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最强赘婿:开局迎娶四大美女》 第1章 魂穿江南 “砰!”一声巨响,谭知行感觉自己像被丢弃的破布娃娃,狠狠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嘶——痛死了!”他第一感觉是痛,忍不住发出呻吟声。 随即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艰难地睁开眼,揉了揉,视线模糊,隐约瞧见四周一片萧索。 寒风似刀,远处的树枝在风中疯狂摇摆,仿佛在肆意嘲笑他的狼狈。 他正四脚朝天的平躺着,身后是一道长长的印痕,显然是摔出来的。 “这啥鬼地方?”谭知行心中一惊。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实验室中,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这了? 还没回过神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刺破寒风,传入他的耳中:“你这废物赘婿,别装死了,赶紧给我滚出杜府!” 谭知行抬头,只见一个横眉怒目的中年妇人,身穿昂贵的貂皮大衣,双手叉腰,正居高临下地怒瞪着他。 她身旁的两个家丁,正得意地拍打着手上的灰尘,显然是扔他出来的“功臣”。 “杜府?”谭知行满心疑惑,他什么时候成了杜府的赘婿了? 他下意识抬头,前面房子的门楣上,果然有刚劲有力的“杜府”二字。 “我到底是怎么了?”谭知行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懵了,使劲睁大眼打量四周。 他环顾四周,一切都陌生得令人眩晕,围观者穿着奇异的衣裳,让他一阵迷茫。 “终于醒了!从今往后,你这废物别跟杜家沾边!”那位身穿貂皮的中年妇人大声吼道。 谭知行懒得搭理她,费力站起,转身便打算离开。 “哟,你这窝囊废还敢甩脸子走人?在我杜府白吃白喝这么久,就想这么拍拍屁股走了?”中年妇女不依不饶,继续尖酸刻薄地嘲讽着。 谭知行停下脚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走便是,也不稀罕你这破地方。” “哼,你以为你走得了?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别想轻易离开!”中年妇女得寸进尺。 谭知行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中年妇女面前,吓得她连连后退。 “我谭知行想走,谁能拦我!”他大喝一声。 眼前的一切太过陌生和荒唐,他急需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拍电影?”他迅速否定。 四周的百姓穿着古怪的服装,面色黯然憔悴,显然不是演出装扮,而且周围的建筑装饰奇异,与他所处时代的截然不同。 “莫非穿越到古代?”谭知行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与周围群众一样留着长长的发髻。 想到这,谭知行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别装傻,从今天起,你跟杜府一刀两断!”中年妇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满是厌恶。 谭知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中年妇女突然叫住他,“把你的破烂也带走!” 谭知行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衣物被随意地丢在地上,心中不由得一阵怒火中烧。 “哼,走就走,谁稀罕!”他冷哼一声,捡起衣物,胡乱塞进包裹中。 他站在人群中,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关于这个身体原主的记忆,同时前世的种种画面也一一浮现出来。 谭知行, 龙国特种兵,由于在军队中屡立军功,2027年9月开始进入龙国南京军区某神秘部门,配合科研人员进行产品研发。 这个项目他们研发了三年之久,十一月底时,眼看产品即将研发成功,他满心欢喜地正准备进行试验。 由于未知原因,实验室发生了一场大火,随之而来的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 看到大火燃起的那一刻,他心念俱灰,那可是他和实验室同事三年多的心血啊! 带着满心的遗憾和不甘,他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而现在,他居然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 “这不可能……实验室的火灾,爆炸,那些同事……”谭知行心乱如麻,试图理清头绪。 瞬间,他觉得,或许这一切只是个梦,或者是某种诡异的幻觉。 谭知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时试图再次回想起关于火灾和爆炸的记忆。 而此刻,周围是一群满怀好奇、甚至戏谑的百姓,他们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他,仿佛他是个怪物。 “这到底是哪里?”谭知行喃喃自语,踉跄向前迈出几步。 他原本想询问旁边那位穿着貂皮的中年妇人,但她的凶悍态度让他望而却步,只得转向周围的百姓寻求帮助。 百姓们见谭知行走近,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去,脸上露出忌惮之色,仿佛他身上有不祥之物。 “看,那赘婿在自言自语,是不是疯了?”有人低声议论。 “或许是之前掉进河里摔坏了脑子。”另一人揶揄道。 “这赘婿真是个草包!”又有人叹息道。 “可惜了他这副好皮囊!” …… 百姓议论纷纷,不时还发出讥笑声,谭知行感到无比尴尬。 他见没人回应自己,便准备推开人群要走。 “慢着!”穿着貂皮的中年妇人冷冷道。 谭知行没有理会,继续往前慢慢走。 “拦住他,别让他走了。”穿着貂皮的中年妇人下了命 令。 她旁边的两个家丁立刻快步走上前,一下子架住了谭知行的胳膊。 谭知行双臂一振,一股强大的力气迸发而出,直接将两个家丁震飞数丈远。 “你刚不是让我走?现在又留下我是什么意思?”谭知行停下脚步,愤怒地瞪着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脸上带着冷笑,语气依然冷傲:“想离开?没那么容易,先签了这个。” 说完,她递出一张纸,“这是和离书,签了它。” 谭知行接过纸张,不解地看着其中的内容,上面大概意思是,从今以后,他和杜芊芊解除婚约。 “为什么要我签这个?解除婚约?”他扬了扬手中这张纸,疑惑地问道。 中年妇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对,签了这个,你就不再是杜府的赘婿,可以自由离开了。” 她紧紧地盯着谭知行,仿佛生怕他不签字。 突然,从府内跑出来两个少女。 一个穿着黄裙,个头稍高,面容姣好,气质端庄,看起来应该是姐姐;另一个穿着绿裙,身形娇小,面容稚嫩,明显是妹妹。 妹妹焦急地望着姐姐,带着一丝恳求和深深的担忧。 “姐姐,你快拦住母亲大人啊,她真的要将姐夫赶出府了。”妹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菁菁,你不要再说了,我已对他死心了,他走了或许对杜家更有利。”杜芊芊冷冷地打断了妹妹的话,表情坚定,可眼中却不自觉闪过一丝无奈和悲伤。 “母亲大人,现在天气寒冷,您怎能将姐夫赶出去?他又如何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活下来?”杜菁菁不甘示弱地质问中年妇人,心中满是对谭知行的担忧。 “菁菁,放肆!怎么敢这么大声跟你母亲说话?”这时,从杜府中走出个身穿华服、神色凝重的中年男子。 第2章 我是赘婿? 中年男子转过身,面向围观的百姓,双手抱拳,朗声道:“各位乡亲,实乃家门不幸,杜家赘婿谭知行一向惹事生非。 前些日子,他竟为了一青楼女子,与人恶斗,掉下河中,险些丢了性命。 今日,杜家决定解除与他的婚约,希望大家作个见证。” “父亲大人,祖父走之前,特意交待,要好好善待姐夫。”杜菁菁一脸不满,瞪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冷漠回应,甩了甩衣袖:“此乃我与你母亲的决定,等祖父归来,自会与他说个明白。” “杜菁菁,别在这儿胡言乱语,快随姐姐回府。”中年妇人横眉怒目,厉声喝道。 “我偏不回!”杜菁菁气鼓鼓地喊道。 说完,她又扭头看向杜芊芊,跺脚道:“姐姐,你快劝劝父亲大人啊!” 杜芊芊面容平静如水,淡淡说道:“菁菁,以后莫要再称他姐夫了,我与他,终究是缘分已尽。” 杜菁菁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屈,她紧咬下唇,倔强地站在原地,半步不肯挪动。 “姐姐,你真的就这般放弃了吗?姐夫...他…他也许只是一时糊涂…”杜菁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杜芊芊轻轻叹了口气,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瞬间又被冷漠取代,漠然道: “菁菁,有些事情,非你我能左右。他既然选择那般荒唐度日,我杜家没必要为他担责。” “可是…”杜菁菁还欲争辩,却被她的父亲的怒喝打断。 “够了!杜菁菁,你太不懂事!全家已经做出了决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给我回去!”中年男子满脸怒容,声音在寒冷空气中回荡。 杜菁菁的眼中泪光闪烁,满心不甘地望着姐姐,希望她能说些什么,但杜芊芊只是静静地站着,毫无表示。 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一幕,议论纷纷。 “瞧这赘婿,自食恶果,自作孽不可活呦。” “杜芊芊可是江南四大美人之一,他还敢去青楼惹事,不知好歹的东西!” “杜家这回是铁了心要赶走这赘婿喽!” …… 听到围观百姓的议论,谭知行这才恍然,原来自己竟是杜家的赘婿,因品行不端,被杜家主母沈氏和杜如吉趁着祖父不在家给赶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他措手不及,心中涌起一股沮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穿越过来就是个赘婿,居然还是个人人喊打,被人嫌弃的赘婿。”谭知行心中苦笑。 “你这赘婿,在这儿嘀嘀咕咕的,到底是签还是不签?”沈氏不耐烦地催促着,声音中满是恼怒。 “我……”谭知行犹豫不定,心中纠结万分,签了,就与杜府再无瓜葛,不签,又能如何? “嗒嗒嗒!”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马上坐着一个锦衣少年,身后跟着几个随从。 “赵铎公子来了!”人群中有人惊呼,众人忙不迭地让开道路。 谭知行抬头望去,只见赵铎头戴玉冠,身着绣着金线的锦衣,整个人光鲜亮丽,只是眼神中透着一丝阴冷。 “杜伯父,沈伯母,安好!。”赵铎潇洒的跳下马,拱手作揖,满脸堆笑,热情地和杜如吉、沈氏打着招呼,那模样,让人如沐春风。 接着,他又朝着门口的杜芊芊及杜菁菁拱手。 可杜菁菁面带不悦,头偏向一边,而杜芊芊则眉头紧蹙,未曾回应,显然对赵铎也没什么好感。 沈氏一见赵公子,立刻变换神色,笑靥如花,殷切问道:“赵公子,您怎么来了?” 赵铎笑容满面,回道:“沈伯母,我有要事途经应天府,路过江浦县,不想这儿如此热闹。” 杜如吉尴尬笑笑:“赵公子,让你见笑了,今日乃是我杜府赶走赘婿之日。” “哦?杜伯父,早就和您说过,这般赘婿,早该出,您还留他至今?” 赵铎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转头嘲笑地看向谭知行,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赘婿,如今杜府赶你走,还不快滚?”赵铎挑眉,满脸嘲讽地问道。 “赵公子,您有所不知,这赘婿,不肯签和离书。”沈氏一脸为难,诉苦道。 “哦?你这赘婿,还赖着不走?”赵铎戏谑地看着谭知行,眼神轻蔑至极。 “我为何要和离?不是还得分割财产?”谭知行身为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面来的现代人,下意识地说出了财产分割的概念。 “哈哈,分割?你这赘婿,还妄想分杜家财产?”赵铎捧腹大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诸位,可曾听闻赘婿能拿财产的?”他转头看向四周百姓,大声问道。 “这赘婿,太不知天高地厚。” “他居然狮子大开口,要杜府家产。” “没错,让他滚蛋!” …… 百姓们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议论。 “按住他的手,让他签!”赵铎脸色一沉,挥手命令手下随从。 没想到谭知行的力气却是出奇的大,几个随从使劲按着他的手,却分毫动弹不得。 谭知行猛地一挥手,靠得最近那两个随从一个不留神,摔了个四脚朝天。 “赘婿,你小子别不识时务,莫逼我动刀子!”赵铎脸色阴沉,恶狠狠说道。 他身后的随从们闻令,纷纷抽出随身长刀,寒芒闪闪。 “要签也行,总得给我点银子吧。”谭知行脱口而出,在他意识里,离婚总得有点补偿。 反正这个和离书迟早得签,不如要点银子实在,他刚穿越到至此,还不知未来何去何从。 “你要多少?”赵铎倒是有点意外,没想到这赘婿,原来是想要银子。 “一百两。”谭知行略一思索,随口报出个数。 “哈哈,原来是一百两银子,看来你这门婚姻,当真不值钱!”赵铎哈哈大笑,从怀中掏出一坨银子,随手扔到谭知行面前的地上。 杜芊芊站在门内,看着这一切,心中黯然神伤,眼眶泛红。 第3章 逐出杜府 杜芊芊怎么也没想到,谭知行居然会在临走前,向杜家索要银子。 看着谭知行认真的捡起地上的银子,她感到既羞愧又愤怒,这样的男人,真的是没种到了极点。 谭知行拿到银子后,瞥见赵铎眼中那一抹得意,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这个锦衣男子,为何要如此为难自己? “好,我签。”谭知行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拿起笔,在休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今往后,我与杜府再无瓜葛。”谭知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然,他将笔一扔,转身便欲离去。 他将和离书递给沈氏时,无意间瞥见杜府门内那的杜芊芊,心中不由得一紧。 但很快,他便释然了,既然杜府不欢迎他,那他正好可以追求自由。 “小婵,你是选择留在府内,还是和这个赘婿一起离开?”沈氏的声音打断了谭知行的思绪。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瘦弱纤小的女子站在角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小婵支支吾吾,显然心中十分纠结。 “你虽然是谭家过来的丫鬟,但念你平日做事踏实用心,你可以选择留在府内继续照顾大小姐,也可以选择离开,继续跟着这个赘婿。”沈氏给了她两个选择。 小婵抿着嘴,考虑了片刻,最终下定了决心。 她弯下腰,朝着杜芊芊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跑到谭知行身边。 “公子,我想好了,我还是跟你一起走!”小婵坚定地说道。 “小婵,你可要想清楚了!”沈氏在后面大声喊道。 “夫人,谭家老爷对我有恩,我想过了,还是选择照顾公子。”小婵低着头,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 “小婵,那我们走吧!”谭知行淡淡地说道。 他原本是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自己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不清楚,身边有个熟悉的人照应也好。 至少,遇到不懂的事情,还可以问问这个丫鬟。 赵铎看着谭知行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知道,从今往后,杜府再也没有谭知行的立足之地,而自己,也将有机会接近杜芊芊。 “杜伯父,沈伯母,恭喜你们摆脱了这个赘婿。”赵铎笑着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杜如吉和沈氏相视一笑,他们知道,今日之事,已经圆满解决。 至于杜芊芊,则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面容平淡,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杜菁菁在一旁焦急万分,却又无能为力。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她擦干眼角的泪水,转身进入了府内。 …… 谭知行和小婵出了杜府,漫无目的地走在县城大街上。 天气寒冷,还下起了小雨,两人的裤脚和鞋子很快就湿透了,谭知行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小婵,你走前面吧。”谭知行想让小婵走在前面。 但这个小丫头似乎有些怕他,始终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县城里的百姓很快就知道了赘婿被赶出杜府的消息。 “快看,那个赘婿被扫地出门了!” “真是恶人有恶报!” “赶紧滚出我们江浦县城!” 百姓们也纷纷走出家门,跟在谭知行身后起哄,甚至有人往他们身上扔烂菜叶和臭鸡蛋。 谭知行的身上很快就沾满了烂菜叶,狼狈不堪。 小婵见状,勇敢地站出来挡在谭知行身前,保护他。 她的举动让许多老百姓也不好意思再为难他们,谭知行的处境才稍微好了一些。 谭知行看着小婵,心中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这个小姑娘虽然怕他,但却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他。 “江南水乡,烟雨蒙蒙, 四美如花,曾是风光无限。 徐芸芸,楚炎炎,黄敏敏,杜芊芊, 权贵世家,千金之躯,风华绝代。 ……” 有不少调皮的小孩子远远跟在谭知行后面,一边扔石子一边唱着江南四美的歌谣。 “这个祸害江南四美之一的赘婿,终于要滚蛋了。” 路边不少年轻男子,在听到江南四美这些歌谣时,还不时发出阵阵猥琐的笑声。 雨越下越大,这些小孩子才一哄而散。 谭知行和小婵没有雨伞,只能找个地方躲雨。 但城内的住户看到是谭知行后,纷纷拿着扫帚赶他们走。 “看来我这个赘婿做人真的太失败了,弄得全城人都这么讨厌我,看来平日里的确是做了不少坏事。” 谭知行心中凄然,他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天色渐暗,谭知行意识到这样盲目地走下去不是办法,他决定询问小婵。 于是,谭知行停下脚步,等待小婵追赶上来。 小婵见他停了下来,也停在原地未动。 “小婵,你知道城内有地方可以落脚吗?”谭知行只好走上去,向小婵问道。 小婵又退了几步,低着头,小声回答:“公子,我知道有个地方,我们可以暂时歇息一下。” 小婵始终和谭知行保持着距离,虽然说着话,但她眼睛却是看着地下。 谭知行心中无奈,看来自己这个赘婿真的让小婵感到害怕。 他摇了摇头,示意小婵带路。 小婵走在前面,谭知行紧随其后。 天气越来越冷,小婵走得很快,谭知行裹紧衣服,生怕跟不上。 在城内转了几条街后,小婵走进了一座破庙。 “公子,看来今晚只能在这儿暂避风雨了。”小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怯意。 “行吧,我们进去吧!”谭知行心想,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此刻他们俩就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实在是无处可去,能找到暂时栖身之所已然不错。 然而,刚踏入庙门,几个乞丐突然涌出,欲将他们赶出去。 小婵拾起地上的木棍,冲向前大声喊道:“我们只是来避一宿,明日即走,如果你们再敢靠近,我可不客气了!” 说这话时,她像变了个人一样,犹如一头小狮子般威猛。 小婵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生得俊美灵巧,与谭知行的书生模样交相辉映,乞丐们见状,知他们非来抢地盘之人,便稍放下戒备。 为首的乞丐指了指东厢房,示意他们可以在那里留宿。 乞丐们陆续退回庙中,谭知行见小婵如此勇敢,也是心生感动。 第4章 江南四美 谭知行看着小婵,心中不由五味杂陈,在如此困境下,竟要依靠丫环为自己挺身而出。 进了破庙,虽然里面布满了灰尘,但经过一番打扫,还是勉强可以过夜。 小婵手脚麻利,很快就整理出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还生起了一堆火。 “这小丫环还真能干啊!”谭知行不由得暗自赞叹,心中对小婵的看法又多了几分好感。 他靠近火堆,感受着温暖的气息,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谭知行看到小婵坐在后面,冷得在发抖,便连忙说道:“小婵,你赶紧过来烤火吧。” “公子,我不冷。”小婵虽然这么说,但她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在说谎。 谭知行知道小婵的衣服也湿了,怎么可能不冷? 他不由分说,一把将小婵拉到火堆旁坐下。 小婵低着头,沉默不语。 “怎么这么怕我?我又不是猛兽。”谭知行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他心中有些愧疚,也有些难受,自己居然让一个小姑娘这么害怕。 小婵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露出了手上的伤痕。 那些伤痕虽然已经结痂,但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 谭知行心中一沉,看来前世时,自己这个赘婿真的是个禽兽不如的人,怪不得这么多人讨厌他。 “小婵,我以后不会再动手打你了,你不用再害怕了。”谭知行郑重其事地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小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婵,我前几天不小心摔到水里,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你能告诉我一些事情吗?”谭知行换了个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小婵抬头看了谭知行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又迅速低下了头。 “这里是哪里?”谭知行问道。 “我真的不记得了吗?”谭知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这里还能是哪里,不就是江浦县嘛。公子,难道你真的像大家说的那样,摔坏了脑子?”小婵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她没想到谭知行居然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江浦县?那是南直隶应天府?也就是今天的南京了?”谭知行自言自语道,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谭知行又问道:“对了,小婵,那些小孩子,老是跟在我后面唱江南四美的歌谣,是什么意思?” 他听得不是很明白,于是问小婵,这是怎么回事。 小婵看了一眼谭知行,带着一丝无奈的语气说:“公子,你真不知道?这还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呢!” 谭知行不解道:“这也和我有关?” 小婵解释道:“是啊,就因为这事,小姐这段时间都不敢出门了。” 经过小婵的解释,谭知行才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江南地区最近流传着一首关于江南四美的歌谣,以哀婉的旋律和悲凉的歌词,讲述了四位曾经风光无限的江南大美人如今的不幸遭遇。 小婵边说还边哼了起来,看来平时也没少听到这首曲子。 “江南水乡,烟雨蒙蒙, 四美如花,曾是风光无限。 徐芸芸,楚炎炎,黄敏敏,杜芊芊, 权贵世家,千金之躯,风华绝代。 徐芸芸,一夜疯癫, 楚炎炎,残腿断梦, 黄敏敏,恶少逼婚, 杜芊芊,赘婿吃软饭。 江南四美,如今何在? 风光不再,笑谈中悲哀。 茶余饭后,好事者说, 四美成笑话,悲凉谁人知? 烟雨江南,美梦成空, 四美如花,泪洒断肠中。 江南水乡,烟雨蒙蒙, 四美如花,哀歌传四方。” 小婵接着解释了歌谣的意思,大概是:江南的这四大美女,不仅个人长得漂亮,貌美如花,而且家世也好,都是南直隶官员的千金,但是现在她们每个人过得很惨。 其中徐芸芸突然发疯,楚炎炎失去了一条腿,黄敏敏被恶少逼婚,至于杜芊芊的相公则是个吃软饭的赘婿。 很多好事者在茶余饭后,谈起这些事时,都是说得津津有味,完全把江南四美当作笑话看。 谭知行继续追问下去,才明白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徐芸芸,南京城内魏国公徐弘基的千金,本是城中最受瞩目的大美人之一。 然而,就在不久前,她在某个场合下突然口里流血,脸上也出现鱼鳞状皮肤,众人视为不祥之兆,她因此受到刺激,也因此变得疯疯癫癫,整日里发出凄厉的叫声,任何试图接近她的人都会遭到她的攻击。 魏国公的父亲请来了无数名医,却无人能解其病因,徐芸芸的美丽与才华就这样被无情的疯病所吞噬。 楚炎炎,南京城漕运署指挥使楚逍遥的掌上明珠,她的故事同样令人唏嘘。 年前十月初,她从湖广武昌准备回南京城过年,却在途中遭遇了张献忠势力下面的一伙流贼。 那些流贼见色起意,企图将她掳走。楚炎炎的手下为了保护她,不惜牺牲生命,最终虽然将她救出,但楚炎炎却在混战中失去了一条左腿。 她因此大受打击,整日郁郁不乐。 楚逍遥也是广招名医,希望可以治好女儿的腿,可是无人能治。 如今,楚炎炎只能依靠轮椅行走,曾经的活泼与自信已不复存在。 听传言她好几次想自尽,但是都没有成功。 而黄敏敏,庐州总兵黄得功的独女,她的美貌让她成为了恶少左梦庚的目标。 左梦庚是明朝军阀左玉良的儿子,一向胡作非为,惨死在他手下的女人不计其数。 由于左良玉拥有十多万的兵力,黄得功虽是一镇总兵,却也不敢得罪左家,只得任由左梦庚胡来。 黄敏敏已经多次试图逃婚,虽然每次没有被左梦庚抓到,但她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看来难逃左梦庚的魔爪。 至于杜芊芊,是户部主事杜天详的嫡孙女,她不仅貌美,而且精明能干,是杜家商会的掌舵人。 然而,她的相公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赘婿,整日游手好闲,打架斗殴,沉迷于青楼酒色之中。 杜芊芊的才华与美貌,在这样的婚姻中显得格外讽刺。 至于杜芊芊的赘婿,当然说的就是谭知行。 第5章 喜获神器 这首《江南四美》歌谣在江南地区传唱,老百姓在同情这四位美人的同时,也不禁感慨世事无常。 曾经的这四个江南地区的天之骄女,如今却成了人们口中的笑话,她们的遭遇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完后,谭知行下意识摸了下鼻子,自嘲地说:“原来我就是那个赘婿,那个混蛋啊,给杜芊芊造成了不幸遭遇!” 此刻他的心情也变得郁闷起来,感到一丝愧疚和惋惜。 杜芊芊,曾经是那样的美丽与耀眼,却因为自己的荒唐行为,陷入了婚姻的窘境,变成了全城人的笑话。 不过,现在他已经和杜芊芊和离了,应该不会对她再造成困扰了?她以后可以过上自己的生活,找到真正的幸福吧。 想到这,谭知行方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了。 “那现在是哪一年?”谭知行岔开话题问道。 “崇祯十六年十一月十九日!”小婵再次抬头看了谭知行一眼,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啊!”谭知行惊呆了,崇祯十六年?那不就是1643年吗?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李自成攻进京城,崇祯皇帝在煤山上吊自尽。然后就是清军入关,中国历史进入最黑暗的篇章。 算下来,中国历史上的悲惨时期即将到来,离明朝正式灭亡也就只有四个月的时间了,离清军攻陷江南不到一年的时间。 接下来的时间里,这里将会是一片混战,农民起义军、藩镇、军阀、清军、流贼等多方势力,将会在这里展开激烈的争夺,江南地区更是会像陷入地狱一般。 “这可如何是好!”谭知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嘴里喃喃自语。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面对即将到来的混乱局面,他感到一阵无力。 想到这些,谭知行一下子感到寒意全无,整个人怔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天啊,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小婵坐在后面,看着谭知行自言自语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想,公子该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婵决定出去买点吃的。 她跟谭知行打了个招呼,就冒着细雨跑出了庙门。 谭知行依旧坐在地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婵已经出去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他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他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努力地将两个不同人的记忆融合在一起。 既然穿越到了明末,穿越到了这个同样叫做谭知行的赘婿身上。那他只能入乡随俗,从今以后,就要用这个赘婿谭知行的身份来生活了。 这个朝代原来主人身体的记忆,非常破碎,非常凌乱,他还需要时间慢慢熟悉。 不过,看上去这个赘婿人人喊打,记不起来更好,谭知行苦涩地想。 “我现在要做些什么才好呢?”谭知行内心里默默的自言自语。 前世时,他虽然作为特种兵,但是爱好广泛,加上在军校深造过几年,自然熟知历史,对明末历史也比较了解。 “不过还是算了,现在没钱没人,刚被扫地出门,又适逢乱世,还能做什么?得过且过吧。”谭知行自嘲地笑了笑。 这时,他才留意到小婵原来不在庙内。 “她不会因为害怕自己,独自走了吧?”想到这,谭知行有点担心了,既担心小婵的安全,也为自己一个人在这明末乱世,到时该如何自处? 百无聊赖下,谭知行从怀里拿出赵铎给的那一锭银子,放在手上把玩着。 前世的他,从未见过真正的银子,更没想到这一锭银子居然有一百两之多。 “接下来,就全靠你了,看来得省着点花。”谭知行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自言自语道。 “要是有前世研究的那个3D空中成像打印系统就好了,不知道扫描后,这银子打印出来会是什么样子。”他心中不由得想。 “扫描成功,是否打印?” 突然,谭知行的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幕熟悉的景象。 一道半透明的光幕,一个悬浮于空中的银子三维影像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一个银子的3D模型,上面标注着打印银子所需的信息,包括材质、用料、尺寸等。 所有的画面和操作设备都是在空气中呈现的,谭知行只需通过手势就能对这些内容进行操作。 “咦,这不是3D空中成像打印界面吗?难道穿越时,也一起带过来了?真是天赐神器啊!” 谭知行心中一阵惊喜,前世的他,就是配合科研人员实验3D空中成像打印项目,目的主要是将来应用于军事上。 这是一个比3D激光打印、3D全息打印更为先进的技术,通过将扫描的物体,利用光线投射到空中形成三维图像,实现对物体的三维重建。 它无需依赖屏幕或其他物理介质,在空气中展示后,就能打印出来。 可惜的是,谭知行的这项技术在研发成功时,遇上一场离奇的火灾,他也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打印!”谭知行熟练地选择了打印材质及模型后,用手指隔空点了打印按钮。 只见空中成像打印系统开始显示打印进度条:“1%、2%...10%...50%...100%,打印成功。” “是否保存打印模型?”谭知行耳边又传来了空中成像打印系统的提示声音,他习惯性地选择了保存。 这样下次要打印这样的银子时,直接选择这个模型即可。 打印成功后,谭知行的手上就多出了一锭银子。 这锭银子的形状、大小、材质,基本上和原来那一锭银子一模一样,完全分辨不出真假。 “真能打印!”谭知行内心欣喜若狂,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把前世的科技带到这个世界,这让他心中激动不已。 对于穿越后仍能使用空中成像系统的原因,谭知行心生疑惑。 但转念一想,估摸着空中成像系统是通过操控空气中的悬浮颗粒,控制这些微粒组合成想要的图像,从而实现了打印。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疑惑也就释然了。 “看来是刚刚无意间触发了“扫描”的关键词,就自动唤出了3D空中成像打印系统。” 谭知行一拍脑门,好像找到了启动打印系统的诀窍。 第6章 夜半惊魂 谭知行很快想到,有了这个神秘的空中成像打印系统,他以后可以无限输出银子,岂怕在乱世中无法生存,没有活命之路? 只要在清军入关前,带领家仆先逃往南方地区,就暂时安全了,后续可以根据战局的发展,再随时跑路也不迟。 到时选择当个不问世事的富家翁,好好过完这一生,也不枉来这明末一遭了。 想到这,谭知行一下子来了精神,他首先想试下这个打印出来的银子,是否能真正花费出去。 这时,小婵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包东西。 “公子,这是刚在外面买的包子!”小婵将包子递给谭知行,“手头上只有这么多钱了,用我自己全部家当的钱买的。” “这小丫头还真是勤快,冒着这么大的雨跑出去买吃的。”谭知行心中不由得对小婵生出一丝怜惜,他看着这个小姑娘,心中充满了感激。 小婵此时也才十二三岁左右,在现代时基本和初中生年龄差不多,她却是这么能干,从来到庙内后就忙上忙下,一刻也不停歇。 她虽然是丫环出身,却也是长得容颜秀美,只是由于营养不良,显得有些瘦弱无比。 “那你呢?”谭知行闻到了包子的香味,顿时觉得胃口大开。 他拿过大包子后,刚想吃,却发现小婵在一旁站着不动,只是看着他吃。 “我不饿,公子你吃吧!”小婵怯生生地说道。 在古代,吃饭时一般是主人先用餐,下人在旁待命,只有主人吃完后,他们才可以开始吃。 谭知行是现代人,可没有这个礼俗,他也不在意这些规矩,他招了招手道:“小婵,你过来,一起吃吧!” 小婵站在那不知所措,脸色有些尴尬。 看来古代结根深蒂固的主仆观念,短时间很难改变。 谭知行看到小婵全身都快湿透了,便让她靠近火堆烤火。 “小婵,你过来烤火,别感冒了。”谭知行走过去,将手中的大包子递给小婵。 小婵看到谭知行走过来,赶紧退后了几步,神色复杂,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好好好!我不动!你自己过来烤火,不要感冒了。这些包子,你自己吃了。”谭知行说道。 “公子,你不先吃,我们做下人的怎么好意思吃。”小婵低声说道。 “小婵,我没有把你当作下人。”谭知行认真地看着小婵说道。 “而且,我说行就行。”说完,谭知行不由分说将手中的大包子递给小婵。 小婵奇怪地看着谭知行,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以前的公子可不是这样,他任性傲慢,一个不如意,就是随便打人骂人,他身边的下人没少遭殃。 今天他是怎么回事?态度变得这么和蔼? 不过,小婵作为丫环,可不敢多问这些。 此时她已经很饿了,加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接过包子,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吃光光了。 然后她将另一个大包子递给谭知行,“公子,我已吃饱了,这个留给你吃吧。” 谭知行接过包子,将包子又折成两半,不由分说将大的那半给了小婵,他知道小婵还没有吃饱。 小婵接过包子,却是没有吃,她说道:“这大半边包子,我先帮公子留着,如果公子晚上饿了,到时你再吃了。” 谭知行摆了摆手道:“不用了,说给你吃就给你吃。” 不过小婵还是把包子放进兜里,收起来了。 谭知行没有理会这些,闷头吃起那小半边包子。 考虑到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县城已是宵禁时间,城里的商业活动都停止了,老百姓不可以随便出动。 他只得按捺住去外面买东西的冲动,重新躺了下来,心里想着明天接下来该怎么办。 有了这个空中成像系统,肯定是饿不死了,不过他也得注意不能随便在外人面前暴露出来,免得惊世骇俗,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到时就麻烦了。 乱世之中,一个不留意,随时就有被人干掉的可能。 明天还是先试验下打印出来的银子成色如何,同时再给自己及小婵打印一套衣服及鞋子,这么冷的天,总不能让自己再挨冻吧。 谭知行反复想着这些,翻来覆去睡不着。 而那一边,小婵可能实在太困了,已是迷迷糊糊睡着了,发出轻轻的鼾声。 见到小婵已是睡着状态,谭知行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爬了起来,蹑手蹑脚走到小婵旁边。 “公子,你要干什么?”小婵突然被惊醒,眼神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此时,小婵看到谭知行正站在她身边,还用手在拉扯着她的衣服。 她不由得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跑到角落里,紧紧抱住身体,一脸惊恐的模样。 “公子,你怎么能这样?趁我睡着的时候,做这坏事?”小婵边哭边指着谭知行。 “小婵,真不是这样的!”谭知行知道小婵误会了,以为他在不怀好意,赶紧解释道。 “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留在杜府小姐身边了!”小婵越哭越伤心,眼泪不停的掉了下来。 “小婵,如果我说是在给你量身高,你信不信?”谭知行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尴尬地解释。 小婵默然无语,只是眼泪还在不停的流。 谭知行见劝她不住,没办法,只得假装生气,大声命令道:“小婵,你再哭的话,公子可生气了,现在我命令你站直,不要乱动。” 小婵见过谭知行发火的样子,果然不再哭了,下意识站得笔直。 谭知行启动打印系统,走了过去,扫描完小婵的身高及脚的尺寸后,这才让小婵坐下来。 小婵见谭知行手指在空中乱点,也不知道公子是在做什么事,她坐到草堆上,满脸惊惧,抱着双腿,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谭知行看到这个样子,知道自己不离小婵远一点的话,她今晚肯定是不敢睡了。 于是,他抱起草堆,在墙角找到一处干燥的地方,躺了下来。 小婵见谭知行移了过去后,她才重新躺了下来。 不过,发生这样的事,她再也不敢睡着了,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谭知行那个方向,唯恐他再有不雅的举动。 一夜过去,最终相安无事。 第7章 人人喊打 天边刚刚泛起一抹亮色,谭知行就被刺骨的寒意惊醒了。 此时已入冬天,地面寒气袭人,早晨实在太冷了,谭知行醒来后感觉又冷又饿。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身,生怕惊扰了身边的小婵。 “公子,你醒了?”小婵的声音带着一丝未睡醒的朦胧,却也透露出几分警觉。 “嗯,这天儿真是越来越冷了。”谭知行搓了搓手,试图驱散一些寒意,“小婵,你说我们接下来该去哪儿?” 小婵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公子,你说了算。” 谭知行瞥见小婵红肿的双眼,心中不由得一阵怜惜,“小婵,你昨晚没睡好吧?我记不得太多事情了,你给点意见吧。” 他一个赘婿,离开了杜府,还有什么地方能去? 小婵咬了咬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她想了后道:“公子,我们回老家吧!” “老家?你是说回我们谭家?”谭知行有些惊讶。 “是的。”小婵点了点头。 “那我们老家在哪儿?” “公子,你……” 小婵见谭知行一脸迷茫,知道他可能真的失去了记忆。 于是,她便耐心地解释起来:“公子,我们谭家在句容县,你离开老家来杜府已经三年多了。一年前,老爷去世后,家里就只剩下一个老管家在守着了。” “那我母亲呢?”谭知行继续询问。 “老夫人在你十岁那年就过世了。”小婵轻声答道。 谭知行沉默了片刻,心中五味杂陈。 “那我们这就回谭家吧!”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孤身一人,但至少还有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句容县与江浦县同属应天府,虽然不算太远,但步行也要花费两三个时辰。 两人收拾好东西,悄悄地离开了暂居的庙宇,开始踏上了回家的路。 “小婵,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谭知行提议道。 小婵轻声“嗯”了下。 “那我们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再上路了。”谭知行点了点头,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起回到谭家后的种种可能。 江浦县城内的街道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人流渐渐增多,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显得格外有生气。 谭知行的目光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扫过,饭铺、成衣铺、医药铺、杂货铺,各式各样的店铺琳琅满目,小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小婵,我们得小心点,别让人认出我来。”谭知行低声说道。 考虑到谭知行这个赘婿在江浦县的名声够臭,他觉得有必要改下装扮。 于是他随手将头发散开,遮住了大半的面容。 “公子,我们现在是去哪儿?”小婵紧跟在谭知行身后,轻声问道。 “成衣铺,先解决穿的问题。”谭知行说着,加快了脚步。 一进成衣铺,谭知行便径直走向裁缝,简单地吩咐道:“老板,来一套厚实点的棉衣。” 裁缝点了点头,熟练地为谭知行量起了尺寸。 量完后,谭知行示意小婵也上前,让裁缝为她量尺寸。 小婵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谭知行会为她买新衣衫,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公子,我就不用了吧?我的衣服够了,不用浪费银子。” 谭知行微微一笑,“不急,这天冷得很,我可不想我们在路上冻着。” 趁着裁缝为小婵量尺寸的空档,谭知行仔细观察起这个朝代的服饰、鞋子等物件,开始启动打印系统,将这些款式一一保存到了他的空中成像打印系统中。 尺寸量好后,裁缝将选好的全套衣服交给了谭知行。 “两套棉衣,二双厚底皂靴,总计七两银子。”裁缝说道。 谭知行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拿出昨天打印好的一百两银子,递给了裁缝。 裁缝接过银子,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找回了九十三两银子。 “一切正常,一点问题都没有!”谭知行心中暗自欣喜,迅速换上了新买的棉衣及皂靴,带着小婵走出了成衣铺。 走在街上,谭知行感到一阵轻松。 既然打印的银子能用,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心中盘算着,以后只需不停地打印银子就行了。 “公子,你好像心情很好?”小婵看着谭知行轻快的步伐,忍不住问道。 “嗯,小婵,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谭知行自信地笑了笑,心中已经有了更多的计划。 两人继续在街上走着,谭知行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他的步伐也变得轻盈起来 他知道,有了这个空中成像打印系统,他和小婵的生活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婵这次倒是乖巧地跟在谭知行身后,心中美滋滋的。 公子给她买了新衣服,这让她感觉现在的公子和之前似乎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同。 她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紧紧跟在谭知行后面。 “公子,这些银子您还是省着点花吧。”小婵忍不住抱怨道,她知道谭知行之前花钱如流水,一百两银子不到几天就能花光。 谭知行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笑着回答:“别担心,这笔钱我还是花得起。” 小婵听后,心里更加着急,虽然想再说下去,却不好开口。 两人走进一条巷弄,谭知行看到一家早餐铺子,店主正在下面条,旁边放着十几种臊子,飘来的诱人香气,让人食欲大增。 “小婵,我们就在这家吃吧?”谭知行问道。 小婵抿了抿嘴唇,轻声说:“公子,我不饿。” 但她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让她羞红了脸。 “那就给我们来两碗吧,要满肉满料的!”谭知行坐下后,对店主喊道。 这个时间吃早餐的人还不多,店主很快就端来了两大碗面条。 “筋道爽滑,每一口都超级过瘾,没想到来到这明朝后,第一碗粉就这么惊喜!”谭知行觉得这是他吃过最好的面食,因为他实在太饿了。 吃完一碗后,觉得不过瘾,谭知行还想再来一碗,或许是因为吃得太急,感到面条有些发烫,于是他重新扎起了头发。 这时,店主走过来,突然大吃一惊,他看清了谭知行真实面容。 “原来是你这个赘婿,别想在我店里吃面食,赶紧给我滚!” 说罢,他一手就将面条端走,拿着扫帚朝谭知行扑去。 第8章 落荒而逃 店主的声音很快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 谭知行哪还敢再争辩,他放下了一两银子,也不要店主找零,拉着小婵就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大意了,这都被认出来!”谭知行拉着小婵,飞也似的跑到了其他街道上。 “小婵,以前我真有这么可恨吗?怎么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谭知行询问道。 “嗯!”小婵肃然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江浦县是不能停留了,谭知行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江浦县,决定赶紧回句容县老家。 谭知行被赶出饮食店后,心中一阵慌乱,狼狈地转到了另一条街道上。 看到前面有家马车行,谭知行停下了脚步。 “前面有家马车行,我们租辆马车回去吧。”谭知行停下脚步,对小婵说。 “公子,我们走路吧,租辆马车要好多银子才行啊。”小婵有些舍不得花费银子。 “走路太慢了,租马车能快点到家。”谭知行坚持道。 考虑到离句容县城还有数十里的距离,步行要耗费大量时间,因此谭知行一番考虑后,认为租辆马车更加便捷,能更快回到老家。 于是,他径直朝马车行走去,略显慌张地将束好的头发扫落下来。 可谁知,他刚走到马车行门口,却被老板一眼认出。 “又是你这赘婿,快滚,我们不做你生意!”老板大声骂道,还朝他吐了口痰。 “XXX,这都能认出来?”谭知行心里不由说了句国骂。 无奈,他只得放弃了租马车的这个念头。 谭知行也感到奇怪,这马车行老板怎么一下子就认出他来了。 “公子,我们还是赶紧出城吧。”小婵怯怯地说,“你就算头发散了下来,但你这模样、身材、声音是改变不了的,县城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你。” 原来如此,谭知行闻言傻眼。 谭知行心中也是一阵郁闷,原来自己在县城已经臭名昭着到这种地步了。 “看来这江浦县是不能呆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谭知行下定决心。 他们加快脚步,县城不大,他们转过几条街道后,很快就看到了城门。 “快点,我们出城去。”谭知行拉着小婵,急匆匆地向城门走去。 来到城门口,谭知行加快了脚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谭知行没有理会,试图从左边绕过去,但那人却像是故意一般,又移步挡在了他的前面。 谭知行抬眼一看,只见一个身板壮实的家丁模样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以为是对方不小心,便转身准备从右边绕过去。 然而,这个家丁却也好巧不巧地移到了右边,再次挡在了他的前面。 谭知行这下怒火被点燃了,他正欲发火,推开那个家丁。 却见从城门旁边闪出一个年轻的纨绔公子,他身穿一袭华丽的绿色长衫,衣袂飘飘,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谭知行,你这赘婿,这么慌不择路,想去干啥?”那年轻公子大笑道,声音中满是嘲讽。 附近的路人听到“赘婿”二字,纷纷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旁围观,眼神中带着好奇和嘲笑。 谭知行心中明白,这是有人故意来找茬。 他怒喝道:“你们是何人?为什么拦在这儿,不让我走?” “哈哈,你看这赘婿,果然掉到河里烧坏了脑子。”年轻人听了后,笑个不停,他旁边的几个仆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小婵走上前,低声对谭知行说:“公子,前面这个是江宁县令的儿子刘能,就是前几日,他和你在风月楼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最后将你推下水的人。” 谭知行心中一凛,仔细打量了那年轻人一眼。 虽然他面容还算俊美,但此刻却被一抹凶狠所掩盖,双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 看来这个刘公子是不想放过自己啊,谭知行心中暗想,但面上却不露声色,他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刘能见谭知行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对着他的眼神充满了轻蔑之意,心中不由得一阵恼怒。 他手一挥,几个壮实的家丁立刻走上前来,拦住了谭知行的去路。 这些家丁动作粗暴霸道,断然挡在谭知行前方,严防他继续前进。 “你这个赘婿,还敢在我的面前出现,你是在找死吗?”刘能恶狠狠说道,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然而,谭知行的面容却异常平和,没有被刘能的威势所动摇。 他微微一笑,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位纨绔公子,而是一位老友。 “谢谢你!”谭知行的声音平淡,好像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 “谢谢我?”刘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赘婿难道真是被烧坏了脑子?不过,就算赘婿求饶,他也不会轻易就此放过他。 “赘婿,难道你是感谢我,让你和你那位江南大美人杜芊芊分开了?到时候我可就和芊芊有机会在一起了?”刘能一边说着,还一边做了个舔舌头的恶心动作。 刘能知道杜芊芊是谭知行的痛处,那天在风月楼,他就是特意和谭知行开起杜芊芊的玩笑话。 果然,被激怒后的谭知行,就一拳打了过来,最终二人扭打在一起。 最后结果,虽然谭知行练过拳脚功夫,身手也颇为勇猛,但刘能仗着人多势众,最终他用力一脚将谭知行踢晕,然后将他扔到了河里。 当时大夫都说这赘婿没救了,哪知这赘婿命真大,在床上躺了几天,今日竟悠悠然醒了过来。 其实,刘能也不知道,为什么谭知行平时横行县里,谁都不怕,唯独就怕杜芊芊。 “很好!”谭知行听了后,没有出现暴怒的情况,反而一脸的平静。 “怎么会这样?”刘能心里很是不解,这赘婿难道真是摔坏了脑子?或是知难而退,知道惹不起自己了。 “哈哈,那到时候我和芊芊在一起了,记得过来喝喜酒!”刘能决定继续刺激下谭知行。 “祝你们早日在一起!”谭知行的声音淡淡说道,“我被杜家赶出来了,以后这些与我无关了。我现在只是想出城,可以了吗?” 谭知行说完,用力推开挡在前面的家丁,朝城外慢慢走去。 第9章 落魄如狗 “哟,这不是杜府的赘婿吗?怎么,被赶出来了?”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随即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小声点,小心他听见了找你麻烦。”另一个声音提醒道。 “怕什么,看他现在怂样,不过是一条落水狗!”尖酸的声音再次响起,引来了一阵哄笑。 家丁们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该继续拦阻谭知行。 而刘能此时也是一脸错愕,他原以为谭知行会像以往一样暴跳如雷,却没想到他今日如此平静,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在谭知行的面前,刘能的傲慢和凶狠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威力,仿佛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所化解。 刘能当然不知道,谭知行现在在想什么。 谭知行的心中此时是另一番天地,他知道,不久之后,李自成将进京,崇祯皇帝会上吊,清军会入关,天下将大乱,江南更是首当其冲。 他不过是个穿越者,附身在这具躯壳上,与杜芊芊并无感情可言。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离开江南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刘能看着谭知行那卑微的背影,当然不好意思再继续找茬了,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 他忍不住大笑道:“你们看看这赘婿,像不像一条狗?以前叫得欢,现在只会装死了!” “哈哈,公子说得太形象了!” “这赘婿真是越看越像条狗!” “没错,就是一条狗!” ……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嘲笑声。 而谭知行却仿佛没有听见,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离开了城门。 随着谭知行的背影消失在城门的尽头,城门前的百姓也渐渐散去。 就在这时,从城门旁的酒楼中走出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他的面容阴沉,眼中透着一股阴婺之色。 刘能一见此人,连忙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地说道:“赵公子,你看,那个赘婿已经滚出江浦县城了!” 这个年轻公子,赫然正是此前在杜府前的赵铎。 此刻,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淡淡地回道:“我看到了。” 刘能有些狐疑道:“本来按照你的吩咐,我打算在城门前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赘婿,将他打伤打残,可今天他不知怎么的,无论我怎么说话,他都不发怒。” 赵铎听后,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冷冷地说道:“我知道那个赘婿准备回句容县老家,虽然他现在已经不足为虑,但决不能放过他。” 他摸了下脸,又想起那天谭知行大婚之日时,谭知行当众打了他一耳光,害得他不光失去了杜芊芊这个大美女,还当众丢了脸面。 刘能连忙附和道:“公子说得对,句容县也是我们的地盘,到时候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赵铎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思量。 他深知谭知行的性格,平日里争强好胜,从不轻易低头。 今日谭知行的反常表现,让他感到有些疑惑,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这个曾经让他颜面尽失的人。 每次想到这事,他都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刘能,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派人盯着谭知行,遇到机会,就给我好好教训下他。”赵铎的声音不容置疑。 “是,公子,我这就去安排。”刘能连忙应声,心中却是暗自得意,他知道,只要跟着赵铎,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赵铎望着谭知行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谭知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 谭知行和小婵出了江浦县城门,走在寒冷的县道上。 此时,天气冷冽,狂风呼啸,快到十一月底了,正是江南最冷时节。 路上行人稀少,想想也是,这么冷的天气,有谁会出门呢? “公子,那个刘能太可恶了!老是拿你和小姐说事!”小婵跟在后面,气鼓鼓说道。 “没事,我还真要感谢他了!”谭知行微笑道,这件事他现在就没放在心上。 “公子,你怎么这么奇怪,又在说要感谢他?他可是差点害得你丢了性命。”小婵恨恨说道。 “小婵,我们先不说这些,我现在只想早点回家!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谭知行平静的说道,继续埋头往前面走路。 “公子,你说什么啊,现在时间早着了,还没到中午,我们下午能准时到的。”小婵不解说道。 谭知行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赶路。 小婵见谭知行不说话,还以为他是怕了刘能,心里立时有点不舒服了。 两人就这样闷头走了一个多时辰。 谭知行虽然穿着新买的棉衣,但仍觉有些冷,他不禁缩了缩脖子。 现在这个时代的衣服,除了穿多一层厚重的棉服,要不然实在不够保暖。 看来还是得用自己的黑科技了,谭知行心里想到,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好在离开成衣铺前,特意将衣服及鞋子各种尺寸的模型保存了下来。 现在他要做的,只要调出空中成像打印系统,再打印出来就行。 当然,小婵就在身旁,不能直接打印出来,这样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想到这,谭知行随便找了个由头,说是要到附近林中应急方便一下。 于是他在路边找了个偏僻无人处,心里默念“打印”。 然后谭知行面前就出现了那个熟悉的一道半透明光幕,悬浮于空中的操作画面。 谭知行隔空点击,首先调出了之前保存过的服装模型,选择了对应的尺寸,然后材质中看到有金属、树脂、尼龙类、陶瓷类材料、TPU材料及碳纤维复合材料等种选择。 谭知行毫不犹豫选择了碳纤维复合材料,这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时的高性能材料,除了具有保暖蓄热功能外,还有轻薄柔软、防风、透气透湿等多重功能。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种材料还能当护甲使用,普通的刀剑砍在身上,都很难砍断。 一切都选择好后,谭知行用手指隔空点了打印按钮。 画面中开始显示打印进度条:“1%、5%...15%...30%...100%,不多时,一件深蓝色长衫就打印好了。 谭知行赶紧将身上笨重的解下,换了这件新打印的深蓝色长衫,这下感觉身上暖和多了。 第10章 官道追杀 谭知行打印完自己的长衫后,接下来,开始打印鞋子。 由于空中成像系统中,没保存有现代的运动鞋,跑鞋这些打印模型,谭知行只能打印这个朝代的皂靴。 这种皂靴多为尖头式,靴底采用通草做底,很厚重,走路走久了就感觉脚很累。 不过好在有很多材料,谭知行选择了TPU材料,后世时最流行的皮克、阿笛、奈克等品牌都是用这个材料。 鞋子打印好后,谭知行赶紧换上去,虽然同样是皂靴,但感觉轻便多了,而且还非常保暖。 打印完自己的后,谭知行开始给小婵打印衣服及鞋子。 好在之前晚上偷偷给小婵量好了尺寸,当时还被她误会了。 想到这,谭知行不由笑了笑,想象着小婵拿到这套衣服时惊奇的模样。 小婵此时正在县道上焦急的等着谭知行,由于天冷的原因,不停的在搓着小手。 她心里在想着,公子怎么去方便一下,去了这么久? 她正想着要不要去找公子时,谭知行穿着一身深蓝色长衫出现了。 果然人靠衣装,远远看上去,公子好像身材更加修长,挺拔,步伐也显得轻盈而优雅了。 她揉了揉眼睛,好像没看错啊? 怎么公子眨眼间,就换了一套衣服?之前好像是穿的灰色棉衣,现在换成深蓝色长衫了? 她不知道的是,谭知行素来喜欢简单,穿上长衫去做事方便也更显利落。 谭知行将打印好的衣服递给小婵,说道:“穿上去!” 小婵听了后,低声道:“公子,刚在城内不是刚给奴婢买了新衣服,怎么又要换一身?” 看着小婵奇怪的眼神,谭知行也不想多解释,这些和她说出来,她也不明白。 于是,以命令口吻道:“这个衣服保暖一些,叫你穿就穿。” 小婵听了,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将衣服穿了上去,紧跟着换上了鞋子。 小婵穿上后,稍微活动了下,就感到穿上去后,有一种莫名的舒服的感觉。 特别是鞋子,有一种轻盈充实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穿上这种鞋子。 她看向谭知行道:“公子,这衣服和鞋子哪儿来的?