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自爆马甲六个姐姐馋哭了》 第1章 记得养子生日,记不住亲儿子生日? 【高智商——高富帅——以及各位少爷的——脑袋寄存处】 “林天,今天是瑞麟的成人礼,大家都给瑞麟准备了礼物,你给瑞麟准备了什么礼物?快点拿出来,别说你没有准备!” 大姐林幼薇面色冰寒,冷声质问道。 “简直是过分,今天可是瑞麟最重要的日子,你要是敢忘记准备礼物,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姐林如烟横眉冷目的斥责道。 台上,林家的养子林瑞麟身着华贵,如同被星星环绕的月亮一般矗立在那儿,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眼红的光芒,偶尔一侧目,那不屑的眼神轻轻扫过林天,带着几分高傲与轻蔑。 而林天眼神恍惚,空洞无神,仿佛被姐姐们的连番责问抽走了所有的感知。他呆滞地低下了头,目光无意间落在了自己手腕上那只几十块的普通手表上,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复活了! 前几年那个领养来的弟弟林瑞麟急需换肾,而林天恰好配型成功。在父母和姐妹们的劝说甚至哄骗下,林天躺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手术过程并不顺利,但最终还是完成了,林瑞麟安然无恙,可他,却永远留在了那张冰冷的手术台上。 直至一周之后,林家人才发现他的死亡,却连一场像样的葬礼都没有为他举行。 从那以后,林天的灵魂在世间徘徊,亲眼目睹了林家一步步走向衰落。 林瑞麟联合外人,把父母逼得走投无路,从高楼一跃而下。 两个姐姐和妹妹也没能幸免,全被林瑞麟弄得怀孕,随后一个个遭遇悲惨的结局! 林天眼瞳深处浮现一抹骇人戾气,上一世的他是孤儿,被父母找回来后,为了能够融入到家庭中,放弃尊严的讨好父母和六个姐姐,甚至就连养子林瑞麟都极力的讨好。 可这一切的委曲求全,换来的却只有冷漠的嫌弃、无情的利用,以及一桩桩不堪回首的侮辱! 这一世,他不会在去讨好任何人! “林天,不是让你提前准备好给弟弟瑞麟的成人礼吗?你到底有没有准备?”父亲林泰霄脸色冷沉下来,低声训斥道。 “如果我没有准备呢?”林天好奇的反问道。 “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办!”父亲林泰霄目光阴翳,冷声说道。 “难办?” “卧槽,难办就别办了!” 林天直接掀翻了眼前的桌子,大步流星的走上了台。 现场一片哗然,台上的养子林瑞麟也是眉头皱起,但却是没有任何表态。 “林天,你什么意思?不给瑞麟准备成人礼物就罢了,还敢在瑞麟的成人礼上闹事,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今天我必须要给你一个教训!” 二姐林如烟双眼寒光闪烁,满脸怒容地向林天呵斥。 “林天,我一直以为你在家没素质,没想到这么重要的场合,你竟然还敢胡闹,破坏瑞麟的成人礼,丢尽我们林家的脸面!” 大姐林幼薇也是火冒三丈,厉声指责。 “你这个逆子,是想把我气死吗?!”父亲林泰霄铁青着脸,怒吼而出。 “林天,马上给我滚回家去,看我怎么收拾你!”母亲叶惠英冷冷地下了命令。 “嘘!” 林天无视前来参加林瑞麟成人礼的各大家族,对着父母和几个姐姐,竖起了食指,滴在嘴唇前,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随即,林天从主持人的手中夺过了话筒,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冷笑。 “今天是林瑞麟的成人礼,你们都记得对吗?可你们有没有人记得,今天也是我的十八岁生日!” “我的父母、姐姐们,你们给林瑞麟精心准备了礼物和成人礼,宴请了京海各大豪门。可我倒想问问,有谁,哪怕只有一个人,记得我的成人礼?我的礼物又藏在哪个角落里呢?” 林天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和质问。 “……” “……” “……” 爸妈和六个姐姐瞬间面色一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难掩的尴尬。 爸爸林泰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眉头紧锁,目光在叶惠英和两个姐姐间徘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天的生日怎么就给忘了呢?” 大姐林幼薇轻声细语地说:“是我疏忽了,我以为爸爸妈妈肯定会记得的。” 二姐林如烟撇了撇嘴,接口道:“我根本不清楚林天究竟是哪天生的,爸妈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我哪儿还记得啊。” 母亲叶惠英神色有些尴尬和愧疚,抬头看向林天,“你的事情我们确实是疏忽忘记了,今日之后我们会给你补一个成人礼,你就先不要闹脾气了,先回家待着。” “哈哈哈哈哈……” 林天疯癫的大笑起来,目光戏谑的环视着在场众人,冷冷讥笑道,“你们都听见了吧?亲儿子的生日记不得,反倒是清楚记得养子的生日,还准备如此盛大的成人礼,所以到底谁才是亲儿子呢?” 姐姐们面色铁青,羞愤交加地瞪着台上的林天,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 “什么亲儿子、养子的,你们都是林家的一份子,我们做父母的自然是一碗水端平,绝无偏私!” “你这是在胡闹些什么,赶紧给我下来!” 父亲林泰霄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大概是觉得颜面扫地,情绪失控地咆哮着。 “林天,立刻给我下来!” 母亲叶惠英的眼中怒意翻腾,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冰冷刺骨。 “哥哥,你别伤心难过了,我相信爸妈和姐姐们不是故意忽略你的,真的是他们忘记了。这样好了,我把今天的成人礼让给你,我的改天在办,父母和姐姐们的礼物,我都送给你,你看怎么样?” 林瑞麟一脸的乖巧,可话里却藏着几分委屈,那双眼睛似乎随时都能滚出泪珠来。 “所以,你这个林家的养子,是在可怜施舍我这个林家的亲儿子吗?”林天淡漠的说道。 哥,你真误会我了,我没那个意思。 林瑞麟的眼圈泛红,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 林天冷笑一声,目光再度扫过父母和六位姐姐:你们忘记了我的生日,没给我办成人礼,反而问我怎么没给林瑞麟准备礼物,对吧?那好,我告诉你们,礼物我早就给了! 四年前,你们把我从孤儿院带回来,让我以为找到了家,转头就哄着我捐了一个肾给林瑞麟,都还记得吗? “林瑞麟,我的这颗肾,可还行?” 林天一把揪住林瑞麟的衣领,目光冰寒的注视着林瑞麟,冷声说道。 第2章 一个养子,与我何干? 哥,真的太感谢你了!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刻在心上,绝对不会忘!林瑞麟满面歉意,双眼泛着感激的泪光,委屈地说着。 林天,你这不孝子,赶紧给我放开瑞麟!你今天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看我回家怎么教训你!林泰霄的脸色阴沉得吓人,怒火中烧的眼睛死死锁定了台上的林天。 放手,林天,你听不见是吗?二姐林如烟一个箭步冲上台,气势汹汹地用力一推,将林天猛地推开。 林天只觉眼前一黑,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脚下一软,踉踉跄跄几下后,终是跌倒在地,一时之间世界仿佛都在旋转。 糟糕! 自己现在的这副身体,因长期营养不良,加之时长遭到各种体罚,早已经是虚弱不堪,如同风中枯叶一般。 林天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额头渗出细密冷汗。 “哥哥,谢谢你,是你才让我能够活下去!”林瑞麟突然上前一步,下一刻却是摔倒了,捂着脚踝痛苦的说道。 “瑞麟,你的脚怎么了?” “林天这个畜生,瑞麟好好的成人礼都被你破坏了,瑞麟的脚也受伤了现在你满意了吗?” 大姐林幼薇也是冲上台,怒声斥责道。 “还不赶紧滚起来,躺在地上装死给谁看!瑞麟的脚因你受伤了,我不会轻饶了你!混账东西!”父亲林泰霄脸色铁青,冲上台对着林天狠狠踹了几脚。 “林天,你不要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今天忘记你的生日,没有给你办成人礼,是我的疏忽大意了,但你要是在这样胡闹下去,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母亲叶惠英冷冷呵斥着,但下一刻却是快步走到林瑞麟身前,小心翼翼的查看着林瑞麟的脚踝。 “瑞麟,你有没有事?都怪林天这个混账,才让你受伤,快点打120啊,送瑞麟去医院!” “瑞麟,你没事吧?” “瑞麟,你别动,姐姐给你看看!” 林天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并且越来越暗,耳边那呱噪的声音也是越来越模糊不清,意识渐渐全部消散。 …… 在林氏大宅那豪华的别墅内,林天缓缓睁开眼睛,对于如何回到这个家的记忆模糊不清,但这里,他已经一分钟也不想多待了。 “林天,因为你,瑞麟脚扭伤住院了,如今他回来,你不去道歉,躲在这里做什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女子焦急的催促声响起。 京海的富贵之地,他出身于此,却因医院的一个失误,被误当弃儿收进了孤儿院,直至十五岁,才被林家找回。 本以为回到家中能享受到真正的家庭温馨,殊不知,自己的位置早已被林家的养子林瑞麟牢牢占据! 自林天踏入这个家门,尤其是母亲叶惠英与二姐林如烟,对他各种使唤和针对,生怕林瑞麟因他的归来感到不安,从而对林瑞麟倍加呵护,关怀备至。 这让林天在这个家中感受不到任何温暖,几乎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而今,经历了内心蜕变的林天,再也不愿去讨好任何人! 林家那虚假的亲情,他不屑一顾! 念头至此,林天拖出了自己那半新不旧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门外,林如烟已等得不耐烦,正欲抬手砸门。 忽地,“吱呀~”一声轻响,门扉开启,林天拎着行李箱,面色不悦地立于门边。 林如烟一见林天,怒火顿时上涌。 “你聋了?!我喊这么久,为什么不回答?翅膀硬了,是不是?!” 不待林天回话,林如烟一眼瞥见他手中的行李箱,尖酸刻薄的话语如同连珠炮般炸响在林天耳边。 “林天,你胆肥了啊?想离家出走?瑞麟受伤还不是因为你!你还有脸闹情绪?!” “我跟你说,要不是瑞麟一直为你求情,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林天闻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不轻易放过我?!你能怎样?!” 望着林如烟,林天眼神一凛。 既然不在乎了,那就无需再伪装! “你喊什么呢?林瑞麟又没缺胳膊少腿,一个扭伤你至于紧张成这样?” 林如烟从未见过这样的林天,被他的话噎得一时语塞,满脸通红。 要知道,林瑞麟自小在她眼皮底下长大,虽无血缘,情谊却深。 哪怕她清楚林天才是亲弟,在林如烟心中,情感的重量超越血缘。 更何况林天归家时已长大,性子又倔,她哪里会顾及他的感受,林瑞麟稍有不适,她便心痛不已。 面对林天的冷漠,林如烟自然不甘示弱。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姐!有你这么和姐姐说话的吗?!就算瑞麟约你打球,他年纪毕竟小些,你怎么不好好照顾他?!” 林天被她这么一喝,头疼不已。 拎起箱子,林天用力推开林如烟,语调依然未改。 “你听听你说的,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望着林天那清瘦的背影,林如烟气得直跳脚。 正欲转身离开,却被房间垃圾桶里的物件吸引住目光。 林如烟走进屋内,发现垃圾桶中丢弃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竹编灯笼。 这灯笼结构已完整,工艺细腻,没有丝毫粗糙,显然是制作者精心雕琢而成。 林如烟想起,这是她曾向林天索要的。 小时候林天生活拮据,常为补贴孤儿院做些手工艺品,回家后偶尔为之被她瞧见,因其精致便随口讨要。 本是无心之举,林天却铭记在心。 然而…… 林如烟盯着那小灯笼。 既然做了,为何又半途而废?联想到林天那冷漠的态度。 林如烟心头泛起一丝不安。 心绪不宁中起身,林如烟不慎碰到了屋梁,撞得不轻,捂着额头呲牙咧嘴。 待她缓过劲,看清是什么撞了她的头,才发现这小阁楼里横梁交错。 林天的房间位于别墅顶层的一个小阁楼,本是堆放杂物之所。 但当初为了让林天归家不至于让林瑞麟心理不适,叶惠英特意让人清理杂物,安排林天入住此处。 本打算让林天暂时栖身,谁知后来大家都不再提起,林天就这么在小阁楼住了下来,一年有余。 林如烟忽然想到林瑞麟的房间,那不仅位于别墅二层,而且占地宽敞,健身房、书房、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林如烟心头莫名涌上一种复杂的情绪,但并未深究,摇了摇头,离开了房间。 ... 提着行李箱,林天步入客厅。 沙发上,林瑞麟的脚上缠着绷带,母亲叶惠英心疼地拥着他,不时细声安慰。 声响引起注意,叶惠英抬眸,眼中立刻燃起怒火。 “林天,还不快来瞧瞧瑞麟!他这一年来用心想和你亲近,你却辜负了他的好意,非但没有照顾好他,还让他受了伤!你就是这样对待家人的?!” 