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后,在夫家杀疯了》 第1章 少爷回来了 “少夫人!少夫人!”丫鬟宁淑急急忙忙地前来禀报。 “少夫人在清点账单呢,不要急急忙忙的。”另外一个丫鬟宁钰拉住了正在着急忙慌赶来的宁淑。 “怎么了?慢慢说。”沈知宜听闻,前来。 “少夫人!少爷回来了!” 听到这两个字,沈知宜心头一颤,四年了,她的丈夫终于回来了。 沈知宜把手上的账本和毛笔递给宁钰,捋了捋袖子,往知安阁走去。 四年前,他们两人因为老一辈人是知己而联姻。 云家是军事大家,云老爷从小习武,为平乱边疆而勇去支援,但是边境匈奴肆虐,加上军营中有人因为一己私利而背叛国军,导致他们军营占据点被攻,他们被迫只得潜逃。 军队损失惨重,云南鸿作为首领,领军躲避,但是也由于战斗力不强,与敌方能力不可抗衡,只能一直向北方逃去。 北方地广人稀,由于各种工商业的兴起,北方经济逐渐发达,沈家世代从商,沈恭明带着部分人手前去北方经商,从无到有, 从小商贾变成了大富商,但是沈恭明野心较大,想着做更大更强,沈家也从一开始的默默无闻到远近闻明。 就在他们经商途中碰到了这支军队,一开始沈恭明也是十分谨慎的,因为城中也有不少仗势欺人的军队,作为经商者,当然害怕钱财被劫,于是对军队不予理会。 直到看到云南鸿的腿上鲜血不止,就派随从的医者帮忙照看。两人也因此相识。 “在边境抵抗匈奴时,遭到袭击只能溃逃,在此相遇,甚是有幸,多谢救命之恩。”云南鸿不善言辞,大概讲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向沈恭明道谢。 “正好路过此地,举手之劳。”沈恭明点头,拱手。 后来云南鸿带领军队逃回城中,向皇上禀报情况后得到支援,但是云南鸿由于伤势很重,虽然包扎过得到了一点缓解,但是弓箭上有毒,腿开始不利索。 于是只能回家休养,把军队交给了自己的手的副将。而云南鸿再也没有机会上战场,于是就弃军从商,由于为人正直,再加上功名在身,这一路走来都十分顺畅。 也正是因此,沈恭明和云南鸿再次相遇,两人作风十分相似,好似遇到了知己,于是两家交好,也结下了婚姻。 和父亲云南鸿不一样,云辰景励志入仕,考取状元,本来是三年可归,但由于落榜,云辰景一鼓作气,一年后再次进举,老爷和老夫人甚是欣慰。 沈知宜已经独守空房了四年。 那时她刚刚及笄,年岁尚小,云辰景初开情窦,又要去进举,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准备,两人都十分无措,一晚什么事都没干。 故两人未有夫妻之实。 但是毕竟身为少夫人,对自己的夫君当然是有情有义,沈知宜加快步伐想要尽快看看四年未见的夫君。 到了知安阁门口,她的脚步一顿。 “夫人……”宁淑也顿了顿,犹豫着又怕少夫人生气。 宁钰给宁淑使了使眼色,宁淑沉默。 沈知宜后退了一步。 第2章 心寒 她每天都在府内府外忙前忙后,打理好这府中的一切,为的就是让云辰景回来时可以安心。 可他呢,却带回来了另一个女子。 程安安生于书香世家,即使大着肚子,仍是温尔文雅的样子,清秀的脸庞荡漾起娇羞的笑容,云老夫人牵着她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知宜。”云辰景看到门口一抹红色。 听到叫唤,沈知宜回过神来,前去请安。 “老夫人,少爷。”沈知宜微微欠身。 老夫人目光扫过来一眼,然后目光又回到了程安安身上,开始涌现出笑意。 云辰景伸手想扶下沈知宜,沈知宜不着痕迹地躲过,凭什么他想同时拥有两个?脏。 云辰景尴尬地收回手。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这位是程安安,进举路上对我颇有帮助。”云辰景简单介绍了下。 “姐姐。”程安安似乎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瞧着沈知宜。 沈知宜不做声,场面尴尬了几分,老夫人不管不顾,拉着程安安就往屋里走。 “呵,云家。”沈知宜心寒。依照刚刚那个局面,老夫人定是早就知道云辰景与程安安的勾搭,恐怕大部分人早已知晓,都在瞒着她。 沈知宜不想继续待下去,扭头就走。 “呵呵,还榜上有名,亏我们少夫人还为他高兴那么久,他却好,这么多年,到底是辜负了少夫人。”宁淑打抱不平。 “好了,少夫人已经够糟心了。”宁钰拉走了宁淑,房间里空留沈知宜一人。 沈知宜的拳头不由的攥紧了些。这么多年她的努力就没被看见?到头来自己就是个笑话。程安安孩子都怀上了,她和云辰景从未有过房事,过不了多久,她在这个家就会毫无地位。 “可是我绝对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委屈自己。”沈知宜也没想过要以为云家传宗接代而夺回自己的地位,她另有妙招。 知安阁内。 “以后我就住这吧!知安阁,名字和我很有缘。”程安安靠在云辰景怀中,低声说道。 云辰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应到。 回来后到底是要去见见父亲的。 云南鸿和昔日好友在庭院里下棋,见到云辰景回来,激动地上前。 “父亲!”云辰景一把抱住了云南鸿,“我回来了。” “恭喜恭喜啊。”其他人见状纷纷识相地打过招呼后离开,留下父子二人叙旧。 两人简单寒暄了一番。 云南鸿很关心儿子的考核,他不想云辰景像自己一样,因军事而身患残疾,他在战场上见过太多打打杀杀了,早已司空见惯,但是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幸运的是云辰景一开始就打算入仕,所以一路走到现在。 “这位是?”云南鸿这才注意到躲在云辰景身后还有一名女子,简单打量了一番,眼神略带深意。 “父亲,入仕之路艰难,多亏安安相助……”说白了就是云辰景没本事靠实力进举,需要靠程安安家族里的力量。 云辰景仔细地向父亲介绍程安安。 第3章 放肆! “放肆!”老爷云南鸿听了突然拍案而起!这沈知宜和云辰景的婚事是他和老友沈恭明早就定好的,并且两人当初也是心甘情愿的,他让沈恭明放心把女儿嫁过来,绝对不会让她受这个委屈的。 “父亲,我……”云辰景没有想过父亲竟然会如此动怒。 “当初一纸婚姻,你们可是早已拜过堂的,明媒正娶的正妻,现在四年不见,你竟做出这样的事,让我的颜面往哪儿搁!”云南鸿绝对不会同意的。 程安安似乎也被吓到了,唯唯诺诺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老爷~”老夫人不知从哪里出现,直接拉住了老爷,开始安抚,然后急忙给儿子云辰景使眼色。 云辰景赶紧拉着程安安回了知安阁。 知安阁是庭院中最大的阁楼,沈知宜与云辰景成婚后只在里面住了一天,随后沈知宜就搬去了一旁的听雨阁,没想到云辰景回来后这知安阁竟给他两腾出地方来了。 听雨阁。 沈知宜靠在椅子上,思来想去觉得不值当,她从小也是性格顽皮,开朗,但是在家从未受过一点委屈,在这竟然要被这么羞辱。 独守空房四年,苦等丈夫归来却早已心属别人,可笑。 宁淑和宁钰站在一旁,看着少夫人紧皱眉头不知在思考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三人就待在庭院中,沉默了许久。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宁钰按耐不住了。开口道,“少夫人,该用晚膳了”。 “嗯。”沈知宜应了一声,却没有起身的打算,她现在心思一团糟。 突然本十分寂静的院子里传来一声叫唤。 “少夫人,老夫人邀您用晚膳。” 听声音便是老夫人身边的老嬷,沈知宜起身,宁钰和宁淑赶紧跟了上去。 平日她们都是各自分开用膳的,沈知宜和老夫人关系不远不近,平日里二人除了掌管家中大小事务时有所交流,其他时间都是自己安排。 今日便是由于多年未归的云辰景归来,加上带了个程安安回来,而这老夫人,又是特别看重传递云家烟火一说,当然会更加偏爱程安安,即使她们二人也是第一次见面。 “老爷,老夫人,少爷。”沈知宜刚踏进顺凤阁就看到她们其乐融融,上前打过招呼,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她们几人欢笑过后,才慢慢找到位置坐下来,沈知宜本不想和她们过多交流,只想用膳结束后自己回房。可用膳时老夫人时不时打压她,推敲她的想法。 “安安,肚中孩儿几个月了?”老夫人笑眯眯地瞧着程安安,眼光也时不时打量沈知宜。 程安安听到老夫人亲切地叫唤,娇羞地答到,“回老夫人,六个月了。” “好啊,好!”老夫人听后更是开心。 云辰景趁机说道,“这一次进举,安安帮了很大的忙。”他看向程安安,两人眼神已经开始拉丝。 沈知宜不去理会,任由她们讨论什么。她们三个人一唱一和,各自配合着,哪还是她什么事。 他们很快步入了正题。 第4章 空有名分罢了 “母亲,安安肚中孩儿已经六个月了,她也辛苦地跟了我这么久,不求别的,该给她个名分吧。” 老夫人看向沈知宜。 沈知宜才是他们云府云辰景明媒正娶的夫人,而程安安只是云辰景在外准备科举时看上的女子,两人身份还是有悬殊的,要立妾室,当然要经过沈知宜的同意。 沈知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抬头,也不去理会她们。 老夫人一直盯着沈知宜,看到沈知宜一直自己忙活手上的事情,不紧不慢地用着晚膳,很是着急。 “知宜,你怎么看?”老夫人假装好声好气地说。 知宜?沈知宜听到老夫人这么称呼她,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四年了,老夫人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却对一个刚刚来到云府的人那么亲热。 “孩子都已经六个月了,我的看法还重要吗?”沈知宜冷笑一声。 她们不过是假装走个过场,程安安肚子中孩儿都已经六个月了,她难道还能让她滚出去?云辰景没有管好自己,到时候她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定会被众人辱骂。她们这么把问题抛给她,她就只能同意,他们不过是为了自认为地减轻自己的罪恶感罢了。 云辰景听到沈知宜略带讽刺的语气,顿时感觉有点尴尬,挠了挠头。 “你也知道,女人名声最重要,这安安都已经怀胎六个月了,总不能没名没分住在我们家吧。”老夫人说道。 “名声?”沈知宜反问。“那与我而言呢?独守空房苦等丈夫考取状元,四年后被抛弃。”程安安的名声是名声,她沈知宜就不要名声?这说出去不被众人耻笑? “何来抛弃一说?众人皆知你沈知宜才是我云辰景明媒正娶的妻子。” “所以呢,不过是空有名分罢了。” 沈知宜拍桌而起,离桌而去。 “这沈知宜竟然给我们甩脸色,真是娇生惯养了!”老夫人顿时间也火冒三丈。 “好了,这本就是儿子辜负了人家。” “可是……” 老爷说了句公道话,然后也不想卷入这场闹剧,直接离开了。 饭桌上程安安和云辰景和老夫人开始有说有笑。 知安阁。 “要不我还是去给姐姐赔个不是吧,这本来就是先来后到,姐姐不开心也是正常。”程安安依偎在云辰景怀中,摸着云辰景胸口说道。 云辰景看着程安安水汪汪的大眼睛,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不用管她。我说过我一定会给你个名分的。” “好。”程安安轻声应下,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这件事老爷本来也是不同意的,但是奈何老夫人执意想要留住程安安,并且依靠云辰景的实力根本就考不上状元,若不是程安安,云辰景恐怕还在考举途中呢。不管怎么说云辰景考上了状元也是给他们云府争光了,立个小妾也很正常。 “以后我们还可以依靠程家呢。”老夫人得意地说道。 “那也不能亏待了知宜,知宜……” “我知道了,你的好友沈恭明的女儿,”老夫人打断了老爷的话,“不过是立个小妾,沈知宜还是正妻,这府上上上下下仍然她做主,怎么会亏待了她。” “哎。”老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不去过多参与这件事。 第5章 还是城中热闹 这几日府内平静了不少,沈知宜也不想去打理府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她把更多心思放在了沈家的城中店铺上。 由于她的父亲沈恭明很早经商,在商业还不太发达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着手,做到后面,做大做强,问问从商人士,哪个不知道是她们沈家和其他几个家族一起合力开创的先河? 父亲沈恭明后期要辗转各地去谈经论道,城中铺子的生意蒸蒸日上,云家离城中不远,平日里沈知宜无事可干时也会去帮忙打理铺子。 这几日由于程安安和云辰景在府中腻腻歪歪,沈知宜眼不见心不烦,去打理铺子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果然,还是城中比较热闹。”这几日沈知宜一直往城中跑,看着这熙熙攘攘的街道,很是感慨。 “当然啦,现在每日各户人家出来闲逛,小摊小贩遍地都是,好不热闹。”宁淑宁钰也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每次少夫人出门都会带着她们。 “少夫人若是喜欢,多多出来便是,反正戴了帷帽,无人知晓。” 按照规定,大户人家的夫人一般需在家操理内务,不方便在城中人多地方出现,就算平日出门,也应该戴上帷帽。 但是沈家世代从商,沈知宜从小就跟着父亲到处游走,在人多地方闲逛也是十分正常,她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过是因为嫁去了云家,多少得照顾他家的面子,她出门都要戴上帷帽,不然多少有人会对她指指点点。 成了家,倒是多了许多拘束。 突然听到一阵悦耳的声音。 “停车。” 马夫听到后,牵制住马。 沈知宜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往外看去。“红尘阁。”沈知宜看到门口大牌匾上的字,轻轻念了出来。 “这可是青楼,少夫人,不是女子可去之地。”宁钰顺着沈知宜的目光看去,随后说道。 “我知道。”沈知宜回答。她当然知道这里是青楼,她只是很喜欢古筝的声音,清脆悦耳。“进去瞧瞧。” 沈知宜很想进去听听,正好她还没去过青楼呢,看看里面怎么样。 “这可使不得啊少夫人。”宁淑听到少夫人的想法,顿时慌了神。这青楼哪里是少夫人方便去的地方。 “怎么使不得,不过是进去听听曲,男人可以,女人就不行?”沈知宜挑眉。 “这是男人花天酒地之地,而且除了青楼女子,一般女子是不接受招待的。”宁钰说道。 “假若我是男子呢。”沈知宜摸了摸下巴,于是直接跳下车,路边随便找了一人,买下了一套男子衣服,又重新回到马车上。 宁淑和宁钰拗不过自家少夫人,只得帮她更衣。 “我就进去看看,你们去城中铺子等我就行,我很快回来。” “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去,护你周全,少夫人……” “不必,这种地方你们这种女子去不太合适。”沈知宜义正言辞地说。宁钰和宁淑哑口无言。 “少夫人。”宁钰本还想说什么,伸出去的手却落了空。 第6章 青楼偶遇 沈知宜说完就走了,不给她们几个人反应的机会。 宁淑和宁钰只得摇摇头。 只记得很小的时候,沈知宜随着父亲沈恭明谈商时,跟着父亲去过青楼包厢,而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 她跟着人群走进,听着古筝曲子寻到了大厅,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她从小跟着父亲经商,没有像其他大家闺秀一样学习琴棋书画,只习得几本书,认得一些字,习得部分经商之道,所以第一次听到古筝时,就特别喜欢,但是由于从商需要各类学习,她没有时间去学习古筝。所以饶有兴趣。 她在一群大男人中间,由于身材娇小,一下子就被挡住了视线,无奈之下她只能走上二楼,从高处向下看。 沈知宜走到二楼围栏边时,弦音已停,她只看到古筝前的女子小脸精致,似乎带有一丝幽怨,轻轻抬眸,让人好生怜惜。 正当沈知宜想要转身离去,突然,一阵弦音腾空而起,飘忽不定,蜿蜒曲折,婉转流连。 似乎冲上楼顶,又突然飘向脚下,忽而高亢急促,余音绕梁。 沈知宜露出欣喜的表情,就是这个声音!它优柔缥缈,预发预收,回转之际却突然变得铿锵有力,抑扬顿挫,它似乎能渗透每一个毛孔,流到人的心里。 听完感觉全身轻松,沈知宜瞧了瞧窗外,发现天色已晚,是时候回去了。 却在转身之时,透过没有关紧的包厢门,看到了一个绝美的脸庞。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他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尤其是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峥王!”沈知宜认了出来。世人都传峥王绝世容颜让人看了就流连忘返,这么一看,确实如此。 峥王是二皇子,他还有一个哥哥恒王,恒王从小习武,为皇上分配在边疆管理边疆事务,守护边疆,而二皇子峥王从小跟在皇上身边,深受宠爱,从小习武习剑,与大皇子相处也比较融洽。峥王心思细腻,皇上特别看重,偶尔也让其辅助处理政务。 “峥王怎会在这。”沈知宜疑惑。不过她们沈家一直经商,对政务确实也不太了解,这些也只是听世人传说,偶尔听闻。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她只不过是来凑凑热闹,天色不早了也得赶紧离开了。 峥王感觉到有目光注视,抬头,与沈知宜对视了一下,沈知宜愣神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现在好像个偷窥狂,于是匆匆离去。 峥王眼神一闪,于是赶紧给一旁的护卫使了使眼色,护卫领会,跟了上去。 沈知宜十分匆忙地离开了红尘阁,还处在慌乱中,没有意识到有人跟着自己。 宁淑宁钰在铺子里,一直不停地向外张望,她们很是担心,自家少夫人竟然去了青楼那种地方,并且是孤身一人,他们害怕会遇到什么危险,毕竟里面都是男子。 “少夫人怎么还不回来啊,这么晚了。”宁淑着急地在房里走来走去,一直往外张望。 “好了,少夫人肯定很快就回来了,你不要转悠了,我心烦。”宁钰明显成熟稳重很多,虽然也是特别担心。 第7章 有蹊跷 沈知宜轻手轻脚地回到铺子里,仿佛怕惊扰了午后的宁静。她脱下那身朴素的男装,换上了一袭淡雅的蓝色长裙,裙摆轻轻摇曳,如同夏日微风中的荷叶。她的动作优雅而迅速,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她独特的韵味。 换好衣裳后,沈知宜走到柜台前,开始认真地盘点铺子的账目。她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字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每一个数字都精准无误。她的眉宇间透出一股坚定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她和那些账目。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沈知宜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的侧脸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柔和,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的身影在铺子里忙碌着,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让人不禁为之驻足。 沈知宜的眉头微皱,手中的毛笔停顿在半空中。她发现近一个月的账目有些不对劲,数额虽小,但累积起来却不是一笔小数目。她疑惑地抬起头,望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沈知宜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出铺子,来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远处,一个高大的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他身穿黑色长衫,背影挺拔而熟悉。沈知宜心中一动,快步走向那个男子。当她走近时,发现那正是云辰景。 “云辰景,你回来了。”沈知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 云辰景转过身,看到沈知宜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微笑着点头,“是的,我刚回来就听说你的铺子生意兴隆,特意来看看。” 沈知宜轻轻咬了咬嘴唇,她知道云辰景的话并不简单。她决定直接了当地询问他,“云辰景,你是不是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云辰景的眼神微微一暗,他摇了摇头,“知宜,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帮你。”沈知宜深吸一口气,她知道云辰景的性格,他做事总是有自己的理由。但她不能接受他的帮助,因为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欠了他的。她坚定地看着云辰景,“云辰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请你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云辰景看着沈知宜坚定的眼神,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沈知宜回到家中,庭院里的梧桐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午后的悠闲。她推开门,正准备进入自己的闺房,程安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沈知宜,好久不见,越发标致了。” 程安安身着一袭粉色长裙,笑容满面地走到沈知宜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沈知宜微微一愣,随即展露笑颜,“程小姐过奖了,你亦是风采照人。” 两人并肩走进屋内,程安安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羡慕,“沈知宜,你这宅子真是雅致,比我那冷冰冰的府邸好多了。” 第8章 嘲讽 沈知宜靠在椅子上,眼神冷淡地看着程安安在她面前演绎。程安安眼中含泪,嘴角却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轻声细语地说着自己的遭遇,仿佛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只是想帮帮你。”程安安的声音带着哽咽,她低头,假装擦拭不存在的泪水。 沈知宜却不为所动,她冷笑一声,说:“程安安,你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程安安闻言,脸色微变,但她很快调整过来,用更加委屈的语气说:“知宜,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啊。” 恰好云辰景推门而入,他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程安安柔弱无助地低着头,肩膀轻颤,似乎承受着无法言说的委屈。 而沈知宜则是一脸冷漠,眼神中满是嘲讽。 云辰景的眉头微皱,他走到沈知宜身边,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知宜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说话。 程安安却在这个时候抬起头,眼中含泪,看向云辰景,仿佛找到了救星:“辰景,你来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云辰景看到程安安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保护欲。他转头看向沈知宜,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和责备。 他伸出手,温柔地握住程安安的手,轻声说道:“安安,别哭了,我在这里。” 程安安闻言,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依偎在云辰景的怀里,仿佛找到了避风港。 云辰景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他抬头看向沈知宜,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然后拉着程安安的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沈知宜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知道,这场戏,程安安又赢了。但是,她并不在乎。 因为,她早已看穿了这一切。 云辰景紧握着程安安的手,走出了房间。 他们的身影在走廊的尽头逐渐消失,留下沈知宜独自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知道,这场戏只是程安安精心策划的一场闹剧,而云辰景也被她巧妙地利用了。 然而,云辰景却深深地被程安安的演技所打动。 他心疼地看着程安安梨花带雨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他紧紧握住程安安的手,温柔地安抚着她的情绪,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安安,别哭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让你成为我最重要的人。”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她坐在精致的檀木椅上,脸色阴沉如水。 沈知宜和程安安的这场闹剧,她早已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会闹得如此沸沸扬扬。 她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云辰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个她一手养大的孙子,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让她痛心疾首。 “辰景,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老夫人语气冷淡,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云辰景低下头,不敢直视老夫人的眼睛。 他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他处理不当,让老夫人失望了。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奶奶,我知道。是我没有看清事情的真相,让程安安有机可乘。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老夫人听罢,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是在压制内心的怒火。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檀木椅发出的细微吱嘎声,像是老夫人内心的不满和失望在无声地蔓延。 突然,她睁开眼睛,目光如电,直射向云辰景。“辰景,你要记住,沈知宜才是你真正的未婚妻,她才是你未来应该守护的人。”她的话语虽然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砸在云辰景的心头。 云辰景的身体微微一颤,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老夫人说的是对的。但他也清楚,程安安的演技和心机,都是他之前未曾察觉的。这场闹剧,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清晨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桌上的银器上,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脸色依旧阴沉,沈知宜和程安安分别坐在桌子的两侧,气氛异常尴尬。 早餐刚刚开始,老夫人便开口道:“昨晚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知宜,你的大度和包容,我是知道的。但有些人,总是喜欢用一些下作的手段来博取同情。”她的话语虽然含蓄,但其中的讽刺意味却十分明显。 沈知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但她很快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奶奶,您说笑了。安安只是太过激动,才会失了分寸。我相信,她并不是有意要伤害谁的。” 第9章 行商 夜色渐浓,峥王府内灯火通明,却难掩一股压抑的气氛。峥王负手立于窗前,目光如炬,穿透夜色。他的手下,跪在堂下,头也不敢抬。 “王爷,那男子进了沈家商铺后,就如同人间蒸发般,再无踪迹。”声音微颤,带着一丝不安。 峥王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清楚地记得,那男子身法诡异,速度极快,绝非寻常之辈。 “沈家商铺……”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峥王眼神一凛,身形如电,瞬间消失在原地。 峥王身影闪动,犹如黑夜中的猎豹,无声无息地接近那窗外的响动。 月色映照下,他的面庞冷峻如冰,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的手下见状,立刻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峥王轻手轻脚地推开窗户,只见一个黑影在夜色中迅速掠过。 他心中一动,身形随之而动,犹如一道黑色闪电,迅速追了上去。 他的手下见状,立刻紧随其后,紧张而有序地展开了追击。 在夜色中,一场无声的较量悄然展开。 峥王心中清楚,这黑影的出现绝非偶然,他必须尽快查明其身份和目的。 他命令手下继续追查,打探那人是否为哪个仇家派来监视自己的。 同时,他也暗自下定决心,无论真相如何,他都不会让任何威胁到自己和家族安全的存在逍遥法外。 沈知宜站在沈家商铺的宽敞后院中,月光洒在她坚定而决然的脸庞上。 她身着淡雅的青色衣裙,裙摆随风轻舞,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她的眼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世间的纷扰与迷雾。 “父亲,我想随商队一同前往外市。”沈知宜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沈父转过身来,看着她,眼中满是惊讶与担忧。“知宜,路途遥远,且充满未知的危险。你从未出过远门,怎能应付得了这些?” 沈知宜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父亲,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想学习如何经营家族生意,了解外面的世界。这次随行,对我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沈父看着她那稚嫩却坚定的脸庞,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他知道,女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追求。他担心她年幼无知,会受到伤害,但更不愿束缚她的梦想和成长。 “知宜,你真的决定好了吗?”沈父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不舍。 沈知宜点了点头,目光坚定:“父亲,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小心谨慎,努力学习,不会让您失望的。” 沈父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欣慰。他知道,女儿已经做好了准备,去面对未知的挑战和机遇。 沈知宜随着商队踏上了前往外市的旅程。 一路行来,她见识到了不同于府城的繁华与喧嚣,也感受到了人世间的冷暖与艰辛。 她默默地观察着一切,学习着如何经营生意,如何与人打交道。 一日,商队在一处山林边休息。 沈知宜独自一人走到附近的小溪边,想要取些清水解渴。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逼近,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沈知宜心中一紧,但面上却保持镇定。她想起父亲曾经告诉过她,遇到陌生人时,要保持警惕,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沈知宜心中虽然惊慌,但表面上却努力保持镇定。 她深知,此时若露出任何慌乱,只会让眼前的男子更加起疑。她轻轻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惊惧,试图以一种平静而自然的语气开口:“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峥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如刀般锐利。 沈知宜感到他的目光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她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水壶,心中默念父亲教导的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商队的喧嚣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峥王似乎并不想在此久留,他瞥了沈知宜一眼,转身消失在树林之中。沈知宜松了口气,心中却更加警惕。她知道,这次的旅程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 第10章 被抓包 第二日,在沈府的前厅,沈父沈恭明正与几位宾客谈笑风生,他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举止间透露出久经沙场的沉稳与威严。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宾客们的谈笑声逐渐消减,沈恭明也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锦袍、气宇轩昂的男子走了进来。 正是峥王。他的到来让原本宁静的前厅顿时充满了紧张的气氛。沈恭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站起身,迎向峥王,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多年的老友重逢。 “沈恭明,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峥王开口,声音中透着几分亲切。 沈知宜站在廊下,目光偷偷瞄向厅中。 她原想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走,怎奈好奇心驱使,忍不住想听听这峥王与父亲究竟会说些什么。沈知宜贴在墙壁上,竖起耳朵,小心翼翼地倾听。 突然,峥王的话锋一转,提到了边疆战事。 沈恭明的脸上掠过一丝凝重,但他很快掩饰了情绪,沉声回应。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严肃,沈知宜的心跳也不由得加快。 她感觉自己像是偷窥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但又无法抗拒那吸引人的对话。 就在她全神贯注地聆听时,不料脚下一滑,她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去。这一动静立刻引起了厅中两人的注意。 沈恭明和峥王同时转头看来,沈知宜尴尬地站在那里,脸上通红,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沈知宜的突然出现,让原本严肃的谈话氛围瞬间变得尴尬。 沈恭明和峥王面面相觑,而沈知宜则站在那儿,手足无措,满脸通红。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偷听,但又无法抑制内心的好奇心。 沈恭明皱了皱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看向沈知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宠溺。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从小就调皮捣蛋,这次也不例外。 “知宜,你怎么在这里?”沈父轻声问道。 沈知宜急忙编造借口:“我……我迷路了,不小心走到了这里。” 她说着,偷偷瞄了一眼峥王,见他并没有生气,心中稍安。 好在峥王并未追究什么,只是淡淡地扫了沈知宜一眼,目光中透着一丝玩味。 沈恭明心中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闯了不小的祸,但好在峥王并未计较。他赶紧圆场道:“知宜,这里的事情已经谈完了,你先回房去吧。” 沈知宜如获大赦,急忙点头应允,转身匆匆离去。 她的背影显得有些慌乱,仿佛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 沈恭明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虽然调皮捣蛋,但心地善良,也并非故意偷听。只是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敏感,希望她能够吸取教训,以后不要再做出这样轻率的举动。 沈知宜随着父亲沈恭明一同前往外市,她心中既兴奋又紧张。 沿途的风景美不胜收,但沈知宜的心却始终悬着,她知道这次行程并非单纯的游玩。 当车队行至一处险峻的山路时,天色突然阴沉下来,风也刮得异常猛烈。 沈知宜紧紧抓住车厢的扶手,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突然,一阵剧烈的颠簸传来,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响起一片惊呼声。紧接着,一声巨响,车身猛地一晃,然后便是一片寂静。 沈知宜惊慌失措地探出头去,只见前方一辆马车已经坠入了深坑之中,尘土飞扬,烟尘弥漫。她心中一紧,连忙看向父亲。 沈恭明脸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迅速下令停车,组织人手救援。 沈知宜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勇气。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慌乱,要帮助父亲解决问题。她迅速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山林之中。 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急忙跑到父亲身边,低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沈恭明微微一愣,然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拍了拍沈知宜的肩膀,大声对众人说道:“大家不要慌张,我们有办法继续前行!” 沈知宜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迅速向山林跑去。 不久后,他们带着几根粗大的树干回来。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很快便搭建起了一座简易的木桥。 虽然简陋,但足以让车队安全通过。 第11章 遇到野兽 沈知宜站在人群的中心,面对着商队的其他人,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她双手轻轻一挥,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诸位,今日之事,虽有些波折,但幸得大家齐心协力,终得圆满解决。”她的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商队的人们纷纷点头,脸上露出赞许之色。他们知道,如果不是沈知宜机智应对,商队这次可能会遭受不小的损失。 沈知宜继续说道:“此次经历,也让我们更加明白团结的重要性。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 沈知宜的话音落下,人群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虽然困难已被克服,但大家都清楚,此次的货物仍有些许受损。 沈父沈恭明,一位饱经风霜的中年男子,此刻站在沈知宜的身旁,目光深邃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与决断:“损失已不可避免,但我们不能因此停步。商队的使命是前行,是将货物安全送达目的地。受损的货物,我们会设法弥补,但绝不能因此而耽误了整个商队的行程。” 沈恭明的话让在场的商队成员们精神一振。 他们知道,这位领队不仅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商人,更是一位能够带领他们战胜困难、走向成功的领袖。 商队成员们纷纷点头,脸上露出坚定之色。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开始整理受损的货物,准备继续前行。 沈知宜和沈恭明并肩而立,目光如炬地注视着眼前受损的货物。 沈知宜的眉头微皱,思索着如何最大限度地减少损失。她转身看向沈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父亲,我有一个想法。” 沈恭明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沈知宜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们可以尝试与当地的商人进行协商,看看他们是否愿意购买这些受损的货物。这样一来,我们既能挽回部分损失,也能为当地的商人提供他们需要的货物。” 沈恭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他拍了拍沈知宜的肩膀,沉声道:“知宜,你的想法很值得一试。那就由你去与当地的商人进行谈判吧。” 夜幕低垂,星辰点缀着苍穹,沈知宜站在营地的边缘,目光远眺。 经过一夜的赶路,商队已经在一片开阔地上扎下了营帐,疲惫的旅人们正围坐在篝火旁,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温暖。 沈知宜轻轻裹紧了身上的斗篷,脚步轻盈地走进了附近的森林。 夜色中的森林静谧而神秘,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月光透过树梢,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沈知宜沿着一条小径深入森林,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这片森林中,或许就隐藏着能够与商队交易的当地商人。她一边前行,一边仔细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希望能够发现一些线索。 夜色中,沈知宜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她的心跳在静谧的森林中回荡,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紧张感。 突然,一阵低沉的咆哮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沈知宜的心猛地一紧。她迅速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就在这时,一个庞大的身影从树林深处窜了出来,月光下,沈知宜看清了那是一只雄壮的野兽,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它盯着沈知宜,仿佛将她视为猎物。沈知宜的心跳加速,她本能地向后退去,试图逃离这片危险的领地。 然而,野兽似乎并不想轻易放过她,它低吼着,步步逼近。 沈知宜只能拼命奔跑,她的斗篷在夜风中飘扬,月光下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而脆弱。她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树林,身后的野兽紧追不舍,每一次的呼吸都充满了紧迫感。 第12章 困境 沈知宜的脑海中快速闪过各种逃脱野兽的计谋。她利用周围的环境,巧妙地制造噪音,引导野兽朝远离自己的方向追去。 终于,在月色的掩护下,她成功甩掉了那凶猛的野兽,但这也让她陷入了另一重困境——她彻底迷失了方向。 沈知宜站在茂密的丛林中,四周是参天的古树和缠绕的藤蔓。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她紧紧握住手中的指南针,但在这片密林中,它似乎失去了作用。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清醒和耐心,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逐步找回正确的方向。 沈父沈恭明焦急地在森林边缘呼唤着女儿的名字,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担忧。 他知道,这片森林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是个迷宫,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 他手中的火把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光轨,希望能找到女儿的踪迹。 突然,他的目光被地上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吸引,那是沈知宜的项链,上面镶嵌着她名字的。 沈恭明的心猛地一紧,他蹲下身,捡起项链,仿佛能感受到女儿曾经的体温。这个发现让他更加坚定了寻找女儿的决心。 在茫茫的森林中,沈知宜犹如一只迷失的小鹿,无助而又坚定。 她依靠着直觉和勇气,在树影婆娑中寻找出路。月光如水,倾泻在她坚定的脸庞上,映出她眼中的决然。 她知道,她必须找到出路,找到回家的路。 与此同时,沈恭明的心如刀绞。 他的呼唤声在森林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担忧和焦虑。 当他看到地上的项链时,他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 他紧紧握住项链,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不能让女儿独自面对这片森林的恐怖,他必须找到她。 就在这时,商队的灯火在森林边缘亮起。沈恭明带着商队,如一道希望的光,照亮了沈知宜的前方。 他们穿过茂密的树林,披荆斩棘,终于找到了沈知宜。看到女儿安全无恙,沈恭明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紧紧抱住女儿,声音哽咽:“知宜,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跟着我来这里。” 沈知宜感受到了父亲的激动和自责,她抬起手,轻轻地拭去沈父沈恭明眼角的泪水。她的眼中满是理解和坚韧,仿佛在对父亲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我们终于要一起回家了。” 她紧紧握住父亲的手,微笑着说:“父亲,我没事。这片森林虽然让我迷失了方向,但它也教会了我如何依靠自己。我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你在,我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紧紧相依,仿佛成为了这片森林中最温暖的光。 月色如水,商队的灯火在森林中摇曳生姿,照亮了沈知宜和沈恭明的脸庞。正当他们准备离开这片让他们惊心动魄的森林时,一道微弱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请等一等,求求你们。”声音来自森林深处,一个身影蹒跚地走出,那是一个孕妇,面色苍白,眼中充满了无助与期待。 她走到商队前,双手合十,声音颤抖:“我是从邻市逃难来的,但中途迷了路,遇到了野兽。我失去了丈夫和孩子,现在孤身一人,只希望能到临市投奔亲戚。求你们捎我一程,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第13章 为难 沈家的马车缓缓驶过繁华的街道,车厢内,沈父沈恭明眉头紧锁,面对眼前这位不请自来的孕妇,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沈知宜则是神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马车虽宽敞,但这位突如其来的孕妇却让他们感到一阵压抑。 “父亲,此人来历不明,若是心怀叵测,恐对我们不利。”沈知宜低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沈恭明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她身怀六甲,若置之不理,又恐有伤天和。” 两人相视无言,车厢内陷入一片沉默。最终,沈恭明做出了决定:“罢了,就让她同行吧。我们多加小心便是。” 但一路都留心眼关注其举动,到了临市后,沈父命令马车在市集边停下,打算采购些日常用品。 孕妇也跟着他们下了马车,沈知宜时刻注意着她的动向,却发现她的目光总不自觉地落在那些售卖的小孩玩具上,眼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市集中人声鼎沸,各色摊位琳琅满目。 沈恭明和沈知宜忙着挑选物品,而孕妇则慢慢地走向一家卖布娃娃的摊位。 她拿起一个粉色布娃娃,轻轻地抚摸着,眼中满是温柔。 这一幕引起了沈知宜的注意,他不动声色地走近,想要看看这位孕妇究竟有何目的。 正当沈知宜想要开口询问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一队官兵围了上来,将市集的路口封锁得严严实实。 官兵们目光如炬,逐一审视着过往的行人。沈恭明和沈知宜心中一紧,相互对视一眼,明白事情恐怕不简单。 “站住!你们这车队里,可有贼人混入?”一个领头模样的官兵大声喝道。 沈恭明急忙上前,陪着笑脸道:“官爷,我们都是本分的商人,绝不敢有半点不法之事。” 官兵冷笑一声,目光在沈恭明和沈知宜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那位孕妇身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低声对沈父道:“若想放行,也不是不行。只需交点银子,我们便通融一二。” 沈恭明心中一沉,他明白这些官兵常常以查贼为名敲诈勒索。 但当他听到对方提出的数目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那笔钱,足够他们商队数月的开销,绝不能轻易交出。 他强压心中的不满,尽量保持镇定,委婉地拒绝道:“官爷,您也知道我们商队行走江湖,赚的都是些辛苦钱。您这数目,实在让我们难以承受。” 官兵脸色一沉,显然对沈恭明的拒绝并不意外。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市集的路口封锁得更紧。 沈恭明见状,心知无法再与这些官兵纠缠。 他果断地转身,对身后的商队挥了挥手:“我们走!” 沈恭明的决定让队伍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沈知宜心中焦急,她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必须有人出去寻求帮助。 他瞥了一眼那位孕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 但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沈知宜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明白,这次求助的对象非同一般,必须谨慎行事。他转身走向马车,从车厢里取出一件宽大的斗篷披在身上,又用一块布巾将自己的脸遮住,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他这样做,是为了防止被人认出身份。 沈知宜紧了紧斗篷,走出了市集。 她穿过狭窄的街道,避开官兵的视线,来到了一家偏僻的茶馆。她走进茶馆,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自己,便走到角落的桌子旁坐下。 她点了一壶茶,静静地等待着。 第14章 成功进城 在苍茫的大地上,一支疲惫不堪的商队缓缓前行。 他们是沈家商队,原本计划着满载着丝绸和瓷器穿越边境,前往远方的城市进行交易。 然而,道路却比预想的更为艰难。 烈日炙烤着大地,商队的马匹已经疲惫不堪,步履蹒跚。 领头的沈老爷子眉头紧锁,他知道,如果这样下去,不仅货物难以保全,就连商队的人也可能有生命危险。 就在这时,远方尘土飞扬,一支骑兵队伍疾驰而来。 “是峥王的军队!”有人惊呼。 沈恭明急忙上前迎接,说明了商队的困境。峥王听完,立刻下令部队为商队提供水和食物,并亲自护送他们进城。 在峥王军队的庇护下,沈家商队重新焕发了生机。 士兵们迅速搭建起临时帐篷,为商队成员提供遮荫之地。 清凉的井水被送到每个商队成员的手中,他们贪婪地喝着,仿佛久违的甘露。 随后,热腾腾的食物被端上来,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沈恭明感激地看着峥王,眼中闪烁着泪光。 峥王微笑着点头,示意他们安心休息。 在峥王军队的护送下,沈家商队终于安全抵达了远方的城市。 进城后,沈家商队被安排在了一家客栈中休息。 沈恭明带着几名亲信,在城中采购必要的物资,为接下来的旅程做准备。 就在此时,孕妇小雅,走到了沈恭明的面前,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舍和坚定。 “老爷小姐,我有件事想对您说。”小雅低声道。 沈恭明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小雅,怎么了?” 小雅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眼中满是爱意。“已经进城了,安稳下来。” 沈恭明愣住,随即脸上露出喜悦之色。“这是好事啊!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小雅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忧伤:“老爷,,但我不能继续随队前行了。长途跋涉对我的身体和孩子都是不小的负担。”沈恭明深深地看着她,心中明白她的决定是出于对孩子的保护。 “小雅,你的决定是明智的。但离别总是令人难过。”他顿了顿,温柔地说:“你就在这里安心养胎,等孩子出生后,沈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小雅感激地泪水盈眶,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去。沈老爷子目送她消失在客栈的拐角处,心中满是感慨。 沈恭明知道,小雅虽然离开了商队,但她的精神和爱将永远伴随着沈家。 沈恭明带着几名亲信在城中穿梭,寻找着原先定好的客栈。 夕阳的余晖洒在石板路上,映出他们焦急的身影。终于,他们来到了那家客栈的门前。 客栈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往日的繁华。 沈恭明上前敲门,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露出客栈老板的脸。 沈恭明急忙说明来意,期望能入住客栈。然而,客栈老板却面露难色,歉意地表示客房已经满了。沈恭明一愣,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他环顾四周,只见客栈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却无一处可容身。 沈恭明的脸上闪过一丝焦急,他环顾四周,只见客栈内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他的目光落在角落的一张空桌上,几名商人正围坐其中,谈论着生意。 沈恭明心中一动,走上前去,拱手施礼:“各位老板,打扰了。我们是从远方来的商队,原定在贵店入住,不料客房已满。不知各位老板可否行个方便,匀出一两间房来?” 一名商人抬起头,打量了沈恭明一眼,眉头微皱:“沈老板,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这客栈生意太好,客房早已被预订一空。我们这几个人也是好不容易才挤出个座位来。” 第15章 丢失的粮食 沈知宜悄然离开了那争吵的客栈,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投下一道孤独而坚定的影子。 街道两旁的灯笼渐次点亮,她沿着青石小道缓缓前行,耳边是热闹的市井之声,心内却是一片清明。 不久,她找到了一家看似安静的客栈,门前挂着的风铃随风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沈知宜轻轻推开木门,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迎面扑来。 客栈内部装饰古朴典雅,与外面喧嚣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走向柜台,轻声询问:“还有空房吗?”客栈老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热情地回应:“有的,有的,小姐请随我来。”沈知宜微微点头,随着老板走向了一间雅致的客房。 沈知宜随着老板走进客房,室内布置得简约而精致,窗外月光如水,洒落在细腻的窗纱上,营造出一种静谧而温馨的氛围。她轻轻放下行囊,坐在柔软的床边,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不久,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沈知宜起身开门,只见一行人走了进来,正是她的父亲和几位随从。沈父眼中带着几分疲惫,但看到女儿安然无恙,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沈父开口道:“你先好好休息吧,这几天舟车劳顿了。” 沈知宜轻笑:“我把手上的事情忙完便去歇息。” 他们一行人便先到客栈歇息,准备明日再作打算。沈知宜为父亲和随从们安排了房间,心中虽然依旧沉重,却也感到一丝安宁。 沈知宜在微弱的灯光下仔细清点带来的行囊,她的眉头逐渐紧锁。 原本准备充足的粮食,竟然少了一大半。 她心中一惊,难道是在逃离争吵的客栈时不慎遗失了?她急忙回忆起逃离时的每一个细节,却找不到任何线索。 窗外的月光洒在沈知宜的脸上,映衬出她坚定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先不惊动父亲,自己想办法解决粮食短缺的问题。 沈知宜轻轻走出房间,来到客栈的后院。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片荒废的菜地上。 心中灵光一闪,或许这菜地能成为她解决粮食问题的关键。 她走近菜地,细心地观察着每一寸土地,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 沈知宜决定暗中调查此事,怀疑可能是之前孕妇偷走了粮食。、 一日清晨,沈知宜提早起床,轻手轻脚地来到后院。她躲在暗处,目睹了孕妇在菜地里鬼鬼祟祟的身影。孕妇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便弯下腰开始在菜地里搜寻着什么。沈知宜心中一紧,难道真的是她偷走了粮食?她决定上前一探究竟。 沈知宜回到房间,脸色凝重地将早晨所见告诉了沈父。 沈父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你的判断并无道理,也只有她接触过我们的粮食。可是。” “父亲可是在想一个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能搬得动。” 沈父点点偷。 “那就只能说明,这个人是假怀孕。” 他决定派人去寻找那位孕妇,希望能找回失窃的粮食。几名随从迅速行动起来,在客栈周围展开了搜索。 然而,经过一番搜寻,他们却一无所获。孕妇仿佛人间蒸发般,再也没有出现过。沈知宜站在窗前,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 她知道,这场粮食失踪事件并没有那么简单。她心中已经有了新的计划,决定亲自出马,去揭开这一切的谜团。 沈知宜悄然走出客栈,街道上的喧嚣声渐渐涌入耳中。 阳光透过薄雾洒落,青石小道上的露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她顺着街道漫步,两侧的商铺陆续开门营业,各种香气扑鼻而来,让人不禁垂涎欲滴。 沈知宜来到一家热闹的早点摊前,只见老板手法娴熟地制作着各式各样的点心,香气四溢。她点了几样特色小吃,坐在一旁的木桌旁耐心等待。 不远处,街头艺人的表演吸引了路人的目光,欢快的音乐和笑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轻松愉悦的氛围。 沈知宜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观察着四周的人群。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那位孕妇正站在不远处的一家杂货铺前,手里拎着一个布包,神情紧张地四处张望。 第16章 找人了 沈知宜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阳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她轻盈的身影。 她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篮,里面装着新鲜的水果和几样精致的点心,这些都是她特意挑选的,准备带回家与父亲共享。 街边的小贩吆喝着,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沈知宜微微一笑,她的心情格外轻松。走过一家花店时,她停下脚步,目光被店内一盆盛开的牡丹吸引。那花朵娇艳欲滴,仿佛带着春天的气息。 沈知宜犹豫了一下,然后走进花店,轻轻抚摸着花瓣,最终决定买下这盆牡丹,想要给父亲一个惊喜。 正当沈知宜心满意足地提起那盆盛开的牡丹,准备离开花店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街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身穿一袭素雅的旗袍,婉约而端庄。沈知宜微微一愣,那身影似乎与她记忆中的某个片段重合。 她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牡丹,快步走向那个女人。 “请问您是……”沈知宜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心跳莫名的加速。 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 “沈知宜?”她轻声问道,似乎也在确认眼前的人。 沈知宜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心中的震惊如波涛汹涌。她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就是她曾经在小巷里遇到的那个孕妇,那个她误以为是邻居,却在她最需要帮助时消失无踪的女人 。此刻,她正以一种复杂而深沉的眼神看着沈知宜,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沈知宜的心跳如同被鼓点敲击,她紧握双手,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是的,我是沈知宜。你……你还记得我吗?” 女人微微一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意:“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沈小姐。” 沈知宜的眉头紧皱,她的内心犹如被投入了一块石头,泛起层层涟漪。她紧紧盯着眼前的女人,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寻找答案。女人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回避着什么。沈知宜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她决定要揭开这个谜团。 她转身走向街角,假装在挑选水果,实则暗中观察着女人的动向。女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举动,她悠然地走在街道上,偶尔停下脚步欣赏路边的风景。沈知宜紧紧地跟在女人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让她发现。 随着她们走过一条条街道,沈知宜的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她发现女人似乎在故意绕路,似乎在故意引她跟踪。她的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警觉,但她并没有放弃,她决定要一探究竟。 沈知宜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她决定暂时放下对女人的追踪,先完成她原本的任务——购买食物。她转身走进一家热闹的包子铺,准备挑选一些父亲爱吃的包子。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被一个瘦小的身影吸引。那是一个小乞丐,脏兮兮的脸上写满了饥饿和无助。他偷偷地伸出手,试图拿走一个刚刚出炉的包子。然而,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包子,就被店主发现并大声呵斥。 沈知宜的心中涌起一股同情,她快步走上前去,从口袋中掏出一些钱递给店主,然后轻轻拿起那个包子,递给小乞丐。小乞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激,他接过包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第17章 善心 沈知宜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耳边是人群的喧嚣和市场的叫卖声。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正眼巴巴地盯着街边摊上的糖葫芦,眼中满是渴望。 沈知宜心中一动,她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小乞丐的肩膀。小乞丐抬起头,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地看着她。沈知宜微笑着从钱袋里摸出几枚铜钱,递给摊主,指了指那串糖葫芦。 摊主接过钱,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很快将糖葫芦递给了小乞丐。小乞丐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糖葫芦,仿佛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幸运。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沈知宜看着小乞丐满足的样子,心中也涌起了一股暖意。她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她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小朋友,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特别的孕妇?她穿着蓝色的粗布衣裙,肚子很大,看起来快要生了。她的丈夫是个高大的男人,总是紧紧地陪在她身边。” 沈知宜心中微微一沉,她明白小乞丐的警惕和不信任来源于生活的艰辛和无奈。她没有放弃,而是从包里拿出了一块精美的玉佩,温和地说:“小朋友,这块玉佩给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看到的孕妇夫妇现在在哪里?” 小乞丐瞪大了眼睛,显然被这块玉佩的价值所震撼。但他依然保持着警惕,没有立刻回答。沈知宜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将玉佩放在小乞丐的手中,轻声说:“这块玉佩给你,只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他们。他们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小乞丐握着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他抬起头,看着沈知宜的眼睛,点了点头,说:“他们刚才还在那棵大树下,现在应该没走远。” 沈知宜的心犹如被点燃的灯笼,在黑暗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她转身疾步走向父亲的书房,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她的焦虑和期待。推开书房的门,一股淡淡的墨香迎面扑来,这是她父亲独有的气息,平静而深邃。 她走到父亲身边,声音有些颤抖地叙述了刚才在街上遇见小乞丐的经过。父亲沈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毛笔,眉头微皱,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知宜,明日你便去寻那孕妇夫妇,务必小心行事。这玉佩既已赠出,便不可再收回,你且放心,为父自有分寸。” 沈知宜点头答应,心中却仍有些惴惴不安。她知道此行的重要性,却也明白其中的危险。夜幕降临,沈家的灯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沈知宜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星空,心中默念着明日的计划。 沈老爷子在书房中踱步,眉头紧锁。他深知女儿的性格,善良而执着,但也太过冲动。他明白,这次出行对沈知宜来说不仅是一次寻找,更是一次成长。他走到窗前,看着女儿瘦弱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第二日清晨,阳光洒在沈家的庭院里,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每一个角落。沈知宜早早地起床,身着淡雅的衣裙,发间别着一支精致的玉簪。她站在庭院中,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 沈知宜回身望向沈老爷子,只见父亲也正凝视着她,眼中充满了关切和不舍。她知道,这次出行虽然重要,但父亲更担心的是她的安危。她微微一笑,安慰道:“父亲,您放心,我会小心的。我已经找了两个可靠的侍卫陪同,他们会保护我的安全。” 沈老爷子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知宜,你长大了,需要学会自己面对困难。这次出行,不仅是为了寻找那对夫妇,更是为了锻炼你的心智。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保持冷静和理智,不要轻易做出决定。” 第18章 有意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轻纱般的窗帘洒在沈知宜的脸上,她轻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 今日的她,换下了平日的素净衣裙,换上了一袭深蓝色的束腰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海浪般翻滚。 她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精致的玉簪,增添了几分端庄与雅致。 沈知宜走出房门,沿着青石小道,向着市集的方向走去。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那个假孕妇的身影。市集上熙熙攘攘,各种摊位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沈知宜穿梭在人群中,她的目光犀利而敏锐,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沈知宜的脚步突然一顿,她发现自己在人群中失去了那个假孕妇的踪迹。 她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市集上的人流如织,她仿佛置身于一片茫茫大海中,失去了方向。沈知宜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回想起小乞丐之前提供的信息,心中有了一丝头绪。她顺着小乞丐所指的方向,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这里有一家简陋的茶馆,沈知宜微微皱眉,她记得小乞丐提到过一个商队。 她走进茶馆,目光在四周扫视。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角落的桌子上。那里坐着几个身穿粗布衣裳的男子,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一些货物,看起来正是那个商队的人。 沈知宜心中一喜,她悄悄地走过去,站在了一个能够听到他们谈话的位置。 沈知宜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从他们的对话中找出更多线索。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却只来得及看到一道黑影闪过。 紧接着,沈知宜感到一阵剧痛从脑后传来,她的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模糊中,她只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拽着,穿过狭窄的巷子,最后被扔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 当她重新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一个昏暗的小屋中。 她的头还隐隐作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她试图挣扎,但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得动弹不得。 沈知宜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 沈知宜的头脑逐渐清醒,她用力眨了眨眼,试图看清这昏暗的小屋。她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紧紧绑在身后的木柱上,双脚也被束缚着,无法动弹。她感到一阵恐慌,但知道必须保持冷静,想办法挣脱束缚。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发现小屋的角落里有一块凸起的石头。 她决定利用这块石头来磨断绑在手腕上的麻绳。她用尽全身力气,将麻绳在石头上来回摩擦,希望能尽快磨断。 时间仿佛变得异常漫长,每一刻都充满了煎熬。终于,在沈知宜的不懈努力下,麻绳终于被磨断。她迅速解开脚上的束缚,站起身来,准备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沈知宜刚刚挣脱束缚,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小屋的门被粗鲁地推开,几个大汉满脸横肉,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他们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刀,恶狠狠地盯着沈知宜,仿佛野兽盯着猎物一般。 “臭娘们,你还敢跑!”其中一个大汉怒吼着,大步走向沈知宜。他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手中的刀在空中挥舞,散发出森冷的光芒。 沈知宜心中一紧,但她没有退缩。她紧盯着大汉,迅速思考着对策。突然,她猛地向前冲去,利用身体的灵活性躲避着大汉的刀击。她迅速接近大汉,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手则用力击打他的颈部。 第19章 找到了 在繁华的市集边缘,沈父的脚步显得有些匆忙。他刚从一场重要的生意谈判中抽身,脸上还挂着几分严肃与决断。然而,当得知女儿沈知宜与商队走散的消息后,那份沉稳瞬间被担忧替代。 他立即下令手下去寻找沈知宜的下落,市集上的人流如潮水般涌动,寻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就在此时,一个小乞丐急匆匆地跑到沈恭明面前,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稚嫩,眼中却闪烁着坚定。 “沈老爷,我知道沈小姐在哪里!”小乞丐气喘吁吁地说道。 沈恭明心中一喜,连忙抓住小乞丐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快告诉我!” 沈恭明的眼神在小乞丐的脸上迅速扫过,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手一挥,带着几个身手敏捷的随从疾步离开了市集。他们的目标,是小乞丐所说的那个地点——一家破旧的茶馆。 茶馆内,沈恭明一行人犹如利刃破风,瞬间将茶馆内的人群分开,形成一条通道。沈恭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张破旧的桌子旁,那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沈知宜。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与勇敢。看到父亲,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然后迅速站起身来,走到沈父的面前。 沈知宜依偎在沈恭明的怀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微笑。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父亲永远是她最坚实的依靠。沈父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眼中充满了疼爱与自豪。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沈恭明皱了皱眉,抬头望去,只见几个身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她眼眶泛红,手中紧紧握着一篮新鲜的水果和精美的糕点。中年妇人一眼看到了沈知宜,顿时泪流满面,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沈小姐,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这是我们全家的一点微薄谢礼,请务必收下。” 沈恭明目光深沉,他瞥了一眼中年妇人,又转回沈知宜身上,眼中满是询问。沈知宜微微一笑,轻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她在与商队走散后,巧遇这位中年妇人的女儿陷入困境,她果断伸出援手,不仅帮助了那位女孩,还与中年妇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沈恭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转身对随从吩咐道:“去沈知宜今日原本要去的地方调查,看看是否有什么遗漏的线索。”随从点头称是,立即行动起来。 茶馆内,沈恭明与沈知宜相对而坐,茶香袅袅。沈恭明轻轻拍了拍沈知宜的手,温和地说:“孩子,你做得对。沈家的儿女,不仅要有商业头脑,更要有一颗善良的心。”沈知宜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沈家的随从们迅速而有序地展开了调查。不久,一名眼尖的随从在茶馆的后院发现了一丝不寻常的踪迹。他蹲下身,仔细地查看地面,发现了几片破碎的陶瓷和些许血迹。他立即招手叫来其他人,众人围成一圈,低声讨论着可能的线索。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一名随从急匆匆地跑来,脸上带着几分紧张:“老爷,我们找到他们了!”沈父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带路。” 众人跟随着那名随从,穿过曲折的小巷,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废弃库房前。库房的大门紧闭,但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低语声。沈恭明示意众人做好准备,然后猛地推开门。 第20章 胭脂 沈知宜跟在沈恭明身后,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阳光透过云层洒落,给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们走过一家家商铺,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在一家胭脂铺前时,却不禁皱起了眉头。 “父亲,你看这胭脂的价格。”沈知宜指着柜台上的标价,轻声说道。 沈恭明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些精致的胭脂水粉价格高昂,远远超出了普通百姓的承受能力。 他皱了皱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平之气。 沈恭明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沈知宜走向了那家胭脂铺。店铺内香气扑鼻,色彩斑斓的胭脂水粉在展示架上熠熠生辉。 沈恭明温和地开口,试图与老板交谈:“老板,我注意到你的胭脂价格颇高,不知能否分享一下其中的原因?”老板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这位衣着简朴的顾客,却见他眼神中透露着诚恳与好奇,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开始解释起来。 老板指着那些精致的胭脂,详细介绍了原料的稀有性、工艺的复杂性以及品牌的历史底蕴。沈恭明边听边点头,他能理解这些成本会导致价格上升,但他心中的疑惑并未完全消散。他再次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我理解这些成本,但我发现这样的价格对于大多数百姓来说,实在是难以承受。你是否有考虑过调整价格,让更多人能够享受到你的产品呢?” 老板听了沈恭明的话,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沈知宜,见她只是个年轻的女孩,并未展现出任何购买意愿,态度顿时变得冷淡起来。他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不耐烦地说道:“我这里的东西都是精品,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如果你们买不起,就请别处去吧。”说着,他转身继续忙碌起来,不再理会沈恭明和沈知宜。 沈知宜被老板的态度吓了一跳,她紧紧握住沈恭明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沈恭明却并没有动怒,他淡淡地笑了笑,拉着沈知宜转身离开了胭脂铺。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一道坚定的背影。 沈知宜跟在沈恭明身后,默默地离开了那家傲慢的胭脂铺。然而,她心中的不安并未因此而消散。反而,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改变一切的商机。 她停下脚步,望着父亲,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父亲,我有一个想法。” 沈恭明转头看向女儿,只见她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彩。他温和地问:“哦?知宜,你有什么想法?” 沈知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出她的计划:“我们可以在当地开一家胭脂铺,提供品质上乘但价格合理的产品。这样一来,就能让更多百姓享受到精美的胭脂了。” 沈知宜的话如同一缕清风,吹散了沈恭明心头的沉闷。他停下脚步,看着女儿那双坚定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沈知宜并非冲动之人,她的每一个决定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于是,沈知宜开始了她的考察之旅。她穿梭于大街小巷,走进一家又一家的胭脂铺,仔细观察着每一款胭脂的质地、色泽和香气。她不仅与店家交流,还找来了许多当地的姑娘,询问她们对胭脂的喜好和需求。 每当夜幕降临,沈知宜便会坐在窗边,借着微弱的灯光,认真记录着每一个细节。她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知道,她的梦想正在一点点地实现。 第21章 看望 沈知宜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雨点如细丝般悄然落下,他浑然不觉。终于,在一场滂沱大雨后,沈知宜病倒了。她的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整个人无力地躺在床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 沈恭明闻讯后匆匆赶来,看到女儿的模样,心中一阵揪痛。他连忙吩咐下人去找大夫,自己则坐在床边,轻抚着沈知宜的额头,眼中满是担忧。 大夫很快便到了,他仔细检查了沈知宜的病情:“小姐没什么大碍,等老夫开个药方,发个汗即可。” 然后开了一剂药方。沈恭明紧张地看着大夫写药方,心中默默祈祷儿子能早日康复。 在沈家的府邸中,一片忙碌而紧张的气氛。沈知宜的病情牵动着每个人的心。沈恭明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看向窗外,期盼着大夫能带来好消息。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府邸的宁静。一名风尘仆仆的骑士在沈府门前停下,他身穿黑色斗篷,脸上带着几分威严。他自称是峥王的峥王,前来调查一桩重要的案子。沈恭明心中一惊,忙将峥王请进府内,带到沈知宜的房间。 峥王目光如炬,环视着房间内的每一个人。他走到沈知宜的床边,俯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沈知宜的病情。沈知宜虽然病重,但依旧保持着一份警惕,她微微张开眼睛,看到了峥王脸上的严肃表情。 沈恭明匆匆走出房间,迎面便撞上了那位峥王的峥王。沈恭明心中一紧,忙行礼道:“见过峥王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峥王点了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沈恭明:“沈老爷,听闻你家姑娘病重,不知可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沈恭明一愣,忙摆手道:“多谢大人关心,小女只是偶感风寒,已有大夫诊治,不敢劳烦大人。”峥王眉头微皱,似乎并不完全相信沈恭明的话。他转身看向房间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就在这时,沈知宜的房门轻轻打开,沈恭明扶着沈知宜缓缓走出。沈知宜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的警惕已经消散了许多。他看到峥王,微微低头行礼:“见过峥王大人。”峥王打量了沈知宜一眼,沉声道:“沈姑娘,本王听闻你病重,特意前来探望。不知你可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沈知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多谢大人关心,在下已无大碍。” 沈知宜的回答让峥王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个看似病弱的姑娘竟然会拒绝他的帮助。然而,他并未放弃,目光在沈知宜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想起了什么。 “沈姑娘,”峥王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本王觉得你的面容颇为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沈知宜闻言,心中一紧,但脸上却保持着平静。他微微一笑,道:“在下不过一介布衣,怎会有幸与大人相识。” 峥王摇了摇头,目光深邃:“沈姑娘过谦了。不知姑娘近日可有空闲?本王想与你一同物色些铺子,或许能在此过程中想起些什么。” 沈知宜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看向峥王,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小丫鬟的信件如何会传到这位峥王大人的耳中?他心中虽然疑惑,但面上却保持着平静,微微一笑,道:“大人,实不相瞒,在下近日确实有些琐事缠身,恐怕无法陪同大人一同物色铺子。” 峥王似乎并不意外沈知宜的拒绝,他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既然沈姑娘有事情要忙,那本王就不拦你了。不过,本王希望沈姑娘能记住,无论何时,只要你需要帮助,本王都会站在你这边。” 第22章 诬陷 云家的大厅内,气氛异常沉重。沈知宜的突然离开,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云辰景的脸色铁青,他坐在主座上,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显然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怎么能这样!”云辰景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愤怒,他的目光在在场的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云家大管家的脸上,“我不是让你们看好她的吗?她是怎么离开的?” 大管家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云辰景的眼睛,“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夫人说她想出去娘家透透气,我们就没拦她。可是……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一去不复返了。” 在云家大厅的角落,程安安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但她迅速掩饰住,换上了一副关切的面具。她走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辰景,知宜她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了。只是,她这一走,公公那边恐怕会有些不满。” 云辰景的眉头紧锁,他当然知道父亲对沈知宜的期望和看重。沈知宜作为云家的儿媳,她的行为举止直接关系到云家的声誉。现在她竟然不辞而别,父亲肯定会大为光火。 程安安继续煽风点火:“辰景,要不我们派人去找找知宜吧?毕竟她一个人在外面,万一遇到什么危险……” 沈知宜漫无目的地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她的心情复杂而混乱。虽然逃离了云府的束缚,但她的内心并未因此变得轻松。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云辰景的愤怒,程安安的虚伪,都让她感到疲惫不堪。她只是想透透气,却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向她。车窗打开,露出一张熟悉而深沉的脸庞——峥王。他的目光透过街道的喧嚣,牢牢锁定在沈知宜身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与疑惑,仿佛能看穿她内心的纷乱。 沈知宜愣住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峥王。他的出现,让她原本混乱的心情更加难以平静。峥王微微皱眉,看着沈知宜苍白而疲惫的脸庞,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 他走下马车,来到沈知宜面前,轻声问道:“沈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沈知宜回过神来,她勉强笑了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糊弄过去:“哦,没什么,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散散心。” 然而,峥王并非那么好糊弄。他盯着沈知宜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出真相。他发现,沈知宜的眼神中闪烁着躲闪和不安。这让他更加确定,她的离开并非那么简单。 夜晚,街道上的灯光摇曳,为这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神秘。沈知宜与峥王相对无言,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紧张。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嚣打破了这份平静。紧接着,不远处的一家客栈内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店小二的惊呼和摔倒在地的声音。 峥王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转身看向沈知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沈姑娘,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话音刚落,他便快步朝客栈方向走去。沈知宜被他的严肃所感染,也紧随其后。 峥王的步伐坚定而迅速,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他。沈知宜紧随其后,她的心跳在不知不觉中加速,紧张的气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客栈的灯光在夜色中摇曳,投射出斑驳的影子,为这神秘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诡异。 峥王锐利的目光在客栈内扫过,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他的观察。他注意到地上散落的物品中,有一枚银色的令牌,上面刻着复杂的图案。他的心中一动,这令牌他似曾相识,似乎与他此行要捉拿的人有关。 他迅速弯腰捡起令牌,同时挥手示意身后的暗卫保护客栈内的其他人。他转身朝门外走去,沈知宜紧跟其后。他们走出客栈,峥王抬头望向夜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这场追逐的序幕已经拉开,而他,将不惜一切代价揭开真相。 正当峥王准备离去,沈知宜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塞到了峥王的手中。“这是沈家花重金寻来的药,据说对治疗内伤有奇效。”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峥王愣住了,他看着手中的小瓷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没想到,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竟然是沈知宜伸出了援手。他抬头看向沈知宜,眼中充满了感激与疑惑:“你为何帮我?” 沈知宜笑了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与坚定:“因为我相信,你不是坏人。而且,我也想知道真相。” 正当沈知宜与峥王交谈之际,街道的拐角处忽然传来一阵喧闹。沈知宜转头望去,只见一群乞丐模样的人正蜂拥而来,他们的目光贪婪而凶狠,显然不怀好意。沈知宜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身上的钱财不多,但足以引起这些乞丐的注意。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包裹,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然而,就在这时,峥王却已经冲到了她的身前。他的动作迅捷而果断,仿佛一只猎豹在保护自己的猎物。他伸手抓住一个乞丐的手臂,用力一甩,将其狠狠地摔了出去。其他乞丐见状,纷纷围了上来,但峥王丝毫不惧,他的身手矫健,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有力。 沈知宜看着峥王如同猛虎下山般的身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然而,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坐视不管。她迅速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高举过头顶,大声喊道:“各位,请听我一言!这里有一些银票,我愿意分给大家,只求大家放过我们。” 乞丐们见状,纷纷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们互相交头接耳,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就在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伸出手,恶狠狠地朝沈知宜抓来:“先把银票给我,我们再考虑放不放你们走!” 第23章 回来了 最后峥王的侍卫赶到,赶走了乞丐。 沈知宜坐在书桌前,笔尖在纸上游走,一行行字迹清晰而有力。她详细地描述了自己为何这样做的原因,都一一记录在信中。信件封好,沈知宜唤来小厮,将信交给了他,嘱咐道:“这封信务必亲自送到云府,亲手交给云大人。”小厮点头应下,拿着信件匆匆离去。 然而,这封信并没有如期到达云府。在半路上,它被程安安拦截了下来。程安安拆开信封,浏览着信中的内容,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她冷笑一声,将信件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中。 程安安在心中谋划着如何破坏沈知宜的名声,她深知沈知宜在云府的地位和影响力,也清楚沈知宜的公婆对沈知宜的器重。于是,她决定利用这一点,制造一些不利于沈知宜的谣言。 她精心挑选了一个午后,阳光斜照进沈知宜公婆的院子,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和谐。程安安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走进了这个院子。她先是故作关切地询问了沈知宜公婆的近况,然后话题一转,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说了一些关于沈知宜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公婆的眉头微皱,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程安安见状,心中暗喜,她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了一半。她故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似乎怕被人听见的语气说:“我听说沈知宜在云府的行为有些不检点,甚至还有人看到她与府中的男子私下来往密切。” 沈知宜的丫鬟小莲,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一直忠心耿耿地跟在沈知宜身边。这天,她刚从外面办事回来,就察觉到府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她听到了一些关于沈知宜的窃窃私语,心中不禁一紧。她知道,这些谣言肯定是程安安散布的。小莲急传信给沈知宜,将府中的情况如实汇报。 沈知宜听后,脸色微变,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自乱阵脚。她看着小莲送来的信息,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小莲,你去帮我做件事。” 小莲点头答应,沈知宜低声吩咐了几句。小莲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她就明白了沈知宜的用意。她转身离去,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沈知宜坐在书房中,神色冷静,仿佛一切风波都无法撼动她内心的平静。小莲匆匆而来,脸上带着几分焦虑:“小姐,外面都在传您的谣言,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沈知宜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沈知宜开门一看,竟是峥王亲自上门。峥王神色凝重,开门见山道:“沈姑娘,本王得到一个消息,有一伙盗贼正在暗中策划一起大案。本王怀疑,这伙盗贼与散布你谣言的人有关。” 沈知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知道,这是澄清自己名誉的绝佳机会。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峥王殿下,我愿意协助您抓捕这伙盗贼,还自己一个清白。” 夜幕降临,沈知宜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装束,与峥王一同潜入了城市的阴暗角落。他们追踪着盗贼的线索,一步步接近了真相。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夜的寂静,沈知宜眼神一凛,迅速做出了手势,示意峥王停下脚步。她紧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生怕打草惊蛇。峥王紧随其后,心中不禁对沈知宜的敏锐和果断感到钦佩。就在他们即将接近目标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暗处窜出,沈知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盗贼被沈知宜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却发现自己手腕上如同被铁钳夹住一般动弹不得。峥王迅速上前,与沈知宜合力将这盗贼制服。经过一番审问,他们得知这伙盗贼确实与散布沈知宜谣言的人有所勾结,目的正是为了破坏沈知宜的名誉。 沈知宜心中冷笑,她就知道这些谣言背后必有蹊跷。她决定顺水推舟,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查清真相。于是,她与峥王商定,由峥王出面,帮助她在临市找到一家合适的店铺,并解决了一些租金上不合理的问题。沈知宜则利用自己的智慧和手段,暗中调查这伙盗贼的背后主使。 休整完毕后,峥王一行人和沈家商队顺利回到了本市。沈知宜站在熟悉的街道上,感受着家乡的气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她轻轻抚摸着腰间悬挂的那块玉佩,那是峥王送给她的信物,也是他们共同战斗过的见证。 峥王看着她,眼中满是欣赏和敬佩。他走到沈知宜身边,低声说道:“沈姑娘,这次能够顺利抓捕盗贼,多亏了你的机智和勇气。” 沈知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峥王殿下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阵欢快的锣鼓声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他们抬头望去,只见一队彩旗飘飘、锣鼓喧天的队伍正朝这边走来。原来是市民们为了庆祝这次胜利,自发组织了一场游行。 沈知宜随着峥王和商队一同回到本市,受到了市民们的热烈欢迎。然而,当她回到云府时,气氛却有些不同。老夫人坐在大厅中,脸上带着一丝不悦,阴阳怪气地说道:“沈知宜,你这次出去可真是风光无限啊,连峥王都亲自出马相助,真是让我云家脸上有光。” 沈知宜心知肚明,老夫人这是在讽刺她出去冒险,没有顾及云家的颜面。她微微一笑,恭敬地回答道:“老夫人过奖了,知宜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为云家商队的安全尽了一份力。” 就在这时,程安安故意娇声娇气地走了过来,挽住了云辰景的胳膊,示威似的看着沈知宜。云辰景有些尴尬,想要挣脱程安安的纠缠,却又不敢得罪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 第24章 处理 沈知宜再次回到了京内,她已经调节好了心理,也知道该怎么做出抉择。 程安安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到她的肌肤之中,面容之上的泪珠悄然滑落,如同经霜的梨花,楚楚动人至极。 沈知宜优雅地倚坐在软椅之上,一派超然的姿态,似乎这世间的纷争与她无关。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即将干涸的茶盏之中,终于,在盏底显露出来时,她才缓缓开口,语调不紧不慢: “若是你真心想要步入云府的门,就请尽快,我这身子骨儿虚弱,实在支撑不了太久了。” 四周有无数双眼睛投射在程安安身上,程安安内心的愤怒犹如熊熊烈火,却无法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作出反抗,只能让眼角的红润和哽咽的声音,透露出她的无力与悲愤。 “我……我签就是了……”当印泥重重地盖下,她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一颗接一颗地坠落。 突然,一声怒斥破空而来,震撼了整个前厅的每一个角落。 紧接着,一个身姿挺拔的身影破门而入,出现在沈知宜的眼前,使她不由自主地愣住,那种感觉仿佛隔世重逢。 那是她的夫君,云辰景,依旧是那般风度翩翩的气质。 只不过此刻的云辰景,因长途跋涉而衣衫不整,泥污染了他的靴尖,那张清秀的面庞上带着几分疲惫。 本该是半月的跋涉,他硬是将时间压缩了一半,只为赶回来守护程安安。 此情此景,怎不让人疑窦丛生,她上一世怎会笃信他的花言巧语。 “少爷!” 程安安看到云辰景,就如同见到了救星,声音哽咽,泪水如泉涌而下,小脸苍白得让人心疼不已。 月桃趁着这股慌乱,悄悄地将卖身契从程安安面前抽走,退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收好。 云辰景赶忙上前扶起程安安,目光如电般扫过沈知宜,继而向着云老夫人行了一礼,“听闻祖母今日为孙儿挑选侧室,特意匆匆赶回来。未曾想到,却是撞见了这等不雅之景!” 云辰景的眼眸深邃如墨,愤怒与厌恶的情绪清晰可见,紧紧锁定着沈知宜的面庞: “你作为云府的正室夫人,竟然做出迫使妾室签订卖身契这种自贬身份的行为,这若是传到了外头,人们会如何评说云府?你若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我及云府考虑一下才是!” 云辰景对沈知宜的不满由来已久,那被迫成立的婚约更是增添了他的怨气。 身为贵族之女的沈知宜,依仗着自己出众的容貌和显赫的背景,总是一副高不可攀的姿态。 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懂得什么是温柔娴静,什么是辅佐丈夫、什么事教养子女? 沈知宜心中对这些充满了讽刺和荒谬,她婚后四年,操持家务,尽心尽力,而他,却连一封家信都未曾寄回。 今天,无非是因为新纳的妾室受了些许委屈,云辰景便急匆匆赶回家来,开口便是斥责与质问。 他又凭什么? 沈知宜冷然直视云辰景的双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少爷素来对府中事务置若罔闻,今日又是凭借何种身份来对我发号施令的呢?” 云辰景的面色愈加冷峻,怒气愈发积聚,仿佛要溢出来。 云辰景心想,不过是因为沈家的一点点提携,她便永远都是那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态度,实在令人憎恶至极。 被保护在他身后的程安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被人注意的得意,随即装出一副脆弱的样子,轻轻扯了扯云辰景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道: “少爷,您别和夫人为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妾室起争执,我……” “谁敢说你微不足道!” 云辰景的怒火更甚,“我在,便无人能够欺负你!” 紧接着,云辰景转过身来,用一种几乎可以冻结空气的眼神瞪视着沈知宜,“如果你不懂得如何作为一个正室应有的威仪和度量,随意羞辱他人,那么这个正室的位置你就不配坐!云府并非非你不可!” “无礼!” 云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猛然击打在地面上,愤怒的目光射向这个冲动不经大脑的孙子,“签订卖身契是老夫人我主持的,不过是让个妾室签个契而已,难道还能折磨死她不成?还是说你连老夫人我的话也要顶撞!” 云辰景没料到自己的怒火竟然错怪了人,面色顿时铁青,恼羞成怒。 “竟然拉上祖母给你撑腰,你以为我是不在了吗?一个当家的主母竟然想尽办法去欺凌别人,这要是传了出去,世人皆会耻笑!你若是还有一点的良心,就把那卖身契给我撕毁,我可以假装今日之事未曾发生过!” 沈知宜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这个结婚四年,只有一次见面的男子面前,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 为了维护程安安,云辰景连是非都不顾了。 上一世,她是被程安安下毒而亡的时候,他是不是并没有插手? “云家现在飞黄腾达,少爷怕是已经忘记了该怎么稳固现在的地位。朝政我没资格插手,但内院的事情,我恐怕做不了几年,少爷为了一个新娶的小妾,总是拿我撒气,说我是少爷和她恩爱有加,所以才插手的。” 云辰景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他的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我希望你能明白,小妾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云太太这个职位,我可以辞了,但是少爷,这件事,你没有权利决定。” 沈知宜冷漠地说了一句,然后拉着岳桃离开,完全无视了云辰景那无比阴沉的表情。 云辰景压抑不住内心的烦躁,他握紧了拳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沈知宜离开的方向,眼底满是怒火! 沈知宜的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一如数年前那般,目空一切! 云辰景看到身边可怜兮兮的叶谭,心里好受了一些,不再迟疑,拉着她就走了。 “慢着!”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第25章 所谓的感情 云老夫人心里堵着一股火,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皱纹更浓了:“三娘现在是你的小妾,你要离开,就让她跟你一起去,照顾好自己。” 安十娘恭敬地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也是微微一愣。 还没进门,就听说少爷和侯夫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好,实际上却是分开了,自从成亲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妻子的房间,没想到两个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矛盾。 云辰景看着安十娘,长得真漂亮,不过,还轮不到沈知宜自己做主! 他心中怒火中烧,声音也变得暴躁起来:“她选择的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安十娘一脸无奈的望着宋老夫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云老夫人望着自己孙子离开的身影,叹息一声,却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对着后面的奶子挥挥手,让人将安十娘带走。 自从老少爷开始,云府就有了一间单独的房间,就算云辰景不愿意接受安十娘,云老夫人也不会让他为所欲为。 这一夜,云辰景睡在了程安安的房间里。 他没有踏入安十娘的房间一步。 沈知宜在听到月桃的话后,一脸淡定的捏着手中的珠子。 上一世,她辛辛苦苦的照顾着云家一家老小,身体越来越差,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到了后来,更是没救了。 现在,她要重新开始,这种无关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有这功夫,还不如把身体养好。 接下来的日子,沈知宜一直呆在自己的小院中。 进门的那一天,她疲惫地躺在床上,让岳桃给她戴上了簪子。 忽然间,一道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沈知宜诧异的抬起头来,便看到了手中握着簪子的月见双眼通红,一副受到了极大侮辱的模样。 月桃疑惑道:“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怎么回事?” 月见也是一脸关切的看着沈知宜,扑通一声跪倒在沈知宜的面前:“小姐,少爷竟然让人开门,就是为了让两个妾室当平妻!” 沈知宜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 自古以来,小妾都是要经过特殊渠道才能进的,她只是因为程安安的身体契约,所以才会被他这般折辱! 小妾还没进门,就把正室给践踏了,云辰景还真怕她看不出来。 沈知宜打了个寒颤,连忙站了起来,走到桌前,抓起一张纸,将“和离书”三个字刻了上去。 两个丫头一惊,忙道:“小姐,你可要小心,这封和信一出,再加上你的两个妾室都嫁过来了,我怕你会被他盯上!” 沈知宜淡然一笑,语气冰冷,手中的毛笔却是越来越快:“这四年里,我一直都在容忍他,成亲之后,他更是连我的门都没进,他侮辱我可以,但他绝对不会践踏我沈家的尊严!” 月见和月桃面面相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沈知宜拿着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纸,走到云老夫人的身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眼眶有些发红。 “外祖母,我能为你和云府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以后这两个女人就是你的了,还望外祖母能够帮我!” 云老夫人一怔,看到桌上的“和离书”,气得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气得直接将其撕碎! “你是谁?是谁这么不守规矩,敢在你面前乱说话?” 沈知宜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月桃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着自己的妻子说道:“少爷要让两个小妾从大门进去,所以让她失望了。就算没有立下什么大功,但好歹也是立了大功的,少爷这样的做法,让她怎么向沈家交待?没办法,只能这么做了。” 云老夫人回过神来,一脸失望的瞪了她一眼。 “说到底,你的确是被冤枉了,但是,你怎么能说离婚就离婚呢?不知情的人,还真当云家主母是个人物呢!今天的事情,都是你的错,你可以跟外祖母说,但不要说什么和离,你是云家家主,今天的事情,一定是元瑞脑子进水了,犯了什么错误,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说到这里,云老夫人的呼吸还有些急促,旁边的婆子连忙上前安抚。 “少奶奶虽然没有孩子,但她也没说什么,你这样只会让她伤心。你赶紧起床吧,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沈知宜当然也明白,和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不但没有指责云辰景,反而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她,这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她用力的磕头,额头上立刻就出现了一道鲜红的印记。 沈知宜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看向云老夫人的眼神充满了坚定和悲伤。 “云家这几年发展得很好,但我爹年事已高,虽然贵为商人,但钱势已经所剩无几,论身份,论财富,论势力,沈家哪能和云家相提并论?我已经没脸继续留在这里了,还望您允许!” 每一句话,都带着哭腔,诉说着自己的不孝。 但云老夫人毕竟是纵横天下多年的人物,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这摆明了就是要搬出沈家人最后的威严,逼着她答应和离婚! 沈家虽然不复当年,却也是名声在外。 他的爷爷,更是桃李满天下,深受文人们的喜爱。 沈知宜是爷爷带大的孙子,从小就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她进门四年,虽然没有子嗣,却从来没有被人说过一句话。 如果她真的同意和离,云家很可能会成为京中百姓的众矢之的,元瑞的前途也会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云老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脸色僵硬,一言不发。 “和离,我反对!” 云辰景快速的走了过来,冰冷的眸子落在沈知宜的脸上,眼底闪过一抹掩饰不住的惊讶。 她从来都不会这样,她一直都很宽容,就算他对她不好,她也只会对他失望。 可现在,她却要娶一个小妾。 难道他一点面子都不要了! 第26章 痛苦 云老夫人听了云辰景的话,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 “知宜,辰景对你还是很关心的,有句话说得好,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那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沈知宜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在看到云辰景的时候,她的表情很是淡定,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更没有看他一眼。 云辰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存在! 云辰景心中怒火中烧,他瞪了沈知宜一眼,语气冷淡,咄咄逼人。 “沈知宜,你明明说好了要娶我为妻,现在却要休妻,还惊动了外祖母,我就不明白了,你这是何居心!” 沈知宜皱了皱眉,云家人就是这么爱推卸责任,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她的声音太过冷静:“想必少爷并不明白,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和平。” 云辰景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 “你是我们云家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能因为你一句话,就解除了?你这是在打我们云家的脸?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就是不能和离!” 他现在正是官运亨通的时候,怎么能有半点风言风语? 而且,若是真的休了,那安安以后在云家还怎么混下去,说不得就没了正室之位! 他的安安,为何要如此憋屈? 云老夫人一听,还以为自己的孙儿是真的关心沈知宜,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辰景一脸俊彦,又是侯爵,刚刚被皇上看中,前途不可限|量,他现在也就是年少轻狂,才会对那个叫程安安的女人感兴趣,等他冷静下来,自然就能过上好日子。 “知宜,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云家从来没有和过离婚,如果你要和我离婚,别人会怎么看你? 云家的人,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上辈子,她真是有眼无珠,竟然会对云辰景寄予厚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月桃一脸担心,低声叫道:“夫人?” 沈知宜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这和离的事情,今天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了。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了。” 云老夫人不由的放下心来,让她继续说下去。 “第一,少爷既然有了小妾,就不能留在我的房间里,这是沈家的耻辱。” 云老夫人吓了一跳,京中各大大族都是三妻四妾,从来没有听说过谁娶了老婆就不能动老婆的,正要说话,却听见孙子冷冷的声音。 “可以。”雷格纳点点头。 没有丝毫的迟疑,似乎巴不得如此。 云老夫人顿时怒了,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第二,你的婚书必须留在我这里,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 云辰景的眉毛瞬间就皱了起来,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他正要发作,却被云老夫人抢先道:“你放心,她是你的妻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第三,我们沈家是绝对不会给别人生小孩的。以后少爷要娶谁,我都不会阻止,但如果我没有子嗣,这侯府就永远不会有子嗣。” “沈知宜,你别太过分了!” 云辰景怒吼,见她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让你做云夫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但这里毕竟是云府,你也没资格对我说什么,信不信我不会和你离婚!” “混账东西!注意你的言辞!” 云老夫人一张脸都快被气死了。 论云夫人之位,沈知宜是最适合的人选。 辰景要让程安安正夫人的位置和福利,她早就知道了,而她腹中的胎儿,也必须是正室。 虽然她瞧不起程安安这个人,也瞧不起程安安,觉得程安安在辰景的事业上没有任何用处,但是辰景却利用程安安腹中的云家的孩子,以自己的生命为威胁,让她怎么可能不答应? 徐老太在心中叹息一声,她刚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沈知宜却是冷冷的说道。 “我从来没有逼过少爷,如果少爷不愿意,就在这份离婚协议上签字,从今往后,少爷要怎么做,我都不会管。” “够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随着云老夫人的一句话,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才开口道。 “知宜,你成亲四年,你做的事情奶奶都知道,没有人能比得上你,辰景也是糊涂了,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外祖母已经替辰景答应了,以后你们两个就好好相处吧。” 沈知宜微微闭上眼睛,看着那本被撕成碎片的和离书。 她和云辰景,就像是这本书,再也没有重逢的机会。 沈知宜定了定神,轻声道:“多谢奶奶体谅,孙媳乏累了,就先走了。” 云辰景看着那道消瘦的身影,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这种状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云老夫人望着沈知宜的身影,叹了一声。 最后还是不舍得训斥自己的孙儿,便道:“不管怎么说,知宜为云家奔波了四年,你就算是同意了她的要求,也不至于把事情弄的这么僵吧?你也清楚,她身体不好,稍安勿躁,万一有一天你因病去世了,你的清誉也能保住,就算你想把程安安立为正室,也不至于被人在背后捅刀子吧?” 云辰景浑身一僵,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老朽已是垂垂老矣……” 云老太还想再劝几句,却看到小厮急匆匆地从门口冲了进去。 “少爷,二位姨娘抬着的软轿就要到门口了——” “正门?”陈曌愣了一下。 云奶奶严肃的表情一僵,面色一沉,“是谁让你从大门进来的?妾室的规矩向来都是旁门左道,你抬轿到侧门!” 否则这宗守,也不至于把局面,弄到这等地步。 “祖母!”程安安的声音响起。 云辰景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安安跟着我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我不过是要让她做个平夫人,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的意思?” 第27章 蛊惑人心 “蠢货!程安安到底用了什么蛊惑人心的手段!” 云老夫人心疼的说道:“她不明白利害关系,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做的滴水不漏,你现在要做平妻,让人怎么看我们?你能在朝廷里混到今天这一步,可不是为了一个妾就能断送自己的前途。” “就算你不在乎,你也要为她腹中的宝宝着想,你真的要因为你擅自怀孕而被人指责吗!” 云辰景的表情很难看,显然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云老夫人见他这幅样子,越发的生气了,当即命令小厮:“马上把他送到侧门!” 云辰景咬牙切齿,双手握得指节发白:“我本以为奶奶会明白我,可我怎么也没有料到,我会被逼到这种地步,,不能娶自己喜欢的女子,更不能娶自己喜欢的女子!这和奶奶手里的傀儡有什么区别?” 说完,拂袖而去。 云老夫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双手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浑身颤抖:“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你这个不孝子!” 最后,程安安被送到了侧门,云辰景从他进屋开始,就一直在安慰他。 得到这个消息后,沈知宜很是淡定,只是让月桃收拾一下,明天就可以回庄子了。 “姑奶奶,明天那两个侧妃就要过来给你请安了,你要是现在就跑到庄子上,指不定少爷会对你有什么看法。 沈知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没事,月见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以后不要再给我端茶了。他们都是少爷的小妾,总要为云府做点什么。我会先找几个适合他们的庄子,让他们先适应一下,这样才不会出了岔子。” 月桃被他这么一说,心中有些不舒服,收敛了一下心情,转移了话题。 “少奶奶不常出来,不如我们一起去刘太傅那里转转,顺便也可以顺路回庄子。” “也好。”叶伏天开口说道。 沈知宜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和月桃一起出发了。 沈知宜掀开了一扇窗户,阳光洒在了他的手背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饭菜香味。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放松过。 “桃子,我们很快就到爷爷那里了。” 话音刚落,车厢猛地一震,沈知宜整个人往前一栽,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发出一声闷哼。 “怎么回事?” 她将帘子掀起,只见前方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小姐,前面出事了,他们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沈知宜愣了一下,可还没等她说话,便听到一道女子的尖叫声从远处响起。 “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一趟。” “不行,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月桃还想拦着,但见那人都下车了,也只能赶紧追上去,“小姐,你等等我!” 就在沈知宜朝着旁边的布摊走去的时候,一条鞭子“啪”的一声抽在了她的脸上。 血肉模糊,鲜血飞溅。 沈知宜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女子蜷缩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这女人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但身体却是干瘪的像是一根枯枝。 “贱人,你以为我会和你离婚吗,要不是我,你以为你会有今天?今天我就不给你点颜色看看!” 那名满脸横肉的男子,一边骂着,一边举起皮鞭,准备再来一次。 沈知宜吓了一跳,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正准备开口阻止,却被路边的小贩给拦了下来。 “小姐,你还是回去吧,这种事情我们不能掺和进去!” 沈知宜停下了动作,转身朝着摊位走去。 这一回头,摊主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种神仙般的存在,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摊主见沈知宜被牵扯进来,更是不忍心,又劝了一句:“姑娘,你一看就是有钱人,根本不知道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辛苦,你阻止他们可能有用,但时间长了,你要是再来一次,你就不会这么做了。还是说,他能不能每次都来?” 沈知宜眼眸低垂,不禁开口:“此女何德何能,竟遭此毒手?” 摊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她的家人想要将她送到那个肮脏的妓院里,却被这个男人给娶了,那个男人虽然脾气暴躁,动不动就骂她,可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自古婚姻就是这样,怎么可能会有小矛盾就离婚?” “小姐,小心!”月桃惊呼一声。 沈知宜一怔,抬起头,顿时被眼前的一幕给惊的晕了过去。 一头肥胖的马儿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冲来,似乎要将他们撞倒在地。 沈知宜深吸一口气,她想要逃走,可是她的双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周围的喊杀声和蹄声混杂在一起,谁也听不清楚。 她本能地闭眼,心跳如擂鼓。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沈知宜只觉得一股劲风扑面而来,预想中的脚踢之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哎呀!小爷这一脚……” 沈知宜立刻瞪大了眼睛,却见那匹奔腾的马儿已经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旁边的一名男子则是抱着自己的大腿,一脸的痛苦。 她刚刚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是怎么回事? “小世子!”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跟在他后面的小厮看到他倒在了地上,脸色都白了,急忙把他拉了过来。 直到这个时候,沈知宜终于是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靖安侯得道,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要什么有什么,他就有什么。 “好痛!”靖安侯世子看着沈知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算哪根葱,居然也想阻本公子的马?抓住她!” 几个下人不敢怠慢,赶紧将纪云舒带走。 沈知宜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得罪了这样的恶霸,想要摆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世子当街骑马,差点把人打伤,现在又想把人带走,难道朝廷的规矩都没有了吗?” 第28章 世子 一道低沉而又慑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急不徐,充满了不容忽视的威势。 沈知宜侧头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个穿着金丝银线的锦袍,上面用的是一只降龙的瑞兽,而在他的腰带上,则是一颗青色的宝石。 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如同远方的山峰,在他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的黑眸,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渊,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就像是能看透人的内心。 不是别人,就是在朝堂上呼风唤雨,被所有人唾弃的奸臣容赫。 只是,他的视线,并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 靖安侯世子迎上容赫的视线,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气势也弱了几分,可他还是抬起头来:“你以为你是谁?什么时候轮到你对小爷如此讲话了!” 他身边的侍卫脸色一变,大步走了过来:“你好大的胆子!” 容爷,容爷是谁? 靖安侯世子一脸的不解。 旁边的小厮吓了一跳,连忙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容家,也就是那位心狠手辣的九千年!世子,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辞,就算是我们的王爷,也要让着他三分!” 靖安侯世子脸色一白,似乎想起了一件事,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这,这可如何是好?他不会当场把我给宰了吧?” 小厮吓了一跳,赶紧护住了太子,恭敬地说:“皇上恕罪,太子年幼,多有得罪,还望皇上恕罪,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靖安侯世子有些不甘心,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不得不接受。 板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还不走?”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 容赫的声音很轻,但带着几分冷意。 小厮恭敬的点了点头,扶着太子离开。 这一幕实在是太突然了,以至于沈知宜都是一脸懵逼。 想了想,她垂下眉眼道:“多谢容公子,今儿个。” 上一世,她只是听说他的名声,并没有和这个千年爷打过交道,只是听说沈家败在云辰景临的算计之下,最后还是他出面调解,给了沈家一个体面的死法。 想到这里,沈知宜的心情不由的变得凝重起来。 容赫终于垂下眼帘,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就算是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和以前的热情完全不同。 他黑眸微动,收回目光:“不必。” 再也不说任何话语。 冷漠,冷漠,就真的很符合他的性格。 这人真奇怪,沈知宜心想。 等沈知宜反应过来的时候,莫无忌已经走远了。 就连那嘈杂的声音,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沈知宜回过头,本以为会看到那名少女被鞭打的一幕,可她看到的,是那名侍卫,正在指挥着一队人马,将众人疏散开来。 之前要和离的那个女人在其他人的帮助下,也走了进来。 沈知宜一脸懵逼。 没想到那些杀人如麻的大臣们,居然也会为了这些凡人而站出来。 沈知宜看着马车缓缓离开,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月桃上前道:“小姐,不如我们今天就回去吧。” 沈知宜微微摇了摇头,道:“没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她的声音渐渐消失,越来越远。 容赫闭着眼睛,站在他身边的亲信迟疑了一下:“先生,我们今天要不要去一趟寺庙?” 今天他们是偷偷来的,老爷专门挑了一位大人物来这里,现在却被拆穿了。 容赫闭上了眼睛,淡淡道:“我会派人通知他们的,我先走了。” “老爷,你都等这么长时间了……” “嗯?”他微微一愣。 容赫张开眼睛,明明只是一个眼神,却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连忙改口。 “老爷,这位姑娘,是我的老朋友吗?” 谁都知道,九岁王是一个不喜欢女人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英雄救美? 他从马车上下来,帮着那位小姐疏散,要说这两个人没有关系,他才不会相信。 一想起那个人,容赫的眼底就闪过一丝涟漪。 “你今天真是啰嗦。” 他扫了一眼侍卫,上位者的威严展露无遗。 侍卫自知失言,立刻住口。 阖眼假寐,容赫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的寒冬。 那一年,他还是一个谁都可以欺负的乞丐,直到沈知宜出手,将所有的人都打跑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永远都忘不掉的美丽少女。 大殿之中。 沈知宜被一名侍女扶着下车,当她看见那块匾额时,她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玉书忙敲了敲门,守门的小厮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笑容。 “是少夫人!” 几个丫鬟连忙去请沈知宜。 刚一进门,她的鼻子再次发酸。 这里有他童年的痕迹,甚至还有那张小桌子。 在她五岁的时候,她的妈妈去世了,她的爸爸又改嫁了,爷爷看着她可怜,就把她带到了这里。 这一去便是十多年,待得年纪大了,便向昌平侯提出了婚事,便又返回了将军府。 比起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她和外公的感情要好得多。 “知宜!”刘太傅苍老的嗓音中透着一抹惊讶,一双混浊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惊讶。 “你怎么会忽然归来?” 沈知宜望着自己的爷爷,只觉得喉咙一酸。 上一世,她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整日将自己关在小院中,谁也不见,早已忘记了亲人的感觉。 现在突然回来,却是想起了小时候的家。 她唇角微扬,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 “祖父,您说什么呢,难不成我还得按照规矩去请帖?” 刘太傅闻言,眉头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 “你还真会编故事。” 沈知宜心中一酸,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 只有离墨才会将云若颜当做一个小孩子看待。 待到两人坐下,刘太傅再次询问,沈知宜终于开口。 “我这次突然回来,当真是有事相求爷爷,你应该也听到了我如今的处境。” “我在护国云府做了这么多年,身体也不好,现在又多了两个侧妃,我实在是没什么力气,所以才过来求爷爷,让高婆婆随我一起回去。” 第29章 阴谋诡计 刘太傅一听她身体不舒服,实在不禁大急。 正像沈知宜说的那样,云府是以给她挡灾的名义,大肆收小妾,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盛京。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不适合掺和进去,免得坏了沈知宜的名节。 刘太傅叹息一声,命管事去唤奶娘。 “女人出嫁,操持家务,难免会有些不舒服,嫂子跟婆婆也要互相忍让,若是夫君疼爱她,倒也罢了,可你……” 说到这里,刘太傅似是再也说不出话来,脸上的神情也黯淡了下来。 “那时候,我和你父亲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本以为帮他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他就会对你更好。” “谁知……”刘太傅说着说着,就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你娶了他,还给他娶了个小妾,等他有了子嗣,你就收养吧。” 说完,沈知宜轻轻的摇了摇头。 “爷爷,我之前就跟云家人说过了,庶出就是庶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正室。” 刘太傅听了,微微一叹,最终还是没有阻止。 沈知宜是他的独生女的女儿,也是他唯一的孙女。 没有给她选个好夫婿,他已经很愧疚了,哪里还会怪她。 就在此时,大厅内响起了脚步声,还有轻微的抽泣声。 “小姑娘,真没有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再看到你。” 沈知宜立时站了起来,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高婆婆的一只手。 他的娘亲死的很早,是他的奶娘把他养大的,二人情分已经超越了一般的主仆。 高婆婆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脸上带着对侯爷的恨意,也带着几分关切。 “侯爷果然口是心非,若是知道,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沈知宜听了这话,顿时感觉到一阵温暖。 沈知宜虽然感受到了莫无忌的关切,但她的内心却是无比的痛苦。 果然是好消息,坏消息就是坏消息。 哪怕他想要掩饰,也无法隐瞒得了周围那些至交好友。 “两个小妾呢?” 高嬷嬷回过神来,认真的道。 沈知宜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一抹笑容,“这位十娘,倒是挺好的。” 上一世,她与程安安二度怀孕的安十娘有了接触。 那时候,她对护国公府的事情已经不感兴趣,是程安安亲自安排云辰景临娶了她的丫鬟做侧妃。 安十娘就在这些人之中。 所有的小妾里,也就是安十娘每天清晨和傍晚都会定省来拜见她,哪怕她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云府的少奶奶是个摆设。 再加上她中了程安安的毒,身体日渐虚弱,十娘也曾暗中帮她带过好几次。 虽然这些药材未必有什么用处,也不是很珍贵。 可在那样的场合下,十娘却能为她做这么多,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 如果不是看在上一世的份上,她也不会这么早就把人娶进自己的院子里。 这样,她就不用再做程安安的丫鬟了,也不用再受委屈了。 因为,安十娘是个美人胚子,程安安是个爱吃醋的人。 上辈子在程安安府中服侍,怕是没少受委屈。 虽然沈知宜没有直接说出来,但高嬷嬷却知道,自家主子是想让她照顾好这个安十娘。 这是十娘的名字。 高嬷嬷在心中默念着。 “小姑娘都这么说了,我也一定会做到的。” 说完,高婆婆微微躬身,“小姐请放心,以后云府里,有我在,一定不会让小姐被人占了便宜。” 沈知宜心头一热,微微一笑道:“以后还请婆婆多多关照。” 平昌侯的府邸。 程安安换上一袭素雅的衣裳,来到云辰景临的书房门前,轻叩房门。 “进。”书房里传来云辰景临低哑的嗓音。 程安安冲了进来,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娇嗔道:“阿临哥,你说,这位大小姐,会不会看不上我了?” 云辰景临皱眉:“她有没有让你难堪?” 程安安摇了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今天,我应该陪着刘十娘一起去给她请安,可她不让我过去。” “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开来,别人会以为我没教养,不能得到你的认可。” “再说了,你身体虚弱,我也只是想帮你一把,可是现在……” 程安安的声音有些哽咽,似有些说不出话来。 看到她的反应,云辰景临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谁都知道沈知宜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是一个喜欢权力的女人。 “小香,我只是遵从了外祖母和父亲的意思,对她并没有什么感情,她现在身体不好,应该将大权交给别人。” “不过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好好休息吧,别太累了。” 程安安心头一跳,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阿临哥,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怎么会甘心给你当小妾呢?再说了,你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小妾。” 说到这里,她眼中的哀伤更甚,“要不,我去找老夫人,让我出府?” “等他长大了,我一个人带大他,就当我们是一夜夫妻。” 云辰景临闻言,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头,目光里尽是心疼之色。 “这些年来,你一直在等着我,现在我们终于有了结果,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和你的儿子,就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吧。” 程安安见云辰景临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便相信了。 她撒娇地道:“那你还会这样待我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儿子?”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充满了期待。 云辰景临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肚子里的欲火再次燃烧了起来,他伸手搂住了她。 “我当然会对你好,不管外祖母要娶多少小妾,我都不会多看一眼,你是我心里唯一的女人。” 他说得深情款款,与程安安纤细的手指紧紧握在一起。 程安安眼眶一红,整个人瘫倒在了他的怀里。 美女入怀,云辰景临心中一片火热,搂着程安安的双手不知不觉解开了她胸口的禁锢,他深吸一口气,吻上了她的唇, 第30章 挑衅 沈知宜等人已经在回去的路上。 “小姐,你是不是有心事?” 一路上,沈知宜都没有说话,倒是月桃有些担心。 沈知宜这才反应过来,掀开马马车的帘子,就见远处的云府。 她心中一沉。 可在侍女面前,她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从刘氏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外公就叮嘱过云若颜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可对她来说,这府中就像是一片沼泽,一旦踏入其中,就再也没有平静的生活了。 高嬷嬷看在眼里,伸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按,让她安心。 “你放心,师父答应过你,他会为你找一位好大夫,让你恢复健康。” 沈知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了高嬷嬷一眼。 当他再次来到海棠楼的时候,大厅里的人已经不少。 看样子,他们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沈知宜一进门,两人便站了起来,给她请安。 云辰景坐在椅子上,看都不看沈知宜一眼。 “你今天可真够忙的,一大早就出门了,也没来得及跟姑母打个招呼。” 这话说的高嬷嬷眉头轻蹙,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掠过。 沈知宜挑了挑眉,淡漠的喊了一句“少爷”,便坐在了另外一张椅子上。 “我早就跟月桃说了,不要去见她,到底是那个丫头做的不好,还是她的话被当成了耳旁风?” 她神情淡然,就算是声音也是云淡风轻,可偏偏就是让人觉得无从反驳。 程安安明白沈知宜这是在警告他,他忍住了。 “少奶奶,你想得太多了,少爷只是为了你好而已。” 她的语气很委屈,很无辜,话音未落,程安安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闭上了嘴巴。 沈知宜淡淡的看着她,声音有些冷漠。 “程姨娘果然是为少爷着想。” 这话一出,程安安立刻低下了脑袋,不敢再多言一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看着程安安这个样子,云辰景下意识的替他说话。 “你是一家之主,何必跟小妾一般见识?我就说了几个字,你看把你吓坏了!” 沈知宜恍若未闻,根本就没有搭理程子晨。 “少爷难道就没有问过我早上在做什么?我到外祖母那里,他担心我,总是催促我回家。只是少爷日理万机,最近娶了一房小妾,无暇顾及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我实在是没有时间照顾他,少爷没有时间和我一起走,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云辰景被沈知宜说的一愣一愣的,因为她说的没错。 他神情冷漠,看了一眼身边的高嬷嬷,脸色有些不好看。 沈知宜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拿起桌上的茶杯,声音平静的说道。 “这位是我从小带大的教养嬷嬷,现在我身体不好,还得靠高嬷嬷。” 说到这里,她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高嬷嬷曾经在宫中,也曾经见过皇后,所以,她是一个很可靠的人。” 高嬷嬷还没来得及请安,云辰景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直接开口。 “作为一家之主,你应该为自己的府邸着想,姑姑才进门,你就回去了,还不让他们端茶倒水,这要是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云浮府?” “他们会以为你是女主人,故意为难小妾。” 这番话说得很好,也很是体贴。 沈知宜听了,也是有些好笑,若是让人知道了,还真会让人误会他们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少爷,你要是在这里听见了那些闲言碎语,随便你怎么处理,我都喝了两个妾室的茶水,怎么能说我们云府不承认呢?” “谁敢在我的身后说三道四,就该严惩,以示警告。” 云辰景怔了怔,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以前,她是不会惩罚一个下人的。 别说惩罚了,就连沈知宜在对待仆人的时候,也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娇生惯养。 没有宠溺,就没有灵性。 可现在,她却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见云辰景不说话了,沈知宜这才继续说道。 “看少爷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人在背后指使,少爷可否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话很轻,但很伤人。 云辰景心里一沉,他没有料到沈知宜的反应会这么快。 他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掩去了眼底的所有情绪。 “这件事先放一放,你现在身体不好,云府的事又多,我想你也顾不过来。” “府里多了两个侍妾,也是应该的,你好好休息,家里的事,就让两个妾室来处理吧。” 沈知宜在云辰景说话的时候就在注意着他,他看向程安安的目光,她当然不会放过。 云辰景从来没有进过后院,怎么会忽然问起了这件事情? 程安安,怕是已经等不及了。 上一世,她就是靠着云老夫人,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点地掌握了萧家的大权。 现在就迫不及待了? 呵呵,自己倒是高估她了。 沈知宜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少爷言的是,奴婢现在身体虚弱,实在是做不了什么大事。” 程安安闻言眼睛一亮,他倒是没有料到沈知宜会这么爽快的同意。 沈知宜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既然这样,两个妾室可愿意接手府中的事务?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程安安第一个站了起来,恭敬而恭敬地行礼。 “娘子,我出嫁前曾替我娘管了些府库,倒也有些心得,不如你将侯府的账册,交给我吧。” 沈知宜抬头,笑容依旧,只是眼底带着一丝嘲讽。 程安安没有得到沈知宜的回应,他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她那双含笑的眸子。 她有些慌了。 一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飘向别处,试图找到云辰景,这样才能让他平静一些。 然而,云辰景并没有理会她,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沈知宜,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沈知宜今天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云辰景在短暂的安静之后,终于出声。 “程姨娘,你对账本很有研究,所以,账本就由你来做吧。” 沈知宜的眼睛微微一眯,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之色。 第31章 混乱 “侯爷都这么说了,以后还请程姨娘多多关注一下云府的账本。” “高嬷嬷,你跟月儿一起,将账本拿到程姨娘那里。” 看着两人离去,云辰景放下心来,放下心来。 就在刚才,他仿佛在沈知宜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曾经的王侯气息。 按捺住自己的想法,云辰景随便编了个理由,和程安安一起走了。 望着一同离开的两人,沈知宜的眼中带着一丝嘲讽。 若非还要保持着在外界那副滑稽的样子,估计两个人都恨不得立刻表现出亲热来。 安十娘见两人走远了,这才起身,恭敬的低下了头。 “娘子,我初入侯府,很多事情还不清楚,所以,我担心我会处理好家里的事情,所以,我不能再耽搁了。” 最后,他还说了一句。 “十娘,绝对不会推辞的。” 沈知宜看了她一眼,忽然间,他想到了自己生病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那个给了她勇气和关怀的身影。 虽然当时她神志不清,但那种感觉是真的。 想到这里,沈知宜的声音更是柔和了一些。 “府里的事情很多,程姨娘一个人肯定很辛苦,有你在,我就不用担心了。”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去找高嬷嬷,如果家里还有人对你不满,你就告诉我。” 安十娘心中一惊,沈知宜对她的关心,让她有些意外。 她愣愣的应声,出了海棠楼,高嬷嬷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柳姑姑一切都很好,以后,就有劳姑母,帮着我们家的事情了。” 安十娘握紧了手中的帕子,神情严肃,忽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她的身上。 安十娘离去后,月见来到沈知宜身旁,为她鸣不平。 “还好你脾气好,这位程姨娘自以为是了,一个小小的世家小姐,怎么可能管得了云府的帐本?” 听到这句话,沈知宜的嘴角不禁翘了起来。 “她有这样的志向,随她吧,她要发财,也要看她自己的本事。” 后院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徐嬷嬷知道了。 云老太太被激怒了,赶紧让人给云辰景打电话。 云辰景一到,云家的老夫人脸上就露出了不悦之色。 “你疯了,你居然因为那个女人,抢走了你名正言顺的老婆的继承权!我觉得你是被蒙蔽了双眼,论出身,论容貌,论才华,她能跟知宜相提并论?” “你这样做,就不怕别人说你是为了一个小妾,杀了自己的妻子?” 云老太太被他的话给激怒了,她对着云辰景骂了好一会儿,都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对她没有任何感觉,若非你逼着我和她成亲,我怎么可能嫁给她?” “要不是你执意如此,我早就儿孙满堂,过着幸福的生活了!” 她的意思就是,她根本就没有将沈知宜放在眼里,反而将她当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小妾。 徐嬷嬷睁大了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旁边的婆子赶紧给她揉着背,让她平静下来。 “少爷,你可别跟老夫人一般见识,老夫人也是为你好,也是为我们云府考虑。” 见云老太太这样,云辰景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祖母,您就别担心了,她并没有生我的气,只是让我打理一下内务而已,再说了,这是云府的事,我们守着,谁也不会知道。” 见他一口一个字地说着,云老太太叹了口气:“你还真是被她迷住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是敲门声。 云老太太还没有让保姆阻止,就听到云辰景喊了一声,让她进去。 房门打开,程安安迈步而入。 她微微低头,态度谦恭。 刚才云家的人把云辰景喊出去,她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所以他赶紧端着碗过来看看,果然是听说了什么。 她很清楚,要想安定下来,就得先把这个老太婆给解决了。 程安安将筐子放下来,从里头取出些什么,朝云老太太那边走去。 “外祖母年纪大了,要多吃点才是。” 云老太太冷着脸,也不搭理他。 她刚才出去的时候,想必也听到了不少。 程安安心头一跳,哪里还不知道云老太太的心思。 她看了云辰景一眼,觉得自己的信心更足了一些,于是鼓起勇气说道。 “以后奴家定当尽心尽力服侍少爷,只要是奴家能做的,奴家都会尽力去做,绝不会让老夫人失望,也不会让少爷失望。” 云老太太看着她装模作样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只有男人才会对她这样的态度感兴趣! “期望?”她皱了皱眉头。云老太太冷哼一声,直截了当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插嘴?” “如果不是你说服了辰景,知宜怎么可能让你当家?” 程安安眼尾微红,闻言泪流满面。 她当然知道云老太太从来都没把她放在眼里,但她肚子里有云辰景的孩子,为什么不把自己看得更重要一些? “您这是何意?”程安安问道。 云辰景最看不得别人说程安安的坏话,所以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我只是让安安熟悉一下账本而已,怎么就成了沈知宜的管家了?现在,她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你就这么不想见她?” “放肆!”云老太太面色一沉,满脸怒容。 云辰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坚定。 “外祖母,你要想想云家的事!” 这话说得云老太太也不敢再跟他吵下去了。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云老太太开口道:“你现在高中了,也该考虑一下你的责任了,工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可以走了。” 云辰景明白了云老太太的意思,这是要把他送出去。 他望向程安安,本能将她护在身后,一脸维护的模样,把云家老夫人都给气死了。 “你以为我会把她给吃了吗?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云家的孩子,难道我还能拿云家的人怎么样?” 第32章 添乱 云辰景迟疑了一下,便明白过来,程安安还没出生,她就不会有事。 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牵起程安安的小手,安慰地看了她一眼,便向云老夫人施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云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 程安安在下人离开后,一直低垂着脑袋,一脸谦卑,惹得云老夫人更加生气。 一开始,云老夫人对程安安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毕竟只是个出身低微的女人。 可没想到,程安安才来了两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必须要认真对待。 “当年辰景将太子之位让给你的时候,你却不见踪影,现在他要成为侯爵级的继承人,你可真是巧了。” “如今你怀着辰景的孩子,云府对你也不薄,你要是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 云老夫人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可眼神里的威胁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知宜乃是明媒正嫁的夫人,我们云府是绝对不会让一个妾爬上夫人的脑袋的。” “识相的话,就给我老实点,别在这里闹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程安安垂下眼帘,没有说话,似乎是真的听到了云老夫人的每一句话。 “老夫人所言极是,我记住了。” 老实说,他一直想不明白。 按照道理,云老夫人是她的亲人,理应维护她。 但现在,他竟然要因为沈知宜,而对她进行这样的斥责! 如果她的家世更好一些。 程安安握紧了拳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落在了云老夫人的眼中,云老夫人对她的印象更差了。 不仅是程安安,就连云老夫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孙儿怎么会看上她。 这么高大上的东西,竟然让他这么着迷! 婆子看着云老夫人不打算跟她说话,便先下了逐客令。 “老夫人,你也别生气,若是程姨娘真有什么不轨之心,你就自己解决吧。” 这种事情,在大家族里很常见。 云老夫人叹息一声,她也是这么想的。 但她却很清楚自己这个孙儿的性格。 如果她不听他的话,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让她更加得宠。 更何况,现在云辰景盯着他,他也不好下手。 云辰景一回家,程安安就跑到他面前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云辰景是怎么跟她说的,从那天开始,他就一直陪在云老夫人身边,还给她夹了一道又一道的饭菜。 对于这个结果,沈知宜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有些无聊的摆弄着手中的花盆,一脸的无所谓。 “她是想讨好老夫人,让老夫人在云府站稳脚跟,但老夫人是个聪明人,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我担心她继续这么做,会把事情闹大。” “可是,你就这么让着她吗?她才进门没多久,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 她以为自己是主角! 月见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叹息一声,闭上了嘴巴。 沈知宜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继续摆弄着自己的花朵,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 “夜已深,随我去休息。” 月见月桃看了她一眼,便将她身上的簪子取了下来,服侍她休息。 沈知宜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尽快将自己的身体恢复过来,然后等待给予云府的报复。 “她爱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吧,反正我现在很闲,也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 这是月见所说的回答。 月桃和凌壁儿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脸上露出了笑容。 “夫人说的对,她天生就是个下人,若是她愿意,那就随她吧,省得你费心。” 毕竟,他们还不如沈知宜。 程安安愿意为他做牛做马,他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因为云府的庶务分了出来,沈知宜可以放心地在自己的小院中,谢绝一切来访。 沈知宜之前请大夫来看过,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情况。 这段时间,云家的老夫人以云辰景为借口,给她带来了许多大补之物。 原本,他们还想着,能有一段平静的生活。 但过了两日,老夫人的贴身丫鬟便跑到了海棠楼,想要见见世面。 对他的身体有好处,对他的身体也有好处。 沈知宜掐指一数,她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处理过内务了,现在应该是她回来的时候了。 第二天,程安安和安十娘知道沈知宜可以出去了,就去给她请了个好。 话说回来,这还是他们两个进了门后,正式的头一遭。 两个人到了院中,沈知宜还在梳洗打扮。 “小姐,请跟我来。”月剑看到沈知宜,脸上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 沈知宜将脸上的妆容放在一旁,朝里面走去,还没等她走近,便听见几个人在窃窃私语。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在说话。 “安姨娘,真是可喜可贺,这些日子,府中的杂事,都是安姨娘在打理。” 程安安语气单纯而真挚,仿佛真的在为安十娘感到开心。 安十娘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没有回答。 高嬷嬷斜睨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周围人不多,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程安安身旁的丫鬟看着他们沉默,越发大胆起来。 她笑眯眯地对程安安道:“姑姑,你说得对,安姨娘现在替你打理家务,在王府里的威望,已经快要压过你了。” 月见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对,犹豫了一下。 “要不要我跟她说一声?这位程姨娘最近闹得沸沸扬扬,要不是安姨娘出面,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沈知宜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走到镜子面前,用指尖蘸了蘸口红,仔细的揉了揉。 “别说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月见点了点头,便去给沈知宜穿衣服了。 她说的话,就是对的。 她已经不需要在意了。 等沈知宜梳洗打扮好后,外头已经安静下来。 程安安和安十娘看见沈知宜将月剑带了出去,都站了起来,对着沈知宜行礼:“夫人。” 看着她柔弱的模样,云辰景对她念念不忘也不奇怪。 他今天穿的衣服,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第33章 对峙 沈知宜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她掌管着云府的账本,倒是赚了不少。 以她的眼力,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料子。 跟十娘一比,差距就更大了。 沈知宜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对着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旁伺候着的侍女很识趣地为两人奉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二人,双手如流水,一看就是经过精心训练的。 程安安想到这段时间,他虽然大权在握,可云府这么大,她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太了解,很难把事情处理好。 如果她手下的人,都像她这么聪明,那么,云府,就好办多了。 想到这里,程安安的语气不由变得柔和起来,与沈知宜交谈起来。 “这位小姐身体不好,前些日子因为气候变化,染上了一些感冒,所以府中所有的财务都是我在管,我现在算是明白你的难处了,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为云府奔波。” 月见站在沈知宜身旁,听着程安安的话,脸色一沉,心中暗笑。 整个云府的衣食住行,都是自家媳妇在打理,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却是个外人看不出来的艰辛,可她说自己做了几天账目,就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还真当自己是云府里的主母,随便派两个丫鬟过来,就能当正室了? 以前看这位程姨娘还挺聪明的,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用美色伺候人的货色罢了! 沈知宜神色不动,似是没明白程安安的意思。 “看来程姨娘也是在为云府操劳,不知道安姨娘这些日子可好?”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随口一说,安十娘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坐直了身体,低着头,用一种敬畏的声音说道。 “回禀小姐,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和您以前的所作所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程安安闻言,握着帕子的手都有些发白了,他快速的扫了一眼沈知宜的脸,快速的回忆着自己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免得沈知宜抓住了他的弱点。 可她怎么也想不通,十娘只是一个云府的丫鬟,就算嫁给了侯爷,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凭什么每次都能比得上沈知宜? 沈知宜将程安安的举动尽收眼底,却没有在意,她盯着十娘道:“小溪归大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安姨娘也不必太为难自己了。” 说完,只见安十娘口中念念有词,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在思索着她的话。 然而,程安安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将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沈知宜也没有继续跟他们多说的意思,而是拿着茶盏开口道:“这些日子,府中可曾有过为难之事?” 十娘有高嬷嬷在,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程安安像是回过神来,正好听到她的话,抬起头,对上沈知宜的视线,两人对视一眼,都移开了视线。 就算他遇到了麻烦,那也没有关系。 程安安暗自嗤笑了一声。 他不会是去找沈知宜,求沈知宜帮忙吧? 难道让她在沈知宜面前认输? 绝对不行! “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 既然这样,沈知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将两人送走了。 高嬷嬷说要留在这里取点什么,待得邵宛如离开之后,对着沈知宜行了一礼,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少奶奶,程姨娘真的不适合管帐。” 沈知宜微笑着开口道:“你们没有闹出事情来?” 高嬷嬷苦笑道:“这位安姨娘心思缜密,心思缜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做过什么大的事情,可实际上,她把家里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连程姨娘留下的一些麻烦,她都能处理的妥妥当当。” “多谢你。”沈知宜轻叹一声:“有你在,实在是浪费。” 高嬷嬷摇了摇头:“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而且您看人的眼光也很准,安姨娘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高嬷嬷也从沈知宜那里听说了三夫人是如何成为妾室,心里很是感动。 沈知宜没有回答,只是莞尔一笑。 她还没有达到一个很高的境界,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好坏,最多也就是前世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她的为人和人品。 月见一开始并不清楚,但从沈知宜和高嬷嬷的谈话中,她也能猜到一些事情,但还是觉得不明白。 “你和你的婆子都是站在安姨娘这边的,再说了,安姨娘也是个老实本分的妾室,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你怎么不帮忙?” 月见想起程安安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是让那叶姑姑占了便宜,再说了,安姨娘也不会记得我们的恩情。” 沈知宜拿出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月见,等你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会明白了。” 月见虽然已经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却并不是很清楚。 高嬷嬷偷偷的笑了起来。 看得出来,自家小姐对她们还是很照顾的。 想到这里,高嬷嬷也不在意,开口道:“大家闺秀怎么会把小妾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来养,安姨娘再好,也不过是个妾而已,再说了,她身边还多了一个小妾。” 月见秀眉微蹙,依旧不解。 高嬷嬷微微一笑:“如今程姨娘得宠,安姨娘无依无靠,我们家小姐不找安姨娘的麻烦,已经是她的福气了,可她要是对安姨娘好,这事要是让老太太和侯爷知道了,安姨娘还怎么做人?” “再说了,以程姨娘的性格,安姨娘有了你的支持,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月见终于回过神来,眼睛一亮,对着沈知宜道:“还是你有心了!” 沈知宜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她确实有很多的想法,但这并不全是因为十娘对她的好,而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感情。 如果她自己都保护不了这个家,她还怎么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刚说完,月桃就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沈知宜收敛了笑容。 这是老夫人的贴身丫头。 这丫头一进门就对着沈知宜鞠了一躬,说道:“少奶奶让我请你去找她,她说有急事。” 第34章 给回你 月见一愣:“怎么了?我这就去给主子洗漱。” 侍女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很显然,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沈知宜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更衣。” 在她穿着衣裳的那一刻,沈知宜就已经有所猜测,当她来到云老夫人那里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都在。 沈知宜随意的看了一眼众人。 云辰景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平日里总爱和人亲热的程安安,此时正和十娘相对而立。 看到沈知宜,十娘有些慌了神,不自觉的拉了拉袖子,直起了腰。 至于程安安…… 她一进门,程安安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四目相对,程安安对她甜甜一笑,一副云辰景最爱看的柔弱模样。 她和云辰景不一样。 她不想这样。 沈知宜将视线从云老夫人身上移开,上前两步,对着云老夫人施了一礼。 云老夫人可不是来给她请安的,看她要行大礼,主动上前拉着她的手:“你怎么这么生疏?” 沈知宜莞尔一笑,道:“孙媳不会因为外祖母的宠爱而生气的。” 云老夫人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来。 沈知宜就在云辰景的身边坐下,半分都没有看他一眼。 云辰景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不自在。 她身上的衣服,明明没有任何的改变,可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没有发现,一直盯着他的程安安,脸色微微一沉,握着帕子的手都有些发白了。 等等。 有问题! 程安安抿着嘴,心里的酸意和烦闷慢慢的爬上心头。 辰景曾经跟她说过,他有多恨她,也不愿意嫁给她,可是,她怎么会对她这么好呢? 和沈知宜比起来,自己是不是更温柔更漂亮了? 沈知宜背后有家族支持,云老夫人对她也很重视,所以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辰景。 可是,如果辰景也对她不理不睬,那她以后在护国侯府的生活,可就糟糕了。 这么一想,程安安心里酸酸的,有些委屈的望着云辰景,连带着也对沈知宜更加的怨恨。 云老夫人看到这两位之前一直嚷嚷着要跟这二位走到一块去,虽然没有开口,但光是瞧着就让人感觉十分的相配,都十分的欣慰的点了点头。 她做孙媳妇,果然是对的! 虽然很高兴,但今天也不是闲聊的时候,他必须要当着沈知宜的面说明白,不然以后可能会惹来麻烦。 “知宜啊。”莫无忌打了声招呼。 云老夫人温声道:“我知道你被冤枉了,辰景一个大老爷们在府里管事,根本不懂府里的事情,就算他心疼姑姑,把他养大,也不应该拿你当挡箭牌。” 沈知宜的眉毛跳了跳,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云老夫人轻叹一声:“总要有点脑子,把整个云府都给打理好了,以后算账的时候,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沈知宜听到云老夫人的解释,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大概是程安安记账的时候出了差错,云老夫人找了茬,所以云辰景才没有强行把这个权力留给程安安。 倒是有些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们来安慰自己。 沈知宜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很高兴:“孙媳,您这么说,孙媳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少爷也是看在孙媳的面子上,才让您帮着打理这些杂事,孙媳哪里敢有别的心思?” 说到这里,沈知宜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少爷识人之明,又是孙媳的夫婿,他信得过姨母,所以我也放心。” 云辰景没料到她会是这个答案,微微一怔。 奶奶说的都是假话,她怎么可能相信? 云奶奶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沈知宜拒绝。 一般情况下,管事的都是主母,小妾拿走了主母的东西,那就是奇耻大辱,现在她已经在为主母讨回来了,为什么沈知宜还这么轻易的就拒绝了? 她还想说更难听的话,可沈知宜说的也没错。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程安安无能,爱惹是生非! 她毕竟是大家闺秀,从小就被当成当家主母来养,虽然这么多年没有子嗣,但沈知宜和程安安比起来,也不知道弱了多少! 云老夫人定了定神,今天不完成任务,她誓不罢休。 “知宜,我也不是不关心你的身体,只是妾室的事情传了出去,传了别人的耳朵里,会影响你这个当家主母的形象,而且,妾室也是个小家族,在管事方面,可比不上那些大家闺秀。” 云老夫人长叹一声,道:“没过多久,我们家就因为账本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差点就把京兆尹给告了。” 这是要闹出人命了? 沈知宜不禁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夜檀,后者却是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管怎么说,我们云府也是风光无限,若是让人知道了,那还了得?” 云老夫人目光落在沈知宜身上,“乖,如今祖母已是力有未逮,唯有你能担得起这个家。” “这是什么情况?” 沈知宜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惊讶,她的眉毛也是微微一蹙,但很快就恢复了端庄,有些无奈的道:“多谢您的关心,只是这件事情……” 沈知宜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之色,不再多说。 这云老夫人,终究还是要有人来解决这件事。 如果她真以为只有她才能打理账目,云辰景跟程安安来取账目的那一刻,她就应该表明态度,怎么会有今天? 可是现在,他却把这个烂摊子留给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些人,果然都是老奸巨猾,自私自利。 那边,两人还在挣扎,夜檀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手中的帕子都被撕成了碎片,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盯着云辰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云老夫人正愁找不到沈知宜来收拾残局,一看程安安那副模样,心里暗骂了一声贱货,便让婆子去给沈知宜送去。 第35章 我不要了 “看看,账本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云老夫人越说越心痛,程安安把那么多钱都拿出来了,一点都不犹豫! “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整个云府,哪有处理不好的事情?我要是在这里拿了,他们怎么能不告诉别人?” 云老夫人抿了一杯茶,压下心头的怒火:“侯府的钱,都是我们云家自己赚来的,知宜,你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还是你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程安安听了,更是觉得憋屈。 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她的责任,凭什么要怪到她头上! 先不说她,她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着沈知宜的面羞辱她吗? 程安安脸色一红,不由解释说道:“要钱的可不是普通的丫鬟,要么是跟了你很长时间的,要么是你信得过的孩子,只要他们提起你,我怎么能说不呢?” 云老夫人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很难看。 辰景就是这么惯着她,一点礼貌都没有,居然敢插嘴,这会不会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自己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头上? “这么说,你是在责怪我这个老太婆妨碍你了?” 云老夫人冷冷一笑,大厅里的温度顿时降到了冰点。 “如果你自己没有管理好这个云府的本事,就别想着让一个侍妾占了她的便宜,德不配位!又怎么会让辰景帮你做这种事情!” 程安安张了张口,却被云老夫人打断:“自他过门以来,就没发生这样的事!这才过了几天,你的管事就出事了,你居然还敢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侯府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娶了你这样的废物!” 云老夫人的训斥,让程安安原本还在瑟瑟发抖的眼泪一下子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哗啦啦的往下流。 云辰景沉默了很久,因为程安安的问题,他觉得自己错了,但现在祖母说的话,他真的听不进去。 安安为了他,已经吃了太多的苦,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外面漂泊,没有一丝的安宁,却为了他,一直保持着处子之躯。 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嫁入了王府,还想着让她过上好日子,现在看来,她是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无限的愧疚涌上心头,看着她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睛,云辰景的心都揪了起来。 看了一眼一脸淡定,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的沈知宜,云辰景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安安以前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你身为云府的女主人,难道就这么放任她胡作非为?” 云老夫人一听,差点没被自己的话给呛到,她看了一眼沈知宜,见她一脸平静,这才放下心来。 沈知宜有些奇怪,也有些想笑,他歪着脑袋,对着云辰景道:“少爷是来找我的,正如我之前所说,少爷岂会以护国基业为儿戏? 少爷对程姨娘这么有信心,我当然要相信,再说了,我要是稍微提一提,别人还会觉得我在帮程姨娘说话,那岂不是连我的面子都不要了,程姨娘岂不是很没面子?” 云辰景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他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云老夫人心口一紧,担心他会说出更过分的话来,她赶紧握住沈知宜的手臂,安慰道:“辰景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家里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还请您为了奶奶,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沈知宜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将手中的账目翻看了一遍,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冷笑。 也难怪老夫人会这么生气,这账本上的纰漏,分明就是程安安根本就没有花过什么力气。 只要程安安有心打理账目,就能查到上月的账册,查一查,就能发现月侯府的账目有问题。 云夫人在京中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账本上的问题,可今天她一句话都没说。 沈知宜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戴了绿帽子的人一样,声音也软了下来:“虽然这是孙媳应该做的,我也不好拒绝,但是——” 她轻叹一声,有些遗憾:“我母亲也知道,我的身体不好,找了个大夫来,也是费了不少力气,可我最近总是犯困,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担心我会分心的。” 云老夫人:“……” 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辰景以她身体不适为理由,剥夺了她当家的权利,现在却以此为理由,将她拒之门外,显然是不想掺和这件事。 她就知道,一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大方,明明可以放弃自己的权力,放弃自己的丈夫,还在这里摆谱! 云老夫人急坏了。 这位老少爷的妻子,醉心于佛教,整天窝在自己的小佛殿中,对于外面的事情,基本上是不管的。 她虽然有资格管理钟馗,但以她现在的年龄,根本不用担心,辰景也不认识他,所以,她比谁都明白其中的艰辛。 “知宜,你身为云府的正室夫人,既然已经享受到了荣耀与荣耀,那就应该将整个侯府都管好,再说了,云沈两家本就是一家,若是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只怕会成为别人的笑柄,到时候沈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居然还敢用这种方式来威胁我。 沈知宜的眼神微微一冷,虽然她很想笑,可是她也清楚,现在还不是翻脸的好时机。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开口。 “孙媳说的对,只是孙媳身体不好,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过幸好这里有个婆子。” 沈知宜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变得温柔起来:“孙媳以前在府上,都是高嬷嬷教的,现在高嬷嬷来教,倒也不错,您说呢?” 看着沈知宜再推一人出来,云老夫人是真的气坏了。 沈知宜这是要继续装傻下去了? 云老夫人刚要说些什么,云辰景忽然道:“高嬷嬷,你既有这样的能力,那就麻烦高嬷嬷好好教她吧,她聪明伶俐,很快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管家。” 沈知宜面无表情的看着云辰景,刚要移开目光,就听到他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响起:“不是么?” 她低着头,淡淡一笑:“少爷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第36章 贪婪 云老夫人听到孙子的话,面色一沉,无意间看到云辰景身边站着的程安安,一副怯生生的样子,见她看过来,赶紧移开目光。 太好了! 云老夫人顿时怒极而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就知道自家孙子就算再傻,也不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来。 她毕竟只是一个云府的妾,实在是不堪入目,而这些市井小民却一点都没有落后! 程安安并没有注意到云老夫人那恶毒的眼神,他被云辰景刚才那番话安抚了不少。 她并不想与沈知宜还与高嬷嬷有任何的交集。 但现在这种情况,她也没办法,相比于沈知宜,她更愿意选高嬷嬷,毕竟高嬷嬷只是一个下人,有她在身边,总比和沈知宜在一起要好。 而且高嬷嬷还是宫中的老妇人,这让她觉得很有面子,将来她成了侯夫人,有了高嬷嬷的前车之鉴,京中也就没有多少人会嘲笑她了。 事到如今,徐夫人也不能让自己的孙子难堪,只能忍着怒火,沉着脸对沈知宜道:“高嬷嬷毕竟是你的人,你可要多加注意。” 沈知宜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敷衍的应了一声,就借口身体不舒服,和高嬷嬷一起走了。 他的表情和平时在云辰景面前没有任何区别,可是他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突破了他的防线,将他吞没。 云老夫人的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程安安有了云府的血缘关系,辰景爱她爱到了骨子里,她才不会让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妾去教她打理家务。 等程安安的宝宝出生,她会跟这个小妾算账的! 沈知宜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了两个木盒,这是他前些日子让人准备好的。 沈知宜从里面取出一枚,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敲着算盘,咯咯一笑,“有叶姨娘当家,那就好,我要提前恭贺了,不过,我还没有准备好礼物,还请你帮我送到叶姨娘那里。” 高嬷嬷接过算盘,道:“邵小姐不必多礼,我能为邵小姐做事,是我的荣幸,谈不上什么麻烦。” 沈知宜看着高嬷嬷离开,又看向另外一人,打发月见将东西带到柳十娘面前。 月见微微一笑:“你心地善良,安姨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管十娘喜欢不喜欢,沈知宜都不认为程安安会喜欢。 程安安表面上对那些身外之物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其实他比任何人都在乎。 程安安站在院中的槐树下,手里拿着一卷书,一缕发丝披散在她雪白的脖颈上,衣衫稍稍往下拉了一些,似乎是累坏了,眉宇间带着几分娇滴滴的味道。 难怪云辰景会这么爱她,光是看着这一幕,她就能做梦好几次。 不过既然小姐肯放手,她就算不喜欢,也不会多说什么。 能学到什么,那就与她无关了。 程安安抬起头,目光落在高嬷嬷的身上,然后对着她点了点头:“嬷嬷。” “姑姑在查帐?” 高嬷嬷还了一礼,又问了一句,“勤奋可以弥补自己的不足,我不懂,自然要多学。” 但账目太多,他也没办法全部看完。 “夫人若是要查账目,可以查最近三个月的账目,每个月的账目都会有变化。” 程安安听得目瞪口呆,眼中尽是难以置信,道:“每天都有变化?你是怎么记住价格的?” 那还不把管家给累死? 难怪沈知宜如此轻易的就将管家的大权交给了他! 程安安还在和沈知宜较劲,但他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成功的。 高嬷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起了她要说的话:“奴婢以前没有学过,可能不知道,但其实也是有规矩的。 每天都有价格波动的很少,不然的话,连记账都要头疼死了。 比如现在的水果和蔬菜,价格波动的时间也比较久,你可以去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 程安安闻言心头一宽,微笑着道了声谢,心中对高嬷嬷也没那么排斥了。 如果是沈知宜,恐怕还会因为这种事为难自己,但高嬷嬷毕竟是从宫里走出来的,对于这种事并没有隐瞒,而且教导的很仔细。 这么一想,程安安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拿着账本一对照,发现的确如高嬷嬷所言,心中更是欢喜。 程安安把帐册放下来,目光落在高嬷嬷手中的木盒上,惊讶道:“难道是奶娘平日里用的茶杯也带来了?” 有人用不惯,这位婆子毕竟是从皇宫中走过来的,应当也有这种习惯吧。 “我粗枝大叶惯了,哪里能跟贵族相提并论。” “里面有个算盘。既然是姑姑掌管财务,那么账上的事情可不能少了,不然很可能会被人钻了空子。” 说话间,她将盒子递到了他的身前:“这是你的谢礼,你看你勤奋,特意让京里手巧的匠人给你做的,你可以经常练习。” 程安安也没有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但他对沈知宜的用意却是充满了疑惑。 沈知宜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匣子做工精致,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黄梨木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盒子上的图案也很精致,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 他不明白沈知宜这是何居心。 程安安想着,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那些精致的花纹。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护国侯府的少奶奶,就算沈知宜顾忌着云辰景,顾忌着云老夫人,也不可能将一个低等的东西送给她,只是,沈知宜这个人,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程安安将盒子一打开,眼中的希冀顿时化作了不解和失落。 那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木头,一看就不是上好的材料,色泽也比普通的算盘要浅得多。 没有任何的感觉。 这样的算计,放在一个精致的箱子里,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程安安的唇角抽了抽。 沈知宜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礼物不值钱,也没必要这样,这么明显的拒绝! 再怎么说,她也是云府的妾,又怀了护国侯府的血脉,又得了辰景的疼爱,沈知宜怎么可能会这样羞辱她! 想到这里,他的面色变得更加阴沉。 当初她从沈知宜那里拿到账目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沈知宜的桌子上有一个算盘。 她虽然不懂什么好东西,但也知道这是个好算盘。 第37章 离家出走 每一颗珍珠都晶莹剔透,如同成熟的樱桃一般,框架也是如此,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 这么好的计划,他这个门外汉都喜欢,更别说是赚钱了。 沈知宜,沈知宜! 程安安狠狠的咬了咬牙,表面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暗地里却在嘲笑她的身份,当真是厉害! 这不是告诉自己,自己不过是个妾室吗? 程安安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却是一片温和,可那双眸子,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落在了算盘的身上。 这小小的举动被高嬷嬷看在眼里,脸上依然带着礼貌性的笑容,只是目光比起之前又暗淡了几分:“姨娘?” 程安安听到高嬷嬷的话,笑眯眯的看着她:“婆婆,今天我们学的是什么?要不要我帮你安排一下,或者要不要我叫人帮你把帐本取来?” “算计才是记账的基础,你也不用再做什么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怎么用算盘。” 程安安眼底闪过一丝怀疑,却也没有看出任何端倪,只是一边研究一边看到了这台算盘,心里就是一阵莫名的不悦。 高嬷嬷详细的给程安安讲解了一遍,每一个部件的名字,以及各种用途,她都详细的说了一遍,心里却在想,这个宠妃到底是什么来头。 程安安以前在自己的闺房里,没有高嬷嬷那样的家世,却也受过一般的主母训练,算计之类的事情,他并不是一窍不通。 不过,对于寻常人家来说,这样的东西还算不错,可对于少爷来说,却是个笑话,上不了台面。 在她看来,这些开销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她一晕过去,就会变得慌乱起来,哪怕是最简单的一笔开销,她都要检查个六七次,才能安心。 而且云老夫人今天还让她丢尽了颜面,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她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强,好让云老夫人知道,她并不输给沈知宜! 她还指望着高嬷嬷能多说几句,好让自己抬起头来,但谁也没有想到,高嬷嬷在教导了她之后,就不再说什么账目了。 打了半天的算盘,见高嬷嬷还是没有要传授账目的打算,他不由问道:“嬷嬷,我以前也会打算盘,这账目应该如何解读?” 高嬷嬷正在边上翻着帐册,听到珠玑子停下,把帐册一收,语气平稳的望向程安安。 “我刚才说过,这算盘是记账的基础。若是姑姑真要学会计,那就一定要会算计才行。 云府的开销很大,我刚才看到姑姑查了六七次账目,再这么算下来,什么时候才能把钱发下来?” 这话说的,让程安安有心想要回嘴,却不知如何开口,眼泪再一次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几乎要掉下来。 可是,在管家那里发生的事情,却让辰景很不高兴,如果她把自己想要的都说出来,只会让辰景更加的不满。 想到这里,程安安瘪了抿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一时间,满院皆是算盘珠珠声。 沈知宜看着阳光明媚,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这才和月见、月桃一起离开了屋子。 她进了云府五年,还从来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出门过。 沈知宜看到那两个一向稳重的丫头,此刻却是像个孩子一样,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话。 “太太,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沈知宜则是莞尔一笑,道:“我是来布庄看新布料的。” 直到沈知宜在布庄里挑着新买的绸缎,月见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小姐,您要不要帮少爷做衣服?” 自从府里收妾之后,少爷和王妃之间的感情就更加冷淡了,作为奴才的他们根本就不会去劝说,幸好,他们的主人一向都很有自己的想法。 沈知宜用手指抚摸着一块崭新的流云绸缎上的暗色花纹,轻声说道,丝毫不把月见刚刚说的那些事情放在心上:“爷爷的寿宴马上就要到了,我去看看能不能买到上好的布料,好为外祖做些衣服。” 听到沈知宜的话,月见和月桃都是放下心来,眼里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两个人都明白,两人恩爱是好事,可是这府里就不一样了,那叶姑姑平日里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少爷一心想着叶姨娘,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成了一个宠妃,连正室都没有了? 如果沈知宜真的想要和平,那么她就会被他们折磨的死去活来,还不如留着她侯府的正室。 “你的手艺是最好的,我还以为你在出嫁之前,就是做针线活的。” 岳桃得意地抬起头来,一边帮忙挑选衣服,一边说道:“太傅要是能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很高兴的!” 三个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三人巧笑嫣然的出现在布庄对门的一家客栈里,云辰景旁边的一个小厮记忆力不错,看到沈知宜,不由的“咦”了一句,“原来是大小姐啊,今天小姐有时间出门,有什么事?” 云辰景听到“夫人”两个字,本能的抬头朝另一边望去,果然看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 以前他和沈知宜见面的时候,沈知宜都很少和他说上话,每次都会被他噎住。 她平时也是一副稳重的样子,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与她的年龄完全不符,再配上她那张严肃的脸,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如果她的性子再跳脱一些,他也不会对她冷淡了这么多年。 但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了。 沈知宜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裙,将她纤细的腰肢衬托的淋漓尽致。 她本来就长的极美,现在没有化妆,只是涂了一层淡淡的口红,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小厮叹了一口气:“夫人长得真漂亮,又好又好,肯定是来给少爷准备衣服的,少爷可真有福气。” 他还在喃喃自语,云辰景不由地皱眉。 在她的视线中,沈知宜一边挑着一块深色的布料,一边对着旁边的人说着话,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有眼光,她见过不少衣服,都是深色的,但他从来没有穿过过这样的衣服。 他喜好淡色,自有一股书生之气,玄色袍子却显成熟,他又不喜枯燥。 云辰景对沈知宜并不是很熟悉,也不是很熟悉,但他却知道自己的老婆很有能力,不管是云府的大小事务,还是一年到头为他做的衣服首饰,他都很满意。 所以…… 云辰景的眼睛微微一缩,握着杯子的手有些发白,这是为谁做的? 第38章 奇怪的事情 云辰景的面色已经黑到了极点,一旁的小厮没有发现,只是好奇道:“小姐对你的衣服一向很了解,连颜色都不会多看一眼,现在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云辰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脸色也沉了下来,一旁的小厮年生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还不等他开口,云辰景已经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好在这里是包厢,这样的动静并不大。 “少爷,少爷。” 年生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眼神里带着几分恐惧,看着碎掉的杯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回府!”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辰景额头上的血管都在跳动,像是被人从牙齿上给逼了下来。 年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将视线落在了那破碎的茶杯上面。 他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很明显,少爷的所作所为,都与自家小姐脱不了干系。 不过少爷临走前还说过,他要去程姨娘那里拿一些点心,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年生不敢再说什么,默默的跟着他走了。 沈知宜等人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布庄的老板正在为他们讲解新到的布匹,唯恐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他的庄园不小,平日里也经常来拜访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想要遇到这样的贵客可不容易,再加上这位小姐长得漂亮,又出手阔绰,看上什么布料就让人打包。 挑好料子,主仆二人在别处转了一圈,买了一些东西,天色渐暗,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今天的她心情很好,沈知宜和月见月桃两个人都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两人走过回廊,走到客厅的时候,就对上了一道清冷的目光。 沈知宜很是诧异,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这里呆了有一段时间了。 沈知宜可不认为这院子是给自己准备的,心里虽然奇怪,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恭敬的道:“少爷。” 沈知宜本就不想让他起来,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刚要转身离开,他便开口道:“慢着。” 这是要找茬吗? 沈知宜的眉头微微一皱。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只要是云辰景喊她,她就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每次想要阻止,都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不知道少爷有何吩咐?” 沈知宜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几分礼貌和疏远。 云辰景看得心里一紧,他们是一对情侣,应该是最亲近的人,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但是沈知宜的回答,却证实了他的猜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云辰景撇了撇嘴,皱了皱眉:“你以前不是都住在这里吗?” 沈知宜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平静而深邃的眸子看着云辰景。 良久,她才轻声一笑,道:“我在家里无聊,就出去走走,正好遇到了我的闺蜜,说了些话,就忘了时间。” 云辰景闻言,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这么快就想骗他了? 如果今天的行程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她的衣服没有任何问题,她为何不告诉他真相? 他早就猜到了,她肯定是有问题的! 云辰景的目光更深了几分,整个人都透着一丝冷意。 沈知宜有些搞不懂,这家伙到底发什么神经,竟然这么在意自己的行踪,难道就不担心自己心爱的女人会嫉妒吗? 云辰景的目光落在了沈知宜的身上。 他能感觉到,她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如果是以前,他这么一说,沈知宜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哪怕是他故意不搭理他,可是他还是能看到她眼中的喜悦和孤独。 而沈知宜的眼神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痕迹,可见她对他还有感情。 沈知宜似乎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这么一想,再联想到衣服的问题,云辰景居然有些心慌。 沈知宜猜不透云辰景的意思,但是她已经把他和程安安的关系给串联了起来。 难道是因为程安安的那句话,让云辰景来找他麻烦? 可自从程安安入了王府,她就再也没给她添麻烦。 你就一点耐心都没有? 夜风从走廊里吹了进来,吹动了沈知宜的头发,她本想快点进屋,决定开门见山的问一句,却听到云辰景开口了。 “云府主夫人,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云府,如果你做了有损云府名声的事情,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这种莫名其妙的指控让沈知宜一怔。 她干嘛了? 看着沈知宜还在那里装糊涂,云辰景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声音都变得严厉起来。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大家小姐,别把自己看得太低!” 就连月见月桃也是一愣。 沈知宜被他的话给气乐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少爷,冷着脸道:“少爷想要说什么,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 如果说刚才她对云辰景说话的时候,她还能保持着礼貌,那么现在,她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温度,甚至比面对一个陌生人还要疏离。 毕竟,云辰景没有确凿的证据,光靠推测,怎么可能? 他黑着一张脸,沉默了一会儿,语气虽然没有了之前的愤怒,但还是很僵硬。 “作为云府主的妻子,你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以后出去,一定要早点回来,不要在这里久留。” 听到这话,沈知宜不禁嗤笑了起来,那漂亮的眸子犹如十二月份的冰雪。 “一口一个云府夫人,就想把我关在家里?我只是出门一趟,就被扣上了一个自取其辱的帽子,少爷,别忘记了,我可是沈家的小姐,还是个活人,还是云府的正室!” 说到这里,沈知宜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郁闷,她感觉自己今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难听起来。 “如果少爷连自己都做不到,那就更没有资格指责我了!” 说着,沈知宜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停留。 云辰景没有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温婉可人的沈知宜,此刻却是如此的伶牙俐齿,脸色都快黑成锅底了。 哪怕一年多以前,他只回家一次两次,沈知宜也绝对不会对他做这种事,更不会对自己的丈夫说出那样的话语! 第39章 演戏 肯定是幕后黑手! 如果不是沈知宜真的和那个男人走到了一起,她怎么会这么奇怪! 云辰景的眼底闪过一抹狠色。 年生再府里四处看了看,终于在抄廊上找到了云辰景,然后他便被他仿佛要吃人的眼神给惊住了。 他攥紧了拳头,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少爷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年生打了个寒颤,赶紧低下头来:“程姨娘让我转告少爷,说她穿不上那些珠宝,以后……以后就别给我买了,免得被人笑话。” 年生说话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只手镯,举到了自己的头上。 云辰景心中的怒火顿时熄灭,他盯着那只手镯,忽然像是想起了一件事,拿着那只手镯就往程安安的院子里跑。 云辰景还没有走到院子里,就听到程安安轻叫了一声,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 “姑姑,你这是流血了吗?” 一旁的芳月却是一脸的痛心:“这都流血了,我们还能有什么计划,姑姑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刘府的大夫!” 才转过身,还没走到屏风边,高嬷嬷平静的道:“还不赶紧把她叫过来,说不定一眨眼的功夫,伤口就好了。”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让程安安脸色一变,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芳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房间里,只有蜡烛燃烧的声响。 高嬷嬷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淡淡的道:“管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学管事的时候,比你还小两岁,虽然身体不好,但是能做的都做了,就算是半夜睡觉,也是很正常的。 云府里,虽然有不少的下人,但是,这样的事情,却只是最基本的。于姨娘而言,做管事和做管事并没有什么区别。” 就算她是宫中之人,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程安安放在珠柱上的手指已经发白,气息有些紊乱。 她虽然只是一个妾室,但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居然被一个奴才这么训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刚要发作,正好看到芳月的眸子一闪。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她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烛光摇曳,佳人微微垂下眼帘,白皙的脖子露在外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嗓音有些哽咽,却又有些坚定。 “嬷嬷说得对,我也是一时糊涂,才受了点轻伤,还请刘府的大夫出手。” 程安安抬头,脸色有些发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笑容依旧温和而坚决:“临哥对我这个小妾都这么好,我怎么能连累他?再说了,当年你那么坚强,我也不会在乎的。” 芳月听出了程安安话里的弦外之音,顿时一脸的同情,哽咽道:“但我很同情你,我从小就在姑姑身边,你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只是想着,经过这么多的磨难,你和少爷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嫁入云府之后,应该会有更好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后面的话,被芳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起来,这两个丫头的日子,过得真不容易。 高嬷嬷到底是从宫里走过来的,一看就知道程安安在想什么。 果然不会太累,否则整天算计,哪有精力算计别人? “姑姑你受了那么多苦,也应该明白,什么叫苦尽甘来。” 高嬷嬷原本严厉的脸色越发的冷了下来:“只是一颗珍珠而已,自从我进来之后,姑姑就没有好好读书,这样下去,你到底要学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你以为你出身差,就能撑得住云府吗?” 这严厉的话语,让外面的云辰景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不等程安安开口,他一脚踢在了房门上,发出一声巨响,程安安手中的算盘险些脱手而出。 “嘿,高嬷嬷,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云辰景背着手,目光落在了高嬷嬷的身上,脸色有些难看。 “林公子,不对,是少爷!” 程安安看到云辰景,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拿着手帕捂着嘴,一脸的惊讶:“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云辰景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没有了刚才那种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的表情,而是充满了宠溺和宠溺。 “我,我很好。” 程安安故作镇定的一笑,泪水却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云辰景注意到,这才过了没多久,程安安那张因为有身孕而胖了一圈的脸蛋,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也变得更加惨白,眼睛也变得通红,像是一只容易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好孩子,不要哭。” 云辰景轻声哄道。 高嬷嬷默默的起身。 她总算是明白了沈知宜为何要这么说了。 这丫头虽然不是什么聪明的人,但是她的那些小九九还是能够被她看穿的,可是少爷对于她的感情实在是太深了。 姬妾之事,已成定局,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会杀了自己的妻子。 “没来哪里能想到你被人欺负成这样?” 云辰景的声音有些无奈,也有些宠溺:“你从来都不愿意告诉我你受了什么苦,要不是我撞见了,你还会躲起来吗?” “我是担心少爷日理万机,所以不愿意因为一些小事去打扰您。” 程安安温柔的应了一句。 亲热过后,云辰景把程安安护在自己身边,板着一张脸道:“这种东西我确实不懂,但我还是认得的,要不你给本侯讲讲,到底是什么样的算盘,才会如此难以学会? 我刚才听到婆子不停的说着小姐,难不成你一天之内就会了?还是说,你现在对程姨娘这么好,也是你让她这么做的?” 高嬷嬷早在云辰景一出来,就已经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此时被人这么一问,她也没有丝毫的慌张,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正如少爷所说,少爷只能看懂算计,却不懂万千变化,姑姑要学的就是管理家族,根基不稳,以后就难走多远了。” 高嬷嬷不紧不慢的道:“少爷如果觉得我苛刻,可以责怪我,没必要把你牵扯进去。” 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在保护沈知宜。 提起沈知宜,云辰景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沈知宜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你去跟沈知宜说一声,让她不要为难我,让她不要为难我!” 怪不得,这几年,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整个人都没有以前那么精神了。 有这么一个丈夫,换做是谁都受不了! 一想起自家主子在云府吃了那么大的亏,高嬷嬷就觉得心头一痛,语气也更寒了几分:“少爷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在小姐头上?一开始不是你想要这门亲事,是你云府想要你,现在云府的一切都是你用命换来的,少爷敢说你不知道吗?” 她冷冷一笑,道:“少爷,你要娶谁,就应该告诉我,如果少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阻止你和你的师父,让你如愿以偿!” 第40章 反唇相讥 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过份了,云景辰握紧了双拳,面色阴沉的盯着高嬷嬷,目光冰冷。 “高嬷嬷这么气愤,我看你是不愿意让你去教导习安安的。既然这样,你就先回你家吧,不用过来了,安安那边,我会另找人教导的。” “哦,回头跟你家主人说一声,我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以后你再敢对安安出手,我绝不会放过你!” 云景辰一脸不悦,这话说得又狠又狠。 高嬷嬷的脸立时就黑了,“少爷这么说,老奴也无话可说,不过少爷若是不知道老奴的辛苦,就别瞎猜了,不然不但会让老奴寒心,也会让老奴寒心。” 说罢,高嬷嬷也不顾云景辰与程安安的表情,直接走出了房间。 被高嬷嬷这么一说,云景辰的脸顿时就黑了。 沈知宜真是太好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敢和自家主人对着干! 哪怕她说的是对的,沈家也确实对他有过帮助。 但这有什么关系? 现在沈家没落了,沈家已经不在朝中了,而他的仕途却是如日中天,到底是谁在背后撑腰,还真不好说。 这老仆居然还敢顶撞他,真当他们沈家还是以前的沈家不成? 开什么玩笑! 程安安微微一怔。 事发突然,她想要阻拦都来不及。 高嬷嬷出身宫中,教起人来也有几分本事,本来就是为了让高嬷嬷好看,没想到云景辰居然把她逼得离开了。 云景辰虽然答应过她,会给她另寻一位更好的指点,但以她现在的地位,上哪儿能找到更好的指点她的人呢? 而且,如果今天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其他人会怎么看她? 她只是一个妾室,正妻能让自己的丫鬟来教导自己,就是对自己的尊重,居然还把自己的妻子赶了出去。 即便她将来做了大房,京中的那些小姐们,虽然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背后肯定会嘲笑她的。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云景辰回头望去,见此情景,目眦欲裂,却又怕惊着了叶潭,只得强自按捺住怒气。 他将程安安揽入怀中,俯下身,在她耳畔低声安慰。 “安安,别急。“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程安安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情绪,只得扯出一个笑容,伸手在云景辰胸前一抹,故意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就说嘛,我就相信你。” 程安安的姿态,正中云景辰下怀。 他握住了程安安放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软床上,让外面的丫鬟去取绷带来。 那丫鬟看着云景辰担忧的神色,不由叹了口气,“这府中,谁对妾室最上心,非少爷莫属。” 说着,她将绷带放在一旁,转身离开。 室内瞬间就留下程安安与云景辰二人。 云景辰扯过程安安的伤臂,只见其手腕处的创口稍稍凝结,并未渗出鲜血。 这一刀并不深,却让云景辰心头一震。 他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程安安就开始抽噎起来,看得云景辰心疼不已。 他将药粉撒在上面,程安安的手臂轻轻一缩,他再次抬起头,却发现程安安的眼睛里,全是泪光。 云景辰看到这一幕,也是一阵心疼,“安安,你坚持一下,如果不上药,可能会加重病情。我会温柔一点,如果你真的很痛,你可以捏我。” 程安安紧抿着嘴唇,她自然是不可能拧云景辰的,不过,云景辰这么说,也就够了。 “我不会有事的。”程安安坚定地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云景辰见此,手上动作更快,裹完之后,一把抱住了程安安,柔声安抚。 程安安没再多说什么,继续哭,安慰了好一会儿,程安安才幽幽道: “少爷,方才高嬷嬷在场,你可不能这么说她,沈知宜又是你的妻子,还是云府的正室。 如果我让你和她有了隔阂,别说老夫人不会原谅我,就是我也没脸见你。” 言下之意,就是担心老夫人不会放过她。 云景辰明显明白她在说什么,目光一暗,将程安安搂得更紧了些。 程安安轻叫一句,让云景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力道有些大。 他放开了程安安,柔声道,“没什么,反正我说什么都没错,老夫人也不会怪你的。” 说罢,他还故作委屈的朝程安安使了个眼色,“安安,你看看你,自从你入了侯家,就没给我改过一次。” 程安安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她抱着云景辰的脖颈,柔声道,“人家就是这么喜欢你。” “府里人多口杂,我取你名字,是不希望你被人抓住,被人利用。” 程安安眼中满是迷恋之色,说话间,她已是凑到了云景辰的嘴边,二人气息齐齐紊乱。 “谭儿,不行,你怀着宝宝。” 云景辰勉强维持着自己仅存的一丝清明,但程安安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此时的她,双颊绯红,眼波流转,将云景辰搂得更紧了,“无妨,我们还是多加注意吧。” 她呼出一口兰的气息,瞬间点燃了云景辰眼中的欲望。 他的手越来越不老实,程安安娇哼了一声。 云景辰终于忍不住了,他把程安安换了过来,动作也是极快。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房间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墙壁上还悬挂着一尊佛像,仿佛在看着两人。 第二天。 沈知宜起的很早,此时,她懒洋洋的靠在软椅上,手中捧着一卷书籍。 十娘早就已经到了沈知宜的院子里,此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正在认真的计算着账目。 如果程安安在的话,一定会注意到,十娘手中握着的,就是高嬷嬷不愿意看到的一笔旧帐。 高嬷嬷一进来,就听见一串珠玑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纪云舒看着十娘,一言不发。 沈知宜感觉到了来人,抬头一瞧,就见高嬷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怎么看十娘?” 沈知宜没有说话,沈知宜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不见。 第41章 心疼?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高嬷嬷应当是在程安安院子里的,为什么这个时候又来了? 沈知宜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露出一抹笑容,对着十娘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 “十娘,我之前交给你的账本,有没有做好?” “正巧今天高嬷嬷也来了,你就回去收拾账本,回头给高嬷嬷看看。” 十娘一愣,她当然明白谢书和的意思,不过是想让她离开罢了。 她轻轻将手里的算盘放到桌子上,甜美地回道,“是。” 既然主子跟主子有什么事情要说,她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儿吧? 十娘手脚麻利,很快便将桌上的一切都整理好了。 她拿着帐册退了出去,待得十娘的身影完全看不清了,高嬷嬷这才接过沈知宜的话头,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和嘲讽。 “程氏很厉害,你以后可要小心了。 昨天程氏只是耍了点手段,少爷一直在极力的保护程氏,却又觉得我做得过于严厉,而程氏却只是三言两语,就让少爷对你产生了怀疑。” 高嬷嬷一张脸都快成了锅底了:“少爷不让我再来,就是不想让程氏受委屈,非要再请一位更好的老婆婆。” 沈知宜听到高嬷嬷的话,身体稍稍挺直了一些,一脸的惊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来,谁也不知道云辰景会对她做什么。 沈知宜微微一笑,手指随意的敲了敲手中的算盘,声音很是悦耳:“少爷若是心疼程姨娘,还会再找一个更好的奶娘,你就安心休息吧,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生气。” 高嬷嬷看着沈知宜平静的样子,也没有了之前的兴奋,只是眉宇间并没有舒展开来。 “侍妾,说得好听点,不过是个玩物,京中有哪个云家,会大费周章,去找个玩具,连管事都能教出来。” 面对沈知宜,高嬷嬷连掩饰的兴趣都没有,讥讽道:“你连自己的妻子都能杀,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把整个云家都给毁了吗?” 云辰景一直都是如此。 沈知宜倒是无所谓:“既然少爷想要,那就让他去好了,我们也没办法。” 往小了说,云辰景是个放荡不羁的人,往小了说,他是个为自己着想的人。 就算她是她的情人,云辰景也只会觉得他更重要。 程安安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云夫人对这件事很上心,所以高嬷嬷说的话,她也听说了。 不多时,云夫人便打发丫鬟来给沈知宜接风洗尘。 沈知宜还以为徐奶奶是来演戏的,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她会和云辰景一起演戏。 沈知宜还没有进到老夫人的屋子里,就听到徐奶奶对着云辰景破口大骂。 沈知宜的眉毛挑了挑,有些惊讶。 云辰景是云夫人最疼爱的孙儿,哪怕是在荒唐的事情上,他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严厉的话,可现在,他却要这么做了? “你还真是不识抬举,现在居然敢为了一个小妾如此不择手段? 周嬷嬷把我养大,也算是知宜的前辈了,你让她这么做,她会不会觉得很没面子? 我是个大度的人,你让周嬷嬷教我,我都没拒绝,现在你倒好,直接把我扔了,你还能找到什么? 你就当是从宫中选一个宫女吧,宫中的宫女都是极有地位的,连我们这种世家都没有,你也不怕被人嘲笑!” 云夫人的语气很是严厉,她甚至还让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将房间的门打开,就是为了不让沈知宜听见。 徐奶奶是个聪明人,她这么说只是想让沈知宜安心,让她知道自己云家主母的身份不容侵犯,她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那点所谓的尊严而羞辱自己的宝贝外孙。 云辰景倒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听着,忽然被她说中了心事,当即脸色一寒,回了一句: “天家的下人,都是下人,对主人言听计从。我去问问奶奶,自古以来,又有多少人能忍受自己的夫君对别人另眼相看? 我只听说夫人算计小妾,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夫人这么慷慨,连这么贵重的事情都愿意送给一个小妾,如果周嬷嬷是宫中人,沈知宜会不会把高嬷嬷送给安安,而不是出于自己的目的?” 她接连三个问题,每一个问题都带着嘲讽,徐奶奶被她的话给堵得喘不过气来。 徐奶奶还没有忘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她算了算,沈知宜也快来了,她赶紧对着自己的儿子眨了眨眼睛,希望他能闭嘴。 但云辰景心里很生气,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很有道理,但他还是板着一张脸,闭上了嘴巴,什么都不想说。 “孽障!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子?” 云老夫人一副要被气死的样子,沈知宜见状,收敛了眼底的嘲讽,一脸淡定的往屋里走。 “妾在。” 徐奶奶也不知道沈知宜到底听了几句,从沈知宜的表情来看,她应该是没有听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赶紧坐。” 沈知宜装作不经意的远离了云辰景,笑眯眯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刚才少爷和我在说什么,看起来这么吵。” 与其听孙子胡说八道,还不如不听到。 云老夫人抿着唇,干笑一声:“都是些平常的事。” 说着,凤舞转头对秦嬷嬷说:“为什么大家都不在?” 沈知宜正在品着茶,听到这句话,脚步一停,放下了手中的茶:“外祖母可还请了别人?” 云夫人回过头来,脸上的羞涩一扫而空,她点了点头:“我把元瑞房间里的两个小妾都请来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怒意:“夫人来了,他们还真是无法无天!” 秦嬷嬷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道:“老夫人可能忘记了,安姨娘让我的丫鬟给您送来了自己的点心,她今天早上就在我的小厨房里用过了。” 但这只是一个转移话题的问题,徐奶奶并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程安安自己送上门来了。 云夫人嗤笑道:“这么说来,也就是叶夫人一个人了,居然还想着让家里的长辈、夫人、夫君都在这里等着吃饭,真是好大的口气!” 沈知宜低着头,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云辰景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听到自己心爱的人被点名,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对上了徐奶奶那双带着威胁的眸子,他的怒火一下子就熄灭了。 云夫人看着他乖巧的样子,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让秦嬷嬷去端饭。 刚说了两个字,门外就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徐老太太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怎么回事?” 丫鬟芳月披头散发,脸色惨白,一脸惊恐的望着云辰景: “侯……少爷,叶姨娘有麻烦了!” 云辰景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怎么回事?” 芳月眼眶泛红,泪眼婆娑的看着云辰景:“姑姑胃痛,痛得在被窝里翻来覆去,额头上全是汗水。” 胃痛? 沈知宜的目光落在了那两名男子身上。 别说云辰景了,就连徐奶奶脸上都带着几分不满,眼神里也带着几分担忧。 说完,云辰景目光阴鸷的看向沈知宜:“此事与你无关,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如果被我发现,我绝对饶不了你!” 沈知宜收起了笑容,面色一冷,双手抱胸,从椅子上爬了下来。 “少爷,你又何必如此防备呢?若是这样的话,少爷可以让我回去,等叶姨娘安全之后,我就可以派人来将我带回云家了。” 云夫人原本还在担心程安安腹中的胎儿,听到这里,更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越发着急起来。 第42章 有了身孕 沈知宜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虽然辰景一直没有成亲,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是,她从来没有听过他抱怨过什么。 她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程安安做的,而不是他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云府是你的家,你要回什么地方?” 云老夫人训斥了一句,然后转头对着云辰景说道:“你这是在和你老婆讲话吗?” 云辰景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徐婆婆眯了眯眼:“夫妇之间,本就应该互相帮助,哪怕是一株植物,也要有点交情,若是连彼此都要客客气气的,那岂不是成了敌人,让人耻笑?” 沈知宜鞠了一躬,面无表情的道:“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反省的,不会再打扰您的。” 等沈知宜走后,云老夫人对云辰景失望的拍了拍桌面。 “这个程安安有什么好的,你就这么放任不管?赶紧过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莫要怨我外祖母无情,这丫头性子急,这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她也就不用在我们云府混下去了!” 云辰景没有时间再去偷听,看到云老夫人走了,他赶紧追了出去。 月见感觉到沈知宜的情绪有些低落,他用手中的木槌在她的腿上敲打着,就在这个时候,月桃匆匆的掀开了帘子。 “你不过是被太太惯坏了,看看你这孩子。” 月见一边呵斥,一边继续动手。 月桃没时间搭理她,躬身回了一句:“少奶奶,少爷刚刚到程姨娘那儿去了。” “嗯?”他微微一愣。 沈知宜闭着眼睛,道:“这不是很常见吗?” “老夫人也走了!” “我们这些下人都是清楚的,老太太对程姨娘并没有多大的好感,这会却跑到她的院子里来,肯定是出了大事,夫人,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他能不着急吗? 这是云辰景的独苗,奶奶对她很疼爱,也很喜欢她,因为她很喜欢她,也很喜欢乌。 沈知宜心中暗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着急也没有用,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会告诉我们的。” 月桃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 — 付大夫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好姑娘,云辰景带着徐夫人离开时,看到云辰景拿出了那么多的红包,立刻就引起了一阵议论。 没过多久,程姨娘怀孕的事情便如长了翅膀一般,在云府的各个角落里传开了。 丫鬟们都很佩服程安安的福气,她刚过门没多久,就有了身孕。 嘴巴又甜又壮的丫头,凑到了芳月的身边,想要打听些什么,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芳月妹妹,我们这是要生孩子,还是要生孩子?” “芳月姐,你觉得我的口味怎么样?” “我之前服侍过一个有身孕的夫人,她生的可没有您这么漂亮!” …… 芳月抬起头来,带着几分骄傲:“谁知道呢,姑姑现在还没出生呢。” 说着,她便要进屋,为程安安做些饭菜。 不过,还是有些人不满意,一个婆子赶紧拉住了她的胳膊,赔着笑脸道:“好丫头,我们都是一家人,傅大夫的名声这么大,我可是听说过的。” “查不出什么来?”婆子低声问道。 芳月收回自己的手掌,装出一副谦虚的笑容:“不管是少爷还是姑娘,这都是我们夫人的福分,连少爷都喜欢。” 婆子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架势,立刻拉着“挣脱不开”的芳月,无可奈何地说:“张大娘,你就不要再多说了。” 那老妇却是不肯罢休,两眼放光:“是你吧?” 芳月顿时面色一白,焦急的看了看周围,低声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张夫人说话要注意分寸,不然的话,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到张夫人开心的点了点头,芳月也放下心来,不由的多说了两个字,眉眼间,都带着喜悦。 “姑姑总算是熬过来了,如果能娶到少主,姑姑这辈子就有希望了。” 周围的人,都以干活为理由,仔细的偷听着,待到芳月离开后,才凑到了一起,开始讨论。 但随着消息的传播,下人们说起的话也越来越粗俗。 “程姨娘真是走了狗屎运,才一过门就怀了孩子,原本就很得宠,现在儿子一出世,还不知道要多大的面子!” “是啊,老夫人当初让她娶少爷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哎,真是可怜了她。” “这个女人,不是一直都不能怀孕吗?但程姨娘肯定是个男孩,所以才没有庆祝,就是怕吓坏了她的儿子。” “不管是男孩是女孩,都是有身份的,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比得上小姐。” …… 因为有了身孕,云家的人对她的态度也好了不少,程安安本想趁机占点便宜,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顿时气得脸都绿了。 是啊,她家境贫寒,根本就比不上沈知宜。 那么,就算她生下了辰景的儿子,或许是整个云府的独苗,也不如沈知宜吧? 芳月跟在程安安后面,听到里面的对话,顿时黑着一张脸,大步走到门口,一把将房门打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乱说乱说!” 这一声大喝,让整个后厨都安静了下来。 程安安冷着一张脸,从外面走了进去。 芳月心中怒火中烧,冷笑道:“你们刚才不是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这些狗眼看人低! 程安安手中的手帕几乎要被捏成碎片,脸色惨白,上前一步,冷笑道:“芳月不必多说,我只是一个妾室而已。” 那些还觉得自己要倒霉的仆人们,都是一脸懵逼。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程安安低下头,低声道:“奴婢出身低微,以前也没听过这么恶毒的话,但好歹也是云府,小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让她们听到我们这么说,怕是要被责罚。” 几个仆妇这才反应过来,想起自家主子对自己的惩罚,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顿时一个激灵,连连点头。 程安安哪里还有心思再去弄什么糕点,直接从后厨走了出去。 第43章 难过 “姨娘心地善良,你要是说了什么坏话,让你难过,就算你不介意,我也会去少爷那里告状的!” 程安安一直往前,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这话简直就是戳中了她的痛处,却又不能惩罚她,还要故作大方的原谅他。 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睛,他盯着那棵枝繁叶茂的合欢树,树枝几乎要从墙上探出来,他握着它的手越来越紧。 坚持住。 沈知宜在云府做了这么多年,就连那些新来的下人们,也都对她言听计从。 她要在这里立足,就必须要拉拢他们,让他们相信她,听从她的命令。 