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10年，我的生活一塌糊涂》 第1章 我的第一份工作 毕业那年，我在建筑公司上班的舅舅天天给我父母打电话。 舅舅说他们单位校招已经开始，让赶紧把我的资料送过去，这机会一年一次错过了就没了。 我父母故作深沉一直拖着不给舅舅我的资料。由于等不到我的资料，舅舅有些不高兴，跟我父母明确表示以后不会再管我工作的事情，我父母连客气话也没有多说。 他们认为我舅不靠谱，一个学会计的毕业生去建筑公司能干嘛？ 我父母之所以拒绝舅舅的好意，一方面是觉得我干不了建筑行业；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认为他们有更大的能力可以让我过上“体面”的生活，比如在某个街道办的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喝着茶，或者在某个窗明几净的大企业的行政楼里穿着西装处理着各种文件。 而我从小接受的也是这样的一种教育： “你可以不会做饭、洗衣服，也可以不会收拾屋子，甚至你都不需要学会买衣服，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学习！”这是我父母给我说的最多的话，在他们眼里一个学习好的尖子生胜过一万个会过日子会生活的普通学生。 我的童年里没有变形金刚和圣斗士漫画，没有自行车和滑冰鞋，有的只是堆成山的练习题和各种辅导教材。 放暑假必然要给我报辅导班，然而我的成绩并没有因为报班而提高——辅导班就是老师办增加收入的途径。 高中以前我只会做题，其他的一概不知——你如果问我这道题为什么这样解答，我只能告诉你答案上是这么写的。 靠题海战术我上了所普通高中，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是中考分数很低和高中滑档才来的这所学校，但我反而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同学们大多满脑子只操心去哪儿玩，没几个人会认真学习，而我这种经历了多年题海战术的人，来了这里反而成了好学生。 这样的环境下想要靠自觉去好好学习是比较困难的，但想要逃课去网吧却有的是伙伴，我开始偷偷逃课，做一些曾经想做但又不敢做的事情。在那个少不更事的年代，这成了我反抗父母的方式，我撒谎学校补课问父母骗取了对我来说数量可观的“补课费”，这些钱最终都被我和同学留在了网吧、小吃摊、报刊亭、文具店、步行街等地方。 父母看到我从普通小学升到重点初中又进入普通高中的起伏生涯后，似乎也认清了我的天赋上限，对我未来的人生也不再做太高的期望，只希望我能上个大学之后踏踏实实的干一份工作。 高考我努力考上了一所民办本科，但大学时期的生活也是枯燥而无味的，我的想法很多但行动却很少，每天只会看电影和玩各种网游，剩下的时间会和舍友去打篮球或者逛街，除此之外在学习上毫无动力。 就是在这样的一种状态下，我度过了将近4年的时光，我试着去谈恋爱，但没有成功，试着加入学生会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去了之后发现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开学在门口接新生，总之学校的一切让我觉得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 毕业前我考了驾照，觉得以后会有用。宿舍其他人这段时间也都有各自的事情。 我们宿舍一共6个人，刘开和王亮家在陕南，都来自农村家庭，毕业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落脚点并且上班赚钱，所以这俩哥们在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各种资料为即将到来的社会生活做准备，他们也是我们宿舍第一对搬出去住的人。 李天力家在陕北，大家都说这哥们家里有几座油井，真假不清楚但这哥们花起钱来确实不心疼，在校期间他投资过很多项目，大多都失败了，但他不在乎。李天力一直在校外租房，只在查宿的时候会回来，每次回来都会买很多零食分给大伙，也会带几条好烟，希望大家帮他把风以及保守他在校外租房的秘密，面对白拿的吃的和一张“公共床铺”我们当然没理由拒绝。 马楠、刘博宇和我则是家在西安的本地土着，即使不上班回家也饿不死，但是会迎来父母的各种白眼和嫌弃的话语，所以我们几个的共同点是会迎来其他同学羡慕的目光，但缺点是内心并不自由和舒服。 现在是2010年的11月，从暑假开始我一直在家待着，家里人也督促我尽快找个事做，我在招聘网站上投了好多简历，但都石沉大海。 “最近干嘛呢？”王亮打电话问我。 “投简历呢。”我回答。 “还没找到工作？” “没有呀。” “你都投的什么简历？”他又问我。 “董事长助理之类的。”我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能应聘上吗？我们这招人，来吗？” 王亮虽然家在农村，但有着一米八几的高个子，消瘦的脸颊像古希腊石像上的男子一样俊美，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在学校很受欢迎。王亮父亲前几年被家里亲戚忽悠着投资了一个什么连锁超市的项目，还把家里房子拿去做了抵押，结果一年时间不到那个公司就暴雷了，亲戚被套牢后跳楼自杀，而他们一家则背上了对他们家庭来说几乎是天价的几十万元的银行欠款。 家里缺钱他只能找来钱快的工作，大二的时候他就考了驾照，如今因为出色的社交能力在一家国产小品牌汽车4s店上班。对于王亮来说，这份工作还提供吃住，虽然上班地方距离市区十分遥远。 “我能行吗？”我有点担心。 “没问题！”他许诺了，我也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 王亮工作的这家4S店跟我理解的4s店差距有些大，我心里想的4s店应该是宝马、奔驰那种从外面看窗明几净，门头装修的高端大气上档次，里面站着笔挺的销售人员，前台都是漂亮的小姐姐。 反观王亮工作的这家店实在太一般了，前台居然是个染着黄头发的胖姑娘，我从旁边过还感觉到她身上有烟味，王亮看见我打了个招呼就拉我到了后院，院子里有一个活动板房，还有几幢白色瓷砖的老式农家住宅，王亮带我上了白瓷砖楼的2楼，说这里就是经理的办公室。 经理简单的问了下我的大概情况，说今天老板也在让我去聊聊。 老板是个五十岁左右大腹便便的中老年人，穿着淡蓝色竖条纹衬衣和黑色阔腿西裤，见了我倒也乐呵呵的，问了我的基础信息和个人情况后，觉得也挺满意，谈好薪资之后就说别看他目前这店一般，但未来5年内上市不是问题，到时候大家都是百万富翁，但前提是现在要跟着他干，并且愿意吃苦不计较个人得失，老板还说他更赏识我，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材，未来会大有前途。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些话无疑太具有吸引力了，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老板身边的军师吗？于是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我和王亮成了同事，开始了汽车销售生涯。 第2章 解决住宿问题 我之所以很快就决定了来这里上班，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是终于有份工作可以干了并且工资还不低，那是2010年的年底，老板给我们开了一个月800元的“高薪”，比其他已经找到工作的同学的平均工资足足高了一倍！ 第二个原因是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父母了。我大学还在西安读，没法像其他同学那样坐火车离开家，虽然放假了也不见得天天回家，但终归没有其他同学那种独立的感觉，现在好了我终于自由了！ 回家跟父母简单的做了沟通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打算搬去我和王亮的“快乐天地”。 我爸没说太多话，我妈只觉得我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工作该不会是被骗了吧。但我那时候坚信我会在那里大展拳脚。 当天下午我就出门了，我爸本来说要送我，但被我拒绝了。 我出门手上提了一个大箱子，肩上斜挎着一个阿迪达斯的单肩包，这个包是我舅爷在我高三那年暑假给我买的，作为我考上大学的奖励。 此外，我还背了一个特别大的书包。 这三个包几乎把我在家里的所有东西全都带走了（除了我从高中时期开始攒的篮球杂志，那些杂志实在太沉了），虽然走出去的每一步路都很沉重（毕竟拿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但我心里却感到轻松异常。 年底的西安天气冷的像冰窖，我穿着羽绒服很好的隔绝了冷空气，但晴天的太阳又隔着大气层把热量全部传导到了我身上，此刻的我就像是深海里的数据储存器一样热气腾腾，只等待周围的冷空气给我降温！ 好在公交车的起点站就在我家附近，加上我选择了中午出行，此刻的公交车乘客寥寥无几。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这是我最喜欢坐的位置。坐好之后我脱下了羽绒服，穿着短袖在开着空调的公交车里丝毫不觉得冷。 阳光洒在脸上，我又一次路过南门和钟楼，虽然快到年底但还没有到旅游的高峰期，加上又是周内，所以这两个热门旅游打卡地人并不多。 路过北大街时我看到了“星天地KTV”，我们毕业前的聚会就选择在了这里，马楠他姐在这里当经理，给我们定了两个特大包，还安排了自助餐，价格也十分便宜，班里来的同学挺多，大家人均只消费了50块，酒水还不限量，性价比相当高了。 车在北大街堵了一会之后拐进了大庆路，到了这里就通畅的多了，这条路据说是当年和老大哥还在蜜月期时他们那边的专家设计的，道路十分宽敞，中间的绿化带也宽的像飞机跑道。 如今这里的绿化带种满了松树和其他植物，道路两边是参天的梧桐树，一到夏天得郁郁葱葱，格外惹人喜爱。 但美好的景物却掩盖不住这里的落败，两边的工厂和居民楼诉说着这里曾经的辉煌，但如今的景象却让人唏嘘不已。 路过这里后，我就被车窗外的阳光成功“催眠”了… 还好我的目的地距离终点站不远，司机大哥叫醒我之后，我只能联系王亮，他开着店里的车过来接我。 上车后王亮直接拉我去了宿舍，这也是我第一次去公司的宿舍，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对宿舍别报太高期望”王亮说。 “能有咱学校宿舍差？”我不明所以，心想再差还能差到不如我们宿舍？当然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我们学校虽然是民办院校，但分好几个校区，而我报的财会专业又恰好在最老的校区。 这里以前是另一个学校，因为年代久远面临荒废才被我们学校收购，收购后原本打算重新修缮一番，但发现这学校周围村民都不好惹。 学校装修要进施工队，但需要他们村里人同意了才行，而村里人的代表就是村长，村长也明说要用他们自己的施工队，其他施工队的车别想进村。 这些事情都是我在学校外面村子里吃饭时听当地村民说的，真假未知但流传甚广。 当然我们能看出来的是学校收购完这个校区后也估计没啥钱了，这边校区的负责人也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宁愿不施工也根本不可能雇村子里那些质次价高的施工队，所以这事就一拖再拖，学校的环境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学校虽破，但却别有一番风情，依山而建还伴有潺潺的小溪，夏天山上凉亭周围树木郁郁葱葱，很是凉爽，随处可见的青砖教学楼仿佛是从民国穿越而来。 如果把这里当成来度假的地方，应该很不错吧！但可惜这里是学校。 再来看看我们学校的宿舍： 寝室里掉渣子的木板床和发霉的衣柜是我们要居住的地方，永远关不紧的门和是个钥匙就能通开的锁就是我们的安全卫士，还有早上排队但关不上门的厕所和动不动就跳闸的电路组成了我们的生活空间。 我们六人间只有两个凳子和一张大桌子，我们一致认为这个环境下是培养不出人才的，于是就心安理得的躺平。 王亮说公司宿舍很差劲，我一开始始终觉得不会比学校宿舍差了，可来了一看才发现山外有山啊！ 这宿舍位置在公司附近一个城中村里，距离公司直线距离两三公里，行政区划分已经到了隔壁城市，也就是说我们每天上下班都是在“跨市”。 村子外面有一排门面房，主要是经营汽车维修业务和配件的店，还有少部分饭馆和小卖部，以及一些理发店、足浴店和按摩理疗店。 村口有个大门，上面有一个拱形的招牌，写着“新村”两个大字，从外面看村子倒也蛮热闹的。 “别看这热闹，里面能让你哭”王亮笑着跟我介绍着这里。 “没事，出来上班计较那么多干嘛”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这么回复他。 我们从村子的正街往里走，七拐八拐走进了一个非常狭窄的胡同，脚下的路也越来越烂，坑坑洼洼不说还伴有各种尿骚味。 因为车开不进来，王亮只能把车停在村口的停车场，此刻他拿着我的大箱子，我自己背着两个包，我们艰难的一步一步的朝着宿舍走去… “我有个电动车，不过今天开车没法骑”王亮说。 “没事，这箱子电动车也放不下。” 我的东西确实多，我俩都已经汗流浃背了，加上路上难闻的味道，今天确实辛苦王亮了。 我忍了这个味道不知道多久终于到了我们所谓的“宿舍”，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一个年代久远的民房，红色的土砖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产物，腐朽的黑色木门上贴着退了色的年画，两边还残留着没掉完的对联，布满灰尘的扶手和满院子的落叶意味着这里很久没人打扫了。 看样子房东已经很久没来过了，我走进去看一下，这房子一共两层。 “一楼中间是一户卖兰州拉面的小贩一家”王亮给我介绍着房子的情况。 “一楼就住了这一户人家，租了三间房，两间住人一间放设备，两口子下午出去摆摊早上才回来，白天你见不到人”王亮滔滔不绝的说着。 “他们有个儿子，儿子在东郊白鹿原上一个中专上学，平时偶尔回来一次” “看不出来你上班时间不长，对这里了解的很透彻嘛”我嘴上损着王亮，心里却十分佩服他，而且他说的我也爱听。 “嗨！你住久了也就熟了”王亮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楼还有三间房子目前空着，二楼一共四间房子都是咱们宿舍，两男两女，男生宿舍除了我跟你，还有三个人，女生宿舍只住了一个人…” “好了，开门吧！” 王亮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了给我讲清楚这里的格局，已经在宿舍门口站了好久了。 “奥！对对！你看我光顾着跟你这介绍了，钥匙都没摸出来”王亮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钥匙打开了宿舍门。 第3章 打工生涯开始 王亮开门的瞬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宿舍果然还不如我们学校！ 房间里特别昏暗，唯一的一扇窗子被一张带睡帘的架子床遮挡着，窗户对面是隔壁村民家的墙，那墙特别高把这边的阳光挡的只剩下一条缝。 这房间大概20平米左右，长方形空间里不规则的摆了3张架子床，是那种蓝颜色还带着斑斑锈迹的老式架子床，每张床上都有着各种之前人遗弃的物品，脏衣服鞋袜以及零碎的电器零件，还有很多说不上来的东西。 床旁边是两个木质储物柜，表面米白色的油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露出了里面黑漆漆的柜面，储物柜上的锁大多是坏的。 宿舍中间是一张会议室用的那种深棕色木桌，特别沉重，放在这宿舍显得特别违和，“估计是房东从哪个废品收购站捡回来的”王亮指着那张桌子笑着对我说。 “卧X！”我脱口而出。 “这地方你咋能住的了？”我问王亮。 “不住这住哪？”他反问我。 “早知道是这环境我就不来了！”我有些打退堂鼓。 “那你早说呗，我当时就不叫你了！”王亮丝毫不给我留面子。 “行了，别比比了，赶紧给我腾床！”我找个借口打了个岔，避免我俩的争执继续上升。 王亮把其中一个下铺的杂物搬到另一张床上，说： “你睡这吧，咱俩头对头。” “这个是你床吗？”我问道。 “是，跟咱学校比不了。” 王亮的床是这个屋子里唯一能落脚的地方，但即使如此他的床也是那么的“破旧”，以至于我宁愿站着也不愿意坐。 “行，就这么着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间房就住咱俩，那间房住了三个人，本来我也在那边，因为你来了我特意搬过来和你住，我知道你小子不爱跟陌生人住。”王亮略带委屈的说道。 “这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大家也都把杂物扔过来，所以才这么脏，路上太着急了，你的箱子又重，我也没来得及跟你详细说明，我本来是打算跟你一块收拾的。”王亮这会才开始跟我解释原委。 “那看来我开始是错怪你了。”我对着王亮笑了笑。 “得了，知道你是啥人，闭嘴吧！”王亮做了一个让我闭嘴的手势，之后就开始动身收拾宿舍。 打扫宿舍前我决定出去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顺便再看看二楼的格局。 我跟王亮住在南边的第一间宿舍，第二间宿舍其他人住，他们今天都在上班所以我也没见到人，北边的女生宿舍也同样没看到人。 那天我俩忙了大半天时间终于把宿舍收拾的像个人住的地方了，我们把所有破损的电器和脏的不成样子的衣服全部打包扔到了村里的垃圾站，接着去村里的便利店买了口罩、手套、抹布和拖把扫帚以及其他的洗涤清洁用品，把屋子从头到尾收拾了一遍，墙角的蜘蛛网也清理掉了。 虽然是冬天，但我俩热的像红孩儿一般，年轻人还是火气大，那天阳光明媚，我俩穿着短袖上蹿下跳的干着活，把这个破旧的宿舍当成自己的家一样的去打扫。 收拾完后，我俩已经累的没个人形了，这期间我俩喝光了王亮放在宿舍里的一捆瓶装水，后来还不够他又下去买了四瓶康师傅大桶水，我俩喝的就剩一桶了。 刚坐下来打算休息，肚子就咕咕的还是叫了，一看表已经下午五点了，也到了吃饭时间了。 “走，我请你，给你接风。”王亮穿好外套拿着包就往外走。 “你终于说了句人话。”我笑着说，我就知道王亮不会亏待我。 我俩上学时候虽然是一个宿舍的，但关系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我跟马楠、刘博宇因为家都在西安，所以会走的近一些，王亮跟刘开家乡在陕南，所以走的近一些，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他俩也算“半个老乡”，放假回家如果没有其他老乡一起走，两人也会一起去城南客运站坐大巴。 王亮说他也叫过刘开来这里上班，不过这段时间刘开学驾照一直没考过所以就回家了，马楠家是做生意的应该看不上这工作，刘博宇朋友多，随便一个熟人给他也能介绍工作，这会估计已经上班了，而最有钱的李天力就不用问了，问他反而是在侮辱他。 王亮心思还是挺细的，虽然我跟王亮不算过命的交情，但也比学校里大部分同学关系好，毕竟是一个宿舍的平时也经常一起去网吧包夜打游戏，平日里互相请吃请喝还是很随意的。 王亮带着我走出了那条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上了大路他就带着我向村子里走去。 “外面的饭馆贵，里面便宜还好吃，就是环境差点。” “没事，你安排。”吃饭这件事上，我对王亮非常信任，这小子亏哪都不会亏自己的肚子。 我们走进了一家泡馍馆。 “吃啥？看！”王亮指着柜台后面的跟招牌一样的巨大菜单。 “我要个小炒。” “你丫的光知道点贵的，再烤十块钱肉十块钱筋，一个素拼，打两瓶九度，冰的！” 王亮点完菜坐到我对面桌子上，拿出一包“红塔山”，从里面掏出一根点上，又给我扔了一根。 我属于三等烟民，平时不买烟不带打火机，看见熟人抽烟总会要，但出门办事身上总会带包烟，主要还是为了套近乎，另外就是学生抽烟会给人一种很“屌”的感觉，虽然现在看来这种感觉其实很幼稚，并且我也几乎不再碰烟了。 店里没暖气，我们桌子旁边有个小太阳对着我们，另一边有个煤炉子，这显然起不了多大作用。 还是得“人工取暖”，我问王亮借了火也开始吞云吐雾开了。 虽然冬天很冷，但我此刻还是开心的，终于开始自己挣钱自己花了，不用在依靠父母了！ 那天我们实际喝了六瓶酒，还额外点了烤肠、烤油馍和豆皮涮牛肚，几个月不见突然相遇让我俩关系拉近了好多，平时在学校喝不了酒的我俩也不知不觉多喝了些，忘记了第二天还要上班。 还好王亮比较自律，第二天拉起还在睡梦中的我匆忙洗漱完赶紧去了店里。 王亮的电瓶车可方便多了，两公里多的路我们十分钟就到了——庆幸没迟到！ 王亮直接去更衣室换工服，我去前台找那个黄头发胖姑娘办理入职。 “于波是吧，先把表填一下”胖姑娘拿了张表给我。 我看了一下，就是写个人信息的，除了自己的姓名年龄住址这些外，还要写父母的信息，包括工作单位和工资。家庭住址那里我填了老家一个没有的门牌号，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不喜欢把住址留给外人，毕竟单位也不可能给我家邮寄钱或者礼物，但我要是犯错了单位肯定会寄法院传票到我家，所以何必要把家庭住址留给单位呢？ 父母工作那里我统一写无，也省去了后面职位、薪资这些内容。 填写完表格我就去了上次去的院子里的办公楼，这次是去的一楼，那边是财务室，里面一个穿白衬衣的大姐复印了我的身份证、银行卡后，就让我去领工服了。 入职第一天需要有人带，公司给我安排了一个老员工当我师父，师傅名叫李义，看样子不到40岁，体态中等偏瘦，个头大概一米七八左右，头发有些稀疏但留着短发，所以看起来挺精神，肤色偏黑，但脸上很干净，看起来成熟稳重。 “师父，你好，我还没毕业呢，今天第一天来……” “他们都叫我老李，都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师父打断了。 “你今天刚来，不用这么紧张，给你些资料你先看一看”说完，师傅就拿了些印制十分精美的广告册子给我。 “这里面有咱们公司的简介，还有咱们代理的品牌的介绍，这一份是公司的规章制度你看一下，面试你的人应该是卢总，你见过了，以后见了卢总记得打招呼，经理那天你没见到，今天休假，明天应该就能见到。” “好的，谢谢老…李哥”毕竟年龄有差距，“老李”这两个字我始终叫不出口。 “你就叫我李哥吧！”师父看到我刚才对他的称呼，尴尬的笑了一下。 李哥把我带走一间办公室，说：“这里是休息室，平时累了或者要接打电话就过来，当然抽烟也可以来。” 之后李哥给我倒了杯水，就去忙他的事情了，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这些资料。 看资料的时间无疑是漫长的，这期间偶尔有几个人进来喝水抽烟，我看见他们也就微微点头一笑，毕竟大家都还不熟，王亮中间进来过两次，和我简单的聊了一会儿就走了。 资料里其实没有太多内容，基本上都在介绍公司的发展历程和老板的创业史，都是比较枯燥的。而我们代理的品牌是一个国产的新品牌，经济实用型车居多。 我比较感兴趣的是公司的规章制度，因为这和我息息相关。 第4章 上班第一天 这个公司每天上班时间是八点半到五点半，节假日可能会加班，每周休息一天，试用期三个月，转正之后交五险一金。 除了单休，其他的都能接受，但这段时间我也投了不少简历，发现销售行业基本上都是单休。 算了，咱是来实现宏伟蓝图的梦想的，不计较这些了，毕竟有着800块的底薪已经领先了大部分同龄人。 看到薪资这块，制度上写着每个人的工资都要保密，那这意思就是说每个人的工资都不一样吗？我有些不清楚，但是又不敢问。 算了，不计较了。 大概看了下公司制度，基本上都是制式的条条框框，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看完之后一看表，已经快12点了。 “你先去吃饭吧”我师父推门进来。 “好的，你也去吗？” “我还有点事儿，你让王亮带你。” “行” 王亮带着我朝食堂走去，食堂还在店后面的院子里，就是之前看到的那个活动板房，进去后才发现里面面积还不小。 我们去的时候前面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了，这里面有很多生面孔。 “这个食堂是咱公司的，这个车城里还有几个品牌也是咱公司的，大家都在这儿吃饭，咱们自己员工进来吃就行，外面人不让进，今早上咱俩差点迟到了，要不然还能吃个早饭。” “那挺好的呀，不要钱吗？” “要什么钱呀！但每个人最多打两次菜，多了就不给打了。” “也好，能管饭就不错了。” 至少目前而言，除了住宿条件，我对这个公司还是很满意的。 今天中午是米饭炒菜，食堂供应四个菜：红烧肉、油焖茄子、芹菜豆腐丝、麻婆豆腐，汤是紫菜蛋花汤，大家拿着餐盘轮流去窗口打饭，再去旁边的大桶里自己舀一碗汤。 打好饭之后我俩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开吃了，菜的味道一般般，肉的油水很大，茄子也有点咸，米饭也感觉有些硬，但毕竟不要钱，很少有人挑三拣四。 吃完饭王亮带我去院子里抽烟。 “咱们吃饭家午休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也没法睡觉，实在困了就去休息室里坐一会。” “行” “你师父人挺好的，据说是从其他品牌挖过来的销冠，你好好跟他学。” “行” “对了，过几天可能会有新员工培训，咱们公司除了这家店，其他地方还有好几家，也卖其他品牌，你到时候好好表现，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行” “别光说行！记住了吗？”王亮看我听的有些不耐烦，赶紧给我提提神。 “记住了记住了，放心，咱的水平你还不知知道吗？不会给你丢脸。” “不是给我丢脸，你要自己努力。”王亮开始像个老员工一样的教育我了。不过也好，起码比冷若我要强。 上午看完资料之后，下午就跟着老员工在店里，跟我师父简单的聊了些日常，师父就开始带着我熟悉环境和产品了。 “咱们的产品你必须熟悉，这几款是咱们的热卖车型，相关参数必须的记牢，顾客问的时候必须一口就能回答上来。” “每个车型的颜色、配置、优惠政策都要记牢，记住咱们的底价还有配套服务，过段时间你的名片就到了，记住跟每个意向顾客都要发。” “你现在还没有顾客，后面有个顾客要寄到维护，前期我可以给你帮忙，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 李哥跟我说了很多，说实话我能记住的不多，但能感觉到李哥很牛，因为在给我讲这些知识的时候，期间来了不少顾客，有些顾客看到我们穿着工服就上前询问，李哥总能第一时间回答出他们提出的问题。 下午的时间我基本上都在大厅里转，除了了解车型，就是看他们怎么接待顾客，期间帮李哥给顾客倒了四次水，收拾了三次桌子。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卢总又来了。 “卢总好！”我看到卢总第一时间打了招呼。 “小伙子，第一天上班。”卢总微笑着看着我。 “是的，今天主要是学习产品知识…”我不知道该说些啥，就想把今天的工作给卢总复述一遍。 “好的，没事多看看。”卢总摆了摆手就进到玻璃房里面了。 卢总没有跟我说太多话，难道是我表现的不好？怎么可能？我才第一天上班呀…… 现在想想，一个大老板怎么可能对普通员工有太多热情，这也是很正常的，但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总觉得自己给领导的第一印象不好——其实这完全是过度担心。 快到下班的时候，李哥找到我。 “你去把衣服换吧，今天没啥事你先走，明天早上按时到就行了。” “好的”听到下班，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下周三新员工统一培训，地点在高新区锦业路富豪大厦29层3106，你记住这个地方，去了要签到。” “好的，收到我马上记下。”我掏出手机把这个地址编辑成短信存在草稿箱——我当时用的是诺基亚5230，已经算是很时尚的手机了，但那个年代没有现在这么方便，想做记录只能用一些简单的办法。 “你现在也没有销售任务，咱们一周可以休一天假，你这周天休假吧。”李哥替我做了决定。 “好的。”说完这句我就赶紧去更衣室了。 “于波等下我！”王亮在后面喊道。 “等会儿去打台球吗？” “行啊。” “等我把衣服一换，咱先去吃个饭。” “食堂有饭吗？” “有，不过晚上的饭要钱，而且不咋滴，去外面吃吧。” “行，我门口等你。” 我先于王亮换好衣服，走出了店门口，等王亮的时候看了一下我上班的地方。 这里是位于西安西边郊区的一个大型车城，建成也有一段时间了，所以看起来有些陈旧，因为地处郊区所以入住品牌大多数都是些平价车型，甚至有很多品牌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车城非常大，好的位置都被那些知名品牌占据了，我们的位置是属于比较偏僻的地方，好在门前有一片空地，招牌做的也大，远远的就能看见。 王亮换好衣服，我俩又坐着他的电动车往回到了新村，下班高峰期的这里比我前几天来看到的景象热闹的多，村口全是年轻人，也有很多打零工的人坐在三轮车上扎堆聚集在村口，还有很多卖小吃的小贩——这景象太熟悉了！ 第5章 热闹的城中村生活 说到城中村，相信是每个打工人都绕不开的话题，西安的城中村尤其多，就在我上学的时候还上映过一部名叫“沙井村之恋”的网络大电影，据说拍的很雷人，反正我也没看过，但由此可见城中村已经成了西安乃至全国很多地方一部分人生活的一个缩影。 我和王亮住的这个村子，虽然距离市中心有八丈远，但即使如此这里依旧热闹非凡。 “吃烤面筋吗？”王亮问我。 “吃” “你去给咱买两个”王亮说道。 我下了电瓶车往烤面筋摊位走去。 烤面筋需要等的时间比较长，我又去隔壁商店买了包烟，毕竟刚开始上班，有些人情世故还是要遵守。 王亮这厮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拿着烤好的面筋在村口没看到他人。 “等一会吧，不知道这孙子跑哪去了”我心想着，顺手拿着我的烤面筋吃了起来。 “走吧”我身后传来了王亮的声音。 “你丫的死哪儿去了？” “这不手机欠费，刚去交了个话费，晚了就关门了。”王亮指着旁边的代理缴费点——这里还经营贴膜、手机壳、手机维修、刷机等业务。 我俩坐着他的电动车在拥挤的人群中缓慢的穿梭着，这里有着各式各样的年轻人，有像我们一样看起来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有看起来年轻但感觉少年老成的老油条混子，有穿着得体的年轻人，也有吊儿郎当的中年人，有穿的十分个性前卫的潮人，也有穿的保守的人。 有的男男女女成双成对，有个孤身一人，有人穿着时尚，有人邋里邋遢，不同的人围绕在村子里大大小小的餐馆、小吃摊、便利店、台球厅、网吧里，组成了这里独特的烟火气息。 当然，也有很多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孩子，并且还不在少数，部分人胳膊上或者脚踝上还纹着各式各样的图案。 总之形形色色的人这里都有，年轻人、中年人、老人…… 我之所以说这里熟悉，因为我们学校外面也有村子，但热闹繁华程度跟这里没法比。 “今儿带你吃个你没吃过的”王亮得意的说道。 “啥玩意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能有个啥好吃的推荐？”我调侃道。 “赌10块钱，敢不敢？” “赌就赌呗”我心想就算好吃我也说难吃不就行了？王亮这孙子这么大了还不长脑子。 王亮带着我又是一通七拐八拐，我们从村子的正街又拐到了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子里。 这里有几家饭馆，还有一些民房，门口都贴着对外出租的告示。 我们走到一家“张记狗肉煲”的店门口。 “老板，来一份狗肉煲仔饭”王亮朝店里喊到。 “狗肉？西安居然有卖狗肉的地方……”说实话这玩意儿我还是第一次吃。 “没见过吧？说你没见识你还不信，给哥拿根烟…” “靠，你怎么知道我有烟？” “我刚看你进小卖部了” 这小子观察力还挺强，交话费都能看到我买烟。 虽然此时天色已晚，但我俩坐在外面也不觉得冷，煲仔饭等了好久才端上来，还特别的烫。 “吃吧，上次李丹带我们来这吃了一次，感觉还不错，今天带你来”王亮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动起了筷子。 李丹是我们另一位同事，他跟女朋友一起住在村子里，没有住宿舍。 寒冷的冬天我俩坐在窄窄的人行道边，吃着热热的煲仔饭，那个场景我至今都还记得，只是狗肉煲的味道我已经毫无印象了，以后也再未曾品尝过。 我只记得那天晚上睡觉我酷热难耐，在空调取暖约等于零的房间里我连被子都没盖，而且还流了鼻血，第二天毫无征兆的感冒了，相当难受。 好了，回到故事本身吧！ 吃完饭王亮打了个电话，说叫了三个人等会一起去打台球，也没跟我提打赌这事。 不过打台球这不是我的特长，估计他也知道我技术不好，害怕玩一会腻了我撂挑子所以才叫了新伙伴。 我俩吃完这顿后就去了台球厅，这个台球厅在一楼，挺宽敞的，里面放了好几张桌子，旁边还有装满饮料的冰箱。 前台是个干巴瘦的黄头发小姑娘，脸色特别的白，不知道是擦的粉还是天生的，一口地道的东府口音。 王亮开好台，就叫上我过去，我对台球其实并不感冒，高中以前沉迷于电脑游戏，没怎么跟同学玩过，上大学了总被其他人虐，所以索性就不玩了，这次王亮叫我估计大概率是因为我俩住一起他害怕我一个人回去无聊。 果然我没怎么玩就失去了兴趣，恰好此时王亮叫的三个球友也到了。 王亮叫了球友是两男一女，两个男孩一高一低，都很瘦，女孩个子也不高，目测不到一米六，人到了之后两个男孩就围着王亮一起玩，女孩则在旁边站着看他们玩，球桌旁边有凳子，一开始坐着人，但那俩人没坐多久就走了，我就顺势坐了过去。 那个女孩看见有座位也坐了过来，我心想他们在玩咱俩聊会天呗，可又不敢开口，她也没有想跟我说话的意思，于是我只能低头玩手机，玩了一会感觉没意思就起身打算出去转转。 我跟王亮打了个招呼后就一个人去了外面，台球厅在村子正街旁边一条商业街里，属于人流量比较大的街区，这条街主要是娱乐场所为主，街口是一家特别大的网吧，网吧在二楼，楼下是便利店；后面依次排列着台球厅、游戏厅、小酒馆以及各种餐厅和服装店、饰品店、美甲店、手机店、美容美发店等等。 街道中间是一排摊位，主要卖衣服和饰品，也有手机壳一类的东西，当然小吃也是必不可少的，不过那顿煲仔饭让我这会没有一丝饿意。 村子虽然远离市区，但却热闹非凡，这里仿佛是这个荒凉地带里的璀璨星辰，像沙漠里的绿洲一般提供了人们生活的必需品，此刻我漫无目的的走在村子里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热闹！ 虽然住了两天了，但其实对这里并不熟悉，这次就当是认个地儿，不知不觉就多走了些路，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因为天气寒冷台球厅里人也不多，王亮他们还玩的不亦乐乎，我只能继续坐在凳子上等，顺手买了瓶可乐，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估计是提前走了。 我正无聊的拿手机打发时间，qq上弹出了熟悉的对话框，是马楠发来的消息。 这段时间马楠一直在自己家餐厅打工，期间我们断断续续联系了几次，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没怎么联系。 他家餐厅开在西安西郊土门的一条叫桃园路的老街道上，卖牛肉面、饺子和牛肉饼，晚上也卖烤肉，这些美食必然是清真的——没错，马楠是我的回族好朋友，也是我大学时期关系最铁的哥们。 我和马楠的关系不同于王亮，我俩开学第一天一起去的宿舍，大学时期关系也很好，可以说是掏心窝子的那种。 第6章 我的朋友马楠 我跟马楠之所以关系好，也是有原因的，在西安上学，基本上从小学到高中班里都会有回民同学，小时候不懂事总喜欢拿别人的信仰开玩笑，不过那时候不严重的玩笑同学也不太计较，当然如果你口无遮拦引起了冲突，那就是你活该，老师也不会照顾你。 上大学第一天分宿舍的时候，马楠是他妈妈带来的，刚好走在我们前面，他妈妈包着头巾，一眼就能看出来。 马楠特别白，长得也帅，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睛有一种中东人特有的美感，当然我对他并无其他想法，只是单纯觉得这小子颜值高。 我俩一前一后进了宿舍，大人们也客气的打了招呼，之后就各自整理各自的床铺，在家人帮助下整理好床铺，聊天过程中得知大家都是西安本地人，也感觉彼此距离近了一些。 收拾好衣服和杂物，他父母说一起吃个饭，我父母也欣然同意，毕竟以后要一起住四年，提前把关系处好没坏处。 于是我俩也一前一后跟着大人走了，大人们在前面聊天，我们在后面小声说这话做着自我介绍： 马楠家以前在西大街附近，小时候家里在庙后街（回民街里的一条街）做生意，后来他长大了家里在城西的桃园路附近买了房，就搬了出来。 他还有个哥哥，目前在某事业单位工作，住在老房子，过几年打算结婚。 他父亲以前有公职，现在已经退休，原本打算在西郊这边养老，但人老了反而闲不住，就跟他母亲一起又开了个小饭馆，也不图挣钱，就当打发时间，顺便给他挣上学的钱。 他能坦诚的跟我说这么多，我自然也不藏着掖着，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的家庭： 我住在长安立交附近，从小到大没离开过南边，家里就我一个，父亲是教师，母亲在工厂上班，条件说好不好说差不差，但还是比大部分人家里能好一些，反正从小到大没吃过苦，但过得特别压抑，小时候是被父母高压政策养大的。 听完我的介绍，马楠笑了笑说他父母从小对他也特别严，他学习不好父亲经常揍他。 我说我父母到没怎么揍过我，但经常把我一个人关到屋子里逼我做题做一天，做不完不让睡觉。 他听完说“你这算啥？我有一次逃课去网吧被我爸发现了，直接把我鼻血打出来了！” “这么狠？我爸倒没有，但拿书扔过我，差点砸我头上了。”我俩在路上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开始揭发家长的“罪证”了。 吃饭的时候我们都没多说，因为马楠家信仰的原因我们选择了学校门口一家清真的兰州拉面馆，点了牛肉干拌面、韭叶面、手抓饭、素拼凉菜等，店里不卖酒我们点了冰封汽水，饭后我父母说要请客，但马楠他妈已经让马楠提前把钱付了，这让我父母感觉过意不去。 宿舍收拾好了，饭也吃了，该送人离开了，我父母是坐的舅舅的小车来的，于是回去的时候强烈要求送马楠妈妈回家，马楠妈妈客气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上了我舅舅的小汽车，临走的时候我爸又塞给了我五十块钱，说让我下午请马楠吃顿饭。 就这样，马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舍友，因为都是本地人的缘故，我俩一开始就走的比较近，当然我们之所以关系好，绝不是因为开学第一天一起吃饭这种事情，而是后面发生的一些事情，这些稍后再讲吧！还是先说说我们开学的一些逸闻趣事。 我俩吃完饭回到宿舍，看到有两张床上有铺盖，这一定是我们出去的时候又来人了但没有打照面，我们在宿舍坐了一会，马楠拿出一包“白沙”问我抽吗？我其实平日不抽烟，但这次却鬼使神差的伸手接过了一根。 也许是觉得自己长大了，也许是想要做些改变尝试一些以前没尝试过的东西，我拿着这根烟等着马楠给我点火。 “第一次抽烟吧？”马楠问道。 “你怎么知道？” “记住，下次别人给你点烟，拿手护个火。” “好的”我尴尬的笑了。 我俩抽烟的时候又进来了一个人，个子高高大大特别胖，戴着一个看起来很沉的黑框眼镜，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阿迪达斯三叶草运动装，脚上踩着一双air jodran的篮球鞋，背着一个耐克的最新款的单肩斜挎包。 这穿着看起来也跟我们差距太大了！ “下午好，都来了啊！”一股浓浓的陕北口音，这在我们这里被称为“贵族口音”，原因不言而喻。 “我叫李天力，以后多多关照！”大汉一上来就自报家门，随后宿舍又进来了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提着几个大箱子和包。 “行吧，先放这里吧，先洗一洗去吃饭，回来在收拾。”李天力对后面的几个年轻人做着安排。 我俩跟那几个年轻人打过招呼后，李天力给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他的兄弟姐妹离开了。 “出去转转吧。”我说。 “行，走吧。”马楠说完，就去穿鞋。 我俩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散步着，看着学长在接待着新生，看着很多跟我们一样的同年级生在办理着入学手续，很多外地来的同学去学校小卖部购买电壶、脸盆这些生活用品。 学校建在山脚下，9月的天气不凉不热，上午还下了些小雨，很是舒服。 山下都是报到的新生，所有教学楼和商店都挤满了人，我们于是决定去山上看看。 谁知道山上人更多，让本就不宽敞的山间小道堵得跟爬华山一样。 “得了，今天哪儿都是人，咱还是回宿舍吧。”我扫兴的说道。 “别，去学校外面转转。” “好主意，走！” 学校里面既然都是人，去外面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学校位于城南长安区的一条省道上，个周围都是村子，交通并不是特别方便，我们顺着校门口的路往南走，沿途是为数不多的饭馆和照相馆、理发店，大多是为学生服务的。 再往前走，有一个加油站，因为今天很多学生都是家长开车送来的，这个加油站今天生意特别好。 路上就是九月乡村的景色，安静但依然有些闷热，好在年轻总有使不完的劲儿，那天我们来回走了七八公里居然也不觉得累，这条路虽然规格不高，但两边树木郁郁葱葱，路边农田和村舍结合的画面美轮美奂，远处秦岭山若隐若现，美得像一幅画。 我们一直走到一处水上乐园才停了下来，这里似乎是新建成的还没对外开放，我们只能原路返回，水上乐园边上就是镇子，好不热闹。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我们走到学校门口时又遇见了李天力，他没看到我们，正忙着送他的几个哥们。 我原以为李天力只带了三个朋友，原来他带了七个人！ 七个人开了四辆车，一辆是保时捷911（我高中时酷爱汽车杂志，这些车的型号一眼就能看出来），一辆是宝马X5，一辆是路虎发现3，一辆是兰德酷路泽。 “卧X，这哥们儿真有钱！”我脱口而出。 “是呀，这保时捷不得一百多万！”马楠也流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我俩不自觉的同时放慢了脚步看着李天力送他朋友离开，此时的李天力是全校人的焦点，大家都在看着他和他面前的那几辆车。 送完朋友后，李天力拉着旁边的一个女生朝学校方向走去，那个女生打扮的非常时尚，留着跟明星一样的棕色大波浪卷发，穿着一件深绿色的吊带背心和同样色系的工装裤，脚上踩着一双高跟帆布鞋。 目送完李天力，我们打算回宿舍了，毕竟早上报到加上下午走的这一圈，人已经一点劲儿都没有了。 第7章 宿舍第一次团建 回到宿舍，我们终于看到了久违的舍友，此时王亮、刘开、刘博宇三人都在（当时我还不知道他们名字），毕竟是第一天大家刚认识，还是比较客气和拘谨的。 他们仨围在桌子周围，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看到我俩进来了，刘开站起来给我俩打了个招呼，另外两人也冲我们招了招手，我们也向他们仨微笑着点了头，这就算第一次见面礼了。 随后就是简单的自报家门，我知道了他们的名字，他们也知道了我的名字。 “还有个人没来吗？他床铺都收拾好了。”刘博宇看着一张墙上贴着麦迪海报的床问道。 “这人我今天见过，他来收拾完应该就出去了。”我说的是李天力。 “那好吧，我要是来早点也想要这张床，靠着窗户多舒服。”刘博宇略带遗憾的说着。 “咱们去吃个饭吧。”王亮说道。 “好啊，你们都饿吗？”刘博宇问大家。 “吃吧，我俩早都饿了！”马楠说。 “那走吧，看看附近有啥好吃的！”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就在大家准备出去的时候，李天力回来了。 “你们好啊！人都来了啊！”李天力还是中气十足的跟大家打着招呼。 “是啊！” “你好，你好。” “都是一个宿舍的～”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李天力说着话。 “我们打算去一起吃个饭，一块走吧！”刘博宇问李天力。 “我刚才才跟朋友一起吃过饭，从中午吃到这会了，那帮子真可以，喝了十几件酒，TMD！”李天力面色发红，能看出来是喝过酒的。 “不过没关系，大家第一天见，吃饭是必须的，走！我请客！”李天力像个领导一样。 “那倒不用，第一次见面大家AA吧。”刘博宇说道。 两人也没有因为这个问题继续争执，大家一起出了宿舍，向学校外面走去。 学校外面饭馆还是挺多的，除了我们中午吃饭的兰州拉面，还有各种炒菜和面食店，也有火锅、串串、泡馍这些，可选择的余地还是比较大的。 “吃火锅吧，人多热闹。”王亮说。 “吃新疆大盘鸡吧！火锅我吃不了。”马楠说道。 “为啥？哦？你是回民呀！”李天力看到马楠指着大盘鸡门口“清真”二字大声说道。 “那就吃大盘鸡吧，照顾一下咱这回民兄弟。”李天力嗓门大。 “OK，吃大盘鸡！”王亮也没意见。 于是大家愉快的决定了吃什么，往学校对面商业街的一家门头看起来比较高大上的新疆大盘鸡店走去。 这条步行街其实就是学校外面村子里的街道，因为在马路边又离学校近，所以沿街的房子都成了门面房，学生吃腻了学校食堂寡淡无味的饭菜，偶尔也会来外面开开荤，尤其是晚上，黑压压的人群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此时正逢初秋，晚上天气格外凉爽，坐在这里吃饭也是十分惬意的事情，于是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坐在了外面。 入座之后开始点菜，李天力拿着菜单跟服务员说了些话，之后把菜单交给我们，说他点了一些，大家看还有啥需要加的。 我一看菜单，大份大盘鸡已经点了，加了两份面，还点了烤羊排、过油肉拌面、糖醋牛里脊、烤馕，烤肉和烤筋各点了100串，烤肠、鸡翅也点了，凉菜也点了两份...... 我一看这菜单，我还有啥点的？这顿饭我能吃一个礼拜了...... 其他人应该跟我一样，看到点的这些菜，也都没有再想加什么了，但大家不约而同的没有说点的多，可能大家第一次一起吃饭，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太寒酸吧。 这家店是清真的，老板不卖酒，但李天力、刘博宇、王亮三人不乐意了，聚餐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老板说“你们去隔壁小卖部买了拿来喝，我不管。” 他们几个这下高兴了，三人跑去小卖部没一会就提了三件九度回来。 这顿饭吃的确实开心，也确实撑，酒喝完了继续去小卖部搬，不知不觉过了12点了，但饭馆丝毫没有关门的意思，每年的这个时候周围的商家都会营业到很晚，因为知道好久不见的学生又要借着酒劲互相吹捧，他们也能大赚一笔。 马楠一口酒都没喝，用汽水代替，刘开喝了一瓶就不行了，直接睡到了隔壁桌上，其他人则是在吃肉和喝酒的节奏下保持了很久，酒精上头之后大家开始互相吹牛，都说自己在高中时期是自己家乡的一霸，谁都要看自己眼色，说话比校长都好使。 但是李天力说话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闭嘴倾听，我猜想我们都是在商业互捧，但李天力是真的有实力，所以他说的话即使再夸张我们也会信，但我们其他人彼此之间说的话，可能酒醒了就忘记了。 其实从大家的着装上就大概能看出来一些问题了，开学那天我穿的是美特斯邦威的T恤和牛仔裤，鞋子穿的是李宁的板鞋；马楠跟我差不多一身以纯；王亮穿的是不知名的品牌，但总体上看着精精神神，加上他本身个子高人也精神，看起来很有魄力。 刘博宇穿的是阿迪达斯的一件短款薄风衣外套，裤子是一条看不出来牌子的牛仔裤，鞋子是耐克的气垫跑鞋AIR MAX 1衣服普通但穿在他身上反而搭配的挺时尚；李天力不用多说一身衣服的价格估计能买我十身衣服。 所有人中只有刘开最沉默，穿的也最寒酸，一身不太合身的T恤让他本就不高的格子显得更低了，裤子上花里胡哨的画着的龙图腾非但看不出时尚感，反而更多了些廉价感，他的鞋子是山寨的耐克，质量奇差，肉眼可见的开胶。 刘开吃饭时一直在吃肉不怎么喝酒，跟大家碰杯时才喝上一口，就这样喝了大概几口之后人就不行了，跑隔壁桌子上倒头就睡。 “以后咱就是一个宿舍的弟兄了，有啥需要帮忙的一定不能客气！”李天力借着酒劲说着。 “我跟你们说，我家那旮沓，没有我摆不平的事情，我本来今天来我爸要开劳斯莱斯，我妈硬是不让，觉得太高调了，最后我坐着我哥的宝马来的！”李天力继续说着。 “今天学校外面的保时捷是谁的？”此时大家已经比较熟了，马楠便没顾及太多直接发问。 “那是我姐的，她家在曲江，听说我来上学专门来看我，给我送了块表。”说着李天力晃了晃手上明晃晃的手表。 我虽然不懂表，但那个牌子我见过，是欧米茄。 “这表得好几万吧？”我也喝多了，顾及不了那么多，好不容易遇见个有钱人，不懂的就问，看看有钱人平时是咋生活的。 “也就七八万吧，我本来想要劳力士，我姐说我这次没考好，先送我这个，过段时间再买劳力士。”李天力说这话，感觉买块劳力士如同我们买班尼路衣服一样简单。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大部分都是些没用的话，但大家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宿舍几个人不能让外面人欺负，不管是谁，有事了赶紧打电话。 大家继续吃肉喝酒吹牛中…… 凌晨2点终于结束了这顿饭，其实肉还剩了不少，但酒却喝了不少，结账时老板一句“六百六你给六百吧！”吓得我没敢吱声，菜单在李天力和王亮手里，他俩来回确认完我才敢看。 多算了200元，李天力差点掀桌子。 老板说“多算就多算，你给400就行了，还吵吵啥？” 我们终究还是没跟老板吵架，毕竟人在外地人生地不熟，对了，400只是菜钱，还没算酒钱！这顿饭下来吃了800多！这是迄今为止我这辈子吃过最贵的饭！在2007年的9月份，在西安市长安区的一个农村商业街里。 那顿饭最终李天力掏了钱，我们A下来一个人得一百多，虽然李天力说不要，但我跟马楠还是给了，虽然一个月只有五百生活费，这一顿饭把小半个月生活费搭进去了，但剩下的钱还是够生活的，无非就是省一点。 刘开能看出来不想给，但不给又不行面子过不去，我想帮他但也无能为力，只觉得李天力这顿饭弄的太夸张了，可能他平时习惯了这种吃饭方式吧。 刘博宇也给了，能看出来这哥们也不缺钱，王亮直接明说下个月再给，要不然这个月生活费不够。 后来李天力没有要刘开的钱，他说一顿饭别弄的大家关系不好，有钱人做事就是大气——虽然能肉眼可见他俩应该以后没啥交集，王亮的钱李天力也没再提过，据说王亮半年后才给的，给的时候李天力也没拒绝。 第8章 和马楠的聊天 不知不觉我又走到了台球厅，看见王亮还在里面，里面烟雾缭绕的空气浑浊，我不太想进去，就坐在外面等他。 这期间除了跟马楠聊天，还在想上学时候的一些事情。 “走吧，想啥呢？”王亮把我拉回了现实。 “哦，走吧，刚才突然想起咱宿舍第一次聚餐。” “哈，多久的事了，你还能记起。” “那肯定，这事能忘了吗？还好咱人多，要不然那顿饭不得把人吃穷了。” “也是，人家有钱人的想法跟咱不一样。” “……” “对了，你最近跟李天力联系了吗？” “没有，他对咱也是一阵一阵的，有时候特别热情，有时候又一连几天不联系，短信也不回。” “是啊，他对我也这样。” “回吧，把咱过好比啥都强。” “对，走吧！”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王亮把电瓶车放在台球厅门口充电，这会电已经满了。 台球厅是24小时营业，此时店里还有零散的客人，毕竟是深冬，里面不算暖和。 我们在凌晨的村子里的街上骑着电瓶车，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鼻涕顺着嘴角不停流，但身子却一点都不冷，可能跟下午那顿饭有关系。 在台球厅时马楠发QQ问我近况，我说刚入职还不清楚后面具体安排。 马楠说他家店最近也没啥生意，不像以前在庙后街开店，一到旅游旺季生意好的不得了。 我说你家又不缺钱，你爸有退休金，家里还收房租，开店就是图个乐。 他说话不能这么说，他以后还要结婚买房，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他哥现在工作了但坊上（回民街）的老房子太小害怕以后结婚住对方看不上，可能要买个大房子，他自己毕业了也要考虑结婚买房，他父母也为这些事发愁。 马楠说的这些问题，我其实从未想过，正如我一开始对自己的设定那样，我应该会辅佐一个小老板，让他成为大老板，我也会因此获得很多财富，所以结婚买房这些事情对我来说不是事。 现在想想，当时怎么就心那么大呢？明明一事无成却还觉得自己能一手遮天。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就是我这类人吧！那个时候如果能意识到这些也许当时就会幸福很多，如今意识到了却开始抱怨时光过得太快。 一直以为自己还是少年，却忽略了不断掉落的头发和逐渐发福的身材，再照镜子的时候，想不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变成了那个曾经自己瞧不上的笑话。 但这又如何呢？每个人的人生都不能回头，平凡的人难道就不能记录自己的生活吗？在如今这个自媒体深入人心的时代，我们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取很多资讯，当我们获取的越多也往往越容易被这些信息左右。 每天打开那些APP，你会发现在网络世界里月入过万只是小儿科，年入百万也只能被别人勉强看一眼，似乎人人都有库里南，人人都住汤臣一品。 当然这是不现实的，这个世界上普通人居多，我们每天过着差不多的生活，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吃着差不多的食物，用着差不多的家用电器和移动设备，过着差不多的生活…… 大部分人没有感受过法拉利或者保时捷带来的刺激感，也没有体验过五星豪华酒店的舒适，更不可能去马尔代夫潜水或者去帕劳晒太阳。 但即使如此，我们平淡的生活难道不开心吗？早上的豆浆油条足以温暖每一个打工人，中午的油泼面美味的让你忘乎所以，晚上回家啃着鸡爪子喝啤酒追着剧，足以让你忘记一天的不开心。 如果到了周末能再约上几个好友，一起花天酒地的放纵一下，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这是属于我们每一个普通人的幸福时刻，也是这个世界温暖的一部分。 亲爱的朋友，或许此时的你认为此时你的世界一地鸡毛，但不要灰心，从平淡又枯燥的生活中去找些乐子吧！追一场日落、看一场大雨，或者哪怕去河边吹吹海风又何尝不是件有意义的事情呢？或许生活本就如此，我们不应该给她叠加太多华而不实的滤镜。 即使这样零散的生活，也足以让每个平凡人感到慰籍！ 跟马楠在台球厅门口短暂的聊了几句QQ，聊完买房的事情后马楠约我周末去东大街，说年底了各个服装品牌都会有打折促销，想去淘几件衣服，我刚好也有这个想法，于是就愉快的答应了。 东大街是我们上学时候最爱压马路的地方之一，此外还有小寨、康复路、东六路等，每个地方都有他的特色，但东大街带给我们的满足感是其他地方都带不来的。 这又让我回忆起了上学时我们宿舍一起去逛东大街的画面，那是三年前开学不久，国庆节前的一个礼拜。 第9章 关于东大街的记忆 要说西安知名度最高的一条街是哪里，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但是如果把时间放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或者本世纪初的那几年，相信十个人里至少有九个人都会说是东大街。 