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重生后,全侯府跪求她原谅》 第1章 贵女重生 剧痛袭来。 秦苏灵用力捂住自己的肚子。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痛感消失了。 秦苏灵猛地一抬眼,果真是她的庶妹,秦苏玉! 她看着眼前这张装模作样的面孔,心中恨意滔天,双目染上一抹赤红。 想也没想,她一把将秦苏玉推到了水中! 恍惚间,一幕幕骇人的场景出现在秦苏灵的脑中。 遍地尸身,血流成河,鲜血染红了勇毅侯府。 她本已身怀六甲,却被人绑在了正院之中,亲眼看着她的夫君齐起元被人砍断双脚。 而要杀她夫君的,正是她平日里最信赖的娘家人。 “不要伤害阿灵……求你……” 齐起元痛苦倒地,咬着牙恳求。 他是武功高强的将军,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秦苏灵,别人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她的庶妹秦苏玉玩味地笑了。 “姐夫,我怎么会伤害姐姐呢?我的好姐姐在这一年里频繁给我们秦府通风报信,若不是她,我们秦府还杀不了你满门呢。” 秦府众人冷眼站在那里,并没有出声反驳。 他们为了荣华富贵,助四皇子称帝,将秦苏灵当成一枚棋子,送入勇毅侯府。 可怜她,因为信任娘家人,无意间害死了自己夫君满门。 秦苏灵拼命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 可她的嘴被破布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齐起元看向秦苏灵。 他原本也不相信。 可他看着秦苏灵身后,站着的秦府众人,不由得信了。 齐起元面目狰狞,留下一行血泪。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竟然是我的枕边人,害死我满门亲人!” “秦苏灵!我这辈子瞎了眼,错付真心,爱上你这蛇蝎美人,下辈子,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随即,他突然大笑三声,拿起手中的剑,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秦苏灵!若有来世,我齐起元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鲜血顺着剑滴落在地上,刺红了秦苏灵的双眼。 齐起元双手垂下,了无生气。 他到死,都没有合上眼。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齐起元爱秦苏灵入骨,因此无法忍受她的背叛。 秦苏灵呲目欲裂。 她此生最爱之人,带着对她的误会,就这么走了! 秦苏玉娇笑一声,扯掉了她嘴里的破布。 “我的好姐姐,真是辛苦你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秦苏灵失了理智。 此时此刻,她只想将天地都覆灭! 秦苏玉用力捏起她的下巴。 “你以为你真的是秦家嫡女?错了!” 秦苏灵霎时瞪大了双眼。 “瞪大你的狗眼,看好了,我才是秦家最尊贵的嫡女!你不过是爹爹在外面与人生的野种!” 秦苏灵不信,她拼命摇头,拒绝相信这一切。 “十八年前,道士批命,秦家贵女命里有一劫,要想化解,只能让血缘最近之人取代身份,替我承受命里的劫难。” “正好,爹爹的外室生下了你,你比我早出生一个时辰,爹爹就将我们两个的身份调换过来了。” “你不过是个卑贱的外室子,而我,来自异世,是命中注定的秦家贵女!” 秦苏灵死死咬住嘴唇。 原来,她的存在,只不过是替秦苏玉挡灾用的。 她这十八年,活成了一场笑话。 秦苏玉冷笑一声,拿起手中的剑,一下子刺入了秦苏灵的肚子! “这,不是说了不杀她吗?” 秦苏灵的大哥秦知南迟疑了。 他早就觊觎秦苏灵的美色。 自从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后,他已经忍了好久。 现在,齐起元死了,他本想好好尝一尝她的滋味…… “我不杀姐姐,我杀的,是姐姐肚子里的孽种。” “若是姐姐体弱因为这个去了,那可怪不得我。” 说着,秦苏玉又用力将剑下移,硬生生剖开了秦苏灵的肚子! “啊啊啊!”秦苏灵痛得大喊。 她已怀孕八月有余,腹中胎儿已成人形。 几声微不可闻的啼哭传来,随即便没了声响。 她的孩子,她和起元的孩子! 秦苏灵绝望地瞪大双眼,她浑身上下都剧痛无比,体内的鲜血在一点一点流失。 她死了。 和自己的孩子、夫君死在一处。 死不瞑目。 再一睁眼,她回到了自己十五岁时,和秦苏玉游湖的那一日。 秦苏灵恍惚间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啊!救命!” 秦苏玉不会水,被秦苏灵推下水后,拼命在水中扑腾。 秦苏灵看着她不断挣扎,眼里浮现出恨意。 前世,就是在这一日,秦苏玉借口游湖,在船上将自己推入湖里。 正巧,让同在游湖的四皇子看见了。 他让侍卫跳进湖去救她,看中她的美色,意图纳她为妾。 秦苏灵婉言拒绝。 他怀恨在心,四处散播谣言说自己为救秦苏灵,与她有了肌肤之亲,惹了好大的麻烦。 这辈子,她干脆先下手为强,让秦苏玉也尝一尝落水的滋味! 她见时候差不多了,开始大声呼喊。 “救命啊!快来人啊,秦家小姐落水了!” …… 与此同时。 离湖不远处的镇国公府。 先前受到重伤,一直昏迷不醒的齐起元突然缓缓睁开了眼。 他本来迷茫的眼眸突然染上一抹恨意。 “秦苏灵……” …… 四皇子龙炎的船像前世一样,出现在附近。 他听到秦家小姐落水的声音,脑袋瓜一转。 早就听闻秦家嫡女秦苏灵沉鱼落雁,国色天香,此时正是好机会啊! 他以为落水的是秦苏灵。 “爷,”他身边的小厮也是这个想法:“您还不赶紧去英雄救美?” “爷可不去!”龙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又不会水,跳下去还不得呛死。 “你去找几个侍卫下去,将秦小姐救上来。” 随即,他色眯眯地笑了。 “救上来之后,带到爷的船上,明白了吗?” 小厮会意,忙不迭地跳下水去。 落水的秦苏玉惊魂未定,被四皇子的侍卫救了上来。 她哆哆嗦嗦地瘫坐在龙炎的船上,衣衫尽湿,体态毕现。 龙炎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了个遍。 随即,却感到很失望。 传言真是不可信,这秦府的贵女,长得还不如醉红楼的姐儿呢! 第2章 秦府大宴 “就你这姿色,啧啧。” 四皇子砸吧着嘴摇摇头。 “亏得本皇子找人救你,真是赔了……” 秦苏玉一听这话,又惊又怒。 偏偏自己身形狼狈,不敢多说一个字。 她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渗出丝丝血迹。 秦家的船靠了过来。 船夫在两船之间搭起踏板,秦苏灵缓缓走上踏板,身姿摇曳,仪态大方。 龙炎看直了眼。 这女子也是秦家的? “秦苏灵多谢四皇子救了舍妹。” 秦苏灵福身行礼。 龙炎顿时明白了。 眼前容貌亮丽的女子,才是秦家的嫡女秦苏灵。 “秦小姐貌若天仙下凡,比你这妹妹好看多了。”他由衷地赞叹。 秦苏灵淡淡一笑。 秦苏玉听了,却是咬碎一口银牙,愤恨地瞪着秦苏灵。 这古人的审美就是落后,她不服! “明明是你把我推落水中!”她指着秦苏灵大喊。 秦苏灵听后,宠溺一笑。 “苏玉,不得无礼。” 她转头向龙炎解释道:“四皇子,舍妹听见您说她不如民女好看,生气了呢。” 龙炎闻言,恍然大悟。 这秦苏玉真是小家子气,自己不过说了几句实话,她就记恨上自己的嫡姐,还出言污蔑。 他看秦苏玉,更是不喜。 秦苏玉发狂似的站了起来,想冲上前去和秦苏灵理论。 “贱人,竟敢害我!” 她在水中泡了许久,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个没忍住,她感觉自己身下一松。 一股热流涌出。 龙炎闻到一股臊臭。 他看到秦苏玉身上本来已经不滴水的衣衫,又重新滴滴答答往船板上滴水。 “你这丑女,竟然在本皇子的船上溺了!” 龙炎大怒,气得要把秦苏玉再次推下水,被秦苏灵拦住了。 秦苏玉又羞又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再加上落水受惊,几欲昏死过去。 秦苏灵也捂住了鼻子。 “还不快带二小姐回船上!”她扭头吩咐自己船上的丫鬟。 小丫鬟忍住恶心,一脸嫌弃地过来将秦苏玉扶回船上。 秦苏玉踉踉跄跄地踏上船,脚步虚浮,姿态狼狈。 一个不稳,差点又掉下去。 秦苏灵见目的已达成,起身告辞,回到秦府船上,带着秦苏玉回了府。 秦苏玉向秦府众人告状,众人将信将疑。 秦苏灵一向待人宽容,稳重大方,怎么会做出推妹妹下水的事呢? “妹妹站在船头看鱼,一个小心,自己栽了进去。” “后来,许是妹妹不高兴了……” 她将龙炎的话向众人复述一遍。 众人心中了然。 原来是秦苏玉嫉妒姐姐美貌,才出言污蔑。 秦苏玉有口难辩,她见没人信她,气得发疯大骂。 “就是她把我推下去的!你们都是没脑子的封建顽固,竟然不信我!” 秦府长子秦知南紧皱眉头。 他这个庶妹,去年才从庄子上接回来,脑子像她的外室娘一样,有些神志不清。 “不得无礼!这是在秦府,不是在外面的庄子,你怎么能像一个泼妇一样!” 秦苏灵一点没见生气,反而满怀担忧地开口。 “大哥,你和爹爹去趟四皇子府吧。妹妹落水,受了惊吓,又溺在了四皇子的船上,若是四皇子怪罪下来……” “什么?秦苏玉溺在了四皇子船上?”秦知南目瞪口呆。 众人皆看向秦苏玉,满脸的鄙视和不可置信。 “怪不得奴婢闻到一股臊味呢,原来是二小姐……” “太给咱们秦府丢人了,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秦苏玉羞愤欲死,恨不得上吊自尽,哭着跑回自己房里去了。 一场闹剧结束,秦苏灵揉了揉眉心。 前世,她死后,知道了一些事情。 她是外室之女没错,只不过,那外室,却是当今圣上的毓秀公主! 毓秀公主当年被选中和亲,她拒绝不了,便逃出了宫。 路上被人贩子下药拐卖,失了记忆。 公主逃婚,国之丑事。 皇帝知道后大怒,对外宣称毓秀公主生病亡故。 阴差阳错,她又被秦世兆所救。 秦世兆不知她真实身份,见她貌美,就将她收为外室,养在庄子上。 秦苏灵疑心,道士所说的秦府贵女,并不是说秦苏玉,而是指她自己。 秦夫人不过是个六品长史的女儿,自然比不上公主身份尊贵。 秦苏灵眸光一沉,唤来丫鬟,交代了几句…… 秦苏玉回到房里后,气得把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她自庄子上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受人待见。 秦府众人见她行事粗鄙小气,都不愿与她亲近。 这群不识好歹的古人! 随即,她突然想到,今日在湖中救她之人,是四皇子? 要是能被四皇子看中,她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可自己已不是完璧之身…… 在庄子上的时候,她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以为自己只是普通富贵人家的私生女。 又因为来自异世,思想开放,秦苏玉便和村里俊郎的张秀才、庄子管事的英俊儿子、以及十里八乡有名的美男潘公子成了好事。 她为此还骂了老天爷好长时间,都穿越了,却没给她个公主当当,好养几个面首。 待秦世兆领她回秦府,秦苏玉才知道原来自己是秦尚书府的二小姐。 秦苏玉狠狠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暗中下定决心。 第二日,京城大街小巷传遍一则趣闻,说是四皇子奋不顾身,救了落水的秦府庶女。 水中接触,衣衫淋漓,传言越来越暧昧。 龙炎听了拍桌大怒,这是谁在造他和秦府丑女的谣言! 救那丑女,与她有肌肤之亲的人明明是他的小厮! 谣言传到秦府,秦苏玉喜不自胜。 真是老天助她! 秦苏玉找到秦苏灵,毅然开口道:“姐姐,只要你想办法让我嫁给四皇子,我就原谅你昨日推我落水之事。” 秦苏灵笑了。 “可是,四皇子好像并不喜欢你啊。” 秦苏玉想起四皇子看她时那嫌弃的眼神,又想起四皇子府的荣华富贵。 富贵险中求! “我昨日落水狼狈,若是平日,就凭我的姿色,四皇子定然能看上我!” “好,那我就帮一帮你……” 第3章 又见齐起元 秦家老太太六十大寿,大办生辰宴。 秦苏灵围绕在一圈贵女之中,游刃有余。 “苏灵,听说你爹爹从庄子上接回来一个外室女?” 秦苏灵点点头,随即把秦苏玉带了过来。 “这就是我家二妹妹。” 秦苏玉没见过这种场面,有些畏手畏脚。 贵女们见秦苏玉姿色普通,含胸缩肩,穿衣俗气,脸上不禁露出失望之色。 “苏灵,这真是你妹妹?怎么还不如我家丫鬟好看?” 秦苏灵刚想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位小姐所言不实。依我看,二小姐眉目如画,已是绝代佳人。” 她猛然回过头去。 是齐起元! 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齐起元! 她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呆呆傻傻地盯着他看。 “苏灵,这是镇国公府的齐将军,你们是第一次见面,以前应当不认识。” 有人见秦苏灵不说话,以为是她不认识齐起元的缘故。 齐起元看着秦苏灵。 谁都没有发现他眼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沉默良久,齐起元终于说道:“确实。我和秦小姐之前并不相识。” 秦苏灵回过神来。 是啊,这辈子,自己和齐起元还没有产生过交集。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匆忙将头转了过去。 慌乱之间,她没有留意到齐起元眼里的那丝恨意。 秦苏玉也看呆了。 她从没见过这么英俊的公子。 听到齐起元夸自己是绝代佳人,秦苏玉更是激动的一颗心怦怦乱跳。 太烦人了,自己拿着女主剧本,只要是男的,都会爱上自己,这让她根本不知道选谁才好。 “齐将军也在这里?”一道男子的声音传来,众人皆回头看去。 巧了,正是四皇子龙炎。 他本就好女色,此时看见一群莺莺燕燕笑得花枝乱颤,乐得过来凑上一凑。 齐起元拱手行礼。 “殿下……” 秦苏玉见龙炎过来了,忍不住出声唤他。 龙炎看到她,像见到鬼一样,吓了一跳。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他骂骂咧咧,转身想走。 秦苏灵拦下了他。 “那日四皇子救了舍妹,时间仓促,没来得及给四皇子道谢。” 说着,她看了一眼秦苏玉:“还不快来谢谢四皇子!” 秦苏玉学着秦苏灵的样子,娇娇弱弱地行礼。 龙炎几欲呕吐,真是东施效颦。 秦苏玉连秦苏灵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秦大小姐才是这秦府的明珠,你就不要出来恶心人了……” 他的目光落在秦苏灵的身上,两相对比之下,更显得秦苏灵端庄大方,举世无双。 秦苏灵冷冷一笑。 她一定要让这对贱男贱女继续凑成一对。 重生一世,她自然知道秦苏玉已经不是完璧。 前世,秦苏玉是龙炎的妾室通房。 她特意寻了个机会,在野外与龙炎无媒苟合,遮掩自己已经失身之事。 妾室不上玉碟,不需要验身。 只有皇子正妃,大婚之夜才需要验白帕落红。 这辈子,她要助秦苏玉坐上四皇子正妃之位! 到时候,洞房花烛,白帕无红,秦苏玉恐怕是不好交代啊…… 龙炎心痒难耐,暗搓搓地将自己手上的玉扳指摘下来,递给秦苏灵。 “喏,送你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故作潇洒地走了。 齐起元见状,黑沉着脸。 贵女们还没反应过来,秦苏灵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拉过秦苏玉的手,把玉扳指放到秦苏玉的手中。 “好妹妹,四皇子其实是想将它送给你呢。” 她见众贵女不解,又开口说道:“这扳指是玉的,妹妹的名字里恰好又有个玉字。难为四皇子肯为你花这个心思。” “四皇子定是怕你不好意思,所以才交给我,让我转交给你。” 众贵女恍然大悟,她们想起这两日的谣言,心中越发肯定,四皇子看上的是秦苏玉。 所以四皇子送给秦苏玉的,是他们俩的定情信物! 秦苏玉听到这个解释,喜不自胜。 她也觉得,其实四皇子看上的是她。 齐起元玩味地笑了。 他看的出来,四皇子中意之人是秦苏灵而不是秦苏玉。 虽然不知道秦苏灵为什么这样做,但他一定不会让她如愿…… 老寿星秦老太太出来与众人一同用膳。 众人都围着她,祝她长命百岁。 龙炎意有所指地开口:“秦府出了这么优秀的孙女,承欢膝下,老太太真是有福气。” 秦世兆老奸巨猾,听出了四皇子的话外之音。 看来,四皇子相中了自己的女儿。 只是不知四皇子相中的,是秦苏灵还是秦苏玉? 他突然想起道士的批语。 两者互换,渡过劫难,方可保秦家大富大贵…… 秦苏灵见秦世兆脸上阴晴不定,目光一直在她和秦苏玉身上跳转,猜到他是在想她俩身份之事。 先下手为强! 宴会之后,秦苏灵主动召集了秦府众人,来到了秦氏祠堂。 她脱下华服,摘下珠钗,换上素衣。 见众人都到齐了,她毅然决然跪倒在祖宗牌位面前。 “灵儿,你这是怎么了?” 秦夫人方如霜不明所以,急忙想要扶起女儿。 秦苏灵的两个哥哥也急忙上前去扶。 秦苏灵不为所动,推开众人的手。 众人皆是面容焦虑,秦苏玉则站在那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她刚得了四皇子的玉扳指,正是目中无人的时候。 “父亲,母亲,哥哥。”秦苏灵沉着冷静地开口,“女儿有一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想与妹妹身份调换,让她做秦府的嫡女!” 这辈子,她要由棋子,变为执棋之人。 秦世兆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调换身份?你这是何意?”方如霜不解地问道。 秦苏灵言辞意切。 “四皇子是皇亲国戚,天家贵胄,若是能与他结亲,定能保我秦府满门荣耀。” “二妹妹昨日落水被四皇子所救,乃是天定姻缘。今日,四皇子又把随身携带的玉扳指送给了二妹妹做定情信物,可见确实对她钟情。” “只有嫡女身份,才能做皇子正妃。不如,把二妹妹记到母亲名下,让她成为秦府嫡女,嫁给四皇子做正妃!” 第4章 身世之谜 “灵儿命薄,愿与二妹妹调换,做那外室之女。从今日起,灵儿就去庄子上待着!” 秦苏灵说着,起身就要走。 她的这一番话,让方如霜泪水涟涟。 方如霜赶紧抱住女儿。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深明大义,为家里着想……” 众人都出口相劝,秦世兆一直沉默不语。 良久,他开口了:“其实……已经换过了。” 方如霜一愣:“换过了?什么换过了?” 秦世兆将当年换女之事和盘托出。 十五年前,秦世兆在去庄子上避暑的路上,从人贩子手中救下一名女子。 女子貌若桃花,长相极美,可惜被人贩子下药,伤了脑子,有些迷迷糊糊。 秦世兆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将她收为外室,藏在庄子上。 不久后,外室与方如霜一同怀孕。 方如霜发动的晚,外室早一天生下了女儿。 秦世兆抱着外室之女,突然接到小厮消息,说是方如霜也生了。 他急急忙忙往秦府赶去,路上遇到了要去外地云游的清虚道长。 清虚道长盯着他看了半天,说道:“秦家有贵女诞生。本来你也能跟着沾光,只可惜,贵女命里有一劫,怕是难化解……” 秦世兆大惊,急忙问道:“道长,可有什么化解的办法?” 清虚道长想了想,说道:“办法也有一个,就是找血缘最近之人取代贵女的身份,李代桃僵,替她承受命里的劫难!” “两者互换,渡过劫难,方可保秦家大富大贵,荣耀满门!” 秦世兆将信将疑地回了府,方如霜已经生下女儿。 他大喜过望。 因为方如霜是正室,他下意识地认为清虚道长说的贵女是方如霜所生之女。 “果真是女儿!清虚道长所言不假!” 随即,秦世兆想起劫难之事。 他脑中灵光一闪,亲自抱了刚出生的女儿,去到庄子上,跟外室的女儿换过来了! 外室已与女儿相处一天,发现女儿被换,心中焦急。再加上之前被人贩子下药,怒急攻心之下,得了失心疯。 秦苏玉刚出生就被秦世兆抱走了,是以方如霜并没有察觉。 就这样,秦苏灵和秦苏玉换了身份。 众人听完,举座皆惊。 方如霜又惊又怒:“你是说,灵儿不是我亲生的,秦苏玉才是?” 秦世兆点点头。 方如霜看向秦苏玉。 此刻,秦苏玉被巨大的惊喜砸昏了头。 原来老天爷给了她穿越者尊贵的身份,只不过被秦世兆这个老登给偷梁换柱了! 她瞪大着眼睛,嘴巴也没合上。 嘴角隐隐有口水流出。 一副登不得台面的样子。 方如霜不敢相信,这样粗鄙的人,怎么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众人看在眼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方如霜本就不是什么美人,秦苏玉的长相,和她有四五成相似。 而秦苏灵,明艳动人,端庄大方,想必是像那庄子上的外室。 秦苏玉狂喜,手脚不自觉地乱颤。 “原来我才是秦府的贵女!哈哈哈哈!” “父亲,这道士可有真本事?”秦知南皱着眉头问道。 他怕父亲被人蒙骗,白费一番功夫。 “清虚道长是国师,更是圣上看中的人,他三次预言国事,都准确无比,想来不会有错。” 秦知南一听清虚道长的名号,也不再反驳了。 方如霜看着面色平静的秦苏灵,终是不忍。 她养了十五年的女儿,当成心肝宝贝一样疼爱,感情不是说没就没的。 “老爷,倒也不必再换,都记在我的名下即可。听闻你那外室神志不清,想必有没有女儿,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 秦世兆点点头,他正有此意。 秦苏灵端庄大方,留她在身边,指不定还有用处。 知道自己才是秦府的贵女后,秦苏玉嚣张了好长一段时间。 方如霜尽可能地补偿她。 她屋里的丫鬟由四个变成了八个,吃穿用度也全都变成了秦府里最好的。 方如霜来看秦苏玉时,她正在打骂屋里的丫鬟。 “你这贱婢,拿这么烫的茶给我喝,我看你是存心要烫死我!” “二小姐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 秦苏玉不听,随手把茶泼在丫鬟身上。 夏季天热,衣衫单薄,丫鬟被茶水烫到,呜呜哭了起来。 秦苏玉听得烦闷。 “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卖到窑子里去!” 方如霜沉着脸走进去。 “好大的架子啊。你这是要卖谁?” “我是秦府贵女,本就该有架子!”秦苏玉气焰嚣张。 她一回头,看到说话之人是方如霜,顿时收敛了。 “啊,母亲,我不知道是母亲来了……” “你是要嫁给四皇子做正妃的,别动不动就打骂丫鬟,提什么窑子的。” “有空,跟你大姐姐学学规矩去。她才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方如霜说完,懒得理她,茶都没喝一口,就走了。 秦苏玉不服气,怒气冲冲地去找秦苏灵。 秦苏灵正和丫鬟画屏在花园里赏花。 “姐姐!你快教我规矩礼仪,好让我早日嫁给四皇子做正妃。” 她见秦苏玉放肆猖狂,淡淡一笑。 “我凭什么教你呢?” 秦苏玉哑然。 随即,她开口道:“你偷了我这么多年的身份,欠我的,必须偿还!” “再说,四皇子对我的情谊你也看到了。要是耽误我俩的亲事,只怕你脑袋不保。” 秦苏灵摇摇头。 她不会教她的。 秦苏玉越是粗鄙不堪,行事乖张,对自己的计划才越有利。 “我这身规矩礼仪是十几年来勤学苦练养成的,你从生下来就养在庄子上,像只野猴子,再怎么学也是学不会。” “我没那些闲工夫,你还是找个嬷嬷教吧。” 野猴子? 秦苏玉听到这三个字,气炸了。 她的外室娘脑子稀里糊涂,根本没法教她规矩。 庄子上的人粗鄙,她与他们同吃同住,自然也沾染上了乡野之气。 如今,她已经回到秦府,恢复了秦府贵女的身份,最恨别人说她不懂规矩! 可恨她此时有求于秦苏灵,只好忍气吞声,委曲求全。 第5章 大逆不道 “姐姐,求你教教我吧。” 秦苏玉摇身一变,成了一朵小白花。 “你也看到了,四皇子心悦于我,还送了我玉扳指当做定情信物,日后定是要迎娶我做他的正妃的。” “我若是不懂礼仪,冲撞皇家,皇上怪罪下来,只怕会株连到秦府。” “到时候,妹妹只好把姐姐不肯教我规矩的事和盘托出。如此一来,姐姐恐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秦苏玉的话语中渐渐有了威胁之意。 秦苏灵笑了。 她轻松自在地说道:“母亲依然将我记在她的名下,我与你一样,都是秦府嫡女。我比你貌美,又比你多才,我若是铁了心与你一争,指不定这四皇子正妃的位子,就是我的了……” 秦苏玉一听这话,慌了。 她下意识的觉得秦苏灵说的有道理。 四皇子是古人,在封建社会待的久了,恐怕会习惯性地喜欢秦苏灵这种人。 秦苏灵见火候差不多了,再接再厉,继续说道:“不如,我去做四皇子正妃,你来做妾,咱们姐妹继续在一处,我自会好好照拂你。” 秦苏玉惊慌失措,大喊道:“不!我不做妾!我是四皇子正妃!” 她在异世是嫡庶神教的一员,最是讲究嫡嫡道道。 秦苏灵满眼讥笑:“四皇子是不会让你这个野猴子做他的正妃的。” 野猴子,又是野猴子! 秦苏玉在秦苏灵的语言刺激下,渐渐失了理智。 她心中怒意滔天,“嗷”的一声扑上去,撞到秦苏灵身上。 秦苏灵顺势往前一倒,故意让自己摔落台阶。 周围的丫鬟嬷嬷见状,急忙围了上来。 秦苏玉压在秦苏灵的身上,没有什么事。 秦苏灵却摔到了腿,伤势不轻,站都站不起来。 “啊,好疼……” 秦世兆和方如霜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秦苏灵面色苍白,想挣扎着站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样!”方如霜看到秦苏灵狼狈的模样,心疼不已。 “求夫人为我家小姐做主!” 画屏哭着跪倒在方如霜脚下。 秦世兆沉声问道:“你且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家小姐正在园子里赏花,二小姐过来,说让大小姐教她礼仪规矩。大小姐怕教的不对,耽误了二小姐的前途,就想让二小姐找个嬷嬷来学。” “谁知道,二小姐以为大小姐看不起她,一时生气,就把大小姐推下台阶了。” 秦苏玉听了这话,觉得有哪里不对。 好像确实是这样,又好像不是这样…… 方如霜大怒,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心狠手辣之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这孽障!你姐姐身体娇贵,怎么能如此粗鲁地对待她!我看你真是在庄子上待惯了,到哪都是一副乡野做派!” 说完,她亲自去扶秦苏灵起来。 秦苏灵忍痛咬着牙,额头上沁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似是伤的不轻。 秦世兆狠狠剜了秦苏玉一眼。 “自己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你姐姐的腿好了,什么时候你再出来!” 秦苏玉一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凭什么要我去跪祠堂?明明是秦苏灵小气,不肯教我规矩!你们不去教训她,反而要我跪祠堂?” “再说,是母亲让我来找大姐姐学规矩的!要跪,母亲也得一块跪!” 方如霜气笑了。 她竟然被自己的亲生女儿逼着跪祠堂! “我是让你来和你大姐姐学规矩不错,你大姐姐心眼好,为人谦虚,怕教的不好,要让嬷嬷来教你,你却不领情,还将她推下台阶!” 秦苏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秦苏灵硬撑着身体,气若游丝:“母亲,不要说了,这件事都是我不对……” “我不应该惹怒二妹妹,我向二妹妹道歉……” 方如霜见她疼得厉害,眼中渐渐含了泪。 两相比较之下,她更觉得秦苏玉行事粗鄙,上不得台面。 秦苏玉还在愤愤不平。 “我不会规矩,还不都是你们的错吗?将我扔在庄子上十几年,不闻不问。这又接我回来,也没人问问我愿意不愿意!” 秦世兆听了,一巴掌扇在秦苏玉脸上。 “荒唐!畜生!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你既然不愿在秦府待,我这就送你回庄子上!” 这一番闹腾,动静太大,把秦府众人都引了过来。 秦苏玉见自己当众被责骂,觉得十分难堪。 她捂着脸,哭着说道:“又不是我求着你让我回秦府的!我是你女儿,你骂我是畜生,那你也是畜生!” 听了她这话,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赶来看热闹的丫鬟小厮恨不能捂住自己的耳朵。 天哪,二小姐竟然骂自己的父亲是畜生! 出了这丢人之事,他们怕被秦世兆杀人灭口。 秦世兆气了个倒仰。 一口气上不来,他差点憋死。 “好,好!我真是生了个好女儿!来人!将她给我送回庄子上,永远不要再接回来!” 秦知南见事态发展不妙,急忙拦住秦世兆。 “父亲,息怒。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是送走了二妹妹,四皇子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不如先留二妹妹在府中,咱们从长计议。” 秦世兆一听,倒也有道理。 他喘着粗气,唤来几个粗使婆子。 “将二小姐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放她出来!” 秦苏灵泫然欲泣,出言劝道:“此事皆是因我而起,就让我去跪祠堂吧!” 方如霜拦住她。 “好孩子,不要说了,娘扶你回房。” 她亲自将秦苏灵扶回房中,理都没理秦苏玉。 秦苏玉被关进了秦氏祠堂。 秦苏灵的腿受伤,也在汀兰院里待着,足不出院。 她摔下台阶的时候用了十成的力气,并没有东西阻挡,结结实实是把腿摔伤了。 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养几天就好。 龙炎听说秦苏灵摔伤了腿,本想去看看美人,可西南边境突然起了战事,东岳帝召他入宫商议。 他唤来小厮。 “你去库房将那套海水玉缀珠头面找出来,给秦家小姐送去。” 第6章 两个都要 龙炎匆匆交代完小厮,就进宫面圣去了。 小厮随管事一同入库房,拿了东西,准备登记册子。 “四皇子没说要给秦家哪位小姐?”管事提笔问道。 小厮犹豫了。 “应该是秦家二小姐吧?上次她落水,四皇子还差人去救她。” 管事恍然大悟。 他又想起前几日的流言,更加肯定四皇子心仪之人是秦府二小姐秦苏玉。 “错不了,错不了,这头面定是给秦二小姐的,你快将它送去吧,不要耽误四皇子的终身大事!” 小厮接了东西,忙不迭地赶去秦府。 秦世兆和方如霜正在用午膳,见四皇子府小厮来送东西,纷纷放下碗筷。 “四皇子命小的将这套海水玉缀珠头面送给秦二小姐。” “给二小姐?” “对啊,恭喜秦尚书,看来二小姐的好事快近了。” 夫妻俩看着眼前的海水玉缀珠头面,脸上阴晴不定。 “老爷,会不会是四皇子听闻秦苏玉跪祠堂,特意送来东西,给她撑腰?” 秦世兆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确实有这个可能。四皇子这是在敲打咱们秦府。” 方如霜忧心忡忡。 “看来四皇子确实是中意秦苏玉,可她这身做派,如何能当皇子正妃?当个妾还差不多。” 秦世兆闻言,表情一凛。 他出声打断方如霜:“不可!当妾室有什么用?若想保秦府富贵,她只能做四皇子正妃。” “你别忘了,清虚道长说苏玉是咱们家的贵女,能保秦府大富大贵,荣耀满门!”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 良久,秦世兆无奈开口道:“还是让灵儿教教她规矩吧。省得她不知礼数,再闯出什么祸事来。” 方如霜叹了口气。 秦苏玉到底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自然是要为女儿谋划。 只是,她这女儿是得好好管教起来了。 她刚要详说,又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老爷,夫人,镇国公府的齐将军送来一个青蓝白瓷花瓶,说是给二小姐看着玩。” 小厮怀里抱着一个花瓶,朗声说道。 秦世兆和方如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问:“齐将军送给二小姐?你没听错?” 小厮兴高采烈:“没错没错,齐将军还赏了小的一锭银子呢。” 他俩惊呆了。 难不成四皇子和齐起元,都看上了秦苏玉?! 秦苏玉被从祠堂中放了出来。 她这几天,将秦府众人骂了个遍。 什么狗屁秦府,一个个的都看不起她。 等她嫁去四皇子府,一定要回来把他们都踩在脚下! 回到房间里,她看到了摆在桌上的头面首饰和花瓶。 她以为这两样东西是秦世兆和方如霜送的。 屋内的丫鬟却连连向她道喜。 “你们这是何意?” “恭喜二小姐,这是四皇子和齐将军知道您受委屈,特意送来安慰您的!” 丫鬟们都围了上来,恭贺之声络绎不绝。 秦苏玉听了,喜不自胜。 她就知道,四皇子是真的爱惨了她。 只是没想到,原来齐起元也对她非卿不娶。 果然女主剧本无敌! 秦苏玉陷入了一场纠结。 四皇子母家势力庞大,深得皇帝器重,极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继承大业。 而镇国公府有兵权在手,又有当年的从龙之功,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齐起元年纪轻轻就为威名在外,前途不可估量。 她不知道是该选权势滔天的四皇子,还是选前程似锦的齐将军。 小孩子才做选择,她干脆……两个都要! 此时此刻,被秦苏玉点名都要的两个男子,正在御书房里据理力争。 “父皇,我国国库吃紧,这仗又不知道要打几年,不如还是派个公主和亲,再赔些银钱,等收上几年赋税,国库充实了,再打去南境也不迟。” 四皇子已暗中与南境勾结,要把西南边境让给他们。 齐起元并不赞同。 他正费力劝说东岳帝出兵迎战。 “陛下!南蛮来犯我东岳,属实是欺人太甚,这次要是退让求和,只怕突厥和倭人也会接连来犯!” 东岳帝犹豫了。 他年纪大了,不喜欢打仗,只想求个安稳。 可若求和,又显得他这一国之君窝囊不堪。 一时间,他也拿不定主意。 龙炎看出东岳帝心中若所想,问齐起元:“齐将军,若是这仗打不完,军饷跟不上,饿死军中将士又失了城池,这后果,你能承担得起吗?” 齐起元皱眉。 虽然他是武将,但这赋税之事,也不是完全不懂。 “近几年我国都没有战事,也没有天灾,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国库怎么可能空虚?” “莫不是有人贪墨,挪用了国库里的钱财?” 东岳帝一听这话,有些心虚。 因为挪用国库钱财的人,正是他自己。 这几年来,东岳帝痴迷长生不老之术。 官员们为讨他欢心,从各地找来道士,为东岳帝修炼丹药。 炼丹需要耗费大量的银钱。 除此之外,他还在行宫修建道观,极尽奢华。 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东岳帝干脆开了国库,挪用了一大笔银子。 从国库挪用出的银子越来越多,渐渐地,国库空虚。 只是这些事,东岳帝不好宣之于口。 他也要面子的。 “依臣之见,不如派个人去西南边境看看情况,再决定战还是降。” 庞太师老奸巨猾,想出了一个折中之法。 “这法子不错,只是,派谁去呢?” 龙炎想起齐起元总和自己作对,就想趁此次之事,给他点教训,让他有去无回。 “听闻齐将军文武双全,才智过人,不如你替父皇走一趟?” 齐起元的父亲齐老侯爷连忙摆手拒绝。 “不可,不可。犬子刚醒来不久,身体还没恢复好,恐怕辜负陛下好意……” 一个月前,齐起元在去西山剿匪的路上遇袭受伤,头部重创。 伤势严重,经过太医的一番救治,总算保住了性命。 可齐起元却陷入了昏迷,一直不醒。 直到前几天,他突然自己睁开了眼。 齐老侯爷总觉得儿子这次受伤之后,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以前温和爽朗的人,变得沉默寡言。 东岳帝心里也没有什么好的人选,随口应承下来。 “齐将军,朕给你十天的时间恢复。十日之后,即刻动身去西南边境!” 第7章 领旨谢恩 齐起元面无表情地领旨谢恩。 他知道自己这次受伤,并非单纯的遇袭,而是朝中有人想要他的命。 而今日龙炎的提议,更是让他明白,自己的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回到府中,齐起元立即召集了自己的亲信,开始布置接下来的行动。 他这次去西南边境,不仅要面对南蛮的侵扰,更要面对朝中那些想要他死的人。 “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不能给敌人留下任何可乘之机。”齐起元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亲信们纷纷点头,表示一定会全力配合。 …… 秦苏玉几次三番在秦苏灵身上吃了亏。 方如霜左思右想之下,拖着秦苏玉去了秦苏灵的院子。 她得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想想法子。 “我的好灵儿哟!” 方如霜笑眯眯地推门进来。 “母亲,这么早,你和妹妹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醒了没。” 方如霜拉着秦苏玉坐下来。 秦苏灵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 这方如霜,还是秦府当家主母,怎么一点规矩都不讲,连门都不敲,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如常地说道:“谢谢母亲关心,女儿刚醒,正在用早膳呢。” 方如霜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秦苏玉的行为给打断了。 秦苏玉瞥了一眼桌上的早膳。 她见几样点心精致华贵,自己从来没见过,便问也不问,拿起就吃。 丝毫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方如霜脸一下子通红。 这个女儿,怎么这么小家子气,一点都不像她! 秦苏灵冷笑,尽管吃吧,这样好的点心,只怕你也吃不了几次了! 秦苏玉吃完点心,砸吧砸吧嘴。 “姐姐真是财大气粗,奢靡无度惯了,一大早的就吃这点心。” “不像我,最是清流节俭,可从来也舍不得吃这些点心。” 秦苏灵听了这话,也不见生气。 她笑着说道:“这些点心都是味全斋的招牌,二两银子一盒。我本来还想给你和母亲也送些去,听你这么说,倒是不好再送了。” “二两银子?这么贵?” 秦苏玉惊讶了。 她身上钱不多,确实没买过二两银子一盒的点心。 “对啊,本想给你送去,这么一看,算了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 秦苏玉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气得连连跺脚。 方如霜狠狠瞪了秦苏玉一眼。 让你嘴贱! 到手的点心,飞了! 秦苏灵看向方如霜:“母亲,你一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还没等方如霜说话,秦苏玉又端起那碗燕窝粥喝了起来。 秦苏灵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她的燕窝粥用的是上等雪燕,最是滋补养人。 方如霜狠狠瞪了秦苏玉一眼。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等秦苏玉喝完了,她才缓缓开口道:“是有事!女儿呀,我想办场赏花宴。” “办赏花宴?”秦苏灵装作惊讶的样子。 “现在是冬日,除了梅花,并没有其他花开放,办什么赏花宴呢?” 方如霜面色平静。 “正因为现在是寒冬,才要办花宴。” 顿了顿,她又说到:“寒冬腊月,咱们秦府却能百花开放,贵人们看了稀奇,才会觉得你蕙质兰心,能胜任这秦府大小姐之位。” 秦苏灵想起前世来,她也在方如霜的要求下,花了大功夫,在冬日办了一场赏花宴。 原因无他,秦苏玉已经耐不住性子,要开始相看人家了。 方如霜想趁办赏花宴的机会,给自己女儿打造好名声。 秦苏灵为了能让贵人们在冬日赏到花,带着自己房里的丫鬟嬷嬷,用丝线、纸板和棉布绸缎,做出了一朵朵以假乱真的绢花。 为了能按时开宴,她不眠不休,亲力亲为,十个手指头俱都被扎破,腰更是累的直不起来。 好在,如她所愿,贵人们都很满意。 秦苏灵正感到欣慰的时候,方如霜却当众宣称,这一切,都由秦苏玉操办! 众人对秦苏玉赞不绝口的同时,还遗憾秦府的大小姐上不得台面。 秦苏灵嫣然一笑。 “母亲说的是,既然母亲如此为女儿打算,女儿一定办好这赏花宴!” 一连几天,秦苏灵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行事低调,一点动静也没有。 秦苏玉在屋子里喝着茶,心里有些沉不住气。 方如霜老让她跟秦苏灵学,可秦苏灵又不教她,她怎么学? 她曾经问过秦苏灵,打算如何让花在冬日里盛开。 秦苏灵却说要给众人惊喜,死活不肯松口。 “姐姐真是小气!” 秦苏玉一口咬定秦苏灵是在防备她,所以才不告诉她。 事实上,秦苏灵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要看赏花宴的日子快到了,秦苏玉还是不知内情。 她有些着急了。 再这样下去,到了赏花宴那天,她恐怕要露出马脚。 方如霜找来秦苏玉商议。 “这么多天了,你打听出来秦苏灵要用什么法子来办赏花宴了吗?” 秦苏玉瑟缩着脑袋摇摇头。 方如霜不知怎么心里冒出一阵邪火。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蠢女儿!” “你但凡有秦苏灵一半的脑子,我也不会天天为你操心!” 秦苏玉反驳她道:“我脑子笨,还不都是你生的吗?” 方如霜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昏死过去。 她缓了缓神,才继续说道:“你去秦苏灵院子里打听打听,务必要问出后天宴会上开花的事!若是她不说,你就从她身边的丫鬟下手。” “知道了,娘,你真是啰嗦!” 秦苏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方如霜气急败坏,恨不得不管她。 托了好几个时辰,秦苏玉才不情不愿地去了秦苏灵的院子。 秦苏灵正漫不经心地看一本诗书册子。 见秦苏玉来了,她又不慌不忙地端起一杯茶,慢慢品着。 秦苏玉有些沉不住气了。 “好姐姐,你快告诉我,赏花宴你到底要怎么办呀?” 秦苏灵淡然一笑。 “你就不要操心这个了,到时候只等着赏花便好。” 秦苏玉不依不饶。 她可不是要赏花。 她要营造好名声! “姐姐,你就告诉我吧,让我多少能为你分担些。” 第8章 真假难辨 秦苏灵只是笑。 但关于赏花宴的事,她半点也不肯透露。 秦苏玉说了半天,口干舌燥。 她见秦苏灵就是不说,也不想在这里费功夫了。 “不说算了,哼!” 秦苏玉走出了房门。 院子里,偶尔有丫鬟走过。 她正要出去,正好看到秦苏灵的丫鬟锦绣从库房里拿出一些丝线和绢布来。 “你是我姐姐身边的丫鬟锦绣?”秦苏玉认出她来,“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锦绣没想到秦苏玉来了。 一见她,吓了一跳。 “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锦绣连忙把拿在手中的东西藏到身后。 秦苏玉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 这丫头鬼鬼祟祟地,一定有阴谋! “二小姐,奴婢、奴婢什么也没干!” 锦绣不知怎么的,突然神色慌张,说起话来也支支吾吾。 秦苏玉立马发觉事有蹊跷。 她又询问了几句,锦绣却一直不告诉她。 秦苏玉大喝一声:“放肆!我是这秦府的二小姐,你若是敢欺瞒我,我就把你乱棍打死,扔出府去!” 锦绣扑通一声跪下了。 她不得不开口说话。 “二小姐息怒!奴婢就是想拿这丝线和绢布做些小玩意……” 丝线和绢布? 秦苏玉脑子里灵光一闪。 她曾经在某音上刷到过做绢花的视频。 “快说,你是不是要做绢花?” 锦绣点点头,承认了。 “是不是赏花宴上要用的?” 锦绣继续硬着头皮点头。 秦苏玉大喜。 她终于知道了,原来秦苏灵想出的法子是做绢花! 秦苏玉飞快地向方如霜的院子走去,理都没理地上跪着的锦绣。 锦绣见她走了,眼睛里闪出一抹笑意。 这个二小姐,也太高骗了吧,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秦苏玉在门后静静看着这一幕。 她的嘴角也露出一抹冷笑。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方如霜见秦苏玉来了,知道必定是事情有进展。 “你可打听清楚了,秦苏灵打算怎么办这赏花宴?” 秦苏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娘,我打听清楚啦。秦苏灵的丫鬟说,她想要做绢花。” “做绢花?那丫鬟真是这么说的?” 方如霜听了秦苏玉的禀告,疑心此事的真假。 她不相信秦苏玉这么蠢笨的人这么快就能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千真万确!”秦苏玉点头如捣蒜,“女儿亲眼看着她从库房里拿了丝线和绢布。” 眼见为实。 方如霜放下心来。 她想了想,又让嬷嬷从从针线盒子里拿出一把剪刀。 “娘,你要剪刀干嘛?” 方如霜没有正面回答她。 “把手伸出来。”方如霜催促秦苏玉。 秦苏玉看她拿着剪刀,心里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 “娘,你要干吗?” “快伸手!我是你娘,还能害你不成?”方如霜不耐烦地说道。 秦苏玉硬着头皮伸出手。 只见方如霜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剪刀在她手指上划了一道。 “娘!你疯了!” 秦苏玉见自己被划出了血,又惊又怒。 她晕血! 她好疼啊! 方如霜见她不过是见了点血,就吓得大叫,不由又气恼几分。 “这伤是你做绢花的时候划到的,记住了吗?” 说完,方如霜又在她另一个手指头上也划了一道。 秦苏玉眼看方如霜还要划,急忙把手抽了出来。 “娘,够了够了!” “废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任凭方如霜怎么骂,她死活不再伸手了。 方如霜见女儿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扶额叹了口气。 她一世英名,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 “算了。等到了后日,你就按我说的做……” 秦苏玉看着自己被剪刀划破的手指,欲哭无泪。 她的娘,实在是太狠心了! 几日过去。 秦府的赏花宴如期举行。 方如霜为了给崔明秀造名声,把京城里的名门望族俱都请了来。 上次在老太太的寿宴上,她的女儿丢了脸。 这次她一定要把面子给找回来! 方如霜要让京城的达官显贵看看,她的女儿,比秦世兆在外头生的那个野种强多了。 宾客们见冬日里要办赏花宴,一个个都充满好奇。 “冬日还能赏花?难不成这秦府的气候和咱们府上的都不一样?” 永昌侯府的薛夫人也被请了来。 她有一品诰命在身,身份极为尊贵。 众女眷以薛夫人为中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听说前段时间,秦府认了个二小姐。” “此言差矣。那本来就是秦府流落在外的千金。” “看来这秦大人,也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刚正不阿嘛。” …… 方如霜携着秦苏玉,缓步走向秦苏灵。 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灵儿,花厅那边,你可都仔细打点妥当了?” 秦苏灵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一丝自信。 “母亲请放心,花厅已经布置得井井有条,每一处都尽显雅致。” 秦苏玉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秦苏灵的神色。 她试图从秦苏灵的脸上寻到一丝破绽。 然而却只能看到一片宁静与从容。 方如霜微微蹙眉,目光远眺。 只见不远处的花厅中,各色绢花竞相绽放。 姹紫嫣红,仿若一片真实的花海。 那些绢花制作得极为精细,花瓣层层叠叠,颜色鲜艳欲滴,足以以假乱真。 方如霜心中不禁赞叹,这绢花的手艺当真是巧夺天工。 就在这时,锦绣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禀告道:“大小姐,宾客们已经陆续到了,您快去前厅迎客吧。” 秦苏灵刚要动身,却被方如霜一把拉住。 方如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光芒。 她淡淡地笑道:“灵儿,你就在花厅里好好待着,再检查一下布置,确保万无一失。至于迎客之事,就由我替你去吧。” 说完,她不等秦苏灵反应过来,拉着秦苏玉就走了。 秦苏灵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母亲的用意。 看来,这是要为秦苏玉结识人脉了。 秦苏灵笑了笑,转步走进花厅。 她早就料到如此。 前厅里,方如霜和秦苏玉正在迎客。 众人对秦苏玉的出现,纷纷侧目。 秦苏玉见宾客们看她眼神不善,不由感到奇怪。 “娘,他们为什么都看我?” 第9章 见面 “为什么看你?” 方如霜冷笑一声。 “你看看你满头的簪子首饰,明晃晃的能闪瞎人眼。她们不看你看谁?” 秦苏玉悻悻地撇了撇嘴。 之前方如霜给她拿了一批簪子让她挑选。 她见这些簪子好看,干脆就都戴在了头上。 “娘,不是你说要打扮得好看些吗?” 方如霜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她不好意思骂秦苏玉。 “镇国公府小齐将军到——” 当听闻“铁面将军”齐起元驾临,众人皆显惊愕,纷纷转向门外张望。 镇国公府此刻手握重兵,且因昔日的功勋而显赫一时,正是权势滔天之际。 齐起元年纪尚轻,却已立下无数战功,备受皇上青睐,前程似锦。 外界盛传他行事果决,冷酷无情,因此得“铁面将军”之名。 方如霜急忙吩咐身边的丫鬟:“速去请老爷前来!” 秦世兆闻讯,兴奋不已地赶往前厅。 齐起元为人孤傲,鲜少与人交往,今日必定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光临此地! “齐将军远道而来,旅途劳顿,请上座。” 秦苏玉偷偷瞄了一眼齐起元。 霎时,她的双眸熠熠生辉。 眼前的男子身材高大,气宇不凡,容貌俊朗。 尤为重要的是,他尚未娶妻。 秦苏玉心中涌起强烈的情感。 他会不会是因为听闻自己今日会出席,才特地参加这场宴会,只为见自己一面? 毕竟,他曾送过她花瓶。 没错,必定是这样! 齐起元察觉到秦苏玉的注视,心中不悦。 这个女子怎么这么大胆?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 秦苏玉却误以为他是害羞了。 “秦夫人,怎不见你家大小姐?” “正是,今日正好借此机会,将你家大小姐绍给我儿媳认识。” 方如霜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 “她最近行事不够得体,故未敢让她前来迎接各位贵人。” 随后,方如霜将秦苏玉拉到众人面前。 “不瞒各位,此次赏花宴全由苏玉这孩子一手操办。” 众人闻言,惊讶不已。 侯府内布置得极为精美,红毯铺地,丫鬟小厮们忙碌有序,接待各位宾客无一差错。 小小年纪便能如此周到地操持宴会,实属难能可贵。 众人对秦苏玉投以钦佩的目光。 薛夫人拉着秦苏玉的手道:“好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秦苏玉突然痛呼一声。 薛夫人不明所以,立即松开了手。 “夫人恕罪,苏玉手上的伤口尚未痊愈,不小心痛呼出声,惊扰了夫人。” 秦苏玉说着,伸出了手。 只见她白皙的手指上,清晰地留着两道刚结痂的伤痕。 秦苏玉泪眼朦胧地望着齐起元,期待他能被自己楚楚可怜的样子打动。 齐起元避开了她的视线,未曾看她一眼。 秦苏玉却误以为他是心疼自己,不忍直视。 “哎呀,这是怎么伤的?”有人问道。 方如霜叹了口气。 “苏玉说天寒地冻,各位夫人小姐在家中或许感到无聊,便想举办这场宴会,为大家增添些乐趣。” “为了让大家在冬日里也能欣赏到百花盛开的美景,苏玉夜以继日地制作了许多绢花。这双手,就是在制作绢花时不慎受伤的。” 薛夫人听后,大为感动。 她将自己手上佩戴的翡翠手镯取下,戴在秦苏玉的手腕上。 “你这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是呀,秦二小姐真是才情出众,谁能娶到秦二小姐,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也有人为秦苏玉鸣不平。 “这家中的大小姐不出力,却让二小姐如此操劳,实在是过分!” 方如霜却装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 “哎,我性格软弱,既然都是我的女儿,就尽量包容她吧。” 一时间,众人对秦苏玉的夸赞声与对秦苏灵的指责声此起彼伏。 齐起元面色阴沉,始终未发一言。 方如霜见时辰已到,便对众人道:“各位贵客,请随我移步花厅,共赏花卉,享用佳肴。” 在花厅的门口,秦苏灵早已等候多时。 她身着流光溢彩的百花长裙,头戴璀璨夺目的海水玉缀珠头饰,显得既典雅又高贵。 秦苏灵的出现,令在场众人眼前一亮,不禁纷纷猜测这位端庄大方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便是秦夫人提及的那位大小姐?” 众人心生疑惑。 眼前的秦苏灵气质非凡,与传言中的粗鄙形象大相径庭。 有人甚至暗自嘀咕,这般气质,即便是进入东宫成为太子妃也是绰绰有余。 齐起元站在远处,望着方有仪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自从重生后,他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感,与她保持距离。 他曾对她心生怨恨,但如今只要能见到她,不知怎的,心中又思绪万千。 秦苏灵虽然是第一次与这些贵人相见,但她却能准确无误地喊出每个人的名字,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细心与周到。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人她前世便已相识。 “早就听闻许夫人气质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秦苏灵的夸赞让许夫人心中十分愉悦,之前的偏见也烟消云散。 然而,刘夫人却对秦苏灵心生不满,她嘲讽道:“不愧是外室之女,待人处事如此圆滑。我们出身清流,想学也学不来。” 秦苏灵毫不示弱。 她以刘御史不畏强权、冒死参奏晋王的事迹为例,称赞刘夫人一家刚正不阿,令刘夫人听后也无言以对。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当秦苏灵看到齐起元时,她不禁愣住了。 齐起元怎么会来参加赏花宴? 他不是最不耐烦这种事情了吗?! 方如霜见状,连忙介绍道:“这位是镇国公府的齐起元将军。” 随后,她又向齐起元解释道:“我这大女儿出身不好,见识浅薄,不识齐将军,还请将军海涵。” 齐起元静静地打量着秦苏灵。 她还是和前世一样。 沉稳美丽,镇定大方。 许久,他才开口道:“是有些浅薄。” 众夫人都惊讶地看着齐起元。 这位齐将军说话怎么这么直白? 第10章 误会 秦苏灵面色一白。 原来,他这一世对自己的印象这么不好。 也罢,前尘孽缘,就让它过去吧! 众人在丫鬟的温婉引领下,鱼贯而入,步入那间装饰雅致的花厅。 花厅之内,暖意如春,四面墙上悬挂着精致的绣品,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厅中摆满了各色花卉,娇艳欲滴,花瓣上露珠晶莹,仿佛刚从清晨的露水中采摘而来,暗香浮动,令人心旷神怡。 那些花儿或红或紫,或白或黄,交相辉映,如诗如画,一派春光明媚的盛景。 “秦二小姐真是心灵手巧,这绢花做的也太逼真了。”张夫人望着那几束绢花,由衷地赞叹道。 “是啊,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绢花。”其他夫人也纷纷附和,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秦苏玉站在人群中,偷偷瞥了一眼秦苏灵。 见她面上云淡风轻,毫无波澜,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哼,她一个外室之女,就算知道自己冒领她的功劳又如何?谅她也不敢在众人面前反驳。 “秦二小姐,你是如何让绢花散发出香味的?” 张夫人闻着那馥郁的花香,好奇地问道。 秦苏玉心中一紧,但随即镇定下来,急中生智道:“这、这花香……是我撒了香粉!” “对,是香粉!”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连忙补充道,“我在做绢花时,特意在花蕊里撒了一些香粉。” 说完,她得意地瞟了秦苏灵一眼,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 然而,秦苏灵却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对她的话毫不在意。 就在众人纷纷称赞秦苏玉聪慧过人之时,刘夫人却突然惊呼道:“这花瓣怎么掉了一朵?” 她走上前去,仔细一看,惊呼道:“这好像……是真花!”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他们重新打量起满屋子的花来,发现那些原本以为是绢花的花朵,竟然都是真花! 薛夫人干脆摘下一朵花来,举在手中向众人展示道:“的确是真花。” 方如霜和秦苏玉见状,顿时慌了神。 明明是绢花,怎么会变成真花了?她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就在此时,秦苏灵缓缓开口:“这花当然是真花。”她微微皱眉,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我既然办了这宴会,自然要用最好的东西来招待各位贵人,怎么会拿假花糊弄呢?” 刘夫人心直口快,不假思索地说道:“可是刚才秦夫人明明说,这宴会是秦苏玉办的。” “她的手,还在做绢花时不小心划到了呢。”刘夫人补充道。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秦苏玉。秦苏玉脸色铁青,脑中一片空白。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谎言会这么快就被揭穿。 她气急败坏地大喊:“不可能!我明明看到锦绣拿了丝线和绢布!她也说了,是要做绢花!还说是赏花宴上要用的!” 锦绣闻言,小心翼翼地站出来,指着自己头上的绢花簪子说道:“奴婢的确做了绢花呀。今天也已经戴着参加了赏花宴。” 秦苏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她气急败坏地向锦绣扑去:“你这贱婢!竟敢耍我!” 锦绣躲闪不及,被秦苏玉打倒在地。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显得楚楚可怜。 方如霜见状,赶紧上前将秦苏玉拉开。 她看了秦苏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之色。 秦苏玉见状,心中一紧。 秦苏灵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方如霜,脸上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既然母亲说是妹妹办的,那……自然就是她办的。” 说完,她也硬挤出两滴泪来。 在场的夫人们都是从后院摸爬滚打过来的,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们纷纷露出鄙夷之色,对秦苏玉和方如霜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 “真是过分!我还当秦二小姐是闺秀典范,没想到竟然冒领她人功劳!” 刘夫人冷冷开口,她刚才有多维护秦苏玉,此时就有多气愤! 薛夫人也阴沉着一张脸:“劳烦秦二小姐将镯子还给我吧。” 她伸出手来,示意秦苏玉将之前赠送的镯子归还。 秦苏玉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将镯子递给了薛夫人。 薛夫人毫不客气地一把撸了下来,她看着那由上好翡翠制成的镯子,心中暗自叹息:送给这种人,真是糟蹋了! 众人见自己被欺骗戏耍,都面色不善地看着这母女二人。 一时间,花厅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随着事态逐渐失控,方如霜的眼神中流露出焦急之色。 她迅速朝秦苏玉投去一个暗示的眼神。 秦苏玉心领神会。 她微微垂下眼睑,深吸一口气,随后仿佛承受不住一般,身子一软,便如一朵凋零的牡丹,悄然倒下。 “二小姐!二小姐怎么了?快,快扶二小姐回房歇息!” 方如霜急切地呼唤着。 然而花厅内的丫鬟们却面面相觑,无人敢动。 这些丫鬟都是秦苏灵的心腹,没有她的命令,她们怎敢轻举妄动。 方如霜见状,心中更是焦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秦苏灵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锦绣,吴嬷嬷,大小姐身体不适,你们扶她回房吧。” 秦苏玉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喜,她趁机装作无力起身的样子,任由锦绣和吴嬷嬷将她扶起,然后迅速离开了花厅。 眼看着赏花宴即将演变成一场闹剧,秦苏灵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波澜。 她展现出世家小姐应有的风范,优雅地引导着众人入座,然后微笑着介绍起那些名贵的牡丹和芍药。 薛夫人看着她那从容不迫、端庄大度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敬意。 “秦小姐真是才貌双全,你是如何让这些花儿在冬日里盛开的呢?” 秦苏灵微微一笑,回答道:“这要多谢陈员外了。他建了一个暖房,将他的爱花都放到暖房里过冬。我为了这次赏花宴,特意向他借了些花来,每日用碳火温着,这才让它们得以在冬日里绽放。” 第11章 路见不平 薛夫人闻言,对秦苏灵更是佩服不已。 陈员外爱花如命,他的花庄子里收藏了许多名贵的品种,许多人都曾向他讨要过花,但都被他婉拒了。 如今,他却愿意将这些花借给秦苏灵,可见两人之间的交情匪浅。 “陈员外为何会如此大方地将花借给你呢?”薛夫人好奇地问道。 秦苏灵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回答道:“许是他不忍让各位贵人失望吧,所以才特来借花献佛。” 众人都被她的幽默逗笑了,气氛也变得更加融洽。 其实,陈员外之所以愿意借花给秦苏灵,是因为多年前他初来京城时,年轻气盛,得罪了一些人,差点被歹人所害。 那时,正巧被秦苏灵所救。 从此,两人便结下了不解之缘。 每当秦苏灵有求于他时,他总是二话不说地鼎力相助。 赏花宴的气氛渐渐恢复了平静,秦苏灵又适时地让丫鬟们上菜。 众人闻着花香,品着佳肴,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秦大小姐真是行事大方,张弛有度,真是世家贵女的典范啊。”有人感叹道。 “是啊,若不是秦大小姐,咱们哪有福气在这冬日里赏花呢。”另一人附和道。 齐起元在一旁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心中却有些苦涩。 他默默地端起酒杯,随后一饮而尽。 …… 宴会过后,秦苏灵伸了个懒腰,回到房间里。 锦绣上前给她端了杯热茶。 “大小姐,快喝杯茶歇歇身子。” 秦苏灵喝着茶休息,锦绣在一边絮絮叨叨。 “夫人和二小姐这下子丢了大脸,肯定会来找咱们麻烦的,到时候,咱们该怎么办呀……” 秦苏灵淡然一笑。 “她们来来找麻烦,咱们躲躲就是了。” “躲?怎么躲?” 秦苏灵放下茶杯。 “走,咱们去庄子上视察,替爹爹分忧!” 秦府的庄子在南屏乡。 南屏乡,确是一处如诗如画的清净之地,群山环抱,绿水潺潺。 可惜距离繁华的京城甚远,让人心生一丝遗憾。 庄子坐落在青连乡的西边,若是要前往,需穿过蜿蜒曲折的村道,继续向西行进。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滚动间发出嗒嗒的声响,在这宁静的乡间尤为清晰。 秦苏灵与锦绣坐在车内,正欣赏着窗外那如画般的景色,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二人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她们吩咐车夫将马车驶近。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对婆媳正吵得不可开交。 婆婆手持一根木棍,满脸怒容,气势汹汹地指着儿媳;而儿媳则站在一旁,身形瘦弱,泪眼婆娑,显然处于劣势。 秦苏灵与锦绣心中一动,决定上前劝解。 锦绣率先下车,温和地开口:“老人家,何必动怒呢?家和万事兴,有话好好说。” 婆婆见有人劝解,虽然停下了手中的木棍,但脸色依然阴沉,气呼呼地说道:“这个媳妇不孝,居然敢顶撞我!我辛辛苦苦将她娶进门,她却不懂得孝顺长辈!” 年轻的儿媳见有外人过来,连忙止住啼哭,低头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旁边一位年纪较大的村妇见状,也上前劝道:“小娘子,你婆婆行事必定是为了这个家好,你听从她的话便是。” 街坊邻居们听见吵闹声,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 有人窃窃私语道:“哟,张婆子又在骂她儿媳啦?” 又有人叹息道:“这桂花可真可怜,嫁过来以后三天两头的挨骂。” 张婆子听了街坊邻居的议论声,脸色更加难看。 她叉着腰骂道:“你们见过哪家的儿媳敢顶撞婆婆的?桂花不听我的话,就算我打死了她,也是她咎由自取!” 秦苏灵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她看出这张婆子性格泼辣,绝非善茬。 她心中不禁为那名叫桂花的年轻儿媳感到惋惜,同时也为这乡间的人情冷暖而感慨。 锦绣看向桂花,眼中流露出几分同情和询问,柔声道:“这位小娘子,你究竟为何忤逆你婆婆?” 桂花双目含泪,面色犹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是满腹委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张婆子见状,高抬着下巴,得意洋洋,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她算准了桂花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揭露真相。 锦绣见状,眉头微蹙,开口劝道:“小娘子,你若是不说实情,我们小姐是没办法给你做主的。” 桂花环顾四周,看着那些看热闹的邻居,又瞥了一眼趾高气昂的张婆子,心中一横,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我婆婆……她想让我和二叔……她想让他们兄弟共妻!” 此言一出,围观群众都愣住了。 一时间鸦雀无声。 在这民风淳朴的乡间,兄弟共妻这种荒谬之事,简直是闻所未闻。 锦绣年纪尚小,不懂其中深意,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好奇地问道:“小姐,什么是兄弟共妻啊?” 秦苏灵脸色立刻变得通红,仿佛被火烤过一般,尴尬地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回答。 最后,她只能含糊地说道:“就是……就是两兄弟娶同一个媳妇儿。” 锦绣听了这话,也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桂花说完后,羞愤难当,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张婆子家里有两个儿子,张老大和张老二。 原本张老头是种地的一把好手,张家日子也还过得去。 可天有不测风云,张老二因与人争执失手打死对方,为了赔偿和避免牢狱之灾,张家不得不拿出所有积蓄,甚至欠下了一大笔债务。 张老头气急败坏之下中风去世,张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就在这时,孙老大的未婚妻桂花站了出来。 张家出事前,桂花刚和张老大订亲。 桂花她爹本想毁婚,但桂花坚决不同意, 她相信张老大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张老大过了守孝的丧期后,桂花便义无反顾地嫁入了张家。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等待她的却是张婆子那荒谬的提议——兄弟共妻。 第12章 拔刀相助 张婆子为人懒惰,自年轻时就以不事生产、好逸恶劳而着称于村中。 她不擅长农耕,对家中琐事也是能推就推,整日里除了串门闲聊,便是坐在门口晒太阳,享受那悠闲自在的日子。 张老头在世时,还能勉强维持这个家的运转。 但自从他中风去世后,张家的重担便完全落在了刚嫁进来的桂花身上。 桂花嫁入孙家后,不仅要操持家务、照顾张婆子,还要帮忙照料地里的庄稼。 然而,尽管桂花如此勤劳,张婆子还是看她不顺眼,时常挑剔指责。 她总是在张老大面前说桂花的坏话,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张老大虽然人老实勤快,但愚孝得很,总是劝桂花要忍耐,好好侍奉婆母。 这使得张婆子更加变本加厉,公然在村里人面前指责桂花偷懒不干活,还说她是扫把星,克死了张老头。 面对张婆子的无理取闹和恶意中伤,桂花选择了沉默和忍耐。 她每日默默承受着这些不公和委屈,流泪在张家艰难度日。 而张老二则是一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 由于之前打死人的事情和家中贫穷,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心生邪念,将主意打到了自家大嫂桂花身上。 桂花成亲一年,尚未有子嗣,且身段婀娜。 这让张老二对她产生了不轨的想法。 他时常在夜里辗转反侧,幻想着与桂花发生不正当的关系。 这种念头在他的心中愈演愈烈,最终他决定付诸行动。 他开始暗中观察桂花,寻找机会下手。 那天,张老二趁着张婆子和张老大出门的间隙,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桂花的房中。 他轻轻推开房门,见桂花刚干完活正在午睡。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使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 张老二心中一阵激动。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桂花,准备实施他那邪恶的计划。 然而,就在他即将得逞之际,桂花突然醒了过来。 她看到张老二站在床边,吓得惊慌失措。 她想大声呼救,却被张老二迅速捂住了嘴。 张老二见她反抗激烈,知道强来不行,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恶狠狠地威胁桂花,若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就诬陷是她勾引自己,还要让张婆子把她沉塘。 桂花顾及自己的名声,只好无奈答应下来。 然而,这一切都被提前回家的张婆子在门口听了个正着。 张婆子一直以来都在为二儿子的终身大事发愁,见到二儿子对桂花有意思,她心生一计。 晚上,她偷偷把张老二叫到身边,提议让张老大和张老二兄弟共妻,让桂花同时成为他们两兄弟的妻子。 张老二自然愿意,他喜不自禁地点头同意。 但一想到张老大,他又有些犹豫,担心大哥不会同意。 张婆子却满不在乎地说:“我是他娘,我让他同意,他就得同意!” 第二天,张婆子找到桂花,告诉她自己的计划。 桂花听后震惊不已,坚决不同意这种荒唐的要求。 她哭着与张婆子争执起来,说这种兄弟共妻的做法已经多年不曾听说,她作为好人家的姑娘,受不了这种侮辱。 张婆子见桂花竟敢忤逆自己,怒上心头,拿起棍棒就要动手。 还好秦苏灵等人及时撞见,拦下了张婆子。 围观的街坊邻居对张婆子提出的兄弟共妻的想法感到震惊。 “快看,张老大回来了!” “娘,家里怎么了?” 张老大正在田间劳作,听闻家中变故,立刻丢下锄头,匆匆赶回。 桂花见到丈夫归来,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流。 “张老大,你可算回来了。你娘想让你媳妇再嫁给你弟弟!” 好事的邻居直言不讳。 一些邻居还带来了花生瓜子,坐在小板凳上,边吃边观看这出闹剧。 张老大一头雾水,困惑地问:“我媳妇已经嫁给我了,怎么还能再嫁给我弟弟?” 邻居看着张老大迷茫的样子,幸灾乐祸地解释:“听说过兄弟共妻吗?就是你和你弟弟共享一个媳妇!” 桂花听到这话,羞愤难当,双手捂脸,痛哭不已。 张老大听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转头质问张婆子:“娘,这是真的吗?” 张婆子努力挤出了几滴眼泪,哀声道:“儿子啊,你弟弟命苦啊,多年来一直未能觅得佳偶,母亲心想,桂花既然已是咱们张家的一份子,你与老二乃同胞兄弟,她无论是跟随你,还是与你弟弟共度余生,都并无二致。” 张老大的面容上流露出复杂的情绪,眼神在桂花与张婆子之间徘徊。 他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与矛盾之中。 对于母亲的这番提议,他既感到难以接受,又难以断然拒绝。 在长时间的沉默与踌躇后,他最终艰难地吐露:“既然母亲如此说,那就依母亲的意思吧。” 这句话如同一记闷锤,重重地击在了桂花的心上。 她猛然抬头,目光如炬,直勾勾地望向张老大。 桂花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愤怒,身体微微颤动,仿佛在极力抑制住内心的狂怒。 锦绣在一旁一直默默观察着事态的进展,此刻再也按捺不住。 她站了出来,声音坚定而铿锵:“张老大,你这是在盲目地尽孝啊!” 她的目光直视张老大,似乎想要唤醒他内心深处的理智。 张婆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屑一顾地反驳:“尽孝便是尽孝,哪有什么盲目不盲目的。” 沉默良久的桂花突然开口:“我要和离。” 她的决定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层层波澜。 张老大瞪大了眼睛,惊异地看着桂花,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而坚定的她。 他从未想过,他的妻子竟然会提出和离,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让他感到震惊与痛苦交织。 而张婆子则愤怒地跳了起来,脸上写满了蛮横与不甘。 她指着桂花,破口大骂:“你这不知好歹的贱妇,你是我张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和离?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我们张家!” 第13章 举手之劳 张婆子的声音尖利而恶毒,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桂花身上。 桂花站直身躯,倔强地看着张婆子和张老二,一言不发,但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秦苏灵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了决断。 她决定帮助桂花,不能让她继续逆来顺受。 “张婆子,你可知,婆母不慈,丈夫糊涂,桂花若是告到官府去,官老爷不仅会判和离,还会追究你们的责任。”秦苏灵冷静地说道。 张婆子冷笑一声,她并不相信秦苏灵的话。 在她看来,桂花嫁入张家就是张家的人,任他们怎么对待都是家务事,官府不会插手。 然而,桂花鼓足勇气,将那天午睡时张老二欲对她行不轨之事的事情说了出来。 围观群众听后,纷纷露出惊讶和愤怒的表情。 “嚯,这张老二可真是不要脸!” “他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他,张老头也不会早早就去了。” 秦苏灵听到这些议论,心中更加愤怒。她沉声说道:“张老二欲对大嫂行不轨之事,按照我朝律法,罪该流放。你们若是不识好歹,继续胡作非为,就别怪官府不客气了。” 张婆子被秦苏灵的话气得脸色铁青。她指着秦苏灵骂道:“你这个外人懂什么?我们张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嘴!” 然而,秦苏灵并不理会她的叫骂,她转向桂花,温和地说道:“桂花,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帮你的。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带你去找官老爷,让他为你主持公道。” 桂花听到秦苏灵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她感激地看着秦苏灵,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是她摆脱张家这个噩梦的唯一机会。 “夫人,是否需用老爷的名帖请县令前来?”锦绣轻声征询秦苏灵的意见。 秦苏灵摆了摆手,“此事不宜惊动县令,只需将里正请来即可。” 锦绣随即唤来一名小厮,吩咐他去请张里正前来。 张里正的儿媳妇近日添丁,他正在家中享受天伦之乐。 一听说小厮来自秦府,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小孙子,急忙赶到张家。 听完锦绣的叙述,张里正也被张婆子的厚颜无耻所震惊。 “张婆子,张老头是个多么好的人啊,怎么娶了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幸亏他几年前去世了,不然现在得被你活活气死!”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张婆子虽然对林夫人无所畏惧,但对张里正却是敬畏有加。 她赔着笑脸,对张里正说:“里正,这是我们老张家自家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桂花依旧坚决,她重申道:“我要和离。” 张里正略显犹豫,关切地问道:“你决定和离后有何打算?是否已与你父母商议过?” 桂花摇了摇头,她的父母住在隔壁乡,离南屏乡有两天的路程,她还未来得及通知父母。 “这事就不必再跟我爹娘商量了,我能够自己决定。” 她懦弱了十几年,这次终于鼓起勇气坚持自己的决定。 至于和离后的去处,她还未曾考虑过。 家中弟弟已经娶妻,她若暂时回娘家居住,也不知弟弟和弟媳是否会同意。 “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那我就批准你和离。” 张里正叹了口气,取出纸笔准备书写和离书。 张婆子见状急忙阻拦:“不行!不能和离!她是我家的儿媳妇,就算死也得死在我们家!” 张里正被张婆子无理的阻拦激怒了。 他眉头紧皱,声音严肃:“张婆子,你这是要做什么?桂花已经明确表示要和离,她不愿意继续待在这个家里,你还打算强迫她吗?这是不合律法的!” 张婆子见张里正动怒,有些畏惧,但她仍试图挽回:“里正,她嫁给我儿子,就是我张家的人。这和离书一旦签了,她岂不是要丢尽我张家的脸面?” 张里正冷笑一声:“脸面?你们张家还有脸面可言吗?你且让开,不然我便去报官,到时候不仅张老二要被流放,连你也脱不了干系。” 张婆子听到这话,顿时脸色惨白。 她知道张里正说到做到,而且官府确实会为她家这些事判罪。 想到可能会失去儿子和自己的自由,她终于软了下来,退到了一边。 就这么放桂花走,她不甘心啊! 家里可没有钱再给两个儿子娶媳妇了! “老大,快劝劝桂花,我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别在外人面前闹得太难看。”张婆子见势不妙,语气软化。 张老大低声恳求桂花:“桂花,我们别和离了,好吗?我还想继续和你过日子。” 桂花抬头直视丈夫,坚定地问:“如果你愿意分家,不再与你娘和弟弟有过多来往,能做到吗?” 张老大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他明白,母亲和弟弟在他心中的位置无法取代。 他低下了头,不敢看桂花的眼睛。 桂花眼中的希望之火逐渐熄灭,她转身看到里正已经写好了和离书,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按下了指印。 张老大见状,正要上前按手印,却被张婆子一把拉住。 “和离可以,但先把彩礼钱还给我!” 她见桂花决心已定,便想趁机要回彩礼,为两个儿子再娶媳妇。 “张婆子,你还要不要脸?”里正气愤道,“人家好好的姑娘嫁到你们家,和离了还要退彩礼?” 张婆子立刻躺倒在地,撒泼打滚:“我不管!她进门一年连个孩子都没生下,不退彩礼,我就死在这里!” 秦苏灵看着这一幕,心想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泼妇三招——一哭二闹三上吊吗?虽然俗套,但确实有效。 众人怕惹上麻烦,纷纷避开张婆子,无人敢上前劝阻。 桂花手里一个铜板也没有,她的彩礼钱早已被爹娘收走。 嫁入张家后,张老大挣的钱都交给了张婆子,她从未得到分文。 至于一年未孕……她身体瘦弱,在张家日夜操劳,营养不足,自然难以受孕。 事情陷入了僵局。 第14章 五两银子 张婆子见桂花拿不出彩礼钱,脸上再次露出得意的笑容。 “贱妇,拿不出彩礼钱,就乖乖留在张家,别再妄想其他了。” 张老大垂手站立,没有再去按手印。 “张婆子,你真是无理取闹!”张里正大声呵斥,试图打破这僵持的局面,“彩礼钱是婚前给予女方的,哪有和离后再要回的道理?更何况,桂花嫁入张家一年来,日夜操劳,从未有过怨言,你们张家又有何脸面来要回彩礼?” 张婆子见张里正为她撑腰,更是撒泼起来:“我不管!我就是要彩礼钱!不给钱,她就不能走!” 秦苏灵看着这一切,心中已有计策,她走上前来,对张婆子说道:“张婆子,你既然如此执迷不悟,那我便替桂花出个主意。桂花,你可愿意?” 桂花抬头看向秦苏灵,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夫人,我愿意。” 秦苏灵点头:“好,那桂花便以这一年的辛苦劳作作为代价,与张家断绝关系,从此两不相欠。你们张家若是再敢纠缠,我便替桂花上告官府,让县令来定夺!” 张婆子一听要上告官府,顿时慌了神,她知道官府是不会站在她这边的。 她看了一眼桂花,见她神色坚定,知道再闹下去也没好处,便只好作罢。 于是,她语气也软了下来。 “不行,必须要银子。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还了银子,就能走!” 秦苏灵忍无可忍。 “张婆子,桂花家到底收了你多少彩礼钱?我替她还给你。”秦苏灵直接问道。 张婆子一听,立即狮子大开口:“五两银子!” 桂花紧锁眉头反驳:“我爹娘明明只收了你一两银子的彩礼钱。” 围观群众也纷纷表示怀疑,张婆子家的经济状况众人皆知,不可能给出五两银子。 隔壁王大婶更是嗤笑道:“张婆子,你别胡言乱语了。你家怎么可能有五两银子的彩礼钱呢?” 被揭穿的张婆子恼羞成怒:“我说五两银子就是五两银子!今天拿不出五两银子来,谁也别想好过!” 秦苏灵转向锦绣:“锦绣,给她钱。” 锦绣拿出五两银子,递给张里正作为见证:“张里正,请您做个见证。张婆子拿了这五两银子,张老大按了手印,这和离书即刻生效,以后桂花和张家再无瓜葛。” 张里正点头应允,并让张老大在和离书上按了手印。 张婆子接过银子,喜笑颜开,心想五两银子足够她给老大和老二各自娶一个媳妇了。 她咧着嘴,还不忘讽刺桂花:“我看这位小姐这么帮你,是要带你回去给她家老爷做小妾呢!他们当官的就喜欢你这种模样,到时候你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老婆子啊!” 桂花对张婆子的讽刺置若罔闻,面色平静。 秦苏灵却再也忍不住,拿着和离书,带着玉娘上了马车,对桂花说:“这五两银子算是我借你的,不用急着还。我们先走,你随后跟来。” 桂花见秦苏灵带她上了马车,有些诚惶诚恐。 自己和她非亲非故,她就这么帮自己,不会真的是想让自己做小妾吧…… 秦苏灵看出了桂花的想法,笑着说道:“桂花,你不要害怕,欠条就不必了,你以后若有了钱,多帮助些需要帮助的女子就好。” 桂花闻言,一双杏眼中又蓄满了泪水。 她虽然拿到了和离书,却是前途渺茫。 这世道,又有哪个好人家愿意接受一个和离过的女子呢? “小姐,让我跟着您吧!”桂花说着,就要跪下来给秦苏灵磕头。 “我会洗衣,会做饭,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不要工钱,只要赏我一口饭吃就成。” 秦苏灵也觉得桂花回了娘家,日子未必好过。 但是秦府有秦府的规矩。 桂花要想跟她回林府,是要签卖身契的。 到时候,桂花可就从良民的身份变成奴婢了。 桂花却不在意这个。 在张家的那么苦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什么良民、奴婢,不过是面子上的事罢了。 她看着林秦苏灵,有一种莫名心安的感觉。 秦苏灵见桂花不在意奴婢的身份,也就答应下来。 先带她去南屏庄,等事情办完了,回秦府安顿好后,再去衙门改户籍。 “跟在我身边的丫鬟都要按照我们秦府的规矩改名,我给你改名锦澜可好?” 桂花点头应下,欣然接受了这个新名字。 她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新的开始和希望。 “秦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桂花没齿难忘。这五两银子,我定会想方设法还您。”桂花感激地看着秦苏灵,语气坚定。 秦苏灵轻轻摇了摇头,温和地说:“桂花,你先安顿好自己,这五两银子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不急于一时归还。但你要记住,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要有尊严和骨气。和离了,不代表你就低人一等。你要坚强地活下去,活出自己的精彩。” “小姐,您的教诲,桂花铭记在心。”桂花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有些哽咽。 秦苏灵微笑着拍了拍桂花的肩膀,然后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驶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锦绣,我们走吧。”秦苏灵对车外的丫鬟说道。 马车渐行渐远,留下了张婆子那张得意洋洋却又带着几分不屑的脸。 锦绣还在愤愤不平地嘀咕:“那个张大娘真是可恶,小姐您还白白给了她五两银子。” 桂花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插话。 秦苏灵拍了拍锦绣的手背,轻声说:“好了,别生气了。我自有打算。” 她确实觉得那五两银子不该就这么轻易地给张婆子。 虽然五两银子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张婆子这种人。 于是,她叫来一个小厮,低声吩咐道:“你悄悄回去张家,想办法把那五两银子再偷回来。” “偷、偷回来?”锦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秦苏灵淡淡一笑:“对付这种无耻的人,就得用些特别的方法。” 第15章 亲事 小厮得了吩咐,立刻行动。 在张家的院子里,张婆子见银子到手,立马赶走了围观的街坊邻居。 张老大心情沉重地继续回到田里劳作。 农忙时节,他不能离开田地太久。 张婆子则兴高采烈地拿着五两银子,到处找地方藏。 这可是五两银子!她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 最后,她打开衣橱,把银子藏在了橱子的最下面,还用一堆破衣服遮挡起来。 藏完银子后,她锁好门,出门去找张老二。 她想告诉小儿子这个好消息,但张老二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直没有回家。 就在这时,躲在一旁的小厮见机行事,悄悄走了出来。 张家的锁并不牢固,小厮用力一砸,门就被打开了。 小厮在屋子里一番翻找后,终于找到了那五两银子。 他心中暗自庆幸,同时也为张婆子的贪婪感到不齿。 他笑了笑,拿着银子迅速离开了张家,追赶秦苏灵的马车。 张婆子找到张老二,兴冲冲地准备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却发现家门大开,衣橱被翻得乱七八糟。 她心中一惊,急忙跑过去查看,发现原本放银子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我不活啦!天杀的贼!竟敢偷了我的银子!” 张婆子绝望地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嚎啕大哭起来。 张老二兴高采烈地回到家,却听到母亲的哭声。 他急忙上前询问,得知银子被人偷走了。 张老二的心情瞬间从兴奋转为愤怒和失望。 “娘!钱呢!你这老糊涂,竟然把钱给弄丢了!”张老二愤怒地指责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放在衣橱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张婆子泣不成声。 “你要是不把钱找回来给我娶媳妇,我就不让你吃饭,饿死你!” 张老二愤怒地咆哮着,完全不顾及母亲的感受。 张婆子无助地看着儿子,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秦苏灵查完账,已经是二天以后。 她带着锦绣和锦澜,慢悠悠地回了秦府。 没成想,却得知四皇子放出消息说要与秦苏玉成亲的消息。 秦世兆和方如霜却对众人宣布,四皇子要娶的其实是秦苏玉。 锦绣气得想哭。 秦苏灵站在庭院之中,阳光洒在她淡雅的长裙上,轻轻摇曳的裙摆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她微微闭目,感受着微风拂过面颊的轻柔,心中却是波澜不惊。 “她喜欢,便让她抢了去吧。” 秦苏灵的声音轻如柳絮,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的洒脱。 锦绣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那风轻云淡的模样,心中却是愤愤不平。 她紧咬下唇,愤恨地啐了一口:“那丫头简直不要太不要脸了!” 锦绣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气得不轻。 秦苏灵睁开眼,见锦绣这副模样,轻轻一笑,伸出手轻轻点了点锦绣的额头:“你这丫头,何必如此动怒?这般模样,倒像是你的夫君被人抢走了似的。” 锦绣闻言,跺了跺脚,急道:“小姐!奴婢是为您不平啊!那四皇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夫君人选啊,怎能便宜了那个丫头?” 秦苏灵看着锦绣那气恼的模样,心中却是波澜不惊。 她轻叹一声,道:“罢了,罢了。那四皇子虽好,但终究不是我心中所愿。倒是那镇国公府的齐将军,三代袭爵,又是嫡长子,年纪轻轻便已封将,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锦绣闻言一愣,疑惑道:“一个将军,怎能和皇子相提并论?” 秦苏灵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她心中却是想起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 这时,锦澜递上一杯清茶,秦苏灵轻抿一口,压下心中的思绪。 她见锦绣还在生气,语气微沉地叮嘱道:“日后别再说我暗中选夫婿的事了,我与那齐将军并不相识。” 锦绣虽然不甘,但也知道这事关小姐的清誉名声,便应了一声:“是。” 秦苏灵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向秦府的大门走去。 刚跨进门槛,便有一个婆子迎了上来,板着脸道:“大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秦苏灵挑眉,侧头吩咐锦澜:“你去跟二小姐说,我在母亲那等她。” 来到方如霜的院子里,秦苏灵乖巧地行礼问安:“母亲,您唤我?” 方如霜看到她,脸色一沉,重重地将茶盏搁置在桌上,怒声责问:“你为何不拦着你妹妹说绢花的事?你安的什么心?” 秦苏灵心中一凛,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软声解释道:“母亲息怒,我和丫鬟婆子都拦着妹妹了,只是她性子倔强,没能拦住。” 方如霜呵斥:“你做姐姐的,没照顾好妹妹,便是错,如今顶撞我,便是大不孝,跪下!” 当今圣上重孝道,大不孝罪名扣下来,名声尽毁,一生都要被戳脊梁骨。 她总要为自己打算的。 秦苏灵施施然跪下:“女儿知错,请母亲责罚。” 方如霜看她听话的跪下,脸色便缓和:“这般大不孝行为,若传出去,你也找不到好婆家。” 秦苏灵垂着眸:“请母亲为舒儿的亲事谋算。” 方如霜见她在示弱讨好,摆出宽容大度的模样。 “只要你承认赏花宴的花其实是苏玉想出的法子,我就不与你计较顶撞一事,还会为你谋一门比四皇子还要好的亲事。” 想把她推入火坑谋官位,却哄骗她说是好亲事,可真不要脸! 秦苏灵依旧乖巧的垂眸:“灵儿都听母亲的。” 见她听话,方如霜这才满意的把秦苏灵拉起来,慈爱的拍着她的手。 “只要你乖乖的,我也不亏待你,我给你找了门不错的婚事,也比四皇子还要好的亲事。” 秦苏灵耳尖的听到外面传来的疾步声,垂着眸:“母亲让我嫁给谁,我便嫁……” 她话还没说完,外间便传来秦苏玉的声音:“女儿已经和四皇子有了肌肤之亲!女儿非他不嫁!” 人未到,声先到。 秦苏灵挑眉,来的可真及时。 方如霜看到沈宝珠提着裙摆跑进来,那声量还不小,气的不行:“玉儿,你怎么那么沉不住气……” 秦苏玉再次打断:“娘,四皇子救的是我,不是姐姐!” 看她如此不矜持,一副肆意妄为的模样,方如霜心中气恼不已,只觉一股闷气直冲肝肺,令她几欲窒息。 她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却已带着几分严厉:“苏玉,此事非同小可,岂容你胡来?你且听娘的,娘自有打算。” 第16章 顺水推舟 秦苏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早已暗中派人散布消息,声称是四皇子在湖边救了自己。 两人已有肌肤之亲,她的清白已失。 这一切,都是她为了将自己嫁给四皇子而精心策划的。 秦家虽为五品官员,但若能攀上皇室这棵大树,无疑将给家族带来无尽的荣耀与富贵。 秦苏玉心中暗自得意,她料想此事一出,四皇子为了皇室颜面,定会娶自己为妻。 这一切,都是她精心策划的结果,只待水到渠成。 然而,秦苏灵却乖巧地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这一切。 她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冷意,似乎对这些事情并不认同。 但在这家族之中,她又能如何呢? 秦苏玉却是扬起下巴,一脸得意地对方如霜道:“娘,你不用派人去外面传言了。我已经叫人传遍了整个京城,说是四皇子救了我。许多权门子弟都亲眼看到了,此事已是人尽皆知。” 方如霜一听这话,顿时气得头昏脑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如此大胆,将此事传得满城风雨。 她怒视着秦苏玉,半晌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秦苏玉得意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方如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她知道,此刻再与女儿争执也无济于事,只能另想办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夫人。”青柳,方如霜的得力丫鬟,此刻面色焦急,步履匆匆地闯入了内室。 她的裙摆因匆忙而微微掀起,露出了一截精致的绣花鞋尖。 “夫人,外面风声鹤唳,皆在传颂二小姐吉人天相,得四皇子跳湖相救。” 青柳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安,她深知这消息对于夫人来说,意味着怎样的风波。 “四皇子已差遣了媒人前来,声称要为二小姐负责,欲纳她为妾。” 青柳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生怕触动了方如霜那敏感而脆弱的心弦。 秦苏灵坐在妆台前,听闻此言,不禁挑了挑眉。 前世,四皇子可是对她妹妹秦苏玉冷若冰霜,直到秦苏玉助他铲除了勇毅侯府这一大敌,才姗姗来迟地上门提亲。 如今,在这流言蜚语的推动下,他竟如此迅速地前来提亲,这其中的缘由,只怕没那么简单。 秦苏玉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急忙吩咐身边的丫鬟翠微:“快去将媒人迎进来,娘亲稍后便到。”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你……”方如霜看着女儿那傻乎乎的模样,心中气恼不已。 她本想等事情平息一段时间,再想办法让秦苏玉成为四皇子的正妻,而不是被流言所迫,草率地嫁为妾室。 如今,女儿这般轻率地答应下来,岂不是自毁前程? 方如霜气得脸色发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翻着白眼,瞪着秦苏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秦苏玉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为方如霜顺着心口,然后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娘亲莫急,女儿已有计策。” 方如霜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她紧紧抓住秦苏玉的手,声音颤抖地问道:“当真?” 秦苏灵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波澜起伏。 她深知秦苏玉蠢笨无比,但此时她的计策究竟能否成功,却也是未知数。 她挑了挑柳叶眉,暗自思忖着秦苏玉的计策。 秦苏玉用力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说道:“女儿若不成为四皇子的正妻,宁愿一头撞死!”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和自信。 方如霜看着女儿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欣慰之情。 她深知秦苏玉聪明伶俐,又有着一股子倔劲儿,只要她下定决心去做的事情,便一定能成功。 她看着秦苏玉和秦苏灵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便笑了,一副拿女儿没办法的慈母模样。 “罢了,你既对那四皇子倾慕至此,娘便如了你的愿。” 方如霜缓缓站起,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对身侧的青柳吩咐道:“青柳,替我更衣,我们这就去见见那位媒人。” 秦苏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急忙推着方如霜的衣袖,催促道:“娘,您快些去,女儿便在此处静候佳音。” 方如霜瞥了她一眼,见她如此不矜持,心中微有不悦,瞪了她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秦苏玉转身看向一旁的秦苏灵,见她正悠然地坐在椅上,慵懒地倚靠着,便走过去,一脸真诚地道:“姐姐,陪我一起等消息吧。” 秦苏灵微微颔首,淡淡道:“好啊。” 秦苏玉心中有些忐忑,生怕秦苏灵日后会因此事而心生怨念,便解释道:“姐姐,我知道论样貌论才情,你与四皇子更为般配。但如今四皇子他……他喜欢的却是我,我也没有办法。姐姐,你千万不要怪我。” 秦苏灵闻言,心中冷笑,这秦苏玉抢了东西,还一副为她好的嘴脸,真是令人作呕。 她抬头,目光微冷地看着秦苏玉,轻声道:“看来妹妹这次掉进湖里,不止是身子湿了,连脑子也进水了,才会说出这般胡话。你如此为我着想,我感动还来不及,怎会怪你呢?” 秦苏玉一怔,这秦苏灵话里有话,难道是在骂她? 她心中生怒,但听到秦苏灵后面的话,又只能生生压下怒火。 秦苏灵心中冷笑,前世这秦苏玉确实幸运,才能陷害她,陷害勇毅侯府。 但今生,她可没这个运气了。 秦苏玉为了逼婚四皇子,竟不惜自毁清誉,真是愚蠢至极。 她悠然地品着茶,心中却对秦苏玉的愚蠢嗤之以鼻。 在这个世道,女子的贞洁名声比命还重要。 秦苏玉为了一个四皇子,竟如此不顾一切,真是可悲可叹。 秦苏玉焦急地等待着前院的消息,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忐忑。 而秦苏灵则悠然自得地品着茶,心中却早已看透了秦苏玉的愚蠢与无知。 她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中暗暗道:秦苏玉啊秦苏玉,你如此自毁清誉,日后即便四皇子登基为皇,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只怕到那时,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第17章 密谋 从方如霜的院子里出来后,秦苏灵踏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自己那幽静而雅致的院子。 她心中盘算着未来的计划,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有那眼眸深处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进入闺房,秦苏灵开始翻箱倒柜。 她细心地挑选着那些平日里珍藏的首饰,每一件都如同她心中的珍宝,但此刻却不得不割舍。 她唤来丫鬟锦绣,让她将这些首饰全部拿去当铺。 不久,锦绣便带着沉甸甸的银袋回来,恭敬地呈上:“小姐,共得了八百五十两银子。” 秦苏灵接过银袋,心中有了计较。 她取出之前积攒的月例银子,一并放在桌上,仔细数过,现在她手里总共有两千六百零四两银子。 秦苏灵眼神坚定,她挥手示意锦绣上前,轻声嘱咐道:“你去城东,能买多少间铺子就买多少间,一定要记得压价。此事需在半个月内完成。” 锦绣闻言,面露疑色,她不解地问道:“小姐,为何要买城东的铺子?若是做生意,城南的安和巷才是市集所在,更为合适。” 秦苏灵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她解释道:“你有所不知,朝廷很快将会把城东划成异域商人的交易市场,届时香料、宝石、药材、美酒等异域商业都将汇集于此。城东的地产价格将一路水涨船高,现在我们能低价多买一间铺子,便是在捡钱。” 锦绣听后,恍然大悟,心中对秦苏灵的聪慧和远见更加佩服。 她虽然心中仍有犹疑,但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便不再多问,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按小姐的吩咐去办。 然而,秦苏灵心中却清楚,她手中的银子还远远不够。 城东的铺子虽非天价,但两千多两银子也买不了几间。 她必须想办法多搞点钱。 正当秦苏灵犯愁之际,没过两日,便有人给她送来了搞钱的契机。 薛夫人的娘家妹妹送来拜帖,说是得了新茶,特邀她进府品茶。 秦苏灵心中一动,知道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她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带着锦绣前往薛府。 在过往的岁月里,秦苏灵与薛夫人之间曾有过一段深厚的情谊。 然而,世事难料,当薛夫人的妹妹突然遣人送来请帖,邀她入府品茶时,秦苏灵心中却泛起了层层疑云。 “这茶,岂能只是茶?”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她深知,薛家姐妹的邀请,背后必有深意。 秦苏灵整理了一下衣裙,决定应约前往。 她重活一世,对于前世的种种失败,早已有了深刻的反思。 她之所以输得如此惨烈,并非因为秦苏玉的智谋更胜一筹,而是因为她自己太过狭隘,只看重眼前的得失,而忽略了长远的谋划。 她曾经以为,只要战胜了秦苏玉,就能从她手中抢走一个好男人,作为自己胜利的果实。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这种想法何其幼稚。 一个女人的人生,岂能仅仅局限于嫁一个好男人? 这种浅薄的见识,让她在人生的道路上屡次跌倒。 如今,秦苏灵已经明白,要想在这乱世之中立足,必须拥有足够的权力和地位。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自己一生顺遂无忧。 因此,她决定前往薛府,看看薛家姐妹究竟有何打算。 在前往薛府的路上,秦苏灵让锦澜准备了一份精美的糕点作为礼物。 这份糕点是她午间未吃完的,虽然有些可惜,但在这个关键时刻,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到达薛府后,秦苏灵被婢女引领至后院。 然而,当她走进茶室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正当她疑惑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正是四皇子。 四皇子显然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见到秦苏灵后,他的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不悦。 他走到秦苏灵面前,沉声说道:“秦苏灵,我原本要娶的是你,为何现在却变成了你妹妹?” 秦苏灵心中一动,她知道这是薛家姐妹的计策。 她轻轻一笑,将手中的拜帖扔到四皇子面前,淡淡地说道:“殿下何必明知故问?你毁了我妹妹的清白,如今却想推卸责任?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四皇子看着眼前的拜帖和糕点,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他原本以为秦苏灵会为了家族的荣誉而屈服于他的威逼利诱,没想到她却如此坚决地拒绝了他。 他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让秦苏灵为她的决定付出代价。 而秦苏灵则淡淡地瞥了四皇子一眼,转身想要离去。 她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能在这场权力游戏中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门打不开。 秦苏灵站在茶室之中,双手环抱着胸前,唇角挂着一抹冷笑,目光如炬地盯着四皇子。 她轻启朱唇,声音中透着几分讥讽:“倒是四皇子殿下在此处悠闲,莫非是预知了我的到来,特地在此候着?” 四皇子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胸膛起伏,仿佛有火焰在胸中燃烧。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准备拂袖而去。 身为皇子,他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然而,就在他迈出脚步之际,茶室的门却“咔嚓”一声被锁上了。 他惊愕地回头,只见秦苏灵依旧站在那里,神色自若,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四皇子气得浑身发抖,一拳重重地砸在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转过头来,怒目圆睁地瞪着秦苏灵,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敢说你没有使手段?若非你四处散布谣言,诋毁我与秦苏玉的名声,你怎能做出这等卑鄙无耻之事!” 秦苏灵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她淡淡地说道:“四皇子殿下,你未免太过武断了。我何时说过我喜欢你?又何曾想过要嫁给你?这一切不过是你自己的臆想罢了。” 四皇子愣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秦苏灵,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回想起自己对秦苏灵的第一印象,那时她貌美如花,气质高雅,让他为之倾倒。 可如今看来,她似乎并非他想象中的那样单纯善良。 “定是你因爱生恨,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四皇子怒喝道。 第18章 借钱 秦苏灵冷笑一声,道:“四皇子殿下真是会开玩笑。我何时说过我喜欢你?你又怎能如此武断地给我定罪?若你早先便对秦苏玉无意,早早拒了这桩婚事,又何至于闹成今天这副样子?” 四皇子被秦苏灵一番话震得心神俱裂。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心脏。 同时,他心中也生出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秦苏灵当真不喜欢他? 这个念头让四皇子感到极度不适。 他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因为他一直认为秦苏灵对他有意,甚至认为她非他莫属。 然而,骄傲不允许他向秦苏灵低头。他只能冷着声音说道:“不喜欢最好。” 秦苏灵没有理会他的冷言冷语,她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 那茶是上好的蒙顶山茶,香气扑鼻,滋味醇厚。 她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就在这时,秦苏灵打破了沉默:“既然咱俩把话都说开了,四皇子殿下,咱们不如做个生意如何?” 四皇子眉头紧锁地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秦苏灵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借我点钱。” 四皇子深吸了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不满。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发火,只能尽量保持冷静和理智。 他猛地一甩袖袍,衣袂飘飘,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坐下,面上带着一丝不满的寒色,目光冷然:“你借钱作甚?秦府难道还缺你吃喝用度?” 秦苏灵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轻轻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俏皮:“自然不是。只是我爹不疼娘不爱的,便想着要点银子做些小本生意,也好养活自己。” 四皇子闻言,眉头微蹙,心中却是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情绪,缓缓开口:“你要多少?” 秦苏灵微微抬起下巴,目光直视四皇子,伸出一根手指:“一万两。” 四皇子脸色一僵,震惊地看向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数字:“你说多少?” 秦苏灵见状,顿时哈哈笑起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看你这样子,莫非是拿不出这么多?那便五千两吧。” 四皇子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看着秦苏灵那轻蔑的笑容,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秦苏灵见他沉默不语,顿时发出尖锐的反问:“怎么?你连五千两都不肯借我?” 四皇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沉声道:“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为何需要这么多钱?” 秦苏灵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语气也带了几分怒意:“我为何需要这么多钱?还不是因为要做生意!我这辈子是指望不上嫁个好夫君了,自然得为自己孤苦伶仃的后半辈子筹谋打算。若能做点生意赚点钱,等来日府中嫂嫂容不下我时,我出府自己住也有银钱傍身。” 四皇子闻言,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同情和敬意。 他轻轻点头,语气也柔和了几分:“若你生意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说便是。” 秦苏灵见他如此说,心中不禁一喜,连忙点头答应:“好好好,若是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客气。” 他们在茶室里被关了一个时辰,直到薛夫人和薛家妹妹姗姗来迟,才将茶室门打开。 一打开门,薛夫人便发作了一番院子里的婆子偷懒耍滑的事情,埋怨她们竟然不看门就直接将门锁了。 然而,这番话在众人耳中却显得如此虚假,但无人去揭穿。 反正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秦苏灵得到了钱,而四皇子也得到了一个可以与之合作的机会。 现场氛围一片祥和,仿佛之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一般。 秦苏灵在薛府内静坐片刻,心中思绪翻飞,但终究还是决定告辞离去。 薛夫人见状,便让四皇子亲自送她出府,秦苏灵略一犹豫,却也并未拒绝。 两人并肩走在薛府的长廊上,微风轻拂,带起一阵花香。秦苏灵侧过头,对着四皇子低声嘱咐:“记得把那五千两尽快送过来给我,务必小心行事,别让外人知晓你我之间的这笔交易。” 四皇子闻言,眉头微蹙,似有不满,但转念一想,她所言也确实有理。 这笔交易,若是被他人知晓,势必会引来诸多麻烦。 于是,他只得点头应允:“好。” 秦苏灵心中一喜,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 她轻步走出薛府,心中却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刚回到秦府,秦苏灵便被她大哥秦知南迎面遇上。 秦知南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上,此刻正挂着关切的笑容:“好妹妹,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秦苏灵打量着他,心中却是明镜一般。她笑着回应:“大哥找我何事?” 秦知南跟着她进了院子,这才低声说道:“我想问你借点钱。” 秦苏灵眉头一挑,一双艳丽的桃花眼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哦?借钱干什么?” 秦知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仍旧强撑着说道:“自然是我将月钱花完了,就想问你借点花花。你知道大哥每日应酬多,花销就大。” 秦苏灵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锐利地刺向秦知南:“真的吗?我不信。” 秦知南心底瞬间发虚,他怒拍桌子,试图用怒气来掩饰自己的心虚:“问你借点钱你这么不愿意,我往日真是白疼你了!行,你不借以后就别叫我哥!我没你这么无情的妹妹!” 秦苏灵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她轻轻抚了抚发髻,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大哥,跟我说句实话有这么难吗?你是为秦苏玉的吧。” 秦知南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秦苏灵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更加笃定。她淡淡道:“你跟我说实话又怎么了呢?苏玉也是我的妹妹,她若遇到了难处,我自然是愿意对她倾囊相助的呀。” 秦知南大惊失色,他没想到秦苏灵会如此爽快地答应。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真的愿意借钱给她?” 秦苏灵轻轻一笑,仿佛春风吹散了满天的乌云:“自然是真的。” 第19章 管家 秦知南顿时陪笑道:“既然灵儿你肯借给玉儿钱,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他就脚底抹油,溜了。 锦澜忧心忡忡地问:“大小姐,您真的要借给二小姐银子啊?” 秦苏灵调皮一笑。 “我只说要借给她钱,又没说何时借。等个十年八年,也是有的。” 锦澜放下心来。 秦苏灵说罢,就进了院子,打算小睡一会儿。 她再次睁眼时,屋内已燃了灯。 满室之内,烛光闪烁,将每一处都映照得亮堂而温暖。 四下里安静得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清脆悦耳,打破了这份沉静。 锦澜听到屋内有了动静,连忙走进内室,见秦苏灵缓缓醒来,忙上前服侍她更衣。 经过一场沉睡,秦苏灵的精神似乎大好,身上的疲惫也消散了不少。 她微微张开眼睛,望向窗外,只见天色已是一片乌沉,似乎预示着即将有一场大雪降临。 “我睡了多久?”秦苏灵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 素月低垂着眼眸,细心地为她规整衣衫,口中答道:“小姐睡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不过您睡下后,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看这天气,恐怕是要下一场大雪了。” 秦苏灵点点头,心中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大雪并无太多在意。 她步出卧房,锦绣已经将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端到了她的面前。 锦绣自己则坐到榻下的红木圆凳上,手中拿着针线,专注地做着女工。 看着锦绣认真的模样,秦苏灵突然想起了借钱之事。 她轻轻搅拌着碗中的燕窝,随口问道:“锦绣,你觉得咱们秦府这几年的银子为何越来越不趁手?” 锦绣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看向秦苏灵,眼中带着一丝不解:“小姐,我也正奇怪呢。您说会不会是底下的人有贪墨?” 秦苏灵微微一笑,用汤匙轻轻搅拌着燕窝,反问道:“你想想,我之前帮着夫人管家两年,可曾得到过什么好处?” 锦绣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这两年小姐为了内宅之事耗尽心血,整日里忙碌不已,整个人都消瘦了下来,哪里还有什么好处可言。” 秦苏灵轻叹一声,放下汤匙,笑道:“是啊,既然没好处,还劳心劳力做什么?底下的人既然想要那些银子,就给她们便是。反正那些银子也不是我的。” 锦绣听了秦苏灵的话,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她点点头,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只是想起刚刚院里小丫头说的话,她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听说夫人把管家的权力交给了二小姐,那些管事嬷嬷们急匆匆地赶来,奴婢解释清楚给打发走了。她们临走的时候还说日后要常来给您请安磕头,可咱们院的小丫头说,她们转头就去了二小姐那边巴结去了,真是左右逢源!” 秦苏灵闻言,垂下眼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些管事嬷嬷和婆子们惯会做人,不必理会她们。” 若她们真心忠心,上一世她又怎会落得那般下场? 秦苏灵坐在闺房内,心中泛起淡淡的寒意。 她自认为平日里对这些管家妈妈们呵护有加,从未有过丝毫的亏待,然而在这紧要关头,她们却选择了沉默。 她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不禁冷笑。那些平日里围着她转的人,不过是看中了她手中的好处,如今见风使舵,又去巴结那秦苏玉了。 秦苏灵将手中的燕窝轻轻放下,她透过菱窗,看见那雪花纷纷扬扬,如同她的心情一般,既沉重又纷乱。 她命人点亮了一盏灯,将桌上的私产单子细细地翻看着,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而此刻的秦苏玉,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她终于从方如霜那里得到了管家权,这意味着以后在这秦府之中,她将成为众人仰望的对象。 她回想起穿越而来时,秦世兆已经有了两个通房丫头,如今又添了两房,人多了,有怀孕的,有情分久的,但如今这些小贱人都不得不低头,乖乖听话。 秦苏玉心中充满了得意,她觉得自己再也不用被那个出身微贱的大小姐秦苏灵压着了。 这一段时间来,她可算是受够了秦苏灵的气。 想到这些,她仿佛飘在云端一般,心中满是畅快。 她悠悠地放下茶盏,脸上露出傲慢的神色,对着身边的丫鬟说道:“她虽是长女,可终究不配!这内宅就该我管着,如今母亲让我管家,也算识相!” 丫鬟见秦苏玉如此开心,也连忙附和道:“是啊,单论出身而言,这秦府的中馈就该您管着,您可是夫人亲生的小姐啊。如今也算是回了正位。” 提及出身,秦苏玉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她轻哼一声,道:“若秦苏灵不是命好要替我挡在,被抱回秦府,她根本就不能和我相提并论!” 丫鬟见状,连忙恭维道:“二小姐得了大权,以后啊咱们秦府,除了夫人,就属您最尊贵了!” 秦苏玉被她哄得心花怒放,捂嘴娇笑道:“就你嘴甜。”她心中却是暗想,也该让她那位姐姐认清楚,自己和她的差距! 秦苏玉眼中闪烁着炽热的野心,她正沉浸于对未来的筹谋之中,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掌控秦府、权倾一方的辉煌未来。 然而,就在此刻,门外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她的沉思,小丫头疾步而入,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二小姐,各位管家嬷嬷已经到了。” 秦苏玉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她深知秦府上下几百口人,若能笼络这些管家嬷嬷,日后她掌控秦府的道路将更为顺畅。 于是,她迅速调整心态,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快请她们进来!” 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几位管家嬷嬷鱼贯而入。 她们一进来便笑容满面,七嘴八舌地奉承起来:“恭喜二小姐,贺喜二小姐!”“二小姐是夫人的亲生女儿,执掌府里中馈,那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 第20章 上当 秦苏玉心中的喜悦更甚,被众人的奉承声环绕,她感到无比舒心。 然而,她深知自己不能过于得意忘形,于是谦虚地回应道:“哪里哪里,我年轻不经事,以后还要仰仗各位嬷嬷多多指点。” 这时,其中一个管事妈妈话锋一转,有意无意地提及了秦苏灵:“二小姐如此能干,怕是大小姐都要被比下去了。” 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几位嬷嬷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中带着几分试探看向秦苏玉。 秦苏玉心中一紧,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淡淡地回应道:“这位嬷嬷说得哪里话,姐姐才是我应该学习的榜样。往后的日子里,我还得多向姐姐请教才是。” 见她如此说,几位管家嬷嬷心中便有了数。 她们知道,若是这两姐妹真的不和睦,秦苏玉早就开口训斥了,断不会这样轻轻放下。 于是,她们相视一笑,又开始拣一些秦苏玉爱听的话说起来:“二小姐谦虚了!” “您是天上明月,大小姐她不过是脚下泥…” 屋内的气氛再次变得热络起来,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待这群管家嬷嬷离开后,秦苏玉满面红光地坐在案前,心中满是兴奋之情。 她感慨道:“这管家之位好生威风,怪不得人人都想掌权呢。这滋味,实在是太好了!” 她的丫鬟见状,也忍不住笑道:“这才到哪呢,以后二小姐定会更风光的!” 秦苏玉哼笑了几声,伸手拿起案上的账本,开始认真地翻阅起来。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在秦府中的辉煌地位。 秦苏玉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今年的账本封面,那微凉的触感让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幽光。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自从我踏入这秦府的门槛,除了夫人偶尔的赏赐,每月的月钱始终不过二十两。如今,我得以执掌中馈,或许能从中寻得一些转机。” 她的丫鬟小翠站在一旁,听到秦苏玉的喃喃自语,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 她弯腰凑近,轻声细语道:“二小姐,您如今掌了中馈,这些银钱之事,还不是您说了算吗?” 秦苏玉柳眉微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专心致志地翻开了账本。 她的目光在账页上扫过,口中念念有词:“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 那熟悉的口诀,如同她心中对于府内财务的清晰认知。 小翠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不禁摸了摸脑袋,一脸困惑。 而秦苏玉则是越看账本越心惊,她感叹道:“没想到咱们秦府的开销如此之大,每月支出竟有好几千两银子,这白花花的银钱,就如流水般从指间溜走了。”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秦府的开销如此庞大,那得有多少银钱才能支撑得起? 她急忙翻到最新的账面,看到公中所剩的银两数目后,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才一万多两!” 这个数字让秦苏玉感到难以置信,她又仔细查看了一遍账本,确认无误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她心中迅速盘算着,秦府现在只有这点银子,恐怕连一两个月都支撑不了,更别说未来的开支了。 “二小姐,二小姐。” 小翠见她失神,担忧地唤了几声。秦苏玉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茶案上的对牌钥匙,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她明白,这些钥匙不仅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秦府未来命运的钥匙。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急忙去翻找往年的账本。 经过一番仔细查阅,她发现这几年府里的情况一直如此——入账少出账多。 这个发现让她心中的慌乱更加剧烈了。 秦苏玉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她坐在那里,脸色苍白,眼中满是心慌。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来扭转这个局面,否则秦府的未来堪忧。 大雪纷飞了一夜,直至破晓时分,才渐渐停歇。 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小厮们早已忙碌起来,挥舞着扫帚,将门前的积雪扫出了一条窄窄的小路,供府中的主子们行走。 秦苏灵走出房门,脖颈上围着一圈厚厚的白狐狸毛领,以抵御严寒。 天空尚是墨色未褪,两个小丫鬟提着灯笼,走在她的前方,为她照亮前行的道路。 锦绣紧紧地扶着秦苏灵,生怕她在积雪中滑倒。 来到方如霜的院子,秦苏灵一眼便看到了对面失魂落魄的秦苏玉。 秦苏玉的眼底青黑,显然是昨夜未眠所致。 她看向秦苏灵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秦苏灵心知肚明,秦苏玉定是已经知晓了府中的变故,那中馈之权,可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落入他人之手。 秦苏玉望向主位上的方如霜,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提起要把中馈之权还回去的话。 她知道,这是自己亲自答应的,如今想反悔,母亲也不会同意。 更何况,这内宅的权力,岂是想管就管,想撒手就撒手的? 她不甘心,更不舍得,好不容易有机会掌管内宅,她怎能轻易放手? 秦苏玉的目光落在喝着茶水、怡然自得的秦苏灵身上,心中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她咬了咬牙,暗自下定决心,她这位姐姐既然能管好中馈,自己又怎能比她差? 她一定能将内宅管理得井井有条。 回到院子里,秦苏玉看到书案上的账目,心中不禁微沉。 她坐下来,仔细地算起秦府年下的开支。 “这个月又快到放月例银子的时间了,秦府光这一项就上千两。” 秦苏玉轻叹一声,眉头紧锁。 “到了年下,宗族亲戚间还得走动,开销也不少。” 她继续算着,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父亲回京上任后,给他疏通人脉,所需要的银钱也不是个小数目。” 秦苏玉心知,父亲如今的地位虽然稳固,但想要更进一步,却离不开这些银钱打点。 “这个腊月,没个几千两银子,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她苦笑着摇头,心中的压力如同这堆积如山的账目一般沉重。 第21章 开支 一旁的丫鬟见她如此,不禁惊讶道:“老爷如今回京晋升,还要给别人送钱吗?不是应该别人奉承巴结咱们吗?” 秦苏玉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解释道:“你懂什么?父亲如今得了圣眷,正是往上爬的时候,处处往来,万不能少了银钱。这些钱,既是疏通人脉的,也是维护家族地位的。” 她越说越心烦意乱,索性一把推开眼前的账本,支着头闭目养神。 然而,心中的焦虑却如同这漫天的飞雪一般,纷纷扬扬,难以平息。 秦苏玉坐在闺房内,灯火摇曳下,她的眼中带着几分疲惫与坚定。 昨夜,她辗转反侧,心中思绪万千,仿佛一场无声的暴风雨在心头肆虐。 直到天边泛白,她才终于明白,秦府如今的困境,唯有通过节俭度日,方能度过难关。 待将来秦府恢复元气,再慢慢规划,方为长久之计。 她轻轻咳嗽了几声,声音略带沙哑,却仍不失威严:“去,把府中的管家嬷嬷们请来。”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不多时,府中的管家嬷嬷们便鱼贯而入,她们的脸上带着些许疑惑和不安。 秦苏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府里近来开销过大,我思量再三,决定裁减开支,减半份例。” 此言一出,几位领头的管事嬷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们相视一眼,却无人出声。 秦苏玉见状,心中焦急,她知道这些嬷嬷们平日里在府中颇有地位,如今要削减她们的权益,自然不易。 她只得耐着性子,继续道:“各位嬷嬷们,秦府如今的状况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 一位管事嬷嬷皱了皱眉,不情愿地说道:“先前府里从未削减过开支,如今二小姐一上任就裁了,这……” 她的话未说完,但意思已十分明了。 有了她带头,底下几位管事嬷嬷也纷纷附和,言语中满是抱怨和不满。 