沈知宜的地位再高又如何,她拥有辰景独一人的宠爱,又有护国云府的最后一丝血脉,总有一日,她会如这棵槐树一般,越爬越高,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 走过走廊,程安安看到一个人影正从花厅里走了出来,朝这边走来,应该是朝后厨走去。 月桃看到程安安,眉头皱了皱,不过她并没有闹事的意思。 第二天一早,沈知宜就吩咐厨房准备了燕窝,月桃见时机已到,便从他身边经过,侧身避开,结果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摔倒在地。 月桃一惊,呆呆的望着倒在地上的夜檀,脸色也变得煞白。 难道是她找了少奶奶的麻烦? 另一边,芳月迅速蹲下,扯着嗓子喊道,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姑姑!姑姑,你怎么样了?谁来救救我,请太医过来!” 女子在地上哀嚎,跪在地上的男子在嘶吼,在这一刻,她的神智终于恢复了一些。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月桃脸上的惊慌消散了不少,冷冷的盯着两人,生怕连累到沈知宜,月桃缩着衣袖的手都有些发抖了。 “疼死我了!” 程安安的脸上满是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儿啊……” 看到来人,月桃终于鼓起勇气,指挥着几个丫头,把他抬到了附近的一间房里,可她的脚步,却被芳月挡在了身前,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她。 “我才不稀罕你这一套!我们姨娘好好的,就因为你的存在而受了重伤,你是不是嫌我们姑姑还不够多,非要让我们把这个孩子打掉不可!” 如此无礼的问话,让月桃浑身一颤,脸色一沉。 “芳月小姐,你可要拿出点真凭实据来,程姨娘是自己掉下来的,与我何干?不过,芳月小姐,现在所有人都想让程姨娘安顿下来,好给她请太医,你这是何居心?” 芳月刚要说话,就看到云老夫人和云辰景冲了进来,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倒在云辰景的脚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角: “少爷,姬妾和姬妾……” 她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了,伸手一指旁边的岳桃道:“她!是她让姑姑摔了一跤的!” 云辰景见程安安被人带走,着急的不行,转身望向月桃,眼神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 徐老太等人都被带走了,这才恶狠狠的瞪向月桃:“好大的口气,竟然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给我上!” 府中,但凡有下人做错事,都会被主子暗中折磨。 徐婆婆身边的丫鬟闻言,立刻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岳桃的胳膊:“对不起,月桃小姐。”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两个丫鬟还是留了一手,月桃虽然疼得脸色发白,但心里还是惦记着沈知宜,硬着头皮说道:“还请老夫人和少爷明察,我绝对没有伤害过程姨娘!” 这几天因为沈知宜的不耐烦,云辰景根本就不想见她。 房间内响起一片痛苦的呻吟声,伴随着凄厉的哭声,让他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你只是个奴才,没必要跟檀儿扯上关系,你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我看你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动手!”云辰景大喝一声。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然都知道月桃是大小姐身边的丫头,少爷这么一说,岂不是摆明了对自家小姐的不信任? 可这件事关系到云府最后的一根独苗,徐夫人也是脸色难看地退到了一旁,并没有阻止。 几个侍女立刻将她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准备将她拖走。 沈知宜本来正在读书,听说月桃在旁边,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沈知宜走到阳台上,看着月桃被抓,再也忍不住,大声说道,“住手!” 沈知宜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客人了,脸上没有任何的妆容,一头乌黑的秀发被一支玉簪束起,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红晕,额头上的汗水更是说明了她此刻的焦急。 云老夫人一改往日的温柔,挡在了云辰景的身前,低头盯着沈知宜,声音低沉:“知宜,辰景就这么一个孩子,你还是少管这个恶毒的丫头吧。” 沈知宜看着月桃没事,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徐婆婆,语气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反而多了一丝决然:“奶奶不相信月亮桃子,现在你也相信我了吗?” 徐婆婆黑着脸,没说话。 沈知宜的心瞬间就冷了下来。 云辰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他快步走到沈知宜的身边,双眼通红,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沈知宜,她是你的侍女,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看见沈知宜当众受辱,岳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挣扎着想要从侍女的手中逃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声音让所有人都为之颤抖。 “少爷,老夫人,我没有犯下任何错误,就算是皇家来找我,我也没有,这件事跟您没有任何的关系! 如果少爷和老夫人对我产生了疑心,我会把我囚禁在这里,然后调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但你现在还在养伤,又听说程姨娘怀孕了,怎么可能有时间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说着,她用力的磕头道:“少爷,还望老夫人明察,千万不要把责任推到小姐身上!” “月桃!”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沈知宜心中愤怒,同时也有些焦急。 她也不是傻子,既然这件事已经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么,她就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但是,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对她不利! 沈知宜果断的走到了岳桃的身边,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边,警告道:“按照我大夏王朝的规矩,就算是抓到了罪犯,也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少爷和老夫人如果不相信,大可以出示一些证明! 如果真是月桃所为,那就不用你们说了,我会亲手把她带到大理寺去,让他们来主持公道。 如果少爷与老夫人没有确切的证据,单靠一张嘴就想要私自处置月桃,那我就保她一命!” 月桃心头一颤,感觉到自己的鼻尖有些酸涩。 云辰景直视着沈知宜的双眼,一字一句的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光靠嘴上说说,是不够的。只要将她带走受审,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沈知宜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而是冷冷的看着云辰景:“为什么,少爷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想要动用酷刑,逼问出真相吗?” 两个人互不相让,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众人都不敢喘一口,终于,一个看门的拿着大夫走了进来,“少爷,老夫人,大夫来了!” “快请!”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傅大夫冲了进去,看着这一幕,不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赶紧去了程安安的屋子。 第44章 答案 听到动静,程安安回头,见是她,脸色发白,还在叫疼。 傅大夫在她身边的金椅上坐下来,替她把脉,程安安低声道:“傅大夫,这次多谢你了。” 傅大夫的冷汗又流了下来,他看着脸色惨白,却掩不住那张绝美的脸,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这云府,果然水很深啊! 当初他去给这位姑姑把了把脉,就觉得她不是一般人,三言两语之间,老夫人和少爷都相信了她是男孩,然后趁机把自己怀孕的消息传了出去。 他就不应该掺和进来的! 傅大夫心中充满了悔恨。 他一世英名,却被逼着娶了这样一个女子,若是日后有个三长两短,叶姨还不是要怪他? 傅大夫两眼一闭。 现在,他没有退路。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徐奶奶手中的佛珠在不停的旋转着,云辰景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目光一直在房间内扫视,唯恐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傅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他这副模样,一颗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云辰景快步走过来,关心道:“安安怎么样了?” 傅大夫一脸为难,犹豫了好几次,大家都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答案,见云辰景再三询问,傅大夫便道:“姨娘身体虚弱,这次摔倒,恐怕要好好休息了。” 云辰景还未缓过劲来,傅大夫又接着说:“可是,夫人腹中的胎儿,却是——” 这话让云辰景更加紧张了,就连徐奶奶都往旁边挪了挪。 沈知宜心头一沉,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太医有何吩咐,但说无妨,为了救我的儿子,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云辰景听见沈知宜这样说,转头望着她,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和嘲讽:“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说什么宽容,你的人先动手的,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云老太太一看这事扯到别的地方去了,便训斥起傅大夫来。 傅大夫叹息一声,道:“我之前就说了,这位夫人以前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头,身体虚弱,再加上这一次的事情,怕是连孩子都保不住了,能不能保住,就看姑姑自己了。” 徐老太一听到这话,立刻双手一抖,呼吸不畅,脚下一个趔趄,幸亏有丫鬟在后面搀扶。 听到傅大夫的解释,云辰景更加愧疚了。 这些都是当初安安在外漂泊时所受的折磨,而现在,现在…… 云辰景突然瞪着沈知宜,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你还是为我们的小宝贝祈福吧,否则,我要你的命!” 月桃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云辰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少爷居然会因为一个小妾而对一个明媒正嫁的妻子说这样的话,这要是让京中的人知道了,还不得被人说闲话? 月桃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跪在了云辰景的身前,一脸严肃:“我没有犯什么错,我怎么可能承认,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去找你,但我不会告诉你!” 徐奶奶这才缓过劲来,听到她的话,顿时脸色一沉,转头看向月桃。 云辰景刚刚说的话,她已经没有听到了,但是如果她的曾孙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还不快将月桃带走!” 云老太太咬牙切齿,语气冰冷:“冒犯了老爷,伤害了少爷的儿子,还打伤了少爷的儿子,都给我揍!” 沈知宜也明白,这两个男人为了程安安腹中的宝宝,都快气疯了,此刻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是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臂,谁也别动她。 月桃强忍着泪水,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沈知宜咬紧牙关,抬眸对着云老太太,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没有犯下这样的错误,她罪无可恕!” 云老太太看向她的目光不再是慈祥,而是一片冷漠。 “书河,你包庇的那个人伤害了云府的儿子,你身为她的妻子,不但没有为她做主,还一再的阻止她,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那凌厉的语气,让沈知宜微微一愣。 这位云老太太,与上一世对他漠不关心,一心只想着他的曾孙不同。明知道自己一辈子都在为c奔波,还被云辰景和程安安下了毒,对云老太太的话置若罔闻。 自私自利。 狠辣。 无情。 这一刻,他对云老夫人仅存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老夫人。”简允丞喊了一声。 沈知宜瞪了她一眼,一字一句道,“你要治,总要有个证明,才能服众!” 云老太太见自己这位孙媳妇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自己,气得直跺脚,气得不行,冷笑道:“好,好,以你现在的情况,就算有什么不对,也有我们家的人罩着,轻易就能逃过一劫,你这是把我们府里的规矩都忘了吗?哪个更重要,你是她的错!” “老夫人应该有足够的证据来惩罚她。” 沈知宜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犯错固然应该受到惩罚,但是如果没有证据的话,老夫人也不会轻易的处罚你!” 一听到“老夫人”三个字,云老太太的脸都绿了,她将手中的龙头杖往地上一顿,怒喝道:“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讨回一个公道!” 沈知宜也是不服气的说道。 徐老太太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好大的胆子!” 云辰景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是高兴,以前奶奶一直保护着沈知宜,现在沈知宜终于不受奶奶待见了。 云辰景想到程安安所受的委屈,便直言:“哪来的无凭无据!” 方芳一听这话,立刻冲到云老太太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奴婢跟您走得很近,您明明看到月桃把您推倒了!” 程安安摔下来的时候,院子里有几个下人在忙碌。 迟疑了一下,还是有几个人上前为他作证: “我……我觉得月桃小姐和姑姑走的有些近。” “我姑姑本来是走路很正常的,可是在经过月桃小姐身边的时候,却是摔倒了。” …… 看到这么多人出现,云辰景有些不耐烦了:“他们有足够的证据吗?” 第45章 动手 “什么,还没把家规拿出来,难道要我亲手杀了你不成?” 云辰景一副藐视的样子。 执家法的管事上前一步,抬起手中的马鞭就要抽过去,却被沈知宜一只手抓住,眼神森然:“少爷,你确定要对我们动手?” 云辰景看她还是不愿意屈服,冷笑:“你要阻拦,那就将她带到衙门里,大理寺会为你讨回一个说法。” 沈知宜闻言,第一时间就想要开口反对。 她脸色发白,望着云辰景的眼睛里满是无法融化的冰霜。 大理寺下手狠辣,再加上云辰景对她恨之入骨,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一时之快,和大理寺的人搞好关系。 如果她真的去了大理寺,那么无论结局如何,她都会死在那里。 云辰景,还真是够毒的! 云辰景有些不耐烦了,他将沈知宜拉到了一旁,大声道:“给我好好管教管教她!” 皮鞭抽打在血肉上发出的声响,让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啊!”一声惨叫响起。 岳桃惨叫一声,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断了一块血肉,她本能的想要躲开,可那侍女将她按在地上,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凄厉的惨叫声在院落中回荡着,许多人都觉得后背发凉,有些人不忍直视。 沈知宜紧紧的握着拳头,目光紧紧的盯着月桃,耳边传来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月桃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这才惊醒了过来。 “够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他的心已经痛到了极点。 岳桃从小就跟在她身边,就算她犯了什么错,也没人敢这样惩罚她! 沈知宜的脑海中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东西,在看到那一鞭抽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冲到了月桃的面前。 饶是沈知宜再怎么矜持,此刻也是额头上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唇瓣也在这一刻失去了血色。 昏迷中的月桃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便看到沈知宜替她挡住了这一鞭,她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他们家小姐出生在商贾之家,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又是用剑又是用剑的,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她又怎么会死? 管事没有料到沈知宜会对他动手,他不敢再动手,手中的鞭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面上。 云辰景万万没有想到,沈知宜会如此不顾一切,替一个丫鬟挨了一鞭子。 不过,惊讶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用演戏。沈知宜,你这才挨了两下,就受不住了,珊儿就是被你害得没了子嗣!” 沈知宜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一动不动,鲜血顺着她的后背流了下来。 徐奶奶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一鞭,虽然她已经尽力的卸掉了力道,但那毕竟是一道伤痕,看起来很吓人。 此刻的沈知宜,看起来有些憔悴,和她往日里端庄优雅的气质完全不同。 “堂堂云府之主,竟然要为一个低贱的丫鬟如此?” 沈知宜抬头,一脸倔强:“老夫人,你都让人拿到了家规,如果我告诉你,我还会认为这不是她的错吗?” 徐奶奶狠狠的盯了沈知宜一眼。 沈知宜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强忍着背后传来的疼痛,慢慢蹲下身子,柔声道:“月桃,我相信你,可你说句实话,程姨娘是不是你推倒的? 月桃迷迷糊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听到了沈知宜的话语。 沈知宜鼻子一抽,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强忍着疼痛,爬了起来。她用冰冷而坚定的眼神望着徐奶奶和云辰景:“月桃是我沈知宜的证人!月桃说她什么都没有做,那就一定是真的!程姨娘摔倒的事情,七天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如果这件事情和月桃有关,那我沈知宜就退下吧!” 这句话一出,满地都是人,却是鸦雀无声。 “岂有此理!” 云老太太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用力的将手中的龙头拐杖往地上一顿,“砰砰”一声巨响:“沈知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吗?” 沈知宜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脸色依旧平静,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不屑,“不过,若是月桃真的与此事无关,我希望,老夫人和少爷,也可以如今天一般,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云辰景本来已经急得不行,可是听到沈知宜那句“自请下堂”,当即就答应了。 如果沈知宜主动辞职,那么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她推上正室的位置,但是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想要娶一个小妾,可就不容易了。 “希望你能记得今天的约定。”沈知宜冷声道。 说着,沈知宜看也不看云辰景一眼,蹲下身去帮月桃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然后艰难的将她拉了出来。 月桃才刚刚被折磨完毕,就已经无法再动了,她的后背已经被撕裂,鲜血淋漓,她已经无法站立,只能靠着沈知宜。 沈知宜刚刚挡住了这一击,浑身上下都是剧痛,额头上满是冷汗,每一次都是跌跌撞撞,每一次都是无比的吃力。 即便是那些可怜的仆人,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相助。 云辰景看到沈知宜后背上的伤口,整个人都呆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怎么也没想到,被他瞧不起的老婆,居然会因为一个奴才而替他顶罪。 是完全相信侍女,还是想要挑战他? 不容他多想,程安安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他脑海中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沈知宜的恨意。 他几乎要崩溃了! 这可是一个让他整个侯王府都要家破人亡的狠毒女子啊! 抛开这些想法,云辰景赶紧往屋里跑。 约莫一刻钟后,月见正在海棠楼里焦急地走来走去。 她本来是要和沈知宜一起离开的,却被沈知宜拦了下来,现在她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刚想到这里,就看见沈知宜抱着月桃艰难的走进了海棠楼。 月见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扶起月桃。 月见看着脸色惨白的月桃,不由打了个寒颤:“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在小院的时候,她就听说了这件事,本以为不会有多大的问题,没想到月桃的后背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 沈知宜一脸的倦意。 她将月桃带回府中,那些曾经对她有恩的丫鬟,都怕得罪了云老太太与云辰景,更不要说出手相助,连躲都躲不开。 这些人的心,实在是太冷血了。 沈知宜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沙哑道:“带月桃去床上吧。” 后背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但贴在身上,疼的她嘴唇发白。 月见点了点头,看到沈知宜那奇怪的动作,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的背后,看到了一片可怖的血迹,她的眼睛瞬间就变得通红:“小姐!你,你有伤!” 多么可笑啊! 他们是不是对太太下手了? 沈知宜看出了她的心思,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一喜:“没事,他们没那个胆子对我动手,只是为了保护月桃。” 沈知宜的话虽然简单,可是光是看到她身上的伤势,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月见猛的抹了抹眼泪,将月桃扶到床上,这才转过身,将身上最好的疗伤药物取了出来,一瓶一瓶的摆在桌上。 但到了敷药的时候,月见却开始迟疑,不知该为哪一位治疗。 第46章 找到破绽 沈知宜并没有让月桃太过难堪,她将自己的伤口放在了月桃的面前,然后将月桃身上的衣衫割开,顿时一大块血肉模糊的地方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夫人……”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月桃迷迷糊糊的,听到沈知宜的话后,发出了一声如同小猫咪一样的叫声。 “你忍忍。”宋瑞萍道。 沈知宜压低声音说道:“我要帮你清洗一下伤口,然后敷上止疼药,等伤口愈合之后,我会帮你处理伤口。” 她父亲是个商人,经常要给人缠绷带,所以,她也学会了怎么用绷带。 月见用干净的水将伤口擦干净,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月桃全还保持着一丝清明,知道这是沈知宜在和自己说话。 沈知宜已经尽力的将药膏涂抹在自己的身上,但是接触到这些药膏的时候,她的身体依旧在剧烈的颤抖着,双眼紧闭,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双手紧紧的抓着床上的金色被子。 沈知宜有些同情的看着月桃,身体前倾,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好妹妹,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你没事,我会找到伤害你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也不知道昏迷中月桃有没有听到任八千的话,但还是咬牙忍住了。 待到上了药,沈知宜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后背的汗水滴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发出了一道痛苦的呻吟。 “这位太太,你这伤也要擦啊。” 月见连忙抹去眼角的泪水,将手中的药剂递了过去。 沈知宜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了皱眉,一副幼稚的样子。 她从小就被宠坏了,就连沈府里的女孩子,只要是个小伤,父亲都会心疼的不得了。 可自从她进了云府,成为了一方之长,面对着一个全新的世界,肩负着巨大的责任,她只能将自己的软弱隐藏起来。 看着沈知宜的样子,月鉴和她从小就认识,自然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月见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反而越哭越伤心。 自家主子那么好,那么娇气,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少奶奶一如当年。” 月见嘟囔了一句,声音很轻:“桃子要给你敷,你也要给她敷,你要是不给,我的伤势可如何是好?” 沈知宜本来还想躲开,可是看着月剑那惊恐的眼神,她只能转过头去,任由月剑给她处理伤口。 月见小心翼翼地将沈知宜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了她那雪白的后背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肉模糊,也不知道有多痛。 月见光是看着就想哭,却生怕沈知宜伤心,赶紧换了个话题,抱怨道:“老夫人最大的错误就是今天的事,老夫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插手过任何的争斗,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否则,你又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你?” 沈知宜却没有多想:“你不用担心,背部的伤势很快就会好起来,而且你也会跟着我。” 她知道自己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很可怕,但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管家已经控制住了力道,所以并不是很重。 月见抽了抽鼻子,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沈知宜叹了口气,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我现在不痛了,我没有说谎。” 一语惊醒梦中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沈知宜沉默了片刻,脸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七日之后,若查不出凶手,我会请求退庭。” “什么!”一声惊呼从远处传来。 “所以,老夫人说了什么?” 简老夫人虽然不想让她走,但也没有说什么。 “当着老夫人的面,当着侯爷的面说的。” 沈知宜松了一口气,道:“侯爷同意了,不过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要做。我也是情急之下才想到的,不然月桃这辈子都要背上这样的骂名了。” 月见面如死灰。 想要找到证据,谈何容易? 她已经从打扫卫生的丫鬟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在场的人大多都是叶姨娘的心腹,若是出了什么事,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们的清白? “人证物证难寻,您看,我该怎么做?” 沈知宜似乎不愿意让她担心,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动手了,那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月儿,你帮我打听一下,到底是谁在照顾叶姨娘,如果可以的话,就派一个人跟踪他。” “你是在质疑他吗?” “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 闹出这么大动静的程安安,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就以养病为理由,一直在休养,现在看着,她的脸色甚至要比沈知宜好上许多。 除了朝堂上的事情还在继续,其他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云辰景来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匆匆一瞥便离开。 这次,他刚要走,就被程安安扯了扯袖子:“元瑞,这些日子,你来我这里的次数可不多,每次都是风风火火的。” 听出了程安安声音中难掩的悲伤与失望,云辰景心头一暖,却又担心她的心情会不会对腹中的宝宝造成什么伤害。 当日徐夫人的叮嘱,他都记在心里,若是檀儿的腹中有什么闪失,奶奶一定会信守承诺,将她送给别人。 想到这里,云辰景的声音软了下来:“放心吧,先把自己的病养好再说。 最近水灾频繁,工部那边比较忙碌,需要派人过去查看。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会亲自过去的。” 让元瑞跟他一起走? 程安安心一跳,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沈知宜和他结婚的这五年时间,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如今,她刚刚享受了一段平静的生活,难道又要面对同样的情况吗? 云辰景看着程安安皱起的眉头,大概是明白了程安安的不舍,心中一暖,握住她的手,温生情深地道:“我只希望你和你的孩子都平安无事,有你在,我们就有家。等我有空的时候,一定会回来的。” 云辰景以为自己的这句话可以安抚程安安心下的担忧,但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担心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第47章 正人君子 她在家里唯一的依靠就是云辰景和腹中的宝宝,现在云辰景公务繁忙,她腹中的宝宝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程安安垂下眼帘,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整个人无力的依偎在云辰景的怀里:“我看好你,我们等着你回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云辰景的心思给绑起来,这样他就可以在她走之前照顾她了。 他知道徐奶奶这一次对沈知宜很生气,但归根结底,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她必须要为自己做打算。 海棠楼。 经过两日的调查,月夜见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 月见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一脸佩服地看着沈知宜:“我按照你说的,派了几个乞丐跟踪,结果付大夫不为所动,每天都要给我送信! 我顺藤摸瓜,发现是一个乡下姑娘送来的。 据说,付大夫和这个女人还有一个渊源,傅大夫年轻的时候,进山学草药,认识了村里的一个女孩,两人情投意合,相爱了。 但傅先生的父母不喜欢那个女人,所以两个人都嫁了出去。” 沈知宜看着月见像是在讲故事一样兴致勃勃,便没有插嘴。 月见越说越来劲:“付神医现在还算平静,而那村姑,就惨了,她嫁错了人,不但没有幸福,反而在短短数年内,夫君就死了。 她一个人住在农村,日子过得并不容易,傅大夫经常给她写信,给她买菜,两个人的感情也渐渐升温。 傅大夫也是个有魄力的人,所以,他就将他们送到了那东巷。” 月见道:“这个傅大夫,表面上是个正人君子,实际上却在外面有情妇,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沈知宜并没有被爱情打动,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重点:“他包养的小三就在东巷?” 月见点点头:“他们的关系很好,但傅大夫的妻子嫉妒心很强,傅大夫一直不肯让她出去。” 沈知宜忽然间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求之不得。 男人的浪漫,自古以来就是浪漫的代名词。 哪怕是在成亲之前,他还记得自己曾经爱过的人,但在结婚之后,却依旧与那个人保持着联系,哪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也只能感叹这个男人有情有义。 可是,那个和他成亲的女人,到底有多无辜? 她的相公,琴瑟和鸣,对她不闻不问,她的一生,都被他给破坏了。 如此类似的情况,让沈知宜的脸上都露出了担忧之色。 月见隐隐猜到了沈知宜的想法,立刻解释道:“傅小姐对傅大夫的管理很严格,如果不是有病人来找傅大夫,傅大夫几乎都会在这里看病。 就算是给人看病,也是有规矩的,没有出嫁的姑娘,是绝对不会主动上门的,就是怕被牵连进去。” 说着,月见又摇了摇头:“只是可怜了,傅大夫的妻子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沈知宜没有回答。 月见接话道:“正因为如此苛刻的规定,以至于京中很多人都调侃傅大夫怕老婆。 付神医对此并不在意,反倒是京中的贵妇们,都喜欢请他给她治病,这也是傅大夫名声在外的原因。” 从月见口中得知的情况后,沈知宜陷入了沉思。 付大夫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云辰景。再怎么说,外面的女人也比不上正经女人。 沈知宜喃喃自语,思考着这一切的关键点。 付大夫跟着那个寡妇多年,京中却从来没有传出过关于他的绯闻,相反,他最疼爱的妻子,最擅长的就是他的医术,从他对妻子的宠爱就能看出来。 那就从这个开始吧。 沈知宜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月夜,傅大夫,你让人继续监视,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报告,还有,你把她的住址告诉我,对我有用。” 月见明白这是为了月桃的贞洁,也是为了沈知宜这个少夫人的身份,听到沈知宜的话,他就明白沈知宜肯定是有办法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就出去准备了。 程安安的人,也派了人去看着。 有了付医师这句话,程安安倒是轻松了许多,这些日子一直躺在床上养伤,又有了身孕,身子也胖了许多,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每天都要听候着沈知宜的动静。 那一天,她没有去,不过云辰景安慰她,让她冷静下来,而沈知宜被打成重伤,立下誓言的事情,也都告诉了她。 沈知宜居然会因为一个奴才而和老夫人翻脸,而且还帮着老夫人受了一顿鞭打,这让她很是惊讶,也很高兴。 可是沈知宜说的那么肯定,她还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可派出去的人回报,都是同样的结果,沈知宜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照顾着月桃,照顾着那些花花草草。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见程安安手中的美娇扇轻轻一挥,金丝绣线在空中画出了一条又一条的光痕。 七天之后? 切。 沈知宜大概是看不惯云辰景这么多年来对她的冷漠,实在是忍受不住这样的生活,所以才想要借着这次离开法庭的机会。 从这一点上来说,她也算是立了大功。 云辰景信誓旦旦的保证,如果七天之后,沈知宜还没有确凿的证明,那么,她就会从一个普通的小妾,一跃而上,成为云府的正室。 一想起这件事,他就有些骄傲。 就算她的地位没有沈知宜高,但是有了相公的疼爱,她一样可以做云府的少奶奶! 程安安无意中摸到了一旁的木箱,好在他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擦破了一点皮。 芳月听到她的轻呼,忙迎了上去:“姑姑,你没事吧?” 程安安皱眉盯着那个箱子,努力的回忆着那个箱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当他把那个箱子捡了起来,看到上面的图案之后,他终于想起了那个箱子。 如此精致的盒子,实在是太浪费了。 第48章 不屑一顾 “这里有一些值钱的珠宝。” 程安安把箱子往桌上一放,往前一推:“你可以把里面的那个玛瑙给典当了。” 芳月跟在程安安身边多年,又因为云辰景对程安安的宠爱,对沈知宜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但在看到那颗珠子后,她还是有些迟疑:“姑姑,这珠子是你母亲送给我的,你就这么卖了,真的好吗?” 程安安轻哼了一声,目光中满是不屑之色。 “一文不值的东西,她给我,我都不好意思要。你自己看着办吧,再说了,云府的妻子,也不知道过不了多久,会不会成为她的妻子。 芳月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可看到程安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才来了没多久,就因为有了程安安这个主人,不少人都想来攀交情。 虽说是来拍马屁的,可叶子晨却是看的出来,在他们的心中,沈知宜的身份很高。 这可不仅仅是一个护国云府的正室,更多的还是沈知宜自己的本事。 沈知宜可不是一个会将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的人,而且她还知道,沈知宜是故意让人将自己的计划打出去的。 这可比从仓库里拿一把要麻烦多了。 但程安安是他的主人,他管那么多干嘛? 芳月没有再多说什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匆匆离去。 离开厢房的时候,她还刻意的观察了一下,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 若是让人知道她抱着的东西是小姐送的,被人发现了,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芳月心细如发,一路走来,直到一间典当行,她才放下心来。 程安安现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虽然被云辰景宠坏了,但是从来没有拿过一分钱来,手头也不宽裕,只能将云辰景送给他的那些无关紧要的礼物都典当了,这样他表面上还能保持着体面。 芳月也算得上是熟客,这家店位置偏了点,但价钱还算合理。 刚要往里走,芳月余光就看到了前面的一个路口,站着两个黑衣少女,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想必是哪个京中的贵女,拿着自己的丫头过来卖东西了。 芳月心里这么想着,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的身上,身材修长,戴着斗笠,遮住了她的脸,和她身边的一个身材略矮的人比起来,却觉得有些熟悉。 不过,她可不是来找人的,她赶紧移开视线,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到了典当行,里面空空如也。 芳月蹙了蹙黛眉,用力在吧台上敲了两下,“咚咚”两下,那小厮这才睡眼朦胧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打着呵欠,一边问道:“小姐,你今天打算做些什么?” “今天没人来吗?” 那店小二懒洋洋的翻看着手中的账本,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说道:“最近生意不太好,你就先来了。”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典当行地处偏远,周围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若不是去典当行,那他们来此作甚? “小姐何必如此?” 掌柜的催促道,被这么一打扰,芳月也顾不上细想,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算盘放到桌上:“小兄弟,你帮我看看,这破东西能卖几个钱?” 店小二看着那袋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掀开一看,顿时一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抬头看了看,啧啧道:“小姐真的不打算用这个了?” 芳月急于脱身,立刻道:“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 那店小二见她着急,拿着算盘在鼻尖上闻了闻,又狐疑地看着芳月。 芳月微微蹙眉,略显不满:“怎么了?” 那店小二一脸讨好的笑着,将手中的算盘放在了自己的身前:“这是一个新的算盘,我要先去后面的屋子里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坏掉,小姐再等等。” 芳月催促了一声,站在那里等着。 过了一会,店小二拿着银子回来了:“小姐,你是我们的熟客,老板说了,你看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要不你借五十两?” “五十两?”芳月闻言一怔。 那店员嘿嘿一笑:“这位小姐是不是对这个价钱不太满意?” 原本他还想着,最多也就是一二十两银子,却不想,居然是五十两银子。 本来,芳月还在考虑要不要讲价,那店员却道:“这买卖本来就不划算,只是你许久没有来,以后要是再要典当,大可来寻我们。” 芳月放下心来,又劝道:“把合同给我,我就签了,你这店太远了,等我回来,怕是已经是晚上了。” 掌柜的也不拖泥带水,很快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契约,芳月在上面签了名,然后,便急匆匆的离开。 看到芳月离开,那小厮重新掀起门帘,往里面去,看到那管事还在研究那颗珠子,不由的摇了摇头:“果然是好货,居然把这种好货都给典当了,五十两已经很划算了。” 那老板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嘲讽:“也亏得他们不知道,这种用黄金打造的算盘可是很少见的,就算是这样一把干净的算盘,放在外面,也会有人争抢的。 我们找个匠人,在上面刻点花,宫里的那些有钱人,可就不舍得放手了。” 店小二搓了搓手,笑容满面:“还是老板高明!” 芳月并不知道,她这次的交易,到底值多少钱,她刚一回来,就看到了在府外等着什么人的管事。 她心中一喜,上前一步道:“少爷今天回来了?” 那管事一看是芳月,微笑着说道:“少爷正在忙碌,我不过是闲着无聊出来走走而已。” 话虽如此,但他的目光还是下意识的望向了门口。 要说没什么,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在当铺里遇到的两个人,趁着没人注意,她从自己的腰带里掏出一个袋子,递给了管事。 “这几天多谢你照顾我们,这是姑姑对你的谢意,你可不要拒绝,以后还要麻烦你,还请你不要嫌弃。” 芳月笑靥嫣然,管事接过钱袋,心中了然,笑容更浓,语气也亲切了几分。 “这是我应该做的。大家都是给妾做事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芳月抿唇一笑,故作随意地道:“为姨母采些脂粉,为何还能看见府里别的丫头?早知如此,我就该和你一起去了。” 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低声道:“小姐,这种事情,你最好不要多问,这件事情关系到少爷和你的妻子。” 第49章 告密 是关于少爷夫妇的吗? 芳月却是铁了心要追问,面上却露出不解之色:“少爷跟大小姐?关你屁事!” 管事犹豫了一下,才说:“小姐和月儿一起出去了,到今天都没有回家,以前倒也无妨,只是不明白少爷为何要让我记录小姐进出的时辰。” 还记得那么多干嘛? 芳月整个人都懵了。 看着芳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管事自然是要拍几句马屁的。 “这件事情少爷禁止外传,不过大家都知道,妾室的名声很好,少爷对妾室疼爱有加,妾室腹中的胎儿更是云府最大的嫡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少爷应该不会在乎那些,所以我就和小姐说了一些话,还请小姐记住,不要让我难做。 管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她的恭维,言语间也多了几分敬意,让芳月很是受用。 以前她和程安安在一起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待遇,那些势利眼的人都在嘲讽程安安,说她是个穷人家的女儿,还想着能有个好归宿。 现在,妾得到了少爷的宠爱,又怀了候爵的大儿子,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芳月眸中满是笑容:“管事太过谦虚了,若是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姑姑也不是个白眼狼,不会让你失望的。 今天耽误了这么多时间,我得回去陪着姑姑了,你也早点睡吧,不要把自己累坏了。” 说罢,她便往府里走去。 程安安正无聊的躺在软塌上,把玩着刚到的首饰首饰,听到开门的声音,便急不可耐地唤道:“芳月?” “姨娘。”帝拂衣喊了一声。 带着珍珠帘子的芳月,款款而入。 程安安看着她怀中空空如也,让她在椅子上坐下来:“你把你的算盘都抵押了?” 芳月把银子交给程安安:“姑姑,这可是五十两银子啊!” 程安安本来是靠在椅子上的,听到这话,顿时坐直了身体,一脸的震惊:“五十两一个算盘?” 商人果然对这把算盘很重视,既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他也舍得拿出来。 云辰景送她的每一件都是最好的,光是一支鸽头钗,还有一对不值钱的耳环,都是老顾客了,最多也就五十两银子。 不过是一张烂牌而已。 “果然是商人。” 程安安握着那张纸,身体往后一仰。 芳月从程安安的声音中,感受到了一丝厌恶和不悦,连忙安慰道:“我想,这都是我们家少爷的福气,没准是典当行的人,没看出什么端倪,才会看走眼。” 一说到腹中的宝宝,程安安就止不住的勾了勾唇角,双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嘴巴真甜。” 虽然芳月这么一说,她心里也好受了不少,不过,她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 典当行的小厮什么好货没见过,怎么会看错? 一个小小的算盘,放在外面,就是五十两,更别说还有什么好东西了。 程安安回忆着往事,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差不多了。 如果她能成为云府的少奶奶,她就可以永远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像以前那样。 她已经厌倦了曾经的生活,害怕了。 看着程安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芳月壮着胆子道:“姑姑,今天出门看到有两个人很熟悉,就过来了。 我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她和她的女儿一起出去的。” “沈知宜有看到你了吗?”闻言,程安安松下手中的银子,问道。 芳月心想,她当初那么谨慎,应该不会被人察觉才对。 程安安松了一口气,芳月摇了摇头:“我猜沈知宜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你赶紧派人跟踪他们,如果有问题,你马上去解决。” 芳月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程安安本来并没有多大的担忧,可经芳月这么一说,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那颗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再次悬了上来。 这是沈知宜,也是他的名字。 你就不能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吗? 一盏茶时间后,南巷。 沈知宜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屋,小屋不大,却能看到里面伸出的枝桠,还有女人的欢声笑语,看起来很是温暖。 月见走到门前,打开了院门,一股菜香飘了进来,那寡妇和傅大夫的说话声和欢笑声顿时变得更加清楚。 “已经准备好了,太太。” 月见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沈知宜看了一眼院落中的一间屋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这件事还了岳桃一个清白了。” 听到陆泽的话,秋月和纱顿时转过头去。 她的眼眶很小,几乎要哭出来。 不过,她并没有在这里哭泣,她强忍着泪水,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打开了没有关上的门。 刚刚还在嬉笑打闹的众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看到沈知宜,傅大夫脸上的疑惑渐渐消失。 沈知宜却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却见那名不自觉拉住了傅大夫衣袖的那名女子。 傅大夫定了定神,脸色还有些发白,勉强的笑了笑,说:“夫人,这两个人是我请来的,还请您多准备几个菜。” 沈知宜看着她小声的声音,似乎是不想惊动她的母亲,沈知宜很是配合的对着晚娘露出一个笑容:“多谢夫人。” 说着,他就在傅大夫面前坐下。 夫人虽然害怕,却也不得不听从傅大夫的吩咐,不停地往外走,时不时地还会回头看一眼。 看着母亲的背影,傅大夫苍白的嘴唇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沈知宜语气平静地说道:“傅医师,今天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你不用这么担心。姨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身孕?” 第50章 暴露 那天的事很大,傅大夫也认识沈知宜,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声,赶紧移开视线,支支吾吾道:“那天在府里,我不是跟你说过,姑姑被吓到了,所以才会……” 月见沉了下来,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只管说,程姨娘生下的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她毕竟是夫人的贴身侍女,掌管着二十多个下人,脸色一黑,顿时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傅大夫额头上冷汗直冒,头晕目眩,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沈知宜的目光一直盯着付医生。 “京城后辈辈出,你却是个正人君子,京中人尽皆知,傅神医对自己的夫人忠心耿耿,对你的德行佩服得五体投地,无人能及。 再说了,你能在京城里闯出这么大的名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有一天被人听到了,你在院子里养了个小姑娘,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的努力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傅大夫忽然抬头,惊恐的盯着沈知宜。 正如沈知宜所说,他这几年为了自己的名头也是下了不少功夫,他之所以能在京城站稳脚跟,全靠着自己的老婆,如果让别人知道了继母的事情,怕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好过了。 而且,他也很了解自己老婆的性子。 若是让他的夫人,知道了他的继母,一定会对他大发脾气的。 家族,名誉。 这云府的大小姐,果然厉害,一上来就把他的命根子给捏碎了! 和现在的日子比起来,程姨娘给她的那些福利,根本就不算什么! 沈知宜看着付医生没有说话的意思,微微一笑,便要站起来。 “在下从来不会强迫别人做什么,傅医师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不说。就不知经此一事,付医师的一面之词,会不会被护国云府所信任呢?” 听到这声音,傅大夫顿时急了。 沈知宜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要让他自己做出决定,如果他不答应,那她也有自己的办法。 付医生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气喘吁吁的站起来就往外跑,椅子被他绊了一下,这才止住了两人的动作。 “我什么都说。” 付医生的话,在他背后响起。 沈知宜和傅老转身,傅大夫默默的放下椅子,让他们坐在椅子上,然后开始说话。 “早知如此,我就不来掺和这件事了,我在云府给她把脉的时候,程姨娘就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事情,我也没注意到,就把她怀的是个男孩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哭泣,说她是多么的担心自己的孩子会有什么危险,让我一定要好好休息。 这才四个多月的时间,连胎儿都还没长齐,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是男是女?” 傅大夫后悔不已:“我一开始就知道不对劲,可程姨娘的丫鬟芳月,却买通了我,让我不要抵赖。 我是个贪心的人,我想着我可以不劳而获,而且我想着府里的院子一直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也就随她去了。 后来程姨娘又来了,我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两天在程姨娘的建议下,她的身子康健,腹中的胎儿也很强壮,并没有什么大碍。 太太,我确实是因为贪婪才犯下这样的错误,可是我可以保证,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 月见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可是当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是止不住的想要哭出来。 程氏母女安然无恙,却要借助少爷与云老夫人的手,让月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折磨,羞辱,直到她发誓,她才能缓过一口气来。 好狠毒的手段! “真污。” 月桃浑身一震,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她也敢干!” 沈知宜握着她颤抖而冰冷的小手,想要安慰她。 没有人能比得上她的痛苦。 一想起月桃脸色惨白,下不了床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沈知宜眨巴着有些发酸的双眼,轻声说道,“这下可好,我都说了要还月桃一个公道了。” 付医生站在一旁,心中却有些不舒服。 他是一名医师,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那天那个少女被人打伤,后背被撕裂,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做恶梦,所以两人经常在一起,没想到会被沈知宜给抓到。 或许,这就是他将功补过的机会。 付医师一脸歉然的从椅子上起来,冲着沈知宜认真的鞠了一躬,“如果夫人不介意,付某愿为这位小姐,还有这位小姐做见证,以求一个安心。” 沈知宜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傅大夫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让月剑将一张银子递给了他。 付神医一怔,当他看到那张纸上的数字时,不由的睁大了双眼,惊讶的望着他。 沈知宜收回了看向他的视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应该好好照顾她。留在这里,对你们夫妇也没有什么好处。” 说罢,沈知宜并没有在这里多做逗留,而是将斗笠轻轻一拉,然后就走出了院子。 付医师看着沈知宜离去的背影,手中拿着一叠银子,仿佛有万钧之力。 “郎君。”姜芃姬唤了一声。 夫人将饭菜送到了傅大夫的面前,低声叫了一声,傅大夫这才回过神来,将母亲请到自己的座位上,用了一顿午膳,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在沈知宜走后,院落里的一些人都默默的退走了,只是留了一些人轮流看守,防止有任何遗漏。 眼看着已经是晚上了,这一对小夫妻就这么慢悠悠的往前行去,月见见周围没有其他人,便就是直接开口问道:“这位小姐,您怎么就这么护着这位外家小姐呢?” 由于程安安,月见恨透了外面的女人。 可自己的妻子为什么要帮助一个外人? 沈知宜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声音也变得轻松起来:“继母看起来很老实,看起来也很温柔,这世上本就是对女人的不公平,再说了,这也是对我们自己的帮助。” 月见点点头,想了想:“如果程姨娘能像她母亲那样,我们也不会这么狼狈。” 被动? 第51章 谨慎 沈知宜的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她与程安安有过一面之缘,如果程安安真的和他的继母一样,那么她一定要更加的谨慎。 反正,会咬人的狗也不会乱吠吧? 虽然还有一段路要走,但沈知宜紧绷的后背却是一紧,她走到一家糕点店门口,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月见一脸疑惑:“小姐,你要是想要,明天我就去给你去拿,你要是在这里等着,可就晚了。” 沈知宜上前一步,将身体移到了月剑的面前,低声说道:“我们被人跟踪了。” 月影心中一惊,有些忐忑:“夫人……” “去你那里选点零食吧。” 沈知宜插了一句,然后慢条斯理的吃起了自己的零食。 月见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低头夹起糕点。 待得二人带着糕点离开,月见方才大着胆子四处张望,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小姐,我们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她找不到。 沈知宜淡淡一笑,缓缓开口道:“走了。” 这些人,还想瞒过她这个将军女儿? 月见看到自己手里拿着的糕点,心里已经有了数,但还是屏住了呼吸,直到回到了府中,进入了海棠楼,她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沈知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哈哈一笑:“哎呦,出门这么着急干嘛?” 月见气得直跳脚,娇嗔道:“少奶奶,你这是在取笑我!” 沈知宜看着她的样子,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月见也笑了起来,但笑容里却带着几分凄凉:“奴婢得小姐庇佑,打理海棠楼,哪里经历过这么大的事,连出门都有人跟踪,月桃到底吃了多大的苦?” 一提到月桃,两人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儿,月见才犹犹豫豫的说道:“小姐,距离现在也就数个小时,我们是不是还要去找找别的线索? 至于傅大夫,我可不相信他的话,万一他在最后关头后悔了,那可就真的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傅大夫本来就是在撒谎,若是这个时候翻脸,就算查到了什么,少爷和老太太也会对她更加厌恶,这七天的约定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沈知宜已经下定了决心,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光滑的木桌:“除了傅大夫之外,其他的证据都是错误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要相信我一回,我没有让人将付大夫抓起来,这件事,我早就想好了。七天时间,想要找到证据,并不容易。明天就要为月桃讨回公道了。” 月见面露担忧之色。 沈知宜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不管怎么说,你能想到这么多,也是好事。” “夫人!”她喊了一声。 月见怒道。 沈知宜冷笑一声:“本王知道,你是让本王去审讯那几个做假证的下人,可是,本王要如何才能查得出来?我担心,即便是经过重重阻拦,最后也会被人说成是刑讯逼供,得不偿失。” 月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下来。 “傅先生虽爱钱,却也知道轻重,再说了,他为人不错,算是个正人君子,不然也不会在京中名声这么好。” 沈知宜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茶杯中的茶水微微荡漾:“我不打这个主意,明天你就等着瞧吧。此事关系到月儿,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月见松了一口气,一脸严肃的盯着沈知宜:“小姐,我之前也是在为傅大夫担忧,不过既然你相信他,那我就相信你了。 但她更在意的是,如果只有傅大夫一人,少爷和老太太会不会惩罚程姨娘,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为了她腹中的胎儿,你可曾妥协过? 如果他们继续纠缠下去,发现你心慈手软,放过了月桃,那就好,但如今,我终于可以安心了。” 沈知宜有些哭笑不得,他有心想要说几句,可是他根本就无法反驳。 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丫头,才是最懂她的人。 如果是上一世,徐奶奶对他敞开心扉,云辰景愿意低声下气,说上两句好话,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不会了。”陈曌摇了摇头。 沈知宜低声说道:“以后不会了,我在这个国家里,就只剩下了你一个人,我必须要保护好你。” 月见只觉得自己的鼻尖一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转过头,抹了抹眼角,转移了话题:“走吧,我们去找月桃吧夫人,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她会很闷的。” 说完,他根本就没有理会沈知宜,转身就走。 沈知宜只觉得胸口发闷,这么多年来,她什么都不懂,哪怕明知道云辰景对她没有感情,她也会选择欺骗自己,让自己的两个丫鬟去打理这个家,让她在云府中忙前忙后。 白珞初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是却是遇到了这么多的麻烦,真不知道她们这些年受了多大的委屈。 当沈知宜来到月桃所在的房间时,她听到了房间内的月剑在安抚月桃:“你先去养伤吧,等着你的妻子给你一个交代。” 沈知宜打开了房门,听到这道声响,月桃脸色一变,刚要站起来,却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皱了皱眉,深呼吸了一声。 沈知宜赶紧将她抱在了床上:“你受伤了,好好养着吧。” 月桃微微一笑,道:“多谢你的关心。” “既然是我的人,那就一定要保护好你。” 沈知宜的语气缓和下来,“月桃,明天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月桃撇了撇嘴:“小姐不必如此,区区一个小小的伤口而已,我愿意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傻瓜,我不需要你为我出生入死。” 沈知宜摸了摸她的鼻子,转移了一个问题:“你的伤还好吗?” 月桃的伤势还没好,她也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月桃这才回过神来,笑眯眯的回答道:“我现在很有精神,大夫给我检查了一下,说她的身体在快速的愈合,吃的也很好,现在已经在愈合了,只是有点痒,有点痒。” 第52章 真相大白 听到月桃有些羞涩的声音,沈知宜松了口气。 她房间中的药材都是名贵药材,现在似乎起到了作用。 沈知宜忍不住提醒道:“你的身体越来越胖了,忍着点,不要用手挠,如果你承受不住的话,可以让月健给你开玩笑。 虽说是上好的药膏,可若是被你碰了,怕是会在上面,留下印记,到时候,夫家,可就怪我对你不够好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但很快,她的脸色便变得通红,娇嗔道:“小姐,你又取笑我了。我跟月剑早就说了,以后不会再出阁,就留在小姐身边了。 你对我们这么好,我们都记在心里,我们都是跟着你长大的,这辈子都是你的。” 如此幼稚的话语,让沈知宜忍不住笑出声来:“喂,以后不要再说我不放过你了。” 闹了一阵后,月桃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明天要和她对质?” “嗯。”陈曌应了一声。 沈知宜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月桃抿了抿嘴唇,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时间还没有到,我们是不是……” 沈知宜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是一对亲兄弟,刚才月鉴已经询问了,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沈知宜在看望完月桃后,终于可以安心的休息一晚,而月剑却是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第二天一早就起床,去云家请安。 沈知宜来到云家老夫人的小院时,云辰景还有程安安都早早的等候在那里。 许是因为今天的兴致不错,程安安今天格外的精神,一身崭新的粉红色丝绸长裙,发髻高挽,发髻上镶嵌着一颗明珠,将她的小脸衬托的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与她相比,沈知宜就简单多了,依旧是那身月白色的衣裳,虽然不施粉黛,但那张明媚的容颜,却比一旁的程安安更加惹眼。 程安安当然也看出来了,他表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却多少有点郁闷,只是想到今天或许就是自己当侯太太的时候,心里便升起一股得意之情。 一个护国云府的小姐,若是没有把握,又岂会如此装扮,不过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察觉到沈知宜的视线,程安安不禁勾起一抹笑意,手指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簪子。 沈知宜赶紧将目光移开,对着主母微微躬身:“祖母。” 云老太太被沈知宜叫了一句奶奶,心里就舒服多了。 这两天孙媳妇叫她一声“老夫人”,她也不生气,大概是想通了,她也恢复了以前的样子,重新做起了孙媳妇。 抛开之前的不快不谈,云老太太对沈知宜还是很满意的,她对自己身边的狐狸精的态度,与她身边的狐狸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些俗不可耐的女子,如何能与她精挑细选的女子相比? “这是孙媳昨天特意给您买的糕点,您要不要试试?” 沈知宜让月见将昨天购买的糕点一样一样一样的端到桌上,语气温柔:“孙媳命大,走之前还有剩余。” 这倒不是假话。 昨天真是天助她,带她去了一家很出名的店铺,好在昨天的生意并不是很好。 倒是云老太太十分意外:“昨天你就是来给我买这些的?” 徐老太见那张纸上还印着糕点的名称,不由说道:“那家店虽然好吃,但位置偏僻,而且价格便宜,中午就没人买了,真是贴心。” 这话说的很明显,徐夫人还是很喜欢沈知宜的,程安安也看出了这一点,心里立刻就不乐意了。 她巴结了这么多年,她的宝宝也很重要,可云老太太明显更喜欢沈知宜! 如果今天她给自己使绊子,自己岂不是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程安安脸色略显苍白,他抬起头,朝着云辰景望去,却见对方神色略显恍惚。 她抿着嘴,看着沈知宜送过来的糕点,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心里却是忍不住的冷哼一声。 大清早的,沈知宜就迫不及待的跑过来拍马屁,肯定是因为没有任何的证据,所以才会向老夫人求情。 如果,她有足够的证据,那么,她还需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吗? 程安安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脸上带着一丝嘲讽:“这位小姐,大清早的就过来给老夫人带吃的,倒也是个细心之人。 不过云府这么大,总不会连一晚都不让老太太用吧,你就不怕她吃腻了?” 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挑衅。 沈知宜撇了撇嘴,笑眯眯的看着她:“姑姑可真有本事,袁记酒楼的糕点,你都是今天才做的?” 程安安不明所以,眼神还带着几分迷茫,下面的仆妇们,却有人暗暗窃喜。 袁记糕点是京都最着名的糕点店之一,因为它的地理位置比较偏,所以做出来的时候并不好吃,但是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它的色泽已经变成了透明的,而且里面的馅也是一朵花。 时间一长,这糕点就出现了短缺的情况。 云辰景见不得他被冤枉,便开口转移了话题:“今天在场那么多人,总不会只是让我们见识一下你在袁记的糕点上吃了什么东西吧?” 云辰景一想也是,腰杆都挺直了一些,声音也加重了几分:“你说你已经查到了,就别耽误我的时间,我现在很忙。” “侯爷急着做什么?”沈知宜低声一笑。 徐老太看着两人从一开始就针锋相对,很是头痛,不过看着眼前精美的糕点,还是情不自禁的夹了一小片送到嘴里,香甜的味道瞬间充斥了她的口腔,让她无比的享受。 她现在越老越喜欢甜食,可沈知宜一直约束着她,生怕甜食对身体有害,每个月才能尝到一次清淡的糕点。 袁记的糕点,以前也被人给她送来了,看着还挺顺眼的,她也曾暗中派人去买了一些,不过数量不多,也不多。 现在沈知宜将这个送给她,她岂能不开心? “知宜心细如发,真是用心良苦。” 云老太太的夸奖,让坐在椅子上的程安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只觉得憋屈。 第53章 狡辩 沈知宜随便给云老太太买个零食,都能得到云老太太的夸奖,以前她怀孕的时候,每天都会给奶奶带好吃的,就是想要哄奶奶开心,可从来没有看到云老太太对她这么客气过。 这不是明摆着的偏袒吗? 程安安拉了拉手中的帕子,撇了撇嘴,没有回答。 沈知宜清冷的嗓音,如同山间的泉水,清澈而又清澈:“今天,我把你叫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说叶姨娘腹中胎儿的事情。 那一天,大家都说是月桃推倒了叶姨娘,害得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还害得她身体虚弱,差点丢了性命。 这一次,我可是专门问过太医,看在月桃和我们家大儿子的份上,才知道这件事有多好。” 程安安的气息忽然变得有些粗重,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沈知宜,看着她红润的小嘴一开一闭,一股如同惊雷般的嗓音传入她的耳中:“叶姨娘母子平安,身子骨也是好的。” 程安安本能的回了一句:“姑奶奶,我也知道你向来不喜欢妾室,但腹中胎儿非同小可,不能光凭你一句话就下结论! 再说了,给我把过病的人,还是京中着名的医师傅大夫,他都说过,我这次的病,怕是保不住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起来,他低下头,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带着一丝哭腔,“如果你恨我,你就算是恨我,也不会把我的儿子也牵扯进来。” 云辰景看到程安安一脸委屈的样子,恨不得把她抱进怀里,可云老太太还在,他立刻瞪着沈知宜,“有什么证据吗?沈知宜,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歹毒!” 沈知宜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双手一合,月见便领着一名男子进入了房间,那男子正是傅大夫! 本来还在奇怪沈知宜到底查到了些什么东西的程安安,在看到傅大夫的那一刻,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是要背叛她吗? 傅大夫一进门,便跪倒在地,向云老太太问好:“侯爷,老夫人,是付某一时糊涂,被钱帛蒙蔽了双眼。 当初给姑姑看病的时候,因为拿了钱,什么都没说,就让人把孩子的事情说成是男孩,后来又跟叶姨娘说了这么大的谎话! 可能是因为身体不好,这几年一直在调理,所以她的身体和孩子都很稳定,那天姑姑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体内的血液有些不畅而已。 付某先前的过错,到现在还觉得愧疚,如果老夫人和侯爷不相信的话,完全可以去找别的太医看看,如果身体不好,连孩子都保不住,那就再好也没用了,我一定会治好的。” 沈知宜继续道:“如果侯爷和外祖母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按照傅大夫说的,另请高明。 但现在,我要告诉你,你身体康健,所以,我没有让岳桃去陷害叶姨娘,想要杀你的儿子,对不对?” 程安安一看到傅大夫,心里就乱成了一团,根本没时间去细想沈知宜的话,只是有些慌乱的道:“这有何证据?那天是月桃把我推倒的!” “这么说,叶姨娘是想要用这个小丫头当挡箭牌,好让我跟父亲生气,好让我受点罪?” 她这么一问,程安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行!我、我不是在演戏!月桃推,就是在那天发生的。” “够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云老太太怎么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她从小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自然不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也就是受了自己孙儿的熏陶,才没想到程安安居然敢对自己的妻子下手! 云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你用那么龌龊的事情来对付我,还用腹中的胎儿来威胁我,你若是害了腹中的胎儿,毁了我云府的香火,你是何罪?” 这话说的程安安脸色发白,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一个踉跄,从座位上摔了下来,低着头瑟瑟发抖,颤声道:“侯爷,没有哪个做母亲的,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的? 我,我是被人推倒了,我害怕,我害怕,侯爷,我好害怕啊!” 见程安安哭的脸色发白,哭的稀里哗啦,云辰景心里一紧,本能的替程安安辩解。 “外祖母,安安怎么会那么绝情,她一定是受了惊吓!” 云老太太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手里的拐杖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倍:“你以为你是在嫉妒我吗?她怀的可是云府的孩子,你就这么一个孩子! 没有了儿子,她以为自己是谁?她居然把主意打在了这个宝宝的头上,拿这个宝宝来做她往上爬的垫脚石! 元瑞,事情比什么重要,你还不明白吗?这次是拿这个小孩来对付他,那么下次呢?你想害死我吗?” 云辰景本来还打算帮程安安说话的,但被云老太太这么一吼,他心里就像是被塞了一颗石子一样,失望的瞪了她一眼。 外祖母说得对,她如何可以利用自己的儿女来争夺宠爱?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出生了,那么,他就会把这个儿子交给外奶奶,这样的话,奶奶一定会知道她对自己的好。 她现在在家里得宠,外祖母又是他们的人,那沈知宜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拿自己的孩子来跟他争,现在,他竟然不相信他会一直对她好? 临走前,云辰景黯然道:“奶奶,我相信安安。” 当年月桃被家法处置,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沈知宜被这荒谬的话语给震住了,他不想再等下去,立刻打断了云辰景的话语。 “不管侯爷信与不相信,都是一样的。当初侯爷可是答应过我,只要找到那个害了她的人,他就不会阻止我! 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从侯爷那里得到了一些线索。” 沈知宜的话,让程安安浑身一震,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54章 受刑 她并没有看到月桃受到的惩罚,但是她的惨叫声却是真的,事后,她还告诉了她,如果不是沈知宜拦住了她,月桃早就没命了。 一个身强力壮的仆人都快不行了,她…… 程安安喃喃自语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转身拉着云辰景的衣服,泪流满面,焦急地说道:“少爷,我怀着我们的儿子,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您呢?” 这话一出,本来已经认命了的云老太太,不由又开始考虑起这件事情来,她的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 沈知宜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根本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一般。 云辰景盯着面前的人,忽然发现,程安安这个人对他来说,是那么的不熟悉。 在他心目中,小檀是个温婉、可爱、对他一往情深的人,而如今,她却完全抛弃了他们的孩子,将他们当成了交易的筹码。 然而,他最讨厌的沈知宜,竟然愿意替她受刑,还立下如此严重的誓言,就是要还她一个公道。 这是怎么回事? 头一次,云辰景有些迷茫。 程安安没有注意到他的疑惑,她很害怕,若是被抽中了,她会如何? 云辰景被程安安一把拽回了现实。 反正程安安如今怀着的可是护国侯家的骨肉,就算云辰景一直没有说话,云老太太也应该站出来表明态度。 “程姨娘有孕在身,现在责罚是不对的,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芳月是程姨娘的心腹,可她照顾不好,连小姐都照顾不好,害死了月桃,所以,这件事,就让我来承担吧。” 云辰景看着徐夫人松口,也没再理会芳月,回了一句:“祖母说的对,没准就是那个坏丫头在背后指使,否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芳月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在旋转,那天月桃的情况她很清楚,现在轮到自己头上,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芳月立刻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面前狠狠的磕了一个响头,眼神里带着恐惧,让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少爷,老太太,我对您这么好,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哪里还有半点小丫头的样子。 看到云辰景和云老太太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芳月跪在了他的身边,哀求道:“饶命,饶了奴婢这么多年,饶了我一命,饶了我吧,我会被活活打死的!” 程安安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芳月跟着她时间最长,对她也是最忠心的,如果没有了她,她肯定不会这么开心,可现在这种场合,她又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程安安一脸惊慌的看着云辰景,眼中带着哀求,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云辰景看她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想要维护芳月,气就上来了,低声说道:“如果你没有生下一个儿子,就凭这一次的事情,你也要受到惩罚!” 云辰景的意思,程安安也很明白。 月桃被打成这样,沈知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让她顶罪,倒是可以让她闭上嘴巴! 方月芳。 是的,方越。 芳月之所以跟在她身边,不过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只要她过的好,活着就有希望,云辰景真的会嫌弃她吗? 她一样能让芳月过上更好的生活! 就算是残废了,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 如果她真的出了事,那她的计划还有没有任何的价值,如果她连自己的处子之身都没有了,那她给别人当小妾还有什么意思? 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程安安浑身一震,再次抬头时,眼底满是决绝和狂热,她握紧了芳月的双手。 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芳月,听到程安安这句话,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鬼门关。 “芳月,你放心,若是你能活下来,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不会让你受伤!” 芳月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当年程安安将她所救,她便已决定要跟随一生,却不曾想到,自己竟会落得如此结局。 “姑姑,姑姑。” 程安安今天穿着一身精致的衣裳,脸上的妆都被她的眼泪弄得乱七八糟,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狼狈不堪。 “你不是说,这一生,都要跟在我身边吗?” 程安安哭得梨花带雨,“你挺过来,我这就去找最好的医生,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我对你也不错!” 芳月甚至忘记了哭泣,她怔怔的望着程安安,心中的某个地方,似乎在微微的颤抖。 程安安和她认识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她的关键在哪里,身上的伤更重了,哭得更凶了,声音也更诚恳了。 “你就救救我,我已经怀孕了,你的恩情,我会铭记在心,我会把你的家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你放心。” 本来已经有些犹豫的芳月,听到程安安这话,不由浑身一震,她怎么会听不出这是在警告她? 芳月闭上了眼睛,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一般,眼泪汪汪的点点头。 程安安一把搂过她,声音里满是惊讶和感激:“好芳月芳月,以后我一定好好疼你!” 沈知宜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 她之所以没有插话,就是要看看事情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现在看到这一幕,沈知宜冷冷的点了点桌子:“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也不用浪费时间了。 月桃受伤了,她很伤心,我要赶紧回家见她。程姨娘,您看如何?” 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程安安浑身一震。 她和沈知宜争斗了那么长时间,就算她有云辰景在旁边,又有了腹中的宝宝可以依靠,却从来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心机如此之深的人。 这是沈知宜,也是他的名字。 她真的很少! 云辰景心里也很烦躁,他不愿意再看到她,转头对沈知宜道:“你也很担心?” 沈知宜没有理会他的话,甚至连看都没看云辰景一眼,只是一脸淡漠:“祖庙一大早就打开了,正在执行家规,我已经把所有的仆人都召集了过来。我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早点忙完就好。” 当初月桃被打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在眼里,现在自然是要报仇雪恨了。 第55章 报仇 对于沈知宜的这种行为,徐婆婆并没有反对,相反,她还认为沈知宜这样做很好。 如果她真的出了事,整个云府都会跟着遭殃,沈知宜又能如何? “一切都准备好了,那么,按照规矩来。” 云老太太之前伤害过沈知宜,所以她很乐意帮沈知宜一把。 这一次的家规来得更早,看到那条足有小儿胳膊粗的皮鞭,夜檀不由吞了吞口水,揉了揉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总算是松了口气。 芳月看到那条黑色的鞭子,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上一次她没注意,这会却是看到了干涸的血迹! 一群人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沈知宜却是一脸悲戚的开口道:“岳桃的血还没流干净。” “行刑!”徐婆婆沉声道,目光落在了谢氏的身上。 芳月顿时被压了下去,动作之快,甚至超过了之前打月桃的那一次。 惨叫声此起彼伏。 程安安脸色惨白,哪里还有半点被折磨的样子。 她知道,如果不是芳月,挨揍的人,就是她。 以前沈知宜在侯府的时候,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自从程安安嫁到侯府没几天,就闹得沸沸扬扬,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她就被罚了两遍。 徐夫人瞥了一眼云辰景背后的程安安,嗤笑道:“程姨娘,今天我替你挨了一顿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下次,你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程安安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看着程安安颤抖着抬起头来,云老太太心中暗骂,程安安看到那些血迹,两眼一翻,整个人向后栽倒。 你就那么没出息,还想着去陷害别人? 徐夫人虽然不忍心再看下去,但还是关心自己的宝宝,便让秦嬷嬷把她送到厢房,让她去找大夫,然后给沈知宜打了个电话。 沈知宜目光中的寒意在不停的翻涌,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了芳月的身上。 很明显,这些人并没有下狠手,比起之前惩罚月桃的那一次,要小得多。 这还不够吗? 带着程安安去休息的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老夫人,大夫还在赶来的途中,姑姑……她吐血了!” 云老太太刚要站起来,就看到沈知宜站在她身边,她强压下心中的焦急,但还是握紧了椅子上的椅子:“可严重?” 女人怀孕了,流血也就流血了,只要调理得当,对胎儿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婆子尴尬的道:“这个还需要大夫给你看看。” 徐夫人再也按耐不住,忙站起来:“少爷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我今天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惩罚,麻烦你把她送到祠堂去。 元瑞,你跟我来,帮我检查一下他的情况。” 两个人走的很快,那几个拿着皮鞭的男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沈知宜,“小姐,我们还要继续打下去么?” 沈知宜摆了摆手,示意两人离开。 躺在地上的芳月,跟了程安安这么长时间,她虽是下人,却也不是普通的下人,身体素质远不如那些普通的姑娘,此刻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起来很是凄惨。 她也不认为程安安会因为这件事受到惩罚,因为程安安身上有一张王牌,所以把她当成了替罪羊,让她为程安安挡罚,也是顺理成章的。 但他没有料到,程安安这么快就答应了。 月见见他盯着满地的鲜血,一言不发,低声的喊了一句。 “夫人?”他叫了一声。 沈知宜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眼眶有些发红。 “她被罚,是因为清醒过来了。” 月见拉起她的手掌,触到那冰冷的手掌,鼻子有些发酸:“姑奶奶,这是我们的冤情啊。” 她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月见强忍着身体的颤抖,豆大的泪珠从她的脸颊滑落。 月见压下心中的酸涩,挤出一丝笑容道:“小姐,我们的岳桃已经住进了海棠楼,有你罩着,没人敢对她怎么样。” 沈知宜愣愣的盯着面前的芳月,月见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小孩。 没错,这就是方月。 她为她的月亮桃子报仇雪恨。 沈知宜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道:“走,我们去见程姨娘。” 月见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只是眼睛还是红红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厢房并不算太近,走了没多久,大夫就停了下来,开始开药方。 “少爷,您不用担心,姑母不过是受惊过度,流了点血而已,等她休息好了,不要到处乱走,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好起来的,我会给她配些补品,让她吃下去。” 大夫仔细的嘱咐了几句,很快就把药方开出来,递给徐婆婆。 云辰景虽然明知道程安安错了,但毕竟是多年的朋友,他还是很关心程安安的,听到他的话,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确定?她是被吓昏过去的。” 大夫微微一愣,回过头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少爷放心,她的脉搏很稳定。” 徐夫人冷冷的扫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程安安,“没事就好,你若不能好好养伤,便留在这里养伤,免得被人陷害。” 这句话一点面子都不给程安安,下人们都低下头,不敢多言。 “我们去看看,元瑞。” 云辰景看了程安安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和云老夫人一起走了。 云老太太一出门,就看到沈知宜安静的站在那里,她脸上的不耐烦之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虽然有程安安这个电灯泡在身边,但她精挑细选的那位侯夫人,肯定是最合适的。 云老太太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声音也缓和了几分:“程姨娘没事,你能在这里等她,已经很不错了。你身体不适,还是让元瑞带你回家休息吧。” 云辰景被点名之后,抬头看了一眼沈知宜,这一次他很听话,并没有反对。 沈知宜明白徐夫人话里的意思,但还不等她说话,周嬷嬷带着柳三娘从后面冲了过来。 两个人都是客客气气的,没什么问题,可程安安却出了这样的事,就连徐夫人也对她投来了不悦的目光。 小妾终究只是一件物品,如何能比得上正妻? 第56章 高价格 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孙子能和知宜生活在一起,这样她的生活就会更加的平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天提心吊胆。 “你怎么来了?” 云老夫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满。 周嬷嬷从怀中掏出一个算盘,递到秦嬷嬷的面前,躬身道:“程姨娘,这是我们侯府的礼物,算是我的礼物。” 秦嬷嬷将手中的算盘翻来覆去的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错误,便将算盘交给云老夫人。 云老夫人捏着手中的算盘,皱眉道:“如果这计画是给程姨娘的,那你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说到这里,云老夫人不由的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谢书河身上。 沈知宜面无表情的立在一旁,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安十娘柔声道:“老夫人,其实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但是这些都是侯府里的。 我的丫头外出采购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就拿了过来,我和周嬷嬷都看到了,果然是程姨娘的主意。” 安十娘话音刚落,周嬷嬷又接过了她的话头:“那人说,这是一间典当行,价值一百两银子。” 至此,所有人都明白了。 周嬷嬷愣了一下,道:“我觉得姨娘的下人可能是见钱眼开,觉得不值钱就卖了,还好安姨娘的贴身丫鬟把这事给办了。” 饶是云家这些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一个小东西,居然要卖出这么高的价格? 云老夫人不由的将手中的算盘翻来覆去的转了好几圈,也找不到什么好的。 看着云老夫人的样子,月见很是满意。 “老夫人,也就是侯爷,可能没有仔细看过这算盘的材料。 那天,她给管家准备了一份礼物,就挑了两根最好的金丝楠木做的,然后找了能工巧匠,把它雕刻成了一个整体。 这算盘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掌柜的也太不识抬举了。” 言下之意,他的计划可能不止一百两银子。 云老夫人盯着手里的新算盘,握着的算盘也多了几分底气。 这可是宝贝,要是被人撞到了,她可就心疼死了。 所有人都被沈知宜的大手笔和缜密的算计所折服,而秦嬷嬷则是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程姨娘的丫鬟,怎么敢把这么珍贵的礼物给典当了?” 她一直是程安安身边唯一的侍女,在这么大的一个府中,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程安安,她能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维护自己的主子,哪里还会有别的心思? 一时间,众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程安安。 云辰景的眼睛眯了起来,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失落。 别说是钱,就算是好的,他也要全部给她。 檀儿要是需要钱,大可以跟他说,侯府家大业大,什么都能给她用。 就算不用云府,每月也能拿到一笔钱,凭什么不能养活她?为什么要出售自己的产业? 云辰景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了。 周嬷嬷站了出来:“老夫人,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对于周嬷嬷,云家的老夫人一向是很纵容的。 周嬷嬷看了一眼云辰景,意有所指道:“不过这话可能会得罪你家小姐。” “只是推测而已,婆婆尽管说便是。” 周嬷嬷听云老夫人这么一说,便继续说道:“当初侯爷让程姨娘去做管事,可那姨娘身体本就不太好,一次大病还没好,现在怀孕了,也就耽搁了。 按理说,现在应该是在姨妈房里,而不是在街巷里的店铺里。 程姨娘跟她学着做管家的样子,对她很是不爽,难不成她还记恨着她,所以把她的产业卖掉了?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大,可现在却在市场上流传,如果让别人听到,说她不尊重主子,说难听点,就是不把护国侯府放在眼里。 时间长了,侯府所有的物事,都会被一个妾室低价出售,别人说她不知道礼数也就算了,那侯府岂不是要沦为整个京中的笑柄?” 周嬷嬷的声音很平静,仿佛之前程安安和云辰景之间的冲突,她也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云老夫人虽然也明白周嬷嬷的意思,但以周嬷嬷的性子,也没必要说这种话。 看起来和周嬷嬷说的差不多。 想起周嬷嬷的前半段,云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道:“不过是个妾室罢了,好大的口气!” 元瑞提议让程安安做管事,她不同意,因为她受不了自己的孙儿的宠爱,所以才会为程安安铺平道路,如果她有管事的本事也就算了,可她就是这么骄傲! 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别人都在绞尽脑汁的去学习,她却总是在自己的孙子面前抱怨。 如果一个人的实力和性格都配不上,那么他也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女人而已,而且长得也没有沈知宜漂亮,也不明白自己的孙儿到底喜欢她什么。 想到这里,又想到最近发生的事,云老夫人冷笑了一声,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 “如果你能把你的礼物还给我,那就是你没有这个本事。书荷,你还是留着吧,她只是一个妾室,若是用不习惯好的,又何必给她什么好的。 秦嬷嬷,你去将幽兰苑搬出去,还有,让人将程姨娘的遗物整理一下。程姨娘身体不好,需要休息,没必要到处跑。” 沈知宜听到这里,不由的抬头看向云老夫人。 这一次,老太太是真的生气了。 幽兰苑并不是个好去处,云家老夫人平日里都很安静,只有自家的小院里最热闹,偶尔她还会带着云辰景过去看看。 幽兰苑荒废多年,下人们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经常会用幽兰苑来搪塞,编出来的故事也是五花八门,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而且这段时间,府上的人都在打扫,却没有人,所以府上的人都偷懒了,据说这院子里的野草都长到一人多高了,也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 云辰景闻言回过神来,连忙说:“那个房子怎么能让人住?外祖母,我的身体还在,那里真的是……” “元瑞!”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第57章 势力 云老夫人冷声道:“云府可不是一般的家族,你要有这个能力,就得学会遵守规则,学会为人处世。 她连夫人和云府都不放在眼里,哪里还能入得了她的眼?这样的骄傲,我们护国侯府是养不出来的! 等他一出生,就让他带着他,他还没这个本事,我们侯府的大儿子,我们侯府的大儿子,可不想要一个这么没礼貌的娘!” 这话说的很有威胁,云老夫人朝沈知宜使了个眼色,“知宜,小妾始终只是小妾,只是一种工具,你不用担心,以后你有了麻烦,可以来问我,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正义? 他说的公平,还不如侯府。 沈知宜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那就多谢奶奶了。” 云老夫人很欣赏她这副乖巧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落在云辰景身上,想起之前云辰景那迫不及待的反击。 “元瑞,你对我的决定,有什么意见吗?” 云辰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让云老夫人不高兴的话来,他沙哑着嗓子道:“您说什么,我都会记住的。” 云老夫人见云辰景这么听话,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故意放软了声音,慢条斯理地开口:“以后程姨娘跟我一起生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腹中的宝宝。 如果今天工司没有事情的话,你就请一天的假期,多陪陪你的夫人。先带着知宜回家,再好好跟他道个歉,之前你那么霸道,给你老婆带来了多大的痛苦?” 沈知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云老夫人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仿佛这件事跟她无关一样。 云辰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云老夫人见两人走了,心里也是高兴,就先回家睡觉了。 这几天,她可是被折磨的够呛。 云辰景和沈知宜并肩而行,和沈知宜的坦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云辰景显得更加的拘谨。 “如果侯爷有事的话,就请回吧。” 沈知宜怎么会看不出云辰景的不对劲? 她很少和云辰景单独相处,更别说吵架了。 云辰景看着她走路时裙摆上隐约露出的刺绣,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觉得这朵花和沈知宜一样,清冷而清冷。 “外祖母让我给您送行。” 沈知宜疑惑的问道。 以前白老太想把他们两个撮合在一起,可他每次都被白老太给回绝了。 这一次,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程安安对他来说,似乎是很重要的。 云辰景明白云老夫人在想什么,但他从来没有在沈知宜面前低头过,所以本能的把话题引到了程安安身上:“这件事,我也不是故意的,你是云府的女主人,应该有包容别人的能力。” 这是在说,她不能容忍别人吗? 沈知宜的脸色一沉,脚步也变得有些迟缓。 月见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低头,心中暗自叫苦。 侯爷怎就这么戳中了程姨娘的痛处,若是换成别的家族,程姨娘不被处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怎么还会帮着她说话? 云辰景并没有注意到沈知宜的不满,反而在提到沈知宜的时候,他心中的歉意被他的话冲淡了一些,所以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的自然。 “檀儿以前受过不少委屈,有些小心眼,不似你这般一帆风顺。” 提到程安安,云辰景的表情有些复杂:“如果你对她好,她心地善良,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别的先不说,就是这算盘之事,也不要让周嬷嬷他们去外祖母那里提,外祖母向来看檀儿不顺眼,这么做,对小檀也是不公平的。” 前面就是海棠楼了。 沈知宜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道:“侯爷以为,这件事是我一手策划的吗?” 云辰景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脸色有些苍白,没有说话。 沈知宜呵呵一笑,道:“侯爷,我来了,你可以走了。” 云辰景这才想起来,他还从来没有来过她的店。 “听县令大人说,您这处的那株垂丝海棠,可是长势极好。” 云辰景忽然间出声,他看着沈知宜的目光,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恨意。 沈知宜疑惑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脸色一沉。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侯爷日理万机,小的就不打扰侯爷了。” 听到沈知宜一次又一次的反驳,云辰景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他知道,这件事对沈知宜有些不公平,但沈知宜也不应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毕竟她现在是他的老婆,应该对他恭敬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尖酸刻薄! 云辰景想起沈知宜和周围的人有说有笑,手里提着一块暗色的布匹,云辰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可没你那么忙,不但要为云府担心,还要为别人担心。” 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沈知宜默默的盯着他,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绪波动,反而有些无趣。 “侯爷此言甚是好笑,不过你也不用对着我发火。” 云辰景被她说的一愣,然后气呼呼的一挥衣袖,什么话都没说就转身走了。 她这是在耍小聪明吗,他在旁边生气,还不如她生气呢! 云辰景离开后,月剑有些担心的对着沈知宜道:“小姐,侯爷说要去我的院子里一叙。 “这倒是少见。” 沈知宜朝着海棠楼的方向走了过去,月见抿嘴一笑,继续说道:“现在小姐还是侯爷的正室,程姨娘也在老夫人的监视之下,小姐以后还得和侯爷一起生活。 侯爷已经是认怂了,你要是能饶了他,他以后的生活岂不是更好?” 沈知宜想起刚才云辰景莫名其妙的话语,目光一寒:“他只是为了替程姨娘出头,就算他要认输,也应该是程姨娘,而不是我。” 上一世,她安分守己,云辰景从来没有对她另眼相看,这一世,她在哪里? 月见见她这样,也就闭上了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第58章 算盘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后,程安安缓缓张开双眼。 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仇恨,完全没有半点软弱。 程安安望着这间简朴的屋子,却是有一种从脚下直冲天灵盖的寒气。 完蛋了,全都完蛋了! 程安安下意识的抓了抓被子,浑身都在颤抖。 她刚才虽然是装的,但很显然,云老太太是不想让她出现在她面前的,只是沈知宜的手下把她当掉的算盘说了出去,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把看似普通的算盘,居然会卖出这么高的价格。 云老太太离开时,就是抱着给程安安难堪的想法,所以才没有把人留在身边。 程安安撑着下了床,四处寻找,终于拿出一杯热茶来。 程安安坐在桌边,回想起之前被折磨的芳月,后怕的灌了一大杯水,压下心中的恐惧,对沈知宜更是恨之入骨。 她只是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怎么了? 程安安握着手中的茶盏,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小腹,一张精致的脸因为仇恨而变得有些难看。 如今,她能依靠的,只有这个孩子。 现在,她被困在了这么深的院子里,估计也没办法见到辰景了,所以,她必须要想个办法了。 程安安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是个硬邦邦的,这才放下心来。 她将自己的珠宝一件一件的摘了出来,放进自己的衣服里,然后带着几颗珠子,往门外走去,柔声道:“两个嬷嬷,麻烦你们打听一下。” 门外站着两个云老太太留下的粗使,听到程安安的话,不由冷笑一声:“夫人,您可要好好睡一觉,别再吵到宝宝了,我可没办法解释。” 这样的嘲讽,让程安安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现在,就算是一个粗鲁的丫鬟,也敢这么对她,显然,云老太太是铁了心要折磨她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芳月,会全心全意的帮助他,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程安安深深地呼吸了一声,将一颗小珠子从门后推了出来,带着歉意的笑容说道:“二娘,我真的有急事,能不能让侯爷过去一趟?” 因为月桃的事情,辰景对她还是有意见的,所以她才会这么快就跟他说清楚。 两个丫环互相看了看,一个丫环道:“姑奶奶,这里是老夫人的住处,秦大人说了,府里的一切都交给你和你的妻子打理,你好好养伤吧。” 这么一想,那两个人也没办法帮忙找到云辰景了。 程安安不想空手而归,注意到自己手中的珠子被人取走,连忙问道:“你能不能替我打听一下,芳月是不是还在人世?” 如果芳月也就算了,她也希望,能让她在自己的身边,服侍自己。 “中了这么多的道法,还能活下来已经很好了,姑姑若是愿意,我们可以把她带过去。” 程安安收回了自己的手掌,表情略显尴尬。 她询问的时候,都是她在服侍她。 从这个老妈口中可以看出,芳月应该是受了不轻的伤,若是真的把她接到府里,究竟是哪个服侍她? “不用了,只要她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听到程安安的话,嬷嬷嘴角抽了抽,一脸的不屑。 能有什么事,这位叶夫人翻脸也太快了吧,她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居然就这么走了。 直到太阳落山,程安安饿得都快睡着了,房门终于被打开。 他强打起精神,在灯光下看到一个面容严肃的小丫头走了过来,心中的喜悦瞬间被堵在了喉咙里。 那丫头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看到纪云舒,便将手中的饭菜往桌上一放,躬身道:“奴婢是香兰,是老夫人派来服侍姑姑的。天色已晚,姑姑吃完饭,就去幽兰苑吧,那里已经准备好了。” 程安安脸色一沉:“这件事,侯爷已经知晓了?” 香兰淡淡一笑,语气冷淡:“姑姑,这是老夫人的主意。” 程安安脸色发白,脚步虚浮。 香兰是秦嬷嬷养大的,在云老太太的府上也很受人尊敬,如果不是因为程安安的事情,她现在可能已经是她的侍妾了。 程安安的所作所为已经在整个王府传开了,香兰用一种不屑和不屑的目光望着程安安。 她不过是个出身低微的女孩子,竟然敢和真正的将军府的女儿竞争。 如果他有什么阴谋诡计,那还好说,可现在,他把自己的底牌都给毁了,也不知道侯爷青看在眼里。 程安安虽然从香兰的话中听出了厌恶,可香兰的名头,她还是知道的,脸色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吃完饭后,白芷便带着程安安去了幽兰苑。 夜幕降临,幽兰苑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却显得格外的安静。 许是云老太太的缘故,只有程安安、香兰三人,只有一个打扫卫生的丫头。 程安安见这里与往日截然不同,不由的哭了起来,“姨娘身体不好,老夫人想让你在这里休息,以免你腹中的孩子受到伤害。 侯府的小姐虽然温和,却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你这一次,可要表现出你的诚意。幽兰苑虽是偏远,却也是个清净之地,待得你把孩儿生产出来,少不了你一份。” 程安安整个人都愣住了。 现在居然被一个侍女教训了一顿? 程安安平了定神,压下浑身的发抖:“我省得。” 香兰从程安安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不满,并没有放在心上。 做完这件事,程安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怎么也不知道,老天爷怎么会对沈知宜如此的青睐,明明距离那个女人只有一步之遥。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被罚,她是真的害怕了。 程安安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本来,她还打算再等等,看看云辰景会不会主动帮忙,可现在都过去一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是真的不想在幽兰苑多呆一天了! 因为心事重重,第二天一早,程安安就起了个大早,以自己错了,要抄写经文,为自己的行为祈祷,命香兰给他找一些纸笔。 第59章 提议 香兰眉头一皱,觉得他的提议很有道理。 程安安淡淡道:“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起。我现在怀孕了,自然是要为她祈祷的。” 香兰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那你休息一下,我这就给你拿来。” 程安安念出了几本经文,待香兰走后,他便进了自己的小院。 院子里负责打扫卫生的丫头,十三四岁,看起来有些呆萌。 程安安冲上来,往她手里放了一枚龙眼大的珠子,语气诚恳:“你赶紧到垂花门等着侯爷,告诉他,小檀知道自己错了,把他叫来了。” 小丫鬟一惊:“姑姑,我出不去了!” “我只是给你捎个信而已,如果你能办到,等我养好伤,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丫头一怔,程安安趁机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最低级的丫头,等我走了,你就是我的大丫头!” 我们这些下人,每天都要干很多活,但是月银却是最低的,如果能当上大侍女,那该有多好! 少女心中一动。 程安安怕香兰早点回去,一咬牙,将一枚珠子扔给她:“你跟我走,必有赏!” 小丫头这下是真的动心了,接过珠子就跑了。 程安安心中一动,转身回屋去化妆。 辰景对她的感情很深,所以才会这么受宠,可是现在,她却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被辰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到时候,她就可以乖乖的离开幽兰苑了! 程安安掐的正是时候,云辰景每天都会路过垂花门,往他的书房走,那名侍女看到云辰景器宇轩昂,不由吞了吞口水。 旁边的年生看到她,眉头一皱,训斥道:“你是谁,怎么不在这里干活?” 小丫鬟怯怯地上前,单膝跪地:“我来自幽兰苑。” 云辰景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但一听是幽兰苑,他的脸色顿时一沉。 “什么事?”年升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云辰景身上,云辰景问。 那侍女低声道:“姑姑说,她知错了,求侯爷过来一趟。” 这丫头穿得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 安安身边有这么一个丫头,可想而知她过得有多苦。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纵然明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有多么的严重,但还是让他心疼不已。 云辰景实在不想再推辞,走到幽兰苑,看了看四周,心情更加复杂,还未进门,就听到了程安安那软糯糯的嗓音:“辰景。” 人还没有看到,云辰景心里一紧,直接打开了房门,迈步走了进来。 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屋内的情况,程安安已经像蝴蝶一样扑进了他的怀中,声音中充满了哀伤:“辰景,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云辰景撇了撇嘴,看着房间里简陋的家具,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抱着香气道:“为什么不在?” “辰景,对不起,安安知错了。” 程安安的眼泪顺着云辰景的胸膛流了下来,他带着哭腔道:“可是你对我这么好,我真怕有一日,辰景不喜欢我了,我会怎么办,所以我怕我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想起程安安这些年在外面流浪的日子,云辰景心里也是有些过意不去,但声音还是很强硬:“我答应过要保护你,就一定会做到。” 听到云辰景的话,程安安的眼眸微微一闪,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这是嫌弃她了? 以前她提起沈知宜的时候,辰景都会板着一张脸,不让她提起,怎么现在又跳到了这件事上? 云辰景感受到她在自己身上的震动,只当她只是伤心,他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然后在她身边坐下,安慰她:“小檀,你应该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林兄,我记得香兰说过,我昏迷的时候,夫人把我送到了幽兰苑。” 说到昏迷这件事,云辰景不自觉的在程安安肩上掐了一把,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 “你现在有了身孕,这里安静祥和,正是疗伤的好地方。” 话虽如此,但云辰景还是想起了程安安来的目的,小心翼翼道:“你给你的计划,怎么就成了?” 沈知宜,竟然是沈知宜! 云辰景怀中的美女,气得脸色都变了,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她才哭着说:“辰景,我就算再穷,也不会把你给我的礼物给你的。 再说了,我也不差这一顿饭,你是我的丈夫,我自然是会告诉你的。” 云辰景闻言,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几分。 原来是上一任侍女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么一想,云辰景就越发的不喜欢周嬷嬷和沈知宜了。 察觉到云辰景心情的改变,程安安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没有死心。 “辰景,这个地方好可怕。” 程安安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着他:“这里,和当年我被逼着嫁给我的房东住的时候,很相似,辰景,昨天晚上,我做梦都在做过去的事。 如果不是遇到了你,我可能已经被抓走了。 能遇到你,也算是安安之幸,安安自幼命运多舛,一直在外漂泊,直至遇到辰景,林哥说要保我,我这辈子,也算是有了一个体面的家庭。” 程安安啜着泪,将云辰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辰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只要我们的宝宝能健健康康的降生就好了。” 云辰景心里一跳,想起了之前两个人卿卿我我的画面。 程安安看着时间到了,特意把身子往他手臂上一抹,然后抬起头,在云辰景的唇瓣上轻轻一亲。 云辰景对她的身体有些顾忌,程安安的外套从肩膀上滑了下来,露出了下面一条大红的抹胸,露出一抹雪白圆润的轮廓。 云辰景的气息不由自主的变得粗重起来,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搂着她的腰,慢慢的加深这个吻。 “林大哥。” 程安安脸色涨得通红,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云辰景突然回过神来,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第60章 抱怨 云辰景深吸了一口气,移开视线,整了整衣服,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我这就跟外祖母说。”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的目的。 程安安心下稍安,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往云辰景身上靠了靠,声音很轻:“临哥,我们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了,还有我们的宝宝。” 直到走出别墅,云辰景被年生叫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 “少爷,要不要再回一趟书房?” 年生小心翼翼的问道,云辰景想起自己对程安安的承诺,挥了挥衣袖,说道:“你去见过外祖母。” 年生看着云辰景径直朝着云老夫人的房间走去,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不愧是程姨娘,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让他赶紧把事情处理好了。 云老太太已经得到了云辰景被拖到幽兰苑的消息,她哼了一声,端起刚沏好的茶抿了一口。 秦嬷嬷咬牙切齿:“这个扫地的丫头,还真是不老实啊。” “最不老实的人就这么趴在那里,怎么能怨得了一个下人?” 云老太太将茶杯一放,道:“看来我还是小看她了。” “元瑞是个老实人,也不知道,他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徐老太冷笑道:“我还当她是在抱怨呢,等着看,等会儿那傻子就会过来帮她说话了。” 秦嬷嬷也很疑惑,云辰景为人处世都很精明,可在程安安面前却一点智商都没有,也不知道他被程安安用了什么手段! 徐老太君的话才说完,便听到一个小丫鬟禀报道:“老夫人,少爷来请你了。” “里面请。” 云老太太是铁了心不让程安安如愿了。 云辰景走了进去,还没来得及行礼,云老太太就打断了他的话:“昨天你和你媳妇过得怎么样?” 听到云老太太提到沈知宜,云辰景原本想好的说辞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里,只能保持着沉默。 云老太太笑着说:“你以前和知宜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对她的性子并不了解,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我们应该多亲近亲近。 你和她已经结婚了,无论和谁在一起,都要尊重她,知宜是个聪明人,久而久之,你就会知道的。” 云辰景想到自己昨天被沈知宜噎住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多谢奶奶。” “我这么大岁数了,也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以前你让我吃了不少苦,我也就认了,人生嘛,难免会遇到一些挫折,但你以后可要小心了。” 云老太太喋喋不休的说着,云辰景看着屋里的秦嬷嬷等人,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孙儿省着吧,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您了。” 说着,就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云老太太看着他走远,停下脚步,摇了摇头:“你这丫头,跟个小孩子似的,有外人在,她就不能多说一句话。” “当然不是,少爷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秦嬷嬷笑眯眯的安慰云老太太,云老太太却是叹息一声:“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就放心了。” “真的。”陈曌很肯定的说道。 秦嬷嬷轻笑一声,凑到云老太太耳边道:“你昨天不是让老爷把她带回来了吗,这要是以前,老爷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看少爷第一次被那小贱人蛊惑,伤心欲绝,第二次就是知道了自己的好。 据家仆所言,昨天少爷一路把她送到了海棠楼外,两个人还聊了许久。” “真的?”雷格纳一愣。 云老太太大喜,立刻拱手道:“阿弥陀佛,愿闻其详。” “是啊,老夫人放心。” …… 离开云老太太的房间后,云辰景这才想起来,他之前是因为安安的事情,才来找她的,可他还没开口。 想必外祖母已经猜到了他的目的。 云辰景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忽然听到年生在喊他,他停下了动作,“怎么了?” 年生瞧得出来,云辰景有些走神,便喊了几句。 “少爷,需不需要老婢禀告一下这位侍女?” “有何吩咐?” 云辰景眉头一挑,年生不由的张开了嘴,茫然的转头,望向招牌,云辰景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整个人都愣住了,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哪里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跑到这座海棠楼来? “我只是随便转转,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为什么不能来?” 年生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的没有那个想法。” 话虽如此,云辰景的脚步还是停了下来。 窗外,是一片明媚的阳光,透过院墙,他能闻到一股清新的海棠香味,也能听到沈知宜和侍女们的对话:“月桃喜欢吃甜点,你拿去吧。” “您对月桃真是太好了,真是让我嫉妒啊。” “别闹了,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嘿嘿,那就多谢娘子了!” …… 沈知宜的笑声,侍女清脆的嗓音,再加上那股淡淡的花香,让云辰景有一种生活就是这样的感觉。 沈知宜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让人厌恶,也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甚至比他还要温暖。 云辰景撇了撇嘴,望着那株从墙上探出来的海棠花,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想起了沈知宜刚成亲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这个样子,不过和安安相比,她似乎有些僵硬了。 丹儿。 云辰景回过神,脸色瞬间黑了下去,扭头就走,年生丈二和尚不明所以,不明白云辰景为什么脸色会这么大,只能跟在他身后。 云辰景走得很急,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最喜欢的是程安安。 若不是因为沈知宜,他本可以和安安成亲,而小檀也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会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丝怜悯? 如果安安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的。 云辰景匆匆离开,也不知道有个侍女在给他倒茶。 看到云辰景要离开,这就赶紧赶过去跟她说一声,月见一怔,提着一桶清水回房。 沈知宜穿着一身淡黄色的长裙,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身后,没有化妆。 因为月桃的事,她心情好了不少,正笑眯眯地等着下人们为她做针线活。 无论月见已经看过几遍,依旧会被沈知宜的美丽所吸引。 第61章 等会 “夫人。”他叫了一声。 月见将脸盆放在桌子上,又拧了一块手帕,让沈知宜去洗漱,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我去倒茶的时候,看到少爷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了,她正要过来禀报,却发现少爷已经离开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让沈知宜很惊讶。 成亲五年,云辰景很少来他的小院,昨天他将她带到了海棠楼,她就觉得很惊讶了,今天,他来做什么? “我在想,或许,少爷是在向您妥协吧。” 月见是真的想要沈知宜过的好,如果云辰景愿意给她一个面子,那么谁也不会看不起她。 沈知宜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屑:“就算有一万个理由,我也不会相信这个理由。” 月见以为沈知宜伤心欲绝,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 因为家事,云辰景也没有心情去工部,好在最近没什么事,他决定休息几天。 只是在王府里呆着,云辰景心里就不是滋味,心情烦躁的往他经常光顾的那家饭店走。 年生见云辰景一饮而尽,不禁担忧道:“少爷,你还是不要多喝酒了,喝酒对身体不好。” 云辰景端起杯子,盯着杯子看了好一会儿,才一口喝光手中的酒,苦涩一笑:“对身体不好就对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在乎了。” 年生觉得这事多半与程安安脱不了干系,想了想,道:“姨娘与少爷情投意合,少爷若真的受了什么委屈,老夫人与姨娘必然会担心。” “所以呢?”雷格纳问道。 云辰景不知怎么就冒出这么一个念头,脱口而出:“你不介意?” 书生对感情不是很敏感,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家小姐牵扯进来。 挠了挠头,年生道:“少爷的事情,她能不关心吗,你是她的丈夫,她当然在乎你。” 若是介意,昨天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云辰景冷笑了一声,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可当他低头看向下面打着算盘的老板时,心里又是一阵恼火,又是一肚子的怨气。 “檀怎么了?你真的在乎我?” 年生抹了一把冷汗:“你这是喝多了。” 只可惜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包厢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如今这包厢里也有不少人,若是被别人听到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醉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云辰景脑袋有点晕,扯着嘴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又没有喝醉,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小香子,她又能欺骗我?” 从云老太太家出来之后,他就意识到了一件事,如果不是云老太太已经肯定了这件事和程安安有关,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云辰景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什么南海、翡翠玉环、金手钏、玉珊瑚,看到好看的,都会送给她。 她怀孕之后,专门找了最好的大夫给她把脉,让她安心,但她一说有什么不对劲,我就担心,现在又要给我检查?” 书生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 云辰景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他还在不停的抱怨,仿佛这里成了他发泄情绪的场所。 包厢里的人不多,包括云辰景和年生在内,一共才四个人。 听到云辰景的控诉,红衣俊美少年冷笑一声,对面前的男人说道:“京中风起云涌,你不去想办法建功立业,却去管自己的家事,你这个永宁侯府的少爷,也算是有几分本事了。” 云辰景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循声看去,只见两个男人站在那里。 饶是他再怎么迟钝,也能一眼认出这个穿着白色长袍,手持酒杯的人。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长得极为英俊,虽然面色冷峻,却透着一股尊贵的气息,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高贵的气息,在他的腰间,还别着一块龙虎令。 如此惊才绝艳之人,不是朝廷重臣,又是何人? 云辰景虽然在京中呆的时间不长,但也听过容赫的大名,据说容赫是个出了名的冷漠无情,被誉为皇上手中的第一高手。 今天能在这里相遇,当真是巧合。 云辰景还在想着要不要上去和她打个招呼,就听到那人继续说道:“别的不说,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刘先生,已经被调到了龙虎营,怎么样了?” 云辰景一看,这人就是朝廷里大名鼎鼎的大理寺少卿温桢,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温蓁是个笑里藏刀的人,原本是温大学士的亲传之孙,可他并没有从政,而是心狠手辣,与容赫关系匪浅,他可不想得罪他。 只是这位刘大人,他以前倒是听过一些,据说是因为办事不利,被降职的,现在一看,似乎还有些别的意思。 “死了。”陈曌说道。 容赫面色淡漠,手中的茶杯轻轻转动,淡淡道。 文臻闻言一怔:“他怎么会死?” 容赫眼皮跳了跳。 文蓁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仔细一想,还是有些得意:“莫非是那个妃子?” 看到容赫还是没有反应,温桢哈哈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脸的不赞同:“在朝堂上没有什么作为也就算了,居然还喜欢宠着自己的妻子,真是愚蠢。 现在没有考试,很多人都是靠着一个名头混饭吃的,皇帝最看重的就是三个字,当然,他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妻子被人宣肆在朝廷里。 如今朝堂上人心惶惶,唯恐自己的前程被毁,只有那些傻子才会对女子感兴趣。”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让云辰景脸色由青转青。 容赫抿了抿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文蓁一向心高气傲,就算容赫没有回答,他也丝毫不惧容赫,“你的小妾也被杀了吗?” “刘大人被流放后,小妾带着他的家产跑了,刘先生知道后,被他的小妾给打死了。” 文蓁咂了咂嘴:“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刘大人对这个小妾有多疼爱,她现在怎么样了?” “嗯。”陈曌应了一声。 容赫很少回答他的问题:“凌迟。” “3000多刀?” 温真道:“但他也是罪有应得,刘大人也是罪有应得。” 文蓁这才回过神来,盯着一脸淡定的容渊:“我怎么知道?” 容赫:“……” 眼角的余光瞥见云辰景紧绷的后背,容赫这才移开了视线,手指在酒杯上轻轻划过,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 这就是自己的丈夫? 真是愚不可及。 第62章 没问题 云辰景被容赫这一句话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鲁莽了。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闹得太大,所以还在控制之中。 想了一会儿,云辰景把过年生喊了过来,小声的跟他说了几句话,等年生走了,他盯着眼前的酒杯,眼神有些复杂。 他不认可自己的爱妃和妻子,可不管是在朝廷还是在朝廷里,都和普通的京中平民没什么区别。 如果不能尽快做出改变,日后被人利用,造谣生事,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同僚口中的“刘先生”。 年生一边想着云辰景的话,一边往兰花楼走去,香兰的脸色有些难看。 秦嬷嬷提醒了她,把她被调走的时候发生的事告诉了她,让一个聋子哑巴的丫环代替了她,还派了两个聪明的丫环过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看到年生,香兰生怕云辰景要把他带走,心下一横,拦住年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少爷找我有何贵干?” 年生突然吃了一惊,待看清是香兰时,顿时放下心来,赔着笑脸:“好妹妹,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少爷与姨娘说几声。” 香岚心中一惊,却没有放松警惕,皱着眉头道:“我会告诉你的。” 中年男子一脸为难:“真的没问题吗?” 香兰面无表情:“再怎么说,你也是个男人,单独在一起,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这个理由很有道理,年生放下心来,微笑着说:“好吧,我站在你身边。” 香兰的目的达到了,也放下心来,领着年轻男子出了屋子,一进门,就看到程安安一脸焦急的样子。 程安安听到年生的话,脸上的兴奋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林哥一定是来接她的! “少爷呢?”程安安站了起来,一脸的喜色。 “啊”的一声,青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少爷还在忙,让我给你带个口信。” 听年生这么一说,程安安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心头一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此话怎讲?” “少爷说了,你身体虚弱,最好是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情多了去了,对你和你儿子都没有好处,少爷一定会把最好的东西送给你的。” 年生把云辰景的吩咐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她,一旁的香岚稍稍放心,又有些惊讶,她不明白云辰景是如何想到这一点的。 要知道,换做以前,云辰景怎么可能让程安安哭,怎么可能不让他求饶? 程安安的脸色却是瞬间变得惨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踉跄着后退,双手死死的抓着桌子边缘,方才站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少爷,你说的是真的?” 年生觉得云辰景应当是听到了这位邻居的对话,所以才会这么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茫然的点点头:“少爷一直都很关心你,不过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程安安颓然的坐了下来,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像是在发呆。 香兰瞥了她一眼,又看向年生,“少爷,你可有什么吩咐?” “没了。”陈曌无奈的摇了摇头。 年生说着:“该说的都说了,我这就去见少爷。” 香兰点了点头,打发走年生,片刻后,她回头对着陷入沉思的程安安冷冷道:“如果姑姑身体不舒服,我这就让大夫过来。” “谢书……”段凌天看了一眼谢书道。 程安安的口中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从昨天到现在,临哥对沈知宜并不排斥,甚至还答应了那个老妪将沈知宜带回来。 难不成沈知宜还背着他说了些话? 这才是真正的正妻啊! 程安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敲得咔咔作响,甚至有一根钉子都被他捏碎了。 装神弄鬼! 当年,他就在临哥身边,现在,他却在她被软禁的情况下,跑来勾引林初九,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少爷夫人。 香兰察觉到程安安的异样,压低了嗓音,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些什么,不过看到程安安并没有做出对儿子不利的举动,也就随他去了。 比起程安安的失落,云辰景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少了点什么。 秦宛如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也不管周围的人有没有注意到他,大管事急忙过来把他抱了起来,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立刻让人给他熬了解酒汤。 云辰景推开管家,倔强的往外走:“你别跟着我!” 他的脚步有些蹒跚,他感觉到自己喝了很多酒,心中的烦躁越来越难以压制,原本可以忽视的事情,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他不认为现在的人生应该是这样。 沈知宜不应该这么冷淡的对待自己,檀儿也不应该被关起来才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云辰景不自觉的停了下来,他仰着有些发晕的头,艰难的辨认了一下,然后一句一句的说了出来:“海,唐,阁。” 读到这里,云辰景不禁失笑,喃喃道:“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果沈知宜发现他连续两步都弄错了,一定会嘲笑他的。 云辰景哼了一声,继续往里走,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哪里,他觉得很疲惫,就靠在墙壁上。 随着酒精的作用,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几杯,只是感觉全身都在发烫,很不舒服。 为什么一喝酒,就满脑子都是沈知宜? 云辰景用力的摇了摇头,脑海中对沈知宜的印象越来越深刻。 说实话,沈知宜在京中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大家闺秀了,还没有成亲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头,可最终还是被他占了便宜。 云辰景捂着头,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 沈知宜本就长得漂亮,即便嫁人之后改了发型,依旧是另一番风情,只是性子过于死板,不会对自己温和,也不会对自己露出笑容。 可是,他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怎么可以? 云辰景有些累了,他倚着一块石头,吹着寒风。 正巧,安十娘从走廊上走过,看到安十娘的时候,愣了一下,看着那名年轻的女子:“姑姑,是少爷。” 第63章 买醉 闻言,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给程安安买酒喝? 安十娘皱着眉头,本想离开,可一想到外面似乎要下起雨来,她犹豫了一下,蹲在地上,嗅着那股酒香,不由用帕子捂住了鼻子,冷声道:“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夜凉,当心感冒。” 云辰景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是一轮弯月,清澈得像是一泓清澈的水。 那是一双和沈知宜一模一样的眼睛。 面前这个窈窕的身影,与她记忆中那个冰冷的身影渐渐融为一体。 “知宜。” 云辰景莫名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一跳,脱口而出,声音里还夹杂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柔情。 云辰景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将她往自己的怀中一带,低声喊了一句:“知宜。” 安十娘像是被雷劈中一样,呆立当场。 云辰景喉咙干涩,怀中的人却没有了往日的清冷,而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心中的怪异感越来越浓。 不同于他对程安安的爱,云辰景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填补了一部分。 然而,还没等他将心中的异样情绪发泄出去,怀中的女子已经挣脱了他的手,语气也提高了许多:“少爷,我不是你的妻子!” 云辰景像是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整个人都清醒了一些,他盯着面前的人。 果然不是他。 云辰景的心里有些失望。 但这还是他头一回仔细打量安十娘,惊讶的发现,安十娘和沈知宜长得很像,刚才他捂着鼻子,再加上喝醉了,一时半会儿还真听不出来。 安十娘叹了一声,垂着眼帘,“少爷,如果你喝醉了,我这就让人带你回家,我担心会有雨。” 云辰景没说话,一旁的侍女紧张的看着安十娘,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十娘不想浪费时间,又劝了一句,云辰景起身,靠在墙上,轻声说:“带我回你的小院。” 安十娘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将云辰景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是。” 小丫鬟在一旁帮忙,心中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少爷终于要对妾室另眼相看,这代表着他们的日子要来了,为何妾室还不开心? 安十娘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了一个丫头,让她给自己准备一份醒酒茶。 偌大的宅子并不大,安姨娘在府里待了四个月,终于得到皇上宠爱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府里。 沈知宜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让月见去私库拿来了一颗用黄金和红色的石头做成的石榴花。 才刚刚洗漱完毕,就听到丫头来通报,安十娘已经到了。 沈知宜心中一惊,命人去将她迎了进去。 安十娘匆匆而去,一进门,便毫不犹豫的给沈知宜跪下,语气焦急:“王妃,臣妾无意与皇上争夺皇位,还望王妃明察!” 按理说,皇上赏赐的小妾,应该会打扮得更加华贵才对,而安十娘却还是那身藏青色的衣裙,头发也是随便的挽了起来,显示出了她的急切。 沈知宜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别开玩笑了,你在我们家也有一段时间了,受人宠爱也是正常的,若是再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成了别人的笑柄?” 安十娘还是觉得很不自在。 一晚上,她都不敢合眼,直到云辰景离开,她才赶了过去。 “姑奶奶,昨天少爷误以为我是你,非要让我住在这里。” 安十娘有些忐忑的道,说到最后,她的语气更低了:“我无意与你争夺,你能见到她,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沈知宜听不懂云辰景的话,只是感觉到了一种很讨厌的感觉。 沈知宜将安十娘扶到了一旁,安慰道:“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少爷的青睐,怎么可能会得到恩宠? 再说了,我和少爷之间的关系你也是清楚的,平常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他哪里会想到我啊,或许是你的错觉吧。” 安十娘放下心来,却又有些犹豫。 昨天,她的确没有听到沈知宜的话,也觉得云辰景根本就不关心她。 不过,沈知宜应该不会愿意听到这样的事情。 沈知宜将早就备好的锦盒递了过来,安十娘将锦盒拆开,看到那金黄色的石榴花时,诧异的抬头。 “你现在已经是候府妾,就算得不到侯爵宠溺,至少也要生个儿女,无论如何,老夫人都会保你。” 沈知宜轻声道:“十娘,你要努力了,叶姨娘的性子你我都看在眼里,如果你不去争取,那你的前途就更渺茫了。” 安十娘瞬间就红了眼睛。 她并不傻,沈知宜之所以和她说了那么多,就是因为她被云府伤的太深,想要走了。 “你怎么哭了?” 沈知宜又好气又好笑:“大清早的哭,晦气。” “姑奶奶,我从小就受你训练,你走到哪,我都跟着你!” 安十娘的声音带着哭腔。 当初为了云府,她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既然遇到了这样一位好小姐,又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而云辰景,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而已。 沈知宜被安十娘的敏锐给惊艳到了,调侃道:“我以后走到哪里,你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就不怕我出卖你吗?” “妾身愿意。” 安十娘忍着眼泪,又是一脸的担忧:“那么,你就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沈知宜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出云府,可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她轻叹一声:“有我在,一定会保护好你。” 闻言,安十娘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沈知宜看着这一幕,就像是他小时候养的那只白色的小猫咪,很是可爱。 “现在咱们这一家子,什么人都是朝三暮四,你可要把握住这一次的时机,要是真的怀孕了,你以后的生活可就容易多了。” 沈知宜的声音很是严肃:“你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安十娘紧抿了一下嘴唇,“你……你……” 自己要是能在这宅子里混个一官半职,说不定还能对自家主子有所帮助。 安十娘想了想,就点头答应了。 第64章 没宠爱 沈知宜想着安十娘刚得皇上的宠爱,身体还有些不舒服,便劝她早点回家休息。 待得安十娘走后,月见这才慢悠悠的走到沈知宜面前,沈知宜瞪了她一眼,道:“有什么事就直说,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呃,小姐,我们以后会离开云府吗?” 月见道。 “你怕么?”沈知宜反问。 月见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我才不害怕呢。” 沈知宜拿着书本在月见头上敲了一下:“那就不要再说这种事了。” 月见抱着脑袋,她知道沈知宜指的是自己劝说云辰景离开的事情,不过她也很担心,这个世界对女人太过严苛,她真的能如愿以偿吗? — 程安安不知何时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快出来了。 她努力的想要把昨天说的话都听进去,然后告诉自己,一定会好起来的。 下了床,正要去给自己端茶,却听到两个新来的丫头在说话。 “我听人说,少爷在安姨娘那里。” “不会吧,安姨娘已经嫁到我们家四个多月了吧?” “怎么可能是假的?以后,安氏就有福了。” 程安安刚刚缓过来一点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惨白,他的身体晃了晃,头晕目眩,勉强站直了身体,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哗啦啦的往下掉。 可是,她被关押在幽兰苑没多久,云辰景就开始喜欢上别的女子了?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背叛我,现在又变卦了! 香兰正好打着热水过来,见程安安垂头丧气的模样,便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舅母也要收拾一下。” 程安安一动不动,香兰知道她应该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便不再多说,直接走了。 如果说刚才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么现在,他已经很平静了。 男人大多都是喜欢新鲜的,虽然她和云辰景的关系比较好,但也不能保证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现在被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就算她有再多的想法,也没有任何办法,她需要一个可以监视外面世界的人。 程安安在房间中走来走去,忽然间,他停下了脚步,从怀中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珠子,从四十多枚,到现在,已经只有十几枚了。 恋恋不舍的将珠子放在地上,程安安将珠子捡了起来,再捡起来,看了一眼手中的珠子,咬了咬牙,将剩下的都收了起来,然后站了起来。 不就是几颗珠子吗,等回到地球,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香兰过来接过水盆,看到原本一副失魂落魄的程安安,此时正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不等她回答,就被程安安一把抓住,塞进她掌心里,恳求道:“我不想见少爷,也不出门,以前我有个丫鬟,名叫芳月,你……你能帮我吗?” 丫鬟芳月? 香兰也听说过这个名字。 据说受罚之后,被下人们扶着回到自己的房间,给自己的伤口上了一笔钱,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 听完程安安的解释,程安安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立刻抱住她,恳求道:“让我看看她,我与她一向相依为命,这一次又是我连累了她,我不能不替她想一想。” 程安安的掌心全是汗水,她拉着香兰的衣袖,目光哀求:“我不用出门,等她醒来,我会让她转告你的。” 这事要是让云家的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程安安见香兰答应了,便退了出去,又低头看了一眼靠在窗前发呆的珠子,伸手捂着肚子,眼底的恐惧渐渐变成了仇恨和冷意。 可现在,她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那些下人的态度就变了,对她的态度也变得恶劣起来。 等她走了,再收拾他们! 不过,一想到芳月现在生死未知,他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她很遗憾,自己没有多训练一些心腹,让自己变得束手束脚,实在是太讨厌了。 芳月这一晚上都在发烧,昏睡了整整两日,现在终于醒来,却感觉到全身都是钻心的痛,不由“嘶”了一口气。 一旁原本歇着的丫鬟急道,看到她醒来,惊讶地递上一壶茶水:“芳月妹妹醒来啦!” “姑姑在哪里?” 芳月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便向旁边的侍女问道。 “芳月妹妹,你最好把身体养好。” “但说无妨。” 芳月不知道该怎么猜,那丫头支支吾吾地道:“姑姑好像流血了,现在正在老夫人的幽兰苑里,她以前的屋子已经打扫干净了。 这里是我和四喜他们的屋子,正好有一张空着的床铺,所以我就把你带来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二丫,以前叶姨娘受宠的时候,二丫对她也不客气,可现在,她居然成了照顾自己的人。 “姑姑可曾征求我的意见?” 芳月抱着一线希望,二丫怯生生地摇了摇头,将她心中那一抹希望彻底粉碎。 是啊,当一枚被抛弃的棋子,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着一边哭一边大笑的芳月,二丫心中一惊:“妹妹生病了吗?我这就请郎中过来。” 芳月满脸泪痕,摇了摇头:“我会好好休息的。” 她知道,二丫等人都是下人中的最底层,身上的银子并不多。 真是好笑,当初那个可怜的丫头,如今却成了她唯一的希望,被她视为救命恩人的程安安,却让她背了黑锅。 这么多年来,她为了程安安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 芳月闭着眼睛,也清楚的感受到了后背的疼痛。 迷迷糊糊中,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你就是芳月吗?” “你是……”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见她身上的伤势已经被草草包扎过,可还是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一片,香兰心下暗叹一声,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带着一丝怜悯:“叶姨娘说,等你病好了,就去幽兰苑吧。” 芳月一怔,嘀咕道:“现在,我什么时候能下床了?” 香兰没有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姑姑说了,让人每隔一段时间给你捎个信,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第65章 没用处 芳月垂下眼帘,一言不发,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程安安对她一点都不关心! 她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却也知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人明显不是和程安安一伙的,现在程安安进了幽兰苑,想必也是要寻一位外援。 芳月顿时哭笑不得,为自己还有点用处而高兴。 香兰说完,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又转过身来,将自己的钱袋取了下来,放到了程安安的身边:“去找个好点的大夫。” 出了房间,香兰就听到了一道压抑而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她停下了脚步,没有再继续往前走。 十多日后,月桃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一脸的疲惫。 月桃的后背依旧在隐隐作痛,不过她已经可以承受了,她将手搭在了桌上,咬着牙说道:“少奶奶,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喜欢那个甜枣糕了,你能不能帮我留一些?” 月见将一盘点心送到了月桃面前,开心的不得了,扭头对沈知宜说道:“你看,月桃都被你惯坏了,她还吃你的栗子饼呢。” “只有我一个人疼你?” 沈知宜拍了拍月剑的头,笑着说道。 一直板着一张脸的周嬷嬷,一边拿着绣线,看到众人,不由的露出一丝笑意:“夫人果然是惯着你,一般的世家可没有这么好的习惯。” “我们是云府的人,出了府就是一家人,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沈知宜对着周嬷嬷使了个眼色,周嬷嬷不由的笑了起来:“你看起来和你年轻的时候很像,你也应该早点想通了。” 沈知宜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自从她重生后,她就明白,在这云府,她不可能一直待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出去的。 月桃终于看到了月亮,月见往她的口中塞了一块蛋糕,嗔怪道:“你这只吃货,总是不停地往肚子里塞东西。” “有胃口就好。” 月桃喃喃道。 又玩耍了一阵后,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安十娘最近很勤快,手里拿着一些图纸,一进门,就将图纸放在桌上,冲沈知宜微微一笑:“你这两天一直在挑一幅画,我这里有一本古书,你看如何?” 沈知宜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拿出了好几张精致的图纸,毫不吝惜的夸奖道:“你手艺真好,居然能画出这么漂亮的图案。” “我能帮到你,也是我的荣幸。” 安十娘勾了勾唇角,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准备为谁缝制一件衣服?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 沈知宜也不隐瞒,道:“这两日天气渐冷,我打算自己动手做一些衣服,送给外公外婆。” 安十娘放心地点了点头。 她本想着是要为云辰景准备一件衣服,毕竟那天云辰景对她的宠爱让她有些耿耿于怀,她担心沈知宜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疏远她。 这样的话,她也就放心了。 厢房内,月见和月桃说着话,话题恰好转到了芳月的身上。 提到这两个人,月见的表情就不太好看,呸了一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芳月陷害你,也是罪有应得!” 岳桃一愣:“叶姨娘不是跟她一起来的吗? 月见嗤笑道:“当时是担心芳月被人顶罪,如今她自身难保,又有什么心思去管芳月。” 月桃疑惑地问道:“就算我们不去找她,她也应该给我们一些银子才对,她呢?” 月见嗤笑一声:“把一个万金的珠玑珠都拿去典当,叶姨娘那么爱钱的人,哪里会拿钱来送芳月?” 月桃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不由替这位方月叹息一声。 还没到中午。 沈知宜开始给刘太傅穿衣服,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和爷爷一起度过的中秋节,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忙碌还没有持续几天,便听到小婢禀告:“太太,少爷离殿了。” 沈知宜回答的很是随意,手中却是没有丝毫停顿。 开完了也就算了,还跟她说这么多干嘛? 那丫头一脸的为难:“她在海棠楼外面,想见你一面,她说有话要和你说。” 手中的钢笔一抖,整幅画都被破坏了。 沈知宜放下手中的钢笔,皱了皱眉毛,过了一会才说道:“你可以进去了。” 她和云辰景,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谈的。 难道是因为程安安的事? 这十几天云辰景都很安静,从来不说程安安的事,为什么会忽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想到这里,沈知宜就一阵头大,可如果她不让人进去,被云家的人听到,那就更糟糕了。 沈知宜走进花厅,就看到云辰景还没来得及换上自己的官服,就对着一副画卷出神。 “少爷。”王冲心中一动,突然开口道。 沈知宜停下脚步,平静地说道:“可是有急事?” “咳。”陈曌咳嗽了一声。 云辰景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有点不好意思:“也没有什么急事。” 沈知宜眼中流露出了疑惑之色。 云辰景更加不好意思了:“今天在朝会上遇到了祖父,再加上马上就是中秋节了,往年中秋节我都没有跟您一起回家,祖父可想死了。” 沈知宜的眼神很淡,大概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所以她才会这么做,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和她在一起了? 沈知宜躬身道:“少爷,您尽管去办吧,我会给祖父一个交代的。” “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和你一起回家。” 云辰景有点尴尬:“这几天工部也没什么事,原本的项目也耽搁了,或许还有点时间。” “多谢大人。” 沈知宜考虑了一下,同意了叶默的提议。 祖父年纪大了,祖父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不放心,现在云辰景都这么说了,他也该装一装了。 沈知宜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理会云辰景,一时间两人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花厅里落针可闻。 云辰景还想补救,转头就看到了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幅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幅图是谁写的,我看着挺好看的。” “一幅普通的画作而已,少爷可有什么要说的?” 沈知宜确实不太适应单独相处的时间,云辰景也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拒绝,他讪讪一笑:“我还有点工作要做,就先走了。” “送少爷。”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知宜半跪在地上,白皙的皮肤仿佛都是在发光一般。 云辰景走出了海棠楼,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他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情不自禁地回头望向海棠楼,脸上挂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 为什么每次看到沈知宜,她的心跳都会加快? 第66章 固执 听到这个消息,云家云家的老夫人却是乐开了花:“以后他们夫妻俩能这么恩爱下去,我们云府可就发达了。” “少爷以前还是个小孩,分辨不出明珠与鱼眼的区别。现在知道了你的好,也就不会再被别的女人勾引了。” 秦嬷嬷帮着云老太太揉着大腿,脸上挂着笑容,她现在最喜欢听到的,就是少爷跟自家主子之间的感情好。 不过一说到程安安,徐夫人就收敛了笑容,露出几分厌恶:“这个小贱人现在没有了元瑞的庇护,怕是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等她把这个儿子生下来,我们就可以考虑要不要她了。 你让香兰去通知那小贱人,就说元瑞要送知宜回家,让她老实点,不然,云府可不会放过她。” 秦嬷嬷领命而去。 程安安正等着芳月那边有什么动静,一听香兰这么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少爷陪你去府上?” “少爷和妻子乃是一对,这是应该的。” 香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冷声道:“姑姑,你要是再这么固执下去,以后在幽兰苑里,你这个妾室,可就没你容身之地了。” 这让程安安等了很久,终于可以离开幽兰苑了,这简直就是折磨。 程安安本来就有些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这到底是老太婆的主意,还是沈知宜的主意?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威胁她,说她以后会被开除? 程安安心里除了震惊和恐惧之外,更多的是嫉妒。 她跟在云辰景身边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为云辰景受尽了委屈,现在又怀上了云辰景的儿子,怎么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想起云辰景在幽兰苑的时候,并没有把她带出来,现在看来,他已经回心转意了! 她可是知道,这几天,她可是出了名的,如果她再不走,辰景迟早会把她给忘了,到时候,她所做的一切,都将会变成一个笑柄。 程安安靠在床上,一脸的悲戚,脑海中思绪万千,甚至没有注意到香兰已经离开了。 程安安浑身一颤,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双通红的眸子里满是怨毒之色。 程安安咬着牙,抹了抹红肿的眼睛,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着几张银子和几件稀世珍宝。 掏出那张银子,也没去细算,直接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将所有的东西都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身子缩成一团,心里满是恐惧与憎恨。 她在幽兰苑里,每天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两个丫头说的话,都会提到辰景和沈知宜。 辰景现在不像以前那么排斥沈知宜了,还说林哥现在跟沈知宜说话很温和,说林哥要和沈知宜复合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魔咒,一天又一天的缠绕在她的心头。 她绝对不会让沈知宜被辰景喜欢上,辰景和侯太太都是她的! 程安安紧握的手掌在轻微的发抖,眼神也是变得凌厉了起来,不复之前的温和。 这个沈知宜,碍了她的事,她必须要解决! 芳月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二丫告诉她,程安安想见她,她迟疑了很久,还是决定去一趟。 程安安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发走了香芹,找了个借口打发走了两个丫头,一见芳月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连招呼都没打,就急匆匆的走了过去,连招呼都没打,就咬着牙说道: 芳月的眼角剧烈的跳动着,背后的伤口还在疼,她的一颗心,也在一点点的变得冰凉。 程安安却是毫无所觉,长长的手指,已经掐进了芳月的肌肤之中,神情近乎疯狂:“你让人把她给糟蹋了,辰景就再也看不上她了!” 尽管早就猜到了程安安的打算,可闻言还是吓了一跳,杀害云府夫人,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惩罚。 芳月欲要把自己的手掌收回来,却见程安安紧咬牙关,双眼泛红,像个厉鬼一样压低声音质问:“当年,是我把你从一堆奴仆中救出来的,你也说要永远追随我!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家族考虑! 芳月,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幸福,你也幸福! 你是不是受伤了?你看我现在的住处,还不是多亏了沈知宜!” 程安安像是发了狂一样,把一沓银票塞到她手里,后面那几个字,带着几分恳求,几分低声下气: 一滴眼泪,顺着程安安的脸颊流了下来,芳月愣愣的望着她,却不知说了些什么,待反应过来时,自己已是在房间内,怀里抱着一沓银子。 也许,这就是命运。 芳月倒是很有想法,但是程安安一句“当年我把你从一堆奴仆中救出来,你不是说要永远追随我吗?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亲人着想啊!” 程安安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本以为,程安安对她有特殊的意义,但那不过是因为她觉得,有朝一日,她也会成为一个可以随意抛弃的人。 月桃给她的那瓶药材还摆在桌子上,她用棉被捂着自己的脑袋,浑身止不住的发抖,眼泪顺着衣襟滴落。 小半月时间一晃而逝,再过两天便是云家老夫人的寿辰,虽说经过月桃那件事,沈知宜对这位云家老人也不抱任何希望,但表面上也得给几分脸面。 云家的老人,每逢生日,都会到承福楼上烧香,沈知宜也会来,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第二天一早,沈知宜换上了一套天水蓝的衣服,将月见,月桃都给叫了出来。 沈知宜生怕月桃一个人在这里无聊,便让月桃在山下等着,自己则是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一切都很正常,快到山下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着说道:“姐姐,姐姐,我失去了娘亲,你能不能救救我?” “这孩子是谁?” 月见跪在地上,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此时山上的人已经不多了,而从山上下来的,就沈知宜和月见两个人。 小女孩嘟起了嘴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爸爸妈妈都出去摘蘑菇了,我在这里等了很久,妹妹,求求你了。” 第67章 有下落 “你可知道,你父母的下落?” 见没事,沈知宜蹲下身,笑眯眯的看着她,少女无辜的点了点头:“他们说要进森林摘蘑菇,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们没事吧?” 附近有一片大树林,雨水过后,到处都是蘑菇,很多家庭都会来这里品尝。 沈知宜微微点头:“走,我们过去。”说完,他转身就走。 少女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欢快的向前跑去。 路上,月见与少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少女却是更加安静了,她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 “你是在关心你的父母吧?” 月见调侃着少女,沈知宜却是放慢了速度,面上的笑容也褪去,整个人都变得阴冷了起来,“你究竟是谁?” 少女立刻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看到这一幕,月见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转身想要带着沈知宜往回走,却看到四周都是树木,根本看不清来时路。 “少……少奶奶。” 沈知宜挡在了她的面前,取下了头上的一支簪子,正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瘫倒在地。 骨碎骨! 真的是被人给坑了! 沈知宜想到刚才被那个少女碰了一下自己的腰带,咬牙切齿的开口:“月鉴,你给我滚!” “你要去哪里?” 一道阴测测的笑声从一旁响起,他很是满意的蹲下身子,伸手在沈知宜的脸上轻轻一拍,道:“果然和青楼中的花魁不同,你这皮肤,还挺细腻的。” “三弟,下手可不能太重,你看他那娇嫩的皮肤。” 又一个男子阴测测的说道,引来了不少人的哄笑。 沈知宜心里一凉,这次来的竟然还不是一位! 沈知宜没时间多想,直接开口说道:“我乃永宁云府侯小姐,谢大帅的女儿,只要有银子,我一定会给你,如果你敢对我做什么,我绝对跑不了!” “明白。” 一名男子蹲下身子,一副色迷迷的模样,盯着沈知宜,眼中带着贪婪之色:“若不是我还没有吃过大家闺秀的滋味,我才不会来呢。” 在明知道她是谁的情况下,这些人还敢这样做。 沈知宜拼了命的用手中的银色簪子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了一刀,剧痛很快就压制住了那种麻木的感觉。 那些人显然没有料到沈知宜会如此大胆,就在他们还在发愣的时候,沈知宜挣扎着站了起来,手中还带着血迹的发簪指向前方,心中一片冰凉。 这五个人一看就是穷凶极恶之辈,自己虽会点武功,但中了软骨头,根本跑不掉。 月见脚一颤,也和沈知宜一样,将簪子拔了出来,指着两个人,高声道:“只要你放了我们,我们会加倍奉上!” “少来这一套,美女,我很厉害的,不用担心。” 这种痛苦并没有维持多久,沈知宜就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她抬起手中的发簪,想要再抽自己一巴掌,可就在这时,一个男子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冷笑一声,夺过了她手中的发簪,将她抱在了怀中。 沈知宜只觉得一股恶心的味道从他的鼻孔中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让他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那男子哈哈一笑,一把撕开她的上衣,露出雪白的香肩,让一群人都瞪大了眼珠子,纷纷叫嚷着要尝尝。 月见浑身无力,脸色通红,疯狂的挣扎着:“不要伤我的妻子!不要!” 沈知宜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力量。 凭什么? 自己怎么就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呢! 她无法接受! 眼看着男子要将自己的腰带给解下来,沈知宜便听到了一声惨叫,接着,抱着她的男子便被抛了起来,落在了一个清新的怀抱之中,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幽香。 “得罪了。”莫问微微一笑道。 那人压低了声音,将她裹了起来,放在了一旁,沈知宜这才发现,这女子竟然是容赫! 容赫一身官袍,俊美的脸庞上带着几分冷漠,目光扫过众人,眼中尽是杀气。 沈知宜平日里总以为,世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其实也就是有些冷漠,看上去就像是个阳光明媚的女子,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心狠手辣。 当他看到容赫用一只美丽的手臂插|入那些人的身体时,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心中的印象就完全变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刺杀大臣的家人。” 容赫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恨意,将手中的剑往旁边一丢,拿起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转头对上了沈知宜的视线,整个人都僵住了。 沈知宜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上也沾满了灰尘,左臂的衣袖也被鲜血染红,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那双眼睛却是一如既往的明亮。 几个护卫连忙将他们拿下,容鹤吩咐道:“将他们带到大理寺,让文蓁照顾好他们。” 护卫领命,退到了远处,脸上都是一片震惊之色。 他跟着容赫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看到容赫被人打扰过。 这可真是难得啊! 容赫默默地看着沈知宜,月见已经哭得双眼通红,一边帮沈知宜整理衣服,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发丝:“小姐,都怪我,如果我早一点警觉,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沈知宜赶紧安抚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小孩,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这些人都认识她,明显是来找她的。 月见抽噎了一下,没有回答。 沈知宜终于缓过劲来,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容赫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无事。”叶伏天回应一声。 容赫转头,发现她虽然面色有些发白,手臂上还带着血,却没有丝毫的疲惫。 和以前相比,现在的沈知宜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孩子。 容赫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声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冰冷:“你的身边,应该还有一些会武功的人。” 想到当初容赫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沈知宜不由的笑了笑,“看来我和你见面的时候,你都很为难,这份恩情,我一定会记在心里的。” 容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却在一棵树后看到了一件衣服,停住了脚步,“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沈知宜见他一身官袍,便明白他只是顺便被人救了一命,正想说什么,容赫已经将一支发钗交给了她:“收好。” 第68章 骂一顿 发钗上的血渍早已被清理掉,沈知宜将发钗收了起来,还没有等她说一声谢谢,容赫就抱着那几个脑袋转身就走,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沈知宜接过玉簪,感觉到上面的温度,抿了抿嘴,又将玉簪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太太,这些人是谁?” 月见咬着牙说道:“太不要脸了,这一次,大理寺一定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若是让那些人成功了,恐怕所有人都会骂她一顿! “你已经很辛苦了……” 月见哭的更厉害了,如果不是九千年,她和沈知宜都会死在这里。 沈知宜明白月见这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愤怒,就像是一道惊雷,“沈知宜,你玩的很开心吗? “少爷?”月见一怔。 云辰景脸色阴沉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沈知宜脖子上那几道红色的印记,他感觉自己的怒火像是浪潮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他的理性。 “少爷明知我此来为外祖母上香,为何还要如此强硬?” 沈知宜的眼神像是一道利箭,直接刺穿了云辰景内心言说的心思,让他瞬间恼怒起来:“祈福?我若是没有到,只怕是你早就跟一群男人野合了吧? 沈知宜,你真让我感觉到恶心!别什么借口都用,免得往后遭报应!” “少爷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合规矩?” 沈知宜厉声,眼底的厌恶都要化作实质:“少爷这般喜欢平白猜测的毛病怕是要早些看大夫了,往后成了癔症可不好!” “沈知宜,你现在在这里伶牙利嘴又有什么用!” 云辰景上前一步,目光似乎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沈知宜:“是我说出了真相,还是说,你方才跟那个太监在这里欢好,是我打扰了你们! 我倒是小看了你,连权倾朝野的九千岁都能勾搭上,沈知宜你当真是有本事啊!” 沈知宜忍无可忍的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云辰景的脸上:“云辰景,你的话我我还给你,你是真的让我觉得恶心,少用你的龌龊去想象别人!” 这一巴掌下去,云辰景的头都打偏,半晌才不可置信的转过来看着沈知宜:“你竟敢动手?” 沈知宜收回有些发痛的手,目光冰凉刺骨:“少爷都敢这样侮辱我,不过是回礼罢了!” 说罢,沈知宜毫不留恋的收回目光:“月见,我们走。” 下山的路上月见提心吊胆的,又生怕会被人看出什么,精神紧绷着,月桃还奇怪怎么那么快就要回去,一直到回了海棠阁,听完月见讲的凶险,这才害怕的哭出了声。 “少爷此番也未免是太伤人心了!” 月桃抹着眼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即便不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只是一个陌生人,也不该是用这种话去侮辱质疑,更何况夫人是为了老夫人才去的承福寺,还遭受了那般的委屈! 沈知宜一言不发的任由月见给自己上药,面色晦暗不明。 月见包扎好了伤口,半晌不肯离去,泪珠掉落在藕粉色的纱裙上,氤氲出一小团的痕迹,这才哽咽开了口:“夫人,从前奴婢觉得,不管是发生了什么,只要是少爷愿意跟您服软,这日子就能够好好的过下去。 但是今日,奴婢才觉得男子的真心瞬息万变,高兴时候对您好,不高兴时候,妻子也就是一个物件儿,可以随意打骂。 夫人出身名门望族,尚在闺中时候,多少夫人保媒想要迎夫人进门,如今进了侯府,五年的时光蹉跎,少爷竟这般回馈夫人。” 这话在从前,月见是怎么也不会说出口的,但如今一次次的事情不得不让她认清现实。 自己光是一个局外人就已经难受至此,那夫人又该是何等的难过? 沈知宜摸摸她的头,将她腮边的泪珠轻轻拭去:“我们总会自由的。” 月见张了张嘴,末了重重的点着头。 云辰景不知道沈知宜此时怎么想,回到侯府来不及做其他,就看见一个瘦小的丫头慌里慌张的冲了过来,年生赶紧呵斥:“什么人!” “奴婢是厨房的二丫,厨房今日有些吃食幽兰苑忘领了,送过去才知道程姨娘发了热,现在烧的都要说胡话了。” 二丫语无伦次道:“吃了药也不见好,一直在叫您,奴婢这才来拦您。” 听见二丫说程安安发热的厉害,云辰景眼神猛地一沉,大步的往着幽兰苑的方向去了。 程安安躺在床上,吃过药后脑子没那么昏昏沉沉了,但身子依旧没什么力气,但想到自己的未来,只觉得自己特意生这一场病也值当了。 云辰景已经好些日子没来看望她了,她总不能在这种破地方蹉跎一生。 算算时间,今日应该就是沈知宜被那群人轮流奸污的时候。 程安安的唇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只是扯动了唇角,痛的厉害,叫她忍不住的吸了口凉气,待到好受些,眼中闪烁着歹毒的光亮。 若是沈知宜有点骨气,就该自尽! 这样,她就能够有机会出来了! 只要这个时候,她再说动辰景…… 不,甚至不用说动辰景,只要在他的身边,那些个庸脂俗粉也休想沾染辰景半分,自己总归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 程安安眼中满都是兴奋,抚摸着肚子止不住的得意。 孩儿你可要好好争气,千万不能有任何事情,也就不枉娘大半夜在窗口用凉水一遍遍擦身子! 正幻想着以后自己做上主母的事情,就听见了外头凌乱的脚步,还有香兰的惊呼声:“少爷……” 程安安立刻闭上了眼睛,口中不断的呢喃着“少爷……辰景……” 云辰景呵退香兰赶进来就看见面色潮红的程安安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呢喃。 外面华灯初上,这里却残灯如豆。 程安安整个人就像是才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额头上的汗打湿了鬓发,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肌肤,眉头紧皱,配着呢喃的,还有时不时从腮边滑落的眼泪。 “安安。” 第69章 呢喃 到底是自己心尖上的人,加之之前答应却没做到的事情,云辰景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上前握住程安安还发着烫的手心疼道:“我来了。” 程安安虚弱的睁开眼,泪珠滚滚:“我这是做梦了,辰景怎么来了呢? 辰景实在狠心,也就在我入睡的时候才肯来梦里看看我,就算是生安安的气,也该看看咱们的孩子啊……” “你没有做梦,安安,是我。” 听了程安安的话,云辰景只觉得自己心头狠狠一颤,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怎的还没退热?” “真的是辰景!” 程安安惊喜的睁大了眼睛,整个人扑到了他的怀里,呜咽着哭出声来:“辰景,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日日做噩梦,你也不来看我跟孩子……” 云辰景愧疚的抱住她:“是我最近忙,你还有孩子,别激动。” 程安安顿了顿,松开云辰景,心里的醋意滔天。 忙什么? 跟沈知宜卿卿我我还是跟柳三娘你侬我侬? 但现在什么要紧程安安还是分得清的,就着亮光,程安安看清楚了云辰景脸上的巴掌印,看样子消了大半,没那么明显了,但还是惊呼一声,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辰景,你的脸!” 面上端的一副焦急,程安安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还能有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动云辰景,想来是沈知宜那个蠢货跟云辰景起了争执。 提到自己的脸,云辰景的脸色顿时就不大好看起来,面色不自然的将她的手拉下来:“没事。” “辰景,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了?” 程安安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语气低落:“都怪我不好。” “这怎么还扯你身上了?” 云辰景有些哭笑不得,怀里人闷闷的说道:“如果我在辰景的身边,谁敢这样对待辰景,我肯定要拦着的,总不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当真?” 云辰景淡了笑,抿了抿唇。 程安安嗯了一声,声音柔软:“你是我的夫君嘛,我自然是要护着你。” 云辰景抱着她的力道微微紧了紧,程安安心下顿时喜不自胜。 男人果真是比女人更爱听甜言蜜语。 “辰景,我很想你。” 程安安仰起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一般。 云辰景的喉头滚动几下,竟莫名其妙的想着程安安的这表情若是在沈知宜那张清冷的脸上…… 念头刚冒出来,云辰景就立刻遏制住。 沈知宜哪里有安安这般善解人意! 为人妻妾,是为了能够给夫君解闷,不说其他,之前拉下脸面跟沈知宜说话,她不理不睬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敢动手打他,谁家正室夫人如此! 云辰景只觉得面上还隐隐作痛。 程安安柔弱无骨的手爱怜的抚上那不甚清晰的印子,主动的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安安……” “辰景,我在这里很孤单,很害怕,很想你。” 所有的话辗转在唇齿之间,红烛堪堪又是一夜,将近三更才没了声息。 海棠阁内熏香袅袅,沈知宜靠在床头,看着今日刺伤自己的银簪微微失神,不期而然的想起那张惊艳绝伦的脸来。 上辈子怎么没发现跟容赫这般有缘分,三番两次的遭了搭救。 不过那般的人竟然是个太监,沈知宜只觉得有些许的惋惜,若是容赫身子完好,不知道多少贵女要芳心暗许。 放下手上的银簪,沈知宜心下微微叹息。 自己如今的路尚且都还未走完,这救命之恩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回报了。 月见打了热水进来伺候沈知宜梳洗,见沈知宜手边上的簪子,还是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句:“幸好这次九千岁路过,否则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是啊。” 沈知宜想起当时情形,心头此刻也生了些后怕。 月见想了想道:“奴婢记得之前在街上九千岁也是救了您一次的。” 沈知宜轻笑出声:“你记性倒好。” 月见摇摇头:“不是奴婢记性好,哪儿会有人见了九千岁后还能忘记的?” 想着那张脸的确是过于惊艳了,沈知宜不置可否,月见颇为惋惜:“但凡九千岁……” 说到这儿,月见自觉失言,连忙打岔道:“奴婢听说少爷一回来就去了幽兰苑,听说是程姨娘发热,梦里头都是叫的少爷。” 沈知宜并不关心云辰景的动向,但帕子擦拭掌心的动作还是顿了顿,旋即道:“程姨娘要出来了。” “什么?” 月见大惊失色:“这才进去多久,老夫人可是发话了,要等到她生了孩子再做决定的。” “因为她,老夫人和少爷破的例子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回。” 沈知宜将帕子丢回水盆,拿起一边的剪子挑着一边的烛火剪灯芯,月见担心她伤眼睛,顺手接了过来,面上有些不忿:“您才出这样的事情,少爷就算是做表面功夫,也该问问到底是什么人敢做这样的事情。 程姨娘进府以来就没有过安生的时候,好不容易安稳一个月,再出来不知道又会嫌弃怎样的风浪。” 月见手上动作一顿,想到什么似的连忙转过头问沈知宜:“夫人,您说这事儿会不会是程姨娘干的?” 沈知宜向来不与人争锋,从未结怨,月见怎么也想不到旁人。 沈知宜垂下眼帘,意味深长:“如今贼人送到了大理寺,想来嘴巴是硬不过去大理寺的刑罚。” “对。” 月见松了口气:“九千岁肯定能查出来。” 沈知宜有些哭笑不得。 自从回来,月见没少提容赫,可见崇拜之情。 “对了夫人,晚间的时候老夫人让人请您明早过去用饭,听说是请了个新厨子,让您尝尝味道。” 听完月见的话,沈知宜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她哪里不知道云老太太想要撮合她跟云辰景的心思,只是如今两个人都算是撕破了脸皮,有云辰景的场合她着实有些抵触。 但如今还未和离,沈知宜抿了抿唇,微微颔首:“知道了。” 伺候着沈知宜睡下,海棠阁这才熄了灯盏。 第二日一早,沈知宜就到了云老太太的院子。 她差点出事的事情并未跟其他人提起,云老太太看见她,乐呵呵的让她坐下:“你昨日去承福寺祈福,路上可还好?” 第70章 变天了 沈知宜以为云老夫人发现了什么,但见她的神色,想来只是问问罢了,便就点点头:“只遇见一些小麻烦,还算是顺利。” 云老太太笑道:“这些日子还辛苦你筹备寿辰的事情,你也的确辛苦了。 等到祖母的生辰结束了,就让辰景好好休息几日,带着你出去周边走走,也增进你们夫妻二人的感情。” 沈知宜的手一顿,垂下眼眸不答话。 云老太太只当做沈知宜还在生气云辰景之前的糊涂事,心里又暗暗骂了一遍程安安,叹着气拉住沈知宜的手:“好孩子,从前是辰景错把鱼目当珍珠,如今也算是浪子回头了。 夫妻之间哪里有隔夜仇的,同声自相应,同心自相知。你们往后是要一辈子的,左不过一个妾室,哪里还能越过你去?” 沈知宜谦逊的笑了笑,眸中的冷不显半分:“祖母说的是。” 云老太太越看沈知宜越喜欢,还要说些什么,就看见云辰景阔步走来,眼前一亮,正要说话,云辰景的话就像是一个砖头似的,砸的云老太太晕乎乎的。 “祖母,我要将安安接出来住我的松鹤堂。” 云老太太身子都差点没稳住,怀疑自己的耳朵再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祖母,我说我要将安安接到松鹤堂!” 云辰景余光瞥着沈知宜,只见她不动声色,依旧是慢条斯理的用着桌上的饭菜,心里的无名火越发的旺盛,声音都重了几分:“安安性子温顺良善,便就是要关起一个,也要关那不守规矩的不是?” 云老太太气的捂着胸口,不知道云辰景又抽了什么风。 前两日都还能主动去海棠阁,也能够跟沈知宜好好的说话,甚至要陪沈知宜回门,分明一切都是往着越来越好的局面走,怎的如今又变了! “是不是又是那个贱人跟你说了什么?” 秦嬷嬷给云老太太揉着胸口,云老太太咬牙切齿道:“你就是被她灌了迷魂汤!” “便就是迷魂汤也好过有些人自视清高。” 云辰景余光一直没从沈知宜的身上挪走。 今日的沈知宜穿了一身烟绿色的罗裙,衬得她更是眉眼如画,肌肤胜雪。 就这么一个看起来清冷的女子,竟然为了维护一个太监给了他一巴掌! 云辰景的语气更是冷淡:“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是安安的夫君,她尊我爱我,我自然不能让她受委屈。” 沈知宜只当做没听出来这些指桑骂槐的话,连头都不曾抬一下。 云老太太恼的紧:“她不安于室,整个云府被她搅的乌烟瘴气的,我断然是不会放她出来!” “若是祖母不愿意放安安出来,那孙儿就带着安安和孩子去外面租个院子。” 云辰景铁了心的要把程安安放出来,云老太太被气笑了:“她是你的侍妾,你是她主子,哪里算是什么夫妻,你的妻子只有一个!” 说罢,云老太太看向沈知宜:“你瞧瞧这多荒唐!” 沈知宜没想到自己不说话也能被点上,刚巧吃了个七分饱,拿起帕子轻轻的拭了拭唇角:“既然少爷这样说了,祖母不若答应就是,碰巧叶姨娘身子不好,在松鹤堂兴许就能够养好了呢。” 云老太太跟云辰景齐刷刷的黑了脸。 沈知宜笑道:“可是有不妥?” 云老太太压低了声音,怎么也压不住怒气:“知宜,你怎的、怎的……” 云老太太都没找出来合适的词形容,倒是一边的云辰景眸光冷冽,看着沈知宜答应,他该是兴奋的,但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失落的紧。 不应该答应的! 但现在他哪里好说什么,只是寒着脸看着沈知宜:“既然你也答应了,那就将松鹤堂收拾出来吧。” “前院的杂事向来是管家负责。” 沈知宜似笑非笑的看着云辰景:“我帮少爷吩咐下去就是了。” 说罢,沈知宜站起身来,施施然向云老太太行了一礼:“祖母,少爷,我先回去了。” 看见沈知宜离开,云老太太用手握拳,不轻不重的在云辰景的身上锤了锤,咬着牙道:“你当真就放不下那居心不良的贱人?” “祖母!” 听见云老太太这样说,云辰景皱起眉提高了音量。 云老太太冷笑一声:“辰景,程安安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之前的心思都已经显露出来了,你以为她当真什么都舍弃,只为了真情?” 到底是自己心爱的孙子,云老太太还是忍不住的放缓了语气。 “你若是个贩夫走卒,你以为她能看上你,与你真情同在?门当户对的意思是让你的妻子匹配的上你,气度学识都是一等一的好,不图你其他。 知宜多好一个孩子,你们又门当户对,只要是你们和和美美,哪里还有别人的事情?” 沈知宜好?她根本就不把他这个丈夫放眼里! 云辰景自然也不会将昨日的事情说给云老太太,未免是太跌面子了,薄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冷着脸硬邦邦道:“安安不是那样的人,祖母相处后就该知道她的性格了。” 说完,生怕云老太太再拉着他说什么,借口要接程安安就离开了。 云老太太看着云辰景离开的背影气的直打哆嗦:“迟早是要把老身气死!” 秦嬷嬷赶紧端来茶水给云老太太顺着气:“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老夫人消消气,您把人养在眼皮子底下,但凡是出了什么事情,指不定还会惹得您跟少爷离心,不如就让少爷留在身边,说不定时间久了,就能够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品性了。” “这些年都没事,哪儿有那么容易。” 话是这样说,云老太太也算是消气不少。 云府左右就那点子事儿,不过是片刻,被所有人认定大抵是不会翻身的叶姨娘风风光光的从幽兰苑出来,进了少爷的松鹤堂。 松鹤堂什么意思? 那可是少爷跟夫人才能一起住的地方,结果如今夫人还住在海棠阁,反倒是一个妾室住了进去。 第71章 牢狱 啧啧,看来云府的确是要变天喽! 月桃虽然对云辰景彻底失望,但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依旧还是为沈知宜觉得不值得:“那象征着什么少爷不会不知道,如今这般大张旗鼓的,同当初纳妾想要将人从正门迎进来有什么区别?” 分明就是在打脸自家的夫人! 周嬷嬷也是寒着一张脸冷声道:“奴婢要回去同太傅说道一二!” 见周嬷嬷起身就要往外走,沈知宜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是我同意的。” “夫人怎能同意这般荒谬的事情?” 周嬷嬷难以置信的看想沈知宜,沈知宜揉了揉有些发晕的鬓角,一边的月见插嘴道:“嬷嬷以为这就是荒谬了?少爷当时还让夫人去给那叶氏收拾院子呢。” 周嬷嬷冷笑出声:“云家家风清明,如今也出了这么一个混账。” 沈知宜笑了笑,不以为然:“他愿意做什么那就让他做什么就是,不过就是一个院子罢了。” 知晓沈知宜心思的几人此刻也沉默了下来,月桃则是忧心起来:“夫人,奴婢担心府上的下人会不会见风使舵。” “若是连几个奴才都管不住了,我这些年也算是白学了这些东西。” 沈知宜神色轻松。 外间通报安十娘来了,不过片刻就行色匆匆,进来就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沈知宜的脸色:“夫人安好。” “你这是听说了叶姨娘的事情,过来担心我的吧?” 沈知宜一眼戳穿,安十娘有些窘迫的垂下头:“妾听说以后就过来了,夫人没事就好。” “我之前同你说过的。” 沈知宜哑然失笑:“十娘,我不会因为这个事儿而难过的。” 安十娘果真是瞧不出来半点异样,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妾是听说叶姨娘去的是松鹤堂,这才乱了分寸。” “这有什么的。” 沈知宜看向她:“我反倒是比较担心你,你近来承宠的次数多,依照叶姨娘的性子,只怕是你之后不好过。” “好歹妾也是姨娘,再不好过也不会到哪儿去的。” 安十娘面色平静:“更何况少爷的宠爱于妾算不得恩情。” 沈知宜知道安十娘是个心性坚韧的,便就不再说这些了,心里更惦记的是明日就要开始的云老太太的寿宴。 算算时间,大理寺那边也应当是审问出了什么吧? 沈知宜长睫微颤,目光冷凝了几分。 大理寺内,那五人还躺在潮湿阴暗的牢房里,听见周围时不时的跑过吱吱叫的老鼠,神情麻木。 “这回算是碰上硬茬儿了。” 之前扯下沈知宜衣服的老三捂着被容赫刺伤的胳膊嘟囔着:“早知道咱们就不该接这个活儿。” 那妇人确实貌美,但也有点功夫在身上,要真是硬碰硬,他们也难缠的很。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刀疤脸呸了一声咒骂道:“这次进了大理寺,咱哥几个怕是完了,他娘的,早知道这个女人背后还有大理寺这条线,说什么老子也不碰!” 老四老五附和着,捂着被刺伤的地方苦不堪言:“只要让老子再看见那个臭婊子,老子非要弄死她,竟然敢坑老子!” 听着里面的人骂骂咧咧,闻臻有些嫌弃的用折扇抵住鼻尖:“容赫呢?” 从昨儿丢下一句他要亲自审就消失了,以为这儿的牢房谁都可以住的么,什么阿猫阿狗都丢在这儿! “千岁爷应当是在忙着,您别急,再等等就是。” 面容清秀的侍卫生的唇红齿白,跟自家主子完全不一样,笑眯眯的模样瞧着就喜人。 “就他日理万机。” 闻臻哼了一声:“不过就是个不知死活的流氓,交给京兆尹都绰绰有余,他何必亲自来。” “千岁爷的决定,小的也不知晓。” 阿瑞依旧是笑眯眯的回答,闻臻瞥了他一眼:“能不能收一收你那笑,跟你主子不爱笑的时候一样渗人。” 阿瑞:“……” “提出来吧。” 忽的一道声音响起,阿瑞立刻正了神色,转身恭敬行礼:“大人。” 闻臻漫不经心的用折扇点着自己的鼻尖:“你交代的,我甚至连吓都没吓,够不够意思?” 容赫自暗处走出,俊美的不像话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要什么。” “我要上次在你书房看见的砚台。” “可。” 嗯? 这么好说话? 闻臻贱兮兮的凑上前:“我是不是亏了?” 容赫掀了掀眼皮,淡淡睨了他一眼。 一言不发,却叫人莫名胆寒。 “得嘞,我这就走!” 整个牢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被提出来的五人嘴里塞了布条,强制性的摁跪在容赫的面前,阿瑞打了手势,身后立刻就有人搬来了精致华美的凳子和茶水,周遭的烛火全部燃起,阴冷的牢房也亮了起来。 五人看着眼前的男子只是信步游庭一般坐在了面前,神色淡漠的看向他们,分明什么也没做,却感觉到无穷的威压落在了身上,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谁指使的。” 座上的男子淡淡的问道,审问就好像是在问天气怎么样一般的随意。 阿瑞微微扬了扬下巴,立刻就有人上前将几人嘴里的破布拿出来。 “格老子的,你谁啊!” 刀疤脸性格暴躁,直接张嘴就骂:“老子跟你说不上……啊!” 话还未完,刀疤脸就看着自己被斩断的双手惊恐的发出了尖叫,断臂血流如注,整个人都快要晕厥过去。 容赫收回手上的柳叶刀,看着地上还有神经跳动的断手眼底划过一丝嫌恶。 他记得,就是这个人当时动的沈知宜。 很快就有人将刀疤男人拉了下去,地上的断手也被收拾走了,阿瑞燃起一个香炉,浅淡的香气渐渐弥散开来,冲散了方才的血腥味。 但现在什么要紧程安安还是分得清的,就着亮光,程安安看清楚了云辰景脸上的巴掌印,看样子消了大半,没那么明显了,但还是惊呼一声,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第72章 凶手 “您尽管回答我的问题。” 阿瑞脸上的笑容不变:“你还记得吗?” 其余人虽然凶悍,但也从未遇到过如此凶残之人,被一句话就砍掉了一只手臂,一个个都是浑身颤抖。 陛下? 是不是那个声名狼藉的阉人? 据说,这位“九千岁”乃是皇帝陛下的心头肉,一手遮天,心狠手辣,号称人间阎罗。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就惹上了一个活生生的阎罗王! 阿瑞看着没有人说话,微笑着又说了一句:“大理寺处刑确实有些血腥,千爷岁大人最讨厌鲜血的味道,不过如果你不肯合作,那就请你慢慢玩吧。”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深怕迟到。 阿瑞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把容赫刚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句:“承福寺里永安侯府的大小姐,到底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示?” “是,是一位女士。” 刚才还在大呼小叫的三弟,此时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他一脸谄媚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属下确实不认识她,但是属下看到她腰间挂着永安侯的令牌,而且还一瘸一拐的走着。” “他们说了什么?” 容赫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可三弟却只觉得脊背发凉,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女的给了我们三百两银子,让我们在谢小姐回来的时候,将她引到这里,然后坏了她的名声。” “砰!”的一声巨响。 容赫手中的茶杯突然被捏成了粉碎,那三弟顿时就不吭声了。 容赫默默地松开了他的手,用一块手帕将他的手掌擦了擦,淡淡问道:“还有呢?” “这件事情,就在徐老夫人的寿辰上宣布吧。” 阿瑞一脸不屑,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好好说。” “小人自知非人,向大人叩首,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三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那娘们让我们把这位小姐给赶出京城,就算她死了,也与我们无关!” 容赫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 昨天,他只是恰好经过,所以才将她救了下来,如果不是巧合呢? 一想到这人说的话很有可能是对的,容赫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好在有灯光照耀,谁也看不出端倪。 “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容赫突然开口:“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把它画出来,阿瑞。” 容赫平静地吩咐道,阿瑞心中一惊,连忙躬身。 天下间,又有几个人知道,他是一个冷漠的人,从来都不会去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正如文蓁所说,这些人都是一文不值的废物,九千岁在处理了手头的事务之后,立即就来了。 这就奇怪了! 可是,主子的决定,却不是他能干涉的。 …… 这一天,是云老太太的寿辰。 不过,有周嬷嬷和安十娘在,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沈知宜一早就赶到云老太太的小院,看到徐老太换了一身新衣,头上还别了一朵祥云抹额,气色极好,完全没有昨天徐宴对她发火时的样子。 “您要不要现在就回院子里,或者在院子里歇一歇?” 打完招呼后,沈知宜又看向徐奶奶,徐奶奶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心中有些愧疚,许是生日快乐,她脸上露出一抹和蔼的笑意:“我先回侯府吧,不然客人们还以为我们家招待不好呢。” “是!” 沈知宜今天也是一袭深红色的百褶长裙,让她看起来格外的漂亮。 徐奶奶一边走,一边对沈知宜赞不绝口:“这个花色很漂亮,我这里也有一些鲜艳的布料,你可以带回去给她做衣服。” 沈知宜回了一句,徐夫人便低声说:“元瑞也是一时糊涂,你也别往心里去,让他自己想通了。” 正巧到了院子里,客人们都到齐了,沈知宜还没来得及说话,云老太太就兴奋地迎了上去,拉着安国候府的老夫人的手。 安国侯老夫人先是祝贺了一番,然后就看到了跟在徐奶奶后面的沈知宜,她有些意外:“她就是你孙媳妇?” “是啊!” 徐夫人带着几分骄傲,向众人一一道:“书和,给安国候爷请安。” 沈知宜很乖顺的走到沈知宜面前,和她打了个招呼,安国侯老夫人将沈知宜牵过来,越发的满意:“这孩子的长相不错,气质也不错,你们元瑞真是好运气。” 徐奶奶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赶紧转移话题离开了。 徐奶奶将老夫人带到了院子里,便没有和沈知宜一起在外面等着,沈知宜应付着这些客人,倒是没有什么压力,只是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侯爷呢?” 那又如何? 沈知宜嘿嘿一笑。 云辰景被程安安的一番话弄得有些糊涂了,这么大的一天,他不来,还真当自己是给自己长脸了? 若是云辰景今天犯了什么错误,明天永安侯的名声就会传遍全京。 陆陆一拨的客人都到齐了,沈知宜也觉得有些疲惫,进了房间,就看到了自己的贴身侍女,正想上前打招呼,却被一群妇人拦住,低声道:“你怎么让小妾出现在这里?” 沈知宜愣了一下,其他人立刻明白过来,崔颖笑着说道:“知宜,你也没听说过,那就说明她有点本事。” 沈知宜也朝着他们的方向望了过去,就看到一袭淡红色的连衣裙,打扮的很是庄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比起她这个女主人,更像是一家之主。 “我来找张姐姐,还有李姐姐说话,我还以为这位表妹是我们家的,原来是京中有名的夫人。” 最年轻的崔晚本就是和妹妹崔颖一起过来的,平日里与她们走得很近,此时看到被冷落的程安安,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 “既然侯爷想要,那就随他去吧。” 沈知宜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架势。 李涵儿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脑袋:“你现在也是一家之主了,以前我们几个人中,你是最活跃的一个,怎么可能让小妾压你一头?” 第73章 生日宴 “是啊,不懂礼数就跑来和我们交朋友,永宁侯还真是一点都不在意这种心胸狭窄的人。” 张雯雯哼了一声:“你刚才还在夸赞我的发簪,我夫君可是礼部侍郎,这要是传出去,我夫君可就惨了!” 沈知宜并没有意识到程安安一上来就招惹了一群人,他脸上带着笑容,安慰着众人。 工部,吏部,礼部,还有刑部,都可以说是一个整体,六部之中,本来就有很多的冲突,但是因为几位妻子的相处,六部的关系也变得融洽了许多。 程安安让云辰景吃了大亏,这些朋友都是心高气傲的千金大小姐,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无法无天的人,到时候肯定会找云辰景的麻烦。 女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女人们的关系,也会影响到朝廷的变动。 程安安今天专门向云辰景求情,本来云辰景是不同意的,但在她的再三恳求下,他终于松口了。 她早就想去参加这样的聚会了,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若是自己能在这京中结识几个姑娘,那就等于是多了一个靠山,在这京城之中,也是有了一席之地。 待得她成了正妃,京中难免会有些流言蜚语,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可当她兴致勃勃的跟她们说话的时候,才知道她们对自己都很冷淡,有几个还在打听自己是不是要嫁给自己的表妹,这让她更加的难堪。 程安安在花房处,用力的咬住唇,手中捏着的帕子几乎要被撕成碎片。 芳月安静的立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四周。 程安安一走,她就以自己的名义,回到了程安安身边。 要说经历了那么多,她还能保持平静,那是因为她不是圣人。 “你有没有准备?” 夜檀冷眼瞧着沈知宜和其他人有说有笑的身影,心中憋着一口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我怎么会骗你?” 芳月低头道:“那些人一直没有跟我联络,我想,他们应该是……” “废物!”那人冷哼一声。 程安安冷哼一声:“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方姑娘,我对你可是越发的失望。” 芳月欲言又止。 为什么沈知宜一点事情都没有? 程安安双眼微眯,凭什么沈知宜身上的运气这么好,等她离开了京都,一切都是他的。 深呼吸了一声,他还是将这件事情放在了一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那些有分量的女人搞好关系。 月见一脸诧异的凑到了她的身边,低声的说了一句,饶是沈知宜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是一脸的诧异。 云老太太将沈知宜的表情看在眼里,正想开口询问,却看到沈知宜站起身,朝外面走去,月剑连忙迎了上去,低声道:“老夫人,是他,他是我父亲。” 徐夫人虽是大家闺秀,却也知道容赫的大名,当即让人去找云辰景:“你认识他?” 云辰景本来可以忘记容赫的,但是听到这句话,他突然想起了两天前沈知宜和容赫在一起的那一幕。 两个人长得都很漂亮,但却很般配。 这样的话,他就不是她的丈夫了。 云辰景一脸不悦:“我们怎么会认识他?” 徐老太被呛到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云辰景还没有反应过来徐奶奶的话,他就看到了一身红衣的沈知宜,他的身边还站着一脸冷漠的容赫。 只觉得心口一酸,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容赫走进大厅的那一刻,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偷偷地看着这位大名鼎鼎的阎罗王。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双剑眉,一身黑色的劲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尊贵,哪怕他不说话,不说话,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 不少待嫁的少女都是一脸的淫邪之色,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徐奶奶也不顾云辰景认不认得她,赶紧迎了上来,摆出一副侯府老夫人应有的姿态,只是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脸上还挂着一丝讨好:“不知这次来,不知有何要事?” 容赫认出了沈知宜,这女人就是沈知宜的婆婆,虽然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却也没有多大的敌意。 “今天是老夫人大寿,容某与老侯爷相识一场,容某前来道贺。” 听闻容赫的话,沈知宜微微眯起的眸子微微一闪。 侯府什么时候跟“九千年”扯上关系了? 在承佛院的事情结束后,她就一直在想,自己跟容赫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她认为,陌生人的帮忙,是有目的的。 云辰景没有走到徐奶奶面前,而是握着酒杯,一脸意外的看着三个人。 还他妈的人情?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去护国公府,而是去了承福寺?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个沈知宜,还真是调皮啊! 程安安因为屡屡被拒绝,又一脸幽怨的回到云辰景身边坐下,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侯爷,奴家这是不是惹人嫌了?” 云辰景的眉头拧成一团:“你被人占了便宜?” 程安安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说道:“大家都不爱跟我说话,看到小姐和别人玩得这么开心,我真是嫉妒死了。” 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看,容赫的视线穿过众人,落在了云辰景身上。 云辰景吓了一跳,根本没有注意程安安在说什么,忙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装模作样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连程安安的话都没有听到。 “送上礼物。” 徐老夫人很意外,能让一位权势滔天的皇帝来给她祝寿,实在是太难得了。 然而,当他看到接下来的一幕时,笑容就消失了。 被两人按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芳月! 此时的芳月,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照人,披头散发,头发上插着好几支发簪,衣裳也是乱七八糟的,被按在地上,惊慌失措,瑟瑟发抖。 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沈知宜也是一脸震惊的从座位上跳了下来。 “这……”陈小北神色稍稍一怔。 徐老太黑着脸,想要发火,却被容赫一个眼神扫得浑身无力,徐老太只觉得浑身无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侯爷应该认识他。” 容赫面色冷峻,面无表情地望着徐奶奶,可他的目光,却让她有些害怕。 “她就是侍妾的丫鬟。” 第74章 一世英名 “我看到她和那位小妾在一起,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惹到了他。”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连容氏都插手了,这件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解决?”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云老太太跟云辰景一看到芳月,面色齐齐一白,程安安更是摇摇欲坠,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云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褪去,她握紧了手中的拐杖,冷声道:“你这是何居心?” 沈知宜想起了在成寺发生的事情,不由的抬头看了一眼容渊,又很快移开了视线,心里有些担心。 如果容赫将那天的事情说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就彻底毁了,就连他的祖父也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里,他的手指已经陷进了手心里。 云辰景转头,目光落在了脸色苍白的程安安身上,目光里满是震惊和愤怒。 云辰景正要开口,程安安白着一张脸,语速很快:“她怎么了,怎么就被抓走了?” “没听说过?” 云辰景瞪了她一眼,程安安瞪大了眼睛:“临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程安安一脸委屈的瞪着他,眼泪汪汪的,却透着一股执着:“我今天才看到我,如果她有错,临哥也不应该把气撒在我的头上。” 话虽如此,可云辰景的眼神还是让程安安有些慌乱。 如果是以前,云辰景根本不忍心看到程安安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把她抱在怀中,好好安慰,可是最近发生的事,却让他很难把她和芳月分开。 但碍于护国公府的颜面,云辰景缓缓松开了她的双手,不顾他脸上的表情,深呼吸了一声,沉声道:“我云家自当以万载之尊前来贺寿,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能让我外祖的寿宴如此兴师动众!” “容某刚才已经说了,有礼物要给你。” 容赫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上,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手指上的戒指却是轻轻一转。 阿瑞走上前来,和颜悦色道:“云府里有贼,伙同旁人杀害云府的女子,千岁爷这是在为云府除害,为的就是将这件事扼杀在摇篮里,老夫人与少爷又怎么会动怒?” “一个下人,怎么敢对云府的女人下手?” 闻真一边摇晃着扇子,一边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笑道:“那些人都承认了,他们的目标是侯小姐,只要侯小姐死了,他们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 阿瑞,你把话挑重要的地方说出来,否则老太太和少爷都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整个云府,都是一片喜庆。 温真面无表情,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低声说道:“别盯着我看了,你这么大摇大摆的来了,难道就不担心上面会发现你的存在吗,你还是低调一点吧,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容赫眸色沉了沉,没有说话。 他的视线自沈知宜的身上扫过,没有丝毫的停顿,“数天之前,容某经过成寺之时,看到侯小姐中了埋伏,鲜血淋漓,若非我及时赶到,侯夫人必死无疑。” 这一句话,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天子之下,居然有人如此大胆,实在是太恐怖了!” “侯小姐的娘家是将军,现在的地位也很高了,居然还有人敢这么嚣张!” “难道是因为那个侍女?” 这一言,顿时让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人们,齐刷刷的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位单膝跪地的姑娘身上,有审视的,有审视的,直把她给盯得浑身发抖。 沈知宜闻言心中一喜,有了这样的借口,她也就放心了,心中对容赫也多了一份感谢。 不过…… 沈知宜有些疑惑,外公和外公和容赫的关系究竟有多好,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否则的话,容赫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她? 文蓁从来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带着一丝遗憾地说道:“要不是刘太傅看在老少爷和容公子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掺和进来。 我也不知道,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到底是谁派来的。嘿,你还真有两下子。” 见闻振抬起头,看着周围越来越近的视线,她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我不是……” 说完,她仿佛听见了一声冷笑。 她终于明白了,这句话怎么也解释不清,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夜檀:“姨娘……” “住口!”他大喝一声。 看到芳月的表情,徐夫人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可程安安现在和云府是一伙的,若是任由她胡言乱语,明天云府岂不是成了全京的笑柄! “你做出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还好意思向曾经的主人求助?” 她毕竟是大家闺秀,当了这么多年夫人,徐夫人的气势立刻弱了几分:“如果早知道,我一定要让她知道,我绝对不会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在这里如此放肆!” “救命啊!来人,给我拿下杖毙!” 芳月看着眼前的情形,知道自己怕是真的要死了,心中的恐惧难以遏制,伏倒在地,眼泪横肆,对着沈知宜连连叩首,不一会儿,便有鲜血从她的额间渗了出来:“姑奶奶,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不会了!” 月见已经是怒火中烧,此刻更是忍无可忍:“你要害死我妻子,还装什么装!” 芳月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对着程安安,声嘶力竭地喊道:“姑姑,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程安安心一动,连忙拿起手帕擦了擦眼睛,一脸的委屈:“我说了,要尊敬主子,我们都是给主子打工的,您……您怎么能这么做呢?” 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 看到芳月怔了一下,程安安心下稍安,脸上却带着几分哀伤:“如果是别的事情,我一定会请您与少爷帮忙,可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就真的是…… 你走吧,我会好好地照顾你的亲人,也不枉我们一家一家了!” 芳月嘴唇动了动,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程安安。 上次她就是这么欺负她的,现在又来了? 而现在,却要了他的性命! 第75章 被毁了 “拖下去!”云辰景一脸嫌弃。 沈知宜的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云辰景却是装作没有看到,一边喊着,一边快速的拉着芳月离开。 徐奶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形象:“今日……” “没有!不是我干的,而是叶姨娘让我干的!” 这一声大吼,让刚刚放松下来的程安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众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到了拼命挣扎的芳月身上。 白老太也急了,忙道:“你这丫头,还想乱嚼舌根,把她给我拉下去!” “慢着!”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容赫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听在众人耳中,却带着一丝慑人的味道:“都快死了,还说得那么好听,老夫人又怎么会如此紧张?” 芳月趁机挣脱了他的手,又回到了容赫的身边,虽然看起来很可怜,可一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我要控告叶姨娘雇人谋杀永安云府的小姐!” 真是峰回路转啊! 沈知宜站在那里,神色异常的淡定,“芳月,没有任何的证据,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就是对你的上司不敬?” 芳月一怔,旋即反应过来。 “是啊!我有人证物证!” 程安安藏在广袖中的双手紧紧握着,内心慌乱,但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反而透着无比的不敢相信。 她用手帕掩着自己的脸,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自从我把你从死亡线上拉下来,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妹妹看待,谁让你出了这样的事,你还想诬陷我!” 芳月咬牙切齿,上次替程安安挨了一顿板子,她是真的相信了,可在她受伤的这段时间里,她却从未见过他一声,这一次,她又怎么会对他抱有一丝希望,让他来救她? 她对程安安冷冷一笑,“姑姑对我好,就是为了让我在出事的时候替我顶罪吗?” 程安安刚要说话,就见芳月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和十几张银子,对着他高举过头,眼中带着浓浓的怨恨:“老爷,这是叶姨娘用来杀人的银子和首饰,我付了她一半的订金!” “那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她就是叶姨娘?” 容赫没有伸手去拿,芳月苦笑道:“这一枝是一对的,想必姑姑身上也有一枝吧,那张纸被姑姑放在一个紫檀木箱里,沾染了檀香,只有姑姑才会有!” “老夫人和少爷若不相信,可以派人到侧妃房里搜查!” 程安安见芳月拿出了一份又一份的证据,说不出的害怕,也说不出的愤怒,只觉得骨子里都散发着一股寒意。 臭娘们! 该死的贱婢! 到头来,还是要拉上她! 云辰景脸色一沉,提高了声音:“你们是不是都没活够啊,让她在这里胡说八道,赶紧给我把事情给我办了!” 闭上家门是家务事,现在京中的权贵都在这里,如果让芳月这么一闹,以后永安云府在京中可就没有容身之处了! 阿瑞与芳月并肩而立,一时之间,谁也不敢上前来。 云辰景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森冷:“容县令过份了,此乃徐某自家之事,何须你来管?” 他在“家务事”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容赫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徐先生,你这是要护着凶手?” 云辰景寸步不让:“我自己的事情,我来解决!” 嘿,连我自己都这么叫了。 容赫骨节清晰的十根手指在黑色的长袍下显得更加白皙,他的手轻轻的敲击着乌木桌子,每一次敲击,都让云辰景心中一震。 “皇帝犯了错,百姓也要受到同样的惩罚,身为大臣,却要窝藏杀人犯,不能秉公办事,这就是不忠。原配有难,莫说是夫妇,就是家族对她的支持,也是对她的不公平。这么恶毒的人,竟然不想着自己的母亲,留在自己的身边,实在是太不孝顺了。 少爷居然会因为一个心怀不轨的女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容赫嗤了一声:“少爷一向光明磊落,想必也不是有意为之。” 云辰景的掌心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他没想到容赫这么会说话,如果他执意要这么做,那他的前途可就毁了。 容赫看着云辰景没有再开口,淡淡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继续。” 文蓁早就知道容赫是个牙尖嘴利的人,他微微眯了眯眼,看了云辰景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对着阿瑞挥了挥手,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就一脸慵懒的坐在那里,看起了好戏。 听着芳月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程安安气得眼睛都红了,整个人都在颤抖,脸色惨白如纸。 芳月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沈知宜端起茶杯,掩饰住眼底的嘲讽。 都这种情况了,还不死心的要把她拖下水。 程安安的哭声很是凄惨,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姑娘们都被他的哭声感动了,开始窃窃私语。 “难不成她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或许真的是那丫鬟做的,真是该死!” “……” 文蓁看到月光门外的人影,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扬声道:“没事,阿瑞带来了证人,姑姑,你的冤屈很快就会洗清。” 程安安很想把温蓁的嘴巴给拆了。 阿瑞身边还带着一个很聪明的三儿子,他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吩咐好了,一看到容赫,立刻就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就是那个丫头,我还跟在她身后,割了她的一张床,作为证明!”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根粉红色的流苏,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之前够小心。 程安安脸色一变,她还以为自己的床榻上,为什么会有一颗流苏不见了,这下明白了! 别的女人不知道,云辰景却知道。 在这府里,只有夜檀的床帐是用软烟罗织成的,就连上面的流苏也是用苏州产的绣线,缀以上等的明珠。 甚至在被带到幽兰苑的时候,她都没有忘了给他带上那张床上的东西。 昨天他注意到有一粒麦穗掉了,便多问了几个问题,但被程安安敷衍了一通,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第76章 饶自己一命 云辰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怎么也想不到,程安安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沈知宜的身上。 沈知宜没有理会他,徐夫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冰冷的气息压得程安安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你怎么能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来!” 徐老太用拐杖敲了敲地上,似乎下一秒就会砸到他的脸上:“云府待你这么好,你居然还有这种想法,真是该死!” 程安安自知无路可逃,痛哭流涕:“是我一时糊涂,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 容赫见自己想要做的事都做完了,也懒得在这里多做停留,对着徐夫人点了点头,“容某还有事,先走了。” 见容赫要离开,文蓁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躬身告退,徐夫人陪着笑脸道:“我今天很忙,还望容家恕罪。” 容赫轻轻点头,在那名管事的带领下,一群人走出了月光门。 望着容赫离去的身影,沈知宜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无论如何,容赫今天对她有恩,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他才行。 文贞看着管家走了,一脸的惋惜:“你没看完吗?这样的好戏,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没必要。”容赫不咸不淡地道。 温真嘿嘿一笑,走到容赫身边道:“看来以后有好戏看了,以后我们家可要有好戏看了。” 容赫不理他,径直走到那匹马前,衣袂翩起,翻身上了马上。 沈知宜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阳光灿烂,连他都知道,她已经有了这样的肮脏,那么,他看不到的时候,她又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没有理会文蓁的愤怒,马鞭一甩,整个府邸都安静了下来。 等容赫离开,徐家的老夫人想起自己家里的人,便闭了闭眼睛,恢复了礼貌:“今天我家里出了点事,没能尽到地主之谊。 我会派人将你们的礼物带回各自的府邸,并带上一份礼物,以示对今天发生的事情的歉意。 不过现在京中风起云涌,我们也不想节外生枝,我先谢谢你们了。” 在场的都是京中有身份的人,虽然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却也知道什么时候能说,什么时候不能说,不能让人觉得尴尬,寒暄了几句后,便纷纷散去。 崔颖等人离开得比较迟,崔晚见周围人不多,也就放松了下来,她冷冷一笑:“这就是永宁云府的规矩,小妾都能骑在夫人身上,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居然还想着和稀泥,照顾一个妾侍,你让夫人怎么做人?” “少爷别生气,我这个人说话直来直去的。” 崔颖平静地说道:“女人虽然不问政事,可少爷此举,分明就是在无视朝廷的规矩,传了出去,难免会被人说闲话,对少爷的青云路也有很大的影响。” 沈知宜拉着崔颖的胳膊,崔颖收回了手,心里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夫君马上就要下班了,我就不打扰他了。” 沈知宜见她站在自己这边,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将朋友们都送出去后,徐家的老妇人用手中的紫檀拐杖重重的砸在了程安安的后背上,疼得她发出一声惨叫。 “老夫人,你为什么要打我?” 徐老太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揍你?老身就算把你宰了,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一旁的云辰景本能的想要站出来,但想起程安安的所作所为,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沈知宜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有丝毫的波动。 这件事已经闹得这么大了,不管她去不去,结局都是一样的。 “老夫人,孙媳身体有些不舒服,跟管事说了一些后续的事,就回去了。” 徐婆婆挥挥手:“先去休息吧,书和,我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沈知宜也没有多说什么,礼貌的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程安安后面肯定是要闹腾的,她也不想再装下去了。 云老太太转头看向云辰景,语气带着几分怒意:“我早就说了,这东西不好,会给人带来灾难,你不相信,现在相信了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程安安也豁出去了,哭得梨花带雨:“我为王府兢兢业业,什么时候做了别的?” 徐夫人更怒了:“小妾就是小妾,永宁云府虽然不是淑荷,但也比你这个低贱的女人强多了! 日子好过了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开始往上爬了? 一个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人,想要杀自己的妻子,你到底有多少脑子?!如果让皇帝知道了,你会害死他们的!” 听到这里,程安安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但随即便平静下来,“如果不是你刻意对妾室冷淡,对妾室的打压,我在侯爵府里的生活也是步步危机,我怎会被魔障蒙蔽双眼,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来? 老太太,我怀的是永宁云府大少爷,还有数月后就会被放出去,我也是没办法啊。” 程安安怀孕半年,即便是穿着宽大的衣裳,也能看出她的小腹,此刻,她双手捧着自己的小腹,一脸期待的道:“老夫人,我一定会看在大少爷的面子上,再也不敢犯这样的错误,求您饶妾一回!” 这是要让她翻篇,好算计! 云老太太脸色一沉:“秦嬷嬷,你在郊外可有一块地?” “是。”陈曌应了一声。 秦嬷嬷应了一声,程安安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捂着自己的小腹,急得连连后退:“您要带我去府里?” “否则呢?”雷格纳点点头。 云老太太却是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早点把她弄出去。” 程安安挣扎着走到云辰景面前,拽着他的衣服,小声的说:“临哥,我不走,你救救我,我不走!” “檀儿。”叶伏天喊了一声。 云辰景的话总算是说开了,而一旁的夜檀眸光一闪,就看到他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看着有些疲倦:“先回庄园,对你们母子都有好处。” 闻言,程安安眼底的神采瞬间黯淡下来,她揪着他的衣角,指节发白,一脸的绝望:“临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第77章 愤怒 别人不清楚我是怎么过来的,但你应该很清楚吧?在我受苦的日子里,我不断地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因为我们能在一起。 我们有了我们的孩子,有了我们的家庭,难道你还想把我们赶得远远的?” 当然,云辰景也没有忘。 他从不质疑程安安对他的心意,当年他没能给予她多少,大部分时间,她都是乖乖待在家里等着他,就连入宫前,也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他。 云老太太见云辰景似乎要改变主意了,气不打一处来,最后冷冷地说:“你不愿意离开? 元瑞在工部呆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宰相要退休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他,你知道元瑞为了他做了什么吗?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敌人的面前,若是传到了皇帝的耳中,你以为皇帝还会让这样的人继续在六部混下去吗?” 云辰景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他等了三年才等到这一天,现在就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想到这里,云辰景望向程安安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和失落。 程安安感觉到全身的热血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他开口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第九十六章,让她离开 云辰景见她这样,更是无奈,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干脆就走了,徐家的老夫人脸色也缓和了一些:“你先走。” “不要!”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程安安回过神来,看到云辰景已经离开了房间,他像个疯子一样,挣扎着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去抓他,就被秦嬷嬷按住了。 “住嘴!”他大喝一声。 徐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你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灾星,你这样的人,对整个国公府来说,都是一个灾难!秦嬷嬷,你立刻派人将她带走!” 现在徐宴要走了,程安安一把将秦嬷嬷推到一边,气喘吁吁的,眼圈都红了:“我不要!你放了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让所有人都知道,永宁云府苛待了我!永宁云府绝后,和我的儿子一起死!” “如果让别人看到,一定会说我们永宁云府的规矩很严,钟鸣鼎吃的也很厉害!” 徐夫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你要死就去死吧,她只是个小妾,护国公府要纳你做小妾还不容易!” 云老太太丢下这句话,便面无表情地走了。 听到越来越小的脚步声,程安安似是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秦嬷嬷当然不喜欢程安安,但她也明白,程安安的腹中之物,她期待已久,此刻说出这番话,难免会有其他的想法,她跪在地上,满是皱纹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凝重:“姑姑这次做的错事非同小可,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护国公府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总得要有个说法吧? 现在妾室怀孕,老夫人又爱小孩,把儿子在府中养大,怎么就不能再来了?” 秦嬷嬷看着程安安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再吵,就知道她已经被说服了,于是退了出去,开始安排事情。 当夜谭的事情传到海棠楼后,月桃愤怒的放下手中的活计:“你就这么算了,她的伤势,你就这么算了?” 月影的脸色有些难看:“如果不是你,我还真不一定能找到那个女人。” 对于这样的结果,沈知宜并不觉得奇怪。 毕竟,程安安腹中的是徐夫人最疼爱的儿子,即便是要惩罚,也要等他出生之后才能惩罚他。 “既然叶姨娘已经走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沈知宜没有回答,月见便转移了话题:“都说他心狠手辣,心狠手辣,我看在故人的面子上,才会照顾她的。” 提到容赫,沈知宜的脑海中就闪过一道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手指在一枚黑色的棋子上点了点:“你身为龙虎营的王爷,负责朝中的人事变动,上报皇上,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他的权力。” “你还不知道吗?” 周嬷嬷推门而入,斥责道:“不要在内院说别的男人的坏话,就算你对她有救命之恩,也不要乱说。” 两个丫鬟立刻闭嘴。 沈知宜挥了挥手,让两人退下,这才放下一枚棋子:“书禾,你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周嬷嬷眸里闪过一丝疑惑,道:“叶姨娘已经被派往府里了,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我先走了。” “叶姨娘才刚被派去庄园,以她的性子,说不定还会把主意打到我们府上来。” 