父亲林泰霄与大姐林幼薇见状,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林天自小懂得一切需靠自己争取,因而性情淡漠,自然比不上温室中长大的林瑞麟那般惹人喜爱。 林泰霄与林幼薇虽主张公平相待,却也偏好兄友弟恭的画面,故对嘴巴甜腻的林瑞麟多了几分纵容。 在他们的纵容下,叶惠英对林瑞麟的溺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特别是林天归家后,叶惠英尤为担心林瑞麟受到半点委屈,事事以他为先,结果反而与亲生儿子渐行渐远。 但叶惠英此时全然未察觉问题的严重性,不分皂白地指责林天。 林天冷笑一声,对林家人的表情视若无物。 “家人?他算是我什么家人?!一个养子,与我何干?” “至于拉近距离,是谁在强求?为何要将责任推给我?!” 林天脸上写满了讽刺。 第3章 自此断绝血缘亲情! 听了这话,林瑞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看向叶惠英的眼神充满了无辜与受伤。 “妈,林天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 泪水不由自主地从林瑞麟脸颊滑落,叶惠英连忙将他搂进怀中,柔声安慰。 即使时光倒流,林天也不得不承认,林瑞麟的演技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而且,这小子对自己也够狠,在台上硬是把自己的脚扭伤,博得所有人的同情,逆转局势。 还能够做到说哭就哭,仿佛眼泪是不花成本的道具。 林瑞麟特殊的身份和家族的溺爱,让外人只知道林天是林家一个遥远的亲戚。 在家中,对于林瑞麟的真实身份,林家人更是讳莫如深,生怕触动了他敏感的心。 对此,林天早习以为常。 叶惠英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手指颤抖地指向林天,满脸怒意。 “你胡说什么!瑞麟是你的弟弟!我一再强调,不管血缘如何,林瑞麟永远是这个家的一部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惠英紧紧盯着林天,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平日里的雍容华贵此刻被不满取代。 倒不是她对林天有多大成见,而是这孩子实在让她不省心! 才回家一年,就无意间损坏了林幼薇的重要文件,害得林家失去一个重要项目。 幸亏,尽管林幼薇年纪轻轻,却才华出众,不仅弥补了公司的损失,还与国际公司合作,让林家的事业更进一步。 最令叶惠英不满的是林天在外沾染的恶习。 二女儿林如烟是个四处奔波的摄影师,家里收藏了不少宝贝,一次被林天瞧见,他竟偷偷拿走了一本古董竹简书,要不是林瑞麟及时发现,恐怕已经被他悄悄卖了! 这样的孩子,叶惠英即便想管教,也是为时已晚,只求他在外面别捅出更大的娄子! 一旁的林泰霄忽然开口,“你提着箱子做什么?” 林幼薇冷眼旁观,眉头微蹙,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林天转头望向二人,尽管对林家人满是失望,心头仍旧不禁一阵翻涌。 这位父亲和大姐虽未直接针对他,却也未曾阻止母亲和二姐的所作所为。 这与放纵无异。 有时,袖手旁观比煽风点火更能让人寒心。 叶惠英这才注意到林天身边的箱子,语气更加不悦。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你两句,你就承受不了了?” 林天无所谓的抱起双臂。 “没错,我就是承受不了了!” 叶惠英脸色骤变,却听见林天悠悠道来。 “既然你有了林瑞麟作为你的孩子,那么我自然就是多余的了。 “我满怀喜悦地以为自己回家了,却发现这里根本不是我的归宿,是我一直以来的误解。 “现在离开,似乎也不算晚。” 林天平静地道出这些话,这些是他前世离家出走时就想说的,如今终于有机会表达。 叶惠英愣住了,林泰霄也是一愣。 林天瞥了他们一眼,拎起箱子,毅然转身。 林泰霄虽不喜欢林天,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见他真要走,不由得起身挽留。 “何必这样呢?不过是点小事,哪里至于要离家出走啊!” 叶惠英欲上前,却被林瑞麟扯住了衣袖。 她低头,看见林瑞麟那张稚嫩的小脸满是泪水。 “妈,都是我不对,我的脚扭伤和哥哥没关系,你别让他走!” 叶惠英心中怒火腾起。 她秀眉紧锁,厉声呵斥林天。 “你想走就走吧!说什么这里不是你的家,虽然你回家晚了,但我从未对你不起!要走便走!” 林泰霄不满地看了看叶惠英,但见到林瑞麟的神情,也只好转向林天劝解。 “何必呢,你妈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心疼瑞麟,才口不择言。你也是,低个头不就过去了,非要顶着来?!” “小事?这一年我低头的次数还不够多吗?!” 林天冷眼盯住林泰霄。 林泰霄一顿。 他知道这一年里,尽管他经常不在家,但林天的遭遇并非全是他自己的错。只是叶惠英态度坚决,他不好违背。 况且,林天是自己的亲骨肉,难道还会亏待他不成? 他们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保护孤苦无依的瑞麟罢了! “林天你真是太不懂事了!”林幼薇冷冷说道。 “一家人,低头认个错能怎样?” 林天反被激笑。 “我和你们无话可说,今后不必再来往,再见!” 林天转身,提起行李箱决绝而去。 林泰霄想拦,却被叶惠英一把拉住。 “让他走!看他能去哪里?不久就会回来的!这样也好,挫挫他的锐气!” 望着林天远去的背影,林泰霄眉头紧锁,终究没再干涉。 叶惠英身后,林瑞麟嘴角微微上扬。 此时,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如烟匆匆跑下,却发现林天已不见踪影。 “林天人呢?!” 林如烟显得有些焦急。 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林天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离家出走了!他想走,那就走,永远别回来!”叶惠英冷冷道。 林如烟诧异地看着她。 “你们就让他一个人走了?他没钱,能去哪?” 叶惠英被她连珠炮似的问题稍稍惊醒。 “他若没地方住,自会回来。” 想到林天刚才的模样,叶惠英更加固执。 “而且!你没见他那态度!瑞麟已经受伤,又被他气得直哭!医生说要静养!这家里,有林天就没一天安宁!” 叶惠英还在喋喋不休,全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哭泣的林瑞麟身上,无人在意已出门的林天。 林家仆人众多,却无人被派去找林天。 林如烟心头泛起一股莫名的苦涩。 “可是林天他一个人,又能够去哪里呢……” 望着敞开着的大门,她手中捏着小灯笼,心情复杂。 这个林天,明知道会这样,为何还要和妈妈对着干呢? 她就慢了一步,怎么就走了? 她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他呢…… …… 自离开林家,,一切烦恼似乎都随风飘散。 前世,自己病弱孤傲,终日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到来。 这一世,他誓不再重蹈覆辙! 林天几经周折来自己曾经长大的孤儿院。 还好,他的房间仍保留着,稍作整理后,他全神贯注投入学习之中。 前世,因过分关注林家人的琐事,优异的成绩有所下滑。 如今,距离高考还有整整一年半,只要全力以赴,顶尖学府定能收入囊中! 第4章 爸让你回家吃饭! 此刻,林家大宅内,夜晚的宁静悄然弥漫。 客厅中,林如烟静默地坐着,目光不时偷偷向大门方向溜去,仿佛在期盼某个身影的出现。 时间悄无声息地溜过了午夜,而林天却依然没有归来的迹象。 “二姐,你是在等大哥回家吗?”林瑞麟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一手扶着拐杖,缓缓站定。 林如烟勉强勾起嘴角,掩饰不住脸上的倦色,“嗯,是的。” 林瑞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二姐以前不是不太干涉林天哥的事吗,今天怎么忽然这么关心起来了?” 林如烟低下头,神色复杂,“不知道,就是觉得以前可能对他太苛刻了。” 林瑞麟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没事的,林天哥知道二姐关心他,一定很开心!” 林如烟疲倦地摆手,“瑞麟,你自己先去休息吧,二姐再等等林天。” 林瑞麟乖顺地答应,拖着不便的腿脚返回房间。 而在无人注意的暗角,林瑞麟的脚步立时恢复正常,他那平日里温和的面庞瞬时变得阴鸷。 毕竟,是亲兄弟!他的一丝不满,足以让整个家掀起波澜。 林瑞麟攥紧了拳头,心中愤恨。林天,那个从乡下来的家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漂泊十五载竟安然无恙,还回来与他争抢林家的一切。 这怎能让它发生?! 这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他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彻底除掉林天这个隐患! 客厅另一侧,林如烟懊悔地倚在沙发上,林天决绝的眼神反复在她脑海中盘旋,搅得她心神不宁。加上林瑞麟刚才的话,更是让她心里五味杂陈。 “二姐以前不是不太在意大哥吗?” “大哥知道了一定会特别的高兴!” 尽管她对林天谈不上喜欢,但毕竟血浓于水。连林瑞麟都能直言不讳,那林天呢?他是否早就感受到了她的疏离? 不止是她,林家的其他人也一样。家里人那么多,却没能留住林天,一方面是因为林天的固执,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因为林家人并未真正关心过。 林如烟心想,如果离家出走的是林瑞麟,大家绝不会允许他迈出家门半步。 想到这里,她轻叹一口气,手无意间搭在胸口,那份不明的焦虑让她坐立不安,急切想要找到林天问个清楚。 次日清晨。 餐桌旁,叶惠英盯着那个空落落的位子,脸色阴郁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林天整晚都没回来过?” 餐桌上一片寂静。 林如烟揉了揉额头,“林天没回来。” 叶惠英手中的水晶杯被捏得咯吱作响,“林天的翅膀真的硬啊!有种就别再回来!” 林泰霄也面露不悦,放下筷子,看向埋头吃饭的林小雨。 林小雨,比林天小一岁,与林天就读同一所高中,只不过她还在读高一,而林天已是高二。 “小雨,你今天去学校的时候,找找你大哥,让他晚上回家来。” 林小雨冷冷地垂下眼帘,“我不想去。” 林泰霄皱眉,“为什么?” 林小雨抬起头,表情依旧冷淡,“妈之前还说他和那些不良分子混在一起,让我远离他,别被带坏了。现在又让我去找他?我觉得他不在家反而清静些!” 林泰霄有些惊愕,目光转向叶惠英,眼中带着询问,“林天还在和那些不良分子交往?” 叶惠英冷哼一声,“不然呢!瑞麟亲眼看到的!差点被那些人欺负,还不都是因为林天。我对他严厉,就是为了纠正他的坏习惯!” 林泰霄眉头紧锁,难以置信林天竟然如此不羁。尽管听叶惠英说过林天的一些事,却未料到林天已经如此放纵。 叹了口气,林泰霄看向林小雨,“毕竟是你哥,你去一趟吧!” 林小雨撇撇嘴,不情愿地答应了。 林如烟放下筷子,注视着叶惠英和林泰霄,“爸、妈,我想了想,这次的事真不能怪林天,一会儿我去学校看看吧!” “砰!” 叶惠英重重将杯子搁在桌上。 “不行!都这么大了还不懂事,说两句就顶嘴。这次谁都不许去找他!林天自己不回来道歉,就别想再进这个家门!” 她这一发火,本就沉重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林泰霄叹了口气,整了整领带起身,“你还是去一趟吧,找找你哥。” 说完,他拿起公文包向外走去。 林如烟因失眠喝了杯牛奶,揉揉太阳穴上楼休息。 林小雨去上学了,偌大的家中只余叶惠英和正在休养的林瑞麟。 林瑞麟本应与林天同年级,但因伤势未愈,叶惠英怕留下后遗症,便安排了家教让他在家学习。 林瑞麟瞥了叶惠英一眼,心中窃喜,随后一瘸一拐地挪到她身旁。 “妈,您别生大哥的气了,他不是故意和您吵的,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叶惠英心情烦乱,闻言眉头更紧,“你有什么错?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接他回来是对是错。自从他回来,家里就没消停过!” 林天那冷漠的形象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叶惠英已将林天视作一个不知感恩的逆子。 还好有林瑞麟在一旁安慰,叶惠英才稍稍心安。 为什么林瑞麟不能是她的亲生骨肉呢?! 这念头一出,叶惠英不由心疼地轻拍了拍林瑞麟的手。 “好孩子,别人说什么别往心里去,有妈妈在,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林瑞麟感动地点头。 客厅中,母子二人手拉手微笑相对。 林如烟因极度疲惫,预约了高级SPA放松身心,下楼时正好看见了这温馨的一幕,不由得愣在原地。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林天刚回家那天。 那时的林天,身着宽大的衣物,瘦削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叶惠英多年未见亲儿,开口第一句不是关怀问候,却是让他与林瑞麟好好相处。 彼时,林天心里会是何种滋味? 林如烟烦躁地摇摇头,那份说不出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她压低帽檐,假装未见,匆匆走向门口。 