一表白,你会高高兴兴地接受我,我们的感情即将同步。”说着,沈辞有些惆怅,“最终还是不同步。” 桑知语语言能力自己被清空,唯有看着沈辞不说话。 她和沈辞的感情确实不同步! 她暗恋他时,他有未婚妻:她甘愿无名无份当他的地下情人时,他只把她当做好用的床上用品:她绞尽脑汁地成为他的妻子,满心满意地爱着他时,他对她的爱不屑一顾。 等她不爱他了,他反而爱她,有一种造化弄人的感觉。 “老婆。” 正当她快陷入沉思,沈辞突然叫自己,她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我以前不知道遗憾是什么,但现在的我仿佛被遗憾填满了。”遗憾似一张巨大的渔网,把沈辞团团包 围,然后把他捆绑住,让他无法逃出。 “没事,遗憾是人生常态,没有谁的人生不留遗憾的。”桑知语安慰道。 “老婆,我不是要听到这个。”沈辞剑眉微拧。 “那你想听什么?”嘴上这么问,实则桑知语清楚沈辞想听什么。 将自己放到曾经爱沈辞的时候,曾经的自己是当前的沈辞,曾经自己希望自己在向沈辞表达爱意时,沈辞会也说爱她之类的话语。 这类话,她张不开嘴巴说,太违心了。 她完全认命接受下半生和沈辞一起度过,不代表着她重新爱上沈辞。 既然没重新爱上,没必要说谎话欺骗沈辞,她也不想说违心话。 沈辞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女孩片刻:“想听你说我爱你,你生生世世都会和我在一起。” “……”桑知语视线从沈辞的脸上移开,看着墙壁发呆一会,“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我不相信,但我想听你说。”沈辞知道让心爱的人说这些,会有点为难她,可做了让他发自内心恐惧的梦,他想听一些好话,哪怕好话底下是满满的虚假。 “你……”桑知语收回放在墙壁上的视线,上下打量几遍沈辞,“行吧,我说。 ” 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说点假话来哄一哄沈辞,又有何妨。 组织了一下语言,她拿出自己最精湛的演技,宛若饱含对沈辞的一往情深,一脸正经地说:“沈辞,我爱你,我不仅这辈子想和你一起度过,生生世世也想和你一起度过,希望生生世世都会遇到你。” 两人距离过近,沈辞能把女孩明眸中的倒映看得一清二楚。 女孩对自己说着情深义重的承诺,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仿佛眼中只装得下自己一个男人,除了自己以外,她看不到其他男人。 可假的就是假的,沈辞没有沉沦进去,而是心头涌现一丝遗憾的伤感。 有时候,他能把自己骗到,女孩心甘情愿地跟他过一生了。 让她说点好话,她确实说了,但爱这种东西做不得假,他没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爱,有的是配合。 要多久,他和她的爱才能同步呢? 自己要做些什么,才能让她二次爱上自己? 沈辞的脑海中充斥着这两个问题,导致他思绪发散,整个人看起来一动不动的,像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专心致志地去思考。 自己说了沈辞要求说的话,结果沈辞听了后,没表示满不满意 ,桑知语略感奇怪,忍不住用手戳了戳他的心口:“你干嘛呢?我说的话,你不满意吗?” 女孩的动作和声音,一下子把沈辞的思绪拉回到当前。 他压着不让思绪继续发散,直直地注视女孩:“我刚刚在想东西。” “想什么东西?”桑知语皱了皱眉,眼中浮现一些防备心,预防沈辞不满意自己刚才的的话,也准备重新说一遍,用沈辞最喜欢的话来说,保证他满意为止。 “在想……”沈辞目光垂下,“在想我以前为什么那么迟钝,应雨竹都能看出你喜欢我,而我一点看不出来,在我们离婚前,我还老是说,你怎么怎么……” 自己说过伤害女孩的那些话,现在沈辞有些说不出口,笼统地概括过去。 