沈知宜歪了歪头,白皙的皮肤上带着几分柔和,眼神却是冰冷的可怕:“再说了,再有四个多月,你也会把她带回去的。” “这么说,你是打算趁现在跟少爷和好了?” 周婆婆还在犹豫,沈知宜却是微微一笑,一边整理着棋盘,一边道:“婆婆,你帮我吧,我心里有数。” 这十几天是沈知宜住的最舒服的一天,月见告诉她,徐家老太太的寿辰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她心里美滋滋的,呸了一口,说道:“少爷这么忙,连家都没来得及回来,叶姨娘肯定是干了些傻事。” 就算她把这件事保密的很好,豪门大族的八卦也会被人津津乐道,只不过这件事的严重性不同而已。 沈知宜放下手中的笔,搓了搓自己的手,问道:“老夫人在哪里?” “这两个人,每天都会给我寄三次书信,我看,这两个人,应该是想要和以前的云府扯上点什么。” 月桃如是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沈知宜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云府不过是沾了上一任少爷的光,再加上娘家的支持,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可云辰景还是认为,自己是被看重的那个人。 这一回,恐怕是没能如愿了。 寒暄了一番,安十娘便领着丫鬟过来请安,看到沈知宜案前的字迹,也是松了舒眉眼,“你这一手好字,还是那么好。” 沈知宜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微微一笑,说道:“你这段时间吃得好,又长肉了。” 她最近确实喜欢吃饭,整个人都胖了不少。 安十娘道:“放心吧,有你这么好的主人,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沈知宜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第78章 离婚 这一回,恐怕是没能如愿了。 寒暄了一番,安十娘便领着丫鬟过来请安,看到沈知宜案前的字迹,也是松了舒眉眼,“你这一手好字,还是那么好。” 沈知宜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微微一笑,说道:“你这段时间吃得好,又长肉了。” 她最近确实喜欢吃饭,整个人都胖了不少。 安十娘道:“放心吧,有你这么好的主人,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沈知宜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安十娘看着沈知宜全神贯注的写着,也不说话,忽然脸色一沉,放下手中的毛笔,掩住了自己的嘴,跑到窗前吐了出来。 “要不要请大夫?” 看着一脸关切的沈知宜,安十娘压下心中的冲动,轻轻摇了摇头,道:“我这段时间有些累了。” “好了,你先回家休息,如果身体不适,可以让月桃带着我的请柬去找太医。” 沈知宜看着莫无忌吐过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安十娘前脚刚走,一个小厮就将请帖递了过来,月见拿着请帖,一脸惊讶:“小姐,是大小姐发来的。” 沈知宜也是一愣,接过请帖一看,上面只是一封普通的信,便让她赶紧去将军府。 想了想,沈知宜让月桃帮她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将她娘爱喝的茶水端了出来。 正巧,云辰景今天也回来了,他下了马,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身影从马车上不见了。 “你要去哪里?” 云辰景目光灼灼的看着那辆马车,一旁的管事答道:“大将军的妻子送来了请帖,让她过去一趟。” 闻言,云辰景想起自己对她的母亲也从来没有关心过,心里忽然有些愧疚。 如果沈知宜能够在这件事之后,向他道歉,他也会再来一次。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朱雀街上,沈知宜从前面的巷子里钻了进去,刚进门,就被一个漂亮的小丫头给抱住了:“长姐,瑾儿可想死你了!” 沈知宜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问道:“那你还好吗?” 谢书瑾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怎么就不能跟我们说一说她现在的情况?” 看来,她来这里的目的,应该是听到了外面的流言蜚语。 谢书瑾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他将沈知宜拉到了花厅里,给她讲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谢书瑾走到门前,却是沉默了下来,神色有些低落:“长姐从来都不会告诉我什么,这一次,你一定很担心。” 沈知宜揉了揉她的脑袋,回了屋,刘氏瘦弱的身子一颤,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你瘦了。” “我怎么可能这么瘦,倒是你看起来更虚弱了。” 沈知宜握住了她的手臂,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虽说谢书瑾已经跟她说了,可沈知宜还特意详细询问,刘氏都一一回答,最后哭着拉着她的手道:“徐家待你不薄,你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消息只会给你带来麻烦,再说了,我的女儿现在还好好的。” 刘氏根本就不相信沈知宜的话,哭的更厉害了:“就算你爹死了,你也是将军府的人,若是实在不行,你可以回家,你叔伯都是好人,怎么会放过你?” 沈知宜深知谢氏一族的性子,对于自己的叔伯,她也是十分清楚的,她笑着开口道:“瑾儿还年轻,再有几年就到了成亲的时候,总不能让我到处乱跑吧。” 刘氏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光是这些传闻,就让她心惊肉跳,更别说自己的女儿了。 沈知宜终于将刘氏哄好,让她躺下休息,谢书瑾也跟着去了。 谢书瑾拉着她的衣角:“长姐,快回去,我不会结婚的,我这辈子都会照顾你和母亲。” 沈知宜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吧,姐姐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在侯府混的并不好。” 谢书瑾抬起头,强忍着眼泪:“长姐,我不希望你这么累。” 沈知宜想了想,开口说道:“总不能就这么算了,现在虽说是让家族里的人在管着,可是你还是要学会如何经营好自己的家业才是。这个责任,对你而言,实在是太沉重了。” “加油!” 谢书瑾一脸坚决:“那我要是表现好一点,就能让姐姐不再受这种委屈吗?” 老师曾经说过,只有你有能力保护你所爱的人。 沈知宜忍不住轻笑着点了点头,谢书瑾的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两个人卿卿我我了一阵后,沈知宜就要走了,谢书瑾很是心疼自己的妹妹,一次又一次的将她送走。 沈知宜的眼眶都红了,她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让人将这件事交给了太师。 她早就计划好了一些东西,如今也该开始行动了。 到了花厅,沈知宜也没有了之前的尴尬,只是被人告诉她,刘太傅今天在朝堂上有要事,还没有回来,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杯茶,也不喝,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睛里全是雾气。 “书禾?”莫无忌叫了一声。 沈知宜抬头看了一眼,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精光,将手中的茶水一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舅舅!” 刘墨泽或许没有几个人认识,但五年前,他却是京都赫赫有名的人物,自幼聪慧,又得皇帝青睐。 在很多人看来,刘墨泽将来必成大器,可谁曾想,他居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纨绔子弟,与以前判若两人。 “我正愁找不到你呢,没想到你竟然提前过来了。” 这名二十二三岁的少年,长目清俊,风度翩翩,风度翩翩。 “你也是因为我生日那天的事情?” 沈知宜也是一脸的无语。 刘墨泽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沈知宜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叔叔,我想和离。” 刘墨泽脸上的笑容消失,皱眉问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娘怎么说?” “我要和妈妈说一声。” 沈知宜叹息一声:“就算我什么都没说,你也应该知道京中发生的事情,我这五年来一直在这里等着,除了我之外,我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尊严,但是,我不可能放弃我的父亲,我谢家,还有我爷爷。” 第79章 少年 沈知宜目光坚决:“于公于私,于私,于公于私,于于书禾而言都是必须要休的。” 刘墨泽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这个世界对女人太过严苛,你怎么可能改变这个局面?” 沈知宜站起来,对着刘墨泽深深一拜,刘墨泽连忙退下,刚要开口,却听到沈知宜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书禾恳请伯父为官,辅佐我!” “入仕?”刘墨泽脸色一沉。 沈知宜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暗叹一声,脸上却是一脸诚恳:“伯父要做官的时候,家父正值壮年,祖父有幸当了太傅,再加上伯父你这样的天才,整个京师再也没有人能比得上我们谢刘两大家族。 凡事都会有衰败的时候,我爷爷是个聪明人,他之所以不让你做官,就是担心你会被人说闲话,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好好想想吧。” “和小时候相比,你现在的牙尖嘴利多了。” 刘墨泽赶紧将沈知宜搀扶起来,月桃赶紧将她拉到座位上,同时对沈知宜刚才那番话也是钦佩不已。 沈知宜见刘墨泽已经在自己对面坐下,便开口道:“伯父,不论是为书禾着想,亦或是为你的野心着想,如今走上仕途,才是目前最好的出路。” “你还真是为国为民着想啊。” 刘墨泽冷哼一声,面色稍霁:“那你有什么办法?” 对于他的同意,沈知宜一点都不惊讶。 上一世,他的大伯是在祖父去世之后才进的官,当时他的年龄比祖父要大一些,所以才能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 看得出来,大伯并没有放弃仕途,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而已。 沈知宜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以伯父的才华,三月后的文试,必然能拿到第一,如今朝廷急需人手,朝堂空虚,伯父很有可能会从内阁开始。 朝中晋升迅速,涉及到的中枢大事也多,伯父向来都是忧国忧民之辈,如果他能做到这个位置,应该会有很大的成就。”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刘墨泽感叹道,一旁的沈知宜则是微笑道:“那是自然,书禾是个胆大的人,等叔叔成了京城的新贵,我才能有个依靠。” “你还是回去问你外公好了。” 刘墨泽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注意身体,等我来找你之前,你可要先把自己给弄胖了。” 沈知宜眼睛一红,她明白刘墨泽已经同意了,大声道:“既然如此,我就祝叔叔,云程起步!” 这个时候,刘太傅已经返回,当即便有下人将沈知宜带到了他的书房之中。 沈知宜直接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最后严肃的说道:“爷爷,现在谢刘两家不过是仗着以前的风光,被人看不起也是正常的。” 刘太傅想到之前周嬷嬷回府,把云辰景做的事都告诉了他,心中五味杂陈。 过了好一会儿,刘太傅才轻轻一叹:“或许这几年墨泽对我也有些怨恨呢,也罢,他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就让他自己闯一闯。” 刘太傅望着沈知宜,眼神之中满是满意之色:“你放心去做吧,我会给你撑腰的。” 能有这样的一家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奢求的了! 到了侯府,还没有进屋,管事就高兴的迎了上来,让人把马车收拾了。 沈知宜的眉毛微微一扬,旁边的岳桃道:“怎么回事?” “柳姨娘今天中午就昏过去了,去看过太医后,得知柳姨娘怀孕一月有余。” 徐夫人得知此事后,十分满意,对柳姨娘的赏赐更是赞不绝口,连做丫鬟的都跟着沾光,各有各的收获。 沈知宜想到安十娘今日的呕吐,有些意外,便带着纪云舒,朝着安十娘的住处走了过去。 安十娘躺在床上,小丫头青青正在开心的数着桌子上的食物:“姑姑怀孕了,老夫人对你很是照顾,老夫人还让我每月都给你准备一些。” 桌上放着一大堆补药珠宝。 安十娘看见沈知宜走了过来,也是一惊,连忙起身行礼,却被沈知宜拉住,让她重新坐了下来:“你现在怀孕了,要好好休息。” “我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人。” 安十娘虽然在笑,可眼神里,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月桃接过沈知宜的眼神,对着她微微一笑:“姑姑怀孕了,肯定喜欢吃甜点,我给她做一些糕点。” 直到房间里只有沈知宜和莫无忌两人,沈知宜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那就好,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安十娘心中五味杂陈:“原本我是打算和你走的,但因为感情的问题,我又下不了决心。” “如果你有了自己的儿子,那就更好了。” 沈知宜安慰道,安十娘却是苦涩一笑,“原本我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可现在我才知道,只有你才配得上我。” 又有多少主子,能够做到这一步的? “少奶奶,我有点害怕。” 安十娘脸色一变:“我要是不能跟着你,以后可如何是好?” “无论你是男是女,终究是我们护国公府的一份子,老夫人又怎么会难为你呢?” 沈知宜道:“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两人聊了一阵,沈知宜看着安十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便没有继续逗留,离开了安十娘的院子,回到了海棠楼,让月剑给她带了一对玉如意。 不过,安十娘怀孕的消息,却让整个府中的气氛都好了不少,就连府里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陈夫人一直在偷听,听到外面的动静,便急匆匆的回了府里,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面前的女子。 可短短十几天过去,她那张胖乎乎的小脸已经瘦了一圈,一张小脸写着惊讶:“你是说,柳姨娘怀孕了?” “嗯,好像有一个多月了吧?” 陈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奴婢……” 叶檀愣了愣,一咬牙,随手将一支银钗往纪云舒手中一塞:“你给侯爷报话,我要尽快见到他!” 陈夫人把玩着手中的发钗,高兴的答应下来。 第80章 别放弃 等陈夫人走后,他才惊恐地低头,望着自己怀孕将近半年的小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自己才走了十几天,柳十娘是如何怀孕的? 如果说先前她还有自信,那么现在怀孕的又不只有她一个人,那么如果她回不去,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吗? 她虽然怀孕了,也吃了不少东西,但哪里能和在护国公府相比? 没过多久,陈夫人就回来了,程安安眸光一闪,快步上前,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陈妈妈苦笑道:“少爷日理万机,还是让姑姑多保重身体吧。” 又来了! 程安安跌倒在了旁边的座位上,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良久之后,他那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恨意。 如果真的要这样,她绝对不会放弃,一定要离开这里! 云辰景正要和同僚商量正事,却被陈夫人一句话吓了一跳,原本还算镇定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好在云夫人让秦嬷嬷带着他一起吃饭,也就是逼着她不要再多想了。 云夫人让他过来,一是听说程安安已经派人过来了,二是有话要跟他说:“你现在处境艰难,千万别做傻事。还有几天就是中秋节了,今天宫中也派人送了请帖过来,有你在,我也不用担心。” 云辰景的手停了下来,云夫人又说:“我是个懂礼貌的人,千万别当着别人的面吵架。” “我明白了。” 云老太太见孙子乖顺了许多,也是松了口气,自打程安安来了,这个孙子就一直在和她抬杠,现在看来,程安安走了,他也就放心了。 云老太太想到程安安,脸色微微一沉:“我刚才听到门口的人说,有人来见过您?” 云辰景低声回答,云夫人开口:“我就说嘛,那个女人不是一般人,你却对她这么感兴趣,让你现在在公司里混的风生水起。 现在,你不要说带她回去了,她就留在这里,等她把她带回去,登记在我的名字上,以免她误入歧途,还有,柳姨娘,你多去看看她。” 云辰景本来还打算反对,但最后都一一答应下来,这让云奶奶心里更高兴了,心里对程安安的鄙夷也多了几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越来越冷,沈知宜也开始往将军府和傅家跑了一圈。 刘氏的气色也好了不少,她将沈知宜叫到一边,不停的夸奖谢书瑾,沈知宜也认真的听着,末了,刘氏有些迟疑的问:“知宜,你要休了?” “母亲何出此言?” 沈知宜怔了怔,刘氏却是抿着嘴道:“你二叔说,若是你和了,我会保你吗?”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们离婚?” 刘氏听沈知宜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我这个当妈的,怎么舍得让你在那边过的这么惨?不过,知宜,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直到回到云府,沈知宜的脑海中都会出现刘氏那通红的双眼,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见沈知宜心情不好,她便岔开了话题,说道:“我舅舅读书很好,这次的秋闱,他肯定能进前十。” 沈知宜这才松了口气:“你真会说。” “小姐,你真的要走了吗?” 沈知宜朝着她看来,那月桃抿嘴道,“现在整个云府都是你在撑着,你要是离开,这云府可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来历,你不是为了护国公府的荣耀而活着的。” 月见对着月桃呵斥道。 和护国公府的荣耀比起来,沈知宜才是最重要的。 月桃为沈知宜的努力感到惋惜,沈知宜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原本她是打算中秋节跟外公在一起的,但是外公却告诉她,这一次的中秋节是要去皇宫的。 她记得上一世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但那时候程安安正受宠爱,云辰景就让程安安扮丫鬟,陪着云夫人进宫,独自度过了一个中秋节。 又是在今年的中秋节,据说先王子遗孤断了一指。 她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有一次中秋节,那个孩子和其他的皇子打架,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这位王爷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直到他登上了帝位,沈知宜这才意识到,皇上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位置。 十五年前,先帝病重,先帝不知为何谋反,好在圣上清君身边,辅佐先帝,先帝为了表示对先帝的感激,将先帝的独子顾闻麟赐给了他,让他住在皇宫之外。 沈知宜闭上了眼睛,那些都是外界的说法。 之后,大伯跟她说了几句,让她明白了贤王继位之后发生的事情。那一次的清洗,只是皇上的一个骗局,顾闻麟只是皇上用来立威的一颗棋子而已。 好在顾闻麟自幼就知道隐藏实力,这也是他能在皇位上生存下来的原因,唯一遗憾的就是,他在继位之前,还找过不少神医来治疗自己的断指。 虽然她并不想卷入这样的争斗之中,但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周嬷嬷看着沈知宜发呆,又叫了她几句,看她回过神来,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沈知宜撇了撇嘴:“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小事而已,你要见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小事一桩。” 周嬷嬷笑眯眯的说:“柳姨娘给你端来了一碗煮好的梨子,你快去吃吧,不然会伤到喉咙的。” 这些日子天气越来越冷,沈知宜的喉咙有些不舒服,经常会咳嗽。 沈知宜心中一热,道:“她倒是想的周到,只是她怀孕了,不要太累。” 沈知宜让下人给她准备了一些吃的,她才刚刚落座,就听到云辰景来了。 沈知宜皱了皱眉,这几天他一直在努力,可最终还是没有阻止她。 云辰景下意识的走到沈知宜面前,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顿时有些生气:“我可是你老公,沈知宜,你给我老实点!” 沈知宜站了起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少爷还是直接说吧。” 云辰景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分了,放缓了声音:“十娘怀孕了,你生气了?” 沈知宜眼角抽了抽:“十娘怀的可是护国云府的骨肉,为父自然欢喜。” 第81章 无耻 云辰景闻言,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忍住了,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很宽容,我明白你的苦衷,以后,你的儿子就是你唯一的儿子了。” 听到叶子晨的话,沈知宜有些无语。 云辰景以为她答应了,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许多:“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我们的衣服和珠宝都要好。” 沈知宜敏锐的捕捉到了秦宛如的弦外之音:“你不想跟我一起走?” “外祖母身体不好。” 沈知宜听到云辰景的话,不由的笑了起来。 自打程安安出事后,云夫人的身体确实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就连她住的那个院子里,都能闻到药味。 这一世,她什么都不管了,为什么上一世,云奶奶还康健,她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 云辰景看到沈知宜的笑容,心里更是高兴,再看到她的笑容,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生硬,不由的心动了:“今晚请太太给我开一盏油灯。” 沈知宜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少爷,我身体不适,少爷回来得比较迟,现在应该是睡着了,如果您有什么要求,我可以帮您挑选一些小妾。” 侍妾! 云辰景面色一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沈知宜!” 她为什么要强迫他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沈知宜低着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嘲讽。 云辰景突然站起来,转身就走,在门外转了一圈:“现在小檀都没了,你还在等什么!” 沈知宜听着他的抱怨,脸上却是一片淡定:“我没有让她离开。” 云辰景被呛到了,他确实点头把人带到了庄园里,可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月桃脸色一沉,但还是压下心中的怒火,走上前去,语气十分客气:“少爷,您先回去,您的妻子要用药了。” 看着云辰景怒气冲冲的离开,月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一张脸一黑,将云辰景刚刚坐下的绣品一遍一遍的擦拭着:“少爷,您也太不要脸了吧,总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您吧!” 沈知宜现在已经对云辰景的话有了免疫力,一点都不在意。 眼看着就要到中秋宫宴了,沈知宜将王府里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便和云辰景一起上了一辆马车,朝着皇宫的大门而去。 云辰景还是头一回和沈知宜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呆着,他清了清嗓子:“那天是我多有得罪,你身体可还好?” 沈知宜回答的很干脆。 云辰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难得的有点着急。 他以为沈知宜是因为自己把程安安带回去,所以才会疏远自己,如今程安安被派回了庄园,两人再无任何障碍。 所以,他要弥补。 很快,沈知宜就来到了皇宫的大门前,她从马车上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云辰景就在旁边,察觉到了她故意疏远自己的意思,他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就见冯刺史带着他的妻子走了过来,笑着道:“少爷。” 云辰景还了一声,冯刺史不动声色的上下看了眼沈知宜:“侯小姐?” 见沈知宜行礼,冯夫人心中一喜,自家有这样的正室,永宁侯却为了一个女子闹的满城风雨,不知是不是眼花了。 云辰景特意靠近了沈知宜:“祝冯先生节日快乐。” 两人聊着天,云辰景的目光始终落在沈知宜的身上,发现她并没有远离自己,心里暗暗窃喜,似乎两个人的关系还可以再续前缘。 沈知宜并没有注意到莫无忌的想法,她看着崔颖等人走过来,装作不经意的打了个招呼。 崔颖瞥了云辰景一眼,冷笑一声:“现在装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我还以为他爱你爱到骨子里去了。” 沈知宜在她手上轻轻一敲:“难得见面,就当做是别的事吧。” 崔颖哼了一声,“怎么,你不喜欢我了?” 两人聊得很开心,完全忘记了云辰景。 云辰景并没有生气,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副宠妻狂魔的样子。 陈大人也跟着走了过来,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微微一笑:“阿颖对令爱还真是深得很呢。” “陈大人。”云辰景认出来人是崔颖的老公,连忙行礼。 “阿颖性格耿直,能看上的人,必然都是好的,侯小姐乃是谢大帅的后人,我看侯小姐,就是有些可怜了。” 陈尚书想到夫人对自己说过的,淡淡瞥了他一眼:“如此惊才绝艳的女人,云先生能有这样的福分,也是她的荣幸。” 云辰景知道陈尚书在想什么,一时有些恍惚。 所以,大家都认为他是幸运的,为什么他会那么狠心的把她推开? 到了宴会上,沈知宜自然要和崔颖分离,不过云辰景却是和沈知宜聊了起来:“外公身体好,气色也好了不少。” 他也看到了刘太傅穿着的那一身衣服,心中一松,对着沈知宜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这两天我就带你去看看我娘,还有爷爷。” 沈知宜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云辰景精神一振:“你好久没有来了,我给你引见一下。” 沈知宜对这些官员并没有太多的印象,直到一队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沈知宜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云辰景随口说道:“以大皇子为尊,其次才是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再后面才是贤王。” “好年轻啊。” 剩下的那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得还算不错,但和其他哥哥比起来,却是沉默寡言,很容易被人忽略。 出乎沈知宜意料的是,云辰景并没有放弃这个话题,而是继续道:“当年的前任太子心狠手辣,但现在的皇上看在兄弟姐妹的份上,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即便是被封了王爷,也一直呆在京中,偶尔还会被招入宫中教授,只是,这位贤王才疏,恐怕终其一生,也不过如此罢了。” 未必。 她还清楚地记得,上一世,皇上病倒的时候,没有哪个王子能支撑起朝政,而顾闻麟却是一跃而上。 第82章 宫宴 云辰景盯着她那张白玉般的脸,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知宜,你怎么这么喜欢这个?” 沈知宜低着头,将手中的杯子递到嘴边:“我只是好奇而已。” 云辰景正准备开口,却听到一个尖锐的小太监:“陛下,陛下来了……”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大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齐声高呼:“陛下万寿无疆!” 景成帝爽朗一笑,道:“诸位还请卿平身,这只是一场宴会,不必多礼。” 等所有人都磕完头,沈知宜回到座位上,听到这句话,不由抬头,终于看到了这位上人。 他看上去四十多岁,但精神矍铄,智慧与沉稳并存,并不显得突兀,而是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沈知宜低头想了想,突然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她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容赫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原来是他多心了。 沈知宜默默的安慰着自己,重新坐直了身体,脑海中没有任何的杂念。 在这样的宴会上,皇帝和皇后不过是走个过场,很快,两人就退了出去,只留下一片热闹的气氛。 云辰景忍不住了,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一个更好的晋升机会,犹豫了一下,却听沈知宜小声说道:“我有点无聊,想出去走走。” 云辰景闻言放下心来:“你自己注意安全。” 出了大殿,一阵清凉的微风吹过,沈知宜感觉好了很多,和月桃一起沿着石板小道往前走去。 “小姐,我们就在附近。” 月桃听到琴声,不由担忧起来:“这里是皇宫,万一伤到别人,那可如何是好?” “无妨,这里是皇家园林,并不过分。” 沈知宜叹了口气。 呼吸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她还打算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机会见到顾闻麟,现在看来,她的运气并不好。 沈知宜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却是一无所获,她一边往回走,一边路过一座假山,正好听到有人在打趣她:“国子监的夫子布置的题目,你都做不出来,你怎么会被父亲夸奖?” “能让你活着,已经是我父亲对你的一种恩惠了,你又何必如此贪婪。” 沈知宜两眼放光,一手掩着月桃的小嘴,悄然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借着一处假山的影子,借着月色,他看到了之前在场的那些亲王,还有顾闻麟! 听到青年的话,沈知宜眉头一挑。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天家培养出来的,怎么会有这么粗俗的语气? 这也是为什么顾闻麟登基之后,会用铁血的手段对付几个王子的原因,或许就是他们之间的恩怨。 其中一位王爷更是咄咄逼人:“谁知道你会不会给自己的父母带来厄运,现在可千万不要给我们带来厄运!” “这倒也是,你这孽种之子,父王都不会放在心上,你可别忘记了,我就是要让你记住这一点!” 自始至终,眉目俊朗的青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沈知宜看着那些调皮的孩子们,一边寻找着石子,一边哈哈大笑,“你们在干嘛?” 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沈知宜认出了那个躲在一块巨石后面的人。 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心机。 还好,顾闻麟还是一副沉默寡言,畏畏缩缩的样子,一点都不显眼,一点都不像是被人欺凌的样子。 沈知宜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微躬身道:“这两个殿下应该是喝多了,出去透透气,我看到你们在找你们,不会是要找你们吧?” 他欺负顾闻麟,本就是一件丢人的事情,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还不得挨一顿臭骂。 一群年轻人想起景成帝对顾闻麟的宠爱,心中还是有些不爽,不过还是笑道:“好,我们这就走。”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沈知宜才退后一步,对着顾闻麟微微躬身,语气也软了几分:“末将给贤王请安。 顾闻麟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谢……谢谢!” 沈知宜点头:“王爷得了皇上的宠爱,王爷自然要注意安全。” “我,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顾闻麟尴尬的又感谢了一句:“我看他们就是在逗我玩。” 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沈知宜的目光落在了那块石头上,意味深长道:“王爷,你和你的兄弟都很好。不过,园子里的人不多,你可别一个人到处乱跑。”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醒他一下。 顾闻麟又是一拜,沈知宜闪到一边:“我酒量不好,要在园子里散散步,王爷自便吧。” 沈知宜听到顾闻麟的脚步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闻麟应该明白她在说什么。 景成帝毕竟是要面子的,所以顾闻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惩罚,其他的都不关他的事。 太子们都成了皇帝的弃子。 月桃看着周围的人都走了,这才松了一声:“看来这位贤王也挺惨的啊。” 不要以貌取人,看来是个懦弱的人。 沈知宜看着月桃说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要告诉任何人。” “当然不会。” 深秋的夜里还带着一丝凉意,但花园里的菊花却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沈知宜放慢了脚步,这个时候,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的父皇是将军,但是他的娘亲喜欢种花,而他喜欢给娘亲采些珍稀的花草,所以两人的关系很好,京中谁不知道。 回忆着往事,沈知宜有些感慨,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道黑影,心中一凛,抬头一看,就看到了一张绝美的容颜,那容颜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清冷。 “容大人。”容天龄唤了一声。 沈知宜赶紧躬身施了一礼,心里却很是不解,容赫应该在大殿中才对。 “不必客气。” 也许是因为月光的缘故,沈知宜从容赫的声音中感受到了一丝柔和。 沈知宜又是一个大礼:“多谢公子对我的帮助。” 容赫虽然是因为他的父母才出手相助,可现在却是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她可不像云家人那样,只会接受他们的好意,却不会只知道享受。 第83章 不说了 哪怕她不能帮上忙,但是她还是要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容赫说着,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女人身上,“令尊对我有恩,又是朋友的女儿,自然要助你一臂之力。” 他想不通,自己的老爹到底是怎么帮他的。 沈知宜莞尔,道:“那也要谢谢你了。” 容赫轻轻点头,两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容赫虽然表现得很淡定,可毕竟是他和沈知宜的第一次接触,他的掌心已经开始冒汗了。 沈知宜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有心告辞,但又觉得说了一声谢谢就离开,实在是太失礼了。 犹豫了一下,就在沈知宜准备说话的时候,容赫忽地问了一句:“谢小姐怎么样了?” 听到狄九询问自己的娘亲,沈知宜眼里闪过一丝伤感:“多谢公子关心,自从爹爹去世后,娘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了。” 容赫的问题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爹娘,沈知宜就忍不住心里一酸。 以前,她的身体还不错,直到她的父亲去世,她也想要离开她,好在那时的书瑾还太小,需要她的照顾,她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但她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 “青衣大人这几天就要来京城了。” 容赫撇了撇嘴,“青衣大人,我这就派人去将军府。 沈知宜微微一怔。 这位青衣公子,绝非寻常之辈。 一个普通的女人,居然有如此高超的医术,据说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没有嫁人,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实在是太难得了。 刘氏的病情,京中所有的医师都给她诊断过了,可她却一直没有好,如果青衣公子能治好她的伤,那该有多好? 沈知宜心跳加速,再也没有了防备,双眼放光地盯着容赫,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多谢你,知宜!” “当然。” 容赫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笑意。 沈知宜并未察觉到叶子晨的笑容,而是认真的说道:“他日若我能助公子一臂之力,必有厚报。” 她知道容赫现在的地位仅次于谢氏,可她又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尊严呢? 容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起了程安安的事情。 虽然这句话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有些不合适,但沈知宜大概是因为容赫的父亲,所以将事情的关键说了出来,容赫听了沈知宜的话,顿时皱了皱眉,不过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不再多问。 沈知宜还在为刘氏的病好了而高兴,定了定神,又道:“等青衣先生来了,你就跟我说一声,知宜会让伯父来迎接他,绝不会让他失望。” 容赫想到最近京城中流传的一些传闻,眉头一皱,“刘少爷这是要去参加科举?” 这一次的事情,并没有瞒着所有人,就连刘墨泽和最有希望夺冠的文士,都在进行着一场赌局。 沈知宜点了点头,道:“伯父说的对。” 沈知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的脚边有一个台阶,她一个踉跄,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连带着脚踝处传来的清脆声响,沈知宜发出一声惨叫,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可是她的身体,却被一股浓浓的墨水味包裹着。 月桃心里一惊,连忙想要将沈知宜扶起来,可是她很快就发现沈知宜满面通红的说道:“容师,我,我头发……” 怎么会这样! 沈知宜松了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今天是来赴宴的,身上的衣裳和首饰都是繁复的,容赫的衣领上也不记得有一支簪子挂在上面,根本就脱不下来。 容赫咽了咽口水,沉声道:“不要动。” 果然,沈知宜停了下来。 月桃也不敢再往容赫那边走了,开始四处寻找可以帮助她脱困的物品。 容赫定睛一看,却是一根长长的流苏,将她的头发弄得有些松散,正好搭在了他胸前的衣襟上。 沈知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即便是嫁给他这么多年,她也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如此亲近过。 她浑身都是墨汁,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像是擂鼓一样,让她平静的大脑变得混乱不堪。 衣襟是用最好的玉石串成的,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一看就是名贵之物。 容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看到这一幕,毫不犹豫地一把扯掉了胸前的扣子,里面的珍珠哗啦啦地流了出来,沈知宜这才放下心来,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可脚踝处突然传来一股剧痛,让他本能地抓住了容赫的衣袖。 容赫看着沈知宜惊恐的眼神,还有那苍白的脸色,都变得通红,月桃连忙将沈知宜抱在怀里,对着容赫说道。 容赫清了清嗓子,道:“你将你家小姐抱起来,然后帮她梳洗。” 月桃正准备将自己带来的一根发簪递给沈知宜,容赫已经跪了下来。 “大人!”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沈知宜脸色还有些发红,看到他要摸自己的脚踝,吓了一跳,连忙拦住了他。 容赫本来是想检查一下她的脚,但是被她这么一吼,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连忙将拳头抵在嘴边,清了清嗓子:“你崴了脚,回去找医生吧。” 沈知宜这才放下心来,等脸上的热气散去,又看了一眼满地的珍珠:“只可惜,你的衣襟太紧,我就挑一颗来赔罪吧。” 这胸罩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她得找找别的适合自己的。 “无妨。”江尘淡淡一笑。 荣赫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许是沈知宜抬起头来,容赫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温柔:“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我先走了。” 两人结伴而行,难免会惹来一些流言蜚语,沈知宜也是露出了感谢的笑容。 直到容赫走远,岳桃才终于鼓起勇气道:“容王不出声的样子还真是可怕,可刚才却是雷厉风行,井井有条,果然是个好苗子。” 第84章 喝醉 沈知宜在她的扶下站了起来,冷冷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谁也不许说。” 月桃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低着头道:“我知道了。” 沈知宜在短暂的休息之后,脚踝处的疼痛已经好了很多,她最后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玉珠,然后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让她扶着自己往回走。 等她重新坐下,还没有坐下,就听到云辰景讽刺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不想回去呢。” 沈知宜眉头一皱,不明所以,“我就说说而已,少爷,你也要插手?” 云辰景神秘一笑,旁边的岳桃也听到了他话语中的轻蔑和嘲讽。 沈知宜看着云辰景和其他人喝酒,也没多说什么,低着头继续吃饭,无意中抬头看了眼顾闻麟,他给了她一个感谢的笑容,然后就胆怯的低下头,继续埋头吃饭。 看着一脸得意的沈知宜,云辰景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这几天一直压抑着的感情仿佛都要爆发了一般,刚才看到的一幕,仿佛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名绝美的少女,披头散发,面色潮红,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而在她的身前,却是跪着一个身材高挑,面容俊朗的男人,两人四目相对,仿佛有着无尽的爱意。 很好,很好! 云辰景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他那颗焦躁的心脏非但没有被安抚下来,还变得更加烦躁。 他刚才还担心她,所以才会跑出来找她,可她到底做了什么? 跟别的男人郎情妾意,她才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夫之妇! 宴席结束之后,沈知宜皱眉看着云辰景艰难的爬上了马车,年生问道:“为什么不去劝说一下少爷?” 喝醉了也就醉了,在这里喝酒,实在是有些失礼。 年生不明白少爷怎么会这么大口大口的喝着酒,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奴婢也不清楚。” 沈知宜蹙眉,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一丝淡淡的墨水味。 现在,她对容赫的亏欠更多了。 “小姐,你没事吧?”管事走到门口,就看到月桃扶着沈知宜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我的脚崴了。” “少爷喝醉了,还请你帮忙。” 管家这才注意到年生满脸通红,他艰难的把徐宴从车上抱下来,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月见一夜未眠,看到沈知宜,顿时吓了一跳:“小姐,您是不是受伤了?” “崴到脚了,赶紧叫人过来。” 月桃吩咐了一句,便让下人拿来一块冰块,放在沈知宜的脚踝上,看着她那雪白的脚踝,她的心都碎了:“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冻住。” 沈知宜摇了摇头,他感觉到了一股刺痛,还有一丝冰凉。 宫中的石阶都是白色的,到了夜晚,御园并没有点灯,月光正好照在上面,与石阶融为一体,她有些心不在焉。 大夫来的很快,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体,留下了一些药就离开了。 月见将沈知宜的伤口涂抹在伤口上,抱怨道:“小姐虽然疼你,但也不能太过分,害了小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换做其他人,早就把你治好了。” 月桃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默默的站在一旁,默默的修剪着自己的蜡烛。 对于月鉴对月桃的教导,沈知宜并不在意,因为如果她总是满口胡言,日后说不定会坏了大事。 两人正说着,外面却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月桃正为自己的疏忽而懊悔不已,听到外面的动静,她脸色一黑,站了出来:“我这就去找,到底是谁这么没礼貌!” 月桃还没来得及出门,一股浓烈的酒味伴随着一股寒气冲了过来,待看到来人后,月桃惊呼一声:“少爷!” 云辰景现在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可身上的酒味还是很重,即便是满室的熏香也无法掩盖。 “少爷找我有何吩咐?” 沈知宜心中一惊,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腿。 云辰景的眼神很毒辣,一看到沈知宜那双精致的小脚丫,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燥热,连刚刚吃下去的解酒汤都不管用了,他瞪着眼睛,一脸的饥渴。 以前他还真没看出来,这位夫人居然长得这么漂亮,真是名副其实的京中第一美人。 沈知宜被他看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没来得及说话,云辰景已经先开口了:“你是我娘子,我可以住在哪里,也可以住在哪里!” 说完,他就摇摇晃晃的朝着沈知宜的方向跑了过去,让他没有碰到。 沈知宜又气又气,“你要是喝醉了,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叫沈知宜,你叫什么名字?” 云辰景指着她,试图分辨:“有什么不对,你可以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我……呃,我是你合法的相公,我有什么不可以吗?” “疯子!”沈知宜低声咒骂了一句。 她可不想和云辰景扯上什么关系,拉着月夜见的手,沈知宜看着他又要靠近,二话不说就拿起刚刚拿到的一块冰扔了出去。 云辰景疼的回过神来,沈知宜却是一脸的嘲讽:“看样子,少爷终于醒悟过来了!” “沈知宜!”莫无忌叫了一声。 云辰景磨着牙,像是要吃人一样。 沈知宜冷冷一笑,“少爷,你不能侮辱谢小姐!” 要之时,它唾手可得,不要时,哪怕是死,也不在乎。 云辰景,就是这个样子! 云辰景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瞪着沈知宜,双拳紧握,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给撕成碎片。 沈知宜也是寸步不让,月见月桃更是吓得双膝发抖,挡在了沈知宜的身前。 “你大爷的!” 徐老太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震惊和愤怒:“你想造反吗?” 大概是走的匆忙,徐奶奶穿了一身斗篷,快步走到云辰景面前,检查了一下他的脑袋,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这才转头看着沈知宜,问道:“怎么会有娘子打相公的!” 岳桃很聪明,带着哭腔说道:“少爷突然闯入,先是训斥了我一句,然后又打了我一巴掌,我娘子躲闪的时候,不小心把她丢了出来!” 第85章 没看到 徐奶奶闭上眼,然后让人将云辰景带走,然后转头劝沈知宜:“元瑞只是喝醉了,你别往心里去。” 沈知宜整理了一下自己刚刚被撕开的衣衫:“少爷以前对叶姨娘宠爱有加,却从来没有因为她生气而打她,真当孙媳没人撑腰?” 这句话说得很严重。 徐婆婆脸色一沉:“你怎么能这么说?元瑞的事情,我会跟他说的,你安心养伤吧。” 林梦雅安慰了几句,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 云辰景应该不会告诉徐奶奶,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深夜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一晚,明月高悬,沈知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盏。 “昨天晚上太过劳累,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沈知宜看着沈知宜,摸了摸额头道:“刚才有没有人来?” “老夫人把秦嬷嬷带来了,让你晚上去用午膳。” 月剑忍不住道:“我也不确定,这会不会是什么陷阱?” 沈知宜笑着摇了摇头,月见哼道:“柳姨娘来的时候,听说你睡着了,就走了。” 沈知宜点了点头,就在她准备去梳洗的时候,安十娘也走了进来。 沈知宜看着她还挺平的肚子,眼中满是宠溺:“都说前三个月要注意身体,现在天儿越来越凉了,你也别天天来给我行礼了。” 安十娘羞涩的一笑:“我明白了。” 沈知宜看着她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怎么了?” 安十娘低声问:“陇西李家,小姐可知?” 这个名字,沈知宜当然知道。 陇西有李家、有汝南袁氏、有吴郡陆、有琅琊王氏,都是受无数读书人敬仰的名门! 安十娘看着沈知宜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陇西李家嫡系长老,要从陇原镇搬到京都去了。” 沈知宜眉毛一扬,道:“你的情报还真够多的。” 安十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这是我的荣幸,早上我去拜见老太太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沈知宜看向安十娘,安十娘又说:“老夫人与陇西李氏的老太太关系不错,她今天接到消息,要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顺便在京中买一套宅子。” 沈知宜吃了一惊,上一世,她并不知道徐老夫人与陇西李氏的老夫人有什么渊源。 但转念一想,沈知宜便明白了过来。 上一世,云辰景在仕途上一路高歌猛进,而这一次,他在陇西的李氏却得到了云辰景梦寐以求的地位。 这就是缘分。 “夫人?”他叫了一声。 安十娘看着沈知宜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口问道:“怎么了?” “跟这种有背景的家族打交道,一定要多加注意。” 沈知宜对安十娘说了一句,安十娘也很听话,沈知宜这才松了一声:“你现在怀孕了,看起来更有活力了。” “没有子嗣的日子,我一个人生活,现在有了自己的儿子,又有了一个新的生命,我真的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安十娘目光柔和,想起沈知宜成亲五年,却一直没有怀孕,安十娘抿了抿嘴,认真地说道:“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名字,让我的儿子,有你三成的耐心,我就满足了。”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沈知宜哈哈一笑,转移了话题,她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马上就要离开了,如果她做不到,就不要随便答应。 安十娘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自家主子的想法,她又怎么会不知? 她很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最优秀的妻子,她宁愿自己的妻子有更多的自由,而不是依靠自己的妻子。 夜幕降临,沈知宜起身前往徐家老夫人的住处,刚一到,徐夫人就热情的请她入座,而云辰景则是一脸平静,仿佛昨天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徐夫人脸上的笑容止不住,顿了顿,她问:“陇西李氏,你可曾听过?” 沈知宜立刻明白过来,表面上却是恭恭敬敬道:“孙媳自是听闻陇地有头有脸的家族。” 徐夫人一拍手:“再过一个多月,李家就要到京中来了,我们两家也算有点交情,在他们的宅子还没建好之前,他们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你是护国公府的女主人,当然要在这方面多加注意,院子里的器具都要齐全,下人们也要管好,别给云府丢脸。” 沈知宜从老太太的语气中,知道她对李家人的态度很好,想必也是因为云辰景的关系。 果然,徐奶奶对着云辰景道:“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才能活的更好。 李家这次生了个女孩,登记在李太太的头上,书和,你跟她多接触接触,对元瑞也有好处。 李家孙中有一位学富五车,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说不定就是状元了,元瑞,你要多和李家打声招呼,李家的大公子和大公子,肯定会比在京中做得更好。” 提到这个,徐奶奶的表情就变得很难看。 京中流言蜚语闹得沸沸扬扬,害得她孙子失去了尚书之位,现在唯一能帮助云辰景的,就是京中之外的人。 云辰景一直没说话,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尴尬:“祖母!” 徐奶奶也是清楚自己这个外孙要脸的人,当下就把这个问题给转移了。 云辰景不由的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沈知宜身上,只见她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昨天晚上,他借着酒精的作用,想要和两人撇清关系,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沈知宜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一个是没有根基的宦官,一个是永宁云府的侯爵爷,他还能分辨出来。 就在莫无忌犹豫的时候,沈知宜站了起来,请求离开。 看着云辰景怔怔的看着沈知宜,徐奶奶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孙子对这个孙儿媳并不感兴趣,只是想让他们过得幸福而已。 徐奶奶也很高兴,吃了很多东西。 府里现在有很多房间都是空置着的,打扫起来倒也不难,只是要让人觉得没礼貌,这事还是要做的漂亮才行。 第86章 李氏女 到了李家人的日子,云奶奶穿着一件崭新的衣服,站在院子里等着,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生气时的憔悴。 云夫人带着家丁去城门口迎接李家人,足见她对李家人的看重。 沈知宜看了一眼安十娘,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她现在正是最重要的时刻,所以才会这么高兴。 安十娘嗯了一声,道:“我还好,只是有些饥饿罢了。” “我让月剑去给你送点东西过来,你就在厢房里住下吧。等他们来了,我会让人去接你的。” 沈知宜的周到,让刘三娘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云奶奶伸长了脖子,嘴里还念念有词,把所有人的心情都调动了起来,只有沈知宜还算镇定。 约莫过了半刻钟,管事就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老夫人,李家人都在。” 云夫人在秦嬷嬷的搀扶下,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老姐姐!” 沈知宜抬头一看,就看见一名容貌绝美的女子扶着一名面容冷峻的女子走了过来。 老夫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裳,下身是一件朴素的黑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头乌黑的秀发梳得整整齐齐,插着一支簪子,头上插着一串珍珠项链,显得格外的清爽。 想必,这个女子,便是李老夫人。 “长途跋涉,想必也累了。” 云家老妇人握住李老夫人的双手,“几年没见了,别来无恙。” 李老夫人也回了一礼,两个老人聊着天,也不理会旁边的几个年轻人。 直到此刻,沈知宜也终于看到了李老夫人身旁那名女子的模样。 那少女长得极美,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梳着精致的发髻,头上的饰物一看就价值不菲,显然是极受宠爱的,她的衣裳是一件粉红色的蝴蝶戏花长裙,将她的肌肤衬托的越发白皙,让人心生怜爱。 “你看,我们都忘记了他们。” 李老夫人看到沈知宜,不由的笑了起来,“她应该是你孙媳妇,对不对?” 沈知宜今天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微微躬身,微笑着回了一句:“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今天一见,才知道您是个美人胚子。” 李老夫人从小就不喜欢女人,沈知宜的话正中她下怀,毫不遮掩地夸赞道:“你运气真好,我要向你知宜姐学学。” 李蕊儿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啦。” 沈知宜从李蕊儿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不过她并不在意。 寒暄过后,两人便亲热的进了花厅。 李老夫人对沈知宜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她虽然是个武将之家,可对她还是很有礼貌的,所以,她对谢大将军的感情,也多了一份真诚。 正说着,他身后的一群人,也都兴奋了起来。 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会面,所以沈知宜并没有直接去见,而是将一切都处理好后,便回到了海棠楼,一直到天黑,她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是院子里的一个大丫头,之前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到了。 “前日里老夫人还挺正经的,现在李老夫人却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老夫人却是自顾自的说个不停。” 月见哼道:“你这丫头,怎么变得这么不一样了?” 沈知宜没有说话,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籍。 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云婆婆也一样。 如果李家肯出手相助,那么永宁侯府将会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如果云辰景能有更好的表现,或许还能恢复当年的辉煌。 不过,很遗憾…… 沈知宜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之色。 侯府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结果,再贪得无厌,就会被景成帝找茬。 第二天,李老夫人以自己的事情为理由,没有跟云奶奶说上几句话,云奶奶却让沈知宜帮她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李老夫人扯了扯她的胳膊,笑道:“你奶奶还是那副模样,我这身子骨,怕是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沈知宜听了这话,都要忍不住想要大笑了。 等到正午时分,酒席开始,沈知宜终于看到了李长宁,这位“博览群书”的男子,身材瘦削,与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书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年龄与自己相仿。 用过一餐,云家老太太终于想出门散散步,跟着李老夫人出门时,正好看到一个婆子道:“……你就饶了她,天气转凉,这府里也快生了,别说是在这府里,就算是在这府里,也要生了。还请大人转告侯爷。” 云婆婆也没料到自己一时兴起,会惹出这样的事来,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回避,果然,李老夫人又道:“你怀孕了,怎么还在府里?” “她身体虚弱,庄子上会照顾她的。” 云夫人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转移话题,却听李蕊儿道:“小妾为什么要留在府里,把孩子生下来?” 就像是个隐形人一样,沈知宜抬头看了她一眼。 李蕊儿抬了抬下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种话,我这个做小辈的可不敢这么说,不过,这里的条件,怎么可能比得上咱们家?这对护国公府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最好能有个健康的孩子,免得让人说你心胸狭窄,连小妾都不能接受。” 她一直以为自己长得很好看,没想到京城竟然也有沈知宜这么美的女人。 不是说她是个将军的女儿么,怎么一点都不粗鲁,还这么漂亮! 沈知宜并没有听出她话中的弦外之音,而是轻笑一声:“你为护国公府立下了汗马功劳,外祖母也是关心你的身体。” “你不是应该把她带回去吗?” 李蕊儿笑容越发的大了起来,李老夫人脸色一变:“你娘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李蕊儿突然想起李老夫人还在,尴尬的笑了笑:“我说的没错。” “胡闹!”李老夫人骂了一句。 不过,李蕊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李老夫人轻叹一声:“天气渐凉,你若真出了事,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好好惩罚你的,燕儿,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第87章 咄咄逼人 云老太皮笑肉不笑地瞪着一旁不说话的老妇。 早不来晚不来! 沈知宜垂下眼帘,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庄子上,原本走路都有些困难的程安安,此刻却是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双手插在地上,来回的踱着步子,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房门“咔嚓”一声轻响。 “你看到什么人了吗?” 见陈夫人一副高兴的样子,程安安赶紧问道。 陈妈妈咂了咂嘴:“我还以为你聪明,我特意注意到门口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去叫了管事,没想到今天陪我们小姐出来的,居然是一位气质不凡的老太太。 护国公府的马车正在等着你,你也该有个交代了!” 程安安大喜:“果然如此!” 她从陈夫人那里听说,侯府来了一位贵客,以云老夫人那骄傲的性格,若是有机会,一定会回来的。 难道云老夫人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 迎接他的马车很快就到了,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便将陈夫人送到了自己的车上。 当云辰景得到这个信息的时候,他的马车正在回家的路上。 云老夫人看着云辰景那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气得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拍:“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插手我们的事情!” “外祖母,您可千万别这么晚了。” 云辰景感觉到了疲惫。 云老夫人嗤笑道:“她选的时机不错,终究还是没能挽回。她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省的李家人在,让人看了笑话。你是不是跟李先生说话了?” 说到正题,云辰景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我见到他了,他对我的实力很有信心,我相信他会帮我。” “李家虽是今年才进京的,但毕竟是老牌豪门,在朝堂上还是有点话语权的,”云夫人欣慰的点头:“如果李家肯帮忙,你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是。” 云辰景被她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不爽。 在众人看来,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他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支撑得住护国侯府。 月桃听到程安安要回到府中,脸色铁青:“她怎么可能带她回去?” 沈知宜面无表情。 程安安就像是一条蛇,一有机会就想要抓住,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很不错了。 说完之后,邵宛如让周嬷嬷去跟安十娘说了几句,安十娘便匆匆的走了进来。 “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安十娘有些生气,沈知宜却是一巴掌将她的手掌给扇开,道:“现在大家都在这里,你就别让人笑话了。我之所以让周嬷嬷来告诉你,就是看你如今己经怀了,恐怕顾不上我这个当妈的。” 安十娘捏着手中的手帕,目光坚毅:“我知道了。” “以后让周嬷嬷教你刺绣。”邵宛如道。 周嬷嬷毕竟是宫里的婆子,对于后院里发生的事情,她可比一般人要清楚的多,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她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安十娘一脸感动,“那就多谢娘子了。” 将安十娘打发出去后,月见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份书信:“娘子,太傅大人有消息。” 沈知宜接过书信,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接过书信,笑眯眯的说:“是叔叔的来信,明天青衣大人就可以去将军府了。” 两个丫头都听说过这件事,自然高兴。 沈知宜脸上难掩喜悦之色,直接前往仓库挑选了明天要送的东西。 这件事传到云家老夫人耳中时,云家夫人起初还很不满,可想起程安安之事,又觉得自己对不起沈知宜,便不再多说。 见叶家老实了许多,云夫人冷冷一笑:“你要是再这么胡闹下去,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程安安脸色一沉,低声道:“是我一时糊涂了。” 云奶奶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人将她带走。 最近云辰景很忙,所以她并不担心程安安会继续欺骗云辰景,毕竟眼下正是关键时刻,让秦嬷嬷盯紧了她。 程安安还在原先那个小院,四处看了看,见里面既不是自己家,也不是自己家,陈夫人走得很快,把房门一关,笑呵呵地道:“婶母,事情都问清楚了。 现在我们家在陇西李氏,老太太对她很是重视,据说她为了不失礼,提前一个多月就已经准备好了。” “侯爷呢?”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程安安忽然问道,陈夫人说道:“我听闻,这几日都在忙于朝政之事。” 听到她的话,程安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床边轻轻摩挲着云辰景送她的那枚玉坠,眼底掠过一抹寒意。 这是云辰景送给她的,也答应过她,要让她做他的妻子。 从她被带到庄子这么长时间,云辰景都没有来看过她一眼,她可不相信云辰景会把那些事情都想起来。 这些年,她知道,只有自己去争取,才能得到! 第二天一大早,沈知宜就提着早就预备好的东西出门,原本是要往太傅府赶的,却在路上碰到了容家的人。 清晨,容赫骑着一匹骏马,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刘大人在城门口等着青衣大人,我们现在就过去。” 沈知宜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抬起头来,对着景容说了一句:“谢谢你。” 容赫道:“这几天青衣大人就在京中,你不用担心。”他看出了沈知宜对他的感谢。 沈知宜松了一声:“如此甚好,不知公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贤王身子骨不好,所以才会来京,替贤王疗伤。” “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到贤王殿下?” “不会。”陈曌摇了摇头。 见容赫如此肯定,沈知宜也松了口气。 沈知宜听到‘贤王二字’后,不由的说道:“王爷良好,我记得我在宫中见到他的时候,他好像有些不舒服。” 自从决定利用顾闻麟之后,她就把前世的一切都想了一遍,大概也猜到了顾闻麟背后的人是容赫,但具体是从哪里来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第88章 宫女 如果容赫一直保护着顾闻麟,那么他也应该多加小心才对。 看着容赫挺直的腰杆,沈知宜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沈知宜下了车,就看到刘墨泽和一个穿着打扮很是得体的妇人从台阶上下来,两人快步上前:“舅舅。” 刘墨泽微笑道:“这位是我的外甥女。” 青衫看上去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沈知宜赶紧给她见礼,绿衫瞥了一眼跟在她后面的容渊,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在下并非京中人,不必行此大礼。” 沈知宜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举动,只是对着白珞初道谢,便带着她往里走。 谢书瑾早早的拿到了一封信,就在这里等着,看到一行人进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却也谨记礼数,一一为他们做好准备。 “长姐,这是哪一位?”谢书瑾拉着沈知宜的尾指问道。 从一进门,她就发现了那个安静而引人注目的人。 沈知宜捏了捏她的鼻尖,低声道:“这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可以称呼他为容王。” 容赫耳力很好,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忍住了笑。 她和沈知宜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倦:“老夫人是中了风寒,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养,也没有办法驱除体内的寒意,所以才会留下这样的病根。” “现在呢?”沈知宜将手中的帕子捏的更紧了。 “能治。”王耀笑着道。 青衣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沈知宜心里一喜,问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陈曌摇了摇头。 青衣男子挥了挥手:“我已经准备好了。” 要是以前,她可能会漫天要价,可在遇到沈知宜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她必须要找到合适的人。 容赫让龙虎营去京城寻找她,为的就是她的妻子和贤王“看病”,如果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想不明白,她也就不用混了。 从那以后,青娥每天都会来照顾刘氏,还专门为她准备了一间屋子,以备不时之需。 忙完了这一切,时间也到了中午,沈知宜执意要在江月楼招待客人,刘氏则是被晾在了屋子里。 说起来,沈知宜还是头一次和一个男人一起吃饭,幸好刘墨泽在场,她也没有说什么。 谢书瑾也是个爽快人,笑眯眯地对容赫道:“多谢容家主为我娘找了一位好大夫。” 容赫并没有将她当成一个小孩子,端起茶杯道:“小事一桩。” 谢书瑾这几天在家族学堂中也学会了许多,她可不相信伸手就能解决问题,便正色说道:“我姐姐现在被永宁侯府束缚着,若是没有容爷,恐怕姐姐还要吃很多苦。我现在还年轻,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回报你的!” 沈知宜的眼眶有些湿润,刘墨泽也是一脸痛苦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外甥女。 “你打算如何回报我?” 青衣突然问道。 “我想成为一名将领!” 谢书瑾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你明明能当上女将,怎么就不是我呢?等我当上了女将,我姐姐就有靠山了!” “傻孩子。”叶伏天看着她,轻声道。 沈知宜叹了口气:“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哪个女人还能当官?” “我来!” 谢书瑾寸步不让。 吃完这一餐,刘墨泽就离开了,沈知宜将谢书瑾和青衣带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临走前被容赫拦住:“夫人。” “容大人。”容天龄唤了一声。 沈知宜停下脚步,容赫背着双手走了过来,“我还以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在感叹女人的辛苦。” 沈知宜愣住了,她想起了当初她和叶默相遇的情景,那个女人被自己的老公当街暴打。 容赫沉声道:“现在不能,但不代表他不能,你姐姐要保你,那就好。” 沈知宜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对着容赫深深一拜:“多谢容公子。” 容赫不闪不避,眼神却越发阴沉。 沈知宜回来的时候,月见告诉他,程安安今早来过,给他打了个招呼。 月桃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是在跟我打招呼。” 沈知宜瞪了她一眼,让月桃噤了口。 总之,她对程安安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人呢?” 沈知宜有些疑惑的看着莫无忌。 月见道:“她从海棠楼出来后,就去找柳姨娘了,柳姨娘也没推辞,便回去了,据说还在园子里遇到了李姑娘。” 沈知宜一听李蕊儿也来了,犹豫了一下,道:“他们两个都是一伙的,柳姨娘要多加注意。” 月见恰在这个时候端上了一杯茶:“周嬷嬷在那里守着,没什么问题。” “希望是这样。” 沈知宜喝了一口茶水,道:“还有两个多月,她就该生产了,你去我的库房里,给她弄一对玉佩,免得到时候没了。” 还不如在这将军府中舒服。 他刚刚把鞋子和鞋子都脱掉,便听到外面传来了程安安的声音。 月见脸色一变:“我已经拒绝了。” “回来。”叶伏天吐出一道声音。 沈知宜叹了口气,说道:“我上午没来,这要是被李家人知道了怎么办?” 沈知宜将自己的鞋子和鞋子都换好后,就让月见领着自己去了暖房。 程安安穿着一件粉色的衣裳,看起来有些单薄,但挺着一个大大的肚皮,动作有些别扭,想要向沈知宜施礼,却被沈知宜拦了下来:“你怀孕了,不用见我。” “以前我有过不少过错,这一次,我是真心想要补偿你。” 沈知宜看着程安安那副柔弱的小脸,将目光移到了别处,“你要赔偿,可不能着急。” 不管她怎么掩饰,眼神都是不会骗人的。 云老太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跟李老夫人一起用午膳,脸色一黑:“你怎么来了,让她别再打扰别人了。” 眼见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李蕊儿忽然开口了:“老夫人,您是说那个有身孕的姑姑吗?我今天在园子里见过他。” 云老太立刻拉响了警报, 第89章 卑微 果然只听李蕊儿说:“这位婶母是从庄子里出来的,看着挺惨的,今早过来看她也不见,还好她今天一大早过来给她行礼。” “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乱说些什么?” 李老夫人收敛了笑容,道:“你要是说错了,就给我滚!” 她性格直爽,丈夫对自己的孩子和媳妇也都很好,只是一个被收养的孤儿实在是太不守妇道了,以前还可以说她是因为她的大大咧咧,现在才是真正的小心眼。 李蕊儿一脸的委屈:“外祖母,你误会我了,蕊儿只是看着那个女人太过卑微,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云奶奶的脸色涨得通红。 要说遇到李蕊儿,没有程安安的功劳,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我今天在忙,所以错过了。” 云夫人话锋一转道:“但蕊儿小姐最好不要和侧妃接触,否则会降低你的地位。” 李蕊儿看着云夫人如程安安所言,对她不屑一顾,心中很是不悦。 今早要给程安安请安,正巧撞见了他,聊了几句,着实为云老夫人与沈知宜两个人压着打。 本来只是有些同情,可是一说起沈知宜,李蕊儿立即就认为是沈知宜陷害了她,还一副要帮助她的样子。 外祖母最欣赏的就是那种无拘无束的女人,当初她之所以喜欢她,就是因为她长得跟她奶奶一样,如果她能得到她的欢心,她以后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 李老夫人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小情绪,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再与程安安有任何瓜葛,也就放下心来。 这一住就是大半个月,将军府里传来了刘氏身体越来越好的消息,咳得也不那么严重了,如今已经可以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行走了。 随着冬天的临近,沈知宜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谢书瑾给他的书信中,也提到了不少关于荣贺的事情。 姐姐说现在市面上有几种药草很难弄到,都是容赫帮忙弄来的,容赫从来都没有吝啬过,这让她很是尴尬。 沈知宜想了想,拿起笔来,让谢书瑾从仓库里找一柄黑钢打造的长剑送给容赫,虽然这是一份心意,但聊胜于无。 安十娘把墨放在桌上,叠好信纸交给月桃,便领着周嬷嬷往暖房里走去。 沈知宜见外面还在下着小雨,立刻命人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你怎么来了?” 安十娘一脸惊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捂着腹部:“夫人……” 沈知宜看着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脸色一黑:“什么事?” “你给姑姑的那碗补液中,有流产的成分。” “老奴今天到了小厨房,就看到了。”周嬷嬷答道。 沈知宜顿时大怒:“岂有此理!”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程安安会在第一时间就对十娘下手。 安十娘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浑身都在发抖:“我这两天都没去看她,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来的药,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来的。” “请大夫。”纪云舒说完,抬起手来,对着纪云舒说。 沈知宜当即下达了命令,让月见自己处理。 “放心吧,宝宝可能没事。” 沈知宜安慰了一句,安十娘脸色苍白,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大夫来的很快,只是片刻的时间,就被人恭恭敬敬的打发了出去,这让沈知宜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看样子周嬷嬷是早有察觉,才没有把药给她。 “姑奶奶,我想见见老夫人。” 安十娘这才缓过劲来,说道:“人无所不用其极,无所不用其极。我要让老夫人知道!” 沈知宜应了一声,便将安十娘领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安十娘一见到老夫人,便跪倒在地:“老夫人,还请老夫人将我送走!” “怎么回事?” 云老太皱着眉道:“你怎么这么说,你现在身体还没好,赶紧起身。” 安十娘双膝跪地,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我自入侯府以来,处处小心翼翼,今日终于能给侯府添些香火,可偏生又被人在侍妾的补品中掺入孕胎丹! 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我现在连你的小少爷都保不住了,老夫人,我真的很怕,侯府对我有大恩,如果我保护不了她的儿子,我会让她死的。” 云老夫人吓得手中的茶杯都摔到了地上,“你这是在给我下的补丸里掺了流产的药物?” 沈知宜见机得快,忙道:“老夫人,奴婢已经让人将药材从仓库里取出来,送到了柳姨娘的手中,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云夫人最先想到的是程安安,沈知宜却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垂眸道:“程姨娘刚从庄园里出来,据说最近一切都很平静,不如我们先把消息传出去,看大家的反应。” 云奶奶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李家人还活着呢。” “这件事情,我们可以私下调查。” “如你所愿。” 云夫人让秦嬷嬷去搀扶安十娘:“你没事吧?” “因为腹中胎儿的缘故,我今天吃不下饭,所以还没有碰过。” 云夫人看着安十娘,心中一软,她是个听话的人,不会把自己的孩子给丢了。 这事儿,最好不要和程安安扯上关系,如果扯上关系的话。 云家老夫人的眼睛里,有一抹杀机一闪而过。 “姑姑,起床了。” 程安安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满面笑意的陈夫人:“柳姨娘流血了!” 他一把拉住她:“如果是普通的药,没必要那么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或许是柳姨娘身体不好,所以身体不好吧。” 程安安被陈夫人这么一说,终于松了口气,虽然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陈夫人说的也有道理,满足的摸了摸自己鼓胀的小腹。 “看来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倒是我腹中的这个儿子,才是最有用处的。” 陈夫人一听程安安这么说,立刻拍起了马屁:“姑姑生了个大少爷,以后就是护国公府的大少爷了,真是好运气。” 程安安勾了勾唇:“正好得到了风声,走,一起过去瞧瞧。” 她很期待,沈知宜会是什么表情。 第90章 补品 她很期待,沈知宜会是什么表情。 恐怕就算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如何出手的。 说到这里,他还得多谢李蕊儿,如果不是她,他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手抚着鬓间的钗环,程安安眼中露出一抹阴狠之色。 她可不认为沈知宜的运气会一直那么好。 这一次,他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她倒是要看一看,这一次,沈知宜还怎么将她拉下神坛! 到了柳姨娘那里,徐夫人和沈知宜都站在那里。屋内传出柳姨娘的哀嚎声,程安安担心的询问屋内发生了什么事。 云奶奶冷眼瞧着她:“你这人还挺有眼力劲。” 徐夫人为了李家要留在云府,故意让人压了消息,按理说,程安安是不会知道的。 程安安脸色一僵,但很快就变得惶恐不安起来:“我本是来拜见你的,没想到路上见着人来了,就来了。” 云奶奶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算你运气好。” 沈知宜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从你的哭声来看,我母亲的肚子里,恐怕已经有了孩子。” 看着徐家老夫人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程安安心里咯噔一下。 云府只有他一个儿子,那就是她的底牌! “柳姐姐怎么会流产呢?” 程安安握着手中的手帕,担忧道:“柳妹妹一直身体康健,会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柳姨娘的饭食,都是从膳房里拿出来的,都是记录在案的。 周嬷嬷皱眉道:“我们给她的补品,都是从她的仓库里拿出来的。” “这间屋子里那么多人,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陈夫人清了清嗓子:“不过,这滋补之物,老奴觉得还是要再仔细看看才行。” “奴才,你在说什么?” 月见斥道:“这补品是你给我的,你的意思是说,你要陷害我?” “那倒不是。” 陈夫人对月见道:“不过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要好好调查一下,我姑姑有孕在身,我也是为了小姐好。” “要调查就调查呗。” “外夫人,您觉得呢?”沈知宜问徐夫人。 “给我查清楚,这后院之中,究竟是谁做的手脚!” 徐夫人一脸的嫌弃。 若说先前她只是有那么三四成的疑惑,那么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一切都是程安安所为。 看样子,不管怎么惩罚,她都不会变好! 秦嬷嬷应了一声,带着一个小厮进去,然后让人给他拿了些食物和营养品。 过了一会,太医才将手中的食物放在桌上,抱拳说道:“饭菜都很好,不过那两个妃子的补品中,却加了堕胎的药物,孕妇如果不小心吞下去,很可能会流产。” 程安安顿时面如土色:“姑奶奶,就算我以前有什么不对,但这次我的儿子是清白的,你也不能这么……” 说着,他转头看向徐婆婆,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省自己,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会照顾好你的。 不过,不管你对我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对我发泄!老夫人,您看着办吧!” 她趴在地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徐老太猛的一拍桌子:“这补品是我从我的仓库里取来的,难不成老身还能对你不利不成?” 沈知宜笑眯眯的看着程安安:“姑姑这话说的也太离谱了吧,明明是我给她吃的,怎么就变成我给她下的药了?” 程安安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脸色微红,说道:“是我多想了,但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我也是怕了,所以才会说漏嘴。” “她是一时冲动,还是另有隐情,我心知肚明。” 沈知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外祖母,这屋子里还住着一些宾客,实在是不合适。 还不如暂时压下这件事情,毕竟是已经发生了,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那两个妾室,你就在这院子里休息吧,若是有人想要趁火打劫,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说到后面,他的目光落在程安安身上,程安安心头一跳。 云奶奶心里早就有了决定,冷着脸道:“那就按你说的办!” 本来还想着要闹出点动静来,没想到最后却是不了了之。 程安安回来的时候,脸色都快沉不下去了。 在她看来,沈知宜就算不能被抛弃,至少也会被她讨厌,可没想到,在她离开的时候,她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姨娘。”宁雪烟唤了一声。 李蕊儿朝她打了个手势,程安安怯生生的行礼:“我出身低微,小姐不必与我有什么交集。” “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李蕊儿嘻嘻一笑:“你有没有把补血的药方抄录下来?” 他赶紧抬头看看,发现四下无人,这才放下心来,“谢谢你给我找的药方。” “那又如何?” 李蕊儿却道:“说起来,你们主子也太抠门了吧,同样是怀孕的妃子,怎么会有不同的补品?” “可能是妾多心了吧。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生怕别人看到,便告辞离开。 跟踪程安安的小尾巴终于回到了海棠楼,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沈知宜本来还在认真的学习,闻言将手中的书籍一收,问道:“你都看到了吗?” “我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听到了。” 那丫头大怒:“我就说叶姨娘没安什么心!” 沈知宜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让月剑拿了一颗银色的种子过来,叮嘱了一句不要多嘴,然后就将她打发走了。 “这可如何是好?” 月见面露担忧之色:“原来是李家那位姑娘做的手脚。” “没有证据,跟老夫人说了也没用。” 沈知宜摸了摸手中的书,道:“先按下,再派人去查,三娘的吃食,都给我盯紧了,别让人看出什么。” 一一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将沈知宜留在了房间之中。 至少,这一次,他学到了一些东西。 沈知宜的目光越来越冷。 如果只是针对她一个人也就算了,现在却因为自己的私心,连累了这么多人。 第91章 分娩 这才慢慢的符合上一世的程安安。 她的手边放着一张刚刚打开的信,已经没有了谢书瑾那清秀中带着几分稚气的笔迹,而是充满了力量。 不自觉地,她就想起了容贺。 果然…… 想起那封信中写着,谢书瑾要他传授她武艺,却丝毫没有提及,当初他被他娘害得从他家带走的那些珍贵草药。 谢书瑾也是个好消息,而不是坏消息。 想了想,沈知宜又写了一封信,将墨擦干净,然后将信包好,让人带着走了。 傍晚时分,程安安居然一个人去了一趟海棠楼。 月桃刚要开口撵人,沈知宜却拦住了她,“你要诱敌深入,就放她进去好了。 “只是她没有跟在我的左右,我怕她又起了歹念。” 月桃可是没少被人欺负,沈知宜却是别有深意的一笑:“既然这样,我们就顺着她吧。” 在这个地方,沈知宜感觉到的只是无聊和无聊。 如果程安安真有能力,把这件事搞大,那她就可以脱离这片苦海了。 程安安一身淡蓝色的衣裙,许是怕寒的缘故,身上还披着一件毛茸茸的斗篷,将她的半张脸都藏在了斗篷下,看起来既可爱又可爱。 “今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程安安并未施礼,只是漫不经心的扫视着这座暖阁内的摆设。 月桃站了出来:“姑姑真是没大没小!” “你的房间怎么样?” 程安安一边说着,一边将披风取了下来:“现在想来,还是比不上临哥当年对我好的时候,送我的那些礼物。” “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沈知宜则是一脸的淡定。 程安安低笑了一声,走到了临哥的面前:“当年,我跟临哥一见如故,我虽然地位低微,却也没有辜负他对我老婆的好。 沈知宜,你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想要毁了我和林兄的交情,你自己最讨厌,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蒜? 沈知宜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程安安一脸疯狂:“我吃了亏,你也吃不了兜着走,林哥的心里,你是绝对吃不下的!” 说到这里,程安安仿佛又变回了之前那副乖巧的模样:“现在胜负未分,胜负难料,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程安安离去,月见气得脸都绿了:“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跑过来跟你说这些!” “她从来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不会浪费时间。” 沈知宜捋了捋自己散乱的头发:“今天晚上,我怕是要失眠了。” 他们不明白沈知宜为何要这样说,不过他们也没有继续去找沈知宜的麻烦。 果然,程安安离开没多久,后院里就亮起了灯火,就连喝醉了酒的云奶奶和云辰景也冲进了程安安的小院。 沈知宜刚到,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惨呼声,一个个的老妈子忙着打了一桶桶的开水进来,然后还有一桶一桶的带着血水的东西从里面走了出去,那场景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不是说要一个多月才能到么?什么叫提前出生?” 徐夫人虽然对程安安恨之入骨,但还是为她腹中的宝宝捏了一把汗。 云辰景眯了眯眼,他和沈知宜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这一次再次见面,沈知宜似乎有些不认识她了。 “女人生孩子需要不少的时间,外祖母身体也是好了一些,还是早点回家吧。” 云奶奶听到沈知宜这么说,着急的用手杖敲了敲地面:“你让我怎么睡觉,我都要提前出生了,你看你肚子里的宝宝怎么样了?” 既然事情都说完了,沈知宜也没有再劝说,而是平静的坐到了桌前。 云辰景本来还在关注沈知宜那边,可是房间里传来的惨叫声越来越大,他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他和程安安,是真正的爱着对方,也是他最喜欢的女人,如今又要给他生孩子,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片刻后,产婆捧着一个婴儿走了过来,脸上满是喜悦之色:“恭喜少爷,恭喜您,您的侧妃,给您添了一个儿子!” 徐老太赶紧过去检查,看到那张满是皱纹的娃娃脸,高兴得不得了,连声夸赞,还给了众人一大把的金籽。 直到天亮,云奶奶才累得不行,哪怕她很想抱着自己的儿子,可她还是坚持不了,直接上床睡觉。 沈知宜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说完这句话后,她就直接回到了海棠楼。 因为刚才的事情,云辰景对程安安心还是有意见的,可看到她怀中软绵绵的小家伙,心里也是一软,陈夫人一再让他给程安安看病,云辰景便去了内室。 房间里重新放了一炷香,脸色惨白的程安安坐在床边,看到云辰景,眼里闪过一抹亮光:“临哥!” “你才生产没多久,就别随便动了。” 云辰景一把将她拉住,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你给我的孩子。” “那就好。”楚枫笑着点了点头。 程安安苦笑道:“如果我的儿子出了事,我一定会为昨晚的事而遗憾。” 云辰景察觉到了程安安的弦外之音,蹙了蹙眉:“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按理说你下个月就要出生了,为什么要提前?” 程安安一脸慌张:“没事。” “檀儿!”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云辰景脸色阴沉的盯着她,程安安咬着嘴唇,哇的一声就掉下泪来:“昨天柳姨娘被你母亲给的补品弄得浑身是血,我言语无礼,冒犯了她,想来想去,当天夜里就跑到了海棠楼。” 后面的话,程安安再也说不下去了,云辰景心里明白,除了心里的窃喜,他更生气的是这个女人在哭泣。 “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云辰景一下子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早点睡吧!” 等云辰景走了,他才笑了笑。 如果真的能将沈知宜拉下马,那她昨天晚上吃的流产药剂也值了。 一夜没睡的沈知宜,在月见的服侍下,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却听到了两人的争吵。 还没等她站起来,云辰景就推门而入。 “不知少爷此举,到底是何意。” 第92章 诬陷 沈知意的睡意瞬间被驱散,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意。 “你有没有让安安提前出生?” 云辰景这么直白的问题,让沈知意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她跟你说了?” “你就说有没有?” 沈知意眼神一寒,“如果少爷是来找我麻烦的话,那就先走了。” “以前我还以为你是个冷若冰霜的人,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 云辰景冷笑:“你还打伤了柳姨娘腹中的胎儿?” “程姨娘也这么跟你说的?”沈知意差点气没笑出声来。 云辰景以为沈知意同意了,脸色越发的冰冷:“我说了,让你乖乖听话,我可以让你做云府主的妻子,也可以让你做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但是现在……” “不必了!”他摇了摇头,摇了摇头。 沈知意看了一眼站在暖阁门边的那道人影,声音提高了几分,“若是让我知道,她过门之后,会被人冷眼看着,而少爷也早已有了喜欢的人,她就不会娶她,更不会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 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少爷,让他给我一份和解的信,从今往后,少爷的事情和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听到了陆泽的话,月桃点了点头,默默离开。 门外的男子大喝一声,面色阴沉的将沈知意拦在了身后:“我一个老太婆,没资格多说什么,不过,我与你奶奶是至交,也算是你的前辈,少爷,你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小妾,就对主子下这样的毒手,真是岂有此理!” “李老夫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辰景还没来得及消化沈知意的话,就看到了拦在他身前的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嗤了一声,“若是本王不来,可就见不到这样的场面了。” 云辰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沈知意和解,他刚才不过是吓唬一下沈知意,希望他能让自己屈服。 现在李老夫人也来了,云辰景压下心头的怒火,直接无视了她的威胁,挥了挥衣袖:“这件事,我会跟祖母说的,你别想歪了!” 沈知意冷冷一笑,道:“你可以不在意我,但是我必须要在意。 少爷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我,可是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污蔑。 我得给你一个交代,不然以后别人摔倒了,我也要背锅。” 说到这里,沈知意见云辰景那张惨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我忘记了,你曾经用过这样的手段。” 沈知意一边穿衣服,一边对李老夫人道:“我今天恐怕是抽不出空来了,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丢人的人自己知道。” 李老夫人道:“乖,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一直很佩服你的爷爷和你爹,现在看来,你还挺有骨气的,沈家的人,果然名不虚传!” 云辰景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很多人都看到他气势汹汹的进入了海棠楼,然后就看到沈知意冷着一张脸从里面走了出去,直接朝着云家老夫人的住处而来。 很难看到沈知意如此愤怒,其中一名侍女低声询问,结果却是吓了一跳。 永宁云府大小姐要和离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后院! “外祖母,我今天心情不好。” 沈知意躬身道:“我现在只想着,缘分到了,缘分到了,就会烟消云散。少爷三番两次羞辱在下,还请两位与我休了!” 云婆婆手里的暖壶都摔在了地上,她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再说一遍?” “本王说,本王要休!” 沈知意毫不示弱的看着她。 云夫人勉强的笑了笑:“你们两个吵架,我不介意,但是这种小事,你去把元瑞给我,我帮你收拾他。” “老夫人,此事不必再提了。” 月见道:“昨天晚上,我们太太陪在程姨娘身边,她还没睡好,少爷就跑过来,问程姨娘有没有提前出生的事情。” 秦嬷嬷脸上浮现一抹疑惑之色,月见嗤笑一声:“老夫人,哪有因为一个小妾,就去质问主子的?” “都怪元瑞。” 她不敢把柳三娘的事说出来,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孙儿分神,没想到程安安居然利用了这一点! 云老夫人强颜欢笑,伸手抓住沈知意的手臂:“你们两个之间的争吵,是绝对不能影响感情的,还有,不要再说什么和平协议!” 沈知意将手从他的手上拿开,冷声道:“如果我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欺负,你还能不生气?” 云辰景闻言开口:“沈知意,我现在连个问题都不能问了吗?” “这句话,在大理寺审讯要犯,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沈知意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云婆婆一看气氛不对,便让秦嬷嬷让她闭上嘴巴,秦嬷嬷脸色一沉,回来道:“老夫人,柳家的少爷和沈氏的人来了!” “什么!”一声惊呼从远处传来。 云婆婆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沈知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褶皱,冷淡的鞠了一躬,这才回了大厅。 “快阻止她!” 云夫人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却没人敢阻拦,只能任由秦嬷嬷扶着她进了大厅。 月桃在垂花门遇到了沈知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眼放光。 沈知意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再次跳动了一下,他的脚步也是越来越快。 “知意!”他喊了一声。 沈知意在看到刘墨泽的时候,眼眶有些湿润,对着房间中的众人鞠了一躬:“多沈几位叔叔帮我跑一趟。” 很多人都认识沈知意,立即就将她抓了起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从你二叔那里听说,你打算和离?” “我从小懂事,一定是被冤枉了!” “难道少爷对你有什么不满吗?难道是小妾?” 家人的关切让沈知意心中一暖。 一旁的月见趁着这个机会,将上午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才说道:“这样的事已经不止一回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杀人灭口,你算什么当家主母?” 看到这一幕,所有族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什么叫杀人灭口?” 第93章 私生子 程安安收买盗贼的消息,云夫人极力隐瞒,再加上沈氏一家一向低调,倒也避开了这段时间。 沈二叔一听到刘墨泽的话,顿时脸色一变,猛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永宁云府,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们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不是被人欺负的!” “今天一定要休了!” “不行!”陈曌断然拒绝。 云夫人快步走了进来,大声道:“这只是夫妻吵架而已,我们还是谈一谈吧,总比破坏一件事要好。” “谈什么?” 沈二叔没好气的道:“我那宝贝外甥女,就是因为你,才会被人害的!” 云婆婆问:“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怎么可能?” 沈氏一脉的人都是极为维护自己的,云夫人维护着他们,他们立刻就怒了:“舒禾为人不错,从不惹是生非,甚至还娶了小妾。” “我早就想跟你算这笔账了,不过被知意给拦住了!” “竟然连自己的侍妾都能杀,你也不怕遭天谴!” 沈知意看到云辰景,脸色一寒:“今天我沈氏一族的人,还有我侯家的长老都来了,少爷,你就把这份和解书给我吧!” 云辰景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脸色一沉,“离婚协议,我是不会做的!” “不错,知意,等你成了云府主母,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女主人了。” 云夫人握着沈知意的手道:“如果你们离婚了,我们以后还能做什么?” “与其留在这狼穴里,还不如跟我的女儿离婚!” 沈书瑾扶着刘氏进了屋,刘氏经过这几天的调养,气色已经好了不少,她怒视着白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闺女在这里吃了多少苦!” 沈知意见刘氏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便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转头看向她,坚定的道:“我留下来,也是为了别的,少爷,你尽管说!” “如果你看不上程氏,我可以让我把她送到你面前,何必闹成这样?” “如果您还惦记着我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就帮我一把吧。” 看着沈知意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云奶奶也是一头雾水。 沈书瑾瞪了云辰景一眼:“这种话,我本来不应该多说的,不过少爷如果是个有骨气的男人,就应该自己承担责任。 我妹妹在你们府上的生活大家都知道,你既然不喜欢我妹妹,为何还要揪着不放?” “我不要离婚!” 云辰景毫不犹豫,坚定的说道:“今天之事,只是我的一句话,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善待他。” 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朝大厅里跑去,等走近了,云奶奶一看是李家人,吓得满头大汗:“大姐,您这是……” “不要这么称呼我。” 李老夫人冷声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原来是个蠢货!” 李老夫人对沈知意的态度也缓和了几分,“乖,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沈知意看到这枚玉坠,心中一暖。 说到这里,李老夫人冷冷的说:“以后,你就不要再跟李家有任何瓜葛了,云老夫人,保重!” 一行人走后,云奶奶是真的懵逼了。 秦嬷嬷在她耳边低声说:“李老夫人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少爷去了一趟海棠楼,正好跟您说了几句话。” 真是太可恶了! 云夫人闭上眼睛,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你若要出云府,就写一份和离吧!” “你想害我妹妹?” 沈书瑾第一个站了起来:“老太婆,你就是一肚子的鬼主意!” 刘墨泽的脸色也很难看:“夫家休弃对我们的打击有多大,你应该很清楚。” 沈氏中也有未出阁的女子,沈氏一想起自己的女儿,顿时哑口无言,她用一种充满了歉意的目光看着沈知意。 “她嫁入王府五年,没有子嗣,已经是第七次了。” 云夫人眼中寒光一闪:“我们云府心存善良,所以才会让他们活下来,但如果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程度,我们也只能退婚,而不是离婚!”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云辰景一字一句的说道:“沈知意,一辈子都是我老婆。” “少爷果然是个人物。” 沈书瑾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你刚才在干嘛?现在又打着我妹妹的旗号,你还要将她囚禁起来,然后再慢慢的折磨到什么时候?” 云辰景对着沈知意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以后好好生活。” 沈知意被气得哈哈大笑,“少爷果然宽宏大量,我是不是应该多沈少爷?” “你别不知天高地厚,柳姨娘肚子里的儿子是怎么丢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云辰景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我不在乎,知意,我们应该做一个相亲相爱的人。” 沈知意嘿嘿一笑:“我跟他离婚了。” “我是绝对不会离婚的!” 云辰景提高了音量:“再说一遍,我就说一遍!” 说完,她拂袖而去,云老太冷着脸道:“诸位,你们可以走了,不要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沈书瑾大怒,他将目光落在沈知意的身上,沈知意却是轻轻摇了下头。 他们的立场很明确,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离开的。 沈知意对着众人道了声沈,这才礼貌的将人给打发了,刘墨泽扶着桌子的一角,愤愤道:“他们对我们都是这样的态度。” 沈知意轻轻摇了摇头:“叔叔,我们走了。” 刘墨泽握紧了拳头,终于知道自己的外甥女为何要让他去做官了。 在将所有人都打发走之后,沈知意一个踉跄,被月见搀扶着。 沈知意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再加上刚才的事情,她已经感觉到了疲惫。 沈知意在海棠楼里一觉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月桃一边喂她吃饭,一边递给她一张纸条:“将军府的。” 沈知意打开一看,沈书瑾对着他破口大骂,主要是说爷爷和沈氏一起弹劾云辰景,说他宠爱小妾,杀了他的妻子。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94章 儿子 沈知宜想了想,站了起来:“帮我收拾一下。” 尽管不明白沈知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两名侍女很快就将东西整理好,只是半柱香时间,几个人就来到了傅家。 “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墨泽微微一愣:“那他们这次,是不是给你找麻烦了?” 沈知宜摇了摇头,既然事情已经闹开了,云奶奶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给她难堪。 “我从书瑾那里听说,祖父和谢氏一起上了折子,想要杀了他的妻子?” “你的情报倒是不错。” 刘墨泽微微一笑:“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我和少爷成亲五年,你越反对,他就越会反对,而且这件事也不会影响到我们护国公府的根本。” 沈知宜脸上带着几分疲倦,开口道:“我也就能多争取一点时间而已。” “可有更好的办法?” 刘墨泽沉默的看着沈知宜,沈知宜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道:“如果我们能在政事上找到你的过错,说不定他在闲暇之余,还会考虑一下和解的事情。 虽然她不想跟跟离在一起,但她肯定要忙很长一段时间,到时候还得靠你。” 目前来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刘墨泽安慰了她两声,转而询问程安安:“那位侧妃怎么样了?” “不知道。”陈曌摇了摇头。 沈知宜目光一寒。 而此时,程安安却是死死搂着怀里的婴儿,扯着嗓子大叫:“那可是护国侯家的少爷,我才是他亲生的,凭什么要罚我?把少爷给我带过来,让他亲口告诉我!” 柴房外的老妇冷冷一笑:“你若肯放手,这孩子便成了护国公府的世子,你若不放手,便是孽种。 这才刚从庄园里出来,就开始耍赖了,我呸!现在她要和你离婚,你就开心了? 就算你不是女主人,你也不可能成为女主人,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听到这句话,程安安不由一怔,浑身一颤。 错了,错了! 沈知宜岂能放弃自己的妻子之位? 难怪昨晚自己刚睡下没多久,就被扔到了这间柴房里,若不是自己反应够快,一把将孩子抱住,估计自己的孩子都要被那个老女人给拐跑了。 被关押了一天之后,他终于得到了一些消息。 程安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听起来云奶奶对整件事已经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而云辰景那边呢? 看着怀中的婴儿放声大哭,他的眼神也变得坚毅起来。 现在,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少爷,我要去看看!” 程安安拼命地往门口挤:“快去请少爷,我……我这里还有这个!” 她将插在发间的簪子往外一扔,便听到外面一片寂静,她焦急的喊了一句,柴房的门忽然间被推开,还未等她看清来人,一个响亮的耳光便甩在了她的脸上。 “侯……大人?” 程安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云辰景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寒意,他嫌弃的瞪了她一眼:“我让你老实点,你现在都干了些什么!” 程安安死死的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错了,你从来都不愿意为我们两个人考虑,我只是想要给我们两个人一个落脚的地方!” “这么说,你还算计了舒禾,还想杀了柳姨娘的腹中之人?” 眼见云辰景真的什么都懂,程安安也就豁出去了,一脸傲然:“是啊,明明是你想把我带回去,却没有保护好我! 老夫人折磨我,让我回府的时候,你可曾为我说话,可曾来看我?我看你是惦记着沈知宜,惦记着柳三娘呢!” “住口!”云辰景大怒。 “我偏不!”他冷哼一声。 程安安眼眶微红:“从我遇到你开始,我就跟在你身边,对你忠心耿耿,你对我做了什么? 云辰景,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曾经立下的终身承诺?” 云辰景当然记得,可是他现在这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却不像是他印象中那个温柔可爱的少女。 “程安安,你这人,还真是让人作呕。” 程安安怔了怔,哭笑不得:“你说我这些年,就得到这样的回答?”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继续蛊惑元瑞吗?” 云奶奶是怕云辰景又中招了,听到云辰景要来,赶紧跑过去。 “臭婊|子,就是你在这里捣乱!” 云婆婆一脸嫌弃的盯着她,对这个小孩也失去了所有的耐性。 程安安却嗤笑一声:“老夫人莫要忘记,整个云府就我一个儿子!” “柳姨娘怀了另一个孩子,护国公府也不一定只有你一个孩子。” 云奶奶看着失魂落魄的云辰景,开口道:“还不如把那个女人掐死扔在外面,免得让人耻笑!” “不必。”云辰景回了自己的思绪。 “这也要?” 云老太太很不高兴,云辰景冷眼扫了他一眼:“把你的舌头切下来,扔到大街上去要饭,免得你双手染血。” 云奶奶的脸色缓和下来,让人把事情处理好。 程安安一边躲闪,一边大喊:“临哥,说好的一生都要保护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房门被带上,云辰景走路都有些飘,什么都没听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不见了,年生有些担心的问:“难怪她昨晚那么盯着我。” 柳姨娘不是好好的吗? 云辰景双眼一眯,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无法抓住对方了。 若是时光倒流,回到五年前,两个人好好过日子,没有程安安的事情,他们岂不是早就儿女成群,成了京中最让人羡慕的一对了? 但遗憾的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 一如沈知宜所料,云辰景在递交了奏折之后,便忙得不可开交,每天都会抽出一些时间,到海棠楼来一趟。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他才离开。 月见将窗子关好,将外面的寒风挡在外面,转头看着沈知宜说道:“少爷,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觉得是我们家小姐干的好事了。” 沈知宜没有回答,只是翻看着手中的一本书。 “随他去吧。” 第95章 我不在乎 月桃冷哼一声,捏着沈知宜大腿的手却是丝毫不停:“这府邸都是他的,我怎么可能赶得出去?” 沈知宜轻咳一声,沈知宜连忙递上茶杯,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一些,直到这个时候,他方才问道:“如今外界的情况如何?” “少爷被弹劾的消息,一直都在传。” 月桃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据说是因为他在少爷的职位上找了几个错误,所以才会在朝廷上大闹一场,少爷现在肯定过得很辛苦。 至于后院,程姨娘把女儿交给了老太太照顾,可程姨娘却不知道在哪儿。” 沈知宜很是意外,荣河竟然能在云辰景的位置上挑出毛病来。 程安安的事,她一点都不在意。 想到这里,沈知宜拿过纸笔,沉思了一会,提笔写了起来,然后让人拿着毛笔往将军府里走。 自打她从太傅府出来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海棠楼一步,想必云老夫人也明白她去意已决,倒也没有再去打扰她,倒是在这两天便让人给她带了些补药过去。 这样的补救措施,实在是太可恶了。 正巧周嬷嬷把柳三娘写的一本书拿了出来:“外面好像要下雪了,你屋子里多点木炭吧。” 沈知宜忍不住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她为了这个,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姨娘说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帮你抄写一份吧。” 周嬷嬷叹了口气:“这位柳姨娘跟老奴以前遇到的那些人可不一样,她可是记得你的好的。” 沈知宜拿起那张纸,纸上画着一朵莲花,上面画着一朵荷花,浅紫色,四周都是兔子的绒毛。 “谢谢你。” 沈知宜心疼的不得了,周嬷嬷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我想去见你,却被老奴拦住了,她很是愧疚。” “那种情况下,她可能帮不上忙,反而会吓到宝宝。” 沈知宜摸了摸自己的手:“婆婆,我真的很想见见外面的世界。” 周嬷嬷也听到了和离的事情,轻叹了一声道:“大伯和谢氏都在为这事而战,你放心,好好养伤就是了。” 沈知宜想起自己还没有用到的那些补药,便将手中的册子放了下来,“老夫人每天都会让人给我带些补药过来,我这会也不是很有食欲,就让婆子们在这冷天里,多吃点,暖暖身体。” 周嬷嬷没有拒绝,但才尝了一小口,脸色就沉了下来,“噗”的一声,把碗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脸色很不好看:“那小姐用了多少时间了?” 看到周嬷嬷这个样子,应当是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了。 沈知宜的脸色顿时一沉:“我只有一杯。” 周嬷嬷放下心来,一脸严肃的道:“这药里的一些药,如果一直吃下去,对你的身子会有很大的伤害。” 沈知宜的眼眸顿时一缩,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光着脚丫,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便是跑到了自己的面前,将那碗给嗅了嗅,好一会儿,她才是回过神来,脸色有些发白。 普通的草药,闻起来有些苦涩,但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直到周嬷嬷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 柳三娘、程安安、云奶奶,她都闻到了,但绝对没有这种苦涩的感觉! 上一世,她好像就是因为吃了补品,身体越来越差。 沈知宜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这么说来,上一世她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那些补品给害的。 月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泪都快出来了:“娘,你怎么了,我这就去找大夫!” 沈知宜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和害怕,拦住了莫无忌,“你将我带到床上去。” 沈知宜重新躺在了自己的床铺上,闭目回忆起了前世的点点滴滴。 上一世,她最多也就是受了点伤,后来被太医开了补品,身体才越来越差。 上辈子的医生。 云奶奶的手下! 沈知宜忽然张开双眼,脸色发白,周嬷嬷立时让月见多点了一些木炭过来,然后用力的抓着沈知宜的双手,问道:“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 沈知宜愣了愣,随即苦笑道:“我还以为呢。”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帮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别人。” 周嬷嬷在宫里见得多了,这样的毒药她也见得多了,却没有想到沈知宜居然也有。 小姐的情况,似乎要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周嬷嬷一走,月桃便要往里面加些补品,却被沈知宜拦住了:“不要把药膏扔在外面,你可以用棉布做成的衣服,把它烧掉。” 月桃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 “她不让你和离,我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又有这样的想法?” 月见哭的梨花带雨。 沈知宜有些疲倦的眯起了眼睛:“你何时给我下了药?” “三日前。” 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月见恍然大悟:“从大伯与谢氏的书信中就有了这件事。” 云夫人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护国公府的声誉,她现在要的就是和离的事情,如果她能悄无声息的死掉,那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沈知宜抿了抿嘴,“你先出去,让我自己安静一下。” 直到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沈知宜紧紧的抓着被子,睁开了眼睛,一股强烈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没。 是不是太心急了? 第二天,云家的人就给了她一封信,秦嬷嬷苦笑道:“如果你肯饶了少爷,那我们以后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你还指望着你照顾钰哥。” 月桃强忍着将盒子扔出去的冲动,冷笑着说道:“我怎么会这么大方,养一个敌人的儿子?再说了,这事也不是你能不能原谅的,这事闹得这么大,你的清誉还能不能保住?” 秦嬷嬷礼貌的回了一句:“小姐,这是你们两个人的私事,你最好不要插嘴。” 等秦婆婆离开后,月桃才像往常一样,将药材放好,气呼呼的说:“我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 沈知宜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听到这句话之后,却是微微一笑:“事情办完了?” 第96章 邀请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秦嬷嬷走到云婆婆面前,看到她正在闭目拜佛,便走了过来:“这房间里有一股很重的药香,我派人去检查过了,没有任何被人泼过的迹象。” “那就好。”楚枫笑着点了点头。 云老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毕竟是我选的媳妇,就这么被人给弄坏了,实在是太浪费了。” “如果老夫人舍不得的话……”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老夫人冷笑道:“沈氏一家被羞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元瑞会有多痛苦?我也听闻,这位九千岁,是在元瑞的政事上,挑出了一些毛病?” “是。”陈曌应了一声。 秦嬷嬷说:“李家人拒绝了你的邀请。” 云夫人一脸的担忧:“要不是沈知宜,她早就死了。” 想了想,云婆婆又说:“别断了,以后熬药的话,可得注意点。” 秦嬷嬷答应一声,就离开了。 …… 沈知宜快速的将信上的内容念了一遍,便就是直接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让人给自己准备了一辆马车,便就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了过去。 今天沈书瑾还没有从学校回来,沈知宜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就直接去了书房。 容赫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正在一个书柜面前,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黑袍中,显得格外的白皙,眉眼间透着一股冷意。 “容大人。”容天龄唤了一声。 沈知宜躬身行礼,容赫伸手将茶杯递给她:“天凉,你先喝茶暖暖身体吧。” 他很谨慎。 一杯茶喝下去,沈知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就连冰冷的四肢也变得温暖了许多。 “我这几天一直在寻找一本古书,想要沈沈你对我的照顾,但是现在,却是要劳烦你了。” 沈知宜的语气很是温和。 容赫脸色一沉,“无妨。” 月见和月桃两人站在门口,直到房门打开,发出一声轻响。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容赫抬头,看着她,“下雪了。” 沈知宜也跟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果然,就算是房顶上,也落下了一片雪花。 “这场大雪,怎么这么快就下雪了?” 容赫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转身让阿瑞从自己的车上取了一个火炉过来,沈知宜赶紧拒绝:“那就多沈了,不过,我真的是……” “这只手炉是别人送给你的,在千岁的时候,谁也不会用这种小玩意,你收起来吧。” 阿瑞一边说着,一边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炉子走了过来:“沈太太,你看,这个炉子很漂亮,很符合你这样的女孩子。” 阿瑞说的颠三倒四,惹得沈知宜哈哈大笑。 收了容赫这么大的忙,再去为难他,就有些矫情了。 “有劳先生了。” 看着沈知宜接过保温瓶,容赫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你来之前就准备好了木炭,我们再走的话,会很凉的。” 沈知宜道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公子,侯爷现在是在执行任务。” “怎么样?” 在容赫望过来的时候,沈知宜移开了视线,心里却在想,这件事肯定不是真的。 “他只是犯了一个错误,我只是稍微注意了一下。” 容赫如是应了一声:“是!” 沈知宜这才放下心来,她知道自己用感情来揣测容赫的好意,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她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既然如此,我今天就走,沈沈你的帮忙。” 沈知宜坐着一辆马车走了,正好沈书瑾也是一脸疲惫的走了过来。 沈知宜不在,他对着容赫鞠了一躬,然后开口道:“容王,你是不是见到了姐姐?” “刚走。”叶伏天回应道。 沈书瑾一脸的失落:“老爷,你为什么不替我拦住大姐?” “我现在有正事要办。” 容赫想起沈知宜之前说过的话,迟疑了一下道:“令堂可有时间?” “你找我娘,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沈书瑾脸色一整:“那我把娘叫来!” 这一天,大雪还在下,沈知宜到了侯府,大雪都快积成一层一层了。 沈知宜见这些丫头们都是些小孩子心性,也就随他们去了,大雪虽下,众人却都玩得不亦乐乎,满院都是笑声。 手中的火炉也没有了之前的温暖,沈知宜放下了手中的桌子,眼底闪过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容赫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短短三四年的时间,他的名字就变成了恐怖的“九千岁”。 九千年。 这名字倒是挺威风的,毕竟是个太监,流言蜚语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他说这火炉是别人送给他的,但那明显是女人用的,可见他在朝廷里过得并不轻松。 沈知宜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月见推门而入,将窗子关好:“你就不担心风会让你头疼吗?”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么愤怒了。” 沈知宜这才缓过劲来,朝着叶子晨一脸笑容的看着他,“你为何不陪他们玩耍?” “主子身边总要有人照顾的,再说了,我这么大年纪了,也没必要这么照顾孩子。” 月见怒喝一声。 沈知宜歪了歪脑袋,开口道:“月桃呢。” “在外边跟那几个小姑娘打声招呼,等会儿忙完了,咱们再去扫雪。” 沈知宜将脚缩了回来:“让我看看今天上午看的那本《东游记》。” 月见打开一本,惊讶道:“你现在还喜欢听‘李铁劫’的传说?” 沈知宜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 不知不觉间,她就睡着了,醒来后,月儿给她发来消息:“太太,老太太让你去她那里吃饭。” 不是吃饭,而是关心她现在的情况。 既然两人都走到了一起,沈知宜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说道:“回去,告诉他们,我着凉了。” 秦嬷嬷在外面等了许久,终于看到月桃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道:“我母亲受了点凉,我担心她会传染到您的,您别介意。” 秦嬷嬷关心的问:“有没有找过太医?” “以前的旧疾,都是老夫人每天给她送过来的补品,用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 秦嬷嬷听到月桃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假意跟她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第97章 无耻 秦嬷嬷回来后,将事情的经过跟云婆婆说了一遍,云老夫人撇了撇嘴:“她运气真差。” 秦嬷嬷不敢接话:“老夫人,您有没有查到?” “这种药物是无形的,而且是永久性的,京中能发现的人并不多,再说了,如果被她发现了,她怎么可能不闹?” 云夫人神色平静:“这件事之后,元瑞再找个合适的人选也不迟。” “侯爷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会对你们的关系造成不好的影响。” 云婆婆嗤笑一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会不知?只要你谨慎一点,就没事了。” 秦嬷嬷:“……” …… 京中下了好几天的雪,生意也越来越好。 下面的管家将账目递了过来,利润还算不错。 沈知宜想起前世云辰景和程安安将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她就觉得自己上辈子实在是有些守规矩了。 将手中的帐册放好,沈知宜还特地往刘三娘的小院走了一圈,如今她丰满了许多,显得越发的惹人怜爱。 “太太,你在这里做什么?” 安十娘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相迎,沈知宜却是躲到了一旁,将身上的寒气都驱散了一些,这才走了过来:“我有点礼物要送给你。” “若是有事情,你可以让你的仆人去取,不用你自己来。” 安十娘端上了一壶茶,沈知宜抿了一口,才说:“我这次来,是因为我要去一趟,明天我要去一趟,顺便帮你们母女一把。” “夫人……”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安十娘心中一暖,说道:“能见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沈知宜嘿嘿一笑,道:“这是我前些日子让人收拾仓库的时候,发现的,这是一把金色的大锁,应该是给你的儿子用的。” 安十娘心中一紧,将那锦盒收了起来:“夫人……” “拿着吧。”莫问淡淡的道。 若是自己离开了,恐怕三娘就要生孩子了,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她送礼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了。 沈知宜和安十娘聊了几句,便离开了,正巧,云辰景也来了。 沈知宜装作没有看到她的样子,径直走到了自己的房间,让她离开,并且将一柄精致的小刀插在了大腿上,这才放下心来。 她很期待明天,因为明天就是她重获新生的时候! 第二日,沈书河便带着一群下人和月见离开了,只留下月桃一个人在家中看守。 月见对承福寺的印象很差,但看着沈知宜闭上眼睛,往车厢里一坐,便闭上了嘴。 “怎么回事?”车厢内香气四溢,让人昏昏欲睡,忽然间,车厢摇晃了一下,月见吓了一跳,检查了一下沈知宜,确定她没事,这才拉开帘子道。 “没什么,脚下一滑。” 那马夫有些为难:“这条路不好走,我看我们是坐不上马车的。” “我们出去转转。” 沈知宜开口道,月见也是一脸担心:“没事吧?” “怎么可能每次都出问题?” 沈知宜从车上下来,一脸的无所谓:“还有那么多人跟在我们身后。 月见松了口气,将沈知宜扶了起来,朝着山顶而去。 “小姐,你走慢点。” 沈知宜刚要开口,就看见一群穿着难民衣服的人,从大树后面跳了出来。 那下人眼疾手快,立刻挡在了那些人的面前,甚至有人挡在了沈知宜和邵宛如的面前。 沈知宜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这可不是她与容赫之间的约定! 这些人,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没有任何犹豫,沈知宜一把拉住了月见的手臂,转身就逃。 月见魂不守舍:“主上,主上!” “别说话!”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沈知宜一把抓住了纪云舒的手臂,裙摆已经被地面的干草打湿,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朝着一座山崖狂奔而去。 “来者何人!” “沈知宜,没人能帮得上你,对不对?” 沈知宜听着那道带着几分恨意的声音,将她抱得更紧了:“程安安!” “你能记住我,已经很不错了!” 程安安衣衫褴褛,连脸都被遮掩住了:“若不是因为你,我们母子也不会分离! 我现在也不用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了!” “我还以为,你会留在侯王府呢。” 沈知宜抓住了他的手臂,程安安似笑非哭道:“临哥,你把我的舌头给割了,把我扔了,真是该死,沈知宜,要不是你,我早就在护国侯府里带着我的儿子了!” 沈知宜虽然明白程安安身上发生了什么,却也没有料到,云辰景会如此残忍。 “为了你,我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你一定要杀了我!”程安安疯狂道。 沈知宜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了从身后赶来的云辰景,心中一个咯噔,身子向后倒了下去,月见发出一声惊叫,却只能抓住了她的一条手臂。 “夫人!”她喊了一声。 月见恣睢简直要被气炸了。 沈知宜的语气很柔和,眼神中也没有丝毫的畏惧:“你还记着当初你读过的那首《东游记么?》吗?” 电光石火之间,月见才反应过来,脸色更加凄然:“但是,小姐她……” “没事。” 沈知宜对着她做了个口型,月见咬牙切齿,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让她松开了手,沈知宜就像是一只蝴蝶一样,从她的面前飞了出去。 月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山上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她紧紧抱着粗糙的岩石,回头对程安安道:“是你害死我妻子的!” 云辰景只是看到沈知宜从悬崖上摔下来,和程安安叫来的难民们打了一架,然后就看到了月见现在的样子,他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程安安恶狠狠的瞪了云辰景一眼:“所以,你注定要单身,林哥,这是你背叛我的后果!” 云辰景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就跌跌撞撞的从山上摔了下来,月见气得又是一大口鲜血喷了出去,直接晕了过去。 “侯府主的母亲掉下悬崖了,永宁侯爷正在悬崖下寻找她的下落! 程安安心一凉,然后就是一阵大哭:“好,总算是好了!” 第98章 死亡 云辰景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就跌跌撞撞的从山上摔了下来,月见气得又是一大口鲜血喷了出去,直接晕了过去。 “云府主母掉下悬崖了,永宁侯爷正在悬崖下寻找她的下落! 刘墨泽踉踉跄跄的走到一半,不顾后果,一拳头就砸在了云辰景的身上。 已经熬了一晚上没睡好的云辰景,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挣扎着抬起头来,对着刘墨泽说:“你可以动手,我知道是我不对。” 刘墨泽双目赤红,对着云辰景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若不是你执意要离婚,她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刘氏听到消息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早知如此,我就算是杀了你,也不会让你成为护国公府的一员,我那苦命的丫头!” 谢书瑾双拳紧握,哪里还有半点在人前的优雅,他像是个疯子一样,冲上去就是一口一口的撕扯云辰景:“还我姐姐!” 在场的都是护国云府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云辰景被打,挣扎着将他拖走,云辰景鼻青脸肿,鼻孔和嘴巴里都在往外渗着鲜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即便是查出来,也与你无关!” 刘墨泽随手擦了擦脸上的灰尘,从小厮手中接过纸笔,又将身上的白色披风和朱青身上的袍子扯了下来:“立刻将这封信给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云辰景手里的钢笔没拿稳,刘墨泽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我外甥女现在已经死了,她毕竟是谢大帅的孤儿,皇上不可能护着你,如果你不想让这一家人跟着你一起死,那就赶紧将和离书交出来!” “我不想!” 云辰景浑身一震:“沈知宜是我老婆,她就是我老婆! 谢书瑾一边说着,一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谢书瑾拉着她道:“如果侯爷真的爱我,爱我,爱我,就应该给我写信,满足我对我的思念。 他已经不在了,希望侯爷,可以帮我们一把!” 刘氏浑身一震,云辰景顿时哑口无言,他绝望的合上眼睛,又一次张开,拿起毛笔,将自己身上的和离书取了下来,写完这一行字,云辰景的双手都在发抖。 “谢太太,侯爷心里也不好受。” 年生忙将云辰景搀扶起来,带着哭腔说道:“老爷一日不曾合眼啊。” 刘墨泽擦了擦墨水,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中,嗤笑一声,“生前不诚心,现在人都走了,还假仁假义?” 云辰景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的尸体。” 刘墨泽自然不愿意,可是,如果不是云辰景亲自看到了她的“尸身”,他也不好多生事端,所以他只能冷笑一声,先行一步。 就是在承佛院,也有人去找,但风雪太大,三天后,两人终于来到了悬崖边,举着火把,直到天亮,就听着月见大叫:“夫人!” 所有人都赶了过来,只见月见正搂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子,嚎啕大哭。 “她真的是我的妻子?” “当然是小姐了,小姐也是这么穿的!” “从高处掉下去,再加上猛兽,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 众人小声议论着,但没有一个不是对沈知宜的离开感到悲伤。 月见道:“我从小就跟在你身边,就算你身上有伤,我也能认出来。” 从一开始,云辰景就不相信沈知宜会死去,他之所以会写出和离,就是因为害怕。 但是现在,这具尸体就在眼前,他却是不得不相信。 云府里,云夫人没有像平时那样调戏林大哥,听到林大哥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哭吧,你爹娘到底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秦嬷嬷赶紧让下人将儿子抬下去:“老夫人,你消消气,这件事总算是解决了。” “完成你的愿望?” 云老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如此,我还用得着给她下毒吗?若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丢了,难免会让人怀疑是我们干的!有没有查到,是谁在背后搞鬼?” “人是我,他现在就藏在一个叫花子的老巢中。” 秦嬷嬷尴尬的说:“跟青楼里的妓|女没什么区别。” “盯紧了。”陈曌吩咐道。 云老太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别让她从咱们眼前跑了!” 门外有人进来,说云辰景已经回家,云家老夫人也顾不上别的,赶紧让人去找人,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吓了一跳:“怎么了?” 云辰景:“……” 云夫人很是担心,连忙让人去请大夫,云辰景开口:“我会很疼的。” 疼痛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活人。 “放屁!” 云婆婆盯着胡风,胡风淡淡道:“谢家人和李书都是我送出去的,我跟书禾是真的没什么关系了。” 云奶奶本想训斥他几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人都死了,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事,等柳氏有了儿子,我自会给你找个好人家。” 云辰景没有回答,而是一脸茫然地问道:“林大哥在哪里?” “您要见他吗?” 云辰景低下头,摇摇头,嗓音有些嘶哑:“你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他。” “我会替你照顾叶檀,你安心养伤吧。” 云夫人被他吓得不轻,好说歹说才把她哄上床,想起家里的烂摊子,更是把屋子里的家具都摔了个粉碎。 这座将军府如今早已没落,可是当年谢大帅的旧部还是有不少朋友的,沈知宜的灵位刚一立起,便不断有宾客上门慰问。 她一边说着,一边安抚着刘氏的眼睛。 谢书瑾双目赤红,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看着站在冷风中摇摇晃晃的娘,他将她扶到了一旁的屋子里,轻声说道:“都是假的,我一个人在这里,实在不行,我会照顾你的,你先休息吧。” 刘氏拉着白老太的衣袖道:“你妹妹也是够可怜的。” “我知道。”雷格纳点点头。 谢书瑾之前还在奇怪,为什么沈知宜会让她去和容赫见面,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第99章 可怜 若非候王府做得太过分,她又何必冒险。 这么高的山崖,光是想想都觉得恐怖。 刘墨泽正在将军府里忙活,便将自己的贴身厮文庆交给了谢书瑾:“让你把多余的人都派过去,把你姐姐的遗物拿过来,你能行吗?” “做得到!”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谢书瑾说的斩钉截铁,刘墨泽笑了笑:“早点回来吧。” 谢书瑾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在一众身穿白色丧服的人的带领下,穿梭在街巷之中。 一些不知道内情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小小年纪,就一身素色的衣裳。” “看起来挺惨的,一个小丫头,也挺辛苦的。” 一些知道内幕的人忍不住冷笑: “这一切都是因为永宁云府。” “什么意思?” “前段时间,永宁云府的大小姐,谢大帅的女儿,忍受不了永宁侯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便提议和和,但侯爷却死活不肯放过她,过了几日,这位夫人去承佛院拜佛,又被一群难民发现,她为了挽回自己的名誉,从悬崖上摔下来。 据说是受了重伤,所以两家都将和离书交了出来,现在的谢大将军,就是将军府唯一的女儿。” 众人闻言,纷纷叹了口气,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永宁云府。 “我有个妹妹在护国公府做丫鬟,若不是他太过宠爱自己的妻子,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要对谢家大小姐下杀手的吧?” “或许,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众人窃窃私语,可碍于谢大将军和沈知宜的遭遇,他们还是跟着来了,大管事被这一幕给吓坏了,连忙将云夫人和许庆林叫了过来。 云奶奶和云辰景走到门前时,只觉得眼前一黑:“谢二姑娘这是怎么了?” 谢书瑾白衣飘飘,扬声道:“我姐姐已经跟云府和了,我是来拿她的遗物的!” 用得着搞出这样的动静来? 云婆婆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说无妨。来人,来人!” 没过多久,月见月桃就红着眼睛走了过来,在看到谢书瑾的时候,她一口一个二姑娘,几乎要哭了。 “我大姐给我送了些什么,你们两个应该很清楚。” 谢书瑾说道:“两个妹妹,麻烦你们确认一下。” “我们是从将军府逃出去的,现在她走了,我们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既然是我姐姐陪嫁过来的丫头,那就没有理由留下来了。” 谢书瑾嘴上这么说,但目光还是落在了云老夫人身上。 云老夫人脸色一沉,挥了挥手:“多谢二姑娘关心,我这就走。” 谢书瑾在云老夫人离开后,目光落在云辰景身上。 自己的妹夫,对自己的妹妹,竟然一点都不尊敬,自己的妹妹多好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强忍着眼泪,谢书瑾移开了视线。 没过多久,月夜就带着下人,将嫁妆搬了出去。 五年的时光并不漫长,随着那些尘封已久的回忆慢慢浮出水面,人们看到那一箱箱的陪嫁,突然想起了当年谢家嫡小姐在京中的名声,那是何等的风光,十里红妆,让无数人羡慕不已。 云辰景眼看着沈知宜身上的一切都被拿走,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住,脸色发白,一言不发。 谢书瑾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每个月工资,大部分都是嫁妆,虽然已经花了一些,但因为田产和其他的产业,现在也赚的盆满钵满。 “我的事情,我已办妥,从今以后,我谢氏大小姐,书和,从此与永宁云府,没有半点关系!” 谢书瑾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敲在了云辰景的心上,痛得他差点晕死,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门外就只有他和年生两个人。 这座城市,实在是太压抑了。 谢书瑾一走,柳三娘就和她的侍女青青一起回来了,一直压抑着的泪水,在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的流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一咬牙,握着沈知宜给她的金锁道:“侯爷,你就算是后悔,也得不到你了!” “姑姑,你别生气。” 柳三娘眼泪汪汪:“这么好的姑娘,侯爷配不上,周嬷嬷怎么办?” “姨娘。”宁雪烟唤了一声。 周嬷嬷一句话也没说,直到她开口,柳三娘这才反应过来:“要不你也先走一步,云府里也没有你的遗物。” “小姐让我照顾你。” 周嬷嬷也红了眼睛,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柳三娘愣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那个处处替别人考虑的女人! 距离京中数千里外的港口上,一位带着斗笠的女子,身材高挑,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却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高贵,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名门。 “好丫头,我们来了。” 那张圆脸的丫鬟,生得讨喜,转过身来,对着她甜甜一笑,向她伸手。 沈知宜刚要伸手,韩露却是一把将她抓住,然后直接朝着岸边走去。 是的,她让容赫帮忙演了一出好戏,现在她已经不是永宁云府的正室夫人了,她现在只是一个江南有名的商人文忱,文氏从小被她带到了一个寺庙里。 现在,也不过是暂时的,她还是要回京城的。 韩露早就交了钱,脸上挂着笑容,和沈知宜并肩而行:“姑娘,这江南风景可还好?” 沈知宜戴着一顶薄纱,让人看不清楚,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独特的江南女子的柔美,“很美。” “当然可以。” 寒露得意洋洋地说道:“等我们安顿下来,我就去找最好的点心!” 韩露是容赫派来保护她的,那天也是她在悬崖上保护了她,所以沈知宜也没有办法。 “怎么还不来?” 韩露喃喃道:“是不是错过了时间?” 沈知宜看着缓缓驶来的有些破旧的马车,看清了上面的牌子后,他嘿嘿一笑:“你看,你看。” 但是,温家,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韩露脸色一白:“文家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100章 离去 “静观其变吧。” 沈知宜看到前面只有一个马夫和一个嬷嬷的马车停下,目光落在秦宛如的身上:“大小姐?” 韩露的面色顿时一黑:“你竟敢对大小姐如此无礼!” 一个自小在寺庙里长大的女孩子,又怎么会懂这些规矩? “大小姐来了,还不快快上车。” 婆子道:“少奶奶还在里面等着你呢。” 沈知宜还没走,嬷嬷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我们的马车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大小姐可以先凑合着用。” 凑合着用? 沈知宜听了这话,顿时来了兴趣。 按理说,容赫应该不会为她找到这么好的“家”才对,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明白了,一定是有人在为她定下了这个规则。 会是什么人? 温真? 或者说,那个温柔谦逊的文太太? “如果我乘坐这辆马车,别人会觉得我不受待见。” 沈知宜平静的说道:“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对温家的声誉也不好。” “只是府里最好的一架,大小姐,她还在里面等着你。” 婆子心中疑惑,这位大小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 听到这话,沈知宜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道:“韩露,她虽然是个没教养的丫头,但我们可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你帮我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租到更好的马车,我们自己回温家。” 婆子尴尬的道:“不过是一架马车罢了,这位大小姐也太过娇纵了一些吧?” “这到底是母亲的主意,还是父亲的主意?” 听到沈知宜的问话,老妇人一怔:“不是,不是。” 得到沈知宜的暗示,韩露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耳光甩了过去。 港口上人山人海,再加上沈知宜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尤其是看到文家的徽章后,更是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那不是文家的人么,怎么会在这里?” “她是温家的人,居然敢对温家动手,她就不怕温家报复吗?” “你看这位小姐,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人!” “如果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那你就是在打我的脸,也是在打我的脸,这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你以后还敢污蔑我父母,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虽然面前只有一道薄薄的面纱,但这个丫环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你……” 韩露也没多想,直接找到了一辆看上去还算不错的马车,也不顾那老妇人还站在那里,二人就这么走了。 “姑娘,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显眼了?” 韩露却是一脸担忧:“这对你的名誉是不是有影响?” “这是对我的惩罚。” 沈知宜淡淡地说道:“如果我今天就这么算了,那么这几个月,我都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还不如现在就说清楚。” 韩露这才反应过来:“温家的人在捣鬼!难怪这么破烂。” 原本还想着刚从龙潭出来,现在看来,却是再入虎口了。 沈知宜闭上了眼睛,直到走到了温家的大门前,她的眼眸才是睁开。 沈知宜走下一辆不属于温家的马车,张夫人一脸厌恶的挥了挥手:“你算什么东西,让开!” “看好了!” 韩露冷冷一笑,掏出令牌:“大小姐回来了,赶紧开门。” 张夫人跟在薛氏夫人的身后,正等着沈知宜,看到这枚令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真的是大小姐?” 张妈妈见她答应,便让她跟在后面,让她进去禀报,这才微笑着打开了门:“大小姐,这边走。” “难道是我们家的家规不够严,父母故意刁难我?” 沈知宜冷冷的道,张夫人原本还觉得她是个好说话的人,哪料想她居然敢这么说,心里又惊又怒,暗叫这位大小姐果然是个贱人。 “你这么一说,我就害怕了。” 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走了出来,呵斥了几句,便退到了门口:“你手下的人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今天回来,我一定很开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知宜微微欠身,薛氏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责怪道:“乖,我这几天和你父亲在一起,倒是忽略了这里的礼仪,你可别因为这件事,就疏远了我?” 沈知宜被她握着,淡淡道:“还好母亲来的早,否则,我都要怀疑母亲和父亲是看我不顺眼了,所以才让人准备了这么一架破马车。” 薛氏脸色一黑,回头对着丫鬟道:“我一定要查出是谁在背后搞鬼,如果你再敢这样,我就把你的双脚踢出去!” 听到这些人都是一副恭顺的模样,薛氏便换了一张脸,和颜悦色地说道:“你这一路走来,可还适应江南的天气?” 如果不是之前发生了什么,沈知宜或许还会相信薛氏对她的热情,可是现在,看到薛氏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她就感觉到有些好笑。 他的真实身份,也不是容赫瞎编的。 薛氏不是温忱的第一任夫人。 温忱有一个很好的老婆,在她生下她的时候,她的家庭遇到了严重的危机,她的第一任老婆在一夜之间失踪了,只给她留了一张纸。 据说,她在穷困潦倒的生活中,已经有数十年没有消息了,而薛氏则留在她身边,帮助她重建家族,三年后,她怀孕了,还给她带来了一个女孩。 这一年,有人给原主算了一卦,说这具身体多病,怕连累一家老小,十八岁之后,还有希望解开诅咒,所以文志就将原主送到了一个道观。 薛氏虽然表面上是个不错的人,可是沈知宜毕竟在后院呆了这么多年,薛氏眼中偶尔一闪而过的恨意她还是能看出的。 刚走到大厅,便有一名女子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对着薛氏说道:“母亲,我今天看到了一件很好看的衣服,你能不能帮我弄一件?” 薛氏忙将她搂在怀里,道:“你这调皮捣蛋的丫头,若是想要,可以到帐房领钱。” 第101章 约定 小女孩娇滴滴的笑了起来:“娘真好。”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站在薛氏夫人旁边的谢书鹤,看到她头上的斗笠,高傲的扬了扬下巴:“嘿,你是谁,赶紧把帽子摘下来,让我看看你长得怎么样!” 还没等沈知宜说话,一旁的薛氏便轻声呵斥道:“这是你妹妹,不许没大没小的!” “我没有妹妹。”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脸嫌弃的瞪了沈知宜一眼:“她就是她?” “你不要相信你姐姐的话,这一定是谣言。” 薛氏没好气地说道:“那是你姐姐,也就是你父亲和我把她宠坏了,你不要介意。” 如果不是有人提起,文晓晓也不会说出来。 沈知宜面无表情的说道:“外界都在传我母亲因病去世,否则父亲也不会对我这么好,这样的话,别人听了还以为我们家没嫁人呢。” “要你管?”叶子晨没好气的道。 文晓晓脸色一变,道:“你不过是个山里出来的小女孩,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信不信我让我父亲杀了你?” 温忱吓了一跳,忙道:“胡闹!” 文晓晓一脸的无辜,“爹!” “父亲个屁!” 温忱走到他面前,正要给她请安,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清了清嗓子:“她是你妹妹,别乱说话,免得让我们生气。” 说着,他转头对沈知宜道:“为父本想着今天来找你的,却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不知道这段时间还好吗?” 薛氏却是第一个走出来,叹了口气:“公子有所不知,府里的人都是些不知礼数的,把嫣然给得罪了。 都是我的错,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让她租了一辆马车过来。” “作为一家之主,你的确没有尽到责任。” 温忱皱眉:“这些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否则传了出去,我们温家的脸都要被打肿了。” 薛氏愣了一下,她也没料到温忱会这么说,低头应了一声。 沈知宜撇了撇嘴,文晓琪却是忍不住了,她气的直跺脚:“父亲,她刚回来,你就替她说话,还骂我母亲?” 薛氏赶紧拦住温晓琪:“夫君,你先回去,笑笑还年轻,有个妹妹不太适应,待我跟她说说。” 温忱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意思,而是将沈知宜给拉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温呈便拱手道:“我女儿和我女儿虽然不懂事,但心地善良,还望小姐不要介意。” 沈知宜摘下了斗笠,饶是文忱见过不少美女,也是被吓了一跳。 她的皮肤比雪还要白皙,一头乌黑的秀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让人看一眼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我来这里之前,就知道你和你的关系很好,你没必要因为我而做出这样的决定。” 沈知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开口说道:“我只是暂时留在这里,并不想在这里多做什么,等时机一到,我便会离去。” 温忱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就好,也不知道京城那边怎么样了?” 温忱是闻贞的远房亲人,沈知宜也是心知肚明,便应了一声:“当然可以。” 温忱闻言便就是直接开口说道:“长途跋涉,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会给你准备好的。”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将沈知宜与寒露两人领到了一座院落之中。 院子不大,也不偏,除了打扫的有些仓促之外,并没有任何的瑕疵。 韩露快速的开始打扫卫生:“这屋子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也不知道是为了吓唬你,还是为了吓唬你,让你看着办,我一定要告诉你,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是啊。” 沈知宜道:“只是换了一个房间而已。” 来的时候,她也听到了几个丫鬟的议论,说是最近才把一处破旧的院落整理好的。 今日他若稍有退步,必定会一再让步。 听到沈知宜的话,寒露的嘴里已经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总是被人说成无情无义,原来是被他们带坏了!” 沈知宜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样的话来描述她,她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以后你要注意和他交往。” 韩露抿了抿嘴唇:“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 “你放心,温忱一定会照顾好我的。” 沈知宜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在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和容赫商量好了,确定了文忱一家。 温忱除了出身好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想要成为皇帝,就算是得不到温蓁的帮助,只要有一个人在朝廷里为他撑腰,他的事业就会越来越好。 如果温忱还想扩大自己的事业,肯定会让她受到不公正的对待。 两人进了花厅,薛氏和闻忱都到了,她刚落座,就听到两人的笑声,看到沈知宜的脸,顿时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你是什么样子的?” 文晓恬在薛氏身边坐了下来,阴阳怪气道:“我当你是个丑八怪,怎么还带着一顶帽子?” 温真将手中的饭碗一放,唤了一声:“笑语!” 闻晓晓眼圈一红:“你以前可没这么骂过我!” “我是你的前辈,你不要太过分了。” 薛氏一看闺女哭得眼睛都哭了,忙把手中的碗筷往桌上一搁。 文晓雅在江南也是出了名的美女,看到沈知宜,顿时醋意大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不想和她共进晚餐!” 说罢眼圈一红,转身就走。 薛氏的侍女也跟着走了出来,薛氏有些尴尬的朝着沈知宜使了个眼色,可沈知宜却是装作没有看到一般,慢悠悠的吃着东西,仿佛刚才的事情与她无关。 温忱瞥了沈知宜一眼,很快就移开了视线,清了清嗓子,说道:“她的脾气就是这样,你跟她学学,让她冷静一点。” 薛氏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却没有一丝的笑容从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来。 傍晚的时候,温忱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薛氏还在病床上,静静的看着自己。 第102章 心狠 两人结婚这么久,他也是见过世面的,闻言,叹息一声,“怎么,你不高兴了?” “不开心。” 薛氏眼眶一红:“你从前对我们母女可没这么狠,现在却是因为她,连别的都不在乎了? 如果我有什么不顺眼的地方,我就带着笑脸离开,免得被人耻笑。” 温忱安慰道:“别乱说,你和笑笑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你这么说,无异于在我心上捅了一刀。” “都说当母亲不容易,当年我跟你结婚的时候,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把她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养着。” 薛氏擦了擦眼角:“嫣然长大了,对我也疏远了,今天你不在,那些丫鬟犯了什么错,都怪到我头上。 南园倒是不错,只是有些偏远,我听了这话,怎么能容得下她?” 说着,薛氏往温忱的身上靠了靠:“我只是担心,她会因为我们把她带走而生气。” “她当时那么小,哪里还能想起来。” 温忱想到自己那个已经去世的女儿,心情很是复杂:“行了,你先休息一下。” 见闻诚不愿多说,薛氏也知趣的不再说话,只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 第二天,一个下人将古董和陶瓷都带到了她的住处,寒露疑惑的询问了一句,便回到沈知宜的身边,“姑娘,难不成薛氏是突然想通了,给我们送礼来了?” 沈知宜没有开口,而是盯着院子里忙碌的丫鬟,还有院子里的花草,都被她刻意的重新整理过了。 文晓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对着那些小女孩笑了笑:“我看不上,只有你才感兴趣。” 沈知宜看了她一眼,文晓恬顿时慌了神:“你看什么看,我要什么,爹娘都会帮我弄好的!” “嗯。”陈曌应了一声。 沈知宜淡淡的应了一声,文晓琪还以为她伤心,心里更是骄傲:“就算你长的好看,那也没有用。 闻嫣然,温家是我的,我也是我父母最疼爱的人,如果你不想被我赶走,那就赶紧回去吧!” “现在温家就是你说了算?” “什么?”雷格纳一愣。 文晓恬回过神来,脸色瞬间变得潮红,愤怒地说道:“你给我等着瞧吧!”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对此,沈知宜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相反,她更在意的是刚刚送来的那几株月光花。 明明是江南,天气还很冷,但是这院子里的月下香,看起来就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好看。 “这些花真好看。” 就算是一直对花草没有太大的爱好的韩露也不禁发出一声惊叹,轻声对沈知宜说道:“姑娘,这朵花还是留在屋里比较好,留在这里也会坏掉的。” “一朵花,引来了一条毒蛇。” 沈知宜简单的几个字却让韩露感觉到了威胁:“我这就去扔掉!” “没事。”沈星嫣笑了笑。 沈知宜眯了眯眼,道:“今天出去的话,记得给我带点雄黄过来。” 韩露应了一声,再次看到这朵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些花朵很漂亮,我这里摆一株就可以了。” 沈知宜道:“给父母和孩子们准备一株,给我和母亲留一株,书房一株。” 下人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将东西搬到了院子里。 薛氏一脸尴尬的盯着那朵鲜花:“这是大小姐让我带到这里来的?” “对,大小姐说它很好看,现在可不多见。” 薛氏又道:“你是单独给我买的,还是别的地方买的?” 薛氏一听说有好几个园子里都有鲜花,便把她们打发走了。 张妈妈在一旁急道:“少奶奶,难不成她已经看出这月下香的作用了?” “胡说。”陈曌翻了个白眼。 薛氏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她只是个乡下姑娘,没见过这么珍贵的东西。” 就算是她,在闻忱身边待了一段时间,也是第一次听说。 张妈妈往前走了一步,支支吾吾地说道:“少奶奶,我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别逗我了。” 薛氏没好气地说道。 这两天闻忱对她的态度让她很不爽,但是二十多年来,她一直都是个贤惠的女人,所以她并没有在闻忱面前表现出来。 张夫人也不藏着掖着了:“老奴看着,这位大小姐看起来不象是乡下来的,看她的气度,倒更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 薛氏想到这两天的接触,更是吓了一跳:“那岂不是说——” “老奴觉得,难不成这位大小姐现在已经不是原本的样子,或者说习大小姐是先生找人教导的?” 张夫人鼓起勇气,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薛氏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我家主子!” 张夫人捂着脸,一副受了天大的冤枉的样子:“我只是猜的。” 薛氏生气了,张夫人也不敢再呆下去了。 待两人走后,薛氏在床边坐下,越发的赞同张夫人的话。 如果她真的能把一个女孩子培养成这样,谁不想把自己的闺女嫁给她? 她越想越觉得心神不宁,来回走了几圈,把张夫人喊了过来,低声道:“你给我仔细打听打听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张夫人看得出来,薛氏已经相信了大半。 张夫人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话,惹得薛氏不高兴,正要退下,薛氏却道:“让怡园的人将这朵花挪开,这是我们的宿命,也是我们这间屋子里的花。” 沈知宜并没有意识到薛氏已经怀疑到了自己身上,他亲自将雄黄和泥巴混合在一起,再一次种在了月光下香的根茎上。 韩露端来一盆清水,将她的手洗干净:“这种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何必劳烦你自己去做?” 沈知宜却是一脸的轻松。 她终于摆脱了囚笼,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沈知宜了,所以她很想利用自己的地位。 “困兽犹斗,困兽犹斗。” 沈知宜不紧不慢的说道,一旁的寒露抿嘴一笑:“姑娘真是伶牙俐齿,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像姑娘这样才华横溢,才华横溢的姑娘了。” “就知道哄我开心。” 第103章 不甘心 沈知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京中那封信,办得怎么样了?” 冷露一点头:“我们走的还是走水路,距离京城也不远,如今也差不多到了。” 听到狄九的话,沈知宜松了口气。 她诈死的太过仓促,又不敢告诉自己的母亲,只能让父亲和父亲转告,希望这封信可以安抚他们的情绪。 临近中午的时候,就有下人来邀请她去薛氏用晚膳。 寒露将沈知宜的斗篷套在了身上,开口道:“也不知道这小厨房是怎么建好的,薛氏看着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沈知宜撇了撇嘴,并没有回答。 一进门,就看到文晓恬挽着薛氏的手臂,一副要多漂亮有多漂亮的样子:“文嫣然,吃个午饭而已,你爸妈为什么要等你?” 沈知宜注意到她脸上的红晕,就知道她是故意跑到这里来闹事的。 温晓琪也知道自己把她给宠坏了,瞪了温晓琪一眼,温晓琪扭过头去,“没大没小的,这就是你在山里教的?” 沈知宜看着她,淡淡一笑,道:“在道观中修炼,我也能做到,那岂不是说,我的天赋更高?”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沈知宜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文晓恬也是目瞪口呆。 她刚才还说她对长辈不敬,现在闻嫣然也说她对长辈不敬,那岂不是让她难堪? “你竟敢嘲笑我!” 文晓恬气呼呼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一个乡下小女孩,也配跟我说话?” 这时,薛氏终于走了过来,将温晓琪扶了起来,对着沈知宜礼貌的一笑:“纪嫣然,你姐姐就是个火爆性子,还请你别介意。” “不会。”陈曌摇了摇头。 沈知宜将她的疑惑看在眼里,默默的吃着自己的东西,心中却对薛氏多了几分忌惮。 闻忱有些头疼,看着自己的小女儿,道:“你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薛氏看着自己的闺女,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扯了扯闻忱的衣服,让他不要说话。 一餐都是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情况下进行的,当沈知宜走后,薛氏是真的急了。 如果没有人教导,她也不会这么优雅! 薛氏屏退了下人,双眼通红的盯着闻忱:“家主不是还有话要跟我说?” 温忱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薛氏的回答让温忱警觉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看她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从小在寺庙里长大的。” 薛氏带着哭腔:“你要是真要保护我,我不会多说一句话,但是,如果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那就再好不过了。” 原来如此。 温忱这才放下心来,安抚她:“我可不是小心眼的人,你还不了解她吗?再说了,这道观的很多女尼,也都是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谁知道她以前是什么大人物,现在过得不好,正好被她教了。”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薛氏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当真?”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薛氏终于笑出声来:“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要给笑儿安排个合适的人选,她马上就要成亲了,我总不能把她带在身边吧?” “随便你。” 薛氏听着自家夫君这么说,便小心翼翼的问:“老夫人不是还有一个叫年奶娘的人么,那可是老夫人所遇到的最厉害的一个。” 温忱刚要开口,却见她满脸的泪水,又道:“你可以去找她,如果她真的嫁给我,你一定要把她带走,否则别人会笑话你。” “我知道。”薛氏点头道。 两个人卿卿我我了一会,然后就告辞了。 薛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不会看错温忱的表情,一定是另有隐情! …… 沈知宜的眼角剧烈的跳动着,脑海中不停的回放着刚才薛氏那一双眼睛。 眼见着一锅雪蛤都没吃,韩露再次唤了一句,等她回过神来,他问道:“你怎么这么不安?” 沈知宜盯着韩露看了许久,最后才开口道,“当你看到我的第一眼,你会怎么想?” 韩露不解,但还是很严肃的说道。 “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没想到你长得那么美,简直跟皇宫里的那些女人一样。” “等等!”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沈知宜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刚才还在说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了这件事的联系。 “小姐?”韩露愕然。 “没事。”沈星嫣笑了笑。 沈知宜勉强一笑,慢慢的坐了下来:“应该是被发现了。”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竟然是因为多年来养成的坏毛病。 韩露连忙问道,等沈知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之后,她这才放下心来,将手中的汤往前一推:“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袁家的大小姐和一位女道士关系匪浅。 这位道姑以前也是京中的一位大家闺秀,后来因为家里出了事,就心灰意冷的跑到了这里,对她也算是照顾有加,但她的身体并不好,在两年前就去世了。” 沈知宜微微一愣:“你竟然查的如此详细?” 看得这么远! “公子真是太好了,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公子亲力亲为,公子也说了,公子以前总是提心吊胆的,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公子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沈知宜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你真是一个好男人。” 沈知宜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便问道:“文姑娘是不是真的病死了?” “不知道。” 寒露道:“文姑娘三年前就离开了家族,没有任何关于她的传闻,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生病了。” 沈知宜点了点头,没有在多说什么。 但是温忱明显是做错了。 薛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大概也知道,这会肯定是在找文家的人,如果容赫没有防备,怕是会被查出来,到时候可就功亏一篑了。 沈知宜说完,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想去看看。” 韩露自然明白叶子晨的意思,也没有多说,简单的整理了一番便跟在了沈知宜的身后。 温忱正在翻看着来自京中商人的新闻,还没来得及发挥自己成为皇家商人的潜质,就听到门外有人禀报:“主子,夫人想见你。” 第104章 阴谋诡计 温忱怔了怔,这才将手中的信纸放在一旁,让人将沈知宜迎了进去。 沈知宜躬身行礼,温忱知道自己并没有责怪薛氏,因为她的每一步每一步都经过了精心的打理,这么多年来,她见过的男人不少,可她却是唯一一个可以用绝色来形容的女人。 “你来找我,就是因为下午的笑声?” 沈知宜还没说话,温忱就叹了口气:“这丫头从小娇生惯养,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的,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沈知宜轻轻弹了弹衣角,轻声一笑,道:“二姑娘,你是个直性子,不过,这只是个女孩子之间的嫉妒而已。” “那是……”有人惊呼出声。 温忱的眼睛都直了。 沈知宜歪着脑袋,像是要看穿他的眼睛一样:“我亲爱的母亲,现在恐怕正在调查我的来历。” “不可能!”雷格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温忱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惨白:“她……她什么都不懂!” 不过,这个理由并不能让人信服,因为昨天薛氏已经亲口询问过了。 做了那么多年的妻子,他怎么会看不懂她? 沈知宜看着他惊慌失措的眼神,忽然间勾起了一抹笑意:“你根本就不相信,对吧?” 温呈:“……” 沈知宜将视线从叶子晨的身上移开,开口道,“我之前就跟你说了,我只是暂时留在这里,对你没有任何影响,这样的情况下不为例。 如果还有下次,就算你手下留情,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说到这里,沈知宜压低了语气,语气中透着一丝威胁。 温忱满头大汗:“是。” “父亲放心。” 沈知宜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我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对我好,我就会全心全意的为父亲好。” 温忱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收沈知宜为徒了。 等沈知宜走后,温忱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的茫然。 等他缓过神来,也没再看那封信,直接就跑到了薛氏的院子里。 张夫人很快就得到了所有的信息,薛氏也从张夫人那里知道了一切,松了口气,对着张夫人破口大骂:“以后别让我听到你在背后说主子的坏话,小心你的命!” “这是怎么回事?” 薛氏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主子,你不是很忙么?” “怎么回事?” 温呈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了一遍。 薛氏看了张夫人一眼:“她们都是在胡说八道,不会有事的。” 张妈妈点了点头,趁机溜走了。 房门一关,他就问道:“是不是你派人调查的?” 薛氏心头一跳,尴尬的说道:“我还想给她找个教书的,如果能把她带过来,总比让老夫人欠了她一个人情要好吧?” “荒唐!”那人冷哼一声。 温忱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我都说了,让你以后不要理她!”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极好,以前温忱从来不会对她说一句重话,怎么现在却要动手了? 薛氏一下子就哭出声来:“是我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么不高兴?你要是嫌我对不起她,我就笑嘻嘻的离开了,等她一回家,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她身上,让她吃尽了苦头。” 闻忱看着她,只觉得有些头疼:“我也没办法解释,以后你就别理她了,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她。” “既然你对嫣然有自己的打算,为什么不管她?” 薛氏眼圈一红:“你之前笑得眼眶都肿了,怎么没见你这么伤心?” “为什么不心痛?” 闻忱一把搂过她:“这可是咱家闺女。” “嫣然这么漂亮,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们?” 温忱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她给说服了。 薛氏看得够了,试探着问:“你女儿都这么大了,你可有什么计划?” 这样的美人,放眼江南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她记得县令大人有个孩子,现在也到了出嫁的年纪。 温忱握着她的手掌,“我说过,我会为她做主的。” 沈知宜的婚姻大事,就算是他也做不了主,还是要听闻臻的。 文蓁对她很感兴趣,很有可能是文蓁的爱慕者。 薛氏欲言又止,却被温忱给了她一枚夜明珠,便不再多说。 静秋苑中,韩露对着沈知宜问道:“我想,既然薛氏有了一次,那就一定会有两次,不如我写一份信,让你帮我处理一下?” “这不太好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被关在这里? 韩露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先生过段时间就会到江南了。” 沈知宜诧异:“怎么了?” 韩露再次摇头。 沈知宜仔细的回忆着前世,江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上辈子,她一心想着护国公府,根本没时间理会,思来想去,也只能作罢。 “我就不劳烦你了,你这次来江南,肯定是有事。” 沈知宜道:“若是这样的小事还要劳烦先生,那我就显得我是在拿别人的人情来报答了。” 寒露一想起容赫提到沈知宜的眼神,心里就有一种感觉,容赫巴不得自己挟恩图报。 当然,这话也不是她能说的。 他询问了一下寒露容赫来的时间,沈知宜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没有继续询问。 沈知宜看了一天的书,有些疲惫,正打算打个盹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骚动。 韩露屏住呼吸,认真的回答:“二姑娘。” 沈知宜让下人将她迎了进去,然后对着满脸怒容的文晓雅问道:“姐姐,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文晓晓握紧了小手:“你没听说过吗?” 闻嫣然进了父亲的书房,父亲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找到母亲,听到母亲的哭声,很是难过。 “如果不是因为你,以我父母的感情,也不会闹得不可开交。” 沈知宜眉头一皱。 看样子,温忱是要跟薛氏的人对质了。 文晓恬看着自己的女儿无动于衷,气不打一处来:“我在和你说话,你耳朵聋了么?” 第105章 保护 冷露一把将沈知宜护在身后:“二姑娘,还望你放尊重点!” 文晓晓大怒:“你以为你是谁?” 可当他看到站在韩露背后的沈知宜时,他的理性瞬间消失,双眼泛红的瞪向沈知宜:“你是不是跑过去挑拨离间了!” 沈知宜并没有将温晓琪放在心上,可是温晓琪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穿小鞋,让她很是恼火。 “如果我说什么,父亲都会听从,那么我就应该告诉他,你不守规矩,要管教管教。” 沈知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 文晓晓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害怕,后退了一步。 沈知宜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叶卿棠的举动一般,冷声道:“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就不要再来了。” 闻言,文晓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道:“温家是我的,我要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这个被抛弃了娘的贱人,也配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沈知宜目光一寒,韩露走了过来,一把按住了文晓晓的手臂。 文晓晓发出一道痛苦的叫声,沈知宜缓步走到文晓恬的身边,“二姐,你要是不想离开,就在这里多呆一会。 文晓恬虽然化了妆,哭得梨花带雨,却还是不依不饶:“你别高兴得太早,我父亲最喜欢的还是我母亲,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你给我等着,总有一日,我会将你逐出温家,让你生不如死!” 沈知宜用茶杯盖擦了擦脸上的泡沫,嘴角勾了勾:“是吗。” 丫鬟们听到笑声,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小院。 他们还担心大小姐会被人占了便宜,所以才会先禀报,等二小姐消了气,再禀报,却不想二小姐居然被人压着打了。 文晓恬转过身:“还看什么看,还不快上!” 沈知宜挑了挑眉,道:“你确定要跟我打?” 几个丫头不敢再打了。 这位大小姐,虽然才来了几天,但是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寒露。”叶子晨淡淡的开口。 沈知宜叫住了韩露,韩露也放开了文晓恬,走到沈知宜的身边。 “今天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沈知宜不咸不淡地说道:“以后到了我妹妹这里,还请你客气一点。” 温晓玉揉了揉受伤的手臂,气得直跺脚。 说罢,文晓雅就转身走了。 韩露朝着两人离去的地方挥舞了一下小手:“跟你没完!” 将韩露打发走之后,他又对着沈知宜说道:“姑娘,你家里真是麻烦,要不咱们去别的地方?” “怎么可能?” 这些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 “而且,如果我们现在就换人的话,恐怕会有更多的麻烦。” 沈知宜看着莫无忌说道:“那你知道她母亲是谁?” “我也不知道。” 韩露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可以写信告诉你,让你帮我看看。” “这件事,暂时不需要通知主人。” 沈知宜有些无语,这件事情和韩露有什么关系? 韩露舔了舔嘴唇:“你想做什么?” “我是以闻大小姐的名义住在这里的,所以我不会让她受到这样的屈辱。” 沈知宜叹息一声:“我总感觉温姑娘的死因有些不对劲。” 容赫告诉她,在夜里,闻嫣然被一条蛇咬了一口,来不及抢救,就死了。 但是现在,这座山已经开始转凉了,这些蛇都已经进入了休眠状态,还能有什么事情? 之前她也是想不通,可是当薛氏将那一炷香送给她之后,她才想通了这件事情。 韩露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的点头:“一切都依你。” 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沈知宜不禁莞尔一笑,旋即回过头看向叶子晨。 她必须要调查清楚,必须要有个交代。 晚饭的时候,沈知宜并没有看到闻嫣然,反倒是薛氏,眼圈有些发红,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乖,你是不是和晓蕾在一起了?” 那犹豫的样子,让沈知宜想到了当初的叶檀。 薛氏也不在意沈知宜的沉默,继续说道:“你刚回家,还不适应吗?我听说,她今天来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好像弄错了。” “娘。”她喊了一声。 沈知宜这才将筷子和筷子放在桌子上:“我觉得你可能弄错了。 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要好好教育她,现在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要是将来出嫁了,夫家要是不喜欢,可如何是好?” 薛氏被呛到了,沈知宜接着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要是认为,你这个做姐姐的,管不住你,那我也不会多说一句。” 一个破庙里出来的小女孩,居然还会笑? 薛氏压下心中的怒火,脸色也缓和了几分:“不过,你姐姐终究还是在为你着想。” “没有这个必要。” 沈知宜歪了歪头:“父亲也没来,母亲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薛氏一听,脸色一沉:“你在说些什么?” 沈知宜看着薛氏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餐下来,薛氏没了胃口。 终于,沈知宜离开后,薛氏的人来到了文晓琪的住处。 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哭泣声,薛氏刚刚打开房门,脚下就被摔了一只杯子:“都给我滚出来,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笑语。”叶伏天吐出两个字。 薛氏又叫了一句,温晓晓这才发现是自己,眼泪更大了:“你怎么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薛氏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关切道:“行了,你今晚还没吃饭呢,你肚子饿吗?” “你和父亲都不管我了,那我就该饿死!” 文晓晓双眼通红:“文家的大小姐,从来都是我一个人,我为什么要把她带回去? 她妈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婊|子,嫌弃穷人和有钱人,明明就应该是这样的人,凭什么让她出现在我的眼前!” 薛氏听着文晓恬的哭声,心中一酸:“我也不想见她,可你父亲对我来说,却是个有用的人。 她长得这么漂亮,如果可以送给其他人,令尊的事业必然会再上一个台阶,令尊也不是没有做过皇商,或许还真有可能。” 第106章 皇商 听到薛氏这么说,文晓雅才回过神来,两眼放光,也顾不上抹泪,问:“这么说,我的地位更高了?” “是啊!” 薛氏微笑着说道:“如果你真的成为了皇室的商人,那江南的郡主可就不一样了。” 文晓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随即撇了撇嘴:“她的侍女也太过分了吧,回头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薛氏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不要再遇到她了。” 韩露将方才的谈话跟沈知宜说了一遍,满脸的不敢相信:“薛氏还真是会演戏啊,平时看着和和气气的,没想到竟然是个腹黑之人。” 若是真正的大小姐,还不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沈知宜没有料到,薛氏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好在晗晗是个有本事的人,她说要出去看看。 “我刚从国外回来,就算要面子,也不可能那么早帮我找人,再说了,温忱还活着,他们也不会比他先走。” 沈知宜眯了眯眼,开口道:“这件事情,还是要多加注意。” 韩露并不知道其中的玄机,看着沈知宜认真的样子,便想了想,道:“要不,我写一份信,送给你?” 沈知宜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无奈。 韩露尴尬道:“奴婢是咱们这群人中唯一长得像女人的,所以跟在你身后,不过我周围都是男子,论心思缜密,怕是没你厉害。” 想到容赫,沈知宜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你果然是个善良的人。 “要不,你去找他,把你要说的话都告诉他,让他帮你调查一下?” 韩露心中一动:“按照时间推算,你现在应该已经抵达江南了吧!” 沈知宜诧异道:“这么快?” 容赫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衫,出现在了道院的大殿中。 章怀显将容赫给他的书信拿了出来,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着容赫抱了抱拳:“谢谢你的好意。” “容某说了,有容某在,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容赫放下茶杯,章怀显却是哈哈大笑:“是我多虑了。” “目的只有一个。” 容赫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物资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一点,您不用担心。” 章怀显道:“我从乡到镇,一个都没少盯着,但凡有潜力的,我一个也没错过。” “有你在,我就不担心了。” 容赫轻轻点头:“要不是你非要将宰相之位拱手相让,你现在应该已经是京都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了。” 章怀显的目光带着几分缅怀:“世事无常,转瞬即逝。” 说到这里,章怀挥了挥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却是惋惜:“我已经看透了世间的变化,再说了,京中,我也不能大展拳脚。” 阿瑞将一个盒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陛下让我把这个给你。” 章怀显愣了一下,手指微微一颤,刚一接触到盒子,便闪电般抽了回来。 “这是王爷让我秘密寻找许久的东西。” 容赫接过盒子,道:“现在,我们终于找到了属于我们的地方。” “大人……”章怀显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章怀显心中一动:“王爷还有何指教?” “没有。” “啊?”雷格纳一愣。 章怀显有些意外。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我能够帮得上忙的? “我那朋友的女儿,因为一些原因,暂时住在江南,虽然她是温家的大女儿,但毕竟地位低微,如果张夫人不嫌弃的话,还望张夫人能够照顾她。” 容赫一番话说得阿瑞都有些不忍直视了。 一提到谢家的大小姐,他的眼睛就会放光,平时话不多的他,此时却是忍不住了。 这也太不值钱了吧! 容赫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一脸平静地与章怀显对视。 章怀显深知容赫向来对女人不感兴趣,所以也就信了,点了点头:“也不是什么大事,玉清最爱与少女们接触,我会让她注意的。” 容赫将该说的都说了一遍后便退了出去,而章怀显则是一脸茫然地盯着桌子上的盒子,眼神里满是纠结和痛苦。 他壮着胆子,将那根被烧焦的梅花簪子取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烛火之下,只能发出微弱的光芒。 “老爷……”听到这话,张悬眼睛一亮。 张夫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见他盯着面前的发簪,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伸手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第二天清晨,便有下人将沈知宜叫到了前堂,说府里来了一个奶娘,要给她上一堂课。 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磨书帖。 沈知宜对书法已经很熟悉了,所以在假装还有些不习惯的时候,她就开始练习起来。结果让年嬷嬷很是高兴,趁机多要了一些可以练手的贴子,就走了。 看着文晓恬也在整理自己的礼物,年嬷嬷皱眉道:“二小姐可有请帖?” “我……我拿回家,再给你写信。” 文晓恬显然有些心虚。 年婆婆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二小姐,今天是你做好功课之后再走,以后也是如此。” 文晓晓撇了撇嘴,却是不敢说什么。 为了购买请帖,沈知宜在下午的时候便和韩露一起出门。 韩露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 沈知宜很少有这么轻松的时候,哪怕只是看着摊位上的一些摆设,她都会感到十分的满意。 两人拿到字后,有说有笑的走出了铺子,而沈知宜走后,旁边的青年却是一脸的震惊。 他绝不会看错,这分明就是侯府主母谢夫人,她还在京城,怎么跑到江南来了? 她的侍女也很陌生。 “李兄、李兄?”李七夜笑着问道。 “你瞅啥?” 如果不是沈知宜离开的太快,她一定会认出,眼前的少年,就是李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儿。 李晋安心中疑惑,但还是回答道:“没什么。” 旁边一个同事也从旁边捡了一张纸,递给了他。 李晋安心中又多了几分疑惑。 第107章 笑话 难不成侯夫人是因为什么事跑到这里来了? 不过永宁侯去江南的事情,我却没有听到。 沈知宜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回到温家,将所有的东西都记了下来,这才停了下来。 韩露捧着茶杯从门外走了过来,给沈知宜倒了一杯茶:“姑娘的字迹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姑娘,你看看这个。” “从京城寄来的信?”沈知宜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主上也在。” 韩露将手中的信件递到沈知宜的面前,道:“这是我家主子让我送过来的。” 沈知宜的眼睛有些发红,她咬着嘴唇将那封信拆开,那封信是谢书瑾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他写了很多页,都是对她的祝福,安慰她。 不过,刘氏却给她写了几封信,里面写的都是对她的关心和愧疚。 沈知宜一遍又一遍的将这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心里空荡荡的,让她有一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姑娘,你怎么把它给烧掉了?”韩露没有去打搅她,而是看到沈知宜将那封信小心的放在蜡烛上,不禁有些惊讶的问道。 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为我做的太多了。” 沈知宜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再说了,我还记得你说过的那些话,我也知道,你的家人在想你。” 韩露也是点了点头。 沈知宜这才想起容赫在江南,转头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到的?” “阿瑞说他昨天就来了。”他回答道。 寒露道:“姑娘,您要去找您吗?” 沈知宜脸上一红:“你在江南有事,我会等你处理好了再来。” 反正也没有什么急事,她只需要亲自去见一见容赫就行了。 韩露微微一笑:“这个好办,阿瑞说你再等两天就能见到他了。” 沈知宜将其理解为韩露的安慰。 也不知道是不是闻忱让她留在温家的,反正都是一样的。 其他人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唯独文晓雅偶尔会出现在她的身边。 沈知宜看着文晓雅穿着一身江南姑娘们最喜欢的衣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终于,他的脚步停了下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这大雪天,你可真能耐得住。” 温晓雅是个怕冷的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都会多披几件暖和的衣服。 现在就是为了让沈知宜嫉妒自己,闻言脸色又是一变,又是一变:“我怎么打扮,关你屁事?” 说着,文乐脸上露出一丝傲然之色,道:“乡巴佬,你肯定不知道我的衣服,不过我可以跟你说,这可是京中的贵族子弟才能穿过的绸缎! 也就是因为我父亲爱我,所以我的衣服都是一样的。” 言语中的嘲讽让韩露很是不爽。 沈知宜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文晓琪最看不下去了,冷笑道:“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温家的人,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衣服。 这些都是我的新衣裳,而且布料也不便宜,你这是走了狗屎运了。” 沈知宜面不改色:“多谢二姑娘。” 文晓琪没有想到沈知宜竟然答应了,她心里很是高兴,然后转身就走。 韩露大怒,“姑娘,二姑娘太过份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连她的衣裳都很好。” “可我们身上的料子不少,凭什么让她看不起我们?” 韩露一脸的冤枉:“我一直护着你,你却落得如此下场,我实在是……” “你倒是守住了。” 沈知宜忍不住笑出声来:“可你昨天不是抓到了一个小狐狸精,现在别人给你当巢穴,你还不高兴?” “这样啊!” 韩露目光闪烁。 他们来的仓促,很多事情都没有准备好,就算是衣服,也不能随便拆开,让猫儿住在里面。 不多时,她便命人将衣服拿了过来。 一眼望去,便知这衣裳材质极好,但袖子上却有不少破洞。 “这位二姑娘可真够损人的!” 她从怀里掏出了那只小奶猫,那是一只三个月大的小奶猫,浑身上下都是斑斑驳驳的纹路。 “这些日子,她做了那么多令人作呕的事情,你又何必在意。” 这只是一个临时的住处而已,沈知宜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需要给这位雪地麻姑娘起个名字吗?” 韩露兴奋之色,沈知宜沉吟片刻,微微一笑,道:“鹏抟鲲运,再议未来。不如就叫横霄如何?” 她现在不也是如此吗? 沈知宜想起容赫,转头望向寒露问道:“不知公子在江南没有?” “阿瑞传信,说是路途寒冷,马车走得比较缓慢,大概还有五六天的路程。” 韩露放下横霄,又开始忙碌起来:“奴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阿瑞一定会帮你的。” “我只是随口一问。” 沈知宜没有继续询问,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横霄的身上。 文晓晓迫不及待的想要嘲笑沈知宜,所以在沈知宜的住处,还专门叫了几个丫鬟过来。 一进院子,便听到一道爽朗的笑声:“大小姐,你买了新衣服,为何不出去转转?” 那是一种掩饰不住的得意。 温晓琪等人都没有出来,便主动进了屋子:“大小姐,你是不是怕了?” 她没有找到沈知宜,却发现了一个兽巢,兽巢的材料和图案她都很清楚。 文晓雅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她大吼一声,抓起自己的狗腿就是一顿猛砸:“你这个臭娘们!竟敢如此羞辱我!” 身后的丫鬟们也是吓了一跳,赶紧闭上了嘴巴。 “什么事让二姑娘如此生气?” 沈知宜手里还握着一朵梅花,看到温晓雅将房间弄得一团糟,顿时脸色一沉。 “二姑娘好端端的进了我们家小姐的屋子,还把我们家的大小姐给砸了,这算怎么回事?” 韩露一把将横萧搂在怀里,冷冷道:“二小姐口中所说的门规便是如此?” “那个混|蛋,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文晓晓什么都没有听到,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衡霄。 韩露望着怀中的小家伙。 第108章 被人揍了一顿 沈知宜手里还握着一朵梅花,看到温晓雅将房间弄得一团糟,顿时脸色一沉。 “二姑娘好端端的进了我们家小姐的屋子,还把我们家的大小姐给砸了,这算怎么回事?” 韩露一把将横萧搂在怀里,冷冷道:“二小姐口中所说的门规便是如此?” “那个混|蛋,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文晓晓什么都没有听到,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衡霄。 韩露望着怀中的小家伙。 之前她送过来的衣裳很多,又做了一个新的,料子也不少,便让秀娘替她缝制了一套,送给了横晓。 “二姑娘说要给我几件衣服,不过看起来有些旧了。” 沈知宜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这么说,二姑娘给你的了?” “你以为你是谁?” 文晓琪显然没有听到沈知宜的话,她只是冷冷一笑,“如果你不领情的话,那我就不需要再给你礼物了。 全部陨落了?来人,将这小子和他的衣服都脱了,让他也跟着掉下去!” 后面的丫鬟还在迟疑,却听到文晓恬继续道:“如果有人再迟疑,就将他赶出去,若是能将他赶出去,我必有重赏!” 韩露将横晓往怀中一藏,瞪了他一眼:“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大小姐的房间里放肆!” 一些下人看出了温晓恬的意图,甚至还有人趁机撕开了沈知宜的衣衫。 韩露当然不会让他们伤害沈知宜,可她怀中还搂着横晓,被其中一名侍女抓了一下,顿时将她的下巴给抓出了一道口子。 文晓雅说到这里,双眼通红:“如果有人能将这个臭娘们的脸蛋给我,我就送给她两处庄园!” 两处庄园,那可是一笔巨款,就算是在院子里当一辈子的仆人,也未必能赚到一半的银子。 在巨大的利润面前,这些人也不敢怠慢,速度更快了。 眼看着两人越来越放肆,韩露也是忍不住了,沈知宜一把将两人拽到一旁,抬起一脚就是一脚踢在那侍女的胸膛上。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漂亮女孩,居然会如此生气。 “我说二小姐为何对我如此敌视,就是冲着她的容貌来的。” 沈知宜冷笑一声:“你这几天一直在闹事,今天更是跑到我这里来打伤我的丫鬟,还要在我脸上划一道口子,你是不是太没有信心了?” 文晓恬被拆穿了心思,也不再演戏:“一个乡下丫头,走了狗屎运,嫁给了温家的大小姐,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吗? 我让你做我的女人,你却把我送给你的礼物送给一个禽兽,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就算杀了你,我们也不会说什么!” “我倒要看看,你想听到什么时候?” 沈知宜冷冷的将目光移开,朝着文晓雅的方向望去。 谁也没有发现,那扇窗户上的影子微微一晃,薛氏穿着一身紫衣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会闹成这样?” 薛氏一脸责怪:“这话说出来,怕是会有人说你跟她妹妹不和。” “跟我妈在这里干了那么久的戏没法比。” 沈知宜毫不犹豫的揭穿了她。 薛氏装作没有听到沈知宜话中的弦外之音,走到沈知宜的身边,将她的手臂扶了起来。 今天你姐姐错了,我一定会严惩她的,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闻笑娇喝一声,“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是她自己找死!” “还愣着干嘛,赶紧回家!” 薛氏脸色一沉,张妈妈一听,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走到温晓琪身边,低声道:“祖母,你可以走了,她最疼爱的就是你,她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 文晓晓一脸的委屈:“我母亲心里只有这个小贱人,我不想要她!” 然后眼泪汪汪的往外走。 薛氏强忍着要跟上去的冲动,歉然道:“您这边一出事,我就派人去给您请安了,您姐姐自小娇生惯养,您这么一回家,她肯定会很不舒服。 我知道你今天吃了不少苦头,可是你也不能把你姐姐送给你的衣服,用来喂野兽吧? 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做一套新衣服,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母亲真是好意。” 沈知宜呵呵一笑,道:“可不是我挑她的毛病,而是她给我买的衣服,现在却是我的不对。” “是我失言了。” 薛氏心中一阵腹诽。 沈知宜面无表情:“此事已成,你可以离开了。” 薛氏也看出了沈知宜的不悦,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那就别说了,省的我们之间闹僵了。 既然你来了,那就去佛祖庙给我老婆点一盏灯吧,免得被人说闲话。” 她知道薛氏不怀好意,但她说的也没错。 薛氏看出来沈知宜并没有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只是客套了两句,这才告辞离去。 “你的下颌很痛吗?” 沈知宜看到韩露的下颌有几滴鲜血,不禁蹙眉开口道:“要不我们去请个医生过来?” “这都是小事。” 韩露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身上也有伤药,就不用麻烦姑娘了。” 听到莫无忌的话,沈知宜松了口气。 韩露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你真的要点燃那盏灯笼,你不是温家的大小姐,我总感觉他们不怀好意。” “当然不能。” 沈知宜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是温家的大女儿,这件事本来就是温家大女儿的责任,我来承担也是理所当然的。 薛氏不过是为了让我安心,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更多来。” 想到这里,韩露也是松了口气:“那你有什么计划?” “接下来可能会更冷,如果没有雪的话,我们就走。” 沈知宜抚摸着横潇那蓬松的头发,心中一片柔软,嘴角止不住的露出一抹笑意。 …… “这个小贱人,一回到这里,就开始和我争,真是活腻歪了!” 一只瓷瓶在薛氏的脚下爆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是一堆碎片。 “干嘛对她发火?” 第109章 正牌嫡女 薛氏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又道:“怎么说您也是当今正牌的嫡女,您要嫁过去,咱们家定会对您照顾有加,可您却这么争来争去,传了出去,您的清誉可就毁了!” “名誉?” 文晓晓的眼眶都红了:“文家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有温家在,就没有人会说我的坏话。” “好吧,你明白这一点。” 薛氏搂着她:“不要无缘无故的受伤,你仔细想想,自从她回来之后,你已经生气过多少次了?” 文晓晓咬牙切齿:“母亲,你快将她娶了,我恨死她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刚回家,就这么出嫁,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让她嫁给别人!” 文晓恬眼里闪过一丝仇恨:“我一看到她就觉得恶心,如果我不让她结婚,我想我女儿今年的日子会很难过。” 薛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温忱从来不说,但也提醒过她,这件事不是她能做主的。 “母亲,您是不是不爱我了?” 文晓雅又哭了:“现在父亲对我另眼相看,我还不如去死呢。” “你在说什么?” 薛氏连忙道:“父亲不喜欢我,母亲也不喜欢我,我每天都要被这个女人欺负,我活着还有意义吗?” 薛氏好说歹说,温晓玉却态度坚决:“我若不在去年就让她出嫁,我就在温家门前上吊!” 这话着实让薛氏吃了一惊。 “老祖,您这是要害死我吗?” 薛氏深知自家闺女的性子,咬咬牙:“以后别乱说话,我会处理好的。” 文晓恬看着这一幕,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 江南的冬天多雨,下起了鹅毛大雪,今天却是艳阳高照,让人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韩露想起沈知宜的话,赶紧命人将马车备上,还特地找了一身换洗的衣服,还有一身厚重的披风,安置好了横潇,两个人便上路了。 一路畅通无阻。 沈知宜对着佛像跪下,虔诚的为京城的亲人祈福,希望他们能够康健。 做完这一切,他和住持进入了不灭之光的房间,点燃了那盏不灭之灯。 “以梵音之妙,以梵音之妙,以梵音之妙,以龙天之颂。“愿你的心灵,如同一朵无垢的莲花,摆脱了生死的痛苦。” 沈知宜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沈知宜已经再次点燃了一根蜡烛。 “施主,你点亮这盏灯,是为了给谁看?” 沈知宜想到了那位死去的文姑娘,低声道:“我要将她的名字刻在‘无字’上,这样才能让她活下去。” 韩露也明白沈知宜心中所想是何人,跟着她一起去拜了拜。 这一天,过得很平静。 这一天,一个和尚走了进来,为他祈祷:“阿弥陀佛,这场雪马上就要下起来了,估计马上就要封山了。 主持让小僧来通知你,让你早点离开,等会我们会给你上一盏长生灯,为你祈祷。” 本来,他们是要在山顶上祈祷七天的。 韩露朝着沈知宜看了一眼,沈知宜朝着他拱了拱手:“谢谢你的小和尚。” 待得小和尚走后,寒露道:“姑娘,您要不要走了,这些日子,您的笑容比以前更灿烂了。” “如果我要躲的话,也不用来江南了。” 沈知宜微微一笑,道:“如果我不是尘世间的人,那就好办多了,不过我一介凡人,难免会有争斗。 快把马车准备好,趁着天气还好,时间拖得久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韩露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沈知宜望着外面的白雪,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自从穿越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变化很大,但总比自己在半夜里,躺在床上,躺在床上的感觉要好得多。 虽然一切都很顺利,可是沈知宜却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 直到马车停稳,韩露才第一个从车上下来,看到那块写着“知府”两个字的牌子,立时转头向车夫:“你怎么将我们带来这里了?” “小姐让我这么做的。” 车夫却是丝毫不惧:“今天正好是府衙开了一场赏雪会,所以我太太让我带着她过来。” “走!你刚下山,长途跋涉,又是长途跋涉,又是带着她过来,也不嫌失礼,让人笑掉大牙?” “这是我妻子的主意,我也没有什么选择。” 那马车夫嘿嘿一笑:“既然夫人来了,那韩露小姐何不自己过去询问一番?” 很明显,他是来嘲笑沈知宜的。 韩露正要说话,却听到一道尖锐的嗓音:“你就是文家的女儿?” 车厢内,沈知宜听到了这句话,他握紧了手中的暖壶,指节发白,一双眸子更是冰冷。 薛氏还真是厉害,居然敢这样对她! 如果没有人看到也就算了,但现在的宴会却是必须要参加的。 “夫人,我这就换一辆马车!” 沈知宜掀开车帘,气呼呼的道:“不用了,想必母亲和姐姐已经商量好了,若是我不去的话,怕是会丢了他们的脸。” 说话的是一名和薛氏关系不错的妇人。 沈知宜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让那女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你母亲和你姐姐都在等着你。 这还是她头一回这么近距离地打量文家大小姐。 上次不过是在外头匆匆一瞥,现在再看,便是穿的再朴素,脸上也不抹脂粉,依旧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极好的女子。 但很遗憾。 沈知宜没有理会妇人的叹息,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府邸。 只是,一进门,便被一名仆从给拦了下来,“敢问是谁家姑娘,麻烦将名帖拿出来。” 韩露咬牙切齿:“他们这是要让你出丑啊!” 这一点,沈知宜很清楚。 可是,他们越是要嘲笑她,她就越不让! 沈知宜撇了撇嘴:“我就是文家的大女儿,这请柬肯定是送到你们家里去的。 我母亲和姐姐都在里面,我刚从山中出来,就被唤了过来,难不成他们还能欺骗我不成?” 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第110章 污蔑,这是他的原话。 薛氏的一众太太们脸上都带着玩味的笑容。 “你就是嫣然?” 一个妇人开口道:“看起来倒是个聪明的丫头,不过,你刚来,何必这么着急呢?” “知府大人举办的宴席,虽然罕见,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来的。” “文姑娘,你的穿着也太不讲究了吧?” 沈知宜听到这些妇人们的议论,也不着急,只是淡淡一笑。 “你们可能不清楚,我母亲是担心我在江南生活不适应,所以想让我尽快适应这个世界。 我前些日子上山拜佛,给母亲上了一盏长生灯,今天还没等我有什么感觉,就被赶过来了。 既然是我娘的一番心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贵妇圈子里,讲究的是自己的审美,这几位小姐听了这话,默默的跟薛氏撇清了关系。 薛氏也察觉到了,强颜欢笑道:“这丫头,娘亲就该宠着你,你姐姐还在屋里等着你,还不赶紧过去。” 沈知宜微微一笑,与薛氏并肩而行,雪白的脖颈微微歪着,一副温柔乖巧的样子。 “母亲,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刚回国,自然要多认识几个朋友,你这是在质疑我吗?” 听到薛氏的话,沈知宜也没有在追问,她微微一笑:“母亲所言极是。” 他心中的戒备越来越重。 她可不相信薛氏是个善良的女人。 沈知宜还没有走到花厅门口,就听到了文乐的笑声:“对,我穿的是浮光绸缎,市面上可没有!” “果然不是普通的料子,你看起来很漂亮。” “当然,我父亲最疼我了,要什么有什么。” “你妹妹今天怎么不在,她怎么样了?” “她?”雷格纳一愣。 沈知宜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愣,然后别有深意的道:“她看起来很好,等你见了她就知道了。” 他倒是没有借机打击她。 沈知宜对薛氏使了个眼色,这才推门而入。 穿着一身淡红色的连衣裙,穿着一身淡红色的连衣裙,一看就是下过功夫的。 沈知宜的到来,立即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文晓琪更是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和恨意。 她来的匆忙,一身朴素的衣裳,穿在沈知宜的身上,却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温柔。 “我的好妹妹。” 闻晓轻笑一声。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议论纷纷。 “我还以为是哪个乡巴佬,没想到闻姑娘长得这么漂亮。” “就是不守礼数,打扮成这样,还敢来府衙赴宴?” “温家人会不会太严格了,这对双胞胎看起来不太一样。” “如果她对我不好,母亲为什么要把她带到县令面前?” 文晓恬没好气道:“她穿成这个样子,也怪不得别人。” 薛氏怕她说出甚么难听的言语来,向温晓琪使了个眼神,温晓琪便住口。 反倒是那县令夫人,在沈知宜的身上扫了一圈,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文小姐?” 沈知宜注意到了这位县令夫人眼中的轻蔑,小心翼翼地回答:“是,我向您问好。” “她很温柔。” 知府夫人将目光从众人身上挪开,面无表情:“各位,随我去红梅苑。” 此言一出,下面的女士和女士们都兴奋起来。 韩露在一旁轻声对着沈知宜道:“京中地价昂贵,哪里能种出一大片梅花来,不过江南本就秀美,知府大人的院子里又多了几朵梅花。 姑娘放心,今天就当是放松一下,奴婢一定会保护好主子的。” 沈知宜淡淡的点了点头。 还没走进红梅苑,几人就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心中的渴望再也掩饰不住。 县令夫人很是满意:“当年主人建造这座院落的时候,可是请了一位着名的园丁亲自种的,虽然不一定比得上最好的红梅苑,但在江南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没有雪的梅花,就没有生气。如此美丽的景色,不好好欣赏,实在是太可惜了。” 听着这话,知府夫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挥了挥手,让下人将一个盒子拿了出来。 “这几日子本夫人在波斯捡到了一块红色的石头,据说是从波斯运来的,现在已经有价无市了。 几位姑娘都是好学之士,我愿以此红玉为赌注,以梅花为题目,谁赢了,谁就赢了。” 这些礼物对这些姑娘们来说,用处不大,但如果能入了知府夫人的眼,那就更好了,还能借此机会扬名立万。 众人都有些心动了。 沈知宜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我担心你下山之后,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诡异的一幕,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沈知宜面无表情,县令的妻子却是呵呵一笑:“今天不过是图个吉利,能不能成并不重要。” 到了红梅苑,院子里空荡荡的凉亭里,已经有下人准备好了一张桌子,放着一堆木炭。 等所有人都坐好了,几位姑娘便急不可耐地拿出了自己的作品。 闻闻闻道一脸得意,道: “江南什么都没有,我送你一朵花。” “好一首好词,果然是好词。” 周围一片赞叹声,寒露脸色涨得通红,凑到沈知宜耳边小声说道:“二姑娘写的好难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抄来的。” 沈知宜拿着酒杯挡住了自己的笑容,温晓琪却注意到了。 “怎么了?” 文晓晓抬了抬下巴,一脸傲然:“你以为你能写出更好的诗吗?” 沈知宜莞尔一笑,道:“哪里哪里,我只是说,你这首诗写的不错。” “我希望你能写出更好的诗来。” 文晓晓忽然捂着嘴,一副很天真的样子,说:“我忘了,你是山里的人,而且还是个读书人。”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沈知宜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道:“我当然比不上你。” 对着梅花端起酒杯,沈知宜道:“在下惭愧,只能以诗赠梅花一首,敬东风,与君同乐。” 这番玩笑开得很开,任谁也找不到破绽,文晓琪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宴席还在继续,沈知宜有些无聊。 第111章 宴席 那名端着酒杯的侍女优雅的来到了沈知宜的面前,小心翼翼的为沈知宜斟满了一杯,可是她的手一滑,酒壶落在了她的裙摆上,洒出了一大片的酒水。 “该死,该死!” 那名侍女赶紧跪倒在地,哀求道。 坐在主位上的县令夫人,正好看到这一幕,对着旁边的丫鬟说了几句。 “真是抱歉,闻姑娘。” 小桃躬身道:“小姐命我给你备了一套衣服,就在东边的房间里,你快去吧。” 沈知宜点了点头,并没有发现这位县令和薛氏之间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窗外的大雪已经停止,散落在雪地上的梅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让人心中的烦躁也随之消散。 沈知宜叹了一口气,身边的小桃也跟着笑了起来:“闻姑娘长得真漂亮,让女人见了都会自惭形秽。” 这丫头嘴真甜。 韩露这才舒展开来:“我家姑娘性子好,要是别人这么做,那丫头早就被责罚了。” “当然可以。若有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小桃红说话滴水不漏,刚走到一半,一个侍女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在小桃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小桃的脸色立刻就白了。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走了。” 沈知宜淡淡的说了一句,旋即,她便朝着沈知宜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眼神,道:“抱歉,我的厨房出了点问题,我恐怕没办法带你去,不过这里距离东边的房间并不算太近,你可以从花园旁边过去。” 韩露眉头一皱:“难道就不能找一个向导?” “恐怕不行,快到除夕了,老太太心地善良,让很多下人都回家过年了。” 没办法,走廊上只有沈知宜和莫无忌两个人。 听到了陆泽的话,沈知宜的脸色变得有些冰冷:“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从一开始,他们就一直在找她的麻烦,让她难堪,但是,她却不甘心,将这件事化解了。 “或许,这只是一个意外。” 韩露皱眉道:“没道理啊,谁会这样?” “若是偶然,倒也无妨。” 沈知宜低头,目光落在自己被雨水打湿的裙子上:“车上也有一件衣服可以替换,先到车上换上吧。” 她对这个地方真的很担心。 韩露当然赞同。 沿着来时的路线,穿过一片花园,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朝这边走来。 那人长得很英俊,但眼窝里有一道黑影,应该是元气大伤,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披风,更是让他看上去更加消瘦。 “你是不是走丢了?” 朱若河看到沈知宜的面容,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双手虚抱:“在下朱若河,府尹三少爷,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沈知宜心中一沉,一旁的韩露却是将她拦了下来:“少爷,我家姑娘没事,还请你退下。” “主人的意思,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侍女能做主的?” 朱若河脸色一黑,狠狠的盯着寒露:“让开。” 朱若河从韩露的肩膀上走过,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我只是问你叫什么名字,还请姑娘给我这个面子。” 沈知宜清冷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怒意:“这就是知府大人的儿子?” “这是什么意思?” 朱若河嘿嘿一笑,说道:“这样的美女,我还是第一次在江南见到,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姑娘,过几天我就给你送过去。” 果然是这样。 沈知宜心中一凛,原来薛氏和文晓雅都有这样的打算! 朱若河见沈知宜没有反应,当即就走上前去,一把拉住沈知宜的衣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那绝美的容颜,差点就流出哈喇子了。 “美女,你可真让我心动啊。” “放肆!”一声暴喝传来。 沈知宜严厉的训斥不但没有让朱若河回过神来,反而让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小美,你如何得知我就是爱耍小性子的?来,让我吻你一下!” 还没等他靠近,他便如同一只大虾一般蜷缩在了地面之上,一脸凶狠的望向寒露:“你这个贱奴,竟敢踹我!” 韩露又一次将沈知宜护在了自己的面前:“朱少爷,我家小姐可是大家闺秀,还请注意自己的行为!” 看着朱若河捂住下身不停的咒骂,韩露歪了歪头,轻声说道:“姑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大冬天的,朱若河身上的衣服很多,而且她刚才那一脚也用了很大的力气,应该不会断才对。 听到狄九的话,沈知宜总算是松了口气。 “给我留下!” 朱若河语气一转,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二人:“跑到我这里来,打伤了我的人还能跑得掉?你以为这样就能放过她吗,来人,将这贱|人拿下!” 几个下人和家丁闻声赶了过来,看到朱若河这副模样,立刻上前搀扶。 朱若河强撑着身体,冷哼一声,“今日不给我一个交代,两位休想走!” 寒露固执的拒绝了任何人的靠近:“你侮辱了我们家姑娘,是你心狠手辣!” “这一郡之地,都归我管,那规则,当然是我说了算!” 朱若河哼了一声:“敢在我府上动手,这件事不会善罢甘休!” “朱大人,你这是何苦呢!” 沈知宜哼了一声:“原来你们家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 “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是你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 旁边的人开始向朱若河介绍沈知宜的来历,这一刻,他更是有恃无恐:“一个商人的女儿,能得到我的青睐,已经是你的福气了,居然还想耍乔?” “啊呀,儿子!” 府尹夫人着急的喊声响起,原本就小的院子立刻被一堆妇人给围住了。 寒露的眼神越发的冰冷。 现在,她哪里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陷害沈知宜! “朱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氏惊讶道:“你来做什么?” 沈知宜目光一凝,隔着众人看向她。 薛氏被她的目光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强行镇定了一下,上前一步道:“怎么回事?” 朱若河早就听闻这位知府夫人来了之后,把这件事给夸大了一番,以至于寒露几乎是本能的就回了一句: 第112章 下贱的东西 “哪有,明明是朱少爷无礼!” “一个下贱的丫头,还想狡辩?” 知府的妻子大吼一声:“给我狠狠地揍她!” “如果韩露有什么不对,我会责罚你的!” 沈知宜呵斥着要抓韩露的男子:“现在情况不明,你当着我的面羞辱我的侍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意?”杨开微微一怔。 县令夫人怒极反笑道:“我们府里就我们家河儿一个男人,就算他有什么不对,我也不会替他说话,可你却如此对待他,这要是让他受了什么委屈,以后还怎么做人!” “妈呀,好痛!” 朱若河翻了翻白眼,突然大吼一声:“这个贱|人,好毒的心肠!” 在场有不少单身女子,看到朱若河捂住下身,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一个个脸色涨得通红,扭过头去,不敢多看一眼,但小声的议论却没有停止。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你难道没有听到,朱少爷在骚扰温小姐,温小姐的丫鬟出手太狠了。” “朱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只是这样一位美人,恐怕不好收场。” “都怪她自己,好好的去赴宴,偏偏跑到外面去,被人看中也是她的造化!” …… 他们的对话虽然不大,但还是被很多人听到了。 韩露脸色一红:“是我自己的错,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朱少爷这是要敲诈我们吗?这件事情跟我们家姑娘无关,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沈知宜是主子交给她的,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她还有何脸面去见自家的主子,如何去见那位对她极好的夫人! 寒山固执的瞪了朱若河一眼,朱若河却是一脸傲然:“我现在受伤了,能不能恢复都是两说,对我以后的婚姻都有很大的影响!” 沈知宜脸色一冷:“你的妻子和你儿子,这是铁了心要跟他们和解了?” “怎么解决?” 朱若河色迷迷的目光仿佛要将沈知宜生吞活剥:“你要是娶了我,给我当小妾,那你就是我的人,我怎么会对你不好?” “看样子,这位县令大人和你儿子,早就想好了对策。” 他还以为,他是为了看她的笑话,没想到,他竟然打着这种主意。 薛氏一脸关切的看着她:“嫣然,你,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我们不好,如果真的是朱先生做错了,应该是你去请前辈才对。 朱大人仁善,不与你计较,你如此鲁莽,应该感激才是,怎么还会对小姐和少爷怀恨在心?” 文晓恬拿着手帕捂着鼻子,娇笑道:“那是当然,我的好妹妹,能被知府大人看中,那是你的福分,你不要太不识抬举。” “那就送给你吧。” 沈知宜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她冷哼一声道:“他们竟然敢欺负我们,看来知府大人也是有愧于我们的工钱!” “你放肆!”她脸色一沉。 “谁嚣张,谁嚣张!” 沈知宜严肃地说道:“我可以将你带到你的府邸之中,但你为何要让我们两个如此难堪?” 韩露眼眶泛红:“小姐……” 都是她的鲁莽,才会让自家主子受到这样的羞辱! “这里面的关系,我还真不清楚。” 薛氏清了清嗓子,道:“韩露与嫣然自小一起长大,情分非比一般,少奶奶你这是要做什么?” 县令夫人见韩露跪下,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我这就去找太医,至于那小丫头,我还是要留下的,到时候我们再谈。” 一次的赏雪宴会,就这样结束了。 沈知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送到了自己的住处。 一个俏丽的侍女迎了上来:“姑娘,您要吃饭吗?” “老爷呢?”一名中年男子问道。 沈知宜道,强大的气场让侍女吓了一跳,尴尬地说道:“可能、可能是在我的书房里吧。” 沈知宜还没来得及穿上斗篷,就急匆匆的冲进了书房。 一直站在门外的管事一看到沈知宜,立即就将她给拦了下来:“少夫人,主子他老人家是不是已经——” “滚开!”他大喝一声。 沈知宜大喝一声,一脚踢在了房门上,顿时,外面的雪花就冲了进来,将房间里的几根蜡烛都吹熄了,温忱立刻起身,看到沈知宜,脸色一冷:“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不守妇道!” “矜持?”李察冷哼一声。 沈知宜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父亲,您可听说了这件事情?” “刚才你母亲来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有何话要说?” 沈知宜盯着面前的男子,咬牙切齿道:“拿我当赌注,真是好手段!” “我什么都不知道!” 薛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看着他,可他却知道,这一切都跟薛氏脱不了干系。 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地道,可是现在却是骑虎难下,哪里还能管得了这位县令大人的意思? 温桢叹道:“文、商、民、商,我们再有钱,也只是个商人,哪里比得上朝廷,您要明白,我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既然已经做了,不如将那小女孩留下,等一切尘埃落定,为师自会为你挑选一位夫君。” “舍下?”石牧问道。 沈知宜眯了眯眼,嘲讽的说道:“韩露可是温家给我选的丫头,你以为她是谁都可以跟我相提并论的?” 温忱关上门,又点燃了一根蜡烛,“你不用再用文家的名头来威胁我了,文家的人,根本就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我要庇护你,否则,我可以将你交给县令!” 沈知宜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她一直都明白,凡事都要靠别人,可是容赫却不是这样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帮她,这让她对自己的本性有了一丝好感。 这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沈知宜心中大怒,喉咙中一甜,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靠在了一个书柜之上,这才是没有让自己的身躯倒飞而出。 闻忱头也不抬:“你先回去吧,其他的你不用担心。” 第113章 心想事成 沈知宜撇了撇嘴,随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既然如此,那就预祝文大人心想事成,平步青云了。” 闻忱皱了皱眉头:“就算你将消息传到京都,恐怕也解决不了什么。” 沈知宜转身,傲然道:“这一点,就不需要文大师操心了。” 她当然明白,以温忱这样的商人,是绝对不会因为自己这个无名小卒而得罪县令大人的,但是,她也只能拼一把了。 一进门,侍女心兰就过来了:“小姐……” “出去。”叶伏天吐出一道声音。 沈知宜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随着房门的关闭,沈知宜独自一人留在了温暖的房间中。 恒霄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很是听话的在他身上蹭了蹭。 沈知宜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将脑袋靠在床沿上,喃喃自语道:“横霄,我该如何是好?” 许久之后,敲门声响起,沈知宜的眼睛微微一亮,但她并没有动手。 随着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只绣着海棠图案的绣花鞋,从里面走了出来。 “地面冷,怎么还不起身?” 薛氏同情道:“你怕不怕?” 见他不说话,薛氏在榻上坐下,柔声道:“我知道这丫头对你很重要,但县令大人还想要一个交代。 你长得倒是不错,若是放在富贵之家,早就该进宫去了,可是你看,咱们不过是个商人而已。 我知道你有远大的志向,也有远大的志向,可你却成了众矢之的,嫣然,你要是被县令看上了,那就不好了。 朱少爷有两个妹妹都嫁人了,他是县令唯一的儿子,又是个风流成性的人,以你的容貌和人品,他一定会对你死心塌地的。” “这么说,你是想要说服我了?” 沈知宜声音沙哑的说道:“多谢你跑一段路。” 薛氏微微一笑:“谈不上什么麻烦,嫣然,我也是有经验的,我当然会替你考虑。 他一定是看上你了,你要是愿意,我跟他说说,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 “如果我不答应怎么办?” “不答应,他自有打算。” 薛氏望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不过,那时候你还有机会娶一个正室,温家虽然势大,但也不过是个生意人,怎么可能跟县令大人争,温家恐怕也护不了你。” 沈知宜轻笑一声:“你这算盘打的可真好,我现在还真进不去,进也进不去。”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你好好商量一下,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薛氏佯装叹息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那我就先回家等候好了。” “你一开始可不是那么温柔的。” 沈知宜抬头:“我身上的水都被淋成落汤鸡了,所以,把我带回去,就是为了这个吗?” 薛氏有些意外,莞尔一笑,道:“虽不尽如人意,但总算是达成了目标,不是吗?” 直到薛氏的人走后,沈知宜才将横霄搂在怀中,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她本来只是有所怀疑,现在薛氏这么一说,明显就是确认了。 衣裳都被水浸湿了,主子这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带路的丫鬟正好要走。 要不是她警觉,她也不会从房间里走出来。 衡宵在她怀中轻声唤了一声,沈知宜则是将自己的脸蛋贴在了他柔软的身体上。 她现在能相信的人,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在江南,若是没有了韩露,她要怎么和容赫等人接触? …… “千年大人,我们还是先回知府大人的府邸吧。” 阿瑞收拾了一下手中的文件,道:“既然你在这里工作,他们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公事。” 再说了,他也调查了一下这个县令,知道他不是个好人,没必要和这种人打交道。 容赫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谢书锦和刘墨泽在离开京城前送给他的礼物。 “要不,我把这些都带到文家?” 阿瑞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整理好了,他笑着说道:“我想,谢大小姐一定很期待你的到来。” 容赫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精致的脸庞,心中一片柔软:“寒露没有给我发来任何信息?” 阿瑞识趣地接过容赫的话,道:“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没有动静,但据我所知,她与谢大小姐现在都在温家。” “她现在怎么样了?” “二小姐虽然娇生惯养,但也不是吃素的。” 阿瑞想起了寒露送来的那封信,哈哈大笑:“还有,大小姐还专门带了一个狐狸精,名字就是衡霄。” “鹏抟鲲运,再议其途。这名字还真不错。” 容赫笑了笑,“如果明天韩露还没有回信,你就把这个给我吧。” 阿瑞笑道:“你就不用担心了。 好在我们千岁爷心思缜密,一落地就赶紧帮谢大小姐准备东西了。” “废话真多。” 容赫看了他一眼,道:“看到她,你就安慰她几句,让她安心,其他人都不用说。” 阿瑞怎么会不认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就算不是千岁爷吩咐,他也绝对不会说出来。 说来也是够惨的,侯府主的母亲,在“没”了之后,好像就开始衰落了。 徐老夫人本来身体还算健康,现在却卧病在床,徐宴临也没有再往上爬的希望,现在在六部中的地位十分的尴尬。 这位宠妾诛杀妻子的消息一出,就算是朝中大臣们也是一肚子怨言。 容赫这一觉睡得很好,因为他一直骑着马赶路,虽然累了,但也累了。 第二天,阿瑞便带着谢家人给他的礼物去了温家,刚一喊出韩露的名字,那看门的立刻摆手道:“你先回去,韩露小姐现在不在。” “为什么她没有来?” 