秦苏玉听着她们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她自幼在庄子上长大,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困境和争执。 秦苏玉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得罪很多人,但她更知道,如果不这么做,秦府恐怕撑不过几个月。 她咬了咬牙,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在秦苏玉一番好说歹说之下,几位管事嬷嬷终于松了口。 然而,这个消息很快便在府内传开,一时间怨声载道。 秦苏玉晚上听到小丫头们聚在一起闲聊,言语中对她的裁减决定颇为不满。 她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这二小姐一上任就裁府里上下的份例,真是小气。” 一个小丫头忿忿不平地说道。 “是啊,本来咱们秦府就比不得那些勋贵之家,如今更是雪上加霜了。” 另一个小丫头附和道。 “她在庄子上长大,哪里懂得府里的规矩和开销?” 还有一个小丫头冷嘲热讽地说道。 秦苏玉听到这些话,脸色铁青,她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冲出去撕了这些小丫头们的嘴。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秦苏玉只能强忍着怒火,让自己的丫鬟去制止她们。 几个小丫头被吓得四散而逃,秦苏玉则独自坐在屋内,心中满是烦闷和无奈。 第二日清晨,府内的气氛便悄然发生了变化。 随着裁减份例的命令下达,原本繁华的府邸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云笼罩。 奴仆主子们虽然月银未变,但吃穿用度皆被削减了一半,让这府中的奢华之风瞬间冷却下来。 命令初下时,众人尚能维持表面的恭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管事嬷嬷们的心态却悄然发生了改变。 她们的眼神中不再充满对主人的敬畏,做事也变得漫不经心,仿佛连最基本的职责都被抛诸脑后。 秦苏玉面对着这样的变化,心中自然也不知所措。 她深知自己接手的这个职位并不容易,但没想到会如此艰难。 秦苏玉吩咐下去的事情,总是被一拖再拖,仿佛整个府邸都在与她作对。 那些小丫鬟们更是在背地里议论纷纷,说她如何刻薄,如何得了大权就糟践下人。 前几日,府内上下还对秦苏玉恭敬奉承,如今却落得个阖府怨恨。 秦苏玉白日里只得强颜欢笑,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但到了夜里,她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的委屈与不甘化作泪水,无声地流淌。 几日下来,她的人已是消瘦了一圈,连那原本明亮的眼眸都蒙上了一层忧郁。 秦苏灵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些抱怨。 她看着秦苏玉日渐消瘦的身影,心中不禁冷笑。 看来她这位妹妹接手中馈以来,日子并不好过。 不过,秦苏灵并不会因此就放过她。 她要让秦苏玉的日子更加艰难,她要亲自给秦苏玉添一把火! 秦苏灵坐在闺房的软榻上,轻轻抚摸着手中那柄精致的玉扇。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寒光,仿佛已经看到了秦苏玉狼狈不堪的样子。 她唤来贴身丫鬟锦澜,低声吩咐道:“你去,把府里那些管事嬷嬷们都叫来,我有话要对她们说。” 锦澜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带着那些管事嬷嬷们来到了秦苏灵的闺房。 秦苏灵微笑着看着她们,眼中却没有任何温度。 她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意:“各位嬷嬷,我知道你们对秦苏玉的做法有些不满。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府中的规矩,是由我来定的。秦苏玉不过是个新来的,她不懂规矩,自然需要时间来适应。但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是府中的老人了,应该明白这府中的规矩。” “从今往后,你们若是再敢对秦苏玉有任何不敬之举,或是阳奉阴违、拖延推诿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秦苏灵的话音刚落,那些管事嬷嬷们便纷纷低下了头,不敢有丝毫反驳。 她们知道,这位大小姐的手段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苏灵满意地看着她们的反应,心中冷笑不已。 她知道,自己这番话已经足够让那些管事嬷嬷们对秦苏玉更加不满了。 而她,也将继续暗中操控这一切,让秦苏玉的日子更加艰难。 第22章 辩驳 还没等秦苏灵再次出手,方如霜就给秦苏灵找了个大麻烦。 她和秦世兆定下了秦苏灵的亲事。 和上辈子一样,那人还是齐起元。 秦苏灵不想再连累齐起元,干脆拒绝了这门亲事。 方如霜知道后,心里愤怒得不行。 她同时又很疑惑。 平时对她言听计从的秦苏灵怎么敢反驳她了? 秦苏玉眼巴巴地跑来看热闹。 “姐姐,你不听母亲的话,就是不孝啊!” 秦苏灵将满心的苦涩与不满深深埋藏。 她垂首,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又故意以委屈的口吻说道:“未曾想到,妹妹在乡野之间竟历练得如此能说会道,姐姐真是自愧弗如。然而,姐姐虽愚钝,却也知晓百善孝为先的道理,不知妹妹可有深谙此道?” 秦苏玉闻言,轻轻一笑,那笑容中似乎带着几分得意,她答道:“百善孝为先,妹妹虽在乡野,却也读过圣贤之书,自然懂得母慈子孝之道。” 秦苏灵闻言,心中更是苦涩,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芒,反问道:“既如此,若母不慈,子又当如何行孝?” 秦苏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问问得哑口无言。 她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苏灵见状,心中冷笑,继续道:“还有一句话,妹妹或许未曾听过——‘人不自知,我不强求;人不仁,我不义’。秦苏玉,你可曾听过?” 秦苏玉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她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一旁的方如霜心中不禁升起一丝不忍。 “够了!”秦世兆终于忍不住喝道,“秦苏灵,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当着我的面你就敢如此欺负你妹妹,背地里你又会如何?” 秦苏灵闻言,心中一痛,她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倔强与不屈,却终究没有反驳。 此时,秦苏玉却走上前来,她轻轻拉了拉秦世兆的衣袖,柔声道:“爹爹,您别怪姐姐,姐姐是外室之女,与我们不亲也是常理。她心中若有不满,说出来便是了。” 秦世兆闻言,更是怒不可遏,他指着秦苏灵骂道:“你看看你妹妹,她多懂事,多体贴!哪像你,粗鄙不堪!真是丢我们秦府的脸!” 一旁的方如霜见状,也冷声喝道:“与她多费口舌作甚?直接动家法!” 话音刚落,管家便拿着笞杖走了进来,他恭恭敬敬地将笞杖奉上。 秦世兆接过笞杖,指着秦苏灵喝道:“跪下!” 方如霜看了身边的婆子一眼,厉声道:“押住她!打!” 秦苏玉深吸一口气,她眉目舒展,嘴角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几个婆子立刻上前准备押住秦苏灵。 然而,秦苏灵却突然动了,她眸色一冷,抬脚向朝她扑上来的几人踢去。 这几个婆子还未来得及近身,便被秦苏灵一一撂倒在地。 此时,正巧一位紫衣男子掀开瓦片,从房顶俯视着这一切。 他嘴角一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齐起元觉得眼前的秦苏灵,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但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反了!反了!” 方如霜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她脸色骤变,苍白如纸,眼中闪烁着愤怒与惊恐的光芒。 她颤抖的手指向周围的下人,声音尖利而刺耳。 “你们这些奴才,还不快给我上,谁能将秦苏灵拿下,赏一个月份例!” 秦世兆的目光在秦苏灵身上审视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惊愕。 他的娇弱女儿,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曾经那个懦弱无能的少女,此刻却如寒风中傲立的青松,一身冷气,又飒又狠。 秦苏灵站在大厅中央,她的眼眸深邃如潭,仿佛能吞噬一切。 她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人,声音冰冷而坚定,“谁再敢靠近,下场便犹如此凳!” 言罢,她一掌挥出,只听得“砰”的一声,一旁的凳子瞬间四分五裂,碎成了几大块。 正要往前冲的丫鬟婆子们见状,立刻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她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秦苏玉站在一旁,看着秦苏灵那冷酷的背影,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以前她只是嫉妒秦苏灵嫡长女的身份,如今,她却开始畏惧这个曾经被她轻视的姐姐了。 “秦苏灵,你以为我们奈何不了你?” 方如霜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底气。 秦苏灵转过身来,目光冷冷地扫过方如霜,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不如试试?”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方如霜咬了咬牙,心中虽然愤怒,但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知道,如果真的要动起手来,她根本不是秦苏灵的对手。 秦世兆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禁感到一阵无力。 他明白,如果要来硬的,这些人包括他都不是秦苏灵的对手。 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如果真的杀了秦苏灵,对他的仕途名声都不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秦苏灵,你今天向镇国公府退婚,得罪了镇国公府,害我们秦府丢脸,你可知罪?” 秦苏灵冷笑一声,“要讲道理是吗?行,我就好好和你们理论理论!” 她说完睨了秦苏玉一眼,秦苏玉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起身换了一个位置。 秦苏玉回到秦府一个月,这是她第一次坐到属于她的位置上,那个代表她身份地位的位置。 秦苏灵的目光快速扫过在场的几人,秦世兆一脸淡然,但眼中却闪烁着难以察觉的杀意;方如霜双目含怒,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秦苏玉则是一脸慌乱,不敢与她对视。 她不等众人回答,又继续说道:“究竟是谁不对,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父亲大人,外人盼着我死也就罢了,你作为我的亲生父亲,怎么也盼着我死啊?” 秦世兆哑口无言,他满眼杀意地看着秦苏灵,仿佛要将她吞噬。 方如霜则是一脸惊讶,她从未见过秦苏灵如此伶牙俐齿、聪明绝顶的一面。 秦苏玉见状,连忙站出来说道:“姐姐,你要退婚可以私下说嘛,在大庭广众之下退婚伤了镇国公府脸面。镇国公府大度不和你计较,但皇家不会饶你!你现在立刻去祠堂反省,爹爹进宫向皇上求情,兴许能饶你一命。” 第23章 别有用心 秦苏灵冷笑一声看着秦苏玉,“你会这么好心?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吧?” 秦苏玉脸色一变,正要反驳。 却被秦世兆喝止。 “秦苏灵!苏玉是你妹妹!她是为了你好!”秦世兆瞪着眼睛喝道,“再敢对你母亲和妹妹不敬,我便打死你!” 秦苏灵看着秦世兆心中一片冰凉。 这个曾经给予她生命的男人,如今却为了权势和地位要置她于死地。 这样的爹不要也罢! 秦世兆的眉头紧锁,眼神如刀。 他怒视着秦苏灵,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 “秦苏灵,你此刻立刻前往祠堂,忏悔你的罪行。若是你因一己之私,牵连整个秦府,你便是千古罪人,纵是百死,也难赎你之罪孽!” 秦苏灵瞥见方如霜脸色微变,心中明了,这二人定是有所图谋。 然而,她并未显露分毫,反而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既然他们有意设局,那她便将计就计,看看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她缓缓站起,向着祠堂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显得从容不迫,仿佛真的只是去祠堂散步一般。 然而,她的眼神却锐利如刀,似乎能穿透一切虚伪。 “秦大人,我奉劝你们一句,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秦苏灵回头冷冷地瞥了秦世兆一眼,“否则,鱼死网破,你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说罢,她转身离去,背脊挺直,步伐坚定。 她的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显得那么孤独,却又那么坚韧。 “孽障!”秦世兆看着秦苏灵的背影,怒喝一声,“没有我的命令,你休想踏出祠堂半步!” 待秦苏灵的身影完全消失后,秦世兆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方如霜道:“夫人,我需进宫一趟,将今日之事禀明皇上。此事关乎秦府安危,我不能有丝毫大意。” 方如霜看着他,目光温柔如水,但语气却坚定如铁:“夫君,你此去皇宫,必须带着秦苏灵一同前往。” 秦世兆一愣,不解地看着她。 方如霜解释道:“只有带着她,我们才能向皇上和镇国公府交代清楚。否则,他们定会以为我们秦府包庇罪人,到时候我们秦府可就真的危险了。” 秦世兆眉头紧锁,面露愁容:“可是秦苏灵现在武功高强,想要带她进宫谈何容易?” 方如霜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夫君莫急,我有一计可行。” 她附在秦世兆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秦世兆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变得坚定起来。 他点了点头道:“夫人所言极是,就按你说的办吧。” 此时,秦苏玉也走了过来,她看着秦世兆和方如霜,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但她很快便调整了情绪,温柔地开口道:“爹爹、娘亲,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秦府好。但姐姐她……她毕竟也是我们的亲人啊。” 秦世兆叹了口气道:“玉儿,你姐姐她……她行事太过自私,从不顾及我们的死活。这次若是她再闯下大祸,我们秦府可就真的保不住她了。” 秦苏玉沉默片刻后道:“我明白爹爹的苦心。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希望爹爹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秦世兆看着秦苏玉那真挚的眼神,心中一阵感动。 他摸了摸秦苏玉的头道:“好孩子,爹爹会考虑的。” 然而,在他心中,却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秦府的安危,他必须舍弃秦苏灵。 秦苏玉与方如霜相视一笑,彼此眼中都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方如霜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整个计划都纳入胸中,才缓缓开口:“夫君,这个计划我们得分开行动。我们先进宫,制造不在府里的假象,然后……”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计划成功的那一刻。 然而,他们并未注意到,屋顶之上,一名紫衣男子正静静地俯瞰着这一切。 他的桃花眼中,原本柔和的光芒在听完计划后瞬间染上了寒冰。 他想动秦苏灵,却没想到有人竟敢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她有所图谋! 与此同时,秦苏灵已走到了祠堂门口。 她环顾四周,将周围的地形地貌一一记在心中,同时也注意到了身后那十余个面无表情的家丁。 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进入祠堂后,秦苏灵才逐渐冷静下来,开始回忆今天的种种。 当她理清思路,准备寻找逃生的机会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祠堂的寂静。 “谁?” 秦苏灵猛地抬起头,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名紫衣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和笑意。 秦苏灵愣住了,她认出了这名男子——齐起元。 那个曾在她心中留下深深烙印的人。 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他。 “你是谁?”秦苏灵强装镇定地问道,尽管她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齐起元看着秦苏灵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秦大小姐,你就这么把我忘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和期待。 “我不认识你!”秦苏灵的声音更加颤抖了。 她不想让自己在齐起元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但心中的慌乱却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齐起元看着秦苏灵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他收起笑意,认真地说:“对,就是这样凶,和当年一模一样。不过,我很喜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秦大小姐,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齐起元,是镇国公府的齐将军。” 听着齐起元的话,秦苏灵眉头紧锁。 她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已经尽量与他保持距离了,却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相遇。 她不想连累他,更不想让他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不认识你,你走吧。” 秦苏灵强忍着心中的慌乱说道。 她只想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然后离开这里。 齐起元并没有离开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块肉饼递给秦苏灵。 “城东李记的肉饼是你最喜欢的味道。” 他微笑着说道仿佛想要用这种方式缓解秦苏灵的紧张情绪。 秦苏灵看着眼前的肉饼。 她不想接受齐起元的好意,但也不想让他难堪。 正在她犹豫不决之际,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齐起元听到秦苏灵的肚子叫声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来,你确实饿了,还是吃点吧。” 他将肉饼塞到秦苏灵手中,似乎不想给她拒绝的机会。 秦苏灵握着手中温热的肉饼,她知道这次相遇并不是偶然。 而齐起元的出现,也让她原本的计划变得更加复杂难测…… 第24章 正面交锋 “秦大小姐,你嘴上的倔强,就像这春日里的桃花,虽美却带着刺。但身体,却是诚实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这饼里下了毒?但你想想看,你如今在秦府的地位岌岌可危,我若真有害你之心,又何须亲自动手?” 齐起元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微微一笑,继续道:“我还知道,你心中有一股难以平复的怒火,想要报仇。但报仇之前,你得先填饱肚子,不是吗?这张饼,就当是你欠我的一个人情。日后我若落难,你还我一张饼便是。” 秦苏灵沉默片刻,最终接过那张还带着余温的肉饼。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饼皮,仿佛在感受那份温暖。 她轻咬一口,顿时,一股熟悉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她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回到了某个久远的时光。 那味道,如此熟悉,似乎曾经在某个时刻,她曾深深地品尝过。 她心中一动,难道这真的是她上辈子吃过的味道? “多谢。” 秦苏灵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激。 对于她来说,这张饼确实如雪中送炭般及时。 齐起元一直凝视着秦苏灵,试图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情绪的波动。 但秦苏灵的表情始终如一,仿佛一座坚不可摧的冰山。 他微微叹了口气,终于开口问道:“秦大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这饼的味道很熟悉?” 秦苏灵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齐起元,“你是在用这饼试探我?”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意。 齐起元直视着秦苏灵的眼睛,坦然道:“是。我曾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你了,就给你买一张饼。你吃到这个味道,就会想起我。” “为什么是饼?不是其他的?” 秦苏灵有些不解。 齐起元微微一笑,陷入了回忆,“因为那天你饿了,而我身上的银子只够买这一张饼。”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温柔和无奈。 秦苏灵心中一动,但她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胡扯!”她轻哼一声,但眼中的疑惑却愈发明显。 二人说话间,秦苏灵手中的饼已经吃完了。 她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那熟悉的味道。 “他们说了什么?” 她突然问道。 齐起元见秦苏灵对过去的事情似乎一无所知,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笑道:“秦大人和方如霜已经进宫了,他们在制造不在场的证据。然后,他们会命人放火烧掉祠堂。” 秦苏灵闻言,脸色一变。 她知道,这将是她复仇的关键时刻。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都吸入体内。 她看着齐起元,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齐起元看着秦苏灵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他知道,这个女子将会是他此生最大的牵绊。 无论她是否记得过去的事情,他都将守护在她身边,直到永远。 风起云涌之间,齐起元的语气倏然冷却,如同腊月里的寒风,刺骨而凛冽。 秦苏灵微微蹙眉,轻轻地抚摸着指尖,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仿佛看穿了迷雾,明白了秦世兆与方如霜的狡计。 “你,竟然如此坦诚地将他们的计划告知我,你究竟有何意图?” 秦苏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一丝警惕。 齐起元凝视着她,那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因为你,很重要。” 他的话语简单而直接,却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秦苏灵被他那认真的神色所触动,心中不禁一颤。 她仔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每一个眼神变化,试图从中寻找答案。 然而,他的神情始终如一,没有任何破绽。 “我……我现在要出去。” 秦苏灵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她转身欲走,却被齐起元的话语所阻拦。 “你是要去查什么?我可以陪你。” 齐起元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关切和坚定。 秦苏灵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必了,你自便吧。” 说完,她转身走向早已看好的出口,身形轻盈如风,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祠堂之外。 齐起元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尽管秦苏灵不承认认识他,但他从她的言行举止中,却分明看到了那个曾经熟悉的影子。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和喜悦,仿佛多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他没有丝毫犹豫,抬腿便追了上去。 他知道,无论她是否承认,她都是他心中那个唯一的沈颜。 秦苏灵出了祠堂,直奔秦苏玉的院子而去。 一路上,她感受到了周围环境的静谧与雅致,仿佛置身于一个世外桃源。 当她踏入秦苏玉的院子时,一阵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她抬头望去,只见楼台水榭相映成趣,宛如人间仙境。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秦苏玉卧房的屋顶之上,轻轻掀开一片瓦片。 正巧此时,秦苏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你确定去找翠微的时候没有人看见?” 秦苏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丫鬟肯定地点头,“没有的小姐,您放心吧。”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忠诚。 秦苏玉听了丫鬟的话后,眉头稍展,但依旧不放心地追问:“我对你如何?” 丫鬟毫不犹豫地回答:“小姐对奴婢非常好。” 她是秦苏玉的一等丫鬟,自然知道秦苏玉对她的好是真心实意的。 然而,当她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会给秦苏玉带来麻烦时,她立即补充道:“小姐请放心,所有的事情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和小姐没有任何关系。” 秦苏玉听了丫鬟的话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秦苏灵在屋顶上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禁冷笑。她看着下方的一切仿佛在看一场闹剧。她知道秦苏玉和丫鬟之间的对话与她无关但她却从中看到了人性的复杂和虚伪。 她轻轻地将瓦片盖上然后悄然离开了这个充满虚伪和谎言的地方。 在夜色朦胧的庭院中,月光斑驳地洒落在青石板路上,仿佛铺就了一层银色的薄纱。 秦苏灵站在屋顶边缘,她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下方那个看似对秦苏玉忠心耿耿的丫鬟。 她心中暗自思量:眼前这丫鬟,似乎对秦苏玉忠心耿耿,我该如何才能让她背叛,为我所用呢? 正当秦苏灵陷入沉思之际,她身形一动,从屋顶轻盈地飞身而下。 落地之际,她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是齐起元,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你是想利用丫鬟对付秦二小姐?” 齐起元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直接戳破了秦苏灵心中的隐秘。 秦苏灵心中一惊,她抬头看向齐起元,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智慧。 她不禁暗暗惊讶,此人竟然能如此精准地洞察她的心思。 然而,她并未言语,只是冷冷地瞪了齐起元一眼。 齐起元似乎看穿了秦苏灵心中的疑惑和戒备,他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自信与从容。 他缓缓走近秦苏灵,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因为我们一样聪明,所以,我们的想法也一样。” 秦苏灵微微一怔,她没想到齐起元会如此直接地承认他们的相似之处。 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既有惊讶也有敬佩。 然而,她并未让这种情绪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然后冷冷地看了齐起元一眼,抬腿就要离开。 齐起元见状,也不阻拦,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若你需要帮助,随时告诉我。” 秦苏灵身形一顿,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继续向前走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齐起元则站在原地,目送着秦苏灵离去。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能看透这漆黑的夜色,洞察到一切隐秘的角落。 第25章 重回秦府 秦苏灵在尘世之外徘徊了三日,等到心境如秋水般澄净,终于又踏入了秦府的大门。 她尚未跨过门槛,那熟悉的喧哗声便如潮水般涌来,仿佛要将她淹没。 她抬眼望去,只见府内众人议论纷纷,仿佛有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秦苏灵心中一动。 她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秦知南要与孙氏和离。 秦苏灵身着朴素衣衫,却难掩其清雅之姿。 那双眸子,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子,清澈而深邃,像是世间最纯洁的琉璃。 她缓缓走进人群,每一步都显得从容不迫,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秦知南见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 他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苏灵,你这几日去了哪里?怎的不让哥哥去接你?” 秦苏灵淡淡一笑,摇头道:“无需麻烦,我又不是娇生惯养之人,自己可以回家。” 孙氏在一旁听着,脸上的笑意渐渐僵硬。 她看着秦苏灵那清澈的眼神,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秦苏灵的目光扫过孙氏,最后落在秦知南身上。 她声音清冷地问道:“大哥要与大嫂和离?这是为何?难道是大嫂做了什么错事吗?” 秦知南闻言,心中一紧。 他从未见过秦苏灵如此锐利的眼神,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他无处遁形。 他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道:“不是她,是我。” “你?” 秦苏灵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解,“大哥,你为何要如此?难道有什么非要和离的理由吗?” 秦知南被她问得有些心虚,但他还是强自镇定,道:“小妹,这是我与你大嫂之间的事情,你无需多问。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让下人给你收拾收拾。” 秦苏灵却站在那里不动,她目光坚定地看着秦知南,道:“大哥,既然你执意要和离,那我也有话要说。既然你难得遇到真爱,非卿不娶,和离也确是一条出路。但大嫂生下长孙,且一直贤惠能干,并无过错。她不应该承担这个后果。所以,大哥,你若是真心要与大嫂和离,那便净身出户吧,去寻找你的真爱吧。” 此言一出,秦知南和孙氏都惊呆了。 他们从未想过秦苏灵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孙氏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脸色惨白如纸。 而秦知南则是一脸震惊地看着秦苏灵,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秦苏灵却不为所动。 孙氏的脸上,原本绝望的阴霾渐渐被一丝笑意驱散,仿佛破晓前的第一缕阳光,微弱却充满希望。 她心中暗自庆幸,秦苏灵果然公正无私,这是她心中所期望的。 “哪儿有让一家长子净身出户的?你还不如把我逐出宗族?” 秦知南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甘与哀怨,仿佛是在质问,又似在自嘲。 秦苏灵微微颔首,神情冷漠而坚定,“也可以,你既然不顾念家族的荣耀,为了真爱舍弃一切了,不要秦家子嗣的身份也能满足你。大嫂,我累了,你帮我收拾院子吧,我要洗漱休息,明日一早去给祖母请安。” 孙氏听后,心中一阵慌乱,她连忙点头,“好,我马上让人收拾。” 她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生怕这位看似温柔却决断如铁的小姑子反悔。 “辛苦大嫂了。”秦苏灵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去。 此刻的孙氏,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紧紧抱住小姑子这根救命稻草。 “大嫂,大哥看上的女孩子你知道是谁家的吗?”秦苏灵突然回头问道。 孙氏闻言,脸色一僵,提起这个她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知道,现在全京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是淮阳侯府许家的嫡女,叫许玉莲,年方十五……” 秦苏灵静静地听着,心中对这位许小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想象着那个名为许玉莲的女子,一定是如同诗中所描绘的那般,温婉如玉,才华横溢。 “许家这个爵位还是他们侯爷打仗有功,皇上开恩册封的。”孙氏继续说道,“要知道自从开国以后,皇室很吝啬爵位封赏,收回来的倒是不少,能让皇上封赏的,许家是独一份儿。” 秦苏灵听后,心中更是对宋家充满了敬意。 她问道:“倒是个很出色的人儿,大哥喜欢她,她什么态度?” 孙氏闻言,脸色一沉。 “追求许小姐的人能从咱们府里排到城门口,你大哥就排不上号儿。他是自己剃头刀子一头热,上赶着追人家呢,人家可没答应嫁给他。他是觉得没有我们母子,他更有竞争力,许小姐会多看他一眼而已。” 秦苏灵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心中却是一片清明,她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嘲笑秦知南。 “大嫂,您请放心。” 秦苏灵望着面前眼眶微红的孙氏,语气坚定,“我定不会让大哥做出什么冲动的蠢事。” 孙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随即又被无尽的哀伤所淹没。 她低声道:“谢谢你,苏灵。他们逼得我无路可走,我若真的一死了之,也绝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秦苏灵闻言,心中一惊,急忙劝道:“大嫂,万不可有此念头。你若带着怨气离世,只怕会化为厉鬼,难以入轮回,届时只会害了自己,也连累了家人。” 孙氏被“厉鬼”二字吓得脸色一僵,秦苏灵见她如此,便继续道:“你可知吊死鬼的模样?舌头耷拉老长,脖颈断掉,模样极是骇人。而且,死后若无人收敛,只能终日游荡在荒野之间,受尽风吹雨打之苦。” 孙氏听得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恐惧,连连摆手:“别说了,别说了,我……我害怕。” 秦苏灵见状,心中松了口气,知道孙氏已经打消了轻生的念头。 她安慰了几句,便打发孙氏回去休息。 待孙氏离开后,秦苏灵回到房间,只见桌上已摆好了饭菜。 她简单地吃了几口,便洗漱一番,早早地躺在了床上。 第二日一早,秦苏灵便起了身。 她对着铜镜整理了一番仪容,便吩咐丫鬟道:“我去拜见祖母,陪着她用早膳,你们不必跟着了。” 丫鬟们低头应是,秦苏灵便带着几分忐忑的心情,向老夫人的寿康堂走去。 秦老夫人是秦世兆的生母,也是秦家的主心骨。 只是这位老夫人性格严厉,不怒自威,并没有一般老太太的慈爱。 秦苏灵走进寿康堂时,只见老夫人正端坐在堂上,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满。 秦苏灵上前行礼,恭敬地道:“孙媳苏灵,给祖母请安。” 秦老夫人上下打量了秦苏灵一番,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她冷冷地开口训斥道:“听说你前几日顶撞了你的父亲?身为秦家的女儿,竟如此没有教养,真是丢尽了咱们秦家的脸面!” 第26章 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的目光如深潭般静谧,缓缓落在秦知南和孙氏的身上。 仿佛要将他们二人内心深处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微微皱眉,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 “听说你们俩昨日闹得不可开交,甚至提到了和离之事?可有此事?” 孙氏低下头,双唇紧抿,虽然有小妹秦苏灵为她撑腰,但心中的委屈却如潮水般涌来。 她心中清楚,自己并没有错,只是夫君秦知南心中有了别的女人,这让她如何能够忍受。 然而,此刻她选择沉默,让秦知南自己回答。 秦知南心中一阵犹豫,他本欲点头承认,但一想到小妹秦苏灵那坚定的眼神和话语,他便知道,若是自己点头,那等待他的将是净身出户的下场。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动摇,坚定地道:“没有,没有的事儿,祖母。我们昨日只是有些争执,怎会走到和离那一步呢?” 秦老夫人闻言,眉头微挑,她瞥了秦知南一眼,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她轻拍桌面,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没有就好。做人做事儿要稳重,容不得你任性妄为。记住你的职责,你是秦家的子孙,更是这府中的顶梁柱。” 孙氏闻言,心中松了口气,她向秦老夫人行礼道:“孙媳记下了。祖母您也多保重身体。” 秦老夫人点点头,目光转向秦苏灵。 她虽然心中有些不满秦苏灵之前的所作所为,但也清楚这孩子是为了维护孙氏。她叹了口气,道:“苏灵,你也退下吧。” 秦苏灵走上前,将一个亲手做的荷包递给秦老夫人:“祖母,这是孙女亲手做的荷包,您若是喜欢,就戴在身上吧。” 秦老夫人看了一眼荷包,眉头微皱,但终究没有拒绝。她摆摆手,示意秦苏灵退下。 待屋内的人都离开后,她的贴身嬷嬷捡起荷包,放在桌子上:“老夫人,这东西怎么处理啊?” 秦老夫人瞥了一眼荷包,淡淡地道:“还能丢了不成?传出去岂不是说我苛待孙女儿?戴出去也不合适,就放在枕头底下吧。” 嬷嬷笑了笑,道:“老夫人还是心疼孙女儿的。大小姐虽然性格刚烈了些,但人还是不错的。” 秦老夫人叹了口气,道:“她那个样子,将来到了婆家,人家能有我这么好说话吗?都是方如霜那狗东西,养孩子都不会。哎,这孩子也是命苦啊。” 她顿了顿,又道:“你让人送些衣服料子、首饰银子去给她,别亏着她。” 嬷嬷应了声是,便退下安排去了。 秦老夫人看着手中的荷包,忍不住抓在手里,感觉一阵凉意从手心传来。 原本昏沉发闷的脑子竟然因为这阵凉意而清醒了一些。 她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这孩子的手艺还真是不错。 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如利刃般刺入秦老夫人的胸口。 她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丝殷红的鲜血,如同冬日里凋零的梅花,凄凉而刺眼。 丫鬟们见状,惊慌失措地围了上来,脸上满是惊恐与不解:“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荷包……是不是荷包有什么问题?” 她们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关切与恐慌。 寿康院内,原本宁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刚刚离去的主子们又被急促的脚步声召回。 秦老夫人的吐血,无疑是一件大事,让整个府邸都陷入了紧张与慌乱之中。 府医被紧急请来,他紧张地为老夫人把脉,脸上时而紧锁眉头,时而舒缓放松。 最终,他长舒一口气,缓缓道:“老夫人这是气血攻心了,好在没有大碍,但也要好生静养,切不可再动怒了。” 孙氏听闻,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她松了一口气,对府医道:“没事儿就好,大夫你开方子吧,给母亲好好调理调理。” 此时,三婶赵氏轻步走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笑容,声音温温柔柔地说道:“是不是被大小姐给气的呀?母亲可从未有过吐血的时候啊。” 她的语气虽轻,但话中的含义却足以让在场的人心中一紧。 孙氏脸色一沉,她不悦地看了赵氏一眼,语气坚定地说道:“三弟妹别瞎说啊,母亲怎么会跟孩子一般见识?若真是生气,也不会等人走了才发作。” 她的声音虽不高,但语气中的坚定与不容置疑却让人无法反驳。 赵氏见状,连忙道歉:“我没有怪罪大小姐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对了,大小姐人呢?怎么没见她过来?” 孙氏环顾四周,发现不仅是秦苏灵,就连秦知南和秦苏玉也没有出现。 她心中不禁升起一丝不满,吩咐下人:“还不赶紧去找大小姐!” 丫鬟们领命而去,不久后便找到了正在书房中静心写字的秦苏灵。 她们焦急地告诉她:“大小姐,老夫人吐血了,您快去看看吧!” 秦苏灵闻言,手中的笔微微一顿,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慌乱之色。 她淡淡地吩咐道:“没大碍的,我写个药方,你去抓了熬给祖母喝。” 丫鬟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府医已经开了药了,二奶奶和三奶奶都在呢。大小姐去看一看表示孝心,以免落人口实了。” 秦苏灵抬起头,看着这个长着一双透亮眼睛的丫鬟,心中微微一动。 她看出这个丫鬟性格善良柔顺,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于是,她温和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白屏,是府里的二等丫鬟。”丫鬟恭敬地回答。 秦苏灵点点头,微笑着说:“回头来我院子里伺候吧,你可愿意?” 白屏惊喜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奴婢听从大小姐吩咐。” 秦苏灵满意地点点头,又语重心长地对白屏说:“你亲缘薄,却抱有幻想,渴望亲人的关心。但你要记住,有些亲人只会习惯性地吸你的血,一旦你满足不了他们的贪婪,就会万劫不复。你现在不信没关系,但日后若有难处,尽管来找我。” 白屏虽然迷茫不解,但还是感激地点点头:“多谢大小姐提醒,奴婢会记在心里的。” 第27章 提议 秦苏玉在小厮恭谨的引领下,轻步踏入了秦老夫人的居所。 房间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古色古香的家具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庄重而典雅。 秦苏玉为了营造出一种清纯无暇的形象,特意挑选了一身洁白如雪的轻纱裙裳,裙摆随风轻扬,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 然而,她这身装扮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却似在守孝一般,显得有些沉重。 但秦苏玉对此并不在意,她追求的,是那种如诗如画的美感。 腰带紧紧束住她纤细的腰肢,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胸前的饱满更是引人注目。 她的脸庞如同初绽的白莲花瓣,鬓边两缕发丝随风轻舞,增添了几分妩媚与柔弱。 秦苏灵在一旁看着秦苏玉,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她心中暗自摇头,京城中的女子,哪怕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也绝不会如此刻意地展示自己的身体曲线,更不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人前。 秦苏灵认为,女子应当自重自爱,方能赢得他人的尊重。 秦苏玉偷偷地瞥了一眼秦苏灵,心中不禁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嫉妒。 她自诩清冷高洁,不屑于世间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但此刻面对秦苏灵,她却感到自己仿佛被比了下去。 秦苏灵肤白貌美,倾国倾城,那一身宽松的杏色缠枝蜀绣长裙更是衬托出她高贵的气质。 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 秦苏玉看着秦苏灵那张未经修饰却依然惊艳绝伦的脸庞,心中更是痛得如同刀割。 那双清澈的眼眸,那红润的唇瓣,那精致的五官…… 每一处都让她自愧不如。 特别是当秦苏灵抬手时,那若隐若现的傲人身姿更是让她无法直视。 秦苏玉心中涌起一股不甘与愤恨。 她暗自思忖:若是自己也能出生在秦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定能比秦苏灵更加出色! 但现实是残酷的,她只能期期艾艾地走上前去,向秦老夫人、秦世兆以及方如霜行礼道:“拜见祖母,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仿佛在诉说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惶恐与自卑。 方如霜急匆匆地上前,将秦苏玉轻轻扶起,眼中满是关切:“玉儿,你身子可还受得住?怎的这般突然起来了?这几日定要仔细调养,莫要让身子再受委屈。” 秦苏玉微微抬头,眼眸中闪烁着几分迷茫,却仍乖巧地点了点头,仿佛对方如霜的话深信不疑。 秦老夫人坐在一旁,目光在秦苏灵与秦苏玉之间游移,最终叹了口气,摇头道:“今日之事,闹得我也有些乏了。既无事,你们便都退下吧。” 方如霜闻言,却并未立刻应允,反而走上前,紧紧握住秦老夫人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婆母,儿媳心中尚有一事相求。当初皇上赐婚,夫君他一口应承,更是将家中祖传的玉环送到我方家,那时我便知,夫君是真心想与我共度此生。如今,我虽知夫君有一外室,灵儿也原是那外室所出,但既是夫君的心头所爱,我又岂能忍心让她一直在外漂泊?不如择日将她抬进秦家,纳为妾室,也好让她有个名分。” 秦苏灵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惨白,唇瓣紧咬,几乎要渗出血来。 她心中明白,方如霜这番话,不过是想将失忆且头脑不清的毓秀公主引入秦府,再寻机加害。 秦老夫人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儿媳,你能如此大度,我甚感欣慰。灵儿,还不快谢过你的嫡母?” 秦苏灵咬着牙,转身跪在秦老夫人面前,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祖母,我娘她……不做妾!” 秦世兆站在一旁,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他原本打算让方如霜为正妻,外室为妾,可这几日方如霜始终不肯松口,他本以为方如霜是太过爱他,才不愿让出正妻之位。 可如今,方如霜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这让他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 方如霜看着秦苏灵,心中却是快意无比。 她当然知道秦苏灵不愿让她娘做妾,但她要的,就是让那贱人做妾,而且是做一辈子都无法洗脱烙印的贱妾! 秦老夫人看着秦苏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娘不愿做妾?那她想做什么?她又能做什么?” 秦苏灵脸色更加惨白,泪水如泉涌般涌出,她倔强地抬起头,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我娘既已在庄子上待了十几年,便让她继续待在那里便是。” 方如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哦?你是想让你父亲娶你娘做正妻吗?” 秦苏灵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涨得通红,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她知道,这场争斗,才刚刚开始。 方如霜的笑容在秦苏灵看来如同寒冬中的冰霜,冷酷而无情。 她轻轻拍了拍秦老夫人的手背,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婆母,灵儿年纪尚小,说话有些不知轻重,还请您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秦老夫人微微颔首,目光在秦苏灵和方如霜之间徘徊,最终落在秦世兆身上:“世兆,此事你怎么看?” 秦世兆被问及,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他当然不想让外室成为正妻,但方如霜的提议又让他感到为难。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母亲,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灵儿她娘毕竟在庄子上待了这么多年,突然抬进府里,恐怕会有些不妥。” 方如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她很快便掩饰了过去,轻声细语道:“夫君所言极是,只是灵儿她娘在外漂泊多年,也是可怜。若是不给她一个名分,只怕她心中会生怨念。” 秦老夫人叹了口气,道:“此事确实棘手。容后再议吧。” 秦世兆和方如霜闻言,皆是点头称是。 秦苏灵却是心中一紧,她知道,这只是一个暂时的权宜之计,方如霜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秦老夫人又看了看秦苏玉,见她脸色苍白,便道:“玉儿,你身子虚弱,还是回去歇息吧。” 秦苏玉乖巧地点了点头,被方如霜扶回了房间。 秦苏灵则是咬着牙,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娘亲,绝不让方如霜的阴谋得逞。 第28章 铺子 方如霜心事如重石压胸,步履沉重地离开了那纷乱的场所。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仿佛心头压着一座无形的山,让她喘不过气来。 而秦苏灵,对周围混乱的局面却置若罔闻。 她手中紧握着那些日子积攒下的碎银,心中早已有了计划。 她走到市集,精心挑选了几间古朴的院落,虽然面积不大,但胜在布局合理,屋内光线充足,价格又恰到好处。 即便院落还未完全修缮,她已能从中感受到一种家的温馨与安宁。 秦苏灵踏入新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 她立刻开始忙碌起来,取出纸笔,细细描绘起李家即将出嫁的小姐所需的头面花样。 秦苏灵心思细腻,笔下的每一笔都蕴含着深深的祝福与期盼。 她特意在头面中加入了诸多祥瑞的意象,寓意着新人未来的幸福与美满。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对待生意,她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她的画。 青黛在一旁收拾着屋子,偶尔抬头看向秦苏灵,脸上露出敬佩与笑意。 她从小看着小姐画画,但从未像今日这般认真。 她突然明白,原来小姐的画技竟如此高超,真是深藏不露。 当秦苏灵将画好的花样交给青黛时,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青黛小心翼翼地接过花样,准备送往李家。 不久后,她带回了好消息,那位即将出嫁的小姐对秦苏灵的画作爱不释手,赞不绝口。 秦苏灵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欣慰与自豪。 她终于明白,那些曾经被人讥笑为“上不得台面”的爱好,竟能让她在世间立足,活得有尊严、有价值。 而此时的秦府,却因为秦苏灵的失踪而乱作一团。 秦老夫人焦急万分,她拍着桌子连连叹息:“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这孩子可别是想不开,出了什么事吧?” 她身边的周嬷嬷急忙安慰道:“不会的,大小姐不是那想不开的人!或许是她看透了夫人和方如霜的所作所为,不想再见她们了。” 秦苏玉也是心乱如麻,她坐在闺房内,耳边传来堂妹叽叽喳喳的声音:“玉姐姐,玉姐姐!你看见没有,这是我找人新打的花样!” 她敷衍地点头应付着堂妹的兴奋与期待,心中却充满了对秦苏灵的怨恨。 秦苏玉素来对中街的繁华不以为意,总觉得城南的珠宝铺子虽多,但样式都已看腻。 然而,一次偶然的闲逛,却让她在城东的一隅,发现了不一样的风景。 城东的街道,不同于中街的喧嚣与繁华,它显得更为静谧与古朴。 那日,秦苏玉信步而行,忽见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店,门前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珠宝头面,每一个都仿佛有着独特的灵魂,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她驻足凝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欢喜。 步入店内,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店内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珠宝,每一件都精致绝伦,令人目不暇接。 秦苏玉的目光被一支步摇吸引,那步摇上镶嵌着一朵兰花,花瓣细腻,栩栩如生,仿佛正随风摇曳,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她忍不住拿起步摇,轻轻地在自己头上比划,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看看这兰花,做得多灵动!我还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这画师想必很懂女人。” 堂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羡慕与赞叹。 秦苏玉抬头看向她,只见堂妹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也被这步摇所吸引。 “只是掌柜说,画花样的是他东家,平时事忙,不常出手,近来才开始屡出佳作。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要供不应求了!” 堂妹继续说道,脸上露出几分惋惜。 秦苏玉闻言,心中一动,仔细端详起手中的步摇。 这兰花的画法,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皱眉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这兰花的画法,与秦苏灵手帕上的花样何其相似! 她再仔细一看,这兰花的画法确实独特,与平时所见的大相径庭。 她唯一一次见到这样的画法,就是在秦苏灵的手帕上。 秦苏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不禁将手中的簪子握紧了几分。 “这是在哪里买的?”她失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珠宝坊,城东。”堂妹回答道,脸上露出几分疑惑。 秦苏玉心中已有决断,她立刻拉起堂妹的手:“走,现在就去!” 两人匆匆离开闺房,向着城东的珠宝坊奔去。 秦苏玉的心跳得极快,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激动,但心中的那股直觉告诉她,这一切都与秦苏灵有关。 城东的街道依旧静谧古朴,阳光洒在青石板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泽。 秦苏玉与堂妹快步前行,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忐忑。 她们穿过一条条小巷,终于来到了那家珠宝坊前。 店铺依旧宁静如初,那朵兰花依旧在步摇上摇曳生姿。 秦苏玉走进店内,目光直直地望向那支步摇。 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着那朵兰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这簪子,我要了。”她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坚定。 秦苏玉上一次踏入这繁华的珠宝坊,仿佛还是昨日的梦,那时的她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跟随着沉稳的大哥秦知南。 岁月如梭,但那段记忆却如同镶嵌在心中的宝石,历久弥新。 那日,秦知南的眼神如同狩猎的雄鹰,专注于那些熠熠生辉的名贵首饰之上,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那些璀璨的光芒,直达它们最深处的价值。 而秦苏玉,则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鸟,在珠宝的海洋中尽情翱翔,挑选着心仪的饰品。 她手中拿着的珠翠,丁零当啷地作响,宛如一串串清脆的笑声。 秦知南静静地站在廊下,眼神凝视着那支凤凰金钗。 那金钗上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振翅高飞。 每一根尾羽都是用拉细的金丝精心缠绕而成,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秦苏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中不禁赞叹,这金钗的造价,定是不菲。 然而,它却被摆放在店铺最显眼的位置,作为镇店之宝,吸引着过往的夫人小姐们驻足观赏。 “大哥,你看那金钗干嘛?娘又不喜欢华贵的首饰,其他的姐妹们年纪也都衬不上啊!” 秦苏玉好奇地问道。 秦知南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轻轻推了推她的脑袋,“去让小厮给你结账。” 秦苏玉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她包了一大堆粉嫩碧绿的珠翠,兴高采烈地抱着包袱离开。 当她再次回来时,却发现秦知南正站在柜子前,与掌柜交谈。 她的目光顺着秦知南的视线望去,只见柜子里的凤凰金钗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29章 找到她 后来的日子里,秦苏玉时常听到太太小姐们谈论起那支凤凰金钗,那是传世名匠打磨多年的新作,本是在珠宝坊内街展览的,没想到竟然被人买走了。 她心中不禁好奇,大哥买这钗子究竟是为了送给谁呢? 如今,秦苏玉再次踏入这珠宝坊,一路走来,她的心情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那些琳琅满目的珠宝,在她眼中仿佛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大哥那些年买下的东西,一直都有想送的人。 到了城东,秦苏玉忙不迭地带着堂妹下车进店。 堂妹气喘吁吁地跟在她身后,不停地喊着:“哎!玉姐姐,你慢点!” 秦苏玉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心思早已飘到了那支凤凰金钗之上。 掌柜听到声音一愣,抬起头来,见是秦苏玉和堂妹,顿时笑脸相迎:“哟!李小姐,贵客啊!怎么了,前日送去的头面还喜欢吗?” 堂妹喘着气点头:“很是喜欢,你们家做的首饰很不错,这不,我堂姐看见了立马就要我带她过来。” 秦苏玉站在店中,目光在各式各样的珠宝间游移,但她的心思却始终无法从那支凤凰金钗上移开。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站在廊下的身影,那个眼神专注、神情淡漠的大哥。 秦苏玉悠然地抬起头,目光在店里那通天的柜子上流连忘返。 只见柜上琳琅满目的首饰,每一件都如同璀璨的星辰,散发着诱人的珠光宝气。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仿佛这些首饰在她眼中不仅仅是简单的饰品,而是凝结了无数匠人心血的艺术品。 秦苏玉缓缓走近,轻轻触摸着那些首饰,感受着它们的温润与细腻。 心中不禁赞叹,这些首饰的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显然是出自一位心思极为细腻的人之手。 “掌柜的,你家的首饰真是精美绝伦,我非常喜欢。” 秦苏玉状似无意地开口,却又带着几分恳切,“我一直想要一套属于自己的首饰,不知能否请你们家的画师为我设计一套呢?” 掌柜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面露为难之色:“这个……小姐,画师乃是我们的东家,他平时不大见客,恐怕……” 秦苏玉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哦?你们东家姓什么?” “东家姓秦。”掌柜恭敬地回答。 秦苏玉心头狂喜,面上却故作镇定,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掌柜的,我妹妹是你们的老客户了,她特别喜欢你们家的首饰。如今她即将成亲,我希望能请画师为她设计一套特别的首饰作为贺礼。不知能否通融一下,让我们见一见画师呢?” 掌柜面露为难之色,犹豫了片刻,终于松口:“小姐请稍等,我这就去请示东家。” 秦苏玉连忙点头,示意自己并不着急。她转身对一旁的堂妹笑道:“玉儿妹妹,你看这些首饰如何?是不是比外面那些要精致许多?” 堂妹点头附和:“的确如此。这家店的画师真是厉害,听说他之前并不出名,但自从被东家请来后,店里的生意就红火了许多。而且他们的开价也很公道,手工费只占一成,真是良心商家。” 秦苏玉闻言,心中感慨万分。 她原本只是想为自己挑选一套首饰,没想到却意外得知了画师的身份。 她深知这位画师不仅技艺高超,而且为人低调谦逊,正是她心中所敬仰的那种人。 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哥哥秦知南。 秦知南在京城的产业庞大,城东的一大片都是他的。 她相信哥哥一定会对这位画师感兴趣,或许还能为他提供更多的发展机会。 想到此处,秦苏玉不禁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她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位画师的名字将会在整个京城传颂开来,成为众人仰望的典范。 秦知南如一颗璀璨的星辰,自幼便对世间一切充满挑战的事物怀有浓厚兴趣。 当他接手了家族的产业,那满腔的热血与智慧便如破茧之蝶,翩翩起舞。 他悉心经营,不断探寻着商业的奥秘,不知不觉间,那原本不起眼的产业便如雨后春笋般,蓬勃生长,规模扩大了数倍。 秦家长辈们望着这令人咋舌的成就,无不赞叹:“知南真乃天资过人,非我等所能及。”然而,对于秦知南而言,这些身外之物不过是过眼云烟,他真正在意的,是探寻那隐藏在商业背后的规律与奥秘。他有着无尽的耐心,愿意耗费时间与成本,只为求得一个答案。 后街的店铺中,掌柜匆匆而来,向秦苏灵禀报:“小姐,有位大客户有意与我们合作,不知您是否愿意见一见?” 秦苏灵闻言,心中泛起波澜。 她早已料到,做这门生意迟早要抛头露面,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然而,那位小姐曾给予她极大的支持,秦苏灵自然不想轻易拒绝。她轻轻颔首,道:“我现下不便去店里,若那位小姐方便,便请她到后街来吧。” 掌柜应声而去,不久后便回来告知秦苏灵,那位小姐已经到来。 秦苏灵放下手中的画纸,起身迎了出去。她心中虽有些紧张,但面上却保持着平静。 然而,当她抬头看见来人时,却不禁愣住了——那竟是秦苏玉。 “秦苏玉?”秦苏灵诧异道,“怎会是你?” 秦苏玉见状,连忙解释道:“啊,对,对,是我!不过打首饰的不是我,是堂妹。我只是跟着她一起来的,没想到这家店铺的东家竟然是你呀,姐姐!” 秦苏灵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熟人,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脸色虽如冰雪般冷峻,但顾及到颜面,还是让秦苏玉进了屋。 两人坐在屋中,秦苏灵一边为秦苏玉斟茶,一边询问着她的近况。 然而,秦苏灵的心中却充满了忧虑。 为了摆脱秦家的束缚,她不得不时刻保持着周全的思虑。 她既要防止秦家人找到自己,又要忙于画花样给店铺上新,还要努力发展新客源。 每天夙兴夜寐,疲惫不堪。 更何况,一旦秦家知道她买了铺子,肯定会想方设法收回。 她必须在此之前攒够本钱。 秦苏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虑。 第30章 试探 秦苏玉轻声试探道:“姐姐,我这才听闻你有开店的打算,不知你可是真心想要将这家店铺做大做强的?”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关切,双眸紧盯着秦苏灵。 秦苏灵微微一笑,轻轻点头,神情淡然如水,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确实如此,这铺子是我暂且租来的。我希望能尽快积累起足够的客源,有朝一日能拥有一家真正属于自己的店铺。” 秦苏玉的心在胸腔里猛地跳动起来,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苏灵,她竟然真的打算开铺子! 秦苏灵虽然平日里性格恬淡,与世无争,但秦苏玉深知她并非毫无追求之人。 她是外室之女,只是出身低微,没有显赫的背景支撑,所以只能选择忍耐与退让。 然而,这一刻,秦苏灵的决定让秦苏玉看到了她内心深处那股不甘平凡的力量。 秦苏玉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她娘曾经告诉她,秦苏灵是个有决心离开秦府的人。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只要秦苏灵离开秦府,那么秦家的大小姐之位,便再无人与她秦苏玉竞争了! 这个念头让秦苏玉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喜悦。 她立刻紧紧握住秦苏灵的手,热切地说道:“姐姐,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你放心,我秦苏玉就代表整个秦家,只要你开口,我们秦家必定全力相助!”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迫不及待,仿佛已经看到了秦苏灵离开秦府的那一刻。 秦苏灵被她的热情所感染,有些生涩地回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谢谢妹妹的好意。只是此事若是让长辈们知晓,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秦苏玉闻言,心中一阵焦急。 她好想告诉秦苏灵,让她别担心这些,赶紧离开秦府才是正事。 但话到嘴边,她又觉得必须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能让秦苏灵接受她的帮助。 她思索了片刻,终于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姐姐,其实我和你是有缘分的。” 秦苏灵闻言一愣,她确实从未想过自己与秦苏玉之间会有什么特别的缘分。 但看着秦苏玉认真的神情,她不禁有些好奇:“哦?妹妹何出此言?” 秦苏玉微微一笑,开始讲述起那盆兰花的故事:“这一切都要从一盆兰花说起……” 一年前,宫廷的阴影仍笼罩在皇城的上空。 那时,先帝钟爱兰花,更是亲手栽培,将一盆世间罕见的兰花赐予了秦家。 然而,秦家之中,却鲜有能领略这份雅趣之人,兰花只是被侍弄着,未曾得到真正的珍视。 不料,先帝突逢重病,宫闱之内风起云涌,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在镇国公府的鼎力相助下,太子终究险胜,登临大宝。 然而,那曾经辉煌的皇宫已是一片焦土,先帝留下的奇珍兰花也化为灰烬。 新皇登基后,每每念及先帝,心中便涌起对那盆兰花的思念。 于是,他向秦家提出了请求,希望能将那盆兰花迎回宫中。 然而,秦家却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 那盆兰花,在那个冬天,竟然濒临枯萎。秦家上下,无不为此心急如焚。 然而,他们又不敢大张旗鼓地寻找花匠,只能私下里寻找救活之法。 秦知南,秦家的公子,带着那盆奄奄一息的兰花,踏上了前往京外的道路。 他遍访名匠,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令人绝望——无人能救。 当他失望而归时,却见一位熟悉的身影正踏入老花匠的院落。 那是秦苏灵,秦家的另一位千金。 她冒着细雨,披着斗篷,怀里紧紧抱着一盆花。 她走到老花匠面前,声音清脆而坚定:“老先生,我养活了!这盆花活了!” 秦知南站在雨中,定定地看着她。 她的眼眸透过水雾,显得异常明亮。 她的脸上虽然沾满了水珠,但那双眼睛却充满了坚定和执着。 他知道,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秦苏灵都会坚定地寻找解决之道。 老花匠看着秦苏灵送来的兰花,眼中闪过惊喜之色。 他连连称赞:“这你都能养活,你可真是出师了,比我还厉害了!” 秦知南站在雨中,看着秦苏灵离去的背影。 他的手臂仍垂在雨中,黑色的坚硬护臂被雨水打湿。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激动和感慨。 他回过头,看向老花匠,又看向那盆放在一旁的兰花。 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一百两金,这盆花我要了。” 老花匠疑惑地看着他,但秦知南已经掏出了金票。 他买下了这盆花的所属权,但他并没有将它带回秦府。 他知道,秦府之中无人懂得养花之道,这盆兰花若是落在他们手中,只怕会再次枯萎。 于是,他嘱托老花匠好好照看这盆兰花,让它继续绽放出生命的光彩。 秦知南站在雨中,看着手中的花盆。 他知道,这盆兰花不仅仅是秦苏灵的心血,更是她对生命的执着和热爱。 他会好好保护它,让它继续绽放出属于它的美丽。 秦知南如墨的披风在风中翻飞,如同战场上飘扬的旗帜。 雨水冲刷之下,那披风更是显得黑亮如漆,宛如夜空中最深沉的夜幕。 他跨下的骏马,犹如闪电般疾驰在青石铺就的入京大道上,马蹄声声,铿锵有力,宛如流星划破天际。 他面容肃然,却掩不住那份浓烈的英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流露出他非凡的身份与气度。 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而锐利的光芒,仿佛能看透这世间的纷扰。 驿道上的人们,见到他纷纷恭敬地避让,畏惧他的身份,更敬畏他身上的那份威严。 然而,在暴雨中疾驰的秦知南,心中却是一片纷乱。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盆盛开的兰花,那花娇艳欲滴,仿佛不受这暴雨的侵扰。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心跳却如同战鼓般擂动,难以平静。 他只知道,他必须尽快回到秦府,那里有他必须去面对的事情。 没过多久,秦府的门前便出现了那位老花匠的身影。 他手中捧着那盆恢复了生机的兰花,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秦知南的心中,仿佛也有了一丝的安宁。 第31章 打探 秦府内,秦苏玉正絮絮叨叨地讲着那些从秦知南那里听来的陈年往事。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怀念与感慨,但秦苏灵却显得有些不耐烦。 “妹妹,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秦苏灵打断了秦苏玉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冷漠。 秦苏玉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与不满,她还想说些什么,但秦苏灵已经转身离去。 她看着秦苏灵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秦苏灵回到房间,将那些田产、房契、地契都细细收好。 然后,她让青黛将一些银票换成了碎银,留作日后收买人心之用。 她知道,她已经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接下来,就是她布局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齐起元的手下心腹抬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走了进来。 他恭敬地将东西放到秦苏灵身边,说道:“主子说这些都是给您的。” 秦苏灵看着眼前的这些布匹和首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这些都是齐起元对她的关心与爱护。 青黛看着这些上好的东西,眼中也闪烁着泪光。她看着秦苏灵,眼中满是敬佩与感激。 “小姐,这些都是顶好的东西。” 青黛的声音有些颤抖:“最近这些天咱们哪里见过这些啊,府里但凡有些好物件,那都得是二小姐一个人的。” 秦苏灵听着青黛的话,心中有些酸楚。 她知道,青黛是真心为她着想。 她叹息一声,说道:“这几天委屈你了。” 青黛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奴婢不委屈,委屈的是小姐!” 她拿起一块布匹在秦苏灵身上反复比量:“小姐生的极美,若是穿上了这些布匹做的衣裳,那定是沉鱼落雁。” 秦苏灵看着青黛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自己并不孤单,有青黛这样的丫鬟在身边,她已经很满足了。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秦府古朴的院落之中。 此时,齐起元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秦苏灵的居所。 他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是不满又似是期待。 “东西都看见了吧?” 齐起元的声音带着几分轻蔑,他上下打量着秦苏灵,眉头微皱,“莫要再穿的这般寒酸,莫要给我丢人现眼。” 秦苏灵微微挑眉,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但很快便掩饰过去,轻声道:“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 齐起元轻哼一声,没有言语,但眼中却闪过一丝赞许。 他勾唇一笑,道:“放心,我会倾尽全力的。” 与聪明人打交道,总是让人省心。 无需多言,两人便已经心知肚明。 齐起元转身离去,留下秦苏灵独自沉思。 秦府。 此时,小翠匆匆赶来,脸上带着几分不忿之色。 “二小姐,我听人说,镇国公府的齐将军好像是真的看上了大小姐,那装着珍宝的箱子是一箱箱的往大小姐的屋里搬。” 秦苏玉闻言,脸色一沉,她咬着银牙,将手上的帕子撕扯变形:“有什么用?再怎么宠她,她也是个登不得台面的外室之女。” 她一想到秦苏灵那天说的话,心中便涌起一股怒气。 小翠见状,连忙附和道:“对!往后二小姐才是秦府的心尖尖呢,到时候她还不是要被小姐圆了扁了意揉捏?” 秦苏玉得意地轻哼一声,但心中却有些不安。 她虽然表面上不屑一顾,但心中却对秦苏灵所得到的宠爱感到嫉妒。 她缠着秦世兆,要求他也给她几箱东西,以彰显自己的地位。 秦世兆自然不敢怠慢,他指望秦苏玉嫁给四皇子,哪有不照做的道理? 然而,这件事却让方如霜心中的不舒坦感又加重了很多。 方如霜坐在屋中,看着窗外的夕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她知道秦世兆送的那些赏赐,是她这些年从公中抠出来的。 这些钱,每一分每一毫都来之不易,她怎能不心疼? 而且,秦世兆如此高调地给秦苏玉赏赐,岂不是明摆着告诉秦府众人她这些年贪了不少吗? 老夫人能没有微词? 方如霜越想越觉得不安,她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无法脱身。 然而,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再抠出来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在这秦府中,她不仅要应对秦苏灵的挑战,还要应对其他各种复杂的势力。 她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和实力,才能在这场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于是,方如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烦躁。 她知道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好好谋划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在这秦府中,只有她自己能够拯救自己。 方如霜正忙于布置一场盛大的宴席。 她的眉宇间透着一丝凝重,心中却带着几分坚决。 这场宴席,她意在平息近日来府内姐妹间的不和风波,更欲用那欢声笑语,堵住那些流言蜚语的嘴。 她深知,府中的每一个细微动静,都可能引发外界的无限猜测。 她要用这场宴席,告诉大家,秦府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那些猜测与议论,不过是无稽之谈。 为了这场宴席,方如霜特意为秦苏玉安排了些许事务,意在让她借此机会展露风采,赢得众人的认可。 秦苏玉对此也是欣然接受,她心中明白,这既是母亲对她的考验,也是她展现自己的好机会。 然而,宴席的效果却并未如她所愿。 虽然场面热闹,但秦苏玉的心中却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她望着那些欢声笑语的人们,心中却不禁泛起一丝淡淡的忧虑。 “二小姐,您今日心情似乎不错。” 小翠看着秦苏玉嘴角那抹浅浅的微笑,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秦苏玉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是啊,我在想,会不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小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小姐,您怎么总是这么乐观呢?这几天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夫人她心里肯定不好受,怎么也得刁难您一二才是啊。可是您看,她这些日子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还免了您的日日请安,这实在是有些蹊跷。” 秦苏玉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你说的没错,这些日子的确有些不同寻常。不过,我相信母亲她自有打算。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第32章 聘礼 方如霜和秦世兆商定了秦苏灵和齐起元的亲事。 齐起元的聘礼,比四皇子的聘礼先一步到达。 秦苏灵端坐在堂前,面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聘礼。 身旁的两个丫鬟锦绣和锦澜正忙碌着,逐一清点镇国公府送来的丰厚聘礼,并在礼书上做好登记,以备日后查阅。 锦绣站在廊下,手中拿着礼书的一端,而锦澜则站在院子口,两人分工明确,默契十足。 然而,当她们展开礼书时,那惊人的长度让两个小丫鬟都不禁目瞪口呆。 “我的天哪,这礼书得有三丈长了吧?” 锦绣惊叹道,“镇国公府是不是藏了座金山,都搬来给姑娘做聘礼了。” 礼书上详细列出了所有的聘礼,哪怕是一根线,也都被记录得清清楚楚。 金银珠宝、稀奇珍宝琳琅满目,尤其是那一株比人高的红珊瑚,和鸡蛋大的夜明珠,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秦苏灵坐在桌旁,一边登记着聘礼,一边心中却有些疑惑。 这些聘礼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她曾经都听过、看过,但如今亲眼见到如此丰厚的聘礼,心中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姑娘,您怎么了?不开心吗?” 锦绣发现秦苏灵的异常,担忧地问道。 锦澜也关心地问道:“姑娘是觉得齐将军性子不好,不愿嫁吗?” 秦苏灵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镇国公府很好,母亲和父亲为我挑的亲事,自然是最好的。” 她停顿了一下,又问道:“还有一对大雁吗?” 锦绣点了点头,解释道:“提亲送大雁,这是礼节。” 锦澜也补充道:“不伤分毫的大雁难抓,一般人家不愿废这个心思,都是用大鹅代替的。镇国公府对姑娘是真上心啊。” 然而,秦苏灵心中的疑惑却并未因此消散。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齐起元为何会对她如此好。 毕竟重生后,她与他只是萍水相逢。 这些聘礼每一件都足以让任何女子心动,但她却觉得有些不安。 “锦绣。”秦苏灵捏紧了礼书的一角,“我想见齐将军。” 锦绣闻言,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姑娘,这样不太好吧?哪怕是定了婚期,男女也不好婚前就私下相见。” 锦澜却是爽快地开始卷礼书:“想见就见,有何不好的。奴婢这就去想办法。” 然而,秦苏灵却冷静地摇了摇头:“婚期将至,不见也罢。” 她心中明白,现在见齐起元,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总不能一见面就问他这些聘礼哪来的? 他是不是心悦她? 这样未免太过轻浮,还显得她自作多情,令人笑话。 于是,秦苏灵继续低头登记着聘礼,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即将成为她夫君的男子。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对她如此好,也不知道他们的未来会如何。 但无论如何,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 秦苏灵静坐于闺房之中,窗外微风轻拂,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 她转头对着身边忙碌的丫鬟锦绣轻声道:“锦绣,为我准备笔墨。” 她的心中早已构思好了信件的内容,她知道,这是一封即将改变她命运的信。 傍晚时分,寿康院热闹非凡。 秦家的老老少少齐聚一堂,共享晚宴。 秦苏灵坐在桌边,只觉得周围人声鼎沸,却如同隔了一层薄纱,她与他们,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轻轻夹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味,却感觉索然无味。 她明白,这一桌人,看似亲密无间,实则各怀鬼胎,她与他们,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饭后,厅内茶香四溢,秦家的长辈们开始闲聊起家常。 秦世兆轻描淡写地提起两位姑娘的婚事,似乎对这等大事毫不在意。 他自私自利,对女儿们的未来并无太多期待,只是将她们视为联姻的工具。 提及嫁妆,秦世兆更是毫不犹豫地偏袒了秦苏玉。 他料定了四皇子日后会登上皇位,因此将大部分嫁妆都给了秦苏玉,而秦苏灵只分得了一小半。 这一幕,让秦苏灵心中五味杂陈。 然而,就在这时,秦老夫人却出人意料地将大部分嫁妆都给了秦苏灵。 她慈爱地唤着秦苏灵:“灵儿,到祖母跟前来。” 秦苏灵走上前去,乖巧地坐在秦老夫人的膝下。 她仰头看着秦老夫人,双眼湿漉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祖母,灵儿舍不得您,灵儿不想嫁人了。” 秦老夫人轻抚着她的头,眼眶也红了:“净说孩子话,婚期都定了,哪有不嫁的理。” 她语气虽柔和,但态度却坚决。 秦老夫人继续诉说着心中的忧虑:“以前大师一句话,便把你妹妹送去了庄子,我这心如刀割,不愿你妹妹去,却又怕你担了不孝罪名……”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秦老太太边说边落泪,仿佛要将所有的疼爱都倾注在这个孙女身上。 而秦苏之玉则垂着眼眸,跟着落泪,然后乖巧地表示日后会常回来侍奉祖母。 这一刻,寿康院内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 秦苏灵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不舍,她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但她也明白,这是她必须面对的命运。 秦老夫人轻拭了眼角,眼中满是柔情与不舍。 她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温润的玉石,那玉石在日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华,仿佛蕴含了无尽的岁月与故事。 她紧紧握着玉石,将它慎重地塞进了秦苏灵的手中。 “灵儿,这是我们秦家的传家之物,这玉石冬暖夏凉,历来都是传给下一任家主的。但祖母心里偏疼你,不愿你嫁入镇国公府后受到半分委屈。” 秦老夫人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眼中满是疼爱与期望。 秦苏灵紧紧握着那块玉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抬头望向秦老夫人,眼中满是感激与敬意:“祖母,您的疼爱孙女铭记在心。这玉石如此珍贵,孙女定当珍视。” 前世,她因心中怨恨,未曾珍惜这份疼爱,始终与秦老夫人保持着距离。 如今重生归来,她学会了委曲求全,学会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第33章 嫁妆 秦苏灵知道,只有得到秦老夫人的信任,才能查到娘亲的身世之谜。 而这块玉石,她心中更是清楚其背后的故事。 这并非秦家的祖传玉石,而是娘亲的东西。 如今,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仿佛是一种命运的轮回。 轮到方如霜给嫁妆时,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她看着秦苏灵,语气温柔而坚定:“灵儿,你虽非我亲生,却胜似亲生。见镇国公府给你如此多的聘礼,我便想着将嫁妆全部给你……” 秦苏灵微微一笑,身子一转,跪在方如霜面前,磕头道:“母亲的心意,女儿铭记在心。您要将娘亲留给我的嫁妆以及您备的嫁妆全部给我,这无疑是对我和秦府的极大支持。这也让镇国公府知道,秦府虽是高嫁女儿,却也是能为女儿撑腰的。”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只是灵儿作为外室女,不愿母亲因我而亏待了亲女苏玉。妹妹素来温婉贤淑,理应得到更多的疼爱。因此,我恳请母亲将娘亲留给我的嫁妆给我便成,您自己的嫁妆,请悉数留给妹妹。” 说完,她转头看向一旁已经面色不善的秦苏玉,露出疼爱之色:“灵儿作为长姐,自当为妹妹着想。我也愿意拿出一半娘亲留下的嫁妆,为妹妹添箱。这样她嫁入四皇子府后,便不用再吃苦了。” 秦苏玉闻言,面色不善。 秦苏灵的话语如清泉般流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将方如霜原本打算提出的关于嫁妆的言辞,尽数堵在了喉头。 方如霜脸色微变,但仍旧试图挽回:“你的嫁妆……” 秦苏灵轻轻摇头,眼眸中闪烁着清澈而坚定的光芒,她打断了方如霜的话:“母亲,您无需多言。灵儿深知您的良善与大度,但妹妹的嫁妆,我自然会为她准备妥当。您的心意,我领了,但请别拒绝我给妹妹添箱的一片心意。” 方如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险些站起身来,但理智让她忍住了冲动。 她并非真的想给秦苏灵嫁妆,而是想将秦苏灵的嫁妆据为己有。 然而,秦苏灵的话却让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秦世兆见状,沉声开口:“好了,夫人,灵儿,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今日,我便来主持这嫁妆的分配。”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嫁妆是给灵儿的,自然是她全部带走。我们身为官宦之家,岂可贪墨半点女儿的嫁妆,那样只会让人不齿。” “而夫人作为灵儿的嫡母,自然也不能让人看轻。我便将备好的嫁妆,拿出三成给灵儿,让她在夫家有立足之地。” 秦世兆的话音刚落,方如霜和秦苏玉的脸色便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般,难看至极。 她们原本打算算计秦苏灵的嫁妆,却不曾想,最后连自己的嫁妆都搭进去了三成。 秦苏玉气得几乎要失去理智,她想要不顾身份地站起来,将这一屋子的人全都骂个狗血淋头。 但方如霜却紧紧地拉住了她的袖角,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冷静。 秦苏玉只得强忍下心中的怒火,但她的双眼却如同喷火的野兽一般,紧紧地盯着秦苏灵。 而秦苏灵却仿佛没有察觉到这一切,她依旧保持着温柔端庄的微笑,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清雅而高贵。 秦苏玉在心中安慰自己:没关系,秦苏灵也不过风光这一两天。 毕竟,自己要嫁的,可是四皇子,未来的皇帝! 这个念头让她稍微平复了心情,但袖子下的双手,却仍旧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秦世兆的话音落下,屋子里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 “父亲英明,灵儿感激不尽。” 秦苏灵缓缓站起身,微微欠身,声音中充满了感激。 她知道,秦世兆的决定虽然让方如霜和秦苏玉颜面扫地,但对她来说,却是最大的保障。 方如霜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许,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既然老爷已经决定了,那自然是极好的。灵儿,你可要好好珍惜这嫁妆,将来在夫家好好生活。” 秦苏灵微微一笑,仿佛没有听出方如霜话中的深意:“母亲放心,灵儿自会铭记在心。” 此时,一名丫鬟匆匆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锦盒:“老爷,夫人,这是宫里刚刚送来的贺礼,是给大小姐的。” 秦世兆微微点头,示意丫鬟将锦盒呈上。秦苏灵接过锦盒,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串璀璨的珍珠项链,每一颗珍珠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仿佛蕴含了无尽的祝福。 “这是……四皇子送的?”秦苏灵轻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正是。”丫鬟恭敬地回答道,“四皇子得知大小姐即将出嫁,特地派人送来了这串珍珠项链作为贺礼。” 秦苏灵微微颔首,将项链收入锦盒之中。 然而,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 秦苏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与不甘。 她原本以为自己即将嫁给四皇子,便是这府中最尊贵的女子。 但如今看来,秦苏灵似乎比她更受四皇子的青睐。 这让她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火焰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但秦苏玉知道,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 她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的失态。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淡淡地开口道:“姐姐真是好福气,能够得到四皇子的青睐。” 秦苏灵闻言,微微一笑:“妹妹过奖了。四皇子宅心仁厚,对府中每一位姐妹都一视同仁。” 秦苏玉闻言,脸色一僵。 她知道秦苏灵这是在暗示她不要痴心妄想,但她却无法反驳。 因为秦苏灵说的是事实,四皇子确实对她们一视同仁,从未偏袒过任何人。 秦苏玉明白自己与秦苏灵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身份和地位那么简单。 她必须更加努力才能赢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而秦苏灵则继续保持着她的从容与优雅,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第34章 淮阳郡主 秦老夫人从午后的酣睡中醒来。 阳光斜斜地洒在厅堂的罗汉榻上,周嬷嬷早已在一旁守候。 待秦老夫人清醒,她便轻声细语地将秦苏玉和方如霜的打算娓娓道来。 秦老夫人微微坐直身子,闭目捻着手中的佛珠,唇间默念着佛经,仿佛在洗涤着尘世的纷扰。 片刻后,她缓缓睁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清明,问道:“灵儿呢?” 周嬷嬷见状,连忙上前重新沏了一壶新茶,轻声答道:“小姐午时不到就带着锦绣出府了,说是想出去透透气。” 秦老夫人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佛珠,端起炕几上的茶杯,轻轻刮了刮杯盖,茶香四溢。 她轻抿一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似乎未曾尝过。” 周嬷嬷站在一旁,微笑着解释:“这是小姐上次从淮阳郡主那带回来的新茶,说是特地给您尝尝的。” 秦老夫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这孩子,总是这么孝顺。她怕不是又去找淮阳郡主了吧,不回就不回吧,免得在府里闷得慌。” 周嬷嬷轻笑一声,附和道:“小姐与淮阳郡主自小便形影不离,情同姐妹。” 秦老夫人点点头,想起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心中也忍不住泛起一丝暖意:“是啊,有淮阳郡主在,灵儿也不会那么孤单了。” 随即,她又想起秦苏玉来,便问道:“玉儿怎么样了?今日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周嬷嬷恭敬地答道:“回老夫人,秦苏玉小姐回院子里后,便借口身体不适,还请来了大夫。大夫说并无大碍,只需休息几日便可。” 秦老夫人闻言,眉头微蹙:“嗯,玉儿这孩子心思太重,我只怕方如霜会给她添麻烦。” …… 秋意渐浓,绵绵的舒风带着一丝凉意。 秦苏灵带着锦绣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淮阳王府的门前。 秦苏灵抬头望着淮阳王府那庄严大气的牌匾,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是啊,她从小在淮阳王府待的时间比在秦府还长,这里早已成了她的第二个家。 “秦大小姐!” 门房见到站在门前的秦苏灵,惊喜地出声喊道。 秦苏灵回过神来,提起裙摆,迈上台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郡主在吗?” “郡主在的,秦小姐直接去找郡主便是。” 门房点点头,憨厚地笑着回答。 秦苏灵微笑着道谢,正欲往里走,却见一名身形瘦削但精神饱满的中年男子笑容满面地从府内迎了出来:“秦大小姐!” 秦苏灵认出这是淮阳王府的李管家,连忙上前行礼:“李伯。” 李管家拱手回礼,笑容可掬地问道:“秦小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秦苏灵见到李伯,心中一喜,道:“我去见见郡主。” 说着,便要跟着李管家往府内走去。 晨曦洒满了王府的青石小径。 王爷与王妃已早早出府,府内静谧中透着几分祥和。 李管家站在府门旁,望着远处的秦苏灵,那笑容中满是亲切与感慨。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风华绝代,让人不禁感叹时光匆匆,自己也已步入晚年。 秦苏灵身着淡绿衣裙,似春日里的嫩芽,清新脱俗。 她嘴角勾起一抹娇俏的笑容,拉着身旁的锦绣,步履轻盈地往淮阳郡主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她不时地低头与锦绣私语,两人笑声盈盈,如清泉流淌。 到了淮阳郡主的院子,秦苏灵并未让侍女通传,而是径直走了进去。 只见院中绿树成荫,花香袭人,小亭中,淮阳郡主阮眉正悠然自得地用膳。 她身着鹅黄衣裙,发髻上插着几朵淡雅的菊花,一双杏眼明亮如星,透着几分顽皮与聪慧。 阮眉听到声响,抬头望向院门,见秦苏灵委屈巴巴地拉着锦绣快步而来,心中不禁一紧。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迎上前去,拉着秦苏灵坐下,关切地问道:“苏灵,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快告诉本郡主,我替你报仇。” 秦苏灵闻言,轻笑出声,眨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说:“我饿了,想吃饭。” 阮眉身旁的侍女闻言,掩唇低笑,忙招呼院中侍女去多准备一副碗筷。 阮眉看着秦苏灵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心中既觉得好笑又心疼。 她趁侍女去准备碗筷的间隙,先给秦苏灵倒了杯水,轻声说:“先喝点水,等会儿饭菜就来了。” 秦苏灵接过茶杯,喝了口水,蔫蔫地趴在阮眉肩头,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阮眉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秦苏灵滑嫩的脸颊,心中满是羡慕。 明明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用着一样的东西,可秦苏灵的皮肤就是比她还要滑嫩,摸起来就像丝缎一般。 她不禁在心中感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待侍女摆好碗筷,秦苏灵从阮眉肩膀上坐直身子,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阮眉见状,忙给她舀了一碗她喜欢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又夹了几块她爱吃的醉排骨。 两人一边用膳一边嘻嘻哈哈地聊着天,聊起了最近京城里的八卦。 阮眉小心翼翼地问道:“苏灵,我听父王说,你快和镇国公府的齐将军成亲了?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才不开心的?” 秦苏灵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是啊,秦苏玉为了这事不高兴,我就出来了。” 阮眉闻言,不禁为秦苏灵打抱不平:“我们还不待见他们呐,咱们苏灵长得多漂亮。” 秦苏灵笑着疯狂地点头,两人相视而笑,仿佛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阮眉又给秦苏灵夹了块醉排骨,念叨道:“多吃点肉,怎么越来越瘦了?母妃见到了又得要你每顿饭与她一块吃,监督你吃肉。” 秦苏灵咬着排骨,瞪了她一眼,理直气壮地说:“哪里瘦了?你最近眼神不好吧。” 阮眉闻言,也瞪了她一眼,两人互瞪着对方,最后不约而同地噗嗤笑出声来。 旁边伺候的侍女见状,也都忍不住掩唇低笑。 整个院子都洋溢着欢声笑语。 第35章 找上门来 申时已过,夕阳的余晖洒在淮阳王府的青石板上,泛起淡淡金光。 门房匆匆前来,神色中带着几分疑惑,禀报道:“启禀郡主、秦小姐,门外有一名自称是秦府来的嬷嬷,执意要求面见秦小姐。” 锦绣闻言,眉头微蹙。 秦老夫人与秦苏灵的关系素来不冷不热,那周嬷嬷也甚少被派遣至此,更何况王府的门房对周嬷嬷早已熟识,今日怎会如此? 她心中疑虑重重,却不愿惊扰了正在小憩的秦苏灵。 于是,她轻步走到秦苏灵房前,与锦澜低语几句,准备亲自去门外一探究竟。 刚欲迈步,屋内便传来秦苏灵慵懒而清越的声音:“锦绣,何事在外徘徊?” 紧接着,阮眉那略带睡意的声音也响起:“锦澜,你也一并进来吧。” 锦绣轻叹一声,与锦澜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两人推门而入。 只见秦苏灵与阮眉已坐起身来,帷幔轻扬,露出她们绝美的容颜。 秦苏灵坐在床沿,眼神清明,阮眉则坐在她侧后方,双手紧紧环抱着她,脑袋轻轻靠在她肩上,双眼尚带着朦胧睡意。 “外面的人,我自去应付便是。” 秦苏灵侧过头,轻声对阮眉说道。 阮眉却坚决地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我要陪你一起去。再说,来到我们淮阳王府,我这个郡主怎能不见见来者?” 秦苏灵嘴角微翘,带着一丝冷笑:“他们不配郡主您亲自接见。” 阮眉松开抱着她的手,盘腿坐直,认真道:“那他们也不配见你。” 秦苏灵看着阮眉那严肃的表情,心中一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前去吧。锦绣,过来。” 说完,秦苏灵站起身,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托腮等待着锦绣为她整理稍显凌乱的发髻。 阮眉见状,也歪着头望着铜镜中的秦苏灵,呼唤锦澜为她整理仪容。 不一会儿,两位佳人便梳妆完毕。 秦苏灵在锦绣的陪伴下,穿过垂花门,绕过影壁,来到了淮阳王府的大门口。 阮眉则带着锦澜,不紧不慢地跟在秦苏灵的身后。 门口,一名妇人正昂首挺胸地站着,见秦苏灵等人出来,她满脸傲慢地抬高了下巴。 侍卫见状,连忙上前行礼:“郡主、秦小姐,正是门外的这位妇人想要见秦小姐。” 那妇人,也就是吴嬷嬷,见到秦苏灵与阮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她瞟了秦苏灵一眼,冷笑道:“吴嬷嬷我奉了秦府夫人之命前来,你们竟敢将我拒之门外?” 秦苏灵冷冷地打量着她,认出了她似乎是跟在方如霜身边的嬷嬷。 她按住阮眉的手,安抚她的怒气,然后冷冷地嘲讽道:“看来秦府夫人的家教也不过如此,一个下人见到主子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了吗?” 吴嬷嬷闻言,脸色一僵,怒容满面地伸手指着秦苏灵:“你!”阮眉见状,忍无可忍地打断她:“你什么你?秦府的人不懂礼数还敢在王府撒野,本郡主不介意替秦府好好教导一番。来人!” 她一声令下,王府的侍卫立刻上前将吴嬷嬷团团围住。 在淮阳王府的深宅大院中,那妇人嚣张跋扈的举止早已在卫兵们心中激起了波澜。 他们心中不忿,但碍于李管家的面子,且知晓这妇人是秦府之人,故而强忍着未曾发作。 自从秦苏灵入住王府以来,李管家便多次强调,她同样是王府的贵宾,且待他们如家人般亲厚,这份情谊令他们无法容忍任何人对秦苏灵的不敬。 今日,当那妇人再次耀武扬威地出现时,卫兵们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眼见气氛即将紧张,吴嬷嬷却浑然不觉,她高声喊道:“大小姐,我可是奉夫人之命而来,你怎能如此?” 她自恃在秦府地位尊崇,以为能轻易左右久居深闺的秦苏灵。 阮眉在一旁观察,心中对秦苏灵的态度已然明了。 然而秦苏灵却不为所动,她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轻蔑。 她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卫兵们按照她的意思行事。 “放开我,放开我!” 吴嬷嬷的喊叫声在庭院中回荡。 两名卫兵上前,一人紧紧扣住她的双臂,另一人则毫不留情地踹向她的膝盖,迫使她双膝跪地,动弹不得。 周围逐渐聚集了百姓,他们议论纷纷,对眼前的景象感到好奇。 秦苏灵却置若罔闻,她平静地看着吴嬷嬷,淡淡地问道:“秦夫人有何指示?” 吴嬷嬷虽被制服,但脸上依旧满是不屑。她喘着粗气,回答道:“夫人说,二小姐身体抱恙,请大小姐暂且不要回家。” 秦苏灵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锐利:“父亲也是这个意思吗?” 吴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回答道:“夫人告知我时,老爷、大少爷、小少爷都在二小姐房里。”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加掩饰的嘲讽。 秦苏灵的心沉了下去,她低声自语:“秦知南也在吗?” 她的声音虽然轻,但却充满了无尽的失落和哀怨。 阮眉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秦苏灵微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无恙。 “将她送回将军府,并告知夫人,” 秦苏灵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本小姐不会回去。同时提醒她,若再让手下人如此无礼,下次或许就不能这么完整地回去了。” “遵命!” 卫兵应声,提起吴嬷嬷便向秦府走去。 锦绣紧随其后,准备向秦老夫人传话。 秦苏灵牵着阮眉的手向肃王府走去,她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如此坚定和决绝。 她转身对李管家道:“若王爷和王妃回府,请李伯务必告知我。” 李管家笑眯眯地点头道:“王爷王妃都盼着秦大小姐能常住王府呢。” 他顿了顿,又问道:“秦大小姐和郡主想吃点什么?我这就让厨房准备。” 阮眉俏皮地探出脑袋:“李伯,你怎么不问问我呀,我也想吃。” 李管家哈哈一笑:“郡主和秦大小姐都有份,想吃什么尽管说。” 秦苏灵思索片刻后温柔地笑道:“我想吃桂花酒酿丸子。” “我也要这个!” 阮眉立刻举起另一只手附和道。 “好,都准备,都准备。” 李管家立刻吩咐下去。 他目送着秦苏灵和阮眉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必须尽快向王爷和王妃禀报。 他招招手,在侍卫耳边低语几句,侍卫点头后便迅速离开了王府。 第36章 四皇子府 三日后,四皇子邀秦府众人用膳。 秦世兆和方如霜一商量,让秦苏灵也回到了秦府。 秦苏灵那顺从的姿态,如静水波澜不惊,令方如霜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欣慰。 马车在青石铺就的道路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带起一阵细微的尘土。 不久,秦府一行人便抵达了金碧辉煌的四皇子府邸。 正值酷暑,烈日当空,秦苏玉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方如霜正欲吩咐贴身侍女领秦苏玉去更衣,忽见四皇子从远处走来,步履从容,气质不凡。 “见过四皇子。” 秦苏玉与方如霜一同行礼。 “无需拘礼。” 四皇子微微一笑,眼神柔和,“我正欲前往书房,顺道送两位妹妹至院中更衣。” 方如霜颔首应允,三人并肩而行。 沿途,花香袭人,绿树成荫,为这酷暑带来一丝清凉。 到达房间时,丫鬟们已备好新衣,轻轻递予秦苏玉。 秦苏玉因未带贴身丫鬟,便亲自接过衣物,动作间流露出一种别样的温婉。 送至房门前,四皇子驻足。 他目光柔和地望向两位妹妹,仿佛要将她们深深印入心间。 “我便送到此处,稍后再会。” “好的,四皇子再见。” 秦苏玉亦笑容满面地告别。 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期待与不舍。 四皇子转身离去,途经秦苏玉时,她的手帕不慎滑落。 他俯身拾起,递给秦苏玉,温和道:“秦二小姐,你遗失了此物。” 秦苏玉接过手帕,感激地报以微笑,那微笑中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双手相触之际,四皇子感到一阵微妙的触感,那是秦苏玉指尖传来的温软与细腻,他心中微微一动,但随即恢复平静。 他离开后,秦苏玉转身欲入房,却在门口顿住。 她面带难色地对秦苏灵说:“大姐姐,我更衣时不习惯有旁人在场。” “那我去隔壁稍候,稍后在门口等你。” 秦苏灵善解人意地应声,步入左侧客房。 秦苏玉松了一口气,却未进入隔壁房间,而是选择了最右侧角落的客房。 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内陈设简雅,一股淡淡的檀香萦绕在空气中,令人心旷神怡。 不久后,窗户被悄然推开,一道身影轻盈地跃入。 四皇子一进门,便撞见秦苏玉含泪的双眼。 她如孤雁归巢般,柔弱地扑入他怀中。 “殿下,我还以为你不再理我了。” 秦苏玉带着哽咽的声音在四皇子耳边响起。 “玉儿,切莫胡思乱想。” 四皇子拥抱着她,轻声安慰:“我对你的情意,你应当明了。” 秦苏玉抬头望着他,眼中满是泪水与期盼。 她轻轻问道:“但你只是纳我为妾。”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楚与不甘。 四皇子轻抚她的背脊,细语安慰:“待时机成熟,我定会妥善补偿你。” 然而他并未提及让她成为正妻之事。 他深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能暂时委屈秦苏玉。 秦苏玉紧咬唇瓣,她明白四皇子的用意。 她知道,只要她借助秦苏灵之力扳倒齐起元,届时四皇子定会扶她为正妻! 这份信念让她心中的苦涩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期待。 秦苏玉心中虽波涛汹涌,面上却如静水无波。 她轻轻倚靠在四皇子的肩头,那柔顺的姿态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她微微抬头,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轻轻地牵起四皇子的手,声音宛如春风拂面般温柔:“殿下,我,始终在等待着您。” 四皇子低头,目光如水般温柔,他凝视着秦苏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入眼中。 他郑重地承诺:“玉儿,我决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两人的目光交汇,深情款款,仿佛世间万物都已消失,只余他们二人。 然而,他们并未察觉,四周的门窗不知何时已被悄然锁住。 窗边,一缕熏香悄然伸入,烟雾缭绕,带着一股难以察觉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 秦苏玉正沉浸在四皇子的温柔中,忽然感到肩膀一阵凉意,随后被一股暖意所覆盖。 她微微一怔,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仿佛被什么力量所吸引,下意识地靠了过去。 四皇子的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他轻轻抚摸着秦苏玉的长发,声音低沉而温柔:“玉儿……” 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从秦苏玉的唇间溢出,她在这情迷意乱之间,柔情万种地呼唤着四皇子的名字。 …… 门外的人影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片刻后,秦苏灵步入正厅,只见里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四皇子为了加强自己的势力,特地邀请了许多名门望族前来赴宴。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位一品诰命夫人薛夫人。 薛夫人身着一袭宝蓝色金丝捻珠对襟长袄,头戴碧玉松鹤长簪,显得庄重而沉稳。 她的面容虽显年轻,但那双眼睛却透露着温柔与怯懦,静静地坐在那里,犹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她的气质清澈,笑容和煦,显然是被呵护得极好的人。 秦苏灵看着薛夫人,心中不禁回想起前世的记忆。 那时,薛小侯爷已经离世,唯一的女儿也被迫远嫁他乡,最终遭受凌虐致死。 薛夫人独自一人,在侯府的偏院艰难度日,短短半年便如一朵凋谢的百合失去了生气。 最终,她选择了自我了断。 如今再次见到薛夫人如此鲜活的模样,秦苏灵心中不禁有些恍惚。 她默默地走到薛夫人身边,深深地行了一礼。 薛夫人用清澈的眼睛看着秦苏灵,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就是秦家的大姑娘吧?一看就是个温婉贤淑的孩子。” 秦苏灵谦虚地回答:“薛夫人过誉了,小女实在不敢当。” 然而薛夫人并未在意她的谦虚,反而笑容更加和煦:“你我投缘,这串佛珠是我出嫁时太后所赐之物,今日便赠予你吧。” 说着,她摘下手上的碧玺珠串递给了秦苏灵。 周围的人都感到惊讶不已,没想到一向少言的薛夫人会如此看重秦苏灵。 第37章 撞破 其实秦苏灵也感到惊讶不已,她不明白为何薛夫人会如此看重自己。 然而她心中却充满了感激之情。 秦苏灵接过珠串,深深地行了一礼:“多谢薛夫人厚赐,小女定当铭记在心。” 与周围的人一一见礼后,秦苏灵退到方如霜身后站定。 而薛夫人似乎不太适应这种热闹的场合,稍作停留后便礼貌地离开了。 秦苏灵目送着薛夫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此刻,日头已斜,张氏踏着轻盈的步伐,身后随着两位贵妇。 御史中丞的夫人李氏与兵部侍郎的夫人刘氏,缓缓走进四皇子府邸。 恰在此时,三位夫人正聚在一处,笑语盈盈,似是闲聊着什么趣事。 “秦大小姐,今日这宴会上,怎只见你一人归来?你那如花似玉的妹妹,却是不知去了何处?”李氏轻摇团扇,笑吟吟地问道。 秦苏灵闻言,环顾四周,只见一片繁华景象,却独不见妹妹秦苏玉的身影,她眉头微蹙,似有些不解,“咦?妹妹她……还未归吗?我记得她更衣时说不喜旁人在侧,便去了隔壁屋子。” “哦?那可真是巧了,我这刚换完衣裳,见屋内无人,便以为秦二小姐已先行回来了。” 刘氏接过话茬,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方如霜此时面色微沉,显然对秦苏玉的行为有些不满。 她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出门在外,怎能如此随性?若是耽误了正事,岂不让人笑话?” 秦苏灵乖巧地低下头,轻声回应:“母亲所言极是,回家后我定会提醒妹妹注意。” 她心中虽有些担忧,但面上却未表露分毫。 “我这就再去一趟客院,把妹妹找回来。” 秦苏灵说罢,便欲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小厮慌张地闯入,他气喘吁吁地指着客院的方向,大声喊道:“禀……禀告各位夫人,客院起火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惊失色。 秦苏灵脸色骤变,如遭雷击,她急忙向客院奔去。 “妹妹还在里面!” 当她赶到客院时,只见大火已如脱缰的野马般蔓延开来,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秦苏灵被锦绣和几个丫鬟紧紧拉住,她脸上已被烟熏得一片狼藉,眼眶泛红,却仍在拼命挣扎。 “快放开我!妹妹还在里面!” 秦苏灵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望和坚定。 话音未落,便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尖叫声,“救命啊!着火了!” 紧接着,又有一名男子的低沉嘶吼声响起,“快来人!我还在里面!” 秦苏灵面色一喜,是妹妹的声音!她心中涌起一股希望,但紧接着又有些困惑——怎么好像还有四皇子的声音? 门外,众人面色大变,急声道:“还等什么,快救火啊!” 一时间,四皇子府上乱作一团,家丁们纷纷行动起来,取水的、搬东西的、灭火的…… 幸运的是,所在的屋子位于角落,火势尚未完全蔓延至此。 不久后,家丁们便护着两人冲出了火海。 然而,当他们出现时,全场瞬间陷入了寂静。 只见秦苏玉和四皇子衣衫褴褛,脸上满是烟尘,但眼中却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秦苏灵冲上前去。 “啊!” 一声惊呼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 众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齐刷刷地投向了四皇子和秦苏玉。 只见他们原本华美的外衣已然消失无踪,内衫则被火焰舔舐得破烂不堪,一片狼狈。 沈妤薇的胸前,那片原本被衣物遮掩的洁白肌肤此刻裸露在外,而那胸口的淤青更是显眼,如同雪地中的一抹血红,刺痛了众人的眼睛。 秦苏玉感受到周围如刀割般的目光,心中一阵慌乱,她本能地将身体紧紧贴近四皇子,仿佛想要寻找一丝庇护。 她的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身体在微风中微微颤抖,仿佛一片摇摇欲坠的落叶。 四皇子望着秦苏玉惊恐的眼神,他本能地伸出手臂,将她紧紧护在怀中,仿佛要为她遮挡住所有的风雨。 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在这一刻昭然若揭,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秦苏灵站在不远处,她的脚步略显不稳,连退数步,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殿下?你、你们……”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愕与不解。 四皇子回过神来,试图推开秦苏玉,然而她却如同一只倔强的小猫,紧紧抱住他的手臂不放。 秦苏玉趁机挑衅地看向秦苏灵,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紧接着,她面色痛苦地捂住腹部,娇弱的身躯在四皇子怀中颤抖得更加厉害,“殿下,我肚子好痛……” 四皇子闻言,心中顿时慌了神。 他紧紧扶住秦苏玉,不敢有丝毫大意。 秦苏灵见状,心中暗自窃喜。 然而她的脸上却带着几分悲伤,仿佛在为四皇子和秦苏玉的关系感到惋惜。 她质问道:“玉儿妹妹,尽管你与四皇子已经订了婚,但也不能做出这种有伤风化之事啊!” 她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力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秦苏灵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几位夫人和幕僚们的目光在四皇子和秦苏玉之间来回穿梭,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和审视。 东岳帝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男女关系的混乱,四皇子恐怕要因此失去帝王的宠爱了。 四皇子感受到周围审视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温柔地凝视着秦苏玉,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玉儿妹妹,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她,“此事是我一时冲动,对你深感抱歉。” 秦苏玉站在堂中,心内如被寒霜覆盖,一片凄凉。 她那张曾经红润如玉的脸庞此刻带着几分羞愧,那眸中的光芒也仿佛被秋风扫过,黯淡无光。 她默默地转过头去,仿佛想从这一切的尴尬中逃离。 第38章 矛盾 秦苏灵的目光在秦苏玉身上稍作停留,便转向了坐在堂上的秦老夫人。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难得的宽容与柔和:“祖母,关于四皇子和妹妹的婚事,我思忖再三,觉得此事不宜再拖。”她微微停顿,目光在秦苏玉和四皇子的脸上流转,“既然两人心意相通,何不顺水推舟,成就一段佳话?” 秦苏灵的话如春风拂面,让方如霜和秦苏玉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微光。 然而,就在此时,四皇子却突然变了脸色,他的声音坚定而决绝:“不可!” 这四个字如同重锤一般击在秦苏玉的心上,她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心中涌起一阵疑惑与不解,四皇子曾对她的承诺,那些温柔的话语,难道都只是过眼云烟吗? 四皇子避开秦苏玉那受伤的眼神,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无奈。 在他的观念里,成亲一词只适用于皇子与正妃的联姻,他从未想过要将秦苏玉纳为正妻。 然而,此刻的他却无法说出这些理由,只能冷冷地拒绝。 秦老夫人见状,心中对秦苏玉的轻浮行为感到愤怒,更觉得秦苏玉让她颜面扫地。 她冷冷地瞥了秦苏玉一眼,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厌恶:“我秦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怎能容忍一个不贞的女儿!” 秦老夫人的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剑,深深地刺入了秦苏玉的心中。 她颤抖着身体,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泪水。 而四皇子也被秦老夫人的话激得脸色微变,他反驳道:“话不能这么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固然有错,但秦苏玉也并非完全无辜。” 他轻描淡写地耸耸肩,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秦老夫人的脸色愈发通红,她生平从未受过如此气。 而秦苏灵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冷笑不已。 她清楚四皇子将来还要走仕途,自然会在意自己的名声。 于是她走上前去,关切地扶住秦老夫人,轻声安慰:“祖母请勿动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她的话让四皇子的气势顿时减弱了几分。 然而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阵轻咳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薛夫人缓步走进堂中,她看着众人说道:“四皇子殿下,既然您尚未娶正妃,何不考虑让秦二小姐成为您的正妃呢?” 然而四皇子却冷漠地拒绝了薛夫人的提议,他的态度坚决而冷漠。 局面再次陷入了僵局之中。 众人纷纷散去,只留下一地的尴尬与无奈。 而秦苏玉则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与悲凉。 夜色如墨。 秦苏玉独自站在庭院之中,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辰,心中如同被厚重的云层所笼罩,透不进一丝光亮。 她回想起今日在堂上发生的一切,那些冰冷的话语、冷漠的眼神,都像锋利的刀刃一般割在她的心上。 突然,一阵轻风吹过,带起她衣角的翻飞。 她微微侧头,只见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她的身旁。 那人正是秦苏灵,她的脸上带着一抹复杂的神情。 “妹妹,你还好吗?” 秦苏灵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秦苏玉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她不想在秦苏灵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脆弱,但此刻的她却感觉无法掩饰内心的痛苦。 秦苏灵见状,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怜悯。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过,但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四皇子他……他的心意并不在你身上。” 秦苏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抬头看向秦苏灵,只见对方的眼中满是真诚与坦诚。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一直以来自己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姐姐。 “那你呢?” 秦苏玉低声问道,“你心中可有喜欢的人?” 秦苏灵微微一怔,随即淡淡一笑。 她摇了摇头,说道:“我心中之人……或许早已不存在了。我只是在按照父亲的期望行事罢了。” 秦苏玉听得出秦苏灵话中的无奈与苦涩,她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亲近感。 她走上前去,轻轻握住了秦苏灵的手。 “姐姐,我们或许无法改变别人的心意,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面对自己的命运。” 秦苏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无论将来如何,我们都要勇敢地活下去。” 秦苏灵被秦苏玉的话所震撼,她看着对方那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她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们都要勇敢地活下去。” 夜色中,两姐妹并肩而立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即将打破这份宁静。 就在此时,秦家的下人急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地通报:“夫人,不好了!四皇子府上的人来了,说……说是要找二小姐讨个说法!” 秦苏玉闻言,脸色顿时一僵,她心中明白,这场冲突恐怕与今日在堂上发生的事情有关。 她紧紧地握住秦苏灵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秦苏灵则迅速恢复了冷静,她轻轻拍了拍秦苏玉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慌张。 然后,她转身对下人说:“请他们到前厅等候,我随后就到。” 