东大街是西安市中心四条大街中的一条，那时候城里流行一个说法： 东大街是大学生逛的，西大街是白领逛的，南大街是金领逛的，北大街是农民工逛的（这里没有贬低农民工的意思），要说这几类人群中消费数量最庞大的一批，那无疑是大学生群体了。 我们宿舍第一次去东大街，是9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因为马上就放国庆假了，所以大家都没心思上课，刚好王亮说要回家想买几件衣服，于是大家相约去逛街。 李天力没有跟我们一起去，他已经提前请假回家了，说家里安排了家庭出国旅游，我听了好生羡慕，因为那时候我还未出过国。 刘开说自己不想出去，其他人劝了几句后他坚持不去，我们也没有在劝了，他平时在宿舍不太跟我们来往，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只和自己一个班的王亮走得比较近。 于是宿舍里四个人就开始了第一次“逛街模式”，用一个现在的流行词，这叫“City walk”。 我们那天早早的就出发了，毕竟四个人里有三个西安人，这活动再怎么说也得安排的明明白白，刘博宇算是我们几个里面比较活套的人，开学没几天就跟辅导员混熟了，顺利当上了他们班班长，并且也深受同学们的欢迎。 这哥们个子不太高，长得也不算特别帅，但比较会收拾自己，我们平时的穿衣打扮可以说毫无搭配可言，但这哥们不一样，每天出门前要在镜子跟前照好久，衣服也是这件试完试那件，非要跟全身搭配好才能出门。 平时这哥们床头放的最多的就是杂志，堆成山的篮球和时尚杂志，尤其是那些时尚杂志，像《1626潮流志》、《SOCOOL》、《YOHO》等等，这些杂志我是第一次见，但却也爱不释手，里面各种潮牌和穿搭确实很吸引人。 刘博宇喜欢潮流，算是我们宿舍的型男，他跟李天力还是不一样的，李天力确实一身名牌，打眼一看确实跟常人的穿着不一样，但毫无搭配可言，加上他平日只穿深色衣服，那些贵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毫无美感可言。 但刘博宇不一样，他的衣服或许不一定很贵，单独拎出来也感觉十分普通，但穿在他身上就莫名的很酷，这个技能我非常想学会，但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去东大街的前一个晚上，我们在宿舍商量着第二天的行程，早上先去回民街吃个肉丸糊辣汤，再去东大街转转买买衣服，中午去案板街吃个柳巷面，下午累了就去南门里湘子庙街旁边的避风塘坐会，晚上如果还有时间，去德富祥找个酒吧坐会，或者返回回民街吃烤肉。 说着说着大家都饿了，可惜宿舍门已经锁了，没办法只能靠香烟充饥，说实话这感觉不好，虽然那时候我刚开始接触烟，但毕业之后就很少碰了，非必要场合一般都不主动抽烟，我想这可能也跟我上学时候盲目抽烟有关吧！ 因为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第二天我们起床已经快九点了，从学校到东大街需要倒两趟车，我们洗漱完毕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王亮和我已经饿的不行了，在校门口买了个煎饼果子，另外两位说我俩意志不坚定。 学校在村子附近，我们只能等村里的中巴，好在区间车的起点站就在我们学校，我们找了辆空车就坐了上去。 过了大概十分钟，车启动了...... 票买到了一个叫“樊家十字”的车站，从这里倒215路车才能到钟楼。 周末的上午路上车不多，虽然已经快十点了但街上跟清晨没什么区别，毕竟那个年代有车一族还是少数，人们大多只能靠公共交通或者自行车出门（摩托被禁中......）。 到钟楼已经快中午了，没吃早饭的两位已经饿的不行了。 “算了咱别去吃糊辣汤辣汤了，直接吃柳巷面吧！”马楠终于扛不住了。 “走，走！”刘博宇也没反驳，可能是没吃早饭有些低血糖，这家伙路上有点晕车。 我没说话，但心想这会你俩意志也不坚定了？暗自庆幸自己吃了早饭。 柳巷面其实就是位于东大街北边案板街里的一家面馆，老板据说是一开始在街上摆摊卖牛肉面，因为好吃所以食客众多，慢慢的生意做好了就开了这家店。 我们去的时候店里已经开始排队了，好在人不算多，毕竟还没到吃饭的时间。 “我排队吧，你们去占座位，咱人多。”刘博宇说道，我们也同意了。 柳巷面馆店里用餐的房间有两间，一个长方形的房间东边是厨房，工人很多，揉面和面煮面都在里面，下好的面条捞出来端到窗口，又有人专门往上面浇牛肉和素菜臊子，他们家除了牛肉外，素菜臊子味道也是一绝。 长方形房间旁边有一个正方形的房间，里面全是桌椅，我们这次就坐在了正方形的那个房间，虽然是九月但天气异常闷热，房间里有空调能让人感到凉爽，但架不住人多，好在我们当年都是小伙子，环境好与坏并不影响我们吃饭的心情。 “我去买饮料，你们喝啥？”马楠站起身来。 “冰峰。” “酸梅汤。” “好！” 饮料是直接拿的所以上的比较快，我们边喝饮料边等刘博宇，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刘博宇才到我们跟前，满头大汗的说前面那个顾客事真多，硬生生耽误了快十分钟。 “我给你们点的都是大碗，啥都要！咱是87号。” “好，可以。” 说实话柳巷面名气虽然大，但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吃饭，但面对另外两位西安土着，我又不好意思说我没吃过这家的面，因为他们说了西安人都知道这家店。 “87号！！！” “87号！！！” “87号！！！” 又过了大概四十分钟，我们终于听见了外面有人喊我们的号。 这家店服务员的嗓门都很大，端面的时候就不停的喊，听见的顾客就示意服务员把面端过来。 刘博宇招了招手，服务员娴熟的从人群中穿过把碟子端到了我们跟前，上面放了四碗面。 四个大碗面冒着热气，闻着就很香。 此时没吃早饭的两位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顾不得其他的拿起筷子就开动了，我和王亮也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他家的面条比一般的面条要硬很多，像棍子一样粗的面条不搭配他们家的臊子可能还真的难以下咽，不过这面条跟他们家的臊子结合就变成了人们喜爱的美味。 我一直担心面煮不熟，但看到别人吃的都很香，也不想说这种扫兴的话，于是也自顾自的吃着。 这顿饭吃的很快，因为店里环境实在太热，而且人也多，体验感不怎么样，只能匆忙吃完就出来，出来时我们也都是满头大汗。 出来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街上到处都是人，我们便也加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队伍中…… 第10章 每个大学生心里都有个东大街 9月的东大街是真热闹，秋高气爽的天气加上学生都返校了，出来购物的人比比皆是，并且年轻人居多。 我们吃完饭就从开元那边开始转，先去了美邦、森马，又去了骡马市，那里的地下商场可以淘到很多小玩意儿，王亮在那里买了个金属打火机。 逛完骡马市又回到东大街继续转，沿途看了以纯、康威、喜得龙、361度等店，王亮说他想买衣服和篮球鞋，其他人则是闲逛。 我其实并没有想好要买什么，只是觉得在学校待了快一个月了，中间又经历了两个礼拜的军训，实在是憋疯了想出来转转。 王亮想买一身新衣服和篮球鞋，说他考上大学之后家里人答应给他买一双篮球鞋，但他们老家县城没有他想要的款式，所以决定来西安了再买，顺便买上一身衣服。 刘博宇只要出门总能淘到宝贝，即使是不起眼的单品也能被他搭配的完美无瑕。 马楠跟我一样，买东西比较盲目，也不太会收拾自己（但比我穿的洋气一些），所以我俩这次出行的目标挺一致，就是随便转转。 东大街虽然被称为大学生逛得地方，其实这里任何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开元和民生算是高消费场所（至少也得是上班族才去的起），专卖店是学生党的最爱，除此之外各种小店也能满足你砍价的需求，100块的东西往30块去砍，屡试不爽。 学生来东大街一般都是转专卖店，这条街上美邦是最多的店。 因为周董的代言，学校里同学们穿这个牌子的人非常多，美邦也确实比较给力，光东大街一条街就开了不止四五家店，大小规格不一。 虽然很多店款式都是重复的，但架不住货品多，所以即使是同一家品牌去不同的店里往往也会有新发现，并且个别的大店还专门有一层特价打折区，这里也是我们的最爱。 除了美邦其他品牌也是花样繁多，这里面我个人比较喜欢的是班尼路及其旗下的品牌，当时那部火遍全国的电影《疯狂的石头》已经上映，但我绝不是因为黄渤那句台词才关注这个牌子。 我高中就开始穿班尼路，最早是我妈买给我的一件深色冬季外套，那是我高中时期穿过的最贵的衣服。 后来我自己偷偷攒下饭钱去买衣服，刚好赶上店铺做活动，只花了38块钱就买了件我很喜欢的T恤，从此对这个品牌爱的死去活来。 当时我去的就是华侨商厦楼下的那家店，那里是班尼路的集合店，他们家旗下的品牌都有，比如生活几何、IP-ZONE等等，这家店也成了我每次来东大街必去的地方。 相比起美邦那种学生党和都市一族混淆不清的风格，班尼路卡通图案T恤深得我心，牛仔裤和外套设计风格也比较稳定，穿出去酷酷的。 这次出来，我们几乎每家店都进去了，不知不觉已经逛了十几家店了，李宁、安踏、美邦、以纯、森马这些店都已经浏览了一遍，但王亮的篮球鞋还没买到，刘博宇已经入手了一款网眼棒球帽，我和马楠还两手空空。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大差市，再走就快到东门了，而且后面专卖店也不多，于是我们就过了马路又往回走。 回来的路上我突然想到需要一条皮带，之前用的那条是在学校门口的商店买的，质量差不说用的时间也太久了，早就不成样子了。 在东大街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 往回走的路上我发现有个名叫“啄木鸟”的小档口用大喇叭不停的喊打折降价促销，就过去看了看。 他们家主要卖皮具，价钱也都不太贵，几十元就能买到像样的单品。 我先在档口前看了看，便宜的皮带卖30元一条，这个价格说贵不贵，但拿在手上感觉这质量起码比我在小店里买的要好，于是果断入手。 我买的是一条棕色的方形扣头的皮带，两边带着白色的走线，上面还有个他们品牌的logo，当然系在腰上的东西有没有logo其实不重要，毕竟谁会专门撩起衣服让人看那个并不显眼的logo。 马楠拿着我买的皮带看了看，给自己也买了一条。 之后我们继续走，不知不觉走到了端履门。 到了端履门我就开心了，因为我喜欢的班尼路就在这里，这边有一个很老的建筑叫华侨商店，听名字就知道历史很悠久。 这是一座苏式建筑的老楼，前身叫中山大街百货商店，跟民生大楼和解放大楼并称西安三大百货大厦，七十年代开始涉外，更名为华侨商店并沿用到现在。 当然如今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洋品牌了，有的是班尼路的一系列子品牌，不过他们家店设计的很有风格，店员也都青春靓丽，衣服也特别多价格合理——这也是为什么我喜欢这家店的原因。 每次路过这里我都要进去转转，这次也不例外，可惜今天他家短袖不打折，没法买38元一件的卡通T恤——原价卖88元，我如果买了就真没法生活了。 转了一圈果然被我看中了一条破洞牛仔裤，打完折卖75。 虽然不算特别贵，但毕竟这个月吃了顿“大餐”，所以最后还是咬牙忍住了。 刘博宇又买了件帆布外套，军绿色翻领的，上面口袋特别多，看起来像一件工装，我第一眼看上去只是觉得丑，不明白他为啥要买这么普通的一件衣服。 王亮终于舍得花钱了，给自己买了一件长款风衣，他本身个子就高，穿风衣显得更加挺拔了。 继续往钟楼方向走，又路过了一家李宁专卖店，王亮突然眼前一亮冲了进去，在站台前拿起一双篮球鞋，试都不试就问店员有没有44码的，从店员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长舒了一口气。 “这双鞋我在我们老家的店里就看上了，但没我的码，我就想着来西安看有没有”王亮兴奋的说道。 “之前去小寨看了，没找到，今天来我本来都不抱希望了，但还想着试一试。” “跟你们说真的，这家店没有的话我就考虑买别的了。” 虽然王亮说的很带劲，但我们其实没人关心他到底买什么鞋了。 鞋子拿来后王亮上脚试了试，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于是乎果断付款。 又往回走了一段路，“等等，你们看这是啥”刘博宇指着不远处。 一个明晃晃的钱包掉在了路上，里面若隐若现有几张大红色的“毛爷爷”。 我离得最近，正想上去捡却被马楠拉走。 “别碰那玩意儿”马楠头也不回的拉着我走。 “为什么，那......我想找到钱包的主人......”其实我也不知道为捡起来之后打算怎么处理，但很好奇他为什么要拉着我走。 “哎！哥们，这钱包咱们一分吧！”我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回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穿着背心一身腱子肉的平头男，“平头男”嘴里叼着烟跟我们打招呼。 刘博宇看到马楠拉我也拉着王亮跟了上来。 “那就是个骗子！”马楠说道。 “啊？”我有些不懂。 “哈哈，你是真傻假傻？”刘博宇看着我笑道。 “我让你看那个钱包，是想告诉你那是骗子故意扔的，如果你上去捡他们会要求你跟他们一起分赃，这时候他们会说钱包里有大概600块，然后让你给他们300块你把钱包拿走，等你拿走才发现那是道具。” 刘博宇耐心地给我解释了这个骗术，但我将信将疑。 马楠也说“你当时咋想的，就上去捡了，东大街这啥人都有，这种人要小心。” 说实话同是西安土着，我的经历明显比那两位少得多，对很多事情还有天真的想法，虽然之前看新闻也看了不少，但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之前只知道东大街乞丐多小偷多，没想到骗子也这么多。 不过好在这次骗子的计谋没有得逞，我也长了个心眼。 不知不觉走到了西北影城，“要不要看个电影？”刘博宇提议。 “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我问，我平时不太看电影。 “不知道”王亮回答。 “哈利波特！看不看？”马楠问道。 “凤凰社吗？”我反问。 “是啊！” “可以啊！” 我俩又找到了一个共同爱好。 “那个......一部电影看下来，咱下午就不用干别的事了”王亮回答。 “你们看，我无所谓”刘博宇说——虽然看电影是他提出的，但这会他好像有些不情愿了。 “算了，改天吧，今天人太多，也不一定有票”马楠看到这情形，赶紧改口。 “行，我无所谓，都可以”我也只能扫兴的附和道。 不过电影本身就是临时起意，所以看不看其实并不影响我们的心情，我们继续着扫街模式。 我们又看了ME&CITY和其他几个牌子，我实在觉得没什么可买的了加上生活费捉襟见肘，最后决定放弃购物，但今天逛了这一圈人还是心情好了不少。 刘博宇除了买衣服还在路过的小摊上买了个手环和10块钱三双的袜子，王亮成功买到鞋子开心了不少，一路说说笑笑。 不知不觉我们又回到了钟楼附近...... “啊，小魔鱼，去看看”马楠看到这个牌子兴奋起来。 这牌子当年好像谢霆锋代言过——对！就是那个穿森马就是森马的谢霆锋。 在我印象里他家衣服都不便宜，所以从没进去过，不过马楠似乎是他们家的常客，于是我们几个也跟着进去了。 这个店从外面看感觉里面空间特别小，但实际上里面比外面看起来要大一些，但跟其他店比起来还是小得多，不过他家的设计风格很酷，感觉是给那些喜欢张扬个性的年轻男女准备的。 高中时期我一直比较传统，不敢穿的太夸张，所以也从没走进过这些店，但这次真是开了眼。 当然这些店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专卖店，只是因为我对这些品牌缺乏认知才让自己觉得这些品牌“高攀不起”，现在想想实在是没这个必要，毕竟衣服是给人穿的，只有合适不适合，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马楠娴熟的挑着衣服，最终选了一条原色牛仔裤，顺利的给本次逛街画上了句号。 买完衣服已经下午6点多了，我们决定吃下午饭，原本计划去回民街，但人实在太多，最终决定去南大街吃肯德基，如果还有时间就去避风塘。 肯德基人也多，但是好歹能吃上，门口还有发优惠券的小哥，我们拿着优惠券反复看了几遍最终每个人挑好了自己想吃的东西，由刘博宇去统一购买。 因为没抢到座位，我们拿着袋子边走边吃，走到湘子门口的时候，避风塘还没关门，于是我们决定进去坐一会，就当休息。 这是一家自助饮品店，一人只需要19元就能饮品无限畅喝，比外面的那些饮品店划算多了，尤其是对我们这些学生党来说，除了一块五的“八缘风”之外就属这里最划算了。 我来这里主要是喝咖啡，毕竟茶叶对学生来说太老气，酒水这里又不多，汽水饮料随时都能喝，而坐在店里喝咖啡才会看起来比较时尚，毕竟已经离开家了，得活出一点自己想要的样子。 那时候我对时尚不是很懂（现在也不懂），但对小时候看香港电视剧里那些青年男女坐在茶餐厅或者咖啡厅里优雅的举止印象深刻，总幻想有一天跟他们一样，但我知道这些都是要花钱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平替的地方来代替。 避风塘就是最佳的平替场所，这里年轻人很多，地方又在古香古色的湘子门，饮品足够全价格又划算，不来这里去哪里呢？ 后来我喝了几杯咖啡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们那晚上拼了命的挤公交，车在三爻村那里堵了两个小时，到樊家十字没有中巴车我们只能坐村民的小面包车，原本一人一元的票价也涨到了三元，最后在无数人的汗臭味中挤回了学校。 回去之后真的是累瘫了，虽然东西没买什么，但吃了喝了而且走了那么多步，人早就腰酸背痛的不像样了。 那真是快乐的回忆啊，猛然间我的思绪又被拉回了现实。 此刻我躺在宿舍的床上，找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跟宿舍哥们住在一起，他已经有了轻微的鼾声，而我却陷入了几年前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不！我已经从回忆里走出来了！ 看了下手机，已经凌晨两点半了，再不睡觉明天就没法好好上班了，我强忍着让自己闭眼，开启了睡眠模式。 第11章 工作心理状态 第二天早上上班，是有些困，但对于年轻人来说，熬夜不是什么大问题。 店里新人除了我还有一个叫郭峰的男孩，比我早来一天，是另一个师父带的，我俩因为刚来，很多琐碎的活自然就落在了我俩头上。 周末之前的这几天事情比较少，主要以学习为主。 八点半指纹打卡上班，来得早可以去食堂吃早饭，食堂的早饭时间是七点半到八点半，几乎天天都是菜夹馍，菜就是水煮土豆丝、胡萝卜、海带和黄瓜，味道跟外面卖的比差得远，但是免费的所以也没人计较，当然偶尔会改善一下吃一顿粉蒸肉夹馍。 打卡之后就去换衣服，然后先打扫卫生，卫生是分区域的，每人负责自己区域即可，本身也有保洁做卫生，大厅里也不是特别脏，茶水什么的也有人倒，所以早上来只是简单的擦桌子扫扫地。 打扫完卫生就是开早会时间，每天上午九点固定早会，除非请假或者休假的员工，其余人都要按时参加，否则会扣钱。 早会时大家在大厅站得笔直，经理在前面做工作汇报，基本就是说一下这个月的任务和达成进度，如果临时有特殊的事情会在工作汇报结束后说，说完这些所有人都要跳舞和喊口号。 跳舞是跳一种叫“发财舞”的舞蹈，就是把手一会伸向天空一会伸向地面，感觉像是在捞钱，还要边跳边喊“我要发财！我要发财！” 我到现在都觉得这是一种很神经病的行为，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公司都喜欢搞这一套。 跳舞大概跳五分钟左右，之后开始喊口号。 经理会对着我们大喊“准备好了吗！” 我们回答“好！很好！非常好！越来越好！” 之后经理又大喊“我们的愿景是什么？” “一年产值过亿！两年上市成功！”我们继续回答。 “开始加油！”经理站在队伍中间，比一个大拇指。 我们围成一个圈，都比着大拇指，开始喊“加油！” 喊口号结束。 完成这些仪式，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该邀约客户的邀约客户，该接待的接待，向我们就是继续学习，于是该学习的人继续学习。 我师父李哥人确实不错，教了我很多销售方面的知识，但同时对我的考核也很严格，我在看那些车的资料的时候，偷懒不想记那些配置和参数，结果李哥问我的时候回答的张冠李戴，李哥有些生气，连着几个中午单独留下我背参数。 虽然我觉有些不高兴，但也知道李哥是为我好，所以平日里对李哥还是毕恭毕敬，没事了主动递根烟。 王亮这小子上手快，虽然才来了几个月但已经可以很成熟的去接待顾客了，并且听说已经开了几单了，所以其他同事对王亮印象都不错，觉得这小子有点能耐。 我是王亮介绍的，大家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王亮是个天才，你应该也不会差吧？”但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我能达到什么水准。 新手期没有销售任务，压力也不大，但对于学习是有要求的，毕竟新人培训结束后就要进入到考核阶段，如果不通过会直接被PASS掉的。 作为人生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我可不想这么快被PASS掉，我还要辅佐老板去打天下呢。 因为快到元旦了，很多商家也开始做各种促销活动，我们也不例外，所以除了学习基础知识，我还要背活动，这让我有些不耐烦，心想基础知识还没学好就让人背活动？背了给谁介绍啊？我又没顾客。 但赌气归赌气，公司的要求一个也不敢怠慢，加上李哥在工作上对我还是比较严格的，我也不敢再偷懒。 就这样度过了三四天，我也慢慢了解了公司的运作模式，也知道作为一名销售该做些什么工作才能留住顾客和增加自己的收入，因为李哥说了句话让我记忆深刻——“做一名销售，如果你几个月只拿底薪，那你就要考虑这份工作适不适合你了。” 下了班通常是跟王亮吃饭，之后要么跟他去打会台球，要么去网吧打游戏，除此之外最长干的事就是看班级QQ群了，群里很多同学都在聊天讨论工作的事情，有些人在写字楼里上班，有些人在商场里上班，也有人在工厂上班，大家的对工作的感悟也是五花八门。 有运气好的同学找了份朝九晚五双休坐办公室的工作，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公司还提供饮料和零食。但这样的神仙单位只是少数，大部分人过得还是比较辛苦的，上班时间都比较长，工作内容也是低端又累，而且单休的居多，不管是坐办公室还是跑市场，基本上每个月只能休息一天，我们也是如此。 看了大家在群里聊自己的近况，我反而不太焦虑了，虽然最近学习加背参数让我心神不宁，但相比起来我们这单位还算好，起码是正规单位——有的同学找工作还被骗了，掏钱培训完单位跑路，他的钱全部打水漂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周六，我这周天休假，可周六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明天跟马楠去买衣服，你去吗？”早上出门前我问王亮。 “你们去吧，我又不休假，而且DNF明天有活动。” “行，那需要给你带啥不？” “不用了，或者你明天给我打电话。” “好嘞！” “对了，明天你几点回来？晚了这边没车，我过去接你。” “好，我提前和你联系。” 不得不说王亮这人细节上做的还是没话说，能考虑到很多没有发生的事情。 经过这几天的“魔鬼训练”，我终于能把参数倒背如流，李哥考我的时候我也没有再卡壳。 “行啊，你小子！这么快就把这些都背过了。”李哥笑着拍了拍我的肩。 “李哥你居然夸我了。”我半开玩笑的说着，其实心里非常开心。 “别骄傲的太早，这只是第一步，后面真的开始接待顾客了还有很多问题。” 不得不说李哥确实是个好师父，啥事情都不藏着掖着。 “对了李哥，你今天下班能捎我一段吗？明天休假有些事，我想今天下午回家” “小事情，下班一起走。” 说完李哥就去忙他的事情了，我则继续跟郭峰一起学习和练习销售接待。 从刚从学校出来到开始培训的这段时间，慢慢的我的心态也发生着变化，只是当时的我还从未意识到。 不过如今再回头看，一些正能量的人确实对我今后的工作生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不过同时，一些负能量的家伙也让我受尽了苦头，这就要从我正式上班说起了。 不过，我现在关心的，是明天和马楠买衣服以及下班回家，毕竟这一个礼拜没回家了，中间只和家人简单的通过几次电话，家里人也很想知道我的近况。 第12章 回家 周六店里人还是不少，毕竟很多单位周六是放假的。 人多了我们也得协助销售，我就负责帮我师父，如果有顾客李哥接待不过来，也会让我先接待，刚开始接待确实有些生疏，说话做事不是特别利索，也经常忘了给客人倒水递广告页，不过这都是小事，接触顾客多了也就慢慢熟悉了。 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中午吃饭也跟赶火车一样，大家几乎都没休息。 “促销广告还是蛮有效果的。”抽烟的间隙李哥说道。 “广告在哪里打呢？”我不解的问。 “谁知道呢，广播里，出租车，或者大街上的广告牌吧”李哥不屑的说着。 “原来打广告能吸引这么多人。” 我这才意识到广告的作用，以前看电视跳到广告时间一般都会换台，除非是节目开始前那几秒钟的广告。 今天天气有些阴，外面风刮的呼呼的，但大厅里有空调所以并不觉得冷，只是功夫已经没法正常御寒了，必须要穿上纯黑色的羽绒服。 虽然天气冷，但想到要回家了，我的内心还是开心的。 不知不觉又到了下班的时间，李哥也催我赶紧换衣服准备走人，我跟王亮打了招呼就去了更衣室。 李哥急冲冲的换了衣服，说让我在车城西门口等他——我就我们店的旁边。 我脱下难受的工服，换上了我在康复路买的山寨阿迪达斯三叶草的长袖T恤，又穿了一件加绒的长袖外套，再换了去年买的班尼路的羽绒服，穿着美邦买的靛蓝色水洗牛仔裤，脚上登着一双耐克的滑板鞋——这双鞋是我在秋林里面的专卖店等特价的时候花了三百个大洋淘来的，也是我目前唯一的一双耐克。 我这身衣服也算是我比较新的衣服了，毕竟要回家还是得把自己收拾的精神一些，这些年看多了刘博宇的潮流杂志，对很多潮牌都如数家珍，国外顶级的类似“Supreme”这样的牌子虽然知道但接触不到，所以大部分情况下我只能把目光集中在国内，比如国内主持人李晨的潮牌“NPC”和“MESS”我就经常关注。 可惜那些年信息闭塞，加上我又不会网购，自己也不清楚能够通过哪些渠道购买到真货，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只是看看，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国潮品牌价格依旧不菲，两百多元一件的T恤对于没出学校的我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奢侈，不过现在我上班了，以后应该就能消费得起了吧。 虽然买不起潮牌，但一些专卖店品牌还是能够俘获我等学生党的芳心的，加上没事了去康复路淘一些廉价服饰，我们也基本上可以做到潇洒出门——当然，宿舍的李天力和刘博宇不在此范围内，他俩的衣服都很多也很好看，最主要是他俩从来不买假货。 我穿着自认为很“前卫”的衣服在车城门口等李哥，李哥过了好久才出来，远远地给我按喇叭。 李哥开的是一辆铃木雨燕，蓝色的车身侧面贴了白色的类似赛车贴纸的车贴，看起来很酷。 我坐进车里一下子就暖和了不少——李哥早就把暖风打开了。 “周末一般都比较堵。”李哥点了根烟。 “是啊，我在门口也看这车这么多，今天估计会很晚才到家。” 李哥没在说话，专心的开着车。 周六下午的道路特别拥挤，李哥几乎是一米一米的挪着自己的车。 不知道开了多久，李哥才开出了那段拥挤的路段，长吁了一口气说了句“TMD！” 我附和着笑了笑。 车上了大路，李哥心情也好了，开始跟我有说有笑，也聊了彼此的家庭情况。 李哥已经三十五了，家在户县（现在的鄠邑区），在西安已经生活了十几年了，也结婚了好几年了，现在有一个儿子在上小学，媳妇在鱼化寨附近做小生意。 听李哥说自己家里条件也一般，什么都需要自己去打拼，这跟我有着天壤之别，我虽然不像李天力那般天生富贵，但起码也是衣食无忧，父母已经替我打拼好了基础，吃住不愁，我只需要能把自己养活就可以生活的很好。 话虽如此，但我不敢跟李哥说太多，我害怕李哥听了羡慕嫉妒，当然我也不知道李哥到底会不会羡慕嫉妒，总之有时候有些话在不清楚的情况下不说比说出来要合适。 我简单的说了下我的情况，也说了些我们上学期间的趣事，但李哥似乎不感兴趣，我也就没多说。 李哥家在鱼化寨，距离车城也比较远，好在他有车不在乎，但每个月油钱也不少。 “我把你送到鱼化寨你在坐车吧。” “好的。” “你家也离得够远。” “是，我就是不想在家待。” “可以，男孩子出来锻炼下也好。” “那是，李哥说得对。” ...... 路上时间比较长，我俩边抽烟边聊天，一路打发着无聊时光。 李哥开了半个多小时到了鱼化寨，他把我放在了路边的公交站，嘱咐我注意安全，之后就走了。 我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坐上车，又过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家，这一路够折腾！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我爸不在家，我妈在客厅看电视，餐桌上放着给我留的晚饭。 “没吃饭吧，赶紧洗一下，我给你把饭热一下去。”我妈说道。 我没说话，径直去厕所洗了把脸，家里有暖气还是舒服，宿舍的空调取暖约等于没有。 换好衣服我坐到餐桌上，我妈也把饭热好了。 “做红烧鸡块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鸡腿往嘴里塞了。 “看你在外面一天乱吃东西，外面能有啥好吃的？” “还行吧，我们管饭，就是下午饭一般去村子里吃，也不贵。” “那能好吃吗？” “可以，就是有点咸。” 我边吃边跟我妈汇报着这周的情况。 “最近上班怎么样？”我妈又问道。 “刚去，就是学习，下周要新员工培训，完了考核，通过了才能继续干。” “那你就好好干，多听老员工的话。” “行了，知道了！不用你说！烦不烦？” 我又一次不耐烦了。 第13章 我的家庭 我并不是讨厌父母，但从小收到的教育就是让我努力学习不要有七情六欲，并且他们特别喜欢当我的人生导师，屁大点的事都要对我说教一番，小时候面对这种压迫式的教育我不敢反抗，高中时候长大了开始跟他们提反对意见，但结局往往是父母联合起来继续打压我。 后来上大学了，人在外面待久了心就野了，可以说是一点也不怕父母了，他们说我我会直接跟他们对着干，那时候我父母年纪已经大了加上我正值壮年，吼起来气势上也会压倒他们，他们索性也就不再管我，但依然时不时会对我进行说教，而反抗成功的我早就对他们的说教不厌其烦，每次都是直接怼回去。 现在想一想，对父母千万不能太苛刻，如果你的父母对你不坏，没有给你一个痛苦的童年，那你大概率要感谢父母，因为你的人生会好过很多人，当然在以后的岁月里能够对你不离不弃的人也只有父母了。 我父母虽然小时候喜欢压迫我，但他们也有苦衷——他们来自农村，在城市里用了很多年才扎根，虽然我自诩为“城二代”，但骨子里农村出身的身份是改不了的。 从农村来城市打拼的父母早期非常辛苦，没有住的地方只能租房子住，平日里买什么都抠抠搜搜，跟外人吵架了也只会退让，被别人坑了也不敢说，所以从小对我的教育就是让我当一个“顺民”。 他们对我的教育我至今都不认可，因为顺从的性格可以培养出一个知书达理的人，但这样的人要想在社会上生存下去会很难，因为他不懂争取，不懂得弱肉强食的道理。 可是虽然我父母对我的教育我不认可，但他们却是我无法离开的人，即使在我毕业十年后依旧深受他们的影响...... 你可以不认可父母给你的人生建议，因为时代是在不断发展的，没有谁的想法是永远正确的，父母的经验或许在那个时代是正确的，但不代表在这个时代也有用。 但是请记住，你一定不能因为觉得自己比父母看得更通透就对父母不耐烦，更不能因此去试图改变父母贬低他们。 可惜那时候的我不懂这个道理，所以我妈在跟我说教的时候我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唉，小时候那么乖的娃，现在咋成了这个样子......”我妈叹气说道。 我没有说话，继续吃着鸡腿和米饭，我喜欢把我妈做的红烧鸡块的汤倒进米饭里拌着吃，那滋味特别好吃。 除了红烧鸡块，我妈还给我做了芹菜炒豆腐干、醋溜土豆丝和西红柿鸡蛋汤，都是家常菜，味道也是妥妥的家常味，非常好吃。 饭留的比较多，我没吃完，剩下的饭我放在桌子上就回房间了。 我家住在小寨附近，是一个单位的老楼，房子很有年代感，我清楚的记得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我爸单位给我们家分的这套房子，最早是石子的外墙，后来了因为已经很老了中途换了一次瓷砖，结果贴好了没几天就开始掉，还砸到了人，结果又去整改。 楼里面也很陈旧，楼梯坑坑洼洼，墙面上满是涂鸦，有时候还能闻见一股尿骚味，也不知道是谁家小孩干的，反正也没监控。 这个楼还有一个特色，每层都有一个焊住的垃圾通道口，因为最早设计这个楼的时候，是每层都有一个垃圾投放口，住户可以直接从家里把垃圾扔出去，单元门口有一个集中收垃圾的地方，每天会有专门的人去掏垃圾。 我们小时候每次看见保洁人员来掏垃圾都会大喊“垃圾人来啦！快跑！” 现在想想那时候实在太坏了！怎么能随便给人起侮辱性的外号呢？好在保洁大叔从来不生气，也从没给我们父母反应过。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种垃圾通道就关闭了，听说是这种垃圾收集方式容易滋生细菌，所以每层楼的垃圾投放口都被封死了，我们也只能把垃圾装好扔到楼下的垃圾台，一开始觉得非常不方便，后面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我家就在这样一个老旧小区的老旧家属楼里，家属楼没有电梯，灯也经常坏掉，但家里很干净——这多亏了我妈的功劳。 我的房子不大，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东西，毕竟上学时期生活费不多，父母也不支持我有其他爱好，所以除了教材和我心心念的篮球杂志报刊之外，房间里也没啥东西，装修的单调的可怕，不过这里确是我的小天地。 我家里有一部台式电脑，在我的房间放着，高三那年父母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终于给家里安上了宽带，我终于可以不花钱就玩游戏了，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事实也的确如此，我高中时候迷恋“梦幻西游”，跟好几个同学一起玩，后来他们都成了人民币玩家，我因为囊中羞涩最后只好弃游。除了“梦幻西游”，我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跟同学在浩方对战平台上打“魔兽争霸”和“CS”，我的高中死党杨洋水平比我高，经常虐我，气的我每次去了学校都要骂他，但骂归骂，游戏上我还是玩不过他。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他复读了一年，再回头发现我的游戏水平已经领先了他一大截，除了“实况足球”依然踢不过他，其他游戏他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上了一年大学游戏水平为什么进步这么神速，最可怕的是明明感觉自己没怎么玩，但是QQ等级不断地提高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可怕，其实我在不知不觉中在游戏上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只是那时候的我并没有觉察到。 继续回到主线故事。 大学时期我玩过的游戏不算多，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大话西游”和“地下城与勇士”，还有一种即时战略游戏和第一人称视角射击游戏，不过目前我在玩一款叫做“天下2”的网游，要说这游戏有啥意思我不太清楚，但是杨洋玩这款游戏非常厉害，据说已经当上了什么帮的帮主，我其实是为了超过他才玩的，只是目前玩的还不清不楚。 打开电脑第一件事是登录QQ，随后打开天天动听开始放歌，我喜欢陶喆、罗志祥、SHE和王力宏的歌，经常会循环播放。 这次我是从“大城小爱”开始听的，歌曲开放之后就看看大家的QQ空间，同学们大部分发的都是跟上班有关的内容，当然也有人发旅游或者其他日常，我虽然不太回复也不怎么互踩，但还是喜欢看。 看完QQ空间，再上校内网看看吧。 这个网是我大学时期最喜欢浏览的网站之一，可以说是当时最热门的社交平台之一，我在上面找到了很多小学、初中同学，并且在大学时期也频繁参加小学、中学同学聚会，这都得益于这个网站。 不过我在社交平台上属于没什么人关注的那类，毕竟自己不是那种个性张扬的人，什么照片都敢发，什么话都敢写，平日里除了打游戏也缺少社交，没有那么多照片去分享。 虽然我不分享，但我喜欢看别人分享，这一点直到现在都没改变，我看着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同学更新着自己的状态，有些帅哥发着自拍照也让我很羡慕，我觉得我要是有他那么帅就好了，也有很多美女同学发着近况照片，嗯~或许这是我唯一能了解她们近况的渠道了吧；当然也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屌丝同学在分享日常，通常我都是看完一遍就过去了，不会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或许我的动态也不会给其他人留下什么深刻印象吧！ 看完这些动态，我就该打游戏了，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今天应该会睡得很晚。 第14章 再战东大街 游戏我玩了一个通宵，晚上九点的时候我妈进我屋子问我啥时候睡，我说你睡吧别管我了，我爸也不知道啥时候回家了，看我妈推门叫我也跟着进来看我。 他站在我背后看着我边玩游戏边用QQ聊天，说“你这一心几用呢？” “现在不都是边玩游戏边聊天，要不这游戏跑来跑去有啥意思？” “没意思你还玩？”我爸问。 “这你不懂。”我头也不抬回答，懒得给他解释。 “注意劳逸结合，不要过分沉迷游戏。” “知道了。” “早点睡觉，你看你一回来就玩游戏，也不陪你妈说话。” “你不也出去了，我回来见你了吗？” 是啊，他自己也不在家，八成去打麻将去了，怎么好意思说我？ “你能跟我比，大人有大人的事情嘛！” “你那是啥事？打麻将也是事？” 我爸沉默了，我能感受到他两眼直勾勾的在瞪着我，但我不想跟他对视。 他这人有个毛病，每次爱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说教别人，但他讲的那些大道理自己也遵守不了，他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还有就是每次说的话前后矛盾被别人挑破，就只会用眼睛瞪人，可能他觉得这样做会给人压迫感，并且小时候的我确实害怕他被他这样瞪着，但如今我早就看透了，他也就这点伎俩，他瞪你的时候如果你反瞪回去，他的眼神就开始飘忽不定了，最终只能妥协认输。 这次我不想跟他在做任何争吵，但也不想被他一直这么说教，索性就专心玩游戏不理他，他自然也会出去。 果然还是我了解我父亲，在他“眼神攻击”失败后，他叹了口气走出了我的房间。 这下好了，我可以玩到嗨了！我心里真想着，也是这么做着的，中途除了去冰箱里取饮料就再没出过房门。 凌晨五点我意犹未尽的洗了把脸躺在床上，打算眯一会。 睡了不知道多久，我妈就敲开了我房间的门。 “起来吧，我给你把早饭做了。” “我今天不在家吃。” “吃点吧，我都做了。” “我跟我同学约好了去回民街吃饭。” “那你还要带啥不？” “不了，给我点钱吧，我身上钱不多了。” “你等会去我钱包里拿。” “好的。” 说完我妈就关门走了，我看了下表，早上八点半，虽然还有些困，但被人叫醒也就不想再继续睡下去了。 简单的洗漱之后，我准备给马楠打电话，看着餐桌上我妈热的馒头和调的凉菜，我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但对昨晚红烧鸡块的汤还意犹未尽。 于是去冰箱看了下，昨天的剩饭我妈已经放进冰箱了，我就把浸了鸡汁的米饭拿微波炉热了下，又放了些我妈早上做的凉调胡萝卜丝，简单的扒了几口。 在我吃饭的时候马楠电话打来了，说他已经出门了问我啥时候走。 “马上，我有点饿想吃点东西。” “行，那咱早上还吃糊辣汤不？” “吃呀，难得回来一趟。” “好，那大麦市街见，你少吃点啊，别等会儿来了又吃不完。” “行，知道，我离得近，说不定比你先到。” 说完我擦了擦嘴披上羽绒服就出门了。 那时候西安还没有地铁，去哪都要坐公交，好在从小寨到西大街直达车还是比较多的，周日上午车也不多，我上了215路坐在靠车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很快就到了西大街，果然马楠还没到，我低头看了会手机短信，在附近走了走，周末的回民街人真不少，即使现在还是早上，已经能看到很多游客一批一批的朝里走了。 在给两拨游客指了两次路后，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明明没到元旦，为什么这些人都能来旅游呢？” 当然我是不知道答案的，不过这个答案也不重要，因为跟自己无关。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马楠不知道啥时候走到了我背后拍了我一下。 “啊！你吓死我了！” “你在那想啥呢？” “胡思乱想呢。” “又在一个人发神经呢？” “你才发神经。” “走吧，这会去应该还有位置。”马楠没有继续跟我开玩笑，而是催促我快往里走。 今天我们要去的这家糊辣汤店，是位于庙后街附近的一家名叫“铁疙瘩”的糊辣汤店，这里的糊辣汤并非河南的胡辣汤，二者虽然名字听起来差不多，但又这本质的区别。 西安的糊辣汤在名气上不如隔壁省的胡辣汤，流传的也不如胡辣汤广泛，不过在西安本地，这种美食还是很受当地人欢迎，而我们去的这家店也是我们私下里发现的一家宝藏店铺。 最早是在一档综艺节目上看到过一位美食达人推荐过这家店，后来有一次高中死党杨洋请我吃饭时无意中发现了这里，发现他们家的用料超多，而且肉丸子个头也大，并且十分瓷实，吃起来很过瘾。于是我把这家店推荐给了舍友，大家也觉得不错。 今天就是专门来这里吃饭的，到了店里先排队，然后要一个饼再端一碗糊辣汤，在门口找个空桌子坐着就可以美美的解馋了，吃的时候把饼掰碎了泡进汤里就可以了，用勺子舀着吃。 对了，吃糊辣汤一定要多放辣子，尤其是辣子、饼和汤结合在一块的那一口，简直是人间至味。 吃完饭我们从西大街往东大街走，路过麦当劳时马楠在甜品站给我们一人买了一个麦旋风。 “一大早吃这玩意儿？” “吃一个呗，又没啥别的可选。” “行，等会我去买饮料。” 我俩穿过钟鼓楼广场的地下通道，又一次踏上了东大街的地头。 虽然临近毕业，但这么多年来东大街没啥太大的变化，美邦、以纯、班尼路依然坚挺，当然又新开了李维斯、卡帕、匡威等店，开元商场里还有VANS等品牌，而隔壁的民生更厉害，大门口正对着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卡尔文·克莱恩”——我们通常称之为“CK”，没错，就是内裤上写的那几个英文字母。 商场里的牌子依然买不起，但专卖店的衣服已经不用考虑是否打折了，毕竟马上毕业了，早就不在学校住了，需要花销的地方少了，但生活费父母还是按月给，我们本身家就在西安也不花啥钱，所以在钱上面就比较宽裕了。 （我今天出门时，从我妈钱包里又拿了两百块......） 第15章 消费主义陷阱 不知不觉就到年底了，这个周末休完，下个假期就是元旦了。 刚上班的我还不知道公司元旦怎么放假，但这些都不重要，我目前的需求是买几件过年穿的新衣服。 周末的东大街人依然多，现在买衣服也不像刚上学那会没主见了，基本上都能在合适的价位买到喜欢的单品，偶尔也会买一些稍微贵一些的好东西。 “这双贝壳头我看了好久了，原本以为年底能打折，谁知道这价格这么硬”马楠拿着自己新买的阿迪达斯三叶草贝壳头，爱不释手。 “你真有钱，八百多的鞋说买就买” “哎，你这话说的，都快毕业了还不对自己好点？” “我也想啊，不过今天我妈只给了二百。” “你们什么时候发工资？” “每个月十五号，我要到下个月了。” “那挺久的，还是我家好，没钱了直接从店里拿。” “你爸妈不管吗？” “我拿钱他们还有啥管的？” “那挺好的，我就没这命。” “你也不错了。” 是啊，我也不错了，虽然买不起昂贵的奢侈品，但也不至于捉襟见肘，至少从小到大没挨过饿。 马楠除了买了双贝壳头滑板鞋之外，还买了条阿迪达斯NEO的灰色运动裤，裤子本身很普通，但侧边有一排阿迪达斯的字母LOGO，看起来比较独特。 这条裤子我也买了，因为是我早就看上的，一直在等打折，这次买的时候他刚好也试了下觉得不错，于是我俩就一人买了一条。 此外他还买了一件蓝色的短款呢子外套，这种呢子料的衣服我不喜欢，虽然保暖但总觉得有点老气，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喜好，不能因为自己喜欢或不喜欢就去否定别人，所以马楠问我好看不的时候我只会回答不错。 我原本打算买件棉衣，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又看上了一身不错的羽绒服，是ME&CITY的，刚好打五折下来两百多，得了，等于把我妈给我的钱给了美邦。 这衣服样子确实好看，但缺点就是太白了，以后肯定很难洗，从小到大我妈总是教育我，买衣服一定要买深色的，因为能穿很多年，但他们自己却年年都买新衣服。 我十分不理解为什么买衣服要建立在“能穿很多年”这个前提下呢？买衣服的目的不应该是除了保暖遮羞之外让自己更好看吗？总之对于父母的观点，小时候我一直遵守，但长大了我觉得需要有自己的想法，白色衣服就算不耐脏也依然能够大大方方穿出去，甚至穿很多年。 我没有买鞋，因为喜欢的鞋实在太贵，我特别喜欢AIR JORDAN 6代的红白配色，因为小时候看“灌篮高手”里樱木花道就穿的那双，长大后才知道这些球鞋几乎发售就会被一抢而空，你如果想要拥有要么就早早地去排队，要么就加钱从二手贩子那里买。 但目前而言，两种方式都不太适合我，一是我没那么多钱，二是我没精力去排队买鞋，因为连发售时间都记不住。 买完衣服已经中午了，我们似乎也没什么事。 “去我家不？我妈还说你好久没去了。”马楠问我。 “额......有点远，我下午还要回宿舍，下次吧。” “没事呀，让我哥下午开车送你去。” “这不合适吧，我们宿舍在大西郊，都到咸阳了。” “那有啥，我哥现在也在咸阳，顺路。” “啊？你个调到咸阳上班了？” “是啊，都去了好久。” “那现在还回家吗？” “没事了每周回来一次，有时候也不回来，他在那边看房子了，说打算定居。” “为啥住那儿？” “那边房价低。” 听到这里我就没有在搭话，我觉得他们考虑的问题都好久远，而此刻的我完全没有一点点的意识认为自己要买房或者未结婚做打算，我内心始终认为自己还是个孩子。 下午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说我去同学家坐一会就去单位，我妈只说了句注意安全。 在马楠家其实也没坐多久，他爸爸妈妈都在店里，我们就去店里待了会，中午他们家吃饺子，我就顺便在那里解决了午饭。 马楠他妈包的牛肉馅饺子确实好吃，配上他们家自己调的酸汤，比外面卖的任意一家饺子馆的味道都要好，我连吃了两碗。 吃饭时马楠的妈妈问了问我的近况，我说我工作时同学介绍的，自己去面试了，现在才上班了几天，还啥都不会。 “你看人家于波，自己都知道去找工作，你看你整天在家待着。”马楠妈妈对马楠说道。 “咱家里生意都忙不过来，我哪有时间去找工作”马楠回复。 “那你去试试呀，这么大人了都没出去找过工作。” “放心，你儿子一定会找一个不错的工作。” “你光会说大话。” 马楠母子的关系明显比我跟我父母要融洽的多，不知道为什么，我父母总是一板一眼，在家里也是如此，很少跟我开玩笑，我有时候想缓和一下家里的气氛，但他们又会生硬的打断我开的玩笑，这让我很是无语，至于什么原因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吃完饭简单聊了会天，我们打算出去转转，马楠的哥哥还没回家，我得等他到家了才能出发。 马楠家在土门，这里是一处非常有年代感的地方，以前也是工厂林立，但随着时代的变迁，这里最终暗淡了下去，老旧的厂房和居民楼组成了现在的这里，但街道边的各种商店和餐馆却又让人们觉得这里充满了人情味。 我们在马楠家附近转了转，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名叫“伊丽莎白”的滑冰场。 “这个店，听过吗？” “没有。” “什么？你居然不知道？” “这不正常吗？这种滑冰场以前街上哪儿都有，我干嘛非得知道这家？” “这个是土门孩子童年的乐园。” “是吗？原来如此，那要不要进去玩会儿？” “算了吧，你肯定待不了五分钟。” “你咋知道？” “你做啥事不都是三分钟热度吗？” 这家伙居然这么说我，但自己想想好像确实如此，长这么大我做事一直都没有持之以恒过，很多事情都是浅尝辄止，这多半出去性格的原因，但我觉得有一部分原因是从小父母打击导致的间接结果，试想一下如果你从小做任何事都得不到父母支持，并且父母还一味的否定你，你会对一件事物保持多久热情呢？ 做事做的不好，但买衣服却是一等一的好手，这么多年别的没攒下，唯独宿舍衣柜里衣服快溢出来了。 就比如这次，明明想给自己买件棉衣，却最后又买了件羽绒服，还自我安慰自己只要喜欢就不后悔。 当然，话是由人来说的，只要能自圆其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可惜当时的我完全不懂，这其实是商家早就布局好的消费陷阱，为什么我们会排队买一双价格大于他实际价值的球鞋呢？为什么我们会重复买很多一样款式的衣服呢？又为什么我们总是会不断地买买买呢？ 诺基亚手机的款式五花八门，总有一款适合你，篮球鞋年年都出新款，样子是越来越好看但我的球技却没有提升，你并不会因为拥有了一件东西而变得更加优秀，也不会因为穿了件昂贵的衣服而变得更高贵，但人们似乎却总喜欢对这些看似精致却价格不菲的单品趋之若鹜。 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人告诉我答案，但我只知道这些东西在以后会越来越多。 第16章 聊一聊八卦 下午我们在马楠家附近转了转，由于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做，最后就找了个冰淇淋店打发时间，这家店名叫“雪丽”，是马楠专门带我来的。 店里环境很一般，冰淇淋味道也马马虎虎，但马楠说这是情怀，情怀这东西很难界定好坏，因为一旦打上了“情怀”的标签，不好的东西也得说好。 我们正吃着冰淇淋，马楠他哥电话打来了，问我们在哪，马楠说了地方后就挂了电话。 “我哥等会就过来，把你买的衣服也拿着呢，你等会直接上车就走。” “行，那就在这等会” 等了没多久马楠他哥的车就来了，我简单的跟马楠道个别就上车了。 马楠他哥叫马城，个子很高，长得也帅，据说是个非常花心的人，总是和不同的女孩约会，当然这些都是我听说的，具体也没见过。 “你在城西卖车呢？”马城问我。 “是啊，同学介绍的工作” “没想着把马楠也介绍过去。” “聊天的时候问过，他好像不太想去。” “呵~”马城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我也就没再搭话。 马城似乎不太想和我聊天，一路上除了接了几个电话之外，一直都没怎么说话。 我跟马城在一块总感觉尴尬，也不方便主动说话，于是一路就这么沉默着。 马城车技很好，车开的飞快，不到七点就送我到新村村口了，我道了声谢谢就下车走了，手里提着新买的衣服。 “靠，你买东西也没给我打电话！”王亮看我回宿舍了说道。 “哎呀，真忘了，东大街人太多了，我光顾着自己买衣服了。”我解释道。 “你丫的，哎！” “行了行了，请你吃饭。” “不去，我都吃过了！” “那我请你喝饮料，想喝啥，我现在就去买。” “去给我买瓶红牛。” “一起去啊，干啥让我一个人去？” “走吧！” 说完王亮从床上起身。 “你知道吗？李丹可能要辞职了。” “啊？为啥？” 我才来了几天，除了王亮和师父，跟其他同事还不太熟，李丹也只是认识而已，但他之前请我喝过可乐，所以我感觉他人挺好的。 “唉，跟工作没关系，主要是个人情感问题。” “什么意思？” “他不是跟他女朋友在村子里租房住嘛，结果前几天一个男的加他QQ了，他也没当回事，谁知道那男的看了他的QQ空间，然后直接从甘肃过来了。” “甘肃？” “对，他女朋友是甘肃人，在老家本身就有个对象，已经见过父母了，证都领了，打算明年就办婚礼，男孩在那边跟他家亲戚学修车，女孩没工作，后来那女孩听家人说西安工作机会多就跟姐妹来过来打工，说是想挣点钱回去结婚，女孩在新村一个网吧当前台，就这么跟李丹认识了，两人就这么好上了，还住在一起了，李丹也不知道女孩老家的事。” “那这女孩做的太过分了点。” “是啊，我们也是这么认为，主要是这几个月房租李丹掏的，女孩的一日三餐也是李丹管，李丹之前还给女孩买了部诺基亚N95手机。” “我去！N95？太奢侈了点吧！” N95手机是当年诺基亚的旗舰机型，价格昂贵外观大气，功能也很齐全，是很多人用来充门面的必备单品。 “给你说呢，李丹这娃年纪不小了，父母催婚也催的紧，就想找个女孩差不多就结婚，这个女孩你见过没？我之前见过几次，确实看起来特别单纯，而且感觉比实际年龄要小，我们都觉得李丹这家伙走了狗屎运能遇见这么好个女孩，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 “女孩男友（甘肃的）来了之后呢？” “昨天下班你走的着急，李丹下班有点晚，那男孩直接跑到店里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找到的，一进来就问谁是李丹，李丹还走过去说他就是，谁知道那男孩直接一拳砸在李丹脸上......” “没人管吗？”我问道。 “怎么可能，咱几个同事拉住那个男的，我心想这人是谁这么嚣张的？还准备上去揍他，当时经理还在，拉住我没让我上。” 他指了指旁边的小卖部，我会意了，赶紧进去买了瓶脉动给他。 “然后呢？” “然后经理让其他人拉住那男的，问他是来干嘛的？如果有仇就私下去报，但如果在店里就别想动我们员工一根汗毛。” “经理说话这么硬气？”我有点想不到，平时不苟言笑的经理居然这么男人。 “那你以为呢，经理说让那男的交代清楚动机，否则就立刻报警，那男的一下子就怂了，蹲下来开始哭了起来。” 王亮拿着饮料指了指村活动中心的地方，看样子他想出去走走，我便跟着过去。 “哭了没多久，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 王亮继续说。 “李丹听了那男的说的话，身体一直在发抖，经理看见了让我们赶紧走下班了不要磨叽，然后我们就换了衣服回家了，第二天来的时候，没见李丹，但他也没休假，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打他电话也不接。” “那你咋知道的这么多？” “那是下午那阵子了，你师父应该跟经理一起去处理这事了，当时小宋也跟着去了，回来之后小宋把事情给我们一股脑都说了。” 我很好奇其他员工都要按规矩办事，除非接待顾客顾客抽烟才会允许带顾客去接待室抽烟，否则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大厅明目张胆的抽烟，但为什么唯独小宋可以在大厅抽烟，并且她长得也不好看为什么可以当前台。 我的问题暂时没有答案，但此刻我对李丹的事情更好奇。 “反正事情最后就是那女孩和他甘肃男友的家人这几天也要过来，那个男孩把李丹QQ相册里的照片都打印出来了，李丹跟那女孩手拉手在游乐场和城墙下合影，据说还有张KISS的照片。” “住一块了啥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看不到照片的事情更不敢想。” “那肯定了，关键是人家男方要强行带女孩回去，李丹就不乐意了，他给女孩除了买手机，还买过几个金货，平时周末就是去看电影喝咖啡，要么就带去吃牛排，有一次女孩过生日，他还给买了个苹果的MP3和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别看他俩相处的时间不长，就这短短几个月反正贵的东西买了不少，平时买的衣服就更不用说了，前后花了十万了，李丹自己一个月就那点工资，五六张信用卡都被刷爆了。” “让女孩家属给还呗。” “你想得美！