年轻的看门人误以为阿瑞是韩露的姘头,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 阿瑞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递到了那看门人的手中:“我姐姐和我们姑娘一起来的,连个消息都没有,她现在不在家吗?” 阿瑞长得一副无辜的模样,又有这两两银票在,守门的人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这才苦笑着说道:“姑娘就在府里,不过韩露小姐得罪了知府大人,被抓了起来,他们要把她许配给你,好让你安全一些。” 第114章 见面 “真的假的?” 阿瑞吓了一跳,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小心翼翼的向看门人打听了一下,道了声谢,便退了出去。 他只是在院墙上转了一圈,然后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偷偷溜进了自己的住处,扮成了小厮的样子,直奔沈知宜的住处而来。 沈知宜现在的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就在这个时候,文晓琪却跑来嘲笑韩露,说韩露受伤的样子,让她赶紧做出选择。 沈知宜已经准备好了最糟糕的情况。 实在不行,就假装同意这门亲事,等到救出韩露之后,便立刻远离江南。 想到这里,沈知宜的嘴角泛起一抹嘲讽。 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不是命中注定,自己的生活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平静。 就在沈知宜想着的时候,一道低声的嗓音传了过来:“谢大姑娘、谢大姑娘?” 沈知宜一怔,随即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奴才阿瑞,把窗户打开。” 沈知宜顿时精神一振,连忙跑到窗户前,将窗户推开,果然,她看到了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好久不见,谢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 阿瑞打了声招呼:“我刚才还在门外,想要问问韩露小姐,怎么突然听到你要出嫁了?” 沈知宜是认识阿瑞的,她咬着嘴唇,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最后还带着几分歉疚:“都怪我,要不是我,韩露又怎么会被人给......” “谢大小姐这话从何说起?” 阿瑞道:“她能保护主人,已经很开心了。 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你也到了江南,现在只是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这就去禀报。” “若非有急事,我还真不想麻烦你。” 沈知宜听了叶默的话,心里更是惭愧。 “如果你不去见他,他会怎么做?” 阿瑞实话实说:“你不用担心,谢姑娘和二姑娘都很想你,所以才从京中带过来的。” 沈知宜拿着阿瑞递过来的那个袋子,手指微微一颤:“多谢了。” 阿瑞不敢怠慢,赶紧回了客栈,同容赫说了一遍,一脸的愤愤不平:“你不知道,以前的谢大小姐,长得跟一朵花似的,可现在,她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灵性。 谢大小姐也找到了温忱,但是温忱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却是一口回绝了。” “这县令,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容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还真是没有料到沈知宜竟然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原本还想着让韩露陪着自己会好过一点,现在倒好,直接被韩露给抓住了。 “那谢大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原本是想见你一面,商量一下事情的,可是文家却是在逼着她,不让她离开。” “文家怎么会拒绝我要的人?” 阿瑞立刻会意,道:“奴才这就去,只是,我们要在什么地方见面?” “那就去望月楼看看。” 那里是贤王的财产,有足够的保障,无论是安全性还是其它方面。 阿瑞来回走了几趟,又回到温家,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们师父来自京城,想见一面老朋友,你这是何居心?” 温忱没料到京城会有这么多人来找自己,讪讪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我女儿身体不好。” “我身体不好,想见你一面。” 阿瑞冷道:“她被带到江南,还好好的,这才几天,她就病成这样了!” 温忱笑眯眯的说:“可能是天气不太好,你也累了,要不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让你下午再来。” “休息也好,休息也罢,不过你是我家主子的堂妹,他总要见上一面,才能放心。” 文蓁的表姐? 难怪他会有这样的气质。 温忱想起昨晚和沈知宜的对话,后背都开始冒汗了。 阿瑞不达目的就是要达到自己的目标,所以闻家才会派人去找沈知宜。 “见过表妹。” 阿瑞躬身道:“快过年了,老爷让一位朋友带着礼物过来,还请你今天中午过来一趟。” 沈知宜没有料到阿瑞会找到这么一个借口,而且这个借口听起来有些牵强,却又让人很难拒绝。 闻忱干笑了一声,问道:“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听我说起过这件事?” 沈知宜看了他一眼,便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我还以为文大人已经发现了呢。” 如果他能理解,他就不会让这个愚蠢的女人做这样的事情了。 早知京城的人会来的如此之早,他也不会在会议上说的那么难听,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从沈知宜的表情来看,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会发生。 他将人从书房里放了出来,又给薛氏打了个电话:“你赶紧将县令的事情推掉,还有那个丫头,也给我带回去。” “纪家能娶到纪家,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我们这样做,只会给府里惹来麻烦。” 薛氏为了将沈知宜交出来,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岂能就这么算了? “岂有此理!” 温忱很想说清楚,但又觉得这是个很难解释的问题,于是一拂衣袖:“鼠目寸光!” “那丫鬟得罪了人,被抓住也是罪有应得。” 薛氏却是一脸的不赞同:“现在,公子要我去找县令要人,那县令呢?” “这个时候,我不会去想这些的。” “不过是个丫头而已,若是她真想要,大不了找个好点的。” 薛氏安慰道:“主子,你可别因为一个丫头,就把县令给惹毛了。” 闻忱见劝不住薛氏,也不好再向县令要人,只好安慰自己,她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最多也就是补偿一下沈知宜而已。 沈知宜被带到了望月路的一间包厢之中,在看到那道倩影之时,他的心头忽的一痛。 “大人。”雷格纳点了点头。 沈知宜轻声道,男子转过身,露出了他熟悉的面容。 “好久不见。” 容赫看着沈知宜眼眶里的黑眼圈,就知道这几天她过得并不轻松,握着他手臂的手微微用力,有些心虚地说道:“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第115章 牵扯 这一次,是我大意了。” 沈知宜苦涩一笑,道:“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韩露被牵扯进来了。” “你不用担心寒露。” 容赫见她这样,喉咙有些哽咽:“有我在,你就别管我了。” 沈知宜来这里倒不是为了抱怨,而是因为她现在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阁下,我有许多麻烦吗?” 沈知宜握着拳头,抿着嘴唇道:“看来我从认识你到现在,一直都在给你添麻烦。” “为什么这么说?” 容赫叹息一声:“我说了,我是自愿帮你的。” 什么样的人情,才能让一个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沈知宜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移了一个问题:“不知道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必。”叶伏天摇了摇头。 容赫顿了一下:“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新的住处吗?” 当初他选择温家,就是看中了温家的家世,属于普通人家,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温忱这个看似无辜的家伙,竟然会为了自己的前途,将沈知宜送给别人。 “不用了。”陈曌摇了摇头。 说起文家,沈知宜的目光越发的冷了下来:“你忙的焦头烂额,我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报仇雪恨。” 容赫知道她的性子,也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如果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 说着,阿瑞拎着一个鸟笼走了过来:“谢谢姑娘,你看,这是我专门培养出来的一只鸽子,你可以让他把你的情况告诉我。” 这只鸽子通体洁白,显然是经过了很好的训练。 沈知宜心中一暖,感激地看了容赫一眼:“谢谢你。” 阿瑞深知自家主子的性子,走到她面前,道:“我早就听说,闻谢大小姐被人欺负了,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给你找个新的丫鬟。 不过,千岁爷说,你和韩露之间的关系这么好,应该是不会收别的丫鬟的,所以才会将这只信鸽送给你。 你就不要为难自己了,免得辜负了千寿爷的一番好意。” “多嘴。”容赫低喝一声。 她的耳朵,已经微微泛红。 沈知宜却没有察觉,而是郑重的站了起来,对着他深深一拜:“先生之恩,我会永远铭记于心,他日若得报答,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旁的阿瑞,心中却是有些忐忑。 谢大小姐虽然是个好人,但也不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放心,所以才会说他欠了别人的人情。 如果你真要报答他,不如早点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做出反应。 “我为何要杀你?” 容赫招呼她入座:“这么长时间没见了,难道就不关心一下你娘和她的家人在京中过得怎么样?” 一说到自己的亲人,沈知宜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沈知宜听到容赫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随即又变得有些失落,“以前我还能和家里说上几句话,现在却要让他们操心,是我的错。” “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年就当是谢大小姐重生了。” 容赫端起一杯茶:“容某敬你一杯。” 沈知宜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祝福您,一切顺利!” 容赫端着茶杯的手一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需要等待很长一段时间。 喝了一口茶水,沈知宜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她开始询问起了恒晓。 “他现在很小,但很聪明。” 沈知宜指了指他:“听话,听话,你最爱用你的眼神看我了。” 容赫听到沈知宜对沈知宜的描述,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如猫咪一般的感觉。 沈知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听到叶默的话,她的脸色立即就变得通红起来。 “是我多嘴了吗?” 沈知宜有些尴尬。 来到江南之后,唯一能和她说上几句话的就是韩露,这几天她心里有很多东西要处理,所以在看到容赫的时候,才会有些失态。 “没有,你长得很好看。” 听到容赫的话,沈知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如果有时间,我一定给你看一看。” 现在是冬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沈知宜的目光也落在了温家的马车上,“天色已晚,我也该走了。” “快走。” 容赫应了一声。 看着沈知宜上了马车,容赫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这个县令,还真是够狠的。” 阿瑞叹了口气:“如果是在京城,就算借他一百个胆,也不会把谢大小姐怎么样的。 这其中固然有温家的原因,但归根结底,也是因为她的地位不够。” “我来了,她的地位自然是最高的。” 容赫脸色一沉,“将客房给我撤了,跟朱成业说,这两天我要去他家住一段时间。” “是。”陈曌应了一声。 容赫目光深邃地望着远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窗户。 那个让他敢怒不敢言的家伙,居然被人如此羞辱。 若是自己不来江南,会不会再次和沈知宜擦肩而过? 没有。 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允许自己陷入那样的局面。 想起之前沈知宜的样子,容赫的手顿了顿,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 望月楼坐落在一片繁华的街道上,离烟花巷只有两条街道。 阿瑞给容赫准备了一辆马车,刚上了一辆马车,就听到了外头传来的动静。 “小爷能喜欢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要是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以后你就别想当我的小妾了。” 各种难听的话,传到了容赫的耳朵里面,让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门外传来阿瑞的喊声:“老爷,似乎是府尹大人的儿子,正在和一位小姐纠缠。” 他是知府大人的儿子。 他不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逼着沈知宜结婚的人么? 朱若河一把揪住一名女子的脖子,肆无忌惮的笑道:“有本公子在,你以后还愁眉苦脸做什么? 这还是因为我对你有兴趣,等我以后娶了美人,就不一样了。” 第116章 我来决定你的命运 “阿瑞。”陈曌喊了一声。 容赫一句话,阿瑞立刻会意,一步跨出,一脚踹在朱若河的膝盖上,将朱若河踹倒在地。 “你好大的胆子!” 朱若河气急败坏的大叫:“看什么看,还不快上!” 然而,还没等他们冲上去,阿瑞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些人全部撂倒在地。 “我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容赫目光落在朱若河因为纵情声色而略显消瘦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轻蔑:“走吧。” 朱若河不甘的抓着袖子,目光紧紧的盯着那辆晃晃悠悠远去的马车。 等他回来,一定要让他父亲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狂妄! 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被他占了便宜的女孩已经跑远了,朱若河现在也没什么心思玩了。 旁边的一辆马车,从里面探出一头来,一双眼睛里,全是惊讶之色。 这名男子,自然就是文晓雅。 “看到了吗,柳叶?” 她放下车帘,轻声道:“我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男人。” “看见了。”雷格纳点点头。 柳叶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少爷。” “我来江南也有一段时间了,却从未听闻,应该不是江南之人。” 文晓雅想到容赫那一身华丽的衣服,脸色微微一红:“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京城的人吧? 不但长得漂亮,就连那股气势,也是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我一定要娶这样的男人,回去后,我要告诉母亲!” 长街上,一辆马车缓缓驶出。 再说朱若河,一回来就往朱成业的书房里一扑,哇哇大叫:“父亲,您瞧,今儿个当街被人打成这样,您一定要给儿子讨个公道! 你把我打成这样也就算了,我们知府府里,就我一个男人,这不是在给爹爹您丢脸么?” “什么!?”雷格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朱成业很疼自己的儿子,看到自己的孩子挨了一顿揍,顿时火冒三丈:“居然还有人在我这里欺负你!” “是啊,父亲,快去通知他们,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我抓起来,活活打死!” 朱若河可怜兮兮的瞪了他一眼:“我还疼呢。” “这……”陈小北神色稍稍一怔。 听到要封城,朱成业有些犹豫。 朱若河立刻反驳道:“父亲,我都被人这样对待了,难道您就这么算了吗?” “你受了伤,我更伤心。” 朱成业摸了摸鼻子:“他现在已经九千多了,刚搬到江南,如果让他知道城门被人随便堵起来,陛下会怎么想?” 朱若河就算再笨,也明白,如果京城里那个人听到这件事,他父亲的职位肯定会被剥夺。 “这么说,我是白挨了?” 朱若河还是不服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孩子,以后他的名声还怎么在外面混?” “稍安勿躁,等我和九千岁搞好了关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朱成业安抚道:“还不快回家找医生,把你的脸都刮破了。” 朱若河虽是极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退出了书房。 “据说他很厉害,很受皇帝的宠爱。” 朱若河对着一名仆人问道:“他现在有没有和我父亲一样大?” “无论他的年纪有多大,只要我们能和他打好关系,我们朱家就会更上一层楼。” 小厮拍了个马屁:“那可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朱若河一听这话就高兴了,想起刚才在大街上被羞辱的一幕,咬了咬牙:“最好不要让我遇到那个人,否则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话还没说完,两人拐了个弯,就看到几个身穿紫袍,面容俊朗的男人走了过来,朱若河顿时眼睛一亮:“你……你……你,你,你……你来我家里干嘛!” 阿瑞嗤一笑,“本座去了哪里,与你何干?” 朱若河刚要破口大骂,忽然想到朱成业对他说的那句话,眼睛一亮,有些得意的道:“两位可是和九千年一起来的?” “……”阿瑞。 我还当他是个有头脑的人。 朱若河看着两人都不说话,心中更加的骄傲:“竟然是九千年的走狗,怪不得这么傲气。 但我与你不同,我好歹也是你的主人,你还是赶紧道歉吧,我心情好,就不用去求我父亲和九千岁了。 但如果你不识相,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父亲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 旁边一个小厮赶紧上来,轻咳一声,高声说道:“我家少爷是府尹三少爷,我家少爷就是府尹,现在和我们府尹关系不错,如果不想被连累,就赶紧向我家少爷赔罪!” “口气倒是不小。” 容赫对着朱若河微微一笑:“三少,你觉得我该如何向你赔罪?” “你倒是挺漂亮的,要不,你换上女人的衣服,让我看看?” 朱若河色迷迷地看着他:“我不喜欢女人,但你却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男子。” 阿瑞握紧了双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连这种事情都能说出来,朱若河不要命了? “你还不走?” 朱成业惊讶不已。 他本想去寻容赫,却发现自己的儿子堵在了走廊上,顿时有种不祥的感觉。 果然,朱若河回头大吼一声:“父亲,就是这家伙当街殴打我的,你让人去抓他!” 朱成业见自己的孩子指向自己,顿时膝盖一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 朱若河狐疑的瞪了他一眼:“最多也就是九千年的一条走狗,要惩罚就惩罚吧,何必呢?” 朱成业想要把自己儿子的嘴巴给缝起来,顿时满头大汗,连连磕头:“是我唐突了,冒犯了您,还望您原谅!” “什么?”雷格纳一愣。 朱若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朱成业就把他拉倒在地,怒吼道:“你这是干嘛的,见人就往死里打?” 朱若河终于反应过来,看向容赫的目光充满了恐惧,“你今年已经有九千多年了!” 第117章 道歉 “你儿子让我道歉的方式很独特。” 朱成业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他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熟悉的,当下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否认:“我没有,我这孩子不懂事,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开什么玩笑?” 阿瑞嗤了一声:“不过,你儿子刚才说要让他给你赔罪,还要让他女扮男装来哄他高兴,难道他就这么算了?” “胡说八道!” 居然要让自己的女儿身来讨好自己,自己那个混蛋的儿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朱成业脑袋磕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属下教子无方,求您了。” “你家的事情,容某无权干涉。” 容赫冷冷地看着他:“不过,绑架一个女子,这是违反朝廷规矩的。 我刚到这里,就听人说,你儿子抓了文姑娘的丫鬟,逼着她娶她为妻,今天竟然遇到了当街抢劫的事情,这不就是县令的作风吗?” “我……我只是随口一说。” 这一刻,朱若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他的双脚有些支撑不住。 阿瑞冷冷一笑:“你确定你在胡言乱语?” “是啊,我家那小子,偶尔也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朱成业一脸谄媚地看向容赫,“你说的都是真的,本座一定会彻查到底,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我听人说,这位文大小姐身边的侍女还没走?” 容赫随意地望了一眼走廊外面的一座假山,白雪飘飘,颇有几分风景画的味道。 “她只是一个丫头而已。我看到了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让朱太守听了,你说是不是?” 朱成业心中大惊。 这两日,自己的妻子干了些什么,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只是见自己的儿子及笄,这江南哪里还有什么女子肯娶,好在这位小姐要扯的女子出身干净,而且还是江南有名的大商人,她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现在容赫这么一说,明显就是在提醒他。 再联想到文大小姐刚从道观里出来,方元心中就冒出了一个念头。 ——难道她跟京中的权贵们有关系? 能让九千岁都开口的人,肯定是有背景的。 这一次,他的儿子遇到麻烦了。 朱成业将江头垂得更紧:“都怪我没教好你。 并没有强|暴女子的事情发生,我的犬子只是一时兴起,将那女子留下,与她说几句话,以解无聊。 我这就带他回家,一定给他赔罪。” 说完,朱成业一巴掌抽在了朱若河的脸上:“你这个混蛋,总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的脸面都被你给毁了!” 朱若河何曾受过这种待遇,顿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也不清楚,父亲,你不要再揍我了!” 容赫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转身就走。 直到容赫走远,朱成业的身体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父亲,那个人到底有没有9000岁,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该不会是想要借用他的名字吧?” 朱若河都快哭了。 朱成业怒目而视:“你这孽障,竟敢胡言乱语!人呢?” “真放啊?”宋瑞萍听后一愣。 朱若河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文家说了,这两天就会让你嫁给我,如果我就这么走了,那我可就惨了。” “就知道想着女人!” “父亲,我们还是等一等,这位文姑娘长得确实不错。” 朱成业差点没被自己的儿子给气炸了,他吸了口气,低声道:“刚才那一句,我听得很清楚,这位文大小姐的来历不简单。 甚至,还有可能是京中的权贵在帮忙,所以,能让皇帝陛下亲自出手的,也只有皇宫里的人了。 不过是个女子,以后还能弄到几个,不过,如果让九千年在上京里向这位大官汇报一下今天的事情,莫说这顶帽子没了,就是全家都要被砍头!” “不是不是,不是很吓人?” 朱若河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还是有些不舍沈知意的样子。 他当然知道自己想要的女子很多,但是沈知意这种级别的却是凤毛麟角。 朱成业看着他依旧只想着一个女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若不相信,今天我便将你赶出朱家,免得你拖累我们!” 朱若河见父亲这次来真的,哪里还敢耽误,直接领着众人往锁着韩露的那间柴房走去。 见到韩露安然无恙,朱成业也是松了一口气。 韩露一脸的戒备:“别拿我来要挟我们的主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成业嘿嘿一声,直接走过去给韩露松绑:“之前只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现在事情解决了,我会亲自护送你回家。” “当真?”韩露依旧保持着警惕。 “你说的是真的,那是真的。” 朱成业解开绳索,小心翼翼的道:“你说你,你一开始就把大小姐背后的人说出来,就没必要弄得这么复杂了。” 寒山心思急转,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这么一想,这位主子也算是把这件事解决了,也不知这位主子这些日子过的有多苦。 韩露冷冷一笑:“我都说了,我家姑娘的地位不一般,不是一般人能染指的,现在你相信了吧?” “是是是。”那人连连点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朱成业听到韩露的口气,便知道沈知意的来历不简单,心中更是恼火,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就算是要赔礼,但碍于沈知意和县令的面子,朱成业选择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一条偏僻的小巷走到了文家的侧门。 薛氏正跟张夫人说话,一个侍女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薛氏吃了一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现在和寒露小姐一起在侧门。” 小丫鬟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薛氏以为是知府大人不耐烦了,整了整衣衫,吩咐道:“你带她到花厅里,我这就过去。” “小的也这么说了,但小的执意要去偏门等你。” 薛氏不明所以,但事关自己的计划,当即向侧门走去。 果然,在远处便看到了朱成业与寒露两人。 “主上驾到。” 第118章 油盐不进 薛氏上前道:“你为何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最迟三天就能将人带过来。” “现在,你解决了最大的麻烦,一定很高兴。” 韩露直接开口道:“你已经为我们家大小姐安排好大婚了。” “你还真是油盐不进。” 薛氏嗔怪道:“要不是你,我也不用向你道歉了。” 韩露自知不对,却也不能被薛氏拿来当枪使。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你也知道事情的真相。” “嗯,嗯。” 朱成业可不是来看热闹的,连忙止住了他们的争吵,笑眯眯的看向寒露:“我带你过来了,你帮我在大小姐那里说说好话吧。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你自己考虑吧。” 薛氏不明所以,试探着问道:“嫣然的嫁衣都送到府里来了,您这是要……” “干嘛?” 朱成业咬牙切齿的瞪了那个愚蠢的女子一眼:“姑娘,我们怎么敢肖想!”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薛氏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当朱成业是在讽刺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我才不会嫁给你呢。” 朱成业见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这女子居然还缠着自己不放,气得抬起手就是一巴掌:“以后不许再跟我们家扯上关系!” 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被牵扯进来? 这运气也太背了吧。 薛氏整个人都呆住了,朱成业晃了晃麻木的双手,然后一副谄媚的模样望向寒露:“你也看到了,本来这件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 “你自己看着办吧。” 韩露对薛氏并不同情,要说这件事跟薛氏脱不了干系,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没有在管侧门发生的事情,韩露急匆匆的朝着沈知宜所在的院落赶了过去。 出了小院,韩露鼻子一抽,哭着喊道:“姑娘,我回来了。” 正在内室中读书的沈知宜眼睛一亮,鞋子也顾不上穿,直接冲出了房间。 看到韩露站在原地,沈知宜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将韩露的双手抓了过来,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良久,她鼻子一抽,道:“辛苦你了。” “没有。” 寒露眼圈一红:“是我的错,没有帮到姑娘,反倒让姑娘受到了牵连,该是姑娘受苦。” “何必呢?” 沈知宜拍了拍手,道:“现在你安全归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两人进屋,屏退了所有的丫鬟,沈知宜关切地问:“他们这几天有没有找过你麻烦?” “我会武功。” 韩露将自己的胸口给鼓了起来:“姑娘不用管我。” 打过招呼之后,韩露一脸期待的将目光落在沈知宜的身上。 “果然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沈知宜解释道,寒露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她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我说他们为什么对你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原来是你。” “听你这么一说,他们应该以为我背后站着的是皇家?” 沈知宜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们这么想也没错。” 寒露正色道:“你不断变换着自己的身份,千里迢迢的跑到江南,为的就是一个平静的世界。 如果我有了这个身份,那就更好了,我可不希望你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知道。”雷格纳点点头。 沈知宜这才缓过劲来,轻笑道:“这两天恒潇可是很想念你的,每天夜里都会钻进你经常睡觉的床边。” 不过韩露心里还是有些小女孩的想法,乐呵呵的跑过去调戏起了衡霄。 现在韩露归来,沈知宜自然不会在这里干等着。 薛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心中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 — 薛氏的人今天本来很高兴,因为他们很快就可以除掉沈知宜了,可是现在,他们却是被这位县令给训斥了,而且还被打了一巴掌,这让他们的脸都黑成了锅底。 张夫人在一旁一言不发,心中却是暗自吃惊。 为什么从这位知府的口气里,这位千金的身世,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你去查一查,这是怎么回事?” 薛氏气不打一处来,方才还不是这个样子,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张夫人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薛氏拿着一颗蛋,将脸颊上的肿胀揉成一团,目光阴沉。 就在这时,薛氏忽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其中还夹杂着几分急促的笑声:“你要是不让我进来,我就让我娘把你碎尸万段!” 这么多年来,她已经被自己宠坏了。 薛氏不情不愿的把手里的菜往桌上一放:“进来吧。” 文晓晓打开房门,一脸不悦:“母亲,我来这里,还需要禀报吗?” 文晓恬看到薛氏脸颊上的巴掌印,吓得尖叫一声,冲上去道:“母亲,是谁打了你,我要让父亲为你报仇!” “没事。”沈星嫣笑了笑。 薛氏一把将她扶了起来,心中多少有些安慰:“你今天来做什么?”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文晓晓看到薛氏的脸色,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确定?” “你真的没事,你以为我会被人欺负吗?” 薛氏在她手上轻轻一按,道:“若是看中了什么珠宝和衣服,尽管吩咐下去。” “没有。” 文晓雅脸色一红:“你就别给我选夫婿了。” “遇到心仪的人了?” 薛氏对自己的女儿很了解。 文晓恬摆出一副少女的架势,声音细如蚊蝇:“我今天在大街上遇到了一个男人,长得好帅,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选夫君,怎么能光凭外表呢?” 薛氏却是不以为然:“那你查清楚了,这人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文晓晓跺了跺脚,道:“我不敢去找他,可是我看了他一眼,就决定要娶他了!” “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而已。” 薛氏劝道:“如果他们家条件不好,你以后进了门,可就惨了。 更何况,如果他是一个嗜赌如命的人,你不是往火坑里钻吗?” “母亲,这绝不可能。” 第119章 火坑 文晓恬开口反驳道:“看他这穿着打扮,怕也是个大富大贵之人,再说了,就算没有也没关系,咱们府里有这么多的钱财,到时候我父亲还要供我花呢。” “那可不行,如果你知道她的身份,我也好帮你查一查。” 薛氏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女儿嫁人而有任何的妥协。 文晓雅拉着孟扶摇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道:“这也是我来找母亲的原因,让母亲帮忙调查一下,让她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母亲不同意,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薛氏一阵头大,被文晓恬一通哄,终于松口:“等我跟你爸说说,让他帮我查一查。 这位少爷长得如何,住在何处?” 文晓雅脸色一红,道:“我今天在细雨街见过他,长得很英俊,还带着一个下人。 只要你一看见他,就会认出他来。” 薛氏摇头道:“我给你找了这么多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倒是不错,一见面就喜欢上了,还让我再查一查她的身份。” “母亲果然是最好的。” 文晓恬撒娇道:“我是爹娘的心头肉,别人嫁给我,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那小子却是郎才女貌。” 文晓雅见自己的目标已经达成,这才想起今天是沈知宜出嫁的时候,便有些得意的对薛氏道:“嫁衣今天可准备好了?”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 薛氏笑容一敛。 朱成业这一耳光打得很不客气,而且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怎么回事?” 文晓晓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薛氏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用了,快回家休息,我还有事呢。” 文晓晓大大咧咧的走了。 傍晚的时候,薛氏给他熬了一碗鸡汤,端到了他的面前。 闻忱在看到薛氏时,就蹙了蹙眉:“大冬天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是我熬的鸡汤,你要多吃点。” 薛氏温柔一笑,将饭菜端到了桌子上。 温忱说了一句,然后就开始吃了起来。 “你熬汤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哪有你什么好吃的都有。” “可是只有你做的才让我觉得像家一样。” 温忱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我们的儿子都长大了。” “没错。” 薛氏走到温忱的身后,在他的肩上轻轻捏着:“你也是时候订婚了,这段时间我也去找了不少人,都不是什么好姑娘。” “文氏的闺女,哪有那么好的?” 温忱微微一笑,薛氏也跟着开口:“我们家小姐的眼界一向很高,寻常人根本就看不上,可今天她却跑来跟我说,她身边有个很好的男人。” “咦,哪家的少爷?” 对于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闻忱也是格外的上心。 薛氏苦笑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她脸皮太厚,不敢开口,就来找我。” 闻忱哈哈一笑,“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我这就派人去打听打听。” 薛氏的目的已经达成,她笑眯眯地将文晓雅所说的一切都告诉了温欣,让温思欣哈哈大笑。 薛氏状若不经意的问:“话说,这位知府今天怎么这么着急,跑到我们这里来了?” “哦?”雷格纳一愣。 温忱赶紧问:“不是有客人吗?” “你又不在,我怎么能请你吃饭?” 薛氏也不提自己被打的事,只有些埋怨:“把韩露那小女娃也带来了,还说不想嫁给我们。” 温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没有说原因吗?” “没。”陈曌摇了摇头。 薛氏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你要是告诉我,我也不会这么担心,我只是想要问问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没听说过。” 温忱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许多。 就连他对沈知宜的了解都没有,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温家对她的庇护,可他却不能告诉任何人。 从薛氏那里得到的消息,叶子晨总觉得两者之间应该有着某种联系。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件事,就接到了一封信,是从京城寄来的,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政治上的变化,还有一些和他有过生意往来的店铺,也都纷纷取消了对他的供货。 按理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市场上应该是一年当中最热闹的季节,可是这封信却是开了个头,接下来的几天,各种各样的信件就像是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温忱能在江南混得风生水起,靠的不是侥幸,而是他有自己的办法。 温忱也曾询问过其他公司的人,但得到的都是模棱两可的答复。 闻忱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在针对自己。 “大人,接下来的几天?” 薛氏见闻忱这几天都没有回来,便过来看她。 眼见着自己的夫君如此狼狈,薛氏这边才说了几句话,便立刻有下人匆匆忙忙的将一份书信递了过来,他打开之后,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终于忍不住,握成了一只手,重重的一拳打在桌子上,哐当一声。 “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温忱难得动怒,可这一次,他的脸色却是涨得通红,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是谁在背后捅我们温家一刀!” 薛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将书信捡起来,一看之下,顿时面色一沉:“这可是我们十几年的老东家,怎么能说退就退?“……” “仅此而已吗?” 闻忱将手中的信纸扔在了地上,说道:“就是这里!” 薛氏接过信,仔细一瞧,就是一怔:“这是为何,突然就变成这样?” 温忱双拳紧握,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那两天,县令大人来了,给韩露送行,那是怎么回事?” “很奇怪。”雷格纳点点头。 薛氏不明白温忱为什么会这么说,犹豫了一下,才将朱成业的反应说了一遍:“你是在怀疑,你是不是觉得此事与县令有关?” 他们和县令大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县令大人,应该不会如此大动干戈才对。 温忱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让我考虑一下。” 这一切,都是他的推测。 朱成业这个人,他和他也有一些接触,当然,他也清楚,对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不过,朱成业也不可能向一个奴才低头。 这么一想,他就咬了咬牙,决定今晚就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如果这一切都和沈知宜脱不了干系。 温忱只觉得脊背发凉。 那样的话,他就等于是给自己招来了一个敌人。 第120章 泡茶 因为寒露的缘故,沈知宜这几天紧张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看到衡宵开心的在后院奔跑,还有那几个丫头的咯咯娇笑,沈知宜也是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寒露温暖了一下茶壶,让里面的水继续烧开,然后和沈知宜一样开始泡茶。 “现在的你,已经很不错了。” 沈知宜笑着开口道:“我感觉你现在比以前成熟多了。” “我又不傻,我也明白,这件事跟奴婢脱不了干系,也是因为我没有做好自己的事情。” 韩露在府衙的前两天就已经想到了,若是自己当初再改一改,或许还能逃得一命。 “我记得。” 沈知宜端起茶杯,闻了闻,说道:“我以前有个侍女,名叫岳桃,和她的性子很相似。但如果你能冷静下来,多考虑一下结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韩露开口道。 说到这里,沈知宜忽然想起了自己在京城的经历,语气中带着一丝伤感:“月桃和月见怎么样了?” 月桃是个爱哭鬼,她的情绪都能从她的表情上看出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能有您这么一个好主人,真是我们的幸运,想必那个叫月桃的女子,也是这么想的吧。” 寒露道:“你是不是要了解一下京城现在的局势?” 沈知宜回过神来,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是在想,这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管不着。” 韩露微微颔首:“你倒是看得开。” 事实上,如果沈知宜真的要询问,她早就有了答案。 自从大小姐诈死之后,这位侯老爷就过得很不好,不仅名声不好,在朝堂上也混得不好。 徐奶奶已经在想办法为徐宴临筹备第二任妻子了,可她看不起的却是那些身份低微的姑娘,有身份的,也看不起侯府这样的穷人家。 总而言之,如今的护国侯府,已经成为了整个京中的笑柄。 “话说回来,三娘,你的小腹有没有鼓起来?” 沈知宜掐指一数,柳三娘的身孕已经有六、七个多月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春天就能出生了。 也不知道会是男是女。 韩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回答。 沈知宜叹了口气,道:“我恐怕没办法再回来看望她的儿女了。” “这份情,就足够了。” 听到韩露的话,沈知宜也是莞尔一笑,她还沉浸在刚才的回忆中。 韩露看着沈知宜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努力的岔开了这个话题,随后脑海中一动,开口说道:“姑娘,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这几天都没有来过院子,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薛氏与闻忱平日里关系极好,什么时候出了这种事? 沈知宜微微一愣:“你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 韩露摇了摇头:“应该是公事吧。” “快过年了,自然要多做点事情。” 看到沈知宜那淡漠的表情,韩露赶紧开口道:“没有,你可能不知道,温大师现在可是江南最有钱的人,他很久以前就没有亲自打理过自己的产业。 而且,现在是过年的高峰期,据院子里的人说,这两天,温老爷子的气色很不好,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沈知宜想了想说道:“那你就过去吧,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事情。” 也许,这些情报很重要。 韩露连忙道:“是。” 院落中响起了一片惊叹之声,而那笑声也变得更加响亮了。 沈知宜循声望去,就看见恒霄在追杀一个侍女,因为速度太慢,掉在了雪地里,此时她还在抖着雪花,一脸的无辜。 “那是因为姑娘心地善良,才会让着他们。” 韩露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知宜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哀伤。 “女人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院子里,毕竟才十来岁,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关起来?” 她这辈子都被束缚住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自己在乎的人。 正说着,外面传来敲门声。 一个小丫头还以为又有下人来了,连忙上前打开门,却见她一脸惊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 “还愣着干嘛?” 温忱皱眉,扫了一眼那些脸色难看的丫头。 “我派人送过去了。” 沈知宜正好能看到门口,提高了音量:“父亲,你来做什么?” 见他还不肯起来,温忱清了清嗓子,“我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瞧瞧她? 沈知宜心中暗笑。 她没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闻忱竟然会这么好心的来看她,自从上次见过他之后,他就一直住在她的院子里。 心里这么想着,沈知宜却依旧让韩露去沏茶,并且让韩露将其迎入茶室。 几个侍女被吓得不轻,纷纷散去。 “父亲但说无妨。” 他将一杯茶放在了闻忱的面前,说道:“我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父亲应该知道吧?” 闻忱见她这副模样,讪讪一笑:“这件事,是我不好,可我们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和官府作对?你不要怨我。” “为什么要怪父亲?” 沈知宜微微一笑,横霄玩腻了,发出一声喵呜,往沈知宜的胸口蹭了蹭,沈知宜用手指温柔地抚摸着他的皮毛,没过多久,他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温忱看了眼横骁,“没想到你还养了一只猫。” “开个玩笑而已。” 沈知宜平静的说道:“如果父亲是因为上次之事而来,那么现在我已经没事了,韩露也已经回到家中,你可以走了。” 温忱抿了抿嘴,将茶杯放在桌上,问:“我听闻你在京中的朋友要来,怎么不介绍一下?” “老朋友害羞,不喜欢陌生人。” 沈知宜毫不犹豫的说道,温忱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你在这里,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你。” 沈知宜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温诚的身上。 两人僵持了许久,温忱终于妥协了:“我想知道,你最近在京中,有没有来信?” “父亲是怕我去告他?” 第121章 写信 沈知宜低头喝了口茶水,道:“如果我写信给你,你就知道了。” 她没有说出来,但她知道,温忱已经让人盯着她写的那封信了。 温忱一脸尴尬:“我就是随口一说。” 从沈知宜那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闻忱心里很是郁闷,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韩露,眼睛一眯:“我听说,前几天,你就是被府尹大人派过来的?” “也许是府尹教育得好,察觉到三少爷做了些不雅的事情,便让我回去了,足见他是个一心为国的好官员。” 韩露生硬的一句话,让温忱都快被她逗笑了。 朱成业是何等人物? 还教的这么好。 这种鬼话,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沈知宜拿起手中的茶水,捂着嘴笑道:“我听说,我的丫鬟们说,父亲好像是遇到了一些麻烦,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 闻忱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听到这话,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他抿了抿唇,说道:“没什么,那我就走。” 因为寒露的缘故,沈知宜这几天紧张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看到衡宵开心的在后院奔跑,还有那几个丫头的咯咯娇笑,沈知宜也是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寒露温暖了一下茶壶,让里面的水继续烧开,然后和沈知宜一样开始泡茶。 “现在的你,已经很不错了。” 沈知宜笑着开口道:“我感觉你现在比以前成熟多了。” “我又不傻,我也明白,这件事跟奴婢脱不了干系,也是因为我没有做好自己的事情。” 韩露在府衙的前两天就已经想到了,若是自己当初再改一改,或许还能逃得一命。 “我记得。” 沈知宜端起茶杯,闻了闻,说道:“我以前有个侍女,名叫岳桃,和她的性子很相似。但如果你能冷静下来,多考虑一下结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韩露开口道。 说到这里,沈知宜忽然想起了自己在京城的经历,语气中带着一丝伤感:“月桃和月见怎么样了?” 月桃是个爱哭鬼,她的情绪都能从她的表情上看出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能有您这么一个好主人,真是我们的幸运,想必那个叫月桃的女子,也是这么想的吧。” 寒露道:“你是不是要了解一下京城现在的局势?” 沈知宜回过神来,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是在想,这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管不着。” 韩露微微颔首:“你倒是看得开。” 事实上,如果沈知宜真的要询问,她早就有了答案。 自从大小姐诈死之后,这位侯老爷就过得很不好,不仅名声不好,在朝堂上也混得不好。 徐奶奶已经在想办法为徐宴临筹备第二任妻子了,可她看不起的却是那些身份低微的姑娘,有身份的,也看不起侯府这样的穷人家。 总而言之,如今的护国侯府,已经成为了整个京中的笑柄。 “话说回来,三娘,你的小腹有没有鼓起来?” 沈知宜掐指一数,柳三娘的身孕已经有六、七个多月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春天就能出生了。 也不知道会是男是女。 韩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回答。 沈知宜叹了口气,道:“我恐怕没办法再回来看望她的儿女了。” “这份情,就足够了。” 听到韩露的话,沈知宜也是莞尔一笑,她还沉浸在刚才的回忆中。 韩露看着沈知宜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努力的岔开了这个话题,随后脑海中一动,开口说道:“姑娘,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这几天都没有来过院子,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薛氏与闻忱平日里关系极好,什么时候出了这种事? 沈知宜微微一愣:“你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 韩露摇了摇头:“应该是公事吧。” “快过年了,自然要多做点事情。” 看到沈知宜那淡漠的表情,韩露赶紧开口道:“没有,你可能不知道,温大师现在可是江南最有钱的人,他很久以前就没有亲自打理过自己的产业。 而且,现在是过年的高峰期,据院子里的人说,这两天,温老爷子的气色很不好,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沈知宜想了想说道:“那你就过去吧,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事情。” 也许,这些情报很重要。 韩露连忙道:“是。” 院落中响起了一片惊叹之声,而那笑声也变得更加响亮了。 沈知宜循声望去,就看见恒霄在追杀一个侍女,因为速度太慢,掉在了雪地里,此时她还在抖着雪花,一脸的无辜。 “那是因为姑娘心地善良,才会让着他们。” 韩露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知宜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哀伤。 “女人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院子里,毕竟才十来岁,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关起来?” 她这辈子都被束缚住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自己在乎的人。 正说着,外面传来敲门声。 一个小丫头还以为又有下人来了,连忙上前打开门,却见她一脸惊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 “还愣着干嘛?” 温忱皱眉,扫了一眼那些脸色难看的丫头。 “我派人送过去了。” 沈知宜正好能看到门口,提高了音量:“父亲,你来做什么?” 见他还不肯起来,温忱清了清嗓子,“我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瞧瞧她? 沈知宜心中暗笑。 她没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闻忱竟然会这么好心的来看她,自从上次见过他之后,他就一直住在她的院子里。 心里这么想着,沈知宜却依旧让韩露去沏茶,并且让韩露将其迎入茶室。 几个侍女被吓得不轻,纷纷散去。 “父亲但说无妨。” 他将一杯茶放在了闻忱的面前,说道:“我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父亲应该知道吧?” 闻忱见她这副模样,讪讪一笑:“这件事,是我不好,可我们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和官府作对?你不要怨我。” “为什么要怪父亲?” 沈知宜微微一笑,横霄玩腻了,发出一声喵呜,往沈知宜的胸口蹭了蹭,沈知宜用手指温柔地抚摸着他的皮毛,没过多久,他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温忱看了眼横骁,“没想到你还养了一只猫。” “开个玩笑而已。” 沈知宜平静的说道:“如果父亲是因为上次之事而来,那么现在我已经没事了,韩露也已经回到家中,你可以走了。” 温忱抿了抿嘴,将茶杯放在桌上,问:“我听闻你在京中的朋友要来,怎么不介绍一下?” “老朋友害羞,不喜欢陌生人。” 沈知宜毫不犹豫的说道,温忱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你在这里,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你。” 沈知宜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温诚的身上。 两人僵持了许久,温忱终于妥协了:“我想知道,你最近在京中,有没有来信?” “父亲是怕我去告他?” 沈知宜低头喝了口茶水,道:“如果我写信给你,你就知道了。” 她没有说出来,但她知道,温忱已经让人盯着她写的那封信了。 温忱一脸尴尬:“我就是随口一说。” 从沈知宜那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闻忱心里很是郁闷,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韩露,眼睛一眯:“我听说,前几天,你就是被府尹大人派过来的?” “也许是府尹教育得好,察觉到三少爷做了些不雅的事情,便让我回去了,足见他是个一心为国的好官员。” 韩露生硬的一句话,让温忱都快被她逗笑了。 朱成业是何等人物? 还教的这么好。 这种鬼话,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沈知宜拿起手中的茶水,捂着嘴笑道:“我听说,我的丫鬟们说,父亲好像是遇到了一些麻烦,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 闻忱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听到这话,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他抿了抿唇,说道:“没什么,那我就走。” 第122章 平静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韩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他还以为自己是你爹呢,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知道厉害的。” “估计是被人收拾了。” 哪怕温忱没有详细说明,沈知宜也能猜测出这件事背后的人是谁。 自己刚被人陷害,闻忱的公司就出事了。 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关心自己的事,只有容赫。 沈知宜心中一跳,让寒露准备好纸笔,略一思索,便将那一行娟秀的字迹写了出来。 沈知宜将墨吹得干干净净,然后来到房间的角落,用鸽子的脚环将信件放好,目送着鸽子离去,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寒露心中一惊。 那飞鸽可不一般,她还记得当初容赫为了弄到这样一头品质上乘的鸽子,也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去调教的。 他本以为这只信鸽会成为他的眼线,没想到却是被他送到了沈知宜的手中。 韩露意味深长的望着沈知宜,心中百感交集。 在她看来,老爷对姑娘实在是太好了,与其说是报答,不如说是一种感情。 可是,他是太监。 韩露很是郁闷。 “姑娘这么好,如果是合适的话,公子肯定是合适的,但我觉得不太合适,我要不要帮您一把?” 沈知宜并没有察觉到她的犹豫,直接改口道:“我对商业上的事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你不用再查了。” 韩露开口道。 相对于沈知宜的平静,文晓琪却是沉浸在了对爱情的思念之中。 她每天都会盛装出席,前往细雨街,为的就是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文晓雅依旧是盛装出门,刚到门口,就看到一脸严肃的管家拿着那封信往里走。 这几天,她总是能看到父母的来信,可不管怎么说,父母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甚至都没有说出自己的计划。 “站住。”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文晓晓用下巴点了点:“哪里来的?” 管事心中暗自叫苦。 这会众人都清楚自家二小姐的骄纵,却又避不过,陪着笑脸行礼:“二姑娘,有一封书信要送到主子的书房。” “最近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文晓晓不屑道:“这真的是送给我父亲的礼物?是哪位?” “是主人亲手拆开的,我并不清楚。” “你在做什么?” 文晓恬朝旁边的一个丫头招了招手,“我看看。” 眼看着柳叶要将他带走,温忱却突然现身,问道:“你干嘛?” “哦,我想想。” 文晓晓很是不悦:“父亲,你这段时间都在处理自己的事情,我很好奇,你怎么就不理我了。” 温忱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你又不是商人,就算知道了也没用。你要离开这里?” “对呀。”叶子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文晓晓撇了撇嘴:“你觉得我今天漂亮吗?” 闻忱听出了她的意思,皱眉道:“你还想再来一趟细雨街?” 早有小厮来禀报,这两天他也是忙碌的很,也就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照顾她,如今既然碰到了,便就是想要说些话:“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对一个男子死缠烂打。” “那又如何?” 文晓晓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为了见到他,我什么都可以做。” “你对他有多痴迷?” 温晓琪疑惑的看了温晓琪一眼,温晓琪挽着温晓琪的手臂,“爸,你还不了解你女儿吗?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先走一步!” 闻忱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让下人们跟在后面,等这件事结束后,他一定要告诉薛氏,让她好好教训一下自己的女儿。 可现在,却是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了。 文晓雅却不以为意,哼着小曲,一路往细雨街走去,选了一家风景最好的茶馆,要了一杯茶水,又要了一盘糕点,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楼下,不让自己看到自己想见的人。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四五天了,可是她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 文晓晓将一枚银子扔在地上,正要走,却看到一抹俊美的身影,打着一把雨伞,从街道上走了过来。 虽然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她却知道,这个人,就是她要等的那个人! “快快快!”一个声音在前面响起。 文晓雅急匆匆地提着裙子,跑到大厅,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问柳叶:“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姑娘真漂亮。” 文晓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抬起头,装作一副高傲的样子,一边走一边嘀咕:“我的发簪呢,好像丢在这里了。” 这蹩脚的表演,让柳叶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文晓恬看了一眼容赫,心跳加速,大声道:“这位先生,等一下!” 前方的人影,没有丝毫的停顿。 文晓恬有些恼怒,但一想到这个冷傲的男人被自己制服了,她就觉得很爽,心中的郁闷也就烟消云散了。 “我的钗子不见了,你可曾看到?” 容赫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转头看去。 文晓恬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屏住了呼吸,看着面前这道熟悉的身影,脸上不由的泛起了一抹红晕。 “公,公,公,我的发钗忘在这里了,你看到了吗?” 文晓晓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做作,容赫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曾。” 容赫说着,转身就走。 文晓恬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了容赫,自然不会让他轻易离开,“等等!” 容赫皱眉,脸色有些难看。 他只是想出去转转,顺便办点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样的一个女人。 这也太无耻了吧。 文晓琪并没有察觉到容赫脸上的不悦,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相逢就是缘分,不知这位先生是哪家的?” 容赫终于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一张精致可爱的脸蛋,清澈的眸子里难掩喜悦之色,雪白的脸颊红扑扑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 文晓恬故意站在这里,看到容赫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心中一动。 第123章 练习 这是她对着镜子反复演练过无数遍的表情,她说过,现在的她,是最迷人的。 文晓恬自信地说着,容赫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寒意。 容赫还没来得及发火,阿瑞就端着一盘热腾腾的糕点走了进来,一脸淡定地挡住了文晓雅:“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来自哪里?” 文晓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凭什么阻止自己与这人交谈! 等她做了人家的妻子,一定要好好整治一下这刁奴! 阿瑞没有放过她眼里的恨意,阿瑞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姑娘,无论我家少爷是什么人,你当街拦路,是不是太过分了?” 阿瑞朝她笑了笑,眼神却不带一丝暖意。 文晓雅本来就是个霸道的性子,现在在容赫面前也只能忍气吞声,现在阿瑞这么一说,顿时让文晓琪的怒火又上来了。 却又有些顾忌容赫,只能咬牙强颜欢笑:“在下自来江南多年,也未曾与你有一面之缘,今日一见,也不过是心中一动。 我好歹也是温家的千金,你这么说,岂不是让我温家蒙羞?” 文家大小姐? 容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韩露在信中就说过,这位姑娘喜欢和沈知宜作对。 阿瑞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街上遇到温家的二女儿。 阿瑞的目光落在了文晓琪的身上,又落在了文晓琪的身上:“文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哪个家族的人。” 文晓恬羞涩地看了容赫一眼,“所以我连这个都不能做?” 这种目光,阿瑞再熟悉不过了。 在京城,就算是认识容赫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容赫长得实在是太帅了,很多女人都对他芳心暗许,在容赫的凶名还没有传开之前,就已经有很多女人对他芳心暗许了。 “文姑娘,我家少爷不愿意。” 阿瑞不紧不慢的鞠了一躬,道:“还请让一让。” 容赫冷冷地扫了文晓琪一眼,转身就走。 文枭咬牙切齿地说道,目送着容赫离开。 柳叶在一旁安慰道:“我们还是回家吧,外面很冷的,你要是着凉了,你爸妈肯定会着急的。” “不回去。”他的语气很坚决。 文晓晓冷笑道:“我费了这么大的劲,终于找到了他,你把马车停在这里,我们去查一查他的住处。” 柳叶还欲言又止,不过看她如今的状态,也不可能再听到自己的话,于是赶紧招呼车夫,悄悄地跟着容赫离开。 容赫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并不在意。 她只是个女人。 阿瑞又问:“要不要我把他们都调走?” 容赫瞥了他一眼,道:“你可曾在闻春阁购买过糕点?” “您别担心,奴婢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一定会喜欢的。” 沈知宜来到江南之后,怕是很少出门,这一次出门,他忽然想起之前和阿瑞聊天的时候,她好像很爱吃甜点,便让阿瑞给他带了些江南有名的糕点过来,想着等会儿再让人给她带过来。 “给我拿点吃的。” 容赫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阿瑞还想说点什么,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在下一个拐角的时候,他已经走远了。 文晓琪见容赫离开的背影,越发觉得熟悉,“难道是要回府衙?” “我想是的,夫人。” “要不,我们先走一步,看看这位少爷到底是谁。” “怕什么。”莫问淡淡的笑了笑。 文晓恬没好气的看着她:“就算他真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世,我们也应该开心,那样父母也不会拦着我。” 柳叶不敢多说什么。 可是,若是这位少爷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自己的主子呢? 如果是在江南,倒也罢了,但眼前这个少年,明显不是江南人,她能帮得上忙吗? 不过,这话她也只能藏在心中,真要说出口,恐怕会被人给剥了一身的皮。 文晓恬跟着容赫走了,也不知道阿瑞是怎么走的,直到他走到门口,她才转身,倚在墙壁上,低声说道:“柳叶,看到了没有?” “我……我看到了。” 一旁的柳叶喉结滚动了下。 县令可以说是江南最大的官员,别人要做县令,都要下拜帖,还要送上礼物,但这位少爷却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所有的下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仿佛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文晓雅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那就好,有了这样的画像,以后再怎么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如果我能娶到他,那我就发达了!” 她强压下心中的喜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正巧看到一个侍女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她立刻冲着柳叶眨了眨眼睛,两个侍女立刻把她拖到了僻静的角落里。 文晓雅将自己的钱袋往小丫鬟手里一推:“你说,刚才进来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小丫鬟一愣,道:“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这件事不能乱说,但你还是跟我说说吧。” 文晓晓继续忽悠:“你要是不说,我还有其他办法,不过,这钱……” 小丫鬟手中一沉,连忙说道:“这位先生的来历,老奴还真不知道,不过我们老爷对他很是敬重,据说他是京城的人。” 那丫环更是小声的说:“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足够了。”叶伏天开口说道。 送走了侍女,文晓雅只觉得双腿发软。 她从小就对京城充满了渴望,只是,闻忱的家世在江南,所以,她不想回京城。 她将京中那些人的事情告诉薛氏,也只是想要安抚一下薛氏,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找到了一个对自己胃口的男人! “这还差不多。” 她定了定神,对着县令使了个眼色:“我非他不娶!” 柳叶也不知道,文晓恬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容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就看到一只白色的信鸽停在了他的面前。 想到这里,他加快了步伐。 拆开信鸽脚环,上面那几个很眼熟的字便印入他的眼帘。 第124章 思念 容赫一张一张地念着,脸上的笑容止不住地上扬,手指在那张纸上搓了半天,终于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在上面拨弄了一阵,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一叠信纸出现在他的面前。 每一封信都是同一个人写的,容赫将每一封都叠得整整齐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箱子中。 压下心中对沈知宜的思念,容赫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一句:“很好,不要再想我了。” 可到了最后,他却是情不自禁的补充了一句:“卿安否?” 将信件塞进脚环中,容赫看着鸽子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渴望再也压抑不住,修长的手指在一个装满了信件的盒子上轻轻摩挲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沈知宜从阿瑞手中接过了糕点,入手温热,在这种气候下,怕是保存的很好。 “您已经用完了?” 沈知宜微微一愣。 阿瑞一边往桌子上放着糕点,一边道:“这是老爷让你带回来的,他不喜欢吃甜点,正好看到了,就让奴才给你带了过去,说你一定很喜欢。” 沈知宜想起了两人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容赫偶尔也会说一句,你爱不爱吃甜品? 她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一句话:“人生没有这么甜蜜,只能让自己尝一尝甜蜜的滋味。” 沈知宜看到这一桌子的零食,嘴角不由的勾了起来:“谢谢你。” 阿瑞笑道:“你爱吃就吃吧,不用客气。” 沈知宜撇了撇嘴,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笑容。 既然行李都送来了,阿瑞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意思。 本来他还打算将自己遇到的事情告诉沈知宜,不过转念一想,还是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万一谢大小姐对他产生了什么误解,他可就百口莫辩了。 待阿瑞走后,韩露望着桌上的糕点,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你为姑娘着想啊,这店可不好找,我以前也想过要在这里帮你弄一份,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您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 沈知宜轻叹一声:“如果这一世我还不上你,来世我们再结草衔环吧。” 寒露一脸笑意:“你若是真心想要回报,大可以继续跟在你身边。 都说站在巅峰,寂寞难耐,你一个人在这里,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哪怕你有龙虎营,有皇上做后盾,也不如有一个知己。” 沈知宜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道:“别逗我了,你要是敢跟我开玩笑,小心我揍你。” 韩露做了个鬼脸:“我明白了。” 不管怎么说,她对大小姐还是很有好感的,如果主子不是太监该多好。 糕点很多,沈知宜只吃了一些,便觉得不够了,所以寒露便将其他的都放在了小厨房里,等她什么时候需要了,便让小厨房热一热。 刚刚走过假山石,韩露便与闻笑嫣、柳絮相遇。 文晓恬正在胡思乱想,突然被韩露这么一惊,不由开口怒道,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韩露?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在前些日子才回去的。” 韩露恭敬的鞠了一躬,温晓雨却是一脸的嘲讽:“你要结婚了吗?” “我是知府大人派来的,当然不会承认这门亲事。” 寒露模仿着沈知宜的语气说道:“再说了,大小姐的亲事也是由家长做主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贱婢!”一声怒喝传来。 文晓雅哪里还能忍得住,咬着牙就要对韩露动手,寒露却是退后一步道:“二姑娘,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罢,便不再犹豫。 文晓雅气得直跺脚:“她怎么会在这里,也不告诉我一声!” “姑娘,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两天我们外出的次数多了,八成都没有发现。” 柳叶连忙收敛自己的性子,道:“这件事情,我可以去请示一下你,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想我们也能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 “哼。”剑无双冷喝一声。 文晓晓有些担心。 本来,她以为容赫在她的掌控之中,可如果她不结婚,万一容赫见到她,爱上她呢? 哪怕文晓琪对沈知宜没有任何好感,可看到这一幕,文晓琪还是忍不住有些羡慕。 “你是不是闻到了什么?” 平复了一下心情,她突然想起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有点像问春阁里的糕点。” 文晓晓突然想起,之前遇到容赫的时候,他的一个讨厌的小厮,好像也在问春阁里吃过一些糕点。 “问春斋做的菜,岂是她能喝得起的?” 文晓恬冷笑一声,转身朝着薛氏的方向走去,“今天就让她走吧,我要去找我母亲,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更何况,她还打算将容赫的真实身份告诉薛氏。 如果薛氏能帮他打通关系,他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到来,会不会给这位公子留下一丝惊艳的印象。 想到这里,文晓琪的脸色,不由得变得有些羞涩起来。 到了薛氏,文晓恬像是平时一样,冲进薛氏的怀中,正要说话,却听到薛氏训斥的声音:“你今天出去了?” “是啊。”雷格纳点点头。 “既然是要出去,那就出去吧,何必跟一个男子计较。” 薛氏本以为温忱派人传话,却不知道她是为了温晓雅而来。 薛氏一脸的不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同意,不过你也要克制一下,毕竟你是温家人,说话要有分寸。” “娘!”她喊了一声,又喊了一声。 文晓恬没好气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喜欢的人也不是普通人,你有没有发现他?” 光靠口头上的一面之词,她如何去调查? 再说了,这几天闻忱那么忙,他也不想趟这浑水。 文晓恬抱着她的手臂,笑道:“母亲,这可是京城来的大少爷,来头可大了,说不得就是皇宫里的人,我今天特意打听了一下,知道县令大人见了这位大少爷,都很客气!” “当真?”姬三公子一怔。 薛氏吓了一跳,不敢置信。 文晓恬得意洋洋:“当然,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好,好,我相信你。” 薛氏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在暗暗较劲。 第125章 想法不同 文晓琪虽然看出了这位县令大人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同,但是具体的情况还是要调查清楚的。 薛氏也没办法把这件事告诉温忱。 温忱最近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同,想来是有公事在身。 一想起自己的产业,薛氏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文晓晓并没有注意到薛氏的为难,她想起了沈知宜,问道:“母亲,那温家小姐的亲事呢?” “你为什么这么问?” “今天我遇到了韩露,看来是不打算成亲了。” 薛氏看着自己的女儿不开心,叹息一声:“事情没有这么容易,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文晓恬很少见到薛氏这般模样,便不再吵闹。 容赫去了江南,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知道。 薛氏一听到这句话,脸色就沉了下来:“去把二姑娘给我请来。” 张妈妈忙把温晓琪喊了过去,当时温晓琪正准备出门,心里还挺不情愿的。 “你要离开这里?” “不然呢?” 文晓晓喃喃道:“母亲,您找我有什么急事,我这就走。” “别走。” 薛氏额上的血管一跳一跳的:“那人是谁,你清楚吗?” “吾爱之人,吾之夫君!” 文晓恬倔强的不想再听到,薛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他是个阉人又如何?” “啥?” 文晓晓皱眉。 薛氏冷笑道:“此人来头不小,确实是京中人,而且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是出了皇宫,不是护卫就是太监,这世上哪有不厌阉党,他一个没有根基的男子,这辈子也就是个没有老婆孩子的命。” 文晓晓怔了怔,喃喃自语:“可是……” “没什么但是的。” 薛氏对自己的独女也是宠爱有加:“别想了,你随便去问一问,就能找到那个叫九千年的家伙。 你要是娶了她,她会放过你吗?好好在家呆着,我给你找个好人家。” 温晓晓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心爱的男人就这么被拒绝了,她哭的梨花带雨:“我不要!哪怕他是个阉人,我也会娶他的! 就算没有儿子又如何,他已经九千多年了,受人尊敬,就算只是为了权力,我也愿意!” “你胡闹!”宋瑞萍气得七窍生烟。 薛氏气得不轻。 温晓琪提着裙摆,正要冲出去,却被薛氏一把拉住,脸色一沉:“把她锁在这里,直到她想通了为止!” 文晓恬有些不敢相信的瞪了她一眼:“母亲,您说要扶持我!” “一个太监,有什么好求的?” 薛氏严厉的训斥了一句。 薛氏见温笑嫣被带走,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 她也很爱自己的女儿。 张妈妈安慰道:“你一定会理解你的。” “把我收好的那本书拿过来,她的亲事要尽快定下来。” 如果他什么都不说,那他就是个太监,穷困潦倒,薛氏也就无话可说了。 但是,薛氏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成为一个喜怒无常的人的。 温忱马不停蹄地赶了好几天的路,终于把东西送到了他的手上,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到了薛氏的房间,正好看到薛氏低头专注的盯着一件东西,便走了过去,问道:“你在看什么?” “师父,你可把我吓坏了。” 薛氏捂着被吓得不轻的胸脯:“你这是要做什么?” “情况越来越好,所以我才会在这里休息。” 温忱将身上的斗篷摘了下来,问:“你要撮合我女儿?” 薛氏脸色一滞:“你不是说过,你自己决定你的亲事,那是为晓儿预备的。” “难道你没有喜欢上一位公子?” 温忱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我这段时间太忙,都忘记问他是谁了。” “不用看了。” 薛氏淡淡道:“我已经有了九千年了。” “九千岁?”李七夜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怔。 温忱一怔。 薛氏将她所了解到的一切都告诉了闻忱,然后便伏在闻忱的怀中,声音带着哭腔:“晓月这孩子心意已决,我也管不了,只能先把婚事办了再说。” 温诚安抚了一下薛氏,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他现在唯一的女儿就是文晓恬,如果她执意如此,那可就不好办了。 薛氏哭了一会,起身:“对了,公子,我听到下人说,今天还有一封信,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她更希望的是,沈知宜被县令带走了,她现在日子过得很艰难,她怎么就过得这么滋润呢? “后天府尹设宴,我还在想,这是为谁接风洗尘,现在看来,应该是为九千岁而设。” “所以,我们一定要去。” 温忱想了想,说道:“让她留在家里,如果她能和九千岁攀上关系,那么她就可以成为皇室的继承人了。” 薛氏自然明白做了皇商是怎么回事,她抿了抿唇角:“这位小姐的笑声是怎么回事? “你就说她着凉了,不能来。” 闻忱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要去的。” “她是不是又要来了?” 薛氏有些犹豫,又问道。 沈知宜听到这个消息后,正在书房中练习书法的沈知宜顿时皱眉。 她对这位县令,真的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也不愿意回去了。 不过,这次的宴席是给容赫准备的,如果她参加的话,或许还能见到容赫。 沈知宜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好看起来:“原来如此。” 将通报的下人送了出去,寒露便朝着沈知宜的方向行了一礼:“姑娘要是不愿意,我可以通知您一声。” “无碍。”叶伏天回了一句。 沈知宜平静的说道:“这一次应该会有许多的商人前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波澜才对。” 想起之前自己也是猝不及防,韩露这才点了点头。 沈知宜有些疲惫,放下手中的毛笔,搓了搓有些发疼的手腕,问道:“最近京中有没有书信过来?” “你的信件是在两天前送出去的,大概要等到新年了。” 韩露微微一笑,随后说道:“那就当我送给谢夫人,顺便谢二姑娘一份见面礼。” “不能陪在你身边,一封信能带给你太多。” 沈知宜对韩露问道:“这一年的新年,不知道先生是如何度过的?” 第126章 庆功宴 “您年年都住在宫中。” 韩露冥思苦想:“老爷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他性格冷淡,我从没见到老爷过节,要说有,也就是那元夜有些特殊。” “什么特殊?” 谢书禾顿时来了兴致,韩露也是撇了撇嘴,道:“这年头,老爷可是特意在元晚上给你弄了一根冰糖葫芦。” 谢书禾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从未想过这个容赫竟然如此不堪。 “所以,你这一次,怕是回不来了。” 谢书禾叹了口气。 寒露道:“其实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或许主人会更愿意住在这里。” 她本来还想说,谢书禾在哪里,大人都会很高兴的,可是她怕自己误会了,所以还是改口了。 谢书禾没有回答,心里却在打着小算盘。 第二天清晨,薛氏便唤了绣娘过来,为她量身定做衣裳。 如此恭敬的态度,就连谢书禾都不禁朝着她看了一眼。 薛氏清了清嗓子,道:“之前走得急,这一次应该打扮一下。” “她在哪里?” “她,她身体有些不舒服。” 这场晚宴并没有什么问题。 谢书禾朝着韩露使了个眼色,韩露心领神会,悄然退下。 等到薛氏走后,韩露不知何时走到谢书禾面前,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二姑娘好像对您一见钟情,薛氏得知您的真实身份后,便下令不得与您来往,现在还在吵吵闹闹。” 谢书禾想起容赫那近乎完美的容貌,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家主子长得确实很帅,也难怪她能一眼看出主子的不凡。” “那当然。”雷格纳点点头。 韩露有些得意。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帅的男人。 谢书禾连夜赶工,将这套衣裳换上之后,便是韩露也不禁为之侧目:“姑娘,你真是好漂亮啊……” “胡说八道。” “走吧。”谢书禾笑着说道。 两人走到大门前,却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不是文晓雅又是谁? 文晓恬也特意打扮了一下,一改往日的明媚,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颇有几分清丽脱俗之感,再配上这几天略显疲惫的面容,倒也有几分姿色。 文晓琪看见谢书禾,眼里立即就露出了嫉妒和仇恨。 凭什么她打扮得这么漂亮,自己却要去找母亲,而自己却要在看到她之后,说要放弃这个念头? 文晓恬捏着自己的手指,冷冷地瞪了谢书禾一眼,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薛氏紧随其后,低声提醒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是。” 薛氏看着自己的闺女低头,心中有些不舒服,声音也软了下来:“我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人家现在也在举人,你若是愿意,可以进京城。” 她心中却是一声冷笑。 一个穷书生而已,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但眼下却是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绞尽脑汁的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场宴会对她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只要她得到了九千岁的青睐,她就可以和他成亲了。 到那时,不管是闻忱还是薛氏,都无法阻止。 薛氏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情绪不佳,便没再说什么。 马车在府衙前缓缓停下,与之前的马车不同,这一次,除了夫人和小姐之外,还多了几辆各种各样的马车。 这些人,都是衣着华贵的商人。 薛氏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 温诚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如果温诚联合起来,别说江南了,就算是长江中游,也有可能被温家掌控! 谢书禾从车厢中缓步而出,引得不少人都是侧目。 “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小姐,为何从未听闻?” “我也不清楚,不过她好像是温家的人,难道是温家的大小姐?” “温家的大女儿,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你知道朱少爷的事情了吗?” “……” 低语声从未停止。 “好大的胆子!” “这不是人生的常态么?” 谢书禾倒是无所谓:“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吧。” 文晓晓将谢书禾的动作看在眼里,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更是高兴。 男子都往前院走了,县令的妻子也来了,她盯着谢书禾看了一会儿,便领着她们往后院走去,不过,她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热情。 她又找了个借口,要出去一趟。 薛氏疑惑的目光落在文晓琪身上,文晓恬神情黯然:“我既与母亲有过约定,自然不会食言。” 薛氏见状,只得答应下来。 闻声笑了笑,转身进了院子。 她必须对这位九千岁说出自己的心声! 当日初见之时,他就被自己的美貌所吸引,肯定是喜欢自己的! 如果自己在九千岁见到她的时候,告诉她自己的想法,那么,他就会带着她离开! 闻笑笑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远远就看到一棵梅树下站着两个人,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眼前这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九千岁”与“闻嫣然”! 谢书禾接到阿瑞的传讯之后就赶了过来,看到容赫站在那里,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可真会找借口,今天来的人可真多。” 容赫的嘴角抽了抽,“没想到你也来了。” “有何不可?” 谢书禾说道:“如果是以前,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又有你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算是谢书禾,在听到这句相信他的时候,心中也是有些奇怪。 看着面前这张绝美的容颜,容赫有些恍惚。 “大人?”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书禾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容赫这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道:“是的,我说了,你可以为所欲为,我会保护你的。” 容赫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本来想让你离开的,如果你不喜欢这种事情,那就算了。” “我们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我不想让任何人,强迫我这么做。”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怕那些空手而归的人会怎么说你。” 谢书禾也是没有了之前的拘谨,而是用着一种戏谑的语气说道:“我可不是那种会给人带来麻烦的人。” “哪里麻烦了?” 第127章 麻烦大了 容赫收回目光,道:“天凉,你快走吧。” 谢书禾没有想到叶默会这么关心她,心里一暖:“还请公子不要喝太多。” 容赫看着她耳朵上的一支梅花,走上前,伸手去采,却对上了她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心头一软。 “鬓间有一朵花瓣。” 容赫怕谢书禾认为自己太过轻佻,赶紧将自己的动作停了下来。 谢书禾伸手,果然在自己的耳朵上发现了一支梅花,想到容赫对自己的态度,她的脸就红了起来,匆匆告辞。 看着容赫也走了,文晓恬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手帕,牙齿都快咬断了。 她早就猜到了,那个不安分的女人,一定会去勾引九千岁! 刚才隔着一段距离,她听不清两人的对话,也担心被人察觉,只能看到那九千年欲要伸出手来抚摸她。 都已经这么熟了! 文晓晓一咬牙,忽然转身,走向了旁边的一个院子。 谢书禾并没有注意到文晓琪已经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却没有看到文晓琪,她很是惊讶:“她现在在哪里?” “他说他要上厕所。” 这是寒露的原话。 谢书禾点了点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姑娘们的表演上。 前面都是年轻俊杰,如果自己能在这院子里脱颖而出,那也算是给自己打了一波广告。 谢书禾只是看了一会儿,就看到温晓琪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只是将目光移开。 没过多久,一个侍女跑了进来,在她耳边低声道:“文姑娘,我想请你去一趟院子。” “九千岁?”谢书禾皱眉道。 他们刚刚才见面,现在怎么可能再见面? 小丫头一脸严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在场众人之中,只有她与容赫两人知晓此事,阿瑞与寒露二人知晓,谢书禾心中疑惑,却还是照做了。 文晓琪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谢书禾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朱若河向她求婚的时候,她表现得那么贞洁烈女,怎么现在连演戏都不演了,分明就是在诱惑他!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喜,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薛氏轻声说道:“你可不能喝醉。” 文晓晓随口道:“我明白。” 薛氏叹息一声,便由着她去了。 温晓琪的笑容更灿烂了,薛氏以为她已经想通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刚才远远看到了九千岁,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也知道她长得很漂亮,怪不得自己那个心高气傲的女儿会喜欢上她。 朱若河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直到朱成业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想到哪里去了?” 朱成业面露不悦之色,朱若河讪讪一笑:“没事,我就是感觉有点凉,要回家换上衣服。” “好了好了。” 朱成业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容赫教训了他一顿之后,就变得很乖了。 朱若河得了圣旨,立刻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他想到了之前在后园里,她就是被闻筱筱给拦了下来。 他对温晓晓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是她的妹妹却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朱大人,您对我妹妹,还有什么想法么?” 文晓恬轻声说道。 朱若河当然很爱她,这可是个难得的美女。 那双眸子仿佛能看透他心中所想,不屑一笑:“你若真的这么喜欢,倒也容易,今天她也在这里,你要不要看看她?” “去去去。” 朱若河虽然好色,可也不是无脑之人,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容赫和父亲的话语还在他脑海中回荡,他可不想去碰那些东西。 “你妹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是碰了她,还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 温晓琪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走到了秦观的面前:“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不过,我就直说了。 大家都知道,我妹妹是从观里出来的,那个庙里曾经住过一个大人物,受过数年的庇佑,现在那个大人物都快腐烂了,谁还能保护她?” “当真?”姬三公子一怔。 朱若河半信半疑。 “还能有假?” 朱若河狐疑的瞪了文晓恬一眼:“你干嘛要这么做?” “讨厌。” 文晓恬直接说道:“你倒是说说看,我这就将她送回你的住处,然后让人在你的房间里面动一动,到时候我们两个就是一夜情了。” 朱若河心头一跳,听了邵宛如的话,趁机道:“现在不提少夫人之位,如果你真要为难她,封她为妾,别人也会觉得你有情有义。” 朱若河心头一热:“你准备怎么办?” “这件事,我会告诉太太的。” 上次知府夫人设下的圈套,都没有成功,这一次,她一定会答应的。 想着想着,朱若河加快了脚步。 一想到那个绝色佳人就在自己房间里等着自己,他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闻笑已经喝了不少,果酒也有了些醉意,看着天色已晚,也没有忘了自己的目的,端起酒杯,微笑着起身:“实不相瞒,舍妹出身山上道观,却受了许多恩惠,学到了许多本事,不如就让妹妹吧,咦,她在哪里?” “可能是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得到消息的县令夫人微微一笑:“得等她归来。” 正说着,一个侍女上前,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县令夫人就是一惊:“什么?” 下人们一看这位县令夫人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 县令夫人一脸尴尬:“我也不想坏了大家的好事,可我放在厢房里的一对镯子丢了。” “这么说,有小偷了?” “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居然连你的东西都敢偷走!” “该不会是谁家的丫鬟婆子吧?” 众人都在议论着,县令夫人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今天也是个好日子,就这样了。” “所有人都来了,就差文姑娘了,会不会是她?” 第128章 捉奸在床 一颗石子在人群中投下了一颗石子,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所有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文晓晓强压下心中的兴奋,正色道:“你是说,我妹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们温家虽然不是世家,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上的,一对玉镯倒也罢了,关系到我妹妹的名声,不如我们把她找出来,一切就都清楚了!” 两人一唱一和,薛氏怎么会听不懂? 脸色一沉,扯了扯闻笑嫣的衣袖:“笑语!” 这话里带着浓浓的威胁,但她丝毫不惧:“母亲,是你下手轻了!” 说着,她提高了音量,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薛氏不知文晓恬在背后搞了这么一出戏,这时候又不好拆她的台,一咬牙,也跟着走了出去。 整个后院的人都出去寻找,这件事当然也被人知道了。 容赫的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一个手下走了上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大人……” 容赫没有理会他,阿瑞凑到容赫的身边,将刚才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容赫,让他端着酒杯的手都有些发软。 阿瑞沉声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当着主子的面,他们居然敢打谢大小姐的主意,简直是找死! 容赫神色不动,突然端起一杯酒:“容某酒量不错。” 阿瑞一怔,知道容赫这是要亲自过去,当即上前一步,拦住了容赫的去路,笑着道:“这位公子出去透透气,我们好好喝上一杯。” 其他几个准备跟着离开的人,也都停了下来。 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可以和容赫打好关系的! 文晓雅喝得满脸通红,看起来更加的诱人。 “去吧,我喝了不少酒。” 文晓晓轻笑一声,加快了脚步。 去洗手间只是一个借口,她要检查一下自己的计划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最主要的是,她要第一时间看到闻嫣然被打得灰头土脸的样子。 县令夫人特意将所有人都引到了朱若河的小院里,一脸担忧:“可能是文姑娘选错了方向,这玉镯也不值钱,就当是赌注吧。” “你也太善良了,如果她真的不是温家的人,她也不可能留在宴会上,所以才会起疑心。” “上次她到处跑,这一次也是,她是不是在府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如果我是她的话,就不会再来了,而且她穿的这么漂亮,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县令夫人见机会来了,对着身边的一个丫头打了个手势,那丫头一脸尴尬的走了过来:“小姐,奴婢看到了一个穿着青衫裙的姑娘,进来了。” “怎么,这不是闻大小姐今天穿的那件衣服?” 众人都急了,县令夫人假惺惺的训斥:“你好好看看,这关系到她的名声,你再乱说话,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给割了!” “奴才不会乱说话!” 县令夫人望着前面,欲言又止:“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先回去。” 这种情况下,大家都很好奇,当然不会同意,府尹夫人咬牙道:“如果是这样,就不要乱说了。” 其他人虽然嘴上答应,但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 刚刚靠近院落,就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声音,还有男人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欢快。 未经男女之事的少女们,立刻面红耳赤,慌忙后退。 一些有妇之夫,更是面红耳赤:“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能这么孟浪呢!” 一道道目光有意无意的从薛氏身上扫过,薛氏对于屋内的沈知宜已经不再执着,文晓晓至今未归,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果真的是她,那么,这门亲事岂不是要延后了?” 薛氏被人指了一下,抿了抿唇:“嫣然可不是那种人。” 县令夫人抬着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勾搭你,快给我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我拉出去!” 一个丫鬟连忙迎了上去,没过多久,屋子里就响起了哭声,薛氏挑了挑眉,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惊慌,这声音,她怎么觉得……这么熟悉?! 薛氏拦不住,一名近乎赤裸的少女只能护住要害,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看着就让人明白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胆,竟敢动我!” 听到这道熟悉的嗓音,薛氏再也支撑不住,头晕目眩,她张大了嘴,终于带着一丝哽咽,冲到了他的面前:“我的儿子……” 薛氏随手扯过一件斗篷,遮住了文晓恬的身体,目光凶狠的盯着里面:“你怎么敢!竟敢伤害小女……” 文晓晓这才回过神来,身上的疼痛让她想起了自己刚刚所承受的一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充满了嘲讽和厌恶。 “娘,娘!”他的母亲叫了一声。 文晓恬带着哭腔,“为什么!”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方才她一脸笑意地从众人中逃了出来,满脑子都是沈知宜那副凄惨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有人正站在她的身后。 然后她就感觉后脑勺一疼,然后就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中被人按在了床上,她下意识地以为是容鹤,所以才会这么做。 但是现在,她却清楚的知道,朱若河这个王八蛋,就在刚才,强|暴了她!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喂,喂!” 文晓晓疯狂的喊道。 “什么情况?” 穿着一袭水蓝色长袍的沈知宜从后面走了过来,当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二姐,你!” 他心中一寒。 直到沈知宜被带到了房间之中,她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若不是借着容赫的名头,她也不会中计,可她却没有丝毫的戒备,让她根本就出不来。 韩露中途被人送走,要不是容赫来的快,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她了。 “你怎么不来!” 文晓琪看向沈知宜的眼神充满了杀意,沈知宜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副受伤的样子:“我姐姐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很难过,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文晓晓说不下去了。 第129章 香 县令的脸色也很难看:“请问,你刚才去了哪里?” 正巧这时候,一个丫头拿着一个香包从里面走了出来:“夫人,房内拾到了一个香包,不过看起来不像是二姑娘的。” 那是一种旁人无法模仿的刺绣手法。 沈知宜的荷包颜色不同,所以很多人都看到了,当然,也有一些人认出了沈知宜的荷包。 顿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沈知宜,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沈知宜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一边穿着衣裳,一边寻找着自己的香囊,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文姑娘,你的香包就在我儿子的房间里,而你的衣裳也不是原来的,你能告诉我,你去了哪里?” 县令夫人步步紧逼,目光冰冷。 沈知宜将手中的手帕放在桌上,叹息一声,说:“这件事,是你的事。 上次在你的院子里,你的侍女弄脏了我的衣裙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你要是觉得我烦,大可以直接跟我明说,不用玩这些花样。 幸亏我有一身干净的衣服,否则的话,还真要被人笑话了。 还有这香包,方才我之所以会退宴,不过是我的香包不见了,二妹妹来了,我的也来了,想问二姐姐,这么隐私的事情,你为什么会有?” 文晓恬咬着银牙,道:“一定是你暗算了我,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如果我要害二姐姐,为什么要扔掉那个香囊,让自己看起来更可疑?” 他说的没错,所有人都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着他。 “照你这么说,你就不需要承担任何的责任了。” 县令夫人是铁了心要将责任推到沈知宜的头上:“可有什么证据?” “我。”他吐出两个字。 一声低沉的男声响起,让沈知宜瞬间就感觉到了一丝委屈。 人群让开一条路,只见一名身穿紫色长袍,器宇轩昂的青年缓缓走了过来:“刚才我看到你在看一朵鲜花,就跟你说了些话,让你错过了,真是抱歉,容某。” 沈知宜也附和了一句,“多谢。” 众人都是一惊。 她们在江南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见多识广,可在看到容赫那张脸时,还是忍不住被吓了一跳。 薛氏以前并不清楚文晓雅的形容,现在一见,就明白文晓雅的形容实在太粗糙了。 怪不得自己的女儿会对他如此痴迷。 文晓恬努力地想要将自己的脑袋埋起来,可她还是希望容赫能为自己讨回公道,一双眼睛在容赫的脸上扫来扫去。 县令没有将容赫和沈知宜的事情告诉县令,县令的妻子看着容赫将沈知宜护在身后,脸色涨得通红,过了一会儿,才讪讪地笑了一声:“大人。” “怎么回事?” 容赫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看向薛氏和文晓雅。 薛氏紧紧地搂着温晓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没事。” 沈知宜皱眉道:“如今天气寒冷,还是让我姐姐进屋吧,别受凉了。” 知府的妻子也觉得不妥,抿了抿嘴,让人去安排。 薛氏垂头丧气的将文晓蕊从房间里带了出去,她需要一个人应付外界的一切。 薛氏定了定神,不情不愿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坐下来,就听到这里有声音。” 容赫转头,对着沈知宜问道:“可无恙?” 要不是他来的快,她还真要病倒了。 薛氏也是个聪明人,一开始对所有人都很冷漠,可在沈知宜面前,她就想起了温忱说过的那句话。 “……只要我能撑到九千年,我就有九成把握成为皇帝。” 薛氏虽然听闻成没有跟她说过家里最近的事情,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既然已经没有了更好的办法,那她这个做母亲的,就不能让沈知宜得逞。 不是说好的心狠手辣,脾气暴躁么,既然如此,就将沈知宜交给他吧,这样她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她一个都不能放过! 打定主意后,薛氏开口:“原来我并不知道,纪小姐和九千岁之间,竟然有如此渊源。” 沈知宜看了她一眼,薛氏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脸色也有些发白,但还是露出了笑容:“若是我知道你跟我关系不错,我就应该早点邀请你去我府上坐坐。 现在才发现,还来得及,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薛氏想要做什么。 不过他们也只是嫉妒而已,像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他们家族可没有九千岁喜欢。 再说了,就算喜欢,也不会喜欢一个太监吧? 沈知宜虽然知道薛氏一向胆大包天,却也没有想到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来。 当然,她也可以直接拒绝,但是,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容赫的名誉怎么办? 容赫皱了皱眉。 他心中也有担忧,不过担忧的对象却是沈知宜。 如果她不答应,或者是答应,对沈知宜来说都是坏事,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容赫的目光落在了沈知宜的身上,他很好奇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沈知宜正好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容赫心里咯噔一声,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几下。 容赫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淡定,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沈知宜并不清楚容赫的想法,但是他对她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 容赫可是皇上的心腹,如果他让容赫受到了怀疑,那就等于是忘恩负义了。 看到沈知宜微微点头,容赫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不过很快就被他隐藏了起来,转头对着薛氏道:“文太太还真是个好妻子。” 薛氏看不出喜不喜,只是一脸谄媚道:“先生过誉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原本好好的一出戏,现在却变成了温家的笑柄。 大女儿被人当成了一份大礼,送给了一个没有靠山的小太监。 这场宴席很快就散去了,许多大臣都从其他女子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纷纷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闻忱。 文忱不解,让小厮出去打听,没过多久,小厮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温忱整个人都不好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130章 踢开 两个人一进门,便直接往薛氏的别院而来。 人未到,便听到薛氏的啜泣声。 “今天温家的脸面,可真是被你给丢光了!” 温忱浑身都在颤抖,一脚踢开了门,就看到薛氏正站在文晓恬的旁边,头发乱糟糟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优雅。 “先生,我们的笑声呢?” 薛氏更是嚎啕大哭,冲过来拉住闻忱的衣袖:“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一世英名尽失!” 温忱忍着将薛氏推出去的欲望,开门见山的说道:“今天这件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论起自己的女儿,论名声,论前途,闻忱都要比薛氏拎得更紧。 文晓琪吓得浑身一颤,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温诚这样的表情,一时之间,连话都不敢多说。 薛氏眼角余光瞥见自己的女儿,心中一酸,抬起眼泪,斩钉截铁的说道:“没人让我这么做!” “啪!”的一声脆响。 温忱被她这么一说,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是不是我这么宠着你,让你这么不识抬举?” 薛氏捂住了自己的脸庞,呆呆的望着他,甚至忘了哭泣。 温忱想到这一路走来,周围的人都是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自己,便就是一肚子的火气:“这宴会有多重要,我都跟你说过了,你却只顾着自己的蝇头小利,你可知我们到底吃了什么亏?” 本来,他和几位大老板都谈好了接下来的合作事宜,就等着签个字,然后就是这么一出。 经过这件事,以后谁还敢和温家合作? 闻忱颤抖着双手:“鼠目寸光!你还有没有做过别的事情!” 薛氏咬牙道:“既然你说要跟那位公公攀上关系,那我就一定要站在咱们一方,我看这位姑娘也挺顺眼的,我把她送给她,也不会耽误您的事业!” 温忱这一刻真的恨不得把薛氏给宰了:“你把人家家的人给打发走了?” “她只是一个小丫头!” 薛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我在你身边多年,你怎么不把我们的笑声当一回事? 你知道她今天做了什么吗?一听说闻嫣然那贱人,我就急眼了,难不成,你和她根本就不是一家人,而是一对奸夫淫妇。” 温忱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深怕她再继续说下去,眼中尽是震惊之色,“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当然有!” 薛氏叫道:“不管是事业还是名誉,现在居然有一个贱婢之女排名在咱们之上!” 温忱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的议论,踉踉跄跄的离开了薛氏。 薛氏怒视着他离去的身影,刚要跟上去,却听闻晓雅哭着喊了一声:“母亲,如果我把头发剪成尼姑,父亲会不会不开心?” “我才不是尼姑呢!” 薛氏赶紧把她搂进怀里:“别胡思乱想了。” 文晓晓伤心欲绝:“我宁愿去死,也不想让父母为我争风吃醋!” 薛氏咬牙切齿,浑身都在颤抖:“你父亲被这个臭娘们蒙蔽了双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薛氏终于缓过劲来,又说:“您是我亲生的,这事儿就算是知府大人都不能不承认。” “朱三不是好人,母亲,我不会娶他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娶他?” 温晓晓想到自己最尴尬的一幕被容赫看到,立即就哭了出来。 薛氏怎么会不心疼,看着她的样子,放缓了声音道:“朱三少爷是个花心大萝卜,不过你嫁给他,也是个官人,将来运气好的话,还是可以去京城的。 温家依旧可以让你成为我们温家的女主人,无论如何,你的婚事都是要定下来的。” 薛氏看着她这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如果你真的和那小公公在一起,对你可就不好了,现在她和那小太监在一起,谁都知道她只是他的玩物。 都说无家可归的人都是疯子,以他的凶残,闻嫣然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 一顿好说歹说,文晓恬这才止住了笑声。 薛氏见着文晓恬熟睡的样子,怔了好一会,才把张嬷嬷喊过来:“快,把请帖送到府衙。” 张夫人支支吾吾地说:“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应该不会答应的。” “她会的。”宫夜霄很肯定的回答。 薛氏的眼底闪过一抹阴毒。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笑儿的亲事办好,不然,她还真不怕把知府夫人给捅了。 这么多年,她在府里干了不少不好办的事,哪怕只看在她的面子上,县令夫人也会替她出头的。 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拼了! 温忱没有理会薛氏的人,也没有注意到沈知宜离开后发生的一切,他疑惑的站在门口,却不敢进来。 这位来自京师的老朋友,他并不认识,但是既然是沈知宜在京城和温家之间建立联系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他不确定自己的朋友有没有在江南,或者沈知宜有没有请他帮忙。 如果是求援,那可怎么办? 这么多的事情,堆积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主人要去找她?” 一个端着糕点的丫头走了进来,清脆的嗓音毫不掩饰。 他清了清嗓子,问:“你没事吧?” 侍女点头:“连糕点都点好了。” 温忱心里有些不安,如果沈知宜也像温晓琪那样哭哭啼啼的,他或许还有办法,可是沈知宜这么淡定,难不成她给京中的朋友写了一封信? 却有侍女迎了上来。 温忱鼓起勇气,推门而入,就看到沈知宜正在泡茶,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自然,看起来并不像是被吓到了。 “爹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沈知宜看都没看他一眼,道:“正好,你可以试试我新沏的茶水。” 温忱就这么在她面前坐下,有些不舒服:“您沏茶的技术当然是一流的,只是不知道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知宜呵呵一笑:“告诉他有用吗?” “你的朋友在哪里?” 沈知宜抬头,看到温忱一脸焦急的样子,问道:“父亲,你没事吧?” 第131章 势力 温诚沉吟了一下,道:“他的势力很大,不是我能比的。” “我明白。” 之前朱三也是这样,所以沈知宜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沈知宜平静的说道:“不过二姐姐设计我,还企图把我送给朱三,这可怎么办?” “你在背后捅了她一刀?” 这么直接的反问,让闻忱吓得差点端起手中的茶杯。 沈知宜没有直接回答:“父亲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闻忱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 这可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他怎么能说出口。 沈知宜撇了撇嘴,并没有因为他的不说话而生气:“我有些困了,父亲你就回去吧。” 温忱尴尬的起身,欲言又止。 沈知宜看着两个人差不多大的孩子,却总觉得,每一次看向她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的避开。 可现在,活到九千年的,有几个? 闻忱强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 现在闻家的女子,既然是闻家的千金,那么她的家族,自然也不会受到什么委屈。 这么想着,温忱故作平静地走了,只是步伐不稳。 等到温忱走后,韩露才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你越冷静,他就越害怕。” 沈知宜低着头,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韩露将手中的杯子扔到一旁,开口说道:“要不是你来晚了一步,现在哭的可就是我们了。” “姑娘,你要是不想跟着公子去,公子自然也不会让你难做。” “我知道。”雷格纳点点头。 正因如此,她才会去做一些不可能做的事情。 沈知宜顿了顿,开口道:“替我转告那位先生,我要去老地方一趟。” 沈知宜也不是一个喜欢拖延时间的人,所以在中午的时候,她就带上了自己的帷帽。 沈知宜为了不引人注意,故意走的是偏门,在走到偏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一架匆忙离去的马车。 没过多久,韩露便走了回来,低声说道,“薛氏的人都走了。” 大概是因为闻晓雅的事吧。 沈知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本不想趟这趟浑水,闻晓雨落得如此田地,也算是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不过,薛氏能在这种时候拉上自己,实在是低估了薛氏。 江南虽小,但县令和温家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民间的传言也是不胫而走。 沈知宜和沈知宜并没有坐在马车上,而是朝着望月阁的方向而去,周围的议论声,也被沈知宜听得清清楚楚。 “我妹妹就在那里,你不知道,她是光着身子被人抓住的!” “我还听说这位二姑娘很积极,大家都到齐了,她还粘着朱三少爷不放,啧啧!” “这位二姑娘到底是如何看中朱三少爷的,当初朱三少爷不是看中了他的妹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大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温姑娘都嫁给了九千多年,温家岂不是要飞黄腾达了?” 一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个阉人,还用得着洞房,白瞎了大小姐这么一副好皮囊!” 眼看着几个人越说越离谱,寒山的脸也黑了下来:“姑娘,我马上就回来!” “你干嘛?” 沈知宜温柔的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反而会让谣言变得更有说服力,到了那个时候,谣言就会变得更糟糕。” 听到这句话,韩露的脸色涨得通红:“但是他们……” “比起我们,文家更担心。” 沈知宜淡淡的开口,让韩露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知府夫人为了打击县令的情妇,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这件丑闻上,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只是半日之内,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人的嘴是最可怕的,也不能怪薛氏如此紧张。 容赫已经等在了雅间里,看到沈知宜戴着斗笠走了进来,原本还想好的说辞顿时变成了担忧,可他又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只能轻叹一声:“外面传言很多,这一次,容某是真的……” “前辈不必如此。” 沈知宜摘下了帷帽,轻声说道:“先生为了我,也付出了很多。” 容赫沉吟了一下,握紧了拳头:“我知道你被逼无奈,但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让你走。” 消息传播的很快,叶子晨还没等他有所行动,便接到了沈知宜的邀请,想必也是为了薛氏那边的事情。 容赫的心里有些苦涩。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和她一起被提及。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原本温和的语气,在容赫听来,就像是一道惊雷,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失神,他猛地抬头,想要去找沈知宜,可刚一接触到她的视线,他就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手中的杯子也掉在了地上。 “谢姑娘,你就别客气了。” 或许,这就是他的名誉问题。 容赫勉强地笑道:“容某知道自己不配得到谢姑娘,谢姑娘也是看在容某的面子上答应的。 不过容某对自己的名誉并不是很看重,多谢姑娘的好意,姑娘若有什么办法,还请告诉容某。” “你是不想要我?” 沈知宜的目光变得犹豫起来。 许是容赫对她的纵容,让她万万没有想到,容赫竟然会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 “非也。”他摇了摇头,道: 这话说得急促而急促,沈知宜这才放下心来,她严肃的站了起来,“先生,书禾现在在京中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若非您一直照顾我,我在徐家根本活不下去,我的娘亲也活不下去。 再说了,我也是有自己的想法,跟着你确实会少很多烦恼,可是我真的很愿意陪在你身边。”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寒露说过的,她不知道该如何还容赫的人情,寒露的话语言犹在耳:“如果你身边有个人,或许你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而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容赫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终于慌了神,他猛地起身:“可传闻是这样的。” “流言只会在聪明人中间传播,愚蠢的人会相信。我虽不是圣人,但我爷爷也教过我,我亲眼所见,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应该知道。” “那些人把话说得太难听了。” 第132章 三生有幸 “没什么好话,就是听听别人的意见。” 说到这里,沈知宜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再说了,我现在也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信任了。” 心中仿佛被点燃了一样,容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让沈知宜忍不住想要大笑。 “谢姑娘肯娶我,容某也是三生有幸。” 不知何时,容赫觉得自己的耳朵越来越热,身体也越来越发热,可他却没有避开沈知宜的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不过,容某也不会让谢姑娘受半点委屈,我会将谢姑娘纳为正室。” 沈知宜上一世已经是她的第三个妻子了,可在容赫的真诚面前,她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移开了视线,低声道:“不必……” 毕竟,这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容赫打断了她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答应了你,不会让你失望的,所以,就算要让那些流言蜚语停下来,我也要将你请到府上来!” 沈知宜一开始还不以为意,可是容赫说的这么严肃,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沈知宜已经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有爱上他了,但是她的心脏却在不停的提醒着她,她很享受这种被呵护的感觉。 送走了容赫,沈知宜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韩露在台阶上侯着,生怕被人听到,看到沈知宜那红扑扑的脸蛋,不禁好奇的问道:“姑娘,是不是这里太暖和了?” 这位大小姐出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的衣服。 “不是。”陈曌摇了摇头。 沈知宜清了清嗓子,忍不住笑道:“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韩露诧异的看着他:“你找了别人?” “……”沈知宜。 她罕见地说了一句,然后轻笑道:“不曾。” “为什么要结婚?” 看着沈知宜将帷帽戴在头上,韩露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张大了嘴:“你说的是成年人?!” 阿瑞有些迟疑地说道:“大人,这样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容赫耳朵上还沾着一层粉色:“有何不可?” “我怕被人发现,用谢大小姐来威胁我们。” 阿瑞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让容赫好好活着,却不想让他因为今天的事而感到遗憾。 容赫脸上的狂喜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 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却不愿意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派人保护她。” 阿瑞见容赫心意已决,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换了个话题:“老爷,你让人给我带了一封信。” “嗯。”陈曌应了一声。 容赫垂下眼帘,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他来江南,并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是为了完成自己的目标。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上的年龄越来越大,十五年前的那件事就像是一根针一样扎在了他的心头,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皇上那里得到的消息,他还是知道的。 只是前些天在江南勘察,刚刚弄明白了几个要点,却在动手之前,又察觉到了另外一伙人的痕迹,看来也是去追击自己的老部下了。 十五年前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大人,派往龙虎营的那些人,已经把事情说出来了。” 阿瑞将得知的情况一一告诉荣和。 容赫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和他预料的一样,刺杀自己老部下的人就是皇上的人。 “陛下现在对你有怀疑吗?” 阿瑞一脸担忧地说道。 容赫轻轻摇了摇头,“多年前,他就对我起了怀疑,如果他真的怀疑我,也不会派我去江南了。 我想,他应该是早有防备,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那……”陈小北神色稍稍一怔。 阿瑞一时语塞,容鹤却是平静地开口:“看来我们要早点回京了,不知道贤王有没有消息?” “我接到一份信,说陈大帅最近越来越嚣张,皇上对他很是忌惮。” 容赫想起陈一平的性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上,你可要小心了。” 压下心中的疑惑,容赫想到了沈知宜,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江南丝绸众多,你挑选一批,以聘礼的标准,送给温家人。” 阿瑞虽然知道自家主子对沈知宜很感兴趣,却也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文家不过是她的一个落脚之地,为何要给她准备聘礼?”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而被人诟病,那就得不偿失了。” 容赫却是一脸的无所谓。 他说不会亏待沈知宜,那就绝对不会亏待沈知宜,这是他没有尽到责任。 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是以,当看到越来越多的聘礼送到自己的小院时,沈知宜也是吓了一跳。 “整整五百斤,到了成亲的那一天,你一定会被大红的!” 韩露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 像她这么大年纪的,也就是两年前嫁给别人的那位公主。 沈知宜的脸色有些涨得通红。 原本她觉得自己能成为容赫的正室,就是给足了对方面子,却不想对方送来的聘礼竟然这么丰厚。 韩露抬起头来,忍不住笑道:“他们一定会嫉妒的!” 这让他们如何不眼红。 和沈知宜这边的忙碌不同,当二十份聘礼来到闻笑嫣的小院时,她已经哭成了一团。 “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同为一家之女,我却只有二十斤,岂不是成了笑柄?” 文晓恬带着哭腔道:“而且,她还娶了一个人,母亲,您不是说,他不会对她好的,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薛氏根本就没有想过,容赫会为沈知宜如此看重。 没有一个宦官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一个宦官,又有什么资格成亲? “他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点影响力也是正常的。” 这几日,她难得地安静了下来,又听到了从上午到中午的诵经声,她再也忍不住,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那也太可怜了吧!” 文晓恬的哭声更大了。 她现在才知道,沈知宜在她这里,无论她干嘛都不顺利,很显然,沈知宜就是为了对付她而生的。 “我一定不会让你丢脸的。” 好说歹说,温晓雅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不少。 第133章 婚礼 容赫与沈知宜的婚事,本来就是迫不得已,所以才会如此的匆忙,反倒是温晓荷,在沈知宜成亲的当天,就被逼着成亲了。 于是,公众对这件事的看法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还有很多人看不起容赫,现在却是后悔当初没有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容渊。 如果当初他们也像薛氏那样不要脸,或许他们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对于外界的议论,沈知宜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不过和以前相比,他现在的生活要好很多。 温晓恬可能是最近在她面前丢脸了,所以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说到温晓琪,寒山的声音充满了鄙夷:“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肮脏的东西,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然也会算计别人。” “不过,这也是她咎由自取,不必多说。” 沈知宜又将目光望向寒露,道:“不知先生此次前来江南可是另有要事,此次之事是否会对他造成什么冲击?” “你的事才是主人最重要的。” 韩露微笑道:“而且,以你的实力,应该不会有事的。” “只有你才能安慰我。” 话是这么说,沈知宜却是松了口气。 从上次见面到现在,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容赫了。 很快,就到了婚期的前一天。 她在江南并无住处,所以婚礼就在府衙办了,沈知宜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新娘子的带领下,去见县令。 可是沈知宜却怎么也睡不着。 前世的婚礼她已经不记得了,但这一次却是她自己挑中的那个人,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很奇怪。 荣和。 沈知宜喃喃自语了一句,她的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容赫让江南最好的裁缝做的喜服,每一次都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迷迷糊糊间,沈知宜被人轻轻推开,紧接着便听到韩露开口道:“姑娘,你要打扮一下。” 沈知宜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开心的笑容,口中不停的说着吉利的话语。 沈知宜也不吝啬,将自己想要的东西都给了,这让前来打扮的喜娘眼睛一亮:“贺喜!” 与往日的打扮相比,今日的打扮明显要复杂许多。 沈知宜一晚上都没有睡觉,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直到听到韩露说可以了,她这才缓缓张开眼睛。 镜子中的女人,眉目如画,一双眸子带着勾魂夺魄的美丽,钗环明珠之下,令人移不开眼。 “奴才给您当了这么多年的新娘,还从未见到过您这么漂亮的姑娘。” 就在所有的人都被沈知宜的美貌吸引住的时候,沈知宜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在她的印象中,她并不喜欢鲜艳的衣服。 红巾落下,沈知宜眼前一红,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她从院落里走了出来。 沈知宜几乎是同时带着自己的女儿来到了院子里,看到两人身上的衣裙,她的心里充满了羡慕。 她只是从院子里的丫鬟们那里听说过沈知宜的裙子有多漂亮,如今看到这一幕,她就觉得自己以前的显摆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薛氏与闻忱两人正在主位上等着,一边等着自己的两个女儿离开,一边跟她们说着一些好听的话语。 薛氏握着温晓琪的手,泣不成声:“这么多年了,我总觉得,你陪在我母亲身边的日子,还是少了一些。” 文晓晓根本就没有听到薛氏的话,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知宜身上。 温忱望着穿着红色婚纱的沈知宜,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他的嫡女还活着,也到了出嫁的年龄。 “等你娶了九千岁,一定要克制自己,对自己的一切都要严格。” 温忱想了想,挥了挥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给我写信。” 告别了父母,两个新娘便在一旁的空房中等候夫君。 沈知宜进屋坐在床上,透过轻纱望着韩露:“明明是我大婚,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小姐,您又取笑我了。” 韩露撇了撇嘴:“我从小就是个穷鬼,一直想着要是能娶个媳妇,我就能尝到一颗糖果,现在终于可以尝一尝了,我自然是开心的很。” 沈知宜将袋子里的糖果取了出来:“我就知道你喜欢,特意为你准备的。” 韩露高兴的拿起盒子,像是一只老鼠,一口吞了下去。 “这么晚了,你累不累?” 韩露眼中闪烁着光芒:“趁着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吧,听说结婚很折磨人的。” 沈知宜虽然不是很累,却也很饿。 韩露却是不愿意让任何人帮忙,自己一个人进了小厨房,让沈知宜别给她打开门。 等到韩露离开没多久,便听到有人轻轻敲门:“妹妹,你在不在?” 是笑声。 沈知宜的目光落在了门外,皱了皱眉。 文晓恬的语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高傲,反而是变得温和而谨慎:“妹妹,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说什么?”陈曌一愣。 温晓晓听到沈知宜的回答,高兴的开口:“随便你怎么说,我就是要告诉你,我欠你的。” “我不欠你什么。” “我也明白,自己的错误有很多,这几天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要是出了江南,你我怕是再也不会见面了,毕竟你我都是血脉相连的亲妹妹,现在放下恩怨,日后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这句话说的很诚恳,真诚的让人不忍心拒绝。 “我想,你可能会讨厌我这个妹妹。” 门被推开,闻晓晓看到穿着嫁衣的沈知宜,眼睛一亮:“能不能请我们进屋说?” “进来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在沈知宜看来,文晓琪并没有认错。 如果闻晓雅真的知道自己的错误,那就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仇人,可是如果温晓琪不是这样的意思,那么她就很好奇,文晓琪到底还有什么打算。 两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只是做得差不多,只是做得稍有不同,两人相对而立,像是在对着镜子。 第134章 新婚燕尔 “妹妹,我是被母亲宠大的,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怕她们看不上我了。” 文晓雅紧张的握着手里的水杯:“以前我确实是跟你过不去,现在我已经想通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你道歉。” “这件事,已经结束了,谁对谁错,我都已经知道了。” 文晓晓咬着嘴唇说道:“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可是你若是嫁给了九千岁,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母亲曾经对我说,若是做了一个阉人,那就是一种悲哀,女人的生命本就很短,而且这位皇帝陛下心狠手辣,我很担心妹妹的未来。” 这番话说的很是诚恳,就算是谢书禾也不禁看了谢书禾一眼。 “你觉得怎么样?” “只要妹妹能够让我戴罪立功,我愿代她下嫁!” 这才是他想要的。 谢书禾心中暗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恩情,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被蒙蔽了,对你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文晓晓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容赫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容赫对她有好感。 如果没有谢书禾,现在的她,应该也是如此的耀眼。 她强自按捺住心中的不满,勾起一抹笑容,说,“妹妹,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府衙设宴的时候,就已经见到了你。 单凭这一点,我们两个人就能确定关系了,妹妹,你这样做肯定不会快乐,如果我娶了他,他会更开心的。” 如此自信的话语,让谢书禾整个人都懵了。 她还真没听说容赫对文笑这么感兴趣。 文晓恬想到容赫的脸,脸上就浮现出一抹绯红:“妹妹,你就当是帮我们一个忙好了。” 她不确定容赫和文晓琪是不是真的相爱了。 可容赫若是有喜欢的人,肯定不会答应的。 面纱下,谢书禾咯咯的笑了起来:“如果我不答应你怎么办?” 文晓晓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跪在地上当小妾了,谢书禾竟然还没有回心转意,她那修长的手指立刻掐进了手心里:“你就不能再来一次了?” “不行。”陈曌摇了摇头。 谢书禾也跟着站了起来,开口道:“姐姐,麻烦你了。” 文晓雅将面纱摘了下来,眼中满是哀伤:“妹妹,你这是要和我争吗?” 谢书禾刚要开口,就觉得浑身无力,就算是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语气,“你干嘛!” “就是在你的脂粉里面放了一些。” 文晓恬俏脸涨得通红,“如果你先动手,或许还能省点事,但既然你这么恶毒,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谢书禾便无力的瘫坐在一旁的石柱上。 “这就怪不得我了。” 文晓晓瞥了一眼门外的柳叶,低声道:“都怪你。”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韩露在厨房里翻了半天,终于在一颗不容易弄花的水果上找到了一颗,然后匆匆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开门,韩露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功劳一样:“太太,你看,这些都不会弄花你的妆,你就在这里养着吧,等新来的丫鬟来给你弄点东西来。” “不用,接亲的人马上就到。” 面纱下传来一道怪异的嗓音,韩露皱眉道:“娘子,你的声音是什么意思?” “无事。”叶伏天回应一声。 看着面前的男子还是跟之前一样,韩露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兴致勃勃的给她描述着周围的景色。 “我方才来的时候,看到了许多人,看来今天的婚礼很是隆重。” 寒露道:“马上就是吉时了,还请小姐稍安勿躁。” 听到“不会”两个字,寒露嘴角扯了扯,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锣鼓喧天,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仿佛迎接着新的一年。 两名娇滴滴的新娘子被送上了花轿,有眼力好的人,发现朱三少爷花轿上坐着的那道虚弱无力的人影,都在暗中取笑。 “难不成二小姐是因为不愿意成亲,所以被打昏了?” “那可不一定,以二姑娘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和朱三少爷成亲?” “你都已经是个破铜烂铁了,还不愿意娶她,还想在我面前装作贞洁烈女?” 一切声响都被爆竹的爆竹声掩盖住了。 路上,到处都是糖果,还有硬币。 文晓晓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眼中却充满了喜悦。 幸亏自己提前有所防备,不然若是真和朱三成亲,自己这一生也就毁了。 一旦成亲,自己就是未来的皇后,而且还是可以前往京城的贵族!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可当她走到城主府的时候,容赫并没有出来迎接。 看样子容赫对谢书禾并不是很爱,不然的话,他为何不在婚礼上出来迎接自己的未婚妻? 不过想到这里,文晓琪还是很满意的。 难怪容赫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文晓恬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当她看到一只穿着红衣的男子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便认出了来人正是容赫。 就在她准备羞涩地抬头的时候,容赫冷冷地看着她,“你是谁?” 一时间,全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文晓恬惊慌地就要开口,可容赫根本不等她开口,就伸手一把扯下了她的帕子,眼神更是冰冷如霜。 “原来是二姑娘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大姑娘呢?” 文晓恬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心中一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姐姐不能说,我便代你说。”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二姐姐爱慕我相公已久,她在我的衣服里下了迷|药,还用我的轿子代替了我,要娶我的丈夫。” 容赫漆黑的眸子睁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谢书禾缓缓的走到了她的身边,在她的身边,寒露已经不在了。 “我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谢书禾说道。 今天是新婚燕尔和容渊的婚礼,容赫地位尊贵,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谢书禾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没有,没有!” 第135章 大事化了 文晓晓是真的没有想到,她的丹药效果如此之弱,谢书禾来的如此之早。 她的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明明就是你设计的!” “我骗你做什么?” 谢书禾冷冷一笑:“今日日本是我的婚礼,也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我不想让自己的婚礼被破坏。 反倒是姐姐,她跑到我这里来,想让我跟你成亲,说我挡了你的路。 这县令也不是一般人,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文晓晓面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旁的朱成野,还有她的夫君,都用一种敌视的眼神看着她。 这一生,怕是都不会有什么转机了。 “雕虫小技而已。” 到底是府尹家的妻子,竟然将场面给扳了回来:“这两个家伙,一定是在说笑,但是,你一看就知道,你对你的妻子,还是很疼爱的。”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容赫并不是江南的人,也没有父母,两人见过礼后,谢书禾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韩露一脸佩服的看着谢书禾:“你真是料事如神,你还真是料事如神,今日二姑娘怕是要做什么坏事。” “我只能偷一天,却不能永远不能。” 谢书禾淡淡一笑,道:“她最近有些不对劲,我当然会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要不是我让掌柜的把她从药铺里拿出来的药材给卖了,我还真要被她骗了。” “没想到二姑娘对你还有这样的想法。” “更让我生气的是,她怎么会觉得主人会看上她?” 长得连自家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有什么资格肖想老爷! 房门被打开,寒露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在看到容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小的给您请安。” “你怎么称呼我?” 阿瑞在容赫的背后,打趣道:“以后,你得喊他一声公子,以后,我就得喊他谢大小姐了。” 这话说的容赫和谢书禾脸上都是火辣辣的。 新娘子进门,说了几句恭喜的话,便告辞离去。 房间内,只有容渊和谢书鹤两人。 “相、相公,要不要揭下面纱?” 看着容赫一脸茫然的样子,谢书禾脸色涨得通红,故作平静地看着容赫问道。 容赫没料到她会这么称呼自己,耳根一热,咳嗽了一声,给自己倒了两个酒杯,然后用天平将自己的盖头掀了起来。 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的脸,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的身影。 今天的容赫穿着一身普通的新郎袍,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将他衬托得莹如玉,原本冷峻的面容也变得温柔了几分,当他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上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你今天真漂亮。” 容赫轻咳嗽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谢书禾咬着嘴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端起桌上的两个酒杯说道:“我们去共饮一杯。” 这个过程,她依稀记得。 她和容赫的婚礼不是一般的婚礼,但是她既然已经决定嫁给容赫,那么她也想要和他在一起很久很久,这样的生活下去,她已经很满足了。 两人身体一僵,一口将被子上的酒水喝了下去,手指一碰,两人都是闪电般的收了回来。 “你不用去应付那些人?” 谢书禾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根本就不敢和容赫对视,容赫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不会来找我麻烦的。” 也对,容赫现在在江南里的地位是最高的,谁也不会来找他的麻烦。 “我知道你不舒服,今晚我去旁边的床上睡觉。” 容赫只觉得喉咙干涩,刚刚灌下去的那杯酒,似乎已经让他有了几分醉意。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他从来都不会喝醉,怎么会因为一碗清酒,就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这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谢书禾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自己的后背,可是她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体。 谢书禾将被子一掀,眼睛眯成一条缝,心中隐隐有怒意升腾而起。 容赫的来历大家都认识,怎么还把龙眼和花生米放在了床上,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容赫上前一步,对谢书禾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坐在这里有些不自在,快起来吧。” 谢书禾略一迟疑,就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容赫的手里。 容赫的手指有些冰凉,可他的掌心,却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谢书禾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发现面前的男人长的很漂亮,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很是让人安心。 跟容赫结婚,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谢书禾心里很是失望,她一直都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自己的儿子,可是现在,她却没有这样的福气。 容赫并不清楚谢书禾心中所思所想,只觉得那温暖而又滑腻的小手握在掌心中,实在是有些不舍得放手。 “交给我吧。” 容赫的声音将谢书禾从沉思中拉了回来,谢书禾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握在容赫的手中,赶紧将手抽了回来:“好。” 说到这里,谢书禾也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对着容赫发号施令,心中暗暗后悔自己之前的无礼。 不过,当谢书禾看到容赫将自己的床整理好之后,心中又松了一口气。 房间里一片通红,容赫应该不会注意到她的脸红才对。 容赫将一堆干果往旁边一扔,顺手从床上捡了一张毯子:“今天累得不轻,好好睡一觉。” 谢书禾抿了抿嘴唇,道:“现在还很晚,你是不是也不想睡觉?” 容赫摇了摇头,将两张新的床铺隔开,说道:“我讨厌人多。” 谢书禾望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嘴角不由的勾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起来,没有再拒绝。 虽然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让别人知道她和容赫成有婚约,但是两个人睡在一起,还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容赫这么做,也是对她的一种尊敬。 不过,这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屋子里已经准备好了温水,谢书禾快速的收拾了一下,就爬到了自己的床上。 谢书禾今天是真的有些困了,再加上温晓雅的事情,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第136章 出去转转 直到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容赫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出门,倒不是因为人多,而是因为婚礼上没有人。 但今天听到这句话,他依然有些忌惮。 自己走了,她还得防备着别人,还不如留在这里,既能让她休息,也能多陪陪她。 听到烛火燃烧的声音,容赫的脸色微微一变。 据说,洞房花烛,如果能一直烧到天亮,就代表着两个人要白头偕老。 外面人声鼎沸,一轮明月高悬,月光洒下,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中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 谢夫人站在那里,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大雪,心情复杂。 谢书瑾将窗户关好,有些责怪的道:“这外面很冷,娘,你可要保重身体,免得你回去之后,怪我照顾不好你。” “我这不是在想你妹妹吗?” 谢夫人叹了一口气,“你妹妹从来没出过这么大的门,现在怎么样了?” 谢书瑾安慰道:“谁说不是呢,千里共婵娟呢?阿姐可不是普通的姑娘,她能出来见见世面,也是一件好事,再说了,江南的环境很好,你不用太过担心。” 谢妈妈沉默了,轻轻抚摸着她的手,没有再说什么。 沈知宜早上醒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是别人的妻子,直到听到容赫的话,她才回过神来。 “你醒来了吗?” 容渊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 “醒了……”沈知宜微微一怔,旋即开口道。 “如果您还困,可以晚点来。” “不用了。”陈曌摇了摇头。 许是昨天太过疲惫,又被人叫醒,沈知宜有些不好意思道:“主子若是有急事,那就请回吧。” “我无事。”莫问淡淡的道。 容赫顿了一下,又道:“韩露说,自从来到江南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好好转转过身,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陪我去转转。” 这很正常。 容赫让韩露给他梳洗打扮,韩露走了进去,看到这一幕,不由暗笑一声。 看着容赫离开的背影,沈知宜对着韩露冷笑道:“你怎么这么开心?” “谁让你想得这么周到呢?” 韩露看着一旁已经熄灭的蜡烛,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沈知宜也跟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心中一惊,脸上却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丝红晕。 她昨天还真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却被容赫记得清清楚楚。 沈知宜将半披发重新盘好,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她站在镜中,一如她在京城一般,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洒脱。 容赫正在走廊上听着阿瑞说话,一看到沈知宜,立即迎了上去:“你怎么不拿个火炉?” 沈知宜哈哈一笑,“你应该多买几本,你应该多买几本。” 容赫笑了笑,让阿瑞去取来一件披风披在身上。 “有没有什么好去处?” 沈知宜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在路边随便转转而已。” 容赫犹豫了一下,想起这两天的混乱,沈知宜淡淡一笑:“我又何必去理会这些谣言呢?” 相比于乘车前往一个地方,沈知宜更愿意在人流中漫步。 容赫轻轻点头:“好。” 大雪已经停止,容赫悄悄地走到了沈知宜的面前,两个人的关系很好,却也没有失礼。 如此一对璧人,顿时吸引了无数目光。 走到院子里,沈知宜注意到了一辆刚刚离去的马车,眉头轻皱。 按理说,这场大雪应该是刚下不久,应该是有人外出了。 “早上出门的是朱三娘。” 阿瑞连忙解释道,回答了沈知宜的问题。 知府大人们全都低下了脑袋,像是被吓破了胆一样,半点话也不敢多说。 沈知宜走到门口,疑惑的问了一句:“她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据说昨晚朱三少爷没住在洞房里。” 阿瑞含糊不清地说道。 “昨天那件事,的确让县令大人颜面尽失,想必也是因为朱三在敲打她。” 容赫的话让沈知宜想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我听说闻夫君喜欢上了别人。” 怎么会这么说? 容赫皱了皱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谁说的?” 却对上了沈知宜的目光,带着几分戏谑:“昨天,我姐姐告诉我的。” 容赫苦笑一声,抬起手,帮沈知宜整理了一下歪斜的发髻:“你也说了,传闻都是假的。” 沈知宜被温晓雅的举动弄得脸都红了,也不逗他了,将话题转移到温晓雅的身上:“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薛氏最疼爱的千金,她这样对薛氏不敬,恐怕两家都会生出嫌隙。” 容赫平静地说道:“这件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这件事情已经埋下了种子。” 容赫的话里,似乎另有深意。 容赫看着沈知宜好奇的样子,微微一笑:“天气寒冷,上次在望月阁的时候,你都没有吃东西,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沈知宜也很乐意去。 在走到一家客栈的时候,沈知宜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家客栈,又不是温家的,怎么可能发展得如此之快,莫非是温家的?” 江南有十家店铺,有九家都是闻家的,一般的客栈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容赫为人谨慎,选择在这里跟她见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算是吧。”叶子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容赫撇了撇嘴:“我只是帮他处理一下而已。” 沈知宜闻言,更加惊讶了。 除了皇上,还能有谁能让容赫如此狼狈? 但是根据他前世的记忆,容赫应该和贤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容赫替贤王管理这些生意,说不定还能立下大功。 难不成他们早就接触过了? 沈知宜还在沉思,容赫却没有注意到她,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脚上,生怕她会被她的裙子给绊住。 阿瑞与寒露两人在房间内识趣的离开。 韩露在门外,看到下面有人在抬头,一剑刺出,让他不敢抬头。 “你跟着大小姐这么长时间,还没学会大小姐的温柔呢。” 第137章 你先忙吧 韩露的举动也被阿瑞看在眼里,韩露冷笑道:“正是因为小姐的性子温和,性子温和,被人欺压,若是我也这样,以后谁还敢保护小姐?” 回想起以前和沈知宜的相处,阿瑞的嘴角就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沈知宜能从徐家混到现在,自然不是没有一点本事。 韩露也太蠢了吧? 韩露没心没肺的往阿瑞身边靠了靠:“我这一路上都跟你说过,如果有人说你的坏话,惹得她不开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他,这是王爷的意思。” 阿瑞瞥了一眼关着的大门,有些不耐烦的在韩露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可要多加注意,现在爷对你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如果你不好好伺候,我可要找你算账了。” 两人在房间里面打闹,沈知宜却是一脸的茫然。 “原来是县令夫人干的?” 容赫也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她不能亲自去做,必须要有人出面才行。 薛氏想要跟这位县令夫人搭上关系,那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薛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这位县令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有她的弱点在里面,所以,她才能顺利的让自己的女儿成为朱若河的正妻。” 沈知宜叹了口气。 薛氏虽然对她不好,但对文晓雅还是很好的。 “若是文晓雅昨天没有提出换妻一事,以薛氏手中之物,足以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 “谁知道呢。” 容赫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来,喝一杯,这是天山上的积雪,泡出来的茶水。” 这简直就是无价之宝啊。 沈知宜仔细的抿了一小口,茶水在口中弥漫开来,沁人心脾,十分的独特。 沈知宜对昨天的事情很是疑惑,容赫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将重点说了一遍,沈知宜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她刚躺下没多久,院子里招待客人的人就把朱若河给叫回了新房。 不过朱若河也是个骄傲的人,今天的婚礼,被文晓雅这么一搞,让他颜面尽失,而且他本来想要嫁给文晓雅的,也不是文晓雅,便趁机和她在百花楼的姘头勾搭上了。 温晓玉在新房中等了一晚上,也没看到朱若河,她对这门婚事也不报什么希望,便匆匆的上床睡觉,谁知快到天亮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听到朱若河离开的消息。 如果是分开而眠,她还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响,可是在洞房花烛之日,夫君却抛弃了她,跑到妓院里与妓女鬼混,谁能忍受这种屈辱? 沈知宜和容赫在一个很有眼力劲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百花阁。 不用容赫继续说下去,整个大街都沸腾了。 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一边咒骂着,一边还不死心的将那个被他保护着的女子给撕了下来。 “应该就是他们了。” 沈知宜根本就不需要去想,就知道这两个人是谁。 容赫轻笑一声,移开视线,道:“活该。” 沈知宜的内心深处也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如果文晓恬够聪明,就会明白,文家根本养不起她,也不会因为她而得罪县令。 她干嘛要去招惹那些知府? 沈知宜将注意力从二楼移开,没有再管下面的动静,正巧,酒楼里的伙计将饭菜端了上来,每一道都是美味无比,让人食指大动。 “你尝尝。”王耀笑着道。 容赫给沈知宜夹了一道菜,沈知宜将那道菜放进嘴里,眼睛一亮:“很好吃。” 听到这话,容赫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两个人正在吃饭,突然有人敲了敲门,阿瑞说道:“先生,我有话要说。” 容赫顿了一下手中的东西,沈知宜见他犹豫,连忙站了起来:“我已经快用完了,你看着办吧,我和寒露一起出去转转。” “不必。”叶伏天摇了摇头。 容赫阻止道:“你刚刚还没有吃饭,好好吃饭吧。” 随即,卫小北就将阿瑞给喊了过来。 阿瑞的目光落在沈知宜身上,后者淡然道:“她现在已经是我老婆了,想瞒也瞒不住。” 阿瑞似乎已经猜到了容赫的心思,开口道:“是泰安府传来的消息,昨天晚上有一群人被抓了,身上也有类似的令牌。” 沈知宜心中一凛,她也明白,这件事绝对不是小事,她转头对着容鹤说道。 容赫一边为她盛着一碗粥,一边问道:“你没事吧?” “道台那边受伤了好几个,刺客也受伤了,都是你让我抓的。” “这么着急?” 容赫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本月以来,这是第4次。 “大人,若是那人还没有成功,那就麻烦了。” 阿瑞忧心忡忡地说:“这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困难。” “我知道。”雷格纳点点头。 容赫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稍后,我会和他见面的。” 阿瑞就这么走了。 两人进了房间,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江南的道师姓,若她所料不错,这人应当是前任太子的一员,后来皇上为表皇恩,才将张道台从京都发配至江南。 沈知宜想起了上辈子,江南出了很多意外,很多大臣都莫名其妙的死了,甚至还有他们的家人,比如这个张道台,就是其中之一。 沈知宜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 “你是不是以为我的话会让你害怕?” 容赫见沈知宜被阿瑞的话语给惊着了,眸光微微一沉。 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对沈知宜有什么好隐瞒的。 “男子汉有雄心壮志,当然要有野心,而且夫君身份尊贵,我既然是夫君,那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承担相应的责任。” 沈知宜微微一笑,道:“那又有什么可怕的?” 容赫转头看了沈知宜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微微一笑:“你果然是我的妻子。” “相公谬赞了。” 沈知宜端起一碗肉汤,递给叶默:“这道菜很好喝,你可以试试。” 吃过晚饭,容赫想要跟她一起出去,沈知宜就微笑着婉拒了:“夫君,我知道你很忙,虽然我帮不了你,但也不会连累夫君,你先忙吧。” 第138章 暗示容赫 容赫还没有说话,沈知宜就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清楚,但是总会有第二种可能,听说那个道士心地善良,心地善良,为人正直,但是为人却很低调,如果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做,那么他所帮助的人,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目标。” 沈知宜已经无法说出更多的东西了。 从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暗示容赫,或许在别的城市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容赫当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只是他没想到,张翼竟然资助了这么多人。 张翼向来不会束手待毙,他在江南这么多年,想必一直都在低调行事,他的手底下也不乏人才。 他能知道的事情,皇上自然也能知道。 若是他当上了皇上,对张翼有恩之人,必不会轻饶。 沈知宜的话让容赫醒悟过来,也不再推辞,一定要将沈知宜带回自己的住处。 容赫看着沈知宜安然无恙地进来,脸色一沉:“给我查一查,张翼对他有恩的人现在在哪里。” 这是一项紧迫的任务,阿瑞立即着手做了。 另一边,容赫已经换了一身行头,轻飘飘地来到张翼所在的院落。 张翼这段时间经历了那么多的暗杀,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他本能地将手中的弩箭瞄准了容赫,在看到容赫的面容时,他猛地一个转身,弩箭没入了容赫身后的树林中,带着一些树叶。 “你这是?” 张翼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还险些把你给打疼了。” “你不会伤害到我的。” 容赫背着双手,大步走了进来:“进来吧,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一遍。” 张翼一把将箭矢拔了出来,脸色涨红,跟在容赫的后面:“他被人暗杀了。” 两人在一张木桌上坐下,张翼叹了口气:“我本以为这么多年都结束了,谁知道十五年后,他们还在纠缠着我。” “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容赫皱眉道:“要不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什么时候动手了?” 张翼苦涩的笑了笑:“十五年前,我出了上京,去了江南,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想被人欺负。” 容赫心思急转,张翼却像是想到了一件事,犹豫了一下道:“难道是为了那两个王子?” 虽说当今皇上尚在盛年,但是太子之位却是朝堂上争论最多的一个问题。 张翼说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 “有什么发现吗?” 张翼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神情变得严肃:“五皇子,不知阁下有没有留意?” 想到那位沉默寡言,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殿下,容赫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张翼接着说道:“按理说,我住在江南,而他与上京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但我的一个下属告诉我,有个京都里的大人物要见他,让他帮我查几个人。” “那个人,十五年前就去了江南?” 张翼看着容赫一剑刺穿了他的身体,叹息一声:“我从手下的人口中得知,他的腰间有一枚玉牌。 这块玉牌上面刻着皇室的印章,上面刻着五个数字,这也是我对他起了疑心的原因。 可是五皇子才十六、七岁,还只是一个婴儿,怎么会查到十五年前的东西?” “为什么不汇报?” 容赫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翼却是摇了摇头:“若是单凭这点小事,就断定皇室有没有参与此事,那对你的大计也是不利的。” 容赫顿了顿,才开口:“随我去京。” 张翼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我该怎么回去?” 先不说他还带着官衔,就说他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想要再回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也不会再回来了。 “小女子若不能归来,还望公子助小女子寻得犬子之骨。” 张翼故作轻松地说道:“这么多年来,我只觉得对不起她。”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容赫淡淡一笑,“我这么说,就是为了对付他。” 好在沈知宜让他想到了张翼的死亡,而张翼假死,若是一切都能完美的完成,他便有机会化解这场死斗。 但上京之中,却是一片混乱。 沈知宜一进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泼妇骂街的声音。 “你在洞房花烛夜抛弃我,就是因为这个臭娘们,你可知道外界对我的看法? 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 别说你这个县令,就是我们温家人,都是如此,你如何向我交代?” “你还想怎么样? 你为什么会上我的床,我们是怎么结婚的,你自己不知道? 就算你要和我结婚了,也要对我念念不忘,你以为你有多大的面子,才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好狠的一句话。” 韩露撇了撇嘴,道:“我们还是绕路吧,这样会不吉利。” 沈知宜也是这么想的。 温晓雅知道温晓玉的性子,知道温晓玉对温晓雅恨之入骨,认为温晓雅夺了温晓玉的婚事,如果温晓玉看到温晓雅,温晓玉一定会气疯的。 可惜的是,沈知宜本来是偷偷的从另外一条小道离开的,温晓玉却发现了这一点,立即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闻嫣然,你是不是很满意我现在的状态?” 沈知宜叹息一声,将目光落在温晓琪的身上。 此时的文晓恬,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妩媚,她没有化妆,脸色苍白如纸,再配上她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女人。 “我开心什么?” 沈知宜平静地说道,“这是你选择的道路,你自己去选择,不要怪任何人。” 若非她对闻笑嫣有好感,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你这个臭娘们,去庙里去死吧!” 文晓晓气得想要冲上去将沈知宜撕碎,可就在这时,县令的妻子冲了过来,一巴掌将她抽翻在地。 “好大的胆子!” 县令的妻子一脸的震惊和愤怒:“竟然还说这样的话,还跟夫君顶嘴,给我将三夫人押入祖祠,面壁思过!” 第139章 容赫的来历有些奇怪 可听着她的尖叫声,县令夫人又朝谢书河看了一眼,强颜欢笑道:“还请小姐不要介意。” 以前她根本就没把沈知宜放在眼里,可没办法,对方的地位摆在那里,她不得不低头。 “无事。”叶伏天回应一声。 从容赫口中得知了不少关于知府夫人做过的坏事,沈知宜心中对这位县令夫人有些隐隐的反感,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便告辞离去。 “我就知道三夫人这是疯了,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寒露怒道。 “她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自然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待遇。” 再说了,文晓恬也是为了让自己落到这个地步,而自己却过的更好,这让她怎么能忍? 韩露抿着嘴唇说道:“总之我现在已经看穿了,这个三房根本就不满足。” “所以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她能嫁给容赫,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她很满足。 进了房间,让韩露找来纸笔,沈知宜便将自己与容赫在江南成婚之事,略一思索,便旁敲侧击地询问容赫的来历。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容赫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每一次出手,都要经过一番考虑,特别是事关关贤王。 她和容赫成亲的日子还不长,若是直接询问容赫,难免会得罪他,还不如从他口中套出更多的话来,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将信件让寒露送出去之后,沈知宜便安静的待在房间里看起了自己的书籍,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容赫。 傍晚时分,容赫带着一股寒风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沈知宜的身影,吓了一跳,立刻躲到了帘子后面。 “我体内有一股冰寒之气,不会伤到你。” 容赫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皱眉道:“你是不是在等我?” 心里有些窃喜。 沈知宜微微一笑,并没有跟着一起走,而是对着韩露说道,随后便让人将饭菜端上来。 “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怎么能不吃饭呢?” 沈知宜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爹还活着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会等着他下班之后才会聚在一起吃饭。” 容赫在屏风后笑了笑,没有说话。 沈知宜刚才那句话,不就是说自己也是一家人吗? 饭菜很快就端了过来,容赫的身体在火炉的温暖下,变得暖洋洋的。 沈知宜见容赫将披风脱了下来,坐在了椅子上,开始给他夹饭。 容赫有样学样,给她夹了几道他喜欢的菜:“如果我以后回家太迟,你不用等我了。” “以后再看。” 沈知宜撇了撇嘴,“我今天给京中写信,就是为了告诉外公和娘亲,我们两个人是夫妻。” 这是迟早的事,沈知宜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容赫的手停了下来,沈知宜注意到了他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你的家人可能会责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与一个阉人成亲,那是多么大的耻辱,谢母与刘太傅怎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儿女如此? “我母亲和祖父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我已经将所有的原因都告诉了他们,相信他们会明白的。” 沈知宜微微一笑,“再说了,你对我们帮助这么大,人家还能怪罪你不成?” 本来他还有点烦躁,可是沈知宜的话就好像一汪清泉,让莫无忌心中的杂念全部平静下来。 “阿瑞跟我说,你今天回来之后,可没少给你添堵? “有何难?” 沈知宜哈哈大笑:“你别担心,我不是那种会被人欺负的人。” 容赫将筷子放在桌子上:“文家对你的确不好,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沈知宜摇了摇头,说道:“何必呢?你要成大器,这种小事情,就不要操心了。 温家的事情已经被很多人盯上了,如果他们能够改变主意,那么就给他们一个好机会,如果他们做不到,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如果说刚才,沈知宜还抱着报仇的心思,那么现在,看到文晓恬的下场,她有的,就是怜悯。 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她不想把事情做绝。 “你的温柔,是他们的福气。” 容赫收敛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 沈知宜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用这种方式来描述她的性情,顿时来了兴趣:“夫君以为我性子好?” “嗯。”容赫应了一声。 为什么不温柔? 哪怕是有人要她的命,她也会让他活下去。 沈知宜回忆了下,忍不住笑道:“可能是我命好,要多做点好事。” 她能活过来,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既然老天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当然不会去报复。 将这个话题岔开,沈知宜又问道:“夫君,你今天出门可还好?” “顺利。”陈曌回答道。 容赫的目光落在了沈知宜的身上,“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你有自己的打算,如果你真的要跟我说,我会让你知道的。” 听到沈知宜的话,容赫笑了笑。 只是,他不可能将所有的消息都告诉沈知宜,一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二是如果真的有了意外,他也不会将她牵扯进来。 大约十天之后,沈知宜收到了一封从京城寄来的信。 沈知宜将那封信放下,便就是主动拆开了刘太傅写给他的那封信。 当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沈知宜不禁皱了下眉,不过还是依照规矩将其焚烧。 她从外公那里得到了消息,说容赫的来历有些奇怪,大概在十二三年前,他就已经得到了皇上的青睐。 十二三年,当年的他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真正的少年。 外祖在信中提醒过她,容赫在外面的风评并不好,但也要和他接触多了,才能知道他的为人。 除了这些,他还说了一个贤王。 沈知宜想起了自己见过的贤王,再结合自己前世的记忆,猜测贤王可能是在隐藏实力。 只是到底是祖父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一点,还是其他人都注意到了? 现在看来,皇上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情,否则的话,也不会发生江南之变。 第140章 考试 “小姐,您怎么了?”看到沈知宜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韩露担心的问道。 “没有。”陈曌摇了摇头。 沈知宜揉了揉眉心,看向了外面,喃喃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韩露并没有听到沈知宜说的话,不过她也没有去打断,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没错! “不是马上就要举行春试了吗?”沈知宜忽然间转头看向寒露。 韩露看了看日期,点了点头:“还有十天就是年底了,还有一个月就是春试了。” 没错。 沈知宜很快就想到了对策。 贤王现在是皇上的心腹大患,可京师之中,却有不少人在维护他。 但如果被人发现了,就代表着他们没有保护好自己。 春闱之后,各大皇子都会重新挑选自己的老师,包括贤王。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为之,还是他忘记了,他今年十五岁,可却没有老师教导过他。 她倒是很相信自己的叔叔,等她洞房花烛夜过后,让叔叔陪在贤王身侧,也能省去很多的烦恼。 正巧,容赫也进来了,沈知宜原本还在打着如意算盘,可是这会,她就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是不是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 容赫正拿着一封书信对沈知宜问道,忽然闻到了一股纸被烧焦的味道:“怎么会这样?” “她来江南,京城寄来的信件,她都是一看到就烧。” 韩露接过了沈知宜的话:“我是担心你会有危险,所以在看到傅大人的信之后,我就已经将它烧掉了。” “其他的就不用烧掉了,就当是你的纪念吧。” 容赫瞪了她一眼,“有本座在,谁也不能对你怎么样。” “好。”沈知宜勾了勾唇角。 停顿了片刻,沈知宜又问:“下个月便是春试,京中有几位王爷要择人,不知道伯父你是否有资格入榜。” “柳家的少爷要进官场了?” 容赫也是一愣。 柳家的少主,他当然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有没有什么成就。 “我原本还打算让你为官之后帮我和离,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但既然你有这个野心,那就一定要去。” 容赫一边倾听,一边陷入沉思。 沈知宜替容赫斟了一口茶水:“叔叔若是能拜入王爷门下,对于他日后的前途可是有着极大的好处。 不过这京中的几位王爷,大多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师傅,我看他们未必会收自己的叔叔为贤王物色一位好的先生,这样的话,叔叔就有机会了。” 沈知宜轻声道:“上次在宴会上,我和这位贤王殿下有一面之缘,为人不错。” 她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容赫,所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这件事办好。 容赫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轻轻点头:“多谢夫人关心我们。” “哪里哪里。” 沈知宜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不是傻子,但是我也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孤家寡人。 我之所以告诉夫君,也是因为江南即将举办一场诗会,江南学子如云,若有人肯为夫君效力,夫君日后也可少受些罪。”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让容赫的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对着沈知宜说道:“对不起,容赫。” “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公平的?” 沈知宜淡淡的道:“以前我总是说,我不能为你承担太多的责任,现在我有了这个机会,我要为你多做一件事情,这样你才能减轻你的压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知宜才知道,这个容赫虽然话不多,却很有主见。 她可不相信,这个人会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 但是在皇位面前,容赫却是吃了大亏。 若是容赫有了一批信得过的手下,日后也好有个照应,也好有个照应。 容赫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就先行谢谢你了。” 沈知宜呵呵一笑:“过了年,宴会就开始了,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不知夫君这一年之中,是否另有要事?” “怎么了?”陈曌疑惑的看着他。 “夫君无事,不如陪我一同赏灯?” 沈知宜装作一脸期待的样子:“我听说江南的灯笼很漂亮。” “依你。”叶伏天开口道。 容赫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如果沈知宜有什么要求,他岂能不答应? 待容赫走后,韩露忍不住夸奖了一句沈知宜:“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爷说要逛花灯,一定是王爷!” “他最近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沈知宜叹息一声,道:“如果他的神经始终绷得紧紧的,他会有什么感觉?” “那我就说,你是关心我的。” 韩露抿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袋糕点,像是变魔术一样往桌子上一放:“这是阿瑞从外边带过来的,太太有多久没有尝过了?” “阿瑞还挺谨慎的嘛。” 听到沈知宜对阿瑞的赞美,韩露撇了撇嘴,道:“我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我还专门告诉了阿瑞,让他帮我买的。” 那表情,好像吃醋了。 沈知宜品尝了几口后,便让韩露接了过来。 她并不喜欢甜食,以前不过是为了让生活更甜蜜一点,现在就满足了。 “还有一件事。” 韩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我已经让阿瑞去看看我们家的新房了,你看中了吗?” “你来这里干嘛?” 衡霄将两只毛茸茸的毛茸茸的东西放在了地面上,沈知宜收回了目光,有些不解:“你不去北京?” “为什么?” 寒露开口道:“我是担心你在这里不自在,自从成亲的那一日起,你就被三娘给为难了,我就想着换个地方。 只是我自己看不上,就把阿瑞送过来了。” 沈知宜的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种小细节,他都看在眼里。 “多花点银子,我还是留在这里吧。” 沈知宜从头上摘下一根发簪,放在了横萧的眼前,这才几个月不见,这小子就已经从一个巴掌大,变成了一条椅子腿。 第141章 元宵节 衡霄乐得满地打起了滚,看到了自己的吊坠。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 院中服侍的都是容赫特地派阿瑞出门挑选的几个新丁,一早沈知宜便让韩露将银籽一人一粒的发放下去,连带着阿瑞也得了一把。 阿瑞还是头一回接到这么像是红包一样的东西,觉得很新鲜。 容赫见阿瑞跟寒露暗中拌嘴,沈知宜也跟着看了过去,不禁捂嘴轻笑。 容赫这才将视线从沈知宜的脸上移开。 沈知宜今天一袭浅红色的兔子绒裙子,衬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纤弱,而她的外面则是一袭淡绿色的,绣着一朵如兰似麝的水蓝大氅。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 沈知宜对着容赫笑了笑,容赫赶紧将视线移开,耳根有些发红:“看你。” 沈知宜本来还想逗逗叶子晨,可当叶子晨说出这番话后,她的脸都红了。 到了垂花门前,正巧碰到了朱成业。 朱成业看着二人要出去,赶紧躬身问道:“公子今天要走么,今晚可要一同用膳?” “不必了。”楚枫笑着摇了摇头。 容赫说到这里,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留下朱成业一脸的为难。 沈知宜轻轻应了一声:“我和夫君要出门散散步,多谢府尹邀请。” 朱成业终于找回了自己丢在地面上的面子,高兴的介绍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挽留二位了。 若是两位晚上还没回来,不妨在那西湖桥上转转,不过这么多人,可别迷路了。” 出了县衙,容赫突然开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不要和他计较了。” 沈知宜哈哈一笑,道:“说的也是,不过他们今天表现的很好,我们也需要调解一下。” 她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人看容赫不顺眼了,原来容赫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这很正常。 那些人虽然对容赫客客气气的,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原来容赫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两人慢悠悠地走着,不知不觉间,天上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煞是好看。 容赫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多年前看到过的一段文字。 白发如雪,也是白发。 余光瞥了一眼沈知宜,看着她头发上的一些雪,他的嘴角不由的勾了起来。 “夫君?”他喊了一声。 沈知宜忽然间转头看了他一眼,容赫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是来让你看看你的新房的。” “我没告诉你么?买个新房子多可惜。” 沈知宜心里一惊,她还以为容赫经过了那一次之后,已经死心了。 “我们可以把它卖掉。” 容赫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本来我们大婚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定了,只是因为太过忙碌,所以让你做了一段时间的县令。 现在,我们至少要在江南呆上一个多月,等这边的事办完了,我们就会返回京城。” 沈知宜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碰了一下。 徐宴临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好,还这么讨厌她。 在容赫面前,沈知宜是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宝贝。 沈知宜也没有拒绝,跟着容赫来到了一扇朱红色的门前。 门外已经站着一个人,看到两个人进来,赶紧将锁给开了,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公子,姑娘,你们看看可还满意?” 在牙子的带领下,沈知宜已经将这个府邸逛了一遍。 这宅子虽然不大,却很精致,和她在将军府里看到的一模一样,让她觉得很熟悉。 “只要你喜欢,我就放心了,你看这府里的人气有多旺。” 牙子很是得意。 沈知宜左右看了看,问道:“一年的租金是多少? 容赫盯着沈知宜,并没有说话。 牙子脸色一僵:“你要不要?” “我要在这里呆上好几个月,看看这房子到底是好是坏。” 沈知宜转头看向牙子:“如果你能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然后满意了,我们就买下来。” 老牙担心的问道。 沈知宜呵呵一笑:“又是一笔房租,有啥好怕的?” 眼看着快过年了,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屋子,牙子还想着能赚点钱,一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 确定了合同,老牙这才满意的走了。 容赫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沈知宜,“钱我有的。” “可你也不能这么挥霍啊。” 沈知宜一本正经的说道:“等你回了京城,不知道要花几个银子。” 贤王要当这个皇帝,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知道要花掉多少银子。 容赫心中暗笑:“既然如此,就让阿瑞带着人把这些东西都搬走好了。” “明天就走吧,今天是元夜。” 沈知宜有些不满的道:“让他们休息一下吧。” 逛了一圈,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中午,两个人找了家客栈吃了一顿午饭,又找了一家茶馆,听着下面的人讲故事。 容赫虽然没有什么意思,可是他看着沈知宜容光焕发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放心吧。” 沈知宜轻声对他道:“不管是看书还是看剧,你都要放松下来,这样你才能明白这里面的玄机。 我以前在闺房里的时候,也会拿着一块帕子在街上走来走去,挺有趣的。” 容赫点了点头,仔细的听着下面的人在说什么,忽然道:“李玄若把这种能力用在别的地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位讲故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传说中的八仙铁拐李。 说的是李玄拥有灵魂出窍的能力,有一天他外出游玩,他的弟子认为他已经死了很久,等他把尸体烧成灰烬的时候,李玄回来了,然后就夺舍了一个乞丐。 “这只是个传说而已,你何必如此执着?” 沈知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声,容赫轻咳嗽一声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我可以复活,复活的地点就在我可以穿越的时间线上,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明知道容赫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沈知宜心里却不禁一紧。 第142章 所谓的复活 她不是容赫说的复活了么? 沈知宜沉吟了片刻,轻叹一声:“如果有可能,那就是老天眷顾我,我想要弥补我心中的遗憾,避免一些不幸。” 见沈知宜一本正经的样子,容赫哈哈一笑,“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 “我也是。” 经过一下午的拍摄,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已经超过了以往的总和,所以彼此之间,也变得更加熟悉。 走出茶馆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但街上却很热闹,花店里灯火通明,柳絮飞,梅蕊香飘。 “今天一大早就有灯笼了?” 沈知宜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 倒是一旁的容赫,脸色一沉。 人多眼杂,他还真担心自己会不会和沈知宜分开。 就在这时,沈知宜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容赫一把拉住了她,感受着那只柔软的大手传来的温暖。 沈知宜俏脸微红的瞪了叶子晨一眼,不过她也没有将目光从叶子晨的身上移开,她也清楚现在有很多人在。 “走,走,我们到摊位前。” 沈知宜扭过头去,想要将自己的目光从步方的身上挪开。 容赫也被吓了一跳,被她这么一说,立刻就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将她保护在中间,直到一个摊位前。 那是一家贩卖红绳的摊位,由一位老太太摆摊。 看着容赫带着沈知宜在他的店铺门口停下,老妪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好可爱的孩子,夫君,帮我去买一条红绳。” 老太太吴侬软语的说着,沈知宜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容赫,灯光下,她的笑容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 容赫亲手拎着沈知宜的胳膊,挑了一条他觉得最漂亮的绳子,可才一绑,就觉得绳子有点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老太太打断了。 老太太哆哆嗦嗦地上前,给容赫套上了一根绳子,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这是我从媒婆那里得来的红绳,愿小相公与小娘子和和美,儿孙满堂!” 沈知宜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听到老太太的最后一句,他的目光落在了容赫的身上。 多子多孙的话完全不需要他说。 谁知容赫一点也不不耐烦,从怀里掏出一粒银色的种子,递给了老太太。 听到他的话,沈知宜也是放下心来。 老太太很是开心,连声恭喜,容赫这才带着沈知宜离开。 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一点都不别扭。 一开始,沈知宜还有点不好意思,但看到更多的灯笼,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早就忘记了羞涩,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那些美丽的灯笼。 沈知宜刚刚走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摊位前,他的脚步再次顿了一下,容赫想要拿出自己的袋子,却被沈知宜拦住:“我自己来。” 沈知宜亲自挑选了一根红色的,好看的,结完账后,她笑眯眯的递给他:“我给你买。” 容赫眼中露出震惊之色。 沈知宜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本来我还以为过年的时候,你在江南的时候,我会带你去逛逛,只是不知道给你做了什么。 我从寒露那里打听到,你一直都有这样的习俗,正好看到路边有卖冰糖葫芦的,你是不是觉得我送你的东西太少了?” 容赫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串冰糖葫芦收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她给的东西,他还能嫌少吗? 两个人沿着西湖一路前行,据说那里的景色非常好。 这一去江南,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沈知宜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刚走到大桥上,周围的人就炸开了锅,尖叫声盖过了烟花,“有人要死了!” 沈知宜脸色一沉,容赫赶紧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两人退到了一个比较远的位置。 阿瑞脸色一沉,道:“大人,我这就过去。” 没过多久,阿瑞脸色难看地走了进来,道:“是漕运使李先生。” 容赫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你看着办。” 沈知宜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种情况,他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你一定要小心。” 容赫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我答应过你,让你出去走走。” “没事,我都看到了。” 沈知宜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容赫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跟韩露说了一声之后,这才告辞离去。 “太太,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 “既然发生了这种事,那就先走了。” 沈知宜虽然有些后悔,可她毕竟不是大家闺秀,知道容赫现在所做的一切有多重要,比起这些,这些后悔根本就不算什么。 沈知宜带着沈知宜回了自己的小院,可还没走出多远,就被文晓恬给拦了下来,一脸戒备的看着她:“三太太,你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呢?” 一段时间没见,文晓琪似乎消瘦了不少,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我就是想看看你,再说了,今天是元宵节,这么好的天气,我们应该回去才对。” 沈知宜觉得文晓恬说的乱七八糟,整个人都不好了,默默的后退了一步:“县令大人和夫人都在前面用晚膳,你怎么还没来?” “我去?”陈曌愣了一下。 文晓恬嘿嘿一笑:“那就麻烦你了,我在府里的生活,你还不知道?” 自从上一次关闭了祖庙之后,温晓雅就变得很奇怪,直到今天,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朱成业正在和家人一起吃晚饭,也不记得把她给喊过来。 她也是向旁边的柳叶打听了一下,沈知宜现在有多好,明明只是一个山里出来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活的更好! “你这个贱人,闻嫣然。” 文晓晓气得眼睛都红了,却是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她。 沈知宜冷眼看着她,“你自己选择了这条道。”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活的更好,我就看不过去!” 文晓恬咬着牙喊道,韩露则是冷哼一声:“这与我们家小姐何干!” 文晓雅还想说什么,朱成业和他的孩子也走了进来,朱若河一看到文晓琪,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就不能老实点?” 第143章 得罪了 文晓晓咬了咬牙,低下了头。 沈知宜眼睛一眯,朱成业赶紧道歉:“打扰到您了,还请您原谅。” “那是我姐姐,谈不上得罪。” 沈知宜勾了勾唇:“不过,自从我这个姐姐结婚之后,就变得有些不太好了,是不是你冷落了她?” “当然不会。” 朱若河连沈知宜的眼睛都不敢再往下瞟,声音低沉的道:“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她已经疯了!” 她本来还以为,她会嫁给他,毕竟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 可没想到,那个疯子竟然在开学的当天,就和自己打了一架,还害得自己等人险些丧命,简直就是个祸害! “她从小娇生惯养,说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沈知宜温柔的看着文晓琪:“我听闻寒山寺是个不错的地方,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还不如先出去散散心。” 文晓恬猛地抬头,眼中露出一丝不敢相信的神色。“……” 沈知宜冷冷的盯着温晓琪,温晓琪从来没有看见沈知宜这个样子,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再说什么。 “不上山就给我安分一点!” 朱若河怒道:“你要是有小姐一半的优雅,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文晓晓还想要呵斥,却被这段时间在大殿中养成的习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沈知宜将视线从陆泽的身上移开,开口道:“好,我先走了。” 待到离开了园林,韩露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神明亮:“谁让她口口声声说你是从寺院里走出来的,现在是时候给她点颜色看看了。” “朱家人是不可能让她去山上了。”王耀道。 这是沈知宜的原话。 韩露愕然:“这可如何是好?” “这还用问吗?” 沈知宜呵呵一笑,说道:“如果不是温家和薛氏在背后撑腰,温晓琪肯定会吃亏。现在不懂得节制,迟早有一天会吃亏。 我只是让他们有一个选择,若是真的出了事,文晓雅也能有一线生机。” 世家大族,对自己的脸面看得很重,后院里的阴谋诡计也就越多。 杀人于无形的方法有很多,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但别人却能做到。 她现在可是容赫的妻子,如果她还这么好说话,那以后就会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这么说,你是在帮助她了?” 韩露不悦道:“她对你做了什么,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我未必就是在帮助她。” 沈知宜微笑着开口道:“行了,不用管这个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容赫还没有回来,沈知宜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询问。 吃完早餐,刘娥就来了,她不敢面对沈知宜,“容氏,温家人来了一封书信,让你过去一趟。” “三房在温家?”沈知宜拿着手帕压了压唇,问道。 柳叶顿时哑口无言。 沈知宜早就猜到文晓琪不会当着县令的面反驳,肯定是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薛氏,希望薛氏能够站在她这边。 “韩露,你给我准备一辆马车。” “那您要不要等您回来?” 对于沈知宜被人欺负,韩露实在是有些担忧。 以前他们没有吃亏,但是现在,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沈知宜微微一笑:“你还有事情要处理,我一个人就可以走了。” 柳叶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将房门关上,韩露也是着急道:“小姐,这几个人肯定没安好心,三房特意选了你不在家的时间来找你,我看你这一次回家,怕是又要被你给欺负了。” “那又如何?” 沈知宜脸上带着笑容,眼神却冷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在你嫁给我以前,我在京城当了这么多年的少夫人,不是吗?” 这一刻,韩露被沈知宜的气息给吓到了。 马车一路往温家而去,温家的门并没有打开,只是守在门外,明显就是为了立威。 沈知宜看也不看,径直朝着里面走了过去,不过很快就被人拉住了:“大姑娘,我想跟您说一声。” “韩露,给我一个耳光。” 这句话刚说完,那看门人就被狠狠地抽了两个耳光。 沈知宜冷冷一笑,道:“我要回去,还用得着禀报吗?又或者,母亲故意刁难我,要收拾我!” 这一幕,就像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 看门的打了个寒颤,辩解道:“当然不是。” “这么说,你是这么想的?” “还愣着干什么!” 沈知宜径直走到了院子里,薛氏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脸色一沉,拍案而起:“岂有此理!” 闻晓雅心里一乐,哭得更厉害了:“母亲,你也看到了,她以前那么骄傲,在县衙的时候,没少找我的麻烦,自从她嫁到了九千岁之后,就再也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你让人在外面等着?” “既然已经成亲,怎么也得通知一声。” 文晓恬一脸的愧疚,而沈知宜则是冷冷的开口:“如果你真的这么守规矩,你也不会在成亲的第一天就被锁在了祠堂里。” 沈知宜迈着步子走了进来,一双漂亮的眸子从两人身上一扫而过:“你若是想要回家,就应该早点告诉我们才是,若是让人知道了我们先后归来,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流言蜚语。” 文晓琪并没有将自己被锁在祠堂里的事告诉薛氏,薛氏此刻也没有要和温晓琪计较的意思,她瞪了沈知宜一眼,“你嫁过来之后,脾气怎么就这么臭,连你姐姐都这么说你,你还敢反驳?” “从来都是小辈跟前辈斗嘴,我只是替母亲教训教训她而已。” 若是换做以前,沈知宜绝对不会这么说,但是现在,他却是怎么了,居然还敢这么跟他说话! 薛氏咬牙切齿的道:“都说做继母的不容易,可你嫁过来之后,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这门亲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你不为你的家人着想,也不为你姐姐着想,你就不怕让我们失望吗?” 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好了。 第144章 谈判 沈知宜在韩露给她准备的椅子上坐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看在母亲把我喊回来骂我的份上,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薛氏挑了挑眉,沈知宜却已经开口了:“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追究了,不过我听说,这座庙里的那炷香,是专门为您准备的,您有没有看到?” 沈知宜撇了撇嘴:“我刚搬到这里没两天,我母亲就让人给我带了一些花草过来。” 薛氏脸色苍白,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惧意。 沈知宜接着说道:“先不说那朵花,就说我后来被人带到了府尹大人那里,母亲要说一点都不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不回来,你也知道,我在那间房子里会发生什么。” 沈知宜今天穿着一身柔软的薄罗百合裙,明明看起来温柔可人,可这话落在薛氏耳中,却让她浑身一颤。 她倒不是担心沈知宜会发现什么,而是沈知宜背后有一个9000多年的人,如果让他知道了,那她就死定了! 沈知宜盯着她惨白的脸色,语气不变:“再说了,母亲每天给我做的那碗饭,都是在我没有成亲的时候做的,你应该知道吧?” 薛氏浑身一震,狠狠瞪了沈知宜一眼:“既然你早就知晓,为何不告诉我?” 沈知宜微微一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低头道:“《增广贤文》中说过,天要灭一个人,就必须让他疯掉,母亲在温家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妻子,早就忘记了过去。 我之所以回到温府,只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以前我可以不在意,但现在我已经出嫁,那就是我丈夫的面子。” 一旁的寒露也是激动的不行,两眼放光的盯着沈知宜,如果现在不是时候,她都想要鼓掌了! “你也快回来了,我先走了。” 沈知宜刚要出去,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对着文晓琪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直到沈知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文晓琪这才走上前来,拉着薛氏的衣袖问道:“母亲,她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她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薛氏娇躯一震:“她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娘?”她叫了一声。 “这香气可以引来毒蛇,但是她却一点事都没有。” 文晓恬娇躯一颤,美眸睁得大大的。 离开温家之后,寒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小姐,你不是说这燕窝里有什么?” 沈知宜闭上眼睛,继续装睡:“就是一种药物,吃久了,会让人神志不清,最终发疯。” 韩露打了个寒颤,想到沈知宜每次都是将东西倒在地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来这件事情已经发生很久了,我们要不要跟你说一声?” “那还用说吗?” 沈知宜好整以暇地说道:“我以前总以为,只有善良之人,才能走到最后,现在我发现,如果我不还手,他们就会继续欺负我。” 韩露没有说话,沈知宜也没有听到,只是睁开眼睛就看到韩露哭的稀里哗啦的:“太太辛苦了。” 沈知宜忍不住笑了起来,掏出一块手帕帮她擦了擦眼泪:“怎么会呢,好不容易熬过来了,我应该开心才对。” 沈知宜昨天说要搬走,所以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她的新房,阿瑞正在忙碌,看到沈知宜过来,赶紧上前打招呼,沈知宜扫了一眼周围,这才问道:“少爷还没有回来吗?” “是,王爷让我在这里安顿下来。” 阿瑞看到韩露眼眶通红,不禁疑惑道:“怎么回事?” 沈知宜并没有说温家的事,而是说道:“她在来的时候迷路了,现在没事了。你多照顾一下老爷,寒露也在这里。” 阿瑞本来是打算拒绝的,但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沈知宜和容赫都没有什么好东西,阿瑞买来的东西也都收拾好了,很快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韩露将厨子叫了过来,原本是想着中午挑个丫鬟来服侍自己的,没想到还没吃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温忱这才多长时间没见,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见到沈知宜,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纪小姐,你怎么一声不吭就搬走了?” “父亲,怎么了?” 沈知宜看得出来,温忱是冲着薛氏来的。 温忱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对着沈知宜问道:“我听人说,你今天回来了? “是。”陈曌应了一声。 沈知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怎么了?” “你在家里有什么不舒服的?” 温忱顿了顿,又道:“可是,你怎么跟你母亲说的,她还在生病,昏迷不醒。” “父亲让我这么做?” 沈知宜暗自嘀咕了一句。 难道薛氏要拿“孝”这个词来逼自己? 沈知宜现在已经是九千多岁的妻子,温忱也不敢怠慢,但是看在自己的妻子的面子上,还是要问个明白:“这件事情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对您和主子都是不好的,到时候难免会有流言蜚语,我一定要弄个明白。” 韩露已经被温诚的偏袒弄得有些不爽了,正要开口,沈知宜却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临走时母亲还好好的,难不成是故意为难我,让我身败名裂?” “你母亲是个善良的人,她不会这么做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介意去一趟。” 温忱忽然有些遗憾,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出来。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也只能跟着走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走到薛氏的房门前,文晓琪才恨恨的看了沈知宜一眼,“你竟然还敢回来,我母亲就是因为你才被你气昏过去的!” “昏迷?” 沈知宜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女子,脸色确实是有些发白,不过这种手段也只能糊弄一下闻忱。 无视了薛氏的假寐,沈知宜平静地说道:“姐姐为何生我的气,不如你跟父亲说说吧。” 文晓恬哪里还能说什么,咬牙切齿的道:“你这是在怂恿母亲跟母亲作对,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第145章 诽谤罪 在如今孝道至上的年代,沈知宜也明白其中的重要性,他认真点头:“的确如此,此事传出去,我的名誉将会更加受损。” 文晓恬心中一喜,故作随意的望着外面。 她派人守在门口,还花了大价钱,让他们把这件事说出来。 她就不相信,一个已经身败名裂的女子,还能有自己更好的生活? 想到这里,文晓晓又多了几分自信:“文嫣然,你去跟你母亲道个歉,替你母亲治好病,说不定我还能为你作证。” 闻忱脸色一沉:“你要是再不闭嘴,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文晓琪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一旁的沈知宜也是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已经保住了薛氏的颜面,可如果薛氏自己不想要面子,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吧,母亲身体不好。” 沈知宜的语气很淡:“苏州的女孩子,身体都很脆弱,对不对?” 温忱一怔:“苏州是谁?” 躺在病床上的薛氏浑身一颤,沈知宜拉着她的手道:“看来你并没有告诉我你的来历。” 薛氏一听这话,就更加确信沈知宜的确是有事情,当即就瞪大眼睛,故作疑惑的看着她,藏在被窝里的双手却在自己的腿上狠狠捏了一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闻忱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 沈知宜嘲讽的看了薛氏一眼:“那我以后就可以自己开诊所了,到时候我一开口,我就能给你母亲治病了。” 文晓晓没有料到薛氏竟然会这么做,她愤怒的摔倒在地。 本来,他们还打算用孝期来打压一下沈知宜,让她的名誉扫地,让她身败名裂,让九千年恨死她! “苏州不苏州,家母来自扬州!”小豹子没好气的道。 文晓晓咬牙切齿的道:“你最好闭嘴,不然我母亲会生气的!” 沈知宜一脸诧异:“我没看错吧?” “嫣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知宜脸色一沉,“母亲都没有和爹明说,我当然不能说出去。” “你这是要血口喷人吗?” 文晓晓咬着牙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薛氏吓了一跳,赶紧拦住他:“少在这里说笑!” 薛氏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还是不敢正眼看沈知宜:“嫣然,你快走,我只是身体不适,你父亲和你姐姐也只是着急,所以才会这般。” “俗话说的好,想要把他弄走,可不是那么简单。” 沈知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母亲不就是希望我继续呆在温家的么?” “我……”陈小北神色稍稍一怔。 薛氏咬牙切齿,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公子,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薛氏可怜兮兮的看向闻忱:“你是不是误会我了?” 温真有些不情愿,不过沈知宜没有回应,他也只能退了出去。 文晓蕊也被张夫人拖着走了,房间里很快就只有沈知宜和薛氏两人。 “你这是何居心!” 薛氏坐直了身体,恶狠狠的瞪了沈知宜一眼,沈知宜却是淡淡一笑,“我没打算怎么样,环佩,你到底要怎么样?” 薛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听到“环佩”三个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知宜看了她一眼:“二十年前,你在苏州被当成了一匹瘦弱的马匹,薛家姑娘在你逃跑的时候,将你从她手中救了出来。 等你养好了之后,你就陪着薛小姐,我看得出来,薛家的大小姐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人,没有什么亲戚,但是手中的钱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才会起了歪心思。 你不仅杀死了薛家的大小姐,还用毒药杀死了所有认识你的人,然后拿着家产逃到了这里,正好遇到了温忱。 可是温忱有夫之妇,你却让人挑拨,等我出生后,你就杀了我母亲,然后在合适的时候娶了我父亲。“……” 沈知宜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薛姑娘的未婚妻,独自一人来这里,真是太可怜了。 一句话,薛氏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差点没叫出声来,大声反驳:“你这臭娘们,敢血口喷人!” “如果我真是诬陷你,你又何必如此激动?” 沈知宜从来不知道薛氏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在进入温家之前,她就让寒霜暗中观察过。 文晓雅和薛氏长得很像,在她抓住朱若河的那一天,一个中年男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一眼。 她也派韩露暗中联系过他,询问他的过去。 薛氏娇躯一震,惊呼出声:“这不是真的吗?” 她在动手之前,明明知道薛家的大小姐根本就没有什么亲人,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未婚妻来? 沈知宜看到她近乎疯狂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本来她是不想给他这个交代的,但是薛氏三番两次的挑衅和陷害,她要是不还回去,那就太说不出话来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用力推开,闻忱的嘴唇忍不住抽动了一下,目光中满是怒火:“恶毒的女人!你好大的胆子!” 他还觉得这是一场完美的婚姻,没想到却是一场阴谋! 薛氏一怔,她没有料到温忱会听到这句话,本能的就要反驳,却被一记响亮的巴掌扇了过去。 文思气得双手发抖:“你敢撒谎!” 薛氏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看向闻忱,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反而带着几分笑意:“闻忱,你还不知道阿柔是怎么死的?” “住口!”他大喝一声。 “我偏不!”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薛氏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明知道这一点,却从来没有维护过她,显然,你是真的希望我将所有的家产都交给你,对不对? 你是为了让我有机会,才和她吵起来的!闻勋,我后悔自己有眼无珠,以为你是值得信任的人!“……” 沈知宜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说话。 薛氏虽然可恶,但温忱也不是吃素的,要不然,她母亲和她的母亲,也不会死得这么悄无声息。 第146章 争斗 虽然她现在只是借用了一个名义,但她已经为闻大小姐和她的母亲洗脱了罪名。 闻晓笑离开了,没过多久,她就看到闻忱与薛氏吵得不可开交,而沈知宜则是一脸平静地走到两人身边,将两人分开,声嘶力竭地吼道:“父亲为何要跟我母亲作对,明明是闻嫣然那个贱|人挑起事端!” 薛氏自幼服药,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此时却是泪流满面。 “你住口!”一声大喝,打断了他的话。 温忱额头青筋直跳。 如果不是温晓雨三番两次的找沈知宜的麻烦,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沈知宜冷眼看着两人之间的争斗,韩露冷冷一笑:“三夫人此言差矣,我们家小姐又不是故意找茬,也不是我们家小姐自愿来的。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家小姐是泼妇,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祸害,不然怎么我们家小姐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而你却总是被她牢牢的抓在手里。” “闭嘴!你这个卑鄙小人!” 文晓晓双眼通红,瞪向闻忱,“你不是最疼我母亲的人么,现在我和我母亲都被人欺负了,你还站在她这边,你就这么护着她?” 温呈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 如果让自己的傻女儿再多说几句,让别人都听到了,那他温家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文晓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打我?” “父亲让我过来,就是想要知道您的情况,现在您醒了,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沈知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那我就先走了。” 温忱不顾温晓琪的哭声,快步走到温晓琪面前,一张脸都在颤抖:“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不能说出去,你这是……” “父亲,您不用担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沈知宜看了文笑笑一眼,说道:“不过你这丫头娇生惯养,说话可不能怪我。” 温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嫁给薛氏,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着沈知宜,他沉默了好一会,这才点头说道,“我知道。” 沈知宜从房间里出来,韩露一脸喜色道:“小姐,你有没有看到薛氏刚才的表情?” 这一点,她当然看得出来。 上了马车之后,韩露还想要继续说下去:“不过,薛氏作恶多端,温家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真是太可惜了。” 沈知宜抿了抿唇,语气慵懒:“那你又如何确定,她不会被责罚?” “文家没有一个是清白的,就连三房,也是个傻子,却是所有人中,最清白的一个。就算他不在意自己的名誉,他也会在乎自己的名誉。 薛氏刚才不是也提到了他吗?“……” 寒露轻叹一声:“男人向来都是冷血无情的,如果让别人知道这对被称为天造地设的一对,原来都是别有用心,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还真会想。” 沈知宜赞许的点了点头,寒露有些脸红,但声音中却带着一丝自豪:“那是跟着你时间长了,见识广了。” 而且,经过了那件事之后,她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知道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有实力强大的人才能做到。 只要你了解了这些人的内心,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你都可以战胜。 沈知宜也不想让韩露失望,不过还是问道:“你可还记不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有人进来过?” 张悬点头。 那些人一直都没有动静,她自然也就没有动手。 沈知宜撇了撇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答应你,我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不过,你说那些人会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从她的表情来看,这几个人,就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来打压她。 温忱根本就不知道温晓琪的事情,就算温晓琪被打了一顿,这个消息也会传出来。 在听到沈知宜的话,韩露眼中都是崇拜之色:“少奶奶,我真是服了你了!” 沈知宜听了她的夸奖,也没有多说什么。 正如沈知宜所预料的那样,这个消息在夜幕降临之前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北望洲。 等到新挑选出来的丫鬟沁雪将外界的流言详细说了一遍之后,韩露便让她退了出去,转头对着沈知宜说道:“你真是神机妙算,竟然能将所有的消息都推算出来。” “别拍马屁了。” 沈知宜哈哈大笑,放下手中的暖壶:“你怎么还不来?” “没有。” 这是寒露的原话。 沈知宜嘴角的笑容有些收敛。 她还在为容赫担忧,现在都已经很长时间了,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容赫就像往常一样,坐在火炉前取暖。 在看到沈知宜的时候,他原本冰冷的目光立刻变得柔和了起来:“你对新的院落还喜欢吗?” “当然。” 沈知宜看着莫无忌身上的伤势,也是放下心来:“你怎么走了那么长时间?” 容赫感受到了一丝温暖,走到沈知宜面前坐下,说道:“出了点小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知宜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问道:“夫君,你在回家的时候,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这件事,容赫当然知道。 唯一不同的是,她是受害人。 如此快速而又精准的手法,一眼便看出出自沈知宜之手,他轻轻点头:“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知宜一脸懵逼:“应该是他们着急才对。” 确实如此。 “我准备这两天就往寒山寺走一走。” “这么冷的天,你上山干嘛?” “祝相公平安。” 沈知宜叹息一声:“你也给我的妻子和温姑娘打声招呼吧。” 容赫知道她是个心软的人,于是道:“我陪你。” “没这个必要。” 沈知宜道:“我会让韩露和我一起,你先回去吧。马上就是诗会了,我要想办法进去。” “这件事交给我吧,不用你费心。” 容赫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受苦。 当初将沈知宜许配给他的时候,莫无忌就打定主意,绝对不会让沈知宜受苦。 沈知宜哭笑不得:“哪里有什么麻烦,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没事做。” 这是另一个人。 良久,容赫才轻叹一声:“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 沈知宜点了点头,让荣赫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第147章 缉拿 江南的传闻愈演愈烈,迫使知府不得不出面对闻家进行处理。昔日风光无限的闻家,如今门前的石狮子上挂满了烂菜叶,闻忱不敢多出一步。薛氏这回真的病了,那日的激动过后,她只剩下后悔,看到闻忱憔悴的面容,泪光点点地看着他:“闻郎,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陪着你的是我,你真的不能放下过去的一切吗?” 这几日,她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闻忱也懒得多说。薛氏——环佩声声泣血:“即便是我骗了你,也从未对不起你,我是真的爱你啊。” “你若爱我,便不会让我为难。”闻忱的声音冷漠。 环佩的泪更是落得厉害:“闻郎,我何尝愿意看见你为难?你忘了我们艰难的时候,我可曾退后一步?”她说的对,就算是骗他良多,这些年对他的好是真实的。闻忱闭上眼,面上显露出复杂之意。环佩见有戏,继续趁热打铁:“闻郎,我们如今也小有财富,不如直接离开江南!你不是想去京城吗?我们就去京城,慢慢发展,也不比在江南憋屈。” 闻忱心下已然开始动摇。但如果真的这样做,自己又能什么时候达到在江南的地步?闻忱不甘心这些年的付出。忽然有下人连滚带爬地闯进来,闻忱猛地睁开眼呵斥:“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环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才闻忱明明心动了,如果不是这个下人,自己的计策兴许就成了!下人哭丧着脸,慌慌张张道:“知府大人、知府大人要见您,身后还有不少官兵,说是要拷问……” 环佩脸上血色尽失,往后踉跄几步,忽然抱住闻忱的腿:“闻郎,我不要见官,求求你了!” 闻忱也慌乱了一瞬,他还没想好对策,怎的知府来的这么快?“你先在房内,我去去就回。”闻忱很快恢复了镇定。听着闻忱对自己似乎恢复了从前的温和,环佩眼睛一亮,用力地点头:“我等你!” 闻忱理了理衣襟,不紧不慢地往花厅去。朱成业正坐在座首,有些不耐烦地等着闻忱,一直看到他的影子,才开口:“你们干的事儿没有一件靠谱的,现在外面都要求处理薛氏,这事本官不能不管!”往常也就罢了,如今九千岁还在这,他可没胆子瞒下,否则轻则乌纱不保,重则性命堪忧! 闻忱松了口气,若只带走环佩,事情就好办多了。“大人,贱内会有怎样的下场?”多年夫妻,闻忱是不忍的。朱成业瞥了他一眼:“毒杀人家薛府上下二十八口,那状纸都恨不得送到本官脸上了,定然善不了。” 难逃一死。见闻忱沉默,朱成业冷笑:“要不是你是本官的亲家,我可没有这份体面。你可知道外面要求将你治罪的有多少么?都是本官一一压下,但也少不得牢狱之灾。” 闻忱惊愕:“我为何有牢狱之灾?” “窝藏罪犯,还害死先夫人,实在是群情激奋。”朱成业不耐摆手:“你……” “四成!”朱成业愣了一下:“什么四成?” “闻家产业分大人四成,利润也分大人四成!”闻忱飞快说着:“从前之事本不清楚,这些我愿意送给大人,只求大人为小的沉冤得雪!” 整整四成家业!朱成业几乎呼吸不过来,那得是多少银子啊!闻忱深深吸口气:“大人,我女儿还是您儿媳,若往后她有了身孕生下小公子,我自当好好扶持。” 朱成业原本想直接喊人抓的念头立刻按下,这个条件太有诱惑力了。闻家是富商之首,即便三成家业,那也是富得流油!朱成业装模作样咳嗽一声:“当真?” 闻忱斩钉截铁点头:“我现在立字据!”事关前程,闻忱不敢马虎,立刻寻纸笔,不多时契约便成了。朱成业很满意地将契约看了又看,等墨干了,才乐呵呵将契约收到怀里。 “大人,我这……”闻忱试探问,朱成业啧了一声:“外面群情激奋,本官自然不能就此罢休。” 闻忱急了:“那……” “你急什么。”朱成业不慌不忙:“如今错更多在薛氏身上,冤有头债有主,只要她别胡乱说话,这事不就迎刃而解?” 有了意外收获,朱成业也不急,反倒将茶水抵唇边,颇为满意点头:“好茶。你可快点儿,外面的人等急了我可不管。” 闻忱眸光划过一丝狠戾,拱手离开。 说了要去山上,寒露一早就准备起来,嘴里念念叨叨:“该带着的都带着了,咱们也就两日的时间,夫人看看还有什么是要交代的?” “没什么了。” 沈知宜粗粗的扫过一遍寒露准备的东西,主仆二人这才准备着出了门。 路过闻府,沈知宜听见这儿的动静大,也忍不住的掀起帘子的一角,人头攒动,看不真切也听不清楚。 倒是寒露身手好,三下两下的就去了前面,不多时就回来了,面上一副意外的神色。 “发生了什么?” “那薛氏的舌头不知道怎的断了,满嘴是血的被官兵拉走了。” 寒露想起那个场面就觉得恶心:“幸好您没看见,要是看见了指不定连饭都吃不下了。” 沈知宜不过是脑子里转了念,就知道这是怎的回事了,她又问:“那爹呢?” “闻老爷无事,只是看起来失魂落魄的,还有不少人现在开始称赞他对薛氏一往情深了。” 寒露一脸的一言难尽:“这就算是一往情深了么?那方才那个薛小姐的未婚夫上去打薛氏的时候也不见他拦着点儿。” 沈知宜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薛氏跟了闻忱这么多年,不说将闻忱的秘密掌握的七七八八,但也绝对有见不得人的。 第148章 过错 “小姐,门口好像有人。” 沈知宜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里等着,下车后,她简直不能置信。 短短两三天不见,温晓玉整个人都凌乱了,眼神也变得有些无神,直到看到她,温晓玉才重新焕发了生机。 “三夫人。”秦宛如喊了一声。 韩露生怕自己弄疼了沈知宜,默默的走到温晓晓面前,将她护在身后:“怎么了?” 温晓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哀求的看着沈知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比试的,我请你一定要救我,我必须要救我,我必须要救我。” 沈知宜皱了皱眉,对着一旁的韩露说道:“带她去府衙。” “不要!”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文晓晓眼中尽是惊恐,拼命地向后退去:“求求你,别这样!” 眼中的惊恐不是装出来的,沈知宜轻叹一声,转身进了自己的府邸,吩咐道:“你将她弄干净点,然后送到我这里来。” 