两人快步走向前厅,心中都明白,这次冲突非同小可。 四皇子府上的人前来讨说法,无疑是要给秦苏玉一个下马威,甚至可能是为了迫使秦家低头认错。 到了前厅,只见几名气势汹汹的侍卫站在那里,他们的目光在秦苏玉身上扫过,充满了敌意。 为首的一名侍卫上前一步,冷声道:“秦二小姐,我家殿下对今日之事极为不满。他希望你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他的话音未落,秦苏玉已经挺身而出,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无需解释什么!今日之事,是我与四皇子之间的私事!” 她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秦苏灵也微微一愣,但随即她就明白了秦苏玉的用意。 然而,四皇子府上的人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秦苏玉。 他们冷笑一声,为首的侍卫更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了秦苏玉:“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他就要挥剑向秦苏玉攻去。 然而,就在这时,秦苏灵突然闪身而出,挡在了秦苏玉的面前。 她冷冷地看着那些侍卫,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你们敢在秦家撒野?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 她的话让那些侍卫一时间愣住了。 他们虽然来自四皇子府,但也不敢在秦家这个名门望族面前太过放肆。 然而,就在他们犹豫之际,秦苏灵却已经抓住了那个侍卫的手腕,一用力就将他的佩剑夺了过来。 “滚!” 秦苏灵一声冷喝,将佩剑扔在了地上。 那些侍卫见状,知道今日之事已经闹得不可收拾了,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秦家。 第39章 冲突 冲突过后,秦家上下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 秦苏玉站在自己的闺房内,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次冲突不仅让她与四皇子的关系彻底破裂,更让秦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与此同时,秦苏灵也在书房中与父亲秦世兆商议对策。 秦世兆脸色凝重,他深知这次事件的严重性,稍有不慎就可能让整个秦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灵儿,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应对这次危机?”秦世兆沉声问道。 秦苏灵沉思片刻,缓缓开口:“父亲,我认为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稳住四皇子府那边。我们可以派人去向四皇子殿下赔罪,表明我们秦家的诚意。同时,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四皇子殿下不依不饶,我们也要有所准备。” 秦世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对。另外,我们也要加强秦家的防备,防止有人趁机捣乱。” 就在两人商议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名下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禀报:“老爷,不好了!四皇子殿下亲自带人来秦家了!” 秦世兆和秦苏灵闻言,脸色顿时一变。 他们知道,这次四皇子亲自前来,恐怕是来者不善。 秦世兆立刻站起身,吩咐下人:“快,去召集府中的护卫,准备应对!” 秦苏灵则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快步走向门口。 她知道,这次冲突已经升级到了无法避免的地步,她必须站出来面对这一切。 当秦苏灵走出房门时,只见四皇子已经带着一群侍卫来到了秦家的前厅。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目光在秦苏灵和秦苏玉身上扫过,充满了挑衅和敌意。 “秦家的人,都出来了吧?” 四皇子冷冷地开口,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不容置疑。 秦苏灵走上前去,微微欠身行礼:“见过四皇子殿下。不知殿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四皇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冷冷地瞥了秦苏玉一眼,然后说道:“秦苏玉,你可知罪?” 秦苏玉紧咬着下唇,没有回答。 她知道,无论她如何辩解,都无法改变四皇子对她的看法了。 秦苏灵见状,立刻站出来为秦苏玉辩护:“四皇子殿下,此事并非我妹妹的过错。她与四皇子殿下之间的误会,完全是因为双方沟通不畅所致。我们愿意为此道歉,并赔偿殿下的损失。” 然而,四皇子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笑道:“道歉?赔偿?你以为这样就能了事吗?我告诉你们,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要让秦家为这次的事情付出代价!” 说着,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动手。 秦家的护卫见状,立刻上前与四皇子府的侍卫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一时间,秦家前厅内刀光剑影,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而在这场冲突中,秦苏灵和秦苏玉却成了最无辜的受害者。 随着冲突的升级,秦家的命运似乎悬于一线。 秦苏灵和秦苏玉并肩站在混乱的中心,她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然。 她们知道,现在是秦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她们必须挺身而出,为家族的未来而战。 在激烈的打斗中,秦家的护卫们虽然勇猛,但四皇子带来的侍卫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秦家渐渐陷入了苦战。 然而,秦苏灵和秦苏玉并没有退缩,她们互相扶持,不断鼓舞着对方的士气。 就在战斗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秦家深处掠出,落在了四皇子的面前。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面容刚毅,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正是秦家的家主,秦世兆。 秦世兆的出现让四皇子微微一愣,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冷冷地看着秦老爷,说道:“秦老爷,你终于肯露面了。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吗?” 秦世兆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了四皇子一眼,然后转身对秦苏灵和秦苏玉说道:“你们两个退后,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秦苏灵和秦苏玉虽然担心,但她们知道父亲的能力,于是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 秦世兆深吸一口气,然后挥动了一下衣袖,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四皇子殿下,我秦家虽然不才,但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辈。今日之事,若殿下能就此罢休,我秦家愿意做出赔偿,并保证以后不再与殿下为敌。但若殿下执意要为难我秦家,那我们也只能拼死一战了!” 秦世兆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秦家的上空。 四皇子听了秦老爷的话,脸色微微一变。 他没想到秦世兆会如此强硬,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然而,他毕竟是四皇子,身份尊贵,怎能轻易低头? “秦老爷,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吓倒我吗?我告诉你,今日我不仅要让秦家付出代价,还要让你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四皇子怒喝一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向秦老爷攻去。 秦世兆见状,也不示弱,他身形一闪,便躲过了四皇子的攻击。 然后,他身形一动,便向四皇子发起了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在两人的激战中,秦家的护卫们和四皇子府的侍卫们也在继续战斗。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家的护卫们逐渐占据了上风。 他们凭借着对家族的忠诚和勇气,成功地将四皇子府的侍卫们逼退到了秦家的门口。 最终,在秦世兆的强势反击下,四皇子不得不选择了退走。 他带着残兵败将,灰溜溜地离开了秦家。 而秦家则在这场冲突中保住了自己的尊严和地位。 冲突过后,秦家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尽管四皇子带着残兵败将离开,但秦家上下并未因此松懈。 他们深知,这次冲突只是暂时的平息,真正的风暴还在后头。 四皇子回到府中,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 他没想到秦家竟敢如此反抗他,这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他立刻召集心腹谋士,商议如何彻底打压秦家,以泄心头之恨。 在谋士们的建议下,四皇子决定从秦家的生意入手。 第40章 味全楼 秦家的生意主要是味全楼。 在繁华的京城中,味全楼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以其独特的菜式和优质的服务,赢得了无数食客的赞誉。 而秦家,正是这味全楼的背后主人,凭借着味全楼的盛名,秦家在京城商界占据了一席之地。 秦苏灵今日,特意绕道至味全楼,只为赴一场与秦苏玉的会面。 李掌柜,味全楼的掌事,得知秦苏灵要来,早早地便在酒楼内等候,同时,也安排了秦苏玉与她相见。 秦苏灵步入酒楼,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时间的节拍上。 她的目光在酒楼内扫过,最后定格在了秦苏玉的身上。 秦苏玉见到秦苏灵,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冷冷地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苏灵微微一笑,仿佛早已习惯了秦苏玉的冷淡,“难道不是你约我来的吗?”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 秦苏玉一愣,随即反驳道:“我何时约过你?你别是想来蹭吃蹭喝的吧?” 秦苏灵轻轻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秦苏玉见状,心中更加不满,她瞪了秦苏灵一眼,催促道:“快走快走,别影响我办事!” 就在这时,李掌柜走进了酒楼。 他见到秦苏玉,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二小姐,您来了,快快请上座!” 说完,他又看向了秦苏灵,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秦苏玉一见李掌柜,立刻变得更加热情起来。 她亲自为李掌柜斟茶、夹菜,口中还不忘夸赞味全楼的招牌菜。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娴熟,仿佛这一切都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为了得到未央街的铺子,秦苏玉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她深知李掌柜在味全楼的重要性,因此不惜放下身段,讨好李掌柜。 她示意小翠出去准备礼物,不一会儿,小翠便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盒返回。 秦苏玉将礼盒一一放在桌上,对李掌柜说道:“不知李掌柜喜欢什么,我便都准备了一些。” 李掌柜连连摆手,“这我可不能收。”他的语气虽然客气,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坚定。 秦苏玉见状,心中一急,急忙劝道:“你就收下吧,未央街那间铺子,我真心想买,价钱方面都好商量。李掌柜,你就把铺子卖给我吧!”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仿佛已经无计可施。 李掌柜微微一笑,摇头道:“二小姐,不是我不愿意卖给你,而是这铺子的去留,我做不了主。” 秦苏玉一听,心中一惊。 她本以为只要讨好李掌柜,便能顺利买下未央街的铺子,没想到却得到了这样的答复。 她立刻捕捉到李掌柜话中的关键,“李掌柜,那背后的老板究竟是谁?” 李掌柜的目光在秦苏灵和秦苏玉之间游移了一番,最后定格在了秦苏灵的身上。 秦苏玉也察觉到了李掌柜的目光,她以为李掌柜是顾忌秦苏灵在场,不便明说,便不耐烦地对秦苏灵说道:“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真是厚脸皮,快走快走!” 秦苏灵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好,我这就走。只是希望妹妹不要后悔才好。” 秦苏玉嗤之以鼻,“我怎么可能会后悔,姐姐,你还是快走吧!”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轻蔑。 然而,当她看到秦苏灵转身离去的背影时,心中却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秦苏灵轻轻瞥了李掌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仿佛是在传达某种无声的命令。 李掌柜自然心领神会,他微微颔首,以示收到秦苏灵的指示。 秦苏灵转身离去,步伐坚定,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秦苏玉见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不安。 她走上前,试图与李掌柜套近乎:“李掌柜,您看这……能否透露一二?” 然而,李掌柜只是微笑着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秦小姐,非常抱歉,我无可奉告。” 无论秦苏玉如何巧言令色,李掌柜都守口如瓶,仿佛铁了心要将一切秘密都隐藏起来。 秦苏玉心中既气恼又好奇,这家店铺的真正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竟然能让李掌柜如此严守秘密,这其中定有蹊跷。 然而,无论她如何追问,都得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 不久,赵贵妃的寿辰如期而至。 秦苏灵早早地起床,换上了一身精心准备的新衣。 那衣裳以流云锦为料,绣着精致的牡丹图案,显得既华丽又不失端庄。 她妆容淡雅,却又不失精致,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秦苏灵乘坐马车,与方如霜一同入宫。 马车缓缓行驶在皇宫的青石路上,两旁的宫墙高耸入云,显得庄严而肃穆。 秦苏灵心中既紧张又期待,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场合。 然而,前世的她早已历经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因此她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不迫。 当马车停在锦绣宫前时,秦苏灵走下马车,举止得体。 她微笑着向周围的宾客行礼致意,仿佛已经融入了这场盛大的宴会之中。 方如霜与多位贵妇熟识,一进门便频频点头致意。 秦苏灵紧随其后,每当方如霜向人介绍她时,她都微笑着向对方行礼。 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众人纷纷向她投来好奇而欣赏的目光。 在与一众贵妇交谈过后,淮阳郡主便领着秦苏灵前去拜见赵贵妃。 秦苏灵按照老嬷嬷的教导,恭敬地向赵贵妃行礼。 赵贵妃见秦苏灵容貌出众、举止得体,心中甚是喜欢。 她拉着秦苏灵的手说道:“苏灵啊,日后有空就多陪你母亲进宫来,陪陪我这个老人家。” 秦苏灵微笑着点头应允。 然而就在这时,一位管事嬷嬷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娘娘,出事了。” 嬷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 赵贵妃立刻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嬷嬷低头回答道:“宫外采买的酒水在进宫途中发生意外,全部打翻了。” 赵贵妃顿时焦急起来:“那此刻宴会上宾客们如何饮酒?” 嬷嬷颤抖着声音说:“宴会上……并无酒水供应。” 没有酒水的宴会岂不是大煞风景! 赵贵妃面露不悦之色:“快去御膳房看看能否从那里调些酒水过来。” 然而嬷嬷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已经派人去过了,御膳房能供应给锦绣宫的酒水也不多。” 赵贵妃强忍怒气:“今日是本宫的生辰宴,宾客们都是来给本宫贺寿的。你现在告诉我没有酒水供应,这不是在让本宫难堪吗?” 嬷嬷连连磕头:“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第41章 宫宴 赵贵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此刻不能慌乱,否则会让整个宴会变得更加糟糕。 于是她命令道:“立刻派人去宫外寻找酒水,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宾客们能够畅饮!” 同时她也让嬷嬷去安抚宾客们,解释情况并道歉。 在这个过程中,秦苏灵始终保持着镇定和从容。她知道此刻自己不能慌乱,否则会让赵贵妃更加担忧。 她默默地站在一旁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随时准备为赵贵妃提供帮助。 秦苏灵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身姿如柳,缓缓站起,对着赵贵妃的方向微微颔首,语态轻柔道:“娘娘,苏灵心中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娘娘能否垂听。” 赵贵妃闻言,眼眸流转,似春水般温柔,却也带着几分疑惑与期待,她转向秦苏灵,轻声问道:“你有何妙计,能为本宫筹得宴会上的酒水?” 秦苏灵轻轻摇头,微笑中带着几分自信,“苏灵并非想直接购买酒水,而是另有一法。” 赵贵妃眉头微蹙,似乎对秦苏灵的话感到好奇,她追问道:“哦?你所提是何等妙法?” 秦苏灵微微一笑,从容解释,“娘娘,如今春末时节,天气逐渐转暖,暑气渐生。以消暑的饮品替代酒水,既符合时节,又能让宾客们感到清爽宜人,岂非一举两得?” 赵贵妃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彩,她似乎被秦苏灵的话打动了,追问道:“你所指的消暑饮品是……” 秦苏灵微笑着,轻轻启唇,“苏灵略通医术,平日里喜欢自己熬制酸梅汤饮用。此汤酸甜可口,冰爽宜人,正是消暑佳品。” 她继续道,“所需材料皆是寻常之物,太医院内应有尽有。若娘娘信任,苏灵愿意为娘娘准备宴会上的饮品。” 赵贵妃初见秦苏灵,虽对她并不十分了解,但此刻也别无他法,只能暂且一试。 她微微颔首,表示应允,“既如此,此事便交于你处理。若办得妥当,本宫定有重赏。” 时间紧迫,秦苏灵得到赵贵妃的许可后,即刻忙碌起来。 她先遣人前往太医院,取来乌梅、山楂、陈皮、甘草、桑葚等材料,随后依照母亲的配方比例开始精心熬制。 不一会儿,整个宫殿都弥漫着酸梅汤的淡淡香气。 不到半个时辰,酸梅汤已熬制完成。 秦苏灵命人将酸梅汤倒入玉壶中,待其自然冷却后,再加入冰块。 她亲自将一碗酸梅汤呈给赵贵妃品尝。 赵贵妃看到那诱人的色泽,轻轻尝了一口,只觉得酸甜可口,冰爽宜人,心中不禁大为赞赏。 “果然美味。” 赵贵妃赞叹道,眼中闪烁着满意与欣喜的光芒。 她再次望向秦苏灵,眼中满是欣赏与感激,“苏灵,你真是本宫的福星。” 秦苏灵微微一笑,谦虚道:“娘娘谬赞了,苏灵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接着,她吩咐丫鬟们将酸梅汤端出,让宾客们品尝。 宾客们纷纷称赞不已,有人好奇询问这究竟是哪位厨娘的手艺。 得知是秦苏灵亲手熬制后,众人更是惊讶不已。 秦苏灵心中一动,她看着宾客们对酸梅汤的喜爱,心中已有了一个决定。 她微笑着对众人道:“我在未央街有一间铺子,售卖的就是这种酸梅汤。待铺子开张之时,还望大家前来捧场。” 人们纷纷表示一定前来品尝。 秦苏灵知道,她的酸梅汤在宫中已经赢得了口碑。 若此事传扬出去,京城中的百姓定会对这宫中娘娘喜爱的酸梅汤充满好奇。 到那时,她的生意必定红火。 这次生辰宴,不仅让秦苏灵感到高兴,也让赵贵妃满意不已。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 夜幕降临,京城内灯火通明,一片繁华。 由于秦苏灵那酸梅汤的及时供应,赵贵妃的生辰宴如期举行,宴会上欢声笑语,觥筹交错,赵贵妃更是对秦苏灵赞赏不已,亲手将腕间的玉镯赠予了她,并额外赏赐了一箱金银玉器,使她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满载而归。 京城夜市的开放,仿佛是给这座古城注入了新的活力。 市民们纷纷走出家门,在五彩斑斓的灯火下,感受着这难得的夜晚时光。 而秦苏灵的店铺,也在这繁华的夜市中即将开张。 在此之前,京城夜晚的寂静被严格的宵禁所束缚,市民们只能在家中度过漫长的夜晚。 但此刻,夜市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秦苏玉站在未央街的一角,望着对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她未能购得未央街的店铺,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然而,她并未就此放弃,反而决定租下一间小铺,开设自己的店铺。 她深知新店开张,名声最为关键。 于是,她提前雇人制作了数百张宣传海报,上面标注着店铺名称、开业前三天的免费试喝和半价优惠活动。 这些海报在开业前被大量派发出去,几乎遍布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账房为秦苏玉计算了成本后,告诉她开业前三天可能会亏本。 但秦苏玉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认为用些许亏损来吸引客流,是值得的。 账房见主子如此坚决,便不再多言,按照她的吩咐行事。 开业当天,秦苏玉的宣传策略果然奏效。 店铺门前人头攒动,人们纷纷被那“欢迎试喝”的牌子吸引过来。 秦苏玉站在门口,面带微笑,亲自为每一位前来的客人递上试喝的饮品。 小翠则在一旁热情地介绍着店铺的活动和优惠。 一开始,人们还有些拘谨,但渐渐地,他们被那独特的口感所吸引,纷纷进店购买。 店铺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秦苏玉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窃喜。 她的店铺正好租在秦苏灵店铺的正对面,原本她只是想借此机会,看看秦苏灵的店铺老板是何方神圣,却没想到走出来的竟然是秦苏灵本人。 李掌柜恭敬地对秦苏灵说道:“大小姐,店里的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这一幕让秦苏玉大感意外,她怎么也没想到,与她竞争的人竟然是秦苏灵。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感到震惊和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紧张。 她抬头望向秦苏灵,只见她神态自若,举止优雅,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第42章 一决高下 秦苏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敬佩之情,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要与她一较高下的决心。 秦苏玉踏着细碎的步子,沿着那条日渐繁华的未央街缓缓走来。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妒意,仿佛能预见那几间店铺未来的辉煌,也预见到了自己心中那份妒恨的熊熊燃烧。 当她终于站在秦苏灵的店铺前,看着那崭新的招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走到秦苏灵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尖刻:“这店铺,当真是你的了?” 秦苏灵微笑着,那笑容中透着一丝得意,却又不失温婉:“是啊,妹妹觉得如何?” 秦苏玉心中一紧,那份难以置信的惊讶如同波涛般汹涌:“怎么可能!这店铺……”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甘与疑惑。 然而,当她的思绪飘回到那天在味全楼的场景,秦苏灵那风轻云淡的态度,还有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自信与从容,她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早有预兆,只是自己未曾察觉罢了。 “姐姐怎会突然想到在未央街购置店铺?” 秦苏玉试图从秦苏灵那里找到答案。 秦苏灵轻描淡写地回应:“我喜欢这里,便买了。” 她的语气中透露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秦苏玉听后,心中五味杂陈。 她看着秦苏灵,眼中满是不甘与妒恨。 她突然大声质问:“你早就知道我想买你的店铺,为何不与我说清楚?你究竟在耍什么把戏?” 秦苏灵微微一笑,直视着秦苏玉的眼睛:“就算如此,又能如何?” 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轻蔑与不屑。 秦苏玉被这一问噎得哑口无言,她愤怒地瞪了秦苏灵一眼,转身欲走。 然而,李掌柜却适时地出现,礼貌地送客:“二小姐,我们还要做生意,您请回吧。” 秦苏玉愤怒至极,狠狠地瞪了秦苏灵一眼,又对着空气啐了一口,才愤愤地回到自己的店铺。 她看着自家店铺熙熙攘攘的客流,心中稍感平衡。 然而,当她目光再次投向秦苏灵的店铺时,却发现那里虽然不如自家热闹,但也有着不少客人进出。 李掌柜看着秦苏灵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大小姐,我们是否也做些优惠活动?毕竟……” 秦苏灵却摇了摇头:“不必了。” 她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酸梅汤,那清甜的滋味让她心中一阵舒畅。 她知道自己的酸梅汤在宫中颇受欢迎,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她相信那些贵妇们会为了品尝这款酸梅汤而慕名而来。 而且她的店铺主打高端市场,过于廉价反而会失去那份尊贵与独特。 随着夜幕的降临,未央街上的灯火逐渐亮起。 秦苏灵的店铺在夜色中显得尤为宁静而雅致。而赵贵妃的生辰宴上那些贵女们的到来更是为她的店铺增添了几分光彩。 人们纷纷前来品尝这款传说中的酸梅汤,一时间店铺内人声鼎沸。 李婶看着手中的账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大小姐真是有远见啊!第一天就赚了这么多银子!” 秦苏灵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日后她的店铺一定会越来越好。 在繁华的市集那头,秦苏玉的饮品店内,秦苏玉正埋头于账本之中,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 她抬头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目光扫过那一串串数字,心中却是一片沉重。 忙碌了一整日,本以为能有些许盈余,但眼前的账目却告诉她,整日下来,利润并未增长,反而亏损了七八两银子。 尽管在商铺开业前,已经预先告知秦苏玉,饮品店的生意可能存在风险,但此刻秦苏玉的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升起了一股沮丧。 她望着店外络绎不绝的客流,伙计们忙碌得几乎要倒下,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明明看似繁华的表象,为何却掩盖不住那亏损的事实? “你是否重新核算过?”秦苏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账房小心翼翼地回答:“二小姐,我已经核算了三遍,确实是亏损了七八两银子。” 秦苏玉沉默了片刻,随即问道:“之前请人设计宣传海报、分发海报,这些都是成本投入,再加上店里今日又是提供免费试喝,又有半价促销,盈利确实困难……” 账房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好了,我明白了。” 秦苏玉打断了财务主管的解释,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之前我们对外宣传的是,开业前三天提供免费试喝和半价优惠,既然说了三天,那就得做到。” 账房小心翼翼地询问:“那明天店里是否还继续提供免费试喝呢?” “当然。”秦苏玉的回答毫不犹豫,“虽然有些亏损,但这也是为了宣传店铺。等顾客群稳定后,我们自然会盈利的!” 然而,三天的优惠活动结束后,秦苏玉的饮品店客流量骤减。 那些曾经冲着半价优惠而来的顾客,如今在面对恢复原价后的饮品时,纷纷选择了离去。 而更让秦苏玉感到无力的是,由于她对饮品制作并不了解,所有的饮品都是请人制作的,味道只能说是一般。 相比之下,秦苏灵的店铺则因为饮品的独特口味而生意兴隆。 秦苏玉站在店门口,望着那些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本以为三天优惠活动结束后,饮品店就能盈利。但没想到,因为客流量大幅减少,店铺依然处于亏损状态。 这一刻,她深深地体会到了做生意的不易。 无论是做什么生意,最关键的竞争力都在于产品本身。 秦苏灵之所以能在商海中乘风破浪,正是因为她始终坚持品质至上。 她研制的酸梅汤味道独特,深受顾客喜爱。为了满足更多顾客的口味,她的店铺还出售果汁、米浆、软饮、奶制品等多种饮品。 每一种饮品都经过她精心调试,确保口味无可挑剔才推向市场。 秦苏玉站在店门口,望着远处秦苏灵的店铺,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随着饮品店步入正轨,秦苏灵将店铺的日常管理全权交给了李掌柜,而自己则开始关注起秦世兆和方如霜之间的关系。 经过一番询问,她了解到秦世兆希望方如霜进宫,为秦苏玉说亲,继续与四皇子结亲。但方如霜却认为,四皇子并非良人,担心秦苏玉嫁过去后会遭受不幸。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得罪秦苏玉。更不想在背后被人说三道四。 秦苏玉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她知道秦世兆是为了家族的利益着想,但方如霜的担忧也并非没有道理。 在这个复杂多变的局势中,谁又能保证自己的选择一定正确呢? 更令方如霜无语的是,秦世兆还希望秦苏玉能成为四皇子的正妃。 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让她觉得十分荒谬。 在她看来,四皇子虽然有着一定的实力和影响力。但要想成为储君,还需要经历无数的考验和磨难。 而秦苏玉虽然聪明伶俐,但毕竟是个女子。 第43章 赴会 夜色如墨,笼罩着东岳皇宫的每一角落。 四皇子府邸的灯火昏暗,昔日繁华的庭院此刻显得冷清寂寥。 由于那桩与秦苏玉的丑闻被众人揭露,四皇子已经彻底激怒了东岳帝,被处以禁足的严厉惩罚。 他独自坐在昏暗的书房内,眉宇间满是忧郁与不甘,仿佛陷入了人生的低谷。 而此刻的秦苏玉,却在闺房内心潮起伏。 她望着镜中自己娇艳如花的容颜,心中思索着,若是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她能够向四皇子表达深情,无论他身处何种境地都始终陪伴在他身边,那么一旦四皇子未来东山再起,他必定会铭记她此刻的坚守与付出。 于是,她每日都精心打扮,试图通过翻墙的方式,去见一见那个曾让她心动不已的男子。 当秦苏灵听闻锦绣谈及此事时,她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她深知四皇子的本性轻浮,对女性总是来者不拒。 如今他正处于禁足的孤独之中,秦苏玉此时去接近他,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极好的机会。 锦绣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凑近秦苏灵耳边,低声八卦道:“夫人特地叮嘱二小姐,让她务必守住自己的清白,绝不能让四皇子再次得逞。” 秦苏灵闻言,脸色一沉,她轻戳锦绣的额头,打趣道:“你这小丫头,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锦绣神秘兮兮地回答:“我是在咱们府上的‘风声传递处’听到的。” 秦苏灵对这个所谓的“风声传递处”也有所耳闻,那是府上几位婆子闲暇时聚在一起聊天的地方。 虽然她们的谈话内容多涉及府上的八卦,但下人随意议论主子,本是府上的大忌。 然而,这个“风声传递处”的领头人刘嬷嬷,是伺候方如霜多年的老仆人,因此方如霜虽不喜她多言,却也因多年的主仆情分而未曾将她逐出府门。 秦苏灵心中暗自叹息,她明白夫人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 在这个波谲云诡的皇宫之中,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 她不愿让妹妹秦苏玉走上一条不归路,更不愿看到她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了自己的一生。 于是,她决定找个机会与秦苏玉好好谈谈,提醒她切莫因为一时的感情冲动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刘嬷嬷的话语虽夸张如戏,但细思之下,其言也非全然无凭。 秦苏灵在听完锦绣的叙述后,心中不禁泛起波澜。 她深知方如霜与秦苏玉对四皇子的了解,似乎还停留在那表面的华丽与威仪之上,未曾深入其骨髓。 若他当真决定以雷霆手段行事,秦苏玉那柔弱的肩膀,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这般的重压? 秦苏灵虽无意干涉秦苏玉的私事,但家族的纽带却如同一条无形的锁链,将她们紧紧相连。 东岳的律法,严苛而无情,一人犯罪,家族共担其责。 秦苏灵虽然心中不愿,但家族的荣辱,却让她不得不为之担忧。 她回想起曾经翻阅过的一本药学典籍,其中记载了一种名为“幽冥草”的奇特药草。 这草在常温下毫无异味,但一旦温度上升,便会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即便是那嗅觉灵敏的犬类,闻到后也会呕吐不止。 秦苏灵心中一动,或许,这幽冥草便是她能够给予秦苏玉的最后帮助。 她唤来锦绣,细细地吩咐她去寻找这种药草,晒干后研磨成粉末备用。 同时,她还特意嘱咐锦绣,要时刻留意秦苏玉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即向她禀报。 某日黄昏,锦绣匆匆而来,手中捧着一封书信,神色紧张地向秦苏灵禀报:“四皇子已送来书信,邀二小姐今晚相见。” 秦苏灵接过书信,轻轻展开,那上面的字迹工整而有力,透露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心中明白,在这孤男寡女、夜深人静的时刻,两人独处,其后果将是何等的严重。 她心中叹息,若秦苏玉能够明智一些,今晚便应婉拒这邀约。 “二小姐那边有何动静?”秦苏灵沉声问道。 锦绣回答道:“她正在沐浴更衣,准备天一黑便去赴约。” 秦苏灵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那包早已准备好的幽冥草粉末,低声对锦绣说:“你去,悄悄地将这药粉撒在二小姐的鞋袜上,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让人察觉。” 锦绣接过药粉,点头应允,随后便悄然离去。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秦苏灵站在窗前,望着那漆黑的夜空,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夜色如墨,秦苏玉的心头却如乱线般纠缠。 她深知此行凶险,但心中的那份执着却让她义无反顾。 她悄然从闺房中溜出,步伐轻盈,生怕惊动了府中的守卫。 月光洒在她如玉的肌肤上,为她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她选择了徒步前行,而非乘坐轿子招摇过市。 夜色中,她的身影在街道间穿梭,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察觉。 经过约莫半个时辰的步行,她终于来到了四皇子的府邸前。 府邸巍峨庄严,灯火阑珊。 秦苏玉与丫鬟小心翼翼地接近一道墙垣,丫鬟熟练地弯身,她的背脊成为了秦苏玉通往高墙的阶梯。 秦苏玉深吸一口气,毫不迟疑地踩上了丫鬟的背部。 她的心中既有紧张,也有一丝期待。 就在秦苏玉踏上的那一刻,丫鬟似乎嗅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异味。 这味道有些诡异,却又转瞬即逝。 丫鬟微微皱眉,以为是附近有什么死去的动物,尸体腐败后散发出的恶臭,因此并未多加思索。 秦苏玉踩着丫鬟的背,迅速地攀上了墙头。 她微微低头,只见墙的另一侧,四皇子正静静地站在那儿,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温柔。 他向秦苏玉伸出了双手,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快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秦苏玉心中一暖,她娇媚地笑道:“那四皇子可得稳住了。” 言罢,她轻盈地跃下,准确无误地落入了四皇子的怀抱。 四皇子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中。 房间内,早已备好了美酒佳肴。 四皇子亲自为秦苏玉斟满了酒杯,他微笑着说道:“你迟到了,理应自罚三杯。” 第44章 异常 秦苏玉看着眼前的美酒,心中有些犹豫。她本就酒量不佳,但在这般情境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 三杯酒下肚后,她的头脑开始变得昏沉起来。 四皇子见状,欲要凑近亲吻她。 然而秦苏玉却用仅存的理智推开了他。 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声音中带着一丝娇羞:“不可,我家家教甚严,不会无缘无故与男子亲近。” 四皇子并未生气,反而更加温柔地抱住她。 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脸颊和颈项上,边吻边低语:“你想要什么身份,我这个皇子都可以给你。” 这话说得轻松随意,却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秦苏玉的心中炸开。 她抬头看着四皇子深邃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然而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相信他的话。 然而在这份爱情的诱惑下,她却选择了相信他。 她狡黠地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父亲说了,我绝不做妾。”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斩断了四皇子心中的犹豫和彷徨。 他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中。 夜色如水,月光洒满了整个房间。 秦苏玉与四皇子相拥。 四皇子双眼闪烁着热烈的光芒,他深深地凝视着秦苏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入自己的眼中。 他的唇瓣轻轻触碰着秦苏玉的面颊,那份炽热如同夏日的阳光,让人无法抗拒。 “行行行,我都听你的。” 四皇子心不在焉地回应着,但话语中却充满了对她的宠溺与迁就。 他轻轻一笑,如同春风拂面,“即便是你想要触及那高悬的明月,我也会为你摘取。” 言罢,他温柔地将秦苏玉揽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们一同走向床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轻盈而和谐。 秦苏玉误以为四皇子已对她许下承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原本的抗拒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四皇子的双手在秦苏玉身上游移,如同细腻的春风拂过湖面,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深情。 他逐渐褪去了秦苏玉的外衣,连那双精美的绣鞋也未能幸免。 秦苏玉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她低垂眼睑,不敢直视四皇子那灼热的目光。 房间内弥漫着一种暧昧而炽热的气氛,仿佛连空气都为之燃烧。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如同腐肉般的恶臭突然弥漫开来,打破了这宁静而美好的氛围。 四皇子瞬间被这股恶臭所震撼,他脸色一变,干呕出声:“呕——” 秦苏玉惊愕地抬起头,她看到四皇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原本干净清雅的绣鞋此刻竟然散发出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 秦苏玉的心中涌起一股羞愧与不安,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从侯府一路走到四皇子府邸,双脚早已因行走而发热。 那原本无色无味的药粉一经热气的熏蒸,便释放出了连犬类都难以忍受的恶臭。 她想要辩解,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四皇子从秦苏玉身上移开,目光随着那股臭味的来源望去。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秦苏玉的脚上。 他惊愕不已,怎么也想不到看似干净清雅的秦苏玉,双脚竟会散发出如此难以忍受的恶臭。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所刺痛一般。 秦苏玉同样闻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臭味,并且也意识到这股臭味正是从她自己的脚上散发出来的。 她羞愧得几乎无地自容,声音微弱地辩解道:“我刚刚才沐浴过,脚并不臭的……” 然而,她的话语中却充满了不确定和无力感。 她试图将双脚藏匿在被褥之下,以避免那股臭味的扩散。 然而,四皇子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扯过被褥,仿佛生怕那股恶臭会玷污了他所珍视的床榻。 秦苏玉的脸颊涨得通红,她的自尊心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她低垂眼睑,不敢直视四皇子的目光,生怕看到他那鄙夷与厌恶的眼神。 四皇子因一时的轻率而受到了严厉的责罚,被禁足于府内,无法再像往日那般自由出入,寻欢作乐。 府邸的华丽与繁华,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牢笼一般,束缚着他的身心。 长久以来,他习惯了在女色间游走,享受那夜夜欢歌的奢华。 但如今,这份熟悉而美好的滋味,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禁足彻底剥夺。 府内虽然女子众多,但四皇子却未曾再与她们有过一丝亲密的接触。 这对他来说,仿佛是一场无尽的煎熬,让他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烦躁与渴望。 然而,就在今晚,一个难得的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望着眼前的秦苏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尽管他明白,这个女子可能并不完美,但她身上的那一丝淡淡的异味,却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他告诉自己,不就是面对些许异味吗? 他勉强自己忍受便是。 于是,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要不,我们先去沐浴一番?” 然而,当他真正靠近秦苏玉时,那股异味却如同利刃一般刺入他的鼻端。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甚至觉得那味道有些刺眼。 他努力压制着内心的反感,但那股异味却如同洪水猛兽一般,让他无法抵挡。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了。 他痛苦地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他转身对秦苏玉说道:“我今晚还有要事处理,你还是先回去吧。” 秦苏玉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她感到无比尴尬和羞愧,仿佛被四皇子的话语彻底击溃了。 她连鞋子都未来得及穿上,便匆匆从床上下来,哭着跑了出去。 她的背影在月色下显得如此孤单和落寞,仿佛一颗被遗忘的珍珠,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第45章 陷阱 秦苏玉方至四皇子府邸之前,便隐隐感到一阵异样的气息。 她步履轻盈,却未料到在踏过府邸外围的那一刻,一只随从的手忽地伸来,拎起了她的鞋子。 秦苏玉心头一惊,眉头紧锁,她下意识地捂住鼻子,那股难以名状的恶臭如同无形的魔爪,紧紧揪住了她的心神。 “秦二小姐,这是您的鞋子。” 随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厌恶,他将鞋子轻轻一抛,仿佛摆脱了某种不洁的物品。 随后,他急匆匆地退开,仿佛面对的是一场瘟疫,大门在他身后砰然紧闭,回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 秦苏玉的贴身丫鬟,原本跟在她身后,此刻也被那股突如其来的恶臭冲击得脸色苍白。 她不由自主地干呕出声,这才惊觉之前所闻的异味,并非什么动物尸体的腐烂味,而是自家小姐那双名贵的鞋子所散发出的脚臭。 秦苏玉的脸色一沉,愤怒地瞪了丫鬟一眼。 丫鬟心中一紧,害怕受到责罚,只得强忍着恶心,不敢再发出声音。 然而,那股臭味实在太过浓烈,她无奈至极,只能一边干呕,一边提起秦苏玉的鞋子,与秦苏玉一同狼狈地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府邸,返回侯府。 次日,秦苏玉脚臭的传闻便在秦府内如同野火燎原般迅速传开。 对于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素以美貌和气质着称的女子来说,这样的议论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秦苏玉感到无地自容,她整日躲在闺房内,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 秦世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怒不可遏。 他立即命人将刘嬷嬷带来,刘嬷嬷是方如霜的近侍,与秦世兆关系素来不和。 面对秦世兆的质问,她故作茫然地反问:“老爷,什么事情?” 秦世兆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沉声道:“玉儿的事情,是不是你散播出去的?” 刘嬷嬷心中一紧,但她毕竟在府中多年,早已学会了应对各种局面。 她故意提高音量,说道:“哦,老爷是指二小姐脚臭的事情啊!”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戏谑,仿佛在嘲笑这个突如其来的传言。 屋内的其他丫鬟和随从听到刘嬷嬷的话,险些笑出声来。 但在这位威严的家主面前,他们只能强忍笑意,努力回忆自己此生最悲伤的事情,以压制嘴角的微笑。 秦世兆看到下人们的反应,怒火中烧。 他厉声喝道:“你还敢狡辩?!来人,刘嬷嬷敢诽谤主子,把她逐出侯府!” 刘嬷嬷一听此言,顿时慌了神。 她虽然平时喜欢传播八卦、搬弄是非,但秦苏玉脚臭的事情,真的不是她传出去的。 她也是听其他丫鬟和婆子提及,才知道此事。 此刻面对秦世兆的怒火,她急忙辩解道:“这件事真的不是我传出去的,老爷你不能冤枉我!”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和不甘,但在这铁证如山的指控面前,她的辩解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秦世兆的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刘嬷嬷。 他深知刘嬷嬷是方如霜院子里的人,心中那份成见如同生根发芽的藤蔓,难以拔除。 更何况,刘嬷嬷刚才的不恭之态,更是让他坚信,这满府沸沸扬扬的谣言,必然是这刁奴所为。 “平日里,你这张嘴就像那河边的风,最爱四处吹拂,挑拨离间。如今这谣言四起,不是你,还能有谁?” 秦世兆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寒冬里的北风,刺骨而凛冽。 刘嬷嬷面色一僵,随即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乃夫人亲信,你不能随意对我动刑,我要见夫人!”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院落里回荡,带着几分绝望和不甘。 秦世兆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我身为秦府之主,你一个下贱奴仆,我自有权决定你的去留!” 他的话语如同铁锤,重重地砸在刘嬷嬷的心头。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决绝,向旁边的小厮微微示意。 小厮会意,立即上前,如同猎豹般挟制住刘嬷嬷,准备将她拖走。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清脆而坚定的声音响起:“且慢!” 众人回头,只见方如霜款款而来,她的出现,仿佛给这冰冷的院落带来了一丝温暖。 刘嬷嬷见状,欣喜若狂,匍匐在方如霜脚边,声泪俱下:“夫人,您终于来了!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求夫人明察秋毫,为奴婢主持公道啊!”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和期盼。 方如霜瞥了秦世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询问。 秦世兆冷哼一声,对方如霜说:“夫人,这恶仆口出狂言,竟敢诋毁府中小姐,若不将她逐出府门以示惩戒,恐怕府上其他丫鬟婆子会纷纷效仿,那将成何体统!” 方如霜微微蹙眉,转向刘嬷嬷问道:“刘嬷嬷,你究竟诋毁了二小姐什么?” 刘嬷嬷急忙辩解:“我没有,二小姐脚臭的事,绝不是我散布的,我冤枉啊夫人!”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和无辜。 方如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审视。 刘嬷嬷跟随她多年,她仅凭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便知她所言非虚。 于是,她转头对秦世兆说:“老爷,刘嬷嬷声称自己冤枉,不妨等事情查明后再行惩处,何必急于一时将她逐出府门?”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此事也不能全怪他人。若玉儿没有脚臭,别人又能如何编排她?”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不争的事实。 秦世兆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得狠狠地瞪了刘嬷嬷一眼,示意小厮将她带走。 然而,刘嬷嬷却仿佛看到了希望,她连连磕头,感激涕零。 就在这时,众人只听得一声惊呼,随即一道身影飞快地冲回房间。 众人望去,只见秦苏玉面色惨白,眼中含泪,显然已是忍无可忍。 她掩面跑回房间,留下满院的惊愕和议论。 秦世兆的面色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愤怒之情几乎要溢出眼眶。 他心中仍存一丝侥幸,期盼着女儿能助他官运更上一层楼,但眼下的局势却让他心焦如焚。 方如霜面对丈夫的愤怒,却显得异常冷静。 她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声音虽冷,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老爷,此事牵涉甚广,我们还是暂且放下,日后再议。” 说罢,她轻拂衣袖,带着刘嬷嬷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从容。 第46章 处置 回到院子里,方如霜心中却难以平静。 她知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会引发轩然大波。 回想起上次生辰,秦世兆曾信誓旦旦地说要回来与她共度良宵,然而最终却因别人的一句无心之语而改变了主意。 那一日,她独自一人面对着满桌佳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失落和苦涩。 每逢佳节,秦世兆总会为她们准备礼物。 然而,作为正妻的她,却总是排在几个姨娘之后。 姨娘挑选剩下的,才轮到她。 这种待遇,让她在秦府中的地位显得如此尴尬。 自从嫁入秦府以来,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种不公,但今日之事,却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刘嬷嬷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哀求着:“夫人,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方如霜轻轻扶起她,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若你真是无辜的,我自然会为你洗清冤屈。” 然而,话虽如此,她心中却并无十足把握。 多年的夫妻相处,让她对秦世兆的性格了如指掌。 她知道,秦世兆一旦下定决心,便很难改变。 就在此时,秦苏灵走进来。 她看到母亲与刘嬷嬷的交谈,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 但她深知母亲待她尚算不错,于是上前请安后,便开口问道:“母亲,为何不未雨绸缪,做个两手准备呢?” 方如霜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看向秦苏灵:“何为两手准备?” 秦苏灵贴近母亲的耳畔,低声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方如霜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她知道女儿所言非虚,这确实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秦世兆踏入寝室,脚步沉重,内心的怒火如狂风暴雨般肆虐。 他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双眼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对身侧的仆役冷冷地吩咐道:“去,请夫人来一趟,我有要事相商。” 不一会儿,院门被轻轻推开,方如霜的身影缓缓步入。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却仍保持着端庄的仪态。 紧随其后,刘嬷嬷被几名仆役押解而至,她跪在地上,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着,眼中满是无助与哀求。 “老爷,我真是冤枉的啊!” 刘嬷嬷叩首哀嚎,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秦世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这恶仆,竟敢在背后妄议主子,真是胆大包天!我秦府岂能容你这等小人!” 方如霜见状,走上前来轻声劝解:“老爷,何不听听她的辩解?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秦世兆眉头紧锁,显得极为不耐烦:“我忙碌了一整天,哪有闲心听你们啰嗦。我作为主子,处置一个下人还是有这个权力的。既然我决定了要将这恶仆逐出府邸,那就照做吧。” 方如霜见秦世兆态度坚决,心中虽不忍,却也只能继续劝说:“可是老爷,刘嬷嬷在我身边服侍了几十年,望老爷看在过往的情分上,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秦世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语气坚定地道:“就按我说的办,把这恶仆逐出府去!” 方如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秦世兆挥手打断:“夫人,什么都不必再说了!” 随后,秦世兆转向一旁的仆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在逐出府前,先割去她的舌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秦府背后妄议主子的人,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刘嬷嬷闻言惊恐万分,连连求饶:“老爷,我真的冤枉啊!冤枉啊!” 然而她的哀求在秦世兆面前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仆役们上前将刘嬷嬷拖走,她声泪俱下地呼喊道:“夫人!夫人救我!” 方如霜心中不忍,试图为刘嬷嬷求情:“老爷……”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世兆挥手打断:“夫人!什么都不必再说了!” 不久后,后院传来了刘嬷嬷凄惨的哀嚎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秦世兆听到这哀嚎声,面色依旧冷漠如霜。 秦苏玉则是一副报仇雪恨的模样,眼中闪烁着快意的光芒。 方如霜心中不忍,眉头紧锁,却也无能为力。 很快,一名仆役捧来一块血迹斑斑、形状酷似舌头的物体。 秦世兆看了一眼便觉不适,挥手道:“快拿走!” 他扫视了一眼屋内的下人,语气中带着森冷的警告:“看到了吗?这就是在秦府背后妄议的下场!若有人胆敢再犯,这便是他的下场!” 下人们瑟瑟发抖,纷纷下跪磕头:“奴才绝不敢!”整个院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 在京城的边缘,一片静谧的郊外,刘嬷嬷低垂着头,虔诚地向方如霜跪拜叩首。 她的脸上写满了感激,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真心,没有半分的敷衍与虚伪。 若非是方如霜的庇护,她这条舌头,恐怕早已在秦世兆的狠辣手段下,成为了血泊中的一物。 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刘嬷嬷的心仍旧跳得飞快。 她被那两个小厮粗暴地拖入柴房,还未等她开口求饶,秦世兆的手下便已经亮出了锋利的刀刃,直逼她的舌根。 那一刻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寒流,贯穿了她的全身,几乎让她窒息。 然而,就在那生死攸关的瞬间,一道身影如同春风般出现,那是夫人的贴身嬷嬷陈嬷嬷。 她手持两袋沉甸甸的银两,冷静地面对那两个小厮。 在她的交涉下,小厮们收了银两,又因为顾及夫人的颜面,最终只是取了半截猪舌头作为交差,放了刘嬷嬷一马。 而刘嬷嬷,则在夫人提前安排的人手掩护下,悄然离开了那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她站在郊外,心中满是感慨。 夫人的救命之恩,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她这个在侯府做了几十年下人的老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她眼中含泪,颤抖着声音说道:“感谢夫人的救命之恩!” 方如霜轻轻地将她扶起,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我们主仆相伴多年,你又何必如此见外。”说着,她递给了刘嬷嬷一袋银两,“这些银两你拿着,足够你回到乡下安享晚年了。” 然而,刘嬷嬷却坚决地推回了银两,含泪哀求道:“夫人,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这银两我不能收!” 第47章 逃回乡下 方如霜轻轻地叹了口气,将银两重新塞回刘嬷嬷的手中:“我们主仆相伴多年,我自然希望你能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这确实是方如霜的真心话。尽管她并不喜欢刘嬷嬷那爱搬弄是非的性格,但多年的相伴让她对刘嬷嬷有了深厚的感情。 她真心希望刘嬷嬷能够过上好的生活。 刘嬷嬷看着方如霜,心中充满了感激。 她想起了秦世兆,那个在秦府权势滔天的男人。 他们一点旧情都不念,不仅冤枉她,还要将她赶出府,甚至要割她的舌头! 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既然秦世兆非要诬陷她编排主子,那她就真的编排给他们看! 她在秦府做下人多年,秦世兆的事情,甚至他的私密事,她都知晓不少。 只要她开口,必定能让秦世兆身败名裂! 然而,在她心中,更重要的是方如霜的恩情。 她决定先回到乡下,过上平静的生活,至于秦世兆的事情,她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面目。 方如霜看着刘嬷嬷坚定的眼神,微笑着说:“今日之事,你还需要感谢一个人。” 刘嬷嬷不解地问:“是谁?” 方如霜微笑着回答:“是大小姐。” 她感慨地说:“若非她提前提醒我,让我有所准备,今日我可能也无法救你于危难之中。” 刘嬷嬷听后,心中更是感激涕零。 她知道,自己能够保住这条舌头,不仅仅是因为夫人的庇护,更是因为大小姐的机智和善良。 刘嬷嬷再次面朝京城的方向,深深一拜,双膝跪地,额头紧贴着地面,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充满了感激:“感谢大小姐的恩德,老奴永生难忘!” 在这即将离去的时刻,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转过头去,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走近了方如霜,低声道:“夫人,老奴有件事,想与您私下说说。” 方如霜闻言,目光转向她,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道:“何事如此神秘?” 刘嬷嬷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夫人,请您务必小心二小姐。” 此言一出,方如霜惊愕不已,她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嬷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秦苏玉,她的亲生女儿,为何刘嬷嬷会如此提醒她? 与刘嬷嬷道别后,方如霜带着满心的疑惑回到了侯府。 她的心中波涛汹涌,无法平静。 那个平日里乖巧可爱的女儿,难道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与此同时,秦世兆的怒火依然未消。 他原本打算利用秦苏玉接近四皇子,以增进两家感情,为自己的未来铺平道路。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 秦苏玉因为脚臭而被四皇子拒绝,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更让他气愤的是,这件事居然被府中的下人传得沸沸扬扬,成为了街谈巷议中的笑柄。 “老爷,你且消消气。”方如霜在一旁劝慰道,“我已经警告过府中的下人了,此事在府内绝不会再有人提及。” 然而,秦世兆的怒火却难以平息。他怒道:“这些下人,表面上顺从,背地里还不知会如何编排我们秦家!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我秦家的家事如此不堪,我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放?” 方如霜沉思片刻,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 府中的下人,即使不怕被逐出秦府,也定然害怕遭受更严厉的惩罚。 但是,她更担心的是秦苏玉的未来和秦家的声誉。 近日,圣上为了体恤老臣,特地举办了一场宫廷宴会,邀请朝中德高望重的官员入宫。 秦世兆也在受邀之列。 这本是秦家的一大荣耀,然而,秦苏玉脚臭之事却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一旦此事传扬出去,不仅秦苏玉的名誉受损,秦家也将因此蒙羞。 作为父亲,秦世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他再次召集府上的管事,面色凝重地强调:“此事关系到我秦家的声誉和未来的荣耀,你们必须严密监视,确保此事不再被提及。一旦发现有人私下议论,必将严惩不贷!” 管事们闻言,纷纷低头应是。 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秦家的家事,更关系到他们的前途和命运。 因此,他们必须全力以赴,确保此事不再发生。 在精心布置了府内的事务之后,秦世兆如释重负,缓缓步入了他的静谧居所。 京城之中,岁月悠悠,那些经过风霜洗礼的妇人,在完成了一日的琐事之后,总是习惯性地带着她们的小板凳,聚集在巷口,与邻里姐妹围坐一堂,细品香茗,谈笑风生。 今日的巷口,尤为热闹。 那些妇人们脸上洋溢着比往日更为生动的神情,她们的话语间不时夹杂着欢声笑语,如同春风吹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而在这欢声笑语中,秦苏玉却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躲在闺房之内,不愿见人。 她的心中,始终萦绕着那股难以言喻的尴尬与不安——那源于她脚臭的困扰。 为了宽慰她,刘嬷嬷虽已受罚,但秦世兆仍决定亲自带她前往那繁华的绮罗坊,为她挑选几套新衣,希望能借此抚平她心中的波澜。 当他们二人刚刚踏出侯府那庄严的大门,便迎面遇到了几名游荡在街头的青年。 这些青年眼神中透露着不羁与轻狂,他们看到秦苏玉的瞬间,目光便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移,最终落在了她那双被裙摆遮盖的脚上。 秦苏玉感受到那异样的目光,心中一阵慌乱,她微微后退,试图将自己的脚藏在秦世兆高大的身影之后。 跟随在二人身后的仆人见状,立刻走上前去,大声驱赶那些青年:“哪里来的闲人,速速离去,休要在此逗留!” 那些青年见仆人前来驱赶,便一哄而散,但其中一名胆大的青年却并未离去,他站在远处,朝着秦世兆的马车吹起了口哨。 他的同伴们见状,也跟着起哄,不怀好意地大笑起来。 秦苏玉的心中一紧,她担心自己那日翻墙被赶出的糗事已经传遍了京城,此刻这些青年便是来取笑她的。 她紧张地抓住秦世兆的衣袖,声音颤抖地问道:“父亲,他们是不是知道了……我……” 秦世兆感受到了秦苏玉的紧张与不安,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苏玉,你放心。我已经询问过府里的人了,此事并未外传。这些青年不过是些闲来无事的市井之徒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马车缓缓前行,很快就抵达了繁华的绮罗坊。 第48章 议论纷纷 秦世兆和秦苏玉刚一下车,便发现周围的人都在以微妙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当他们走进店铺时,那些人的目光更是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们二人,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秦苏玉心中虽然不安,但在秦世兆的陪伴下,她还是努力保持镇定,与秦世兆一同挑选着新衣。 然而,那些人的目光和窃笑始终萦绕在秦苏玉的耳边,让她无法安心。 她知道,自己的脚臭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一道伤疤,永远无法抹去。 但此刻,她只能强颜欢笑,与秦世兆一同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秦世兆的心头如同被巨石压着,那份疑虑在胸腔中翻涌,如同波涛汹涌的江水,无法平息。 当掌柜恭敬地引领他步入那贵宾区,他的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焦虑。 他微微侧首,望向身旁侍女的清秀面庞,轻启薄唇,吩咐道:“你且去门外探听一番,看看外面究竟是何等喧嚣?” 侍女微微一怔,随即恭敬地垂首,领命而去。 她的脚步虽轻,却带着几分急促,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焦虑。 不久,侍女匆匆返回,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却泛起了异样的潮红,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秦世兆见状,眉头紧锁,急不可耐地问道:“外面究竟有何传闻?” 侍女面色尴尬,吞吞吐吐地开口:“外面……外面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说……” 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秦世兆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他厉声喝道:“快说!”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声吓得一颤,终于鼓足勇气,低声道:“说二小姐不慎翻墙越户,意图攀附男子,却因脚部异味而被拒之门外……” 秦世兆闻言,猛地站起身来,面色铁青,仿佛一尊即将爆发的怒神。 他身旁的秦苏玉,更是面色惨白,如同被霜雪覆盖的冬花,羞愧与愤怒交织在她的心头。 那些流言蜚语,如同尖锐的箭矢,无情地刺入她的心房,让她感觉如同被当众剥光了衣物,羞愧难当。 秦世兆瞥见秦苏玉的窘迫,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 他果断下令:“回府!”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人连衣物都未挑选,便如逃难般上了马车,匆匆返回了侯府。 回到府邸,秦世兆的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他愤怒地低吼着:“定是刘氏那个贱婢在背后捣鬼!” 声音在空旷的府邸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秦苏玉也愤愤不平地附和道:“定是她无疑,除了她,还会有谁?”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流言所震撼。 秦世兆眉头紧锁,沉思片刻,突然问道:“我记得我不是命人割了她的舌头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困惑,似乎想要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随即召来那两个执行惩罚的仆从。 这两名仆从见到秦世兆阴沉的脸色,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跪倒在地,恭敬地禀告道:“禀告老爷,刘嬷嬷的舌头,我们确实已经割下。” 他们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所震慑。 “当日我们还呈给老爷和夫人过目。” 其中一名仆从补充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 秦世兆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只记得那血淋淋的一团,确实像极了人的舌头。 他挥了挥手,让两人退下。 然而,他的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秦苏玉激动地说:“将那贱婢捉回来,严加拷问,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似乎想要尽快找到那个散布谣言的罪魁祸首。 然而,秦世兆派出去的人搜寻了整个京城,都没有找到刘嬷嬷的踪迹。 原来,刘嬷嬷在散布完谣言后,早已聪明地逃回了乡下。 他们此时再去寻找,已经无济于事了。 秦世兆站在空旷的庭院中,望着天空中飘落的细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知道,这场风波或许只是开始,而真正的风暴还在后头。 恰逢此刻,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秦府门前,一片金黄。 宫中使者缓缓踱步而来,衣袂飘飘,显得尊贵而庄严。 秦世兆此刻却显得有些紧张,他迅速整理仪容,步出府门,对着使者深深一揖。 使者面带微笑,神态谦和,他轻轻展开手中的黄绢,朗声道:“皇上有旨,秦世兆卿家,朕知你劳苦功高,然年岁已高,今日特赐御膳三道,以慰辛劳。明日宫中盛宴,卿便无需亲自觐见,好好休养便是。” 秦世兆闻言,心中如遭雷击,面色骤变。 他何曾年岁已高? 他不过年近五十,正值壮年,身体健壮,每日操练兵马,往返秦府与皇宫之间,便是来回十次也毫不费力。 然而此刻,皇上的话却如重锤击中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反驳。 他心知肚明,皇上此举定是因秦苏玉翻墙之事传入宫中所致。 此事虽非大逆不道,但的确有失体统。 身为秦苏玉之父,他难辞其咎。 此次宫宴,皇上宴请的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如今秦苏玉翻墙之事已传得沸沸扬扬,众口铄金。 若他出席宫宴,岂不是让其他老臣和皇上颜面扫地? 皇上没有直言,而用“年岁已高”这样的借口婉拒他入宫,已是对他极大的宽容。 秦世兆心中虽怒火中烧,但在使者面前却不敢表露,只得强忍怒意,恭敬接旨:“谢皇上隆恩!” 使者离去后,秦世兆转身回到府中,脸色阴沉。 他走进秦苏玉的闺房,见到女儿正独自坐在窗前,低头沉思。 他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大声质问道:“你说说看,刘氏都声称自己是冤枉的,你就不能听听她的解释吗?为何非要闹到这种地步?你满意了吗?” 秦苏玉抬头看向父亲,眼中满是委屈的泪水。 她哽咽道:“可当时爹你也同意了,你还让人割了她的舌头。” 秦苏玉言罢,眼角滑落两滴晶莹的泪珠。 平日里,秦世兆见到女儿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总会心生怜悯。 但那日,正是秦苏玉露出这副模样,他才顺着她的意愿,将刘氏逐出侯府,最终酿成大错。 此刻见到秦苏玉这幅模样,秦世兆心中更加烦躁,他怒喝道:“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什么?” 说罢,他愤然拂袖而去,留下秦苏玉独自在房中哭泣。 方如霜在院中听闻侯爷与秦苏玉的争吵之声,心中不禁一紧。 她知道这对父女之间的争执,定是因为秦苏玉翻墙之事而起。 她轻轻叹息一声,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对父女能够早日化解误会,重归于好。 第49章 流言 秦世兆心中虽怒火中烧,但在使者面前却不敢表露,只得强忍怒意,恭敬接旨:“谢皇上隆恩!” 使者离去后,秦世兆转身回到府中,脸色阴沉。 他走进秦苏玉的闺房,见到女儿正独自坐在窗前,低头沉思。 他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大声质问道:“你说说看,刘氏都声称自己是冤枉的,你就不能听听她的解释吗?为何非要闹到这种地步?你满意了吗?” 秦苏玉抬头看向父亲,眼中满是委屈的泪水。 她哽咽道:“可当时爹你也同意了,你还让人割了她的舌头。” 秦苏玉言罢,眼角滑落两滴晶莹的泪珠。 平日里,秦世兆见到女儿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总会心生怜悯。 但那日,正是秦苏玉露出这副模样,他才顺着她的意愿,将刘氏逐出侯府,最终酿成大错。 此刻见到秦苏玉这幅模样,秦世兆心中更加烦躁,他怒喝道:“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什么?” 说罢,他愤然拂袖而去,留下秦苏玉独自在房中哭泣。 方如霜在院中听闻侯爷与秦苏玉的争吵之声,心中不禁一紧。 她知道这对父女之间的争执,定是因为秦苏玉翻墙之事而起。 她轻轻叹息一声,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对父女能够早日化解误会,重归于好。 夜色渐深,秦府内一片寂静。 秦世兆坐在书房中,独自一人对着烛光沉思。 他的心中充满了烦躁和不安,皇上的旨意如同一道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深知,这次的事情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风波,更是关乎秦府未来的命运。 他必须尽快想出对策,否则一旦事态恶化,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秦世兆抬头望去,只见方如霜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一碗热茶。 “侯爷,夜深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方如霜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秦世兆微微点头,示意她进来。 方如霜将茶放在桌上,轻轻坐在一旁。 她看着秦世兆紧锁的眉头,心中也不禁感到一阵忧虑。 “侯爷,关于今日之事,您有何打算?”方如霜试探着问道。 秦世兆长叹一声,缓缓开口:“如今皇上已经下了旨意,我纵然有千般不愿,也只能遵从。只是,这背后的真相,我必须查清楚。” “侯爷所言极是。”方如霜点头附和,“只是,这谣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我们该如何入手呢?” 秦世兆沉思片刻,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或许,我们可以从刘嬷嬷的家人入手。她既然已经逃回乡下,必定不会抛下家人不管。只要找到她的家人,或许就能找到她的下落。” 方如霜闻言,眼中也闪过一丝喜色:“侯爷英明,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秦世兆点点头,又嘱咐道:“此事一定要小心行事,切勿打草惊蛇。” 方如霜应声而去,秦世兆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吹去上面的热气,然后一饮而尽。 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他的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然而,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这场风波远未结束,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夜深了,秦府内一片寂静。 只有书房中的灯火还亮着,照亮了秦世兆坚毅的脸庞。 他坐在桌前,继续思考着对策,直到深夜才缓缓睡去。 第二日清晨,秦府上下依旧沉浸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 秦世兆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他深知,随着调查的深入,秦府即将面临更大的危机。 与此同时,秦苏玉也在自己的闺房内焦躁不安。 她对于父亲的责备感到委屈和不解,更担心谣言带来的后果会波及整个秦府。 然而,她也知道,此时必须冷静下来,与父亲共同面对这个挑战。 就在秦苏玉沉思之际,一名丫鬟急匆匆地闯入闺房,慌张地禀告:“小姐,不好了!刘嬷嬷的家人被府上的侍卫抓来了!” 秦苏玉闻言,心中一惊,急忙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丫鬟回答道:“已经被带到了前厅,侯爷正在那里审问。” 秦苏玉心中忐忑不安,她知道父亲此时正在气头上,审问刘嬷嬷的家人必定不会留情。 她担心父亲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于是急忙整理仪容,匆匆赶往前厅。 前厅内,秦世兆面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上,两名侍卫正押着刘嬷嬷的家人跪在堂下。 刘嬷嬷的丈夫和儿子被吓得瑟瑟发抖,一脸惶恐。 秦世兆冷冷地开口:“你们可知罪?” 刘嬷嬷的丈夫颤声回答:“小民不知何罪之有……” 秦世兆怒喝道:“你们那恶妇在京城散布谣言,败坏我秦府名声,你们还敢说无罪?” 刘嬷嬷的丈夫连连磕头:“侯爷息怒,那贱妇所作所为,我们一概不知啊!她逃回乡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干了些什么。” 秦世兆闻言,眉头紧锁。 他心中明白,刘嬷嬷的家人或许真的不知道内情,但他们毕竟是刘嬷嬷的亲人,难逃干系。 就在此时,秦苏玉匆匆赶到前厅。 她见到父亲正在发怒,心中一紧,连忙上前劝解:“父亲息怒,此事或许另有蹊跷。我们应该先查清楚真相,再做定夺。” 秦世兆见到女儿,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但他仍然坚持自己的立场:“苏玉,你可知这谣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若不及时制止,我秦府的名声将毁于一旦!” 秦苏玉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坚定:“父亲,我明白你的担忧。但若是错怪了好人,岂不是更加冤枉?我们可以先派人暗中调查,若是真的查出了刘嬷嬷的罪行,再行处置也不迟。” 秦世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深知女儿的提议虽然稳妥,但时间紧迫,他担心夜长梦多。 然而,他也知道女儿的性格倔强,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匆匆闯入前厅,气喘吁吁地禀告:“侯爷、小姐,不好了!宫中来人了,说是皇上要召见小姐入宫!” 第50章 入宫 秦世兆和秦苏玉听到侍卫的禀报,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秦世兆的眉头紧锁,显然是担忧这突如其来的召见可能与秦府当前的困境有关;而秦苏玉则是心中忐忑,她明白自己作为秦府的一员,此时被召入宫,必然与京城中的谣言脱不了干系。 秦世兆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转向秦苏玉:“苏玉,你先去准备一下,无论宫中情况如何,都要保持冷静,随机应变。” 秦苏玉点了点头,转身对丫鬟吩咐道:“快去帮我准备入宫所需的衣物和首饰,还有,告诉府上的人,不要慌乱,一切照旧。” 丫鬟应声而去,秦苏玉也转身回房准备。她知道,这次入宫是一次严峻的考验,自己不仅要代表秦府的形象,还要面对皇上的质问和审视。 不久后,秦苏玉被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接走,直奔皇宫而去。 在皇宫的门口,她被引领至一处偏殿等候。 虽然她表面保持镇定,但内心却如波涛汹涌,不断猜测着皇上召见她的目的。 不久,一名宫女前来传话,让秦苏玉随她去见皇上。 秦苏玉整理了一下仪容,跟随宫女来到了皇上的御书房。 御书房内,皇上正端坐在书桌前,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秦苏玉。 秦苏玉上前行礼,恭敬地跪拜在地:“臣女秦苏玉,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微微颔首,示意秦苏玉起身:“秦苏玉,朕听闻你在京城中颇有声望,不仅才貌双全,而且贤良淑德。然而,最近京城中却传出了关于你的一些不实之言,你可知道?” 秦苏玉心中一紧,她知道皇上指的是那些关于她与外男私会的谣言。 她深吸一口气,回答道:“臣女知道。那些谣言纯属无稽之谈,臣女自问从未做出任何有辱门风之事。” 皇上点了点头:“朕也相信你的为人。不过,谣言一旦传开,便会对你的名声造成损害。你可知是谁在背后散播这些谣言?” 秦苏玉犹豫了片刻,然后回答道:“臣女猜测,可能是府上的一名老嬷嬷,她因对臣女不满而心怀怨恨,在回乡后四处散播谣言。” 皇上闻言,眉头微皱:“原来如此。你可知朕为何召你入宫?” 秦苏玉摇了摇头:“臣女不知。” 皇上叹了口气:“朕召你入宫,是想告诉你,朕已经查清了事情的真相。那些谣言的确是那名老嬷嬷所散播的,她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朕希望你能够明白,身为女子,名声尤为重要。你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给人留下话柄。” 秦苏玉心中一暖,她感激地看了皇上一眼,然后恭敬地回答道:“臣女谨遵皇上教诲。” 皇上挥了挥手:“好了,你退下吧。” 秦苏玉再次行礼告退,然后离开了御书房。 她知道,这次入宫虽然惊险,但也算是度过了一劫。 回到秦府后,她会将皇上的话转告给父亲,希望秦府能够早日摆脱这场风波的困扰。 秦苏玉离开御书房后,心中虽然松了口气,但脚步却并未因此放缓。 她深知,虽然皇上已经为她正名,但谣言的阴影依然笼罩在秦府的上空。 她必须尽快与父亲商量对策,将这场风波彻底平息。 回到秦府,秦苏玉第一时间找到了父亲秦世兆,将皇上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了一遍。 秦世兆听后,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感慨道:“皇上英明,终于为我们秦府正了名。但此事也提醒我们,必须要警惕那些心怀叵测之人。” 秦苏玉点头附和,然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父亲,我觉得我们应该利用这次机会,将谣言的源头彻底铲除。那个散播谣言的刘嬷嬷,虽然已经被我们赶出府去,但她的家人还在京城。我们可以暗中调查,找出背后的真凶,为秦府讨回一个公道。” 秦世兆思索片刻,觉得女儿的提议颇有道理。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此事就交给你去办。我会派些人手协助你,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得到父亲的支持,秦苏玉心中充满了信心。 在秦苏玉的眼中,刘嬷嬷的家人与那些与她有过接触的人,皆成了她解开谜团的线索。 她心中虽有疑虑,但行动却丝毫不乱,迅速安排人手,深入调查。 京城的风,似乎都带着一丝不安的气息。 秦苏玉穿梭在繁华的街道,她的目光锐利如鹰,不断扫视着四周,寻找着可能的线索。 经过几日的努力,她终于发现,刘嬷嬷的侄子在京城的一家小酒馆内挥霍度日。 此人面貌猥琐,常常与一群赌徒围坐一桌,不时传来喧哗与争吵声,显然是个游手好闲、嗜赌如命之徒。 秦苏玉的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她猜测,这个侄子为了偿还巨额的赌债,或许利用了刘嬷嬷对秦府的怨恨,编造并散播了关于她的谣言。 这个念头在她的心中愈发坚定,她决定要将这个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秦苏玉将这一发现告诉了秦世兆。 秦世兆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他决定亲自出面处理此事,为女儿洗清冤屈。 他先是派人暗中收集证据,确保一切确凿无疑。 然后,他命人将那个侄子带到了秦府的大堂之上。 大堂内,气氛肃穆。 秦世兆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如炬。 他质问那个侄子,是否为了偿还赌债而散播关于秦苏玉的谣言。 那个侄子在证据面前无法抵赖,只能低头认罪。 他的脸上满是恐惧与悔恨,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秦世兆当场宣布将他逐出京城,并命人将他所欠的赌债全部还清。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严与决断,让人不敢有丝毫质疑。 那个侄子被带了下去,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仿佛永远离开了这座繁华的京城。 处理完这个侄子后,秦世兆又亲自写了一封道歉信。 他遣人将信送到了京城中所有受到谣言影响的人家,向他们解释事情的真相,并表达了对他们的歉意。 这一举动赢得了京城中许多人的谅解与尊重。 秦府的名声也因此得以恢复。 第51章 山匪 秦苏玉再度在秦府稳固了自己的地位。 眼见秦苏玉近来风头无两,秦苏灵便决定外出游玩数日,图个清静。 清晨,她携带着锦绣和锦澜,欢天喜地地登上了马车,踏上了旅程。随行的,还有几名侍从。 在晨光的照耀下,马车缓缓驶离了府邸。秦苏灵的小脸紧贴着车窗,满怀期待地欣赏着外面的景色。 锦绣坐在她的身旁,面带微笑,偶尔低头轻声与秦苏灵交谈,逗得她笑声不断。 而锦澜则坐在马车的角落,机警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确保旅途的安全。 不久,马车便驶至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旁。秦苏灵好奇地探出头去,只见竹叶随风轻摆,发出沙沙的响声。她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却被锦绣轻轻地拉回了车内。 “小姐,请小心,外面风大。”锦绣柔声提醒道。 突然,锦澜眼前一亮,指着远处喊道:“小姐,快看,那边有花儿!” 秦苏灵顺着她的指引望去,只见山脚下的花海正热烈绽放,五彩斑斓的花朵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绚丽的图画。 “真是美不胜收!”锦澜忍不住赞叹道。 锦绣更是激动得手舞足蹈,吵嚷着要下车欣赏。 秦苏灵见天色尚早,便决定满足她俩的愿望,吩咐车夫向花海驶去。 马车刚驶入山脚,几名壮汉突然出现在前方。他们身材高大,面目狰狞,手持兵刃,气势汹汹地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此山归我管,此花由我种,若想平安过,留下买路钱!” 这些壮汉身材魁梧,面容凶恶,手中的兵刃闪闪发光,他们气势汹汹地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秦苏灵和锦绣心中一惊,锦澜则迅速挡在她俩前面,警惕地盯着这些不速之客。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拦我们的马车!”锦绣厉声喝道。 其中一个壮汉嘿嘿一笑,粗声粗气地说道:“别紧张,我们只是想要点银两。” 秦苏灵心中一沉,明白这是遇到了山贼。她努力保持镇定,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递给了说话的壮汉:“这是我们的一点小意思,请放我们过去。” 壮汉接过银子,打开袋子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就这么点?你当我们是乞丐吗?” 秦苏灵内心顿时紧绷,她深知这群山贼的贪婪本性,决然不会轻易被满足。她努力平复情绪,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这些银两已是不菲,足够你们逍遥一阵。恳请你们放过我们,不要为难这些女子。” 众山贼相互对视,显然并未将秦苏灵的话放在心上。此时,一名体格尤为壮硕的山贼迈步上前,眼神在她们一行人身上扫过:“哼,银两我们自然是要的,但你们也得留下!” 秦苏灵与锦绣二人听后惊愕不已。随行的小厮们则紧紧握着武器,准备随时进行反击。“头目,你看那马车,她们定是来自富贵之家的女眷。”一名山贼指着秦府的马车说道。 另一名山贼附和道:“确实如此。若将她们掳上山去,再向家人索要赎金,我们定能大赚一笔!”言罢,他们便欲动手。 小厮们见状,立刻冲上前去与山贼搏斗。然而,对方毕竟是凶悍的山贼,很快,小厮们便处于下风。 秦苏灵心中疑惑重重。她不清楚山上究竟有何物,但隐约间,她感到山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住手!”秦苏灵深吸一口气,高声对山贼们说道,“我们愿意随你们上山!” 山贼们听到秦苏灵的话,不禁面面相觑。“头目,这女子莫非疯了?竟主动要求上山?” 为首的山贼也感到匪夷所思,他做山贼已有十余年,首次遇到这种情况。“或许是慑于我们黑风寨的威名?毕竟我一向是以德服人。”他思索片刻,给出了这样一个解释。 他大手一挥,留下一个小厮回去报信:“你回去告诉黑风寨的霸海老大,让他准备五十两赎金。其他人,都随我们上山!”秦苏灵听到这个数目,不禁哑然失笑。五十两?她们这一大家子人,难道就只值这么点银两?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黑风寨进发,由于山贼们脚程较快,嫌女眷们行走缓慢,便让她们继续乘坐马车前行。 坐落于山腰的村落,四周环境清雅幽静,景色宜人。放眼望去,房屋分布错落,与寻常村落无异。 此刻正值日中,村中炊烟缭绕,家禽在院落中自在觅食,孩童们在空地上尽情嬉戏,整个场景洋溢着平和与宁静。 “这地方竟不似传闻中的山贼巢穴。”锦澜低声嘀咕,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诧异与不解。 锦绣环顾四周,不禁紧张地提醒道:“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好。” 秦苏灵闻言,轻轻安抚锦绣,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示意她不必过于担忧。 她心中虽有所顾虑,但更多的是好奇与疑惑。眼前的山寨,名为山贼巢穴,却呈现出一种有序的宁静。居民们和睦相处,生活井然有序,与外界所传的穷凶极恶之状大相径庭。 “看来,外界对于山贼的传闻也并非全然属实。”秦苏灵心中暗自思量。 正当秦苏灵准备深入观察这个山寨时,一名身材高大、面容粗犷的山贼走上前来。他眼中闪烁着机敏与狡黠,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屑。 “小姐,我们寨主有请!”山贼开口说道。 秦苏灵决定亲自去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霸海,探明他的意图。 跟随山贼来到山寨大厅,只见几名山贼围坐一桌,把酒言欢,气氛热烈。桌上摆放着家常菜肴,简单而朴实。 霸海端起酒杯,向秦苏灵示意道:“小姐,请品尝。这是我们寨子里的厨师精心准备的,既然你家人送来了赎金,你便是我们的贵客!” 秦苏灵听后不禁哑然失笑。这霸海莫非曾是个商贩? 在用餐过程中,霸海与秦苏灵闲聊着一些日常琐事,似乎并无恶意。 填饱肚子之余,秦苏灵也品味到了这黑风寨农家饭的独特风味。 霸海谈及自家儿子时,不禁叹息一声。秦苏灵好奇地问道:“霸老大,你为何叹息?” 经过这一路的观察,她越发觉得霸海并非外界所传的那般凶恶。或许,这黑风寨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第52章 霸旺 夜色如墨,酒香在空气中萦绕,霸海,这位黑风寨的寨主,静静地坐在石桌旁,手中握着一只粗瓷酒碗,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跳跃的火光。 他缓缓地将酒倒入喉中,那浓烈的酒液仿佛也带走了他心中的一部分压抑与忧虑。 霸海有个独生子,唤作霸旺,乃是他心中最为珍视的宝贝。 然而,霸旺的生母早逝,留下了年幼的他和父亲相依为命。 霸海虽然性情豪放不羁,但面对这幼小的生命,却也显得手足无措。 为了弥补儿子母爱的缺失,他四处寻觅,终于为霸旺找到了一位继母。 这位继母是寨中人人称颂的贤良女子,她心地善良,纯洁如玉,对霸旺的关爱无微不至。 她视霸旺如己出,用心呵护,仿佛他就是她生命的延续。 在继母的呵护下,霸旺渐渐长大,聪明活泼,成了寨中的开心果。 然而,自从去年开始,霸旺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常常在后山游玩,但每次归来后都显得精神恍惚,反应迟钝,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霸海眼看着儿子从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变得如此呆滞无神,心如刀绞。 他带着儿子四处求医问药,甚至不远千里来到镇上那声誉极高的医馆,但儿子的病情却始终不见好转。 “这段时间,我日夜难安,即便是入睡也是恶梦连连。” 霸海放下酒碗,无力地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 然而,这美食却如同嚼蜡一般,毫无滋味。 他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忧虑与无奈。 坐在一旁的秦苏灵见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同情。 她轻轻叹息一声,柔声道:“黑寨主,您已经为令郎的病情操碎了心,情绪郁结已经伤及肺腑。再加上您今晚过量进食肉类,肠胃自然难以承受。” 霸海闻言,默默地放下了筷子,转而拿起了旁边的酒杯。 然而,秦苏灵却再次劝道:“酒虽能暂时忘却忧愁,但也会伤害肝脏。您还是少饮为妙。” 霸海虽然是个山匪首领,但却以仁义之心服众。 他听了秦苏灵的话,心中不禁一凛,随即放下了酒杯。 他感激地看了秦苏灵一眼,心中对她的好感更甚。 秦苏灵见众人已经用完餐,便趁机提出了想探望霸旺的请求。 “能否让我为令郎的病情尽一份力?我府上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孙大夫,或许他可以前来为令郎诊治。” 霸海闻言,脸上重新焕发出希望的光芒。他心中清楚,多一个医者就多一份希望。 也许这位孙大夫真的能为自己儿子的病情带来转机。 然而,就在他即将点头答应时,却被旁边一人打断。 “旺儿现在病情严重,不宜见外人吧?万一病情恶化该如何是好?” 说话之人正是刚才邀请秦苏灵前来赴宴的那人。 他满脸担忧之色,显然是出于对霸旺病情的关心。 然而,霸海却坚定地说:“无妨,老二。有我在此看护,不会出任何问题。” 他转头向秦苏灵介绍道:“这是我二弟,霸江。” 秦苏灵向霸江点头致意,心中对这位机警敏锐的二当家也生出了几分敬意。 随后,在霸海的带领下,她来到了霸旺所在的院落。 这个小院整洁有序,显然是经常打扫的结果。 院中的花草在月色下摇曳生姿,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秦苏灵推开门,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他脸色苍白,两眼无神,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秦苏灵紧锁眉头,心中生疑。 这霸旺的情况,似乎并非单纯的生病。 而是缺少魂魄。 她深知人有三魂七魄,每一魂魄都不可或缺。 这霸旺小小年纪,怎会如此? 她决定亲自为霸旺诊治一番,希望能找到救治他的方法。 她凝望着霸旺,那双原本应该充满活力的眼睛此刻却大而无神,空洞得仿佛深渊,被一层难以名状的阴霾深深笼罩。 在这双眼眸中,她似乎看到了无尽的虚无与迷茫,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孤寂与冷漠。 “小姐,我家旺儿的病,您家那位孙大夫可有办法?” 霸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迫切与期盼,他紧紧盯着秦苏灵,仿佛她是他唯一的希望。 秦苏灵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无奈与叹息:“霸老大,令郎并非生病,他……是少了魂魄。” “少了魂魄?”霸海的声音突然拔高,满脸的不敢置信与惊愕,“这怎么可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少了魂魄?” 秦苏灵看着霸海那焦急而又迷茫的神情,心中也是一阵不忍。 她明白,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听到这样的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 霸海挠了挠头,眉头紧锁,似乎正在努力消化这个信息。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忐忑不安地问道:“那……那他还能治好吗?” 秦苏灵沉默了片刻,她的目光在霸海与张小雅之间游移。 最终,她淡淡开口:“黑老大,可否详细说说令郎出事前的情况?” 霸海点了点头,转身唤进一个女子。 那女子年轻貌美,身材娇小,与霸海那粗犷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她便是张小雅,霸旺的后娘。 张小雅一进来,便用那双灵动的眼睛打量着秦苏灵,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海哥,”张小雅柔声说道,“你唤人家来,可是有什么事?” 霸海却并未多言,只是让她讲述霸旺出事前的情况。 张小雅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但她很快便调整过来,开始娓娓道来:“旺儿那天和平常一样,吃饱了饭就在院子中玩耍。我刷完碗出来,见院子里没有人,以为他去找小豆子玩去了。于是我便去找豆子娘询问,却得知小豆子并没有和旺儿在一起。我又急忙出去找旺儿,找了半天才在后山找到了他。” 说到这里,张小雅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与恐惧,她拿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找到旺儿后,他就成了这副模样。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无论我怎么喊他都不应。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了什么怪病。” 第53章 蹊跷 张小雅越说越伤心,泪水如泉涌般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 霸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小雅别哭了,我会想办法的。” 秦苏灵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她站起身来,向霸海提出想上后山看看霸旺出事的地方。 张小雅闻言,却出声阻止道:“小姐,您是贵客,怎能去那种地方?后山杂草丛生,又脏又乱,怕污了您的眼。” 秦苏灵微微一笑摇头道:“我不是什么贵客,我是被绑来的。”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嘲与无奈。 霸海闻言,尴尬地笑了笑,用脚在地上搓了搓,仿佛想要将这尴尬的气氛搓去一般。 他心中也是一阵委屈。 明明是你自己说要跟我上山的! 然而此时,秦苏灵已经迈开步伐向后山走去。 她知道只有亲自去看看,才能找到救治霸旺的线索。 而霸海和张小雅也只好紧随其后一同前往后山。 与此同时,齐起元端坐于书房之中,手捧书卷,却心神不宁。 忽闻门外脚步声急促,一名小厮气喘吁吁地闯入,手中紧握着一张纸条,神情慌张地喊道:“老爷,大事不好了!秦苏灵小姐被绑架了!” 此言一出,齐起元手中的书卷瞬间滑落,脸色一僵,心中涌起滔天巨浪。 他强自镇定,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赎金五十两”。 齐起元眉头紧锁,这数额似乎过于寒酸,令他心生疑惑。 他缓缓站起,沉声问道:“你细细说来,秦大小姐是如何被绑架的?” 小厮点头,开始细细讲述。 他描述了那伙人的衣着打扮,以及他们与秦苏灵小姐的交谈。 他说:“那伙人看起来并不凶恶,反而有些客气。他们说,秦大小姐是自愿跟他们上山的。” 齐起元闻言,更是惊讶不已。他心中疑惑重重,问道:“你可曾听清那领头的山匪姓名?” 小厮点头,回答道:“他们老大名叫霸海,说是黑风寨的。” “霸海?”齐起元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他思索片刻,决定立即前往府衙,寻陈知府打探情况。 陈知府得知齐起元来访,亲自迎了出来。 两人寒暄过后,齐起元将事情原委一一告知。 当听到黑风寨的名字时,陈知府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沉吟片刻,问道:“大人说的,可是黑风村?” 齐起元一愣,不解地问道:“难道他们不是山匪?” 陈知府叹了口气,开始讲述黑风村的来历。 原来,几年前西北大旱,庄稼颗粒无收,还闹起了蝗灾。 有一帮灾民逃难来到了京城郊外。 他们见上溪乡土地肥沃,风景秀美,便想在此安定下来。 然而,上溪乡的村民因担心土地面积有限和灾民中可能存在的恶徒,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灾民们无奈之下,只能在山上安营扎寨,打些猎物与村民们换粮食。 渐渐地,他们盖起了房子,养起了家畜,形成了一个村落。 因他们大多姓黑,官府便将其命名为黑风村。 齐起元恍然大悟,他记得自己在翻看县志时,确实看到过村长霸海的名字。 他继续问道:“那这帮人沿途打家劫舍,官府为何不加以管束?” 陈知府摇头苦笑:“他们虽然以打劫为生,但只针对富贵人家下手,且每次所要钱财也不多。他们还在山脚下种了一片花海,说是观赏费。村民们对他们也并无怨言,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齐起元闻言,心中更是疑惑重重。 他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 这个黑风村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秦苏灵小姐又为何会自愿跟他们上山? 这一切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陈知府轻叹一声,目光悠远,似是在回忆那片曾经见过的花海:“那片花海,当真如仙境一般,引得无数游人驻足,他们心甘情愿地交上些微薄的观赏费,也算是对灾民们的一点微薄支持。然而……”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般救助,终究只是杯水车薪,难以持久。” 齐起元默然片刻,他轻轻抚摸着桌面,似是在感受那些未曾言说的沧桑:“这些灾民,他们在山上定居已久,虽然以打家劫舍为生,但据我所知,他们并未做出过分之事。官府若真要追究,恐怕也是徒增冤屈。” 陈知府微微颔首,神情中透出一丝悲悯:“大人所言极是。我也曾想过要严加整治,但每当夜深人静,想到他们皆是因天灾人祸所迫,才走上这条道路,我便心生不忍。” 谈及绑架之事,陈知府眉头紧锁:“至于绑架,这黑风寨以前的确从未有过此类行径。”他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听到此处,齐起元心中更是笃定,秦苏灵自愿上山,必有隐情。 …… 张小雅看着秦苏灵,眼中满是不屑,她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既然你是被绑架来的,那就该有做人质的自觉,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别惹事生非。” 霸江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的眼神冷冽如冰,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冷冷地开口:“大哥,这些外来人,与我们黑风寨并非同心,不可轻信。” 张小雅见状,更是添油加醋:“大当家,她主动上山,现在又要去后山,说不定就是官府派来的细作,想要打探我们的虚实。”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恶意和挑拨。 霸海看着妻子和弟弟对秦苏灵的态度,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秦苏灵的来意,也明白她可能并非恶意。 但眼前的局势,又让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他看向秦苏灵,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秦小姐,你去后山看了,当真有把握能救霸旺吗?” 秦苏灵感受到张小雅和霸江的敌意,心中虽有不快,但仍是平静地摇头:“我并无十足把握。” 霸海心中一沉,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听从妻子和弟弟的建议。 他歉意地看着秦苏灵:“秦小姐,委屈你了。请回吧。” 秦苏灵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锦绣和锦澜见她回来,急忙迎上前去。 见她安然无恙,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不用担心,我没事。” 秦苏灵轻声安慰着二人。 话音刚落,只见张小雅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 她看都没看锦绣和锦澜一眼,径直走到秦苏灵面前,眼中满是不屑和挑衅。 在这黑风寨的深处,张小雅站在秦苏灵面前,她的眼眸深邃,仿佛藏着一座未解之谜的深潭。 她淡淡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小姐,但既然踏入了我们黑风寨的地界,就请你收敛起你的傲气,少说话,多做事,如此方能平安下山。” 秦苏灵微微一愣,她从未见过如此直接且霸道的女子,心中不禁有些诧异。 张小雅的眼神在她脸上掠过,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随后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离霸海远些,他是我认定的男人,你最好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秦苏灵心中苦笑,她怎会看上那霸海? 只是这张小雅的话,却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压力。 锦澜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她愤愤不平地骂道:“哪里来的野女人,竟敢在我们小姐面前如此放肆!” 锦绣在一旁急忙拉住锦澜,低声劝道:“锦澜,别冲动,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暂且忍耐,等出了这黑风寨,再与她计较也不迟。” 张小雅的目光在锦澜身上轻轻一扫,眼中流露出不屑与轻蔑,她冷笑一声,转身离去,留下屋内几人面面相觑。 “小姐,这女人是不是疯了?怎么净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锦澜依旧气愤难平。 秦苏灵沉思片刻,心中渐渐明白张小雅的话中之意。 她似乎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插手关于霸海和霸旺的事情。 而霸旺的病因,很可能就隐藏在这后山之中。 然而,霸海不让她们去后山,秦苏灵又人生地不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心中盘算着,既然霸海不让她们去,那她们便等天黑后偷偷溜过去。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秦苏灵甩开了锦澜和锦绣,独自一人来到了后山。 这里荒凉人迹罕至,只有一些残破的石碑和散落的瓦砾,显得格外凄凉。 风吹过树梢,带来阵阵泥土和松木的清新气息。 秦苏灵走进了一个孤零零的小木屋,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榻和一套桌椅。 她心中猜测,这木屋或许是巡山之人歇脚之处,若遇天气不佳,便可在此暂住。 然而,当她站在屋内时,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张小雅和霸海在这屋中欢好的画面。 她心中一阵恶心,却又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张小雅为了攀附霸海,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尊严和清白。 秦苏灵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恶心感压下。 她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探究这些私事,而是为了寻找霸旺的病因。 她走出木屋,继续向后山深处走去。夜色如墨,星光点点,她的身影在黑暗中渐行渐远…… 之前,霸旺的亲娘因逃难时饱受磨难,身子日渐衰弱。 风寒如附骨之疽,缠绵不去,她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每每令人心生悲凉。 他们初来乍到,忙碌于搭建简陋的居所,忙于狩猎以维持生计,无暇顾及霸旺娘的病情。 张小雅,这个看似温柔的女子,却在心中盘算着不为人知的计谋。 她以照顾病人的名义,频频端来未经煮沸的生水给霸旺娘饮用。 第54章 后山 几日下来,霸旺娘的腹泻愈发严重,脸色苍白如纸,生命之火逐渐熄灭。 霸海焦急万分,终于找来大夫为霸旺娘诊治。 大夫开了药方,张小雅却在煎药时暗中动手脚,几味关键的药材被她偷偷丢弃。 霸旺娘在病榻上挣扎了数日,最终未能撑过这一劫。 她离世时,眼中满是不舍与泪水,紧紧盯着年幼的霸旺,那双眼睛仿佛要穿透生死,将无尽的担忧与眷恋传递给儿子。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双眼依旧未能闭上。 霸旺从此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他的世界在一夜之间崩塌。 霸海为霸旺娘操办了后事,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他本打算孤独终老,只想一心一意抚养儿子长大成人。 然而,一个大男人又怎能面面俱到地照顾孩子呢? 就在这时,张小雅找到了霸海,她表示自己愿意成为霸旺的后母,照顾他长大。 她曾在霸旺娘病重时悉心照料,这让霸海对她心生感激。 在张小雅的再三恳求下,霸海终于答应了这门亲事,与她结为夫妻。 然而,张小雅并非真心喜欢霸旺。 她表面上对霸旺关爱有加,实则暗藏祸心。 她强迫霸旺吃下大量食物,甚至掰开他的嘴,将喂猪的泔水硬塞进去。 霸旺年幼体弱,无力反抗,只能默默忍受。 每当他感到恶心想要呕吐时,张小雅便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逼他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院子里的狗被唤来舔舐那些呕吐物,一切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在缝制衣物时,张小雅更是以折磨霸旺为乐。 她拿着绣花针在霸旺身上乱扎一气,每当霸旺疼得大喊时,她便威胁说要将他的嘴缝起来。 由于绣花针太细,即使霸旺身上被扎了无数针眼,脱下衣服后也看不出任何痕迹。 张小雅对霸旺的虐待日益严重,她甚至威胁说如果霸旺敢向霸海告密,就把他扔到后山上喂老虎。 霸旺为了留在父亲身边,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张小雅的虐待。 他的心灵在恐惧与绝望中逐渐扭曲,变得沉默寡言、胆小怕事。 出事的那天,月色朦胧,微风轻拂,带着一丝凉意。 霸旺在院子里挥汗如雨地劈着柴火,心中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正当他沉浸在劈柴的节奏中时,目光不经意地扫向后山,那里的小木屋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张小雅,那个名义上的后娘,她的心思却从未真正放在霸旺身上。 她眼中,霸江,那个平日里不起眼的男人,此刻却成了她寂寞的慰藉。 霸海娶她,本只是为了给霸旺一个名义上的母亲,然而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早已在这漫长岁月的冷淡中消磨殆尽。 张小雅和霸江之间的纠葛,像是后山小木屋中的秘密,在寂静的夜晚悄然绽放。 每当夜深人静,她便会偷偷溜到那里,与霸江相会。 她心中清楚,这样的关系终究见不得光,但寂寞让她无法自拔。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 那天,张小雅和霸江正在小木屋中缠绵悱恻,门外突然传来了嘎吱一声,仿佛是有人踏断了枯树枝。 霸江警觉地起身,推门而出,只见霸旺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正站在门外,目光中满是惊愕。 霸旺见自己被发现,心中惊恐万分,他扭头便跑,却在慌乱中摔倒在地。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整个人变得痴傻起来。 霸江和张小雅见状,心中惊恐不已。 他们仔细检查霸旺的身体,却没有发现明显的伤口。 难道是因为摔倒时头部受到重创? 但这样的解释显然太过牵强。 霸江心中萌生了一个狠毒的念头,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将霸旺杀死以绝后患。 然而,张小雅却拦住了他。 她深知,如果霸旺死了,霸海势必会追查到底,到时候只会徒增麻烦。 而且,她嫁给霸海本就是为了霸旺,若是霸旺死了,她这老大的女人恐怕也当不成了。 于是,张小雅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了院子里,开始大张旗鼓地寻找霸旺。 她心中虽然慌乱,但面上却保持着镇定。 最后,她装作无意间在后山发现了霸旺,而霸旺也莫名其妙地变得痴傻起来。 秦苏灵得知这一切后,心中的愤怒犹如滔滔江水般汹涌澎湃。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小雅竟然会如此对待一个孩子! 她心中充满了对张小雅的恨意,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秦苏灵根据脑海中浮现的场景,开始在后山寻找霸旺摔倒的那个地方。 她走得异常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当她走到某一处时,突然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她停下脚步,蹲下身来仔细查看。 只见地上有一枚玉牌静静地躺在那里,触手温润,质地细腻,显然是价值连城的玉中上品。 她心中一动,将玉牌捡了起来,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要为霸旺讨回公道的决心。 夜色如墨,荒凉的后山之上,秦苏灵手持那枚玉牌,玉牌内似乎蕴藏着一种与霸旺息息相关的气息,如同同根同源,让她不禁心头一跳。玉牌之上,仿佛流转着一丝微弱的光华,若隐若现,与霸旺曾经的气息如出一脉。 秦苏灵刚将玉牌收入怀中,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如同枯枝败叶被踩碎的声音。 她心中一惊,猛地回头,只见一只灰毛老鼠飞快地窜过,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轻抚胸口,长出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然而,一阵冷风掠过,吹得她衣袂飘飘,却也让她感受到这荒山野岭的孤寂与冷清,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寒意。 她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玉牌,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巨大能量,仿佛有一股暖流在掌心涌动。 然而,这能量的来源与性质,她却是一无所知。她深知,当务之急,是要将这玉牌带回,让霸旺的魂魄得以归位。 正当她准备离开之际,一个黑影突然从暗处闪出,挡在了她的去路上。 那黑影身材高大,面容狰狞,正是霸江。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九幽地府中传来:“小姐终于想走了?可惜,已经太晚了。” 秦苏灵心中一紧,她知道这霸江绝非善类,但此时她只能强装镇定,试图与之周旋。她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在此并无恶意,只是误入此地,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第55章 他来了 霸江闻言冷笑一声,眼神中泛起寒光:“误入此地?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小姐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离开了。”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匕首,寒光闪烁,仿佛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秦苏灵心中大骇,正欲后退之际,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几声低沉的狼嚎。 紧接着,一匹灰狼如同幽灵一般从黑暗中浮现而出。 那狼身形矫健,绿莹莹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它缓缓逼近秦苏灵与霸江二人之间,目光紧紧盯着霸江手中的匕首。 霸江见状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荒山野岭之中竟还有如此凶悍的野狼。 他本想利用这狼,将秦苏灵逼入绝境,然后趁机逃走。 但此时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他深知这狼并非普通野兽,而是有着灵性的猎手。 一旦激怒它后果不堪设想。 秦苏灵见状心中却是大喜。 她感觉这狼似乎是在保护她。 她连忙对那狼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趁机对霸江说道:“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毫毛,这狼定会将你撕成碎片!” 霸江闻言脸色一变。 他深知这狼的厉害之处,不敢轻易冒险。 他只得收起匕首。恶狠狠地瞪了秦苏灵一眼。 秦苏灵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她转头看向那匹灰狼,只见它绿莹莹的眸子,正盯着她,仿佛在守护着她一般。 她心中感激不已,对那狼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那狼似乎听懂了她的话。 她紧紧握着玉牌,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忐忑。她知道自己的使命还未完成,她必须将这玉牌带回,让霸旺的魂魄得以归位。 突然,霸江紧握手中的短剑,猛地冲向秦苏灵! 灰狼见状,迅速跃起,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腕。 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它的利齿竟然将霸江的胳膊咬得粉碎! “啊!!”霸江感受到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瞬间跌倒在地。 灰狼随即走到秦苏灵身旁,温顺地俯下身子。 霸江捂住伤口,满眼惊异。 他看明白了,这狼居然对秦苏灵俯首称臣!简直不可思议。 意识到形势不妙,霸江决定暂且退避,收起短剑,转身想要逃离。 黑暗中,又有数人现身。 “齐起元!”秦苏灵兴奋地喊出他的名字。 齐起元对秦苏灵说:“秦大小姐,你辛苦了。” 他从陈知府那里出来后,便率领几名侍卫匆匆赶到黑风寨。 为了不妨碍秦苏灵的计划,他们一直在暗中守护,未曾让黑风寨的人察觉。 见到自己的未婚夫,秦苏灵终于放下心来,她今天确实疲惫不堪,身心俱疲。 狼见到人多,便转身向山深处走去。 在离开时,还不忘向秦苏灵摇动尾巴。 “这狼真是通人性……”侍卫中有人低声说道。 在众侍卫的护卫下,齐起元气势汹汹地来到黑风寨大堂,引起了一阵骚动。 众人纷纷聚集到大堂。霸海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此刻他尚未完全清醒。 看到地上被捆绑在一旁的霸江,以及齐起元带来的众多侍卫,他大惊失色,终于完全清醒。 “老二,这些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们黑风寨?” 霸江被旺财咬伤的胳膊尚未处理,疼得他龇牙咧嘴:“老大,他们是官府的人,要来剿灭我们!” 听到这个消息,院子里的人们顿时惊慌失措。 他们纷纷拿起武器,有的提起长矛,有的紧握铁锤,有的则掏出藏在怀中的短剑。 整个寨子顿时陷入一片紧张的氛围中,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霸老大,你误会了。”齐起元走上前来,拱手施礼,脸上带着一丝淡定的微笑,试图缓和这紧张的气氛:“我们是来助你捉拿奸夫、解救你儿子的。” 霸海紧锁眉头,看着齐起元,眼中充满了警惕:“捉奸夫?救儿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地方?” 他这里可没有什么奸夫。 秦苏灵解释道:“我们已经找到你儿子丢失的那一魄了。快带我们去见霸旺。” 霸海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相信了她,带领他们来到霸旺的床前。 霸旺紧闭双眼,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外界的喧嚣都无法将他唤醒。 秦苏灵取出那枚玉符,玉符中寄宿的魂魄在感受到霸旺的气息后,瞬间闪烁起一抹绿光,从玉符中飘然而出。 这枚玉符拥有着非凡的能力,它察觉到霸旺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便收纳了他的一缕魂魄。如此一来,即使霸旺被霸海所害,因魂魄不全而无法进入轮回,待到霸旺的残魂找到,玉符便可释放那一缕魂魄,使得霸旺的亡灵得以开口陈述其冤屈。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张小雅见霸旺因魂魄不全而显得痴呆,又因害怕霸海的追查,并未对他下毒手,反倒阴差阳错地救下了霸旺的性命。 随着魂魄的完整回归,霸旺也缓缓睁开了双眼。他一见到霸海,便泣不成声地呼喊:“父亲!叔父和继母要杀我!请父亲救我!” 