京海最好的高中——三江繁华中学,校内学生非富即贵,教育设施在全国首屈一指。 林天凭借优异成绩考入这里,原计划冲刺顶尖学府,却被林家召回,算是意外的转折。 从教导处归来,手中拿着住宿申请表,林天满心欢喜。 虽然孤儿院有住处,但距离学校太远,实在不便。 幸亏三江一高的宿舍条件极佳,且是单人间,完全符合他的学习需求。 刚在教室落座,门外就传来同学的呼喊:“林天,有人找!” 林天挑眉,心中疑惑,会是谁呢? 走到教室门口,只见林小雨立在那里,一脸不耐。 林天和林小雨向来关系冷淡,他的表情依旧淡漠,“什么事?” 林小雨皱眉,“爸让你晚上回家。” 林天抱着臂膀,面上满是嘲讽,“告诉他,我不可能回去。” 林小雨被他这态度激怒,“你摆什么臭架子啊?连爸妈的话都敢不听了,你知不知道妈妈今天早上还在生气吗?” “你本来也不过是……” 林小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抿抿唇,脸色依旧难看。 第5章 林天,我警告你,别做得太过分! 林天注视着林小雨略显青涩的脸蛋,心中那份距离感犹如鸿沟般难以跨越。 “他们是否生气,与我何干?对了,有些东西得劳烦你带回给他们。” 林小雨眉头微蹙,对林天的不满如春草般难以遏制地生长。 两人年纪相仿,作为兄妹却因为各自的学业忙碌,交流少得可怜。再加上林瑞麟无形中的影响,林小雨对林天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东西你自己送回去吧,快上课了,我得走了。” 林小雨语调冷淡,如同初冬的寒风。 林天抱臂而立,以同样冷漠的目光回望。 前世的记忆中,正是林小雨带领众人闯入他的房间,强行将他拖至医院。 他最终的遭遇,林家的每个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林小雨,这段时间我回到林家,可曾有半分冒犯于你?” 林天面容平静,眼中却闪烁着审视的光芒。 林小雨一时愣住。 记忆中,尽管林天与她不算亲近,却从不曾用如此生疏冰冷的语气对她说话。 自他重返林家,知晓彼此兄妹的身份后,望向她的目光总是带着几分宠溺。 每回放学路上偶遇,林天总爱奉上亲手制作的地瓜干等小零嘴以示友好。 那些小零食,虽然后来都被叶惠英当作垃圾食品无情清理,但在今天,不知为何,这些片段在林小雨的脑海中逐一浮现。 及至林小雨步入高中,林天还赠她一本厚重的学习笔记,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他的学习心得。 然而在林家优越的条件下,她早早请了私人教师,那本笔记便默默躺在角落里蒙尘。 就在林小雨沉思之际,林天忽然转身返回教室,将一份文件塞入她手中,态度坚决,不容置喙。 “把这个带给他们,今后也无需再来找我。” 林天语速急促。 “快要上课了,你回去吧。” 言罢,不待林小雨有所回应,他便转身返回教室。 从记事以来,林小雨何曾受到过如此冷遇? 胸中一股闷气涌动,她转身朝自己的班级行去。 正值课间,走廊人潮汹涌,一名同学不慎撞落了她手中的文件。 “抱歉,同学!” 林小雨摆手示意无妨,俯身拾起散落的纸页。当看清文件封面上的“断绝亲子关系承诺书”几个大字时,她愤怒的面容瞬间凝固。 不及多想,她紧攥着文件,回头寻找林天。 “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小雨指着文件封面,声音里满是惊愕。 林小雨简直不敢相信,这份决绝的文件竟然出自林天之手。 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仅仅一次争执,林天就能这般决绝? “林天,我警告你,别做得太过分!真惹怒了爸妈,后果你承受不起!” “今晚跟我回去道歉,这东西你自己收回去!” 林小雨情绪激动,不明就里地为何事态会演变成如此境地。 林天被连续打扰,心情难免烦躁。 “看来我的意思表达得还不够清楚。” “我的意思是,字面上的意思,即断绝所有亲子关系。” “另外,我已经签了名,你带回去,协议即时生效,从此你我陌路。” 说罢,林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林小雨本以为几句好言劝慰能触动他,未料竟得到如此回复。 她瞪视着林天,冷笑一声。 “你会后悔的!”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林小雨不信他真会舍得离开林家! 林天已无暇与她周旋,径直转身返回教室。 林小雨紧握着文件,亦是如此。 ... 林宅之内。 林泰霄今日提前归家,正与林幼薇讨论公司事宜。 一旁的叶惠英与林瑞麟笑语连珠,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一派和睦景象。 林小雨面色铁青,踏入屋内。 林泰霄留意到她,随即发现她身后无人,眉头紧锁。 “林天呢?” 林小雨的面色愈发难看。 “我去叫了,他不愿意回来。” 客厅瞬息陷入沉寂。 “啪!” 叶惠英猛然一掌拍在沙发扶手上,怒火中烧。 “我说什么来着,让小雨去找他根本没用!等到他自己无路可走自然会回来!你看,现在就开始嚣张了!” “真不晓得他怎么做哥哥的,还跟妹妹摆谱!” 林泰霄揉搓着眉心,神色变得严峻。 “他说了什么?有没有说要我们去接他才肯回家?” 在林泰霄看来,孩子的耍性子是小事,但过分了就不行。 林小雨摇头,从书包中抽出那份文件,递给了林泰霄。 “他给了我这个。” 林泰霄接过文件,脸庞掠过惊怒交织的神色。 “断绝亲子关系承诺书?真是我的‘好’儿子!他还说了什么?” 林小雨复述林天的话语,待到结束,林泰霄的脸色已如乌云蔽日。 “他真的这么说?” 林小雨轻轻颔首。 一旁的叶惠英咬牙切齿。 “白眼狼,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他两句就要断绝关系!肯定是外面学坏了!简直是反了天了!” 即便是商场上春风得意的林泰霄,此刻也无法掩饰心中的真怒。 一点家庭纷争便要闹到断绝关系的地步,林天似乎过于脆弱。 “去把林天接回来。” 林泰霄言辞简练,了解他的人都知这意味着他已经动怒。 林瑞麟正为叶惠英轻揉着背部,心中却乐开了花。 他的目标便是彻底取代林天的地位,现在倒好,林天自己提出断绝关系! 看林家人这次如何容纳他! 林幼薇站起,面色阴郁。 “我去……” “我去接林天!” 正当林幼薇准备遵从林泰霄的命令前去接林天时,躲在楼梯转角的林如烟抢先一步。 林如烟已将整个事件听了个明白。 望着父母的神色,林如烟内心五味杂陈。 就连她,也不敢轻易触怒双亲。 林天,这一回可是捅了马蜂窝! 林幼薇见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你去吧!” 林如烟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 三江一高的校门。 一辆灰蓝色渐变的迈巴赫S480停泊在门外。 林天刚用完晚餐,手持书籍正欲返回宿舍继续学习。 刚欲踏上楼梯,却被一人唤住。定睛一看,林天略感诧异。 “你来做什么?” 他那疏离的语气,让林如烟心如刀绞。 “我来接你回家。” “你居然来接我?” 林天一手插入口袋。 这位二姐素来偏向林瑞麟,从未将自己这位亲弟弟放在眼里。 两世为人,别说接他回家,就连到学校来看望他都是破天荒头一遭。 真是稀奇。 “我不回去,有什么事这里说,长话短说,别耽误我学习。” 林如烟心中苦涩蔓延。 “瑞麟受伤的事与你无关,现在跟我回家吧。” “别为了这点小事就跟家里断绝关系,你断了跟爸妈的关系,你又能去哪里呢?” “爸爸生气了,你回去向他道歉,一切就能过去。” 坦诚而言,对于这位弟弟,她内心多少有些亏欠。 特别是当不得不直面家庭偏爱的现实后…… 第6章 我被打的头破血流,你个养子怎么晕倒了? 林天握着书,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被林如烟这番话逗得憋不住笑。 “我亲爱的二姐,那丢失的十五年里,我自己也活得挺滋润的,没你们,我的世界照转不误。” “想让我回去低头认错,重归林家门下,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林如烟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回应。 夕阳缓缓下沉,天际的晚霞透出最后一抹绚烂。 林天站在她对立面,眼神冷静而淡然,先前那抹讨好之意,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如烟忍不住疑惑,这还是她认识的林天吗? “爸妈都在等着你,跟我回家吧。” 林天嘴角勾起一抹笑。 “凭什么?” 林如烟紧握拳头,迈步上前一把抓住林天的手。 “无论如何,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 言毕,林如烟仰头,直愣愣地盯着林天的眼,满脸不可思议。 “你怎么这么瘦?!” 林天正值青春十六岁,本该是身体飞速成长的年纪。 他比林如烟略高一些,平时穿着校服哪里看得出他的手腕竟比她还细? 林天轻轻抽回手。 “林如烟,别演戏了。” “我会跟你回去的。” 回去,把话说清楚,免得他们再来打扰自己的生活。 时间宝贵,不容浪费。 林如烟心情复杂,急匆匆地带林天回到了林家。 进屋时,林家依然弥漫着沉闷的气氛。 林泰霄瞥了林天一眼,沉声说道:“林天,翅膀硬了?” 说完,将那份文件甩在林天脚下的地毯上。 林天不紧不慢地捡起那份文件。 “你可以任意妄为,但别太过分。” 林泰霄训斥的声音响彻房间。 林如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生怕林天再说出什么激怒林泰霄的话。 “白眼狼!就知道你心术不正,小小年纪就不务正业,还想着脱离家庭!” “养了你一年,结果养出你这样的货色,这要是传出去,我们林家的脸面何存?!” 叶惠英连珠炮似的话语像暴风雨一般砸向林天。 “叶女士,您在顾虑什么?” 林天仔细端详着叶惠英的脸。 这是他的母亲。 一位总是偏向别人的母亲。 被接回家的那天,他曾满怀激动。 做了十五年的孤儿,得知亲生父母尚在,那一刻怎么可能不欢喜。 回到林家,他一眼就看到了叶惠英,叶惠英的样子仿佛他梦境中的母亲。 美丽,温柔。 但这一切都只是对林瑞麟而言。 或许他天生就不该有母亲,做孤儿对他来说反倒更自在。 叶惠英嘴唇颤抖,不敢相信林天对她的称呼变化,眼圈一瞬间泛起了红。 “你,你叫我什么?” “叶女士,您是我的母亲啊!” 林天心中的波澜已平息,看向叶惠英的目光满是冷漠。 “叶女士,您不必担心我会让林家蒙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这个家的远方亲戚,这一点请您放心。” “还有——” 林天目光平和,直视林泰霄。 林如烟心头一紧,上前抓住林天的手。 “林天……” “请放手。” 冰冷的语调打断了林如烟。 林如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还有,关于断绝关系的事,我是认真的。” 整理好被扔到地上而折角的文件,林天翻到签字页,摊开放在林泰霄面前。 “这一年在林家的吃住,我上大学后一定会偿还。” “我不在家对大家都是好事,请林先生在协议上签字。” “如协议所述,断绝关系后我们将不再有任何往来,从此,我和林家再无任何瓜葛。” 林泰霄凝视着眼前的儿子。 他隐约意识到家庭的问题,以为林天不过是在求关注。 却不料,这个孩子是认真的。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天目光坚定。 “我知道。” 林泰霄厌烦处理家务事,此刻只感烦躁。 “收回协议,我不会签字的。” “你也别闹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林天笑了。 林泰霄虽然是成功的商人,却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因为他的长期袖手旁观,事态才会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林天心已死,挽回成了镜花水月。 “我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那要看是什么要求了。” 林天笑容灿烂,伸出手指,指向一直依偎在叶惠英身旁看热闹的林瑞麟。 “把我应得的还给我。” 林瑞麟瞬间面色苍白,拉着叶惠英的手,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哥哥,你要赶我走吗?” 低头,林瑞麟的大颗泪珠滚落。 “如果这样哥哥就能回家,我愿意!” 说着就要上楼打包行李。 叶惠英眼疾手快拉住了林瑞麟,看向林天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林天,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狠心的儿子?!你真是太令人心寒了!” 林如烟拽住林瑞麟,一脸焦急。 “林天,你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你是我的弟弟,瑞麟也是我的弟弟啊!” 林幼薇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 “林天,你真的是太过分了!” 林小雨已换上家居服,听到这条件,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天。 “你要赶走哥哥,真是……不知廉耻!” 在一片指责声中,林天听见了自己的心碎声。 原本对林家人就不抱希望,现在彻底化为了泡影。 他定定地看着林泰霄。 林泰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微微昂首。 “换个要求。” 林天轻笑。 “林先生,还是请您签字吧。” 林瑞麟早已泣不成声,望着林天的眼神满是委屈。 “爸,你别签字!你签字了哥哥就再也不回来了!我走!