韩露抽了抽鼻子,对着一脸疯狂的温晓雅说道:“算你走运,都怪我老婆心地善良,要是你再打她的主意,小心我收拾你!” 没过多久,韩露就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温晓雅送到了沈知宜的身边,温晓雅一脸的害怕,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沈知宜让寒露退到一旁,随后语气平淡的问道:“有何贵干?” 文晓晓这才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张白皙的脸蛋已经凹陷了进去,她的眼眶里满是泪水:“大姐,帮帮我母亲!” 沈知宜感觉到了一丝荒谬,“你母亲三番五次的想要置我于死地,你也屡次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凭什么要助你?” 文晓晓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可是她现在只有沈知宜一个人可以依靠,而站在她旁边的柳叶,却成了朱若河的小妾,而且还对她冷嘲热讽。 父亲闭门谢客,母亲被关进了监狱,据说,她的舌头也断了一半,可她却无法见到父亲。 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几个朋友,现在却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朱若河看她不顺眼,县令夫人也看她不顺眼,她还能说什么? “对不起。” 温晓恬不顾脸上的泪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是我吃醋了,是我做的不对,你能不能让我见一见我母亲? 我可不相信我母亲是个杀人犯,她平时就算是一只蝼蚁,她也不会这么做。” “你自己都不相信,为什么要在这里告诉我?” 沈知宜却是不为所动:“你现在有我这个妹妹,谁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要是真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那就继续吧。” “我也明白,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文晓恬嚎啕大哭:“我不要任何东西,求求你,求求你,将我母亲还回来!” 韩露上前一步,“三娘,你最好离开。” 文晓恬不愿意,拉着沈知宜的衣服就哭了起来:“大姐,我知错了,我下次一定不会了,求求你救救我。” 或许是因为哭声太大,文晓琪直接昏了过去。 沈知宜眼中闪过一抹不忍,韩露让两个侍女将文晓雅抬上了马车,沈知宜却是拦住了她:“一会儿你把她送到朱家人那里,好好教训她一顿,如果她真要见你,你就把她送过去,不要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为什么要帮助她?” 韩露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这算什么?” 沈知宜微微低头,道:“离别易,相见不易,水已逝,春暖花开。我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但我有一个知道这些事情的母亲。 我只是想要看看她,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虽然讨厌薛氏和文晓雅,但毕竟是亲生母亲,与其被关在家里,还不如帮他一把。 韩露也没在多说什么,直接带着人往府衙走去。 知府衙门里,一片混乱。 自打温晓琪回来之后,她就一直被关在自己的屋子里。 朱若河怒了:“没用的东西,怎么这么多人都管不好!” 这傻丫头若是继续往外传,怕是连累了县令大人的清誉! 就在他生气的时候,一个仆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找到他了!” “在哪儿?”他问了一句。 朱若河连忙说道,小厮支支吾吾的说道:“是容氏的一个叫韩露的丫头给我带来的。” 朱若河眼前一片漆黑。 真是个笨蛋! 快步走到客厅,韩露还在花厅等着,而温晓雨却是躺在一旁的床上。 朱若河只是瞥了文晓雅一眼,便连忙对着韩露施了一礼:“韩露小姐,我老婆心情不太好,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韩露冷冷一笑:“情绪低落?你把她关在一个院子里,她怎么可能有力气?” 朱若河一脸尴尬:“就是担心她到处跑啊。” 韩露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我家小姐说过,温家虽然让她很难过,但毕竟是一家人,这件事都传出去了,如果三房被人欺负了,岂不是让她颜面尽失?” “当然不是!” 朱若河也是委屈的很。 “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韩露微微欠身:“那我就先走了。” 等韩露离开之后,朱若河一脚踹在桌上,然后立刻捂着腿痛呼起来:“好痛啊,好痛啊!” 朱若河终于从疼痛中恢复过来,破口大骂:“区区一个下人,也敢对我指手画脚,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朱若河想起容赫,心里又有点发虚。 看到文晓雅还在呼呼大睡,她急得不行,对着丫鬟道:“还愣着干什么?” 当温晓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自己的卧室里,连忙起身就要走,这次倒是没有人拦着她。 她来到朱若河的房门前,恳求道:“相公,让我看看母亲!” 朱若河本来和柳叶走的很近,被她这么一冲,几乎要瘫倒在地,连忙把自己包裹起来,喊道:“瞎了你的狗眼,给我出去!你母亲是个死囚,我也没办法把她救出来!” 文晓琪被人拉了下去。 第149章 偶然相遇 文晓恬打了个寒颤,正在台阶上徘徊,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她身前:“你要见你母亲?” “你是谁?”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文晓晓后退了一步。 黑影有些不耐烦:“你的帮手呢?” 文晓晓虽然有些怕,但还是很想见一见薛氏,“走!” 文晓琪吓了一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被他一把抓住:“到了。”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入目之处,尽是一片荒凉,就连灯光,都显得有些黯淡。 文晓晓看到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女子,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哭得梨花带雨,走到了笼子的边缘,低声喊道:“娘……” 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慢慢的抬头,看到温晓蕾的面容,立刻冲到了她的面前,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文晓雅本来还觉得薛氏少了一条长腿只是谣传,可一看到薛氏那张空荡荡的嘴巴,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母亲,到底是什么人害了你?” 环佩也是一脸的悲戚。 她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就信了闻勋的话呢? 那天,她一直在等着闻忱的回答,可她没想到,闻忱居然压在她身上,还用一把匕首刺入了她的口中,将她的舌头割了下来。 可就算这样,她也要装出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 “环佩,为父一向对你不错,可现在遭逢大难,还请你出手相助我与笑儿!” 他清晰的记得,自己的舌头掉落在地! 温晓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环佩一把拉到了阴暗的地方,然后就看到了另一个方向。 文晓晓还没来得及问问环佩是怎么回事,就被带来的人用手按住了嘴巴。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拿着一根手电筒,慢慢地走了过来。 看到他,环佩显得很兴奋,用力捶了捶栏杆,眼神像是要将他刺穿。 温晓琪这辈子都不会忘了,这是闻忱。 温忱并没有注意到周围还有其他人,他的目光落在戒指上,缓缓开口:“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应该过得很滋润吧? 以你的性子,肯定是留下了不少的好东西。 现在她已经出嫁了,唯一能救她的就是温家人,而且我最信任的就是死者。” 闻晓晓心中一惊,她不是来救人的,而是来找她的,这是要置她于死地吗? 就算母亲骗了父亲,可这么多年来,父亲真的可以抛弃父亲吗? 环佩双手扶着栏杆,口中念念有词,温忱却是不耐烦了:“我只是为了弥补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才来给你送行。 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纳妾的,我会全心全意的支持我们的孩子,让你在九泉之下瞑目。” 说完,他将手中的火炬往笼子里一抛。 这间囚室原本只是一堆干草和几根木柴,里面只有环佩一个人,所以闻忱一点都不害怕。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焰在环佩身上燃烧,听着她痛苦的呻吟,直到彻底安静下来,温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怜悯之色,他一脚踢飞了蜡烛,将蜡烛烧成了灰烬,这才转身离去。 阿瑞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他拉着温晓雅就往回走。 等她回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穿好衣裳,就跟沈知宜解释了一遍。 沈知宜被吓了一跳。 她知道温忱为人为达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可是她却低估了温忱,连自己的妻子都能杀。 容赫却是摇了摇头:“这事儿你管得着吗?温忱可不是个好东西,你这么做,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我怎么就这么傻呢?” 沈知宜心里有些难过:“薛氏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她对温忱却是一片赤诚,但是温忱却从来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这才是最有价值的。” 容赫安抚道:“凡事都要看缘分,既然你能做的都做了,那就不要再为其他的事情操心了。” 沈知宜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还是那么的苦涩。 她并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遗憾,只是看着看着,她才发现,真正的感情,在某些人的眼中,根本就是一种游戏。 她上一世的所作所为,在别人看来都是个笑话,和她的戒指没有任何关系。 容赫知道沈知宜心思细腻,也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伸出了手:“今夜月光很好,你想看月亮吗?” 沈知宜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我很好,你不用这么照顾我。” “现在都是夫妻了,怎么能不给你几分薄面?” 沈知宜听到容赫的话,心里一暖。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文宴会在三天后举行,沈知宜并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文晓雅身上,当她和韩露一起出去采购的时候,满大街都是关于她对温晓玉的感情,关于她对她的感情,关于她对她的感情,都是关于她的。 “这也是这个女人活该,她昨天晚上就把自己给烧死了。” “文大师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以前被骗了也就算了,现在却因为两人的关系,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嫁。” “真是造化弄人,若不是这个女人太过狡猾,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大街上一片骂声,让韩露不禁为环佩的死感到惋惜。 她昨晚吃了点小亏,就让阿瑞帮忙处理一下,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沈知宜皱眉,不想多说什么,直接走了,让自己的马车往更远处的一家服装店走,这样就不会有这样的传言了。 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买两件礼服,不过只要合适就行,最重要的是让韩露好好打扮一下。 “这么漂亮的衣裳,我怎么就不能穿了呢?” 眼见着沈知宜真的在用衣裳指着自己,韩露顿时被惊的连连后退:“姑奶奶,你是不是觉得我蠢,想要把我许配给别人?” “我既然打着为你招亲的旗号,那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沈知宜神色平静:“不过,如果你在这次的宴席上,找到了一名优秀的少年,或许,你可以将她许配给他。” 第150章 逗趣 韩露听到沈知宜的调侃,立刻哭了起来:“奴婢看到男子就怕,求求您放过我好不好?” 沈知宜不再调侃,心里却是默默的想着,寒露虽然年纪还小,但还有两年就要出嫁了,也是时候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做好准备了。 见到沈知宜没有在逗自己,韩露也是放下心来,快速的穿上自己的衣物进入更衣室,不一会便从里面走了出去。 沈知宜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挑了一件。 不经意间,她看到了一块淡蓝色的布条,那布条上绣着竹子的纹路,沈知宜灵机一动,让掌柜的将布条拿过来,让她检查一下。 韩露走到他身边,问道:“你要为我缝制衣服?” 沈知宜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容赫的时候,他就是一袭淡蓝色的长袍,衬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精神。 她撇了撇嘴,撇了撇嘴,“我记得你以前也穿过这种颜色的衣服,不过我没见他穿,应该不是他带来的。” 韩露不明白沈知宜指的是哪一天,她可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想到容赫身上那一套衣服,她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还是说,你看人很准?” 沈知宜并没有参与到这场闹剧中,而是打算回到自己的府邸中,可是,当她看到一个身影从拐角处走出来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是一震。 来人不是别人,就是李晋元。 当年李奶奶还在徐家的时候,就见过李晋元。 沈知宜连忙将车帘拉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思索之色。 以她现在的地位,最怕的就是在异国他乡遇到熟人,她和李晋元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毕竟两人曾经住在同一座宅子里,万一被人认出了,那可就是容赫的大麻烦了。 韩露发现沈知宜有些不太正常,赶紧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可沈知宜却是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说,而是让她赶紧回去。 当他回到住处的时候,难得的没有出门,在看到沈知宜的时候,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连忙看向寒露,眼中带着疑惑。 韩露也是一脸的茫然,沈知宜却是苦涩的笑了笑:“我在京都遇到了一位老朋友。 容赫闻言,心中一喜。 “不就是遇到了一个人吗? 不过,沈知宜还是觉得不爽:“我也不清楚,改个姓氏,改个名字,会给你惹来不少的麻烦,不过,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恐怕会给你惹来不少的麻烦。” 容赫听出了沈知宜对他的关心,心中的某个地方似乎被触碰到了,忍不住勾了勾唇。 就算他们调查你,也只能知道你是文家的人。 而且,我们迟早都要回到京城,你的容貌,迟早会被人查出来的。 你只要保持冷静,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在容赫的安慰下,沈知宜终于放下了自己的担忧,轻轻摇了摇头,道:“如果你事事都依赖于你的话,会不会太累? 以前是我多虑了,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我会知道该怎么做。” 沈知宜自从改头换面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熟人,所以才会如此的慌乱,不过冷静下来之后,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糟糕,而且容赫还愿意帮她遮掩。 看见沈知宜的表情缓和下来,容赫心里松了口气。 “我今天看到了一块上好的料子,我觉得你穿上应该会很漂亮。” 沈知宜一边说着,一边命人送来了一块布。 “别的铺子要花更多的时间,但我现在有空,可以帮你做一套。” 听到沈知宜要帮他缝制一件新的衣裳,容赫脸上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可他也明白,这已经足够了:“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还是让下人来吧。” “那怎么行?” 沈知宜一脸责怪的看着他。 容赫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 如果他没有承担太多的责任,没有太多的恨意,能够和沈知宜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 眼看着宴会就要开始了,沈知宜让韩露给两人准备了一辆马车,两人直接前往了飞花小筑。 飞花小筑中,女子数量虽少,却也不是没有。 沈知宜来的时候,花厅里还有四五个妇人在等着。 这些女人一见到沈知宜,就露出了亲切的笑容,询问沈知宜是什么来头。 沈知宜也是意识到自己对他们来说并不熟悉,干脆就编了一个有钱人家的老婆,然后就没了下文。 这些妇人都是府里的主母,沈知宜在和他们的谈话中得知,这两个人都是在家道中落之后,才被贬到这里来的,若是放在以前,也是个颇有才华的女子。 今天来的宾客中,只有两个带着自己的子女来的,剩下的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或者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好人家。 沈知宜在京城中也是见得多了,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致,反倒是更加注意起了那些才子们的对话。 祖父说过,要知道一个人,不能从他写的书里,也不能从别人的话里听出来,而是要从一个人的言谈举止上,来判断这个人有没有能力。 沈知宜回忆着自己的前世,那一张张还带着稚气的脸庞,与他上一世所见的那一张张威严的面孔重叠在了一起。 没想到李晋元竟然也来了。 事实上,沈知宜也没打算让李家的人插手这件事。 很多时候,沈知宜都是在遵循着前世的道路。 上辈子,李晋元中了进士,获得了极大的荣耀,但他背后的陇西李家,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再加上李家老夫人对她一直都很好。 而且李晋元为人光明磊落,月心存正义,只是和他接触的时间不长,沈知宜也不能确定他能不能胜任。 这场宴会,可不是单纯的诗词比试,而是一场论战。 《君子六技》,主人还能做到这一步,可想而知他的水平有多高。 沈知宜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恰在此时,李晋元也站了出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为了国家的生存,我们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放弃一切。当今天下,国泰民安,这才是为君之道。” 第151章 别强迫我 “太太,他说这些做什么?” 韩露本来就不喜欢看这种东西,听到下面的人说了那么久,她也是忍不住了。 沈知宜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她或许还会怀疑。 但她能理解李晋元的意思。 如果说之前她对李晋元的话,还有些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了。 国家存亡,岂能以祸福为转移? 上辈子,陇西李氏在不久之后,就回到了陇地,而李晋元也在不久之后,也辞去了自己的官职。 一开始,他还觉得这只是一个闲散的人,现在想来,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沈知宜在宴会后故意放慢速度,让韩露带着李晋元出去,而他本人却在一座楼阁中等候着。 李晋元本来是没想去的,但在朋友们的起哄下,他还是忍不住老了一把,催促着一起去。 李晋元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也不去看自己的妻子长得如何,只是恭敬的道:“多谢小姐大恩。” “明明是你天赋异禀,为何要对我另眼相看?” 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晋元抬头一看,却是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时间,他的眼睛都直了,结结巴巴的道:“侯……侯小姐?” 沈知宜莞尔一笑,道:“你可以称呼我为侯太太,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身份。” 李晋元这才想起,在他给母亲的信里,奶奶曾经提到过一次,说到了他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遗憾。 “你不会吧?” 李晋元陷入了沉思。 “此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无非就是为了逃避牢狱之灾,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 想到自己在京城的日子里,侯夫人吃了多大的苦,就算是她搬走了,自己的老祖母也是一直在抱怨,抱怨他们怎么就没有早点把她送到京城,把她许配给她,免得被人糟蹋。 “方才在书店见到你,还以为是我眼花了。” 李晋元又是一揖:“既是异地相逢,那我就先祝福小姐一路走好。” “能得公子祝福,实乃我之幸。” 沈知宜呵呵一笑,道:“不过,如果我想要顺利的话,就必须要有你的帮助。 我与你素无瓜葛,今日竟要你开口,真是让我汗颜。” 李晋元虽然不明白沈知宜找他有什么事,不过沈知宜的性子他还是很清楚的,沈知宜应该不会做的太过分,所以他的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许多:“请说。” 沈知宜微微低头,朗声道:“我听说,你的言谈举止,都是为了报效国家,为了一个和平的时代。 现在的平民,看似安居乐业,可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危险重重。” “此话怎讲?” 李晋元还真的不知道,听到沈知宜的话,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你来江南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元夜西湖桥之事如何?” 沈知宜说道。 李晋元紧锁着眉毛,努力的回忆着,但还是一无所获。 “一名大臣被暗杀了。” 沈知宜的声音很平静,李晋元惊讶的看着她:“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不派人过来?” 后面的话,沈知宜也不好多说,只能苦笑道:“这才刚刚开始。 现在我已经结婚了,我的丈夫是一个被世人唾弃的九千年男人,我救不了任何人。” 李晋元对朝廷大事一向极为敏锐,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顿时面如土色,连连摇头道:“这……这……这……这……” “是非自有公论。” 沈知宜轻叹一声:“我现在住在西城,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沈知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微微躬身道:“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直到沈知宜走后,李晋元方才恢复过来,他盯着湖水看了很久,突然心中一动,连忙回到家里,拿出一封信,给京城写了一封信。 不要相信任何一方的话。 尽管他相信沈知宜的为人,却也要有足够的依据才行。 …… 沈知宜回家之后,便让韩露拿出笔墨,在纸上一个个的记录着今天要记住的人的姓名,等到墨水全部被他吹干之后,这才仔细的叠好:“爷呢?” “刚出门。” 就在这时,容赫推门而入:“怎么这么快就完了?” “很有意思。” 沈知宜将手中的纸张递了过去:“我也跟这位老朋友说了几句话,若是他来了,还请相公转告。” 容赫哪里还不明白沈知宜的意思,目光落在那几个漂亮的小纸条上,心头一暖:“好。”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沈知宜是不会管的。 容赫对朝廷的了解,容赫在这方面也很有一套,她没必要给他添乱。 容赫这边还算顺风顺水,徐宴临就没那么幸运了。 如今侯府日薄西山,徐夫人却以为只有下人多了,才能升官发财,便像着了邪似的,给他纳了几个妾室。 可现在,徐宴临只愿意和柳三娘住在一起,而柳三娘有孕在身,时不时就会以此为理由将他支开。 徐宴临也明白,柳三娘对他对她造成的伤害怀恨在心,每月十次里,他有八次都会被送到新妾处。 “你还真是会演戏,我差点就信了。” 柳三娘一听,徐宴临转身回了方姨娘的屋子,便嗤笑一声:“这些人长得都像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 柳三娘揉了揉自己的小腹,眼神里充满了遗憾和思念:“要是少奶奶还活着该多好。” 徐宴临去了一趟方姨娘的屋子,等他走出屋子的时候,芳姨娘已经去找老夫人了。 徐宴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当他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多了两位小妾。 “外祖母,我已经说过,不要再纳妾了。” 徐宴临强忍着怒火,直奔徐夫人的小院而去,徐夫人正在抱着自己的儿子,瞥了他一眼:“你也不想想,你都多大了,你唯一的儿子已经出生了,三娘现在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如果她是个女孩子,那以后该如何是好?还有那个小孩。” 第152章 想干嘛 徐老太扫了一眼小孩脸上的粉色,嗤笑道:“这孩子还是那样,谁知道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还是把所有的指望都放在别人身上。” 徐宴临闭上眼睛:“不过,苏苏的尸体还没凉呢。” “当年我逼着你和她在一起,是你自己不愿意的,现在她都死了,你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徐夫人现在看起来很虚弱,脸色也很难看:“只是一些女子,等她们把宝宝养好了,你要是不高兴,可以把她们赶出去。” 徐宴临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奈,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出去。 秦嬷嬷担心的问:“如果这样做,会影响到侯爷的声誉。” “我的孙子如此出色,又岂会败坏他的清誉?” 徐奶奶嗤笑:“再说了,大老爷们三妻四妾多有什么好奇怪的,也就那个沈知宜看不下去,隔三岔五的就吵起来。” 秦嬷嬷:“……” 徐宴临觉得这宅子里已经没有他待的地方了,迷迷糊糊的回到了一家客栈,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若是当年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便可以和沈知宜幸福的生活下去,他也不会被人耻笑。 满京都在议论他的事情,无非就是他的爱妃被杀,连沈知宜的仇都没办法报。 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徐宴临只觉得自己的视线都变得有些恍惚,恍惚间,他听到了一个人在嘲讽他,说他不该拿鱼眼做明珠,也不知道是谁在嘲讽他。 他现在就是要冲着这些人吼一嗓子。 你以为鱼眼是明珠吗? 明明是叶檀这个贱人在勾引他,都是这个臭娘们害的! 这都是沈知宜的错。 若是沈知宜对他再多一点耐心,再等等,他肯定会改变主意,到时候,他又岂会不尊重她这个女主人的身份? 胡闹? 他可没娶其他的小妾,都是自己的亲奶奶! 是啊,他们逼着自己不想要的东西,那就应该由他们来承担,而不是让她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 徐宴临从座位上爬了起来,双手乱舞,试图把这些细碎的杂音都震开。 至于徐宴临是如何回到家中的,他完全不记得了,不过,当他醒来的时候,一个同事正一脸不悦的跟他说了一句,说罢,他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匆匆离去,只剩下徐宴临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 “你凭什么离开?” 徐夫人一脸焦急地赶了过来,她气得胸口都快炸了:“现在护国公府就你一个独苗,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传宗接代,这样家族才会昌盛,他们不会允许你进江南的。” 徐宴临回过神来,他望着徐奶奶,表情很淡定:“我这就过去。” 徐老太怒道:“你干嘛要过去,这么多人,干嘛就找上你!” 昨天晚上,他还觉得自己把人弄醒了,没想到却把工部尚书的儿子给揍了一顿。 现在京城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六部中人都不肯跟他说话。 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出京城。 徐宴临的眼神很坚决,他又说:“我要出京城了。” 徐家老夫人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气的指尖都在颤抖:“你你你你,你这是要把我给气疯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徐宴临实在是有些困了,半阖着双眼,转身看向秦婆婆。 “老夫人也是为你着想。” 秦嬷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旁敲侧击的给徐宴临提个醒,徐宴临也不再多言,只说了一句:“今日之事,我自会安排妥当,明天便启程。” 徐夫人两眼一瞪,眼前一黑,众人立刻散开,去找太医。 徐宴临坐在一旁,一脸悲戚:“奶奶,您就不要开玩笑了。” 徐奶奶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徐宴临没有再多说什么,站起来就往外走。 徐奶奶看着徐宴临真的不理会自己,瞪大了双眼,眼泪汪汪的道:“哪个王府连个管事都没有?他现在是我们护国公府的顶梁柱,他一死,我们侯府岂不是只有女人,以后谁都能欺负他?” 秦嬷嬷安慰了她几句,看她心情好了许多,便叹了口气,跟徐夫人说起了刚才的事,徐夫人瞪大了双眼:“真的?” “老奴没必要欺骗你。” 秦嬷嬷又说:“侯爷现在在京中也不容易,不如出去转转,多年前就离开了,你又不是没有离开过府,又怎么会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了我们的关系?” 徐夫人越想越迷糊,不像以前那么懂事了,秦嬷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尽量的安慰她。 徐奶奶这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是啊,说不定元瑞这次回去,还能给我们家带来一个好媳妇,那我就不用担心了。” “孩子有孩子的生活,老夫人不用担心。” 徐奶奶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有再像之前那么反对了。 徐宴临离开徐夫人的屋子,往柳三娘的屋子走去,柳三娘一看到他,便让人端上了一杯茶水,依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徐宴临苦涩的笑了笑:“等我走了,家里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柳三娘早就从旁边的侍女口中得知了情况,她点了点头:“我只是尽我份内之事。” 徐宴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盯着柳三娘的小腹,忽然道:“等我回去,这孩子恐怕就掉在地上了。” “那我就写信告诉你。” 徐宴临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坐下后就离开了。 他痛苦的意识到,自己似乎无处可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徐奶奶就起身去给徐宴临送行,结果刚到门口,就被告知徐宴临离开了。 “他怪我。” 徐婆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脸的悲戚。 如果不是因为叶檀,他就不会提出离婚,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秦嬷嬷没有说话,只是将老夫人扶了起来。 同一时间,容赫也接到了京中传来的一封密函,当他看到上面的内容时,脸色微微一变。 沈知宜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容赫脸色一变,沈知宜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银针,有些担心地说道:“怎么回事?” 第153章 怀疑 容赫眼中闪过一抹迟疑,将手中的信纸递了过去。 沈知宜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你说吧,那些都是什么?” “你看得。”他笑了笑,道: 容赫道:“你可以看到我的一切。” 沈知宜听到容赫的话,也是一脸的震惊:“徐宴临要去江南?” “这封信是两天前寄出去的,不过因为路途耽搁,估计也该到了。” “那……”陈小北神色稍稍一怔。 沈知宜看着这一幕,眉毛都皱了起来。 “即便他看到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容赫安抚她:“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有我在。” “我明白。”沈知宜摇了摇头。 但是,她不能这么快就去找那些曾经的朋友。 但是,就算徐宴临现在就在她的身边,如果她矢口否认,那么,她还能把她如何? 而且,当年自己可是得到过一本和离书的! 沈知宜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那个人会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所以才会感到惊讶。” 容赫自然是清楚她在徐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将衣裳往旁边一放,示意她不要伤到自己,然后慢条斯理地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让他换个位置。” “我迟早都要进京的,现在躲着他,岂不是成了别人的笑柄?” 沈知宜这才回过神来,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他看到我,也是他怕。” 容赫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随着与沈知宜的接触,欧阳明也是逐渐地发现了她身上的一些改变。 以前的沈知宜心地善良,凡事都会手下留情,但是人心终究是坏的,让她的善良受到了伤害,现在的她,已经变得果断了起来,隐隐间,还带着几分威严。 容赫更是赞赏地看着沈知宜。 沈知宜察觉到他的表情,歪着脑袋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好而不蠢,聪明而不残暴。心中有气度,行动有谋略,这才是真正的君子。” 听着叶子晨认真的夸奖,沈知宜的脸上却是泛起了一抹红晕。 上一世,她的阅历还是不够,到了江南之后,更是被困在了一个地方,处处受制,所以才会显得犹豫不决。 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他也长大了。 怪不得叔叔经常说,读书比读书更重要。 后面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李晋元却自己去了一趟,容赫带着李晋元走出了房间,沈知宜看到李晋元眼中的血丝,就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了。 容赫看到她站在一棵大树下,赶紧将一个小火炉放进了她的怀里,问道:“天气真凉,你怎么还在这里等我?” 沈知宜抬起头,冲着温雅一笑:“我刚到。这里已经准备好了酒菜,还请少爷在这里用餐。” 李晋元看得一愣一愣的。 外界都说他心狠手辣,对女人也是冷冰冰的,今天终于知道传闻有多可怕了。 最起码,沈知宜对容赫的态度,要比对徐宴临热情得多。 饭后,李晋元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知宜看出了端倪,开口说道:“夫君,让我来送李少爷一程。” 韩露点了点头,便带着沈知宜将李晋元从园子里的一条小道上带到了府门口。 “你想说什么?” 沈知宜又问了一句,李晋元却是一脸苦涩的停了下来:“还是娘子聪慧,李某的确是有一事相商。” 李晋元见谢书河沉默地望着自己,撇了撇嘴,说道:“我曾经写信给家中,询问了十五年前的动乱。” 十五年前的那场动乱是无法提及的,即使信上说得很小心,李晋元还是看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还是他首次对皇帝产生了怀疑。 “如果说之前还算是和平的话,那么现在就开始了吗?” 李晋元没有继续说下去,沈知宜轻叹一声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规律,如果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以后也不可能是对的。 这事你早早就知道了,以后进了宫,也不会觉得奇怪。“……” “当初我并没有要做官的意思,是容卿告诉了我不少事情。” 李晋元低着头,苦笑道:“真是好笑,我竟然把你当成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沈知宜沉默不语。 传言并不是只有李晋元一个人误解了容赫,她也能猜到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谁。 但是,容赫的仇,她一定会报的! 李晋元见沈知宜出去也有一段时间了,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认真地说道:“小姐,你可要多加注意,信中说,侯爷也在江南,千万不要和他起冲突,否则李某怕她会打你的主意。” “如果他要对付我的话,以后肯定会有麻烦的。” 沈知宜道:“再说了,我又不是一直呆在江南,总要去一趟京城。” 李晋元一怔:“那你还准备去京中?” “京城那边,家里还有我的亲人,我得回一趟。” 沈知宜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李晋元明白过来,“李某没有更多的话要说,你先走吧。” 沈知宜让韩露拿着灯笼来给李晋元送行,以免引起怀疑,这才慢悠悠的走了回来。 却在看到容赫的时候,沈知宜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夫君。” “寒露呢?”叶子晨挑眉道。 “李少爷,我已经让她带着她去了。” 沈知宜快步跟在他的身边,脸上带着温柔:“李先生跟我说了一些事情,告诉我徐宴临要来了。” 容赫嘴角勾起,似笑非笑:“你瞒着我,是不是担心我会对你发火?” 月光下,容赫脸上的冰霜融化,沈知宜捂着嘴笑道:“夫君最是明事理,这可不是谁都能理解的。” 容赫就喜欢这种恭维的话。 “明天应该还有人过来,我先走了。” 沈知宜道:“省的人家心里不舒服。” 这些人大多都是沈知宜在宴会上看上的,比起李晋元,她对这些人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容赫明白沈知宜的意思,也没有多说什么。 第154章 新的任命 徐宴临马不停蹄的赶回自己的位置,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都水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让他拿着文书,让他给自己开运河的文书。 年生再也忍不住,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侯公子这是何意,侯爷千里迢迢的从京城赶来,就算没有宴请,也应该让侯公子好好歇一歇才是。” 都水监终于睁开了眼睛,有些轻蔑地说道:“这里是江南,江南没有什么公子哥,如果你要在这里摆谱,那就让你去京都好了。” 徐宴临阻止了想要反驳的年年:“我们住在什么地方,等我们收拾好了再过去。” 都水监也不认为徐宴临会有这样的耐心,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官,那小官连忙迎了上去,将两人引到了自己的住处。 “这位是京城的封疆大吏?” “切,敢冒犯我司,就该被流放到这里来!” “你看他的仆人,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 徐宴临并没有离开多长时间,所以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年生的眼眶都红了。 到了一间僻静的小院,衙役将一串钥匙递给两人:“都督,这是你以后的住处,还请你保管好。” 看着满地的野草和残破的墙壁,谁也不想靠近。 年愤怒的浑身发抖:“你太过分了!” “收拾收拾。”徐宴临对他摇了摇头。 徐宴临转头对着那名官员鞠了一躬:“多谢。” 小吏似乎也没有料到徐宴临会有这样的反应,怔了怔,然后便直接转身离去。 年生带着哭腔说道:“你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罪,这房子能不能住人都是两说的事情。” “只是有些破损而已。” 徐宴临说道:“你好好整理一下,我这就去取府尹的招牌,回去之后,我会多采购几样。” 年生擦了擦眼睛,点了点头。 徐宴临知道,这是在示威,不过,他并不在意。 江南再差,也没有京城那么好了。 徐宴临是头一回来江南,走到街上,他并没有感觉到京城和江南有什么不同,同样的繁华。 他随口向一个路过的行人打听了一下,对方一副很奇怪的样子:“你连县令在哪里都不知道?” 徐宴临不明所以,旁边路过的人看了他一眼,又听到了他的方言,顿时就乐了:“您是北京人吗?原来如此。” 那行人继续说道:“朱先生的住处,江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只要沿着这条街一直向前,一直向左转,穿过一间香粉店,便可到达。” “朱先生果然是个好官员,难怪所有人都能猜到他的住处。” 徐宴临随口说了一句,旁边的行人都被他逗笑了:“他是个好官员?我们不过是想要绕道而行,如今这宅子里一片混乱,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那人还当他有了新的案子,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你若是有怨气,就应该另寻他人。前些日子还跑到这里来求情,如今,那个人却突然暴毙,让他伤心了好些天,方才离去。” 徐宴临蹙了蹙眉,道了声谢,然后朝着那人所说的地方走了过去。 也就是从一个路过的人的口中,他才知道这个县令的麻烦还真不少,据说三房最近得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病,被派到山里去了,温家也没有给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 徐宴临晃了晃脑袋。 这件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并不在意。 让徐宴临有些意外的是,朱成业很干脆的就把文件交给了他,这让徐宴临很是惊讶。 出了知府,徐宴临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正想去街边买东西,却意外的看到了一抹纤细的人影,整个人如同触电一样,愣在了那里。 只见一名身材曼妙的少女,正笑吟吟地与身边的侍女说着话,不时地打量着周围的摊位,寻找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妖娆妩媚的容颜,赫然是—— 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子,已经去世了近半年的沈知宜! 摊主早就把馒头做好了,看到他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也跟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忍不住咂舌:“这位先生,这位文大小姐现在可是有妇之夫,您可千万不要再盯着她,免得被她的相公发现了。” “闻小姐?” 徐宴临立刻回过神来,朝着小贩看去,小贩倒也大方:“听说闻姑娘长得漂亮,就连知府三少都喜欢,如果不是这样,喂,客人,您这馒头!” 摊主看着徐宴临径直走向沈知宜,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神经病,看到美女就往身上撞,他正要说她已经是九千多岁的老妇人了! 沈知宜看着一条在一堆首饰中格外醒目的发带,眼睛一亮:“你穿上它,一定会很漂亮的!” “太太,我穿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韩露没好气的说道:“就算你给我一块板砖,我也要给你。” “你这小妞,还敢取笑我?” 沈知宜在她鼻子上戳了戳:“只有阿瑞才有这一份。” “你这是偏袒谁啊!” 韩露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沈知宜被她的话逗乐了,刚要说话,就听到一个带着颤音的嗓音叫了出来:“书和?” 沈知宜心头一颤,身体微微一颤,随即又回过神来,自言自语的说道:“我都替阿瑞感到难过,因为你总是欺负阿瑞。” 韩露也是立刻意识到了刚才喊自己妻子的人是谁,撇了撇嘴说道:“我可没有。” 徐宴临看着两个人都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连忙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沈知宜的胳膊:“知宜,果然是你!你还活着!” 徐宴临盯着沈知宜,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即便是许久未见,沈知宜依旧是那副模样,比起当初在京城之时,她的脸色更加的红润,那一抹笑容,更是透着一股别样的韵味。 韩露先是一愣,随后连忙大声喝道:“你是谁,放开我家小姐!” 徐宴临这时也发现了韩露,一个陌生的人,他没有看清。 第155章 臆想 沈知宜也用力将徐宴临的手推开,后退一步,愤怒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做这种事,就不怕被抓到官府吗?” 沈知宜本来还想着,再次看到徐宴临的时候,她会紧张,但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这样而已。 徐宴临看到那对愤怒瞪着他的下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反而是高兴地哭了起来,他上前一步,“知宜,你还活着就好,你不知道你走了,我有多伤心! 叶檀这个小贱人,让我们陷入如此境地,你快回去,咱们和好如初,侯府主母之位空缺,等你回去,你还是我们侯府的当家主母!“……” 徐宴临眼里的喜色都快溢出了,沈知宜嫌恶的后退一步,“少主请自重,我可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书和什劳子主母,我可是有老公的人。 若是你执意不让我们走,我就去举报你!” 沈知宜的眼底闪过一抹狠色。 她真的很想笑。 之前她不过是说了一声对不起就算了,现在她说了一句好听的话,把正室之位让给她,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再说了,她也不在乎什么家主之位! 徐宴临听到“嫁人”三个字,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脚步往前一倾,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知宜,如果你能回到家,就算你再娶几次,我也不会拒绝,甚至,我还会把你的夫君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韩露冷冷一笑:“你以为你是谁?” 徐宴临没有回答韩露的话,而是一脸心疼的望着沈知宜:“我以前的确是个混蛋,但现在我终于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对我好了。 三娘马上就要临盆了,您要不要去见见三娘肚子里的宝宝,三娘可想念您和外奶奶了,外奶奶也自知理亏,经常提起您。” 说到这里,徐宴临更是泣不成声:“是我对不起你,书和,你随我回家。” 韩露再也忍不住了:“都说了你找错人了,我家小姐可是有妇之夫,和我家老爷感情极好,你就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 你还不如给你妻子的灵位上道个歉!” 说罢,韩露便将沈知宜给保护了起来,并且还一次一次的向后退去,似乎是担心徐宴临会追过来一般。 徐宴临咬牙切齿,不顾周围人的议论,快步上前,将那女子拦在一条小巷中,扬声道:“你想要抛弃京城的娘亲,就是想要避开我?” 沈知宜停下脚步,冷声道:“你若真的以为我是你妻子,就应该有证明,你这样当众污蔑我,我丈夫听到了,怕是会引起什么不好的事情,到时候,我的名誉可就毁了!” 正好阿瑞也走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况,他挡在了徐宴临的身前,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侯爷,好久不见,你怎么把我老婆给拦住了?” 阿瑞的这张脸,徐宴临记得很清楚,当时阿瑞笑容满面的拿出了证据,简直就是一个真正的笑脸阎王! “你就是那个娶了九千年的书姑娘?” 徐宴临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变得很不自然。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会和一个小宦官成亲,而且这个小宦官就是容赫! “我想侯爷应该是误会我了。” 阿瑞淡淡道:“我家小姐姓温,不是死在悬崖下的前任妻子。” 说到这里,阿瑞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对着沈知宜道:“太太,老爷那边的事情都办好了,看到你还没有回来,我就让我过来找你。 这位侯爷本就是京中人,长得和他那位被妾所杀的亡妻很像,想必是弄错了。” 沈知宜轻轻点头,一脸的了然之色:“我明白了。不过,他刚才确实有些不敬。” “应该是受刺激了吧。” 阿瑞道:“韩露,你怎么不将你的妻子带回去?” 韩露直接将沈知宜给带走了。 直到人离开,徐宴临的视线才从阿瑞身上移开,他阴沉的眸子落在了阿瑞的身上:“你欺骗了舒河,她是我老婆! “这话就不对了。” 阿瑞不动声色:“侯爷误会了,我家小姐是温家之女,不可能是死人。 再说了,就算是她死而复生,也应该称呼她为‘谢大小姐’,而不是你们侯府的人。” 徐宴临听完这句话,差点没站稳,靠在墙壁上,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在摇晃。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阿瑞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刚刚遇到沈知宜的事情只是一场幻觉。 徐宴临垂头丧气的从小巷里走出来,众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正是他,刚才还拽着容夫人的胳膊不让她走,还好她性子好,这种好色之徒,就应该送到衙门里审!” “众所周知,容氏长得很美,只是他来不及求婚,现在却对一个已婚的女人下此毒手,真是让人作呕!” “文姑娘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刚才我在这里摆摊,她担心我会吃亏,就派人来帮忙,这么善良的人,我可不能让她玷污了!” …… 徐宴临耳朵很灵,一听到这个新的名字,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问:“闻姑娘,你说的是闻大小姐吗?” “天啊!他竟然敢对我这么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动手动脚!” 老太太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徐宴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连忙缩回了自己的胳膊,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面红耳赤的辩解道:“不是我!我只是一个问题,你别逼我!”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毫不掩饰: “竟然敢去碰阿婆的双手,肯定是一个好色之徒,甚至有可能是一个采花大盗!” 徐宴临被这样的讨论弄的头晕目眩,连滚带爬的从人群中跑了出去。 年生在院子里等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他才借着旁边的火亮,看到了徐宴临。 年生从床上站了起来:“侯爷,您这一路走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徐宴临还是一脸的茫然,年生的人也不敢再追问下去,生怕徐宴临被吓着了。 第156章 逃难 徐宴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道:“今天,我见到了林书河。” “夫人?”她喊了一声。 年生当然不会相信,只当徐宴临是疯了,他迟疑了片刻,才开口:“侯爷,小姐早就走了。” 徐宴临忽然瞪了他一眼,语气坚定:“她还活着!她一定是在生我的气!” 年生愣住了,徐宴临疼得把脑袋藏在膝盖上:“她不理我了,我该怎么办,我知错了,我要她。” 年升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徐宴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仿佛沈知宜已经去世了。 “把你的东西拿过来,收拾收拾东西,然后睡觉。” 徐宴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现在人在江南,若是让他看到自己道歉的样子,觉得他是真的后悔了,自然是会改变主意的! 一个阉人,怎么可能会让他开心? 这么一想,徐宴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几分激动之色。 年生也不敢多说什么,看着徐宴临脸上的愁容和笑容,他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如果侯爷死在这里,而他又要赶回这里,那就更难了。 “年生。”薄九回了一句。 徐宴临回过神来,看到年生还在那里发呆,忍不住皱眉:“还愣着干嘛?” 年生咂了咂有些发涩的嘴唇,低声说道:“这里也没有什么,小姐今天出门时说是要买些,所以我就从别的地方拿了一支。” 徐宴临这才想起,他一回家就满脑子都是谢书河的事情,完全忘记了去逛街的事情。 虽然今天有些委屈,但明天再找个理由和他见面,也不是不可以? 这一夜,两人连洗澡都顾不上,随便找了几块饼干,裹着身上的冬装就睡着了。 第二天,徐宴临便赶往了昨天与沈知宜相遇之处。 昨天他一脸疲惫,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今天休息好了,还刻意打扮了一番,整个人都变了一个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就连昨天骂他不守规矩的老婆婆,也没人认出他来。 身后的一张桌子上,几个人都在谈论着昨天的“壮举”,不时传来一阵哄堂大笑,让徐宴临面红耳赤,可又不能就这么走了。 终于,他说到了重点。 “也不知道闻大小姐是在哪里修炼的,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现在考虑这个有个屁用啊,就算你找到了,难道你还能一个人过去不成?” “滚,我只是想着我的女儿,若是这样的话,我的女儿也能入宫当皇后了。” “先不说文姑娘在山里遇到了一个好男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她在山里呆上二十年,那她和家人的关系就会变得疏远,那还有什么意思?” “就是,温夫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温老爷子明显不喜欢她,现在温家已经衰败了,她也没有来看她。” “这不是很正常么,难道你不知道,温家大小姐被人欺负了?” …… 徐宴临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总算是理清了头绪,不过他也更加肯定了自己昨天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沈知宜! 但是听到沈知宜在温家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徐宴临也是一阵肉痛。 都是因为他没有照顾好她,不然的话,他也不用跑到江南来了。 打定主意,徐宴临便四处打探容家的位置,在询问了一些扛着担子的商人之后,徐宴临终于来到了一座宅子里。 沈知宜将容赫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眼中带着几分喜色,就连一向以冷面着称的“九千岁”也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满是柔情。 哪怕昨天听到了沈知宜与容赫之间的感情,徐宴临也不担心,可是今天看到这一幕,他的心却是微微一痛。 直到容赫坐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中,徐宴临才急匆匆地跑到了他的身边,却被韩露拦住了。 韩露柳眉倒竖,脸上满是愤怒之色:“真是该受些罪了,居然还敢追杀我,真是活腻了!” 沈知宜皱了皱眉,她不知道徐宴临为什么会跟着她。 徐宴临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后退了几步,跪倒在地,他的这个动作让沈知宜更加的不喜欢,也更加的恶心。 “书河,为师知道,你怪我当年对你的冷漠,让叶檀这个贱人欺负你,让你这个侯府主的母亲丢尽了脸面。 现在仔细一想,才知道自己错了,自从你走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我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 你还活着,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现在我知道错了,你也别生气,你不是想让我保持贞洁么?” 徐宴临语气诚恳:“等江南之事一了,你我便一同入京,给我们家再生个儿子,让我们家过得更好些!” 沈知宜能明白所有的话,可是连在一起,沈知宜却有些看不明白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羞辱我的丈夫!” 沈知宜脸色一寒,道:“从昨天开始,你就一直缠着我,现在看来,你说的都是你对你死去的妻子说的那些话,所以你应该在灵位前好好反省一下。 我与内子之间,本就是至交好友,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到底是何居心? 韩露,你带着他,带他到朱先生那里!” 韩露早就对徐宴临不顺眼了,现在得到他的允许,她直接走到徐宴临的身后,双手被他绑住。 沈知宜说着就直接走了,也不管门外发生了什么。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沈知宜越想到徐宴临的表情,就越是厌恶。 徐宴临哪有认错的道理? 只有在失去的时候,她才会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 沈知宜连续灌了几口茶,这才勉强压制住心中的厌恶,没过多久,韩露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韩露一进来,便就是将这件事告诉了沈知宜:“县令的人一看是我,就让我进来了,朱先生也是吃了一惊。 只是我离开的那天,朱先生好像很愤怒的样子,还跟他起了争执。” 沈知宜点了点头,说道:“回头让看门的人盯紧点,别让他跑到这里来。” “是。”陈曌应了一声。 第157章 轻举妄动 寒露说完之后,脸上的表情还带着几分不甘:“无论是剧本,还是传说,都只是为了保护眼前的人,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只是被我自己打动了!” 沈知宜虽然明白白珞初是想要帮自己,但是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难怪小姐没有在意他的举动,寒露惊讶道:“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是的。” 沈知宜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容渊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好,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容赫也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件事情并不是唯一的例子,这一年来,已经有很多人死去了。 也就是说,十五年前,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都死了。 沈知宜也能猜测到其中的缘由,看起来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看容赫的样子,应该是早有准备。 或许,这也是容赫这么着急回京的原因。 容赫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会尽快回到京。 虽然他已经让人把所有的人都替换了,但是以皇上多疑的性格,很难保证他们会不会被骗。 想要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又不想露出马脚,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回到京,掌控局面。 “老婆孩子呢?” 一听容赫要去京,不少人都露出了迟疑和担忧之色。 这么多年下来,很多人都结了婚,连儿女都有了,这时候要走,还真有点不舍。 “现在,你们都是死人。” 容赫平静地说道:“容某早就说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容某都会给你们安排好住处。 但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待在江南,那就会危及到你们的亲人,到时候,我就不能再干涉你们的生活了。 张翼骂了一句,一耳光抽在了问话之人的脸上:“你自己不愿意去,就不要连累别人,你觉得你连累了我? 你都一大把岁数了,怎么连主次都不知道,很显然,皇上是真的迫不及待了,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和容王一起去。” 他并没有因为被打脸而生气,而是在考虑自己的亲人该怎么处理。 容赫看出了几人的担忧,淡淡道:“你们十五年前就已经出了京城,现在风波已起,容某也不勉强你们了。 若是你们愿意随容某回京城,容某一定会保护你们,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如果你们愿意留在这里,容某可以为你们另谋出路,但绝对不能在江南久留,从今往后,我们两个人就会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但每个人都在犹豫。 张翼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差点就成了宰相,可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死在了京城,就算我要找他们的尸体,我也得回京城一趟。” 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跟着容赫一起回京,也有人选择了隐姓埋名,与自己的亲人团聚。 容赫也不生气,立刻派人过去跟他们汇合。 有了一个家,他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了,有了沈知宜,他也有了更多的顾虑。 做完这一切,张翼对着容赫说道:“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容赫道。 “现在?”雷格纳一愣。 张翼两眼一睁:“你怎么来的如此匆忙?” “离开的人是你。” 容赫冷冷道:“我们两个人同行,实在是太显眼了,我会派隐卫伪装成商队的模样,带着他们回京,以商队的名义。 至于其他的,等你到了京师之后,就会有人来接待你。” 张翼松了口气,又想到一事:“关于五皇子的事,你可有意见?” 容赫想起五皇子的所作所为,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时机。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身边的人都带回京城。” 张翼不再反对。 容赫的实力自然不用多说,只要照做就行了。 这件事总算是解决了,容赫火急火燎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看到沈知宜还在等着他,心中一暖:“我说过,不用等我。” “我一直以为,有我在,你会有更多的食物。” 沈知宜吩咐韩露上菜,容赫喝了一口茶水,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听闻,他今天来了?” 沈知宜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委屈,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想起今天徐宴临的所作所为,脸色有些难看,点头:“我也不清楚他从哪里听说的。” 容赫看着她这副模样,生怕她多想,忙道:“这是我刚回去的路上,看门人告诉我的。” 沈知宜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清澈而真诚:“我只是想到他今天说的那些废话,心里就不是滋味。” 容赫心中一松,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如果你不想要,那我来对付他。” “无碍。”叶伏天回了一句。 沈知宜勾了勾唇,道:“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而且他现在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沈知宜看着容赫,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容赫,说完之后,他哈哈大笑:“看来他是真的不会做什么大事了。” 朱成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了解不过了,徐宴临现在只是一个没落的侯爵,就算当上了河道总督,也没有任何实权。 估计都水监的人早就得到了通知,对徐宴临并不是很感冒,朱成业难得的保持了沉默,再加上寒露的背景,他当然要找徐宴临的麻烦。 容赫的猜测是对的,徐宴临在都水监呆了几天。 如果不是都水监出了什么事,徐宴临一般都会被其他的事耽搁,所以才会让年生过来给沈知宜看病。 临走前,他必须要去温府向温忱告别,哪怕沈知宜对温氏有什么看法。 如果不是韩露提到温晓,沈知宜都要把他们给忘了。 闻忱说自己在养伤,可是沈知宜却来了,沈知宜这才注意到,他的鬓角已经有了几根白发。 “父亲现在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头发都快被拔光了。” 第158章 该死的东西 沈知宜看见莫无忌脸色大变,很难相信莫无忌是怎么杀死环佩的。 沈知宜第一个开口,温忱就笑了笑:“有我这么年轻的时候,有几个人像我这么年轻?” 沈知宜默默地看着他,温忱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他的眼睛渐渐变得通红,双手死死的抓着桌子上的紫檀木,咬牙切齿地道:“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应该还有一个快乐的家庭,而你,却是一个祸害。我现在好后悔啊。” 他并不担心沈知宜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任何人。 她来了之后,文家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她说出来有什么关系? 沈知宜并没有避开他的视线,而是用一种怜悯和嘲讽的眼神看着他:“你是在遗憾,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控制,为什么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我的头上?” 温忱被她眼底的冷意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变得疯狂起来,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韩露一脸戒备的盯着温忱,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可是温忱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开口问道:“你这是要把自己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去了? 说到良心,你不是最恶毒的人,不然你怎么会杀死环佩,又怎么会让我的独女被夫家嫌弃,让她上山练功?!”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沈知宜默默的看着他疯狂的样子:“你不是不知道薛氏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文晓琪在想什么? 我倒是很高兴,真的嫣然小姐不在这里。” “你以为你是谁?” 温忱瞪了他一眼:“她也是我亲生的!” 沈知宜冷笑一声:“但是,她已经被你的好妻子用毒蛇给杀了,你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现在还在山里,你明明可以将她从山里弄出来,却什么都没有做,对不对?” “住口!”他大喝一声。 温诚被气的不轻,沈知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说道:“就算我闭嘴,你也没有办法。 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为她和你的妻子感到惋惜,但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 闻诚气得一把推开身边的一个花瓶,摔得粉碎。 沈知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向父亲辞行,可是父亲似乎并没有接受我的好意。 文诚睚眦欲裂,瞪着沈知宜,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 沈知宜正要离开,却在门口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冷声道:“父亲,如果你真的有负罪感,就应该做点什么。” 沈知宜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 闻忱将客厅里的所有花瓶都摔得粉碎,然后就停了下来,瘫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何罪之有? 他只是…… 她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好而已。 沈知宜出了温家,坐上了自己的马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薛氏虽然可恶,但对他还是很好的,她对不起这两个女人。 韩露却是一脸担忧:“小姐,我们回京之后,温先生会不会将这件事传出去?” “不会。”陈曌摇了摇头。 沈知宜轻轻摇了摇头:“相比于那些,他更看重权力,虽然我们之间有些矛盾,但是,我嫁给了温家,成为了温家的千金,他不可能舍弃荣华。” 韩露松了一口气。 …… 徐宴临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碌,他当然明白这其中肯定有沈知宜的缘故,但是他还是没有放下和谢书鹤的联系,亲手给他写信,让年生给他寄过去。 年生有些尴尬,这两天他一直在回避徐宴临的话题,现在却是避无可避。 当时沈知宜的尸体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不是她,柳家和谢家根本就不可能将她带回来。 他为什么要和一个死去的人见面? 徐宴临把自己的住址告诉了同龄的人,然后斩钉截铁的说:“女孩子嘛,就是要哄着她,她就是在跟我闹别扭,等我把她的病治好了,我们夫人就会回来的,你快走吧!” 看着这一家人住的地方,余越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去了容家。 不过,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并没有靠近,而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静观其变。 从上午等到中午,年生终于看到了一架马车,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一脸的疑惑。 她一身华贵的丝绸和金色的衣裙,乌黑的长发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玉石,虽然只有一个侧面,但年生已经吓得不轻,连忙后退,直到走到一条小巷里,他才回过神来。 妈的,他还以为侯爷是不是疯了呢,正想着回家的路上给他请个医生呢,没想到竟然真的看到了!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年生心头一动,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这一次他才发现,这是自己曾经的夫人! 年生拿着那封信,有些为难,就在这时,几个仆人从庄园里出来,向沈知宜告辞。 年生立即就觉得不对,他抓住一个年轻的丫鬟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人走了,我们也走了。” 家主走了? 年生的身子晃了晃,旁边的侍女点点头:“是啊,京城。” 书生不敢靠近,犹豫了一下,就看到一个英俊的男子跟着沈知宜上了一辆马车,他哪里还敢停留,赶紧转身就走。 徐宴临正盯着那张河流的设计图,看到年生,眼睛一亮,迎了上去:“你看到她了吗?” 中年男子讪讪的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把那封信交给她?” 徐宴临急声问道,年生勉强回答:“哦,我走得不是很及时,太太她们好像是要走了,要离开江南。 “什么?”雷格纳一愣。 徐宴临笑容一滞,脱口而出:“这是要往哪儿走?” “好像是,好像是要回京城。” 徐宴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年生犹豫不决,过了好一会儿,徐宴临终于伸手:“信给我。”年生低声说了一句。 接过那封信,徐宴临的表情让人无法理解。 “她是我们护国公府的女主人,你可别乱喊。” 徐宴临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工作了。 年生怀着一种奇怪的心情走出了房间。 第159章 证据不足 他可不认为这就是沈知宜干的,因为那具尸体就是证据,再说了,谁会大费周折从京城回来? 可是现在,侯爷却是更加的疯狂了。 徐宴临不明白年生在想什么,但是他现在对那些画一点兴趣都没有,满脑子都是沈知宜那张绝美的容颜。 他怎么就中邪了? 四五位护卫,寒露、阿瑞、沈知宜、容赫,一共就那么点人,一行人出发了。 因为天气寒冷,容赫怕沈知宜着凉,就从陆地上出发。 按照她的估计,到了京城,应该就是科举了。 想到刘三娘肚子里的那个婴儿,沈知宜心中一软:“三娘的儿子,不知道能不能生出来。” “如果你真要看的话,可以去找他。” 容赫明白她的意思,沈知宜却摇了摇头:“不用了,三娘是内院的人,想走就走,我怕她会不高兴。” 因为路程太长,容赫担心沈知宜一个人无聊,所以给沈知宜准备了一些书籍,让她在这里消磨时光。 “一点都不枯燥,你不是一直都在和我聊天吗?” “怎么,不愿意跟我多聊了?”沈知宜微笑着问道。 “怎会。”叶伏天回应道。 容赫的耳朵上,已经沾上了一层薄薄的粉末。 他是个口无遮拦的人,生怕自己说的不对。 沈知宜的语气很温柔,就好像一块上好的绸缎,轻轻的抚摸着他的手指,让他怎么听都听不腻。 沈知宜这才知道容赫竟然会这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而容赫则是将自己藏在衣袖中的双手捏得更紧了。 沈知宜看见容赫这个样子,也没有再调侃,而是说道:“我们走的比较慢,应该不会影响到你的进度。” “不会。”容赫道。 在他回来之前,京城的一切都会按照计划进行,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听到莫无忌的话,沈知宜松了口气。 马车咯吱咯吱的往前行去,沈知宜还没睡醒,一醒来就被自己的脑袋磕到了车厢壁上,疼得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就听到一阵打斗的声音,旁边的容赫早已经不知去向。 沈知宜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女,上一世她也遇到过几次这样的事情,所以她很清楚现在肯定是出事了。 “小姐,你没事吧?” “两位还好吗,相公在哪里?” 沈知宜本想掀起帘子,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手,就知道自己的实力,恐怕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便没有再动手,而是焦急的问道。 露水并没有走多远,哪怕是兵器碰撞的声音,沈知宜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没事,还请小姐留在车上!” 寒露眼中闪过一抹杀机,手中的动作也加快了一些,每一击都是致命的。 虽然不认识他们的属下,但看他们的功夫,应该是宫中的人。 不会是皇上,皇上现在对容赫还是很有信心的,而且皇上以后也会用到容赫。 该不会是哪个妃子吧? 据说二皇子的母亲,最近太安静了,或许是因为五皇子的缘故,五皇子对容赫并没有什么好感。 韩露并没有离开太久,容赫与阿瑞带着不少人往旁边走去,如果她现在走了,沈知宜就会陷入到危机之中。 然而,这些黑袍人却像是察觉到韩露的顾虑一般,只是使了个眼色,便有一人走出,将韩露给拦了下来,剩下的人则快速朝着马车飞来。 沈知宜早就注意到了门外的动静,在看到马车帘子被风吹起的时候,他想都没想,手中的刀就朝着那人捅了过去。 嗤啦—— 那是一把短刀扎进肉里的声响。 沈知宜趁机一个翻滚,从车上跳了下来,沈知宜再也顾不得顾忌自己的伤势,一个翻滚站了起来,手中的短刀勉强抵挡住了其中一柄长刀的攻击。 黑袍男子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惊讶,他惊讶于沈知宜的绝世容颜,更惊讶于沈知宜竟然会有这样的保护。 沈知宜双手一麻,手中的匕首也是丝毫不肯松手,用力一推,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这一击,然后挣扎着爬了起来。 韩露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将拉住他的人给收拾了,连忙朝着沈知宜走去,两人背靠背的站在一起,四处张望。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这些人都是一身黑衣,不过借着皎洁的月光,沈知宜还是能看见七八个人。 沈知宜心里一沉。 她习武多年,最多也就是个徒有其表的功夫,即便是她重生之后,也只是用来锻炼身体,寻常的敌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而这些刺客,却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她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她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就算是正面交手,沈知宜也没有必胜的信心。 “主子,主子武功高强,应该是去而复返,奴才一定会拼了命的保护主子,主子不用担心。” 韩露对着沈知宜轻声开口,沈知宜却是神色不动:“注意安全。” 四周的刺客们可没有心思去理会他们的闲聊,在察觉到沈知宜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之后,他们中的一些人将寒露给牵制住,剩下的人朝着沈知宜冲去。 好在容赫为了防止沈知宜着凉,特意在车上放了一个香炉和熏烟,让她可以轻松地行走。 仅仅是躲避了数次攻击,沈知宜就感觉到自己有些支撑不住了。 眼看着长刀即将斩向自己的心脏,沈知宜眼里闪过一丝怒意,手中的短刀猛地往前一插,绝美的容颜之上满是决绝之色! 如果对方要杀她,那就躲不掉了,那就拖一个吧! 唯一遗憾的就是他的亲人,如果他们听到了他的死讯,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好在有容赫在,容赫应该能照顾好他们。 沈知宜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就在他即将闭上双眼,等待着即将来临的痛苦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一把长刀直接刺入了他的肩膀。 “姑奶奶,当心啊!” 韩露一刀斩下,顿时鲜血飞溅。 韩露痛苦的抽出了自己的长剑,蓝色的衣裙上顿时沾满了鲜血。 第160章 恨意十足 “你没事吧?”沈知宜咬牙切齿的轻声问道。 “我当年的伤势比这还要严重,不碍事。” 韩露努力的安慰着沈知宜,沈知宜的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许多,她将手中的匕首扔到一旁,拿起长剑挡在了寒露的面前:“我会全力保护你的。” 韩露的眼眶有些潮湿,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们多想,她连忙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止住了自己的流血,然后提着长刀走到了谢书鹤的身边。 剩下的五人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两个女人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当即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很快就是一场混战。 沈知宜虽然爆发出了全部的力量,但是,她还是干掉了一个对手,这样一来,他们就变成了二打四。 她和韩露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的她应该是浑身上下都是伤痕累累,而韩露更是将她保护在其中。 再这么打下去,两人都要死在这里。 沈知宜的眼睛都红了,他看到韩露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是血迹,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能站着。 这一次回京,容赫派了不少人保护张翼等人,剩下的人也都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给耽搁了。 满地都是镖师的尸首,沈知宜只能依靠自己。 沈知宜一咬牙,刚要再次扑上去,一道人影却赫然间挡在了她的面前,随着她的动作,剩下的三名男子也是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好大的狗胆,竟敢对我的人动手。” 容赫看着沈知宜被鲜血染红的衣裳,眼底闪过一道寒光,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杀意。 三人咬了咬牙,一个快速的扔出了一枚礼花,另外两个则快速的冲了上去。 容赫不敢伤害沈知宜,只能不断的向后退去,沈知宜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沉声道:“他们来了,快进去!” 容赫很快就将另外一人给杀了,然后将沈知宜带进了树林之中。 “今天是哪位?” 沈知宜看着他,低声问道。 “五皇子。”段凌天看向段凌天,淡淡说道。 容赫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派人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朝堂上支持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大,而皇上却是犹豫不决,其他的皇子也是吵得不可开交。 五皇子那个白痴,本来就不受皇上待见,现在更是一心要学着皇上的样子上位,到底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呢? 沈知宜也没有多说什么。 沈知宜明白一些东西,她在江南呆了好几个月,但上一世的时候,她也在京中闹的沸沸扬扬,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原因。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五皇子。 但是,五皇子的祖父,却是从二品的刑部侍郎,这就很好解释了。 容赫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沈知宜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用力的搂着沈知宜的肩膀,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沈知宜只感觉自己身上的寒气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对不起,得罪了。” 容赫生怕她不高兴,沈知宜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是我的丈夫,我们应该互相扶持才对。” 这一声“夫君”,让沈知宜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可具体哪里不同,她却说不出来,就是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容赫做任何事,都会将她放在第一位,有了这样的尊敬,她就会认为,嫁人并不是一件不好的事,就像是她没有嫁人之前一样。 如此优秀的男人,还将她放在心上,照顾的无微不至,沈知宜要是还看不出他对她的感情,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他对她好,她也会对他好。 容赫也察觉到了容渊的变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看着容渊脸上的尴尬,沈知宜轻笑一声,转移了话题:“阿瑞呢?” “跟我走散了,不过他很厉害,应该没事。” 沈知宜想起了韩露,目光一暗:“韩露为了我吃了那么大的亏,走的那么匆忙,不知她是怎么回事?” “别担心,韩露肯定没事。” 容赫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道:“龙虎营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杀的。” 有了容赫的承诺,沈知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回想起之前的凶险,沈知宜不禁开口,“两位可真是厉害,若非为师,怕是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又岂会退缩?” 沈知宜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两个人说的都是同一件事,只是沈知宜有些愧疚,容赫则是心疼。 容赫察觉到沈知宜的沉默,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的,闭上了嘴。 两个人聊了几句,看着沈知宜累了,容赫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自己的披风上,然后在火堆中加了几根木柴,确定沈知宜已经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掀开了自己的衣袍,露出了一条足足有一寸多长的伤口。 这些都是他们走的时候留下的,虽然只是一些轻伤,但让沈知宜很是担忧,所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容赫不动声色地将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擦干净之后,又用绷带包扎了一下。 这一系列的操作,容赫连哼都不哼一声。 他转过身,看着沈知宜熟睡的容颜,眼眸中的火焰跳动着,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冰冷,有的只是温柔。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知宜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的疼痛,她的意识也在这一刻恢复,她终于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她和容赫在一块,那容赫去哪了? 沈知宜心里一沉,他迅速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除了即将熄灭的篝火,哪里还有容赫的影子。 难道是容赫将那些人调虎离山了? 沈知宜脸色一变,他再也忍受不住身体的疼痛,刚要站起身来,想要找到容赫,却被人拦住了。 在看到那张脸之后,沈知宜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哀怨:“你跑哪里去了?” “柴火不多了。” 第161章 喝了它 容赫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酒壶和两个野兔拎了起来:“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些食物和饮料。” 沈知宜看着叶默在旁边加柴,而且火焰越来越旺,他感觉到很是尴尬:“我中午就去收集一些木柴。” 容赫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冬天的伤口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你要注意身体。” 沈知宜刚要说话,旁边的容赫已经将一头野兔提了起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饶你一命。 这是一只灰色的兔子,全身毛发蓬松,很是讨女孩子喜欢。 容赫也不清楚沈知宜是怎么想的,也许他会很感兴趣。 迎上容赫的目光,沈知宜呵呵一笑:“如今情况不妙,恐怕是走不了了。” 更主要的是,她不希望容赫在夜里出去打猎。 山上的雪还没有化开,谁也不清楚山上的情况,很可能会有什么危险,容赫带着两只野兔回去,足够他们两个人喝上一天了,自然不会让容赫因为什么风花雪月而去冒险。 容赫点了点头,说道: 想来沈知宜也是这么想的,回头让阿瑞他们抓几只来逗逗沈知宜。 “要不,你再来一次?” 就在他要出手的时候,容赫轻咳嗽了一声,对着旁边的谢书河说道。 沈知宜明白莫无忌是不想让她看到这种血腥的一幕,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 昨晚她可是将军的女儿,从小就被老爹抓来打了一头野兔,打了一头鹿,还做了一顿饭,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对两只野兔有意见? “这是我爸爸以前教我的。” 沈知宜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在容赫旁边坐下:“那我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昨天晚上沈知宜那狰狞的面容,还有满脸的血迹,他就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大场面。 容赫没有犹豫,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在野兔的脖子上划开,三下五除二地剥掉皮收拾了里面的东西,又用了一遍又一遍的方法,这才将野兔拖到了一个干净的角落里,很快就回到了院子里。 那只野兔被架在了火堆上,香气四溢。 这么多年来,各种美食她都尝过了,现在沈知宜真的很想要。 “我从小就被送进了军队,我爹没事的时候,就会教我骑马,教我箭术,我有事的时候,就让几个舅舅和弟弟陪我出去玩耍。 “我妈也被我妈给吓坏了,她知道后还把我爸给训了一顿。” 回想起往事,沈知宜的笑容更浓,充满了回忆:“可是时间过得真快,我爹他们,还有他们,都不在了。” 说到这里,沈知宜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低落。 过去的事情,不能掺杂太多的东西,不然的话,就会像是潮水一样,汹涌澎湃。 容赫一时语塞,沈知宜回过神来,转过头来说道:“你说爷爷救了你,当年的你还小。” 要知道,容赫十来岁入宫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呢。 “事实上,帮助我的是令尊。” 容赫道:“那一次,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在大街上流浪,差点就被你的父亲给救了下来。” 是吗? 沈知宜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容赫说到灭门的时候,语气很是平静。 容赫偏头,将手中的野兔翻转过来,沈知宜这才回过神来,若不是容赫及时制止,她的脸都要被烧焦了。 “我被你爹安排到一名心腹手下,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才得以逃脱。” 沈知宜点了点头,“我爹的心腹在十五年前无缘无故死伤了很多人,后来又过了数年,我爹也在战场上牺牲了。虽然沙场之上,刀光剑影,战死沙场,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但是,他们的家属,也会感到无比的痛苦。” 容赫张了张嘴,很想对沈知宜说,这件事未必是个巧合,可他没有任何的证据,说了也是徒增伤感,便闭上了嘴。 而沈知宜则是面色古怪。 他的父亲在十五年之前就已经死在了战场上,而这一次叛乱又恰好在他的父亲去世之前,前后相隔不足大半年,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偶然,那么这件事就有些过于巧合了。 “想到哪里去了?” 容赫询问了一句,沈知宜微微一笑,“没什么。”说完这句话后,她的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 越是细思极恐,她总感觉这里面有许多关联,如果真的是上面的人做的。 沈知宜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到时候,自己可就真的要和皇上好好算一算了。 一顿饭,沈知宜总算是有了点体力,他在山东的城门处看了看周围,入眼尽是一片白色,只有书籍和山峰,根本看不清道路在什么地方,顿时有些伤感。 “这么大的雪,不知道阿瑞他们会不会来找我们。” 沈知宜嘟囔了一句,容赫给她披上了一件宽大的披风:“当然没问题,你好好休息,不要着凉了。” 沈知宜听了容赫的解释,也是点了点头。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发现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容赫看出了顾灵之的顾虑:“龙虎营有跟踪之法,三天之内,他们就会找到我们。” 沈知宜的脸色很是难看,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发现自己的腰部好像有点不对劲,伸手摸了摸,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你怎么受伤的?” “意外受伤,没什么大碍。” 容赫被沈知宜看出来,心里很是不爽。 “脱了。”沈知宜的脸色一变。 容赫狩猎归来,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昨天被人砍了一刀,现在回想起来,一定是昨天为了保护自己,被人砍了一刀。 容赫整个人都呆住了。 沈知宜看见莫无忌不动,干脆伸手想要拉莫无忌,可是这一拉,却牵动了她的伤势,让她发出了一道痛苦的叫声。 容赫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一把将她拽了回来:“不要动。” “那你脱!” 沈知宜心里很是郁闷,她竟然没有关注容赫,竟然没有发现对方是不是被人打伤了。 万一容赫的情况恶化,她又能如何? 第162章 见机行事 容赫的脸涨得通红,在沈知宜的注视下,他不得不将身上的衣服褪去,将那道伤痕暴露在空气中。 那块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一层一层的褪去,沈知宜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她的手有些发抖,但还是没有勇气去触碰,“疼吗?” “不疼。”容赫摇了摇头。 撒谎,那么严重的一刀,会不痛吗。 沈知宜一咬牙,从旁边接过了一瓶药剂。 容赫一把拉住他:“这个是留给你的。 “你说嫁给我,我就不会受欺负了,你要是死了,我岂不是要守寡了?” 沈知宜说话也是没心没肺,说着说着,便是开始在步方的伤口上涂抹起了药膏。 容赫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有些酸涩,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对他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这一次,五皇子无意中让两人的关系更加亲近了。 “如果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在乎,我又怎么会相信你会在乎我呢?” 沈知宜一边给莫无忌疗伤,一边慢慢的开口,声音中充满了委屈。 容赫脸色一沉,“没有,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沈知宜狠狠的盯着他:“以后要是被我知道你受伤了,我可不管你。” 容赫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居然没搭理他?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下不为例。” 有了容赫的承诺,沈知宜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 药材不多,想必容赫也是担心她用不上。 “我只是皮外伤,没事,你的伤势更重要。” 沈知宜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我再给你送些水过来。” 容赫也是一脸的无奈:“我去吧。” “你身上有伤。” 沈知宜一脸责怪地看着容赫,“但是……” “如果你不好好休息,以后我们两个不就很有可能陷入险境了吗?” 沈知宜端着一个茶壶,转身就走:“我马上就来。” 说完,容赫就在篝火旁坐了下来。 容赫看着沈知宜用沾着血迹的衣服,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沈知宜一边吃饭,一边询问容赫,直到现在,他终于找到了水的来源。 这条河都被冻住了,容赫今早就去打水了,肯定有一处可以用来取水。 沈知宜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脆弱的位置,然后拿起一块巨石,用力一扔,顿时,一个巨大的坑洞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容赫的伤很重,温度也不知道有没有烧,得多加点水。 取完泉水,沈知宜望着那光溜溜的土地,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如果是夏天,说不准她还能寻到几味适合自己的草药,以前周嬷嬷还教会了她如何辨别草药,可这会却成了她的空谈。 沈知宜惊喜地发现了几颗板栗,将一大把的板栗放进了洞口,容赫就紧张地盯着洞口。 容赫看到沈知宜后,脸上露出一丝轻松。 “你在做什么?” 沈知宜进来道:“你要注意保暖。” “我是担心你迷路了。” 容赫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沈知宜呵呵一笑,道:“你说的对,以前我经常会迷失方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已经学会了记忆,不会再迷失方向了。” 容赫默然不语。 沈知宜是个很会走丢的人,他当然清楚。 也许沈知宜已经忘记了,但是在元宵节的夜晚,沈知宜在小巷里迷失了方向,所以两人就认识了。 沈知宜当时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衣裳,耳朵上还带着几根毛茸茸的兔子耳朵,活脱脱就是一个仙女坐在她身边的玩偶。 “你为什么不在这里?” “你也走丢了?” 当时容赫刚从监狱里出来,就一直躲在暗处,所以一直都很小心。 然而,小知宜却丝毫不惧,反而笑嘻嘻的将手中的冰糖棒递到他的面前,瓮:“放心吧,如果你走丢了,等我爹来了,我可以让他给你找到你的亲人。” 在漫天的烟花里,他看到了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走了过去,将她从地上捡了起来。 后来,谢大帅把他交给了自己的心腹,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会像当年那样幸福了。 容赫盯着沈知宜的侧面,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被烧起来了。 当年的小丫头,现在已经是他身边的女人了,几经波折,总算是遇到了。 山上的风很凉,虽然生着篝火,但两个人都觉得冷的瑟瑟发抖。 沈知宜的脸色微微一变,容赫忽然间走到了她的身边,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披风,将她和他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让她身上的体温越来越高。 沈知宜反应过来,脸色一红,不过她并没有将容渊推开。 冰冷的山间,两颗心脏仿佛在慢慢的靠近。 到了晚上,容赫突然发烧了。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这个平日里总是带着戒备的男子,此时却是一张红扑扑的脸,褪去了往日的优雅,反而多了一丝人情味。 一双漂亮的眸子紧紧地闭着,眉头皱得紧紧的,显然容赫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沈知宜身上的工具很有限,她不得不用冷水一次一次的为容赫擦洗身体,希望他的体温可以低一点。 沈知宜咬着牙,终于还是伸出了手,想要解开容赫的皮带,可是那男子却赫然间瞪大了眼睛,当他看到沈知宜的时候,那双如鹰般的眸子,在看到来人之后,眼底的温度骤然间降了下去。 “你不用这么做。” 容赫的声音有些嘶哑:“休息一下,我会好起来的。” “这怎么可以?” 沈知宜本来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这下却是眉头一蹙:“我是你老婆,自然要好好地伺候着你。” 再说了,她还欠情容赫不少的人情。 容赫不忍看她皱起眉头,沈知宜强忍着脸上的火热,伸手将他身上的衣服褪去,只剩下上身。 他结实的身体,就像是一块最好的玉石,散发着晶莹的光泽,可他的腹部和肩膀,都有一些陈年伤。 一把剑? 一把刀? 皮鞭? 弓? 沈知宜颤抖着手指,抚摸着她身上的伤痕,问道:“还疼吗?” 第163章 拦路打劫 “不疼了。”霍靳尧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容赫也附和了一句。 沈知宜虽然不清楚容赫曾经遭遇过怎样的事情,但是在看到他身上的那些伤口时,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容赫,在百姓们的眼里,就是一个阴险狡诈,阴险狡诈,阴险狡诈的太监。 沈知宜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容赫感觉到了一滴滴的水珠,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沈知宜没有擦掉脸上的泪水,只是默默的为他擦着身体。 第二天,他就醒来了,除了四肢还是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大碍。 叶子晨抬起头,看到沈知宜正搂着他的腰肢睡觉,一脸的疲惫,便明白她肯定是守了他一整夜。 容赫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和沈知宜走到一起,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那镜花水月般的画面,可是沈知宜却突然回过神来。 沈知宜并没有发现容赫的这个举动,在看到他醒来之后,就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确定他没事之后,就放心了:“退热了。” “多谢。”叶伏天回应一声。 容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沈知宜觉得有些可笑:“如果你只是说一声谢谢,我还需要向你道谢吗?” 从第一次在大街上,他将一个被虐待的女人从大街上拉起来之后,容赫就一直在帮助他。 容赫:“……” 直到这个时候,沈知宜才意识到两人现在的位置很是亲密,她的手心还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沈知宜连忙站起身来,满脸通红:“我……” “听。”陈曌说道。 容赫忽的叫住了沈知宜,沈知宜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手中的火焰熄灭,仔细的倾听着。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洞穴很隐秘,不会有人注意到。 沈知宜转头,看向了自己受伤的容渊,如果对方真的追杀过来,自己要怎么保护他们? “主人!老婆!” 一个有些耳熟的嗓音从远处传来,正是阿瑞! 沈知宜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荣河轻轻敲了敲她的肩膀,让她在这里等着,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发现的确是沈知宜,这才对她点点头。 阿瑞一看到两个人,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是我不好,害得大人和小姐受了这样的罪,还望大人恕罪!” “我会找你算账的。” 容赫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淡漠,双手背在身后,整个人都散发着耀眼的光彩。 阿瑞心中充满了愧疚。 如果这次不是自己判断错误,把沈知宜的人给引走了,或许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韩露怎么样了?”沈知宜不明所以,看着阿瑞还好,便开口询问。 “我母亲担心她,她受伤了,正在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听到阿瑞的话,沈知宜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直到这时,沈知宜才注意到阿瑞的身边多了几个同样打扮的人。 看到沈知宜在看自己,阿瑞给她解释了一句:“龙虎营,你不用担心。” 沈知宜淡淡的点了点头。 山路弯弯曲曲,又湿又湿,沈知宜被容赫拉着走了几步,“你慢些。” 沈知宜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知道。” 阿瑞心中一动,这对父子的关系似乎又亲近了几分,似乎是在危机中激发了爱情。 但这也是好事。 现在的他,似乎比以前更温暖了。 等到返回大路时,阿瑞已经将饭菜和车马都安排好了,沈知宜直到上了车方才想起一行人,掀起车帘一看,除了阿瑞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人。 “怎么不见了?” 沈知宜诧异地看着容赫,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他们现在不方便露面。” 沈知宜终于将帘子拉了下来。 这两天她是真的没怎么好好吃饭,生怕自己的两个小白兔被吃光了,省了又省,还不如把它们都给吃光呢。 马车里就放着几个点心,即便是饥饿难耐,沈知宜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优美流畅。 沈知宜本来还有些担忧容赫的身体会不会吃不消,但是看到容赫和阿瑞两人一脸严肃地聊着天,便明白京中有要事,便没有多问。 沈知宜没有听懂他的话。 此时,皇宫之中,一名年近四十的女子,却丝毫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皱纹,她的容颜依然年轻貌美,只是因为愤怒,让她的容颜变得有些狰狞。 “混|蛋!” 云妃猛地将手中的杯子扔到了地上,“你敢打容赫!” “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五皇子死鸭子嘴硬:“万一被他发现我跟父亲说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就是你的借口?” 云妃愤怒地走到五皇子面前,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我早就说过,不要动他,你外公会处理好的,你有什么好丢人的!” 五皇子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脸的委屈,对云妃说道:“不过,母后,您可知外面的人如何议论我们的孩子?都说我无能,我也要建功立业!” 云妃嗔怪道:“你是不是被人说了几句闲话,就做出这种傻事来?” “我并不后悔派人去杀容赫,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阻碍,我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当初没有杀了容赫!” 五皇子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阴毒。 云妃看着自己的傻儿子,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暗骂自己以前对他宠爱有加,没有把他培养成现在的样子,连她这个女人都不如。 “你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没有收拾好一切!” 云妃冷冷一笑,“你又不是不清楚,容赫现在可是你父亲的心头肉,就算你再怎么看不起一个太监,也不至于将容赫也牵扯进来吧! 容赫可是带着整个龙虎军的,你要是输了,容赫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你的头上,到时候你就是他们的目标了!” 五皇子一脸茫然,而云妃则是银牙紧咬。 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第164章 姐妹花 若是白珞初不是年纪大了,怕是早就将白珞初给养大了。 云妃倒抽一口凉气:“究竟是谁建议你这么做的?” 五皇子这才反应过来,心有余悸道:“我的一位谋士,他是我的心腹。” “调查清楚了吗?” “他自称是护国公的人。” “他说了算?” 云妃一听,便知五皇子并未追究此人的来历。 “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老实一点,别在江南做什么。” 云妃有些失望,五皇子还想要为自己辩解,云妃却是冷冷一笑:“如果你还想要爷爷的帮助,那就乖乖的听我的,不然我可护不住你!” 五皇子垂头丧气,抱拳告退。 没多久,昭阳殿里的人就换了一套新的茶具,一套新的。 一旁的丫鬟采春附和着云妃的话,柔声道:“王爷现在还年轻,一心想要建功立业,还请不要动怒。”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我也是这么想的。” 云妃冷冷一笑:“我也不清楚,我以前是不是对他百依百顺,总是这么单纯。” “单纯并不是坏事。” “身为皇室子弟,单纯的活着,等于是将别人的性命拱手相让。” 云妃冷冷一笑:“等会儿,你把皇帝叫过来,告诉他,我的心脏很痛。现在老五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不齿,我若是不帮他收拾残局,恐怕就是要出大事了。” 彩春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皇上就到了,云妃虚弱的躺在床上,柔肠百转的喊着皇上。 五皇子这几年做了不少傻事,但靠着他背后的云妃,他还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和荣耀。 尽管岁月流逝,但云妃的荣宠却是丝毫未减。 这一招,倒是让皇上吃足了苦头,二人打趣了一阵之后,他便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我听闻老五刚才回来了,看你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何事?” 云妃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有了对策,当下一脸委屈的对着皇帝道:“陛下,老五也老大不小了,我只是想和他说一声,让他成亲。” “他还只是个孩子,如果他不愿意成亲,我也不介意让他多活两年。” 云妃看着皇上似乎心情很好,便顺势说道:“那我也就看开了,让他去吧。而且他还说了一句话,让我很高兴,他前段时间派人从江南找了一面精致的屏风,正好是太后的寿辰,他就打算把它献给太后娘娘。” 皇上之位来得莫名其妙,十五年来,太后从未出过皇宫一步。 不过,皇上每年都会给永寿宫带上好礼物,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要送什么礼物,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忍不住赞叹道:“有心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云妃这才放下心来。 这样一来,就算五皇子的人曾经在江南出现过,那也就说得通了。 五皇子并不清楚这位谋士到底是属于哪一方,但是云妃却能够猜测出对方的身份。 现在想要选储君的人越来越多,各大王子为了争夺皇位,都在暗中进行着激烈的竞争。 既然她伤害了自己的儿子,那她就让别人也跟着倒霉! 云妃用柔软的小手在皇上的肩头揉着,漫不经心地道:“我本来是想为五皇子提亲的,可我年纪大了,又看到了其他的王爷都有成亲的意思,还以为可以和他们在一起,现在看来,却是我鼠目寸光了。” 她能感受到皇帝陛下的身体微微一僵,然后淡淡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云妃娇嗔道:“你那么忙,哪里会在意这些?这几天,皇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赏花宴,请来了不少的大家闺秀。 来的都是一等一的好姑娘,甚至还有几个内阁大臣的孙女。虽然我并不想要这个位置,但是我还是要去找一找,如果有的话,我也好安心。” 云妃见到自己的目标已经达成,也就不再提这个问题,又说了几句闲话,皇上就以养心殿中要事为由,先行告退。 这一次的宴会,的确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在宫中选妃。 但这有什么关系? 云妃冷冷一笑,她说是,她就是她,别人只能为她和她的孩子铺平道路! 皇上将自己的事情丢给了下人,看着那封书信,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说到婚事,你可听说容赫已经结婚了?” “这可真是好消息啊。”一旁的夏成细声细气道。 “据说还是个美人,两个人的关系很好,再过几天,他就会回来,我倒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打动他。” 夏成道:“多谢陛下关心,我相信你一定会很感激的。 想起容赫的为人,皇上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想起之前云妃说过的那些,他就收敛了笑容。 现在储君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不管是皇后还是皇后,都有自己的想法。 他有自己的考虑,也明白云妃这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但为了让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他必须要拿他们开刀! — 到了京城,沈知宜反而有些害怕了。 容赫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你是不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 “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做过充分的准备。” 沈知宜低声说道:“刚出京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逃避的感觉,而现在,我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容赫轻轻捏了捏她手中的帕子,轻声说:“我会处理好的。” 沈知宜面色微红,却并未挣脱,只是点了点头。 马车朝着京城驶去,沈知宜带着面具,掀起窗帘,看到了那条熟悉的街道,那是她和月桃经常来的糕点铺。 “好像没什么变化。” 沈知宜嘀咕了一句,目光依旧盯着窗外。 “什么人,竟敢拦我!” 一声极为高傲的女子声音忽然间响起,沈知宜的眉毛不由的皱了起来,京城之中,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位骄纵的公主? 而那位自称公主的,却是一位七品官员的女儿,连脸都不敢抬一下,立刻命人让开。 第165章 讨好 那辆华贵的马车上,一个女人冷笑道:“以后看到我的车,都给我滚开,要是还有第二次,我可不会让你好过!” 她的马车正好和沈知宜的马车撞在一起,但因为道路狭窄,两个人都没办法避开,只能让开,所以这条巷子又被命名为睦好巷。 果然,看到前方有一辆马车挡住了去路,里面传出一个愤怒的女声:“谁这么不开眼,拦着我?” 阿瑞是他的近侍,许多人都认识他,也明白他所代表的意义,所以在阿瑞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人敢有丝毫的怠慢。 附近有人认出了阿瑞的长相,立刻小声议论了起来。 “连这个少年都来了,能让他来驾驭马车的,也只有九千岁了!” “这位公主殿下,竟然还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简直就是找死!” “那也不一定,长宁公主是咱们镇国公府最疼爱的女儿!” …… 沈知宜听到这些话,心中也是纳闷,什么时候京中还有个长宁公主? 阿瑞皱眉:“此处道路狭窄,还望王妃再挪一挪。” 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打开,露出了一名女子,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裳,脖颈间还插着一根兔子的绒毛,一张精致的脸蛋,比起那些贵族小姐来,显得更加的粗犷。 “我退一步?” 长宁郡主傲然道:“你到底是谁,有没有你家的背景,凭什么这么对我说话!” 沈知宜眉头一挑,容赫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长途跋涉,再加上沈知宜受了重伤,所以他打算赶紧回去找个医生,让沈知宜好好检查一下,别留下什么疤痕。 却被那个愚蠢的女人给阻止了! 容赫脸色一变,冷声道:“滚!” 就算是王爷,也得听他的,不过是个小公主而已! 长宁郡主一听,顿时睁大了双眼,惊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让我出去!” 容赫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对着阿瑞打了个招呼,阿瑞却是一脸招牌式的笑容:“公主,你要是不让开,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以为你是谁? 长宁郡主道:“得罪了。”阿瑞却是不动声色,淡淡回了一句。 沈知宜忍不住将自己的衣角给掀了下来,看到这一幕之后,她赶忙将手放了下来,捂着嘴轻笑道。 阿瑞也知道该怎么做,当即就是一刀将那匹马的绳子斩断,留下了一辆空着的车厢。 这么一来,道路倒是宽敞了不少,可公主却成了众人的焦点。 “慢着,慢着!” 长宁公主怒喝一声,沈知宜听到这刺耳的叫声,忍不住转头看向容赫,“这京都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公主?” 她上一世可从来没有听闻过有这么一位公主。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 容赫看着远去的车队,沉吟片刻,回了一句:“应该是护国公的人。” 沈知宜想起了一个人。 镇国公夫人有一次失去了镇国公的亲生女儿,据说当年丢失的时候,她还生了一场大病,险些丧命。 好在镇国公的妻子在有了一个男孩之后,身体渐渐好了起来,但她并没有放弃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的搜寻。 如今,似乎找到了。 “放心吧,等你回来之后,一定要好好休息。” 容赫吩咐道:“今晚不用等我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照顾好自己。”沈知宜回过神点了点头。 容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好。” 到了府门前,就见一个面容清冷,容貌绝美的女子站在那里。 容赫从车上下来,伸手将沈知宜从马车里拉了下来,那女子连忙迎了上去:“小的给大人请安。” “这位是您的贴身侍女,也是您的老管家了。” 容赫吩咐道:“既然你已经嫁给了我,那就是你的家人了,一切都很方便,如果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让我来处理。” 沈知宜见她如此乖巧,便知道她受了不少的教育,便看向容赫,“好。” 容赫因为要进宫复命,所以并没有踏入府中,而是坐着自己的马车走了。 “夫人请。”霜降对着沈知宜躬身说道。 沈知宜点了点头,沈知宜则是站在她的身边,她很少说话,却是井然有序。 容赫的宅子虽然不大,却也是冷冷清清,只有寥寥几个人。 沈知宜一共看到了十多个人,这还是因为霜雨的缘故。 沈知宜被叶默带到了蘅芜院,当她看见这里的摆设时,也是有些诧异。 里面的摆设,和她出嫁之前的房间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您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跟我说,我这就让人去换。” “寒露呢?”沈知宜回过头,将脸上的面具取下,旋即摇了摇头。 霜降被她的容貌吓了一跳,不过她并没有忘了自己要说的那句话:“寒露被一道剑气所伤,还得好好休息,大概两个月后就能回京,你放心。” 沈知宜松了口气,不过看着她的眼神,他还是有些不确定,轻声说道:“韩露是因为我而受的伤。” 霜降被他这多此一举的回答吓了一跳,但还是微笑着行了一礼:“我当然知道。” 对于这位新来的妻子,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无论是哪一位,自己都得好生伺候着,所以对于沈知宜的问题,霜降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沈知宜这一趟下来,也是疲惫不堪。 才上了药膏,正要休息,就听到霜降禀报道:“夫人,谢二姑娘来了。” 沈知宜眼中精光一闪,再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连忙起身问道:“人呢?”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亲人了,本来还想着等容赫处理好了,就去找他们,却没有想到,谢书瑾竟然会来得如此之早。 谢书瑾被领着走了进来,一身素色的衣裳,看起来并不显眼,个子也高了不少。 谢书瑾在看到沈知宜的时候,眼眶瞬间就变得通红,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妩媚,直接冲进了她的怀中,哭道:“阿姐!” 谢书瑾虽然知道沈知宜是诈尸而去,可终究还是没有时间去见沈知宜,即便她一直在安慰刘氏,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充满了担心。 第166章 用心嫌巫 可是现在,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这么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自然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二小姐,她受了点伤,能不能轻点?” 闻言,谢书瑾连忙放开了沈知宜,她有些焦急的问沈知宜,脸颊上还带着泪痕,“阿姐,我是不是伤到你了?” 沈知宜摇了摇头,目光久久不能离开谢书瑾的脸庞,她的眼眶有些湿润:“瑾儿,你长大了,你也变美了。” “阿姐,我好想念,好想念。” 谢书瑾听了沈知宜的话,心中一痛,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上下看了看沈知宜,一脸担忧:“阿姐,你是不是又受了伤?” 谢书瑾想起前段时间听到的传闻,面色一沉:“难道是东城西那个王八蛋跑到江南来找你麻烦,还对你做了什么?” 徐宴临要来江南,谢书瑾和刘氏都很是着急,现在却是顺理成章的想起了这件事情。 沈知宜并没有提容赫,而是说了一句‘巧合’,因为他不希望谢家人卷入这件事中。 谢书瑾当然相信,不过想起徐宴临,她还是有些担心:“阿姐,他是不是不认识您?” “认得。” 沈知宜面无表情:“但是我不会承认,我还是一个叫闻嫣然的女人。” 谢书瑾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苦:“那阿姐就不能成为谢家的千金了吗?” 沈知宜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谢书瑾就再次斩钉截铁地说道:“阿姐还是阿姐,怎么称呼都一样。” 沈知宜一把将谢书瑾搂入怀中,眼里尽是温柔。 两个人又说了很多,直到天都暗了,谢书瑾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幔帽重新带上:“阿姐,改日我一定去找您。” “好。”王耀应了一声。 沈知宜听说谢书瑾要回去看刘氏,便没有在这里久留。 反正她现在也在京中,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他见上一面。 在离开之前,谢书瑾回头给了沈知宜一个大大的拥抱,沈知宜只觉得自己的眼泪都流到了她的衣服上,好热。 只听谢书瑾温柔的说了一句:“阿姐,你快回去吧,阿瑾会保护你的。” 谢书瑾一走,这院落里顿时一片寂静。 霜降一边给沈知宜清洗伤口,一边看到沈知宜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当即就是说道:“二小姐现在武功高强,人也变得更好了,之前和长宁公主打的难解难分,你应该庆幸自己有个这么好的姐姐。” 沈知宜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一次见到谢书瑾,她身上果然没有了之前的稚气,一举一动都多了几分成熟。 但如果谢家势力够大,那她现在,就只会是一个单纯单纯的少女了。 “这位长宁公主,到底是什么来历?” 沈知宜想到了长宁公主,便将话题转到了霜落的身上。 对于京城中发生的一切,霜降都知道的很清楚,所以对于沈知宜的问题,她也是如实的说了出来。 “很多年以前,镇国公府出京办事,途中她的妻子产下长宁公主,却因没有足够的人力看守,被人盗走。 直到一年前,长宁公主被人误嫁给了一个农家女,镇国公的妻子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现在却把自己当成了自己的心头肉。 镇国公为了公主的爵位,也入了皇宫,现在云妃深受宠爱,又有护国公府的支持,皇帝当然要帮着这个女儿,补偿一下。 只是长宁公主骄纵任性,明知道自己欠了护国公的情,这才回来没多久,名声就臭了。 霜落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沈知宜闻言,沉吟了一下,说道:“她能培养出这样的性格,看来那个农夫对她应该很好。” “是的,那个农夫不能生育,他在街上发现了她,就把她捧在手心里,生怕她饿死。” “他们呢?”安格列看了看周围,开口问道。 “死了。”陈曌说道。 “我听人说,他偷了护国公的财物,长宁公主命人将他杖毙了。” 听到这句话,沈知宜心中一凛。 她本以为长宁公主只是娇生惯养,没想到竟是恶毒到了这种地步,连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养父母都可以下得去手。 “妗儿为何会与她发生矛盾?” “我听闻二姑娘在珍宝斋做了一副头饰,要献给谢夫人,却被长宁公主看到,便要抢夺,二姑娘三寸不烂之舌,才逃过一劫。 不过可能是因为二小姐的关系,这两个人似乎已经有了很大的梁子,平日里谁也不搭理谁,能躲就躲。” 沈知宜看着这一幕,眉毛一挑。 这位长宁公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样子自己以后要小心这位长宁公主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逗乐了。 自己回到京都,换了一个新的身份,怎么可能一天都没有安定下来,就已经有了防备之心。 霜降的手很是轻柔,在沈知宜的后背上揉捏的很是舒适,沈知宜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沈知宜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海棠图案,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回到了京都,回到了容家。 沈知宜摸了摸自己身边的被子,床上一片冰凉,显然容赫昨天还没有回家。 一想起莫无忌的伤势,沈知宜就担心莫无忌的身体能不能承受住。 另一端,沈知宜才站起身来,便听到了一道寒冰的声音:“小姐,你还没有醒来吗?” 房门打开,霜降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给沈知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等她梳洗完毕,霜降点餐,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没有一丝的差错。 “小姐,这里有一把钥匙,还有一本账册,还有几间店铺,还有几处田地。” 看到沈知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霜降便将一些盒子搬到了桌子上:“再过一炷香的时间,我们的下人就会在这里等着你,你看可有少了什么?” 这件事情没有任何问题,沈知宜满意的点了点头。 霜降道:“这东西昨天就该给你了,不过昨天你太累了,所以今天就让我给你带过来。” 第167章 回归之路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沈知宜挑了挑眉毛。 “还没有,不过我让阿瑞带了口信。” 沈知宜也是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吃过饭后,沈知宜走进了小院,在沈知宜的旁边,将她的名字报了上去,然后对着沈知宜微微点头,然后退后一步。 王府里人不多,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沈知宜都不需要给她定什么规矩,这些下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一看就知道是受了教训。 这个人,显然是早有预谋的。 沈知宜无奈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我以新娘子的身份进了门,在江南与夫君举行了婚礼,不过你们都是长辈,总要有个热闹才是。” 让霜降将银子一颗一颗的分配给大家,所有人都用一种疯狂的眼神看着沈知宜。 将所有人都支开之后,沈知宜便回自己的房间,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一切都很简单,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厚重的帐册便被她翻了个底朝天。 沈知宜忽然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和在许府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 她刚进护国公府的时候,有几个不服气她手中的资源,给她制造了不少麻烦,她虽然极力的压制住了,但也让她的名声变得很差。 再加上她的老公对她不感兴趣,她手下的人更加的目中无人,直到她的手下被人替换,情况才有所好转。 徐夫人虽然爱装,可她的财务却是捉襟见肘,要不是她平日里忙前忙后,护国公府的生活也不会好过。 相比之下,沈知宜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上一世,自己怎么会对那些忘恩负义的人如此的忠心耿耿? 霜降觉得自己可能会无聊,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如果你要解闷,我这就去找戏班子。” “那不必。”沈知宜有些无奈的说道。 等她老了,再去找个戏班打发时间就行了。 “不用怎么说?” 一道清脆的响声传来,伴随着房门打开的一声轻响,沈知宜看见了容赫。 她赶紧站起来往前走:“霜儿是担心我无聊,想让我去找个戏子打发时间。” “如果你愿意,可以让霜落去拿。” 沈知宜听到容赫的回答,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就不担心我输掉?” “没有,我可以赚钱。” 容赫跟着她坐了下来,韩露也默默地走到了一旁。 想了想自己账上的钱,她觉得自己不把钱花出去,怕是要花掉大半。 “贫嘴。”沈知宜哼了一声。 沈知宜想起他身上的伤势,关心地问道:“你昨天没有回去,伤势怎么样了?” 容赫最喜欢的就是她那一脸严肃的表情,仿佛永远都看不够一样:“太医已经给你上了一次药膏。” 沈知宜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可一想到叶子晨一晚上都没回来,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赫看出了她的迟疑,开口问道:“你还有事情要跟我说吗?” “没什么。”安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沈知宜到了嘴边的问题,又吞回了肚子里。 宫中之事,她也不便过问,接下来如何处置,自然有容赫去办。 容赫知道她不愿意多说,也没有多问,只是盯着她:“我今天有空,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我娘。” 沈知宜一怔,旋即平静下来:“我现在就过去。” “不打紧。”云陌萧笑了笑,道: 容赫道:“谁都知道我找了青裳给我娘治病,你说你是‘九千年’的妻子,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知宜对容赫的建议很是动心,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说的都说出来了,所以他也没有拒绝。 她一回到京,就想见一见自己的亲人,昨天看到谢书瑾,得知她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可她还是很担心她,甚至后悔自己没能在她的身边陪着她,让她放心。 容赫让霜降给沈知宜穿上衣服,两人这才离开。 沈知宜脸上带着轻纱,只能看到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 容赫明白她这是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和她一起坐上了前往将军府的马车。 “如果你以后烦了,可以回我的书房。” 容赫道:“你是个爱读书的人,这里有很多关于你的故事和故事,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说。” 男人的书房可以说是极为重要的地方,特别是对于容赫这样的人来说,更是如此,沈知宜忍不住问道:“这不是禁地吗?” “你虽然是这里的主人,但也只是一间书房而已。” 容赫顿了一下,脸上罕见的带着几分焦急:“难道我娘亲已经……” 后面的话,他没能说完。 如果自己的儿子和一个小宦官结婚,他恐怕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沈知宜看出了莫无忌的担忧,安抚了一下莫无忌的手,然后将手放在了莫无忌的掌心里,柔声道:“妈妈不是那种人,不要着急。” 容赫轻轻点了点头,可两人的掌心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将军府离这里并不远,所以没过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 容赫第一个从马车上下来,虽然看起来四平八稳,可沈知宜还是感觉到了他握着自己手腕的那一丝颤抖,心中暗笑。 可当沈知宜回头看到“将军府”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眶还是不由自主的湿润了起来,压抑着的情感在这一刻悄无声息的升腾而起。 “进去吧。”叶伏天开口说道。 容赫看着沈知宜通红的眼睛,就明白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心情,直接将沈知宜拉上了台阶。 守门的侍卫对容赫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都直了,看到容赫身边的那个女人,虽然有些面熟,但还是低头应了一句:“属下这就进去禀报!” 那小厮匆匆而来,匆匆而归,一脸红晕:“两位公子,两位姑娘,请进花厅!” 刘氏身后的施苏也在,一见到沈知宜便眼眶一红,带着几分哽咽地迎了上来:“两位小姐,你们怎么不早说一句话,两位姑娘……” 第168章 可怜之人 在没有人的时候,沈知宜轻声说道:“染素姨。” “哎!”王丰华叹了口气。 染素压抑已久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抽泣着望向了沈知宜。 尽管沈知宜带着面具,可她还是知道,这个少年是她看着长大的。 沈知宜被告知“死讯”的那一刻,她差点没哭出声来,刘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将真相说了出来。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却不想,竟然还能见到他。 “太好了,太好了……” 沈知宜的眼睛并不小,但是这个时候,她的眼睛里却有泪水在打转。 “哎呀,我老婆等你们很久了,来来来,我们这就来。” 白芷领着二人进了花厅,刘氏正在门外等着,瞧见这张熟悉的脸,她的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的宝贝!” 刘氏捂着嘴,一脸渴望的盯着沈知宜,就像是害怕她会突然失踪似的。 刘氏说着说着,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沈知宜也跟着哭了起来。 刘氏今年才四十多岁,两鬓却有了些华发,看起来比以前好了许多,但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 沈知宜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扑到了刘氏的身上,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刘氏摸了摸自己的女儿,这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谨慎。 容赫默默地离开了房间,将这片空地让给了那对母子,染素一边擦着泪水,一边默默地对着容赫跪下。 容赫虽然被人磕头无数次,可在看到染素这一跪之后,还是有些慌乱。 刚才沈知宜对她的态度,明显是以前辈对后辈的态度,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礼节? 容赫还没等他去搀扶,染素就先给他磕头了,一双眼睛里满是坚毅之色:“这件事,奴婢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也能猜到她当年的辛苦。 徐家人对大小姐百般折磨,幸好你肯帮她,我真的很感激你,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谢谢你,先生。” 简单的一句话,听起来很重。 容赫上前一步,将她拉了起来,“你是我的前辈,不用这么客气,我会保护好他的。” 屋里的娘俩也渐渐缓过劲来,沈知宜牵着刘氏的手,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轻声问道:“娘,你可曾接到我那封信?” “当然。” 沈知宜看着刘氏,声音有些嘶哑:“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会不会介意?” 说到这里,刘氏又是一脸的苦涩:“我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从您给我请大夫给我治病,到您做的每一件事情,您都是认真的。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好,而且,你有自己的想法,我虽然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是,我不会伤害你的。” 沈知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刘氏小声说道:“谢家给你安排了一门亲事,你自己找吧,不过……” 刘氏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你毕竟是个太监,以后也不会再有子嗣,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一点,沈知宜早就考虑到了。 “你是不是太监,对男人来说,这不是最重要的吗?” 沈知宜回忆着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容:“他对我不错,女人出嫁,不都是想要找个可靠的男人吗?” 再说了,生出来的儿子,未必就是个好东西,上一世,她费尽心思养大这个儿子,结果却是一样的悲惨。 她凭什么就能把自己的儿子教育得很好? 刘氏将沈知宜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既是高兴,也是难过。 如果容赫不是太监,那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话她是绝对不能说的,说了反而会伤了容赫的心,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沈知宜推开了房门,容赫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快请进,天凉了。” 沈知宜带着他进了屋,将房门带上,容赫看着刘氏,身体微微一僵,“谢太太。” “你应该称呼我为娘。” 刘氏似笑非笑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孩子,也太过分了吧?” 容赫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刻一扫而空,他毫不犹豫地抱拳道:“母亲!” 刘氏一听这话,差点没哭出来。 “娘,你怎么哭了?”沈知宜拉着她的手,打趣道。 刘氏拿着手帕擦了擦眼睛:“我很开心,我们家的孩子,终于有个疼爱我们的孩子了。” 沈知宜扭过头去,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沈知宜叮嘱了刘氏几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便在脑海里勾勒出了自己的模样。 “你放心,我现在已经回到了京都,以后有的是时间和你在一起,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刘氏点头,她虽是妇道,却也知道日后必成大器。 两人说了几句不太情愿的话,然后就分开了。 上了车,容赫拿着一个热乎乎的物体,放到沈知宜的眼前,沈知宜不自觉的就合上了双眼,笑道:“这是你何时做好的?” “刚才我让人给你做了。” 容赫将一个又一个的蛋放进了她的碗里,一脸的同情:“要不,明天我们就去找爷爷吧。” 莫无忌还真担心沈知宜会不会流泪。 沈知宜凑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就在今天,爷爷和叔叔一定都很着急,昨天他们没有给我送信也就算了,但是现在却是不行了。” 容赫点了点头,继续给沈知宜按摩,让她感觉到疼痛减轻了不少。 如果说刘氏是因为疼爱自己的女儿,所以很容易就接纳了自己,但事实上,他更不愿意去见刘太傅和刘墨泽。 刘太傅在朝堂之上待了两代,对他也是颇有微词,而刘墨泽则是个聪明人,有自己的主见。 他们不像刘氏那样,只从后院的角度来考虑这门亲事,而是要考虑更多的事情。 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侯府。 第169章 喜怒不形于色 沈知宜已经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有来过傅家了,当她走到大厅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老人,她眼眶一红:“外祖父!” 刘太傅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但此时却是眼圈一红,挥了挥手,关切地看了她一会,叹了口气:“瘦了。” 一句,让沈知宜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刘墨泽正好走了过来,见沈知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便开口说道:“一把年纪了,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不怕被人嘲笑。” 沈知宜眼泪都出来了,她咧嘴一笑:“叔叔就是逗我玩。” 刘墨泽转头,看向容赫,“我们过去,不要去打搅这爷孙俩。” 容赫连忙抱拳,刘太傅拦住了他,道:“容小子。” “晚辈在。”叶伏天回应了一声。 刘太傅深深地盯着他,良久,才挥挥手:“待书禾好一点。” 容赫知道这是默认了,打了个寒颤,低头道:“孙婿定当如命,绝无二心。” 待得二人离去,刘太傅又对着沈知宜道:“给自己找了一门好亲事。” 回想起自己嫁给容赫的那一幕,沈知宜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若非是他,我也不知会遇到什么。” “徐家是个豺狼虎豹之地,你现在走,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刘太傅向刘太傅打听沈知宜这几天在江南的情形,沈知宜倒也没有对刘太傅有什么好瞒着的,便把自己在归途中遇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刘太傅。 最后才说:“我要求祖父一件事。” 刘太傅皱眉道:“这种事还是交给容赫吧,用不着你来操心。” 沈知宜一脸严肃:“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可知道贤王的事情?” “何以见得?” 刘太傅实在是无法理解自己的外孙女。 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孙女很聪明,但现在却有了自己的主见,这让他很是不解。 沈知宜当然不可能将自己前世的事情告诉爷爷,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根本就不可能让爷爷相信,光是解释这件事情就已经很难了。 沈知宜瞬间就想到了应对之策:“外公,十五年之前的那件事,你可还记得?” 刘太傅的面色顿时大变,手中的茶杯险些摔落在地,失声道:“你说这些作甚!” 刘太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然后用一种严肃的眼神看着沈知宜:“此事休要再提起!” 沈知宜见刘太傅如此激动,立即就猜到了十五年前肯定出了什么事。 沈知宜脸色一沉,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十五年前,如果不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又要重演了么? 十五年之前,父皇身边的心腹被杀得七七八八,朝廷上下人心惶惶,不少人都逃出了京城,你这个曾经德高望重的老师,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说到这里,沈知宜的声音变得严肃了许多。 刘太傅身子更弯了:“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沈知宜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便放缓了语气,“爷爷,我刚才确实有些失态,但是我也不是被人教导的。 但我这一趟江南之行,却是隐隐知道了些什么,而且我还知道,最近数个月来,江南的许多官员,包括那些商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了,而且都和十五年前有关。” “朝廷怎么没接到这个消息?” 刘太傅心中一凛,但看着谢书河的眼神,却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十五年前,所有人都陨落了,再也没有了在朝中的位置,如今,唯一有利用价值的,就是贤王。” 沈知宜上前一步,语气悲伤道:“那时候,我还小,书禾也不知道这件事,可是,为什么在那件事之后,我的父皇却被派到了边关,与蛮人作战,而我这个战无不胜的父皇,却在临走的时候,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我。 我怀疑! 如果你能明白当年的事情,我就可以放心了,或者可以帮我除掉这个麻烦。” 刘太傅双手一握,良久之后,才幽幽一叹:“本想着,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再有了。” 如果没有线索,沈知宜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爹走的时候,有一次找到了我。” …… 天空越来越暗,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幕,将整个世界都给遮住了。 容赫默默地看了一眼刘太傅的书房,然后继续喝茶。 沈知宜在这一呆就是三个多小时,要不是刘太傅在屋里,还有几个丫头在不断地给她添着木炭,他还真想过去一探究竟。 刘墨泽也很好奇,两人怎么聊了这么长时间,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是太丢人了。 按理说,容赫应该称呼他为叔叔才对,可容赫是什么人? 这可是个心狠手辣,臭名昭着的家伙。 刘墨泽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对我书禾,当真有诚意?” “当然可以。” 刘墨泽勾了勾唇,“你跟书禾也没见过几次面,怎么会对她感兴趣?我虽然和徐家断绝了来往,但毕竟是我的妻子,你真的不在意吗?” 他倒不是看不起沈知宜,只是想要弄明白,如果沈知宜也不是一个好人,那他就可以趁机将她弄走了。 容赫将茶杯放在桌上,叹了口气,说道:“有时候,一见钟情是最好的证明,我认识她的时间更长。 她和徐家之间的关系,不过是徐家错了眼珠子,我虽然为她的初婚感到惋惜,却也为能有这样的机缘而感到高兴。” 刘墨泽只觉得一阵牙疼。 “你是认真的吗?” 刘墨泽对容赫微微一笑,“你现在已经有了9000年的爵位,若是没有诚意,就让我那外甥女活下去吧。 恕我直言,今后二位无子无女,以你如今的身份,不知要被多少人惦记,你可曾想过书禾的安全?” 容赫脸色不变:“伯父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刘墨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容鹤这一声叔叔给吓了一跳,“你……” 容赫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刘墨泽最终还是叹息一声,挥了挥手:“我相信书河。” 第170章 惊鸿一瞥 两个人就像是在玩猜谜游戏一样,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尴尬。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房门终于被打开,容赫猛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朝着门口望去。 沈知宜扶着刘太傅往外走,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在将军府时的悲伤,只是眼眶有些发红。 容赫这才放下心来。 “天色已晚,我就不多留你们了。” 刘太傅对着刘太傅使了个眼色,容赫还以为他是在考验他,不由地挺直了腰杆。 沈知宜尴尬的笑了笑,看样子外公已经开始怀疑容赫跟她说的那些事情了,还好两人没有正面冲突,不然自己可就不好交代了。 不过沈知宜看着容赫如此看重自己一家人,心里也不禁有些窃喜。 刘墨泽向刘太傅告辞之后,便将二人相迎,离开之时,刘墨泽低声对沈知宜道:“若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照顾你的。” 见刘墨泽还在担心自己,沈知宜也就微笑着点了点头。 终于,马车停在了容府的门口,容赫突然出声:“我不会亏待你的。” 沈知宜本来还打算对刘太傅说些什么,听到这里,所有的愁思怨怒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知宜忍住了笑,问道:“听到没有?” “我乃武林中人,无意窥探。” 容赫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道:“我一定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的。” 沈知宜心中一动,将脑袋往他的肩膀上一搭,道:“好。” 车厢里暖洋洋的,一点也不像车厢外那么冷。 秦嬷嬷在京中到处跑,因为她的儿子忽然发烧,她不得不去找医生。 马上就要入冬了,可京中的天气,却是格外的寒冷。 秦嬷嬷捂着身上的衣服,哆哆嗦嗦的敲了敲药铺的门,外面很冷,却没有一个人来给她看病。 她是真的冻坏了,正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却看到一架马车慢慢的在一座宅子里停下,从车上走下一个无比英俊的男人,然后伸出一只手,将一个女人拉了过来。 因为夜色太黑,她脸上带着一层薄纱,所以她才会这么仔细的打量,越看越觉得眼熟。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傅医生就从后面走了进来:“秦嬷嬷,你怎么了?” 秦嬷嬷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连忙解释,付大夫二话不说,转身让弟子去拿医药箱。 秦嬷嬷捂着心口,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去找付大夫,否则她还真不好解释。 沈知宜显然是感受到了一股视线,当那股视线离开之后,她回过头来,便看到了两个匆匆离去的人影。 容赫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这里是药铺吗?” 沈知宜问道,阿瑞答道:“是的,这里的医师就是京中千金圣的傅医生。” 沈知宜轻轻扬了扬眉毛,这倒也是个旧相识,当年傅医生和叶檀对戏的时候,可是让月桃吃了不少苦头。 如果不是她发现了沈医生的姘头,恐怕月桃也无法洗脱自己的罪名。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里再次见到她,这是一种命运的安排。 沈知宜也是有些疲惫,没过多久,就已经是打起了呼噜。 容赫听到炉子里传来的木炭燃烧的声响,再加上怀里抱着一块香喷喷的软肉,觉得这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沈知宜这一晚并没有睡好,或许是白天和外公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她只记得一些零碎的记忆,醒来之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一只温暖的手臂将她抱在怀里,容赫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恶梦?” 沈知宜松了口气,她闭上眼睛,喃喃的说道:“我想不起来了。” “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梦境。” 容赫安慰了她一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再让人给他弄点镇定剂来。 “你今天不是要出去办事了么?”沈知宜说道。 “我和你一起吃完早餐就走。” 沈知宜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个小孩子吗?” 容赫并没有像她一样露出笑容,而是盯着她,沈知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疑惑道:“怎么了?” “我不可能一直跟在你身边,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走。” 容赫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你不会怪罪为父吧?” 沈知宜闻言,心里一暖,温柔的将他拥入怀中:“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容赫的出身,决定了他的不凡,当初她决定娶他的时候,就是想好了一切,又怎么会怪他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沈知宜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人,而且她的内心应该也是温暖的。 容赫和沈知宜一起吃过晚饭后,就和他告别了。 沈知宜走进了自己的小院,在小院的角落看见了一间木屋。 “咦?” 昨天都没有注意到,现在却注意到了。 霜降跪在沈知宜面前,道:“我让我给你弄了几只灰色的野兔和一只野兔,他说你一定会很高兴。” 沈知宜忽然想起了在那个洞穴中,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 “小姐的那只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会在这里多弄一只,你觉得如何?” 衡霄毕竟是一个小孩子,沈知宜和容赫要从江南出来,并没有那么容易,所以他们才会让人将自己的东西搬过来。 “你看着办吧。” 沈知宜用一片叶子喂了一只胖乎乎的野兔:“我昨天回家的时候,看到付医生深夜外出,不知道是哪个有钱人?” “应该是永乐侯世子吧。” 沈知宜的手停了下来。 叶檀的儿子,应该就是侯府的儿子了。 “发生了什么事?” “这几天都是春天,应该是受了风寒,今儿一早永乐侯就派人把傅先生带了过来,还以为他没事了。” 沈知宜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专心的和那几只野兔玩耍。 — 容赫去了一趟皇宫,皇上看了一遍手中的奏章,随口问了一句:“最近有很多官员都在上书,想要将储君之位传给我,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属下不敢。” 容赫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单膝跪地:“陛下的事情,不是我能插手的。” 第171章 皇宫之行 “你知道的事情,他们不知道。” 皇帝脸色一沉,将手中的奏章往地上一丢:“你连自己的事都做不到,还敢插手我的事情?” 容赫没有回答,而是低下了脑袋。 皇上出了一口恶气,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容赫,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就好了。” 容赫连忙磕头:“属下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无聊呢?” 皇上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指尖漫不经心的翻动着桌上的书籍,问:“我听闻,你成亲了?” “江南大户人家的千金,这辈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些时候,我还真有些嫉妒人家。” 容赫半认真地回答,皇上却是一笑:“你身边有个善解人意的人也不错,何必如此担心,你要嫁给我,我也不知道你要嫁给谁,既然你已经嫁给了我,我自然要给你准备一份。” 皇上挥了挥手,早就安排好的礼物奉上:“南海红珊瑚,齐腰高,令爱妃一定会很满意。” 容赫谢过皇上,皇上瞧了他一眼:“江南那边还好吧?” 两天前,容赫进宫的时候,皇上并没有召见他,现在看来,他已经有很多话想要问了。 容赫将早就想好的借口说了一遍:“还好,只是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不然的话,我早就回去了。” “你是不是在路上受伤了?” “是。”陈曌应了一声。 “怎么会被人打伤?” 容赫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皇上也不生气,直接问道:“你可认识这背后的人?” “臣不敢。”任八千有些紧张地说道。 听到容赫的话,皇上好奇地问道:“你不会是怕了吧?有什么好怕的?” 容赫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坐在椅子上的皇帝也站了起来:“但说无妨。” 容赫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转头对着皇帝道:“我怕我说了之后,陛下会不高兴的。” 皇上目光一沉,心中的猜想也越来越明显:“宫中之人?” 容赫轻轻摇摇头,让皇上觉得自己被人耍了,不由地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是我的人,对你动手就是对我动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燕大帅!” 容赫有些无奈地说道:“那些人虽然都是‘燕’的,但我觉得这只是一种猜测,因为,燕大帅曾经辅佐过皇上,不可能做这种有损皇上尊严的事情。” “他若不傻,又怎么会被人诬陷?” 皇帝陛下面色凝重,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容赫道:“或许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我正在调查,一旦找到线索,我会立刻禀报皇上。” “他现在越来越放肆,就算不是这一次,也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皇上皱眉道:“如果是他,你会怎么做?” 容赫却是一脸平静:“我是皇上的人,皇上是什么意思,我也是什么意思,希望不要怪到你头上。” “这个问题,还是交给佛陀去解决比较好。” 皇上的脸色有些难看,挥了挥手,将容赫打发走:“好好盯着贤王。” 容赫刚走出勤政殿,早就等候在门外的五皇子就上前相助,他对容赫是瞧不上的,却也清楚容赫这句话对自己以后的前途有很大的不利,当下陪着笑脸打着招呼:“容老,近来可好?” 容赫抬起头,对着容渊抱了抱拳:“五殿下。” 五皇子也不确定他是否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计划,便问了一句:“我听闻你这一次来江南,有很多新鲜的东西,你能给我讲讲吗?” “江南果然有许多新鲜事,如果王爷有兴致,不妨去看看。” 容赫顿了一下,微微一笑,说道:“只是有些古怪,我这次回朝,就遇到了一个打着五皇子旗号的家伙,要对付我。” “谁敢假冒我!” 五皇子惊呼一声,看了看容赫,发现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现在的土匪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在帝都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于是,我将所有冒牌货都斩杀了。” 容赫上前一步,将五皇子逼得连连倒退。 “他们人数很多,而且都很厉害,流血如河,我的人和我一样,都很讨厌他们,所以,我就把他们的双眼给挖了,打断了他们的手脚,然后让他们将他们剥皮抽骨。” 五皇子骇然地向后退去,一张脸变得煞白,望向容赫的眼神如同见了魔鬼:“他们,终究还是有生命的啊。” “王爷心地善良,不懂也是正常的。” 容赫停了下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这就走。” 看到容赫离开,五皇子终于恢复了理智,喃喃自语道:“神经病,神经病啊。” 五皇子很心疼自己的手下,这些手下都是他从镇国公府那里要来的,为了保护他们,他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和资源培养了这么多的高手,却被容赫轻而易举的斩杀,怪不得这一次来的人寥寥无几。 强压住自己的情绪,五皇子直接把那几个还在休养的人召来,详细的询问了一番,对于五皇子所说的严刑拷打,那几个人都是一脸懵逼,最后一人低声说道:“王爷,我们是去追那九千岁的,后来把他逼到了树林里,可是他的人着急去抓他,所以没有这么做。” 五皇子自然是听出了容赫的弦外之音,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容赫一定已经知道是他干的,只是在逗她玩而已。 这个荣赫,太厉害了! 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被人摆布的感觉! 五皇子咬着牙,却不能贸然出手。 在这京城中,容赫还真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上次之所以杀了他,完全是怕失去了这个机会。 容赫可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而且还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以容赫的性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这让五皇子很是着急。 容赫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要让五皇子明白,自己已经找到了这件事情的主谋,这也是在提醒五皇子,只要他足够的理智,就应该明白,在这京都里,他是拿自己没有任何办法的。 智商不够不要紧,他有的是办法让他安静下来。 第172章 算账 沈知宜步步稳健,一步一步走出金銮殿。 在她身后,当今圣上目光晦暗地看着她,愈发心疼这个举目无亲的女子。 当初护国公夫人将她嫁给陆青樾,只为她有一个庇护之所,谁曾想护国公府无人为她撑腰后,陆青樾便迫不及待地与另一个女子私定终身,甚至用军功相换,请他下旨赐婚。 沈知宜倒是刚烈,不吵不闹地入宫,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求他收回成命时,请他下旨,让她和陆青樾和离。 沈知宜,不愧是苏国公的掌上明珠。 回到陆家,上上下下皆一片热闹喜庆。 身子孱弱的陆老夫人得知她的宝贝孙子将由圣上赐婚,娶沈愿过门,便迫不及待地让下人准备成亲事宜。 全府上下,竟无人在意她的感受。 沈知宜孤身站在院门口,见下人忙着张灯结彩,贴上一个个大红双喜字,便忍不住勾起嘴角,笑得满眼嘲弄。 走神之际,一明媚娇俏的丫鬟疾步向她走来,并向她福了福身子,道:“少夫人,老夫人有事与您商量,请您过去一趟。” “嗯,我一会就来。” 沈知宜抬脚进了院子,整个人都透着懒散的劲头。 方才还高高兴兴的下人瞧见了她,顿时噤声,怕她闹起来,阻碍陆青樾娶平妻。 她不以为然,唤来红袖,将她掌管陆家内宅一年以来的账本、钥匙尽数拿来。 红袖不明所以,捧着装满账本、钥匙的盒子跟在她身后。 待到陆老夫人院子里,还没进门,她便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似乎还在筹划如何将陆青樾成亲办得更盛大一些。 “家里账上的银子不多,按照母亲的意思,咱们怕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犹豫的声音出自陆家大房夫人,也是陆青樾的生母林氏。 陆老夫人听了林氏的话,笑吟吟地反驳道:“如今府上皆是吟晚在打理,青樾成婚一事,便交给她去办,她定会办得妥妥贴贴,不用咱们操心银子的事。” “老夫人怎能这样呢!”红袖瞪大眼睛,眸子里蓄满眼泪,巴巴地望着沈知宜:“小姐,她们都在欺负你,若老爷夫人泉下有知……” 沈知宜攥紧拳头,眸中带着几分嘲弄,声音清冷地说道:“若爹娘泉下有知,定会支持我如今的决定,不愿让我受气。” 自打她嫁入陆家,陆老夫人便以为她好的理由,将陆家掌家之权交给她。 她本以为一切都是陆老夫人的心意,不曾想陆家账上早就没了银子,就连娶她,都是跟别人借的银子。 陆府的风光,皆是表面。 这一年来,她动用嫁妆,为陆家还债,填补亏空,还要负责陆家一家老小的奢靡用度。 如今还要花她的嫁妆,为陆青樾娶平妻过门。 算盘珠子都崩她脸上了。 下一刻,她便挺直脊背,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朗声道:“祖母,你们在聊些什么呢,我老远便听到笑声了。” 陆老夫人瞧见她,脸上没有丝毫算计她的心虚,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精打细算。 “在说青樾娶妻一事,吟晚,祖母知道,此事委屈你了。” 陆老夫人说着,幽幽叹了口气,“可你要明白,出嫁从夫,一切以大局为重,青樾求得皇上赐婚,定局已成,你切勿伤心,陆家的少夫人,只有你一个。” 闻言,沈知宜心底生出浓烈的嘲弄,嫣红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陆青樾同我说过,沈愿以平妻身份入府,不得让她受了委屈,既如此,我也有些事情要跟祖母和母亲商量的。” 陆老夫人见她不哭不闹,只当她接受现实,笑得愈发慈爱:“好,不过我和你母亲也有些事情交代给你,你先听我们说完。” 沈知宜不急不缓地坐在陆老夫人下方,笑得端庄温婉:“祖母请说。” “是这样的,青樾如今要娶沈将军过门,两人刚立下战功,婚事不宜办得过于简单,你行事一向稳妥,故而祖母想将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务必要办得风风光光,绝不能让人小看了去。” 闻言,沈知宜轻“哦”了一声,清明的眸子带着几分笑意,“祖母的意思我明白,可青樾说不想委屈了沈将军,我便想将掌家之权交还给祖母,待沈将军过门,祖母再把掌家之权交给沈将军,如此,也不算委屈了她。” 陆老夫人微微一怔,眸底的算计都来不及遮掩,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她扬起俏脸,身子微微前倾,务必让陆老夫人听得清楚:“我的意思是,我不再管家,这一年的账本我都带来了,也好当众对对账,免得有什么岔子。” “红袖。” 她轻唤一声,红袖就将账本送到她面前。 拿出账本,她便一点一点跟陆老夫人对起账来。 “我刚掌家时,府中账上有三百两银子,另有五千两负债,我想欠外人的银子总归不好,就先替陆家还了,这是凭证。” 她拿出收回来的欠条,继续说道:“这一年里,祖母身体不适,所用药材,皆是上上等,另外,祖父与几个兄弟外出吃酒请客,还有一干花销,算下来一共两万四千两银子,而陆家铺子收入加上父兄门的俸禄,一共九百二十八两银子。” 她每算一笔账,就会拿出相应的凭证。 陆老夫人等人见她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脸色便愈发难看。 尤其最后她报备的支出和收入完全不成正比,陆老夫人的脸彻底黑了。 “怎么差这么多?!” 林氏惊呼,向来不管事的她皱紧眉头,眼底满是怀疑。 不过是些吃穿用度,岂能花去两万多两银子。 沈知宜身子微侧,对上林氏怀疑的眼神,笑得坦荡:“母亲手腕上的白玉手镯,五百两,头上的足金玉兰簪子,三百两,还有……” “好了。” 陆老夫人面色不善地盯着沈知宜,浑浊的眼睛里充斥着不满和算计:“吟晚,你算这一笔账,是何意?” “当然是交接清楚,我也好把用过的嫁妆收回来,否则让沈将军知道陆家还用孙媳的嫁妆度日,闹得她不愿意嫁了该如何是好。” 第173章 她是我的人 沈知宜说罢,示意红袖将账本送到陆老夫人和林氏跟前,让二人过目。 可账本如同烫手山芋,不断提醒着陆家人,陆家早已成了一个空壳子,负债累累,只有沈知宜当初的十里红妆能帮陆府撑下去了。 可沈知宜不管家了,还要陆家将她填补的银子都还给她。 于陆家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林氏草草掠过账本,保养得极好的脸上堆满了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吟晚你怎么还跟自家人算账呢。” “亲兄弟明算账,母亲说是吧?” 沈知宜笑得不卑不亢,神情间尽是淡然。 陆老夫人攥紧了手上的碧玉扳指,嘴唇紧抿成线,不悦地看向她,“那青樾成亲一事……” 她倚靠着座椅,幽幽叹了口气道:“还请祖母和母亲操办,我实在有心无力。” 陆老夫人面上笑容彻底消散,拉长了脸:“沈将军为陈国立下汗马功劳,为平妻已经委屈了她,吟晚你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不愿为他二人操办婚事,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沈知宜不急不缓地站起身来,淡然道:“用我的嫁妆给陆青樾操办婚事,才是天大的笑话,我相信祖母和母亲神通广大,必能解决此事,我就先回去了。” 话落,她虚福了福身子,转身就走。 咔擦! 气急败坏的陆老夫人狠狠摔了手边的茶盏,气势汹汹地看着她的背影,怒斥道:“早知你如此不识大体,我就该同意青樾,贬妻为妾,让沈将军做他的正妻。” “小姐……”红袖心疼地看着面色苍白的沈知宜,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沈知宜笑得淡然,懒散地说道:“哭什么,反正咱们不管这档子事。” 待她回到卧房,便禀退红袖,独自躺在软榻上,万千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不经意间,她抬手摸了摸眼角,竟已经被泪水打湿。 爹娘和兄长们都不在了,无人为她撑腰,陆青樾才敢早早与陆家人通气,要娶沈愿过门。 而一向待她宽容和善的陆老夫人在她拒绝出钱操办陆青樾的亲事后,也一改平日和善,口口声声说要陆青樾贬妻为妾。 呵! 她是没有父兄撑腰,身后却有无数百姓和将士。 苏家满门忠烈,以命换取陈国安宁。 但凡陆青樾还有些脑子,都不会真的贬妻为妾。 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了,皇上答应她,很快就会下旨,让她和陆青樾和离。 思绪重重之下,沈知宜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梦中见到久别的父母兄长,还有温婉的嫂嫂,可爱的侄儿…… “娘亲,晚儿好想你们……” 沈知宜双眼紧闭,秀眉紧锁,几乎要拧成一团,白嫩如玉的脸颊划过一行行清泪。 这一夜,沈知宜难得做了个好梦。 翌日,天光大亮。 阳光穿透云层,肆意洒落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窗边盛开的栀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树梢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终是吵醒了沈知宜。 她缓缓睁开眼眸,擦去眼角残留的泪痕,撑着身子,正欲起身,外面便传来红袖怒气冲冲的声音。 “小姐还在休息,将军请回吧。” 红袖双手伸直,高高抬起下巴,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身材高大的陆青樾比她高了许多,眼下被她一个小小丫鬟拦住去路,自是万分不悦,当即拽住她的胳膊狠狠一甩,沉声道:“卑贱婢子也敢以下犯上,拖下去,杖毙。” 他昨日与同袍外出喝酒,今日一早回来,才得知祖母和母亲都被沈知宜气得病了,他这才上门,想要一个交代。 谁知沈知宜身边的丫鬟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偌大的陆府,被沈知宜管得一点规矩都没了。 他定要杀鸡儆猴,让府中上下清楚,何事可为或不可为。 跟在他身后的家丁当即就要押住红袖,将她按在院子里杖毙。 吱呀一声,房门被重重打开。 沈知宜身着浅绿色夏衣,不施粉黛的俏脸略显苍白,可那双明亮的眸子好似洒满了星子,清澈明亮,看得陆青樾微微一怔。 “红袖是我的贴身丫鬟,若她有错,理应由我责罚。” 何时轮得到他陆青樾了。 她眼底掠过一抹嘲弄,“还是说,你专程来我院子里耍威风?” “难怪你将祖母和母亲气病了,教出来的丫鬟也不知礼仪尊卑。” “是我提前交代,谁也不见,红袖不过是按照吩咐做事,并没有什么错。” 说到底,红袖的主子是沈知宜,陆青樾身为丈夫,张口就要打杀红袖,的确说不过去。 沉吟片刻,陆青樾理智回笼,周身都散发着阵阵冷意,“我听闻你昨日将祖母和母亲都气病了,这就是你身为晚辈的孝顺?” 见他上门兴师问罪,沈知宜眸底没有丝毫波澜,视线流转,落在红袖身上,淡淡道:“去备早饭。” 红袖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见她态度坚决,这才福了福身子,去准备早饭。 她转身,款款走进卧房,为自己倒了一盏温水润润喉咙,这才悠哉游哉地看向陆青樾。 “祖母本就病弱,这一年来,我为了让祖母身体康健,尽心竭力的伺候,花高价购买无数上等药材,才将祖母身体调理好,母亲平日最爱珠宝首饰,她要哪件我没答应?”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陆青樾,眼底失望甚是明显。 陆青樾自知理亏。 在他成亲之前,陆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如今吃穿用度,样样都要用最好的。 瘦弱的祖母也被养得白胖不少。 说沈知宜对陆家人不用心,才是真的杀人诛心。 陆青樾自知理亏,微微垂首,眸中带着几分歉意,道:“我知道你尽心竭力,可你身为我的正妻,为我操办婚事,也是理所应当。” “那是纳妾,沈将军可愿做妾?” 沈知宜此话掷地有声,听得陆青樾眉梢微微抽搐起来。 “我乃皇上亲封的四品女将,是陈国唯一的女将军,岂能为妾!” 冰冷的话语刚传到沈知宜耳畔,一记凌厉的掌风便径直向她袭来。 第174章 不堪入目 做完这一切,容赫换了一身衣服,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刚一进来,就看到了顾闻麟,他也穿着朴素。 这一刻的顾闻麟,与他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那张冷峻的脸,跟容赫一模一样。 “师父。”叶伏天喊了一声。 顾闻麟见到容赫,当即起身,皱着眉道:“我听闻你在江南被人刺杀,如今身体如何?” “无碍。”叶伏天回了一句。 容赫落座,顾闻麟看到他真的没事,也就放心了一些。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顾闻麟摇了摇头:“师父的人一直在背后主持大局,没有任何问题,但五皇子表面上太过张扬,行事太过张扬,私下里勾结大臣,将这一届的考试题目透露出去,让自己的眼线渗透到了朝廷之中,这也是为什么,五皇子表面上看起来太过张扬张,暗地里却在拉帮结派,勾结内阁中人,将这一届的春闱试卷公之于众。” “这家伙,还挺聪明的。” 容赫语气平淡,听不出他到底是在夸奖,又或者是在嘲讽。 “我方才从皇上那边回来,提到了燕慈,你以后要在京中多加留意,若是能帮她一把就更好了。” “燕慈跟了他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说杀就杀?” 顾闻麟欲言又止。 众所周知,燕慈用兵如神,当年还将皇上捧上了帝位,她的身份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虽然燕慈在京中作威作福,但碍于他的身份,很多事情都很难查出来,所以他才会如此骄傲。 “他向来在意的不过是手中的权利与地位,如果燕慈真的这么老实,他也不会在意把她当成你来供养。” 听到容赫的话,顾闻麟的眼眶都红了:“如果他是为了权势而来,那就不要想着用自己的名誉来留住我。” “若不是我将你带在身边,他的丑陋,也不会被人知晓。” 一想起自己的亲生父亲,就被人诬陷害死,顾闻麟的拳头捏得手心生疼。 “坚持住。” 顾闻麟此刻内心的痛楚,容赫又怎么会不明白? 才两、三岁的年纪,眼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就在眼前死去,明明是害自己全家的人,居然还为了博取一个好的名头,而将自己一家子都当成了踏脚石。 这让顾闻麟怎么可能不恨? 顾闻麟定了定神,忽然想到什么,神情放松下来:“我听人说,师父已经和你的妻子成亲了,你有喜欢的人吗?” 顾闻麟一开口,就感觉自己好像是多嘴了。 容赫都不愿意嫁给他了,容赫听到容渊的回答,脸上的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嗯。” 顾闻麟从未在容赫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心中一动:“不知师母长得如何,可否让我看看?” “人挺好的。” 容赫瞥了他一眼:“后会有期。” 听到这话,顾闻麟的笑容更多了。 其余的事都处理完了,两人也各自散去。 容赫沿着大街往一间糕点店走去,之前看到沈知宜来的时候,他就是在这家糕点店里吃的。 可就在她接过糕点的时候,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这是怎么回事,让我在这里等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容赫一眼就认出,这个人就是他们回到京城的时候,曾经遇到过的一个女人。 这不是长宁公主吗? 容赫却没有理会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人叫住了。 云宁没好气地说道:“我让你去,你怎么能跑?你给我回去,快放下点心。” 这家店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要排队购买,而且还限制了数量。 她的外奶奶喜欢吃这种东西,所以才会大着胆子去采购,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规定,云宁哪里肯听,但既然最后一盘点心已经被人拿走了,她自然不会让人白跑一趟,所以毫不犹豫的让人把容赫给拦了下来。 “我在和你讲话,你听不见?” 云宁双手环胸,冷冷地说道,当她看到容赫的时候,原本想要说的话,在看到容赫的时候,一下子就闭上了嘴巴,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 “滚。”叶伏天吐出一道声音。 容赫淡淡的应了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云宁心中的欲望顿时被浇灭,柳眉倒竖,“你可知我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容赫的脸上带着不耐烦,云宁却是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说道:“你要是敢告诉我你是哪家的人,我就……咳!” “把公主放了!” “这是要出人命了!” “长宁公主,你给我放手!” 几个下人顿时惊呼出声,容赫的手微微一紧,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云宁脸色一红,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从容赫的手中逃脱,脸色越发的发绿,眼看着就要没命了,可就在这时,脖颈一松,毫无风度的摔倒在地,气喘吁吁。 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走到容赫的身边,“大人,公主不知道你是谁,还请你高抬贵手,饶了她吧。” “大总管。” 容赫一脸嫌弃,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了擦云宁的手:“我明白你的难处,但我最讨厌这种教育方式。如果再有下一次,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管事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连连摇头。 直到容赫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那管事的双脚也不抖了,命人将围观的人都赶走,转身就是一巴掌抽在了云宁身边的丫鬟身上。 侍女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声,整张脸颊都被抽得高高肿起。 “一群废物,也不看看她是什么人,还不快去阻止点郡主!” “如果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把你剥了也没用!” 那丫鬟哭得梨花带雨,却是不敢反抗。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九千岁”这个名字了,刚才觉得有些熟悉,又因为她只有一个人,所以也就没多想。 云宁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脸色有些难看,在众人的帮助下,退到了一旁。 她回来之后,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第175章 有意思 “公主没事吧?”管事走到云宁身边,问道。 如果不是他正好在附近购物,听到了这边的声音,恐怕她已经被活活勒死了! 云宁冷眼一扫,“你觉得我有那么好?” 云宁的喉咙很痛,说话也很轻,管事忙说:“王妃,你跟我来,我带你过去。” 云宁也不推辞,去了最近的一家药铺之后,也没了出去转转的兴趣,让马车回镇国公府。 一路走来,管家一脸的焦急。 这事儿他肯定要跟镇国公和镇国公说,他只是碰巧遇到了九千年,下次就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了。 京城里有钱有势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受公主的气? 云宁一辈子都忘不了君无邪的容颜,即便是脖颈处传来的剧痛,也让她知道,君无邪对她动了杀机,却也没有办法将君无邪从他的身边带走。 而且从管事的语气来看,他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甚至超过了镇国公! 云宁回了王府,却并没有象以往那样去找镇国公夫人闹脾气,而是直接进了屋,急着问被她揍了一顿的婢女茹燕:“你可知刚才那个人是什么人?” 如烟嘴角带着一丝鲜血,疼的她说话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此刻听到云宁提起容赫,更是害怕的不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的委屈:“王妃,不要再说那个人了,你还是安心养伤吧,以后要是遇到,一定要远离他!” “开什么玩笑,我为何要退让!” 云宁脸色一黑:“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自有法子,但如果你不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如果你不想让我做什么,我就让你做什么。” 她咬着牙,小声说道:“刚才那个人,是一位权势滔天的皇帝,他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 云宁顿时来了兴致,往绣着软榻的椅子上一坐,用一双绣着荷花的鞋子托着她的下颌,挑起她的眉毛,饶有兴致的道:“继续。” 如烟抿了抿嘴:“那位九旬老人性格乖张,他在半年前就从京都去了江南,这两天才刚刚回到府上,据说他还带来了一个刚过门的妻子。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奇怪的性格?” 云宁嗤哼:“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这样的机会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挑战。 “一个太监太监而已,你何必跟他废话?” 如烟心中一急,今日她可是亲眼看到,那九千岁根本就没有同情这个公主,只是要杀了她。 她现在是云宁的丫头,如果云宁有个三长两短,镇国公或许不会追究,但跟着云宁的人,怕是也不会好过。 云宁斜睨着她:“我有自己的封地,我若是喜欢,也不过是贪图他的美色,更何况,我和他还没有正式交往,就算我和他之间有了关系,我也可以找几个小白脸。” 这句话把如烟给吓坏了。 大管以前也不是没有找过小白脸,但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而且那些小公主和小公主的结局也不是很好。 大雎更在意的是一个女人的举止和举止,公主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如果她真的有这种想法的话…… “滚一边去,看到你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云宁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然后就往软塌上一靠。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美的女子,如果真的能成为他的妻子,那她的容貌和身份,将会让无数人嫉妒! 云宁两眼放光。 没错,她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这么一想,裴清风就算是个太监,自己也不会对她不好,如果自己真的将这个女人给弄到手了,那么自己就可以因为自己的子嗣而多一个男子! 妙啊! 没有人知道云宁的心思,容赫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他只是在看到沈知宜吃着他给他准备的零食时,那张冷漠的脸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干嘛这么盯着我。” 沈知宜脸色一红,又夹了一块给他:“你也吃吧。” 容赫本来是不爱吃这种点心的,但是沈知宜递过来的点心,他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将那块点心塞进嘴里:“好吃。”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霜落走了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倒了一杯茶水,退了出来。 门外,阿瑞冲着她眨了眨眼:“怎样?” 霜降想了想,道:“挺恶心的。” 她本就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这话说得很婉转。 在她看来,容赫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之前的点心,根本就不是什么美味的点心,而是一块泥土,明明是一块有毒的泥土,却被他一口吞了,眼睛都不眨一下,还夸了一句。 阿瑞哼了一声:“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是那么无聊。” 霜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负责把太太伺候好,要啥好玩的都行。” 见霜降不过是尽职尽责,并不是真的关心沈知宜,阿瑞的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许多:“你暂时还不懂,等你和她接触多了,你就会发现,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好吧,我再加点草。” 阿瑞见她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心中轻轻一叹。 说实话,在没有见到沈知宜的时候,他就已经认为天下间没有一个人可以与他们的主人相匹配,可是随着与沈知宜的相处,他却是发现,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像是一般的女人,只喜欢沈知宜一个人。 如果她是个男人,她也不会被关在院子里,而是可以独当一面。 沈知宜并没有意识到,阿瑞对他的评价竟然这么高,和容赫一起用了一会茶,便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容赫想到了之前在皇宫中发生的一幕,脸色变得很是复杂,开口道:“跟陛下说了几句,陛下就让我回去了。” 容赫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虽然他说得很认真,但听起来却很有道理。 第176章 公主 沈知宜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衣裳取了下来,一边转头看着他:“我想,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些为难皇帝了?” 容赫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就明白了她这是在取笑他,也没有掩饰:“是啊,是挺麻烦的。” 沈知宜的手停了下来,容赫道:“五皇子这是在考验我,我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沈知宜也不介意转移了话题:“他应该会回来调查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把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 “他处理不了,那就是云妃,她身后有护国公撑腰。” 容赫想到云宁今天对自己的骚扰,脸上闪过一抹厌恶,下意识的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怎的了?”沈知宜注意到了任八千的举动,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她放下手中的活,柔声道。 容赫本来是不打算多说的,可是他又怕沈知宜听到了不好的消息,一时之间,就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个长宁公主——”沈知宜皱眉道。 容赫也不再隐瞒,冷笑道:“要不是国公大人来了,我早就把他弄死了,现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就麻烦了。” 沈知宜见他还带着几分稚气,这才松了口气:“这么多人在这里,你要是打起来,对你的名誉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名誉什么的无所谓。” 在做出这个选择之前,容赫从来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名誉问题。 “她生性歹毒,收养她的事情,还有她在兴国公府认祖归宗之后做的那些事,随便一条都足以让她身败名裂。” 容赫眉头一皱:“这种人,竟然还能安然无恙地生活在这里,实在有些可悲。” “朱门酒,肉香;路上冻死的尸骨,还不是一样的多?” 沈知宜轻轻抚摸着他的手掌,安抚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如今镇国公不再约束,事情就会变得更糟,你又何必将自己的名誉丢在这里?” 容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沈知宜,沈知宜轻叹一声,说道:“我倒不是说你有错,而是天下之大,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我不放心你,若是真到了那个地步,你会错过很多。” “怎么会看不见你?” 容赫突然问道,沈知宜愣了一下,随即失笑着摇了摇头:“不会。” 容赫颔首:“如此,我便无所畏惧了。” 沈知宜也是看出了他的担忧,轻声道:“你尽管去办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容赫心头一热,这才松了口气。 沈知宜想起了自己被人揍了一顿之后,转移了话题:“如果五皇子逃走了,对你有没有什么影响?” “不会。”陈曌摇了摇头。 容赫脸色一沉,“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而且我已经为他预备好了见面礼,所以他应该没有时间来管我。” 沈知宜点了点头,容赫看着顾灵之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样子,终于是有些不耐烦了,“皇上为何要为难我,是不是我得罪了五皇子?” “等夫君什么时候愿意跟我说,我会让你知道的。” 沈知宜平静的说道。 容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有话就来找我吧。” “你说不说?” “你想知道什么,我就说什么。” 沈知宜笑眯眯的看着他,“我的画怎么会出现在你的书房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容鹤愣在了那里,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浓,沈知宜一脸坏笑的盯着他:“你对我就这么死心塌地?” “我、我和温朗还有点事情要做,先走一步!” 容赫猛地站起身来,因为太过紧张,桌子上的茶杯都被他碰倒了。 沈知宜强忍着笑,站起来喊了一句,赶紧拿了一件斗篷过来,蹑手蹑脚的帮他穿上,看着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这才收敛了笑容,说道:“早点回去,替我跟温先生打个招呼。” 之前温琅带着容赫来护国侯府,她也没来得及感谢他。 容赫嗅着她头发上淡淡的幽香,脸颊更红了。 在沈知宜面前,他一直以来的矜持,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没错,我早就喜欢上了你,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娶你的原因。” 容赫强忍着火辣辣的感觉,丢下一句话,就像是逃命一样跑出了屋子。 阿瑞看见容赫,立刻追了过去,却发现他走得很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忙追了上来:“老爷,怎么回事?” 容赫没有理会他,阿瑞却看见自家主人的脸涨得通红。 眼看着两人的身影都快没影了,霜降眨巴了一下眼睛,把手里的兔子一放,整了整衣服就进了屋里。 这位爷这么急着走,满脸通红,该不会是被人非礼了吧? 沈知宜回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容,看起来很是开心。 “夫人。”他叫了一声。 沈知宜朝着她微微一笑:“何事。” 沈知宜听了沈知宜的话,脸色一变,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从帐子里拿出一万两粮食,让他们采购粮食,半月之内,我会让他们准备好。” 沈知宜因为过年都在江南,所以对天气的改变并不是很在意。 回到了京中,天气还有些凉,若是放在以前,这个季节应该是天气转暖的。 沈知宜想起了上一世,那一年,天气很冷,虽然京城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附近的城乡镇还是很多,很多人被迫逃难。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件事应该就发生在最近的一年或者两年之内,甚至有可能是在今年。 上一世太久了,她都快忘记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了。 但那时她手头宽裕,手里有银子有粮,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打着护国公府的旗号,把护国公府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灾后徐老夫人还被封为贵族,前途一片光明。 她付出了那么多,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 “是。”陈曌应了一声。 对于沈知宜的选择,霜落并没有多问,毕竟这些食物都是一次性的,这点钱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第177章 不求回报 想到前世,沈知宜的眼神越发的冷了下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对他那么好,对他那么好,对他那么好,他竟然是一帮豺狼。 如果没有她的银子,没有她的照顾,侯府会变成什么样子? — “天气越来越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暖和起来,现在已经开春了,怎么还会有人被冻死?” 一个婆子捂着胳膊,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嘴里还嘟囔着:“就是就是,真不知道这个冬季为什么这么漫长,总是早早的回来,还得准备木炭。” “唉,若是少奶奶还活着该多好,好歹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也能有个好点的木炭,可这一夜,却是要把窗户都给打开,那里面那阴冷的味道,哪里能睡的安稳。” “每年过年的时候,太太都会给你准备很多的信封。” “就是,我的妻子心地善良,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根本就不需要我担心。” 两个丫环一边聊着天,一边想着沈知宜对她们的照顾,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等她们回过神来的时候,秦嬷嬷的脸色己经黑了下来:“你这个当差的,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再胡言乱语,就给我滚!” 两个嬷嬷立时噤声。 把那两个丫头支开后,秦嬷嬷便去了暖房。 徐夫人正拿着桌上的一幅画,见秦嬷嬷过来,徐夫人便叫道:“快过来,跟我去瞧瞧这几位小姐。” 秦嬷嬷皱眉,目光扫过桌上的几张画,每一张都是美人胚子,旁边还有一些档案,还有一只小大象。 “老太太,你怎么了?” “我选了我们徐家这一脉。” 徐夫人叹息道:“没有夫人怎么行,我们还是把事情定下来吧,等元瑞回来,一切都好说,免得他对林书荷有非分之想。 秦嬷嬷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可是,如果侯爷回到府上,我们就会像之前的那位夫人那样。” “他怎么能为所欲为呢?” 徐夫人皱着眉:“我当然知道林书河是个好孩子,但她已经不是我们的妻子了,她的尸骨早就没了,他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照顾她。” 秦嬷嬷听了徐婆婆的话,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看见了沈知宜的尸体,她甚至以为沈知宜已经死而复生了,真是吓人 秦嬷嬷并不认同徐婆婆的话,但事到如今,她也没办法,只得岔开话题道:“老夫人,这一季的天气很冷,我们必须要提前准备,还有炭火和米,都要重新采购。” “这些……”陈曌看着眼前的一幕,喃喃自语。 徐夫人正准备将这事交给沈知宜,一想到夫人已经去世很久了,便有些不情愿地说道:“好吧,那你把账目给我看看。” 秦嬷嬷是早有准备的,所以很快就把帐册递到徐夫人跟前。 徐夫人叹了一声:“你们家怎么花了这么多钱?” “柳姨娘虽然在帮忙打理,但也算是守规矩了。” “这……”陈小北神色稍稍一怔。 徐夫人也没有料到,侯府会变得如此紧张,她不安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秦嬷嬷叹了口气:“柳姨娘快生了,再过两个月就要生孩子了,她跟奴婢提过,要把府里的一切都还给她。” 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让徐婆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所以对这种事情并不熟悉,所以她才不相信,没有了她,沈知宜会不会垮掉,但现在看来,她的确是没落了。 “先去买。”陈曌对着陈曌说道。 徐夫人一脸为难:“你能不能少点银子就少点,那些新娶的妾室,若是不听话,就把她们赶出去。” 秦嬷嬷也不知道徐老太居然会把这些人的心思都引到自己身上,正准备开口,却见徐老太已经重新坐下,继续研究起画来。 她刚才嘴上说着,其实内心是认同的。 沈知宜还活着的时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麻烦? 太遗憾了。 — 柳三娘现在挺着个大肚子,旁边的丫头一看她要动剪子,赶紧拉住她:“姑奶奶,怀孕期间是不能碰这个的。” “那又如何?” 柳三娘叹息一声,道:“如今天气转凉,我也没办法生火取暖,再不多穿几件衣服,我怕她着凉。” “我们可是护国侯府的少爷,哪里敢啊。” 秋儿把剪刀放回原处:“你要是不放心,我再给你弄点来。” 柳三娘点了点头,脸上却带着几分伤感:“如果少奶奶在这里,我一定要亲手为她缝一副兔子皮毛手札。” 沈知宜对她的刺绣赞不绝口,她本来还想着,等她到了冬季,再给她写一支兔子羽毛笔,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她就收到了礼物。 “不要难过。” 秋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低声道:“我听闻,老夫人要纳新妻了。” “现在京城里,愿意娶她的人不多。” 柳三娘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现在的账目是怎么回事?” 她顿了顿,皱眉道:“老夫人可有合适的人选?” “我想起来了,她不是京城的人,据说是一个远房表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二十一岁了,还未出阁。” “这件事,你帮我查一查。” 柳三娘看着秋儿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现在帐房已经出了问题,而她又没有做错什么,既便老夫人真要追究起来,她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管家的权力,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不管是谁,都会有大麻烦。 侯爷此时正在南方,月俸自然不能和京城相比,而且江南的衣食住行,都是要花钱的,账目上的开销实在是太大了。 说白了,也就是大小姐会给钱。 徐奶奶竟然把心思放在了将来媳妇的陪嫁上,这话传出来,简直就是笑话,也不知当时的夫人是如何忍耐下来的。 柳三娘一想起沈知宜,就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发出一声无力的长叹。 第178章 回来了 容赫在傍晚的时候,就询问沈知宜为什么要去买吃的。 沈知宜听他说的都是真的,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不禁哑然失笑,前世徐家人还真是多愁善感啊。 沈知宜一边为他倒着茶水,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道:“相公,你不觉得这个冬季特别漫长么?” 这一幕,容赫看在眼里。 沈知宜继续说道:“农耕是百姓的基础,农业也是如此,我担心这一次会有什么变故,所以,我们还是多储备一些吧。” 这一切都是阿瑞等人安排的,容赫也没有料到沈知宜会有这样的眼光,对她赞赏不已。 沈知宜抿嘴一笑,道:“文公子还好吗?” “好。”王耀应了一声。 “那么,温家的事,你跟他说了吗?” 温忱毕竟是闻琅的远房亲戚,如果他真的为了温忱而跟容赫生下仇怨,那就得不偿失了。 “放心吧。”雷格纳点点头。 容赫安慰道:“这件事我已经跟他说过了,江南温家与温家是远房亲戚,如果不是你,江南温家也不会和京城的温家扯上关系。 再说了,江南文家的所作所为还真不好说,闻琅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自然不会拿我们撒气。” 沈知宜闻言也是放下心来,道:“如此甚好,如果是我的话,实在是有愧于你。” 沈知宜不再多说,而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问道:“可能是这场寒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钦天监才没有察觉到?” “雕虫小技而已。” 容赫摇了摇头:“现在的情况,恐怕也就你一个人知道了。十万两银子,足够了吧?” 沈知宜也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又聊了几句,容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工作。 沈知宜也知道他工作很忙,可他还是会抽空和她说上几句话,然后再工作,这让沈知宜很是欣慰。 一晃,他回京城已经有大半个多月了,江南的镖局、商队、货郎们,也都陆续到了京中。 沈知宜没有插手,韩露却跟着恒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韩露此时脸颊上的肥肉都消失了,显然是受了很大的罪,面色有些发白,不过看到沈知宜,还是个小孩子,没有多想,直接叫了一声,“夫人!” 沈知宜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揉了揉:“瘦了。” “不过,你变得更漂亮了。” 阿瑞打断了他的话,寒露红着眼睛看着他,完全没有威胁。 沈知宜看着莫无忌平静的样子,不由的笑了笑:“你的伤怎么样了?” “不疼了。”霍靳尧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韩露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没有人照顾你,所以才放心的。” 沈知宜问韩露关于这方面的问题,韩露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才欲言又止:“我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叶子晨开口道。 “我在疗伤,徐侯爷正好来找我,他听说你走了,也没说一句话,我看他应该是在追求你。” 韩露偷偷打量着沈知宜:“我刚到京,就听说许侯爷娶了几个小妾,长得都挺像的,你可不要因为他而心慈手软。” “你以为我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吗?” 沈知宜却是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 她已经把这种事想得很淡了,再说了,徐宴临娶妻这种事,到底是为了气谁呢? 知道沈知宜是真的不介意,寒露这才放下心来,兴致勃勃的将这一路上的经历告诉了沈知宜。 容赫偷偷地安排了几个人,就在一条小巷里见到了顾闻麟。 听到这句话,顾闻麟放下心来,道:“师傅,多亏了你。” “如今也不是讨论这些的好时机,咱们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将人安插到京中去,难免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你仔细想想,如今还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师尊显然是早有打算,所以才来试探我?” 顾闻麟微笑着说道:“燕慈现在在朝中的声望,越来越高,弹劾他的奏折也越来越多。 这一次,我可是将皇上的难处说了一遍,皇上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就算是被他骂了一顿,也算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看着顾闻麟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容赫的眼里闪过一丝欣赏。 得到夸奖,顾闻麟的笑容更大了。 “马上就是春天了,你应该挑选一名先生。” 顾闻麟听到容赫的话,脸色一变,沉声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谁知道他会不会只是一个奸细呢?” 容赫轻笑:“这个我自然有打算,等时机成熟了,你就拜刘墨泽为师吧。” 顾闻麟皱眉道:“大师,这样好吗?” “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跟着你,我也不用担心。” 容赫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再说了,傅家这些年一直在韬光养晦,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柳家是出了名的清廉,而且刘墨泽这些年一直在韬光养晦,陛下未必会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二人分别之后,就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沈知宜知道容赫最近很忙,所以并没有多问,而是从阿瑞的口中得知了容赫要做的事情。 虽然他们已经做好了三件春|药,但是天气却并没有因此而好转,越来越多的人从城门处涌了出来,原本可以进入城门的人,此刻都被拦在了外面。 霜降跟沈知宜说起今天所知道的事情,言语之间,带着一丝敬佩。 原本她还觉得沈知宜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听闻,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四处采购粮草了,好在我们早有防备,再过个几年也不用担心。” “当然不是要你用上好几年,只需要用到那些流民就够了。” 尽管明知道这是必然之事,可一想起外面的人,沈知宜还是忍不住蹙眉。 霜落疑惑道:“那你要把所有的食物都送出去?” “嗯。”陈曌应了一声。 沈知宜看着那熊熊燃烧的木炭,有些不忍心的移开了视线,道:“你将马车备好,我去看看。” 第179章 娶妻 若是外界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恶劣,怕是连自己的目标都达不到,那就只能是将仓库给拆了。 以前看历史的时候,总会以为那些统治者是多么的残忍,多么的残忍,多么的不择手段,但现在,当他掌握了自己的生命之后,却发现自己很难做出选择。 她原本是打算将所有的食物都用来给容赫铺路,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完全可以和前世一般,在最需要的时间卖出更多的食物,博得一个好的口碑。 沈知宜苦涩的扯了扯嘴角,这大概就是她无法成为一方霸主的原因吧。 沈知宜并没有选择具体的地点,而是让马车在城门口绕了一圈,只见不少人都是面色蜡黄,浑身颤抖,蜷缩在一起,其中还有一些年幼的孩童,正在自己的妈妈怀里哭泣。 “以前可没有。” 沈知宜皱眉,嘀咕了一句。 “可能是附近的村民都来了吧,这是一场灾难,没办法。” 霜降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一次的暴风雪,京城里很多人都在说,这是一个好兆头,可现在,这场雪,却是一场灾难。 寒露拢了拢沈知宜的披风:“少奶奶,你可千万不要着凉。” 许是城门处的景象有些过于惊人,沈知宜进了城之后,也是直接从车上下来,慢悠悠的往前行去。 他的周围,偶尔能看到一些行色匆匆的行人,他们紧紧地披着身上的衣物,朝着自己的家里或者是米铺赶去。 “如今的粮食价格是多少?” 沈知宜小声问道,“价格又上涨了一斤。” 这也太贵了吧。 上一世,沈知宜从来没有出过门,还是徐夫人请了她的长辈来给她送饭,她没有立下大功,所以也没有亲眼所见。 沈知宜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没有发现一道目光正落在那群乞丐的身上。 当沈知宜离开后,他的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了恐惧,浑身都在颤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不可能的,她一定会死的,一定是我杀死的,她一定会被我杀死的!” 哪怕沈知宜带着面具,她也不可能将沈知宜认出来! 恰好有一群士兵经过,他的目光顿时垂了下来,似乎怕被人看到。 沈知宜并不认识那双眸子的主人,回到自己的府邸后,脸上还带着几分担忧。 寒露深知沈知宜的性格,于是低声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天灾是无法避免的,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没有人可以插手,但沈知宜很清楚,只要他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大事了。 但这件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重新开始,而不是让她变得冷酷无情呢? 第二天,沈知宜正想着要不要分点吃的时候,却听到了柳姨娘又添了一个闺女的消息。 沈知宜来不及替三娘欢喜,就听到另一则消息:永安候府要纳新妻。 “好大的胆子。” 寒露虽说没有和沈知宜在一起,却也听说过沈知宜的事情,如今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亏你刚才还一脸深情款款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 沈知宜蹙了蹙眉,没有在多说什么。 她并不是伤心永安侯府忘记了她,而是希望这京中只有她的外公还能记住她。 只是这新夫人到底是什么人,连订婚的日期都已经传出,足见永安侯的态度有多急切了。 这件事肯定不是徐宴临出的,他就算脑子有问题,也不会把自己仅存的一点名誉都给践踏了。 仔细算一算,如果不是她细心筹划,加上没有给她的妆奁补助,恐怕现在就要出现亏损了。 沈知宜瞬间就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笑容。 韩露不解的看着她:“你怎么这么高兴,这都半年了,他们还这么着急,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当然,相比于背后捅刀子,还有更糟糕的事。” 估计徐宴临也不会想到,他会再添一个老婆,可怜的继夫人竟然要嫁到这么一个虎狼之地。 韩露没反应过来,但霜降却是知道的更多,意识到这一点后,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这个徐婆婆,还真是个人物,连孙儿媳的陪嫁都想上了。 等新娘子进了王府,怕是会有更多的流民过来,三娘那边还好吗? 让霜降多看着三娘,如果能帮忙,就帮忙。 京师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有势的人,哪怕是乱世,流民横行,也不妨碍他们在这里谈笑风生。 永安侯要娶新夫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谢家大小姐的尸体还没凉呢,你就想让一个新来的人来嘲笑她,真是没心没肺!” “谁知道谢家大小姐会不会趁夜变成恶鬼,将她给杀了,据说她的死因很诡异,很可能是被人所杀!” “可惜了,这位小姐马上就要嫁过去了,永安侯也不是个好东西,她以后会很惨的!” …… 一名面容模糊的乞丐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眼中流露出仇恨和仇恨。 这人自然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夜谭。 他杀了沈知宜之后,就四处逃亡,和一群山贼鬼混,成了真正的妓|女。 再加上天气寒冷,土匪被官府抓了起来,他吓破了胆,剃了头发,将自己打扮的很脏,和其他的叫化子混在一起,总算有了归宿。 可昨天,当她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她的决心几乎要崩塌了。 真的很相似,就算是到了今天,她都有些不敢相信,昨天看到的到底是不是沈知宜。 她还没有从这个消息中缓过来,就听到了永乐候府要再纳一位新夫人的事情。 这可是她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地位,现在却便宜了他人,这让她怎能不恨! 可惜,她连儿子的面都没有看到。 叶檀眼神悲痛,心中充满着不甘心。 不过同时,她也松了口气。 永安候要纳新妇,也得等沈知宜彻底的死去之后才行。 自己昨天看到的,也不过如此。 第180章 八卦 茶馆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味。 燕慈重重的摔碎了手中的杯子:“我为皇帝做了那么多,肩膀和双脚上都有我给他的伤痕,我也帮他挡过无数次的箭,他怎么会为了一点小事就这么对我?” “大帅说得对,但天下终究是皇帝的天下,现在的皇帝既是臣子,又是臣子,大帅又何必伤心难过呢?” 张军师在她耳边轻声劝说,但她根本不理会。 “我怎么能不伤心?你可知他今天在朝堂上对我做了什么? 惩罚也就算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我,现在有多少人在嘲笑我?” 燕慈恨得牙根痒痒:“皇帝果然是昏君!” “此事瞒不住人,还望将军谨慎行事。” 张谋臣面色一沉:“臣直言,大帅的才能自然不用多说,可是当今皇帝也是皇帝,必须要为天下苍生考虑,如果我们就这么放过你,恐怕会惹得满朝文武的不满。 我不过是想让你反省一下,并没有别的意思,但如果哪一天你和我的感情耗尽,我想你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说到这里,燕慈更加愤怒:“他该不会是想害死我吧?我可是为这个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的!” 正说着,窗户和窗户都被撞碎了,一队穿着黑色劲装的人冲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拔出长刀,对着两人就是一顿乱砍。 张参谋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被这一幕惊到了,立刻就缩到了桌下:“大帅救命!” “垃圾!” 燕慈也没有料到会有刺客出现,连忙拔出腰间的长刀迎了上去。 眼看着燕慈即将落入劣势,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什么人在上面!” 然后,燕慈就看到顾闻麟带着三名护卫,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竟敢在饭店里动手,是不是想让本王报京兆伊!” 燕慈能清晰的感受到房间内的紧张,顾闻麟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结结巴巴地说道:“燕……燕将军……” 一看到顾闻麟,那些黑衣人就好像商量好了一般,立即抽身而退。 “王爷,你来做什么?” 燕慈是个莽夫,但也不傻,他瞪了眼顾闻麟,脸色有些不好看。 顾闻麟吓了一跳:“我正在这里听故事呢,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下面的大人。 “……” 燕慈将长剑抽回来,心中大叫一句笨蛋。 “好了,王爷,你先回去读书。” “哦。”陈曌应了一声。 顾闻麟身子一颤,一脸怯意:“我这就去。” 直到顾闻麟离开,燕慈才发现,在靠近大门的地方,地面上有一只不起眼的小生物。 燕慈闭上眼睛,将那块石头拿了过来,凑到鼻尖闻了闻,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些都是宫中的香水,皇上居然派人来暗杀他! 一切准备就绪,顾闻麟装作不经意的转头,对身旁之人微笑道:“这就是燕将军,我说的对不对?” “王爷,你说的对。” “是。” “没错。” 顾闻麟微笑道:“今天早皇叔提起过他,我见他面色不大好看,怕是有事情发生,待我讲罢,便上楼跟燕将军谈一谈,希望他别对舅舅怀恨在心。” “王爷此话怎讲?” “你是没有看到,刚才那个阎将军的目光,实在是太吓人了,再加上今日早朝,我稍微迟了一点,就看到他和旁边的几个人窃窃私语,我当时就愤怒的瞪了他一眼。” 顾闻麟叹息一声:“我虽不擅政事,却也明白,你与我的舅舅乃是过命的交情,若是两个人因此而起了冲突,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这段对话自然是被皇上知道了,当时容赫正在给皇上磨墨汁。 皇上也不在意容赫的反应,将来人打发走,转头对着容赫问道:“容卿,你怎么看?” “不如何。”叶伏天开口说道。 容赫对着皇上一向是这样,此时却是慢条斯理地说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陛下对他百般忍让,但燕大将军却是得寸进尺,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你也觉得,这次刺杀,是我做的?” 容赫抬头道:“不管是不是皇上下的命令,严大帅怎么想都不会有错。 这么多年来,皇帝与阎将军交好,奏折无数,前几天,有个武将之子,当街强|奸女子,这种事情,换做别人,怕是要被打入大理寺严刑拷打,但也正是有了燕将军,才让此事平息下来。 现在,弹劾之事已经无法压制,如果皇帝能在这个时候划清界线,群臣未必会说什么。” “我不惩罚他还能怎么办?” “皇帝是皇帝,他当然不会做什么。” 容赫此话一出,皇上忽然间笑了起来,“容卿,你就不怕我惩罚你吗?” “我对陛下忠心耿耿,就算要责罚,也是事出有因。” 容赫笑了笑:“而且,我从小就跟着你,虽然我不能说什么,但是朝中的人,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要是他们都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皇帝叹了口气:“你去看看吧。” 容赫依旧是面无表情:“我看他的意思,应该是那些隐卫在偷听,我就算是过去了,也得不到任何消息。” “我都快忘记你的脾气了。” “容卿,你才是我手中最锋利的武器。” “这是我的荣幸。” 皇上眯了眯眼,上下看了容赫一眼,“若是你一开始就认识我,我就不会做太监了,现在,我可以将一位王妃许配给你,让你好好享受人生。” “我内人最喜欢说的便是知足,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说到这里,皇上的兴致更高了:“下一次的宴会,你要带着你的妻子一起去。 在江南成亲又如何,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给你安排一门亲事。” 五皇子终于离开了皇宫,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脸上依旧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见容赫冷哼一声,声音中透着几分嘲讽:“你今天是不是又去了皇宫?” 容赫没有丝毫停顿,从五皇子身边走过,与他擦肩而过。 五皇子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转头看向容赫道:“容赫,亏你还想骗我!” 第181章 心虚 “如果不是你心虚,我怎么会说你是在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问心无愧?” 容赫继续往前走,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却让五皇子怒火中烧。 还不等五皇子反应过来,容赫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该死!” 五皇子一腔怒火,此时却是无处发泄。 云妃一早就听到五皇子进宫,却迟迟不见人影,便派人去打探,却得知五皇子早早的守在了御书房门前,唯恐五皇子说错什么,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你既入宫求见,为何不入内?” 云妃有的时候真恨不得将五皇子的脑袋给敲碎,之前在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五皇子跟容赫闹矛盾了,他们在外面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他进来请自己的父亲过来安慰安慰。 “我忘记了。” 五皇子脑袋一缩,云妃强忍着昏厥的感觉,对着侍卫强颜欢笑:“快去禀告皇上。” 侍卫立刻走了过来:“王妃,五皇子殿下,您先出去吧,陛下有要事在身,实在是不方便见您。” 云妃明知他是借口,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回去后,给了五皇子一个耳光。 五皇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娘,您为什么要揍我?” “愚蠢!” “就算你要对付容赫,也要先想个借口才行,别在这里等着! 还愣着干嘛,都到了御书堂前了,还不快给你父亲请安,你这样的举动,在你父亲眼里,就是大逆不道。” “我这不是怕父亲责罚吗?” 五皇子从小就被宠坏了,等云妃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皇宫里面吧,从现在开始,不要到处乱走!” 云妃有种想要喷出一口鲜血的冲动。 五皇子在江南的所作所为,她前脚刚跟家里人收拾好,后脚就被五皇子给惹毛了,那不是找死吗? 若是她腹中的胎儿足够强大,生下一个儿子,她才不会在乎五皇子的生死。 “不过现在有寒流,我也能做点什么!” 五皇子一脸的冤枉,他已经把所有的食物都准备好了,只等着这两天出售。 云妃无奈一闭眼,道:“滚吧。” 五皇子一走,她就摔了一地的东西。 容赫对五皇子并不在意,可是回到家中之后,却是将这件事告诉了沈知宜。 沈知宜一脸诧异:“好歹也是一位王爷,再怎么单纯,也不应该这么单纯才对。 沈知宜说的很客气,因为五皇子实在是太单纯了。 “他从小娇生惯养,背后还有护国公护着,这也很正常。” 沈知宜完全可以理解,镇国公和云妃此刻的想法,长叹一声,岔开了话题:“这几天我出去转了一圈,发现不少流民,不知道官府有没有办法安排他们?” 容赫脸色严肃,慢慢地摇摇头:“现在是朝政动乱时期,皇帝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怎么回事?” “参燕慈的奏折过多,皇帝也要拿出一个姿态来让他反省,正好有个行刺燕慈的刺客出现,双方都在相互考验。” 容赫也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事实上,沈知宜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上一世,她被关在后院,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除了天下大事之外,并没有太多的信息。 如果不是容赫的帮助,她和上一世一样,也不会知道这么多的消息。 燕慈沈知宜也是有所耳闻,知道她很是固执,以皇上的性子,对她也是很是忌惮。 不过,上一世的时候,燕慈并没有这么容易就被解决,直到皇上在他的密室中找到了一件龙袍,这件事情才告一段落。 “燕将军未必会这么容易倒下。” 沈知宜皱着眉头道:“如今边疆出了问题,以严大将军的本事,怕是会让所有人都闭上嘴巴。” 容赫听了沈知宜的话,眼里露出赞赏,“不错。” 沈知宜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先分清主次吧。” 容赫:“……” 如果皇上真的将天下苍生都当成了自己的生命,那么就不会有人为他着想了。 这一切,都只是他多年的伪装而已。 “算了。”陈曌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知宜叹息一声,这是朝廷之事,她无法左右。 “我准备从明天起,发放粮食救济灾民。” 沈知宜的眼神很清澈,也很清澈。 本来还想着容赫怎么也要劝说一下,可容赫却点头道:“随你的便。” “再迟一步,对你也有益处,岂不是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随时都有机会。” 容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说了,这只是一个虚名,只要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变自己的看法,我也不介意。” 沈知宜想了很多种答案,却没有料到狄九会这样说。 沈知宜最近一段时间,虽然很少出去,可是对于她的流言蜚语却是清楚的很。 更多的是对容赫的出身和地位的鄙视,认为她不过是一个商人的女儿,依附在一个宦官的身边,实在是有些不妥。 沈知宜心中一酸,轻声道:“京城就是这样,你不用管他们怎么说。” 容赫应了一句,至于沈知宜有没有听到,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沈知宜起了个大早,将大部分人都召集到了这里,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帐篷,为下一步的行动做好了准备。 刚开始的时候,流民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韩露将两个包子发给了他们,告诉他们,他们的妻子是九千年的妻子,这让他们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本来他们都是从逃亡到京都来的,抱着抱着投靠皇帝的想法,至少皇帝不会对他们不闻不问,还能有个活干。 可是到了京城之后,他们才发现,就算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也不过如此,穿着华服的贵族们,却是依旧在吃喝玩乐,每天都有许多的马车,将各种香料运送到了京城之中。 他们的生命就像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在这漫长的冬天里,他们已经活不下去了。 第182章 冬日 但如今,却出现了一个让他看到希望的人! 众人的眼睛都直了,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蒙着轻纱的女人,她身上的衣服很厚,也没有什么精致的刺绣,就像是随手从地上捡来的一样。 小帐篷迅速搭建起来,稀饭的香气也在街道上弥漫开来,但这些人都不敢乱动。 “九千年太恐怖了,难道他看我们不顺眼,要给我们下毒?” “我不能这么做,万一她死了,我女儿可就惨了。” “一个九千岁的女人,能有多好?” 众人议论纷纷,刚刚得到两个包子的欣喜之情瞬间消失,有些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刚刚吃下去的包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沈知宜见众人都是一副戒备的模样,并没有人站出来,心中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皇上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容赫的头上,怪不得容赫成为了一国之君,却被无数人唾弃。 看得出来,这些人对容赫的畏惧,已经到了骨子里。 “虽然大家误会了我的丈夫,但大家都是他的人,这次的气候有些反常,所以我特意给大家准备了一些食物,让大家度过这一次的危机!” 沈知宜的语气很慢,但是很坚决:“食物很宝贵,如果你们不相信我,我愿意用我的身体做实验!” 在众人的注视下,沈知宜端起一碗稀饭,一饮而尽。 不管他们心中有多少疑惑,但是他们的戒备却少了几分。 霜降踏前一步,面色冷峻:“这一年的寒冷不知要延续到什么时候,你们若有什么计划,可以先走,这是给那些走投无路的人留的! 女人和小孩可以到灶台边取暖,如果你需要温暖的话,可以自己生火,柴火和柴火都在管事的房间里。” 这话一出,那些之前还在怀疑的人顿时咬牙切齿。 “你若是要我的命,何必大费周章,我宁愿被活活冻死,也不愿被人活活饿死!” “是啊,食物很值钱的,就算有人给我下毒,我也会这么做的!” “如果它能给我带来温暖,我愿意去死!” “父亲,您稍等,儿子马上就来!” 有人喝了,其他人也就跟着喝了,没过多久,原本还有些怀疑的人都捧着热腾腾的小米粥大口大口地喝着。 沈知宜知道这些人现在很感激,但是她也明白,斗米仇升米恩。 见众人都在生火,沈知宜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霜降顿时明白过来。 待得所有人都用完了,霜落站了起来,开口说道:“这些木柴,都是九千年从王府里拿来的。 如果你们用完了饭,还可以去山上找点木柴,晚上天气不好,我们也不用担心没有木柴可用。” 听到这话,立刻就有人不满了:“怎么回事?” “是啊,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做个好人吧,难道你就不关心一下我们以后的生活了么?” “我们已经够惨的了,还这么欺负人,连自己都不会捡。” 但随即又有一人说道:“不过,这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你说,你的府邸,会不会缺钱? 这妇人心肠真好,连米带柴都掏出来了,怎么也不能全指望她啊。” “是啊,做人不能太小气,总不能指望着他九千年来养活自己吧?” “以前觉得九千年是个坏事,现在看来,我觉得某些人根本就配不上别人的帮忙,居然还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拾柴火,剩下的都是混混,一脸的不屑。 沈知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她愿意当一个善良的人,但是,她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救人归救人,救人归救人,可救人却是她的自由,既然他们不愿意承担最基础的义务,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去关心他们的生死。 “这些游手好闲的家伙,真是太讨厌了,我刚才还看到一个大老爷们催着媳妇出去找柴火!” 韩露黑着一张脸:“一点体力活都不愿意干,那就活该被冻死!” “小心点,小心点。” 见此,韩露也是沉默了下来。 沈知宜面无表情,这个世界有好有坏都有,所以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动怒。 三个丫鬟都在忙活着,却没发现有人在看着她们,眼中带着疑惑,然后用泥土将自己的脸埋了下去。 叶檀之前可以不断的提醒自己,那只是一种错觉,但是现在,他却觉得那人和沈知宜很相似,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叶檀紧抿着嘴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不敢肯定沈知宜就是她的妹妹,所以她必须要去寻找一下。 夜幕降临,沈知宜的手臂有些酸痛,寒露伸手轻轻的揉了揉沈知宜的肩膀:“等会我会让大夫帮你施针的,你今天真是累坏了。” 沈知宜轻轻的晃了晃脑袋,簪子上的翡翠首饰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我不困,等我写好了,我们就走。” 就算她不觉得冷,也要为周围的人着想。 拿到木柴的村民们纷纷回家,一一到了霜落的面前,每个人都领到了一个包子,心里更是高兴,对着沈知宜连连道谢,这才离开。 “今夜怕是不太平了,留下两个人盯着他们。” 沈知宜之所以让他们收集木柴,不过是为了不让他们认为其他人的努力是对的,所以他们在这里收集到了足够的木材,而没有在这里的人,则是可以随意使用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可能会有人在夜里做些什么。 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处理完,容赫正好也到了。 刚才还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没人敢大声说话。 从车上走下来的人,身上裹着一件厚重的斗篷,身材高大,没有丝毫的赘肉,甚至还多了几分贵气。 他的五官就像是最好的雕刻师的杰作,让人忍不住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既然已经答应今天来找她,沈知宜也没有任何惊讶,直接走到叶子晨的面前,很是随意的将手搭在叶子晨的手掌心里:“你今天可是很忙碌?” “没事,谢谢你。” 第183章 前所未有 让人意外的是,这名恐怖的9000多年王,在看到沈知宜的时候,身上的威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婉的气质。 这么温柔的嗓音,怎么可能是九千年?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辆马车早就走得没影了。 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容赫,容赫悬着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干得不错。” 沈知宜正在舒服的闭上双眼,听到这话,她瞪大了双眼,有些责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的顾问?” “如果我是个男人,一定会有很大的成就。” 容赫的这句话,惹得沈知宜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容赫见沈知宜没有反应,便转过头来,却见她不知何时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恒霄也是一个很害怕寒冷的人,他紧紧地抱着沈知宜,沉沉地睡着了。 容赫见沈知宜有些疲惫,小心翼翼地替她掖好了被褥,眼中带着浓浓的情意,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如果不是他,沈知宜根本就不用在外奔波。 之前还说要将沈知宜嫁给他,这样她就不会在受到任何的伤害,可现在看起来,却是他让她吃的最多。 而当他完成了这一切之后…… 容赫想起皇上在御膳房中大发雷霆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燕慈与皇上之间,早有嫌隙,前朝立太子为太子,处理国事。皇上正愁着处理燕慈的事情。 燕慈的事,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他要让这个池塘变得更加的混乱,更加的混乱! 第二天清晨,沈知宜发现身边空荡荡的,知道容赫在忙碌,便捏了捏有些酸痛的手臂,让韩露过来服侍她梳洗。 到了吃早餐的时候,霜落风尘仆仆地走了过来,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沈知宜:“他们找不到木柴,就威胁有木柴的人,让他们给点木柴。 这些人大多都是老弱妇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幸亏有小姐的手下帮忙,这些人你准备怎么办?” “我是来救济百姓的,不是救济百姓的,这些人别在送粥,也别让他们过来。” 如果处理不好,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 这一次的天气至少要等到立夏后才会停止,如果在这段时间内发生暴动,容赫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善意而被人破坏,到时候他的处境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沈知宜也明白,这样的惩罚并不严重,但是她要做的,就是让容赫身败名裂,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到了赈灾棚,这里的秩序明显好了很多,而且,还有很多流民,都是闻讯而来的。 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短短五六天的时间,沈知宜的美貌和善良的名声就传了出去,只是她脸上始终带着一层薄纱,让有心人对她的长相有了更多的猜测。 这句话说的并不是很好,沈知宜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之所以带着这张脸,就是怕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人发现,尽管容赫向她保证过,她不会有事,可沈知宜依然不放心。 不过流言蜚语却是越来越多,甚至沈知宜都听到了一些风声。 沈知宜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如此悠闲过,不过他毕竟是容赫的代言人,让他们等了那么长时间,已经是给足了他们面子,便就是不紧不慢地对着那几个八卦的人说道:“你们很在乎我的长相吗?” 这些人她都认识,有一人她很熟悉。 她第一次见到容赫的时候,就是在大街上骑马,险些将太子殿下给打伤了。 沈知宜的眼睛微微一亮。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些人虽然嘴巴不太严,却也很忌惮容赫,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教训。 众人没有料到沈知宜会这么直白的询问,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不,不是的。”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但是当沈知宜站在他们的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脸上的一双眼睛,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但是却让人觉得她绝对不是一个丑陋的女人。 “既然谣言是你们传出来的,那么,就算我不追究,恐怕也会牵连到他们的家人。” 沈知宜平静地道:“在帝都找一条小道消息,虽说有些耗费时间,却也并非没有办法,诸位若是不是为了救助流民,还望诸位莫要造谣生事。” 沈知宜没有再多说,可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脸上的面纱却是在这一刻被掀开。 这一刻,所有人都被沈知宜的美貌给震住了,而那群说话的人,更是目瞪口呆,再也移不开眼。 沈知宜冷冷的盯着云宁,眼底闪过的一丝羡慕,却被她捕捉到了。 “你便是容赫的妻子?” 那些谣言都是从云宁那里放出去的,目的就是要借着大众的口风,让沈知宜觉得自己很可怜。 据说容赫的夫人不过是个商人的女儿,一个乡下来的女子怎么可能长得这么漂亮,而且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位得宠的王妃,还有一位王爷! “王妃此话怎讲?” 沈知宜虽然不清楚这个小公主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从她的口气中就能猜到,肯定和容赫脱不了干系。 云宁随手扔掉了脸上的面具,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我听闻城门处有一位心地善良的女子,我就过来了。我身为大管的人,总要照顾一下那些灾民吧?” 沈知宜却没有任何反应,就那么平静的望着她。 云宁淡淡的笑了笑:“我很奇怪,你一个商人的女儿,为什么要把她赶出去,而不是用她的银子来换取自己的名誉?” 云宁懒洋洋的拍了拍手掌,手下的人,很快就把人带来了。 沈知宜一看就知道,这群人就是那天晚上偷柴火,想要偷柴火的人。 “公主殿下,您就别怪我们了,这位容氏说要帮我们,现在却是把我们给抛弃了,连饭都不给我们,这让我们如何生存?” “是啊,要不是遇到了王妃,我们还真得挨饿呢!” “说到底,就是虚伪,为了自己的名誉,为了节省食物!” 第184章 王妃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似乎沈知宜犯下了滔天大罪。 韩露咬牙切齿的说道:“现在你还想要歪曲事实?” 霜降脸色一沉,她早就猜到这些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这次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居然还有脸跟小姐作对! 