怎么这么舒服?” 谭知行笑道:“买的,当时趁你不注意时多买了一套。” 小婵听了,想想应该是这样了,不由得对谭知行充满了感激之情。 她现在觉得公子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之前公子平时动辄打骂人,但这次从杜府出来后,他就没再对小婵发过火了,她喜欢现在公子的样子。 穿上新衣后,他们感觉暖和了不少,行动也更有力气。 不多时,他们走出了江浦县,朝着句容县方向前进,路上行人更加稀少。 …… “驾!” “驾!”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冬日的宁静。 谭知行停下脚步,侧耳仔细听了下,发觉是前方县道上传来的马蹄声。 由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了安全起见,他连忙拉着小婵躲到路边的灌木丛中。 他们屏住呼吸,只见前方几名全副武装的守卫护送着一辆马车匆匆而来。 马车内的帘子被风吹起一角,隐约可以看到一位红衣女子的身影。 马车两侧各有骑马的随从护卫着,他们每人手执弓箭,腰间挎着长刀,沿着县道狂奔,像是身后有什么人在追赶他们。 “小姐,后面的追兵马上要过来了。”驾驶马车的老者焦急地喊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看来今天,注定不能安然度过了。”车内传来女子的一声幽幽轻叹,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在谭知行听来却充满了无奈。 未待马车内的小姐说完话,身后便传来阵阵马蹄声,一听便知来人甚多。 谭知行透过草丛一看,原来后面还有十多个蒙面汉子骑马追赶。 他们蒙着面,骑马射箭,马夫一不留神,就被射中了大腿,随即从马上掉了下来,滚倒在地上。 这群蒙面人团团将马车和随从团团围住,他们中有个魁梧汉子显然是首领。 他走上前大声喊道:“跟我们走,饶你们不死!” 护卫们愤怒地反问:“你们是谁?敢来抢劫我们?” 长相魁梧的首领哈哈大笑:“你管我们是谁,今天你们乖乖跟我们走就是。” 护卫们怒气冲天:“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长相魁梧的首领不以为意:“你们就是天王老子,马车内的人我们也要定了。” 眼见没有逃生的机会,马车后的数十名护卫停了下来。 他们在马车前组成了一道阵形,抽出长刀,快速地杀向前方的蒙面人, 那些个蒙面人,似是早有准备,同样抽出长刀,朝那些护卫冲了过去。 蒙面人一边冲锋,一边掏出强弩,朝着杀过来的护卫,就是一轮齐射。 车队护卫人员都是携带长弓,由于距离太近,施展不开,前面几人顿时被蒙面人的强弩给杀了个措手不及,有的连刀都没有来得拔出来,就被射下了战马。 一时间,在这无人的县道上,厮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番交战下来,蒙面人还剩下四五个人,而护卫们却全部被斩杀。 有个护卫,好巧不巧,就倒在谭知行草丛前面。 看着这一切,谭知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要知道,这是在应天府,离南京城咫尺之遥,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强行抢劫? 在他看来,这些蒙面人,应该不是清军,也不是李自成、张献忠那种流贼,现在这个时间段,他们还没有打到江南这儿。 “小姐,你快偷偷溜走吧,趁着护卫们还有还手之力……”车内传来女子的声音,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还能逃往哪儿?再说,即使能逃出去,我也不会丢下你,独自一人活命的。”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她的声音虽然颤抖,但却透露出一种勇敢。 “小姐...” 车内传来两个女子小声说话的声音。 谭知行虽然不知道马车里面是谁,但相信里面的女子对这些蒙面人很重要。 他的心中不由一阵挣扎,想要出手相助,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力量有限,必须谨慎行事。 蒙面人见那些护卫全部被斩杀,他们觉得胜券在握,便全都下了马,朝马车围了过来。 第11章 英雄救美 那长相魁梧的蒙面人首领,慢慢踱步来到马车前。 他沉声道:“里面的人,还不赶紧出来,难道要我请你吗?”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敢拦路抢劫?”马车内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 “你不用管我们什么人,跟我们走就是了。”长相魁梧的首领说完,便欲掀起车帘,带走那女子。 说时迟,那时快,在他要掀起车帘的一刹那,一道剑影朝他刺了过来。 紧接着,只见车内一个穿红色长裙,模样极为英武的年轻女子冲了出来,她手中长剑正朝着那首领刺去。 谭知行远远看去,只见那女子面容如同精雕细琢的瓷器,白皙的皮肤如晶莹般透明,一双杏眼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她的眉形如远山般秀丽,微微上扬的眉梢透露出她不服输的性格。 她的动作迅猛,长相魁梧的首领措手不及,只能匆忙缩回手,堪堪用手中长刀挡住这致命一击。 年轻女子见长剑被挡住,又是向前一招,朝那首领刺去。 她手执长剑,剑随身走,宛如蛟龙,再衬着一袭红衫,更增添了几分英姿飒爽。 首领虽然身材魁梧,但在女子的连番攻势下,也不得不连连后退。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精湛的剑法。 女子的剑法精妙,每一剑都直指要害,首领只能全力以赴,才能勉强抵挡。 长相魁梧的首领被逼得退回到空地后,终于有了施展空间,他反手就是一刀劈了下去。 “黄小姐,果然好身手!”首领边打边笑道,他的语气中带着轻蔑,显然并未将红衣女子放在眼里。 红衣女子不理会首领的嘲笑,她继续发动攻击,但长相魁梧的首领显然武艺更胜一筹,他的每一刀都沉重有力,红衣女子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二人不知不觉缠斗了十来招。 此时,长相魁梧的首领已完全掌握了场上形势,他相信只要再过几招,就能将这个红衣女子轻松擒住。 红衣女子被逼得不断往后退,一个不留神,摔倒在地上,眼见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躲在草丛中的谭知行目睹着这一切,他的心中满是犹豫,要不要出手相救?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相助,红衣女子将有性命之忧。 但他也清楚,自己一旦出手,就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公子,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小婵的声音打断了谭知行的思绪,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之色。 说完,她用眼神示意前面不远处地上的长刀。 谭知行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小婵说得对,路遇不平,再不出手相助,枉为七尺男儿。 趁着蒙面人注意力在红衣女子上面,他轻轻爬出草丛,拾起掉在地上的一把长刀,然后快速朝首领砍去。 他的动作迅猛,首领猝不及防,只能匆忙闪避。 他首先对准的是这个为首的蒙面人,只要将他制服了,剩下的人就好办了。 “谁?你想找死!”首领见有人偷袭,不由得心头大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杀意。 “我只是一个路人。”谭知行冷声回应,他的目光如矩,手中的长刀却毫不留情地再次砍向首领。 两人展开激烈交锋,长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指首领后心。 谭知行的突然杀出,马上吸引了其他蒙面人的注意,他们迅速朝着谭知行合围了过来。 “你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可惜,今日你别想轻易得逞!”首领露出狞笑,面上尽显凶狠之色。 谭知行毫不畏惧,瞄准机会,快速挥刀。 长刀锋利如鲨,带着呼啸的风声,毫不留情地朝长相魁梧的首领猛砍而去。 谭知行的眼神犀利,动作迅疾,毫无丝毫拖泥带水之感。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迅速果断,不能给对方任何喘息之机。 长相魁梧的首领察觉谭知行奔袭,急忙躲闪。 他身形灵活,他犹如猎物躲避猎手的攻击,一个巧妙的跳跃,瞬间避开了谭知行这致命的一击。 谭知行冷冷地收回长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厉色。 他举起长刀,再次朝着长相魁梧的首领挥砍而去,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 这并非是谭知行第一次近距离厮杀,现代时,他在部队执行任务过程中,他就用过各种兵器,过往的经历让他早已熟悉这种生死搏杀的紧张。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毫不犹豫地再次杀了过去。 几番厮杀后,谭知行终于揪准时机,锋利的长刀准确无误地砍向长相魁梧的首领。 简洁、干脆、犀利、冷酷、有效! 长相魁梧的首领惨叫一声,踉跄后退几步,长刀的锋芒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疼痛让他浑身一颤,但他却顽强地挺着站立。 其它几个蒙面人急忙赶来支援,但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想要马上出手救援也是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首领身陷困境。 等这些蒙面人完全反应过来时,就见到他们的首领已受伤了。 两个蒙面人连忙挥刀砍向谭知行,而另一个蒙面人则去接应那长相魁梧的首领,将他扶到战马那边。 谭知行只能放过那个首领,转身应付这两个蒙面人。 刚刚一击成功,也给了谭知行信心,现在他毫不惧怕,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此时,他在军队训练发挥了作用,即使面对这两个蒙面人,也不落下风。 不多时,他看准机会,又砍伤了一个蒙面人。 蒙面人见谭知行如此勇猛,转而想将倒在地上的红衣女子掳去,但谭知行的攻势,让他们始终无法靠近。 这时,另一个蒙面人假装掏出弓弩,朝着谭知行方向射箭。 谭知行见状,心知不好,赶紧闪向一边。 殊不知,这个只是蒙面人的假招,他们的弩箭已经射空。 他们见情势不妙,在逼退谭知行后,匆忙扶着受伤的首领,纷纷骑上马匆匆逃去。 见到蒙面人远去,谭知行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红衣女子在丫环的扶持下,来到谭知行身旁,感激地说道:“今日之事,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谭知行抱拳回应道:“客气了,遇上这事本就应该伸出援手,这些强盗太可恶了,可惜让他们跑了。” “有劳公子了,请问公子贵姓?”红衣女子见谭知行举止优雅言语温和,也是心有好感。 “不敢当,在下谭知行。”谭知行回答道,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第12章 他是赘婿? 红衣女子微笑着说道:“原来是谭公子,真是感激不尽。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才得以脱险。” 谭知行谦虚地摆手道:“无妨,路见不平而已。如今赶跑了他们,也算是尽了一份力。” 红衣的女子见谭知行的手臂在流血,问道:“公子,你的手有没有问题?” 谭知行这才发现手臂多处被刀锋划过,出了不少血,还好都是些皮外伤。 经过小婵简单的包扎,谭知行的手臂止了血,那个马夫也暂无性命之忧。 “现在局势还不太稳定,你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以免再遭不测。”谭知行郑重地建议道。 红衣女子点头表示同意,她们弃了马车,在现场挑选了几匹马后,开始准备启程。 “那公子,我们便先离开了,有缘再见!”在马车远去的瞬间,她回头向谭知行道别,再次表达了感激之情。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谭知行只能默默祈祷着红衣女子能平安无事,现在多事之秋,他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他在现场也挑选了一匹马,扶着小婵上了马背,准备骑马返回句容县。 …… 和谭知行告别后,红衣女子策马扬鞭,带着丫环和老仆贵叔在县道上疾驰。 风声在耳边呼啸,马蹄声声,尘土飞扬。 “小姐,今天多亏了谭公子,否则咱们可就危险了。”丫环小雪跟在红衣女子身后,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 红衣女子柳眉轻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是啊,那谭公子身手不凡,可惜我们都没好好谢他。”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贵叔,关切地问:“贵叔,你的箭伤如何了?” 贵叔抚了抚右脚处,沉声回答:“小姐放心,只是皮肉伤而已,不碍事。”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贵叔,回去后告诉老爷,让他查查那些蒙面人的底细。还有,看能不能查查这谭公子是何人,我们得好好感谢他。” 贵叔应了声,犹豫了一下,又道:“小姐,关于这个谭知行,我或许知道一些。” “哦?你说说看。”红衣女子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贵叔神情凝重地说:“据传闻,他是江浦县杜府的赘婿。” “赘婿?”红衣女子迟疑了下,问道,“户部主事杜天祥家的?” “对,就是那家。不过,听说他在江浦县的名声可不怎么好,仗着有点本事,专欺负当地百姓。”贵叔回忆起往事,眉头紧锁。 “欺负百姓?看着不像啊。”红衣女子眉头微蹙,心中生疑,“他刚刚救我们的时候,可是奋不顾身,而且说话也很有礼貌。” “应该不会错,我之前去江浦县办事,亲眼见他与人纠缠,十分嚣张跋扈,我还特意问过路人,他们说是杜府的赘婿,所以我印象深刻。” 贵叔解释道,“不过,这次见到的他言语温和,与之前大相径庭,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红衣女子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决定:“那也请老爷查查,不论如何,我们都要好好感谢这个谭公子。” “那是自然。”贵叔应道。 三人继续策马前行,红衣女子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她暗自思忖:“他真是赘婿?为何在江浦县名声狼藉,今日却如此仗义?” 心中虽有疑惑,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返回府邸。 马蹄声再次响起,三人化作三道黑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 谭知行骑着马,继续往句容县方向赶路。 刚刚和蒙面人一场大战,谭知行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幸好穿上了打印的新材料衣服,要不是有它的保护,这次是凶多吉少。 这也让他知道了,谭知行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由于之前只顾着流连青楼,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身体素质已大不如前了,幸好还留有一些底子,才能奋起击退了那些蒙面人。 接下来马上是乱世的到来,没有强壮的身体怎么行? 因此,谭知行下定了决心,回去后要马上加强身体锻炼,即使不说救人,至少要能自保了。 谭知行骑在马上,心里想着这些,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小婵坐在前面,看着谭知行紧蹙的模样,知道公子在想事情。 在她印象里,公子很少有这样正经的时候,平时都是嘻嘻哈哈的。 她真的感觉现在公子变化很大,但至于是哪儿不同,她又说不上。 之前她在服侍谭知行时,难免被他动手动脚,她都会大喊大叫,以示不满。 而像现在,她被谭知行抱着骑在马上,她就没有抗拒的意思,反而觉得很温暖。 小婵摸了下自己额头,还有点发烫,这是怎么回事? 她抬头看了下谭知行,见到公子没有留意她这些小动作,这才安心下来。 骑马很快就到了句容县城。 由于现在时局动荡,各地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加上周边劫匪,强盗众多,入城时查得非常仔细。 他们在排了很长时间的队后,才进入城内。 经过小婵的指点,谭知行牵着马很快来到了谭家老宅子前。 俩人下了马,大门虚掩着,小婵走上去敲了下门,没有应声。 她轻轻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谭知行跟在后面,首先看到的是院子,院子虽然不大,但打扫得很干净。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家的房子,心里隐隐有些激动。 谭家住宅不大,是一个二进院落,二个院子带三开间房子,算成现在,只有将近一百来平方了。 看来自谭知行父亲这一辈,谭家已走向衰落,怪不得杜家不喜欢他这个赘婿,要不是祖上有婚约,他和杜芊芊是断不可能结婚的。 小婵进入院内后,大声喊道:“昆叔!昆叔!” 昆叔就是张长昆,他是跟随了谭知行父亲几十年的老管家,听说是谭知行祖父年少外出时,收养的孤儿,后面昆叔就一直跟随谭家。 自谭知行父母去世后,小婵跟着他去了杜家,而谭家这个宅子就留给了昆叔在打理。 张成昆有个儿子张铁牛,两个人一直住在这儿,没想到这老宅现在还派上了用场 。 听到有人在喊叫,张成昆便急急忙忙从屋内跑了出来。 第13章 祖传婚约 张成昆从屋内出来,见到院子里是谭知行和小婵,连忙上前两步,赶紧行礼,“公子回来了!” 谭知行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 张成昆有点弄不清状况,这都快年底了,怎么公子和小婵突然回来了?难道...? 他想问又不敢问,他知道谭知行的脾性,生怕说错话,一时间不免有点诚惶诚恳, 小婵不待昆叔问起,快言快语道:“昆叔,我和公子从杜府搬了出来了,以后就在家里住了。” 谭知行微笑着说道:“昆叔,以后要麻烦你了!” “公子,你能回来,我是高兴还来不及了,哪会麻烦呀。”张成昆连忙说道。 说这话时,张成昆明显愣了一下,公子怎么变得这么有礼貌了?以前他可是飞扬跋扈的主,一不如意,就动手踢人,下人可没少遭殃。 当然,他们现在回来肯定是有原因,说不定出了什么变故,不过谭知行没说,他也就不问了。 张成昆边说,边带着谭知行去主卧:“公子,这是主卧,一直给你留着。” 谭知行看着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可见昆叔平时是个勤快的人。而且这次突然回来,也不问他们回来的原因,一看昆叔就是个聪明人,知道哪些事能问,哪些事不能问。 想到这,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笑道:“昆叔,真是辛苦你了!” 张成昆说道:“公子,不打事的,你先好好休息,等下吃饭时叫你。” 谭知行轻轻地嗯了一声,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实在是有点累了。 等张长昆他们出去后,谭知行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了。 迷迷糊糊间,谭知行听到小婵叫吃饭的声音,他于是赶紧起了床,这才发现天都黑了。 来到堂屋,桌子上已摆好了做好的饭菜。 张长昆见谭知行已经起来,赶紧将温好的酒拿了过来,给谭知行倒了满满一大杯。 谭知行于是坐了下来,就准备开吃了。 他见到张成昆和小婵他们都没动,只是在旁边站着,就问道:“昆叔,你们怎么不坐下一起吃了?” 张成昆说道:“公子,你别管我们,你先吃,我们不饿。” 谭知行问道:“你们坐下一起吃就是了!” 张成昆摆手道:“这怎么行,公子,你肯定饿了,赶紧吃就是。” 小婵在一旁,也是说道:“公子,你先吃,不用管我们。” 看着小婵嘴巴动抽动了几下,明显是很饿了。 古代看重尊卑身份,很少有下人和主人一起吃饭的,只有等主人吃完了饭,他们才能下去吃饭。 谭知行作为现代人,当然不看重这些,他于是说道:“昆叔,小婵,我从来都是把你们当作家人看待,我说了,以后就一起吃。” 张成昆还想拒绝,谭知行于是以命令口气说道:“昆叔,我现在是家主,我命令你们坐下来一起吃吃。” 张成昆和小婵没办法只得坐了下来。 没看到昆叔的儿子张铁牛,于是谭知行问道:“昆叔,铁牛呢?怎么没看到他?” 张成昆不好意思说道:“公子,铁牛在院子里,你知道的,他从小就怕你。” 谭知行笑道:“原来这样,这有啥好怕的,叫他过来一起吃。” 于是,张成昆朝着外面院子里喊道:“铁牛,公子交待了,还不赶紧进来吃饭。” 不多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不到二十岁虎头虎脑的年轻汉子。 他身穿一件破旧的棉衣,衣袖上还沾满了泥土,可能长期在外做体力活的原因,他脸上的皮肤晒得有些黝黑,虽然看上去营养不良,但长得如铁塔一般。 张铁牛低着头慢腾腾走了进来,见到谭知行后,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见过公子!”。 “好个壮实小伙!”谭知行示意张铁牛坐下来一起吃饭。 张铁牛听到谭知行让他上桌子吃饭,很是吃惊,但看到谭知行一脸认真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他用一种生涩而谨慎的脸色看着谭知行,显然不太习惯与公子一起吃饭。 谭知行将食物分给张铁牛,笑着说道:“铁牛,我们俩都是自小一起玩大到的,一起吃吧。” 张铁牛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异之色,开口说道:“多谢公子。” 看着张铁正这紧张样子,谭知行给他满上了一碗酒,递给张铁牛道:“铁牛,来,我们兄弟好久没见,喝一碗!” 张铁牛还在犹豫要不要接过酒,过去谭知行屡屡的恶作剧让他心有余悸,但眼前的情景又充满了人情味。 张成昆一旁怒喝道:“兔崽子,公子叫你喝酒了,还不快说谢谢!” 谭知行见张铁牛犹豫,笑了笑,轻声说道:“别担心,这次我保证没有其它意思。” 张铁牛听了谭知行的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他慢慢地接过酒,抿了一小口,感受到了酒液带来的暖意,心情也渐渐舒畅了起来。 张铁牛憨憨的笑了几下,随即一饮而尽。 张成昆苦笑道:“公子,你看,他就是这样,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什么话也不会说,你不要和他见怪。” 谭知行笑道:“昆叔,怎么会了,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喝了几杯酒后,张铁正才放松了下来,席间气氛慢慢热络起来。 席间,众人也聊起了谭知行这两年在杜府发生的事情。 当然,谭知行很多过去的事情记不起来,基本上都是小婵在一旁边说着。 张成昆听到谭知行他们被杜府赶出来后,气愤说道:“公子,这杜府也欺人太甚了,要不我去和杜家老太爷说一下吧!” 谭知行苦笑了下,说道:“昆叔,不必了,这事我也做得不对。” 张成昆说道:“公子,再怎么样也不能撕毁婚约啊。要知道,这样对你名声影响很大的。当时老爷也知道我们不适合杜府,本来想断了这门亲事,可是杜家老太爷一定要你们成亲。” 谭知行问道:“为什么杜家老太爷和我爹爹关系这么好?” 张成昆喝了口酒,说道:“杜家老太爷当时在南京城做官时,被人陷害,幸好老爷出手相助,他才免于牢狱。后面两人交谈甚欢,相见如顾,他为了感谢老爷的恩情,所以就定了娃娃亲,要将他未来的长孙女嫁给谭家。可惜老爷后来得罪朝臣,被贬职后郁郁寡欢,最后因病死去,自此,谭家家道中落。” 第14章 南下大计 听完昆叔一席话,谭知行这才明白和杜府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原来是从小就定了娃娃亲。 昆叔抿了口酒,继续说道。 “其实,这门亲事,老爷后面就不太同意了,因为杜家后面如日中天,而谭家却是每况愈下,两家差距已经很明显。 而且,当时看杜家大小姐,她对这门亲事也是不满意。杜家没有儿子,他希望你去入赘他们家,老爷其实知道让你过去,你一定过得不开心的。” 说到伤心处,张成昆还是不免老泪纵横。 “昆叔,还是我做得不对,以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以后你就好好享福,这个家就由我来担当了。”谭知行郑重其事道。 看到谭知行说这话时,一脸真诚的模样,似是真的开窍懂事了,张成昆心里也是很欢喜。 “铁牛,你现在做些什么活计?”谭知行转移话题,目光投向了张铁牛。 “啊,我啊,我就在码头上做些苦力活,替人搬搬货物什么的。”张铁牛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那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去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做事吧!”谭知行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公子,跟着你,有银子拿吗?”张铁牛挠了挠头。 “你这小子,公子供你吃,供你住,你还想要银子?”张成昆手中的筷子在空中一挥,作势要敲打张铁牛。 “铁牛,你放心,以后跟着我,少不了你的饷钱。”谭知行笑着安抚道,又转向张成昆,“昆叔,别老是打阿牛,他也不小了。” “那还不赶紧谢谢公子!”张成昆刚举起的手又尴尬地收了回去。 “公子,那我以后跟着你,都做些什么事?”张铁牛好奇地问。 “就你话多,公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张成昆忍不住再次怒喝道。 谭知行笑着摆了摆手道:“铁牛,暂时没什么特别的事,你就先跟着我一起锻炼身体吧。” 谭知行的心中自有盘算,如今,大明江山摇摇欲坠,清军入关在即,还有四个月时间,江南之地将变成是非之地。 他必须离开,而且是尽快离开,每一天都至关重要。 外头兵荒马乱,后金、流贼、叛军、明军,地痞流氓、强盗劫匪,稍有不慎,便可能命丧黄泉。 在这个乱世中,没有一点自保能力,根本无法立足。 “公子,这我最拿手了,我在码头上天天搬货,力气大得很!”张铁牛兴奋地嚷嚷着,说完还露出了粗壮的胳膊。 “听公子把话说完。”张成昆瞪了张铁牛一眼,示意他安静。 谭知行心中明白,张铁牛的力气正是他所需要的。 在这个乱世中,他们需要团结一心,才能面对未知的挑战。 谭知行环视了一圈围坐在他身边的众人,缓缓开口:“我打算尽快离开江南,届时会带上大家一起。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我们会非常忙。” 他的话语说完,屋内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小婵第一个忍不住发问:“公子,你要离开这里?难道是因为杜府的事情?你觉得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吗?” 谭知行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与杜府无关,他们家的那些事情,我们已经不必再理会。我之所以决定离开,是因为考虑到天下即将大乱,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昆叔眉头紧锁,追问:“公子,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们需要一条船只,最好是能够出海的。届时,就我们四人一同离开。”谭知行的计划已经成竹在胸。 “要出海的船?”昆叔面露难色,“这可不容易。海船和河船都是漕运统一管理的,而且价格昂贵,需要一大笔银子。” 昆叔的叹息声中透露着无奈,谭家如今只剩下乡下的几十亩地,收入微薄,维持生计尚可,哪里还有余力购船。 谭知行却显得胸有成竹:“昆叔,钱的事情你们不必担心,只要能找到船就行。如今兵荒马乱,船只的管理或许没有那么严格,可以托关系打听一下。如果实在不行,我再另想办法。” 昆叔点了点头,表示会尽力去办。 “还有,昆叔,尽快将谭家剩余的田产全部出售,越快越好。”谭知行继续吩咐。 “公子,如果要快,恐怕只能找牙行,他们客源广,但会收取一些手续费。”昆叔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昆叔,这些你比我更在行,你看着办,总之越快越好。”谭知行说。 小婵的好奇心驱使她再次发问:“公子,为什么要买船?我们准备去哪里?” 谭知行微微一笑,解释道:“坐船既快捷又安全。有了船,我们可以南下,也可以去海岛,到时候再根据局势决定。” 在他的心中,走水路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陆地上交通不便,强盗劫匪横行,更不用说那些比强盗还要凶残的明朝官兵。 而他们的目的地,谭知行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先去南方的广州,镜濠(澳门)等地,那些地方暂时还未受到清军的侵扰,还有七、八年安全的时间可以利用。 谭知行环视四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我就来安排一下我们接下来的具体计划。” “昆叔,这段时间,你需要去了解一下船只买卖的市场情况。同时,乡下的田地如果能卖掉,就尽快处理,换成银子和粮食。” “铁牛,你就不用再去码头工作了。明天开始,你跟着昆叔一起办事,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张铁牛憨笑着应道:“晓得了,公子,这个还不简单。” 小婵见谭知行还未提及自己,不由得焦急起来:“公子,那我呢?我该做些什么?” 谭知行微微一笑:“小婵,你负责管理我们的财务,同时,家里的伙食也交给你打理。” 说着,他将剩余的几十两银子交给了小婵,并叮嘱她记好账。 小婵握着沉甸甸的银子,心中有些忐忑:“公子,我该怎么记账呢?我怕会出错。” “不用担心,明天开始,我会抽时间教你一些简单的记账方法。”谭知行安慰道。 “至于伙食,如果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可以请一个厨娘帮忙。我对伙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每餐都要有肉,而且要让大家吃饱。我们,包括你和铁牛都太瘦了,至少要再胖两圈才行。”谭知行打趣道。 小婵有些担忧地问:“公子,这样吃下去会不会太费钱了?” 谭知行摆了摆手:“钱的事情,我已经说了,你们不用担心。明天开始,我会去想办法弄钱。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齐声应道:“没有了,公子。” 第15章 牛刀小试 谭知行见昆叔,小婵他们积极性很高,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么我们的南下大计,从明天起就正式开始。” 屋内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和兴奋。 谭知行的计划将一步步展开,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打算。 而今天所说的这一切,都只是他宏伟计划的开始。 谭知行心头之事终于尘埃落定,他举起了酒杯,示意四人共同庆贺这一重要的时刻。 尽管这只是漫长旅程的第一步,但无疑值得他们为此举杯。 张铁牛依旧是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从头到尾都在埋头苦吃,直到听到碰杯的声音,他才慌忙放下筷子,端起了酒杯。 他那手忙脚乱的样子,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晚餐结束后,谭知行独自回到了房间。 夜已深,但他心中依旧澎湃。 躺在床上,他的思绪开始飞扬,筹划着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 赚钱,是他目前最紧要的任务。只有手上有足够的银子,才能支撑他们后续离开江南的计划。 然而,现在对于谭知行来说,银子已经不再是一个难题。 他心中默念“打印”,随即启动了全息打印系统。 在全息投影系统的操作界面上,谭知行调出了之前保存好的那一百两银子的模型,毫不犹豫地打印了十锭。 转眼间,一千两银子便出现在他的面前,足够他们使用一段时间了。 白天在江浦县城时,谭知行注意到古玩店中摆放的玉石、翡翠、玛瑙等工艺品。 他当时便用扫描仪将这些物品的模型保存了下来。 虽然不清楚这些物品的具体价值,但他猜测它们应该比银子更值钱。 大明王朝的玻璃制品极为罕见,被视为珍宝。 而现代常见的五彩玻璃石,更是被达官贵人视为宝石。 幸运的是,谭知行的打印系统支持包括金属、树脂、尼龙、陶瓷、玻璃等多种高性能材料的打印,制作这些物品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于是,谭知行又根据珍珠、翡翠、玛瑙的模型,用不同材料打印了一些出来。 以后等银子不够时,这些都可以随时拿出去卖掉了。 想到这些,谭知行不禁感到一阵阵的兴奋。 他没想到,穿越到明朝后,赚钱竟然如此简单,这不仅让他对未来的旅程充满了期待。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要想好怎么避开清军入关后江南的战乱,后面,就是在广州地区彻底躺平当个富家翁了。 全息投影系统操作界面,谭知行有很多功能还没用过,现在正好有时间,他可以好好体验下。 谭知行熟练的用手控操作屏幕,每个按钮都点进去都看了一下。 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打印模型”的选项上。 点击进入,他惊喜地发现,这里面竟然保存着许多他在二十一世纪时使用过的模型。 “生物制药、儿童玩具、简易手枪、鲨鱼裤……这些现代的物品竟然都还在!”谭知行心中一阵狂喜。 这些模型是他当时在研发打印系统时,为了测试而保留下来的。 他没想到,这些模型竟然也跟着他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这让他心头不由一阵狂喜,那这意味着,很多现代的东西,他现在也能打印出来使用。 生物制药的模型让他回想起了全球疫情肆虐的时期,他利用成熟的生物制药模型打印出了药物,效果相当不错。 儿童玩具则是他为了庆祝孩子的生日,特意从网上购买了最新款的模型打印出来的。 他仍然记得将玩具送给孩子时,他那开心的模样,仍历历在目; 简易手枪的模型更是让他记忆犹新,打印成本低廉,但威力惊人。 他记得打印成本只需要三四百元左右即可。当时他打印这个,纯粹是抱着好玩的心理。 当手枪零部件打印出来后,再组装好,然后他用打印好的一批子弹,在户外试射过几次,威力挺大,可以射进树干。 虽然比不上真枪,但效果远远好于弓箭,弓弩,相信足以超过这个时代任何的火枪。 这些打印的枪械部件,在现代几乎无法被安全扫描器发现,更难以被追踪。因此,这些打印出来没有注册、没有序列号的自制枪支,被称为“幽灵枪”,成为现代社会稳定的一大隐患。 记得倭国的首相按贝进三,他就是死于3D打印的仿真手枪。他当时在公众场合演讲,被反对者当众用这种简易枪当众射杀, 当时谭知行还想试验下步枪、冲锋枪,不过缺少打印模型,在网上也有没找到,后面就没有打印了。 现在想想,当时要能够试验下这些打印模印型就好了。 至于鲨鱼裤,那是他送给妻子的礼物。她收到后惊喜万分,试穿后更是赞不绝口,认为丝毫不逊色于专卖店的产品。后面又陆续给她打印了好几条不同颜色的裤子。 至于其它一些物件的打印模型,也都是在现代时的一些新奇玩意,主要是为了检验不同材质的打印效果,不知道将来能不能用得上。 这些模型的存在,让谭知行意识到,他不仅能够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甚至还能利用这些现代科技的产物,创造出更多的奇迹。 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这些模型将会成为他在这乱世中立足的强大武器。 谭知行的目光在这些过往的打印模型上流连,心中不由得涌起对现代生活的怀念。 他突然的离开,不知道妻子和儿子会有多么伤心。 但他也安慰自己,虽然自己不在了,但因公殉职的待遇会让她们的生活得到很好的照顾。 然而,现在他必须先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去。 他对此表示出了充分的信心,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穿越到这个时代,他拥有领先这个时代三百多年的知识,这无疑是他最大的优势。 想到这里,谭知行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决定先打印一把简易手枪用来自卫,毕竟在这个明末乱世,稍有不慎就可能遭遇不测。 他首先打印了手枪的十多个零部件,包括枪柄、扳机、枪身和枪管等,这些基本都是使用常见的ABS塑料材料打印而成。 接着,他又打印了十几颗子弹,同样使用ABS塑料材料制造。 当然,为了增加威力,枪管、枪机和击锤等核心部件,可以使用金属制枪支部件。但在明末这个时期,估计还没有这样的锻造技术。 当所有手枪零部件打印完成后,谭知行迅速组装好了一把简易手枪,并在弹舱中装满了八颗子弹。 这把枪最多能连续发射八发子弹,有了这个防身武器,谭知行顿时感到安心了许多。 他将装好的手枪和子弹整理好,放在枕头下,以备不时之需。 第16章 惊出冷汗 谭知行在全息打印界面上操作了许久,直到深夜,感到有些疲惫,便决定退出系统休息。 就在谭知行准备退出全息打印系统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捕捉到了屏幕右上角一个微弱闪烁的光点。 如果不是夜深人静,他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他好奇地将屏幕放大,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类似于手机电池图标的标志,上面显示着电量“65%”。 “啊!”谭知行不由得惊呼出声,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背脊。 他这才意识到,这个全息打印系统竟然还需要消耗电量!而且现在电量已经消耗了近一半!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谭知行再次调出了打印模型,选择打印了一锭银子。 打印完成后,他立刻检查了电量显示,果然,电量已经下降到了62%。 “这电量消耗得也太快了!”谭知行心中暗叫不妙。 按照他今天的使用频率,电量恐怕几天之内就会耗尽。 他赶紧退出了打印系统,以免继续浪费宝贵的电量。 躺在床上,谭知行的思绪却无法平静。 他开始思考如何更加节约地使用这个全息打印系统,必须将电量保留到最关键的时刻。 “不能再随意打印银子和服饰了,这样太浪费,有点暴殄天物。”谭知行自言自语道,“以后只打印那些价值高、稀有的物品,这样才能充分发挥打印系统的作用。” 然而,哪些物品价值高且稀有,谭知行心中并没有明确的答案。 毕竟,他才刚刚来到这个时代,对于市场行情还一无所知。 想着想着,谭知行不知何时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 等谭知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小婵忙碌的身影和锅碗瓢盆的声音吵醒的。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窗外的天色还只是微微泛白,整个县城仿佛刚刚从沉睡中苏醒。 开门声此起彼伏,如同一首清晨的奏鸣曲。 “小婵,这么早就开始忙活了?”谭知行打了个哈欠,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 小婵回头,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容:“公子,我在给大家准备早餐了!” 谭知行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自己昨日定下的锻炼计划。 他连忙起身,推开了隔壁的房门,只见张铁牛还在床上做着春秋大梦。 “铁牛,起床了!”谭知行用木棍轻轻敲了敲铁牛的床沿。 “嗯……再让我睡会儿……”铁牛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起来啦,要不然掀你被窝了!”谭知行加大了敲击的力度。 铁牛不情愿地坐了起来,一脸怨气地看着谭知行:“公子,您这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昆叔听到动静,也走出了房间,看到铁牛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忍不住笑骂道:“铁牛,公子都起来了,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起来!” 谭知行看着众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啊,昨天忘了告诉大家,从今天开始,我和铁牛每天都会早起锻炼。” 小婵和昆叔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谭知行,他们可从没见过这位公子这么早起过。 “公子,您这是转性了?”小婵好奇地问。 “是啊,公子,您以前可是最喜欢睡懒觉的。”昆叔也是一脸疑问。 谭知行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拿起昨日击败蒙面人的长刀,又扔给铁牛一根长枪,两人便出了门。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丝寒意,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谭知行和铁牛很快就来到了秦淮河边。 河边有处好大的空地,正好适合早起运动。 “铁牛,这里就是我们以后训练的地方。”谭知行指着那块空地,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公子,您不是开玩笑吧?这么冷的天,您让我在这儿锻炼?”铁牛缩了缩脖子,一脸的不情愿。 “铁牛,想吃饱饭,就严格按我说的做。”谭知行大声吩咐道。 铁牛看了看谭知行,终于咬了咬牙:“好吧,公子,我听您的。” 就这样,谭知行和张铁牛开始了他们第一天晨练,他们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坚挺。 秦淮河,古称龙藏浦,淮水,小江,自汉唐以来,便承载着无数文人墨客的诗意与梦想。 这条河流,南北纵贯句容区,分为内河与外河。 外秦淮河如同一条巨龙,蜿蜒环绕着明城墙,而内秦淮河,则是流经夫子庙的着名的“十里秦淮”,自古便是风华繁荣之地。 谭知行与张铁牛热完身后,一前一后,开始沿着外秦淮河的长堤奔跑。 谭知行的步伐轻盈而坚定,而铁牛则是一脸的不情愿,心中万般疑惑,这跑步与训练有何干系? “铁牛,我们来打个赌如何?”谭知行突然放慢脚步,与铁牛并肩而行,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赌什么?”铁牛好奇地问,心中却有些忐忑。 “就赌谁能先跑到秣陵镇,输的人请吃早餐。”谭知行指着前方,秣陵镇的轮廓在晨光中依稀可见。 秣陵镇靠近秦淮河中下游段了,从他们县城这儿跑过去的话,大概五公里多。 五公里的距离,对于谭知行来说,并不算远,但铁牛心中却有些打鼓,毕竟,他从未如此早起过,更别说跑步了。 谭知行心中自有打算,他知道,这种长距离跑步,是现代军队训练的基本科目,对于提高士兵的耐力与基本活动能力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现代,五公里长跑是家常便饭,这样来回一趟,可以控制在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回到原地,再进行其他科目的操练。 张铁牛一听有吃的,眼睛都亮了,他常年混迹于码头,有的是力气,对自己的体力颇有自信。 于是,他便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好,跑就跑,谁怕谁!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后悔!” 说罢,他撒开腿就往前冲。 谭知行见状,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中暗笑。在前世,他就是个长跑爱好者,自然知道如何分配体力,保持持久。 张铁牛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谭知行,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心想:“公子虽然武艺高强,但论体力,怎能与我这个常年码头苦力相比?” 第17章 魔鬼训练 然而,张铁牛跑到一半时,便感到了力不从心,呼吸变得急促,脚步也沉重起来。 反观谭知行,虽然面颊微红,但呼吸均匀,步伐稳健。 他的这具身体,虽然曾被原主人的酒色财气所累,但底子还在,加上谭知行懂得如何节省体力,很快就超过了张铁牛。 张铁牛想要再次加速,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难以提速。 而谭知行,一旦掌握了节奏,便越跑越轻松。 为了不打击张铁牛的积极性,谭知行故意控制了速度,只是领跑在前方,保持着一段不远的距离。 不久,两人便抵达了秦淮河下游的秣陵镇。 此时,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个身穿单衣,沿河奔跑的“疯子”。 谭知行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笑着对张铁牛说:“铁牛,怎么样,服不服输?” 张铁牛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讪讪地笑道:“公子,您怎么跑得这么快,还不带喘气的?” 谭知行笑着解释道:“铁牛,跑步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这里面大有学问。” 说着,他便向张铁牛传授了长跑的呼吸与体力分配技巧。 张铁牛听后,恍然大悟,憨笑道:“原来长跑还有这么多门道,我还以为只要用力跑起来就行了。” 谭知行打趣道:“等你跑得多了,自然就明白了。怎么样,要不要再比一次,看谁先回到起点?” 张铁牛一听,斗志又被点燃,大声道:“比就比,这次我一定要赢你!” 说罢,又是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谭知行摇了摇头,笑着跟了上去,心中却是对张铁牛的坚持与斗志暗暗赞赏。 于是,两人加快了步伐,向着原地跑过去。 跑了一阵,张铁牛又被谭知行追了上来,他只能眼看着被公子超过。 “铁牛,加油啊,别落后面了!”谭知行回头,见铁牛气喘吁吁,不由得鼓励道。 “公子,你……你慢点……”铁牛喘着粗气,心中却是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答应这种赌约了。 终于,两人到达了原地,谭知行率先返回了起点,而张铁牛则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铁牛虽然落后了一些,但也算是坚持到了最后。 谭知行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张铁牛:“不错嘛,铁牛,看来你还有潜力可挖。” 铁牛苦笑着,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这训练,果然不是人干的活。 谭知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铁牛,你这身板看着挺结实的,怎么还是跟不上我呢?” 张铁牛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公子,我真是服了,您怎么就能跑得那么快呢?” 谭知行神秘地一笑:“还有更厉害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张铁牛好奇地追问:“那不如我们直接来个刀枪比试如何?” 谭知行笑着摆了摆手:“先练好体能再说吧,起来,后面还有一大堆训练等着呢。” 张铁牛无奈地站起身,跟着谭知行来到了秦淮河边的那处空地。 这片空地宽敞无比,大概有一个篮球场大,沙石铺地,两旁是高高的杂草和树木,外人根本无法窥见其中的秘密。加之天气寒冷,更是少有人来。 “这里简直就是个天然的军事训练场啊!”谭知行心中暗赞,随即将这地方命名为“谭家训练营”。 张铁牛提起,以前小时候,谭知行经常会带他来这里游泳,两人都是游泳高手,横渡秦淮河如履平地。 但谭知行想了想,对此并无印象,想必是穿越时记忆有所偏差。 在这处空地上,两人开始了新一轮的体能训练。 谭知行采用了现代部队的训练方法,包括俯卧撑、深蹲、折返跑等。 一圈下来,张铁牛累得几乎要虚脱,又一次瘫倒在地。 谭知行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立刻命令他起身,进行兵器训练和战术格斗。 张铁牛没有用过兵器,谭知行见他力气大,便决定让他以后使用铁枪作为兵器。 然后又简单教了他几招枪法,让他之后按照这个方法训练。 谭知行拿出了上次从蒙面人那里缴获的长刀,试了试手感,发现并不顺手。 这把刀与普通士兵用的朴刀无异,只是寻常铁匠铺打造的铁刀,配上木柄而已。 显然,上次袭击的蒙面人并非正规军,只是普通的强盗。 不过现在没有更好的兵器,也只能将就着使用了。 他寻思着,找到好的兵器后,还是用打印系统,用现代的材质打印出更好的长刀才行。 两人拿出兵器,比试了好几回,张铁牛每每处于下风,若非谭知行手下留情,他早已败得一塌糊涂。 张铁牛累得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铁牛,起来,我们今天的训练还没结束呢!” 谭知行的声音再次响起,铁牛心中哀嚎,这公子,真是个魔鬼教练! 由于人手不足,士兵战术操练无法进行,谭知行还是详细向张铁牛讲解了一番练兵之法。 他计划招募人手后,届时将由张铁牛带领他们日常训练。 一上午的训练下来,张铁牛大开眼界,他感觉这比在码头上的工作还要辛苦十倍不止。 他忍不住问道:“公子,以后每天都要这样训练吗?” 谭知行收起笑容,严肃地回答:“是的,不仅是我们,以后挑选的家丁也要接受这样的训练。” 张铁牛挠了挠头:“家丁也要这样训练?估计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受不了的就不要在我们谭家当家丁。”谭知行提高了音量,“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将来遇到强盗劫匪怎么办?更不用说清虏的铁骑了。” 张铁牛有些不好意思:“公子,没这么严重吧。” 谭知行严厉地说:“铁牛,将来可能比我说的更严重。我们必须加强训练,如果遇到贼人,打不过至少要能逃跑。” 张铁牛看着谭知行严肃的表情,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跟紧公子的步伐。 他拍了拍胸脯,坚定地说:“公子,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训练他们的。” 谭知行终于露出了笑容:“铁牛,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整个操练下来,足足持续了三个小时。 第18章 玉石风波 训练结束后,谭知行和张铁牛踏上了返回城里的路。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两人在一家早餐店前停下脚步,准备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谭知行挑了个靠路边的位置坐下,张铁牛饿坏了,一坐下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碗里的面条和咸菜就被他一扫而空。 谭知行见状,又让店家给他加了一碗。 两人吃得不亦乐乎,直到每个人都吃得肚皮滚圆,身上暖洋洋的。 张铁牛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真好吃,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吃过早餐了。” 谭知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可就惨了,小婵还留着早餐等我们回去吃了。铁牛,以后就好好跟着我,保证让你天天都能吃个饱。” “好咧!”张铁牛乐呵呵地跟在谭知行身后,心中对公子充满了感激之情。 他喜欢现在的公子。 …… 回到家里,昆叔和张铁牛按照谭知行的吩咐,各自忙碌起来。 谭知行本打算与昆叔一同去了解船只的情况,但眼下打印系统有限制使用,他们手头的银子不过几百两,远远不够招家丁、买船只的开销。 “看来,得另想办法赚钱了,不能全指望那打印系统。”谭知行心中盘算,打印系统的电量非常宝贵,得留到关键时刻再用。 对于如何赚钱,谭知行心中没底,两眼一抹黑。 他突然想到,昨天用打印系统打印了一批翡翠、玉石、玛瑙等物件,这些东西在现代虽然普通,但在此时却是难得的珍品。 “不如先拿一两件到市场上探探价。”谭知行打定主意,句容县离南京城并不远,半个时辰的路程,正好可以去南京城转转,顺便了解市场行情。 想到此,谭知行换上那件蓝色长衫,便准备出发。 小婵白天没事,此时正在院子里发呆,见到公子要出门,好奇地问:“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城里转转。”谭知行笑着回答。 小婵调皮地说:“公子,我白天没事,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这两天与公子的相处,让她感觉公子变得很和气,她也逐渐大胆起来。 “那一起走吧!”谭知行笑着答应,他对这个时代还不熟悉,有小婵在身边,不懂的地方还能问问她。 虽然可以骑马,但谭知行还是选择了步行,毕竟初来乍到,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一路上,小婵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不时说出几个南京城内的趣事。 谭知行觉得这样挺好,路上不会太无聊。 他笑着问道:“小婵,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小婵闪过一丝羞色,不好意思地说:“都是听小姐说的。” “杜小姐?”谭知行忍不住问道。 “是啊,就是杜小姐,她时常带我去应天府各地查看商铺经营情况,在路上时,她都会和我们讲这些事。”小婵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哦?杜小姐这么厉害?”谭知行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虽然他和杜小姐成亲两年有余,但他好像没有一丁点杜小姐的印象,上次离开时,也只是模糊看了个身影。 “那当然,杜小姐人很好,也很能干。杜家商业上的事,都是她在照看,平时非常忙的。”小婵不管不顾地在那儿碎碎念。 “那她对我不是很失望?”谭知行忍不住问道,心里有些忐忑。 “公子,你们虽然有婚约,但没有真正生活在一起,平时嘛,在表面上还过得去。而公子你爱外出喝酒,一喝酒就惹事,这些小姐都可以忍,但是你上次去青楼,为了一个女子就大打出手,还差点弄出人命,让杜家成了笑话,小姐真是伤心透了。”小婵说起来仍然黯然神伤。 “额...”谭知行听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五味杂陈。看来自己之前真是禽兽不如,这么好的女人不知道珍惜。 “公子,其实之前没结婚前,你在谭家还是好好的,虽然也偶有胡闹,但是做事还是有分寸。但自从去了杜府后,你结交了那帮狐朋狗友,不知什么原因,天天喝酒闹事。”小婵说起来还是很伤心。 谭知行沉默了,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不过现在这些都过去了,杜家以后和自己无关了。 很快,谭知行和小婵便来到了聚宝门,这里有南京城内最繁华的街道之一三山街。 沿城墙的三山街,便是附近百姓集中的地方。 一踏进三山街,谭知行就被眼前的热闹景象所吸引,完全看不出是明末乱世的景象。 看来,北方的乱战,还没有影响到南京城这儿。 市场里人声鼎沸,生意兴隆,商店张灯结彩,招牌亮丽,各种商品琳琅满目,琴棋书画、绸缎珠宝、瓷器茶具,应有尽有。 “哇,这里好热闹啊!”小婵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拉着谭知行的袖子,指着一个摊位上的绸缎说,“公子,你看那个绸缎多漂亮啊!” “喜欢吗?走,我们去看看。”谭知行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小婵走向绸缎庄。 他知道小婵爱美,便让她挑选了几样心仪的小物件。 不多时,小婵的手中就多了好几样饰物,这让她心里非常高兴。 两人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走来走去,眼前景象让他们目不暇接。 叫卖声此起彼伏,各色人群络绎不绝,有的商贩高声吆喝着自家的商品,有的店铺门庭若市,客人络绎不绝。 当他们经过繁华的典当行“金鼎典当行”时,谭知行停下了脚步。 小婵惊讶地问道:“公子,你要去这儿?” 谭知行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说:“有些物件想典当出去。” 说完,他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石递给小婵,“就是这个!” 小婵接过玉石,仔细端详了一番,好奇地问:“公子,这个玉石怎么没见过,你哪儿来的?” 谭知行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这是秘密,我等下进去,你在外等下我!” 他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停下,仔细观察着典当行的运营情况。 驻足观望了好一阵,谭知行发现典当行顾客已经离开,里面空无一人时,于是决定走进去。 小婵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不时踮起脚尖向里面张望。 第19章 阴魂不散 谭知行大踏步走进了典当行,他目光如炬,四处打量着店内的环境。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踏足这样的地方,但他知道,不能露出一丝的怯意,否则那精明的老板定会趁机压价。 老板见到有客人进来,脸上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欣然问道:“贵客,鄙人姓王,请问有何贵干?” 谭知行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石,递给了王老板,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王老板,我要当此物!” 王老板接过玉石,他的眼神在触及玉石的瞬间变得专注起来。 这块玉石质地精美,晶莹剔透,竟然让他一时看不出是何材质。 他心中暗惊,但面上却不露声色,假装随意地问道:“当多少钱?” 谭知行试探性地举起一根手指,声音平静:“一千两。” 王老板摸着玉石,又将它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它的珍贵程度后,才笑道:“客官,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谭知行立刻回应道:“若你觉得不值,请还我玉石,别废话!” 王老板一愣,随即干笑着说:“年轻人,看你气度不凡,我们就当交个朋友,这样吧,七百两,如何?” 面对王老板的还价,谭知行假装沉思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同意了七百两的价格。 办理完手续后,谭知行特意说道:“王老板,你帮我保管好,半年后我来赎回。” 他心中早有打算,自然不会真的回来赎取,这只是为了让当铺老板对他更加信任。 王老板答应道:“放心吧,到时拿当票来取就行了。” 谭知行又问道:“王老板,家里还收有同样的玉石,如果着急用钱,到时也能拿过来典当吧?” 王老板笑眯眯地说:“当然可以,不过价格要看了再定。” 谭知行微笑道:“这是自然。” 他将当票放好,拿着银子,随后便悠悠然离开了典当行。 王老板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中暗道:“这小子,真容易受骗啊。” 见到谭知行已经走远,王老板心中暗自窃喜,他小心翼翼地握着那块玉石,感受着它散发出的神秘气息。 这样的玉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猜测这块玉石至少价值二千两银子以上。 谭知行离开典当行后,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银子的事情有了着落,他决定去秦淮河转转,放松一下心情。 秦淮河是南京城内最热闹的地方,虽然早上他沿外河跑步,但内河的繁华却是外河无法比拟的。 “小婵,我们去秦淮河转转吧。”谭知行提议道。 小婵睁着大眼睛,气鼓鼓地说:“哼,公子,我以为你变了,没想到你还是和原来一样。” 谭知行哭笑不得,他解释道:“小婵,如果我和你说,我只是想看看秦淮河两岸的景色,你信不信?” 小婵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谭知行,说:“公子,你别骗我,秦淮河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烟花之地。” 谭知行感觉自己的形象在小婵心中又一次坍塌了。 虽然小婵不想公子去秦淮河,但她作为丫环,只能不情愿地跟在谭知行后面。 他们正准备离开三山街,朝秦淮河方向走去。 这时,只听见后面传来几个急促的声音:“快,就是那个男子,抓住他。” 谭知行一愣,这声音好像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 发生了什么?他扭头一看,只见几个差人跑上来,手执铁尺正指向自己,示意他停下来。 “说的就是你!”为首的捕头朝着谭知行吼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谭知行冷静地问道,他的心中虽然有些紧张,但面上却不露声色。 为首的差人冷冷地说:“有人举报你涉嫌盗窃,我们现在要带你回去接受调查。” 