听着沈辞说旧事,桑知语没有一开始的反感,反过来安慰他:“对感情迟不迟钝,是天生的,何况,你也不是有意迟钝,而且造成那样的结果,我也有一小部分责任,我不该趁人之危,去跟你发生关系,我当时应该给你叫医生。” 沈辞严肃纠正道:“你没有责任,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占了你便宜,事后强迫你吃避孕药,还要经常怀疑你对我的真心。” 第554章 打算重新举行婚礼 眼前男人说的话语,既透露出纠正又含有道歉的含义,桑知语看着他,一时有些恍惚,像未曾认识过他。 女孩看着自己不说话,沈辞眉心不禁微拧,回想自己今晚所有的话。 难不成他说错话了? “老婆,你怎么看着我不说话?”他直白地问。 “感觉你有点陌生。”桑知语实话实说。 “……陌生?”沈辞疑惑,自己哪里让女孩觉得陌生了。 “准确来说,也不完全是陌生,是……”顷刻间,桑知语难以精准形容,“不说了,你接着睡觉吧。” “你都不睡觉。”沈辞唇角微抿,眉宇间隐隐染上些委屈,似在控诉女孩不与他一起睡觉,让他孤零零地入眠。 “我白天睡太多了,没什么睡意。” “你现在不睡觉,等我睡醒了,到你犯困的点,那我们明天什么都做不了。” “做不了就做不了。”桑知语环视四周,“在酒店里呆着也挺舒服的。” “也是。”沈辞重新躺下。 见男人没有跟自己闹的迹象,像听话的乖宝宝躺下了,看得桑知语颇感意外。 沈辞竟然不闹? 这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出来度假,你怎么放松就 怎么来,而我……”沈辞微微侧身,全部视线落在女孩的身上,“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便已满足。” 哪怕和心爱的人静静地呆着,什么都不做也是一种幸福。 “你睡吧。”桑知语边说,边抬起手,捂了捂男人深邃的眼眸,给他营造黑暗的环境,让他早些再度入睡成功。 “老婆,你能不能给我读一段书上的内容,哄我睡觉?”女孩从自己眼眸上拿开手,沈辞斜扫一眼女孩旁边的书籍,提出自己的需求。 ‘不行’二字到了嘴边,桑知语便即咽了回去。 光用眼睛看书,有时候也蛮枯燥的,那就给沈辞读一小段书,等他睡着后,自己可以继续安安静静地看。 “行。”她应声后,拿起书,随机挑选了一节内容。 女孩清脆的声音有条理地在自己耳边响起,宛若是黄莺在歌唱,有一瞬间,沈辞宛若置身自己失眠的那些夜晚,出现了幻听。 但女孩真真切切在自己的视线范围,自己也能触摸得到她,这次他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确定身旁的男人睡着了,桑知语也累了,嗓子也有点干涩,干脆起床喝水。 这一喝,她肚子发出咕噜 咕噜的叫声。 晚饭吃的不多,她现在饿了。 太饿是睡不着的,桑知语犹豫片刻后,点了外卖。 考虑到在房间吃东西会吵醒沈辞,她决定在客厅吃。 吃着吃着,天亮了,桑知语望着快速变白的天色,不禁郁闷。 怎么感觉这个夜晚如此短暂,自己没做什么事,一整晚就过去了。 正好她也困了,她还是回房间里睡觉吧。 不料,她左脚刚踏入房门,迎面便看见睡眼惺忪的男人朝她走来,步伐似有些慌张,然后着急地把她搂入怀中,充满眷恋地叫道:“老婆。” 估计是刚睡醒的缘故,男人平时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此刻听着较为慵懒,并含有一丝撒娇的意味,莫名的性感。 桑知语挑了挑眉:“你彻底睡醒了?” “还没。”沈辞下颚贪恋地枕在女孩的脖颈间,保持一定的节奏规律地摩挲她娇嫩的肌肤,十分享受肌肤接触从而产生的温热摩擦感,“我醒来看到你不在,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以为你不要我了。” “……”桑知语抱了抱男人精壮的腰,“我一直都在。” 