霸海闻言,急切地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霸旺泪流满面地讲述了自己发现张小雅与霸江通奸的经过。那天,他正在院中劈柴,叔父突然到访。叔父在父亲面前对他表现得十分亲热,但私下里却对他视而不见。叔父直接走进屋内去找继母,而继母则如往常一般,跟随着叔父离去。出于孩童的好奇心,他偷偷跟了上去。 在小木屋内,他目睹了那一幕不堪入目的场景,惊恐之下转身欲逃,却不慎踩到了树枝,惊动了屋内的两人。 他听到叔父和继母商议要杀他灭口,心中慌乱之下摔倒在地,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当他醒来时,已经身处此地。他鼓起勇气,将继母张小雅虐待他的事情一一诉说。 霸海听完儿子的叙述,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霸旺,心中的惊愕与愤怒如同火山爆发般猛烈。 他一直以为有张小雅的照料和霸江的保护,儿子在寨子里会过得很好。 然而事实却是,霸旺在背后遭受了如此残忍的虐待! “那个贱妇在哪里?”霸海咬牙切齿地问道:“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手下们立刻四处搜寻张小雅的踪迹,然而却并未发现她的身影。原来她见势不妙,已经趁着众人不备之际偷偷溜走了。 “老大,嫂子的衣物首饰都不见了……”有手下向霸海禀报。 第56章 休妻 霸海一听,顿时怒不可遏:“不要叫她嫂子!我这就与她断绝关系!” 他立即挥笔写下了一封休书,当着众人的面高声宣读。 他娶张小雅原本是为了让她照顾霸旺的,没想到她却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 一想到儿子所受的苦难,他就恨得咬牙切齿,若让他找到张小雅,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霸海妥善安置了其子嗣后,回到了黑风寨的议事大厅,准备处置其弟霸江。 霸江此刻正躺在地上,捂着伤口不断发出凄厉的呻吟。 “二弟,你我同为逃难至此的亲如手足的兄弟,你为何要背弃我?”霸海凝视着自己的二弟,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失望。 “哼,”霸江见败局已定,便不再伪装,“有你在,我永远都只能屈居次席!”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浓烈的嫉妒与不满。 他长久以来都怀揣着成为黑风寨首领的野心,然而霸海的存在却成了他实现这一愿望的绊脚石。 同为同母异父的兄弟,为何霸海能坐上首领之位,他却只能屈居人下? 在霸海的光芒下,他感到自己在黑风寨中的地位和影响力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他对霸海充满了怨恨。 他想要霸占霸海的女人,甚至想要杀害霸海的儿子! 面对霸江那充满不甘的神情,霸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二弟,你为何如此执着于首领之位?”霸海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无奈和惋惜,“我知道你心中有所不满,觉得处处受到我的压制。但你可曾想过,这寨子之所以能够安稳度日,全赖我们兄弟之间的团结一心?你若真有才能,我自然会退位让贤。然而你,虽有一身武艺,却缺乏智谋,如何能够担此重任?” 霸海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霸江的心头。 霸江瞪大了眼睛,看着霸海,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身边的人牢牢按住。 “大哥,你为何如此轻视我?”霸江怒吼道,“我虽不如你智谋过人,但我武艺高强,在这寨子里,我就该说了算!” 霸海闻言叹了口气。 他这二弟,已经陷入了疯狂的执念之中,无法自拔。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平静地说道:“二弟,我希望你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你霸占我妻,欲害我子,但念在往日的兄弟情谊上,我不会杀你。但这黑风寨,你不能再待下去了。你走吧。” 秦苏灵心想,这霸海倒是大度,竟然就这么放走了霸江。 有手下上前为霸江解开绳索,霸江挣扎着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霸海一眼,然后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齐起元见这是他们寨内的私事,不便插手,便一直在一旁保持沉默。 直到事情处理完毕,他才从怀中掏出一份公文,递给了霸江:“霸老大,这是我们的官方文件。山脚下的那片花海景色优美,我们希望能与寨子合作,共同开发。” 黑风寨虽然以山匪自居,但他们在逃难之前也曾是正经的百姓。一听官府有意与他们合作,众人都心动了。 霸海接过公文,他识字,大致能看懂公文的内容。 齐起元与陈知府商议后决定,将山脚下的花海进行扩建,以吸引更多的游客前来观赏。游客们大多家境殷实且慷慨大方,寨子里的人可以向他们出售食物和猎物来维持生计。 官府将免费帮助他们修缮花海,但前提是黑风寨不能再沿途劫掠过往行人。 “好!” 霸海看完公文后,立即表示同意。寨子里老弱妇孺众多,若不是为了生计,他也不愿过这种山匪的生活! 两人一拍即合,开始商议具体的合作事宜。 寨子里的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倾听。 秦苏灵辛勤忙碌至深夜,终于支撑不住,回到她的小院落,简单地洗漱后便陷入了沉睡。 夜深人静,月光朦胧地投射在荒芜的后山上。 在这静谧之中,偶尔可以听到虫鸣和远处山风的呼啸,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寂寥。 山间的地形错综复杂,杂草丛生,一阵缓慢的脚步声突然打破了这份沉寂。 一个黑影在树林间蹒跚前行,似乎在寻找着某物。 他手中提着一盏摇曳的灯笼,昏黄的烛光在夜风中摇曳,为这幽暗的环境增添了一抹神秘与诡异。 此人正是霸江。 他被寨中的赤脚大夫草草地包扎了受伤的胳膊后,便被驱逐出了寨子。 为了以防万一,他曾偷偷地将一部分银两埋藏在此处,如今,他迫切地想要挖出这些银子。 他到达埋藏地点,用那只尚未受伤的胳膊挖掘了许久,却一无所获。 “混账!”霸江愤怒地咒骂道:“一定是张小雅这个贱人偷了我的银子!” 他曾与张小雅有过一段情愫,还曾向她透露过藏银的地点。如今银子失踪,他自然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她。 “嗷呜——”不远处传来了凄厉的狼嚎声,悠长而恐怖,回荡在山谷之间,令人不寒而栗。 霸江心中一紧,想要尽快逃离此地。然而,灰狼旺财突然从一旁的草丛中冲出,直接朝他扑去! 霸江反应不及,瞬间被扑倒在地。他刚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旺财便毫不留情地咬断了他的喉咙。 旺财舔了舔嘴唇,拖着霸江的尸体向山的深处走去。 它已经出来多时,家中的妻儿恐怕已经饿了……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秦苏灵便已醒来。她躺在简陋的床铺上,手中把玩着昨日刚得到的玉牌,研究了许久,仍是一头雾水。 秦苏灵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时机未到,她只能将玉牌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待日后有机会再仔细研究。 齐起元一早要入宫上朝,昨晚与霸海商议完花海之事后便连夜赶回了京城。 秦苏灵起床后没有过多耽搁,吃完早饭后便去与霸海道别。 一进门,她发现霸海正手持绣花针,对着窗户穿线。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在捻线穿针……秦苏灵觉得这一幕别有一番风味。 霸海尴尬地笑了笑。他不再打算娶妻,只想陪伴儿子长大,因此开始学习缝补衣物。 霸旺的魂魄与秦苏灵契合得极好,一直将他们送到山下才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锦绣和锦澜拿着豆子娘送的野味美食,笑得合不拢嘴,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踏上了归途。 这一路上平安无事,没有再遇到山匪的骚扰。 第57章 偶遇 秦苏玉近日来,心绪仿佛被那些交织着悲欢离合的故事集紧紧缠绕,每一页翻过,都是对未知世界的一丝探索与向往。 今日,风传墨兰院中一册画册,其绘色绘声,引人入胜,如磁石般吸引了她那颗渴望新奇的心。 她轻抚着手中已翻阅数遍的旧籍,心中暗自决定,定要亲自前往那小巷深处,寻觅那份传说中的绮丽。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人不经意间布下转折。 正当她步履匆匆,欲踏入那售卖故事集的小巷幽店之际,一阵淡雅的书香与墨香交织的气息,悄然间自不远处的一隅飘来,牵引着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溪园斋。 这地方,向来是文人墨客吟诗作画、论道品茗之所,她虽心慕其风雅,却也因惧其清高孤傲,怕自己的一身凡尘之气,扰了这份宁静,故而鲜少踏足。 但今日,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驱使她想要揭开这文人世界的神秘面纱,一探究竟。 “小姐,咱们来这儿作甚?这溪园斋,可不是咱们该来的地方。” 小翠紧跟其后,手中不知何时已拾起一本古籍,半遮着脸庞,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几分不安,仿佛生怕被人发现她们的不速之客身份。 秦苏玉回首,望着小翠那怯生生的模样,心中不禁好笑又好气,轻敲其额,佯怒道:“你这丫头,怎地如此胆小?咱们又不是来做贼的,不过是来看看这些文人雅士平日里都读些什么罢了。说不定,他们私下里也爱翻阅些世俗话本,图个乐呵呢。” 小翠摸了摸被敲痛的额头,委屈地小声嘀咕:“您自己不也……” 话刚出口,便见秦苏玉手中的扇子轻轻扬起,吓得她连忙改口,一脸谄媚:“小姐您才情出众,这溪园斋的氛围,与您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可真是相得益彰呢。” 正当二人言语间,一阵清脆的问候声打破了书斋内的宁静:“吴公子好。” 这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却也在秦苏玉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她循声望去,只见那位自幼便在她父亲口中与她相提并论的吴之华,正满面春风地步入书斋,那笑容在她眼中,却如同冬日里的一抹寒霜,透着说不出的虚伪。 秦苏玉心中暗自冷笑,这吴之华,向来以才情自诩,却每每在她面前显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实在让人生厌。 她注意到,自吴之华踏入书斋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便不时地望向二楼,那份隐秘的期待,让她不禁好奇,二楼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随着吴之华的身影缓缓步入二楼一间雅室,周遭的议论声也悄然响起,提及他与某位秦姑娘的相识,更言及他乃是秦丞相的门生,两家渊源颇深。 秦苏玉闻言,心中更是波澜起伏,她从未听闻自己与这吴之华有何交集,更遑论郎才女貌之说。 她冷笑一声,心中暗自思量,随即转向小翠,眼神坚定:“走,咱们上去瞧瞧,看看这所谓的‘郎才女貌’,究竟是何等模样!” 小翠见状,虽心中忐忑,却也知无法劝阻秦苏玉,只得默默跟上,心中暗自祈祷,但愿此行能平安无事,莫要让自家小姐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吴之华原本筹划着踏向大皇子龙玖那金碧辉煌的府邸,步履方启,府门之外,一位身着整洁,眼神精明的家仆已悄然拦路,低语间透露出秦苏灵已悄然降临溪园斋的消息。 他眉宇间闪过一丝意外,旋即心中盘算开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决定临时易辙,转向那溪园斋而去,意在以暂时的疏离,给那位权势滔天、自视甚高的龙玖一个微妙的信号,减少那些无谓的纠葛与纷扰。 心怀对那位久别重逢佳人的深切期盼,吴之华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变得轻快,仿佛春风拂面,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甜蜜的气息。 “多日未见,你怎不遣人知会我一声,我好亲自迎接,以尽地主之谊。” 言语间,满是温柔与期待,仿佛连风都为之动容。 在书童轻盈步伐的引领下,吴之华缓缓步入室内,视线穿越轻纱帷帽的朦胧,落在了那窈窕的身影之上。 秦苏灵即便是在这轻纱遮掩之下,她的仙姿依旧若隐若现,更添了几分神秘与诱惑,让人心生向往。 他目光细细扫过,几日未见,她似乎更加出落得亭亭玉立,身姿曼妙,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引人无限遐想。 心中那份亲昵的呼唤几乎脱口而出,却也让她秀眉微蹙,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抵触。 秦苏灵本欲婉拒,但礼数使然,她终究还是上前几步,保持着得体的距离,轻声回应:“怎敢劳烦师兄大驾,苏灵只是随意来此,欲寻几本古籍,以解闲暇之闷。” 吴之华见状,心中非但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更加愉悦,他的声音柔和得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轻声道:“怎会麻烦?能有机会伴你左右,实乃我之幸事。” 言语间,满是对秦苏灵的倾慕与珍视,仿佛在她的面前,他愿卸下所有防备,展现最真实的自我。 然而,秦苏灵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 往昔的她,只道吴之华是过分宠溺她的师兄,对他的亲近从未有过抗拒;而今重生,她才恍然惊觉,那份直白的情感背后,藏着的是她未曾察觉的深情厚意。 她以礼相待,却又刻意保持着一份疏离,轻声回应:“师兄言重了。” 门外,秦苏玉悄然偷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轻声模仿着秦苏灵的话语,语气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师兄言重了……” 她心中暗道,这二人之间的虚伪与做作,真是令人作呕。 终于,她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推门而入,打断了那拖沓的客套。 “真是虚伪,你哪里是真心想去拜访人家父亲,分明是别有用心,还装得如此道貌岸然。” 秦苏玉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指吴之华内心的隐秘,让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而秦苏灵,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与礼数,她不动声色地审视着眼前的男子,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 吴之华伪装得如此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演技之高超,连她父亲也曾为之倾倒。 但此刻,她更加清晰地看到了他背后的算计与目的,只淡淡答道:“父亲身体康健,有劳师兄挂念。” “如此甚好,改日我定亲自上门拜访……” 吴之华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秦苏玉的一声冷笑打断,她的出现,似乎成了这场对话中最不和谐的音符,却也让一切变得更加真实而复杂。 第58章 不欢而散 那熟悉而略带寒意的声线,如同秋日里不经意间掠过的凉风,让秦苏灵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随即屏息凝神。 秦苏玉正踏着轻盈的步伐,缓缓步入这溪园斋的幽静之中。 秦苏灵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双脚不由自主地迈出,却又在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动作僵在了半空,只留下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与失落。 秦苏玉却对她视而不见,径直从她的身旁掠过。 这份漠视,比任何言语都要锋利,直刺秦苏灵的心房。 吴之华,这位温文尔雅的公子,见到秦苏灵出现在此,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旋即被良好的教养所掩盖,他微笑着,语气温和却又不失分寸:“秦姑娘,此地偏远,未曾想能在此遇见你,莫非也是被古籍的幽香所吸引?若有所需,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秦苏玉对这番话恍若未闻,她悠然自得地展开手中精致的折扇,轻轻摇曳,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随意地坐在了秦苏灵先前细细翻阅的笔记旁,那姿态,既是对知识的尊重,也是对周遭一切的不屑一顾。 “世人皆道你虚伪至极,我父亲却总以宽容之心为你辩护,而我,虽不曾直言,但心中讥讽已非一日。你心中纵有千般怨恨,面上却仍与我兄弟相称,这份隐忍,倒真是令人佩服。” 秦苏玉的话语,带着几分讽刺,几分认真,他转首望向秦苏灵,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无数未解之谜,“你呢?你也不觉得他的行为虚伪吗?或是,你对他……另有看法?” “休得妄言!” 几乎是同时,两道声音响起,一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气,一道则略显迟缓却同样坚决。 这意外的重合,让空气中弥漫起一丝微妙的气息,秦苏灵忍不住嘴角微扬,戏谑道:“连反驳的话语都如此默契,倒真像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秦苏玉闻言,眼眶微红,情绪起伏间,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声悄然泄露。 她未曾料到,自己的脆弱竟会如此轻易地被触动,更未料到,这份脆弱会被秦苏灵捕捉到。 吴之华望着她双肩轻颤,那曼妙的身姿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显柔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怜爱之情。 他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以玩笑般的口吻问道:“我们之间,是否曾有过什么未了的缘分,让你如此深刻地记得我?” 秦苏玉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吓得退了一步,待她回过神来,正欲开口,却被秦苏灵横身挡在了二人之间。 吴之华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几分不容置疑:“秦苏玉,你怎能如此无礼?女子的名节,岂可轻率对待!” 秦苏玉闻言,冷笑一声,对吴之华那自以为是的保护深感厌恶:“怎的?你能与她谈笑风生,我为何不可?你究竟是她什么人,竟敢如此干涉我的言行?” 吴之华面色一正,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与自豪:“秦苏玉,你应知女子的名节何等重要,岂能随意儿戏?……不,我与师妹之间,乃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清如镜,岂容你妄加揣测?” 他特意提及秦苏玉的字,并暗示二人关系非浅,意在维护秦家的颜面与秦苏灵的清白。 然而,这一切在秦苏灵眼中,不过是后院中的尔虞我诈,虚伪至极。 她轻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讽:“呵,真是可笑至极。这世间,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心无杂念,纯粹如水呢?” 言罢,她转身离去,留下一室的尴尬与沉默。 夜色渐浓,月光如洗,洒在青石板路上,为这即将离别的场景平添了几分清冷与寂寥。 秦苏灵轻提裙摆,步伐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既定的命运轨迹上。 她未再回首,只是留下一抹淡淡的、却不容忽视的背影,在夜色中渐渐远去。 秦苏玉望着姐姐离去的方向,眼眶微红,却也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她深知,自己与秦苏灵虽为姐妹,但性格迥异,面对同样的事态,各自的选择亦是南辕北辙。 心中虽有不甘与不解,但更多的是对秦苏灵那份超乎年龄的坚韧与智慧的敬佩。 吴之华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秦苏灵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切割开他虚伪的伪装,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内心的阴暗与不甘。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却发现自己竟有些难以自持。 吴之华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但其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秦小姐既有要事在身,我自是不便强留。只是,今日之事,望姑娘代为转达,他日若有缘,吴某定当亲自向秦小姐致歉。” 秦苏灵闻言,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敬意:“吴公子言重了,我家小姐向来心宽,今日之事,她自会释怀。只是,希望公子日后行事,能多为他人考量,方显君子之风。” 言罢,她转身离去,留下吴之华一人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他明白,今日之后,自己与秦苏灵之间,怕是再难有交集。 而那份因身份、因误会而生的情愫,也只能深埋心底,化作日后鞭策自己前行的动力。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也似乎吹散了些许空气中的沉闷。 吴之华缓缓转身,步入夜色之中,心中暗自发誓,他不仅要证明自己,更要让那些曾经看轻他的人,包括秦苏灵,都看到他的真正实力与成就。 而另一边,秦苏灵已回到府中,独自坐在闺房内,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中思绪万千。 她深知,今日之举虽解了一时之气,却也为自己日后的路埋下了更多的变数。 但她更明白,唯有坚持自我,方能在这乱世之中,守护住自己与家人的安宁与尊严。 夜,渐深;心,却更加坚定。 秦苏灵轻轻合上眼帘,将一切纷扰暂时抛诸脑后,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每一个挑战。 第59章 顾及 走出溪园斋的门槛,秦苏玉的步履虽急,却似每一步都踏着沉重的心事,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独而寂寥。 她侧首,目光中夹杂着复杂情绪,轻声对身旁的小翠道:“那吴之华,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众人皆为之倾倒,我心生好奇,却也难免几分不甘。” 小翠闻言,心头一紧,吴之华之名,在府中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耀眼却也遥不可及,她不禁暗自思量,生怕自己的一句话不慎,便触动了这敏感的话题,只得低眉顺眼,默不作声,紧跟秦苏玉的步伐。 秦苏玉见小翠沉默,心中也知她为难,遂苦笑一声,自语道:“这世间万物,终究逃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定律,我又何必强求。” 话毕,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自嘲,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多愁善感,又似是在宽慰自己那颗不甘的心。“罢了,墨兰院中的姐妹,哪一个不是才貌双全,吴之华又能如何?” 言罢,她振作精神,大步流星地迈向墨兰院,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抛诸脑后。 进入墨兰院,秦苏玉立刻召来一群侍女,顿时,院内莺歌燕舞,欢声笑语,一片繁华景象。 在这歌舞升平之中,她的心情也渐渐明媚起来,仿佛找到了片刻的解脱与欢愉。 而另一边,吴之华匆匆追赶出来,却只见秦苏灵已消失在视线尽头,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与无奈。 他独自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心中五味杂陈,未曾想,重逢竟是如此仓促而冷淡。 “小姐,您可是丢了什么贵重之物?” 小翠见秦苏玉神色不定,四处张望,误以为她有所遗失,关切地问道。 秦玉灵轻轻摇头,目光空洞,似乎穿越了眼前的景象,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无碍,我们回府吧。”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此时,方如霜在府中已是焦急万分,直到看见自家马车缓缓驶入,心中大石方落。 秦苏玉下车,一眼便看见了母亲那满是忧虑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连忙上前握住母亲的手:“娘,您怎么在这儿?让您担心了。” 方如霜抚摸着女儿的手,眼中满是心疼:“你这孩子,外出怎会遇到这等事?幸而有吴之华在旁,否则……”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秦苏玉的责备,但更多的是对女儿的担忧。“你没事就好,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 秦苏玉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作一句轻柔的解释:“娘亲放心,此事与秦苏灵无关,只是误会一场。” 她偷偷瞄了一眼小翠,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小翠轻轻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言。 方如霜闻言,眉头微蹙,显然对吴之华与秦苏灵之间的恩怨感到不解:“吴之华那孩子,温文尔雅,怎会与她结怨?” 随即,她又叮嘱道:“你日后遇见她,还是尽量避开些,免得再生事端。” 秦苏玉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思量。 她偷偷瞄了母亲一眼,轻声安慰道:“娘,您别多想了。今日衣铺新送来了几件衣裳,我们去看看吧。” 说着,她挽起母亲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步入内室,仿佛所有的不愉快都已随风而去。 母女俩轻移莲步,刚至那幽静院落的边缘,便见一抹倩影亭亭立于门扉之前,正是二房所出的庶女秦苏兰。 她身姿曼妙,衣袂随风轻扬,仿佛春日里最早绽放的花朵,静静地等待着赏花人的目光。 秦苏兰遥遥望见这对母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加快步伐,趋步上前,以手轻抚裙摆,恭谨行礼,声音温婉如细水长流:“姨娘安好,姐姐安好,兰儿在此恭候多时了。” 方如霜闻言,面上露出一丝讶异之色,随即化作一抹淡然的微笑,她深知这府中规矩与人心复杂,却也不忍过于冷淡,轻声问道:“兰儿怎会在此?莫非有何要事相商?” 秦苏玉低垂着头,青丝遮掩了半张脸庞,面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自在,她此行,确是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心思。 秦苏玉缓缓抬头,那双秋水般的眼眸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仿佛春日暖阳,温暖而不刺眼。 她轻启朱唇,吩咐身旁的婢女递过一只精致的锦盒,语带关切:“闻说姐姐近日夜不能寐,我心中甚是挂念。念及我这儿藏有上好的宁神香,特地取来,希望能助姐姐安眠,恢复往日神采。” 方如霜望着秦苏玉,心中虽有对二房的淡淡疏离,却也感叹于她的懂事与细心,遂道:“兰儿真是有心了,我正欲差人唤你前来,不想你竟已先我一步。适逢外间店铺新进了几样款式,不如我们一同入内挑选,也算是你的一份心意。” 言罢,她轻挥玉手,示意侍女小翠接过那锦盒,随后温婉地邀请秦苏兰母女进屋。 秦苏兰察言观色,见方如霜未有异议,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遂含笑行礼致谢,那笑容里既有感激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 步入屋内,她轻挽着娘亲的臂膀,步履轻盈,宛如林间小鹿,纯真无邪。 然而,在这一侧身之间,母女俩未曾留意到,秦苏玉眸中闪烁的疯狂嫉恨,如同暗夜中的寒星,冰冷而刺目。 秦苏玉心中暗潮涌动,同为丞相府千金,为何秦苏灵能享尽宠爱,万事皆优,而自己却只能生活在她的光芒之下,拾其牙慧? 难道仅仅因为她是嫡出,而自己只是庶女吗? 她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若非姨娘授意,让她借此机会向秦苏灵示好,以求明日能随其共赴六公主的生辰宴,她怎会甘愿自降身份,献上这安神香? 她甚至在心底默默祈愿,愿那梦中的魇魔能带走秦苏灵,让她在无尽的黑暗中消逝,如此,她便能独享相府千金之尊,不再受制于人。 然而,现实如冷水浇头,将她从幻想中拉回。 秦苏玉强忍心中的不满与嫉妒,扭动腰肢,紧随方如霜与秦苏兰之后,步入那装饰华丽的内室。 屋内,新衣琳琅满目,色彩斑斓,秦苏灵只是粗略浏览了一番,便随意挑选了两袭素净长裙,那长裙虽简约至极,却在她身上流露出不凡的仙气与柔美,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人不敢直视。 反观秦苏兰,她则是一脸兴奋,精心挑选了嫩粉、鹅黄与湖蓝三色长裙,每一袭都尽显她的青春活力与独特风情。 方如霜望着三人截然不同的选择,笑语盈盈,言辞间带着几分调侃:“到底是玉儿眼光独到,穿上这些鲜亮色彩,更显俏丽可人。兰儿,你也该学学,别总偏爱那些素淡之色,偶尔换换风格,也是极好的。” 秦苏灵闻言,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的故事与秘密,她性情内敛,偏爱简约之物,就如同她的人生,虽不张扬,却自有其独特的韵味。 而秦苏兰则心中暗喜,她自认为眼光远胜秦苏灵,只是身为庶女,难以获得众人瞩目。这公主的生辰宴,对她而言,无疑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她必须好好把握。 只是,她心中那份忐忑与不安,又该如何掩饰呢? 幸而,方如霜适时提及:“也好,明日六公主生辰,衣着不宜过于张扬,以免抢了主角风头。你们三人,都需谨记此点。” 此言一出,恰似为她铺设了台阶,让她得以心安。 第60章 六公主 见方如霜轻启朱唇,主动挑起了话题,秦苏玉那双秋水般的眼眸轻轻转动,如同林间小鹿般悄然无声地向她们两人靠拢,似乎生怕错过任何一句言语,更怕自己的存在打扰了这份难得的温馨。 提及六公主龙玫的名字,秦苏灵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僵,她的思绪瞬间被拉回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那时的她,作为龙玫的贴身伴读,两人如影随形,情同姐妹,共同编织了许多关于未来的绮丽梦想。 那份情谊,如同深埋地下的陈年老酒,愈久弥香,却也因时光的流逝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前世的风云变幻,如同画卷般在秦苏灵心中缓缓展开。 北齐与燕国,两国边界烽火连天,燕国更是野心勃勃,企图通过联姻这一古老而又复杂的手段,将两国紧紧捆绑在一起。 派遣使臣为燕太子求亲于六公主龙玫,这不仅是对北齐尊严的挑衅,更是对龙玫个人命运的残忍安排。 秦苏灵心中疑云密布,她不知圣上如何抉择,只记得那场求亲风波尚未平息,龙玫便被迫踏上了通往吴府的红毯。 那日,阳光斑驳地洒在大地上,却无法照亮龙玫眼中的哀伤与无奈。 龙玫的话语,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轻轻飘落在秦苏灵的心湖:“这便是女子注定的命运吗?无论出身如何,最终都逃不过命运的摆布,难以与心中所爱相守。” 那时的秦苏灵,尚不懂得龙玫话语中的深意,只觉一阵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 婚礼当日,秦苏灵置身于宾客云集的盛景之中,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她虽欲细问龙玫,却又碍于场合,只能将满腹的话语化作无声的叹息。 自那日起,两人的世界渐行渐远,直至某日传来龙玫离世的消息,秦苏灵才恍然惊觉,那场盛大的婚礼,竟是她们此生最后的相聚。那一刻,她的心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堵得满满的,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强忍着泪水,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安慰着身边的母亲:“娘亲,六公主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她的离去,或许是天意使然。” 方如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轻轻刮了刮秦苏灵的鼻子:“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护短。娘是逗你的,看你急的。” 此时,秦苏玉见两人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心中焦急如焚,终于鼓起勇气上前,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娘,明日可是六公主的生辰?听说宴会极为隆重,兰儿还从未进过宫,对皇宫充满了好奇,不知能否让箬儿姐姐陪我一起去?” 方如霜的目光淡淡地掠过秦苏玉,心中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 她深知,对于世家庶女而言,入宫的机会实属难得,六公主的生辰宴虽非国宴,却也是一次不可多得的交际机会。 于是,她轻轻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严厉:“你若真想去,明日便带你一同前往。但切记,在宫中行事要更加谨慎,万不可失了分寸,给相府丢脸。” 秦苏玉闻言,连忙道谢,脸上洋溢着恭敬与顺从的笑容,但心中却暗自不满。 她虽得偿所愿,但方如霜的叮嘱却如同冷水般浇灭了她心中的热情。 她环视四周,只见屋内香气袭人,暖意融融,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而美好。 然而,想到自己与姨娘在府中的简朴生活,与这里的奢华形成了鲜明对比,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与不甘。 她暗暗咬牙,将这份不满深埋心底,誓要在将来寻找机会一一清算。 “是,女儿这就回去准备。” 秦苏玉言罢,带着婢女匆匆离去,心中已悄然盘算起如何在皇宫之中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与荣耀。 而那片被她背影遗落在原地的暖意与宁静,仿佛也在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云变幻。 次日清晨,天边初露晨曦,轻纱般的薄雾缓缓缭绕于秦府门前,秦苏玉已是一身利落装扮,立于青石阶上,目光如炬,穿透薄雾,直射向前方。 她的身姿挺拔,高昂的头颅似乎在与晨光对话,矗立于秦苏灵那装饰华丽的马车旁,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 她以眼神为刃,近乎蔑视地掠过那些忙碌穿梭的仆役,心中暗自思量,即便是这府邸中最不起眼的尘埃,似乎也因她的存在而微微颤抖,多添了几分敬畏之色。 秦苏玉此番入宫,不仅承载着家族的期望,更有母亲深夜里的殷殷教诲与不舍。 母亲将珍藏多年的首饰一一取出,每一件都蕴含着深厚的情感与故事,亲手为她戴上,誓要让女儿在宫宴之上,成为那最耀眼夺目的星辰。 而在秦苏灵的居所内,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一方妆奁之上,锦绣立于镜前,手执玉梳,目光中满是不解与疑惑。 她望着镜中秦苏灵,一袭淡豆绿色长裙轻裹其身,裙摆随风轻扬,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柳丝,既飘逸又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雅致,却似乎与秦苏灵那青春焕发、朝气蓬勃的气质略显疏离。 那妆容虽精致细腻,却也未能完全勾勒出她五官的绝妙之处,尤其是那双耳垂,洁白如玉,粉嫩诱人,此刻却因少了饰物的点缀,而显得空旷而寂寞。 “小姐,您便是如此装扮入宫吗?”锦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秦苏灵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早已洞察一切。“今日宫中盛宴,群芳争艳,我等若是过于张扬,反倒失了风骨。得体端庄,方能更显气度。” 她的话语轻柔却坚定,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淡然与从容。 公主生辰,虽无男子列席,却也是皇族贵胄与四位皇子竞相展示风采的舞台。 这不仅仅是一场庆典,更是一场才情与美貌的无声较量。 然而,秦苏灵心性淡泊,从不屑于此类争斗,她所求者,唯有一颗宁静致远之心。 锦绣虽不能完全领悟秦苏灵的心境,却也乖巧地点头应承,她知道,主子的每一个决定,自有其深意。 “为公主准备的贺礼可已安置妥当?”秦苏灵轻声询问,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锦兰连忙答道:“已备妥,昨夜便由锦绣细心置于车中,小姐上车即可见。” “那二小姐那边呢?可有人前去通传?”秦苏灵又问,言语间流露出对细节的严谨把控。 “半个时辰前已差人前往,此刻应已在门外等候。”锦兰的回答简洁明了,秦苏灵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对锦绣的周到安排甚是满意。 终于,秦苏灵缓缓步出居所,秦苏玉在门外已等候多时,见她姗姗来迟,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怨怼。 她仔细打量秦苏灵的装扮,心中暗自嘀咕,那朴素无华的衣裳,哪里能体现出相府千金的华贵与高傲? 更让她不解的是,为何世人皆称秦苏灵为“盛京第一美人”,她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姐姐。”秦苏玉强压下心中不满,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向秦苏灵行礼问安。 秦苏灵见她一身华服,璀璨夺目,不禁微微蹙眉,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最终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侧身步入马车。 秦苏玉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光与雾霭之中,一同踏上了前往宫廷的未知旅程。 第61章 入宫闱 沿途之上,秦苏灵闭目养神,眉宇间透出一抹淡淡的宁静,仿佛外界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她的呼吸悠长而均匀,每一次吐纳都似乎在与这即将改变的命运做着无声的对话。 秦苏兰则坐在一旁,双手轻轻交叠于膝上,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的忐忑,也有对改变的渴望。 她深知,一旦踏入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便是她人生转折的关键一步,心中那份期待如同初春嫩芽,蠢蠢欲动。 马车缓缓行驶,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与秦苏兰内心的波澜形成鲜明对比。 她默默祈祷,愿这片刻的宁静能化为日后挣脱束缚的力量,让她以庶女之身,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终于,马车停驻于巍峨的宫门之前,那庄严的气势让秦苏兰的心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车门轻启,一阵微风拂面,夹杂着宫中特有的花香与檀香,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瞬间,一群身着华服的贵女如彩蝶般翩翩而来,将她们团团围住,笑语盈盈,争相献媚。 秦苏灵,作为相府嫡女,更是公主的心头好,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场盛宴的焦点。 她身着淡雅的云锦长裙,发间仅插着一支素雅的玉簪,却难掩其超凡脱俗的气质。 面对众人的热情,她一一回应,言语间温婉而不失分寸,举止间流露出大家闺秀的从容与优雅。 不远处,一群年轻公子哥儿或立或坐,目光不时地偷偷望向这边,企图一睹那被传为“神女”的秦苏灵真容。 而秦苏灵与秦苏兰,虽不擅此道,却也尽力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局促。 “这位是……” 经过一番寒暄,众人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秦苏玉身上,带着几分好奇与审视。 秦苏灵微微一笑,温声介绍道:“这是我的两位妹妹,苏玉与苏兰。”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微妙地变化了几分,那些原本热络的贵女们,在得知秦苏兰只是庶女身份后,热情便淡了许多。 但也有不明就里者,见秦苏玉姿色出众,仍对她保持着一份热忱。 秦苏玉感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注,心中既有得意也有不安。 她暗自思量,自己本就该是这繁华世界中的一颗明珠,如今终于有机会绽放光芒。 正当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喧嚣:“姐姐?” 秦苏灵循声望去,只见吴鸳身着鹅黄绣裙,款步而来,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她是吴之华的胞妹,也是吴家真正的掌上明珠。 前世种种,秦苏灵心中自有计较,但此刻,她只以微笑回应:“吴妹妹,许久未见。” 吴鸳亲昵地挽起秦苏灵的臂膀,两人并肩而行,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 然而,秦苏灵深知,这份亲昵之下,藏着的是各自的心思与算计。 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与吴鸳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同时向侍女锦绣投去一抹暗示。 锦绣心领神会,转身返回,邀请秦苏玉一同入宫。 秦苏玉正享受着被众人簇拥的感觉,突然被打断,心中虽有不满,但想到即将享受到的特殊待遇,那份不悦便烟消云散了。 她强忍笑意,与众人一一告别后,便随着锦绣的步伐,踏上了通往皇宫深处的道路。 在那春日和煦的午后,阳光透过繁复的宫檐,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金碧辉煌的殿堂平添了几分温柔。 吴鸳的姨妈,作为圣上今岁新宠的嫔妃,其手中那通行无阻的便捷旨意,如同春日里最柔和的风,轻轻吹散了秦苏灵与吴鸳前行路上的尘埃。 两人并肩而行,步履轻盈,仿佛踏在云端之上。 吴鸳轻启朱唇,声音细腻如丝,带着几分歉意与真挚:“姐姐如此谦和,倒让我这做妹妹的,心中生出几分愧疚来。昨日我才自那乡间野趣中归来,兄长便急不可耐地将你抱恙之事告知于我,言语间满是关切。” 她的话语中,除了显而易见的关怀,还隐约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如同春日里偶尔拂过的微风,带着几分俏皮与撒娇。 秦苏灵侧首,目光温柔地落在身旁这位体态娇小、面若桃花的伴侣身上。 吴鸳的脸庞,宛如初绽的桃花,圆润而饱满,透着婴儿般的纯净与娇嫩,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那双眸子,更是明亮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闪烁着纯真无邪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不染尘埃。 此时,秦苏玉匆匆赶来,步伐中带着几分急切,她先是向吴鸳施以一礼,却未曾注意到称呼上的细微差别。 吴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轻轻掠过秦苏玉,那份温柔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疏离与高傲,她轻声道:“秦二小姐,应当称呼我为吴小姐才是。” 此言一出,秦苏玉身形微颤,不由自主地望向秦苏灵,眼中闪过一丝求助的光芒。 秦苏灵对此淡然处之,她深知世家礼仪的严苛,也了解秦苏玉并非有意冒犯。 她未加言语,只是以眼神示意秦苏玉无需介怀。 秦苏玉见状,虽心中愤懑,却也只得忍气吞声,低声改口:“吴小姐。” 吴鸳见状,不禁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殿内回荡。 “哈哈,不过是句玩笑话,怎就认真了呢?真是无趣得紧。” 她心中暗道,秦苏玉虽有几分姿色,却终究难登大雅之堂,缺乏那份从容与气度。 “我们还是快些前往吧,公主的盛宴即将开始,早些抵达才是正理。” 吴鸳边说边迈步前行,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与期待,“今日这宴会,说不定会有诸多趣事发生,倒也不枉此行。” 秦苏灵的目光在宋辞离去的背影上稍作停留,随后转向秦苏玉,轻声说道:“我们也动身吧。” 三人依序步入大殿,只见殿内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男女宾客分席而坐,衣香鬓影,笑语盈盈,一片祥和景象。 秦苏兰虽为庶女,但因秦苏灵之故,得以坐在较为显眼的位置。 她初入宫廷,对周遭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与新鲜,尤其是那男席之中,究竟隐藏着多少显赫人物,更是让她心生向往,目光不时地偷偷瞥向那边。 吴鸳身为廷尉之妹,身份尊贵,但她并未选择紧邻秦苏灵而坐,而是稍偏后方,斜对着她。 她遥遥举起茶杯,向秦苏灵致意,随后便转身投入到与周围人的热烈交谈之中,那份从容与自信,让人无法忽视。 秦苏灵则以一礼回应,神色淡然地品了一口手中的香茗。 茶香袅袅,缭绕心间,她心中暗自思量:前世种种,未曾料到秦苏玉那般随性不羁之人,竟能与吴之华结下不解之缘。 世事无常,人心难测,今日这宴会之上,又会有何种变故与惊喜呢? 殿内众人,各怀心事,各展其态。 第62章 突发 而今日宴会的主角——六公主龙玫,此刻正端坐于主殿之上,仪态万千,风华绝代。 她一听闻秦苏灵到来的消息,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迎上前去,心中充满了对这位才情出众、温婉可人的女子的好奇与期待。 随着殿内气氛渐入佳境,六公主龙玫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轻轻放下手中精致的玉杯,目光温柔地掠过众宾客,最终定格在秦苏灵身上。 她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容,起身向秦苏灵所在之处款款走去,步履间尽显皇室贵女的优雅与从容。 “苏灵姐姐,你可算来了。” 龙玫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纯真与喜悦,她轻轻拉起秦苏灵的手,眼神中满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本公主可是一直在盼着与你相见呢。” 秦苏灵微微欠身,以礼相待,笑容温婉而不失谦逊:“公主殿下抬爱,苏灵实不敢当。能得公主召见,已是苏灵之幸。” 两人并肩而立,一时间,殿内似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们身上。 秦苏灵感受着来自各方的审视与议论,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她深知,今日这场宴会,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聚会,更是各方势力暗中较量的舞台。 “苏灵姐姐,你可知今日宴会,除了赏花品茗,我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小游戏,想请你与诸位一同参与。” 龙玫眨了眨眼,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定能让这宴会增添不少乐趣。” 秦苏灵闻言,心中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轻轻点头:“公主殿下有此雅兴,苏灵自当奉陪。” 随着龙玫的一声令下,侍女们迅速布置起来,不一会儿,大殿中央便搭建起了一个小巧精致的舞台,四周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灯笼,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梦似幻。 “这个游戏名为‘花前月下’,每位宾客需即兴作诗一首,以花月为题,限时一炷香。佳作者,本宫自有重赏。” 龙玫宣布了游戏规则,言罢,便命人点燃了香炉,一场别开生面的文墨较量就此拉开序幕。 宾客们纷纷摩拳擦掌,准备一展才情。 秦苏灵亦是心中暗自思量,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游戏,更是她展现自己才华、巩固地位的好机会。 正当众人沉浸在创作的氛围中时,秦苏玉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不时地偷瞄向吴鸳,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而吴鸳,则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目光,正与身旁的几位青年才俊谈笑风生,显得游刃有余。 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宾客们纷纷呈上自己的作品。 龙玫一一过目,最终将目光投向了秦苏灵,眼中满是期待:“苏灵姐姐,你的佳作定能惊艳四座,快让本宫一睹为快吧。” 秦苏灵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诗笺,缓缓念道:“花影摇曳月下时,清风拂面意难知。此情此景无限好,只愿长伴君心痴。” 诗音落下,大殿内顿时响起了一片赞叹之声。龙玫更是眼前一亮,拍手叫好:“好一句‘此情此景无限好,只愿长伴君心痴’,苏灵姐姐果然才情出众,此诗当为今日之冠!” 随着龙玫的宣布,秦苏灵不仅赢得了众人的赞赏,更在无形中巩固了自己在宫廷中的地位。 而这一切,都只是她精心布局的开始…… 宴会的气氛因秦苏灵的诗作而推向了高潮,宾客们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更有几位文人墨客上前,欲与她进一步探讨诗词之道。 秦苏灵一一应对,举止间尽显大家风范,又不失温婉谦逊。 然而,在这表面的和谐之下,暗流涌动。 秦苏玉望着秦苏灵被众人簇拥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自己与秦苏灵之间的差距,不仅在于才情,更在于家族地位和宫廷中的影响力。 一股不甘与嫉妒的情绪在她心中悄然滋生,但她努力克制,不让这些情绪表露于外。 另一边,吴鸳也注意到了秦苏灵的风光,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作为廷尉之妹,她自幼便习惯了在权势与利益之间游走,对秦苏灵的才华和影响力既欣赏又警惕。 她心中暗道,秦苏灵或许会成为她在宫廷中不可忽视的对手,但同时也是一个可以结交和利用的盟友。 就在众人沉浸在诗词的海洋中时,宴会突然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插曲。 一名身着异族服饰的使者匆匆步入大殿,手持一封密函,神色凝重。 他径直走向龙玫,低声禀报着什么,使得原本欢快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龙玫闻言,秀眉微蹙,迅速阅罢密函后,她站起身,环视四周,声音中带着几分严肃:“诸位,边疆传来急报,需我朝即刻派遣使者前往处理。此事关乎我朝安危,望诸位能共襄盛举,为国分忧。”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宾客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秦苏灵心中一动,她知道,这或许是她展现自己能力、赢得更多信任与尊重的机会。 正当她准备上前请缨之时,吴鸳却抢先一步,向龙玫行礼道:“公主殿下,臣女虽不才,但愿为朝廷分忧。若需使者前往边疆,臣女愿毛遂自荐,前往处理此事。”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吴鸳的勇敢与决断赢得了不少人的钦佩,但更多的人则是在心中暗自思量,此行凶险未卜,吴鸳是否真的能够胜任? 龙玫凝视着吴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与犹豫。 她深知此行不易,但又欣赏吴鸳的勇气与担当。 最终,她点了点头,道:“吴小姐既有此心,本宫自当全力支持。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明日早朝再行定夺。” 宴会因此事而提前结束,宾客们纷纷散去,各自心中都充满了不同的思绪。 秦苏灵望着吴鸳离去的背影,心中既有敬佩也有忧虑。 她知道,这场宴会虽然看似平静,但背后隐藏的波涛汹涌,才刚刚显露冰山一角。 而她,必须更加谨慎与智慧,才能在这场宫廷的棋局中,走得更远。 第63章 成亲后 秋天如一位温婉的画师,悄无声息地在天地间铺陈开一幅幅淡雅的水墨画卷。 气温在晨曦的轻抚下,渐渐褪去了夏日的炽热,添了几分凉爽的惬意。 在这宁静而美好的季节里,秦苏灵与齐起元的婚事,如同秋日里最绚烂的一抹亮色,圆满地落下了帷幕,两颗心紧紧相依,共结连理之好。 勇毅侯府内,古木参天,而那棵傲然挺立的桂花树,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这喜庆时刻点缀的瑰宝。 它以它那繁茂的枝叶为画布,点点金黄镶嵌其间,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散发着柔和而诱人的光芒。 每当晨光初破晓,秦苏灵便在这满室桂花香中悠然醒转。 轻轻吸一口气,那清新而又甜蜜的气息瞬间溢满胸腔,挑逗着味蕾,让人心生无限遐想。 “今日,便让这满院的桂花香,化作舌尖上的温柔吧。” 秦苏灵轻启朱唇,话语中带着几分笑意与期待。 一旁侍立的锦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连忙应声而起,脚步轻快地奔向膳房,仿佛是去传递一个关于甜蜜的秘密。 膳房内,随着锦绣的指令,一场以桂花为主题的盛宴悄然筹备。 桂花糕、桂花饼、桂花蜜饯、桂花羹……每一道菜肴都是秦苏灵匠心独运的杰作,它们不仅色香味俱全,更蕴含着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与热爱。 这些佳肴中,既有锦澜与锦绣熟悉的滋味,也有她们闻所未闻的创新之作,让人不禁对秦苏灵那广博的食谱知识充满了好奇与敬佩。 锦绣,这个嗜甜如命的小丫头,自然是这些桂花佳肴的忠实拥趸。 她每日随着秦苏灵穿梭于桂花树下与膳房之间,乐此不疲地摘取着新鲜的桂花,为每一道美食增添着自然的芬芳。 然而,连续几日的放纵之后,锦绣低头审视自己时,却发现小腹竟微微隆起,那份突如其来的惊愕与惶恐,让她不禁有些懊悔。 秦苏灵见状,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她取来软尺,细细量过自己的腰身,那不经意间增粗的一寸有余,让她不禁大惊失色。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日益圆润的身形,与昔日轻盈曼妙的舞姿渐行渐远。 “不行,不能再这样放纵下去了!” 秦苏灵痛定思痛,决心要重拾往日的坚持与自律。 然而,当锦绣提议撤下今晚的桂花酥时,秦苏灵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难以割舍的情愫。 那桂花酥的香甜滋味,仿佛已经化作了她记忆中最温柔的部分,让她如何能够轻易割舍? 她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败给了那份对美味的眷恋。 “让膳房照旧准备吧。” 她轻声叹息,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与决心,“我自明日起,便开始习舞!” 自入住勇毅侯府以来,秦苏灵确已许久未曾认真跳舞。起初是因心情郁结难舒,而后又恐自己的舞姿会触怒齐起元而不敢轻易展示。但如今,她已不再是那个畏首畏尾的女子。齐起元的忙碌给了她独处的空间与时间,她决定利用这段时间找回曾经的自己——那个在舞池中翩翩起舞、自信而迷人的女子。 于是,在齐起元外出之后,秦苏灵便换上一袭轻盈的舞衣,在空旷的庭院中翩翩起舞。 她的身姿轻盈如燕,旋转、跳跃、飞翔,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用舞蹈来诠释自己的情感与追求,用汗水来浇灌那份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与向往。 而当齐起元归来之前,她则会匆匆沐浴更衣,将那份属于夜晚的秘密与美好深藏心底。 未曾料想,秦苏灵方自舞动不过数日,其舞姿便已如春风拂柳,不经意间,便与齐起元在不期然间相遇。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那片幽静的小径上,一曲终了,秦苏灵轻盈旋身,裙裾飞扬,如同彩云逐月,刹那间,她赫然发现,齐起元静静地伫立于身后那浓密的树荫之下,目光深邃如夜空,正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镌刻在心间。 “呀——” 她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那声音清脆中带着一丝慌乱,如同林间惊飞的雀鸟。 秦苏灵心中暗自诧异,齐起元何时至此? 她方才全然沉浸于舞步的韵律之中,外界的纷扰皆被她隔绝于外,未曾有丝毫察觉。 齐起元的眼神复杂难辨,既有惊艳也有疑惑。 此番初见秦苏灵起舞,他未曾料到,她的技艺竟如此炉火纯青,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抬手,都透露出教坊中十年磨一剑的舞者才有的风采,却又不仅仅如此。 她的舞姿中,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那是一种不屈于命运,勇于抗争的坚韧,让齐起元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腕间的白玉念珠,每一颗念珠都仿佛承载着一个又一个未了的思绪。 齐起元素来未曾亲眼见过秦苏灵舞动,更未闻她提及过这份才艺,为何今日,她会在这勇毅侯府内,于无人之境翩然起舞,且那舞中,分明满含着难以言说的哀愁与不甘? 思绪飘远,齐起元不禁忆起昨日科举放榜的盛况,吴之华荣登状元之位的消息犹在耳边回响。 莫非,秦苏灵得知此讯,正为自身未能如愿嫁入高门大户,成为状元夫人而暗自神伤? 他心中暗自揣测,以为秦苏灵今日之举,乃是因错失那一步之遥的机遇,而心生哀怨。 毕竟,那一步之差,便足以让她踏入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而非如今这般,在这侯府中默默侍奉于他。 秦苏灵察觉到齐起元面上的微妙变化,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连忙屈膝告罪,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齐将军,妾身有罪。若将军不喜妾之舞,妾……日后自当收敛。” 此言一出,秦苏灵只觉心中五味杂陈,放弃舞蹈对她而言,无异于割舍了生命中最宝贵的部分,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热爱,与割舍美食无异。 她抬头望向齐起元,眼眶微红,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一块即将碎裂的温润美玉,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呵护。 齐起元望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留下一道淡淡的红印,仿佛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心意。 “与状元夫人之位擦肩而过,是否对命运之不公深感愤懑?” 齐起元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秦苏灵闻言一愣,她实则对吴之华成为解元之事一无所知,愣怔片刻后,方才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什……此言何意?” 她的眼神清澈而纯真,仿佛世间的一切污浊都无法玷污她的灵魂。 这一刻,齐起元的心中更加确定了,他要守护好这份纯真与美好,无论未来如何变迁。 第64章 误会她了 在那幽静而略显压抑的厅堂之中,齐起元冷峻的面容如同冬日里不化的寒霜,不经意间,竟让秦苏灵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紧张之情悄然间掩盖了她对吴之华未了情缘的思绪。 她暗自思量,命运之轮何以如此戏弄,让自己与那状元夫人之位擦肩而过,心中既有疑惑,又夹杂着一丝莫名的释然。 齐起元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察觉到秦苏灵微妙的情绪变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愕然,随即是淡淡的自责,意识到自己或许误解了这位温婉女子。 他轻启薄唇,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吴之华已中状元。” 秦苏灵闻言,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迅速恢复平静,谨慎地回应:“啊……原来如此。” 她的眼神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齐起元接下来反应的微妙揣测,那是一种混合了不安与期待的复杂情绪。 “你方才为何跳了一支如此哀婉的舞?” 齐起元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探究,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秦苏灵,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秦苏灵连忙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诚恳:“那实属巧合,齐将军怕是只见到了我最后一支舞。在此之前,我舞动的皆是欢快愉悦之曲,意在为这沉闷的夜增添一抹亮色。” 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若齐将军不喜我跳哀婉之舞,我日后自当只献喜庆之舞,以悦将军之心。” 齐起元闻言,眉头微皱,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完全满意,他继续追问:“那你适才为何似要落泪?” 秦苏灵闻言,慌忙抬手轻抚脸颊,指尖传来的却是意料之中的干燥。 她苦笑:“我并未哭泣,只是……只是误以为将军会因此不悦,进而剥夺我跳舞的权利。”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透露出内心的脆弱与不安。 齐起元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难以理解为何这女子对跳舞有着如此深的执念,甚至超过了对婚姻大事的在意。 “吴之华中状元,你竟毫不在意,却因为我可能的一句话而如此伤心?”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几分不解。 秦苏灵连忙摇头否认,声音里满是真诚:“齐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无论将军如何决定,我都感激不尽,绝不敢有丝毫怨言。” 齐起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话锋一转:“既然如此,那你就别跳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秦苏灵瞬间愣住,惊愕之色溢于言表。 然而,齐起元并未就此打住,他继续说道:“但,如果你能即刻连跳十支舞,且皆能令我满意,我便允许你在勇毅侯府继续跳舞。”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却也透露出对秦苏灵才华的认可与期待。 秦苏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坚定,她深吸一口气,迅速在脑海中勾勒出自己最得意的舞蹈篇章。 接下来的时光里,她仿佛化身为蝶,翩翩起舞于这方寸之间,每一曲都倾注了她全部的心血与情感,力求完美无瑕。 当最后一舞缓缓落下帷幕,秦苏灵只觉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瘫倒在地。 然而,她并未感到丝毫疼痛,因为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稳稳接住,那是齐起元温暖的怀抱。 齐起元将她轻轻抱起,步伐稳健地走向浴室。 半个时辰后,他又温柔地将她送回寝宫,细心地为她盖好被褥。 然而,故事并未就此结束,半个时辰之后,齐起元再次出现在秦苏灵的床边,轻轻地将她拥入浴池之中,用温暖的水流驱散她周身的疲惫与寒意。 此刻的秦苏灵,已是连指尖都无力动弹,眼皮沉重得仿佛有千斤重。 在梦境的边缘徘徊时,她的心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好消息是,齐起元终于认可了她的舞姿;而坏消息则是,这份认可之中,似乎还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愫…… 在月光轻洒的庭院之中,齐起元对秦苏灵翩翩起舞的痴迷,犹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绚烂而难以遮掩。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的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跃动,那份深情厚意,不仅溢于言表,更似细水长流,缓缓渗透至每一寸空气之中。他非但满足于旁观者的视角,更以一颗匠人之心,乐此不疲地为她提出种种建议,每一句都蕴含着他对美的极致追求与深刻理解。 “你所演绎的,乃前朝遗风之精髓,何不身披彼时之华裳,让那历史的风韵,在你的身上重现辉煌?”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岁月的尘埃,直达人心最柔软之处。 言罢,他轻挥衣袖,对一旁的锦绣吩咐道:“速去尚衣局,请来那位擅长复原古风的女官,让她以匠心独运,为苏灵量身打造一套前朝华裳。” 秦苏灵闻言,心中虽暗自嘀咕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却也难掩一丝期待与好奇。 她轻咬下唇,目光闪烁,最终还是温顺地点了点头,任由这份突如其来的华丽,缓缓将自己包裹。 齐起元又转向锦澜,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此舞,意在彰显奢华而不失高雅,衣物与首饰,自当相辅相成,方能尽显其绝代风华。你且去取来那首饰名录,细细挑选,务必让每一件饰物都能与苏灵的舞姿相得益彰。”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整个庭院似乎都沉浸在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忙碌与喜悦之中。 秦苏灵的衣橱与首饰盒,在短短数日内,便以惊人的速度膨胀开来,每一间房间都被琳琅满目的珍宝装点得熠熠生辉,令人目不暇接。 其中一间密室,更是藏龙卧虎,满室皆是繁复精美的发冠,每一顶都闪耀着匠人的智慧与心血。 单论这些发冠所耗费的黄金,便足以在京城的繁华之地,置换一座气势恢宏的五进大院,让人不禁感叹其奢华之至。 而另一间,则是珍珠的海洋,各式各样的珍珠首饰闪烁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尤其是那些稀世东珠,每一颗都价值连城,足以在京郊购得一座风景如画的庄园,让人心生向往。 当齐起元亲自精选出最上乘的东珠,命工匠小心翼翼地镶嵌于秦苏灵的鞋尖之上时,她的心中已是从最初的惊讶转为淡然,甚至开始认同这份独特的审美。 她深知,这舞蹈的精妙,不仅在于身段的柔美与舞姿的飘逸,更在于足尖轻点间的那一抹轻盈与灵动。 而东珠的点缀,无疑为这份灵动增添了几分不可言喻的韵味。 然而,世事如棋局局新,齐起元为秦苏灵搜罗稀世珍宝的举动,很快便在京城内外掀起了轩然大波。 流言蜚语如同春日里的柳絮,随风飘散,在贵妇们的茶余饭后中悄然传开。 一个被齐将军极度宠爱的神秘女子,成为了她们私下议论的热门话题。 更有甚者,将她描绘成了自山中走出的狐仙,神秘莫测,倾国倾城。 这些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入了秦苏玉的耳中。 起初,她心中忐忑不安,生怕那传说中的女子便是自己的姐姐秦苏灵。 但转念一想,当她得知齐将军正不惜重金,四处寻觅一把传世名琴的消息时,心中又莫名生出几分释然与自信。 她深知,那备受宠爱的女子,若是真有如此殊荣,又怎会甘于默默无闻,隐藏在幕后? 于是,秦苏玉的心中,渐渐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骄傲与自豪。 第65章 名琴 金秋时节,桂花树下,细碎的花瓣随风轻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仿佛连时间都被这份温柔所凝固。 秦苏灵身着一袭流云般轻盈的舞衣,立于这芬芳的海洋中,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她深知,若真能洞察秦苏玉那番逻辑推断的微妙之处,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指出其中逻辑链条的微妙缺失,但此刻,她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一幕的和谐与不和谐。 诚然,她并非琴中圣手,对于音律的理解仅限于皮毛,但这并不妨碍她感受到每一根琴弦振动时所传递的情感与意境。 她心中暗想,齐将军不辞辛劳搜罗的名琴,或许并非仅为她一人演奏,而是他内心那份对完美无尽的追求,在琴音中找到了寄托。 随着齐起元悠然抚琴,一曲高山流水般清越的旋律流淌而出,他的面容沉静如水,眼中却闪烁着对音乐的狂热与执着。 一曲终了,他轻轻摇头,那动作中既有对完美的不懈追求,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转头对侍立一旁的锦澜轻声道:“再寻。” 二字出口,简洁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秦苏灵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这已是第七张名琴未能满足齐起元的严苛要求。 她深知,这位对完美有着近乎偏执追求的男子,正被某种极致主义或是深藏不露的强迫性倾向所驱使,而这种苛求,如同无形的枷锁,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不禁自问,自己的舞姿,真能如他所愿,与这绝伦的琴声相得益彰吗? 起初,齐起元曾广召教坊司的乐师为秦苏灵伴奏,但那些或激昂或柔美的曲调,在他耳中皆显得平淡无奇,最终无一幸免,尽数被替换。 每当秦苏灵心中暗自嘀咕“何不亲自上阵”之时,齐起元竟真的应了这份无声的期待,亲自操琴。 那一刻,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如同龙腾九天,技艺之高超,直教秦苏灵瞠目结舌,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震撼。 “何故不舞,反而目不转睛地注视我的指尖?” 齐起元的声音平和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让秦苏灵的脸颊瞬间如火烧云般绯红。 她方才被那双惯于征伐的手所奏出的天籁之音深深震撼,又念及他手指的修长与灵活,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异样的情愫,仿佛这双手真的生来就是为了抚琴而生。 “如此凝视,莫非是对我这双手情有独钟?” 齐起元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挑逗,让秦苏灵更加慌乱,连忙摇头否认:“不……不是的……” 夜深人静,青罗帐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人复杂的心境。 齐起元轻声询问,语气中既有温柔也有坚持:“你何以不喜我这双手?” 他的话语如同夜色中的微风,轻轻拂过秦苏灵的心田,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不喜欢这样?” 他继续追问,每一次询问都像是试探,又像是邀请。 “还是这般也不合心意?” 秦苏灵紧闭双眸,不愿面对齐起元那身正装下的威严,更不愿直视他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 然而,齐起元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不可抗拒的命令:“睁开眼,看着我。你的眼睛,早已属于我,我让你注视之处,便是你目光的归宿。” …… 终于,第八张琴的到来,如同命运的安排,让齐起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自此,每当月华如练,桂花飘香,秦苏灵的每一次舞动,都伴随着齐起元那精妙绝伦的琴声。 他清场以待,不愿任何人打扰这份只属于两人的宁静与美好。 秦苏灵舞动时,轻喘细汗,脸颊绯红,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情感与生命力,而最令齐起元沉醉的,是她跳舞时的那份全情投入与忘我之境。 在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之静止,只剩下桂花树下,抚琴的他与起舞的她,共同编织着一段关于爱与追求、完美与和谐的传奇。 在那段被齐起元铭记于心的时光里,岁月仿佛被温柔地织进了每一缕清风,每一片落叶之中,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与杀戮,只留下一方净土,桂花树下,花瓣轻舞,两人的身影在斑驳的光影中交织,琴瑟和鸣,绘就了一幅前所未有的宁静祥和之景。 那座隐匿于繁华背后的幽静小院,仿佛是世外桃源,琴声悠扬,如泉水叮咚,又似春风拂面,日复一日,不绝于耳。 勇毅侯府的仆役们,在这悠扬的旋律中,不约而同地沉醉,错将这份雅致归功于秦苏灵的指尖流转,私下里,他们窃窃私语,眼中闪烁着对这份不解之缘的羡慕与揣测。 “难怪齐将军对她如此倾心,这琴音,简直能勾人心魄……” “是啊,原来夫人不仅貌若天仙,更有如此才艺,真是天作之合。” “你听,今日的曲子似乎更加缠绵悱恻,定是将军与夫人情深意重,琴音中都带着甜蜜呢。” 这些话语,如同微风中的细语,轻轻拂过勇毅侯府的每一个角落,却也悄然传入了管家的耳中。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却闪过一抹严厉,随即沉声警告:“尔等休得胡言乱语,齐将军的心上人,岂是你们可以随意议论的?” 侍女与仆从闻言,脸色骤变,慌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誓言旦旦,保证日后绝不再犯。 管家望着他们惶恐的模样,心中暗自叹息,待他们告饶一阵后,方缓缓开口:“今日之事,我且记下,望你们好自为之。若真让齐将军知晓,后果绝非尔等所能承受。” 管家心中暗自思量,这琴声,他再熟悉不过。 自跟随齐将军十数载以来,他深知将军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那紧闭门扉后流淌出的缠绵琴音,绝非秦苏灵所能驾驭,而是齐将军亲自操琴,以琴音寄情,倾诉着对夫人的深深眷恋。 他细细回想,上一次听到齐将军抚琴,已是近十载前的事了。 那时的琴音,多是孤傲而肃杀,如同将军战场上的冷冽锋芒。 而今,这琴音却变得如此哀婉、轻柔,乃至欢快,尤其是今日之曲,缠绵悱恻,情意绵绵,仿佛能穿透人心,直达灵魂深处。 管家不禁暗自惊讶,他深知齐将军性情冷峻,不轻易表露情感,更遑论如此深情款款的琴音。 他原以为,这世上无人能真正走入齐将军的心田,但眼前这一幕,却让他不禁困惑。 为何将军会对秦苏灵如此不同? 这份深情厚意,究竟是如何在将军心中生根发芽,绽放出如此绚烂的花朵? 他抬头望向那扇紧闭的门扉,心中泛起层层涟漪,既有对将军情感变化的感慨,也有对这段奇缘的深深祝福。 在这幽静的小院中,琴声依旧悠扬,仿佛在低语,讲述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情故事。 第66章 都是给你的 秦苏灵近日心间漾起层层涟漪,意外之喜如同春日里不经意间绽放的花朵,绚烂而不可方物。 齐起元所赐的华服珠宝,犹如山峦叠嶂,金光熠熠,令人目不暇接,恍若置身仙境。 每一颗珍珠,在烛光的映照下流转着柔和而神秘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深海的奥秘;每一块玛瑙,温润如玉,色彩斑斓,又似天边最绚烂的晚霞,世间罕见,令人叹为观止。 这些瑰宝不仅占据了数间房舍,更似一座座微型的宝库,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锦绣与锦澜,身为秦府丫鬟,自幼见惯珍奇,此刻也不禁面露讶色,心中暗自思量,往昔所见的繁华与今日之景相比,竟是如此渺小,仿佛沧海一粟。 秦苏灵轻启朱唇,语声温婉如春风拂面:“这些,不过是红尘中的浮华装饰罢了。” 言罢,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却无丝毫贪恋之色,反倒是多了一份超脱与淡然。 锦绣与锦澜相视一眼,满是不解,纷纷问道:“夫人此言,却是何意?” 秦苏灵轻叹一声,解释道:“我意在说,齐将军此举,或许更多的是为了观赏我舞动的风姿,而非单纯地将这些珍宝赠予我。” 她心中明镜高悬,深知这些珍宝虽美,却非她所能长久拥有,不过是暂借之物罢了。 锦绣与锦澜闻言,眉头紧锁,更加困惑不解。 然秦苏灵却未再多言,只是轻轻摇头,将一切尽在不言中。 数日后,齐起元忽而提及此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我赠你的衣物珠宝,为何从未见你于舞外穿戴?” 秦苏灵闻言,心中微动,面上却保持着谦恭之色,答道:“齐将军之物,妾身自是不敢随意穿戴,唯恐失了礼数。” 齐起元面色一沉,随即又恢复如常,沉声道:“我既有心相赠,便是要你随心所用,何须拘泥于场合?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未想过要收回。” 此言一出,秦苏灵心中豁然开朗,原来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早已在无声中成为了她的私有之物。 正当她沉浸在震惊与喜悦之中时,又一件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齐起元因对秦苏灵的舞蹈痴迷不已,常伴其左右,即便公务繁忙,亦不忘抽空前来观赏。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竟会在秦苏灵面前直接听取下属汇报,其中不乏暗卫与密探的隐秘消息。 密探首领十九在回禀之前,目光复杂地扫过秦苏灵,似乎有所顾忌。 齐起元见状,淡然一笑,道:“无需顾虑,直言无妨。”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连串震撼人心的消息如同惊雷般炸响在秦苏灵的耳畔。 “禀报齐将军,长公主最宠爱的男宠在外秘密豢养外室……” 此言一出,秦苏灵不禁愕然,心中暗自惊叹于齐起元情报网的强大与无所不知。 “淮南王世子对一名男伶情有独钟……” 此等秘辛更是让她震惊不已,心中暗自揣测着这些权贵背后的复杂情感与纠葛。 “镇国公欲立为世子的小公子,实则非其亲生……” 这最后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彻底击碎了秦苏灵心中的平静。 她呆立当场,双眸圆睁,久久无法回神。 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何那些达官显贵对齐起元敬畏有加。 原来,他不仅是战场上的不败战神,更是京城内外情报网的主宰者,无人能及。 秦苏灵望着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男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她知道,自己与齐起元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夜幕如厚重的绸缎,缓缓垂落天际,将喧嚣白日的一切温柔地包裹起来。 秦苏灵坐在窗畔,月光透过轻纱,洒在她那温婉如玉的脸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静谧与沉思。 白日里那三大震撼消息,如同潮水般在她心海翻涌,每一个细节都被她细细咀嚼,于脑海中编织成一幅幅波澜壮阔的画卷,既有皇权斗争的残酷,也有爱恨交织的缠绵。 次日,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轻轻拂过秦苏灵的窗棂时,她已一反常态,从柔软的锦被中起身,眼中闪烁着对即将倾注心血的创作的热切期待。 步入书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书卷气,她轻轻摩挲着那熟悉的书案,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开篇,便让那皇室长女在烈焰中涅盘重生,昔日种种背叛与欺瞒,皆将在真相大白之日,化作世人茶余饭后的唏嘘……” 秦苏灵提笔欲书,然而,笔尖轻触纸面,却似被无形的力量所阻,文思如同干涸的河床,难以流淌出涓涓细流。 她轻蹙秀眉,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心中暗忖:“或许,这故事的脉络,并不契合我内心深处那份对美好的向往。” 于是,她轻叹一声,将那几行字缓缓揉作一团,如同丢弃了不合心意的旧梦。 另取一张洁白如雪的新纸,她闭上眼,让思绪飘远,试图捕捉那稍纵即逝的灵感。 这一次,她的心中浮现出淮南王府世子与伶人初见的浪漫场景,但笔下仅勾勒出一抹轮廓,便再次陷入了创作的瓶颈。 “唉,再换!” 她轻声自语,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第三个念头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她的创作之路——镇国公府小公子的身世之谜,一场关于身份、权力与亲情的复杂纠葛悄然铺陈开来。 秦苏灵深吸一口气,仿佛将自己完全融入了那个虚构的世界。 她构想着镇国公夫人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被迫于偏远的农庄产下爱子,而与此同时,农庄的另一角,一名命运多舛的农妇也迎来了新生命的啼哭。 心怀嫉恨的仆妇,趁着夜色与混乱,悄然将两个无辜婴儿的命运交换,一场关乎两个家族命运的戏码,就此悄然拉开序幕。 随着思绪的流淌,秦苏灵的笔触变得异常流畅,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生命,跳跃在纸面上。 她忘却了时间的流逝,直到锦绣轻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提醒她用餐的时刻已到,她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笔,目光中满是对自己作品的珍视与期待。 然而,秦苏灵未曾料到,她的创作之旅会因一个不经意的插曲而泛起涟漪。 齐起元,平日里总爱沉浸在古籍堆中,竟在寻找书籍时,无意间闯入了她的私人领地,并被那张字迹略显稚嫩的纸张所吸引。 他眉头紧锁,初时以为这不过是孩童的涂鸦,但越往下看,越觉其中蕴含着不同寻常的意味,尽管情节看似荒诞不经,却又莫名引人入胜。 国公夫人临盆怎会流落农庄? 仆妇何以能轻易调换婴儿? 这些疑问在他心中盘旋,却也无法掩盖他对后续故事的渴望。 接下来的日子里,齐起元每日都会不由自主地来到书房,那张未完的纸张成了他心中解不开的谜。 终于,他按捺不住好奇,向秦苏灵问起了那未竟的故事。 秦苏灵闻言,笑靥如花,却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描淡写地诉说着自己的日常。 齐起元望着她那双闪烁着智慧与神秘光芒的眼眸,心中更加确信,那未完的故事定有非凡之处。 他暗暗期许,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便能有幸读到那令人心驰神往的后续篇章。 第67章 密探 连续多日,天空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纱幔轻轻覆盖,日光虽在,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闷。 齐起元终于按捺不住心头那份被层层迷雾包裹的好奇,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关于那镇国公府中子嗣调换的秘辛,你笔下生花,却又为何在紧要关头戛然而止,不再续那未了之缘?” 秦苏灵闻言,心头猛地一颤,如同平静湖面被投下巨石,涟漪四起。 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从椅中弹起,却又生生忍住,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微微泛白,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齐……齐将军,您……您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齐起元微微颔首,眼神深邃如夜空,仿佛能洞察人心:“世间之事,总有蛛丝马迹可循。只是,你为何选择在此处留白,让那故事悬而未决?” 秦苏灵支吾片刻,终是苦笑一声,道:“我……我本是文思如泉涌,欲将那惊天秘密一一揭露,可次日提笔,却似江河枯竭,再难觅得灵感之源。未曾亲身经历,又怎敢轻易落笔,凭空捏造他人命运?” 齐起元凝视着她,目光中既有不解也有期待,追问道:“既是如此,何不静待灵感回归,再续前缘?” 秦苏灵心中急转,忽生一计,面上却故作轻松道:“此故事似已将我心中创意之火燃尽,但请将军放心,他日若有灵光一闪,定当再创新篇,呈于将军案前,敬请赏鉴。” 齐起元虽面露不悦,却也未多加苛责,轻轻点头应允。 自此之后,每当密探首领十九前来汇报,齐起元总会特意召秦苏灵同听,这一举动,微妙而意味深长。 秦苏灵初时以为仅是巧合,但三番五次之后,心中已是明镜高悬。 她暗自惊疑:“莫非齐将军暗中为我铺设道路,欲借此助我重拾灵感?” 念头一转,又想到段家之复杂,不禁遍体生寒:“段家之内,难道真的遍布齐将军的耳目?连我身边的侍女,也……” 想到此处,秦苏灵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些平日里温柔可人的侍女,此刻在她眼中竟都多了几分陌生。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一直生活在一张无形的网中,而织网之人,正是她面前的这位齐起元。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秦苏灵身上,她轻轻拽住齐起元寝衣的袖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齐将军,我……我能否求您一事?请让密探代为探听,秦府张姨娘近况可好?” 齐起元面色冷峻,语气不容置疑:“密探之责,重于泰山,非为琐事奔波。” 言罢,轻轻抽回衣袖,留下秦苏灵一人,满心失落。 然而,次日密探的汇报,却让秦苏灵的心情如同过山车般起伏不定。 当听到张姨娘虽遭重病,却已康复并辅佐主母时,她心中稍安;但紧接着,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她如坠冰窟。 “张姨娘竟在秦夫人的药膳中掺毒……” 密探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秦苏灵的心。 她跪倒在地,向齐起元深深一拜,声音哽咽:“张姨娘于我,恩重如山,恳请将军出手相救,保全她一命!” 齐起元望着她,眼神复杂,最终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这一刻,他心中的某处柔软被触动。 而秦苏灵,在绝望中捕捉到了一丝希望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默念:“愿张姨娘能安然度过此劫,而我,亦能在这勇毅侯府中,寻得一片安宁之地。” 次日清晨,天空依旧被那层无形的纱幔笼罩,但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清新。 秦苏灵一夜未眠,眼眶泛红,却依旧强打着精神,等待着齐起元的决断。 不多时,齐起元步入书房,步伐沉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我已命密探暗中调查此事,务必确保张姨娘的安全。但秦苏灵,你需明白,这侯府之中,人心复杂,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 秦苏灵闻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努力不让其落下,深深一鞠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将军,您的恩情,苏灵铭记于心。从今往后,苏灵定当更加谨慎,不辜负将军的期望。” 齐起元微微点头,似乎对她的态度表示满意。 他话锋一转,提及了另一件事:“关于那镇国公府的秘密,你虽言灵感枯竭,但我相信,真相总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你且安心,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有新的发现。” 秦苏灵心中一动,她明白齐起元的话中之意,不仅是对她的鼓励,也是对她的一种鞭策。 她暗暗下定决心,定要找出那子嗣调换的真相,为自己,也为那些无辜卷入其中的人们讨回公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苏灵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但她内心的波澜却从未平息。 她一边继续着自己的创作,试图从字里行间寻找那未了的缘分;一边密切关注着张姨娘的动向,祈祷她能平安无事。 而齐起元,也如他所言,默默地在背后为她铺路,无论是通过密探传来的消息,还是偶尔的提点,都让秦苏灵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在支撑着她前行。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一个月已过。这一日,秦苏灵正埋头于书案前,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她抬头一看,只见密探首领匆匆而来,脸上带着难掩的喜色。 “夫人,好消息!张姨娘已被安全救出,并且,我们还顺藤摸瓜,发现了秦夫人背后更大的阴谋!”密探的话语中充满了激动。 秦苏灵闻言,激动得几乎要站不稳。她连忙扶住书案,眼中闪烁着泪光,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坚定:“太好了,谢谢你。请带我去见张姨娘,还有,我要亲自向将军禀报这个好消息。” 在齐起元的书房内,秦苏灵将这一切娓娓道来,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与决心。 齐起元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站起身,走到秦苏灵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做得很好,秦苏灵。记住,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只要心中有光,便无惧黑暗。” 那一刻,秦苏灵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在前方闪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第68章 沈凌 次日清晨,天边初露晨曦,柔和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勇毅侯府的青石小径上。 齐起元方自梦中悠悠转醒,耳畔忽闻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着低语,似是有客来访。 他轻轻掀开锦被,起身披上晨衣,步出书房,只见院中一名身着紫袍的青年男子,身姿挺拔,眸光中春意盎然,正悠然倚于古木之下,嘴角挂着一抹淡笑,目光温和却又不失锐利地锁定于他。 此人,正是京城中声名显赫的沈氏家族次子——沈凌。 沈凌年岁虽仅及弱冠,却已官拜大理寺丞,正五品之尊,其风采卓绝,令人侧目。 他负责复审各州案件,稽查执行情况,手中虽无兵权,却掌握着朝廷司法之重器,深得圣上信赖。 此番不辞辛劳,风尘仆仆而来,实则是应了齐起元数月前的书信之邀。 “嘿!” 沈凌见状,轻笑出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齐起元循声望去,两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彼此间的默契与交情已尽在不言中。 “我前番托付之事,进展如何?” 齐起元声音沉稳,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深知沈凌之能,也信任其为人,故而直接询问,未加丝毫客套。 沈凌闻言,佯装不悦,笑容渐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齐兄,我这刚从千里之外归来,连口热茶都未及饮,你便急不可耐地问起差事,未免太过直接了吧?” 话虽如此,他眼中却无丝毫责怪之意,反而透着一股子亲昵与无奈。 齐起元不为所动,凤目微眯,直视沈凌,那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威压,仿佛能洞察人心。 沈凌终是败下阵来,笑道:“好好好,算你狠,我认栽。” 嘴上虽抱怨着“齐扒皮”,但随即正色道:“那百万楼背后,确有扬州知府暗中支持,但深入追查之下,才发现真正的幕后黑手,竟是房城。” 一旁的古武,静立如松,面容冷峻,闻听此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怒意。 恰逢此时,一名机敏的仆从手捧茶盘,轻盈而至,古武亲自上前接过茶盏,稳稳置于石桌之上,动作间透露出不凡的教养与修为。他沉吟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怪不得那百万楼横行霸道,无人敢动其分毫,原来是有房城这把遮天蔽日的大伞护着。” 房城,杭城布政使,三品大员,位高权重,掌管一省财政民政,虽非一方霸主,但其影响力与手腕,却足以让杭城上下闻风丧胆。 古武性情直率,对此等仗势欺人之辈尤为愤慨,言辞之间,难掩激愤之情。 “房城身为杭城之主,本应造福一方,却纵容手下胡作非为,强抢民女,天理难容!我看那百万楼,不过是他用来拉拢权贵、巩固地位的工具罢了,此人真是可恶至极!” 古武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直至被身旁仆从轻轻拉拽衣袖,方回过神来。 他瞥见齐起元面色愈发阴沉,心中一惊,忙自掌其口,低声道:“属下失言,请主子恕罪。” 沈凌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暗自叹息。 他深知齐起元之痛处,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如同梦魇般缠绕着他,让他夜不能寐,日不能安。 昔日两人同榻而眠,夜半时分,他曾亲眼目睹齐起元被梦魇所困,满头大汗,猛然惊醒,那痛苦与挣扎,至今仍让他难以忘怀。 自那以后,沈凌更加明白,齐起元所追求的,不仅仅是正义与公道,更是对过往的一种救赎与解脱。 无需过多忧虑,沈凌的话语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和煦阳光,轻轻拂过齐起元紧锁的眉头,他亲笔书写的信件,墨迹未干,已承载着沉甸甸的希望与决心,被细心封存,预备着快马加鞭,穿越千山万水,直奔杭城而去。 他轻拍着齐起元的肩头,那动作里满含着兄长般的宽慰与鼓励:“待到圣上金口玉言,大理寺铁面无私,接手此案,你肩上的千斤重担,自可缓缓卸下,换得一身轻松,安然享受这世间的宁静与美好。” 齐起元闻言,目光深邃,似在权衡着内心的波澜,片刻的沉默后,他决然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意已决,欲亲自赴扬州一行,探明真相,以慰民心。” 沈凌闻言,眉头轻轻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知齐起元此举非同小可,遂问道:“你欲亲自插手这浑水之中,可是已有了万全之策?” 齐起元并未直接回应,而是缓步移至一旁的石凳之上,姿态从容,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轻啜一口香茗,茶香袅袅间,他的目光淡然如水,却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缓缓转向沈凌,语气平和而坚定:“房城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暗中操纵?此中蹊跷,我需亲自揭开。” 沈凌被这一问,心中虽惊却也不乱,他身为沈家嫡系,朝中局势如掌中观纹,岂能不知房城与三皇子之间的千丝万缕?房城,身为三皇子麾下重臣,其师承更是当朝首辅郑清全,这位权倾朝野的老者,正是三皇子之外祖父,三者之间,利益纠葛,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念及此,沈凌心中豁然开朗,对齐起元之决心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深知,此事若处理不当,不仅关乎个人荣辱,更可能动摇朝局根本。 大内与内阁,乃皇帝之左膀右臂,任何风吹草动,皆需经过这两处严密审查,方能上达天听。 若此时消息走漏,让房城有了防备,那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也罢,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岂能袖手旁观?” 沈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心中虽有期待,期待能借此机会拔除房城这一三皇子阵营的得力干将,但更多的是对未知挑战的冷静评估。 杭城,商贸繁华,船运如织,若房城倒下,三皇子在此的根基必将动摇,这对于沈家而言,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然而,沈凌并未将这份沉重的心思表露于外,反而以轻松的口吻笑道:“你倒是真放心,让他独自返京,我还道你会亲自护送他,哈哈,看来是我多虑了。” 言语间,调侃之意溢于言表,却也掩不住他对齐起元的信任与尊重。 他知道,齐起元虽性情淡泊,不喜纷争,但一旦决定,便必有其深意与考量。 第69章 离京 齐起元迟迟未归,厅堂之内,气氛微妙而凝重。 古武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打破了片刻的静谧:“沈二爷,您这双眼,可曾在这满堂宾客中,寻得一丝不协之音?” 言罢,他目光流转,似有意无意地掠过每一个角落。 沈凌闻言,目光如炬,迅速扫视一周,随即眉头紧锁,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齐兄啊齐兄,你这手布局,倒是真有几分深意。” 他目光锁定于一处空缺,心中已明了所缺何物——齐起元那如影随形的贴身亲随,竟不在此列。 “那亲随,武艺超群,若非屈居人下,江湖之上,定能掀起一番风浪。” 沈凌轻轻摇头,语气中既有惋惜也有赞叹,“然而,京城秦府的风云变幻,又岂是寻常人能轻易涉足?” 他望向齐起元,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秦夫人若归,见此变故,心中波澜,恐非你我所能预料。” 沈凌的话语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击打在人心上。 他深知,那方如霜虽为女子,却性情刚烈,此番变故,对她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言及此处,沈凌轻叹一声,似乎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为之凝滞。 古武亦收敛了往日的嬉笑,神色变得异常严肃,整个厅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之中。 “我闻秦夫人病体虽有起色,但对一人之情,始终难以释怀。” 沈凌话锋一转,那“一人”二字,虽未言明,但在座之人皆心知肚明,那是指秦苏玉,一个以假乱真,顶替了秦苏灵身份的女子。 她的出现,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与辛酸,无人能道尽。 为免方如霜病情反复,众人只得寄希望于那传说中的神医,然岁月匆匆,一年又一年,神医如同天际流云,遥不可及。 方如霜虽在医师的精心照料下有所好转,但那根脆弱的弦,却始终紧绷着,一旦断裂,便是万劫不复。 齐起元心中五味杂陈,回忆起十七岁那年,自己初闻此事时的愤怒与不解。 他孤身闯入秦府,质问秦世兆,那一刻的决绝与冲动,至今仍让他心潮澎湃。 秦世兆的无奈与疲惫,他虽有所感触,但那份愤怒与不甘,却如同烈火般,难以熄灭。 “你不找,我找!你不要,我要!我定要寻回她,带她归来!” 齐起元的话语,至今仍在耳边回响,那是他对秦苏灵的承诺,也是他对自己的誓言。 九年时光,转瞬即逝,齐起元已从青涩少年成长为沉稳青年。 岁月或许能磨平棱角,却磨灭不了他心中的那份坚持与执着。 他面色冷峻,语气坚定:“我已飞鸽传书至老君山,姑姑得知此事,必会全力相助。有她在侧,所有人定能安然无恙。” 沈凌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敬佩与欣慰。 他知道,齐起元这一步棋,虽险,却也是目前唯一可行之路。 他轻轻点头,以示支持:“齐兄行事,果然雷厉风行,我等自当全力相助。” 厅堂之内,气氛再次流转,仿佛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但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然而,在齐起元的心湖深处,仍有一句话如沉石般未曾浮出水面,那是他无声的誓言: 若连至亲姑母亦无力为秦苏灵撑起一片天,那么他,齐起元,便是她最坚实的后盾,誓将以血肉之躯,为她筑起铜墙铁壁。 这份决心,源自心底深处对秦苏灵的愧疚与不舍,如同夜色中最亮的星,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勇毅侯府的马车,宛若一座流动的金碧辉煌,自京城繁华中缓缓驶出,一路向南,穿越了无数繁华与荒凉,最终锁定了那座温婉如水的杭城。 车内,秦苏灵与齐起元并肩而坐,窗外的风景如画卷般展开,却又似乎都比不上彼此眼中的风景。 旅途虽长,但在这吱嘎作响的车轮声中,时间仿佛被温柔地拉长,每一刻都充满了不言而喻的默契与温情。 旅途中,吴嬷嬷以其岁月的沉淀与智慧的光芒,悄然间与秦苏灵结下了不解之缘。 她曾是宫中一抹亮丽的风景,如今虽已退居侯府,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高贵与严谨却丝毫未减。 她以长者的慈爱与教者的严谨,悉心指导着秦苏灵,从举止投足到言谈举止,无一不透露着对秦苏灵的期望与爱护。 而秦苏灵则以她那天生的聪慧与后天的不懈努力,将吴嬷嬷所授一一化为己有,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令人叹为观止。 随着马车缓缓驶入北直隶的顺德府,一座座古朴的城池与乡村交织成一幅幅生动的画面。 此处,是南北交通的要冲,亦是文化交融的温床。 客栈内,吴嬷嬷雷厉风行,迅速安排妥当,既体现了对秦苏灵安全的重视,也彰显了侯府的威严与气派。 而秦苏灵,则在这份宁静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她端坐于湘妃竹榻之上,手执一卷古籍,茶香袅袅中,仿佛与世隔绝,那份淡然与从容,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窗外的世界依旧喧嚣,但对她而言,这一切都已变得遥远而模糊。 她的眼中,只有那卷书,那杯茶,以及心中那份对未来的期许与坚定。 这一路走来,无论是风雨还是晴天,她都以一颗平和之心面对,因为她知道,无论前路如何,总有那么一个人,会站在她的身旁,与她并肩同行,直至世界的尽头。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屋内,为这静谧的空间添上几分温暖而慵懒的气息。 当吴嬷嬷轻手轻脚,手中托盘上精致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缓缓步入屋内之时,她所见之景,却与平日里那严谨有序的氛围大相径庭。 秦苏灵,那位本该是府中端庄娴雅的夫人,此刻正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之上,长发如瀑,随意散落,眼中闪烁着不羁与自由的光芒,全然不顾周遭的规矩礼法。 “——夫人。” 吴嬷嬷的声音温柔而略带无奈,她轻轻唤道,目光中既有对秦苏灵的疼爱,也有对她这般放纵自己的担忧。 秦苏灵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对过往的释然与对未来的期许。 她深知,这语调背后,是吴嬷嬷对她深深的期望与教诲。 “嬷嬷,请坐。” 秦苏灵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她轻轻抬手,示意吴嬷嬷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这简单的动作,却透露出她对吴嬷嬷的尊重与亲近,没有丝毫的怠慢与疏离。 吴嬷嬷年约四旬有余,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沉稳与慈祥。 她曾是宫中精挑细选的教养女官,因秦苏灵祖母的赏识而得以伴其左右,后又因缘际会,成为了秦苏灵成长路上不可或缺的良师益友。 此刻,望着秦苏灵那笑靥如花的模样,吴嬷嬷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那些关于她们共同度过的温馨时光,如同潮水般涌来,清晰而生动。 “夫人,老奴知您心性豁达,不愿受世俗规矩所累。但在这侯府之中,乃至整个京城,您的言行举止皆代表着家族的颜面。” 吴嬷嬷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句句都透着不容忽视的严肃。 她明白,秦苏灵渴望挣脱束缚,追求真我,但在这权力与规矩交织的世界里,她仍需谨慎行事。 秦苏灵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吴嬷嬷理解的感激,也有对未来道路的坚定。 她缓缓起身,走到吴嬷嬷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道:“嬷嬷放心,我自有分寸。之前种种,已如烟云散去。我只愿做最真实的自己,不为规矩所累,亦不负心中所愿。” 窗外,微风拂过,带来一阵阵花香,似乎也在为秦苏灵的决心加油鼓劲。 而屋内,两人相视一笑,那份默契与温情,在这片刻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第70章 坦白 秦苏灵唇边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轻启朱唇,应允之声如同春日里最柔和的风,拂过心田。 不久,吴嬷嬷的身影缓缓步入,手中托盘稳稳当当,仿佛承载着世间所有的温情与细腻。 随着她的步伐渐近,一股难以言喻的芬芳悄然弥漫,那是食物最纯粹的诱惑,瞬间点亮了秦苏灵的双眸,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真是香气袭人,直教人未食其味,已醉其香。” 秦苏灵轻声赞叹,语气中满是惊喜与期待。 此行所至,她心中怀揣着一份执念,誓要将前世未曾触及的味蕾盛宴,一一体验,一一弥补。 吴嬷嬷深知小姐心性,于是她趁着秦苏灵小憩之时,已悄然吩咐楼下的厨师,以匠心独运,烹制了几道地道的顺德佳肴,只为换得佳人一笑,温暖如初。 见秦苏灵放下手中泛黄的书卷,笑靥如花,坐起身来,吴嬷嬷的动作更加轻柔,仿佛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她轻手轻脚地将托盘置于桌上,又细心地取来一软枕,轻轻垫于秦苏灵腰后,那份关怀入微,让人心生暖意。 “此洁白如玉之物,名曰芙蓉糕,入口即化,细腻滑嫩;而那糕点,则是味全楼一绝的玫瑰糕,甜而不腻,软糯可口。”吴嬷嬷边介绍边忙碌,言语间满是自豪与喜悦。 “正餐尚需时日,您不妨先品尝这些小点,以解馋意。待到夜幕降临,老奴还为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当地特色菜肴,保管让您大快朵颐。” 吴嬷嬷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温柔而又充满期待。 秦苏灵闻言,笑靥更加灿烂,她感激地望向吴嬷嬷,柔声道:“嬷嬷待我真是无微不至,这份心意,我如何敢当?”言罢,她轻轻端起那碗点缀着颗颗红豆的芙蓉糕,细细品味起来,每一口都是满满的幸福与满足。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满整个屋舍,金色的光芒与秦苏灵的容颜交相辉映,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失色。 窗外,市井喧嚣,商贩们背着各式各样的货物,沿街叫卖,热闹非凡;而室内,却是一片温馨与宁静,形成鲜明对比。 齐起元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 他不忍打破这份宁静的美好,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心中暗自祈祷,愿这份时光能够永恒。 吴嬷嬷望着秦苏灵,目光中满是慈爱与疼惜,但她的神情却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念及自己肩负的另一项重任,她的眼眸中不禁染上了几分复杂与忧虑。 尽管她未发一语,但秦苏灵却从她的微妙变化中,读出了她的心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的喧嚣与纷扰都离她们远去。 秦苏灵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深知吴嬷嬷的苦心与不易,也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与关怀。 回想起前世种种,秦苏灵不禁感慨万千。 那时她与吴嬷嬷之间尚存隔阂,因误会而疏离。 但如今,一切误会都已烟消云散,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与深厚。 这一切的改变,都源自于时间的洗礼与心灵的触碰。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一切似乎都已水到渠成。 秦苏灵与吴嬷嬷之间的情感纽带越发坚固。 而吴嬷嬷的身影悄然带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沉重。 仿佛是在为即将揭开的一幅沉重画卷,先行铺设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她转身,目光中满是复杂,轻启朱唇,声音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向秦苏灵细细铺陈着府邸内那些不为人知的近况,其中,自然不可避免地提及了那位如同骤雨般突至的秦苏玉。 闻听此言,秦苏灵的心中顿时风起云涌,仿佛是平静湖面被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层层涟漪,最终化作一股难以承受的重压,让她在那一刻,竟不由自主地踉跄几步,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 待她再次醒来,四周的一切依旧,只是她的心境,已是一片荒芜,沉郁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一路走来,她本就如浮萍般无依,渴望着哪怕一丝的温暖与依靠。 那位看似无微不至的嬷嬷,实则只是秦苏玉布下的一枚棋子,每一句关怀背后,都藏着锋利的刺,有意无意地触动着她心中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 而真正对她好的吴嬷嬷,却因着那份严谨与庄重,让她敬而远之,难以跨越那道无形的鸿沟,寻求到心灵的慰藉。 秦苏灵的心,如同被冬日寒风反复吹拂的枯枝,干瘪而苦涩。 她无数次地自我安慰,以为双亲此举皆因思念过甚,却未曾料到,这背后竟藏着如此深的算计与冷漠。 起初,她或许还能以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但随着时光的流逝,那份被岁月沉淀下来的真情,终究还是无法抵挡那突如其来的真相冲击。 回想起那些日子,秦家人的每一句话语,都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地割裂着她的心房,让她痛不欲生。 然而,当这些记忆再次浮现于脑海,秦苏灵却发现,自己的心已如古井无波,不再起任何波澜。 她只觉得这一切太过荒谬,太过讽刺,仿佛是在嘲笑她对亲情的最后一点幻想。 血缘,这本应是世间最牢固的纽带,却也能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脆弱不堪,甚至被取代。 而那些本该全心全意爱着孩子的父母,竟也能因一丝愧疚与念想,便轻易地忽视了失踪十载的骨肉,将一个替代品视若珍宝。 这便是他们口中的亲情吗? 秦苏灵的心中充满了不解与愤怒,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深深的悲哀与无奈。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白瓷碗,那精致的器皿在桌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动,似乎也在为她的遭遇而叹息。 秦苏灵转过身,目光温柔而坚定地望着吴嬷嬷,轻声问道:“嬷嬷,可是还有什么话想要与我说?” 这一问,不仅是对吴嬷嬷的询问,更是对自己内心深处那份未了的执念的探寻。 吴嬷嬷见状,心中五味杂陈,她未曾料到秦苏灵会如此主动。 犹豫了片刻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将那些压抑已久的秘密缓缓道出:“姑娘,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府上确实发生了一些变故……” 她的声音虽轻,却如同巨石投湖,在秦苏灵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波澜。 听完吴嬷嬷的叙述,秦苏灵斜倚在软枕之上,脸上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轻声问道:“是何变故?” 第71章 吐露 最终几个字,吴嬷嬷吐露得异常沉重。 她双手紧紧相扣,言毕,目光避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低垂下了头,仿佛不敢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她心中忐忑,难以揣度秦苏灵知晓真相后的反应,只怕这份沉重,她难以承受。 换作任何人,恐怕都难以接纳这样的现实。 蓦地,吴嬷嬷心头一紧,忧虑如潮水般涌来。 她无暇他顾,生怕这位年少的姑娘会因此绝望,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连忙紧握其双手,急切地安慰道:“您放宽心,夫人如今已渐有好转,未来,他们定会善待于您。” “还有老夫人,她日夜祈求上苍保佑,为您祈福!” 她语速急促,字里行间透露出深切的担忧,生怕一丝不慎便会触动少女敏感的心弦。 秦苏灵初时听闻,内心并无波澜,此刻感受到吴嬷嬷的紧张与关怀,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嬷嬷安心,我并无大碍。” 秦苏灵的话语温柔而坚定,让吴嬷嬷一时愣住,半信半疑地望向她,见其神色平静,方才稍稍安心。 然而,这份超乎寻常的平静,却让她更加惊讶不已。 她未曾料到,少女竟能如此淡然处之,仿佛这一切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您……莫非早已知晓?” 吴嬷嬷虽觉不可思议,但仍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难道夫人早已洞悉此事? 但回想起那封寄至家中的信件,又觉得事有蹊跷。 她面露疑惑之色,心中充满了不解。 秦苏灵自然心知肚明,只是那已是前世的记忆。 回想起吴嬷嬷的关爱与体贴,她不禁与前世那个被秦苏玉安插在身边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时,那人如何说辞?秦苏灵的记忆逐渐清晰。 那人字里行间皆是对秦苏玉的赞美与推崇,将她描绘成秦家的救星,若自己对她稍有不敬,便是忘恩负义之举。 那些话语让她既委屈又愤怒,却又无从辩驳,只能将满腔的郁闷与不安压抑在心底,以至于病倒了数日。 归家之后,即便心中千般不愿,也不得不强颜欢笑,不敢对秦苏玉有丝毫微词。 “我虽不知详情,但心中已有所察觉。”秦苏灵轻声对吴嬷嬷说道。 “小姐……”吴嬷嬷闻言脸色苍白,她未曾料到少女竟如此敏锐,仅凭一个称呼便能洞察其中的玄机。 她的声音颤抖着:“那您为何从未询问?” 秦苏灵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笑意,那笑容仿佛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轻轻摇曳间,将周遭的尘埃与烦恼一并拂去。 她眼眸微垂,睫羽轻颤,仿佛是在与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轻声对话,随后,那抹温柔的目光悠然转向窗外,投向了那片熟悉而又遥远的景致。 窗外,高楼林立,如同密林中的参天古木,彼此间紧密相连,却又各自独立。 半空中,彩带与旗帜随风轻舞,交织成一幅流动的画卷,色彩斑斓,绚烂夺目,为这钢筋水泥的丛林添上了一抹不可多得的柔情。 目光再远些,是无垠的蓝天,它以一种近乎傲慢的姿态铺展着,几朵白云悠然自得,缓缓游走在天际,宛如闲庭信步的诗人,肆意挥洒着它们的自由与不羁。 秦苏灵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往昔,在秦府的那些日子,她最爱做的事便是找一个无人的角落,静静地仰望那片广阔无垠的天空。 无论是白日里蓝天映衬下的白云朵朵,还是夜幕降临时星辰如海的流转,都能轻易地触动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让她沉醉,让她忘却尘世的烦恼。 那时的她,总觉得自己与亲人虽相隔万里,却共享着同一片天空,仿佛他们的思念与牵挂,能随着这无形的纽带,跨越千山万水,温暖她的心田。 然而,岁月流转,世事变迁,仇恨、怨怼与不甘如同阴云般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忘记了上次如此平和地凝视天际是在何时。 此刻,当她再次将目光投向那片天空时,心中虽有波澜,却也多了几分释然与淡然。 “是询问那人的状况,还是侯府对我的打算?” 她心中暗自思量,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她深知,这些问题对于此刻的她而言,已不再重要。 侯府的筹谋、旁人的议论,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无法撼动她内心的坚定与从容。 “姑娘……” 吴嬷嬷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担忧,眼眶泛红,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秦苏灵轻轻转过身,望着这位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嬷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深知今日之事对吴嬷嬷的冲击之大,也明白自己无论如何表达不在意,都难以消除她心中的疑虑与担忧。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用一个温柔的笑容来回应吴嬷嬷的关切。 “嬷嬷,您去歇息吧,我也想独自静一静。” 秦苏灵轻声说道,声音柔和而坚定。 吴嬷嬷望着她脸上的笑容,心中五味杂陈,几欲落泪。 她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在秦苏灵面前滑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您好好休息,晚膳时分,我再来探望您。” 说完,吴嬷嬷便默默地拿起茶几上的托盘,走向门口。 临行前,她又不舍地回望了一眼秦苏灵那孤独而坚强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她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带着苍白的面容,默默离去。 刚踏下楼梯,吴嬷嬷便被一群焦急等待的仆从围了个水泄不通。 “吴嬷嬷,情况如何?说了没?” “夫人心情怎样?需不需要请医官来看看?” “我这儿有速效救心丸,要不要先给夫人服一粒?” …… 众人七嘴八舌,喧嚣不已。 吴嬷嬷被围得水泄不通,耳中充斥着嘈杂的声浪。 她不胜其烦,高声制止了众人的喧哗。 待周遭逐渐安静下来后,她才缓缓开口:“夫人心中早已有数。”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群无不震惊失色,尤其是其中一位妇人更是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他们或许未曾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着如此坚韧不拔的内心,与超乎常人的智慧与冷静。 第72章 意料之外 吴嬷嬷的目光,在楼上那扇半掩的窗棂间徘徊许久。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略显沧桑的面庞上,映照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她轻叹一声,似是在心中权衡着万千思绪,终是鼓足勇气,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不确定。 “……夫人的状态,瞧那模样,虽不显慌乱,却也难掩心中波澜,只愿这片刻的安宁,能让她稍感慰藉。” “既是如此,便依嬷嬷所言,让夫人独自品味这份宁静吧。” 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缓步而出,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他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细微的角落,“诸位,请各自安分,切莫扰了夫人的清修。” 言毕,他轻轻点头,示意吴嬷嬷退下,自己则转身步入厨房深处,留下一众妇人面面相觑,各自心中暗自揣测。 秦苏灵置身于这纷扰之外,仿佛整个世界都已与她无关。 她轻抚过手中泛黄的书页,指尖在字里行间游走,然而心绪却如浮萍般难以定根。 翻阅不过数页,一股莫名的困倦便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温柔地包裹。 秦苏灵未做挣扎,只是缓缓将书置于面庞之上,另一只手则轻轻敲打着榻边。 那节奏似有若无,与心中那抹难以名状的旋律遥相呼应。 在这湘妃榻上,她渐渐合上眼帘,呼吸变得悠长而均匀,仿佛整个身心都融入了这片宁静之中。 梦境悄然降临,带着一丝丝自我安抚的温柔,将秦苏灵从现实的纷扰中轻轻抽离。 而在这静谧的午后,一双锐利的眼眸正悄悄注视着她的一切。 齐起元端坐于屋顶之上,手中紧握着的小册子记录着今日的所见所闻。 他眉宇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显然对秦苏灵的反应有着自己的考量。 最终,他觉得文字难以全然捕捉那份复杂的心境,便索性揭开一片瓦片,取出画笔,于纸上细细勾勒。 随着笔触的游走,一幅生动的肖像渐渐成形,画中的秦苏灵,面容宁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韧,那双紧闭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却又不失少女的纯真与温婉。 齐起元望着自己的杰作,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心中暗自赞许。 随后,他与秦苏灵踏上了前往扬州的征途,目标直指那百万楼与杭城知府张诚睿之间错综复杂的网络。 那百万楼不仅是张诚睿敛财的工具,更是他编织权力网、勾结权贵的温床。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楼内隐藏的小册子,记录着无数宾客的进出,每一笔都透露出权钱交易的丑恶嘴脸。 杭城内,官场腐败,人心不古,一切似乎都陷入了黑白颠倒的混沌之中。 然而,在齐起元与秦苏灵的眼中,世间之事,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他们誓要拨云见日,还这片土地以清明。 百万楼巍然屹立,其辉煌不仅源自金碧辉煌的外观,更因背后那盘根错节的权势网络而声名显赫。 杭城副知府之子,能以不凡之姿踏入此地,非其家世之光,实则是京城沈家的暗流涌动,将他轻轻推向了这风暴的中心。 沈家,一个与皇室血脉紧密相连的庞然大物,其子弟皆以严谨自律着称,行事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深邃。 而沈自游,却似这森严府邸中的一抹不羁风,他的眼中闪烁着对世俗的轻蔑与自我陶醉的光芒,自诩才情横溢,实则不过是一枚被精心雕琢的棋子,落入了张诚睿那深不可测的棋局之中。 此人背靠房城,身为三皇子麾下智囊,心思缜密,每一步棋都暗含深意。 他引人入局,非为直接撼动沈家根基,而是为自身在变幻莫测的官场中铺设更多的盟友与退路。 沈自游即便才能平庸,却因其出身与沈家的微妙关联,成为了一枚不可或缺的棋子。 张诚睿心中盘算,若能借此道通太子之船,无异于为三皇子阵营添上一份双重保险。 然而,世事如棋,局中更有局。 正当张诚睿暗自得意之时,齐起元悄然入局。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自调查之初,便锁定了百万楼与张诚睿的种种阴谋。 齐起元行事,不仅因职责所在,更因个人恩怨的驱使。 如同烈火烹油,让他誓要将一切罪恶连根拔起。 …… 夜幕低垂,如墨般深沉,将整个府邸缓缓包裹。 院落内外,烛火摇曳,宛如点点繁星落入凡尘,将四周映照得恍若白昼,却又添了几分静谧与神秘。 齐起元身着一袭宽松玄色长袍,袍袖飘飘,仿佛自夜色中走出的幽深墨影,独自端坐于案前,执笔如剑,疾书不辍。 那宽大的衣袍之下,掩不住他宽阔的肩膀与紧致的腰身,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中带着几分不可言喻的威严与冷峻,眉宇间凝聚着对世事的深邃洞察。 