小婵一听,立刻挡在谭知行面前,大声说:“你们搞错了,我家公子怎么会去盗窃!” “什么事?”谭知行也有有点发懵,心中暗想,天哪,才来这个时代几天不到,怎么老是遇上这些破事。 “现在怀疑你偷了玉石!”捕头的声音震耳欲聋。 “什么玉石?”谭知行不解地问道,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你还给我装!”捕头怒喝道,他的耐心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正在这时,“金鼎典当行”的王老板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他看到谭知行后,生气地说:“年轻人,我看你缺钱用,没想到你来这一招。” 谭知行不解地问道:“王老板,到底什么事?” 王老板说道:“算我倒霉,那个玉石不典当了,你把银子退还给我。” 谭知行问道:“为何?” “年轻人,你还有脸问?你这不厚道啊,拿这赃物来这儿典当。”王老板气鼓鼓地说,原来,他是怀疑这玉石来路不正。 “怎么样,现在跟我回县衙一趟。”捕头大声道,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我急用钱,还就想低价典当出去,有什么不对?”谭知行反驳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屈。 “这么贵重的玉石,你怎么这么低价典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给我抓起来!”捕头大声说道,他挥手示意手下上前。 “我们公子可是好人,你们怎么能随便抓人,”小婵见到捕快要抓谭知行,连忙冲过来挡住那些人,她的眼中充满了焦急之色。 “好不好人你说了不算,跟我去见县令大人。”捕头说完就要动手,小婵连忙紧紧护在谭知行面前。 “凭什么啊?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要见官,岂不荒唐可笑!”谭知行冷冷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厉。 他让小婵走到一边,示意她不用担心。 “凭什么,就凭你是赘婿!”这时,从人群中闪过一个年轻的纨绔公子,身穿一袭华丽的绿色长衫。 得,居然又是昨天在江浦县城门前为难他的刘能刘公子,这人可真是阴魂不散,看他表情明显是一副来意不善的样子。 谭知行马上意识到这是刘能在搞鬼,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 第20章 县衙对质 原来刘能和一群狐朋狗友在南京城内街上溜达时,见到谭知行进了城,他想起赵铎赵公子的吩咐,便马上悄悄的跟了过来。 等谭知行出了典当行,他马上进去了找典当行老板问了个一清二楚。 刘能的父亲是江宁县令,他也是南京城内有名的浪荡公子,王老板当然不敢得罪他。 刘能听了后,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能够打击到谭知行。 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于是脑子一转,想出了个主意,马上让人叫来了附近的捕快,企图一举拿下谭知行。 秦淮河隶属上元县,南京城内上元、江宁两县同城而治,是以这些差人和刘公子非常熟悉。 此时,三山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人潮涌动。 老百姓见到捕快在抓人,便纷纷围了上来看热闹。 刘能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他心里也是很兴奋,他就是要弄得谭知行身败名裂。 “各位乡亲百姓,大家请看,这位是江浦县杜府的赘婿谭知行!” 刘能指着谭知行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他昨天被杜府扫地出门,我念及旧日情谊,伸手援助,没想到,他却偷了我家的祖传玉石。” 众人一听,原来这个年轻人是赘婿,被扫地出门还偷东西,一时大家纷纷谴责谭知行。 “丢人现眼,赘婿都做不好,还被赶了出来,真是活该!”一个围观者大声说道。 “这个赘婿听江浦的亲戚说过,在那儿为非作歹,不是个好东西!”另一个围观者附和道。 “敢在南京城内偷东西,大家抓他去见官。”有人提议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甚至朝着谭知行吐口水,恨不得将谭知行生吞活剥了。 小婵见众人都在骂谭知行,她大声道:“大家不要乱说,我们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说完,她跑到谭知行前面,张开手,生怕路人的口水吐到公子身上。 谭知行来自现代,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样的场合自然难不倒他。 他面色平静,他倒是要好好看看刘能是想耍什么花样。 刘能见调动了路人的情绪,知道是他表现的时候了。 他假装痛心说道:“谭知行,你这个赘婿,念在之前朋友一场的份上,你将玉石还给我,并当众下跪,向我道歉,并发誓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我就可以饶过你。” “刘公子真是好人呐!这么贵重的玉石被偷了,都能不计较!”一个围观者赞叹道。 “你这个赘婿,还不赶紧的给刘公子道歉!”另一个围观者催促道。 …… 众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语,大家愤怒看着谭知行。 但谭知行依旧面色平静,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刘能的阴谋,他静静的看着他的表演。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对策,只是时机未到,他不会轻易出手。 刘能此时得意洋洋,他没想到三言两语就弄得谭知行这么狼狈,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谭知行冷冷地看着刘能的表现,淡淡地道:“如果我说这玉石就是我的呢?” 刘能狠狠地回应:“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只能不客气了!” 说完,他便示意捕头将谭知行抓住去县衙。 “慢着!”谭知行大声道,“要是到时去县衙后,这个玉石不是你的,又当如何?要不我们赌上一赌?” “如何赌?”刘能亲眼看到谭知行这个赘婿被扫地出门,除了赵公子给的一百两银子外,身无分文。 “很简单,如果这个玉石,最后县令大人判了是你的,那我当众向你下跪赔不是,再赔你一颗同样的玉石。” 谭知行平静地说道,“当然,如果县令大人判了是我的,那你则要向我下跪道歉,再赔我700两银子。” 刘能暗自思忖了下,这个谭家早就家道中落,只有两个下人,他怎么会有如此玉石?不是偷的就是来路不明。 想到这,刘龙有信心赌赢谭知行。 于是他说道:“还怕了你这赘婿,赌就赌。” 他怕谭知行后悔,又对路人说道:“各位,麻烦作个见证,等下我们一起去县衙。” 路人见有好戏可看,当然跟着一起去了。 捕快这时上前,想用枷锁套上谭知行一起去县衙。 谭知行眼神一扫,厉声道:“现在赌局还未见胜负,你想做啥?” 捕头见谭知行眼神凌厉,生平未见,心里不由有点胆怯,不过嘴里却不肯认输,恨恨道,“等下到了县衙,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小婵担心的看着谭知行,她知道刘能认识县衙的人,这去可不是好事。 谭知行握住小婵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他自有应对之法。 很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县衙。 早在众人抵达之前,便有捕快先行一步,将此事禀告给了上元县令易满容。 易满容当然认识刘能,他与刘能家素有交情,刘家在南京城内颇有势力,他自然不愿得罪。 至于那个赘婿谭知行,不过是个刚被扫地出门的破落户,对付他易如反掌。 心中已有定计,易满容便静候众人到来。 大堂之上,衙役们手持杀威棍,分列两旁,气氛肃穆。 谭知行和刘能跪在堂下,等待着县令的审问。 谭知行作为现代人,虽心有不忿,但在这封建礼教的束缚下,也不得不跪下。 易满容缓缓走出,整理衣冠后坐下,目光扫过堂下众人,最终落在刘能身上:“刘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刘能便将谭知行如何偷走自己玉石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叙述了一遍。 易满容听后,沉思片刻,问道:“那玉石有何特点?” 刘能早已将玉石的特征牢记于心,便一一详细道来。 易满容听后,又命人传唤了典当行的王老板。 王老板按照刘能的指示,描述了谭知行典当玉石时紧张急迫、急于典当过程的样子。 易满容听完两人的陈述,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堂下所立可是谭知行?” 那惊堂木的声音如同炸雷,震得在场众人心头一颤。 谭知行却毫无惧色,淡淡回应:“知道还问!” 众人见谭知行如此无礼,大堂内顿时一阵骚动。 第21章 略施小计 易满容见状,又是一拍惊堂木,怒喝道:“肃静!” 接着,他目光直视堂下的谭知行,大声道:“谭知行,你可知罪?” 谭知行面色依旧平静,不卑不亢地回答:“大人,小人不知身犯何罪?” 他将这些人一唱一和的表演看在眼里,心里很想笑,这样拙劣的演技怎么能骗过他。 易满容见谭知行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怒喝道:“谭知行,你口口声声说这玉石是你的,那你如何证明这玉石不是你偷的?” 谭知行说道:“我早说过,这玉石乃家传宝物。” 易满容怒道:“荒唐!为何不是你偷的刘公子的?” “县令大人,我可以作证,我这几天都和公子在一起,他并没有和刘公子有过接触!”小婵从人群中站出来说道。 “你是何人?在这聒噪?”易满容大声道。 “我是谭公子的丫环!”在这样的场合下,小婵虽然很是害怕,但她还是鼓足勇气说道。 “你和这赘婿是一起的,说的话怎么能作为凭证?你再在这儿聒噪,别怪我不客气了!”易县令大声说道。 “你打死我也要说,我们公子是无辜的。”小婵仍然勇敢的说道。 谭知行看到小婵为了救自己,连她自己的性命也不顾,心里很是感激。 他返回头,示意小婵不要说话,安静下来。 刘能阴恻恻的瞥了眼谭知行,随即哀求道:“县令大人,你得为小人做主啊。这赘婿贪图小人的玉石,他被杜府扫地出门,已是身无分文。” 谭知行冷冷说道,“县令大人,刘能所说之言,也并不能证明这玉石是他的。” 易满容见谭知行软硬不吃,只得狠下心来,又一拍惊堂木喝道:“谭知行,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谭知行淡淡笑道:“我当然有证据证明刘能是在说谎。” 刘能听了,心里一惊,不过今日他仔细看过了那玉石,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他只要死咬住是谭知行偷的就是。 易满容也是愣住了,结结巴巴道:“你有证据,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谭知行看着堂下众人,微笑道:“还请各位乡邻给我作个见证!这块玉石是我们谭家的家传宝物,当时传给我时,这块玉石上面特意刻上了我的名字,这个名字很小,如果不是特意看,肯定看不出来。” 说完,谭知行指了指玉石的背面,让易县令在光线充足的地方仔细看一下。 易县令拿着玉石走到县衙外,仔细端详了下。 果然,在玉石的背面有三个蚂蚁般的小字,分明用隶书刻着“谭知行”三个小字,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原来,谭知行在用打印系统打印物件时,都会习惯性的加上自己的姓名。 “怎么样,县令大人?我没说错吧。”谭知行微笑着看向易满容。 易县令看完,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原本想借这个事讨好下刘家,但现在证据确凿,而外面还这么多围观的百姓,他也无能为力了。 想到这,他咳嗽了几声,然后看向刘能道:“刘公子,你再仔细确认下,你家玉石真的是这件吗?” 刘能看到易县令朝他挤眉弄眼的模样,大概知道了事情原委。 他于是顺水推舟道:“县令大人,我刘家确实有一件一模一样的玉石,主要是这典当行老板跑过来,和我说有人拿着件差不多的玉石在典当。 我没仔细查看,也没来得及查实,就以为谭公子是拿了我家的,看来是一场误会啊。” 易县令听完后,惊堂木一拍,大喝道:“王老板,你身为典当行老板,却恶意挑起刘公子和谭公子的纷争,该当何罪?” 说完,从签筒里拽出一根令签朝堂下一掷,说道:“来人啊!将这王老板抓起来,重打二十大板!” 易县令心想,既然治不了谭知行,怎么也要找个替罪羊才行。 王老板一下子慌了神,他没想到这桩案子,最后变成自己是那个倒霉鬼,不由得瘫倒在地。 可是想到刘能的后台背景,他也只能有苦难言,自吞苦果。 最终的判决,玉石重新归还谭知行,而银子也不用归还给典当行了,以示对典当行王老板的惩戒。 刘能最后居然全身而退,谭知行也不由得佩服易县令太会做人了。 谭知行没有理会这些,慢悠悠的走出了县衙。 刘能用阴冷的眼神盯着谭知行道:“你这个赘婿,今天算你命大!” 谭知行笑道:“刘公子,你不说话我还真忘了,你欠我的700两银子,不打算拿过来吗?” “哼,谁欠你的银子?”刘能不屑说道。 “这么快就忘了,咱们在三山街打赌的事?刘公子可不会食言吧!这么多百姓看着你咧。”谭知行指了指外面的老百姓。 “看来自己着了他的套啊。”刘能这才想起当初玉石打赌的事,看来谭知行是胸有成竹,才会愿意跟着一起到县衙来。 看着周围的百姓都在望着自己,刘能也拉不下面子,叫来下人,拿出700两银子扔给谭知行,恶狠狠道:“这次算你好运,下次别栽在我手上!” 谭知行拿过银子,递给小婵,让她收好,笑道:“谢谢刘公子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赌上一把!” 刘能气得带着家丁们赶紧离开了。 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王老板被衙役们用板子打屁股的惨叫声。 发生了这样的事,谭知行当然没心情继续去秦淮河了,他和小婵赶紧准备回家。 回家的路上,谭知行的心中思绪万千。 近期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件,让他深刻地意识到,明末世道多变,即便是想要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也是难上加难。 在这个动荡的时代,随时都可能有人觊觎自己的性命。 天下即将大乱,即便自己手头有银子,有船只,他们四个人能够从江南这儿逃出生天,又能如何? 如果在逃亡的路上遭遇强盗贼人,那岂不是仍旧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谭知行觉得必须调整下原有的计划。 此次南行,除了船只之外,还需要一支训练有素的家丁护卫队,能保证他们路上的平安。 第22章 问题重重 谭知行考虑到目前银两有限,他最多只能雇佣十名左右的家丁,用来看家护院,确保旅途中的基本安全。 幸运的是,现在正值明末,各地兵荒马乱,南京城内无家可归的流民众多。 朝廷的管理也不如往昔严格,只要有足够的银两,就能够雇佣到合适的人选。 想到这些,谭知行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江南面临乱世,他将遇到更多的挑战和困难,但只要有准备,就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谭知行和小婵回到句容县的家时,天色已近黄昏。 昆叔和张铁牛早已办完事,在院子里等候他们的归来。 四人围坐在餐桌旁,吃过晚餐后,便开始讨论起今天各自所做的事情。 昆叔首先开口:“乡下的良田,我已经委托牙行放出去交易了,不过现在临近年底,短时间内能不能找到买主,还是个未知数。至于船只,也托付给牙人去寻找货源了。” 牙行,在明朝时期,相当于现在的中介公司,他们的业务范围广泛,包括宅院租售、良田交易、农产品买卖、下人交易等,几乎无所不包。 这也是比较快能成交的方式,谭知行对昆叔的办事能力颇为信任,考虑到昆叔他们对这些行当比较熟悉,便没有过多干涉,任由他们处理。 昆叔说完后,谭知行从自己房间拿出昨天打印好的十一锭银子,加上今天典当的七锭银子,以及和刘能打赌赢回来的七锭银子,总共二十五锭银子,价值二千五百两。 他笑着对小婵说:“小婵,这是我们现在全部的家当,记得收好它。” 看着谭知行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昆叔、小婵、张铁牛都惊得目瞪口呆。 小婵好奇地问:“公子,今天我们不是只收了十四锭银子吗?其他的十一锭银子从哪儿来的?” 谭知行故作神秘地笑道:“你猜?我说是从谭家后院挖出来的,你信吗?” 小婵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 谭知行轻轻敲了下她的头,说:“以后不要问银子从哪儿来的,你只管收好就是了。” 小婵红着脸点了点头:“公子,知道了!” 昆叔奇怪地问:“公子,小婵说的那十四锭银子是怎么来的?” 谭知行简单叙述了自己今天的遭遇。 昆叔听后,担忧地说:“这个刘能是南京城挺有名气的浪荡公子,却屡次为难公子,看来你以后还是要小心行事!” 谭知行笑道:“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他处处针对我。” 昆叔建议:“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铁牛跟着你吧!” 谭知行笑着婉拒:“这个倒没必要,这个刘能我倒是能应付得来。” 随后,谭知行说道:“昆叔,你的话提醒了我,我觉得有必要请几个家丁过来。” “家丁?”昆叔疑惑地问。 “是的,最好是像铁牛这样的,有一身力气,而且没有家人最好。”谭知行解释道。 “这样到时,他们也能毫无顾虑的跟着我们一起走。” “公子,你要找的话,码头上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只需要管饱饭就行。”张铁牛插嘴说道。 “那太好了,你在码头上先物色几个,看看有没有类似你这样的年轻人,要老实,能吃苦耐劳,当然如果能几下拳脚功夫,敢拼命的年轻汉子最好,我要招十个家丁,每个月的饷银为八百文钱。” “公子,一个月这么多饷银?我们在码头上做苦力,每个月一般只有三四百文钱,好的时候才五六百文钱了?”张铁牛听到这么高的饷银,惊得说不出口。 “铁牛,这个不能比,苦力只是让你出力气而已,我们这个要求卖命。如果到时报名人多,我们可以从中挑选更合适的了。”谭知行微笑道。 “那我明天去码头上问问,有好多我熟识的码头工友。”张铁牛说道。 “到时你问好这些人后,我再找个时间去看看是否合适。”谭知行说道。 “好咧!”张铁牛大声答应着,现在每天吃得饱饱的,能为公子做一点事情,这是他最高兴的事。 古代的夜间生活实在太单调,更别说现在大冬天的,而且为了节约用蜡烛,基本上寻常百姓都是早早吃完晚餐,然后就是上床睡觉。 众人聊完了事情,就准备回各自房间了。 谭知行叫住了小婵,说是要教她管账的方法。 小婵心中充满了喜悦,她渴望在这个集体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为公子分担更多的事务。 在杜家时,小婵曾陪伴杜芊芊外出收账,因此对简单的计账方法有所了解,尽管从未亲自操作过。 谭知行让小婵讲述一下这个时代的管账方法。 小婵结合自己的听闻和理解,详细地向谭知行解释,遇到难以表达的地方,她还会用手势来辅助说明,显得颇为生动。 谭知行听完后,觉得古代的计数方法实在繁琐。 这并不是小婵的错,而是因为明代尚未引入阿拉伯数字,当时的记账方法就是这样复杂。 于是,谭知行决定从最基础的阿拉伯数字1,2,3...教起。 他告诉小婵以后记账可以直接使用数字,收入用+号表示,支出用-号表示,最后统一相加就能得出收益。 小婵最初看到这些像蚯蚓一样的数字时,感到十分好奇。 但听了谭知行的一番解释后,她觉得这种计数方法很容易理解,尤其是记账,比之前的简单方便多了。 当然,谭知行目前只教了小婵一些简单的记账方法,随着收支项的增多,后面肯定需要更细致的分类。 不过,对于现在的小婵来说,掌握这些已经足够了。 只要她多加练习,很快就能熟练掌握这种方法。 接近晚上九点亥时左右,谭知行见小婵有些疲惫,便约定明晚再找时间继续教她学习。 小婵看到谭知行认真教学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分。 她觉得公子真的完完全全变了,他变得勤奋而又好学,他说的这些方法,比之前在杜府时学的好用多了,她甚至好奇这些方法公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第23章 神游秦淮 第二日,天色尚早,谭知行便已从床上弹起,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催促着他。 他的那个在军队中被训练得分毫不差的生物钟,准时在卯时五点将他唤醒。 “公子,你又起这么早啊?”张铁牛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意。 “嗯,习惯了。”谭知行淡淡地回应,一边穿上衣服,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张铁牛见状,不敢怠慢,连忙跟着起了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冬日的寒风如同刀割一般,但他们却像是感受不到寒冷一般,沿着秦淮河开始了他们的晨跑。 “公子,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跑步的吗?怎么现在这么积极?”张铁牛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地问道,他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汗珠。 “我听一个得道高僧说过,说是在寒冷天气中跑步可以提高体能耐力,让人精力更加充沛。” 谭知行平静地回答,他的呼吸依旧平稳,仿佛这严寒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一圈下来,张铁牛已经累得快要趴下。让他奇怪的是,谭知行怎么像没事一样,仍然一脸的平静。 他知道公子从小喜欢习武,但是长期的酒色生活,他的身体状况是每况愈下,明显是不如自己。 但现在,他的身体怎么这么强了,整个运动下来脸不红,气不喘。 他看着谭知行,眼中满是疑惑:“公子,你...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我记得你以前身体状况可没这么好。” 谭知行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他的身体在穿越之后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变得更加强悍,对于这些操练,他愈发感到游刃有余。 等他们训练完,回到院子里,已快9点巳时左右。 大家继续各忙各的,而谭知行则在思考该如何赚钱。。 作为出身于二十一世纪军队的特种兵,又参与过科研项目,他自然知道很多赚钱方法,但这些方法需要大量人力和生产周期,短期内难以实现。 按现在明末的发展态势,马上就会大变天了,他现在可等不及了,他得寻思着怎么来钱快。 “公子,你又在想什么呢?”小婵见谭知行坐在院中一动不动,好奇地问道。 谭知行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婵:“我在想,现在什么行当好赚钱?。” “公子,这可真是个难题啊。”小婵听了,也是一脸的无奈,“不过我们去城内看下,是不是可以有所发现?” “对啊,与其在家瞎想,还不如去城中热闹地区,看看能不能找到灵感。”谭知行拍了下脑袋,恍然大悟。 想到这,谭知行还是决定去一趟南京城内。 他心中盘算着,既然昨天未能如愿以偿地游览秦淮河,今天正好可以弥补这个遗憾。 秦淮河,那个南京城内商业繁华、人流如织的地方,或许能给他带来一些赚钱的灵感。 小婵听到谭知行的计划,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 谭知行被她这样一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但还是挺直了腰板,笑着道:“小婵,我说了,只是去找下赚钱的灵感,你有时间,正好陪我走一趟秦淮河吧!” 小婵虽然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但看到公子似乎真的变了个人,而且他对过去的生活总是记不起来. 想到此,为了公子的安全,她还是决定跟着一起去。 他们来到秦淮河时,已是接近中午时分。 谭知行和小婵随便找了点吃的,填饱肚子后,便开始沿着秦淮河漫步。 秦淮河流入南京城通济门外的九龙桥后分为两支,未入城的叫“外秦淮”,这也是南京的护城河。 而流入城内长约十里的叫“内秦淮”,正是这十里秦淮成就了南京城多彩多姿的历史。 此时虽然只是过中午时分,但秦淮河两岸商铺热闹非凡,人群熙攘,华丽的马车不时来往,四处尽是青楼画阁,隐传燕语莺声。 小贩的叫卖声、青楼女子的欢笑声、马车行驶的辚辚声,尽显繁华热闹气氛。 “你看,那里就是夫子庙。”小婵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古建筑,对谭知行说。 谭知行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夫子庙巍峨地矗立在秦淮河北岸,庄严肃穆。 这里是南京城的文教中心,也是江南地区最具代表性的儒家文化圣地。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夫子庙,真是热闹啊。”谭知行没想到夫子庙这么壮观,心中不由得肃然起敬。 虽然现代时也游过秦淮河,但感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小婵点了点头,她能理解谭知行的心情。 夫子庙不仅是江南学子的精神家园,也是无数读书人心中的圣地。 他们继续前行,秦淮河畔的繁华景象让谭知行看得目不暇接。 他心中盘算着,这里的确是个寻找商机的好地方。 或许,他可以利用自己的现代知识,在这里找到一条快速赚钱的道路。 夫子庙周围的秦淮河两岸,商肆酒楼林立,画舫上的花灯璀璨夺目,声名远扬。 谭知行不禁感叹:“这里真是南京城中最炙手可热的销金窟,美得让人流连忘返。” 然而,他的心中却涌上一丝担心。 他知道,半年后,这片美丽的江南地区将迎来清军及流贼的铁蹄,战争的浩劫将使这里变成遍地瓦砾,一片废墟。 想到这些,他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小婵注意到了谭知行脸上的异样,轻声问道:“公子,您怎么了?” 谭知行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小婵不想让公子继续沉浸在忧伤中,于是转移话题:“公子,您知道吗?以前这里更加热闹。夫子庙旁边就是江南贡院,每到科举考试时,南京城的读书人都会来这里放松消遣。” 谭知行听了,好奇地问:“哦?那一定很热闹吧?” 小婵点了点头,继续说:“是的,这些读书人来自南京、苏州、扬州等富饶之地。 他们的消费能力很强,也带动了秦淮河的繁华。江南学子们长年在这里往来,更是让秦淮河周边的繁华达到了顶峰。 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子弟,在这里一掷千金,只为博得青楼美人一笑。” 第24章 落水少女 谭知行听了,不禁暗暗咂舌:“原来古代的读书人也这么会玩,怪不得秦淮河这么繁华。” “小婵,你看那边的花舫,晚上一定更加热闹。”谭知行指着河中的花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小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些花舫装饰华丽,船上的人们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小婵笑了笑,说:“公子,您要是感兴趣,我们可以晚上再来这里看看。夜幕下的秦淮河,灯火辉煌,画舫上的表演更是精彩绝伦。” 谭知行点了点头,他的心情逐渐好转。 虽然他知道江南将会发生什么,但现在,他决定珍惜当下,好好体验这个时代的美好。 毕竟,无论未来如何,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公子,这里好生热闹,要不我们去前面那家飘香楼坐坐如何?”小婵掩嘴轻笑,手指指向不远处的一座阁楼。 自从她发现公子像变了个人似的,她也越来越敢和公子开玩笑了。 “小婵,这么多青楼,为什么偏偏选前面的飘香楼?它有什么特别之处?”谭知行好奇地望向小婵所指的飘香楼,只见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年轻男子。 “飘香楼有现在秦淮河的第一花魁韩真真。”小婵神秘地眨了眨眼。 “那秦淮八艳呢,难道还比不上这个花魁?”谭知行只记得历史上的秦淮八艳声名显赫,但对于这个第一花魁,他却是闻所未闻。 “公子,秦淮八艳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她们现在大多不在秦淮河,有的嫁为人妇,有的转行做其他了。”小婵解释道。 “额,这样啊,我还真记不起来了。既然是花魁,那还是不要去的好,我们这点银子估计见一面都不够。”谭知行假装紧张地捂住自己的钱袋。 小婵被他这模样逗得笑弯了腰:“公子,就算你想给钱,她们还不一定见你呢。看到飘香楼下面那些年轻男子没有,他们都是慕名而来,一掷千金只为求见韩真真的芳容。” “公子,以前你同样是青楼的常客,不会连这些都忘记了吧。”小婵打趣道,“想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不仅要有银子,还要有足够的才气才行。” 谭知行想到自己曾经也像这些众多慕名者一样,花费无数银子,流连于青楼女子门外,只为博得美人一笑,就觉得无趣无聊。 这和后世的盲目追星有什么不同? 现在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文人在古代会如此受欢迎。 古代的娱乐项目并不多,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古人除了读书,高雅一点的活动就是茶艺、棋艺、吟诗、曲艺这些,而这些基本上只有读书人才会,怪不得他们这么受吹捧。 此时,飘香楼二楼的窗户微微开启,丝丝竹音飘然而出,如同远处的泉水轻轻涓涓。 一位身形苗条的年轻女子坐在窗前,手指轻轻拨动着古筝的弦,筝声如同清泉般悦耳动听。 走到近处,飘香楼看得更加真切,小楼外表装饰简洁清新,众多慕名者正站在楼下凝神细听。 谭知行也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被这美妙的音乐所吸引。 然而,就在谭知行凝神聆听之际,那美妙的筝声突然停了下来,携带着竹音的旋律戛然而止。 窗前的倩影也随之消失,只留下一片静谧。 在这个喧嚣的秦淮河闹市中,飘香楼显得格外宁静,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谭知行心中涌起一丝遗憾,但那短暂的旋律已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正准备离开,继续沿着秦淮河前行。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几个女子的尖叫声:“救命啊,我们小姐掉到河里了!” 谭知行听到这急促的呼救声,下意识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他立刻停下了脚步,顺着求救的声望过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人要紧。 只见前方不远处,几个丫环模样的女子正手足无措站在河边,她们大声哭喊着请求路人救助,说她们的小姐掉入了河中。 谭知行看了下河中,果然河里有人正在扑腾着,整个身子已浸在河里,正慢慢往下沉。 可现在天气寒冷,加上秦淮河水流湍急,稍有不慎便会被河水冲走。 周围的路人纷纷观望,但无人敢于下水相救。 谭知行立即意识到情况的紧急,他迅速跑向河边,小婵也紧紧跟在身后。 在跑到落水女子之处时,他大声对那些丫环交待着,让其中一位丫环去请大夫过来,让另一位去取保暖衣物过来。 他则快速脱下身上那件蓝色长衫,脱掉鞋子,毫不犹豫地跳入寒冷的河水中。 他很清楚穿着长衫下水时,很难施展开身手,更不用说在水中游泳救人,是以要先脱下来才行。 “砰”的一声,在秦淮河江水涛涛的冲击声中,谭知行像一发炮弹跳入湍急的河水中。 水花四溅,他努力游动,细心地搜寻着河里的每一寸水域。 他看准落水女子的方向,快速游了过去。 在前世时,谭知行就是游泳爱好者,拥有很不错的水性。 无论春夏秋冬,他一直都坚持在长江水域游泳,曾经最大的壮举是横渡过长江。 冰冷的水渗透着谭知行的皮肤,让他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凉。 然而,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尽快将掉入水中的女子救起来。 在水中奋力搜寻后,终于,谭知行的手触及了柔软的衣料,跟随着衣料,他找到了那位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身子摇摇晃晃地漂浮在水中,但谭知行立刻意识到,她的左脚是那空荡荡的裤管,原来年轻女子的左脚是断的。 谭知行不敢耽搁,用尽全力游到女子身边,用右手一把将她拖到自己身旁。 “快,紧紧抓住我!”谭知行顾不得查看女子的情况,连忙用力地朝岸边游去。 但当他刚抓住女子时,女子在水中突然醒来,她睁开眼,见到是一个陌生男子正用焦急的眼神看着她。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女子却恐慌地挣扎着,伸出手奋力一推。 别碰我!她用力挣扎着,欲摆脱谭知行手的控制。 第25章 人工呼吸 谭知行没有留意,手一松,那年轻女子又重新落入水中。 紧急之际,谭知行顾不得浮出水面换气,再次潜入水中,紧紧抓住女子,艰难地游向岸边。 江水冲击着他们的身体,使得游泳变得异常艰难。 当他们终于接近岸边时,水流突然加剧,加上女子的不配合,使得谭知行几乎支持不住。 女子在这番折腾后,也是被灌了了不少江水,最终晕了过去,没有了知觉。 谭知行咬了咬牙,顾不得避嫌,紧紧夹住年轻女子,用力把年轻女子往岸上推去。 女孩越来越沉,谭知行知道大事不好,得抓紧救女子上去。 谭知行见形势危急,尽力保持镇定,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女子推上了岸。 他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顾不上天寒地冻,瘫倒在地上,累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女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谭知行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丫环们见小姐终于救了上来了,也是齐齐松了口气。 马夫早将马车驶了过来,她们七手八脚的将小姐扶进了马车内。 守在一旁的大夫,赶紧进入马车内,仔细检查了下女子的情况。 他摸了下女子的脉搏,探了下女子的鼻息,然后摇了摇头出来了。 “没救了。”大夫的声音沉重而无情,让周围的丫环们陷入了一片哀嚎之中。 丫环们相互搂抱着纷纷哭泣,眼泪如泉涌般涌出。 她们知道,如果小姐真的因为溺水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们也将无法幸免,将会被主人严厉的惩罚。 “怎么可能?”谭知行不甘心地说道,“难道就这样看着一个鲜花般女子没救了?” 他知道时间对于救助这位年轻女子来说至关重要,但大夫的宣告却让他感到绝望。 “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她死去。”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决定尝试一些急救措施。 海姆立克急救法,这是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他记得“海姆立克”急救法,专门用于急救溺水者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谭知行心中焦急,他不愿就此放弃。 “我要试一试。”谭知行低声说道,决心不容置疑。 于是,谭知行站了起来,来到马车内。 他迅速行动起来,准备施展海姆立克急救法。 想到这,谭知行解开年轻女子的衣扣,他弯下腰,检查她的呼吸、心跳情况。 他将耳朵贴近女子的胸膛,却听不到心跳声。。 一旁的丫环见状,以为谭知行是在非礼小姐,急忙阻止道:“公子,你要干什么?不要碰我们小姐!” 谭知行没有理会,又把女子的面部朝下,身体垫在他的腿上,拍打背部,尽量将水控出。 然而,女子依然没有声息。 马车内位置太狭窄,不好施展动作,谭知行让丫环们在地上铺上毯子,他准备将女子抱到外面来。 由于年轻女子全身湿透,衣服紧贴身体,暴露身形,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谭知行于是将自己的蓝色长衫穿在女子身上后,再将她从马车内抱出来。 他俯下身,目光落在年轻女子的脸上,这才看清女子的相貌,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少女,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也难掩那份出尘的美貌。 她的面容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瓜子脸上嵌着一双清澈的双眼皮眼睛,此刻虽然紧闭,却仿佛能想象到它们睁开时的灵动。 她的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仿佛能看见皮肤下细细的血管,吹弹可破,触手生凉。 谭知行的心神不由得为之一荡,但随即用力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沉醉于美貌的时候。 眼前的女子因为溺水,此刻正躺在岸边湿漉漉的地面上,现在因为缺氧而显得脸色苍白,毫无生气。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谭知行知道,时间就是生命,他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他迅速回忆起曾经学过的溺水急救知识,决定继续使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来解救女子。 谭知行跪在女子身旁,首先检查她的呼吸和脉搏。 确认她没有呼吸后,他迅速将女子翻转至侧卧位,以清除她口中的任何异物。 然后,他跪在女子背后,用一只手握拳,将拳头放在女子的腹部,即肋骨下端和脐部之间的位置。他用另一只手握住拳头,迅速向上推压,试图将女子体内的水排出。 一次、两次、三次……然而,经过几次推压后,女子依旧毫无反应。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丫环们更是焦急万分。 谭知行心中一沉,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突然,他灵光一现,猛地站起身来。 围观的人群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见他抓起女子的双腿,将她倒挂在自己身上,然后沿着秦淮河奔跑起来。 “这是在做什么?”围观的路人看着谭知行奇怪的动作,不知他在做什么,人群中有人不解地喊道。 “救人!”谭知行简单地回应,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跑了几圈后,谭知行将女子放回地面,但女子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接下来要采取的措施,可能会引起更大的争议。 谭知行决定使用溺水解救的最终大招——人工呼吸。 看着女子白皙的庞,他轻声说道:“小姐,得罪了,我也是为了救你。” 他俯下身,准备进行人工呼吸。 看着谭知行将自己的唇贴近女子的嘴唇,围观的人群中,惊呼声此起彼伏。 “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住手,你不能对我们小姐无礼!”丫环们的声音中满是愤怒。 但谭知行并不理会周围的声音,他的眼中只有那个需要他救助的女子。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唇贴近女子的嘴唇,开始进行人工呼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谭知行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她救她。 他一遍又一遍地进行着人工呼吸,全然不顾周围人的议论和丫环们的阻挠。 他知道,此刻女子的生死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他必须竭尽全力,不留任何遗憾。 时间此时变得无比缓慢,每一秒钟都像是漫长的一年。 第26章 想非礼我? 谭知行心里焦急,但他不敢停下来,因为他知道,唯有坚持,才有可能挽救回这位年轻女子的生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谭知行不停地进行急救操作。 他用尽全力,呼入新鲜空气注入女子口内,希望唤醒她已经停止的心跳。 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奇迹出现了,女子的身体轻微颤动了一下。 谭知行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继续坚持着,直到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女子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觉得仿佛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醒过来后,她的视线还有些模糊,但足以让她看清眼前的一切。 那个依稀在水中,不顾一切救她的年轻男子,此刻正俯下身,他的嘴唇正慢慢靠近自己的嘴唇。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女子的手不知何时挥出,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谭知行的脸上。 谭知行愣住了,他的脸上清晰地印着五个指印。 女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怒气冲冲地斥责道:“臭流氓,你想干什么?” 谭知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摸着被打的脸颊,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姑娘,你终于醒了,如果我说在救你,你信不信?” “为什么要救我,谁让你救的?让我去死啊!”女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说完,她用力试图挣脱谭知行的控制,准备再次往河边方向爬去。 “啪!”谭知行没有再多说话,他同样一记耳光打在了女子的脸上。 然后紧紧按住她,大声喝道:“这位姑娘,你要死别拖累我啊,这么冷的天,我救你容易吗?还要我再救你一次?” 女子明显一怔,被谭知行的态度所震撼。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对她如此严厉,也从未有人打过她,谭知行还是第一个打她的人。 想到此,女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她活过来了!”大夫惊喜地说道,他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年轻男子这样的救人法,怎么就将女子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众人欢呼雀跃,都用感激地眼神看着谭知行。 这个年轻男子的脸上还带着女子的手指印,但他的眼中却满是一种淡定从容。 丫环们见到小姐苏醒,不禁泪如泉涌。 她们明白,如果小姐出事了,她们一个个都活不了。 此时,她们才明白,是自己错怪了谭知行。 “小姐,你终于醒了!”丫环们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们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我没事了,你们都起来吧。”女子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眼中满是疑惑。 “是你救了我?”女子的声音虚弱,她看向谭知行。 “小姐,是的,是这位公子奋不顾身跳及河中救你上来,然后又救活了你。”丫环们说道。 “你们替我好好谢谢他。”女子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感激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丫环们纷纷向谭知行下跪,感激地说道。 谭知行松了一口气,看向年轻女子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你们小姐没事就好,记得多给她喝热的姜汤。” “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切不可让她再有任何闪失。”谭知行严肃地说道。 见到女子醒来,应该无大碍了,谭知行叮嘱年长的丫环,务必密切关注她们小姐,确保她不再有危险的行为。 完成这些交代后,他才感觉天气实在太冷了,而自己的蓝色长衫穿在年轻女子身上,又不好意思让她脱下来。 一阵阵寒意袭来,谭知行决定赶紧回家取暖。 “公子,刚刚在河里好危险,你自己命都不要了!”小婵在后面紧紧追赶,大声叫道。 谭知行笑了笑,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此时,在飘香楼上,正有一双妙目看着下面。 她静静地站在窗前,注视着江边发生的一切,眼睛闪烁着光芒。 “那个年轻男子,这么冷的天也敢下水救人,真是少见!”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而等到谭知行跑出视野,她才若有所思将目光放在落水女子那儿。 谭知行出了秦淮河时,几匹快马飞驰而来,与谭知行相错而行。 他们的蹄声如雷,在岸边行人的惊呼声中掠过,正急切的往飘香楼方向骑去。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秦淮河附近如此放肆?”她心中暗想,眉头微微皱起。 让开,让开! 为首的中年魁梧男子骑着高头大马步履矫健,他身穿的锦袍华丽而显贵,紧皱的眉头透露出内心的焦急与紧张,显然是有着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炎儿,你在哪里?”中年男子的声音中带着焦急,他的眼神四处搜寻。 身后紧随的护卫们手持兵器,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环顾四周,周身散发着一股杀气,时刻准备着迎接任何可能的威胁。 岸边的行人纷纷躲闪,尽量避让着这股气势汹汹的队伍,生怕惹上一身麻烦。 老爷,前面就是飘香楼了。 一名护卫上前禀报。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紧盯着前方。 待在岸边的人群中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身穿锦袍的中年魁梧男子眉头才微微舒展。 他放下手中的缰绳,一挥手,示意护卫停下马匹。 护卫们纷纷从马背上下来,环顾四周,确保周围的安全后才放下了警惕。 中年男子缓步走向马车内,俯身查看落水女子的情况。 女子浑身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被打捞上来。 中年男子皱起眉头,看着女子苍白的脸庞,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自责之情,见她已醒过来,方才放下心来。 他伸手将女子搀扶起来,声音带着颤抖:“炎儿,你没事吧?不要再做傻事了?” 车内,女子浑身湿透,脸色苍白。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父亲焦急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女子微微点头,声音微弱地说道:“爹爹,对不起,我…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中年男子听后,心情稍稍缓和下来。 他伸手将女子搀扶好,温和说道:炎儿,你先好好休息。 随后,他找来丫环及大夫,问清了这儿发生的事由。 听说是个年轻男子救了小姐后,他看向秦淮河两岸,却已不见他人影。 他转身对护卫下令:去查查,我要知道是谁救了炎儿。 护卫领命而去,中年男子则静静地站在马车旁,目光深邃,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护卫们陆续回来,纷纷摇头。 中年男子听后,目光转向远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第27章 挣钱大计 谭知行气喘吁吁地跑回家,一进门便直奔自己的房间。 他赶紧换上一套干净的棉衣,但寒冷的天气让这套棉衣显得过于单薄,根本无法抵御外面的严寒。 真是的,这个时代的棉衣怎么就一点不保暖呢? 谭知行忍不住抱怨道。 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忍痛使用自己的打印系统。 在花费了2点的电量后,一套崭新的灰色长衫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套打印出来的长衫完美贴合他的身型,不仅展现了他强健的身材,还衬托出他飘逸的气质。 谭知行本就长得颇为帅气,换上这套定制款的灰色长衫后,整个人看起来更是身姿挺拔,面容英俊。 等谭知行从房间出来,小婵的眼睛顿时一亮,心中暗自欣喜。 这几天的运动让公子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胭脂粉气,整个人显得更加精神焕发。 小婵一边帮谭知行整理衣衫,一边忍不住唠叨起来:“公子啊,那个落水女子真是不知好歹,你费尽力气救了她,她不但没有好好说一句谢谢,还打了你一记耳光。” “哎,还丢了一件长衫,你那件新长衫没穿两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下次不要救她了。” 听了小婵的话,谭知行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轻轻摸了下脸颊上被打的地方,那里现在还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痛楚。 “小婵,我救她,不是为了她那句谢谢,我只是让自己良心不会难受。” 谭知行耐心解释道。 停了下,他继续说道:“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出手,谁让我是四好青年了。” “公子,什么是四好青年?怎么你现在说的一些词汇我都听不明白的。” 小婵对谭知行口中的“四好青年”一头雾水,不理解其中的含义。 “你只要知道,你的公子以后是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好人就行了。” 谭知行笑道。 听了谭知行的话,小婵心中对公子更加崇敬和钦佩。 她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青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不多时,昆叔和张铁牛的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院子里。 他们围坐在一起,开始交换各自的行程和所见所闻。 昆叔的脸上写满了焦急,而张铁牛则显得有些无奈和沮丧。 今天的情况还是和昨天一样,没有什么进展。 昆叔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张铁牛低着头,双手紧紧握着,显得有些内疚:公子,我每天饭都吃得很饱,但却没有给你带来任何有用的消息,我...我真是没用。 小婵见状,忍不住提议道:公子,要不你直接去码头上招人吧?那里人多,可能会有所收获。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焦急和担忧。 铁牛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公子,你直接去可能快一些。 然而,谭知行却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笑容中透露出对铁牛的信任与理解:铁牛,我相信你能把这事做好,不用急,慢慢来。 他轻拍了一下张铁牛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过自责。 张铁牛感受到公子的信任,心头一暖,当场向谭知行保证一定尽快招到所需的人手。 谭知行知道,他需要的是像张铁牛这样的家丁。 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张铁牛去找的人可能更加适合。 而且,谭知行现在也没时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当众人询问谭知行是否找到挣钱方法时,谭知行却神秘地笑道:挣钱的方法在我心里,明天就会揭晓。 小婵不解地问:公子,什么方法?今天我跟了你一整天,我怎么不知道? 谭知行依然保持着微笑:这个方法暂时不说,明天你跟着我就会知道了。 众人虽然好奇,但也知道公子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于是,大家只能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第二天早晨,细雨如丝,轻轻地拍打在院子的青石板上,带来了一丝丝寒意。 张铁牛正沉浸在美梦中,幻想着今天可以偷个懒,好好休息一番。 铁牛,起床了! 谭知行的呼唤声打破了张铁牛的美梦。 他无奈地睁开双眼,看着窗外细雨蒙蒙的天空,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两人像往常一样出了院子,沿着秦淮河开始了他们的晨间运动。 雨中的秦淮河显得格外宁静,只有雨滴落在河面上的声音,和两人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公子,今天下雨,我们能不能早点回去? 张铁牛试探性地问道,希望能够得到公子的同意。 铁牛,雨水可以锻炼我们的意志,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提高抵抗力。 谭知行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他似乎并没有因为下雨而有任何的懈怠。 张铁牛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只能跟随着公子的步伐,继续跑步。 雨中的运动虽然有些辛苦,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当运动结束,他们回到院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各自投入了自己的事情中。 谭知行和小婵随后一起出了门,他们再次踏上了前往秦淮河的道路。 秦淮河依旧繁华非凡,河边的景色宜人,河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谭知行走在前面,领着小婵在街道上东张西望。 他的目光在繁华的店铺间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特别的东西。 小婵跟在谭知行身后,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忍不住问道:“公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谭知行神秘一笑,并不作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他的目光在街道上游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他的眼神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他目光停留在前方一家店铺的招牌上。 牌匾上“竹弦阁”三个大字熠熠生辉,古朴的招牌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店内不时传出琴瑟和鸣的声音,时而悠扬,时而激越,仿佛能直抵人心。 谭知行笑着对小婵说:“就是这儿了,我记得昨天好像有看到过这家店。” 小婵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她踮起脚尖,想要透过窗户窥见店内的景象。 “走,我们进去看看。” 谭知行说着,便迈步向店内走去。 小婵紧随其后,心中充满了期待。 第28章 买筝奇遇 谭知行和小婵一前一后进了店内。 小店装饰古朴典雅,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乐器,每一件都显得古色古香。 各式各样的乐器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琵琶、古筝、二胡、竹笛等琴器种类繁多,一应俱全,大小乐器不下几十种。 店中央摆放着一张古琴,一位中年女子正在抚琴,那悠扬的乐曲正是从他的指间流淌出来的。 谭知行径直走向古筝区,认真地用手指轻轻触摸着每一张古筝,细致地端详着它们的做工。 眼中流露出专注和欣赏,有时还忍不住在筝弦上弹拨了一段旋律。 最终,他停在一张黑色的古筝面前,走近,还能闻到这张古筝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小婵好奇问道:“公子,您为什么要看古筝呢?” 谭知行笑着说道:“进了店里,当然是要买点什么。” 小婵觉得奇怪,她问道:“公子,您啥时候学会了弹古筝的?我从没见您弹过啊。” 谭知行嘿嘿笑道:“人是会改变的。” 小婵又问道:“公子,您之前不是说最讨厌这些吗靡靡之音?” 谭知行神秘地笑道:“小婵,世事难料。” “公子,这店家弹得可真好听。” 小婵忍不住赞叹道。 “是啊,有一种让人心静的感觉。” 谭知行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位弹琴的中年女子身上。 那个穿着青色襦裙的中年女子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停止了抚琴,抬头看向他们。 “这位公子,欢迎光临竹弦阁,不知有何贵干?” 中年女子声音温和。 “我们是来看看乐器的,听说这里有最好的乐器。” 谭知行微笑着说道。 “哦?那你们可来对地方了,这里的确有最好的乐器。” 中年女子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向他们。 “不知公子想要什么样的乐器?” 老者问道。 “我们想看看那个黑色的古筝。” 谭知行说道。 “店家,这把古筝怎么样?” 谭知行用手指了指那把黑色的古筝。 “公子,果然识货,这把古筝,又名秦筝,是用上好的桐木制成,音色纯净,余音绕梁。” 中年女子热情地介绍道。 “店家,那这把古筝有名字吗?” 谭知行问道。 “公子,这把古筝是新到的货,还没有取名字,公子可以自行取名。” 中年女子热情地说道。 谭知行想了想,说道:“既然它是新筝,就叫它初墨如何?” 中年女子赞赏地说:“公子果然是行家,名字取得极好。” “店家,那这把古筝多少银子?我想买下它。” 谭知行微笑道。 “公子,这把古筝品质上乘,售价二十两银子,不过……” 中年女子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 谭知行问道。 “瑶姐,我要的古筝到了吗?”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 接着,一个身材纤细、面貌清丽、身穿绿裙的妙龄女子,带着丫环轻盈盈走了进来。 “真真姑娘,古筝到了,可是...” 名叫瑶姐的中年女子似乎有点为难地说道。 名叫真真的年轻女子走进店内,她环视一周,看到谭知行在场时,明显怔了一下。 谭知行也感到有些意外,难道这个真真姑娘认识自己?可是自己却没有印象啊。 “真真姑娘,是这样的,刚刚这位公子看中了这把黑色的古筝,还为它取了名字叫初墨。” 瑶姐向真真姑娘解释道。 “初墨?” 真真姑娘心里嘀咕了一下,然后看向谭知行道:“请问公子,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呢?” 谭知行回答道:“这把新制作的古筝,造型奇特,身上的黑色漆面就像刚研磨出来的墨汁一样。” 真真姑娘听了,眼中闪过一丝亮色,感叹道:“好名字,公子真是有才!” 看到这,谭知行意识到,原来这把黑色的古筝是真真姑娘预定的。 于是,他大方说道:“店主,既然这把黑色古筝是这位姑娘先行预定的,那我再看看其他的就是。” 瑶姐没想到谭知行这么好说话,于是热情地说道:“公子,你真是好人,你有看中其他的古筝,到时我给你优惠一些。” “瑶姐,既然这位公子也看中了,那买给他得了。” 真真姑娘美眸闪烁,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声音十分好听。 “这位姑娘,真不用了,我看看其他的就行,本来我买这个古筝也只是一时兴起。” 谭知行觉得真真姑娘极有礼貌,也是印象颇好。 看着真真姑娘长着一张清秀可人的脸,五官精致而和谐,一双明眸如同秋水般清澈,谭知行不免有片刻的失神。 真真姑娘被谭知行盯着,也不恼怒,继续轻声说道:“我那儿的古筝还能用一段时间,等下次到了新的古筝,我再来买就是了。” 谭知行摇头道:“姑娘是懂筝爱筝之人,所谓天涯芳草易寻,人间知音难觅。初墨本是姑娘预订,还是留给姑娘比较好。” 说完,他指着另一把暗红兼褐色的古筝说道:“店主,这把古筝多少钱?” 瑶姐说道:“公子,眼光不错,这把古筝,又名汉筝,是红木所制,也是店内的一把名筝,售价十八两银子,我们给你优惠十五两银子,如何?” 谭知行微笑道:“十八两银子就是了,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 瑶姐说道:“公子,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再多送你几件配饰吧。” 谭知行笑道:“很好,如此就多谢店主了。” 