都是我的错!” 叶惠英被两个儿子弄得焦头烂额,看着心疼的养子受委屈,又看到淡然的亲生儿子。 顿时怒气冲天,抄起手中的玻璃杯向林天掷去。 “林天,看看你做的好事!这下你满意了吧?!” “砰~哗啦啦~!” 林家一片死寂。 血,一滴滴从林天的头上滑落。 林天摸了摸血迹,再看向叶惠英时,眼里已没有丝毫波动。 叶惠英捂着嘴,脸色苍白如纸。 林如烟最先反应过来,帮林天清理头上的玻璃碎片。 “干什么?你这干什么啊,妈!” 叶惠英手忙脚乱,尤其是在林天的注视下,根本抬不起头。 此时唯有苍白无力地辩解。 “我不是故意要打到他的!我就是……” 林幼薇目睹这出闹剧,脸色难看至极。 “快叫救护车来!” 就在叶惠英欲接近林天,查看他的伤势时,身后的林瑞麟却软软地倒下了。 叶惠英察觉不对,回头再次惊骇不已。 “瑞麟!瑞麟晕倒了!” 林家陷入了新的混乱之中。 第7章 签字吧,少说废话好吗? 可林天早就看穿了她的举动,灵巧地抽走她正用来擦拭血迹的手帕,往自己头顶一按。 随即,他踱步至挣扎着欲起的林泰霄面前。 林天的话语清晰且坚决: “麻烦你快点签字好吗?” 林泰霄企图反驳,却被叶惠英焦急的声音打断: “老公,你看看瑞麟!他脸色从没这么苍白过!” 林幼薇心头正一团乱麻,见林天仍与林泰霄拉扯,立刻呵斥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闹腾!” 林天却是毫不退让, “请快点签字!” 仿佛是在宣告,林泰霄若不签字休想轻易脱身。 场面眼看即将失控,林泰霄无奈接过了林天手里的笔,在纸上匆忙留下了签名。 “今日便依你胡闹一回,但你终究是我林泰霄的儿子,血脉相连,无法割舍,未来你还是得回归林家,这份协议,不过是纸面上的戏言。” 林天冷笑回应, 字已签下,能否作数,可就不由你们说了算了! 叶惠英的呼唤愈发迫切,林泰霄不得不转身探视。 林幼薇向来遵从父亲,便随父亲走向叶惠英身旁。 直至医生检查完毕,林瑞麟逐渐苏醒,众人才略显宽慰。 “林天呢?” 叶惠英紧拥着林瑞麟,这迟到的疑问脱口而出。 “林天已经离开了。” 林如烟阖上眼帘。 她亲眼见证了林天的离去。 众人围绕着林瑞麟忙碌之时,林天手持那份签了字的文件,静默地转身离开。 没有半点犹豫,也不带走一丝留恋。 林如烟甚至找不到理由去挽留他。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无可挽回。 “走了?又走了?流了那么多血也不等等医生看看!” 林如烟已无心多做解释。 林泰霄抬眸,看向林幼薇, “你再去把他接回来,他受了伤,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一旁的林小雨不满地蹙眉, “真是个麻烦精!知道自己受伤还不安分,非得让人操心去接!” 林幼薇面无表情,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林如烟心力交瘁。 将心比心,若是她,也不会愿意再回去。 偏宠成了习惯,久了便难以更改。 “他短时间应该不会回来了。” 林如烟缓慢说道, “他现在住在学校,待会帮他收拾些日用品送过去吧。” 全家陷入了沉默。 “可他身上还有伤啊!” 叶惠英再度开口,满是自责。 她的愧疚源自于不慎伤害了林天。 她没意识到问题的核心所在。 林泰霄揉了揉额头, “既然林天想住校,就让他在外头待一阵子吧。 这段时间过去,再把他接回家! 惠英,你一会儿整理下林天的东西,阿冰,之后给他送去。” 叶惠英和林幼薇点头应允。 林小雨突然抬头,认真说道, “妈妈和姐姐,你们整理时小心点,上次林天把二姐的藏品偷偷藏在房间里,若不是哥哥发现,可能早就被林天卖了。 不知这次又会翻出什么来。” 林小雨的话让周围的人都眉头紧锁。 林泰霄随即说道, “我一会儿和你们一起到林天的房间看看。” 若真在他的房间发现什么不妥,作为父亲,他必须严加教育! 他不容许有这样的孩子存在于林家! 林家人忙活了一整晚,个个疲惫不堪。 然而,当他们步入林天的房间,瞬间惊醒过来。 尤其是叶惠英,见到林天的居住环境,脸色霎时惨白。 林天的房间位于阁楼顶端,原是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 空间狭小逼仄,不足五平米的地方,仅有一张旧木床和简易桌椅。 唯一的光源是一盏昏黄的灯泡,墙壁因常年日晒而斑驳脱落。 没有窗帘遮挡,直面日光的炙烤。 这意味着林天每日会在第一缕晨光中被唤醒。 房顶低矮,横梁纵横,林天这般高个子进出,需低头弯腰。 林家上下,连仆人的住所都比这里好。 “这一年,他竟住在这般环境里?” 林泰霄有些难以置信。 “这些家具,怕是跟我年岁相近,惠英,作为母亲,你有所疏忽啊。” 叶惠英掩面,泪珠滑落。 “这孩子怎么不早点说! 当初他搬来这里,我只是想让他暂时住几天,生怕瑞麟不开心,哪想到……” 林幼薇环顾一周, 最终视线落在书桌上。 林天为数不多的物件,尽数摆放于此。 林如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由一怔,也随之走近。 此刻,林幼薇已拾起桌上的闹钟。 那是一个古朴可爱的小兔形状的闹钟,是她从意大利出差带回的。 除了它,她还为家里人准备了其他礼物,这只小兔闹钟无人选中,最后送给了林天。 没想到林天一直保留到现在。 “这些都是我们送林天的礼物吧?” 林如烟认出自己的,苦笑摇头。 林幼薇语气平淡回应。 林泰霄这时已退到门外,不知怎的,林天的房间令他感到窒息。 叶惠英也退至门外,手扶着林泰霄的臂膀,轻声说, “等林天回来,我一定给他换个房间。” 林泰霄点头,沉默不语。 他们在林天的房间里搜寻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所有属于林天的私人物品,都被他一并带走。 也许,从林天拎着行李离开那刻起,就没有打算再回来。 想到这里,林如烟微微睁大了眼。 林天离家时,公交已停运。 他只好徒步前往最近的诊所处理伤口。 所幸伤势不重,换了几次药便无大碍。 还算幸运,他在十点前回到了宿舍。 刚踏进宿舍门,一道动人的身影迎面而来。 林天一怔,来者竟是他的英语老师郑思雨。 郑思雨也发现了林天,见他这幅模样,连忙靠近。 “林天,你去哪里了,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林天不愿谈及林家的纠葛,随口编织了一个借口, “没事,老师,走路时不慎摔的。” 郑思雨挑眉,显然不信。 但她从林天的班主任周老师那儿得知一些林天的情况,明白他有难以启齿的苦衷。 “怎么这么不小心?去医院检查了吗?” 林天扬了扬手中的药袋表示, “已在诊所拿了药,不必去医院了。” 郑思雨皱眉,觉得林天的处理方法不太恰当。 但作为教师,过多干预学生的私人事务并不合适,只能叮嘱了几句便离开。 然而,次日的英语课上,郑思雨察觉到林天脸颊泛红,显得精神萎靡。 林天作为优等生,每节课都格外积极。 结合昨晚的邂逅,郑思雨不难推断林天生病了。 放下课本,郑思雨望着林天, “林天,你还好吧?需要去医院吗?” 林天昨晚受创,又长途跋涉从林家别墅回到学校,若不生病反倒是奇怪。 如今伤口因处理不当感染,他已开始发烧。 加之他体弱,这次想要硬撑恐怕不行了。 “需要!” 林天捂着脑袋,艰难地从座位上站起。 第8章 他呀?是个孤儿,林小姐你认识? 就在下一刻,林天只觉世界一阵恍惚,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接着,他仿佛落入了一个既温暖又弥漫着淡淡馨香的怀抱,瞬间天旋地转。 林天猛地心头一颤,这是他首次与异性如此贴近,耳根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而这一切,都被讲台上的郑思雨敏锐捕捉。眼见林天起身时的踉跄,她心中生疑,当即快步走下,赶往查看。 这并非她多虑,一个高大的男生站都站不稳,身体健康状况自是让人担忧。 “同学们,先自行复习,班长负责维持班级秩序。”她吩咐道,随即拉着林天朝教室外走去。 郑思雨虽青春貌美,却以其独到的教学方法和管理手段赢得了学生的尊敬,让整个班级井然有序。林天的突然状况虽引起一时波动,班级很快又回归了平静。 医院急诊室内,林天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手背挂着点滴。实习医生正细致地处理着他的伤口,主要的伤口虽不深却绵长,还有零星的细碎划痕,是碎玻璃的杰作,有的已结痂,但依旧触目惊心。 郑思雨眉头微蹙,待医生处理完毕后,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遭遇了校园暴力?” 林天强忍不适,半睁着眼睛答道:“没有,只是一时不慎。” 郑思雨凝望着林天,心中满是对这位学生处境的同情与重视。自她担任课程教师以来,便从其他同事口中得知了许多关于林天的故事——一个孤儿,成绩优异,性情豁达,从未因出身卑微而自我怜悯。越是逆境,命运越是不公,他反而越能勇往直前。在三江一高这温室花房般的环境中,林天就如同那顽强生长的树苗,格外引人注目。 “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告诉我,我会帮你想办法。”郑思雨认真地承诺。 林天轻轻点头:“谢谢老师。” 郑思雨摇头。作为京海郑家的千金,她在大学期间便获得了金融与英语双学位,来到三江一高教英语,更多是为了实践经历。对于处理这类校园暴力事件,于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毕竟郑家在京海的地位举足轻重,除了几大家族,无人能敌。 “林天,你没事吧?!”郑思雨沉思之际,一名扎着丸子头的活泼少女急匆匆踏入急诊室。 林天看到她,微微支起身子,有些诧异:“丽娜,你怎么来了?” 姚丽娜还穿着初中的校服,背着褪色的书包,即使装扮简单,也无法掩盖她清冷的气质。面对郑思雨好奇的眼神,林天解释说:“这是我孤儿院的妹妹,还在上初中。” 郑思雨恍然大悟。“考虑到你的现状,总得有人照应,我按照你资料上的联系方式打了电话,没想到……”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意外,没想到来的是这样年幼的妹妹。 林天浅笑:“给郑老师添麻烦了,院长奶奶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应该是安排丽娜来的。在孤儿院,我们就是彼此的家人,相互照顾。” 姚丽娜郑重地点点头,对郑思雨说:“老师放心,虽然我还小,但我会照顾好林天的。” 郑思雨心中涌起难以名状的酸楚。当同龄孩子还在享受父母的宠爱时,孤儿院的孩子却已学会了照顾彼此。她握紧拳头,决心要加大对齐氏集团公益事业的投入。 “林天,再强调一遍,有困难就来找我。既然你有人照看了,我还有其他事情,先行一步。”林天连忙致谢,郑思雨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 走出急诊室,郑思雨偶遇了两位熟面孔——林幼薇带着林瑞麟做完体检归来,与郑思雨相遇略显意外,随即换上热情的笑容:“郑小姐,独自一人来医院,是哪里不舒服吗?” 郑思雨与林幼薇颇有交情,两人在京都皆有名气,交际不少。“我的学生生病了,过来看看。”她简洁回应。 林幼薇有些惊讶:“学生?家长不管吗?还要你操心。” 郑思雨直言不讳:“是个孤儿,现在由孤儿院的一个妹妹在照顾。” 林幼薇听到“孤儿”二字,下意识地扶了扶林瑞麟的肩,“真可怜。” 郑思雨轻声询问:“林小姐带弟弟来做体检?” 林幼薇点头,手臂环住林瑞麟的肩膀,“弟弟昨天突然晕倒,妈妈很担心,让我带他来彻底检查一下,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郑思雨点头示意,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林瑞麟,“那就好。” 豪门间的传闻不少,郑思雨对林家的事情早有耳闻。此刻的敏感,似乎印证了那些流传的并非空穴来风。林瑞麟对此浑然不觉,察觉到郑思雨的目光,立即绽放出阳光的笑容,“谢谢郑姐姐关心,下周我家有个庆功宴,你一定要来哦!” 上个月,林家的一个价值上百亿的文旅项目成功交付,不仅为京海带来了新的经济动向,也吸引了广泛关注。作为郑家千金,郑思雨自然会出席。“我会去的。”她对林瑞麟说。 林瑞麟再次露出笑容。郑思雨避开他的视线,转向林幼薇,“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林幼薇保持着优雅的微笑,“郑小姐既要教育学生,又忙于家务,真是辛苦。” 郑思雨已转身离开,“分内之事。” 言罢,她翩然离去。林瑞麟目光灼热地注视着郑思雨的背影。即便在京城名门中,林幼薇已算佼佼者,但与郑思雨相比,仍旧有所不及。无论是能力,还是家族背景。郑家不仅是京海的领头羊,坐拥商业帝国,更是文化世家的代表。与郑家搭上关系,只会是百利而无一害。更何况,郑思雨天生丽质,从小就被万千宠爱和追求包围。如果,他能和郑思雨…… 林瑞麟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虽然郑思雨比他年长几岁,但这并非不可能…… ... 远离人群后,郑思雨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满。想起林瑞麟那副谄媚的模样,她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反感。一个名门之后,整天琢磨如何攀附讨好,察言观色,实在缺乏志气。郑思雨思绪翻腾,随后离开了医院。 夜色渐浓,林天和姚丽娜回到了孤儿院。因为明天就是月假,林天没有返回宿舍。孤儿院那栋二层小楼孤零零地矗立在京郊一隅。数十年来,柳奶奶作为院长,送走了许多孩子,又迎来了新一批。 林天和姚丽娜归来时,一楼的灯光依然温暖。望着厅内守候的身影,林天心中暖流涌动。这一年,他常常收到柳奶奶的短信。前世他全心扑在林家的纷争中,错过了真正疼爱他的人。如今觉醒,才惊觉原来一直有人默默牵挂着他。即便是昏黄的灯光,也是为他而点亮。 “回来了?”