沈知宜眯了眯眼,看了云宁一眼,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可惜。” 云宁傲然道:“皇帝陛下一向爱民如子,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害群之马,真是让人失望。” 沈知宜平静的说道:“公主殿下只凭一张嘴,就给我扣上了罪名,如果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还真会认为你是冲着我来的。 如果王妃真的认为我有什么不对,那就让他们自己去想吧,我也不需要多说什么。” 韩露在一旁冷冷地说道:“这些人自己不愿意自己动手拾柴,却在夜里打着坏主意,偷人家女人和小孩的木柴,这种又懒又懒的家伙,我们要他们干什么?” “没大没小的,当着我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道:“原来你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今天日本公主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礼貌!” 一名侍女立刻上前,抬手便要给她一耳光,可她的手却被她死死的抓住了。 “这是要造反吗?” 云宁脸色一变:“你可知我是什么人,我是——” “公主乃是长宁郡的公主,又岂会不知她的高贵。” 沈知宜冷声道:“可是公主殿下却要对我的侍女出手,这是看不起我,还是说镇国公根本就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云宁对朝堂上错综复杂的政治关系一无所知,但她现在的地位很高,听她这么一说,再无顾忌,“就凭你一个乡下丫头,也敢跟我顶嘴,还我王妃!” 沈知宜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走到云宁面前,一巴掌就甩在了她的脸上。 云宁有些不相信的盯着沈知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手。” “我要揍你也就算了,干嘛要烧香洗澡?” 沈知宜冷声道:“公主殿下欺人太甚,今日更是要对我出手,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我只是在这里施粥,公主对那些人并不在意,也不在意,但是我来这里,却是奉了夫君的命令。 如果王妃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到我这里来!” 云宁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怎么觉得沈知宜的目光和容赫差不多? 沈知宜让韩露接过一块新的纱巾,淡定的同云宁点了点头,“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沈知宜说着,直接从云宁的身边走过。 跟在她后面的一群人,都在窃窃私语云宁是个妖女,只有世子眉头紧锁,喃喃道:“等等,这位小姐不是从京城来的,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想起了当初见到容赫的那一幕,时隔这么久,沈知宜那一副俊美的模样,让他印象深刻。 还有一个人,比太子还要震惊。 她一直在告诉自己,这两个人只是长得很相似,唯一相似的就是她的眼睛和沈知宜很相似,可当她脸上的面具被摘下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还好当时大家的目光都被沈知宜吸引了过去。 怎么可能有人跟他长得这么像? 叶檀脑海中一片混乱,想起当初容赫是来给沈知宜出头的。 那时候两人接触不多,而且九千年也说过报恩,但现在想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情,才能让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纡尊降贵,亲自来护国公府? 我敢打赌,沈知宜一定是和太监有一腿! 叶檀差点没把牙齿给磨掉。 她不明白沈知宜为何气质大变,而且还变了一个人,可她却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沈知宜! 这一天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不少人都去了城门口,想要一睹沈知宜的真容。 不过沈知宜还是带着面具,这让很多人都有些失望。 他的夫人,是一个美丽到了极点的女人! 这件事就连在医院里休养的徐奶奶也知道了。 徐夫人刚把汤一饮而尽,听了这话,皱眉道:“她还真是倾国倾城啊。” 就算是她以前对沈知宜动了歪念头,也必须要说沈知宜长的最漂亮,还有谁能超过沈知宜? 秦嬷嬷应了一声,徐夫人这才松了口气:“柳姨娘马上就要生孩子了,你帮我把管事的账本收拾收拾,让她带回去。” 秦嬷嬷一脸纠结:“可是柳姨娘当年生孩子受了很多罪,我看她的身体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好起来。” “废物。” 徐老太嗤笑道:“不过是个闺女而已,还谈得上好不好,雨芹下月就要进门了,可不能让她一直搁着。” 秦嬷嬷叹了口气:“柳姨娘手里应该没多少银子,就算我把账本交给她,她也拿不出银子来,所以还是再等一等吧。 最近米粮、木炭的价钱都涨了,我看还是省着点,省着点用吧。” 徐婆婆顿了顿,道:“好吧。” 秦嬷嬷这才放下心来。 秦嬷嬷照顾好徐夫人后,便去了柳姨娘那里,柳姨娘正在给她喂奶。 秦嬷嬷并没有催促,而是站在一旁,一直等到柳姨娘睡着后,把她送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又看向秦嬷嬷,“奶娘,您找我有事吗?” “老夫人打算让你再执掌宋家。” 柳三娘呵呵一笑,道:“我不能这么快就拿出来。” “我知道了,我已经跟老夫人说好了,就等着她进门。” 秦嬷嬷也不傻,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找到一个好的主人,才能过上好日子。 徐婆婆年纪大了,脑子也不清楚新来的这位小姐长得如何,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位柳氏颇有几分当年的样子。 柳三娘盯着秦嬷嬷看了许久,忽然勾起一抹笑容:“我只是一个妾室,能得到你的真诚,我已经很开心了。” “姨娘说的哪里话,能帮到您,那是我应该做的。” 秦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老奴对这位新主子也有几分了解,怕是很难对付。” 柳三娘当然听得出来,秦嬷嬷这是在向她表明自己的忠诚,她对这府中的纷争早已不感兴趣,如果她的妻子还活着,她或许还有一丝机会,可现在,她死了,柳三娘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女儿。 第185章 很好的机会 青儿从帘子后走了过来,低声道:“如果秦嬷嬷能帮着姑姑,以后夫人的位置就有希望了。” “我为什么要娶她?” 柳三娘摇了摇头,道:“她是他的正室,她现在的处境,我们都看到了,我不是什么大家族的人,也不想和他斗。” 最重要的是,柳三娘也看出了永安侯府的没落,她又怎么会去做一个本来就很难掌控的职位呢? “跟了你这么长时间,我也看开了。” 柳三娘幽幽一声:“马上就是大小姐一岁的寿辰了,你找个机会,我们一起上庙里,给她上一次寿。” “是。”青儿听得出来,柳姨娘并不是真的要娶她为妻,所以她也不再多说什么。 各走各的路,沈知宜的生活也平静了许多,没有流民闹事,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 而那些想要陷害他的混混,早就被京兆伊给赶了出来。 经过这么一闹,容赫也不打算让沈知宜再做同样的事情了,沈知宜笑着开口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要是发现了,一定会告诉你的,你放心。” 容赫皱眉道:“那你说不说?” 这并不是莫无忌小气,只是和沈知宜接触后,莫无忌才知道,沈知宜虽然表面上温柔,可骨子里却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如果真的发生了事情,沈知宜也不一定会来找他。 “我自然会跟你说,你现在可是我的丈夫,你应该清楚。” 闻言,容赫的脸色缓和下来。 “最近京中传言很多,莫非严慈要有所行动?” 容赫听到沈知宜的问话,点了点头说道:“就是他放出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现在很多人都盯着他,不愿意用这种方式来撇清关系。” 沈知宜并没有惊讶,因为他知道这一点。 这些天来,大家都在谈论着她。 比如一个官员的妃子和一个妻子发生了矛盾,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然后被抢了家产,还有一个妻子想要强行抓到一个奸夫,却被对方当场给休了。 京城向来不缺热闹,但往日里大家都要给他们几个面子,现在却这么明目张胆,想必是有什么人在暗中撑腰。 沈知宜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可以让莫无忌分心。 “这么说,你最近会很忙?” 这几天,容赫虽然也很忙,但至少还能见面。 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严慈真的有谋反之心,那么容赫这个站在皇上一边的人,第一个要面对的便是他。 “现在外头不太平,要吃粥的话,就让霜落他们去吧。” 容赫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想要说什么,可沈知宜却是心知肚明。 沈知宜咬着嘴唇,一脸严肃的看着叶子晨:“我知道这件事很危险,上面的人在考验你,燕慈也在抵抗,你必须要去。 但你一定要小心,你受过的伤,不能让自己变得更好。” 捏着手中的手帕,沈知宜似笑非笑的开口,“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就没有人保护你了。” “我知道。”雷格纳点点头。 容赫喉头滚动了一下,强忍着心中的激动:“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好。”王耀应了一声。 沈知宜为了不让容赫担心,便借口生病,并没有离开,而是将熬粥的任务全部推到了她的身上。 韩露偶尔会望着车窗外,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小姐,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这些流民该如何处理?” 沈知宜也很关心这一点,可是她却万万做不到,一旦惊动了那些人,不但那些流民会被牵扯进来,就连容鹤也会被牵扯进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沈知宜将书籍放在一旁,眉头轻蹙道:“谁能得到民众的支持,谁就能得到更多的支持,不管如何,那些掌权者都不会傻到去祸害流民。 事到如今,他们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让所有人都提高警惕,绝对不能给相公留下任何破绽。” 现在要对付容赫,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她身上入手。 从她回到京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和容赫的婚事闹得满城风雨,就连容赫也被传得像个孩子一样疼爱。 换做是她,她一定会抓住这一点,以此来要挟他。 燕慈也正有此意。 如果不是这样,他早就把自己和皇上的事情说得满街都是了。 “我对他那么好,他却被人当成了工具,如果非要我杀他,我宁愿他死。” 燕慈披上战甲,神情冰冷:“若非我替他卖命,他的帝位怎么可能坐的这么稳。” “大帅所言极是,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只是我们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如果我不还手,恐怕下一次刺杀,我的人头就会被夺走。” 回想起那一夜的刺客,若是他反应再慢上一步,恐怕就会身首异处了。 燕慈其实早就想坐上这个位子了,但碍于自己的颜面,她并没有说出来。 可现在,皇上却给了他这个理由。 “那太监怎么样了?” “回禀大帅,他这几天都没有离开过皇宫,想来是被那只老狐狸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派人来保护他。” 燕慈听了这话,冷冷一笑:“话说这位大帅的妻子,我还没去过呢,据说长得倾城倾城,被那个太监看中了。” 燕慈话中之意,那男子顿时会意,当下躬身道:“小的这便带着小姐到府中一坐。” 没过多久,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那名年轻的侍卫本想打开门,可是想到沈知宜之前交代过的话,还是没有贸然动手,只是有些犹豫的问了一句:“什么人?” “燕家的赵和,是来邀请你去我的府邸做客的。” 这道声音嚣张之极,侍卫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我家小姐是个女人,又病着,赵先生是不是对她不敬?”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开门吧,你师父就回不来了。” “这么说,赵将军是打算乘人之危了?” 一声冰冷的女子声音,从远处传来。 第186章 恩怨分明 沈知宜听到外面来了客人,就赶紧跑了出来,生怕出了差错,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么嚣张的一句话。 “想必就是容氏了。” 赵和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紧闭的房门上:“小姐何必如此刻薄,我只是来找你的妻子说几句话而已。 有客人来了,还不开门,你们家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沈知宜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脸色一黑:“先生,您可以走了。” 沈知宜朝着旁边的几个手下打了个手势,众人心领神会,当即就开始准备了。 赵和见沈知宜没有要出去的打算,抬起一只手,他的手下就将一根木头推到了门口,咔嚓一声巨响。 “如果你不出现,我也没办法向上面交代,你又何必让我难堪呢?” 沈知宜后退一步,眼看着门闩就要打开,他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从架子上抽出一柄长刀。 看样子,燕慈是铁了心要造反了。 沈知宜已经很多年没有摸到兵器了,此刻却是感觉到了一股热血在燃烧。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保住容家! 他的手下早就做好了准备,很快就有几辆马车被送到了院子里。 “赵将军,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担心我丈夫追究你的责任么?” 沈知宜一脸严肃的说道。 “一个活不了多久的太监,居然还敢来找我的麻烦?” 赵和哈哈一笑:“你要是现在就开门,说不定我还会怜香惜玉呢! 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沈知宜挥了挥手,几个容家的人就将马车上的一个圆球点燃,然后丢了过去。 那些小球都被油脂浸泡过,又是如此的紧密,一旦被沾上,想要熄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姐,这里交给我们了,你可以走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好跟王爷解释。” 韩露拉着沈知宜的手臂道:“我一定不能让任何人闯入。” “这一幕,我很久以前跟着父皇去边境的时候,也见过。” 沈知宜轻声安慰了韩露一句,随后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投石!” 他一早便猜到燕慈若是要谋逆,必定会来此,所以早早便命人将这些无用的衣物与布料揉成团,放在油锅中浸上一泡,而后又将院子中的石块暂时当做防卫之物。 原本沈知宜还想着,自己的东西不一定能派上用场,但现在,却是多了一份保障。 虽然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挡住其余的人,但是沈知宜对容赫还是有信心的,她必须要坚持到容赫到来! 赵和听到这句话,顿时气得哈哈大笑起来:“很好,我还以为你们容家也有这么厉害的高手呢! 容氏,我对你还是很有好感的,但是现在看来,你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给我碎!” 沈知宜的脸色很难看,握着长刀的手指都有些发白。 他们没有太多的装备,只能轮番上阵,想要拖住他们,但是最终,那扇大门还是被打开了。 赵和看到了一名身穿白色长裙,手持一把长剑的白衣少女,她绝美的容颜之上带着几分高傲与冷漠。 “难怪那太监对你如此宠爱,若是我,只怕也舍不得让你这样的美女如此悲伤。” 赵和肆无忌惮的看着沈知宜,而沈知宜则是一脸的嘲讽:“早就听说谢大将军虽然是将军,却也是个懂礼貌的人,没想到赵大帅如此厚颜无|耻!” “你说的是那个没落的谢家人吗?” 赵和哈哈一笑:“不错,谢大帅是个不错的人,我以前也是他的部下,不过你要明白,好人都是短命鬼,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走了。” 沈知宜眼睛一亮,气息有些不稳。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最靠近父亲死亡的原因! 她还想再多说些什么,赵和却话锋一转,道:“容氏,你为何要嫁给一个太监,不如嫁给我们大帅,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你一个小小的商人,竟然有资格成为宫中的妃子,这是何等的幸运!” “你想不想得到?” 沈知宜笑着说道:“另外,我丈夫名叫容赫,以后你要是再这么称呼我,我一定会好好收拾你!” “能让你这般忠心耿耿,倒是有些能耐。” 赵和眉头一皱:“我们容家只有这么多人,龙虎营的大部分成员都在宫中,容小姐,你就别跟我废话了,我们以后再聊。” 沈知宜扫了一眼赵和身边的二十多个精锐士兵,心中默默的计算着自己的胜算,表面上不动声色道:“这么说,燕将军是想要谋反了?” “拿回来而已。” 赵和挥了挥手,让他的手下们往前走去,沈知宜脸色一变,手中的长刀朝着赵和砍了过来,然而赵和也不是吃素的,那一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脸庞而过,一把抓住了沈知宜的手。 沈知宜没有丝毫的迟疑,快速的将手中的长刀给放了下来,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接住了长刀,身体如同一条灵活的毒蛇一般,轻轻一转。 赵和显然没有料到沈知宜的身手如此了得,赶紧松开了沈知宜,脚步更是快到了极点。 赵和回过神来,连忙抽出了自己的佩剑,两把长刀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 沈知宜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速度越来越快。 其实沈知宜也很清楚,赵和只是在戏耍他而已,他的手都被打出血来了。 但是她没有退路。 眼角的余光扫过周围的人,发现他们都在拼命地往外跑,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放弃了,那么他们就真的要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不顾手臂上的疼痛,沈知宜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赵和一开始只是调侃,但看着看着,他就露出了震惊之色。 倒不是说沈知宜的实力很强,但是这一招,却是谢家剑! 谢家,现在已经没落了! “你……”陈小北神色一愣。 “谢大帅,为何会陨落!” 沈知宜见他看穿了自己,手中的长刀朝着赵和刺去,他用手中的长刀挡住了这一击,目光骇然的望着沈知宜:“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句话,是我说的!” 第187章 旧事再提 沈知宜的眼睛都红了,抓着叶子晨的手也越来越紧。 可是,女人的力气终究没有男人大,赵和集中了全部的精神,猛的一把推开了沈知宜。 韩露看到沈知宜摔倒在地,顿时大喊了一声:“夫人!” 可还没等她退开,两边就有数人冲了过来。 沈知宜瞪了赵和一眼:“当年的事有些蹊跷,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吧?” 赵和得意一笑:“那就是,那你能奈我何?” 今天的收获,实在是太大了。 之前看见沈知宜,他就感觉这个沈知宜眉宇间似乎有几分眼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永安侯府早“死了”的侯太太么? 是谢大帅之女。 “你是囚犯,没有资格询问我的问题。” 赵和冷冷的说道,他刚刚迈出一步,一柄长刀就插在了他的后背上,鲜血飞溅,染红了沈知宜的脸庞,让她看起来格外的美丽。 “你是谁?” 容赫一脸嫌弃地说道,沈知宜还想说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到赵和断了气。 容赫这次带了不少人过来,几下就将这些反抗的人给解决了。 容赫一脸焦急地将沈知宜扶了起来,他的衣服上还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显然是在结束了自己的任务后,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 “他,他是真的清楚我爹的死因!” 沈知宜抓着容赫的衣服:“我就说嘛,我爹不会轻易战死沙场的,怎么会这样?”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的父皇应该是成为了当今皇上的一块踏脚石,也可能是一块挡路的巨石。 然而,皇上却因为一己之私,灭的不仅仅是她的父皇,更是灭了无数士兵的家庭! 凭什么?! 容赫一边为沈知宜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一边开口道:“是我出手太早了。” “不……”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知宜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都怪我自己无能。”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染红了她的脸,美的像是画中的恶魔。 “既然已经确定了谢大帅的死因不是偶然,那就可以确定了。” 容赫抓着沈知宜的手,感受到了一丝冰冷。 温容赫立刻将她扶了进去,感觉到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恢复,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应该多留下几个人。” “差不多了。” 她看得出来,这宅子里的下人都是会武功的,容赫应该是留在这里保护她的。 不过,他也没料到,燕慈会带着那么多人来收拾她。 “宫中的事情解决了?” 沈知宜擦了擦眼睛上的泪水,对着容渊问道。 容赫点了点头:“皇帝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直到燕慈出现在殿门口,他才派人去抓人。” “与燕慈同行的兵卒,又在何处?” “燕慈的幕僚都是皇上的人,他们肯定已经将他们给收买了。” 沈知宜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这么说,这次还不是手到擒来?” 容赫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之前的情况很危险,为了让所有人都闭嘴,皇上等着燕慈大开杀戒,双方僵持良久,终于抓住了燕慈。 说简单,说简单,说简单,可一旦出错,那就是满盘皆输。 不过这种事情说出去只会让沈知宜更加担忧,还不如不说。 沈知宜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莫无忌的举动。 “今天怕了吧?” “没有。”陈曌摇了摇头。 沈知宜无奈地笑了笑,被容赫抱在了怀中:“我只是感觉,我一直以来的信仰,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变得有些无奈。” 容赫听出了沈知宜的弦外之音,开口说道:“现在的朝堂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燕慈虽然已经被抓,可是下面的人还是会帮着他的,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平静了。” 沈知宜眉头轻皱:“这对今年的科举考试会有什么影响吗?” “不会。”陈曌摇了摇头。 容赫眼中精光一闪:“朝政动乱,恐怕要改朝换代了。” 沈知宜心里松了口气,这次他是真的放心了。 一如容赫所言,宫外赵和在容家闹事,整个京师都没有人敢说什么。 沈知宜又回到了每天出去送饭的时候。 这样的关心,让她这个铁石心肠的人都觉得温暖了不少,容赫的声望也渐渐回升。 “我以前只是认为九千多年很恐怖,现在才知道,他不但不恐怖,反而是一个好人。” “如果他真的很恐怖,那么他的妻子,就绝对不会这么温柔了!” “如果不是他们,我们早就死了。” …… 这些人越来越多,沈知宜也终于达成了自己想要的目标。 沈知宜抬头望着天空,心中暗暗计算着。 到了最寒冷的季节,永安侯刚从京城中逃出,那一年的情况更是恐怖,无数的百姓死去,无数的亲人和孩子被活活的饿死,每天清晨,大街上都会有官员将那些被冻死的人抬走。 “容妃,拿去吧。” 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脸上带着一丝羞涩,身上的衣服都有些褪色了。 少女手里拿着一根草蜢,应该是她自己剪的。 沈知宜回过神来,单膝跪在宋书航身前,微笑道:“你的衣服很漂亮,能不能给我换一件,我家先生也会很高兴的。” 少女眼前一亮:“能!” “多谢。” 沈知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请问你的姓名?” “我是小月,我是……” 少女睁大了眼睛:“应该是我们感谢容氏,母亲说,若不是容氏夫妇心地善良,小月和母亲还能活到现在呢!” “傻孩子。”叶伏天看着她,轻声道。 沈知宜心中一暖:“你为什么要称呼我为容妃?” “老黑,虎哥,小宝他们,都说容妃是个仙子,人美心善,是寺庙中的女神。” 小月奶声嫩嫩的,道:“回头我让小草帮你重新做一个草蜢出来,绝对能让你满意!” “我们都很爱你。” “这些平民,要求也不高,只要有一口饭,有一件衣服,就足够了。” 沈知宜轻声道:“他们都很高兴,因为他们都很享受这样的待遇。” 第188章 天凉了 沈知宜裹了裹自己的衣衫,回过头看着她道:“易善堂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听说你要带一些流民进来,他们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不过他们的食物已经快吃完了。” “你看着办吧。” 沈知宜抬起头,望着天色:“再过不久,天气会变得更加寒冷,只要度过这几天,应该就可以看到春天了。” 她想起了几天以前阿瑞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大小姐乃是一位睿智之人,你与她接触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明白这一点。”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以前她以为沈知宜就是一个依附在容赫身上的可怜虫,可是现在沈知宜却是有条不紊,没有丝毫的惊慌。 难民们的安顿工作也都做完了,可是新来的人却还不够用,沈知宜只能让他们和义善殿的人在门口搭了个临时的帐篷,上面还盖上了干草,至少可以应付即将到来的严寒。 沈知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个世界不是他这样的女人能够承担的,沈知宜已经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她只想让自己的良心得到满足。 等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后,沈知宜就从那个小厮口中得知,自己的姐姐来看过她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想到这几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沈知宜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了和白珞初说这件事情,当即就是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戴上了帘子,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她故意选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 来到谢家门前,谢书瑾已经和佣人们说好了,所以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直接走到了内室,便看到自己的妈妈正焦急的迎接着她。 “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 刘氏握着沈知宜的双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佛祖的庇佑。 沈知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安慰着刘氏,见刘氏心情好了,便开口询问:“阿瑾呢?” “也不知她到底在做什么,这些天不见你,怕是有些着急了。” 刘氏叹了口气:“我们都看到了,你就在门口等着,我们可不想连累你。” 沈知宜有些心虚,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谢书瑾像是一只小鸟一样冲进了沈知宜的怀中,“阿姐,你怎么也不给我们打个招呼,你可知道,你这两日被人围攻,我们都急坏了。” 但是他们又不能向容家求援,幸好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然的话,他们又要承受一位亲人的死亡了。 沈知宜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都怪我,阿姐才会来找你。”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沈知宜便以时间不早为由,让刘氏先回去歇着,待刘氏离开后,谢书瑾才一脸迟疑的道:“阿姐,你要跟我说什么?” 沈知宜没有料到谢书瑾会如此迅速的明白自己的想法,她叹了口气:“你小时候的时光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长大了。” “阿瑾唯一的遗憾就是,她不是个男人,担不起这个家族的荣耀。” 如果他是男人的话,徐家又怎么会如此对待他的妹妹? 沈知宜松了口气。 她之所以将谢书瑾留在这里,就是想跟他说一句,本来她还有些迟疑,但看着谢书瑾渐渐平静下来的性格,她心中的迟疑也就烟消云散了。 “我觉得爸爸的死亡有些蹊跷。” 沈知宜慢条斯理地说道:“那时候,你还在牙牙学语,边疆也已经安定下来,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动乱了,可是现在边境大乱,我爹必须要去打仗。” 谢书瑾对自己的父皇只有沈知宜和刘氏两个人的记忆,闻言脸色一变,猛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到底是什么人在算计我们谢家?!” “不要着急,一定要瞒着娘。” 沈知宜赶紧把她拉到一边,把两天前赵和发生的事告诉了谢书瑾,谢书瑾眼睛都红了:“你的意思是,燕慈想要坐上大将军的位置,所以才会杀了他?” “家父德高望重,就算找不到,也只找到了这些。” 沈知宜轻轻叹了口气:“父皇在出征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一直都觉得是巧合,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有些不对劲了。” 听到沈知宜这么一说,谢书瑾也大概猜到了幕后黑手的身份,双手都开始发抖了。 “阿姐,你怎么看?” 阿姐做事向来都是有计划的,他来找她,肯定不仅仅是想让她知道这么多。 “我还以为你的梦想是当一名女将呢。” 沈知宜的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本来,我还打算让你去边境,让你去见见世面,不过,再过一段时间,怕是要成亲了。” “我去!”谢书瑾想都没想就说道。 沈知宜以为自己很自私,只是默默的看了谢书瑾一眼,谢书瑾的眼神很坚决:“阿姐,现在将军府里能用的人不多,我也是明面上唯一的女儿。 我没有见到他,但我很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人规定女人只能嫁人,我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 沈知宜眼眶一红,她将谢书瑾搂的更紧了,没有说话。 她可没有谢书瑾那么好的练武天赋,早在来江南的时候,她就已经冲在了最前面,可是现在,她却是不可能抛下京城的任何一件事。 谢书瑾搂着她,柔声道:“阿姐,如果哪一天我当上了大帅,那可就轮到他们来抢我了,你可还记不知道,当年的那个什么开国大将?将来,我书瑾一定会被载入史册!” 沈知宜苦涩一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阿瑾,对不起。”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阿姐,我静候佳音。”谢书瑾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沈知宜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眶都红了。 这件事她也是考虑了很久,没想到谢书瑾这么年轻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的这么清楚。 第二天沈知宜起床后,就让霜降派人将一份书信带了过来。 霜落一开始还没怎么注意,可一听要带到哪里,脸上的高冷再也维持不住:“要不要把这些东西带到沧州?” 第189章 再也认不得 沈知宜一脸淡定:“是的,必须交给郑威尧大帅。” “郑威尧,你是谁?” 霜落依稀记得有一个人,似乎是谢家的一个老部下,只是当时受了点伤,才辞去了职务。 沈知宜说完这番话之后,也是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忙碌着。 霜落个人认为不妥,仍要到阿瑞那里,在宫外等候。 却不想,容赫来了,他看到霜落,皱眉道:“小姐怎么了?” “不是。”陈曌摇了摇头。 容赫立刻开口:“你现在是她的人了,以后不要再向她汇报了,按照她的吩咐去办吧。” 霜降着急道:“但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妥。” 容赫脸色一沉,阿瑞赶紧开口:“王爷,你快走,陛下这个时候,怕是要见你了。” 阿瑞看着容赫离开,又对着霜降道:“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家的丫头了,以后做任何事,都要以我们家小姐的利益为重,就算有一天,我们家小姐要你去行刺,你也要听从。 你也看到了,我对你说什么,你都听,而且,你也知道,你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你跑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让我不开心吗?” 霜降撇撇嘴:“但是,我们是被爷爷领回去的。” “你平时挺聪明的,现在是不是缺嘴了?” 阿瑞没好气地说:“你自己想想,不要把工作做砸了!” 望着阿瑞离去,霜落失魂落魄的离去。 - 这些日子,谢书瑾因为谢书瑾的原因一直在忙碌,虽说答应了让她出去见识一下,可是总不能真让她姐姐和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 郑威尧是他爹的老部下,武功高强,沈知宜年轻的时候,也是在他的教导下学会的。 如果不是因为受伤,她向父亲提出要回京,怕是早就成了世家子弟了。 沈知宜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笑,上面会让自己老爹的老部下继承皇位吗? 这么多年了,虽然多年前还有些联系,但现在怎么样了,还是要给的。 沈知宜这一忙活,粥摊还在运转,可丢了脸的云宁,就天天在粥摊上转悠。 丫鬟们本来还在劝说她,让她去告诉镇国公夫人,让镇国公府为她报仇,但想到那天的尴尬,云宁就是不愿意再听下去了。 云宁心中,也早有定计。 这段时间,她已经摸清了容赫的底细,显然镇国公也不敢招惹他,她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家人来找他的麻烦,让他身败名裂。 “那女子不过是个商人的女儿,并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我可以训斥她几句,但是容赫却不能这么做。” 云宁连头都没抬一下,只说了一句:“不过是些日子来了个山贼而已,她竟然连门都不敢出。” 赵和的事,被当成了土匪头子来对付,云宁也不在意,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如果她真的是被土匪害死的,那就更好了。” 旁边的丫头已经变了,看起来更加聪明,她一听这话,立时附和:“是啊,敢打公主主意的人,都该死!” 云宁一脸得意的望着她。 下人们说话间,一个脏兮兮的女子已经靠近了云宁,一脸的嫌弃,后退了几步:“快,快将她拖下去!” “公主且慢!奴家,奴家有事相告!” 云宁哪里会和这种人说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算什么东西?你给我出去!” 眼见着要被拖下去,这叫花子也豁出去了,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公主只是问问这位施粥贱人的身份,我自然清楚!” 云宁的目光微微一凝。 那岂不是说,这沈知宜还另有来头? 叶檀看到护卫不再动弹,便四肢着地朝云宁爬去,一脸谄媚地说道:“公主,我认识给你送粥的人,我觉得你受了这个臭婆娘的气,实在不值得!” “那可是我们容家的大小姐,大家都心知肚明,还用得着你来跟我说吗?” 云宁拿着手帕掩着口鼻,冷笑道:“就算你要乞讨,也不用在这里摆什么架子吧?” “不不不!”陈曌连连摇头。 叶檀左右看了看,刚才她喊得太大声了,现在一看,还好没人看到他们。 叶檀低声说道,“公主可能不知道,那小贱人哪里是商人家的女儿,而是真正的京中大家闺秀!” 云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阴沉了下来:“我当然认识京中的女子。” 地面很冷,他打了个寒颤:“公主,我不会乱说话的!” 云宁被勾起了好奇心:“说来听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妃,这里好冷,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叶檀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 不过,如果这女子欺骗了自己,那么自己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云宁让人把叶檀送到旁边的一家酒楼里,她便在一处包间里品茶。 “公主,那女子看起来不是善类。” 一旁的小桃红道:“看着她的眼神,我就瘆得慌,她要真想撒谎,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云宁气不改色的抿了一口茶水,冷笑道:“如果她能帮上忙,我能拿出的情报对我来说很有意义,我当然会拿出一些东西来交换。 在京中,还没有几个人,敢在我面前撒谎,否则,乱葬岗里的野狗,可就要遭殃了。” 门外的叶檀浑身一震,旁边的柳绿忙道:“公主,人已经带到了。” 叶檀一咬牙,上前一步,规规矩矩的行礼:“婢子参见公主。” 云宁之前就让人拉着自己去沐浴,然后给自己换了一套衣服,既便不是很华丽,但眼下也算是整洁了。 直到叶檀抬头,云宁才发现,面前的女子长得还挺好看的。 “说吧。”雷格纳点点头。 这一刻,云宁倒是有些信了,叶檀行这一拜,只是世家子弟的一拜。 叶檀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永安侯,你可知道?” “听说过。”雷格纳点点头。 云宁哪里还不明白,永安侯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她不可能不认识。 叶檀浑身一震,目光怨毒:“我以前是永安候府的小妾,也就是当年被人称为宠妾的那一位。 我和侯爷永安情投意合,若不是做了夫人,我和侯爷也是情投意合。 我被送到永安侯,但她总是找我的麻烦,甚至在我出生之后,我就被赶出了家门! 她遇到了强盗,掉下了悬崖,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叶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那女子根本就没死!天天给我送粥的女子,明明就是永安侯亡夫,不知用了什么妖术,才能让九千年如此倾心!” 第190章 你确定? 你确定?” 即便是早有心里准备的云宁,这会儿也拿不住手中的杯子,一脸的震惊。 叶檀发誓:“我若说的有半个字不对,我必让你生不如死!我就是因为她才受了这样的委屈,现在我连自己的儿子都没能见到,我又何必欺骗你呢!” 叶檀生生怕云宁不相信他,将他抓起来,然后指着天空,信誓旦旦的道:“如果她不是沈知宜,我愿意五雷轰顶,将她碎尸万段!” 说到这里,叶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公主,那女子在护国公府里就一直不老实,老夫人大寿的时候,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大理寺的文侍郎和九千岁都请到了府里,一口咬定是奴婢诬陷她。” 云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问叶檀:“你有什么证据?” “我最了解她了!” 叶檀一听云宁这话,立刻就来劲了:“别说下人,就是永安侯府,谢家,柳家,谁不认识这人?!” 说到这里,他咬着牙,破口大骂:“我被她逼到这一步,我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 云宁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骄傲:“这女子可以说是一女侍二夫,容赫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连家里都不要了,还戴着面具做什么?” 叶檀看出了来云宁对待沈知宜的心思,又添了一把火,“当时那死仆就感觉不对劲,现在一看,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错。”他点了点头。 云宁一脸得意,抬了抬手:“赏,你就留在我的身边,我可不想让你走了,你太聪明了。” 叶檀心下一喜,当下就兴奋的拜倒在地:“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不过,总算是安定下来了,不必跟一帮人挤成一团! 叶檀眼里满是怨毒之色。 如果他可以拖沈知宜下水,他就不会让沈知宜活着离开,她必须要亲自动手! 沈知宜并不知道叶檀已经认出了她,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谢书瑾送走,总算是有空了。 才端起茶杯,就看到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女子,对着自己跪下:“奴才知错,还望夫人惩罚。” “什么错?”雷格纳一愣。 沈知宜愣了一下,韩露也是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事情办的不好?” 霜落不说话,韩露却是着急道:“办事不利就直说,看能不能挽回,别在这里不说话。” “在送信之前,我要跟王爷说一声。” 霜低声说了一句。 沈知宜的脸色也变得冰冷起来。 她也明白,霜落之所以对她这么恭敬,完全是看在她已经成为容赫的媳妇的份上,而不是她真正的主人。 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要送往沧州,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她毕竟是自己的侍女,自然要按照自己的吩咐行事,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向前任主人请示。 想必是容赫给了他一个教训,所以才会跑到这里来道歉。 看见沈知宜没有回答,霜降低下了脑袋,“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希望你能惩罚我。” “你!”雷格纳一愣。 寒气逼人。 她从来没有想过,霜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既然是主子的人,那就一定要听主子的话。 他将自己送到沈知宜那里,就是为了这件事,他不明白这霜降是什么意思。 热气从茶杯里面冒了出来,让沈知宜看不清她的眼睛,她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感情:“我觉得,这件事,我应该还没有弄清楚。” “阿瑞把我揍了一顿,不过,我还是想通了。” 霜降磕头道:“我知道我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知宜本来就不爱管这种闲事,不过霜落倒是个人才,倒也没有什么强迫的意思。 如果她不说,或许没人会提起。 沈知宜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轻声道:“我和夫君成亲之时,就已经签好了,若是有任何问题,我都会和夫君商量,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夫君不利。 你对我忠心耿耿,却对我不忠。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就算了,如果你还不相信我,那你就不用跟着我了,我也不需要你了。” “小的,小的,小的!” 霜降抬头:“我知道我让你伤心了,对不起你对我的信任,但我用我的生命向你发誓,下不为例!” 沈知宜看出了她的决心,将她支开,让她受了五顿责罚,这才重新开始喝茶。 韩露迟疑的说道:“小姐,我觉得霜降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她应该是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我就是看在她的份上,让她接受了家族的惩罚。” 沈知宜平静地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如果她直截了当地问我,我也不会这么愤怒。 我和你们主子是怎么结婚的,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还是不放心,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主子的。 可她这么做,不但伤害了我的感情,也伤害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她才会这么做。” 韩露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她本想跟沈知宜说,容赫并不介意这种事情,但是考虑了一下,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等她受罚了,你再找个医生来检查一下。” 沈知宜对韩露说了一句,然后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开始认真的阅读起来。 韩露刚出门,一个丫鬟禀报道:“小姐,是护国公送来的名帖。” 护国公? 沈知宜一愣,放下手中的折子,拿起请帖一看,果然是护国公的印章。 “那送信的人呢?” 沈知宜皱起眉头,那侍女却是摇了摇头,“我让你一定要来。” 她前两天才让云宁难堪,以云宁的性格,又岂会轻易放过她? 但是,无论他怎么看,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就在这个时候,容赫来了,沈知宜连请柬都没有来得及拿,就将请柬往桌子上一放,正要准备出门的时候,却遇见了容赫。 “天凉,快回屋里坐着吧。” 第191章 不要招惹他 这一去就是好几天,想必是在宫中也没有好好睡一觉,一张英俊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疲惫,眼圈也有些发黑。 沈知宜让叶子晨带着她进了房间,她也是一脸的笑容,“没事,就是走了点距离。” 看着沈知宜为他斟好的茶水,容赫开口道:“如果你用的不习惯,我可以重新为你准备一份。”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询问,似乎只要沈知宜不想要他,他就会马上换一个。 “不必了。”楚枫笑着摇了摇头。 沈知宜道:“我只是受了五次家规,倒也不是完全没用。” 容赫看着顾灵之一个人解决了这一切,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是我没有跟你解释清楚。” “关你什么事?” 沈知宜呵呵一笑:“那是因为我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现在他们愿意听我的话,那就更好了。” 沈知宜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旋即开口道,“这些日子你都不在家,我也没有跟你说,有些事情,我觉得我应该……” “不用说了,我相信你。” 容赫直接开口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沈知宜哈哈一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没有理由不相信莫无忌的相信自己。 “我之所以要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行程可能会重叠,你应该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我准备让阿瑾去沧州见见世面,如果她真有那股冲劲,那就让她继续前行吧。” 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容赫,容赫也没有料到,沈知宜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有了如此大的作为。 容赫听见沈知宜说自己和云宁有矛盾,顿时皱眉问道:“那云凝是什么人?” 沈知宜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跟你说了,你才跟我说一声,怎么就把他给忘记了?” 容赫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她怎么敢对你做这种事,要不要我出面?” “我怎么会让你这么忙碌,我会处理好的。” 容赫在桌上扫了一眼,问道:“这是何人寄来的?” “是镇国公派来的。”萧琪淡淡道。 沈知宜终于想起了这件事情:“云宁八成是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 “你这么好说话,她就该高兴了。” 容赫冷冷地说道:“你不用参加这样的宴席,只是一个护国公的府邸而已。 如果不是十五年前的那件事,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沈知宜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他又改口道:“我的确要走一趟。” 容赫不明所以,沈知宜的眼神也变得冷了几分:“以云宁的性子,她应该是知道了我的秘密,如果我不告诉她,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好的传言。” “就算你不想进区区镇国公府,也不会有人拿你怎么样。” 容赫眼中闪过一抹阴毒之色。 以前他从来没管过这种事,但今镇国公想要对付沈知宜,那他就用点小伎俩,让他们老实一点。 沈知宜抿了一口茶水,轻声道:“我可以应付,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很忙,我不希望你在这种情况下,因为我而分神。” 容赫转头看了她一眼,沈知宜无奈地笑了起来:“我不能让你在京中的声望变得更高,却被我破坏了。” 容赫想要说,我并不介意,但是沈知宜很关心,所以没有继续说下去:“既然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让阿瑞陪你一起去的。” “阿瑞是你的得力助手,怎么会在我这里?” 沈知宜道:“有这两样东西在我身边就行了。” 容赫眉毛一扬:“寒冰降临?” 本来莫无忌还担心沈知宜无法使用这一招。 “既然她已经想通了,那我又有什么好为难的?” 沈知宜拿起一封信,打趣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受过教育的,就算你现在已经是新主人了,你也不会忘记你的主人。” “他们以前都是慈济院的孤儿,后来遇到了,就把他们带大了。” 听闻容赫之言,沈知宜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颤,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知道霜落他们的悲惨命运。 沈知宜将手中的请帖全部画好,擦了擦上面的墨水,便让人将请帖发了过去。 云宁这时候正在喝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旁的镇国公府的夫人看出来了,便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不是。” 云宁回了一句,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我这不是在担心,这一场宴席,会不会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你是我亲生的,没人会嘲笑你。” 镇国公夫人微笑说道:“放心吧,这些规矩都是由老婆婆们教导的,你照着做就行了,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 云宁抱住镇国公的手臂,像个孩子似的,“还是娘好。” “胡说,你是我妈的儿子,我要是不帮你,我就帮你。” 镇国公夫人与她说了些什么,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我正好有件事想要请教你,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朝门口走,还见到了那个叫‘九千年’的人,对不对?” “我只是听到那边的粥,有些奇怪,谁在这里胡言乱语,九千多年?” 云宁心中一惊,撇了撇嘴,很是不悦。 “好了,不要问我是从哪里听到的。” 镇国公夫人叹息道:“你是我娘亲生的,这么多年没能陪在娘的身旁,娘心里多少有些歉疚。 这附近有不少流民,你就不要掺和了,只是送点粥,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还有一位九千岁的老太太在给你送饭,你还是退开吧。” “为何?”楚枫问道。 “九千年可不是个好东西,现在就算是王爷,也得给他几分薄面,你得罪了这种人,我们家怎么保得住你?” 云宁被镇国公夫人这么一说,倒是让云宁越发的心动起来,略一思索,云宁便故作随意的问道:“永安侯嫡母,您知道吗?” “你怎么突然说起那个倒霉的家族了?” 镇国公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喜。 永安侯当年做的事情,京中人尽皆知,只要家中有规矩的人,哪个不会认为这是荒谬的? 第192章 受人之托 “只是这两日听到永安侯先太太的传闻,一时兴起而已。” 镇国公夫人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好看的,亡夫长得花容月貌,若不是皇帝最近没有选妃,永安侯又早早的向她提亲,她早就入宫了。” 镇国公夫人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宴席上。 云宁的思绪己经飘远了,这时候一个丫环递上了请帖:“小姐,公主,这是其他几家的回信。” 云宁微微一扬眉,目光落在了那封信的最上方,抬起手,看到了一行娟秀的字迹。 答应了? 她还真怕她不会来。 镇国公夫人接过来一瞧,皱眉道:“这是——九旬老太太的回信?!” “京中有头有脸的女子都被请来了,我要是不请这个容氏,那就更没面子了。” 说的也是,镇国公的人也就不再多说,叮嘱了云宁一些事情之后,便告辞离去,她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点上去一次佛殿。 待到镇国公府的夫人离开,云宁才面色一沉,冷冷一笑,唤来小桃:“你,你去打听一下,到底是哪个女人在娘跟前乱嚼舌头,又在外头乱说我在外头的事。” 没过多久,一个瑟瑟发抖的侍女被押了进来,小桃走到她身边,对着她说道:“公主,就是那个在你面前说我坏话的贱人!” “既然你这么想说,那就把你的嘴割下来,然后送到青楼。” 云宁上前一步,手指在那小丫头脸上一挑,“臭娘们,我怎么样也不关你的事,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给娘听!” 那侍女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求饶:“公主,我没有,你就放过我吧!” 云宁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立时便有下人把那个小丫环拖了出去,这一声惨叫,立时传到了院里,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老妈禀报了。 看着那流畅的动作,一旁的叶檀浑身一僵。 她看的没错,那丫环身上的衣裳上还有血,应当是被拖出来的。 她怎么也不会相信,云宁会这么绝情! 叶檀心头狂跳,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一丝质疑。 跟云宁联手,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云宁发泄了一通后,忽然想起了旁边的叶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拿出一块上等柔软的烟罗帕子,轻轻擦了擦手,随口问了一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叶檀心一跳,立刻往前一站,单膝跪地:“奴婢已经联络好了,请娘娘不要担心。” “事不可为,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云宁看着她:“我才不相信你说的那些丫头,我还请来了永安候府的老夫人,还有谢家人。” “公主果然深谋远虑。” 云宁嗤笑:“你倒是会溜须拍马,溜须拍马。” 叶檀头垂的更深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能帮到您,也是我的福气。” 话虽如此,叶檀心中却是兴奋的几乎要跳了起来。 这一次,他要将沈知宜给彻底的推翻! 她并不怕谢家不会放过沈知宜,当年的事已经够严重了,谢家的人好几次都差点晕厥过去,如果让他们看到沈知宜还活着,那就麻烦大了! “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再给你找一个回永安侯的机会,你就可以和你的孩子见面了。” 云宁不紧不慢的品着茶水:“我这人一向心地善良,你不用担心。” 想起刚才那一幕,他心中一片冰凉,强忍着恶心,又是一礼:“多谢郡主!” 这一次的宴席来的很匆忙,沈知宜也知道,这一次的宴席,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才会让寒露去打探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又邀请了谁。 傍晚时分,韩露终于是从外面走了进来,递给沈知宜一张单子:“那些家族都不重要,不过……” 沈知宜正好翻开一张纸,看到谢家的人,永安侯的人,还有自己的朋友,唇角一扬,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原来是有人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但那个姓徐的现在还在江南,没有跟公主攀上关系,更没办法跟她说这事儿。” 韩露紧张的问道:“你不会是我们的人吧?” “我的真实身份,只有极少数人知晓,而且都是值得信任的。” 沈知宜将那封信叠好,放到了烛火之上,任由火焰将那封信烧成了一片飞灰,这才道:“无论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们都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以你对我的了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最关键的是,明天见到他们之后,我们要如何应对。” 刘氏和谢书瑾是绝对不会有错的,而自己的贴身丫鬟们,一个个都是冰雪聪明之辈,应该也能看出些端倪。 永安侯府也有可能出问题,万一被徐夫人看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让他很是头痛。 “要不,我先下药,让徐夫人下药?” 韩露试探性的问道。 “现在还不能解决问题,如果以后还有这种情况发生怎么办?” 当天晚上,她就把家规给办好了,虽然脸色还有点白,但走路还是很正常的。 韩露一脸无奈:“可你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徐夫人有多难对付,她也有所耳闻,一想到沈知宜当初在徐奶奶手下吃瘪的样子,寒露心里就慌了。 “现在担心也没有用,如果刘小姐一口咬死永安侯先太太不是她,那么一切都好说。” 霜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怀疑你的真实身份,无论如何,江南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刘小姐才是最关键的。” 沈知宜淡淡的点了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如果让徐家的人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是一个陷阱,那她以后就再也不得安宁了。 毕竟护国侯府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永安侯那边的婚事办得怎么样了?” “薛姑娘跟永安侯互换了婚书,订下了婚期,下月初十日。” “急什么?” “是。”陈曌应了一声。 第193章 走漏风声 “她在本地的名声不好,据说和一个下人有染,被人抓了现行,下人都被活活打死了,所以她才会被带到这里来。” 沈知宜已经很久没有注意过这种情况了,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有些惊讶。 “她性格倔强,又不得宠。” 看到沈知宜有了兴致,霜降道:“她母亲去世得早,那位薛大人纳了好几房妾室,妾室们都没办法接纳她。” 沈知宜轻轻的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霜降朝韩露打了个眼神,韩露便推托道:“娘子,我这就过去瞧瞧,这园子中的花草是不是已经移进去了。” 直到韩露走后,她又朝着沈知宜跪拜了下去。 沈知宜朝着她投去一个淡漠的目光,那名女子也是将嘴巴一张一合,轻声开口:“我愿为您效劳!” “我身旁伶俐固然好,可若是不能为我所用,岂不是很无聊?” 沈知宜道:“为师一向不喜强人所难,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已经决定了。” 沈知宜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你先回去休息一下,这段时间不要太过劳累,明天我还要陪着你和韩露一起参加宴席。” “怎的了?”沈知宜没有料到沈知宜如此好说话,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 “我、我没想过——”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也不会怪你,再说了,你曾经的主人,是我的丈夫。” 沈知宜看着她,安慰道:“放心吧。” 霜落一言不发,躬身告退。 第二天清晨,沈知宜清点了一下慈善殿的食物,又清点了一下门口的粥钱,便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 容赫在一旁看着丫鬟给沈知宜画眉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只是一次晚宴而已,要是让别人看到,那岂不是太吃亏了? 沈知宜在镜子中看到容赫脸色不太好,歪着脑袋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无事。”容赫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沈知宜以为容赫是关心她,所以将所有的下人都打发走了,然后对着容赫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这里可是京都,就算他们敢对我动手,也要给你几分薄面。” 容赫没有再说什么,目光落在了她雪白的耳朵上,那一对白色的苏耳坠,让他的心都跟着融化了。 “走吧。” 沈知宜见容赫还在为她担心,觉得有趣,也没有反对。 她只是想让他自己去,可沈知宜还有点担心:“宫中的情况好吗?” “差不多吧。” 容赫眸光一亮,站了起来,亲手为沈知宜绑好了百蝶大氅,然后很自然地牵着她的小手离开了房间。 马车拉着长长的车辕,停在了护国公的门口。 这辆九千年老车太过醒目,本来还有些喧闹的大门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无数道目光都集中到了那辆车上。 他们都知道,容赫已经成亲了,而且还是江南一家商贾之女,生的极美,回到京城后,就成了一名出色的救灾能手。 在女人中也算是个人物了! 只是没有人见过这个女人长得怎么样,所以大家都很好奇。 一双修长的手指首先掀起了车厢的帘子,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 果然,在容赫下车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笑话,今天不是女人们的宴会吗,怎么会有男人出现? 容赫到底是男是女,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一个人敢当着容赫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但谁也没有料到,传说中的九千岁对自己的妻子疼爱有加,现在看来,这哪里是疼爱,简直就是溺爱! 容赫没有在意众人的眼神,伸手往车厢内摸去,一双白玉般的手就搭在了他的掌心里,让容赫心跳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男人的手很配带一枚红宝石的指环。 她身上的衣裙叠在一起,百蝶飞舞的斗篷在风中轻轻扬起,露出了她身上昂贵的布料,一双眼睛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容氏还是带着面具的。 沈知宜伸手在莫无忌的手臂上掐了一把,“你快走吧,我都来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容赫看出沈知宜的确是在为自己的事操心,轻轻点头,用斗篷将她包裹的更严实:“别喝酒。” 沈知宜点头,表示明白。 容赫将霜落露露的事情说了一遍,就告辞离去。 容赫一走,周围的人也都围了上来,看到容家的人都围了上来,其中一人问道:“容氏,您这是来赴宴的,怎么还带着面具?” 沈知宜轻叹一声:“这两天我的脸都出了疹子,我本来是不打算来的,但是请帖都发出去了,我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云宁正好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就不相信会有这样的意外。 “容夫人。”容月珊唤了一声。 云宁笑了笑,上前一步,沈知宜点了点头:“郡主。” 地位高就是这样,她甚至不需要向他们鞠躬。 “你我之前也是有过一些误会,不过还是想要借着这次的事情,将事情说清楚。” 云宁亲昵的握住沈知宜的手,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讨好:“你不会怪我吧?” “你在说什么?” 沈知宜一副不解的样子,把云宁给呛住了,一旁的小桃忙转移了话题:“王妃,现在是时候了,容氏也要入座了。” “好吧好吧,你看看我的记性。” 云宁连忙应了一声,让刘绿等人一个个上场。 等事情败露,她看沈知宜以后还如何在这京中混下去! 一想起那一幕,云宁就忍不住眼底闪过一抹快意。 叶檀今天也跟着那些忙前忙后的丫鬟们走了一圈,他当然也看到了沈知宜,当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他赶紧将脑袋埋了下去。 沈知宜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 她感觉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 她本能地感觉到,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出卖了她的人。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感受到沈知宜的异样,霜降小声问道。 “无事。”叶伏天回应一声。 第194章 身份识别 说到这里,沈知宜又说道:“你小心点,我担心暴露我的人就在这里。” 闻言,霜落寒露立刻来了精神,不动声色的将她保护的更好。 叶檀看见沈知宜从他的视线中消失,心里也是一片轻松。 他盯着手中的花瓶,眼神充满了怨恨。 为什么沈知宜还是那么的高贵,而她却是如此的凄惨! 他只是想要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过,想起之前来过的那些人,他又镇定下来。 爬的更高,跌的更狠,沈知宜的名声,也会彻底臭掉的! 院子里的人都一一坐下,沈知宜左右看了看,谢书瑾与刘氏在一起,崔颖等人也在一旁,永安侯的人不见了。 沈知宜歪着脑袋,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片刻后,晗露道:“我听闻永安侯世子病重,徐夫人忙得不可开交。 这是什么原因? 沈知宜顿时有种忍俊不禁的感觉。 想必是更不愿意要礼物了。 的确,新娘子很快就会嫁人,如果没有什么支撑,永安侯败亡的消息,岂不是要满城皆知? 沈知宜见徐奶奶不会再来,也就放下心来。 不过,如果今天不能把事情弄清楚,徐家的人肯定会来找她的。 正想着,身边有人坐了下来,沈知宜这才反应过来,云宁亲手为她倒了一杯,压低了嗓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到:“我应该喊你一声荣太太,还是徐太太?” “王妃此话怎讲?” 尽管沈知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的心依然是一沉,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云宁瞧着她一脸淡定的样子,忍不住赞叹:“不愧是谢大将军的千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镇定。” 沈知宜脸上的表情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脸的疑惑,“公主,你是不是看错了?” “公主,我家小姐的爹不是将军,你误会了。” “我承认不承认也就算了,我就是为徐家人感到惋惜。” 云宁嗤哼一声,“若非你抛下自己逃走,另寻他人,永安侯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看也是罪有应得。” 沈知宜的目光忽然间变得深邃了起来,低声的开口,“公主殿下,你不认为,你这么胡乱的猜测,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了?” 这种含糊不清的答案,让云宁一下子就确定了沈知宜是谁。 云宁突然跳了出来,不顾自己的嗓门,冷声道:“这么说,你是要认罪了?” 这突然的一幕,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沈知宜缓缓的站了起来,直视着云宁:“公主让我来,就是想要让我出丑?” 镇国公的夫人认出了她就是容赫的夫人,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后背发凉,急忙迎了上去,“你是不是搞错了?”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等我把人喊过来,自然就清楚了。” 云宁冷冷一笑:“贵为永安侯府的夫人,竟甘愿以身相许,你若真的要过着平静的日子,还是不要再来的好。” 永安侯主母又是怎么回事? 永安侯已经成为了一年的笑柄,现在又被人拿出来说事,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有趣起来。 许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难怪他看着这么熟悉,原来是和永安侯先太太长得很像!” “是啊,说话也很有风度,一点也不像是江南那种小地方的富家子弟。” “这倒也说得过去,徐家将前任妻子逼迫得走投无路,自杀也是不错的选择。” …… 这话一出,韩露脸色一变,呵斥道:“不知护国公是怎么对待客人的,我家小姐从小在江南长大,最近又跟着我家公子进京,怎么会被称为有妇之妇? 无缘无故的来诋毁我们小姐的名声,真当我们小姐是软柿子不成?” 这一顿呵斥,吓了不少人一跳,可云宁却不打算放过沈知宜,她不顾镇国公的目光,大声道:“将她给我抓起来!” 沈知宜的眼睛微微一眯,就看到了被人领进来的几名熟悉的下人。 啧啧,这云宁不知用了些什么法子,居然把永安候府里的人都带来了。 “如果你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为何不揭下你的面具,与他们对质?” 云宁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镇国公夫人脸色一变:“宁儿,注意你的言辞!” “娘,你总说做人要有分寸,要知恩图报。” 云宁缓缓道:“前些日子,我看过谢大帅的故事,对他很是敬佩,如果这人真是谢大帅之女,为何还不承认自己的家族,只顾着自己的富贵,而不去承认自己的家族?” “这么说,我今天是一定要把面纱给揭下来了?” 沈知宜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云宁身上,云宁微微一笑:“小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我做了什么,但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的丈夫,为了我死去的妻子。 如今我若是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来,怕是这日京城之内都会有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不过这也不过是让公主殿下的好奇罢了。” “那你说,你要怎么摘下面具?” 云宁的目光落在沈知宜的身上,沈知宜却是微微一笑,说道:“我虽不是你说的那个先氏,可是我觉得我和她长得很像,否则江南的侯爷也不会把我当成别人。 如果只看外表,就能判断出我的地位,那我和我的妻子,还真够倒霉的。” “今天日本公主还专门请了先夫人的故人,就算永安侯的老夫人不在,这些都是永安侯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的旧主人?” 云宁往旁边挪了挪,露出了里面的一行人:“这些,都是永安侯的长辈。” 大家都是来参加宴会的,却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说之前是云宁在胡说八道,那么现在他已经把所有的证据都拿出来了。 一道道戏谑的目光朝着沈知宜望去,想要看看沈知宜会如何应对。 “他们怎么能说他们是永安侯的长辈?”沈知宜平静地问道。 “就算你不相信他们,也应该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 第195章 上了一课 云宁眨了眨眼,一脸的天真:“我们这里不少人都看到了她的美貌,就算他们不认识她,别人也不会不认识她。” 说到这里,云宁忽的掩嘴一笑:“再说了,如果你真的是谢大小姐,你的朋友们,也会放心的。” 崔颖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一旁的李夫人却不紧不徐道:“公主关心的是舍妹,如果真的是淑荷,她应该早就来找我们了。” 云宁装作没听见李夫人的意思,反而转过头,声音提高了一些,语气中透着一丝高傲:“这件事还没结束,李夫人何必着急?” 沈知宜看着李夫人之前的那些话语,只觉得心头一疼,却也明白,既然自己装死,便没有回头路可走。 这个时候,如果她稍有妥协,那就是后患无穷! 沈知宜站了出来,目光平静的落在云宁的身上,“现在所有的客人都来了,我要是再推脱的话,岂不是成了事实。” 随着她一把扯下了面纱,一张绝美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妈呀!原来是前任永安侯的妻子啊!” “她们长得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脸长了一些红斑,如果把这些红斑取出来,应该就是那个女人了!” “第一眼看似相似,但若细看,还是有些区别的……” “我记得你以前的妻子身体很差,但是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一点都不像是那么柔弱的样子。” …… 最终,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沈知宜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安静的盯着云宁。 永安侯的几个老者也都跪倒在地,目光在沈知宜的身上扫来扫去。 “告诉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知宜伸手一点,边上的一个婆子立时低下了脑袋,再也不敢抬头。 “没用的东西,让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躲开?” 云宁的眉毛皱了起来。 “老奴,老奴觉得这位老夫人和我们老夫人有几分相似!”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边上的一个丫环也跟着点头道:“对,她长得很像,您怎么还不知道我们是谁?” “你这园子里的花,看得出来侯爷很疼你,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仿佛是要把沈知宜的真实身份,给确认下来一般。 云宁一脸骄傲的看着沈知宜,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慌乱,这让她脸上的骄傲消失了大半。 沈知宜皱眉,霜降寒声道:“我们家小姐虽然长得和先氏长得有些像,但是没有任何的证据,你就可以随意的指责我们家小姐吗?” “急什么?”一名中年男子问道。 云宁淡淡道:“这里人多,让大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家小姐可不是谁都能见的猴子。” 韩露冷冷一笑:“这么说来,这云宁郡主和江南的姑娘很相似,那么公主岂不是也是江南的姑娘?” 云宁最讨厌别人把自己跟别人比,当下也没有多做思考,直接一掌扇在韩露的脸上。 韩露忍住了,一缕鲜血从她的口中喷了出来,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沈知宜脸色一黑,一把将韩露拽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云宁:“公主,你这话是何意?” 镇国公夫人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但现在事态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她脸色一沉,让自己的丫头去找国公爷。 云宁抽回了自己的手掌,冷笑道:“既然她这样诬蔑我,我当然不会轻饶了她!” “你既知此事不妥,为何还要针对我?” 沈知宜哼了一声,“你刚才也说了,这位小姐身边的几个人都是你的心腹,不如你让他们来认一认我吧。” “她死的那一天,你也是刚回家,你是如何认出他的?” 崔颖道:“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是运气不好,容氏也是运气不好。” “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你何必再提?” “崔小姐与上一任侯小姐走得很近,崔小姐都这么说了,她又如何会是第一夫人呢?” “行了行了,谢姑娘和二姑娘都在这里,我告诉他们,只会让他们更难过。” …… 云宁见气氛再次发生变化,脸色一沉,沈知宜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谢书瑾明显有些不安,刘氏也有些担心的看着沈知宜,她就明白,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们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云宁不紧不慢的道:“过来,你也看到了,她就是你们家的夫人。” 沈知宜心中一动,却见一道人影从帘子后缓缓走了出来,正是他半夜做梦都不会忘记的叶檀! 云宁怎么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又怎么敢这么笃定的对付她,现在看来,所有的线索都联系在了一起,都是因为叶檀! 谁能想到,叶檀居然没事,还能安然无恙地走到今天。 怪不得古籍上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叶檀瞪了沈知宜一眼,厉声道:“你还记得我吗,当年让我落得如此下场的,就是你!” “小姐说笑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别装傻了!沈知宜,别人或许会上当,但我却不会上当!” 叶檀恶狠狠地说道:“当年月桃在护国公府,就是为了谋害我腹中胎儿,才挨了一鞭,你护着她,左臂上还带着倒钩,你把手拿过来,让大家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疤!” 沈知宜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上的那些伤痕,居然会成为她的证据! “你是不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难道我们小姐的名声就不好听了?” 霜降冷哼一声:“如果你们都这么做,那我们主子,可就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了!” 这一言,倒是吓到了很多想要动手的人。 容赫对沈知宜的在乎,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若是容赫因为这件事对她怀恨在心,那她的夫君,她的哥哥,她的孩子,岂不是都要遭殃了? 第196章 遭殃 果然,这话一出,众人都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思,无论面前站着的是容氏也好,侯夫人也好,都没有再去掺和这场闹剧的意思。 云宁倒是没有料到,这些人竟然如此的懦弱,就算他在朝堂上再有权势,也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就将整个朝堂都给得罪光了。 她不知道容赫是个神经病,但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此刻,不少人都在向容渊告别。 察觉到这些人的打算,云宁的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照你这么说,如果有人不愿意,完全可以装死,然后继续玩下去?” “如果每个人都这样,天下还不乱套了,就算我是九千年,也不应该滥用职权。” 叶檀也开口说道,使得诸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气氛有些尴尬,还是沈知宜先开口道:“我丈夫既然参与了此事,那么我今天就必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但事实胜于雄辩,我今天也是迫不得已,他日还请诸位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为难我。” 他平静的声音,让云宁觉得很不舒服,但她环顾四周,却觉得自己很委屈。 她可不相信,这一次,沈知宜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逃过一劫。 “夫人……”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拿着。”莫问淡淡的道。 沈知宜将手中的暖壶递了过去,淡定的卷起了自己的衣袖。 叶檀快步走了过去,一双眸子猛的睁大,满脸的震惊:“怎么会这样?” 一双白皙如玉的手臂,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就像是一块最好的玉石,没有一丝的瑕疵。 沈知宜的视线缓缓扫过周围,随后看向叶檀:“不知可否还我一个公道,或者说,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你一定是用了某种手段,将伤疤去掉了,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够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就在叶檀要发飙的时候,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如果今天镇国公只是为了让我那个死去的女儿出名,现在一定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了。” 刘氏穿着一袭朴素的衣裳,在谢书瑾的帮助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一改往日的憔悴,此刻却是一脸的无奈和愤恨:“我知道我们谢家没落了,比不得镇国公的势力,可我们毕竟是为朝政服务的。 我大小姐性子温柔,对皇上也是百依百顺,为国效力也是尽心尽力,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没有忘了自己的职责,可是一年不见,她就被王妃如此侮辱,还把一个无辜的人拖下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我阿姐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还了解。” 谢书瑾冷冷的道:“如果容氏真的是我的阿姐,回到京中之后,她一定会跟我们说一声的,再说了,这世上也就我一个阿姐,你这次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知宜被刘氏和谢书瑾的话吓了一跳,心中一痛。 刘氏平日里是个温柔的姑娘,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气,现在却成了她的软肋。 不过,谢书瑾确实已经成长起来了,言语间已经有了世家子弟的气度,条理清晰。 沈知宜很快就回过神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目光落在云宁的身上:“这两个应当就是先氏的亲人了,既然先氏一族都不承认我是先氏的人,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沈知宜上前一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难不成公主恨我,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理由来对付我?” “你……”陈小北神色一愣。 云宁被她逼的后退了一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真是好笑,原来刘氏已经将沈知宜认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不愿意和沈知宜相认。 归根结底,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实力。 云宁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立时握紧,心思急转。 叶檀十分不满:“你一定会维护她的,她一定是沈知宜,这一点,我从来没有看错过!”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就是永安候府的那个女人。” 谢书瑾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如水:“你杀了我妹妹,还几次想要杀我妹妹,然后逃之夭夭,现在看来,她躲在了护国公府里。” “还请镇国公夫人为我等说法!”谢书瑾望着镇国公府的主母。 谢书瑾刚才没说,他们也没发现,现在被她这么一说,他们才想起,前年还传得很凶的侍妾给主子下药。 据说前一任妻子的死因,就和她脱不了干系,直到那名妃子失踪,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一定是那个贱人骗了宁儿!” 镇国公夫人哪里会知道云宁的背后居然藏着这么一位人物,但是现在,她只能把一切都往叶檀的头上扣,不然今天之事一出,云宁的清誉可就全完了。 谢家倒也罢了,关键是京师里的流言蜚语。 叶檀还未来得及反应,云宁便已经意识到,自己是没办法改变沈知宜的地位了,她有些不情愿的瞪了沈知宜一眼,咬牙切齿道:“是我不好,没有查到真相,险些被那小贱人算计,还请容姐不要怪罪。” “我可当不起你的容姐。” 沈知宜后退一步,开口说道:“若是我今天犯了一个错误,那么这京都里,就会有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了。 一个女人的名节最是要紧,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你就算是看我不顺眼,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闹出什么笑话来。” “哪里哪里。” 镇国公夫人握住沈知宜的手,眼眶有些发红:“你可能不知道,公主从小受苦受难,前几个月刚回国,还是个孩子,如果不是被人骗了,她也不会知道这么多年前的事情。” 叶檀一听到沈知宜的话,就明白自己要被抛弃了,他突然想起那天被云宁惩罚的那个丫鬟,整个人都不好了,拼命的为沈知宜辩解:“沈知宜,你竟然不肯承认自己的亲人!你……你还想着我吗?” 云宁眸光一闪,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有些不解的看着沈知宜:“那个女子说的很像,我觉得还是让她自己说吧,省的以后被人说闲话。” 第197章 等一个机会 沈知宜自然明白云宁是在等机会,不过也正如他所说,如果这一次不能将所有人的疑惑都解开,那么接下来,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如你所愿。” 沈知宜挥了挥衣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而叶檀则是直接让人将一个女人给喊了过来。 这位妇人长得很漂亮,就是付医师的姘头。 叶檀冲上前来,拉着她的胳膊:“沈知宜你也认识,我也知道,你能成为正牌媳妇,都是拜她所赐,现在你的救命恩人来了,你还不快谢她?” 叶檀一怔,叶檀的话让她的视线落在了沈知宜的身上,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如果继母不愿意为她做担保,那么她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过,她不是侯太太。” “侯夫人去世很久了,尸体也是夫君亲手处理的,而且看她的样子,也很康健,不像侯夫人那么虚弱,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若不是臣同镇国公府有要事相商,哪里晓得我亲妹妹会被人如此欺凌。” 一道愤怒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沈知宜在看到这道声音的时候,便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都跟你说过了,到了京中,要常去我们家坐坐,免得被人给占了便宜,没想到你竟然无视了我的命令。” 沈知宜紧抿着嘴唇,旁边的霜降却是眼疾手快,赶紧行礼道:“这位大少爷恕罪,是我太太不愿意给大少爷添麻烦了。” “我表姐是你妹妹,你跟我是自家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闻琅看向云宁,“久闻你之名,只是个刚认出来的小丫头,恃强凌弱。” “今天这件事情确实是个意外,不过我也不知道容氏和文家有亲戚关系。” 云宁撇了撇嘴,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本想着可以让沈知宜灰飞烟灭,可是,这位大理寺少卿,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国公府的脸色也很难看,这一路走来,她已经大致明白了整件事的经过,可是他又不忍心把责任推到云宁身上。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叶檀,顿时怒吼一声:“都是这个贱人惹出来的,快把她拖下去杖毙!” 云宁当然不会拦着她。 若非叶檀答应了他,要揭穿他的真实身份,他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即便是镇国公府不责罚他,私下里也绝不会放过叶檀。 “我表姐被你羞辱成这个样子,就这么算了吗?” 看到叶檀被拉下去,闻琅懒洋洋地说道:“我这几天一直在忙碌,倒是听到你在城门口给我表姐使绊子,看来你跟我表姐有什么误解,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误解,才能让你不惜一切代价毁了我表姐的名声。” “我……”陈小北神色稍稍一怔。 云宁抿了抿唇角,眼睫微微扑闪,一副惹人怜惜的样子:“容姐,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你,只是容姐你对我有所误解,今天之事确实是受人指使,为了表示歉意,我可以把你前几天送你的那支金簪,当做赔礼。” 说完,云宁也不迟疑,从头上摘下一支金色的簪子,双手奉上,恭敬而又诚恳的道:“今天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查个水落石出,这支簪子是我从皇后娘娘的嫁妆里拿出来的,我很珍惜。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宁儿已经知道了你的为人,宁儿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还请你收下,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话说的沈知宜有些尴尬,看上云宁泪眼婆娑的样子,沈知宜微微一笑,拿起旁边的酒壶说道:“我不会抢别人的东西,这支金簪是皇后送的,我要是收了,怕是你也无法向你解释。 而且公主殿下也说了,她是被人骗了,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首领是个重感情的人,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一笔勾销吧。” 云宁的身体微微一僵。 这一碗酒,是她方才为沈知宜准备的,而且还下了一些泻水,原本是打算让沈知宜在宴席上丢尽脸面,以后在她的面前也不敢嚣张,却没想到最后却落到了她的手里。 沈知宜并不清楚那杯子里装的是啥,但想必绝对不是好货,此刻看到云宁这副模样,便更加明白了。 “在下对喝酒并不是很在行,但还是喝茶吧。” 云宁朝旁边的人打了个手势,她便忙着斟满了茶水,送到云宁面前。 沈知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如果你还有事的话,可以走了。” 沈知宜对着闻琅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我正打算回家,这里很是寒冷。” 闻琅颔首。 沈知宜再跟镇国公夫妇以及云宁道别——镇国公夫人略显为难的拦住了她:“今天实在是怠慢了,还请容姨您看——” “我们家小姐身体不好,实在是不宜多待。” 韩露开口说道,待得仆人们都走了,上了马车,韩露这才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事情,就是冲着我来的,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夫人,你有所不知,我刚才真的很怕,如果让他们发现你的真实身份,那可就惨了。” “没有。” 沈知宜慢慢的张开了眼睛,道:“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叶檀竟然没有死。” “能和公主勾结在一起,还敢来找你的麻烦,实在是让人不得不重视。” 霜降道:“就算现在把所有的流言蜚语都压下去了,以后说不定还会被人说闲话,你今天为什么要来?” “这是迟早的事,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看到我的真面目,若是我还想要见我娘,也不用像以前那样鬼鬼祟祟的了,我完全可以以干女儿的名义,去见她。” 沈知宜也明白今天的事情很危险,但正所谓风险与机遇并存,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这段时间,我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帮我盯着这座城市。” 二人答应一声。 第198章 变故 果然,虽然镇国公再三叮嘱宾客不得外传,但九千岁的老婆长得和永安侯亡母长得一模一样的事情,仍然闹得沸沸扬扬。 大家都有不同的说法,有人说秦大帅伤心欲绝,也有人说秦大帅的妻子很久以前就去世了,现在的这个容夫人,显然是谢大帅的私生子。 沈知宜听完之后,也忍不住感叹,这也太夸张了吧。 “永安侯府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现在还没有消息。” 沈知宜看着叶默,没有说话。 她最担心的就是永安侯,徐夫人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徐夫人这时候也从秦嬷嬷那里知道了那天在府里发生的事情,她手里的香烟都没拿稳,一脸震惊的看着秦嬷嬷:“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们府里有好几个人收受贿赂,那天我们在府里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 秦嬷嬷小心翼翼的道:“老奴看她不像是我们家的小姐,如果她真的是我们家小姐,她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从护国公府出来,又岂会回京?” “莫要小瞧谢小姐。” 徐夫人双眼微眯,慢条斯理的道:“我总觉得,云宁郡主说的没错。 改天你再仔细看看,以你的眼力,怎么可能分辨不出那人是不是书禾。” “一年多了,他可能都不认识我了。” 秦嬷嬷一边给她端茶,一边说:“老奴觉得,新媳妇马上就要过门了,那些陈芝麻烂谷,我们就不要再提了。” “不过,她毕竟是永安候府的人,我当然要多加注意了。” 徐婆婆摸了摸手中的念珠:“侯爷,你是不是早就去江南看她了?” “老奴倒是听说了。” “如果元瑞对她还有感情的话,那么,如果他可以跟她结婚的话,元瑞一定会把她带回去的,对不对?” 秦嬷嬷心头一跳,她猜不透这位老人家是怎么想的? 徐奶奶该不会是觉得谢家人是白菜,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吧? 再说了,容氏还不肯认她为义女,她已经是九千多年的正室了,又怎么会嫁给这个冷清的侯爷呢? 徐夫人也很识趣,让秦嬷嬷在门口等着,免得她被人打断。 秦嬷嬷对着柳三娘吩咐了一声,便快步往她住的地方而去。 “你这么快就走了?” 青青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将她迎了进来。 三娘坐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给自己的闺女打气,她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老夫人找我有何事?” 三娘抬头一看,秦嬷嬷忙摇摇头,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姑姑,小姐应该没死。” “怎么回事?” 三娘猛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脸的震惊。 秦嬷嬷将自己这几天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跟三娘说了一遍,最后压低声音道:“据我所知,应该是真的。 大少爷前段时间生病了,老奴出去看病的路上经过,看着她的身形,她的眼神,她都很熟悉,只是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她已经死心了,装死离开了。” 三娘这才想起,沈知宜被杀的那一天,沈知宜还专门去找自己,还和自己说了不少的事情,看样子,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我看未必。” 三娘慢慢的坐下,脸上带着几分哀伤:“她不可能是装死的,毕竟谢家在京中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她想要诈死,无非就是和离而已。 再说了,谢家现在就剩谢姑娘和二姑娘了,姑娘那么在乎自己的亲人,怎么可能会不想跟他们团聚?” 三娘长叹一声:“天底下长相相同的人多了去了,这只是一个偶然。” 秦嬷嬷没看出问题,只得继续道:“但老夫人并不这么认为,而且侯爷之前在江南就与容氏有过一面之缘。 如果我们能将她带回去,或许侯爷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更加的融洽。” “容氏都出嫁了,老夫人又是怎么想的?” 三娘瞪向秦嬷嬷,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秦嬷嬷更是羞愧难当。 三娘看着秦嬷嬷沉默下来,长叹一声道:“现在护国公府是容不得任何风吹草动的,待会我就去找老夫人。 秦嬷嬷离开后,三娘盯着怀里的孩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可她的嘴角,依旧带着一丝笑容。 太好了,太好了! 虽然没见过秦嬷嬷说的那个人是谁,但柳三娘可以肯定,她绝对不会看错! 妻子…… 老婆! 柳三娘定了定神,让青青照顾好她的妹妹,便回了老夫人的小院。 她是永安侯里唯一一个会做家务的人,所以老夫人对她的重视程度远超旁人。 没过多久,柳三娘便得到了消息,说徐老太屋里的那些精美的瓷器,已经不见了踪影。 柳三娘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算是打了个招呼。 徐夫人招呼她入座:“你今天怎么来了?” “新娘子要进门了,我就过来问问。” 柳三娘低垂着脑袋:“听说这位新娘子来自南郡,不知这喜堂要怎么装饰?” 这两天不是什么都不愿意做吗,怎么现在就愿意帮忙了? 徐婆婆斜了他一眼:“你不需要照顾灵犀吗?” “我只是替老夫人分忧而已。” 柳三娘温柔的语气,让徐婆婆松了口气:“新娘子的事暂且不提,你是不是想我了?” 这话说的柳三娘一怔,眼眶都红了:“老夫人这话说的,我是你一手带大的,你对我的恩情,我当然会记在心里的。” “说不定,他还活着。” 徐夫人有些骄傲:“书禾走了之后,元瑞对她可是念念不忘,如果书禾真的能做回我们家的女主人,元瑞自也不会像以前那么落魄了。” 柳三娘强忍着心中的厌恶,脸上却露出一丝喜色:“若是这样,自然再好不过了。” “不过,现在还不能肯定是她。” 徐老夫人想了想,说:“我刚刚派人送了一张请帖过去,想要请容小姐过去一趟。” 说到这里,徐夫人想起柳三娘在府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索性就将这两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柳三娘。 第199章 严厉 柳三娘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徐夫人微微点头:“如果她真的是书河,我一定会让她留在这里,希望你能认出她来。” 离开徐家,柳三娘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以她对这个老妇人的了解,就算是有三成的把握,她也会有九成的把握。 就算沈知宜现在有容赫撑腰,可徐奶奶毕竟是大家闺秀,若是被人说三道四,岂不是成了笑柄? 不过柳三娘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沈知宜接受了请帖,那她就可以去看看他了。 同一时间,沈知宜手里还捏着一张从老妇人那里得来的请帖。 一旁的霜降皱眉道:“少奶奶,我看永安候府也有了些风声,不如还是不要过去吧。” “我要是不走,恐怕又要被人说些什么了。” 沈知宜不咸不淡的说道。 跟了老太太这么多年,她怎么会不知道。 到了这个时候,她是谢家的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徐宴临能不能回心转意,还永安侯府的荣耀。 一面镜子将沈知宜的面容印在了镜子中,沈知宜伸手在脸上轻轻一抹。 “若是有人再乱说话,我一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沈知宜轻笑一声,将手中的请柬放在一旁,旋即开口道,“不过他现在还不肯说出他到底要的是什么,就算是请帖,也是借着故人之情。” 好在徐夫人还记着容赫到府里时的理由,故意编了个假人情,把她约了过来。 “没办法。” 沈知宜想了想,又道:“将这件事传给其他人,让更多的人知道我要去永安侯。” “你不是要秘密进行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你真的是鬼鬼祟祟的,那就证明你做错了什么,这会已经成为了所有人谈论的话题。我们宁可被人说闲话,也不想被人拿来做文章。” 韩露这才明白过来,有些佩服的望了沈知宜一眼:“还是你料事如神。” 沈知宜很是欣赏的看着这一幕,对于这种情况,她确实是要比露水敏感的多。 “再说了,就算我们隐藏的再好,终究还是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给放大,倒不如我们自己把这一层膜给拆了。” 沈知宜整理了一下衣袖,便就是转头对着韩露说道:“这种东西,不是我们平日里就能看到的,很多时候都要注意,我也不能一直都在这里给你指点,不过霜落倒是很懂,你可以跟她学一学。” 韩露当即就跪下了:“我虽然笨,可是奴婢还是想要学习的,还请主子放心,江南的那一幕,奴婢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看样子这件事对韩露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说到这里,沈知宜又想起了文晓琪,还有三儿子朱若河,立即就来了兴致:“不知道我离开后,江南有没有别的动作?” “没有。” 韩露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不过我倒是听说,温诚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三房虽然被带到山上来了,但是三少爷还是和以前一样,整天泡妞。” 沈知宜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江南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有任何异常,都要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叮嘱完韩露之后,沈知宜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书籍上。 之前那万两银子买来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可那些人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一次,他必须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沈知宜在笔记本上画着圈圈,良久之后,她抬起头,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双肩。 或许是重生的缘故,这一次的很多东西,都与前世有些不同。 上辈子的时候,朝堂上早就有所行动,甚至连寒流都有所缓解,但是今天,朝堂上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想到这里,沈知宜的眼眶就有些湿润。 这种生活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他那冰凉的手指,却在太阳穴上轻轻一点。 沈知宜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身体,在嗅到了这熟悉的香味之后,就是直接闭上了双眼,将自己的身体往椅背上一靠,轻声问道:“你今天在朝堂上的事情办好了吗?” “燕慈如今被关押在天牢之中,许多亲信都在为她说情。” “陛下怎么看?” “一次宫廷变故,看一个人的心思。” “这么说,事情就这么算了?” “史家的文笔一向很好,很多以前的老部下,现在都在朝中吵了起来。” 如果说这话的都是燕慈的弟子,皇上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如果他的老部下都已经警惕到了这种程度,给皇上施加压力,让他放了燕慈,那么朝廷早就乱了。 容赫这一手,实在是太妙了。 这些日子因为容赫的事情,他们都很少说话,如今好不容易见面,沈知宜也不忍心看着容赫太辛苦,便将容赫的手轻轻牵起,让他和自己一起坐下。 “都说我们紫金城是出了名的好地方,你这是在减肥吗?” 沈知宜叹息一声,容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为了伊,我已经很满足了。” 沈知宜俏脸一红,将自己的手臂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以前我就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 容赫低笑一声,这句话他在网络上看到过,也听说过。 “我就知道,这些书生都是些诗词歌赋,以你的眼力,还真看不上。” 容赫端起沈知宜刚刚用的那一盏茶,抿了一小口,淡淡道:“昨天你去赴宴,被人刁难了。” “那倒不是,事情都结束了。” 提到宴席,沈知宜的笑容就少了许多。 “别的女人被人占了便宜,自然是要跟夫君说清楚的。 容赫握着她的手掌微微用力,“有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你能做一个平凡的女人。” “这些都是我的家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沈知宜微微一笑,看到容赫还在盯着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将那天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沈知宜说完这句话,突然转头看向容赫,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你是不是让文公子去了?” “反正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在这府里,我也没办法。” 容赫一脸平静。 第200章 流言 “昨天听你救了我一命,我自然要登门拜访。” 沈知宜对容赫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现在还是江南温家的千金,很多事情都要从别人的视角来看。” “如你所愿。” “我明天就到永安候府走一遭。” “就算你不想,人家也不会有意见的。” 容赫听到永安侯的名字,不由地皱了皱眉。 “看你的表情,是不是吃醋了?” 容赫被沈知宜嘲讽,也不说话,耳根微微一红:“永安候府里,个个都是自私无情之辈。你要是再跟着他,怕是会被他身上的臭味给污染了。” “就是他们太自私了,所以我必须要走。” 沈知宜的眼神冷了下来:“如果这件事情能被处理好,以后就没有人敢用我的身份和名声来威胁我,也没有人可以让徐宴临放心。 虽然人在江南,可是毕竟还是有些本事的,就算皇帝不喜欢他,可是若是他愿意回到京城,也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做的,最多也就是一年的时间。” 容赫顿时哑口无言。 沈知宜眼睛一亮,语气也软了下来:“我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你在一起,那么这些所谓的麻烦,就应该尽快的处理掉,免得我们两个都担心。” 不知道是哪一句让容赫高兴了起来,原本阴沉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晴朗起来。 “明天注意安全。” “好。”王耀应了一声。 两个人结婚也有大半年了,这一路走来,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尽管不能和普通夫妇一样生孩子,但是在一起的时候,却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这让沈知宜很满意。 第二天,当他上了一辆从容家出来的马车,去了集市的时候,他就听到了那些看热闹的人在说着什么。 “我敢打赌,这位徐太太绝对不可能是徐太太,如果她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应该是偷偷的来看自己的老婆婆的,而且还是有可能来的!” “我还以为她就是徐太太呢,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呢?” “先前不是听人提起过,当年谢大帅在路上,曾在路上救起一位美丽的婢女,两人情投意合,便在外头诞下此女,抚养于江南。” “二麻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谢大帅什么时候经过江南了,再说这位徐太太据说是江南一位大户人家,她母亲早已不在人世。” “我们都是普通人,哪里知道其中的曲折,不过,在我看来,他的容貌就是最好的证据,很显然,他就是徐太太!” …… 沈知宜故意让马车放慢速度,听到这里,她的心里也是一阵好笑。 阿弥陀佛,爹的一世英名,都被自己给败坏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昨天得到的情报还是起到了作用的。 韩露知道沈知宜很强,可当他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 沈知宜将手中的火炉放在一旁,又拿出一只新的,一脸玩味的盯着韩露。 “不用计算了,舆论可以杀人,但只要运用得当,也能成为一把锋利的刀。” 沈知宜抬起一根手指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道:“如果我都能预知一切,我也不会在宫中做钦天监了。” “如果真如你所说,等你成为钦天监的时候,一定要记住我。” “死丫头,现在还好意思说我?” 三个人有说有笑,不一会儿,就到了永安侯的院子里。 听到马车夫的话,沈知宜也没有继续逗弄她,而是将马车的一角拉到了马车的一角,似乎是一块很高的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但是却透着一股悲凉。 “少、少奶奶!” 那看门人本来还在打瞌睡,可是当他看见沈知宜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奴才……” “看起来,在下还真有几分像贵妇人,不少人都以为在下是贵妇人呢。” “这可是容氏,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沈知宜不紧不慢的说道,一旁的霜降却是皱了皱眉冷声道。 那看门人想起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求饶:“奴婢有眼无珠,奴婢这就去禀报!” 话虽这么说,可是那侍卫却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在了沈知宜的身上,心中充满了震惊。 他在永安侯工作了四五年,沈知宜的容颜很难被人遗忘,所以,他虽然没有见过,却从来没有忘记过。 他还以为外面都说两人长得很像,没想到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徐夫人早已摆好了酒席,看着那下人手忙脚乱的汇报,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么着急做什么,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没有教养呢。” 那侍卫应了一声,便要离开,徐婆婆却是拦住了他:“你仔细看看,这容姑娘长得怎么样?” “很像我们的先祖。” 徐夫人想了想,道:“从西苑到这里,你送她过去。” 从西苑走,肯定要路过沈知宜曾经居住的海棠楼,如果这位容氏真的是沈知宜的话,那么她的表情应该会有些变化才对。 柳三娘坐在一旁,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一听徐婆婆这么一说,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椅子上跳了下来,道:“老夫人,容氏毕竟是千寿王的妻子,我们要是对她不好,那可就不好了。 这样的话,即便是我们看错了,也不会有人拿我们做文章。” “好。” 徐夫人清了清嗓子,对秦嬷嬷道:“你也去吧。” 柳三娘愣了一下,但也没做什么,鞠了一躬,便退了出去。 看样子,徐夫人是不相信她了,不然也不会把秦嬷嬷叫过来了。 柳三娘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要不是碍于老爷的面子,她早就冲出去了。 终于,柳三娘走到了门口,却看到一道曼妙的人影,正对着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柳三娘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就已经知道,那是自家小姐! 强忍着心中的喜悦,柳三娘加快了脚步,等她走到沈知宜面前,看到她的时候,心中百感交集,但很快就变成了一种复杂的神色,躬身道:“柳氏,拜见容氏。” 第201章 庆功宴 “大家都说,我长得像你家死去的妻子,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 沈知宜很久没有看到老朋友了,心中也很开心,可考虑到现在的地位,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目光,沈知宜还是决定不去冒险。 “小姐说笑了,长得像的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柳三娘慢慢站了起来:“你这朵花,我们家小姐从来都不喜欢穿过,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也会被人看出来的。” 秦嬷嬷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着沈知宜,虽然她已经确定了沈知宜的身份,但听到柳三娘的话,她还是犹豫了一下。 “夫人,您跟我来吧,老太太正在花厅里等您呢。” 柳三娘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走在前面带路。 沈知宜没有心情欣赏四周的景色,他的目光落在了柳三娘丰满的身影上,心中也是颇为感动。 果然,有了小孩之后,三娘果然有些改变,现在三娘比起刚出生时,要柔和了许多,想必这段时间,三娘并没有吃太多苦头。 只是,三娘所生下的小孩,到底和三娘有没有相似之处呢? 仅仅片刻时间,沈知宜就感觉到四周的环境有些不同,她的脸色有些古怪。 “这里好像不是花厅,倒更像是个院子。” “是,这里以前是我们家小姐的住处,自从上一任小姐去世之后,这里就被封锁了起来,只有王爷才会经常来这里。” 想到徐宴临偶尔也会来沈知宜曾经居住的地方,柳三娘就觉得有些反胃,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道:“这里有一株海棠,开得很漂亮。” “你和你的妻子真是恩爱,真是让人嫉妒啊。” 听到沈知宜的话语,霜降和韩露两人都是一愣,不过却都低下了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 秦嬷嬷看到沈知宜一脸平静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她真的搞错了? 如果是真正的妻子,又岂会如此说? 柳三娘忍着笑意,很快就是恢复了正常,点头道:“那是当然。” 走过一条回廊,穿过一片小小的园林,终于来到了花厅。 今天除了沈知宜之外,徐家的老夫人还邀请了一个人,这让沈知宜有些惊讶。 “原来是长宁公主。” 沈知宜眉头轻皱,云宁却是笑着起身:“容氏,你还好吗?” “阿弥陀佛……书禾,您这是把奶奶给忘记了啊。” 徐家老夫人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一脸兴奋的起身,冲过去就要去牵沈知宜的手臂,可被一旁的韩露给拦了下来。 “可能是老夫人看错了吧。” 沈知宜后退一步,徐老太一脸兴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白芷:“老身怎么可能看错,您这孙儿媳,是老身亲手给您选的,您是不是还在埋怨我没有替您讨回公道?” 沈知宜还没有说话,徐夫人已经哭了起来,双手撑在桌上,“元瑞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你很伤心,也很清楚,你之所以会被这个贱婢算计,全靠你自己,但你毕竟是我们家的女主人!” “老夫人,你看错了,这不是老夫人。” 柳三娘见徐婆婆要把一切都安到沈知宜的头上,目光一寒,忙上前把她扶了起来,柔声道:“你是个善良的女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忘记她的。 既然她已经走了,那就不要再提当年的事情了,我想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因为她的话而记恨你。” 云宁在一旁看热闹,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不错,老夫人可能是弄错了,昨天在将军府里,所有的夫人都说她不是亲生的。” 徐奶奶擦了擦眼泪,苦笑道:“当然是真的了。” 沈知宜叹息一声,说道:“这正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既然长宁公主来了,不如我们将事情说清楚如何?” 云宁疑惑的看了一眼沈知宜,她还没有说完。 “自从到了京中,我的脸就长了一片红色的疹子。 谁能想到,会引起这样的误会? 京城里都流传着永安候府徐太太的好心肠,我和贵府主母长得有那么一丝相似,倒也是与有荣焉。 我从小就住在寺庙里,直到一年前,我的继母还想毁了我的名声,幸好夫君垂怜,我才能留在京城。” 沈知宜继续说道:“至于你们说的那位夫人,我还真不知道,不过现在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陆,我也该给你们解释一下了。 我跟夫君来京城的时候,曾经和你们家的侯爷打过交道,不过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一两次倒也罢了,若是再拖得太长,夫君也会不高兴的,而且还有贵府先太太的事情。 外面传言说她温良有礼,如果她去世之后还被这样污蔑,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有些不公平,而且永安候府也有新订的亲事,为什么要把我推到这个风口浪尖上来?” “难怪别人都说你牙尖嘴利,伶牙俐齿。” 云宁捻着手中的玻璃珠,轻声一笑:“昨天的事情,的确是我对不起你,但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忘恩负义,自私自利,不顾家人的人,真是可恨,你觉得呢?” “当然可以。” 沈知宜面色平静,语气真诚:“不管怎么说,养育之恩比什么都重要,我要是忍心丢下自己的家人不管,我就算是被雷劈死,我也认了。” 这话里似乎另有深意,云宁脸上的得意之色立时消失,撇了撇嘴,没再多说什么。 徐老夫人可不管那么多,自从沈知宜进入房间后,她的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她口中的“容太太”,不就是沈知宜吗? 只是,就算是将军府的人,也是不愿意承认的。 “既然容氏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多留了。” “那我走了。” 以两人的地位,其实不用自己送云宁,但徐夫人却是亲自将云宁送了出来,沈知宜看了一眼寒露,寒露立刻明白过来,询问秦嬷嬷要去哪里方便。 秦嬷嬷原本是想留在这里看着的,但这个时候也不能拒绝。 第202章 意外袭击 很快,大厅里就只有沈知宜和柳三娘两个人。 柳三娘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沈知宜有些心疼,伸手替她擦了擦,柳三娘却是一把将她推开。 柳三娘轻声道:“你可别被那些流言蜚语给难住了。” 沈知宜的目光有些复杂,她将自己的手掌从叶子晨的手中拿开。 这一次,她之所以对柳三娘这么好,完全是看在柳三娘对她有恩的份上,前世,她根本就还不清。 而这一次,他只是抢了一个主动,而那个傻乎乎的丫头,却是一心一意的帮助他。 这让她很是羞愧。 “容氏,贺喜。” 柳三娘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抹了一把眼泪:“我听说你的继母对你很不好,不过你现在是容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当然清楚容赫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但是沈知宜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那就是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全力支持! “的确。”雷格纳点点头。 沈知宜也轻声道:“我听闻你有一个女孩,看你长得不错,应该和你有几分相似。” 柳三娘点了点头,笑容更加的明媚了:“这一次,多亏了你,你才能如此康健。” 两人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多说什么,免得引起别人的误解。 幸好两人都很小心,所以徐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这里,直到沈知宜叫了她一句,她才停了下来。 “既然那个陌生人都离开了,书禾,你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徐老夫人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就像刚才在偷听的人不是她一般。 “老夫人,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又为何要认错我?” 沈知宜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轻声叹息道:“天色已晚,我也该走了,我可不想让你看到我的样子。” 徐婆婆看着沈知宜这副要离开的样子,忙拉着她道:“今天我要请你吃饭,你为什么要离开?” 沈知宜面无表情的从她身上挣脱出来,平静的说道:“多谢夫人关心,不过今天丈夫回来的很快,我也该早点走了,不然你会担心的。” 听到这话,想想容赫的长相,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徐奶奶也不敢多说什么。 “那我先走了。” 见沈知宜转身要走,徐奶奶一咬牙,连忙跟了上去:“容氏,请等一下!” 沈知宜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了一眼徐奶奶。 徐婆婆缓过神来,努力保持着镇定,低声道:“你是永安候府的当家主母,你这话骗骗别人,骗得了我,骗得了谁? 书禾,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就这么绝情吗?” 想到这里,沈知宜心里就是一阵懊悔。 她就不应该在这里多呆,任由那些言语羞辱她的双耳。 不等沈知宜开口,一旁的徐家老夫人便顺势开口:“书禾,就算你和元瑞有些过节,但既然都和他离婚了,又有什么好掩饰的?” 沈知宜起身,转身对着徐婆婆道:“老夫人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侯夫人,所以才会发了疯,侯夫人与侯爷恩爱有加,如果我真的是侯夫人,那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沈知宜见徐奶奶还在发呆,便点了点头:“徐老夫人,我先走了。” 这一次,徐奶奶没有阻止,不是她不愿意,她只是被外面的哭声吸引了注意力。 直到上了马车,霜降才说道:“你不用来了,我早就听闻徐老太君是个好人,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是个骗子,一个个都想要扒了你的皮。” 沈知宜撇了撇嘴:“有钱人不都是这样吗?” 这一趟下来,不但丫鬟们走得差不多了,就连徐家老夫人最喜欢的冬天用的貂毛,也被她给换了下来。 茶水还是以前的,花厅里的东西也不少,除了她装死之后,谢书瑾从永安侯那里拿来的陪嫁,大部分都被拿走了。 但这也在情理之中。 徐夫人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保姆,对管理店铺很是反感,因为她认为这店里充满了金钱的味道,更不要说徐宴临了。 以前他还能支撑得住,但如今却是支撑不住了。 沈知宜一边说着,一边和霜降小声的说着话,就在这个时候,寒露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车队这才继续前行。 韩露将自己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沈知宜说了一遍:“不管怎么说,长宁郡主都说你是谢小姐,徐夫人还真的相信了。” 沈知宜早知道今天见到云宁不是偶然,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一次的事情,她算是把话挑明了,如果他们还打着这样的主意,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沈知宜回了府,让厨房给她准备了几道她最喜欢的菜,等她用过晚膳,见天色已经大亮,便决定先去慈善殿一趟。 这两天,或许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可是她却感觉到,这一次的浩劫,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正好借着这次的事情,好好看望一下这些难民吧。 到了慈济殿,管事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一脸崇拜的看着沈知宜:“大小姐,您来了!” 沈知宜对于方正直能够认出自己,也是微微一愣,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最近在京都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倒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都安排好了吗?” “多亏了你,我们的屋子本来就不够用,不过我听说了你的提议,做饭、缝纫都由女人和老人来做,青壮都在郊外建立了一个临时的营地,大家都有事情可做,还有多余的住所,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 “我们是来救人的,总不能只是救人吧?” 沈知宜看了看四周,开口道:“大家都很忙吧?” “快吃饭了,你要去吗?” 管事看出了沈知宜话里的意思,这才劝住了她。 沈知宜并没有拒绝,这才是她来这里的目的。 在管事的带领下,沈知宜来到了后院,比起之前,这里要繁华的多,那些平日里瘦弱不堪的人,此刻都是衣冠楚楚,没有了之前的颓废,反而给人一种看到了希望的感觉。 第203章 善良的人 给沈知宜喂蝗虫的少女是第一个注意到沈知宜的,她顾不上吃包子了,欢快的跑到她面前:“是容妃娘娘!” 那些从未见过沈知宜的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都是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朝着这边看来。 沈知宜蹲下身体,小月那张胖乎乎的脸蛋也变得更加可爱了。 “容氏,我听闻你之前身体不适,现在可好了?” “瞧,一切都好啦。” “太好了,阿兄和阿娘每天晚上都会祈祷!” 小月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而那些平民也是一脸的感激之色,纷纷开口道谢。 沈知宜的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 她想起了父皇曾经说过的话,做个将军,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子民,外公说,入朝为臣,就是要为天下苍生谋福利。 这种感觉,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如果不是容氏仁慈,我们的尸体都会被大雪掩埋,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沈知宜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一名身材矮小,眼神坚定的青年开口道:“容妃,臣在此叩首!” 有人做了示范,其他人也都纷纷跪倒在地。 小月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便要跪下,沈知宜却是抓住了她的手臂,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眶微红,却是坚定道:“大家都是大雎人,有难,我自然会出手相助。 如果你们真的要感激我,以后遇到有困难的人,也可以出手相助。” 支持的声音越来越大,沈知宜努力的让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而管事则是快速的将所有人都给分配了下去。 沈知宜的心中五味杂陈,她本来是想要将叶子晨给占为己有,可现在看来,却是显得她太过肮脏了。 小月悄悄地问道:“容妃,这段时间我都听到了关于你的风言风语,你不会不高兴吧?” 沈知宜也是一脸懵逼,小月怎么会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她蹲在地上,问道:“你说,我是不是该生你的气?” “我不这么认为。” 小月扳起了手指头:“小月虽然没见到徐姑娘,但对谢大帅还是有所了解的,谢大帅之女,又岂会坏到哪里去? 再说了,容氏和徐太太也都是不错的,有什么好拿来对比的,明明就是一个,却偏偏各有各的特点。 阿娘都说了,搞出这么大阵仗的都不是善类,说句不好听的,无非就是打着让容氏身败名裂的主意,故意来京城找容氏的麻烦!” 小月挥舞着粉拳:“幸好有容氏在背后撑腰!” 沈知宜心中一喜,轻声道:“那么,关于容月珊的事情,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容王,你没事吧?” 小月的脸上出现了两个深深的梨涡,说道:“容王殿下是个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嫁给这样的人呢,容王殿下的名声虽然臭了点,但是他却是个不错的男人!” 这是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沈知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傍晚的时候,她故意将这件事跟容赫说了一遍,带着几分戏谑地说道:“你看,嫁给我,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幸会幸会。” 容赫被她这一双灵动的眼睛给逗笑了。 沈知宜瞪着他:“你干嘛事事都听我的,真无聊。” “若是我不听你的话,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容赫往桌上一放,“前天你还跟我说,永安候府的刘三娘要生产,没有什么好东西给她,我就叫阿瑞去外头给她敲了。” 沈知宜微微一愣,再次将小金锁捡了起来,这是一把很常见的钥匙,不过这钥匙上的图案倒是挺好看的,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种事,不需要你来做。” 说到这里,沈知宜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 容赫眼中闪过一丝宠溺,“这里是我们的家,我当然要照顾好他们。” 容赫犹豫了一下,道:“你好像很喜欢孩子?” 柳三夫人的儿子,慈济院的小月,沈知宜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喜色。 沈知宜怕他多想,拉着他的手道:“这么可爱的小丫头,我怎么会不爱呢?我对儿女的期望不高。” 这句话,沈知宜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安抚他的意思。 上一次,她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养子如此的虐待,她怎么可能会全心全意的将自己的感情投入到一个孩子的身上? 不是所有人都会有激情的。 见沈知宜说的都是真的,容赫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这些都不是他想说的,还不如等一等。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沈知宜第一个回过神来:“如今宫中的情况如何?” “没什么变化,就是越来越吵了。” 沈知宜并没有详细询问,而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莫无忌。 看来,皇上对于这种情况很是头痛,不过,如果他真的想要惩罚那些不属于皇室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此时,云妃所在的宫殿中,皇上正在那里踱来踱去,云妃却不敢上前劝说,只得焚上一炷香。 皇上面色一沉:“为何要点香?” “我觉得,这檀香有安神的功效。” 云妃一听,赶忙应了一声,一脸的妩媚,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臂道:“是谁把陛下给惹毛了,我好担心啊。” “不然呢?” 皇上冷笑道:“燕慈已经做了那样的事,我要杀他,也要问问朝廷的意见,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居然还维护着燕慈,显然是在我面前演戏!” “陛下稍安勿躁。” 云妃温柔地拍着他的背,轻声道:“说实话,在我看来,你才是皇帝,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人管不着。” 云妃见皇帝没有反对,心中大喜,语气也变得更加甜美:“陛下要我死,我也要死,我母家镇国公府乃是陛下的心腹,想必也是站在陛下一边的,陛下可以做主。 臣妇不应该乱说朝政,看得出来,陛下这么担心,我也很难过,陛下为了这一点,可是折腾了大半个多月,要我说,你不是有容爷在么?” 云妃心中一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皇上?” 第204章 你放心 “这倒也是。” 皇帝缓缓开口。 云妃这才放下心来,俏脸微红,道:“你刚才可把我吓坏了。” 想到家里的书信,云妃随口道:“说到容儿,我倒是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哦?”雷格纳一愣。 “我跟你说说,也是为了打发时间。” 云妃夹了一个橘子递到皇上面前:“我听闻你已经结婚了,你的妻子很漂亮,前段时间大雪封山,我本想让你的家人为你分担一些压力,却不想你的速度这么快。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的食物,城门处,可是有很多人,都称呼她为容妃的。” 云妃故作不经意的打量着皇上的表情,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后,方才继续道:“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有传言说,这位容夫人,与永安侯的妻子有几分相似。” “谢家人,就是永安候府的夫人?” “是呢。”沈灵双点了点头。 云妃看到皇上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你也知道,宁儿失踪后,我的兄长和嫂子有多心疼她,她居然敢当众扇宁儿一巴掌。” “怎么,你还想找我麻烦?” “皇上!”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妃哼了一声:“我侄女受了委屈,你这个做舅舅的有责任。”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很想知道,容氏和徐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云妃看着终于扯到了这个问题上,刻意的顿了顿,让皇上皱眉,云妃终于说完了。 “是吗?” 皇帝微微一怔,云妃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毕竟这种事情,如果说的过于肯定,反而会引起皇上的怀疑,所以还是让皇上自己来调查比较好。 谢家也不是一般的家族,即便是没落了,没有男人支持,但谢大将军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 如果这位容氏真的是沈知宜,以皇上对容赫的怀疑,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因为这世上也只有容赫有这个本事了。 云妃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如果容赫被扳倒,那么他的心腹就会取代他,到了那个时候,她就可以掌控这一切了。 皇上没有立刻查看,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被云贵妃切开的橘子上,赞叹道:“吴刀与雪色,素手开新橘。你倒是聪明。” 云妃低着头,娇羞道:“我只是替陛下分担一些压力而已。” 她低头,并没有注意到皇上眼底的寒意,当她抬起头时,皇上的目光已经变得温柔。 “我还要批阅奏折,你且去休息。” 皇帝站了起来,云妃有些抱怨:“陛下真是不懂保养。” 皇上在她脸上掐了一把,保证第二天一定会回来,云妃终于露出笑容。 从云妃处出来之后,他的表情顿时变得冰冷起来。 “要不要我去请他?” “宣。”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让刘玫过来吧。” 不多时,一袭黑色劲装的刘玫悄然来到了皇上的御书房,没过多久,她便如来时一样悄然离去。 容赫带着一股寒意来到皇宫的时候,皇上正在闭目养神,听到他的声音,他便将眼睛眯了起来:“你可知道我找你有何事?” “是因为严慈的事情?” “以前还说你聪明,怎么现在这么蠢了?” 容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抱拳说道:“臣愚笨。” “既然你这么蠢,那自然也就没有人比你更聪明了。” 皇上摸了摸手腕上的白玉手镯:“我听说云妃娘娘有一位好妻子,还替我安顿了不少难民,你怎么不来邀功?” 听到沈知宜的名字,容赫挺直了腰杆,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我妻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大越的百姓,你为什么要向陛下邀功?” “这是大鸠百姓该做的事。” “不过你这位妻子,还真是蕙质兰心,刚到京没几天,就有了这么多的粮草,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夫人从小就住在道观里,知道粮草的重要性,之前在江南也说过这事,只是我马上就要回京城了,所以一直没买。” “你平时沉默寡言,但对自己的妻子却是大方的很。” “能让你如此在意,说明你的妻子不是普通的女子。” “在我心中,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饶是这么说,容赫还是板着一张脸。 “我听闻,这段时间,京都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都是你的妻子。你妻子闻氏,跟永安侯亡母有几分相像,你觉得如何?“……” “谢小姐天赋异禀,出生在富贵人家,可惜英年早逝,我的夫人也是命途多舛,不过一路走来,我还是喜欢我的夫人。” “我只是和你聊了几句,你就这么认真了?” “事关我妻子,我不能不认真。” 看到容赫的反应,皇上心中一动。 容赫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是他手中最有用的武器,也是唯一一个没有靠山的人,连威胁他的机会都没有。 很明显,容赫今天的一番话,就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的弱点。 皇上很欣赏这种心态,也有些不相信云妃等人口中的闻氏就是谢氏。 “好了,我也不逗你了,我找你过来,就是想知道你对如今的朝廷有什么看法,到底要不要留下燕慈。” 容赫继续道:“陛下是陛下,他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如果他不愿意,他也没必要活着。” “蠢货,竟然和他们一起糊弄朕。” 皇上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可见他并不生气,容赫想了想,继续说道:“若是燕慈不曾做过如此大的事情,我看还是可以饶他一条性命的。 只是此事虽不为世人所知,但燕慈的所作所为,却是不可饶恕,留着也是祸害。” 皇上也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的问题是,不杀了他,心里会不舒服。 如果严慈和顾闻麟一样,他也不会多说什么,留下就留下吧。 “臣斗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容赫抱拳道:“现在正是挑选天才的好时机,不如我们来一次大清洗,将那些老实的老家伙送走,那些不肯老实的,就找个借口将他们除掉。 至于燕慈,我也只是听闻,他死了也就死了。” 容赫见他犹豫,又说:“陛下刚刚说了谢家,我想起来了,刘太傅以前也是朝中大臣,不如让他来主持大局如何?” 现在的柳家,已经成了一片荒芜之地,现在利用柳家,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好吧。” “关于颜慈,你持我的手谕便可。” 容赫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出了门,容赫就想起了皇上的问话,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倒不是担心皇上会用自己当挡箭牌,而是担心皇上会伤害到谢书河。 但是如果他要将沈知宜推到一边,然后对她表现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或者是对她说一些难听的话,那他怎么可能做到? 压下心中的激动,从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手中拿到了一封信,容赫就朝着地牢的方向赶了过去。 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正好可以询问一下。 第205章 阴险毒辣 这一夜,沈知宜感觉自己的心情很不好,只是半刻钟的时间,她就从睡梦中醒来。 她自己做了一块热帕子,帮沈知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如果你出了很多汗,就不要着凉了。” “我只是有点不安而已。” 沈知宜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不过点燃了这炷香,总算是让他好受了一些。 “这是怎么了?” “什么,你也懂?” 韩露抿嘴一笑:“我可以学习。” “别闹了,早点睡觉。” 沈知宜再次躺在床上,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记不住刚才发生的事情,心中的慌乱根本就压制不住,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是陷入了沉睡之中,直到第二天,她才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少奶奶,积善堂那边有动静!” 沈知宜只觉得眼前一花,睡意全无,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什么!” 沈知宜赶紧从床上爬了下来,开始梳洗,这才问道。 韩露正在帮沈知宜整理衣服,开口道:“阿瑞受我太太之托,要去积善堂送一些礼物,却在我走到门前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声音。 说是长宁公主的珠宝不见了,后来在慈善殿发现了,说是慈善殿的人偷走了她的东西,还折磨了她一顿,管家不想得罪长宁公主,便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阿瑞,让他来请你。” 一个是长宁公主,一个是云宁! 沈知宜的脸更冷了,一把将韩露正要插在头上的发簪给她:“你要这么多干嘛,你给我备了一辆马车吗?” 听到这句话,沈知宜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转身就跑。 韩露连忙拿起一旁的披风,紧随其后。 上了马车,阿瑞还在等着,沈知宜冷冷道:“你给我详细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奴才说慈善堂的银子不够,就让奴才给您寄了一笔钱,可是奴才这几天都在宫里伺候您,上午才有空,后来就被其他的事耽搁了,奴婢还没来得及去行善堂,就听到里面有动静,那管家就是来给奴才解释的。” “有没有说长宁公主折磨了什么人?” “似乎是一个叫小月的小女孩。” 沈知宜握着手帕的手猛地一握,向来淡定从容的她,此刻却是一脸的震惊和愤怒:“小月?” 犹记得初见小月时,那小女孩怯生生地将自己亲手编织的草蜢递到她面前,唤她为“容妃”,再见时,她也会露出甜美的笑容,告诉她,她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沈知宜可不认为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会做这种事情,而且还是云宁做的。 别的不说,小月和云宁的地位完全不同,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交集,又如何会有这样的机会? “把马车开得更快!” 沈知宜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她再迟到一步,后果会如何,她只能不断的提醒。 没过多久,慈善殿就到了,不过却没有一个人能进去。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 “我早就说过,那些流民没有一个好的,早知道就不该把他们给放出来,现在居然还敢去京都偷盗!” “你这话就不对了,那个女孩看起来很年轻,不可能是小偷。” “我倒要看看,长宁公主未免也太狠了吧,她还这么小,你看她受了那么重的伤,真是让人心疼啊!” “……” “让开,让开,容姨来了!” 韩露无奈,只得大声喊道,闻言人群果然让开了一条路,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沈知宜的身上。 沈知宜匆匆赶来,头上扎了一个简单的发簪,用一支玉簪别住,衣着也很朴素,再加上她的容貌,足以让所有的人都为之失色,这让所有的人都想到了最近京中传的沸沸扬扬。 沈知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众人的表情,直接走到了慈善殿的后面。 管家早就在走廊里等着了,看到沈知宜进来,眼睛一亮,连忙上前道:“小姐,您终于来了!” “她没事吧?” 掌柜的一脸委屈地看着沈知宜,说道:“小月还小,长宁郡主就用鞭子抽打了她,把她打得浑身是伤,我们都不让她走,真是……” “寒露!”后面的话,沈知宜已经没心思去听了,直接喊道。 “是!”众人齐声应道。 本来就有些控制不住的韩露更是如同一支利箭,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而沈知宜则是快步走了过来,当她看清眼前的一幕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安静的院子里,到处都是血迹。 四周的流民被侍卫们按在地上,地上散落着一具具一动不动的尸体,一个瘦小的人影还能看到衣袖上的粉红肚兜,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还是因为韩露来了,如果不是她让韩露早点来阻止,沈知宜都不敢去多想了。 沈知宜咬着牙,走到小月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鼻子,她那张精致的脸蛋已经被鲜血染红,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般。 沈知宜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人在哪,怎么不快找个医生过来。” “哟,好早啊。” 坐在走廊上的云宁故作意外,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动作却没有丝毫的改变:“难不成,容氏也听到了我被人偷走的消息,所以过来看戏了?” “你的东西被人偷走了,现在可找到了?” 沈知宜冷眼迎上云宁,云宁一脸的天真:“还没有,不过她抢了我的东西,我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小教训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那你的宝贝还没有被发现,又怎么知道是小月偷了呢?” “我自然有证人。” 云宁叹息道:“难不成真如你所说,我特意过来杀了这位小姐?” 沈知宜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敢问,这位公主殿下,有什么证人吗?小月不过是一家慈善机构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你偷走?”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云宁也不生气:“还有那些证人,他们都是我的下人,因为没能保护好他们,所以才会受到惩罚。” 第206章 解决 “医生在这里!”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没过多久,一个提着医药箱的青年医师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沈知宜本来还打算和云宁好好谈一谈,可现在小月受伤才是最要紧的,当下也就冷眼扫向云宁。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云宁撇了撇嘴:“今天我就给容姐一个面子,饶了她,但是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可就不是打一顿那么简单了。” 说完,云宁懒洋洋的站了起来,一行人来的很快,走的也很快。 外面的人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小桃还是“好心”的挑出了其中的关键:“这位小姐在我们家偷走了一件宝物,按理说应当受到严厉的惩罚,但我们郡主心地善良,所以才会让她吃点苦头。 只希望这位小姐,能多留个心眼,谨记公主殿下今天严厉的教诲,日后切不可再干这种偷奸耍滑之事,不然来日,公主必不会放过你!” 这话落在沈知宜的耳中,韩露不禁嗤笑道:“她是善良?小月都快死了,还能说出这么多的话,这明显是在找茬啊!” “可是,你觉得,她和小月有什么关系?” 沈知宜隔着一扇帘子,看着这一幕,柔声道。 “是不是小月对你有意思?” 沈知宜却是嗤笑一声道,“是呀,小月不就是爱我么,跟我关系好,她就这么对我。” “你这话说的有点牵强。” 韩露有些不敢相信。 沈知宜沉默了下来。 沈知宜本来觉得云宁就是有些骄纵,就算她对自己的养父养母一家有恶意,那也不过是碍着自己的道,才会让自己活的更好。 只是自入京以来,自己什么时候挡了云宁的路了? 倒是云宁,一直在找她的麻烦。 难不成是云宁觉得自己的身份丢了脸,想要找自己报仇? 虽然两世为人,但是沈知宜还是无法理解人类的内心,有些人明明已经拥有了足够多的财富,却还是如此的贪得无厌。 许久之后,太医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脸的惋惜:“这丫头,怕是要留下疤痕了,她还这么小,以后还怎么生活?”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么样了?” 沈知宜焦急的问道:“好在治疗的及时,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肺部并无损伤,就是流了不少血,浑身上下都是伤痕,需要休养,再加上发烧,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那就麻烦你了。” 让韩露带着医生去取方子,沈知宜走到小月的身旁坐下,她的脸色苍白,就像是一个脆弱的洋娃娃,一碰就会破碎。 “小月一家怎么样了?” “我听说他昨天去郊外帮忙装修房子,因为天气寒冷,所以没能及时赶到,应该快到了。” 说话间,一个女子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跑到了沈知宜的身边,当她看到病床上的小月之后,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我的儿子啊!” 沈知宜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将这对母子单独留下,当她踏出房间的时候,却看到门外还有一名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沈知宜看到那张与小月有着几分相像的脸,便知道眼前之人是谁。 “容妃好。” 青年双眼通红,却依然保持着礼貌。 “你姐姐来了,要不要一起来?” “姐姐还没醒来,母亲可以进来。” “容妃,月儿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雷格纳点点头。 沈知宜撇了撇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那青年双眼微微泛着红光:“她不过五六岁,懂个屁啊,今天还要多谢容妃姑娘帮忙,若是有缘,阿风定当以一株衔环之姿!” 沈知宜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她不会有事的,以后你要是有事,可以去荣家看我。” 院子里的鲜血早就被冲洗掉了,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但是沈知宜却明白,这两个人都是因为保护小月而被杀。 “云宁,云宁。” 沈知宜微微的闭上眼睛,呼出一道气息。 她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但是从云宁在京中流传的消息来看,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也没有人会去揭穿事实。 一想到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小丫头,此刻却是毫无生气的倒在地上,沈知宜就感觉浑身都是不好。 沈知宜在昏迷中发烧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人能够见到她。 听到这个消息,云宁高兴坏了:“不过是几滴血而已,有必要这么害怕吗?” “真是胆小如鼠,平时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一到关键时刻就露出了真面目。” 桃红把自己的一颗心放到云宁的手上,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话又说回来,这位徐小姐,应该不是徐小姐,而是谢大统领的千金,据说她年轻的时候,也上过战场。” “不管她是不是徐家的人,她都要做。” 云宁冷笑道:“他真以为在永安候府说了几句,就可以全身而退了,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瞒得过我。” “王妃所言极是。” 小桃红犹豫了一下:“可是,他已经是千年大人的妻子了,他不会得罪我们吧?” “女人的争斗,他能看的上吗?” 云宁将手中的点心往旁边一丢:“如果容赫真的忍不住,将这件事情交给容赫去办就好了,让他明白哪些人适合他,哪些人不适合他,以他现在的地位,很多人都会利用他的弱点来对付他,如果没有一个贤惠的妻子,他会很难过的。” “公主对千岁爷有意思?” 小桃终于明白了云宁的话,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苍白起来:“如果让小姐和老爷们知道了,他们一定不会同意的!” “这是人家的事情。” 云宁笑眯眯的看着小桃:“再说了,这件事现在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如果让我爹和我娘听到了,你应该很清楚,你全家都得死。” 小桃红吓得不轻。 正巧这时候,镇国公的夫人差人过来,让她在前堂里选两条绫罗,不一会儿,云宁就到了院子里。 第207章 黑脸 可她却找不到自己要找的布料,而镇国公府的夫人却黑着一张脸,正盯着她,云宁心头一跳,小心翼翼的走到她面前:“娘,您没事吧?” “你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吗?” “我知道。” 云宁一脸的无辜:“我的宝贝被人偷走了,所以我就去抓那个贼,没想到那个贼还这么大,我就不小心把他给弄坏了。” “岂有此理!” 镇国公夫人气得七窍生烟:“你难道就不知道,现在有那么多人在看着我们慈善会?今天早上,皇帝亲自下了旨意,要对难民们好一点,对容氏也是大加赞赏,对于京中的流言蜚语,却是只字不提! 看得出来,这些难民都被安排得很好,皇帝也很高兴,你这样一搞,你四姑以后还怎么在宫里混?这两天她还在担心你呢!” “不知道。” 云宁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一群难民,跑到京城来做什么,皇帝怎么会在意他们? 以前郑国公夫人都不会这么对他,看样子是出大事了。 “但是,她偷的不就是我从外面回来之后,娘送给我的一支钗子吗,这还是我头一次收礼,而且还是娘亲送的。” 云宁捂着脸,哭了起来:“如果是别的,我可以不管,但这支钗的意思不同,如果我早知如此,我会忍住,不会出这样的事的。” “你的意思是,那是我送给你的头一支发簪?” 镇国公府的夫人有些犹豫。 云宁哭着抬起头:“这支钗,虽然在别人眼里,并不贵重,但是我却听娘说,你跟我分开之后,就给我打造了这支钗,就是为了纪念你。 对我来说,这支钗子有着更深的含义,每次见到它,我都会想,这些年,我真的是让你受苦了。”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大,只是云宁最近实在是太霸道了一些,而皇上又很重视难民,所以镇国公夫人才会提醒自己的女儿,可是云宁这么一说,她又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 镇国公夫人一直对自己的女儿心怀歉疚,此刻见她如此,心中更是不忍心。 云宁看出了镇国公的心思,顺势往前走了两步,如乳燕投林般扑到了镇国公的怀里:“都怪我,我今天太冲动了,让您操心了。” 镇国公夫人叹息一声,搂着她道:“此事已成定局,以后这种情况,下不为例。 你现在是王妃,也不过是仗着你姑母在宫里受宠,还有个王爷,你再这样下去,你大伯母可就不乐意了。 你现在还是专心于自己的名誉吧,等明年之后,你就可以嫁给五皇子,成为五皇子的正妻,享尽荣华富贵,我也就放心了。” 云宁听了前半句话,忍不住皱眉,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她可是早有耳闻,那五皇子不过是一个粗鄙不堪的家伙,若是娶了五皇子,又能得到什么呢? 不过这话她也就是在脑子里想想,现在却是不能说的。 “你是不是和那容小姐有仇?” 镇国公夫人缓缓道:“他背后有容赫撑腰,容赫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依我看,容赫最喜欢的就是容小姐,如果不是有什么大事,我们一定要好好相处。 再说了,容赫现在的势力很大,连你四姨都要给他面子,如果我们能搭上他的线,以后我们也不用怕他了。” “照你这么说,如果我们能嫁给容赫,我们的地位就会提升不少。” “你这丫头,先不说我们有没有到年龄的女子,就算是有,也没人愿意和一个宦官成亲。” 镇国公夫人不以为意,抚了抚她的秀发:“为父只是希望你平平安安,平平安安。” - 沈知宜虽然感冒了,但是并不算太重,看到容赫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他忍不住笑道:“你应该很忙吧,为什么要特意跑到这里来?” “他为什么会着凉?” 容赫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沈知宜躺在病床上,脸上依旧是一片不自然的红晕,她的头发被冷汗打湿,一双眸子更是明亮的让人心惊。 “可能是刮风了,没关系。” “我从阿瑞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你对小月这个小孩很在意?” “我就是想,她被我拖累了。” 沈知宜叹息一声,她不愿回忆起小月那血淋淋的一幕。 “这个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不用你操心。” 沈知宜明白容赫这是在为自己出头,连忙安抚:“昨晚陛下怎么会突然召见你?” 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容赫难得地陷入了沉思。 见容赫脸色不对,沈知宜也是精神一振:“怎么回事?” “你怎么还不舒服? 容赫刚要将沈知宜扶起来,就被沈知宜一把拉住:“你以前从来没有对我隐瞒过,这是怎么回事?” 容赫看着沈知宜倔强的样子,将枕头放在了沈知宜的身上:“你可以坐在这里。”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了,容赫开口:“其实你早就应该知道的,我就是觉得,你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太好。” “但说无妨。” 沈知宜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仿佛有什么要爆发一般。 “陛下已决对严慈进行处理,再择旧人,朕与皇帝再次推荐祖父出任内阁大学士。” 沈知宜听到容赫这么说,微微一愣:“难道陛下已经想好了,要用爷爷?” 当年刘太傅被贬为大学士,说不定就是皇上有意将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显然他对刘太傅的怀疑依然存在。 “如今皇上身边没有什么能用的人,也没有足够的人才。怎么看,祖父都是目前最有用的人选,他在朝堂上隐藏了那么多年。” 听了容赫的话,沈知宜心里一喜,“这样的话,伯父在官场上的前途就好办了。” 沈知宜想起容赫刚才的反应,皱眉道:“这倒也是个好消息,难道你还瞒着我?” 容赫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沈知宜什么都不会放过。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隐瞒沈知宜:“是我杀了燕慈,借着这个机会,我问了一些事情。” 第208章 杀了他 沈知宜盯着容赫,容赫压低了声音说道:“谢大帅对他很了解,对他的过去也有一定的了解。” 沈知宜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他的目光也是一眨不眨,就像是在看一个细节一般。 “谢大帅本就是大管的战将,就算皇帝登基,谢大帅的位置也没有被动摇过。可谢大将军却是先帝亲自任命的,不管怎么说,谢大将军掌握着军权,皇帝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当年燕慈崭露头角,一直站在皇帝这边,暗中与谢大将军的人接触,当日想要对他动手的人,也被皇帝砍掉了一只手,谢大将军的心腹要么被杀,要么被杀,要么被杀。 但以他的声望,根本不用这枚令牌,只需一挥手,便会有数万人响应,所以,这次边境之战,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容赫缓缓说道,说到最后,沈知宜已经是老泪纵横。 “我本以为,我爹会战死沙场,一心想要为大管报仇,却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 容赫默然不语。 就连谢大将军最信任的人,都被人诬陷而死,这让他很是不解,当时他的心情和沈知宜一样。 沈知宜的身体剧烈的抽搐着,她紧咬牙关,将自己的嘴唇都给咬破了,一股铁锈的味道在她的口中弥漫,可是沈知宜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书和,不要受伤。” 容赫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心中有些遗憾。 如果他之前不说,或许沈知宜就不会如此的难受。 就算是迟一些,沈知宜也可以少受一些罪。 良久,她的目光终于恢复了焦距:“我很好,就是有点难过。” 沈知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道:“无论如何,我都想通了,也知道现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卑鄙无耻,也是一件好事情。” 她从小就被灌输着忠君为民的理念,哪怕她是个女人,她的父皇也喜欢跟她讲他对国家的忠诚,可是这样一个好的父皇,竟然会被他最忠诚的皇帝所杀。 就是不知道,我爹在九泉之下,是否能安息? “总有一天,他们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 容赫伸手在她手上掐了一把,“你手上冷,我去叫人给你端一碗热汤过来。” “没事,有你给我取暖。” 沈知宜将头埋在容赫的怀中,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先去上朝吧,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沈知宜被自己的父皇的死吓了一跳,连续好几日都没有出来,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客人,谁知道云宁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这样恶毒的女子,小姐最好不要再见到,要我说,我这就让她滚蛋!” 一想到那一天的事,又想想云宁为难沈知宜,寒露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起来:“我就不明白,我们镇国公是如何出了这么一个女儿的。” 沈知宜撇了撇嘴,没有回答。 镇国公不过是十余年前才崛起的,并没有什么名门大派的背景,再加上云宁这些年一直在外漂泊,也就养成了这个样子。 “我都拒绝过几次了,现在拒绝的话,也不太好。” “小月还好吗?” “据说她醒来了,不过她受了重伤,现在还不能行动。” 沈知宜望着外面,喃喃道:“这场大雪应该快结束了。 韩露心中依旧不是滋味,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霜降趁机和韩露说了几句话:“小姐虽然是个好人,可是主子那边的情况,我们也不好多说,您就按照您说的去办吧,您每一次都这么说,我都担心死了。” “就怕……” “这点小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们也能承担得起,你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霜降一脸认真:“而且我还听说,你在江南的时候,就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害得少奶奶下不了台。 我们现在都是她的人,一切都要听她的,凭什么要遵从本心?” 韩露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羞愧之色。 沈知宜也收拾好了东西,正在花厅中等着,虽然不知道云宁来这里的目的,但说实话,这么没完没了的打来打去,她真的很累。 没过多久,云宁也到了。 也不知道云宁是有意为之,也不是谁都不敢说,这位来探病的女子,一袭红色的衣裙,身上挂满了首饰,与之相比,沈知宜的脸色就更加的惨白了。 “王妃这么着急的找我,到底是为了何事?” “嗯。” 云宁在沈知宜的对面坐下,一脸诚恳的道:“上次大姐被那贼子害得一直卧病在床,想必也是被她吓坏了,我这几次过来,都是听闻你身体不好,心中更是过意不去,特来向你赔罪。” 沈知宜笑眯眯的看着云宁,丝毫不像是之前被小月受伤时的狼狈模样:“公主想得周到。” “我娘发现了,跟我说了几句话,还给了小偷一些礼物,就当是我的医药费了。” 云宁轻叹一声:“说起来,也不过是我性子太傲,现在也知错了,妹妹莫要动怒,否则伤了身体,那可如何是好? “那是当然,我只是受了点小感冒,怎么会记着生你的气。” 云宁看起来只是来和沈知宜说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直到云宁走了,沈知宜这才收起了笑容。 “姑奶奶,长宁郡主送过来的东西,老奴早就让人一一检查了一遍,并无不妥之处。 “当然可以。她虽然狂妄,可是也要掂量掂量,万一她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我可就亏大了。” 沈知宜脸色平静,但她不知道云宁这番话里话外的意思,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姐,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下?” 见沈知宜脸色发白,两女都是一脸担忧。 沈知宜起身,开口道:“正好,我也该回去见见小月了。” 寒露本能的想要劝阻,可想到自己刚刚说过的那些话,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这就让人准备一辆马车。” 沈知宜应了一句,心里却在想着刚才云宁来这里做什么。 第209章 习武之人 自她闭门不见人之后,云宁就来找过她,说什么也不相信一晚上就能变了性子。 不多时,沈知宜就来到了慈恩殿,一下车,就看到了那天在慈恩殿遇见的那个小男孩。 “你来做什么?” 沈知宜微微一愣。 阿风一脸尴尬:“我本来是打算来看你的,但是我不敢打扰你,所以就在这里等着。” “也不是很严重,只是好了一些而已,怎么会在这里等我?” “谢谢你。” 沈知宜强忍着笑意,可喉咙里的寒意,还是让她用手帕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阿风这才缓过神来,忙道:“外头天气冷,皇后还是进去吧。” 沈知宜点了点头,也跟在了莫无忌的身后。 还未进屋,便看到一个女子,正坐在走廊上,生火熬药。 沈知宜立即就认出了小月的妈妈。 “荣夫人。”她喊了一声。 那女子赶紧起身,正欲上前见礼,沈知宜拦住了她:“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多礼。” “要不是你,月儿早就死了。” 说到这里,女人的眼眶再次泛红。 “我现在就过去。” 沈知宜轻叹一声,进屋之后,便听到了少女微弱却充满活力的嗓音:“可是容妃?” “你是如何发现的?” 沈知宜在少女的床边坐下,小月的眼眸明亮而明亮,她的身体依旧很虚弱,但至少比之前活着的时候要好得多。 “是啊,我一听到这声音,就觉得这大冷天的,容妃不应该跑到这里来的。” 小月正色道:“我可没有抢你的,母亲曾经告诉我,穷人家的孩子,是不能随便拿的。” “你母亲真好。” 沈知宜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你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小月点头道:“方才我听到容氏的咳嗽声,莫非你也生病了?” “有点风,不碍事的。” 沈知宜见小月已经好了很多,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和小月打了声招呼,便朝着外面走去。 阿风跟着沈知宜,一直到了无人之地,沈知宜这才停了下来,问道:“你找我有事?” 阿风整个人直接就往地上一蹲。 沈知宜蹙眉,道:“月儿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不是的。”雷格纳摇了摇头。 阿风抬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执着:“少奶奶还需要几个丫鬟吗,小的想要在小姐的手下做事!” “大难临头,为何还要来我们府中当仆人?” 沈知宜还以为阿风是为了自己的生活着想,结果阿风摇头:“小姐的妹妹会武功,所以我要跟着小姐,学习如何保护小姐,如果以后小月和母亲被人欺负了,我也可以保护她们!” 沈知宜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 阿风撇了撇嘴:“我现在已经到了参军的年龄,可是,我距离这里实在是有些遥远,我担心母亲和月儿。” 沈知宜早就感觉这个人有点面熟,听到这里,忍不住严肃起来,上下看了看他,然后严肃的开口:“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季如峰。” 季如峰? 沈知宜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阿风这么熟悉了,或许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名字,可是用不了几年,他就会被称为大雎国最年轻的将领,然后被册封为侯爷! 上一世,当新皇登基时,季如风凯旋而归,成为朝中的新贵,在京师里也是极受欢迎的人物,而他的过去,也被人扒了出来,成为了朝中的风云人物。 据说,季如风并不是京中人,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才跟着一家来到了京都,可是他的娘亲和谢书瑾都在灾难中牺牲了,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想尽一切办法加入了军队,从那以后,他就开始了自己的事业。 这个阿风,该不会真的是他口中的季如风吧? 阿风看着沈知宜陷入了沉思,生怕沈知宜不答应,连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小姐,我可以忍受任何痛苦,但是如果你愿意收留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沈知宜回过神来,她曾经远远的见过张冷俊,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但是这一刻,他却像是一个紧张的小男孩。 “免礼。” 沈知宜上前一步,将莫无忌搀扶了起来:“我这里有很多人。” 阿风有些失落,却也有些期待:“我可以给你当一个下人!” “不过你若是当了下人,便不能练武功了。” 一言落下,阿风再次陷入了沉寂。 沈知宜眯了眯眼睛,忽然间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军?” “想过。”他回答的很干脆。 阿风语气一黯,“只是娘亲和小月都很孤单,我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沈知宜也不着急,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牌子,说道:“这是我们荣府的通行证,你要是想要学习什么武功,等你中午有空的时候,再来找我,我会让韩露传授给你的。” 阿风的眼睛瞬间就放光了,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谢谢太太!” 沈知宜点了点头,开口道:“你也早点回家,天气很凉。” 沈知宜在转过街角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是发现阿风依旧没有动。 上了车,霜落担忧道:“如果小姐这么做了,以后还会不会出什么事?” “还能出什么事?” 沈知宜平静的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运气,阿风对小月和他娘都很关心,为人善良,让他跟韩露学习武功,对我以后有用。” 之前沈知宜询问阿风有没有去参军的想法,实际上就是在考验他。 她本来是打算带着谢书瑾去沧州的,从沧州给她回信了,剩下的就是跟谢书瑾那边的人说一声,然后就出发了。 但是,谢书瑾的身边,并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 他本来还打算找容赫帮忙,可容赫在这种情况下,别说龙虎营的人了,就连容赫都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沈知宜还真没脸去找容赫要人,而韩露和霜落也不便离开京,所以两人都是龙虎营的中坚力量,时刻保护着她。 第210章 规则 不过,如果谢书瑾现在就跟在她的身后,按照她对他的理解,再加上这一世对他的感激,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一念及此,沈知宜便是感到一阵的羞愧。 她还从未做过挟恩图报的事情,现在好了,居然还打着小月的旗号,想要让她帮她办事。 但这是她必须要走的一条道路,而且在这条道路出了问题之后,她也会告诉季如风。 沈知宜并没有立刻返回荣家,而是让马车绕道而行,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谢家。 刚下车,林梦雅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正躲在一家茶楼里。 “是她吗?” 沈知宜微微皱眉,不过没过多久,寒露就说道,“嗯,她来这里做什么?” 沈知宜的双眼微微的一缩,然后就让人将马车送了回来。 看样子,徐奶奶对她的身份还不死心,派了几个人守在这里。 这就有些棘手了。 她今天要跟谢书瑾商量的,就是下一步的行动。 回到家中,沈知宜便让韩露私下把谢书瑾叫了过去,这一次她的速度很快,平日里在人前故作成熟的谢书瑾,此时却是一脸的崩溃,声音里透着一股喜悦,就像一只小鸟一样,朝着沈知宜飞了过去:“阿姐,我可想死你了!” “你也一样。”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两人就很少来往了。 “我听闻长宁公主对你颇有微词,不知你哪里得罪了她?” 谢书瑾发了一通脾气,却不忘自己这两天一直担忧的问题:“那女子就是个神经病,见人就骂,可偏偏镇国公现在权势很大,再加上她的一位公主,再加上五王爷,谁也拿她没办法。” “我想不通,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知宜苦笑一声,道:“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并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她不想要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难道皇帝就一点都不关心一下他的狂妄?” 沈知宜听到谢书瑾的抱怨,笑容也消失不见。 “阿姐,怎么了?”谢书瑾感觉到了沈知宜的心情,立即就反应过来,赶紧询问。 沈知宜原本是不打算和谢书瑾说这件事的,但现在谢书瑾已经被派往沧州了,自然要将她保护起来。 所以,多加小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陛下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 “护国公是皇帝的亲叔叔,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长宁公主犯下这样的罪行,皇帝怎么会坐视不理?” 谢书瑾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慈善堂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我最担心的就是遇到你,那样的话,你会很为难的,我听别人说起当年的惨状,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而来捣乱,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苦心?” “流民的性命,在他们眼中,和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沈知宜将手指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个人在一个环境里呆的时间长了,都会变得有些迟钝,尤其是一个能够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人。” 谢书瑾:“……” “这就是现在的世界。” 沈知宜轻声说道:“我爹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的死去,还不是他碍手碍脚,让上面的人忌惮。” 谢书瑾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都被撞到了地上,“什么?”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在往沧州的时候小心一些。”王耀道。 谢书瑾迅速镇定下来,脸色有些发白:“沧州还有多长时间?” “那就再等一个多月了。” 沈知宜不紧不慢地说道:“就算我答应了你,我也不放心,而且我还让你找了个借口,让你去沧州。” “交给我吧,阿姐,我相信你。” 谢书瑾神情有些纠结,她极力将自己刚刚说过的那句话从脑海中驱逐出去:“阿姐,您要找的人是谁?” “季如风。”叶子晨淡淡的开口。 沈知宜将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之后,继续道:“她是个坚强的人,和你差不多大,我能帮你,就是因为看到了我对小月的救命之恩,所以才会让你去冒险。” “阿姐现在过得可好?” 谢书瑾本来是要说沈知宜变化的,不过他怕自己多虑,所以才出声问道。 沈知宜低着头,轻声一笑:“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至少跟徐家人相比,要轻松多了。” “阿姐。”苏沛真叫了一声。 谢书瑾突然将她搂在怀里,低声道:“如果我能早点成长起来,也不会让阿姐吃这么多苦了。” “你在说什么?” 沈知宜也不将她推开,只是低声道:“没有什么,比我们一家人都过得好。” 想到今天在谢家门前看到的那一抹人影,沈知宜继续说道:“许老夫人应该是想要给我一个证据,这应该是长宁公主的意思。 我今天本来想回去看你跟娘,但看到徐老夫人派了人守在门外,我也不好过去。 你可要好好安慰一下娘,免得她担心,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说也是有个照应的。” 谢书瑾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两人聊了几句,便让韩露将谢书瑾给带了出来。 沈知宜折腾了一天,也是累坏了,她洗漱了一下,便上床睡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隐约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一个人在睡觉,沈知宜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令人心安的气息,忍不住朝她靠近了一些:“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有点事耽搁了,早点休息吧。” 容赫看着怀中的顾灵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 回想着皇上在宫中说过的那些话,容赫心中对长宁郡主的杀意越来越浓,他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他该管的。 倒不是说他看不起女人,而是沈知宜对他来说,每一件事都是天大的事。 但是沈知宜性子固执,如果他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沈知宜,恐怕她也不会开心。 第211章 向南方 他想起了长宁公主数次被沈知宜所害,为人心性本就不好,现在更是将手伸向了沈知宜,如果自己不给她一个教训,她还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懂了。 沈知宜当然不会想到,容赫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就将她和云宁的关系给敲定了下来。 一觉醒来,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却哪里还有容赫的身影。 “王爷一早就出门了,说陛下要见你。” 霜降看出了沈知宜的心思,直接说道。 沈知宜原本还觉得这只是一场噩梦,可是最近皇上却频繁地召唤容赫,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天气不错,你就在这院子里散散步吧。” 韩露给沈知宜梳洗,开口道:“你这几天一直在生病,应该可以缓解一下身上的病痛。” “放晴了?”众人都是一愣。 沈知宜连忙起身,来到窗前,的确,刚才还刮着狂风,今天却是暖洋洋的,太阳照在院子里,就连储藏室里的绸缎都被取了下来,晾晒着。 “是啊,也许这场雪会停下来,然后我们就能度过这个夏天。” 沈知宜伸出手,沐浴在温暖的太阳下,心中有些感动。 这一次的大雪,比起前世要晚了许多,但无论多晚,天都亮了,这就意味着一天比一天好。 沈知宜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今天是个好天气,你传令下去,让所有人都在太阳底下晒一晒,这么好的日子,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将我箱子里的金籽,都分了吧。” “那就麻烦你了!” 韩露兴冲冲的出去安排,而沈知宜也被霜落扶到庭院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知宜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海棠香味,这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种在海棠阁的那棵海棠。 沈知宜看着空荡荡的院落,突然灵机一动:“等这两天天气好了,我们就在这里种上一些好的花草树木,然后在上面插上一根藤蔓,既可以乘凉,又可以在上面荡来荡去。”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会给你准备的。” 沈知宜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和霜落有说有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直到傍晚时分,她忽然想起一事:“长宁公主不是每天都会来一趟么,怎么今天来了?” “没呢。”陈曌摇了摇头。 霜降摇了摇头:“那看门的也没来禀报,大概是想让你昨天见到他,达到他的目的吧。” 沈知宜的眉毛轻轻一扬,没有在言语上多说什么。 云宁这么大张旗鼓的来了几次,一来是想见她,二来也是为了给人一种荣府和镇国公府走的很近的印象。 以镇国公如今的身份,如果有了容赫这个人做后盾,京城中的一切都会被他掌控。 若是她所料不错,云宁今天应该会来才对。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来了。 沈知宜淡淡一笑,既然是悠闲的生活,那她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 与此同时,侯府里云宁正蹲在祠堂前,泣不成声,一旁的婆子看着她,心疼道:“您再坚持一会儿,再过一刻钟,她就会好起来的。” “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惩罚我?” 云宁瞪大了眼珠子:“我不服!” “这事谁也说不准,从宫里出来之后,他的脸色就不太好,可能是被皇帝骂了一顿。” 老妇人安慰道:“你怎么说也是国公的女儿,有国公这么疼你,就算被责罚的是你,他也不会高兴吧?” “我也不知,娘去了哪里,今天怎么没看到娘?” 云宁委屈的抬起头来,心里早已经把她给骂死了。 她一直在这里等着,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镇国公府的人一进门,就板着一张脸,拉着她去了祠堂。 而那位镇国公府的妻子,也不知所踪。 云宁心头微微一紧,莫不是这位护国公不要自己了? 可如果离开了护国公,她能做什么? 她的恨意,在这一刻,化作了不安。 “你姐姐有事,今天一早就走了,不想吵醒你,所以就让我们不要来烦你了。” 云宁抽了吸鼻子,道:“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才这么对我的?” “哪能啊,你是我们家的宝贝。” “可你怎么一出宫,就让我跪下,我都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你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误?” 这话一出,那婆子立时躬身:“小的给您请安。” “退下吧。”叶伏天开口说道。 昏黄的烛火将镇国公的脸色照的阴晴不定,转眼间,云宁和镇国公便被留在了灵堂之中。 “上次宴席上的事,我没跟你一般见识,之后我也跟你说了,如今镇国公和容赫是世交,那你怎么还敢得罪他的妻子?” 沈知宜,竟然也来了! 云宁的脸颊被眼泪打湿了,看起来楚楚可怜:“爹,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的,容氏这几天装着生病,我还是会去看她的。 我娘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当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慈善堂的事情,你还能说和你没关系?” 云宁低着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这只是一场误会,我己经告诉你了,你是不相信我吗?” 镇国公正要说话,却听到门外一阵喧哗,只是片刻功夫,镇国公的夫人便推门而入。 镇国公夫人一见云宁居然还跪在那里,心疼的肝肠寸断,冲过去把云宁搂在怀里,大叫起来:“您要怪就怪我吧,宁儿刚回府没几天,还需要在京中慢慢习惯!” “你太宠她了!” 镇国公府的人将衣袖往后一拂,怒道:“那容赫不过是条疯狗罢了,得罪了他,他就会被他给撕成碎片!你觉得他以前没空对付你,是他宽宏大量吗? 现在朝廷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容赫今天早上就把云宁的所作所为禀报给了皇帝! 自己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不懂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 镇国公被女儿和女儿的哭喊声弄得心烦意乱,扭头就走。 云宁很是伤心,镇国公夫人在一旁劝慰,但她的内心深处,也生出了一丝恐惧。 第212章 你不用担心 毕竟皇上的命令,和云宁的命令是完全不同的。 “明天我会给你找一个奶妈的,你不用担心。” 镇国公夫人声音沙哑,云宁看向镇国公,满脸的不敢相信:“但我并没有做过任何错事!” “我也明白,不过京中的情况很复杂,你还是稍安勿躁吧,以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镇国公夫人见云宁哭得梨花带雨,急声问道:“我怎么会说谎?你爹还在生气呢,你又何苦再惹他?” 云宁纵然再不情愿,这个时候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是在心中默默的把这笔账算在了沈知宜的身上。 沈知宜并不知道容赫已经为她做了什么,容赫在傍晚的时候,还对容赫说了一句:“那镇国公应该是在讨好你,云宁心机太重,他不来还好,他要是来了,还不知道会被人说成什么样子。” 容赫定定地盯着她,沈知宜说了半天,声音都有些沙哑:“难道,是你去提醒护国公大人的?” “我只是将那女子的所作所为告诉了陛下,现在陛下急着要立妃,自然是高兴的很。” 沈知宜眉头一皱,道:“云妃已经沉寂了很多年,怎么现在又要立妃了?” 就算是五皇子出生,云妃也从来没有碰过她的位置,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五皇子也有一些成就,据说他在西南找到了一处金属矿脉,这让皇帝很是欣慰。” 听到容赫的话,沈知宜立即就想起了自己上一世的记忆,却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资料。 先不说自己的归来,已经让很多东西发生了变化,就连上一世,自己都没有在意。 沈知宜很后悔自己帮不了她,但现在云宁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恐怕云妃封贵妃的旨意就要推迟了,那样的话,恐怕整个护国公都要大乱了。 归根结底,这就是权势。 “总之,短时间内,她是别想再在你的眼前晃悠了。” 容赫的目光从沈知宜的耳朵上移开,道:“至少你能安静一些。” “我跟你说过,我会过来的,你不用担心。” 沈知宜苦涩地笑了笑,容赫的脸色也变了,“如果你不想让我管,那我以后就不会这么做了。” 沈知宜看着他眼中的失落,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没有,我就是想着,你一个当家,我一个当家,理应为你分忧解难。” 容赫心下一跳,反手将沈知宜的手臂拉了回来:“这不怪我。” 沈知宜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道:“你是我的丈夫,我怎么会恨你呢?” 她怎么能忘恩负义呢? 再说了,容赫也不是一开始就打人的,可能是因为他下手轻了点,所以容赫才会这么担心。 将这件事放在一边,沈知宜问道:“今天的天气不错,温度也会慢慢升高,不知道六大部落的人有没有警觉?” “如果你去了朝廷,一定会有很大的成就。” 沈知宜听了容赫的话,脸上一红,收回了自己的手掌:“贫嘴。” 沈知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我在说正事。” “他们有自己的打算。” 容赫轻咳嗽了一声,道:“我们只是在谈生意而已。” 这话虽然像是在开玩笑,可沈知宜还是能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一丝苦涩,仔细一想,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在询问朝廷上的问题。 沈知宜顿时有些心虚,连忙伸出手来,将他扶了起来,柔声道:“你今天在宫里还好吗?” 容赫也没有责怪沈知宜的意思,只是道:“不用了,比起这些,我还是更爱你做的菜。” “我又没有亲自动手。” 沈知宜对着容赫使了个眼色,让他的耳根微微一红:“只要是你做的就好。” 他很喜欢和沈知宜有关的事情。 “呵呵,”沈知宜在他手上用力一握,“明天我让小厨房给你做几样你喜欢的菜,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再过来吃饭。” “好。”王耀应了一声。 容赫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沈知宜想起文家的事,便开口道:“我今天接到江南的一封信,说文思病的很重,现在正喝着药汤。” “我知道。”雷格纳点点头。 容赫却是一脸的平静,“你要不要现在就走?” 沈知宜可以不可以回来,沈知宜和闻家本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联系,但是面子上还是要给的。 沈知宜淡淡的点了点头,脸色却是阴沉了下来:“我必须要回温家,毕竟我现在是温家的千金,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沈知宜这才想起容赫刚才点了点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容赫道:“江南那边,我已经派人盯着了。” 沈知宜没有继续说下去,容赫却开口道:“你刚回京城,身体还好吗?” “放心吧,我可不是娇生惯养的女人,我爸从小就把我当成了一个粗鲁的男人。” 沈知宜想了想,说道:“不过,我们要尽快把江南和阿瑾都安排一下。” 容赫早就猜到了沈知宜要做什么,闻言也是一愣:“你已经想好了?” “郑叔叔给我回信了,我本来还想着让阿瑾多锻炼锻炼,等她冷静下来再说。” 沈知宜笑着开口道:“不过,我们最晚也要下个月才能离开,我已经在等一个人了。” 容赫也听说了沈知宜将季如风送到了容家,问道:“是不是季如风? “嗯。”陈曌应了一声。 沈知宜也是点了点头:“这家伙有些坚韧,而且还有小月在。” 说到这里,沈知宜平静地看向容赫,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占了他的便宜吗?不过,如果他和阿瑾在一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了。” 容赫问道:“他欠了你一个人情,自然要给他一些补偿。” 沈知宜本来还以为自己是个废物,没想到容赫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让他很是无语。 “这两天,我会将阿瑾关在屋子里,下个月初,我会以她在沧州的亲戚为理由,暂时住在这里,然后我们再走。” 第213章 背叛 听到沈知宜的话,容赫顿了一下,这才开口道:“那我就陪你去吧。” “京中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但我一个人就能处理好。” 沈知宜安慰道:“我这里也有霜露,你不用担心。” 容赫虽然明白沈知宜说的有道理,却还是有些担心,沈知宜却是执意说道:“你先在京城等我,等我回来之后,我会给你一封信的,你上次不是让我爽约了么?” 容赫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对于季如风的事,他却是另有看法:“如果你觉得季如风不错,不如让季如风拜我为师,寒露他们虽然也会一些武功,但毕竟是女人的武功,对男人来说,并不适合。” 既然容赫愿意传授,沈知宜也就没有拒绝。 事成之后,容赫随口说了一句:“到了江南,一定要和他保持距离,以免伤害到你。” “哪个?”陈曌好奇的问道。 沈知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容赫脸色涨得通红,好一会儿才道:“就……” 沈知宜没有听到容赫的话,再次询问,不过看到容赫现在的表情,沈知宜就来了兴趣,她故意拖长了语气,“啊,你说的是谁?” 容赫终于听出了沈知宜是在戏弄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头扭到了一旁,耳根都快红成了猪肝色了。 沈知宜强忍着眼泪,眼眶一红,整个人都变得妩媚而又猥琐:“夫君,你说话声音大一点,我听不到,你这么小,我哪里听得懂?” 容赫咬着下唇,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头来,声音低沉:“徐宴临!” 沈知宜看到他那张冷峻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容赫见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在她的唇角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一吻来的很快,也很短暂,很快就从沈知宜的唇上消失不见,但沈知宜的心里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清凉和温柔。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沈知宜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与任何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种异样的感觉,让沈知宜的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滋味。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片密集的大网,将她困在了其中。 “当然不会。” 沈知宜脸色一红,将头扭到一边,小声地说了一句:“我还没来得及见到他,就被他追上了。” 容赫听到沈知宜的话,也就放下心来,故作若无其事地点头:“我相信你,不过此人诡计多端,恐怕会让你上当。” 真的? 沈知宜开始对自己产生了一丝疑惑,跟徐宴临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看到容赫一脸认真的样子,她还是忍住了。 说完,沈知宜就将注意力放在了接下来的工作上。 跟季如风解释完后,他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磕头道:“请夫人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二小姐的!” “我是谁?” 沈知宜能够将谢书瑾送到季如风的手中,自然是早就有了将他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的打算。 关于京中的流言蜚语,季如风也是有所耳闻,在听到沈知宜的话之后,他便知道,这京城之中的传言,怕是都是属实的。 不过这并不重要。 无论是谢夫人还是徐太太,又或者是容氏,都是面前的女人,都是她的救命恩人。 在其他人眼里,她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哪怕这个男人十恶不赦,可他毕竟是他的救命大恩。 “我很清楚,你的妻子是谁。” 季如风掷地有声:“你对季家有恩!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沈知宜听到这句话,着实有些惊讶。 不过沈知宜在惊讶之时,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沉吟了片刻,方才道:“小月之死,不是偶然,而是长宁公主要杀我,难道你就没有怨恨过我?” 说到这里,沈知宜继续说道,“你说吧,就算你讨厌我,如果你想要这个任务,我也会保护好你的娘和小月,我们答应你的事情,依然算数。” “伯仁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你明明没有做过任何错事,所以我才会恨长宁公主以大欺小。” 季如风目光坦然。 阿瑞看时机已到,这才和季如风一同离去。 “太太,你就不怕他回头打小报告?” “我要利用他,自然要告诉他一些事情。” 沈知宜低着头,缓缓开口:“他一颗赤子之心,他的母亲和姐姐都在这帝都,自然不可能让他们二人陷入危险。 就算是我看走眼了,可是他却是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这件事情还是要让他自己知道的。” 这话说起来有些残酷,可沈知宜又是一次重生的人,纵然明知道季如风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是她还是要小心为上,在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再告诉她真相。 霜降微微一怔。 之前她还觉得沈知宜是个软柿子,现在看来,沈知宜还真是心思细腻,心中对她也多了几分敬意。 不过这一切他早应该想到的,因为沈知宜一向温柔,很少对人发火,但是现在说动手就动手,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 哪怕是在容家被围攻的那一刻,他的果决,也让她想起了容赫。 完全不像是她记忆中那个柔弱的女孩。 接下来的日子,天气越来越暖和,人们从穿着厚实的衣服,变成了春天的衣服。 好在沈知宜在空闲的这段时间里,给自己做了几件春装,但府里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做新的衣服,都是从一开始就用的。 沈知宜让人给她做了一件衣服,正好遇到了季如风,她就让她带着两块衣服回家。 霜降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很难看。 沈知宜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长宁公主有话要说。” 霜降言简意赅的说道,刚刚还温暖的一幕瞬间变得冰冷。 季如风略显稚气的脸庞上满是寒霜。 “你可以走了。” 昨天晚上容赫告诉她,云妃的妃子之位还在继续,而今天,云宁却跑到她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谁也不清楚。 第214章 后悔莫及 话音一落,沈知宜便将目光看向韩露。 “请。”韩露连忙躬身道。 季如风二话不说,朝着沈知宜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刚出花厅,她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寒露。 “你怎么来了?” 韩露皱眉道:“长宁公主也是个麻烦的家伙,你为何要与她为敌?” “我倒要见一见,到底是谁,竟然敢对我的妻子动手!” 季如风捏着手中的布料,用力的捏着:“我愿意为你分担!” “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替我们分担呢?” 韩露刚要说话,就看到云宁在丫鬟的带领下往花厅里走去。 “长宁公主?”范闲问道。 季如风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边,待得云宁的衣服不见了,他的视线方才收了回来。 “祖师爷,您已经见过了,是不是该离开了?” 韩露有些为难地说道:“那位穿着粉色衣裙的长宁公主,她的性子一向不怎么好。” 季如风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挽留,与寒露一同朝着门口而去。 “看来,你每次见到我,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云宁语气柔和,在沈知宜对面慢慢坐下:“几天不见,你看起来好多了。” 沈知宜眉头一皱:“既然是在商议婚事,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云宁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亲事还没有定下来,但我真的很想你。” 沈知宜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却在想,思衬镇国公的妻子都宣布要嫁给五皇子了,云宁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沈知宜却是一脸的平静:“多谢公主关心。” 云宁撇了撇嘴:“方才是我错了,今天云宁过来,就是想向你道歉。” 沈知宜不明云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接话,还是云宁先开口了:“妹妹不肯原谅我,那也是应该的,我可以一直等到妹妹肯原谅我。 之前的事情,都是我受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才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所以我故意留下了叶檀这个贱|人的性命。” 说完,云宁便鼓掌,不多时,便有下人抬着一只蒙着黑布的铁笼子走了进来。 沈知宜还没有靠近,就已经是闻到了一种难闻的味道。 “长宁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过,送给我妹妹的。” 云宁看了小桃一眼,小桃立刻掀开了黑色的布料,露出了一个足有半人多高的罐子,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罐子里的女孩,双眼无神,嘴巴张开,嘴里还在不停的抽泣,让人忍不住想要做噩梦。 沈知宜微微皱眉,果然是那个叫夜昙的女子。 她相信报仇要快刀斩乱麻,这种心狠手辣的事情,她还真做不出来。 沈知宜只觉得一阵反胃,转过身去,一脸的嫌弃:“公主,你这是何意?” “你好像不爱吃。” 云宁一脸的失落,命人抬着叶檀离开:“我只是在向你表明我的立场,那个贱人曾经挑拨过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本来还挺欣赏你的。” 房间内燃着一炷香,将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给驱散了不少,沈知宜冷声道:“公主但说无妨。” “我这次来,就是想要和你好好谈一谈。” 云宁说到这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声音有些哽咽:“大姐,我爹娘都责罚我,我也知道我错了。” 沈知宜神色不动,云宁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妹妹,你要是不开心,可以随便打我,也可以骂我!你不要不理我!” 云宁等了许久,也不见沈知宜有任何的回应,便有些失落的低下头,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一句话:“妹妹,明天我再来。” 云宁头脚刚一走,霜降和寒露就去花厅里找了些艾叶,韩露更是破口大骂:“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说是来赔罪的,在我看来就是来找麻烦的!” “明天再说吧,要是还跟今日这样,我还真不想吃了!” 平日里话不多的霜降脸色一沉:“她跟我们厢房的看门人说,她是带着东西过来的,我就偷偷的带过来了,如果我知道,我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沈知宜神色淡漠:“你还好意思说自己认错,真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位长宁公主,果然是疯了!” 韩露打了个寒颤。 虽然加了一些调料,但是沈知宜还是感觉到,这味道怎么都化不开。 她一边走一边问道:“今天可好?” 寒露明白沈知宜的意思,便详细的说了一遍她今天看到云宁的表情,然后问道:“小姐,你说小风和公主是不是有问题?” “没那么严重。” 沈知宜却是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 他觉得还是先把这张脸给认出来比较好,不然的话,以后就会把他当成别人了。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想来云宁也是迫于着镇国公的压力,才会这么做的。 可是沈知宜却不相信,这个曾经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人,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产生负罪感。 云宁怕不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家伙! 沈知宜揉了揉眉心,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说有一位小姐要见她。 被云宁这么一闹,韩露顿时急了:“是云宁公主的人?” “没有,似乎是从谢府来的,叫做月剑!” 沈知宜的眼睛顿时一亮,正准备让人进去,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来,板着一张脸道:“没事的话,让他先走一步,告诉他,我要休息了。” 月剑不会无缘无故的来看她,就算要看她,也不会在现在。 沈知宜看了一眼霜降,霜降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韩露轻声问道:“云宁郡主该不会是在打我的主意吧?” 沈知宜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云宁是不是真的想要和她和好,但也没有必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去考验她。 没过多久,霜雨又来了,而且还带来了月夜。 月见在看到沈知宜的时候,差点哭了出来,不过还是强忍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月见容氏。” 第215章 威胁 沈知宜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让人将她扶了起来:“怎么了?” “奴婢……”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月见心中一急,却也找不到借口,但一想起方才那个男人对她的威胁,她就吓得低下了头。 “霜落刚才说,你既然是谢府的丫头,若是没有别的事,便可以离开了。” 沈知宜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连忙开口问道。 “奴婢月给您请安!” “我知道你已经好了,所以一直想要见你一面,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你在说些什么?” 月见将头磕在地上,浑身发抖:“小姐,就算你不想跟我在一起,难道你就不想跟我们谢家的小姐在一起了? 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呢?”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沈知宜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我的脾气再好,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把她赶下去!” 月见慌乱的抬起头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块手帕堵住了嘴,然后被寒露拉着走到了厢房的门前,然后被寒露一把推开。 “谁都敢动我家小姐一根汗毛,我早就说了,我家小姐和徐太太是两个人!” 韩露呸了一口:“当初徐太太娶你的时候,你就不是真心的,如今她死了,你就开始寻找替代品?好好查一查,如果你还把徐太太当成我们的妻子,那就把你带到文家,让大理寺的文先生查一查,到底是谁在诬陷我们!” 说罢,韩江雪迅速的将门带上,留下了站在门口哭泣的月瑾。 等他回来的时候,沈知宜早就回来了,让所有的仆人都退了下去,就剩下了两个月前的寒露。 “月夜见现在怎么样了?” 沈知宜对着韩露问道,韩露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反而是有些担心的说道:“我在学校外面守了一段时间,月儿还在外面哭泣了许久,这才走的。” “那就好。”楚枫笑着点了点头。 沈知宜放下心来,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霜降皱眉:“她曾经是你的侍女,现在却背叛了你的主子,以后你再也不能在谢家呆下去了。” “你不是一直以自己的智商自居吗?” 韩露盯着她:“她明显是受到了威胁。” “可她居然当着少奶奶的面这么做?” 霜降半信半疑:“我们家很安全,她进去了再跟我们解释!” “这里脏。” 沈知宜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的说道:“所有的人,都给我盯紧了,所有从这里路过的人,都给我仔细的调查。” 这两天已经换了一批新的丫鬟,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混进了她们的队伍中。 自己最近实在是太过忙碌,倒是没有留意那些新来的丫头们,倒是有些疏忽了。 还好,这几天她并没有在王府里见到谢书瑾,而且她一直都很小心,就算是在自己的府邸里,也不会随便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霜降一开始还不太相信,可是一想起这几个新来的丫头,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应了一声之后,就连忙离开了。 “这段时间,你多留意一下月夜见的动静,如果没有问题,便将他带来。” 沈知宜对着韩露轻声说道,韩露也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房间中只有沈知宜一人,而沈知宜并没有着急,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沈知宜并没有等待太久,仅仅是一刻钟的功夫,一个陌生的侍女便是走了过来,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寒气,道:“小姐,抓到她了!” 沈知宜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侍女,眼眸微凝。 那小丫鬟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可是即便如此,她的眼珠还是骨碌碌地转动着,像是在寻找借口一般。 “如果你如实回答,我可以饶你一命。” “不过,如果你敢说半个字,我会让你回到永安候府的。”沈知宜平静地说道。 之前还在思考如何与自己划清界限的侍女,此刻却是浑身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沈知宜却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怀疑。 这永安侯,还真是来了。 “夫人跟你说这句话,那是因为你还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你要是不抓住这个时机,我可就没有你这么好的心肠了!” 沈知宜手中一用力,那侍女的脸色立刻就变得狰狞了起来,甚至还能听到一道骨骼断裂的声音。 “是是是!” 侍女眼中露出恐惧之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温柔善良的小姐,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居然会如此的镇定。 “我的卖身契约是永安侯的,是老夫人让我来服侍你的,我什么都没干! 老夫人让我盯着你,你要是认了谢家的人,可得跟她说一声才行。 小丫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求饶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你尽管去!” “你才是那个没有通知的人。” 霜降冷冷一笑:“小姐的冷香楼,除了我与韩露,其他人都不会来打扫,你一个打扫后院的丫头,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我……” 看到那丫头还在胡闹,霜降也没多说什么,又是一用力,将那丫头的左臂给折断了,整个手臂都被扯了下来。 小丫鬟发出一道凄厉的叫声,在地面上打滚,沈知宜冷眼看着她打滚,等她打完滚后,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这才平静道:“你可以找个理由来糊弄我。 不过,你只有一只手和一只手,其他的地方多得是,我们有的是时间。” 沈知宜说着,便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将自己的鞋子一脚踩在了椅子上,从桌子上抓起了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看到霜降伸出手来,那侍女吓得魂飞魄散,颤声道:“我说!今天老夫人给我捎了一封信,让我盯着这位小姐,看看她有没有照她说的做,让我记住你的每一个动作!” 的确。 “没了?”沈知宜将手中的书籍放在一旁,回头冷眼扫了一眼那个侍女。 第216章 云妃 那丫头哭了起来,脸色因为疼痛而变得惨白:“老夫人本来想让我到你的卧室里,仔细的查一查你是永安候府夫人的事情。 奴婢的卖身契约还在老夫人这里,奴婢当然不能拒绝,但奴婢又不敢乱搜,所以才一再的推托,今天晚上的这件事,实在是迫不得已。” 沈知宜也猜到了,不过她还是问道:“没了?” “是啊。” 小丫鬟也不敢撒谎,连忙说道:“我以上帝起誓,如果我有半句虚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沈知宜见她说的这么肯定,又看了一眼被吓得不轻的丫头,便收回了视线:“让她去厢房。” 霜降不明白沈知宜为何要让这么一个人住在厢房里,不过她还是没有多说什么,麻利的将这个侍女拖到了隔壁的厢房里。 解决了那个侍女,没过多久,韩露就把月儿给带来了。 月见一进门便对着沈知宜跪下,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沈知宜见自己的衣襟都被泪水浸湿了,轻哼一声,从床上下来,迎了上去:“你怎么不抬起头来?”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月见。”夏夜打了个招呼。 沈知宜的语气很轻,可是她的话,却让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月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也不知道老夫人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居然把我大哥也带坏了,还说如果我不来,我就杀了他! 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我还是想见你一面,自从《东游记》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你了,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出卖你!” 沈知宜伸出了手,月见睁开了眼睛,看着她日夜思念的容颜,却没有丝毫的责怪,依旧是那么的温和,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沈知宜让她坐下,然后亲手为她斟了一杯茶水:“人找到了,我也听说了。” 良久之后,月见终于是止住了哭声,开口说道:“奴婢知道,我大哥让人失望,我明天就会来看你,你要是执迷不悟,我也不会再和你有什么瓜葛!” 说到这里,月见抹了抹眼泪:“你还好吗?” 月见急了。 沈知宜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你也知道,我在哪里都可以活的好好的,只是之前的那件事,连累了月桃。” 说到这里,月见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我还好,我当时就觉得你没有什么事情,但是那个叫岳桃的女人,我怕她会说出去,所以才会难过很长一段时间。” 月见咬着嘴唇:“小姐此番回京,我听闻你正在城门口施粥,我本也想来,却又怕,所以才拖到今日。 说起来,我还得多谢徐老夫人,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见到你。” 沈知宜看见她这个样子,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以前的贴身侍女,沉稳而独立。 “主子离开之后,奴婢便和月桃一起回去了,二姑娘年纪虽小,却也是个会办事的人,这几天便让我们两个人在庄子上帮着打理,这两天刚刚回家。” 在没有见过沈知宜的情况下,月见有很多的事情想要说,可是现在看到她,所有的事情都被她说了一遍。 沈知宜一脸严肃的听着她的话。 “……不管怎么说,谢府现在都很好,你不用担心。” 月见沉声道:“奴婢与月桃若是还活着,必定与二姑娘一同守护谢府!” 沈知宜感慨道:“做的不错。” “不辛苦。”秦微白笑了笑,说道。 月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说到这里,我还得先恭喜你,这段时间外面的流言已经平息了。” 说到这里,月剑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不过,徐老夫人好像已经确定了你的真实身份,非要我们为你作证。” “即便如此,我与徐家,也没有任何的联系。” 沈知宜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徐奶奶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向采萍的不对。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位徐老夫人好像另有安排。” 月见本是不想说的,这时候却不能不说:“你可知道,永安候府要纳一位新的当家主母了?” “听说过。” “不过你大概也不知道原因吧。” 月见板着脸道:“自打小姐走了之后,护国公府的开销就越来越大,只有以前夫人们帮忙开的店铺还在赚钱。 只可惜,老太太并不擅长管理,后来柳姨娘以有身孕为理由,放弃了打理家业,专心照顾孩子。 徐老夫人并不擅长管理,平日里也是给侯爷提拔小妾的,如今遭逢大难,她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到了自己的嫁妆。 徐老夫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满意的,最后只能去找远房亲戚了。 据说这位薛姑娘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娘家也是做生意的,两家本来是要联姻的,但薛家的女儿爱上了一个穷困潦倒的读书人,最后那读书人实在是太坏了,把薛姑娘身上的东西都偷走了,然后逃之夭夭。” 月见道:“徐老夫人应该是对这件事了解得不多,又或者是这宅子里实在没有足够的人手,所以才会如此着急。 她是看着你来的,才想要取消这门亲事的,毕竟她的嫁妆跟你的心意比起来差远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太婆,真当我们家小姐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韩露闻言,月见也是一脸的苦涩,“看来侯府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所以徐老夫人才会用这种卑鄙的方式。” 沈知宜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安慰了一句:“今天晚上,你就去休息吧,明天,你自己想想,你的家人会怎么做。” 月见鼻头一红:“今夜没有生气,是我的福气。” “怎么会?” 沈知宜一如既往的,轻轻的摸了摸她的鼻子:“我们从小就认识,我还能不认识你吗?” 月见看到她一口一个“容夫人”的叫着,然后又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如果他真的要对自己不利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月桃的事,你一直隐瞒着。” 第217章 长大 匆一瞥,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去理会。 连续翻了几个信封,徐宴临都没有找到他期待中的东西,可他还是不放心,一再催年生:“你让人查一查,永安候府最近可有新媳妇?” “侯爷还未归家,哪里来的新媳妇?” “去!”他大喝一声。 徐宴临见年生一脸惊恐的走了出去,愣在了床头。 他大概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徐夫人在背后搞鬼,她一直在催促他赶紧成亲,以前倒也没什么,可现在苏苏还活着,他当然想要自己的正室! 如果舒荷知道他要迎娶一个新的女人,那么他所谓的家主之位,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 等了好一会儿,年生才一脸尴尬地看着他:“我听说,老太太还特别检查了一下。”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婚礼!” 徐宴临一脸愤怒的道:“我的婚事,怎么可以被外祖母一次又一次的打乱!” 年生鼓起勇气,又说起了在京中发生的别的事:“……文大太太,大太太!你回京城之后,很多人都说她才是护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但现在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你确定吗?” “这还能有假?” 徐宴临倒抽一口凉气:“结婚的日子是哪一天?” “再过十天左右,就是月末了。” “够了。”叶伏天开口说道。 徐宴临忽然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把你的行李都收起来。” 年生立刻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就给陛下写一份奏折,让陛下过目,再向上峰请假。” 徐宴临立刻开始工作,不过他握着毛笔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终于,他还是很紧张,给家里写了一份信,让他们尽快的把信发过去。 徐宴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整个人瘫软在了座位上。 这一世,他对不起沈知宜,这一世,他一定要将沈知宜当成唯一的老婆,来弥补这一点! 沈知宜对此并不在意,对于季如风专心练武,沈知宜还算高兴,不过谢书瑾那边,也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没多久,谢府便传出消息,谢二女儿病倒了,病情未愈,没过几天,一位路过的道士路过,建议谢书瑾在沧州静养。 刘氏不明所以,她的嘴里都是水泡,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要去找谢书瑾。 沈知宜也明白,如果不把这件事告诉刘氏,刘氏一定会很着急的。 那“道士”就是个幌子,可刘氏却是一点都不相信,甚至还以为那老道士说的话就是胡说八道。 沈知宜是专门选了一天晚上来的,沈知宜已经在门外等着了,看到沈知宜,她的眼睛顿时一亮,直接朝着刘氏的房间走去。 夜已深,刘氏的屋子里却还开着灯,只听得刘氏气急败坏的道:“这些都是谣传,我才不会相信呢,你妹妹现在不在我这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谢书瑾的语气带着几分失望:“我是个孝顺的孩子,但是,我也有我的理由。” “苦衷?”莫问眉头一皱。 刘氏哭着道:“我的大女儿死了,我的二小姐也要走了,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沧州哪里比得上京中的生活?再说了,我们在那边又没有亲戚,你放心,我也放心不下。” 沈知宜一把抓住了月见的手腕,对着月见摇了摇头。 现在这种情况,她也很好奇,谢书瑾到底是个聪明人,跟她说这些,多半也是让她放心。 如果她能猜到谢书瑾的想法,沈知宜也不会强求,最多就是多花点时间,让她有更多的计划。 重生一次,她要的是一家人的幸福。 屋内昏黄的烛光悦动着,传闻中病入膏肓的谢书瑾,脸色惨白,可那双眸子,却是明亮的可怕。 “母亲。”叶伏天喊了一声。 谢书瑾见刘氏哭得梨花带雨,便开口道:“我们家无子,我也是个孤儿,也是个可怜人。 我也不想让你太过担忧,所以还是如实相告,免得你担心。” 说话间,谢书瑾已经将被褥掀起了一角,惊得刘氏一哆嗦:“你这身体,就不怕着凉?” “我没有生病。”谢书瑾摇了摇头。 “你别乱说话,医生都是……” 刘氏想起了大夫们的叮嘱,眼神也变得黯淡了起来:“你要多休息。” “这是我让我妹夫帮我买的,对身体无害,只是会让人觉得我身体虚弱。” “你干嘛?” 刘氏一时忘记了哭泣,怔怔的望着谢书瑾,她发现自己的小丫头,似乎已经长大了,脸上的稚气也消失了。 “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徐家人一直欺负我们,就是因为我们没有男孩!” 谢书瑾双手一握:“如果家里还有男孩,那就有希望了,阿姐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我总觉得,如果我是个男人,或许我们就不用这么伤心了。 但我读过不少的书籍,我想问你,难道女人就一定比男人差么?” 刘氏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女儿身上看到过如此强大的气场,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书瑾笑了笑,说道:“我们的第一任大将军是个女人,古籍中也有关于她在战场上为国而战的故事! 可现在,我们已经成为了男人的附属品,只能在风花雪月中度过,必须要守住自己的职责。 如果只是这样倒还好,但娘也看到了,阿姐可是京城里许多姑娘都抢着效仿的榜样,结果呢? 阿瑾不想让自己的爸爸用命拼来的荣耀变得默默无闻,也不想让自己的妈妈和姐姐无依无靠! 我又不想嫁入豪门,遇到你是我的福气,可如果遇到徐家这种中山狼怎么办?” 谢书瑾直视着刘氏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从来没有谁说女人不能上战场去建功立业,大家都是被蒙蔽了双眼,对男人充满了感情,所以才会浪费自己的青春。 我可以开个好头,若是真的成了,我们这些女人也就多了一个靠山,就算不成,也不会有更坏的事情发生。 他对我妹妹那么好,肯定不会让我有事的!” 第218章 伤心欲绝 谢书瑾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刘氏听着这话,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谢书瑾一把抓住刘氏的胳膊:“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爱玩剑,我们谢家有一位姑娘,她是按照规矩出嫁的,你就让我去找她好不好?” “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刘氏浑身一颤,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都怪我,都怪我,让你和你妹妹都放心不下。” “娘,你一直都很好,只是现在阿瑾也是个大人了,她要保护妈妈,保护姐姐。” 谢书瑾眼中满是哀求:“我会让阿姐为我办好一切,我爹在沧州还有一些老部下,我回去之后,就以养伤的借口留在深阁,就算将来不行,也绝不会辱没了谢家的威名!” “你和你阿姐都计划好了才告诉我?” 刘氏瞪大了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怒意,而谢书瑾却没有了往日的温柔,而是直接跪倒在地:“我希望您能帮我。” 沈知宜倒是没有料到谢书瑾会有这种想法,的确,夏虫语冰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那个总是在她面前卖萌的小丫头,现在却变得很有原则了。 沈知宜看了一眼月见,月见心领神会,轻轻敲了敲门:“少奶奶,少奶奶到了。” 里面有声音,但没过多久,房门就被打开了。 刘氏似乎已经洗漱过了,除了眼睛还有点肿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你怎么不早说?” 刘氏本来还有些生气,以为看到沈知宜一定要教训她一顿,但是现在看到他,她的心里却是一阵酸楚。 “我这是在家里,不是在家里。” 沈知宜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微笑道:“娘,你在和我姐姐聊天?” “请进。” 刘氏冷着一张小脸,朝屋里走去。 沈知宜却是一点都不着急,只是跟着刘氏往外走。 一进门,就看见谢书瑾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之前沈知宜还有些担忧谢书瑾会不会把她爹的事告诉沈知宜,不过谢书瑾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这让她很是高兴。 其实刘氏也想瞒着,但是刘氏若是知道了,那就更麻烦了,还不如谢书瑾说的好。 刘氏一屁股坐下,正要说话,一旁的沈知宜却先一步一步的跪下,一脸的乖巧:“娘,您别动怒,好好养伤才是。” 刘氏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心里的怒气也消了几分:“你说什么呢?你姐姐何时出门了,而且还装病,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知宜被刘氏教训的低下了脑袋,谢书瑾吞了口唾沫,靠近了沈知宜,压低了声音道:“娘,就算你要骂我,你也得让阿姐起身才是,这夜路冷,阿姐要是生病了,岂不是要你操心?” 刘氏被她这么一说,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不过她还是板着一张脸道:“你以为我会感冒吗?你给我记住了!” “娘,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沈知宜清了清嗓子,刘氏忙起身:“凉着了?” 谢书瑾忍俊不禁,刘氏朝她使了个眼色,沈知宜却摇了摇头:“娘多虑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为何要为你担忧?” 刘氏看着白芷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可一想起刚才的事,她又气又急:“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就这么草率的做出了决定。 你可要知道,这沧州地处偏远,若是你姐姐被人欺负了,又有谁能为她出头? 你姐姐虽然调皮,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再过几年就可以成亲了,你可不要忘记了,她是个女人!” 刘氏的语气很是严厉,但是沈知宜却是一脸的平静,任由刘氏呵斥。 “你年纪不小,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你也要为你的姐姐考虑一下。” 刘氏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我知道我不是一个有远见的人,但是我在你爹走的时候,就答应过他,一定会把你养大,不会让你受苦。 我让她吃了这么大的亏,她以后还怎么做谢家的千金,我怎么可能让她——” 沈知宜看着刘氏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也是一脸的悲伤。 她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娘这么多年来的苦楚? 沈知宜在刘氏的搀扶下,从椅子上爬了下来,在刘氏的身边坐下,一只手不紧不慢的在刘氏的后背上揉捏着,沈知宜只觉得自己的手有些疼。 沈知宜一直等到刘氏的哭声停了下来,这才开口说道:“娘,我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什么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书瑾有这样的野心是好事,最起码她还年轻,有我罩着,再怎么样,我也能保护好她,以后也有后路。 谢家现在就我们两个女儿,已经是风烛残年,如果我们真的恢复了往日的辉煌,你说,你在九泉之下,会不会很高兴?” 沈知宜的话如同一汪清泉,从刘氏的心里缓缓流过,让她心中的烦闷一点点的平静下来。 “娘自幼博览群书,深知当今之世。长此以往,就算不求荣耀,起码也有自保之力吧?” 刘氏欲言又止。 现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她并不是很了解,但从父亲和哥哥们的交谈中,她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沈知宜看着刘氏一脸感动的样子,再次对着刘氏跪下:“娘,我也不想让你受太多的苦,你要是不喜欢,就先离开吧,就当是旅游了。” 刘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年,神情也变得有些低落:“可是,我以后会和你在一起的。” 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的夫君走了之后,整个谢家都变得萧条起来,只有谢书瑾在她的身边,她的生活才有了一丝生气。 “娘,大姐现在还在京中,我每天都会写信给她的。”谢书瑾牵着刘氏的手,小声的说道。 “好。”王耀应了一声。 刘氏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淌。 沈知宜被沈知宜拖了出来,和母亲聊了很久,一直聊到了天亮。 沈知宜带着疲惫的心情,回到自己的卧室,就看到容赫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看到她进来,他将手中的书往旁边一扔:“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第219章 不是巧合 “我妈眼睛很小,听说阿瑾要离开了,她就开始哭泣。” 沈知宜叹息一声。 容赫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谢大人的情况,你不是跟她说过么?” 说起自己的父亲,沈知宜的眼眶就开始湿润,强忍着的眼泪在这一刻夺眶而出。 容赫没有再说什么,抱住了她。 “我娘也老了,如果她发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爹,怕是会难过吧。” 沈知宜将自己的脸颊凑到了容赫的面前,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让容赫感动不已。 “都是很长一段时间的事情了,还用得着说吗?” 沈知宜低声道:“不管怎么说,我娘都答应了。” “您准备对您的祖父、伯父说什么?” 容赫揉了揉沈知宜的脑袋,沈知宜抬头看了他一眼,眼泪汪汪的,带着几分怒意:“我还没有难过够,你为什么不等我哭够了,你就不能好好考虑一下吗?” 沈知宜鼓着腮帮子,像是一条被激怒的鱼,让他的嘴角勾了勾:“对不起。” “哼。”剑无双冷喝一声。 沈知宜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很过分,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在胡闹,但她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事情了。 沈知宜靠在容赫的怀中,稍稍冷静了一些,吸了吸鼻子,一脸严肃地说道:“爷爷,你一定知道的。” 而且她本来就没有要对刘太傅隐瞒的意思。 她越说,刘太傅就越明白她为她做了多少,刘氏吃了多少苦头。 “好了,早点休息。” 容赫看到她双眼通红,心中一痛。 “一般情况下,你都不会让我等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 容赫的手指在沈知宜的眼睛上轻轻点了点,沈知宜这才回过神来,沈知宜立即就合上了眼睛。 “那是自然。” 他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夜。 沈知宜实在是太疲惫了,在容赫的怀中陷入了沉睡。 沈知宜这一睡就是很久,醒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阳光,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也不知道是晚上了。 这时,霜落走了过来,关上窗户,看到沈知宜醒来,赶紧端着一杯茶走到她面前:“小姐已经起床了。” 沈知宜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问道:“几点了?” “差不多了。” 沈知宜诧异的停下手中的事情:“时间不早了?为什么不跟我打声招呼?” “小姐昨天晚上回来的很迟,到了凌晨就睡觉了,老爷说了,让你好好休息,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你。” 想起昨晚和容赫的对话,沈知宜的脸色就涨得通红,心中更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她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容赫对她笑的样子,心里不由地有些甜滋滋的。 如果能继续这样的生活,那该多好。 沈知宜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因为她想起了自己昨晚和爷爷说过的话。 安抚了数日,沈知宜来到太傅府,刘墨泽这些日子很是忙碌,除了刘太傅之外,再无他人。 就在沈知宜还在纠结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你怎么还不进去?” “我不想打扰您。” 沈知宜有些意外地看了刘太傅一眼:“爷爷的气色似乎好了不少。” 刘太傅回到了自己的书桌旁,开始批阅桌上的文件:“忙碌的时候,心情才会好一些。” 沈知宜听到刘太傅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关上了房门,走到了他的面前:“你要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然你看起来就很难看。” 刘太傅没有抬头:“告诉我,你让书瑾来沧州,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 沈知宜又问了一句,刘太傅却是抬头道:“你现在也知道反驳我了。” 沈知宜微微一笑,说道:“你不是说我有些耿直了么,你看,你现在不也是有了很大的提升么?” “你啊。”陈曌无奈的叹了口气。 刘太傅失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书瑾应该和你和你娘说的一样,才会到沧州来的。” 昨天夜里,自己那位知书达理的女儿特意来看了他一眼。 “祖父一向是个聪明人。” 沈知宜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不过我也很想尝试一下。” “书瑾身体里流着你爹的血脉,你爹是一代名将,书瑾是个异于常人的女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心思。” 