现在问题是女孩家根本就不还这钱，说是谈恋爱自愿的，女孩男友说不让你赔偿就不错了，你还想让还钱？还坚持要把女孩带走，要不然就告李丹QJ，这谁受得了？” “这也太狠了吧！” “没办法呀！钱都花出去了，而且对方家里人据说来了好多，应该明天就到，到时候你让李丹怎么处理？” “李丹家不来人吗？” “他家就他爸跟他哥，他爸都六十多了，来了能干吗？他哥人在外地，可能还不知道 这事儿呢。” “那李丹也够可怜的啊，本来想着结婚，谁知道这下被套牢了。” “谁说不是呢，跟他比一下我家那档子破事算好的了。” 王亮说的他家的破事，就是他爸前几年投资被骗的事情，好在家里人没有自暴自弃，一直都在努力打工还钱，王亮现在每个月还要给家里打钱。 “李丹辞职是因为这事？” “是啊，说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下女朋友没了还欠了一身债。” “会不会那女孩和男孩是职业骗子？专门骗老实人的？” 我不知道怎么着，突然脑子里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第17章 渡人渡己？ “对呀！我咋没想到呢？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 王亮拍着大腿说道。 “不行，我得现在给李丹打个电话，前几天他还说他准备结婚，结果就出了这事，这也太巧了。” 说完，王亮就掏出手机拨打了李丹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接通了。 “喂，李丹，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听一下看有道理没有，你想想，你给那女孩送了那么多礼物，还给过钱，为什么突然她就多出了个男朋友......不对，俩人还都领证了，应该是老公，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 电话里李丹说了什么我没听到，后面的事情也是很久之后我们才知道了结局，李丹当时保留了购物的票据，但是因为很多事情界定不清，加上他也实在耗不起了，最终同意了让女孩拿走了大部分东西，只象征性的退还了少部分财物，女孩那边第二天就离开了，没有人见过女孩和她对象老家那边的人，李丹也没见过。 虽然我当时提出了女孩是骗子那个想法，但最终也没帮助上李丹，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李丹，只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他去了外地，具体是哪里也没人知道。 那天的事情结束后，第二天我准时上班，因为周三要新员工培训加考核，李哥对我格外的严格，下了班还要留我背各种参数和企业文化，弄得我一度想放弃。 王亮下了班就跑去吃吃喝喝，之后就去各种玩，看得我好生羡慕，但又一想李哥下了班还要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培训”，就不敢再抱怨了。 “李哥真是个好人，来这地方怎么感觉有点屈才”——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培训完就到元旦了，咱们元旦放一天假，不过建议你别在元旦当天休息。”李哥说道。 “为什么呢？” “元旦当天上班，一百块加班费，不要白不要。” “那好吧，必须不休假。”我听到一百块加班费，心里有点小确幸。 “行了，你赶快看资料，别去了给我丢人，王亮当时可是新人王。”李哥催促我赶紧学习。 “放心，我也把新人王的奖牌给你拿回来。” 我终究是没当上新人王，培训一共三天时间，周二李哥又把我送到鱼化寨，我坐车回了趟家，因为从我家到富豪大厦会近很多，一大早我早早的就到了富豪大厦29层，当时公司总部大门还没开。 培训了我才知道我们这家公司是个什么情况，公司比我想象的要大，我上班的那家店只是公司旗下的一部分产业，不过培训我们的讲师也没有说太多，只说老板还涉及了金融产业，公司的很多员工都入股了，每年能获取大量的股息。 讲师讲的热血澎湃，我听得热血沸腾，我觉得这个企业就是我要找的那种，并且有我的加入会让企业更加飞黄腾达，我也渴望成为入股的员工，能够获得股票上的分红。 当然新员工培训可不是让你看热闹来的，考核环节是非常关键的一环，第三天（周五）下午就是集体考试，我答应过李哥要当新人王，就必须要好好准备。 三天的培训时间里做过游戏，学过技能，了解了公司的发展史和制度，也认识了很多其他部门的同事，有其他店跟我一样的销售，有做财务的女大学生，也有一些年纪偏大的员工，听他们自我介绍是应聘电工和司机的。 同事很多，但我只关心那位做财务的那位女同事，虽然我们之间还没什么交集。 机会总是有的，就在周五考试前的那个中午，我在富豪大厦楼下吃午饭时，遇见了落单的她。 当时她正一个炒面摊子前面，跟很多人一起排队买炒细面，我看到她就不自觉的也过去排队了，虽然我当时并不想吃炒细面。 “哎，你也在这啊。”我鼓起勇气故作轻松的假装偶遇。 “是啊。”她淡淡的一笑。 “中午人真多。”我继续没话找话。 “嗯，就是。”她说话总是很简单，让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对话。 新员工自我介绍的环节，我知道她叫杨莉，在总部做出纳，也是今年刚毕业，是城西某个大专院校的毕业生。 杨莉长得白净白净的，培训的第一天还画了淡妆，头发就简单的盘在脑后，爽朗又大方。 她说话特别喜欢用手轻轻的捂嘴，我刚才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就做出了捂嘴的动作，我只好拿手擦鼻子作为缓解尴尬的表现。 “你在哪家店呢？”她突然主动跟我说话。 “哦，我在城西旗舰店。” “那挺好的，听说那家店是公司最大的店，员工工资都特别高。” “是吗？我不太清楚哦，店面积确实大，但也太远了，周围跟荒郊野岭一样，哪有这边繁华。” “这边是高新区，肯定繁华了，你家在那附近吗？”杨莉问我。 “没有，我家在小寨，距离那八丈远。” “那你每天怎么回家？开车吗？” “我刚考下驾照，还没怎么上过路，公司那边有宿舍，我住宿舍。” “哦，那挺好的”杨莉说完这句话，队伍就排到了她，她点了份鸡蛋炒细面。 “我先坐那儿了。” “好，我等会过去。” “嗯......” 她说话声音有点夹子音，但不明显。 我点了份肉炒细面，之后也坐在了她对面。她在低头看手机，没有继续跟我说话。 过了没多久她的炒细面就上桌了。 “我先吃了啊。” “嗯，好，你先吃。” 其实她完全不用跟我在吃饭前打报告，我又不能阻止她吃饭，但刚认识的同事之间没那么多话，这么说似乎也是为了缓解尴尬。 又过了一会我的饭也到了，我抬头一看，杨莉的炒细面几乎没动筷子。 “我的给你加点吧，我吃不完。”杨莉看我的面端上来了，笑着对我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挑逗。 “昂......好吧，不过我可能也吃不完。”我突然有点紧张，毕竟第一次说话，她怎么就这么大方的“请”我吃饭了？难道是对我有意思？不可能吧！或者她不爱吃，把我当成垃圾桶了？ 虽然杨莉只跟我说了短短的一句话，但此刻我大脑里已经飞快的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虽然我说了我可能也吃不完，但杨莉还是用她的一次性筷子给我拨了一大筷子的炒面，这让我原本一人份的炒面看起来像一座山。 一口吃下去，太油了！怪不得她不爱吃，这么油的饭，老板是把卖油的打死了吗？我心里想着，但想归想，不能说出来，毕竟这面里面有美女夹给我的一部分，那可是对同事之间的关心啊！ “你们休几天假？”杨莉拨完面后边吃剩下的面边问我，从表情能看出来她吃的很不香。 “一天。”我低头吃饭顺便回答，这一大碗面我该怎么解决啊？ “才一天？” “啊，错了，是一周一天，一个月四天。” “跟我们一样啊！” “你们坐办公室也没有双休吗？” “哪有啊，现在有几个单位能双休。” “那你住的远吗？” “我家在印花布园。” “啥地方？” “开元知道吗？” “知道。” “就在开元商城后面。” “啊？开元后面还有个这地方？我去了那么多次听都没听过。” “你没听过的地方多了！”听完我说的这句话，她似乎有些不高兴。 完蛋了，我把天聊死了！ 第18章 失之东隅 “生气啦？”看到杨莉的表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开门见山的问她。 “没有，那地方比较偏，不知道也正常。”她低头用筷子搅着盘子里的炒面，几乎没吃几口。 “改天去转转吧，那有什么好玩的吗？” “没有，就是个老小区，不过吃的比较多。” “那挺好的啊，有什么特色小吃吗？下次去钟楼顺便去尝尝。” “我也不太清楚。” ......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好在她说了她不生气，可对我的态度似乎还是不冷不热。 我实在吃不下那么多的炒细面了，剩下的面几乎就是她拨给我的那些。 “走吧，不吃了。” “走吧。” 外面天很冷，加上富豪大厦周围都是上班族人特别多，我们不约而同的往公司走去。 富豪大厦所在的位置，是西安高新区高新路上，这地方在我童年有点记忆的时候来过一次，那时候还是一片草地，一些地方用大大的铁皮围着，铁皮上面立着几个大字，写着“投资高新就是投资未来”，现在这句话被用在很多地方。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里成了西安的一张名片，一幢幢写字楼拔地而起，让这里看起来领先其他地方一大截，富豪大厦是这里最早的一批写字楼，现在看来里面的设施已经有些陈旧，但在当时来说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档。 大厦后面是两座商场，一座叫“万年金典”，一座叫“巨龙”，两座商场把持了这里的高端消费品市场，门口都有硕大的电子屏，还有喷泉和宽阔的广场，广超前面有着为数不多的停车位，但一般的车是不能停到这里的，这里只能停悍马或者兰博基尼，又或者保时捷和法拉利，至于这些车是谁的，那就真不知道了。 这几天吃中午饭的时候，我看到不少商场的导购也在外面吃饭，这些卖奢侈品的年轻人工资应该很高吧？我心里想着， 但这个问题我又不敢直接上去问人家。 或者他们工资跟我差不多？也可能还不如我？毕竟卖车比卖衣服要难一些吧？我自问自答中。 “你嘴在那动什么呢？”杨莉问我。 “啊？我......我说话了吗？”我赶紧掩饰自己的慌张。 她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我们已经走到了电梯口。 写字楼的电梯是人挤人，差一点我就没法跟杨莉坐同一个电梯回公司了，好在我最后一个上去电梯没响。回去后我在培训教室自己的座位上休息，杨莉则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我们又一次分开了，这也是我培训期间唯一接触她的时刻。 下午的考试正常进行，原本做了充分准备的我认为万无一失，谁知道在最后公布成绩的时候我得了第二名，第一名是公司总部的一个男孩，据说是应聘的董事长助理，男孩个子很高，棱角分明的脸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让人印象深刻，但他叫什么我却没记住。 考试淘汰了三个人，公司给出的处理方案是要么继续实习直到下次培训考试，要么下个月开一单，如果不想继续干了就可以回去办理辞职了，我不知道那三个人是怎么决定的，反正我作为第二名是高枕无忧了，等着转正就行。 “你下班了往哪走呢？”杨莉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叫住了我。 “哦，我回家吧，明天一大早到鱼化寨，我师父开车带我。” “你还有师父带，真好。” “你们财务部没人带你吗？” “有，一个大姐，整天就知道网上看剧，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教给我。”杨莉显得有些不高兴。 “啊？还有这样的人？那你可真够倒霉的。” “是啊，我都不想在这干了，本来以为今天能把我淘汰了，谁知道居然通过了。” “干嘛呀，不是刚找到的工作吗？这公司规模又不小，先干着呗。”我安慰道。 “我知道，我也才看呢，反正明年才领毕业证，不着急这会上班。” “你有会计证吗？”为了防止聊着聊着她说辞职，我只好转移话题。 “有，上学时候就考了，但感觉没啥用，刚毕业没经验，只能去实习，前一段时间找工作还让人坑了，去一个单位干了一个多月，一分钱没拿到。” “不去找他们吗？凭什么不给？” “有什么用啊，对方人多势众，我怎么去要？找仲裁结果因为没签劳动合同，也没了下文，后来也懒得折腾了。” “太可惜了！”我为她的遭遇感到惋惜，要是我能帮她把工资要回来，她会不会感谢我？会不会对我刮目相看？我虽然这样想，但我也无能为力，一切美好的想法只存在于脑海里。 “你在哪坐车？”我问她。 “我就在前面，坐35路到钟楼。” “要不我陪你走走？”我不知道咋想的，突然冒出句这话。 “不用了。”她很冷淡的拒绝了。 “那好吧，再见。”被拒绝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为了早点结束这种尴尬局面，我只好先行结束这段对话。 “嗯，再见，以后工作上有啥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她对着我摇了摇手，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好的，那......方便留个电话吗？” “好的，你记一下，130XXXXXXXX” 我掏出手机飞快地记下，没想到她居然愿意给我电话！还说有事可以找她，那岂不是很美的一件事吗？ 简单的道别之后，我也坐上了回家的公交，怎么说呢，这次培训还是有收获的，起码认识了杨莉，即使对她的情况依然一无所知，但至少在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心中种下了一颗对青春抱有无限幻想的种子，未来这棵种子是否会发芽结果，我不得而知，但种下种子的那一刻，我是开心的，因为之后这棵种子会诞生无限种可能的机会，而我们的生活，不也是到处充满着未知的精彩吗？ 下车后我第一时间给王亮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在新员工培训上认识了一个美女，王亮则很淡定，说他当时培训的时候美女更多，但有啥用？想跟同事发展关系？痴心妄想！ 然而此刻的我根本顾不上跟王亮去争论，因为我满脑子都是杨莉。 第19章 新年前的准备 “你肯定拿不了新人王。”李哥在第二天上班时对垂头丧气的我说道。 “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啊。” “你们这次考试的第一名，那个男孩，他应聘的是董事长助理，但你知道吗，他跟你一样是应届毕业生。” “他也是应届毕业生？可他看起来好成熟，感觉比我老十岁。” “你想多了，人家那是年轻有为，你知道他爸是干嘛的吗？” “不知道啊！”虽然嘴上说着不知道，但我似乎感觉出了点眉目。 “人家他爸一个签字，咱们公司就能进账百万，或者说人家他爸一个签字咱们公司可能就破产了，明白吗？” “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那你以为呢！还有，人家过来只是过渡，后面人家父母另有安排。” “那他家人背景相当深了。” “也没有那么夸张，只能说一般吧，但也比大多数普通人要好几百倍了，有些事情你没法去用正常人的思维思考，但这就是现实。” “啊，社会这么黑暗呀。” “这算啥，你要是有着机会，指不准你做的比他们更变本加厉。” “哈哈，我估计没戏了。” ...... 这天我了解到了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而之前我一直认为只要好好努力就能获得相应的成功，难怪我之前投了那么多董事长助理的简历都石沉大海了，原来是我爹不够努力啊！我爹要是年轻时能再努努力，我这会没准也是在挑工作而不是被工作挑。 话虽如此，可活还得干，新员工考核已经结束，接下来就要正式上岗，争取开单了。 这周过完就到元旦了，之前跟李哥沟通过的，元旦当天不休假，之后可以补休一天，能拿钱还有假休，一举多得，但是店里要进行元旦装饰，全员都要待到很晚才能下班，公司给管一顿晚饭，可以吃得好一点。 毕竟都是年轻人，大家换广告牌、吹气球、绑扎带还是热情很高，公司定了盒饭和鸡排饭，晚上十点大家有说有笑的吃着盒饭，气氛倒也融洽。 元旦当天人也不少，我也得开始尝试着给我积累顾客了，因为一月份开始我就要有销售任务了，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吊儿郎当了。 我师父在我培训的那几天开了好几单，又成功的让顾客买了我们店里的各种附加产品以及通过我们店买了商业险，这让我师父赚的盆满钵满，据说光提成就能拿几万块，师父一高兴说邀请我们大家吃饭，我作为他的新晋徒弟自然开心的不得了，一方面能吃大餐，另一方面我发现做销售居然能赚这么多钱！那以后是不是我也能开大单呢？ 元旦节前一天我休了天假，因为再不休假就到一月份了，按规定我入职半个月可以休两天，李哥就在我休假前一天请的大伙吃饭。 这次吃饭我们选择了车城附近的一家烤肉店，因为环境不错菜品丰富，又比城中村那些小店档次高，所以每次单位组织聚餐都会来这里，当然附近还有川菜馆和火锅店，但大家选择烤肉的频次要远大于其他店。 那天是我第一次和同事喝酒，经理也参加了，我发现经理虽然年纪大并且平时不苟言笑，但在酒场上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各种油嘴滑舌的话都说得出口，甚至开始巴结起了李哥，说什么只要你老李在我这干一天，我就是给你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感情经理是给李哥打工的了！ 李哥那天也开心，不停地跟大家碰杯，其他人也都对李哥毕恭毕敬，毕竟是公司的销冠，没两把刷子谁能赢得这么多人的佩服？大家还说我命好，一入职就跟了销冠，可惜我目前还没有开单，更不知道如何能让顾客心甘情愿的买商业险。 话虽如此，今天的主题是吃，于是我把烤肉、烤筋、腰子、鸡翅不停地往嘴里塞，腻了就吃凉菜，除了各种烧烤李哥还要了纸包鱼、凉拌牛肉、炒豆芽、蛏子生蚝以及各种小吃，王亮也是边吃边喝，这小子酒量比我好点，但也就好那么一点，不过这小子喜欢跟人碰杯，没喝多少就开始胡言乱语，说什么我在学校是他小弟之类的话，我也没反驳，因为我自己头也有些晕。 我那天是真的吃撑了，这顿饭居然把一个大学生吃撑了，太不可思议了！回去的路上很多人都吐了，不用说都知道是喝酒喝的，但大家似乎还意犹未尽，好在经理说明天还要上班让大家赶紧回家，其他人才四散开了。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出租车排着队在饭馆门口，等待着我们这些喝了酒的客人，经理他们都各自打车回家了，李哥那天晚上没有回家，跟我们住到了宿舍，他车上永远放着一床被褥，就是应对这种突发状况的。 在宿舍李哥简单的漱了漱口就睡了，王亮没多久也有了鼾声，我因为头晕反而睡不着了，就拿着手机看了会之前发的短信，此刻我想给杨莉发消息，但又不知道该说些啥，我后悔那天没加她qq，要不然说不定还能聊上几句。 睡不着的感觉真难受，好在我第二天休假，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反正第二天有不少人迟到了，但幸运的是我不在其中，然而李哥早上6点就起来了，精神饱满的迎接新的一天。 休假我才发现没什么事情可做，想回家又觉得太浪费时间，于是我决定去网吧打发时间，在新村的美食街简单的吃了个牛肉饼，又买了瓶脉动，就去商业街的网吧打算度过一天，可去了又感觉没什么游戏能吸引我。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上高中的时候父母不让玩游戏，我逃学跟杨洋去玩，现在自由了，游戏可以随便玩，但反而不知道玩什么了。 也罢！看看电影吧。 网吧电脑上的电影相当多，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播放不了的，那时候网吧不像现在这么严格，共享网盘里有很多来自大洋彼岸的电影，但那时候得我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想看些深刻的真正有内涵的电影。 浏览了一大圈后，我选择了一部叫做《美国往事》的片子，因为之前听说这部电影相当精彩，无数影评人为之倾倒，那想必是一部优秀的电影，并且影片长达四个小时，真的可以打发这一天的时间。 看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我就看不下去了，不是影片不精彩，而是缺乏代入感，你让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去感受上世纪二十年代的美国故事，我连张三李四都分不清，如何去感受呢？ 随后又挑了几部电影，都是看了个开头就关了，后来实在没啥看的，把网吧共享盘里的岛国电影看了几部，就匆匆忙忙下机了——岛国电影也提不起我的兴趣！ 如果这时候有个女朋友该多好啊！我又开始自言自语，可惜我不敢给杨莉发短信，毕竟大家还不熟，但这种单相思最为痛苦，原来放不下是真的难受！ 出了网吧，我又不知道该干嘛了，这附近也没个能逛的地方，并且此刻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杨莉，幻想着跟她逛街、买衣服、吃饭、喝奶茶......唯独没有想过跟她做那种事，因为我认为如果能跟她在一起，那必然是两情相悦举案齐眉的事情，一定要相敬如宾，怎么能有苟且的想法呢？ 在商业街待了一会，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还是得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新村这么大，来这这么长时间也只在住的地方附近转过，再就是商业街这一块，新村这么大其他地方好像还没去过，不如趁着今天去转转？ 说到做到，明天就是元旦了，趁着今天人不多，去村子里看看吧！ 第20章 新年前的准备2 新村是这附近最大的城中村，位于西咸交汇处，行政划分上属于咸阳，所以再往西走就到了咸阳的地界，不过这里属于交界处所以也没啥好玩的，想去咸阳市区还得继续走十几公里，往东走就是西安，但一路上都是老旧厂房和住宅，有些地方确实热闹，但距离我们还是比较远，交通不便。 新村再往里走，还有一条商业街，跟我们平时去的那条相比，人流量会少一些，但店铺丝毫不差，不过这里似乎是当地村民常来的地方，所以经常会遇到不讲理的人，你也没法跟他们去争执，因为吃亏的总是你。 我就在这条商业街转了好久，进了一些服装店，都是廉价的衣服，款式也入不了我的法眼，还有一些卖鞋的店，大部分卖的都是假鞋，三十五块钱就能买一双，但质量堪忧，这些都不是我喜欢的，但村子里这种气氛我很喜欢，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烟火气息。 逛完商业街，我又继续往里走，这边都是些民房，跟我住的地方比起来，环境要好得多。 可能是因为太靠里面了不像外面的房子那么容易租，所以房东都对房子格外用心，这边门前的路都是水泥路，干净平坦，楼门子也整齐划一，不少院子还都带密码锁，里面能看到洗衣机。可惜我不租房子，要不然横竖得进去转一圈，院子门口的老太太看见我往里瞅，热心的拉我进去要让我看房，我婉拒之后飞奔离开了。 就在我走到村子另一条巷子里的时候，一个满胳膊纹身的大汉挡住了我的去路。 “哥们，玩吗？全套！” 他在说什么我懂，但他真的找错了人，我怎么能去做那种事情呢？不能做对不起杨莉的事情，虽然我们之间还什么都没发生。 我朝着那个大汉摆了摆手就跑了，谁知那个大汉还不死心。 “快餐也行啊！两百！就两百！” 别说两百，就是二十我也不能去！ 离开了那条巷子，我发誓再也不踏足那里，对！那里就是我的禁区！ 那天我绕着村子走了一大圈，发现这个村子不是一般的大，里面物产丰富超乎我的想象，几乎三步就能看见一个便利店，五步之内必有交话费的地方，还有长途话吧和自助式洗衣机，服装店餐馆就更不必说了，商家竞争激烈到就差把饭送给你了。 不知不觉又到了六点，我打电话联系王亮，想跟他一起吃个饭，他这会才刚下班，电话里兴奋地跟我说他开单了。 “那我要是今天上班，那个顾客会不会是我的？”我猜测到。 “说不定呢，谁让你今天休假了。” “算了，休假多好的，我才不在乎那点钱呢。” “跟你说我这是第三次开单了，这个顾客今天交了定金，明天我再忽悠他一下，说不定还能多买几个商业险，到时候我过年可就有钱花了。” “是挣钱去打麻将吧？把钱再送出去？”我不知道是嫉妒他开单还是怎么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去你的！你才送钱。”王亮倒也没生气，但也没说好话。 “那今天你请客，我心情不爽。” “至于不你？”王亮似乎看出来我的反常。 “唉，没啥，就是今天好无聊，去网吧看了会电影，觉得没意思就去别的地方转了转。” “有没有去二道巷？”王亮略带阴险的看着我笑着说。 “二道巷是哪？” “二道巷是这里最出名的地方，就是那个什么啊，你能不知道？”王亮又一次阴险的笑着看着我。 “我知道你说的，我今天下午路过了，还被一个大汉叫住了。” “那你没体验一下？” “体验个屁呀！老子才没那么无聊！”我伸手打了一下王亮的肩膀，他个子太高，我只能够到肩膀。 “哎~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话说吃啥呀，我快饿死了。” “吃碗刀削面吧！” “为啥不吃油泼面？” “油泼面贵一块！” 我俩随便找了家刀削面馆入座，又一人点了一瓶冰峰。 “话说，你那天说的那个女孩，没跟人家联系？”王亮问我。 “没有，不知道说啥。” “你看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才跟人家见了一面，你让我说啥？约她出来？不现实呀！”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你要是真喜欢人家，你要主动呢，不能等人家联系你。” “对，道理我也懂，但我跟她说啥？才见过一面，也不熟。” “行了，要是我我早就联系了，你这嘟嘟囔囔的，机会都让别人抢先了。”王亮开始了对我的说教。 “你这么牛，也没见你谈女朋友啊！” “我跟你不一样，我家出了那档子事，哪个女孩敢跟我？我这不得先把家里欠的钱先还清再考虑吗？你不一样，你家条件又好，你又不差钱，不趁现在好好找个女朋友，等到三四十岁了头发掉光了才去找吗？” “我也想啊！”我感叹道。 “你看你，上学的时候就是，你追过二班的刘莎莎吧，我记得，当时你晚上把人家女孩子堵到墙角让人家吃你做的蛋糕，我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别提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要是会追女孩能单身三年多吗？而且我没有堵人家，那都是以讹传讹。” 我确实追过二班的班花刘莎莎，但绝对没有像学校里流传的那样，说什么我把人家堵到墙角让人家吃我做的蛋糕，一来我不会做蛋糕，二来就算我不会追女孩，也知道不能强人所难，而且刘莎莎她哥也是我们学校的，比我们大一级，还是校田径队的，我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敢堵田径队副队长他妹？ 可惜谣言就是不经意间传播出去了，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我在我们年级被描述成了一个爱堵女孩子的变态，那段时间我出门都感到脸红，虽然也没人对我指指点点，但我总感觉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我。 好在这事很快过去了，刘莎莎虽然也澄清了，但大家更愿意相信我是个会做蛋糕的变态，就连辅导员都说让女生小心我一点，可见谣言的可怕之处。 王亮就不一样了，他大学时候谈过一个对象，两人十分恩爱，那个对象名叫王帅。 对！你没听错！就是这个名字！ 王亮虽然听起来像个男孩名字，却是我们学校女篮队的队花，她不仅个子高，还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平时经常参加比赛，有她的比赛场边总有男孩子喊加油。 王亮也是一样，他是男篮的主力，球技好不好不说，往那一站就有种压迫感，王亮这小子喜欢没事了在操场秀身材，惹得一众女生天天中午顶着大太阳去操场，还有不少人给他买水，通常他会把多的水分给我们。 王帅虽然名字男性化，但长得水灵灵的，个子也高，是很多男生仰慕的对象。 他俩怎么好上的我们不知道，只知道大一那年暑假结束后他俩人是一起来的学校，之后就经常看到他们出双入对，两个高个子组成的情侣会被很多人羡慕嫉妒的。 可惜临近毕业王帅选择回老家了，此后王亮说他没在联系过王帅，两个王同学就这么失去了联系。 “快过年了，你打算干啥呢？”我不想再聊女孩子了，赶忙转移话题。 “元旦过完，去我爸那里看看他，顺便再去看看我妈，今年过年我打算在西安过。” 他说这话不无道理，他父亲以前是木工，现在跟着一个小老板搞装修，整天闻灰尘和甲醛，他母亲做保洁给人擦玻璃，很多活都是他父亲介绍的，临近年关两口子生意好得不得了，相比起来王亮的收入显得有限寒酸了。 “挺好的，我等元旦结束也会去看看我爸妈，上次回去还差点跟我爸吵架......” “你呀！就是吃饱撑得，身在福中不知足！”不知道为什么，宿舍的人总喜欢这么说我，但却没人这么说李天力。 第21章 喜迎新一年 2010年的最后一天，我和王亮在城中村跨年，虽然跨年不是必要的活动，但生活总得有点仪式感，再加上住在这偏远的城中村确实有时候会感到寂寞，于是我们就约着隔壁宿舍的三个同事跟女生宿舍的那个女同事一起吃了顿饭。 这里简单的介绍一下我们住宿的几位同事吧，因为平日里大家互相交流也比较多。 隔壁宿舍住的三个男同事叫刘一楠、马波、张庆，唯一的女同事就是前台黄头发的小宋了，小宋本名叫宋玉。 我跟宋玉不怎么说话，但每次见面还是会打招呼，跟那三位男同事其实关系一般，但因为同在一个屋檐下，有时候话也比较多，那三位男同事私下里总会聊一些不干不净的话题，也经常会去村子里很晚才回来，你如果问他们干嘛去了他们都是笑一笑不回答，但我大概能猜出个十之八九，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太愿意跟他们走的太近的愿意，也是我一来王亮就急于搬出那里跟我住的原因。 虽然交情不深，但毕竟同事一场，加上又是元旦，再怎么说一起吃个饭也不过分，所以这天我们就约在村子里一家火锅店，准备来一次跨年。 点完菜大家就开始聊公司近况，刘一楠开口就是暴击。 “TMD！上次老子拿单明明能拿下，硬是让那姓李的给搅黄了！” 他说的“姓李的”是我师父，他说这话的时候根本不顾及我在旁边，并且那天李哥请客他喝酒喝的最多，酒后也失态最严重。 “那单不是你的吗？怎么能让老李搅黄？”王亮不解的问道，其实我也不清楚跟我师父有啥关系。 “我想给那个顾客推商业险，本来能卖那个贵的，老李非要在旁边说那个险种不行，结果顾客听见了，最后没买，你说这人阴险不阴险？自己挣大钱就不想让别人挣钱！”刘一楠边说边夹起一块羊肉，火锅汤水顺着桌上的菜流成了一条线。 “是这样吗？那你可真够可怜的。”王亮回复。 “给你说呢！这人不能深交！于波我劝你也小心点！” “好的，知道了”我回答他。 说实话他说的这件事我是知道的，跟他讲的大相径庭。 那次顾客买车，确实是被他说动了要买商业险，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给顾客介绍，想卖给顾客贵的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跑去找我师父请教，我师父听他说完简单的给他说了下每个险种的不同，然后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结果他给顾客介绍的时候，说的牛头不对马嘴，他师父过来救场也来不及了，顾客觉得我们的销售不专业最后就没买，还差点把车的订单也退了，好在经理最后出面担保，顾客才把车留下了。 就因为这事，他逢人就说我师父人不厚道，让其他人远离他，我师父似乎也听到过一些风声，但从没正面回复过他。 跟刘一楠一个宿舍的马波和张庆也附和着他，三人边吃饭边骂公司领导，说自己过完年就不干了另找工作，我跟王亮偶尔附和一下他们说的话，更多的时间是在吃饭和聊自己的话题。 宋玉没有参加他们的讨论，只是吃饭加玩手机，偶尔再点上一根烟。 宋玉很胖，还染着黄头发，但能感觉到这女孩不坏，平时在单位也很热心肠，下了班经常有好看的小女孩在店门口等她。 我其实一直好奇宋玉怎么认识这么多美女，但这话又不好说出口，只能私下里跟王亮聊，王亮说他也不知道，但又说想让宋玉给他介绍对象。 呵！男人！这么快就把王帅忘了？ 毕竟是跨年夜，村子里年轻人几乎都出来了，虽然晚上格外的冷，但每家店几乎都灯火通明，嘈杂声和灯光让这里看起来异常繁华。过了一会不知道谁说了句凌晨零点广场上放孔明灯，我们就相约一起去看。 不知不觉这顿饭就迟到了十二点，我们决定离开，算了下账六个人一共吃了不到两百，人均三十三。 “你把我的钱先一掏，发工资了我给你。”张庆对马波说道。 “你又没钱了？”马波反问。 “昨天不是那啥，没了嘛！”他说的很隐晦，但我却觉得很恶心。 “唉，你小子迟早栽到这上面。”马波叹了口气。 他们在说这话的时候也不避人，宋玉也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只是宋玉在听这些话的时候一直低头玩手机，压根没看他们。 饭后我们到了村子的老年活动中心，那是村子里老年人跳广场舞的地方，也是村里最宽阔的广场，此时的这里已经聚集了大量年轻人。 “都跑这来干嘛？现在不让放孔明灯！”村里管卫生的张大爷说。 “谁说的？明明都说让放！”有人开始反驳。 “放啥呀放？着火了谁负责？”张大爷反呛回去。 “谁说能着火？”又有人反驳。 他们继续争执着，我们则在一边看热闹。 12点到了的时刻，果然孔明灯没有放起来，虽然有很多年轻人都提前买好了，但最终还是在村子的制止下没有升起，有些人跑到村外面放去了，有些人则把手里的氢气球放到了天上，结果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突然燃放了烟花，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集中在了那里。 “居然有放烟花！”我反而有点兴奋，在城里好久都没见过烟花了。 “还挺大的啊！”王亮也说。 刚才因为孔明灯搞得在场的很多人心情都不好，结果这会大家有齐刷刷的看着烟花发出了赞叹声，还有人掏出了数码相机去拍照，当然也有人拿手机拍照，村里的年轻人别看住的一般，在手机上亏待不了自己，很多人手上拿的都是最新款的苹果4。 我那时候还不清楚苹果4有什么魔力，只是觉得我手上的5230也不差，反正拍照打电话玩游戏都能满足我的需求。 烟花持续了大概五分钟，结束之后大家还意犹未尽，很多人都不想离开，但考虑到明天还要上班，我们还是决定回宿舍。 路上刘一楠他们三个走在前面，我、王亮和宋玉走在后面，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我胆子有些大，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宋玉说：“给王亮介绍个对象呗~” “滚！”王亮听到我说的话，赶紧上来捂我的嘴。 “好啊，看他喜欢啥类型的。”没想到宋玉居然答应了。 “真的，那不能反悔啊。”我说道。 “你们呀，一天无不无聊。”宋玉面无表情的回复着我。 “哪里的话，你看王亮这长相身材，以前可是我们篮球队的球草。” “他是挺帅的，反正比你帅。” 你说你宋玉，你夸王亮干嘛要贬低我呢？ 就这样，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走回了宿舍，然而关于宋玉的背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怪不得这女孩能在公司肆无忌惮，原来她真不简单。 第22章 元旦的忙碌和过年的闲 通常正常上班的人们会在元旦假期休息三天，一天假加上周六周日，但我们作为销售，元旦这天大部分情况下是不休假。 因为节前做了各种铺垫，元旦三天来车城的人相当之多，我们也忙的不可开交，因为我在一月份也要背负业绩了，所以从现在开始就得给自己积累客户资源，好在之前的培训比较扎实，现在面对客户我也能从容应对。 元旦三天李哥又成交了几个潜在客户，光提成又能拿不少钱，用经理的话来说，元旦三天把一个月的钱挣了，就等着过年了。 李哥对这些事情似乎看得很淡，毕竟家里负担也比较重，但对我来说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我心想我要是能挣这么多钱就好了。 佩服归佩服，我还是得从0开始做好我的本职工作，毕竟我是顶着“天才介绍人”的身份进来的，而王亮在元旦期间也开单了，这又刺激了我，我发誓一定要超越他。 三天下来，有开单的人，有一单没开的人，我跟郭峰都是新人，毫无意外的都没有开单，他倒是也不在乎，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不过好在我还是积累了几个意向客户，起码人愿意试驾，也愿意留下联系方式，这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结束元旦的忙碌之后，王亮就要休假了，他因为要去看父母，所以特别申请了一次连休三天，王亮走了我就不能随便休假，因为人太少了，于是这几天我继续努力，不过人气似乎都被元旦消耗完了，一月份后面几天店里客人少得可怜，有成交意向的也寥寥无几。 不知不觉到了发工资的日期，财务让我去签工资条，我拿到手上一看，只有区区两百多。 “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我有些纳闷。 “怎么不是？你上个月没有全勤，另外你的绩效也是按照0.8计算的，还有就是你只干了不到半个月，算下来就是这么多。”财务大姐回答。 “不对吧？面试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这么说那么说？咱工资都是统一的，难不成给你一个人搞特殊？”财务大姐没好气的反问我。 “行吧，行吧，就这样吧！”我有些不高兴，但又无可奈何。 “这点工资还不够塞牙缝！”我在电话里跟王亮说道。 “正常，第一个月都是这样，你想想你第一个月干了些啥？除了白吃白住，创造价值了吗？”王亮开导我。 “好像也是，唉，算了不提了。” “顺便刺激一下你，我上个月发了五千五，别嫉妒哦，哈哈~” 虽然公司规定工资不能说，但这对我跟王亮来说没什么约束力，可王亮能拿这么高的工资我是没想到的，他看起来也没比我优秀多少呀。 发完工资距离过年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这半个月里大家似乎也没心思上班，该聊天的聊天，该请假调休的调休，总之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心仿佛已经飘回了家。 家里也反复打了几次电话，让我确认放假的时间，他们要提前做好安排，过年回农村老家。 过年回老家是我们家的一个传统，父母几乎年年过年都要在农村过，说实话我不喜欢回去，毕竟农村条件再好也没法跟城里比，洗澡上厕所都不方便。 虽然不喜欢，但还是得回去，老家是有很多不方便，但是也有一些人是我想见面的，比如我堂哥和堂姐，每次回去都能聊很长时间，而且我堂姐家里有钱，住的也好，我每次都喜欢去他们家住。 “对了，要统计过年礼品。”过年前某一天的晨会上，经理给大家通知。 “现在需要跟总部对接下咱们店的人员名单，本来这事是我要弄的，但是我今天要去开会，等会就得出发，刘副（经理）最近又请假了，所以就由李组长负责吧！”经理说着。 李组长就是李哥，此刻他就站在我旁边，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句，却私下里用很小的声音对我说“妈的，这种事情都要找我。” “老李，名单整理好后发给总部财务杨莉！”散会之后，我突然听到经理对李哥说。 “嗯，那个......李哥，要不这事让我弄吧。”我赶忙自告奋勇。 “你想弄？行，那你弄吧！”李哥有种身上的包裹被人卸了一样轻松。 终于又能跟杨莉说上话了啊！——我此刻内心是这么想的。 整理名单其实不需要多长时间，毕竟店里就那么几个人，我打电话跟请假和休假的员工确认好信息后，就把表格通过公司的内部信箱发给了杨莉。 “喂，杨莉是吗？我是于波。” “嗯，我知道。” “那个......我们店的礼品名单我发你了啊！麻烦你帮忙 检查一下看有啥问题没有，有了我再修改。” “好的，我收到了，一会答复你。” “行，那......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好的，再见。” 简单的几句对话让我心潮澎湃，我终于敢主动给她打电话了！虽然只是简单的交流了下工作上的事情。 过了会杨莉通过公司邮箱回复了我一条消息，说名单整理的很好，继续保持，还打了一个笑脸的符号。 这个符号一定是专门给我打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内心觉得杨莉做的每一件事都跟我有关——可能这就是屌丝的单相思综合症吧！ 王亮休假回来就轮到我休假了，毕竟如果再不休就到月底了，假期要么转成加班，要么放到下个月调休，但两种情况我都不想要，毕竟人生苦短，还是及时休假为好。 我也连休了三天，这三天回家跟父母在一起，突然发现一个多月没怎么回家还挺想家的，只是一到家里又要面对父母的说教，尤其是我爸，又是差点吵起来的状态，只是每次快要到吵架的临界点时总会有一个人识趣的转移话题，这个人大部分时候是我爸，当然也会是我。 三天里我爸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开导我，我妈单位放假早，所以一直在家，我第一天陪我妈去了趟秋林公司，这是西安的一个老字号商场，分店也比较多，李家村的应该知名度最高，但我们因为在小寨，所以选择来吉祥村的秋林——没错！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吉祥村！ 在秋林我妈买了件衣服，之后我们去四楼吃了个中午饭，买了两个小木菜盒，我妈点了一份盒饭，我点了一碗麻辣米线，又要了两个包子。吃完饭后我们又去了一楼，在一楼的熟食档口买了烧鸡、猪蹄、鸡爪和香肠，拿着这些东西我们大摇大摆的回家了——回家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王亮给我打电话：“公司发了放假通知，今天过年放9天假，除夕前一天就放了，初八收假，单位年会时间定在腊月二十七，咱们店要出节目，经理说组织个舞蹈，让有经验的人参加，我说你是学校街舞队的，给你报名了，通知你一下。” 这孙子！趁老子不在就坑我！我心想着，但又无可奈何。 放假的第二天我也没出去，在家里吃着前一天买的肉肉玩着游戏，我妈时不时进我房子问我喝不喝水吃不吃水果，晚上一家人出去吃了顿饭，去的是小寨汉唐书城旁边的竹园村火锅，他们家的猪蹄火锅特别棒。 第三天准备去宿舍，在家待了两天父母已经对我有些厌烦了，是该走的时候了，下次回来大概就到过年了吧！ 一大早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我爸担心我身上钱不够花，走之前又给我手里塞了500元，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天降好运。 回到宿舍，王亮还在上班，我决定也戏弄一下这小子。 第23章 准备过年 “喂，上班呢？”我打电话问王亮。 “嗯，还能干嘛？” “刚一个女孩来宿舍找你。” “谁呀？” “我哪知道？” “漂不漂亮？” “漂亮！” “那你把我电话给他，让她给我打电话。” “人都走了，我去哪说？她说她下午再过来，所有事找你，只给你说，我问她啥事她也不说。” “行吧，那下班了见！” 话说到这，我突然想泄了气的皮球，因为王亮的反应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大，那我这玩笑岂不是显得很无趣？算了不管了，下午再说吧! 我在床上躺了没多久，就听见楼下叮呤咣啷的声音，不用说准是卖兰州拉面那一家子回来了。 “爸，你啥时候回去？”一个没听过的男子声音传了出来，应该是那家人的儿子放寒假了过来给老父亲帮忙。 “不回了，回去干啥？”是拉面摊老板的声音。 他们家的拉面摊在新村商业街，就是我们经常去打台球上网的地方，那边生意比较好，因为是上下邻居，偶尔我们也会去他家照顾生意，老板也客气，每次看是我们总会把面多给一些。 “今年还不回吗？”儿子又问道。 “那事情处理不了，咱永远都不回去！”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总能感觉他们家出过什么事，当然这跟我没关系，咱也不可能跑下楼去问他们家出了啥事——随然八卦消息很有趣，但做什么事都要有个度。 这时候一个女孩突然上了二楼，这个女孩我见过，是宋玉的闺蜜之一，年纪看起来不大，收拾的很时尚。 “你好，王亮住在这里吗？”女孩问我。 “是呀，怎么了？” “嗯......我方便进去吗？” “可以啊，有什么事吗？” “哦，好吧，是这样的，王亮说下午请我们吃饭，让我过来取一下他的包，他下班就不回来了。” “哦，那你等会，我给王亮打个电话确认下。” “不用了，他微信给我说了，你看下。” 女孩的苹果手机一直在手上拿着，同时她打开了一个绿色软件的聊天对话框。 微信我之前也下载过，但感觉不如qq方便就一直没用，后来也就顺手卸载了，没想到现在漂亮女孩都拿微信聊天。 “哦，我没有微信，你稍等下我还是打个电话确认下吧。” “好吧，那你打。” “喂，王亮吗？你这孙子啥时候跟女孩约着吃饭了？也不叫我？” “哎呀，这次事发突然，回去再跟你解释，你把我那个黑色的包给女孩就行了。” “好吧，晚上最好别回来。” “托福托福！” 挂了电话我拿了包给女孩，女孩就快速的离开了宿舍。 现在都流行用微信聊天了吗？这女孩年纪也不大啊，怎么还拿着苹果手机？我看着手上一年前买的诺基亚5230陷入了沉思...... 那天晚上王亮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了，一进门就开始给我夸夸其谈： “我跟你说，兄弟，这事儿还得多谢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那天晚上给宋玉说让她给我介绍对象，你知道吗？宋玉把这事当回事了，过了没几天，就给我发消息，说她那个闺蜜现在单着呢，要不介绍我俩认识一下。” “嗯。” “我当然没拒绝，然后就约着今天一起吃个饭，本来说是下班了再见面，结果那女孩早早地就来了，最后宋玉没办法就让女孩来店里了。” “那宋玉这人真不错，言而有信。” “可不是吗？还有啊，我今天才知道，宋玉家就是这个村子的，她爸是咱店的房东！” “啊？不是吧？” “骗你干嘛？宋玉家里好几套房呢，特有钱！看不出来吧？” “你别说，还真看不出来，虽然她用的东西都感觉不便宜，但真没觉得她是城中村二代。” “呵呵，你太狗眼看人低了，宋玉的那些朋友，大部分都是她上中专时候的同学，现在做啥的都有，今天给我介绍的这个女孩，据说是在康复路卖衣服。” “怪不得穿的那么时尚......对了，她一个月挣多钱？用的苹果手机。” “这我咋知道？我能一见面就问人家挣多钱吗？不过那女孩酒量真不错，我觉得我挺能喝的了，谁知道今天差点......唉！不说了！” “人没事就行。”看着王亮醉醺醺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该咋劝。 “对了，明天开始你跟着他们去跳舞，年会上表演，好的话有奖品哦~” “去你大爷的，你丫真是没事找事！” “我这不是帮你嘛，年会上美女多得很，说不定你那个......杨美女也会看见哦~” “滚犊子！”说完我就睡了。 “对了，你今天说有个女孩找我，是谁？”王亮居然没忘记这事儿。 “你奶奶！”我没好气的说着。 “别呀，谁呀？” “没有，我骗你的！” “不信!” “爱信不信！我睡了！” 后面的几天，一直在平淡中度过，一月份就这样不知不觉得进入了尾声，幸运的是我终于出了一单，是元旦时候维系的一位客户购买的车。 “总算是实现0突破了。”我对李哥说道“不过可惜这顾客没在我这买商业险，本来还想赚一笔呢。” “啥事别心急，你看你当时的话术就有毛病，你咋能给顾客说贵的险种就是比便宜的好，便宜的就用不成这种话呢？人家顾客明显想买便宜的，你强买强卖肯定是不行了，还把便宜的险种说的一文不值，顾客碍于面子不买也是正常的。”李哥教育人永远都能说到点子上。 “好的，我下次努力！” “嗯，不错了，看郭峰那小子，一天都不知道在干嘛。”李哥轻蔑的看了一眼大厅另一侧的郭峰，此刻他的师父正在对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郭峰他师父叫曹凯，跟李哥一样是组长，这个人个人能力很强，但不会带徒弟，对徒弟整天就是各种骂，急了还会人身攻击。我心想还好我跟了李哥这个好师父，要是跟了曹凯，要么现在我离职了，要么曹凯在医院。 开单了人心情也轻松了，我也就跟着店里的人一起排练舞蹈，我们跳的是一首叫做《谢谢你》的舞蹈，这个舞蹈后来在某一年全国流行，大江南北都会唱，但是在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简单的年会庆祝用的舞蹈。 舞蹈很简单，主要是两个女生在前面唱跳，我们只需要在后面配合就行，所以并不会太累。 “听说你会跳街舞？”马波问我。 “别听王亮那傻波一胡说八道，他哪天不吭我？” “好吧，本来经理还计划让你在年会上来一段街舞表演。” “那我非得揍死王亮不可。” “今年2月份过年，还有点时间，往年有时候没时间排练，就安排一个员工上台唱歌，反正奖品每次都跟咱无缘。” “咱们店比较忙，肯定没时间排练。”我俩抽烟的时候闲聊着。 年会那天我们集体去了高新区的一个酒店，这家酒店算是高新区比较早的高档酒店，虽然现在看起来设施有些陈旧，但服务确实不错，菜品质量也好。 全公司人都来了，杨莉跟其他总部的女同事做接待工作，我们直接入座就行了。 去做之后到点就开始了，卢总先做了发言，然后就是每个店每个部门轮流表演节目。 我们的节目是第三个，经理还带来了西服皮鞋让我们换上，表演完就坐回去继续观看其他部门的节目，光这些节目表演完都到中午了，大家早就饿坏了。 中午吃的是自助餐，五星级高档酒店的自助餐就是不一样，好东西真不少。 那天我吃了不少生蚝和扇贝，拿着法棍吐司当馒头在啃，意大利面和披萨也没落下。 当然吃饭的间隙我还是用目光寻找着杨莉，她跟财务部的几个人坐在一起，还是拿着刀叉在盘子里比划着，盘子里只放了很少的沙拉和一些水果。 我们在吃饭的瞬间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各自和各自部门的人在一起，没怎么交流。 下午到了颁奖环节，主持人也晒出了奖品，一等奖可以获得3000元奖金，但我们的节目一如既往没有获奖。 最后评选的优秀员工奖给了李哥，最佳新人奖给了王亮，我们店也算是有收获。 年会结束后，公司组织大家唱歌，在电梯间我又遇到了杨莉，简单的打了招呼后，我故意问她KTV在哪？她说走你跟我走就行了。 第24章 该换手机了？ 我们从拥挤的电梯出来，过了一条街，又往里走了好久才到那家KTV，当然这已经是距离酒店最近的KTV了。 我没有跟王亮和我师父他们一起走，也没跟他们打招呼，路上我跟杨莉随便聊了下近况，我说我开单了，虽然提成不多但是也算是能在公司立足了，她笑了笑说了句恭喜。 之后我又犯了尴尬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结果斜眼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她在用微信和人聊天，聊天内容是看不清的，不过这也让我觉得我确实有些落伍了。 杨莉用的是一款摩托罗拉的手机，我上学的时候很想买摩托罗拉V3，但可惜囊中羞涩，现在摩托罗拉都用安卓系统，功能比诺基亚强大许多。 当时我对这些还不太清楚系统之间的区别，只知道手机分为智能机和非智能机，我的诺基亚5230就是智能机的代表之一，还有个旗舰款5800，但据说没有5230受欢迎。 当时买手机是在二手商贩那里买的，我的手机是在案板街“海兴市场”买的，我跟我同学买的同一款，但我的手机比我同学的贵了400元，可用了一年后我同学说他的手机坏了而我的却好好地，那时才知道他们买的是翻新机，被手机商坑了。 我算是比较幸运，但手机质量再好也经不住时代浪潮的淘汰，一旦被赶超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像我不懂安卓和苹果的区别，更不知道微信比QQ好在哪里，但身边越来越多得人开始用IOS和安卓，越来越多人开始用微信，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用微信吗？”我问杨莉。 “嗯，用啊，你有号吗？” “啊......我删了，因为觉得不如QQ方便。” “哦，QQ我也用。” “那要不加个QQ？” “好吧。你记一下......” 终于我有了杨莉的QQ，以后没事可以聊天了，但是我也觉得如果要有更深层次的了解，那必须得下载微信了。 话说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到了KTV楼下，杨莉打电话问她们部门人要了包间号我们就上去了。 因为有些人要提前调休打算回家过年，所以就买了年会那天晚上的火车票，来的时候就大包小包的，下午颁奖结束后就直接离开了，所以来唱歌的人并不多，不过即使不多也足足坐了一个大包间。 年纪大的员工喜欢唱各种老歌，我们这些新人基本轮不上，点的歌总是被他们优先，所以后来我也就懒得唱了，坐在沙发上喝着啤酒吃着炸鸡和薯条——炸鸡薯条是老板安排人从外面带进来的，KTV本身是不让带食物进来的，但不知道他们怎么拿进来了。 老人唱歌也会累，累了又去喝酒，话筒终于到了我们手上。 我唱了首陈奕迅的《K歌之王》 我以为要是唱的用心良苦， 你总会对我多点感动， 我以为虽然爱情已成往事， 千言万语说出来可以互相安抚 …… 这首歌是我每次去KTV的必唱歌曲，还好没有人会唱，我可以一个人很舒服的唱完。 王亮点的都是“光辉岁月”一类的歌曲，刘一楠他们不会唱但还要跟着唱，每次还把声音拉的特别高，难听就不说了，他们自己还觉得自己唱得很好。 吃得差不多饱了，对KTV却有些厌倦了，主要是里面的人大部分都在抽烟，我抽烟只是无聊，虽然可以接受但面对空气里充满着如此浓烈的烟味时也会难受，王亮跟公司的老人们混在一起，李哥坐了一会没有喝酒找了个借口就早早离开了，刘一楠他们不唱歌的时候就在一边摇骰子，我只能无聊的玩会手机，期间用眼角看看杨莉。 杨莉一个人一直看着手机，几乎没有和其他人互动，她把腿放在桌子上，面前放着一瓶冰红茶。 “出去走走吧。”我鼓起勇气给她发了个短信。她看到了，回过头笑着看了我一眼“好吧。” “把包拿上。”临走前我对她说。 就这样我俩也离开了那个烟雾缭绕的地方，下楼后街道上依然灯火通明——高新区的夜晚还是很繁华的。 “你们什么时候放假？”我问杨莉。 “明天上一天班就放了，你们呢？” “跟你们一样，过年出去玩吗？” “不去，哪儿都是人挤人。” “好像也是啊......” “你明天去店里吗？” “我明天休假，这个月假还没休完呢，最近店里也没人，经理说明天有人看店就行了，其他人没休完假赶紧休假。” “那还是你们好啊，等于你已经放假了，真羡慕你们想休息就休息。” “好什么呀，每天经理催着要业绩，挂0蛋还得写学习心得，没事的时候还得做回访，隔一段时间就得考核一次......” “我们坐办公室也不好受，领导天天都在你隔壁，没事就过来看你干嘛。” “那确实挺难受的，对了，放假能找你一起吃个饭吗？” “好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约她吃饭，只是觉得这样说会让她知道我的心意，但知道又如何呢？不过好在她答应了，那应该不讨厌我吧？ 遇见喜欢的女孩子我总喜欢给自己加戏，但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大学几年追过女孩但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最后都被发了好人卡。