案上,公文堆积如山,墨迹斑斑,每一笔都似乎承载着千钧之重。 然而,齐起元的神色却未有丝毫倦意,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穿透纸背,直视人心最幽暗的角落。 沈凌立于他身后的窗边,月光与烛光交织,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影。 他手中紧握着从秀雅阁中带回的册子,每一页翻阅都伴随着轻轻的叹息,声音中既有无奈也有愤慨:“世人皆道官场浑浊,结党营私之风盛行,未曾想,这抱团之法竟是如此精妙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齐起元闻言,笔尖微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对世态炎凉的嘲讽,也有对权力游戏规则的洞悉。 “权力与美色,自古便是最佳拍档,相互依存,相互利用。此人,确是个中高手,以一阁之名,将诸多官员紧紧绑在了一起,日后谁若生异心,这册子便是最好的枷锁。” 说到这里,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不由沉重了几分,转头望向沈凌,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转告你那位堂兄,此事暂且按下不表,但若再有类似行径,我齐起元必不会手下留情,定要让他知道,有些底线,是万万碰不得的。” 沈凌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却也感到一丝尴尬。 他轻咳一声,以掩饰心中的波澜:“你且放心,那日归家,我已将其中利害向叔祖母与堂叔言明,他们自会斟酌行事。” 齐起元轻轻点头,似是对沈凌的回答表示满意,但心中却另有计较。 他提及堂兄,实则是在提醒沈凌,此事背后所牵涉的远比表面复杂。 京城半数官员的安危,乃至整个朝廷的稳定,都系于此事之上。 沈凌心中暗自思量,回想起百万楼中那位女子的绝世容颜,即便是他这等阅人无数的风流人物,也不由得心生赞叹。 若非他们及时介入,堂兄的一念之差,或许真的会引发一场无法预料的风暴。 他暗自庆幸,同时也对齐起元的执着与疯狂有了更深的理解。 那份对正义的坚持,对底线的守护,正是他最为敬佩之处。 夜风拂过,烛火摇曳,两人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更加坚定。 沈凌知道,无论前路如何坎坷,只要与齐起元并肩作战,便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份情谊,比任何权力与美色都要来得更加珍贵。 第73章 保护 北风凛冽、银装素裹的北地边疆。 齐起元孤身伫立,身影被漫天飞舞的雪花渐渐模糊。 宛如一尊历经沧桑的石像,静默地诉说着不屈与坚韧。 他本应是东岳皇城中最耀眼的星辰,享受着家族无上的荣耀与宠溺,却自愿将这份光华深埋,化作北地最坚硬的磐石,历经风霜,矢志不渝。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淡淡的痕迹,却未能磨灭他眼中的光芒。 那光芒,时而炽热如烈日,照亮战场的每一个角落,让敌人闻风丧胆;时而又温柔似水,在夜深人静之时,默默舔舐着心中那份不为人知的孤独与坚持。 战场之上,他身先士卒,每一次冲锋都仿佛是与命运的较量,让远在京城的圣上与姑姑牵挂不已,心绪难宁。 大多数人眼中的归宿,对齐起元而言,却成了他刻意回避的角落。 “齐起元!” 沈凌的声音穿透了风雪,带着几分急切与关切,打断了齐起元的沉思。 他并未转身,只是轻轻应了一声,那声音里,藏着太多难以言说的情绪,既有对友人的礼貌回应,也有对即将被打破宁静生活的淡淡无奈。 沈凌欲言又止,目光在齐起元的背影与门外急促的脚步声之间徘徊。 他知道,关于陛下急召的消息,自己虽非全然知情,却也能猜到几分。 那不仅仅是关于军务的召唤,更是圣上对齐起元婚事的一次又一次提醒。 毕竟,与秦苏灵成亲,是东岳帝不喜看见的。 “你来了。”沈凌的话语未落,曹卫贵已携着寒风与密信闯入屋内,那份急切,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齐起元终于转身,目光如炬,瞬间锁定了曹卫贵手中的竹筒。 接过信件的那一刻,他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从紧锁的眉头到逐渐舒展的容颜,仿佛经历了一场内心的激烈斗争。 沈凌见状,好奇心驱使他靠近,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齐起元的冷漠回应,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热情。 “无甚要紧。” 简单的四个字,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沈凌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能轻易触及的。 他只好苦笑,用玩笑掩饰自己的尴尬与失落。 “真是爱管闲事。” 沈凌心中暗自腹诽,声音虽小,却足以让齐起元听清。 但他并未因此动怒,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继续沉浸在密信的内容之中,与旁人商议着“她已知晓勇毅侯府之事”的后续安排。 这一刻,他的心中,除了家国大义,还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那是对未知的忧虑,也是对未来的期许。 在那悠长而静默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沈凌略显苍白的面庞上,他心中虽有万般预料,但真相如利刃般剖开伪装的一刻,依旧让他的脸色悄然间泛起了细微的涟漪,如同湖面被微风轻拂,泛起层层不易察觉的波纹。 “你没事吧?……” 这几乎成了他唇边最自然的问候,却在一个“妹妹”二字即将溢出之际,硬生生地被对方那双深邃如夜空,又似藏着无尽故事的眼眸所凝固。 沈凌的话语,如同被冬日里突如其来的寒霜冻结,喉咙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几声轻咳。 他努力调整着呼吸,换以一种更为妥帖的口吻问道:“近来,一切可都安好?” 齐起元凝视着手中的字条,那上面寥寥数语,却承载了太多未言之情。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而缓慢:“……信中所述,皆是平安,未有波澜。” 然而,这简单的回应背后,隐藏着的是他对她复杂难言的情感与担忧。 秦苏灵站在不远处,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竟未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或是哀愁。 那些人们常以为会随之而来的泪水与挣扎,在她身上仿佛都失去了应有的位置。 她转过身,以一种超乎常人的平静与温柔,轻轻安抚着身旁同样惊愕的妇人,那份从容,如同春日里静静绽放的花朵,不争不抢,却自有一番风骨。 沈凌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桌上那幅小像吸引,画中人简笔勾勒,却透出一股超脱尘世的自在与不羁。 这本应是他心中稍感宽慰的源泉,但此刻,望着这画像,齐起元的心却像被无形的巨石压住,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 他宁愿看到她痛哭失声,宣泄心中所有的痛苦与不甘,也不愿见她如此淡然,仿佛将一切都视为过眼云烟。 是害怕情感的流露会再次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成为他人眼中的笑柄? 还是这些年来的风霜雨雪,早已将她磨砺得坚不可摧,对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都能淡然处之? 齐起元的脑海中闪过那些被揭开的往事,如同利刃一般,一刀一刀刻在他的心上。 每一次希望的重燃,都伴随着更加深重的失望。 或许,正是这些经历,让她学会了如何在风雨中独自行走,不悲不喜。 他紧握的双拳因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指尖下的纸张几乎要被捏碎,但随即,他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松开,只见小像的一角已被他无意中揉出了褶皱。 他眉头紧锁,用指尖轻轻抚平那细微的痕迹,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他内心的挣扎与不舍。 这一细微的举动,自然也逃不过沈凌敏锐的眼睛。 “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解与关切,他缓缓靠近,试图从齐起元的表情中读出更多的信息。 但齐起元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以一种近乎逃避的姿态回应:“没什么。” 随后,他转身走向书桌,开始着手安排接下来的事务,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待京城之事了结,你需亲自前往杭城,将百万楼的一切处理妥当,我不希望她的过去成为未来生活的阴影。” “至于那两个恶徒,”齐起元提到此处,语气中多了几分复杂,“我已命卓前去追查,你需将他们绳之以法,还她一个公道。”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心中权衡着什么,“但记住,行事需谨慎,莫让她知晓,以免再添烦恼。” 沈凌闻言,默默点头,心中却对这位看似冷漠实则深情的齐起元多了几分敬意。 他知道,齐起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那个在他心中占据重要位置的女子。 即便这份保护需要他独自承受所有的重量与抉择。 第74章 秦知南来访 最终,齐起元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终是缓缓启唇,声音低沉而坚定。 “待得那边风云变幻,尘埃尽数归于宁静,便放她一条生路吧。记得提醒她,言语之间需谨慎,以免招祸。同时,暗中布下眼线,紧盯其行踪,以防万一,她不慎泄露了那些本不该为人知的秘密。” 言罢,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是对过往的无奈,又似是对未来的期许。 沈凌立于一旁,闻言后,并未立即有所反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打扰了这份沉重的气氛。 直到齐起元的目光轻轻掠过他,他才以一种近乎于无的沉默,微微颔首,以示应允:“……属下明白了。” 随后,他缓缓合上手中那本沉甸甸的册子,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缓缓退出了房间。 行至门边,沈凌忽地停下了脚步,身体微僵,似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回眸望向那依旧埋首于公文之中的男子。 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桌面上,那两张纸张在微弱的光线中更显神秘。 沈凌虽未细看,但心中已隐约猜出,一张是密信字条,而另一张,则是那幅引人遐想的画像。 青信为何会送来画像? 这背后的深意,他心中已有了几分揣测。 锦衣卫绘制画像,本是稀松平常之事,但齐起元对待那画像时的那份小心翼翼,却让沈凌心中生出了莫名的疑虑。 他回想起齐起元轻抚画像时的温柔模样,那眼神中的柔情与深邃,与他平日里冷峻果决的形象大相径庭。 沈凌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悄然蔓延。 “齐起元……” 他终是忍不住低唤出声,声音中带着自己未曾察觉的颤抖与沙哑,仿佛连名字都承载了太多的情绪与挣扎。 “何事?” 齐起元闻声抬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关切,似乎能洞察人心。 沈凌凝视着他,千言万语涌至喉头,却又在触及那双深邃的眼眸时,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无碍,或许是我近日太过劳累,胡思乱想罢了。” 说着,他伸手轻揉鼻梁,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忧虑,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望着沈凌离去的背影,齐起元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未再多问。 他转而吩咐小厮:“去厨房,为他准备一碗参汤,补补身子。” 小厮应声而去,留下齐起元一人继续沉浸在公文之中。 待一切事务处理完毕,墨色已干,齐起元终于得以片刻的宁静。 他缓缓向后仰靠椅背,闭目养神,任由月光洒在他俊朗的面容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柔和与宁静。 尽管连日来的操劳在他的眼底留下了淡淡的青影,却无损于他天生的风华。 鼻梁挺拔,唇形薄削,凤眼含威而不露,长眉斜飞入鬓。 他早已褪去了年少的轻狂,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稳重与尊贵非凡的气质。 小厮轻声步入,提醒道:“主子,夜深了,该歇息了。” 齐起元并未真正入睡,只是以沙哑而疲惫的声音轻轻应允。 他闭目起身,正欲离去,目光却不经意间掠过桌上的那两张纸。 按常理,阅后即焚方为上策,但望着画像中那温婉的女子,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稍作犹豫后,他还是决定将画像留下,细心地折叠起来,藏于一个隐秘之处,仿佛是在守护一段不愿为人知的秘密。 秦苏灵和齐起元回京后,两人好是清闲了一阵子。 在勇毅侯府邸的最深处,春日阳光虽明媚如织,金辉洒落,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轻纱轻轻覆盖,让这满园春色也沾染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忧愁。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陆离地照在石砌小径上,枯叶随风悠然旋转,每一片都似在低语,诉说着过往与未来的秘密,增添了几分莫名的哀愁与期待。 秦苏灵静立于雕花木窗之前,身姿挺拔而柔弱,眉宇间轻蹙的细纹如同春日里未及绽放的花蕾,藏着淡淡的忧虑与期盼。 她的目光不时掠过窗外,仿佛能穿透重重阻碍,直抵远方,心中默默祈祷着齐起元的平安归来,那份渴望,就如同久旱之地对甘霖的无尽向往。 此时,厅堂之中,秦知南的出现如同一阵清风,拂过了这凝重的气氛。 他悠然坐于主位之上,手中把玩着一只青花瓷茶杯,那茶杯上的图案细腻生动,仿佛能随着他轻抿的动作而缓缓流淌出香气。 他嘴角挂着一抹淡然而神秘的微笑,目光游移间,将这府邸的每一处细节都尽收眼底,那份从容与自信,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敬意,甚至错觉他便是这府邸真正的主人。 “小妹,你心中似乎有千千结,能否与为兄一吐为快?” 秦知南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关切与洞察,轻易便捕捉到了秦苏灵心中的微妙变化。 秦苏灵轻轻叹息,目光温柔地掠过门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夫君离家寻路,只为早日归来,我心中虽有忧虑,却也满怀希望。” 秦知南闻言,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似是对齐起元离家五载的深切理解,又似是对未来不定的淡淡忧虑。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日后,沈将军是否还会频繁造访秦府?毕竟,世事难料。” 秦苏灵闻言,心中微紧,她沉吟片刻,终是缓缓摇头,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奈与淡然:“世事如棋局局新,只怕再难有往昔那般频繁的相聚了。”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凉风穿堂而过,带着几分初春的寒意,也带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身影轻盈如风,跃过墙头,无声无息,待众人回过神来,已如幽灵般立于厅堂中央。 秦知南的侍卫刚要有所动作,却被来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易制服,场面一时之间变得微妙而紧张。 “齐起元?” 秦知南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他未曾料到,齐起元会以如此方式突然归来。 秦苏灵亦是心头一震,目光复杂地望向齐起元,既有不解也有埋怨,为何他偏偏要选择如此冒失的方式? 齐起元步入厅堂,目光在秦知南与秦苏灵之间流转,最终自然而然地坐在了秦苏灵身旁,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秦苏灵瞪了他一眼,想要起身避开,却被他轻轻按住肩膀,那份温柔中透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翻墙擅闯,虽非君子所为,但此宅乃我母昔日居所,翻墙而入,不过是习惯使然,还望兄长见谅。” 齐起元的笑容温暖而狡黠,言辞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久别重逢的将军。 秦知南审视着齐起元,心中暗自惊异。 大半年未见,齐起元的身手竟已恢复如初,翻墙动作流畅自如,与往昔无异。 难道……那致命的毒素竟真的未能奈何得了他? 秦知南心中涌起无数疑问,却终究没有问出口,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位归来的故人,心中五味杂陈。 第75章 言和 秦知南的心绪,宛若狂风骤雨下的汪洋大海,波澜壮阔,难以平息,却在齐起元那适时而起的轻咳声中,仿佛被无形之手猛然按下,归于暂时的宁静。 秦苏灵立于一侧,目光穿梭于两人之间,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齐起元行事方式的不解与责备,又夹杂着对秦知南情绪的深深忧虑。 “秦兄此番不辞辛劳,踏入我这简陋之地,莫非真是为了那陈年旧案而来?亦或是,另有他图,故而如此穷追不舍?” 齐起元的话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深意,如同春日里忽然而至的细雨,轻轻落在人心头,激起层层涟漪。 秦知南面色一凛,正欲张口反驳,却见齐起元的目光已悠然转向案上那古朴典雅的锦盒,其上绣着繁复的图案,似辰星闪烁,又似岁月沉淀。 “此盒中物,乃辰妃娘娘遗世之珍,秦兄记性之好,真乃世间少有。” 言罢,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藏着太多过往的阴霾与无奈。 秦知南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轻轻合上锦盒,动作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随即将之递予身旁侍卫,眼神锐利如鹰,直刺齐起元心扉:“自然,那年之事,刻骨铭心,岂是说忘便能忘的?你推我入水,辰妃娘娘因此泣血数日,此情此景,我秦知南永生难忘。”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秦知南的目光如电,与齐起元对视,两人之间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齐起元轻笑一声,那笑声中既有自嘲也有释然:“往事如烟,你我心中皆有明镜。但秦兄今日之举,莫非真是想试探我的虚实?”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坚决,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秦知南神情一紧,周遭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固,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秦苏灵更是忧心忡忡,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游移,生怕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就在这紧张至极的氛围中,一阵清脆的扇骨碰撞声突兀响起,如同晨钟暮鼓,瞬间击碎了这凝固的沉寂。 只见秦知南握扇之手已被齐起元稳稳制于桌上,他面露痛楚,难以置信地望着齐起元,声音微颤:“你……你竟已复原至此?” 齐起元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得意也有狡黠:“咳,如你所见,尚未彻底康复,但对付你,足矣。” 他的话语虽轻,却如同重锤击打在秦知南心上,让他不禁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对手。 秦知南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与齐起元之间的差距,此番相见,他确实低估了对方。 他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你……” 齐起元则以淡然之姿回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本就比你多了几分天赋,又怎能怪你不知天高地厚?” 他的话语简洁而有力,让人无从反驳,也让人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的孤独与坚韧。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齐起元略显苍白的脸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柔和与神秘。 然而,那病态的苍白却如同阴云般笼罩在他周身,让人不禁猜测他背后的故事与艰辛。 秦知南与秦苏灵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眸中读出了深深的忧虑与不安。 齐起元的话语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思想的涟漪,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局势与未来。 “我知你非池中之物,但你我之间的恩怨,总该有个了断吧?” 秦知南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中既有试探也有几分诚挚。 他渴望结束这段纠缠不清的过往,却又担心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齐起元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深邃如潭:“了断?你我之间的纠葛,岂是轻易能够理清?更何况,我肩上还有更为重大的使命需去完成。”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常人的责任感与使命感,让人无法忽视。 “何事?” 秦苏灵忍不住插话问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急切与忧虑。 她深知齐起元的行事风格独特且难以捉摸,更担心他的计划会牵扯到无辜之人甚至整个京城的风云变幻。 齐起元微微一笑,那笑容背后隐藏着太多未言之秘:“此事关乎朝局稳定、民生安乐更与京城中暗潮涌动的势力息息相关。我虽不才却也愿为这天下百姓尽一份心力。” 他的话语虽轻却重如千钧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心中的那份坚定与执着。 秦知南闻其言,眉头紧蹙,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此番归来,意在探明那些潜藏于暗处的力量?” 他心中虽早有预感,但亲耳听齐起元道出,仍感震撼不已。 齐起元颔首,眼神愈发坚毅:“正是如此。我虽身处江湖之远,亦知国家兴亡,人人有责。更何况,那些势力背后的诡谲图谋,已让无数无辜百姓身陷囹圄。” 秦苏灵听闻此言,心中情感交织,既对齐起元的胸襟与勇气心生敬意,又担忧他此行凶险难测。 她望向秦知南,眼神中满含期盼,希望他能有所行动。 秦知南沉默片刻,终是缓缓说道:“沈兄,你我之间虽有旧怨,但若你真能为了这天下百姓而奔波,我秦知南定当鼎力相助。” 齐起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宽慰之色:“有秦兄此言,我心甚慰。然此事凶险异常,你们还是少涉为妙。” “沈兄此言差矣。”秦知南站起身来,眼神坚定,“我等虽非江湖儿女,但作为京城一员,岂能袖手旁观?况且,我也有一事相求于你。” 齐起元挑眉,示意他继续。 “近日,我府中怪事连连,似有不明势力暗中窥伺。我已加强戒备,但仍感势单力薄。若沈兄能出手相助,查明真相,秦家上下将感激涕零。”秦知南言辞恳切,眼中充满期待。 齐起元略作思忖,点头应允:“此事我会放在心上。但你们亦需谨慎行事,切勿打草惊蛇。” 随着齐起元的承诺,厅内气氛渐趋和缓。阳光透过窗格,洒落在三人身上,为这即将到来的风雨之夜增添了几分暖意与希望。 然而,他们深知,京城之内,暗潮涌动,危机四布。 秦苏灵心中忧虑如春日细雨,绵绵不绝,为秦知南的冲动与齐起元那看似文弱实则深不可测的武功所困扰。 她凝视着秦知南因长期受制而略显无力的左臂,心中百感交集。 既有对秦知南年轻气盛的担忧,也有对齐起元深藏不露实力的震撼。 齐起元虽看似体弱多病,却能轻易制伏秦知南,其武功之高强,令人叹为观止。 “贤弟慢行,恕在下不能远送。” 齐起元的话语轻轻响起,伴随着他轻摇折扇的动作,嘴角边那抹略带病态的微笑,如同春日暖风,不经意间拂过秦苏灵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她慌忙移开视线,生怕那抹笑容窥探到她内心的秘密。 送走秦知南后,秦苏灵转身,目光中闪烁着决绝与憧憬。 她轻声吩咐手下准备行装,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归乡的深切渴望。 众人闻言,皆是面露喜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即将启程的轻松与期待。 第76章 解毒 然而,齐起元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迅速融化在空气之中。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秦苏灵逐渐模糊的背影,眼眸深处掠过一抹难以捕捉的孤寂与忧虑。 秦苏灵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份情绪,不由自主地驻足,缓缓转身,企图用柔和的话语抚平他的眉头:“夫君莫愁,秦知南仅是戏言耳。今日之事你亲眼所见,我确有归乡之需。” 齐起元闻言,轻轻摆首,那坚定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你无须惧他,然归家之事,应由你自主裁夺。” 他的眼神深不可测,仿佛能窥视人心最幽暗的角落。 秦苏灵心头一颤,深知齐起元已洞悉了她的心思。 她忧虑前世的阴霾再度笼罩,更惧怕那枚北燕古玉带来的无尽灾祸。 这份惧意,她只能深藏于心,独自承受。“夫君,秦家正全力搜寻良药,我们定不放弃。” 秦苏灵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意图为齐起元带来一丝慰藉。 但齐起元只是微微摇头,那毅然离去的背影逐渐模糊,仿佛连同她的期盼一同消逝。 锦绣匆匆而至,报告行装事宜,打断了秦苏灵的沉思。 她强颜欢笑,安排着一切。 然而,锦绣的敏锐让她难以掩饰内心的波澜。 面对锦绣的询问,她只能以“无碍”二字轻轻带过。 …… 夜幕低垂,秦苏灵独坐于窗前,凝视着京城夜色渐渐归于宁静。 她心中五味杂陈:对归途的向往、对齐起元的挂念、对过往悲剧的惧怕…… 这些情感交织成网,让她倍感压抑。 但她深知,唯有坚强方能应对这一切,因她的肩上承载着沉甸甸的责任与使命。 “就留在此地吧,我心甚悦。” 面对锦绣关于未来的询问,秦苏灵的回答中透露出不易察觉的坚决。 她明白,这些不仅仅是物质的留存,更是她与齐起元情感的纽带。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她都愿这份情感长存心间。 夜色深沉,月光皎洁,洒在秦苏灵孤独的身影上,拉长了她的影子。 她凝视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思绪翻涌,如同京城中暗流涌动的河流,复杂而深邃。 次日晨光初破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入秦苏灵的居室。 她起身,披上外衣,决定亲自踏上寻觅之旅,寻找或许能治愈齐起元顽疾的珍稀药材。 她深知,仅凭秦家之力或许难以达成,但她愿穷尽所有可能。 踏出府邸,秦苏灵步入热闹的市集,穿梭于药肆、古董铺之间,询问着每一处可能隐藏奇药的所在。 她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决与执着,这份决心感染了周遭之人,众多店家纷纷表示愿助一臂之力。 午后,阳光斜洒,斑驳陆离地映照在古朴书坊的青石板路上,秦苏灵踏着轻盈的步伐,不经意间踏入这知识的殿堂。 她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书卷间穿梭,最终定格在一册泛黄而古朴的古籍之上。 封面虽已磨损,但那股岁月沉淀的气息却异常吸引人心。 轻轻翻开,一行行工整的蝇头小楷映入眼帘,详尽描述了“云隐灵草”这一珍稀药材的奇妙之处,言其能化解世间万毒,对世间顽疾有着不可思议的治愈之力。 秦苏灵的心间,仿佛有一汪清泉被骤然激活,涌起层层喜悦的涟漪。 她急切地望向店家,那双明眸中闪烁着期待与渴望,轻声问道:“店家,可知这云隐灵草在何处可寻?” 店家闻言,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道:“此草极为罕见,仅生于京城郊外一隐秘山谷之中,地势险峻,人迹罕至,寻觅之难,非比寻常。” 面对这得来不易的线索,秦苏灵的心中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决心。 她向店家深深一礼,转身离去,心中已暗自决定,无论前路如何艰险,也要为心中的那份执念,亲自踏上这场寻觅之旅。 归至府中,秦苏灵迅速而有序地整理行囊,只携贴身侍女锦绣一人,轻装简行,踏上了前往幽谷的征途。 山路蜿蜒,如一条巨龙般盘踞在群山之间,两旁林木葱郁,遮天蔽日,只偶尔透下几缕斑驳阳光,给这幽深之境增添了几分暖意。 秦苏灵与锦绣,一主一仆,相互扶持,在密林深处艰难跋涉,每一步都踏出了对生命的尊重与对希望的执着。 她们依据古籍中的线索,又沿途向山民打听,那些淳朴的山民,或皱眉沉思,或恍然大悟,最终为她们指点了方向。 每当此时,秦苏灵都会投以感激的目光,那眼神中既有对信息的渴望,也有对人性温暖的感激。 旅途中,她们遭遇了猛兽的突袭,那惊心动魄的瞬间,秦苏灵挺身而出,以智慧和勇气化解了危机;她们也曾迷失方向,在茫茫林海中徘徊,但秦苏灵始终保持着冷静与坚定,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为了齐起元的安康,她必须找到云隐灵草。 终于,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当最后一缕云雾缓缓散去,一片幽静的山谷呈现在她们眼前。 山谷之中,云雾缭绕,如梦似幻,而那株传说中的云隐灵草,就静静地生长在最深处,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仿佛是大自然最珍贵的馈赠。 秦苏灵小心翼翼地靠近,以无比虔诚的心情,将这株灵草采摘下来,那一刻,她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齐起元康复后的笑容。 归途之中,秦苏灵满怀希望地将云隐灵草交予府内医术高超的大夫进行炮制。 次日傍晚,大夫的居所内弥漫着淡淡的草药芬芳,那是一种混合了希望与期待的香气。 秦苏灵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承载着她对齐起元康复的深切渴望。 终于,大夫缓缓步出,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喜悦之色。 他轻轻握住秦苏灵的手,语气温和而坚定:“夫人,这云隐灵草果然非凡,我已将其与数种珍贵药材配伍,制成了一剂特效药剂。虽不敢说药到病除,但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能够缓解将军的病情。” 大夫的话语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暖阳,瞬间照亮了秦苏灵的心房。 她泪光闪烁,连声致谢,随即急切地捧着那碗热气腾腾的药汤,步履匆匆地赶往齐起元的居所。 齐起元正静坐窗前,手捧书卷,目光虽空洞却仍显坚毅。 秦苏灵轻轻推开门扉,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齐起元的目光缓缓转向她,嘴角绽放出一抹温柔的微笑,那笑容背后虽隐藏着不易察觉的虚弱,但更多的是对秦苏灵的深深信赖与感激。 “你归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带起层层涟漪。 秦苏灵没有言语,只是默默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药汤递上。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与坚决,仿佛在说:“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齐起元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深深的感动与感激。 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那苦涩的药汁在他口中似乎也变得甘甜起来,温暖了他的心田。 那一刻,他们无需言语,彼此的心意已尽在不言中。 第77章 风雨欲来 夜幕如墨,深沉而辽阔,将天际的最后一抹晚霞吞噬殆尽。 齐起元静静地仰卧于古朴的榻上,周身被一层淡淡的、仿佛自体内缓缓流淌而出的暖意所包围,这暖意,如同久旱之地突遇甘霖,让他的生命之火在沉寂之后悄然复苏。 他侧首,目光穿越窗棂,投向那无垠的夜空,银辉如练,繁星点点,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织锦,铺展在他心湖之上,带来前所未有的宁静与解脱。 在这份宁静之中,齐起元的思绪不禁飘向了那位默默奉献、始终相伴的女子——秦苏灵。 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柔情,深知这份蜕变背后,是她无尽的付出与坚持。 与此同时,在秦苏灵的闺阁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她温婉的面容。 她同样透过窗格,凝视着那片浩瀚星海,眼中闪烁着安宁与憧憬的光芒。 她相信,只要两人心意相通,手牵手,便能跨越世间一切风雨,共赴未来。 随着日子的推移,齐起元的健康状况日渐好转,秦苏灵的悉心照料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持久。 这段共同经历的风雨,让他们的情感更加坚韧,如同古木逢春,绽放出更加绚烂的花朵。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有情人,正当一切看似步入正轨之时,北燕国玉佩的秘密却如暗流涌动,悄然浮出水面,为他们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 面对新的挑战与危机,秦苏灵已不再是那个会选择逃避的女子。 她的眼中闪烁着决绝与勇气,誓要与齐起元并肩作战,共赴这场未知的征途。 数日后,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温柔地洒进齐起元的居所,照亮了室内精心布置的几案,也映照出两人紧紧相依的温馨画面。 齐起元的面色虽仍显苍白,但那双曾经黯淡的眼眸中,已重新焕发出昔日的光芒,他与秦苏灵轻声细语,谈论着府中的琐事与即将到来的春日盛典,言语间透露出对未来的期许与筹谋。 “苏灵,我闻今年的春日庆典,皇上或有重大事宜宣布,此事或许与边疆局势息息相关。” 齐起元的话语中蕴含着几分深沉与忧虑,显然已在心中暗自盘算。 秦苏灵闻言,轻轻点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但随即被坚定所取代。 “无论前路如何坎坷,我们必当携手共渡。你只管安心调养身体,外界的风雨,我自会为你一一挡下。” 夜幕降临,月色如洗,秦苏灵换上了一身紧身夜行装束,身姿轻盈,如同夜色中的精灵。 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齐起元的居所,心中充满了决绝与勇气。 她知道,要揭开北燕国玉佩背后的秘密,就必须深入虎穴,搜集那些隐匿于暗处的关键情报。 京城的街巷错综复杂,如同迷宫一般。秦苏灵凭借过人的智慧与胆识,在夜色中穿梭自如,巧妙地避开了巡逻的守卫,最终抵达了一个看似平凡的茶馆。 此处,是她从一位故交处得知的京城消息集散之地,表面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在此交汇。 茶馆内,人声嘈杂,各色人等或低语交谈,或开怀大笑,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秦苏灵选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坐下,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她的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不久,一位身着青色长袍、面容清瘦的老者缓缓向她走来,正是她此行要找的关键人物——京城中的“万事通”。 老者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穿透人心的力量,他锐利的眼神在秦苏灵身上停留片刻,仿佛已看穿了她此行的目的。 “姑娘深夜造访,莫非有急事相求?” 老者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询问与好奇。 秦苏灵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一场关于秘密与真相的较量,就此悄然拉开序幕。 秦苏灵唇边勾勒出一抹淡雅而坚定的微笑,仿佛春风拂面,却又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她缓缓自袖袍间取出一枚晶莹剔透、巧夺天工的玉佩,指尖轻触其温润,而后轻柔地将其置于桌上,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清脆声响。 “在下确有十万火急之事,欲向老先生请教,关于这玉佩背后所承载的全部真相。” 她的声音温婉而坚决,眼神中闪烁着求知与决心的光芒。 老者目光掠过那枚玉佩,刹那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仿佛被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所触动。 他躬身向前,细细端详,那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指轻轻摩挲过玉佩的每一寸,仿佛在与时间对话。 片刻之后,他缓缓仰首,面色凝重得如同冬日寒霜,沉声道:“此玉佩非同小可,源自西凉皇室深处,其内所藏,乃是足以颠覆天下、改写历史的重大秘辛。姑娘,你这一步踏出,便是踏入了万丈深渊,可曾想过后果?” 秦苏灵心中虽已翻江倒海,但面上却如止水般平静,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唯有坚定与无畏。 “我早已知晓此行艰险,但为了我所爱之人,为了这片土地上的安宁与和平,我别无选择,唯有勇往直前。” 老者闻言,微微颔首,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他压低声音,仿佛怕惊扰了空气中的尘埃,将所知的一切,如同涓涓细流般缓缓注入秦苏灵的心田。 原来,这枚玉佩不仅是北燕国命运的钥匙,更是中原安宁的守护符,而京城中近期发生的种种异动,皆是这背后暗流涌动的先兆。 夜色如墨,深沉而幽邃,当秦苏灵满载着沉甸甸的情报,踏着月光返回齐起元的居所时,天边已悄然泛起了一抹晨曦的微光,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她深知,未来的路将布满荆棘与未知,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希望。 齐起元得知此事后,紧握秦苏灵的手,眼中既有感激又有决绝。 “苏灵,你不仅是我挚爱的妻子,更是我并肩作战的勇士。无论前路多么坎坷,我誓将与你同行,共赴风雨。” 两颗心,在这京城的一隅之地紧紧相依,仿佛世间万物都已静止,唯有他们彼此的心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响。 他们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与挑战。 随着对玉佩秘密的深入探索,齐起元与秦苏灵逐渐意识到,一股暗流已悄无声息地蔓延至京城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对皇权的稳固构成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不明势力的暗中活动愈发猖獗,朝廷内部亦出现了分裂的裂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某夜,正当齐起元与几位心腹密谋对策之时,府邸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而慌乱的马蹄声,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拍门声,如同战鼓擂动,预示着大乱的到来。 齐起元心中警铃大作,迅速披挂战甲,手持长剑,与秦苏灵一同赶往大门处。 门外,数名神色惊恐的侍卫满身尘土,气喘吁吁地禀报:“将军,大事不妙!皇城突发变故,叛军作乱,正疯狂向皇宫逼近!” 齐起元闻言,眉头紧锁成川字,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 他深知此刻的局势已刻不容缓,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他转身对秦苏灵说:“苏灵,你速去联络朝中忠臣良将,集结兵马,准备迎敌。我则在此布防,确保府邸安全,以防叛军趁机偷袭。” 秦苏灵点头应允,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深知自己虽非武将,但在这关键时刻,亦能发挥自己的作用。 她迅速行动起来,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与勇气,穿梭于京城的大街小巷之间,犹如暗夜中的一抹亮光,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而那些值得信赖的官员与将领们,在接到她的消息后,纷纷响应号召,迅速集结兵力,准备与叛军决一死战。 而齐起元则亲自率领府中精锐之师,在府邸四周布下了铜墙铁壁般的防线。 他身先士卒,手持长剑立于阵前,那威严的身影成为了众人心中的定海神针。 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他们彼此依靠、共同奋斗,只为守护这片土地上的安宁与和平。 第78章 税赋 夜幕如厚重的帷幕,缓缓低垂于天际,万籁俱寂之中,唯有火把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黑暗中不屈的舞者,引领着一场无声的序曲。 剑光如织,在夜色掩护下,一场关乎京城命脉的隐秘较量,正悄无声息地拉开序幕。 未几,叛军的先锋部队犹如暗夜中的潮水,汹涌而至,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 齐起元,这位身经百战的勇士,面不改色,毅然挺身而出,宛如磐石立于潮头,与叛军展开了一场殊死较量。 他身姿矫健,剑法凌厉,每一剑挥出,都裹挟着风雷之声,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势,叛军士兵竟难以近身半步。 然而,叛军人数众多,装备精良,犹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即便是齐起元这等英勇之士,也渐感力不从心,衣衫被汗水浸透,脸上却无丝毫退缩之意。 正当战局陷入僵持,气氛紧张至极时,天边突现一抹异样的光芒,秦苏灵率领的援军如同天降神兵,适时杀入战场。 他们身披铠甲,手持利刃,眼神中闪烁着不屈与忠诚,瞬间扭转了战局的风云。刀剑相交,金戈铁马,一场惊心动魄的鏖战过后,叛军终被击溃,四散而逃,京城再次被宁静的夜色温柔地拥入怀中。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在齐起元与秦苏灵心中停留太久,他们深知,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两人并肩立于府邸的高墙之上,凝视着远方灯火阑珊的皇城,心中既有忧虑也有坚定。 夜色中,他们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仿佛是与这乱世抗争的剪影,誓要揭开北燕国玉佩之谜,揪出幕后黑手,还京城一片朗朗乾坤。 数日后的清晨,晨曦初破晓,金色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大地上,给这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锦绣踏着这细碎而柔和的阳光,嘴角挂着一抹淡然而坚韧的微笑,踏上了前往处理政务的道路。 她的步伐坚定而有力,即便是在这漫长的旅途中,也未曾有过丝毫的犹豫与退缩。 与此同时,秦知南刚从喧嚣的市集归来,脸上还残留着市井的烟火气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 猛然间,他看到了整装待发的秦苏灵,不禁愕然相问:“灵儿,你这是要往何处去?为何如此匆忙?” 秦苏灵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决绝与期待的光芒,她轻声而坚定地说:“兄长,我们即将踏上归途,但此行非同小可,我们需直面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秦知南闻言,眉头紧锁,忧虑之情溢于言表:“此路凶险万分,非你我所能轻易驾驭。” 秦苏灵闻言心中一紧,似有不祥之兆悄然滋生。 她强作镇定,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兄长勿忧,我自有计较。只是家中店铺之事,是否已有变故?” 言犹未尽,她的双腿已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显露出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锦绣与锦澜见状,迅速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锦澜随即上前,稳稳地扶住了秦苏灵那似乎随时可能倾倒的身躯。 秦知南叹了口气,面露难色地解释道:“家中店铺,一夜之间竟全数遭遇不测。官府以查税为由,将所有店铺悉数封禁。此中必有蹊跷!”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秦苏灵环顾四周,只见自家店铺门前冷冷清清,刺眼的封条在晨光下更显刺眼,与周围繁华热闹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一幕幕景象,如同锋利的刀刃般刺痛了她的心,让她深刻感受到了背后的阴谋与算计。 然而,她并未就此屈服,而是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与决心——无论前路多么艰险,她都要与齐起元并肩作战,共同迎接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浪与挑战。 秦苏灵的语调里,如同细雨轻拂过初夏的荷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虑与忐忑,她轻启朱唇:“其他铺面的税务状况,如今风雨飘摇,我们又该如何在这漩涡中稳舵前行?” 话语间,那双秋水般的眼眸中,似有万千思绪在翻涌。 “灵儿,放宽心。” 秦知南的声音,宛如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沉稳而坚决,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家中每一间店铺的税赋,我皆已如数家珍,细细复核,确保每一笔账目都如镜中花,清晰无误。秦家世代经营,秉承的是诚信为本,守法为纲,对员工之承诺,对国库之贡献,皆一诺千金,分毫不差。此乃父亲生前谆谆教诲,亦是我秦家屹立不倒之根本。” 秦苏灵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感激与忧虑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 她深知兄长所言非虚,秦家历来清白,但眼前突如其来的税务风波,却如同乌云蔽日,让她难以释怀。 她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似乎在揣测这平静水面下,是否暗藏着汹涌的波涛。 “兄长,现任户部掌舵之人,莫非便是那位素有‘铁面无私’之称的张贤?” 秦苏灵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而有力,试图在这不安中寻得一丝定力。 “正是此人。”秦知南简短回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张贤……”秦苏灵低语,这个名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她记得,往昔京城税务,皆由王大人铁腕掌控,何时竟悄然易主? 更令她心绪难平的是,新官上任非但未有新气象,反而将矛头直指秦家,此中深意,岂能不令人深思? 她脑海中,一幅幅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四皇子那张挂着伪善笑容的脸庞尤为清晰。 身为皇子,他虽位高权重,却常因资金匮乏而四处筹谋,对秦家财富的觊觎,早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 秦苏灵心中暗叹,自己虽多次婉拒其意,但此刻的局势,却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否都是那人的报复?是他精心布下的局? “兄长,户部此番动作,究竟始于何时?” 秦苏灵的声音中,已多了几分寒意,那是对未知威胁的本能警觉。 “两个时辰之前,户部官吏突至,犹如疾风骤雨,未等我等有所准备,便已雷霆万钧之势展开了行动。” 秦知南的回答,让秦苏灵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两个时辰前…… 秦苏灵的思绪迅速飞转,那一刻,四皇子恰好在市集品茶,这时间上的微妙重合,怎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此事或许只是巧合,未必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灵儿,莫急。” 秦知南见状,连忙温言安抚,“我今日已上朝陈情,将我秦家之清白,昭告于天下。我们的账目,每一笔都经得起阳光的检验,更不惧任何阴暗的审视。此刻,我们只需静待户部核查结果,自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秦苏灵苦笑,兄长之言虽有道理,但她心中却已有了更深的计较。 “兄长言之有理,但此中必有蹊跷。”她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账目虽繁,但我秦家行事光明磊落,自然不惧任何暗箭。不过,为防万一,我们还是需请人监督查账,以免张贤那等小人暗中使诈。” 秦知南闻言,面露难色,他深知京城水深,自己虽有心相助,却力有未逮。 但秦苏灵却已打定主意,她打断了兄长的话,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兄长放心,我在京城的交际网络,并非虚设。此事,我自会妥善处理。” 言罢,她毅然转身,步履坚定,向着京兆尹府的方向走去。 那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坚毅而决绝。 她的心中,已暗暗立誓:无论这背后隐藏着何种阴谋与算计,她都将一一揭露,誓要守护秦家的尊严与安宁,不让任何魑魅魍魉侵扰这片净土。 第79章 再遇秦苏玉 夜幕如一位悄无声息的画师,以深邃的蓝黑为墨,轻轻在天际铺展开来,为京城街巷披上了一袭幽远的轻纱。 灯火稀疏,如同遗落的星辰,点缀在这朦胧的画卷上,却难以驱散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阴霾,仿佛预示着即将揭开的秘密。 秦苏灵的心境,正如这渐深的夜色,既被沉重压得喘不过气,又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她深知,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夜色下的暗影,悄无声息地编织着一张庞大的网,意图将整个京城乃至更广阔的天地笼罩于无尽的黑暗之下。 她紧抿着苍白的唇,贝齿深嵌,仿佛在默默承受着无形的压力,而那双眸子,却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闪烁着不屈与坚毅,内心深处,她默默立誓:“无论前路如何艰难险阻,我秦苏灵,誓要将这黑暗层层剥开,还世间一片清明。” 秦知南,这位温文尔雅的兄长,静静地伫立于马车之旁,眉宇间锁着难以言喻的忧虑。 他的目光温柔而深邃,如同夜空中最温柔的月光,轻轻洒落在秦苏灵身上,其中既有对妹妹安危的深切忧虑,也不乏对她坚韧不拔性格的由衷敬佩。 “灵儿,今日奔波,线索依旧渺茫,这股背后的力量,确实超乎想象。”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几分无奈,但更多的是对正义的执着与坚守。 秦苏灵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绣帕,那细腻的触感如同温暖的春风,拂过她冰冷的心田,给予她一丝不易察觉的慰藉与力量。 她缓缓开口,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兄长,我们需步步为营,不可操之过急。赵家姐姐虽身居内院,但她的智慧与影响力,或许能为我们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言罢,她轻声吩咐车夫,马车随即在夜色中缓缓转身,驶向那座庄严而神秘的国公府邸。 国公府的大门,在夜色中更显巍峨,仿佛是守护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 秦苏灵踏入门槛的那一刻,心中已是成竹在胸。 她知道,此行不仅是为了借助赵氏的力量,更是要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为自己,也为家族,寻得一线生机。 回到马车旁,秦知南望着妹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钦佩、担忧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禁开口:“灵儿,你的智慧与勇气,让我这个做兄长的都自愧不如。只是,你为何要选择如此曲折的路径?” 秦苏灵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自信也有深意:“兄长,世事如棋,一步错,满盘皆输。若我直接求助国公夫人,虽能解一时之困,却恐打草惊蛇,让那幕后之人有所警觉。而今,我已布下天罗地网,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一举破局。” 正当二人商议之际,马车突然停下,一阵突如其来的颠簸让秦苏灵猝不及防,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倾。 秦知南脸色一变,怒视车夫,随即迅速探出身去查看情况。 只见夜色中,一名女子衣衫褴褛,发丝散乱,宛如一朵凋零的牡丹,孤零零地坐在路中央,正旁若无人地啃食着手中的萝卜。 而她身旁,竟是四皇子,一脸无奈与尴尬,显得极为狼狈。 “秦苏玉?” 秦苏灵闻言,心中猛地一紧,如同被重锤击中,连忙掀开帘幕,疾步下车。 眼前的景象,让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曾经风华绝代、令人倾慕的佳人,如今竟落得如此田地,怎能不让人心生怜悯与愤慨? 她望着秦苏玉,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妹妹不幸遭遇的深切同情,也有对四皇子身份背后隐藏阴谋的深深疑虑与愤怒。 四皇子见状,面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试图开口解释:“此事……” 然而,秦苏灵已无心听他多言。 她的目光如炬,穿透夜色,直视人心最深处,那里藏着太多的秘密与谎言。 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要揭开这一切的真相,让光明重新照耀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大地。 夜幕如墨,缓缓铺陈于天际,将街巷笼罩在一片幽深的宁静之中。 稀疏的行人匆匆而过,只留下几盏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其光影斑驳,映照出一张张或忧虑、或沉思的脸庞,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复杂多变。 秦苏灵立于暗处,目光深邃,心中暗自盘算,这场无形的较量,如同夜色一般,才刚刚揭开它神秘莫测的面纱。 她轻抚衣襟,确保每一丝细节都已准备妥当,心中既有忐忑,也有决绝,她知道,前路虽长,但她已蓄势待发。 夕阳的余晖,如同一位老画家最后的笔触,将天边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渐渐沉入地平线之下,留下一抹温柔的金辉,轻轻披洒在这古旧而沧桑的街道上,为之一添几分暖意。 秦苏玉手持一根翠绿欲滴的胡萝卜,那鲜艳的颜色在昏黄的光影下更显诱人,她轻轻咬了一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是一种源自心底的纯真喜悦,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及此刻的甘甜。 “四皇子,您看这胡萝卜,甜得能直透心脾呢!” 她边说边将胡萝卜递上前,眼眸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既有期盼,又似能洞察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然而,四皇子的面容却是一片沉静,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千山万水,难以言喻的思绪在其中翻涌。 “此物于我,不过浮云过眼,你且收回。”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发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随后,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夜空中飘散,带着几分无奈与妥协,“你起身吧,随我归去。” “归去?是去哪里呢?” 秦苏玉眨了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里面既有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又保留着孩童特有的纯真与无邪,这样的她,让四皇子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与温柔交织的情绪。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从秦苏玉手中接过那根胡萝卜,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决绝:“你只需跟随我,其余的不必多问,家的方向,你自会知晓。” “好啊好啊!” 秦苏玉闻言,非但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更加兴奋起来,她几乎要跳起来去拉四皇子的手,那份纯真的热情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周围的寒意。 然而,四皇子却突然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伸来的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不悦。 “你,需懂得分寸,莫要靠得太近。”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但更多的却是内心的挣扎与矛盾。 秦苏玉一脸茫然,眼中满是不解:“只是拉个手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会不妥呢?” 她的言语直接而纯真,却让在场的人都不禁感到一阵尴尬与不适。 马车内的秦知南与秦苏灵,听闻此言,脸颊不禁绯红,心中暗叹:这秦苏玉,还真是直率得让人无法忽视,竟全然不顾及男女之间的界限。 然而,在这份直率之中,又何尝不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纯真与勇敢呢? 第80章 密信 四皇子轻蹙眉宇,指尖无意识地滑过额际,那份无奈与深意,如同夜色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暗流。 他终是将手中那枚寻常萝卜,再度温柔地递至秦苏玉唇边,这举动,既是对她适才言语无状的微妙“惩罚”,亦似蕴含了无尽的包容与不解。 “你还是好生品尝这萝卜的清甜吧,莫让无谓之言,扰了这份宁静。” 言毕,他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仿佛急于逃离这份微妙的尴尬,独留下秦苏玉一人,怔怔立于原地,目光如丝,紧紧缠绕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困惑,与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淡失落。 然而,这份情绪如同夏日晨露,转瞬即逝。 秦苏玉轻扬嘴角,迅速调整了心绪,恢复了往日的明媚与坚韧。 她轻盈地迈出步伐,小碎步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在暮色渐浓的街巷中缓缓拉长,最终融入了那片深邃而神秘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与夜色一同沉沦。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马车内却是一片沉闷的压抑。 秦知南与秦苏灵相对而坐,目光交汇间,满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秦苏灵轻叹一声,目光自窗外收回,低语道:“此事背后,显然藏有比我们预想的更为错综复杂的纠葛。四皇子与秦苏玉之间,定有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知南点头,眉宇间忧虑更甚:“秦苏玉昔日风华绝代,如今却落得如此境地,令人唏嘘。而四皇子,他的身份本就扑朔迷离,如今更是迷雾重重,难以捉摸。” “我们行事,必须更加谨慎小心。” 秦苏灵郑重提醒,言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四皇子能现身此地,其背后的力量不容小觑。我们既要为秦苏玉讨回公道,也要确保自身安全无虞。” 秦知南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明日一早,我们便去拜访几位故交,或许能从中寻得一丝线索。至于今夜,先寻一处客栈安顿,再做详细打算。” 马车再次启程,车轮在空旷的街道上缓缓滚动,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即将展开的未知旅程伴奏。 秦苏灵倚窗而坐,心中五味杂陈。 她既为秦苏玉的遭遇感到痛心,又对即将面临的挑战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她知道,这条路上荆棘遍布,但心中的信念如同明灯,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 夜深人静,客栈内灯火昏黄而温馨。 秦知南与秦苏灵各自坐在房中,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之中。 秦苏灵执笔疾书,将心中的疑惑与推测一一记录;而秦知南则闭目沉思,试图从记忆的深处挖掘出关于四皇子的点滴线索。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如同惊雷划破夜的宁静。 秦知南迅速起身开门,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站在门口,神色惊恐,手中紧握一封密信。 “公子,有人命我将此信交予您,说是关乎四皇子的重大秘密。” 乞丐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不已。 秦知南接过密信,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与预感。 他迅速拆开信封,只见信中文字简洁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他的心头,揭露了一个关于四皇子背后巨大阴谋的冰山一角。 “看来,我们的调查才刚刚开始。” 秦知南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更加坚定的光芒。 他转身望向秦苏灵的房间方向,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知道,无论前路多么坎坷艰难,他们都必须携手前行,揭开那层层迷雾之下的真相。 夜幕,如一位沉默的巨人,深邃而寂寥地笼罩着京城,星辰隐匿,万籁俱寂,唯有风中偶尔传来的低语,似是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而,在这层厚重的宁静之下,暗流涌动,一场风暴正悄无声息地在皇城根下酝酿,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压抑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秦知南手执那封沉甸甸的密函,心绪难平,脚步匆匆,每一步都踏出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轻叩秦苏灵的房门,那轻微的声响在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命运之轮转动的预兆。 门扉轻启,二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一股沉重而紧迫的气息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 屋内烛光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斑驳的墙上,宛如古老壁画中的勇士,即将踏上未知的征途。 密信缓缓展开,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阴谋与诡计,如同寒冰般刺入他们的心房。 秦苏灵的手微微颤抖,她紧咬牙关,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这不仅仅是个人的恩怨情仇,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皇室动荡,我们的每一步都将影响无数人的命运。” 秦知南点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穿透了黑暗的束缚。 “确实,但我们必须谨慎行事,四皇子背后那错综复杂的势力网,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未知的敬畏,却也饱含着对正义的执着。 商议既定,两人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开始了他们的秘密调查。 京城的大街小巷,灯火阑珊处,都留下了他们谨慎而坚定的身影。 然而,正当他们紧锣密鼓地筹备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逼近了他们栖身的客栈。 深夜,月黑风高,一群身着黑衣的刺客如同鬼魅般潜入客栈,他们的动作迅捷无声,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客栈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尖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无辜的住客在恐惧中四处逃散。 秦知南与秦苏灵,两人背靠背,身形如电,剑光如龙,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秦苏灵的衣衫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坚韧不拔的身影。 她每一次挥剑,都仿佛是在宣泄着内心的愤怒与不屈。 “这些黑衣人,定是四皇子派来的走狗!”她低吼,声音中充满了对敌人的蔑视与对正义的渴望。 秦知南则紧握双拳,青筋暴起,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对胜利的渴望。“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将这场阴谋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如同战鼓擂响,激励着两人勇往直前。 就在他们准备撤离之际,却发现客栈外已布满了黑衣人的伏兵。 四皇子显然已料到他们的动向,布下了天罗地网。 面对这重重危机,秦知南与秦苏灵相视一笑,无需多言,那份默契已深入骨髓。 他们背对背站立,仿佛两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守护着彼此的后背,也守护着心中的正义与真相。 随着一声激昂的号角划破夜空,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 剑光闪烁,刀影交错,夜空中回荡着兵刃交击的轰鸣。 火光与剑影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卷,将这片夜空点缀得异常璀璨。 在这场生死较量中,秦知南与秦苏灵以超凡的勇气与智慧,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篇章。 他们深知,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但他们更清楚,为了正义与真相,他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最终,在一片混乱与厮杀中,他们凭借精湛的武艺与默契的配合,终于冲出重围,找到了新的避难所。 虽然前路未知且充满艰险,但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与信念。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心中有光,便能照亮前行的道路;只要心中有爱,便能战胜一切黑暗与邪恶。 第81章 流言蜚语 夜色如墨,深沉而压抑,黑衣人影如潮水般涌动,密密麻麻,几乎要吞噬掉天地间最后一丝光明。 秦知南与秦苏灵背靠背站立,两人的呼吸在紧张的氛围中略显急促,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四周,是黑衣人低沉的咆哮与兵刃交击的刺耳声响,每一刻都考验着他们的意志与极限。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自远方骤然响起,如同天际划过的闪电,瞬间撕裂了夜的寂静。 那马蹄声,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越来越近,直至一队身披闪亮甲胄的勇士如同战神降临,猛然间插入战场,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他们动作矫健,配合默契,每一击都精准而致命,瞬间扭转了战局的天平。 秦知南望着这一幕,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感激。 他未曾想到,自己暗中的布置竟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如此大的作用。 那些勇士,是他的心腹战将,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他们的到来,不仅是力量的增援,更是信念的传递。 随着士兵们的加入,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黑衣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阵脚大乱,先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慌乱与恐惧。 他们开始节节败退,而秦知南与秦苏灵则趁机率领士兵们乘胜追击,直至将黑衣人彻底击溃,战场之上只留下一片狼藉与黑衣人的残影。 “多谢将军援手之恩!” 战斗结束后,秦知南面向领军的将领,深深鞠了一躬,言语间满是诚挚与感激。那将领回礼,眼神中透露出对秦知南的深深敬意,他沉声道:“秦大人言重了,保卫大人安危,乃是我等身为将士的天职所在。”两人之间的对话,简短而有力,透露出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与信任。 此役过后,秦知南与秦苏灵的心更加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他们深知,虽然暂时摆脱了黑衣人的纠缠,但前方的道路依旧布满荆棘。 四皇子的势力如一张庞大的网,错综复杂,要想将其彻底摧毁,必须付出更加艰辛的努力。 月华如练,星辰璀璨,京城郊外的一座隐秘庄园内,灯火通明,却自有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弥漫 。秦知南与秦苏灵在一群忠诚卫士的护卫下,悄然进驻此地。 这座庄园,将成为他们暂时休整与策划后续行动的秘密基地。 书房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人专注而坚定的脸庞。 桌上,密信与图谱交相辉映,每一条线索、每一个标记都承载着他们揭露四皇子阴谋的决心与智慧。 秦苏灵的手指轻轻滑过那些错综复杂的线条,眉头紧锁,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挑战的忧虑与期待。 “兄长,”她轻声开口,声音虽柔却充满力量,“我们必须找到四皇子与朝中奸臣勾结的铁证,唯有如此,方能在朝堂之上给予其致命一击。” 秦知南点头赞同,眼神深邃而坚定:“确实如此。但此路艰险,仅凭武力远远不够,还需智勇双全。我意从四皇子的商业帝国入手,那里往往隐藏着他们勾结的蛛丝马迹。” 言罢,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那是京城一位匿名商人冒着生命危险送来的。 信中详细描述了四皇子名下多家钱庄资金流动异常的情况,种种迹象表明,有巨额资金正在秘密转移。 秦知南将密信递给秦苏灵,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坚定信念。 次日拂晓,京城的大街小巷开始流传起关于四皇子不法行径的流言蜚语。 这些流言虽未直接点名道姓,却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悄无声息地切割着四皇子精心编织的谎言之网。 朝野之间,暗流涌动,一场针对四皇子及其势力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秦知南与秦苏灵,正悄然布局,静待时机成熟之时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下一章:暗流之下,智勇交锋 晨曦初破,京城的天际被一抹淡淡的金辉渐渐染亮,但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却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秦知南与秦苏灵站在庄园的高阁之上,远眺着这座古老而复杂的都城,心中既有对即将来临挑战的忐忑,也有对正义终将胜出的坚定信念。 “苏灵,我们的每一步都必须谨慎行事。”秦知南沉声道,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直视到权力的核心。“四皇子既能在朝中根深蒂固,必有其不可小觑的手段与耳目。” 秦苏灵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坚毅:“兄长放心,我自有分寸。我已安排人手,暗中监视那些与四皇子有牵连的官员与商贾,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传信回来。” 正说话间,一名身着夜行衣的探子匆匆步入书房,单膝跪地,手中紧握着一枚小巧的玉简:“禀报大人,有紧急情报。” 秦知南接过玉简,迅速浏览其内容,脸色微变:“果然不出所料,四皇子已开始有所动作,他似乎在暗中调集人手,准备对几个可能泄露他秘密的家族进行清洗。” 秦苏灵闻言,秀眉紧蹙:“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将这些家族保护起来,同时收集更多证据。” “正是如此。”秦知南迅速做出决定,“你即刻动身,前往这些家族所在之地,暗中布置防御,并劝说他们暂时避风头。我则留在这里,继续分析资金流动情况,寻找直接指向四皇子与朝中奸臣勾结的证据。” 秦苏灵没有多言,只是轻轻点头,随即转身,身形如燕,瞬间消失在晨光之中。秦知南则留在书房,继续埋头于堆积如山的账册与密信之中,每一个数字、每一行文字都可能是揭开真相的关键。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数日已过。秦苏灵传来消息,那些家族已在她的安排下安全转移,而她也带回了几份重要的口供与书信,进一步证实了四皇子与朝中某些高官的勾结。 与此同时,秦知南也在资金流动的分析上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他发现,四皇子不仅通过钱庄秘密转移巨额资金,还暗中操控着多个商会,利用这些商会作为洗钱和掩盖非法交易的渠道。 “终于,我们找到了他的命脉。”秦知南望着桌上密密麻麻的图表,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接下来,就是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让四皇子的真面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然而,他们深知,这场斗争远未结束。四皇子既已察觉,必会疯狂反扑,而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更是难以预料。但秦知南与秦苏灵已无所畏惧,他们知道,只要心中有光,正义终将照亮黑暗,还这片土地以清明。 夜幕降临,京城再次被夜色笼罩,但在这深沉的夜色中,一股新的力量正在悄然崛起,誓要将一切污浊清扫干净。而这一切的起点,正是那座隐秘庄园内,一对兄妹并肩作战的身影。 第82章 陪妹妹去 七月七日,双七盛日,春色如织,万物皆沐浴在织女以无尽柔情编织的绮丽锦缎之下,天地间流淌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婉与勃勃生机。 东岳之地,虽风气渐开,然世俗的枷锁依旧如同最细密的蛛网,悄无声息地束缚着青年男女的心,让他们的相望成了隔山跨海的遥望,遥不可及。 唯在这乞巧佳节,仿佛天公作美,赐下一场难得的机缘,让一切束缚得以暂时松懈,情意得以悄然流淌。 夜幕悄然降临,月光如洗,洒落凡尘,皎洁而清冽,星辰则如同点点碎钻,镶嵌在幽邃的天幕之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连这浩瀚的天地也被此情此景所触动,共襄盛举,同庆这古老而浪漫的节日。 市集之上,灯火阑珊,人声鼎沸,各式花灯争奇斗艳,竞相绽放,将夜色装扮得如梦似幻,恍若步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仙境。 少女们身着流光溢彩的华裳,笑语盈盈,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她们的身影轻盈曼妙,犹如春日里竞相绽放的花朵,各自散发着独特的芬芳与魅力,竞相斗艳。 秦苏灵静立于闺房之内,初时并无外出之意,但母亲方如霜那抹难以消散的忧虑,却如重石般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忽视,更无法安心。 秦苏柔,她那正值豆蔻年华的胞妹,婚事却如同浮萍般漂泊不定,成了母亲心头难以割舍的一块心病。 秦苏灵虽性情淡泊,不愿过多涉足这繁华尘世的纷扰,但念及双亲的殷切期盼与妹妹的终身大事,终是轻轻叹息一声,决定放下心中的抗拒,陪伴妹妹共赴这场或许能带来转机的乞巧盛会。 晨曦初破,第一缕阳光如同细丝般穿透厚重的云层,温柔地洒落在方府的大院之中。 方如霜亲自坐镇,指挥着梳头的嬷嬷与侍女们,为秦苏灵与秦苏柔进行着一场精心细致的装扮。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胭脂水粉的香气,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让人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起来。 秦苏灵虽然略感疲惫,但看到母亲如此费心劳力地为自己和妹妹打点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那份对乞巧节的抗拒也随之烟消云散。 侍女们手捧各式精致的头饰,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一一在秦苏灵面前展示。 秦苏灵轻抚过那些璀璨的宝石与温润的玉石,每一颗都仿佛蕴含着母亲对她深深的爱与期望。 她的思绪不禁飘远,回想起了往昔的点点滴滴,那些关于嫁妆的记忆如同碎片般在脑海中闪现,让她暗自许下誓言:此生必护佑周遭一切,不让母亲再添一丝忧虑。 方如霜独具慧眼,最终为秦苏灵选定了一支由珊瑚珠串成的步摇。 那步摇色泽如血,光华流转间仿佛汇聚了海底的万种风情,与秦苏灵温婉的气质相得益彰。 再配以一支异域风情的水晶簪,晶莹剔透,与珊瑚珠相映成趣,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婀娜。 而那宫中御赐的绒花,轻轻别于发间,更是为她的整体造型增添了几分尊贵与高雅。 装扮完毕之后,秦苏灵与秦苏柔焕然一新地站在铜镜前,镜中的她们犹如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美丽动人,美得令人窒息。 侍女嬷嬷们目睹此景,无不惊叹连连。 即便是日日相伴的她们,也被这份突如其来的绝美所震撼呆立,当场失语赞叹。 秦苏灵轻启朱唇,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容。 她深知这一刻妹妹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母亲,为了家族,去迎接那个或许能改写命运的夜晚。 春风拂面,柳絮轻舞,当秦苏灵与秦苏柔携手走出闺房的身影映入眼帘时,方如霜的眼眸中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柔情与赞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那份由衷的喜悦,如同春日里最绚烂的花朵,静静地绽放在她的脸上。 不加任何雕饰却美得动人心魄。 尽管世间仍回响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陈腐之音。 但在方如霜这位深谙世事又心怀博大的母亲心中,自家女儿的才情与美貌,正是对这偏见最有力的反驳与回击。 她们简直如同画卷中走出的仙子,完美融合了家族的精华,各自在人生的舞台上绽放着独一无二的魅力。 方母的话语里洋溢着满满的爱意与自豪,她紧紧依偎着两位女儿,那份由内而外的幸福光辉,几乎要穿透胸膛,将整个庭院都染上了一层温馨的色彩。 此刻,秦之北宛如林间跳跃的精灵,敏捷地跃至母亲身侧,嘴角勾勒出一抹顽皮而又真挚的微笑,言语间夹杂着几分戏谑与敬仰:“娘亲,您昔日可是京城中传颂不绝的才女典范,而今姐姐更是将这份美誉推向了极致,被誉为京城首屈一指的美人儿,真是让人心生艳羡啊。” 他边说边摇头摆脑,那份纯真与自豪交织的表情,在他的脸庞上显得格外生动有趣。 秦苏灵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温柔的笑意,她轻轻拍了拍秦之北的肩头,以玩笑的口吻说道:“若是弟弟能再添上京城第一才俊的桂冠,咱们家可真是文韬武略,尽展风华了。” 此言一出,秦之北顿时面露为难之色,他偷偷瞥向父母,只见父亲正以既严肃又充满期待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他连忙摆手笑道:“妹妹过誉了,我只是随口一说,那京城第一才俊的荣誉,我可不敢当。” 话音未落,他的额头已感受到父亲轻轻的一触,伴随着父亲沉稳而有力的话语:“学问需精益求精,志气更不可轻言放弃,怎能轻易看轻自己?” 秦之北揉了揉额头,委屈地望向大哥秦之南,眼神中既有求助也有一丝责备,仿佛在说:“大哥,你怎不早些提醒我?” 秦之南则是一脸既无奈又宠溺的表情,他深知弟弟的心思,也珍惜这份家庭的温馨与和谐,深感其珍贵。 秦苏灵目睹这一幕,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她望向秦之北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与鼓励。 方如霜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她轻抚着女儿们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南儿、北儿,今日你们可得好好照看你们的小妹,助她觅得一位佳偶。”言毕,她又转头对秦苏柔笑道:“柔儿,莫急,属于你的缘分定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到来。” 秦苏柔闻言,脸颊上泛起了一抹红晕,羞涩地低下了头。 秦之南则适时地插科打诨道:“娘,您就放宽心吧,我们会细心守护妹妹,为她挑选一位才德兼备的如意郎君。” 随着方如霜的声声叮咛,一行人便踏上了前往京城郊外的愉快旅程。 第83章 不感兴趣 此刻,京城郊外,春意正浓,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笔触,在这广袤天地间勾勒出一幅生机盎然的画卷。 桃花瓣瓣,于和煦春风中轻轻摇曳,笑靥如花,羞红了半边天际;柳丝依依,于碧空如洗下悠然起舞,宛如翠袖轻扬,织就一场春日的梦。 青年男女,身着斑斓华裳,穿梭于花海之间,笑语盈盈,如同彩蝶纷飞,为这春色更添几分灵动与欢愉。 古琴之音,悠扬而起,穿透了喧嚣,如同清泉潺潺,洗涤着心灵的尘埃。 弹奏者指尖轻拨,每一个音符都跳跃着春天的喜悦,引得周围人驻足聆听,沉醉不已。 另一侧,文士挥毫泼墨,墨香四溢,笔走龙蛇间,一幅幅佳作跃然纸上,引来阵阵赞叹与掌声,如雷贯耳,经久不息。 乞巧节至,繁华似锦,京城内外洋溢着节日的喜庆与浪漫。 人们围炉而坐,品香茗,吃瓜果,谈笑风生,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闲适与温馨。 舞台上,才子佳人轮番登场,各展所长,或歌或舞,或诗或画,那份自信与风采,如同春日里最绚烂的花朵,绽放于每个人的心田,为这幅春日画卷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秦家一行,亦融入这绚烂春光之中,他们的欢声笑语,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明媚。 秦苏玉,这位在秦之南家族庇护下重获新生的女子,身着月白色长裙,裙摆随着她轻盈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初绽的百合,清新脱俗,又不失高雅之气。 她的脸上,已没有了往日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解脱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秦苏澜紧挽着秦苏玉的手,一身淡粉色纱裙,映衬得她肌肤如雪,更加温婉可人。 她的眼神中,既有对表姐幸福生活的深切期盼,也有作为表妹的细腻关怀与周到安排。 两人并肩而行,步伐间流露出一种无需言语便能领会的默契与和谐。 会场之内,人声鼎沸,灯火辉煌,却仿佛都成了她们姐妹俩的背景。 秦苏玉的目光,不经意间穿越人海,落在了静坐在角落的吴之华身上。 他身着淡青色华服,那颜色恰似春日初长的嫩叶,清新脱俗,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高贵。 腰间福字纹腰带与羊脂白玉佩交相辉映,更添几分温文尔雅之气,他静坐其间,宛如自画中走出的翩翩君子,温润如玉,令人不敢直视。 秦苏玉的心,不禁为之轻轻颤动,羞涩与期待交织成复杂的情绪,在她的脸上悄然绽放。 然而,当她鼓起勇气,望向吴之华时,却发现他正与身旁的另一位公子相谈甚欢,丝毫未察觉到她的注视。 那一刻,她的心中涌起一丝淡淡的失落,如同秋日里的一缕轻风,轻轻拂过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但这份失落并未持续太久,两家即将联姻的喜讯,如同晨曦初照,瞬间驱散了心头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期待。 秦苏澜,作为秦苏玉的表妹,自然能感受到表姐内心的微妙变化。 她轻轻拉了拉秦苏玉的衣袖,以仅两人可闻的声音,温柔而又不失坚定地说道:“表姐,此等场合,还需把握分寸,切莫失态。” 话语间,既有对表姐纯真与执着的疼惜与理解,也带着一丝责备之意,提醒她在这关键时刻,更要保持应有的风度与仪态。 正当两人各怀心事,沉湎于思绪的幽深海域,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宛若晨间初露的钟鸣与黄昏悠远的鼓响交织,穿透了周遭的静谧,为这方天地平添了几分生机。 那笑声,来自不远处几位熟稔的淑女,她们面带热情,以手作柬,诚挚地邀请秦苏玉与秦苏澜加入她们的欢声笑语之中。 秦苏玉与秦苏澜相视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默契与释然,随后,两人手挽手,步伐轻盈,如同春风中摇曳的柳枝,缓缓步入那洋溢着青春与活力的场景。 入座之后,一位姑娘以玩笑的口吻,言语间带着几分俏皮与亲昵:“哎呀,二位真是姗姗来迟,依我看,不如自罚三杯,以添今日之乐事。” 此言一出,席间顿时弥漫起一股温馨而又轻松的氛围,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几分笑意。 秦苏澜闻言,笑容更甚,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轻启朱唇,语带机巧:“昨夜星辰伴我迟眠,今朝又匆匆赴此佳约,确是有些力不从心。不过,我有个好主意,不如我先稍作休憩,让我的表姐,秦苏玉,为大家献上一曲仙音,如何?” 此言既巧妙地避开了罚酒的尴尬,又为秦苏玉提供了一个展示才华的舞台,一举两得,尽显其聪慧与体贴。 此言一出,席间顿时沸腾起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在秦苏玉身上,仿佛她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引领着众人的视线。 秦苏玉轻轻欠身,以一记温婉的笑容表达感激,随后,她缓缓起身,步履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高雅与从容,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云端之上。 当她走向会场中央的琴桌时,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为之静止,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悠长。 她仿佛真的化身为月下精灵,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散发着令人沉醉的韵味,宁静而致远。 随着她指尖轻轻触碰琴弦,一曲悠扬悦耳、直击心灵的旋律在乞巧之夜的空气中缓缓流淌,那旋律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流淌,又似春风拂面,温柔而细腻,让人忘却尘世的喧嚣与烦恼,沉醉在这份纯粹的美好之中。 而在这如诗如画的琴声中,吴之华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他的目光穿越人海,与秦苏玉的目光在空中交织。 那一刻,两人的心中都泛起了微妙的变化,仿佛有某种情愫在悄然滋生,如同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虽不张扬,却足以让人心动。 在温柔的日光轻抚之下,秦苏玉敏锐地捕捉到了来自吴之华的那一抹温柔目光。 那目光,如同春日暖阳拂过平静的湖面,轻柔而温暖,足以在她心湖中激起层层细腻的涟漪。 她的脸颊上悄然浮起了一抹红晕,如同初绽的桃花,既羞涩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 她以一抹温婉含蓄、落落大方的笑容回应,轻声细语道:“既然诸位有此雅兴,小女子便斗胆献艺,却之不恭。” 得益于张贵妃娘娘的青睐与宫中乐师的悉心教导,秦苏玉的琴艺已非昔日可比,她如同春日里茁壮成长的嫩笋,既细腻又坚韧。 她精心挑选了《凤求凰》这一经典曲目,其旋律悠扬婉转,与眼前碧波荡漾、花影婆娑的美景相得益彰,仿佛天地间最和谐的交响乐章。 指尖在琴弦上跳跃,繁复的指法在她手下变得流畅自如,每一个音符都精准无误,更将曲中那份超脱世俗、追求真爱的意境展现得淋漓尽致。 周围观众纷纷投来赞叹的目光,秦苏玉在众人的瞩目下愈发自信与迷人,不经意间,她已吸引了众多青年才俊的青睐。 然而,当她不经意间望向吴之华时,却发现他面容平静如水,眼中并无过多波澜。 这份淡然,如同细雨绵绵,悄然浇灭了她心中刚刚燃起的热情之火。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如同春日里的一场细雨,虽细密却连绵不绝,让她在喜悦与失落之间徘徊不定。 第84章 夸赞 此刻,立于吴之华身侧的翩翩贵胄,身着华服,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如同春日里不经意间绽放的桃花,他轻声调笑道:“吴兄,你看那秦府的千金,身姿曼妙,才艺双馨,真乃人中龙凤,令人叹为观止,你心中可有微澜泛起?” 话语间,既是对秦苏玉不吝溢美之词,又巧妙地在吴之华心湖投下了一枚石子,试探其深浅。 吴之华闻言,心绪骤起波澜,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薄雾笼罩,压抑之感油然而生。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那里似乎有一位女子的倩影,她姿色倾城,才情横溢,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让他魂牵梦绕。 这份深藏的情愫,如同巨石般压在胸口,让他难以喘息。 于是,他轻轻起身,以一丝不易察觉的借口,步入了室外那片宁静的天地,试图逃离这纷扰的红尘俗世。 秦苏玉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与不安,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脚步轻盈而急促,仿佛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瞬间,紧紧跟随着吴之华的身影。 而在一旁,秦苏澜的目光深邃,凝视着表姐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这乞巧佳节,正是天赐良缘之时,何不借此良机,让表妹与这位定山侯世子进一步加深了解?她心中虽有所盘算,却未加阻拦,只愿默默祈祷,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世子!” 秦苏玉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如同山涧清泉,穿透了室外的喧嚣,她轻盈上前,优雅地行了一礼,将自己最动人的侧颜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吴之华面前。 那一刻,她仿佛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了这简单的呼唤之中,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渴望。 吴之华转过身来,面对秦苏玉,心中虽有不耐,但良好的教养让他迅速收敛了情绪,换上了温文尔雅的面具。 “小姐安好,近来可好?” 他的声音平和而略带疏离,似乎在刻意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不愿轻易让人窥探到他内心的真实世界。 望着眼前这位略显刻意的秦苏玉,吴之华内心虽感不适,但碍于家族颜面与礼数,他仍努力挤出一抹和煦的笑容,仿佛春风拂面,温暖而不失风度。 “小姐今日所奏之曲,宛如天籁之音,绕梁三日而不绝,人间难得几回闻。小姐之才情与琴技,实乃世间少有,令人钦佩不已。” 这番话语,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温风,轻轻拂过秦苏玉的心田,唤醒了她年少时那份纯真的心动与倾慕。 她脸颊微红,羞涩地低下了头,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谦逊地说道:“世子谬赞了,小女子才疏学浅,怎敢承受如此赞誉。” 随后,两人步入了一片更为广阔的交谈天地,从琴棋书画的雅致,到诗词歌赋的韵味,一人刻意寻找话题,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另一人则机智应对,展现出自己的学识与涵养,言谈间既有交锋的火花,也有共鸣的默契。 尽管各怀心事,但他们的交谈却异常投契,仿佛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缘分,将他们紧紧相连。 最终,吴之华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了秦苏玉的脸上,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无数未完的故事与温情。 他缓缓言道:“我闻家中长辈正商议你我之婚事,初时我对此尚感陌生与忐忑。然今日一见,却觉崔小姐你我之间,似有前缘未尽。若能与小姐共结连理,携手漫步于人生的风雨之中,实乃我此生之大幸。” 言罢,他嘴角勾起一抹真诚的笑意,那是对未来的憧憬,也是对眼前人的深情告白。 此言一出,秦苏玉的心中恍若春日花开,无垠的欢愉与憧憬如潮水般涌来,将她紧紧包裹。 在她的心田里,命运的织锦悄然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拨弄,那段未知的缘分,如同晨曦初照下的露珠,闪烁着崭新的希望之光,晶莹剔透,引人遐想。 “正是此意,无误!” 吴之华内心暗自点头,那份坚定不仅显现于唇边那抹淡然若水的微笑之中,更在他眼角轻轻上挑的瞬间,化作春风拂面,温柔地掠过心湖,激起层层细腻而深邃的涟漪,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带着几分羞涩与期待。 两人沉浸在这份温馨而默契的交流之中,四周的一切似乎都为之静止。 不远处,一棵历经风霜的百年古树巍然矗立,其枝干虬曲苍劲,树皮斑驳,仿佛记载着无数岁月的沧桑。 它的树干粗壮,需得数人合抱方能围拢,枝叶茂密,遮天蔽日,为这方天地平添了几分幽静与深邃。 古树之下,崔府的众人如同夜色中的暗影,静默地窥探着这一切,却无人敢轻易打破这份难能可贵的宁静与和谐。 旁观之人,议论纷纷,皆因吴之华的言辞而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有的惊讶,有的好奇,更有的则是暗暗揣测。 然而,这一切都被两人忽视,他们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唯有彼此的心跳与呼吸交织成最美的旋律。 直至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秦之南猛然转身,目光如电,直射向身旁那位试图拉拽他的身影,语气中满是不甘与愤慨:“尔等究竟意欲何为?那吴之华,昔日曾许下重誓,誓保我妹周全,如今我却要亲眼见证他如何自食其果!” 言罢,他紧握双拳,青筋暴起,胸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即将喷发。 “兄长!”秦苏澜见状,连忙上前,以她那双温柔的玉手轻轻抚摸着兄长的脊背,语声柔和而坚定,“兄长何须为此等小人动怒?苏玉之名,早已响彻四海,她性情刚烈,百折不挠,和离之事更彰显其非凡气度。世人皆敬她三分,何时见她受人欺凌?吴之华与她此番相遇,或许正是天意安排,我们不妨静观其变,且看事态如何发展。” 她的话语中既有温婉的劝慰,又藏着几分狡黠的智慧,仿佛已预见了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不远处,秦苏灵与秦之南亦将这番对话听得真切,秦之南面色愈发阴沉,眉头紧锁,似乎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秦苏灵则细心观察着兄长的神色,心中已有了计较,她轻声细语道:“两家联姻,背后皆是暗流涌动,兄长若此刻冲动行事,非但不能揭露吴家真面目,反可能打草惊蛇。我们何必涉此浑水,不如静待时机,再做打算。” 她的话语虽轻,却字字珠玑,透露出超乎年龄的成熟与冷静。 兄妹二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随即悄然退出这片喧嚣之地,寻一幽静处暂避风头。 秦苏灵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参与这乞巧盛会,但碍于母命难违,只得勉强应承。 正当她欲寻一静谧之地时,忽见吴之华身旁聚集了一群少男少女,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他们见到秦苏灵等人到来,纷纷投来热忱的目光,更有人热情地招呼道:“秦公子,齐夫人,这边请!” 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秦苏灵虽心中不愿,但顾及兄长颜面与友人情分,最终还是随着秦之南、秦之北一同踏入了那片欢乐的海洋之中。 第85章 眼光 三人缓缓步入那金碧辉煌的会场,步伐轻盈而优雅,犹如三朵并蒂绽放的莲花,在绚烂的灯光下更显圣洁,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目光的汇聚。 秦苏灵正值青春韶华,其身影在众人眼中仿佛一道最耀眼的流光,她身着一袭绚烂繁复、绣工精绝的云锦长裙,那长裙上翠蝶穿花,栩栩如生,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匠人的心血与自然的和谐,使她宛如自古老画卷中走出的仙子,超凡脱俗,不染尘埃。 她的发髻高耸入云,云鬓轻垂,宛如天边最温柔的流云,随风轻轻摇曳,又似静止的湖面,波澜不惊。 鬓角斜插的西域风格珐琅牡丹珠花,色彩斑斓而不失庄重,为其平添了几分异域的神秘与风情。 随着她轻盈的步伐,一串串精致的珊瑚珠步摇轻轻摆动,却又似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牵引,静谧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高贵与雅致,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幽香,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 秦苏灵的眉宇间,远山淡影,轻描淡写间藏着无尽的故事;眼眸清亮,宛若秋水,每一次眼波的流转,都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在诉说着古老而悠远的传说。 顾盼生辉之间,风华绝代,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人们纷纷忘却了尘世的喧嚣,只愿沉浸在那秋水般深邃的眼眸之中,寻找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脚下的青石板路,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一条通往梦境的通道,缓缓展开一幅幅精致的画卷,引领着众人步入了一场视觉与心灵的双重盛宴。 突然间,前方的景致豁然开朗,宛如天籁之音响起,方氏家族的双璧——秦之北与秦之南,恰到好处地出现在这繁华景致之中,成为了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秦之北,一袭象牙白长袍,衣袂飘飘,其上细腻绘制的山水楼阁,精妙绝伦,仿佛将世间最灵动的景致都凝聚于此,他站在那里,清新脱俗,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超凡脱俗的仙气,引得周围女子纷纷侧目,倾慕之情溢于言表。 而秦之南,则是另一番风采,他身着一件宝蓝色为底、镶嵌着麒麟纹样的团花湖绸长袍,那宝蓝色深邃如夜空,麒麟纹样则如星辰般璀璨夺目,他站在那里,气势如虹,英气勃发,每一道目光都锐利如剑,让人不敢轻易直视,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探寻那深邃眼眸背后的故事。 周围众人,无论男女,皆被这突如其来的美景所震撼,低声交谈,赞叹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世间竟有如此佳人!”一位年轻公子的低语虽轻,却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众人心中暗自认同,共鸣之声四起,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化作了无声的赞美,回荡在会场之中。 秦苏玉端坐于席间,眼波流转间透露出秋水般的深邃与复杂。 她不时地望向吴家的方向,心中却更多地被对面那位光彩照人的秦苏灵所吸引。 秦苏灵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与嫉妒。 再看到吴之华不时投来的目光,她的心情更是如同翻涌的波涛,酸楚与嫉妒交织在一起,难以平复。 坐在她身旁的秦苏澜,目光如炬,轻易地捕捉到了表姐情绪的微妙变化。 她轻轻握住秦苏玉的手,语气冷静而坚定:“表姐,切莫让一时的情绪蒙蔽了理智。我们身为世家子女,更应懂得如何自持与隐忍。与秦家结怨并非明智之举,只会徒增烦恼。相较于处理女子间的纠葛,我们更应该专注于如何提升自己,如何赢得心仪之人的心。” 此言一出,犹如冬日里的一缕寒风,让秦苏玉心神为之一凛。 她虽非绝顶聪慧,但此刻也领悟到了表妹话语中的深意与告诫,心中渐渐恢复了平静与理智。 “恍然之间,仿佛拨开了重重迷雾,心中豁然开朗。” 秦苏玉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淡若云烟的浅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与释然,她努力平复着胸中翻涌的波澜,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缕轻风,消散于无形。 她暗自劝慰着自己,吴之华先前的表白,字字句句皆透露出对她独有的情愫,那绝非是对一个已婚身份的秦家嫡女所能有的轻浮之意。 或许,他真的是出于对秦家的尊重与礼节,才将那份关怀表现得恰到好处,让人难以捉摸。 但每当她试图以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时,吴之华那双深邃复杂的眼眸便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穿透她精心构筑的心防,让她的心湖再起涟漪,疑虑如同春日细雨,绵绵不绝。 正当她心绪如麻,难以自持之际,吴之华的视线仿佛不经意间掠过她的身影,那眼神中蕴含了千言万语,温柔而又坚定,瞬间点燃了她心中那即将熄灭的希望之火。 她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默念:“是了,吴之华的心,终归是系在我身上的。即便秦苏灵风华绝代,他的目光,依旧会穿透人群,停留在我的身上。或许,他只是被秦苏灵那超脱凡尘的风采所惊艳,一时之间,流露出男子特有的欣赏之情。但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最珍贵的,还是我!” 这一念头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洒满心田,驱散了长久以来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让她的心情渐渐变得明媚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因此而灿烂。 而另一边,吴之华的心境却远非秦苏玉所能轻易揣度。 他凝视着秦苏灵,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手中的酒杯被他不自觉地握紧,仿佛要将所有的思绪与情感都倾注于这杯中之物。 旁人的窃笑与议论,他充耳不闻,心中只有秦苏灵那如清泉般纯净、又如星辰般璀璨的身影。 秦苏灵的现身,对他而言,既是意外之喜,也是心灵的震撼。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他无法抗拒,更无法移开视线。 他心中暗自思量,那些关于他对秦苏灵不屑一顾的流言蜚语,或许只是定山侯府为了维护颜面而刻意散布的谣言。 今日亲眼所见,秦苏灵的风采,岂是那些无稽之谈所能抹杀的? 他瞥了一眼周围同样被秦苏灵吸引的众人,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些人在他眼中,仿佛都成了这场戏的旁观者,他们的议论与猜测,都无法动摇他对秦苏灵的真实感受。 秦苏灵则以她那温婉而深邃的目光,静静地扫视着席间众人,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里既有对世态炎凉的淡然,也有对自我价值的自信。 她心知肚明,这场流言虽源自定山侯府,但其中也不乏她自己的巧妙布局与推动。 今日她翩然而至,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与无辜,更是为了向世人展示一个真实的、不被流言所累的秦苏灵。 她以秋水为眸,静静地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心中却是一片清明与宁静。 那些关于她的不实之词,在她的微笑与自信面前,瞬间变得苍白无力,不攻自破。 只留下这一室的清明与宁静,以及她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期待。 第86章 不卑不亢 定山侯府与秦氏家族联姻的消息,犹如一缕细腻入微的春风,悄无声息地拂过这繁华盛世的每一个角落,为即将举行的盛宴披上了一层微妙而神秘的面纱。 秦家,这个世代以女性之智勇崛起于世的名门望族,其光辉背后,总难免被世人以新贵特有的目光轻描淡写地勾勒出一抹轻佻与浅薄之影。 昔日,吴之华对秦家女子的深情厚意与对秦苏玉的淡漠相对,恰似一场无声的较量,其中暗含的,是对崔家底蕴深浅的不露声色之考量。 然而,世事如棋局局新,秦苏灵,这位昔日温婉如水的女子,如今已非池中之物。 她以一抹淡然的微笑,婉拒了联姻的提议,这轻轻一举,却如同巨石投湖,激起了层层涟漪,悄然间扭转了定山侯府命运的航向。 秦府之内,那些璀璨夺目的辉煌之下,似乎真的覆盖了一层难以言喻的阴霾,而她低垂的眼帘中,复杂难解的情绪如同织锦般交织,心中暗自盘算着未来的每一步棋。 宴会上,人声鼎沸,笑语盈盈,每一道目光都蕴含着不同的意味,既有真诚相邀的温暖,也有暗自窥探的好奇与揣测。 吴之华、秦苏玉与秦苏灵,这三位风云人物的聚首,无疑是这场盛宴中最耀眼的风景线,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就在这热闹非凡之际,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缓缓步入会场,她正是定国大将军张良的掌上明珠——张迎春。 她的到来,仿佛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周遭的阴霾,照亮了秦苏灵心中的一角。 那笑容,温暖而灿烂,如同初绽的花朵,让人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往昔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记忆中的张迎春,是那样的英姿飒爽,她曾策马驰骋于广袤的原野之上,笑声清脆如银铃,无拘无束,自由如风。 然而,命运弄人,她因二皇子的青睐而身不由己地卷入了皇室斗争的漩涡之中,最终成为了后宫中的一名侧妃。 昔日的豪情与洒脱,在日复一日的尔虞我诈中逐渐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忧郁与哀愁。 秦苏灵望着眼前的张迎春,心中五味杂陈。 她记得初见时,张迎春虽已遍体鳞伤,却依然强颜欢笑,那苦涩的微笑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与无奈。 她轻声细语,仿佛是在对秦苏灵说,也是在对自己说:“秦苏灵,真好,你还能与心上人共结连理。愿你们相守白头,恩爱永存。” 那话语,如同最温柔的哀歌,穿透了岁月的尘埃,直击秦苏灵的心灵深处。 然而,世事无常,无论是秦苏灵还是张迎春,都未能逃脱命运的安排。 当春日的暖阳再次洒满大地,万物复苏之时,秦苏灵却收到了张迎春香消玉殒的噩耗。 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一般,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衣襟,也浸透了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 她将自己关在屋内,任由春日的温暖被拒之门外,只留下心头涌动的刺骨寒意和无尽的怀念与遗憾…… 窗外,春风依旧温柔地吹拂着万物,草长莺飞,繁花似锦。 然而,在这绚烂的春光里,秦苏灵的心中却是一片荒凉。 她知道,那个曾策马奔腾、笑容如花的少女,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的,只有她心中那份永恒的怀念与不舍…… 追溯往昔,岁月如梭,秦苏灵的心境便如同那无垠夜空,星辰点点,深邃而辽远,宁静中蕴含着不为人知的波澜壮阔。 皇室对张迎春的青睐,宛若天际最亮的星辰,被强行嵌入这权谋交织的棋盘,既是对她背后护国将军府雄厚实力的忌惮与利用,又是对那未知风暴的深深忧虑。 二皇子,面若寒霜,心似铁石,即便对世间万物无甚温情,却也不得不在这错综复杂的利益网中,将张迎春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子,囚禁于金碧辉煌却冰冷如铁的宫廷深处。 她的双眸中,时常闪烁着对自由无尽的渴望,与对命运不屈的抗争,犹如夜空中最倔强的星光,试图穿透重重束缚。 提及张良一族,满门忠烈,世人皆以为他们会如流星划过天际,璀璨一时,最终陨落沙场,成为永恒的传说。 然而,世事无常,他们非但未能在战场上马革裹尸,反而连一丝血脉都未能落叶归根,只留下一座静谧的陵园,在京城之外默默诉说着无尽的哀思与遗憾。 陵园之中,风过衣袂轻扬,仿佛是他生前未了的低语,回响在空旷的天地间。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善恶终有报。 秦苏灵心中暗自发誓,前世忠臣受难,善者含冤,今生既得重生之机,她誓要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为挚友张芙蓉铺就一条光明大道,让那些曾作恶多端之人,一一承受应有的惩罚。 乞巧之夜,京城灯火阑珊,才子佳人,交相辉映。 秦苏灵望着身旁的张迎春,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细语道:“迎春,你看这满城灯火,才子如云,可有哪位君子,能入你这位巾帼英雄的慧眼?” 张迎春闻言,脸颊微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佯装嗔怒道:“你何时也变得这般爱打趣人了?”那份娇羞,与她战场上的英姿形成鲜明对比,更添了几分女儿家的柔情。 秦苏灵心中暗自盘算,若能借此良机,为迎春寻得良缘,或许能让她早日脱离皇室的桎梏,重获自由。 然而,她本欲以旁观者的姿态,静享这盛世繁华,奈何世事难料,总有人不愿让她置身事外。 乞巧节上,各家千金竞相展示才艺,争奇斗艳,力求在这众星云集的夜晚脱颖而出。突然,一个清脆悦耳却略带挑衅的声音划破宁静:“诸位佳人已各展所长,不知齐夫人是否也有雅兴,上台一展风采,让我们大开眼界?” 此言一出,众人皆知,这定是秦苏玉所为,意在挑衅与试探。 秦苏灵闻言,淡然一笑,眸中闪过一抹无奈与平和。 她轻轻摇头,婉拒道:“妹妹谬赞了,诸位小姐才艺出众,我不过一介平凡女子,并无准备,恐难在此场合献丑。” 言语间,尽显大家风范,不卑不亢,令人钦佩。 第87章 弹琴 然而,秦苏玉并未有丝毫退让之意,她步步紧逼,言辞间锋芒毕露,宛如寒光闪烁的剑刃:“齐夫人此言差矣,咱们出身于那累世簪缨之家,祖父乃当朝帝师,一言一行皆为国之重器,父亲亦是朝中栋梁,支撑着社稷之安宁。如此显赫的家世,怎可言您无才?若您不稍加展露,岂不是让那满门荣光,都化作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面对秦苏玉的咄咄逼人,秦苏灵却显得异常淡然,她的眼眸中轻轻掠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无奈与轻蔑,随即以一抹温柔的眼神,悄然安抚了身旁欲挺身而出护主的兄长与幼弟。 她缓缓开口,声音温润如玉,不疾不徐:“秦小姐过誉了,祖父与父亲的丰功伟绩,皆是他们以毕生勤勉与对国家的赤诚之心铸就,我区区一介女子,又怎敢妄自菲薄,更不敢以此自居。至于我个人,才疏学浅,实难与在座诸位才女相提并论,恐有辱斯文。” 此言一出,宴厅之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皆被秦苏灵那谦逊中透出的豁达所打动,心中油然而生敬意,反观秦苏玉,其举止间的不妥之处,更显得格格不入,引来了不少人不悦的目光。 秦苏灵见状,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温婉的笑容,那笑容温暖而明媚,犹如春日里初升的阳光,既不刺眼,又足以照亮人心。 这笑容,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既然妹妹如此盛情,我若再行推辞,倒显得我过于拘泥了。” 秦苏灵轻启朱唇,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妥协,“也罢,今日便让我借这宴会之便,即兴弹奏一曲,以助各位雅兴。” 言罢,她轻盈地起身,步伐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与从容,缓缓走向舞台中央。 那一刻,周围的喧嚣似乎都为之静默,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静待她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华。 秦苏灵轻轻坐下,指尖轻触那古朴的琴弦,仿佛是与老友重逢,无需多言便已心意相通。 随着她手指的轻轻拨动,一曲悠扬悦耳之音便如清泉般流淌而出,穿透了整个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 那琴声时而如山涧清泉潺潺,清澈而纯净;时而似夜空明月皎洁,明亮而高远,让人不禁沉醉其中,忘却了尘世的烦恼。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籁之音所震撼,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惊艳与赞叹。 他们未曾想到,这位平日里温婉可人的齐夫人,竟有着如此超凡脱俗的才艺。 她的琴声,就如同她的容颜一般,令人一见难忘,心生向往。 张迎春坐在一旁,与秦苏灵心意相通,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眼神中满是对秦苏灵卓越才华的钦佩与信任。 她不动声色地向秦苏灵递去一个细微却坚定的鼓励手势,那手势在空中轻轻划过,如同春风化雨般无声无息,却充满了力量与温暖,为秦苏灵筑起了最坚实的后盾。 在张迎春的鼓励下,秦苏灵更加从容不迫地演奏着。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流畅,仿佛与天地间的韵律相呼应。 一袭火红长裙在她身上绽放得如火如荼,犹如晨曦中怒放的牡丹般热烈而绚烂。 红裙随风轻摆,宛如海浪般起伏荡漾,不仅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身姿曲线更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风情与傲骨。 在这红裙的映衬下。秦苏灵身上流露出的那份超越年龄的坚韧与气度,愈发耀眼。 即便是琴界的大师巨匠,亦不禁为之动容侧目。 她的琴声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倾倒。 此刻,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轻纱轻轻覆盖,全场沉浸于一片深邃而静谧的海洋之中。 唯有远处山涧的风声,与近处众人细微的心跳交织成一首未闻之曲,旋律悠扬而幽远。 时间,在这瞬间,似乎被一只古老而神秘的手悄然凝固,万物皆静,唯余此音。 众人屏息以待,目光如炬,不约而同地聚焦于那架古朴典雅的古琴之上,其上每一根琴弦都似乎蕴含着千年的故事,静待着即将被唤醒的辉煌。 他们心中满溢着期待,仿佛即将目睹一场来自天际的绝妙演奏,那旋律,定能穿透心扉,直击灵魂深处。 秦苏灵,这位温婉如玉的女子,以指尖轻轻触碰那古琴,每一次触碰,都如同细语轻诉,不仅是琴弦的振动,更是她前世未了情缘与今生满怀憧憬的交织回响。 她的眼眸中,既有对过往淡淡哀愁的温柔回望,也有对未来无尽希望的坚定光芒,两者交织,绘就了一幅复杂而深邃的情感长卷。 琴音初起,高亢而热烈,如同初春时节,万物复苏,少女初涉爱河,心中满是甜蜜与幻想,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然而,转瞬之间,曲调急转直下,如同夏日午后突如其来的暴雨,万珠跳跃于翠绿的荷叶之上,清脆悦耳中夹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凄美与无奈,直击人心最柔软之处,引人思绪万千,遐想联翩。 秦苏灵轻轻合上眼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随即被一片明澈所取代,那是她内心坚韧与清澈的写照。 她深知,前路虽荆棘遍布,挑战重重,但心怀爱意与信念,便是她最坚实的盔甲。 她立誓,要以这卓越的琴艺与深邃的智慧,为世间带来正义与光明,让那些在黑暗中徘徊的罪恶之徒,终将在她的琴音下无所遁形。 随着最后一记清脆的琴音划破夜空,秦苏灵的衣袖随风轻舞,宛若仙子凌波微步,即将超脱于凡尘俗世,飞向那九天之上的云霄。她的身姿曼妙,神韵超凡,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地诠释了音乐的灵魂,深深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位听众。 琴音时而激昂如战歌,时而缠绵似低语,恰似她内心深处情感的自由流淌,无拘无束,直抒胸臆。 此刻,月光如洗,细密的银丝穿透稀疏的云层,温柔地洒落在庭院之中,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祥和。 听众们的心,随着琴音的起伏而波动,一幅幅细腻入微的画面在他们心中缓缓展开——那女子孤独而凄美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哀愁,宛如一朵被时光遗忘的幽兰,在深夜中独自绽放,又独自凋零,引人无限怜爱。 随着一缕微风轻轻拂过,琴音再次响起,初时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流淌,清澈而温婉;随后,曲调渐转低沉,仿佛那女子一步步踏入命运的泥沼,挣扎、抗争,却始终未曾放弃。 这琴声,如同无形的锁链,紧紧牵绊着每个人的心,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感受着那份沉重与不屈的力量,心中充满了共鸣与忧虑。 旋律在夜空中自由翱翔,时而如群山连绵,气势磅礴,直冲云霄;时而又似深谷幽兰,低吟浅唱,缠绵悱恻,引人遐想。每一个音符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精准地触碰着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柔软角落,激起层层情感的涟漪。 而那些吟唱之声,更是如同天籁之音,穿透尘世的喧嚣与浮躁,直击心灵的最深处,让人灵魂震颤,久久不能自已。 在这场音乐的盛宴中,秦苏灵不仅展现了她卓越的琴艺与深邃的智慧更以她的坚韧与信念为所有人树立了一个光辉的榜样。 而这悠扬不绝的琴声也将成为一段传奇的序章,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传唱下去…… 第88章 遗憾 秦苏灵的琴声简约至极,繁复自其中悄然绽放,恰似秦苏灵指尖流淌的琴韵,不张扬一丝一毫指法的精妙,不堆砌半分繁复的技艺,却如同山涧清泉,自然而然地汇聚成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味,缓缓渗透人心,引人步入一个超脱尘世的境界,心旷神怡,恍若隔世。 座中,皆是琴道中人,他们的眼眸中闪烁着对琴艺真谛的深刻理解。 他们深知,真正的琴音,不在于技巧的繁复与华丽,而在于演奏者心灵的纯净与琴音背后那深远无垠的意境。 秦苏灵所演绎的,正是这样一种超凡脱俗的琴心境界,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是她心灵的低语,直击人心最柔软之处,即便是那些自诩为当世顶尖的琴艺大师,也不禁为之动容,心中涌起无尽的敬意与向往。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不绝如缕,整个空间仿佛都被这美妙的琴音所占据,众人依旧沉浸在由她构建的那个梦幻世界中,不愿轻易醒来。 片刻之后,一声由衷的“绝妙”突兀响起,如同晨曦初露时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夜色的沉寂,唤醒了众人沉醉的心灵。 掌声随即如潮水般涌来,每一声都承载着对秦苏灵琴艺最真挚的赞美与敬仰。 “久别重逢,你的琴技竟已至此境界,当世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一位友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几分惊叹。 秦苏灵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谦逊也有淡泊,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能动其心。 “你总爱这般打趣于我。”她的声音轻柔而温暖,如同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心田,留下一片温馨与欢喜。 席间,一位对琴艺充满痴迷的小姐,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渴望的光芒,她鼓起勇气,轻声向秦苏灵询问道:“齐夫人,此曲闻所未闻,实乃天籁之音,能否赐教其奥秘?” 秦苏灵轻轻点头,语言简洁却富含深意:“此乃我多年感悟,融情于曲,独创之作,世间仅此一曲,别无分号。” 