刘太傅悠悠地道:“你若不肯说,在下便要向你打听。” 沈知宜撇了撇嘴,轻声说道:“我爹的死,并不是一个巧合。” 刘太傅的手微微一颤,那一团墨汁便在宣纸上蔓延了起来。 “你可有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燕慈。”燕赵歌轻轻唤了一声。 刘太傅听到沈知宜的话,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并不惊讶。 “我也是这么想的。” 刘太傅叹息一声,说道:“古往今来,都是这样,皇帝的功劳比皇帝的功劳还要大,令尊纵然有自保之力,也是在劫难逃。”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知宜一怔,刘太傅沉吟片刻,方才微微点头:“临行之前,令尊前来寻我。” 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这个人身上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朝气,有的只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平静。 “这说明,他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刘太傅伸出手,在沈知宜的肩上轻轻一按,轻声说道:“做官,哪怕不是为君,也要为民着想。 令尊乃是一位正直之人,所以,此次出征,不是为皇上,也不是为皇上,而是为自己的国家,为自己的子民着想。” 沈知宜也没有料到会有这种意想不到的好处,只听那刘太傅说道:“想不到你也能寻得到。” 沈知宜倒抽一口凉气,问道:“爹,你可曾知晓是何人所为?” “不知道。”陈曌摇了摇头。 刘太傅很快就答应了下来,而沈知宜却是微微一怔,刘太傅接着说道:“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怀疑谢大帅之事,怀疑皇帝之位,把自己的亲姐姐也派了出去,刘太傅不得不把这件事情和“造反”联系在一起。 第220章 调查一下 “我知道。”沈知宜在短暂的沉吟之后,坚定的说道。 刘太傅诧异地望了她一眼,道:“你既已知晓,又怎会生出此念?”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 沈知宜不紧不慢地说道:“爷爷在看到长安的那一天,也说过要做一个有担当的人,包括我的父皇,还有我们大雎城的亿万军民! 我在江南时,曾看到县令之子当街强暴女子,只因他爹是县令,便有清官之子,在上元节之时,洒下三丈鲜血。 我回到京后,护国公的小公主,因为一己之私,欺压平民,残害孩童,大难来临,没有一个人能帮她一把,一个被冻死的婴儿,被她的妈妈们,在寒冷的夜里,抱着她的婴儿,放声大哭。 当我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容赫就像是在冒险一样。 祖父,你曾经跟我说过,君王应该停止战争,爱护人民,让百姓安居乐业。可现在看来,什么时候才是停止战争的时候? 祖父,我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见过的都是形形色色的人,但现在我回到这里,却发现了很多可怕的事情,街道上到处都是鲜血和死尸,这一次的灾难,更多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 沈知宜说到这里,嗓子已经变得沙哑,眼眶也变得通红,她低声说道:“能有这样的君主,实在是我等之福。我们在老师的教导下,要对君王忠心耿耿,这不应该是我的忠心。” 刘太傅显然没有料到沈知宜会说这么多,而且他还是第一次从沈知宜的视角来看,顿时心中一惊。 “外公,我没有别的意思。” 沈知宜低声说道:“我现在有三个愿望,一愿河晏,海清,君王贤明,二愿国泰民安,三愿像我这样,一辈子都无法摆脱夫家束缚的人,也能找到一个好的未来。” 刘太傅和沈知宜都没有说话,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画面,画面一闪而逝,最终停留在了她刚刚复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被家庭暴力的女人。 真诚、无奈、绝望。 以前她没本事也就算了,现在好歹也算得上是个帮手,怎么就这么看着呢? 如果有一天,她遇到了麻烦,那么,还有人会站在她这边吗? 说到底,她还是很自私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这么想。” 许久之后,刘太傅终于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以前只是个女人,被关在院子里,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后院里的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沈知宜苦涩的笑了笑,道:“那我还得感谢徐家,让我们有了出京的机会,让我们去见见世面。” 刘太傅的眼神,却是有些纠结:“可确定?” “在这个问题上,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沈知宜撇了撇嘴:“我就是想着,现在的几位王爷都没什么用,还不如将东西还给他们。” 刘太傅立刻反应过来,追问道:“你怎么看这个人?” 沈知宜微微一笑,道:“九成吧。” 刘太傅叹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将沈知宜枯瘦的肩头托了起来,他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缅怀:“很好,颇有令尊年轻时的风采。沧州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沈知宜听到刘太傅的问话,就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他,心中一动,一一作答,刘太傅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赞赏起来:“你不像你爹,他可没有你那么细致。” 刘太傅知道沈知宜不是临时起意,而且他也是个细心的人,也就不再多说,直接将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若是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沈知宜一脸懵逼。 刘太傅眉头一皱,说道:“长宁公主如今在京中风头正盛,你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 沈知宜听到刘太傅说到这里,不禁叹息一声:“如果我说什么都不懂,那我就不知道你信不信我了。” “哦?”雷格纳一愣。 刘太傅微微一愣,沈知宜却是一脸的苦涩:“以我现在的地位,怕是也不会招惹到任何的是非,当然是越远越好。 叶檀之前跟云宁说过话,但以他的性子,应该不会只听叶檀说了几句话,就对她起了歹意。 沈知宜也是一肚子的疑惑,刘太傅见沈知宜长的和自己的女儿一模一样,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开口道:“你在这里等了许久,可以走了。” 沈知宜朝着外面望了一眼,发现外面的天色的确是暗了下来,当即就是对着白珞初行了一礼,就是直接出了门。 沈知宜上了马车,就听到了马蹄声,她并没有在意,可是当她听到一个女人哭着喊着“镇国公”三个字的时候,沈知宜就忍不住掀开了帘子。 一个丫头哭得梨花带雨,拉着一名太医道:“姑娘还没醒,你赶紧走吧。” “小姐,不要着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老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抹着冷汗,一边说道:“都是长宁公主那个混账东西,要不是我邀请了她,她也不会闹成这样,她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无辜!” 等两人离开一段距离后,沈知宜才将帘子放下来,转头对韩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寒露道:“我听人说,长宁公主今天去英国公的宴席上,和英国公世子的大女儿吵了一架,结果把大女儿给拖下水了。” “是吗?” 这让沈知宜很是意外。 如今镇国公府与英国府可以说是一条船上的人,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也不知两家如何应对,但以云宁的性子,怕是会生出芥蒂。 沈知宜想了想,说道:“你调查一下,告诉我一声。 “是。”陈曌应了一声。 沈知宜回了自己的府邸,用过晚膳之后,便在小院中散步,韩露从外面进来,一脸的得意:“夫人有所不知,长宁公主这次可是给了她一个深刻的教训,据说她被带回家后,就被关在了家里,若不是有镇国公府的夫人极力劝阻,她早就被罚下了。” “那就好。” 第221章 想给她一个教训 霜降对云宁也没什么好感,冷笑道:“现在也只有咱们家的那位镇国公府的夫人还在维护她。” 说罢,她又望向寒露:“有消息告诉我,我会洗耳恭听的。” 韩露扬了扬秀眉:“今天英国公大小姐开诗会,我们两个又是世交,所以长宁郡主也是应该的。 只是长宁公主自幼无心于此,今日被一群不知死活的少女刁难,便让她作了一首诗,却被那位公主殿下直接怼了回去。 毕竟是大女儿做东,花园中的大女儿故意站在桥上向长宁公主解释,长宁公主却是不耐烦地将她推开,正巧那木桥的栏杆断了一截,大女儿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这会天气暖和了,但还是很冷,我们找了好几个人,才把大小姐从水里拉出来,据说还在昏迷中。” 韩露咂了咂嘴:“长宁公主已经被派回了侯府,现在还在祠堂里等着。” 沈知宜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韩露将这次宴席上所有的姑娘都叫了一遍,而后像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一样,兴奋的说道:“我今天见到阿风了。” “阿风?”简柒笑着开口。 沈知宜手中的茶杯停了下来,韩露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点头道:“嗯,前段时间英国府分裂,下人自然也就少了一些。 我看阿风应该是想要多赚点银子,所以才会跑到这里来。” “他身上的银子不多,所以才会这么做。” 沈知宜点了点头:“我累了,你给我拿点温水来。” 韩露离开之后,沈知宜又问了一句:“以你现在的实力,能不能混入英国公府?” “奴婢能。”云陌萧说道。 霜落在龙虎营的轻功堪称第一,连皇宫都能来去自如,更别说英国大宅了。 “你要不要回英国府?” 沈知宜将他的命令说了一遍,沈知宜便挥了挥手道,“走,韩露可没你想的周到。” 霜降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正巧寒露也来了,她以为霜落有事,便将沈知宜照顾好,然后就在暖阁外休息。 翌日,沈知宜洗漱完毕,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雪,雪落点了点头,道:“已经准备好了。” “这真的是他的?”沈知宜一脸的头痛。 “好像是。” 霜降没有料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会有这种想法。 “什么?”韩露一脸茫然。 “没什么。”安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沈知宜轻叹一声:“等阿风到了,你把他送到我们这里来。” 寒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季如风在正午时分回来了,他和以往一样,对着沈知宜施了一礼,只是无论沈知宜如何呼唤沈知宜,都没有叫醒他。 季如风心中一紧,暗暗的抬起头来,却见谢氏神色不变,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书本。 韩露不明所以,见沈知宜没有开口,又想起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便不再多说什么。 “昨天是怎么回事?” 约莫一炷香之后,沈知宜终于开口了,季如风这才回过神来,脱口而出道:“我不过是在外面打工,跟着你练了几手功夫。” “说得更具体一点,你在哪里干的,干了些什么活,干了些什么活?” 沈知宜将手中的书籍放在一旁,让季如风心头猛的一颤,他朝着沈知宜望去,却见她神色平静,心中竟有几分愧疚,连忙低下头,不再多言。 这件事他没有做错,他不愿意毁了沈知宜对他的印象,也不愿意欺骗沈知宜。 “怎么,当了一回大侠,就不吭声了?” 沈知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中的茶杯赫然间摔在了地面之上。 季如风从来没有看到沈知宜如此愤怒,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即便是被飞溅的玻璃划破了手,他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英国公府和镇国公两位小姐出事,目前正在调查当中。英国大宅的围栏每天都会有人来查看,怎么会有什么破损的,再说了,那个英国公爵的女儿,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把围栏弄断?” 沈知宜虽然心疼他手上的伤口,但是还是厉声道:“如果你的那个锦囊里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要放在英国公府?” 顿时,他面色大变。 那是母亲亲手为他做的,而且还是写着他的姓名的,昨天他从外面回到家,却怎么也找不到,怎么会落在英国公里?! 沈知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现在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季如风一听沈知宜提起香包,就明白自己是没法否认了,当下低下了脑袋,压低声音道:“昨天我听闻英国公府设宴,长宁郡的人也在,所以本打算好好收拾她一顿。 看见英国公爵的大夫人要将她送到小木桥上,她将香包中的青矾油洒在栏杆上。 我只是要将长宁公主推入河中,可不是她,如果英国府知道了,我也不会连累你。” “真是愚蠢!” 沈知宜深吸一口气,道:“你还记得小月上次做过什么吗?” “不止一个。” “她还没进京,就遇到了一群强盗,被我父亲所救,却被她推开! 我母亲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平日里对她也是尽心尽力,什么好吃的都给她吃,现在却要杀了我姐姐。 在她的眼里,我们一家人早就被那些强盗给杀了,就算不死,也会被大雪掩埋!” 沈知宜怎么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眼睛瞬间就变得通红:“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沈知宜有些无语,她原本以为,季如风是因为云宁欺负了小月,才对她怀恨在心,却不知道,原来是这样。 “我知道,以我如今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杀死她,但我还是要给她一个教训,她作恶多端,迟早会被人报复!” 沈知宜轻哼一声,让霜降帮他站起身来,脸上却是一片严肃:“你可知你昨天所为,对你母亲与小月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季如风浑身一震。 第222章 沈知宜的教导 昨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自己的钱包,这让他很是担心,如果真的让他知道了,那他母亲和小月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现在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件事。 “如果你真的讨厌一个人,那就应该低调。” 沈知宜缓缓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事情,但是,这也算是一种格言了,会被人攻击的狗,是不会乱吠的,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就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还年轻,而且,你的母亲,你的小月,就算你再怎么讨厌她,也不可能帮得上忙,你这么做,只能让你一家人死无葬身之地!” 沈知宜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现在不是报复的时候,你大可以好好计划一下,为什么要现在就给她一个教训? 野外的狼群最大的特点就是成群结队,一旦遇到了食物,它们就会不停的游走,直到猎物放松下来,然后一口咬在敌人的要害上!” 沈知宜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我知道了,阿风。” “可是我的钱包……” “霜降。”叶伏天吐出一道声音。 “这是你的钱袋子吗?”沈知宜将钱袋子递了过去。 季如风眼前一亮,飞快的接过袋子,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过了许久,他将袋子紧紧握在手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默默的给沈知宜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泪眼婆娑的对着沈知宜道:“谢谢你,太太!” “昨天晚上,我母亲办了一件事,知道你来了,就让我过去看看。” 霜落也没有料到,季如风竟然有如此悲惨的经历,目光不由自主的变得温柔起来:“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将所有的证据都抹去,不然,你母亲和月儿,都会被牵扯进来。” 季如风却是强忍住了眼泪,“多谢主母教导!” “我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考虑。” 沈知宜拦住了他,道:“阿瑾马上就要去沧州了,你也是她的心腹,你跟着她,如果不注意一些细节,会给她带来很多的困扰。” “是我把事情看得很清楚,如果没有你,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你!” 沈知宜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他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在季如风走了之后,沈知宜就揉了揉眉心,在考虑要不要在谢书瑾的身边多安排一个心腹。 韩露这才反应过来,“这么说,你已经发现了?” “我该如何预知?” 沈知宜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是心中却是微微的愧疚。 上一世,很多事情都被她的重生给改变了,就像上一世,云宁从来没有出现过,而她的那个最小的女儿,也一直到她死去。 也许上一世,季如风一家并没有遇到云宁,毕竟这一次是因为她,再加上小月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怜了。 而另一边,云宁却是在祖宅里暴跳如雷。 这才一个多多的时间,自己已经去过两趟祖祠了,上次好歹镇国公的妻子帮自己扛着,这次却连镇国公的妻子也没了声音。 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就算自己推倒了,那也是人家没有站稳,与自己何干? 云宁怒声冲小桃问道,“那座木桥肯定是有问题的,你找到了吗?” 小桃立刻跪倒在地,躬身道:“公主,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座木桥被人泼了一层绿泥,造成了木料的损伤,现在英国公府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这还不能说明我是无辜的,为何爹娘不让我出来!” 云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绝对不会承认我所做的一切,我与她素未谋面,为何要将她推进水中!” “英国公爵府的这位大小姐到现在都没醒,想必两位也是为你好。” 云宁强忍着快要爆发的怒气,目光凝重的盯着那块灵位,良久,云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 “快,快去厨房,把我的饭菜端上来,我肚子饿了。” 看到云宁终于冷静了,她连忙走出了小厨房。 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一股黑烟从祠堂里冒了出来。 沈知宜在吃晚餐的时候,听到这句话,一口茶水险些就吐了出去。 寻常家庭连祖祠都视若生命,又岂会平白无故就着了火? “还真是够绝情的。” 沈知宜拿着手帕抹了抹嘴,轻轻摇了摇头。 我听说这位公主殿下也晕了过去,到底是不是真的?” 沈知宜并不这么认为,云宁是一个极为自私的人,她可以不顾一切,可是她被大火熏晕了,八成演出来的。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她别来打扰自己就行了。 “长宁公主,你就不用担心了。” 韩露拿着一张请帖放在桌子上,一脸的无奈,“永安候府送来的请帖。”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能让你老婆不开心呢?” 沈知宜已经接过请柬问道:“喜帖?” “就是,我也不能拒绝,我听闻徐老夫人到处去贴,还说上一任侯爷是我的故人,让我多加注意。” 韩露也是一脸的郁闷,“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了。” 沈知宜忍不住笑出声来。 以容赫的性子,就算他早就猜到了,也会找个理由,光明正大地来找他。 正如霜落所说,若是自己真的过去了,怕是会有什么麻烦。 随手将请柬扔到一旁,沈知宜懒洋洋的说道:“我现在身体不好,你先去仓库里拿点东西,明天给永安侯道贺,然后让侯爵娶媳妇。” 韩露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开心的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迎亲的队伍就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大街上,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我听人说,侯府没落了,现在看来,也不像是缺钱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热闹?” “这你就不知道了,侯府就是百足之虫,就算没落了,也不会像我们这些普通人一样没落!” 第223章 迎亲 “可这新娘到底是什么人,当年谢家的女儿出嫁时,也是这般模样!” “开什么玩笑,当年谢家将女儿出嫁之时,整个村子都被染成了红色!这样也好。” …… 马车上的新娘子听到了她们的窃窃私语。 旁边的一个女子却是不满的说道,“你们这些平民也敢说小姐的话,说小姐的终身大事,也不嫌倒霉!” “倒霉就倒霉吧。” 薛灵儿冷笑道:“今天可是我的好日子,不管那个女人有多厉害,她都只有死路一条。” 薛灵儿停顿了一下,然后对着屏幕道:“给我发点红包。” 伴随着红封的落下,观众们的欢呼声越来越大。 薛灵儿冷笑道,“一帮凡夫俗子而已,给点钱就能让他们这么开心?” “可不是吗?” 画幕笑着说道。 看着轿子离护国公府越来越近,徐老夫人在门外小声的问道:“有没有容府的动静?” 秦嬷嬷摇了摇头:“昨天老奴就去了一趟荣府,当时请帖的是一个叫韩露的丫鬟,也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时间过来。” “如果她今天能来,那她就能继续当侯府主母。” 徐老太太蹙眉,“她对乔的态度有些过分了,我这个做奶奶的都劝过她很多次了,但这一次,是她最后一次了。” “是。”陈曌应了一声。 秦嬷嬷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柳三娘默默地移开了视线,脸上虽然在微笑,但心中却在冷笑。 她以为谁都能坐上这个护国侯夫人之位吗? 如果她没有怀孕,她说什么也要和小姐一起逃出这个狼洞! 婚礼很是热闹,虽然徐宴临不在,但毕竟是用公鸡换来的,再加上柳三娘精心准备,来的客人们也无话可说,但这只是表象。 谁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谁都不会想到,自己的第二任妻子,居然会用一只公鸡来替代自己的妻子。 在一片欢呼声中,小厮硬着头皮,高声道:“容家献上贺礼,祝您和侯爷白偕老,这是一块玉珊瑚,五块浮光,一块玉饰……” 直到看门的人结束了这首歌,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期待之色。 徐婆婆脸色一沉,沈知宜居然没有出现? 柳三娘眼疾手快,连忙道了声谢,朝寒露福行了一礼:“今日日多谢容府的贺喜,可你怎么不来? 韩露知道面前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很值得信任,但看了看四周,又提高了几分音量,“本来就打算来的,不过昨天晚上受了点凉,怕生病,就让奴婢从仓库里拿点吃的,算是恭喜侯府多了一位夫人!” 柳三娘还指望着能见到沈知宜呢,听到林梦雅的话,眉头顿时松了一口气,也对,永安侯府,实在是太乱了,根本就容不下她。 “替我们向太太表示感谢,小姐可愿入内饮酒?” “我们家小姐身体不好,我得赶紧回来照顾她。” 韩露婉拒,待她走后,众人才开始议论: “听说容氏和她丈夫长得很像,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不用了,我已经见过了,容氏和容氏我都见过了,说起来,容氏长得还不错,长得也不像。” “你这么说倒是没有错,只是这新来的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灵儿将那些议论声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也是颇为的不爽,不过在嫁给他之前,她就知道徐宴临喜欢上了他的前妻,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那人提着一只公鸡,走到大厅中央,徐夫人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两人走到一起,就对着一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继续。 薛灵儿收敛心神,在那一道道命令下,薛灵儿也是忍不住的笑了笑。 只差一步,她就能成为京都侯府的女主人了。 “慢着——”忽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声大喝,打断了所有人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只见新郎官一脸疲惫的走了过来。 徐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突然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咬咬牙,示意秦嬷嬷将他带走。 “外祖母,今天的婚礼不能做!” 徐宴临看着眼前的情况,就知道事情还没有到尽头,他不禁有些高兴,还好自己来得及时,却不知道,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 “什么情况?” “难道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不知道吗?我倒要看看,薛家大小姐会不会气疯了!” “换做是哪个女人,在大婚之夜被人如此对待,都不会甘心的。” 伴随着周围的议论声,徐宴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不妥。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面前的少女已经扯下了她的盖头,一张绝美的容颜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是她脸上的怒容,却让她看起来有些狰狞。 “侯爷,你要嫁给他,现在又要退亲,是何意?” 薛灵儿从未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事,脸色一寒,“这天地间哪有这种事!” 眼看着场面就要控制不住,徐夫人赶紧把徐宴临拽到一边,低声道:“你跟秦嬷嬷一起到后面的屋子里!” 徐宴临还没说话,徐老太太就对他发火了,徐宴临也不自觉地跟在秦嬷嬷身后。 徐宴临一离开,徐奶奶就过来亲手接过了新娘的帕子,叹了口气道:“你发什么火,他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退婚?你也听到了,今天的婚礼不算,就是不满我们动作太快,他来不及。 这会正好,他在江南处理了一些事务,正好可以让你和他的妻子见上一面,免得错过了良辰吉日。” 柳三娘在一旁听着,她知道徐奶奶是故意这么说的,强忍着笑,走过去道:“少奶奶,老夫人说得对,你消消气吧,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何必这么生气?” 虽然明知道这是借口,但薛灵儿还是忍住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哦,是我冲动了。” 另一边,徐宴临正被秦嬷嬷拖着去更衣室,一脸委屈:“婆婆,我不是专门给您写信的吗?怎么老夫人还在?” 第224章 愿望 “你不是管事的,你不懂这些日子有多辛苦,老夫人一个人在这里也挺寂寞的,再加上你每天都在担心你,老夫人也会心疼的。” 秦嬷嬷让下人拿来一套大红的嫁衣,让他赶紧穿上,“老夫人也是替你准备的,你也看到了,这新来的新娘子,长得很像,你把她带在身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徐宴临本来是不想换的,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就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的礼服给换上了,然后他就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婚纱好像也不是什么新的。 “这可是当年你与先夫人成婚之时所预备的嫁衣,你当时也不过才戴了三个多小时,今天就已经是以备不时之需了。” 秦嬷嬷赶紧拉着他往外走,“你可千万不要再说什么,免得伤了我们的心!” 徐宴临再一次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狼狈,但还是带着几分倦意。 可是新娘的衣服都已经换好了,如果没有提前准备,那也说不通啊。 所以对于徐奶奶的解释,大家都很赞同。 薛灵儿看着徐宴临穿好衣服,心里舒服多了,也不闹了,让徐夫人替她披上了手帕。 仪式结束,薛灵儿被带到了洞房之中。 直到明月高悬,宾客们才陆陆续续的离开,徐宴临已经有些微醺,他看到自己袖子上的图案有些出神,年生想要将他搀扶进新房,徐宴临一把将他推到了徐夫人的院子里。 徐夫人今天也是心力交瘁,虽说出了点差错,但总算是脱离了她的控制,她靠在床上,叹了口气,“那丫头怎么就不早点告诉我们呢?”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真是糟糕。” 徐婆婆听得有些疲惫,“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元瑞是不是进了新房?” “据说他现在正在前面喝酒。”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在那里故作多情,当年娶了人,也是费了一番心思,也没见他有多珍惜。” 徐奶奶还在抱怨,就在这时,有人进来禀报:“老夫人,侯爷来了,他想要见你一面。” “深夜前来,想必是有要事,还请入内。” 没多久,徐宴临带着一身的酒味,推门而入。 看到孙子满脸倦容,徐老太心里不是滋味,拉着他坐下,硬着心肠问:“你可知你今天险些闯下大祸?!” “我明白了。” 徐婆婆盯着他,“早知如此,你就不该这么做,若是让这桩亲事毁了,你以后会后悔的。” 徐宴临苦涩一笑,“这丫头,我从来没跟她有什么交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订了婚,心里还真是不自在,很不适应啊,外祖母,我看她不顺眼。” 她和沈知宜长得有些像,却又不是。 徐夫人被秦嬷嬷这么一说,顿时怒了,脱口道:“你还记得我?” 徐宴临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都僵住了,但是他没有反驳,因为他的心里,充满了苦涩。 他可是答应过苏苏的,只有苏苏才有资格让苏苏原谅他,现在看来,他和苏苏真的不可能了! 徐家老夫人见他脸上的表情,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恨恨道:“你说这个做什么,当年你也不愿意嫁给她,可你却不愿意嫁给她,她走了,你伤心也没有用,沈知宜都死了!” 徐奶奶把后面几个字咬得很重,徐宴临赶紧抬头,赶紧解释道:“她没死!” “还活着?当时的情况很糟糕,身上的衣物和饰品都是她弄出来的,谢家的人也承认了这一点,他不可能还活着。” “真的假的?” 徐宴临一脸的愤怒,“她就是恨我,因为我以前对叶檀那么好,让她受了那小贱人的蛊惑,犯下了那么多错误,她才会恨我! 她这是要以身相许,以身相许,我都明白自己做的不对了,我告诉过她,以后徐家主母只能是她,她是我唯一在乎的人,可是这让我如何向她解释呢?” 徐宴临整个人都虚脱了,“今天看到这套嫁衣,我终于明白,我到底忽略了些什么,奶奶,我真的是——” “你说容氏就是那个叫舒荷的女人,可有什么证明?” 徐夫人忽然道:“如果你能拿出证据来,我可以厚着脸皮帮你把人要回去。” “真的?”雷格纳一愣。 徐宴临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不过,他并没有证据,所以,他垂下了眼帘,“我没有。” 徐婆婆叹息一声,“当初我看到容氏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可是我派了她的贴身丫头,却始终没有找到她的破绽。 再说了,元瑞,你有没有想过,以他的性格,他既然签了离婚协议,现在你有了新的妻子,他不可能让你和他在一起。” 徐宴临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心里还是很难过,以前的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他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沈知宜怎么还不肯放过他? “你要做的,就是和你的妻子过上好日子。” 徐夫人语气诚恳,“虽说柳姨娘能管好家里的事,可她毕竟只是个庶出的庶女,名声不好,而且她也得不到任何支持。 你新纳的媳妇是我远房亲戚的女儿,长得漂亮我就不说了,我们家也是做生意的,你是朝廷里的人,花钱的事情多得是,她的家人也能给你安排好。 与其回顾往事,还不如怜悯眼前的人。我已经老了,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你有个稳定的家。” 徐婆婆叹息一声,“庆儿现在已经叫我爸爸了,你明天有空就过去一趟,把他的名字写在灵儿的名字上。 秦嬷嬷看着徐宴临离开,不由的问了一句:“老夫人,这位大小姐嫁过来的时候,就生了一个私生子,难不成她还能……” “那是当然。” 徐奶奶冷冷一笑,“有哪个人会允许自己的家人跟自己抢财产呢?” “可他为什么要把庆儿的名字写在妻子的名字上?” “他母亲将我护国侯府弄成这样,我能将她抚养成人,也是一件幸事。” 第225章 真有趣 徐夫人目光一寒,“她若能安安守身,倒也没什么,可她都一年多了,还这么蠢,让她在这里,简直就是给我们护国公府丢脸!” 秦嬷嬷身子一抖,不敢吭声了。 沈知宜听完之后,周围的温度更低了,“他们居然还想着对付你!”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韩露也很生气,可当事人却是一脸平静,“急什么,又没有确凿的证据。” “昨晚有没有洞房花烛?”沈知宜倒是比较关心薛灵儿的态度。 韩嫣摇了摇头,道:“我听说侯爷昨天晚上要回洞房,结果被她一怒之下赶了出来,今天早上老夫人还特意让她过来骂了她一句。” 沈知宜微微一笑,道:“这家伙,还真是够狠的。” 在婚礼上掀起喜巾,到了洞房花烛夜更是将自家夫君挡在门外,若是自己当时就有这般性子,也就不会受这么多罪了。 “是啊,这位大小姐可真够大的,就算是被骂了,也要把管事的权力抢过来,现在又生了个儿子……” “嫡子?”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叶家的那个儿子,现在已经登记在你的名下,由你来养。” 沈知宜不用多说也知道,徐夫人大概是觉得有了新的夫人,所以没有必要再让庆少活下去。 毕竟,一个被所有人唾弃的小妾之子,实在是太丢人了。 如果这个小丫头脾气好,有本事把这个小孩带大,恐怕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说不定还会走上一世的老路。 不过,从她的话语中,她也能够看得出来,薛灵儿的脾气并不好。 沈知宜这才反应过来,抓起一把银色的种子说道,“好好干,记得送你老婆一份。” 韩嫣高兴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她就说自家主子出手阔绰,果然是找对人了! 待得韩嫣走后,沈知宜又开始调戏起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横霄来。 衡宵张开小嘴,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沈知宜打趣道:“英国公怎么样了?” “没有任何的证据,所以,我就将那些负责维修的人,都给责罚了。” “那个人已经被关了几天了,估计也快到了。” 沈知宜停下了调戏横霄的动作,横霄发出一道不满的叫声,沈知宜忍不住又摸了摸,让衡宵发出一道轻微的鼾声,“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们家最得宠的女儿,用不了多久,而且她也有了替罪羊,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 不管怎么说,两个家族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有什么冲突,那也只是小辈们的小打小闹,并不能算数。 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沈知宜不冷不热的样子让霜降很是不解,“小姐,这位云宁郡主可是个怪胎,谁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再来见你。” “如果她来了,就好好招待她。” 沈知宜平静地说道:“容赫说过,我要仗着自己的宠爱,才能成为一个骄傲的人,现在,我也该好好地享受一下了。” 听到沈知宜的话,霜降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可真有趣,你怎么就成了娇生惯养的人了,我倒是希望你能借着你的名头做事,让天下人都以为你是他的掌上明珠。” 即便是活了两辈子的沈知宜,听到这话也不禁有些脸红。 容赫对她的好,她自然是知道的。 容赫推门而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刚才还在说你呢。” 沈知宜在看到容赫的时候,眼里的冷意就好像融化了一般,变得柔和起来,“你在说我什么?” “说你好。”他抬起头,看向了身后的人。 沈知宜莞尔一笑,从叶子晨的手中将那件斗篷拿了下来,放在了一旁,道:“过些日子,我要去一趟江南。” “我对你的担心,始终没有减少。” 容赫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忧虑。 沈知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这还用担心,我会将寒露带来,至于那霜落那边,我会在途中写一封信给你。” “全部带走。” 容赫拉着她道:“韩露自己也是个高手,而且霜落也是个细心的人,你带着他们两个,我也就安心了。” “放心吧,江南可不是龙潭虎穴。” “我不在的时候,有你在,我就像是龙潭虎穴一样。” 容赫恨得牙痒痒,“我就不该跟文家在一起,他也不会生病了。” 沈知宜见容赫如此幼稚,连忙安慰了他一顿,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容赫刚才说的话上,“他突然生病了,我们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那可不一定。” 沈知宜想了想,说道:“难道是觉得愧疚?” “如果他心里有鬼,当初就不会答应县令的要求,明显就是为了长远发展。” 容赫不紧不慢地说道:“一开始,我还以为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可现在看来,他们说的都是对的。” 沈知宜看着他皱起的眉头,抬起手将他额头上的皱纹抚平,道:“算了,也许是缘分吧,莫名其妙的生病了。” 容赫拉着沈知宜的手,低声道:“如果不是为了去帝都,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我知道。”雷格纳点点头。 沈知宜哈哈一笑,“再说了,我也不是一个人去的,等阿瑾走到半路我们就分道扬镳了,我们也不会走太远。” 还有十几天就要出发了,下面的人都在紧锣密鼓的做着准备,期间云宁来过好几次,都被霜雪给拦了下来。 倒是徐宴临,让人有些惊讶。 她还以为他会去江南,毕竟他来过几次,现在想来,他应该是换了一个人。 这倒是让沈知宜松了口气,在得知徐宴临回来之后,容赫就不再提她一个人去江南和徐宴临见面的事了。 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徐宴临在护国公府里的生活也不是很顺利。 他上报的那份文件,得到了批准,可以留在京城里,六部司里的那些同事们,虽然不再排斥自己,但还是觉得缺了点东西。 每次回来,徐宴临都会忍不住去一趟海棠楼,看着院子里那棵刚刚发芽的海棠树发呆。 第226章 你仔细看看 他跟薛灵儿的感情本就不好,在洞房花烛夜被赶出来之后,更是再也没有见过对方。 虽然庆哥被薛灵儿带大了,但徐宴临并不在意,以前越期待庆哥出生,现在越讨厌庆哥。 年生见徐宴临站在一棵大树下出神,便谨慎的问道:“侯爷,之前张公子邀你饮酒,不如你也过去看看,别闷坏了身子。” “忍一忍有什么关系?” 徐宴临笑了笑,“这里就是春暖花开的地方。” 书生不敢说话。 当年谢家离开的时候,如果不是这株海棠的根系太过杂乱,他几乎要把它给拆了,现在徐宴临唯一的希望就是这株海棠树了。 “给我弄点葡萄酒来,我要自己静一静。” 徐宴临突然想起,他把叶檀送到他家之后不久,有一天他经过了海棠楼,那时候海棠正盛开,一向对他冷淡的沈知宜正坐在海棠树下,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很是惬意。 或许当时她就对沈知宜动心了,可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她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回来。 正好年生的酒也拿了过来,送走了年生,徐宴临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倒。 这酒真的很烈,让人忍不住想要流泪。 薛灵儿这两天终于冷静下来,她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最终还是没能说服徐宴临原谅她。 一旁的丫鬟画屏也在一旁安慰道:“小姐何必生侯爷的气,正如你所说,你已经是侯太太了,就算是成亲那天出了点意外,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侯爷愿意让长子留在你身边,显然也是认可这门亲事的,只是一时口快罢了。” “难道是因为他说错了话,所以才让我来承担这京中所有的谣言?” 薛灵儿心中一动,但还是不服气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侯爷当然是冤枉的,不过这些日子以来,侯爷都没有靠近过她,这也是她对她的一个小小的惩罚。” “正如老夫人所说,他就是一个被他捏在手里的风筝,必须要松开。” “此言有理。” 薛灵儿抿嘴道,“可是他这些日子好像都没怎么出去吧。” “我看到侯爷的贴身丫鬟,还问了问他,他现在正在海棠楼喝酒,你怎么还在这里等着,不如你自己去吧。” “侯爷刚刚喝醉了,你要是能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你也就不用再为这件事情发愁了。” “我怕什么?” 薛灵儿有些不服气,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暖阁内突然响起了婴儿的抽泣声,薛灵儿那张羞涩的小脸瞬间变得嫌弃,“你就只会哭,这都被带到这里了,你好好照顾他,我马上就回去。” 薛灵儿对着镜子照了照,然后化了妆,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 海棠楼她也是知道的,据说是上一任夫人居住的,里面种着一棵美丽的海棠,她本来是打算搬到海棠楼去的,但是老夫人说那里不吉利,她就放弃了。 现在,她知道自己的老公还在这里怀念着她的妻子,她的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 不过,画像上说的也没错,事情都过去了大半个多月了,如果她还这么做,那徐宴临就只能交给别人了,她能当护国侯府的女主人,别人也可以。 走到海棠楼前,她将门打开,就看到徐宴临正坐在一张石凳上,手里拿着一壶又一壶的美酒,周围还散落着七八个酒瓶。 听到声音,徐宴临疑惑的抬头,一双眼睛里全是水雾,俊美的脸庞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薛灵儿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伸手按住自己的胸膛,深呼吸了一口,柔声道:“夫君,你怎么喝酒了?” 徐宴临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人,越发的熟悉,最终,他将手中的酒杯一丢,摇摇晃晃的朝着薛灵儿的方向走了过去。 薛灵儿赶紧将他抱了起来,嗅着他身上那股浓烈的酒气,忍不住皱眉道,“你在朝廷里有什么心事吗?” 徐宴临没有说话,而是更加用力的搂着薛灵儿,嘴里念念有词,薛灵儿没听到,继续问道:“你说啥? “书和!” 这一次,薛玲儿倒是明白了,不过徐宴临说的这个名字,更多的是一个名字。 “相公可是在喊我啊?”薛灵儿轻嗅着鼻息,笑吟吟的说道。 徐宴临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的目光落在薛灵儿和沈知宜长得很像的脸上,他呆呆的点了点头,“原来是你,书和,我说了,等你回去,你就是侯府主母! 我知道,你只是不愿意和我有任何瓜葛,才会假装死去,然后从我身边溜走,但是,苏苏,我是真的很想念你,我已经明白了我对你的感情,或许,这是老天对我的一种报应吧。 你能活着,我多开心啊,就算你娶了容赫,就算他活了九千多年,也不过是个阉人罢了,你爱小孩对不对,书禾姐,我们一起把你的宝宝养大,然后慢慢变老,如何?” 薛灵儿眼睛一睁,但喝醉了就是不讲道理,被她一把拽到一旁的海棠楼里。 徐宴临经常来,所以,院子里打扫的很干净,连床都很整齐,薛灵儿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给扑倒了。 “你仔细看看,我可不是你的什劳子书禾,而是薛灵儿!” 薛灵儿又是啃又是踹,可她的衣服已经被撕裂,疼的她脸色发白,等她习惯了,压在她身上的男子,才叫出了她的名字:“苏苏……楚嫣!” 做完这一切,徐宴临就睡着了,打起了呼噜。 薛灵儿忍着浑身的难受,可听到的一切,她都被吓了一跳。 如果她没有猜错,夫君竟然将自己的母亲当成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 薛灵儿虽然从未与容赫打过交道,但对于这位“9000”,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们都是疯子! 薛灵儿还没来得及反应,徐宴临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稍微一动弹,就觉得浑身都疼。 第227章 身份 无论徐宴临此刻怎么看,薛灵儿都是永安候府的女主人,无论是那个被夫君觊觎的淑和,还是那个叫嫣然的女子,都休想染指! 徐宴临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他和沈知宜住在了一起,两个人恩爱如初。 可是,当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一股柔软的触感,贴在了他的身上。 徐宴临吓了一跳,四周一片漆黑,但徐宴临还是能看清那是一张属于海棠楼的大床。 不会是美梦成真了吧? 徐宴临赶紧去找床上的女子,可是当他看到那女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时,薛灵儿才缓缓醒来,略带娇羞的声音响起,“夫君,您醒来啦?” “你来做什么?” “我知道你在这里喝闷酒,还以为你生气了,反正我们现在是结婚了,总要熬过去的。” 薛灵儿语气缓和,“这几天是我的错,以前在家里,我被宠坏了。” 听到这句话,徐宴临没有说话。 在他看来,徐夫人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带到了沈知宜的身边,并不在意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可是现在,他却在自己最爱的海棠楼,和另一个女子同床共枕,难道这就是老天爷在告诉他,他和沈知宜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吗? 看着不说话的徐宴临,薛灵儿心中一紧。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小心翼翼的问:“你还在生我前些日子的气?” “没。”陈曌摇了摇头。 “当真吗?”雷格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嗯。”陈曌应了一声。 “庆哥现在身体不错,你可以多来一趟。” “好。”王耀应了一声。 “我能不能住在这海棠楼里?” 徐宴临没有立刻回应薛灵儿的问题,而是目光平静的盯着她。 薛灵儿微微一笑,道:“我就是看这庭院内景色特别好,挺好的。” 如果徐宴临对他的妻子念念不忘,她有的是办法把他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然而,刚刚答应了所有事情的徐宴临,此时开口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现在的位置已经很好了,没必要再搬到这里来。如果您也爱海棠,可以叫人去您的庭院中栽些。” 薛灵儿手指掐进了自己的手心里,她笑着点头。 喊完人,一切都准备好了,时间已经到了子时。 薛灵儿本来还想着,徐宴临带着她去了别院,今天晚上也要住在这里,却不想,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画屏见自己的妻子情绪有些低落,见众人都出去了,便大胆的问了一句:“你和侯爷的关系好像又亲近了一些,你怎么不开心?” “开心什么?” 薛灵儿脸上的笑容收敛,道:“明天,你去查一下,这位侯爷的前任妻子,到底是谁,又是谁。” “什么容家?” “荣氏家族,九千年。” 听到薛灵儿的话,画像上的女子一脸诧异,“小姐,您是不是要和容家扯上关系,奴婢可是听闻,这位容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敢和长宁公主对着干。” 薛灵儿没好气的将手中的梳子一丢,道:“我只是让你这么做,难道你想让我给你解释吗?” 屏幕上的画面顿时安静下来,将薛灵儿扶到了床上。 可是,刚在床上没半个时辰,就听到了庆哥的哭泣声。 “这样下去,我还怎么睡觉?” 薛灵儿原本就很生气,听到庆哥的声音,直接将手中的抱枕扔到了一边,“小孩子最讨厌了,我和她非亲非故的,你让我对她好,我为什么要对她好?” “夫人,您先休息一下,我这就过去。” 说来也怪,这几天庆哥似乎经常哭。 当初她被带到这里的时候,也不是很听话,但也没有现在这么吵。 如果自己的妻子真的生下了一个男孩,那还好,如果自己出了事,自己的儿子可就成了自己一生的希望,绝对不能怠慢。 薛灵儿也明白这一点,但心中还是有些不爽。 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看着屏幕上的字,薛灵儿才一闭眼,就听到她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少……少主他……他发烧了,晕过去了!” 薛灵儿再也睡不着了,赶紧让屏风带着自己的对联出去找太医,然后急匆匆的穿上中装,跑到庆哥的屋子里,果然,他发现自己的小床上,正满脸的红晕,满脸的泪水,显然是高烧了很长一段时间。 薛灵儿瞪了她一眼,冲着自己房间里的一个丫鬟吼道:“你到底是怎么管好我家少爷的,我看你也不像是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居然连个消息都没有?” 一个丫环哆哆嗦嗦的上前,低声道,“少主,您别生气,只是少主一直在哭,我们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哭,没想到……” 徐奶奶和徐宴临都被吵醒了,赶紧跑过去,看到薛灵玲,徐奶奶连忙问:“庆哥他这是怎么了?” “发烧了,可能是最近的气候太冷了。” 薛灵儿擦了擦眼角,眼眶越发的红了,“下人没教好她,孙媳己经将她带走了,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多看着几个儿子,而不是整天盯着账本,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先不说薛灵儿是刚进门的新娘子,就说要查账本,徐老夫人也不能生气,转头对徐宴临道:“你身为他的亲生儿子,应该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毕竟他是你的长子,是我们永安侯的长子。” 徐宴临对庆哥的印象并不好,反而有些不喜欢。 庆哥渐渐长大,眉眼和他很不一样,但他的鼻梁和嘴唇,都是叶檀的模样。 每次见到这位庆兄,他都会想起当初自己被叶檀欺骗,最终被迫离开沈知宜。 但正如徐奶奶所说,那是他的血液。 徐宴临连忙点头,压下心头的不安,“我明白了。” 徐夫人诧异的看着他,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 总之,徐宴临回去之后,她跟徐宴临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僵了,至少还肯听取她的意见。 片刻后,太医从暖室里走了出来,一脸的遗憾,“他发烧了两天,如果早点治疗的话,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第228章 是时候回一趟江南了 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也不敢肯定。我这就给你配一副药方,等你醒来之后,你就可以给他治病了。” “两天时间?” 徐奶奶虽然不喜欢庆哥,但毕竟是她养大的,她后退了几步,摸了摸自己的胸膛,说道:“医生,你这样做,会伤到你的脑袋吗?” 永安候府的长子居然这么蠢,这要是传了出来,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这个……”雷格纳犹豫了一下。 那医生也是一脸的尴尬,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要等他醒来之后再说。” 薛灵儿也是一脸的愧疚,不过她也不敢多说。 等医生离开后,徐老太将手中的拐杖重重的砸在地上,“这可是你的儿子,你要对他好点,以你的身份,岂能不注意?” “都怪我孙夫人。” 薛灵儿低着头,徐宴临一眼望去,发现她的侧面和沈知宜很像,心中一跳,还没等他多想,就直接开口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说再多也没用。您就别怪她了,咱们现在该考虑的是,如果留下什么不好的东西,该怎么处理。” 薛灵儿显然没有料到徐宴临会为自己出头,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侯爷儿就是我的儿子,我一定会照顾好他。” 徐奶奶也没办法,简单地跟她说了几句后,便各自回去了。 第二天,庆哥终于醒来了,他的大脑没有以前那么灵活,也没有那么迟钝,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声音变得结巴了。 韩嫣将所有的信息都告诉了沈知宜,她想要更多的细节,这样她就可以对得起沈知宜送给她的银子了。 “现在好了,都说不出话来了,这位新的妻子,还真是够狠心的,我看她也是想要给自己的孩子做铺垫。” 沈知宜像往常一样,拿起一颗金色的种子,递给了她,心里却在冷笑。 上一世,她把庆哥养大,把自己最好的都给了庆哥,巴心巴肝的,就是怕他饿肚子,他一出生就生病了,是沈知宜到处找医生照顾,把他养大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被她捧在手心里的人,上辈子被叶檀和徐宴临算计,他都是冷漠的,甚至是厌恶的。 这一次,她不再是他的妈妈,而是要看庆哥,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帮我盯着他们,等我回去之后,你再跟我说。” 听着沈知宜的话,韩嫣微微一愣,“小姐,您要去哪里?” “不错。”他点了点头。 沈知宜点了点头说道,“家父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是时候回一趟江南了。我这就让霜降来教导你怎么打理,然后将这座府邸交给你和管事打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她睁大了双眼,一脸的不敢相信,“小姐,你是想让我做一个绿轴的女仆?” “暂时的。”安飞点了点头。 沈知宜一边整理着今天送到这里的花朵,一边随口道,“我要留在这里,以后家里的事,怕是会被人忽略。 你很聪明,我可以给你一个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但具体如何,就由你自己决定了。” 韩嫣兴奋的不行,立刻朝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我以前是个粗使女,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成为三品的内侍官,无论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尽力帮你!” “没那么严重。” 沈知宜将手中的花朵递给莫无忌,说道:“这是你的机缘,这是你的运气,这朵牡丹和你很配,拿去。” 直到烟雾散去,韩露依旧是一脸的茫然。 沈知宜依旧是那副模样,“有什么发现吗?” 韩露这才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 “但说无妨。” 听到沈知宜这么说,韩露也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这位小姐可是用了韩嫣好几天了,她也是个聪明的姑娘,虽然当时她是怎么想的,但是也是拼尽了全力。 如今有了这个让她对白珞初死心塌地的机会,她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一番的。 如果她真的想要做些什么,那就好办了,我们的管事虽然不太会管理后院,但是却也知道其中的猫腻,等你走了之后,我想她也不会有事的。” 说到这里,韩露又对着一旁的沈知宜问道:“娘子,我这一回说的可是对?” “对。”叶伏天点头道。 沈知宜笑眯眯的开口道:“你现在长大了不少。” 韩露脸色一红,“娘子,你这是在取笑我,我跟着你,虽说不如霜落那般细心,却也不会多嘴。” “你的肉身已经圆满,有了长足的进展,我给你一个荷包。” 沈知宜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寒露好奇的接过香囊,看到香囊上的花纹,眼睛都亮了起来,“这是你自己缝制的?” 她见过沈知宜绣的香囊,每一个图案都栩栩如生,她虽然笨拙,却也很喜欢,只是,她一个下人,哪里能向自家小姐要这么多? 没想到被太太发现了! “我记得你一直在旁边看着我刺绣,看到你没有了香囊,你也很爱蝴蝶,所以我就给你做了一个。” 沈知宜见她如此开心,忍不住笑道:“不过是一个钱袋而已,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至于!”雷格纳点点头。 韩露用力的点头,“我还是头一回收东西。” 沈知宜呆了呆,揉了揉她的脑袋,“下次还有呢。” 韩露用力的点了点头。 今天他要跟季如风一起到阿瑞那里学习武艺,等他走后,霜落也是早早的赶了过来。 “教学如何?” “我刚才把账目都给你看了,上面的字我认识不少,我以前也是个读书人,但后来因为灾荒,流落到了京中。 她很聪明,教导起来也不费什么力气,很多事情一学就会。” 霜降端起一个茶杯,递给沈知宜,“如果那个丫鬟识相,我可以留着她,但她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妻子,再加上金钱的诱惑,我还是不放心。” “相信自己的人,就不用怀疑。” 第229章 不想节外生枝 沈知宜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剪刀放在了嘴边,端起了一杯茶,放在了自己的嘴边,“你倒是细心,不过,你的心思也不够缜密。” 说着沈知宜将一个钱袋递了过去,霜降道。 “我没有理由不送你。” 沈知宜哈哈一笑,“这是我看你对横霄有意思,所以才会做的。” “那就麻烦你了。” 她还以为只有寒露才会有这样的东西。 她刚来的路上就遇到了韩露,韩露还将精致的香囊拿出来让她看,她心里很是嫉妒,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能有一天。 沈知宜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将自己要携带的东西都给去掉了,最后还是决定要带走的,反正也就这两天的时间,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两个人说话间,院门外的小厮再次进了院门,让丫头进来禀报:“少奶奶,永安候府徐薛氏来访。” “新来的小姐?” 霜降蹙着眉毛对着沈知宜说道,“要不我去把他送走?我们最好不要和永安侯扯上关系。” 沈知宜点了点头,道:“好了,马上就要走了,我可不想节外生枝。” 染烟报纸上说薛灵儿和徐宴临的关系并不好,她为什么要在这样的事情上,被人在背后捅刀子? 沈知宜正坐在刚剪好的树枝下,拿着一本书,听到动静,连头都没抬一下:“走了?” “是。”陈曌应了一声。 霜降略一思索,便说道:“这个徐薛氏也有趣,她说要请些郎中过来。” “京中人多眼杂,我们和永安侯向来没什么关系,怎么会向我们要人?” 沈知宜眉头一皱,“我能告诉你,我是不是生病了?” “据说是永安侯世子。”霜降道。 噢,小男孩。 沈知宜继续说道:“他有没有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沈知宜想了想道,“告诉冉冉吧。” “是。”陈曌应了一声。 房间中,除了沈知宜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可是现在,沈知宜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往前走。 这个孩子,沈知宜一直放不下,这一次,她如愿以偿,将他送到了母亲的面前,可惜,母亲并没有让她失望。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有做。 那时候的小丫头,没有别的小丫头那么聪明,她也是尽心尽力的教小丫头,就连生病的时候,她也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小丫头,可是结果呢? 沈知宜叹了口气。 这辈子,他们都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听说是您要问,那丫鬟放下帐子就匆匆离开了。 只是听说他一出生就身子骨弱,这一年多来,大大小小的疾病层出不穷,想必是伤的很重吧?” “这可不好说。” 霜降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看徐薛氏应该是气急攻心,这丫头刚嫁给她没几天,就病倒了,我看她也会关心一下,以示对儿子的疼爱。” 沈知宜沉默了片刻,忽然间又问了一句:“霜萝,你觉得,如果一个不是你亲生的,而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觉得他会对你的亲生骨肉好到哪里去?” “如果是我的话,我可不会这么做。” 霜降缓缓说道:“我这个人很斤斤计较,她和我是死敌,就算我全心全意的把她带大,她也愿意,但如果她不愿意,那就是我害得她们母女分开,她以为我做错了什么,我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沈知宜愣了愣。 身在局中,旁观者清,连霜降都看得这么清楚,自己上一世,怎么就中邪了呢? “那倒也未必。” 霜降唇角勾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像你这样善良有原则的人,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沈知宜低着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心中松了口气。 虽然那孩子是清白的,可她也是刘氏的亲生女儿,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欺负? 放纵自己,这是她对那个男孩最大的仁慈。 直到天快暗下来的时候,她才匆匆的走了过来,对着沈知宜鞠了一躬,用一种嘲讽的口吻说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而已。 侯爷和侯夫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冷淡,可是昨天侯爷回到府上之后,却是直接跑到了先夫人的院子里喝酒,侯夫人应该是不放心,所以才会来求侯爷。 这两个家伙也太不要脸了吧,光天大白天的跑到先小姐的院子里来了。” 说到这里,她脸色一红,转移了话题,“昨天路过海棠果路的几个丫环都听到了,她们闹了一下午,一直闹到子时,这才散去。 可是那新娘子却是一点都不关心他,他哭个不停,后来他才知道,这两天他的儿子生病了,高烧不退,医生说是发烧了。” “难怪他会向我们求助。” 整个京中的人都知道,容赫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家里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就连大夫也是从皇宫中走出来的,和一般的大夫可不一样。 霜降一脸担忧地看着沈知宜,“小姐,这些东西你可不能轻易借给别人,现在很多人都在等着和我们容府交好,永安侯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夫人放心,据我观察,侯夫人对这位少爷并没有什么好感,徐家老夫人和侯爷也不是很重视,所以这位少爷还不如柳氏的小姐受欢迎。” 从她的话里,三娘应该还活着。 但是这个小孩呢? 沈知宜不咸不淡的说道:“再有两天,我就要离开了,相公那边也有很多事要处理,要不你去找个太医?” 一切听天由命吧。 “主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把人带过来的!” “你自己决定吧,这可是一条人命,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染烟看着沈知宜一脸诚恳的模样,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道:“属下明白!” 永安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薛灵儿却是个话痨,一进门就哭着跑到徐宴临身边,“夫君,庆哥儿该如何是好?” “你没去请大夫?” 徐宴临看着她身边空荡荡的,不由的皱眉:“怎么还没有医生?” 第230章 没郎中肯来? 难道是他的原因,所有的医生都不肯来了? 薛灵儿哭了起来,一旁的屏风也是开口道:“京中最好的太医只有宫里和容家,我们家小姐看了这么多的太医,都没有任何效果,所以才会来求见容家的那位。 我们家小姐刚到京城,连面都没见过,她的丫头就把我们赶出去了。 这可不是小事,我家少爷这么重要,她怎么能这么绝情,一个人都不想要?” 徐宴临倒是没有生气,反倒是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那个叫舒荷的女人,她不肯把人给我?” 薛灵儿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紧,点头道:“夫君,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庆哥儿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被人笑话了?” 早上的时候,他已经不发烧了,醒来的时候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但一开口就觉得不对劲,走路都有些踉跄,太医说他发烧了,结巴了。 永安侯有个结巴的儿子,传了出去,岂不是成了笑柄? 徐老太气得不行,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这位容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自己的丈夫如此喜欢。 如果她不肯接受治疗,那就更好了,她会让徐宴临知道,她到底有多恶毒。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徐宴临居然一点都不介意,反而很兴奋! 徐宴临那颗平静下来的心脏,再一次跳动了一下。 自从回到京中之后,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也就没办法再见到沈知宜了,不过他还是时刻关注着她的动向,每天下朝的时候,都会走到容家的大门前,为的就是能看到一个美丽的身影。 尽管他和沈知宜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但他的心里却是将她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现在沈知宜不肯把医生给他,想必就是对这个叶檀怀有芥蒂,不肯给! 书禾,他真的在生他的气! 徐宴临目光一闪,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冲了出去。 “侯爷,请留步,小的!” 薛灵儿一脸的幸灾乐祸,“他应该是看出了那女子的真面目,所以才会来找她算账!” “夫人,您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当然可以。” 薛灵儿缓缓的离开了房间,道:“等到侯爷伤心的时候,我会去劝劝他,到时候,侯爷就会爱上我了。” 画屏忙道:“还是大小姐高明!” 徐宴临可不会去管这些九九,他只当沈知宜是在耍脾气。 不过无所谓,沈知宜只是想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而已,一个小小的青哥而已,他可以让青哥自生自灭,等他和书禾重归于好,还可以再生几个孩子! 这一跑,倒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待走到容府门前时,徐宴临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直到看到容府三个字,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到了。 他忽然想到,如果他真的带着沈知宜离开,容赫会不会找他报仇? 听说容赫的性子并不好,或许是看上了沈知宜,所以才会让他在朝中吃亏,如今想来,这一切都跟容赫脱不了干系! 恐惧过去了,徐宴临反而变得更坚决了。 为了叶檀等人,他和沈知宜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现在终于有了将沈知宜安抚下来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 年生跟在徐宴临的身后,一看到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就抓住了他的衣袖,“侯爷,这里可是京都,还请您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一件事,就是伤害了苏禾,伤害了她。” 徐宴临一脸坚决,“你进去,告诉她,我要找你!” “侯爷!”突然之间,一声大喝传来。 年生当然不会同意,毕竟这里是京都,“侯爷,你要顾忌你的名誉,才能和你的妻子解释!”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徐宴临没有听到,但是年生却是听到了。 都这个时候了,容氏还没有说她就是沈知宜,她为什么要这么快就回去? 再说了,之前的夫人也是个可怜的女人,若是先妻在这里,她应该过得很好才对! 就在这个时候,薛灵儿走了过来,朝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打了个手势,道:“你去。” 屏风走上前去,敲了敲门,然后退后一步,等待着开门。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街上的人并不多,但还是有一些人认出了徐宴临,纷纷停下脚步,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宴临见薛灵儿跟着自己,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你怎么跟着我?” “夫君,我要和你在一起。” 徐宴临听出了薛灵儿的意思,他在想,等下书禾看到薛灵儿的时候,该如何是好。 徐宴临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之前在江南和沈知宜在一起的那个叫韩露的女孩。 “是侯爷?”王冲心中一动,立即问道。 韩露蹙眉训斥道,“我们家小姐都说了好几遍了,她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个女人,你怎么还不相信?” “我要当面和她说!” 徐宴临的眼神有些诚恳。 韩露脸色一黑,说道:“侯爷,这么早了,你怎么还把你老婆给带来了?我家小姐岂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徐宴临可不管那么多,“我要跟她说一声!” 就在两人陷入僵局的时候,又有一个女人举着一盏灯往前走,徐宴临目光一闪,叫了一声:“书禾!” 薛灵儿立刻瞪大了眼睛,但她只是一个漂亮的女子,怎么会让徐宴临如此痴迷? “侯爷此言何意?” 霜降嗤笑道:“你要看病,就别在门外大呼小叫了。” “不错,我妻子身体不好,白天不能让太医出来,我们两家又没有什么交集,你却没有给我们送请帖,这不是看不起我们吗?” 一般情况下,借用一个人,或者是用来做其他事情,都是要请帖的,薛灵儿今天来的匆忙,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两个家族的关系并不算太好,甚至都没有请柬,如果真的把请柬给别人,那以后还不是随便找个人要? 薛灵儿这才想起来,霜落不过是她从未见过的一个丫鬟而已。 第231章 请帖 “我……”陈小北神色稍稍一怔。 “不知侯爷这次到容某这里来,所为何事?” 一道清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让徐宴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薛灵儿转过头去,一眼就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夜色之中,可他的容颜,依旧是那么的惊艳。 她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描述他的长相,她连忙移开目光,满脸通红。 “侯爷携妻孥来容某府上,还嚷嚷着要去看容某妻子,到底意欲何为?” 徐宴临艰难的转过身去,连头都没抬一下,“我只是……” “但不管怎么说,你也不应该来这里。” 容赫淡漠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并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希望自己真的很残忍,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亲手杀死徐宴临了。 这种人渣,当初他欺负了书禾,他就恨不得杀了他。 徐宴临感觉到容赫的压力和杀机,心里一惊,他本来是要去找沈知宜的,现在却要去找人看病。 容赫面无表情地对着她道:“你说。” 容赫平静地说道:“我们家小姐说过,没有规则,就没有规则,你现在就去做吧。” 容赫有些不耐烦道:“我只想请你别来打扰我们,阿瑞,让他们出去。” 看着容赫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阿瑞闪身迎着徐宴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侯爷侯夫人,这边请。” 徐宴临虽然不愿意,可是刚才对方明显是想要置他于死地,他哪里还能再多说什么。 徐宴临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住处,谁也不见,徐老夫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恐惧过后,他又有些难过,“我们元瑞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当年叶檀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对她一往情深,伤害了他的感情。 现在,他走了,却还念念不忘,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听到徐夫人的叹息,秦嬷嬷安慰道:“这也证明,侯爷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以后会有很多的好运气。” 也不知徐奶奶有没有听到她的话,摇头叹息。 直到上了床,薛灵儿才回过神来,一只手抓着屏风,问道:“你,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当然看到了,容王长得可真好看。” 屏幕上,也是一片唏嘘。 薛灵儿也是轻叹一声,道:“真是让人移不开眼,也不知道容夫人到底有多美,才能配得上他。” “你忘了吗?” “容王是个太监,容氏就算长得再漂亮,也只是个太监的老婆。 而且据我所知,这位容氏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而是江南一位商贾之女,据说现在已经败落了。” 薛灵儿点了点头,道:“是啊,只是一个阉人,有些遗憾。” 薛灵儿没再提容赫,想到徐宴临今夜的表现,脸色有些阴沉:“侯爷,你觉得他今天来,只是为了见容太太吗?” “我也不知道。” 画幕有些尴尬,侯爷的话她当然听得懂,可她却不能说。 这种事情,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丫头能管得了的。 这句话说的好,说错了,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她又不是没有九条命的猫! 看到薛灵儿脸色难看,画像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我不知道侯爷怎么想的,但你已经是货真价实的侯太太了,而且你已经和侯爷成亲了,所以你才是最受尊敬的。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男人都是浮云,我们还是赶紧生个儿子吧,这样你的地位才会更稳固!” 听到屏幕上的话,薛灵儿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说的对。” 她不喜欢徐宴临,最多也就是有点想要占为己有,最重要的是生个儿子,别的都不重要。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徐宴临真的要离开她,他也会考虑一下自己的儿子吧? 可一想起那天徐宴临只是在醉酒的时候摸过她,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他现在都没在我这里住过,我还能给他生孩子吗?” “如果你想要的是你的儿子,那你大可放心的请侯爷来我的房间。” “我听闻柳姨娘以前是先氏的人,你可以去问她,她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女儿,不会来打扰我们的。” “你是想让我这个大老婆去娶一个小老婆?” 薛灵儿顿时一愣,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画屏立刻求饶,“这位小姐,你别误会,你不过是怀孕而已,你死了也就死了,等过一段时间,侯爷就会明白你对我的好,我们两个就可以做一对真正的情侣了。” 这倒也是。 薛灵儿一宿没睡,听到徐宴临让徐家的老夫人送来请帖,就知道他对这个女子是真的重视。 薛灵儿有些不情愿,但她更在乎那幅画中女子的承诺,咬了咬牙,命人将柳三娘叫了过去。 柳三娘一脸淡然地走了进来,先是恭敬地行礼,然后又问道:“怎么了? 薛灵儿清了清嗓子,道:“我听闻,你与那位老妇人,向来交好。” “哪里哪里,都是因为她心地善良。” 柳三娘有些看不懂薛灵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自从成亲后,薛灵儿每天都会和她打个招呼,平日里并没有太多的接触,这还是第一次邀请她。 “我见侯爷对你的感情很深,而你也很怀念你的妻子,所以我就忍不住想要知道,所以将你叫到这里来。” 薛灵儿微笑着开口道:“正好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和我说说这位先祖的为人吧。” …… 永安侯的请帖是徐老夫人写的,没人会觉得有什么问题,所以派了太医去永安侯那里,仔细的检查。 沈知宜从韩妍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庆哥的事情,开口道:“庆哥现在被人照顾的很好,说话也好了不少,就是胆子小了点,一点主人的样子都没有。” “叶氏也不是什么好人,把她的儿子给害惨了。” 一旁的韩露冷笑道:“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什么好人,虽然他是无辜的,可是他的儿子却是如此的恶毒,他怎么可能是清白的?” 第232章 转移话题 沈知宜感觉寒露的眼光实在是太好了,上辈子她都没有意识到。 “话又说回来,这几日侯夫人把柳姨娘送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也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每次都是早早的告了别,直到用过晚膳,她都会被放行。” 她疑惑道:“我让我的妻子打听了一下,不过侯夫人的那个人,嘴很严的。” 听到柳三娘的话,沈知宜也有些疑惑,不过,她更担心的,却是她。 三娘是个温柔的女人,虽然以前互相帮助过,可毕竟有了儿子,难免会被欺负。 “柳姨娘走了之后,一切都很正常。” 见沈知宜关心柳姨娘,她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柳姨娘现在有了儿子,在护国公府也混了一段时间了,怎么也不会让你吃亏,你可还满意柳姨娘?” “我在护国公府遇到了她,看她温柔可人,我看着挺顺眼的。” 听到沈知宜的话,韩嫣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以前在侯王府的时候,就得到了她的照顾,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 沈知宜也不愿意在侯府里多说什么,免得惹人怀疑,便转移话题,询问她最近在学管家之道的情况。 染烟一听,顿时来劲了,“霜降姐教导得好,我现在也差不多学会了,感谢你肯抬高我的价值!” 很多人宁愿嫁大户人家的丫鬟,也不愿嫁给普通人家的女儿。 因为那些受过良好教育的下人,都是很有能力的,就算以后嫁人了,也不会比那些出身低微的人差,下半辈子也会顺风顺水。 沈知宜肯将自己的机缘让给她,她心里很是感激。 “这个要看你自己了,我传给你的时候,你要好好学习。” 沈知宜问了她一些问题,见她回答的很好,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便将她打发走了。 待得韩嫣走后,霜落脸上才露出一丝温和之色,“这丫头,还真是聪明,以后若是能为小姐所用,对小姐的帮助可就大了。” “果然是个小机灵鬼。” 沈知宜也不反驳,可见霜降是真的喜欢上了韩嫣。 “后天我们就走,准备好了没有?” “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 沈知宜点了点头,横霄感觉到沈知宜要走,娇滴滴的在沈知宜怀里蹭了蹭,沈知宜摸了摸他柔软的毛发,笑道:“等我回去,一定带你去吃。” “恒霄都准备好了,你怎么不为我考虑一下?” 容赫叹了口气,推门而入。 霜降与寒露相视一笑,两人很有默契的退出了房间。 “你嫉妒一只猫干嘛?” 沈知宜微微一笑,侧身让到一旁,容赫也跟着坐下,“当然是吃醋了,自家的宝贝被别人惦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此话怎讲?” 沈知宜眉毛一扬,道:“……” “你知道就好。” 容赫的语气有些沉重,“他对你可是念念不忘,哪怕是见到了一具尸体,现在一见到你,就像是一块牛皮糖一般,缠着你不放。 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多认识一些人,所以才会如此的不自在。” “他们打着徐老夫人的旗号,不管发生什么事,徐老夫人的面子,我们总要给的。” 沈知宜时不时的戳一戳横骁的脊梁骨,“再说了,你不想借,那就没有理由不借了。 只是一个小孩,如果治好了,也算是做了一桩善事,更何况,他现在又有新妻,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回江南,你觉得呢?以后,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本来是要你哄我的。” 容赫低笑,拉着她的手臂道:“不过,我也不是不能答应。” 沈知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可真够威风的,怎么到了自己的府上,就这么一副德行,也不怕被人耻笑。” “在你面前,我连生气都做不到。” 也不知容赫到底是从哪里学会了这样的话语,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听得沈知宜心里直发痒。 “嘴贫。”叶伏天吐出一道声音。 沈知宜撒娇道,“你现在在朝中可有困难?” “这个五皇子,脑子是笨了点,但是,总归是有些用处的。” 容赫眼中精光一闪,“云妃现在是云王妃,护国公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这样的荣耀,难免会引起皇上的怀疑。” 沈知宜淡淡的点了点头,“还好我没有对五皇子出手,从你刚才的话来看,他的确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 “你不用担心。” 容赫转头看向沈知宜,“本王已经向皇上请了一天的假,明天就可以休息了,等你出了京,本王就会回来。 “这可是三天的时间,不会耽搁你吧?” 沈知宜很是担心。 朝廷之中,风云变幻,万一容赫为了她的婚事,坏了大事,可就得不偿失了。 “江南又不是只有这一趟,有什么好着急的?” “我不放心。” 容赫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在宫中,我总是想着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是不是吃了东西,是不是睡觉了,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再说了,这一去就是几千公里。 朝廷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祖父现在已经入了朝政,他也能帮上忙。” 沈知宜点头说道,“那我就多愁善感了,叔叔你怎么看?” “这两天的考核都结束了,从刚才的对话来看,他对这次的考核很有信心,李晋元他们也是如此。” 上一世,李晋元考中了状元,今年也考中了状元,也不知道这一届的状元会是什么样子。 “自从你回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你一起出去玩了。” 容赫话锋一转,沈知宜哈哈一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来京城也不是第一次了,还用得着你陪我?” “以前你躲在闺房里,现在没时间了,我就陪你走走。” 容赫一本正经的说道,沈知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一本正经的点头说道,“多谢容前辈。” 正如容赫说的那样,沈知宜并没有离开京城,而是留在了这里。 第233章 如果你想要的话 第二天清晨,沈知宜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并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反而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沈知宜对上容赫狭长的眸子,心脏猛地一跳,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容赫抱在了怀中。 “你昨晚一个人来过。” 容赫低笑道:“你这一觉,可还好?” “我们已经结婚了,就算我一个人来了,也没有关系。” 沈知宜清了清嗓子,淡定的转过身去,“你这丫头,大清早的就取笑我。” “是在下不对,还望小姐恕罪。” 容赫将一只手搭在了沈知宜的肩膀上,从他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她白皙的皮肤上带着一层薄薄的粉色,而随着他的视线下移,她身上那一件有些凌乱的亵衣,更是将她无限的春光展现得淋漓尽致。 容赫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说道:“你要是还想睡觉,我就去检查一下他的修炼情况。” 沈知宜还以为容赫生气了,转头看到容赫已经换好了衣裳,一脸温柔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不是,我刚才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如风。” 容赫却像是憋了一肚子气一样,伸出一只手,将他的手轻轻一推:“好好休息,早点起床。” 沈知宜对容赫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听到容赫这么说,也就没有了疑惑。 沈知宜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刚才明明感觉到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难道是因为容赫的身体太过瘦弱,所以被她的骨骼给压住了? 沈知宜被他这么一闹,睡意全无,干脆将霜降和韩露都给叫了过来。 等容赫来了,两人就开始用早餐了,今天沈知宜倒是比以前勤快了不少,时不时地给容渊夹菜。 容赫微微一愣,随即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放,转头对沈知宜道:“所以说,你是因为我请你出来,所以才要谢谢我?” “我与你结了婚,凭什么要谢我?” 沈知宜一脸的委屈,容赫正要说话,沈知宜却在容赫的耳朵边上小声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身上的骨头都夹到了,你太瘦了,还是多吃饭吧。” 沈知宜不知道自己哪里说漏了嘴,容赫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就连他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一餐结束,沈知宜忍不住感叹,这恐怕是她第一次在这里浪费这么多时间了。 两个人洗漱完毕,进了小院,就看到季如风依旧在练武,沈知宜还停下来看了几眼,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现在的功夫,已经很不错了。” 果然是一代名将。 季如风的拳头落在了沈知宜和容赫的身上,立即就迎了上去,“两位先生,两位小姐。” “你明天一早就走吧,收拾好了没有?” 沈知宜问道,“母亲和妹妹已经收拾妥当。” “今天早点走吧,明天就不用回来了,多陪陪你的亲人,这一去就是很久。” “我代表母亲和妹妹谢谢你。” 沈知宜走到叶子晨的面前,对叶子晨说道,“一会让叶子带你回家,叶子,你跟你母亲还有小月打声招呼,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小月她们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可要照顾好她们。” 这是他特意吩咐的,染烟连忙答应。 看见沈知宜已经安顿好了自己的家人,季如风更是对沈知宜充满了敬佩和感谢。 直到走到荣府门口,容赫才淡淡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怪不得别人都说,男人要有妻子,家里的事情就会处理好。” “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沈知宜今天是故意戴着斗笠的,说话的时候,声音中的嘲讽更是丝毫不减。 容赫哈哈一笑,笑容如同冰雪融化,令人移不开目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能有这样一个妻子,实在是我之幸。” 沈知宜之前就听闻莺草湖景色秀丽,船上的花船也是一等一的好,此刻坐在船上,他也是忍不住赞叹道:“我还以为三公主的生日宴上,就是这一条船,不过被人给占了,被人拒绝了。 也不知你用了些什么手段,今天就将整个花舫都给包了。” “怎么样?” 沈知宜取下了帷帽,立在了甲板上,阳光照在了水面上,水面上挂着一排柳树,不时有几只鸟儿飞来飞去,天空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当然喜欢,以前我也是跟着大家一起上这条船上的,但那都是大家一起玩的,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好玩。” 沈知宜轻声说道,“西湖是谁最喜欢,最美的风景是什么时候来的?一顶帽子,紧随其后。酒樽在花丛中。何人闲倚栏杆,绿草斜照。流水悠悠,烟霭渺渺,苍鹭飞渡。 这里不是西湖,但这诗用在这里,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西湖如画,群峰环水。以前我就很爱看这样的风景,现在看到这一幕,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听着叶子晨的夸奖,沈知宜的脸色不禁一红,嘟着小嘴道:“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会的。” “你不喜欢?” 容赫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有些忐忑。 他不懂得珍惜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没有知心朋友可以教他,但闻琅愿意帮助他,将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了他。 沈知宜并不知道容赫是想要哄她开心,但是看到容赫认真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认真的,心里一软,“你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如果你想要的话,等到了夏天,这湖泊之中就会长出很多的荷花,到了秋天,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去看荷花了,到了秋天,你就可以和我一起泡茶了。” 沈知宜见容赫拉着自己的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想要将画舫重新装修一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我要了。” 容赫握了握她的手,道:“一般都是权贵之间的对话,才会有人去打探消息,不过,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自己做一条。” 这让沈知宜有些意外。 第234章 伶牙利嘴 之前在京中也有人试图请这画舫的主人出手,可是一直都没有动静,如今却是被容赫给盯上了。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你身上居然有那么多私人财产。” “那日你进门之时,我便让霜降将这份合约给了你,如今看来,她办事不利,理应受罚。” 沈知宜在容赫的肩膀上捶了一拳,“你说我做事不认真,怎么会有霜冻?” 容赫笑而不语。 就在两人欣赏着湖面上的美景之时,又有一只小船驶了过来。 “贤王?”沈知宜眯了眯眼,轻声问道。 容赫平静地说了一句,“除了他之外,就是五皇子和温朗了。” 这些人平日里应该是不会走到一起的,可是现在却是一起上了船。 眼看着这一叶扁舟已经靠近了画舫,沈知宜干脆又将帘子给扣上了,省的一会儿再闹出事情来。 容赫没有阻拦。 沈知宜刚刚走出画舫,就听到五皇子开口说道:“原来是容公子,我看到画舫上坐着一位绝色佳人,不知道公子为何要将她带到船上来。” 沈知宜抬起头,就看到五皇子端着酒杯,对着容赫说道:“不如就说我们两个再见面吧,就算是我们两个在这里碰面也不迟。” 一旁的顾闻麟却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地对着容赫鞠了一躬,“小王有礼了。” “能在外面见到你,真是意外之喜。” 二皇子面容英俊,但脸色却有些发白。 沈知宜也曾听闻,这二殿下的母亲本是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在诞下二儿子之后,就已经死了,由她抚养长大。 听说这位二殿下自幼体弱多病,可沈知宜很清楚,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而是一个善于算计的人。 上一世,这位二王子趁着混乱,试图夺取皇位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拥有了如此庞大的力量。 沈知宜从容赫的身后走了出来,透过面纱,看到了二皇子的眼神,沈知宜心中一惊,连忙低下了头。 他倒是没有料到,这位二殿下的眼光居然这么毒辣。 五皇子轻蔑地望着顾闻麟,“你堂堂皇室子弟,为何要对一个大臣躬身,就不怕丢了你的脸面吗?” “大哥说得对。” 面对五皇子的呵斥,顾闻麟如同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孩子,立刻垂下了脑袋。 “老五,你可别做的太过分了,容王为江山立下了大功,你最好小心点。” “你真当你是在皇后跟前养大的,你就是她的亲生女儿,你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五皇子见二皇子没有回答,便又将目光落在了容家的身上,转头看向容赫:“容王,你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在这里看到了一位小姐,没想到一向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容公子,竟然也有喜欢的人,愿意为一个女人花这么多钱?” 容赫没有理会他,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五皇子的身上:“王爷有何指教?” “你看看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你是我父亲的一条走狗吗?” “我都忘了,你是个太监了。” 容赫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五皇子丝毫不惧,继续道:“这样的美人,容公子是没有机会享用的,若是能得到我的宠爱,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把那个小妞给我看看,要是我满意了,我就给你一个小妾的名头!” 沈知宜感觉到容赫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甚至带着一丝杀机,她走上前去,握住容赫的手臂,将自己的一丝力气传到了容赫的身上。 沈知宜的嗓音清脆悦耳,她的语速虽缓,可是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小女子拜见二皇子五皇子贤王。” “你就是那个漂亮的女人?” 五皇子装作没有听到沈知宜口中的“王妃”两个字,依旧是一脸的得意,“摘下你的斗笠,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竟然能让我们的容王对你动心。” “王爷,你是不是喝醉了? 一旁的温琅笑道,“再说了,她是我的堂妹,你不会说错了吧?” 顾闻麟开口道:“老五,她就是容太太。” 二皇子手中的扇子轻摇,双眼微微一眯,静观其变。 “我不管他是谁,只要我看上的,还没有不成的。” 五皇子闻言,顿时脸色一沉,“你是想要在我父亲那里告我一状? 就算他要过去,也要考虑一下他母后的身份。我倒要看看,我父亲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母亲。” “听说陛下很喜欢五皇子,最近更是升职加薪,护国公也跟着沾光了,我丈夫怎么可能在朝堂上胡言乱语?” 五皇子有些小骄傲的说道:“你这张嘴,还真是甜。” “当然,不过,你可曾听说过,极端情况下,会发生什么?” 沈知宜的语气中满是嘲讽,可是那笑容却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就算皇帝再宠爱这位王爷,也正如你刚才所说,他立下了大功。 自己的丈夫不求富贵,只求皇帝的心愿,为何在王爷的口中,却是这般羞辱。 你身为太子,就应当想着替皇帝分担一些,而不是在这里取笑那些功臣,也不知就算是我丈夫不提,若是让他听到了,他会如何的伤心? 之所以让你这么大的面子,就是想让你做点什么,你到底是看不起我的丈夫,还是你对他没有兴趣?”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却是给五皇子泼了一盆脏水,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二皇子则是一脸赞赏的望着沈知宜。 “伶牙利嘴,容县令真是找了一位贤内助!” 五皇子的脸色由青转青,由青转青。 最近皇上对云贵妃和镇国公府另眼相看,他也得到了不少不错的职位,自然是得意的很。 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容渊的妻子会这么好说话,将他的狂妄变成了对皇上的不敬。 五皇子很明白,如果自己真的是个纨绔子弟,那么陛下最多也就是训斥几声,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可如果被皇上听到,说自己不喜欢他,那么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第235章 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我就不打扰五皇子游玩了。” 沈知宜弯下腰,对着容鹤说道:“现在有大风,我们还是先走吧。” 一阵风吹起了沈知宜的斗笠,让二皇子看到了她那绝美的容颜,那绝美的容颜。 容赫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对着沈知宜抱了抱拳,就往船上走去。 二皇子望着离去的沈知宜,嘴角微微上扬,“长得倒是不错啊。” 湖面上的风景不错,沈知宜见五皇子那群人,心中也是有些不悦,不过也没有扫了她的兴,容赫将游船停在了远处,然后走到了沈知宜的身边。 “看起来,陛下近来对云贵妃和镇国公府的态度很不错,不然五皇子也没那么大的自信。” 沈知宜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二皇子都是站在皇后这边的,若是一切都好,他将来继承皇位的机会,也会超过五皇子。 虽然皇上对皇位之争很是担心,但他也知道该怎么做。云贵妃可是他的妻子,两人并肩作战,就算皇上再爱她,她也只是一个小老婆而已。” “这段时间,陛下对五皇子宠爱有加,五皇子是他最疼爱的一个,但就像你说的,他也不会让五皇子丢脸,也许是他另有打算。” 沈知宜衣袂飘飘,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只听得她的嗓音仿佛要随风飘散:“只为争夺一个帝位,便要将自己的亲生骨肉弄得如此狼狈,实在是令人惋惜。” 容赫望着渐渐远去的大船,眼眸半眯,“生于皇家,命由天定。” 之前还没感觉如何,现在一聊,却是浑身发冷。 不管湖边的风景有多美,沈知宜都没有心情去欣赏,她将自己的斗篷裹得更严实了一些。 今天容赫专门将她带来,她要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对容赫的不敬? 容赫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我今天的好心情都被他们破坏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明天把你接过来的。” “总有一天会发生的。” 沈知宜微微一笑,有些担忧的道:“而且,以五皇子的性子,就算我们不遇到他,他也会在我们面前炫耀一番。” “如果他们还有用的话,我会直接杀了他们。” 一想起五皇子跟沈知宜说话的语气,容赫的眼神就冷了下来。 “就算是皇族,也就是个废物而已,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想到之前的事情,沈知宜收敛了笑容道:“但是,如果他还敢对你不敬,你可要好好管教一下他。” “他对我的无礼,让你很不爽?” “我们都是你的妻子,你是不是不开心?” 沈知宜看着容赫那张冷峻的脸庞,突然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我很高兴。” 沈知宜似乎也意识到了容赫的意思,不由地笑了一声,“你确定?” “我明白。”苏逸云点头道。 容赫牵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进了船舱,“现在天气还有些凉,我们换个地方吧。” 沈知宜乖巧的任着莫无忌拉着往里面走。 这艘楼船很大,分成三层,一楼是下人们居住的,一楼是厨房,一楼是专门用来招待达官贵人和欣赏美景的,三楼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 就连旁边的几根柱子上,都雕刻着各种季节的花朵,上面还镶着金边。 天气还有些冷,到处都被帘子遮住了,到了夏季,到处都是青色的纱幔,看起来更加的诱人。 容赫将沈知宜请到了一家茶馆,看着容赫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沈知宜忍不住问道。 不过仔细一想,容赫这种大忙人是绝对不会喜欢看书的。 “我又不是每次都来。” 她还记得,当初嫁给容赫的那一幕,就是这个样子。 “走,我们一起到珍宝阁里,看一看那些发钗。” 容赫轻咳嗽一声,道:“我听人说,这几天送来了不少好货,你箱子里的首饰也不多。” 沈知宜本来是想说不用来的,因为她不喜欢在自己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但是一想到容赫在这里陪着她,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到了藏宝室,容赫就将所有的首饰都搬了过来。 “我听人说,你给我的是一副玉石头饰,现在看来,你还是差了点什么。” 容赫对这些宝物并不是很看重,毕竟这些都是他特意为沈知宜做的,沈知宜想要做什么,他都可以弥补。 沈知宜本来还想着荣河应该不会将这点事情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荣河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容赫将一副白色的头饰递给了沈知宜。 这一身的玉石,正是金镶玉的象征,洁白无瑕的玉石被雕刻成了一朵美丽的莲花,每一片花瓣都是用金色的丝线雕刻而成,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王爷真是好眼力,这可是皇宫里请来的老师傅做的,你看,每一块玉石都是完美无缺的,有一种祥和的感觉。” 这老板也是个聪明人,一边向容赫和沈知宜介绍,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这件很适合你,我看你平日里喜欢简单的服饰,这一身也很不错,正好可以配上你的衣裙。” 容赫毕竟是从皇宫里走出来的,对这些事情还是很了解的。 沈知宜当然明白容赫是为了他好,再说了,这可是一大片翡翠雕刻而成的头饰,绝对是价值连城。 沈知宜刚要点头,就听到一道久违的女子声音响起:“这段时间,容氏说是生病,三番五次的让我去找你,不过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已经好了。” 沈知宜听到这道声音,不由的想到了云宁带来的那个臭气熏天的家伙,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我很想念你。” 一段时间没见,云宁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丰满了许多,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公主开玩笑了。” 沈知宜点了点头,“这几天身体有些不适,还请王妃恕罪。” “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 云宁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看向容赫,对着容赫施礼道:“今天真是太巧合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第236章 疑惑她的用意 “我家老爷在和小姐一起。” 阿瑞这才开口,云宁瞥了他一眼,便将视线移了回来,“荣公子今天不上班?” 容赫一向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就连皇上都说他不会说话,可是他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于是,便朝着沈知宜蹙了蹙眉道,“你可还看上什么人了?” 云宁也不觉得自己被晾在一边,反而是看着沈知宜手中的白玉头面,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这一身莲花白玉,果然是精品中的精品,我早就听闻,这珍宝阁最近又请了一位技艺精湛的工匠,如今想来,这份技艺的确是了得。 掌柜的,如果没有人订下来,你可以将它交给镇国公,告诉他,长宁公主看中了它,他会将银子拿过来的。” 那伙计不敢接话,讪讪一笑,道:“多谢公主抬爱,但这莲花只有一种,而且这种材料很难买到。 不过,这两个人是第一个看中的,我们不能这样做。” 云宁看着沈知宜,脸上带着笑容,每一句话都带着让容赫心疼的味道,“这朵白莲花确实难得,但是我听闻永安侯爵府上,有一件玉佩做的簪子,可以看出她身上有不少这样的东西。 我刚回京,还没见过几次,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位这么中意的姑娘,你能不能让给我?” 说到这里,云宁转头对着容渊说道:“你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我只是一个小丫头,不如你把这个位置给我吧。” 容赫装作没有看到云宁的眼神,沈知宜眼中光一亮,脚下一顿,笑眯眯地道:“舍了也是应该的,姐姐还年轻,穿上这一身肯定会更好看。” 云宁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就听到沈知宜轻叹一声道:“不过,这可是我相公第一次给我选头饰,我总不能让他失望吧。 珍宝阁里的宝贝多了去了,总会有你感兴趣的,你又何必在意这个?我也觉得,你应该不会因为别人有自己的东西,就对她感兴趣。” 沈知宜不紧不徐的说道,然后对着老板说道:“麻烦你帮我包装一下,然后送给朱雀街上的荣家。” 虽说是成交了,可那老板却是一点都不开心,只得吩咐着自己的人将事情处理好。 如果早知道这位公主也在这里,打死他也不会把那块玉佩给她,宁可不接这笔生意,也不愿意得罪这位公主。 哎,女人的嫉妒,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云宁脸色一僵,但也只是一闪即逝,随即又收敛起来,“是在下让二人久等了。 “天色已晚,回去吧。” 容赫不愿听云宁继续说下去,对阿瑞道:“让马车在门外等着,你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 云宁看着容赫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出了藏宝室。 “都怪你。”沈知宜上了马车后,转头看向容赫,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 “我做错了什么?” 容赫的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带着几分稚气。 沈知宜心里很是不爽,可是他也明白,这件事情和容赫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还没有和叶默说过一句话,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沈知宜想起云宁方才的表情,也明白她为什么会站在云宁这边。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替容赫报仇。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容赫是太监,可容赫的容貌却是所有人都喜欢的。 “今天见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吗?” 容赫赶紧将沈知宜拉了回来,“这里的东西都是我收拾的不够好。” “如果她再来一次,我还是什么都不说,你会不会把这件首饰送给她?” 沈知宜再次问道,容赫微微一怔,随即摇摇头说道,“如果你看不上我,我可以将你送到你想要的地方,而不是和她在一起。” 沈知宜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不舒服,“你难道没有发现,她对你有意思?” “不知道。” 容赫面色平静。 沈知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对,脸色一红说道:“我平时可没有这个样子,如果是平时,我肯定会将我的礼物送给她。 这么重要的礼物,我可不希望别人抢了。” “书禾。”叶伏天喊了一声。 容赫忽然叫住了容赫,沈知宜对着他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轻笑道:“你吃醋了?” “你!”雷格纳一愣。 沈知宜被他调侃的老脸一红,将头扭到了一边。 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容赫是这么坏的人? 可容赫似乎还挺高兴的,脸上还带着笑意,直到下了马车。 “你在这样,我可就不搭理你了。”楚枫说道。 沈知宜刻意摆出一副严厉的表情,让容鹤咳嗽一声,重新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可眼底的得意却是掩饰不住的。 看见容赫这个样子,沈知宜心里暗笑。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嫉妒,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种场合下吃醋。 沈知宜很清楚,容赫绝对不可能跟云宁扯上关系。 只是,直到傍晚休息的时间,沈知宜还在疑惑云宁的用意。 以云宁如今的地位,完全可以入宫,而且谁都知道,云宁要和五皇子成亲了。 从表面上看来,五皇子很有可能会继承皇位,而云贵妃也是镇国公之女,云宁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的王后,以维护云氏一脉的尊严。 这样的地位,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 她只能寄希望于云宁对容赫的容貌感兴趣了,以她的性格,若是真的看上了容赫,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而这个时候,云宁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闹着,“公主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诸位,还请稍安勿躁,您今天都跟着那个女子了,可是她却还这般强势,怕是您心里不舒服吧。” 桃红连忙安慰云宁:“你想啊,这个世界上哪个男人不爱温婉可人的女人,哪个女人结婚了不都是贤良淑德的? 第237章 离别 我记得永安候府的新娘子,以前也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可是出嫁了,却是变得温柔了许多,想要讨丈夫的欢心。” “她能比得上我吗?” 云宁没好气的道,“你还真是愚蠢,我这人一向相信一点,那就是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 “公主之物,自当不凡。” 小桃红接过云宁的话头:“谁要是敢忤逆公主,就有一万种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她最近不是要去一次江南么?” 云宁顿了一下,慢慢地说道:“具体是哪一年?” “据说明天一早就到了。” “要不要让容赫过去?” “京中事务繁多,你怎么可能陪她一起去?” 云宁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道:“我还是不陪她一起去的好,如果她在半路上出了什么事,我想容赫也不会知道的。 再说了,等容赫发现的时候,她早就变成一堆肉泥了。” 小桃跟着云宁,没少干坏事,可被这么恶毒的一句,说出来,也不由得浑身一抖。 云宁却毫无所觉,只是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红色,“谁要是想从我手里抢走什么,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你不是说我将来会成为一国之君么,就算我想要利用这点权势,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不过王妃,如果让他们发现你喜欢容公子,那就麻烦了。” 云宁翻了个白眼,“有的时候,你要的未必就是你的心。” 不可否认,云宁在见到容赫的第一眼,就对他动心了。 但后来发现,容赫是个太监,没有子嗣,所以云宁对皇后之位就更感兴趣了。 她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她对容赫的强烈占有,以及对他的羞辱。 或许他们之间还有些交情,但一旦她成为了王后,云家就是她的天下,她要什么样的男人不是唾手可得? 就算杀了她,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她想要的,谁都不能碰! 眼看着沈知宜就要离开了,韩嫣在门外等着沈知宜上了马车,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赶紧从腰带上取下一个小小的香包,“姑奶奶,姑奶奶!” 沈知宜掀开帘子,将手中的香包递了过去,“这是奴婢自制的清心香,我看你最近身体不好,总是犯困,你把它拿去吧!” 霜降将手中的香囊递到了沈知宜的面前,那淡淡的香气,让沈知宜整个人都是清醒了许多。 “我娘最擅长的就是调香,在我们府上落魄之前,我可是学会了很多的。” 沈知宜一脸期待地说道:“我一定会一直留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祝你一切顺利!” 沈知宜对着她微微一笑,“怪不得那么高冷的人都会爱上你。” “嗯。” 天色也不晚了,又跟侍卫们说了一些事情,这才慢悠悠的,朝着城门而去。 容赫走在大街上,额头上全是汗水。 “怎么了?”陈曌疑惑的看着他。 沈知宜歪着脑袋,簪子碰撞在一起,“我看你一路上都没怎么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就是嫌自己没用。” “不然,我也不会陪着你了。” “相公此言,当真是让人惭愧。” 沈知宜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你的丈夫都不行,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男人比你更优秀?” 沈知宜看着容赫一言不发,拿出一块手帕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你就在京城等我吧,京城还有很多事要忙,不能一直跟在你身边,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我们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不用我说,你就别说了。” 沈知宜语气温和地说道:“短的话,两个月到四个月不等。” 容赫默默点头,没有说话。 他和沈知宜结婚后,还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 随着马车来到了城门口,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听到马车的声音,马车的门帘被掀开,一名年轻的女子,从里面探出头来,“阿姐。” “母亲呢?”秦宛如的声音响起。 沈知宜的目光落在谢书瑾身上,她咬着嘴唇道,“这种离别,她是最不能忍受的,你还是不要来的好。” 沈知宜见刘氏执意如此,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而看向容赫:“我娘和我外公一族,以后就靠你了。” “嗯。”陈曌应了一声。 容赫下了车,跨上一匹高头大马,向着门口的方向而去。 而站在谢书瑾身边的季如风,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谢书瑾跟容赫说了声好,“妹夫,这次去京,麻烦你了。” “慢走。” 容赫淡淡道:“到了之后,立刻写信告诉我。” 容渊和容渊都答应了,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了沈知宜的马车前,与容赫四目相对,容赫沉声道:“你在那里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有人想要对你不利,就反击吧。 反正有我在,你就不用管我了。” 沈知宜心中一暖,“我知道了。” 事不宜迟,沈知宜掀开车帘,目送着容赫远去,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这才将车帘重新拉上。 “你可真够体贴的。” 韩露微微一笑,道:“只要我能离开,我就不会让你一个人去。” “贫嘴。”叶伏天吐出两个字。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沈知宜的心中却是有些窃喜,任谁都能看出他对自己的偏袒,所以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出了京,谢书瑾便将马车停了下来,然后上了沈知宜的马车,带着霜降等人上了自己的马车。 “你找我有事?” 沈知宜见她准备妥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还是阿姐好,阿姐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可以努力工作,但毕竟没有经验,总觉得不踏实。 万一我没有做好,惹得郑叔叔不开心呢?万一我没有尽到责任,让你和你失望了呢?” “你现在的状态,让我想到了一件事。” 沈知宜慢慢地说道:“我还记得老师在上学的时候,曾经给我们讲过这样一个故事,说的就是一匹马要渡江,可是看到这奔腾的江水却不知其底到底有多深。 第238章 不对劲 马儿跑到它的身边,它告诉它,它的好几个伙伴都被水淹死了,马儿吓坏了,另一头黑熊也跑了过来,说这条河没到它的脖子,它很容易就能走完。 马儿向一旁的小白兔打听,小白兔说它几乎给溺死了。 所有的解释都是不同的,大家都在争论,这时候他的妈妈过来了,问他为什么还没有渡江,马儿回答说,河水很大,我恐怕过不了。 妈妈说:“你不试试,就不能确定。”马儿跟着妈妈,过了小河,却见河里的水只到了他的小腿。 “阿姐,你是想告诉我,让我不用担心,自己去修炼?” 沈知宜揉了揉她的脑袋,开口道:“这件事是这么说的,但以后你会接触更多的人,你不能一味的无视别人的看法。 巨浪借着狂风,但即便如此,也必须要借助外力才能抗衡。 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若是有什么怀疑,就应该先问问身边的人,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一只老鼠,或者一只熊,或者一只野兔,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练习,才能达到目的。” “阿瑾知道了。” 谢书瑾眼睛一亮,沈知宜也是一脸笑意的说道,“我现在还没有遇到这些事情,最多也就是小时候,我爹把我送到了军中,当时我就跟你说了,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也要看个人的承受程度。 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做了一件善事,就别想着以后了。我知道了,阿姐。” 谢书瑾点头,眼中满是坚决之色。 “如风这个人很细心,在待人接物上,你应该向他学习,不过,你还太年轻,很多东西还需要好好想一想。” 谢书瑾乖乖点头,“还有四五天,我和阿姐便要分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看着谢书瑾脸上的悲伤,沈知宜伸出手来,“你都这么大了,我想等我们再见到你的时候,你肯定会变得更漂亮。” 谢书瑾将脑袋深深地埋在沈知宜的怀里,眼中有着无尽的思念,“有的时候,我多希望自己能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无忧无虑。 每次跟阿姐学习了礼节之后,我就会跑到妈妈的身边去,然后去找姐姐,让她和我一起去放风筝,和我玩。” 沈知宜轻轻的抚摸着谢书瑾的头发,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可是她却很想念曾经的时光。 但人终究是要长大的。 若是没有得知父亲的死,他可能还会继续留在这里,上次她死在了侯王府,这一次,她也被囚禁了起来。 这是命中注定的,现在的人生,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虽然两个人都很着急,可沧州的人都说好了见面的日期,温忱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在分开之前,谢书瑾将沈知宜紧紧地搂在怀里,却是一言不发,在沉思了很久之后,她果断的放开了她。 她眼睛里还带着泪花,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阿姐此行平安,阿瑾马上就会过来接你。” 谢书瑾说着,也不去撩帘子,径直钻进了自己的车厢里。 马夫举起手中的马鞭,对着前方的一匹马就是一顿鞭打,只听得一声长嘶,谢二女儿乘坐的马车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周围的灰尘也渐渐平息,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你放心,二姑娘性子直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韩露轻声道:“二姑娘要逞英雄了。” “我倒希望她能做个单纯的女孩子。” 沈知宜叹息一声,将已经变得潮湿的车帘拉了下来,说道:“走,我们赶紧走。” “是。”陈曌应了一声。 马车继续前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一行,已经是六日之后,他从京城带来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他一边想着自己的行程,一边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沈知宜。 “小姐,我们带来的食物,最多只能支撑我们五六天的时间,但是想要到达江南,却是最快也要八九天的时间。” “好长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沈知宜停了下来,眼睛一亮,“既然如此,我们就让张叔在这周围的镇子里住上一段时间,我们先休息一下,然后继续赶路。” “是。”陈曌应了一声。 霜落也是这么想的,在将这个消息传下去之后,一行人立刻朝着附近的城镇赶了过去。 “这里比较偏僻,我们还是程得快一点吧,免得遇到狼群。”王耀道。 一旁的寒露听到张叔在跟其他人聊天,也凑了过来,“这里的狼群,应该都是成群结队的。” “话虽如此,却也无可奈何。” 张叔叹了口气,“别看我们人多,但还是要注意安全,那些野兽要是追上来,我们可就惨了。” 沈知宜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只能闭上了眼睛,让手下的人都打起精神来。 还没走出两里地,就听到了一阵狂风。 韩露的脸色沉了下来,霜降掀开了车帘,“你在车上好好照顾她,我去看看她。” 沈知宜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睁开眼睛看向寒露,轻声说道:“怎么了?” “我听到外面的声音很大。” 韩露轻声回答,“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土匪,还是豺狼。” 比起这个,沈知宜更愿意看到一头狼,因为这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有了上次被容赫追着跑,沈知宜每次外出都会将一柄短剑放在自己的衣袖中,那是一柄可以切割钢铁的短剑,此时沈知宜的手却悄悄地放在了短剑的剑柄上。 除了那辆马车在街道上行驶的时候发出的声响,就是地面上的碎石,以及周围的落叶,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一丝鸟儿的叫声。 沈知宜知道自己的武功不行,也只能四处张望。 “嗖——”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一支箭矢穿透了沈知宜的发丝,深深的扎进了车厢里,沈知宜见有几根头发掉落在了地上,脸色一沉,毫不犹豫的一把按住了韩露,“霜落,你要小心!” 第239章 遇险 在箭矢射出的瞬间,霜降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一把将张叔往旁边一推,“你先到马车下面去!” 除了车夫张叔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习武之人,纷纷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这一支箭矢明显是起到了作用,没有多久,这一支箭矢就已经是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了众人的身上,饶是众人身手了得,可是依旧是被这一支箭矢给射穿了。 “她怎么样了?” 霜降一根一根的砍下箭矢,简单而快速的问了一句,然后就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 随着箭矢的落下,十来名黑袍人突然从空中落下,将整辆马车团团围住,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场混战。 “现在外头乱成一团,姑奶奶您先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帮忙!” 韩露神色一沉,她也明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沈知宜给护住,可从那动静来看,如果她不出手,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去。”叶伏天吐出一道声音。 沈知宜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阴沉。 她和谢书瑾不过是分别了一天而已,竟然就这么急着找她麻烦,也不知这一回,会是哪个皇族的人。 沈知宜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五皇子,可是五皇子应该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出手吧? 他跟容渊吵架也就算了,而且还让他说了那么多废话,五皇子还真不敢拿他怎么样。 她和五皇子接触最多的时候,就是在画舫上。 门外的动静打断了沈知宜的思考,沈知宜看到这一幕,没有任何犹豫,她伸出一只手,对着自己的手就是一刀,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沈知宜见马车内不再安全,便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受伤的男子捂住了自己的伤势,恶狠狠的瞪了沈知宜一眼,然后就将手中的剑改成了另一只手,朝着沈知宜扑了过去。 之前的时候,她还可以说是没有训练好,所以没有和他交手,可是上次回京城之后,她没事的时候都会在院子里和寒露和霜雪对练,身体素质比以前好了许多。 沈知宜一个闪身,手中的匕首轻而易举的划开了沈知宜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饶是她躲闪的及时,身上还是被划出了几道血痕。 白皙的皮肤被鲜血染红,看起来十分的渗人。 沈知宜也不想耽误时间,这边的人都被他们给收拾了,剩下一个还想要对自己出手的,自然是要先收拾一下,然后就是默默的等着这些人出手。 沈知宜神色平静,待到韩露将尸体收拾好之后,她方才轻声道,“你说,这件事会是何人所为?” “看起来像是京中人。” 韩露见多识广,眼神冰冷,“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既然他打了我老婆的主意,那就去死吧。” “霜落,你的轻功不错,你先派人跟上去,将阿瑾那辆车给我拦下来,免得出什么意外。” 如果只是针对自己也就算了,可要是把谢书瑾也牵扯进来呢? 沈知宜擦拭了一下上面的血迹,然后对那辆残破不堪的马车说道:“伤员自己拿点疗伤的药物,等伤口止住血,我们就赶紧赶到附近的小镇。” 先不说有没有被追杀,光是那股浓烈的血腥气,就足以让他们在夜晚引来一群狼,到时候,他们就会吃大亏。 沈知宜朝马车走去,双手紧握着箭矢,用力的想要将箭矢从自己的手心里抽出来,可她的肌肤毕竟娇嫩,才拔出了四五支箭矢,手心就开始流血了。 韩露将所有的药材都分发下去之后,便快步的来到了沈知宜的面前,将药膏涂抹在了沈知宜的手上,“等下我会处理的,您不用亲自出手。” “举手之劳而已。” 沈知宜任由韩露处理伤口,开口道:“有几个人受了伤,要不要紧?” “我挑的都是练过武功的,有几个一时没注意到,手脚都受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露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以后要是有这种情况,我一定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如果我不幸的话,就算你强行将我带在身边,我也未必安全。” 沈知宜想了想,问道:“我们现在到那个镇子,还需要多久?” “我们本来是要往小镇的,如果路上的速度足够快的话,应该能在晚上赶到。” 韩露的神色也不是很好,“只不过,这件事还不一定呢。” 韩露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呸了一声,道:“肯定不会有事的。” 沈知宜却是没有心思,只是用手中的匕首将箭矢的尾部割了下来,然后又回到了椅子上。 很多人都知道她走了,可谁都明白,容赫对她的维护有多深,就算她不喜欢容赫,也不会这么着急。 如果她真的要杀人,完全可以把那个人弄到一个更加奇怪的地方,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就像是她回了江南之后,再被人杀死一样,这样的借口多了去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让她更加的理直气壮,也会省去很多的麻烦。 沈知宜无法理清思路,便不再多想,握紧了手中的短剑,仿佛唯有如此,她才会感到无比的安心。 许是被护卫们的身手所震撼,一行人走的很快,也很平静,当他们回到镇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沈知宜还专门派了一名侍卫去镇门前等候。 沈知宜洗漱完毕,又吃了点食物,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而霜雪也给她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二姑娘,还好,并没有什么异常。” 看样子,他是专门来找她的。 沈知宜正拿着一张纸在纸上画着,听到这话,他停了下来,认真的在纸上画了一行墨,然后将纸收了回去:“你今天就好好睡一觉,明天好好养伤,明天就给你寄信。” “已经被他带到了京城?” “此事诡异,我必须要告诉你。” 想到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经历了那么多的暗杀,沈知宜又是有些遗憾,又有些无力。 第二天,沈知宜看着大家都恢复了一些,便让韩露和霜落出去买了一些食物,为明天的行程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第240章 必须尽快赶到江南 时间拖得久了,事情就会发生变化,所以他们必须尽快赶到江南。 接下来的事情都很顺利,沈知宜终于来到了城门口,守卫在门口的士兵连忙问道:“可是容小姐?” “你是谁?”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韩露一脸戒备的挡在了他的面前,那名军士连忙说道:“小人是城卫军,之前太守有令,让他将容氏送到上面,让他好好招待一下。” “欢迎仪式?” 韩露皱了皱眉,沈知宜淡淡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不用准备迎接,帮我谢谢你的好意。 我父亲身体不好,我应该去见父亲才对。” 小兵也是个聪明人,连忙道:“是啊,百善孝为先,我能有你这么好的女儿,真是太好了。” 沈知宜想到温忱当时的表情,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温忱虽然不一定会开心,但是肯定不会喜欢她,因为温若本来就是个很好的男人,如果不是她揭穿了温云峰的阴谋,他现在还是温云峰那个让人羡慕的男人。 不过这话也不用和士兵们说,进城之后,街上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卖糖衣子的小贩还在吆喝着,小贩们则是在街上走家串巷,手里拿着鲜花和其他的货物。 “这里还是老样子。” 韩露将视线从叶子晨的身上移开,微笑着问道:“你怎么看?” “嗯。”陈曌应了一声。 沈知宜将帘子拉了下来,然后说道:“走,我们回温家。” 寒露领命而去,很快,一辆马车就穿过了人群,朝着温家而去。 沈知宜还清楚的记得,上次来江南的时候,就是被徐家给逼的走投无路,在港口的时候,他可是吃了不少的亏,这一次,闻家的牌匾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亮丽。 守在门口的老妈子和看门人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突然见到这么一辆马车,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人?” 一个丫环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想打听一下,待得看到来人之后,立时大声道。 这一声大喝,让周围的人都是一惊,连忙起身就要向白珞初问好。 不知是因为时间紧迫,这几人的礼节都有些混乱。 沈知宜对此并不关心,以前薛氏的管事,薛氏虽然人品差了点,但还是有些本事的,现在薛氏已经不在了,她也就没有了规矩。 管事一副兴奋的样子,让下人把沈知宜拉了过来,一边拉着沈知宜进了院子,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小姐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否则的话,他一定会给你送行的,你在京城过得怎么样?我家老爷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一直都在想你呢……” 沈知宜听到这话,却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温忱从来都不会这么想,他没有对她怀恨在心,就已经是万幸了。 虽然都是客套的话语,但管事的这番话,却是意味深长。 “二姐,你可回来了?”沈知宜不紧不慢的说道。 “嗯。” 沈知宜点了点头,这几天她的性子是不是变了。 听到温忱的问话,管事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她来到闻忱的院落,敲了敲门。 沈知宜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这味道应该是经过了一段时间才能散发出来的,可见他的病情有多重。 沈知宜收敛心神,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屋内传出一道刺耳的咳嗽,伴随着碗碟落地的声响,过了好一会,房门才被人从内推开,一副嫌恶又嫌恶的面孔出现在门口。 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妩媚,而是带着几分疲惫,脸颊上的肥肉也不见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他的眼神有些阴沉,在看到沈知宜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我还以为你在京城过的很开心,所以才没有去看望你的父皇。” 沈知宜微笑着说道,“姐姐,我们真的很久没有见面了。” 文晓恬最讨厌的就是沈知宜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着说着就毁掉了自己的东西,实在是……讨厌! 她本来还想着,沈知宜和容赫住在一起,最起码也要照顾一下自己的家人,可是现在看来,沈知宜活的很好啊! 她本来就好看的皮肤,现在看起来更美了,甚至还带着几分年轻女子的妩媚。 沈知宜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意思,而是往旁边走了一步,药香越来越浓,她避开了帘子,来到了闻忱的床边,这一看,她也吓了一跳。 第一次见到温忱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身材中等,但很有活力,做事也很有分寸,而现在,温忱坐在病床上,眼眶深陷,面容憔悴,让人想起了温府那位德高望重的家主。 在看到沈知宜的时候,温忱的嗓子都哑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沈知宜定了定神,躬身道:“父亲,我来了。” 他的嗓子还在咕噜咕噜的响着。 沈知宜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走到了温晓蕊的面前,温晓琪嘲讽道,“还想让我爸帮你?” 沈知宜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你把他迷晕了?” “我还记得,他是如何对待我母亲的。” 文晓晓脸色一沉,“他连我母亲的舌头都被他砍断了,我已经很仁慈了,不会再让他尝到我母亲当年的滋味!” 沈知宜一脸的难以置信,“当年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杀他?” 文晓晓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宠爱我?我知道,他从小就像个宝贝一样照顾着我,但是,我怎么会带你回家? 你以为你是谁,如果我不带你回去,我父亲母亲就会永远幸福下去,都是因为你!” 沈知宜脸色一寒,“你娘干了些什么,你自己知道,我当时就跟你说过,就算没有我,这位姑娘的未来夫婿也会来找你。” “他要是敢来,我就弄死他。” 温晓晓冷笑一声,“我就说嘛,看到父亲这个样子,你就不高兴了。我想,你一定对他恨之入骨,才会让你母亲死在山上! 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为你做到什么,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第241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沈知宜几乎要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她不是她,怎么可能理解她的心情? 再说了,温钰也是罪有应得,自己又怎么会在意呢? 文晓恬撩了撩耳边的发丝,淡淡一笑,道:“文嫣然,你就不要在这里装什么正人君子了,真是恶心。” 温晓欣说着,又对着躺在地上流着唾沫的温忱使了个眼色,“我会让你长命百岁的,父亲,你罪有应得。” 说着,他直接转身离开了。 沈知宜皱眉,看着满地的破碎的瓷碗,还有散落一地的药汁,终于知道,为何管事看到自己会如此开心了。 虽然不能在温家住多久,但是在温家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沈知宜让人给他熬了一副新的药方,然后就走了。 当沈知宜来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她看见自己的住处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很是诧异。 对于这里的地形,步方很清楚,他将这些食材都是留给了沈知宜,而他则是来到了小厨房中,准备了一壶水。 “小姐,我看他好像是被下了什么哑药。” 霜降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沈知宜在房间里和温欣说话的时候,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而霜落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的目光很是犀利。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沈知宜轻叹一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她在山里肯定是很辛苦的,她都瘦了一大截,她还会回来么?” 听到沈知宜询问,霜降点了点头,便识趣的离开了。 屋子里只有沈知宜一个人,沈知宜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刚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可是现在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她也没有办法,沈知宜更关心的是容赫给她的那封信。 沈知宜被刺杀之后,京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京城那边也是一片寂静。 沈知宜心里有些焦急,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让容赫迟迟没有回复? 想了想,沈知宜又取出了纸笔,分成了四个信封,一个是谢书瑾的,一个是郑威尧的,两个是容赫,两个是刘氏。 写好之后,韩露端着水壶走了过来,却没有看到外面的雪,有些惊讶:“怎么没有人照顾我?” “我已经让她去打探了。” 沈知宜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将手中的毛笔一支一支的吹了起来,然后对着韩露问道:“京中可有书信?” “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马上给你的,你不用担心。” 韩露安慰了一下沈知宜,沈知宜也是轻叹道,“应该快到了,京城那边有没有出问题?” 沈知宜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她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道:“绝对没有问题。” “你放心,京城这么热闹,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再说了,阿瑞也在。” 寒露明白沈知宜的担忧,安慰了她几句之后便将信揣进了怀里,“你就不用担心了,以我的智商,只要想一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知宜撇了撇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沈知宜吃过晚饭,就在她的小院里,吃过晚饭后,她再来看望温琪,温晓琪却不在,沈知宜一直等到了中午。 霜降也在他回来后不久就返回了。 “我听说,自从你从江南回来之后,文先生的身体就一直在恶化,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有什么效果。 于是,县令便派人将二小姐带回了府中照顾,三少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后来也就是答应了下来,直到一个月前,二夫人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知府夫人本来是不想让二姑娘回家的,免得伤了肚子里的宝宝,但这位二姑娘却是东奔西走,这一点大家都很赞同。不过……”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脸都红了。 “不过朱三少爷还在青楼里鬼混,据说二姑娘怀孕后不久,就不能生育了。” 沈知宜将手中的茶水放了下来,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霜降撇了撇嘴,“我去查过了,好不容易查到三少爷被人下了毒。” 这一次,沈知宜真的愣住了。 文晓雅以前可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她对朱若河也没什么好感,如果当年她聪明一点,朱若河也不会在成亲的那一晚就嫌弃她了。 不过看样子,在山里的时候,他的脾气也收敛了不少。 “她现在怀孕三个多月了吧?” 沈知宜说道,霜降点了点头,寒露却是摇了摇头。 此言一出,寒霜再次沉默了下来。 一夜之间,家族大乱,自己的父亲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自己和他的婚姻没有一丝的幸福,而是充满了阴谋诡计,破坏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梦想,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知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询问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 沈知宜在文府呆了三天,又收到了五六封信,实在是太无聊了,便决定上山为文诚祈祷,免得被人打扰。 但她怎么也没有料到,闻笑的马车会跟着她一起去。 她掀开帘子,笑道:“大姐,你去拜神,怎么不跟我一起去?我好歹也是父亲的亲生父亲,你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名誉,就去做这种事情呢?” 沈知宜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我知道你身体不好,这才三个多月。虽然天气暖和了一些,但是这山中依旧是凉飕飕的,你这身体骨怕是承受不住。” “你能不能忍,你在山里呆了这么多年,我能上山,也多亏了你。” 文晓雅拉上车帘,轻声道:“你跟在我身边,我不会有事的。” 沈知宜没再多说什么,刚一放下车帘,一旁的韩露就急了,“她说的倒是轻巧,万一她拿自己的孩子来威胁你呢?” 不管怎么说,闻笑笑很可能怀的是县令大人的独苗,对她的看重可想而知。 就算沈知宜是容氏,可县令大人那么小气的人,肯定也会对她怀恨在心,她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第242章 奇异的香味 “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宝宝也搭进去。” “我们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沈知宜平静地说道。 “……”霜降和韩露沉默了下来。 毕竟两个人走在一起,比沈知宜和谢书瑾走在一起要舒服多了。 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他们终于来到了寒山寺。 既然是来拜佛的,那自然是要在这里呆上好几天的,沈知宜先是和文晓恬打了招呼,然后就去了佛堂,拿着香火,开始祷告。 大殿内空无一人,除了沈知宜和温晓雨外,还有刘叶和韩露等人,韩露有些担心的朝内望了望,小声道,“你们说,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您一定要相信太太的话。” 霜雪说完之后,就静静的等着。 沈知宜也在一旁观察着,不过她的笑容却像是在全神贯注的听着她的话,直到一炷香燃尽,她才冷笑着对着沈知宜说道,“你这么着急,是不是担心我会拿你的孩子来为难你?” “不可能。” 沈知宜不急不缓的说道:“我倒不是担心你,而是看你这副虚弱的样子,就是担心你有个三长两短。 文晓晓眼睛一亮,问道:“你不怕?” “你的母亲那么关心你,我想,你一定很关心你的孩子,或者说,你想要在县令面前站稳脚跟,所以,你不会拿你的孩子去冒险吧?” 沈知宜扭头看了她一眼,“难道我说错了?” 文晓晓被林梦雅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尊大佛上。 那尊金色的佛像,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对着众人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文晓晓忽然开口道:“我不喜欢你的淡定,但是我更不喜欢你这种掌控一切的样子。 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我很正直,也很邪恶。 当年,是你把我送到母亲面前,让我来见她的,对不对?” “你说是就是。” 沈知宜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我找了菩萨,找了佛,找了爹,找了县令,结果却被你的仇家给绑架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相信什么神仙了,虽然我母亲有罪,但毕竟是多年的朋友,他还是割掉了我母亲的舌头,害死了我母亲。” 文晓恬冷笑一声,“我可以放弃这份荣耀,我愿意被人耻笑,但是我母亲必须活着,这一点,你不明白,你已经连续两次杀死我母亲了,你明明可以瞒着我母亲,但是你却做不到。” “我只是觉得,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你这么做了,就要做好被发现的准备。” 沈知宜平静的开口:“薛姑娘一族是清白的,她的未婚夫也是清白的,她找了二十多年,也是清白的。” “关我什么事?” “不错,与我有什么关系?” 沈知宜转头看着温晓琪,“既然你给他下了哑丹,那他以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受欢迎的女子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上一世,她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而她亲手带大的儿子,却对她恨之入骨。 “满足?”雷格纳一愣。 文晓恬冷笑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冷笑道:“文家小姐,自从我成亲之后,侯府的女主人就经常对我动手,丈夫不待见我,岳父也对我虎视眈眈,没有一个人可以保护我,就算是别院之中的一个丫头,也可以将我踩在脚下。 我被带上山的时候,大冬天的,我出去砍柴,差点被冻死,到了山下,又被一群如花似玉的美人燕燕羞辱,我要是就这么放过她们,岂不是白受了这么多罪!” 沈知宜没有说话。 上一世,她就是这样的人,可是,那又如何? 在她看来,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就是最好的结果。 温晓恬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道淡淡的声音:“还有你,我已经跟你说过,我们不是你的对手,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大殿之中,就留下沈知宜一人,沈知宜双目合十,双目微闭,嘴里念念有词,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的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而去。 霜降和韩露第一时间走了过来,默默的看着他,发现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才放下心来。 “你要是来的慢了,我们两个可要进来了。” 听到韩露的回答,沈知宜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您最好不要和二姑娘独处,我看她那双眼睛,总觉得有些渗人。” “这是一句虚妄的话。” 沈知宜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温晓琪说的话,她亲身经历过,但上一世,她已经习惯了独自承受,而文晓琪却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被毁。 到底是谁更惨? 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已。 吃完了小和尚给她做的素菜,沈知宜便在小院中转了一圈,便打算休息一下。 山顶依旧寒冷,寒霜与寒霜都被压在了床上,沈知宜无法入睡,或许是因为她今天与温晓雅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一闭眼,脑海中便浮现出了薛氏的惨状,以及文晓雅的惨状。 沈知宜在床上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起身换了一件衣裳,这才走向了千佛殿。 千佛殿晚上也是开门的,来念佛经的女眷都会到这里来,沈知宜并没有将两人唤醒的意思,今天两人都很疲惫,在这山里也不会出事。 沈知宜在半路上就听到了熟悉的呜咽之声,还没有等沈知宜回过神来,她就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香味,一种晕眩的感觉涌上心头。 沈知宜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之上,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鼻子里忽然间闻到了一丝冰凉的味道。 荷包! “嗯?”沈知宜眼睛光一闪。 那是她临行时,尹燕给她的一个香囊,做工精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沈知宜很是喜欢,便将它挂在了腰带上,从未摘下,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沈知宜趁着这个机会,将手中的荷包塞进了衣袖中,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这才让她好受了一些,而沈知宜则是趁着这个机会,捏了捏自己手掌上的柔软,让自己清醒过来。 第243章 想办法离开这里 沈知宜并不傻,就算是醒着,她也是假装晕过去的。 因为暗中的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果贸然出手的话,很可能会吃大亏,而且他们也未必会听到这边的声音赶来,所以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果然,没过多久,沈知宜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抬了起来,而且她还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笑声,这让她更加的兴奋了。 沈知宜心中一惊。 如果这些人是来找自己的,那还好,如果是来找自己的,又岂会对自己动手? 沈知宜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零碎的画面,可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温晓的话就已经停了下来。 两人好像都坐在一辆车上,沈知宜心里更是着急,如果她走的太远,那霜降和韩露怎么可能发现她? 沈知宜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好准备。 既然不能坐车,那就只能走这条路了,可这山里怎么可能有藏身之处? 许久之后,那声音终于是消失了。 “动作快点,别忘了关门。” 这人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沈知宜没有分辨出这是什么人,但是沈知宜还是认出了这人,这人就是温晓晓的车夫。 “对对对,你不用担心。” “好了,既然收了你的报酬,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知宜感受到了一种粘乎乎的厌恶的眼神,“她就是三嫂的妹妹?” “这位,不就是九旬老太太么?神经病啊!” “兄弟,我们是来要钱的,但你不能替容家做主啊!” “这有什么关系,少爷说过,能抓就抓!我好不容易跑到她侍女的院子里,下了迷魂药,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那人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就算天崩地裂,也有少爷顶着呢,还害怕个屁!你照顾好他们,我会通知你的。” 两个人的对话,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后,变得安静了下来,然后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沈知宜闭上了双眼,良久之后,她终于再次张开了双眼。 文晓雅已经晕了过去,沈知宜也不知道这位少爷到底是什么人,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或许是因为想到了女人的缘故,这两个人的手腕上都绑着绳子。 沈知宜用力的将匕首从自己的手上拔了出来,用绳子将自己揉成一团的荷包放在了闻晓琪的鼻尖,轻声道:“醒醒!” 文晓恬缓缓醒来,当她看到沈知宜的时候,眼神中带着警惕,沈知宜连忙一把抓住了文晓恬的嘴巴,轻声说道:“我要抓你,如果你还活着,就不要出声!” 或许是因为沈知宜的目光太过凌厉,文晓晓并没有开口。 沈知宜一刀砍断了绑住她的绳子,这才看向了四周。 这里就像是一座由破旧房屋改建而成的小屋,到处都是荒凉的景象,但也有一些崭新的木头。 沈知宜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幸亏自己没有反抗。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恐怕就算是寒露霜落两人也来不及赶来,自己也不会如此的安心。 不过这些人所说的那位少爷到底是什么人,在明知她的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还敢出手! 沈知宜很快就想到了那个人,只是她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文晓琪摸了摸自己受伤的手臂,冷冷地盯着沈知宜,“你得罪的人,害得我受了这么大的罪,你要是有良心,就给我一个交代!” 沈知宜微微一怔,目光有些怪异的看着温晓琪。 她以为她不会惹人生气? 文晓雅被她盯得浑身不舒服,“你干嘛这么盯着我?” “没什么。”安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沈知宜根本就没有和温晓琪说话的意思,她必须要想办法出去才行。 她听到外面的人都走了,但还是小心为上。 文晓雅被沈知宜的语气弄得很不爽,忍不住说道,“文嫣然,你一向都是无所不知的,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沈知宜一边忙碌着,一边听到文晓琪那嘲讽的语气,脸色一变,“温晓琪,你可以先跟我想办法离开这里,否则的话,等你的马车夫来了,你就等着挨揍吧!” “马车夫?” 文晓晓一怔,“你是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注意身体。” 沈知宜看着文晓恬还没有发育起来的肚子,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但是文晓恬误会了,她立刻后退一步,一脸戒备的看着文晓恬,“你要对我的儿子怎么样?” “我才不稀罕呢。” 沈知宜根本就没有理睬莫无忌。 和沈知宜对这里的感觉一样,这里很是破旧,不过这里到处都是经过特殊加固的,两人想要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沈知宜看了看周围,房间内有一张床铺,上面盖着被子,而在她的身前,则是一张桌椅,两把椅子,角落里则是一堆干草。 连个像样的防御都没有。 沈知宜心中叹息一声。 在这座山中,最好的管理就是寺院,因为大部分人都对这座山充满了畏惧,没有人会在这位菩萨的面前闹事。 这把刀是她在睡觉前取下来的,因为怕沾染上的血腥味,所以一直没有戴在身上,好在她小心,这支簪子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这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在离开之前,就已经将她和闻晓发间的发钗都取了下来,一柄短剑,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而且,他们也不确定,在这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 既然跑不了,沈知宜干脆就爬到了床榻上。 从马车夫的话中可以看出,这位“主使”明天就会到。 文晓琪看见沈知宜睡在自己的房间,脸色一沉,“沈知宜,我怀孕了。” “没有。” 沈知宜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不过还是将一条毯子递给了她,“明天,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会到,你最好休息一下。” 文晓琪被沈知宜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沈知宜并没有睡觉,而是闭目养神,直到温晓雅的呼吸声渐渐平息,她才缓缓的睁开眼。 第244章 是他! 她刚才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没看到有什么动静,八成是赶车的。 沈知宜有些疑惑的看着熟睡中的文晓琪,希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也有自己的厌恶,沈知宜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于文笑嫣,沈知宜并不是很反感,也谈不上什么好感。 可听得傻笑,未出世的婴儿是清白的。 摇了摇头,沈知宜又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第二天,房门被轻轻的推开,沈知宜从睡梦中醒来,她看到了马车上的温晓雨。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啊救命啊!” 那赶车的显然没有料到沈知宜居然醒来,而且还和自己一起躺在了床上,他心中一惊,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您醒了?” 话音刚落,马车夫就跑了出去,反锁了门,朝里面喊道:“小姐,你不要见鬼,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沈知宜有些想笑,这么容易就能找到合适的理由的人还真不多,不过她倒是很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晓晓被他这么一闹,也清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多想,沈知宜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冷声道:“给我弄点吃的,我姐怀孕了,饿着肚子不好。” 车夫有些为难:“姑娘,你要不要?” “我们逃不掉,否则的话,昨晚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逃走。” 沈知宜淡淡的说道:“我想,你这次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给我们制造麻烦吧?” 车夫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不过他也明白沈知宜说的很有道理,便一咬牙,“请大人稍等!” 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知宜走到自己的桌前坐下。 文晓晓神色复杂,“你为何要帮助我?” “起码目前来说,我们还是温家人。” 当然,沈知宜也是瞎编的,不过这也是最有道理的,免得她瞎想。 文晓晓看着沈知宜,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腹,“就算这样,我也不会相信你,那个马夫那么乖,很有可能是你在演戏,让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我不要你的玉佩。” 沈知宜冷冷的看着文晓琪,“我不喜欢你,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温晓雅咬了咬唇角,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她的神经却始终紧绷着。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夫喘着粗气,从门口的缝隙里送来了几样东西,“弄到了!” 沈知宜将饭菜放在了桌上,正打算递给温晓琪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将手中的饭菜捏碎,然后扔在了地上。 昨天她在院子里看了看,在围墙下面有一个小坑,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果然,一只瘦巴巴的老鼠,从洞里爬了出来,她本来还有些好奇,现在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脸色发白,“我、我的老鼠!” 沈知宜在前世的生死关头,也算是见识过不少这样的场面,所以现在身体还有点麻木,却也没有文晓琪那么沉得住气。 沈知宜看着那只小白鼠还能活着,松了口气,将大部分食物都递给了温晓喜,“这个可以,无毒的。” 文晓晓这才意识到沈知宜刚刚在干嘛,她拿着饭菜,默默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沈知宜吃饭的速度很快,但是却是风度翩翩,仿佛在享受着皇宫中最好的宴席似的。 一顿饭下来,沈知宜看到自己只能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破了自己的指尖,用手帕在上面写道。 文晓恬吓了一跳,沈知宜很快就把纸给擦干净了,然后按照容赫的吩咐,召唤出一只鸽子,费了好大的劲,将手帕绑好,这才让布苦走了。 “省点力气吧,别在这里胡闹。” 说罢,沈知宜就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闭目养神道:“你一晚上都在睡觉,现在可以盯着点了。” 文晓晓盯着她白皙的脖颈,眼里闪过一丝怨毒,“你就不怕我弄死你?” 沈知宜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你可以开始了。” 文晓琪当然不会这么做,她可是看出来了,沈知宜手里有一把匕首,她可不想冒险。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沈知宜估计这两人应该是醒来了,凭借着自己留下的字条,应该可以将自己给找出来。 如此想着,沈知宜也是心安理得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沈知宜并没有休息好,醒来的时候肚子饿的厉害,如果不是她的大脑足够灵活,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容家。 “天快黑了,你还没起来?” 文晓晓冷笑道:“你还真是无情。” 沈知宜并没有和她争辩的意思,他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因为他知道,那位大人马上就要来了。 文晓琪看着沈知宜不吭声,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走了进来,文晓琪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也知道肯定是那个人到了。 可就在这时,文晓突然惊呼一声:“是你!” 她怎么也想不到,朱若河才是这场绑架案的幕后主使! 文晓晓脸色阴沉的走过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她的声音被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温笑语慢慢的抬起头来,朝着朱若河望去,朱若河一张脸上全是狰狞之色,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直接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甩过去,“贱人!” 朱若河的房门在她的背后被带上,温晓玉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她的下颚已经被朱若河死死的捏在了手里。 文晓恬微微一怔,旋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开始只是轻笑,后来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迷|毒,呵呵呵,你也太慢了吧,这下可就没救了!” 文晓晓一巴掌将朱若河的手臂拍开,瞪了朱若河一眼。 说到贱人,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恶心的!大婚之日,你却跑到青楼柳巷,任凭别人欺负,我母亲的事,你从来没有为我做过一件事,我为何要放过你?!” 朱若河双眼通红,自从他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他就想要亲自去弄死那个该死的女人! 他也不管那么多,直接一把抓住温晓琪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小贱人,自己想要上我的床,我还没要求你呢! 第245章 热闹不小 你这是自作自受!现在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我还能饶了你不成?“……” 沈知宜刚要冲上去,温晓喜却突然挣脱了他的束缚,一口咬住了温晓喜的虎口,然后趁机逃走了。 “不要忘记了,我可是朱家的独苗!” 文晓恬没好气地说道:“知道了就知道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沈知宜吓了一跳,这两个人好像已经闹僵了,她不明白朱若河要怎么说,连忙拉住文晓恬,压低声音道:“够了!” 文晓晓一把将沈知宜的手臂给推开,然后将目光落在沈知宜的身上,“你之前不是那么爱她吗,怎么现在又把她也牵扯进来了?” 说到这里,她近乎癫狂的笑了起来,“你这样子,简直就是个阉人!” 朱若河双目赤红,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之中,他猛地扑了上去,一只脚朝着温晓玉的小腹踢了过去,温晓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慌。 可还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身体就被人用力一扯,刹那间,朱若河一脚踹在了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发出一声惨叫,幸好那张桌子有些年头了,并不是很坚固,不然这一脚下去,怕是要吃大亏了。 “贱人!”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朱若河看见沈知宜站在文晓琪的身边,厉声说道,“你以为你是我的妻子,我就会放过你吗? 很多人都想要你的命,我看你在京城里也是混得不太好!闻嫣然,你可曾听说过温晓雨对你做过那样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沈知宜听着朱若河的话语,目光一冷,冷声道:“很多人都想要我的命,京城里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做的!” 朱若河被沈知宜的话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愤怒的转头对文晓雅说道,“我要和那个贱人算账!” 沈知宜很清楚,朱若河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绑架他,之前朱成业都这样对待容赫了,朱若河怎么敢这么做? 要么就是被人收买了,要么就是对方有足够的实力压制他。 沈知宜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当即就是掏出了一柄短刀,神色冰冷道:“你将我们两个关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吧? 如果我在这里将你杀死,别人要多久才能发现你?” 朱若河看出来沈知宜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提高了嗓门给自己打气。我父亲好歹也是个县令,你要是把我给宰了,你就不怕我父亲报复你!” “你爹?”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沈知宜的眼中闪烁着寒光,道:“我的丈夫已经有九千多年了,我的事情,他会处理好的。” 朱若河双脚一软,直接摔倒在地,颤抖着向后藏去,嗓子都跑调了,“快,快,快救救我!” 沈知宜继续追问:“是什么人在帝都和你有过接触? “说!”沈知宜步步紧逼,手中的短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映照在他惊恐扭曲的脸上。 “是……是温家的人!”朱若河终于崩溃,断断续续地吐露真相,“他们威胁我,说如果不帮你解决掉,连我朱家也保不住!” 文晓恬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喃喃道:“温家?怎么会是他们?” “权力斗争,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沈知宜冷冷地解释,目光锐利如鹰,“他们害怕我背后的势力,所以才不择手段。” “可你……你不是普通人吗?”文晓晓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也被卷入这场风暴中心感到不安。 “我的身份,远比你们想象的复杂。”沈知宜轻叹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急促的呼喊:“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立刻出来投降!” 沈知宜眉头微皱,看向朱若河:“看来,我们的客人到了。你的选择,决定你的命运。” “我……我投降!”朱若河连忙举手,一脸的惊慌失措。 “明智之举。”沈知宜收起短刀,示意文晓恬和文晓晓站到自己身后,缓缓走向门口。 门被粗暴地推开,一群身着官服的士兵涌入,领头的是一位面色严峻的中年男子,他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沈知宜身上:“你就是沈知宜?” “正是。”沈知宜从容应对,语气平静而坚定。 “关于今日之事,我们会调查清楚。在此之前,所有人必须跟我回府衙接受询问。”中年男子命令道。 “悉听尊便。”沈知宜点头,转身对文氏姐妹说:“放心,一切有我。” 随“你认为我会告诉你?”朱若河勉强挤出一丝冷笑,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 “你不说是吗?”沈知宜步步紧逼,手中的短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那我就自己找答案。” 正当气氛紧张到极点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听说这里有个贱人被抓了,是真的吗?”一个路人的声音充满了好奇。 “哎呀,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走,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另一个声音应和着,夹杂着几声轻笑。 门被粗鲁地推开,几个好事的路人探头探脑地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形,顿时一片哗然。 “这不是朱家的少爷吗?怎么落得如此狼狈?”一个中年男子惊讶地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看着瘫倒在地的朱若河。 “哎哟,这位姐姐手里的刀可真亮,该不会是要动真格的吧?”一个年轻女子用扇子掩嘴,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快看,那边那位公子哥儿,一脸的狠劲,莫非是哪家的高手?”另一人指着沈知宜,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 文晓恬在一旁听得真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对沈知宜说:“看来,咱们的热闹不小啊。” 第246章 温家的水真深 沈知宜眉头微皱,她并不想让太多人卷入这场纷争,但眼下情况似乎已经超出了控制。她决定速战速决,目光再次锁定在朱若河身上:“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谁在背后指使你?” 朱若河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缓缓开口:“是……是温家的人,他们威胁我,如果不帮你解决掉,我的家族也会遭殃。” “温家?”沈知宜心中一凛,这个名字在京城中如雷贯耳,没想到竟会牵扯其中。 “原来如此,温家的水可真深。”文晓恬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好了,现在你知道了,可以放我走了吧?”朱若河试图挣扎着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侥幸。 “放你走?”沈知宜冷笑,“你认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一个企图伤害我和我朋友的人?” “那你想怎样?”朱若河的声音里透着绝望。 “很简单,我要你带我去见温家的人,亲自问个明白。”沈知宜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这……这怎么可能?”朱若河面露难色,他知道这无疑是羊入虎口。 “你没有选择。”沈知宜冷冷地打断他,手中的短刀轻轻一挥,仿佛在提醒他后果的严重性。 就在这时,门外的议论声再次响起,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穿透人群:“看来,这里有一场好戏,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参与?” 众人纷纷让开,一位身着华服,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子步入房间,他的出现,让整个场面的气氛更加微妙。 “这位兄台,似乎有些误会,不如让我来调解一二如何?”男子微笑着,目光在沈知宜和朱若河之间游移,似乎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你又是谁?”沈知宜警惕地问道,手中的短刀并未放下。 “在下李慕白,或许能为几位解一时之困。”李慕白微微欠身,态度谦和,但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解困?我看未必。”文晓恬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位不速之客并不信任。 “呵呵,是真是假,试过便知。”李慕白笑道,他的出现,无疑为这场风波增添了几分未知数。 “那么,李兄有何高见?”沈知宜收起短刀,决定先听听对方的打算,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李慕白神秘一笑,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为接下来的故事埋下了伏笔。 “掌握之中?”文晓晓疑惑地重复,目光在李慕白和沈知宜之间徘徊,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感到不解。 “不错,”李慕白轻轻点头,环视四周,仿佛在评估每一个人的反应,“温家之事,我略有耳闻,若各位信得过,在下愿意助一臂之力,揭开背后的真相。” “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朱若河突然插话,尽管处境不利,但仍试图抓住任何可能的救命稻草。 “凭这个。”李慕白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其上雕刻着复杂的图案,流露出一股不凡的气息。围观的路人见到此物,无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御前侍卫的令牌!”中年男子惊呼,脸色骤变,显然认出了令牌的来历。 “御前侍卫?”文晓恬和文晓晓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她们虽不涉足朝堂,但也知道这代表着怎样的权势。 “李大人,您真是……”沈知宜也颇感意外,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李大人了。” “不敢当,谢公子客气了。”李慕白微微一笑,随即转向朱若河,“至于你,朱公子,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是继续做温家的傀儡,还是与我们合作,揭露他们的真面目,选择权在你。” 朱若河犹豫片刻,最终咬牙切齿道:“我愿意合作,只要能保护我的家人。” “明智的选择。”李慕白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对门外的士兵吩咐道:“将朱公子安全送回家,并暗中保护其家人,不得有误。” 士兵们领命,迅速将朱若河带离现场,而围观的路人也逐渐散去,留下一室的宁静与未知。 “李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沈知宜率先打破沉默,目光炯炯有神。 “第一步,我们需要收集更多关于温家的证据,”李慕白沉吟片刻,“而这个任务,恐怕需要谢公子和二位小姐的协助。” “我们自然义不容辞。”文晓恬与文晓晓异口同声,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很好,那我们就这么定了。”李慕白微微一笑,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 “何事?”沈知宜警觉地问。 “刚才那群士兵的领头之人,似乎对我们的行动颇为关注,”李慕白的目光变得深邃,“此人不简单,或许与温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得小心提防。” “那我们现在就去查探一番?”文晓晓提议,显得跃跃欲试。 “不急,”李慕白摆手制止,“明晚,宫中有宴,温家必定会有所动作,那时才是最佳时机。在此之前,我们各自准备,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宫中宴席……”沈知宜若有所思,心中已有了计较。 “那就这样定了,”李慕白站起身,向三人微微行礼,“明日午时,城南茶馆碰头,详谈计划。” 随着李慕白的离开,房间内再次陷入沉寂。文晓恬望向沈知宜,轻声道:“这李慕白,究竟是敌是友?” “现在还不好说,”沈知宜沉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是敌是友,他都是我们揭开温家面纱的关键。” “那我们……”文晓晓话未说完,就被沈知宜打断。 “做好准备,无论前路如何,我们都要一往无前。”沈知宜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一往无前。”文晓恬和文晓晓齐声应和,三人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交汇,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夜幕降临,京城的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而在这座繁华的城市之下,一场围绕着权力与正义的较量正悄然拉开序幕…… 第247章 搜集证据 次日午时,城南茶馆内,李慕白、沈知宜以及文家姐妹如期而至。茶馆里人声鼎沸,各色人物穿梭其间,为这场即将展开的密谋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李大人,按照您的计划,我们今晚该如何行事?”沈知宜开门见山,她的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谨慎。 李慕白轻抿一口茶,缓缓道:“今晚的宫宴,温家必然不会错过展示实力的机会。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个机会,找到他们罪证确凿的线索。” 文晓恬好奇问道:“可宫宴戒备森严,我们如何混入其中,更别说搜集证据了?” 李慕白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几枚精致的玉佩:“这是我特别准备的,凭借这些,我们可以畅通无阻。至于搜集证据,就需要依靠你们的机智了。” 文晓晓接过玉佩,仔细端详:“这玉佩看起来平平无奇,真的能有这么大作用?” “世间万物,皆有其妙用。”李慕白神秘一笑,没有再多解释。 傍晚时分,四人换上了精心准备的服饰,混入了前往皇宫的宾客队伍中。宫宴之上,珠光宝气,歌舞升平,一片祥和之下暗流涌动。 “看那边,温家的温如风。”文晓恬低声提醒,指向一位衣着华丽,正与朝中重臣谈笑风生的中年男子。 沈知宜目光锐利:“我们得小心行事,温如风狡猾多端,不可小觑。” 正当众人寻找机会之际,一名侍卫匆匆走过,与李慕白擦肩而过时,低声说道:“李大人,后花园发现异常,似乎有人在秘密交易。” 李慕白眼神一凛,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随即不动声色地向后花园方向移动。 后花园内,月影婆娑,几个身影鬼鬼祟祟。李慕白等人隐于暗处,静静观察。 “这交易的货物,可是违禁之物?”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威胁。 “温大人放心,我们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另一人谄媚回答,声音中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得意。 “哼,最好是这样。若是出了差池,你们知道后果。”温如风的声音冷酷无情,即便是在这隐蔽的角落,也难掩其权势滔天的气势。 文家姐妹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自惊叹。文晓恬悄声对文晓晓说:“原来温家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这种地步,真是不简单。” 沈知宜紧握着袖中的短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能再让他们逍遥法外了,我们必须行动。” 李慕白轻轻点头,从暗处走出,朗声道:“温大人,深夜密会,所为何事?”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温如风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抹讶异,随即迅速恢复了镇定:“李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闲来无事,赏月而已。” “赏月?我看是赏‘罪’吧。”李慕白步步逼近,手中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别忘了,这宫墙之内,没有秘密可言。” 周围的侍卫闻声赶来,却被李慕白出示的玉佩阻挡在外,面面相觑,不敢妄动。人群中开始传来窃窃私语,惊讶、震惊、疑惑各种情绪交织。 “李大人,你这是要与整个温家为敌吗?”温如风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四周的气氛瞬间凝固。 “若是为了正义,我李慕白何惧一战。”李慕白的回答坚定而有力,引来周围人群的阵阵赞叹。 “好一个李慕白,今日之事,咱们走着瞧!”温如风留下一句狠话,带着手下匆匆离去,夜色再次恢复了平静。 文晓恬看向李慕白,眼中满是敬佩:“李大人,您真是胆识过人,连温家都不放在眼里。” 沈知宜则是一脸严肃:“虽然今晚我们有所收获,但温家的根深蒂固远超我们的想象,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万分小心。” 李慕白微微一笑,目光深邃:“没错,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不过,有你们在身边,我信心倍增。”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侍卫匆忙跑来,气喘吁吁地说:“李大人,宫中传来消息,皇上请您即刻前去御书房。” 李慕白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量,这突如其来的召见,究竟是福是祸? “看来,今晚的戏码,还远远没有结束。”他轻声说道,转身对众人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无论结果如何,记住,我们的目标,是为了这片土地上的光明。” 随着李慕白步入夜色,向着御书房的方向行去,文家姐妹和沈知宜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心。未来的路,虽未知且充满挑战,但他们相信,只要并肩作战,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难关。 “李大人,您这一去,不知是福是祸,但请务必小心。”文晓恬关切地叮嘱,她的声音虽轻,却饱含力量,透露出对李慕白深深的信赖与支持。 沈知宜紧抿双唇,目光锐利如鹰,她低声说道:“温家不会善罢甘休,李大人此行,定会遭遇重重阻碍。我们得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 一旁的路人甲,显然是被刚才的对峙吸引过来,忍不住插嘴道:“哎呀,这宫里的事儿,真是比戏台上还要精彩!那位李大人,怕是条真龙,敢跟温家叫板,咱们小老百姓看着都解气!” 路人乙闻言,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敬畏:“可不是嘛,这年头,能有几个像李慕白这样的清官,为了百姓,连命都可以豁出去。咱们就盼着,这样的好官能多几个,那咱们的日子就有盼头了。” 文晓晓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温柔地笑道:“放心吧,李大人不是孤军奋战。我们姐妹俩,还有沈姐姐,都会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沈知宜闻言,嘴角难得地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对,还有我。不管前路多么凶险,我沈知宜誓与各位同进退。” 正当几人议论纷纷,准备各自散去,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准备时,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蹒跚而来,他的双眼仿佛能洞察人心,低声呢喃:“变数……一切皆有可能,李慕白啊李慕白,你的路,比你想象的要曲折得多……” 第248章 勿忘初衷 这话虽轻,却如同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在几人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文家姐妹与沈知宜面面相觑,老者的出现与话语,无疑为这场斗争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可预测性。 “老人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文晓恬好奇地问道,她的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期待,似乎想从这位看似不起眼的老者身上得到更多线索。 老者微微一笑,露出几分高深莫测:“天机不可泄露,只愿你们能坚守本心,无论未来如何,勿忘初衷。” 说罢,老者缓缓转身,融入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意味深长的话语在空中回荡:“记住,真正的敌人,往往隐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望着老者消失的身影,李慕白虽然已远去,但他的声音却仿佛在耳边响起:“无论前路如何,我李慕白,誓要为这世间的公正与光明,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夜,依旧深沉,但每个人的心中,却因这份未知与挑战,燃起了一把不灭的火。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决定这片大地的未来,而他们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次日清晨,京城的大街小巷已经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李慕白踏入府衙,发现平日里忙碌却有序的场景被一股紧张所取代。几位下属匆匆走过,交头接耳,显然都在讨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李大人,温家的势力已经开始动作了,据说他们联络了朝中多位重臣,意图对我们施压。”一位年轻的幕僚急匆匆地汇报道,眉宇间难掩忧虑。 李慕白微微点头,眼神坚定:“我早有预料。但正义之事,岂是几句威胁就能阻拦?吩咐下去,所有人各司其职,做好应对准备。记住,我们守护的是民心,民心所向,才是真正的力量。”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名衣衫破旧的乞丐被侍卫拦在门外,他高声喊道:“李大人,小民有要事禀报!” 李慕白眉头微皱,示意侍卫放行。乞丐踉跄步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小的无意间听到了温家的秘密会议,他们计划在今晚对城南粮仓动手脚,制造饥荒,以此来动摇您的根基!”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文晓恬与沈知宜恰好来访,听到这消息,两人面色凝重,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思量对策。 “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即采取行动。”沈知宜冷静分析道。 文晓晓则快步上前,握住李慕白的手,坚定地说:“李大人,我们姐妹愿意亲自前往城南,暗中保护粮仓,为大人争取时间。” 李慕白感激地望向她们,心中涌动着暖流:“好,有你们在,我更安心。但切记,安全第一。” 夜幕降临,城南粮仓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夜鸟叫声打破寂静。文晓恬与文晓晓身着夜行衣,隐匿于暗处,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接近粮仓。 “就是现在!”文晓恬低语,两人迅速行动,利用周围的环境与黑衣人周旋起来。 “什么人?!”黑衣人首领察觉到异样,厉声喝问。 “不过是些关心百姓疾苦的过路人罢了。”文晓晓一边说着,一边巧妙地用飞镖打断了对方手中的火把,顿时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混乱中,一场激烈的搏斗展开。文家姐妹配合默契,以少胜多,渐渐占了上风。路人丙恰巧路过,目睹这一幕,不由得惊叹:“这两位女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战斗接近尾声,黑衣人纷纷落败,首领见势不妙,欲逃之夭夭。文晓恬一个箭步上前,将他牢牢制住:“跑?问问这些粮食答不答应!”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黑衣人首领喘着粗气,难以置信眼前这两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能如此厉害。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的安危,不容任何人践踏。”文晓晓冷冷地回答,眼中闪烁着不容侵犯的光芒。 正当此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李慕白带领府兵及时赶到,将剩余的黑衣人一网打尽。他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既欣慰又担忧:“你们没事就好,但真正的较量,这才刚刚开始。” 夜空下,众人围聚一处,李慕白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温家的阴谋只是冰山一角,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但我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坚持到底,为了这个国家,为了百姓,我们没有退路。” 文晓恬、文晓晓、沈知宜以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默默点头,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这场斗争,不仅是对李慕白的考验,也是对所有人心中那份正义信念的试炼。 “那么,就让我们携手,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吧。”李慕白的话语落下,预示着新的篇章即将开启,而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正悄然孕育着变革的种子。 次日,京城的街头巷尾,关于昨晚粮仓事件的议论如同野火燎原,迅速蔓延开来。百姓们交口称赞,那些英勇护粮的神秘女子成了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听说了吗?那两位女侠,轻功卓绝,出手如电,温家的走狗根本不是对手!”茶馆内,一位老者摇着扇子,满脸的敬佩之情。 “真希望这样的英雄能多一些,咱们京城就太平了。”旁边的小贩接口道,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与此同时,温府内,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温家家主温如虎暴跳如雷,昨晚的失败让他颜面扫地。 “废物!一群饭桶!”温如虎拍案而起,“连几个女子都对付不了,我要你们何用!” “家主息怒,属下已经查清,那两位女子乃是文家的后人,文晓恬与文晓晓。”一旁的谋士低声汇报,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 “文家……哼,看来是时候解决掉这个隐患了。”温如虎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随即吩咐下去,“传令下去,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对抗温家的下场。” 消息不胫而走,京城的气氛再次李慕 第249章 战斗 次日清晨,阳光穿透薄雾,洒在京城的青石板路上,为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街头巷尾,关于文家姐妹的英勇事迹更是被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 “文家的姑娘,那可是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啊!”一名挑着担子的大叔停下脚步,与身旁的路人分享着自己的见解,“我听闻,她们一个箭步就能跃上房梁,那轻功,啧啧,比说书先生讲的还要神奇!” “可不是嘛,”旁边卖早点的大婶接过话茬,“我还听说,她们俩智勇双全,温家那帮人被耍得团团转,最后灰溜溜地逃了回去。这事儿,可真是大快人心!”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队身着黑衣的温家高手悄无声息地穿梭于人群之中,他们的目标直指文家。街头的议论声渐渐低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氛围。 而在文家小院内,沈知宜与沈知薇正对着一张展开的地图,眉头紧锁,似乎在策划着什么。 “姐姐,温家这次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早做准备。”沈知薇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晓晓说得对,”沈知宜点头赞同,“但也不能一味防守,我们得主动出击,找到他们的弱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讨论,一名气喘吁吁的仆人冲进屋内:“不好了,小姐们,温家的人正朝这边来了,看样子是来者不善!” 文家姐妹相视一笑,眼神中透露出默契与决心。“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他们了。”沈知宜说着,已开始整理衣襟,准备迎战。 京城的另一头,一名身着华丽的公子哥儿正悠闲地漫步在花市中,周围是各式各样的花卉,香气扑鼻。他无意间听到了关于文家姐妹的谈论,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微笑。 “文家后人?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公子哥儿自言自语,随即转身对随行的仆人吩咐道,“去,打听清楚这文家姐妹的事,我倒想看看,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般厉害。” 夜幕降临,京城的街道上灯火阑珊,文家小院外,温家高手已布下天罗地网,一场大战一触即发。而就在此刻,一道陌生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文家姐妹的身后。 “二位姑娘,听闻你们的事迹,颇为欣赏。”那人身形修长,声音温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在下李慕白,或许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沈知宜与沈知薇闻言,心中虽有疑惑,但眼下的形势容不得多虑。三人迅速交换了眼色,决定联手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李公子,既然如此,那就请与我们一起,守护这片土地上的正义吧。”沈知薇的话语中带着坚定,也预示着新的篇章即将开启。 “乐意之至。”李慕白微微一笑,随即三人一同步入夜色,迎向未知的挑战。 而远处,温府的灯火依旧明亮,温如虎的冷笑在夜风中显得格外阴冷:“文家,还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故事至此,悬念迭起,各方势力的碰撞即将引发京城前所未有的风云变幻,而文家姐妹与李慕白的联手,又将如何改写这场较量的结局?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夜色深沉,京城的街道上,除了巡逻的更夫,几乎不见人影。文家小院外,温家高手的包围圈逐渐收紧,气氛压抑得仿佛连空气都要凝固。突然,一阵细微的铃铛声打破了寂静,那是沈知宜与沈知薇特有的暗号,预示着行动的开始。 “姐姐,准备好了吗?”沈知薇轻声问道,手中紧握着一对短剑,目光如炬。 “早就等不及了。”沈知宜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腰间的长鞭轻轻甩动,发出呼啸之声。 随着一声清脆的口哨,李慕白身形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温家高手的盲区,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几道银光闪过,几个温家高手便无声无息地倒下,惊骇了周围的同伙。 “谁?!”温家队伍中传来惊恐的呼喊,他们四处张望,却找不到攻击的来源。 “看来,我们的客人已经等不及了。”沈知宜轻笑,与沈知薇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跃出,如同两道旋风卷入敌群。 街头的打斗声很快吸引了附近的居民,他们躲在门窗后,窃窃私语。 “那不是文家的姐妹吗?!她们真的跟传闻中一样厉害!” “那个突然出现的高手又是谁?温家这次踢到铁板了!” 战斗中,李慕白的身手让文家姐妹也暗暗称奇。他不仅武艺高强,还精通各种机关暗器,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三人的配合天衣无缝,温家高手节节败退。 正当战斗进入白热化,一名温家高手趁乱欲偷袭沈知宜,却被她敏锐察觉,长鞭一挥,将其逼退。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位白天在花市中的公子哥儿,正缓缓步入战场,他的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几分玩味。 “这不是白天那位公子吗?他来做什么?”围观的路人议论纷纷。 公子哥儿微笑着,对文家姐妹说道:“我是南宫逸,白天听了你们的故事,觉得颇为有趣,特来看看。不过,似乎我来得正是时候,不如让我也加入这场游戏如何?” 沈知薇警惕地望着南宫逸,而沈知宜则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既然你有此意,那就一起吧。但记住,我们是为了正义而战。” 南宫逸一笑,随手折下一枝花,轻巧地插入发间,姿态优雅至极:“正义?这词可真新鲜。不过,只要有趣,我无所谓。” 四人并肩作战,温家的包围圈彻底崩溃。温如虎得知消息,怒不可遏,亲自率领精锐杀向文家小院,誓要一雪前耻。 战斗的高潮即将到来,京城的夜空被刀光剑影所照亮,而这一切,都被一双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默默注视着。 第250章 局势要变了 “看来,京城的局势要变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伴随着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似乎有人在调整着手中的武器。 “是啊,文家姐妹、李慕白,还有那个神秘的南宫逸,他们的出现,让这场游戏变得更加有趣了。”另一个声音回应,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有趣?也许吧。但别忘了,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第一个声音再次响起,随后,一切归于平静,只留下夜风中低语般的回响。 在文家小院的废墟之上,沈知宜、沈知薇、李慕白与南宫逸四人站立,彼此对视,眼中闪烁着不同的光芒。他们知道,今晚的胜利只是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好了,现在的问题是,温如虎不会就此罢休。”沈知宜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确实,”李慕白点头,“但至少我们有了喘息的机会,可以好好计划下一步。” 南宫逸轻笑,插嘴道:“计划?听起来很有趣。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沈知薇望向星空,语气坚定:“无论温家如何强大,我们都不会退缩。我们要做的,就是揭露他们的罪行,保护无辜,让京城重现光明。” “光明?”南宫逸重复着这个词,若有所思,“嗯,听起来的确是个不错的方向。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朝着光明前进吧。” 夜色中,四人的身影逐渐远去,留下的是京城百姓的惊叹与期待。而在这座古老城市中,一个新的传奇,正悄然拉开序幕…… “喂,你们听说了吗?文家姐妹和那个神秘高手,还有那个风流倜傥的南宫公子,昨晚把温家的高手打得落花流水!”茶馆里,一位穿着布衣的大叔兴奋地对着周围的人说。 “真的假的?那温家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势力,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打败了?”旁边一位年轻的书生半信半疑地问道。 “千真万确!我表弟就在现场附近当差,他说那场面,简直是惊心动魄,文家姐妹的武功高强不说,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李慕白,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剑仙!还有南宫逸,那出手,啧啧,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大叔说得唾沫横飞,周围的人听得更是目瞪口呆。 “哎,这世道,终于有人能站出来给咱们小老百姓出口气了。”一位老者感慨道,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一处隐秘庭院内,温如虎暴跳如雷,他面前跪着几个手下,个个面如土色。 “废物!一群废物!连几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我要你们有何用!”温如虎咆哮着,手中的茶杯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大…大人,那李慕白的身手太过诡异,而且文家姐妹似乎也有了帮手,我们实在是…”一个手下颤抖着解释,话未说完就被温如虎打断。 “借口!全是借口!给我听好,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把他们除掉,否则,你们知道后果!”温如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凛。 京城的另一端,文家小院虽然破败,但经过一夜的激战,这里却成了人们口中的英雄之地。沈知宜、沈知薇、李慕白和南宫逸围坐在一张简易的木桌旁,讨论着下一步的计划。 “温如虎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先发制人。”沈知宜神色凝重,她深知温家的报复将会更加凶猛。 “没错,我们必须找到他的弱点,一击毙命。”李慕白眼神锐利,手中轻轻抚摩着长剑,仿佛随时准备再次出鞘。 “可温家树大根深,明面上的行动怕是难以撼动他们分毫。”南宫逸微微摇头,他那风流倜傥的外表下藏着深沉的思考,“我们需要智取。” “对了,我听闻温如虎有一件极为珍视的宝物,名为‘幽兰玉佩’,据说与他的一项重大秘密有关。如果我们能找到并掌握这个秘密,或许就能让他投鼠忌器。”沈知薇眼睛一亮,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幽兰玉佩?听起来不简单,但这线索从何而来?”李慕白好奇地问。 “是我无意间从一个温家的下人口中听到的。他们谈论时以为我只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哪知我耳力不错。”沈知薇得意地笑道。 “好,那我们就从这幽兰玉佩入手。不过,此事须得谨慎,不可打草惊蛇。”南宫逸点头赞同,随即转头对文家姐妹说,“二位姑娘,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们姐妹可以利用在京城的关系网,暗中查探幽兰玉佩的下落。至于正面的牵制,就交给你们两位了。”沈知宜冷静分析,显然对京城的局势有着自己的见解。 正当四人商议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是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喘息,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年闯了进来:“不好了!温家的人在城东集结,看样子是要对城里的几家商铺下手,报复昨晚的事情!” “什么?!”众人面色一凛,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我们得分头行动,我去阻止温家的暴行,不能让无辜百姓受牵连。”李慕白站起身,剑已握在手中,杀气腾腾。 “我和你一起去,双剑合璧,威力更胜。”南宫逸紧跟其后,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我们姐妹则去寻找幽兰玉佩的线索,争取早日揭开温如虎的秘密。”沈知宜与沈知薇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小心些,京城的水深,别被暗流卷了进去。”李慕白叮嘱道,语气中满是关切。 “放心吧,慕白大哥,我们自有分寸。”沈知薇俏皮地眨了眨眼,带着妹妹匆匆离去。 --- 京城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文家姐妹穿梭其间,她们的美貌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看,那是文家的两位小姐,听说不仅人长得漂亮,还聪明过人呢!”一位小贩对着旁边的顾客悄声说道。 “是啊,真是羡慕,要是我家女儿能有她们一半就好了。”顾客感慨地回应。 沈知宜停下脚步,轻声对妹妹说:“晓晓,你往东边的古玩街去,那里藏龙卧虎,或许能打听到幽兰玉佩的消息。我则去西城的茶馆,那里消息灵通,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好的,姐姐,我们晚上在家中汇合。”沈知薇点头,两人随即分头行动。 --- 古玩街上,沈知薇走进一家看似不起眼的店铺,店内 第251章 老人家 古玩街上,沈知薇走进一家看似不起眼的店铺,店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与艺术品,一股沉香之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沉醉。 “欢迎光临,这位姑娘可有什么需要?”一位蓄着长髯的老者从柜台后走出,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沈知薇微微一笑,刻意掩饰了自己的身份与目的,“老人家,我对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颇感兴趣,听闻您这儿宝贝不少,特意前来一观。” 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姑娘果然是识货之人,不过,真正的好东西,往往需要有缘人才能得见。” “哦?这么说来,我今日是否有幸成为那个有缘人?”沈知薇挑眉,话语间带着几分挑衅,她知道自己需要更快地接近真相,没有时间拐弯抹角。 老者哈哈一笑,露出几分赞赏之色,“小姑娘牙尖嘴利,倒是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一些故人。罢了,既然来了,老夫便给你看看一样平日里不轻易示人的宝物。”说着,他缓缓走向店内最深处的一扇紧闭的红木门。 沈知薇紧跟其后,心跳不禁加速,她隐隐觉得,这背后隐藏的秘密,或许与自己寻找多年的真相息息相关。 门吱呀一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巨大的古地图,地图上用朱砂勾勒出复杂的山脉、河流,以及几个被特殊符号标记的地点。地图正中,一个被光芒环绕的图案异常醒目,它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呼唤。 “这是……”沈知薇难以置信地轻声问道,目光已被那张地图深深吸引。 “此乃《五行秘藏图》,相传为上古时代遗留,藏着天地间五大秘宝的位置。但凡得到一件,便能拥有改天换日的力量。”老者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为之静止。 沈知薇心中暗自惊讶,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静,“老人家,您这是何意?难不成想把这等重宝交于我手?” 老者转身,目光深邃地望着沈知薇,“非也非也,我老矣,无力再去探寻这些秘密。但姑娘你不同,我见你骨骼清奇,又具慧眼,或许你才是那真正的有缘人。地图赠与你,望你能解开其中奥秘,也算了结我多年的心愿。” 沈知薇迟疑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幅沉甸甸的地图,一种莫名的责任感油然而生。“老人家,您的信任我必不会辜负。只是,这地图上的五大秘宝,具体是指?” 老者轻抚长髯,缓缓道来:“金为龙脉之心,可使持有者掌握无上权势;木为生命之树,能赐予不死之身;水为幽泉之钥,解锁时间的枷锁;火为凤凰之羽,燃烧一切邪恶,净化心灵;土为乾坤之石,稳固万物,护佑苍生。每一项秘宝皆有其独特的传说与力量,但同时亦伴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沈知薇听得入神,一种前所未有的冒险冲动在心底涌动。“我会小心行事,争取早日揭开这一切谜团。” “好!有此志向,老夫心甚慰。”老者欣慰地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但在此之前,你是否愿意听听我的一个小故事?也是关于一段寻找秘宝的往事。” 沈知薇好奇心被彻底激起,当即点头同意,两人便坐在古董店的一隅,周围的古物仿佛成了静默的听众,聆听那段尘封的往事。 “那是在很多年前,有一个年轻人,与你一般对未知充满渴望……” 随着老者的叙述,一个关于勇气、智慧与牺牲的故事缓缓展开,沈知薇的眼中闪烁着越来越明亮的光芒,她知道,自己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所以,孩子,记得,真正的宝藏,并不是那些外在的力量,而是你在旅途中成长的勇气与智慧。”故事讲完,老者的目光柔和而深邃。 沈知薇站起身,手中的《五行秘藏图》仿佛有了重量,“多谢老人家教诲,我会记住的。那么,就此别过,希望有朝一日能带着好消息回来。” “去吧,姑娘,命运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愿你一路顺风。”老者微笑送别。 走出古董店,阳光正好,沈知薇抬头望向远方,心中充满了坚定与期待。 “第一步,就从找到龙脉之心开始吧。”她低声对自己说,脚下已迈出了踏上征途的第一步。 “嘿,等一下!”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是位少年,他急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块古朴的玉佩,“差点忘了,这是老人家让我给你的,说是能助你一臂之力。” 沈知薇接过玉佩,温润的触感让她心生暖意。“谢谢你,也请代我向老人家道谢。” “没问题!”少年笑着挥手,目送沈知薇远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未知的旅途,总是让人向往啊。”沈知薇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难,我都会一一克服。毕竟,我是沈知薇,不是吗?”她的笑容在阳光下更加灿烂,转身踏入了通往未知的旅程,只留下一阵风,吹动着古董店前悬挂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响。 沈知薇的脚步轻快,每一步都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明快而充满力量。她紧握着《五行秘藏图》和那块温润的玉佩,心中暗自发誓,无论前路如何坎坷,也要将这五大秘宝找齐,揭开那些被时光尘封的秘密。 “金为龙脉之心……水为幽泉之钥……”她低声复述着老者的话,心中已然开始规划起寻找龙脉之心的路线。传说中,龙脉之心藏于云遮雾绕的灵山之巅,那里常年被神秘的云雾环绕,寻常人难以接近。沈知薇知道,这一路必将充满未知与挑战,但她的眼神中只有坚定,没有丝毫畏惧。 行至小镇边缘,沈知薇雇佣了一匹健壮的马,备好行囊,独自一人踏上了寻找龙脉之心的旅途。 第252章 力量惊人 沿途风光旖旎,但沈知薇无暇欣赏,她的心思早已飞向那遥远而神秘的目的地。 数日后,沈知薇抵达灵山脚下。山峰直插云霄,山间云雾缭绕,仿佛真有神龙潜藏其中。她深吸一口气,牵马步入山林,山路崎岖,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山中的气候多变,时而晴空万里,时而细雨绵绵,这让原本艰难的旅途更添几分挑战。 就在沈知薇攀登至一处险峻悬崖时,突然,一道银色的闪光划破天际,直冲悬崖另一侧。她心中一惊,迅速隐蔽,观察四周。片刻之后,一位身着青衫,腰悬长剑的青年男子出现在视线之中。他的眼神凌厉,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剑气,显然是一位高手。 “这位兄台,适才那道闪光可是你所为?”沈知薇鼓起勇气,主动上前搭话。 青年男子转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微微点头:“是我练剑所发,未曾想到会惊扰到旁人。在下白夜行,一名游历江湖的剑客。姑娘独自一人来此,可是有什么目的?” 沈知薇微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沈知薇,正欲上山寻找龙脉之心。听闻白夜行兄剑术超群,若是不嫌弃,希望能同行一段,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白夜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意外:“龙脉之心?这等秘宝,可不是轻易能得的。不过,既然同路,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走吧,有我在,路上的安全自不必担心。” 两人并肩前行,白夜行一路上讲述着他在江湖上的种种经历,沈知薇则分享着自己对《五行秘藏图》的理解,两颗心在交流中逐渐靠近。他们经历了山洪、迷雾,甚至遭遇了几波意图夺取秘图的不速之客,但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一一化解。 终于,在一次攀过险峻绝壁后,一片开阔之地展现在眼前,中央是一个被古老符文环绕的洞穴,洞内散发出淡淡金光,正是龙脉之心所在地。 “就是这里了。”沈知薇凝视着洞穴,声音里难掩激动。 “看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白夜行拔剑在手,眼神坚定,“沈知薇,准备好了吗?” 沈知薇回以一笑,紧紧握住玉佩,一股温暖的力量自掌心传来。“当然,为了真相,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 两人携手步入洞穴,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试炼与奇遇? “不管前路如何,我们共同面对。”白夜行的话语落下,与沈知薇一同踏入未知的深渊,留下一串坚定而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金色的光芒之中…… “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挑战呢?”沈知薇轻声问,语气中既有期待也有不安。 “无论什么,我们一起承担。”白夜行的回答简单却坚定,两人相视一笑,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默。 “那就这样,向着未知,前进吧!”沈知薇笑道,她的笑容里包含了所有的勇敢与决心。 洞穴内部蜿蜒曲折,光线随着他们的深入变得愈发昏暗,仅靠洞壁上镶嵌的几枚夜明珠勉强照亮前行的道路。空气中弥漫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历史的尘埃上。 “这里的氛围,让人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白夜行低声说道,他的剑尖轻轻敲击地面,似乎在探测着未知的陷阱。 沈知薇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着好奇与警惕:“确实,按照《五行秘藏图》所示,龙脉之心周围定有重重机关守护,我们务必小心。” 正当二人小心翼翼地前进时,洞穴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悠远的龙吟,震得四壁共鸣,回音不绝。沈知薇手中的玉佩在此刻竟也发出柔和的光芒,似是对这声音有所感应。 “看来,我们接近目标了。”白夜行握剑的手更紧了几分,他侧耳倾听,试图判断声音来源。 沿着龙吟指引的方向,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天然石室。石室正中,一柱金色的光芒自地面升起,光芒中隐约可见一颗拳头大小、通体晶莹的珠子,那便是传说中的龙脉之心。珠子周围,古老的咒文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流动着,形成一个保护性的结界。 “就是它了。”沈知薇轻声道,她感受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呼唤,那是与龙脉之心的共鸣。 “但想要得到它,恐怕不容易。”白夜行环顾四周,发现石室的四壁刻满了古老的壁画,似乎记录着获取龙脉之心的仪式或考验。 正当二人思索之际,石室突然摇晃起来,一块块巨石从天花板掉落,封死了入口。与此同时,壁画上的画面仿佛活了过来,一队队身穿古装的战士形象从壁画中走出,手持兵器,面露肃杀之气。 “这是……守护者?”沈知薇面色凝重,她意识到,想要取得龙脉之心,必须先通过这些来自远古的考验。 “别怕,有我在。”白夜行挡在沈知薇面前,剑光一闪,轻易挡下了首个逼近的战士幻影。 战斗一触即发,白夜行的剑法凌厉而精准,沈知薇也不甘落后,她利用对古文物的了解,解读壁画上的暗示,指导白夜行避开了一个个陷阱。两人配合无间,逐渐清理掉所有幻影战士,而随着最后一个战士的消失,石室中央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 “现在,应该是时候了。”沈知薇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龙脉之心,手中的玉佩光芒大盛,似乎在引导她如何正确地触摸那颗神奇的珠子。 正当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珠子时,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的心纯净而勇敢,证明了你是真正的有缘人。龙脉之心,将指引你前往更加辉煌的未来。” 光芒骤然收敛,龙脉之心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沈知薇的胸口,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她体内觉醒,那种感觉既温暖又强大。 “成功了!”沈知薇惊喜地看向白夜行,眼中满是兴奋与感激。 “你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还要惊人。”白夜行由衷赞叹,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洞穴开始震动,显然是在回应这次成功的传承。 第253章 新征程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沈知薇警觉地说,她意识到随着龙脉之心的认主,这处秘境可能即将崩塌。她与白夜行迅速往回赶,但来时的路已经被落石完全堵死,迫使他们寻找其他出口。 在紧张的探索中,沈知薇注意到一旁墙壁上的壁画出现了微妙变化,似乎指示了一个隐藏的通道。她毫不犹豫地拉起白夜行,顺着新发现的路径奔跑,通道尽头透出微弱的光亮。 当他们终于冲出洞穴,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时,整个山体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回头望去,只见灵山的一处陡然塌陷,尘烟滚滚。 两人站在安全的距离外,目睹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沈知薇轻轻抚摸着胸前,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龙脉之心融入后的余温,她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在体内蠢蠢欲动。 “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白夜行询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冒险的期待。 沈知薇取出《五行秘藏图》,目光落在“木为生命之树”的位置上。“如果龙脉之心已经属于我,那么下一步,就是寻找生命之树。传说中它能赋予不死之身,也许在东方的神秘森林中。” “不死之身……听起来既诱人又危险。”白夜行苦笑,但随即坚定地说道,“不论前路如何,我都将与你同行。” 沈知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两人策马向东,朝着那未知的森林进发。沿途,他们谈论着生命之树可能带来的奇迹,同时也预想着途中可能遇到的困难与挑战。 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如火如荼,沈知薇与白夜行在一座小桥边停下歇息。河水潺潺,倒映着两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宁静美好。 “白夜行,谢谢你。”沈知薇突然开口,她的声音温柔而真挚,“如果没有你,我或许无法走到今天这一步。” 白夜行微微一笑,他的眼神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我也是,沈知薇。在这条寻找秘宝的路上,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两人对视片刻,一种微妙的情感在空气中悄然蔓延,未待言语,夜幕已悄悄降临。 “好了,我们继续上路吧。”沈知薇轻快地翻身骑上马,打破了那一瞬的沉默,“未知的森林,还有更多的冒险等着我们。” 白夜行紧随其后,跨上马背,与沈知薇并肩前行。夜色渐浓,林间传来阵阵不知名的鸟鸣,为这段旅途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你知道吗,关于那生命之树,还有一个古老的传说。”白夜行打破了沉寂,试图用话语驱散周遭的幽暗,“传说它不仅赋予不死,还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沈知薇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人心的秘密?那听起来确实有趣。不过,要得到如此力量,想必不会轻易。” “没错,据传想要接近生命之树,必须通过三重试炼,每一重都考验着旅者的智慧、勇气与心灵的纯净。”白夜行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严肃,“我们是否已准备好面对这一切?” 沈知薇轻轻一笑,眼神坚定,“既已踏上征程,便无回头之路。我信龙脉之心的选择,更相信我们的能力。况且,有你在身边,任何困难都不足为惧。” 他们的对话中,不仅展现了对未知的好奇与勇敢,也隐隐透露了彼此间日渐深厚的信赖与情感。 经过几日的长途跋涉,两人终于来到了那片被古老传说包裹的神秘森林边缘。林内雾气缭绕,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门户,透着不可名状的诱惑与危险。 “就是这里了。”沈知薇凝视着密林深处,手中的《五行秘藏图》轻轻颤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我们进去吧,生命之树应该就隐藏在这片森林的核心地带。” 踏入森林的那一刻,光线瞬间暗淡,四周被茂密的植被包围,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能量。他们不得不更加小心,步步为营。 “看,那是什么?”白夜行忽然指向不远处,一束奇异的光芒穿透树冠,隐约照亮了一条小径。 沈知薇敏锐察觉到,那光束似是在引导他们。“可能是通往生命之树的线索,走吧!” 沿途中,他们遭遇了各种奇异的生物和自然的谜题,每一次都是对两人智慧和默契的考验。尤其是在一个被幻象笼罩的迷宫中,若非彼此间毫无保留的信任,只怕早已迷失其中。 最终,在一片繁花似锦的空地中,他们发现了那棵传说中的生命之树。树干粗壮,枝叶覆盖天际,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温和的光芒,宛如星辰落地。 正当他们准备靠近时,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外来的旅者,你们为何寻求我的力量?” 沈知薇和白夜行对视一眼,沈知薇向前迈出一步,语气诚恳:“我们追求的不仅是不死之身,更是为了保护这片大陆上的生灵免受灾难。我相信,龙脉之心与生命之树的力量,能够指引我们正确的道路。” 那声音沉默片刻后,似乎有所触动:“真正的力量源自于心。你们证明了自己,但我只有一个考验:唯有心中无畏且充满爱之人,方能触碰我真正的力量。” 白夜行紧紧握住沈知薇的手,两人闭上眼,心中满是对彼此的信赖与对世界的大爱。当他们再次睁开眼时,生命之树的光芒似乎比之前更加璀璨,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自根部涌出,涌入他们的身体。 “我们做到了。”沈知薇的脸上洋溢着难以置信的喜悦。 “是的,但这只是开始。”白夜行微笑着回应,他的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有了这份力量,我们将能够守护更多。”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包含了对彼此的信任,对未来的希望,以及对即将展开的新篇章的无限期待。 “那么,下一站是哪里?”白夜行问,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渴望。 “不论何方,只要我们并肩,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难关。”沈知薇的回答,坚定而温暖。 第254章 沙暴 “说得对。”白夜行点头,目光转向远方,仿佛已看到无数挑战与机遇正在等待着他们,“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们前往风沙之国,据说那里藏有古代遗落的风之翼,能够驾驭风暴,自由翱翔于天际。这力量,或许能成为我们旅途中的一大助力。” 沈知薇眼前一亮,对于能够飞翔于天际的想象让她心潮澎湃。“风之翼……这传说中的宝物,如果真能为我们所用,那无疑将大大增强我们的机动性。事不宜迟,出发吧!” 两人重新整顿行装,策马穿越森林,心中充满了对新目标的向往。沿途,他们分享着对风之翼的各种遐想,讨论着这宝物可能带给他们的无限可能。 数日后,他们穿越了绵延的山脉,来到了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漠边缘。烈日炙烤着大地,黄沙漫天,视野内只有一望无际的金色波浪,以及偶尔翻滚的沙尘暴,展现出大自然最为狂野的一面。 “这就是风沙之国,”白夜行神色凝重,沙漠的严峻超乎他的预期,“在这里,每一步都可能是生死考验。” 沈知薇神色坚定,从怀中取出《五行秘藏图》,细细研究。“图上标注,风之翼应在沙漠中心的隐秘古城之中。我们得小心,沙漠之中危机四伏,既有自然的考验,也可能隐藏着未知的敌人。” 他们换上了适合沙漠行进的装备,依靠着指南针与星象辨别方向,在沙海中艰难前行。白天酷热难耐,夜晚则寒风刺骨,环境的极端变化考验着两人的意志与耐力。 “记得小时候,我总梦想着能像雄鹰一样翱翔天际。”白夜行边走边说,试图缓解一路的疲惫,“现在,这个梦想似乎触手可及。” 沈知薇微笑回应:“梦想总是引领我们前行,正是这些不可能之事,让我们的人生充满了意义。等找到风之翼,我们一起飞越这片沙漠,看看它在我们脚下臣服的样子。” 谈话间,一阵猛烈的沙尘暴不期而至,视线瞬间模糊。两人迅速用布巾裹住口鼻,寻找避难之所。在风暴的怒吼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风沙中若隐若现,朝他们缓缓走来。 “谁在那里?”沈知薇警惕地抽出剑,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威胁。 那身影逐渐清晰,是一名身穿长袍,脸覆面纱的神秘旅人。他停在两人面前,声音透过风沙,带着几分沧桑:“旅者,于风暴中相遇,必有非凡的缘分。我是风沙之国最后的守护者,愿意指引你们前往古城,但作为交换,你们需承诺保护这片土地免受侵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条件,沈知薇和白夜行交换了眼色,最终点头同意。守护者露出满意的微笑,领着他们在复杂多变的沙丘间穿梭,避开了风暴的肆虐。 数小时后,沙暴平息,一座古老而宏伟的城池出现在他们眼前,虽已被风沙侵蚀,但仍难掩其昔日辉煌。守护者指向城中央最高的塔楼:“风之翼,就在那里,去吧,证明你们的价值。” 沈知薇与白夜行相互鼓励,踏入了这座沉睡的古城。城内机关重重,陷阱遍布,他们凭借着智慧与团队协作,一一化解危机,终于来到了塔顶。 风之翼静静躺在一座光芒四射的祭坛之上,由透明的羽毛编织而成,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仿佛能感知到来者的诚意。沈知薇上前,伸出双手,当她触碰到风之翼的瞬间,一股清风拂过,羽翼轻轻飘起,环绕在她的周围,最终化为一件轻盈的披风,与她融为一体。 “成功了!”白夜行欢呼,眼中满是激动,“看来,我们已获得风沙之国的认可。” 沈知薇轻旋身体,感受着风的力量在体内涌动,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自由与喜悦。“这感觉……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她笑道,张开双臂,仿佛下一秒就能乘风而去。 “现在,轮到我了。”白夜行走上前,同样以虔诚之心触碰风之翼。瞬间,另一件披风幻化而出,缠绕在他肩上,两者相视一笑,心中满是对未来冒险的憧憬。 “不过,别忘了我们的承诺。”沈知薇提醒道,目光转向远处,那里,是即将被夕阳染红的天际,“守护者信任我们,我们就要保护好这片土地。” 白夜行点头,神色坚定:“当然,风沙之国的秘密与美丽,不应被贪婪之徒玷污。我们会成为它的盾,抵御一切侵犯。” 正欲离去,守护者的声音却再次响起,这次却多了几分急迫:“等等,两位勇士,有件事必须告诉你们……风之翼并非无懈可击,远古的预言提到,当黑暗势力企图夺取此宝,风沙之国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黑暗势力?”白夜行眉头紧锁,警觉油然而生,“具体是什么?我们需要知道更多,才能防范未然。” 守护者沉默片刻,最终揭开了一个沉重的秘密:“曾有一位邪恶巫师,因贪恋风之翼的力量而被封印。如今,封印松动,他的阴影正悄然蔓延。只有拥有风之翼的你们,才能阻止他的归来。” 沈知薇握紧手中的剑,眸中闪烁着决绝:“我们不会逃避,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选择。告诉我,如何能找到这位巫师?” 守护者指向西方,那里,夕阳如血,一抹不祥的黑云正缓缓聚拢。“沿着夕阳的方向,穿过幽暗森林,到达被遗忘的阴影谷。巫师的藏身之处,隐藏在最深的黑暗之中。” “那就这样定了,”白夜行语气坚定,“我们将直面挑战,无论前路多么凶险。” “愿风指引你们,勇士们。”守护者低语,随后身影渐渐淡去,融进了四周的风沙之中。 夕阳西下,两人站在古城的废墟之上,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却毫无惧色。 “不论黑暗有多深沉,只要有彼此在身边,就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沈知薇轻声说,目光温柔地与白夜行交汇。 “没错,”白夜行紧握她的手,眼中满是信念,“就让我们带着风之翼的力量,点亮黑暗,守护这个世界。” 第255章 我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他们策马向西,沿途与遇到的商队和流浪者交流,询问关于阴影谷的线索。每一个听到他们目的地的人,无不露出惊讶与担忧的神情。 一位老商人搓着手中的念珠,感叹道:“年轻人,你们这是要去惹那禁忌之地啊。传说那里是恶魔的游乐场,连最勇敢的战士都不敢轻易涉足。” 一位衣衫褴褛的旅人在篝火旁听说了他们的计划,眼中闪过一丝敬佩:“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不过,如果有人能终结那里的诅咒,我赌就是你们了。” 沈知宜和白夜行在众人的惊讶与祝福中继续前进,他们深知,这一路上收集的不仅是信息,更是普通民众对光明与和平的渴望。 穿越幽暗森林时,树木仿佛活了过来,枝蔓试图阻挡他们的去路。沈知宜激活风之翼,轻轻一跃,带动周身的气流,为二人开辟出一条通道,引得下方的一队探险者瞠目结舌:“见鬼,这是魔法还是什么!” 抵达阴影谷边缘,荒凉而寂静,天空被那不祥的黑云压得更低。一位独眼的老猎人在此狩猎,见到他们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你们,真的要进去?里面的东西,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 “我们是来结束这一切的。”白夜行的回答简单而坚决,他的双眼在风沙中闪耀着坚定不移的光芒。 阴影谷内,黑暗如同实质,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正当他们小心翼翼地探索时,一道扭曲的笑声突然在耳边响起,既近又远:“欢迎来到我的领地,龙脉之心的拥有者与风之翼的驾驭者。你们的到来,让这场游戏变得有趣起来。” 那邪恶魔法师的幻影在空中若隐若现,沈知宜与白夜行背靠背站立,准备迎战未知。 “你的时代结束了,”沈知宜的声音冷静而坚决,“我们将把光明带回这片土地。” “勇气可嘉,但你们以为凭借那些微不足道的力量就能战胜我?”巫师嗤笑,随即空间扭曲,数不清的暗影生物从四周涌现。 战斗一触即发,两人凭借着默契与新获得的力量,与暗影生物展开了激烈的搏斗。风之翼带来速度与敏捷,龙脉之心给予他们无尽的力量,每一次攻击都闪耀着正义的光芒。 正当战斗进入白热化时,一个细微却坚定的声音在他们脑海中响起:“勇士们,你们并不孤单,这片土地上的生灵都与你们同在。” 突然,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被暗影控制的动植物竟开始反抗,协助他们对抗邪恶。这意想不到的转机让沈知宜和白夜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最终,在自然之力与正义之心的双重加持下,邪恶魔法师的形态开始不稳定,他的笑声变得越来越绝望。 “怎么可能……”他的身影逐渐消散,但那不甘的声音仍回荡在谷中,“黑暗永远不会彻底消失……” 当最后一缕黑雾散尽,阳光再次照耀在这片曾经的阴影之地上。沈知宜和白夜行相视一笑,虽然知道未来仍有无数挑战,但他们坚信,只要心中有光,就能驱散一切黑暗。 “现在,我们该回到人们中间,把希望和光明的故事带回去。”沈知宜说,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而我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白夜行补充,握住她的手,一同走向光明的未来。 随着他们离开阴影谷,山谷仿佛也恢复了生机,万物复苏,生机盎然,仿佛在诉说着,只要心中有爱与希望,黑暗终将过去,光明永远在前方。 对话在风中延续,留给读者无限的想象空间:“下一站,又会是哪里?又有怎样的冒险在等待着我们呢?”两人对视一笑,踏上了新的征途,背后是刚刚被他们点亮的土地,前面,则是未知的旅程与无限的可能。 沈知宜和白夜行骑着马,缓缓穿行于重获新生的小镇。