这个男人一晚上到底做了多少个梦? 怎么感 觉他变得幼稚起来? 动不动就要她哄他? “老婆,该你去睡了。”沈辞拉起女孩的手,往床上走。 桑知语不言语,一躺床上,就直接闭眼睡觉。 熬了一通宵,这违反她平时的生物钟,她几乎不用酝酿睡意,便沉沉地睡着。 睡着前几秒,她以为沈辞会跟着她睡回笼觉,但沈辞没有。 在她睡觉的时间,沈辞忙着和婚戒设计师沟通,还有婚纱设计师。 婚纱设计师和他沟通到最后,下意识地来了一句:“沈先生,您和您太太在婚礼上的主婚纱不用设计吗?” 不同场合的婚纱有不同的设计,婚纱设计师想尽善尽美地做好这次的设计,以免沈辞这种优质大客户不满意,影响到自己的口碑。 听婚纱设计师一说,沈辞想起自己和桑知语举行婚礼时的场景。 自己当时压根意识不到对桑知语的感情,婚礼上相当于被迫的状态,不够沉浸,现在看来,留下了遗憾。 “我先问问我太太的意见。” 说完,沈辞挂断电话,耐心等候床上熟睡的女孩醒来。 桑知语一觉睡醒,懒散的哈欠还没来得及打,一旁等候已久的男人迫不及待地来 黏着她,并问:“老婆,你觉得我们重新举行一次婚礼,怎么样?” “……”她忍不住皱眉。 沈辞这是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 重新举行婚礼,亏他想得出来! 她无语凝噎片刻后,认真反问:“你认为我们有重新举行婚礼的必要吗?” “有!”沈辞将半躺着的女孩扶正,“以前我们离婚的消息被传得到处都是,在许多人的眼中我们不是夫妻了,我们得找个机会对外宣布我们仍是夫妻。” “……”桑知语捋了捋有些凌乱的长发,“对外宣布,也不用重新举行婚礼吧?我们平常一起出席一些场合,不就够了吗?” 重新举行婚礼,想一想那个画面,她尴尬得脚趾扣地。 “可是我们上次婚礼,我觉得留下了遗憾。” 男人说话的口吻,确实伴随浓浓的遗憾,但她还是不想重新举行婚礼。 他们离过一次婚,复婚后重新举行婚礼,会给人一种怪异的观感,容易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而且在她看来,举行婚礼是一件麻烦事,能避免的麻烦死要避免的。 她坚决拒绝:“你赶紧给我打消重新举行婚礼的念头!真的太奇怪了!” 第555章 幸福的满足感 女孩斩钉截铁地拒绝自己,沈辞脸上露出些许遗憾的哀愁:“不是,老婆,你仔细想想,上次婚礼我还没意识到对你的感情,表现不好,这次我想好好表现。” “但你有没有想过……”桑知语想告诉沈辞,上次他表现不好,这次轮到她表现不好了,这婚礼无论怎么办都是遗憾的。 可一想到这些话沈辞一定不爱听,她唯有改口:“婚礼太麻烦了!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邀请亲朋好友参加,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有什么不能直说的?”沈辞思考数秒,“把请柬给他们一发,我不信他们不来。到时你不必操劳,我来操劳,你安心等着做一个美丽的新娘子。” 见沈辞像来真的,桑知语犹如复读机,一连重复道:“别别别别别!” 婚礼已经举行过一次,她不想来第二次。 她身边的男人依然是沈辞,重新举办婚礼是完全没必要的。 若想她答应人生第二次举行婚礼,除非她把沈辞换了,或者是她和沈辞在以后的日子,感情变得非常好,想在什么纪念日来点不一样的仪式,倒是可以考虑重新举行婚礼。 但当下的话,还是请沈 辞放过她吧。 她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女孩说了那么多个别,还不停地摇晃手,生怕自己不参考她的意见,便决定重新举行婚礼的日子,沈辞抿了抿薄唇:“老婆,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不是顾虑,是尴尬!”