此言一出,席间再次爆发出阵阵赞叹与惊叹,空气似乎都为之一凝,众人皆被这份才华所震撼。 秦苏玉在一旁凝视着秦苏灵,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但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澜,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而自然:“夫人此曲,当真是惊世骇俗,令人由衷佩服。” 而吴之华,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秦苏灵的背影上,双拳紧握,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这位风华绝代的女子,曾是他梦中的伴侣,但命运的无常却让他们渐行渐远。 如今,他只能远远地望着她,在众人瞩目的光芒下,独自品味那份失落与无奈。 一曲终了,为了缓解这略显沉重的氛围,有人提议进行投壶、飞花令等游戏。 然而,秦苏灵对此并无太大兴趣,她轻轻与兄长交谈几句后,便带着侍女悄然离开了宴席,步入那花影摇曳的小径之中。 月光如洗,倾洒在她清丽的身影上,更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宛如遗世独立的仙子,在这静谧的夜晚中独自漫步。 就在这时,一个不经意的转身,她的目光与一双深邃的眼眸相遇。 那人隐匿于树荫之下,虽未显露身形,但其周身散发出的沉稳与厚重却如同山岳般令人无法忽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留下两颗心在默默交流,共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和谐。夜风轻拂,花香袭人,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而祥和。 夜幕低垂,月光如洗,轻轻洒落在幽静的小径上,为这静谧的夜晚披上了一层银纱。 秦苏灵,身姿曼妙,宛如林间精灵,轻盈地踏着月色,一步步向那正沉浸于琴音世界中的身影靠近。 她的步伐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优雅,每一步都似乎与这夜色融为一体,无声无息。 “你何时悄悄降临此地?”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清晰可闻,如同山涧清泉,潺潺流过心田,带着几分惊喜与温柔,瞬间驱散了周遭的寒意。 秦苏灵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那笑容温暖而明媚,仿佛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能融化世间一切冰霜。 齐起元闻言,指尖轻颤,一曲未终却已意满。 他缓缓抬头,目光中满是惊喜与倾慕,仿佛在这一刻,世间万物皆已失色。 “方才,在你指尖轻舞的旋律,如同天籁之音,引领着我穿越尘嚣,寻得这片宁静之地。我,便是被这琴声牵引,借着月色的掩护,悄然至此。” 他的言辞真挚而深情,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流露出对秦苏灵才艺的无限赞赏与深深倾慕。 秦苏灵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也带着几分谦逊。 “将军谬赞了,苏灵不过是闲暇之余,以琴音自娱,怎敢与将军的英勇与壮志相提并论?将军的胸襟与气概,方是真正的豪迈与壮丽,令人敬仰。” 她的话语温婉而谦逊,眼神中闪烁着动人的光芒,更添了几分柔情与温婉。 两人相视一笑,氛围温馨而和谐。 然而,好景不长,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齐起元眉头微蹙,随即恢复常态,轻声说道:“我尚有家事需处理,不便久留。期待他日再会,家中静候佳音。” 言罢,他转身离去,步伐稳健而优雅,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岁月的节拍上。 秦苏灵目送他离去,眼眸中闪烁着淡淡的留恋与深深的认可。 直到那熟悉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她才缓缓收回目光,心中泛起层层温柔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 另一边,吴之华身处喧嚣的人群之中,却如坐针毡。 他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复杂目光,有好奇、有调侃、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同情。 终于,他找了个借口,匆匆逃离了那片令他窒息的热闹,心中对人的思念却如同野草般疯长,无法遏制。 “改道,去城东。”他对着车夫沉声吩咐,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车夫应声而动,默默调整方向,向着城东驶去。一路上,吴之华的心绪难平,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的倩影和她那温柔的话语。 抵达城东小院,吴之华刚跨过门槛,便隐约听见屋内传来茯苓轻柔而忧虑的低语。 那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细腻,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他示意随从不必通报,悄悄靠近门边,凝神细听。 “之华哥哥许久未见,真怕他是否遇到了什么难处,让我心中甚是挂念。”茯苓的声音里满是对吴之华的关切与忧虑,每一句话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他的心上,让他既感动又愧疚。 他深知自己欠下了茯苓太多太多,而此刻,他只想尽快见到她,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与决心。 第89章 皇宫来人 幽静的庭院深处,月光如细纱般轻轻铺洒,给夜色添上了一抹柔和的银辉。 侍女立于一旁,手中轻摇着团扇,目光中满是对茯苓的深切忧虑,声音柔和得如同春日里拂过柳梢的微风。 “姑娘,世子殿下或许正被万千国事所绊,分身乏术,但您万万不可因此忽视了自个儿的身子。瞧您这几日,茶饭不思,容颜渐减,奴婢心中实是如油煎火燎,生怕您有个什么闪失。” 言罢,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吴之华推门而入,眼中闪烁着对茯苓难以言喻的关切与思念。 他几乎是冲到了茯苓面前,不顾一切地将她拥入怀中,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与担忧都化作这紧紧相拥的力量:“你怎可如此不顾惜自己?若你有个好歹,我吴之华还有何颜面立于这世间!”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深深的疼爱与自责,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一刻。 茯苓抬头,正对上吴之华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微一笑,眼眸中闪烁着喜悦与幸福的光芒,随即向一旁的侍女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侍女心领神会,悄然退下,还不忘轻轻带上房门,将这份只属于两人的温馨与甜蜜紧紧锁在屋内。 吴之华紧紧拥抱着茯苓,心中满是怜惜与感激。 他感受着怀中女子的柔软与温暖,深知这份情感的珍贵与不易。 他默默立誓,此生定不负茯苓深情,无论风雨变换,都将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 茯苓依偎在吴之华胸前,心中满是甜蜜与欢喜。她偷偷看了一眼吴之华,见他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心中更是暗自欢喜。 她轻轻靠在吴之华的胸膛上,感受着那份专属于她的温暖与安宁,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一阵突如其来的喧闹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乞巧节的热闹气息扑面而来。 人群熙熙攘攘,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各式灯笼在夜空中摇曳生姿,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浪漫与梦幻。 太子龙奎与二皇子龙琦的莅临更是将节日气氛推向了高潮。 龙奎身着素白蛟龙袍,身姿挺拔如松,墨发如瀑,眉宇间洋溢着不凡的气质。他龙行虎步,每一步都似乎踏着风云而来,令人不敢直视。 然而,那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却如同寒风过境,不经意间削弱了他的威严,让人不禁为他的安康而担忧。 随行的小太监们个个神色紧张,小心翼翼地跟在龙奎身后,生怕有任何闪失。 吴之华与茯苓相视一笑,虽然外界的喧闹不断,但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宁静与满足。 他们知道,无论外界如何变化,只要彼此相守,便是最好的时光。 二皇子龙琦,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紫袍,其上蟒纹蜿蜒,仿佛活物般跃动,更添几分不凡气势。 他步伐稳健,每一步都似踏在云端,却又紧贴地面,尽显其挺拔英姿。 面容俊秀,宛如雕琢,每一丝线条都透露着天生的贵气,嘴角挂着一抹浅笑,那笑容温暖而神秘,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让人无法捉摸其真正所想。 眸光深邃,时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时而又被一层看不见的阴霾所笼罩,那是他心中不为人知的深邃与谋略,是张贵妃绝代风华与聪明才智在他身上的完美传承。 他悄无声息地穿梭于人群之中,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审视着四周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逃不过他那双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眼睛。 心中暗自筹谋,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每一步都似在布下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 “诸位不必拘礼,” 太子的声音适时响起,温和而富有磁性,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暖阳,瞬间驱散了众人心中的寒意,“我与舍弟方才于车驾之中,已遥遥目睹各位才子佳人之非凡风采,只因不忍打破此间雅趣,故而迟迟未露真容。”话语间,那份随和与真挚,让在场的众人既感意外又倍觉亲切,仿佛他们之间的相遇,真的是一场不经意的邂逅。 然而,众人心中皆明镜高悬,深知二位皇子此番驾临,绝非偶然。 正值婚配之年的他们,借乞巧佳节之名,实则是在暗中寻觅着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伴侣。 现场的氛围因二皇子的到来而愈发热烈,每一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渴望在这难得的机会中脱颖而出,成为那能够影响帝国未来走向的关键人物。 秦苏灵冷眼旁观的女子,她的目光如寒冰般冷冽,穿透了这场盛宴表面的繁华与热闹,直抵其背后的权谋与算计。 她心中暗自冷笑,对这一切早已了如指掌。 然而,当龙琦的视线首次触及她时,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艳之情还是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他暗自打量这位已为人妇的女子,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惋惜与遗憾,但随即,这份情感便被更加理智的考量所取代。 他的目光转向了张迎春,她身姿挺拔,气质非凡,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与坚韧。龙琦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看到了张迎春身上的出众容貌、非凡气质以及显赫的家世背景与强大的家族力量。 若能将她纳入自己的阵营,无疑是对自己未来大业的巨大助力。 于是,他的心中开始默默盘算着如何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大殿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龙椅上君王那挺拔的身影。 他手持朱红御笔,轻盈舞动间,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智慧,编织着世间万物的命运之网。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宦官与宫女们屏息凝神,生怕一丝一毫的异动都会打破这份庄严与静谧。 而在这份静谧之中,一场关于权力、爱情与未来的博弈正在悄然进行…… 第90章 太子的病 乞巧节的余韵,如同天边最后一缕星光,悄然融入皇宫深沉的夜幕之中。 大殿之内,烛光闪烁,映照出龙椅上君王孤高清冷的身影,他身姿端正,威严自生,宛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峦,屹立于这权力与繁华交织的核心地带。 他手持朱红御笔,笔走龙蛇,每一笔、每一划都宛若天籁,无声中编织着世间命运的经纬。殿内气氛凝重,宦官与宫女们的呼吸都变得异常轻微,生怕一丝一毫的响动都会打破这份庄严肃穆的宁静。 君王的眼神深邃莫测,穿透案头的奏章堆叠,眉宇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难以言说的忧虑,这既是对国家时局的深深忧虑,也是对万民福祉的深切关怀。 他轻揉额心,试图缓解内心的烦躁,但话语间仍透露出不易察觉的怒意。 刘总管侍立于侧,身形稳如泰山,内心却波澜壮阔。 他眼角的余光掠过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心中暗叹,料想其中定有护国大将军陈直的紧急奏报,请求增援军费以巩固国防。 岁月匆匆,他亲眼见证了帝王从昔日英姿勃发、意气风发,到如今面对重重挑战时的那份无力与疲惫。 昔日的东岳帝,以铁腕手段治理国家,自身清廉,对边疆将士的需求从不吝惜,甚至不惜削减宫廷开支以支持国防。 然而,时移世易,那份曾经的豪情壮志似乎也被岁月的风霜所消磨。 刘总管垂下眼帘,心中复杂难言,他深知自己作为宦官,应恪尽职守,尽心侍奉陛下,任何多余的揣测都是多余之举。 正当此时,一个尖锐的太监嗓音如同惊雷般划破沉寂,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陛下,太子殿下有急事求见。”这突如其来的通报,让帝王猛然抬头,目光如炬,直射向跪伏在地的小太监,那威严之势,足以洞察人心。 在那幽深莫测的宫廷深处,夜色尚未完全褪去,一抹淡淡的月光悄然洒落在空旷的殿堂之上,为小宦官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银霜。 他被这突如其来、仿若寒刃般的君王视线所震慑,汗水如细雨般密布额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 双腿如同被无形之力抽去了筋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几乎要支撑不住他那瘦弱的身躯。 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内心深处却是波涛汹涌,生怕自己的一丝一毫失态,都会如同落入深渊的石子,激起无法预料的波澜。 殿内,时间仿佛凝固,唯有窗外夜风轻拂,带着几分凉意与宁静,穿过繁复的窗棂,轻轻拂过每一个人的心田,却也难掩这压抑至极的氛围。 终于,在经过了一段漫长到令人窒息的沉寂后,君王那深邃的眼眸缓缓收回,仿佛一切风浪都未曾发生。 他的嗓音,在经历了短暂的波动后,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威严:“既是太子驾到,速速传召。”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天籁之音,让小宦官的心头重石瞬间落地,恍如从鬼门关前被拉回人间。 他急欲起身,却因双腿长时间的颤抖而失去了力量,几乎要摔倒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吴威,这位在宫廷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练宦官,眼疾手快地伸出臂膀,稳稳地扶住了他,避免了一场尴尬的闹剧。 小宦官感激地望向吴威,只见对方以手轻轻搭在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眼中既有对小宦官境遇的同情,也有对宫廷生存法则深刻而无奈的领悟。 小宦官匆匆离去,脚步虽踉跄,但心中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吴威,则目送他远去,眼中复杂情绪一闪而过,随即收敛心神,恢复了他那恭谨而谨慎的模样,缓缓步入大殿,继续着他那看似平凡无奇,实则至关重要的宫廷生涯。 随着龙奎太子缓缓步入这璀璨夺目的殿内,晨光透过精致的窗棂,如同细碎的金粉,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庞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润与生机。 东岳大帝,这位威严与慈爱并蓄的君主,端坐于案前,身旁堆积如山的奏折,每一本都沉甸甸的,承载着国家的命运与百姓的期望。 他细细审阅,面容宁静如水,仿佛之前朝堂上的微怒,已被这温暖的晨光所消融,不留下一丝痕迹。 感受到殿内氛围的微妙变化,东岳大帝悠然放下手中那支精致的羽毛笔,笔尖轻轻触碰墨盅,发出悠长而细微的声响,如同古筝轻拨,余音绕梁。他温柔地望向一旁的王公公,眼神中满含信任与温和,轻声吩咐道:“奎儿既已至,速备其钟爱之座,并添安神香几缕,以免久立疲惫。” 言语间,流露出对儿子的深切关怀与疼爱。 言毕,大帝的目光温柔地转向龙奎,那眼神中既有父爱的温暖如春,又隐藏着不易察觉的忧虑与期待。 他轻声说道:“奎儿,你体质虚弱,那些繁琐的礼仪,今日便免了吧。” 声音低沉而温馨,如同春日里和煦的阳光,温暖而又不失力量。 龙奎闻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馨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对父皇关爱的感激,也有对自己身份与责任的坚持。他深深地望了父皇一眼,缓缓道:“父皇对儿臣的厚爱,儿臣铭记于心。但儿臣身为储君,若连基本礼仪都弃之不顾,实为不敬。”言罢,他微微躬身行礼,动作虽因体弱而显得有些艰难,但那份坚定与执着,却如同山岳般不可动摇。 东岳大帝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疼惜与骄傲交织的光芒。 他轻声叹道:“你这孩子,自小便性格刚强,认定之事难以改变。也罢,你若觉得行礼能安心,便依你吧。” 虽如此说,但他的语气中却充满了宽容与理解,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君臣之礼、父子之情,都化作了这世间最纯粹的情感,流淌在两人之间。 第91章 帝王心软 随后,帝王的言辞如同春日细雨,润物无声,每一字每一句都满载着对龙奎的深切关怀。 他轻轻抬手,那动作中蕴含着长辈独有的细腻与慈爱,缓缓探问着龙奎的健康状况,语气里流淌出的,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浓厚父爱,温暖而深沉。“近来,朕见你气色略有好转,心中甚慰。今日乞巧佳节,清风送爽,万物皆显生机,你可曾不慎被这微凉之风侵扰了身子?再者,那集市之上,人潮涌动,繁花似锦,可有哪位佳人,于你心中种下了温柔的种子,让这平静的心湖泛起了层层细腻的涟漪?” 龙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眸中星光点点,闪烁着对父皇深情的回应。 “父皇垂爱,孩儿心领神会,感激之情无以言表。近日来,身体确是日渐康健,偶有外出,御医也道是对病情大有裨益。至于那乞巧盛会,确是女子如云,各有千秋,孩儿眼中虽满是花团锦簇,却也深知每位皆是世间难得之景,心中唯有赞叹。” 殿内,父子间的对话如同溪水潺潺,流淌着温馨与和谐,恰似春日里一幅温馨恬静的画卷,展现了皇室中难得一见的慈父孝子情深意长的美好景象。 他们的话语时而轻快如林间鸟鸣,时而深沉似古木年轮,仿佛外界的喧嚣都为之静默,只留下这份纯粹的亲情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然而,正当东岳大帝欲续前话,一抹细微的咳嗽声悄然响起,自龙奎唇边逸出,如同微风拂过静谧湖面,轻轻打破了这份宁静。 大帝的眉头轻轻一皱,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那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细微变化。 “你这身子还需好生将养,万不可再行操劳之事。若新请的太医医术未能尽如人意,定要告知父皇,朕定当遍寻天下名医,为你精心调理。” 他的声音柔和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关怀与决心。 龙奎感受到父皇那深沉如海的关爱,眼中闪过一抹感激的光芒,连忙笑道:“父皇为孩儿已是操碎了心,孩儿心中实是愧疚难当。幸得这位太医医术高明,孩儿感觉日渐好转,无需再劳烦父皇费心。” 然而,那阵咳嗽终究还是让气氛略显凝重,打断了他们温馨的对话。 见状,东岳大帝连忙吩咐侍从小心护送龙奎回宫歇息,并再三叮咛,言语间满是不舍与忧虑。那些话语虽质朴无华,却句句饱含深情,触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待太子离去后,东岳大帝轻轻挥手,示意殿内众人退下,只留下王公公在旁静静侍候。他并未急于处理案头的奏章,而是缓步走向殿门,凝视着远方。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万千思绪在翻涌,又似有无尽的忧虑在盘旋。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威严不可侵犯的君主,而是一位满心挂念儿子的慈爱父亲。 此时,宫殿之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推开,和煦的春风携着万道春光涌入大殿,金光洒满每一个角落,将东岳大帝那张饱经风霜却依旧威严的面容映照得格外柔和。 他凝视着太子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有不舍、有忧虑、更有深深的期望。 神色间流露出一种恍如隔世的迷离之感,仿佛在这一刻,他穿越了时空的界限,看到了未来与过往交织的种种画面。 春光虽明媚,却似乎难以完全驱散他心头的那份孤独与忧虑。 但在这份忧虑之中,更有着对儿子深深的祝福与期盼,愿他能够早日康复,承继大统,带领这个国家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过了不知几许时光,大殿之内,唯有东岳大帝那低沉而略带几分超脱尘世之音,在空旷无垠的殿堂间缓缓流淌,如同古老山涧的清泉,悠悠回响:“朕与储君,父子之情,深邃若瀚海,无垠无际。然世事无常,犹如云卷云舒,多日未曾谋面,朕这病体,时而强健如松,时而虚弱似柳,岁月无情,流转间,竟恍若隔世,再难寻觅往昔之影……” 言至此,他的嗓音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对时光匆匆流逝的无奈与深深的哀愁,仿佛是在与过往的自己默默对话。 王公公侍立于大帝身侧,闻其言,心弦如被无形之手紧紧揪住,生怕这沉重的情感会触动陛下心中那不可言说的痛楚,令其一时失控,道出不合时宜之语。 他暗暗握紧手中那柄尘拂,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陛下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之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丝情感的波动。 幸而,东岳大帝话锋一转,犹如秋风扫落叶般骤然收声,大殿内再次归于一片寂静,唯有王公公暗自松了口气,心中却仍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身姿虽在春光映照下更显佝偻,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闪烁着坚定与忠诚的光芒,静静地守候在陛下身旁,如同一座沉默的丰碑,默默承受着这份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孤寂。 良久,大殿内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东岳大帝的眼神突然闪烁,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他缓缓转身,目光温柔而深邃地落在王公公身上,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那笑容中既有对过往岁月的怀念,又藏着对未来的期许与深意。 “太子与二皇子,皆已长成挺拔少年,风华正茂,正是谈婚论嫁之时。依你之见,世间可有哪般女子,能配得上朕这两位杰出的皇子?” 王公公闻言,心中不禁一凛,他深知陛下对此事早有计较,自己作为内侍,岂能妄议皇家联姻这等大事? 于是,他脸上浮起一抹谦卑而又不失恭敬的笑意,躬身答道:“老奴乃宫墙之内一介卑微之人,闺阁之事,岂敢妄言?此等国家大事,自当由陛下圣心独断。陛下所择,必是天作之合,若陛下有所顾虑,定有陛下深远的考量,非老奴所能揣度。” 东岳大帝闻言,不禁放声大笑,那笑声爽朗而豁达,既有对王公公机敏应对的赞许,又夹杂着一丝自嘲与释然。 他斜睨了王公公一眼,笑骂道:“你这老狐狸,倒是将朕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言毕,他转身步入内殿,步伐稳健而有力,只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久久不息。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东宫殿的西墙之下,一队甲士刚完成巡逻之责,悄无声息地撤离。 而在那幽暗的角落,一抹黑影悄然降临,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宫墙与月光的交织之中。 月色朦胧,星辰隐匿,整个宫殿被一层淡淡的寒意所笼罩,显得格外清冷而神秘。 东宫殿深处,龙奎正准备就寝,忽闻屋顶传来细微而诡异的声响,他心中一凛,迅速而冷静地触动机关,从床边暗格中取出一柄寒光凛冽的玄铁匕首,藏于袖中。随后,他闭目假寐,呼吸平缓而均匀,但那双紧闭的双眼下,却是暗流涌动,静待不速之客的到来。 片刻之后,窗前传来轻微的响动,龙奎的睫毛微微轻颤,但那双眼睛依然紧闭如铁。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自信的微笑,袖中的手已暗自蓄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在这寂静而危险的夜晚,他仿佛已化作一只潜伏的猎豹,随时准备给敌人以致命的一击。 第92章 黑衣人 在幽深的夜色里,月华如练,轻轻铺洒在东宫的每一个角落,给这古老而庄严的建筑披上了一层神秘而柔和的光辉。 龙奎白日里温文尔雅、宛若文弱书生,此刻却如同夜色中的猎豹,浑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凛冽之气。 他的衣袖轻挥,一抹寒光瞬间划破空气的宁静,一柄由千年玄铁精心锻造的匕首,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幽冷,稳稳地悬于那黑衣人咽喉之前,分毫未差,透露出他超凡的武技与冷静的判断。 黑衣人的面容隐于夜色与面罩之下,唯有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着玩味与欣赏。 他轻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心:“呵,龙奎,你我相知多年,你这一手倒是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只是,你我之间,何时需要如此剑拔弩张?” 龙奎闻言,眼神微动,那锋利如鹰隼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平静。 他缓缓将匕首收入袖中,动作行云流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与高贵。 他轻声笑道:“梁上君子,夜色虽美,但非君子所宜久留之地。下次光临,还望能光明正大,方不负你我君子之交。” 随着龙奎的话语落下,那黑影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又似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轻轻揭开了脸上的黑纱,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庞,正是白日里于春日宴会上风采照人的小镇国公齐起元。 他步入光明,步伐中带着不羁与从容,每一步都踏出了超脱世俗的韵味,仿佛这东宫真是他的家一般自然。 “龙奎,你既知我行踪,又何必故作惊讶?” 齐起元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情感与默契。 他悠然走向桌旁,随意坐下,那姿态优雅得如同画卷中走出的仙人,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 龙奎跟随其后,步伐稳健,每一步都透露出他深厚的内功与修养。 他拿起桌上的白玉茶壶,为齐起元斟满一杯茶,茶香袅袅升起,与周围的夜色、月光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与雅致。 “此茶虽微凉,却也别有一番风味,正合此时此景。”他的话语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 齐起元接过茶杯,目光深邃地看了龙奎一眼,那复杂的情绪如同潮水般在他眼中一闪而过,最终化为一抹淡淡的笑意。 “龙奎,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谨慎?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并未急于品尝茶水,而是轻轻将其置于桌上,仿佛那不仅仅是一杯茶,更是两人之间深厚的情谊与信任。 “孙医者的诊断,我已听闻。” 龙奎的话语简洁而有力,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你所患之症,确为西凉秘术所致。此行西凉,凶险万分,你务必小心。” 齐起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 “你我兄弟,何须多言?为了你的安危,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亦在所不辞。”他的话语虽轻,却字字千钧,透露出他对于友情的执着与忠诚。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那份深厚的情谊与默契已尽在不言中。 夜色依旧温柔地笼罩着东宫,而在这宁静的夜晚里,两颗心却因彼此的信任与关怀而更加紧密地相连。 在那昏黄的烛光下,齐起元的言辞虽力求平和如水,但每一个字都似重锤般敲击在空气之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愤懑与不甘。 他眉宇间紧锁的愁云,如同冬日里未化的残雪,映衬着他心中对世事不公的深深忧虑。 他深知,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一场庞大而诡谲的阴谋正悄无声息地编织着,而龙奎,便是这风暴中心无辜受累的羔羊。 龙奎的目光如炬,敏锐地捕捉到了齐起元情绪的微妙波动,嘴角边缓缓勾起一抹淡然而复杂的浅笑。 这笑容,仿佛穿越了岁月的沧桑,既有着对挚友深沉理解后的无声慰藉,又流露出对命运无常的淡淡无奈与超然物外的豁达。 他轻声细语,声音温暖而坚定:“既已知此为世间至毒,我等何不视之为凤凰涅盘的转机?多年来,宫廷御医的方剂于我而言,不过是些无用的尘埃。幸得你派遣文一于侧,他的身体逐渐康复,此乃天大之幸。” 言罢,他的眼中闪烁着感激与庆幸的光芒,仿佛在那漫长黑夜里,终于寻得了一丝指引方向的星光。 夜色如墨,东宫之内,万籁俱寂,唯有两人对坐品茗,茶香袅袅,缭绕在心头。 他们深知,这一路走来,荆棘密布,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那份对真相的执着与对彼此的信任,如同磐石般坚不可摧。 他们共同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从边疆到京都,虽身隔两地,但心却紧紧相连,誓要揭开那层层迷雾,还世间一个清白。 为了太子龙奎的病情,齐起元毅然踏上了北疆那片无垠的雪域。 雪花纷飞,如同万千白蝶在空中翩翩起舞,他的身影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中显得格外渺小而坚韧。 每一步都踏出了对友情的忠诚与对生命的尊重,每一片雪花都似乎承载着他内心深处那份沉甸甸的关怀与忧虑。 终于,在一片古老松林掩映的幽谷深处,他找到了那位传说中的神医。 医者身着一袭素净衣裳,宛如林间精灵,眼中闪烁着对生命奥秘无尽的好奇与热爱。他的医术高超,性格却极为怪异,行踪更是飘忽不定。 若非齐起元以镇国公之尊,诚心相邀,并许下重诺,这位高人或许将继续隐匿于世,不问世事。 当医者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龙奎的脉搏,整个大殿似乎都为之静默。 片刻之后,医者神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震撼:“此毒之烈,世间罕见,非寻常之躯所能承受。”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炸响,震撼了每个人的心田。 龙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细微的波动,但随即被那份从容不迫所取代,他低沉而有力地问道:“那幕后黑手,是否又有新动作?我们留下的线索,是否已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是对敌人最深的忌惮,也是对胜利最坚定的信念。 第93章 故人 齐起元躬身回禀:“殿下安心,一切局势皆在掌控之中。我已暗中部署医术高明的医者,并遣风疾驰南疆,或能觅得解救之策。” 语毕,他悄然窥视龙奎,只见月光细腻如缕,穿透窗棂,温柔地铺洒在龙奎那张苍白胜雪的容颜上,为其平添了几分超凡脱俗之气,亦映照出其内心深藏的坚韧与孤寂。 齐起元心绪复杂,既有对龙奎所受磨难的深切同情,亦不乏对幕后操纵者的强烈愤慨。 他努力平复心绪,继续禀告:“自医者离去之后,我察觉到来自崔家、二皇子,乃至……” 他故意一顿,紧盯着龙奎的反应。 “还有父皇的影卫,是吗?” 龙奎淡然一笑,那笑中蕴含无尽沧桑与苦涩,仿佛已洞悉世间所有阴谋与算计。他的语气平静,却难掩内心的波澜壮阔,那是对命运不公的抗争,也是对亲情交织的复杂情感。 “正是,陛下身边的影卫亦悄然卷入了这场无声的争斗。” 齐起元低声应和,眼中忧虑重重。他深知,这不仅是生死攸关的较量,更是权力与亲情的深刻交锋。 崔家作为张贵妃的坚实支柱,其行动自然与皇族内斗紧密相连;而皇帝作为龙奎的生父,其行为更是扑朔迷离,引人猜测。 随着迷雾逐渐散去,龙奎与齐起元皆意识到,他们正处于风暴眼,四周危机四伏,一步之差,便是万劫不复之境。 然而,无论前路多么崎岖,他们都将携手并进,誓要揭开暗处的真相,还世间一片朗朗乾坤。两人深入交谈,将后续事宜逐一筹划,确保万无一失。齐起元沉吟片刻,眉宇间凝聚着凝重之色,续道:“关于祖母上次遇险之事,我已亲赴暗处探查,实则是西凉边境的阴冷势力与朝中奸佞相互勾结,企图借此机会削弱我的军权。那些奸人虽狡猾多变,但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谁若暗中作祟,终将难逃法网。此中曲折,我心中有数。” 龙奎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齐起元先前透露的点滴信息,如今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疑虑如同春日野草,迅速蔓延。 但转念一想,有太子与镇国公府作为坚强后盾,寻找隐匿的线索,便如同以光明驱散黑暗,虽非易事,却亦非不可实现。 出人意料的是,龙奎嘴角竟浮现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中带着几分不羁与决绝:“迷雾重重,需有慧眼方能穿透;洞察真相后,自当雷厉风行。此番风波,不仅你沈府动荡不安,我这深宫之内亦是暗流涌动,诸多魑魅魍魉皆因这场风暴而蠢蠢欲动。” 此刻,他的话语,犹如北国隆冬里最为锋利的冰刃,每一字一句,都携带着刺骨的寒意,让周遭的空气在刹那间凝固,仿佛连时间都被这股力量所震慑,停滞了一息。 “与其坐等风云变色,任由那无形的暗箭在暗处悄然编织成网,我们何不化作那破晓的曙光,主动出击,将那些潜藏的危机,一一扼杀于摇篮之中?即便那幕后黑手藏匿于九幽之下,眼前的荆棘,我们也必将以无畏之姿,一一斩除,令其无所遁形!” 龙奎的话语,字字千钧,回荡在大殿之内,直击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让人的心灵为之震颤。 齐起元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纷纷扰扰,难以平息。 他深知,若非表弟龙奎那敏锐的洞察力,及时识破了那精心布置的阴谋,祖母与表妹们的安危,便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到那时,即便是他以身殉道,也难以洗清这份罪孽,更无颜面对九泉之下舅父与表兄一家的殷切期望与信任。 大殿之内,一片死寂,唯有两人那沉重而有力的心跳声,在这空旷的空间中回荡,如同战鼓,激励着彼此的心志。 龙奎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他低声对齐起元说道:“午后时分,我将踏入太极宫,向父皇禀报春日宴的各项筹备事宜。父皇性情多疑,此行我需步步为营,以细微之处的咳嗽为引,巧妙引导话题,以免言多必失,落入陷阱。” 提及春日宴,齐起元的心不由自主地一紧,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庞——张迎春,她不仅是护国将军府的掌上明珠,更是与镇国公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身份之尊贵,才情之出众,早已传遍京城,成为无数人心中的佳话。 而今,随着选秀之日的日益临近,齐起元不禁为她的安危忧虑重重,生怕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会因她的光芒太过耀眼,而生出忌惮之心,对她不利。 然而,龙奎并未察觉到齐起元内心的微妙变化,他自顾自地轻抿一口香茗,继续说道:“父皇虽表面看似对一切事物都持宽容态度,但张迎春的身份太过特殊,此番恐怕难以逃脱父皇的算计。更何况,二皇子午后入宫探望张贵妃,言谈间似有意无意地提及了春日宴及张迎春的婚事,虽未深入,但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却足以让人心生警惕,这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齐起元闻言,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思绪如潮,却仿佛被一团迷雾所笼罩,难以看清前方的道路。 他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每一步都需走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简短而沉重的交谈之后,齐起元起身告辞,龙奎亦随之起身,相送至殿外。 望着表弟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龙奎的眼帘缓缓低垂,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轻声嘱咐道:“起元,你肩上的重担,犹如泰山压顶,但请记得,岁月不待人,勿让蹉跎辜负了青春,更勿让那稍纵即逝的机遇,从你的指缝间悄悄溜走。未来的路,还需你自己去走,去闯。” 齐起元的身形微微一顿,却终究没有回头,只留下一道坚定而决绝的背影,在夜色的掩护下,缓缓融入了那片深邃莫测的黑暗之中,仿佛一头即将踏上征途的孤狼,无畏而决绝。 第94章 秦苏玉回秦府 夜幕悄然降临,齐起元轻步踏入府邸,四周被一层深邃的宁静包裹,唯有月光如细丝般温柔地洒落在青石小径上。 他与秦苏灵寻得一方静谧,并肩而坐,身影在月光下缓缓拉长,构成一幅超脱世俗的画卷。 齐起元的声音低沉而迷人,如同山间清泉,缓缓流淌,分享着旅途中的奇遇与心得;秦苏灵则时而沉思,时而微笑,两人对话在这宁静之夜显得尤为深邃而和谐。 与此同时,秦府内灯火阑珊,却难掩一股隐约的不安。 秦知南疲惫不堪,携神智恍惚的秦苏玉归来,这一举动如同在宁静湖面投下巨石,激起层层波澜。 方如霜闻讯疾步而至,面色严峻,眼中怒火熊熊:“你怎能如此草率?她神志不清,怎可轻易带入府中?你婚约在即,此举实为不智!” 秦知南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无奈与哀愁,他轻叹一声,目光落在秦苏玉那凌乱无助的身影上:“母亲,这是我深思后的决定。苏玉虽病,终归是我亲妹。东岳帝的意图我虽难测,但保护她是我的责任。” 方如霜忧虑更甚,家族命运与秦苏灵的援手紧密相连,此事若触怒于她,后果不堪设想:“你考虑过秦苏灵的反应吗?若她因此撤回对秦府的支持,我们又将如何自处?” 秦知南苦笑,内心无奈加剧:“母亲放心,我会妥善处理。先安顿好苏玉,再向父亲禀明情况,共商对策。” 随后,在后院一隅,一间简朴而干净的房间被迅速布置妥当,小翠受命照料秦苏玉。 正当秦知南欲离去时,秦苏玉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泪光中满是绝望:“大哥,救我。” 方如霜怒不可遏,举起手欲惩,秦苏玉因痛而松手,哭声凄厉:“疼!我好疼……” 这一幕,让在场之人无不心生怜悯,却又感到深深的无力。 此刻,秦知南的侧室韩秀娘引领其余三位姬妾,悠然步入,她们的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显然是为了目睹即将发生的纷争而来。 韩秀娘目光如炬,扫过秦苏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这位疯癫之人究竟是谁?胆敢搅扰秦府的安宁?” 秦知南面色一沉,正欲开口,却见秦苏玉已警觉地盯着她们,空洞的眼眸中竟闪烁着恨意。 她紧紧依偎在秦知南身旁,视他为唯一的依靠:“兄长,她们是谁?” 方如霜心中一凛,正色道:“她们皆是秦家的妾侍,你需以礼相待。”秦苏玉闻言,脸色骤白,哭声更加凄切。 这一夜,秦府内暗流涌动,人心难测。秦苏玉的到来,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让本就复杂的家族关系更加波诡云谲。 “真是厚颜无耻!” 方如霜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愤怒,她冰冷的目光直刺向跪地的秦苏玉,“我女本应是东岳之骄子,受圣上赞誉的巾帼英雄,其荣耀岂是你这等孤苦无依、举止失常之人所能企及!” 此言如刀,秦苏玉只觉身心俱痛,她紧咬牙关,不让一丝呻吟逸出,内心的愤懑与不甘如同烈焰,几欲将她吞噬。但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将一切情绪深藏,继续装疯卖傻,嘴角扯出一抹不合时宜的傻笑:“我好害怕……”声音细若游丝,满是绝望。 秦知南望着她,眼中闪过无奈与怜悯,最终轻叹一声,亲自将她扶起,步入后院,步伐沉重,仿佛背负千斤重担。 韩秀娘见状,眉头紧锁,不解地问方如霜:“老夫人,她……真的疯了吗?” 方如霜轻轻摇头,眼神复杂:“或许她有苦衷,但在秦府,不容有失。” 语毕,她心中已暗自盘算,如何尽快解决这棘手的局面。 整个后院,在秦苏玉那突兀而现的身影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搅动,喧嚣之声瞬间如潮水般汹涌,将府邸内长久以来的宁静撕扯得支离破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落在慌乱穿梭的仆从身上,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添上了一抹不真实的色彩。 方如霜立于廊下,目睹这一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即化作一声轻叹,府内随之陷入了一片手忙脚乱的忙碌之中。她深知,这一切的根源,皆因那位突然归来的女子——秦苏玉。 秦知南在确认秦苏玉安然无恙后,匆匆离去,前往小妾居所,留下秦苏玉一人,孤零零地坐在空旷的居室中央。她的眼神空洞而深邃,哀伤与无力交织其中,仿佛能吞噬周围的一切光明。作为异世之魂,她曾梦想在这片土地上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却不料命运弄人,将她推向了如此凄凉的境地。伪装痴傻,非她所愿,而是残酷现实之下,不得不披上的保护色。 小翠踏着轻盈的步伐,手捧热气腾腾的铜盆步入,热气氤氲中,她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望着这位曾高高在上的嫡出小姐,小翠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怜悯,也有自责。倘若不是人心的贪婪与算计,她们或许真能在秦府共享天伦之乐,而非如今这般,各自承受着命运的煎熬。秦苏玉从小翠的眼神中读出了悔意,自己的心也仿佛被什么轻轻触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她意识到,那些关于嫡女身份的执念,不过是束缚自己的枷锁,最终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人生路上,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唯有正视现实,方能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秦苏玉暗暗发誓,既然过去已成定局,无法更改,那么她便要以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 思绪飘远,秦苏玉的脑海中浮现出秦苏灵的身影——那个从卑微到尊贵的传奇女子。她的坚韧与不屈,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秦苏玉心中的黑暗。她决心效仿秦苏灵,不仅为了活出自己的风采,更是为了向世人证明,即便命运多舛,她也能亲手改写自己的命运轨迹。 此时,大夫的到来如同一阵及时雨,暂时平息了府中的纷扰。他细心地为韩秀娘诊治,每一句叮嘱都饱含着医者仁心。方如霜虽感宽慰,但心中的忧虑却如野草般疯长,难以根除。她知道,秦苏玉的存在,就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夜幕降临,四位妾室秘密聚首,烛光映照下,她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绝。未来的路,虽布满荆棘,但她们已准备好,携手并肩,誓要为主母讨回公道,让那个看似疯癫实则深藏不露的女子,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在春熙殿内,烛光与夜色交织成一幅静谧而又庄严的画面。御医的手稳如磐石,正细心地为二皇子复位骨骼,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医者的专注与细腻。窗外,夜色深沉如墨,殿内则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与空气中不易察觉的忧虑情绪交织在一起,共同编织着这个夜晚独有的氛围。 帝后二人的到来,为这幽深的宫殿增添了几分温情。他们不顾夜色已深,只因心中那份对爱子的深切关怀,让这漫长的夜晚,不再那么寒冷与孤独。 第95章 殿内冲突 皇后轻移莲步,步入春熙殿,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忧虑,如同夜空中最深沉的云雾,遮掩了星辰的光芒。 她的话语轻柔而细腻,如同春日里细雨拂过花瓣,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你正投身于那西凉国遗落瑰宝的无尽寻觅之中,怎地会与齐将军,在这权力的漩涡中,掀起了如此波澜?” 言罢,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二皇子那被细密绷带缠绕的臂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与忧虑,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哀愁。 东岳帝随后而至,龙袍加身,金光熠熠,却也难掩眉宇间那份挥之不去的忧虑。 他缓步踏入殿内,声音沉稳而有力:“起元自幼体弱多病,你身为皇子,更应懂得体恤他人,顾全大局。”话语间,既有责备,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望。 二皇子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低垂着头,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委屈,亦有不甘,却终究化为一抹深深的恭敬:“父皇,母后,孩儿已深刻反省,知错能改。” 他的话语虽轻,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固执,那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光芒,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与坚持。 “秦苏灵究竟有何魅力,能让你如此魂牵梦绕?”帝后二人闻言,皆是面露讶异,彼此间交换了一个充满深意的眼神,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默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二皇子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羞涩之情溢于言表,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将心中的情感倾泻而出:“孩儿……对她,已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此言一出,整个春熙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凝固,连那摇曳的烛火也似乎在这一刻静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尴尬。 皇后闻言,脸色骤变,怒意涌上心头。 她严厉地斥责道:“荒谬!你身为皇族血脉,怎可如此轻率地对待自己的婚姻大事?你虽非本宫亲生,但本宫一直视你如己出,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到皇室的颜面与未来!”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痛心与失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二皇子的心头。 东岳帝则显得更为深沉。 他轻轻捋着胡须,目光如炬,久久地凝视着二皇子,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终于,他缓缓开口:“皇子之妻,非但要有名门之后的身份,更需有辅佐你成就大业的智慧与胸襟。” 言辞虽平和,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心。 二皇子心中暗自窃喜。 父皇此言,是否意味着对他的一种认可与期待? 他连忙收敛心神,恭敬地回答道:“父皇,孩儿所求,不过是与心仪之人共度此生,携手管理家务,以解父皇之忧。至于其他,孩儿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皇后见状,轻轻叹息一声,目光中既有无奈也有慈爱。 她吩咐宫女上前搀扶二皇子起身,正色道:“秦苏灵之事,确实有违礼法。但念你一片真心,本宫可允你,待你大婚之后,再行商议。不过,她若愿为侧室,也需她本人点头同意。” 二皇子闻言苦笑,他深知秦苏灵的性情高洁,断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力与苦涩:“母后,此事孩儿早已尝试,她连正妻之位都婉拒了,更别提侧室了。” 帝后闻言,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整个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而压抑。 烛光摇曳之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的情绪与未解的谜团。 此刻,宫殿之外,夜色如墨,星辰隐现,一缕细微的咳喘声。 仿佛穿越了厚重的宫墙,悠悠传来,如同深秋里最后一缕落叶轻触地面的叹息。 不经意间,驱散了室内那因长久沉默而凝聚的凝重。 齐起元身形瘦弱、面色苍白,虽被病痛缠身,但他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不容丝毫动摇的坚决之光。 “微臣自知时日无多,不愿成为家族与国家的负担,然秦苏灵,却是我此生唯一的心之所向,愿与之共赴白首之约。微臣别无所求,只盼身后,能有人替我稍解这份未了情缘。” 他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穿透寒冷,温暖人心。 皇后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她轻轻转身,望向身旁沉稳如山的东岳帝,眼眸中闪过一抹温柔与坚定,轻声提议道:“陛下,或许,我们可以给秦苏灵一个机会,让她亲自入宫,诉说她的心声。这样,或许能为这僵局带来一线转机,也让齐两轮的心得以稍安。” 东岳帝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应允了皇后的提议。 “遵旨,此事便交由皇后操持。”皇后应声,眼中光芒复杂,既有对未来的忧虑与期待,也有对这段深情厚谊的深深感慨。 二皇子立于一旁,闻此消息,面色瞬间苍白如纸,惊愕之情如同狂风骤雨中的湖面,波澜四起,难以平息。 他深知,自己若再强求,不仅无法赢得秦苏灵的芳心,更会在朝堂之上留下笑柄,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齐起元,虽体弱多病,却因其温文尔雅、品性高洁,赢得了世人的尊重与理解。 二皇子心中,不甘与愤慨交织,他暗自咬牙,心中怒问:为何齐起元能轻易得到我心之所向?我身为皇族嫡系,岂能轻易言败? 于是,他毅然决然地再次跪倒在帝后之前,双膝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言辞恳切,字字泣血:“父皇母后,儿臣对秦苏灵之情,天地可鉴,日月可昭,绝无半点虚假。儿臣愿以真心换真情,只愿与心爱之人共度此生,不求权势滔天,但求两心相依,白头偕老。”他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重重阻碍,直视帝王之心,那份坚决与痴情,令人动容。 帝后相视,面露尴尬之色,东岳帝轻抚长须,目光深邃,似乎在权衡利弊,又似在思考人生。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朕虽赐齐起元王爵之位,然其身体状况,确难堪大任。至于你的婚事,朕以为,当以大局为重,灵活处理。你身为皇子,更应恪守祖训,以国事为先。” 二皇子闻言,心如刀绞,但他仍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悄然渗出,他却浑然未觉。 他毅然决然地叩首于地,声音坚定而决绝:“儿臣斗胆,恳请父皇体谅儿臣的一片痴情。儿臣不求功名利禄,只愿与心爱之人相守,共度此生。请父皇成全!” 皇后见状,心急如焚,她快步上前,轻抚二皇子之背,语气中既有责备也有疼爱:“你这孩子,怎如此固执!你可曾想过,你肩上担着的,不仅仅是东宫之责,更是整个江山的安危,万民的福祉?岂能因一己私情,而置大局于不顾?”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击打在每个人的心上,让殿内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暗流涌动,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众人皆知,皇后之言,字字珠玑,意味深长。 二皇子若能放下儿女情长,或许对皇室而言,将是莫大的幸事。 但在这权力与荣耀交织的世界里,谁又能轻易割舍那份令人心驰神往的权位与尊荣呢? 第96章 交谈 二皇子立于原地,静默良久。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情感如织锦般繁复,不甘与释然交织成一幅难以言喻的画面。 自幼年起,他便在母妃温柔的记忆中寻觅着母爱的痕迹,那份专宠虽已成过往云烟,却如同细水长流,悄悄在他与帝王、皇后的心田间开凿出一条温情的沟渠。 这份宠爱,如同冬日里偶然探头的阳光,既给予了他生存的暖意,也让他背负上了超越年龄的沉重与期望。 周遭的喧嚣渐渐淡去,人群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他一人孤零零地矗立于原地,周身散发出的寒意,仿佛隆冬时节的霜雪凝结,让人不敢直视,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 他心中那股不甘与愤懑,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拍打着理智的堤岸。 “殿下,请收敛您的雷霆之怒,以免伤了自身。”乳母许嬷嬷的声音适时响起,细语温柔,如同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试图抚平他内心的狂澜。 她深知二皇子的刚强,唯有以柔克刚,方能引导他走出内心的阴霾。 二皇子闻言,闭目沉思,片刻后,眼中竟有光芒闪烁,那是顿悟之光,也是希望之火。 “秦家权势之树根深叶茂,若我能得其助力,何愁大事不成?” 他缓缓开口,语气中既有决绝,也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许嬷嬷闻言,嘴角含笑,那笑意味深长,仿佛已预见到了联姻之后的种种利好:“殿下所言极是,秦苏灵小姐虽历经风霜,但于您而言,确是锦上添花之良配。秦家定会感激殿下的深情厚意。” 二皇子闻言,脸上绽放出欣喜之色,仿佛已看见胜利的曙光在前方熠熠生辉。 他吩咐道:“你速去安排,若秦家有难,务必全力相助,不得有误。” 许嬷嬷领命而去,心中默默为二皇子祈祷,愿他此路能一帆风顺,达成心中所愿。 夜幕低垂,如一位巧手的画师,以深蓝为墨,轻轻挥洒,将白日的喧嚣与繁华一一掩盖。 秦苏灵踏着沉重的步伐,穿过夜色,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千斤重担。 店铺税务的忧虑如同夜色一般,紧紧缠绕着她的心房,让她难以呼吸。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熟悉的温馨气息扑面而来,却未能瞬间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晚餐桌上,家人的笑容虽温暖,却难以触及她内心深处的忧虑。 饭后,她独自步入小院,月光如洗,将一切景物镀上了一层银辉,清冷而明亮。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将军,您……” 她的话语在见到齐起元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惊讶与不解在她的眼眸中交织成一片复杂的情绪。 月光下的齐起元,显得格外孤独而坚韧,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秦家之事,你为何独自承担,不愿向我求助?” 齐起元的声音低沉有力,穿透了夜的寂静,直击她的心灵深处。 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关切与责备。 秦苏灵轻轻抚过额前的碎发,疲惫与无奈交织在她的脸上:“将军身体尚未痊愈,我怎忍心再添您烦忧……”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与自责,却也透露出对齐起元深深的依赖与信任。 在那灰蒙蒙的天幕下,即便四周被一层淡淡的忧愁所笼罩,齐起元依旧以他那冷漠而坚定的口吻回应,每一个字都如同冬日里的冰凌,清晰而尖锐,不容任何人置疑。 他缓缓踱步,步伐中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律,每一步落下,都似乎在与这沉寂的空气对话,让周遭的一切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 秦苏灵立于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他,那双眸子里交织着复杂的情感,有震惊、有疲惫、有不解,更有深深的忧虑。她在外奔波一日,身心俱疲,本欲归家寻得片刻安宁,却不料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卷入其中,面对伴侣那略带责备却更多是关怀的质询,她只能轻轻叹息,那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难以言说的苦楚,让她的疲惫又添了几分沉重。 “你的商铺,实则乃二皇子之意,遭此查封。” 齐起元的话语,如同晴空之下突现的惊雷,震得秦苏灵心神俱颤。 她本就苍白的脸色,在这一刻更是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显得异常憔悴。 她虽有所预感,但亲耳听闻,那份震撼与难以置信依旧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二皇子那温文尔雅的笑容背后,竟藏着如此深沉的权谋与算计,让她不禁对人性之复杂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先是制造困扰,再假意施以援手,此等卑劣行径,实属小人所为。” 齐起元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与鄙夷,他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直击人心最深处的黑暗。 秦苏灵听后,心中寒意更甚,她深知二皇子对方家财产的觊觎已久,只是未曾料到他会如此决绝,手段之狠辣,让她不寒而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秦苏灵心中充满了彷徨与无助,她望向齐起元,声音微颤:“我该如何应对此等困境?” 齐起元闻言,目光柔和了几分,他轻声安慰道:“税务之事,我自有对策,你不必惧怕于他。” 他的话语宛如一股暖流,瞬间温暖了秦苏灵那颗冰冷的心。 她望着他略显疲惫却依然坚毅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与忧虑,轻声说道:“我并不畏惧,只是……” 话未说完,便被齐起元打断。 他起身向她靠近,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有力,那么坚定。 在他那看似虚弱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威压。 他轻声说道:“此事已安排妥当,你只需安心便是。” 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让秦苏灵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眼中闪烁着感激与敬畏的光芒。 她轻声说道:“多谢。” 然而,齐起元的目光却突然变得深邃起来,他沉声道:“还需留意秦苏玉,她已悄然离府。” 提起这个名字,他的英俊脸庞上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怒意。 秦苏灵闻言,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抬头望向齐起元,眼中满是疑惑。 “她在伪装疯癫,以此作为掩护。” 齐起元冷笑一声,那笑容背后隐藏着深深的寒意与复杂的情绪。秦苏灵闻言,心中大骇。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曾与她争夺一切的女子,竟然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来寻求自保。她回想起今日的种种,心中满是震惊与复杂的情绪交织。 “她确实聪明,否则难以逃离秦府的束缚。” 齐起元评价道,言语间既有对秦苏玉手段的认可,也有深深的不屑。 秦苏灵轻叹一声,话语中却透露出讽刺之意:“疯了便能逃离,果真是宽容大度。” 然而,齐起元却只是嘴角微扬,俊朗的面容上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寒意:“未必。”他的话语简短而有力,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阴谋与算计。 秦苏灵望着他,心中紧绷到了极点。 她暗自揣测着这纷繁复杂的局势,帝王之心深不可测,而齐起元呢? 他身为侯府贵胄,频繁涉足宫廷,其背后的城府与筹谋又有多深? 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但她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必须与齐起元并肩作战,共同面对这一切。 第97章 秦苏玉的计策 夜幕如厚重的绸缎,缓缓垂落,将天地间的喧嚣渐渐吞噬。 秦苏灵终是轻叹一声,将心中那些如乱麻般的心烦意乱之事,一一放下,她的话语温柔得如同春日里初融的溪水,流淌而出:“夜色已深沉似海,你当保重身体,早些安歇为是。” 齐起元闻言,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紧紧锁住她的身影,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她,连同周遭的夜色,一同镌刻进记忆的深处。 他轻轻颔首,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不容忽视的尊贵与决然,转身之际,衣袂轻扬,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出了对未来的坚定信念。 秦苏灵目送他远去,那背影在夜色中渐渐模糊,直至完全融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她的心中,莫名地泛起一圈又一圈细腻的涟漪,那是对过往的惆怅,亦是对未来的期许。 门扉在她手中迅速而决绝地合上,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纷扰与内心的宁静隔绝开来。 门外,齐起元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那扇紧闭的门户,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又复杂的笑意。 关门之速,与他平日里的沉稳截然不同,他不禁暗自思量,这背后藏着的是秦苏灵怎样的决断与坚韧。 他深知,这位女子,拥有着远超常人的智慧与勇气,而他,只需在她需要的时刻,默默给予最坚实的支撑。 夜色愈加深沉,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了这夜的寂静。 秦苏灵独坐于昏黄的灯光下,笔尖轻触宣纸,墨色晕染间,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是对远方亲人的深切思念与对家族命运的忧虑。 她的面容在昏黄的光影下显得格外宁静而刚毅,眉宇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深沉。 窗外,夜色如墨,深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锦绣在一旁细心地整理着床铺,她的声音细微而温柔,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夫人,将军提及秦苏玉之事,确是让人始料未及。”她的言语中带着一丝探寻,一丝好奇,但更多的是对秦苏灵决策能力的深深信赖。 秦苏灵微微抬头,目光从家书上移开,落在锦绣的脸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感。 “他既言之有物,自然有其考量。” 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已将所有纷扰都看透。 “若秦家真的被迷雾所困,那也是世事无常,我们只能顺应天命,尽力而为。” 言罢,她嘴角边浮现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中既有对家族命运的无奈嘲讽,也有对世间万物变幻莫测的深刻感慨。 室内,主仆三人间的低语轻笑,如同夜风中轻轻摇曳的风铃,清脆悦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这笑声,是对秦家不幸的微妙同情,也是对各自命运无法完全掌控的无奈与释然。 而在秦府那幽深静谧的庭院之中,秦苏玉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与防备,沉浸在这难得的平静之中。 月光透过精致的窗格,洒在她身上,为她那张明丽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她对着铜镜,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装疯扮傻,虽非她所愿,但为了心中的爱与自由,她甘愿承受这一切。 “小姐,夜深了,该歇息了。” 小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与关怀。 她端着水盆,双手微微颤抖,即便是对这位“疯癫”的小姐,也依旧保持着一份敬畏之心。 秦苏玉轻轻点头,目光温柔地望向小翠,那眼神中,既有对过往的释然,也有对未来的一份期许。 秦苏玉缓缓转身,那动作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优雅,眼神柔和而坚决,仿佛能穿透人心最深处的迷雾,直视灵魂的本质。 “小翠,莫要让恐惧侵占了你的心田,我虽身处混沌,神志却依旧清明。” 她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春日里穿透云层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充满力量,瞬间驱散了小翠心头缭绕的阴霾。 “咦?” 小翠轻呼一声,手中的水盆因突如其来的惊讶而失手滑落,热水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最终洒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而急促的声响。 她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心中如同被狂风骤雨席卷,惊愕、恐惧与一丝莫名的解脱交织在一起,复杂难言。 “此举乃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你我之间,无需多言,只需铭记于心,守口如瓶。” 秦苏玉缓缓步至小翠身旁,轻轻执起她因惊慌而颤抖的手,那温暖而坚定的触感,如同无声的慰藉,缓缓流入小翠的心田,给予她无尽的力量与勇气。 待情绪稍定,小翠再次打来清水,秦苏玉则开始细致地梳洗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娴雅而从容,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能扰其分毫。 她轻轻拉开衣柜,目光掠过那几件略显单薄的衣物与空空如也的首饰盒,眉宇间不禁掠过一抹淡淡的忧愁,转瞬即逝。 “夫人竟未曾为我添置新衣吗?”她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与遗憾,却更多的是对现状的接受与理解。 “夫人昨夜有急事外出,至今未归。” 小翠低声回应,心中暗自揣测着主子的行踪与背后的深意,却也明白自己不应多问。 秦苏玉闻言,面色微变,但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她深知自己在秦府的每一步都需谨慎,不可轻易展露内心的脆弱与无助。 “疯癫之人,何须锦衣华服来妆点?简约之中,方显真我风采。” 她轻笑一声,那笑容中既有对命运的无奈,也有对自我价值的肯定。 小翠望着眼前的秦苏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钦佩之情,她默默地为秦苏玉挑选衣物,心中暗自发誓,无论未来如何,都将忠诚地追随这位非凡的小姐,共同面对风雨的洗礼。 最终,小翠轻巧地为秦苏玉换上了那件水红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宛如晨曦中初绽的桃花,将秦苏玉整个人映衬得娇艳欲滴,仿佛春风拂面,万物复苏。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精神焕发,与往昔那个沉默寡言、似乎被命运遗弃的女子判若两人。 秦苏玉的心海此刻泛起了层层波澜,她暗自思量,既然无法以刚克刚,那便以柔化刚,用智慧与坚韧去应对生活中的每一个挑战。 她携手小翠,踏上了前往秦府正厅的道路,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而有力。 沿途所见,皆是秦府昔日的辉煌与今日的宁静,她不禁感慨万千:“这便是秦苏灵昔日之所居,竟是如此辽阔无垠,令人叹为观止……” 言语间既有对往事的怀念与感慨,也有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然而,小翠的低声提醒却适时地将她拉回了现实:“小姐,请慎言,府中人心复杂,若被察觉您并未真正失心,恐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秦苏玉闻言,轻轻点头,心中暗自告诫自己,无论前路如何坎坷,都要保持清醒与冷静,以智慧与勇气去迎接每一个未知的明天。 第98章 见效 秦苏玉唇边轻轻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那笑容里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言而喻。 她悠然自得地摆了摆手,指尖轻舞,宛如春风拂过柳梢,示意小翠无需过分担忧。 随后,自那精致的袖筒中,缓缓抽出一根鲜绿欲滴的萝卜,那萝卜色泽诱人,仿佛凝聚了春日里最纯净的绿意。 她旁若无人地轻咬一口,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回响,那份自在与随性,恍若她早已是秦府这幅繁华画卷中不可或缺的一笔,岁月流转,从未有过丝毫离席之感。 正值春日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花园内一片生机勃勃。 女子们的欢声笑语,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溪流,潺潺流淌,带着无忧无虑的欢愉。 秦苏玉的脚步不禁微微一顿,心中仿佛被春风拂过,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 那是对往昔岁月的淡淡怀念,如同老照片般泛黄而温暖;也是对未知未来的深切期许,如同初绽的花蕾,充满无限可能。 小翠见状,低眉顺眼,轻声细语地解释道:“她们是秦大人的几位侧室夫人,平日里虽各有千秋,但相处得还算融洽。” 秦苏玉闻言,深吸一口气,胸膛轻轻起伏,她闭目凝神,竭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她深知,此刻的自己,必须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以痴狂之姿,掩盖内心的深邃与谋略。 于是,她故意装出一副疯癫之态,弯腰屈膝,如同孩童嬉戏般,拾起散落一地的萝卜碎屑就往口中送去。 偶尔,几片沙土混入口中,她也只是粗鲁地吐出,毫不在意,那份不羁与随性,让在场的众人无不愕然侧目,议论纷纷。 然而,就在这纷乱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悄然降临。 数位侧室夫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竟相继倒地,花园内顿时惊呼声四起,乱作一团。 作为众妾之首的韩秀娘,怒容满面,犹如夏日骤雨前的乌云,她疾步冲上前来,一把将秦苏玉推倒在地,声音冷冽如寒冰:“你这疯癫女子,怎敢如此无礼冲撞她们?她们可都是秦家的未来,即将成为母亲的人啊!” 秦苏玉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痛呼之声中带着几分愕然与无辜,眼中泪光闪烁,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她试图辩解,但声音却如同细沙穿过指尖,微弱而无力:“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心中充满了困惑与委屈,她只是想在这陌生的环境中找到一丝归属感,为何却如此艰难? 周围的侍女们,或惊或怒,纷纷投来责备的目光,仿佛她已成为了不可饶恕的罪人。 秦苏玉紧咬下唇,任由苦涩在心头蔓延。但她深知,此刻的沉默与承受,是通往目的地的必经之路。 于是,她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用那双充满坚韧与不屈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前方。 那里,是她的归宿,也是她必须征服的战场。 “疯子!疯子——” 韩秀娘的怒斥如雷鸣般在庭院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空气,也切割着秦苏玉的心。 她的眼神凌厉如剑,直射向那蜷缩一隅的秦苏玉,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意,反复咀嚼着“疯子”二字,似乎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凝聚在这两个字上。 秦苏玉听到这些,心中五味杂陈,但她面上却保持着那份淡然与从容。 她缓缓躺下,任由冰冷的青石板侵蚀着她的肌肤,这份冷静与坚韧,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即便身处逆境,她亦能笑对风云,以不变应万变。 “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碰瓷’吧?”她心中暗自思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智慧与狡黠的光芒,“也罢,那就让这场戏,更加精彩纷呈吧。” 她的心中已有了计较,准备以这场意外为契机,揭开秦府更深层次的秘密,向着自己的目标,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正当此刻,夕阳的余晖勉强穿透云层,斑驳地洒在方如霜匆匆踏入的这片纷乱庭院之中。 她的步伐虽急,却仍不失端庄,一袭素雅的衣裙随风轻摆,仿佛能抚平世间一切纷扰。 方如霜的脸庞上,焦急与困惑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对眼前景象深深的不解与痛心。 她的目光逐一掠过地上那些痛苦呻吟、面色惨白的侍妾们,心中仿佛被巨石猛然撞击,沉甸甸的,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怎会……怎会如此景象?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缘由?” 她的声音细微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忧虑与不安。 然而,这份情绪只是短暂的停留,随即,方如霜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那份属于当家主母的冷静与从容再次回归。 她的目光变得坚定而有力,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来:“快,速去请府中最好的医者前来!你们几个,动作务必轻柔,小心地将她们一一送回各自的房中,确保她们的安全无虞。” 随着她的命令,侍从们开始忙碌起来,庭院内的混乱逐渐得到控制。 然而,在这片忙碌之中,秦苏玉的身影却显得格外孤独,她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四周的寒风似乎更加肆虐,穿透她的单薄衣衫,直抵心底。 她的眼眸中,除了孤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那是对公正与理解的渴望,但这份期盼,在韩秀娘那冰冷如刀的话语中,瞬间化为泡影。 “老夫人,此等狂悖之妇,实非我秦府所能容,还望您三思而后行。” 韩秀娘的话语,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直刺人心。 秦苏玉闻言,心中虽已明镜高悬,知晓这是场针对自己的阴谋,但她却未曾有过丝毫的退缩与畏惧。 相反,她的眼中闪烁着更加坚定的光芒,那是一种对命运的抗争,对不公的蔑视。 “哼,区区侍妾,也敢在此猖狂?待我秦苏玉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必让你们一一偿还今日之辱!” 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小翠见状,心如刀绞,她不顾一切地跪倒在方如霜面前,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泣不成声地恳求:“老夫人,请您明鉴啊!小姐她……她真的没有做错什么,这一切都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方如霜那冷冽的笑声打断,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与冷漠。 “夫人?哼,这秦府之中,又何来夫人之说?”方如霜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地击打在秦苏玉的心上,让她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 但秦苏玉并未因此而倒下,她强忍着泪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又坚强的笑容:“无碍,今日所受之辱,秦苏玉自会铭记于心。待我凤凰涅盘,定要让世人见证我的重生。” 韩秀娘见状,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得意地添油加醋,言辞间满是对秦苏玉的嫉妒与愤恨。 然而,方如霜却并未被她的言辞所左右,她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片刻之后,她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韩秀娘,你勿要在此搬弄是非。我秦府之人,无论身份高低,皆应受到应有的尊重与保护。今日之事,我自会查明真相,还大家一个公道。” 第99章 密室 阴郁的午后,阳光似乎也被吴嬷嬷的冷笑所染,变得苍白无力。 她跨步向前,动作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狠辣,一脚踹出,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将小翠瘦弱的身躯猛然踹开,那嘲讽的话语如同寒冰刺骨:“她?呵,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她不敢涉足的泥潭?怕是连深渊也自愧不如吧。” 小翠踉跄几步,愕然立定,眼中满是不解与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秦苏玉闭目凝神,心中却如翻江倒海,暗自立誓:“待我重归之日,定要揭开这虚伪的幕布,让你们一一悔悟,看清自己的面目!” 那一刻,她的心灵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洗涤,长久以来的筹谋与伪装,在这女子面前竟无所遁形,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在乌云散去后,终得显露真容。 “速传我令,将此神志恍惚、行为失常的女子,囚禁于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未经我亲口许可,任何人不得擅动,更不得让她踏出半步!” 韩秀娘的声音清冷而决绝,每一个字都如同寒冰铸就,穿透空气,直击人心,回荡在空旷的大厅内,元香的心也随之一点点碎裂,直至崩溃的边缘。 “遵令!”侍从们应声而动,行动之迅速,纪律之严明,令人咋舌。 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对命令的绝对服从,仿佛一群没有情感的机械。 秦苏玉拼命挣扎,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指甲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口中凄厉的呼喊如同夜莺的悲鸣,却无人愿意驻足,更无人愿意伸出援手。 “别碰我!放手!我并未疯癫,你们为何如此待我!”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绝望,更像是这死寂府邸中唯一活着的灵魂,在无尽的黑暗中发出最后的哀嚎,却只能换来更加冰冷的回应。 最终,她被几名孔武有力的侍从强行拖走,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如同被命运吞噬的孤舟,消失在长廊的尽头,只留下一串凄厉的回响和满地的挣扎痕迹,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方如霜轻拍韩秀娘的手背,给予她无声的慰藉:“你且宽心,自此之后,她再无力在我秦家兴风作浪,扰乱我们的安宁。” 她的语气中虽藏着不易察觉的狠厉,但更多的是对家族未来的坚定与决心。 韩秀娘轻叹一声,眉宇间掠过一抹忧虑:“老夫人,夫君若知晓此事,是否会心生怜悯,责怪于我?” 方如霜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对儿子的信任与骄傲:“他自有主张,能明辨是非。此刻,我们秦家应以子女的安康与家族的昌盛为首要,其余皆是浮云。” “多谢老夫人明察。” 韩秀娘心怀感激,搀扶着方如霜缓缓步入后院,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而庄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家族未来的蓝图之上。 沿途,仆役们投来复杂的目光,私下里窃窃私语,揣测着韩秀娘的地位是否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对于这些流言蜚语,韩秀娘只是淡然一笑,她的心中只有对家族未来的精心规划与长远布局。 秦苏玉被粗鲁地扔回闺房,身体重重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无力地瘫坐,胸中的愤懑如同火山爆发,炽热而猛烈。 终于,一口鲜血自她口中喷出,如同盛开的红玫瑰,将衣襟染得鲜红,也映红了她的双眸,那是对命运不公的无声控诉,也是对自我尊严的最后坚守。 唉呀! 她……她竟在那昏暗的角落,无力地躬下了身子,一抹鲜红自唇边溢出,如同凋零的花瓣落入尘埃,触目惊心。 小翠见状,骇然失色,面容惨白得如同冬日里最后一抹残雪,她急欲奔向方如霜的居所,双腿却似灌了铅,每一步都异常沉重。恐惧如冰冷的蛇,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老夫人……那位……她……呕血不止了,情况危急……” “住嘴!” 方如霜的声音如同冬日寒风中的惊雷,怒拍桌案,威严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愤慨。 她的眼神冷冽如刀,仿佛能穿透人心,直视那深藏的阴暗与冷漠,“她?哼,不过是一个心智迷失在权力欲望中的可怜虫罢了,她的生死,又怎能与我等相提并论?” 小翠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意吓得浑身颤抖,几乎要跪倒在地,她连忙改口,声音中带着哭腔:“是奴婢失言,请老夫人宽恕。那位……那位病入膏肓之人,虽身份卑微,却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恳请老夫人慈悲为怀,召医救治,给她一线生机。” 方如霜冷笑数声,那笑容中满是冷酷与决绝,她轻轻抚过桌案上的玉器,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医病?这世间之事,哪一件不需付出代价?她所享之奢华,皆是他人血汗,如今她落难,又怎值得我耗费巨资?若她真的一命呜呼,倒也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一旁,韩秀娘与众妾室闻言,心中暗自窃喜,仿佛已看见那胜利的曙光在前方招手。 她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默默祈愿:小姐啊,我们已替你讨回了些许公道,这份快意,愿与你共享。 餐后,韩秀娘借口采买事宜,悄然离开了这充满算计与阴谋的府邸。 她的步伐虽快,但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坚定,心中早已筹谋更深一层的计划。 她疾步如飞,穿过繁华的街市,直奔秦苏灵的居所而去。 秦苏灵正对镜梳妆,镜中映出她秀美的容颜,却也难掩眉宇间的忧虑。 忽闻宫中急召,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担忧起家族商铺的安危。 然而,当韩秀娘带着一抹“喜讯”踏入屋内,那抹忧虑瞬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她?竟已沦落到如此田地?” 秦苏灵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讶异,随即是淡淡的快慰,但更多的是对世事无常的感慨。 韩秀娘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不,此等惩戒对她而言,或许只是皮毛之痛。即便被囚于暗室,她依旧享受着往昔的奢华,这与她昔日对我们与姨娘们所施的那些诡计相比,实在太过微不足道。” 秦苏灵闻言,忧虑之色再次浮现于面庞。她温柔地握住韩秀娘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秀娘,我们需得时刻保持清醒,莫让私怨蒙蔽了心智。在这府中,保护姨娘们的安全才是首要之务。过往的恩怨,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我们需向前看,寻找属于自己的光明之路。” 韩秀娘闻言,眼中闪烁着坚定与不屈的光芒,她轻轻颔首,以示应允:“小姐放心,我自有分寸。您且安心休养,府中之事,我自会处理得妥当无虞。” 言毕,她转身离去,步伐稳健而坚决,每一步都仿佛在向命运宣告。 无论前路如何坎坷,她都将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为自己,也为那些她所珍视的人。 第100章 合计 夜幕如厚重的绸缎,悄无声息地铺展在秦府之上,将一切喧嚣与光明温柔地吞噬。 月光稀薄,仿佛天际残破的银纱,勉强勾勒出曲折回廊那蜿蜒曲折的轮廓,为这座古老的宅邸披上了一袭幽深而神秘的纱衣,更添几分不可言喻的阴森与诡谲。 韩秀娘一袭暗夜劲装紧贴着她矫健的身姿,宛如夜色中的幽灵,在暗影与光影的交错间穿梭自如,每一步都蕴含着极致的谨慎与机敏,仿佛连空气都因她的行动而微微颤抖。 她的心中,已编织出一幅波澜壮阔的图景,誓要撼动那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的元香势力,为秦家带来久违的安宁。 她轻巧地避过府内巡逻守卫的视线,如同夜色中最狡猾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秦府深处一处被遗忘的角落——那曾是秦家远亲栖息的旧居,岁月在其上刻下了斑驳的痕迹,院落荒芜,杂草丛生,却因这份偏僻成为了她秘密会面的绝佳之地。 门扉在她的手下缓缓开启,发出“吱呀”一声低沉的呻吟,仿佛是岁月在诉说着过往的沧桑。 一股混杂着潮湿与霉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刺激着韩秀娘的感官,但她毫不在意,只因屋内那抹熟悉的身影正静静等待着她的到来。 黑衣人,身披一袭黑色长袍,面容隐匿在斗篷的阴影之下,唯有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在昏暗的室内闪烁着不容小觑的光芒,冷冷地审视着韩秀娘的到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空旷的室内回荡,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你如约而至,我已知你心意。” 韩秀娘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即将展开行动的期待,也有对未知挑战的忧虑。 “正是,我有要事需与阁下共商。”她的声音坚定而清晰,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黑衣人轻轻抬手,示意她坐下,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凝固,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 他缓缓开口,言辞间透露出对局势的深刻洞察与精准把握:“你今日之举,虽快意恩仇,但秦苏玉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非你我之力可轻易撼动。” 韩秀娘点头应和,眼中闪烁着更加坚决的光芒:“正因如此,我才不惜一切代价,来此寻求阁下的援手,誓要根除这一祸患,还秦家一个清朗乾坤。” 黑衣人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缓缓言道:“我可助你,但你必须应允我一事。” 他的声音虽轻,却如同重锤般敲击在韩秀娘的心头。 “何事?” 韩秀娘眉头微蹙,心中虽有疑虑,但更多的是对胜利的渴望与对无辜者的同情。 “我要你承诺,无论事态如何发展,都要竭力保护秦家中那些无辜之人,尤其是那些柔弱无依的姨娘们与纯真无邪的孩童们。” 黑衣人的话语虽轻,却字字千钧,透露出对生命的尊重与爱护。 韩秀娘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深知这位神秘盟友的用心良苦,更感激他对秦家及她本人的深切关怀。 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韩秀娘在此立誓,无论前路如何坎坷,我都将全力以赴,守护他们的安全,直至最后一刻。” 黑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封的密函,轻轻放在桌上,推向韩秀娘:“此乃秦苏玉背后势力的详尽资料,包括其致命软肋与精密布局。你若能巧妙运用,定能给予其致命一击,还秦家一片安宁。” 韩秀娘接过密函,指尖轻轻摩挲过那冰冷的封面,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决心与勇气。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战斗的开始,更是她守护秦家、守护心中正义的誓约。 夜色依旧深沉,但她的心中却已亮起了一盏明灯,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 夜色如墨,深沉而幽远,秦府之外,寒风细语,仿佛连风也带着几分不安。 韩秀娘接过那封沉甸甸的密函,指尖轻轻摩挲过冰凉的纸面,一股凉意直透心底,却在她心中激起了前所未有的火焰——那是对正义的渴望,对家族未来的誓死守护。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毅,仿佛能穿透夜色,直视那未知的挑战。 “多谢。” 她的话语轻柔,却如同晨钟暮鼓,字字清晰,回响在静谧的夜空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黑衣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神秘的微笑,正欲融入夜色,却在门槛前停下脚步,回首道:“铭记于心,真正的强者,不在于仇恨的火焰能烧多旺,而在于智慧之光能否照亮前行的道路,勇气之剑能否斩断一切阻碍。” 言罢,他身形一晃,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韩秀娘一人,在月光下拉长的孤影中,默默立下誓言。 回到居所,韩秀娘的心被一股强烈的使命感所填满,她点亮桌上那盏摇曳的烛火,昏黄的光芒映照着她坚毅的脸庞,也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她缓缓展开密函,字里行间,秦苏玉背后的阴谋如同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缓缓铺展在她眼前。 她逐字逐句,细细品味,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心中逐渐勾勒出一幅幅清晰而精妙的战略画卷。 次日,晨光初破晓,万物复苏,韩秀娘身着素衣,步履坚定,穿梭于秦府之内。 她逐一拜访姨娘与长辈,言辞间既有对家族未来的深切忧虑,又有对共同抵御外敌的坚定信念。 她的声音温柔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宝石,落在众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姨娘们或惊或疑,长辈们则沉吟不语,但在这家族兴衰的紧要关头,个人的恩怨显得如此渺小。 他们纷纷被韩秀娘的决心与智慧所打动,最终选择放下成见,携手并肩。 韩秀娘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趁热打铁,提出了组建秘密联盟的想法,希望集合众人之力,共谋大计。 这一提议如同春风化雨,迅速在秦府内外传开,姨娘与长辈们纷纷响应,他们或秘密调查,或搜集情报,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为韩秀娘的行动添砖加瓦。 一时间,秦府内外,一股暗流涌动,却不再是权力的纷争与复仇的火焰,而是团结一致,共御外侮的坚定信念。 韩秀娘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渐渐明朗的天空,心中充满了希望与力量。 她知道,这条道路不会平坦,但只要心中有光,脚下就有路。 她将以智慧为剑,勇气为甲,带领秦家,走过风雨,迎接那属于他们的光明未来。 第101章 清理秦府 韩秀娘以一介女流之姿,毅然担起了全局规划的重任。 她的心中如同绘制着精细的工笔画,每一笔都蕴含着深思熟虑与无尽智慧。 她不仅精心策划着详尽的行动蓝图,更将每一个细节都雕琢得无懈可击,仿佛是在夜空中编织着一张璀璨的星辰图。 月华如练,她独自立于秦府的一隅,心中却不忘那位总是行踪莫测的黑衣伙伴。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悄然安排了一场秘密会面。 烛火摇曳中,两人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映照在古朴的墙壁上,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庄重。 韩秀娘以她那温婉而不失坚定的声音,详尽通报了秦府内部积极响应的喜人局面,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许与决心。 她虚心征询黑衣人的后续策略,那份谦逊与执着,让黑衣人也不禁动容,对其雷厉风行的作风给予了高度评价。 黑衣人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他分享着敌方动向的最新情报,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凝重:“他们虽已初露戒备之色,却未料到我等能如此迅捷地结盟。接下来的每一步,我们都需更加审慎,确保毫无疏漏。” 言罢,他的眼眸深邃如夜空,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 韩秀娘闻言,轻轻颔首,那动作中既有对黑衣人意见的认同,也有对即将到来的挑战的深深忧虑。 随后,两人便如同棋逢对手,深入探讨了接下来的战略部署。 他们的对话时而激昂,时而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剑刃,直指敌人的要害。 他们议定,首要目标是直击元香背后的核心决策者,如同庖丁解牛般逐步侵蚀其权力根基。 同时,秦府周遭的安全布控也被加强到了极致,以防敌人穷途末路时采取极端行动。 一时间,秦府内外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网所笼罩,紧张而又诡异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随着日月的更迭,韩秀娘及其隐秘盟友宛如夜色中的猎鹰,悄无声息地编织起一张恢恢天网。 他们的行动如同暗夜中的微风,虽轻却无处不在,让敌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 反观秦苏玉背后的势力,他们仍沉浸在往昔的霸道与自大之中,浑然不觉已踏入致命的圈套。 那些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如今却成了束缚他们的枷锁,让他们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显得如此脆弱与无助。 一场围绕权势与复仇的风暴,在秦府内外静静酝酿。 那风暴之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也孕育着新生的希望与光明。 只待时机一到,它便将肆虐开来,彻底改写秦家的命运轨迹。 然而,计划的推进并非一帆风顺。 秦苏玉背后的力量远比韩秀娘所预想的要复杂与强大。 他们在朝中根深蒂固,更暗中掌控了多处商贸要道,使得京城的经济体系亦受其间接操控。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韩秀娘并未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念。 她秘密联络那些受元香势力欺压的商贾与平民,她的出现如同暗夜中的灯塔,为他们照亮了反抗的道路。 这些人在韩秀娘的引领下开始觉醒,他们不再沉默忍受而是选择站出来揭露秦苏玉势力的斑斑劣迹。 同时他们利用自身资源与渠道为韩秀娘的行动提供了宝贵的支援与掩护。 一时间,京城仿佛被一张庞大的情报网络所覆盖,任何细微动静都难逃韩秀娘敏锐的洞察。 夜色渐深,秦府内外却愈发显得不平静。 韩秀娘穿梭于各条隐秘的通道之中,她的步伐坚定而迅速,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命运的鼓点上。 她的心中,那张星辰图愈发清晰,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即将被点亮的希望之火。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韩秀娘再次召集了她的核心团队,包括那位神秘的黑衣人以及几位新加入的忠诚盟友。 烛光下,他们的面容显得格外坚毅,眼中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 “我们已经触及了敌人的痛处,但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韩秀娘的声音冷静而有力,她环视四周,继续说道,“接下来的每一步,我们不仅要快,更要准。我们要利用他们在朝中的弱点,从内部瓦解他们的防线。” 黑衣人点头表示赞同,他沉声道:“我已探得一条重要线索,朝中有一位关键人物,虽身处高位,却对秦苏玉的所作所为深感不满。若我们能争取到他的支持,将对战局产生重大影响。” 此言一出,室内顿时响起一阵低语,众人皆感振奋。 韩秀娘紧锁眉头,沉思片刻后,毅然决然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谨慎行事。我亲自去会一会这位大人,看看能否说服他站在我们这边。” 接下来的日子里,韩秀娘几乎不眠不休,她精心准备,终于在一个合适的时机,秘密拜访了那位朝中重臣。 经过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她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勇气,成功赢得了对方的信任与支持。这位重臣的加入,无疑为韩秀娘一方增添了巨大的助力。 与此同时,秦苏玉背后的势力也开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们的阴谋逐渐浮出水面,遭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质疑与反对。 京城之中,一股反抗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准备在合适的时机给予秦苏玉势力致命一击。 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韩秀娘和她的团队发起了总攻。 他们利用精心布置的情报网络,对秦苏玉势力的核心进行了精准打击。 一时间,秦府内外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 在这场激烈的较量中,韩秀娘凭借她的智慧与勇气,引领着众人一步步逼近胜利。 最终,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秦府废墟之上时,这场围绕权势与复仇的风暴终于平息。 秦苏玉势力被彻底瓦解,而韩秀娘则以其非凡的才能与坚韧不拔的精神,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与敬仰。 她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即便是一介女流,也能在乱世中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篇章。 第102章 皇后赞赏 秦苏灵奉皇后懿旨,整装待发,即将踏入宫廷。 正值皇后精心筹备的诗词盛会,京城内外,无不翘首以盼。 皇后虽年华渐长,然其风姿绰约,于京城之中地位尊崇,宫廷宴集,自然万众期待。 晨曦初破,秦苏灵已起身梳洗,身着繁复华丽的织锦衣裳,每一件皆是匠心独运,璀璨耀眼;金饰闪耀,淡雅的妆容更添几分脱俗之气。 随后,她与龙玫相携步入马车,共赴诗会之约。 鉴于此次诗会汇聚众多儒雅之士,不少文人墨客亦获邀列席。 秦知南策马并行,玩笑道:“小妹,祖父所赐骏马,何不借此盛会一试身手?” 秦苏灵轻掩朱唇,以夏日酷热为由婉拒:“兄长好意心领,然酷暑难耐,骑马恐非佳选。” 实则,书法与骑术对她而言皆是新生事物,尚待磨砺。 近日来,她虽勤练书法,笔下字迹仍显稚嫩,宛如童子涂鸦。 至于骑马之术,更是久未练习,心中暗自思量,若能重拾此技,日后出行定能更添便捷。 勇毅侯府距皇宫不远,一行人很快抵达目的地。 下车后,但见宾客如云,或聚或散,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秦苏灵面带微笑,穿梭于贵妇之间,言谈举止得体大方,遇及敏感话题则巧妙周旋,适时抽身而退。 脱离贵妇的圈子后,她偶遇一群青春洋溢的千金小姐,表面维持着家族的和谐,实则暗流涌动。 她们对秦苏灵的华丽服饰与精致首饰赞不绝口,更有人提及勇毅侯府的奢华传闻,一时之间,气氛略显微妙。 秦苏灵对此淡然处之,轻描淡写地说:“我还需去向皇后娘娘请安,诸位请自便。” 言罢,她步入后园,只见皇后端坐于上首,四周环绕着众多贵妇与闺秀,欢声笑语不断。 她与龙玫耐心等待,随后一同上前,恭敬行礼:“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福寿安康,千岁千千岁。” 秦苏灵轻轻一欠身,姿态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谦逊与高雅。 皇后见状,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微笑,那笑容中蕴含着岁月赋予的温柔与淡淡的无奈。 “齐夫人,你我之间,何须如此拘礼?或许,这勇毅侯府的风水确有独到之处,不仅滋养万物,更使夫人你容颜常驻,青春不老。而我,却在这时光流转中,悄然添上了几缕不易察觉的细纹,它们静静地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龙玫闻言,眼中闪烁着狡黠与真诚的光芒,她轻笑道:“母后此言差矣,世人皆言美人迟暮,但在儿臣眼中,母后非但未减风华,反而在岁月的沉淀下更添了几分从容与高贵。若我他日能有母后之万一风姿,即便年逾四旬,亦能保持这份优雅,那将是何等的幸运与满足啊!” 话音甫落,皇后的笑声宛若清泉击石,清脆而动听,她心中暗自赞叹,勇毅侯府非但英才济济,更兼有如此伶牙俐齿之士,难怪能赢得圣上的特别恩宠。 四周环绕的贵妇们,虽内心略感酸涩,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番颂扬之词,既恰到好处又充满机智,令人心生欢喜,无从辩驳。 正值氛围微妙之时,秦苏灵宛若春日微风,轻轻步入场中,她举止端庄,言辞谦逊:“及笄之年,承蒙皇后恩典,亲临赐福,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特备薄礼,以表寸心。” 言罢,她轻盈迈步,身后锦绣手托玉盘,盘上静放一壶冰镇果饮,果饮在冰鉴的守护下,依旧散发着诱人的清凉与芬芳。 龙玫在侧,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骄傲之色:“苏灵对美食之道颇有心得,此冰镇果饮乃是她历经数月精心研制而成。虽外表质朴无华,实则内藏玄机,其味之美妙,非亲口尝试难以描绘。” 皇后以匙轻拨杯中物,目光聚焦于那些黑色微粒之上,心中虽有好奇,却未露分毫。 此时,从芳郡主挺身而出,以她那柔若无骨之手接过果饮,笑容灿烂:“母后,容女儿先为您品鉴一二。”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对秦苏灵的信赖,仿佛已预知此饮之美妙。 郡主浅尝一口,眼中顿时闪烁着惊喜之色,那神情分明是在向众人宣告,此果饮的确非凡。 她虽欲再饮,却强忍下这份冲动,转而将果饮递与皇后:“母后,此味实属罕见,请您细细品味。” 皇后初尝之下,只觉甘甜而不腻,清凉提神,二者交织,构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绝妙口感。 那橙色的果粒,入口即化,弹性十足,为这果饮增添了几分丰富的层次感。 她不觉间一饮而尽,那份满足与沉醉,引得周围贵妇们投来羡慕的目光,她们伸长脖颈,眼巴巴地望着,对那未知美味的渴望愈发浓烈。 然而,皇后与从芳郡主此刻已完全沉浸在那味蕾的盛宴之中,对于旁人的渴望,她们已无暇他顾。 皇后轻启朱唇,将手中晶莹剔透的杯盏优雅地置于桌上,目光温柔,声音清脆如黄鹂:“齐夫人,此等佳酿,可有雅称?” 秦苏灵闻言,脸颊微红,她缓缓移步向前,语气温婉:“回禀皇后娘娘,此饮品名曰‘果汁’,乃是小女家族世代相传之秘制,独具风味。” “果汁,此名确有新意,初见那黑色小点,心中尚存疑虑,今闻夫人所言,方觉其韵味悠长。” 皇后的眉宇间轻轻舒展,嘴角勾勒出一抹愉悦的弧度,眼眸中闪烁着嘉许的光辉,“齐夫人智计过人,实属罕见,本宫心中甚喜,特此赐赠——一对精美的玉镯,以表本宫之深意。” 言毕,侍女轻巧迈步上前,双手恭敬地托举着一对雕琢着比翼鸟图案的细腻玉镯,置于秦苏灵的身前。 秦苏灵连忙躬身行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随即被深深的感激所取代,心中暗想:父母所言果然非虚,这迎合之道,确有其独到之处。手中紧握的玉镯温润细腻,价值非凡,皇后的慷慨大方,由此可见一斑。 此事迅速传开,四周人群闻讯纷纷涌来,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齐夫人,那果汁当真是美味无比吗?” “勇毅侯府何时再办盛宴,我等也好一品那珍稀饮品?” “连皇后都赞不绝口,其美味定是不凡。” 秦苏灵微笑以对,语态温婉而得体:“夫君近日沉浸于书海,府中暂无设宴之意。但世间美好之物,理当与众人分享,诸位若有兴趣,不妨移步秦氏茶舍,定能让诸位满意而归。” 众人听后,皆是赞誉有加,纷纷表示定要前往一探究竟。 此刻,宾客已齐集,皇后轻挥广袖,引领众人步入花园,共赏这盛夏季节里繁花似锦的美景。 七月盛夏,万花争艳,香气扑鼻,秦苏灵随众人步入后花园,正欲细细品味这如画景致,忽觉一抹淡黄身影悄然接近,正是秦苏玉。 她亲热地挽住秦苏灵的胳膊,笑容可掬地说:“姐姐,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也不等等我?” 秦苏灵转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她认出了这位妹妹,同时也想起了往昔的种种。 秦苏玉总爱以她的珍宝为饵,攀附权贵,这一点她心知肚明。 “苏玉,你今日也是光彩夺目,尤其是发间那支玉蝶钗,走动间如同蝴蝶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秦苏灵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深意,轻轻挣脱了被挽住的手臂,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第103章 见死不救 “姐姐,你这对玉镯真是独特,能否让我仔细瞧瞧?” 秦苏玉似乎并未察觉到秦苏灵的微妙变化,再次提出了请求。 秦苏灵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中却如明镜般清楚:“记得上次,你也是以观赏之名,将我的首饰留到了宴会结束也未归还,不知今日是否带来了归还之物?”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不易察觉的锋利,目光直视秦苏玉,让对方不由自主地捂住了手腕,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与慌乱。 秦苏灵轻轻摇头,心中暗自叹息,这段姐妹情谊,或许早已在时间的流逝中悄然变质。 秦苏灵的话语轻柔地飘落在微风轻拂的湖面上,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波纹。 “宴会即将结束,那手镯,还望秦小姐莫要忘记归还。若是不慎遗落,我自会派人前往秦府,亲自取回。” 说罢,她的目光淡淡扫过秦苏玉,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又似一片空明,令人难以捉摸。 秦苏玉的笑容,在这一刻,如同被寒风侵袭的花朵,瞬间失去了色彩,僵硬在嘴角,化作一抹苦涩。 往昔的甜蜜话语与轻易获得的馈赠,如今却成了反衬今日冷漠的利刃。 她心中百感交集,不解与失落交织在一起,更添几分对命运不公的哀愁。 为何在她最需要援助的时候,秦苏灵却吝啬了那份曾经的慷慨与温情? 两人逐渐远去,离开了那片繁花似锦的赏花之地。 皇后一行人正兴致勃勃地移步至兰花前,而秦苏灵却偏爱那清新脱俗的荷花。 她驻足于湖畔,目光温柔地穿梭于荷花与睡莲之间。 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谧,只留下这份宁静与美好。 在宁静的氛围中,秦苏玉的声线悄然介入,带着一丝微妙的急促,打破了周遭的平和:“阿姐,您留意那边,齐将军的身影,似乎……” 秦苏灵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指引,目光穿过庭院,落在那长廊之巅。齐起元,一袭黑衣,孤影独立,风中更显其不凡气度,周身环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与冷漠。 他面容淡漠,眼神深邃,仿佛能穿透世间浮华,直视人心最深处的秘密。秦苏玉内心暗自思量,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迈出,向着那未知的“剧情”迈进。 她压低声音,语带玄机:“阿姐,快瞧,那边锦鲤似乎遇险,亟需援手,不然……” 秦苏灵眉头轻蹙,极目远望,试图捕捉那细微的“险情”,但只见水面波光粼粼,一切如常。 正当她心生疑惑之际,突闻湖中“扑通”一声巨响,水花腾空而起,秦苏玉的身影已没入碧波之中,紧接着是刻意为之的呼救声,充满了急切。 她在水中奋力挣扎,表面看似无助,实则步步筹谋,缓缓向长廊上的齐起元靠近。 秦苏灵此刻心如明镜,秦苏玉的计谋已昭然若揭,她不禁苦笑,感叹于妹妹竟已精通如此复杂的布局,以一场精心策划的落水,试图换取命运的转机。 望着湖中挣扎的身影,秦苏灵心中情感复杂,既有对人性深邃的感慨,也有对妹妹未来的深深忧虑。 秦苏玉终于靠近长廊边缘,她伸出颤抖却坚定的手,向齐起元发出求救的信号。 齐起元站立岸畔,身姿如松,眼神冷峻,他本无意成为这场戏剧的参与者,却因命运的安排,不得不成为旁观者。 他深知,那水中女子,虽外表柔弱,内心却坚韧且目标明确,每一步都精心策划。 “齐将军,请救我……” 秦苏玉的声音,带着绝望与恳求,穿透水面的喧嚣,直击齐起元的心扉。 她在水中拼尽全力,每一口冷水都如刀割般刺痛,但她依然不愿放弃,对生的渴望与对齐起元的微妙期盼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她以咳嗽掩饰内心的慌乱,指尖轻触水面,激起层层涟漪,仿佛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无助与期盼。 然而,齐起元只是冷冷地立于原地,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一切虚伪与伪装。 “不必白费心机。” 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如同寒风刺骨,让人心生寒意。 秦苏玉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于是更加奋力地挣扎,泪水与池水交融,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齐大将军,我真的……快支撑不住了,求您……救救我吧!” 但齐起元只是轻轻摇头,拒绝之意不言而喻。 此时,远处的赏花人群被这边的异常吸引,纷纷聚拢而来,其中包括皇后等尊贵人物及众多青年才俊,他们或惊讶、或好奇,议论纷纷。 “看,那不是秦家小姐吗?怎么会落水了?” “齐将军也在场,莫不是要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哼,说不定是自作聪明,自导自演呢。” 秦苏玉耳畔充斥着四周的窃窃私语,脸色如同夏末的天空,忽明忽暗,终于领悟了齐起元那句“徒劳无功”背后的深意。 正当她满心羞愧,正欲挣扎自救之际,数名训练有素的侍女如鱼儿般跃入水中,轻巧地将她托起,远离了那片充满蜚语的湖面。 秦苏玉被稳妥地拉上岸边,湿透的衣衫紧贴身体,平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柔弱。 但这份柔弱非但没有换来同情,反招致了方如霜一记清脆的耳光,她的脸色铁青,眼中交织着失望与愤怒,随后便拉着秦苏玉匆匆离开,留下一串未了的议论在空气中回荡。 龙玫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微笑,低声对秦苏灵说:“秦府这位小姐,今日之举,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姐姐,你可要谨慎,莫让她的行为影响了你的清誉。” 秦苏灵闻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缓缓走来的齐起元,心中暗自钦佩:夫君不仅战功显赫,更兼有着超凡的气质,难怪秦苏玉会如此痴迷。 齐起元的出现,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庄重起来,龙玫也立刻换上了恭敬而热情的笑容,谁人不知齐将军的威名与风采? “齐将军,果然百闻不如一见,风采更胜传闻。” 龙玫笑语盈盈,随即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向了秦苏灵,“听闻秦姐姐为皇后娘娘献上了冰镇果汁,真是巧思妙想。” 秦苏灵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笑容灿烂地回应道:“正是,秦氏茶轩即将在后日重新开业,还望将军赏光。” 齐起元点头微笑,那俊朗的面容在阳光下更显英气,引得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此时,龙玫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拉着秦知南,试图拉近他与齐起元的距离:“齐将军文武双全,乃是连中三元的状元之才,知南即将参加秋闱,何不借此良机,向将军请教一二?” 秦知南心中苦笑,面上却保持着淡然,他深知自己与齐起元的世界相去甚远,一个是京城中的逍遥少年,一个则是朝堂上的学问大家,即便相遇,也难以找到共鸣的频率。 他轻轻摇头,正欲离开,却留下一脸尴尬的龙玫,连忙向齐起元解释。 秦苏灵望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与无奈,她深知秦知南的倔强与未成熟,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龙玫话锋一转,向齐起元提出了一个新的请求:“将军书法冠绝天下,不知能否为小女子的秦氏茶铺赐墨宝一幅,以增光添彩?” 齐起元初时微笑应允,但在听闻秦苏灵所求内容后,神色微动,似有所顾虑。 然而,念及已许下的承诺,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104章 题字 立于齐起元背后的同僚,目睹此景,不禁面露诧异之色,戏谑而言:“齐大将军,您这标准可不一啊!忆往昔,我家幼子满月庆典,恳请您赐名,您却诸多推托,今日怎地如此大方,愿为一家茶肆挥毫题字?” 齐起元淡然一笑,语调温和且坚决:“只因此乃内子经营之业,自然另当别论。” 同僚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皇后的诗宴绵延至夜幕低垂,繁星闪烁之时。 归途的马车之内,秦苏灵终于卸下重负,软绵绵地倚靠于车壁之上,仿佛重担尽释。 龙玫轻叹一声,满怀希冀地说:“倘若齐将军能为知南指点迷津,必能助他科举夺魁,光耀门楣。” 秦苏灵轻轻摇头,坐直身躯,掀开窗帘一隅,凝视着窗外灯火阑珊的街景,淡然回应:“兄长能否高中,皆系于天命,强求无益。不如借此良机,共赏这繁华夜景,岂不美哉?” 龙玫闻言,眼眸中闪烁起兴奋的光芒,欣然应允。 二人下车,步入熙熙攘攘的市集,开启她们的购物之旅。 起初,秦苏灵尚欲保持一份矜贵与自制,但那些五彩斑斓的手工艺品,如同磁石般吸引她的视线,使她不禁一一驻足,细细品味,最终皆纳入囊中。 所幸价格尚属亲民,否则她定感心疼。 龙玫更是购物成痴,见所爱之物便毫不迟疑地收入囊中,身后仆妇们手提肩扛,几欲满载。 行走间,前方传来阵阵喧嚣,似有热闹可观。 秦苏灵与龙玫相视一笑,好奇地循声而去。 只见一对衣衫褴褛的姐弟跪在地上,身旁是一卷破旧席子包裹的遗体,地面以血红色墨迹书写着“卖身葬母”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此景此情,让秦苏灵内心深受触动,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涌上心头,她不禁停下脚步,感慨万千。 东岳王朝,历经两百年风雨沧桑,犹如一位步入暮年的君王,缓缓步入了一个时代的尾声。 在这片古老而沉重的土地上,最深刻的裂痕,莫过于土地之争的绵延不绝。 权贵之门内,千顷良田如诗如画,金碧辉煌之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奢靡;而城外,贫苦百姓的眼中,却是一片荒芜与绝望,连为逝去的亲人寻一安息之地,亦成奢望。 夕阳斜照,映照在少年坚毅的脸庞上,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吾愿卖身以葬母,但姊姊之命,绝不可如此轻贱!”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迸发,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楚与无奈,但望向弟弟时,满是温柔与坚韧,“你收下银两,妥善安置娘亲,勿要挂念于我……” 她的话语虽轻,却如重锤般敲击在少年的心上,让他心痛不已。 “不,姊姊,我怎能眼见你受辱!”少年猛然间如同猛虎下山,扑向那企图强掳之人,双拳紧握,誓死扞卫着最后的尊严。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阵清冷且庄严的声音划破沉寂,“朗朗乾坤,皇城之下,岂能容忍这等污秽行径!” 秦苏灵与龙玫款步而来,她俩身着华丽,气质脱俗,犹如天界降临的仙子,瞬间令那嚣张气焰烟消云散,肇事者狼狈逃窜。 秦苏灵自袖中取出一叠沉甸甸的银钱,赠予少年,这不仅是物质上的援助,更是对人性光辉的坚持与守护。 “此等银钱,应可助你渡过难关。待一切安排妥当,你二人可前往勇毅侯府,我自会周全。” 少年的眼眶微润,欲语还休,终被秦苏灵那深邃而温和的目光所安抚。 “我知你姊心向高远,但世途坎坷,她孤身一人恐难周全。” 秦苏灵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柔情与坚定,“我愿聘你一人,而你姊,则可视为府中一份子,共守这份安宁。” 少女闻言,泪水潸然而下,感激之情难以言表,连连叩拜致谢。 姐弟俩携带着银钱与亡母遗体,缓缓步入郊野,那是一片荒凉却孕育希望的大地。 龙玫凝视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即便是京城这繁华之地,百姓生计亦是如此艰辛,更不必说那些偏远之所。” 秦苏灵闻言,目光深邃,仿佛穿透天际,洞察了更广阔的世间百态,“我忽感自身何其幸运,能立于此,为他们撑起一方庇护。” 归途上,秦苏灵心中默念着秦苏玉遗落的镯子,那是她心头难以割舍的情结。 她即刻差人取回,对她而言,一物一情皆不可轻弃,正如她对世间万物的执着与坚守。 重返勇毅侯府,秦苏灵着手筹备茶楼的重新开业。 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但内心对世态炎凉的体悟却愈发深刻,也更加坚定了她改变现状的决心。 楚月正值青春年华,面容清秀中带着几分稚嫩与坚韧,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对亡母的深切怀念与对未来的忐忑不安。 她的弟弟楚山紧跟其后,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小手紧抓着衣角,步伐中带着孩童特有的拘谨与紧张。 前夜,夜色深沉,他们刚为母亲送上了最后一程,那份沉重与哀伤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而今,晨光微露,他们虽步履沉重,却也怀揣着一丝对新生活的憧憬,踏上了前往勇毅侯府的旅程。 侯府之内,奢华而不失温馨,厢房新铺的被褥散发着淡淡的阳光香,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佳的佳肴,这是他们往昔梦中也未曾触及的盛宴。 这份突如其来的优渥,让姐弟俩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对温暖的感激,也有对未知的忧虑与猜测,似乎这一切美好背后,都藏着难以名状的深意。 然而,命运总爱在不经意间露出笑颜。 秦苏灵竟亲自带领他们踏入了镇上那座三层高的茶馆。 第105章 茶饮 茶肆坐落于市井一隅,规模虽不逊色于周遭,却因时运不济,笼罩在一片莫名的寂寥之中。 空旷的大堂内,时光似乎凝固,唯余掌柜一人,孤灯相伴。 他正埋头于算盘之间,指尖轻拨,犹如在数字的迷宫里艰难摸索,试图在这混沌之中寻得一线生机。 他的面容上,忧虑与疲惫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近半载的惨淡经营,让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对未知命运的忐忑与不安。 