路旁,百姓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用充满敬畏与感激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看哪,那就是击败阴影谷魔头的英雄!”一位妇人悄声对身边的孩童说,孩子瞪大了眼睛,满是崇拜。 “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亲眼见到了风之翼的传说!”一位年轻工匠低声惊叹,手中雕刻的木剑似乎也因此被赋予了某种力量。 “他们是真正的守护者,希望之光。”一名老者摇着头,目光里满是感慨与敬意,“愿光明永远照亮他们的道路。” 沈知宜微笑着向众人点头致意,白夜行则保持着他那份从容与冷静,两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力量,激励着每个人。 穿过小镇,他们来到了一处古老的酒馆前,门上挂着褪色的招牌,“旅人憩息处”。刚一推开门,嘈杂的声音便戛然而止,整个酒馆的视线瞬间集中在他俩身上。 “这不是……”吧台后的老板娘惊讶得差点失手掉落手中的酒壶,旋即反应过来,笑容满面地迎上前,“二位英雄,请进!今天所有的消费免单,以表我对你们英勇事迹的敬意!” 在一片惊叹与掌声中,沈知宜和白夜行找了个角落坐下。不一会儿,邻桌的几位旅人按捺不住好奇,悄悄靠近。 “请问,你们是如何对抗那个可怕的魔法师的?”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汉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白夜行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信念与坚持,还有,彼此之间的信任。” “原来如此,我懂了,是心的力量!”大汉恍然大悟般拍打着大腿,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这时,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老人突然开口,嗓音沙哑却充满了智慧:“英雄们,你们的旅途远未结束。在这片大陆的尽头,有一个被遗忘的王国,那里藏有能够平衡光明与黑暗的秘密。但道路漫长且危机四伏,连地图都无法标示其确切位置。” 沈知宜眼前一亮,对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感到兴奋。“一个被遗忘的王国?这听起来就像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 第256章 预言? 白夜行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的渴望。“无论前路如何,只要我们并肩作战,就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他们的话在酒馆里激起了一阵阵涟漪,人们议论纷纷,对于两位英雄即将展开的新征程充满了期待与想象。 “那么,祝你们好运,伟大的旅者。”老人神秘一笑,消失在人群之中,留下一串令人回味无穷的话语,“记住,真正的力量不仅来源于外在,更源自于内心的光明。” 夜幕降临,沈知宜和白夜行站在酒馆外,仰望满天繁星。他们紧紧相依,似乎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璀璨的宇宙和无限的可能。 “下一站,被遗忘的王国吗?”沈知宜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是的,为了更多人能生活在光明之下,我们义不容辞。”白夜行回答,他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两人的心紧紧相连。 在星光的见证下,这对勇者的对话渐渐远去,留给人们的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对光明终将战胜黑暗的坚定信念。 “不论前路多么艰难,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沈知宜轻声说。 “是的,薇儿。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白夜行回应,他们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踏上前往未知王国的旅程,只留下身后那一片光明之地,以及人们对英雄归来永恒的期盼。 次日清晨,晨曦初照,沈知宜与白夜行整装待发,马蹄声敲响在小镇石板路上,回响出新的征途序曲。镇民们自发聚集,目送两位英雄离去,祝福的话语如同温暖的风,吹拂过每一寸土地。 “看,他们真的要去寻找那个王国了!”孩童挥舞着小手,眼中闪烁着对冒险的向往。 “愿诸神保佑他们,带回更多的光明与希望。”老者合十祈祷,眼含泪光。 穿过葱郁的森林,跨过蜿蜒的河流,两人在旅途中遭遇了各种奇遇与挑战。每到一处,关于他们的传说便如同野火燎原般迅速传播,激发了各地人民心中久违的勇气与梦想。 在一座被风侵蚀的古老桥头,沈知宜与白夜行遇到了一群被困的旅人,他们被一头凶猛的魔兽阻挡了去路,恐惧与绝望笼罩着每个人。 “那是什么怪物?看起来比山还要巨大!”一个年轻的女孩声音颤抖,泪水在眼眶打转。 沈知宜温柔地安慰她:“别怕,我们会保护大家的。” 白夜行凝视着远方那只庞大的魔兽,眼中没有丝毫惧意,“我们不能绕道,必须面对它。沈知宜,准备好了吗?” “随时待命。”沈知宜微笑着,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两人携手走向兽影,整个过程被旅人们屏息注视。随着战斗的号角悄然响起,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拉开序幕。沈知宜的剑舞如同冬日里最绚烂的雪花,既美丽又致命;白夜行则是风的化身,每一次移动都让人捕捉不到轨迹。 “看啊,那是真正的勇士!”旅人们惊呼,心中的恐惧逐渐被敬佩取代。 经过一番激战,魔兽终于轰然倒地,沈知宜与白夜行站在残阳映照的战场上,周身环绕着胜利的光辉。 回到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拍着胸脯,激动地说:“我这一生从未见过如此壮丽的战斗,你们简直就是天降的救星!” “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白夜行谦逊地回答,目光转向远方,那里,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夜深人静,他们在一处篝火旁休憩,星空如洗,万籁俱寂,只有火苗偶尔跳跃的声响,伴着远处野兽的低吼。 “白夜行,你说那个被遗忘的王国真的存在吗?”沈知宜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更多的是对未知的好奇。 “只要心中有光,再遥远的地方也是可以到达的。”白夜行目光深远,仿佛已经看见了那片神秘的土地。 “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沈知宜的笑容温暖如初升的太阳,照亮了白夜行的眸子。 此时,一阵悠扬的笛声忽然从远方飘来,旋律中蕴含着古老的呼唤,似乎在引导他们继续前行。 “走吧,新的指引出现了。”白夜行站起身,拉起沈知宜的手,再次踏入了未知的夜色。 两人并肩离开,火堆边的对话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预示着他们未来的路途不仅充满挑战,更有无数的奇迹与希望。 “不管前路如何,只要我们手牵手,就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沈知宜的誓言轻轻飘散在风中,与白夜行坚定的目光交织成一幅不朽的画面。 “直到世界的尽头,我们也要一起照亮黑暗。”白夜行回应,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向着那未知的王国,向着光明的未来,继续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篇章。 而这一切,都仅仅是个开始…… ……随着笛声的引导,沈知宜与白夜行穿越了一片幽暗密林,来到了一个隐藏于世的山谷之中。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香气,花朵以不可思议的颜色绽放,宛如梦境一般。山谷中央,一座古老的祭坛静静地躺着,似乎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这里……就是笛声的源头吗?”沈知宜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惊奇。 “看来是的。”白夜行走上前,轻触那布满青苔的祭坛,突然间,祭坛上浮现出淡淡的光芒,一幅幅画面如同流水般涌现,展示着过往的辉煌与历史的秘密。 “这些……是那个王国的记忆吗?”沈知宜低声问道,她能感受到画面中的悲欢离合,仿佛自己也成为了那段历史的一部分。 “记忆之外,还有预言。”一个沉稳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转身一看,是一位穿着朴素,但气质超凡的老者,他的眼睛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预言?”白夜行皱眉,对于未知的预兆,他总是抱有一丝戒备。 老者缓缓点头,目光温和地落在两人身上。 第257章 三重试炼 “两位是被选中之人,预言中提到, ,当龙脉之心与风之翼的持有者并肩站立于遗忘之境,光明与黑暗的天秤将重新平衡。而你们,正是那关键的钥匙。” 沈知宜和白夜行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有了然和决心。他们向老者深深鞠躬:“请告诉我们,我们应该怎么做?” “预言的实现需要通过三重试炼,每一重都将考验你们的智慧、勇气和心志。”老者指向山谷深处,“第一重试炼,在迷雾森林的尽头,找到那朵永不凋零之花,它掌握着生命与时间的秘密。” 听到这,周围正采摘奇异花朵的村民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低声议论起来。 “永不凋零之花?那可是传说中的宝物,据说能治愈任何伤痛,甚至逆转时光。”一位年轻女子感叹。 “如果他们能找到,那真是天大的福气。”旁边的老奶奶接话,眼神中满是羡慕。 沈知宜和白夜行相视一笑,对即将到来的试炼既紧张又充满期待。告别了老者和村民们,他们踏上了前往迷雾森林的路途。 ……数日后,他们突破重重难关,在迷雾森林的最深处发现了一片神秘花园,其中央生长着一朵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花——永不凋零之花。就在他们伸手欲摘之时,一道柔美的声音响起: “想要得到我,必须付出代价。”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由花瓣构成的花灵轻盈地漂浮在花丛之上,她的出现令周围的一切更加鲜活。 “代价?”沈知宜询问,她对这位看似脆弱却又充满力量的存在充满了好奇。 “以你们最为珍贵的记忆作为交换。”花灵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耳畔,却暗含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们的记忆?”白夜行皱眉,显然这个条件比预想中要棘手得多。 沈知宜沉思片刻,抬头看向白夜行,眼中有不容质疑的坚决:“如果这是我们必须要付出的代价,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承担。” 白夜行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共同向花灵点了点头。随着一阵光芒闪烁,一股温暖而又略带苦涩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有无数画面在他们脑海中快速掠过,那是他们珍藏的回忆——童年无忧的笑颜、初次相遇的心动、共同度过的每一个日夜……直至那些片段逐渐模糊,被吸入了永不凋零之花中。 花灵发出一声轻叹,缓缓降落在花旁,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们的决定,让这份牺牲变得沉重。拿去吧,这是你们应得的奖励。” 说罢,花灵轻挥衣袖,那朵永不凋零之花便轻轻飘落至沈知宜手中,瞬间,一股古老而强大的生命力流淌进他们的身体,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两人手持永不凋零之花回归,消息不胫而走,引得周围村庄的居民们纷纷赶来,人群之中议论声四起。 “看,那就是找到永不凋零之花的年轻人!”一个孩童兴奋地指着远方。 “真是不可思议,传说竟成了真!”一名壮汉惊叹,眼中满是敬佩。 “他们一定是被神选中的勇士!”一位老者捋着胡须,目光深邃。 沈知宜和白夜行穿过人群,他们的脸上虽有些许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光芒。村民们自发让开一条道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祝福与敬意。 在一处简朴的旅舍内,沈知宜和白夜行相对而坐,窗外月光皎洁,为即将来临的挑战平添了几分肃穆。 “明天,就是第二重试炼了。”白夜行轻声说道,眉宇间藏着淡淡的忧虑。 沈知宜微微一笑,安慰道:“不管前路如何,我们共同面对。” 这时,门外传来旅舍主人的声音,他端着热腾腾的食物走了进来:“两位勇士,这是我特地为你们准备的,希望能让你们明天更有力量!” 白夜行感激地接过,周围的食客们也纷纷投来鼓励的眼神,整个房间洋溢着温馨和支持的氛围。 据老者的指引,第二重试炼位于一片幽静的湖畔,需战胜潜伏水下的古老巨兽,获取它守护的时空之石。当两人抵达湖边,只见水面平静如镜,丝毫不见巨兽的踪迹。 正当他们环顾四周,一位渔夫划船靠近,用粗糙的手指指着湖面:“你们就是来挑战巨兽的勇士?听老一辈人说,那家伙可不是好惹的。” 沈知宜点点头,目光坚毅:“我们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渔夫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了,口中低喃:“希望好运伴你们。”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湖面猛然翻腾,一只巨大无比的生物破水而出,战斗,一触即发……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激战,沈知宜和白夜行最终战胜了巨兽,取得了时空之石。正当他们喘息未定,远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中传来: “干得好,孩子们。但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沈知宜与白夜行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同时涌现不安与期待。白夜行握紧沈知宜的手,语气坚定地说:“无论未来如何,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沈知宜点头微笑,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揭开这一切的真相吧。” 随着裂缝渐渐闭合,未知的旅途再次铺展在两人面前,新的挑战、更强的敌人、还有隐藏在光明与黑暗背后的秘密,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数日后,沈知宜和白夜行携带时空之石,穿越了荒芜的沙漠,来到了一片被遗忘的废墟之城。根据老者的指引,第三重试炼将在此地进行,解开古代文明遗留的谜题,获取失落的智慧之钥。 废墟之中,石柱林立,古老的壁画在微弱的日光下诉说着往昔辉煌。一行脚印在沙尘中隐约可见,引向一座宏伟的神庙。城中的沉默被他们的脚步声打破,几个流浪者在不远处围坐,篝火映照出他们惊讶的脸庞。 第258章 永不凋零之花 ,当龙脉之心与风之翼的持有者并肩站立于遗忘之境,光明与黑暗的天秤将重新平衡。而你们,正是那关键的钥匙。” 沈知宜和白夜行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有了然和决心。他们向老者深深鞠躬:“请告诉我们,我们应该怎么做?” “预言的实现需要通过三重试炼,每一重都将考验你们的智慧、勇气和心志。”老者指向山谷深处,“第一重试炼,在迷雾森林的尽头,找到那朵永不凋零之花,它掌握着生命与时间的秘密。” 听到这,周围正采摘奇异花朵的村民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低声议论起来。 “永不凋零之花?那可是传说中的宝物,据说能治愈任何伤痛,甚至逆转时光。”一位年轻女子感叹。 “如果他们能找到,那真是天大的福气。”旁边的老奶奶接话,眼神中满是羡慕。 沈知宜和白夜行相视一笑,对即将到来的试炼既紧张又充满期待。告别了老者和村民们,他们踏上了前往迷雾森林的路途。 ……数日后,他们突破重重难关,在迷雾森林的最深处发现了一片神秘花园,其中央生长着一朵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花——永不凋零之花。就在他们伸手欲摘之时,一道柔美的声音响起: “想要得到我,必须付出代价。”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由花瓣构成的花灵轻盈地漂浮在花丛之上,她的出现令周围的一切更加鲜活。 “代价?”沈知宜询问,她对这位看似脆弱却又充满力量的存在充满了好奇。 “以你们最为珍贵的记忆作为交换。”花灵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耳畔,却暗含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们的记忆?”白夜行皱眉,显然这个条件比预想中要棘手得多。 沈知宜沉思片刻,抬头看向白夜行,眼中有不容质疑的坚决:“如果这是我们必须要付出的代价,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承担。” 白夜行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共同向花灵点了点头。随着一阵光芒闪烁,一股温暖而又略带苦涩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有无数画面在他们脑海中快速掠过,那是他们珍藏的回忆——童年无忧的笑颜、初次相遇的心动、共同度过的每一个日夜……直至那些片段逐渐模糊,被吸入了永不凋零之花中。 花灵发出一声轻叹,缓缓降落在花旁,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们的决定,让这份牺牲变得沉重。拿去吧,这是你们应得的奖励。” 说罢,花灵轻挥衣袖,那朵永不凋零之花便轻轻飘落至沈知宜手中,瞬间,一股古老而强大的生命力流淌进他们的身体,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两人手持永不凋零之花回归,消息不胫而走,引得周围村庄的居民们纷纷赶来,人群之中议论声四起。 第259章 传说成真 “看,那就是找到永不凋零之花的年轻人!”一个孩童兴奋地指着远方。 “真是不可思议,传说竟成了真!”一名壮汉惊叹,眼中满是敬佩。 “他们一定是被神选中的勇士!”一位老者捋着胡须,目光深邃。 沈知宜和白夜行穿过人群,他们的脸上虽有些许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光芒。村民们自发让开一条道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祝福与敬意。 在一处简朴的旅舍内,沈知宜和白夜行相对而坐,窗外月光皎洁,为即将来临的挑战平添了几分肃穆。 “明天,就是第二重试炼了。”白夜行轻声说道,眉宇间藏着淡淡的忧虑。 沈知宜微微一笑,安慰道:“不管前路如何,我们共同面对。” 这时,门外传来旅舍主人的声音,他端着热腾腾的食物走了进来:“两位勇士,这是我特地为你们准备的,希望能让你们明天更有力量!” 白夜行感激地接过,周围的食客们也纷纷投来鼓励的眼神,整个房间洋溢着温馨和支持的氛围。 据老者的指引,第二重试炼位于一片幽静的湖畔,需战胜潜伏水下的古老巨兽,获取它守护的时空之石。当两人抵达湖边,只见水面平静如镜,丝毫不见巨兽的踪迹。 正当他们环顾四周,一位渔夫划船靠近,用粗糙的手指指着湖面:“你们就是来挑战巨兽的勇士?听老一辈人说,那家伙可不是好惹的。” 沈知宜点点头,目光坚毅:“我们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渔夫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了,口中低喃:“希望好运伴你们。”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湖面猛然翻腾,一只巨大无比的生物破水而出,战斗,一触即发……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激战,沈知宜和白夜行最终战胜了巨兽,取得了时空之石。正当他们喘息未定,远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中传来: “干得好,孩子们。但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沈知宜与白夜行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同时涌现不安与期待。白夜行握紧沈知宜的手,语气坚定地说:“无论未来如何,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沈知宜点头微笑,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揭开这一切的真相吧。” 随着裂缝渐渐闭合,未知的旅途再次铺展在两人面前,新的挑战、更强的敌人、还有隐藏在光明与黑暗背后的秘密,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数日后,沈知宜和白夜行携带时空之石,穿越了荒芜的沙漠,来到了一片被遗忘的废墟之城。根据老者的指引,第三重试炼将在此地进行,解开古代文明遗留的谜题,获取失落的智慧之钥。 废墟之中,石柱林立,古老的壁画在微弱的日光下诉说着往昔辉煌。一行脚印在沙尘中隐约可见,引向一座宏伟的神庙。城中的沉默被他们的脚步声打破,几个流浪者在不远处围坐,篝火映照出他们惊讶的脸庞。 “看那边,是不是那对找到永不凋零之花的男女?”一个流浪者小声说道,眼神中带着敬畏。 “传说中的英雄吗?真想看看他们会如何解开封印。”另一人接道,眼中闪烁着好奇。 沈知宜和白夜行相视一笑,踏入神庙的那一刻,空气似乎凝固了。庙内中央,一块巨大的石碑上刻着复杂的符文,围绕着石碑的,是数不尽的陷阱与谜题。 “智慧之钥,隐藏于远古的智慧之中。解开这石碑之谜,你们才能得到它。”老者的声音在他们心中回荡。 他们仔细研究每一道符文,尝试着不同的排列组合,汗水沿着他们的脸颊滑落。正当他们感到一筹莫展时,一名戴着眼镜、看起来学者模样的老人悄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这可不是普通人能解开的,我研究了大半辈子了。”老人语带叹息,但眼中却难掩对两人的兴趣,“让我看看,年轻的你们能否做到。” 在老人的指点下,符文渐渐显露出其背后的含义,是一个关于牺牲与重生的故事。终于,在一次尝试中,所有符文闪耀出耀眼的光芒,地面颤抖,一块小小的金色钥匙从石碑中缓缓升起。 “你们做到了!不可思议!”老人惊呼,周围的流浪者也闻声赶来,目睹这一奇迹。 沈知宜紧握着智慧之钥,与白夜行相拥而笑,他们知道,这一刻,他们不仅解开了石碑之谜,更解锁了心中的某种枷锁。 随着黄昏的降临,他们带着三件神器回到了遗忘之境,老者已等候多时,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欣慰与期待。 “很好,你们成功了。现在,光明与黑暗的天秤将因你们而平衡。”老者伸出手,示意他们将神器交给他。 沈知宜和白夜行相互看了一眼,犹豫片刻后,还是将神器递给了老者。老者将三件神器置于古老的祭坛之上,刹那间,天地为之色变,一片耀眼的光芒笼罩了遗忘之境,所有的人都不禁遮住了眼睛。 光芒消散后,遗忘之境焕然一新,曾经荒芜之地生出了绿草,花朵竞相绽放,一切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这就是我们的使命吗?带来改变?”沈知宜轻声问道,眼中有泪光闪烁。 白夜行搂住她的肩膀,温柔地回答:“不仅如此,我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世界那么大,还有更多的秘密等着我们去探索。” 他们转身准备离开,人群中响起了各种声音: “他们会去哪里呢?”孩童的好奇。 “他们一定是世界的守护者!”青年的崇拜。 “愿风指引你们的路。”老者的祝福。 沈知宜和白夜行相视一笑,踏上了新的征途。在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之际,只留下了一段对话,随风飘散: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沈知宜问。 白夜行抬头望向无垠的天际,眸中映着星辰:“哪里有需要,我们就去哪里。因为我们,是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守望者。” 他们的故事,就这样继续着,带着未知与希望,向着更加广阔的天地,勇往直前。 第260章 热闹一番了 沈知宜微微侧头,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月桃的事,确实是我亏欠了你们。但在这个世上,有些债,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偿还的。月见,你跟着我多年,应当知道我的性格。” 月见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却在沈知宜温和却坚定的目光中,逐渐平息。“我知道,小姐从来都不是会轻易低头之人。月见这次来,也是想告诉小姐,不管未来如何变迁,月见和月桃都会是小姐最坚强的后盾。” “那就好。”沈知宜欣慰地点点头,正欲说什么,却听见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和下人们的交谈。 “不好了,不好了,永安侯府的云妃娘娘突然来访,说是有关于小姐的紧急之事。” 霜降闻言,神色一凛,立刻挡在沈知宜面前,警惕地看向门口。沈知宜却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随即起身向外走去,嘴角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看来,今晚怕是要热闹一番了。” 一踏出门,便见云妃仪态万千地站在庭院之中,周遭的气氛因她的到来显得异常沉重。四周仆人的窃窃私语中,不难捕捉到惊讶、敬畏的字眼,还有对沈知宜身份的好奇与猜测。 云妃缓缓上前,目光复杂地落在沈知宜身上,轻启朱唇:“知宜,你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如此从容。” 沈知宜不急不缓地行礼:“云妃驾临,有失远迎。不过,深夜来访,究竟所谓何事?” “是关于……”云妃欲言又止,目光闪烁不定,似有难言之隐。 沈知宜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迟疑,眼中闪过一抹玩味,轻声打断:“云妃不必多虑,若真有急事,不妨直言。” “是关于皇上……”云妃压低了声音,话语间透露出不寻常的紧张,“近日,宫中有变,皇上病重,恐有不测。我此次前来,是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沈知宜挑眉,似是有些意外:“我?我能如何相助?” “你曾救过我,我信得过你。”云妃的声音坚定起来,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绝,“知宜,你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在宫中的地位。若皇上一旦……我需要你帮我稳固朝局,保护我的儿子。” 周围仆人的窃窃私语更甚,夹杂着惊叹与难以置信。云妃这番话无疑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沈知宜沉默片刻,目光幽深地望向远方,仿佛透过重重夜色,看到了京城那复杂微妙的局势。“云妃,你这是在赌,赌我是否愿意插手朝堂之事。” “是的,我是在赌。”云妃毫不避讳,“可我更相信,你心中有一份属于自己的考量。” 对话戛然而止,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最终,沈知宜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做出了决定:“好吧,我听听你的计划。” 云妃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低声耳语,详细说明了她的计划。沈知宜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直到云妃讲完,她才缓缓开口:“云妃的计划虽险,却并非全无胜算。不过,此事涉及重大,我需要时间考虑。” 云妃点头表示理解,两人又简单交换了几句,随后她便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离开了容府。望着她的背影,沈知宜心中暗自思量,一场新的风暴,似乎即将来临。 夜色更浓,沈知宜独自站在庭院中央,寒露与霜降默默陪在一旁,气氛沉静而压抑。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霜降打破了沉默,目光中既有忧虑,又有期待。 沈知宜轻轻摇头,目光深邃,嘴角却勾起一抹淡笑:“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我们先做好万全准备。至于云妃的提议……明天再说。” 对话在这里结束,留给夜色一片深邃与未知。而在这场权力的棋盘上,每个人都将是关键的一枚棋子,沈知宜亦不例外。未来的走向,无人能知,唯独那份未知,让一切更加引人入胜,充满期待。 次日清晨,容府内外已是一片忙碌,仆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对于昨晚云妃的突然到访及其与沈知宜密谈的内容好奇不已。街上,坊间的茶馆酒肆中,沈知宜的名字也开始悄然流传,众人对她与皇室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猜测不断,谣言与真相交织,为京城的早晨增添了几分不寻常的气息。 茶馆内:“你们听说了吗?昨晚永安侯府的云妃秘密造访了沈家!”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大叔压低声音,眉飞色舞地说。 “哎呀,这事我一早就听说了。沈家那个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听说当年还救过云妃呢!”旁边的大婶接茬道,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云妃娘娘找她,怕是有什么大事吧?”一个年轻的书生模样的人加入讨论,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大事?我看啊,说不定跟皇上病情有关。”角落里,一位看似经验老到的老者捻着胡须,慢悠悠地说,“沈家小姐医术高明,若说能帮云妃在皇上面前说话,也不是不可能。” 沈知宜端坐于书房,面前摊开着一本古籍,但显然心思并不在其上。霜降轻手轻脚地进来,送上一盏热茶,轻声道:“小姐,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起来了,您看……” 沈知宜轻轻一笑,放下手中的书,望向窗外。“风言风语?那是自然。云妃此行,本就非同小可。走吧,我们去趟市集,顺便听听百姓们怎么说。” 市集上,人群熙熙攘攘,各种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沈知宜一身素雅装扮,与霜降霜降并肩穿梭其间,引来不少路人侧目。几个路人的对话不经意间飘入沈知宜耳中。 “快看,那不是沈家的小姐吗?听说昨晚云妃亲自上门求见!” “是啊,沈家小姐定非凡人,不知道云妃找她所为何事。” “我猜,说不定是要她去皇宫治病救人呢。” 第261章 按计划行动 沈知宜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中已有计较。这时,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认出了她,热情地上前几步 ,“沈小姐,尝一尝我这新鲜出炉的糖葫芦吧,甜中带酸,像极了这世上的事儿,复杂却又回味无穷。” 沈知宜欣然接过,微笑着道谢,周围的人群投来更多好奇与敬佩的目光,低声议论。 “瞧瞧,沈小姐待人接物多么亲和,不像那些高门大院里的千金,高不可攀。” “是啊,要是哪家公子能娶到她,那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知宜与霜降继续前行,偶尔回应一两句路人的问候,她的心思却已飞回云妃的请求上。每一声赞叹,每一句好奇,都在无声地提醒着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太多人的目光与命运。 茶馆内:“你们说,沈家小姐会答应云妃的要求吗?”书生模样的青年继续问道,眼睛闪烁着对未知剧情的渴望。 “那沈知宜聪明得很,怎会轻易涉足宫闱争斗?”大叔摇摇头,看似不信,眼中却有几分期待。 “嘿,可别忘了,沈小姐可是有恩于云妃,情义这东西,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大婶插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就在此时,茶馆门被轻轻推开,一阵清风吹散了屋内的喧嚣,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气质卓然的年轻公子缓缓步入,他环视一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议论纷纷的几人身上。 “诸位,关于沈知宜与云妃之事,或许你们有所不知,世间之事,往往比想象中更加复杂。”公子轻摇折扇,嘴角含笑,却未再多言。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吸引,纷纷投以询问的目光,那公子却只神秘一笑,转身离去,留下满室疑惑与更热烈的讨论。 在返回容府的路上,沈知宜的步伐略显沉重,霜降紧随其后,似乎感受到了小姐心中的挣扎。“小姐,您在想云妃的事情吗?” 沈知宜停下脚步,目光穿过拥挤的市集,眺望远方。“霜降,云妃之事,我心中已有计较。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明白,有些选择,不是出于个人意愿,而是背负的责任。” 霜降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坚毅,轻声应道:“小姐的决定,霜降自当全力以赴支持。只是……京城的风雨,恐怕又要起变化了。” 沈知宜微微一笑,握住霜降的手,继续前行。“变化?那就让我们一起迎接它吧。记住,不论前路如何,保持本心,方能无愧于心。” 二人身影渐渐远去,市集的喧嚣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宁静。而在京城的另一端,一场关于权谋与情义、忠诚与背叛的风暴,正悄悄酝酿,等待着沈知宜的抉择,去开启一个未知而又充满挑战的新篇章。 对话结束在沈知宜与霜降坚定的背影中,她们的每一步都似乎预示着未来的惊涛骇浪,而这一切,都将在沈知宜踏入这场权力漩涡时,缓缓揭晓…… 夕阳西下,沈知宜与月见、霜降围坐在书房的案几旁,桌上铺展着一张京城布局的详图,三人面色凝重。 “月见,霜降,你们对云妃的请求怎么看?”沈知宜打破了沉寂,目光依次扫过两张信任的脸庞。 月见眉头微蹙,沉吟片刻道:“小姐,云妃此举实为孤注一掷,但宫廷之内,波谲云诡,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霜降认为,小姐虽不喜纷扰,但若能借此机会,护得一方安宁,也不失为一件善事。”霜降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沈知宜的信任与期待。 沈知宜轻轻点头,似乎已在心中权衡多时:“云妃之托,非同小可。我虽无意卷入朝堂争斗,但若能以医术护佑苍生,减少无辜伤亡,这份责任,我愿意承担。” 月见与霜降对视一眼,眼中均闪过一抹释然与自豪。沈知宜接着说:“但此事需秘密进行,不可让过多外人知晓。我会准备一份药方,以备不时之需。月见,你负责联络可靠的人手,我们需要掌握皇宫内最新的动态。” “霜降,你则要确保府中安全,京城局势不稳,我不能让任何人因此受到牵连。”沈知宜语气坚决,分配好了任务。 二人领命,心中既忐忑又激动。沈知宜站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天边最后一抹余晖,心中默默许诺,为了更多人的平安,这一次,她愿意走出她的世界,面对风雨。 夜幕降临,沈知宜独自漫步于容府后花园的花丛间,凉风拂面,带来一丝丝凉意。此时,园中响起一阵轻柔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熟悉而温暖的声音。 “知宜,我听闻了你与云妃的会面,此行危险重重,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说话的是邻居家的公子李瑾瑜,他与沈知宜从小青梅竹马,一直默默守护在侧。 沈知宜微微一笑,转身面对他:“瑾瑜,有些事情,即便不愿面对,也终需有人去做。我既然有这个能力,就该尽力而为。” 李瑾瑜眼神复杂,既有担忧,也有骄傲:“你总是这样,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选择最难的路走。” “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沈知宜语气轻松,眼神却异常坚定,“但是,有你在身边,总是能感到安心许多。” 李瑾瑜闻言,温柔一笑,伸出手,轻轻将沈知宜散落的一缕发丝挽至耳后:“无论何时,我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夜色温柔,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一切尽在不言中。而在这片宁静之下,京城的暗流正在涌动,等待着沈知宜的介入,掀起更大的波澜。 数日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沈知宜换上夜行衣,只身潜入皇宫,按照预定计划行事。一路上,她凭借着过人的医术与智慧,巧妙避开侍卫巡逻,终于来到皇帝寝宫附近。 正当她准备依计行动时,一名宫女突然出现,手中托着烛台,脸色苍白,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你,你是谁?怎么会在……”宫女颤抖着问,手中的烛光在夜风中摇曳。 沈知宜迅速掩藏好身形,低声却有力地说:“我是来帮助皇上的,请不要害怕,也不会伤害你。” 宫女半信半疑,却在沈知宜沉着冷静的态度中找到了一丝安慰:“宫里传言,云妃娘娘找来了能人异士……难道就是你?” 沈知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她向宫女简要解释了自己的意图,并请求协助。 宫女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相信你是为了皇上好,我带你过去。” 就这样,在一名普通宫女的帮助下,沈知宜顺利进入了皇帝的寝宫,展开了一场与死神的赛跑。她的每一步行动,每一个决策,都关系着皇城内外无数人的命运。 皇宫深处,一出无声的戏码正在上演。烛火映照下,沈知宜的身影愈发显得孤勇而坚韧。而宫墙之外,李瑾瑜、月见、霜降以及京城的无数民众,各自怀揣着不同的期盼,静候着沈知宜的消息。 夜深人静,一场改变帝国命运的较量,正悄然拉开帷幕…… 对话至此告一段落,悬念如同夜幕下的薄雾,缠绕在每个人心头。沈知宜能否成功,云妃与她的约定又会将她引向何方?一切的一切,都等待着下一次故事的开启…… 第262章 救治皇上 随着夜风轻轻吹过,皇帝寝宫内的气氛愈发紧张。沈知宜凭借着精湛的医术,小心翼翼地调制着药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专业与决心。宫女在一旁紧张地守候,不时偷瞄向沈知宜,眼中满是敬畏与好奇。 “你……你真的能救好皇上吗?”宫女忍不住低声问,声音中夹带着一丝颤抖。 沈知宜抬头,给予她一个安抚的微笑:“尽力而为,这是我唯一能承诺的。”她的眼神中既有坚决,又含着对生命深刻的尊重。 正当沈知宜准备施治之时,寝宫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侍卫的呼喝。两人皆是一惊,沈知宜迅速收起手中之物,示意宫女镇定。 “来者是谁?”宫女小声问,心中充满了不安。 沈知宜轻声道:“无论来者何人,我们都需冷静应对。”话音刚落,寝宫的门被推开,一名侍卫首领模样的人闯入,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沈知宜身上。 “什么人?深夜在此,难道不知私闯皇宫是死罪吗?”侍卫首领厉声质问,手中剑已拔出一半,气氛一触即发。 宫女连忙上前,试图解释:“这位是云妃娘娘请来的……” 沈知宜打断了她,缓缓站起身,面不改色地面对侍卫首领,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是沈知宜,此来只为救治皇上。若耽误了救治时机,你能担当得起后果吗?” 侍卫首领一愣,显然没有料到眼前女子竟有如此气势,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寝宫外,更多的侍卫聚集,议论纷纷,却无人敢轻易妄动。 “我……我需确认你的身份。”侍卫首领迟疑片刻后说道,目光中仍有戒备。 沈知宜轻叹一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那是云妃之前暗中传递给她,作为通行信物的。侍卫首领接过玉佩,仔细检查确认后,态度大变,连忙行礼:“原来是云妃娘娘推荐的高人,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请恕罪。” 沈知宜淡淡一笑,未多言辞,转而继续着手中的工作,而这一次,侍卫首领不但没有阻拦,反而命令其余侍卫严密保护,以防不测。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寝宫内除了沈知宜专注的呼吸声和药草的淡淡香气外,再无其他声响。终于,伴随着一剂精心调制的药液缓缓流入皇帝体内,皇帝紧闭的双眼轻微颤动,脸色也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宫女和侍卫首领屏息以待,直至皇帝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吐出一口气。那一刻,寝宫内所有人均是松了一口气,宫女更是激动得泪眼婆娑。 “皇上醒了!多亏了您!”她感激地望向沈知宜,眼中满是敬佩之色。 沈知宜只是微微一笑,转身对侍卫首领交代:“请速派人通知云妃娘娘,皇上情况已稳定,但还需静养,勿使外人打扰。” 侍卫首领连忙应是,安排手下迅速执行。待一切妥当,沈知宜悄然退出寝宫,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了一连串关于她的传说,在宫墙内外悄悄蔓延。 而当这一切消息最终传回容府,月见、霜降及李瑾瑜等人既惊喜又忧虑。他们围绕在沈知宜身旁,各抒己见,气氛热烈而又紧张。 “小姐,您的事迹已经在京城里传为佳话,百姓们都称您为救世神医呢!”霜降兴奋地分享着外界的反响。 李瑾瑜则紧锁眉头,忧虑地说:“知宜,虽然你救了皇上,但这背后可能还隐藏着更多复杂的政治斗争,你务必小心。” 沈知宜轻抚着桌面的地图,眼神深远:“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云妃、皇上的病情、以及那座看不见的皇宫,每一个都是未知的变数。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本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月见坚定地点了点头,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支持,一时间,小小的书房内凝聚起一股不屈的力量。 夜更深了,沈知宜与伙伴们的对话渐渐低沉,最终归于寂静,但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清楚,真正的风暴还在后头。而沈知宜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在这场权谋与人心的博弈中,书写下属于她自己的传奇。 随着夜幕更迭,京城的清晨被一层薄雾轻轻覆盖,街道上开始弥漫起忙碌的气息。城南的茶馆内,人声鼎沸,各色人物穿梭其间,谈论着最近城中的奇闻异事。 “你们听说了吗?那位沈知宜姑娘,一介女流之辈,竟然在龙榻前把皇上给救活了!”一名穿着布衣的青年放下手中的茶碗,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可不是嘛,听说当时那场景紧张得能让人喘不过气来,连皇上身边的侍卫都被她的气势镇住了。”对面的大叔摸着下巴,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要我说,这位沈姑娘,怕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吧。” 坐在角落里的一位老者缓缓摇头,似乎对这股热闹不太感冒,但嘴角还是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年轻人,这世上哪有什么仙女,有的只是凡人不甘平凡的心。沈姑娘此举,怕是会将自己卷入无尽的漩涡中啊。” 茶馆之外,消息如同插上翅膀般飞快传播,沈知宜的名字一时之间成为了街头巷尾最热门的话题。而皇宫之内,沈知宜的所作所为同样引发了不小的波澜。 “云妃娘娘,沈知宜的出现,无疑是对我们的一次警告。”一位身着华丽朝服的贵妇人对云妃轻声细语,言语间满是戒备,“她的来历必须彻查,否则后患无穷。” 云妃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我也知此事棘手,但她确实在关键时刻救了皇上,眼下不宜轻举妄动。再者说,若非有她的医术,恐怕……” 话未说完,一旁的宫女匆匆进禀:“娘娘,御书房急召您前往,似乎是有关沈知宜的事。” 云妃神色一凝,随即吩咐道:“准备车驾,即刻出发。” 第263章 决定 与此同时,沈知宜已回到了容府,却并未沉浸在外界的赞誉之中,而是在书房内翻阅着古籍,神情专注。月见轻手轻脚地步入,递上一杯热茶,“小姐,外边的风言风语您都不在乎吗?他们说您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皇后的候选人呢。” 沈知宜闻言,轻轻一笑,眼神却异常坚定,“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治病救人,无关其他。至于那些风言风语,就随它们去吧。” 话虽如此,沈知宜心中也明白,既然已经踏入了这个漩涡,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她放下手中的书籍,看向窗外渐渐明亮的天空,心中有了决定。 当夜,月光如水,沈知宜换上夜行衣,只身潜入皇宫。她并非为了探秘,而是决定直接面对那股潜在的暗流,找寻一个能让一切回归平静的途径。 寝宫附近,几个黑影交头接耳,警惕地环顾四周。沈知宜隐于暗处,静静观察,只听得其中一个低声道:“那沈知宜果真厉害,我们得想个法子,不能让她威胁到我们的计划。” 沈知宜心中一凛,原来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正欲进一步探听,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竟是白天那位侍卫首领带领侍卫前来巡逻。 “什么人?”侍卫首领喝问,目光如炬,在夜色中来回扫视。 沈知宜心中暗叫不妙,但面上依旧镇定自若。正当她考虑是否现身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沈知宜。你们不用找了,我要见皇上。” 侍卫首领一愣,旋即苦笑,“沈姑娘,你这是何苦来哉。罢了,跟我来。” 沈知宜紧随其后,心中五味杂陈,前方等待她的,是更加复杂难解的局势,亦或是化解一切危机的契机? 夜色渐浓,一行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最终消失在深邃的宫墙拐角,只留下一阵阵轻风吹过,仿佛在低语着未完的故事。 “这沈知宜,还真是个谜一样的人物。”侍卫首领喃喃自语,眼中既有疑虑,又有一丝敬佩。 而沈知宜的心中,则只有一个念头回荡:不管未来如何,她都会用自己的一切,去守护那份最初的信念和医者的仁心。 夜幕低垂,未知的挑战正悄然酝酿。 ……随着侍卫首领的带领下,沈知宜穿越重重宫殿,每经过一处,守卫们的眼神中都交织着惊讶与敬畏。她能感觉到背后那些议论纷纷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在为她的大胆行径添上一抹传奇色彩。 “这位就是那个一夜之间扬名京城的沈知宜吗?真是人不可貌相。”一个年轻侍卫对身旁的同伴低语,眼中满是崇拜。 “确实,我从未见过有人敢如此直接要求见皇上的。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另一人回应,言语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当他们抵达御书房外,侍卫首领恭敬地通报了沈知宜的到来。室内顿时安静下来,紧接着,云妃的声音温柔却有力地响起:“让她进来。” 推开门的瞬间,沈知宜感受到了来自屋内官员与侍从的复杂视线,他们或惊讶、或审视、或好奇,但沈知宜保持镇定,稳步走向云妃与皇上面前,行了一礼。 “微臣沈知宜,深夜叨扰,实属无奈。有关皇上的健康,有些事情必须亲自禀报。” 皇上微微抬手,示意她起身说话。他的眼里有着深深的疲惫,但也藏着对这位神秘医者的信任与期待。“沈知宜,朕知道你定有要事,说吧。” 沈知宜直视皇上,声音清晰而坚定:“皇上,您的病并非偶然。臣在治疗过程中发现,病症背后似乎有人为因素。微臣斗胆请求,准许深入调查,以绝后患。”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顿时哗然。云妃面露忧虑,而那些原本窃窃私语的官员此刻更加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荒谬!区区一个女子,怎能口出狂言,质疑宫中的安全?”一名身穿朝服的官员站了出来,满脸不屑。 “够了!”皇上一声低喝,让整个御书房再次陷入沉默,“沈知宜,若真如你所说,朕给你权限,秘密调查。但记住,此事关系重大,切莫轻举妄动。” 沈知宜点头领命,心中既有压力,又有前所未有的使命感。正当她准备退出御书房时,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沈姑娘,你可要想清楚,这条路一旦踏上去,便再无回头。” 沈知宜转身,目光与云妃相遇,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心与无奈。沈知宜轻声道:“云妃娘娘放心,沈知宜做事,自有分寸。” 离开御书房,夜色更加深沉。沈知宜独自走在空旷的宫道上,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这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边,是那个在寝宫外与人密谋的黑影之一。 “沈姑娘,没想到你会主动找上门来。”黑影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些许挑衅。 沈知宜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地望向他:“你想说什么?” “我们并不想与你为敌,但你也别妨碍我们的计划。只要你愿意合作,荣华富贵,皆可唾手可得。” 沈知宜冷笑:“我救人性命,从不为钱权。但你若真为皇上考虑,不妨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黑影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留给沈知宜无限的思考空间。 回到容府,沈知宜召集了月见、霜降与李瑾瑜,将今夜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众人听后,表情各异,但都表露出坚定不移的支持。 “小姐,不管前路如何,我们都会伴你左右。”李瑾瑜拍了拍胸膛,眼里满是义无反顾。 沈知宜微微一笑,心中暖流涌动。“好,那我们就一起,揭开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守护该守护的人。” 夜更深沉,沈知宜站在容府的庭院中,仰望着满天星河,心中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这场即将展开的斗争,不仅是为皇上,更是为所有无辜受牵连的人。 “未知的旅程,总是充满变数。但只要心中有光,黑夜也将不再可怕。”她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坚毅与不屈。 而此时,在皇宫的某个阴暗角落,那几个黑影再次聚首,为首之人沉吟道:“沈知宜,看来我们不得不正视你的存在了。既然你不肯合作,那就只好让你看看,这深宫之中,权力的游戏有多么残酷。” 夜风再次拂过,带着几分寒意,预示着一场风暴的即将到来。 第264章 反其道而行之 夜风渐强,京城的黎明被第一缕曙光撕开,沈知宜一夜未眠,心中筹谋着调查的初步计划。她深知,要在这错综复杂的宫廷中寻找线索,仅凭一己之力如同大海捞针,必须借助外部力量。 清晨的阳光洒在容府的书房里,沈知宜、月见、霜降与李瑾瑜围坐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坚定的氛围。 “我们需要一个突破口,”沈知宜轻敲桌面,“我想从皇上服用的药材入手,调查其来源和是否有被动手脚的迹象。” 李瑾瑜点头赞同,“我可以去药材市场打探,看是否有异常的交易或者新增的药材供应商。” “而我,”月见接口道,“可以装扮成宫女混入太医院,留意那里的动静,说不定能听到些风声。” “至于我,”霜降急切地说道,“可以去民间收集消息,百姓间的传言往往能揭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沈知宜对三人的提议一一肯定,“我们既要分工明确,又要保持联系,切记行事小心,以免打草惊蛇。” 计划既定,四人分头行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都似乎暗流涌动,他们各自以不同的方式,逐步揭露隐藏在繁华背后的阴谋。 几日过去,京城的每个早晨,都伴随着沈知宜团队传回来的新情报。市场里,李瑾瑜发现了一批来路不明的稀有药材在高价出售;宫内,月见偷听到太医私下讨论某种新药方的异常;而霜降,更是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说是民间有传闻,有一神秘势力正暗中策划着一场宫廷政变。 沈知宜根据这些线索,逐渐拼凑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容府书房内,她召集众人,决定直接面对问题的核心——那几名在宫中密谋的黑影。 “我们必须找到他们藏身之处,”沈知宜目光如炬,“我有一个计划,但风险极高。” 月见担心地问:“小姐,这计划会不会太过冒险了?” 沈知宜微微一笑,“有时候,险中求胜也是必要的。我相信,正义终将照亮黑暗。” 接下来的几天,沈知宜以调养皇上的名义,频繁出入皇宫,并暗中布置陷阱。同时,她利用自身医术在民间树立口碑,让更多人愿意为她提供信息。 一日黄昏,当沈知宜从太医院出来,一名看似普通的老者拦住她的去路,压低声音说:“沈姑娘,你寻找的答案,在东华门外的废弃旧庙等你。” 沈知宜心知这可能是陷阱,但也是难得的机会,便不动声色地答应。夜幕降临,她独身前往旧庙,心中既有忐忑也有期待。 破败的寺庙内,微弱的烛光映照出那几名黑影的脸庞,为首的正是那天在寝宫外密谋的人。沈知宜镇定自若地步入,环视四周。 “你来了。”那人的声音冷硬而低沉。 “我来了,为了结束这一切。”沈知宜回答,声音清晰而坚定。 “聪明的选择,但你确定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黑影威胁道,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犹豫。 沈知宜微微一笑,“我不站在任何一边,只站在真相和正义这边。” 空气仿佛凝固,四周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侍卫的呼喝和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通风报信,援兵已至。 黑影面色一变,正欲动手,却被沈知宜抢先一步,“你们逃不掉的,放下武器,争取宽大处理才是明智之举。” 就在这紧张对峙的时刻,大门轰然被推开,侍卫首领带着大批侍卫涌入,将黑影团团围住。 “沈姑娘,一切安好?”侍卫首领关切地问。 沈知宜点点头,“多亏你们及时赶到。现在,请将他们押解下去,交给皇上处置。” 随着黑影被带走,沈知宜站在空荡荡的庙内,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这只是冰山一角,更大的挑战还在后头,但至少,她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回到容府,月见、霜降和李瑾瑜早已焦急等待,见到沈知宜平安归来,心中的大石这才落下。 “小姐,您没事吧?”霜降关切地上前询问。 沈知宜笑笑,“我没事,但事情还未结束,我们必须继续前行。” 夜已深,众人围坐一起,沈知宜讲述了晚上的遭遇,最后她说:“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只要我们心怀正义,携手同行,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月见握紧拳头,“不管前路如何,我们会一直在您身边。” 窗外夜风依旧,但容府内,却因这份团结和坚持,显得格外温暖。而对于沈知宜而言,这不仅仅是个人的挑战,更是她以医术济世,以智慧和勇气守护正义的开始。 夜幕中,一段新的传奇,正悄然拉开序幕…… 随着黑影被捕,京城内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实际上,波澜正在深处悄然酝酿。沈知宜知道,她揭开的仅是庞大阴谋的一角,更深的暗流正蠢蠢欲动,企图卷土重来。 次日,容府书房再次聚集了沈知宜与她的三位得力助手。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既紧张又充满希望的气息。 “昨晚的事情,说明对方并不简单,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沈知宜语重心长地说。 李瑾瑜眉头紧锁,“那些人背后的力量不容小觑,我们必须要更谨慎行事。” “小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月见问道,眉宇间透露出坚定与决心。 沈知宜沉思片刻,“既然他们擅长于暗中操作,那么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用光明磊落的方式去反击。我想公开招募医术高明之人,组建一支医疗队伍,以此为名深入民间,同时也可作为我们的耳目。” 霜降眼睛一亮,“这样一来,既可以解决许多百姓的病痛,也能从中收集更多关于那股暗势力的信息。” “好主意!”李瑾瑜赞同道,“我可以负责招募的事宜,同时留意报名者的背景,以防有奸细混入。” 计划再次明确后,众人分头行动。京城的大街小巷,很快便贴满了招募告示。消息如春风般迅速传开,吸引了众多医术精湛或有志于医道的人前来报名。 数日后,报名者络绎不绝,容府内一片繁忙景象。月见与霜降忙于接待面试,沈知宜则亲自考核每位医者的医术与品行,力求队伍精良。 第265章 组建医疗队伍 城南的一家茶馆里,几位路人在闲谈之中提及此事,言语间满是惊讶与敬佩。 “听说容府的沈小姐在招揽天下医者呢,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手笔啊!”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感慨道。 旁边一位老者捋了捋胡须,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沈姑娘这是在下棋啊,一子落下,全盘皆活。这背后恐怕不只是简单的治病救人那么简单。” “老丈说得对,”另一位身穿布衣的中年汉子插嘴道,“我侄儿就是去报名了,他说沈姑娘不仅医术高超,那智慧和气度,简直就是活菩萨下凡!” 这些议论传到了沈知宜的耳中,让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她深知,要赢得这场无声的战争,人心所向至关重要。 随着时间推移,医疗队伍逐渐成型,不仅救治了许多贫困百姓,还意外发现了那股暗势力企图通过控制药材市场来影响朝政的更多线索。 一日,沈知宜与几位得力助手在书房讨论下一步计划时,一名衣衫褴褛的小童被月见领了进来。小童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破布,上面画着一幅奇怪的图腾。 “这位小兄弟说是在街上无意间捡到的,觉得与我们有关,便找来了。”月见解释道。 沈知宜接过破布,细细端详,图腾的复杂线条中隐藏着某种密码,似乎指向了某处秘密集会的地点。 “这可能是对方的一个重要据点。”霜降低声说道,神色凝重。 沈知宜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容,“看来,是我们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谈话至此,沈知宜与月见、霜降、李瑾瑜交换了一个坚毅的眼神。他们知道,前方道路充满未知与危险,但他们更相信,光明终将驱散所有黑暗。 “准备行动吧,”沈知宜站起身来,语气中充满了不可动摇的决心,“这次,我们要让他们无处遁形。” 故事在这里暂时告一段落,留下的是无限的可能和悬而未决的紧张气氛。而沈知宜和她的同伴们,正一步步踏入更深的漩涡,为了正义与光明,他们将如何应对即将来临的风暴。 又会揭开怎样惊人的真相?京城的天空似乎预兆着风雨欲来,而百姓们的生活在悄然间因为沈知宜的行动而发生着变化。 在城东的市集上,两个商贩在摊位间闲聊,声音里充满了对沈知宜的议论。 “你听说了吗?容府那位神医不但治好了不少穷苦人的病,还打算揪出幕后搞鬼的大人物。” “是啊,咱们京城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沈小姐这一举动,就像是投进湖水的石头,激起层层涟漪。” 他们的对话引来周围几个行人的注意,其中一人穿着讲究,看似富商模样,他好奇地插话:“诸位,能否再多说些?这事儿听起来颇为有趣。” 商贩们热情地分享所知,言语间满是对沈知宜的崇敬与好奇,而富商的表情也从最初的诧异转为深思。 “这沈小姐不简单,她的智勇怕是连朝堂上的某些人都要汗颜了。” 与此同时,在一处隐蔽的院落里,几个身着黑衣的神秘人围坐在圆桌旁,脸色阴沉。 “沈知宜的动作比我们预料的要快,而且她居然能煽动如此多的民心。”一人皱眉道。 领头的黑影冷哼一声:“民心?不过是些无知的平民罢了。但沈知宜确实是个麻烦,不能让她再继续这样下去。” 另一人沉吟:“不如我们……” 就在他们密谋之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外,正是李瑾瑜。他利用自己灵活的身手和敏锐的洞察力,已经悄悄渗透到了这个组织的外围。耳中听着屋内的密谋,他眼中闪过一抹坚决。 夜色再次降临,沈知宜带领的队伍在一座看似普通的宅院外集结,这里正是破译图腾后指向的秘密集会地点。他们各司其职,有的负责在外围警戒,有的则随沈知宜悄悄潜入。 “记住,我们要的是活口和证据。”沈知宜轻声提醒,语气冷静而坚决。 月见轻巧地打开了侧门,一行人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进入了宅院。宅院内部布置诡异,各式暗道机关让人不禁心生寒意,但沈知宜等人凭借过人的智慧与默契,逐一破解,步步逼近核心。 终于,在一间密室前,沈知宜停下脚步,月见轻轻推开门,里面竟藏着一名正在密谋的高层。 那人一见沈知宜,先是惊愕,随后冷笑:“没想到你会找上门来,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们吗?” 沈知宜淡然一笑:“我一个人当然不行,但加上正义和民意,就足以让一切罪恶无所遁形。” 双方对峙,空气几乎凝固,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阵阵喧哗,李瑾瑜带着一部分京城的武林人士闯了进来,他们是被李瑾瑜暗中联络,前来支援的。 “沈小姐,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李瑾瑜朗声道,他身后的人群齐声呼应,气势如虹。 黑衣人见状,面色骤变,但随即又露出狡黠的笑容:“你以为这就够了吗?天真。” 话音刚落,密室内突然亮起了诡异的光芒,原来这里竟是一个传送阵,眼看黑衣人就要借此逃脱,沈知宜眼疾手快,扔出一枚特制的符咒,瞬间封印了阵法。 “你跑不了了。”沈知宜的声音冷静而坚定,黑衣人颓然跌坐在地,被随后赶来的侍卫制服。 正当众人准备押送黑衣人离开之际,沈知宜突然发现密室内的一面墙壁上刻着一幅古老的壁画,似乎暗含着更加深层的秘密。 “这……这里还有东西。”沈知宜轻声说,她的目光在壁画上游走,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 壁画的发现,预示着这场斗争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沈知宜与她的同伴们,正面临着一个全新的挑战与考验。 “看来,我们的路还很长。”沈知宜望着壁画,心中既有不安也有坚定,“但只要我们并肩作战,正义与光明就永远不会缺席。” 月见、霜降、李瑾瑜围在沈知宜身边,他们的眼神中没有退缩,只有共同面对未知挑战的决心与勇气。 第266章 隐世禁地会有什么呢? “不论未来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们都会跟随您,直到最后一刻。”月见的话语如同誓言,回响在密室中。 霜降紧握双拳,眼神炽热:“对,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难关。” 李瑾瑜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如既往的沉稳与信任:“沈姑娘,您指哪,我们打哪,绝不退缩。” 沈知宜望着身旁的三人,心中涌动着一股温暖而又坚定的力量。她轻拍了拍每个人的手臂,像是在传递一种无声的鼓励与承诺。 “好,那就让我们一同揭开这最后的谜底,无论它隐藏着多么骇人的真相。”她的话语虽轻,却饱含决心,像是一声号令,激励着每一个人。 随后,沈知宜仔细研究起壁画上的图案,众人围绕在她周围,共同探讨。壁画上的符号古老而神秘,似乎讲述着一个久远的故事,或是隐藏着某个重要的线索。 一名武林人士凑近,指着壁画的一个角落惊叹道:“看,这里!这符号我在一本古籍中见过,据说是一种指引,能通往传说中的‘隐世禁地’。” 沈知宜闻言,心中一动。如果这壁画真如他所说,那么他们发现的或许不仅仅是一个阴谋的线索,更可能触及到了京城市井之外更广阔的隐秘世界。 “隐世禁地?”霜降重复着这个词,眼中满是好奇与警惕,“那里会有什么?” 沈知宜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不管是什么,只要与我们当前的困境有关,就必须查清楚。这次,我们不仅要保护京城的安宁,还要为天下苍生揭开所有的秘密。” 月见点头赞同,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小姐说得对,为了百姓,我们义无反顾。” 李瑾瑜则已经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行动:“我先去查查这‘隐世禁地’的相关资料,看看有没有进入的方法或是前辈们的探险记录。” 众人迅速分配好了任务,准备踏上一段更为艰险的旅程。而外界,关于沈知宜及其队伍的种种事迹,早已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人们对于这位智慧与勇气并存的女子寄予厚望。 在一家酒楼的二层,两位看似商贾的中年人小声议论着。 “沈知宜,这名字最近可真是响亮。听说连朝中某些大员也开始关注她的动向了。” “是啊,若是她真能揭开那些暗势力的真面目,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可别忘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沈知宜这一路,怕是要历经千难万险。” “但也正因如此,人们才更尊敬她,把她当作京城的守护神。有时候,人心所向,胜过千军万马。” 谈话间,酒楼外,一阵风起,云层似乎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京城的安宁正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而沈知宜与她的同伴们,正是这场风暴中心的平静与希望。 沈知宜带领着团队,按照壁画的指引,深入未知领域,他们的旅途充满了未知与变数。山川草木,古道边陲,每一步都似乎踏在历史与神话的边缘。 一日,一行人来到了一片被茂密森林包围的古老村落前,村民们闻讯而出,好奇又警惕地围了上来。 “瞧,是那位传说中的女侠!”一个孩童兴奋地叫起来,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女侠?就是那个揭露了许多不为人知秘密的沈姑娘?”一位老者疑惑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敬意。 沈知宜微笑着走向前,语气温和而诚恳:“老人家,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想询问一些关于‘隐世禁地’的消息。据说这里曾有人进入那神秘之地,是真的吗?” 老者捋了捋胡须,环视四周,最终目光落在沈知宜身上:“孩子,那地方不是你们该涉足的。进去的人,很少有出来的。” 霜降闻言,眉头紧锁,坚毅道:“越是危险,越要前行。我们肩负重任,不能在此止步。” 人群中,一名青年低声议论:“真是不怕死,听说那里有妖兽横行,还有古老的诅咒呢。” 月见闻言轻笑,她的笑容中透着自信:“妖兽也好,诅咒也罢,我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轻易放弃。” 李瑾瑜则细心收集信息,与几位看似了解内情的村民交谈,试图挖掘更多线索。 夜幕降临,村中的篝火旁,沈知宜与伙伴们围坐一起,分享各自收集到的信息。 “据我了解,进入隐世禁地需要通过一处被称为‘迷雾之门’的地方,那里变化莫测,没有特定的规律。”李瑾瑜缓缓道来。 霜降摩挲着手中的剑柄,眼神坚定:“不管怎样,我们都要试一试。” 这时,一位年轻的村妇悄悄走近,递给沈知宜一块刻有古怪符文的石牌:“这是我祖父留下的,他说这能帮助通过迷雾之门。沈女侠,你们若真要前往,带上它吧。” 沈知宜感激接过,心中暖流涌动:“您的祖父一定是个勇敢且智慧的人,我们会珍惜这份帮助。” 次日清晨,沈知宜一行人告别了村落,踏上了更加凶险的旅程。迷雾之门渐渐显露于眼前,四周雾气缭绕,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正当他们准备步入迷雾时,一名路过的旅人停下脚步,惊讶地望着他们:“你们…你们这是要去哪儿?那可是死亡之路啊!” 霜降转身,目光坚定:“去揭露真相,去守护那些无法保护自己的人。” 旅人愣住,随后露出了敬佩的笑容:“真是群了不起的人。祝你们好运,愿光明照耀你们的征途。” 随着一行人逐渐消失在迷雾之中,外界的议论并未停止,反而愈发热烈。京城内外,沈知宜的名字被更多人传颂,成为了希望与勇气的象征。 而在迷雾的另一端,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挑战与秘密?是否真能揭开所有谜团,守护这片土地的和平? “沈姑娘,无论前路如何,我们始终相信您。”月见的话在迷雾中轻轻回荡,既是鼓励也是誓约。 第267章 抵达幽兰谷 “是的,”沈知宜目光穿透迷雾,望向未知的远方,“不论结局如何,我们的信念不会改变。为了真相,为了这片大地,我们将无畏前行。” 对话渐渐消散在风中,留给世人无限遐想。 “喂,你们听说了吗?那沈知宜一行人真的进入了迷雾之门,这胆量,简直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城东茶馆内,一位身着布衣的大汉压低声音,眼睛里闪烁着异彩。 “可不是嘛,我有个亲戚就在那村子里,说是沈姑娘他们临走前,整个村子的人都出来相送,那场面,跟送英雄出征似的。”旁边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接口道,手中扇子轻摇,一脸向往。 “说来也奇怪,自打他们进了那迷雾,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们出来了。你说,里面是不是真有神仙妖怪啊?”茶馆一角,一个身形瘦削的老者捋着山羊胡子,满脸的好奇。 “神仙妖怪不敢说,不过肯定有咱们没见过的奇珍异宝。沈姑娘他们要是能带点什么出来,那咱们京城里可就要热闹咯!”一旁的胖商人嘿嘿笑道,眼中满是憧憬。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衣衫不整的小厮气喘吁吁跑进来,高声喊道:“大新闻!大新闻!沈知宜他们回来了!还带回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茶馆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小厮身上,连同外面路过的行人也纷纷驻足,交头接耳。 “真的假的?快说说,到底带回了啥?”大汉迫不及待地追问。 小厮喘息稍定,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据说,是一块能预知未来的神秘玉璧,还能驱邪避祸!这不,城里的达官贵人都争着去看呢。” 这话一出,茶馆内顿时炸开了锅,各种猜测和议论此起彼伏。有人惊诧,有人羡慕,更有不少人表示要亲眼见识一番。 与此同时,京城市集的喧嚣声中,沈知宜一行人悄然返回,他们的身影显得低调而神秘。路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看那边,是沈知宜!他们真的活着回来了!” “不仅活着,还带着宝贝!真想知道那玉璧长啥样。” “嘿,听说能预知未来呢,要是我也能摸一下,那该多好……” 沈知宜一行人并未在市集停留,很快消失在人海之中,留下一串串猜疑与想象。回到他们的秘密据点,月见看着手中的玉璧,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这玉璧,真的如传言中那般神奇?”她问。 沈知宜轻轻摇头,目光深邃:“比传言更加惊人。但它的力量,我们需谨慎使用,不可滥用。” 霜降沉吟片刻,眉头紧皱:“确实,这样的宝物落入他人之手,恐非善事。我们该如何处置?” “暂时保密。”李瑾瑜冷静分析,“如今,我们还需解开玉璧上的全部秘密,同时防范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京城的平静之下,暗流涌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需万分小心。” 月见点头赞同,正欲开口,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紧接着是一阵急切的声音:“沈姑娘,不好了!有消息说,那神秘玉璧的事已经泄露,现在不少江湖势力都在打听你们的下落!” 众人面色一凛,沈知宜迅速作出决定:“事不宜迟,我们即刻转移,不能让玉璧落入错误之手。同时,必须找到控制这股力量的方法,否则,它将成为比任何暗势力更危险的存在。” 在紧张的气氛中,沈知宜领头,众人快速收拾行装,准备再次踏上未知的旅途。门外的世界,风雨欲来,但在这座繁华与危机并存的京城,他们已经成为一道不可忽视的光芒,照亮前行的道路。 “不管未来如何,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沈知宜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背影在门缝透进的微光中显得格外高大,给人以无尽的信心与希望。 “沈姑娘,我们跟着你,走到哪里都不怕!”月见紧随其后,眼里满是坚定和信赖。 门缓缓合上,只留下一句未完的话语,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只要心中有光,黑暗终将被驱散……” “这话没错,沈姑娘就像是我们的明灯,无论夜有多黑,路有多长。”霜降跟上,言语中带着不屈的意志。 李瑾瑜检查着装备,沉声道:“准备完毕,我们即刻出发。但这次行动,我们必须更加隐蔽,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穿过京城狭窄的胡同,尽量避开人群,每个拐角都显得格外警惕。京城的夜晚并不宁静,四处可见巡逻的官兵和形色匆匆的夜行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哎,你们听说没?沈知宜他们又有大动作了,据说得到了什么可以预知未来的宝贝。”两个夜归的旅人在小巷里低语,全然不知沈知宜一行人正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 霜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声道:“看来,消息比我们想象中传得更快。” 沈知宜停下脚步,回头望向繁华的街道,灯火阑珊中隐藏着无数未知的眼睛。“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赶在其他人之前,揭开玉璧的真正秘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月见轻声问道,她的眼神中既有不安,也有对未知的渴望。 “有个地方,可能藏有解开玉璧秘密的关键。”沈知宜目光闪烁,似是想起了什么,“我曾听闻在京城外的幽兰谷中,隐居着一位博古通今的老隐士,据说他对古物有着非凡的研究。” “幽兰谷?那可是个偏僻又危险的地方,据说谷中常有诡异之事发生。”李瑾瑜皱眉,心中盘算着路线与可能遭遇的风险。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有可能隐藏着真相。”沈知宜语气坚决,不容置疑,“我们今晚就出发,赶在黎明之前到达幽兰谷。” 夜色深沉,一行人如影子般穿梭在丛林与山岭之间,最终抵达了幽兰谷。谷中雾气缭绕,兰花的香气混合着湿润的空气,营造出一种既神秘又幽静的氛围。 第268章 拦住去路 谷中的寂静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沈知宜四人沿着蜿蜒小径深入,周围的景色越发奇异,不时有奇花异草映入眼帘,仿佛步入了一个被时间遗忘的世界。 “这里的确不同寻常,难怪会有高人选择在这里隐居。”月见轻声感叹,眼神中满是对未知的好奇。 正说话间,一座简约的竹屋出现在众人眼前,屋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悠然地品茗,仿佛早已知道他们的到来,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 “几位深夜来访,必有所求吧?”老者的嗓音平和,透着岁月的沉淀。 沈知宜走上前,抱拳行礼,开门见山地说:“晚辈沈知宜,闻老前辈学识渊博,特来访求解惑。近日偶得一玉璧,相传能预知未来,我们担心落入不义之手,带来灾祸。” 老者放下茶杯,眼神微眯,似乎在审视面前的几人,片刻后缓缓说道:“既然是关乎天下安危,老夫自当尽力。请将玉璧拿来,让老夫一观。” 沈知宜从怀中取出玉璧,递给了老者。老者接过后,细细端详,脸上的神情由最初的平静转为惊讶,最后化为深思。 “此物非同小可,确有预言之能,但也藏有巨大的风险。”老者放下玉璧,目光逐一扫过众人,“若使用不当,不仅使用者,连周遭世界都将受到牵连。” 霜降闻言,紧握剑柄,急切地问道:“那是否有法可解?我们不能让它成为灾祸之源。” 老者轻抚长须,沉吟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玉璧背后必然有一套独特的使用法则,需心志坚定且无贪嗔痴念者方能驾驭。此外,还需寻找一件古代遗物,相传与玉璧配套,能稳定其力量。” “古代遗物?”李瑾瑜皱眉思索,“请问老前辈,这遗物可能在何处寻得?” 老者微微一笑,指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据古籍记载,有一件名为‘定风波’的古琴,能调和万物,或许能与玉璧相配。但那琴据说被封印在极北之地的冰峰之中,道路艰险,凶险异常。” 月见智慧在于知进退,不可盲目行事。带上这个,或许能助你们一臂之力。”说着,老者从身旁的竹筒中抽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卷,递给了沈知宜。 “这是?”沈知宜接过羊皮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这是我年轻时游历四方所绘制的秘境地图,其中或许有通向极北之地的线索。”老者语气平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四人感激不尽,再次拜谢。正当他们准备离去之时,一名路过的樵夫恰好经过,目睹了这一幕,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眼中满是惊讶。 “哎呀,几位少侠,这可是要去办什么大事吗?我瞧着老先生给你们的东西,可不简单哪!”樵夫搓着手,好奇地问。 沈知宜微笑着,却没有透露太多:“确实有些事情需要我们去解决,希望不会让您失望。” “好!好!年轻人就该有这股子闯劲儿!”樵夫拍手称赞,一脸的振奋,“要是路上遇到什么难处,跟老朽说,咱村里的人都乐意帮衬一把!” 沈知宜等人告别老者与热心的樵夫,踏上了前往极北之地的征途。路途遥远且充满未知,但他们的决心坚定不移。 途中,他们穿越了繁华的市集,引来了众多路人的侧目。商贩们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窃窃私语;孩童们围在一旁,眼里闪烁着对英雄的憧憬。 “快看,那几位是不是要去哪儿冒险啊?”一个小孩兴奋地拉着母亲的手问道。 “是啊,孩子,他们一定是去保护我们,做大事的人。”母亲温柔地回答,眼神中也流露出对旅人的敬佩。 在一座风雪交加的小镇,沈知宜一行人找到了歇脚的地方。酒馆内,温暖的炉火映照着众人疲惫而坚定的脸庞。邻桌的旅客,一对满脸风霜的夫妇,目睹了他们的谈话,不禁插嘴: “听你们的口气,似乎正踏上一条不凡的道路。我们这半辈子走南闯北,少见你们这样坚定的年轻人了。”老妪轻抿了一口热酒,眼中闪烁着过往的回忆。 沈知宜微笑着,将他们的目的简略叙述了一番,言语间既谦逊又透露着不凡的决心。“我们是为了寻找解救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关键,纵使前方万般艰难,亦不改其志。” 夫妇俩相视一笑,老汉拍案而起,嗓音中带着几分豪迈:“好!这才是我辈中人应有的气魄!若非年岁已高,我定要与你们同行。不过,既然不能并肩作战,这份心意请收下。”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串铜铃,递给了沈知宜,“此铃名为‘风行’,在危机时刻摇响,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沈知宜郑重接下,心中涌动着暖流,周围的旅客也被这份慷慨与信任所感染,纷纷投来鼓励的目光。 夜深了,小镇归于宁静,只有酒馆内还残留着旅人们的低语。沈知宜四人围坐在一角,讨论着接下来的路线,羊皮卷上的线索指引着他们向更北方前行,那里据说隐藏着古老的秘密和强大的力量。 “极北之地,冰封万里的无人区,我们真的能找到答案吗?”队伍中最年轻的成员,柳絮,眼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 沈知宜目光坚定,轻声安慰道:“有始有终,只要我们心怀信念,无畏前行,世上便没有到不了的地方。”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照耀在这片白雪皑皑的大地上,沈知宜一行人再度启程,背后是镇上居民的祝福与期盼。 “诸位少侠,一定要平安归来啊!”酒馆老板娘在门外挥手,眼中含泪。 “放心吧,我们会带着好消息回来的!”沈知宜回以灿烂的笑容,心中却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一路不仅是对智慧与勇气的考验,更是对人性与责任的探索。 穿过最后一片密林,极北之地的轮廓逐渐清晰,那是一片未被尘世染指的净土,也是他们旅程的最终目的地。就在众人即将踏入未知领域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身披重甲的骑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第269章 真的做到了 领头的骑士审视着沈知宜等人,神色复杂:“你们几个,可知自己正走向何方?那是禁忌之地,无数强者葬身之所。” 沈知宜上前一步,目光如炬:“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此行的危险。但为了寻求拯救世界的方法,即便是禁忌之地,也必须一探究竟。” 骑士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勇气可嘉,但也莫忘智者之言——知进退。愿幸运之神与你们同在。”说罢,骑士队伍让开了一条道路,目送他们进入那片未知的领域。 随着沈知宜等人的身影消失在皑皑白雪之中,留给世人的只剩下无尽的想象和等待…… “他们,会成功吗?”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充满了不确定与期待。 “但愿如此,毕竟,这个世界总需要一些奇迹。”另一个人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苦笑,更多的是对未知命运的感慨。 随着寒风吹过,议论声渐渐散去,只留下那条通往极北的路,静静地延伸向未知的远方…… …… 数月后,当沈知宜四人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他们带回的不仅仅是古琴“定风波”,更有那股足以撼动天地的气势。谣言迅速在市井流传,说他们不仅征服了极北之地的重重难关,还揭开了古老传说背后的真相。 在一个熙熙攘攘的茶馆里,两名商贾模样的人低声交谈,不时向门口张望,显然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听说了吗?那几个年轻人真的做到了!不仅找回了定风波,还意外唤醒了古代守护兽,据说那是一头能呼风唤雨的巨龙呢!”一位身形略胖的商人压低声音,眼里满是惊异。 另一位则摇头笑道:“这事听起来就像话本里的英雄传奇,不过你别说,我还真想亲眼看看那些个能与神兽交流的年轻人。” 这时,茶馆的门被推开,沈知宜一行人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身上的衣物虽显破旧,却难掩其不凡的气质,尤其沈知宜手中的古琴,散发出淡淡的幽光,引得周围食客窃窃私语。 “看,那就是他们!找到古琴的英雄们!”一个年轻的店小二忍不住惊叹,手里的抹布险些掉在地上。 邻桌的一名老者捋着胡须,缓缓开口:“世间之事,真是无奇不有。他们若真如传说中那般,怕是要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沈知宜轻轻抚摸着古琴,似乎在与它进行无声的交流。李瑾瑜注意到周围的目光,轻声提议:“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研究如何使用定风波稳定玉璧的力量。” 一行人离开茶馆,找了个偏僻的客栈落脚。客栈里,沈知宜将古琴置于桌上,四人围坐,神情凝重。 “根据老前辈的提示,这定风波需与玉璧共鸣,方可调和其力量。”月见仔细观察古琴,试图找出共鸣的机关。 霜降则显得有些焦躁:“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玉璧的预言能力似乎正在增强,如果不尽快解决,可能会有更多灾难。”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沈知宜走到窗边,望向外面,只见一个小女孩因不慎摔倒而哭泣,她的母亲焦急地安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场。”沈知宜低语,转头对同伴们说,“我们的战场不在这里,而是要阻止更大的不幸。我们必须成功。” 回到桌旁,四人开始尝试各种方法,最终,在月见的一曲古调中,定风波与玉璧竟奇迹般地产生了共鸣,室内瞬间被柔和的光芒包围,一种宁静而强大的力量在空间中弥漫。 “成了!”李瑾瑜激动地低喊,四人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这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 然而,正当他们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时,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份宁静。打开门,竟是那位曾在谷中遇见的樵夫,他气喘吁吁,神色紧张。 “少侠,不好了!有消息说,那玉璧的预言成真了,一个巨大的危机正逼近这片土地……” 沈知宜眉头紧锁,看向手中的玉璧,仿佛在倾听未来的呼唤。随后,他转向众人,眼神坚定:“无论多么艰巨的任务,我们都已准备好。这次,我们不仅要阻止眼前的危机,更要彻底解开玉璧的秘密,让天下安宁。” 随着夜色渐深,沈知宜四人踏出了客栈,迈向了新的征程。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道道回响在人们心中的誓言: “只要心怀正义,勇往直前,光明总会驱散黑暗。” ……数日后,沈知宜一行人的事迹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各地传开,引起了极大的轰动。百姓们在街头巷尾热议不断,对于这四位年轻英雄的壮举充满了好奇与敬仰。 在一个繁忙的市集,几位穿着各异的路人聚在一起,他们的对话正是围绕着沈知宜四人的冒险故事。 “你说,他们真的唤醒了巨龙?那是什么样的景象啊!”一个年轻的小贩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旁边一位中年妇人摇摇头,满是不信地插话:“巨龙?这年头还有人信这些传说?不过嘛,那几位少侠的事迹倒是挺鼓舞人心的,咱们这小地方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此时,一个穿着学者模样的年轻人推了推眼镜,缓缓说道:“传说未必全为虚妄,历史上不乏关于古代守护兽的记载。如果真如传言所述,那他们所肩负的使命,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重大。” 他们的讨论引来更多人围观,其中一名背着行囊的旅人加入进来,神秘兮兮地说:“我在旅途中听闻,沈知宜他们不仅仅控制了玉璧的力量,还发现了一个能改变世界的秘密。你们猜怎么着?据说那个秘密,与天下的气运息息相关。” 人群中的惊叹声此起彼伏,议论更加热烈。正当大家说得兴起,一名孩童兴奋地挤进人群中央,手里举着一张画报,上面粗略描绘着沈知宜四人与传说中的巨龙并肩作战的画面。 第270章 前所未有的挑战 “看!这是我爹从城里带来的画报,说他们接下来要去挑战一个古老而强大的魔物,保护一个藏着无上智慧的圣地!”孩童的眼中闪烁着对英雄无尽的崇拜。 一位老者捻着胡子,目光睿智:“少年,故事总是越传越神。但无论真相如何,这四位年轻人展现出的勇气与牺牲精神,是我们每个人都应学习的。世事如棋,局局新,或许在某个角落,他们正谱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 人群中的议论渐渐融合成一种共同的期许与祝愿,仿佛每个人都通过这种方式,与远方的英雄们产生了微妙的联系。而在这份期许中,沈知宜四人的形象被无限放大,成为了希望与光明的象征。 …… 与此同时,远在一片荒芜的遗迹之中,沈知宜与伙伴们面对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四周是残破的石柱与古老的图腾,中央则是一个散发着诡异蓝光的巨大法阵。玉璧在沈知宜手中不时发出微弱的波动,仿佛在引导他们前往某个特定的位置。 “看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李瑾瑜环视四周,语气中难掩紧张。 霜降抽出长剑,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阴影:“这地方透着一股邪气,大家小心。” 正当他们准备深入探索时,地面忽然震动,尘土飞扬,一只体型庞大的魔物从地底钻出,它的双眼如同深渊,令人望而生畏。 “这……这是什么怪物!”月见失声叫道,她迅速拉弓搭箭,准备迎战。 沈知宜举起玉璧,古琴“定风波”横置膝上,他的眼神冷静而坚定:“不管是什么,只要威胁到世人安宁,我们就必须面对。准备战斗!” 战斗一触即发,魔物的嘶吼与四人的呐喊交织在一起,场面既悲壮又壮观。路人的话语与期待仿佛化作无形的力量,支撑着他们勇往直前。 经过一番激战,终于,随着沈知宜手中古琴最后一音落下,魔物轰然倒地,而古老的法阵也在此刻亮起了耀眼的光芒,揭示了深藏的秘密——一个蕴含着古老智慧与力量的宝库。 “我们做到了……”沈知宜喘息着,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既有成就感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霜降擦了擦汗,笑中带疲:“这次回去,咱们的故事又能添上浓重一笔了。” 月见轻轻走到沈知宜身旁,目光温柔:“更重要的是,我们离彻底解除玉璧隐患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李瑾瑜收起武器,望着逐渐消散的光华,若有所思:“但是,这背后隐藏的秘密以及我们所担负的责任,似乎比想象中更加沉重。”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遗迹,带来了一段飘渺而古老的歌声,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未来的希望。四人对视一眼,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管前路如何,只要我们并肩同行,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沈知宜的话,像是对他们之间的承诺,也像是对未来的一种宣誓。 随着夜幕降临,他们带着新发现的秘密,踏上了返回的路程。而关于他们的故事,仍在继续,激励着每一个渴望光明与正义的心灵。在这条英雄之路上,每个挑战都是对意志的磨砺,每一次胜利都是向着光明迈出的坚实步伐。 在故事的尾声,一段简短的对话,为这段冒险留下了无限的遐想与期待: “他们真的能够彻底揭开玉璧之谜,保护这片大陆免受灾难吗?”一个年轻的村民在篝火旁询问身边的长辈。 长辈望向星空,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世事难料,但他们拥有的,是无畏的勇气与不懈的努力。正是这样的精神,造就了传说中的英雄。而我们,只需要相信。” ……数月后,沈知宜四人凯旋归来,城镇的每个角落都弥漫着庆祝的氛围。他们的英勇事迹,早已借由风语者的口舌,传遍了每一寸土地。 在一家热闹非凡的小酒馆内,几位路人围坐一处,讨论声此起彼伏。 “听说了吗?沈知宜他们真的带回了那份无上的智慧,连城主大人都亲自接见了他们!”一名穿着皮甲的旅人拍桌惊叹,周围的听众顿时投来好奇的目光。 “那还用说!我表弟就在城卫队里,他说那天沈知宜拿出的古籍,光是翻开第一页,整个书房的烛火都摇曳生辉,像有生命一般!”另一位留着络腮胡的大汉接过话头,言语间满是不可思议。 “哎,你们说,他们下一个目标会是哪儿?还有多少未知的魔物等着他们去征服呢?”一名身着学者袍的年轻人推了推眼镜,眼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管它哪儿呢,只要是有沈知宜在,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你们看那次他们在荒墟的战斗,连那么恐怖的魔物都被解决了,简直是神迹啊!”一个少女满脸崇拜,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回想着那一幕幕激动人心的画面。 这时,酒馆的门被推开,一阵凉风卷入,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门口。沈知宜一行人步入,衣襟虽有风尘,却遮不住他们身上那份沉稳与从容。 “这不是沈大侠嘛!快来快来,给我们讲讲你们这次的冒险经历!”皮甲旅人挥手高呼,酒馆内的气氛瞬间被推向高潮。 沈知宜微微一笑,走至众人之间坐下,其余三人在他身边落座。霜降轻轻将长剑置于脚边,月见则抱着她的弓,李瑾瑜则是淡然地扫视了一圈,仿佛在评估这室内每个人的好奇心。 “诸位朋友,这次的经历确实非同凡响,但我们所面对的,远不止那些古老魔物那么简单……”沈知宜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瞬间酒馆内的喧嚣减弱,只剩下他的讲述。 “在那个光芒四射的宝库深处,我们发现了一个预言,关乎一个古老而又强大的存在即将苏醒,它所引发的灾难,足以让整片大陆陷入永夜。”沈知宜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第271章 旅程还远远没有结束 “但是,我们同样找到了对抗它的线索——分散于各地的圣物,集齐它们,我们便能阻止这场浩劫。”李瑾瑜适时补充,眼眸中透露出坚毅。 “所以,我们的旅程还远远没有结束。”月见轻声说道,眼神中既有担忧,也有对未知挑战的渴望。 “这次回来,我们希望更多志同道合之人能加入我们,一起面对这即将到来的风暴。”霜降的话掷地有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沈大侠,你们真打算这么做?那可是关乎整个大陆的安危啊!”之前提问的年轻村民此刻显得有些激动,声音里充满了敬佩与不安。 沈知宜举起酒杯,与伙伴们相碰,随后看向众人,眼神坚定:“正因如此,我们别无选择。正如老者所说,世界若要前行,总需有人负重。我们愿意成为那第一批踏进深渊的人,只为了身后的光明。” 这句话像一股暖流,温暖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酒馆内沉默片刻后,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众人眼中闪烁着敬仰与支持的光芒。 “沈大侠,算我一个!虽然我只是个铁匠,但打造武器,我可不含糊。为你们打造最锋利的剑,最强韧的盾,是我的荣耀!”一位粗犷的中年汉子站起身,拳头紧握,语气坚定。 “我也愿意跟随你们,虽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药剂师,但在治疗与解毒上,或许能助你们一臂之力。”一位戴着眼镜、手拿药瓶的女子羞涩地举手,眼中闪烁着决意。 “沈知宜,别忘了我这个小商人,物资补给的事就交给我吧。钱不是问题,关键是得有价值的地方花!”一位看似精明的商人,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加入了队伍。 一时间,酒馆内的氛围达到了顶点,更多的路人站了出来,纷纷表示愿意贡献自己的力量。沈知宜四人相互对视,眼中闪过感动与振奋,他们的队伍,不知不觉间壮大了起来。 “诸位的信任和支持,我们铭记在心。从今以后,我们不仅仅是四位旅者,而是所有人心中的希望之光。”沈知宜的声音温和而有力,让每个人的心都紧紧相连。 月见环视一周,轻声说:“明天,我们将再次出发,寻找第一件圣物。愿勇气与智慧伴我们同行,愿每一个明天,都能比今天更接近光明。”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却充满智慧的声音在酒馆一角响起:“记住,真正的力量,不仅仅来源于外在的圣物,更在于内心的信念与团结。你们已经点燃了希望的火种,接下来,让它燎原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缓缓站起身,向沈知宜他们微微点头,随后隐入人群,消失不见。 沈知宜等人对视一眼,心中更加坚定了信念。这场旅途,不再只是四个人的战斗,而是整片大陆的共同守望。 “那么,各位新加入的伙伴,让我们共同迎接黎明前的黑暗,书写属于我们的传奇。”沈知宜站起身,酒馆内 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无畏的勇气。 “沈大侠,听闻您剑术超群,小弟虽然不才,但自幼习武,若您不嫌弃,让我跟着您,保护大家的安危,也算是一份心意。”一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青年挤过人群,单膝跪地,诚恳地说道。 沈知宜连忙伸手扶起他,笑道:“壮士快起,你的武艺定能为我们的旅程增添一份保障,欢迎你的加入。” “还有我,我虽不会武艺,但我精通地理,曾游历各国,对许多秘境之地颇有研究。或许,我能为找到圣物指引方向。”一个文质彬彬、手持古旧地图的年轻人走上前来,谦逊地提议。 “真是太好了,有你的知识,我们的道路定会顺畅许多。”林雨欣感激地接过高人手中的地图,细细研究起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酒馆里热闹非凡,各种技能和专长汇聚一堂,仿佛整个世界的力量都在这一刻凝聚。沈知宜四人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热情所感动,同时也感到肩上的责任更重了几分。 夜色渐深,人群渐渐散去,沈知宜与同伴们围坐在一张圆桌旁,商讨明日启程的具体安排。 “我们有了这么多人的帮助,确实应该重新规划路线和分工。”月见轻轻敲打着桌面,思考着说,“沈大哥,你认为我们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沈知宜沉吟片刻,道:“首先,我们需要确保情报的准确性和安全性。有太多未知的危险等着我们,盲目行动只会增加不必要的牺牲。” 这时,之前那位精明的商人李文笑着插话:“关于情报,我已经有了些门路。有个隐秘的交易市场,据说那里能买到任何你想要的消息,只要价格合适。” 沈知宜点了点头,看向众人:“那么,明天出发前,我会亲自去一趟那个交易市场,李文,就麻烦你带路了。其他人则继续准备行装和物资,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讨论完毕,众人各自散去,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挑战。沈知宜独自站在酒馆外,仰望着星空,心中既有激动也有不安。他深知,这趟旅程的艰难程度远超想象,但他们没有退路。 突然,一道轻盈的身影来到他的身旁,是月见。“沈大哥,你在想什么?”她轻声问。 沈知宜转头,望着月见清澈的双眼,轻笑道:“我在想,无论前路多么坎坷,有你们在身边,我就无所畏惧。” 月见笑了,笑容中带着坚定:“我们也是,沈大哥。只要我们彼此相信,共同前行,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沈知宜打破了宁静:“好了,休息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也是我们旅程真正开始的时候。” “是的,新的开始。”月见回应着,与沈知宜并肩走入夜色,留下一串坚定的脚印,向着未知的明天迈进。 而就在不远处的暗处,那名神秘的老者再度出现,凝视着两人的背影,低语道:“希望之光已现,黑暗中的棋局,即将迎来最关键的一步……”语毕,老者也消失在夜幕之中,留下了无限的遐想与悬念。 第272章 各自出发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耀在小镇上时,沈知宜一行人已经整装待发。他们的队伍比之前庞大了许多,各行各业的能人异士聚在一起,共同踏上了寻觅圣物、守护大陆的征途。 街上,早起的镇民纷纷送上祝福和鼓励: “沈大侠,一定要平安归来啊!”一位老妪握着沈知宜的手,眼中满是期许。 “月见姑娘,带着我们的希望,照亮前方的道路!”一群孩童围绕在月见身边,争先恐后地送上自己绘制的简易地图和小礼物。 “沈兄弟,咱们村的荣耀就靠你们了!”几位青年男子,用力拍打着李瑾瑜和霜降的肩膀,眼中闪烁着羡慕与坚定。 在这片祝福声中,队伍缓缓走出小镇,每一步都承载着厚重的期盼与信任。行进间,路人不断加入送行的行列,直到小镇的轮廓在视野中逐渐模糊,他们的身后仍然跟随着长长的视线。 …… 随着队伍深入未知的地域,各种挑战接踵而至。他们先是遭遇了恶劣的自然环境,接着是在幽暗森林中与狡猾的魔兽周旋,每一次危机都考验着团队的智慧与凝聚力。 “真是没想到,这荒山野岭竟然藏有如此凶猛的兽群!”一名擅长追踪的猎户惊叹道,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却依然紧握着弓箭,随时准备支援前方。 “别怕,有我们在!”霜降大喝一声,长剑一挥,寒光闪耀,一击便将逼近的魔兽逼退,其凌厉之势让周围的队友都暗暗称奇。 每当克服难关,队伍中就会爆发出阵阵欢呼,这些来自不同背景的勇士,因为共同的目标紧密相连,每一次胜利都让他们之间的纽带更加牢固。 …… 在一片广袤无垠的荒漠边缘,沈知宜停下脚步,凝视着眼前黄沙漫天的景象,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这时,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沈少侠,此行不易,但请记得,真正的宝藏往往隐藏在最艰难的试炼之后。” 沈知宜转身,只见那神秘老者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身边,依旧是一袭朴素的衣裳,但双眼却如同洞察世事的明灯。 “老前辈,我们该怎么做?”沈知宜恭敬地问道。 老者微笑,指了指前方:“顺从内心的指引,勇敢前行。记住,每个人心中都有照亮黑暗的力量。” 言罢,老者化作一阵清风,再次消失不见,只留下沈知宜和伙伴们站在风沙中,彼此对视,眼中的疑惑与坚定交织。 “不管前方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沈知宜的话语,如同号角,激励着每一个人。 就在一切看似步入正轨时,一次意外的遭遇,彻底改变了他们的行程方向,也让所有人的命运紧紧相连。 夜幕低垂,营地的篝火边,沈知宜和李瑾瑜正在讨论下一步计划,周围围坐着疲惫但眼神坚定的队友。 “沈兄,根据最新的情报,下一件圣物似乎与一个失落的古城有关。”李瑾瑜低声道,手中展开一幅泛黄的地图,上面标记着一些古老的符号。 “失落的古城……这听起来既神秘又危险。”霜降插话,眼中闪烁着对冒险的渴望。 “不论怎样,我们都要去试试。为了大陆的和平,我们必须找到所有圣物。”月见坚决地说,她的声音虽然温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正当众人商议之际,一名侦察员急匆匆地跑来,脸上满是惊慌:“不好了,沈大侠,有股强大的势力似乎也在寻找圣物,他们的速度比我们快,可能已经接近目的地了!”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沈知宜沉默片刻,最终沉声道:“加快速度,我们不能落在他们后面。这一次,不仅是寻找圣物,更是为了抢在灾难来临前,保护我们所有人的未来。” …… 随着沈知宜的话音落下,篝火旁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队友们的眼神中除了原有的坚定,更多了一份紧迫感。月见轻抚着手中的短笛,目光穿过跳动的火焰,似乎在预想即将来临的种种挑战。 “那些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也对圣物虎视眈眈。”霜降收起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眉宇间凝重无比。他的疑问,也是在场所有人内心的疑惑。 “管他是谁,敢挡我们路的,就让他们知道厉害。”队伍中一名魁梧的大汉拍案而起,肌肉隆起,彰显着他的力量与决心,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缓解了些许紧张的氛围。 “我们不仅要快,还要智取。”李瑾瑜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如果他们已经接近目的地,那么直接硬碰硬对我们不利。沈兄,你有何妙计?” 沈知宜站起身,环视了一圈身边的战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信任与期待。他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必须兵分两路,我带一部分人继续按照原计划前进,吸引对方的注意。李兄与月见带领其余人绕路,争取从侧面或后方接近古城。” 此言一出,众人面露惊讶,随即又转化为赞同。月见轻轻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对沈知宜策略的赞许。“好计策,沈大哥,但你那一路上务必小心。” “放心,我自有分寸。”沈知宜淡淡一笑,那份从容自信感染了每一个人。 次日黎明,按照计划行事,两支小队各自出发。沈知宜一行人故意留下痕迹,故意慢行,而另一边,李瑾瑜和月见则借助夜色与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道而行。 途中,一名路过的商人偶然目睹了沈知宜他们刻意制造的动静,不由得驻足议论起来。 “哎呀,那边那帮人看起来不简单啊,行踪鬼鬼祟祟的,不会是什么山贼吧?”商人的同伴一脸紧张地说道。 另一位年长些的路人摇摇头,眼中闪烁着洞悉的光芒:“不,你看错了,那领头的青年,举手投足间透露着大侠风范,他们所为,恐怕是有着更加重大的使命。” “哦?那我们可得离远点,免得被误伤了。”年轻商人拉了拉帽檐,一副生怕惹事的样子。 第273章 古兽出现 “哈哈,怕什么,真要有那一天,能亲眼见到传说中的英雄,那才叫幸运呢!”旁边的一位少年激动地说,眼里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 几日后,沈知宜的队伍成功吸引了追兵的注意,而与此同时,李瑾瑜与月见的小队则悄然抵达了失落古城的外围。 “这里……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月见轻声感叹,眼前残破的石壁上雕刻着早已失传的符文,散发出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走吧,我们没时间感慨了。”李瑾瑜握紧手中的长剑,小心翼翼地领头进入,心中既有兴奋,又有几分不安。 古城内部,迷宫般的建筑让人极易迷失方向,但月见仿佛与这座城有着某种奇特的联系,总能在关键时刻找到正确的道路。一行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传说中圣物的所在地——一座古老的祭坛。 正当他们准备上前取走圣物之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暗处响起:“哼,果然还是晚了一步。” 李瑾瑜立刻警觉,月见也迅速站到他的身旁,两人背靠着背,戒备四周。 “出来吧,藏头缩尾可不是大丈夫所为。”李瑾瑜沉声道,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祭坛之中。 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身着黑袍,面容被兜帽遮掩,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你们这群业余寻宝者,本不想与你们计较,但现在看来,只好把你们一起解决了。” “解决?别太小看人了!”霜降的声音突然从黑袍人背后响起,原来他早已绕到敌人背后,准备偷袭。 “看来,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了。”沈知宜的声音适时地加入战场,原来他利用对方的注意力被吸引之际,带着人马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到了这里。 一场关乎圣物归属,乃至大陆命运的战斗,就此拉开序幕…… 沈知宜的声音在祭坛中回响,原本静谧的古城内顿时风起云涌,一股压抑的气息弥漫开来。 “哟,这不是沈大侠嘛,带着这么多人来给我捧场,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黑袍人冷笑道,语气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你的野心,早就暴露在光明之下。”月见轻吹一声口哨,短笛幻化成一道银色光影,环绕在众人周围,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警惕地盯着敌人。 周围,沈知宜的队友迅速布阵,形成一个既能攻又能守的圆形,每个人都严阵以待,空气中仿佛能擦出火花。 “就凭你们,也想阻止我?真是可笑。”黑袍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袖中猛然飞出数道黑影,直奔人群而来。 “小心!”李瑾瑜大喝一声,长剑舞动,剑气如龙,轻易斩断了几道阴影,但更多的黑影接踵而至,战斗瞬间变得激烈起来。 “霜降,左侧!”沈知宜一边抵挡着攻击,一边冷静指挥,队伍在他的调度下显得异常有序,每个人都发挥着自己的特长,彼此间的配合天衣无缝。 “知道了,沈大哥!”霜降的剑光凛冽,每一剑都精准致命,不仅化解了来袭的危机,还巧妙地反击,给予敌人压力。 此时,周围石壁上的古老符文似乎感受到了战斗的波动,竟隐隐发出微弱的光芒,给这场较量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庄严。 “这古城,有古怪。”队伍中一名精通古文的学者喃喃自语,他仔细观察着符文的变化,似乎有所发现。 “快说,有什么发现?”李瑾瑜边战边问,身形敏捷地闪避着攻击,同时不忘关注队伍的整体情况。 “这些符文,记录着一种古老的仪式……”学者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巨响打断——古城的地面突然裂开,一个巨大的阴影从裂缝中升起。 “这是……”月见惊讶地捂住嘴,她认出了那阴影中的生物,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古兽,据说它的出现会带来天地异变。 “看来,我们的对手不止一个。”沈知宜目光如炬,他深知,现在他们面对的不仅是眼前的黑袍人,更有这股古老力量的觉醒。 古兽的出现,让整个战场的局势瞬间改变。路人若是看见这一幕,定会惊呼连连,这样的战斗,简直是神话再现。 “沈知宜,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黑袍人借着古兽的力量,攻势变得更加猛烈,他显然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 “我们不会让你得逞的!”李瑾瑜、月见和霜降并肩而立,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不屈和坚定。 正当双方激战正酣,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璀璨的光芒,那光芒如流星般坠落,准确地落在了古兽的头顶,瞬间光芒四射,照亮了整个祭坛。 光芒散去,众人惊异地发现,那是一位手持法杖的老者,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正冷冷地注视着黑袍人。 “是你……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黑袍人脸上的震惊难以掩饰,仿佛见到了不该存在的幽灵。 老者微微一笑,法杖轻挥,古兽竟温顺地低下了头,似乎对老者充满了敬畏。 “我是守护这片大地的最后一位大法师,维伦。你所图谋的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老者的嗓音平和却充满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响在心灵深处的钟鸣。 沈知宜等人闻言,心中的惊愕丝毫不亚于黑袍人,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且还拥有着驯服古兽的能力,这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大法师……您是说,那些古老的传说都是真的?”月见轻声问道,声音里夹杂着敬畏与好奇。 维伦转过头,他的目光温和地掠过每一个人,最终停留沈知宜身上,“是的,孩子。而且,你们每一个人的命运,早已与这片大陆的未来紧紧相连。” “那我们该怎么办?”李瑾瑜紧握剑柄,目光坚决,他明白,即使有了大法师的助力,前方的路也绝不会平坦。 “黑袍人背后的势力庞大且阴险,仅凭我一人难以应对。但我可以引导你们,解开圣物真正的力量,对抗即将到来的黑暗。”维伦缓缓道,他的话语仿佛有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 第274章 愿神明保佑他们 “真正的力量……”沈知宜重复着维伦的话,心中涌现出前所未有的使命感。“请您指引我们,我们会竭尽全力。” 维伦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那宝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祭坛中央的圣物遥相呼应。“这是一块记忆水晶,它将引领我们找到其他圣物,解锁它们蕴藏的秘密。” 众人围拢,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枚水晶,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忐忑。这时,一位年轻的女子突然开口:“如果那些圣物如此重要,为什么之前没有更多人寻找它们?” “因为圣物的力量过于强大,一旦落入邪恶意图之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它们被分散隐藏,只有当大陆面临最大危机时,真正的守护者才会出现。”维伦解释道,目光深邃。 “那么,我们就是被选中的守护者吗?”霜降的脸上罕见地浮现了一丝认真,不再是他惯常的嬉笑模样。 “正是,你们每个人的特殊能力与不凡勇气,都是这片大陆所需要的。”维伦肯定地点点头。 就在他们讨论之时,远处的黑袍人见势不妙,正欲遁形逃走。沈知宜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手中长剑直指对方:“你想逃?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逃?笑话,我还没输呢!”黑袍人冷笑着,周身黑气缭绕,准备发起最后的反击。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准备再度交锋之际,维伦轻轻举起法杖,一束光芒射向空中,化作一只巨大的光之鸟,振翅高飞,环绕祭坛飞翔,将战场围在其中。 “阻止他,是为了这片大陆的安宁。”维伦的话语仿佛带有魔力,令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震,更加坚定了信念。 战斗在维伦的庇护下重新开始,这一次,沈知宜一行人更加勇猛,他们不仅是在为自己而战,更是在为大陆的未来而战。路人若见此景,定会传唱这一壮举,因为他们不仅是在对抗邪恶,更是在书写一段传奇。 随着战斗的进行,黑袍人渐感不支,他的眼中首次出现了慌乱。“不,这不可能……我不会输给你们!” “你的野心已经终结。”沈知宜稳稳挡下对方最后一击,长剑直指黑袍人的咽喉,眼神冷冽而坚定。 黑袍人身形一顿,最终颓然跪倒在地,被随后赶到的队伍成员制服。 “我们胜利了?”月见有些不敢相信地问,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喜悦。 “是的,但这只是开始。”维伦走上前来,他的目光穿越众人,望向了遥远的地平线。“还有更多的圣物等待着我们,更大的挑战正悄然逼近。” 祭坛之上,众人围坐一圈,气氛凝重而充满希望。沈知宜紧握维伦赠予的记忆水晶,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来未知的忧虑,也有对于成为大陆守护者的自豪。 “无论未来如何,我们都会携手同行,直到最后一刻。”沈知宜坚定的话语在寂静的古城中回响,给予每一个人力量。 月见轻抚短笛,眼神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只要我们的心连在一起,没有什么是我们克服不了的。” 李瑾瑜、霜降以及队伍中的每一个成员,都以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对未来的承诺与决心。这一刻,他们不仅是战友,更是家人,为了共同的目标,无畏前行。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李瑾瑜询问,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展开新的旅程。 维伦沉吟片刻,望向了记忆水晶中流转的光芒,轻声道:“水晶显示,下一个圣物位于极北之地,一个被冰雪封印的王国……那里,有着关于冰霜之力的古老秘密。” “极北之地,冰雪王国……听上去就是个充满挑战的地方。”霜降搓了搓手,眼中却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不论前路多么艰难,我们都将并肩作战。”沈知宜站起来,伸出手,他的掌心朝向天空,仿佛在向未知的挑战宣誓。 队友们纷纷响应,将自己的手叠放在沈知宜的手上,形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峰”,象征着他们的团结与决心。 “为了大陆,为了和平,我们启程。”沈知宜的话语在队伍中激起了一阵共鸣,也在此刻,为这个故事埋下了新的伏笔,留下无尽的想象空间……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维伦低语,他的目光深邃,似乎已预见到了未来的风雨与辉煌,为这个冒险故事添上了最后一笔悬念。 城外的酒馆里,热闹非凡,商贩与旅人交织其间,谈话声与笑声此起彼伏。角落里,几位看似刚从远方来的旅人正热议着最近的奇闻。 听说了吗?那群年轻人在古城遗迹对抗邪恶势力,场面壮观得像是神话再现!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压低声音,眼中却难掩激动。 坐在他对面的瘦弱男子挑眉道:真的假的?我表弟就在附近镇上,他说亲眼见到天空中有一只巨大的光之鸟,把整个战场包围了起来,美得不像话! 邻桌的妇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加入了对话:我侄子是城卫兵,他回来说,那晚城外的空气都震动了,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现在啊,到处都在传颂那几位英雄的事迹呢! 酒馆另一侧,一位年迈的旅者抿了口茶,慢悠悠地说:老夫行走江湖多年,这样的传说还是头一次听闻。若是真有守护者现世,那我们的大陆或许真的有救了。 这话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 数日后,一行人踏上了前往极北之地的征途。途中,经过一个风雪交加的小镇,镇民们对这群勇敢的旅人投去了复杂的眼光。 看,那就是据说要去挑战冰雪王国的勇士们!一名小孩拉着母亲的手,指着沈知宜等人兴奋地说。 母亲叹了口气,轻抚孩子的头,愿神明保佑他们,那是个连最勇敢的探险家都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 第275章 命运的指引比预想更直接 小镇的酒馆内,沈知宜他们围坐一桌,边吃边讨论着下一步的计划。忽然,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人蹒跚走近,他环视一周后,将目光锁定在沈知宜身上。 年轻的大人,您拥有圣物,又敢于直面未知,您的勇气令人钦佩。但请听一个老者的忠告,冰雪王国藏匿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切勿大意。 沈知宜恭敬地起身,多谢前辈指点,我们定会谨慎行事。请问,您可知道更多关于那里的事情? 老人摇了摇头,我的知识有限,但曾听闻那王国有位掌握古老魔法的公主,她与冰霜之力有着不解之缘。你们若是能找到她,或许能揭开一切谜团。 言毕,老人转身离去,留下一串意味深长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你们的每一步都将决定大陆的未来。 --- 随着旅途深入,气温骤降,周围的景色逐渐被茫茫白雪覆盖。队伍艰难行进,沈知宜不禁感叹:此地真如传言中那般,美丽而又残酷。 霜降嘿嘿一笑,正合我意,冰天雪地中才能真正展现我的实力。 就在众人调侃间,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队商旅,他们裹得严严实实,似乎正在争论什么。 这鬼天气,连路都快找不到了,还谈什么交易?一名商人跺脚抱怨。 嘘,小声点,听说这里常有怪兽出没,可别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旁边的人紧张地环顾四周。 沈知宜向前几步,礼貌地询问:诸位好,我们正前往冰雪王国,不知能否告知前方路况如何? 商人们愣了愣,随后一人苦笑:勇士们,这条路通往的是未知与危险,愿勇气伴随你们。若非必要,还是劝你们回头吧。 沈知宜微笑道谢,转身对着伙伴们说:看来,我们的征途比想象中更为艰难,但守护大陆的使命不容退缩。 月见吹响短笛,悠扬的旋律在寒风中飘扬,为团队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他们再次踏上了征途,身影在风雪中渐渐远去,留给世界一道坚定而孤寂的背影。 --- 我们终将面对什么样的挑战?李瑾瑜的声音打破了沉静,他看向维伦,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渴望与不安。 维伦缓缓闭上眼,沉声道:无论前方是何等困难,记住,你们并不孤单。冰雪王国的奥秘,以及那位神秘的公主,都将为我们的旅程带来转折。 转折?听起来挺玄乎的。霜降插话,语气中带着一贯的轻松与好奇,那位公主,会不会是个冷艳绝伦的美人,掌握着足以改变世界的冰霜魔法? 月见轻笑,拍了拍霜降的肩膀,你这脑子里总是装满了浪漫的幻想。不过,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次冒险就更有意思了。 维伦睁开眼,目光逐一扫过众人,公主的存在确实关键,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在重重考验中成长,学会利用各自的力量,团结一致对抗即将到来的黑暗。 沈知宜紧握双拳,神色坚定,我们已准备好迎接一切。路人的惊异、赞美或是担忧,都是对我们使命的认可。不管前路如何,我沈知宜在此立誓,必不辜负大陆的期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一名骑士身穿银色铠甲,马不停蹄地奔至众人面前,马上的徽记表明了他属于王室信使。 尊贵的守护者们,我是国王亲派的使者,有紧急消息需要传达。冰雪王国的边境近日频繁遭受不明力量侵扰,那里的居民生活在恐惧之中。国王陛下恳求诸位加速行程,尽快揭开冰雪王国的秘密,拯救我们的家园。 使者的话让众人神色凝重。沈知宜上前一步,郑重地接下使者递来的密信,请转告陛下,我们必将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送走了使者,一行人在风雪中继续前行,但氛围已不同往日。路人的对话、商旅的警告以及信使带来的消息,像一股不可抗拒的洪流,推着他们向未知的挑战疾驰。 听起来,我们的任务变得更加紧迫了。李瑾瑜边走边说,眉宇间凝结着思考的痕迹。 紧迫?这简直就是生死时速!霜降打趣道,随即又认真起来,但我们不是孤军奋战,有彼此,有信念,还有那些在背后默默为我们加油的人。 夜幕降临,一行人在一片背风的山谷扎营。篝火旁,沈知宜拿出记忆水晶,幽蓝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庄重。 看看这水晶,它似乎在指引我们什么。他轻声说道,手指轻轻划过水晶表面。 月见凑近观察,是的,里面似乎浮现出一些影像,模糊不清,但感觉与冰雪王国有关。或许,我们接近目的地了。 正当众人围绕水晶讨论时,一道细微的裂缝在水晶内部蔓延开来,紧接着,一束耀眼的光芒射出,直指北方的星空。 那方向……是冰雪王国没错!李瑾瑜手指天空,眼中闪烁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 维伦站起身,望着远方被星光点缀的天际,缓缓道:看来,命运的指引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直接。准备好了吗,各位?我们的目的地就在眼前。 当然,我们时刻准备着!众人异口同声,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带着不可阻挡的决心和勇气。 风雪之夜,篝火旁的对话,不仅是一次简单的休息交流,更是对即将到来的冒险最诚挚的宣言。在这个充满未知与挑战的世界里,他们不仅仅是守护者,更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用自己的行动编织着一段段传奇。 无论前路如何,我们都要一起走下去,直到所有的秘密被揭开,所有的威胁被消除。沈知宜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坚定,也为这段旅途画下了一个充满希望和悬念的句号。 而那未完的故事,就像维伦最后留下的那句话,静静地悬挂在每个人心头—— 记住,最大的挑战往往伴随着最不可思议的奇迹。我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第276章 特别之物 月光如水,轻轻洒落在沈府幽静的庭院中,斑驳的树影与石阶上泛着银白的微光,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却也平添了几分神秘。沈知宜坐在书房内,手中把玩着一串沉香木珠,眼眸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小姐,容赫大人派人来见。” 沈知宜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了平静:“请他进来。” 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着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步入房内,单膝跪地,恭敬道:“容赫大人请我转告小姐,针对继母的调查已结束,未发现其与‘印记派’有任何关联。” 沈知宜心中虽有预料,但还是不免有些失望。她起身,缓步走到窗边,望着院中那株繁茂的梧桐树,语气平淡却不失威严:“可我总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她能如此轻易地挑起父亲对我的猜忌,背后若无高人指点,我断然不信。” 黑衣人沉默片刻,似是犹豫,最终还是开口:“小姐所虑不无道理。据我们暗中观察,虽无直接证据指向‘印记派’,但在继母身边的侍女中,有一人与多年前消失的‘影子’成员颇为相似。” 沈知宜眼神一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影子’?看来,这继母还真有些手段。继续监视,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我报告。” “是,小姐。”黑衣人领命,正欲退下,沈知宜却又突然开口:“对了,明日我打算亲自去一趟城南的玉兰斋,你暗中保护我,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城南,玉兰斋,以其精致的瓷器和珍稀的茶叶闻名,更是各方消息交汇之地。次日午后,沈知宜一身淡雅装扮,只带了两名看似普通的侍女,踏入了玉兰斋的大门。 店内茶香袅袅,人声鼎沸,各色人物穿梭其间。沈知宜看似随意地挑选着瓷器,实则目光敏锐地扫视四周,寻找着她此行的目标——那位传说中的“消息贩子”。 “这位小姐,可是在寻觅什么特别之物?”一名看似掌柜的中年男子凑近,面上堆满笑意。 沈知宜轻轻一笑,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几人听到:“听闻玉兰斋不仅瓷器上乘,消息也是最新最准。我欲购得一件珍稀之物,还望掌柜引荐。” 掌柜眼神一亮,压低声音道:“小姐果然眼光独到。不过,真正的珍稀之物,往往需通过特殊的渠道方能得到。请随我来。” 他领着沈知宜穿过一道隐蔽的侧门,进入一间装饰简约却透着几分神秘的房间。房间内,一位蒙面人正背对着他们,听到声响,缓缓转身。 “您终于来了,沈府的千金。我这里有您可能感兴趣的消息……” “关于我继母的?”沈知宜直接打断,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蒙面人微微一愣,随即轻笑:“果然是聪明人。不错,我手上有份关于令堂的信息,足以让您重新审视这场家庭争斗的本质。不过……” “代价?”沈知宜冷冷接口,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一枚来自东海的蓝珀石,小姐应该知道它的价值。” 沈知宜心中权衡片刻,淡然一笑:“成交。三日后,你将得到你想要的。现在,让我听听那份消息。” 蒙面人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精细的纸条递给她。沈知宜展开一看,眉头渐渐紧锁,目光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多谢。我们很快会再见面。”语罢,她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满意微笑的蒙面人。 待沈知宜回到马车之上,两名侍女忍不住询问,她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马车缓缓启动,沈知宜闭上眼睛,脑海中回响着刚刚得到的消息,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决心。 “继母,看来,我们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马车穿行于繁华的街道,周遭行人各怀心事,他们的对话不经意间透露出对沈府千金的不同反应。 “快看,那是沈家的马车吧?听说沈小姐亲自去了玉兰斋,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宝贝呢!”一名小贩停下手中的活计,向同伴嘀咕。 “哎,沈小姐可不是一般人能揣摩的。说不定,又是什么大动作要开始了。”另一位接过话头,眼里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马车外的世界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却都离不开一个名字——沈知宜。在路人眼中,她始终笼罩着一层神秘而强大的光环,每一个动作都可能引起一场风雨。 ---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沈知宜依照约定,将东海蓝珀石秘密送到了指定地点,换取的不仅是关于继母的关键信息,更是一张复杂而庞大的关系网。她站在书房中,手指轻轻划过地图上的标记,心中盘算着每一步棋的落点。 “小姐,这……”黑衣人看着沈知宜布置的任务,不禁皱眉,“这样会不会太过冒险?” 沈知宜抬头,眸中闪过一抹决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要彻底清除隐患,就必须深入虎穴。我相信,我的判断不会有错。” 计划在悄然无声中铺开,沈府上下似乎并未察觉任何异常,除了沈知宜偶尔与黑衣人的低声交谈外,一切都和平常一样。然而,暗流涌动,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 城北的隐秘会所内,一群身穿华服的贵族围坐一起,低声谈论着近期城中的各种秘辛。其中一人突然压低声音说:“你们听说了吗?沈府的那位,似乎有所行动了。” “沈知宜?她不是一直被她的继母压制着吗?能有什么作为?”旁人半信半疑。 “你们不知道吧,我有个手下亲眼见到,她私下里和‘影子’的人接触了。这女人,怕是不简单啊。”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纷纷投去或震惊或好奇的目光。 --- 三日后,沈知宜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这次,她出席的是城中最负盛名的慈善晚宴。华灯初上,名流聚集,沈知宜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长裙,优雅而神秘,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第277章 爆炸性新闻 “沈小姐,今晚真是光彩照人。”一名风度翩翩的青年走近,眼神中带着几分欣赏。 沈知宜礼貌地微笑:“多谢夸奖,李公子。其实,我今晚还有另一项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哦?莫非是有关那些传言的……”青年故作神秘,想探得更多。 “传言总归是传言,真相如何,很快就知道了。”沈知宜轻描淡写,转身走向晚会的另一端,留下青年一脸的愕然和思索。 --- 夜渐深,宴会的高潮尚未到来,沈知宜却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会场,她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黑衣人早在暗处等待,两人汇合后,悄无声息地向着城东的一座古老宅邸进发。 “小姐,目标确认在内,但这里守卫森严,我们……” 沈知宜打断了他的话:“无需担忧,今晚的戏码才刚开始。” 月光再次如水,照耀着这座古老的宅邸,也照亮了沈知宜坚定的步伐。她即将揭开的,不仅仅是家族内部的真相,更是一个涉及整个城市命运的秘密。 “记住,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是胜负的关键。我们的对手,远比想象中狡猾。”沈知宜的声音冷静而坚决,在夜色中留下了一个个惊叹号。 黑衣人点头,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敬佩之情,紧随其后,一同踏入未知的战场。 --- 而就在这时,晚宴上,那名被沈知宜婉拒的青年突然喃喃自语:“沈知宜,你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我倒是要看看,这场游戏,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话语落,夜风带走了他的低语,也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拉开了序幕。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布好了局,只等那个关键的时刻,揭开所有谜底。 “喂,你听说了吗?沈府的千金今晚上神秘失踪了,据说最后出现是在慈善晚宴上。”市集上,一名摊主压低声音,对着隔壁摊位的友人说道。 “不会吧,沈小姐那种身份,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对方明显一惊,手中的货物差点失手掉落。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啊,沈府最近可不太平,什么家族纷争、影子组织的,听起来就像话本里的故事一样。”摊主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这时,旁边一名买菜的大娘也凑过来,一脸八卦地插嘴:“哎呀,你们这些男人啊,只知道些皮毛。我听我家那个在沈府当差的小儿子说,沈小姐可厉害了,好像在查什么大秘密,说不定是自己故意消失的呢。” 三人一番议论,周围几个原本闲聊的路人也被吸引过来,各自发表着自己的猜测和看法,沈知宜的名字在他们口中仿佛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 与此同时,沈知宜和黑衣人已潜入那座古老宅邸的深处。宅邸内部结构复杂,昏暗的烛光摇曳,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危险。他们的行踪极为谨慎,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以免触发任何警报。 “小姐,这里。”黑衣人低声提醒,指着一扇半掩的门。沈知宜微微点头,示意他留在原地警戒,自己则像一只无声的猫,轻盈地推开门缝,窥视着室内的情景。 屋内,继母正与一名陌生男子低声交谈,桌上散落着一些看似机密的文件。男子背对着门,面貌无法辨认,但从体态和说话的语气中,沈知宜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必须确保‘印记派’的支持,只有他们,才能让我们在这场权力游戏中稳操胜券。”继母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放心,‘影子’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只要时机成熟,沈家的一切都将易主。”男子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了阴谋与野心。 沈知宜心中一震,没想到真相竟如此令人震惊。她迅速退回到门外,对着黑衣人简短而急促地吩咐:“计划有变,立即通知所有人准备行动。我要把这一切,公之于众。” 黑衣人一怔,旋即坚定地点点头,立刻消失在黑暗中,去执行新的命令。 --- 翌日,城中炸开了锅。一则爆炸性的新闻不胫而走,内容直指沈府继母与外界势力勾结,企图篡夺沈家的种种阴谋。一时间,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人们议论纷纷,沈知宜的名字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你听说了吗?沈小姐昨晚居然独自潜入敌营,抓了个现行!这胆识,简直比男儿还豪迈!” “是啊,我听说,今天一早,她就带着确凿证据去找族老了,要当面揭露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沈家有此女,何愁不兴啊!我就说嘛,沈小姐平时那股子沉稳,绝非凡人。” 随着人们的讨论越来越热烈,沈府外更是围满了好奇的民众,都想亲眼见证这出豪门大戏的落幕。 --- 而在沈府内,一场家族会议正在进行。沈知宜站在大厅中央,身边是黑衣人带来的数名证人以及那些被收集到的铁证。面对族老们或惊讶、或愤怒的目光,她镇定自若,缓缓陈述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我明白,这一切听起来不可思议,甚至有些离奇。但,请诸位长辈明鉴,这些证据,无一不在揭示着一个真相——我们的家族,正在被外力侵蚀,我母亲留下的基业,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威胁。”沈知宜的声音清冷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族老们面面相觑,最终,最年长的一位站起身,目光复杂地望着沈知宜:“知宜,你有何打算?” 沈知宜深深鞠躬,目光坚定:“我要肃清门户,还沈府一片净土。但在此之前,我需要各位长辈的支持与信任。” “好,我们相信你。”族老的回答简短有力,一锤定音。 随着家族内部的团结与外部民众的声援,沈府的天,似乎在一夜之间风云变幻。而沈知宜,也在这一刻,由一名深闺小姐蜕变为家族的守护者。 --- 就在人们以为风波即将平息之际,沈知宜与那名曾在慈善晚宴上偶遇的青年李公子,在一条僻静的小巷中相对而立。 第278章 我早有准备 李公子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轻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和认真。“沈小姐,你的举动超乎了我的预料。我承认,起初我只是对你抱有好奇,但现在的你,让我刮目相看。” 沈知宜淡然一笑,月光下她的笑容显得既神秘又不可触及,“李公子,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往往比表面看起来更为复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所珍惜的东西。” 李公子上前一步,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那么,我可以帮你吗?以我李家的力量,或许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 沈知宜略显意外,随即展颜一笑,这次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真诚,“李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场战斗我必须亲自来。但记住,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战场,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并肩作战。” 说完,她转身欲走,李公子突然叫住她,“沈知宜,你不怕吗?一个人对抗这样的暗流。” 沈知宜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留给李公子一个孤傲的背影,“怕?自然怕。但我更怕的是,当我回首时,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做。至少,现在我还能说,我为我所坚持的战斗过。” 言罢,她继续向前走去,步伐坚定而决绝,只留下李公子独自站在巷口,望着她的背影沉思良久。 --- 几日后,沈府内举行了一场小型的庆功宴,表面上是为了庆祝家族内部问题的顺利解决,实则是沈知宜对一直支持她的人们的一种答谢。宴会上,笑声和交谈声交织,气氛前所未有的和谐与温馨。 “沈小姐,您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以后可得多多教教我们这些糙汉子。”一名沈府的年轻武师举起酒杯,满脸敬佩。 沈知宜举杯相迎,笑容里多了一份温婉,“哪里哪里,若没有大家的支持,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成。” “沈小姐,我还听说,您跟李家的公子最近走得很近啊,是不是好事将近?”一个看似俏皮的侍女打趣道,引来周围人一阵善意的哄笑。 沈知宜脸色微红,却没有否认,“世间的事,谁说得准呢?不过现在,我只想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笑声和谈话中,沈知宜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但这份宁静之下,她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等待着她。 --- 宴会接近尾声,当宾客逐渐散去,沈知宜一人漫步在府内的花园中,享受着夜的宁静。此时,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旁。 “小姐,有一封紧急信件,是从城西的秘密联络点送来的。”黑衣人递上一封信,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 沈知宜拆开信,目光快速掠过,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看来,我们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影子’的人似乎有了新的动向。” “小姐打算怎么办?”黑衣人问。 沈知宜抬头,望向夜空中最亮的星,“无论何时,我都不会让沈家再次陷入危机。这一次,我要主动出击,找出‘影子’的老巢,彻底结束这一切。”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坚定,仿佛在向这不平静的夜晚宣告她的决心。月光依旧如水,却似乎在她的身上投下了不一样的光辉,预示着一场更加波澜壮阔的故事即将展开。 --- “记住,”沈知宜转向黑衣人,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勇气的光芒,“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我们不仅要守护沈府,更要守护这座城市不被黑暗吞噬。从今往后,每一步都需谨慎,每一战都要全力以赴。” 黑衣人深深一躬,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无声的承诺和坚定的支持。 次日清晨,沈知宜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热闹的市集之中,与平日里的优雅不同,今日的她穿着朴素,混杂在人群中,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无人察觉。 “这位大娘,近来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沈知宜在一处卖菜的小摊前停下,温和地询问着面前满脸风霜的大娘。 大娘疑惑地看了看她,笑道:“姑娘,咱们这小地方能有啥大事?最多就是张家的狗咬了李家的鸡,哈哈。” 旁边的路人听到对话,纷纷侧耳倾听,一个背着药篓的青年插话进来:“大娘说的虽是玩笑,不过前几日我上山采药,倒是见了几队行色匆匆的外乡人,个个面生得很,不像是来做买卖的。” 沈知宜眼神一亮,连忙追问:“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青年指了指城北的方向:“那边,似乎是对着荒山野岭去的。” 人群中顿时响起议论声,一个穿着书生气的青年摇头晃脑地说:“这事儿可不简单,古语有云,山雨欲来风满楼,沈府小姐亲自来打听消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吧?” 沈知宜轻笑,未置可否,只在心中默默记下了线索。她转身离去时,背后传来了众人的赞叹和猜测。 “那女子,竟是沈府的小姐?真是看不出,平日里那么文静,处理起事情来却雷厉风行。” “是啊,听说她单枪匹马解决了沈府的内乱,真是巾帼英雄!” 这些话语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在沈知宜的心中激起层层涟漪。她加快了脚步,心里更加坚定了即将面对挑战的决心。 --- 当天黄昏,沈知宜召集了几个心腹,其中包括那位黑衣人和其他几位沈府中的高手,他们在沈府密室中商讨对策。 “根据今天得到的消息,‘影子’很可能在城北山区有所行动,我们必须抢先一步。”沈知宜的目光扫过众人,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力量。 一位年长的武师皱眉道:“小姐,贸然行动怕是有危险,况且我们对对方的底细了解不够。” 沈知宜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的地图,铺展在桌上:“我早有准备,这里,是我们根据收集到的情报推测出的‘影子’可能藏身的几个地点。” 第279章 对光明未来的渴望 众人围拢过来,仔细研究着地图,眼神中既有惊讶也有敬佩。沈知宜继续说道:“我们需要分头行动,既要查探这些地点,也要防止对方觉察。各位都是我信任的人,此行务必小心。” “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不负所托!”众人齐声应诺,眼中闪烁着斗志。 --- 夜幕降临,一行人化整为零,悄然潜入城北山区。月色朦胧,山林间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声,给这次行动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危险。 “沈小姐真是了不得,一个人就能搅动这么大一摊浑水。”黑衣人在沈知宜耳边低语,话语中难掩敬佩之情。 沈知宜微微侧头,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我不是一个人,有你们在,我无所畏惧。记住,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要一起回来。” 两人相视一笑,那份默契无需多言。沈知宜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入了一片被月光镀上银边的密林深处,背后紧随其后的身影坚定而无声。 --- 就在他们深入调查,逐渐逼近真相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所有的计划。 “不好,我们中计了!”一声急促的警告划破了夜的寂静,是另一队成员通过暗号发出的警报。 沈知宜心下一凛,立即意识到情况危急,迅速带领黑衣人与武师们隐蔽起来。四周突然间灯火通明,数十名黑衣蒙面人将他们团团包围,为首的正是“影子”组织的首领,一脸冷笑,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沈知宜,你果然厉害,竟能找到这里来。可惜,今晚你注定有来无回。” 面对如此绝境,沈知宜非但没有慌乱,反而露出了从容不迫的笑容:“是吗?那还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刚落,双方陷入了激烈的交锋,沈知宜与她的队伍凭借着默契和实力,一时间竟与数量上占优的“影子”成员打得难解难分。 正当战局胶着之时,一名武师趁隙喊道:“小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想办法突围出去!” 沈知宜眼神凌厉,快速审视四周,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个被火光照亮的狭窄缝隙上。“那里!”她果断下令,带领众人向着那个方向发起了冲击。 就在他们即将突破重围之际,一股强大的气流突然从后方袭来,一名“影子”的高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眼中满是杀意。 “想走?没那么容易!” 关键时刻,沈知宜与那名高手正面交锋,两人实力相当,剑光闪烁,斗得难分高下。正当所有人都紧张至极时,沈知宜忽地一个巧妙的身形转换,利用对手攻击的空隙,一剑刺中对方的要害。 随着那名高手倒下,围攻之势瞬间瓦解。沈知宜等人趁机突出重围,消失在夜色中。 ---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逃离追击后,黑衣人喘着粗气问道。 沈知宜眺望着远方,眼中闪烁着坚定:“回府,今晚的遭遇告诉我,‘影子’的威胁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我们必须尽快找出他们的最终目的,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黑衣人点头,与沈知宜一同隐入夜色,只留下一连串未知与挑战的种子,在这不平静的夜晚里悄悄萌芽。 --- “小姐,你真的打算……” “没错,直捣黄龙。无论对手多么强大,只要心中有光,就没有走不出的黑暗。” 对话结束,两人加快步伐,消失在夜的尽头。而那句“只要心中有光”, 如同回响,在夜空中悠长地飘荡,不仅激励着彼此,也让偶然路过的行人们内心震动不已。 “听到了吗?那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气魄!”一对年轻的夫妻停下脚步,相互对视,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 “肯定是大人物,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沈府小姐。我曾远远见过她一面,那气质,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丈夫感慨道。 妻子轻轻点头,眼里满是憧憬:“是啊,如果我也能像她那样勇敢,该多好。” 他们的对话,不过是无数路人中的一抹缩影。沈知宜虽已远去,但她所展现的坚韧与决心,却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激荡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唤醒了许多人心中的勇气与希望。 --- 数日之后,沈府再次成为了全城瞩目的焦点。沈知宜公开宣布,她将联合所有愿意站出来抵抗“影子”组织的势力,共同揭开并粉碎这个阴影背后的阴谋。消息一出,反响强烈,有的人震惊,有的则跃跃欲试,更有不少曾经对她持怀疑态度的人也开始重新评估。 在城中心的广场上,沈知宜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面对着成千上万聚集而来的民众,她的声音坚定而清晰:“诸位,长久以来,‘影子’带来的恐惧和不确定性让我们活在阴影之下。但今天,我沈知宜在此承诺,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会带领大家走出黑暗,迎来光明。” 台下的反应五味杂陈,有激动的欢呼,也有半信半疑的议论,但更多的是前所未有的团结与振奋。 “沈小姐说得对!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阵阵附和。 “对,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沈府小姐有此决心,我等岂能落后?!” 这些声音,汇聚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回荡在广场之上,激起了更多人心中的共鸣。沈知宜的视线掠过人群,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她知道,这不仅是对自己的信任,更是对光明未来的渴望。 这时,一位老人蹒跚地挤到人群前,他抬头望向沈知宜,眼眶微湿:“沈姑娘,我是这城里最普通的铁匠,一辈子打铁为生,从没想过会参与什么大事。可你的话让我这把老骨头也热血沸腾。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沈知宜走下台阶,亲手扶住老人,温柔地说:“老人家,每个人都能成为改变的一部分。您的手艺,在这即将到来的战斗中或许就能派上大用场。制作武器,修理装备,每一环都至关重要。” 周围的人群闻言,更加激动,纷纷议论起来: “看,连老铁匠都要出一份力,咱们年轻人还能落后吗?” “我家世代务农,提供粮食支援,这我擅长!” “我懂医术,战时伤员需要救治,算我一个!” 第280章 一触即发 沈知宜一一听着,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她再次抬高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听见:“正是有了大家的支持与贡献,我们才有力量面对任何挑战。请相信,只要我们心连心,手牵手,就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在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沈知宜结束了演讲,但她深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她转身离开高台,直接走向了在场的一位中年将领模样的人,那是她事先约好的盟友之一。 “将军,你的人马准备好了吗?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即刻开始部署。” 将领敬了个礼,神色肃穆:“沈小姐,一切按计划进行。我的士兵正整装待发,等候您的命令。” 沈知宜点点头,心中默念,每一个环节都不能有失。她逐一与几位关键人物沟通策略,确保每个步骤都能紧密衔接,形成一张严密的网,等待着与“影子”组织的最后对决。 --- 随着夜幕再次降临,沈府灯火通明,却不再是庆功的喜悦,而是备战的紧张氛围。沈知宜召集的核心团队在书房中,桌面上铺满了地图、情报和各种计划方案。 “根据最新情报,‘影子’的主要据点有三个,分别位于城北山区、旧仓库区以及城南码头。”沈知宜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语气冷静而坚定,“我们必须同时行动,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我带领一队精锐,负责攻入城北山区的主据点,”她继续说道,“黑衣人,你带人监视旧仓库区,一旦发现异常,立刻行动。武师们,城南码头就交给你们,注意,那里可能会有暗哨。” 众人一一领命,沈知宜的布置周密而迅速,每个人都明确了自己的任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既紧张又充满期待的气氛。 --- 行动开始,沈府内外忙碌而有序。当第一缕晨曦穿透薄雾,三路队伍各自出发,如同三把利刃,直指“影子”的心脏。 城北山区,沈知宜一行趁着夜色掩护,悄然接近目标。在一片密集的丛林中,隐藏着“影子”最大的秘密基地。正当他们准备发起突袭时,一位年轻武师不慎踩断了一根枯枝,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什么人?”敌方的警戒声瞬间响起,沈知宜眼神一凛,立刻作出反应,挥手示意队员分散隐蔽,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战斗迅速展开,刀光剑影中,沈知宜犹如一朵绽放于暗夜的莲花,灵动而致命。她不仅自身武艺高强,还指挥若定,与队员们的配合天衣无缝。 --- 而在另一边,黑衣人带领的小组在旧仓库区遭遇了预料之外的埋伏。正当局势陷入胶着,一支援军的突然出现扭转了局面——是李公子带领着李家的精锐。 “沈小姐果然料事如神,我们来支援了!”李公子的及时出现,让黑衣人等人精神为之一振。 黑衣人心中暗自感叹,原来沈知宜早已考虑周全,甚至安排了李家作为后盾,她的智谋和远见让人由衷敬佩。 --- 与此同时,城南码头的武师们也不负众望,经过一番激战,成功捣毁了一个重要的走私窝点,截获了大量用于非法交易的物资。 --- 随着三处据点被逐一攻克,“影子”组织的活动大大受挫。沈知宜在清点完队伍,确认所有人员安全后,率领众人凯旋而归。消息传遍全城,民众无不欢欣鼓舞,街头巷尾,到处是讨论此事的声音。 “沈府的小姐真是女中豪杰,一个人改变了整个局势!” “李公子也出手相助,他们俩真是天生一对啊。” --- 当沈知宜和李公子并肩走在返回沈府的路上,两旁的路人投来钦佩与羡慕的目光,窃窃私语不断。 “沈小姐,看来你不仅有勇有谋,还很有预见性嘛。”李公子打趣道,眼神里充满了欣赏。 沈知宜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他:“李公子,有时候,预见到未来并不是最难的,如何携手共赴未来,才是真正的挑战。” 李公子闻言,笑意更浓:“那么,沈小姐,愿不愿意让我成为你并肩作战的伙伴,不仅仅是这一次,而是永远。” 沈知宜的脚步略微停顿,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路人们的议论声也不自觉地降低了,仿佛都在等待着这关键时刻的答案。 “李公子,”沈知宜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未来的路,确实需要志同道合的伙伴。但在这之前,我们还有未竟的事业,影子虽伤,却未必灭。我们面临的挑战,或许比想象中更加艰巨。” “我明白。”李公子轻轻点头,他的眼神透露出理解与决心,“不论前路如何,我都愿意与你同行,共同面对风雨。” 两人相视一笑,这份默契和信任在人群中引发了一阵低语。 “看呐,这才是真正的英雄风范,不只有热血和勇气,更有智慧和深情。” “是啊,沈小姐和李公子,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正当人们沉浸在对这对璧人的羡慕与赞叹中,一位行色匆匆的信使突然出现在沈府门前,气喘吁吁,满是焦急。 “沈小姐!不好了,刚得到的消息,‘影子’组织的首领在逃亡途中,似乎正密谋一项更大的计划,据说……据说……” 沈知宜脸色一凝,立刻收敛了笑容,转而展现出果决的一面:“说下去,具体情况是什么?” 信使咽了咽口水,声音更低沉:“据说他们打算袭击城中最重要的一处粮仓,如果得逞,将对城内的粮食供应造成巨大冲击。” 周围原本轻松愉悦的氛围瞬间被紧张所取代,路人也纷纷停下脚步,神色各异,既有惊慌也有担忧。 “这……这怎么办?”有人小声嘀咕,但更多人则是望向沈知宜,仿佛在寻找那份安定人心的力量。 沈知宜沉吟片刻,随即转身对李公子说道:“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必须立刻采取行动。粮仓关系到全城百姓的生计,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我同意。”李公子态度坚决,“但这次,我们不能仅凭一腔热血,要更加周密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沈知宜点了点头,随后转向人群:“诸位,我沈知宜在此立誓,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都会保护好我们的家园。现在,我需要各位的帮助,无论是信息的搜集还是直接参与防御,每一份力量都至关重要。” 第281章 对胜利的信心 路人们面面相觑,紧接着,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沈小姐,我们都愿意帮忙!为了这个城市,为了我们的家人!” 紧接着,响应声此起彼伏,一股众志成城的气势在街道上蔓延开来。 “好!”沈知宜的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那就让我们共同迎接这场挑战,用实际行动证明,光明终将驱散黑暗!” 说完,沈知宜与李公子迅速商讨起具体的应对措施,而那些原本只是旁观的路人,此刻也成了积极参与的一员,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希望。 夜幕再次降临,但今夜,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燃起了新的希望之火,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挑战,也期待着最终的胜利曙光。 对话缓缓落下帷幕,留给未来的,是无尽的可能和持续的悬念…… “李公子,我们分头行动。你带领一部分精干力量,秘密前往粮仓周围布防,务必隐蔽,我们要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沈知宜迅速做出部署,“我则去联络城中的其他势力,联合起来形成更坚实的防线。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整合所有可用资源。” “明白。”李公子点头,眼中的光芒透露出对沈知宜策略的信任,“我会按照计划行事,沈小姐也要小心。” “放心,我会的。”沈知宜微微一笑,转身欲走,却又似想起了什么,回头补充道:“对了,记得带上那位擅长机关的赵工匠,或许能在防守上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好的,这就去安排。”李公子应声道,随即快步离开,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街道上的几位路人也主动聚拢到沈知宜身旁,他们虽非武林高手,却满脸热忱。 “沈小姐,我们也想出一份力。”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开口,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显得格外坚定。 沈知宜目光柔和地扫过众人:“各位的心意我心领了,现在你们能做的最大帮助,就是回到家中,告知邻里,让大家储备足够的食物和饮水,以防万一。同时,请大家保持警惕,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们。” “我们会的,沈小姐,您也要小心。”众人纷纷应允,眼中流露出对沈知宜的深深敬意。 沈知宜一一回应,随后迈开步伐,向城中各势力的据点赶去。她的背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拉长,显得孤独而坚强,却又充满了力量。 途中,沈知宜偶遇一对老夫妇,他们正急匆匆地往家赶,脸上满是焦虑。 “哎,沈小姐,听说影子组织又要搞事,这可怎么好啊?”老妇人忧心忡忡地问道。 沈知宜停下脚步,温和地安慰他们:“放心吧,大娘,我们已经在采取行动了。城中有许多像李公子和我这样的人,我们不会让任何威胁到大家安全的事情发生。” “真是好孩子,我们相信你。”老大爷拍了拍沈知宜的肩膀,眼中有难以掩饰的骄傲,“有你们在,我们心里踏实多了。” 告别老夫妇后,沈知宜加快了脚步。她知道,每一刻的拖延都可能导致局势的不利。而在这个过程中,她也在心中默默盘算,如何才能更有效地调动城中的一切资源,以最小的代价赢得这场战役。 深夜,沈知宜终于回到了沈府,召集起府中忠诚的侍卫与智囊,紧急会议持续到天明。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时,一个周密详尽的防御计划已经成型。 “各位,现在是考验我们的时候了。记住,我们的目标不仅是保护粮仓,更是要彻底粉碎影子组织的阴谋,还这座城市一个长久的安宁。”沈知宜站在众人中央,声音坚定而鼓舞人心。 “是!”回应之声震耳欲聋,仿佛连空气都因这份决心而震动。 故事在此刻暂告一段落,沈知宜与李公子,以及众多普通民众的携手,即将掀起一场守护与抵抗的壮丽篇章。而那即将到来的决战,究竟会如何改变这座城市的命运,又将在众人之间书写怎样传奇的故事,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随着晨曦初照,沈知宜的身影再次穿梭于街头巷尾,她亲自前往每一处已确定的联盟势力,确认防御计划的最后部署。市集的一角,几个小贩正围坐闲聊,见到沈知宜走来,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神色间既有敬畏也有期待。 “沈小姐,这次咱们真的能赢吗?”一名卖饼的老伯低声问道,眼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 沈知宜微微一笑,那份从容仿佛夏日清风,瞬间抚平了众人的心绪:“老伯,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相信我,也请相信我们每一个人的力量。” “对,沈小姐说的对!”旁边一位年轻的铁匠高声附和,拳头紧握,眼中燃烧着斗志,“咱们一起,把那些影子组织的家伙赶出咱们的地盘!” 沈知宜点头赞许,随后继续她的奔波。每到一处,都能听到民众的鼓励与支持,这些声音汇聚成了无形的力量,支撑着她不断前行。 而另一边,李公子已成功潜至粮仓周边,与赵工匠及一队精英隐蔽布防。他们利用赵工匠巧制的机关陷阱,将粮仓周围布置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即便是苍蝇也难飞入。 “李公子,您看这样行吗?”赵工匠指着新设的一系列复杂机关,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 李公子审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非常好,赵兄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这样一来,即使敌人真的来袭,也能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中充满了对胜利的信心。 夜幕再次降临,城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一名信使火速赶到沈府门前,面色苍白,气喘吁吁:“沈……沈小姐,他们来了!影子组织的大军正快速逼近粮仓!” 沈知宜闻言,神色不变,沉稳地发布命令:“各路盟友,按计划行动。李公子,做好准备,迎接他们的挑战。” 与此同时,城中各处的民众人人自危,但他们没有逃散,反而在沈知宜的号召下,紧闭门户,坚守家园,用无声的支持为前线的勇士们加油。 粮仓附近,随着第一波敌人的试探性进攻被巧妙化解,赵工匠的机关大发神威,敌方士兵被突如其来的陷阱打得措手不及,惊慌失措。消息迅速传遍全城,每一个角落都响起兴奋的议论声。 第282章 还有更大的秘密? “真有他们的,那些机关太厉害了!”一雨却依然紧紧跟随在沈知宜身后,紧张又兴奋地低语。 沈知宜边走边听,心中也涌动着激动的情绪。她深知,这不仅是对敌人的直接打击,更是对民心士气的巨大鼓舞。“不错,但战斗才刚刚开始,我们不能有丝毫松懈。”她的话语虽然冷静,但语气中透着坚定。 正当全城上下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来到了沈府门前。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双目如炬,气质非凡,他自称是多年前隐退的江湖高人,闻讯而来,愿助沈知宜一臂之力。 “沈小姐,老夫虽已多年不问世事,但听闻你英勇抗敌,心生敬佩。或许老朽的这点微薄之力,能在这关键时刻派上用场。”老者的言语中透露出不容忽视的沉稳与力量。 沈知宜连忙施礼,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与感激:“前辈肯出山相助,是我等之幸。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夫不过是一介散人,名字就不必提了。现下重要的是,如何更有效地对付影子组织。”老者摆手淡然道。 沈知宜迅速将老者引至府内,双方深入探讨,结合老者的经验,对原有的防御计划进行了更为细致的调整。整个沈府内,一股新的活力和信心被激发了出来。 夜越来越深,城中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一个人都在屏息等待着决战的到来。突然,一道信号弹划破夜空,紧接着是粮仓方向传来的阵阵轰鸣,战斗正式打响。 “沈小姐,李公子那边似乎已经交上手了!”一名侍卫匆匆来报,声音里夹杂着紧张与期待。 “是时候了。”沈知宜站起身,眸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老前辈,烦请您坐镇府中,调度后援,我亲自带人支援前线。” “好,沈小姐务必小心。”老者点头,眼中是深深的期许。 沈知宜率一队精兵强将,星夜兼程赶往战场。一路上,她的心中反复演练着种种可能出现的局面,同时也暗暗祈祷每一个人都能平安归来。 粮仓附近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阶段,李公子带领的队伍与影子组织的精英激战正酣。正当双方陷入僵持之际,沈知宜一行如及时雨般赶到,顿时士气大增。 “沈小姐,你终于来了!”李公子见到沈知宜,眼神中闪过一丝安心。 “并肩作战吧,李公子。”沈知宜微笑回应,随即投身战局。她与李公子的默契配合,加上老前辈后方的精准调度,使得战局逐渐倾向了他们这一方。 战斗间隙,一名负伤的影子成员在被俘前,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话:“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吗?我们的背后……有你们无法想象的力量。” 此言一出,立刻在沈知宜和李公子心中投下了阴影。难道影子组织的背后,还有更大的秘密?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包含的不仅仅是对当前战斗的决心,更有对未来的忧虑。 “这背后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李公子低声问道,眉宇间锁着深深的疑虑。 沈知宜紧抿双唇,目光穿透战场的硝烟,遥望远方无尽的黑暗。“不管是什么,只要威胁到这片土地的安宁,我们就必须面对。”她的语气坚定,仿佛任何未知的恐惧都无法动摇其决心。 此时,周围士兵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纷纷表达着对刚才那句话的好奇与惊恐。 “天哪,连影子组织都有靠山,这世界还有什么是明明白白的?” “沈小姐和李公子能应对得了这样的敌人吗?” “别忘了沈府里那位神秘的老前辈,有他在,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这些话语随着夜风飘进沈知宜的耳朵,她心里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被民众的信任与期待所温暖。转身对身旁的一位士兵说:“去,请老前辈准备接应,可能会有更多伤员需要治疗和安置。” “是,沈小姐!”士兵领命,飞奔而去,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坚决。 正当沈知宜和李公子准备再次投身战斗时,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踉跄着从人群中走出,他手中紧握着一本破旧的册子,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你们…你们需要的答案,可能就在这里。” 众人诧异地围拢过来,连沈知宜也感到几分惊奇。“老人家,您这是何意?”她轻声问道。 老人颤抖着双手,缓缓展开册子,那是一本记载着古老传说与秘密的典籍。“我年轻时走遍天下,无意间得到了这本书。里面提及了一个古老而强大的组织,据说他们操控着影子,隐藏在暗处操纵世事,与你们所说的影子组织描述颇为相似。” 人群里响起一阵惊叹,连负伤的士兵也忘了疼痛,听得入神。 “那么,如何才能对抗他们?”李公子急切地追问。 老人叹了口气,目光深邃。“书中提到,要对抗如此强大的暗影,必须找到‘光明之心’,一个古老的神器,它拥有净化一切邪恶,带来光明的力量。” “光明之心…”沈知宜喃喃自语,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老人家,您知道这神器现在何处吗?” 老人摇了摇头,面露遗憾。“我只知道它被藏于一处人迹罕至之地,具体位置已随岁月而失传。但书中有一个线索,提到了‘双月同辉下的银色河流’,这可能是寻找光明之心的关键。” 沈知宜握紧拳头,眼中有如星辰般明亮的坚决。“无论光明之心在何处,我们都要找到它,为了这座城,为了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 “沈小姐英明!”李公子和其他士兵齐声响应,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信念和热情。 夜空中,一轮明月静静悬挂,银色光辉洒满大地。而就在这一刻,远处的天空,另一轮较小的月亮悄然升起,两月同天,预示着未知的征兆。 “双月同辉…我们的旅程,从现在开始。”沈知宜仰望天空,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不乏对未知的忐忑。 “无论前路多么艰险,我们都将同行。”李公子紧握她的手,两人的眼神交汇,仿佛在无声中许下了并肩作战的誓言。 夜,还很长;路,亦遥远。但在他们坚定的脚步下,似乎没有不可逾越的难关。而那本古籍中的线索,以及双月同辉的奇异天象,无疑为这场冒险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期待。 正当沈知宜与李公子决定踏上寻找“光明之心”的旅途时,城中开始流传起关于他们的传奇故事。百姓们的交谈中,满是对这对年轻英雄的敬佩与期待。 第283章 无论如何都会找到光明之心 “听说了吗,沈小姐和李公子要去找什么光明之心,那是能对抗影子组织的秘密武器呢!”一位小贩对买菜的大婶说道,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大婶挑了挑眉,将一把新鲜的蔬菜轻轻放入篮中,压低声音说:“可不是嘛,那两位可真是咱们的福星,连传说中的神器都敢去找,真希望能早点回来,带给我们安宁。” 另一边,几个孩童围坐在巷尾,其中一个孩子兴奋地拍着手掌,喊道:“将来我也要成为像沈小姐和李公子那样的大英雄,保护大家!” 孩子们纯真的笑声在巷弄间回荡,这份简单的信念,不知何时也传到了沈府那位神秘老前辈的耳中,他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少年强则国强,有这样的年轻人,是这片土地之幸。” 在沈知宜与李公子即将出发之际,老者将二人叫至府中的书房,桌上摊开着一幅泛黄的地图。“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双月同辉下的银色河流’应该指向北方的幽谷之地。那里环境险恶,人迹罕至,但也藏匿着无数的秘密。”老者手指轻轻划过地图,最终停在一个被标记的模糊区域。 沈知宜认真倾听,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前辈,您有什么建议吗?” 老者抬头,眼神深邃:“路途艰险,最重要的是团结与智慧。另外,这本是我年轻时收集的游记,里面记载了一些关于幽谷之地的信息,或许会对你们有所帮助。”说着,递给他们一本看似平凡却透着岁月痕迹的册子。 “多谢前辈指点,我们会小心行事。”李公子接过册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老者忽然又开口:“记住,真正的力量来源于人心,正义与信仰,才是战胜一切黑暗的关键。” 沈知宜郑重地点了点头,这句话仿佛一盏明灯,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随着队伍整装待发,沈府外挤满了前来送行的百姓,他们的脸上虽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希望与鼓励。 “沈小姐,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李公子,我们等着你们凯旋!” 声声祝愿如同浪潮,让整个沈府门口充满了温馨而又坚定的气氛。 沈知宜和李公子骑着马,缓缓穿过人群,向北而行。两人不时回头,向着人群挥手,他们的脸上带着决心与希望的微笑,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无论前方是何种困难,他们都将勇敢面对。 “我们会带着光明之心回来的!”沈知宜的声音不大,却在人群中引起了阵阵欢呼,大家相互传递着这句话,就像是在传递一种力量,一种足以驱散阴霾、带来希望的力量。 随着二人身影渐行渐远,城中逐渐恢复了平静,但人们的话题仍然围绕着这两位年轻的英雄旋转不息。 “沈小姐他们能找到那个光明之心吗?”茶馆里,几位老者品着茶,议论纷纷。 “难说,传说中的东西,多少有些虚无缥缈。”另一位老者捋着胡须,语气中满是怀疑。 这时,一位穿着朴素的青年插话进来:“我相信他们可以,沈小姐和李公子,从来都是创造奇迹的人。” “是啊,年轻人有梦想,总归是好的。”先前的老者笑着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怀念与鼓励。 而在城郊的小路上,沈知宜与李公子策马并行,偶尔交谈几句,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探险。他们的对话不时被路旁偶尔出现的行人的惊呼和祝福打断。 “看!是沈小姐和李公子!”一位妇人拉着孩子指着他们,眼里满是敬仰,“他们要去拯救我们了!” 孩子瞪大眼睛,好奇地问:“妈妈,他们真的是去抓坏人吗?” “不止是抓坏人,他们要找到光明之心,保护我们的家。”妇人温柔地回答,眼里闪烁着对未来的美好期盼。 随着他们一路向北,关于寻找光明之心的消息也在沿途各村落传开,每到一处,都收获了人们的惊叹与祝福。这不仅仅是对二人的信任,更是对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的深深信念。 在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后,沈知宜和李公子终于抵达了那片被传说中的“双月同辉下的银色河流”所指引的幽谷之地。这里的景色果然如古籍所描述,银色的河流在月光下闪烁,周围环绕着连绵起伏的山峦,静谧而又神秘。 “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李公子望着眼前的景象,语气中既有兴奋也有不安。 沈知宜点了点头,目光坚定:“不管光明之心藏得多深,我们都要找到它。” 正当他们准备深入探索时,一位身着古怪服饰的老人不知从何处出现,拦在了他们的面前。老人的眼中藏着智慧的光芒,他缓缓开口:“两位年轻人,我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你们来找寻的,是不是那份能照亮黑暗的力量?” 沈知宜与李公子相视一眼,心中涌起莫名的激动:“正是。请问前辈,您能为我们指路吗?” 守护者微笑着摇头:“路要自己走,但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忠告——心怀正义,光明自会指引你们的方向。而且,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留下这句话后,老人便消失在了空气中,只留下一片落叶缓缓飘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响声。 沈知宜和李公子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迈开了坚定的步伐,踏入了那未知而神秘的幽谷。他们知道,这一路将会充满未知与危险,但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与希望。 “光明之心,不论你藏在哪里,我们都会找到你。”李公子低声许下誓言,沈知宜则是握紧了他的手,一起向前走去。 第284章 粮仓起火 沈知宜坐在书房的檀木桌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目光不时掠过窗外。桌上摊开着几本厚重的账册,旁边是两杯刚泡好的龙井,茶香袅袅,却只有一人独享。阳光透过窗棂,将室内分割成明暗两界,沈知宜的脸庞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更加沉稳。 “苏小姐还没到吗?”管家轻声询问,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沈知宜摇了摇头,眉宇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再等等吧,也许是有事耽搁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原本温热的茶水也逐渐凉了下来。沈知宜心中虽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担心——苏芷鸯不是轻诺之人,若是无故爽约,必有缘由。 就在沈知宜准备差人去打听消息的时候,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苏芷鸯喘着气,脸色略显苍白,眼中满是歉意与焦虑。 “沈先生,对不起,我来晚了……”苏芷鸯话音未落,便要解释原因,却被沈知宜抬手制止。 “没事,你来了就好。先坐下,喝口茶,慢慢说。”沈知宜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量,仿佛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苏芷鸯依言坐定,双手捧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小抿一口,稳定心神后,才开始讲述:“路上遇到了李大娘,她家的小儿突然高烧不退,村里唯一的郎中又外出采药未归。我一时着急,就用自己知道的一些医理常识帮着处理了一下,这才耽误了时间……” “原来如此,救人要紧,这是好事。”沈知宜的脸上露出赞许的微笑,“你的医术还是那么出色,将来若有机会,开一间医馆也是不错的。” 苏芷鸯闻言,眼眸中闪烁着光亮,“其实,我一直梦想能像您一样,不仅在商界游刃有余,还能用自己的能力帮助更多的人。” “有志者,事竟成。”沈知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既然你想学,那我自然会倾囊相授。不过,商业并非易事,你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我愿意学,无论多难。”苏芷鸯语气坚定,眼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两人随后便埋头于账册之间,沈知宜耐心地讲解,从最基本的收支记录到复杂的资金运作,每一步都细致入微。苏芷鸯听得认真,偶尔提出疑问,沈知宜总能用最浅显易懂的方式解答,使得原本枯燥的数字与图表也变得生动起来。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已暗,书房内点亮了油灯,昏黄的光线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映在墙上,显得格外温馨而专注。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已经学了不少,消化一下。”沈知宜合上最后一本账册,站起身来。 苏芷鸯也跟着起身,眼神中满是感激,“谢谢您,沈先生。我一定会努力的。” “记住,商业如战场,但也别忘了保持一颗温暖的心,这比任何策略都重要。”沈知宜语重心长地说。 就在苏芷鸯即将出门之际,沈知宜忽然叫住了她,“对了,关于明天……” 苏芷鸯转过身,目光中充满期待。 “明天我们去趟城西的孤儿院,那里正好需要些物资援助,我想你会感兴趣的。”沈知宜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深意。 苏芷鸯一愣,随即笑靥如花,“当然,我很乐意去。帮助别人,也是我的愿望之一。” 门轻轻带上,屋内重新恢复了平静。夜色渐浓,但两人心中的火苗似乎被刚刚的对话点燃,照亮了未来的方向。 “明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苏芷鸯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是啊,新的开始。”沈知宜在心里回应,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弧度,似乎也在期待着什么。 次日清晨,晨曦初照,城西的孤儿院迎来了一行特别的访客。沈知宜与苏芷鸯并肩而行,他们身后跟着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 “这不是沈家的大少爷吗?怎么今儿个有空来这儿了?”一名路过的菜贩子停下脚步,对着身旁的小贩嘀咕。 “听说是为了孤儿院送些物资来,真是难得,这样的大人物还会关心这些小事。”小贩感慨地回应,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敬佩。 沈知宜微笑着与苏芷鸯走进孤儿院,他们的到来立刻引起孩子们好奇的目光。院长匆匆迎出来,满面春风,显然对这位商界传奇人物的造访感到既意外又高兴。 “沈先生,真是没想到您会亲自前来,真是太感谢了!”院长连声道谢,目光扫过那一车物资,眼中满是感激。 “应该做的,社会公益,人人有责。”沈知宜谦逊地回应,目光温柔地落在孩子们天真无邪的脸上。 苏芷鸯紧随其后,她的双手轻轻搭在一名孩子的肩膀上,弯下腰耐心地询问他们的日常生活。孩子们围绕着她,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姐姐,欢笑声此起彼伏。 “看样子,沈大少爷不只是商场上的高手,还有颗慈善的心呢。”一位路过的老奶奶拄着拐杖,嘴角挂着笑意,对着旁人说道。 “是啊,苏小姐也真是善良,和那些只会打扮的千金不一样。”另一位妇人附和,眼中流露出羡慕。 正当一行人在孤儿院忙碌,分发物资和互动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几个年轻人神色慌张地跑来,为首的一人满脸焦急,直接冲到了沈知宜面前。 “沈先生,不好了!城东的粮仓起火了,火势凶猛,请求救援!” 沈知宜闻言,眉头一皱,立刻转身吩咐身边的人:“快,通知消防队,我即刻前往现场。” “沈先生,您要去吗?那这里……”院长显得有些担忧。 “苏小姐会留在这里继续安排好一切的,您放心。”沈知宜边说边朝苏芷鸯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沈先生,您要小心。”苏芷鸯关切地叮嘱,虽然心中也有担忧,但她明白此刻沈知宜必须去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第285章 忍不住想来看看 沈知宜迅速离开了孤儿院,向着城东疾驰而去。留下的人群中,议论纷纷。 “沈家少爷亲自出马,看来事情不小啊。” “是啊,希望火势能尽快得到控制,沈家的粮仓可关系着咱们整个城的粮食供应呢。” 而在孤儿院内,苏芷鸯带领着众人有序地完成剩下的任务,她的眼神更加坚定了。此时的她,不仅是沈知宜的得力助手,更是孤儿院孩子们心中的英雄。 夕阳西下,当沈知宜满身疲惫地回到孤儿院时,等待他的是一片温馨的景象。苏芷鸯正坐在一群孩子中间,给他们讲述着一个个激励人心的故事,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叹和笑声。 “沈先生,您回来了。”苏芷鸯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立刻站起身来迎接。 “粮仓的火已经被扑灭了,损失在可控范围之内。”沈知宜简短地报告,但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疲惫。 “辛苦了,沈先生,孩子们都很想听听您的英雄事迹呢。”苏芷鸯轻轻笑道,她的眼神里既有敬佩也有柔情。 沈知宜望向围坐在周围的孩子们,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期待和崇拜。他微微一笑,缓缓坐下,准备与大家分享这段经历。但在开口之前,他转头看向苏芷鸯,两人的眼神在那一刻交汇,仿佛有着千言万语。 “你知道吗,苏小姐,有时候危机就是转机。今天的事情,让我更加明白,无论是商海浮沉还是生活琐碎,拥有一颗勇敢和坚定的心,比什么都重要。”沈知宜的话语温和而深邃,他的话语不仅仅是对孩子们说的,更像是在对苏芷鸯表达自己的感慨。 苏芷鸯轻轻地点头,目光中满是对沈知宜深深的认同和理解。“是的,沈先生。我相信,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我们携手并肩,就没有克服不了的挑战。” 周围的孩童们听得出神,他们虽小,但那份对英雄的崇拜与向往已在心底生根发芽。一个孩子鼓起勇气,举手问道:“沈先生,您不怕火吗?” 沈知宜笑了,那是一种温暖又鼓舞人心的笑容。“怕,当然怕。但有些时候,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去做正确的事。保护我们的家园,守护你们的笑容,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人群中,一名老者感叹道:“听沈少爷这一席话,真是让人心潮澎湃。这样的人,才是我们真正的英雄。” “是啊,沈先生和苏小姐,都是心怀大爱的人。希望他们能一直这样下去。”一位年轻妇女应和着,眼睛里闪烁着敬仰的光芒。 故事分享完毕,夜幕已深,星辰点缀着天际,沈知宜与苏芷鸯一同走在回程的路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夜来香,两人的步伐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今天,真是多亏有你在,苏小姐。”沈知宜首先打破沉默,语气里满是真诚。 苏芷鸯摇摇头,“沈先生过誉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您的善行,我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似乎预示着某种联系的加深。就在这时,一阵风起,一张纸条不知从何处飘落,恰好落在沈知宜脚边。 他拾起一看,纸条上赫然写着几行字:“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沈知宜,你准备好迎接你的命运了吗?” 沈知宜的表情凝重起来,这份突如其来的神秘讯息让他意识到,今日的火灾恐怕并不是偶然。他看向苏芷鸯,决定将此事告知于她。 “苏小姐,看来我们的路还很长,而且,可能比想象中要曲折得多。”沈知宜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苏芷鸯一怔,旋即坚定地回答:“不论前路如何,沈先生,请允许我和您并肩作战。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们就要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雨。” 沈知宜望着苏芷鸯,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谢谢你,苏小姐。那就让我们一起揭开这个谜团,守护好我们所珍视的一切。” 夜色更浓,两人的对话随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消散在风中,只留下一串串坚定的脚步声,似乎在预告着即将到来的风雨和挑战。而那些旁观者,无论是路人还是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在心中默默祝福着这对不凡的组合,期待他们能创造更多的奇迹。 “沈先生和苏小姐,真是一对不凡的搭档啊。”老者的感慨,在夜空中久久回响,为这段故事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期待。 次日清晨,晨曦初照,沈知宜与苏芷鸯再次站在了孤儿院的废墟前。周围聚拢了许多重建的工人,他们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对这项任务的疑惑与好奇。 “你们听说了吗?沈少爷不仅要重建孤儿院,还要建得比以前更好!”一个工人惊叹道。 “是啊,这样的善人真是少见。而且,还有苏小姐陪伴左右,简直是神仙眷侣嘛。”另一人附和,言语间满是羡慕。 苏芷鸯闻言,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却也更加坚定了眼神中的决心。她转向沈知宜,轻声道:“我们开始吧,让这里再次成为孩子们温暖的家。” 沈知宜点头,两人并肩踏入工地,身影在朝阳下显得格外坚定。他们的每一个决策、每一次交流,都仿佛在向周围的人传递着信念与力量。 随着时间推移,孤儿院重建的进展迅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注意。一天,一位衣着朴素、面带书卷气的中年男子悄悄来到工地,他的目光在沈知宜与苏芷鸯之间游走,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沈知宜,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让人刮目相看。”中年男子缓缓走近,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慨。 沈知宜闻声转头,眼前的人让他一愣,随即露出惊喜的笑容,“李老师!您怎么来了?” “听说了你的事,忍不住想来看看。”被称为李老师的男子微微一笑,眼神温和地扫过周围的忙碌景象,“真没想到,当年那个总是喜欢躲在角落里看书的孩子,如今能有如此大的作为。” 苏芷鸯见状,轻轻挽住沈知宜的手臂,微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李文轩老师,沈知宜小时候的恩师。李老师,我是苏芷鸯。” 第286章 这么做真的错了吗 ....... 沈知宜坐在窗边,手中紧握着小丫鬟寄来的信,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信纸上,字里行间仿佛都带着云府的寒意。她的眼神时而黯淡,时而闪烁,心中五味杂陈。 “小姐,你没事吧?”身旁,一名身着浅蓝衣裳,模样机灵的小丫头轻声问道,她名叫小翠,自小便跟在沈知宜身边,两人情同姐妹。 沈知宜微微摇头,将信轻轻放在桌上,目光远眺窗外,“小翠,你说,我这么做,真的错了吗?”她的声音细如蚊蚋,却满是坚定与不易察觉的动摇。 小翠眉头微蹙,走到沈知宜身边,双手搭在她肩上,“小姐,您离开云府,是为了追寻自己的梦想,为了不被那些繁文缛节束缚。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勇敢地追随本心,又有几人能做到呢?您没错,只是他们不懂。” 沈知宜闻言,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心中却因小翠的支持而生出丝丝暖意。“可云辰景他,是我儿时的玩伴,也是我曾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如今,却因为我的选择而怒不可遏。” “小姐,人生路长,能陪你走到最后的,未必是最初遇见的那个。”小翠安慰道,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沈知宜起身,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愁绪,“我听说这附近的市集热闹非凡,不如我们去看看,也顺便搜集些制作香囊的材料。” 市集上,人声鼎沸,各色摊位琳琅满目。沈知宜与小翠穿梭其间,不时驻足于一些特色小铺前。在一个贩卖香料的摊位前,沈知宜被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气吸引,不禁凑上前去。 “这位姑娘好眼光,这是从南方运来的龙涎香,极为珍贵。”摊主见状,热情介绍。 沈知宜微微一笑,手指轻轻划过那小巧精致的香囊,“确实别致,我想买些回去试试手。” “哎呀,这位姐姐真是雅兴不凡。”一个爽朗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沈知宜抬头,只见一位身着猎装,面容俊朗的青年正站在她身旁,眼中带着几分欣赏。 “我是林逸,林家狩猎场的少主。二位若是有兴趣,我可以带你们去体验一番狩猎的乐趣,如何?”林逸提议道,语气中充满了邀请。 沈知宜略一沉吟,心想这或许是个了解外界生活的好机会,便点头应允。小翠见状,也是一脸兴奋。 狩猎场上,林逸展现了他的箭术与骑术,沈知宜和小翠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夕阳西下,三人围坐在篝火旁,享受着狩猎归来的宁静与满足。 “沈姑娘,我听闻你在诗词歌赋上有很高的造诣,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帮我给新捕获的猎鹰取个名字?”林逸边说边递给她一块烤得金黄的鹿肉。 沈知宜咬了一口,唇齿留香,思忖片刻,“它凌厉而自由,就叫‘风翔’如何?” “风翔,好名字!”林逸赞许地点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对沈知宜才华的由衷赞叹。 夜渐深,篝火映照下,三人的影子拉长交错。林逸忽然话锋一转,“沈姑娘,你是否愿意,让‘风翔’成为我们友谊的象征?在这个世界,除了束缚,还有广阔天地等着你去翱翔。” 沈知宜望着火光中的林逸,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悸动。她知道,自己正站在一个新的人生十字路口,前方未知,却也充满无限可能。 “林公子,我很愿意。”沈知宜回着。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这一刻,她仿佛与过去的自己做了一次彻底的告别,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挑战与机遇。 四周的篝火噼啪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意外的相遇与决定欢呼。一旁的小翠见此情景,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悄悄拉了拉沈知宜的衣角,低声说道:“小姐,您看林公子对您多么诚挚,而且他的气度和才情,真是让人羡慕呢。” 沈知宜轻轻拍了拍小翠的手,眼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小翠,不只是林公子,连你我在这片自由的天空下,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和幸福。未来的日子里,让我们一起飞翔。” 这时,周围的狩猎场工作人员和一些过路的旅人也被他们这和谐温暖的氛围所吸引,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一个满脸胡须的大叔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酒,走过来笑道:“看看你们年轻人啊,真好!有理想,有激情,大叔我都快被你们的热情感染了。来,这碗酒算是大叔的一点心意,愿你们的友情像这酒一样,越陈越香!” 林逸爽朗地接过大叔的酒,举碗向众人示意,随后一饮而尽,引来周围一阵掌声和欢笑声。他转身对着沈知宜和小翠,认真地说:“在座的各位,都见证了我们的约定。未来无论风雨,我们都要携手同行,共同书写属于我们的传奇。” 沈知宜和小翠相视一笑,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与决心。就在这温馨而又充满力量的时刻,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颗流星,如同预示着新的开始。 “哇!是流星!”人群中有人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一时间,许愿之声此起彼伏。 小翠拉着沈知宜的手,闭上眼睛虔诚许愿。当她睁开眼时,发现沈知宜正望着自己,眼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小翠,我们也要像流星一样,短暂而耀眼,即使是在最黑暗的夜里,也要努力发光发热,照亮彼此的路。” “小姐……”小翠感动得一时语塞,只能紧紧握住沈知宜的手,仿佛这样就能传达出所有的支持与信任。 夜更深了,人们逐渐散去,只剩下沈知宜、小翠和林逸围绕着即将熄灭的篝火。沈知宜轻声开口,结束了这难忘的一天:“林公子,明天我们将踏上各自的旅途,但请记得今晚的星空和我们的约定。未来某日,不论身在何方,愿我们能如‘风翔’一般,再次自由地相聚。” “定不负约。”林逸坚定回应,三人的手在篝火余晖中轻轻一碰,似乎已经订下了无声的契约。 第287章 香囊 而远处,夜色仍旧深邃,但每个人的心中,都已经点亮了一盏名为希望的灯,照亮了前方未知的路。 市集的喧嚣渐渐平息,沈知宜与小翠回到她们暂住的客栈,屋里只余下一盏油灯摇曳。沈知宜坐在桌前,借着昏黄的灯光,细细描绘着新香囊的设计图,而小翠则在一旁整理着白天采购的香料,偶尔抬头,眼神里满是对沈知宜的钦佩。 “小姐,您不仅诗书满腹,设计起香囊来也有独到之处,将来要是开个香囊铺,必定生意兴隆。”小翠的话语中带着憧憬。 沈知宜停下笔,目光温和,“若真有那么一天,一定离不开你的帮忙。小翠,你我虽为主仆,却情同姐妹,未来的路上,我们要相互扶持。” “那是自然,小姐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咱们一起面对风雨。”小翠笑得灿烂,眼底闪烁着坚定。 正当两人沉浸在温馨的气氛中,客栈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阵嘈杂。沈知宜与小翠对视一眼,心生疑惑,小翠快步走向门口,小心翼翼拉开一条门缝向外窥探。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沈知宜轻声问。 小翠回头,面色微变,“小姐,好像是云府的人来了,领头的是云辰景少爷,他们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沈知宜心下一紧,手中的笔“啪”的一声落在宣纸上,溅起几点墨痕。云辰景的到来,无疑打破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生活,也让她的内心掀起波澜。 “怎么办,小姐?”小翠焦急地询问,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沈知宜沉思片刻,随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小翠,帮我准备一下,我们出去看看。” “可是,小姐……”小翠想要劝阻,却被沈知宜坚定的眼神制止。 客栈大堂内,云辰景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他面色凝重,四处张望,显然是在寻找某个人。沈知宜缓步走进,客栈内的客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他们的对话充满了好奇和猜测。 “这不是云府的少爷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说他在找人,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 “那位小姐真是好福气,能得到云少爷的青睐。” 沈知宜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议论声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在她与云辰景之间来回移动,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紧张气氛。 “云辰景,许久不见。”沈知宜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她直接走到云辰景面前,目光毫不闪避。 云辰景猛然抬头,目光相遇的瞬间,复杂的情感在眼底翻涌,“知宜,我……我听说你在这里,我只是想确认你是否安好。” 客栈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接下来的对话,甚至能听见窗外树叶摩挲的声响。 “我很好,无需挂念。”沈知宜的话语简洁而坚决,她的眼神里有着不容忽视的独立与决绝,“云辰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 云辰景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帮助,记得云府永远欢迎你回来。”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沈知宜一眼,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周围的人群这才逐渐恢复了喧哗,交头接耳的议论再次响起。 “哎,这云少爷也是个痴情人。” “可不是,那沈姑娘也是有骨气,敢于追求自己的生活。” “世事难料,谁又能说清未来会怎样呢?” 沈知宜与小翠默默回到房间,门一关,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沈知宜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心中五味杂陈。 “小姐,云少爷他……”小翠欲言又止,显然是感受到了沈知宜的情绪波动。 沈知宜轻声打断,“小翠,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未来,不管是风雨还是晴天,我们都将并肩前行。” “小姐,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会在您身边的。”小翠的眼中满是坚定。 沈知宜微微一笑,转过身来,拿起刚刚掉落的笔,继续绘制香囊的设计图。油灯下,她的神情专注而坚决,仿佛在告诉自己,无论过去如何纠葛,现在与未来才是她该珍惜与把握的。 小翠,你看这个设计如何?我打算在每个香囊中都放入一点龙涎香,不仅香气独特,更寓意着自由与无畏。我想,这会是送给林逸最好的礼物,感谢他给予我们的这段美好时光,以及对未来的期许。 小翠仔细端详图纸,眼睛里闪烁着光:小姐,这设计简直妙极了!龙涎香配以您的手艺,必定能制成世间独一无二的香囊。林公子收到后,定会非常高兴。 就在她们沉浸在创作的喜悦中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是一个陌生却温和的男声:请问是沈知宜小姐的房间吗?我是市集上卖香料的摊主,有点东西想交给您。 沈知宜与小翠面面相觑,小翠起身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窥视,确认了来者的身份后,回头对沈知宜点了点头,打开了房门。 摊主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木盒,上面雕工精美,显得十分考究。他恭敬地将木盒递给沈知宜,说:沈小姐,今日在市集上,我见您对香料情有独钟,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一些稀有香粉,希望能为您的创作增添几分灵感。 沈知宜接过木盒,感到既意外又感动,她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层层细腻的香粉,每一种都有着不同的颜色与香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真是太珍贵了,我该如何感谢您? 无妨,沈小姐的才华与气度已足够回报。在下只是希望这些香料能在您的手中发挥它们最大的价值。摊主谦逊地回答,然后便礼貌告退。 沈知宜目送他离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转头看向小翠,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翠,看来我们不仅要开个香囊铺,更要将这独特的香囊推广开来,让更多人能感受到这份来自大自然的馈赠。 第288章 邀请 对!小姐,我们一起努力,定能让您的香囊闻名遐迩!小翠的语气里满是坚定与期待。 夜色渐深,沈知宜与小翠在油灯的陪伴下,开始了香囊的制作。每一步都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和对自由的追求,小小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是梦想与希望的味道。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棂,沈知宜站在窗前,手中握着刚刚完成的香囊,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与不舍。她知道,是时候再次出发了,带着这些装载着心意的香囊,踏上新的旅程。 小翠,收拾好行囊,我们今天就离开。不过,在走之前,我想再去市集上看看,把这香囊送给林逸,也算是给这段经历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小翠点点头,两人迅速整理好一切,再次步入了热闹的市集。在人潮中,沈知宜找到了正在与人交谈的林逸,她缓缓走向前,递上了那精心制作的香囊。 林公子,谢谢你给我带来的这一切体验和思考。这份香囊是我亲手所制,希望它能陪伴你,在未来的日子里,每当闻到这香气,就能想起曾经有过的这段自由与追求梦想的日子。 林逸接过了香囊,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感动:沈姑娘,这是一份太珍贵的礼物。我会珍藏,也会记住你所说的话。未来的路,无论我们各自在何处,都请记得,风翔的精神永远相连。 在场的路人看着这一幕,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有的低声讨论,有的则露出了会心的 笑容。 “瞧瞧,这可真是才子佳人的美好画面啊!”一位老者摇着头,眼里满是感慨,“年轻人的勇气和情谊,总是这样打动人心。” “林公子和沈姑娘,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嘛!”旁边的小贩放下手中的秤杆,羡慕地说道,“这样的场景,比咱们市集上最香的花还要吸引人呢!” 沈知宜听到周围的议论,脸颊不禁染上一抹红晕,却也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她向众人微微欠身,优雅而大方:“诸位的赞美,我们心领了。愿我们的小小心意,也能为你们的生活带来一丝温馨。”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赞叹,沈知宜与林逸的举动,无疑成为了今日市集中最动人的风景。 告别了市集,沈知宜与小翠踏上了新的旅程。路上,他们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有的给予帮助,有的则是考验与挑战。每到一处,沈知宜都不忘将香囊作为礼物,分享给那些懂得欣赏和珍惜的人,渐渐地,关于她的故事和香囊的传说开始在各地流传。 “听说了吗?那位制香的小姐,不仅手艺超群,而且心地善良,每一个香囊都蕴含着故事和情感呢!”茶馆里,几位旅客边品茶边聊。 “是啊,我有幸得到过一枚,每当心情烦闷时,那香气仿佛能带我进入一个宁静的世界。”另一位接过话茬,语气中满是怀念。 就在沈知宜的故事逐渐成为人们口中佳话之时,她和小翠来到了一座名为云隐的小镇。镇上有一位年迈的药剂师,据说能用草药调配出世间难寻的神奇药膏,这引起了沈知宜极大的兴趣。 “老人家,我对您的医术仰慕已久,尤其是您调配的药膏,不知能否赐教一二?”沈知宜恭敬地问道。 药剂师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她,良久,他微微一笑:“你身上这股特殊的香气,似乎藏着不少故事。告诉我,是什么驱使你走遍千山万水,寻找这些自然之礼?” 沈知宜深情地望向远方:“是为了让更多人感受到生命的美好,也是为了证明,即使是最微小的存在,也有其不凡的价值。” 药剂师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的心志难得,我愿意传授你一些调配的秘诀。但记住,真正的秘方,不在草药之中,而在你对待每一味药材的敬畏与理解。” 随着学习的深入,沈知宜的香囊技艺更上一层楼。她将药理融入香囊,不仅令人闻之心旷神怡,更有助于调节情绪,治愈身心。这一创新,让沈知宜的名字响彻大江南北,她的香囊,也成了人们心中向往的宝物。 一日,正当沈知宜与小翠在小镇的旅馆中整理行李,准备继续他们的旅行时,一封精致的信件悄然出现在桌上。 沈知宜拆开信封,只见上面写道:“沈姑娘,闻香识人,你的名声已传至京城。我有一事相求,愿以重金为酬。望能一见,共谋大事。” 信末,没有署名,只有一朵以墨勾勒而成的幽兰,清雅脱俗,暗含深意。 沈知宜抬头望向小翠,眼中有思索,也有期待:“小翠,看来我们的旅途,又要增添新的色彩了。你觉得,这邀请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故事?” 小翠紧了紧手中的行囊,眸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小姐,管他是何方神圣,只要咱们的香囊能为更多人带去温暖,那便是最好的归宿。京城一行,咱们去!”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是对未知挑战的期待,更是对梦想不懈追求的坚定。随着夜幕的降临,她们再次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而那份未署名的邀请,则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引领着她们前往更加广阔的世界。 “小姐,不管未来如何,有您在的地方,就是我小翠的家。”小翠的话语,温柔而坚定,为这次未知的旅程,添上了最温暖的注脚。 而她们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长长的,似乎预示着一段新的传奇即将拉开序幕…… ……随着马车缓缓驶入京城繁华的街道,沈知宜与小翠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高楼林立,人群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京城的热闹远非她们此前所见的小镇可比。 “哎呀,这不是那位制香的奇女子吗?”一个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随即引来周围人的侧目。一对年轻男女停下脚步,男子指着沈知宜,眼中满是惊奇。 第289章 帮助 “真的耶!我听闻她的香囊不仅香气独特,还能慰藉心灵,难不成我们今天有幸遇见真人了?”女子扯了扯男子的袖子,一脸的兴奋。 沈知宜微笑点头,轻声道:“二位过奖了,我不过是一个旅者,恰巧能制些小玩意儿罢了。” “能遇到您真是太幸运了!京城最近可热闹了,大家都在谈论关于您的事情。不知道您此次前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计划呢?”男子好奇地问。 沈知宜心中一动,那封神秘信件的内容再度浮现在脑海。“确实有一个约会,至于详细情况,或许不久后京城就会有新的传言了。”她故作神秘地回应着,言语间留足了想象的空间。 周围人群闻言,更加议论纷纷,对沈知宜即将展开的新故事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却透着古朴气息的小巷尽头,沈知宜根据信中的指引找到了一家挂着“幽兰阁”牌匾的店铺。推门而入,店内装饰简约而不失高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与安宁。 “沈姑娘,欢迎光临。”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一位身着青衫的青年从内室走出,正是信中未曾署名的邀约者。 沈知宜微微欠身,直视对方,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戒备:“阁下便是……” 青年微微一笑,自报家门:“在下李慕白,幽兰阁的主人。您的到来,令小店蓬荜生辉。” “李公子的信很有趣,说是共谋大事,我倒想听听,究竟是什么大事需要我的香囊?”沈知宜直言不讳。 李慕白走到窗边,手指轻敲桌面,目光深邃:“沈姑娘,您可知这京城之中,有一群人,他们或因权势困扰,或因情爱所困,夜不能寐。您的香囊,若能成为他们的心灵慰藉,岂不是善举一桩?” 沈知宜闻言,略作思索,随即颔首道:“如果真能如此,我乐意相助。但我制香,向来讲究随缘,希望能亲自了解他们的故事,为每个人定制独属的香囊。” 李慕白露出满意的笑容:“沈姑娘高义,此事若成,定不会亏待于您。明日,我便安排您与他们见面,一切由您做主。” 谈话间,外面的天色已暗,沈知宜与小翠告别李慕白,回到客栈。房间内,二人围坐在桌旁,小翠忍不住问道:“小姐,这李慕白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的提议,您真的打算接受吗?” 沈知宜沉吟片刻,答道:“李慕白虽神秘,但他的话不无道理。况且,能以我的香囊为媒介,解人之愁,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小翠,我们既已决定,便要尽力做好。” 小翠点头,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遵命,小姐。只要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窗外月色如洗,京城的夜晚平静而又充满了未知。沈知宜望着窗外,心中既有忐忑亦有期待:“明日,一切的答案,都将揭晓……” 对话在夜色中渐渐淡去,而沈知宜与小翠的新旅程,却正随着京城第一缕晨光的到来,悄然开启…… ……次日清晨,阳光穿透薄雾,洒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上,为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金纱。沈知宜与小翠早早起身,简单用过早饭后,便按照李慕白的安排,来到了幽兰阁。店内已有几位等待的人,神色各异,皆带着几分期盼与不安。 “沈姑娘,这些都是需要您帮助的人。”李慕白一一介绍,人群中顿时响起低语,众人的眼神中交织着好奇与敬畏。 一位中年文士首先上前,躬身施礼:“沈姑娘,听闻您的香囊有着神奇的力量,能否为在下解一心头之忧?我乃礼部侍郎,因国事繁重,久而久之,心中积郁难消,夜不能眠。” 沈知宜轻笑道:“侍郎大人过誉,我会尽力。但请告诉我,大人最怀念的是何时何地的记忆?香囊之中,融入情感方显其效。” 文士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是江南的春雨,那时我还是个书生,与爱人共伞漫步,细雨绵绵,花香四溢……” 沈知宜默默倾听,指尖轻轻触碰着身旁摆放的各式香料,仿佛在心中勾勒那份遥远而温馨的画面。片刻后,一枚精致的香囊完成,递给文士:“愿此香能引您回归那段美好时光。” 围观之人见到这一幕,无不惊叹。一位年轻的贵妇掩嘴轻呼:“竟有如此奇术!我也想求一枚,能否让我的心,不再因思念远征的夫君而疼痛?” 沈知宜一一接见,聆听每一个故事,为每一个人调配独一无二的香囊。整个幽兰阁内外,渐渐充满了各种情感的交织与释放,如同一场无声的戏剧,令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看呐,这位就是那位制香奇女子,传说中的香囊能治愈人心!”路上的行人也开始窃窃私语,消息不胫而走,吸引了更多人好奇的目光。 “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听说那位沈姑娘不仅手艺超群,更是心地善良,能解世间万般愁绪。”一名路过的老者停下脚步,对身旁的年轻人说。年轻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那咱们也过去看看?说不定我的失眠症也能找到解决之道。” 随着越来越多的路人驻足议论,幽兰阁外逐渐围成了一个人墙,里三层外三层,热闹非凡。沈知宜和小翠在人群中穿梭,每完成一枚香囊,就像是在世间播撒下一颗种子,让爱与希望得以传递。 “小姐,您看那边,连街角那位平时总是板着脸的老铁匠也来了。”小翠指向人群外,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身影此刻也挤在了人群中,目光中带着几分的期许。 沈知宜微笑着向他点头示意,随后转向身边一位神情焦虑的妇人:“大娘,您说家中小儿夜夜啼哭,是为何事忧心?” 第290章 神奇能力 妇人眼眶泛红:“孩子他爹在外征战多年未归,小儿每晚梦中寻父,醒来便是哭泣不止。” 沈知宜轻拍妇人的手以示安慰:“请您放心,我将调制一囊,让孩子能感受到父亲的气息,安心入眠。” 随着时间推移,沈知宜的名声在京城迅速传播开来,不仅是因为她的香囊,更因为她那颗能读懂人心,化烦恼为安宁的神奇能力。 在这喧嚣之中,沈知宜始终保持着一份难得的宁静与专注,她的每一枚香囊,都仿佛承载着一个灵魂的慰藉,缓缓流入每个人心底。 夕阳西下,这一天的忙碌终于告一段落。沈知宜与小翠在众人的感激与赞叹声中缓缓步出幽兰阁,她们的脸上挂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 “小姐,您看,您的香囊已经不仅仅是一种商品,它们成为了连接人心的桥梁,真是太神奇了!”小翠挽着沈知宜的手,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沈知宜轻轻拍了拍小翠的手背,眼中同样满是欣慰:“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在身边,小翠。是你的支持和陪伴,让我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正当两人沉浸在这份温馨的气氛中,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一位身着华丽服饰,面带焦急之色的年轻公子匆匆赶到她们面前,气喘吁吁道:“请问,您就是那位能制神奇香囊的沈姑娘吗?” 沈知宜与小翠对视一眼,前者点了点头,温和问道:“我是,公子有何急事?” 年轻公子连忙拱手作揖:“在下是王府的侍读,我主殿下近来心绪不宁,寝食难安,遍寻名医不得解。听闻您的香囊有调心安神之效,特遣我前来恳请您前去王府,为殿下配置一味专属香囊。” 沈知宜闻言,心中一怔,她深知踏入王府意味着可能卷入复杂的宫廷纷争,但一想到自己的香囊或许能为更多人带来安宁,她还是点了点头:“若真能有所帮助,我愿意一试,请带路吧。” 夜幕降临,沈知宜与小翠随着侍读穿街过巷,最终来到了戒备森严的王府门前。王府之内,灯火通明,富丽堂皇,处处透露着权力与威严。 穿过一道道回廊,沈知宜在侍读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静谧的厢房外。门轻轻推开,一位面色苍白,眼神中透露着忧虑的年轻男子坐在书案旁,正是那位亟需帮助的殿下。 见沈知宜到来,殿下微微起身,目光中既有期待也有疑惑:“你就是那个能用香囊平复人心的女子?” 沈知宜从容上前,行了一礼:“殿下谬赞了,我仅是懂得些香料之道,愿意尝试为您调配一囊,以解殿下心中烦忧。” 殿下微微颔首,随后缓缓道出自己内心的困扰:“我夜夜梦回战场,血与火交织的场景使我无法安睡,我渴望一片内心的宁静。” 沈知宜静静地听完,闭目沉思片刻后,开始精选香料,一边调配一边轻声解释:“殿下所求,需以龙涎香定心,檀香木安抚,再辅以少量安息香,取其宁静致远之意。” 香囊制成,沈知宜双手奉上:“愿这香囊能伴您左右,为您筑起一片心灵的净土。” 殿下接过香囊,深深地吸了一口,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这香气……我仿佛回到了童年时,父亲带我在皇家园林中游玩的日子,那时无忧无虑,心中只有春天的气息。” 在场侍候的宫女、侍卫,乃至门外偷听的王府仆人,无不交头接耳,对沈知宜的技艺叹为观止。就连门外的月光,似乎都变得柔和起来,照在这位用香囊编织梦想与和平的女子身上。 次日,沈知宜离开王府的消息不胫而走,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位神秘制香女与王府殿下的奇遇。而沈知宜与小翠,她们带着更多的故事与期盼,再次踏上了旅程,朝着未知的远方进发。 “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小翠边走边问,眼中充满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沈知宜抬头望向远方,眼中同样闪烁着探索的光芒:“哪里有需要我们的人,哪里就有我们的方向。小翠,让我们继续前行,用香囊连接每一个渴望温暖的心灵。” 正当二人准备迈开步伐,继续她们的旅程时,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人突然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他满头银丝,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盯着沈知宜手中的香囊,声音沙哑地说道:“姑娘,你的香囊,不仅仅能够慰藉人心,它们还藏着更深的秘密。” 周围路人闻声停下了脚步,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望着这一幕。有的低声议论,猜测老人的身份与话语背后的含义;也有人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感到不满,但更多的人则是被这股神秘氛围所吸引。 沈知宜略显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礼貌地回答:“老人家,我的香囊只希望能够帮助需要之人,若说秘密,那便是每一种香料背后的故事和情感了。” 老人摇了摇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你尚未觉醒,自然不懂。但是,你的天赋异禀,注定不会平凡。不久之后,你会遇到一场考验,彼时,你手中的香囊将成为你最强大的武器。” 人群中的议论声更大了,夹杂着惊异与怀疑。一位路过的青年书生忍不住插话:“老人家此言何意?莫非这香囊里藏有秘法不成?”他的话语中既有好奇,也不乏对超乎常理之事的探寻。 老人并不直接回答,而是转向人群,以一种深邃的语气回应:“世上有许多事情,不是眼见即为实。香囊虽小,却可通天地,联结魂魄,解人之愁,化人之灾。沈姑娘手中的香囊,将来或许能够救世,亦或……颠覆一切。” 这话一出,人群中炸开了锅,有惊叹,有不解,更有对这看似夸大其词之言的嗤笑。小翠紧紧拉着沈知宜的手,目光中既是担忧,又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老人突然消失在人群中,就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满心疑惑。 “小姐,这老人的话……可信吗?”小翠轻声询问,目光中既有期待,又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沈知宜凝视着手中的香囊,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她深知自己的香囊背后有着不同寻常的力量,那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温柔与坚强。“不论未来如何,我都将遵循自己的本心,用心去感知,用爱去创造。小翠,我们继续前行,真相总会在前方等待着我们。” 第291章 人心惶惶 随着她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周围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但他们的眼神中已不再只是好奇和惊叹,更多的是对这对奇妙师徒未来命运的深深祝福和期盼。 “你说,她们真的能改变什么吗?”一个孩童仰头问着身旁的父亲。 父亲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在这个充满奇迹的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心中有爱,手中有香囊,她们就能创造属于她们的传奇。” 夕阳余晖下,沈知宜与小翠的身影拉长,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希望与未知的边缘。小镇的居民目睹着她们离开,纷纷投以敬佩与不舍的目光。 “沈姑娘真是个奇人,那些香囊里究竟藏有什么秘密呢?”茶馆内,一位年迈的老者对着身边的茶客低语,眼中闪烁着对过往英雄年代的追忆。 “听说不仅能治病解忧,还能预示未来,这样的本事,可不多见啊。”旁边的一位青年铁匠接过了话头,语气中不乏羡慕。 “是啊,说不定咱们这小镇,将来也能因沈姑娘的名字而名扬四海呢!”一名织布的妇人笑呵呵地说着,手中穿梭的针线仿佛也跟随着沈知宜的步伐,编织着未知的梦境。 而在另一边,一名游历的诗人停下脚步,望着沈知宜消失的方向,轻吟出一首即兴小诗:“香囊寄情意,行走间播撒希望种。世间纷扰何足惧,心怀大爱路自宽。” 小翠和沈知宜走出了小镇,踏上了一条通往山林的羊肠小道。山林间的风带着凉爽与清新,似乎也在为她们即将开启的新旅程加油鼓劲。 “小翠,你说那位老人说的考验,会是什么呢?”沈知宜边走边思考,眉宇间透着几分凝重。 “不管是什么考验,小姐的香囊一定能帮我们克服的。”小翠信心满满地答道,她的乐观总是能在不经意间为沈知宜带来力量。 夜幕降临,二人决定在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歇脚。村落虽小,却格外宁静,村民们得知沈知宜的来历时,纷纷热情相迎,邀请她们到家中做客。 “沈姑娘,您的香囊能治愈人心,我们村的李大娘多年失眠,您能否帮帮她?”村长一脸诚挚地请求。 沈知宜微笑着点头,当晚便为李大娘配制了一枚特殊的香囊。次日清晨,当李大娘满脸红润,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这简直是神迹啊!”村民们纷纷感叹,对沈知宜的能力更加敬畏。 沈知宜和小翠离开时,村民们列队相送,手中举着自家做的小吃,眼含热泪,似乎在送别两位远征的英雄。 “小姐,你看,我们的每一步,都在为别人的生活带来变化呢。”小翠握紧了沈知宜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没错,我们虽不能预知未来,但能以一己之力,温暖他人,这就足够了。”沈知宜回望了一眼身后的村庄,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就在她们即将步入森林深处时,一名行色匆匆的信使从远处奔来,气喘吁吁地道:“沈姑娘,京城急报,王城里发生了大事,需要您的香囊……” 沈知宜与小翠对视一眼,心中明白,那所谓的考验,可能就是现在。 “走吧,小翠,看来我们的旅程又要加快脚步了。”沈知宜说着,转身面向信使,“带路吧,不过在那之前,能否告诉我,王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信使神色凝重,低声回答:“具体详情尚不清楚,只知道近日王城频繁出现怪异现象,许多人夜间被噩梦缠绕,无法入睡,王城上下人心惶惶……沈姑娘的香囊,或许是唯一的希望。” 沈知宜与小翠互望一眼,眼中既有对未知的忐忑,也有对挑战的无畏。她们知道,这不仅是一场关于香囊的旅程,更是一次寻找自我、守护世界平衡的冒险。 “那就这样决定了,小翠,我们不仅要为王城解决问题,还要解开那位老人所说的秘密。不论未来如何,只要我们心中有爱,就无所畏惧。”沈知宜语气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所有挑战的准备。 小翠点头,笑容中带着对沈知宜无比的信任:“小姐,不管前路如何,小翠都会一直在您身边,陪您一起面对。” 她们跟随信使,快马加鞭赶往王城,路上,消息如春风般迅速传开,百姓们沿途谈论,对这位来自小镇、能以香囊安定人心的奇女子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据说那位沈姑娘的香囊有神效,真能解王城之困?”茶馆内,一名中年商人与友人讨论得热烈。 “若真如此,她可就是王城的大恩人了。咱们这小地方,竟也出了这般人物,实在令人振奋!”友人感慨之余,更多的是自豪。 随着距离王城越来越近,路上遇到的官员和士兵也多了起来,他们行色匆匆,不少人投向沈知宜与小翠的目光中,除了急切,还有深深的敬意。 “沈姑娘,王城的百姓都在盼着您呢。”一名年轻的将领策马而来,简短寒暄后,便亲自为她们开道,护送前行。 王城的轮廓渐渐清晰,高大的城墙在夕阳下显得庄严而沉重,沈知宜与小翠并肩站在城门外,望着城内喧嚣与城外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两重世界被这古老的石墙隔绝。小翠轻声说:“小姐,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城里的人们,会不会……” 沈知宜温柔一笑,眼眸中闪烁着坚定:“小翠,既已至此,我们唯有前行。王城之困,亦是吾民之困,我怎能袖手旁观?” 正当她们准备迈步进入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位身着华丽、面容焦急的侍卫出现在眼前,他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声音略带颤抖地说:“沈姑娘,您终于来了!王上病势加重,城内人心惶惶,亟需您的帮助!” 沈知宜眉头微蹙,旋即恢复平静,柔声道:“带路吧,时间紧迫。” 王城内,街巷间议论纷纷,路人们的好奇与期待溢于言表。 “听说那位沈姑娘今天就要面见王上了,真是不可思议!”小摊贩对着买菜的大婶悄声说道。 第292章 沈姑娘真是传奇 大婶摇摇头,眼中满是惊奇:“这可是平民女子头一遭啊,她的香囊,莫非真有平息国难的奇效?” “若真如此,沈姑娘可就成了传奇了。”一旁修理马车的工匠接口道,手中的锤子顿了顿,满眼的羡慕。 沈知宜和小翠在侍卫的带领下穿街过巷,所经之处,民众纷纷侧目,低声议论。他们的对话如同一阵阵温暖的春风,吹散了王城上空的阴霾。 “那姑娘就是传说中的制香高手吗?看上去如此年轻。”一位老者拄着拐杖,对身边的小孙子说,眼中满是对未来的希望。 “奶奶,我也想有那样一个香囊,晚上就不会怕黑了。”孩子天真的话语引得周围人一阵轻笑,氛围更加和谐。 王宫内,沈知宜终于站到了王上面前。宫殿的奢华与权势的象征,在这一刻似乎都退居其次,所有人的眼光聚焦于这个来自民间的女子,以及她手中那不起眼却又似乎蕴藏着无尽可能的香囊。 “沈姑娘,王上他……”侍女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期盼,手指颤抖地指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王者。 沈知宜轻轻走上前,凝视着王上那紧锁的眉头,心中暗自决定,无论面前的是王侯将相还是平民百姓,她都将以同样的心去帮助。她打开随身携带的香囊,轻柔地放在王上的枕边,香囊散发出的淡雅香气,逐渐弥漫整个房间。 “以沉香定神,白芷安眠,愿陛下在这香气中找到内心的安宁。”沈知宜低语,像是在对王上说,也像是对整个王城的祈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中似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王上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呼吸也变得均匀,一股难以言喻的平静开始在寝宫中蔓延。 “陛下,陛下醒了!”侍女惊喜的呼声打破了寂静,王上缓缓睁开了眼,目光中既有不可思议,也有一丝感激。 “是何方神圣,能以一囊香,解我心之锁?”王上坐起身,目光炯炯地看向沈知宜。 沈知宜恭敬地行礼,淡淡笑道:“不过是些香料之功,真正能解人心结的,是陛下的坚强意志和王城万民的期许。” 王城内外,关于沈知宜的佳话迅速传开,连最偏僻的角落都有人在谈论这位以香囊平息国难的奇女子。 “这沈姑娘,真是咱们的福星啊!”酒馆内,几位壮汉举杯相庆,言语中满是对沈知宜的尊敬与崇拜。 “可不是,我听说王上已经下旨,要封她为香神使,让她继续用香囊造福百姓呢!”另一桌的书生兴奋地插话,周围人听得目瞪口呆。 而此刻,在王城外一处静谧的小院内,沈知宜正与小翠整理着刚采来的香草,准备制备更多的香囊。门外,那衣衫褴褛的老人再次出现,他轻轻推开门,目光深邃。 “沈姑娘,你已经通过了第一场考验,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老人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更多的却是期许。 沈知宜放下手中的活计,认真地看着老人:“我已准备好,无论前方是何种风雨,我都会用我的香囊,守护我所能触及的每一个角落。” 小翠紧紧握住沈知宜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小姐,我们一起,无畏前行。” 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记住,心怀大爱,方能无坚不摧。未来的路,还很长……” 随着老人身影的消失,小院重新归于平静。但沈知宜和小翠的心,却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对话而波澜起伏,她们望向彼此,眼底是无尽的决心和勇气。 “小姐,下一步我们该去哪里?”小翠问,眼里既有对未知的忐忑,又有对未来的憧憬。 沈知宜凝视着远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去那些最需要我们,最渴望被安慰的地方。小翠,带上香囊,让我们的香气,成为这片大陆上最温暖的记忆。” 在夕阳的余晖中,两位女子携手踏上新的旅程,她们身后,是王城万民的祝福和期待。而未来,无论是风雨还是彩虹,沈知宜与她的香囊,都将是最美的风景线。 市集的喧嚣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欢呼声打破,那是从王城方向传来的喜悦,仿佛连最不起眼的摊贩都知道,有什么不凡的事情发生了。 “你们听说了吗?沈知宜,那位制香的姑娘,竟然真的救醒了王上!”菜摊旁,一名妇人对着旁边的顾客惊叹道,手中的菜叶都不自觉地停在了半空。 “是啊,我有个亲戚就在王宫当差,他说王上醒来后,精神好了不少,还直夸沈姑娘是天降的福星呢!”卖肉的大叔接过话头,刀下的肉排也忘了切,满眼的崇敬之情。 “天啊,如果香囊能有这等威力,那沈姑娘岂不是成了神一般的存在?”路过的年轻学子停下脚步,满脸的向往,“我倒想见见这位奇女子,说不定能学到一二。” 沈知宜和小翠走在前往边远村落的路上,她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事迹已经在王城乃至更远的地方引起了怎样的轰动。此刻,她们正经过一片稻田,农人们停下了手中的活,纷纷投来敬畏的目光。 “看,那就是沈姑娘!听说她的香囊能让病痛远离,连王上都称赞不已呢。”一位中年农夫放下锄头,抹了把汗,对身边的妻子说。 “真是神仙下凡啊,要是能请她到咱村子里来,孩子们晚上就不用怕野兽袭击,老人也能睡个安稳觉了。”旁边的老妇人接话,眼中闪烁着希冀。 沈知宜听到这些对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众人,温柔地说道:“大家的好意我都记在心里,制作香囊是为了让更多人得到安宁,只要我能做的,绝不推辞。”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感激的言语,这份朴素的认可让沈知宜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使命。小翠则在旁骄傲地挺起了胸膛,为主子的善行感到自豪。 夜幕降临,她们借宿在一个偏远小村庄。村民们得知沈知宜的身份,纷纷送来自家最好的食物和干净的床铺,小院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 第293章 香神使 围坐在篝火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医师握着沈知宜的手,感慨地说:“我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你般,仅凭香囊便能治愈人心之人。你这香囊里,藏着的不仅是草药,更是大爱啊。” 沈知宜谦逊地低下头:“老先生过誉了,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味‘药’,只是有时候需要一点点引导才能找到它。而我,或许就是那个引路人。” 话音刚落,一名孩童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手里高举着一个简易的香囊,满脸兴奋:“沈姐姐,你看!这是我按照你说的做的,能保护村子吗?” 沈知宜温柔地接过香囊,仔细端详了一番,赞许地点点头:“做得很好,只要有心,你的香囊也一样能带来温暖和安宁。” 夜深了,村落恢复宁静,只有篝火还在噼啪作响。沈知宜与小翠并肩坐在门槛上,仰望着星空,心中有万千思绪。 “小翠,你曾问我,下一步去哪里。”沈知宜轻声开口,眼神深邃,“其实,哪里有需要,我们就去哪里。香囊虽小,却能连接每一个需要关爱的灵魂。” 小翠握紧了沈知宜的手,眼里有着相同的光芒:“是的,小姐,不管前路如何,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为这段对话画上了温馨的句点。然而,就在她们准备歇息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村长匆忙跑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沈姑娘,不好了,山那边的矿场突发塌方,许多矿工被困,请求您务必去看看!” 沈知宜和小翠对视一眼,没有片刻犹豫,立刻起身:“带路吧,我们即刻出发。” 随着两道坚定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新的征程又拉开了序幕。而那即将展开的故事,必将充满更多的挑战与奇迹,沈知宜与她的香囊,将会在每一颗需要慰藉的心中,留下不灭的香气和希望。 矿场的景象比想象中更为严峻,巨大的石块与泥土混合,形成了难以逾越的屏障,四周回荡着急促的呼喊与哭泣声。矿工家属们聚在一处,眼含绝望,却又满怀期待地看向沈知宜和小翠。 “沈姑娘,你一定要救救他们,里面还有我爹啊!”一个年轻的矿工儿子跪倒在地,双手紧握,泪水混杂着尘土顺着脸颊滑落。 沈知宜快步上前,扶起少年,语气坚定:“放心,我会尽全力帮助他们。”她环顾四周,迅速作出判断,“小翠,帮我找些大布袋来,再采集周围的草木,尤其是那些根茎粗壮的。” 村民们虽不明所以,却立即行动起来,一时间,紧张的气氛中夹杂着丝丝希望的火花。 不久,沈知宜面前堆满了各种材料,她迅速调配起一种特殊的香粉,边调配边解释:“这香粉能让人精神振奋,减少恐惧,还能稍微缓解伤痛。我们要尽快把它送到矿工们身边。” 小翠协助将香粉装入布袋,做成简易的香囊。沈知宜拿起第一个完成的香囊,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毫不犹豫地冲向救援现场,小翠紧随其后。 “小心,沈姑娘!”一名正在搬石块的壮汉看到沈知宜靠近,连忙提醒。 沈知宜微微一笑,将香囊绑在一块小石头上,用力扔进矿洞的通风口中,香囊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最终消失在黑暗之中。 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不多时,矿洞深处隐约传来低沉的欢呼,接着,一个虚弱却充满感激的声音穿透了石壁:“是沈姑娘的香囊,我们在这里,还活着!” 矿场内外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人们激动地拥抱,泪水中映照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回到村中,沈知宜被赞誉和感激重重包围,但她只是一笑置之,转身对村长和众人说:“真正的英雄,是那些日复一日辛勤劳作的矿工们,以及始终坚守希望的家人。我只是做了一个香囊匠人该做的事。” 那夜,沈知宜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中邀请她参加王城的庆典,以表彰她对国家的贡献。而信的末尾,有一行手写的字迹:“真正的挑战即将来临,沈姑娘,你准备好了吗?” 沈知宜望着窗外繁星点点,内心激荡不已。她转向小翠,语气中充满了决心:“看来,我们的香囊还有更大的使命。准备好,小翠,我们要去王城。” 小翠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同样的决心:“无论前路如何,小姐,我们并肩同行。” 次日,当沈知宜与小翠离开村庄,踏上前往王城的道路时,村民们的目送中充满了不舍与骄傲。她们不知道,等待她们的不仅是一场盛大的庆典,更是一个影响整个王国未来的秘密任务。 而在王城的另一端,一位老者站在高塔之上,眺望着远方,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沈知宜,你是选择成为历史的见证者,还是创造者呢?” 王城的庆典盛大而庄严,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人群熙熙攘攘,皆为了一睹这位以香囊平息国难的奇女子——沈知宜。庆典上,沈知宜穿着一袭素雅长裙,小翠伴其左右,两人在众人的瞩目下一步步走向领奖台,周围不时传来惊叹与赞美之声。 “看哪,那就是沈知宜,真是气质非凡!”一名贵族少女拉着同伴的手,眼神中满是羡慕。 “传说中的香神使,原来这般温婉,难怪王上也对她另眼相看。”一旁的青年骑士小声议论,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 登上领奖台,沈知宜微笑着向众人行礼,那份从容与淡定,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为之静止。国王亲自为她颁发奖章,声音洪亮:“沈知宜,你以一己之力,展现了智与仁的结合,我代表王城万民,向你致以最高的敬意。” “感谢王上的恩赐,但我所做的,不过是以香会友,以心交心。这份荣誉,应归于所有相信美好、坚持希望的人。”沈知宜的回答赢得了阵阵掌声,人们的眼神中不仅有敬佩,更多了一份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