关键我自认为自己长得也不是特别丑的那种人（虽然也不是帅哥），所以我总结了一下自己失败的原因——大概率是自己嘴笨，加上上学时候经历的也少，每次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喜欢把天聊死。 没有哪个女孩喜欢不会说话的男孩子吧！——这是我自己给自己找的原因。 “那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 “那好吧，一起去车站吧，我刚好也顺路。” “好吧。” “到了车站我们也没有说太多话，她的车先到了，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我独自等了一会，也匆匆回了家。” 回家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下载微信，之后就开始查找最新款手机，我不能再用这老掉牙的5230了，下载软件麻烦，还玩不了《愤怒的小鸟》和《神庙逃亡》，要你何用？ 一个苹果4得五千多块钱，一个便宜点的安卓手机也得两千多......我用了快一个晚上的时间才对现在手机有了初步的了解，目前摩托罗拉的安卓手机比较好，听说还有个新品牌叫HTC，不过我还没见过；诺基亚有款旗舰机叫N8，用的还是塞班系统；苹果4目前是现象级产品，可以玩很多游戏，聊天干什么的也都比较方便...... 查看了很多资料，也做了很多对比，终于决定2011年我的任务是换手机，如果能攒够五千块钱就买苹果，如果攒不够就买摩托罗拉，其他品牌暂时不考虑。 对于换手机我坚信用不了多久这个目标就可以实现，一是我还没毕业，回老家家里亲戚会给压岁钱，这前前后后就能收几千块，二是我只要好好工作，后面应该能拿到五千元的工资，这样一来买手机就不是啥大问题了。 当然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一点我也知道，但还是喜欢提前先做一个计划，定好计划之后，我给王亮打了个电话。 “你啥时候回家？” “明天最后一天班上完就走。” “那你已经回宿舍了？” “早都回去了，今晚打车能报销，我跟宋玉坐的一辆车。” “没聊点别的啥？” “什么别的事，那女孩没看上我。” “真的假的？” “骗你有啥意思？没看上就是没看上，无所谓，关键是那女的把我微信还删了，这人真是的......” “哎！我给你说，我今天加了杨莉QQ了，还约她放假一起吃饭......” “是吗？你提前走了也没送她回家？” 王亮这孙子心果然细，啥时候看见我提前走了！？ “没送，她自己坐的公交，我也才到家没一会，手机上下了个微信，哎！对了，我打算换手机......” “我靠！人家女孩回家了你不问下人家到家了吗？在这跟我瞎叨叨啥呢？”王亮一句话点醒了我。 “呀！你不说我都忘了！” “你看你这人，活该你找不到对象！” 挂了王亮的电话，我赶紧给杨莉发了条短信。 第25章 过年前的兴奋 短信发出去我的内心是十分忐忑不安的，因为我不知道她是否会回我消息，更不知道她会怎么看待我，刚发出去短信又马上后悔了，于是我赶紧打开QQ。 QQ上显示杨莉在线，那也就是说她应该能看到我发的短信。 过了一会儿短信就回回来了，但我却感觉过了好久，看了下短信确实是杨莉发的，就简单的回复了俩字——“到了。” 我又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了，于是把阵地切换到QQ上，直接发了个你好的表情包过去，她也回复了我一个笑脸。 “这么晚还不睡啊。”我打字问她。 “嗯，不困，看剧呢。” “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视剧。” “《我的青春谁做主》” “那不是去年的剧吗？” “是，我没看完，最近刚好没事。” “那挺好看的应该。” 这部剧我看过，但是没有看完，主要是作为一个屌丝没经历过有钱人的生活，所以对剧里人的生活经历无法产生代入感，没有代入感自然也看不进去，于是只能弃剧，相比起来我更喜欢看港剧或者日剧，当然早期国产的经典剧也不会落下，比如《三国演义》、《水浒传》这些，但每次看这些剧宿舍人都说我是老年人。 “嗯。” 杨莉回复一个字“嗯”的时候，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了，所以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都判断是不想理我了，于是就知趣的不再打扰她。 “你平时都去哪买衣服呢？”杨莉突然问我。 我是没想到她会问我这个问题，当时是既兴奋又伤心，兴奋是因为她终于主动跟我说话了，还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伤心是因为她为什么问我去哪儿买衣服？ 买衣服这种事情被一个女孩问，我大概率能猜到的原因就是女孩想给她对象买，总不至于给她五六十岁的爹买卡通T恤吧？那么杨莉是有对象的了？人家有对象我还对她单相思，那我是不是有点太贱了？ 我突然开始自我反省起来：新员工培训女孩挺多的，我为啥就对她情有独钟？我当时遇见她的时候主动跟她打招呼是真的因为我喜欢她吗？我喜欢的人不应该是我一直都追不上的刘莎莎吗？怎么成杨莉了？我这段时间心神不宁是因为杨莉吗？如果不是又是什么原因？ 天啊!我究竟在想些什么？算了，不管了，先回复她吧。 “我啊，平时就去东大街、小寨，或者去康复路看一看，大概就这几个地方吧，偶尔去开元，但次数不多。” “哦，那还可以。”她说“那你知道给三十多岁得人买T恤买那个牌子的好吗？” 什么？杨莉你居然找了个三十多岁的大叔当对象？你不才二十出头吗？你不是还没毕业吗？太过分了！——我内心在批评她，然而现实中我连个屁都不敢放。 “三十多岁啊，不太清楚，我没买过，可以看看东大街的那些保罗和动物牌子，反正天天打折......”我有些不高兴，也不给她好好做推荐了。 “嗯，没事，我就问问。”杨莉说完这话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男青年，看样子比我们大，估计也就三十的样子，男青年一只手靠在背后，另一只手做了一个未完成的“耶”的动作。 “这男孩是谁呀？你对象？”我直接开门见山。 杨莉又发了个捂嘴笑的表情包。 她总发表情包干嘛？我心里很是纳闷。 “我哥，一直当兵呢，生日就在最近，我想给他买个礼物送给他。” “哦，原来是咱哥呀~”听到杨莉的回答，如释重负得我也学会了油嘴滑舌。 杨莉又发了个扇耳光的表情包，不用说我知道是啥意思了。 “那这样吧，放假了咱去转转，给你哥买个衣服，顺便我请你吃个饭，怎么样？” “可以啊，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那就放假第一天吧，后面快过年了我可能要回老家，不一定有时间。” “行，就这么定！” 没想到我竟然成功的约杨莉出来了！太开心了！看来我心里还是有她的，胡思乱想也是因为她，此刻的我无比的自信，觉得得找个人分享一下我的好心情。 “喂！王亮，老子成功了，杨莉答应我一次出来吃饭了！” “关我屁事！打扰老子睡觉！”王亮今天喝多了，肯定睡得早，但我不管，我一定要让他知道。 随后我也给马楠发短信说了这个事情，他知道我喜欢公司的一个女孩，但我跟这个女孩进展到哪一步了没人知道。 晚上我兴奋地睡不着觉，我妈几次跑我房间问我干嘛呢怎么不睡觉，我说难得回来一次，太兴奋了。我妈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但又无可奈何。 第二天放假，早上起来我就对着镜子照了好久，衣服也是换了一件又一件，我想在“约会”的那一天，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接属于我的春天。 嗯，就穿这身吧。我确定好要穿的衣服后，出门去吃我妈做的早饭。 早饭还是馒头、稀饭和凉菜，平时家里也不来人，这简单的饭就是常态，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都会腻，更何况这简单的稀饭凉菜，但如果不吃就要自己去买，咱还要今年换手机呢，能省则省。 简单的扒了两口饭，觉得今天无事可做，就打开电脑去玩游戏，跟马楠联网打了几把魔兽，把他虐了个遍，之后又觉得无聊，结果杨洋把电话打了过来，作为高中的死党，杨洋之前还去我学校看过我好几次，我也去过他的学校，他因为复读比我晚一年毕业，现在学校已经放寒假了。 “干嘛？”我问杨洋。 “吃饭不？” “不吃。” “人挺多，雷子也去。” 雷子也是我们高中一起玩的很好的朋友，可惜他高二那年转学了，之后几乎没见过面，这次杨洋说雷子也去倒让我有些意外，我决定去见一见雷子。 第26章 高中同学聚餐 我高中是在一所普通中学上的，学校校风很差，管理也很松，所以大部分学生毕业了不是上大专就是中专，好一些的能上个民办本科，偶尔一两个冒尖的同学才能上二本，一本几乎寥寥无几。 这个环境下，有条件的同学家里安排去外面好学校借读，或者私下里补课，但大部分都是像我一样都抱着只要把学上完就行的想法。 高中同学关系好的有那么三四个人，杨洋是我哥们，我跟雷子以前关系也很好，只是后来他转学了联系的就少了，还有一个哥们叫田虎，高中毕业去了新加坡，好久没联系了。 这次我们三个约在高中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这家店上学时候经常去，现在已经好久没去了。 我下午早早的到了学校跟前，想顺便借这个机会再回学校看看，虽然大学时期偶尔那么几次路过这里，但从没专程看过，对学校印象也一直停留在高中毕业那年。 学校已经放假了，门卫管的也松，我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 ，操场上有几个人在打篮球，从样子上看应该是教职工家属，除此之外学校也没什么人，教学楼的门上了锁进不去，我就在外面转了转，隔着窗户看了下教室——我们的教室也没太大变化。 转了一圈他们还没来，我就提前去了饭馆，这是家家常炒菜馆，除了做炒菜也做盒饭，学生时期经常会去他家买盒饭，当然也可以打电话订外卖，但老板只给比较熟的客人送。我们那时候经常中午放学去网吧，网吧里的午饭只有饺子和炒米饭，吃多了谁都会觉得腻，于是经常找老板买盒饭，一来二去的也就熟了。 这次故地重游又来到了饭馆，可惜老板已经认不出我了。是啊！三年多没来过了，再熟悉的人可能也会变陌生吧！ 这时候还不是饭点，店里没什么人，我找了个桌子坐下，老板娘过来问我点什么菜，跟我对视了一下，说我看着眼熟。 “我以前是隔壁友谊中学的，经常来你家吃饭。” “我就说，印象挺深的，你们几个中午老去网吧。” “是，那时候经常订你们家的饭。” “你跟那个雷文浩是朋友吧？” “是的，雷文浩你还记得？” 雷文浩就是雷子，因为很早以前有部热播剧叫《121枪杀大案》，我们对里面的人物都印象深刻，那时候的学生想象力都比较丰富，雷文浩和剧中的主角董雷名字里都有个“雷”字，我们就让他当我们的“老大”，平时叫他雷哥，但他这人爱偷奸耍滑，平时也没个老大的样子，最后我们就把雷哥改成了雷子，然后就一直这么叫了下去。 “那小伙子他爸跟我们家掌柜的认识，后来他转学了我记得，但我就记得他总跟一帮子人一起吃饭。” “对，我们以前关系挺好。” “那这次你是来这办事还是？” “不，几个老同学聚会，雷文浩也来。” “那好啊！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你们这还好，同学毕业这么多年了还能聚在一起。” 其实我想说这次聚餐是偶然组织的，我跟雷文浩也好久没联系了，不过这话还是没说出来。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杨洋才来，我俩又喝了会招待茶雷子才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来晚了。”雷子一见面就解释他来晚的原因。 “没事没事，好久不见啊。”我打招呼。 “哎呀，是啊，咱这都多少年不见了。”雷子回头对着老板娘招手笑了一下，转过头来对我说。 “你现在在哪呢？”我问。 “没干啥，这不是马上毕业了，我家里人想让我去国外赚钱。” “国外？” “是啊，我姑姑在澳大利亚给人当保姆，一个月能赚两万多人民币呢！我这不毕业了也没个啥正经事，我爸说不行了让我也过去，等我把驾照考了，去应聘个司机啥的也行，或者让我去了做饭，据说那边中餐馆厨子工资特别高。” “那挺好的啊！可你会做饭吗？”雷子说这话我顿时来了兴趣。 “那好啊，你到时候发财了可别忘了我。”杨洋开玩笑说道。 “做饭还不简单？老外能吃啥好的？放心我发达了忘不了你们，我那边有门路了，我到时候跟你们联系，你们想过去一起过去。”他喝了口水，继续说着“我给你们说啊，我家那边认识的人多，我姑就认识个中介，介绍你们过去很容易，别人办不下来的签证她那里就一句话的事儿，关系特别硬。” “那可以啊，你现在都这么牛了！”我听完雷子的话，感觉他现在混得很好。 “唉，一般般吧，对了，得麻烦你们个事儿，我这不是马上要出国了嘛，去国外不好找对象，你们谁有合适的了记得给哥们儿通个气，对了于波，咱俩还没电话，你把你电话给我说下，再加个微信......” 雷子以前就喜欢跟人自来熟，现在还是如此，虽然我跟他多年未见，但一见面就让人介绍对象我还是第一次见，关键是我自己也单身啊！有合适的女孩我能先让给别人吗？不知道这家伙想啥呢！ 整个饭局几乎是雷子一个人的单口相声，我和杨洋只能附和着雷子的话随便聊几句，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雷子跟我们谈论的话题也是五花八门，一开始说他家认识出国的人，过一会又说自己家某个亲戚在哪个机构担任要职，我们以后有什么事他一个电话就能解决，说到最后又说他家里人在教育局也认识人，我们以后拿不了毕业证了他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雷子的话越说越离谱，要说一开始他的话我还相信，那到后来他说话我完全就是在应付，因为他越说越离谱，我可没心思听一个几年不见的人吹牛。 应付了很长时间后我终于按耐不住了，假装接了个电话就说家里有事我要先走了。 “好吧，咱这顿饭就到这吧，下次再约。”杨洋说道。 “行，那就这样，先到这儿，以后你们有啥事记住千万别跟我客气。”雷子说道。 “好的，放心不会客气。”我回复。 “对了，那什么，我今天出门着急，身上钱不太够，等会还要去给我爸交物业费，那个......这顿饭你们先垫着，下回我单独请你俩。”雷子说这话很自然，感觉是理所应当的。 “行，你走吧。”听他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 送走雷子后，我跟杨洋一起散了会步。 “这人现在咋成这样了？”我问道。 “唉，我也不知道啊，这家伙现在怎么油嘴滑舌的。”杨洋说。 “真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什么呀，那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对，我真的对他那满嘴跑火车的能力刮目相看了！” 第27章 第一次约会 那顿饭吃完之后，我觉得雷子这种人以后还是少打交道，也不知道杨洋是怎么跟他联系上的，杨洋这孩子人不坏，但没主见，经常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和杨洋简单的告别之后我就准备回家，车坐到小寨我却没有往家里走，而是去了开米广场。 这里是小寨的一处大楼，底下主要是卖运动品牌和手机连锁，楼上也有一些店，继续往上走就是写字楼了。 作为西安商圈担当之一的小寨，并不是所有地方都人流量很大，百汇市场人很大，但开米广场人气就一直都不是很好。 上学的时候我们特别喜欢去小寨的百汇市场，那里一楼几乎全都是一些低端的服装箱包店，二楼是文具店游戏卡店和纹身店这些，也有一些潮牌店，但是一些比较个性的店我是不太敢进去的，一方面那些夸张的衣服咱穿不出去，另一方面里面个性的营业员总会人一种混黑社会的感觉，我害怕一句话说不对被揍一顿。 当然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百汇市场那几年的人流量相当大，包括现在也是，买东西往往都要砍价，而且要往一半去砍，否则就会觉得自己吃亏。 不过我今天不买衣服，主要是想看看手机，小寨的营业厅很多，但比较大的就是开米广场这边的这家。 这个点儿营业厅里人不是很多，前面的展示台上放了很多品牌的手机，有些是模具有些是真机，但真机里至少有一部是苹果四。 我拿在手上把玩了起来，操作系统确实流畅，拍照也清晰，《神庙逃亡》玩起来也不卡顿，最主要是明明比我的手机大，但拿在手上却大小刚好，比我的5230好太多啦！难怪人们都趋之若鹜。 店里有几个营业员，大部分都是年轻女孩，几乎人手一台苹果四，也没有人招呼我，都在低头自顾自的玩着手机。 可能他们一眼就看出来我不是来买东西的人吧！做了一个多月的销售，我也掌握了这种技能——但凡进店的顾客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闲逛的还是要买东西的，一般闲逛的顾客大多不会太用心去介绍，但也会接待，还要留联系方式，这是我们店里的要求。 这边的营业员大部分不怎么搭理顾客，当然也可能只是不搭理我，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在看东西的时候旁边站一个人不停的介绍，我反而还会感觉烦人。 手机大概看了一下就回家了，但也更加坚定了我要换手机的念头，虽然我的新手机才用了一年多。 上学的时候我用的是小灵通，从大一用到大三，要不是快毕业了家里人觉得小灵通不大气，才不会给我钱让我买新手机。 可如今才过了一年多我就有换手机的想法，这个想法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家里人说，他们只会否定我让我省钱，但我现在十分坚持要换手机，所以到底是我思想太超前还是家人思想太保守？ 回到家之后，我试着用微信给杨莉发了条信息，想跟她确认一下明天见面的时间。 “明天上午11点吧，我害怕我睡不起来。”杨莉回消息了。 “好的，那一起吃中午饭？” “可以。” “那在哪里见？” “小寨吧，离你家近。” “行，我还说去东大街呢。” “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天天逛早就逛腻了。” “OK！那就明天上午11点，咱们在好又多超市门口见。” “好的。” 关了手机我就躺床上睡了，但那晚上怎么都睡不着，整晚上都是兴奋的状态。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床了，把家里的地扫了又拖了，还下楼把垃圾也倒了，之后又顺路去对面菜市场买了煎饼果子和豆腐脑。 “今天咋这么勤快？”我妈看出了我的反常。 “放假了，在家也得干点活。”我没敢说真实原因。 “放假有什么打算？” “今天要出去一趟，咱啥时候回老家？”我们家过年一定是要回去的。 “不知道，看你爸时间安排。” “行，那我歇一会儿就出去了，今天约了人有点事儿。” “路上注意安全，钱够不？” “够了吧，过年还得每个人发了1000的奖金。” “钱省着点花，给自己攒点儿。” “行行行，知道了！” 我赶紧擦嘴出门。 我到好又多超市门口的时候一看表才10点15，时间还早去周围转转吧，快过年了街上还是挺热闹的。 好又多超市算得上是我们这边最早的大型量贩超市之一，记得当时刚开业的时候，我非常兴奋，因为没有去过这样的超市，总觉得这里比游乐园还好玩。 当时只要逛超市，我就一定要让我妈带我来这里，每次都能看到很多新鲜又有趣的商品，还能顺便买一大堆好吃的。 现在能自己买东西了，也对大型量贩超市没什么兴趣了，没事儿了还是会经常来这里，好又多门口新开了很多商铺，卖什么的都有，我没事了会跟同学在这里买一些便宜袜子短裤。 因为临近年关，附近很多商店和档口都已关门，只剩一些大型连锁店还在营业，不过路边摆摊的人特别多，大部分是大叔大妈大爷，卖的东西也是千篇一律的灯笼和春联。 这些东西家里人早就置办过了，也不用我去操心，于是我简单的在附近转了转，但也没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于是又返回好又多门口继续等待。 不知不觉11点就到了，但我却连杨莉的影子都没看到，于是给她打电话，却一直都打不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怎么办呢？继续等吧！答应人的事情总不能中途反悔，她可能是在路上吧。 此时超市已经开门，街道上的人也慢慢多起来了，但我却还是看不到杨莉的身影，这期间又打了四五个电话发了短信和微信，她依然没有回复，这样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电话铃声响起来了，我赶紧打开一看，打来的人姓杨，但不是杨莉，是杨洋。 “干嘛呢今天？” “在小寨，等一个朋友。” “过几天咱们高中同学聚会，你来不来？” “啊……我可能不在西安。” “那到跟前联系吧。” “好的。” 挂了电话之后，我一看表，天呐已经快一点了，她迟到了两个小时！并且我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来！消息也不回！ 我决定再打一个电话，如果还没人接就放弃，结果打过去之后又是石沉大海。 我只能放弃，并且又累又饿，周围还是有一些饭馆在营业，但我完全没有胃口，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回家了。 好在家里没人，因为我进门的脸色非常难看，我害怕家里人问！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今天放我鸽子，但确实很不高兴。 回家之后一个人上网，突然想到在人人网上搜一下，会不会有杨莉的消息呢？ 一搜发现果然她也注册了人人网！ 看了一下她账号内容，发现她平日里的生活跟我有着天大的区别！ 第28章 两个世界的年轻人 我找到了杨莉的人人网账号，点进去看了一下她主页的内容，却发现主页里的她跟我印象中的文静女孩子完全不搭边！ 杨莉应该朋友很多，因为她主页访问量很高，并且有很多相册，都用不同的名称做分类：小峪烧烤趴、大山里的孩子们、闺蜜杭州游、恶搞自己、谁家丢了一只狗狗…… 大部分相册都是不带密码的，于是我点进去看了一圈。 从她大学的毕业照开始看，短短的几年里她跟她的朋友一起去过了喀什、深圳、长沙、武汉、敦煌、北京、上海、乌镇、杭州、三亚……在每一个城市旅游的时候都拍了很多照片，还有很多机场拍的自拍照，她本人就很上相，不管在哪里照相都摆着很好看的造型，跟朋友在一起也显得非常开心。 除了旅游的照片，还有很多照片她是跟朋友一起去爬山唱歌聚餐喝酒的，去的地方也很多，比如有个相册叫“夏日露营记录”里面就有很多人在一起喝酒吃烧烤，夏天的夜晚搭着帐篷点着篝火，旁边还有男生弹吉他唱歌，这种生活我连想都不敢想。 此外还有好多晚上在不同酒吧的照片，跟她合影的人有男有女，所有人都打扮的非常潮流时尚，她也不例外，穿的特别妩媚妖娆。 这么一对比下来，像我这种大学四年去的地方不超过三个，几乎没有夜生活的闷骚男应该是没有办法跟她相比的吧，至少在人生阅历上就跟她差了一大截。 看到最后，还有一些她们闺蜜搞怪的自拍照，穿的衣服都有些潮流时尚，有些可爱卡通，看来她什么风格都能驾驭，而且拍照表情也很丰富，拍照的地方很多我都不知道在哪，但感觉都是一些高档消费场所。 我跟杨莉为数不多的见面次数中，她基本都穿着工服——一身黑色收腰西装，有时候会把西裤换成深色窄腿牛仔裤。 突然间我感觉我跟杨莉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有那么多朋友，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可是我呢？大学几年一直过的普普通通，哪怕是暑假也没想着出去旅游，更别提跟朋友去篝火晚会或者晚上在酒吧嗨皮了。 那样的生活我一直认为是有钱人才可以享受到的，至少也是那种衣食无忧的人，但从没想到会是自己身边认识的人，还跟自己在一个公司！ 看着杨莉的照片，我又一次陷入了自卑，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更没法给她她想要的生活。 “算了吧，我跟她应该关系也就到这儿了，可能我俩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相处不来也很正常。” “做朋友吧！就普通朋友就行了，要不然呢？她今天应该也有其他事情不方便说才失约的吧？” “这人做事太不靠谱了！哪有答应别人的事情到跟前一句话不说的！” “但她今天玩失踪太过分了！这个人的人品有问题！还好我提前认清了，没有越陷越深！” 此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实，内心一直在幻想着无数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也在不断的给自己辩解，又给杨莉辩解，不知不觉的就自言自语起来了。 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我一看原来是杨莉打电话了。 “喂，怎么了？”我没好气的问。 “实在是对不起！我今天早上睡过了，现在才起床！” “啊？” “不是放假了嘛，我前一天晚上看电视剧就想着多看一会，因为快到结局了。” “这样啊。” “对！然后我凌晨四点才睡的觉，结果早上就一觉睡过去了，因为睡得太死了，根本就没听到你打电话。” “那你意思是你现在才起床？” “嗯是的，我才刚收拾好。” “原来这样啊！那没事儿没事儿，那你吃饭了吗？还要不要去买衣服？” “不用了，我害怕耽误你的事儿，这才赶紧给你打了个电话，刚才我约了我同学逛街，顺便把衣服一买，实在对不起啊！”她不断的给我道歉，从语气里也能听出来很不好意思。 “那没事，我还害怕耽误你买衣服了。”我突然话锋一变，开始哄起了杨莉，明明前一秒中还很生气，现在一瞬间气全消了。 不光不生气了，还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幼稚，怎么能无端去对别人评头论足呢？ 不过遗憾的是没请她吃成饭，也没有陪她逛街买衣服，但好在误会消除了，反正后面还有时间。 2011年2月的第一天，我在临近毕业的时候尝试约女孩子出门，但是失败了。 亲爱的朋友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种爱而不得的感觉，就是明明很喜欢一个女孩，却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很期待和对方说话，但每次说话的时候有都心惊胆颤，总觉得自己会说错话，非常想和对方突破简单的朋友关系，但又害怕往前进一步会不会连朋友也做不成，既想喜欢对方，又害怕失去。 在22岁的年纪里，我认识了杨莉，从她的社交账号而中看到了年轻人的另一面，这是我所没有经历过的生活，但同时也认清了自己和她的差距，但我却莫名的越来越想她了。 我知道我喜欢她，这种感情是隐瞒不住的，从一开始只是单纯的觉着她好看并且文静，到后来慢慢的尝试跟她接近，再到后来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并且试图一起逛街。这一切看似没有规律，但又仿佛是精心策划的一般，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但这时日无多的短暂接触也足以拨动一个男孩的心弦，让他心猿意马夜不能寐。 挂了电话之后，我尝试在人人网上添加杨莉为好友，因为我觉得即使两个人生活上了有着比较大的差异，但依旧不影响两个人成为朋友，并且未来人生道路还很长，谁又能知道谁能给谁带不带的来幸福呢？ 那天晚上我用了很长时间去看杨莉人人网的照片，为什么不去看QQ空间呢？因为虽然她QQ空间里也有照片，但很多都设了密码，为数不多的没有密码的相册也大部分都是些班级合影，很少有自己生活相关的照片，但人人网就不一样了，几乎全是她自己的生活照。 此外她还写了很多日志，基本上都是个人随笔，比如看了一本好看的书，或者在某个咖啡店喝到了好喝的咖啡，又或者哪天心情不好……不过翻了很长时间她写得东西，我没有找到关于失恋或者分手相关的内容，难道她上大学期间也没有谈过恋爱？应该不会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业余生活又那么丰富，怎么可能像我一样大学没谈恋爱呢？ 当然没有看到关于恋爱的内容我也是暗自庆幸，多好的女孩啊！难道是上天眷顾我？ 杨莉人人网的访问量非常多，有大概两千多个人看过她的主页，我就不一样了，我的主页只有区区一百多个人看过，其中还有几十次是我用小号点的。好友数量就更不用说了，杨莉有两百多个好友，我只有区区四十个，还都是以前的同学。 第29章 回老家过年 之前提到过，每次过年我们都会回老家，从不在西安过，因为父母都是很怀旧的人。 今年也不例外，放假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一家人早早的收拾好东西就出门了，那时候我家还没有买车，只能坐大巴回老家，我老家在渭南的一个小县城，需要去城东的客运站坐车。 上午坐公交到城东客运站时是7点，但此时客运站已经是人挤人了，排了挺久的队总算是坐上了班车。 我在车站买了本故事汇，坐到座位上就开始看，反正也没什么事——我没有跟父母坐在一排，害怕他们在车上给我讲大道理。 看了一会儿书车就启动了，路上走走停停弄的人头很晕，我觉得难受就没有继续看书，遂转头看窗外，好在今天阳光还不错。 大巴车的电视上在放MV，播放的是徐誉滕的《等一分钟》，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班里的同学经常放这些歌，我其实不太爱听，但其他人爱听，这就导致很多同学都在背后说我清高，但我也不在乎。 王亮喜欢听这些歌，他还喜欢《求佛》、《月亮之上》等等，但我内心总感觉这些歌很土，当然这并不是先入为主的，我本身就不太喜欢这类型的歌，而不是因为觉得它们土才不听。 可见你喜欢听的歌，喜欢穿的衣服，甚至你的观点如果不一样，也并不影响你们成为朋友。 高中时期我喜欢的偶像有罗志祥、王力宏、SHE、梁静茹、林俊杰和陶喆，上大学开始喜欢陈奕迅、刘若英、蔡健雅、张震岳、李圣杰、林宥嘉和方大同的歌，每次跟同学去KTV也基本上都在唱这几位的歌，相比起其他人拿着麦克风狂吼，我更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唱歌，因此也被很多同学说不合群。 当然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我坐在大巴车上，向着没有长大的故乡驶去…… 这个时候大巴车上坐到也大多是返乡的人，有年轻人也有年纪大的人，人们都大包小包的，我们家也不例外，坐在大巴车上，从外表上看也看不出来谁和谁身份有差距，此刻大家都是等待归乡的人。 车上放了一会儿MV，我对那些歌曲不感兴趣，就继续拿着书看，车上的音乐放完之后就开始播放电影，是阿牛主演的《初恋红豆冰》我没有看过这部电影，但是在演员表里看到了品冠和梁静茹，这两位都是我喜欢的艺人。 于是我放下杂志开始专心看起了电影，车里的音响太烂根本听不见电影声音，只能根据画面和字幕来判断电影情节，不过这也够用了。 说来也奇怪，车上的音响放音乐的时候声音就特别大，放电影的时候反而听不见声音。 一部电影看完大概得一个多小时，我算了一下时间，等电影结束我们应该就到老家的县城了吧。 但今天的高速格外堵车，电影明明已经放完了，路程才走了不到一半，这样下去等到老家估计就到下午了，然而此刻的我最难受的是肚子饿了。 父母每次坐车都不喜欢带吃的，他们总认为坐车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坐车还带吃的东西就是矫情。 我不知道为什么父母会有这个想法，但这种想法让我在生活中遇到过很多问题，因为从小受他们的教育，他们会把很多他们的行为带到我身上，并且让我从小就坚守。 比如坐在车上不吃东西这一点，就曾经让我尴尬过。有一次跟同学去爬山，大家都带了很多零食，唯独我没有带，结果在车上大家都在吃东西，我只能去白嫖别人的，虽然能一起出去玩的同学关系都不差，但白吃别人的东西总是很尴尬的。 这是一方面，正如我之前说过的，在教育上他们会把他们的很多想法强加给我，很多都是他们的个人想法，但对我却影响很深，让我总觉得自己不那样做就很尴尬。 比如我爸就要求我不能在别人家吃饭，哪怕跟对方关系再好。他认为在别人家吃饭是不尊重人的表现，但我身边很多同学明明都会在其他人家里吃饭，别人的父母也不会说什么。我不明白我爸为什么会认为去别人家吃饭就是不尊重别人的表现，时至今日我都理解不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比如不允许我问同学借书，不允许我骑自行车带同学，不允许我帮同学买饭…… 现在想一想，他们之所以规矩多，可能是因为年轻的时候从农村来城市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从而想到的保护自己的办法，比如不让我去别人家吃饭，是害怕别人来我家吃饭，小时候家里确实没钱，吃的饭也简单，他们可能害怕别的小朋友来我家后觉得我家里寒酸笑话我；不让我骑自行车带同学，也可能是因为他们之前带过的同学结果同学摔伤了最后找他们索赔…… 总之一切的问题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许他们觉得这是对我的一种保护，但在我成长的过程中，这样的保护太多了，最后都变成了厚厚的茧，在我以后的成长中想突破这些茧就需要付出比常人多几倍的努力。 此刻坐在大巴车上到我早已饥肠辘辘，因为从来没有过带吃的坐车的习惯，所以我只能转头看向父母，他们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看样子也是没有带什么吃的。 没办法我只好忍受，此刻电视上的内容和窗外的风景对我都没有吸引力了，我只想着下车后赶紧吃点什么。 终于在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我们到了县城，这里是我父亲的家乡，也是我的家乡，父亲总提醒我这里也是我的家，但我从小就没有在这里生活过，所以对这里的感情很淡。 下了车我们走在县城的街道上，我老家现场有一道特色小吃，名叫“踅面”，有点像方便面，把现成的面条拿水稍微一煮，再拌上猪油和辣椒，当地人对这味道非常喜欢。 我小时候并不爱吃，因为小时候是在外婆家长大的缘故，对奶奶家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外婆家在西府，这里属于东府。 西府和东府口味差别本身就很大，我虽然是东府人，但却长了一张西府人的嘴，吃东西很挑剔。 不过踅面味道还可以，也许一开始吃的不太习惯，但是习惯了之后也会慢慢的接受，而且这种小吃相对来说会比一些好吃但重油重辣的食物更健康。 在县城我们找了一家“茂林踅面馆”解决了午饭，此刻的我早就饿的没了人形，好在踅面出餐速度很快，几乎不用等就可以吃上。 我足足吃了两碗！吃完之后又喝了一瓶汽水，随后家里人在店里坐着等我二叔开车过来接我们。 过了没多久，我二叔就开着一辆农用皮卡出现在了面馆门前。 终于，我们要回家过年了…… 第30章 新年好！ 农村的大年三十说热闹也热闹，说不热闹也就那回事儿了，毕竟现如今日子过的天天都跟过年一样，也就没有那么多人会去专门为某个节日做特别夸张的准备了。 当然该准备还是得准备，起码得买些好吃的好玩的，也就是这个原因，二叔家的商店生意过年期间特别好，只是跟小时候相比，现在人都物质生活水平提高了，但精神层面似乎变的平淡了许多。 记得小时候过年还是蛮热闹的，那时候家里亲戚会提前贴对联，给家里贴年画，也会提前准备食物。 小时候农村老家还是很穷的，我爷爷奶奶跟我二叔三叔住在一起，二叔那时候有辆蹦蹦车，没事儿了会去镇上拉客赚一些外快，三叔就不一样了，整天游手好闲，专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后来二叔承包了村里的一处商店，因为诚信经营加上肯吃苦，二叔商店生意一直都不错，后来做大了干脆把商店开到了镇子上，还娶了媳妇有了孩子，现在日子也是越过越好。 反观我三叔，年轻时候就不务正业，现在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整天游手好闲，在外面赌博欠下了债就找我父亲跟二叔，我父亲好不容易在西安给他找了份工作，结果他又把单位的钱偷了，单位说还不上钱就进局子去蹲，他没办法又找到我父亲，我父亲虽然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顿，但还是把钱打到了对方账户上。 因为三叔的缘故，小时候我对家里的亲戚很是厌烦，觉得他们来我家就是来借钱，因为不止三叔，我母亲那边也有兄弟姐妹在外面惹事我家寻求帮忙，我父母都是家里的长子，所以每次都不拒绝。 这些事情大部分都跟钱有关系，只要肯掏钱一般都能解决，说白了这些亲戚就是来我家要钱的，这让我对老家的印象又变得不好，因为这些钱如果不借给亲戚，那是会花在我身上的。 亲戚借钱几乎从来不还，父母也不要，我认为父母做这些事儿不值得，但他们却说他们是家里唯一到城里工作的孩子又是老大，兄弟姐妹出事儿了他们不帮忙谁帮忙？ 父母的这个观点我理解不了，明明自己孩子小时候也很穷，很自卑，缺少零花钱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为什么他们却喜欢把钱用来帮那些不成器的兄弟姐妹呢？就算帮忙也要适可而止，就比如我三叔，跑去赌博欠了钱找我父亲要，我父亲自己也没钱还要借钱帮忙还帐，这赌债又不是我父亲欠的，他为什么这么积极？而且父亲做这件事三叔并不感恩，因为过不了多久他又会闯祸，然后继续找我父亲要钱。 时至今日我依然理解不了父母的这种行为。 好在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如今我的父母拥有着可观的收入，家里的兄弟姐妹也大多都稳定了下来，当然我三叔是个例外。 这次回到老家，二叔一直在忙前忙后，我父亲因为很长时间没回来了，所以家里的活也不怎么干，主要还是跟来家里的村里人聊天，很多人都是我爸小时候的同学，得知我爸从城里回来纷纷前来拜访，我爸就习惯性的给大家发着烟。 我妈只喜欢她的家人，所以回来之后也不怎么干活，帮助我二婶收拾了一下房间，就一个人坐在二楼看电视。 过年是商店最繁忙的时间，尤其是年前年后，几乎都要全家人出动去干活，我二叔的儿子女儿也要参与，但我却享有特权，可以什么都不干还能白吃商店里的东西。 农村的商店里零食比较多，但会有一些小作坊的产品，比如我小时候特别爱吃的麻辣片，很大的一张麻辣片装在塑料袋里，打开之后就放在柜台上，一毛钱一张，也不知道哪里生产的，有小孩想吃了就掏钱买。我那个时候可以充当营业员，收完钱之后给村里的小孩儿撕上一张，当然我自己也会吃一张。 我妈总是不让我吃那些零，说都是三无产品不卫生，我表面上会听她的话，但私下里比谁吃的都厉害。 我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现在老家的长辈只剩下奶奶，过年回家主要也是看奶奶。 奶奶年纪很大，但身体还很硬朗，腿脚十分麻利，干活儿不比其他人差。唯一的遗憾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经常看不清东西，所以家人也不让奶奶干活，偶尔怕她寂寞了分配一些简单的工作给她。 我们回到老家后家里人就出来迎接我们，我跟弟弟妹妹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进屋去找奶奶，虽然我不是奶奶带大的，但我知道奶奶对我好。 这个好有两方面，一方面是有奶奶在的地方我父亲不敢对我说教，因为我奶奶会数落父亲的种种不是；另一方面每次奶奶见我第一面都会优先给我压岁钱——作为家里的大孙子，我永远比弟弟妹妹们率先拿到压岁钱。 这次也不例外，奶奶掏了1000元的红包给我，说这钱是自己帮村里人干活挣得。我推脱了几下之后，把红包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之后跟奶奶聊了一些近况，奶奶听说我已经工作了，就赶忙说快点结婚，你爸等着要孙子呢。 但我觉得我爸并不着急，因为他从来没主动跟我提过这事。 跟奶奶聊完天，我就出去到商店里去了。 我二叔开的商店在奶奶家的对面，现在我二叔和奶奶住在一起，三叔的家在路对面。原本二叔为了照顾奶奶方便，打算把商店开在自家楼下，但考虑到我三叔太不成气候，于是把商店开到了他们家一楼，每个月给三叔点租金。 可三叔似乎从不领情，他盖房子的钱都是问我父亲和二叔要的，怎么还好意思说二叔的租金呢？但家里人就是这么安排的，我作为晚辈也不好说什么。 弟弟妹妹都在商店里帮忙，临近年关店里生意异常红火，老家村子里的人喜欢在年夜饭餐桌上摆一些牛肉驴肉作为冷盘，二叔店里的“宴友思”就成了热销品。 火锅底料也比较流行，老家人做饭喜欢当调料放，于是“红99”这个名字很吉祥的品牌也卖到脱销。 当然油盐酱醋就更不用说了，此外像一些礼品装的营养品和零食，也是村里人走亲访友的必备。 除了吃的，玩的东西卖的也很火。 小孩子平时喜欢放炮，过年前段这段时间村子里炮声就没断过，所以商店门前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花炮。 还有小孩子玩的枪和陀螺，以及奇葩的一些新奇有趣的东西。 我对这些东西的价格一概不知，所以虽然很想给弟弟妹妹帮忙，但又无从下手，只能站在门口维持纪律，可惜村子里的纪律也不需要我维持，大家都知根知底，也很少会有小偷小摸。 二叔和二婶还有弟弟妹妹一直在忙碌，父亲在屋子里招待亲友，唯独看不到三叔的身影，当然我也懒得问，从小我对三叔也没什么好印象。 等到下午六点左右，村子里慢慢的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回到家里看起了电视，打算吃年夜饭了。 农村过年到晚上格外的安静，那时候的我没有在西安过过年也不清楚西安的晚上是不是很热闹，但我知道老家村子里的夜晚安静的有些无聊。 人差不多散完了，二叔关了店门，一家人开始做饭，很多食材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所以只是简单的处理一下，可惜农村人的饭没那么讲究加上二叔一家本身就忙，所以这顿年夜饭反而显得马马虎虎了。 年夜饭二婶煮了饺子，二叔从商店里拿了些酱牛肉和腌制的咸菜，又打开了一瓶西凤酒。 我父亲从行李箱里拿出了猪耳朵、八宝甜饭、腊肠等食物，这些都是从西安带过来的，二婶做的饭也都好了，炒了几样素菜端上桌，这就是我们的年夜饭。 奶奶因为视力不好，坐在了父亲旁边，父亲不停得给奶奶夹菜，别看奶奶年纪大胃口却很好，八宝甜饭吃了一大半，我妈说不好消化让奶奶少吃点，可奶奶偏偏就不。奶奶也很喜欢吃肉，从西安带的烧鸡鸡腿也给了奶奶，奶奶吃的很香。 不光肉吃的香，奶奶吃饭还必须要辣子，二婶担心奶奶年纪大辣椒吃太多的事体不好，谁知道奶奶冷不丁冒出了一句：“我死了都要吃辣子！” 奶奶这句话说的让大家都没法儿接下去，索性就转移话题，好在这时候春晚马上要开始了，于是大家都关注着电视。 我爸和二叔终于有时间说话了，他俩人互相倒着白酒吃着牛肉，开始了各种怀旧的话题。我则跟弟弟妹妹一起碰杯，我和弟弟同样拿着白酒，妹妹年纪太小只能喝饮料，但气氛还是很好的。 这里面唯独没有我三叔，听二叔说三叔一早上就给他打过了招呼，说今天有事，晚上回来的晚，让吃饭不要等他，对于三叔的这种行为我们早就习惯了，所以谁也没当回事。 就在大家边吃饭边看春晚的时候，屋子后院的门开了，传来了摩托车哒哒哒的声音，不用说，这是三叔回来了。 第31章 大年初一的仪式感 三叔走进屋子，奶奶远远地就看到了，赶紧招呼他坐过来吃饭，但三叔似乎也不着急，先洗了把脸又脱了厚外套，之后穿着湿漉漉的靴子就坐在了桌子的一角。 小妹给三叔让了点位置，其他人继续吃饭。 “你看你！过年呢还出去！回来这么晚！”我爸责备起了三叔。 其实三叔每年过年都几乎不在家待，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家里人说了无数次他依然本性难移。 “小李那天开车不小心把邻村一个人车撞了，本来说给人赔点钱，结果对方拉着他衣服领子把他打了，今天我们去路上堵邻村那家伙的车。”三叔轻描淡写的说着。 “人家撞车了该咋处理咋处理，打架去找警察，跟你有啥关系？”二叔没好气的说。 “咋能跟我没关系？”三叔一拍大腿“咱村出了这事！都没人管以后还不被人骑到头上拉屎？而且小李都说了给对方赔钱，他们还打人，这事情咋说都是他们的错！” “那你们堵住对方了吗？”二叔又问道。 “没有！我们都堵了三天了！他要去县城肯定要走咱们村子这条路，不过这三天对方好像没去县城。”三叔说的眉飞色舞。 “你们一天真闲！再说了人家过年也有自己的事情，能乖乖的让你们堵？”我爸也按耐不住了。 “哥，你们在外面上班，根本就不懂村子里的规矩，这事情没个结果，以后咱村子会被人瞧不起的！”三叔还在狡辩。 家里人没有再继续跟三叔搭话，但他还在喋喋不休的讲述着他这三天的非凡经历。 此时春晚已经开始演出，我们的目光集体投向了电视。 春晚年年都看，但现在看更多的是一种形式了，小时候看春晚喜欢看小品和相声，对歌舞节目不太感兴趣；后来上初中高中的时候，疯狂的迷恋港台歌手，那几年小品慢慢的没意思了，但有很多艺人上春晚，于是我的兴趣点又变了；现如今小品和歌舞节目都不太看了，春晚更多的是家人吃饭时的背景音乐。 主持人是我喜欢的李咏，但节目真没怎么好好看，有一个节目叫《晃管》我印象很深刻，因为我同学在QQ群里说演员穿的服装好像奥特曼。 春晚节目虽然没看，但也大概浏览了一遍，晚上大家吃完饭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父辈们围在奶奶身边聊天，我们几个小辈拿着扑克牌在玩，三叔一开始在大人那边，后来可能觉得没人理他又想跑过来跟我们玩，但我们始终没有让他加入，因为他打牌输了会赖账。 这天晚上大家都睡得很晚，第二天早上却要早早的起床，因为这是我们老家的“风俗”。 我们老家这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过年一直流传着这样的一个习俗： 每天早上六点左右，家族的所有人（除了老人）都要集中到某一个长辈家里，然后放一串鞭炮，放完鞭炮之后全家族的人都出动，挨家挨户在村子里拜年，遇到家里有长辈过世的家庭，一定要到灵堂处跪下给长辈磕头。 从小我就是跟着大人这么过年的，所以大年初一在别人睡懒觉的时候我都会早早地起床，如果你问我喜欢这样的风俗吗？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小时候村子里人多，亲戚也多，大家早早的起床挨家挨户拜年虽然痛苦单页热闹，现如今老人已经不多了，剩下的年轻人很多人过年也不回家，只剩下我父亲那一辈的一些长辈还在坚持着这项仪式。 这一天早上我和弟妹都早早起床，我弟弟还是很乖巧的，目前也在西安上大学，我妹妹还在上高中，性格很文静不爱说话，但是我每次回来私下里跟我聊的很热闹。 我们这次是在三伯父家集合，三伯父有两个儿子，老大跟我三叔一个德性，整天游手好闲见不到人，今天早上也没有出现，老二跟我同岁，今年也是毕业季，我讲了三伯父的二儿子，简单的打了个招呼问了下近况，他说他还在找工作中，我告诉他我现在在卖车，他说了句“那挺好的！” 放完鞭炮，我们就要启程了，这次人群中除了长辈，还有我的几位哥哥姐姐，其中我的一个堂姐跟我是一所学校毕业的，目前在西安的一所学校做辅导员，因为是同一所学校毕业，所以我们之间共同话题也比较多，每次回老家我跟我姐都会聊很久。 这次也不例外，长辈们在前面带路去村子里的人家挨个拜年，我们就在后面跟着，有些不熟悉的人家我们连门都懒得进去，只是站在门外等他们，这个行为让我爸很不开心，他略显责备的说让我要跟着进去磕头，但我始终不愿意——本来起这么早人就不开心，还要进去说一大堆客套话，最关键的一点是村子里这些邻居都不给孩子压岁钱！ 我和我堂姐在门口聊天，聊着学校的旧事，聊着工作的事情，我姐听说我在卖车，说这个行业好，现在很多人家里都有汽车，未来估计每家每户都会买车，让我坚持下去。 “好的，没问题，以后买车找我啊。”我半开玩笑的跟姐姐说。 “放心，你卖的那个牌子的车，很适合咱农村人开，听说便宜质量好，空间也大，到时候看村子里谁想买车我就让他们打你电话。”姐姐说道。 “这太好啦！” 大约在村子里转了一个多小时，拜年的活动总算是结束了，大家可以回到自己家里了，我和弟弟妹妹一起到了商店里——虽然是大年初一，但商店是万万不能关门的。 二叔在家里招呼客人，二婶一个人在商店忙碌，看到自己的孩子来了，赶紧叫到跟前。 “你俩去拜年咋去了这么久！”二婶开始训斥孩子。 “那人家就是这个时候结束的！我们能有啥办法？”弟弟跟母亲顶嘴，妹妹站在后面不敢说话。 “人家咋都回来这么早？你看阿呆在干嘛？”二婶继续责备。 “早啥呀？阿呆就没跟着去，放完鞭炮就跑了！”弟弟继续争执。 “那你不会跑？” “我跑了我爸能高兴？” 听到弟弟拿父亲做挡箭牌，二婶不再说话，弟弟妹妹也知趣的在店里开始帮忙，我没什么事做，在店里转悠了一会，拿手机看了下人人网，杨莉没发动态，其他人发的大部分跟年夜饭相关。公共讨论区大家都在吐槽昨晚的春晚，说《晃管》是奥特曼，旭日阳刚不阳刚了，蔡明变大了林志玲变小了......此外还吐槽了很多语言类节目，看得我笑的前仰后合，看完后又无事可做，打算回二叔家。 回到二叔家，父亲继续和他的朋友同学叙旧，家里还来了几个长辈，大部分都是来看望我奶奶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叫，就统一称呼伯伯。我母亲不在客厅，我知道她在二楼，她不喜欢跟父亲加的亲戚打交道——其实我见了不熟悉的亲戚会尴尬，但我不好意思说。 三叔人又不在了，当然这不重要，反正他一向如此。 第32章 村里的八卦 过年一个人在老家其实挺无聊的，朋友都不在，生活各方面也不方便。 虽然已经是2011年了，但老家的冬天用水还是很不方便，二叔拿了个很大的红色塑料桶用来装水，水是井水，偶尔也会叫水车来挨家挨户送水，大桶水数量有限，只能做重要的事情，洗脸都是接一盆水大家轮流洗，想洗脚洗头就别提了，洗澡就更别想啦。 下午头皮开始痒了，但我又不敢用桶里的水洗头，害怕村里人觉得我矫情，后来我妈看出来了我不停的挠头，就擅自打了一盆水烧开了让我端到院子里去洗头，我也就没拒绝。 弟弟妹妹在商店帮忙，哥哥姐姐也都在自己家里忙碌，我像个无家可归的麻雀在老家楼上楼下乱转，实在无聊了就去客厅看会电视，或者去二叔商店门口看小孩子放炮，但这一切都提不起我的兴趣，我想回家打游戏，想跟杨莉去小寨或者东大街转转，想跟宿舍的同学一起喝酒吃火锅吹牛。 三叔下午突然回来了，兴高采烈地，奶奶一看到三叔就问吃饭了吗，害怕自己的小儿子饿着了。 “吃过了！妈，你不管了！”三叔看起来很开心。 “咋了？高兴啥呢？”二叔问道。 “哥！我给你说，小李的事情解决了，我就给你说过隔壁村那小子肯定得认怂！” “咋解决的？”二叔突然八卦了起来，但我也凑了过去，因为我也想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于是二叔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大家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过年前几天小李开车去县城拉货，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把别人的车撞了，小李那车你们也知道，声音能把人耳洞震聋，所以撞了别人他也没感觉到就继续开车，但是对方司机不愿意了，就上前去把小李的车别住了。 下了车那人直接过去拉小李的车门，小李还不知道怎么了，但是他认出那人是隔壁村的，就开门问情况，对方认为小李是故意想逃逸，就拉着小李的衣服领子朝着面门给了一拳，小李一下子被打懵了。 打完了对方指着车上面被撞的那个地方，说你小子撞了我就想跑？这时候小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说哥我刚才真没发现，是我的错，你消消气，你看多钱我赔给你，我这有二百元你先拿着。”三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才觉得口渴。 “那这就是个误会呀！”我爸说道，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随声附和。 “对呀，本来这事情到这就结束了，但隔壁村那小子车上还有个年轻人，那人我知道，外号小松，不是个啥好东西，就是那个小松，把钱拿了又扇了小李一个耳光，这些把事情惹下了！ 小李当时捂着脸指着小松说，‘小松你记住了，2011年1月26日你在白家沟公路上打了我一嘴巴，这事咱没完！’那个叫小松的也不是个好东西，又过来踢了小李一脚，还朝小李吐了口唾沫，看到小李钱包里还有钱，又从小李钱包里拿了一百多，把零钱也拿走了，隔壁村那个司机也没制止，小李看对方两个人知道自己硬上会吃亏，也没计较就走了。回来后小李把这事情给墩子说了，你们说这事情咱能忍吗？” “拿了钱还打人？那这个小松真不是东西。”屋里有人说道。 “就是啊，所以说这事情我们必须出头，他们村子在东边，县城在西边，咱村子就在中间，他出门总得走咱村子门前的这条路，所以我们就在路边守着，这一下守了几天都不见人，昨天还说今天不行就不守了，但墩子不同意，于是我们早早地就去了，果然今天中午遇见那孙子了。”三叔神采飞扬。 “你们过年又惹啥事呢？”奶奶在床上看到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听三叔讲故事，也跟着听了起来。 “妈，不是惹事，咱村子人让外人欺负了。”三叔对着奶奶说道。 “小李记住了对方的车牌号，当时那辆车刚好从村子经过，我赶紧把凳子扔到路中间去档车，那司机停车后还不知道发生啥事情了，一下车就骂人，结果墩子直接拉开车门上去把车钥匙拔了，其他人从旁边出来，那司机一看这么多人，一下子就怂了，哈哈哈！”三叔边说边拨弄着他中等长度油腻腻的头发。 “可惜小松那个王八蛋没在车上，我们把那司机拉下来问他，钱都拿了为什么还打人？那司机一看我们人多，吓得差点尿裤子了，说他那天也知道小李是隔壁村的，但是当时生气，但没想到自己带的那个人太张狂，实在对不起啊！那人一直道歉，但墩子不同意啊！说我村里人钱赔了还让人打了，这事情今天说不过去，你让他打回来，车也不能开走，小松从我兄弟包里拿了多钱，你看怎么补偿，还有你把那个叫小松的叫过来你人再走。” 墩子是我们村里的一霸，为人还算仗义但喜欢不讲理，村里人跟他没有利益冲突还好说，一旦有了利益冲突吃亏的必然是自己。不过墩子这人有个好处，就是不允许外村人欺负本村人，平日里三叔他们总是围着墩子转，而墩子在这种时刻总是扮演着决策者的角色。 “那小松来了吗？”二叔问。 “没有，这大过年的，那个司机自己也不知道小松在哪，最后没办法，司机去给墩子拿了两条烟，又给了小李三百五十块钱，说他今天出门急身上没装太多钱，让他李哥先把钱拿上。” “小李把钱拿了？”二叔越来越八卦了。 “没有！小李说我把你车撞了，钱该你的你拿走，现在我要找小松，这大过年的我也不想让谁难堪，你让小松初四来我们这一趟，如果不来这条路我保证小松过不去，想去县城你让他从山西绕一圈吧！本来墩子让那人把车也留在这，但小李让对方开走了，说大过年的没必要，但小松必须要找到。” “那你们还是没找到当事人呀。”我爸问。 “哥，这就不着急了，那个司机经历了这么一出，后面肯定要找到小松，要不然以后他们村人还想去县城吗？” “哎，邻村人嘛，你们这是干啥呢，关系都让你们这帮子搅日他咧！”奶奶突然发话。 “妈！你就别管了！”三叔不耐烦的说道。 相比起过年在家里无所事事，我更喜欢听三叔的这个故事，初四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想知道，但明天我们要出发去外婆家，这个故事只能听到这里。 每次过年我家人都是这样，匆匆地来这边又匆匆地去那边，在哪里都待不了多久，但又不得不去。 晚上我和弟弟妹妹聊了会天，拿出了给弟弟送的回力帆布鞋，他给我说过想要但舍不得买，我偷偷买了扔了包装拿回来送给他；本来想送妹妹衣服之类，但是不知道她穿多大尺码，又不方便问，于是就买了条皮带送给她，还是在东大街“啄木鸟”买的。 妹妹说自己也马上高考了，不知道报考什么专业，让我帮忙操心下，我答应了，弟弟则说毕业了他害怕找工作，我说一样我也害怕，现在不也才刚上班。 第33章 东拉西扯 初一晚上大家同样睡的很晚，奶奶和我父亲二叔在聊天，我跟弟弟妹妹玩了会牌，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姑姑就来看我们，可惜我们很早就要走。