为了说服沈辞,桑知语抓起他的大手,与他进行肢体接触,做安抚他的动作之余,继续说,“我们是五年前举行的婚礼,现在又举行一次,时间离得太近了。” “不现在重新举行,过几年?”沈辞算了算时间,“等我们结婚第九年时?” “……”桑知语哭笑不得,“不管我们结婚第几年,重新举办婚礼都怪怪的。你想弥补遗憾的话,其实可以请我们的亲朋好友到家里吃一顿饭。” “家里没有婚礼现场的氛围好。” “家里怎么就氛围不好了呢?你往好里想!” “我再想想。”说着,沈辞神色认真地陷入思考。 等待沈辞思考的期间,桑知语眼珠子来回转动,脑子高速运转,要如何把沈辞重新举行婚礼的念头给打消了。 沈辞问道:“老婆,我们重新举行婚礼,会让你很尴尬吗?” 桑知语点点头:“是的。 ” 沈辞接着问:“那请亲朋好友到家里吃饭,你就不尴尬了吗?” “还好吧。”桑知语也是有点尴尬的,但比重新举行婚礼好太多了。 不过,两者相比,她宁愿在家里尴尬。 “行,我们不重新举行婚礼。”沈辞有心重新举行婚礼来弥补当年的遗憾,奈何女孩不喜欢重新举行婚礼,只好作罢,“那亲朋好友也不用请到家里吃饭,反正他们都知道我和你复婚很久了。” 婚礼是具有一定社交性质的场合,邀请的宾客不全是亲朋好友,而能请到家里吃饭的亲朋好友,用不着太多弯弯绕绕,因为他们一早就清楚他和桑知语复婚了。 见沈辞打消了重新举行婚礼的念头,桑知语松了口气。 沈辞别给她再来奇思妙想了! 她吃不消! 桑知语拍了拍自己受到些许惊吓的心脏:“你别跟我说话,让我再眯一会。” “嗯,你睡。”沈辞起身离开,不干扰女孩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桑知语除了第一二天呆在酒店的时间比较多,其余时间都和沈辞按照原定的计划去游玩。 出发前,沈辞是用度蜜月来形容这次度假的,她一开始觉得不 必如此形容,只是普通的度假而已,度蜜月适合新婚燕尔的夫妻。 但第五天时,她真有点和沈辞度蜜月的感觉了。 可能是沈辞安排的行程太好玩,风景又特别美,加上他不跟自己闹,做什么都顺着自己,符合自己的心意和喜好。 而且,沈辞的相貌摆在这,风景养眼,他也养眼,她眼睛得到双重享受。 若非还有工作等着自己做,桑知语真想玩一个月打底,玩到自己尽兴,才跟沈辞回到A市,可惜她不能光顾着玩,得工作。 启程回A市的这一天,她边走上飞机,边露出恋恋不舍的样子。 看得出心爱之人对此次度假十分满意,明显没玩尽兴,沈辞不由道:“老婆,要不,我们先不回去,再多玩几天?” 桑知语想了一下,道:“不了,还是先回去。” 她不怕自己玩物丧志,只是适当的恋恋不舍,会增加度假的趣味性。 如果度假时间无限的长,趣味性会降低,幸福的满足感也没那么强。 “好。”沈辞颔首,“我们下次再来?” “下次换个地方。”桑知语在脑海中,已经计划起下次度假的时间了,“到时我们找个温 暖花开的地方。” 沈辞想到婚纱制作需要的时间,那时他让婚纱设计师专门为心爱之人量身打造的婚纱应该设计好了。 眼前似浮现出心爱之人穿婚纱的模样,他勾唇一笑:“到时婚纱也该设计好了,我们边玩边拍婚纱照。” “好啊。”桑知语不拒绝边玩边拍婚纱照,因为按照最初的计划,他们这次就应该边玩边拍婚纱照,然而沈辞临时改变主意,非得让她穿上量身打造的婚纱,才没有拍成。 一路上,沈辞都在跟她讲拍婚纱照的事情,准备安排去哪些地方,桑知语配合良好,沈辞想去哪她就去哪。 她对重拍婚纱照的兴趣不大,觉得意义也不大,但在沈辞眼中,重拍婚纱照的意义很大,她还是别扫他的兴。 主要是扫了沈辞的兴,她可以预见到他会不高兴,自己不知道得花多少心思去哄他高兴,这种赔本生意还是不要没脑子去做。 下了飞机后,桑知语有点昏昏欲睡。 可沈辞不让司机第一时间开车回家,而是说了一个她没听说过的地址。 去到目的地后,她才发现是和婚戒设计师见面,婚戒设计师要量她手指的尺寸。 