小二则在一旁,机械地重复着擦拭桌面的动作,那桌面被擦拭得几乎能映出人影,却也映照出了他内心的迷茫与彷徨。 每一次擦拭,都像是在擦拭自己心中的尘埃,却总也擦不尽那份对未来的不确定。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 秦苏灵缓步踏入茶肆,她的出现,如同春日里的一缕阳光,瞬间照亮了这片阴霾之地。 掌柜猛地抬头,眼中掠过一抹惊讶与慌乱,随即迅速整理情绪,起身行礼,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敬畏:“向夫人请安!您的大驾光临,真乃本店之幸。” 秦苏灵步履轻盈,如同漫步于云端,她的目光柔和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她缓缓步入茶室,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轻啜一口香茗,茶香袅袅,缭绕于鼻尖,她轻声细语道:“茶肆之兴衰,确非朝夕可定。碧螺春的清雅、毛峰的甘冽、银针的尊贵,皆为茶中极品,但若一味守旧,不思进取,终将沦为凡尘俗物。欲图振兴,非创新不可,唯有如此,方能吸引四方宾客,共赏茶韵之美。” 她的言语,温柔而坚定,如同春风化雨,不仅驱散了茶肆内的清冷与沉寂,更在掌柜心中播下了希望的种子,让那颗几近枯萎的心重新焕发了生机。 秦管事初闻此言,面露愕然,随即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光亮,那是对未来的憧憬,也是对变革的渴望。 正当他欲开口询问之际,秦苏灵话锋一转,提及“新品”二字,更是让秦管事惊愕不已。 他未曾料到,夫人此行不仅是为了整顿茶肆,更是为了给它带来前所未有的新生。他连忙躬身行礼,声音中满含虔诚与期盼:“请夫人赐教,在下洗耳恭听。” 秦苏灵微微一笑,那笑容中蕴含着对世事的深刻洞察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她轻轻抬手,优雅地吩咐道:“锦绣、锦澜,将你们新制的冰镇果饮呈上,让诸位共赏。” 随着一声令下,两名侍女款步而来,手捧托盘,其上摆放着几杯晶莹剔透的果饮。 茶香与果香交织缠绵,瞬间弥漫了整个茶室,那独特的芬芳,仿佛拥有魔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秦管事接过果饮,细细打量,只见杯中液体色泽诱人,晶莹剔透,宛如艺术品一般。 他略一迟疑,终是鼓起勇气,浅尝一口。 果饮入口,初时甘甜中带着一丝丝凉意,随即茶香与果香交织的醇厚口感在舌尖绽放,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细细品味这份前所未有的美妙滋味。 那一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震撼。 他仿佛看到了茶肆的未来,在创新与变革的浪潮中焕发出勃勃生机,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他睁开眼,望向秦苏灵,眼中满含惊喜与感激:“这……确非凡品!夫人之智,非我等所能及也。” 而此时的秦苏灵,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对世事的淡然与对未来的坚定信念。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杯果饮的胜利,更是茶肆重生的开始。 与此同时,在茶室的另一角,楚月在张婶的细心指导下,正一步步踏入茶饮的殿堂。 她的眼中闪烁着求知的火花,每一次尝试都让她更加接近熟练与完美。 张婶则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已对新品的研发有了更为宏大的构想。 她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将这些构想化为现实,为茶肆带来更加辉煌的明天。 正当茶室内一片忙碌而和谐的景象时,一位身着黑衣、头戴官帽的访客悄然步入。 他的到来,如同静谧湖面上的一缕轻风,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秦管事迅速上前迎接,以最恭敬的姿态表达了对贵客的欢迎与期待。 他深知,这位访客的到来,或许将为茶肆带来更加广阔的天地与无限的可能。 男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神秘的微笑,仿佛春风拂过湖面,不经意间自袖袍间轻取一卷古朴书画,动作之间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雅致。 他缓缓铺展那卷书画,如同揭开一段尘封的故事,轻声言道:“此乃齐将军于百忙之中,特命我转呈的墨宝佳作,愿其能为夫人之雅室增添一抹书香,望夫人笑纳。” 言毕,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意,似是传递着更多的未尽之言。 秦管事闻言,心中虽有疑惑如细丝般缠绕,却也未及深究,只觉此事非同小可。 不多时,秦苏灵闻声而至,那轻盈的步伐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她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熟悉的笔迹,宛如故人重逢,连忙趋步上前,双手接过书画,连声道谢,言辞间洋溢着难以言喻的感激与欣喜,仿佛那不仅仅是一幅字画,更是某种情感的寄托。 陈知州见状,谦逊地回以微笑,然而那紧锁的眉头与略显急促的呼吸,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急切。 “齐将军正率众缉拿那恶名昭彰的采花大盗,我须即刻前往协助。”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拱手一礼后,身影迅速融入了门外渐渐明朗的光线中,只留下一抹坚定的背影,让人不由生出几分敬佩与安心。 秦管事望着陈知州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宽慰的笑容,低声自语:“那采花大盗终将被绳之以法,京城的女子们终能安心于花前月下。” 言语间,是对正义的期许,也是对和平生活的向往。 秦苏灵则缓缓展开那幅书画,只见其上字迹苍劲有力,力透纸背,每一笔一划都蕴含着作者深厚的情感与独特的韵味,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她轻声诵读,每一个字都仿佛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脑海中浮现出齐起元昨日对那句诗文的微妙反应,心中更添了几分温馨与甜蜜。 次日,秦氏茶铺焕然一新,门楣之上,齐起元亲笔题写的宣传语随风轻摆,宛如一位穿越时空的信使,向过往的行人传递着茶铺的雅致与期待。 行人纷纷驻足,议论之声此起彼伏,好奇与期待交织成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楚山与另一位小二,面带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语气中满是诚恳与热情:“诸位贵客,欢迎莅临秦氏茶铺。请随我来,店内已备下雅致席位,愿诸位能在此悠然自得,尽享茶韵之美。”言罢,他们轻轻掀起门帘,引领着宾客步入这充满古色古香、茶香四溢的茶馆之中。 一位身着儒衫、面带好奇之色的男子,在众多新奇之中,独独被那“冰镇果茶”所吸引,目光紧锁其上,不禁问道:“店家,这冰镇果茶究竟有何独到之处,竟能引得众人瞩目?其价位又是几何?” 楚山闻言,笑容更甚,眼中闪烁着自豪与自信的光芒,他细细道来:“此乃我秦氏茶馆匠心独运之作,果汁如清泉般透亮,茶香则醇厚悠长,二者巧妙融合,口感独特,回味无穷。即便是尊贵的皇后娘娘,亦对此赞不绝口。至于价格,因是初上市特惠,故定为纹银一两一杯,实乃物超所值之享。” “一两纹银?!”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露惊色,继而议论纷纷。 第106章 价贵 市井百姓更是面露难色,摇头叹息,边退边小声嘀咕:“此等价格,怕是要耗去我半月口粮矣。” 楚山的笑容在这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渐渐淡去,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却也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信念——要让这冰镇果茶成为京城独一无二的美味传说。 秦管事见状,心中焦急更甚,他深知新品虽好,却需顾及百姓之需。 于是,他匆匆登上三楼雅室,轻叩那扇雕花木门,待门扉轻启,他急切进言:“夫人,新品虽佳,然定价偏高,恐难以吸引百姓。是否可考虑稍作调整,以广纳四方来客,共赏此等佳茗?” 秦苏灵闻言,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智慧。 她知道,真正的生意,不仅是赚取银两,更是赢得人心。 秦苏灵端坐于雕花木窗之畔,身姿挺拔如松,一缕缕墨香自她指尖流淌,与窗外时隐时现的茶肆喧嚣交织成一幅静谧而深邃的画面。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每一笔一划都承载着对书法艺术的虔诚与敬畏,外界的纷扰,对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未曾让她的心境有丝毫涟漪。 终了,她轻提笔端,悠然自得地放下,那双清澈的眼眸转而投向窗外,眸中闪烁着智慧与淡然,仿佛这世间万物,皆已在她心中布下了精妙的棋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秦主管,”她缓缓转身,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些自视甚高的顾客,不过是浮华表象,非我等经营之本。价值,非金银所能衡量,而在于识者之心。我们追求的,是那份能触动人心、超越世俗的珍贵。” 秦主管闻言,心中忧虑虽未全消,却也深知秦苏灵的坚持与远见,只得暗暗思量,期望转机早日到来。 时光如细沙穿指,悄然流逝,茶馆内依旧保持着一份难得的宁静,唯有果茶的香甜,在空旷的大堂中缓缓铺展,等待着有缘人的品鉴。 就在这份宁静即将被绝望吞噬之际,一阵清脆悦耳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穿透了茶馆的寂静。 一群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如同春日里的一抹亮色,策马而来,在茶馆前勒马停驻,他们的到来,为这清冷之地添上了一抹不可多得的生机与活力。 秦主管眼前一亮,精神为之一振,连忙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诸位公子,欢迎光临!小店新推出的冰镇果茶,定能让诸位品味到前所未有的清凉与甘甜。”他的话语未落,已认出领头的少年,正是秦家的少爷秦知南,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暖流。 秦知南目光温柔地扫过茶馆,心中暗自为胞妹的生意担忧。 他轻轻一笑,解下腰间的钱袋,随手一抛,那钱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入秦主管手中:“秦主管,速速准备果茶,今日我请客!”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豪爽与宠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份深厚的兄妹情谊。 秦主管心中暗自欢喜,表面却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吩咐张婶、锦绣、楚月三人忙碌起来。 不久,一杯杯晶莹剔透、寒气逼人的果茶便呈现在了众学子面前。 它们如同艺术品般精致,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与香气,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一学子好奇地端起茶杯,细细打量:“这便是传说中的冰镇果茶吗?” 另一学子则带着几分玩笑与怀疑:“模样倒是新奇,不知味道如何?” 秦知南见状,大笑出声,一把夺过旁人手中的果茶,作势欲饮:“若是不敢尝试,便由我来代劳!” 众人见状,连忙护住自己的茶饮,生怕被夺,纷纷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 一旦入口,那冰凉的触感与浓郁的果香瞬间在舌尖绽放,化作一股难以言喻的甘甜与清凉,让人回味无穷。 吮吸之声此起彼伏,茶馆内充满了欢声笑语与满足的叹息。 那位错失首杯果茶的学子,眼巴巴地看着他人享受,垂涎欲滴,连忙再点一杯,边饮边赞:“秦兄,方才是我有眼无珠,这果茶当真是世间少有之佳饮!” 秦知南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此言不虚,我秦家茶馆出品,自是非同凡响。” 他举起茶杯,与众学子共饮,那一刻,茶香四溢,情谊更浓,仿佛整个茶馆都被这份温馨与喜悦所包围。 春日午后,阳光斑驳地洒在古朴的茶坊之上,少年们的欢声笑语如同林间清风,穿梭于果香四溢的茶雾之中。 他们围坐一堂,手中轻握的瓷杯透着微光,仿佛盛满了整个季节的甘甜与欢愉。 诗词雅句如同清泉,不时从唇边流淌而出,为这难得的闲暇时光更添了几分雅致。 正当这份宁静与欢乐达到顶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周遭的和谐,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地停在茶坊门槛之前,领头之人正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齐老侯爷。 秦掌柜见状,连忙迎上前去,脸上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花朵,却在看清来人的一刹那凝固。 “老、老侯爷,您这尊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只是……”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惊讶。 齐老侯爷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轻轻挥手,一袋沉甸甸的银两便落在了柜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速速泡茶,今日我要让老友们尝尝这京城一绝的冰镇果茶。”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透出一丝对茶坊的关怀与期待。 随着茶香的弥漫,齐老侯爷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店内静坐的少年秦知南身上,那原本和煦的笑容瞬间变得严厉。 “你,此刻应是在国子监苦读,怎会在此?” 他的话语如寒冰般刺骨,让周围的气温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秦知南闻言,脸色一白,随即慌乱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祖父那锐利的目光。 一时间,茶坊内风起云涌,长辈们的训斥声与少年们的惊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独特的画面。 然而,随着一杯杯冰镇果茶的端上,那份紧张与慌乱逐渐被茶香与甘甜所化解。 老者们轻抿一口,眼中闪过惊艳之色,纷纷赞叹不已,而那群少年也在果茶的诱惑下,渐渐安静了下来。 “此茶果真是人间极品,难怪连皇后都赞不绝口。” 一位老者感慨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由衷的喜悦与赞叹。 而秦掌柜则在旁默默观察,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这些银两虽重,却比不上茶坊名声的日渐响亮,更比不上看到客人们满意而归的那份成就感。 随着夜幕降临,茶坊内依旧灯火通明,宾客络绎不绝。 每一杯果茶都承载着秦掌柜的匠心与汗水,也见证了茶坊从门庭冷落到宾客盈门的华丽蜕变。 而那些关于逃学的风波,早已随着茶香飘散,只留下一段段温馨而有趣的回忆,在茶坊的每一个角落静静流淌。 秦掌柜望着窗外繁华的京城,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期待。 他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相信,只要心中有梦,脚下就有路。 而那杯杯果茶,将是他与茶坊最坚实的后盾,引领着他们走向更加辉煌的明天。 第107章 大获成功 午后时光,慵懒而悠长。 灿烂的阳光犹如细碎的黄金,穿透轻盈如梦的纱帘,斑驳地洒落在秦家茶苑的每一个角落,为这古色古香的空间披上了一层温柔而神秘的金色纱衣。 茶香与光影交织,仿佛每一缕空气都蕴含着岁月的静好与雅致。 名门贵女们,身着各式精致华裳,犹如春日里最绚烂的花朵,竞相绽放。 她们笑语盈盈,步履轻盈,相携步入这方静谧的天地。 衣袂飘摇间,不仅带动了空气中的香氛,更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秦苏灵正端坐于案前,手中那支雕刻着凤凰图腾的羽毛笔轻轻搁下。 笔尖与桌面轻触的瞬间,发出了一声细微却清脆悦耳的回响,如同晨露滴落荷叶,悠远而清新。 她缓缓起身,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宛如一朵在晨光中缓缓盛开的莲花,不染尘埃,清雅脱俗。 “周小姐,许小姐,王小姐……楼上雅间已备妥,清风徐来,茶香四溢,愿与诸位共赏这午后美景,细品茶中真味。” 秦苏灵的声音温婉而动听,她的笑容里藏着几分淡然与温婉,仿佛能瞬间抚平人心中的浮躁与喧嚣。 周小姐闻言,秀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赞赏,轻声细语道:“齐夫人,您出身名门,地位尊崇,却能如此谦逊待人,真乃我等楷模。” 秦苏灵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既有对赞美的谦逊,也有对自我价值的坚定:“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秦家茶苑,不仅是家族的产业,更是我身为女子,为家族尽的一份心力。女子亦可顶天立地,经营之道,重在用心。” 王小姐闻言,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世人多言女子应藏于深闺,但夫人您却以实际行动,诠释了何为巾帼不让须眉。” 秦苏灵嘴角微扬,反驳中带着几分睿智与幽默:“皇家盛典,公主尚需亲迎外宾,况我等凡尘女子乎?世事无常,唯心意与担当不可辜负。”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静谧,众女子皆以崇敬的目光望向秦苏灵,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钦佩与敬仰。 她轻抬玉手,引领众人踏上楼梯,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岁月的韵律之上,优雅而坚定。 此时,楚山适时出现,他身着整洁的服饰,步伐稳健,躬身行礼,声音温和而充满诚意:“诸位贵客,本店新推出的冰镇果茶,乃是融合异域秘方与本地风味之精华,口感独特,甜度与温度皆可随君所好,敬请品鉴。” 炎炎夏日,一杯冰镇果茶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众女纷纷选择了“甜而不腻”的口味,果茶上桌,瞬间果香四溢,与茶香交织成一首美妙的味觉交响曲。 她们轻启朱唇,细细品尝,随后皆是闭目轻叹,那份由内而外的满足与愉悦,如同夏日里的一缕清风,拂去了所有的炎热与疲惫。 秦苏灵立于窗前,目睹着夕阳如熔金般倾泻而下,将天边染成一幅绚丽的画卷,心中涌动的愉悦之情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悄然绽放。 她轻轻颔首,与偶尔路过的宾客简短寒暄,每一个微笑都恰到好处,既不失温婉又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坚韧。 随后,她转身,步伐轻盈,如同林间穿梭的鹿,悄无声息地返回了三楼那方属于她的静谧天地。 三楼之上,书卷气息与墨香交织,秦苏灵轻抚过案头的宣纸,心中一片澄明。 笔下流畅如风,每一笔一划都蕴含着她对书法的热爱与执着,墨色在宣纸上缓缓晕染,仿佛是她心绪的延伸,既深沉又灵动。 她深知,每一次的沉浸与磨砺,都是为了下一次的优雅亮相,以最佳的状态迎接每一位贵客的莅临。 随着夕阳西下,天边渐渐柔和,京城的一日繁华也缓缓步入尾声。 方氏茶轩,这座平日里静谧雅致的所在,此刻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店内灯火通明,座无虚席,二楼三楼的雅致包间更是门庭若市,欢声笑语与茶香交织成一首动人的乐章,回荡在京城的上空。 夜幕悄然降临,茶楼内虽仍有宾客留恋,但终是抵不过时间的流转,逐一离去。 当最后一抹余晖也被夜色吞噬,茶楼渐渐回归宁静,只余下秦苏灵一人,仍在案前挥毫。 一日的劳作让她的手腕略感酸楚,但那份从心底涌出的喜悦与成就感,却如同甘泉般滋润着她的心田。 秦管事站在柜台前,算盘声清脆而有节奏,如同古老的歌谣,诉说着今日的辉煌。 账目清算完毕,他猛地抬头,脸上绽放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之色,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夫人,您真是料事如神!今日茶轩的营业额竟高达两百四十两白银,除去开销,净收益竟有两百一十五两之多!” 此言一出,店内的小厮们无不面露喜色,相互对视间,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秦苏灵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她深知这一日的成功并非偶然,而是众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她环视四周,眼中满是感激与欣慰,随后轻声说道:“诸位辛劳,今日之成就,实乃大家共同努力之果。自明日起,前后堂各增派两名人手,以减轻大家负担。秦管事,请从账上支取银两,带大家前往隔壁酒楼,好好犒劳一番。待生意更加稳固之时,我定会再为大家增加薪酬。” 此言一出,店内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疲惫与辛劳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士气与激情。 众人皆知,跟随这样一位英明果敢、又体恤下属的主人,未来必定充满无限可能。 而秦苏灵则静静地立于楼梯口,目光温柔而坚定,凝视着这片因她而欢腾的场景。 她的心中,既有对今日成就的满足,更有对未来无限可能的憧憬与期待。 楚月站在她身旁,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她轻声细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流淌出的誓言:“山儿,你既已决意追随夫人,便需铭记于心,忠诚与奉献是你永恒不变的誓言。” 第108章 体贴 夜色,宛如最深沉的墨汁,无垠而深邃,悄无声息地将繁华的府邸紧紧拥抱,万物皆沉入它温柔的怀抱之中。 万籁俱寂之时,齐起元应了陈知州之约,踏着银辉洒落的月色,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月光如洗,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稳而庄重。 归途似乎比往常更为漫长,待他悄然穿过曲折的回廊,步入自家那幽静的庭院时,夜色已浓郁得仿佛能吞噬世间一切声响,只留下他轻微的脚步声,在这无边的寂静中回响。 他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雕花木门,生怕一丝声响会惊扰了这份难能可贵的宁静与安详。 屋内,微弱的烛光轻轻摇曳,如同细语般温柔,勉强勾勒出秦苏灵恬静睡颜的淡雅轮廓。 她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细腻温婉,眉宇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淡淡疲惫,如同春日里细雨轻拂过的花瓣,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齐起元望着她,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与怜惜,他深知她今日为家族事务奔波劳碌,定是心力交瘁。 为了不打破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他暗自决定,今夜便在这书房之中,寻一隅静谧之地,将就度过一夜。 他轻手轻脚地步入书房,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只留下一室淡淡的墨香与书香,与他相伴。 次日,当第一缕曙光穿透厚重的云层,轻轻洒落在窗棂之上,整个世界似乎都苏醒了过来。 秦苏灵从甜美的梦境中悠然醒来,听闻青朱提及齐起元昨夜留宿书房之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随即又添了几分关切与歉意。 她连忙起身,吩咐青朱速速准备早餐,自己则决定亲自送去,以表歉意与关怀。 秦苏灵心中暗自思量,书房虽简朴无华,但对于齐起元那魁梧的身躯而言,或许并不宽敞舒适。 她未曾涉足那片天地,此刻心中更添了几分忧虑与不安,生怕他因自己的疏忽而有所不适。 一番精心梳洗打扮后,她携青朱轻步至书房门外,轻扣门扉,声音温婉而柔和,如同春风拂面:“夫君,我来为你送早餐了。” 门内,齐起元的声音沉稳而温馨,宛如冬日里的一缕暖阳,瞬间驱散了门外的寒意。 他起身相迎,笑容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仿佛能融化世间一切冰霜。 步入书房,一股更加浓郁的墨香与书香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齐起元已端坐于宽大的书案旁,手中正翻阅着一封以鲜亮红绸精心包裹的密函,那威严的官印在阳光下闪耀,显得异常庄重,让秦苏灵不禁暗自猜测其背后的重责大任。 齐起元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将密函合上,轻轻抚平。 随即起身,迎向秦苏灵,那笑容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想着如何安排早餐。” 他接过她手中的食盒,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轻轻置于茶桌之上。 两人围坐在简朴的餐桌旁,共享着这份简单却温馨的早餐时光。 秦苏灵趁机环顾书房四周,只见布局精巧,三间房室相连,却各有千秋。 左侧首间,书架错落有致,书籍琳琅满目,每一本都仿佛承载着主人的智慧与学识;次间,仅悬一幅关公画像,正气浩然,威严中又不失慈悲,彰显出主人的高尚品格与远大抱负。 而此刻他们所在的末间,虽不奢华却处处透着温馨与雅致,长榻虽朴素无华,却也足以承载一夜的安宁与惬意。 见此情景,秦苏灵的愧疚之情更甚。她轻声细语道:“若我沉睡不醒,你大可唤醒于我,怎能让你屈就于书房,连被褥都未备齐,定是一夜难眠吧?” 齐起元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眼神中满是宠溺与安慰:“无妨,我早已习以为常。军中训练条件更为艰苦,相较之下,这里已是极好的休憩之地。况且,有你在旁,何处不是家?” 一番话语,如同春风化雨,温暖了秦苏灵的心田。 在纷扰尘世之外,秦苏灵的家中,确是一片与世隔绝的桃源。 静谧而深邃,仿佛时光都在此温柔地放慢了脚步。 她轻轻启唇,异议中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心疼与眷恋,声音柔和却坚定,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流淌,触动着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然而,家,总是那方避风的港湾,自有一番天地,与外界截然不同。” 齐起元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温暖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对妻子的深深理解与尊重,他轻轻颔首,声音温和而有力:“苏灵之言,我必铭记于心。未来若有需要,你我之间,无需客套,自是风雨同舟。” 言罢,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以一抹不经意的关切,探询起秦苏灵近日的日常,那份细腻与体贴,让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柔软起来。 书房内,两人的交谈如同溪水绕石,自然流畅,外界的喧嚣仿佛被无形之墙隔绝,只留下这份温馨与甜蜜,在每一寸空间里静静铺展,温暖而悠长。 秦苏灵的心湖被轻轻触动,那异样的感觉,就像初春的微风拂过沉睡了一冬的湖面,带着几分羞涩与甜蜜,轻柔却不容忽视。 对于方府的管家事务,秦苏灵早已驾轻就熟,那份从容不迫,是她多年磨砺出的智慧之光。 她目光温和而深邃,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既有着女性特有的柔情,又不失坚韧与敏锐。 转向齐起元时,她的言语中满是关怀,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挑选的珍珠,串联起对丈夫无微不至的体贴与担忧:“夫君近日可有烦忧?或是有何特别之事,需我即刻着手打点?” 她的眼眸中,期待与谨慎交织,闪烁着智慧与柔情的光芒。 齐起元微微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深意,仿佛春日里细雨蒙蒙,润物无声,却足以让秦苏灵心中的涟漪渐渐归于平静。 他轻声道:“并无特别之事,你且安心。家中有你,我无后顾之忧。” 话语虽轻,却字字千斤,让秦苏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与依靠。 离开书房,秦苏灵的步伐轻盈而优雅,如同林间穿梭的鹿,每一步都透露出不凡的气质。 青朱紧随其后,两人步入大堂,气氛依旧宁静而和谐。 在净手之际,秦苏灵借机向刘嬷嬷低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嬷嬷,昨日所见勇毅侯府,其气象非凡,虽不显奢华张扬,但每一件物品皆透着不凡之气韵,那是种内敛的尊贵,非我等轻易能窥其全貌。” 刘嬷嬷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疑惑,随即又转为深深的敬意。 秦苏灵继续说道:“我梳理家务时,发现府中日常开销,若以方家标准衡量,确是高出甚多,然府中之人却习以为常,这份从容,实在令人赞叹。” 她的言语中既有忧虑也有思索,似乎在寻找着某种平衡之道。 刘嬷嬷听后,心中亦是波涛汹涌,对勇毅侯府的实力与底蕴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那份默契与理解已足以说明一切。 秦苏灵心中的释然,如同春日暖阳,穿透云层,洒满心田,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与不安。 第109章 端倪 刘嬷嬷立于一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那笑容里既有对秦苏灵眼光的肯定,又夹杂着一丝对世事无常的轻蔑:“夫人啊,这世间的水,深不可测,您的眼光,又怎会被表象所惑?”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藏着无需言语便能理解的默契与信赖,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温暖而坚定。 谈及官印之事,秦苏灵心中不免泛起涟漪,这份陌生与沉重,让她不禁轻咬下唇,神色间略显忐忑。 刘嬷嬷见状,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那温暖透过掌心传递而来,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夫人且安心,将军之心,明镜高悬,假以时日,自会与您心心相印,共享那权力的重量。” 秦苏灵点头,眼中闪烁着信任的光芒,深知此事需得耐心以待,方能水到渠成。 议事厅内,古木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沉香,时光仿佛在这里凝固。 秦苏灵端坐于右侧,身姿端庄,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目光温婉而深邃,如同春日里的一汪清泉,静静地审视着家中的每一处细节,嘴角挂着一抹恬淡的微笑,仿佛外界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她的静默并非无言,那双明亮的眼眸,在不经意间便能洞察家事的细微之处,展现出她不凡的智慧与敏锐。 片刻之后,秦苏灵以袖轻掩朱唇,对身旁的侍女低语几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机敏,那是她在深宅大院中生存的智慧之光。 随后,她优雅地起身,步伐轻盈,如同林间穿梭的鹿,留下一室清香与沉思。 而谣言,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在府中蔓延开来。 “新任主母软弱可欺”的言论,如同冬日寒风,刺骨而冰冷,让人心生寒意。 在镇国公二房太夫人的居所内,气氛更是沉重得令人窒息。 她高坐于上,语气冷淡如冰,眼神中透露出对世间百态的深深洞察:“她这般谦恭,不过是欲擒故纵,以贤良之名,图谋长远。这等伎俩,太过老套。” 言罢,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对秦苏灵的不屑与轻视。 二夫人虽面带微笑,温婉依旧,但那双眸子深处却闪烁着寒光,她轻声附和:“是啊,这深宅大院,岂是仅凭几分小聪明便能立足之地?她的美梦,怕是要碎在这一片繁华之下了。” 此时,青朱神色慌张地闯入,面色惨白如纸,显然受了极大的委屈。 秦苏灵见状,连忙上前,温柔地询问其缘由。 青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将那些流言蜚语一一转述。 她紧握双拳,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夫人,这些流言已是轻的,更过分的,奴婢实在难以启齿。” 室内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秦苏灵听后,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坚定,她知道,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她必须更加坚强,才能守护住自己想要的一切。 刘嬷嬷目睹此景,心中一紧,急步上前,步伐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却以她特有的温柔嗓音,轻声细语地宽慰道:“夫人初掌家政,诸多事务繁杂,费心劳力自是难免,近日之辛劳,实乃府中上下共知,情有可原。” 秦苏灵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盅,那细腻的瓷面仿佛能抚平她心中的波澜,语气平静而坚定,宛如山涧清泉,不容置疑:“大家族之中,确有刁钻仆从,此乃人情世故之常态。但我秦苏灵既已肩此重任,便誓要清理门户,不容他们肆意妄为,坏了府中规矩。” 青朱闻言,忧虑之色更浓,眉头紧锁,急切地言道:“夫人慈悲为怀,对下人宽仁以待,实乃大德。然则,长此以往,恐难以树立威信,日后驾驭众人,难免力不从心啊!” 话音未落,只见青黛步入室内,面色凝重,步履虽轻盈却带着几分急迫,仿佛有千钧之重压于心头,似有要事亟待禀报。青朱连忙侧身让路,目光闪烁,心中暗自揣测青黛此行所为何来。 秦苏灵目光如炬,锐利而深邃,仿佛已洞穿一切迷雾,淡然言道:“青黛,你心中所想,我已知晓,无需多言。我自有分寸,定能妥善处理。” 青黛闻言,抬头望向主母,只见其面容平和,并无丝毫愠色,心中稍安,暗自佩服夫人的从容不迫。 青朱却按捺不住,挺身而出,言辞恳切:“夫人,您常言恩威并重,方为治家之道。但若一味施恩,而不立威,恐难以服众,更恐有人趁机作乱,坏了府中安宁。” 刘嬷嬷在一旁点头附和,她虽不喜府中纷争,却也深知规矩与威严对于维持府中秩序的重要性。 秦苏灵闻言,缓缓放下茶盅,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又迅速恢复平静,她沉声道:“你们所虑,我岂能不知?然则,治家之道,犹如治水,需循序渐进,方能水到渠成。现阶段,我以宽仁为主,意在感化人心,待时机成熟,我自有雷霆手段,让他们领略真正的规矩与威严。” 言毕,她起身而立,身姿挺拔,宛如青松傲立于风雪之中,那份坚韧与不屈,深深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窗外,勇毅侯府的仆役们,身材魁梧,步伐间透露出山野的豪放与不羁,他们的存在,似乎为这座府邸增添了几分生气与活力。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青石路上,映照出他们忙碌而有序的身影,每一砖一瓦都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变迁。 秦苏灵望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她轻声反驳道:“世人皆道慈悲易生祸端,方便之门易出下流。然我秦苏灵以为,威严并非张扬于外,而应如细雨润物,于无声处听惊雷,方显其深沉与厚重。”她眼神深邃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最幽微之处,那份从容与智慧,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正此时,门外传来锦团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晨间最动听的鸟鸣:“夫人,针线房的张姆妈有急事求见,言需您亲自定夺。” 秦苏灵闻言,眉宇间掠过一丝疑惑,针线房日常琐事,何以至此?但她迅速恢复镇定,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让她至廊下稍候,我随后便至。” 青黛闻言,身形一动,宛如燕子掠水,悄无声息地掀起帘角一角,动作之细腻,生怕惊扰了室内的宁静。 她深知,夫人此举,不仅是对自己的信任,更是对她能力的认可。 青黛心中暗誓,此生定当不负所托,忠心耿耿,誓死护主,共赴未知的前程。 第110章 刘嬷嬷 踏入那雕梁画栋、气势恢宏的议事堂,秦苏灵端然坐于一把由名师巧手雕琢的圆椅之中,椅背上的龙凤呈祥图案仿佛活了过来,随着她周身自然流露的威严之气轻轻摇曳。 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洒在她精致的面容上,为她平添了几分不可侵犯的圣洁。 青朱紧步其后,步伐轻盈而稳健,她的神色中既有对主子的忠诚,又不失泰然自若。 跨前一步,她以那柔和细腻,仿佛能抚平世间所有浮躁的嗓音,对张嬷嬷轻声道:“嬷嬷,请您上前几步,细细禀报府中事务。” 张嬷嬷闻言,遵命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有力,低垂的头颅下,是一双阅尽沧桑却依旧明亮的眼睛。 她汇报时,言辞清晰,条理分明,每一个字都如同珠玉落盘,清脆悦耳:“回禀夫人,两位少爷与珠小姐的新衣裳,已自城中最好的成衣店取回,共计三套,皆是按照夫人吩咐精心挑选。杜嬷嬷特命奴婢前来,询问夫人是否需针线房再做微调,以求更合心意。” 青朱与青黛闻言,相视一笑,迅速而默契地从嬷嬷手中接过衣物,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衣物,而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们小心翼翼地将衣物呈献至秦苏灵面前,每一件都散发着淡淡的熏香,令人心旷神怡。 一旁,刘嬷嬷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她对每一件衣物都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检查,从针脚到布料,无一遗漏。 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是在守护家族的最后一道防线。 待确认无误后,秦苏灵轻点螓首,那动作虽轻,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简洁而有力的话语,如同山间清泉,清澈而深邃:“一切照旧办理,无需多言。” 张嬷嬷闻言,脸上绽放出喜悦的笑容,那是一种完成任务后的轻松与满足。 她连忙应允,步伐轻快地离去,背影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与忠诚。 秦苏灵望着张嬷嬷离去的背影,秀眉微蹙,心中暗自盘算着府中的种种。 连日来的隐忍与等待,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某种微妙的回应。 她微微颔首,示意刘嬷嬷继续手头的工作,同时心中却翻涌着无尽的思绪。 她深知,这深宅大院之中,人心的险恶往往比任何阴谋与诡计都要可怕。 但她更明白,自己不能因此而失去方寸,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与冷静。 于是,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对世态炎凉的嘲讽,也有对自己命运的掌控与自信。 “我只不过一句话,所有问题,归根结底在于人心。” 她缓缓说道,声音虽轻,却字字千钧。言毕,她缓缓起身,目光炯炯有神,仿佛能穿透层层迷雾,直视人心最深处的阴暗角落。 此刻的秦苏灵,已不再是那位温婉可人的夫人,而是化身为勇毅侯府中那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当家之主。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透露出一种不容小觑的威严与智慧。 议事堂外,勇毅侯府的庭院内阳光正好,青石板路上洒满了斑驳的光影。 仆役们穿梭其间,忙碌着各自的事务。 他们的身影既显粗犷,又不失洒脱。 仿佛这府邸的每一砖一瓦都承载着岁月的痕迹与家族的荣耀。 秦苏灵移步至窗棂之旁坐下,一缕清幽的茶香自杯中袅袅升起,与她淡然的心境相得益彰。 她轻轻端起茶杯浅尝一口,随即红唇轻启,声音柔和,却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坚定。 “谁言我不显威严?只是,身为这府邸之主,威严的展现,需得如同春风化雨细腻无声。更需把握那恰到好处的分寸。”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锦团高亢而清晰的声音。那声音如同晨钟暮鼓般响亮,瞬间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夫人,针线房的张嬷嬷有急事求见。声称有要事需您亲自定夺。” 秦苏灵轻启朱唇,缓缓将手中那精致的茶盅置于案上,茶香袅袅间,她的眼神深邃如夜空,仿佛正细细织就着一张无形的网,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微妙的变化。 “……此刻,何故匆匆召唤?”她低语,语调中既有不解的迷雾,又似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与好奇。 青朱紧随其后,步伐轻盈,仿佛怕惊扰了这室内的静谧。 两人步入议事之所,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庄重而谨慎。 秦苏灵心中暗自思量:“若有急事,缘何仅以一嬷嬷之身为使?此中曲折,定有深意。” 她眼眸流转,一抹精明之色在眼底掠过,随即轻声吩咐锦团:“请嬷嬷在廊檐下稍候,我片刻即至。” 言罢,她欲起身,却见青黛已悄然无声地掀开了帘幕,那份细致入微的体贴,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微风,轻轻拂过秦苏灵的心田,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步入厅堂,秦苏灵端坐于那把雕饰繁复的扶手椅中,身姿挺拔,宛如青松,目光淡然如水,却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纷扰。 青朱跨前一步,声音温婉而坚定,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既不失温婉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嬷嬷,请您上前,细细道来。” 张嬷嬷依言上前,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与谨慎:“禀夫人,卢嬷嬷特遣奴婢前来,询问下月服饰之事,是否需针黹房再做调整。” 言毕,青朱与青黛接过衣物,动作轻柔,仿佛对待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小心翼翼地呈至秦苏灵面前。 刘嬷嬷则是一脸严肃,目光如炬,仔细审视着衣物的每一处细节,针脚细密,无一遗漏,生怕有任何差池。 确认无误后,秦苏灵轻轻颔首,那简短的动作中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决断:“一切照旧例行事。” 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珠玑,无懈可击。 张嬷嬷闻言,脸上绽放出喜色,连忙应承,脚步轻快地退出了议事厅。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刘嬷嬷的脸色便渐渐沉了下来,她压低声音,在秦苏灵耳边低语,如同暗夜中的密语:“夫人,此人素来擅长钻营取巧,不可不防。” 秦苏灵秀眉微蹙,心中暗自盘算,多日来的筹谋与等待,在这一刻似乎即将迎来转机。 刘嬷嬷继续道:“事后我命青黛私下探查,竟发现您的衣物被此人暗中削减,企图以次充好。” “削减……”秦苏灵喃喃自语,声音虽轻,却透露出深深的思索。 她深知,这背后所隐藏的,绝非仅是衣物调整的简单问题,而是府中暗流涌动的冰山一角,是人性阴暗面在权力与利益面前的赤裸展现。 刘嬷嬷见状,忧虑之色溢于言表,她低声问道:“夫人以为,方才所验衣物当真无虞?”秦苏灵冷笑一声,那笑容中既有对人性复杂多变的深刻理解,也有对自己布局之精妙的自信与从容。 “我只需一语轻描淡写,衣物若真有异,又能奈我何?” 她淡淡说道,言语间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气度,“问题的根源,终究在于人心。人心难测,但我自有应对之策。” 说罢,她轻轻抬手,做了一个微妙的动作,示意刘嬷嬷与青朱退下。 议事厅内再次归于宁静,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清脆悦耳,似乎在低语着这深宅大院中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故事。 青朱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作一句细声细语的提醒,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庄重与决心:“夫人,此事……” 四字一出,刘嬷嬷心头不禁一紧,如同冬日寒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细腻的波纹。 她偷偷望向秦苏灵,只见夫人面色沉静如水,眼中闪烁着智者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那一刻,她深知,夫人的心中已有了计较,而那彰显威严的时机,正悄然临近。 第111章 事出有因 夜幕低垂,寒风细语,许嬷嬷那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天际最耀眼却也最突兀的闪电,瞬间划破了锦绣心中的宁静湖面,激起层层复杂难言的涟漪。 齐起元,这位府中的中流砥柱,其敏锐的直觉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穿梭于权力的密林,捕捉到了那些潜藏于暗处、蠢蠢欲动的暗流。 他的目光,冷冽而深邃,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犹如猎鹰在云端寻觅着猎物,最终精准无误地锁定了齐起元那沉稳而略带迟缓的步伐。那是一种岁月的沉淀,也是权力的象征,即便步伐不疾不徐,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就在这一瞬,两人的身影如同两条平行线,在命运的交错点上意外地擦肩而过,那一刻,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张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张婆子昔日那不经意间泄露的阴谋,如同寒冰刺骨,让人心头一紧,不寒而栗。 锦澜的面色瞬间失去了血色,比窗外纷飞的大雪还要苍白几分,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忧虑、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决。她轻启朱唇,声音细若游丝,却字字沉重:“夫人为了这府中的安宁,真是操碎了心……”言罢,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钧之重,生怕一丝不慎便会触怒那尊不可一世的将军,引发一场无法预料的风暴。 锦绣见状,心中的护主之情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她欲挺身而出,为夫人讨回公道,却被锦澜以沉稳而坚定的语调制止:“锦绣,莫急。此时若贸然行事,只会让她有隙可乘,狡辩脱罪,反而不利。”锦绣闻言,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深知其中利害,只得按捺下冲动,收敛锋芒。 锦澜压低声音,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我们需以静制动,洞悉真相,方能一剑封喉,破除所有阴谋。”她紧握锦绣的手,那份力量,不仅是身体的接触,更是心灵的传递,给予对方无尽的勇气与信念:“将军智勇双全,定能明辨是非,不会因小人作祟而误会夫人。我们应坚信,他们的情谊,足以跨越任何艰难险阻。” “走,我们去见夫人,一切由她定夺。”锦绣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她望向张婆子的方向,眼神中既有不屑也有警告,随后与锦澜并肩而行,步入内室,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她们的决心与勇气。 而另一边,张婆子见齐起元现身,急忙换上一副恭顺至极的模样,行礼如仪,企图以表面的恭敬掩盖内心的慌乱。齐起元面色冷峻,对她视若无睹,那份威严,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许嬷嬷在一旁,内心五味杂陈,她紧握着丝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生怕自己的慌乱会泄露了天机。她匆匆催促张婆子离去,却在眼角余光中捕捉到对方嘴角那抹得意的微笑,心中更是如翻江倒海,难以平静。 许嬷嬷心中暗自焦急,方才那一番言辞交锋,她深知若非对府中夫人秦苏灵的脾性有着数十载的深刻体察,外人实难分辨其间真伪。她生怕这一番风波会在将军齐起元心中种下疑虑的种子,遂鼓起勇气,再次进言,声音里多了几分恳切与急切:“将军明鉴,老奴斗胆,所言皆出自肺腑,夫人之品行,非那些无稽谣言所能污蔑。还望将军能亲耳聆听夫人之解释,以正视听,免得……” 齐起元闻言,双眸微眯,深邃如夜空,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他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许嬷嬷忠诚的认可,也隐含着对府中复杂局势的洞悉:“嬷嬷放心,我心中自有计较。”言罢,他目光温和却又不失威严地掠过许嬷嬷,那眼神中既有对她的信赖,也似乎在无声地告诫着什么。随后,他淡淡吩咐:“你先退下,此事我自会处理得当。” 许嬷嬷闻言,心中稍安,深知自己已尽人事,余下的便只能交由天命与两位主子的智慧去裁决。她躬身行礼,缓缓退下,背影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与期盼,默默祈祷着将军与夫人之间的信任能如磐石般坚不可摧,任凭世间风雨如何侵袭,亦能岿然不动。 此时,柔和的晨光透过窗棂,洒落在秦苏灵身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温婉与坚毅。她轻轻抬手,抚过窗棂上细腻的雕花,眼眸中闪烁着智慧与决心的光芒,对身旁的吴嬷嬷温言细语:“嬷嬷,锦澜今日之表现,确属难得,我之赞誉,实至名归。”她的声音如同春日里和煦的微风,温柔而充满力量,穿透了周遭的静谧,给予锦澜以莫大的鼓舞。 锦澜闻言,脸颊上瞬间绽放出两朵红云,羞涩之情溢于言表。她轻轻垂下眼帘,眸中闪烁着谦逊与感激的光芒,轻声细语道:“夫人谬赞了,锦澜深知,此等成绩,离不开锦绣妹妹的悉心辅助,若非她在一旁提醒周全,锦澜岂能独当一面。”说罢,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少女的纯真无邪,又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稳重。 锦绣见状,连忙摆手,语气中满是急切与惶恐:“锦澜姐姐言重了,是姐姐你智慧过人,方能引领我们克服重重困难。我不过是在一旁略尽绵薄之力罢了。若日后夫人再有差遣,锦绣定当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懈怠。”她的话语中透露出自责与决心,生怕自己的不足会成为拖累。 吴嬷嬷见状,适时插话,声音沉稳有力,如同老宅中的梁柱,支撑起整个内宅的安宁:“夫人,关于此事,我们该如何应对?是直接向将军禀明一切,还是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她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人心,洞察一切隐秘。 秦苏灵闻言,轻轻踱步至窗前,凝视着窗外初升的太阳,心中已有了计较。她缓缓转身,身姿挺拔,犹如一株历经风霜却依旧傲立的青松。“我决定,此事当依府中规矩行事。”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不容置疑,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她身上那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心中满是不解与疑惑。按规矩行事?这岂不是将事情推向了一个更加扑朔迷离的境地?然而,当他们抬头望向秦苏灵时,只见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超脱世俗的宁静与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锦澜,你即刻前往成衣铺,务必查清此事来龙去脉,不得有丝毫遗漏。”秦苏灵语气坚定,对锦澜下达了命令。锦澜领命而去,步伐轻盈而果决,仿佛已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嬷嬷,你则负责清点院中可用之人,挑选五至六名忠诚可靠且身强力壮的侍女,明日随我一同前往议事厅。”秦苏灵继续吩咐道,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她作为府中女主人的威严与智慧。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第112章 陷害 秦苏灵的目光,锐利而深邃,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轻轻掠过吴嬷嬷沧桑的脸庞,那其中无声地传递着一份深沉的信任与热切的期盼,仿佛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千言万语。 吴嬷嬷领命之后,悄然转身离去,她的步伐虽轻,但每一步都似乎在衡量着庭院的每一寸土地,最终,她的视线温柔地落在了青朱身上,那少女,尽管年纪尚幼,却已显露出不凡的身手与超乎年龄的缜密心思,无疑是她心中执行此次任务的最佳人选。 “夫人,那我呢?”锦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与渴望,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对未知挑战的渴望,生怕自己因一丝不够沉稳而错失这难得的机遇。秦苏灵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那笑容里既有对锦绣的鼓励,也有对她未来的期许:“你随我前往,明日议事厅中,若需你挺身而出,便尽情展现你的锋芒,无需有丝毫的顾忌。”锦绣闻言,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所包围,精神为之一振。 正当室内气氛渐入佳境之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沉稳而有力的步伐声,宛如山岳般稳重,瞬间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齐起元归家,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拉长,更显其伟岸不凡。锦绣识趣地退至一旁,为这对夫妇留下了一片只属于他们的宁静空间。 秦苏灵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暗自提醒自己,无论前路如何坎坷,该来的终究会来。对于那些在内宅暗潮涌动中难以言喻的误解与猜疑,她从未有过丝毫的畏惧。在她看来,这些不过是生活给予他们的考验,而她与齐起元,早已在风雨飘摇中学会了携手并进,共同抵御生活的种种艰辛。 然而,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齐起元却对此事保持了异常的沉默。秦苏灵的内心虽有波澜,但她的表面依旧平静如水,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深知,有些事情,无需言语,行动自会说明一切。 晨曦再次初现,第一缕阳光如同细丝般穿透云层,温柔地洒在内宅的每一个角落。秦苏灵已整装待发,准备迎接新的一天。她掀开帷幔,只见吴嬷嬷步入室内,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轻声禀告:“将军清晨已悄然离去。”秦苏灵闻言,轻轻摇头,以示无碍:“他未提及此事,亦在情理之中。”她的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既有对齐起元不解的困惑,也有对自己信念的坚守。 “夫人与将军之间是否已冰释前嫌?”吴嬷嬷关切地询问,试图从秦苏灵的表情中寻找答案。秦苏灵淡然一笑,轻轻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他心中自有主张,我无需多此一举。”她的回答简洁而有力,彰显出她面对一切挑战的从容不迫。 “将军是对您深信不疑,还是心有疑虑却未表露?”吴嬷嬷再次追问,试图窥探秦苏灵内心的真实想法。但秦苏灵只是以微笑回应,并未直接作答。她轻叹一声,继续说道:“他性情内敛,难以捉摸。然而,有些事情,关键在于行动而非言辞。”言罢,她步履轻盈地走向妆台,指尖轻轻拈起一柄雕刻精美的木梳,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坚定。 “锦绣,你来,为我梳理一个既显庄重又不失温婉的发髻。”秦苏灵的声音柔和而清晰,她端坐在镜前,身姿挺拔,宛如一株历经风霜却依旧坚韧的青松。她细致地描绘着自己的容颜,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从容与优雅,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动摇她分毫。在这一刻,她不仅是内宅的家主,更是自己命运的主宰者。 窗外,晨曦如同细纱般轻轻拂过天际,温柔地穿透薄雾与窗棂间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与室内精雕细琢的陈设交织成一幅静谧而庄严的画卷。古木家具泛着淡淡的温润光泽,与窗外透进的晨光遥相呼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人心神宁静。 就在这份宁静被即将打破的边缘,锦澜自门外匆匆步入,她的步伐中带着几分急促与沉重,眉宇间紧锁着化不开的忧虑,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她的眼神锐利,不时扫视四周,显然心中藏着极为重要之事。 “夫人,奴婢已不惜余力,将那裁缝铺之事探查了个水落石出。”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吐露,引得一旁正轻抚绣品的吴嬷嬷与锦绣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齐齐转身,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期待。 锦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原定的九套华服,其中六套本应按时送达,却如石沉大海,直至昨日才姗姗来迟,此事背后,恐怕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语调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不甘,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痛心。 锦绣闻言,秀眉紧蹙,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愤慨之色,她霍然起身,怒道:“张婆子此举,分明是故意为之,只呈上三套新衣,意在混淆视听,其心可诛!”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显然对那裁缝铺的掌柜已心生厌恶。 秦苏灵坐在窗边,晨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她轻轻抬手,示意锦绣稍安勿躁。她的眼神微敛,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轻轻向锦澜问道:“那先期抵达的六套衣物,你可曾听到些什么风言风语?” 锦澜摇了摇头,面上难掩失落之色:“奴婢恐惊扰了针线房,便私下向老夫人处探问,却得知本月仅有一套衣物送到了她老人家手中,至于其余五套,至今仍是下落不明,如同人间蒸发。” 秦苏灵轻叹一声,那声音中既有对世事无常的无奈,也有一份超脱物外的淡然。“罢了,或许这便是天命所归,强求不得。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她的话语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然而,锦澜心中却仍是不安,她欲言又止,神色复杂。正欲开口之际,忽又想起另一桩更为紧迫之事,脸色骤变,急道:“夫人,府邸之外已是风言风语四起,皆言……”她说到这里,心头一紧,低垂眼眸,不敢直视秦苏灵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 秦苏灵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世态炎凉的洞见,也有对即将到来的挑战的从容不迫。“他们道我虽看似柔弱,却在初掌家政之时,便敢于削减他房份例,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引得流言蜚语四起,是也不是?”她的声音平和而有力,仿佛早已料到会有此等风波。 锦绣闻言,惊愕之情溢于言表,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嚷道:“夫人,这等谣言简直荒谬至极!怎会如此迅速地在府邸内传开?”她的心中怒火中烧,又充满了疑惑,深知这背后定有奸人作祟。 吴嬷嬷则眉头紧锁,忧虑之色更甚。她深知谣言猛于虎,若不及时平息,恐将危及秦苏灵在府中的地位,甚至可能让将军对秦苏灵产生误解,从而在他们之间种下难以弥补的裂痕。 “人手是否已安排妥当?”她急切地向秦苏灵问道,眼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秦苏灵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一切已安排就绪,我们即刻前往议事厅,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她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已做好了应对一切挑战的准备。 言毕,她站起身来,身姿挺拔,步伐坚定。在她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议事厅的方向进发,誓要揭开那隐藏在暗处的阴谋,还自己一个清白。 第113章 调查 窗外,晨曦如同细纱般轻轻拂过天际,温柔地穿透薄雾与窗棂间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与室内精雕细琢的陈设交织成一幅静谧而庄严的画卷。 古木家具泛着淡淡的温润光泽,与窗外透进的晨光遥相呼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人心神宁静。 就在这份宁静被即将打破的边缘,锦澜自门外匆匆步入,她的步伐中带着几分急促与沉重,眉宇间紧锁着化不开的忧虑,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 她的眼神锐利,不时扫视四周,显然心中藏着极为重要之事。 “夫人,奴婢已不惜余力,将那裁缝铺之事探查了个水落石出。”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吐露,引得一旁正轻抚绣品的吴嬷嬷与锦绣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齐齐转身,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期待。 锦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原定的九套华服,其中六套本应按时送达,却如石沉大海,直至昨日才姗姗来迟,此事背后,恐怕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语调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不甘,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痛心。 锦绣闻言,秀眉紧蹙,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愤慨之色,她霍然起身,怒道:“张婆子此举,分明是故意为之,只呈上三套新衣,意在混淆视听,其心可诛!”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显然对那裁缝铺的掌柜已心生厌恶。 秦苏灵坐在窗边,晨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她轻轻抬手,示意锦绣稍安勿躁。她的眼神微敛,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轻轻向锦澜问道:“那先期抵达的六套衣物,你可曾听到些什么风言风语?” 锦澜摇了摇头,面上难掩失落之色:“奴婢恐惊扰了针线房,便私下向老夫人处探问,却得知本月仅有一套衣物送到了她老人家手中,至于其余五套,至今仍是下落不明,如同人间蒸发。” 秦苏灵轻叹一声,那声音中既有对世事无常的无奈,也有一份超脱物外的淡然。“罢了,或许这便是天命所归,强求不得。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她的话语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然而,锦澜心中却仍是不安,她欲言又止,神色复杂。正欲开口之际,忽又想起另一桩更为紧迫之事,脸色骤变,急道:“夫人,府邸之外已是风言风语四起,皆言……”她说到这里,心头一紧,低垂眼眸,不敢直视秦苏灵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 秦苏灵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世态炎凉的洞见,也有对即将到来的挑战的从容不迫。“他们道我虽看似柔弱,却在初掌家政之时,便敢于削减他房份例,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引得流言蜚语四起,是也不是?”她的声音平和而有力,仿佛早已料到会有此等风波。 锦绣闻言,惊愕之情溢于言表,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嚷道:“夫人,这等谣言简直荒谬至极!怎会如此迅速地在府邸内传开?”她的心中怒火中烧,又充满了疑惑,深知这背后定有奸人作祟。 吴嬷嬷则眉头紧锁,忧虑之色更甚。她深知谣言猛于虎,若不及时平息,恐将危及秦苏灵在府中的地位,甚至可能让将军对秦苏灵产生误解,从而在他们之间种下难以弥补的裂痕。 “人手是否已安排妥当?”她急切地向秦苏灵问道,眼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秦苏灵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一切已安排就绪,我们即刻前往议事厅,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她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已做好了应对一切挑战的准备。 言毕,她站起身来,身姿挺拔,步伐坚定。在她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议事厅的方向进发,誓要揭开那隐藏在暗处的阴谋,还自己一个清白。 第114章 捉贼 “擒贼?” 二夫人轻启朱唇。 眉宇间不经意地蹙起一抹细纹,那忧虑如同晨雾中的露珠,转瞬即逝,却又真实地映照在她深邃的眼眸之中。 她心中暗自盘算,秦苏灵此言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深谋远虑,亦或是简单的职责所在? “正是擒贼无疑。” 秦苏灵的声音清冷而坚定,仿佛山间清泉,不带丝毫杂质。 她缓缓落座,那双眼眸深邃如夜空,能洞察世间一切虚伪与真实,直抵人心最隐秘的角落。 对于二夫人复杂的神色,她恍若未见,只是淡然地继续说道:“昨日,针线房遭逢不测,六套精心织就的华服,竟如幽灵般不翼而飞。我已暗布天罗地网,那窃贼的身影,已在我的掌握之中。” 言罢,她微微一顿,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锦澜与吴嬷嬷身上。 两人相视一眼,无需多言,便已明了彼此的心意,随即领命而去,步履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决。 议事厅外,锦澜环目四顾,只见众管事与仆妇皆屏息凝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息。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清亮而有力:“诸位静听,府中昨夜忽生变故,衣物失窃之事非同小可。夫人已誓要追根溯源,严惩不贷。若有知情不报者,严惩不怠;然若有人能提供线索,助夫人擒获真凶,定有重赏以待!” 此言一出,犹如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与谣言如野草般疯长。 有人疑惑不解,衣物怎会无端失窃? 更有甚者,将此事与府中缩减开支的传言相联系,议论声中夹杂着几分揣测与不安。 杜嬷嬷立于人群之中,额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作为针线房之主,她深知自己此刻正处于风暴的中心。 秦苏灵的沉默,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即将被揭开。 她紧握双拳,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不断权衡着利弊得失。 正当她陷入深深的忧虑之时,二夫人那轻盈的步伐打破了厅堂的宁静。 她步入厅中,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莲花,清丽脱俗,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她的声音柔和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玉器,既试探又淡然:“衣物之事,侄媳所言,于我而言,确如雾中看花,不甚分明。但府中安宁,岂能容此等龌龊之事?” 言罢,她那双细长的眼眸轻轻扫过众人,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洞察一切。 杜嬷嬷在她的注视下,只觉心头一紧,仿佛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她暗暗咬牙,强自镇定,试图在这场无形的较量中,找到一丝生机。 听闻此言,秦苏灵的唇边缓缓绽放出一抹柔和而深邃的微笑,那笑容宛如春日里温婉绽放的兰花,不张扬,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足以温柔地慰藉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田。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二婶请勿过虑,锦澜已遵命行事,真相必将如同拨云见日,清晰展露于众人眼前,无所遁形。”她的言辞间,不仅流露出对长辈深深的敬爱,更透露出作为家族中流砥柱的沉稳与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语毕,吴嬷嬷与锦澜二人相视一眼,无需多言,便悄然退下,留下一室静默,空气中弥漫着微妙而复杂的情绪。议事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仿佛夏日午后突降的暴风雨前夕,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丫鬟与仆妇们或低声细语,交头接耳,或高声争论,言辞间火花四溅,但在这表面的喧嚣之下,却无人敢轻易触碰那暗流涌动的真正核心。 二夫人目光流转,如同秋水般清澈而深邃,她细细打量着秦苏灵,眼中既有审视的锐利,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那赞许,仿佛是对一朵在风雨中更显坚韧之花的由衷敬佩。然而,这份情绪转瞬即逝,她迅速调整面容,再次以温婉慈爱的姿态面对众人,轻声细语道:“你此举虽为家族着想,但是否操之过急?小事若被无限放大,恐非我族和睦共处之道。” 正当此时,许嬷嬷踏入了议事厅,她的冷笑中带着几分讥讽与轻蔑,仿佛一切尽在她的预料之中。转身之际,她眼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心中已悄然布局,一场精心策划的“大戏”即将拉开帷幕。 不久,齐起元被请至议事厅,他一身威严,气势逼人,踏入厅内的那一刻,原本嘈杂的场景瞬间归于宁静,这便是他独有的“声威显赫”,足以震慑全场。秦苏灵见状,上前几步,言辞恳切而得体:“婶母或许尚未洞悉其中曲折,昨日张婆才应承了为小主缝制衣物的重任,府中便突生变故。此事若不细查,难以安抚人心,更恐影响我族世代传承的家风。”她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既维护了家族的名誉,又彰显了对下人管理的严谨与公正。 二夫人闻言,缓缓坐下,姿态端庄而优雅,她选择以静制动,静观其变,看秦苏灵如何运筹帷幄,解开这团乱麻。而另一边,锦澜传来捷报,张婆已被擒获,一场风波即将迎来高潮。 张婆被带至议事厅时,猛然惊醒,怒目圆睁,犹如一头被激怒的母狮,但当她看清是锦澜时,那怒意瞬间转为愕然:“锦澜姑娘?你……你这是做什么?”她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但慌乱之下,破绽百出,早已无法掩饰。 锦澜面色冷峻,只淡淡一句:“押至议事厅,听候夫人裁断。”此言一出,张婆彻底明白,自己已落入天罗地网,再无逃脱的可能。 议事厅内,张婆的咆哮显得如此无力而苍白,而当吴嬷嬷将搜获之物一一展示于众人眼前时,那六套崭新的衣物犹如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开了谎言与伪装的帷幕。吴嬷嬷的声音在厅内回荡,清晰而有力:“夫人,此皆自张婆居所搜出,更有同室之人亲眼目睹,可作证。”那婆子的跪拜与证词,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张婆的辩解显得如此苍白而无力。 “量身订制的衣物,岂可轻易退还?”秦苏灵适时开口,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谣言不攻自破,真相终于如同拨云见日般,清晰地展现在了每一个人的眼前。 第115章 审案 二婶端然端坐于厅堂正中,面容宁静得如同秋日里无风的湖面,深邃而幽远,波澜不惊。 周遭的烛光摇曳生姿,仿佛是夜色中低语的精灵,将她的身影拉长,投映在斑驳陆离的墙面上,添了几分幽邃与神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凝重与期待。 秦苏灵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又清晰可闻,如同春日里不经意间飘落的花瓣,轻盈而带着不可言喻的重量,轻轻触碰了这片宁静的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问题一出,厅内顿时议论纷纷,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却又在二婶那静默如山的姿态前,渐渐平息,只余下烛火噼啪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 二婶指尖轻敲,那细腻的动作仿佛是她内心复杂情感的微妙映射,手中的帕子被她不自觉地攥紧,几欲变形,透露出她内心的翻江倒海。她眼帘低垂,目光在眼帘后快速闪烁,坚定与无奈交织,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与最深的暗,相互拉扯,难以抉择。 终于,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眉宇间凝聚的复杂情绪化作一道凌厉而无声的眼神,如同利剑出鞘,瞬间穿透空气,直刺杜嬷嬷心田。 杜嬷嬷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颤,仿佛被那眼神中的力量所震慑,她连忙躬身,语气中满是自责与诚恳:“夫人,此事确是老奴之失,衣物传递之责,本该老奴亲力亲为,却因疏忽大意,托付非人。张婆子行事有误,老奴虽未直接参与,但作为针线房之首,监管不力,甘愿领受一切责罚。” 言毕,杜嬷嬷缓缓跪倒,身姿恭顺,眼中却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那是一种对家族规矩的敬畏,也是对自我责任的承担。 秦苏灵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心中对杜嬷嬷的机敏与决断暗自赞叹。而二婶,则接过话头,面容公正而威严:“既已查明真相,张婆子既无异议,便依府规行事,杖责十次,扣除两月薪水,以儆效尤。”此言一出,厅内众人皆感意外,面面相觑,未曾料到惩罚竟会如此“仁慈”。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一阵铠甲碰撞的铿锵之声,伴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齐起元身着华美的战甲,步伐沉稳而有力,宛如战神亲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张婆子身上,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将此人处以极刑,以警世人。”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张婆子更是如遭雷击,面色惨白,一声惊呼尚未出口,便已软倒在地,不省人事。 秦苏灵双手紧握椅扶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惊叹于齐家治家之严,又震惊于齐起元行事之决绝。 目睹此景,许嬷嬷步履沉稳,缓缓向前,每一步都似踏在人心之上,手中紧握的瓷瓶,其上青花淡雅,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沉重,彰显着她不容置疑的坚定立场。“夫人,”她语调平缓而有力,“虽念及旧情,免其性命之厄,然惩戒之责,犹如明镜高悬,不可有丝毫懈怠,以免他日府中风气败坏,有人妄图效尤。” 秦苏灵端坐于主位之上,容颜清冷,却难掩其内心的慈悲与决绝。她轻轻颔首,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便依嬷嬷所言,赐她三十杖责,以示警戒,随后逐离府邸,此生不得再入,以绝后患。”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既有菩萨心肠的慈悲,又不失家主应有的庄重威严,令在场之人无不心悦诚服,暗自叹服。 自踏入这议事大殿,张嬷嬷便如同置身于梦魇之中,神思恍惚,直至青朱那突如其来的一掌,将她从混沌中猛然惊醒。她惊恐地环顾四周,声音颤抖,如同风中残叶:“这是何地?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许嬷嬷对她的惊呼充耳不闻,转身步入议事厅外的院落,声音洪亮,穿云裂石:“夫人慈悲,念你旧日辛劳,饶你一命,还不速速上前,向夫人感恩戴德,以表忠心!”言罢,她目光如炬,扫视四周,似要将一切不敬之意扼杀于无形。 张嬷嬷闻言,如梦初醒,连忙挣扎着半跪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每一次叩首都伴随着她心中的惶恐与感激:“谢夫人恩典,谢夫人……”她的声音里,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未来命运的深深忧虑,仿佛一只惊弓之鸟,再难寻回往日的安宁。 在场众人,无论是府中的仆役还是稍有地位的管事,皆低头不语,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他们对秦苏灵的敬畏与敬仰,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仿佛她就是那指引方向的明灯,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二夫人立于一旁,目睹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她未曾料到,府中的权力斗争竟能如此激烈且迅速,让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无力。但随即,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深知这便是掌权者的无上权威,生死予夺,皆在一念之间。她暗暗告诫自己,必须更加谨慎行事,方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府中立足。 秦苏灵,这位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女子,正以她独有的方式,稳步巩固着自己在府中的绝对地位。她的每一个决定,都透露出不凡的智慧与远见,让人不得不服。 随着张嬷嬷被两名侍卫押解出议事大殿,殿内气氛虽略有缓和,但那份沉重与压抑却久久未能散去。齐起元轻叹一声,目光从秦苏灵身上移开,扫视四周后,最终停留在了许嬷嬷手中的瓷瓶上。那百合的芬芳似乎穿透了时间的壁垒,萦绕在空气中,给予人一丝不易察觉的慰藉与宁静。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齐起元沉声宣告,语气中既有决断之力,也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但府中规矩,乃是立府之本,不容有失。望诸位铭记在心,切勿再蹈覆辙。” 众人闻言,纷纷低头应承,心中却各自盘算着如何在这复杂多变的府中求得一线生机。秦苏灵见状,轻盈地走到齐起元身旁,以细若游丝的声音道:“将军,妾身有一愚见,欲与将军共商。” 齐起元侧目而视,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与鼓励:“夫人但说无妨。” 秦苏灵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与坚定的光芒:“府中事务繁杂,难免有疏漏之处。张嬷嬷之事虽已妥善处理,但妾身以为,若能在府中增设监察一职,专责监督下人言行举止,或可预防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如此,将军便可更加专注于军国大事,无后顾之忧。” 齐起元听后,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他未曾料到,秦苏灵不仅心地善良,更拥有不输于男儿的智慧与远见。他轻轻点头,将这一重任托付给了秦苏灵:“此议甚合我意,便交由你全权操办。” 秦苏灵微微欠身,眼中闪烁着更加耀眼的光芒:“妾身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将军厚望。” 第116章 无奈 近几日,齐起元的眉宇间仿佛被一层厚重的乌云紧紧锁住,那阴霾不仅遮蔽了天际,更深深烙印在他心间,如同窗外连绵不绝的细雨,细细密密地织就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的心情紧紧束缚,湿润而沉重,让人透不过气来。 那场突如其来的争执,犹如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穿透了所有温暖的屏障,瞬间冻结了他与秦苏灵之间曾经流淌的温情溪流。齐起元的内心,如同被千万根细针扎过,痛楚而复杂,他试图抗拒这份情感的纠葛,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那位女子的情愫,已在不经意间生根发芽,缠绕成难以割舍的心结。那是一种既甜蜜又苦涩,既渴望又害怕的情感,如同晨曦中朦胧的雾,让人看不清方向,却也无法轻易散去。 他无数次幻想,待风波过后,秦苏灵能带着往昔的温柔与歉意,如同春日里第一缕和煦的阳光,轻轻穿透他心中的阴霾,温暖他每一个冰冷的角落。他早已在心中铺设好一条温柔的小径,两旁开满了希望之花,只盼她轻轻一迈,两人便能携手漫步,共赏春花烂漫,夏雨绵绵,秋叶静美,冬雪皑皑。 然而,世事总爱与人开玩笑,秦苏灵非但没有如他所愿,反而将自己深锁于后院那方小小的天地里,与世隔绝,仿佛将自己所有的哀愁与倔强,都化作了高墙内一抹孤独而倔强的影子,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 书房之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晕洒在齐起元疲惫而复杂的面容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沧桑与落寞。他缓缓放下手中那沉甸甸的文书,目光不由自主地穿过窗棂,穿越雨幕,似乎在寻找那个早已远去的身影,却又清楚地知道,那只是徒劳。最终,他无奈地轻叹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悠长,仿佛能触动人的心弦。 “她……可有任何消息?”他召来了沈重,话语间虽尽量保持着平静,但那份不易察觉的期盼,还是如细流般悄悄泄露。沈重闻言,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他深知自家主子的心意,却也明白现实的残酷。他犹豫片刻,还是如实禀报:“禀告将军,夫人那边尚无任何动静……您看,是否需要我前去探问一番?” 齐起元闻言,沉默良久,那沉默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表面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内里波涛汹涌,暗流涌动。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是在对自己,也是在对沈重说:“算了,你先去看看,我亲手栽下的那片菜园是否安好。”言罢,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那片菜园,不仅仅是他对田园生活的向往,更是他与秦苏灵之间那份微妙而深邃情感的见证。每一株蔬菜的茁壮成长,都仿佛是他心中那份情感的寄托,见证着他们曾经的欢笑与泪水,也承载着他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沈重领命而去,脚步匆匆,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深知,尽管齐起元未曾明言,但对秦苏灵的关怀与思念,早已渗透到了每一个细微之处。即便是那些看似平凡无奇的蔬菜,也寄托了主人深深的情感与期盼,成为了他们之间难以割舍的联系。 在后院的一隅,月光如细纱般轻轻铺洒,沈重踏着这柔和的光辉,悄无声息地靠近,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惊扰了这份静谧中蕴含的温馨与安宁。他的眼神里藏着深深的关切,轻声细语地呼唤着:“吴嬷嬷。”那声音里,既有敬意,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吴嬷嬷闻声转头,两人的目光在夜色中交汇,仿佛有千言万语在这一瞬间传递。一抹会心的微笑,在彼此的唇边悄然绽放,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映照出他们多年相伴所累积的深厚默契与不解之缘。这微笑,是对过往岁月的怀念,也是对彼此心意的深刻理解,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而,当沈重小心翼翼地问及秦苏灵的近况时,吴嬷嬷的面容上不禁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她轻轻叹息,声音里夹杂着无尽的疼惜与无奈:“夫人她,自浮光锦事件后,便一心扑在为将军缝制衣物的琐事上,日夜不休,终是累垮了身子,此刻正卧床静养,怕是难以即刻见客。”言语间,那份忧虑如同夜色一般,沉沉地笼罩在她的心头,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沈重闻言,心中暗自钦佩秦苏灵的智勇与坚韧。她以弱女子之躯,不仅巧妙地避开了即将到来的风雨,更在无形中加固了与将军之间的情感纽带,这份智慧与勇气,实在令人叹服。他心中暗自思量,秦苏灵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化险为夷、转守为攻的绝佳策略,既保全了自己,又赢得了将军的怜惜与敬重。 想到这里,沈重向吴嬷嬷微微颔首,以示谢意,随后转身欲前往书房,向齐起元禀报此事。他深知,一旦将军得知真相,心中的阴霾必将烟消云散,而秦苏灵,也将再次成为他心中那抹不可替代的温柔亮色。 夜色愈加深沉,沈重立于庭院之中,望着满天的星辰,心中感慨万千。他回过身,温言对吴嬷嬷道:“能侍奉在齐夫人身边,实乃您独具慧眼,未来的日子里,您与夫人定能携手共赴璀璨星空,迎接光明而广阔的未来。” 吴嬷嬷闻言,脸上绽放出谦逊而温馨的笑容,眼角的皱纹仿佛也在此刻变得柔和起来,透露出岁月的智慧与对沈重的感激之情:“这皆是大人的恩德,老奴不过是尽忠职守,得此机缘,实乃三生有幸。”说完,她目送沈重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那抹笑意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温柔而深邃。 作为王府中的资深人物,吴嬷嬷阅人无数,眼光独到。初见秦苏灵时,她便从那清新脱俗的外表下,洞察到了其内心的不凡与坚韧。在王府这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后院中,秦苏灵如同一股清泉,带着勃勃生机,穿透了层层的阴霾与束缚,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倾倒,心生敬意。 她心中暗想,只要秦苏灵能够不忘初心,坚持那份难能可贵的纯真与热情,她必将在齐起元的心底,绽放出最为璀璨夺目的光芒,照亮彼此的前行之路。 第117章 嫉妒 齐起元归踏上归途之时,天边最后一抹残阳已悄然隐没于远山之后。 仿佛羞赧的少女躲进了绣楼的帘幕后,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紫霞,在天际边缓缓消散。 夜幕,这位神秘的织者,悄无声息地铺开它那深邃的绸缎,轻轻覆盖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万物皆被染上了一层幽静而神秘的蓝。 府邸之外,秦苏灵独立于昏黄的光影之下。 她的身姿轻盈而曼妙,宛如一株静待春风轻抚的幽兰,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灯笼的微光在她的周身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更添几分温婉与坚决。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与温柔,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自齐起元重返家以来,孤独便成了他如影随形的伴侣,那些冷漠与距离感,如同冬日里的寒风,时刻侵袭着他的心田。 但此刻,当这抹孤寂被秦苏灵温暖的身影所打破,他的心中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温暖。 他的步伐不自觉地放缓,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稳,仿佛是在细细品味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 步入府邸,那既熟悉又略感陌生的环境让他心潮起伏,心湖之中泛起了层层细腻的波澜。 他未曾料到,在这寂静的深夜,会有人默默守候,为他点亮一盏归家的灯火。 那份突如其来的悸动,如同春日里不经意间拂过的柳丝,轻柔地触碰着他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何故深夜守候?” 齐起元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言语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往日的沉稳,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生怕自己的任何举动都会打破这份宁静的美好。 秦苏灵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比夕阳余晖更加绚烂的笑容,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料想夫君即将归来,便随意漫步至此,顺道迎接,只愿为这平凡的日子添上一抹不同寻常的亮色。” 她的声音柔和而清脆,如同山间潺潺的流水,温柔地拂过齐起元的心田,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满足。 齐起元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上前,为秦苏灵整理好披风,那双历经风霜的手此刻却异常细腻地包裹住她的小手。 “我非每日均能归家,你无需如此辛劳。” 他的语气中满是对她的疼惜与不舍,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柔情。 秦苏灵心中暗自好笑,却也理解齐起元的担忧与深情。 她以温婉之态回应:“夫君若不归,只需遣人稍信,我自会安心等待。” 言语间,既展现了女子的柔情似水,又不失独立自主的坚韧与自信。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心意在这一刻无需多言便已明了。 当他们携手步入主院时,书房门前的侍女小翠初见二人,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 她正欲上前问候,却在看到齐起元身旁的秦苏灵后,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她恭敬地行礼道:“齐将军,齐夫人。” 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与羡慕,目光不时地瞥向齐起元与秦苏灵紧握的双手,似乎在无声地传达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然而,齐起元却仿佛未曾察觉这一切。他的世界此刻完全被秦苏灵所占据,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他感到无比的幸福与满足。 其他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有她才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存在。 第118章 善意 齐起元缓缓转身,步伐沉稳而庄重,他的面容在柔和的烛光下显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温煦,如同春日里初融的冰雪,带着一丝不易言喻的柔情。 “夫人,今日府中佳肴繁多,可有哪一味是夫人心中所念,欲一尝为快?我即刻吩咐下去,精心筹备。”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恰到好处地落在秦苏灵的心湖之上,激起层层涟漪。 秦苏灵闻言,轻轻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提及了青黛精心挑选的几道佳肴,言罢,只见齐四领命而去,脚步匆匆,却也不失稳重。 随后,齐起元的声音再次响起,冷硬如铁,不带丝毫温度,“吩咐许嬷嬷在外静候,不得有误。” 话语间,他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目光继而落在小翠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失望与无奈交织,仿佛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种种。 小翠身形微颤,两行清泪悄然滑落,滴落在衣襟之上,晕开一片淡淡的痕迹。 她仰首望向齐起元,清澈的眼眸中满是不解与哀怨,多年的主仆情谊,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异常脆弱,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齐将军……” 她低声唤道,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无尽的无助与绝望,仿佛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齐起元面若寒霜,眼神深邃如夜空,他深知小翠心中的不甘与委屈,但此刻的他,必须保持冷静与理智,不容许任何情感的波动影响他的判断。 他轻叹一声,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小翠的同情,也有对大局的考量。 秦苏灵在一旁目睹此景,内心虽风起云涌,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与从容。 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而坚定,“我本欲稍后与你细谈此事,如今看来,倒是省去了不少周折。” 言罢,她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抹苦笑,那笑容中既有无奈也有释怀,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她已准备好面对一切。 “你今夜特意在前厅守候,是否正为此事而来?” 齐起元凝视着秦苏灵,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更多的情绪与意图。 秦苏灵浅笑嫣然,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不失温婉,背后却藏着无尽的深意与秘密。 “非也,不过是午后小憩之余,觉府中景致别有一番风味,便随性漫步至此,未曾想在此偶遇将军。” 她的言辞温婉而坚决,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编织的谎言,却又让人无法轻易拆穿。 “母亲她……可有对你多加为难?” 齐起元沉声询问,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与不安。 秦苏灵轻轻摇头,目光温柔而坚定,“母亲性情直率,我自有一套与她相处的法门。她虽严厉,却心怀慈爱,我避其锋芒,顺应她的心意便是。” 言罢,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与期待。 齐起元闻言,微微颔首,心中却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他原以为秦苏灵的等待是出于对他的依恋与期待,而今才知是自己多情了。 然而,他并不在意这些误解,他更在意的是秦苏灵在沈家府邸中的安危与自保。 于是,他突然提议道:“日后便在你院中设立小厨房,你想吃什么便吩咐厨娘去做,无需再受任何委屈。”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秦苏灵。 秦苏灵闻言,心中暗自欢喜,她知道这是齐起元对她的关怀与呵护。 至于小翠,她并未过多在意,因为她坚信,只要她足够坚强,便无人能够伤她分毫。 她轻轻点头,向齐起元投去感激的一瞥,那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依赖,仿佛是在告诉他:无论未来如何,她都会与他并肩同行。 秦苏灵的目光,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带着几分羞涩与好奇,轻轻落在了那遥远而神秘的练武场所之上。 她以细若游丝却又不失温婉的嗓音,缓缓问道:“夫君,那边云雾缭绕之处,莫非便是您日常淬炼筋骨、磨砺武艺的圣地么?” 言罢,她的眼眸中仿佛有星光闪烁,既有对未知世界的憧憬,又含着对夫君英勇身姿的深深崇敬。 齐起元闻言,目光温柔如水,仿佛能融化世间一切寒冰,他轻声笑道:“既然娘子好奇,为夫自当亲自领你前去一探究竟。” 他的声音里,满是对秦苏灵的宠溺与疼爱,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蜜意。 秦苏灵闻言,脸颊上不禁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羞涩与期待在她心中交织成一幅幅美好的画卷。 她再次以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确认道:“夫君,我真的……可以进去吗?”那声音里,既有对未知的忐忑,也有被夫君宠爱的甜蜜。 齐起元见状,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宠溺至极的微笑,他轻轻拉起秦苏灵的手,温柔而坚定地说:“自然,这整个主宅,无论何处,只要你愿意,都可自由来去。因为,你不仅是我的伴侣,更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存在。” 这句话,不仅是对秦苏灵的允诺,更是他内心深处情感的真实写照,如同春风化雨,温暖了秦苏灵的心田。 然而,这一幕落在紧随其后的小翠眼中,却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场骤雨,让她的心瞬间跌入冰窖。 她回想起齐将军昔日的严令,书房作为他与齐四独有的私密空间,从不许任何人轻易涉足。 而今,秦苏灵刚入府数日,便能获得如此殊荣,怎能不让她心生嫉妒与酸楚?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不甘,也有无奈。 踏入练武房的一刹那,一股刺骨的寒意迎面扑来,仿佛能穿透人的肌肤,直达骨髓。 兵器架上,刀枪剑戟森然排列,散发着阵阵冷冽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秦苏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齐起元见状,连忙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为她驱散周围的冰冷。 “此地无炉火,我们且去书房取暖。” 他轻声说道,同时已将她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向书房走去,留下小翠一人站在原地,满脸愕然与愤慨。 书房外,小翠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意识到,自己与齐将军之间的那份默契与亲近,正在被秦苏灵一点一滴地侵蚀。 她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 正当她欲要冲动行事之际,齐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挡住了她的去路。 “齐将军与齐夫人在内议事,未经传唤,任何人不得擅入。” 齐四的声音冷峻而有力,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眼神深邃如潭,扫过青黛与花西二人时,二人皆是面色恭敬,身姿笔挺,宛如两棵坚守岗位的翠竹。 “请遵从将军的命令。” 齐四再次平静地重复道,他的语气中虽无波澜,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翠闻言,身形微微一滞,秀眉紧蹙,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她望向青黛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揣测:难道夫人又要借此机会,在书房内与齐将军共度温馨时光? 想到此处,她不禁更加焦急万分,双手紧握成拳,几乎要冲破这无形的界限,冲进书房一探究竟。 然而,理智最终还是让她停下了脚步,只能站在原地,默默承受着心中的煎熬与不甘。 闻听此言,齐起元轻轻执起秦苏灵细腻柔滑的手,如同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两人缓缓步入那幽静而雅致的书斋之中。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一排排装帧古朴、散发着淡淡墨香的书集上,他温柔地指向其中一列,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自豪:“若你闲暇之余,这里的书籍,尽可随心所欲地挑拣。看,那便是《东岳志》的全系列,每一卷都承载着山河的壮丽与历史的深邃,你可有兴趣一探究竟?” 第119章 东岳志 秦苏灵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惊喜与激动交织在她的面庞上:“《东岳志》?自然是识得的,祖父在世时还常与我提及。那位作者胸怀壮志,足迹遍布四海,其文笔之绚烂,犹如繁花似锦,将中原的秀美山川、纷繁复杂的人情世故,都刻画得入木三分,每一处都蕴含着独特的韵味,让人读来如临其境,遐想连篇。” 齐起元见她如此热忱,心中亦是涌动起一股暖流,眸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继续道:“听闻作者已不甘于中原的局限,扬帆出海,去追寻那更为遥远与未知的天地。真不知他日能否带着海外的奇闻异事归来,让我们一同领略那异域的风土人情,共赏那不一样的世界。”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又似心灵深处的默契,在这一刻交汇成河,仿佛他们的心已随着书页间的文字,跨越了时空的界限,遨游于那无垠的宇宙之间。 齐起元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语调轻柔而坚定:“世事如棋局局新,未来之事,谁又能说得清呢?但或许,真能如你所愿,也未可知。”说罢,他的目光温柔地停留在秦苏灵身上,只见她眼眸中闪烁着期待与好奇的光芒,朱唇微启,声音细若游丝,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小女子斗胆,恳请将军恩准,让我借阅藏书数卷,以慰藉我这颗渴望知识的心。” 齐起元闻言,不禁哑然失笑,那笑声中既有宠溺也有几分无奈:“书海浩瀚,本就是天下人共享之宝,何来不可之理?你尽可随意翻阅,无需多礼。”言罢,他轻轻抬手,指尖不经意间掠过秦苏灵额前垂落的青丝,动作之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秦苏灵心中暖流涌动,面上却保持着那份温婉与淡然,唯有眼底泄露出的喜悦,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生动。 她沉醉于这满室的书香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安静下来,只剩下她与智慧的对话,在无声中流淌。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青黛手执食盒步入,步伐轻盈而稳健,小翠则紧随其后,两人的眼神各异,青黛眸光清澈如水,而小翠的神色则显得复杂难言,她凝视着齐起元与秦苏灵,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最终只化作了一抹无声的哀愁。 齐起元并未察觉到小翠情绪的微妙变化,他的注意力已被青黛手中的食盒所吸引。 他仔细审视了一番食盒中的菜肴,面色骤变,语气中多了几分寒意:“这些膳食,究竟是从何而来?” 青黛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惊得身形一颤,面色瞬间惨白如纸,她颤声答道:“禀将军,奴婢是遵许嬷嬷之命,自厨房取来的。许嬷嬷说,这是夫人日常所用的膳食。”言罢,她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齐起元的目光。 闻听此言,齐起元的眉宇间仿佛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凝聚起深沉难解的忧虑,心中怒火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烈焰,熊熊燃烧,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束缚。 他深知秦苏灵对膳食的讲究,那是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抹精致与雅致,而眼前这些菜肴,色泽黯淡,味道寡淡,犹如被遗忘在角落的残羹冷炙,分明是对她品味与身份的极大轻蔑与忽视。 他侧身,目光深邃地凝视着秦苏灵,只见她正以一种近乎挑剔的姿态逐一审视桌上的菜品,那双明眸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淡漠与失望,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轻轻飘落,却带着无尽的凄凉。 “或许,这仅是仆役们的一时疏忽,而非蓄意之举。” 秦苏灵的话语轻柔,如同春风拂面,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与力量。 她心中明镜高悬,深知今日之事,绝非偶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借以试探她在沈家府邸中的地位与尊严。 于是,她选择了隐忍,以静制动,静待时机,见招拆招。 青黛见状,心中怒火中烧,愤愤然插言道:“夫人,昨日将军在侧,那些下人自然是不敢有丝毫怠慢。但今日奴婢独自前往取膳,却换来这些粗制滥造之物,实则是奴婢之过,未能周全保护夫人。”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责,但更多的是对不公待遇的愤慨。 一旁的小翠,听闻此言,心中五味杂陈。她既想为母亲辩解,澄清其无辜,又暗自哀伤于自己在齐起元心中的地位竟如此微不足道。 她咬紧牙关,愤然反驳道:“你休得血口喷人!我娘亲对齐将军忠心耿耿,怎会做出这等不敬之事?分明是你们这些下人暗中捣鬼,企图离间人心!”她的声音虽带颤抖,却字字铿锵有力,透露出不屈的坚韧。 书房之内,气氛骤然紧绷,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齐起元、秦苏灵、青黛与小翠四人,各自心怀鬼胎,一场无形的博弈悄然铺展,如同棋盘上错综复杂的棋局,每一步都暗藏玄机。 窗外,微风轻拂,树叶随风摇曳,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对这纷繁复杂的人性纠葛发出的轻轻叹息。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紧张的氛围增添了几分柔和与温暖。 青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冷冽如冬日初晨的霜花,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缓缓说道:“诚然,你母女对齐将军的忠诚坚如磐石,但这忠诚的棱角,却不经意间触动了夫人的心弦,让她感受到了威胁。”她的语气平静而冷酷,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直刺人心。 小翠闻言,眼眶微红,泪光闪烁,但她强忍住泪水,不让它落下。 她的目光如炬,仿佛经过烈火洗礼的钢刃,直逼秦苏灵的心扉。 “原来夫人今日屈尊至此书房圣地,竟是怀揣着如此深沉的算计,欲将罪名强加于我等。” 她的声音虽带颤抖,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勇气。 秦苏灵未曾料到,此行会发展至此等境地,更未料到许嬷嬷竟敢在她眼皮底下如此放肆。 她轻轻摇头,语气平和却暗藏锋芒:“你指控我指使许嬷嬷?此等荒谬之言,真是闻所未闻。我若真有此意,又何必亲自前来,自取其辱?我秦苏灵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屑于使用这等卑劣手段。” 齐起元闻言,怒火更甚,他猛然站起,怒喝一声:“齐四!” 这一声如同夏日晴空中的惊雷,让整个书房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齐四应声而现,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躬身待命。 “将军有何差遣?”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对主人的绝对忠诚与服从。 一场风暴即将来临,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悄悄隐藏在暗处,冷眼旁观着这场人性的较量。 第120章 风波 齐起元悠然自得地轻瞥了秦苏灵一眼,那眼神中仿佛蕴含着世间万物皆不过尔尔的淡然,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淡笑,那笑容轻浅而难以捉摸,如同晨曦中露珠滑落叶尖的微妙。“些许厨房杂务,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何足挂齿?世间难题,又有何物能真正困扰我心?”他的话语悠然响起,每一个字都似经过精心雕琢,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与从容。 秦苏灵闻言,迅速起身,身姿轻盈,言语间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谄媚,却又恰到好处地不显谄媚之态。“夫君大人英明神武,自是世间难有匹敌,这府中上下,乃至万物生灵,皆在您的运筹帷幄之中,游刃有余。”她眼眸中闪烁着真诚与讨好的光芒,如同春日里和煦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悄然间拂去了齐起元心中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餐后,秦苏灵轻抚着微凸的腹部,那是一种母性特有的温柔与满足,她轻拍双手,动作间流露出一种慵懒而优雅的气质,宛如一只刚享受完盛宴的猫咪,正慵懒地伸展着身躯,渴望着回归那温暖而宁静的居所。“夫君,我暂且告退,您请安坐歇息。”她的眼神中满含温情,那缕柔情如细水长流,悄然渗透进齐起元的心房,让他不禁为之动容。 齐起元望着她那满足而又略带慵懒的模样,心中不禁哑然失笑,暗道:“这女子,倒也有趣,酒足饭饱之后,竟显露出几分稚子之气,竟将我这夫君暂时忘却了?”然而,转念一想,一抹宠溺之色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他的脸上,那是对秦苏灵独有的温柔与包容。 “许嬷嬷仍在门外守候,风雨无阻,身为齐府的女主人,你对此事有何看法?”齐起元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庄重与认真,仿佛是在考验秦苏灵的智慧与决断。 秦苏灵闻言,心中微动,她本想置身事外,保持一份超然,但深知此刻已无法抽身。她轻轻咬了咬唇,目光坚定地望向齐起元,仿佛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决心。 齐起元似乎早已洞悉了她的心思,轻轻拉起她的手,两人并肩步入那略带寒意的庭院之中。庭院中,寒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变迁。 台阶之下,许嬷嬷与小翠跪得身躯颤抖,面色惨白如纸,眼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与绝望。一见齐起元夫妇,二人连忙磕头如捣蒜,乞求饶恕。许嬷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哀求:“齐将军,皆是老奴一时糊涂,与小翠这孩子无关,恳请将军只责罚我一人,勿要牵连无辜。”她虽身形臃肿,但此刻却显得异常卑微,眼中的狡黠与刻薄早已被绝望所取代。 秦苏灵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心中百感交集。这位旧仆曾是她儿时的伙伴,两人共度了许多欢乐时光,然而如今却因利益熏心而形同陌路。她轻叹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小翠更是膝行至齐起元面前,双手紧抓其衣襟,泪水如泉涌般滑落,哀声恳求:“齐将军,请您宽恕我娘亲,她并非有意为之……她只是一时糊涂……”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让人闻之动容。 齐起元望着这对母女,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语气平和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区区厨房主管,竟敢轻视府中主人,莫非真以为我齐某人在府中无足轻重,连一顿新鲜膳食都配不上?但念在你二人初犯,且情有可原,便从轻处罚。许嬷嬷,你需记住,日后行事需谨言慎行,不可再犯。至于小翠,你需好生照顾你娘亲,莫让她再行差踏错。” 他的言辞虽轻,却如同重锤般震撼着许嬷嬷的心灵。她闻言后,心中更是感激涕零,连连磕头谢恩。而小翠也是喜极而泣,紧紧抱住许嬷嬷,仿佛是在庆祝这突如其来的转机。 此刻的庭院中,寒风依旧在吹拂,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温暖而和谐的气息。齐起元与秦苏灵并肩而立,望着这一幕温馨的画面,心中皆是感慨万千。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彼此携手共进,便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将这二人缓缓交予二夫人之手,以待其公正裁决,若她未能以足够的智慧与慈悲应对此番忤逆之举,那么,她肩上那沉甸甸的家务管理之责,便也无需再勉强背负。”齐起元的话语,淡然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语调平缓却字字如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小翠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身影渐行渐远,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她猛地转身,望向齐起元,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眸中,不解与愤懑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沈大人,请您垂怜,奴婢之母,不过一时糊涂,恳请您网开一面,饶她一命。奴婢已痛定思痛,誓不再犯……”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几分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齐起元闻言,目光微垂,似乎在审视着什么,当他再次望向小翠时,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既有怜悯,也有无奈,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稍显柔和:“念你年幼无知,且是初犯,此番便作罢。沈重,你且为她安排个合适的去处,让她能安身立命。” 小翠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齐起元,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沈大人,您……这是要断了小翠的念想吗?我们母女相依为命,若是分开,便是生不如死啊!”言罢,她愤恨地瞪了秦苏灵一眼,那眼神中既有不甘,也有对命运无情的控诉,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绝望都倾泻而出。 秦苏灵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本不应是这场风波的见证者,更不愿成为那拆散主仆情深的利刃。她轻叹一声,目光柔和却带着几分哀愁,仿佛能洞察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她深知,在这沈府之中,每个人的命运都如同浮萍,随风而动,而她,也只是这浩瀚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无力改变什么。 齐起元眉头紧锁,眉宇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庄重与威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你行事鲁莽,不顾后果,撤除你的职务,乃是为了维护府中规矩,何错之有?你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 沈重见状,连忙上前,轻轻按住小翠的肩膀,眼中满是责备与怜惜:“小翠,你怎能如此冲动?沈大人的决定自有其道理,你应当遵从才是。此刻退下,或许还能保留几分颜面。”说着,他半推半拉地将小翠带离了现场,小翠的身影在泪光中显得更加柔弱无助,每一步都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悲痛与绝望。 秦苏灵站在原地,望着这一幕幕,心中五味杂陈。她轻轻摩挲着袖口,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哀愁,那笑容里既有对小翠遭遇的深切同情,也有对齐起元决绝态度的深刻理解。她缓缓转身,面向齐起元,声音柔和却坚定:“将军,世事复杂,人心难测。您认为这样的处理,当真能平息所有风波,不留一丝遗憾吗?”她的目光清澈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与渴望。 第121章 处置婢女 齐起元微侧头颅,目光不经意间与秦苏灵交汇,那双眼眸中仿佛蕴含了春日的温柔与秋水的深邃。秦苏灵以一抹温婉如春风化雨的笑容回应,那笑容柔和而不失分寸,恰似晨曦初照,轻轻拂过心田,留下一片温暖与宁静。“此乃夫君私有的婢女,其去留处置,自当由夫君全权定夺,我不过一旁观者,略表关切之心罢了。”她的话语,轻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得体与智慧。 齐起元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对秦苏灵深明大义的感激,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我们归去吧。”他轻叹一声,语调中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宁静,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轻轻执起秦苏灵细腻柔滑的手,两人并肩步入内室,步伐间流露出不言而喻的默契与和谐。 室内,烛光摇曳,光影斑驳,映照出两人相依相偎的身影,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浪漫。正当二人准备褪去尘世的喧嚣,共享这难得的宁静时光时,一阵急促而略显沉重的脚步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花西神色凝重地步入,低语禀告:“少夫人,赵姨娘身边的侍女急报,赵姨娘突然身体不适,似有恙在身。” 秦苏灵闻言,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之色,随即以柔和而坚定的目光望向齐起元。“赵姨娘身子向来羸弱,夫君或许应前往探望,以表关怀之心。”她的语气中既有对夫君的体谅与尊重,又不失为正妻应有的矜持与分寸,让人不禁感叹其温婉贤淑。 然而,齐起元却已解开了衣襟,神色淡然如水,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撼动他内心的平静。“她若有疾,自有医者照料,无需我亲自过问。”话语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冷漠。 秦苏灵心中不禁闪过一丝失落,但她迅速调整情绪,以更加细腻的动作为齐起元宽衣解带,心中暗自思量:前路漫漫,若能得一子傍身,或许能在这深宅大院中寻得一丝慰藉与依靠。对于与齐起元的亲密,她虽不抗拒,却也渴望偶尔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宁静与空间。 齐起元轻轻捏了捏秦苏灵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又在心中盘算什么小九九呢?”秦苏灵回以温婉一笑,轻声道:“夫君英姿勃发,仰慕您的女子自然不在少数。但为免府中姨娘间生出嫌隙,也为了她们能更好地侍奉夫君,我欲立一规,让各位姨娘轮流陪伴夫君,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齐起元闻言,眼神逐渐转冷,仿佛冬日里的一抹寒风,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夫人真是太过贤淑了,连我私宅之内的事务也要安排得如此周全。”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显然对秦苏灵的提议颇为不满。 秦苏灵见状,连忙转换语气,更加温婉地解释道:“我身为正妻,自然不愿夫君为这些琐事分心。只是担心外界流言蜚语,误会我善妒之名。实则全是为了府中安宁,也为夫君的名声考量。”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与无奈,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悯。 齐起元听后,面色稍霁,但仍轻哼一声:“这些小事,你不必太过挂怀。我去留自如,无需任何人刻意安排。”然而,话锋一转,他的语气忽又变得温和起来:“你是我之妻,对我有所期许,本是理所当然之事。只是这府中之事复杂多变,还需你我共同应对才是。” 此言一出,秦苏灵不禁怔住。