瑶姐继续说道:“公子,这件古筝也还没有名字,不如你给它取个名字,我让人把它弄上去。” 谭知行想了想,抚摸了一下古筝,道:“就叫它行者吧。” 行者,这个名字,一听就能感觉到弹筝者充满了孤独,坚韧内心和追求前方的精神。 “好名字!怎么他随意之间,就能想到这么好听的名字。” 真真姑娘心里想着,一双美目看向谭知行。 谭知行随后叫小婵拿出十八两银子,递给了瑶姐。 瑶姐于是叫来伙计,让他们准备给这把古筝做上新的名字——行者。 第29章 生财有道 在等待古筝烫印名字的过程中,店内陷入一片莫名的安静。 为了摆脱尴尬气氛,真真姑娘看向瑶姐道:“瑶姐,我想试弹一下初墨,可否?” 瑶姐笑着回道:“当然可以,真真姑娘请自行试筝就是,而且能亲耳听到真真姑娘弹筝,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一桩。” 随后,真真姑娘又朝谭知行这边看了下,谭知行无置可否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真真姑娘取下初墨,调好筝弦,拿过一张木质椅子,坐了上去,开始弹起了古筝。 随着她的手指在弦上轻轻拨动,古筝发出了一串串清澈悦耳的声音。 真真姑娘的表情随着音乐的变化而变化,时而宁静,时而激昂。 在弹筝时,几缕发丝自然地垂落在她耳边,增添了几分柔美。 她的手指在古筝的弦上跳跃时,显得更加优雅。 一曲弹罢,不得不说,古筝的音色绝美,真真的曲子也弹得甚好。 真真姑娘放下古筝,笑着看向谭知行道:“可否请公子也来弹一曲?” 说完,她便离开了椅子,真真姑娘说这话时,声音听起来,也是那么让人舒适。 谭知行摆摆手笑道:“姑娘弹得极好,在下就不敢献丑了。” 见谭知行拒绝弹筝,真真姑娘也不恼怒,只是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接下来,她就小声和瑶姐低声说起话来,说到高兴处,还不时抿嘴轻笑,看来她们已是极为熟悉。 过了一会儿,店里伙计终于将“行者”的名字烫印好了。瑶姐走近古筝,小心地将它擦拭干净。 擦好名字后,瑶姐看向谭知行道:“公子,这是个大物件,你是自己雇人弄回去,还是让我们的伙计送到府上?” 谭知行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们住在城外,你们送货也不方便,我自己拿回家就行。” 说完,他将古筝拿起来,像佩带长剑一样挂在身后,然后再用手拿着筝架,走出了店门。 而小婵则拿着配套的椅子,紧紧跟在谭知行身后。 谭知行之前在军队步行拉练时,都是背负着三十斤以上的重物,行军距离长达二十公里以上。 这古筝长约1米2,重量约6斤,谭知行将它挂在身上,显然是轻而易举。 真真姑娘和瑶姐看着这一切,不由得目瞪口呆。 看着远处谭知行的背影,真真姑娘缓缓道:“这个公子,倒是个趣人。”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回到家,谭知行将背着的古筝“行者”解下来,轻轻放在精致的木质筝架上。 他凝视着这把新购的乐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筝弦,每一次触碰都带起一阵阵清脆的声音,仿佛在与他的心灵对话。 小婵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公子专注弹古筝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够如此熟练地操控乐器,仿佛那古筝就是他的一部分。 “公子,你什么时候会弹古筝了?”小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她记得公子不会弹这玩意儿啊。 谭知行转过头,给了小婵一个温暖的笑容,“小婵,以后我们就靠着这个古筝来赚钱了!” 在谭知行的前世,他虽然是军人,但他的业余爱好就是弹古筝。 他清楚记得,在他读中学时,就已经过了古筝专业十级,可以说筝技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无论是古代的传统曲目,还是现代的流行音乐,他都能信手拈来。 昨日在秦淮河畔的所见所闻,让他也有了主意,他决定要用这把古筝,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他知道,街头艺人的表演只要吸引人,是能挣到钱的,何况他的筝艺远在他们之上。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技艺,一定能够打动秦淮河畔的女子们,让她们成为他的忠实听众。 “俗话说,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青楼女子的钱更是如此。”谭知行默念着这句话,心里充满了自信。 他的手指在筝弦上轻轻一拨,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接下来的两天,谭知行几乎足不出户,开始在院子里认真熟悉着古筝。 他一边磨练技艺,一边思考如何将自己的筝艺展现给更多的人听。 他尝试将前世记忆中的现代流行音乐与现在古筝的韵律结合起来,这样能更吸引人。 他沉浸在古筝的世界中,反复练习着各种曲目。 在这两天的练习中,他终于将自己的筝艺与现代音乐相结合,创造出独特的演奏风格,使得古筝的声音更加贴近当代人的审美。 同时,他也在筝艺上下足了功夫,力求将每一个音符都演绎得淋漓尽致。 谭知行他知道,要在秦淮河赢得名声,就必须拿出与众不同的表演。 不仅仅是技艺的问题,更需要一种与众不同的表现方式。 谭知行并没有急于展示自己的筝艺,他知道时机的重要性。 他要等待那个完美的时刻,让自己的筝声传遍秦淮河畔,让所有人都记住他的名字。 在谭知行专心致志地熟悉古筝的同时,昆叔和张铁牛那边也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昆叔负责处理的乡下农田事务,他成功地将农田以八折的优惠价格卖给了当地的士绅。 而对于船只的购买,牙人通过中间人找到了潜在的卖家,预计这两天就能进行联系。 昆叔向谭知行汇报了这些进展,并询问是否需要他一同去查看船只并进行付款。 谭知行笑着表示,这些事务昆叔可以全权作主,因为他在这方面比自己更为熟悉。 同时,张铁牛在码头上的工作同样顺利,他已经招募了好几个有意向的苦力。 当然,最终家丁的挑选和确认,还需要谭知行亲自把关拍板。 而对于小婵来说,她也没有闲着,每天晚上谭知行都会教她学习数字和基础的财务做账知识。 小婵很努力,进步也很快,现在已经能够进行简单的账目记录。 最重要的是,谭知行找到了挣钱的方法,这让大家都感到非常兴奋。 谭知行感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对未来的日子也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第30章 卖艺谋生 不知不觉,已快到十一月底。 谭知行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到了展示筝艺的时刻。 这天,早早锻炼完后,谭知行便准备背着“行者”古筝,前往秦淮河畔。 张铁牛和小婵作为侍从,跟在他的身后。 其实谭知行觉得带小婵就够了,但是昆叔担心,到时表演时有捣乱者就麻烦了,有张铁牛在,也多一个帮手。 谭知行想想也是,第一次去还是多一点人安全些。 一路上,张铁牛和小婵很是兴奋,他们相信公子的筝艺,一定会获得游人的认可,从而挣到很多的银子。 而谭知行则是有点忐忑不安,虽然前世时,他在台上,当着几百上千人都有表演过筝曲,但这在古代,还是第一次表演,还不知道古人能不能接受他弹筝的曲风。 不过现在银子关系着他们的南下大计,决定着以后的身家性命,不管怎么样也要豁出去拼一下了。 他们三人很快到了南京城,从通济门进入时,谭知行背上挂着古筝,进城时,被兵丁盘问了很久才放行。 穿过前面这条街道,马上就可以到秦淮河了。 谭知行走到半路时,一辆漆得铠亮的马车,突然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紧接着从车窗内探出一个年轻男子,他看着谭知行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道:“这不是赘婿吗? 你这是要去干嘛了?” 谭知行定睛一看,原来又是那个屡次为难他的刘能,这个阴魂不散的人,怎么哪都能看到他。 没有理会他,谭知行继续往前面走。 “啧啧啧!你这个赘婿,也太惨了,你是要去买唱吧?怎么搞得和下九流人一样了?”刘能哈哈大笑道。 在明朝这个时代,吹拉弹唱的卖艺者和戏子、娼妓一样,同属下九流,没有一点社会地位。 他看到谭知行身上背了个这么大的物件,一看就是古筝古琴类的东西,肯定是去秦淮河卖艺。 谭知行微微一笑道:“要不刘公子赏一点儿?你上次挺大方嘛,一次性就给了700两银子。” “你这个赘婿,能不能得赏钱,要看你弹得怎么样了。”刘能轻蔑的说道。 他也不恼怒,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那700两银子,对于他来说九牛一毛而已,只要能看到谭知行出丑,他就开心。 “弹得肯定比你好很多,要不要我们再赌一把试试!”谭知行平静说道。 “爷今天很忙,等心情好的时候,再赏你一把!真是没出息的东西!”刘能哈哈大笑道。 张铁牛和小婵见刘能对公子不断说着难听的话,恨不得冲上去揍这个刘能一顿。 谭知行拉住他们,示意不要和这样的人计较,便径直转道朝秦淮河方向走去。 刘能见谭知行进了秦淮河,确认谭知行是准备在这儿弹古筝后,他这才叫马车继续出发,不过是掉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奔去了。 谭知行再次来到秦淮河时,热闹依旧。 在路上遇见了刘能,让他内心有点隐隐不安,每次遇到这个人,总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刘能这样的纨绔子弟都应付不了,那他还怎么在明末乱世中生存下来。 谭知行在离飘香楼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处空地,装好筝架后,便准备开始他的表演。 飘香楼作为十里秦淮的花魁所在地,位置自然很优越,这也是谭知行之前一眼就看中的地方。 这儿离花魁近,过往的路人比较多,自然注意的人也多。 “这个年轻人准备干嘛?” “大白天在这儿弹筝,不务正业啊” “一个大男人弹什么古筝?” …… 过往的路人纷纷指点着,不时发出各种鄙夷声。 谭知行作为一个现代人,心理素质高得很,他完全没将这些议论放在心上。 他现在想得最多的是,该怎么开始才好。 他摸不准古代人听曲的喜好,便首先弹奏了一些古筝古代名曲,如:《高山流水》、《夕阳箫鼓》、《汉宫秋月》等。 几曲下来,没有意料中的鼓掌声以及围观路人的好评。 “这年轻人弹得不太行啊!” “真是搞笑,他居然在飘香楼这儿弹筝?” “班门弄斧啊?不知道这年轻人怎么想的。” 过往的路人纷纷指点着谭知行,不时发出哄笑声。 张铁牛也有点忍不住了,拉了下小婵的衣服,道:“小婵,你给铁牛哥说下,公子弹筝真的行吗?” 小婵小声说道:“铁牛哥,你要相信公子啊,你在家又不是没听过。” “可是现在都没人听啊。”张铁牛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实话。 “这才刚开始,你急啥。”小婵抱怨道。 看着寥寥无几在旁听的路人,谭知行也有些尴尬,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内。 你弹得再厉害,能有古人弹得厉害?要知道她们平日专门弹这些个名曲。 飘香楼二楼,韩真真刚刚练完古筝,正准备休息一下。 便听到外面不时传来砰砰砰的古筝声音,她不免有点愠怒。 她便对丫环小云说道:“小云,外面怎么这么吵?” 小云看了眼窗外道:“小姐,外面有个年轻人在弹古筝,兴许是想筝点卖艺钱。” “你觉得他弹得怎么样?”韩真真随意问道。 “弹得很一般,肯定和小姐不能比!”小云抿着嘴笑道。 “和李管家说下,让楼下的卖艺者不要在我们飘香楼范围内弹筝,免得扰乱我下午的休息。”韩真真吩咐道。 “好咧,我等下就和李管家说下。对了,小姐,好像这个弹筝的人,是我们之前在“竹弦阁”内碰到的公子。”小云边走边不经意说道。 “哦,这样啊,那你先不要让李管家赶他了!”韩真真一听是上次遇到的谭知行,便来了兴趣。 “你找个熟悉的下人,去调查下外面这个弹筝的公子,看看他的来历。”韩真真想了下,低声对小云吩咐道。 小云停下了脚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韩真真。 小姐之前不是这样啊,以前遇到楼下有卖艺之人,她都是让管家赶走的,现在还想查他的来历,这是想干什么? 不过,小姐的吩咐她是不敢怠慢,赶紧下楼去了。 韩真真没有理会小云,打开窗户,往外面看去。 果然,楼下那个年轻公子正是那天在“竹弦阁”遇到的人。 此时他正在弹《春花秋月夜》,韩真真听了下,一曲下来,感觉和小云说的差不多,弹得一般,不过尚可一听。 她微微笑了下,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刚想移开目光,开始去做自己的事,便见下面来了一大群人。 第31章 秦淮名妓 谭知行弹完几首古筝名曲,见效果不佳,便寻思着是否要换些现代流行乐曲,不过现代曲太多了,该选哪首了。 正在犹豫间,谭知行耳边便传来一阵阵嬉笑声。 “这不是赘婿吗?” “怎么在这儿丢人现眼?” “真是倒霉,怎么在哪儿都能碰到他。” …… 谭知行回头一看,只见一群书生打扮,穿着锦衣华服的人朝他这边走过来。 这群人中,最前面的是刘能,他现在正朝着谭知行指指点点,还不时发出肆虐的哄笑声。 中间二人是身躯笔挺、气质俱佳的年轻公子,他们各自手牵着个长相貌美的年轻女子,边说边笑。 最后面的居然是那个赵铎,之前谭知行在杜府前碰见过他一次,是以有点印象。 赵铎看到谭知行正在弹古筝,脸上不禁露出嘲笑之意。 小婵走过来,低声对谭知行道:“公子,这个刘能又来捣乱了!你小心点。” 谭知行点了点头,看到刘龙过来,他就知道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赵铎故意问道:“刘能,你带我们来这干嘛?” “还能做什么?来看看被杜府赶出来的赘婿,他正在这儿卖艺了!”刘能在一旁哄笑着说。 谭知行也不恼怒,懒得理会刘能,便欲继续弹起古筝来。 赵铎见谭知行无动于衷,垂着的眼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下刘能。 刘能走上前,大声说道:“你这个赘婿,还不赶紧给我们几个来一首,弹得好的话,说不定大爷赏你几个吃饭的钱!” 谭知行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长衫,和刘能这些衣着鲜亮,锦衣玉带的年轻公子们相比,相形见绌,显得格格不入,寒酸不已。 刘能肆无忌惮的指着谭知行,说到高兴处,还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赵铎在后面,冷眼旁观谭知行的反应。 而一起跟过来的两男两女,却是眉头微皱,似是不喜刘能这么大声喧哗。 谭知行没有理会他,开始独自弹起古筝名曲《阳春白雪》。 弹到一半时,刘能又叫道:“你这个赘婿,在这儿弹琴不觉得丢脸吗?。” “一个大男人,不务正业,在这儿弹古筝,怪不得我们芊芊小姐要叫你滚开杜家。”刘能一边指着谭知行,一边问着经过的路人们介绍道。 “原来这个就是被杜府赶出来的赘婿啊!” “可惜了这身好皮囊!” …… 路人听了后一阵纷纷议论,均是在旁掩笑看戏。 谭知行见刘能纯粹是在捣乱,知道不搞走这人,今天他的挣钱大业就没法实现了。 想到这,他微笑道:“刘公子,你倒是管的宽,我在这儿弹筝,与你何干?” 刘能叫道:“怎么个没关系,你弹得这么难听,像一群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嗡作响个不停,破坏了秦淮河这么好的景色。” 谭知行笑道:“秦淮河两岸弹筝者不计其数,为何你就在我这儿说了?” 刘能厉声喝道:“那能比吗?他们弹的是极好听,而你却是弹得极难听,所以,你最好滚蛋走人。” 谭知行笑道:“我会一直在这儿弹,而且我没觉得比他们差。 刘能大声道:“如果你真觉得自己弹得好,那我们打个赌吧?” 谭知行笑道:“怎么个赌法?我记得你之前输给过我七百两银子的。” 刘能脸上抽搐了下,用眼神看了看赵铎,赵铎微微点了点头。 刘能于是冷冷道:“很简单,就是各弹三首曲子,由评委投票决定胜负,票多者最终胜出,如何?” 谭知行笑道:“那输赢又有何说法?” 停了下,谭知行继续道:“刘衙内倒是好兴致,既然是赌约,当然少不了彩头。” 刘能笑道:“如果你输了,就叫我声爷爷,同时给我乖乖滚出南京城,以后不能再进来,如何?” 谭知行笑道:“如果我赢了?” “你这赘婿,不就是想赚钱嘛,你要是能赢,我给你三百两银子。”刘能大声道。 谭知行摇摇头:“这不公平,赢了就这么点银子。” 刘能这时抬眼看了下赵铎。 赵铎站出来道:“你这个赘婿,今天你好运,碰巧冒兄和侯兄都在,既然大家这么高兴,只要你能赢的话,我这儿也给打赏五百两银子。” 刘能大笑道:“赘婿,怎么样,是不是怕了?怕了以后就不要来秦淮河了。” 谭知行笑道:“有何不可?不过这评委怎么找?” 这时,人群中那二个气质俱佳的年轻公子也是来了兴趣,其中一个身着浅红锦衣的少年笑道:“这位赘...公子,如蒙不嫌弃,就由我们俩再加上小宛当评委如何?” 谭知行笑道:“筝手是你们,评委也是你们,我怎么知道你们这评委会不会偏袒他了?” 浅红锦衣的少年笑道:“在下冒辟疆,这位是侯方域,我身边的女子是董小宛,你放心,我们断不会偏袒香君的。” 说完,冒辟疆分别指了下身边的年轻公子及二位美貌气质俱佳的女子。 原来他们就是侯方域与李香君、冒辟疆与董小宛,明末有名的江南才子与佳人。 怪不得他们在一起,包括赵铎、刘能,这些人在江南都是出身显赫,尤其是其父祖辈,在南京城内都是大官,说他们是权贵子弟一点儿都不为过。 考虑到历史上侯方域和冒辟疆作为金陵四公子,而董小宛是秦淮八艳,他们都有一定声望,品德还是可靠。由他们作评委,也未为不可。 而作为筝手的李香君,她同样是秦淮八艳之一,吟诗作赋、弹琴唱曲样样精通,不仅仅是歌妓,更是具备深厚的文学艺术修养。 不过在谭知行看来,她们虽然弹筝厉害,但是他来自后世,自有他的优势,因此,这样的比试他完全不怕。 想到此,谭知行抱拳道:“原来是李小姐,久仰了!” 李香君施施然回礼道:“谭公子,请指教!” 说这话时,她甚是有礼貌,谭知行不由对她也是印象大有改观。 路上的行人,见到谭知行和李香君比试筝艺,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对于早已名满秦淮的李香君,他们自然不愿放过这样亲眼目睹的机会。 其实李香君现在也才二十岁不到,不过青楼女子一般十二三岁就出道,过了十七八岁就是老姑娘,没人追捧了。 第32章 比试筝艺 飘香楼上的韩真真,见名满秦淮河的前辈李香君也过来了,不由瞪大了眼睛。 李香君盛名成为秦淮八艳之一时,韩真真还没出道,现在能一睹她技艺,她也是心生高兴。 不过,她想到谭知行要和李香君比试古筝,又不由皱起了眉。 在她看来,谭知行一定会输得很惨。 李香君让随从们拿来她经常使用的古筝。 摆放好后,她就准备开始了。 董小婉笑盈盈走上前,笑道:“姐姐,加油!” 李香君身袭一身白衣,脸蛋非常的精致,她稍作思考,便开始弹奏古筝了。 她第一首曲子,选择的是《琵琶行》。 这是一首经典古筝名曲,由李白创作,在青楼里歌姬中流传已久。 只见她弹筝时,手指纷飞,犹如一个翩翩的仙子,展现出精致而激情的气氛,弹得极好。 之前大家听过谭知行弹过曲子,现在李香君一曲弹下来,果然要好听很多。 众人听完,纷纷赞叹。 “不愧是名誉秦淮的八艳之一,果然甚是好听!” “赘婿看来输定了!” “这个赘婿真是丢人现眼!还敢和李大家比试!” …… 看着众人都在夸奖李香君的琴艺,刘能心情大好,赵铎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赵铎在接到刘能的报告,说是看到谭知行准备在秦淮河弹古筝卖艺时,他立刻想到了个好主意。 他追求杜芊芊已久,眼看就要得手,哪知道杜家老爷子一纸婚书,便便宜了这个赘婿。 虽然谭知行已经滚出杜家了,但是一想到这个赘婿,居然和大美女杜芊芊结婚,而且在他们结婚时,还当众打了他一耳光,这种羞辱如何能咽得下。 所以,每次想到谭知行,他就恨不得将他撕个粉碎。 这次他拉上侯方域和冒辟疆一起前来,主要也是看中和他们同行的李香君和董小宛,都是弹得一手好古筝。 这样可以借她们的手,狠狠教训下谭知行,让他当众出丑。 现在看来,这个选择果然没错。 想到这,赵铎也不由得心情大好,一张眼睛不屑看着谭知行。 飘香楼上,韩真真也是听得真切,她也由衷觉得李香君古筝弹得精妙。 看来,这个谭公子估计是要输定了,只是输多输少的问题。 谭知行微笑着站在旁边倾听,他心里也不得不赞叹这个李香君不愧为秦淮八艳。 不过尽管她弹得很好,可她们的表演,仍走不出古代表演这个圈子。 古代的青楼女子虽然会表演,可是她们的曲目太单一了,而且是以弹为主。 可是才艺表演,不是光看熟练程度,还要看曲谱,曲风、曲词。 李香君一曲弹完,该轮到谭知行了。 谭知行想了下,最后决定选一首前世时在逗音上的热门歌曲。 这种风格的现代曲子,在十几亿人中流行风靡,古代人肯定也能接受。 不得不说,好听的音乐总是触动人的心灵。 谭知行刚弹出前奏,围观的人群就发觉不对,这种曲调他们从没听过。 等谭知行张开口,开始边听边弹时,他们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像看到了一个怪物。 现在这个时代,边弹边唱的歌姬很少,主要是没这种风格的曲子。 在古代,流传的曲子并不多,被那些歌姬们翻来覆去的炒冷饭,人们早就听厌了。 那些自命不凡的文人所写的诗词,他们所谱的曲子都是一个调调。唱的人自得其乐,听的人索然无味。 今天谭知行弹的这首耳目一新的《晚风心里吹》,是一首充满感伤和思念的歌曲,表达出一种希望借由晚风将离愁别绪吹走。 曲子里面的歌词他们也多能听懂,原来这个天底下,曲子还能够这样弹唱。 秦淮河中本身是以年轻人为主,这一下子把他们心中的情感唱的沸腾了起来。 谭知行越弹越熟练,加上他边弹边唱,在表演上将曲子风格发挥的淋漓尽致,这就是碾压般的实力! “太好听了!” “好美的歌词!” “词曲写的太有才,意境太美了!” …… 一曲听下来,围观的百姓们都傻住了,这是什么好听的音乐。 小婵听完,抚掌大笑道:“公子,弹得好听!” “牛B!”张铁牛想了好久,嘴角蹦出这两个字来。 “铁牛哥,牛B是什么?”小婵问道。 “公子说的,就是极好的意思。”谭知行时不时会说出一些没听过的词,这是他和公子学来的新词汇。 李香君也怔住了,这是什么神仙歌曲?而且旋律极其优美好听,竟然是从没听过。 作为评委的侯方域和冒辟疆、董小婉,也是惊呆了,这么好的曲子,竟然是第一次听到,他们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竟然是从来没听到过。 刘能也是愣住了,这个赘婿什么时候会弹得这么好听的曲子?之前和他一起去青楼时,没见他有这才艺啊? 赵铎见李香君、董小宛都是一脸茫然,脸色不由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谭知行会弹得如此好。 刘能见大家都呆住了,知道大事不好,不过,他却不能放下面子,大声道:“你这赘婿,这是啥曲子,哪儿偷来的?” 谭知行毫无愧色说道:“正是在下游览秦淮河有所心得,而创作的。” 反正前世这些热门歌曲,无人知道,所以他也毫无压力的将他们都放在自己名下。 要知道,他弹的这些歌曲,全是前世时,在逗音等短视频平台的热门歌曲,贴近年轻人,接受过上亿上十亿人的检验。 相比古代这些冷门古曲,完全是降维打击。 他们这些年轻的才子佳人,无不为之倾倒,完全在谭知行的意料之中 既然大家都没听过,而谭知行又说是自己创作的,大家也只能默认如此了。 接下来,就是打分时刻。 虽然李香君弹得极好,但是谭知行的曲风是压倒性胜利,评委三人也不得不同时亮出谭知行胜出的标牌。 第二轮比赛开始。 李香君不得不打紧精神,这次她弹的是她的成名曲《满江红》。 这首江南风格的曲子,也是李香君当年在秦淮河比赛,夺得“名妓魁首”称号时比赛的曲目,被誉为歌妓古筝名曲之首。 第33章 自愿认输 李香君一曲弹奏下来,将江南水乡的美丽风光展现得淋漓尽致。 众人陶醉在李香君这首成名曲中,不由纷纷赞叹道,果然是八艳之一,实力不俗。 侯方域和冒辟疆、董小婉等人,在一旁也是边听边点头。 轮到谭知行了,这次他选择的是情感古风歌曲《化风行万里》。 前奏一开始,众人就知道,这又是一首经典曲子。 “我化风行万里 越过大海找寻你 你却似一场雨 落入了我的心底 …… 就一句对不起 结束当初的约定 你转身离开得毫不犹豫 …… 我眼里的风景 等着说给你来听 而你似那泡影 消失在我世界里” 不得不说,谭知行把这首歌曲弹唱的如泣如诉,感人至深。 本身这首歌表达了坚定信念和积极向上人生态度,同时表达了对爱情的执着。 “好听极了!” “这是什么神仙歌曲?” “为什么听完有想流泪的感觉?” …… 一曲弹完后,众人又是听傻了,只觉耳边余音绕梁,回味无穷。 飘香楼上,韩真真很快沉溺在筝声中,她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好多。听完后浑身轻盈,当还没听够时,曲子就停了下来,她真想叫谭知行再弹奏一遍。 而这些人中,侯方域、冒辟疆、董小婉、李香君却是感触颇深。 侯方域和冒辟疆都是出身官宦世家,而董小婉和李香君只是青楼女子,他们在一起,也是承受了很大的风险在一起。 在他们看来,人生最大的遗憾,是不能和喜欢的那个人一起变老。 赵铎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没想到谭知行弹得如此好,看来这次想赢是不可能了。 场边百姓纷纷鼓掌,将整个比赛的气氛推到了极致。 接下来就要进入评季投票的环节了。 众人预计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谭知行这回合又是稳胜了。 评委还没有说话,这时李香君从座位上站起来,:“各位,我今晚弹的曲子,不及刚才这位公子,所以我愿意放弃第三场比赛的资格,我认输!” “啊!”众人听后发出一阵惊呼。 还没比完,前秦淮大家李香君就干脆利落的认输了,这个赘婿有点东西啊。 接着,李香君又朝谭知行轻盈一礼道:“谭公子,我有个小要求,不知可否说出来?” 谭知行见李香君知书达礼,也是心有好感,于是说道:“有话请直说。” “虽然第三场不比赛了,但是我想知道,谭公子第三场弹的曲子。”李香君说道。 谭知行嘴角然勾出了一抹笑容道:“李大家,那你可听好了,我现在开始弹第三个曲子了。” 说完,又弹奏了一首《不过人间》。 一曲弹罢,众人听得均是如痴如醉。 本来游览秦淮河就以年轻人为主,谭知行弹的都是现代最热门的歌曲,很容易引起他们的共鸣。 大家心下感叹,这些曲子太好听了,这才是曲子,比那些所谓的古筝名曲好听多了。 李香君说道:“不知谭公子,可否告知这三首曲子的名字?。” 谭知行笑道:“当然可以,这三首曲子都是我偶有心得写了下来。” 再次将这些歌曲占为己有,谭知行也是丝毫没压力。 然后他分别将这三首歌名告诉了李香君。 “真是好名字,谭公子,可否将这三首曲子的歌词也告诉一下,刚刚没听仔细。”李香君不好意思说道。 “李大家,可是可以,不过这些曲子必竟是我的心血创作,所得不易。如果你需要的话,五十两银子一首,当然买二送一,一百两银子将这三首曲子都送给你。” 众人听了,齐声惊呼。 谁见过这么贵的曲子?这个赘婿真是狮子大开口。 不过想想谭知行刚被杜府赶出,可能是极其缺钱,想到这,他们也能理解了。 李香君听闻此言后,也是微微皱眉,见他出这么高的价格,不由都摇了摇头。 这时,侯方域站出来,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谭知行:“不过一百两银子嘛,香君既然喜欢,那我就给你买了下来。” 豪气! 谭知行也不废话,他现在极缺银子,伸手就拿过了银子。 然后让小婵拿来纸笔,他将三首曲子写好后递给李香君,并重点说了这几首典子在弹奏时,需要注意的一些技巧事项。 李香君听完,也是心生高兴,觉得银子花得还真是挺有所值。 此时,路上的行人纷纷叫道:“赘婿,这些曲子这么好听,你还有其它的吗?” “赘婿,继续弹几首!” “赘婿,这些歌曲真要这么贵的银子?” “赘婿,你还会经常来秦淮河唱曲吗?” …… 谭知行用手示意大家停下来,微笑说道:“我知道大家有许多问题要问,不过你们的问题,我现在统一回复,以后我都将在秦淮河边这儿弹筝,随时欢迎大家来观赏!” 赵铎此时阴沉着脸,原本想打击谭知行的,没想到反而帮他打开了局面。 刘能见赌约失败,便欲离开秦淮河。 谭知行微笑看向赵铎和刘能道:“两位公子是准备走了吗?记得先将之前的银子兑现啊。” 刘能见这么多人看着他,只得叫来下人,拿出八百两银子,包括赵铎的那部分,一并交给了谭知行。 谭知行随后将这些银子,全交给小婵。 赵铎心里恼怒,无心再留在这儿, 于是朝刘能使了个眼色,一行人就先后离开了秦淮河。 谭知行完全没有受影响,接下来,又弹奏了几首现代热门的音乐。 整场表演下来,收获了围观路人们一大波的称赞和打赏。 对于这些曲子,谭知行一律是以十两银子一首出售。 秦淮河畔的青楼女子听闻后,纷纷赶了过来,争先购买这些曲子。 天色不早了,城门即将关闭。 谭知行开始收拾古筝及筝架,便准备回家了。 回到家,小婵整理了下今天的收入,还不错,今天赚了一千多银子。 小婵和张铁牛见公子第一次在秦淮河弹奏古筝,就挣了这么多银子,也是乐呵呵笑个不停。 第34章 再起风波 翌日,早上的例行训练完成后,谭知行拉上小婵又来到了秦淮河。 张铁牛今天要去码头招募家丁,就没有跟过来了。 小婵的热情很高,一大早就催着谭知行赶紧出发。 来到秦淮河,还是昨天飘香楼附近的空地。 谭知行安置好筝架后,就准备开始弹古筝了。 由于昨天他和刘能、赵铎的赌约,在秦淮河闹得沸沸扬扬,可以说,谭知行在秦淮河已是初具名气。 众人都知道,这个原来杜府的赘婿弹得一手好古筝。 飘香楼上,韩真真看到谭知行又过来了,问身旁边丫环道:“小云,可查到这个谭公子来历?” 小云掩嘴笑道:“小姐,这个谭公子太好查了,原来他还真不简单,他就是江浦县杜府的赘婿,上个月刚被杜家赶出来了。可能谭公子因为家境贫寒,是以来到秦淮河卖艺。” “赘婿?”韩真真失口道。 “是的,谭公子入赘杜家已二年有余。在江浦县城,这个谭公子在江浦县很出名,不过是恶名远扬,整日为非作歹,为百姓所痛恨。 之前他就是和那个刘能,为了争夺青楼女子,大打出手,被打到河中不醒人事。 由此被杜家驱赶了出来,只能流落回老家了。” 小云说道有声有色,还不忘加上一些百姓传说的各种花边。 “你觉得谭公子像为非作歹的恶人吗?”韩真真摇了摇头,她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那天谭知行奋不顾身下河救人的情景。 “感觉不太像,不论是之前买琴,还是昨天比赛,谭公子都是彬彬有礼。”小云摇了摇头。 “到底哪个才是他了?还是说传闻不可信了?”韩真真也是有点迷惑不解。 不多时,窗外传来了奇特的古筝声。 不用看,也知道是谭知行在开始弹奏了。 韩真真不由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认真表演的谭知行。 还是那么好听的声音,又是一首新曲子。 韩真真不由想起之前在店里,在他面前弹过古筝,当时还有卖弄的意思,甚至后面还取笑谭知行的筝艺。 现在看来,自己这是在班门弄斧啊。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韩真真看着窗外的谭知行,自言自语道。 几曲下来,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弹到精彩处,不时有人往筝盒里扔赏钱。 小婵望着前面堆积如山的铜钱及碎银子,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这时,从秦淮河畔东侧过来一群人。 众人一看,居然又是昨天刘能、赵铎一群人。 刘能仍然走在前面,边走边大哈哈大笑道:“你个赘婿弹得果然有点水平,我们刚进入秦淮河,就听到了筝声。” 中间仍然是侯方域和冒辟疆、董小婉、李香君四人。 而赵铎走在最后面,和他们有说有笑,只是在看到谭知行时,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 “谭公子,你的古筝弹得极好,昨日听得不尽兴,所以约了今天再次过来听一番。”冒辟疆站出来彬彬有礼道。 “冒公子,献丑了,不过说在前头,弹奏得好的话,记得打赏啊!”谭知行哈哈大笑道。 “你这个赘婿,整天就知道说银子的,好好给几位大爷表演,不会少了你的赏钱!”刘能厉声喝道。 谭知行没有理会这个刘能,自顾自的弹奏了起来。 他这次弹的是毛不易的《消愁》,现代时,这首歌也是斗音热门歌曲,收获无数少男少女的心。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 不怕心头有雨 眼底有霜 一杯敬故乡 一杯敬远方 ………… 清醒的人最荒唐 清醒的人最荒唐” “太好听了!” “这是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没听过。” “比昨天的还好听!” “这赘婿不简单啊,每首曲子都是没听过的。” …… 一曲下来,众人又是目瞪口呆,完全沉醉在这首优美的曲子中, 可以说,好的歌曲就像是一条通往心灵深处的小径,让众人的情感得以自由流动。与他们的内心互相交融,仿佛也成为了故事中的一部分。 李香君和董小宛,她们本身熟悉音律,但是这样的曲子,她们还是第一次听到。 她们也想不通,谭知行怎么信手拈来,就弹得这么好,而且据赵铎说,这个人还是号称无恶不作的赘婿? 她们看谭知行的眼色,更加迷惑不解了。 越听下去,赵铎的脸色更加阴沉。 他狠狠盯了下刘能,刘能稍稍点了下头,似是示意他不要着急。 而远在飘香楼上的韩真真,则更是一脸震惊。 她本身精通古筝,修习多年,但是像谭知行这样的曲子,她竟是闻所未闻,而且这么好听,里面的曲词更是意境深远。 这二天来,这个号称赘婿的谭知行,他弹的每首曲子,她居然都没有听过,真是不知道这些曲子是从哪里来的。 除了天才,她想不出其它的形容词来。 随着谭知行的筝声传出,秦淮河畔附近青楼女子都跑了出来,生怕错过了这样的神仙曲子。 很多妈妈追了过来,大声骂道:“客人都在楼上,你们怎么扔下他们,来这儿听弹筝?” 众多女子嬉笑着说:“妈妈,你和客人说下,让他们稍等下,我就听谭公子弹完二首就回来。” 于是,聚在谭知行身边围观的听众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从秦淮河东侧过来一队差人,其中为首的差人拔开人群,厉声道:“谁人在此大声喧哗?” 谭知行一看有差人过来,便了下来,站出来道:“各位差人大哥,是我路过此地弹奏古筝,不知有何事?” 为首的差人叫刘捕头,是个脸上长着胡须的中年大汉,他身材看上去甚是魁梧。 刘捕头眼睛斜看着谭知行,大声喝道:“这儿不许弹古筝,你现在弹的古筝,我们要没收拿回县衙。” 刘能在一旁,阴笑的看着这一切。 而赵铎眼睛转动,也在冷冷的看着谭知行,看他如何应付。 谭知行抬眼看到刘能那副欠揍样的表情,就知道,又是这个人在捣鬼。 第35章 出手解围 不过,现在一大帮差人在场,谭知行又能如何了? 他还没有足够的实力,稍有反抗的话,只能螳螂挡车,自找死路。 想到此,他抱拳对刘捕头说道:“官爷,这个规矩我先前不知道,可否通容下,以后不在这个地方弹奏古筝了。” 刘捕头大声道:“通容下?你开什么玩笑?你这个性质很恶劣,我们要没收你的古筝和这些银子。” 说完,他便叫手下将古筝和银子拿走。 小婵拦在前面古筝前面,怒气冲冲道:“为什么其它人卖艺可以,我们不行?” 她边说边指了下秦淮河畔两岸其它的卖艺人。 众人听了也是纷纷点头,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刘捕头不耐烦道:“你这小丫头,赶紧给我滚开。位置不同,处理方式当然也不同了。不要啰嗦了,再敢拦着,就关你们进牢房了!” 说完,他就下令差人将小婵架住,准备搬走古筝。 谭知行一把拉住小婵,让她不要乱动。 他强忍着愤怒,在一旁干着急的看着差人胡作非为。 他只是一个赘婿,无权无势,此刻又能做些什么? 动武?他到是有把握,能轻松将这些差人干倒在地。 但是那不就成犯人了?他还不想这么早就走上逃命之路。 更何况这是在古代,哪有公平可言,很明显,这是有人不想他在秦淮河弹古筝了。 “刘捕头,住手!” 就在谭知行左右为难之际,只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众人忙回头一看,不远处走来一位绿衣女子,身影袅袅娉婷,走路莲步生花。 原来是秦淮河畔最大花魁韩真真出了飘香楼,正朝这儿走来。 “韩姑娘真是漂亮。” “她出来干嘛?” “是不是赘婿在这儿弹奏古筝,打扰她休息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韩姑娘,你这是想做什么?”刘捕头眉头一皱,不耐烦说道。 虽然他们差人不惧怕这些花魁,但还是要给她们个面子的。 她们一般都有后台,而且说不定这些花魁哪天攀附上高官,到时就有他们受的了。 “刘捕头,谭公子是受我所邀,在这儿弹奏古筝,不知为何你要赶走他?”韩真真冷冷说道。 “受你所邀?那也不能在这儿弹奏古筝,大声喧哗影响其它人。”刘捕头突然觉得这事不好办了。 “刘捕头,你可看清了,谭公子现在的位置,可是我们飘香楼的范围。”韩真真说完,看向身后跟过来的飘香楼的王管家。 “我们家真真姑娘说得没错,这儿确实是飘香楼的范围。只是我们为了方便行人游览,没有将这儿围起来。”王管家面无表情的看向刘捕头。 刘捕头久在南京,自然知道飘香楼后面的金主是谁,那是他不能得罪的。 刘能昨天私底下给他塞了几十两银子,让他当众赶走这个赘婿。 他也调查过了,这个赘婿没什么背景。 原以为能轻松办好这事,没想到飘香楼的人出面。 现在飘香楼的主人发话了,他自然没有理由将谭知行再赶走了,只得怏怏带着手下离开了秦淮河。 见到差人走开,谭知行看向韩真真,抱拳道:“真是感谢韩小姐刚才出手相救,之前不知这儿是飘香楼范围,我现在就离开!”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个黄金位置是飘香楼的,所以其它街头艺人都不敢过来,只有他傻乎乎的占了下来。 好在阴差阳错,居然飘香楼最后救了他一命。 韩真真笑着说:“谭公子不用介意,我也只是喜欢听你弹奏古筝而已,希望这些差人没有打扰你,你可以继续。” 停了下,她笑着看向谭知行,“不唐突的话,谭公子可以将这两天弹的曲子,抄写一份给我吗?” “当然可以!”谭知行感激说道。 韩真真说完,便翩翩然返回了飘香楼,她作为当家花魁,自然不好意思再呆在这儿。 进入楼内,韩真真回头对王管家说道:“王管家,麻烦帮我对王爷说声谢谢!” 王管家笑道:“真真,这只是小事而已。” 见到韩真真离开,谭知行继续弹起古筝来。 “看不出来,这个赘婿还是韩大当家请过来的!” “那当然,你也不看下这个黄金地段,之前哪有人敢在这儿卖艺?” “这个赘婿有一手啊,居然花魁都喜欢听他弹古筝!” ………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见差人出面,都没有赶走谭知行,赵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也无心继续听曲子了。 倒是董小宛和李香君一步三回头,想留在这儿听谭知行继续弹古筝,可是最终被刘能拉走了。 一直快到天黑,谭知行才结束了弹古筝,围观的路人陆续散去。 谭知行让小婵准备好笔和纸,将这二天弹的曲子写了下来,一些重点的地方,还作了标注。 韩真真在楼上,看到弹奏结束,带着丫环小云出了飘香楼。 谭知行将写好的曲子递给韩真真。 韩真真收好曲子,作了个福礼,笑道:“谢谢谭公子的曲子,之后曲子有不懂的地方,还需要请教你!” 谭知行忙揖手,还了一礼道:“当然可以!” 等到韩真真走近,他才真正看她的真实模样,果真是面容柔美。 “谭公子,我们之前在“竹弦阁”见过的,你当时去买古筝。”韩真真娇笑道。 谭知行这才记起,原来是之前在“竹弦阁”见过的女子。 “呵呵,果真是你!”谭知行回道。 “看来还甚是有缘份了。”韩真真掩嘴笑道,她说话间,一颦一笑甚是动人心魂。 “今日真是多多打扰姑娘了!”谭知行不好意思道。 “没事,你弹得很好,我正好可以学学了。”韩真真俏皮说道。 说完,她带着小云回到了飘香楼。 待进入到楼内,小云嘟着嘴说道:“小姐,你怎么对这个赘婿,这么好脾气。” 韩真真微笑道:“你不觉得得他是个特别的人吗?” “不就是个赘婿吗?”小云不满说道 “也许传闻有不对了!”韩真真边说,边来到窗户边。 她注视着正在忙碌的谭知行,心里不由得喃喃自语:“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第36章 买船被抓 谭知行一心在整理着筝架,当然没有察觉到不远处的飘香楼上,正有一双妙目看着他。 收拾妥当后,谭知行将古筝挂在身上,和小婵就一前一后离开了秦淮河。 回到家清点了一下,又收获了一百多两银子,虽然远远不及昨天,但也算是收获颇丰。 小婵是最高兴的人,将银子入好账后,就放到一个箱子中。 为了保险,她将箱子放在自己的床底下,晚上还要时不时看上三四次,生恐被人偷走。 谭知行看到小婵紧张的模样,笑着说她是守财奴,让她放轻松点,在家里肯定是安全无事。 小婵没有理会公子的笑话,她说道这些银子现在是大家的身家性命,要是丢了,那就麻烦了。 虽然是这样说,经过刘能这几次的捣乱,谭知行越来越意识到,还是要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要不然真碰上些不讲理的流贼强盗,还是很危险。 因此,招募家丁也是需要尽快进行。 接下来几天,谭知行都会准时出现在秦淮河。 赵铎和刘能也许是受前二次阴谋失利的影响,后面再也没有出现在秦淮河畔。 谭知行也终于过上了几天比较安稳的生活,可以从容的弹奏古筝。 他现在秦淮河的名声更盛 了,由于他每次古筝曲子都不一样,很多青楼女子为了不错过新曲子,特意每天都准时来到秦淮河听他弹奏古筝。 每天也能收到打赏的银子几十上百两,虽然不多,但是也算不错的收获。 而在人员方面,谭知行经过挑选,已招募到了六个家丁了,统一安置在院子西侧一处不甚起眼的房间。 他们都是码头工人出身,一身蛮力,谭知行将他们组成谭家护卫队,由张铁牛担任小队长,负责统率所有家丁。 他们每天早上跟随谭知行一起军事训练,而白天时间则主要就是张铁牛在教他们各种战术。 训练中最麻烦的是,由于担心影响不好,只能暂时用木棍木刀等木制兵器训练。 谭知行也在寻思,还是要找个机会,去弄一些兵器实刀实枪才好。 家丁们每天吃得很饱,而只是每天各种体能训练,这让他们心里也是觉得过意不去。 现在这个时期,能找到一处吃饱饭的地方不容易,更何况还有银子可以拿。 因此,他们在训练时,格外卖命,唯恐由于不积极,到时被辞退。 而船只方面,昆叔那边也有了眉目,说是这两天就能成交。 谭知行算了下,他在秦淮河再弹古筝两个月,就能有五千多两银子了。 到时就可以拿着这笔银子,坐上买好的这条船,带着昆叔他们,大家一起就能愉快的离开江南了。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也让谭知行是信心百倍。 …… 这天下午,谭知行从秦淮河弹完古筝,便早早赶回了县城。 今日可是个重要的日子,昆叔和卖家约定在句容县城的“大福楼”上,签定船只的买卖合同。 谭知行和小婵回到院子里,却发现昆叔和张铁正不在。 “小婵,你留在家里,我去大福楼看看。”谭知行交代完,便独自朝“大福楼”走去。 刚走到楼下,就看到张铁牛急急忙忙朝他跑过来。 “公子,大事不好了,我爹被人抓走了!”张铁牛满脸焦急,汗水顺着脸颊不停流淌。 “怎么回事?你慢点说。”谭知行心里一沉,仿佛有块巨石压了下来。 “我爹下午就来到大福楼,准备买船只的相关资料,谁知道卖主刚进来,就冲进来一群官兵,二话不说就将我爹和卖主一起抓走,包括买船的合同资料也一起带走了。” 张铁牛带着哭腔的语调说道,边说边大口喘着粗气。 “那他们有没有说是什么人?”谭知行连忙问道,眼神中满是急切。 “我也不知道,当时官兵过来抓人时,我人整个都懵了。”张铁牛作为平民百姓,哪见过这阵仗,此时仍心有余悸。 谭知行看着张铁牛紧张的模样,知道这老实人在这种突发状况下,根本没法提供有用的信息。 看来不能指望从他这儿拿到更多情况了,于是谭知行来到酒楼,仔细问了下掌柜。 掌柜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道:“客官,这抓人的可不是正规的官兵,而是漕军。据说啊,是有漕丁将漕运的船只私下售卖,这不,被漕军在酒楼当场抓获,您说的那几人连同牙人都被带到了漕运署咯。” 谭知行听了后,心里一沉,暗想:“看来大事不妙,涉及到漕运,这个可不好办。” 明代的漕运,那可是重中之重,即水路运输,南方各省将征收的粮食和货物,通过大运河运往京城,这条水路又称水上黄金之路。 历史上李自成能如此迅速地攻破北京,除了瘟疫、兵灾的影响之外,还有一条就是明末漕运败落。 大运河被李自成占据了,流通到京城的漕粮不到五分之一,这些粮食不足以供给京师那么多人口。 漕运有自己独立而完备的军队组织,统称为漕军,由漕运总督统一管理,而漕军体制沿用了卫所制,设置了指挥使、指挥、千总、百总、总旗等官职。 护卫漕船的兵丁叫漕丁,而驾驶漕船的民工则被称为漕夫。 在漕运代替了海运之后,大量漕丁就成为了护送漕船的主力。 漕丁长年在船上生活,因此他们也是明朝水军的重要来源。 谭知行于是向掌柜问清了漕运署的位置后,便准备过去探听一下。 为了安全起见,他对张铁牛说道:“铁牛,你先回家,和小婵及家丁们留在家里,等候我的消息。” 谭知行来到漕运署后,只见门口有兵丁守卫,他刚想进去,就被长枪拦住。 “什么人?胆敢擅闯漕运署!”兵丁怒喝道。 看来这样硬闯是不行,得想个法子才能见到里面的官员。 无奈,他只得先行回到家里。 张铁牛和小婵见谭知行回来,急忙问道:“公子,昆叔的情况怎么样?” 见到他们俩期盼的眼神,谭知行想到自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于是安慰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心中已经有计划了。” 张铁牛和小婵听了后,这才放下心来。 第37章 银子开路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回到自己的房里,谭知行却在犯愁,这件事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他刚来明朝不久,对这些衙门的运行体制也是两眼一摸黑,不知道怎么才能打听到消息。 张铁牛和小婵见谭知行回来,又问道:“公子,昆叔的情况怎么样?” 见到他们俩期盼的眼神,谭知行想到自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于是安慰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心中已经有计划了。” 张铁牛和小婵听了后,这才放下心来。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回到自己的房里,谭知行却在犯愁,这件事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他刚来明朝不久,对这些衙门的运行体制也是两眼一摸黑,不知道怎么才能打听到消息。 不过,谭知行来自现代,自然知道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用银子砸开一条路。 既然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那现在遇到麻烦事儿,就用银子来打听确切消息了。 昆叔虽然是下人,但也是他老谭家多年的管家,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了,银子没有了,可以再赚。 谭知行突然想到船只的买卖是牙人提供的,那牙行那边应该知道一些消息。 “事不宜迟,必须尽快行动,万一昆叔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家人交代!”想到这,谭知行也顾不上休息,心急如焚。 张铁牛此前和昆叔一起去过牙行,应该知道牙行的地址所在。 于是,他连忙叫上张铁牛,说道:“铁牛,快带我去牙行,咱们得赶紧问问情况。” 临行前,谭知行将家丁叫过来,神色严肃地吩咐道:“你们听从小婵的吩咐,务必看好家里。” 谭知行和张铁牛出了家门,急匆匆地往城内的牙行赶去。 牙行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牙行的掌柜见到谭知行进来,以为是有生意来了,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问道:“公子,您这是有什么事情?” 谭知行眉头紧皱,快速地说道:“掌柜的,我家管家和卖船的人被漕兵抓走了,我来问问情况。” 牙行的王掌柜听了后,便唉声叹气道:“不瞒公子,我们牙行的牙人也被一起抓进去了,我们正在想办法呢。” 谭知行皱眉道:“你们的船只一般是从哪儿找的?” 掌柜眼珠转了转,想了下道:“之前很少有这种船只交易,牙人也是找了很多的渠道,听说是从同村老乡那儿才弄到卖船的消息,牙人很想完成这笔交易,谁曾想船只有问题。” 谭知行追问道:“那他这个卖船的消息是找的谁啊?可不可靠?” 掌柜说道:“船只是漕运暑在管理,平时管得很严。他是找的城外杨柳村的杨甲长,杨甲长之前当过漕丁,所以认识漕运中的人。” 在明代,十家为一甲,设一个甲长,类似村长一样。 谭知行心中一紧,说道:“掌柜,麻烦您将杨柳村的位置写下来。” 此时,天色渐暗,谭知行知道今天是来不及了,只能明天再过去了。 翌日一早,张铁正带领家丁例行训练,谭知行便骑着马匆匆赶去杨柳村。 到了杨柳村后,他向一位正在田间劳作的村民打听杨甲长家的位置。 村民放下手中的农具,热情地给他指了路。 谭知行按照村民的指引,很快便找到了杨甲长的家。 那是一间土瓦屋,看上去十分简陋。 昨天他得到船只交易双方被漕兵抓走的消息后,就预感到大事不妙。 他此时正惴惴不安,在家里来回走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现在谭知行过来,还以为是来抓他的,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求饶命。 “别害怕,我不是来抓你的,我是为了救我家管家。”谭知行赶忙说道。 当他得知谭知行的来意后,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杨甲长连连叹道:“我这是第一次当中间人,想着赚点银子,没想到头次就栽了,而且还害得同村的杨烈也被关了,早知道就不介绍这生意了。” 谭知行问道:“杨烈是谁?” 杨甲长说道:“杨烈也是我们杨柳村的人,他是漕军的总旗,管着五十多号漕丁,手中有十多条船。” 谭知行眉头一挑,问道:“他把漕船拿出来卖了?” 杨甲长点了点头,然后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现在北方李自成农民起义,漕运基本中断,很多漕船没有粮食可运。 一些漕丁为了生计,偷偷私底下将船只卖出去。 谭知行问道:“那到时船只不见了,怎么向上级交待?” 杨甲长苦笑了下,道:“这还不简单,说船只太旧用不了,或是撞沉报废了,反正理由自己想就是了,只要船只能卖出去,到时同一队的漕丁,都能分到银子,何乐而不为了?” 谭知行听了也是一阵无语,心中暗想:“这些漕军如此肆意妄为,上行下效,都能把朝廷运粮用的船只私底下卖掉,难怪大明会倒得这么彻底。” “大家都有银子可以拿,那为什么现在杨烈被抓了?”谭知行问道。 “可能是和新来的漕军指挥使有关吧!”杨甲长说道。 “新来的指挥使?他怎么了?”谭知行急切地问道。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我也是上个月和杨烈喝酒时,听他发牢骚时说的,他说新来的指挥使断了大伙的生计。”杨甲长回答道,“当时他们也没当一回事,以为只是做些表面功夫。” 经过杨甲长的一番解释,谭知行也大概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想到这,他也懒得说废话了,直接问道:“杨甲长,我现在想将管家救出来,有什么办法?” 杨甲长皱着眉头想了下道:“谭公子,能不能救人,这个要看新来的指挥使的态度才行。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谭知行听了也是一阵无奈,确实,杨甲长一个乡下人,怎么会认识指挥使呢。 就在谭知行有点灰心丧气时,杨甲长突然说道:“谭公子,你可以去找下马云飞,说不定他有法子。” “马云飞?”谭知行下意识问道。 第38章 救人之途 杨甲长点了点头道:“马云飞是漕运押运通判,专门负责漕粮事务。他为人八面玲珑,漕运署来来去去的官员无数,就他在通判位置上做了十多年。我之前在漕运时,负责筹备粮食,和他打过交道。” 押运通判,从六品官员,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那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不过谭知行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救人要紧,而且他来自现代,完全没有这种阶层想法。 “谭公子,马云飞最大的爱好是贪钱,喜欢金银珠宝。”杨甲长说道。 “好,那就找他了。”谭知行说道,只要马云飞有爱好,谭知行相信就有法子能打动他。 谭知行仔细问清了马云飞的地址后,便准备返回县城。 临走前,杨甲长叹惜道:“谭公子,如果可能,麻烦将杨烈也一起救出来吧,他家里还有老母亲,我替他谢谢了。” 谭知行轻轻点了点头,不过也没答应,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也自身难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谭知行骑上马,快马加鞭往县城赶去。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但是为了救出昆叔,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 谭知行回到家中时,已是下午时分,天边下起了小雪,让他此刻心更加的沉重。 考虑到南京城晚上关闭城门,只能第二天去南京城内了。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的天空才刚刚泛亮,谭知行就已经收拾妥当。 他将之前精心准备好的几件玉石小心翼翼地拎在怀里,又从小婵那儿拿了几锭沉甸甸的银子以作备用。 然后,他便早早踏上了前往南京城的路途。 根据杨甲长提供的地址,他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平江路一处宅子前。 “马府”两个斗大的字,印在一个朱红的匾额上,高高地挂在大门的正上方,远远看去,透着威严与庄重。 马云飞的宅子就在这儿,每天中午他从漕运署下班后,就会回到家里吃中餐。 现在离中饭还有段时间,谭知行在马府对面找了个喝茶的摊位坐下。 他一边轻抿着苦涩的茶水,一边目光紧紧地留意着马府的动静,心中如同揣了只小兔子,忐忑不安。 午时左右,只见宅子前面来了一辆马车,马蹄声清脆地敲击着石板路。 一位胖敦敦的中年男子从马车内出来,他身着华丽的绸衣,肚子圆滚滚的,仿佛塞了个西瓜。 宅内听到外面的马车声,大门随即“嘎吱”一声被推开。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走出来,对着中年男子点头哈腰,那谄媚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生厌恶。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宅内。 根据杨甲长的描述,谭知行心中断定,这胖敦敦的中年男子无疑就是马云飞了。 等马云飞进入宅子后,谭知行便迅速从摊位上起身,快步走到大门前,用手开始敲门。 “谁啊?”一道让人极其厌恶的声音从大门传了过来,那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 随即,朱红色的大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这时,里面走出一个男子,正是之前见到的管家。 谭知行从口袋里掏出一两碎银子,说道:“麻烦您通传一下,我有要事求见马大人,是关于漕船的要紧事。” 管家斜睨了一眼那一两碎银子,眉头微皱,脸上满是嫌弃之色:“就这点银子,也想让我给你通传?” 谭知行赶忙又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赔着笑道:“还请您行个方便。” 管家见到这二两银子,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接过银子在手中掂了掂:“我先去问问老爷,你在这等着。” 说完,便转身走进宅子。 过了好一会儿,管家才慢悠悠地再次出来,斜着眼睛看了谭知行一眼:“跟我来吧。” 随后,领着谭知行进了马云飞的书房。 到了书房,只见马云飞正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似在认真阅读,实则眼神游离。 他示意谭知行先坐下,然后抬起头,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谭知行。 马云飞的目光中透着审视和怀疑,仿佛要将谭知行看穿一般:“你是何人?找我所为何事?” 谭知行连忙站起来,恭敬地抱拳道:“见过马大人,在下谭知行,此次前来,是为了漕船之事,还望马大人能指点一二。” 考虑到马云飞中午在家的时间有限,谭知行也不敢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马云飞听完后,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书,冷笑一声:“原来那天漕船的买主,就是你们家啊!哼,现在可是撞到枪口上了,你们可惨咯!” 谭知行赶忙说道:“马大人,我们当时确实不知那是漕船,交易完成后才知晓的,实在是无辜啊。” 说着,谭知行边说边拿出一锭银子,轻轻推到马云飞面前。 马云飞眼睛瞟了一下那锭银子,不屑地说道:“漕丁抓人,可不会管你们知不知道,这理由可不好使。” 谭知行微微一笑,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石,再次递了过去:“马大人,您瞧瞧这个。” 这种玉石在明朝极为少见,色泽温润,质地细腻,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马云飞看到这个玉石,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原本紧绷的脸色也瞬间有了变化。 他伸手接过玉石,仔细端详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嗯,这玉石倒是不错。” 马云飞缓缓道:“不过这事可不好办,新来的指挥使现在正严查此事呢。” 谭知行依然面带微笑:“马大人,我深知此事棘手,所以才来求您帮忙啊。” 马云飞想了想,说道:“谭公子,依我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们管家自己承认是私自购买,和你撇清关系,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呢,也只能帮你安排让你去牢狱里见上管家一面。” 谭知行神色坚定地说道:“马大人,管家与我家情谊深厚,我怎能弃他于不顾,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 马云飞皱了皱眉:“谭公子,我可跟你说清楚,这个新指挥使是淮安府漕运总督署派过来的,手段狠辣得很。之前淮安府有漕丁偷卖船只私下获利,被抓获后,交易双方都被斩头了。” 谭知行听了后,心中一震,但仍毫不犹豫地说道:“马大人,还请您告知指挥使的地址,我想去试试。” 马云飞连连摇头:“没用的,没用的,这个指挥使油盐不进。之前有官员犯了事,找了漕运总督出面说情,甚至私底下给他塞了大把的银子,他都没给半分面子。” 谭知行目光坚定地看着马云飞:“马大人,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只要您告诉我地址,这些银子和玉石便都是您的。而且我保证,见到指挥使后,绝不会透露半个字与您有关。” 马云飞犹豫了许久,盯着那玉石和银子。 最终他还是抵挡不住诱惑,将玉石和银子收了下来,然后把指挥使的地址告诉了谭知行。 临走时,马云飞还好心劝道:“谭公子,我劝你还是听我的,另作打算吧,我说的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谭知行昂首挺胸,笑道:“马大人,多谢您的好意,但为了自身安全而不顾他人死活,这种事我谭知行做不出来。”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 马云飞看着谭知行远去的背影,一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玉石,一边摇头冷笑:“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不就是个下人吗?值得这般拼命?” 第39章 楚家医会 楚逍遥,南直隶应天府内漕运署指挥使,正三品,这可是手握重权的军事长官,手下有漕军三千,负责着漕运粮食大运河沿线的安全。 此人性格刚正不阿,为人处世极为严谨,对待下属要求严格,但又赏罚分明,因此在漕运军中颇具威望。 谭知行从马云飞那儿拿到漕运指挥使的地址后,接下来的两天,他的生活重心完全围绕着楚家宅子展开。 除了在秦淮河边例行弹古筝赚银子外,其他时间他就在楚家宅子附近仔细观察。 为了能更全面地了解楚逍遥,谭知行不仅在楚家宅子外蹲守,还会跟附近的商贩、居民闲聊,试图从他们口中探听到有关楚逍遥的点滴信息。 他会在清晨楚逍遥出门前,早早躲在街角,观察楚逍遥上马的动作和神态,留意他与亲兵交流时的表情和语气。 中午时分,当楚逍遥可能在衙门处理公务时,谭知行会在附近的茶馆找个靠窗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盯着衙门的出入口,看他何时出来。 傍晚,楚逍遥归家,谭知行会悄悄跟在后面一段距离,注意他是否会在路上与他人交谈,或者是否会在某个店铺稍作停留。 还有一回,他在楚家附近的酒肆里,故意跟几个看似知晓内情的酒客套近乎,想从他们嘴里打听楚逍遥的喜好和日常习惯,可惜只得到了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 然而,两天观察下来,谭知行不免有些失望。 楚逍遥的生活规律得近乎刻板,少有应酬,上门拜访的人也寥寥无几,宅邸每天都静谧得如同沉睡的巨兽。 他每天准时早出晚归,有两个亲兵骑马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在谭知行远远观察的视角中,楚逍遥的身影显得孤寂而沉重。 他身材魁梧,每天骑在马上,背影笔直如松,可面容却难掩那一丝忧虑之色。 或许是战事的压力如山般沉重,或许是治理漕运的繁琐事务让他烦扰不堪,楚逍遥的心思似乎被某种难以言喻的负担所累。 谭知行白天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也曾壮着胆子走到宅邸大门前,用手轻轻敲门。 “砰砰砰!” 门内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随后大门缓缓打开,一位穿着朴素布衣的中年管家出现在眼前。 管家脸上刻满岁月的痕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世事的沉稳。 谭知行试图与门房套近乎,于是走上前,满脸堆笑,悄悄塞给他一块碎银,试图获得他的信任。 “这位大哥,行个方便。” 但是门房警惕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拿走拿走,别在这捣乱!” 谭知行最终只能无奈而归,心情沉重地思考着寻找其它接近楚逍遥的法子。 这样下去,情况看起来并不理想,但谭知行也清楚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只能默默地在宅邸附近持续观察,细致地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白天,他混迹于街头巷尾,穿着普通的衣物,假装成普通行人,目光却始终锁定着楚家宅邸,试图找到任何有关楚逍遥的蛛丝马迹。 夜晚降临时,他潜伏在黑暗中,眼睛紧紧盯着楚家宅邸的大门,看看他家是否有拜访者。 但是几天下来,收效甚微,并没有发现特别之处。 