第556章 生孩子的想法 仔细量好桑知语右手无名指的尺寸后,婚戒设计师笑道:“沈太太,量好了。” 闻言,桑知语扭头望向沈辞:“既然量好了,我们回家?” “还得等等。”沈辞按了按女孩的肩膀,示意女孩坐着别动,他们还有事没做完。 “行吧。”桑知语打了个小哈欠,看沈辞想让自己做什么。 接下来,沈辞和婚戒设计师一番沟通。 桑知语没怎么仔细听他们说话,但他们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便是说婚戒如何设计的事。 沈辞肉眼可见地对这件事很上心,容不得出一点问题。 而她并不上心,对婚戒没什么严格的要求。 她脑子里快被睡觉装满,心想这两人什么时候能沟通完毕。 好在两人没沟通太久,最终沈辞勉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揽住她的肩膀,让她跟他回家。 一上到车,沈辞问她:“老婆,婚戒是我们两个人的,我跟设计师沟通时,你为什么不出声?” “……”桑知语扬了扬眉,“我插不上话。” 插不上话是假,不想说话才是真。 沈辞心知肚明女孩在说谎,但并不拆穿她。 “那你总有喜欢的款式,对设计有点要 求?”他思索一会,“你自己跟我说,我交代设计师?” “没事,我相信你找的设计师,也相信你的审美。”为了不显得自己过于敷衍,桑知语特地扬起笑容,以此迷惑沈辞。 “可是婚戒你要天天戴着的。” “……” “你还是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沈辞想起他们从前的婚戒,“要不,设计方向往我们上次婚戒的风格靠?” “大可不必。”桑知语急忙阻止道,“不吉利。” “有什么不吉利?”沈辞拧紧眉头。 “因为……反正就是不吉利。”桑知语不说太多,不让沈辞那样做。 “老婆,我知道你嫌麻烦,不想参与设计,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太敷衍我?”沈辞终是忍不住拆穿女孩敷衍他的面目。 婚戒,如此重要的东西,女孩敷衍又随便的态度,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听到沈辞直说她敷衍他,桑知语佯装自己没这样做过,开始认认真真地思考自己对婚戒的要求。 片刻后,她道:“婚戒刻上凤凰的标志。” “凤凰?”沈辞不明白女孩提出的要求是哪种含义,怀疑女孩又在敷衍自己。 “凤凰好啊。”桑知语微 微歪着脑袋,“意味着浴火重生,也意味着我们重新开始,很适合我们。” “是吗?”沈辞将女孩从头到脚扫量,眼眸中透露狐疑。 “是!”桑知语明眸睁大了些,不屈服男人狐疑的打量目光,表达自己坚定地想要婚戒上有凤凰的标志。 无论怎么看,从女孩的身上都看不出敷衍自己的想法了,沈辞便即赞同女孩:“好,我等会跟设计师沟通。” 说罢,沈辞拨打婚戒设计师的电话。 这次,沈辞和婚戒设计师聊了些什么,桑知语是一个字没听,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没等她彻底睡醒,家门口就到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想要自己下车走路。 不料,沈辞应该是觉得她太困,困到走不动路,直接把她从车里抱出来,还把她抱到卧室里。 再度入睡前,桑知语心想,度假太愉快也会有烦恼。 她现在的烦恼是她感觉自己睡不醒,估计她又要像度假的第一天那样,睡一整天。 *** 女儿即将一周岁,明天便是女儿的周岁生日,赵心妍准备好明天给女儿办个周岁宴,没想到好朋友明天临时有要紧的事来不了,只能今天 来。 看着好朋友夫妻俩,以及他们送女儿的生日礼物,她笑了笑:“又让你们破费了!我女儿可真是好福气,有你们这么疼爱她的干妈干爸。” 桑知语摆摆手:“一点小心意算不得什么。” “你们坐一会,喝杯茶?”