柳奶奶满头银丝,岁月让她的步伐显得有些蹒跚,但那慈祥的目光如旧。 第9章 继续双标,你没错,全是我这个亲儿子的错? 林天和姚丽娜连忙上前,稳稳地扶住了柳奶奶。 “这都夜深了,您怎么还没睡呢?是不是一直在等我们啊?” 姚丽娜微微嘟起了嘴,一脸的不解。 柳奶奶笑着,慈爱地摸了摸两人的头,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等啊,当然要等。无论多晚,奶奶都要等着我的宝贝们回来嘛。” 说罢,柳奶奶又转眼心疼地看向林天。 “阿天,你的伤势严重不?” 林天紧紧握着柳奶奶的手,连连摇头,宽慰道: “不严重,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柳奶奶点头赞同,眼中满是鼓励。 “我记得你小时候总想着当兵,别让这点小伤阻碍了你的英雄梦!” 林天眼圈微微发热,假装低头,快速揉了揉眼睛,掩饰即将涌出的泪意。 离开那个家,真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了。 有人视他如草,也有人将他捧在掌心,视若瑰宝。 “奶奶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柳奶奶欣慰地点了点头,林天在她心中,早已如同亲孙子一样,无需多言,彼此心照不宣。 看到他有出息,她比谁都高兴。 “这次回来,啥也别多想。要是哪天想一直留下来,奶奶这儿永远有你的位置!” 柳奶奶年轻时做过护士,后来管理了孤儿院。 一辈子阅人无数,风风雨雨见得多了。 林天一声不吭地回来,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还好,她一直保留着林天的房间,无论未来林天做出什么决定,只要想回来,这里就是他温暖的港湾! 林天紧紧握住柳奶奶的手,坚决地说:“不走了,以后我就留在这儿!” 一旁的姚丽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的父母为了国家牺牲,从小就是林天伴她左右。看到林天如此决绝,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拳头暗暗收紧,姚丽娜默默在心底给林家的种种行为打上了账。 呵,什么名门望族,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三人又闲聊片刻,随后各自回房安歇。 次日清晨。 林天睡了个踏实觉,身体状况好了许多。 尽管还在休养期,但他依然早早醒来。 秋日将近,孤儿院的菜园里还有些蔬菜等待采摘。 按照惯例,除满足孤儿院的需求,剩余的蔬菜会拿到街上售卖,补贴日常开支。 不出所料,林天到达菜园时,姚丽娜正带着一群小朋友忙得不可开交。 见到林天,姚丽娜清秀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满。 “你病还没全好,起这么早干啥?” “没事的。” 林天摆摆手,卷起袖子就加入其中。 姚丽娜知道劝不住,干脆加快了自己摘菜的速度。 不久,阳光开始热烈起来。 林天对小朋友们说:“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 尽管摘菜重要,但也不能让孩子中暑。 小朋友们得了令,欢呼雀跃地散去。 林天和姚丽娜将蔬菜装上小推车,准备去路旁叫卖。 柳奶奶已经准备好早餐,林天顺手拿了两个馒头,便出门了。 他们在路边找了个凉快的地方,林天背靠着树,与姚丽娜悠闲地啃着馒头。 马路对面,一辆豪华轿车缓缓降下窗户。 叶惠英望着林天,眼睛有些发红。 “他在干嘛呀?” 坐在一旁的林如烟戴着墨镜,表情淡漠,看不出情绪。 “可能是卖菜吧。” “卖菜?” 叶惠英难以置信。 她的儿子,竟然沦落到街头卖菜! 林家富甲一方,林家的孩子却在路边啃馒头! 叶惠英的自尊与骄傲备受打击。 “他以前就这样过活,挺正常的。” 林如烟语气平淡。 叶惠英终于忍不住,下车穿越马路,径直走向林天,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馒头扔在地上。 “林天,跟我回家!太丢脸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叶惠英说着就要拉林天。 然而,林天冷冷地甩开了她的手。 叶惠英抬头,迎上林天冷漠的眼神。 “叶女士,我怎么样,与您无关。” 林天后退一步,弯腰捡起地上的馒头,轻轻拍去灰尘。 叶惠英被他的举动激怒。 “什么叶女士?!你应该叫我妈妈!” “林家是供不起你了吗,你要出来卖菜谋生?!” “一个馒头而已,扔了就扔了,你捡它做什么?!” 忍无可忍的叶惠英指着林天的鼻子。 “林天,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乞丐吗?!” 瞬间,林天的怒火达到极点。 他紧握馒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愤怒。 “乞丐?就算是乞丐又如何?我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叶女士,你以为我为什么回到孤儿院?我宁可做一个孤儿,也不想再回林家当你儿子!” “那份断绝关系的协议你们已经签了,我和林家再无任何瓜葛,请别再来打扰我!” “没有你们,我过得很好!” 叶惠英踉跄后退,精心保养的脸上失去了血色。 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这样回击! 本想出于关心来看看林天的伤势,结果却遭到这样的冷遇! “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伤怎样了,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妈妈?!” 叶惠英捂着胸口,泪水涌出,却没有狼狈,更像是贵妇人的凄美。 林天冷笑。 “多亏您的好心提醒,我都快忘了头上的伤是谁赐予的‘礼物’了!” 肇事者装出的关怀模样让林天恶心! 叶惠英仍不死心。 “是我失手伤了你,可你当时为什么不等医生来就走呢?” “难道不是你的任性吗?” 林天闻言,险些被叶惠英的逻辑逗笑。 “对对对,你再用力点把我脑袋砸开,没死在林家也是我的不是!” “你装什么?好像你是个多么好的母亲,我在林家那一年,你笑过一次吗?” “总是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你有听过我的解释吗?” 叶惠英愣愣地看着林天,一时语塞。 她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词。 瞬间,羞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懂事?如果你能像瑞麟那样听话,我会这样对你吗?” 一直跟在叶惠英身边的林如烟听到这里,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上前拉起叶惠英,朝车的方向走去,回头瞥了一眼林天越来越苍白的脸,内心五味杂陈。 “我晚点再来看你,妈妈说的话,别往心里去。” 说完,她不敢再看林天,拽着叶惠英返回了车内。 姚丽娜目睹全过程,凭借她的机灵,已从叶惠英和林天的争吵中猜到了大概。 树荫下的林天显得异常孤寂。 姚丽娜眼眶发烫。 难以想象,林天这一年是如何熬过来的。 姚丽娜上前,轻轻地拉住林天的衣袖。 “林天,中午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林天低头,对上女孩纯真的眸子。 “放心吧,我没事!” 姚丽娜定定地看着林天,良久,轻声应了一句“嗯”。 因为叶惠英的插曲,两人也没心情继续摆摊。 收拾好东西,便一起回了孤儿院。 …… 叶惠英在车内不住地抽泣。 林如烟坐在一旁,心里很不是滋味。 “妈,很多的时候,我们对待林天的方式有问题。” 叶惠英拿着丝巾不停地擦眼泪,听了林如烟的话,立即反驳:“你没看到林天今天是怎么对我的?” 第10章 我需要你们的补偿? “他在林家的时间确实短暂,但我何尝有半点亏待于他!” “再深的恩怨,连家里那条狗都知道对我摇尾乞怜,他为何就不能呢?” 林如烟听着母亲数落林天,不禁轻叹一声。 “林天是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想法的人啊!” “这么多年,他在外头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林瑞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有时,或许是咱们做得不够。” 林如烟一口气道出了心声。 然而,叶惠英面色一沉,怒气重新浮现。 “你怎么回事,现在倒帮他说话了!” “正因为他在外野惯了,才惹上了那么多麻烦!” “我是他母亲,想纠正他的一些不好习惯,说他两句难道不对吗?!” 林如烟张了张嘴,最终选择了沉默。 她明白,多说无益,叶惠英总有反驳的道理。 在外人眼里,叶惠英无疑是家中最偏袒的一个! 林如烟对着车窗中的倒影自嘲一笑。 为林天辩护? 若非自己早察觉到问题,恐怕也会同叶惠英一样! 林家豪宅内。 林泰霄正于书房审阅文件。 叶惠英和林如烟入内,林泰霄见她们神色不对,关心询问。 “惠英,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叶惠英愤愤坐下,咬牙切齿地说: “除了林天,还能有谁!” 林天的名字一出,林泰霄眉头紧锁,转椅面向叶惠英。 “你去找他了?究竟怎么回事?!” 不待叶惠英答话,林如烟抢先叙述了经过。 她怕叶惠英的情绪化加剧林泰霄与林天间的隔阂。 林泰霄静静听完,看着妻子,叹了口气。 “情况就是这样,说句不中听的,若我是林天,也会难受。” 林如烟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计可施。 揉了揉额头,林泰霄望向叶惠英。 “惠英,这次确实是你的不对。” 叶惠英从沙发上起身,显得十分委屈。 “我哪里不对了?!” “我好心去看他,他却在街边卖菜,别人会怎么看我们林家?” “他是我们的儿子,难道要饿着他不成?” 叶惠英越说越激动,眼圈泛红。 林泰霄抬手,示意叶惠英暂停。 靠回沙发,林泰霄闭眼,脑海中浮现林天受伤时那坚决的目光。 “惠英,林天回来时说的话有道理。” “这么久我们没公开林天的身份,孩子心里会不会觉得我们不在乎他?” “我想,下周的庆祝晚宴正好是个机会,把林天介绍给大家,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 这话一出,叶惠英愣住,林如烟也惊愕不已。 公开林天的身份? 这或能缓解林天与家族的关系。 但关键在于,林天愿不愿意? 林如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叶惠英已快语反驳。 “不行,我不同意!林天的行为太糟糕!” “让外人知道林家有这样的儿子,只会给家族抹黑!” 叶惠英语气加重,态度愈发坚定。 “再说,在晚宴上公开林天的身份,你让瑞麟怎么想?” 林泰霄脸色沉了沉,看向叶惠英的眼神带着不满。 自林天离家后,无论是房间问题还是公开身份的决策, 他都能感觉到叶惠英对林天的态度。 但叶惠英毕竟是他的妻子,有些事不得不尊重她。 况且,他也得考虑林瑞麟的感受。 “这事我考虑欠佳,先放一放。不过,惠英,近来你先别去找林天。” “毕竟林天是我们的亲生骨肉,不能一直对外说是远房亲戚。” 叶惠英脸色难看,但在林泰霄的坚持下只能按捺下火气。 林如烟对家庭现状同样无奈。 “孩子们的小争执罢了,他不会永远住在孤儿院,风波之后自然要接他回来。” “到时候多补偿他就是。” “总之,他是我儿子,下周的晚宴不论什么身份他都要参加。” 林泰霄望向林如烟,林如烟会意地点了点头。 “到时候我会带他来。” 如果可能的话。 在她看来,林泰霄的想法太过理想化。 林天在家遭遇的,远比表面上复杂。 叶惠英偶尔流露的情绪,都足以令林天心寒。 更别说那些更大的事了。 实际上,连林如烟也只是触及了冰山一角。 林家庞大,仆佣众多。 林天不受宠,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加之人人多少有点势利眼, 林天住进林家一年,房间都是自己整理,仆人们视而不见。 哪怕林天是林家的正牌少爷,他的待遇却比不上家中的仆人。 可林家人未曾想过这些。 叶惠英和林泰霄还以为林天只是闹脾气,其他人更不会放在心上。 书房门外。 林瑞麟端着水果,面如寒霜。 他刚听到了什么? 父亲要公开林天的身份? 那他怎么办? 这次晚宴,他邀请了许多学校的朋友。 他交友重视背景,若对方在京海无足轻重,一般不纳入朋友圈。 也是为将来铺路。 更何况晚宴上还有许多商界大鳄、名门望族,那时宣布林天的身份,不就是变相承认他林瑞麟是个冒牌货? 林瑞麟手中的果盘微微颤动。 往日伪装的乖巧眼神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成人般的狠辣。 林天啊林天,是我小瞧你了! 你有几斤几两,竟能让林家上下不安。 哪怕是本该属于你的又如何? 从小到大,我看中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你若要捣乱,那我也不介意毁了你! ... 假期转瞬即逝。 林天利用这段时间完成了十份理科综合卷。 他沉浸于学习的乐趣中,一些掌握不牢的知识点在假期得到了加强。 下午的语文课,林天拿着请假条离开了保安室。 今天是最后一次输液,头部炎症让他连日低烧。 好在伤口愈合良好,否则会耽误很多事情。 刚出门,就见郑思雨不悦地与一男子交谈。 林天无意八卦,便绕道而行。 不料刚转身,就被郑思雨叫住。 “林天!” 林天无奈转身,上前几步。 “郑老师。” 郑思雨点点头,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请假条。 “去医院?” 林天点头。 袁明瞥了林天一眼。 “思雨,这是你的学生?” 郑思雨冷冷应了一声,随即却扶住了林天的肩。 “你妹妹还没放学,你自己去不行,我陪你!” 林天本能想拒绝,但郑思雨在肩上的轻捏让他改了主意。 “好的,老师,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我伤势确实严重,需要人照看。” 林天心领神会,态度瞬间逆转。 郑思雨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第11章 为什么非要等到今天,你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袁明哪里肯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接近郑思雨的机会,简直是如获至宝,紧紧攥住,哪肯轻言放弃。 自大学时代始,袁明便对郑思雨的才情钦佩得五体投地,三年的时光里,他的追求从未停歇。当得知她竟是郑家的掌上明珠时,那份情愫更似磐石,坚不可摧。 “思雨,别来无恙,让我送你一程可好?”袁明满腔热忱地提出。 郑思雨轻摇手中的车钥匙,温婉拒绝:“不用麻烦了,我开车,你自便吧。” 言毕,她拉上林天,引擎启动。倒车镜中映出袁明那落寞的背影,林天不禁好奇:“这就是那位追求者?” 郑思雨专注驾驶,对林天之问不作明确回答,仅淡然道:“不过是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林天意外窥得这段隐秘,咂舌之余,心中竟生出一丝对袁明的怜悯。 “下周,你有空吗?”郑思雨忽而启齿。 林天一脸茫然,“老师,有什么安排吗?” 郑思雨心中盘算,下周郑府将举行庆功宴,袁明作为袁氏智能的代表必然出席,那里鱼龙混杂,各怀心思。与其在那里浪费时间,不如寻个借口提前退场,而她此刻的挡箭牌,正稳坐副驾。 “有没有兴趣提升一下英语水平?”郑思雨的突兀之问让林天错愕。 自认专业英语尚可,不解郑思雨何出此言。 “有这个想法。”郑思雨微微颔首,肯定了他的回答。 “那么,下周我将引荐几位外籍友人与你相识,实战演练,对口语提升大有裨益。” 林天一时间怔愣,郑思雨挑眉笑问:“不乐意?” 林天急忙摆手否认,“非也非也,感激郑老师的栽培,我深感荣幸。只是,那些外国朋友何处相见?” 郑思雨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微笑,“放心,不会把你卖了的。” 最多不过借你一用,做我的挡箭牌。这抹笑令林天不自觉地心生寒意,仿佛踏入了一个难以脱身的漩涡。 “约定下周三,我来接你,你准备好。” 准备什么?迎接外国朋友的口语挑战?林天尚不觉即将来临的误会,只觉得车厢内的冷气让他瑟瑟发抖。 两日后,林天仍旧维持着教室、食堂、宿舍的简单生活循环。这段时间少了林家的纷扰,他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平静与满足。但好运似乎总是伴随着挑战接踵而至。 归途之中,林天眼角捕捉到那辆熟悉的灰色迈巴赫S480。他佯装未见,欲悄然避开,孰料刚抵宿舍门前,车主已下车拦截。 “林天,我们需要谈谈!”林如烟语气迫切,势在必得。 林天感到一阵厌烦,“林小姐,有何贵干?” 察觉到林天的疏远,林如烟内心暗叹,不敢过于紧迫,生怕适得其反,“就一会儿!” 林天以书推开她的手,坚决拒绝,“一刻也不行。” 他绕过林如烟,疾步迈向宿舍楼。林如烟见状,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林天,无论你签署了什么,血缘的纽带无法割裂,这是事实!” “今日非为劝你回家,只想与你促膝长谈!你怎能如此绝情于我!” 林天一时难以挣脱,四周的空气似乎更加凝重起来,“绝情?你有何让我手下留情之处?林如烟,还有你们林家,适可而止吧,别如影随形地纠缠我。” 林如烟脸颊微烫,正值放学高峰,人流渐增,他们的拉扯引来旁人异样目光。 林如烟见状,压低嗓音说:“这里人多,我不会耽搁你很久,就谈谈!” 深知难以摆脱,林天头痛欲裂,“长话短说。” 林如烟咬紧牙根,“你跟我来!” 林天无奈闭目,随林如烟步入那辆熟悉的迈巴赫。 高档咖啡厅的私人包厢内,林如烟望着面色冷漠的林天,轻轻一叹。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反思了许多,家中确实存在问题。” “你归来后,我会与家人商讨这些问题,另外,母亲已经为你更换了房间,条件比之前好上百倍!” 林天抱臂,满眼狐疑,“与叶女士沟通?你觉得会有效?” 林如烟抿抿嘴唇,“一切总会有转机的一天。” 林天冷哼,“我等不及那天。” “我再说一次,别再来干扰我!” 面对林天的坚守,林如烟的耐性已近极限,“林天,这段时间家里已天翻地覆,你也该适可而止!”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是林家的孩子,逃脱不了林家的命运!只要我们愿意,有成千上万种方式让你回归!” 林天冷眼以对,“你说谈谈,就为了重复这些?林家的压迫感真是无所不在!” 林如烟略显局促,“最近家族内部对你有所不满,你应该清楚原委。” “况且,某些事情上,你确实有不当之处。” 她握紧咖啡杯,压低声音,不想在此刻造成尴尬,故未点明。 倒是林天,兴趣忽起,“林小姐,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林如烟抬眸,“你说吧!” “一直以来,你真的把我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了吗?” 林天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林如烟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天轻笑,“你不待见我,是因为我在房间里发现了你的古董藏品,对还是不对?” 林如烟在林天坦诚的目光下抿了抿唇,终是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林天自嘲一笑。 “你也没询问我,单凭猜测便断定是我所为。” 不待林如烟回应,林天接着说道,“所以,林小姐,你实在愚蠢的让人震惊。” 林如烟瞪圆双眸,思绪万千,一时间有些慌乱。 林天不容她细想,续言道,“在林家的一年,我从没踏入你的房间半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禁止我入内。” “更何况,即便我潜入,也会选最值钱的下手。” “如果这真的是我所为,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将它们卖给谁?” 林天连珠炮似的质问,让林如烟不由得陷入到了深思。 她是一名足迹踏遍世界各个角落的摄影师,而对收藏的热情,则是在丈夫林泰霄的熏陶下悄然萌芽。 在澳大利亚的一次偶遇中,她意外发现了那份属于华夏的珍贵遗产——一卷古老的竹简书。深知其价值连城,她不惜重金将其收归囊中,并将这份宝物带回了林家的宅邸。这一切,都在林天回归家族之前悄然发生。 林天,若非有人特意指点,恐怕至今仍懵懂不知那竹简书背后隐藏的无尽价值。 更为关键的是,连林如烟自己,还有林家上下,都没预料到这样一个事实——那卷竹简书被安置在了一个极度私密的地方,那就是林如烟专有的秘密收藏室。那里,只有掌握密码的钥匙才能开启大门,而密码,林如烟会不定期更换,以此守护她的宝贝们。 这间秘室,不仅是古董的避风港,还充盈着闪耀的金银饰品、温润的玉石瓷器、古朴的文玩杂项及韵味十足的字画,种类繁多,琳琅满目。可那卷竹简书,在这众多璀璨之间,显得尤为不起眼,丝毫不会引起窃贼的兴趣。 偏偏就在林天归家的那一天,林如烟刚巧更改了收藏室的密码,而这个新密码,除她之外,世上仅有一人知晓。 想到那张看似纯良无害的脸庞,林如烟心头不禁涌起阵阵抗拒。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随后语气更坚,“绝对不可能!” 炎炎夏日,冷汗却在不知不觉间浸湿了她的背脊,仿佛预示着什么不祥。 面对林天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林如烟感到一阵眩晕,世界似乎在这一刻失去了方向。 偏见,如同一座无形的巨山,曾经沉甸甸地压在林天的肩头。哪怕是最轻微的言语,也能让他感受到窒息般的压迫。 林如烟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为什么当初不说?”这个问题在心中翻腾,让她痛苦不堪。 “为什么非要等到今天,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就算我说了,真的会有人相信我吗?”林天的回答平静如水,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第12章 那件古董竹简,真的是林天偷的吗? 林如烟紧攥双拳,尖锐的指甲几乎要穿透柔嫩的掌心,痛楚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然而,在她心灵最隐秘的角落,一道不愿接纳的念头宛如坚不可摧的城墙,难以撼动——那个与她一同在时光中漫步成长的弟弟,怎可能做出那般背离常理之事! 可是,越是深入探究,那些曾经被她无意识间忽略的碎片便如浪潮般汹涌而至,险些将她淹没在真相的洪流之中。 记忆的迷雾中,林如烟蓦然发现自己已伫立在林家的大门前。跨过门槛,父亲林泰霄与母亲叶惠英正沉浸在为林瑞麟挑选夏日风尚新装的乐趣中。林氏家族与诸多顶尖服饰品牌交情匪浅,此时,各大品牌最新之作正由专业模特逐一展示,静候林瑞麟的青睐。 自小林瑞麟便生活在无忧无虑之中,穿衣戴帽均无需亲自动手,仅一通电话即可享受度身定制的尊贵服务。 就在这一瞬,林天那几件已洗得泛白、领口袖边略显破旧的衣物在林如烟脑际一闪而过,恍然大悟之下,林天自步入林家以来,竟从未有过专属于他的新衣…… 头痛欲裂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让她几乎无法稳立。 叶惠英首先察觉到了林如烟的不对劲,连忙趋步上前,温柔地扶住了女儿。 “如烟,你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哪里不舒服吗?” 林如烟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挥挥手示意自己无恙。 “妈,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言罢,未待旁人反应,她便提起手袋,步伐匆匆迈向楼上。 林泰霄望着林如烟那近乎逃离的身影,满眼困惑。在他记忆中,这位二女儿总洋溢着阳光,少有这样阴霾密布的时候。 难道,林如烟在外遭到了不公的对待? 他的目光移向叶惠英,低沉地吩咐: “等她好一些,问问她究竟遇见了什么。” 林泰霄不容许自己的女儿遭受外界一丝一毫的欺负! 叶惠英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深切的关怀,连忙点头应允。 林如烟的卧室里,甫一入门,她便瘫软下来,背靠门板缓缓下滑至地面,手中的名牌手袋也随意抛掷一旁。心头升起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测:假如,长久以来对林天的误解,其根源竟是林瑞麟呢? 她努力摇头,想要驱散这念头,但它却如同失控的野马,难以驾驭。 回想起林瑞麟明明运动不在行,却硬拉着林天去打球的情景。林天本是不愿,但在叶惠英和自己的坚持下勉强答应,结果受伤的反而是林瑞麟。 瑞麟,这一切,难道都是你的精心布局? 林如烟的目光空洞地投向前方。 “咚咚咚!” 背后的门板响起急促的敲击声,林如烟猛然一惊。 “如烟,是我,开一下门。”门外传来了林幼薇的声音。林如烟勉强振作,打开了门扉。 林幼薇一见她的模样,眉头紧蹙。 “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如烟痛苦地摇头,拉过林幼薇走进房间。 “姐,我觉得,我们可能误会林天了……” 提及林天,林幼薇面上掠过一丝不快。不久前,林天误入她的房间,不慎损坏了即将签约的关键文件,严重阻碍了项目进程,给林家带来了不小的损失。虽然后来她费尽心力弥补,争取到了新的合作机遇,但这也使得她与林天之间产生了隔阂。 林天的固执,特别是拒绝道歉的态度,让作为长女的林幼薇对他愈感不满。 “你去找他了?不是说让他暂时住在外面吗?” 林如烟轻轻颔首。 “马上就是庆功宴,爸让我到时候带他一起参加。” 林幼薇闻言,优雅地坐于沙发,翘起了二郎腿。 “不用了,林天不懂礼数,带去只会引人非议。” “我会告诉爸,不让林天出席。” 在林幼薇眼中,林天桀骜不驯,且沾染了些许世俗的不良习气。庆功宴如此正式的场合,带上身份不明且行为可能失当的林天,稍有差池,很可能给林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的晚礼服挑好了吗?你最喜欢的那品牌出了新款,至于林天,庆功宴之后再说吧。” 林幼薇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凉了林如烟的心。她欲将心中的忧虑告知林幼薇,但对方一听到林天的名字,似乎就失去了耐心。 林如烟失望地垂下了头,“好吧。” 待林幼薇离开后,林如烟蜷曲在地毯上,思绪万千。 次日清晨,林泰霄在客厅悠然品尝着咖啡,见林如烟下楼,眼神中多了几分柔和。 “如烟,听你大姐说了你和林天的事情,你大姐说得有道理,庆功宴结束后再让林天回家吧。” 对林天,林泰霄内心满是愧疚,但这并不代表能容许林天给林如烟带来烦恼。想起林如烟昨晚失魂落魄的样子,林泰霄心疼不已。 “爸!我昨晚那样和林天无关!” 林泰霄对林天的误解让林如烟焦急万分。 “我们一直错怪了林天!” 林泰霄见林如烟情绪激动,放下手中的报纸。 “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如烟正欲坦诚相告,林瑞麟带着微笑步入客厅。 “二姐和爸爸在聊什么呢?是不是林天哥要回来了?” 林如烟的话语梗在喉头,视线不由自主地锁定在林瑞麟身上。手心因紧握而留下的红印,沉重的心情仿佛巨石压胸,令她呼吸艰难。 林如烟凝望着林瑞麟,轻声问道: “二姐想知道,那件古董竹简,真的是林天偷的吗?” 林瑞麟的脸色刹那间凝固。 林泰霄察觉到了林如烟的异常。 “如烟,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如烟闭上眼睛,心如刀割。 “我的藏书室内设有独立密码,林天不可能知晓。” 林泰霄神色凝重。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如烟望向林瑞麟,唇边露出苦涩的笑容。 “是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林瑞麟内心愤怒扭曲,胸口剧烈起伏,满腔的怨恨几乎将他吞没。 二姐,你不是说过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吗?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支持我。 骗子,都是骗子!!! 泪珠顺着林瑞麟的眼角滑落,声音里夹杂着委屈。 “二姐,难道你这是在怀疑我做的吗?” 林瑞麟这一哭,令林如烟一时慌乱,连忙解释。 “二姐绝对不是那个意思!瑞麟别哭!” 但林瑞麟已泣不成声。 刚结束晨练的叶惠英推门而入,目睹此景,惊慌地奔来,一把搂住林瑞麟。 “瑞麟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如烟,你做了什么?” 面对叶惠英惊慌失措的模样,林如烟预感到,这个早晨注定不会平静…… 第13章 林瑞麟永远是我的儿子!林天算什么? “妈,我真没做什么,就简单问了瑞麟几句。” 叶惠英的面容上,不信二字仿佛被无形的墨水勾勒,清晰可见。 “哪几个问题竟能把瑞麟逼到这份上?你们姐弟俩又拌嘴了不成?” 林如烟摇头,眉宇间尽是无奈与不解。 林瑞麟自叶惠英怀中挣脱,小手抹去眼角的泪花,断断续续地向林如烟倾吐心声。他那稚嫩的脸庞挂着晶莹的泪珠,满腔的委屈几欲冲破文字的束缚,跃然纸上。 “二姐,我不明白为何你会这么问我,但这件事,当真是与我无关啊!” “寻回大哥不容易,我明白我一直占了他的位置。” “只要大哥愿意回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家庭和睦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林瑞麟的话真假参半,多年的习惯让他轻易戴上那副善良的面具,言辞恳切,如同肺腑之言。 林如烟望着弟弟,心中愧疚更甚。记忆里,林瑞麟始终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从不惹是生非。 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吗? 她轻轻摇头,思绪一时纷乱如麻。 叶惠英在一旁闻听此言,哪还能有不解? 一见林瑞麟又因林天的事儿落泪,叶惠英心中怒火瞬间升腾。 “怪不得瑞麟早上就情绪低落,原来又和那小子有关!” “我早说过了,不管林天回不回来,林瑞麟永远是我的儿子!” “如烟,你是姐姐,行事要考虑瑞麟的感受!” 林如烟苦笑应诺:“知道了!” 望着叶惠英怀中面色苍白的林瑞麟,林如烟心中亦是一阵揪痛。 “瑞麟别哭了,是二姐不对。” “二姐待会儿陪你去买好东西,好吗?” 虽然林如烟并未全然相信此事与林瑞麟无关, 但血浓于水,见弟弟受委屈,她心中同样难受。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林如烟渴望与林天亲近,却不忍因此冷落林瑞麟。 至于林天……庆功宴后再慢慢探寻真相吧。 林如烟暗自盘算,却忽略了手心手背虽同为血肉,承受的痛感各有不同。 林天在林家所承受的冷遇,从未有人像叶惠英那样庇护他! …… 因庆功宴将至,林家上下一片繁忙。 无人关心林天在外的生活,而这恰是他所求。 这段日子,无家人干涉,林天倍感自在,学习效率也随之提高。 这日下午,第一节课前, 班主任周老师引领一位少女步入教室。 “同学们静一静,这是我们班的新成员,楚紫悦,大家鼓掌欢迎!” 林天正埋首于一道难题,只敷衍地拍了拍手。 同桌陈巨峰狡黠地靠过来,一把按住林天手中的笔。 “林天,这新来的女生你认不认识?我咋感觉她总朝这边瞅呢!” 林天生于孤儿院,朋友不多,陈巨峰算是其中之一。 仅听其名便知其来历不凡——高大的身躯,健壮如牛,黝黑的皮肤衬得一口皓齿格外醒目。 典型的体育特长生,专攻散打,最近刚摘得京海青少年锦标赛桂冠。 林天闻言,惊讶抬头,正好与讲台上的她四目相对。 楚紫悦身着三江一中校服,黑亮的长发柔顺披肩,肌肤胜雪,长睫毛下灵动的双眸闪烁。 “看呆了吧?这转学生确实标志!” 陈巨峰的调侃传入耳中。 林天却摇头,“有种熟悉感,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这话出自真心,眼前的楚紫悦确实给了他一种难以名状的熟悉感,但这感觉虚无缥缈,寻不到根由。 林天甩甩头,摒弃杂念,继续沉入题海。 陈巨峰见他又沉迷于题目,轻拍其肩。 “有熟悉感就对了!男人嘛,看见漂亮姑娘都觉得眼熟!” 林天回以一笑,手指轻点陈巨峰,“你呀,别扯我进去!我忙呢!” 说罢,林天重拾笔墨。 陈巨峰见状,不再打扰。 台上,楚紫悦表面故作平静,手却紧攥着衣角,生怕泪水不经意滑落。 多年离别,未曾想,当年为她遮风挡雨的瘦弱背影,如今已如松柏般挺立。 十余年前,她因人贩诱拐,自邻市流落至京海。 后犯罪团伙被捣毁,因年纪小记不清家事,暂被送入林天所在的孤儿院。 一年后,她被亲生父母找回。 而那犯罪团伙得以覆灭,正是林天之功! 那晚,尽管楚紫悦年幼,林天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却永生难忘! “林天,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楚紫悦低头,喜悦几乎将她淹没。 而她日思夜想的人对此浑然未觉。 放学后,林天背起书包,正欲前往食堂,不料被一道清丽身影拦下。 “林天同学,请稍等。” 林天止步,望着眼前的楚紫悦,一脸困惑。 “呃…楚同学,有什么事吗?” 楚紫悦笑意盈盈,大方地伸出一只手。 “我刚转来一中,不太清楚这里的课程进度,能借我看看你的笔记吗?” 原来如此。 “今晚不用的可以先借你,其他的以后再说!” 林天返回教室,取了几本笔记交给楚紫悦。 楚紫悦接过笔记,并未离去,只是怔怔地凝视林天。 林天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楚同学还有其他事吗?” 楚紫悦笑得更加灿烂,竟带了几分顽皮。 “林天同学,你有女朋友吗?” 林天瞪圆了眼。 两世为人,首次有女生如此直白相询。 “没有。” 楚紫悦摆弄着笔记。 “那林天同学觉得我如何呢?” 轰! 仿若晴空炸雷,震得林天措手不及。 这问题,该如何应对? 如果理解无误,这意味着…… 郑思雨下班经过教室,无意间听见林天与一女生的对话。 她平日并不热衷八卦,但若是关于林天, 这热闹,不凑不行。 郑思雨悄悄躲至墙角,屏息敛息,生怕惊扰了那对话的两人。 林天尚处于一脸茫然中,未曾留意墙角的动静。 正当林天斟酌如何回应之际,只见楚紫悦忽而笑靥如花。 “开玩笑的啦~” 林天长舒一口气。 注视着楚紫悦那阳光般明媚的笑容,林天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内心的波澜不经意间显露于形。 “楚同学,你这样的行为,可有些不大恰当哦。” 然而,楚紫悦对此似乎全然不以为意,她眼波流转,捕捉到了林天无奈中夹杂的丝丝笑意,这使得她的笑容愈发灿烂夺目。 只见她轻轻举起手中的笔记,对着林天眨了眨那双仿佛能说话的眼睛,唇角勾勒出一抹顽皮的弧度: “那么,就多谢林同学的笔记本喽!” 语毕,她以一种洒脱不羁的姿态甩了甩那一头秀发,随即转身,翩然离去,留下一道令人回味的身影。 林天凝视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胸腔里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难以言表。 这位新来的同学,为何总能激发人想要略施小惩的冲动? 正当思绪纷飞之际,林天蓦然转身,却被猛然出现在身后的身影吓得一颤。 “哎哟!郑老师,您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真是吓了我一跳!” 林天抚着胸口,眼中满是惊愕与不解。 今日连连受惊,他不由得开始忧虑,夜晚是否会因这些突如其来的惊吓而做起噩梦来。 郑思雨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仿佛洞察一切: “我早就在旁边取东西了,真没想到,林天,你小子在女生中还挺有人气的嘛!” 林天一听,连忙摆手辩解,一脸的认真: “郑老师,您别开这种玩笑!那位只是新转来的同学借了我的笔记,她那样说,我也很意外啊!” 望着林天那副认真的模样,郑思雨心中一软,遂放弃了继续捉弄他的念头,转而正色道: “好啦好啦,我懂了,刚刚不过是和你开玩笑罢了!别忘了我们明天的安排,放学后留在教室,我带你去参加一场特别的宴会。” 林天重重点头,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坚定。 第14章 这么漂亮的老师,身为她的学生,必须守护! 数日前,郑思雨硬是拖着他一同参与与国际友人的学术交流,可渐渐地,他察觉出氛围的微妙变化,一打听方知,自己竟意外成为“即兴护花使者”。 事由如此:郑思雨欲出席一场聚会,为了摆脱袁明与那些如影随形的追求者,便巧妙设计让他扮演“避风港湾”。 聚会现场,林天仿佛置身聚光灯下,成为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尽管内心对郑思雨这番安排略感别扭,但一念及平日里郑思雨对他的诸多助益,加之既已允诺,便也不愿轻易食言。 因此,林天唯有默默祈愿此行早日告终,尽量收敛光芒,保持低调。 思及此处,他匆匆拾起背包,向食堂疾步而去。 次日放学时分,林天却一反常态,赖在座椅上不动,此举让陈巨峰倍感惊奇。 “林天,放学啦,怎么不一溜烟跑啦?” 林天则埋首于草稿纸间,涂涂画画。 “再等等。” 陈巨峰拉长音调“噢”了一声,旋即鬼鬼祟祟贴近林天,压低嗓音说道: “难道是和那位新转校生有约?哎,你们有什么好事啊?” 说罢,他还朝楚紫悦方向挤眉弄眼,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 林天疑惑抬头,正巧与楚紫悦那含笑未笑的眼眸相对。 陈巨峰在旁用力拍桌,脸上分明写着“我早就知道你们有故事”。 林天无奈,这位同桌虽好,就是太过热衷八卦。 “算啦,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陈巨峰潇洒地甩起背包,仰天大笑出门而去。 作为两年的老同桌,林天总是寡言少语,与异性对话更是屈指可数。 缺乏年轻人应有的朝气蓬勃,陈巨峰甚至忧虑这家伙是否会憋出病来。 现在好了,这家伙终于“开窍”! 自己终于有机会吃上林天的瓜! 陈巨峰咧嘴笑着,背着背包悠然远去。 林天浑然不觉陈巨峰的心思,在教室里一心期待着郑思雨的到来。 一道身影悄然投射于桌面,林天抬头观瞧。 楚紫悦笑得如春日暖阳般灿烂。 林天挑眉,直觉告诉他这笑容背后藏着戏谑。 “楚同学,有何贵干?” 楚紫悦笑意盈盈地将笔记本置于林天桌上。 “笔记已对照过,谢谢,林同学。” 林天以挑眉回应。 “不客气。” 楚紫悦归还笔记本却不急于离开,直勾勾盯着林天,仿佛要在他脸上寻找奇花异草。 林天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这已经是楚紫悦第二次主动找他,根据上次经验判断, 这女孩情绪似乎颇不稳定。 “楚同学还有其他事情吗?” 楚紫悦呵呵一笑。 “没了。” 言毕,楚紫悦转身拎起书包,哼着轻快的曲调离去了。 就在她穿过后门之际,郑思雨从前门步入,两人擦肩而过。 郑思雨望着楚紫悦的背影,不由自主多望了几眼。 “这姑娘,真是活力四溢啊!” 感慨完毕,转身催促林天: “收拾一下,出发!” 林天早有准备,拎起物品紧随郑思雨其后。 郑思雨见他一脸从容,又起逗趣之心。 “楚同学是你小女友?” 林天瞪大眼睛,不满地与郑思雨对视。 “你哪只眼睛看出的?她不是!” 郑思雨叹了一口气。 “上课时我总见她在偷偷看你,怎么,人家有意思,你却没感觉?” 林天哑口无言,权当没听见。 郑思雨携林天登车,瞥见他面无表情的侧颜,不由又叹了口气。 她的这位学生,学习优异,进取心强,样样出色,唯独少了些生活气息。 对什么事都似乎不太关心,哪有一丝年轻人的模样? 可一念及他的过往,便知不能对他苛求太多。 他肩上承担着自己的未来,没有家人可以依靠,负担远超同龄人。 他能有这份自觉,实属不易。 郑思雨内心再次叹息,随后启动车辆,向远方驶去。 ... 巴雷特造型工作室内。 林天尾随着郑思雨踏入。 瞬间,一群造型师围拢而上。 “郑小姐,您的晚礼服已送达,需要先试穿吗?” 郑思雨优雅入座,轻轻摇曳双腿,倚在奢华沙发上。 “不着急,先化妆,之后再挑选礼服。” 造型师哪敢有异议,连忙应承,随即又将视线移至一旁的林天。 “那这位先生……” 郑思雨转头望向林天,手指轻轻一点。 “也得体面一番!” 前世为了靠近林家,林天也频繁出席宴会。 对于郑思雨的安排,他并不反感。 但这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宴会不同凡响,他对郑思雨的身份愈发好奇。 看来,这位英语教师不简单。 ………… 郑思雨妆容完毕,造型师伊莱克斯连连称赞。 “郑小姐,在京海的名流之中,您的美貌无人能敌!” 不仅是外貌,论及个人实力,如郑思雨这般积极上进者亦是凤毛麟角。 