姑姑略显遗憾的说跟爸爸还没聊天人就要走，让我们多待两天，我妈说过年时间本来就紧张两边都没法多待。 二叔和姑姑临走时都给了我压岁钱，我摸着感觉厚厚的红包又不敢打开看，三叔也在但没有给我红包，当然我也不指望他给，一个快四十岁还要靠家里养着的人怎么会给小孩子红包呢？（虽然我不是小孩子了）二叔的孩子他也没给。 二叔开车送我们去车站，路上还跟父亲聊天，说以前从东边出发的大巴车路过咱村这条路，招手就能停，上车还能讲价钱，直接就坐到西安了，可惜现在大巴都不让路边停了。二叔说的这个事情我是有印象的，小时候回家确实经常在路边拦大巴，很很方便但也危险。 到了车站我们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二叔去车站给我们买票，大年初二上午人不多，我们很顺利的坐上了车，回西安的路上不怎么堵，不到中午就到城东客运站，我们再倒公交回家。 从农村回来，我们带过去的东西都没有再拿回来，提的礼品都送给了亲戚，但老家人每次都会给返程的我们拿一大堆馒头，说害怕去了城里没东西吃。每次看到这些馒头我都好气又好笑，这馒头有啥好带的？又不是买不起，带回来还麻烦。但我爸每次都坚持要带，不远万里的拿回家。 到家之后简单的洗漱一下，去超市买一些东西就要去城西客运站坐大巴了回外婆家了，一天就是这么东边跑完跑西边，我管这叫“东拉西扯”的一天。 在超市我们买了腊牛肉、猪蹄、鸡胗鸡肝、基围虾、鲈鱼还有一些零食和老年人营养品，我妈又把家里的一瓶五粮液拿上了——那是我爸生日别人送他的。 初二的古城西安街上人并不多，那些“城里人”应该大部分都跟我们一样回到自己家乡了吧，回老家的路上我又突然觉得我是个尴尬的存在： 我是城里人吗？如果是为什么每年过年都要回农村？那我是农村人吗？可我从小在城市长大，农村的一草一木我都叫不上来，村里的亲戚我也不认识几个，你让我干农活我也干不了啊！那我到底是什么人？听说我爷爷年轻时候考大学落榜才回村当老师，那我爷爷如果那时候考上了大学，我是不是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说自己是城里人？可我父亲也是通过高考改变的命运，那我应该就是城里人了啊！不！城里人应该是那些祖上三代都在城市生活的人，要不然为什么小时候其他小朋友都可以去自己奶奶家，我却没办法想去就去，因为我奶奶家在农村...... 胡思乱想了好久，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这些，可能是因为又要坐大巴的缘故，虽然我对过年的这种来回奔波已经习惯甚至有些厌倦，但毕竟父母一年中只有这几天热情最高涨，我总不能扫他们的兴。 我从小是在外婆家长大的，所以外婆家的亲人相对来说会更亲近一些，也能玩到一起，所以相比起回奶奶家，外婆家我反而更加期待。 路上不算拥堵，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县城，舅舅已经等了我们很久了。 舅舅开车来接我们，但此刻需要先让我们吃饱。 “想吃点什么？”舅舅问我。 “蜂蜜凉粽。”每次回来我都要吃这个，这是老家县城汽车站外面常见的小吃，白色的糯米粽子没有馅料，浇上一勺蜂蜜就足够好吃，甜而不腻。 吃粽子的同时舅舅又买来了擀面皮，我特别喜欢吃外婆家的擀面皮，三块钱一小碗我能吃四五碗，尤其是那油汪汪的辣子油，香儿不辣，能馋死人。 吃完饭我们就回家了，从县城到老家的新路也修好了，十几分钟就能到，以前则需要走四五十分钟，老家的新房子也盖好了，以前的老房子下雨下塌了。 我们回来的时候家里其他亲人都在，小姨招呼着我们进屋坐，说马上开饭让我们等会。 “没事不着急，路上吃过擀面皮了！”我妈打好水边洗漱边说，之后就拿着一条围裙进了厨房。 我首先去找外公外婆，外公不在家，可能是去老房子散步去了，外婆则一直在厨房忙前忙后，跟外婆打了招呼我就出了屋子。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 家里长辈都在院子里喝茶，我上去一一打了招呼，又看见我哥从屋子里出来。 “哥，你们啥时候来的？”我看到表哥上去打了招呼。 “一大早就出发了，都到了一会儿了。”我哥在西安开出租车，他们是开的自家出租来的。 这时我的姐姐、弟弟、妹妹也都从屋里出来了，打过招呼之后我们在屋外的空地上聊天，大人们坐在屋里的院子里喝茶。 “大年初二回娘家”我们很好地践行了这个风俗。 跟家里人聊了会天，我去了村子南头的大表哥家，我大表哥在外地做生意，每年回来见面了都会叫我们聚餐，我每次都欣然前往然后喝的烂醉，这次回来必须先去跟大表哥见一面。 大表哥人没在，大舅接待了我，说大表哥带着大表嫂回来了，大表嫂住不惯农村，大表哥带去县城宾馆住了。 “这样啊，那好吧，我完了跟哥联系。”我对大舅说。 “不再坐会了吗？”大舅问我。 “等会我跟我爸妈一起来。” “好的，下午在这边吃饭！” “好！” 跟大舅告别后我回去通知了父母大舅邀请下午吃饭，父母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 农村人热情好客，是亲戚都会邀请去家里吃饭，但能不能去就是另一回事了，但作为晚辈，我的通知必须到。 第34章 麻将战神 下午大舅妈（我们这边叫妗子）来我家“拉人”，质问我家人说大舅都叫了我们一家过去吃饭为什么没人过去？可我家也马上要开席了，于是我爸作为我家代表去了大舅家。 奶奶家的主要劳动力是我二叔，过年恰好是他们一家最忙碌的时候，所以年夜饭都做的比较简单，外婆家则不一样，我的舅舅大姨小姨都会提前购买很多食材，在家人团聚的当天都在厨房忙里忙外，准备很丰盛的新年餐（都初二了，用年夜饭就不太合适了）。 外婆家吃饭，先要上一个凉盘，下面是豆芽菜和芹菜，上面盖着肘子肉和冻肉，围城一个圈，在浇上一勺醋水，酸香开胃，我妈把超市买的肉都拿去厨房，基围虾和鲈鱼是清蒸的，腊牛肉切成厚厚的薄片，猪蹄本身就是卤好的直接端上桌。 姥爷也回来了，我们几个晚辈打了招呼之后，姥爷给我们发了红包，还不忘加上一句“赶紧结婚，给你爸妈生个胖小子。” 饭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也纷纷入座，大人坐一桌，我们小孩坐一桌，我妈、妗子和姨姨们在厨房跟外婆一起准备饭，老家的聚餐有个关键环节，就是吃完菜后要吃臊子面作为收尾。 桌子上还有擀面皮、醋粉，大家吃的不亦乐乎，外婆总感觉我们吃不饱，不停的往我们这边上菜，后来我们一个个都吃不下了，但外婆还觉得我们没吃好，臊子面都吃了几轮了，菜还不停的上...... “我的天啊！把咱们当填鸭呢？”我实在吃不下了，跟我哥说。 “是啊！吃不动了！”我哥也说道。 其他的兄弟姐妹也是如此，都表示实在吃不下了，没办法清理桌子上剩的那么多肉。 这些剩菜最后被我妈、大姨、小姨收拾了，作为第二天的“盒饭”。 吃完饭干什么？既然都回农村了，当然要玩好玩的，而家里亲戚中我哥的爱好就是打麻将，其他兄弟姐妹也不拒绝，于是麻将就成了我们每年的例行活动。 麻将玩起来就没有时间观念了，我们坐在院子里，从下午一直打到晚上，要不是农村的夜晚太过于寒冷，我们应该会打一通宵，院子里太冷就坐到屋子里，姥爷把炉子烧的旺旺的，坐在旁白看着我们玩。 我麻将水平不高，上学的时候跟宿舍人玩总是输，大学同学都叫我“铜匠”，意思是我兜里的铜钱太多了，隔一段时间就得拿出来送人，他们也乐意跟我玩，但我心里苦啊，有时候他们人不够硬拉我去我也不好拒绝，可送出去的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所以后面几年几乎不跟同学朋友玩麻将了，因为输多赢少。但回老家了就无所谓了，大家打的钱不多，并且即使输了也是在家人这个小范围内，不会给外人送钱。 打麻将心态很重要，如果你一直输那大概率不会有好手气，但是如果你不在乎那点钱，很可能把把坐庄，我今天就走了狗屎运，开局连坐五庄，后面互有输赢，但赢得时候占多数，一晚上下来把其他人的红包都赢完了，还让他们吐了不少自己的私货。 过年是快乐的，主要是人，农村的条件比起城市差得太远，但只要有人，在哪里都会觉得温暖，2011年我即将离开大学，在工作的第一年我回了老家，两边的老家都去了，长辈们也开始以一个成年人的视角来看我，但我似乎已久认为自己是个孩子，还没有做好当大人的准备。 那天打麻将打到了凌晨，大人们都早早地睡了，我们最后实在太困，在老家的炕上挤成了一团，炕是外婆早早就烧热的，睡在上面一点也不冷，只是被子外面我的脸格外寒冷，我们呼吸着冷空气睡在温暖的被窝里，这种感觉是城里没有的，也永远无法经历。 第二天起来，我们要去几个亲戚家走动，上午是舅舅带我们去的，下午父母要去一些远亲家里，我们就不用跟着去，我带着弟弟妹妹们在屋外放炮，跟村子里其他亲戚的孩子聊天，询问近况。 突然身后一阵叭叭叭的汽车喇叭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大表哥回来了。 我从小在外婆家长大，那时候外婆年轻，还要去地里干活，大舅就让大表哥带着我玩，我跟着大表哥爬树、掏鸟蛋、钻山洞、翻山沟，虽然这些都是很小时候的事情，我现在也记得不太清楚，但童年时候的经历是始终难以忘怀的，大表哥对我的好我也始终记在心里。 后来我长大了，要上学了，母亲把我从农村接走，走的那天大表哥送我了一个他用自行车链条和橡皮筋做的驳壳枪玩具，这个枪他有两把，被老师收走了一把后只剩下了一把，我一直想要但他不给我，不过在我走的那天，他把这把枪送给了我。 回西安后，我见识到了城市里的繁华，也开始对变形金刚这些得不到的玩具充满了向往，相比起来那把破旧的驳壳枪看上去似乎不那么好玩了，最终在某个不知道的时间里他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一起消失的还有我曾经快乐的童年回忆。 因为年年都回老家，所以我和大表哥还是能见到面的，小时候大表哥家里有全村唯一的一台小霸王游戏机，我经常去他家里玩，一玩就是一天，后来大表哥高中辍学去学修车，之后又去新疆打拼了几年，回来后自己开店做生意，又跟几个人合伙开工厂，他虽然只比我大了五六岁，但经历远比我丰富，人也看起来比我成熟得多。 大表哥带着大表嫂回来了，给我发了根烟问我近况，我说已经上班了在卖车，大表哥说多学点技术，有技术才吃的香，光做销售没前途。 我说好的我回去看看，虽然我不太认可大表哥的话，但我还是选择相信大表哥，我认为他不会骗我。 “今儿后晌跟我走？”大表哥问我。 “行啊，我可能明天就走了。” “咋走的这么早？” “公司初八就收假了，回去还有些事。” “那好吧，还说你这次回来多待几天，带你去转转。” 我上了大表哥的车，坐在后排，大表嫂坐在了前面。 我跟大表嫂是第二次见面了，去年大表哥就带她回来过，那时候表嫂已经怀孕，但整个人亭亭玉立，难怪大表哥会动心。 路上我没怎么跟大表哥说话，大表嫂一直在吐槽农村老家亲戚，说这个不对那个不对，大表哥没有反驳，一个劲的说是，可能被大表嫂的吐槽搞得心情不好了，大表哥问我有女朋友吗？我说没有，但我把杨莉的事情跟他说了。 “哦，那女孩对你好吗？不好的话就别追了，没意思。” “你就这么当哥呢？当初不也是你追的我？”大表嫂说。 “我跟你说小于，你就大胆去追，她不答应你你就去找她，哪儿有追不到的女生？你不主动难道等着女生主动？”大表嫂的建议明显比大表哥的建议更能鼓舞人心。 那天晚上大表哥叫了好几个朋友，我都不认识，但在饭桌上我不管那么多，该吃该喝一点不落下，还跟那几个老大哥碰了好几杯，那晚上喝了2瓶西凤酒和一瓶太白酒。 晚上大表嫂回酒店了，大表哥让人送我回家，路上我又一次吐了，我每次喝多了一坐车就吐，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但每次都爱喝，这也是没办法改变的。好在那个人没计较，因为车是大表哥的，他只是大表哥厂里的一个员工，当然也是这桌人里唯一没喝酒的人。 不过过了今天，我就得回西安了，因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35章 成功的约会 跟大表哥吃完饭，我回去倒头就睡，半夜又吐了两三次，第二天一觉醒来已经快中午了，好在放假没有人叫起床。 “你昨晚上又喝酒了。”父亲的语气有些不高兴。 “跟我哥。” “我知道，年年都要把自己喝醉一次。” “我开心。” 父亲不再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用眼神瞪我，又是老掉牙的招数！ 我没有理父亲，自顾自的洗漱，今天准备回西安。 回来的路上我大概算了一下，截止目前为止已经收了3000多元的压岁钱，我自己在添一点儿，应该可以在四月份之前买一部苹果手机。 大年初四中午，我们终于回到了西安，五天时间跑了三个地方，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一家去旅游了，但其实只是回了趟老家。 到家之后我挺累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躺床上什么都不想干，我父母说还要去看一个住在西安的姑姑，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说我不想去。 躺在床上拿手机刷了会儿新闻，觉得太无聊了，就打开电脑，准备看一会儿人人网和QQ空间，再打两把魔兽。 同学们更新的内容大部分都是过年相关的，也有一些人更新了他们去旅游的照片，我没什么可发的，只给关系好的几个同学点了赞。 “给杨莉发个消息吧。”我心里这么想着，不自觉的说了出来，还好周围没人听见。 过年期间大家都习惯互相发新年快乐，但是很多短信都是复制粘贴的，也有很多都是群发的，一开始那几年我饶有兴致的挨个回复，后来就感觉无聊了，最近这几年基本上也不回复了。 但是过年那天，我给杨莉发了条信息，祝她新年快乐，过了好久她也回复了一条，内容一看就是粘贴别人的，不过我给他发的内容也是。 原本那天打算跟她聊一会，但后来一想大过年的说不定人家也有事，而且我在自己家里跟好久不见的弟弟妹妹在聊天，也不能什么事情都围着一个认识了没多久的不熟悉的女孩儿啊，所以当时没有跟她多聊。 现在回来了，好歹也问候一下人家呀！ 我信息刚发过去了多久，就收到了她的回复：“过年去哪玩了？终于想起来我了呀。” 这个回复看的我心花怒放，原来她一直在等我发消息！ “玩啥呀玩！跟父母回了趟老家，两边都跑了，今天才刚到家。” “回老家了呀，幸福的孩子。” “你过年呢？在哪里过的呀。” “在西安呗，还能去哪？” “你也很幸福呀，我还没有在西安过过年。” “西安过年有啥幸福的，挺无聊的，没人陪……” “那今天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我请你喝个奶茶？” “好呀，不过奶茶店开门了吗？” “应该有开门的吧，出来看看？” “可以呀。” “现在吗？这次不要再把我忽悠了。” “你再说我就揍你了哦。” “哈哈哈，不敢不敢，那我现在就出门，咱们在哪儿见呢？” “去南门吧，我想去环城公园走一走。” “不来小寨了吗？” “嗯，今天不买东西。” “好的，我现在就出门，一会儿见哦。” “好。” 四天前她才刚把我晃悠了，结果这次说要约我出门我又屁颠屁颠的出发了。 我穿着上次买的白色羽绒服和一条深色水洗牛仔裤，脚上穿的是一双李宁的篮球鞋——冬天的衣服比较厚重，穿篮球鞋既保暖又好搭。 到了南门，我就在门洞下面等杨莉。 南门外是南门广场，也是市民休闲娱乐的好地方，过年期间经常会有一些歌舞表演，每年正月十五还有灯展。 今天的南门广场上挤满了人，大部分都是家庭出游，有些老人和小孩在放风筝，有些人拿推车推着出生不久的婴儿在外面晒太阳，也有些年轻的情侣手拉着手坐在花坛旁边。 除了游客，广场上还有很多小贩在售卖爆米花和氢气球，谁说在西安过年不热闹？热闹的南门广场比我老家村口有意思多啦！ 这次等的时间不长，我居然见到了杨莉，远远的看到她背着一个黑色斜挎包朝我走来。 说来也很巧合，她也穿了一件白色的外套，材质是抓绒的，配了一条黑色妮子短裙，穿着黑色的厚打底袜，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短款切尔西皮靴。 她今天没有扎马尾，留着又黑又直的中长发，还带着一个深色的发卡，脸上应该是画过淡妆，我看不太出来。 “等了多久啦！”她见面就问我。 “没多久，我也刚刚到一会儿。” “陪我走走吧。” “好呀，嗯……你喜欢照相吗？” “喜欢呀！怎么了？” “我带数码相机了。” “是吗？那太好了，等会儿帮我拍几张照，让我也看看你的照相技术。” “我技术一般……” “没关系的。” 说完我俩就肩并肩走进了环城公园，今天公园里面人也很多，这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毕竟我现在约会的对象还不是我的女朋友。 走了一会，我不知道说什么，她也没有说话。 这样不行！太尴尬了！ “这块人不多，给你照张相吧！”我指着环城公园旁边城墙脚下的一处古建筑。 “好耶！”她笑着跳了过去。 “好，站着不动，手上带点动作。” 她比了个“耶”，我咔嚓一声定格了这幅画面，我认为拍照最重要的元素就是模特，只要模特好看，再烂的摄影师也可以拍出好看的照片。 所以这张照片拍好之后杨莉非常满意，当然这离不开她会摆造型加上楚楚可人的外表。 拍了第一张照片之后，我们之间也就不再觉得尴尬，在公园里转了很久，我给她拍了很多照片，她也给我拍了一些照片。 “能拍张咱俩的合影吗？”我突然胆子大了起来。 “那有什么不可以呀？”她今天对我特别温柔。 我找了个路人，帮我俩拍了张合影，当然我并不敢对她做出出格的动作，只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她旁边。 不知不觉又到了下午，我们已经从南门的环城公园走到了朱雀门。 “前面有家奶茶店，要不要喝点东西？”我想起来答应请她喝奶茶。 “好呀，那你请客喝饮料，我请客吃饭。”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女孩子掏钱呢？”说实话，就在这个时刻，我几乎把她当成了我女朋友。 “别呀！你要是不让我掏钱，我现在就走了。”杨莉很认真的跟我说。 “好，好，你掏钱，我不跟你争了。”我只能妥协。 于是，我带着她从小那门进去，拐进了太阳庙门，这里有一家新开不久的奶茶店，上次来的时候老板送了我两张代金券，一直没有机会用，我决定今天把它消费了。 第36章 难忘的夜生活 我们到了太阳庙门，这是西安城里的一条比较有年代感的街道，周围有很多餐馆、酒吧、咖啡馆，尤其到了晚上，相当热闹。 我们来的时候是下午，此时很多饭馆也才刚刚开门，所以人还不是很多，奶茶店里也空空荡荡。 我让杨莉就要找个座位坐下，我去买点喝的。 “坐在窗户边怎么样？”我提议。 “好呀，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坐在窗户边？” “因为我也喜欢呀，你想喝什么呢？” “我随便，都行，你看着点吧。” “凉的还是热的？” “我说了都行！” 于是我点了一杯花生热可可和焦糖玛奇朵。 “我随便点的，选一杯吧。”她拿走了花生热可可。 “我还以为你会选择焦糖玛奇朵。” “为什么？” “女孩子不都喜欢这个吗？” “谁告诉你的？” “我看我妹经常喝这个。” “所以你认为你妹代表全部女孩子？” “那倒不是。” “你呀！你脑袋是一根筋吗？” “啊？我…说错话了吗？” “我觉得你有时候傻傻的挺可爱。”我分不清她这句话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是吗？其实我挺笨的。” “看出来了。” “这都能看出来？” “你之前谈过恋爱吗？” “嗯……上学时候谈过那么……一次……一次……” “到底几次？” “我是说一次……都没谈过！”我说这话的时候非常尴尬。 “呵呵～”她捂着嘴，又做出了招牌动作。 “笑什么？” “我觉得你特别可爱，还特别搞笑。” “哪里搞笑了？”我不太清楚我现在的表情，但我觉得我应该脸红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们之间的谈话越来越自然了。 “对了，等会儿想吃点什么？”杨莉主动问我。 “这附近我知道的，就是惠记粉汤羊血和月亮炒面，葫芦头你应该不爱吃吧？” “谁说我不爱吃葫芦头了？” “真的吗？那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爱吃葫芦头的女孩儿。”我说这话稍微有点夸张，因为身边的亲戚朋友中，肯定有女性会吃葫芦头，我没有调查就擅自认定她们都不爱吃。 “那要不就吃葫芦头吧。”我提议。 “但我今天不太想吃，吃粉汤羊血或者炒面吧。” “都可以，那就月亮炒面吧。”我之所以会选择炒面，是因为我不想吃羊血。 葫芦头是用猪大肠做的泡馍，吃的时候会搭配泡菜。作为土生土长二十多年的西安人，自然对这道美食爱到不行，但很多外地朋友估计不太愿意接受，这很正常。 粉汤羊血也是我们这里的一道特色小吃，同样是喜欢的人爱的不得了，不喜欢的人可能连看都不愿意看。 炒面是不是西安特产我不得而知，但几乎所有夜市都会有，当然，如果炒面师傅手艺了得，那做出来的味道相当不简单。 月亮炒面是位于小南门里的一家小饭馆，小小的一个门头，在街上支了五六张桌子，店虽然不大但名气却不小。 我们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等了一会儿才入座，因为下午走路走的比较多早就饥肠辘辘，我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盘，杨莉看我吃完了，又把她的拨了一大半给我。 “记得咱俩第一次聊天吗？”我问她。 “记得，当时就吃的炒面。” “是呀，当时你就拨了很多给我。” “我以为你很能吃。” “我确实挺能吃，但那家的炒面太难吃了，这家还不错。”说完我又狼吞虎咽的把杨莉给我的炒面三下五除二吃光。 “天黑了，要我送你回家吗？”我问她。 “你很着急回家吗？” “那倒不着急。” “那你干嘛催我回家？” “哈哈，我哪有催你？” “陪我继续走一走吧，今天吃了这么多，得消化消化。” “什么啊，你明明没吃多少，都给我了。” 说完，杨莉付了饭钱，我们又继续压马路。 “咱们往南门方向走吧。” “行，我都行。” 虽然此时只有七点左右，但天已经一片漆黑，不过街上的人反而多了起来，因为还是冬天，一些露天的餐饮都没怎么开门，但大型连锁餐饮都在营业。 吃过饭我俩边散步边聊天，我们互相讲述着自己在学校发生的有趣的事。我给她讲了我在老家的所见所闻，尤其是三叔的那档子事。她也跟我讲了很多之前上学的故事，也让我对她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杨莉家有两个孩子，之前我看过的照片上的男孩就是她亲哥，她父亲是一名警察，已经快退休了，母亲之前在东郊某个厂子里工作，后来因为厂子效益不好就早早的退休了，现在在一所大学的超市里做营业员。 说实话，单纯的论家庭条件，我家要远远比她家好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我总显得很自卑。 “其实你三叔也不坏，就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生方向。” “从我很小的时候记事起，三叔就经常问我家借钱，借了也从来不还，还经常惹事生非，所以我很讨厌他。” “谁家没有一两个这样的亲戚呢。” “是啊，摊上这样的亲戚是真倒霉。” “没关系，我们把自己做好就行了。” “嗯，对，这话你说的没错，你要是现在手上有瓶啤酒，我真想敬你一杯。”我这句话本来是玩笑话，谁知道杨莉却约我去喝酒。 “那不如就去喝酒呗，给你个敬我酒的机会。” 天啊！这进展也太快了吧！就在四天前我还被眼前这个女孩儿忽悠了，今天她居然约我去喝酒。 “好呀，去哪里呢？咱们不是刚吃过饭。” “往前走吧，这附近酒吧很多，随便找一家都行。”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反而还有些紧张了，上学的时候倒也不是没有去过酒吧，但基本上都是跟着李天力和刘博宇他们去的，要说我自己主动去，那还真没有过，但这个时候我不能丢了面子。 “好吧，那你看去哪家呢？”我其实对附近的酒吧了解的并不多。 “去那家吧。”她指了指前面一家名叫“晚唐”的酒吧。 “好！就去那里吧。” 我们一前一后走进了酒吧，杨莉走在前面。这家酒吧古香古色，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喝酒的地方，可能是因为新年假期还没结束，酒吧里人并不多。 “二位想喝点什么呢？”入座之后，服务生上来询问。 我看了一下酒水单，发现里面大部分酒我都不知道叫什么，这就让人很尴尬了。 “先来半打科罗娜吧。”杨莉说“别忘了冰块和柠檬。” “你经常来吗？”看杨莉点酒十分娴熟，我好奇的问道。 “跟朋友偶尔会来，其实我们喜欢去菊花园那边，那边的酒吧经常有乐队演出。” “是现场的那种吗？” “没错！” “听起来不错，我还没去过呢。” “改天有机会一起去呗。” “没问题，不过说到现场，你有喜欢的歌手吗？” “我喜欢朴树，你呢？”她问我。 “我喜欢好市民。” 第37章 关于艺术 “你居然喜欢好市民？”杨莉说这话的时候笑了。 “怎么了？他的歌我觉得挺不错。” “我感觉你的气质跟你听的歌一点儿也不相符。” “是吗？不过我也是上大学才开始接触民谣和摇滚的。” “都是呀，小时候谁听这些。” “我以前特别喜欢五月天，上大学的时候也听过信乐团，当时我觉得这些歌儿就是非常酷的摇滚乐。” “然后呢。” “然后我无意中听到了好市民的那首《莫奈花园》，感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音乐，之前听到那些都是垃圾。” “天呐！不至于，你也太极端了。” “人总有那么一个时期会比较极端，当然现在你问我，我肯定不会批评别人的歌是垃圾，哪怕我不喜欢。” “我就说嘛！你要是敢说五月天的坏话，咱们就绝交！” “原来你也喜欢五月天啊！谁给你说我说五月天坏话了？我可是五月天的死忠粉，不信你考考我，看五月天哪首歌我不会。” “当真吗？” “要不我考考你吧，检测一下你是不是五月天的真实粉丝。” “好的，你怎么考？” “有一首歌，用月光、荷花、池塘表达了对爱情的向往和美好期待，你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吗？” “你说的是……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吧？” “什么呀！是五月天的《拥抱》！你看你这个假粉丝。”我突然坏坏的笑了。 “你个坏蛋！”杨莉笑得前仰后合，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得这么肆无忌惮。 “对了，你喜欢陈奕迅吗？”我又问道。 “喜欢呀，还有王力宏、林俊杰、罗志祥……尤其是罗志祥，超级帅！你不觉得吗？” “啊！我也喜欢他们，咱俩的爱好挺统一的。”我确实喜欢这几位歌手，也觉着罗志祥超级帅，但我觉得她应该比我更喜欢这些人气歌手，毕竟我只是喜欢听歌，她有可能还喜欢人…… “咱们哪天约着唱歌走吧！”再继续说那些明星，我估计我会吃醋。 “可以呀。” “我朋友的姐姐在星天地当经理，到时候一起去。” “好呀！你认识的人真多。” “哪里哪里，跟你比不了。” “什么意思？”她可能还不知道我看过她的人人网账号。 “没什么，那个……你平时上人人网吗？” “上呀，你还加我好友了。” “是呀，我都差点忘了。”原来她一早就知道了。 不知不觉半打酒已经喝完了。 “帅哥！来一下！”杨莉对着服务生招了招手。 “麻烦再来半打嘉士伯，谢谢。”杨莉又点了些酒，回头看向我说：“你是不是喝的有点多？” “啊！没有吧……”我给自己辩解着，好在这酒度数低，加上柠檬之后口感也不错，所以这会儿还没有太严重的头晕感觉。 “喝点儿这个吧，这酒度数低。”她又给我开了瓶嘉士伯。 “这酒我知道，在KTV经常喝。” 杨莉没有继续跟我谈论酒，低头看了一会儿手机，又抬起头来看着我。 “后面几天怎么安排的？”她问我。 “还不知道呢。” “你什么时候去单位？” “初七下午吧。” “你们好辛苦哦。” “唉，上班地方远就是这样，总得牺牲自己的时间。” “听说你开单了。” “是啊，就卖了一辆车，提不了多钱。” “没关系，那也比一单不开要好，对了，跟你说一个事儿，年后咱们公司会有一大批人辞职。” “啊？你怎么知道。” “我在总部啊，哪有我不知道的消息，高层开年会前就决定了，要把那些业绩不好的人开掉，不过你放心，名单里没有你。” “名单都出来了？” “那你以为呢，你们店也有几个人，不过名字我没记住。” “有没有一个叫王亮的？” “怎么可能，王亮是优秀新员工，怎么可能开除他？你开玩笑呢吧。” “他是我大学同学，我也是他介绍过来的，在这边他没事了就欺负我，要是开除他我就去他门前放鞭炮庆祝。” “你真是坏呀。”杨莉又一次捂嘴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我俩又把桌子上的六瓶酒喝光了。 “还要不要再来点？”杨莉问我。 “不了不了，我怎么又有点饿了。” “其实我也有点饿了。” “那去吃个宵夜？” “好呀。” 于是我俩起身，收拾了一下身上的东西，我去前台结账，准备出门。 “我付钱吧。”杨莉说。 “别了，太客气了，几瓶酒而已。”这次我没有跟她商量，主动把钱掏了。 此时已是深夜，很多店铺都已经关门，我们找了好久才看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湖南米粉。 “我吃牛肉粉。”杨莉说道。 “那我要牛杂粉。每碗粉都加一个鸡蛋一根香肠，你还要点什么吗？”我问杨莉。 “别给我加香肠，我要一个鸡蛋就可以了。” “好，那就一根香肠两个鸡蛋，再加两个豆皮吧。” 店里面也比较冷，老板更是舍不得开空调取暖，我俩哈着气搓手取暖。好在粉上的比较快，热热的粉吃下肚，加上辣椒的刺激，瞬间就不觉得冷了，反而还出了一身汗。 吃饭的时候杨莉接了个电话，应该是她爸爸打过来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回复说马上就到家了。 “我送你回家吧。”我对她说。 “没事，再转一会儿吧。”她居然还不着急。 “你父亲不是催了吗？” “他一直这样，你爸妈不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吗？” “刚才喝酒的时候发短信问了，我回复了说跟朋友在外面，晚点回去。” “你爸妈真放心你呀。” “可能我是男孩子吧，男孩子出门在外能有什么危险呢？” “那可不一定哦。” “难不成你要对我下手？”我借着酒劲开了句玩笑。 “我要是下手，你要小心没命了。” “你说这话我好害怕。” “知道就好，还不老老实实的乖乖听话？” 我不知道她说这些话究竟是对我有意思，还是故意绕弯子在拒绝我，反正我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又或许我太天真了，那天只是喝了些酒，喝完酒胡乱说的话何必要认真对待呢？ 但相比于之前，我们今天聊的话题都是关于音乐和家庭，比之前上升了好几个段位，不用再拿单位的事情或者一些琐碎的事情来当借口了，这也算是我们之间关系的一个进步吧，我管这叫讨论艺术。 第38章 一个人的出行 那天晚上我们很晚才结束了这次约会，我送她回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之后我打车回家，回去的时候家人都已经睡了，我就没有打招呼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起的有些晚，前一天虽然没怎么喝酒，但头还是有点晕，起来时我妈已经把饭做好了。 “你还知道回来？”我爸又一次带着责备的口吻跟我说话。 “不回来干啥？” “昨晚上又喝酒了？” “喝了一点。” “你长大了，以后不敢这样，喝酒要适量......” “行了行了，喝点酒是咋了？我还能去抢银行？”面对父亲的说教，我有些不乐意了。 “你就一天爱跟我犟嘴！”我爸也有些不高兴。 “我都多大了？你天天说你烦不烦？” 父亲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这几天有啥打算？”母亲从厨房出来问我。 “不知道，可能要跟同学聚个餐吧，年后还要去学校领实习证明拿去公司盖章，可能论文还要修改，还要答辩吧，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 “事情还挺多的，要合理规划。”我妈明显比我爸说话靠谱。 我们同学每次开学前都会聚餐，人员包含我们宿舍和隔壁的两个宿舍，当然人不一定齐，刘开就经常不参加，但我们也从不劝。 这次因为我跟王亮初八就要上班，聚餐可能就定在这一两天，但我得先跟王亮沟通一下。 “过年过得如何？”我给王亮打电话。 “就那样，我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的是家里还账的事情。 “年该过还是得过。” “嗯，你什么时候去单位？” “初七下午吧，你呢？” “我已经到西安了，在我爸这待几天，我初六就过去，要不然没地方住。” “好吧，那咱们今年聚餐怎么安排？我意思这一两天吧，要不然咱上班了交通不方便。” “看他们吧，我都无所谓。” 王亮这个态度倒是让我有些惊讶，往年他对于聚餐都是最热衷的，今年却突然这么冷淡，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也不太清楚。 王亮既然不感兴趣，我只能联系别人，随后又给马楠打电话。 “我们过年主要就是接待游客，我家这边没啥游客，我跟我家人去给我大伯的店帮忙，下午有时候在鼓楼广场那边摆摊。”马楠说道，确实对他家来说这是难得的赚钱时机。 “你在钟楼吗？不早说，我昨天晚上还过去了。” “你又没问我。” “那今年聚餐有什么安排吗？我初八就上班了。” “我倒无所谓，看其他人吧，刘博宇说他在郑州旅游，可能晚几天回来，李天力不知道能来吗？”马楠帮我分析了下其他人，但语气依然轻描淡写。 “好的，那到时候咱们联系。”挂了电话，我突然有些失落，每次开学前的聚餐我都十分期待，但今年怎么感觉大家都很不在意的样子，难道是我太心急了？ 我决定给刘博宇打个电话，如果他也是这态度，我就不给聚餐预留时间了。 “听说你在郑州玩呢。”我开门见山。 “是呀，你小子终于舍得联系我了。”刘博宇说。 “我这不是最近太忙了嘛！” “你能忙个啥，听说你跟王亮在卖车？” “对，干了不到两个月。” “怎么样啊感觉？” “还好吧，就是上班地方离家太远，还有就是累。” “上班还能轻松吗？好好干着吧。” “那你干嘛呢？”我反问他。 “年前朋友介绍去咖啡店打工，最近没什么事，来朋友家玩几天。” “郑州有什么好玩的吗？” “跟西安差不多吧，我又不爱逛历史古迹和景区，你知道的。” 刘博宇说这话，我大概能猜到这小子准是为了追女孩跑去了。 “好吧，那什么时候回来呢？我还打算请你吃饭。” “真的假的？那等我回去了约你吧，我可能还得几天。” 听到他说还得几天，我就没有再提聚餐的事情，毕竟这一两天他也赶不回来。 李天力就不用再联系了，他虽然跟我们一个宿舍，但大学三年多一直没怎么住宿舍，平时宿舍有个集体活动倒也会参加，但总体来说关系没有好到私下里会频繁联系的那种。刘开也不用联系了，大概率不会参加。 既然如此，关系好的人都问了一遍，大家都有事或者忙着，那就不把聚餐当回事了，只是剩下的几天我该干点什么呢？跟父母走亲戚？或者做其他事情？继续约杨莉出来似乎不太合适了。 不如自己出去转转吧！我突然动了这么个心思。 收拾好之后，我给我妈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南边是秦岭山脚下，上学的时候跟同学经常去，但近一年来已经没怎么去看过了，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去转转？于是我坐上了去往秦岭山脚下的公交车。 假期去秦岭游玩的人还是不少，一路上特别拥堵，很多私家车在并不怎么宽敞的省道村道上按着喇叭，好在我坐的是公交，不用担心油钱，只是手机耗电量有点快。 坐了快两个小时，我终于到了南五台的山脚下，这里我跟同学上学的时候就来过，车停在一处水塘边，我们需要打出租或者坐当地村民的车进山，车开大概十二三公里后才可以下山徒步爬行。 山脚下拉客的车很多，我打算跟人拼一辆车进山。 “一人20！”拉客的司机对着我说。 “这么贵？不是10块吗？” “你不看现在是啥时候？10块钱你看有人拉吗？”司机头也不回的跟我喊。 好啊，来都来了，总不能现在原路返回，而且这会进山的人还很多，再不坐车我害怕后面司机又要涨价。 坐上车等了没多久，司机就开车了，这辆车是司机自己家的面包车，司机估计是附近的村民，都是趁着没人查的时候来偷偷拉客，所以一辆车里往往能塞下很多人，我们这辆车除了司机，居然坐了七个人。 七个人里有四个是外地来的游客，从说话的口音就能听出来，另外三个人跟我年纪差不多，一男两女，看面相可能比我还小，估计是大学生放假出来玩，那四个游客坐在车的左侧，讨论着来西安游玩的种种不愉快经历，我听了也没反驳，毕竟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发生被坑的事情，咱也不能否认别人的批评。 另外三个年轻人坐在车中间，我坐在他们旁边，虽然年纪相仿但我又不敢跟他们搭话，于是我们四个就一路安安静静的被司机送上了山。 第39章 山上奇遇记 车一路颠簸，我们终于到了半山腰，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来这里的车都只能停在这里。 停车场旁边有个小吃摊，卖凉皮稀饭菜夹馍，还有一个小卖部，旁边放着一口大锅，里面在热一些瓶装饮料。 我来的比较匆忙，路上吃了个肉夹馍，在路边商店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瓶水，早就在来的路上吃干喝净了，于是打算买瓶水再吃点东西。 “可乐多钱？” “7块！” “多钱？” “7块！” “这么贵！你坑人呢！”山上的东西贵能理解，可是学校门口卖两块五的可乐这里卖七块就过分了。 “我坑谁了？一直都是这个价格！”小卖部里的大妈生气的回复我。 “你爱要不要！要我还不卖给你！”大妈继续说，嗓门很大，好像故意喊给周围的游客。 完了，把唯一的商店老板得罪了，小卖部里除了大妈还有几个中年人，看样子在附近住着，我也不敢继续跟他们争吵。 其实刚才只是太累了才说了那么句话，但没想到把店主惹生气了，此刻我也想清楚了在别人的地盘上不敢太冲动，但可惜这会再过去买水就太没面子了。 …… “嗯，帅哥，我们买的水买多了，你要吗？可以卖给你一瓶。”我回头一看，是刚才那两女一男其中的一个女孩子。 “那……好吧，谢谢啊。”此刻这是我唯一的稻草，不买真的会渴死。 我跟着女孩走到他们三人落脚的地方，那是停车场旁边的一棵大树，树下有一个石头桌子和四个石凳，他们几个就坐在那里。 男孩看见我笑了一下，从身旁的塑料袋里拿出了好几瓶水。 “我们第一次来，以为要走很远的路，就带了很多喝的，结果没想到坐车就能上山，水也喝不完。” “好的，谢谢，你看那店老板心够黑的。”我还不忘讽刺一下小卖部大妈。 “你看你想喝什么，我们买的多……” “可以自己挑吗？那太好了。” 他们买了很多喝的，除了水还有饮料，脉动、可乐、雪碧、芬达、佳得乐…… “天哪！你们是把饮料店搬来了吗？”我真佩服他们几个，买了这么多饮料！ “哪里呀！买来就是让大家喝的嘛！”男孩说道。 我拿了佳得乐、可乐、娃哈哈纯净水，给了男孩十块钱。 “找你两块，稍等……”男孩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不，不麻烦了，我还得谢谢你们。”我赶忙劝住男孩。 “不行，一定要给你，大家都是出来玩嘛！” 最终男孩还是把钱塞给了我。 我先打开了娃哈哈，水一下子就被我喝了一大半。 “你喝水好快。”叫我的那个女孩子说道。 “我今早到现在只喝了一瓶水。”说话的时候我打量了一下他们三个： 跟我说话的那个女孩子个子不高，应该不到一米六，皮肤很白，微胖但长的很好看。另一个女孩子瘦高瘦高的，皮肤有点黑，留着又长又直的黑发，虽然有点黑但长的也很漂亮。相比起来男孩子就有点屌丝了，留着寸头，同样瘦高，倒三角形的脸，下巴很长，带着一副看起来很厚的眼镜，鼻子下面留着一撮不长不短的小胡子。 这是个什么组合？我内心好奇，两个女生这么好看，跟一个看起来傻傻的男生一起爬山，不过他们人倒还怪好的。 “你们第一次来这里吗？”我问道。 “是呀！听说景色很美，但谁知道冬天什么都看不到。”微胖女孩说。 “哈哈，北方冬天就这样，要是四五月份来，那才好看。”我成了导游。 “不过这里人好多啊。” “放假期间景点人都多，而且年也快过完了，趁着这几天天气好出来的人肯定多。” “这山上有什么好玩的？” “有寺庙，叫什么我忘了，还能看云海，还有千年唐槐树……来这里主要还是爬山，我也是来锻炼身体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有水有草坪的地方，能坐在水边野餐的那种……”微胖女孩有些遗憾的说——那时候信息不像现在这么方便，出去玩找错地方很常见。 “去看看吧！冬天的山顶也很好看的，风景不错。”我劝了下女孩。 “来都来了，上去看看吧。”男孩说。 “走吧，要不然在这坐一天吗？”黑皮肤女孩也开始劝微胖女孩。 “那好吧……”女孩还是有些沮丧。 “这上面有台阶，路挺好走的，一会儿就上去了。”说完我就打算出发了，毕竟萍水相逢，不能因为别人的事情耽误了自己的计划——虽然我没什么计划。 “走吧，跟着帅哥走。”男孩对着两个女孩说道。 我没管他们，自己走自己的。 那时候还是年轻气盛，感觉没怎么走就到了观景台，这里看山下风景很美，云海翻腾的景象很壮观，像一幅水墨画一样。 观景台人很多，我提前找了处位置好的地方落脚，也不给其他人让自顾自的开始拍照。 过了好一阵子，那三个人才上来，看到我已经在拍照，对着我说“帅哥！你走的太快啦！” 虽然不认识，但一直叫我帅哥让我很开心，于是我把我的“风水宝地”让了一块给他们，男孩从背包里拿出野餐垫，开始放起了食物。 此时我才感到自己也已经饥肠辘辘，但已经买了他们的水，再买他们的吃的不太好吧，只怪自己跟小卖部老板吵架，凉皮摊或许也是小卖部老板家开的，所以我当时没在那边吃饭。 “要不要过来吃点？”男孩又一次邀请我。 “你们买的吃的多吗？多的话可以分我一点，跟刚才一样我付钱。”咱不能占人家便宜。 “好的，一起过来坐吧。” 于是我坐在那他们的野餐垫上，一看才知道，他们买的东西真多！除了刚才的那么多饮料之外，还买了一大堆零食，薯片、面包、锅巴、辣条、瓜子花生……还有熟食，香肠、卤蛋、叉烧、鸭脖……居然还装了一整只烧鸡！ 难怪他们走的慢，男孩子一个人几乎承担了他们的所有行李！他背了一个硕大的旅行包，几乎所有的食物都装在那个包里，手上还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而两个女生几乎什么都没拿，只背着自己装饰用的小包。 “还好路上喝了些饮料，要不然更重。”男孩边拿吃的边说。 我突然感觉自己很自私，当时是不是应该帮男孩背一会儿东西呢？算了没必要，喝他们的水我又不是没付钱，而且吃他们的东西我也答应给钱了。 就这样我和他们三个一起享用了一顿野餐，并且这顿野餐还很丰盛，在海拔1600多米的南五台我和三个素未平生的年轻人一起吃着鸭脖烧鸡喝着脉动雪碧，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应该没有比这更惬意的时刻了吧。 第40章 新的朋友 吃饭的时候我跟他们聊了好多，毕竟有美女在旁边，我也情不自禁的开始表现起了自己。 因为我是外来人，所以我便主动介绍起了自己，跟他们说我在西安上学，今年面临毕业，目前已经上班，今天趁着放假想出来转转。 男孩也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他们三个老家都在陕南，跟王亮是一个地方的人，三人从初中开始就是好朋友，并且大学都考到了西安，男孩儿在外国语大学，微胖美女在美院，黑皮肤美女跟我一样是民办本科。 “真羡慕你们啊，可以一直在一起。”我说这话是发自内心的，我跟我的初中同学几乎已经不联系了，高中死党也就剩下杨洋了，大学的好朋友虽然还联系，但谁知道今年以后会是什么情况呢？ “我们毕竟是外地人嘛！来西安了当然要团结一些。”男孩说的这话没错。 “那你们都在上学啊，怎么这么早就来西安了？学校开学应该还早吧。”我有点好奇。 “我们在家待着也没什么事，就约着一起出来玩，今晚上打算在市里住一晚上，明天回家。” “这样啊，真羡慕你们可以说走就走。” “大哥你太客气了。”男孩子对我的称呼从“帅哥”变成了“大哥”，不过这也没什么，我本身就比他们大。 吃完东西他们看我带着相机，就要求我帮忙拍几张照，我愉快的答应了，给美女拍照求之不得，至于那个男孩儿，随便拍几张应付一下就可以了。 不知不觉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已经有人开始陆陆续续下山了。 “咱们也准备走吧，你们晚上还要去西安玩，别太累了。”我突然关心起了他们。 “好的，我也正有这个意思。”黑皮肤美女说道，今天整个谈话我跟她说话最少，主要是我不敢主动跟她说话，因为她太美了，身上散发着一种埃及艳后般的魅力。 我们又原路返回，到了停车场后他们还在整理背包，我赶紧找了个司机，说四个人五十拉不拉？ “五十？来时都一个人二十！最低八十！”司机没好气的说。 “不拉就不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一开口就像跟人吵架一样，但其实我并不想跟人吵架。 问了两三个司机，基本上都报价一百，我只能随便找一个去搞价，终于谈了一个八十块钱愿意拉我们的司机——折腾了大半天还不如坐第一辆司机的车。 “赶快走了！要不然等会连车都坐不上。”我赶紧叫他们过来，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山上的车只会越来越少。 路上我也跟他们平摊了车费，我们坐到山脚下已经没有公交了，好在还有村民自己开的面包车，于是我们四个又合伙拼了辆车坐到了区中心。 “你们去市区打算玩什么？”到了这里我想我们应该要告别了，但作为西安土着，我觉得有必要给这几位小朋友推荐一些性价比高的小店。 “不玩什么啦。”男孩说“我们已经订好了酒店，在附近找个地方吃顿饭转一转就好了。” “晚上住哪里？” “小寨附近。” “那咱们一路啊。”没想到这么巧，他们居然住在我家附近。 “真的吗？那太好了。”男孩转头对两位美女说。 “嗯，大哥，咱们加个QQ好吗？”微胖美女突然问我。 “可以啊！”难道她喜欢上了我吗？怪不得一开始就叫我帅哥，可是这也太直接了吧！居然主动加我QQ！ “你今天回家方便把照片传给我吗？”女孩害羞的问我。 原来又是我自作多情了！搞了半天人家心里惦记着他们的照片！ “好的，没问题。”虽然有些扫兴，但是把照片给人家是一定的。 说话间215就来了，我们一起坐上车往小寨出发。 “我也加一下你QQ吧，大哥！”男孩儿也向我提了同样的要求。 “好的，美女你QQ我也加一下吧。”我不光加了男孩子，还主动问黑皮肤美女要了她的QQ号。 女孩子当然也没有拒绝，但是全程也没怎么跟我说话，更确切的说，也没怎么跟她的两个小伙伴说话，全程几乎都是男孩子、微胖美女和我在聊天。 “你们打算去哪儿吃饭？”下车之后我又问了一遍他了。 “不知道啊！先找找看。”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可以去大兴善寺那边看看，好吃的比较多。”说完我们就匆匆道别了。 回家之后，父母还没睡，问我这一天干嘛去了，手机也打不通。 我说我一个人去爬山了，就是想锻炼一下身体。 “哦，那这是好事，下次去之前记得一定要给我们说。”我爸又开始教育人了。 回到我的房间，我把数码相机连接上电脑，把照片全倒到E盘里，筛选出他们三个的照片，之后打算用QQ发给他们。 给微胖女孩儿发了消息，对方没有回复，估计这个时候还在吃饭，那也就不着急发照片了，等回复了再说。于是我打开了DOTA玩了起来。 玩游戏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看表又到了晚上11点，此刻我还没有一丝困意，但眼睛疼的厉害。 关了游戏一看QQ，居然好几条信息！男孩发信息说让我给传照片，女孩也发信息说刚才在吃饭没看到消息，他们现在已经到了酒店，酒店房间里有电脑，让我给他们发一下照片。 “还在吗？”我给女孩儿发了个消息。 “在的，大哥。”女孩回复消息很快。 “好的，那你等一下，我这就把照片传给你们。” “嗯！谢谢大哥！” 数码相机拍的照片像素比较高，都是500万像素的，传输起来非常慢，得等好久。 “你们三个住在一起吗？”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住的。 “怎么可能！陈博自己住一间房子，我和丹丹住一起。”女孩回复我。 陈博是那个男孩，微胖女孩叫李曼，黑皮肤女孩叫王丹丹，我们今天都互报了姓名。 第41章 久违的快乐 那天晚上我和李曼聊了很久，她比我小两岁，汉中人，目前在美院学画画。 聊天的时候她给我看了很多她的作品，还给我讲了一些她对艺术的理解，可惜我听不太懂。 不知不觉已经深夜，照片终于传完了，我觉得也该休息了，就让她早点休息。 “没事，明天又没什么事，今天可以晚点睡。”李曼说。 “也对哦，你们明天回家车好坐吗？”我问道。 “很方便，坐大巴就可以，还能欣赏山里的景色，对了，你来汉中吗？” “没有啊。” “有机会一定要来！风景很美！” “好的！” 说完我早早的休息了，可能因为白天爬山的缘故，这一觉睡得特别香，早上起来又是个中午。 今天天气不太好，窗户外面飘着细细的雨。 还好屋里暖气足！我心想着，既然下雨今天就不出去了吧！ 在家无事，只好打开电脑，上QQ空间看到有人给我留言，还不止一条，点进去一看原来是李曼。 她在我的一个名为“傻孩子”的相册里留言，说“大哥好帅哦！”还加了很多表情符。那个相册是我放自己自拍照的，大部分都是用数码相机和手机拍的，从高中开始一直更新到现在，有些照片早已模糊不清，但所有照片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在刻意的摆酷耍帅。 “妹妹你好不矜持哦。”我回复了她的留言，又看了她在别的照片下面的评论。 “这地方好漂亮啊，这是哪里？”她看着我带外甥女去海洋馆的照片问我。 “极地海洋馆。”我回复道。 后面的评论大部分都是问问题，我一一做了解答，心想这女孩好自来熟呀，这才认识第一天就问东问西的。 与此同时，我也进了她的空间，想看看她平时都上传些什么照片。 李曼的相册照片不多，大部分都是跟同学的合影，有高中的也有大学画画的照片，也有自己的一些自拍照，有一个名为《高中同学》的相册，里面有很多他们青涩的照片，其中还有陈博和王丹丹。 还有个相册名叫《聚餐》应该是在西安拍的，那里面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那天也打扮的非常美丽，本来就好看的女孩子，收拾一下更漂亮了！ 有一个叫《我们的回忆》的相册设着密码，我没法查看，看了一下是2009年就创建的，根据这个名字我推断这个相册里是她和男朋友的照片。 原来有男朋友了啊！我突然感觉有些扫兴。 “早知道就不跟她聊这么久了！”我心想道，我还是继续跟我的女神杨莉聊天吧！ 杨莉今天没有上线，她在干什么呢？我又开始单相思了。 玩了会游戏，感觉无聊，脑子里想着女神根本玩不进去。《魔兽》打了两把就退了，《实况》踢了一会也觉得无聊，《天下2》打了会副本也感觉没意思，总之玩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放假在家，没事也看看书。”我爸又来说教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耐烦。 “不要光玩游戏，看看学校有啥事情，辅导员有没有在群里发消息。” “看了，没有，我关注着呢！” 父亲看我在电脑旁，叹了口气。 突然电话响了，我一看是李天力打来的。 “干啥呢！哥们！”他跟谁都这么说话。 “在家呢，没啥事。” “我刚从泰国回来，这会还在家，过几天我下西安去！你们都在吗？” “刘博宇在郑州，其他人都在。” “哦，那没事！我还要几天才下去，到时候咱见个面，一起吃个饭！”他说话总有一种拍板的感觉，让人觉得这事一旦说出口就不能修改。 “好的，我都可以，不过我跟王亮可能得提前安排休假，到时候早点说。” “没问题！等我消息！” 没想到聚餐这事儿李天力居然还放在心上，我还以为大家都不当回事了。 中午在家吃了饭，我妈做的稀饭，炒了个青菜，豆芽，又把过年没吃完的香肠热了下，主食是从老家拿回来的馒头。家里平时吃饭就是这么简单，我吃的也快，吃完从来不用收拾碗筷——这些活家里人从小就不让我干。 简单的午饭吃完，我又继续坐在电脑跟前，发现QQ有人给我发消息，打开一看是李曼。 “哥，谢谢你帮我们照相，我们走啦！开学见！” “好的，一路顺风！”这女孩真有趣，明明才见第一次面，却对我这么热情。或许她对所有人都如此呢？是我太自作多情了吧！虽然我知道她有男朋友，但总觉得跟她聊天很愉快。 “131XXXX这是我的电话，你记一下，保持联系！”这是她给我发的最后一条消息。 “好的，你也记一下我电话。”互相留了电话，我关闭了聊天窗口，我也不知道这个电话会不会打，但既然都留了，就当做新交的朋友吧！ 马上就要上班了，收拾一下吧！我心想着。对了，跟王亮联系下，看他到宿舍了吗，于是我打电话给王亮。 “我早都到了，宿舍冷死了！”王亮抱怨道。 “那没办法，你被子盖厚一点吧。” “你来的时候帮我带点感冒药，我感觉我生病了。” “那完蛋了，你可别传染给我。” “放屁，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你也有今天？”我终于嘲笑了一次王亮。 “不跟你说了，我等会去网吧呀！” “去吧！生病还不忘打游戏！” 这家伙既然还活着就不用多操心了，我做好明天上班的准备吧。 下午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在看人人网和QQ空间，李曼也注册了人人网账号，我主动添加了她，杨莉的账号很长时间没有更新了，虽然几天不见，但我还蛮想她的。 “发个消息问问吧！”我自言自语，不小心被我妈看见了。 “你说啥呢在那？”我妈问我。 “没啥，念电脑上的字呢。”我找了个借口。 我自言自语这个毛病一直都有，也改不掉，不少同学提醒过我，可我做这件事的时候是无意识的，所以自己很难能注意到——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一样有这个毛病。 消息发过去了，但杨莉没有回复，可能今天她比较忙吧。 第42章 上班焦虑症 今天就要去宿舍了，明天就复工了。 说真话这是我第一次放假后上班，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很焦虑，确切地说就是不想上班，但不去又不行，都干了这么长时间了。 上午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在家待着还是焦虑，不如早点去跟王亮见面。 两个小时的公交车也没有冲洗干净我的焦虑，我进了新村，看到那些还没营业的饭馆和按摩店，心里始终空荡荡的。 到宿舍了，王亮还在睡觉，我进门的时候他也没动静，这家伙该不会断气了吧？ 我走过去用手摸了下他鼻子下面，还有呼吸，那就行了，可别让我成了这小子断气后遇见的第一个人，那我还得报警，还得去做笔录，还得给单位请假，我可不想这么麻烦。 “你干啥呢？”王亮被我的举动吵醒了。 “看你活着没。” “靠！你无聊！” “昨晚包夜了？” “嗯，你又不回来，我上了个夜机。” “生病了还包夜，看来游戏能治病。” “宿舍有多冷你不看看！网吧里还能好点。” “吃药吗？给你带了点感冒药和消炎药。”我从口袋拿出药给他。 “哎呀，吃点吧，本来想硬扛过去，太难受了！” “你感冒多久了？” “不知道，快一个星期了吧。” “那应该快好了。” “谁知道呢，反正感觉还没好！” 因为王亮感冒，我俩把床头的位置调了个个，这样我能离他远一些，我还专门带了个口罩，以防止被这个家伙传染。 那天下午我在宿舍抽了一盒烟，也没有缓解焦虑的情绪，看样子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简单的一个上班复工都能让自己难受成这样！ 下午的时候，我听见外面有声音，不用说是刘一楠他们回来了，我出去打了个招呼就进来了，我们虽然是隔壁，但彼此并不熟悉，平时也很少交流，只是在一些特定时候会一起出去，比如王亮想打台球叫不到人，或者一起去网吧联机打CS、魔兽。 宋玉下午也过来了，单独把我叫了出去。 “王亮是不是感冒了？”她问我。 “是啊，你咋知道？” “我看他QQ空间发了，我这有感冒药，你给他拿上，这牛奶是我从家里拿的，你帮我带给他。” “对他这么好？”宋玉人是挺好，但这么对待一个同事，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别管，拿给他就是了。”她没有抬头，只是把东西塞给我。 “放心，一定办到！要不要进宿舍聊会？” “不去了，我回家了，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给我打电话。” 