赵心妍瞥了瞥大门口的方向,“你们应该没那么着急要走吧?” 好朋友工作愈发忙碌,空余时间越来越少,她是清楚的。 “哪能来了就立刻走?”桑知语坐到沙发上,顺势把在地上爬行的宝宝捞了起来,放到自己怀里坐着,“宝宝,想不想干妈?” 宝宝已经到学说话的阶段,目前不能完整地说句子,但能发出单音。 虽然听不懂干妈说什么,宝宝看得懂干妈疼爱自己的笑容,甜腻腻地跟着笑了起来,奶声奶气地道:“想……想。” 宝宝粉嘟嘟的面容,一笑起来就像快要融化的冰淇淋,桑知语边轻轻揉了揉宝宝的小脸蛋,边笑得见牙不见眼地道:“你太可爱了!干妈也想生一个和你一样可爱的女儿!” 好朋友主动提及生孩子的话题,赵心妍没接话。 她怕接了后,自己一不留神说的话,会让好朋友生 自己的气。 心爱之人在说想要女儿,沈辞也不接话。 教训告诉他,这类话题,自己不要轻易说,更不要随便接话。 否则,心爱之人容易怀疑他急着非常想当父亲,会故意让她怀孕。 身旁的两人是什么反应,桑知语一点没注意,顾着和宝宝玩。 这个时候的宝宝,犹如天使降临,哪哪都可爱,把她的心弄得特别柔软。 从赵心妍家里离开后,桑知语脸上的笑容持续。 亲眼目睹新生命的出生和成长,是一种让人喜爱又享受的体验。 回想和干女儿相处的画面,她脑海中飘过一个想法。 是不是她到了当人母亲的年纪,最近一年又时常跟干女儿玩,加上干女儿过分讨人喜欢,她现在竟然在想,自己要不要考虑也生个孩子了。 身旁的女孩本是笑着的,没走多少步路,脸色忽然变得凝重,眉心还微微拧着,似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沈辞不禁问:“老婆,你想什么?” 桑知语瞟了一眼牵着她的男人:“跟你有关的事。” 沈辞眸色微变,下意识地反思自己。 女孩想到和他有关的事,脸色就凝重,他近几天没做过有问题的事情吧? 第557章 大结局 自己随口一说,男人明显是反思的神情,桑知语不由夹杂点玩笑地道:“你那么紧张干嘛?我又没说你做错事。” “没办法,条件反射。”经历过了失而复得,又清晰知道心爱之人未能够全心全意地和自己过完下半生,沈辞潜意识中认为自己行事得多考虑心爱之人的感受。 “惊弓之鸟都没你紧张。”桑知语调侃完沈辞,甩开他的手,上了驾驶位置,“你这么容易紧张,回去的车由我来开。” “好,今天我就偷个懒,享受老婆大人的代驾服务。”沈辞勾唇一笑,配合地坐上副驾驶位置。 车子开出一段路后,他二次问:“所以,老婆,你刚刚在想什么?” 要变道了,桑知语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淡声道:“在考虑要不要生个孩子?” 心爱之人的语气很云淡风轻,但在沈辞此刻听来,宛若是平地一声雷,把他炸得失神。 好一会,他都处于回不过神来的状态。 “老婆,你……你说……”沈辞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幻听,听错了心爱之人刚才的话语,“你在考虑要不要生个孩子?” 之前每次和桑知语提到生孩子,她都是不想生孩子的模样。 还警告好多次他,他 不准生出歪脑筋,故意害她怀孕。 怎么这会就跟他说,她考虑要不要生个孩子了? 心爱之人愿意和自己生孩子,是天大的喜事,可他的喜悦被惊讶压着,面上没有表露半点,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她,从她口中证实自己刚才不是幻听。 变道成功,桑知语余光扫掠身旁似有点呆呆的男人。 一向高高在上的沈总,即使现在变得对她很是温柔,但他现在有点呆呆的一面,对她来说,还是很新奇的。 她轻挑双眉:“对啊。” “真的假的?”沈辞还是不太敢相信心爱之人考虑和自己生孩子,“我好像在做梦,又像幻听了,居然从你嘴巴里听到说你考虑生孩子?” “你至于惊讶到这种程度吗?”桑知语不理解。 自己不是第一次跟沈辞说考虑要孩子了,理论上是第二次。 