她未曾料到,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里,竟有男子能如此理解并支持妻子的心意。这一刻的温情与理解,如同春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了她的心田,也让她对未来充满了更多的憧憬与希望。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与齐起元携手同行,便无所畏惧。 “嗯。”秦苏灵轻启朱唇,那声细语如同春风拂面,却在她心海中激起了层层细腻而微妙的涟漪,仿佛内心深处的湖泊被不经意间投下的石子惊扰,泛起层层难以言喻的情愫。她的目光,坚定中夹杂着一抹难以名状的复杂,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既照亮了前行的道路,又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庭院之内,稀薄的阳光努力穿透云层,斑驳地洒落在青石板上,为这幽静却略显沉闷的空间添上了一抹温柔。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二夫人独立于廊檐之下,身影被拉长,与周遭的景致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外孤寂而凄清。她的目光穿过层层光影,落在被两名侍卫强行押送的许嬷嬷身上,那被拉长的身影,在光与影的交错中更显苍凉与无助。 二夫人的脸色瞬息万变,从惊愕到愤慨,仿佛四季更迭,尽在一瞬之间。她的眼眸深邃,既有对事态突变的难以置信,又似藏着能吞噬万物的冷酷与决绝。她紧紧盯着许嬷嬷那因恐惧而不停颤抖的身躯,目光如炬,未曾有丝毫的动摇。 许嬷嬷的声音,在这死寂般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细弱,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在风的吹拂下摇摇欲坠,最终无力落地。她跪倒在地,身躯因惧怕而剧烈战栗,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微弱的抽泣,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崩塌。 沈重立于一侧,躬身行礼,声音沉稳而坚定,如同山岳般不可动摇:“二夫人,人已押至,沈将军之意,我已尽数传达。属下告退。”言罢,他轻巧转身,步伐稳健,每一步都踏出了军人的风范,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犹豫。 二夫人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意,但那笑容中却无丝毫温度,仿佛冬日里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沈将军之托,我必公正处理。”她的话语清冷如寒冰,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威严,“沈家,绝不容许有任何悖主之事存在。” 许嬷嬷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中的挣扎,她膝行几步,靠近二夫人,哀声恳求:“二夫人,请您慈悲,宽恕老奴这一次吧。老奴已知罪,必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她的声音里满是乞求与绝望,泪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瞬间被吸收,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迹。 二夫人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嫌恶与不耐。她猛然一脚踹出,力度之大,将许嬷嬷踹得翻滚数米之远,冷冷道:“无用之人,何需多言!”这一脚,既是对许嬷嬷的惩戒,也是对自己无法完全掌控局面的愤慨发泄。 许嬷嬷跌坐于地,痛哭声中夹杂着辩解与不甘:“二夫人,老奴实为他人所害,那丫鬟居心不良,故意欺瞒,方使老奴铸成大错。老奴本意,实为替二夫人分忧解难啊!”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与不甘,对失去厨房采买这一肥缺的恐惧几乎让她崩溃。 二夫人冷笑一声,那笑容充满了嘲讽与不屑:“齐起元既已亲自发话,你便难逃此劫。先去别院任职吧,日后我或可寻机调你回来。但前提是,你必须展现出足够的价值。”言毕,她话锋一转,提及许嬷嬷的女儿小翠:“你女儿小翠,在齐起元身边多年,甚是得力。你若真想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不妨多想想如何让她在将军面前多美言几句。” 许嬷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所覆盖。她深知小翠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和希望所在,但如今沈夫人秦苏灵的出现却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与不安。“正是,小翠深得将军信任,是老奴唯一的依靠。”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可那秦苏灵妖女不知用了何种妖术将将军迷惑至此……”她的言辞间透露出对秦苏灵的深切怨恨与不甘但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 第122章 自乱阵脚 二夫人的话语,如同冬日里寒风中的冰刃,不带一丝温度地割裂了空气,她冷冷地截断许嬷嬷未尽之言:“若齐起元对小翠真有那般深情厚意,你怎会落魄至此,落得个无人问津的下场?说到底,不过是你行事乖张,自食其果,怨不得旁人半分。” 言罢,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将许嬷嬷心底的盘算与算计看得一清二楚。 许嬷嬷闻言,脸色霎时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惨白而无光。 她深知,眼前的现实如同铁证如山,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无法改变。 于是,她只能紧咬牙关,将满腔的不甘与愤懑化作无声的接受,心中暗自盘算,企图借助小翠在齐起元心中的一席之地,寻找一丝翻身的契机。 二夫人的目光深邃而冷漠,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 她眼帘微垂,指尖轻轻摩挲着那镶嵌着宝石的指甲套,每一次细腻的触碰都仿佛是她内心波澜不惊的写照,却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许嬷嬷见状,脸色微变,随即俯身跪拜,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与臣服:“二夫人教诲的是,奴婢定当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二夫人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中既有不耐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忧虑。 她缓缓抬手,如同要拂去心头那抹淡淡的忧愁:“罢了,你且去吧,各自守好自己的本分,莫再生出什么事端。” 言罢,她暗自思量,秦苏灵此人,看似温婉柔弱,实则步步为营,心机深沉,竟能让齐起元不顾旧规,对她另眼相看。 国公爷对齐起元的依赖日益加深,谁又能预料,未来的齐家,是否会落入这位新宠之手? 想到此处,二夫人的双手不禁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多年苦心孤诣,才换来今日的地位与权势,岂能轻易拱手让人? 于是,她挺直腰板,步伐坚定地向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风轻云淡的话语:“走吧,去看看大夫人,许久未与她叙叙旧了。” 而在齐府的另一隅,赵姨娘的心情却如同秋日里飘零的落叶,无依无靠,难以安定。 她满怀期待地望向紧闭的门外,眼中既有对爱情的渴望也有对未来的忐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的流逝都如同千斤重担压在她的心头。 终于,门轻轻开启,却只见丫鬟带着一脸为难之色归来。 赵姨娘猛地起身,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军……他可曾来过?” 丫鬟低头不语,声音细若蚊蚋:“姨娘,将军说,您若身体不适,应请大夫诊治,他非医者,恐难以解您病痛之苦。” 赵姨娘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喃喃自语道:“他……是不愿意见我吗?” 丫鬟见状,连忙上前安抚:“姨娘,将军与夫人新婚燕尔,或许是为了顾及新婚妻子的颜面才如此。您别往心里去,好好养病要紧。” 赵姨娘眼眶泛红,心中五味杂陈。 既有对齐起元冷淡态度的失落与不甘,也有对他深情依旧的坚持与执着。 正当她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时,东厢房的月姨娘缓缓步入,手执暖炉,笑靥如花却暗藏锋芒。 月姨娘见赵姨娘泪痕未干,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妹妹啊,你怎还如此天真?派人去少奶奶那里争宠岂不是自取其辱?这府中的规矩你可别忘了。” 赵姨娘一见月姨娘便心生反感,冷冷地回应道:“月姨娘来此有何贵干?若无事便请回吧。”言罢,她转身欲走,不愿再与这虚伪之人多做纠缠。 月姨娘步入房间,步伐轻盈而坚定,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赵姨娘心头的涟漪之上。她的眼神锐利如鹰,穿透了烛光摇曳的暗影,直抵赵姨娘灵魂深处,仿佛能洞察那些深藏不露的秘密与欲念。 “自然是来探望妹妹,看妹妹是否安好,心无旁骛。” 她的话语温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锋芒,语调中隐含着岁月沉淀的智慧与对世事的了然。 赵姨娘闻言,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绯红,那抹红晕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如同她心中那份难以言说的尴尬与羞赧。 她强自镇定,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试图掩饰那份被揭穿的慌乱:“我何时有过这等行径?不过是近日身子不爽利,想求将军关怀一二罢了。” 月姨娘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那笑声清脆悦耳,却如同冬日寒风中的冰凌,带着不容忽视的凉意与锋芒。 “妹妹啊,你我皆是这府中之人,心中自有一本账。这府邸的恩宠,岂是仅凭弱柳扶风便能轻易攫取的?你若真为将军着想,便该明白,情深不寿,慧极必伤。适时放手,方显大智慧。” 言毕,月姨娘轻移莲步,裙摆摇曳生姿,如同春日里翩然起舞的蝴蝶,留下一室幽香与未了的言语,翩然离去。 赵姨娘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看穿的苦涩,也有不甘心的挣扎。 她默默咀嚼着这份因爱而生的苦涩,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过往的怀念,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月姨娘走出房间,心中暗自得意,那份轻蔑与自得交织成复杂的情绪,在她的嘴角化为一抹淡然的微笑。 她深知赵姨娘的心思,那些自以为是的伎俩在她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早已被她一一识破。 然而,她并未点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赵姨娘自己醒悟。 “妹妹,” 月姨娘的声音再次响起,柔和得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她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深长的笑意,“我愿与你冰释前嫌,共谋未来。夫人虽地位显赫,但子嗣之事乃是府中头等大事。你我联手,方能在这府中寻得一片安稳之地。” 赵姨娘闻言,神色微变,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她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选择了谨慎。 她没有立即回应,只是低垂眼帘,掩藏住内心的波澜。 月姨娘见状,也不强求,只是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去。 空旷的屋内,只余下赵姨娘一人。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窗外高悬的明月,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思绪。 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衣襟,却也洗不尽那份因爱而生的苦涩与挣扎。 夜深人静之时,她终于明白,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唯有自立自强,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第123章 责难 秦苏灵对此全然不察。 她的心湖已被齐起元今日之举搅得风起云涌。 那份震惊与困惑,如同深海巨浪,一浪接一浪,汹涌澎湃,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下意识地轻抚腰间,指尖似乎还能捕捉到那抹残留的余温。 那里,肌肤之下,或许已悄然绽放出淡淡的淤青之花,她心中暗忖:“此人,竟是以此方式,对昨日之事做出无声的惩戒!” 懊悔与不甘如同藤蔓般缠绕心间,她惋惜自己昨日的宽容,如同放走了一只豺狼,任其奔向那赵姨娘的温柔乡。 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汗水与泪水交织,模糊了她的视线,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朦胧。 就在这恍惚之际,她感到自己被一双温暖而柔和的手轻轻托起,仿佛置身于春日暖阳下的温柔水波之中。 那份突如其来的惬意与宁静,如同清风拂面,暂时吹散了心头的阴霾与苦楚。 待她悠悠转醒,已是晨光熹微。 阳光透过窗棂,洒满一地金黄,身旁唯有床榻残留的余温,无声地诉说着齐起元离去的秘密。 锦绣悄无声息地步入室内,轻盈的步伐中带着几分谨慎。 她搀扶着秦苏灵起身,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秦苏灵肌肤上那些斑驳的印记,脸颊不禁飞起一抹红晕,连忙垂下眼帘,不敢直视。 “方才赵姨娘来过,见您未醒便匆匆离去了。” 锦绣的声音细若游丝,却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微妙情绪。 秦苏灵轻轻点头,心中虽有千般疑虑,面上却波澜不惊,她淡然询问赵姨娘的健康状况,那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深意:“她不是一直身体抱恙吗?可有请医问药?” “瞧着气色不佳,但府中并未闻有请医之事。” 锦绣据实以告,言语间带着几分同情与忧虑。 秦苏灵闻言,心中暗自盘算,随即吩咐道:“稍后你便去请她和月姨娘过来一趟,我有些话要问。” 她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 昨日之事,她虽已在齐起元面前提及,但心中仍有许多谜团待解。 用过早膳,秦苏灵未等来二位姨娘的身影,却意外接到了齐老夫人的召见。 她轻抚着酸痛的腰肢,心中暗自揣测,此行上房,定非寻常,或许与昨日许嬷嬷被逐之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步入厅堂,只见齐老夫人发髻高盘,银丝如雪,身着暗红绣金长袍,贵气逼人。 颈间赤金如意项圈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双手镶嵌三色宝石的赤金戒指更是彰显其非凡身份。 然而,在这份华贵之中,却也不乏几分世俗之气,令人在敬畏之余,又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烛光摇曳,映照出秦苏灵轻盈步入的倩影。 她身着素雅的绣花长裙,步履间流露出名门淑女的温婉与高雅。 行至齐老夫人面前,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而恭敬:“给老夫人请安,愿老夫人福寿绵长。” 其姿态之温婉,宛如春风拂面,让人心生暖意,却又不敢轻易靠近。 这一刻,厅堂内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只留下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在缓缓流淌。 在那幽静而略显压抑的厅堂一侧,老妪的嘴角勾勒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如同古老画卷中不经意的一笔,藏着岁月沉淀的秘密。 她的目光在秦苏灵与齐老夫人之间缓缓游移,不怀好意的神色如同秋日薄雾,时隐时现,仿佛正静候着一场精心编排的剧目,缓缓拉开它那华丽而复杂的帷幕。 反观二夫人,她端坐于侧,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眼中怒火如同被囚禁的野兽,蠢蠢欲动,显然已对这场即将爆发的争执做足了心理与言辞上的准备。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让人不禁屏息以待。 “秦氏,你可曾细想过,今日我为何特意将你请至此地?” 齐老夫人稳坐主位,面容严峻,语调虽低沉,却字字如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间,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与尊贵。 她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秦苏灵闻言,秀美的眉头轻轻一蹙,眼中掠过一丝不解与疑惑,随即以她特有的温婉之姿,轻声答道:“孙媳愚钝,此事突如其来,实难揣测老夫人深意,还请老夫人不吝赐教,指明迷津。” 齐老夫人冷哼一声,那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责备,如同冬日寒风,直刺人心:“你初入我齐家,本应循规蹈矩,却擅自做主,将府中仆从随意遣散。我知你心性高洁,不容瑕疵,但仆从纵有过错,亦应依规而行,略施惩戒,岂能如此草率行事?此事若传扬出去,我齐家的颜面又将置于何地?” 秦苏灵闻言,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震惊。她急忙辩解道:“老夫人,这……这中间定有误会,我秦苏灵虽非出身名门,却也知礼义廉耻,怎会做出驱赶仆从这等无礼之事?”她的语气中满是焦急与真诚,试图澄清这突如其来的指责。 二夫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言语间充满了尖酸刻薄:“二少奶奶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昨夜之事,你怎能如此轻易便忘得一干二净?”她的声音尖锐,如同利刃出鞘,直指秦苏灵的要害。 秦苏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委屈,她急忙解释道:“二婶此言差矣,昨夜确是夫君吩咐我将许嬷嬷送往您处,我实不知后续如何发展,又怎能将此事归咎于我?”她言之凿凿,眼神清澈如水,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污浊。 二夫人听后,怒火更甚,她大声斥责道:“母亲,您听听她这狡辩之词,竟敢在您面前诬陷长辈,真是岂有此理!”她的声音在厅堂内回荡,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 秦苏灵神色坚定,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委屈,但她并未退缩,而是继续据理力争:“老夫人,我秦苏灵虽为女子,却也知道是非曲直。我所说之话,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天谴。只是,许嬷嬷在府中行事确有不当之处,二婶此举或许也是出于无奈,望老夫人能明察秋毫,还我一个清白。” 她的话语轻柔却充满力量,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暖阳,轻轻拂过在场每个人的心田。 二夫人被她这番话噎得面色潮红,欲言又止,心中虽有千般辩解,却终究难以启齿。 她未曾料到,这位看似柔弱的儿媳,竟有如此不凡的气度与智慧,在如此场合之下,能够不卑不亢,据理力争,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第124章 不怕 厅堂之内,时光仿佛凝固,一片奇异的静谧悄然蔓延。 唯有烛火摇曳,噼啪作响,如同细语,为这无形的较量添上一抹微妙而紧张的旋律。 齐老夫人端坐于上,眼中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责备,如同夜空中最不起眼的流星,转瞬即逝,却又清晰可感。 她轻轻垂下眼帘,仿佛是在深邃的思绪中寻觅答案,随后缓缓抬起,面上已是一片庄严与肃穆,仿佛山岳般不可动摇。 “也罢,”她缓缓启唇,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人心之上,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与坚决,“过去种种,且让它随风而去,不再提起。但论及小翠,自幼伴我左右,性情温婉如水,举止端庄得体,你何以只因她容颜稍胜,便心生妒意,苛责相待,乃至将其逐出家门?你可曾想过,此举在外人眼中,又将如何评判于你,将你视为那善妒善嫉、心胸狭窄之妇?” 秦苏灵闻言,面色骤变,如同秋日里的霜叶,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与温度。 惊愕之余,她不由自主地以手掩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如同惊弓之鸟,却又迅速强作镇定,试图以言语为自己辩解:“老夫人,我……我怎会忍心至此?实则其中另有隐情,小翠她……她……” 言辞间,她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透露出内心的波涛汹涌与挣扎。 齐老夫人目光如炬,锐利如鹰隼,直视秦苏灵,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我沈府非是藏污纳垢之地,不容任何龌龊之事。若小翠真有服侍沈将军之心,大可光明正大,我自会妥善处理,何须你私下里擅作主张,行那见不得人之事?更甚者,听雪那丫头,竟敢在将军归来之际,不顾礼教,擅自引诱,此等行为,简直是大不敬,大不道!” 每一句话都如同寒冰利刃,直刺秦苏灵的心扉。 秦苏灵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她深知老夫人所言非虚,但碍于颜面与自尊,仍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老夫人,夫君他……他性情刚烈,见此等失德之举,自然是怒不可遏,欲严惩以正家风。我念及小翠曾是老夫人身边之人,方求情宽恕,望老夫人明鉴。” 此言一出,齐老夫人面色微变,她深知秦苏灵言辞背后的深意,胸中怒火更添几分,但她强自按捺,冷语道:“好一个伶牙俐齿,如今我这长辈欲对你稍加训诫,竟也如此费力。你一言可顶十语,可曾真正将我放在眼中?” 秦苏灵连忙躬身行礼,谦卑至极:“孙媳不敢,孙媳知罪。” 然而,在那低垂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狡黠笑意,如同暗夜中的萤火,虽微小却不容忽视。 老夫人见状,心中怒气更甚,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沉声道:“将军年事已高,膝下尚无子嗣,我此番挑选丫鬟,实为齐家血脉传承大计。你身为正室夫人,更应以此为重,尽心竭力,而非沉溺于那些无谓的争宠斗狠之中,失了应有的分寸与气度。” 秦苏灵闻言,面上故作迷惘之色,轻声细语道:“老夫人之意,莫非是欲我规劝夫君先行纳妾,以稳固齐家基业?若真如此,孙媳自当遵从老夫人之意,尽心操持此事。”其话语间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与挑衅,面上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心悦诚服之态,令人难以捉摸其真实心思。 老夫人立于堂前,目睹这一幕,脸色瞬息间变得冷若寒霜,铁青一片,怒目如炬,仿佛能洞穿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她胸膛剧烈起伏,几欲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对那秦苏灵厉声呵斥,但终究,她深吸一口气,将满腔的愤慨化作一抹冰冷的寒霜,轻轻吐出:“你初入我齐府门槛,或许对这府中的规矩尚有许多不解之处。在这世家大族之中,确有正妻无嗣,妾侍不得有孕的陈规旧矩。然则,你无需过分忧虑,此事我自有分寸,会给你一个妥善的安排。” 秦苏灵闻言,嘴角轻轻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旋即又迅速收敛,换上一副谦卑温顺的模样,低眉顺眼地答道:“老夫人所言极是,孙媳初来乍到,对府中一切规矩都感陌生,确有诸多不明之处。今日归家,定当尽心竭力,规劝夫君,以不负老夫人厚望。”她的话语听来诚恳而带有一丝歉意,但那眸光深处闪烁的狡黠,却让老夫人心中不禁一沉,仿佛有千斤巨石压胸,难以喘息。 老夫人心中暗自思量:这秦苏灵,何时变得如此犀利,言辞间竟带了几分锋芒?昔日那温婉柔顺的模样,莫非皆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幻? 一旁的吴嬷嬷见状,更是怒火中烧,她跨步上前,手指几乎要戳到秦苏灵的鼻尖,声音中满是愤慨:“你瞧瞧你把老夫人气成了什么样子!长辈训诫,你应当虚心受教,怎敢如此顶撞无礼!”说完,她还不忘回头关切地望向老夫人,生怕她有个闪失。 秦苏灵面色不改,语调平和而清晰,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流淌,不带丝毫急躁:“若真有不当之处,老夫人责罚,我自然甘之如饴。但孙媳心中确有疑惑,不知自己究竟错在何处。嬷嬷以长辈自居,行事却略显跋扈,恐非家族和睦之道。至于小翠之事,她虽有失礼之处,但念及老夫人颜面,我并未重罚,已是宽宏大量。” 她目光柔和而坚定,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让人无法直视。 二夫人闻言,脸色骤变,双眼圆睁,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她仿佛被秦苏灵的话语击中要害,一时之间竟愣在原地,惊愕无言。片刻之后,她终于回过神来,愤然起身,怒指秦苏灵,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你如此轻描淡写,便将过错推得一干二净,真是岂有此理!” 秦苏灵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讥讽,她缓缓道:“莫非二婶希望我亲自到老夫人面前痛哭流涕,以求宽恕?我非家族之主,无权干涉此等家务琐事。二婶若觉此事棘手难解,大可禀告大嫂,让她来定夺,又何必在此惊扰老夫人清静?” 言罢,她轻盈转身,留下一抹既孤傲又决绝的背影,仿佛这世间万物,皆不能动摇她分毫。 第125章 烛火 二夫人目睹此景,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仿佛要借此驱散心头那难以言喻的痛楚与怒火。 然而,这痛楚与怒火相比,却如同烛火之于烈日,微不足道。 她胸中怒气翻涌,欲上前质问个明白,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悄然阻隔,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秦苏灵那决绝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 立于一侧的吴嬷嬷,目睹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内心震撼难平,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暗自思量,昔日那位以温婉贤良着称的秦苏灵,竟能在逆境中展现出如此惊人的蜕变,那份深藏不露的坚韧与毅力,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看来,这世道真是能磨砺人心,连秦苏灵这样的女子,也有了不为人知的一面。” 吴嬷嬷心中暗自感叹,目光中既有复杂,又有一丝敬佩。 “看来你平日所展现的温婉,皆是伪装,而今方显真章。” 二夫人的声音冷冷响起,言语间透露出不加掩饰的讥讽与不屑。 秦苏灵闻言,只是轻轻侧目,那眼神中并无丝毫波动,仿佛一切讥笑与指责都如清风拂面,不留痕迹。 她心中自有乾坤,早已超脱于世俗的偏见与束缚之外,只求心中那份自在与不羁。 齐老夫人见状,更是怒不可遏,手指颤抖地指向门外,声音冷冽如冬日寒冰:“秦氏,你且在此等候,待齐起元归来,让他亲眼看看,他的妻子是如何违背孝道,大逆不道!” 秦苏灵闻言,恭敬地行了一礼,答道:“遵命,老夫人。” 随后,她步入庭院之中,步伐稳健而从容,仿佛这世间万物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心与意志。 庭院之外,寒风呼啸,如刀割般刺骨。秦苏灵虽身披厚重的披风,却依然能感受到那透骨的寒意。 锦绣紧随其后,忧心忡忡地望着她,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提议道:“夫人,这寒风凛冽,奴婢为您取些取暖之物吧?”秦苏灵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无妨,这点寒冷,于我而言,不过是人生路上的一点小插曲罢了。” 锦绣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万分,眼眶微红:“夫人,奴婢实在不忍见您受苦。老夫人此举太过苛刻,若您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万死难辞其咎!”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慨与忧虑,字字句句皆是对秦苏灵的关切与忠诚。 秦苏灵转身,温柔地望着锦绣,眼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辉:“傻丫头,你不必担忧。我此生所求,不过是自在随心,活得真实而坦荡。外界的纷扰与评判,于我而言,皆是过眼云烟,不足挂齿。” 说罢,她嘴角微扬,绽放出一抹释然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对过往的释怀,也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期待。 就在这时,夜空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犹如天际裂开了一道缝隙,一抹璀璨至极的火花猛然划破宁静的夜空,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紧接着,五彩斑斓的烟花竞相绽放,将夜空装点得如梦似幻。 它们或如繁星点点,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或似流云飘逸,在夜空中悠然舞动。 每一朵烟花都美得令人窒息,最终化作点点光芒,轻轻洒落,如同天界的低语,温柔地点缀着这幽暗的夜空,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生机与活力。 锦绣见状,手指轻轻指向那绚烂的烟花,眼眸中闪烁着孩童般的惊喜与憧憬。 她转身对秦苏灵轻声呼唤道:“夫人,您看那边!多么美丽的一幅景致啊……” 她的声音在夜风中轻轻飘荡,带着几分梦幻与温柔,仿佛能驱散所有的寒冷与阴霾,为这寒夜增添了几分难得的暖意与温馨。 秦苏灵也抬头望向那绚烂的夜空,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与感慨:“是啊,多美的烟花啊……就像我们的人生一样,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也会有绚烂绽放的瞬间。” 秦苏灵静坐于庭院一隅,月光如细纱,轻轻披在她素雅的衣裳之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银辉之中,恍若自九天而降的仙子,不染尘埃,超脱于世。 她的发髻简约而不失雅致,几缕碎发随风轻拂面颊,更添几分温婉之意。 她目光循着锦绣手指轻扬的方向,缓缓抬起,那一刻,绚烂的烟火于夜空中绽放,五彩斑斓,如同织女精心织就的梦幻画卷,缓缓铺展在她清澈的眼眸之中,让她不由自主地屏息,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耳边,是锦绣与院中侍女们无忧无虑的嬉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溪流,潺潺流淌,穿透了夜的寂静,也轻轻触碰了秦苏灵的心弦。 她的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温婉柔和的微笑,那笑,是对这纯真喜悦的回应,也是对生命中每一个美好瞬间的珍视与轻叹。 恰在此时,夜色如墨,齐起元悄无声息地步入了漪兰院的门槛,他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挺拔。 他的目光,在第一时间便被秦苏灵那侧颜的宁静与美好深深吸引,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那一刻,他与她,以及漫天烟火,共同绘就了世间最动人的画卷,时间仿佛凝固,只余下心跳与烟火声交织成曲。 一股“时光静好”的温情,在齐起元心底悄然升起,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步伐,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而庄重,仿佛正走向自己生命的归宿。 他终是站在了秦苏灵的身旁,声音低沉而充满柔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能否给你一个拥抱?” 此言一出,庭院内的嬉笑声似乎都为之一滞,两人皆是微微一愣,空气中弥漫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既尴尬又充满期待。 齐起元心中暗自懊悔,自己虽常在秦苏灵沉睡之时给予她无声的拥抱,却从未在她清醒之时如此直接地表达过自己的情感,这份突如其来的冲动让他感到一丝唐突,连忙致歉:“对不起,我……并非有意……”他的眼神中满是歉意与不安,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秦苏灵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怜爱。 她轻轻叹息,那叹息声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温柔的涟漪。 她目光温柔地落在齐起元身上,轻声细语道:“无妨,将军不必挂怀。” 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既显得礼貌而疏远,又似乎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让齐起元的心中既感意外又生欢喜。 过了许久,齐起元才渐渐平复了心绪,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缓缓向秦苏灵伸出手去。 然而,在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刻,他的手却又犹豫了,最终还是温柔地收了回来。 他深情地凝视着秦苏灵,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满足也有遗憾。 他深知,秦苏灵的心正在慢慢向他靠近,而他选择默默守护这份变化,不急于揭开那层薄薄的情感面纱。 兵法有云,兵不厌诈。 齐起元以兵法之道,融入情感之中,半年来,他以微妙的手法,有意无意地展现自己作为将领的刚毅与柔情,只为让秦苏灵的心逐渐向他靠拢。 他甘愿成为情感的诱饵,以一生的战功为赌注,只为换取与心爱之人共度余生的可能。在他看来,这不仅是战场上的策略,更是他对爱情最深沉的誓言与追求。 夜色已深,喧嚣渐远,只余下他们二人与这满院的宁静。 月光如水,洒满一地银白,与烟火的绚烂交织成一幅幅动人的画面,共同见证着这份情感的微妙变化。 而在这变化之中,秦苏灵与齐起元的心,也正悄然靠近,共绘属于他们的美好未来。 第126章 宁静 齐起元轻挽着秦苏灵的臂膀,步入室内。 步伐中带着春风化雨般的温柔与不可言喻的坚定,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无声地诉说着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与深情厚意。 室内,烛光摇曳,如同点点繁星落入凡尘,将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拉得修长。 光影交错间,在斑驳的墙壁上绘出一幅幅温馨而又略带梦幻的画面,仿佛连时间的流转都为之凝滞,沉醉于这份静谧的美好之中。 东岳皇朝的第二十七个年头,春风带着初醒的温柔,轻轻拂过每一寸土地,唤醒了沉睡的生命,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春闱盛宴,恰似一幅精心织就的锦缎,缓缓在繁花似锦的盛京城中铺展开来,其辉煌与庄严,如同晨曦初照,预示着国家未来的无限希望与辉煌。 大盛的广袤疆域上,无数学子怀揣着对知识的渴望与对仕途的憧憬,如同百川归海,汇聚在这座古老而又充满青春活力的都城。 他们的到来,如同春风中飘散的桃花瓣,为这座城市平添了几分文化的芬芳与梦想的炽热,使得每一缕空气都似乎在低语,讲述着希望与竞争交织的故事。 二月初九,这个被无数青年才俊铭记于心的日子,悄然降临。 晨光初破晓,天边泛起一抹温柔的蓝紫,如同少女脸颊上的羞涩,预示着会试的盛大帷幕即将缓缓拉开,迎来它最为璀璨夺目的时刻。 齐起元身着华贵的朝服,立于府邸之中,眉宇间既有不怒自威的沉稳,又蕴含着对家国天下的深切忧虑。 他亲力亲为,与礼部同仁一同筹备这场关乎国运的科举盛典,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无愧于皇帝心腹重臣之名。 主宅之内,春意盎然,两盆由墨竹精心打理的炭火跳跃着温暖的火焰,散发出丝丝缕缕的暖意,驱散了初春时节残留的最后一丝寒意。 秦苏灵静坐窗前,一袭素雅的衣裙随风轻摆,宛如出水芙蓉,清雅脱俗。 她的面容温婉如玉,眼神中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忧虑,似是在为那些即将步入考场的青年士子们默默祈福。 “夫人,您寄给将军的信函,已安全送达。” 锦澜的声音轻柔而细腻,如同春风拂面,轻轻拂过秦苏灵的耳畔。 她微微颔首,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眼中却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锦澜见状,虽心有好奇,却也知趣地退下,留下秦苏灵一人,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中,细细思量着情感的归宿与未来的方向。 会试终了,齐起元匆匆归来,步履虽急,但那份对秦苏灵的关怀与柔情却丝毫未减。 他踏入室内,第一句话便是:“今日一切可好?老夫人可有为难于你?” 话语间满是关切,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烦恼。 秦苏灵轻轻一笑,声音柔和如春风:“一切安好,勿需挂念。” 齐起元凝视着她,眼中情感复杂,千言万语汇聚成一道深邃的目光,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缓缓转身,留给秦苏灵一个坚实的背影,默默守护着她,也守护着他们共同的未来。 岁月如梭,轻抚过冬日的尾梢,悄然间已踏入阳春三月的温柔怀抱。 春日的暖阳虽已初露锋芒,却也难掩冬日遗留下的几丝清冷,它们交织在一起,如同自然界最细腻的笔触,在天地间勾勒出一幅季节更迭的壮丽画卷,无声地诉说着岁月未了的序曲。 锦澜指尖轻捻着新制的貂裘,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将其披覆在秦苏灵的肩头。 那貂裘的质地细腻柔软,仿佛春日里最和煦的一缕阳光,穿透寒风,直抵秦苏灵的心房,给予她无尽的温暖与慰藉。 她微微侧首,眼中闪烁着感激与柔情,轻声细语道:“锦澜,你总是这般细心。” “夫人,院中那株由将军亲手栽下的桃花树,此刻正盛放如霞,粉嫩的花瓣如同织就的锦缎,铺满了整个院落。何不借此良辰美景,共赴一场花下之约?” 锦澜的话语,轻柔而温暖,如同春日里穿梭于桃花间的微风,轻轻拂过秦苏灵的心湖,激起层层细腻的涟漪。 步入那片绚烂的桃花林,秦苏灵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踏入了一个只属于粉色的梦幻世界。 桃花竞相绽放,争奇斗艳,每一朵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散发着淡淡的芬芳,引得蜜蜂蝴蝶翩翩起舞。 她轻轻抬手,从枝头撷取一枝桃花,凑近鼻尖,那淡雅而清新的香气瞬间溢满心间,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让人心旷神怡。 锦澜在一旁,望着秦苏灵与桃花相映成趣的美景,忍不住戏谑道:“夫人立于桃花之下,真是人比花娇,让这满树繁花也自愧不如,更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风华。” 秦苏灵闻言,脸颊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抹红晕,她轻笑着嗔怪道:“你这丫头,嘴是越来越甜了,当心吃多了蜜糖,牙齿都要掉光了。” 言笑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多言,那份默契与温情已足够让春风沉醉。 归途之中,秦苏灵的心情异常愉悦,她不时地侧头望向身旁的锦澜,眼中闪烁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 锦澜感受到这份注视,心中涌起一股勇气,终于鼓起勇气,吐露了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疑惑。 然而,秦苏灵只是以一抹微笑回应,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深意与决定,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刻,时间仿佛为她们停下了脚步,春风继续它轻柔的吟唱,将桃花的芬芳播撒至每一个角落。 秦苏灵与锦澜踏着铺满落花的小径,缓缓返回宅邸,心中各自怀揣着不同的思绪,却都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美好之中。 回到闺房,秦苏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桌上那封已撰写多时却迟迟未寄的信笺上。 信纸上的字迹,一笔一划间都透露出她内心的挣扎与决绝。 她轻轻抚摸着信纸,仿佛能感受到齐起元那份深沉而含蓄的爱意,在指尖缓缓流淌,温暖而坚定。 最终,她毅然提起笔,在信末添上了几行深情款款的字句,字里行间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对齐起元的深情回应。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温柔地洒落在齐起元的书房时,锦澜已悄然将承载着秦苏灵心意的信件送到了他的手中。 齐起元接过信,手指不禁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缓缓展开信纸,逐字逐句地品读着每一个字,脸上逐渐绽放出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是喜悦与解脱交织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照亮了他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午后时分,齐起元特意抽空,亲自踏入了秦苏灵的院落。 他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满院的芬芳与美好都吸入胸膛,为即将展开的对话做着最后的心理准备。 他知道,无论未来如何,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都将是他心中永恒的珍藏。 第127章 孤军奋战 门扉轻启。 仿佛连带着岁月的尘埃也一并被温柔地拂去,齐起元步入室内。 室内静谧,只闻秦苏灵指尖轻触绣布,每一针一线都蕴含着细腻与深情,她俯身其间,神态专注而温婉,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轻轻拂过心田。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将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更添了几分不可言喻的柔和与恬淡。 她的发间似乎都沾染了阳光的温暖,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夫人。”齐起元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如同山涧清泉,缓缓流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颤动,那是长久以来压抑情感的释放前兆。 秦苏灵闻言,绣针微微一顿,随即缓缓抬头,目光流转间,仿佛有星辰闪烁。 她的眸中先是掠过一抹讶异,随即化作一抹温婉的笑意,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温暖而明媚。“将军,怎地突然造访?莫非是边疆之事已有定论?” 齐起元缓步上前,轻轻执起她那双因刺绣而略显粗糙却依旧柔美的手,眼中深情满溢,仿佛要将她深深望进心底。“夫人,我……此行并非为边疆之事,而是欲与你倾诉衷肠。长久以来,我默默守候,只为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向你袒露心声。我虽不擅儿女情长,却愿以我之所有,为你撑起一片天,护你一世周全,视你如珍宝。” 秦苏灵未动声色地任由他握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片温柔。“将军言重了,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何德何能得将军如此厚爱。只是……我心中亦有忧虑,恐自己无法匹配将军的深情。” 言罢,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却又坚定异常,“但此刻,我愿相信,只要两心相悦,世间便无不可跨越之鸿沟。”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误解与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留下彼此间深深的情愫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齐起元轻轻将秦苏灵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唯有彼此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窗外,桃花盛开正艳,花瓣随风轻舞,仿佛也在为这段历经波折终得圆满的情缘默默祝福。 然而,好景不长,外界的纷扰如同乌云般悄然逼近。 东岳皇朝的政治局势风起云涌,暗潮涌动,一场针对皇权与齐起元仕途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一日,一封密函如同暗夜中的利箭,悄无声息地射入齐起元的手中。 他展开密函,面色瞬间凝重,信中揭露的惊天阴谋让他意识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秦苏灵见状,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轻声询问,语气中满是关切与忧虑。“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你如此神色凝重?” 齐起元沉声回应,将密函递予她,眼中闪烁着决绝与坚定。 “朝中暗流涌动,有人意图颠覆朝纲,我必须即刻入宫面圣,禀报此事。” 秦苏灵接过密函,匆匆浏览后,秀眉紧锁,眼中满是对齐起元安危的担忧。 “此行凶险万分,你定要小心行事。”她紧握他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与勇气传递给他。 齐起元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抚。“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在家安心等候,待我归来,必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言罢,他转身离去,背影坚定而决绝,留下秦苏灵一人独对满室的寂静与担忧。 然而,事态的发展却远远超乎了齐起元的预料。 当他踏入金碧辉煌的皇宫,呈上密函之际,等待他的却是皇上的猜疑与朝中奸佞的陷害。 他们利用齐起元在军中的威望与势力,编织了一张巨大的谎言之网,将他紧紧束缚。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齐起元心中虽有惊涛骇浪,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与从容。 他深知,唯有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勇气,才能在这场政治风暴中力挽狂澜,守护自己心中的那份深情与承诺。 霎时间,天地仿佛为之一暗,齐起元身陷囹圄之中,四周是冰冷而坚硬的石壁,将他与光明隔绝,百辞莫解之苦,如同重石压心。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个人的生死存亡,更关乎家族荣辱与秦苏灵的安危,若不能自清冤屈,则一切皆化为泡影。 月光透过狭小的窗棂,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映照出他眼中不屈的光芒。 他暗自思量,唯有以智破局,以勇闯关,方能在这浊世之中,寻得一线生机。 于是,他开始在心中默默布局,誓要与那些奸邪之徒周旋到底,直至云开见月明。 远在深闺的秦苏灵,听闻此讯,心如刀绞,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她紧咬下唇,目光中既有坚定也有不安,对齐起元的信任如磐石般不可动摇,她坚信他的清白,更不愿见他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于是,她毅然决然,决定动用自己在宫廷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以智慧为刃,为齐起元搜集证据,誓要还他清白之身。 两人虽身处两地,但心却紧紧相连,仿佛能跨越千山万水,共赴那同一个光明之约。 秦苏灵的每一分努力,都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齐起元心中的黑暗。 然而,朝堂之上,风云变幻莫测。 齐起元遭诬之事如野火燎原,迅速蔓延,一场针对他的政治风暴悄然降临。 奸臣们手握重权,肆意妄为,流言蜚语如利刃般刺向齐起元,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尖,孤立无援。 秦苏灵在后宫中的奋力挣扎,亦是艰难重重。 她凭借过人的智慧与广泛的人脉,虽能捕捉到一丝丝对齐起元有利的线索,但那些证据在权倾朝野的敌人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难以撼动其分毫。 更令她心如刀割的是,她意外发现这场阴谋的背后,竟隐藏着她与秦苏玉之间复杂的纠葛。 秦苏玉,那个曾与她有过千丝万缕联系的人,如今却成了齐起元最棘手的敌人。 这一发现,让秦苏灵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与挣扎之中。 她既要为齐起元奔走呼号,又不得不顾及家族的利益与安危。 每一次抉择,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而齐起元在狱中,亦是度日如年。 他不仅要忍受着肉体上的折磨,更要承受精神上的巨大压力。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秦苏灵那温柔而坚定的目光便会在他脑海中浮现,成为他坚持下去的力量源泉。 他深知自己不能成为秦苏灵的负担,必须尽快找到自证清白的途径。 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齐起元发现了那条能够揭露阴谋的关键线索。 这条线索隐藏得极为隐秘,若非他心思缜密、洞察秋毫,恐怕难以发现。 他决定铤而走险,利用昔日军中旧友的关系,秘密策划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越狱计划。 越狱之路凶险万分,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齐起元在逃亡过程中屡遭险阻与追杀,每一次都命悬一线。 但他凭借超凡的武艺与坚定的意志,一次次化险为夷,最终成功逃脱,并将那至关重要的证据带回了皇宫。 当齐起元将证据呈于皇帝面前时,整个朝堂为之震惊。那些曾构陷他的奸臣面露惊恐之色,而皇帝也终于洞悉了真相,为齐起元昭雪。 然而,这场风波并未因此彻底平息。 奸臣们心怀不甘,暗中策划着更为阴险的诡计,意图将齐起元与秦苏灵置于死地。 但此时的他们已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携手并肩、共赴风雨的伴侣。 他们相信只要心中有爱、有信念便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第128章 上朝 夜幕,如同一位温婉的佳人,悄然无声地降临于这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她以深邃的蓝绸缓缓覆盖天际,将万物温柔地拥入怀中。 四周,万籁俱寂,唯有风的低吟浅唱与虫鸣的细碎交织成夜的乐章,悠扬而神秘。 直至那深夜的丑时三刻,沉闷的更鼓声犹如远古的呼唤,骤然间划破夜的宁静,带着几分不祥与肃穆。 一位守夜人,身形佝偻,面容疲惫,正费力地挥动着手中的更锣,那铜制的锣面在夜色中泛着幽光,每一下敲击都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他沿着大理寺巍峨的墙垣蹒跚前行,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背负着无形的重担。 忽然间,一阵莫名的寒意自心底涌起,如同寒冰刺骨,让他全身汗毛瞬间竖立。 尽管今宵,家中爱妻担忧他受凉,特地为他添置了两层厚实的棉袄,那温暖仿佛还残留在衣襟之间,但此刻的寒意却如此真切,让他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衣襟,加快步伐,试图以此驱散那份莫名的恐惧与不安。 心中暗自赞叹,妻子果然心思细腻,今夜的风,确乎比往常更为清冷,带着几分不祥的预兆。 然而,就在这思绪纷飞之际,一抹灰白身影如同鬼魅般自大理寺内疾掠而出,快若闪电,瞬间便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淡淡的、难以捉摸的气息。 次日清晨,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青草的芬芳,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 昨夜后半段,细雨绵绵,滋润了大地,也留下了满地湿滑的痕迹。 齐起元身着朝服,刚从庭院中走出,准备前往那庄严的早朝。 虽说他总处于朝臣队列的边缘,但那份对权力的渴望与追求,却让他始终未曾放弃靠近那核心圈的念头。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上前往皇宫的道路时,一个意外的身影却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那是他的妹妹齐翡翠,温婉可人,身着浅青色外裳,上绣点点白梅,随风轻摆间更显脱俗之姿。 她身旁仅伴一陌生婢女,静静地立在不远处,似在等候于他。 “三妹?此等清晨,你怎会在此?” 齐起元心中惊疑不定,连忙上前几步,关切地问道。 他深知妹妹性格温婉,若非有要事相商,绝不会在此刻出现。 齐翡翠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兄长这是要前往早朝吗?”她轻声问道,声音柔和而清脆。 “正是,莫非你在此等候于我?有何要事?” 齐起元心中暗自思量,若非紧要之事,他定会全力相助妹妹。 毕竟,这些年来他始终对妹妹心怀怜惜与愧疚之情。 “确有要事相商,但非为我自身。”齐翡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与期待,“我欲借一股东风,助兄长扶摇直上青云,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言罢,她迎风挺立,嘴角挂着一抹恬淡的微笑,那轻盈的身姿在晨光中更显超脱尘世之美。 她就像院外那几竿斑竹一般,坚韧不拔而又幽静飘逸,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与向往。 直至那巍峨庄严的大殿缓缓映入眼帘,晨光透过琉璃瓦的缝隙,斑驳地洒在青石地面上,金辉与玉影交相辉映,映照着每一位步入其间的朝臣。 齐起元随着人流缓缓前行,身旁的同僚或含笑致意,或低语交谈,而他,却似仍沉浸在清晨那幕震撼心灵的对话余波之中,心潮难平。 他眸光深邃,望向远方,心中既有对胞妹齐翡翠深藏不露之智的惊叹,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份温婉表象下的锋芒毕露,让他既感欣慰又觉陌生。 大殿之内,气氛凝重而庄严,每一声脚步的回响都似乎在诉说着权力的重量。 齐起元猛然间将目光投向那百官之首,那里,卫江海一身官服挺立,背脊如松,即便背对着众人,那份沉稳与气度依旧让人难以忽视。 他是大理寺卿,陛下的左膀右臂,忠诚之名响彻朝野,但今日之后,这份忠诚是否还能如旧,又或将成为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齐起元心中暗自思量,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 文德殿外,一阵清脆而尖细的嗓音划破宁静,那是吴公公特有的嗓音,宣告着东岳帝的到来。 一时间,殿内所有目光皆汇聚于殿门处,静待那至高无上的身影步入。 齐起元心中暗自盘算,若齐翡翠所言非虚,这或将是自己仕途上的一个重大转机,犹如东风借力,扶摇直上九万里。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东岳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伴随着他步入大殿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众人心上。 他身着绣有金龙腾飞的朝服,金光闪闪,威严无比,手中那柄紫檀精雕的玉如意更是彰显着无上的尊贵与权力。 他眼帘微垂,眼神中既有慵懒之意,又隐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陈知州躬身行礼,声音坚定而有力:“微臣有本上奏!昨日,微臣在审理杭城一案时,遭遇突变。孙宁,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宠妾灭妻,纵容妾室杀害亲子,罪证确凿。本欲将案卷转交大理寺,不料昨夜孙宁竟在大理寺内暴毙,此事疑点重重,微臣恳请陛下明察秋毫,还死者一个公道!” 早朝前,陈知州内心曾有过无数次挣扎。 他深知,孙宁之死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宫廷斗争,甚至可能与二皇子息息相关。 然而,当他亲眼见到二皇子如常步入大殿,那份疑虑瞬间消散。 他恍然大悟,陛下此举,实则是为了保护二皇子,避免他因孙宁之事而被卷入更深的漩涡之中。 而孙宁的暴毙,不过是一记警钟,提醒着所有人,皇权的威严不容侵犯,任何挑衅都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第129章 出事 洗漱完毕,秦苏灵指尖轻柔地滑过那件素净雅致、仿佛月光轻洒的睡衣,其上细腻的绣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如同她内心深处对宁静夜晚的向往。 正当她轻移莲步,欲步入那幽静深邃、被月光轻柔拥抱的内室,寻求一夜的安宁与灵魂的休憩之时,门外突然间响起了一连串急促而刺耳的敲门声。 犹如寂静夜空中猛然炸裂的惊雷,瞬间将周遭的平和与宁静撕得支离破碎。 “夫人,有急事需即刻禀报……”门外,锦绣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如同秋日落叶般颤抖,透过紧闭的门扉,那股焦急与不安的情绪,如同暗流涌动,悄然侵蚀着室内的宁静。秦苏灵心中泛起一阵微妙的涟漪,她那双慧眼仿佛能穿透门扉,从锦绣那略显战栗的语调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她轻叹一声,那声音里既有对宁静被打破的无奈,也有对未知挑战的淡然接受。随后,她柔声唤道:“进来吧。”门扉轻启,锦绣推门而入,步伐急促而慌乱,平日里温婉可人的面容此刻已是一片惨白,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交织着恐惧、忧虑与复杂的情绪,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却也因风雨将至而黯淡无光。 “小姐,赵姨娘……遭遇不幸了。”锦绣的声音低沉而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沉重的铅块,重重地砸在秦苏灵的心湖之上,激起层层波澜。秦苏灵闻言,眉头微蹙,初时面容尚显淡然,但转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蔽日,迅速笼罩心头。“她此刻在何处?”她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坚决与迫切。 锦绣迟疑片刻,终是低声吐露:“在听荷亭……夜色正浓之时,她似乎从亭中高处不慎失足,待被发现时,已是香消玉殒,再也无法挽回。” 闻听此言,秦苏灵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那双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愕与深切的哀恸。她喃喃自语,声音细若游丝,却蕴含着难以名状的震惊与痛楚:“你是说,她已与世长辞?”这句话,如同秋日落叶,轻轻飘落,却带着无尽的凄凉与哀婉。 据传,赵姨娘的遗体是在晨光初破晓之时,被一位夜巡归来的更夫偶然间发现。那场景,凄清而诡异,晨雾缭绕中,听荷亭孤零零地矗立,赵姨娘的身影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石阶上,仿佛一朵凋零的荷花,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艳丽。这一发现,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整个侯府瞬间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秦苏灵与锦绣并肩走出房门,只见廊下避雨的仆从们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失去了往日的宁静与秩序。他们或三五成群,或两两私语,面色惊恐,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低声细语,满是疑惑与不解:“赵姨娘之死如此离奇,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有人则猜测纷纷:“自夫人入府以来,赵姨娘便屡遭不幸,此事确实颇为蹊跷。”但也有人挺身而出,为秦苏灵正名:“此言差矣,岂能无端猜疑夫人?难道你认为夫人会对赵姨娘不利吗?”更有理智者分析道:“更何况,夫人今日回府后便未曾踏出府门半步,她又如何在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加害赵姨娘?” 这时,一阵风吹过,似乎连风也感受到了这份沉重与压抑。有人瞥见了秦苏灵的身影,连忙制止了旁人的议论,众人皆是一惊,纷纷低头,不敢直视她那锐利而复杂的目光。秦苏灵缓步前行,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自己与命运的交点上,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悲痛与坚定——她誓要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也为赵姨娘讨回一个公道。 秦苏灵,步履轻盈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缓缓步入人群之中。她的眼眸深邃,仿佛两汪寒潭,能洞察人心最幽暗的角落,每一道目光扫过,都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却又不敢有丝毫回避。她的声音,清冷如冬日初雪,字字句句,不带丝毫情感波动,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赵姨娘之难,本是府中大事,尔等不思速报世子,反在此地窃窃私语,妄自揣测,莫非真以为老夫人远行,侯府规矩便形同虚设?”言罢,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瞬,众人脸色各异,惶恐之色溢于言表,连忙躬身连声告罪,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四散而去,只留下一地寂静与秦苏灵那孤傲的身影。 她轻轻抬手,唤住一名管家模样的仆役,语气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赵姨娘身后之事,现下如何安置?”仆役连忙躬身,态度恭敬至极:“已遵照旧例,将姨娘遗体送交官府,以待大人明察秋毫,还姨娘一个公道。”秦苏灵闻言,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即吩咐道:“你且留下,监督众人,勿使流言再起,以免侯府清誉受损。”语毕,她转身望向身旁静默侍立的锦绣,轻声细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取伞来,我们需亲赴官府,探明真相。” 雨,依旧绵绵不绝,夜色如墨,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秦苏灵与锦绣,两柄油纸伞下,一主一仆,踏着湿滑的青石板路,一步步向着官府所在行去。雨珠沿着伞缘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夜色交织成一幅凄清的画面。 抵达官府,只见验尸室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为这阴冷之地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庄重。仵作正一丝不苟地进行着勘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药草混杂的味道,让人心生寒意。秦苏灵欲上前,却被一名衙役以温和却坚定的语气拦下:“夫人,此地乃验尸重地,外人不得擅入,以免惊扰逝者,亦恐夫人受惊。夫人可至正堂稍候,待结果出来,自会禀报。” 秦苏灵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哀愁与无奈,她轻轻提起裙摆,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重量,缓缓后退几步,站立于门外。她的背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孤寂而坚韧。“她,虽非我血脉至亲,但情同母女,我岂能让她孤魂无依,留在这冰冷的验尸房内?”她轻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随即,她站定身形,目光坚定,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也告诉自己,她会在这里守候,直到真相大白,这是对赵姨娘最后的尊重,也是对自己心灵的救赎。 衙役们见状,彼此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他们默默点头,仿佛从秦苏灵身上看到了某种超越常人的坚韧与执着,那是一种对生命的尊重,对正义的追求,让人不由得心生敬意。于是,他们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尊重这位侯府夫人的决定,让这份等待,在这漫长的雨夜中,显得格外庄严而神圣。 第130章 赵姨娘命案 秦苏灵静立于门外,身影被午后斑驳的阳光拉长,却也掩不住她眉宇间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愁。 验尸室内,冷白的光线无情地照亮了一切,那场景犹如一幅残酷的画卷,即便隔着半掩的门扉,也如锋利的冰刃,无声地割裂了她的心房,刺痛了她的双眸。 赵姨娘,昔日里那个风华绝代、令人艳羡的女子,此刻却躺在冰冷的石台上,昔日的姿色已化为一片血肉模糊的惨状,辨认不得。 她的颈骨以一种扭曲而诡异的姿态诉说着生前的痛苦,仿佛是大自然中最无情的雕刻家,用死亡作为刻刀,留下了这令人心悸的杰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与悲凉,让人不敢直视。 锦绣侍立一旁,面色惨白如纸,眼中满是不忍与恐惧交织的光芒。 她侧过脸去,双手紧握成拳,紧紧捂住颤抖的双唇,试图将那股即将涌出的干呕声压抑在喉间。 她的眉头紧锁,眼中泪光闪烁,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那份坚韧与痛苦,令人心生怜悯。 “夫人,我们还是……移步正厅等候吧,赵姨娘她……”锦绣的声音细微而颤抖,充满了压抑的痛楚。 秦苏灵闻言,目光深邃而坚定,她缓缓转身,看向锦绣,声音沉稳而有力:“锦绣,勿需惊慌。世间之事,非我辈所能尽知,亦非我辈所能尽改。但求问心无愧,方得安宁。赵姨娘虽遭不幸,天道轮回,必有公道。我们只需静待真相大白之日,让冤魂得以安息,也让那真正的元凶无处遁形。” 秦苏灵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缓缓流入锦绣的心田,让她那颗激荡不已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从那骇人的场景上移开,转而望向秦苏灵,眼中多了几分敬佩与依赖。 而秦苏灵,则如同冬日里的一株苍松,任凭寒风凛冽,依然屹立不倒。她的目光透过门缝,紧紧跟随着验尸官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面容沉静如水,却难掩那双深邃眼眸中透露出的坚韧与睿智。 不久,验尸官完成了检验,转身向随从低声汇报:“死者面朝下倒地,撞击之力非同小可,显系自高处遭人推落所致。其身带旧伤,死前必有激烈搏斗。且衣物凌乱,财物尽失,此等情形,劫杀之嫌甚重。” 此言一出,验尸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压抑至极的气息。秦苏灵闻言,心中已有了计较。她深知,这背后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阴谋,但为了侯府的安宁,为了赵姨娘的安息,她必须保持冷静,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外界如何评说,已非吾辈所能左右。”秦苏灵心中暗思,“关键在于,我们要给官府一个合理的交代,既是对他们的尊重,也是对我们自身的解脱。”她轻轻调整了一下衣襟,步伐坚定地向验尸室内走去,准备步入那即将揭露真相、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复杂局势之中。 在灰暗的天穹如重幔低垂,细雨绵绵,起初还似轻纱拂面,转瞬间却化作了瓢泼大雨,无情地冲刷着这方世界。听荷台畔,那条蜿蜒曲折的小径,本就因少有人迹而显得荒凉萧瑟,此刻更是被茫茫雨雾彻底吞噬,只余下淅沥雨声与天地共鸣。 负责搬运遗体的衙役们,面容凝重如铁,手中紧握着桐油纸伞,尽管风雨交加,他们的身姿却依然挺拔,宛如风雨中的松柏。其中一人,眉头紧锁,沉吟之声穿透密集的雨帘,显得格外清晰而深沉:“谈及这场突如其来的血腥风暴,我心中实难平静。听荷台,这片被岁月遗忘的幽寂之地,平日里便少有人迹涉足,更遑论今日这等狂风骤雨之夜,何人能有如此胆魄,敢于在此行凶?赵姨娘,一个本已决定割舍一切,携巨款远走高飞的女子,为何迟迟未能脱离这京城的是非之地,反而在听荷台遭遇了不测?这背后隐藏的曲折与阴谋,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言毕,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了一旁的秦苏灵,那眼神中既有审视的锐利,又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随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往昔岁月,听荷台亦曾见证过诸多不幸,有红颜薄命,不慎坠落,香消玉殒……而今赵姨娘之事,是否又是旧恨重燃,有人心怀不轨,欲将一场错综复杂的恩怨情仇,巧妙地伪装成一场简单的劫掠杀戮,以掩盖其真正目的?” 锦绣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猛地挺身而出,如同护雏的母鹰,立于秦苏灵与那衙役之间,眼中怒火中烧,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此言差矣!莫非是在含沙射影,暗示我家夫人与此案有所牵连?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她的声音在磅礴的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衙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烁着玩味之色,淡淡回应:“在下不过是就事论事,未曾直接指认何人,夫人何须如此动怒?” 锦绣一时语塞,怒意更盛,正欲再次反驳,却见秦苏灵轻轻抬手,以一股温柔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制止了她。秦苏灵神色淡然,目光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与坚定:“此事关乎正义与清白,我自问无愧于心。真相终将大白于天下,无需急于一时。”她的声音轻柔而温暖,却仿佛蕴含着山岳般不可动摇的力量。 正当双方气氛紧张至极,剑拔弩张之际,陈知州匆匆而至,官服已被雨水浸透,更添了几分威严与庄重。 他迅速向仵作询问了验尸详情,随后环视四周,目光如炬,沉声宣告:“诸位将士亲眼所见,将军夫人自回府后,始终未曾离开半步。且从侯府至听荷台,路途遥远,非有飞檐走壁之能者难以在短时间内往返。因此,夫人之嫌疑,可排除无疑。” 言罢,他转而严厉斥责那衙役,责令其向秦苏灵道歉。 然而,秦苏灵却轻轻摇头,示意无需如此,她的目光穿透雨幕,望向远方,显得格外坚定而深邃:“此刻,我们应将全部心力放在追查真凶之上,给齐将军及老夫人一个公道,也给这京城一片安宁。” 第131章 周全 正当众人欲续案情探讨,那氛围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一阵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嗓音却如破晓之光,突兀地穿透了连绵不绝的雨幕,打破了四周的静谧。 四皇子,这位皇族中素有“不羁浪子”之称的青年,此刻步伐稳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他神色严峻,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对世事洞明的狡黠,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齐夫人,别来无恙,今日这雨,倒是比往常多了几分缠绵。” 随着他步步逼近,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气息弥漫开来,众人这才惊觉,他身后紧跟着的两名侍卫,正押解着一名女子缓缓前行。 那女子,正是秦苏玉,她身着简朴衣裳,雨水无情地浸湿了她的衣裳,发丝紧贴脸颊,凌乱中带着几分狼狈,但即便如此,她那份脱俗的气质依旧难以掩盖。 然而,此刻的秦苏玉,往昔的傲骨似乎已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生怜爱的楚楚动人,眼中闪烁的焦急与无助,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引人瞩目。 “将军夫人,请您务必为我做主!” 秦苏玉一见秦苏灵,眼中瞬间亮起希望之光,她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哽咽,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诉说着无尽的委屈,“我本是怀揣善意,欲向侯府赠予上乘布料,以示友好,怎料竟会落得如此下场,被无端扣上罪犯之名?侯府的颜面何存?此事若传扬开去,又有谁敢再与侯府结交?”她的声音虽带着几分市井的急促与凌乱,但其中蕴含的无奈与恐慌,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深切感受到。 雨,依旧绵绵不绝,它们似乎也在为这不公的世界默默哭泣,每一滴都敲打着人们的心房。 秦苏灵立于众人之前,面对着秦苏玉的尖锐指责,她的内心虽掀起了惊涛骇浪,但面上却保持着春日湖面般的宁静无波。 眼帘微垂,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友人的担忧,也有对事态的冷静分析。 随后,她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平和而坚定地转向齐起元,樱唇轻启,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婉:“大人所言同谋之疑,实乃无稽之谈。我这位无辜的友人,怎会牵涉其中?此中定有误会,还望大人能秉持公正,细致查明真相。” 四皇子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中既有对秦苏灵反应的审视,又带着几分玩味与赞赏。他悠然踱步至秦苏灵身旁,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轻声说道:“陈知州的书信,确实如夫人所言,为秦姑娘洗脱了时间上的嫌疑。但本皇子好奇的是,这绣坊之人怎会如此巧合,在夫人归家之时携重礼造访?莫非,这真的是命运巧妙的安排,让一场误会悄然上演?” 他的话语中暗藏机锋,既像是在试探秦苏灵的底线,又像是在无形中施加压力,让整个局面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听闻此言,秦苏灵的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那笑,宛若冬日初绽于冰凌之上的寒梅,既带着几分不容侵犯的高洁之美,又隐含着刺骨的凉意,仿佛能瞬间冻结周遭的空气。 “大人的推理,果真是匠心独运,别具一格。” 她的话语轻轻吐出,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的玉石,落在地上,发出清脆而坚定的回响,“商品预订,准时交付,这本就是商家立足之本,信誉之基。若连这等小事也要劳烦大人费心,那大理寺的案卷,怕不是要堆积如山,无处安放了吧?” 四皇子闻言,笑容愈发明媚,仿佛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却难掩其眼底深处那份深沉与算计。 “夫人所言极是,但世态炎凉,人心隔肚皮,崔某身为大理寺卿,自当慎之又慎。既已查明夫人与此案无关,自是不必多虑,不如随崔某一同前往,亲证清白,如何?” 秦苏灵内心微澜四起,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 她轻轻侧首,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身旁的齐起元,那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慰与鼓励,但随即,她便迅速收回视线,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四皇子身上。 “大人既有此意,苏灵自当从命。不过,在此之前,还望陈知州能体谅侯府上下之心,尽快了结赵姨娘之事,至于那失踪的婢女,更是刻不容缓,需即刻追查。” 言罢,她轻提裙摆,欲步出这纷扰之地,却被四皇子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温柔地唤住:“夫人且慢,外间风雨交加,路途多有不便,马车已备好,还是安全为上。” 秦苏灵身形微顿,回眸之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但很快便被理智的冰霜所覆盖。 她正欲开口,却见齐起元已轻巧上前,如同一缕和煦的春风,悄然立于她与四皇子之间。“夫人乃侯府之尊,协助调查自是分内之事,但大人亦应体谅夫人身子柔弱,行事之时,还望多加照拂。” 秦苏灵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望向齐起元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温柔与信赖。 随后,她转身,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踏上了前往大理寺的马车。 心中暗自思量,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雨,虽难以预料,却也终将是她必须面对的挑战。 齐起元身形灵动,宛如春风中的柳枝,轻轻摇曳间,已与她并肩坐于马车之内。 车内温暖如春,与外界的寒风凛冽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时间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让人忘却了世间的纷扰。 秦苏灵悠然倚窗,望着窗外细雨如织,轻轻敲打着窗棂,那声音似乎更加急促。 第132章 危险 在细雨如织的夜幕下,齐起元端坐于秦苏灵对面。 他的眼神温柔得仿佛能融化世间所有冰霜,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悄无声息地洒落在秦苏灵的面庞上。 那目光中,不仅有着深不见底的关怀,还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倾慕与怜惜,如同细流汇聚成河,缓缓流淌在两人心间。 他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温暖的微笑,那笑容,轻如微风拂过湖面,带走了周遭的阴霾,让人心生宁静。 秦苏灵不经意间侧首,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悄然交汇。 那一刻,时间仿佛真的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留下彼此眼中的温柔与默契,无需言语,便能心意相通。 马车在绵绵细雨中缓缓前行,车轮与湿润的青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与窗外细密的雨声交织成一首悠扬的夜曲,为这静谧的车厢内平添了几分温馨与安宁。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终是齐起元那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同春风化雨,轻轻打破了这份沉静:“娘子,你查案辛劳,本该让你安心休憩,却还要你陪在我身边,实乃我之过也。” 秦苏灵闻言,轻轻一笑,那笑容温婉而坚定,如同寒夜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齐起元的心房。 “夫君言重了,我虽与府中之人有隙,但身为侯府一员,岂能置身事外?赵姨娘之事,丫鬟失踪,府中人心惶惶,婆婆与将军需稳住大局,我自当挺身而出,为侯府尽一份绵薄之力,以免家宅不宁。”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责任感与担当,眼眸中闪烁着睿智与坚韧的光芒。 齐起元听后,笑容更加灿烂,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与欣慰。 “娘子真是心细如发,考虑周全。”他轻轻摇头,继续说道:“关于此事,娘子大可放心。我身为朝廷命官,自会秉公处理。依东岳律法,非重罪者可赎金免刑,暂归家中候审。娘子所忧,我已了然于胸。” 言罢,秦苏灵从袖中取出一枚银票,轻轻置于桌上,那银票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柔和而神秘的光泽,似乎承载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重量。 “此银票,夫君若觉有所不便,我明日便亲自交予陈知州,由他上禀圣上,以求圣裁。” 她的语气中既有决绝的意味,又不失女性的温婉与柔情。 齐起元低头凝视着桌上的银票,却并未伸手去接,反而笑容更加温暖而深邃。 “娘子多虑了,此事既已提及,我自有分寸,定能妥善处理,无需娘子再为此事操劳。”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与自信,让秦苏灵心中的忧虑稍减。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马车突然减缓了速度,车外隐约传来阵阵嘈杂之声,夹杂着激烈的争论与喧嚣,打破了夜的宁静。 秦苏灵秀眉微蹙,心中暗自惊疑。 自京城连发凶案以来,宵禁制度森严,此刻已至深夜,街道上本应空无一人,怎会突生变故? 齐起元见状,眉头轻皱,随即抬手轻轻掀开窗帘一角,欲探究竟。 不料,雨势骤急,如注的雨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只留下一片朦胧与混沌。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雨夜中的不寻常,或许正预示着某种未知的风暴即将来临。 秦苏灵轻移莲步,倚窗而望,只见天际乌云翻滚,暴雨如注,仿佛九天之上的银河决堤,无情地倾泻而下,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混沌与苍茫之中,方向感在这一刻变得模糊而遥远。 雨水噼啪作响,敲打着每一寸空间,也敲打着她心中那份不易察觉的宁静。 马车悠悠前行,穿过一座灯火阑珊、烟花气息隐约可闻的街巷,那里曾是夜色中最绚烂的一抹风景,如今却因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而显得格外冷清与寂寥。 就在这片繁华背后的暗影里,数名身着蓑衣、手持利刃的官差,如同幽灵般押解着两名女子缓缓走出,她们的身影在雨幕中摇曳生姿,却又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凉与无助。 这画面,在雨帘的映衬下,更显触目惊心,仿佛是大自然对人类悲欢离合的无情嘲讽。 当马车与这一幕擦肩而过的瞬间,秦苏灵的眼眸猛地一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震撼。 她终于看清了那两名女子的面容,那是齐起元暗中布下的棋子,潜伏于上京青楼之中,默默传递着不为人知的情报。 此刻,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解,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亟待倾诉,却又无处可说。 秦苏灵的心随之沉了下去,耳畔的雨声似乎变得更加汹涌澎湃,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每一滴都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上,激起层层涟漪。 她心中疑云密布,思绪纷飞:为何会是这般景象?先是秦苏玉的不幸,紧接着又是这两个素昧平生的细作落入法网……这一切,是否都预示着某种更为深重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她明白,在这纷繁复杂的局势中,唯有保持冷静与清醒,方能洞察秋毫,找到那隐藏在迷雾之后的真相。 于是,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和而坚定。 马车继续穿梭于繁华与喧嚣的边缘,车轮与石板路轻轻碰撞,发出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宛如一首悠扬的夜曲,在这寂静的夜晚中缓缓流淌。 随着街道逐渐远离那片灯火辉煌之地,前行的步伐似乎也变得更加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逃离尘世的喧嚣,追寻着一片属于自己的宁静与安宁。 夜风渐起,带着几分凉意与不羁,肆意地穿梭于马车内外,最终化作细雨,悄无声息地穿透半掩的窗棂,轻拂过秦苏灵与齐起元的衣襟,留下一道道细腻而清晰的水迹。 齐起元悠然自得地抬手,指尖轻轻触碰那半开的窗帘,缓缓将之拉拢,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超凡脱俗。 他淡然一笑,拂去绸缎上不经意间沾染的水珠,这简单的举动中,既蕴含着对外界细微之物的温柔与体贴,也透露出他内心深处那份不为外物所动的宁静与淡泊。 车厢之内,烛光摇曳生姿,将秦苏灵温婉的脸庞映照得更加柔和而动人。 她轻轻呼吸着,气息悠长而细腻,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忧虑交织的光芒。 她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以柔和而略带探寻的语气轻声问道:“夫君此举,莫非欲向我展示何物?抑或有何隐情需我知晓?”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对齐起元的关切与信任。 第133章 有惊无险 齐起元闻言,目光温柔地转向秦苏灵,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抹淡淡的微笑。“娘子聪慧过人,自然能洞察其中微妙。今夜之事,确是意外,却也是局势变动的前兆。”他语气平和,却难掩其下的凝重。 “你所见那两名女子,乃是我布局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她们虽身处烟花之地,却肩负着传递重要信息的重任。而今,她们被捕,定有幕后黑手在暗中操纵,意图扰乱我等的布局。”齐起元边说边轻敲桌面,每一次敲击都似在敲击着秦苏灵心中的疑惑。 秦苏灵闻言,眉头紧锁,忧虑更甚。“夫君可有对策?此事若处理不当,恐怕会牵连甚广,甚至影响到我们的计划。”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却也透露出对齐起元能力的信任。 齐起元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娘子放心,我自有安排。今夜之事,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我会亲自去查探,务必找出幕后黑手,还她们清白,同时揭露那些隐藏于暗处的阴谋。” 言罢,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襟,准备下车。“娘子,你且在车内稍候,我去去便回。记住,无论发生何事,都要保持冷静,你的安全,是我最大的牵挂。” 秦苏灵望着齐起元坚毅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此行的危险,却也明白这是他们无法逃避的命运。她轻轻点头,以坚定的目光回应齐起元的关切。“夫君小心,我等你回来。” 随着齐起元掀开车帘,一股冷风夹杂着雨丝扑面而来,他毫不犹豫地踏入雨中,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秦苏灵则独自留在车内,烛光摇曳中,她的脸庞显得格外坚毅与决绝。她知道,自己不能成为齐起元的累赘,而是要成为他坚实的后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愈发沉重。秦苏灵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闭目养神,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而窗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仿佛在为这即将来临的风暴奏响序曲。 正当秦苏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她猛地睁开眼,只见一名浑身湿透的侍卫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跪在车前。“夫人,不好了!大人他……他遇袭了!” 秦苏灵的心猛地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强忍住内心的慌乱,冷静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夫君现在何处?” 侍卫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大人在追查线索时,遭遇了一群黑衣人的伏击。他们武功高强,人数众多,大人虽奋力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 “别说了!”秦苏灵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带我去找他!” 侍卫一愣,随即点头应允。秦苏灵迅速下车,不顾雨水的冲刷,紧跟在侍卫身后,向着齐起元遇袭的方向疾驰而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生死,都要与齐起元共进退。 雨夜中的京城,显得格外阴森与恐怖。但秦苏灵的心中却充满了坚定与勇气,她知道,只要与齐起元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夜色如墨,雨势未减,反而更加猛烈,仿佛连天空都在为这不平之夜哭泣。秦苏灵在侍卫的引领下,穿梭在狭窄而湿滑的巷弄间,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但她没有丝毫退缩。雨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却浇不灭她心中的火焰。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废弃仓库前,仓库的大门半掩,透出微弱的火光,与外面的黑暗形成了鲜明对比。秦苏灵的心跳加速,她知道,齐起元很可能就在里面。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仓库的大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仓库内,一片狼藉,几具黑衣人的尸体散落一地,显然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搏斗。而在仓库的一角,齐起元正靠墙坐着,脸色苍白,衣襟上满是血迹,显然是受了重伤。 “夫君!”秦苏灵惊呼一声,急忙冲上前去,跪倒在齐起元身边,双手颤抖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你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齐起元勉强睁开眼,看到秦苏灵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眼中闪过一丝宽慰。“我没事,只是些皮外伤。”他声音微弱,却尽力安慰着秦苏灵。 秦苏灵知道他在说谎,泪水再次涌上眼眶。“你别骗我了,你的脸色这么差,一定是伤得很重。”她边说边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 齐起元看着秦苏灵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伸出手,轻轻握住秦苏灵的手,温柔地说道:“娘子,你不用担心我。有你在身边,我便是受再重的伤,也能挺过去。” 秦苏灵闻言,泪如雨下,但她没有让泪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她更加专注地为齐起元包扎伤口,同时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为齐起元报仇雪恨。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苏灵警觉地抬起头,只见几名侍卫匆匆赶来,为首的是她熟悉的亲信。 “夫人,我们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赶了过来。大人他……”亲信话未说完,便看到了齐起元受伤的模样,顿时脸色大变。 秦苏灵打断了他的话,冷静地吩咐道:“立刻安排马车,送大人回府。同时,派人去查清那些黑衣人的来历,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亲信连忙应声,迅速安排下去。不久之后,马车便停在了仓库门口。秦苏灵小心翼翼地将齐起元扶上马车,自己则紧随其后,坐在他身旁,紧紧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最大的支持与温暖。 马车缓缓驶离仓库,穿过雨幕,向着齐府的方向驶去。车内,秦苏灵与齐起元相视无言,但彼此的心却紧紧相连。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只要他们携手同行,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第134章 复仇 随着马车的颠簸,雨势也渐渐小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 秦苏灵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齐起元,她的心中充满了忧虑,但更多的是坚定与决心。 她知道,这次的事件不仅仅是针对齐起元个人的袭击,更是对他们整个家族的威胁。 回到齐府,秦苏灵立刻吩咐下人请来最好的医师为齐起元治疗。 医师仔细检查后,虽然确认了齐起元的伤势并未危及生命,但也指出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和调养才能完全康复。 秦苏灵听后,更是下定决心要彻查此事,还夫君一个公道。 …… 秦苏灵步入府邸之际,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也悄然隐没于云层之后。 夜色如轻纱般缓缓降临,为这座巍峨府邸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她步履轻盈,宛如林间穿梭的幽鹿,悄无声息地步入内室,心中渴望着能在这片金碧辉煌之中寻得一丝属于自己的宁静与安宁,让疲惫的心灵得以片刻的休憩。 然而,这份期盼中的宁静似乎并未全然降临。 一阵细微而谨慎的呼唤,犹如夜色中不经意间绽放的兰花香气,悠悠然飘入她的耳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与期盼。 “夫人……” 那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自她身后悄然响起,是天荷,那个曾紧紧跟随在赵姨娘身边,此刻却孤身立于这陌生府邸角落的女子。 秦苏灵轻抬眼帘,铜镜之中,她的身影与远处那抹因紧张而不自觉颤抖的身影相映成趣,宛如一幅复杂而微妙的画卷。 她并未急于回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天荷的心中此刻犹如狂风骤雨中的一叶扁舟,震惊、恐惧、无助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束缚。 秦家的奢华,每一砖一瓦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尊贵气息,让她这位外来者更加感到自身的渺小与无助。 她本是赵姨娘安插在秦苏灵身边的眼线,欲以忠诚之名行监视之实,却不料这深宅大院之内,人心比夜色更为幽深莫测,她非但未能完成使命,反而在权力的游戏中渐渐迷失了自我,失去了往日的地位与信赖。 “夫人,就让奴婢来服侍您沐浴吧,奴婢……” 天荷鼓起勇气,声音中带着几分乞求与不安,但话未说完,便被秦苏灵那清冷如秋日晨露的声音轻轻打断:“不必了。” 这四个字,简短而有力,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瞬间让天荷的心沉入了冰窖。 锦绣与锦澜在一旁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天荷处境的洞察,也有对秦苏灵不可侵犯威严的敬畏。 她们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着手中的活计,为秦苏灵拆解着繁复的发饰,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细致入微,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不愿惊扰这份宁静。 天荷望着秦苏灵那挺拔如松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未曾料到,这位外表温婉如水的夫人,实则内心坚韧如铁,手段之高明,令人望而生畏。 秦苏灵的每一句话语,每一个眼神,都仿佛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人在不经意间便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寒意。 “天荷,赵姨娘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甘愿为她卖命?” 秦苏灵缓缓转身,目光如炬,直视着天荷那双不敢与之对视的双眼。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如同深潭中的暗流,让天荷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天荷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连声辩解:“奴婢愚钝,不明白夫人的意思,奴婢对夫人忠心耿耿,定当全心全意侍奉。” 然而,秦苏灵并未因此而动容,她深知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忠诚与背叛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是在为这世间的无奈与悲凉而叹息:“天荷,你记住,无论身处何地,都要学会保护自己。赵姨娘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但前提是你必须忠于自己的心。” 言罢,秦苏灵留下天荷一人在原地怔怔发愣。 夜风拂过,带走了她脸上的泪痕,也似乎带走了她心中的一丝迷茫与挣扎。 在这个充满权谋与算计的世界里,她或许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唯有自强不息,方能在这深宅大院中寻得一丝属于自己的光明与希望。 秦苏灵唇边勾勒出一抹淡然而深邃的笑,那笑容仿佛初冬晨曦中薄雾轻绕的湖面,静谧而清冷,背后却无丝毫温情流露,如同深夜里最不易察觉的寒风,悄然侵袭人心。 “天荷,”她轻启朱唇,语调平和无澜,却似幽冥之音,穿越时空的缝隙,直抵天荷心底那最柔软也最易碎的角落,将她的心缓缓拽入绝望的黑暗深渊,“你需明了,此府之内,我若欲使你匿迹,手段绰绰有余,且不露丝毫痕迹。” 天荷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双膝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恐惧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夫人慈悲!夫人慈悲!”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锦绣与锦澜立于一旁,目睹此景,皆面露骇然之色,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们未曾见过秦苏灵如此严峻之态,更未料到这位平日里温婉端庄的夫人,竟能在瞬间将气氛降至冰点,将天荷推向绝境边缘。 然而,秦苏灵的内心却是一片宁静,没有丝毫波澜。 她深知,天荷不过是这复杂棋局中一枚被无形之手操纵的棋子,她的命运早已注定,无法自主。 于是,她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权威:“你仍可维持与二夫人的联系,但信中所言,须得我定夺。记住,你的忠诚,只应属于这府邸,属于我。” 天荷闻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她抬头望向秦苏灵,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似乎有着洞察一切的智慧与慈悲。 她未曾料及夫人竟有如此宽广的胸怀,更未想到她早已洞悉一切,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她咬紧牙关,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只能应承下来,再次叩首致谢:“奴婢定当谨遵夫人教诲,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秦苏灵轻轻点头,对天荷的离去未加丝毫留意。 她转身步入梳妆台前,铜镜中映照出她清冷而坚毅的脸庞,宛如寒梅傲雪,不畏风霜。她内心平静如水,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仅抱以淡然与从容,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天荷颤抖着站起身,匆匆逃离房间,心中满是惊惧与忐忑。 她深知前路将更为崎岖坎坷,但同时也领悟了一个真理:在这府邸之中,唯有顺从与智谋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秦苏灵轻轻合上眼帘,眸中微光闪烁,内心暗自筹谋。 她深知失去秦家往昔繁华的支撑后,肩上的重担何其沉重。 那份沉重与不易,即便未亲身经历,亦能从其眉宇间捕捉到几分疲惫与无奈。 然而在这纷扰乱世之中,自保尚属不易,更何谈为他人寻求正义? 她缓缓转身,凝视着铜镜中那张清冷而坚毅的脸庞,镜中映照出两名侍女因她先前之举而屏息静候的身影。 秦苏灵嘴角浮现一抹细微的笑容,那笑容中蕴含着不易察觉的柔情与决绝:“你二人,可有为双亲寻求正义之心?” 两侍女闻言,目光交汇,瞬间坚定起来。她们深知秦苏灵的用意,更感激她给予的机会。 于是,双膝跪地,誓言铿锵有力:“只要夫人能为奴婢们的父母洗清冤屈,奴婢姐妹愿以性命相护,誓死效忠夫人!”她们的话语中既有对秦家的深深感激也有对复仇的强烈渴望与坚定决心。 第135章 鸿门宴 秦苏灵轻抬皓腕,皓白如玉,那姿态中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示意着跪伏于地的两位侍女起身。 她的眸光流转,掠过二人时,一抹不易察觉的嘉许悄然浮现,如同晨曦初破晓,温暖而鼓舞人心。 她深知,这两位侍女,虽出身贫寒,却怀揣着不屈之志,犹如璞玉待琢,未来可期。 缓步踏入浴室,一股氤氲热气迎面扑来,仿佛踏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温柔乡。 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花草香,温暖而湿润的空气不仅驱散了周身的寒意,更似能抚平人心底的褶皱,让一切阴霾无所遁形。 秦苏灵立于池边,任由水珠沿着她精致的轮廓滑落,留下一道道晶莹的痕迹。 “起身吧,关于那位陈知州,他的一切劣迹,无论巨细,都请细细道来。” 她的声音,温婉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如同春风化雨,又似利剑出鞘,轻易便能穿透人心,触及那最隐秘的角落。 两位侍女相视一眼,眼中既有畏惧也有感激,随即低头,以细若蚊蚋的声音,开始缓缓讲述。 随着她们的叙述,陈知州的斑斑恶行逐渐在秦苏灵的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他贪婪成性,府中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姬妾成群,却将无辜女子视为掌中玩物,任意践踏;他视人命如草芥,草菅人命,使得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哭声遍野。 秦苏灵闭目沉浸于温热的池水中,但内心却如翻江倒海,难以平复。 她的拳头悄然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欺压百姓、官商勾结、草菅人命……此人当真是肆无忌惮,令人发指!” 秦苏灵猛然睁开眼,眸中怒火熊熊,仿佛要将这世间的黑暗尽数焚毁。 锦绣与锦澜在一旁,闻言眼眶泛红,锦澜更是偷偷转身,以袖拭泪。 她们深知夫人内心的挣扎与决心,也明白这条道路将布满荆棘。 然而,秦苏灵的心志却更加坚定。 她挺身而立,身姿挺拔如松,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黑暗与虚伪。 她深知,陈知州虽权势滔天,但若能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必能引起天怒人怨,到那时,谁又能护他周全? 主意既定,秦苏灵的脸上再次绽放出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室内的阴霾,也照亮了锦绣与锦澜的心房。 “二位莫要太过忧虑。你们的亲人若在天有灵,定也希望你们能笑对人生。我既已许诺为你们讨回公道,便绝不会食言。” 锦绣与锦澜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们紧紧握住彼此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们知道,有夫人在侧,便是她们最大的依靠。 于是,她们连忙上前,以灵巧的双手为秦苏灵梳理起一头如瀑的青丝,并细心地为她挑选晚宴的华服。 室内炉火旺盛,暖意融融,一片宁静之中洋溢着难以言喻的温馨与和谐。 而在这份安宁之下,一场关于正义与复仇的序幕正悄然拉开…… 夜色渐深,秦苏灵蜷缩在柔软的锦被中,本应沉入梦乡的她,眉头却紧紧锁着,梦中景象纷繁复杂,如同惊涛骇浪般将她紧紧缠绕。 “除了陈娉婷,那些曾经鲜活的笑靥,竟已化作黄土下的沉默。三年时光,竟是如此冷酷无情……” 她猛然从梦中惊醒,眼眸中怒火与不甘交织成一片炽热的火焰,仿佛要将这宁静的夜晚撕裂开来。 她知道,为了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为了那些未曾得到正义的冤魂,她必须继续前行,直到将陈知州拉下那高高在上的宝座为止。 闻得夫人轻唤,锦绣身形轻旋,宛如春日里最早的一缕晨曦,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廊间。 她的脚步轻盈而细腻,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芬芳,那是她独有的温柔与关怀。她走近秦苏灵,细语如丝,字字句句如同春日细雨,温柔地滋润着秦苏灵那颗似乎被噩梦缠绕的心田:“夫人,可是那夜的噩梦又悄然侵入了您的梦境?莫怕,锦绣便在此处,守您安宁。” 秦苏灵缓缓睁开眼,眸中尚存几分未散的倦意,她以指尖轻轻摩挲过额前的发丝,试图将那份挥之不去的阴霾一一拂去。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透着一份坚韧:“此刻,可知时辰几何?” 话音未落,似有余音绕梁,锦瑟已悄然推门而入,手中托着一盏精致明灯,灯火摇曳,不仅照亮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更将她的脸庞映照得柔和而温暖。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让人心生暖意:“夫人,盛宴即将拉开序幕,婢子们已为您精心挑选了华服,正候在侧,只待为您装扮,让您以绝代风华,重归方府,绽放于众人之前。” 秦苏灵轻叹一声,那声叹息中似乎包含了万千思绪,随即她轻轻起身,衣袂随风轻舞,宛如一朵即将绽放的莲,所有的烦恼与忧虑,在这一刻,似乎都随着那轻扬的衣袂,飘向了远方。 宴会上,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陈娉婷身姿绰约,穿梭于人群之中,她如同雪域中不染尘埃的莲,清雅脱俗,一颦一笑间,皆是风华绝代,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与赞叹。 秦苏灵步入前厅,耳畔是连绵不绝的欢声笑语与交谈声,她不禁微微蹙眉,那份喧嚣与她内心的宁静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两个世界。 然而,她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以一抹温婉的微笑,试图为这略显紧张的氛围添上一抹和煦的色彩。 “大哥,你总是这样,一见面便满腹经纶,我这耳朵都要被你那些学问给磨出茧来了。” 秦知北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调侃,从人群的另一端传来。 秦知南则是一脸严肃,眉宇间透露出几分担忧:“岁考将近,你若再如此放纵,只怕父亲又要动怒了。”秦知北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笑道:“读书非我所愿,秦家有你就够了,我这做弟弟的,还是追求自在逍遥来得痛快。” 秦苏灵步入厅堂,她的出现,如同一股清流,瞬间让周围的喧嚣变得柔和了许多。 她以一抹温婉的微笑,轻轻化解了空气中那一丝紧张:“或许二哥心中另有天地,非我等所能及。” 说罢,她微微颔首,向秦知南行礼:“见过兄长。” 秦知南连忙上前,欲执其手以示亲近,不料却被秦知北手中的横笛轻轻一敲,痛得他直呼“手下留情”。 秦知南故作嗔怒,而秦知北只是淡然一笑,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笛子,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秦世兆携秦老夫人步入厅内,盛氏紧随其后,一行人步伐稳健,气势庄重。 小辈们见状,连忙起身行礼,厅内气氛瞬间变得肃穆起来。 秦世兆语气温和而又不失威严:“今晚乃家宴,不必过于拘礼,都坐下吧。” 他目光慈爱地转向秦苏灵,温声道:“苏灵,来,坐我身旁。” 那声音中充满了疼爱与期待,让秦苏灵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第136章 她想学医 秦苏灵踏过秦府那雕龙绘凤的门槛,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阳光透过繁复的屋檐,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严谨的氛围添上了一抹柔和。 方如霜适时地展颜一笑,犹如春日里最温柔的风,轻轻拂过秦苏灵的心田。 “无妨,家宴之中,自应自在享受。”她的声音细腻而温暖,如同溪水潺潺,抚平了秦苏灵心中的不安。 随着步伐的缓缓迈进,秦苏灵终是坐到了秦老夫人的身旁,依偎着这位慈爱的长辈。 厅堂之内,灯火辉煌,一家老小围坐,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如同冬日里的一把火,温暖而热烈。 桌上佳肴琳琅,香气四溢,每一道菜都似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引人垂涎。 然而,在这热闹之中,秦苏灵的目光却不时掠过空着的位置,暗自思量:那位官宦千金陈娉婷,莫非真欲以迟到彰显身份,还是另有隐情? 侍女们轻盈穿梭,手中托盘稳稳当当,为宾客们布上佳肴,动作间透露出训练有素的优雅。 秦老夫人手持筷,眼神中满是慈爱,不时为秦苏灵添置菜肴,那份关怀如同细雨润物,无声却深刻。 “孩子,在自己家中,无需过分拘礼,瞧你这模样,真教人心疼。” 老夫人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让秦苏灵心头一暖,却又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圆润,略显丰腴,前世孤苦的记忆与今生的宠爱交织,让她既感温暖又觉沉重。 秦知北静坐一旁,举止间尽显温文尔雅,他的存在就像是这宴会上一抹不可忽视的风景。 每一次点头,每一个微笑,都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心生好感。 而秦知南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山间清泉,清澈而悠扬:“恰好明日我空闲,正欲拜访恩师求教,不如明日我与你们二人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话语间,既有对同门情谊的珍视,也有对未知旅程的淡淡期待。 秦知北闻言,眼中光芒大盛,那份喜悦难以掩饰。 他连忙应和,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兴奋:“我也一同前往!许久未见师父,心中甚是想念。”言语之中,对师父的敬仰与思念之情溢于言表,让人动容。 秦苏灵望着这一幕,心中好奇更甚,她轻轻抿了抿唇,声音柔和而充满好奇:“弟弟可是在研习那深奥难测的医术吗?” 她的眼中闪烁着探索的光芒,仿佛正欲穿越重重迷雾,揭开医术世界那神秘而诱人的面纱。 这一刻,整个宴会因她的提问而增添了几分不同寻常的色彩,让人更加期待接下来即将展开的故事。 秦知南又一次颔首确认,面庞上绽放着源自自豪的璀璨光辉,那份稚嫩之中透出的,是难以忽视的坚韧。 “我的恩师,实为一位超凡入圣的奇人,你或许耳闻过‘生死仲裁’王志龙的大名?” 他的语调里,满载着骄傲与崇敬,犹如在描绘一幅英雄史诗。 秦苏灵听闻此言,眸中瞬间亮起异样的光彩,内心波澜壮阔,难以平息。 “生死仲裁”王志龙,那个往昔令无数人梦寐以求却又难以触及的宗师级人物,竟是自家弟弟的授业恩师! 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与憧憬在她心间汹涌澎湃。 “那……令师是否尚有意愿广开门庭,再收高徒呢?” 秦苏灵满怀期许地凝视着秦知南,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仿佛藏有千言万语,亟待倾诉。 秦知南面露为难之色,他望着秦苏灵那双充满渴望的明眸,心中情感交织复杂。 最终,他以一种温和而委婉的方式,道出了自己的顾虑:“师父他性情独特,行事风格往往出人意表,此事恐怕并非易事。”言语间,流露出几丝无奈与歉意。 秦世兆见状,转而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秦苏灵:“你可是真心实意地想学医?”他的眼神中,既有询问的意味,也蕴含着无限的鼓励与期待。 秦苏灵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眸中闪烁着决绝与坚定。 她未曾遗忘前世的种种经历,那段安逸的时光已成过往,无法追回。 重生一世,她誓要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不再随波逐流,任人摆布。 “明日我们便去探询王前辈的意愿,即便他未予应允,爹爹也定会为你另觅良师。” 秦世兆的话语中,满是对女儿的宠溺与支持。秦家家底雄厚,遍访天下,定能寻得医术精湛的高人。 金钱于他们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足挂齿。 秦苏灵心中已暗自立誓,定要拜入王志龙门下。 她深知王志龙不仅医术与毒术造诣极深,轻功亦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 他那难以捉摸的古怪性格,虽令人费解,却也是他能在江湖中屹立不倒的关键所在。 前世四皇子费尽心机,也未能得见王志龙真容,而她却有幸获得成为其弟子的机会! 然而,秦老太太却面露不悦之色,轻叹一声道:“女子家学什么医术,还是多学些琴棋书画、女工针黹更为妥当。”她的语气中,既有对传统观念的坚守,也有对孙女未来的深切忧虑。 秦苏灵温柔地回应道:“祖母,琴棋书画固然是大家闺秀的必备修养,我自会勤勉学习。但我亦想学习医术,只愿祖父祖母能够康健长寿,常伴我左右。”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家人的深情厚爱,让秦老太太心头一暖,眼眶微湿。 秦老太太闻言,眼眶泛红,将秦苏灵紧紧拥入怀中:“我的宝贝真是贴心至极,但这样会不会太过辛劳?”她关切地问道。 “我不畏艰辛。”秦苏灵坚定地回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是在向命运发出挑战。 第137章 棋逢对手 月光如水,轻轻洒落在古朴的庭院之中,给这方小天地披上了一层柔和而神秘的银辉。 秦苏灵立于窗前,望着那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心中却是一片炽热与坚定。 众人的轻视与不解,如同窗外偶尔掠过的寒风,虽刺骨却难以动摇她内心的火焰。 她深知,自己的选择,是对知识的渴望,是对命运的抗争,更是对自我价值的追寻。 “倘若有心向学,那便放手一搏吧。” 秦世兆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温柔而有力,穿透了室内的每一寸空气,也深深烙印在秦苏灵的心田。 他的眼神中,既有对女儿的宠溺,更有对未来的无限期许。 那番话,不仅是对秦苏灵的鼓励,更是对整个家族传承与希望的寄托。 “广泛涉猎,总能有所裨益。苏灵,切勿让他人的轻视成为你的绊脚石。” 秦世兆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随即转身,对下人吩咐道:“明日,我便着手重金延请名师,务必确保教学质量,要让苏灵所受的教育,不输于京城任何显赫之家。”言辞间,那份对家族未来的执着与慷慨,让人动容。 下人恭敬应答,脚步匆匆,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 秦世兆举起酒杯,向秦苏灵示意,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那份默契与温情,已足够温暖整个冬夜。 窗外,寒风虽烈,但院中的梅花却更显坚韧不拔,它们傲立风雪之中,花瓣上挂着晶莹的露珠,仿佛是冬夜里的点点星光。 雪花与梅花交织共舞,演绎着一场无声的盛宴,那幽香随风潜入室内,与屋内的暖意和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而又和谐的画面。 秦知北望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感慨。妹妹的归来,不仅让家族重新团聚,更让祖父祖母的脸上重现了久违的笑容。 他深知,这一切来之不易,也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时光。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门外突如其来的喧嚣打破了室内的和谐。 一位满身珠翠的女子,带着一身不容忽视的贵气,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她的出现,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让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为何未亲自出迎我回府?” 她的质问,带着几分不满与挑衅,让秦知南的眉头微微一皱。 秦苏灵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心中暗自揣测她的身份与来意。 秦老夫人见状,连忙起身圆场,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慈祥与宽容:“想必你尚未用膳,快添一副碗筷吧。” 这一举动,不仅缓解了尴尬的气氛,更彰显了秦家的待客之道与家族风范。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在秦老夫人的巧妙化解下,渐渐平息下来。 陈娉婷端坐于裴修之旁,身姿曼妙,目光不时如细丝般轻拂过秦苏灵,那眼神中既有审视亦含几分挑衅。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声温婉却暗藏锋芒:“这位便是令妹吧?真真是天姿国色,令人过目难忘。既然有缘相聚,何不趁此年节将至,多留几日,城中盛会连连,我自当引你结识些名门闺秀,也好让这繁华世间,多添一段佳话。” 秦苏灵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她轻垂眼帘,以袖掩口,继续细品佳肴,心中暗自思量:身为齐起元的正室,我自有我的风骨,何须与她这等女子虚与委蛇。 她的沉默,如同一道无形的墙,将陈娉婷的热情隔绝在外。 陈娉婷见状,眸中闪过一抹轻蔑,心中更是不屑:即便是将军之妻,却也难掩其小家子气,言谈举止间,竟无半点大家风范。 但她面上依旧保持着那抹温婉的笑容,继续说道:“不日便是家父寿辰,我已备好请柬,望秦家能赏光莅临。”言罢,她似是不经意间提及,“秦家乃商界巨擘,至于贺礼……” “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谈论这些琐事,未免失了雅兴。” 秦世兆的声音适时响起,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让气氛为之一凝。 陈娉婷的话语戛然而止,面色微变,随即恢复了常色,恭敬地应道:“父亲所言极是,是我唐突了。” 方如霜在一旁静观其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心中暗自盘算:秦家虽富甲一方,但家大业大,亦需防微杜渐。 陈娉婷此举,怕是想借娘家之势,暗中侵蚀秦家财产,长此以往,秦家基业恐将不保。 餐后,秦老夫人轻挽着秦苏灵的手,步伐沉稳而优雅,如同行走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每一步都踏出了岁月的宁静与从容。 她低语细语,声音柔和如春风拂面,带着无尽的慈爱与关怀:“饭后漫步于林间小道,不仅有助于消化,更能赏这园中松鹤之景,实为人生一大乐事。” 侍女们紧随其后,身姿轻盈,如同春日里翩翩起舞的彩蝶,却又时刻保持着应有的分寸,不敢有丝毫逾越。 老夫人紧握着秦苏灵的手,那份温暖透过肌肤,直抵心田,给予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与力量。 一行人缓缓步入松鹤堂,堂内古木参天,松涛阵阵,鹤唳清越,仿佛置身于一片超脱尘世的仙境之中。 秦苏灵抬头望向老夫人,眼中满是对家族未来的忧虑与对即将面临的挑战的无奈:“娘亲,明日她欲探库房,我们当如何应对?” 老夫人闻言,轻轻叹息,眉宇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哀愁与无奈:“又能如何?我秦家虽富,却终究只是商贾之家,难以与官宦世家抗衡。陈知州虽非奸佞之徒,但他背后的势力,却是我秦家难以撼动的。我虽贵为宰相之岳母,但女婿的心思,谁又能真正揣摩?他恐累及自身,故而从未给予秦家真正的庇护。” 言罢,她轻轻拍了拍秦苏灵的手背,眼中满是鼓励与期待,“但苏灵,你需记得,无论前路如何坎坷,我秦家儿女,自当以智取胜,以勇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