我把东西拿回去放到王亮跟前，说你的“老相好”给你的。 “哪个老相好？” “宋玉呀，人家还给你介绍过对象呢。” “她为啥给我买药？” “我咋知道，还给你拿的牛奶，让你补补身子。”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邪恶。 “不是吧......”王亮嘴上说着不是，但身体却很诚实，从床上翻身起来，撕开了牛奶的包装盒，拿出了几盒，顺手给了我一盒。 “她该不会......对你有意思吧？” “扯犊子，闭嘴！”王亮似乎还有些不高兴。 因为天气不好，加上格外的寒冷，我给自己铺了两床被子，晚上也早早的睡了，第二天早上我们都早早地起床，王亮拖着带病的躯体骑着电动车带着我，我们去了单位。 “今天是复工的第一天，给大家发红包啦！”经理一大早在门口给我们派发红包，我接过之后就打开了，里面是一百块钱。 8点半准时开会，经理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我发现人数比过年前少了几个。 “今天是新年开工第一天，大家过年期间都玩得怎么样？”经理一脸笑意。 “虽然正月十五才算是过完年，但是对于咱们大家来说，年其实已经过完了，我们该投入紧张的工作中了，马上就要到春天了，春天是销售的好季节，大家加把劲。”经理开始洗脑，我们集体说好。 会议时间比较长，又跳了“发财舞”，之后大家就开始按部就班的上班。 “有几个人没来啊。”我问王亮。 “年前就辞职了。”王亮漫不经心的说着。 “啊，你咋知道？” “他们私下里都说了，你跟他们不熟，他们不会在你面前说。” “我也听说过，听说公司还要裁人......”说到这里我突然闭了嘴，差点把杨莉出卖了！ “正常，现在上班都这样。”王亮似乎习以为常，这时候的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 就在我们开门营业的时候，经理把郭峰叫到了办公室，我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氛围。 过了没多久郭峰就出来了，脸上表情很愤怒，直接去了他师父那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经理又把张庆叫了进去。 “这应该是已经开始开人了。”我偷偷地跟王亮说。 “肯定了。”王亮自己却丝毫不慌。 那天经理叫了四个人进办公室，这四个人第二天都没有来，我也是过了一周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郭峰不爱跟人打交道，平时的考核他师父给他打分很低，加上两个多月一单没出，被劝退了；张庆业绩也很低，但这个业绩的员工很多，只是张庆这人平日里爱去二道巷这是公开的秘密，而且平时嘴不把门，店里的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都是他传出去的，经理对他早就有意见了，也就借着这次机会让他走人了；另外两个也是业绩不达标或者不合群等原因被劝退了，用老板的话说就是——“负能量太强，缺少共同价值观。” 原本十七八个人的店，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个人了，看样子这是要大换血了。 可惜那时候得我安于现状，不懂得人情世故，要不然也能早早做打算，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你习惯了一种生活方式并且觉得心安理得的时候，就很难再想着尝试改变了，而我那时候对社会一无所知但却心比天高，总觉得我的能力可以帮助某个人成就大业，这种把希望寄托在某个人身上的想法在我心里根深蒂固了很多年，之后未来的某一天我才突然醒悟，想要成事得靠自己！或者，当一个普通人也会很开心呢？ 虽然店里大换血，但因为没有涉及到我所以我丝毫没有危机感，而此刻的我还幻想着啥时候在老总面前表现一下，辅助老板成就一番事业呢。 第43章 还是专心挣钱吧 2月份发1月份工资，我工资不高，还得攒钱买手机，所以比较抠，每天下班都吃米线跟葱花饼，半个月就瘦了十几斤，相比起不敢花钱的日子，我对工资更看重。 年后是个淡季，但我还是抓住机会成交了几单，卖车提成不高需要搭一些产品，比如升级音响或者加装行车记录仪，当然卖商业险也可以增加收入，公司有合作的保险公司，你只需要把顾客介绍过去就行，对方的住店销售成交后会给你一笔“介绍费”。 当然，这些钱终究不会太多，大头都被领导和上级瓜分了，我们只能拿点皮毛，我成交的几台车里，有几单商业险是联系外面保险公司的，这在行业内是公开的秘密。 总有些保险公司的人会联系我们这些销售，让我们把顾客介绍给他们，他们会相应的给我们提成，相比起店里给的那点介绍费，他们给的提成相当可观，我们这些销售也能够靠这些钱赚一笔，当然，不能做的太过分，让店里发现了轻则处罚重则直接开除，我们一般这个月销量好了就偷摸着做上几单，神不知鬼不觉，之前我师父和王亮的高工资就靠的是这些“灰色收入”。 我在这两个月里也学会了这个技能，2月份就通过甩保险单赚了三千元，还是他们销售直接给的现金，面对着这笔财富，我的内心是开心的——终于可以买新手机了！ 因为还要处理学校的事情，我的假期几乎都被占用了，买手机的事情只能推后，我想找人跟我一起去，毕竟买大件东西一个人有些太缺少仪式感了。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莉，买苹果手机是一件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事情，她应该也想要吧？那我到时候可以好好在她面前炫耀一番了。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天知道我当时有多幼稚！ 三月份春暖花开，天气也慢慢好起来了，但羽绒服依然不能脱，不过好在我不那么忙了。最近跟杨莉偶尔会网上聊天，但她的回信时有时无，有时候会跟我聊几句，更多的时候我信息发过去就石沉大海，不过这次买手机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最近有空吗？”我给杨莉打电话问道。 “还行，不太忙，怎么了？” “这周天有时间吗？能陪我买个手机吗？”我问她的时候心跳的特别快，虽然最近一直在聊天，但要求她陪我外出还是头一次。 “应该没事吧，可以去。”她回复我。 “那好吧，就去科技路的万年金典怎么样？”我故意把商场名字说的很清晰。 “你发财啦！买什么手机？”果然，她一听说我去高档商场也产生了好奇心。 “我想买个苹果手机，上次看过了，感觉不错。”我刻意的把苹果手机说的很随意。 “看来你们做销售还是赚钱。”她说。 “最近运气好。”此刻我很开心，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归功于“运气”。 周天很快就到了，我按约定到了万年金典商城的门口，这次我穿的是一件军绿色的短款连帽飞行员夹克和一条宽松的锥形裤，脚上踩着一双旧的已经开胶的VANS，我觉得这身打扮很酷。 杨莉如约而来，但在她来之前我一直担心她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爽约，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同时也计划好了中午一起吃饭，下午或许还能看场电影，甚至如果合适，我打算送她回家，在路上给她表白。 杨莉远远地看见我也给我打了个招呼，但走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她旁边还带了个女孩。 “我大学同学， 本来我们今天说要一起逛街，你说让我陪你买手机，我就把她也带来了。”杨莉笑着说。 “啊，没关系，好啊，一起转转吧。”原本约会的计划难道要泡汤？不过没关系，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我是这样想的。 和那个女孩打了招呼，我们就进了商场，外面还是有些冷。 手机柜台在一楼，因为是苹果专柜所以在很显眼的位置，我们直奔主题，店里面积不大但产品不少，我大概看了下都价格不菲，苹果的单品在上学时候李天力就一直用着，他人也比较大方会借给我们，所以多少都有些了解，但我知道价格很贵所以从没逛过专柜。 这次我的目的是买手机，好在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刚发售的疯狂时期，店里都有现货，我买得是白色款，因为这款辨识度最高。 杨莉和她同学似乎对我买手机不感兴趣，一直在看MP3和iPod touch，这让我感觉有些失落，本来想看看她羡慕的眼神，谁知道人家根本对我的手机不感兴趣。 手机买好之后直接换卡，提着袋子就出了商场，这个商场衣服都很贵，我不敢多带一秒钟。 “吃点什么？我请客。”我对两位女士说道。 “好吧，那就不客气了。”杨莉说道。 “牛排如何？这附近有一家挺不错。” “你定就行了。” 于是从商场侧门电梯上了五楼，这里是商场的餐饮区，这家店我也是第一次来，之前在网上搜了好久做了攻略，发现很多人对这家店评价很高，并且价格也是我能接受的范围，又在高档商场里，哪方面都十分合适，唯一的问题就是今天多了个人。 入座后我问对面两位女士吃什么，两位女士都说随意，我就点了三份西冷，我吃五成熟的，七成熟的给女士。当然我本身对这些都不懂，是提前在网上看的。 吃饭的时候，杨莉一直在和她同学聊天，几乎没怎么跟我说话，我也只能在一旁听他们说话，顺便玩玩新买的手机，偶尔有她们说的高兴的地方，我也笑一笑，但始终都没有机会跟插话，最主要是她们对手机似乎也不感兴趣，只是在谈论学校的事情。 吃完饭我想问要不要看电影，但杨莉说他们还有其他事，于是我们简单的告了别。 今天的“约会”让我很不开心，原计划的二人世界被她同学搅黄了，没一点进展不说还打了顿饭钱。 下午回到宿舍，王亮着急的要看我的新手机，还问我进展如何。 “没进展，她带了她朋友，吃完饭俩人就走了。”我没好气的跟王亮说。 “你呀，拖得时间太久了，这都两个多月了一点进展没有，你打算拖到啥时候？”王亮反问我。 “我哪知道，人家又不给机会。” “你不得制造机会吗？我靠，你手机没电了。” 啊？这新手机待机时间这么短？ 第44章 她对我没意思！ 新手机操作不难，但是一天充一次电让人很被动，必须随时拿着充电器，而且信号也比以前的差，但流畅的运行速度和很强的可玩性让我对它爱不释手。单位同事也很羡慕我的新手机，我成了最早一批赶时髦的年轻人，可这又如何呢？杨莉又不喜欢。 三月的城郊乍暖还寒，刚暖和两天又被冷空气打回了原型，我庆幸没把羽绒服放回家，但有些人却被冻得够呛。 这天下班我和王亮准备回宿舍，宋玉却过来了，手上提了个很大的袋子。 “王亮......最近天气冷，刚好我哥开的服装店去年的羽绒服还有存货，这家尺码你能穿......你拿去穿吧。”她低着头说的这些话，语速很慢略显不自在。 “啊！你太偏心了！咋没我的？”我嫉妒的问道。 宋玉没有说话，把衣服递给王亮头也不回就走了。 王亮拿着衣服愣在了那里，估计此刻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宋玉会送他衣服。 “要我说，宋玉准是看上你了。”吃饭的时候我对王亮说。 “这事弄的，你说我把这衣服怎么处理？”王亮没反驳，他必然看出端倪了。 “怎么处理？你不要给我。” “滚！我得还给她。” “怎么还？” “明天再说。” 宋玉虽然住宿舍，但她家就在村子里，宿舍只是她的一个备用休息室，平日里在宿舍很少见到她。这段时间她对王亮的态度让我很嫉妒，我知道王亮不可能喜欢她，毕竟她那个身材换谁谁都不一定能一眼相中，但她为什么不跟王亮挑明了说呢？ 王亮这天晚上很是纠结，一直问我该怎么处理衣服，如果收下了第二天请宋玉吃饭，宋玉会不会误会认为王亮喜欢她？如果直接退回去，宋玉肯定不要，而且他跟宋玉接触的时间也是工作时间，到时候其他同事看见了怎么办？宋玉她爸还是我们的房东，以后自己还能在这上班吗？ 很多事情王亮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也不知道，我劝他别想了明天再说，他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下班，王亮把羽绒服还给了宋玉，说自己目前不需要，感谢她的好意。宋玉坚持不要，但最后拗不过王亮，拿着羽绒服回家了。 我俩吃饭时，王亮说：“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是啊，能挑明的关系是最好的，可我跟杨莉就一直这么雾里看花——不！准确的说是她对我若即若离。 “你知道吗？好多人都知道你喜欢杨莉了。”王亮坏笑着看着我。 “胡说！”这事我明明做的很隐蔽，其他人怎么会知道？ “你不是之前老约她出去，还老跟她聊天，她们办公室人都知道咱店有个男孩老找杨莉，而且你们出去有一次被郭峰他师父看见了，回来给我们说的。” 我晕！这人怎么嘴巴这么大！郭峰跟张庆是一个师父，也难怪带的徒弟都干不长久！ “那你跟宋玉这事就结束了？” “那还怎么样？我不可能跟她发生什么事啊。” “人家家里有钱。” “有钱人多了，人要靠自己！”王亮这时候三观还挺正的。 “那你说，我该不该给杨莉表白？”这问题我只敢跟王亮沟通。 “说呀，不行就算了，哪有这么一直耗着的？” “我想请她吃个饭，然后找机会送她回家，再给她表白。” “那你自己看，她要喜欢你，你不吃饭也能表白。”王亮低头吃着油泼面，不想搭理我。 对啊！她要喜欢我，我还能没机会吗？看看宋玉，都这么主动了，可杨莉似乎一直没有给我过机会，除了过年那次约会（但那时候还不太熟，我也不可能贸然的去表白），剩下的时候对我总是忽冷忽热，好的时候很好但更多的时候是不回消息，聊天也一直有头没尾，看来她是不喜欢我了！ 但是杨莉也没有错啊，我跟她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既然人家跟我没什么，我凭什么要求她为我做什么呢？而且感情这种事情是要培养的，难不成宋玉第一天认识王亮就喜欢王亮了？那也不太可能，肯定是王亮在某个时刻做的某个事让宋玉对王亮有了好感。 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第45章 怅然若失 三月份在忽冷忽热中结束了，四月份又要迎来清明假期，而我们也要回学校准备毕业答辩，这让本就不富裕的休假时间更紧张了。 我跟王亮同时请假了，经理有些不高兴：“指望你俩淡季好好卖车呢，你俩一天忙的没完。” 话虽如此但假他必须批，毕竟这关系到我们的毕业。 答辩那天所有人都在，隔壁几个宿舍的人也在，好在一切顺利没有出什么大问题，毕竟是三本，能有啥大问题？ 结束之后我们宿舍的人聚在一起，“吃个饭？”李天力和刘博宇同时提起。 这顿饭必须吃，因为往后吃一顿少一顿了。 这次同样吃的是泡馍和烤肉，餐桌上大家都在说着自己的近况。 “我没上班，给家里帮忙，实习证明章子用的家里人的公司。”马楠说道。 “我找人盖得章子。”刘博宇说。 “我让我班同学帮忙盖得......”刘开小声说着。 “我这好弄，随便找人就能盖。”李天力还是中气十足。 搞了半天只有我跟王亮的实习证明是正儿八经找自己公司盖得，那我还得感谢王亮。 “你们都好好上班，我打算出国了。”李天力说道：“我去新加坡学，以后你们谁去那边给我打个招呼。”他话是这么说，但我估计我们当中至少一两年没人去能，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他，但我相信如果去了真的找他，他不会避而不见。 “今天这顿我请了，都别跟我争，就当是我走之前请大家吃饭。”李天力今天说这话，我们都没推脱。 这顿饭吃的很过瘾，桌子上有烤羊排、烤香肠、烤面包、烤饼、凉菜、豆腐皮牛肚、羊头、还有数不清的烤串和啤酒，我们不知道喝了多少，直到走不了路，那天我们没回宿舍，第二天我跟王亮都迟到了。 “就等着毕业了。”下班后我跟王亮吃着砂锅聊天。 “是啊，各奔东西。” 我突然感到一阵失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刘博宇靠家里进了大厂，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反正他家又不缺钱；李天力要出国，我们跟他没法比；马楠家里做生意，听他说打算考公，不过就算考不上回家继承家业就行也没啥担心的；刘开说想跟他家亲戚去广东，反正他本就一无所有，去了说不定能闯出一片天地？算来算去，只有我跟王亮没有目标，我可不想当一辈子汽车销售，王亮应该大概率也不会。 “哎，你后面有什么打算？”我问王亮。 “我先干着，这边工资还行，等过上两年我家账还的差不多了，我就去外地闯闯。”看来王亮也有打算，可我呢？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去年还心心念的说要当老板助理，现在似乎也被日复一日的工作磨没了激情，那我该干嘛呢？我该什么时候辞职去实现我的梦想呢？我突然发现我什么都不知道，别人似乎在这段时间都长大了，我却还是小孩子的思维。 这天我又发消息给杨莉，问她什么时候毕业，我也没指望她回复，只是没人聊天想找个人说说话，杨莉没有回复，我也习惯了，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吧，此刻我早就没有过年时候的那份激情了。 “大哥，青龙寺你去过吗？”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李曼给我发消息了。 “啊，没去过，不过我知道在哪，怎么了你打算去吗？”每年三四月份，是樱花盛开的日子，西安能赏樱花的地方很多，以青龙寺最为知名，但说来遗憾，因为对花不感兴趣，我还一直没有专程去看过。 “听说现在看樱花不错。”李曼说。 “这个嘛......我不太清楚，我回头帮你问问吧。”我连问谁都不知道就答应她了，反正这种事情随口糊弄一下就行了。 “好啊，一言为定哦。”李曼这种说话方式，我有点接受不了，是在故意装可爱吗？或者她本就性格如此？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已经好久没联系了，这次她突然问我反而挺意外。 我还是帮李曼问了下赏花的事情，是问我妈的，我妈说四月中旬樱花就落了，要去赶紧去，可能我妈以为是我想去，以为我开窍了终于不想再玩游戏了，赶忙问我跟谁去的要不要带点吃的，这让我很是意外。 赏樱花的时节快结束了，我给李曼打了个电话。 “哈喽，大哥。”她一直这么叫我。 “嗨，那个...我帮你问了下，樱花季可能快结束了，要去的话这几天就要去。” “这样啊，那我这周就去吧，谢谢你啊，大哥。” “不客气。”挂了电话我突然觉得李曼人也挺好的，但随后又打消了这一念头，毕竟我心里还是想着杨莉，虽然我大概率觉得杨莉不会喜欢我，但我们还保持着联系，并且关系比之前好很多饿了，她也解释不回消息是因为经常不看手机，让我有事打电话，她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我太小家子气。 第46章 尴尬的一幕 第二天李曼又联系我了。 “大哥，你周四有时间吗？我想借一下你的数码相机。” “有时间，你是要拿去用吗？”我其实并不想给她借，毕竟萍水相逢的关系，借出去很难保证后续会怎样。 “嗯，你也来吧，我们想找个拍照的人。” “还是你们三个吗？”我想到了爬山三人组。 “不是，我跟我舍友。” “那好吧。”我之所以答应，完全是因为她说了带她舍友，谁能拒绝给两个女孩拍照呢？ 结果去的那天只有她一个人。 “我舍友临时有事，我想着都跟你约好了，想一想还是来了。”她说话间偷偷看着我。 “那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跟新认识不久的朋友见面也未尝不可。 于是我们一起往青龙寺走去，虽然樱花快要落了，但这里人依旧很多，来摄影的人也很多，大部分都是老大爷，用着各种长枪短炮，还有数不清的大妈站在树下摆着各种造型，大煞风景。 因为人太多，我没怎么给她拍照，毕竟我手上的数码相机达不到单反的大光圈，无法把后面的杂物和游客虚化掉，只能离得很近怼脸拍，但这样又会让我觉得尴尬。 “我拿手机拍几张吧。”我又开启了炫耀模式。 “你也买苹果了。”她说。 “还有谁也买了吗？” “嗯，陈博也买了。” “他学生都用苹果？” “陈博他爸是局长......” 我晕，我看着陈博那傻傻的样子一直以为他来自普通家庭，谁知道他居然是官二代！可他那身打扮一点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孩子。 “太不可思议了，我真没想到。” “这没什么的，陈博人很好，我们一起玩很久了。” “他有女朋友吗？”我纯属好奇。 “以前有过，分手了。” “你们很了解啊。” “是啊。”说到这里李曼突然走到了一边去看樱花。 “咦，你也在这。”我回头一看，居然是杨莉！ “啊，是啊，我跟......一个朋友来转转。”我语无伦次了起来。 “跟朋友来都不想着叫我？我不是你朋友吗？”杨莉突然撒娇起来，此刻她旁边还有上次一起吃饭的女孩子。 “嗯，我的一个小表妹......”这时李曼突然走了过来。 “你朋友啊。”李曼笑着看着杨莉和我说。 “嗯嗯。”我突然一下子脸红了。 “那你们先玩，不打扰了。”杨莉表情没变，道别之后就走了。 这太尴尬了！我跟李曼之间没什么啊！但这下没法解释了，此刻我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杨莉走了，李曼还得招呼，可我此刻心情全无，也不想在拍照了。 “青龙寺好小啊。”李曼说。 “要不咱们走吧，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我想提前结束这次尴尬的出游。 “这么快就走吗？我还没逛够呢。”李曼这是在朝我撒娇吗？ “我下午还有事，照片我回家传给你。”我斩钉截铁的结束了这次见面。 “那好吧......” 就这样我急匆匆的回家了，路上我觉得这么拒绝李曼有点不合适，打算回去平复一下心情给她解释一下今天的情况，但此刻我更在乎的是杨莉对我的态度，虽然我俩这段时间联系的少，但始终还有联系，而且前几天去公司开会，中午吃完饭她让我陪她去商场看项链，走的时候还轻轻地拉着我的胳膊袖子，这让我内心也有点飘飘然了。 到了家楼下我没上去，先给杨莉打了个电话。 “到哪了？” “还在外面。” “那个，今天我是跟我的一个妹妹出去，那个......你今天......” “没事儿，你干嘛这么紧张，以后认识一下不就行了吗？”她笑着跟我说道。 “啊，你没误会啊，我是说......” “你太敏感了，没事儿。”电话那头传来了旁边人哈哈的笑声。 “好吧，没事儿就好，那我就先挂了。”我准备挂电话。 “等下，我朋友问你手机的事，刚好你打电话来了，你跟她说一下。”电话那头她把手机递给了她朋友。 “帅哥，你那个手机用着怎么样？好的话我也想买。”她朋友声音非常粗。 “挺好的，就是信号一般，电池不耐用。” “哦，那行，你觉得好就行。”之后她把电话还给了杨莉。 此时，我从电话那头清晰地听到女孩子对杨莉说了句“你准男友人挺不错啊。”声音虽然小，但我听的一清二楚。 “我不跟你说了，先挂了哦。”杨莉说。 “好的，改天请你俩吃牛排！”我大声说。 “放心，下次肯定狠狠宰你一顿。”我能听出来她是笑着说的。 准男友？是杨莉对我的称呼吗？这惊喜也来的太突然了！我根本一点都没准备。 樱花快落了，但春天也越来越近了，在等待毕业的这段时间里，我曾经心情跌落到低谷，但今天，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属于我的春天要来了吗？ 晚上我给李曼发消息，跟她解释了我今天中途离开的原因，大大方方的告诉了她，杨莉是我爱慕的女孩子，我正在追她。 “那恭喜哥哥了，今天不好意思哈~”她回复了我这条消息。 “嗯，解释请了就好了，我说你是我妹妹，她还说以后想见你。”我极力演示着今天白天的尴尬，一方面不想让李曼觉得我不近人情，另一方面也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放心，一定会的。”看来李曼没有因为今天我突然的离别而生气，这我就放心了。 第47章 去烧烤吧！ 四月份的后半个月心情都很好，这个月我也开始主动联系杨莉，有事没事跟她开开玩笑，我们聊天尺度也越来越大，我感觉我们应该会走到那一步吧！ 五一到了，节假日都是销售的旺季，但这次五一我想休假。 四月份业绩尚可，收入不菲，五月份不用担心太多，杨莉跟她的闺蜜五一计划烧烤，问我去不去，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所以我打算跟其他人一样好好过个节。 节假日当天我们一大早就出发了，因为害怕即将到来的庞大人群。这次我们一共四个人，我、杨莉、杨莉朋友外还有一个同事，是总部的文员，跟杨莉关系比较好。 我们去的地方在蓝田，位于西安的东边，在秦岭山脚下，是一个风景非常优美的小县城，当然我们这次去的目的地可不是在县城里，而是在杨莉的家乡。 杨莉是蓝田人，不过在父母那一辈儿就已经到了西安，她父亲有个兄弟，现在在老家经营农家乐，我们这次来的地方就是杨莉叔叔开的农家乐。 坐大巴车到了县城，我们打了一辆三轮蹦蹦到达目的地，来这地方没有直达车。虽然我们自认为来的很早，但这个时候农家乐里已经坐了好几波客人了。 杨莉直接到后厨，见到了她的叔叔，叔叔带我们去后院，这里是一片草地，看样子草皮也是刚修剪过的，十分平整。 “你们就在这边玩吧！东西我这里都有，缺什么去前面拿就行。”叔叔很好客。 “好的，谢谢叔叔！”我抢着回答。 于是我们开始分工，肉和签子农家乐都提供现成的，但需要我们自己穿肉，此外还需要我们自己生炭，从来没烧烤过的我看到了这些工作不知道该怎么做，杨莉的闺蜜反而更加得心应手——当然大部分工作都是她指挥我做的。 杨莉闺蜜名叫贾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们同事叫孙静，看着年纪不大，做事儿也马马虎虎，但用的东西看起来都很贵，我感觉又是哪个关系户塞进来的。 折腾了一阵子后，炉子火升起来了，烧烤的工作就交给了我，为了能把肉烤熟，前一天晚上我在电脑跟前看了好长时间的视频，生怕把步骤错过了。 不过今天刚坐到炉子跟前还是有些紧张，总觉得自己烤不熟。 第一把肉烤好之后，我拿给她们品尝，所有人的评价都是盐放多了，我也尝了一下，果然很咸。 叔叔抽空过来看了一下我们，我被她们几个吐槽，叔叔手扒手的教了我一会儿，我大概也学了个七七八八，终于能把肉烤熟并且味道正常了。 我也大概总结着烤肉的方法： 把肉串放在烤架上，烤的时候记得勤翻动让肉均匀受热，还要记得及时刷油，等到肉开始变色，就可以撒上盐、辣椒面和孜然。继续烤一会儿，直到肉变得金黄焦脆，香气四溢，就可以享用。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到中午的时候我的烤肉获得了大家一致的称赞，就连叔叔农家乐的员工品尝然后都说不错，这让我有些小骄傲。 “喝酒吗？”叔叔问我，并随手的给我根烟。 “谢谢叔，可以喝点儿。”我接过烟准备点着。 “小伙子家在哪儿？”叔叔问我。 “老家在渭南，不过一直在西安住着，每年过年会回去。”我如实回答。 “可以可以，父母都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爸是老师，我妈在厂里上班，估计过几年就该退休了。” “挺好的，我听说你跟莉莉在一个公司？” “是的，我是销售岗。” “挺好的，卖车好好卖，这个行业以后有大前途。” “嗯，好的！谢谢叔叔！”说完这话，叔叔递给我了一瓶九度。 叔叔说的没错，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个打工的，现在早就不想当老板的助理了，相反我更羡慕那些坐在办公室工作的人，如果是双休就更好了。 这几个月因为学校事多，我的假期基本上都用在去学校了，这让我觉得单休是一件非常不方便的事情，明明双休才是正常的，为什么很多企业都觉得双休是奢侈的事情？难道作为一名打工人天生就得吃苦？可我看新闻上说欧洲人上班都很轻松呀！那时的我搞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回去，他们三个女孩住在叔叔提供的房间，我则在大厅特别的休息室凑合了一个晚上，虽然已经到了五月，但农村的房屋湿气还是比较重，躺在床上身上痒痒的，好久才入睡。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醒了，因为在这里睡觉实在太不舒服。其他人应该还在梦乡中，我也不便打扰，就一个人出去散步。 杨莉叔叔的农家乐在一处环山公路旁边，规模不算小，很有设计感，算是这附近规模比较大的农家乐，不光用餐的地方大，还有秋千等游玩设施，也有喝茶的地方，总之看起来很文艺。 出了农家乐，我沿着环山路走了好久，路边都是农田，远处的山巍峨耸立，山顶上雾气缭绕，真是一处人间仙境啊！ 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老伯在卖土鸡蛋和蜂蜜，我心血来潮买了一点，打算带回西安让家里人尝尝。 回到农家乐大家都起来了，杨莉叔叔看我拿的鸡蛋问我从哪儿买的，我说路边一个老大爷那里。 “你让人坑了，这哪儿是土鸡蛋？”说完随手拿了一个打进碗里。 “你看着颜色就不是，这蜂蜜是不是告诉你是当地人自己养的蜂？” “是的，他就是那么说的。” “你们太好骗了！” 其他人都在嘲笑我，把我想着算了吧，犯不着跟一个老大爷去计较了。 昨晚上直到很晚叔叔的农家乐人才散去，很多人会选择过夜，这边的房间住宿环境还是不错的，但可惜没有我的份，看到几位女士都在夸这里环境好，我也就没好意思说我住的地方差。 中午是杨莉叔叔给我们做的饭，蓝田最出名的就是“勺勺客”了，就是指做饭好吃的人。 中午吃完饭后，叔叔安排人送我们去县城，临走的时候给杨莉说，让她爸下次开车送我们来。 “我爸哪有车呀？”杨莉说道。 “单位的车随便开一辆不就行了。”叔叔开玩笑说。 叔叔当然是在开玩笑，返程的路上我们也有说有笑，但我心里暗暗做了决定，今天一定要送杨莉回家。 第48章 计划又落空 之所以想送她回家，是因为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已经想好了即使她不答应也要抓住这次机会。 那天回到西安之后，大家都比较累就各自散了，只剩下我和杨莉。 “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吧，你家离得近还得绕路。” “没关系，又没什么事。” “那好吧。” “听说了吗？地铁马上就要开通了。” “是吗？开通了长安路应该就不会堵车了吧。” “应该吧，我还没坐过呢！”我说。 “我在北京、上海、深圳坐过。” “你去过的地方好多呀！” “你平时暑假都不出去吗？” “不太出去，家里人也不支持。” “这样啊。” 这个话题我其实不太想聊，因为确确实实长这么大我没怎么出过远门，我感觉这个是我和杨莉之间的差距，她去过很多地方，眼界比我开阔。 到钟楼我们下了车，从开元南边的一条巷子走了进去，五一假期这里好不热闹，全是来旅游的游客，这条巷子里有很多小吃，此刻早已水泄不通。 “嗯，那个……杨莉我想跟你说句话。”我突然站住，拉着她的衣服袖子。 “怎么了？”她问。 “能……做我……女朋友……吗？”我尽力克制着自己，但还是十分紧张，原本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但这附近哪都是人。 “做朋友好吗？”她很平静的说。 “啊……那个……我是不是有点尴尬。” “没事的没事的，其实我们这样挺好的你不觉得吗？”她又捂嘴开始笑。 “那倒也是……不过我觉得……我喜欢你。” “感情的事情不能冲动，彼此需要多了解一些。”她说这些话我感觉像是在看小时候的杂志，那时候特别喜欢看一些鸡汤杂志，里面的男男女女总有这样的对话。 “那好吧！”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想早点结束这尴尬的场景。 “不过还是谢谢你送我回家，你也早点回去吧，记得给我打电话哦。”杨莉冲我笑了笑。 “好的，再见！”告别之后我独自一人回家，此刻的心情并没有觉得放松，钟楼庞大的游客也没有让我感受到节假日的气氛，相反我一直在思考她说的话。 因为不够了解，所以继续做朋友，感情的事情不能马虎。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我其实有点懵，毕竟上了个大学都打了三年多到光棍儿，指望这几个月就能成恋爱达人是不现实的。 突然很想听歌，我掏出手机插上耳机，开始播放罗志祥的《恋爱达人》。 劳动节假期原本是不让放假的，但我因为答应了杨莉的烧烤所以硬找了个借口，回宿舍之后王亮告诉我最近几天店里超级忙，我是唯一在假期休假的员工，经理有些不高兴，但我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 休假后上班的第一天，经理在会上指桑骂槐的讽刺了我，在我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讽刺员工，这让我的心情也十分不爽。 我把我的经历跟王亮说了，他的结论跟之前一样：“人家根本就没看上你，别在自我陶醉了。” “你胡说！没看上我带我去她叔的农家乐？她叔还对我问东问西。” “那有啥的？你表白人家答应了吗？” “没有，说继续做朋友。” “这不就对了？你还想不明白吗？” “人家说了了解的不多，感情的事情不能马虎，这多好的女孩儿呀。你谈恋爱有这么用心过吗？” “老子比你用心！”王亮有些不高兴，可能是我刚才的话刺激到了他，因为他跟王帅分手的一个很大原因就是毕业了。 王亮上学时候谈了篮球队的美女王帅，两人的感情确实很让其他人羡慕，但毕业之后王帅对王亮挑明了，说你家条件不行我不能跟你继续谈下去，王亮也不想耽误对方就答应了分手的事，但这件事情似乎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结，平时我们不会拿着是去开他的玩笑。 感情的事情先告一段落，现在我要面临更大的一个问题了。 第49章 突如其来的打击 原本以为一切顺风顺水，但当我回到公司后却被告知，因为业绩不理想，我需要离开公司了。 说实话，今年年后的那次裁员，我并没有太当回事，毕竟在公司我是非常听话的员工之一，而且在试用期表现也得到了了领导的好评，虽然在店里的销售业绩一般，但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被优化，况且现在店里员工也不多。 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是我师父，李哥当时把我拉到了休息室，给我的了一根“黄鹤楼”问了下我的近况。 “一切都还好。”我回答。 “那就好，但是有件事情我必须得给你说。” “怎么了？” “经历今天找我去谈话了，咱们的第二波裁员开始了，这次主要针对的是新员工……” “所以呢？” “你跟王亮只能留一个，王亮的业绩比你好，当然我也想留你，但我说的话没多大作用。” “那我的工资怎么算？” “我帮你问一下吧。” 当时李哥在跟我聊这些的时候，我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后续该怎么处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维护自己的权益。 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王亮也知道了结果，下午找到我，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算了，本来也没想着来这里长干。”我说道。 “哎，我也不想干了，在这太无聊了”我知道王亮说这话是安慰我，目前他家的情况他是不可能轻易辞职的。 “你好好干着呗，我业绩确实一般，就是不知道后续咋安排。” 我俩吃完那顿饭，我就开始收拾东西，第二天家里人找了辆车接我回家。路上我一直看着窗外，虽然自己也没打算在这单位长干下去，但怎么也没想通我会是那个被“优化”的人，甚至经理都没有亲自出面跟我解释原因。 好在第二个月工资按时发了，我悬着的心也落下了。 这段时间我心情不好，跟杨莉说了这些事情，她跟着我骂了公司，但也仅仅如此，家里人倒也没有给我太大压力，这让我觉得自己之前的心高气傲有些太鼠目寸光。 “出去走走呗！”这是杨莉给我的建议，但我并不知道去哪。 “买张票就可以出发。”杨莉在电话里跟我说。 对啊！算了算现在手上有两千元左右，这个钱足够出去一趟了，刚好距离毕业还有段时间，不如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在网上搜了很多攻略后，我突然发现两千元其实去不了太多地方，当然如果穷游还是可以的，但对于平时不怎么出门的我来说，此时并没有太多计划，只是盲目的根据网上的信息做攻略。 后来我去了兰州，原本想去甘南，但发现距离太远并且大多数人都是自驾，我如果自己坐车去很多地方都不方便游览，最关键的是两千元无法支撑我这些梦想，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想要过诗与远方是需要本钱的。 在兰州总体还不错，我去了中山桥、黄河母亲像等地方，也吃了正宗的牛肉面，唯一的遗憾就是在火车站被一个老太骗了200元，好在损失不大，毕竟在任何地方的火车站都会发生此类事件。 回来后在家等毕业，突然感觉时间过得好漫长，因为没事就给同学打电话，刘开也没放过，结果发现大家都很忙，打过去说不超过五句话就挂了，似乎所有人都在忙碌而只有我一个人很清闲。 想看看书打发时间，但发现怎么也看不进去，断断续续的和杨莉聊了几次，每次也都是无疾而终，似乎单位是我们中间的一条隐形的线，我们同在一个公司的时候可以通过这个线联系，但离开了单位那根线就断了，说话也显得苍白无力。 终于熬到了毕业，辅导员在群里通知去领毕业证，我们宿舍约定拿了证去聚一次，我估计这次聚会应该是宿舍人最全的一次了，往后还会不会再坐在一起吃饭就不好说了。 第50章 最后的快乐 2011年6月，天气炎热。 我，没有工作。 今天，我跟马楠一起去学校领毕业证，我俩在小寨见面，一起坐公交车到学校。 “听说地铁马上通了。”马楠说。 “跟咱没关系吧。”我说 “以后去北边就方便了。” “北边有啥逛的？” “以后很多行政机构要北迁，那边以后肯定会有大发展。” “你们家以后打算去北边开店？” “有可能吧，我爸想给我在那边买房。” “好吧，那以后找你还得去北郊。” “又不是去北京。” 到了学校，见了其他同学，办了手续，拿了毕业证，已经到了中午。 “毕业照在谁那里？”李天力问学校的人。 “谁通知的你找谁去！”学校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头也不抬的回答。 “我们辅导员通知的！” “那你就找辅导员。” 李天力要是不问，我都忘了毕业照还没领，他给辅导员打了个电话，辅导员说自己还在外面，下午才能回来。 “那咱就等到下午吧！中午随便吃点。”李天力又说道。 “行么！吃啥看下。”王亮说。 “我想吃饺子。”刘博宇很主动。 “那就吃酸汤水饺吧。”我提议。 大家都同意，于是一起去了，刘开没有跟我们走，他提前已经找辅导员领过毕业照了，说自己着急回家，独自离开了。 天气十分炎热，好在饭馆里开着空调，吃完饭我们没地方去，就一人要了一瓶冰峰在店里坐到2点，店里没人老板也没赶我们。 领毕业照的时候，算是见了辅导员最后一面，我没有跟她打招呼，因为上学几年跟辅导员相处得并不好，所以拿了照片就走人。 其他人嘘寒问暖了一阵也都纷纷离开。 下午其他几个宿舍的同学都忙完了，我们商量着去市里吃饭，于是坐215一路晃悠到了小寨，因为时间还早，决定干点别的。 “唱歌走！”刘博宇说，大家都同意了，于是我们去了“513KTV”。 这里的酒水不算贵，很适合学生党，人均几十元就能喝得很开心，喝着永远喝不醉的低度数工业啤酒，扯着嗓子唱歌。 因为人多我们要了两个包间，有些人带着女朋友，说着方言唱着情歌。 人多唱歌其实并不好，大家都在疯狂的点歌优先，我只唱了一首，是陈奕迅的《K歌之王》。 其他人几个人拿着一个话筒在唱《死了都要爱》、《离歌》、《挪威的森林》，也有人在唱《求佛》、《月亮之上》、《香水有毒》… 我基本上没有唱歌的机会了，就喝着啤酒看着其他人。 隔壁宿舍李宇航的女朋友跟一众男生玩的不亦乐乎。 这个女孩没有上学，在康复路的一家服装店卖衣服，据说跟李宇航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中专毕业后在电子厂待了几年，李宇航来西安上学她就来了西安，一开始在城中村卖衣服，后来在康复路，一直上班到现在。 这女孩个子大概一米六，人很瘦很瘦，画着很浓的妆，显得脸特别白，穿着黑色吊带和热裤，露的很多的那种，还染着一头黄毛。 其他宿舍的同学有熟的有不熟的，吃喝大家都扭打在一起，当然也有几个像我一样干坐着不发声的，也许是最后一次做同学了，曾经关系不好的同学也没有吵架，之前的各种恩怨似乎此刻都一笔勾销。 唱到五点，我们一起去吃饭，这次去的是“佰人王”串串香，也是一家老店，生意还不错。 同样，酒喝了很多，肉也没少吃，他们家的麻辣锅底非常辣，吃的人额头直冒汗，我本身胃不好，但是今天我不管，我就是想疯狂的吃，疯狂的喝，没有原因。 晚上八点才结束了这顿饭，我们一共占用了店里四张桌子，搞得杯盘狼藉，当然消费也不低。 之后大家互相道别，也许以后就会慢慢遗忘。 “就这么结束吗？”刘博宇问道。 “那你有啥想法？”我反问。 “继续呀！” “去哪？” “跟我走！” 我们宿舍的几个被刘博宇和李天力带着去了西大街，这里有一家叫做“莎莎”的迪斯科舞厅，据说是西安当时最火的夜店。 李天力路上打了个电话，之后回头对我们说搞定了。 到了之后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出来接待了李天力，把我们带到一个卡座。 夏天的夜店里全是美女，看着各种性感的服装，舞台上的跳舞女郎也格外妖娆，还有很多外国美女。 李天力点了好几瓶洋酒和啤酒，又拿了很多饮料。洋酒的牌子我不认识，看他们都用饮料兑着喝，我也有样学样。 那天晚上玩到了凌晨，马楠也跟着去了，并且我看到他喝酒了。 出了“莎莎”我跟其他人告别后，不想打车，走了一段路就开始吐，不知道吐了多久，感觉好了点就打了辆出租，到家楼下又坐了好久，不知道是怎么上的楼。 第二天醒来，发现我在床上躺着，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但昨晚有很多事情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我能听见我妈在客厅忙碌的声音，但此刻我头疼欲裂，根本不想起床。 毕竟这是我上学期间最后的快乐了。 第51章 心比天高 炎炎夏日，无事可做，失去工作的我不知不觉已经在家里两个月了。 马上就要进入九月，但天气却丝毫没有一点想要凉快的迹象。 这两个月我几乎是靠着电脑游戏和电视剧度过的，家里人也对我处于半放弃状态，只有我爸时不时的给我建议，让我考一个研究生，但我觉得这不是我的追求。 毕业之后跟宿舍的人就联系少了，马楠在她家人的周转下进了某个事业单位，干了一份合同工，工资不高，但相对比较清闲，他自己很满意。 李天力没有在联系过，听说他在家族企业里担任高管，但似乎每天还是吃喝玩乐。QQ空间和人人网经常能看到他开着路虎在西安玩的照片，背景要么是曲江，要么是某个高档酒店，又或者是夜店酒吧，总之他的生活是我羡慕的。 刘博宇在钟楼的耐克店卖鞋，隔三差五的晒新款球鞋。 王亮继续卖车，但我们很少联系了，原本那两个月我们走的很近，但我被劝退之后我们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关系，或者说还不如以前。 其实这段时间我也不是一直闲着，也尝试过投简历，但给我打电话的公司大多都是招销售的，让去街上发传单拉人头的那种，我是真心讨厌这种工作。 中间也去几个公司面试过，很多公司明明做的是行政，但去了却说是销售，还有很多公司工资与实际不符，甚至工作内容跟网上写的都不一样，连着一段时间我投简历去面试，顶着炎炎夏日跑来跑去，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时间长了自己也就不想在找工作了，甚至觉得自己没什么用，虽然上了个学但没有一技之长，现在连个起码的工作都没有。 卖车剩下的工资早就花完了，时不时还得问家里要钱，又恢复到了上大学的时候，但随着要钱的次数越来越多，家里人从一开始都无所谓到后来越来越厌烦我，我就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不行了。 出去实在不知道干什么，就去找马楠聊天，那是九月中旬中秋节前的某个工作日，我到了马楠的单位。 马楠从后面到办公室出来接我，带我去了他们办公室，这里就是很传统的办公室，座椅都很旧，确切的说是整个大楼都很旧。 走进办公室长廊的时候，门口有个前台，我看到那边站着的女孩儿特别好看，就偷偷的问他那些女孩是不是也是靠关系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有可能吧，也有可能不是，我们找工作网上也有招聘信息。”马楠漫不经心的说。 “哦，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 “看上哪个了给我说，介绍给你。”马楠猜透了我的心思。 “没有没有，别胡说！”我赶紧打圆场。 到了办公室，里面还有其他人，马楠让我坐一会儿，说中午带我去吃个饭，于是我就老老实实坐在旁边。 他们办公室不大，每个人都办公桌都堆成了小山，用着感觉已经在这里存在了很久的台式机处理着各种文件，马楠同样在处理找文件，偶尔和同事聊聊天，或者去接个水。 他给我了个一次性纸杯，让我渴了自己去接水，在我接的六杯水的时候，马楠说中午到了，吃饭走。 他骑了辆电动车，带着我走了大概五分钟，到了一家涮菜馆，说是附近一家很有名的店，每天都在排队。 我一看确实如此，门口的人已经排到了外面，街道边也坐满了人。 马楠让我坐在座位上，他自己进去点菜，过了好久才出来，拿着一张票。又等了一会儿一个人端着一个不小的铁盆出来，喊着146号。 这是我们的号码，马楠对着那个人招了招手，对方把铁盆放在我们面前。 “吃吧，这家店味道不错。” “嗯，看着确实可以。” 这家涮菜里芝麻酱特别多，辣子油也特别红，上面还盖着厚厚的蒜泥，看起来十分诱人。 我们两人吃一份，所以马楠拿了很多菜，我一看，除了菠菜、油麦菜、白菜这些素菜，还拿了豆腐皮、鹌鹑蛋、素鸡、千页豆腐等，肉菜拿了腊肠、牛肉卷、鸡排等，总之十分丰富。 这顿饭吃的很过瘾，他还点了两瓶冰峰，说实话我好久没在外面吃饭了，毕竟口袋里没有能够支撑我出来的足够资金。 吃完饭他陪我在他们单位对面公园坐了一会儿，我们聊聊了近况，我说我现在没有工作，家里人也不待见我，感觉有些迷茫。 他说让我别着急，他认识一个开加油站的哥们儿，说可能会招聘管理人员，负责后台系统，问我有没有想法。 “上班是怎么上班呢？”我比较关心这个。 “正常周一到周五，双休，但是会加班，工资可能不太高，试用期1000多，转正之后底薪2000左右吧，其他的钱就靠业绩。” “我觉得还可以吧。”对于两三个月没上班的人来说，别说一两千了，就是800块我也愿意去，这是2011年九月的我当时的想法，距离毕业已经过了两个月。 当然，通常情况下这种所谓的介绍工作大部分都不靠谱，往往都是说完之后就没了消息，可谁知回家过了三天，马楠居然给我打电话了。 “我给你说的那个加油站，考虑的怎么样了？” “可以去吗？”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废话！我说了还能骗你吗？” “哪个加油站？” “我给你个地址，你去公司面试，后面平安排就行了。” 我还是很相信马楠的，于是就按他说的地址和日期去了。 加油站所在的公司在西南边，坐车过去不算太远，有一次路过了高新区，不知道杨莉还在这里吗？离职之后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如今几乎已经不联系了，相反跟李曼却时不时还会说话，期间还一起吃过两次饭，主要是我帮她解决了她电脑的一些问题。 面试我的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年纪看着比我大不了几岁，头发稀疏，戴着眼镜。 他看了一下我的履历，跟我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个工作，说加油站上了一套新的电脑系统，现在需要招一个大学生，去了之后主要是负责系统，当然忙的时候也要帮忙加油收银，不过上班时间是正常班，而且双休。 听到这个条件，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对于一个好几个月没赚钱的人来说，只要他们愿意要，我哪还有挑三拣四的机会？ 就这样，我从一名失业的销售变成了加油站的后台负责人。 第52章 梦碎了一地 原以为自己是坐办公室的人，可谁知道去上班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舒服。 面试的时候没有太大问题，面试官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公司情况，这个加油站是民营的，跟那些国字头的没法比，但经理说了他们的所有员工（包括加油员）都是公司直签的，有保障，并且还管吃住，主管以上的员工交社保，总之听起来蛮不错的。 等我办理完入职后，才知道需要先干三个月加油员，并且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学习后台操作，考试合格了才能转正。 等等，三个月加油员......这不是白嫖吗？马楠这孙子给我介绍个这工作？ 虽然嘴里骂着马楠，但毕竟兜里没钱还被家里数落，此刻我最大心愿是找个事情做，所以人也变得卑微了，就答应了这个差事。 我上班的加油站在长安的一个村子附近，好处是都在南边回家方便，缺点是村子周围就是农田，设施太简陋，商店也没几家，甚至连个网吧都没有。 去报到的第一天，天气阴沉但没下雨，公司让我去了直接找站长，给了我一个电话，联系好后我就出发了。 到加油站时我看到一个胖胖的矮个子大妈在加油站外的油机旁靠着跟顾客聊天，俩人旁若无人的嗑着瓜子，进到便利店里，看到收银员在低头玩手机，我告知是来入职的，加油员朝银台旁白的门里喊了声“站长，有人来了。”就继续低头玩手机。 “来了啊！”出来一个三十多岁戴眼镜长头发精瘦的男士。 “你好，我叫于波，今天来报到。” “好的，东西先放宿舍吧，歇一会来办公室，我给你大概讲一下。”说完站长就让办公室里一个高个子年轻人带我去了宿舍。 宿舍还在加油站里，这个加油站不大，有4个加油机，加油机旁白是便利店，便利店里有洗手间和办公室，便利店旁白是库房，再往后有一排房间，是男女员工宿舍和厨房，宿舍的另一边是油罐区，看样子这里蛮危险的，我心里暗暗想到。 “你睡这张床吧。”高个子指着下铺一张床说道。这个宿舍环境比我之前那个好多了，但是因为地处偏远乡村，我反而更怀念起新村的热闹了。 “好的，谢谢。”我放下东西，简单的铺了下床，拿出一根烟来。 “别抽烟！”高个子斩钉截铁的说，“这里面不能抽烟，要抽烟就去站外面。”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这次是真忘了。 放好东西我就去了办公室，站长把一套工服放在我面前，告诉我“以后上班期间要穿工服，还有，你应聘的是后台操作员，咱们这里一般称为站长助理，但是需要考核，在这过程中要从零学起，当然做得好后期也会升站长，你别看咱这是民营加油站，当个站长钱也不少挣，所以人不要只看眼前......” 站长那天说了很多，我大部分都没记住，只记得第一个月要跟其他人一起上夜班，很辛苦。 如果现在让我回到那天，我一定不会再那种环境下继续干下去，但在那个时候我没得选，人的眼界决定了他的上限，也影响了他的生活，我就是在那个涉世未深的年纪里觉得自己毫无特长一事无成，所以接受了一份在外人眼中看起来不怎么“体面”的工作，毕竟当加油员完全不用上大学，当然工作不存在高低贵贱，但不要轻易否定自己。 我那时刚刚失业没多久，又找工作屡次应聘不上，追求喜欢的女孩也没有结果，加上父母也对我态度冷淡，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一直都在遭受着各种冷暴力和打击，虽然不是什么人生大事，但却一直影响着我的心境，导致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行，最后才决定来加油站。 虽然加油站不是一份好工作，两年之后我还是选择了离职，但这也算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对我以后得影响还是蛮大的。 第53章 枯燥的乡村生活 在加油站上班，不管是日常生活还是休息时间，都非常枯燥，我之所以来这里上班，一个很大的原因是跟父母赌气，但既然已经决定了，也不想再反悔，好在私人企业可以时不时见老板，说不定能混出个名头？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加油的工作是油站的大妈在教我，交的也十分随意，好在咱上过几年学，这些机器大概看一看就能搞明白，所以学习这些没费太大劲，但是在加油站可不止要会加油，油罐车来卸油也需要操作，一般都是班长在做，但是站长也会让一些年轻人去学习，会告诉他们学会这个技能就可以当班长。 当然，对于那些大妈是不会教的，大妈们只需要加好油别让司机逃单以及中午做好饭就行了。 我自然也要学习，不过好在这些都不难，只要多操心就行，花了三天时间加油、收银、卸油就已经能够娴熟的操作了，不过这三天确实难熬，尤其是第一天，上完班就感觉胸腔里全是汽油的味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大概一周才有所缓解。 油站的员工不多，毕竟地处乡道上，一天也看不见几辆车，但要求还是很严，除了办公室里的站长外，其他人都要遵循排班表的班次，而我也不例外，站长说除非等通过考核才能上正常班。 这期间我一直住宿舍，我的舍友是个陕北男孩，名叫刘超，看起来瘦瘦高高的，说话口音很重，我不知道他和李天力是不是老乡，但能感觉道他跟其他人不一般的气质。 这里简单说一下油站的员工吧： 站长名叫胡华，看起来像个职场人士，听说之前在某大型超市做经理。班长有两个，一个是带我看宿舍的高个子，名叫徐勤勤，我们都叫他徐勤，家就在附近村子；还有一个就是我的舍友刘超，俩人一人带一个班。加油员算上我一共4个，除我外另外三人都是女性大姐，看起来年级都不小，分别是李姐、燕姐、胡姐，也都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 这个环境让我焦虑了好久，一想到每天都要在村子里上班，还要面对大姐们整天的家长里短，想想就觉得头疼，好在刘超跟我年纪相仿，我们还能有一些共同语言。 秋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天气也开始慢慢有了凉意，这对于在加油站上班的人来说算是不错的天气，因为不用在忍受户外的炎热了，不过夜里还是有些微凉。 这天晚上我跟刘超在上夜班，大姐困了去宿舍睡觉，因为没什么车，我俩就在油机旁边坐着，刘超在便利店里买了两桶方便面和两瓶可乐，我们就这样打发漫漫长夜。 “你家陕北哪儿的？”跟他比较熟了，就方便问一些隐私问题。 “延安。”他边吃边说。 “我还没去过。” “有机会去转转，好玩的很。” “那肯定。” 刘超其实是站里的“明星”，别看他在加油站工作，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开着一辆本田越野车上下班，宿舍里就属他的床铺最舒服，还有单反相机等奢侈的玩具，跟其他人有着鲜明的对比，就连我这个自认为自己是城里娃的员工也不太敢在他面前炫耀。 “你家在......曲江？”其实我早知道他家在曲江，但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对了，曲江是西安富人区。 “是，我跟我姐都在曲江住着。” “那你们可以啊！” “可以啥啊！有钱应该拿去投资。”刘超似乎想说些大道理，但又欲言又止。 “买房不也是投资吗？”我好奇的问。 “哎，你不懂，不是这种投资。” 我突然不想和他聊这个话题了，因为完全不理解他想表达什么。于是我起身又去便利店买了两根火腿肠和红牛。 夜班很折磨人，但又不能不上，我是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吗？也许未必，但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当你缺少足够的社会阅历的时候，找工作又屡屡碰壁，很容易会对自己产生怀疑，怀疑自己没有能力去做任和事情，这时候往往一些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工作也会成为你的选择，而我恰恰就是在那个时候选择了这样的工作。 