不过,第一次说的那会,沈辞给她反应十分冷淡,一看就不想和她有孩子。 而这一次,沈辞好比普通人中了彩票,获得天价奖金的样子。 “我不是惊讶,是惊喜!”沈辞眉眼溢出浓浓的笑意,“我以为,我想和你有孩子,要等好多年。” “你先搞清楚,我说的是考虑生孩子,没说现在就生。”桑 知语不想让沈辞混淆概念,免得自己像夸下海口又做不到的骗子。 “这是当然的。”沈辞唇角翘起,轻笑一声,“你工作太忙,忙到陪我的时间都没多少,这个时候孩子来了,那我岂不是和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一样。” 人的注意力就那么点,一旦关注的东西太多,给予其中一件东西的注意力就会大.大削弱。 他是很开心心爱之人考虑和自己生孩子,但这个时候他能分到心爱之人的注意力本身就不多,孩子来了,自己的注意力会更少。 纵然不想承认自己和还没来的孩子争宠,可他还是希望心爱之人工作稳定后,孩子再来,这样心爱之人对自己的注意力即使被减少,也不会减少到自己看着有点可怜的地步。 “……”桑知语无语地看了看仿佛在争风吃醋的男人,“拜托,我们有了孩子,你是孩子的父亲,你怎么还跟自己的孩子吃醋?” “我控制不住。”沈辞顿了顿,“不过,老婆,你放心,我一定是个好父亲。” “我懒得说你神经。”桑知语撇了撇红唇。 明明自己之前不想生孩子时,沈辞满脸期待和自己有孩子,还无限畅想孩子会是什么性别、长什么样等等 。 如今,沈辞倒是跟孩子争风吃醋,这前后的变化差距,让人看了不得不说他一句神经,哪有父亲跟孩子争风吃醋的道理。 “我是有点神经。”沈辞赞同心爱之人的说法,“有些事,我确实控制不了。” “……”桑知语一下子被弄得说不出话来。 “但孩子还没来,我现在提前吃一下孩子的醋,没什么吧?”沈辞面上的笑意淡去,“毕竟,你工作好多时候比我都忙。” 听到这,桑知语搞懂了一些沈辞的想法。 原来这个男人是哀怨,自己最近陪他的时间太少,也怕有了孩子,自己就不搭理他。 “忙过这一阵就好了。”她认为创业初期忙一些,实属正常,“忙完后,我再好好陪你。” “你说的!” 沈辞音量提高了些,好似难得抓住她承诺的时机,得牢牢抓住机会,趁机对她提出要求,让她拒绝不了的那种。 她本想撤回自己刚刚的那句话,可自己近段时间确实和沈辞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尝尝忙到凌晨时分回家,她又急着睡觉,连沈辞连和自己做男女之事的事件都没了,就没把话撤回。 “我不会反悔的,你就耐心等着吧,等我忙完。”其实,她也不知 道自己具体什么时候忙完,但给沈辞一个承诺是不成问题的。 “嗯。”沈辞认为自己的耐心大.大提升了。 因为他没点耐心的话,自己也不会和桑知语能够复婚,可能一早败在她多次拒绝自己的时候,搞不好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了。 幸好他足够耐心,一直等着,等到现在她都愿意考虑和自己生孩子了。 不知道未来哪天,他和她的孩子便会降生在世上呢? 她开始考虑和自己生孩子,是否代表着她有了重新爱上自己的迹象? 想着想着,沈辞面上的笑容回来了,眸中全是对未来的憧憬,以及对现状的满足。 这辈子,他能重新拥有自己的心爱之人,也会迎来他们的爱情结晶,上天对他不薄,他也得感激心爱之人肯和自己度完下半生,还愿意和自己有孩子。 此刻,他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和沈辞的憧憬和满足相比,桑知语的反应较为冷淡。 她不是不高兴,只是情绪内敛了些,但眼中是有浅浅笑意的。 人生这条道路,不管怎样都得走下去。 而沈辞是一定会陪她走下去,她得把他纳入在未来的计划中。 有他陪着不是什么坏事,反正她也习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