这一天,是大明官员休沐的日子,楚逍遥早上没有出门。 谭知行也是早早来到他的宅邸对面,眼神专注地注视着宅邸的大门,希望能够捕捉到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 但是,与往日宁静祥和的氛围不同的是,今天楚逍遥宅邸居然有不少人上门。 有老的,少的,女的,各个年龄段、性别的人群都有,而且还都是普通百姓装束。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让谭知行心中一惊,暗自猜测,难道楚逍遥今天在处理重要事务? 想到这,谭知行知道机会来了。 他注意到一个长相瘦高的年轻人正朝着楚家宅邸走去。 谭知行赶紧跟了上去,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装作和他打招呼:“兄台,你也是去楚大人家啊。” 年轻人稍作犹豫,上下打量了一番谭知行文质彬彬、一表人材的模样,没有生疑,便回道:“是啊,你也收到邀请了?” 谭知行假装神秘说道:“这个还真不好办啊。” 年轻人说道:“不好办也要办,听说此次楚大人将南方的名医都请了过来。楚大人向来正直,为了家人也是操碎了心。” 谭知行想打听具体的详细,于是继续问道:“请了这么多医生过来?” 年轻人叹道:“听说之前请过很多江南的名医了,但是没起作用。” 谭知行闻言心中一动,原来楚家请了这么多医生前来,看来楚家中某位重要人物生病了。 于是,他假装跟年轻人热情的聊天,一边迈步向楚家宅子走去。 到了楚家大门前,年轻人被门房热情迎接。 那个门房看到年轻人,连忙抱拳施礼道:“李公子过来了,楚大人等你很久了!” 叫李公子的年轻人也抱拳施以还礼。 门房看到了李公子旁边的谭知行,随即一愣,他明显认出这个人之前来问过事。 他刚要问话,谭知行微笑道:“我同李公子一起过来看病!” 说完,便看向李公子那边。 李公子听了后,不明就理,同样微笑点了点头。 经过李公子点头确认后,门房虽然略感惊讶,但最终还是放行了。 谭知行终于踏入了楚家宅子,看到了前方一个布局宽敞、古色古香的内院。 院内已经坐了十来个人,个个神色凝重。 他和李公子一边往前走,一边聊天。 “看来李公子和楚大人相识甚深啊?”谭知行笑问。 李公子笑着回答:“在下来自黄州府,承蒙大家看重,在当地行医颇有点声望,因此结识不少官员。楚大人正直善良,对朋友也是真心实意。” 谭知行了解到黄州府位于湖广行省,即现今的湖北黄冈市。 这一番交谈下来,使得谭知行对楚家内情有了更多的好奇。 他在心中暗自盘算,接下来该如何利用这个机会接近楚逍遥。 第40章 楚炎炎 进入院内,只见一个长衫厚实的男人,举止严肃有礼,看起来像是管家的模样,正在热情地招待着到场的每一位宾客。 那管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专业与恭敬。 李公子似乎与这位管家有些熟悉,被安排坐在靠前的位置。 他一边悠然自得地品茶,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不断进入到内院的男男女女。 而谭知行则知趣地选了个角落的位置,静静地坐了下来。 不多时,院子里就坐满了人。 不少熟识的人低声交谈着,声音此起彼伏。 “听说楚小姐这病甚是奇怪。”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楚大人可是心急如焚啊。” 与其它人不同的是,谭知行无心关注这些,他在想着,到时见到楚逍遥时该如何开口。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低沉男音:“严管家,人到齐了吗?” 这声音犹如闷雷,瞬间让院子里安静了下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中年人身穿华服踏入院内。 他步伐稳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严管家见到这位中年人,赶紧迎上前,恭敬地问道:“楚大人,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谭知行抬头看去,只见这中年人仪表堂堂。 鼻梁挺直,嘴唇紧抿,给人一种儒将的感觉,既儒雅又威严。 “好一个老帅哥!”谭知行心底不由感叹道。 有这样气质的人,不用说就是漕运指挥使楚逍遥楚大人了。 楚逍遥坐在院子正中央的上首位置,目光端正地望着正前方。 那目光坚定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 仿佛察觉到了谭知行的目光,他微侧头看向了谭知行这边。 好犀利的目光! 那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谭知行。 谭知行连忙移开视线,生怕被楚逍遥发现自己的打量,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整个场面一片庄严肃穆,气氛凝重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楚逍遥环视一周后,缓缓开口道:“各位,今天我楚逍遥邀请各位过来,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是为了小女的病情。”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深深的忧虑。 众人听了,纷纷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楚逍遥继续道:“自从前个月,小女回家途中,被流寇砍断了一条左腿后,她现在时不时发高烧,加上前段时间,又不小心掉到水里。 她现在病情愈发严重,整日茶饭不思,因此,看看各位神医有什么方法。” 众人听了,一时议论纷纷。 “这可如何是好?” “如此复杂的病情,确实棘手。” “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楚逍遥看到李公子后,问道:“辛苦李公子了,这么远从黄州府赶过来。” 李公子起身,恭敬地道:“见过楚大人,家父本来要过来,他因为有事耽搁,临时派我过来。” 楚逍遥点了点头道:“李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号称神医圣手,小女的病情就靠你的。” 李公子抱拳道:“楚大人,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原来他就是神医圣手李学圣!” “看起来这么年轻!” “听说他比太爷爷李时珍都要厉害!” …… 一时间,院内其它人议论纷纷,声音嘈杂。 谭知行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李公子叫李学圣,还是医圣李时珍的曾孙。 “平儿,去推小姐过来。”楚逍遥朝门外吩咐道。 “是!”号称平儿的丫环清脆地应道。 不一会儿,平儿推着一位女子进入内院的屏风后面。 那屏风精美绝伦,上面绣着花鸟鱼虫,栩栩如生。 由于隔着屏风,众人也是看不清女子的样貌。 楚逍遥示意众医生,依次上前给女子看病。 女子安静地躺着,她也甚是配合,见到医生前来,便将手从屏风后伸出来。 首先上前的是位胡须皆白的老者,他迈着蹒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屏风。 他拿过平儿递过来的一方丝帕,将这方手帕罩在女子的手腕上,隔着手帕给女子诊脉。 他的眉头紧锁,眼睛微闭,手指轻轻搭在女子的手腕上,仿佛在感受着什么神秘的脉动。 过了不久,老者站了起来,摇摇头道:“楚大人,真是惭愧,找不到病因。” 说完,便抱拳从屏风下来坐到位子上,那背影显得无比落寞。 接下来,是一位中年女子。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裙,神色凝重地走上前。 她在诊脉后,也是同样摇摇头,便重新坐下了。 院子里的其它人,陆续上前给女子诊脉,但均是表示无能为力。 有一些人觉得不好意思,便匆匆离开了楚家。 有一些则留在院内,他们想看下神医圣手李学圣有没有办法。 见到大家都没有办法,一向稳重的严管家也急了。 他的额头冒出了汗珠,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着急地问道:“怎么会这样!这么多名医都看不出问题吗?” 楚逍遥示意严管家不要出声,他的眼睛看向了李学圣。 现在院子里只剩下李学圣和谭知行没有上前看病了。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学圣,他是大家最后的希望了。 而谭知行,他此时正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没人关注到他。 终于轮到李学圣上前去看病了。 李学圣带着淡淡的笑容,自信地走上前。 他拿过丝帕后盖在女子的手上,随后开始诊脉。 平儿见李学圣脸上带着笑意,满怀希望地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李学圣诊着脉,他此时脸上的笑容已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脸严肃。 他额眉紧蹙,嘴唇紧闭,依旧没有找到病因的迹象,他不由地焦虑了起来。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抱拳道:“楚大人,对不起,在下也看不出是何原因。” “不怪你们,之前请了众多江南名医也是如此!”眼见神医圣手也是无能为力,楚逍遥不免有点失望。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此次麻烦大家了,我让管家给大家略备了点薄礼,大家走时请笑纳!”楚逍遥看向大家淡淡说道。 众人抱拳,就准备告辞离开了。 第41章 原来是你 平儿这时看到坐在角落里的谭知行,大声道:“大人,那儿不是还有个医生?他还没给小姐看过病呢。”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此时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众人顺着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纷纷聚焦在了角落里的谭知行身上。 “他是谁啊,这么面生!” “神医圣手都看不好,他就更不用指望了。” …… 在场的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声音嘈杂。 严管家看向谭知行,又看了眼李学圣。 他见李学圣没反应,便皱起了眉头,狐疑地问道:“你是何人?怎么面生得很?” 说这话时,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中满是疑惑和警惕。 之前他没怎么留意,看谭知行是和李公子一起进来的,初始还以为是李公子带过来的跟班! 为了给小姐看病,这南方有名的医生,他基本上都去拜访过,眼前这个人他却从没见过。 谭知行原先是想着混过去,等小姐的病看好后,他再找个时机和楚逍遥说上话。 没想到小姐的病没看好,现在众人都在看向他,这让他不免有点心慌。 谭知行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有一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 他寻思着该怎么说好,但现在也没更好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看向楚逍遥,抱拳道:“在下谭知行,见过楚大人,其实我不是医生,今天我过来,其实是和楚大人有一事相求的。” “好大胆,竟敢私闯楚宅,给我抬出去打二十大杖。”严管家听了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厉声道。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院子里回响。 话音刚落,门外出来两个身材魁梧的军汉,犹如两座铁塔一般。 他们粗壮的手臂一伸,就要架起谭知行往外走。 谭知行只觉得两只胳膊被铁钳一般的大手紧紧抓住,丝毫动弹不得。 平儿见到谭知行出来时,却是神情一变。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随后,她快步走到屏风后,和后面的女子耳语了一阵。 “楚大人,我真是有要事相求啊!”谭知行被军汉一左一右架着,动弹不得,只能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下次若是再敢来的话,给我扔到牢里去!”严管家不客气说道。 他的眼神中满是愤怒和威严。 “慢着!”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女子娇柔的声音。 虽然声音不大,却是婉转灵动,煞是好听,仿佛黄莺出谷,又似山间清泉流淌。 “炎炎怎么了?”楚逍遥听了女子的声音,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连忙走到屏风后,准备问明原因。 然后众人就听到楚逍遥和女子一阵低语的声音。 那声音低沉而急促,让人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楚逍遥从屏风后出来时,脸色缓和不少。 他的眉头不再紧皱,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他示意那两个军汉松开谭知行 他看着谭知行,沉声道:“年轻人,你刚说你叫什么?” 谭知行揉了揉刚被绑住的手,小心说道:“在下谭知行,句容县城人。” 楚逍遥听了后,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 他叫了手下心腹邓永胜进来,同他耳语了一阵。 邓永胜连连点头,然后急忙出了院子。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啥。 谭知行也是觉得莫名其妙,原本要被拖出去的,硬生生又被拉回来了。 楚逍遥没有理会谭知行,他看向众人道:“今天辛苦各位了,大家先请回吧!” 说完,他示意严管家带大家出去。 众人听了,跟在严管家后面,陆续离开院子。 谭知行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终于可以离开了,他跟在李学圣后面,也准备离开。 “谭公子,你先别走,留下来!”楚逍遥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楚大人,我...我来这真的没恶意。”谭知行见要留下,不由得有点急了。 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慌乱。 李学圣微笑地看着谭知行道:“谭公子,楚大人一向为人正直,你好好和他说清楚就行了。我在外面等你。” 谭知行苦笑道:“李公子,我还不知道啥时能离开了。” 李学圣有点怜悯地看着谭知行,最终出了院子。 这时院子里就只留下谭知行、楚逍遥、楚家小姐和丫环平儿。 四周一片寂静,谭知行的心跳声仿佛都清晰可闻,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楚逍遥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谭知行。 这个老帅哥的眼神仿佛要将谭知行看穿一般,犀利而深邃。 可能是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楚逍遥淡淡说道:“谭公子,旁边有椅子,你先坐下来吧。” 谭知行心中忐忑,说道:“楚大人,我还有事,要不,我先回去了。” 楚逍遥不为所动,道:“不急,先喝口茶。平儿,去给谭公子泡茶!” 谭知行急忙摆了摆手道:“楚大人,我不口渴,我还真急着回去了。” 被这个老帅哥盯着,谭知行只觉得如芒在背,全身都不自在。 他满心疑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啥,为什么突然要留下自己。 平儿手脚麻利,很快就给谭知行上了茶。 谭知行轻轻抿了口茶后,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这才稍稍缓解了他的不安情绪。 “谭公子,可有功名?”楚逍遥一边优雅地喝着茶,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说起来惭愧,在下愚钝,一直没有功名!”谭知行不慌不忙说道。 他暗自想到,自己是来自现代,有啥好怕他们的,大不了另外想办法救昆叔就是了。 现在当断不断,反而受制于人。 “那平日主要是做些什么?”楚逍遥又问道,目光依旧紧盯着谭知行。 “在家闲着!”谭知行不好意思地说道,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 二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边喝茶边闲聊着。 “经常去秦淮河?”楚逍遥突然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是,那里热闹!”谭知行怕楚逍遥误会,连忙解释道:“当然我去那儿是有事的。”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第42章 柳岸花明 谭知行定睛一看,原来进来之人是之前楚逍遥派出去的邓永胜回来了。 他进入院内后,神色凝重,低声和楚逍遥说了几句话。 楚逍遥听完后,用一阵异样的眼光看着谭知行。 “你是赘婿?”楚逍遥看向谭知行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谭知行这下明白,原来楚逍遥是找人去调查他的身份了。 刚刚闲聊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在没有确认他的身份前,楚逍遥是不会说出真实的意图了。 “是,上个月刚离开的杜家,是被杜家赶出来的。”谭知行坦然说道,既然他都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不如直接明说了。 屏风后的女子听到这,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惜声。 “你倒是很坦白,听说你在当地很有名,声望很不好啊。”楚逍遥说道,脸上看不出喜怒。 “之前年少轻狂,确实是做了不少恶事,被百姓所嫌弃。”谭知行坦然说道,目光坚定,没有丝毫躲闪。 “说说吧,你来找我有何事?”楚逍遥确认了谭知行身份后,终于开始问起事由。 于是,谭知行将管家昆叔通过中介买了漕船的事情,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 “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是在破坏漕运,若是严格追究起来的话,恐怕是要砍头的大罪。”楚逍遥不紧不慢地说道,声音低沉而严肃。 “所以,在下冒昧前来求见楚大人,就是为了替我家管家昆叔求个情,不论什么代价,就算是做牛做马我也在所不惜。”谭知行诚恳说道,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盼。 “看不出,你这赘婿还挺有义气,居然为了一个下人如此求人。”楚逍遥说道,目光中多了一丝赞赏。 “不过,你有什么地方能帮上我的?你就是一个赘婿,又没功名,还自身难保。”楚逍遥话锋一转道,眼神再次变得犀利。 “是啊,我啥都不会,有什么能帮上楚大人的地方? 他是指挥使,位高权重,身边将士如云,一声令下,不知有多少人给他卖命了。 哪有我能出力的地方。”谭知行暗中思索,想着想着不免有点气馁,眉头紧锁。 “你走吧,看在你曾经救过炎炎的份上,今天就饶你一命了。”楚逍遥淡淡道,挥了挥手。 “楚大人,我救过炎炎?不太明白你说什么?”谭知行问道,满脸的疑惑。 “就是前几日,你在秦淮河时,有个年轻女子落水,后来是你救上来的,当时因为去得匆忙,也没来得及感谢,不过现在正好相抵了。”楚逍遥说道,语气依旧平淡。 原来是这样啊,谭知行现在才明白,那屏风后面的女子就是那日落水女子,也就是楚炎炎了。 “谢谢谭公子救命之恩!”这时平儿推着楚炎炎从后面出来。 楚炎炎面容娇美,白皙的脸蛋,如同羊脂玉般细腻,瓜子脸精致动人,脸上的皮肤吹弹可破。 也许是这几日精神不佳,明显消瘦不少,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楚炎炎此时正坐在轮椅上,左腿裤脚是空的。 “要不是当日你打醒我,我就酿成大错了!后面看到爹爹伤心的样子,我才知道,要是我真是自尽,不知道他有多难过。”楚炎炎看着谭知行诚恳说道,眼中闪着泪花。 “不碍事!你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好!”谭知行摆了摆手笑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楚炎炎看向楚逍遥道:“爹爹,谭公子是女儿的救命恩人,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 楚逍遥说道:“谭公子的管家犯了大明律法,爹爹也是爱莫能助。” 谭知行笑道:“楚家小姐,不要为难楚大人了,也是我们大意了,没有查清船只来源就准备交易。我们再想办法吧。” 说完,谭知行就要起身告辞,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楚逍遥见这个谭知行真要离开,心中也很诧异。 看这个小子一身书生气质,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几分文雅,怎么看都像个彬彬有礼的君子,偏偏是个赘婿,而且听说在当地还无恶不作,实在是可惜了。 楚炎炎焦急的看着楚逍遥,眼神中满是期盼,希望他能想个法子帮下谭知行。 楚逍遥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实在是感到无能为力。 谭知行站起来,准备离开院子。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前行。 在经过楚炎炎身边的时候,看着她空空的左腿裤脚,突然脑子里灵机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 谭知行停住了脚步,转身对楚逍遥道:“楚大人,如果我能医好楚小姐的病,请问有什么赏赐?” 楚逍遥愣了下,满脸疑惑地道:“谭公子,你自己刚刚也说过,你都不是医生,你怎么能治好她的病?” 谭知行自信地笑道:“你先不要管这个,我有把握治好她的病。” 楚逍遥皱了皱眉道:“如果真能治好他的病,那我想办法将你的管家放了。” 谭知行接着说道:“如果我不但治好楚小姐的病,还能医好她的脚呢?” 楚逍遥顿时怒了,大声喝道:“你这个赘婿,你开什么玩笑?炎炎的左腿都被流寇砍断了,怎么治好?你就不要再来刺激她了。” 谭知行毫不退缩,坚定地说道:“我是认真的,如果治不好,你拿我人头也行。” “谭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楚炎炎激动地问道。 她之前就是因为没有了左腿,心情一直很忧郁,导致想不开,要跳河自尽。 后面即使救上来了,但是仍然会胡思乱想。 毕竟女孩子谁不爱美,现在变成了残废,以后还怎么嫁人?哪有人会要一个断腿女子? “小姐,要是谭公子真能治好你的腿,就太好了。”平儿高兴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楚炎炎康复的那一天。 楚炎炎听了,眼睛也是闪现出兴奋的光芒,犹如黑暗中突然亮起的星辰。 “谭公子,你要真能治好炎炎的腿疾,那不单放了你管家,我到时还送你一条船只,如何?” 楚逍遥还是将信将疑地说道,目光紧紧地盯着谭知行,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第43章 讨价还价 谭知行没有理会楚逍遥,继续讨价还价:“除了船只,到时牙门及漕兵杨烈,也一起放了吧?” “这个没问题!”楚逍遥爽快回道。 他知道女儿爱美,断腿一直是楚炎炎的心病,没有了腿,让她以后还怎么活。 “什么时候开始医治?”他连忙问道。 “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不过我先说清楚啊。”谭知行说道,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有什么事请直管说。”楚逍遥回道。 “这个治疗周期比较长,包括几个阶段,首先会接上小姐的断腿,断腿好了后,再是定期护理。 在这期间,楚小姐,你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悦,同时多补充营养,这样你的身体就会慢慢恢复过来。”谭知行说道。 楚炎炎疑惑地问道:“谭公子,补充营养是什么?” “营养就是指,要多吃蔬菜瓜果鱼肉等食物,要保证每餐都吃这些,不能像之前一样,厌食,明白吗?”谭知行解释道。 他来自现代,时不时说上现代的一些词汇,难怪他们也不理解。 “谭公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小姐,让她多吃点,让她长得白白胖胖的。”平儿在旁边道,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这就好!后面我会给你一个食谱,到时你们先按这个来准备餐饮了。”谭知行说道,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谭公子,你这个食物也会啊?”楚炎炎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会一小点。”谭知行来自现代,耳濡目染之下,哪些食物水果肉类对补充身体有益,自然是知道的。 “还有一点,我先提前说一下,现在是医治小姐的断腿,可能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比如身体接触这些,还请理解。”谭知行看了下楚炎炎,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在古代男女授首不亲,要是治病时被人误解,那可麻烦了。 “谭公子,你放心医治吧,上次还是你在水中救过我一命...”楚炎炎红着脸说道。 她听平儿说起过,谭知行在水中救起她时,将她倒挂在身上在江边来回跑着,而且还嘴对嘴人工呼吸。 之前和这个男子已有过多次身体接触,他也没有越轨之举,看来应是一个可信之人。 “到时给我一个独立的院子,除了楚小姐及她的贴身丫环外,其它任何人不许进来。”谭知行继续说道,神情严肃。 “这些没问题,不过,你小子如果有其它非分想法,那你等着受死吧!”楚逍遥狠狠的盯着谭知行,给了他一个严厉的警告。 其实,他也知道,说这句话是多余。 后面他找人问过秦淮河的那个大夫。 大夫说他检查过,楚炎炎从水中救上来后当时已没呼吸了,他也不清楚谭知行是用的什么方法。 虽然那个方法看着不是很文雅,不过好在最终还是救活了楚炎炎。 要不然,凭着楚逍遥的脾气,早一剑解决了谭知行的小命。 “放心,我是医者仁心,不会有其它想法。”谭知行恭敬地说道。 作为现代人,他也是见识过无数的美女了,他对这些当然不会有想法,只是先讲清比较好,免得到时误会。 “对了,谭公子,上次你救我时,给我穿的长衫,已经洗好了,我让平儿拿给你。”楚炎炎说道,声音轻柔。 “哦,是的,你不说我倒忘了。”谭知行笑道。 不多时,平儿将谭知行那件蓝衫拿给了楚炎炎。 “谭公子,你那件长衫,这个面料很特别很柔软,很容易干,能说下是什么材质吗?”楚炎炎将蓝衫递给谭知行,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那蓝衫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魅力。 “这个长衫,我也是托人所买的,以后我问问他们吧。”谭知行随便找了个借口,他可不想在这个上面多做纠缠。 “谭公子,那我们需要先准备哪些东西?”楚逍遥急忙地问道,“炎炎的左腿当时被流寇砍断后不知所踪,后面急着逃跑,也没顾得上找回来。” 楚逍遥的脸上满是焦虑和期待,眼神紧紧地盯着谭知行。 “你说的是那个断肢吧,这个不打紧,你们先准备一些蜜蜡、羊脂、鱼脂,各三斤左右。 同时还需要准备生石膏,要打碎,除去杂石,粉碎成粗粉,到时这个会做成腿模。 同时还需要三个耐火的容器,及一个生火的炉子。”谭知行想了下,将需要的原材料说了出来。 其实,谭知行是准备使用 3D 全息打印假肢,然后再安装上去。 在现代,用 3D 打印假肢已是非常成熟的工艺流程。 但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他还是随意报了些要做腿模的原材料。 “就这些?”楚逍遥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谭知行,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些普普通通的东西就能做好假腿?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是的,你们先准备啊,好了后,到秦淮河去找我。”谭知行神情淡定的说道,。 “你现在去秦淮河干嘛?”楚逍遥眉头紧皱,不解地问道。 “去弹古筝挣银子啊。”谭知行没好气说道,翻了个白眼。 “弹古筝?你还会这个?”楚逍遥和楚炎炎同时失声道,惊讶得合不拢嘴。 “那当然,要不然喝西北风,哪来的银子来买船?”谭知行答道,双手抱在胸前。 “这样吧,谭公子,你还是安心呆在这儿,你这每天损失的银子,我到时补给你。每天五十两,够了吧?”楚逍遥说道,目光中透着一丝威严。 “那这怎么好意思?”谭知行笑道,脸上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神情。 “真是个狡猾的小狐狸。”楚逍遥摇了摇头,心中无奈。 不过为了让谭知行能专心医治炎炎的左腿,他也是豁出去了。 “对了,我还有一把古筝放在秦淮河的客栈,你让人帮我拿回来。”谭知行也不客气吩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楚逍遥听了,一时拿谭知行没办法,只能无奈地应承下来,于是安排了手下去取古筝。 第44章 脱掉裤子 楚炎炎的母亲听到有神医能医治好女儿,也从后宅匆匆赶了过来。 她刚刚得知,此次救治女儿的谭公子,便是上次于秦淮河中救起女儿的年轻人,心中对谭知行满是感激。 “谭公子,真是太感谢你了!”楚母满脸虔诚的看着谭知行,眼中闪着泪花。 她特别嘱咐下人,好好招待谭知行,唯恐怠慢了他。 谭知行微笑着让楚母不用担心,他会好好医治。 考虑到医治时间比较漫长,非常消耗体力,他让楚炎炎先回房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很快,楚逍遥就安顿好了一间安静的院子。 趁着楚家在准备原材料时,谭知行来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 他在好好想着接下来打印假肢的事项。 这个关系到楚炎炎以后的终身行动,他得小心处理,以免发生差错。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都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推演。 果然官大好办事,到中午时分,用来治病的原材料都准备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谭知行就准备开始医治了。 当平儿推着楚炎炎来到院子后,谭知行便关上了院子的木门。 楚逍遥和夫人,严管家,以及众多佣人们都站在门外。 他们脸上满是紧张和期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个年轻人,真的能治好小姐的左腿吗?” “不知道啊,希望能行吧。” “要是治不好,可怎么办?” 众人心里都非常紧张, 都在想着,这个年轻人,是否真能医治好小姐的腿疾 …… 平儿小心翼翼地推着楚炎炎进入房间。 只见房间内亮堂堂的,左右两边密密麻麻地点满了蜡烛。 谭知行示意楚炎炎躺在房间正中的床上。 为方便检查,他特意让人在房中安放了一张齐人高的小床。 楚炎炎低垂着头,在平儿的搀扶下,缓缓躺了下来。 她躺在这舒适的床上,心跳骤然加速,紧张与期待交织。 谭知行站在她面前,温声道:“楚小姐,不用紧张,双手叠放在肚子上。” “楚小姐,我要开始准备检查了,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但请尽量放松。”谭知行轻声说道,试图安抚楚炎炎的紧张情绪。 楚炎炎深吸一口气,害羞的偷偷望着眼前这个男子,心不由得怦怦直跳。 他面庞犹如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一双眼睛深邃明亮,此时正专注的做着医治准备事项。 想起之前这个人奋不顾身跳进秦淮河救了自己一命,而自己不仅没道谢,还扇了他一巴掌。 后来听平儿说,这男子抱着她来回奔跑,还嘴对嘴进行人工呼吸,才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一想起这些,她就面红耳热。 楚炎炎看着谭知行认真的眼神,声音颤抖着说:“谭公子,我准备好了。” 平儿则在一旁紧张地盯着,心想着,一旦谭知行有不轨举动,她就冲上去拦住他。 “平儿,你帮小姐将外面的长裙脱下。”谭知行轻声提醒。 “这......”平儿面露犹豫。 “平儿,按谭公子的吩咐来!”楚炎炎声音颤抖着下令。 平儿听后,缓缓将楚炎炎的外面长裙脱下。 “继续!”谭知行面无表情。 平儿咬咬牙,接着动手脱掉小姐里面的底裤。 随着底裤一寸寸褪下,楚炎炎那如羊脂玉般雪白的肌肤逐渐展露出来,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这一切都呈现在谭知行眼前。 谭知行看到这一幕,瞳孔猛地一缩,呼吸瞬间停滞了半拍。 他只觉一股滚烫的热流直冲脑门,心跳也骤然加速,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却像是被磁石吸引,难以挪开。 但仅仅一瞬间,他的理智就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在心中狠狠咒骂自己:“谭知行,你在想什么!此刻你是医者,绝不能有半分亵渎之心!”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恢复清明,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楚炎炎的伤口处。 谭知行让平儿准备好干净柔软的棉布和装着清水的盆子,又严肃地告诉她,自己给小姐看病时,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许打扰。 楚炎炎躺在床上,想到被这个年轻男子看着赤裸的长腿,心里不禁紧张慌乱。 谭知行看着楚炎炎露出的白皙长腿和若隐若现的亵裤,努力保持镇定,却仍不免有些慌乱。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开始专注医治。 楚炎炎的左腿,被流寇长刀平齐砍断,虽已过去数月,但伤口处仍有脓包,还不时流着脓水。 古代医术有限,对于这些箭伤刀伤,只是简单包扎敷药,不知消毒处理。 这便是楚炎炎反复发烧的缘由。 对现代人来说,这是基础医学常识,何况谭知行从军队出来,熟知这些创伤处理。 谭知行拿出一根银针和绣花针,先用备好的烈酒消毒,然后在楚炎炎的伤口处,也用烈酒清洗。 烈酒触碰到伤口时,楚炎炎痛得哇哇大叫,忍不住要蜷缩起来。 谭知行示意她坚强些,忍过这阵就好,递过去一块棉布,让她咬住。 楚炎炎咬住棉布,强忍着,躺在那里不敢动,双手捏成拳头不停颤抖。 平儿在旁看着小姐痛苦模样,几次想冲过来,可想起谭知行的吩咐,又忍住了。 消好毒,谭知行用银针刺穿脓包,再用烈酒清洗,最后用干净棉布擦干。 接着拿出绣花针,像缝衣服一样,将伤口缝好。 每缝一针,楚炎炎就忍不住轻哼一声,谭知行虽心疼,却也只能如此。 楚炎炎躺在床上,看着谭知行熟练地穿针引线,满心愕然。 就这样,谭知行缝了十几针,才把左腿伤口缝合好。 “你感觉怎么样?疼不疼?”谭知行用柔软棉布给楚炎炎包扎好伤口。 “谭公子,我没事,辛苦你了!”楚炎炎看着满头大汗的谭知行,心中满是感激。 “楚小姐,你很坚强!很快就会好的,再坚持一下!”谭知行不忘鼓励。 楚炎炎望着谭知行真诚的眼神,身心放松下来,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 左腿残肢清洗好后,接下来是 3D 扫描,以确定假肢设计的准确度和合适度。 第45章 完美假肢 谭知行心里默念 3D 打印,启动 3D 全息打印系统,眼前出现一道半透明光幕,满是可操控按钮。 楚炎炎和平儿见谭知行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在空中乱点乱划,想问却又不敢问。 谭知行启动打印系统,仔细测量楚炎炎左腿残肢尺寸,用全息扫描残肢部位,获取详细信息。 扫描完左腿残肢,又扫描右腿,以便打印的假肢在材质和尺寸上更接近。 扫描结束,谭知行开始设计假肢模型。 谭知行让平儿照看好楚炎炎,自己则回小房间准备假肢。 回到小房间,谭知行再次开启全息打印系统,根据扫描信息设计假肢。 考虑到楚炎炎的生活习惯,以及假肢的功能和美观,他选用硅胶材质。 这种仿真假肢轻便、透气、防水,能让楚炎炎日后生活更方便。 设计好假肢模型,谭知行开始打印仿真假肢,包括左腿假肢、残肢连接头、连接管等各个模块。 几个时辰过去,假肢打印完成,外面天已黑了。 谭知行拿着打好的假肢模块从小房间走出,楚炎炎和平儿瞪大双眼,满脸惊愕,这都是啥呀! 谭知行不理会她们诧异的目光,开始组装打印好的假肢各部分。 他小心翼翼地把假肢靠近楚炎炎的左腿残端,先拿柔软衬垫裹住假肢接口,生怕弄伤楚炎炎的皮肤。 接着,他缓缓将假肢套上楚炎炎的腿,一点点调整位置,力求假肢与腿部完美贴合。 “感觉如何?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谭知行一脸关切地问道。 楚炎炎试着动了动腿,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有点怪,不过能忍。” “甚好,得确保假肢既稳固又舒适。若有不妥,务必告知我。”谭知行边说边继续调整假肢细节。 同时,他耐心讲解各个假肢模块的作用和日常注意事项。 安装途中,楚炎炎疼得阵阵抽气,大腿根部被磨得血肉模糊。 谭知行站在床边,目光温柔且坚定,轻声道:“楚小姐,再忍忍,假肢马上就套好了。” 楚炎炎虚弱地点头:“多谢谭公子。” 纵是疼痛难忍,楚炎炎依旧紧咬牙关。 经过谭知行一番精心调整,假肢终于安装完毕。 他后退一步,满意地瞧着自己的成果。 如此完美的假肢,明朝历史上的第一件假肢,就这样在谭知行手中诞生! “楚小姐,现在你可以试着站起来感受一番。”谭知行微笑着鼓励道。 楚炎炎深吸口气,在平儿帮扶下,艰难地从床上坐起。 而后双手扶着平儿,缓缓站了起来。 她身子微微摇晃,残肢处虽疼,却很快稳住平衡。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新腿”,眼中满是激动的光芒。 此时的楚炎炎,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 她从未想过,自己还有重新站立的一天。 曾经以为这辈子都要在轮椅或床上度过,那种绝望和无助几乎将她吞噬。 而现在,她居然站了起来,仿佛黑暗的世界突然照进了一束无比璀璨的光。 “谭公子,你做到了!我真能站起来啦!”楚炎炎兴奋大喊,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谭知行微笑着,心中亦是满满的成就感:“没错,楚小姐,你又有了新的左腿。但切记,这只是开端,适应还需时日。我会一直在旁帮你。” 楚炎炎抬头望向谭知行,眼中满是感激:“多谢你,谭公子。没你,我绝做不到这一切。” 她抛开女子的矜持,猛地抱住谭知行,泪水哗哗直流。 “谢谢你,谭公子,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给了我第三次生命。”楚炎炎哽咽着说道。 要知道,她在秦淮河落水,被谭知行救起,然后又是人工呼吸救活下来,那是二次生命。 如今能重新站起,堪称第三次新生。 这一刻,楚炎炎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感恩。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重新好好生活,不辜负谭公子的这番心血。 谭知行轻轻拍着楚炎炎的后背,安慰道:“首次安装假肢,你得跟‘新腿’好好磨合。走路小心,莫要奔跑,适应后再说。” 楚炎炎认真点头,表示明白。 “以后每隔一周,我会来检查,以防腿部感染。还有,你的左腿,除父母外,绝不能让他人瞧见。”谭知行补充道。 楚炎炎眼中含泪,感激地看着谭知行,狠狠点头。 她终于重获新生,再次站了起来! …… 院子外,楚逍遥眉头紧锁,楚夫人愁容满面,还有邓永胜、严管家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夜风中,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与不安。 黯淡的月色洒在庭院中,周遭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屋内的情况而担忧。 “这赘婿,真能治好小姐的腿?”邓永胜急得面红耳赤,大声嚷道。 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双目圆睁,一副随时要冲进去的架势。 楚逍遥轻轻摇头,眼神里满是疑虑,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只能信他,别无他法。” 楚夫人紧咬嘴唇,眼眶泛红,眼中噙满泪水,满脸的愁苦,不敢去想女儿腿若治不好,往后该如何。 这时,“嘎吱”一声,院子门缓缓打开。 所有人目光瞬间聚焦门口,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期待。 楚炎炎在平儿搀扶下,一步一步,缓缓走出。 此时,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双颊微红,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步伐虽不稳,却每一步都透着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清冷的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她身上,映出她修长的身影。 地上的石板路泛着淡淡的微光,仿佛在为她的新生而欢呼。 谭知行则面带微笑,慢悠悠跟在后面,神色略显疲惫。 楚逍遥和楚夫人,及邓永胜、严管家等人,全都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 “好了,真好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炎炎真能走路了! 她那被流寇砍断的左腿,如今竟奇迹般完好。 每个人都惊得合不拢嘴,可眼前的事实又由不得他们不信。 第46章 神医再世 楚夫人踉跄着上前,“扑通”一声,在谭知行面前跪下,泪流满面,满脸的感激与激动: “多谢谭公子,之前你在秦淮河救了炎炎,我们尚未报答,此次又治好她的左腿,你真是活菩萨啊!” 谭知行赶忙摆手,一脸的惶恐,示意身旁丫环扶起楚夫人,微笑着说:“楚夫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或许这是我与炎炎的缘分!” 楚逍遥望着谭知行,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嘴角上扬:“这赘婿,究竟是何人?断腿都能接上!当真不可思议,华佗再世,怕也不及他!” 谭知行看向楚逍遥,缓缓开口,脸色苍白:“楚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 他说话有气无力,仿若极度虚弱。 楚逍遥忙道:“谭公子,你是炎炎的救命恩人,之前我多有失礼,还望海涵。有话但说无妨。” 谭知行道:“此次医好楚小姐之事,万不可外传。” 众人一怔,脸上满是不解,这可是扬名的好事,求都求不来,这赘婿为何要保密? 不过谭知行既然如此说,想必自有其道理。 谭知行没理会众人惊奇的神色,接着说道: “我师傅曾言,此等治病救人之法,每用一回,便会耗损诸多真元,严重者甚至有性命之虞。”谭知行面色凝重,目光坚定。 为使假肢技术不那般惊世骇俗,谭知行得寻个借口敷衍过去。 楚逍遥疑惑地皱起眉头,目光中透着不解:“师父?” 谭知行郑重地点头应道:“我先前外出远游,于一深山遇一高僧,得他点拨,方习得这换腿之术。” 说罢,谭知行眼中流露出一丝敬畏。 楚逍遥听后忙抱拳,神色诚恳:“此次着实辛苦谭公子,楚某感激涕零。” 谭知行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我也是瞧与楚小姐有缘,这才不顾自身,治好她的腿疾。” 楚逍遥环视府内众人,神色严肃,厉声道:“都听好了,今晚谭公子医治炎炎之事,谁都不许对外吐露半字,违者家法伺候!” 众人齐声应是。 谭知行说道:“楚大人,楚小姐刚做完手术,尚需好好调养,让她先回房歇息吧。”。 楚炎炎在平儿的搀扶下回了闺房,缓缓躺上床。 右腿虽接上假肢,却尚未适应,躺下时,仍觉阵阵痛楚。 楚炎炎紧蹙眉头,眼神满是疲惫与不安。 她躺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 想着自己这波折的命运,曾经以为再也无法正常行走,甚至对未来都失去了希望。 可如今,谭公子的出现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给了她重新站立的可能。 但这疼痛又时刻提醒着她,一切还没那么简单。 她害怕这只是短暂的美好,害怕这新接的腿会再次出现问题。 然而,一想到谭公子那坚定而温柔的眼神,她又多了几分安心。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不能辜负谭公子的一番苦心。 楚炎炎皱眉道:“谭公子,我这右腿还是疼得厉害,睡觉怕是难安。”楚炎炎眉头紧蹙,一脸痛苦。 谭知行笑道:“无妨,我带了古筝,为你弹几首静心曲,保你速速入睡。”谭知行面带微笑,眼神温柔。 楚炎炎在平儿搀扶下,回了自己闺房。 她缓缓躺上床,右腿虽接上假肢,却尚未适应,躺下时,仍觉阵阵痛楚。 楚炎炎紧蹙眉头,眼神满是疲惫与不安。 谭知行来到院中,架好古筝,轻轻拨弦试音。 而后,他深吸口气,弹起《神秘园》睡眠曲。 这是谭知行在现代最爱听的曲子,每逢思绪纷乱无法入眠,他便弹上几曲,助眠解压效果极佳。 他坚信楚炎炎听了,定能安然入睡。 他手指轻盈,于琴弦跳跃,每个音符都似有魔力。 悠扬琴声在夜风中飘散,仿若神奇之力,缓缓飘入楚炎炎房间。 楚炎炎在床上,因右腿疼痛,辗转难眠,可听到谭知行的曲子,顿感前所未有的宁静。 此刻,她心中满是感激与幸福。 她知晓自己幸运,能遇谭知行这般奇人。 楚夫人立在院子门口,瞧见这幕,心中满是感激。 她轻声对楚逍遥道:“夫君,你瞧谭公子,医术高超,还这般细心体贴,真是炎炎的福星。” 楚逍遥点头,眼中尽是赞赏:“是啊,炎炎能遇谭公子,实乃我等之幸。” 楚夫人走上前,对谭知行说道:“谭公子,真是劳烦你了。炎炎能遇你,实乃她的福分。” 谭知行停下手中古筝,微笑道:“楚夫人,您过奖了。我不过做了应做之事。” 谭知行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轻轻点头,又继续弹奏古筝。 他手指舞动,音符如温暖安慰,飘入楚炎炎心间。 在琴声陪伴下,楚炎炎缓缓闭眼。 她眉头渐舒,呼吸均匀平静。 她眼皮渐沉,终安然入睡。 睡着后,楚炎炎眼角流下一滴清泪,那是感激之泪,亦是幸福之泪。 …… 翌日清晨,楚逍遥亲自安排了一辆奢华马车,准备送谭知行回家。 那马车装饰精美绝伦,马匹雄健有力,一看便是精心挑选。 “谭公子,此番多亏了你!”楚逍遥望着谭知行,满脸的感激之色,言辞恳切。 谭知行微微一笑,轻轻颔首:“楚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我不过是尽了些许绵薄之力。” 就在这时,楚炎炎不顾众人阻拦,执意要送谭知行。 “等等,我要送谭公子!”楚炎炎不顾腿伤,在平儿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她脸色因疼痛而煞白,额头上布满汗珠,眼神却无比坚决。 “炎炎,你这是胡闹!你的腿伤还未好,怎能如此折腾!”楚夫人又急又怒,伸手就要去拉楚炎炎。 楚炎炎用力甩开平儿和楚夫人的手,大声喊道:“我不管!我一定要送谭公子!” 楚逍遥怒喝道:“炎炎,不得任性!快回去!” 楚炎炎丝毫不惧,眼中含泪喊道:“爹,娘,若不让我送,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谭知行见状,赶忙上前劝道:“楚小姐,你快回去养伤,切莫如此冲动!” 楚炎炎直视谭知行,声音颤抖:“谭公子,此恩我没齿难忘。若不能送你,我定要抱憾终身!” 此时气氛紧张到极点,众人僵持不下。 最终,楚逍遥无奈长叹一声,妥协道:“罢了罢了,就让她送吧。” 第47章 花魁心思 临行前,楚逍遥让严管家拿来五百两银子,那沉甸甸的银袋鼓鼓囊囊。 谭知行毫不扭捏,坦然收下,他深知这些银子的重要。 在现代,换个假肢都价格高昂,好几万不止。 “谭公子,这些银子务必收下,聊表我们的感激之情。”楚逍遥语气诚恳。 谭知行接过银袋,神色平静:“楚大人,那我就不再推辞了,这些银子确有用处。” 楚逍遥又道:“昆叔、杨烈及牙人中介一早便放了,此时应已到家。杨烈因私买漕船,被逐出漕军。” 谭知行点头道:“他能留条命,已是万幸。” “谭公子,你的船只正在筹备,两三天便能拿到,找我手下邓永胜即可。”楚逍遥补充道。 谭知行知晓楚逍遥言出必行,等两三天无妨。 走前,他与楚炎炎再三交代左腿注意事项,还为楚炎炎整了份营养食谱。 “楚小姐,依此食谱进食,一二月后,身体定能康复。”谭知行认真说道。 楚炎炎点了点头,然后含着热泪和谭知行挥手告别。 …… 离开楚家,谭知行坐上马车,心情激动难抑。 此次因祸得福,救回昆叔,得笔银子,更重要的是,船只将到手。 只是,打印假肢竟耗掉全息打印系统 6 格电,让他有点心疼。 但想到有船就能南下,心里也好受些。 马车至谭家宅子前,小婵闻马车声,出来瞧。 见是谭知行,激动大喊:“公子回来了!” “公子,你可算回了,担心死我们了!”小婵激动说道。 “我好好的,莫担心。”谭知行笑着安慰。 昆叔、张铁牛及众家丁闻声跑出,纷纷见礼。 谭知行见昆叔无碍,放心下来。 昆叔哽咽:“公子,差事没办好,愿受责罚!” 谭知行微笑:“昆叔,不怪你,是我考虑不周。” 昆叔红眼:“公子,早上我被漕运署放出,说是你的缘故,花了不少银子吧?” 谭知行笑道:“昆叔,不仅没花银,还赚大笔,船也有着落了。” 说完,拿出银袋给小婵:“小婵,这几天赚的五百两,收好记账!” “公子真棒!啥都难不倒你!”小婵接过,喜笑颜开。 “公子,漕运署真没为难你?”昆叔仍不放心。 “昆叔,放心,两天后拿船,你和铁牛随我去。”谭知行安抚。 “好咧!”张铁牛大声应道。 “公子,你真长大了!”昆叔看着谭知行的笑脸,感慨道。 此刻,昆叔觉得谭知行成熟许多,能应对挑战,懂得处事,欣慰不已。 这一天,谭知行竟破天荒地没去秦淮河,这已是他连着两日未踏足那地。 昨日他为楚炎炎医治右腿,直至深夜,累得精疲力竭。 在楚家又没睡好,今儿个他着实得在家好生歇息一番。 午后时分,牙人中介来了,专为感谢谭知行。 他能活着走出那困境,全仗谭知行一句话。 谭知行正寻思着在城内寻处宅子暂住,方便每日去秦淮河弹古筝。 天天走路往返城内,实在让他感到疲惫不堪。 “谭公子,您有啥需求尽管讲,我定全力帮您寻到合心的宅子。”牙人中介一脸诚恳,眼睛里满是热切与坚定。 谭知行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期待:“那就有劳你了,我要个安静之所,最好离秦淮河不远。” 牙人中介拍着胸脯保证:“公子放心,我定尽快给您找着满意的。” 牙人中介走后没多久,杨烈上门了。 与牙人中介一样,杨烈能活命,也是托谭知行的福。 他刚进门,瞧见谭知行,“扑通”就跪倒在地,满脸感激涕零,声音颤抖着说:“谭公子,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谭知行赶忙扶起杨烈,神色温和,目光中满是关切:“杨烈,不必如此。日后做事谨慎些便是。对了,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刚从漕军出来,真不知能找点啥活儿干。”杨烈皱着眉,满脸愁苦。 想到家中老人还等着银子用,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谭知行见杨烈生得彪悍壮实,瞧着身手不错,遂提议道:“我这儿正招家丁,要不你在我这当个副队长,每月二两银子,你意下如何?” 谭知行目光炯炯,满是期待地看着杨烈。 杨烈一听,立马又拜倒在地,眼睛放光,兴奋地应道:“公子,愿意愿意,小的愿意留下!” 要晓得,他们在漕军,一月下来,也就一两多银子,还时常少发。如今能有二两银子,他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杨烈,在我这做事,得认真仔细,不许马虎,更不能干有损谭家的事,你能做到吗?”谭知行神色严肃,目光凌厉。 杨烈当场拍着胸脯保证:“公子,小的定当尽心尽力,绝不辜负您的救命之恩和信任!” 杨烈离开后,谭知行心情格外舒畅。 这次顺手收了一员虎将,他心里乐开了花。 站在窗前,谭知行望着窗外正在练兵的家丁,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盼。 夜里,小婵悄悄来到谭知行身旁,轻声说道:“公子,家里的银子差不多攒够一万两啦。”说罢,小婵脸上笑开了花。 谭知行笑着摸了摸小婵的头,温柔说道:“这都是大伙的功劳,咱们齐心协力,啥困难都能克服。” “公子,很快就能实现您说的坐船南下的计划啦。”小婵兴奋得直蹦。 谭知行心里也盘算了一番,如今已是十二月中旬,再弹半个月古筝,等过完春节,便能着手准备行动了。 想到这,他睡了个穿越到明朝后最安稳的觉。 谭知行睡得香甜,可有人却辗转难眠。 傍晚,飘香楼内。 韩真真心不在焉地倚在窗边,老鸨让她去一楼给客人献艺,她推说生病,不肯下楼。 气得老鸨骂骂咧咧地走了,直说她傻,有钱都不赚。 “小云,今儿外面可有人弹古筝?”韩真真满脸焦急,声音都带着颤抖。 小云捂嘴笑道:“小姐,您说的是不是谭公子?” 韩真真一脸惆怅:“小云,谭公子都两天没来弹古筝了,究竟是为啥呀?” 小云轻声在旁劝道:“小姐,公子许是有事缠身,所以才没来弹古筝。” 第48章 巧遇芊芊 韩真真望着窗外喃喃自语:“真是想知道,他的古筝咋能弹得那般出神入化,跟他一比,我弹的简直不堪入耳。” 自从听了谭知行的曲子,她头一个念头就是:这谭公子怎如此厉害?每日弹的曲子各异,且每首都闻所未闻。 这让她顿觉自惭形秽,再没胆量在客人面前弹古筝了。 小云笑道:“小姐,他不过是个赘婿罢了,况且,您弹得也很好啦。” 韩真真根本不理会小云的话,只是痴痴望着窗外。 她心里琢磨着,为啥这两天谭公子都没到秦淮河弹古筝?难道是出了岔子,还是遭遇危险了? 小云安慰道:“小姐,别瞎想,会没事的。” 韩真真轻轻叹气,想起谭知行那温柔的眼神和娴熟的琴艺,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韩真真焦虑不安了整整两天,直到第三日,心情总算好转,只因她又瞧见了那熟悉的身影。 这日,谭知行挎着古筝,迈着步子朝外走去,小婵则欢快地跟在身后。 刚进南京城,前方一辆华丽马车忽地停住。 “姐夫,你这是要干啥?”一个身着绿裙的年轻女孩探出头来,朝着他用力地挥了挥手。 只见她双颊粉嫩如桃,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睫毛忽闪忽闪,透着股俏皮劲儿,头上扎着两个可爱的发髻,更显活泼可爱。 “叫我?”谭知行见这小孩喊自己姐夫,不由一愣,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目光不自觉地避开了前方。 “公子,这是二小姐。”小婵赶忙在旁提醒。 自谭知行穿越而来,好多人他都不认识,多亏小婵时常在旁提点。 小婵快步走上前,朝着绿裙小女孩福了一礼:“拜见二小姐!” 接着又朝马车内福礼:“拜见大小姐。” 谭知行这才恍然,原来是自己的前妻杜芊芊和她妹妹杜菁菁。 杜芊芊和杜菁菁相依下了马车。 谭知行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清楚杜芊芊,不由眼睛一亮。 今日杜芊芊身着淡紫色的长裙,身姿婀娜,腰肢纤细,她眉如远黛,眼眸似秋水般深邃,鼻梁挺直,嘴唇如樱桃般小巧红润,看上去甚是端庄秀丽。 在这秦淮河畔碰着谭知行,杜芊芊脸色都有些不自在。 杜菁菁一见到谭知行,便快步奔上前,问道:“姐夫,你咋在这儿?” “二小姐,公子是准备去秦淮河弹古筝。”小婵在一旁赶忙说道。 “姐夫,你啥时候会弹古筝啦?”杜菁菁满脸的疑惑,杜芊芊也是一脸的惊奇。 谭知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神情仍有些尴尬,说道:“如今生活所迫,总得寻个法子谋生计,便学了这弹古筝的技艺。” 杜芊芊微微皱眉,说道:“没想到你竟有此转变,只愿你今后能安稳度日。” 谭知行回应道:“多谢关心,我自会努力。” “姐姐,要不咱们去秦淮河瞧瞧姐夫弹古筝呗。”杜菁菁扯着杜芊芊的衣袖说道。 杜芊芊皱眉道:“菁儿,咱们来南京城是为收款,眼瞅着年底,还有一堆账款要结呢。” 顿了顿,杜芊芊又嗔怪道:“菁菁,谭公子早已自由之身,不再是你姐夫,你可别乱叫,免得让人笑话。” “我不管,我偏要叫姐夫。”杜菁菁嘟着嘴嚷道。 “菁儿,不许胡闹!”杜芊芊瞪了妹妹一眼。 说完,她瞥了谭知行一眼。 谭知行脸色微微一僵,随即恢复如常,转头看向秦淮河。 既然杜芊芊把话说得这般明白,他也不好再多言。 “姐夫,今儿我和姐姐有事要忙,改日我一定去秦淮河看你弹古筝。”杜菁菁大声喊道。 “随时欢迎!”谭知行微笑着回应。 杜芊芊和杜菁菁回到马车内,马车缓缓启动,徐徐驶入城中。 谭知行未受影响,待他们离去后,便朝着秦淮河的方向大步走去。 他照旧在飘香楼旁的空地上,架起古筝,准备弹奏。 牙行已帮谭知行在南京城内寻了间干净房子,此后他与小婵便暂住城内,而昆叔、张铁牛及家丁仍留在县城。 如此一来,谭知行往后的下午时光更为充裕,不必忧心夜晚出城之事。 “哎呀,今儿个下午又能听上好曲儿啦!”一位路过的百姓压低声音,跟身旁之人说道。 “可不是嘛,这赘婿的古筝曲那叫一个绝,比青楼那些女子弹得强多了!”另一位围观百姓应道。 谭知行先弹起几曲《班得瑞》,这可是他在现代时极为钟爱的纯音乐,权当热身。 《班得瑞》有十个专辑,每辑十来首歌,够他用上好长一阵子。 他从《琉璃湖畔》这张专辑里挑了几首开唱。 谭知行手指于古筝上灵动跳跃,眼神专注且温柔。 他弹奏的《班得瑞》系列曲子,每一曲都似来自另个世界的深情呼唤,令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 “这些曲子咋这般好听?”韩真真停下手中活计,寻个由头往楼上走去,想要细细聆听。 “嗯,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了。”她轻声嘟囔。 熟悉的筝声传来,韩真真撇下客人,寻个借口回到阁楼上,定要好好赏这曲子。 “小姐,你瞧,谭公子又来啦!”平儿的声音透着兴奋,拽着韩真真。 韩真真快步走到窗前,目光紧紧锁住楼下那熟悉身影。 小云也凑到窗前,轻声道:“小姐,公子每次弹古筝都这般动听,真叫人陶醉。” “瞧瞧这次他要奏些啥?”韩真真眼中闪着好奇光芒,早被谭知行的筝音迷得七荤八素,他每回演奏都能让她心旌摇曳。 韩真真在阁楼上静静倾听,心情随悠扬筝声起起伏伏。 她从未听过如此曲子,纯净空灵,仿佛能涤净尘世纷扰。 她不禁暗想,这谭知行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能弹出这般超凡脱俗之音。 忽地,一阵微风拂过,吹动谭知行衣袍下的发丝,更显他飘逸神秘。 他眼神在弹奏时时而凝重,时而悠远,似在追寻什么,又似在忆起往昔。 韩真真不禁心生莫名感动,觉着此人身上定有一种独特魅力与气质,令人不由自主为之吸引。 弹罢几首纯音乐,谭知行转而弹奏古风歌曲,这些乃是路过百姓最为喜爱的曲子。 《风筝误》《游山恋》《虞兮叹》……每一首都令人心醉神迷,围观人群中不时传出声声赞叹。 谭知行弹奏古筝之时,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他目光时而远眺,时而投向秦淮河对岸,仿佛在寻觅什么。 此刻,他心中涌动着对再也回不去的现代生活的追忆。 第49章 银子好挣 谭知行弹曲之时,清澈悠扬的琴音于秦淮河畔悠悠回荡,引得围观者越来越多。 尤其是秦淮河两岸的青楼女子,此时正值下午,玩乐的客人稀少,她们纷纷奔来。 每听完一曲,围观之人纷纷将赏钱扔向那古筝盒,盒中铜钱与碎银子皆有。 “半壶纱!我最爱听的!”一位站在人群边上的青楼女子兴奋得直跳脚,大声嚷道。 “风筝误!这首也好听!”另一位青楼女子也扯着嗓子加入赞美之列。 “赘婿,你弹的《风筝误》真是好听,我要买下你这首曲子。”一个青楼女子笑嘻嘻地说道,边说边凑到近前。 “当然可以,十两银子一首。”谭知行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女子爽快地从兜里掏出十两银子,递向谭知行,娇声说道:“到时如果我有不会的地方,能请教你吗?” 她满脸羞涩,眼神中满是期待。 “当然可以,我每天都会在这儿。”谭知行笑着回答,同时示意小婵收下银子,将提前抄好的曲谱递给了那女子。 一首曲子能卖十两银子,围观之人不禁暗自惊叹。 有人忍不住嘀咕:“十两银子一首曲子,这也太贵了吧。” “贵是贵了点,但这曲子确实好听,值得。”另一个声音立马回应道。 “我也要买《半壶纱》!”又一位青楼女子高高举起手示意。 “赘婿,这首曲子也卖给我!”她急忙递来一袋银子。 谭知行点头示意小婵收下银子,把抄好的曲谱递给了她。 他心里也庆幸,幸好这个时代还没有版权的概念,可以一曲多卖。 这个行业的青楼女子,她们竞争厉害。 各自买了曲谱后,基本上是给自己弹奏,不会给其它人。 即使曲谱分享给身边好友,谭知行也觉得没问题。 接着,好几个女子争着要买曲谱,场面好不热闹。 谭知行心中暗自感慨:“果然,女子的钱好赚。” “这首《半壶纱》真是美妙极了。”韩真真轻声自语。 “这些歌曲我好像从未听过。”韩真真微微皱起眉头,满心疑惑。 她发现谭知行的曲目竟都是些新奇的曲子,充满了古典美。 韩真真站在楼上听着,心中满是冲动,恨不得立刻跑下楼去,让谭知行教她这些曲子。 要知道,她们自幼便学古筝,可来来去去,就那些古代名曲,新曲少得可怜。 “小云,你说,我如果去向谭公子请教这些曲子,他会教我吗?”韩真真咬着嘴唇,忍不住问道。 小云掩嘴笑道:“小姐,您可是秦淮河的头牌,只要您开口,哪个男人会拒绝您呀?” 韩真真脸上一红,轻声嗔道:“可是,我总觉得谭公子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怕他会拒绝我。” 小云鼓励道:“小姐,您不试试怎知呢?谭公子虽是赘婿,说不定他就愿意教您呢。” 韩真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鼓起勇气下楼。 作为飘香楼的头牌,她有着自己的骄傲和矜持。 “算了,我还是在这里听吧。”韩真真轻轻叹了口气,继续站在窗边,默默地欣赏着这难得的表演。 她看着谭知行一曲接着一曲地弹奏,心中暗自期待着有一天能够与他一同分享音乐的美好。 秦淮河畔,谭知行的古筝声如同流水般潺潺流淌,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听众。 接下来的两天,谭知行每天都准时出现在这儿。 他固定每天弹十五首曲子,其中五首是纯音乐,而另外十首则是现代古风混合歌曲。 