当然不是说这份工作不好，只是确实跟我刚毕业时候的想法差距太大。 我父母这段时间也会给我打电话询问状况，我都说挺好的，一方面是有点赌气嫌他们在我没工作的那段时间在家里见不得我，另一方面也想报复他们，而我报复的方式就是让自己受苦，觉得我受苦他们会内心不安，收到良心的谴责。 也许你会认为我的方法很幼稚，但在那个年纪，我确实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也确实认为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去报复他们，那时候总会看到父母的缺点，认为他们不够爱孩子，但却总是忽略他们那些说不出口的关心。 因为是排班制，所以休假没有像以前卖车时候那样固定，不过好处是有事了可以跟同学协调换休，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起码能给自己安排一些事情。 除了站长，其他几位同事都是村里人，下了班就回家，或骑摩托或骑电瓶车，又或者坐公交或者走回家，刘超跟我住宿舍，年纪也相仿，我俩就成了朋友——当然，刘超还有其他朋友，经常下了班就见不到人，所以很多时候我是一个人在宿舍度过的。 如果我俩都在，我们会一起去附近镇子上上网打游戏，顺便吃个烤肉泡馍，放假了我就回家，家里人对我的工作虽然没有反对，但我能感觉到他们还是有些对我“恨铁不成钢”。 最不支持我上这个班的人还是我爸，尤其是一次周末我回家的时候。 “你这工作打算干多久？”那是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已经快要入冬了。 “我也不知道，下个月要考试，过了就可以进办公室了。”我一直按部就班的上着班，没有太多的考虑以后，而且我这个工作我自认为十分不体面，所以这段时间没有和任何一个同学说起过，也没怎么联系过大家。 “现在有个出版社的工作，想不想去？”我爸问道。 “能去吗？”我并不确定我能否进出版社。 “你要是愿意，你给我一份你的简历。” “行。” 如果能进出版社，那不比在加油站强？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我能否进去，但我觉得我爸不会骗我，我爸当了一辈子老师，如今对我的要求就是能找一个稳定的安逸的工作，钱不钱都不是重点。可这跟我对自己的要求不相符，而且那时候的我跟父亲关系并不好，除非他给我钱，否则我很少会主动跟他说话。 好在这个工作应聘的人少，我没什么竞争对手，原本三个月的试用考核期，我一个月就通过了，但公司规定必须干满两个月才能进办公室，所以我又硬生生的在外面干了一个月加油收银。 “知道为什么你能进办公室，刘超进不来吗？”我进办公室第一天，胡经理就把门关上问我。 “为什么？” “刘超小学没毕业。” “啊？不会吧！”我有些吃惊。 “是的，他家是暴发户你看不出来吗？不过人家确实有钱，而且他工作也很有责任心。” “那是，我能感觉到。” “轮能力，刘超是有的，只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你进了办公室，以后跟我上正常班，但是你要跟刘超好好配合，必要的时候是需要加班的，咱这地方你懂，加班也没钱，不过我可以私下给你换休。” “这个我能接受。” “那就行，后面就好好干吧。” 经理给我说完，我觉得他人还不错，起码有什么话能摊开了说，不过经理经常没到点就走人了，作为员工咱也不敢问原因。 第54章 先解决温饱 转正之后，我也算是坐办公室的人了，整个加油站只有站长和操作员（就是我，也叫助理）可以坐在办公室，其余人按规定是不能随意进办公室的，但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加油站，基本也没人检查，当然如果检查的时候被抓住，那要罚的人可是站长了。 刚开始进办公室几天还不太习惯，因为能够上早九晚六还双休的工作，别提多过瘾了，但加油站这种地方往往各种闲杂事情都比较多，尤其是这种在村子里的，经常有附近村民来加油各种找事，也有工地的人过来闹事，需要处理的杂事有时候比正事还多，此外收的钱还要跟银行交接，反正问题多多。 通常站长在的时候站长处理，但站长经常性不在，这些事情自然也就落在了我头上，我一个才毕业的人哪里经历过这些，一开始基本都是陪着笑脸打发走，有时候还得贴钱送瓶饮料，后来时间长了脾气也变得暴躁了，有几次在油站和顾客发生冲突，好在加油站人多加上员工都是村子里的人，危急时刻几个大姐还是能帮上忙的。 当然，上班的原则是不与人发生冲突为最佳，再被站长批评了几次之后，还是学乖了，接触的多了也就能发现，这些人大多数属于没事找事型的，你越跟他说他越来劲，你不当回事他反而觉得扫兴自己就走了，不过还是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坐班之后我发现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今年11月11日淘宝干了件大事，搞了个双十一全场半价活动，刘超教会了我网上购物，那年我疯狂下单，买了很多衣服和饮料零食，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身边的人似乎都在用微信，我自然也没有落下，还顺手加了好多人的微信，包括这段时间不太联系的杨莉和李曼。 这天站长又照常不在站，过了早高峰也没几辆车来加油，大家都在便利店门口聊天，我早上做完昨晚的财务数据后，在办公室没什么事，就一遍一遍玩着“小鳄鱼爱洗澡”，没事了就看看“内涵段子”，突然接到了马楠的电话。 “最近怎么样？上班如何？”马楠对我嘘寒问暖。 “你小子把我骗到这荒山野岭的，好意思问。”我故意生气没好气的回答。 “听说你都坐办公室了，还不开心吗？” “你消息倒挺灵通。” “那你不想想谁把你介绍过去的。” “怎么啦？找我借钱还是......？” “我缺钱吗？跟你说个事，这工作你感兴趣吗？有没有计划长干？” “还不知道，不过感觉还可以吧。” “明年在北郊会新开一个加油站，你好好干，争取去那边当站长。” “开玩笑呢吧？我能当站长？”我对自己并不自信。 “试试呗。” “好的，知道了，谢啦。” “过两天我去找你。” “找我干吗？” “看看你的穷酸样，加油员~哈哈。”他笑着挂了电话。 穷酸样？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啊，油腻的工作服，凌乱的头发，哪里像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说实话这几个月上班虽然挺了过来，但好像除了行尸走肉一样的按部就班的上班，几乎没怎么出玩过，也没怎么放松过，反观刘超，日子过得潇洒得很。 我并不是不想出去玩，只是实习期的工资实在低得可怜，虽然现在转正了，但还没领到转正后的第一笔工资，也确实不敢花钱。加油站管吃住，但饭着实很一般，我和刘超经常去外面开小灶，夜班也十分难熬，每次都要靠桶面和火腿肠来打发，所以这点可怜的工资根本不够去潇洒放松。 刘超就不一样了，他银行卡里的余额足够他自由挥霍，上班就是解闷。 不知不觉到了12月，2011年马上就要结束了，西安城里也通了第一条地铁，是2号线。 这天，我爸给我打来电话：“上次给你说的出版社，你去面试一下。” “好啊，有消息了？” “我把你简历给对方了，人家让去面试。” “去做什么岗位？”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去了问。” “还有这样面试的？” 我很纳闷我爸说的介绍工作，因为在我的印象中，父母给孩子安排工作不都是提前打好招呼，孩子只需要去就行了，而且通常这种安排都是些比较不错的单位，比如国企、某些单位等等，哪有安排工作还要去面试，面试还不知道是什么岗位的？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话？”我爸开始质问我。 “你不安排好，让我去面试？还怪我？” 我俩最终不欢而散，结束了这次不愉快的对话，但我还是抽空去了那个出版社。 说实话，我对出版社这种单位还是很有兴趣的，从小到大像电视台、出版社这些媒体类的单位，我一直都觉得在里面工作很酷，而且还能拿到不菲的收入。 面试的时间是周内，我提前请好假去了那里，说是出版社，结果到跟前才得知是杂志社，我爸搞不清二者的区别，杂志社当然也可以，毕竟也是媒体类的公司，而且相比起出版行业，杂志对我的吸引力更大。 我按着面试地址找了过去，居然在一个居民区里，还是个民房，我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一个中年人接待了我，他看了我的简历，说他们要招一个有经验的，又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面试消息，我如实回答是家人给的消息，也如实回答自己没有经验。 “嗯，那回去等消息吧。”中年人说道。 “好的。”我应付了一下就走了，感觉整个过程莫名其妙。 回去的路上给我爸打了个电话，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说你等消息就行，我也没再多说什么。 回去后站长问我请假干啥去了，我借口说朋友被打了住院没钱掏医药费我去送钱，如果他问我朋友叫啥，我就说叫马楠。 第55章 不回家住的原因 我爸一直喜欢给我找工作，每次都是说的特别高大上，要么是安排我进烟草，要么是安排我进某石油石化，但最终这些安排全都不了了之，那是毕业的那段时间他经常给我说的话，如果我早就听的耳朵起茧子了。 这次的这个工作，又是如出一辙，面试完后没有了音讯，但我想就算是面试上了我也应该大概率不会去，那个地方哪里像个杂志社。 为此我专门回了趟家。 “你给我介绍的是什么工作？”我没好气的问我爸。 “你去就对了！管那么多干嘛！”我爸脾气似乎也不好。 “我去了，居民楼里，你告诉我说是出版社，人家是杂志社，你连是什么单位都不知道就给我介绍？” “那有区别吗？” “你觉得呢？” 我爸没有再说话。 其实我工作的加油站离家里并不远，坐公交也能到，大概四十分钟，要说上班完全可以住家里，但我就是嫌我爸烦，所以一直接口上班比较忙没有回家住，只在周末回来一下，好在这边是双休，又离家近，相对来说比之前卖车回家方便得多。 但加油站周边确实没有新村热闹，无聊的厉害！ 民营加油站有一个好处就是管理不严，站长几乎可以说在站上是土霸王，我们的站长是个典型的“甩手掌柜”，把我叫出来之后就几乎不来站上，只在领导检查的时候会出现。但这样也好，加油站的员工都是些大妈，本来就不喜欢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没了领导反而更自在，加上两个班长还是比较负责的，在安全上意识也强，所以这个站也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 村子里的加油站平时不会太忙，所以我操作系统的工作也没那么多事，相比起那些在市区的站，我们这里可以算得上是一处完美的养老圣地，当然不忙碌也就意味着没销量，收入自然也不会高，但对于我来说，之所以在这里上班目的是先解决温饱，所以工资多少已经不是我所追求的了，而我现在的目标则是像我们站长一样做一个甩手掌柜。 那个周末过完，就快要到元旦了，不知不觉已经毕业半年了，好在现在咱也混了个坐办公室的工作，不像之前那样整天在大厅给人加油或者收银，和同学聊天的时候也可以体面的说“我是站长助理”。 “对！我现在是站长助理了！起码当上助理了！下一步就是站长了！”——我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这天早上我还在被窝里，就被收银的敲门声吵醒了，原来是加油站水箱的水管冻住了，这导致油站用不上水了，没有水连厕所都没法冲，这可是大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只能给站长打电话。 “联系公司，有施工队让来修一下。”站长说话的语气让我感觉他也没睡醒。 我联系了施工队后，就暂时把洗手间关闭了，这也让很多顾客意见很大，付完钱纷纷表示要投诉我们。过了好长时间施工队才来，检查了一下后就去买材料，剩下的几个工人在油站等待。 “走，抽根烟。”一个工人对我说。 “行，走去对面。”我说道，并且加上了刘超。 “你们这个站舒服呀，人少车少。”工人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哪里呀，你没看这三天两头的设备出问题。”刘超说。 “这算好的了，有的站油机都出问题，我们这一年都休息不了。”工人说。 “那你们挣钱啊！”刘超说。 “是，我们还得靠你们挣钱，哈哈。”工人打了个哈哈。 等了一阵子买材料的人回来了，接着三下五除二把冻坏的管道做了更换，之后拿了一个单子让我签字。 “你们站长不在，只能你签字了。” “行吧。”我看了下，是维修确认单。 “你们站长十次来九次都见不着人。” “哎，有啥办法呢？”我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有些无奈，我们站的站长确实特别懒，整体见不到人，所有事情都是电话微信安排，平时倒没什么事，但遇到一些棘手问题就比较考验我了，这次这个算是小事，但有些大事就不那么好处理了。 第56章 来新人了 “李姐儿子把女朋友肚子搞大了，李姐要辞职回去当婆婆。”这是元旦前一周站长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的事情。 “那现在怎么安排？” “重新招个人吧。” “好的。” 这几个月的助理生涯，我已经非常熟悉油站的各个运作流程，招人这事儿虽然没经历过，但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我给公司提交了用人需求，之后就等待公司的回信了。 李姐离职的时间是一月底，所以我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去招人，原本这不是件着急的事情，但是临近年关很多事情都有不确定性，而且过年也不是招聘的好时候，所以我还是有些担心，但起码元旦能过个好节了。 这天我照例在办公室摸鱼，看看电影聊聊天，如今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枯燥的乡村也显得不那么无聊了。 “哥，你最近都没出来玩啊。”李曼发消息给我了，跟李曼倒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聊天，但聊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嗯，妹，最近手头紧，不敢乱花钱。”我说的这话是实话，加油站虽然听起来不错，但我们这种助理的工资普遍不高，跟在汽车店里没法比。 “嗨，钱嘛，赚多赚少是个头啊？”李曼说道。 “有钱了才能胡吃海喝，才能想去哪去哪。”我的这个想法很庸俗，但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对了，元旦要不要去钟楼跨年啊？” “跨年？” “对，我跟几个朋友约好了。” “好啊。”这么久没有见面，突然被一个女孩子约，我的心情是非常开心的，如今虽然我跟李曼兄妹称呼，但我们其实交情没有太深，但聊起天很愉快，不像我跟杨莉那样总觉得中间有距离感。 这段时间跟杨莉没怎么说话，但我一直看她的人人网（校内网改名叫人人网好久了），似乎上班之后她的生活也没有之前那么丰富了，照片也不怎么更新了，文章也大多是转载别人的心灵鸡汤，动态倒是没少发，但基本都是些日常琐碎。 离开上一家公司后，似乎渐渐地跟那里的人也疏远了，之前还跟我师父一起聊天，也回去过一次，大家一起吃了顿饭，但现在几乎不联系了，上一次我想联系结果师父说了两句话就说自己忙挂了电话，王亮倒是没什么一直联系，但如今一个在南一个在西北，想见一面也不容易。 “那到时候见，听说民生楼上开了家牛排馆，平时都有活动，我们约好了去那吃饭，你到时候也来~” “好，刚好我也好久没吃牛排了。” 就这样我愉快的安排了元旦的跨年活动，刚聊完胡姐又进办公室了。 “小于，这男娃问咱这招人不。”胡姐带着一个高个子男孩进来了。 “招。”我跟胡姐和她后面的男孩说。 “我能在这干吗？我家就是隔壁村子的。”男孩说。 “可以，你今天跟着胡姐去外面感受下，能接受了就办手续。”我对着男孩说。 加油站招人不像一般企业那么正规，除了站长和助理之外，加油员公司都是跟第三方合作招人的，应聘者甚至无需去公司面试，并且如果有熟人介绍，油站就能决定是否要这个人。 男孩看着高高大大，长相也是一表人才，我有些纳闷他为啥来这上班？但此刻李姐要离职又恰逢年底，有人就不错了。 男孩在外面跟着胡姐站了一个下午，下班前我把他叫到办公室。 “感觉怎么样？能接受吗？” “可以，能让我多上几个夜班吗？” “你喜欢上夜班？” “对，听说人少。” “那行，可以给你多安排几个夜班，不过也要考虑跟其他人的班次能否换开的问题。”这小伙子说要上夜班我内心是高兴地，虽然夜班车少不忙，但对于这些大姐来说，夜班无疑是熬人的，几个男同事还好说，女同事晚上也面临不安全这个问题，虽然这里四处都有监控，但谁又能保证不会遇见神经病。 第二天就让这小伙子去办了手续，这样李姐也能早点离职，毕竟她现在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了。 人员问题解决了，这个元旦能过好了。 第57章 跨年1 毕业之后的第一个跨年夜，我是跟李曼度过的，因为快到过节了，站长一如既往早早的就走了，我跟刘超和徐勤安排好了元旦上班问题后，也偷偷的提前走了——在偏远地区上班虽然条件恶劣，但摸鱼的时候非常爽，毕竟哪个领导也不会没事了过节前往这地方跑。 下班后我提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晚点回去，之后换上自己认为最帅气的羽绒服和球鞋，还专门穿了前几天才下单的李维斯牛仔裤——在村里上班实在是无聊的厉害，为此我居然学会了网购，这条牛仔裤是在当当网上买的，货到付款，花了我299大洋。 我们在钟楼见面，我因为提前下班的缘故早早地到了钟楼，今天街上人特别多，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大家三五成群的嬉笑打闹从我身边路过，此刻我突然发现自己是这么的渺小。 是啊，一年前的这时候，我还雄心壮志觉得自己能干一番大事业，去了4S店卖车也觉得自己能成为公司骨干，刚开始上班那段时间也确实表现的很积极，起码是新人里面畜类拔尖的那个，那时候还幻想着跟杨莉会有个美好的未来，结果现在灰头土脸的从上一家单位走了，跟心中的女神也不联系了，还跑到这穷乡僻地当一个名义上的站长助理实际上又要加油又要收钱又要操作后台的勤杂工。 不知道其他人这会干嘛呢？我心想着，不知不觉掏出手机，我第一个打电话的是马楠。 “喂！咋了。”听着马楠的声音，觉得他那个背景音十分嘈杂。 “干嘛呢？”我问道。 “给家里干活呢！今晚跨年，出来下馆子的人多。” “啊，这样啊，那就不打扰你了。” “好。” 就这样我俩的对话草草的结束了，于是我又拨打了王亮的电话。 “你终于想起来我了！”王亮语气里有些责备我的意思。 “那可不，我最近忙的很呢！” “你忙啥呢？今年跨年都不来找我。” “你那里远成马了，我咋过去。” “那你还给我打电话？” “咋了？不能聊天？” “老子忙着呢。”王亮说话的时候，我听见话筒那边有个女声问他吃不吃冰淇淋。 “你谈恋爱了？”我问道。 “滚滚滚！别胡说！”说完他就匆忙挂了电话，想一想去年的跨年夜就是跟他还有几个同事一起度过的，现在想想还有些感慨，不过不知道今年他怎么样了，不知不觉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李曼和她的朋友来了，一共四个人，这次我看到了陈博。 “你来的好早啊！”李曼说道。 “是啊，今天下班早。” “大哥，好久不见。”陈博上来就跟我打招呼。 “是啊，兄弟，好久不见。”我也客气的回复。 现在是下午7点40左右，其实我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于是我提议先去吃饭，大家也都纷纷表示赞同。 我们见面的地方是开元门口的广场上，那里有个喷泉很显眼，是很多人来钟楼见面的首选地，开元下面有麦当劳，我其实开始想去买个汉堡，但店里人太多了加上已经和李曼说好吃牛排了，就硬忍着饿着肚子扛到现在。 民生百货就在开元隔壁，因为地处钟楼两个商场生意都非常好，不过民生楼上有一层餐饮，这个是开元没有的。 我们坐直梯到四楼，找到了那家牛排馆，门口的广告牌上写着他们家今天有活动，菲力套餐打五折，包含一份菲力牛排和一杯果汁，果汁可以选择菠萝汁或者苹果汁，牛排的配菜是炸薯条和小番茄。 看起来还不错，于是我们都决定点菲力。 我们五个人坐在一个比较大的桌子上，一边可以坐三个人，一边可以坐两个人，原本我打算和陈博坐一起，结果陈博带着他们另外两个朋友坐在了另一边，我和李曼坐在了一起。 这该不是......其实我心里大概有了想法，能安排这样坐，四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几个想干嘛，但此刻我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要不然会让李曼尴尬。 点餐的时候陈博还额外点了南美烤大虾和烟熏金枪鱼，说是之前跟李曼打赌输了欠李曼的。 之前在网上李曼总主动跟我聊天，话也特别多，我也喜欢跟她开玩笑，我的玩笑大部分都是比较弱智的那种，遇到杨莉她就不怎么笑或者笑的很敷衍，但李曼每次都会笑的前仰后合，虽然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她那种傻劲儿。 但今天坐在一起，她反而一言不发，而对面的三个人却一直在嘻嘻哈哈，这让我也有些尴尬了，于是强硬着打算说上几句。 “嗯，你放假有啥打算？”我问李曼。 “在学校......”李曼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看我。 “西安冬天还挺冷的。”我又说。 “嗯......我们那也冷。” “好久没去回民街了。”我也不知道说啥，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我还没去过。” “不是吧？来西安这么久，回民街还没去过？” “也没来多久吧，平时都在学校......” “想吃卤汁凉粉吗？” “没吃过。” “一起去尝尝？” “可以啊。”李曼终于抬头看我了。 “我也想去！我也没吃过！”陈博突然从他们那边的话题中抽出身对我说。 “你有病呀！人家约着去吃饭干你什么事！”对面的一个女孩子说道，另一个女孩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让我哥带我去吃饭呀。”陈博笑着跟那两个女孩开着玩笑。 “可以啊，一起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能这么说。 “我开玩笑的，哥。”陈博看到李曼要杀了他的眼神，终于不再要求一起去。 “今天跨年，吃完饭你怎么回学校？” “回学校吗？我们定了KTV，打算唱歌到天亮。”李曼说。 “这么酷。”我感觉他们的生活很洒脱。 “我们几个是老乡，从小一起长大，好久没见了，想一次玩个够。” 李曼的朋友真多，不像我来来回回就那几个，不过杨莉的朋友也多，虽然我没见过几个，但从她们的社交平台也能看出一二，可是我就不一样了，长这么大没怎么出过远门，身边能聊得来的朋友也就那么几个，总之平时的生活还是很无趣的。 吃完饭已经快十点了，商场也响起了关门送客的音乐，我们走出商场觉得这顿饭吃的不过瘾，又走到印花布园，这个地方我之前路过了无数次，但没有专门来过，这不就是杨莉家所在的小区吗？可惜杨莉现在不在，我们也不怎么联系了，相反跟无意间认识的李曼却慢慢的成了朋友。 在印花布园我们又要了牛肉面和小炒泡馍，吃完还觉得不过瘾，又走到骡马市买了一堆爆米花锅巴薯片可乐雪碧，然后坐在骡马市地下步行街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吃着零食，此刻李曼也比一开始放的开了，我也渐渐融入了他们的小团体。 夜晚的寒风吹到脸上格外的冷，但此刻在钟楼的人似乎都不怕冷，我们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喝着冰饮料，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人生好像就该是这样，高兴也是一天难过也是一天，为什么要选择压抑又忧郁的生活呢？ 这可能和我小时候受的教育有关，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我长大了，也该学会独自去面对一些事情，并且独自去体会成长的乐趣了。 第58章 跨年2 不知不觉快到12点了，很多人都围在了钟楼周围的四个广场上，钟楼位于西安的市中心，也是交通最繁忙的地方之一，周围商业密集，人流量庞大，不论是白天或者黑夜这里都有属于它的魅力。 我们也随着人流走到了开元商场前面的广场上，这时候很多商铺都已经关门了，街上也少了些许烟火气息，但路灯依然亮着，聚集在广场上的人群纷纷拿着手机照明，显得比白天还热闹。 我们系在人群中，期待着跨年夜的倒计时，陈博不知道从哪里买了几个氢气球，我们瞬间明白了意思。 终于快熬到12点了，人群也开始倒数，从最后一分钟就开始，一直到最后十秒，我们也跟着一起倒数，在最后一秒的时候放开了手上的氢气球。 看着满天飞舞的氢气球，人群开始欢呼，我们也跟着欢呼，之后人群就一层一层的散开，先从最外围开始，一直到我们这边，又到最里面。 现在已经进入2012年了，但昨天似乎还意犹未尽。 “咱们去哪里唱歌？”我问道。 “那家KTV不给留位置了，嫌咱们去的太晚。”陈博说。 “啊，怎么能这样？”李曼说道。 “没事儿，又不是没地方去，走。”陈博带路带我们走到了顺城巷。 虽然是跨年夜，年轻人也很多，但街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毕竟是冬天天气太冷，加上很多商铺也都关门了，所以只能找年轻人聚集的地方。 顺城巷附近有很多酒吧，虽然今天生意也很好，但很多店依然有很多空座位，我们随便找了一家就进去了。 这家酒吧的氛围很好，不是那种黑漆漆的感觉，昏黄的灯光让人倍感温馨，墙角处的舞台还有乐队在唱歌，店不是很大但看起来很热闹，里面坐着的都是打扮时尚的年轻人。 店里今天有活动，我们选择了一份啤酒套餐，12瓶百威加小吃，足够今天晚上了。 酒吧里暖气开的很足，我们也都脱了厚厚的羽绒服。 “你里面就穿件短袖呀？”李曼惊讶的问我。 “有羽绒服就够了呀，穿那么厚干嘛？” “我不行，我特别怕冷，尤其是冬天浑身都是凉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也发现，厚厚的羽绒服包裹着她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不过虽然穿的多，但每一件衣服都感觉是精心搭配的，这种叠搭风格我自认为很难驾驭，但李曼似乎信手拈来。 “突然发现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胖。”这是今天见面来，我第一次开李曼的玩笑。 “我哪里胖了！”李曼看着我说。 “你怎么说话呢！女孩子最忌讳别人说她胖了。”对面的一位美女说。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给自己狡辩。 “哈哈哈。”现场除我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但我却不清楚他们在笑什么，只能尴尬着陪同他们一起笑一笑。 那天晚上我们在酒吧聊了很晚，大约是凌晨四点才结束，东拉西扯了很多故事，他们也聊聊在学校的近况，那两位美女是他们的高中同学，一位也在西安上学，另一位高中毕业后没有上大学，直接来西安上班了，现在在东大街卖衣服。 他们聊了很多关于他们老家的事情，这些事情我插不上话，只能在旁边听，还好百威度数不高，不至于喝多之后让我上头说胡话，不过那天借着酒劲，我也把自己好好吹了吹牛。 酒吧的乐队弹奏的大部分都是有年代感的流行歌，比如赵传的《我是一只小小鸟》、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等，不过中间也会放一些年轻人喜欢的歌，比如王力宏的《大城小爱》以及我很喜欢的陶喆的《就是爱你》等等。 我们聊一会儿天听一会歌，有时候情到深处还会不自觉的哼出声来，乐手们在台上沉醉的表演，时不时和下面的观众做做互动，不过大多数人都只在聊天，期间偶尔有一两个长的好看的小姐姐会回复乐手的互动。 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聊天，跟他们讲了我在店里卖车的事情，说老板不是个东西不懂的慧眼识英才，又说我现在在某某是有公司做经理助理，看着他们羡慕的眼神，我内心还蛮得意的，甚至真把自己当成了经理助理而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油站站长助理。 总之那天晚上很开心，酒吧也营业到了很晚，不过乐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提前撤走了，我们走的时候还有人在店里。 因为所有人住的地方不一样，大家只能分头打车回家，陈博说可以送他的两个同学回去，把李曼留给了我。 我搀扶着喝的有些醉的李曼，询问该把他送到哪里，其实今天在跨年的时候，我们俩挨的很近，只要我一伸手就可以拉住她的手，但我没这么做，我不知道如果我拉她的手她会有什么反应，或许她不喜欢我这样做呢？如果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也许我会冲动一次，但在那个时候，我还是克制住了，虽然当时我们两个胳膊已经挨在一起，这是超出朋友感情的那种紧密感，也是第一次让我有了心跳的感觉。 我喜欢李曼吗？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没想着会和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儿去联系这么久，并且在我毕业的低谷期的时候还能一直和我聊天，节假日还能想到约我出来玩，这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我身边只有男性朋友会怎么做。 我们很熟吗？其实并不了解，虽然在网上也聊了很久，但大多数话题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但是我们不熟吗？她会约我去公园拍照，会让我帮忙完成她做不了的幻灯片和各种文档，还会在我难过的时候给我安慰。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应该就是很好的朋友吧！但今天的相处让我感觉我们的关系似乎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其实从这段时间的聊天记录我大概也能感觉到，李曼对我的态度跟以前似乎有些不同，比如会经常主动跟我聊天，甚至摸清了我上班摸鱼的规律，会时不时说一些无聊但很打发时间的话来骚扰我，甚至于我对她也慢慢的放下戒备心，会很坦然的把自己的缺点暴露在她面前，并且并不觉得不合适。 这种关系只有在高中时候有过，那时候也是坐在一起关系好的四个同学，我们上课说话下课玩，关系亲密的像是融为一体，只是上了大学之后慢慢的疏远了，也就再没有延续那种亲密的关系了。 可是跟李曼从认识到现在，只要聊天就很开心，不像之前跟杨莉在一起那样总是会从自己身上去找问题，每天都在想是不是哪句话惹她不高兴了。 如果能跟李曼谈恋爱，应该也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吧，至少现在跟她在一起相处。就很开心。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下一秒又开始这问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思考的有些多，但此刻我的首要任务是要送李曼回家。 虽然李曼喝的有些多，但意识还算清醒，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她今晚要去亲戚家，要打车去西影路，我说我送你吧，就随手打了个车我们一起上了车。 在车上她倒在了我的怀里，我也没有拒绝，用手轻拂着她的胳膊。 凌晨的街道格外冷清，司机把出租车开的飞快，不到20分钟就送到了站。 下了车我和李曼都不约而同地吐了。可惜附近没有24小时营业的超市，想买个水漱口都难。 “那……天亮了还去回民街吗？”我问道。 “我起来给你发微信。” “好的。” 看着她进了小区大门，我走到路对面打车离开。 第59章 第一次和女孩逛回民街 我这人有个很奇怪的毛病，不管晚上睡觉多晚，白天醒的都很早，就比如今天。 昨晚回来睡觉已经快三点了，但早上七点多就醒了，虽然眼皮子还很困，但就是睡不着，但又不能吃早饭，因为和李曼约好了今天要去回民街。 在床上又躺了一个多小时，肚子已经饿的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估计要开始难受了，还是决定起床，家人出去晨练了，只有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 洗漱过后去冰箱翻了一下，发现有剩的馒头和咸菜，简单的用微波炉热了一下将就着先吃了两口。 因为没什么事只能上网打游戏，可现在对游戏也没有太大兴趣，玩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匆匆关机，之后找了个电影网站开始看电影，之前已经看过的《无间道》系列又翻出来重看了一遍。 终于熬到了十点半，我觉得李曼应该已经起床了，就发了个微信，动了大约五分钟没有人回复，于是直接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了李曼垂眼蒙眬的声音：“喂，我还没睡够……” “那好吧，等你起来了再联系我。” “行……” 简单的沟通之后，李曼挂了电话。没办法人家还没起来，咱也不能太着急，可饿着肚子也不是个事儿，但等她起来再去回民街估计也只能吃中午饭了，于是决定还是先解决自己的肚子。 打电话问了一下家里人，得知他们早上去南湖散步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没办法只能自己出去买饭。 于是穿好衣服下楼，吃了豆腐脑和油条，先解决了饥肠辘辘的自己，元旦期间小寨的人真多，街上的各种摊贩也不少，专卖店里也是人气爆棚。 我们无目的的在几家专卖店转了转，也没有看到合适的衣服，现在逛街好像没了过去那种新鲜劲儿，不管是去专卖店还是去商场。 走累了就随便找个石头墩子坐着歇一会儿，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情侣，我突然觉得谈恋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当然这要你情我愿。 跟杨莉几乎不联系了，只能从朋友圈里看到她的动态，她应该还没有离职，不过上班应该不是很开心，总能看到她发一些很负能量的话，言语之间似乎在表达着上班的种种不满。 可这一切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很长时间不联系之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这其实是一件很纠结的事情，不过好在我现在应该已经放下她了，至少不用忍受单相思的折磨了。 我在外面“流浪”到快下午一点才接到李曼的电话，她第一句话就说抱歉让我等了这么久，但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儿，也就“原谅”了她。 我们在小寨见面，之后坐公交直达钟楼，此刻已经下午了，很多早点都已经关门了。我问她想吃什么，她说随意，这反而把我难住了。 “牛肉面怎么样？” “也行。” “大盘鸡呢？” “我都行……” “卤汁凉粉？” “你看着定吧，我都行……”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但从不喜欢强迫别人的我此刻却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最终决定走到哪儿就吃哪。 于是我们从北院门进入，走到西羊市拐了进去，继续走直达庙后街，在定家小酥肉点了一碗小酥肉选择带走，去隔壁宏顺祥点了一碗卤汁凉粉，虽然只各点了一碗，但已经足够把我俩吃撑了。 李曼看起来不像那种很瘦的女孩儿，但饭量却小的出奇，小酥肉只扒拉了两口，卤汁凉粉倒是吃了一半，但总感觉吃着不香。 “不爱吃吗？” “没有没有，我本身饭量就小。”李曼赶忙解释。 “没事，不喜欢吃咱吃别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此刻的我为了解决了眼前的食物，早就把自己的胃塞的满满的了，根本吃不下其他东西了。 离开的时候，小酥肉还剩了半碗，不是不想吃完，一个人吃一是份量有些大，二是确实有些腻。 吃完之后我们又往西羊市走，李曼说想去买个包，我第一反应就是骡马市。 走到西羊市口的时候，李曼看着旁边的一家名叫“佳宝甜品”的小摊，这里是卖蜂蜜凉粽的。 “想吃吗？”我问道。 “看着还不错耶。” 刚才的一顿饭我觉得应该不合她的胃口，所以这次就主动请缨，点了一份蜂蜜凉糕，又在旁边买了两杯“花奶奶”酸梅汤。 这次终于看到她吃东西了，原来不是饭量小而是没对胃口，但为啥她当时不说呢？ 我俩边吃边走，就这样离开了回民街，仔细想一想，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儿一起逛这里。 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开元，商场门口有卖油炸大鱿鱼的店，我看着很好，花了18元买了一份。 “这东西好吃吗？”李曼问我。 “不太清楚，我也是第一次买。” “让我咬一口吧。” “好。” 李曼从侧边轻轻的咬了一口，我没有从她的有咬痕处下嘴，而是从另一边咬了一口。 “好难咬呀，不过味道还好。”李曼说。 “嗯，我也是这感觉，不过我觉得还行，我喜欢比较有嚼劲的吃的。” “那你吃完。”李曼笑着说。 这个鱿鱼个头确实很大，虽然在回民街的时候我已经吃不动了，但走了这一段路我觉着自己的胃还能在塞下点东西，结果这个鱿鱼吃完之后，真的是一点儿也塞不进去了。 “你去哪里看包？商场还是步行街？”我问道。 “先去步行街转一圈吧，我还想买点其他东西。” 于是我跟她下到了骡马市负一层的步行街里。 这个步行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业的，但这几年确实很火爆，本身钟楼东大街就是西安的招牌商业街，这里又处在中心位置，自然是人流量庞大的地方，并且年轻人也很多。 在步行街里逛了一段时间，李曼买了发卡、皮筋、双眼皮贴等各种小东西，我原本想买个打火机，但记得之前马楠说他在这里买的打火机用了两次就坏了，最终还是扔住了。 步行街到包大部分都是仿品，我们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李曼也没有看上喜欢的，于是决定去隔壁的商场看看。 就这样我俩走出了步行街。 第60章 吓了我一跳 从步行街出来，隔壁就是民生百货，也是西安的老字号商场之一，不过这家店是新开的，之前叫兴正元广场。 我们进入商场，一楼主要卖黄金珠宝和轻奢品牌，服装品牌大概是CK jeans、5cm这一类的，在西安也比较少见，不过确实都很潮流。 李曼在一家名叫Kipling的品牌前停了下来，我大概过去看了一下，价格在大几百到上千元不等，这个价格有点贵啊！ 原本我今天的计划是吃完饭送她一个礼物，下午如果气氛到位，就顺水推舟得向她表白——没错，我想让李曼做我女朋友。 礼物其实还没有买，因为作为万年直男的我只知道买娃娃送女孩，但今天又要吃饭又要逛街，总不可能手上提个娃娃走一路，所以原本打算是在路上偷偷买一个礼物，比如水杯或者项链一类的，但她今天说要看包，本来一开始我是打算直接帮她买单的。 不过这个牌子的价格我有些承受不了，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就在她看包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做思想斗争。 万一她看上了一款2000块钱的包，我掏不掏钱呢？掏钱当然也掏的起，但下个月发工资之前就不能去网吧以及吃烤串喝啤酒了，而且快过年了，现在上班了还得给兄弟姐妹孩子压岁钱，如此的话后面的经济就比较紧张了。 不过应该也不是太大的问题，过年前应该会发一笔奖金，虽然没多少钱但比没有强，这个月人一人不打游戏别去喝酒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实在不行就问家里要吧，毕竟大丈夫能伸能屈。 “好看吗？”李曼问我。 “还不错。”几乎每一款包我都是这么回答的。 看了大约半个小时，她却没有买，说还想再看看。 “好吧，再转转吧。”我看着导购员鄙夷的眼神，拉着李曼离开了这家店。 后来我们在一楼和二楼陆续有逛了几家店，李曼一直在试背，但到底要买哪一个始终决定不下来。 当然这一切对我来说无所谓，我今天本身的安排就是跟她在一起，并且经历过昨天的事情，我心里大概也清楚彼此之间对对方的心思，所以如何通过一个有一次感的行为来确定我们的关系是我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 话虽如此，但真正行动起来并不容易，光是买包的这个过程，我其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在民生百货没有看到合适的，我们又去了隔壁的开元商场。 “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我知道商场二楼的“满记甜品”说道。 “可以呀，坐一会儿吧。” 于是我们两人上去，找了个空位置，商场元旦人是真的多，我们运气比较好，刚进去就有一桌客人离开，只是桌子还没收拾。 员工看到我们进来，麻利得收拾了桌子，之后我去前台点餐。 我点了榴莲班戟和芒果西米露，外加一份杨枝甘露。 没多久点多东西就上桌了，其实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休息一会儿。 “今天人好多啊！”我说。 “过节嘛，都是这样，不过西安确实热闹，商场也多，买东西还是方便。”李曼说。 “那没错，不过现在商场的东西好贵，我毕业一年了都不敢进去。” “放心，你以后肯定会成大事的，挣多多的钱。” “托你的福。” “托什么福啊。” “啊……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 我俩就这么语无伦次的聊着天吃着甜品，店里有暖气，刚好我们也可以把厚厚的羽绒服脱掉，身上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 “去开元看完打算去哪？”我问道。 “不知道呀，看完再说吧。” “我感觉你的包挺多的呀。” “你怎么感觉到的？” “每次见你背的都不是一样的包。” “你才见过我几次呀。” “原来是这样。” 吃完甜品我们就去了开元商场，在里面又是逛了很长时间，但李曼还是没有买到自己喜欢的包，因为有些店逛的时间比较长，我甚至都开始同情营业员了。 “算了我还是在网上买吧。”走出商场李曼说道。 “不买了吗？”我好奇的问。 “没看上合适的怎么买呀。” “那网上能买到合适的吗？又不能试。” “没事，不合适再退呗，反正款式多价格还便宜，比商场划算多了。” “看不出来你这么会过日子。” “你看不出来的地方还多着呢。” 原本计划送包这下又落空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后面的计划，而且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七点，再折腾一下估计就只剩把人送回家了。 “要不一起吃个饭，今天下午我请客。” “吃饭可以，我请客吧，中午就是你买单，下午你买单不合适。” “跟我客气啥呀。” “那你想吃什么？” “吃牛排吧，旁边就是雅泰来。” “又吃牛排呀。” 我突然反应过来昨天就吃的牛排，之所以会提出吃牛排，是因为我想找个环境好的西餐厅用餐，这样也方便后续的表白，但却忽略了连续两天是同样的食物会让人提不起兴趣。 “哎呀我这脑子！”我赶紧打圆场。 “你要是想吃也行。”李曼说道。 “不不不，咱们还是换一个吧。” “我有点想吃泡馍。” “那就吃泡馍，去南稍门吧，离这里不远，那边有一家建基，我从小吃到大的。” “好啊，听你的。” 从钟楼到南稍门大约两站路，但因为人太多所以没有办法坐公交，于是我们只能步行前往，到了泡馍馆已经很累了，但还要做下来掰馍，等饭吃到嘴里已经快九点了，估计我们这波人吃完老板就该关门了。 我们都点的牛肉泡馍，糖蒜是免费的，这是西安泡馍馆的传统。 虽然外面冷风呼呼的刮，但一碗泡馍吃下肚会让你觉得冬天也不过如此，走出饭店之后只能送她回学校了。 “我送你吧。” “没事儿我自己回吧。” “时间有点晚，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都这么大人了。” “我又不干啥。” “那你想干啥？”李曼这句话反而把我问住了，是啊，我到底想干啥呢？ “嗯……一起走吧，我刚好顺路。” 鬼知道我顺不顺路，但这个时候只能这么说了，好在她后面没有拒绝。 我俩一起坐出租车到了美院门口，下了车她径直往学校门口的走，也没有回头看我。 “等等！”我拉住了她。 “怎么了？” “嗯……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你在说什么啊！”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我是说你在说什么呀。”李曼呵呵笑着说。 “那个……我喜欢你。” “大哥，你这话说的太突然了，我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 “啊……那……你……对我没有……一点点……意思……吗？” “我就是觉得你人挺好的，跟你聊天也很开心，我在西安朋友不多，想跟你交个朋友。” “可昨天吃饭的时候……他们……不是……一直煽风点火……吗？” “他们一直都那样，哥你咋当真了。” “原来如此，是我想多了，哈哈。”我尽量用笑声去掩盖此刻的尴尬，都说女孩子的心思你别猜，原本我以为我们俩会发生点什么，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我试探的问道。 “当然可以呀。” “那就好，那这样吧，你先回宿舍吧，不打扰你了，后面有机会我们再约。” “好呀。” “那我就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我极力掩盖着自己的尴尬，但却发现根本就掩盖不住。 第61章 没心情过元旦 后面两天假期，我是在极度的懊恼中度过的。 我为什么那么冲动？李曼对我是比较“亲密”，但那是对比杨莉才得来的结论，实际上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可我却把这种关系理解成了爱情！ 陈博这臭小子！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虽然心里骂着陈博，但却又别无他法，毕竟这事也不是他的错。 还剩两天假期，但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吃饭都没心情，宿舍元旦聚餐也没参加。 “出来呗！”王亮在电话里问我。 “不去了，老子心情不爽！” “靠！你又咋了？老子又没惹你！”王亮说道。 “没咋，就是不想出去！” “嗨！出来呗！”马楠接过电话问我。 “不出去了，心情不好，就想一个人静静。” “行吧！”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我看到他们发在人人网上的照片，几个人在建东街附近吃的夜市，牛肉包子、桶子鸡、大烩菜以及各种烤串儿——都是我爱吃的。 可惜我没心情参加，遇到这种事情实在太尴尬，比我上学追女孩被拒绝还尴尬。 上学的时候，我喜欢过三个女孩，第一个是班花吴静，可惜人家来上学时候就名花有主，所以我单相思了四年，也没人知道我喜欢她，甚至时间久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喜欢过她，可能只是单纯觉得她漂亮。 当然班花不光漂亮，家里还特有钱，虽然比不上李天力，但也比绝大多数同学家里条件要好，她的人人网上经常发自己家的大平层和奔驰轿车，还时不时出趟国玩玩。 当然她对象家也特别有钱，据说老爹是某个大领导。对象是外校的，人长的也帅，整天开一辆丰田霸道在学校门口等吴静。 吴静是我可望不可及的白月光，所以后来也没有太多交集，但刘莎莎跟我的交集就比较多了，也是我大学时期最纠结的朱砂痣——当然，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当时是在一次社团活动上认识的刘莎莎，她人很瘦，穿着修长的长袖T恤和牛仔裤，她身材很好，这些衣服穿在她身上跟服装店里的模特一样。 那时候就行非主流，我们都“深受其害”刘莎莎也同样，大学几年见得最多的就是她留着蓬松的爆炸头画着浓重的黑色眼线的造型。 一开始她这身打扮并没有获得我的好感，虽然非主流很火，但我觉得太土。 可能我普通的打扮也没获得她的好感吧，我俩第一次见面就吵了一架。 当时运动会开幕式学校要求社团要出节目，我们社团组织了一个民族舞的表演，我“不幸”被选中，我的舞伴就是刘莎莎，结果因为她头发太长总是戳进我的眼睛，我就有些不高兴的说建议她剪头发，谁知道这句话惹怒了她。 “我头发咋了？碍着你啥事了？管的多！”这是我们吵架的开始。 “谁跳舞留这种头发？你扎一下不行吗？”我反驳。 “要你管？不行就换人！” “你以为我想跟你组队？还不是王帅她们安排的！” “王帅！我要换人！”刘莎莎率先提出了换人的要求。 “好啦好啦！都是同学，别这么闹啦。”王帅好言相劝。 “于波你太幼稚了吧！给你安排的美女舞伴你这么对人家？早知道不叫你了。”王亮也开始责怪我，当然我知道他是故意给我台阶下。 排练室的人群分成两拨，女生都去安慰刘莎莎，男生都在我这边，我们在门外抽烟。 “算了算了，你这跟女孩子较什么劲？”刘博宇当时也在场，也开始劝我。其实我已经不生气了，但是碍于面子才跟刘莎莎闹得这么僵，好在咱属于听劝的人。 我赶紧去商店买了几瓶饮料拿到了排练室，人手一瓶，到刘莎莎这里的时候，我除了递饮料还拿出了专门给她买的和话梅。 “不好意思啊，刚才是我不对，不应该为小事指责你。” 看到我道歉，所有人又都把坏人风向标转到了刘莎莎那里。 “你看人家都道歉了，和好吧。”众人说道。 “没关系，我刚才说话也不好听。”刘莎莎用手摸着眼角说，我才发现原来她哭了。 就这样我们算是和好了，也可能是“不打不相识”事后的排练也顺利多了。 我们的节目里有个动作，是男生要把女生托举起来转一圈，因为排舞的学长说这个动作一定会迎来满堂喝彩。 但这个动作比较有难度，其他几组同学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往往会因为一些原因闹出笑话，我跟刘莎莎反而因为之前的事都互相迁就着对方，没出问题。 刘莎莎本身就比较瘦，托举起来一点都不重，我们的配合相当完美。 第62章 校园的懵懂时光 说实话，这次舞蹈排练是我高中以来第一次跟女孩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在此之前，尤其是高中时期，我和女孩子仅限于朋友关系，当然也有暗恋的女神，但顶多就是多看人家两眼，连手都不敢碰的那种。 所以这次跟刘莎莎一起跳舞，也让我内心激动了好几回——原来女孩子并不是那么难接触。 练习了大概一个多月的舞蹈，就迎来了运动会，开幕式上我们抱着舞伴转圈的画面确实引来了同学们的一阵尖叫。 运动会当天下午学生会组织了一次聚餐，大概目的就是犒劳我们这些表演的同学，地方就选择在了学校门口的川菜馆。 吃饭的时候，刘莎莎端着一杯啤酒说要跟我干杯，我当然不会拒绝，毕竟她是我第一个“抱”过的女孩子。 那天吃完饭后，我似乎对刘莎莎就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感，这种情感很微妙，但我知道如果不加以控制就会逐渐发展成为爱情，其实我并不了解刘莎莎，所以当时到我第一反应还是想克制一下自己，但这种情感往往很难控制。 于是那段时间我频繁的找刘莎莎，不管是去自习室学习还是去食堂打饭，都会是不知道给她发消息，她基本上每次都会回复，但真正让我们关系更近一步的，是一次关于电影的聊天。 那次我忘了我们在聊什么，大概是关于时空穿越的话题，突然间我说了一句“如果我像《时空旅行者的妻子》的男主那样，我不知道啊能否面对自己。” 结果刘莎莎回了一条消息“你居然看过这部电影？”我说“是啊，很早就看过了。”刘莎莎说道“天哪！这么冷门的电影你都看过。” 就这样我们开始聊起了电影，她推荐我《蝴蝶效应》和《记忆碎片》，我说好的，但随后画风一转说一个人看电影没意思，她又说可以一起去私人影院看，这让我激动了好一阵。 当然最终我们也没有去过私人影院，我和刘莎莎聊了大概三个月，后来知道她有男朋友了，于是就没有在聊天，为此被宿舍的人笑话了好一阵。 当时只有马楠说“你拖的太久了，人家都答应跟你看电影跟你吃饭，你就是不见行动，换谁谁能等你这么久？” 可惜当时我并没有理解，还觉得是对方对感情不够认真，后来两个月后刘莎莎跟男朋友分手了，于是我们又开始聊天了，甚至中间还短暂的交往过，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那我一直不认为这是所谓的“谈恋爱”，因为时间太短并且我们并不像真正的“情侣”那样在一起过。 好的现在事情都过去了，这件事情我也慢慢看开了，毕业后虽然没有见过刘莎莎，但就算看到她我也不会尴尬，相反我更愿意微笑着和她握手，说一声“你好。” 好了，继续回归到现实。 元旦假期就在我极度的懊恼中结束了，后面两天我几乎是一个人在家里度过的，跟谁都不愿意接触，家庭聚餐也没有参加，家里人去的还是我特别喜欢的一家饭馆。 后面还要不要继续跟李曼联系？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旋转了好长时间，一直没有办法落地，我觉得李曼会成为下一个杨莉，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放假三天看了一下单位发现工作群里的报表，数据还挺不错，估计月底能拿一个比较高的工资，但即使如此我心情依然不好，最后一天下午五点躺在床上就早早的睡了。 结果上班第一天，加油站就出了事故。 第63章 糟糕的新员工 元旦前入职的那个男孩，因为主动要求要上夜班，所以元旦三天给他都安排了夜班，结果就在最后一天夜班要结束的时候，干了一件让人非常气愤的事情。 我们这个加油站开在村子里，租的是村子里的地儿，所以平时看到村长都比较客气，站长也隔三差五的给村长送些礼物。 因为用的是村子里的地方，所以这个村的村民来加油站就特别不讲究，从出口往加油站开车、插队、骂人短线像屡屡发声，关键是我们的员工还不敢说，只要一说当地村民，他们马上就把村长搬出来，如果遇到一些纠纷，村民也会直接给村长打电话，通常村长都站在村民的一边，会象征性的批评我们员工几句，我们员工也不敢说太多话。 但是这个小伙子不一样，刚来这边年轻气盛，根本不吃这一套，就在他马上下夜班的时候，村子里某个领导的女婿来加油，结果女婿嫌等的时间太长，就抱怨了几句。 这小伙子一听就不乐意了，说别人都能排队你算个什么东西？不想加油就走，别在这儿嘟嘟囔囔。 女婿一听这话来了脾气，把加油站放在旁边晾着的拖把拎在手上，说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小伙子一看这架势，也不给车加油了，直接跑过去要跟对方干仗，就这样两人在加油站扭打在一起。 此时其他人都惊住了，纷纷围在加油站旁边“欣赏”这场搏击赛，当时只有刘超比较冷静，第一时间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来了之后，把两人单独叫到办公室，至于说了什么其他人就不太清楚，但是女婿挨打了他媳妇儿可不乐意，于是一个电话把村长叫了过来。 