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每一次拨动都仿佛能触动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谭知行的筝艺和筝曲都越发精湛,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前来聆听。 人们开始称他为“秦淮河筝神”,他的名声随着河水传遍了整个南京城。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日子里,谭知行的心却无法平静。 离过年不到十来天了,过完年,他就要开始实施南下计划了。 楚逍遥很讲信用,船只准备好了后,就安排了邓永胜过来通知他。 白天的时候,谭知行和昆叔及张铁牛去看过船只,船很大,可以容得下十多个人。 这让谭知行更有信心了。 不过想到就要离开秦淮河了,他还是有点不舍,这儿有喜欢听他弹古筝的人,也有一些可爱的青楼女子,不时向他请教筝艺。 不过,为了前途着想,他还是得离开这儿了。 谭知行正在弹奏着古筝,但心中却思绪万千。 南下的计划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他知道,这个决定将彻底改变他的命运。 他的目光不时投向远方,似乎在寻找未来的方向,又似乎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更令他感到不安的是,这几日他总觉得有人在暗中跟踪他,尤其是在他弹古筝的时候。 每次当他全情投入地弹奏,那若有似无的窥视感便如芒刺在背。 有一回,他结束一曲,微微侧头,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一个黑影在人群边缘一闪而过。 他心中一紧,手上的动作也顿了顿。 还有一次,他趁着换曲的间隙,快速扫了一眼身后,却只看到晃动的人影和混乱的脚步声,根本无法确定那是不是跟踪者。 这种不确定的感觉让他愈发紧张,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在慢慢收紧。 每次回头去寻找,却总是找不到人影。 他想或许是自己多心了,毕竟他即将离开这个地方,没有必要太过在意。 然而,他的预感在这个下午得到了验证。 正当他弹古筝即将结束时,杜菁菁突然出现了,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筝神,再来一首吧!”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谭知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手指再次拨动琴弦。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演奏。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辆马车急匆匆地停在河畔,张铁牛和一位中年男子坐在马车前面的驾位上。 一个年轻少女跳下马车,朝谭知行跑过来。 谭知行定睛一看,原来是杜菁菁,他看向张铁牛道:“铁牛,什么事情?” 张铁牛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公子,二小姐在县城找你,说是有急事,所以我带她过来这儿了。” 第50章 芊芊遇险 “姐夫,你真的在这啊!”杜菁菁看到谭知行在弹奏古筝,连忙大声喊道。 “菁菁,你又调皮了不是,说了在外面不要叫姐夫,你姐姐会生气的!”谭知行连忙止住她继续说下去。 “姐夫,先不说这个了,找你有急事。”杜菁菁焦急地说道。 “什么事?”谭知行问道,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姐姐被强盗抓走了。”杜菁菁说完,眼泪夺眶而出。 “这个菁菁,那你直接报官不就行了?你来找我干嘛?我和你姐都没关系了。”谭知行有些疑惑道。 “不找你找谁,你看这个!”杜菁菁递过来一张纸条。 谭知行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想要救杜家大小姐,让赘婿一个人上瓜布山,否则,别怪我们杀了她!” 看完纸条,谭知行心中一沉。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谭知行不解地问。 “姐夫,对方这 些强盗都指明要你过去,你赶紧和我走吧。”杜菁菁催促道。 “可是...”谭知行犹豫了,他对杜府有着复杂的感情,上次被赶出来的阴影还历历在目。 “姐夫,别可是了,爹爹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商量!他们不好意思过来,只能派我来了!”杜菁菁几乎是在哀求了。 谭知行看着杜菁菁焦急的眼神,心中一软,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他抱拳对围观的百姓道:“各位,在下有急事,今天古筝就弹到这了。” 说完,他连忙收拾古筝。 他让小婵和张铁牛拿着古筝先行回家,自己则坐上杜菁菁的马车,匆匆赶往杜府。 看到谭知行急匆匆离去,围观的百姓一时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飘香楼上的韩真真,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落寞。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那个能弹奏出如此美妙音乐的男子,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马车兜兜转转出了南京城后,朝江浦县方向疾驰。 谭知行的心情也如同这飞驰的马车一般,充满了不安。 他知道,这一次的事情绝不简单,不仅关系到杜小姐的生命安危,也可能关系到他自己的前途。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要想方设法营救杜小姐,哪怕已被杜府赶出了,但是为了杜老父子子曾经的恩情,他也不能放下杜小姐不管。 ……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如风,谭知行与杜菁菁于车厢内交谈不停。 杜菁菁声音颤抖,将姐姐杜芊芊被劫持的经过细细描述。 谭知行听着,眉头紧锁成川,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他们只带走了芊芊,这着实奇怪。”谭知行沉吟出声,目光深邃。 “是啊,姐夫,你说他们究竟为何这般?”杜菁菁焦急问道,双手绞着衣角。 “现在尚不清楚,但我定会查个明白。”谭知行语气坚定,拳头紧握。 赶到江浦县时,已是卯时时分,天色全然黑透。 马车终在杜府门前停下,二人匆匆下车。 杜府的门楼上挂着几盏灯笼,在夜色中透着孤寂。 他们快步踏入府内,府中的下人们见到谭知行进来,皆露出惊讶之色。 这个赘婿,上月当众才被杜府赶走,如今竟又回来了? 不过想到大小姐出事,或许正因如此他才归来。 客厅内,杜如吉与沈氏坐在椅上,满面忧愁,焦虑与不安溢于言表。 见谭知行和杜菁菁进来,他们目光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爹,娘,姐夫来了。”杜菁菁首先开口向父母问安。 谭知行出于礼数,也向杜如吉和沈氏问安,态度谦逊有礼。 沈氏目光紧紧盯着谭知行,语气满是责备:“赘婿,是不是你在外惹是生非,才致他们抓走了芊芊?” “伯母,怎会与我相干?出了杜府,我回了句容县,离六合县远着呢。”谭知行面色平静,淡淡回应。 “不是你,那还有谁?平日我们芊芊待人接物皆是大方得体,从未得罪过人。”沈氏不依不饶,声调拔高。 “他们是强盗,哪会与你们讲理,或许是为了劫财。”谭知行冷静分析。 他曾听小婵讲过,杜芊芊的祖父杜天祥对他极好,也是杜天祥做主,力招他为赘婿入了杜府。 虽与杜芊芊仅是名义夫妻,没啥感情,但念及杜天祥恩情,他愿去一趟瓜布山,设法营救杜芊芊。 杜如吉打断他们的争执:“莫要再争,先思量如何救回芊芊。” 谭知行点头应道:“伯父,我想再找丫环小如、管家及马夫问问当时实情。” 杜如吉随即召来三人。 谭知行一番问话后,他们所述情况,与杜菁菁所言相差无几。 杜家在六合县城有好几间铺子,杜芊芊之前走的是另条路线收账。 此次临近年终,她想着将账款快点收回,见天色渐晚,让马夫换了条近路,未料途中出事。 “他们放走小如等人,并归还马车,这表明强盗或有其他图谋。”谭知行沉着分析。 “那现今如何是好?”杜如吉急切问道。 “等我上山自会知晓。”谭知行回道。 “那你需带何人一同前往?”杜如吉又问。 “自然是我一人前去。”谭知行苦笑道,摇了摇头。 杜菁菁面露担忧:“姐夫,你真独自上山?岂不是危险重重?” 沈氏听到杜菁菁唤谭知行为姐夫,狠狠瞪了她一眼,斥道:“休要乱叫!” “既然强盗如此要求,我们照办便是,若不依从,到时芊芊出事便糟了。”谭知行解释道,神色坦然。 杜如吉点头:“那就辛苦知行了。” “伯父,我有一事相求。”谭知行说道。 “你讲。”杜如吉回应。 沈氏嘲讽道:“你这赘婿,又欲打何鬼主意?告诉你,莫要狮子大开口!” “伯父,此地距瓜布山甚远,我需一匹快马,这样往返能快些。”谭知行未睬沈氏脸色,提出请求。 “这好办,我让管家给你一匹上等好马。”杜如吉爽快应下。 “那我明早就出发,届时等我消息。”谭知行抱拳,转身欲走。 “姐夫,那你明日路上小心些。”杜菁菁关切说道。 沈氏一脸怒容瞪向杜菁菁,杜菁菁却不理会,做个鬼脸,跑回自己房间。 第51章 楚府商议 翌日,谭知行骑马出了杜府。 他并未直奔瓜步山,而是先回了句容县的家中。 还不知强盗有无恶意,他得先回家筹备些物件,同时和昆叔、小婵等人交待下。 到家后,他自房间找出上次打印的手枪,又将几颗打印的子弹揣入怀中,以防万一。 在张铁牛和小婵诧异的目光中,他骑马疾驰,出了句容县。 他此番仍未前往瓜布山,而是朝着南京城方向奔去。 他径直来到漕运指挥使楚逍遥的宅子。 今日乃是为楚炎炎接上右腿假肢的第七日。 依先前约定,需为她做一次康复检查,瞧瞧接上的假肢有无适配问题。 此刻谭知行乃楚家贵客,门房见他前来,早早大开大门,恭敬请他入内。 在丫环引领下,谭知行来到楚炎炎房间。 楚炎炎接到丫环通报,早早做好准备。 自上次谭知行离开,她便满心期待能再相见。 如今听闻他到来,心中那股欣喜瞬间如潮水般汹涌。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胸口蹦出,双颊绯红,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 楚炎炎在屋内来回踱步,双手紧紧绞着衣角,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他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当谭知行踏入房门的那一刻,楚炎炎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再也无法挪开。 进了房间,谭知行照例询问装上假肢后,走路、睡觉有无异常。 楚炎炎自装上假肢,已与常人无异,心情愉悦许多,饮食睡眠皆正常。 谭知行示意楚炎炎褪去长裤,他要检查假肢。 相较上次,二人熟稔不少,不再那般尴尬。 因天寒地冻,唯恐伤口化脓,楚炎炎身着厚厚的棉裤,脱起来显得颇为笨拙。 丫环欲上前帮忙,被楚炎炎制止。 楚炎炎脸色羞红,紧咬嘴唇,见谭知行面色平静,毫无邪念。 她缓缓褪去长裤,露出左腿假肢。 谭知行坐下,仔细查看假肢连接处是否松动,连接管有无异响。 见左腿残肢处仍有流血溢出,还需用棉布再度清理。 楚炎炎感受着谭知行冰冷的手触在肌肤上,不禁心湖荡漾。 待检查完毕,谭知行示意楚炎炎重新穿上长裤。 谭知行微笑道:“楚小姐,左腿恢复甚好,依我先前吩咐,继续调养即可。” 楚炎炎道:“谭公子,这般急切离开?” 谭知行笑道:“确有急事待办。” 楚炎炎道:“此时正值中午,爹爹即将从官署归来,要不,留家中共进午餐?” 谭知行略一思索道:“也好,我正有事寻楚大人。” 二人就这般静坐房中,气氛稍显尴尬。 楚炎炎打破沉默,道:“谭公子,能讲讲何事?看看我可否帮衬一二。” 谭知行笑道:“乃是个人私事,说来怕让楚小姐见笑。” 楚炎炎道:“无妨,公子但说无妨。” 谭知行苦笑道:“杜家大小姐,即与我曾有婚约的杜芊芊,被强盗掳至瓜布山,强盗指明要我独自上山。” 楚炎炎笑道:“那谭公子是要上山施救?” 谭知行苦笑道:“自然!虽不知强盗何意,总得一试。” 楚炎炎笑道:“杜小姐真是好福气,能得谭公子舍命相救。” 言罢,她心底却似有一丝酸楚,那股酸楚如同细细的丝线,在她的心中轻轻缠绕,让她的笑容也微微一滞。 谭知行苦笑道:“楚小姐莫要笑话,我乃被杜家逐出之人。不管往昔如何,终归曾有缘分。” 楚炎炎说道:“谭公子实乃善人,不知那杜小姐缘何弃你?” 谭知行苦笑道:“或许是我往昔伤人太多。” 楚炎炎道:“谭公子,此去瓜布山,路途颇远,或会遇官兵之类,你不若向爹爹讨个令牌,也好免去检查之扰。” “如此可行?”谭知行面露惊喜。 “自然可行,待爹爹归来,我与他说。”楚炎炎说道。 “那多谢楚小姐了!”谭知行起身抱拳,神色感激。 “谭公子,我有个请求,不知可否?”楚炎炎说道。 “楚小姐请讲!”谭知行道。 “你直呼我炎炎便好。”楚炎炎道,目光中透着期待。 “这……不太妥当吧。”谭知行犹豫道。 “无妨的。”楚炎炎红着脸说道。 这时,丫环进来通报:“老爷回府了。” 于是,楚炎炎和谭知行前往客厅,向楚逍遥问安。 谭知行将楚炎炎右腿康复状况详述,言一切恢复良好,再过数月便能痊愈如初。 楚炎炎闻之,心中大喜,面上满是欢颜。 楚炎炎趁机向楚逍遥提及谭知行下午欲往瓜布山之事。 楚逍遥看着谭知行道:“谭公子,你可知今时非同往昔?” 谭知行愕然道:“楚大人,此话怎讲?” 楚逍遥沉声道:“现在北方流贼四起,亦有不少贼人潜入江南,此去瓜布山,凶险莫测,倘若遭遇不幸,我家炎炎如何是好?” 谭知行听罢,哭笑不得,原是担忧他出事,日后无人为楚炎炎诊治。 “楚大人,综合来看,对方虽是强盗,但瞧着并非存有恶意。”谭知行缓缓说道,神色郑重。 “你若要去,我令手下大将邓永胜率一队人马随你同往。”楚逍遥说道。 “万万不可,强盗既敢劫掠杜小姐,定在沿路设有耳目,若被其察觉,反倒误了大事。”谭知行急忙说道,连连摆手。 “杜家早将你赶出府门,你当真非去不可?”楚逍遥说道。 “虽如今与杜家再无关联,然杜家老爷子于我有恩,纵有危险,我亦在所不惜。”谭知行说道,目光坚定。 “好,念你知恩图报,不枉我识你一场。”楚逍遥看着谭知行一脸坚毅,不由赞道,微微点头。 随后,他吩咐手下大将邓永胜取来一面令牌,递与谭知行道:“谭公子,此乃漕运署金牌,只需递予守卫士兵,便可出入城门,且免受巡检司士兵检查。” 谭知行接过金牌,大喜过望:“谢过楚大人。” 楚逍遥说道:“要谢,你便谢炎炎吧,我亦是为了她,若你有个三长两短,炎炎后半辈子怎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楚炎炎听了,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低垂着头。 谭知行看向楚炎炎,抱拳说道:“谢过楚小姐!” 第52章 上山救人 楚逍遥接下来又让邓永胜取来一把精悍短剑,让谭知行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谭知行也不客气,一一收下。 一同用过中餐后,谭知行便匆匆离开楚宅。 他骑上马,朝瓜布山方向疾驰而去。 望着谭知行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处,楚炎炎看向楚逍遥道:“爹爹,谭公子当真不会有事?” 楚逍遥道:“炎炎,你且宽心,既然谭公子言有信心,想必无事。” 楚炎炎道:“爹爹,你先前说谭公子乃赘婿,口碑极差,可是真的?” 楚逍遥缓缓道:“确是如此,自上次他为你接肢后,我派人去江浦县再次打探,确认他在当地声名狼藉,百姓对其皆恨之入骨。 听闻他被杜府赶出时,当地百姓竟有人放鞭炮庆贺。” 楚炎炎道:“可自我们接触以来,他待人处事,皆沉稳有礼。” 楚逍遥沉默片刻:“此乃怪处,我亦想不通,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 瓜步山,又名瓜埠山,巍峨矗立在六合县境内。 六合县与江浦县、句容县皆属应天府,其地理位置至关重要,仿若一道天然屏障,牢牢守护着南京城的东北方。 每逢古代军阀混战或南北对峙之时,六合县必成兵家必争之地,战略意义非凡。 谭知行骑着马,一路风驰电掣,出了南京城后,更是狂奔不止。 沿途,他遭遇了巡检司之人,然当他亮出漕运署的金牌,便顺利过关,未遇丝毫阻拦。 抵达瓜埠镇时,天色已近黄昏,谭知行终于下马,欲寻处歇脚。 瓜埠镇距瓜步山甚近,他决意于镇上打探山上情形。 “这位大哥,敢问瓜步山上是何状况?”谭知行伸手拦住一位路人,言辞恳切,抱拳问道。 路人停下脚步,上下打量谭知行一番,而后缓缓开口:“前两年,山上来了一伙强盗,建了个柳风寨,占了瓜步山。他们不时下山劫掠,专挑那过路的富人下手,倒也有个原则,极少伤人。” “原来如此,那官府未曾派人剿匪?”谭知行眉头紧皱,继续追问。 路人摇摇头,苦笑道:“官府?六合县的县令巴不得少一事。如今这大明,遍地都是强盗、贼匪,他们在县城里躲着,安全得很。上山剿匪得筹银,还会有人员伤亡,弄不好剿匪不成,他那乌纱帽都难保。故而,这柳风寨就这么存续至今。” 问明情况,谭知行谢过路人,便欲在镇上购置些吃食,待天全黑后再上山。 他深知,夜幕掩护下,行动更为隐秘,也更安全。 天色渐暗,瓜埠镇的烟火气渐浓,谭知行则于一家小酒肆中静候夜幕降临。 他点了一壶酒与几碟小菜,慢慢品尝,心中筹谋着后续行动计划。 身处陌生之地,他务必谨慎行事。 瓜步山上的强盗势力不容小觑,而他孤身一人前往,风险可想而知。 然而,为救回杜芊芊,他必须勇赴此上山之行。 在茶馆里,他听闻一些当地人论及柳风寨的传闻。 据说,这伙强盗虽在山上横行,但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对普通百姓,倒也未作过分伤害。 这些传闻令谭知行稍感安心,可他仍警惕地保持警觉。 茶馆里气氛渐热闹,当地酒客们谈笑风生,唱起江南小调。 然而,谭知行却心神不宁,满心皆是杜芊芊的安危。 夜幕降临,谭知行决定启程上山。 他离开酒肆,牵上马,出了镇子,沿狭窄乡道骑行。 离瓜埠镇渐远,很快靠近瓜步山范围,周遭景象愈发陌生。 终于,他行至瓜步山脚下。 依着从楚逍遥处得来的地图,强盗据点柳风寨就在山上。 他下马,凝神屏息,仔细倾听,山上一片静悄悄。 谭知行深吸一口气,将马匹拴在山脚下,决然踏上通往柳风寨的山路。 在黑夜的遮掩下,他的身影渐隐于山林之中,只余一缕决然背影,与山间寂静相互映衬。 谭知行沿着山路奋力攀爬,于他而言,此乃一场满是未知与危险的艰难挑战。 好在他现代时乃军人出身,在部队那会,夜里常被拉至陌生环境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故而对这般情境倒不觉陌生。 树影摇曳,黯淡月光洒落山间,映照着他矫健的身姿。 虽置身险境,可谭知行内心却满是直面未知挑战的无畏勇气。 不知攀爬了多少级山路,谭知行总算抵达寨子外围。 大门口立着个几米高的哨楼,左右各插一支火把。 借着火光,可见那寨子大门上挂着的匾额,上头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大字:柳风寨。 看来,便是此处了。 有两个强盗正在楼上站岗放哨,许是觉着平安无事,竟见他们喝着酒,还一边划着酒令。 谭知行小心翼翼趴伏在草丛中,仔细窥探着寨内情形,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混进去。 静,死一般的寂静,偶有几声狗吠,也被风吹散得老远。 黑暗中,谭知行隐约感觉柳风寨弥漫着一股诡异之气,可究竟何处有问题,却又说不明白。 等了一炷香的工夫,哨楼上那两个强盗喝完酒,竟倒地睡去。 谭知行绕着寨子转了一圈,寻觅最适宜的入内之处。 见四下无人,谭知行后退几步,猛地一冲,几个跃步便爬上围墙,紧接着身手敏捷地翻进墙内。 入了寨子,他屏气凝息,趁着夜色,仔细打量寨子模样。 这一瞧,谭知行傻了眼,寨中竟有几十栋房屋,宛如一个小山村,这让他如何去找杜芊芊。 他一边观察,一边悄无声息地缓缓挪动脚步。 正在此时,居中的一处宽敞房间内,蓦地亮起了光。 谭知行赶忙弯腰,寻了处树丛藏身。 不多时,房间内传来女子的哭泣声,隐约传来“快放我回家,你们要多少银子都可以”。 随后便传来一声男子的呵斥:“再哭,就斩了你。” 这声音好似有点熟悉,且远远从窗户的剪影瞧,是个年轻的妙龄女子。 难道此处便是关押杜芊芊之所?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想到这,谭知行心中一阵惊喜。 第53章 正中埋伏 谭知行躲在树丛下,静候时机。 过了一会儿,女子的哭声停歇,亮光也随之消失。 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眼见四周寂静无声,谭知行觉得时机已到。 他猫着腰,轻轻挪至那处宽大房间外。 谭知行将耳朵贴在墙上,能隐隐听到女子睡觉时的呼吸声。 他伸手按了按窗户,纹丝不动,显然被从里面锁住,只能从门口进入。 谭知行抽出短剑,朝门口缓缓移步过去。 来到门口,他轻轻一按,门居然开了,难道是方才强盗离去时忘了关? 不过此刻顾不得许多,谭知行轻轻推开门,猫着腰进门,慢慢朝床边移去。 谭知行进了房间,极其小心地移动着步伐,离那女子的呼吸声越来越近。 就在他刚准备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的瞬间,“哗!”房间中猛地同时亮起十来个火把,刹那间把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糟糕,中埋伏了!”谭知行心中暗叫不好,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这才看清房间的真实模样,这哪里是什么普通房间,分明是一个宽敞的议事大厅。 而他误以为是床的,其实只是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中年女子。 此时厅内的角落里居然或坐或站着十多个人,全都目光如炬地紧盯着他。 坐在上首的是个彪悍的中年大汉,那双眼犹如鹰隼般精光闪闪,强大的气势令人心生压迫。 在他下首边,坐着两位年轻女子,其中一位眉眼明艳,透着几分英姿飒爽,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 而另一位面色清冷的女子,正是杜芊芊,此刻她满脸写着震惊,似乎不敢相信谭知行真的出现在了这里。 其他几个壮实的青年男子,则整齐地站在中年大汉身后,手持弓箭直直地瞄准着他,那紧绷的弓弦仿佛随时都会射出夺命的箭羽。 “谭公子果然厉害!”这时,彪悍中年大汉冷笑着看向谭知行。 “什么情况?”谭知行眉头紧皱,迅速将短剑收起,深知在这种局面下短剑毫无作用,反倒可能激怒对方。 “谭公子果然是聪明人,坐,这儿给你留了个位置。”彪悍中年大汉指了指前面的一个空椅子。 谭知行毫不畏惧,昂首阔步地走了过去,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彪悍中年大汉阴恻恻地笑道:“我叫柳一刀,是这儿柳风寨的寨主。” “那是我的女儿,柳飘飘,坐在椅子上的,是吴婶。”柳一刀依次指了指厅内的众人介绍道。 “我与柳寨主素昧平生,怎么设了个这么大的局,引我上山?”谭知行目光如电,紧紧盯着柳一刀,语气冰冷。 “杜大小姐,我之前就说了,这谭公子不是寻常之人,你看才一天不到时间,他就独自上山来了,这份勇气,世间少有。”柳一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神却透着狠厉。 杜芊芊此时望着谭知行,依旧一脸的难以置信。 或许她从未想过谭知行真会不顾危险上山。 “杜大小姐,你打赌输了。”柳飘飘看向杜芊芊,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得意笑容。 “打赌?”谭知行满心疑惑,提高了声调问道。 “杜大小姐说你一直胆小如鼠,只会惹是生非,这次我们把她抓来柳风寨做客,你肯定会见死不救。”柳一刀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做客?”谭知行愤怒地喊道,“这与我有何关系?” “关系大着呢,你办好了事,杜大小姐自能安然回家。”柳一刀双手抱胸,眼神中充满压迫。 “办何事?”谭知行怒目圆睁,拳头紧握问道。 “我女儿的事,你好好瞧瞧她的左手。”柳一刀突然收起笑容,面色阴沉得可怕,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谭知行方才未曾留意,此刻这才看到柳飘飘的衣裳,左手袖口处空空荡荡,她竟然失去了左手。 他心里猛地一沉,难道柳寨主是要自己医治柳飘飘的左手?可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个? 于是,他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原来柳小姐的左手没了,真是不幸。” 柳飘飘原本脸上还带着些许期待的笑意,如今被谭知行这般冷漠地看着,不由一脸羞愤,身体微微颤抖,怔怔地坐在那儿。 女孩子天生爱美,失去了左手,现在又被柳一刀当众说出来,还被谭知行这般轻视,她此刻内心定然充满了失落与痛苦。 柳一刀咬着牙说道:“她的左手,是被我们仇家凶残地砍掉,今日叫谭公子过来,就是想让你医好她。” “柳寨主,你这是在开玩笑啊,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会医治这个。”谭知行仰头大笑,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柳寨主,我说过多次了,谭公子怎会治病?他平素只知喝酒玩乐。况且,柳小姐的左手都没了,这怎么可能治好,就算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啊!”杜芊芊在一边急切地说道,试图打破这紧张的局面。 柳飘飘听了,那双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柳寨主,你需要医生的话,只要你放我们回家,我一定帮你找江南最好的医生。”杜芊芊继续苦苦哀求。 “那些最好的医生,都比不上谭公子的妙手。”柳一刀完全不理会杜芊芊的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谭知行道。 “柳寨主,谭公子只会玩刀弄枪,他怎么会这个,我看你是找错人了。”杜芊芊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绝望。 谭知行见杜芊芊竟毫无惧色,还能面带微笑与柳一刀交谈,不禁暗自赞叹,这女子当真有胆魄,果是见过大场面的。 若换作寻常女子,被强盗掳来,怕是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谭公子,我可是听说,你刚治好了某人的断腿。”柳一刀脸上重新泛起笑容,目光紧紧锁住谭知行。 “柳寨主,那你肯定是听错了。”谭知行面色不改,断然否认,双手抱在胸前。 “你能治好断腿,那断手想必也不在话下。”柳一刀根本不理会他的否认。 他一边说还一边看着谭知行,眼神中满是得意神色。 第54章 欲擒故纵 “柳寨主,这个我还真不会,你另寻高明吧!”谭知行别过头去,再次拒绝,语气坚决。 “谭公子,你这般装傻充愣可不好?我可是听说那个断腿之人,乃是漕运指挥使楚逍遥的千金,她的左腿已然康复,能下床行走了。”柳一刀笑着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你......你们怎么知道?我可是叮嘱过他们的。”谭知行一时情急,脱口而出。 “你莫要责怪漕运指挥使楚逍遥,是他府内之人在船上喝多了酒,被我们的弟兄们听了去。”柳一刀仰头大笑。 “谭公子,我叫钱三箭,我在城内漕运码头办事时,听到旁边有漕兵跟同伴提及此事,不止我不信,当时他那同伴也不信,不过那漕兵信誓旦旦跟同伴说谭公子医好了小姐的断腿。” 这时,从柳一刀身后走出一个古铜色皮肤的汉子,他身材壮实,肌肉紧绷,显然是长期劳作的结果。 他接过柳一刀的话,竹筒倒豆子般简单讲述起当时的经过。 “钱三箭,你这事办得漂亮!”柳一刀伸手给钱三箭竖起个大拇指,满脸赞赏。 钱三箭见柳一刀夸赞,脸上憨笑不止,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当时立马回寨里说了这事,起初我们也不信,后来去探查了一番,才发觉果真非同寻常。”柳一刀说道,“谭公子表面在秦淮河弹古筝,实则是深藏不露的神医啊!” “而且,谭公子,你在秦淮河弹古筝大受欢迎,还有‘筝神’的称号,是吧?”柳一刀哈哈大笑,声音在厅内回荡。 听了柳一刀这一番话,杜芊芊满心震惊,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那原本清冷的面容此刻充满了疑惑,心中暗想:这个与自己成亲两年的男子,自己竟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原以为他不过是个碌碌无为、只知惹事玩乐之人,却未曾想他竟有如此深藏不露的本事。 “杜小姐,你是不是很诧异?你与他成亲两年,竟不如我们了解他?”柳一刀笑道,眼中满是得意。 “你们跟踪我?”谭知行怒目而视,质问柳一刀。 “那是自然,我们得确认是否真能医好。”柳一刀毫不避讳,直接承认。 “而且,通过观察,我们发现,谭公子,你是个极有趣之人,与传说中惹事生非、酗酒玩乐的形象全然不同。 相反,你甚是自律,这般寒冷的冬日,能每日带着下人早起锻炼的可不多。”柳一刀盯着谭知行,竖起大拇指,连连点头。 “所以你们就劫掠了杜家大小姐上山?”谭知行脸色阴沉,冷冷说道。 “本来我们是想直接抓你过来的,但是见你功夫不弱,唯恐打草惊蛇,所以只能委屈杜小姐了。”柳一刀说道,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那几日总觉有人在身后盯梢,原来是你们啊。”谭知行长叹一声,无奈摇头。 钱三箭抱拳道:“正是在下跟踪的,打扰谭公子了。” 这人面相朴实,犹如乡下农夫,谁能想到,竟是强盗所扮。 “那我从城内出来后,包括上山后的一举一动,都在你们的视线中了。”谭知行无奈叹道,眉头紧皱。 “那是当然,要不然,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爬上柳风寨?”柳一刀仰头哈哈大笑,神情得意。 “柳寨主,你们厉害!”谭知行朝柳一刀竖起大拇指,脸上却不见丝毫钦佩之色。 “如果我不医治呢?”谭知行深知自己的情况已被柳一刀摸透,话锋一转,目光变得凌厉。 “你当然可以不医治,那我们只能留下你和杜小姐了。”柳一刀脸色一沉,冷冷说道。 “如果我硬要带走杜小姐呢?”谭知行提高声音,向前一步,怒目而视。 “那要看我们弟兄们同不同意了。” 柳一刀一声令下,钱三箭及身后的壮汉们,纷纷将手中的弓扬起,弓弦紧绷。 “虽然谭公子,你功夫不错,但是我们柳风寨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下山就下山的地方。”柳一刀眼神中透着威胁。 “柳寨主,你要知道,我只是个赘婿,也早就离开了杜府,你这么有信心留下我?”谭知行知道硬来不行,只能暂且假装服软,双手微微下垂。 “当然,我们观察了几天,发现谭公子其实是古道热肠之人。我也打听到了,楚炎炎有天落水,就是你毫不犹豫下水救人的。 而且,你弹古筝时,对每一个路人都很客气热情,我相信你不是一个薄情之人,即使你被杜府赶出来了,也一定会来救杜芊芊。”柳一刀说道,目光紧紧盯着谭知行。 杜芊芊听了,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谭知行,满是难以置信。 这个曾经被自己视为无能之辈的男人,竟有着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回想起与谭知行相处的过往,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此刻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她不禁自责,原来自己从未真正去了解过他。 在这瞬间,她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愧疚,更有对谭知行的重新审视。 “既然柳寨主有这个自信,那我也直说了,要救人可以,但是我凭什么救?” 谭知行冷冷说道,脸色阴沉,“我救楚炎炎,是因为楚大人给出了大价钱,他不止救出了三个人,还给了上千两银子,以及这个可以来去自由的令牌。” 说完,谭知行从怀中掏出那面金牌,在众人面前用力扬了扬。 “你要知道,本身断手断脚,自古以来就没有能治好的,我也是因缘际会,掌握了这个逆天本事。 但是,师傅说过,治一次非常耗费精元,说句不好听点,折寿几年都有可能。”谭知行说道,表情严肃。 “这......”柳一刀一时语塞,谭知行所言不错,在他们看来,能治好断手断腿,几乎如同神仙手段。 如今他们这个寨子,莫说银子,连吃饭都成问题,哪有能让谭知行看得上眼的东西。 想到此处,柳一刀神色黯然,他虽可用武力胁迫,可谭知行若不愿医治,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第55章 柳飘飘 钱三箭见谭知行死活不答应,他快步走出来,“扑通”跪倒在地,哽咽道:“谭公子,我们小姐人好心善,她也是为了寨子上的人,才让贼人砍了左手。 如果你医治我们小姐,我钱三箭愿做牛做马报答你!” 谭知行摇了摇头,说道:“本身我谭家有家丁了,多你一个也无用啊。” “这样吧,谭公子,我们柳风寨确实没值钱的东西,我在这儿给你保证,只要你医治飘飘,只要不是为非作歹之事,我可以答应为你办三件事。”柳一刀咬咬牙,说道。 柳飘飘急忙说道:“爹,不要啊,你不用强求谭公子了,没有左手也不碍事,反正我还有右手嘛。” “胡说,女孩子没有左手,你以后还怎么嫁人,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柳一刀对着柳飘飘怒喝道。 “这样啊,柳寨主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可以好好考虑下了!”谭知行微微一笑,目光闪烁。 “那谭公子,你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再等你答复!”柳一刀见谭知行终于松口,不由得如释重负。 他挥挥手带着众人离开了大厅,杜芊芊跟着柳飘飘也一道离去。 而钱三箭则留了下来,他带着谭知行去了睡觉的地方。 这地方位于议事大厅后院的一间小屋内,虽说简陋,倒也打扫得一尘不染。 屋内有一张木床,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瞧着温暖又舒适。 墙上挂着一盏油灯,散发着柔和光芒,将整个房间照亮。 钱三箭轻轻推开门,示意谭知行进去。 “谭公子,这里便是您今晚歇息之处,虽说简陋了些,可这已是咱们寨子中顶好的条件了。”钱三箭满脸歉意,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没事。”谭知行微微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那谭公子早些休息,我就在隔壁院子的房间,有事您随时唤我。”钱三箭说完,轻轻掩上了门。 屋内只剩谭知行一人,他坐在床边,感受着被褥的温暖。 他脱下鞋子,躺上床,闭上眼,脑海中仍在思索着今日发生的种种。 用全息打印制作假肢,在现代本就是成熟技术,他无需花费太多便能治好。 他之所以想让对方拿出东西交换,也是为将打印技术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即便柳一刀不说那番话,他最终也定会为柳飘飘医治左手。 在谭知行看来,这柳一刀不简单,做事有计谋又细心,他们与普通强盗大不相同,他有心结识一番。 虽不知柳一刀能有何作为,但谁能料定往后之事? 次日一早,谭知行习惯性早起,穿衣起身,打算沿寨子跑上一圈,正好熟悉熟悉环境。 谭知行出了房间,毫不客气地将隔壁的钱三箭叫起,让其带路,一同在寨中跑步。 如今谭知行乃柳风寨贵客,钱三箭自不敢怠慢。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跑了起来,钱三箭边跑边介绍着寨子情形。 原来寨子里的人,大多是从蓟州镇边军中逃来的。崇祯十五年,多尔衮率清军从界岭口长城毁墙而入,突入中原内地,攻克蓟县,杀了总兵白腾蛟,最南直抵山东兖州。 蓟州镇边军与清军战败后,他们不敢回营,便逃至此处,有些还将家人接了过来。 而钱三箭原是蓟州军的斥候,柳一刀则是把总。 难怪,他们如此专业! 听钱三箭这般一说,谭知行对他们愈发感兴趣了。 一路跑来,谭知行瞧了瞧,寨子约莫有二三百人,其中大半是家属,另一半为士兵。 靠着这般少的人手,在这地方能盘踞三年不倒,看来柳一刀着实有些本事。 这十二月的天,寒冷异常,寨子里的人,瞧着谭知行这怪人,沿寨子跑了好几圈,仍不停下。 他们跑步的声响,也惊动了柳飘飘和杜芊芊。 杜芊芊望着跑步的谭知行,心中满是困惑与不解。她暗自思忖:“这还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谭知行吗?曾经的他,孱弱且纨绔,如今却这般坚毅与自律。到底是什么让他有了如此巨大的转变?” 这时,柳飘飘走了过来,说道:“杜小姐,谭公子可真拼命,以前也是如此吗?” 杜芊芊面露尴尬,摇了摇头道:“以前绝非这样。我也很是纳闷,短短时日,他竟像换了个人似的。” 而在另一处高处的屋内,柳一刀坐在窗前,也望着谭知行,似乎对他跑步的方式饶有兴致。 运动完毕,谭知行刚回房间,吴婶便端着早餐过来。 谭知行一瞧,是极为简单的一碗白粥,还配着些鱼干之类。 房间里有些闷热,谭知行踱步来到屋外,边吃着早餐边打量着寨子中的景致。 外面一群小朋友正聚在一块儿嬉闹,个个身形瘦弱。 见到谭知行在吃饭,他们一窝蜂地围了过来,两眼放光地盯着谭知行。 谭知行问道:“小朋友们,你们吃早饭了吗?” 小孩子们纷纷摇头,脑袋晃得像拨浪鼓。 谭知行转头问钱三箭:“这些小孩怎么还没吃饭?” 钱三箭拍了拍结实的胸脯,说道:“寨子里粮食稀缺,平日都只吃两餐,现在还没到吃第一餐的时辰。” 谭知行又问:“那你也没吃?” 钱三箭咧嘴笑道:“我身体壮实,不吃早餐也无妨。” 谭知行眉头皱得更紧,说道:“那我怎么有?” 钱三箭赶忙解释:“您初来乍到,又是我们寨子的贵客,还要给小姐治病呢。” 原来如此,谭知行放下手中的碗,递给最小的一个孩子,说道:“小朋友,你吃吧。” 小孩子怯生生地看着谭知行,得到确认后,才接过碗,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又递给其他小孩。 这山上的日子过得也太苦了,谭知行不禁长叹一声,他环视了一下寨子,果不其然,每家每户都还未生火做饭。 回到议事大厅,柳一刀、柳飘飘、杜芊芊、钱三箭等人陆续赶来。 谭知行说道:“柳寨主,你这寨主当得可不怎么样啊,怎么这儿这么多人都吃不上饭?” 柳一刀面色一沉,无奈叹道:“让谭公子见笑了,实乃我能力不足,有负这儿的百姓。” 柳飘飘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秀眉微蹙。 第56章 脱掉上衣 谭知行道:“说笑而已,柳寨主,我知晓你有自己的行事原则。” 柳一刀忙道:“谭公子,先莫说其他,你可考虑好为飘飘医治的事了?” 谭知行道:“自然,既然柳寨主昨日说答应帮我办三件事,这个人情我自是要给的。” 柳一刀听到谭知行答应,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柳飘飘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角可爱的笑纹浮现,更添了几分俏皮,眼中满是期待和感激。 杜芊芊却依旧半信半疑,用狐疑的目光紧盯着谭知行,紧抿着嘴唇。 钱三箭憨憨地笑道:“我就说谭公子是好人嘛。” 柳一刀问道:“谭公子,那咱们如何开始?” 谭知行说道:“你这儿准备好药材了吗?” 柳一刀说道:“我们从楚家下人口中,打听到了一些要用的药材,提前备好了一些。” 谭知行道:“不错,连这都能被你们打听清楚。你们先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把药材都放进去。” 柳一刀说道:“谭公子,这些早就准备妥当了。” 谭知行笑道:“厉害,原来柳寨主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就等我来。” 说完,朝柳一刀竖起了大拇指。 一行人跟着柳一刀来到一个带有卧室的干净房间。 和上次一样,谭知行让人在厅内摆了一张窄床,让柳飘飘躺上去,同时得留一个女子在旁,以便照顾。 虽说杜芊芊满心想要留下,可想到她乃杜家大小姐,怎好做这伺候人的活儿。 谭知行最终让吴婶留下,毕竟她做事细心,最为合适。 见自己被谭知行赶了出来,杜芊芊心里老大不乐意,俏脸一沉,冷哼一声。 众人离去后,谭知行示意柳飘飘躺到那张床上。 楚炎炎低垂着头,在吴婶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 头一回躺在陌生男子面前,她不由得心如鹿撞,慌乱不已。 柳飘飘身材高挑,四肢修长且有力,长期习武让她的肌肤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独特的光泽。 她的双肩宽阔而坚实,充满了力量,那纤细的腰肢却又展现出女性的柔美,形成一种刚柔并济的美。 谭知行站在她身前,温声道:“柳小姐,莫要紧张,我这便开始为你检查手臂。” “柳小姐,我要开始给你检查手臂了,可能会有些不适,但请放松身体。”谭知行轻声说道,试图安抚楚炎炎的紧张情绪。 柳飘飘深吸一口气,望着谭知行专注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声音颤抖道:“谭公子,我准备好了。” “吴婶,你帮柳小姐将外面的上衣褪去。”谭知行吩咐道,神色严肃。 “这......”吴婶面露犹豫,迟疑不前。 “吴婶,按谭公子说的做!”柳飘飘向来爽朗,此刻说话声音却也颤抖不止。 吴婶闻言,只好缓缓动手将楚炎炎的外套脱下。 “继续脱!”谭知行面无表情,语气平淡。 吴婶咬了咬牙,只得继续脱去她里面的打底衣,一直到只剩下一件小小的抹胸。 衣服褪去,柳飘飘那曼妙的身姿展露无遗,她那紧致的肌肉线条,结实而饱满,充满了力量与生机。 谭知行这才瞧清,这柳飘飘小妮子身材竟是这般姣好。 想必是她喜爱习武,时常舞刀弄枪所致,平日身着厚厚的外套,全然看不出来。 他让吴婶备好一些干净柔软的棉布,以及装着清水的盆子。 柳飘飘此刻躺在床上,想到自己近乎赤裸着上身面对一个年轻男子,心里慌乱如麻。 她脸色绯红,双眼紧闭,根本不敢瞧谭知行。 谭知行看着床上的柳飘飘,努力让自己神色如常。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专心检查左臂。 柳飘飘的左臂,是被江南另一伙强盗砍断的,虽说时日已过,可伤口处仍有不少脓包,还不时往外渗着脓水。 有了上次为楚炎炎医治左腿的经验,谭知行已是轻车熟路。 他熟练地取出一根银针和绣花针,先用备好的烈酒消毒,而后在柳飘飘伤口处,用烈酒清洗干净。 当烈酒触到伤口时,楚炎炎疼得杀猪般哇哇大叫。 吴婶在一旁瞧着,心疼不已,几次欲让谭知行停手,却又难以启齿。 消好毒后,谭知行手持银针,将那些脓包一一刺穿。 而后再用烈酒清洗,最后用干净的棉布擦拭干净。 接着,他又拿出绣花针,当真如缝衣服一般,将那些伤口仔细缝好。 每缝一针,楚炎炎便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 谭知行虽满心怜惜,却也无奈,只能这般行事。 而吴婶在旁,瞧着谭知行那麻利的穿针引线动作,不由一阵惊愕,心中暗想:这男子怎的缝针比我们女子还要熟练? 楚炎炎心中又惊又怕,她从未想过这治疗的过程会如此痛苦,但看到谭知行专注且认真的神情,她又强忍着不敢吭声,只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一切能快点结束。 清理残肢接口,乃是安装假肢最为耗时的环节。 唯有将残肢处清理妥当,方能杜绝后患,否则日后反复流脓,定会影响假肢的使用体验。 谭知行示意柳飘飘忍住,宽慰道:“马上就好。” 柳飘飘听了,强忍着痛苦躺在床上,好在她平素热衷武功,对这类伤痛倒还能忍耐。 就这般,谭知行连续缝了十几针,这才将左手臂那处伤口缝合完毕。 “你感觉如何?疼不疼?”谭知行用柔软的棉布,为楚柳飘飘包扎好伤口,关切问道。 “谭公子,我无碍,辛苦您了!”柳飘飘望着满头大汗的谭知行,心中满是感激。 “柳小姐,你甚是坚强!很快便能痊愈,你再坚持片刻!”谭知行不忘鼓励。 楚炎炎看着谭知行那真诚的眼神,身心全然放松下来,不再如先前那般紧绷。 此时楚炎炎心想:谭公子这般鼓励我,我定不能让他失望,再痛也要忍住。 在左手臂残肢部分清理完毕后,接下来便是进行 3D 扫描,以确定假肢设计的精准度与适配度。 谭知行心中默念 3D 打印,启动了 3D 全息打印系统。 他眼前瞬间浮现出一道半透明光幕,诸多可操控按钮显现其上。 第57章 完美作品 柳飘飘和吴婶见谭知行口中念念有词,手指还在空中不停乱点乱划,皆投来怪异的目光。 楚炎炎心中满是好奇,却又因疼痛而无暇多问,只盼着这神奇的法子,能真的让自己重新拥有健全的手臂。 谭知行启动打印系统后,仔细测量柳飘飘左手臂残肢的尺寸,运用全息扫描将残肢部位进行扫描,获取详尽的残肢信息。 扫描完左手臂残肢,谭知行又对柳飘飘的右手臂进行扫描。 如此一来,打印出的假肢在颜色及长度方面,方能保持一致。 扫描结束,谭知行紧接着设计假肢模型。 谭知行让吴婶照看好柳飘飘,自己则返回小房间,准备打印假肢。 此乃他的秘密,自然不能让他人瞧见假肢的打印过程。 回到小房间,谭知行再度开启全息打印系统,调出方才的扫描信息,着手进行假肢的设计。 假肢采用的是硅胶材质,这种仿若仿真手臂的假肢,轻巧、透气且防水,能让柳飘飘日后的生活更为便捷。 当然,考虑到柳飘飘喜好习武,他仿照钢铁侠的设计,在假肢处安装了一处机关。 届时只需按压手掌,便能弹出一把锋利的尖锥。 设计好假肢模型,谭知行开始打印仿真假肢,包括左手臂假肢、残肢连接头、连接管等各个模块。 数个时辰过去,假肢打印才完成。 待假肢各模块全部打印完毕,已然过了中午时分。 谭知行顾不上吃饭,拿着打好的假肢模块从小房间走出。 柳飘飘和吴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满脸惊诧:这么快就好了? 谭知行未理会她们那怪异的眼神,着手将打印好的假肢各部分组装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假肢靠近楚炎炎的左手臂残端。 他先用柔软的衬垫裹住假肢的接口,确保不会伤及柳炎炎的肌肤。 而后,他缓缓将假肢套入楚炎炎的左手臂,一点一点地调整位置,力求假肢与她的左手臂完美贴合。 谭知行一边耐心地向柳飘飘讲解各个假肢模块的作用以及日常注意事项,一边继续调整假肢的松紧。 “如此方能确保假肢既稳固又灵活。倘若有何不适之处,定要告知于我。” 安装过程中,柳飘飘只觉阵阵疼痛袭来,她的左手臂残肢部分被磨得鲜血淋漓。 楚炎炎心中暗自叫苦,却又充满期待,想着只要能重新用上手臂,此刻的痛苦也算值得。 谭知行站在床边,轻声说道:“柳小姐,你再忍耐片刻,我很快便能将假肢安装妥当。” 柳飘飘微微点头,声音虚弱:“多谢谭公子。” 尽管痛楚难耐,柳飘飘始终紧咬牙关。 经过谭知行一番精心调整,终于完成了假肢的安装。 “柳小姐,现在你不妨尝试站起来,感受一番。”谭知行目光殷切,鼓励道。 柳飘飘深吸一口气,在吴婶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从床上站起。 她垂首望着自己的“新左手”,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此刻,她心中满是对谭知行的感激:“谭公子真是我的再生父母,若不是他,我这残缺之身不知还要承受多少痛苦和自卑。” “感觉如何?可有何处不适?”谭知行边问,边比划着示意她用左手臂划圈试试。 柳飘飘微微颔首,尝试着动了动手,起初略显生硬,几次下来,愈发适应。 她满含感激说道:“这手初时觉着奇怪,不过竟能动了。” 谭知行笑着走近,轻轻握住她的新左手,引导着她做一些简单的动作,说道:“慢慢来,多练习就会更灵活。” 柳飘飘脸上泛起红晕,却也任由他引导,心中暗想:“谭公子如此细心,这份恩情我定要铭记一生。” 谭知行说道:“甚好,你试试拿下我手中之物。” 言罢,谭知行将桌子上的一根簪子递去,此乃柳飘飘躺下前拆下的。 柳飘飘伸手接过,在谭知行的注视下,缓缓转动假肢,将簪子稳稳插在自己的发髻中。 “很好,这个假肢堪称完美之作。”谭知行面带笑意,满意地看着柳飘飘。 柳飘飘此时心潮澎湃,被谭知行这般盯着,顿时满脸绯红,娇嗔道:“谭公子,什么是假肢?” 她心里却想着:“能得谭公子如此关怀,就算被他一直看着,又有何妨。” 谭知行哈哈一笑,说道:“柳小姐,假肢就是如今你这新左手,当真是美上加美。” “谭公子,你做到了!我的左手当真可以用了!”柳飘飘兴奋得声音都颤抖起来。 谭知行微笑着,心中亦是充满成就感:“没错,柳小姐,你重获了一条新的左手。 切记,前三个月切勿太过用力,待完全磨合妥当,便无此担忧了。” 柳飘飘抬头望向谭知行,眼中泪水簌簌而下:“多谢你,谭公子。若不是你,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刻她的内心满是感动与庆幸:“谭公子不仅医术高超,还如此善良,我真是遇到了大恩人。 这往后的日子,定要找机会好好报答他。” 谭知行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柳小姐莫哭,这是我应当做的。” 话音未落,她的泪水如决堤之水,止不住地流淌。 谭知行笑着道:“我还为你备了一件秘密武器。” 说完,他示意吴婶回避。 待吴婶出了房间,他方才靠近柳飘飘,压低声音说道:“柳小姐,且听我说。” 柳飘飘一脸好奇与期待看着谭知行。 他按下柳飘飘左掌处一个凸起之处,“嗖”的一声,一把类似利剑的尖锥猛地冒出。 那尖锥寒光闪闪,锋利无比,仿佛能瞬间刺破坚硬的铠甲。 这是谭知行想到《钢铁侠》的装备时,特意加了这个秘密武器。 柳飘飘看着手中的利器,惊呼出声,瞪大了眼睛。 谭知行接着说道:“这尖锥乃是用特殊材料打造,削铁如泥。它能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给敌人致命一击。” 说完,他用手再按一下,这一尺长的短剑,便“嗖”的缩回到假肢之中。 第58章 重获新生 柳飘飘看得瞠目结舌,脸上挂着热泪,感激涕零道:“谢谢你,谭公子,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她心里更是对谭知行充满了敬佩和依赖:“谭公子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全,我此生无以为报。” 谭知行郑重说道:“此乃你的秘密,万不可向任何人提及,说不定日后能在危急关头保你性命。” 柳飘飘连连点头,说道:“谭公子放心,我定守口如瓶,一切都听你的。” “每隔五六日,我会前来检查一番,以防感染。”谭知行补充道,“还有,你的左手臂,绝不能让外人瞧见。” 柳飘飘眼中含泪,满是感激地望着谭知行,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谭公子的叮嘱,我都记住了。”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护谭公子周全,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终于重获新生,左手臂再次得以运用。 …… 屋外,柳一刀和钱三箭,还有杜芊芊等人,正焦急地等候着。 柳一刀在门前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来回踱步,面色沉重无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一个大上午都过去了,还不见屋里的人出来。 而屋内却不时传来柳飘飘的痛苦呼喊,这让他愈发紧张,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神中满是焦虑。 钱三箭则不停地朝着屋内张望,嘴里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小姐千万不能有事啊。” 杜芊芊紧蹙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这个谭知行真能把断了的手接好?若治不好,又当如何?” 她的目光时不时瞟向紧闭的房门,脑海中不断闪过与谭知行过往的种种。 曾经,她只当谭知行是个无能的赘婿,如今他却有可能创造这般惊人的奇迹,这让杜芊芊的内心五味杂陈。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与不安。 “这赘婿,到底能不能治好小姐的手?”钱三箭眉头紧皱,心急如焚地问道。 柳一刀轻轻摇头,叹道:“如今别无他法,只能信他了。” 而杜芊芊心里却在嘀咕:这个谭知行真能把断了的手接好?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屋子大门缓缓打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柳飘飘面带浅笑,慢慢走了出来,她左手正拿着一杯茶水,悠然喝着,看上去与右手毫无差别。 众人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嘴巴大张,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柳一刀呆立当场,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钱三箭则是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确认不是在做梦后,激动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姐的手,真……真的好了!” 杜芊芊惊得捂住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望着跟在后面面带微笑的谭知行,思绪万千:“曾经我那般轻视他,将他赶出杜府,以为他一无是处。 如今看来,是我错看了他。他竟有如此惊人的医术,能让断手重生。 我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太少,或许一直以来,我都被偏见蒙蔽了双眼。” 一股愧疚与懊悔之情在她心中蔓延开来,同时又夹杂着对谭知行的敬佩和重新审视。 柳一刀、钱三箭和杜芊芊等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柳飘飘的左手竟然真的好了,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一条完好无损的左手。 天啊!柳飘飘的左手竟真被谭知行给治好了。 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无法相信,可又不得不信。 柳飘飘看着众人那目瞪口呆的神情,心中既有着重获左手的喜悦,又有着面对众人瞩目时的羞涩。 她知道,这一刻,大家对她的看法都将改变。 她暗自庆幸,需要感谢谭公子的高明医术,让自己能再次拥有完整的双手。 她望着父亲那激动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心中满是温暖:“爹,女儿终于又能为您分忧了,不再是那个残缺的我。” 看到钱三箭那又惊又喜的表情,她不禁感到一阵亲切:“三箭哥,以后我又能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了。” 柳一刀快步走上前,感激涕零道:“多谢谭公子,您真把飘飘的左手治好了,在下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寨子中一些不明就里的百姓,纷纷下跪:“拜见神仙!” 谭知行连忙摆手,大声说道:“大家快起来,这也是飘飘的缘分,我才能治好她的左手!” 柳一刀望着谭知行,心中满是感激与敬佩:“这赘婿,真和传闻中的神仙一般,断了的手脚都能接上! 简直不可思议,就算华佗重生,怕也比不上他啊。” 谭知行看向柳一刀道:“柳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 柳一刀赶忙说道:“谭公子,您是飘飘的救命恩人,有话但说无妨。” 谭知行说道:“此次医好柳小姐之事,还请莫要外传。” 众人听了皆是一怔,不过想到上次医治楚小姐时,谭知行也提了同样的要求,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谭知行没去理会大家惊奇的表情,接着道: “之前我便说过,这治病救人之法,每用一次,会耗损我许多真元,严重的话还有性命之忧,接下来我得好好休养一阵才行。” 为了不让假肢技术太过惊世骇俗,谭知行只得寻个理由敷衍过去。 柳一刀忙道:“那是自然。” 随后,他看向现场的百姓,厉声道:“大伙听好了,今晚谭公子医治飘飘之事,谁都不许对外吐露半句,违者赶出柳风寨!” 众人听了,齐声应道:“是!” 谭知行说道:“柳寨主,柳小姐刚做完手术,还需精心调养,往后我会定期来查看康复状况。” 柳一刀连连点头道:“那往后就劳烦谭公子了。” 于是谭知行又仔细叮嘱一番,跟他讲了柳飘飘左手需要留意的诸多事项。 柳一刀再次向谭知行表达了谢意。 此时已近下午未时,也就是下午三四点了,众人都感觉饥肠辘辘。 柳一刀命人带着大家赶紧去用餐。 第59章 相对无言 谭知行因医治柳飘飘耗费了太多体力,且天色渐晚,杜芊芊也未急着离开,他当日便留在了寨中。 与来时不同,如今寨中的百姓对谭知行毕恭毕敬,热情至极。 在古代,医生救死扶伤,向来备受尊崇。 更何况谭知行能将断手重新接好,此等壮举无异于神仙手段。 谭知行在寨中闲庭信步,身后竟跟了一群孩童。 只因谭知行每至一处,寨中之人便会将家中吃食塞给他,而谭知行自己不吃,皆给了孩童,故而跟在他身后的孩子愈发多了起来。 瞧着这群孩子无忧无虑、活泼可爱的模样,谭知行灵机一动。 他寻来柳一刀,索要一处闲置房屋,欲将其改作课室。 谭知行心想:反正如今在寨中闲着也是无聊,倒不如给孩子们传授些知识。 柳一刀见谭知行愿免费授课,自是欣喜万分,连忙应道:“谭公子,这山上识字之人寥寥无几,也无人愿上山教娃,您能如此,真是求之不得!” 不多时,柳一刀便找好了一间屋子交予谭知行使用。 谭知行寻来些木炭,将其削成细条状,又找来一块木板与抹布。 屋内放置了几排长凳。 如此,一间简易的教室便布置妥当。 孩子们陆续来到屋内,谭知行让他们坐好。 只见孩子们有的蹦蹦跳跳地找着座位,有的好奇地四处张望,还有的小声与身旁的伙伴嘀咕着。 谭知行清了清嗓子,开始授课。 他的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在这不大的教室里回荡。 “孩子们,今天咱们来讲有趣的故事。”谭知行微笑着说道。 孩子们顿时安静下来,一双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充满了期待。 谭知行绘声绘色地讲着,时而手舞足蹈,模仿着故事中的人物动作;时而声调起伏,营造出紧张或欢快的氛围。 孩子们时而紧张得握紧小拳头,时而被逗得哈哈大笑,完全沉浸在故事之中。 讲完故事,谭知行又拿起木炭,在木板上写下“国家”、“华夏”、“汉人”几个大字。 “来,孩子们,跟着我念。”谭知行一字一句地教着。 孩子们跟着他大声朗读,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朝气。 谭知行耐心地解释着每个字的含义,他指着这些字,用生动的例子和简单的语言让孩子们理解。 有的孩子皱着眉头努力思考,有的孩子眼睛发亮似乎瞬间明白了,还有的孩子忍不住跟着点头。 寨中百姓听闻谭知行在教孩子们识字,纷纷让自家孩子前来听讲。 未几,教室便挤满了孩子,有的无凳可坐,便席地而听。 柳一刀、柳飘飘、杜芊芊和钱三箭等大人,也站在门口听得入神。 柳一刀站在门口,心中满是感慨:“谭公子不仅医术高明,竟还有如此才华,能教导这些孩子,实乃我柳风寨之福啊。” 柳飘飘看着谭知行,眼中流露出倾慕之情:“谭公子真是多才多艺,这般风采,让人怎能不心动。” 杜芊芊满心疑惑与惊讶:“这还是我认识的谭知行吗?他何时变得如此博学,之前真是我看走了眼。” 于杜芊芊而言,她的内心所受冲击更是极大。 她原以为对谭知行了如指掌,可谭知行这两日在柳风寨的种种作为,包括此刻所讲的知识,她多未曾听闻,甚至闻所未闻。 印象中谭知行向来不学无术,何时变得这般博学多识? 这令她满心迷茫,看向谭知行的眼神也充满了疑惑。 于是,谭知行在寨中又多留了一日。 …… 待到第二天上午时分,谭知行和杜芊芊方才出了柳风寨。 柳一刀、柳飘飘一路将他们送至山脚下。 柳飘飘望着谭知行即将离去,眼中满是不舍,轻声道:“谭公子,你可一定要记得来啊!” 谭知行微微一笑,朗声道:“放心便是,我答应了你,过几日定会来的。” 柳一刀倒是信心满满,笑道:“飘飘,谭公子乃言出必行之人,你无需担忧。” 柳飘飘这才安下心来。 谭知行转头道:“杜小姐,路途遥远,寨中亦无马车,咱们只能骑马回去了。” 杜芊芊听了,心中颇为不悦,暗道:“这个谭知行,即便我们已然和离,他竟也不愿再唤我的名字。” 于是她说道:“可是,我并不会骑马,这可如何是好。” 谭知行无奈道:“那多有得罪了!” 言罢,他轻轻抱起杜芊芊,将她稳稳放置于马背上。 随后,他身形一跃,坐在杜芊芊身后,一手扶着她,一手揽起马绳,朝着江浦县方向疾驰而去。 这是杜府特意挑选的上等好马,故而,马儿跑得风驰电掣。 杜芊芊初次骑马,起初很是不适,娇躯忍不住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抓着马鞍边缘,脸色略显苍白。 谭知行能感觉到她的紧张,轻声说道:“杜小姐,莫怕,有我在。” 可杜芊芊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谭知行也不知如何是好,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尴尬。 风呼呼地吹着,杜芊芊的发丝不时拂过谭知行的脸庞,带来一丝痒痒的感觉。 谭知行闻到她发间的香气,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但很快便压了下去。 杜芊芊感受到谭知行的呼吸就在自己耳畔,心跳愈发加快,脸颊也慢慢染上了红晕。 她偷偷瞄了一眼谭知行,却又赶紧移开目光,不知该看向何处。 谭知行的手紧紧扶着她的腰,想让她更稳一些,可这却让杜芊芊更加不自在。 她想要挣脱,却又怕摔下马去,只能强忍着。 谭知行也感觉到了她的别扭,可又不敢松手,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一种微妙而尴尬的沉默之中。 原本紧绷僵硬的身体,渐渐也放松下来,紧紧贴着谭知行。 这令她心生诧异,往昔在杜府,见到谭知行,便忍不住想骂他,对他百般嫌弃。 而此刻,她靠在谭知行宽厚的胸膛上,竟有一种难得的安全感。 为何会如此?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第60章 安全回府 杜芊芊悄悄抬头瞄了一眼谭知行,见他眼神坚毅,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并未留意她的小动作,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气氛略显尴尬,杜芊芊不知如何开口,谭知行亦是如此,他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先前在杜府的种种经历仍历历在目。 之前小婵曾言,他在杜府最怕之人,便是杜芊芊,往昔她从不正眼瞧谭知行。 如今与她这般近距离接触,方知此言不虚。 杜芊芊心高气傲,冷若冰霜,孤高冷傲,实是难以亲近之人。 即便能言善辩的谭知行,此刻也不知从何说起。 “你变了。”杜芊芊终究还是幽幽开口。 “何处变了?”谭知行缓缓问道。 “如今这般甚好。”杜芊芊继续说道。 “嗯!”谭知行瞧不清她的神情,亦不明白她此番话是何意。 一路上,两人大多时候相对无言,唯有马蹄声响彻耳畔。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江浦县城。 城门前入城的百姓排成了长龙,两人赶忙下马,准备接受守卫检查。 好在谭知行有金牌,他将其出示给守城的士兵查看后,便被放行。 由于先前在江浦县的不快经历,谭知行入城后,赶忙将头发放下,遮住面容。 好在这一月来他时常训练,致使肤色黑了许多,加之伙食上佳,身体也壮实不少,与往昔那柔弱小白脸的形象大相径庭。 若不仔细端详,实难认出是谭知行。 杜芊芊瞧着谭知行这般举动,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道:“你这是作甚?” 谭知行只得自嘲道:“实不相瞒,此前在此地为非作歹,唯恐被人认出。” 说这话时,谭知行神色真诚,再无往昔的轻佻之态。 杜芊芊听了之后,发觉谭知行确实变了,这也让她陷入沉思,为何短短时日,竟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倘若当初他便是如此,她们杜府又怎会将他赶走。 想到此处,杜芊芊心中莫名涌起一丝悔意。 进入城内,谭知行方觉自己多虑了。 城内人人自危,皆为生计奔波忙碌,哪有闲工夫盯着他这陌生面孔。 如今各地流贼横行,听闻李自成与张献忠的势力,已侵入湖广及南直隶。一些先头部队,竟已攻至凤阳府。 各地富人皆为躲避战乱,纷纷逃往应天府,入城之人与日俱增。 谭知行深知,江南之地,自明朝始,便是朝廷赋税之重要源头。李自成及张献忠这两股最为重要的农民起义军,断不会放过此处。 只是李自成当下战略重心在北,而张献忠则着眼于四川,他们现今不过遣了小股兵力前来。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杜府门前,这个曾将谭知行驱逐出门,令其滚蛋之所。 杜府门口立着两名家丁,见着谭知行和杜芊芊,顿时呆若木鸡。 其中一个家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另一个则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旋即转身便朝里高声喊道:“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杜菁菁闻得家丁呼喊,鞋都没穿好,就急匆匆奔了出来,头发也有些凌乱,如风一般冲向杜芊芊,嘴里还喊着:“姐姐,姐姐!” 杜如吉和沈氏听闻杜芊芊归来,亦紧跟其后而出。 杜如吉脚步匆匆,神色焦急;沈氏则是一边跑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沈氏上下打量着杜芊芊,见她安然无恙,这才长舒一口气。 她双手紧紧抓着杜芊芊的胳膊,声音颤抖地说:“我的女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可把为娘担心坏了。” 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杜天吉望着杜芊芊,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杜芊芊眼中也闪烁着泪花,声音略带哽咽:“父亲,母亲,让你们担心了。” 杜菁菁扑到杜芊芊怀里,哭着说:“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杜芊芊轻轻拍着杜菁菁的背,安慰道:“傻妹妹,姐姐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嘛。” 沈氏嘟囔着:“此次芊芊平安无事,你这赘婿总算办了桩正事。” 杜天吉望着谭知行,面露愧色道:“知行,此番多亏有你。” 杜芊芊提醒道:“母亲,谭公子已离开杜府,往后莫再称赘婿了。” 沈氏这才恍然道:“对对对,平素叫惯了,下次改,下次改。” 谭知行并未在意,微笑着道:“诸位,既然大小姐安然归来,我之任务已然完成,我尚有要事,就此告辞。” “姐夫,你不留下吃顿饭再走?我们还未好好谢你呢。”杜菁菁见谭知行要走,忙伸手扯了扯姐姐的衣裳。 杜芊芊面皮薄,这般话语怎敢当众出口。 杜菁菁见杜芊芊缄默不语,忙用眼色示意父母。 未待他们开口,谭知行赶忙说道:“菁菁,我确有急事,让你姐姐好生歇息,这段时日外头不太平,莫要出县城了。”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应是。 谭知行言罢,转身跃上骏马,扬鞭而去。 杜菁菁望着谭知行决然离去的背影,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 谭知行骑马离开江浦县,一路直奔南京城而去。 他要去楚逍遥那儿,归还借来的金牌。 如今江南局势愈发紧张,城外的流民越来越多,他得赶紧筹划,否则南下大计恐受影响。 到了楚宅,门房通报后,谭知行踏入楚逍遥的书房。 简单寒暄几句,他便将这两日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与楚逍遥听。 听闻是自己手下之人,将谭知行能治疗断腿之事泄露出去,楚逍遥面露愧色,连声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定要查个明白,看是哪个家伙走漏了风声!” 谭知行连忙摆手制止,说道:“楚大人,此事怪不得他们。断腿能接好本就神奇至极,有心之人稍加留意便能察觉。况且,我只是白衣之人,就算被人知晓,也无妨。” 楚逍遥听了,郑重道:“谭兄弟放心,我定会让手下不再多嘴。” 不过,他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没想到谭知行这个赘婿,不仅能接好断腿,连断手都能治愈,果真是神医再世,定要好好拉拢一番。 第61章 漕运千总 谭知行取出金牌,说明来意,今日是来还金牌的。 言罢,他将金牌递过去,说道:“多谢楚大人的令牌,凭它我一路畅通无阻。” 楚逍遥说道:“有用就好,这金牌我收回了。” 说完,他收好金牌,又道:“不碍事,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随后,他掏出一张告身官牒递给谭知行,“虽说不知你要船只所为何事,但有了这个,你往后出行能更安稳些。” 谭知行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漕运署漕卫军领运千总谭知行。” 告身乃是委任状,官牒则相当于身份证,有了这两样,往后出行确实便利许多。 “领运千总?这是何职责?”谭知行疑惑问道。 “领运千总,往昔是漕运署专门负责督理漕粮运输的官职,负责漕粮的运送安全。 只是当下你也知晓,京杭大运河被流贼截断,漕运之事近乎停滞。” 楚逍遥解释道。 楚逍遥笑道:“送与你,只为方便你出行,在外若遇官差,也好应对。” “这也行?”谭知行追问。 “自然,对自家下属进行推举,我这点权力还是有的。”楚逍遥笑道。 明朝武官可通过推举补缺,武官有权对下属进行推举。 “知行,你英勇机敏,又身怀神妙医术,我本一心想让你留在我身旁任职,可又念及你非池中之物,定有自己的打算,便不再强留。”楚逍遥说道。 谭知行听了,心中甚是感动,当下爽快收下,暗想在这明末弱肉强食之世,没点身份确实不行。 又闲聊几句,谭知行寻了个由头,便欲告辞。 刚走到大门处,一个丫环匆匆走来,欠身说道:“谭公子,我家小姐请您去花园相见,不知您可否方便?” 谭知行心中暗自盘算,前几日才给楚炎炎诊治过左腿,尚未到复检之时。 但他仍随丫环前往花园。 楚炎炎此时正端坐于亭中,目光不时投向小径入口,手中的丝帕被她无意识地绞动着。 当谭知行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她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期待,又有几分羞涩。 自左腿接好后,楚炎炎气色大好,今日她身着一袭明艳的鹅黄色裙子,衬着那白皙的脸蛋,端的是娇美动人。 谭知行行至近前,恭敬给楚炎炎施了一礼,赶忙问道:“不知楚小姐唤在下所为何事?” 楚炎炎不由脸色泛红,嗔道:“谭公子,难道非得有事才能找您吗?” 谭知行微微一窘,连忙应道:“当然不是,楚小姐随时传唤在下都行。” 楚炎炎听了,脸上这才重绽灿烂笑容。 她轻启朱唇:“过两日乃是我家的家宴,往年每至岁末,我父亲都会邀在南京城的亲眷,以及他的诸多好友,连同他们的家眷一并前来。我希望您也能过来。” 言罢,递给他一张请帖。 谭知行接过请帖,顿觉一阵清淡花香扑鼻,他展开瞧了瞧,上面所书大意是后天乃楚家家宴,诚邀赴会。 “原本今年不想操办这家宴的,可父亲见我脚疾痊愈,故而照旧准备举办。前几日您去了别处,所以今日才给您。”楚炎炎说道。 “这乃是贵府家宴,我参与其中是否妥当?”谭知行面露迟疑,略显不好意思地问道。 “当然妥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已问过父母,他们也盼着您来。”楚炎炎说道。 “ 如此啊,我尚不知那天有无闲暇,不过我定会尽力赶来。”谭知行回复道。 “您可一定要来!”说这话时,她脸上隐约仍带着一丝失落。 谭知行离开后,楚炎炎款步来到书房。 楚逍遥见状问道:“炎炎,你此番过来所为何事?” 楚炎炎赶忙问道:“父亲,之前跟您提及的那事进展如何?” 楚逍遥微笑着应道:“炎炎,莫急莫急,为父已推举谭公子为漕卫千总,且将告身官牒也交付于他了。” “怎的才是千总?谭公子可是救了女儿两次性命呢。”楚炎炎娇嗔道。 “炎炎,你可莫小瞧了这千总。此乃为父官职范围内,能够自行任免的最大官职啦。”楚逍遥笑着解释道。 “好吧,那谢谢父亲啦。”楚炎炎展颜笑道。 谭知行出了楚宅,翻身上马,一路疾驰赶回句容县。 这几日连番奔波,直让他身心俱疲。 好在诸事皆已处理妥当,回到家中,他倒头便睡,直睡得昏天黑地。 离过年仅余数日,他得精心筹划一番。 昆叔、张铁牛和小婵知晓谭知行这几日辛苦异常,故而未曾打扰。 一直到下午临近晚餐时分,才将他唤醒。 众人围坐用餐之际,各自说起当下事务的进展情况。 昆叔率先开口道:“公子,已招募到两名精熟水性的船员,咱们驾船在秦淮河试航数次,那船稳当得很。” 谭知行微微点头,赞道:“很好。” 昆叔接着说道:“粮食与淡水也已囤积大量,只等公子一声令下,便能搬至船上。” 谭知行道:“很好。” 接下来轮到张铁牛发言,他朗声道:“公子,家丁的训练照常进行,众人皆能吃苦耐劳。杨烈现今担任副队长,积极性颇高,有他协助,训练进展迅速。” 谭知行说道:“不错,继续训练,切莫耽搁。” 张铁牛挠了挠头,说道:“公子,有两件事需与您商议。” 谭知行道:“铁牛,直言无妨。” 张铁牛道:“其一,眼下缺少兵器;其二,家丁们毫无实战经验。” 谭知行略作思忖,说道:“这第一件事不难办,我如今在漕运署楚大人那里挂了千总之职,届时让他提供一批简单刀具即可。 至于这第二件,莫要着急,机会总会有的,你们需时刻做好打硬仗的准备,丝毫不得懈怠。” “公子,当真担任千总?”昆叔闻听,惊喜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昆叔,确是领运千总,负责漕运督粮之职。”言罢,他将腰牌和告身官牒等物取出,放置于桌上。 众人瞧了,皆是心花怒放,公子竟也有了官身。 第62章 又掀波澜 谭知行神色平静,淡淡说道:“此乃军中职务,不过挂个虚名罢了,主要是为方便咱们日后行事。” “公子,军职亦是官啊!等会儿咱们赶紧给老爷上柱香,告知公子如今也是有官身之人了。 想当初老爷一直盼着您考取功名,可您一心要考武举人,为此与老爷关系僵持。现今总算得偿所愿了。”昆叔激动不已,双手都微微颤抖。 昆叔这一番话,说得谭知行连连点头,眼中亦有感慨之色。 最后轮到小婵,她眉开眼笑地说道:“公子,如今咱们已有银子一万二千两啦。” 这笔银子对于寻常人而言,无疑是天文数字,然而对于谭知行来说,却远远不足。 他欲行诸多事务,家丁数量亦会渐增,处处皆需银钱。 “甚好,大家再坚持几日,等过完年,寻个恰当之时,咱们便准备南下。”谭知行最后总结道。 众人听了,皆心生欢喜,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 第二日,谭知行早早便起了床,与家丁们一同训练。 几日未见,他们果真是进步不少,谭知行甚是欣慰,大声督促张铁牛和杨烈继续严训。 杨烈与家丁们自不必说,皆是拼了命地训练,唯恐被淘汰出局。 在谭知行这里,每日都能饱餐,哪有这般好去处,如今就是赶他们走,他们也是坚决不肯的。 训练完毕,谭知行翻身上马,挎着古筝,直奔南京城而去。 如今有了腰牌,骑马途中他再无畏惧。 而之前留下的那匹马,他则让张铁牛、杨烈他们进行骑马训练,小婵也不例外。 小婵如今对公子言听计从,公子交代之事必然用心去办,便跟着张铁牛他们一同练习骑马。 来到秦淮河畔,只见此处比往昔更为热闹。 也难怪,眼下临近年关,越来越多的人从外地赶回南京城。 谭知行寻到熟悉之地,架好古筝,便欲弹奏。 “铿铿”的古筝声起,瞬间吸引众多路人驻足倾听,很快众人便发觉,竟是那赘婿现身于此。 飘香楼上,韩真真听到熟悉的筝声,心中大石总算落地。 此前连续几日,未见谭知行露面,她整日患得患失,生怕他遭遇不测。 如今好了,又能在阁楼上安然欣赏他的筝声了。 谭知行这几日在外奔波,诸事皆已办妥,且即将南下,心情自是畅快无比。 于是接连弹奏数首曲子,诸如《倾尽天下》《莫问归期》《 风筝误 》《 离人愁》等等。 谭知行所选这些歌曲,皆以古风为主,旋律悠扬婉转,歌词古典雅致,尽显古代女子的婉约风姿与对爱情的执着坚守。 谭知行弹筝之时,将歌曲中的古风元素与现代音乐技巧巧妙融合,令人耳目一新。 此乃秦淮河上青楼女子的心头好,她们中许多人每逢听闻,都会花银子买下曲词,以便日后在客人面前弹奏。 谭知行演奏之际,情感真挚深沉,唯美的旋律与深情的歌词,深深打动众多围观之人。 本就来到秦淮河的游客多为士子,此刻更是感慨万千,感动不已。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谭知行前方筝盒中的银子也堆积如山。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已近黄昏时分。 因谭知行在城中租有房屋,不必急于出城,加之心情愉悦,便一直弹奏不停。 “快看,钱翁的船来了!”这时,围观人群一阵骚动。 谭知行弹筝之时,用余光瞥去,只见秦淮河中,一艘大船缓缓驶来。 虽尚未入夜,但此时的秦淮河已然热闹非凡。 一艘艘烛火通明的船舫,或停靠岸边,或浮于河中,阵阵丝竹之音与欢声笑语,在秦淮河上悠悠荡漾。 由于秦淮河声名远扬,引得全国无数文人墨客纷至沓来,都想一睹这热闹非凡的景象。 虽说天气寒冷,可恰逢岁末,游览秦淮河的达官贵人愈发众多。 这些年来,北方战乱频仍,南京鲜少遭受兵灾,相对更为安全。 全国各地为躲避战乱灾荒的达官贵人、豪绅富户,仿佛约好了一般,在这年关将近之时,陆续抵达南京。 因一直有传言崇祯欲南迁,不少有远见的达官贵人,特意提前来南京购置产业,举家迁至此处。 这一切有力地促成了南京城一种前所未有的、畸形的繁华富庶。 而秦淮河也随之达到昌盛的巅峰。 谭知行身处其间,这尘世的繁华令人身心舒畅,却又生出一种虚幻不实之感,丝毫不见国家正处风雨飘摇的端倪。 此时正驶来一艘华丽大船,体积比寻常游船大数倍,船舱招牌上高悬一个大大的“钱”字。 这艘大船与众不同,船上侍奉的侍者与婢女皆为年轻貌美的女子,甲板上十来个人围坐在桌旁。 居中是一位身着宽大灰白儒衫的精神老头,更显儒雅气质。 其身旁坐着一位亮丽婉约的年轻女子,女子眉头微蹙,似有满腹心事。 “快看,是钱老和柳如是他们。”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原来是钱谦益和柳如是。”谭知行心中暗道,对于这传说中的神仙眷侣,他亦充满好奇,遂停下弹筝,远远观望。 偏巧不巧,这船在飘香楼前的码头停住。 船上传出年轻男子的嬉闹声,一行人下了船。 待走得近了,谭知行方才看清,除了钱谦益和柳如是,还有上次来过的侯方域与李香君、冒辟疆与董小宛。 赵铎和刘能竟也在其中,另有三四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以及几名年轻貌美的女子。 侯方域折扇轻摇,笑道:“今日这秦淮河,真是热闹非凡啊。” 李香君娇嗔道:“可不是嘛,能与诸位一同游赏,妾身倍感荣幸。” 冒辟疆颔首道:“如此美景,当吟诗赋词,方不负此良辰。” 董小宛温婉应道:“公子所言极是。” 这群人下了船,踏上岸,一路谈笑风生,朝着飘香楼行去。 刘能经过谭知行弹古筝之处,不时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让谭知行顿生警觉。 莫不是此人不怀好意? 第63章 为老不尊 “姐姐,这便是我上次花一百两买了三首曲子的公子。”李香君笑着对柳如是说道。 “那三首曲子甚是动听,未曾想竟是出自如此年轻的公子之手。”柳如是看向谭知行,轻声说道。 柳如是果真是美极了,说话温柔有礼,瞧着她便如春风拂面,好在谭知行于现代见过无数美女,尚有几分定力。 他未发一言,仅是微笑点头,以示致意。 “你这赘婿,怎的我们一来,你就不弹了?莫不是怕我们不给赏钱?”刘能在一旁高声问道。 “赘婿?”柳如是面露好奇。 “柳大家,您还不知吧,这位乃是赘婿,便是江浦县杜家的那个,不过被他们家赶出来了,如今只能在外卖艺讨生活。”刘能边说边指着谭知行,哈哈大笑。 侯方域眉头微皱,说道:“刘能,莫要这般无礼。” 李香君也附和道:“就是,如此说话,有失风度。” 冒辟疆轻哼一声:“以身份论人,实非君子所为。” 董小宛则面露不忍:“说不定谭公子也有自己的难处,何必这般嘲讽。” “收摊了,准备回家。”谭知行面色平淡,缓缓说道。 听到谭知行是赘婿,钱谦益和其他几个中年男子皆露出轻蔑眼神,原本的兴致瞬间消散。 “谢大人,您可知这飘香阁的头牌真真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不必说那容貌,艳冠秦淮!”刘能在一旁谄笑道,脸上满是讨好之色。 “老师,走走走,咱们还是赶紧去飘香楼吧。这赘婿有啥好听的。”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稍显富态、目光猥琐的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急切说道,说着便伸手去拉钱谦益。 钱谦益在浙江及江南地区多次当过乡试的主考官,旗下门生众多,称他为老师倒也寻常。 “三宾,瞧把你急的。”钱谦益笑着打趣,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听刘公子说,这真真姑娘乃秦淮河花魁,身为男人哪能不动心!”叫三宾的中年男子毫不避讳,眼睛放光地说道。 “谢大人,这韩真真才艺双绝,等下您可得好好欣赏欣赏。”刘能在一旁赔着笑,“这真真姑娘眼界甚高,您还得费点心思啊!” “三宾是什么人?太仆寺少卿,他能看上韩真真,那是她的福气。”钱谦益在一旁大笑着说道,神情颇为自傲。 “老师,听闻这韩真真喜好诗词,届时还得请老师出手相助。”叫三宾的中年男子看向钱谦益,眼中满是期待。 “三宾,若你真瞧上了,我自当全力相助。你如今在官场已至一定高位,自己的终身大事却耽搁了。 现今你身边无人照料,不妨先寻个红颜知己。”钱谦益大笑着说道,眼中透着世故。 众男子听了,齐声发出一阵恶俗的笑声。 不过,柳如是听了后,眉头微微一蹙,似是对这般话语极为反感。 毕竟自古才子配佳人,而秦淮河从不缺这般的才子佳人。 在钱谦益他们眼中,秦淮名妓与江南才子的结合乃是天作之合,已见怪不怪。 “原来是谢三宾!”谭知行一听他们的谈话,当即知晓了这中年男子的身份。 谢三宾乃钱谦益的得益门生,同为复社成员和东林党人,擅长作画,曾为监察御史、太仆寺少卿。 他曾追求过柳如是,然柳如是最终选择了钱谦益,他便转而寻了秦淮河中另一花魁作红颜知己。 他与钱谦益一样,都是软骨头一个,在清军入关后,皆投降了清军,且皆被多尔衮重用。 他们一行人不再理会谭知行,从他身旁匆匆而过,直奔飘香楼。 谭知行也未在意,他见天色渐晚,又有赵铎、刘能前来,扰了心情,便打算回家。 于是,他开始收拾古筝。 未过多久,便听得飘香楼传来一阵喧闹。 “你们……”只见韩真真从飘香楼快步走出,朝秦淮河这边行来。 而钱谦益、谢三宾、刘能等人则在后紧追不舍。 “我已言明,今日心情欠佳,你们另寻他人表演才艺吧!”韩真真怒容满面,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韩姑娘,这位谢大人乃太仆寺少卿,难得来此一回,这个面子您总得给吧!”钱谦益脸色阴沉,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压迫感。 “受之,既然韩姑娘不愿,咱们再换一家便是!”柳如是着急地扯着钱谦益的衣袖,试图缓和局面。 钱谦益猛地甩开柳如是的手,瞪着韩真真吼道:“哼!我钱谦益今日做东,诚心相邀,你却这般当众拂我的面子,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韩真真毫不畏惧,挺起胸膛,直视钱谦益,大声回应:“钱大人,您虽位高权重,可我韩真真也有自己的原则和脾气!不愿就是不愿,难不成您还能强迫我?” “你!”钱谦益气得手指颤抖,指着韩真真,“你这不知好歹的女子,我乃东林党诗坛盟主,曾官至礼部尚书,多少青楼女子求着我的青睐,你竟敢如此不识抬举!” “钱大人,您的权势和过往的荣耀与我何干?我只知道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韩真真寸步不让,眼中满是倔强。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钱谦益咬牙切齿,“这样吧,也不为难于你,只要你能对出我的诗句,今日便无需表演才艺。若对不出,那就乖乖随我们进去饮酒!” 柳如是在一旁焦急万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局面愈发紧张。 “这……”韩真真一时语塞,她深知钱谦益在这秦淮河声名赫赫,却不知该如何拒绝他才好。 见韩真真面露犹豫,钱谦益心中暗喜,知晓此事有了转机。 青楼女子嘛,向来喜爱吟诗颂词,他只需展露两手,定能让她乖乖就范。 想当年,他追求柳如是便是如此,靠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和诸多诗词才将其拿下。 钱谦益、谢三宾、赵铎等人齐声叫好,而柳如是、李香君、董小宛等女子,碍于身份,不好发表意见。 第64章 斜睨钱谦益 钱谦益见众人目光皆聚焦于他,心中甚是得意,朗声道:“我先来一首七言绝句。” 他环视秦淮河两岸,口中吟诵道: “青楼女子笑春风,金缕衣轻舞袖空。 玩物人间谁与共,繁华落尽一场空。” 念罢,谢三宾、赵铎等人齐声喝彩。 钱谦益此诗,语气鄙夷,笑讽青楼女子看似风光,实则不过是男人玩物。 这分明是变相挖苦韩真真,劝她识时务。 韩真真本就对诗词有所了解,闻此诗后,心中愤怒却不敢言表。 而柳如是、李香君、董小宛等人听了,脸色皆是微微一变。她们皆出身青楼,且诗词双绝,自然明白此诗深意。 柳如是更是心中别有一番滋味。自从钱谦益被崇祯革职还乡,他行事说话愈发暴戾。 他竟当众拿青楼女子打趣,可曾顾及她的感受?要知道她柳如是亦是青楼出身。 想到此处,她不禁黯然神伤。 见韩真真呆立原地,毫无表情,钱谦益愈发得意。 他扫视众人,说道:“各位,有了,我又想到一首好诗。” 谢三宾和赵铎等人齐声高呼:“钱老,赶紧念出来。” 钱谦益于是摇头晃脑吟诵道: “翠楼高阁映斜阳,笑语盈盈暗香藏。 金缕衣轻难自主,谁怜玩物亦牵肠。” 谢三宾、赵铎听后,扯着嗓子叫道:“好诗,好诗,钱老不愧是七步成诗,短短时间,就出了二首名诗。” 说完,赵铎忙让刘能准备纸笔,欲将这两首诗记录下来。 围观的路人,也纷纷拍手称赞。 “不愧是钱谦益。” “好诗好诗,这韩真真也是太不识抬举了。” …… 韩真真怔在那儿,眼中盈满泪水。 她自然明白这首诗的含义,与上首如出一辙,皆是鄙夷之语,笑她表面风光,若不识抬举,下半生休想好过。 她一时不知所措,她不愿被人轻视。可眼前这些皆是权贵,又岂是她能得罪的。 柳如是则面色微愠,她觉得钱谦益这些诗过于轻佻,实在过分。 然而,身为他的夫人,她又怎能当众驳他的面子。 “可笑可笑!” 突然,一道刺耳声音传来。 谢三宾眉头紧皱,厉声道:“谁?” 刘能亦在一旁跳脚喊道:“有胆子给我站出来!” “这么烂的诗,三岁小童都会,有什么好夸的。”谭知行大步站出,面带冷笑。 他见钱谦益如此不尊重韩真真,且这些文人相互吹捧,实在看不下去,加之韩真真此前帮过他,他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原是谭知行在说话。 韩真真见到是谭知行出手,内心激动难抑。 这个自己看好的男子,终究为自己挺身而出。 “你这个赘婿,这儿哪轮得到你笑?”刘能扯着嗓子大声道。 他早就在等这机会,此次赵铎和他带着钱谦益一行人前来,就是想借钱谦益的名声狠狠羞辱谭知行,谁知上岸时谭知行未接茬。 如今谭知行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这下可有好戏瞧了。 钱谦益和谢三宾同为复社成员及东林党人,他们财大气粗,又是朝廷大官,手下门生众多,有他们在,还怕不能将这谭知行狠狠打压。 “我笑他为老不尊,六十好几的人了,却还流连青楼!”谭知行仰头大笑。 “你算什么东西,这是鼎鼎大名的钱谦益,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谢三宾怒目圆睁,对着谭知行大骂。 “原来是钱侍郎,可惜啊可惜!”谭知行摇头叹惜。 “可惜什么,你这赘婿快说!”刘能破口大骂。 “可惜啊,钱侍郎名声在外,却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谭知行提高音量大声说道。 围观的百姓听闻秦淮河名噪一时的谭知行和钱谦益起了冲突,纷纷围拢过来。 “你这黄毛小儿,不过一个赘婿罢了,休得胡言乱语,血口喷人。”钱谦益听了谭知行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怒声呵斥。 “钱侍郎,有道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六十好几的人了,却一样不沾,不是可笑吗?”谭知行面带嘲讽,笑道。 “休得血口喷人!”谢三宾见钱谦益受辱,赶忙站出来,指着谭知行怒吼。 “朝廷如今正值危难之际,钱侍郎却流连青楼,还与普通青楼女子过不去,这难道不可笑吗!”谭知行神色平静,语气却愈发凌厉。 钱谦益听罢,青筋暴起。 被贬职返乡乃是他的痛处,他向来争强好胜,唯恐被人看低,这也是他今日强出头,欲撮合谢三宾与韩真真的缘由。 “你这赘婿,身为大男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弹古筝卖艺,也不嫌丢人现眼,给我滚一边去,莫要妨碍我们的好事!”他怒目圆睁,破口大骂。 他用手指着谭知行,身子气得直发抖。 “不就是一些打油诗吗,有啥好吹嘘的。”谭知行神色淡然,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这赘婿不学无术,你有何资格评判钱侍郎的诗不好?”刘能扯着嗓子大声叫嚷。 他对谭知行知根知底,深知谭知行对诗词一窍不通。 “刘公子,要不,咱们今日再赌一把,倘若我能作出诗来,又当如何?”谭知行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你要是能作出一首,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要是作不出来,又怎样?”刘能瞪着眼睛说道。 “要是我作不出来,我磕头向你认罪,同时给你一百两银子,如何?”谭知行双手抱胸,笑着说道。 “那我怎知你的诗是好是坏,要是你随便胡诌几句呢?”刘能满脸狐疑地问道。 谭知行环视围观的百姓,朗声道:“可让围观的这些百姓充当评委,倘若他们鼓掌,便代表诗词不错。” “赌就赌,还怕了你不成!”刘能梗着脖子道。 “有了!”谭知行斜睨了一眼钱谦益,然后佯作思考状。 刚要开口,却突然眉头紧皱,似乎灵感中断。 刘能见状,哈哈大笑:“怎么?想不出来了吧?就知道你这草包没这本事!” 众人也开始交头接耳,面露怀疑之色。 第65章 悲情柳如是 谭知行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再次开口: “白发苍苍冠盖轻,老翁何须再装腔。 朝廷危难不见影,青楼深处笑声扬。 为老不尊羞先祖,报国无心只恋芳。 可笑此翁真荒唐,遗臭万年留话长。” “好诗!”众人一片哗然,纷纷鼓掌叫好。 刘能和赵铎听闻,面色惊愕,这诗写得着实精妙。 钱谦益听了,面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咬牙切齿。 韩真真听了,面露喜色。 她未曾料到谭知行,不仅筝艺精湛,竟还能作诗,还作得这般出色。 刘能瞧了瞧钱谦益,盼着他能反击,将谭知行狠狠羞辱一番。 哪晓得钱谦益满面愁容,尚在思考如何还击之时。 谭知行猛地一拍脑袋,说道:“刘能,说好的一百两银子一首诗,我此刻又有一首了。” 刘能冷哼一声道:“别是硬憋出来的!” “白发苍苍官罢归,朝廷危难袖手旁。 不思报国反寻欢,青楼女子眼泪掉。 金银散尽为买醉,老迈风流世所稀。 忠心何在君不见,唯有此老醉中眠。 官袍加身曾几时,如今落魄无人问。 可笑此翁忘大义,只知寻欢度晨昏。 世事沧桑多变幻,忠奸善恶终分明。 愿君醒悟回头看,莫让青史留骂名。” “好诗!”围观的众人听罢,又是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钱谦益听了后,脸色愈发难看。 谭知行这次吟出的又是一首七言律诗,依旧是用讽刺的腔调,耻笑钱谦益身为朝廷官员,在被贬归乡后,于朝廷危难之时,不思报国,只知在青楼女子间厮混。 特别是“愿君醒悟回头看,莫让青史留骂名”这两句,仿若长辈对小辈的斥责,令钱谦益哑口无言,颜面尽失。 钱谦益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谭知行,骂道:“你……你……这赘婿……。” 他吭哧半天,愣是再吐不出半个字,身子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幸好旁边的谢三宾扶住了他。 谭知行冷冷地盯着钱谦益,说道:“你这老儿,名声在外,本该在家安享晚年,却整日想着官场的投机钻营,竟还跟青楼女子过不去,当真不知羞耻。” 东林党人便是如此,天生一副软骨头,他们墨守成规,只顾自身利益,对国家大事毫不关心。 谭知行对这类人,毫无半分好感。 他看向钱谦益,悠悠长叹一声:“就是可惜啊!可惜了……” 刘能在一旁暴跳如雷,怒喝道:“你这赘婿,又可惜什么?” 谭知行扫了一眼钱谦益,又瞧了瞧柳如是,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何柳大家会瞧上他这糟老头。” “钱老名满天下,青楼女子都愿陪侍左右,岂是你这赘婿能懂的。”刘能扯着嗓子大声嚷嚷,眼神闪躲,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 “你口中的钱老贪生怕死,而柳大家却是巾帼女子。”谭知行神色淡淡。 柳如是平静说道:“谭公子,小女子不敢当。” 谭知行并未理会,口中吟诵道: “杨柳依依恋故园,爱恨交织泪两行。 烽烟起处花容悴,国破家亡志未亡。 红颜命薄如纸薄,江南梦断水云乡。 悲歌一曲谁人问,明月清风吊影长。” 柳如是闻此诗,心猛地一颤,仿佛有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她的心间。 她的双眸瞬间睁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深深的震撼。 那诗句中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尖锐的针,直直地刺进她心底最隐秘、最痛楚的角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心中翻涌着复杂至极的情绪。 有被理解的惊喜,有对现状的无奈,更有对未来的迷茫与惶恐。 “好一句杨柳依依恋故园,爱恨交织泪两行。”李香君在一旁赞道,“姐姐,当真是首好诗,头两句首字竟暗藏着你的名字。” 柳如是原名杨爱,这首诗竟包含了她的名讳。 众人这才恍然醒悟,纷纷惊叹,这个赘婿的文采实在是厉害非凡。 柳如是听了,依然沉浸在那强烈的震动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历史上,她与钱谦益最终渐行渐远,只因内心追求大相径庭。 钱谦益贪生怕死,而她却心怀报国之志。 她盈盈施了一礼,声音略带颤抖地道:“谭公子,真是首好诗,这首诗可否赠予我?” 谭知行微笑应道:“当然可以!不过我这儿还有一首。” 柳如是惊喜道:“谭公子还有?请讲。” 谭知行略作思索,念道: “杨柳岸边春已老,爱恨情仇梦难消。 烽烟起处泪两行,江南美,何处话凄凉? 翠眉深锁悲歌起,红颜薄命世态凉。 英雄末路空回首,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柳如是听着这一首,只觉心潮澎湃,那压抑已久的情感似要冲破胸膛。 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内心的委屈、不甘、无奈与坚定的信念交织在一起,令她几近不能自持。 众人听罢,齐声称赞:“好诗!” 李香君在一旁说道:“恭喜姐姐又得一首好词。” 柳如是口中反复念叨一遍,也觉这首词妙极,主要是将自己的心境展露无遗。 这让她心惊不已,这谭知行,作诗如此精妙,怎似能洞悉她的心思? 刘能呆立一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见众人都在喝彩,他眼珠转了转,心里想着怎么赖掉赌约,不想给银子。 他悄悄的往后退,生怕别人注意到他。 “刘公子,这就想走?说好的银子了?”谭知行看着准备溜走的刘能,厉声喝道。 刘能磨磨蹭蹭地不肯叫下人去拿,嘴里嘟囔着:“这……这怎么能算,谁知道你是不是提前准备好的。” 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围观的百姓见到刘能如此狼狈的模样,齐声哄笑着。 如此多人在场,他自然不能耍赖不认赌约。 在众人的目光逼迫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下人,送上四百两银子给谭知行。 谭知行毫不迟疑,欣然收下了银子。 第66章 疯狂打脸 赵铎在一旁,脸色阴沉如水。 他万万没想到谭知行这赘婿居然还会作诗,而且还作得这般出色。 一想到杜芊芊那如花似玉的容颜,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谢三宾的脸色也是难看至极,原本今日想寻个机会,与飘香楼花魁搭上关系,成为秦淮河的一桩美谈,却被谭知行搅了好事。 他狠狠盯着谭知行,把这笔账记在了心里。 最为难堪的自然是钱谦益,谭知行短短时间就连作四首诗,还让他与柳如是之间产生了嫌隙。 他被这赘婿一再羞辱,自己却想不出半句诗词反击,这回真是把脸丢尽了。 想必今晚过后,谭知行在秦淮河的名声又要更响亮了。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对着钱谦益一行指指点点。 钱谦益自觉再留下去太过丢人,于是领着众人灰溜溜地上了花船。 柳如是离开时,郑重地向谭知行作了个万福礼,然后款款离去。 众人陆续散去,谭知行收拾好古筝,准备离开。 “谢过谭公子。”韩真真款步走来,盈盈行了个福礼。 此时,韩真真眼眶中泪水打转,强忍着不哭,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怜爱。 不愧是花魁,这般惹人怜惜的模样,任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 谭知行收回心神,微笑道:“韩姑娘,此前你也帮过我,这下咱们算是扯平了。 况且那钱谦益着实可恶,他说的那些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真真有个不情之请。”韩真真可怜兮兮地望着谭知行。 “韩姑娘,请讲。”谭知行问道。 “我想拜谭公子为师!”韩真真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脱口而出。 “这……这,我可不敢当。”谭知行连忙摊了摊手,拒绝道。 “谭公子,您古筝弹得出神入化,又精通诗词,当我的老师再合适不过!”韩真真倔强地说道。 “可是,你也知晓我的名声不佳。”谭知行假装为难说道。 实则他心里想着即将南下,不愿再生枝节。 “我不在乎这些!”韩真真急切说道。 谭知行此前展现的古筝技艺,已让她大为惊讶,今日展露的诗词才华,更是令她刮目相看。 而最为重要的,是谭知行身上那股浩然正气,令她倾心不已。 她坚信自己的眼光,认定谭知行绝非外界所传的那般不堪。 看着韩真真认真的模样,谭知行说道:“韩姑娘,我现今不能应下,待你仔细思量清楚,日后如果有缘,我们再说吧。” 韩真真见谭知行不肯答应,也只好无奈作罢。 不过,她绝不会放弃,相信自己的诚意,终能打动谭知行。 谭知行与韩真真辞别后,便准备返回城里的宅子。 今日他将心中所想一吐为快,心情格外舒畅。 在现代时,每每看到这些东林党人出卖大明利益,他就恨不得破口大骂。 今日当众狠狠数落了钱谦益和谢三宾,出了心中这口恶气,他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谭知行刚出了秦淮河,秦淮河边一辆马车这才缓缓启动。 马车内,两名年轻女子正轻声交谈。 一女子说道:“菁菁,谭……谭公子以前会弹筝及写诗吗?” 说话的女子眉头微蹙,目光中透着疑惑与思索。 时不时透过车窗缝隙,悄悄观察着远处已经离开的谭知行的背影. 另外一名女子应道:“姐姐,姐夫以前可不会这些,也不知他是啥时候学会的?” 原来,马车内竟是杜芊芊和杜菁菁姐妹俩。 杜芊芊得知谭知行在秦淮河弹古筝,便约了妹妹一同前来瞧个究竟。 未曾想竟目睹了这般惊天动地般的情景。 “看来,我对他的确了解太少。”杜芊芊幽幽说道,神色间满是复杂。 “姐姐,你是不是后悔啦?如今的姐夫多出色呀!”杜菁菁眨着眼睛说道。 杜芊芊长叹一口气,眼神有些迷茫,眉头依旧紧蹙,缓缓说道:“我,我也不知……” 与此同时,在谭知行离开之时,还有一辆插着“楚”字旗帜的马车也缓缓启动。 原来,楚炎炎也在暗中观看谭知行弹古筝。 “小姐,谭公子果真厉害,您起初见钱谦益为难他,还想让邓永胜出面相助,哪料谭公子几首诗,就把钱谦益给气跑了。”丫环平儿抿着嘴,笑嘻嘻地说道。 楚炎炎微微颔首,双颊泛红,目光中满是赞赏与好奇,轻声说道:“是啊,这个谭公子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楚炎炎秀眉微蹙,陷入了沉思:“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既是神医,又能弹古筝,还能出口成诗,真是世间少有之人。” 说着,不自觉地用手轻抚着衣角,陷入了沉思。 谭知行作诗将钱谦益气跑之事,很快在秦淮河传开了。 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南京城大街小巷,他的名声愈发响亮。 谭知行这个赘婿,凭着他的古筝技艺及诗词才华,被越来越多的南京城的百姓知道。 人们议论纷纷,对他或是赞赏有加,或是心存好奇。 而自那日秦淮河上的遭遇过后,柳如是便把自己关在屋内。 她呆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眼神却空洞无神。 想起钱谦益当日在秦淮河的种种丑态,她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疼痛而又失望。 曾经,她以为钱谦益是个有风骨、有才华的雅士。 可如今看来,他不过是个虚荣、狭隘且不知尊重他人的庸俗之辈。 管你头上顶着多少光环,可骨子里不懂得尊重人,那好感便会渐渐消散无踪! 那些曾经共度的美好时光,此刻在她心中都变得如此讽刺。 她泪湿眼眶,喃喃自语道:“我曾以为你是我的依靠,是我的骄傲,却不想你竟是这般不堪。” 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试图逃避这残酷的现实,可钱谦益的那些话语和行为,却像噩梦一样萦绕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整整半个月,柳如是未曾踏出房门半步。 钱谦益的事她不再关心,也不再与他一同外出。 对于钱谦益这人,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然崩塌大半。 他在秦淮河的丑态,她每每想起,便觉心灰意冷。 第67章 楚府夜宴 楚炎炎的家宴,转眼间就到了。 这日,谭知行呆在句容县城。 他先是与张铁牛查看家丁的训练状况,接着又和昆叔前往船厂检查船只检修事宜。 见一切顺利,这才安下心来。 等忙完所有事情,已近下午末时,谭知行这才猛地想起楚府的家宴。 原本他并不想去,可想到楚逍遥前段时间对自己的关照,觉得理应领情。 于是,他备好礼物,准备前往楚家。 大明实行“两京制”,虽说南京象征性地保留了六部和其他中央部门,可这些大多只是摆设。 唯有一个部门例外,那便是南京兵部,这也是南京最具实权的部门。 此时,在南京最有权势的,当属南京参赞机务兵部尚书史可法、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以及提督南京军务勋臣赵之龙。 这守备太监,堪称大明留都的一把手,通常都是司礼监派出,是皇帝的绝对心腹,不过他们一般不理政事。 而二把手,则是兵部尚书史可法,此人颇为低调。 至于赵之龙,身为南京守备,是整个南京城的三把手,他正是赵铎的父亲。因此,赵铎在南京城可谓呼风唤雨,无人敢不卖他面子。 明末之时,因政见分歧演变,形成激烈的党争局面。除了最大的东林党,还有浙党、齐党、楚党等因地缘关系结成的政治派系。 漕运署自成一派,因指挥使楚逍遥手握几千漕兵,在南京城也算实权人物,故而备受各方拉拢。 谭知行骑马抵达楚府时,楚家宅子已然热闹非凡。 门房远远瞧见谭知行,忙不迭从内间快步走出,笑盈盈说道:“谭公子来了,快请进,小姐正等着您呢。” “楚大人今日家宴,知行特来恭贺。”谭知行恭恭敬敬地行礼,虽说已是楚家常客,但礼数不可废。 自从谭知行治好楚炎炎的腿疾,获封神医称号,下人们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谭知行进了宅内,只见宅内人来人往,喧闹不已。 楚家宅院宽敞宏大,他虽来过几次,可每次要么去楚逍遥的书房,要么就是楚炎炎的院落。 到了内院门口,只见厅内摆了两桌,院子广场上则摆了五六桌。 原来楚逍遥今日把漕运署一众官员及南京城有头有脸官员的家眷,都请了过来,怕是有百来人之多。 由于往来之人皆不相识,谭知行不敢随意乱转,便在院内寻了一处歇脚之地,坐下了。 他心中虽好奇,却也知晓这大户人家规矩繁多,稍有不慎便可能闹笑话。 “谭兄,你也来了?”远处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谭知行转头一看,原是号称神医圣手的李学圣。 “原来是李神医。”谭知行微笑说道。 二人此前在楚家为楚炎炎看病时结识,没想到此番在楚家又碰上了。 “真是惭愧,在谭兄面前,我怎敢称神医。”李学圣已知是谭知行医好了楚炎炎的断肢,神色中满是敬佩。 “运气好而已。”谭知行淡淡一笑。 “谭兄,我想请教下如何医治楚小姐的断肢?”李学圣急切问道,断肢都能治好,实在令他难以置信。 “李兄,师傅交待过此事不可说。”谭知行随口找了个借口。 “嗯,明白。”李学圣应道。 古代各行各业都极少与同行交流,唯恐对方学了去,李学圣只当谭知行也是如此,便不再追问。 接下来二人便随意闲聊起来。 不过与上次不同,此次李学圣是以恭敬之态与谭知行交谈。 过了片刻,人大多到齐。 随后便见陆续有身着便服的官员,在楚家管事的引领下进了厅内就坐。 谭知行自知没资格入内,随意寻了一处坐下。 随着天色渐黑,厅内外点起蜡烛、火把,亮如白昼。 众人坐定,一声锣响。 只见厅内众官员簇拥着一人走出。 谭知行抬眼一瞧,原是个肥胖中年人,楚逍遥竟站在其身旁,二人正热切交谈着。 看来这肥胖中年人身份尊贵非凡,连今日家宴的主人楚逍遥都得陪于一侧。 楚逍遥现身,厅外瞬间安静,众人纷纷向楚逍遥行礼问好。 只见楚逍遥朗声道:“诸位,在座各位皆是楚某的好友,平素对楚某多有照拂,今日特设宴答谢,诸位尽情开怀畅饮。” 言罢,楚逍遥便与众人返回厅内。 厅外以家眷就座为主,很快便有一些小孩和年轻男子及女子回到院内就座。 谭知行和李学圣找了个无人留意的角落坐下,他四处张望了下,好像没见到楚炎炎。 他心里琢磨着,该如何送上礼物才妥当,毕竟这是他头一回参加家宴,对其中礼俗全然不知。 “你这个赘婿,怎么在这儿?”只听得一个男子粗暴的吼声朝谭知行袭来。 谭知行回头一瞧,真是冤家路窄,在这儿竟也能碰上赵铎和刘能。 赵铎的父亲赵之龙是南京守备,乃南京城的三号人物,刘能的父亲虽只是江宁知县,但他们家族都是身为南京城内实权高官,与楚逍遥家自然熟稔。 赵铎那双阴沉的眼睛,如毒蛇般死死盯着谭知行,他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谭知行。 于是,他朝刘能使了个眼色。 谭知行懒得搭理这二人,自顾自地喝着茶。 “你这赘婿什么身份,竟有脸呆在这儿?”刘能怒目圆睁,大声怒斥道。 “怎么了,我不能来?”谭知行神色淡淡,随口应道。 “你这赘婿,除了会弹古筝,还会啥,莫不是请你来弹古筝助兴的?”刘能脱口而出,他觉得只可能是这个缘由。 “就不告诉你。”谭知行依旧神色淡淡。 李学圣看不下去,站了出来,抱拳道:“刘公子,谭兄乃楚大人所请,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刘能怒斥道:“关你何事?你就一医生而已,这儿哪轮到你来说话。” “你...”李学圣见刘能蛮横不讲理,气得说不出话来。 谭知行和刘能争吵的声音,惊动了院内其他人,大家纷纷朝这边望来。 “来人,这赘婿甚是可疑,还不速速将他轰出去!”刘能肆无忌惮地大喊。 “这个人面生得很,从未见过啊。” “这年轻人竟是赘婿?” “他来楚家所为何事?” …… 院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着谭知行指指点点。 第68章 这叫瑜伽裤? 这时,楚府管家听到动静,匆忙赶来。 他见是谭知行和刘能起了冲突,赶忙对着刘能赔笑道:“刘公子,这位谭公子确是我家大人亲自请来的。” “和赘婿坐一席,简直太丢人了。”赵铎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 刘能跟着嚷嚷:“赵公子所言极是,这赘婿啥功名都没有,哪有脸跟咱们坐一块儿,倒不如让他去跟下人凑一桌。” “这……”管家自然认得刘能和赵铎,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刘能,你不想坐就滚!”这时,后方传来一声女子的厉喝。 众人回头看去,原来是楚炎炎和几个年轻女子回到了院子。 楚炎炎下午见谭知行一直未现身,还以为他不来了,心里失落得很,她和姐妹们在花园里聊天也是心不在焉。 听到丫环说刘能在院子里为难谭知行,她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谭公子是我们楚家的贵客,谁敢与他过不去,就是跟我们楚家作对。”楚炎炎怒视着刘能和赵铎说道。 说完,她看向谭知行,满脸欣喜道:“谭公子你来了,让你受惊啦!” 谭知行淡然一笑:“无妨,反正也不是头一回碰上他们俩。” 楚炎炎让谭知行坐到院内桌子的上席,接着介绍身边的姐妹们给他认识。 谭知行只得微笑着一一问好。 刘能瞧得眼睛都直了,这楚炎炎亦是号称江南一美,怎会也对谭知行这般好? 而赵铎更是脸色铁青,见楚炎炎对谭知行如此热情,再想到另一个江南美女杜芊芊对自己也是爱搭不理,一股嫉妒之火在他心中熊熊燃起。 “谭公子,这是不是你带过来的东西?”之前谭知行坐的位置上,此时坐着另一位年轻男子,他举起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盒问道。 “是是,今日楚府家宴,这是我带给楚小姐的礼物。”谭知行微笑着说道。 说完,他起身就要走过去拿过来。 刘能见状,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礼盒抢在手中。 “你这赘婿,穷光蛋一个,瞧瞧你给我们楚家大小姐送的啥礼物,我来给大伙瞧瞧。”说完,刘能就要撕开礼盒。 “刘能,给我住手!”楚炎炎喊出这话时,已然迟了,礼盒被刘能撕开了。 一条黑色的裤子出现在众人眼前,确切地说,是一条黑色瑜伽裤。 众人一看,齐声哄笑起来。 “赘婿,你好不知羞,居然送楚家大小姐一条裤子?”刘能举着瑜伽裤,大声说道。 “真是丢人现眼!” “这个赘婿果然居心不良啊!” “难怪这个赘婿会被杜府赶出来”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不怀好意地看向谭知行和楚炎炎。 楚炎炎被众人盯着,顿时满脸羞红,她万万没想到谭知行会送这样一件礼物。 “砰!”谭知行走过去,一把将瑜伽裤从刘能手中夺过,同时飞起一脚,狠狠踹去,将他踢得老远。 “让你随便拿别人东西,下次可就不止一脚了。”谭知行神色冷淡,对着刘能说道。 谭知行这一脚力道极大,刘能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 最终一屁股摔倒在地,费了好大劲才爬起来。 面对众人的非议,谭知行神色自若地将瑜伽裤收好。 他缓缓移步到楚炎炎身旁,道:“楚小姐,不好意思,唐突了!” 楚炎炎红着脸,低垂着头,小声道:“谭公子,不怪你。” 说这话时,她始终不敢抬眼看向谭知行。 “你的脚疾刚好,如今天气寒冷,穿衣多有不便。这条瑜伽裤,冬暖夏凉,还有保健之效。当初你说喜爱这种面料,所以特意单独为你制作了一条。” 说完,谭知行将瑜伽裤递向楚炎炎。 他考虑到楚炎炎的腿疾还未痊愈,是以想到送这个裤子给她。 本身打印系统中有瑜伽裤的模型,打印出来非常方便,没想到却被众人瞧见了。 “瑜伽裤?这是何物?”有女子好奇发问。 毕竟当下没有瑜伽这种健身方式,她们也不清楚。 “瑜伽裤,又名鲨鱼裤。”谭知行淡淡说道。 “鲨鱼又为何物?”又有女子问道。 谭知行懒得多解释,直接换了一个通俗易懂的名称。 “鲨鱼乃深海里的巨型鱼类,不惧严寒。而这裤子的面料,仿若鲨鱼皮的构造,具备光滑、保暖、舒适的特性。” “哇,未曾想这裤子有如此多优点。” 院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皆望向楚炎炎,看她是否接纳这份礼物。 在观念极为传统的明朝,裤子本就是极为私人的物品。 倘若楚炎炎真的收下,那只能表明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楚炎炎听闻这是为自己治腿疾所制的裤子,且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面料,不禁感动万分。 没想到自己当时随口一言,谭知行竟一直铭记,而且这裤子远比她想象中更为出色。 她抬起头,望着谭知行一脸诚恳的模样,此时他正静静地凝视着她,丝毫不顾旁人的目光。 楚炎炎内心猛地一颤,心尖似有一股暖流涌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大大方方地接过瑜伽裤,用手轻轻一摸,果然与谭知行身上所穿的蓝衫面料相同,极其柔软,舒适无比。 院内众人见楚炎炎收下了裤子,便起哄道:“大小姐,赶快穿上,瞧瞧这瑜伽裤是否真如谭公子所言。” 楚炎炎目光转向谭知行,谭知行微笑着点头,示意她可以去试试。 紧接着给楚炎炎简要说明了这种瑜伽裤的穿着搭配之法。 楚炎炎带着瑜伽裤,与丫环平儿一同返回自己的房间。 众人见楚炎炎离开,又是一阵交头接耳,对这件赘婿口中的瑜伽裤充满期待。 赵铎和刘能凑在一块儿,小声嘀咕着什么,两人皆是满脸阴沉地瞪着谭知行。 谭知行坦然自若地坐在桌前,悠然地喝着茶,压根不理会他们那不善的目光。 瑜伽裤在现代 2020 年以后,是全世界年轻女性最为流行的穿着搭配,穿上后美感满满。 他坚信楚炎炎的这条裤子,能够镇住院内所有人,无论男女。 过了片刻,楚炎炎和丫环终于现身。 楚炎炎下身穿着黑色瑜伽裤,外头套着一件罩裙,缓缓步入院子。 她的脸上带着一抹羞涩的红晕,眼神中却透着喜悦的神情。 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在显示着她对这身装扮的满意。 第69章 表露心迹 在场众人看得惊呆了,这啥瑜伽裤也太好看了。 纯黑色的紧身瑜伽裤拉长了楚炎炎的腿部线条,显高又显瘦。 瑜伽裤紧裹着她的曲线,尽显其完美的身材比例,而外层的罩裙随风轻摆,增添了几分柔美韵味。 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她的装扮格外与众不同。 她步履轻盈优雅,仿佛每一步都踩着无形的节拍,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的气质所吸引。 众人瞧去,皆不由得瞠目结舌。 这究竟是件何等神仙裤,竟将楚家大小姐的身材完美展现,她们从未见过这般裤子。 赵铎和刘冲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们首次发觉,原来楚家大小姐身材如此曼妙。 在这寒冷季节,院内其他女子皆身着厚重棉裤与外套,虽保暖却显得笨拙。 而楚炎炎仅着这一件瑜伽裤,不仅保暖,更显身姿婀娜,娇艳动人。 加之楚炎炎本就生得漂亮,身材高挑,如今身着瑜伽裤,愈发衬托得身材修长,堪称倾国倾城。 “大小姐,你不冷吗?”一位年轻女子忍不住问道,她瞪大双眼,声音中带着惊讶与关切。 楚炎炎微微一笑,那笑容恰似冬日暖阳,温暖且明媚。 “不冷,这件保暖裤的面料甚是特别,既保暖又舒适,活动起来也极为方便。” “大小姐,这条裤子实在美极了。”另一位女子忍不住赞叹,眼睛都看直了。 楚炎炎看向谭知行,甜甜一笑:“确实甚是特别,款式和面料奇特,穿上极其舒服,我从前从未见过此等裤子。” 楚炎炎一番话,周围女子纷纷投来羡慕目光。 有人忍不住问道:“大小姐,这样的裤子还有吗?我也好想得一件。” 楚炎炎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谭知行。 谭知行双手一摊,无奈说道:“不好意思,这件是为楚家大小姐量身定制,整个大明,仅此一件。” “仅此一件?”众人闻之,不禁轻叹出声。 她们目光中既有羡慕,又含遗憾。 楚炎炎的美貌与气质,再加上这件独一无二的瑜伽裤,令她在这寒冷之日,成为院内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院子里的人声骚动,也引得坐在厅内的各位官员注意。 楚逍遥和那个肥胖中年人,以及其他官员纷纷走了出来。 楚逍遥笑着问道:“各位,何事如此热闹?” 楚炎炎站起身,指着自己的裤子道:“父亲,这是谭公子送我的礼物,极为舒适,对脚疾治疗有益,我的那些姐妹们,她们都想要这样一条裤子呢。” 楚逍遥此时也瞧见了谭知行,赶忙快步走了过去。 众人甚是奇怪,楚逍遥身为三品武官,竟会主动与这赘婿打招呼。 谭知行见楚逍遥过来,赶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楚逍遥行了个礼。 楚逍遥示意他先莫急着坐下,笑道:“谭公子,今日贵客众多,我来为你介绍今日的几位客人。” 说完,他指向那个肥胖中年人道:“这位乃是我们漕帅朱总督。” 漕帅即漕运总督,朱总督便是朱大典,他并非皇室后裔,不过对朱家忠心耿耿。 历史上,在满清入关攻占江南时,他招募家丁、幕僚,奋力抵抗清军,最终殉国。 谭知行瞬间明白过来,历史上朱大典就是以胖着称,难怪这人如此肥胖。 “拜见漕帅!”谭知行恭恭敬敬弯腰行礼,态度极为谦卑。 “漕帅,这便是我之前与您提及的神医谭知行,炎炎的腿疾正是他治好的。”楚逍遥介绍道,脸上满是赞赏。 “侥幸而已!”谭知行赶忙回道,心中暗自叫苦,本不想让人知晓治好腿疾之事,如今阴差阳错,想必不少人都已知晓。 原来炎炎的断疾是谭知行治好的,院内众人不禁一阵惊呼,怪不得楚家对谭知行这般看重。 赵铎和刘冲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疑惑。 这个赘婿愈发让人看不懂了,之前会弹古筝会作诗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成了神医。 这还是之前那个只会流连青楼、好吃懒做、空有一身蛮力的赘婿? 朱大典原本一脸漠然地看着谭知行,得知他是神医后,面色也缓和了几分。 毕竟人都有生病之时,若遇难题,届时恐怕还得求助这位神医。 “谭公子果然妙手仁心,日后你若有难处,找楚大人便是!”朱大典笑着说道,乐得卖个人情。 “谢谢漕帅!”谭知行再次行礼致谢。 接下来,楚逍遥又逐一为谭知行介绍在场的官员,其中便包括赵铎的父亲赵之龙,刘冲的父亲刘兆明。 谭知行皆一一回礼问候,不敢有丝毫怠慢。 随后又是一番寒暄,家宴便正式开始。 原本楚逍遥邀谭知行入厅内,可面对众多陌生官员,谭知行最终还是回到了院内,和李学圣坐在了一起。 随着一声“开宴啰”,仆人家丁纷纷端上早已备好的酒菜,宴会正式开启。 席间,楚逍遥兴许是因楚炎炎腿疾痊愈,心情大好,多饮了好几杯酒。 一顿家宴,吃了足足一个时辰,众人陆续散去。 楚逍遥也喝得醉醺醺的,在家丁的搀扶下先行回房休息。 散席后,待众人快要离开,谭知行寻得时机,向楚炎炎告别。 楚炎炎全然不顾旁人目光,一直将他送至大门口,眼中满是不舍,与谭知行道别。 楚炎炎说道:“谭公子,今日多谢你的礼物。” 谭知行有些不好意思:“有点唐突,我也不知送何礼物为好,你不怪我便好。” 楚炎炎娇嗔道:“怎会呢,这裤子我甚是喜欢,今日我开心极了,是我最快乐的一天。” 谭知行微笑道:“那就好。” 楚炎炎微微红着脸道:“谭公子,我有个请求,不知能否说?” 谭知行笑道:“当然可以。” 楚炎炎思索片刻,似是下定决心:“以后你别再叫我楚小姐了,你就叫我炎儿吧,我爹爹从小便是这般唤我的。” 谭知行挠挠头道:“炎儿?这般不太好吧?” 楚炎炎娇羞道:“不会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谭知行抱拳道:“炎儿,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楚炎炎听了,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小声道:“知行哥哥,以后我也这般叫你,你路上千万小心。” 谭知行点头应道,就此拜别了楚炎炎。 骑在马上,谭知行思绪纷乱。 他想着即将离开江南之事,究竟该如何向楚炎炎开口? 第70章 指点前程 【注:第70章和第71章的内容,上传反了,由于不能修改,大家将就看一下吧。】 柳一刀眉头紧锁,满脸忧愁地说:“谭公子,你说得很对,其实我也很迷茫,不知我们寨子以后的路该咋走?”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周边其它山上的强盗,对我们可是虎视眈眈,随时都想吞掉我们。” 谭知行略作思考,道:“柳寨主,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柳一刀连忙拱手,急切说道:“当然是真话,谭公子但说无妨。” 谭知行正色道:“柳寨主你刚刚所言不错,这当强盗的,靠的就是实力,你打我,我打你,打不过那就只有挨宰的份儿。” 钱三箭挠了挠头,问道:“谭公子,我们吃饭都成问题,那咋加强实力?” 谭知行微微一笑,道:“你们之前的原则,只是针对过路的富人,这无异于守株待兔,而且如今天气寒冷,外面又战乱不断,现在有钱人,谁还敢来这偏僻乡下。” 钱三箭闻言,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谭公子,你说得太对了,怪不得我们现在都逮不到大鱼了。” 谭知行收起笑容,神色凝重,沉声道:“这个乱世,别指望别人,只能靠咱自己。” 柳一刀正色道:“流贼不是正在北方混战吗?江南也有十多万明军,他们能打到江南?更不用说远在关外的那些清鞑?” 谭知行直视柳一刀,目光坚定,道:“柳寨主,局势瞬息万变,不可掉以轻心。” 柳飘飘在一旁焦急问道:“谭公子,那可如何是好?” 谭知行笑道:“首先要有银子,才能吃饱饭,吃饱饭了才有力气打仗。” 钱三箭急得直跺脚,道:“谭公子,你把我饶晕了,我们现在就是没银子啊。” 谭知行双手抱胸,笑道:“你们可以转换下思路,把被动等着富人过来,变成主动出击。” 钱三箭瞪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下山去抢劫富人?可是他们都有大量家丁守卫,如何是好?” 谭知行摆了摆手,笑道:“这个是一个思路,不过你们现在实力没达到的话,就先不要这么干。” 柳一刀苦着脸,无奈道:“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哟。” “一点都不难,年后我先教你们怎么赚银子,有了银子就能吃饱饭。” 谭知行目光坚定地说道。 柳飘飘望着谭知行,心中满是感激。 她心想,谭公子与我们寨子非亲非故,却如此尽心尽力地为我们谋划前途,这份情义当真是重如泰山。 他这般无私地付出,只为了让寨子能有个更好的未来,自己日后定要好好报答他的这份恩情。 钱三箭憨笑道:“谭公子,你别生气啊,我有个问题想问下,你对我们山寨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图谋,以后想招安我们?” 柳一刀和柳飘飘听了后,立马投来警惕的眼神,紧盯着谭知行。 谭知行毫无惧色,坦然笑道:“钱大哥,你这个问题问得好。你们也知道,我不是官府中人,其实我也不知为何会帮你们,可能觉得你们是我谭某值得结交的朋友吧。” 钱三箭挠挠头,憨笑道:“谭公子,我相信你!” 其实在谭知行内心深处,他深知明年天下大乱,没有一支强有力的军队,很难在这乱世之中保全性命。 虽然他马上要南下了,但是想着这柳寨主为人还不错,他想在走之前,给山寨指明一条出路。 柳一刀抱拳问道:“谭公子,你说明年给我们赚钱方法,那我们现在要准备什么?” 谭知行笑道:“明天我先看看你们寨子中士兵的战斗力情况,你们以后按我的方法来操练士兵,打造出一支强悍队伍就行了。” 柳一刀拱手笑道:“那真是麻烦谭公子了。” 谭知行豪爽笑道:“我说过将你们当作朋友,所以你们不必说谢谢。” 钱三箭拍着胸脯道:“有谭公子这样的朋友,相信我们寨子以后大有前途了。” 众人听了,纷纷哈哈大笑。 议完事后,接下来便是谭知行要给柳飘飘检查手臂的恢复情况。 柳一刀深知男女有别,赶忙叫来了吴婶,觉着有吴婶在场,总归妥当些。 依旧是在上次那个房间。 柳飘飘面色平静,动作却透着几分利落,很自然地脱掉了外衣。 只见她身材婀娜,曲线玲珑,那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玉臂,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迷人。 谭知行不经意间瞥见,心中也不禁隐隐一跳。 他赶忙定了定神,专注于伤势检查。 随后柳飘飘安静地躺到了床上。虽说表面看似一脸平静,可她的内心实则激动不安,犹如小鹿乱撞。 谭知行走上前,轻轻将柳飘飘的左手臂假肢取了下来。 他眉头微蹙,神情专注,仔仔细细地检查着伤口的愈合状况。 每一处细微之处都不曾放过,生怕遗漏了什么。 柳飘飘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谭知行,心中思绪翻涌。 她感激不已,心想:谭公子如此尽心尽力为我医治,这般恩情,我该如何报答?瞧着谭公子专注认真的模样,当真是令人心动。 谭知行仔细查看一番后,见伤口既没有出血,也没有脓包。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手臂恢复得不错,没什么大碍。” 柳飘飘听到一切正常,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心里乐开了花,一双美目满含感激地看着谭知行,那眼神仿佛能说话。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谭公子,大恩大德,飘飘无以为报。” 谭知行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柳飘飘那异样的眼神,只顾着埋头重新帮她包扎好伤口,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将假肢装上去。 “好了,这几日还是要注意,莫要使大力。” 谭知行叮嘱道,心里坦坦荡荡,只想着把这医治之事做好,别无他念。 柳飘飘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如蚊蝇般说道:“多谢谭公子。” 谭知行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好好休养便是。” 做完这一切,抬眼一瞧,已是深夜时分。 谭知行送柳飘飘出了房间,柳飘飘一步三回头,满是不舍。 谭知行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转身回到自己屋内,赶紧上床休息了。 