因为是外人欺负了自己村子里的人，所以来的不光村长一个人，一群村民里三层外三层把加油站围的水泄不通，其他车辆也没办法进来加油，员工只能暂时把加油站关闭。 村长自然是向着自己到村民说话，新来的小伙子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还是派出所的民警通知最后解了围，把两个当事人带回来派出所，其他村民也才散场。 我刚到加油站的时候，小伙子和女婿已经去了派出所，站上的员工告诉我了事情的前前后后，站长今天又不来上班，这个事情只能我去处理。 没办法我坐公交去了加油站，去了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以加油站负责人的身份领回了那个小伙子，我也才真正对这个小伙子有了些了解。 小伙子名叫王磊，初中都没有毕业，之前一直在社会上混，小伙子姑姑家在附近到村子里，因为从小缺乏管教，经常在外面惹事生非，父母觉得管不了了，就让他来姑姑家这边，主要是图离西安近，想让他找个工作。 姑姑知道他的德性，也不太管，就让他自己在外面瞎逛，也是这个原因他才看中了加油站的工作，觉得能干又简单，但谁知道才上了几天班就出了这个状况。 后来他们协商的结果是，王磊给女婿赔偿500块钱作为女婿看病的钱，这个事情就此打住。 走出派出所后，王磊问我有没有500块钱，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现在身上没钱，但我前一天才看到他发的朋友圈，说自己打麻将赚了3000。 我说我没钱你自己想办法，对于这种人我之前吃过亏，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给他借钱。 回到加油站后，加油站已经恢复了正常运营，好巧不巧区域经理来检查工作了。 我刚到加油站门口，就看到便利店里区域经理正在跟收银员说着什么，于是我赶忙进去。 “你们站长呢？”经理看到我之后直接发问。 “我不太清楚，站长经常外出开会或者处理一些其他事情，有时候会告诉我，有时候也不打招呼，我今早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他。”这种场合我只能实话实说，但是又不能说太多，毕竟我也不知道站长有没有背景，区域经理会向着谁。 “他是不是经常这样？”区域经理又一次问我。 “也不算经常吧，但外出的时候大部分不会跟我说。” “你为什么不问？” “毕竟站长是我的领导，有些时候站长不愿意说我不太方便问。” “记住，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你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的！”虽然我回答了，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出卖领导，但如果我帮着领导撒谎，我又不知道能隐瞒到什么时候，毕竟我并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 当然，临走的时候，去经理也了解到加油站今天上午出的事故，还对我进行了一番表扬，之后轻蔑宝看了看王磊，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我知道我其实并没做什么，只是把员工领了回来，但发生了这个事情，估计王磊也没法在这长干了。 果不其然下午村长就来到加油站，当时站长依然没有回来，于是我接待了村长。 “你们站新来的那个小伙子，给你们站长说一下，让他最好赶紧走人。” “好的。” “我这边没什么，但他把村子里的年轻人惹了，那小伙子他们好几个人整天在一块儿玩，经常惹事生非，你们小伙子把他惹了，估计以后会遭到打击报复。” “明白，我会给站长转达。” “那就好，没其他事了，我先走了。” 送别村长之后，我赶紧给站长打了个电话。 “行，我知道了，你给那个小伙子说一声，让他明天就不用来了。”站长把这个问题又抛给我来处理。 “好的，我知道了。” 话说如此，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硬着头皮找到了王磊，直接跟他说明了情况。 “我X！我还想着能先挣一两个月的钱！”王磊愤恨的说道。 “没办法，这是站长的意思。”对于这种情况我只能把责任甩给站长。 “行，我知道了，对了，你给村里那个谁的女婿说一下，让他以后小心点！”虽然这件事情是以王磊吃亏结束了，但他嘴上还是不服输，扬言要打击报复。 不过此时我担心的是王磊走了之后加油站又没人了，我又得去加油了。 第64章 意外之喜 我一个坐办公室的人，现在每天又要抽出几个小时现在外面加油收银，心中的不满可想而知，但没办法眼下就是这个状态，加上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冬天的西安格外寒冷，村子里更冷，宿舍虽然可以开空调取暖，但基本没啥用，因为要控制电费所以站长只让开后半夜，我们也敢怒不敢言，只能把被子盖厚一点。 这天晚上睡不着，刘超上夜班，除了偶尔路过的渣土车来加柴油之外，也不太忙。 我就去便利店里找刘超聊天，他最近换车了，说是之前的车开腻了卖了，买了辆二手福特蒙迪欧开一开。 “这车不便宜吧？”我问。 “二十多个。”他不经意的说。 “这么贵？” “我说的原价，我这二手没那么贵。” “为啥买这车？” “看着不好吗？感受一下呗，对了，你原来也是卖车的？” “小牌子，一个月卖不了几辆。” “那你应该懂车吧。” “一般吧，干了不到一年就被劝退了。” “没找公司赔偿？” “没有。” “你太好说话了。” 我苦笑了两声，因为确实不懂怎么赔偿。 “我刚好这周六休假，我姐过生日，你也来吧。” “我？可以吗？”之所以我这么问，因为我知道刘超家的条件，到时候万一去的是个五星豪华酒店，我带什么礼物合适呢？太寒酸的也不好吧，但我跟他姐也没啥交集，去了又不认识其他人，岂不是很尴尬？ “咋了，你还去不了了？” “没有没有，我意思我去合适吗？” “那有啥不合适？我朋友嘛！” 其实我跟他姐就见过一次，那是之前的一天他姐开了辆宝马来加油顺便看自己弟弟，我就从便利店买了些饮料给他们，交集仅此而已。 不过既然刘超叫了，我去就是了，大不了光吃饭也行。 就这样又度过了一周，眼看又快过年了。 周六我跟着刘超参加了他姐姐的生日派对，地方在曲江某家私房菜，主打的是江浙菜，在一座别墅里，地方十分隐蔽，刘超不带我我根本就找不到这里。 他姐定了个超级大的包间，里面有一张超大超豪华的圆桌，旁边还有休息区，外面是阳台，走出去可以远远的看到曲江池的美景，我们去的时候是下午六点左右，灯光在夜色的衬托下让曲江池熠熠生辉，仿佛穿越回了唐朝。 不一会人就来齐了，很多都是刘超他们陕北的朋友，也有些不说陕北话的朋友，看样子大部分非富即贵，我都不熟所以只能跟着刘超。 刘超这人有一点好就是不会冷落人，给别人介绍时说我是他领导，这让我在其他人面前挺起了胸膛，也感觉别人对我客气了不少。 并且刘超毫不掩盖自己加油员的工作，跟其他人侃侃而谈。 这顿饭吃的挺饱，我知道这些菜都不便宜，但叫不上名字，味道到没吃出啥新鲜感，个别菜甚至还觉得一般般，但确实新鲜，而且很有特色。 一顿饭吃完快十点了，刘超他姐又提议去喝酒，我不太清楚他们会去哪里喝酒，但我有点不太想去，但又不好意思说，只能看刘超的安排。 “姐，我们不喝酒了，我送我领导回去了，他明天还有事。”刘超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 “那好，你们路上小心。”他姐简单打了个招呼。 “好的，领导走。”他这么称呼我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坐上了刘超的蒙迪欧，虽然是周末，但冬天夜晚的曲江人不多，景色却不错。 “你回家？”刘超问我。 “对。”因为天太冷，我周末一般都会回家。 “我送完你再回去。” “你回油站？” “冷死了回去干啥，我也回家。” 路上我俩没太说话，我手机突然响了，我低头一看，居然是李曼发的消息。 “帅哥，最近忙什么呢？都不见你理我。”李曼居然没忘记我，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今天朋友姐姐过生日，我们刚吃完饭，才打算回家。”我本来想说吃的曲江的私房菜，但觉得这么炫耀没必要。 “吃得好啊，还去曲江，我们学校明天有展览，有我的作品，你来看看吧。” “好啊。”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展览，但女神邀约了哪有不去的道理，况且我又没什么事，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看啥呢？笑得开心的。”刘超问我。 “明天去看展。”我没有说是谁叫的。 “你还有这爱好？” “朋友叫的。” “有时间多看看财经消息，看看社会动态。” “行。”我回答着。 刘超阅历比较低，但却喜欢给人讲财经，平时还劝加油站的同事多多理财，但每次开会做记录，他的记录最差，因为小学肄业的他很多字不会写，所以他平时讲一些大道理的时候大家也都是听一听之后就一笑而过，这次我同样也是如此。 现在我比较期待的是明天，说实话来这边上班虽然工资不如上一家单位，但有一点好处我必须得提一下，那就是双休必然比单休要舒服，虽然拿的钱少，但人确实不累。 和李曼约好明天的安排后，我琢磨着回去要不要收拾一下自己，毕竟这是上次的尴尬事件过去之后她第一次联系我，而我却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刘超把我送到家门口就开车走了，我回去的时候父母已经睡了，自从上了大学跟父母多交流越来越少，尤其是毕业这一两年，除了必要的沟通外，几乎没有太多话。 当时我很享受这种相处方式，觉得终于不用像以前一样总是听他们唠叨，但有时候却会感觉到有些失落，会觉得跟父母的关系越来越冷淡，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挽回，虽然他们不在我耳边唠叨，但也少了很多过去家长里短道交流，所以即使在家里，有时候也会觉得有些孤单。 可能这也是我毕业之后喜欢住在外面的原因吧！两份工作刚好都提供宿舍，这也成了我不回家的理由。 好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决定睡了，明天还要去看展。 第65章 看展 我原以为这次的展览是在美院，后来才知道是位于北郊的某个商场，这个商场也是一个高档商场，只是住南边的我平时很少往那边跑。 不过去年年底发生了一件对于老百姓来说很好的事情，那就是西安的第一条地铁线开通了，这条地铁线是南北走向，目前开通的路线是从电视塔到北客站，刚好路过我家和要去的地方。 因为我和李曼都在南边，所以我们约好一起出发，李曼从学校来到小寨我们一起坐地铁。 周天的小寨人还是不少，我们约多上午九点见面，我提前买好了俩个煎饼果子拿在手上。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你平时起的那么晚，今天肯定是踩点来。”要不是上次吃饭，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女孩子可以睡到很晚才起床。 “你说对了，要不是这次有我的展览，可能12点以后我才会到。” “好吧，那就出发吧。” 我们坐地铁到了凤城五路，来的稍微有点早商场还没开门。这里是北郊的一个商业中心，随着市政府搬迁到这里也成了一处热闹繁华的地方。 我们要看到展览就在地铁口的商场里，这个商场档次挺高，虽然目前不如钟楼和高新区到那几个商场，但在这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 等了没多久商场就开门了，期间门迎一直给我们递茶水。 这次的画展主要是学生们的作品，李曼马上就要毕业了，所以也参加了本次画展，她的作品是一张浅粉色的云，我不懂绘画所以也没办法对着这幅画评头论足，只能一个劲的说好。 李曼开心的给我介绍起了这里的作品，还说有些话她非常喜欢，我一路上都笑着附和着她。 这次的画展规模并不大，半个小时就逛完了，于是我们又在商场里逛了一会儿。 这个商场一楼大部分都是奢侈品，很多品牌都是纯英文的完全看不懂，不过手表去我倒是能认得几个牌子，比如天梭、浪琴；珠宝区我知道施华洛世奇，还有古驰、阿玛尼的饰品；黄金什么的和其他商场一样，其他的就没怎么关注，想象中的迪奥、LV是没有看到。 二楼也是衣服区，大部分以中老年人的服饰为主，没有什么年轻人的衣服，李曼在辖区转了一圈，也没买什么东西。 三楼是数码家电区，我主要还是看苹果手机，自从苹果发布了4s之后，我都苹果4就已经掉价了，并且沦为了街机，曾经满大街的诺基亚和摩托罗拉早就不见了踪影。 李曼现在手上拿的就是一部苹果4s，虽然外观和我的手机差不多，但据说功能要比我的手机强大的多。 逛完这一层我们去了四楼，四楼主要是电影院和餐饮，也没有太多可以转的了，于是我们决定去隔壁吃饭。 “今天吃什么呢？”李曼问我。 “我不太清楚这里有什么，过去看看吧。” “好的，对面这边的餐饮比商场里多，咱们去对面看看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对面看起来也更热闹。” 这个商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就是我们今天来的高档商场区域，另一部分是纯餐饮和超市区，两个楼中间有连廊连接，我们顺着连廊走到了餐饮区。 “这家烤肉感觉好香啊。”我看着一家铁板烤肉店，肚子突然饿的咕咕叫。 “看着不错，走吧，今天我请客。”李曼说。 “怎么今天你请客了？” “开心呀，你陪我来看展，我请你吃饭，没什么问题吧？” “好的，这次我就不跟你争了。” 于是我们选择了这家烤肉店，这是一家韩式烤肉店，入座之后店员会端上腌萝卜和泡菜，还有大麦茶。 此时的我俩早就饥肠辘辘了，于是拿着铁筷子先吃了几口泡菜，不过这玩意儿确实不顶饱。 因为是烧烤，所以是才不用多久就端了上来，虽然我很饿，但还是得在女士面前保持绅士风度，于是先加起来几片五花肉放在烤盘上，差不多快熟的时候沾了些蘸料，放到生菜里面，又加了片大蒜和青椒，包好之后递给了李曼。 “看不出来你这么贴心。”李曼拿着咬了一口。 “你太客气了。”上学的时候家里亲戚请客吃饭，吃过一回韩式烤肉，所以知道怎么操作，要不然估计进来之后会出洋相，但是换个角度想一下，吃饭时自己的事情，其实怎么吃都可以，根本不用在乎出不出洋相。 第一口给了李曼，接下来就得解决我的肚子了，我们还点了一份石锅拌饭，没多久就上来了，这次我没有让，自己先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口。 “看来你真的饿了。”李曼笑着说。 “没错，平时在加油站也吃不了啥好的，周末了就得放开吃。” “你们那儿真的那么可怜吗？” “何止呀，最近晚上睡觉把人能冷死，我都不想住宿舍了。” “那就回家住呗，干嘛要受这个罪。” “回去有点儿远，村子里等车也不方便。” “那好吧，我们马上放寒假了，不过我想在西安玩几天再回去，到时候去找你玩。” “没问题，带你去吃大盘鸡，我们那附近镇子里有家大盘鸡不错。” “好呀好呀，我最爱吃肉了。” 吃完饭时间还早，我们又到楼下星巴克坐了一会儿，这次是我掏的钱，外面天气不好所以坐在了里面，但是里面人太多了，嘈杂声音让体验感非常不好，所以没坐多久我们就离开了。 “你看旁边那个小伙子，咱们吃饭的时候他就在星巴克坐着，咱们吃完饭进来喝了个咖啡，都已经走了他还在那儿坐着。”李曼笑着跟我说，还指了指咖啡馆里一个背着书包带着颜静等男青年，男青年桌子上放着一杯柠檬茶，看样子里面的冰块已经融化了。 “哈哈，你倒观察真仔细。”我大概算了一下，从我们吃饭到我们现在离开，大概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个男青年已经在里面坐了两个小时，难道他不累吗？ 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李曼，李曼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坐这么久。 因为我俩对北郊都不熟，所以喝完咖啡就坐地铁回到了南郊，距离过年还有大概两周的时间，大街上很多店铺已经开始布置了，有些学校也已经放假了，李曼也即将离开校园，就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候，我和李曼经历了熟悉到陌生又到熟悉的过程，只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李曼对我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而我对李曼的思念却是与日俱增。 第66章 年会 不知不觉又一年结束了，这一年里我经历了失业、低谷、表白被拒、跟父母吵架，之后选择在一个距离市区18公里远的加油站做数据录入工作，顺便兼职站长助理。 反观毕业后的这段时间，工资经历了高开低走，喜欢的女孩也渐行渐远，似乎一切都在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除了以前的朋友，李曼算得上是我平淡生活里的以及甜味素，让我总是能够不经意间释放为数不多的多巴胺。 再回想一下那天如果我不去南五台，或许后面也不会有这些经历，虽然我们交集并不多，开始我也对她无感，但随着交流的频繁，我却渐渐地喜欢上了和她说话的那种感觉，如果不是元旦那次冒失的表白，或许我们会拥有超越朋友的关系吧。 但是这是我要的吗？我只想和她成为朋友吗？究竟李曼只是我追求杨莉不得的替代品，还是我真心喜欢她？或许在表白的那一刻我心里也没有答案，但什么时候有答案我根本不知道。 我宿舍的刘博宇和李天力上学时候女朋友就谈了一个又一个，我那时候对他们好生羡慕，但我对自己是极度不自信，现如今虽然毕业了自己挣钱了，但从小养成的性格让我不得不审视每次一的感情抉择——如果只是想追求肉体上的欢愉，那我如果追上了李曼，是对她不负责的，但即使我们真的谈恋爱了，我也不可能一开始就提那方面要求，所以我究竟对李曼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我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了。 好吧，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因为单位年会马上要开始了。 单位年会选择在了钟楼附近的一处酒店，这里位于繁华的市中心，也是上学时候我们经常来的地方，不过今年很长时间因为我在村子里办公的原因，已经很久没来这里啦。 因为我上班的地方比较偏远，每个月也只有在月例会的时候会回公司，而且开会的每次就那几个人，所以对于公司里的很多面孔都比较陌生，我们站长倒是跟他们比较熟，但所有人似乎都在调侃我们站长当甩手掌柜这件事，不过站长倒是觉得没什么，还笑嘻嘻的和他们开玩笑。 上班的这几个月，我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以前在4s店基本上就是听领导的安排，从不会去主动做些什么，或许这也是我和王亮的差别之一，王亮在为人处世上比我强。来这边上班，站长长期不在，很多事情我只能靠自己，虽然加油站也没有太多复杂的工作，但小事情和突发状况有时候也会让人措手不及，比如上次员工打架的事件。 年会上我和其他资料录入员坐一桌，我们也在交流着工作日常，大家大部分的观点还是这工作适合养闲人，但麻烦事也多，没啥发展前途，主要是相当站长需要经过层层考验，但公司一年也开不了几个加油站，老员工又在前面拍着，等轮到我们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了，而且能不能轮上还是个问题，所以当站长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 而且很多站的站长也是长年不在油站，跟我们领导差不多，活基本都是班长和员工干，有事了就需要我们这些“助理”出面，甚至招聘员工也要靠助理来进行，当然该吐槽吐槽，活还是要干，班还是要上。 能开加油站的人还是有钱，我们虽然是民营单位，但老板这次也是大手笔，酒店虽然不是特别高档的那种，但钟楼这边这家酒店也算是很不错的了，对面就是钟鼓楼广场和回民街，我们几个平日里只在网上聊天的“助理”还约好了晚上去对面吃顿烧烤。 下午2点年会开始，所有人入座后主持人宣读开幕式，之后老板上去讲话，老板姓王，我上班这么久一次都没见过。 老总讲完话就是几个区域经理汇报工作，每个区域经理讲完他们下属的油站员工就会拍手，我们的区域同样如此，之后就是表演节目环节，结果节目表演完大家也都饿了，但被告知还要做游戏。 “疯了，哪有劲做游戏？”已经有人开始抱怨了，结果老板拿出了礼品，一等奖是苹果手机，二等奖是彩电，三等奖是电饭锅和空气炸锅，安慰奖也有几百元。这一下子让大家听报告时候积累的怨气消散了，都跃跃欲试要参加。 我也想报名参加，结果轮了好久才到我，玩游戏第一回合就被淘汰了，后来苹果手机摸都没摸上，只领了个安慰奖一个礼品包，里面是一个陶瓷杯子——不值钱的玩意儿。 之后大家还是吃饭，菜还不错，每个桌子上还放了白酒喝红酒，我们这桌都是年轻人，大家后来喝的都不省人事，吃完饭又组织唱歌，我们几个喝的烂醉的人是被抬去的，但去了根本唱不了歌，我在厕所吐了好久，最后时刻回来躺在沙发上发呆，勉强唱了几首。 晚上也没有去回民街吃烧烤，而是直接回家，倒头就睡，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你单位放假了？”我爸看我醒了问我。 “没有，昨天开年会，下周还要上一个礼拜才放假。”我头疼欲裂，躺床上说。 “最后一周跟人把工作做好。”我爸只会关心工作，从来不关心我喝酒难受不。 “嗯。”我简单的回复之后就去洗漱，这周末过完下周再上一周就放假了，我内心还是很开心的，早就无心工作了，不过眼下要先过好这周。 “我跟你爸想去曲江转转，你也去吧。”我妈突然从外面过来说。 想想也是，已经很久没有和父母出去散步了，于是就一起出发，坐公交到曲江南湖。 周六上午这边人还是不多，我拿着数码相机一路拍照，也给父母拍了很多照片，路边找其他游客也给我们一家三口合影了。 南湖就好之后就成了市民的后花园，周围都是高档楼盘，这些楼盘我是不敢想，但南湖公园还是可以转的，今天阳光明媚，虽然是冬天但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格外舒服，我拿手机拍了张照发给李曼，此刻的她已经放假回家了，估计这会还在睡觉。 第67章 在哪都不忘记玩手机 跟父母在南湖逛了一个多小时，腿有些累了，在湖边找了个石头凳子坐着，顺便看看湖里的大锦鲤，这边的鱼是真的大，可能是因为水好加上没有天敌吧。 我妈带了些吃剩的馒头，我把馒头掰成渣滓喂鱼，不一会儿就聚集过来了一大群鱼，鱼都跑到我这里了，旁边的小孩也都过来看热闹，我又顺手拿手机拍了张照发给了李曼，还是没等来她回复的消息。 这会公园的人开始多起来了，很多小孩子也拿着零食喂鱼，我手上的馒头渣也所剩无几，就给了几个没有零食的小孩，随后我坐到父母旁白，我父母正吃着从家里带来的黄瓜、西红柿和苹果。 “怎么在哪都要玩手机”我爸吃着黄瓜问我。 “跟朋友聊天。”我漫不经心的回答。 “出来了多走走，不要老是盯着手机。” “没盯手机，就看了一下。” 我跟我爸永远在小事上谈不妥，我也懒得跟他争，但他总为这些小事跟我说教确实很烦，我觉得他烦于是就离开了石凳，顺手拿了根黄瓜。 我顺着池子边的石头路走着，不一会就走到了一个凉亭处，这边也是很多大人带小孩在休息，小孩子们除了喂鱼还会喂飞过来的小鸟。 今天是周六，天气又很好，这会又快到中午了，所以人特别多，人一多我反而又不想在这里转了，觉得有些吵闹，于是回去找父母，说想去别的地方。 “现在你去哪儿？哪人不多？”我妈开始责备我了。 “这里一直坐着没意思。”我说。 “那就继续走走。”我爸说。 “好吧。”我没有在争论，其实我的想法是去别的地方转转，但父母看样子还想在这里转，于是我就跟着他们继续在这附近走动。 又走了一会走到了来时的入口，不知不觉都绕了南湖一圈，这南湖确实大，走下来都到下午了，此刻的我早已饥肠辘辘。 “走，吃泡馍走。”我爸说。 “行，走吧。”此刻的我非常想吃一顿大餐，泡馍再好不过了，但这附近又找不到合适的泡馍馆，于是我们只能坐车去别的地方吃，公交车站人非常多，等了好久我们才跟着大部队挤进了车里，在又热又闷的车厢里坐了好久坐到了李家村，这期间我头晕的不行，中途几次想下车，好在到站的时候车里人不多，这才缓了好久。 到了李家村路过秋林公司，我妈又想买东西，说要不去秋林上面吃饭？但我们此刻都想吃泡馍，所以我跟我爸拒绝了我妈的提议，但我们同意吃完饭去秋林逛逛买点东西。 我们在附近找了家泡馍馆吃晚饭，味道还算可以，我跟我爸一人吃了3个馍，我妈没有吃完，还剩了一大半，也被我瓜分了。 吃饱了发现已经下午4点了，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吃完饭我们一起去了李家村秋林，秋林公司算得上是西安本土老牌商场了，里面卖的衣服大部分都是适合中老年人的，当然也有年轻人喜欢的牌子，比如喜得龙、康威等，高档点的也有李宁、耐克等，但是比较少。 相比起买衣服，来秋林吃饭才是正经事，秋林食街是很多人喜欢来的地方，我也不例外，这次来不是为了买饭，而是买些能带走的东西。 我们在一楼转了转，我妈买了一只烧鸡和一根香肠，还买了点凉菜，我跟我爸吃得太饱了，看见啥都不想买。 买完东西我们就坐车回家，回去之后已经很累了，虽然吃饱饭了但依然很累，于是我洗了个澡就回去躺床上休息了，玩了会手机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68章 忘了看到的消息 睡了一觉起来，已经第二天上午了，不过起得挺早7点就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先看看手机，却发现昨天下午有3条未读消息，一看是李曼发来的。 原来昨晚我睡着了李曼才发的消息，她问了我在哪拍的照，又说自己昨天看电视剧看了通宵，可能等了一会我没回复，又发了个榔头敲脑袋的表情包。 我看到了赶紧回复，说昨晚陪家人去南湖逛了一圈，又去买了些吃的，太困了所以回家就睡了，发过去等了一会她没回，也对，放假怎么可能7点起床呢？ 周天没什么事，加油站也一切安稳，站长一如既往地当着甩手掌柜，我则继续着我的牛马生涯。那今天干什么呢？我带着这个问题问自己，却问不出个答案。 找马楠吧，反正也没什么事，不过这会太早了，对了，王亮好久没联系了，趁着今天问候问候。 一个电话打过去，过了好久这家伙才接，听着对面还没睡醒的声音，我开心极了。 “喂...”王亮懒洋洋的回答。 “没上班？”我问。 “才7点，我还能睡会......” “那赶紧起床吧。” “谁呀？”一个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X！什么情况？”我听见女声很是惊奇。 “没事！”王亮一句话没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小子谈恋爱了！怪不得最近跟我们联系的少，但是也没见他有任何动态呀，各种社交平台也没发过照片，并且听声音俩人是同居了？可完全没一点消息，这家伙隐藏的真深！ 既然人家有对象了并且今天还要上班，那我就不打扰他了，对了，去吃个早饭吧。 我收拾好准备出门，看到我妈也起床了，我爸不在家应该是去锻炼了。 “妈，我去买早饭，你想吃啥？”我问到，昨天跟父母转了一圈，感觉关系多少还是缓和了不少，至少不像之前那样每次说话都冷冰冰的。 “别买了吧，我把昨天买的香肠一切，热点馍，熬了点包谷珍，马上就好了。”我妈说道。 “那好吧。”既然有饭吃就没必要花钱买了，于是我回到房间躺床上继续玩手机，最近比较痴迷一款叫做“神庙逃亡”的游戏，就是一个人不停地跑迷宫吃金币，万一碰到墙或者掉下去就输了，最后比谁得分高，我每次都只能玩到几千分，但听说有人能玩到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分，完全不理解他们是怎么玩的。 过了一会我爸也回家了，手里提着刚买的菜，我过去接了一下，我妈饭也做好了，一家人坐在餐桌上用餐。 “快过年了，今年过年咱还是回老家。”我爸说。 “嗯。”我其实不喜欢回老家，一是生活上多有不便，二是面对陌生的亲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这是我家的传统，不回不行。 “两边都回，你看买点啥。”我爸又问我。 “我买啥？”每次回去买东西都是父母买好，我只负责帮忙提回去，但这次父亲问我买啥反而让我很意外。 “你都上班了，回去不给亲戚长辈买点东西？”我爸又反问我。 “我才挣多钱？我能买啥？”我表达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行了！让娃买啥？”我妈替我说话了。“你一买就行了，娃能买个啥？”我妈继续帮我解围。 “好好好！我买！”我爸说我的时候振振有词，在我妈面前则不敢狡辩。 吃完早饭我给马楠打了个电话，他说他家打算买车，他今天要跟着父母去看。 “我X，你家买车？是给你买的吧？”我羡慕的问道。 “估计我开的次数会多一些，但肯定家里人都用不可能光给我一个人用。” “那页比我强，我家还没车呢。” “你家肯定也会买你信不，只是目前你爸妈觉得用处不大，后面肯定就买了。”马楠说这话感觉他比我还了解我父母，其实我对车一般般，也不知道我父母啥时候会买，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开车的人很帅，我虽然有驾照，但摸车的次数并不多，之前在4S店还能开上几次，现在是压根就没机会碰车了。 既然马楠家要去看车，我就又要重新联系人，实在不行就只能自己去哪转转了，反正不想在家待，尤其是和父母在一起。 给刘博宇打电话吧！我心里这么想的。 刘博宇现在在钟楼附近一家鞋店卖鞋，人人网上每天发的都是关于鞋子的内容，各种系列球鞋五花八门，这些我也很喜欢，但动辄一两千的价格让我望而却步，如今的我一个月也就拿这点钱，虽然咱不用租房，但花一个月工资买双鞋的事我还是要考虑考虑。 刘博宇今天上班， 但是下午3点就下班，而且他们上班管的也不算严格，可以见朋友，他说让我去钟楼找他，中午一起吃个饭，我欣然应许。 到钟楼已经快11点了，我走到一家体育用品专卖店，刘博宇就在这家店上班，我去的时候他们才刚开门不久，也没什么人，有些人还在打扫卫生，刘博宇看见我进来，赶忙给门口的同事说是熟人，于是带我进店里参观。 “你假装成游客，要不然领导看见了会说我。”刘博宇小声跟我说。 “没问题。” “先随便转转吧，我11点半吃饭，咱俩一块去。” “好呀，刚好看看球鞋。” 刘博宇卖的品牌是耐克，这几乎是我们宿舍上学时候大家都喜欢的牌子，可惜没几个人买得起正品，除了李天力和刘博宇穿正品，其他人都只能去康复路买，虽然刚穿上脚时看起来外观相差不大，但只要穿过正品就能感受到区别，不过学校里穿假鞋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大家也没觉得有啥尴尬。 我装成刘博宇的顾客，在店里转了好久，也试了几双不错的鞋，我特别喜欢耐克“喷”和“泡”系列的篮球鞋，这双鞋乍一看感觉一般般，谁知还有些丑，但看多了或者穿在脚上试一下，马上就会爱上，据说是哈达威的专属战靴，我十分喜爱，可惜一千多的价格让我望而却步，我至今买的最贵的鞋是李宁篮球鞋，还是高考结束后我妈给我买的，后来买过一双打折的耐克，也才三百多。 “等这双鞋做活动了，给我留一双。”我半开玩笑的跟刘博宇说。 “好，有的话就留给你，但我害怕等不到那时候，这鞋最近特别火，卖的快得很，而且就算店里做活动这些热门款也不太会参加折扣活动。”刘博宇很巧妙地告诉了我如今的球鞋市场，但我们那时候还是太天真，根本预料不到只需要几年后球鞋市场就迎来了异常的火爆时期。 第69章 吃中午饭也玩手机 不一会就到中午了，刘博宇穿了羽绒服就拉着我走出店里。 “走，去钟楼小区。”刘博宇出门后第一件事就是点根烟。 “走，给我来一根。”我没有抽烟的习惯，但看到别人抽烟还是忍不住想来一根。 钟楼小区距离刘博宇的店不远，我们来的比较早所以人还不是很多，这里虽然是一个老的居民区，但楼下饭馆特别多，着名的“樊家肉夹馍”也在这附近，我们选择了一家清真餐厅吃的饭，名叫“迪尼快餐”。 这家店的餐品可选择的不多，但是味道不错，主要是有那两个字人感觉吃着放心，我要了鸡块和番茄炒蛋，浇了些西红柿汁子，刘博宇也要的跟我一样，饭钱是刘博宇掏的。 店里环境一般，不过也算干净，我俩找了个地方坐着慢慢的吃着，我边吃边看手机，没有看到李曼的消息，估计这会还没睡醒。 “我周四休假。”刘博宇接了个电话，在那头说道。 “那就周三下午出发，我周四休一天，周五我上个晚班，上午还能调休一天。”刘博宇似乎在约着出去玩。 过了一会他挂了电话，我也吃的快完了。 “咋了，有约会？”我问道。 “嗯，跟对象去一趟宝鸡，周三下午过去，周四玩一天，周五上午回来。”刘博宇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们都有对象了......”我突然感觉自己像孤孤家寡人。 “还有谁？”刘博宇问我，看来他也不知道王亮的事。 “我也不确定，反正人家没明说。”王亮既然没说，我也不想搬弄是非，只是含糊其辞的打了个马虎眼。 “那你呢？”刘博宇反问我。 “我嘛......”我跟他说了一开始工作看上了单位的财务杨莉，后来人家对我不冷不热我就放弃了现在也不联系了，一次偶然的爬山认识了李曼，表白被拒绝后现在还在联系云云。 “你在跑马拉松吗？喜欢就追，不喜欢就放弃，你这一天天的。”这句话很多人都说过我，刘博宇听完我的自述也是这样说我，但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到像他们那样对感情收放自如。 “我不知道咋处理，你知道，上学时候追刘莎莎就......” “你那就不叫追，你给人当备胎呢，人家当你是D丝吧？” 嗯？D丝？这个词最近好像很火，微博和人人网上很多人都拿这个词自嗨，你居然说我是D丝？但一想自己确实好像一直给人当备胎，难道现在当备胎也有专有名词了？ “你们啥时候放假？”我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于是决定转移话题。 “我们过年不放假，年后可以补3天假。”刘博宇边擦嘴边说。 “不放假？” “是啊，销售行业都不放假，不过上班时间短，而且有三倍工资，领导过年还发红包，有这钱不拿白不拿，反正待家里也没正经事。” 刘博宇心态还是好，他们休息时间有限，吃完饭我们又回到店里。 “你要不去哪转转，我下班了咱找地方坐着谝一会。”刘博宇给我的这个建议很不错，毕竟我不可能在店里陪他工作几个小时。 于是我独自一人去了马路对面的开元，在开元楼上看了看万斯和李维斯，万斯一双鞋四五百，便宜的也三百多，虽然贵但这个价格我还能接受，李维斯一条牛仔裤便宜的也要八九百这个价格确实有些难以承受，虽然看起来很好看穿上也很好看，但价格确实不好看。 开元转了一会就去了对面的民生，民生一楼有家卖手表的专柜，不是天梭、浪琴那种大几千的表，是一家叫“天美时”的品牌，价格也看着不贵，于是过去试了一下，感觉外观还不错，是装电池的石英表。 “你好，像是哪款可以带上看。”店员看我再看表，走过来接待。 “好的，这块黑色的我看看吧。”其实我并没打算买表，但既然到柜台了人又让试，咱也不好拒绝，不过店员倒是长得挺漂亮的。 最终在店员温柔的介绍下，我没忍住诱惑花了五百多块买了块表，把半个篮球鞋的钱花了。等到刘博宇下班见我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你咋突然就买了个表？”我说店员好看想多聊会天，没忍住就买了。他说你好意思说。 下午刘博宇请我去麦当劳做了一下午，我俩一人喝了杯咖啡又吃了红豆派，我感觉这像是情侣约会的套餐，刘博宇说我想多了，说他平时一个人就这么吃下午茶。 “那你的生活挺悠闲啊。”我说道。 “比你那山沟沟确实好不少。”刘博宇说道。 “唉，我这是没办法。” “没想着换个工作？山里能有啥发展？我听马楠说过，你们那加油站是民营的，也没个啥晋升制度，好的岗位都被人占着，你们就是去补漏的，不辞职基本上一辈子就那样了。” “想过呀，关键是现在不知道该干啥，你上学学的东西还记得吗？” “我就是混个文凭，你别看我在这卖鞋，上个月我发了五千多的工资。” “可以啊。” “所以给你说，趁年轻别把自己荒废了，咱又不是李天力，人家现在估计在国外潇洒呢。” “你跟他联系吗？” “偶尔吧，前一段时间说给他姐寄了个东西，他姐人不在，邮到我这里了让我给他姐。” “国外寄东西这么麻烦？” “我也不知道。” 这个话题我们没有在继续下去，毕竟李天力的生活不是我们能想来的，我低头看了下表六点多了，今天早点回家休息，明天还要一大早起床去山沟沟里，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李曼发的消息。 “我才起床，哈哈”她每次发消息都回带几个表情包。 “起的真”我调侃道。 “昨晚追剧呢。” “什么剧这么好看。” “对不起我爱你” “啊？” “想啥呢！我说的剧名！” “我还以为你回心转意了。”我居然拿自己的尴尬事情开玩笑。 “说不定哦，看你表现。”她这是在给我递话吗？但我也不敢在大胆了。 “这剧我有印象，苏志燮宋慧乔演的......” “宋你大爷！哪儿有宋慧乔？” “啊？那我记错了？” “哈哈，你真傻！” “等车的时候别玩手机了。”刘博宇提醒我，我们这时候都在公交站等车。 “跟女神聊天呢。”我没工夫搭理刘博宇。 “哦，那你慢慢聊，215来了你坐不坐？” “坐啊！” 虽然高校已经放假，但周天下午的215还是人特别多，好在我上车找了个比较舒适的位置站着，可以继续和李曼聊天。 “我上车了，今天跟同学喝咖啡聊了好久，明天得早早去单位。”我给李曼发消息。 “喝咖啡了？你今晚不想睡了？” “没事儿，不影响。” 就这样我俩一直聊到了我回家躺在床上，从看韩剧聊到了李曼老家的美食石锅鱼，并且还约好过完年春天就去她家乡一起吃石锅鱼，之后我们就互道晚安。 果然这杯咖啡让我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眼皮子打颤的去了单位。 第70章 摸鱼的工作真爽 虽然前一天下午喝了咖啡导致一夜没睡，但只有一周就过年了，大家心态都已经提前进入了“休假状态”，我们站长早早地就回老家了，我在年会上跟其他人聊天才得知我们站长他爹是某个银行的大领导，而我们公司又从那个银行贷款了多年，所以我们站长才在这里工作这么久并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没人管。 怪不得区域经理对他很不满却又无可奈何，而我这个牛马一天啥活都干却拿着低得可怜的工资，不过好在在这里上班山高皇帝远基本没人管，也算是图个清静。 站长不在我就是老大，加上几个班长也都给力，油站不需要操太多心，并且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后，村长可能也觉得不能把加油站太不当回事，于是介绍了村子里的一个村民来这里上班，刚好弥补了“坏小子”离职的空缺。 新来的村民叫宁尚，个子不高，来上了三天班就学会用收银机了，很聪明，于是被安排当收银员，她自己也乐意，毕竟便利店里比外面舒服。 有了得力干将，工作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加上临近年关加油站本身就没多少车加油，大家都比较清闲，每天都在考虑中午吃什么，今天火锅明天红烧肉的换着做，日子很是舒服。 富二代刘超说他过年不回家，但年后要连休5天，站长同意了我自然也没话说，徐勤家就在附近，说大年三十可以给他安排夜班，反正也没车，但初一上午必须休假，因为他们老家有传统要去给长辈拜年，上夜班无所谓，这一点站长也同意了。其他人的班次就比较好排了，宁尚因为家就在村子里所以对排班无所谓，聊天的时候说她讨厌自己的婆婆，尤其是过年时候，刚好出来上班可以有理由避开婆婆，加油站过年又闲，恨不得天天上班。 我每天除了日常工作，基本上没有啥重要事情，单位的领导大多早早回家了，没人检查我们更是放羊了，周三开始我干脆就不去公司了，偷偷跑去看了场电影，是李连杰主演的《龙门飞甲》，说真话感觉不如曾经的《龙门客栈》，虽然特效很好但剧情有些拉胯，当然进电影院了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下午3点就回家了，我爸看见我第一句话就是为啥回来这么早，我说领导都不在，油站也没事，我这几天不忙就提前回来了，结果迎来的是我爸的一顿唠叨，我发誓以后翘班再也不回家了。 周四还是去了趟加油站，虽然工作可以交代给刘超去做，但我心里总是感觉不妥，来一趟还是保险一些，待了大概两个多小时，也没什么具体事情，于是又提前开溜，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回家，跑去找马楠了。 马楠刚好没事，说要跟我单挑《实况足球》，于是我俩约着网吧见面，我们约着在吉祥村见面，这个地方对于来过西安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出名的地方，具体出名的原因大家可以自行搜索，这里就不多说了。 吉祥村距离小寨不远，也是一处人流量相当大的地方，因为年轻人多所以娱乐设施也多，网吧自然也不少，并且还便宜，我们随便找了家环境好的网吧，踢了一会《实况足球》又玩了两把《魔兽争霸》，之后他开始跟人聊天，我给李曼发了个消息对方没回复，于是开始看电影，这次看的是约翰尼德普的《不一样的天空》，不得不说年轻时候的德普是真帅，我从《加勒比海盗》系列开始圈粉后对他一直很着迷——对，我对一个男演员着迷！ 在网吧待了5个小时，我们都有点精疲力尽，打算吃点东西然后各自回家，这次吃的是村口的一家牛肉面，其实我想吃旁边的“东关吉祥”肉夹馍，但马楠吃不了所以只能作罢。 “王亮谈恋爱了，你知道吗？”马楠突然说。 “不知道啊？他给你说的？”虽然我在和王亮的电话里听到过女孩的声音，但这事没有十足的证据咱也不敢乱说，可马楠居然比我早知道。 “上次我家人不是看车嘛，去的就是你们当时卖车的车城，然后我想着去看看王亮，王亮当时比较忙，说他下班了请我吃饭，我就答应了，吃饭的时候一个女孩过来找他，看样子就是情侣关系。” “我去，这小子谈恋爱了不跟人说啊！”我有点生气。 “我听说女孩是以前跟你们一块卖车的，人胖胖的挺可爱，但能看出来挺好看的，就是胖......”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王亮居然跟宋玉在一起了！这太让我意外了，他不是不喜欢宋玉吗？难怪一直藏着掖着不说，是害怕我调侃他吗？也不对呀，宋玉人挺好的，我也对宋玉没啥成见，那这小子为啥不说呢？估计是害怕我们谁跟王帅说吧！可是他俩都分手好久了啊！ “唉，这小子藏得够深。”我挺佩服王亮嘴严的。 “他也没说不让我说，所以我就给你说了，我以为你知道。”马楠漫不经心的说。 “无所谓了，那女孩挺好的。”毕竟是王亮的事，跟我们也没有太大关系，所以这事我诧异了一阵子之后也就过去了，但今晚我肯定要打电话给王亮。 吃完饭我就坐车回加油站了，今天本可以回家，但我赌气不想回去，我爸下午发信息问我回家吗我也没回复。 到加油站进了宿舍，我才拿出电话（油站外面上不允许打电话），也不管王亮睡没睡就打了过去。 “你小子，谈恋爱没人抓住了？”我半开玩笑。 “哎呀，没有想隐瞒，你知道了就知道哦了。”王亮这次倒没有说太多。 “为啥不给人说呢？害怕我们给王帅说？” “别胡说！” “好...好...” “我现在不住公司宿舍了，我跟宋玉在外面住着......” “我X，你们发展这么快？” “正常呀！” “那你这会旁边有人吗？” “她这会不在，你别给人说，尤其是咱以前的同事，我害怕传到宋玉她爸耳朵里。” “她爸不知道？” “咋可能知道呢？那我不死翘翘了。” “你胆子真大。” “唉，我这不是没办法么。” “没办法？” “我一个人在外面压力有多大，今年挣的钱都还账用了，谈恋爱根本不敢想，宋玉对我挺好的，我也不是那种只看外表的人，时间长了聊得多了，觉得她人挺好，就在一起了，就这么简单。” “你认定了就好。”之后我就挂了电话。 虽然我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心里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毕竟宋玉家有钱是不争的事实，又看上王亮了，王亮怎么想的明眼人难道看不出来吗？但他这么快就同居了是我没想到了。 最近上班摸鱼真过瘾，但是晚上住宿舍还是太冷，我决定明天回家住。 第71章 和王亮的见面 今年过年是周一，大年三十是周日，所以按照惯例周六要上一天班，不过对于我来说上班与不上班没太大区别，家人已经提前跟我说了，大年三十一大早就回老家，初一待一天初二去外公外婆家，初三或者初四回西安。 年年过年如此，我早就厌倦了，但又没有办法不得不接受，我想找西安的同学朋友去玩，但又一想就算我在西安也不一定能约上人出去玩，回老家反而能跟哥哥弟弟姐姐妹妹见面，也挺好不是吗？ 周五周六两天我没有去加油站上班，因为王亮周五也休假约我跟他两口子一起出去玩，我欣然同意。 我们在大雁塔集合，因为宋玉说想去南边转转，王亮能想到的就是大雁塔，刚好我也在南边，就约着一起转转。 见面时宋玉看见我还略有些尴尬，往王亮背后藏，王亮一把抓了出来，俩人相视一笑，我则自然的上去打招呼。 我们见面的地方时北广场，这边有音乐喷泉，但这个点还没开，加上今天是周五很多人还没放假，所以广场上人也不多，我们绕着广场转了转，我跟王亮好久没见了，话自然比平时要多一些，宋玉偶尔插嘴说两句，但大部分时候都在玩手机。 走到大雁塔附近，王亮让我给他俩合影，顺手拿给了我一台单反，我一看是个佳能相机，多钱我不知道，但估计不便宜。 “你小子日子过好了，用上单反了，还是佳能的，龙哥代言的啊。” “不是我的，宋玉拿的。” “我知道啊，这玩意儿杂用。” “你就按这个拍照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了。” 王亮简单的给我说了下操作，我试了一下感觉还行，就拿着开始拍，原来这家伙今天让我来当摄影师了。 单反还是重，我们绕着大雁塔拍了些照片，走到南广场又拍了些照片，这边有一个新建成的露天式的开放商场，我们也进去拍了些照片，之后在对面的唐文华主题步行街拍了些照片，王亮也给我单独照了几张，宋玉也给我跟王亮照了几张，但大部分都是我给他俩照相。 这个唐文华主题步行街名叫大唐不夜城，虽然是不夜城但我们来的时间是白天，所以也没有领略到不夜城的风采，不过步行街旁边有个滔搏折扣店，这倒是吸引了我们，于是原本的散步变成了购物。 折扣店里牌子还挺多，价格看了下也比较合理，至少对我这种不挣钱的人来说消费是可以的，我看了一件匡威的短袖，卖79元，又花了一百多买了双经典款帆布鞋。宋玉给王亮买了双阿迪达斯的篮球鞋，还买耐克的运动裤和袜子，给自己也买了三双跑鞋，这架势一看就是暴发户。 王亮的篮球鞋是宋玉花六百多买的，裤子也花了四百多，袜子二十一双，我长这么大只穿过十块钱三双的袜子，王亮这家伙命真好！ 王亮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俩人的关系跟一般情侣无异，买完东西后宋玉说想吃冰淇淋，于是我们又到隔壁商场去转了转，这边有一家芭斯罗缤，进去之后王亮买单买了三份冰淇淋，我就不客气的享用了。 吃完冰淇淋已经到了中午，我们商量着吃什么，宋玉说想吃鸡公煲，于是我和王亮拿出手机来搜索，这时我才发现王亮也换了苹果手机，还是4S版本的。 “隔壁就有家鸡公煲，网上团购88三到四人餐。”王亮边看手机边说。 “可以啊，就吃这个吧。”宋玉看都不看就定了。 既然王亮买单，我也不方便说啥，于是默默地关了手里的美团APP，但今天一天白吃人家两口子也不合适，于是我说我口渴了问他俩想喝啥，两人异口同声说喝可乐，我就到旁边超市去买了两瓶可乐一瓶脉动。 大雁塔这边人很多，但吃饭的人似乎都跑去了旁边的开放式商场，步行街这边的饭馆没什么人气，不过这样也好，没人跟我们抢座位。 吃完饭出来感觉大雁塔也逛得差不多了，于是我提议去南湖，虽然前几天我刚去过，但跟同学去转感觉还是不一样的，王亮他们平时不太来南边，也欣然同意前往。 到南湖了我就成了导游，除了给他们拍照，还要带他们绕圈圈，好在前几天刚来过对这边还是比较熟悉，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上次刘超他姐过生日的地方，那是在一处茂密的树丛中间，一般人从外面路过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 我指着那片树丛说那里是一片别墅区，都是高档餐厅，王亮看了一眼，宋玉压根就不关注，看来他们对高档餐厅没什么兴趣。 转了半圈他俩就不想走了，于是我们找了个地方休息，旁边刚好有个超市，宋玉去买了几包薯片锅巴，我们喝着饮料吃着零食，坐在湖边看着湖里游来游去的鱼和大鹅，我突然感觉这种生活也挺好的，只可惜我不是宋玉，不上班也有不菲的零花钱。 “帮我介绍个对象呗。”我试探着问宋玉，李曼已经被我抛之脑后了。 “行啊，但你呆头呆脑的，又爱装酷装深沉，女孩子不会喜欢的。”宋玉说的真直接！ “哪有啊！我明明很随和好吗？”我给自己狡辩。 “你只有在你朋友面前正常，跟外人在一块你特别能装，你不觉得吗？”天哪！她居然说我装！这是我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我！ “咋了，被人说的不开心了？”王亮拍了拍我的背说。 “没有，宋玉说的也对。”其实我内心是承认宋玉的说法的，但表面又不愿意承认，所以现在非常尴尬，王亮也是想给我打圆场，我也不好说什么。 “其实你人挺好的，就是别太装，你家条件不差，女孩子肯定愿意跟你。”宋玉突然话锋一转。 “那这事儿你看能行不？”我又一次试探的问。 “那你跟美院的女孩儿发展到哪一步了？”宋玉怎么知道？王亮说的？ “表白了被拒绝了。”我也不隐瞒。 “好吧，那你放弃了？” “还联系，但不知道该咋说。” “那你自己看，要我介绍你就不能脚踏两只船。” “你说的没错。” 宋玉这话倒是中肯，感情的事情不能三心二意，这一点她三观还是很正的。 那天下午我们在南湖休息了好久，又转了转，趁着下午下班前赶紧早早的离开了，之后他们回北郊，我则选择了回家。 第72章 最后一天“上班” 回家后没有给父母说我翘班了，就说正常下班，父亲终于没有再叨叨，吃完下午饭回房间玩手机，第二天正常去上班，但其实出了门就开始放飞自我，电话里问了下刘超油站的情况，听到一切正常就放下了心，然后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今天完全不知道去哪，但就是不想去上班，于是随机坐了趟公交车，也不知道终点站在哪，反正就跟着走，因为阳光太好所以坐在车上睡着了，醒来后已经到了东郊，这地方叫王家坟，当然这只是个地名，附近早就看不见坟墓了。 这里是一片居民区，但看不见太多商店，可能我下车的地方比较偏，刚好没来过得地方走走也比较符合我今天的目的，本来就是漫无目的的走。 转了转发现附近有好几家大厂，比较出名的就是西安杨森，还有陕汽厂，可能附近的家属区跟这些工厂有关系吧，有家属区肯定有集市，起码中午饭得有地方吃，果不其然走了走就找到了一处市场，有点像小时候农村老家的农贸市场，买饭的摊位也挺多。 “中午就在这吃饭吧。”我自言自语道。 之后又在附近转了转，东郊我平时不太来，偶尔来一次感觉还挺新奇，但附近确实没啥好逛的，除了网吧台球厅也找不到其他好玩的地方，于是在网吧坐了几个小时，之后吃了中午饭就匆匆离开。 坐在路边给刘博宇打了个电话，我记得他爷爷家在东郊，就问他附近有啥地方可以转转。 “你没跑对地方。”刘博宇说。 “我爷家，纺织城那，热闹的跟啥一样，你去东郊不问我吓跑啥呢？” “我今天没事干，不想去单位，胡乱坐公交车过来的。” “没事干你不找我？” “你上啥班？” “我上早班呀！” “那我现在过去？” “也行。” 于是我找了找附近的公交车，又往钟楼坐去。 找到了刘博宇，他也快下班了，说让我跟陪他去取个东西，我就跟着他走了。 “取什么？”路上我问他。 “我媳妇想养条狗，我联系朋友给弄了一条，今天去取。” “你们这日子过的好啊。” “她一天事情多。” “你们住一起了？” “没有，她爸妈管的严，不让她出来住。” “西安的？” “不是，咸阳的。” “那你们住一起又没人知道。” “那不行，人家也不同意。” “王亮谈恋爱了知道吗？”王亮既然给我坦白了，我也就不隐瞒了。 “听说了，胖女子。” “我们以前的同事。” “是吧，咋样么。” “家里城中村的，特有钱。” “能有多钱？” 我把那天买东西的事情给刘博宇说了，其实从内心来说我对王亮吃软饭的行为还是有些鄙夷的，觉得这样做不好，但那天又白吃了人家的饭。 “那算个啥，一双鞋而已，我给我对象买的项链是施华洛世奇的，一千多呢。”刘博宇这是在炫耀吗？ “你们都好有钱，我一个月就两千多，还不敢乱花。” “你考虑考虑以后吧，别在那混日子了。”刘博宇见面就要吐槽我的工作。 “行，年后再说吧。” 之后我跟着刘博宇到了他说的地方，他从一个陌生人手里接过了一条小小的哈士奇，然后我们又步行前往刘博宇租的家。 “带条狗真不方便，坐车都不让上。” “这狗以后养到哪里？” “养我对象房子去，我家我父母肯定不让。” “你们真悠闲。” “一天烦心事也多。” “你过年去哪玩？” “不知道，我年后可以连休三天，但过年不放假，你呢？” “我得回老家啊，年年如此。” “也挺好的，多回去看看，我爷爷奶奶不在了之后，东郊我都好久没回去过了。” “好吧。” 跟李博宇取完狗，已经五点多了，该回家了，于是告别后我就回到家，准备过年。 家里把什么都收拾好了，给亲戚带的礼品也准备到位，父亲说明天一大早就出门，我说随便你们说几点起我就几点起，之后就早早地睡了。 今天晚上估计很多人都很热闹，我回来的时候街上也很热闹，但这些热闹似乎跟我无关，我的新年永远是在农村度过，至今没有在城市过过一回年。 第73章 过年！过年！ 今天是大年三十的上午，一大早我们坐公交到城东客运站，再买到老家的车票，然后排队进入汽车站，在大巴车停车处等车，周围全是回家的老乡，提着大包小包，我们也如此，唯一的区别就是穿的衣服比他们漂亮的多。 “咱也买辆车吧。”我爸突然说。 “买车干嘛？”我反问。 “以后回家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我无所谓。” “福特怎么样？” “不了解。” “我争取明年买一辆。” “你看吧，都行。” 父亲看我没兴趣，就不再多说，我也没当回事。 因为来得早，就早早地上了大巴，路上也不算堵车，路上的电视一直在播放某不知名艺人的东北二人转节目，台词相当炸裂。 我带着耳机听歌，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就到站了，同样是二叔来接，然后回家，二叔的商店同样忙碌，三叔同样不知所踪，妹妹已经长大，二叔家里多了台电脑，还装了好多游戏，我终于不用那么无聊了。 这天下午我打了一下午的《抗日之血战上海滩》，下午吃了饺子和腊牛肉，又吃了一桶方便面，随后跟家人看春晚，三叔今年没出去鬼混，跟家人过了个年，奶奶还是格外偏袒三叔，说他今年懂事多了，跟着村里的谁在搞装修，还给奶奶买了新衣服。 我心想我爸每年都给家里打钱，回来买的东西哪个不比三叔的衣服差？但奶奶从来不说；二叔这么多年勤俭持家，把家里经营的红红火火奶奶也看不在眼里；唯独三叔买了件衣服要在过年说。 不过奶奶对我挺好，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 后来奶奶还是给我压岁钱了，说虽然我上班了但永远是她孙子，所以永远都要给压岁钱，除非我结婚有孩子了。 我说我还没女朋友呢，奶奶说赶紧找！我笑着答应了，我爸说我还小不着急。 春晚网上都在吐槽，我也懒得继续看了，就继续玩电脑，不知不觉的到了12点了，父亲、二叔、三叔、奶奶一直在聊天，我跟妹妹聊了会她们就早早睡了，我一个人无聊，回了下同学同事发的拜年短信，就不知道该干嘛了。 “问问李曼吧，看她在干嘛。”我心想着，顺手发了个消息，不是拜年消息。 “睡了吗？” “还没有。”没一会李曼就回复我了。 “看春晚呢？” “追剧呢。” “还追剧呀？” “晚上睡不着，没事干呗。” “看啥剧呢？” “《风云》” “啊？风云？？？我以为你在看韩剧。” “哈哈，没有，之前看过，但是这次实在不知道看啥了，就又看了一遍，最近超喜欢何润东。” “好吧，不过我也喜欢风云，还专门买过漫画看。” “嗯嗯” “漫画比电视剧有意思多啦。”我试图给她炫耀下我丰富的阅历。 “嗯” “而且很多情节和电视剧不一样。” “哈” 李曼这个回复太敷衍了，估计是追剧没时间。 “那你先看，我先睡了。” “好的，晚安。” “嗯嗯，晚安。” 突然我反应过来，之前宋玉我说爱装，是不是就是类似这次的这种？觉得自己懂得比别人多，所以就在别人面前爱显摆，但别人不一定喜欢我说的那些？ 这么说来，宋玉说我说的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