第71章 再见柳飘飘 【注:各位,第70章和第71章的内容,上传反了,大家将就看下。】 距离过年仅有两天,江南飘起了小雪,天气愈发寒冷。 谭知行在秦淮河弹完古筝,早早便开始收拾筝架,准备回句容县城。 这是他今年在秦淮河的最后一场弹奏。 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立在他身旁,正是韩真真,正为他撑着伞。 如今每次谭知行弹古筝,她都会走出飘香楼,坐在他身旁静静倾听。 碰到不懂的曲子,谭知行也会耐心指点。 “罢了,天气太冷,又逢过年,年后再来吧。”这是谭知行穿越来此世界后的首个春节,他渴望能开开心心地度过。 他打算先好生歇息几日,等年后再回秦淮河弹筝。 当韩真真听闻谭知行要年后才来秦淮河,眼圈瞬间泛红。 她知晓,要好些时日才能再见到谭知行。 谭知行心一横,只狠心地和韩真真说了句“新年快乐”,便骑马离去。 留下韩真真痴痴地立在那儿,远远望着谭知行的背影消失在秦淮河尽头。 谭知行此时别无他念,如今船只、人员、银子、粮食皆已准备妥当,只待年后天气转好时,便能随时南下。 谭知行骑着马,行走在南京城中,此时四处都洋溢着过年的氛围。 小孩们已换上一年才能穿上一回的新衣,普通百姓家里即便再穷,在这一日也会买些好吃的,让自家过个好年。 “不知柳风寨的那群小孩如何了?”谭知行忽地想起山寨中的那群孩子,穿着破烂,却总是满脸童真的笑容。 “正好快到给柳飘飘左手康复检查的时间了,不如年前上山。”想到此,谭知行心中一动。 虽说柳风寨号称强盗,可通过那几日的接触,谭知行明白,他们自有原则,而且柳一刀、柳飘飘、钱三箭都给他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或许这便是缘分,他在明末,朋友本就不多,能帮一个是一个。 想到这,谭知行骑马匆忙赶回句容县。 他从小婵那拿了六百两银子,而后叫上张铁牛一同出门。 他们在县城购置了一些糖果、肉菜及粮食,置于马背上,随后两人骑马出城。 山寨的生活艰苦,他深信这些东西能派上用场。 因马背上驮着东西,速度慢了许多,好在柳风寨不远,下午近天黑时总算赶到了柳风寨。 刚至山脚下,放哨的两名兵丁便发现了谭知行和张铁牛。 待谭知行说明来意,一人原地看守,另一人赶忙上山向寨主柳一刀禀报。 柳一刀正在寨中发愁,眼瞅着过年了,粮食越来越少,来年的还没着落。 听闻谭知行来了,立马带着钱三箭等亲信来到山脚下。 柳飘飘在房中,听到谭知行来了,心中一阵惊喜。 她本想下山迎接,可柳一刀让她留在山上,言称女孩子要矜持些。 无奈,她只得来到寨子门口等着谭知行他们。 柳一刀下了山,见谭知行带来如此多东西,惊得呆立当场。 谭知行笑着抱拳道:“柳寨主,快过年了,没啥好东西,给寨里的兄弟带了些粮食和吃食。” 柳一刀面露窘色道:“谭公子,上次劳烦你为飘飘医治手臂,我们未给你银子。 此次天寒地冻,你不仅如约来到寨子,还花费这般多,实在过意不去。” 谭知行笑道:“先记在账上,等你发达了慢慢还我。” 柳一刀知晓谭知行是好意,这性情汉子的眼角不由湿润了。 为免柳一刀尴尬,谭知行转移话题。 他为柳一刀等人引见了张铁牛,称其为自己的好兄弟。 张铁牛憨憨地向众人行礼问好。 寨子里的人,像柳一刀、钱三箭等人本就实诚,他们很快便打成一片。 因天气寒冷,又飘着小雪,没聊多久便赶紧上山。 不多时便到了山寨范围,谭知行远远瞧见一个身材高挑女子,正在寨子门口望着这边。 谭知行走近一看,原来是柳飘飘。 她站在寒风中,身材显得愈发修长,饱满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精致的五官在夜色中依然明艳动人。 谭知行看到也是暗暗心惊,柳飘飘这样的身材和后世的模特无异,上次给她医治手臂时,怎么没注意到。 柳飘飘看到谭知行一行人,赶忙迎了上去,红着脸与谭知行打了声招呼:“谭公子,你来了。” 谭知行微笑着回应:“柳姑娘,别来无恙。” 柳飘飘眼神中透着关切:“这天寒地冻的,你还想着来给我复诊,真是辛苦你了。” 谭知行轻轻摆了摆手:“不碍事,我也挂念着你的伤势。” 钱三箭打趣道:“飘飘 ,这可不像你平日豪爽的性子。” 也难怪,谭知行是第一个见过她身躯的男子,每次见到谭知行,她总会心慌意乱。 谭知行给了柳飘飘一个灿烂的笑,简单询问她手臂的情况,得知一切正常,这才放心。 柳飘飘想到谭知行这般冷的天,从县城赶来,还给山寨带来诸多粮食,同样内心感动不已。 虽说他们分开不过短短几日,可在柳飘飘心里,不知怎的,就是很想见谭知行。 她如今也明白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含义。 众人进了寨子,钱三箭沿路大喊:“小朋友们,快出来,瞧瞧谁来了?” 小孩子们听了,从家里涌出来,一看是谭知行,纷纷跑过来喊道:“谭先生好!” 因之前谭知行给小孩子上过课,所以他们称谭知行为先生。 谭知行热情地和每个小孩子打招呼。 他让张铁牛将盛糖果的袋子拿出,给每个小孩子抓了一大把。 小孩子们拿了糖果,飞也似地跑回家,要给家里人尝尝。 看着孩子们高兴的模样,谭知行感触颇深,这些贫苦的小孩,太容易满足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寨子中的议事堂。 柳一刀、柳飘飘、钱三箭、谭知行和张铁牛进入厅内。 众人落座,简单寒暄几句后,谭知行拿出随身携带的五百两银子。 他递给柳一刀道:“柳寨主,这是带来的银子,你们先用着。” 柳一刀惊讶问道:“谭公子,这如何使得?你带来这么多吃的,我们怎好再收你的银子。” 谭知行开玩笑道:“柳寨主,不是我说你,瞧瞧你这一寨之主,竟让寨民们吃不饱饭,这可如何是好。” 第72章 山寨比试 第二天,谭知行和张铁牛早早便起了床。 钱三箭领着他们俩朝着山寨中兵丁集合的地方走去。 待到那儿时,柳一刀、柳飘飘已然在那候着了。 还有一个身材壮实、虎背熊腰的汉子,正带着兵丁在那集结。 此人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坚毅与果敢,正是孙五枪。 只因昨日谭知行说要了解下寨子中兵丁的战斗力如何,所以他们早早起来,将兵丁集合完毕。 待众人到齐,柳一刀笑着说道:“谭公子,这位便是孙五枪。他原是明军中的悍将,为人豪爽仗义,重情重义。 在战场上,他总是冲锋在前,从不退缩。 他之所以叫孙五枪,是因他曾在一场生死攸关的恶战中,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毫无惧色。 他手持长枪,连续五次以精妙绝伦且威猛无比的招式挑落敌方大将,因而获此名号。 他和钱三箭一样,每人各领五十名兵丁,皆是我的心腹手下。” 孙五枪大步站出,拱手向谭知行打招呼。 他声如洪钟,说道:“谭公子,久闻大名,今日有幸能与公子切磋,实乃孙某之幸。” 谭知行心想,自己虽对山寨有恩,但要真正让这些军中之人心服口服,还得在武艺上压过他们。 谭知行深知,要在这山寨中树立威望,让众人信服,此次比试必不可少。 唯有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才能更好地为山寨出谋划策。 于是笑着应道:“正好天气冷,比试下热热身。” 柳飘飘一脸关切地道:“公子,你可要小心,孙五哥的长枪厉害得很。” 钱三箭扯着嗓子大声道:“飘飘,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柳飘飘气呼呼地回道:“就是了,怎么着?” 说完,众人皆哄笑起来。 谭知行和孙五枪的比试就此开始。 孙五枪心中暗想:“这谭公子虽闻名而来,但我孙五枪也不是吃素的,定要让他知晓我的厉害。” 凛冽的寒风中,两人各执一柄长枪,身形交错,枪尖碰撞间发出铮铮鸣响。 地上的尘土被他们的脚步扬起,在风中弥漫。 孙五枪率先发难,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刺谭知行面门。 他的招式刚猛有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谭知行侧身一闪,手中长枪横扫,逼得孙五枪后退几步。 孙五枪稳住身形,再次挺枪进攻,枪势凌厉,犹如疾风骤雨。 谭知行沉着应对,见招拆招,防守得密不透风。 两人你来我往,缠斗数十回合,难分胜负。 孙五枪心中暗自惊讶:“这谭公子竟有如此身手,我需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懈怠。” 最终,孙五枪因体力稍逊一筹,谭知行抓住机会,一招制敌。 孙五枪喘着粗气说道:“公子果然厉害,我甘拜下风。” 谭知行笑道:“无妨,孙五哥的长枪耍得确实精妙。” 柳飘飘见谭知行赢了,一颗芳心这才落了地,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 张铁牛咧嘴笑道:“我就知道公子会赢。” 柳一刀看在眼里,心中暗叹谭知行武艺高强,对他愈发敬佩。 钱三箭站了出来道:“公子,我也想和你比试一下,不知可否?” 谭知行笑道:“有何不可,不知怎么个比试法?” 柳一刀笑着解释道:“钱三箭在军中以射箭闻名,他曾在一次剿匪中,三箭射死匪首,因而得名。素有惊世三箭之称。” 钱三箭心中想着:“谭公子枪法厉害,这射箭我定要胜他一筹,让他知道我的本事。” 比试开始。 钱三箭深吸一口气,拉满弓弦,眼神专注,手臂肌肉紧绷。 他猛地松手,利箭如闪电般射出,“嗖” 的一声,第一箭稳稳命中草人上的铜钱。 紧接着,他迅速搭上第二支箭,再次射出,又中一串铜钱。 第三箭,他稍作调整,却稍稍偏出。 众人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不过三射二中,这成绩也算很好了,大家不由都看向谭知行。 谭知行不慌不忙,从容地拿起弓箭。他站稳身姿,目光如炬,锁定目标。 手臂用力,弓弦拉至满月,瞬间三箭齐发。 三支箭仿佛化作三道流光,直直地射向草人,无一偏差,全部命中铜钱。 众人忍不住齐声喝彩。 钱三箭心服口服说道:“公子不单枪法厉害,射箭也是精准无比,我佩服。” 比试结束,柳一刀心中大喜,暗想山寨有此能人相助,定能壮大。 柳飘飘望着谭知行,满心倾慕,暗叹其文武双全。 张铁牛则是一脸自豪,为自家公子的出色表现而骄傲。 比试结束,柳一刀示意钱三箭和孙五枪开始带领兵丁操练。 钱三箭和孙五枪立刻带领兵丁展开每日的操练。 兵丁们一开始还精神抖擞,随着操练的进行,逐渐显出疲态。 操练完一圈后,柳一刀笑着问谭知行:“谭公子,觉得我们这操练如何?” 谭知行观察了一番他们的训练情况,觉得操练强度太过简单。 于是他微笑着将自家谭家家丁的日常训练细细说了一遍。 主要是围绕体能训练、技能训练、战术训练进行。 他一边说着,还同时让张铁牛示范。 张铁牛毫不含糊,立刻行动起来。 他先甩开大步,如风一般奔跑起来,步伐稳健,呼吸均匀,轻松跑完五公里。 紧接着,他双手撑地,快速而标准地做起俯卧撑,一百个俯卧撑一气呵成,脸不红气不喘。 随后,他又迅速蹲下站起,一百个深蹲干净利落,动作丝毫不乱。 做完这些,他又站起军姿,身形笔直如松,目光坚定。 接着是队列训练,他步伐整齐,动作规范,口号响亮。 张铁牛示范一遍后,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操练法子?寻常之人能做到这些?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张铁牛开始带着大家开始操练起来。 一圈下来,山寨中的兵丁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一个个汗流浃背,双腿发软。 而张铁牛却是面不改色,气息平稳,仿佛刚刚的训练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钱三箭和孙五枪在一旁聚精会神地跟着做,眼神中满是钦佩,因为之后这些士兵的操练将由他们负责。 柳一刀觉得这样的训练方法甚好,决定采用这个法子。 操练完一圈,已是将近巳时(十点)左右,众人这才去用早餐。 第73章 岁末知行 吃完早餐,谭知行和上次一样,又叫集了孩子们,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给孩子们上课。 他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微笑着对孩子们说:“孩子们,今天我们来学习这些新的知识。” 孩子们纷纷睁大眼睛,充满好奇。 谭知行指着黑板上的字,耐心地讲解着,还不时提问:“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孩子们站起来,认真回答,谭知行笑着点头表扬。 他又走到小红身边,轻轻纠正她的书写姿势。 孩子们积极参与,课堂气氛十分活跃。 下课后,孩子们围在谭知行身边,七嘴八舌地说着:“谭老师,你讲得真好。”“我们明天还想听你讲课。” 柳飘飘在窗外看着这一幕,心中感动不已:“谭公子对我们山寨如此尽心尽力,不仅帮着训练兵丁,还如此用心教导孩子们。 他的到来,仿佛给我们的山寨带来了新的希望。 我定要好好报答他的这份深情厚谊。” 过了中午,谭知行准备下山,众人纷纷前来相送。 柳一刀说道:“谭公子,此次匆忙,还望日后常来。” 柳飘飘眼中满是不舍:“公子,一路小心。” 孩子们也拉着谭知行的衣角:“先生,你一定要再来啊。” 张铁牛扛着行李,谭知行抱拳与众人告别,踏上了归程。 …… 从柳风寨回来,已是下午三四时许。 谭知行累得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床上。 这一睡,他睡得那叫一个香甜,直到天黑透了才悠悠醒来。 他往外瞧了瞧,都已是晚上六点的光景。 “小婵,现在什么时辰了?” 谭知行刚一醒来,便瞧见天色已黑,而小婵正在房间里练字。 她那认真劲儿,仿佛整个世界就剩这一件事儿。 如今,只要一有空闲,谭知行就教小婵、张铁牛、杨烈等人识字,小婵在其中最为勤奋。 “公子,已经戌时啦,你要不接着睡会儿?杨烈他们早就训练回来啦。” 小婵抬眸笑了笑,说道。 小婵如今满心欢喜,每日忙忙碌碌却格外充实。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公子与往昔大不相同,让她对当下的生活满意极了。 “我出去瞅瞅,你们贴好门画和春联了没?” 谭知行说着,声音里透着几分激动。这可是他头一回和这么多人,在古时一块儿过春节。 “公子,本来是等着你贴的,可昆叔见你一直没醒,就自己操持起来啦。” 小婵赶忙应道。 谭知行来到院外,只见昆叔正扯着嗓子指挥着家丁们贴门画和春联。 此时,院子里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映照着地上的积雪,泛出温暖的红光。 空气中弥漫着爆竹的火药味和年夜饭的香气,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年味。 “往右边点,右边。再往上一点点,好了好了……” 谭知行瞧着这热闹的场景,满心欢喜,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公子,你今儿可是起晚喽。怎么,睡过头啦?” 张铁牛凑过来,开着玩笑。 这家伙从柳风寨回来,竟丝毫不觉疲惫,后来还跟着杨烈他们去河边狠狠训练了一场,当真是身强体壮。 “铁牛,你这家伙精力可真够旺盛的,我这是太累了,得好好补补觉。” 谭知行笑着捶了捶张铁牛的肩膀。 “昆叔,让你们久等了,大家都饿坏了吧。”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谭知行早早便通知说晚上要聚餐,杨烈和家丁们的家属也一同参加。 看着众人喜气洋洋的模样,谭知行的心情愈发舒畅。 “公子,我们春联和年画都贴好啦,就等你放鞭炮,咱们就能开吃年夜饭咯。” 昆叔笑着指了指院子中挂着的那串鞭炮说道。 谭知行盯着眼前的鞭炮,倍感熟悉。 原来这明朝的鞭炮和后世的差别不大。 谭知行身为谭家的家主,重要活动自然得他说了算。 昆叔将一柱香递过来,谭知行接过,小心翼翼地放到鞭炮的引线上。 那闪烁的火光中,仿佛真将这一年的忧愁统统带走了。 接下来,便是众人期待已久的年夜饭。 谭知行端着酒杯,给昆叔、小婵、张铁牛、杨烈他们,包括一众家丁,每人都敬了一杯酒。 “感谢诸位加入谭家,这几个月辛苦大家了。同时,我也跟大家透个底,年后咱们就要南下。” 谭知行说道。 昆叔放下酒杯,说道:“公子,您放心,咱们都跟着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些家丁,届时自然都会跟随同行。 对于杨烈及家丁们而言,只要能填饱肚子,去哪儿都成。 而且,跟着谭知行,顿顿吃得饱饱的,每月还有饷银拿,这样的好东家上哪儿找去? 不少家丁在和谭知行喝酒时,一个劲儿地赔不是:“公子,我们每天就训练训练,却吃得这么饱,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感觉对不起您呐。” 谭知行点了点头,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锭,开始给家丁们发过年银子。 “这是给大家的过年赏银,拿着好好过个年,来年咱们一起努力!” 家丁们纷纷道谢,脸上洋溢着喜悦。 这年夜饭吃得热热闹闹,大家开怀畅饮。 谭知行也头一遭也是喝醉了。 迷迷糊糊间,他想起自己穿越来到明末的一些人和事。 短短一个多月,结识了楚逍遥、楚炎炎、韩真真、柳一刀、柳飘飘、钱三箭等这些有趣之人,想来也是不枉此行。 谭知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望着满院子的热闹景象,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他深知,自己刚刚穿越而来,尚未完全适应这陌生的时代,却即将要面对惨烈的崇祯十七年。 他想起这一年的种种,有初来时的迷茫与无助,也有后来逐渐站稳脚跟的坚定。 如今身边有了这些真心相随的人,可未来却充满了未知与艰险。 谭知行不禁感慨,在这乱世之中,想要生存下去,保护身边的人,是何等艰难。 但他也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坎坷,都要拼尽全力,闯出一番天地。 崇祯十六年(1643 年),就这般过去了。 迎接谭知行的,将是惨烈非凡、注定不平凡的崇祯十七年。 第74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崇祯十七年,正月初一。 寒风呼啸,雪花纷纷扬扬,如棉絮般飘落,江南大地被大雪覆盖。 句容县也是一片银装素裹,白茫茫无边无际。 一大早,谭知行便带领着昆叔、张铁牛等人,先庄重地拜了天地,后又恭敬地拜了祖宗。 家丁们早早起了床,陆陆续续前来给谭知行拜年。 谭知行面带微笑,随手给了每个人赏钱,说道:“拿着,大家新年都图个吉利!” 家丁们喜不自禁,个个眉开眼笑。年夜饭时刚得了赏钱,今儿个又有。 大家都纷纷感叹,谭知行这个家主对下人真是好得没话说。 按照大明风俗,正月初一人们大多都会走出家门,相互拜年,向亲戚朋友祝贺新年。 谭知行想到他们即将离开江南,或许以后再无机会回到此地。 于是,难得大方地给家丁们放了一天假。 家丁们给谭知行拜完年,便欢欢喜喜出了门。 他们趁着这难得的节日,各自去拜访亲朋好友,尽情享受新春的欢乐。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而昆叔、小婵、张铁牛三人,作为谭家的忠仆,无处可去,便留在了家中陪伴着谭知行。 小婵在堂屋里,神情专注,一笔一划认真地学着写字。 昆叔则在库房里仔细检查着南下的物资,边查看边在本子上记录着。 张铁牛则在庭院中,用力擦拭着他的长枪,不时发出铿锵之声。 谭知行独自一人在书房中,奋笔疾书,笔下生风,墨香四溢。 上午的时光不知不觉悄然流逝。 谭知行放下手中的笔,望着窗外的大雪,心中不免涌起一丝凄凉。 这样的正月初一,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冷清孤寂。 就在这时,“砰砰砰!” 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骤然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张铁牛放下手中的长枪,虎步生风,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不多时,他大声朝院内喊道:“公子,快,快出来,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 谭知行不由低声嘀咕了一句。 他暗自寻思,自己在江南这地儿,似乎并无相识之人。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笔,匆匆出了房间。 来到大门处,谭知行不由眼前一怔。 只见一位身披白色斗篷的佳人亭亭玉立于门外,肌肤如雪,下身穿着他送的瑜伽裤,俏立于风雪之中,宛如仙子下凡。 不是楚炎炎还能是谁?此时的她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双眼柔情似水,仿佛能滴出水来。 谭知行内心瞬间闪过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许久未曾有过,就像突然被电击了一般,让他的内心荡漾不已。 而楚逍遥的手下大将邓永胜,则领着几个护卫,神情严肃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马车旁边。 “知行哥哥,新年好!” 楚炎炎柔声说道,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 “楚小姐,新年好!” 谭知行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说道,脸上微微一红。 “知行哥哥,上次说了,让你叫我炎儿的。” 楚炎炎俏皮地说道,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娇嗔。 “对对对,我忘了。” 谭知行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炎儿,新年好!” “知行哥哥,这还差不多。” 楚炎炎眼中满是笑意,如春花绽放。 “你怎么过来了?” 谭知行好奇地问道,目光中透着疑惑。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来给你拜年呐,怎么,不欢迎?” 楚炎炎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不会,你来我很高兴,我也没地方可去。” 谭知行不好意思地说道,神情略显尴尬。 “那就好。” 楚炎炎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喜悦。 “进来坐下吧,外面风雪大。” 谭知行做了个请的姿势,彬彬有礼。 “知行哥哥,我就不进去了,你能陪我在外面走一下吗?” 楚炎炎眨着眼看着谭知行,眼中满是期待。 此时,雪已经下得小了很多。 谭知行见楚炎炎将斗篷盖在头上,出去小走一下应无大碍,便答应了。 “好吧!你想去哪儿?” 谭知行问道。 “来的路上,看到秦淮河在雪中甚是漂亮,我想去那儿瞧瞧!” 楚炎炎巧笑嫣然道。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在风雪中缓缓前行,朝着秦淮河方向走去。 邓永胜示意那些护卫们,将马车上带来的礼品,送进屋里。 而他则远远跟在楚炎炎后面,双目警惕,随时准备守护着她的安全。 张铁正一见,赶忙走上前,领着那些护卫们进了宅子。 今天是正月初一,虽说天气寒冷,但城里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秦淮河边。 两人在风雪中漫步,沿着秦淮河边走边闲聊。 江南已下雪数日,此时举目望去,到处皆是白茫茫一片,景色美如画卷。 谭知行一边走,一边和楚炎炎说着趣事,时不时引得她笑声如铃。 当楚炎炎听到谭知行说,他每日都会沿着秦淮河跑步十多公里时,不由惊得瞪大了双眼。 她难以置信,如此寒冷的天,他竟还能坚持准时锻炼。 走了一会儿,谭知行关切地问道:“炎儿,累不累,你的腿疾刚好,要不咱们回去?” 楚炎炎见谭知行这般关心自己,内心感动不已,说道:“知行哥哥,和你在一起不觉得累,不过,你说得也对,咱们还是往回走吧。” 她的这番表现,让谭知行不禁刮目相看,心中暗叹:“炎儿身为楚家大小姐,却不似其他女子那般娇弱,当真难得。” 走到半路,楚炎炎从衣袖中掏出一方手帕,递给谭知行,轻声道:“知行哥哥,这手帕送予你。” 谭知行略一犹豫,不知收下是否妥当,可瞧见楚炎炎那真诚的眼神,终是接过了手帕。 他仔细端详,只见上面绣的老虎花纹精美绝伦,栩栩如生。 于是问道:“炎儿,这些可是你绣的?” “是啊,怎么了?你可不许嫌不好。” 楚炎炎娇嗔地笑着道。 “当然不会,绣得极好,我收下便是了。” 说完,他便将手帕小心翼翼地放入口袋中。 第75章 纠结邂逅 楚炎炎见谭知行收下了手帕,一颗芳心这才踏实下来。 谭知行笑着问道:“炎儿,你对针织这些感兴趣?” 楚炎炎略带羞涩道:“我自幼喜爱针织女红,平素自己会做些小物件。本想寻那裤子般的材质,柔软又保暖,可问了许多人,都未曾见过这种材料,丝绸、棉麻等,皆做不出这般效果。” 谭知行随口编了个理由:“下次若有机会,我遇见那有缘老人时,定问问他们是如何做出来的,届时再告知于你,如何?” 楚炎炎笑道:“好啊,那就多谢知行哥哥了。” 说这话时,楚炎炎目光灼灼地盯着谭知行。 自从腿疾痊愈后,楚炎炎愈发容光焕发,原本的清丽之中又增添了几分娇媚。 谭知行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表面看似镇定,心里却颇为窘迫。 于是,他赶忙转移话题,将现代服装设计的理念简单讲述了一番。 果然,一提到楚炎炎感兴趣的事,她立刻变得专注认真起来。 不时还会询问一些关于设计时需注意的事项。 谭知行本身有着领先三百多年的知识,应对这些自是轻松自如。 这在楚炎炎眼中,谭知行又多了一个博学的标签。 两人谈笑间,似乎连寒冷都被抛诸脑后,不知不觉又快折返回县城了。 “姐夫!” 突然,从路边马车上传来一声呼喊。 随后马车 “嘎吱” 停了下来,车窗上探出一个女孩子的脑袋。 “菁菁,你怎么在这?” 谭知行一看,原来是杜菁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姐夫,姐姐还有祖父都在呢,正准备去你家啦。” 杜菁菁说完,掀开车帘。 谭知行往里一瞧,只见马车里面还有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子,以及精神矍铄、年近花甲的老者。 正是杜芊芊及杜天祥一行。 此时,杜天祥正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谭知行。 而杜芊芊虽是表面镇定,但眼神中明显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表情。 楚炎炎见到杜芊芊,脸上也流露出一丝尴尬。 谭知行赶紧行礼,略显局促地说道:“祖父,芊芊,菁菁,真巧啊。” 杜天祥开口问道:“知行,你怎么在外面?” 杜天祥双目炯炯有神,颔下长髯飘拂,说话声如洪钟,整个人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谭知行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忙道:“祖父,这位是漕运指挥使楚大人的千金,她刚过来给我拜节,我们便在秦淮河边走了走。” 杜菁菁捂着嘴笑道:“姐夫,你好有雅兴,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着楚姑娘。” 楚炎炎浅笑道:“不关知行哥哥的事,屋里太过闷了,是我央着他带我出去走走的。” 杜菁菁听了,撇了撇嘴,眼珠一转,看向了杜芊芊。 谭知行略带尴尬地看了杜芊芊一眼,而杜芊芊却别过头去。 谭知行看向杜天祥道:“祖父,我们正准备回家了,一起走吧。” 杜天祥应道:“知行,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由于马车空间狭小,坐不下这么多人,而且主要是楚炎炎也不愿上去坐。 于是马车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而谭知行和楚炎炎跟在后面。 到了谭家大门口,楚炎炎见谭知行有事在身,于是告辞回家。 她对谭知行道:“知行哥哥,你有事忙,我先走了。” 谭知行一脸歉意道:“炎儿,真是对不起了。” 楚炎炎柔声道:“知行哥哥,能看到你我就知足了。” 说完,她轻盈地上了马车,邓永胜及护卫们紧跟其后。 看着她们一行人的背影渐渐消失,谭知行这才转身回到家里。 “楚姑娘走了?” 杜天祥见谭知行进来,问道。 “是,她刚走了。” 谭知行恭敬地回道。 “你和她很熟?” 杜天祥盯着谭知行问道。 “有过几面之缘。” 谭知行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姐夫,我看不像吧,楚姑娘看你的眼神可不对劲哟。” 杜菁菁眨眨眼,俏皮地说道。 谭知行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菁菁,别打趣我了。” 杜芊芊听了,脸上神色微变。 寒暄一阵后,杜芊芊和杜菁菁在小婵的陪同下,来到谭知行的书房。 书房里,书桌上摊着谭知行写过的诗词歌曲以及南下的一些计划。 杜芊芊好奇地走近,当她看清那些文字时,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她没想到,曾经那个她熟悉的谭知行,如今竟能写出如此精妙的诗词,规划出这般详尽的南下计划。 杜菁菁也在一旁惊讶地说道:“姐姐,姐夫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杜芊芊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那些文字,心中思绪万千。 现在的谭知行,他的博学多识,真的是让她不认识了。 此时,谭知行和杜天祥还在客厅交谈着。 “知行,你和芊芊和离这事,真是对不住了,我回来后狠狠训斥了他们。” 杜天详叹气道。 “祖父,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伯父伯母他们的事。” 谭知行连忙回道。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杜天祥关切地问道。 “我准备离开江南,去往广州那边。” 谭知行听小婵说起过,杜天祥一直以来对他很好,所以也就如实相告。 “为什么想着去南方?是因为和芊儿和离的事?” 杜天祥追问道。 “和这些无关,主要是局势糜烂,南方会安全一些。” 谭知行说完,又劝杜天祥早做打算。 杜天祥听了,陷入一阵沉默。 他作为朝廷官员,自然清楚如今形势严峻。 “祖父,你们也要早做计划,马上天下就要大乱了。” 谭知行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也知道,我年前就是在忙着在各地筹集银两,可惜......” 现在崇祯缺钱缺人,只有江南这儿还有余粮,杜天祥就是专门负责筹银子,可惜成效甚微。 “祖父,现在于事无补了,北上的京杭河道被起义军截断,你们即使筹到了银子,也难以运过去了。” 谭知行着急地说道。 “你怎么关心起这些了?” 杜天祥奇怪地看着谭知行。 以前这个年轻人只知流连青楼,何时关心起时势来了。 第76章 众美拜节 谭知行没有理会杜天祥质疑的目光,继续说道:“李自成马上要自立称王了,而且称王后就会攻打京城了。” 历史上,李自成就是在正月初六在西安称帝,定都西安,建国号 “大顺”,改元 “永昌”。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杜天祥睁大眼睛看着谭知行,满脸的不相信。 “祖父,这是我个人想法,不过看形势,李自成称帝后定会马上攻打京城,大明这回危险了。” 谭知行尽可能将所知之事说与杜天祥听,只望他们能早做准备。 虽然他已准备南下,但也希望杜天祥能平安无事。 “所以,你们也要早做打算了。” 谭知行诚恳说道。 “应该不会吧。” 杜天祥还是不愿相信。 两人又是交谈了好一阵,见天色不晚,杜天祥便准备返回江浦县。 谭知行将杜天祥及杜芊芊、杜菁菁送出门外。 谭知行看着杜芊芊,欲言又止。 杜菁菁见状,笑着说:“姐夫,你有话就对姐姐说嘛。” 谭知行无奈地苦笑一下,还是没说出口。 杜芊芊则一直沉默,神色复杂。 送她们上马车时,谭知行终于鼓起勇气对杜芊芊说道:“今天你和菁菁能过来,我很高兴,你们自己多保重。” 杜芊芊微微点头,便进了马车。 出了句容县,马车内。 杜天祥看向杜芊芊道:“芊儿,你和知行和离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杜芊芊面色微红,沉吟片刻才缓缓道:“祖父,我也不知,只是觉得心里有些失落。” 她眼中不由得又浮现出,谭知行独自上山救她的情景。 如果说谭知行之前是阴柔般的俊朗,那现在的谭知行却是相当阳刚英武,让她都有些不认识了。 说完,她的眼中明显泛起了泪水,满脸幽怨地看着窗外,心里似有千般委屈,万般愁绪。 杜天祥听了,没有再说话,只是喃喃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杜芊芊一行人走后,韩真真带着丫环,袅袅婷婷地踏入了谭知行的府上。 她是前来给谭知行过年拜节的。 韩真真身着一身锦绣华服,眉如远黛,眼波含情,娇声开口道:“谭公子,新年吉祥,妾身特来给您拜节啦。” 说着,她微微欠身,盈盈下拜,那身姿轻盈婀娜,如弱柳扶风。 谭知行连忙伸出双手扶起她,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说道:“韩姑娘,快快请起,你能来,我很是欢喜。” 谭知行目光落在韩真真身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此女容颜出众,一颦一笑皆透着优雅,让他也不由心生好感。 两人在堂屋里缓缓坐下,丫环恭敬地站在一旁伺候着。 韩真真轻抿红唇,朱唇轻启道:“谭公子,近日可安好?” 她的声音温柔婉转,如同夜莺轻啼。 谭知行微微点头,回应道:“承蒙姑娘挂念,一切都好。” 谭知行心中暗想,这韩姑娘如此温柔体贴,真是让人如沐春风。 正说着,韩真真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说道:“谭公子,近日是否有做一些新的古筝曲子,可否让我一观?” 谭知行笑道:“已准备一些曲子,你可以先行看看。” 韩真真美目流转,欣然应允,轻笑道:“那妾身可要好好欣赏一番。” 来到书房,谭知行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近期做的曲子拿给韩真真看。 韩真真接过曲子,细细瞧着,眼中满是钦佩之色。 她忍不住赞叹道:“谭公子真是才华横溢,妾身佩服得五体投地。” 谭知行谦逊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韩姑娘过奖了。” 韩真真指着曲子中的一处,好奇地问道:“谭公子,此处的音律转折,妾身有些不明,还望公子赐教。” 谭知行耐心地解释道:“韩姑娘,此处乃是我欲营造一种悠远深邃之感,故而如此转折。” 韩真真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公子真是心思巧妙。”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原来是柳飘飘和钱三箭也来了,他们还带着山上的野味。 柳飘飘一身劲装,英姿飒爽,腰间还别着一把短剑。 她一看到谭知行,心中便是微微一动。 当她的目光移到韩真真身上时,心里不禁 “咯噔” 一下。 只见韩真真眉如弯月,眼似秋水,一身锦绣华服衬得她越发娇美温婉。 柳飘飘暗自思忖:这女子如此楚楚动人,仪态万千,谭公子看她的眼神都透着别样的温柔,莫不是他们之间有着特殊的情谊?哼,我柳飘飘虽不如她那般柔情似水,但也是真心待谭公子的。 不过,瞧这姑娘的模样,定是出身不凡,举止优雅,谭公子会更倾心于她这样的女子吗? 想到此处,柳飘飘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意,竟隐隐生出几分嫉妒和不安来。 谭知行听到声音,赶忙走出书房,将柳飘飘和钱三箭迎了进来。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谭知行笑着说道,“这位是韩真真韩姑娘,这位是柳飘飘柳姑娘。” 韩真真微微行礼,说道:“柳姑娘好。” 柳飘飘也回礼道:“韩姑娘有礼了。” 经过谭知行一番介绍,众人很快便熟悉起来。 当柳飘飘知道韩真真是秦淮河花魁时,心里也就释然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相谈甚欢。 一时间,谭府笑声不断,好不热闹。 送走这些人后,谭知行站在门口,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心中感慨万千。 他喃喃自语道:“我谭知行何德何能,能得诸位如此相待。” 小婵这时蹦蹦跳跳地走上前来,笑嘻嘻地说道:“公子,如今您太受姑娘们欢迎啦。” 昆叔也笑着踱步过来,眼中满是欣喜,说道:“这是好事啊,说明公子魅力非凡。小婵啊,咱们公子以后的姻缘可有着落咯。” 小婵捂嘴笑道:“昆叔,瞧您说的,我看公子都被这些姑娘弄的不知所措啦。” 昆叔乐呵呵地说:“这说明咱们公子心地善良,重情重义,不知该如何回应姑娘们的情谊。” 谭知行却是眉头紧锁,一脸苦恼,长叹道:“我们马上就要南下了,以后该如何面对这些信任我的人呢?” 谭知行长叹一声,落寞地转身回屋,心中的压力愈发沉重,如同压着一块巨石。 第77章 混世魔王左梦庚 年后第二天,外面一片雪白,谭家便恢复了如常的模样。 张铁牛一大早就扯着嗓子,吆喝着家丁们开始训练。 只见他双手叉腰,目光如炬,大声吼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谁要是偷懒,可别怪我不客气!” 家丁们不敢有丝毫懈怠,纷纷跟着他的节奏,热火朝天地操练起来。 而谭知行则收拾好自己的古筝,悠然地往秦淮河走去。 一路上,冷风拂面,带着丝丝寒意,但是他一点不觉得寒冷。 到了秦淮河畔,谭知行找了一处幽静之地,轻轻将古筝安放于木架上。 他修长的手指轻拨琴弦,悠扬的琴音便如水般流淌而出。 不多时,韩真真她们竟也闻音而来。 韩真真身着一袭淡粉色的裙裳,轻盈地走来,身后跟着其它青楼的女子。 他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说道:“谭公子,又能听到你的妙音了。” 其她几位女子也纷纷点头,眼中满是欣赏。 日子匆匆而过,谭知行南下的心思也越发急切起来。 他望着远方,心中满是期待与憧憬,这几日心情愈发不错。 …… 这一天,江南地区又是下着小雪。 谭知行如往常一般,在秦淮河畔弹奏古筝。 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快地舞动,悠扬的琴音如流水般缓缓流淌,引得周围不少路人驻足聆听。 他正弹得起劲的时候,“砰砰砰”,突然前面飘香楼传来一阵阵摔桌椅的巨响。 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瞬间打破了秦淮河畔的宁静。 随即,几个人影被狠狠地摔了出来。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惊失色,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几个年轻女子狼狈地倒在地上,衣衫不整,满脸惊恐。 一个身穿华服的公子哥,满脸怒容地站在飘香楼大门处,冷面黑脸,如同凶神恶煞一般。 他对着地上的人怒骂道:“你们几个臭婆娘,让你们陪个酒,还敢给我脸色。叫你们韩真真出来!” 旁边是飘香楼管家,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一个劲儿地向华服公子哥赔着笑脸。 他点头哈腰地说道:“公子,真是对不住,今天真真不舒服,还请你原谅一下。 这几个姑娘不满意,可以再换几个,何必和这些姑娘过不去呢?” “不舒服,昨天过来时,她也是不舒服,今天来还是这样,有这么敷衍我的?”华服公子哥怒目圆睁。 他大声怒喝道,那声音仿佛能震破人的耳膜。 “给她脸不要脸,给我将那韩真真抓下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个不舒服。” 华服公子哥一挥手,满脸凶狠。 “是,少爷。” 华服公子哥后面闪出两个彪悍军汉。 他们如同饿狼一般,急匆匆奔上楼。 不一会儿,就押着韩真真下了楼。 “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抓我干嘛。” 韩真真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她用力挣扎着,无奈那两个军汉力气极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也许是侍卫用力抓她弄痛了,此时她花容失色,脸色苍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左公子,快快放了韩姑娘,我们老爷可是很看重她的。” 管家看到韩真真被抓了下来。 他知道大事不好,连忙走上前,赔着笑脸说道。 他希望飘香楼的背景,能让眼前这个公子哥知难而退。 “你们老爷?” 华服公子皱眉道,满脸疑惑。 这时,从华服公子后面走上来个年轻人,赫然正是刘能。 刘能凑到华服公子耳边,小声耳语了一下。 “原来你们老板是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我警告你,你敢再劝阻本少爷的话,我连你都打。”华服公子恶狠狠的说道,眼神中满是凶光。 管家想劝又不敢,只能退后几步,眼睁睁看着韩真真被侍卫抓着。 他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华服公子哥上下端量着韩真真,嘴角露出一副淫笑。 他伸出手,就要去摸韩真真的下巴。 韩真真见状,拼命地用力挣扎,眼中满是愤怒和厌恶。 华服公子哥见韩真真反抗,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的一声巨响,一道血痕立时出现在韩真真脸上。 韩真真的嘴角上也流出了一丝鲜血。 “啊,是韩真真!” 谭知行身边围观的人惊叫道。 “谁这么大的胆子,连花魁也敢打?” 有人愤怒地说道。 “飘香楼的人也敢惹,这年轻公子哥怕是不知怎么死的?” 另一个人担忧地说道。 “那就不好说了,年轻公子好像是混世魔王左梦庚。” 有认识左梦庚的人小声说道。 “原来是那个二世子,怪不得敢这么嚣张。” 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谭知行听到众人的议论,这才发现眼前那年轻人居然是左梦庚。 怪不得这般嚣张,那可是整个南方地区最有名的军二代。 他老爸是军阀左良玉,手下明军十多万,兵强马壮。 此人连崇祯的命令都敢不听,像这小小的青楼又怎会被他放在眼里。 左梦庚平素飞扬跋扈,见谁不顺眼,张口就骂,举手就打。 这秦淮河的青楼女子,不知挨了他好几回欺负,也不知怎的今天竟到了飘香楼。 “老子难得年前回来一趟南京城,你这娘们,叫了你几次,居然一直不下楼给老子喝酒,给你脸还不要脸了。” 左梦庚怒目圆睁,伸出手又是狠狠一巴掌,打在韩真真脸上。 这一掌显然力气极大,韩真真被打得踉踉跄跄,一下子倒在地上。 左梦庚犹觉不解气,对着韩真真便准备狠狠一脚踢上去。 左梦庚本身会点拳脚功夫,要是这一脚踢上去,十有八九会踢成重伤。 管家深知此事,前几天有个青楼女子也是惹到左梦庚不高兴了,被他狠狠踢了几脚。 那女子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听医生说会有后遗症。 众人不忍卒看,之前被踢到地上的几个女子,也是泪流满面,瑟瑟发抖。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人群中闪过一道白影飞向左梦庚。 “哎呀!” 左梦庚躲闪不及,被砸中了大腿,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第78章 大战五大总兵 “谁啊,敢偷袭我!” 左梦庚恶狠狠说道。 他一边揉着腿,一边看向周围的人群。 他后面几个如虎狼一般的侍卫,也立刻向人群这边看来。 “住手!” 谭知行猛地站了起来。 刚刚就是他情急之中,拾起筝盒里的一颗碎银子,狠狠朝左梦庚扔去。 此时,倒在地上的韩真真本已心念俱灰,见到有人出手,于是抬眼一看。 原来是谭知行救了自己一命,眼中露出感激神色。 “你谁啊,敢管老子的事,活不久了吧!” 左梦庚见到谭知行走了过来,满脸怒容。 这时,那个刘能又走上前,在左梦庚耳边低语了一阵。 说完,刘能退回来,朝后面的年轻男子点了点头。 谭知行见到和刘能微微点头的年轻男子居然是赵铎,不由也呆住了。 此时,赵铎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一抹诡笑。 他这才意识到,之前韩真真为自己出过一次头,很可能惹怒了赵铎。 赵铎和刘能才故意将左梦庚约到飘香楼,为难韩真真。 想到这,谭知行看了下倒在地上的韩真真,心中满是愧疚,觉得是自己害了这姑娘。 “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谭知行大步走到左梦庚面前,冷冷地说道。 “听说你是赘婿,你还有脸和我说打女人!” 左梦庚恶狠狠说道,满脸鄙夷。 “我是赘婿,也不会像你这样无耻,只知道打女人。” 谭知行同样一脸鄙夷地看着左梦庚。 “我就打她,怎么了,你心痛了!” 左梦庚说完,抬起一脚,就朝韩真真踢去。 左梦庚动作很快,不过谭知行动作更快。 在左梦庚抬脚时,谭知行也伸起了脚,朝左梦庚踢了过去。 左梦庚只得收起脚,方才险险躲过谭知行那一脚。 “你…… 去死吧。”左梦庚冷哼一声,“金声恒,徐勇!” 他双手一挥,他后面随即闪出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 “原来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金声恒和徐勇!” 谭知行心中暗道不好。 这二人后面跟随左梦庚投降了满清,在历史上,那可是为满清收复南方立下汗马功劳的人物,是满清赫赫有名的总兵级将领。 谭知行心中思忖着,自己虽马上要南下,可也不能任由这混世魔王左梦庚欺辱。 于是,他决定全力出击。 不多时,他便和那金声恒、徐勇缠斗在一起。 谭知行前世乃是特种兵出身,极为擅长近身搏斗。 面对这二人,他丝毫不惧,缠斗多时也不落下风。 只见他身形矫健,如灵猴般腾挪闪转,拳拳生风。 而金声恒和徐勇长期跟随左良玉南征北战,作战经验极其丰富。 他们俩一左一右就朝谭知行扑过去,如猛虎下山一般,气势汹汹,仿佛要将谭知行生吞活剥。 谭知行眼神一凛,身体紧绷,准备迎接这二人的攻击。 周围的人群纷纷后退,生怕被这场冲突波及。 金声恒和徐勇冲到谭知行面前,一个挥拳,一个踢腿,动作凌厉。 谭知行侧身一闪,躲过了拳头,同时抬腿挡住了踢来的一脚。 他顺势一推,将那个金声恒推得后退了几步。 另一边徐勇见状,怒吼一声,再次扑了上来。 谭知行灵活地躲避着他们的攻击,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哼,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左梦庚在一旁冷笑道。 谭知行心中暗忖:不能这样一直被动挨打,必须想办法反击。 他观察着金声恒和徐勇的动作,发现他们虽然力气大,但动作比较单一。 于是,他决定利用他们的破绽进行反击。 就在金声恒再次挥拳打来的时候,谭知行突然下蹲,躲过拳头。 然后他迅速起身,一拳打在金声恒的腹部。 金声恒吃痛,弯下了腰。 谭知行趁机又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将他踢倒在地。 徐勇见金声恒被打倒,更加愤怒,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谭知行冷静应对,侧身躲过他的攻击,然后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扭。 徐勇顿时疼得大叫起来。 不多时,谭知行瞅准时机,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又将徐勇踢倒在地。 接着,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击中徐勇的下巴,将其也打倒在地。 左梦庚见手下得力将领金声恒和徐勇一起都未能将谭知行制服,心中颇感意外。 不过,他可不是善罢甘休之人。 他又朝后面的几个军汉喊道:“王得仁、卢光祖、李国英,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掏出家伙,将那个赘婿给我砍死。” 好嘛,历史上这几个赫赫有名的跟随左梦庚投降满清的明军总兵,都随他一起来到江南了。 而且现在,他们都想置谭知行于死地。 后面闪出的王得仁、卢光祖、李国英,一起扑入战场。 这三个军汉,随即齐声掏出长刀,寒光闪闪,朝谭知行砍去。 谭知行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应该准备些兵器在身上。 虽然他有一把自制手枪,但显然不敢在此时拿出来,那可是要在关键时刻才能使用的。 被王得仁、卢光祖、李国英合围,谭知行只能不断地腾转挪移。 他身形如电,躲避着那锋利的长刀。 然而,他还是显得有些狼狈,身上的衣衫也被划破了几处。 韩真真看到谭知行露出险状,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心中暗暗为谭知行祈祷。 “住手!”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暴喝。 谭知行一看,原来是楚逍遥的手下大将邓永胜,他带着十多个精悍士兵走了过来。 邓永胜身材高大,威风凛凛,眼神中透露出勇猛之色。 “你又是谁?” 左梦庚不屑地问道,眼神中满是傲慢。 “左公子,在下漕运指挥使下将领邓永胜。” 邓永胜抱拳道,声音洪亮。 “你们漕运来这干嘛?” 左梦庚冷冷地说道,眼神中充满警惕。 “哈哈,左公子,误会了,你们现在打的这位谭公子,正是我们漕运的千总,我想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邓永胜笑道,笑容中带着一丝戏谑。 “千总?你说这赘婿?” 左梦庚冷冷地说道,满脸的不可置信。 “正是!” 邓永胜道,语气坚定。 听到谭知行是漕运署千总,赵铎和刘能脸上都显露出一抹疑问。 他们对视一眼,心中暗自盘算着。 第79章 一曲《赤伶》惊秦淮 左梦庚不以为意,眼神中满是凶光,恶狠狠道:“即使这个赘婿是千总又如何?它算个屁,今天谁敢拦我,我就要他的命!” “左公子,你要是再凶下去,那就要问我们兄弟答不答应了,我们漕军在南京城可是有几千人马。”邓永胜不露声色道,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 “你们为赘婿出头,不怕我们后面的十万左家大军?” 左梦庚恶狠狠说道,试图用他爹左良玉来威胁邓永胜。 “我相信宁南伯左良玉断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从武昌跑到南京城这儿大动干戈吧!” 邓永胜笑道,笑容中充满了自信。 宁南伯就是左良玉,他现在的十万大军正驻扎在湖广武昌。 此时,他不啻是明朝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历史上,左良玉号称手握80万重兵,不过,大多数都是裹挟来的老百姓。 实际上他真正有战斗力的部队可能不到八万,而其中的核心部队——也就是左良玉家丁的人数也就几千人。 而像金声恒、徐勇、王得仁、卢光祖、李国英等明军总兵级将领,都是跟随他很久很忠心的部下。 “行,你,你等着瞧。” 左梦庚恶狠狠说道。 他虽然跋扈,但那是对朝廷来说的。 而现在南京城,他手下也只有十几个军汉保护。 遇到漕军这样的地头蛇,他也不敢轻易招惹。 于是,他带着手下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临走时,还狠狠说道:“你这赘婿,给我等着!” 谭知行当然不会怕他,反正他随时要走人了。 他也给了左梦庚一个冷冷的眼神,同时用手作了一个杀的手势。 赵铎和刘能跟在后面走了,他们俩狠狠盯了一眼谭知行。 心中满是不甘,本来想借左梦庚之手,除掉谭知行。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好运,居然又被人救了一次。 左梦庚一行人走后,谭知行赶紧将韩真真扶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伤势,只见她脸上只是肿了,并无大碍,过几天就会消散,这才放下心来。 韩真真屈身看向谭知行道:“感谢谭公子的相救之情。” 她的声音温柔动听,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谭知行微笑道:“应该的,韩小姐,上次你也帮过我一次。” 他的笑容温暖如阳光,让韩真真感到安心。 随后,谭知行大步走向邓永胜,双手抱拳道:“谢谢邓将军出手相救。” 邓永胜爽朗一笑,说道:“谭公子,不用谢我,你要谢就谢我们小姐吧。” 说完,他抬手指了指后面。 谭知行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这才看到河堤不远处,停着一匹马车。 楚炎炎坐在马车上,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如春日暖阳,让人心生温暖。 谭知行走了过去,来到马车旁,微微欠身说道:“楚小姐,这次真是感谢你。” 楚炎炎微微笑道:“谭公子,你别这样说,救你也是救我自己,要是你出了事,那我后半生幸福不就没有了。”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满是羞涩与期待。 谭知行听了也是微微脸红,说道:“总该是谢谢你的。” 随后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楚炎炎一脸认真说道:“在家里无聊,所以出来走走,想到之前你说在这儿弹古筝,所以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碰上了。” 谭知行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和我打招呼了?” “我们早就来了,见你弹得很认真,就没有打扰了。如果不是那个恶少,我也不会让邓将军出手的。” 楚炎炎说道,眼神中闪过对左梦庚的一丝厌恶。 “总该是要谢谢你的。” 谭知行说道。 “谭公子,你别老是说谢谢啊,要是谢谢的话,你再弹一首好曲子给我听,行吗?” 楚炎炎笑着道,眼神中充满期待。 “当然可以,要不,你下马吧,在我旁边听如何?” 谭知行建议道。 “太好了,我就怕在你旁边会打扰你。” 楚炎炎道。 说完,楚炎炎在身旁丫环的扶持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然后跟随谭知行来到古筝旁。 由于楚炎炎是装的假肢,谭知行担心她站着会太累,于是转头对韩真真说道:“韩姑娘,麻烦取来几张椅子。” 韩真真见楚炎炎救了谭知行,也相当于救了她,是以非常感激楚炎炎。 她连忙应道:“好的,谭公子。” 不一会儿,就拿来了椅子。 韩真真和楚炎炎二人坐在谭知行旁边,静静地等待他弹奏。 谭知行想了下,这次弹什么曲子好呢?最终他决定弹奏《赤伶》。 这也是他看到这些青楼女子,在受到不公正待遇后想到的曲子。 谭知行在弹奏之前,首先将这首曲子的背景告诉了围观的百姓。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用充满感染力声音说道: “这首曲子,它讲的是一位宋朝时期的青楼女子,为了国恨家仇,勇敢杀掉入侵的金人,最后英勇献身的故事。 曲子中包含了女子对于国破亡沦为囚徒的悲愤,以及对入侵金人的仇恨,她把‘爱国’演绎到了极致。” 随即,一曲《赤伶》在秦淮河畔悠悠响起。 这是一首古风音乐,谭知行用京腔京韵缓缓唱了出来。 他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舞动,如同精灵在跳跃。 谭知行边弹边唱时,还包含真声假声,将它混搭在了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风格、一种奇妙的美感。 众人听了,也是如痴如醉。 那些青楼女子们原本或站或坐于一旁,脸上还残留着被左梦庚欺负后的惊恐与委屈。 可当谭知行的琴音与歌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缓缓拂过她们的心田。 一个身着粉色罗裙的女子,眼中泪光闪烁。她轻轻咬着嘴唇,心中暗自感叹:“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曲子,这位谭公子竟能理解我们的苦处,将我们的心声都弹奏了出来。 旁边一个绿衣女子微微颤抖着身子,紧紧握住手中的帕子。 她低声说道:“他唱的那青楼女子为国家献身的故事,真叫人感动。 我们虽身处这风尘之地,可谁又不想有尊严地活着,为自己的命运抗争呢。” 第80章 韩真真拜师 另一个紫衣女子微微仰头,努力不让泪水落下,轻声道:“谭公子真是个好人,他不仅救了韩真真姐姐,还为我们弹奏这样的曲子。以后若有机会,定要好好报答他。” “是啊,以前总觉得无人在乎我们的死活,今日听了这曲子,才知道世上还是有懂我们之人。” 又一个女子感慨道。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低声交谈着,目光时不时地投向谭知行,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在这秦淮河畔,谭知行的《赤伶》仿佛为她们点亮了一盏希望之灯,让她们在这黑暗的尘世中看到了一丝温暖的光芒。 楚炎炎听到动情处,一双妙目紧紧盯着谭知行,内心激动不已。 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勇敢的青楼女子,为了国家不惜牺牲自己。 而韩真真是青楼出身,她内心的感觉更是不同,听着听着,她的双眼已是满含热泪。 她没想到谭知行不仅弹得这么好,而且还这么尊重她们这些青楼女子。 一曲唱完,余音袅袅,仿佛还在秦淮河畔回荡。 谭知行今天的秦淮河弹曲就此结束。 谭知行缓缓起身,开始收拾古筝架子。 就在这时,韩真真却忽然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上,声音清脆而决绝。 “谭公子,请收我为徒!”她的眼神坚定,充满期待。 众人见韩真真当众下跪,欲拜谭知行为师,顿时大吃一惊。 “花魁要拜赘婿为师?” 有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赘婿面子可真大啊。” 另一个人啧啧称奇。 “刚刚不是赘婿救了她一命,跟着赘婿可能也会安全一些。” 还有人小声议论着。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 由于男女有别,谭知行不好亲自搀扶她,只好微微侧身,示意楚炎炎扶她起来。 他皱着眉头说道:“韩姑娘,你这是干嘛?” 韩真真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谭知行,说道:“谭公子筝艺高超,我想拜你为师。况且今天你虽然救了我,但是下次左梦庚再来,又如何?” 想到左梦庚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谭知行微微沉吟,想了下道:“话虽是如此,不过我这赘婿的名声可不好,还请你三思。” 韩真真坚定地说道:“虽然外界传闻许多,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炎炎听了,也是轻轻点了点头。 楚逍遥去江浦县调查过谭知行,最初也听闻他为非作歹。 但是经过接触,让楚炎炎相信,谭知行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是个值得信任的好人。 这也是她在家时,一心想着出来,想见到谭知行的原因。 楚炎炎看着谭知行道:“谭公子,韩姑娘是真心想拜你为师,也只有你能救她了。” 她心中清楚,左梦庚这个恶少绝不会善甘罢作休的。 韩真真听闻,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楚炎炎。 谭知行眉头紧锁,说道:“这件事我要想一下,况且,你是飘香楼的花魁,他们也不一定会放你的。” 古代青楼培养花魁不易,不是说想走就能走的。 韩真真咬了咬嘴唇,道:“谭公子放心,我自会和当家的去说一下。” 谭知行道:“韩姑娘,你要有心理准备,和我在一起,可是要吃苦的,也不会有现在这繁华的生活。” 韩真真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早已想清了,我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即使要舍弃自己这几年的身家,将他们全部还给东家,以后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我也愿意跟随你。” 谭知行道:“这就好!那我等你的消息!” 韩真真见谭知行松口了,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一种全新的生活在等待着她。 …… 左梦庚一行人灰溜溜地离开后,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一处酒馆。 他们气势汹汹地闯入,吓得酒馆里的客人纷纷侧目。 左梦庚满脸怒容,一屁股坐下,大声喝道:“上酒!” 他心中憋着一股恶气,今天被一个赘婿当众打脸,这让他心情极度不爽。 他狠狠地咬着牙,心中暗忖:谭知行,你竟敢让本少爷在众人面前丢了脸,还坏了我的好事。 我对韩真真志在必得,你却成了我的阻碍,此仇不报,我左梦庚誓不为人。 手下大将徐勇、王得仁、卢光祖、李国英等人围在桌旁,个个面色阴沉。 徐勇猛地一拍桌子,说道:“少爷,那赘婿如此嚣张,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得仁也附和道:“没错,少爷,我们得找个无人的地方,再次袭击谭知行,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卢光祖握紧拳头,恶狠狠地说:“就是,一定要把他打得跪地求饶。” 李国英点头道:“少爷,我们不能咽下这口气。” 刘能和赵铎对视一眼,然后刘能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左公子,谭知行就住在南京城内,晚上只和一个丫环在那儿住,我们可以趁晚上偷袭。” 赵铎也赶紧说道:“对,晚上动手,神不知鬼不觉。” 众人心里大喜,开始商议着对谭知行的偷袭计划。 金声恒却紧锁眉头,满脸忧虑。 他看着左梦庚,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少爷,万万不可冲动行事啊。 我们此次来南京城,身负大帅交付的重任,乃是为大帅寻找名医,切不可节外生枝。” 左梦庚听了,脸色一沉,怒视着金声恒道:“哼,那谭知行屡次坏我好事,今日又让我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此仇不报,我心难安。” 金声恒急忙道:“少爷,您且听我一言。大帅如今病情危急,急需良医救治。 我们若在此与那谭知行纠缠不休,耽误了寻医之事,那可如何是好? 倘若大帅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如何向全军交代?” 左梦庚微微动容,但仍心有不甘,咬着牙道:“难道就这么放过那谭知行?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金声恒再次劝道:“少爷,小不忍则乱大谋。等我们为大帅寻得名医,稳定了大局,再来收拾那谭知行也不迟。如今当以大帅的病情为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