郑家乃文化世家,郑思雨从小耳濡目染,气质非凡。 如今又拥有自己的事业追求,初露锋芒。 伊莱克斯不由感叹,郑小姐简直就是命运的宠儿。 换上晚礼服,郑思雨步入外厅。 林天早已整装待发,在外守候。郑思雨一现身,他即刻起身迎上。 郑思雨望见林天,双眸闪过一丝惊喜。 她早知林天仪表堂堂,一米八几的身高,浓眉大眼,五官俊朗。 虽体态偏瘦,却仍是班上众女生心仪的对象。 如今的林天,在专业造型师的精心雕琢下,更显眉清目朗,发型整洁,额前开阔。 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宛如为他量体裁衣,衬托出少年挺拔的身躯,完美勾勒了他的长腿。 郑思雨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 虽然林天今夜的首要任务是当“肉盾”。 但经此一番装扮,已然是位帅气的护花“肉盾”。 注意到郑思雨脚踩高跟鞋,林天走上前,伸出一只手。 郑思雨挑眉,眼神中带着询问的意味。 今夜的她美得惊人,林天纵使无他念,也羞涩地撇过头。 “你穿着高跟鞋。” 闻言,郑思雨才恢复常态,挽住林天的手臂。 “小伙子,还挺细心嘛。” 林天不语,引领着郑思雨向外走去。 伊莱克斯注视着他们的背影,不住打量。 虽然这男孩年纪尚小,但二人站在一起确实相当般配! 不过一想到郑思雨的身份,伊莱克斯立时将这些念头抛诸脑后。 开玩笑,郑思雨何许人也?岂是区区高中生能匹配的? 鉴于宴会上免不了饮酒,郑家的司机已在工作室门外静候。 见到郑思雨到来,司机恭敬低下头颅致敬。 郑思雨微微点头,步入后座,林天紧随其后。 司机忍不住多看了林天一眼,旋即低首关上了车门。 车辆向林家别墅驶去。 林天坐在车内,心中警铃大作。 郑思雨察觉林天的不适,好奇问道,“怎么了?” 林天眉头不由得皱起,“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 郑思雨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 第15章 我真的跟你们没关系了,找你们的养子去 京海之畔,碧波荡漾的海岸线上,一座座豪华别墅宛如明珠镶嵌,优雅环境与高昂价值并存,成为诸多富贵人家的理想栖所。 郑思雨对林天的话语略有讶异,却未深探其源。 “或许是哪段记忆里的场景与这里相似吧。” 林天轻轻颔首,心底默默期盼今夜的聚会能与那个姓氏——林,无关紧要。 然而,当车轮停止在林家别墅的铁门外,林天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冰封。他忘了,正是在这个时刻,前世的林家借由文化旅游项目的非凡成就,踏入了京海豪门的最辉煌殿堂。今夜的盛宴,无疑是林家荣耀的璀璨起点。 那晚,林家如鱼得水,协议连连,财富之路越拓越宽。而林天,却成了那场宴会中最尴尬的存在——因林泰霄与叶惠英的疏漏,连一套体面的衣装都未曾拥有。直到宴会启幕,叶惠英才匆匆寻得林瑞麟昔日旧衣应急,却因尺寸不合,裤脚尴尬地短了一截,裸露出林天的脚踝。加之林家对外介绍他为遥不可及的远亲,种种因素使得林天成了众人的笑柄。事后,指责和不解如潮水般涌来,令他满心委屈。 如今的林天,身穿名牌手工西装,发型一丝不苟,帅气逼人,与前尘判若两人。即便如此,步入林家领地的想法仍让他心生抗拒。 正当他欲与郑思雨交谈,袁明手捧酒杯,笑容可掬,渐行渐近。 “思雨,这里!” 郑思雨眉尖微蹙,轻拉林天的手臂,似乎想寻一丝遮掩。 “袁明。” 袁明初见郑思雨手挽男子,心生疑惑,待靠近方知是郑思雨的学生,这才释然。 “思雨,我们又见面了。看样子你挺喜欢这位学生,这样的场合都愿意带他同行。” 袁明语带兴奋,而郑思雨的回应却显得波澜不惊。 “反正我也是独自前来,索性让他伴我左右,让他体验一番这样的场面。” 袁明的笑容稍减。 “思雨,其实你可以和我一起。” 郑思雨淡漠以对,似乎未受影响。 “此次林家宴会聚焦文化旅游与智慧城市,你是林氏智能的面孔,多了解总归有益。” 这番话,隐约透露了拒绝之意。袁明对此却早已习惯,屡遭拒绝的他热情依旧,未减分毫。他不恼反进,巧妙地将林天挤至一旁。 “计河他们在前面,你们也有日子没见了,我领你去打招呼吧!” 随即,他对林天说: “小兄弟,你先四处转转,一会儿让郑老师来找你。” 郑思雨虽无此意,但提及计河等老友,只得随袁明而去,留下一句: “你先四周看看,我随后就来。” 林天话未出口,郑思雨已被袁明带走。他望着宏大的别墅,心中暗自叹息。 事已至此,唯有寻一僻静角落,等待郑思雨忙碌之后的相会。他迈入别墅,步入正厅。 厅内,宴会即将拉开序幕,林家精心布置,宾客三两成群,笑语盈盈。叶惠英身着高定礼服,与林如烟一道迎接来宾,举止间尽显高贵典雅,谈吐适宜。林如烟同样游刃有余,对于这类场面早已习以为常。 林天匿于一角,见叶惠英、林如烟谈笑风生,连忙背身回避,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叶惠英正沉浸于与其他夫人的谈笑,未注意到林天。林如烟性格开朗,却在长久的社交中渐感厌倦,她的眼神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游移,直至定格在角落的那个身影上,不禁一怔。 脑海中徘徊多日的影像再次清晰。这人,为何与林天如此相似?但林天怎会在此? 她的恍惚引来了叶惠英的注目,脸上的从容险些崩塌。匆匆告别众人,她拉着林如烟走向林天。 林如烟深知母亲脾性,连忙拽住叶惠英,低语提醒: “妈,若是林天,你得和颜悦色,别像上次一样不欢而散。” “上次”二字,让叶惠英想起了林天在街边啃馒头的场景,脸色不由一僵。 “放心吧。” 叶惠英恢复了平静,向林天走去。林天正低垂着头,浑然不觉避之不及之人已近在咫尺。 “林天!” 叶惠英猛然抓住林天,轻轻一拉,林天的面容赫然展现在二人眼前。叶惠英与林如烟微微一愣,眼前经过一番打扮的林天,面容清俊,依稀有叶惠英与林泰霄的影子。 叶惠英目光流转,自林天回家后,为了不影响林瑞麟,她从未陪林天置办衣物,更未如此细细打量。此刻凝视,林天已高她许多,眉眼间更似她。母性的柔情涌上心头,她几乎忘了,眼前的林天,才是流淌着她血液的儿子! 泪水在叶惠英的眼眶里打转。 “林天……” 但这份温柔迅速被林天的一句话击碎。 “叶女士。” 林天的声音沉稳。 叶惠英面色一沉,先前的温和瞬时蒸发。 “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她说着,欲拉着林天往回走。 “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公开出现,先回房去。” 一如既往的托词。 林天冷笑,甩开叶惠英的手。 “林家有我的房间吗?” 提到阁楼,叶惠英面颊微烫。 “以后你和瑞麟同层居住,还有客房,你搬回来我就给你安排新的。” 林如烟一直沉默,此刻惊讶不已。林天离家半月有余,房间竟然还没有准备好吗? 林天岂会察觉不到,林如烟的疑问同样困扰着他。 “叶女士,这就不必麻烦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叶惠英似被针扎,声音尖锐起来。 “呵呵,那你来做什么呢?” 这一声质问,引来了周遭的目光。 “这衣服是挺贵的的吧?你从哪儿弄到手的?”叶惠英压低声音,突然发现了林天的不同之处。 林天冷笑,显然,他那落魄的形象已在叶惠英心中根深蒂固。 不仅是叶惠英,林如烟亦好奇不已。见林天不语,林如烟轻声道: “林天,这衣服价值不菲,我们也没有给你钱,你这衣服究竟怎么回事,如果没有付钱,我来替你付账。” 第16章 你哪里的掌控欲?我可不惯着你! 林天猛地感到一阵无聊透顶,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说道:“放轻松,二位,我可没干什么 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算我真的做了什么,也和你们没半毛钱关系。” “说到底,咱们早就一刀两断了!”林天冷哼一声,声音里不带丝毫情感。 “林天,你别在这儿胡言乱语,就算签了那份断绝书,你身体里流淌的还是林家的血脉,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叶惠英脸色一沉,边说边伸手想去拽林天。 林天敏捷地后退一步,叶惠英的手只抓了个空。 周围的视线逐渐聚焦,林如烟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夹杂着不耐烦:“林天,今天这种场合,别闹脾气了!听妈妈的话!有什么事情等宴会结束再说!” 闹脾气?他哪里有那么多脾气可闹? “你们搞错了,这一切都是误会。” “我没有闹情绪,今天只是陪朋友来参加宴会的。如果早知道是来林家,我绝不会踏进这里半步。” 这话听起来十分真诚,林如烟和叶惠英也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林天并没有收到宴会的通知,他若真想回林家,第一个反应应该是去找林家人,而不是独自躲在角落。 更别说穿着这样一身定制的高档服装... 想到今天宴请的贵宾,叶惠英的心不禁揪了起来。 “你和谁一起过来的?” 如果他是被人带来的,那个人是否知道林天的真实身份呢? 一想到这可能给林家带来的影响,叶惠英的脸色愈发沉重。 “你没把自己的身份泄露给外人吧?” 林家刚完成了几十亿的大项目,正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这次宴请的嘉宾多数与林家有业务往来。 万一因为林天出了什么岔子,那损失可就大了! “我的身份?我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有什么身份可言。” “至于我陪谁来参加宴会,无可奉告。” 林天抱起双臂,态度坚决。 “但有一句话我必须说清楚,如果不是事先不知道今晚的目的地是林家,我是绝对不会踏进这里的!” 说完,不顾二人铁青的脸色,林天转身离去,心中暗道:实在待不下去了,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 二楼,林幼薇手持红酒杯,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一楼的一幕。 那里站着她的母亲和妹妹。 对面那位... 没错,应该是中途回家的弟弟。 三人似乎在争论什么,母亲和妹妹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最终,弟弟一副轻松的模样,转身离去了。 “姐姐,你在看什么?”林幼薇身旁,三妹林雨墨问道。 “我在看我们的新成员。”林幼薇淡淡回应。 林雨墨闻言,脸色闪过一丝不屑:“新成员?林天吗?” 林幼薇对林雨墨的反应毫不意外。 尽管叶惠英和林如烟最宠溺林瑞麟,但在林家人心里,眼前的林雨墨才是真正的掌上明珠。 林幼薇按下心头的思绪,对林雨墨说:“宴会马上开始了,你去看看爸爸需不需要帮忙,你刚从国外回来,正好可以多和爸爸交流交流。” 言下之意,她要暂时离开。 林雨墨心领神会,点了点头,目送林幼薇踩着华丽的旋转楼梯离去。 她没有即刻离开,而是目光再次投向正往外走的林天。 这家伙... 林雨墨微微蹙眉。 林家六子,包括林瑞麟在内。 大姐林幼薇接手了家族企业,执掌大局。 二姐林如烟是一名多次荣获国际奖项的摄影师。 三姐林雨墨,耶鲁大学医学院的留学生,长期在国外,甚少回家。 排在林天之后的是林瑞麟和林小雨。 除了林天,其他兄妹间相处融洽,这让林泰霄和叶惠英十分欣慰。 林雨墨刚回国就赶上这场庆祝宴,林泰霄和叶惠英有意让她多结识些人,哪怕她不插手家族事务,也为未来的职业生涯铺路。 虽然林雨墨大多时间在国外学习,但也通过两位姐姐了解了不少家族情况。 当然,她也知道自从林天回家,家里就没消停过,因此对林天没什么好印象。 尤其是,从林天回家这事来看,唯一受伤的,是没有林家血脉的林瑞麟。 在林雨墨心中,林瑞麟的分量非同小可,远超林天。 林雨墨默默看着林幼薇追上了林天,表面平静无波。 对于她来说,林瑞麟不仅是多年相伴的弟弟,更是她的救命恩人。 十多年前,在一次郊游中,她与叶惠英等人失散,险些落入人贩之手。 为了逃脱,她慌忙跳入河中,却因腿部抽筋差点溺毙。 醒来时,是满眼泪水的林瑞麟守在她的床边。 是林瑞麟,让她得以活到现在。 她绝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林瑞麟。 想到这里,林雨墨的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见林幼薇带着林天走向后花园,便转身前往林泰霄的书房。 ...……………… 正厅内,林天大步流星想要离开,即将到达大门之际,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喝止。 “林天,你给我站住!” 林天加快了步伐。 这些人真是纠缠不清!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 后悔,非常后悔! 不是后悔答应了郑思雨来参加宴会,而是后悔自己没有问清楚就来了! 这下好了,摆脱一个又来了一个。 林幼薇紧随其后,见林天不仅不停,反而像是在逃避般离开,心中不禁燃起怒火。 小小年纪她就已掌握林家大权,家中的弟弟妹妹哪个不是对她尊敬有加。 在外人面前,她还有“小林总”的称号,何时见过林天这样见到她就逃的? 她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见林天越走越快,林幼薇也加快了脚步,高跟鞋敲击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急促而优雅的响声。 她几步赶上前,拦在林天身后,一把捉住了他的胳膊。 “你跑什么?” 大姐,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林天心中哀叹不已。 回头望向林幼薇,林天的表情几乎要低落到了尘埃里。 “有什么指示吗?” 与平日不同,林幼薇今日的装扮更加光彩照人。 贴身剪裁的黑色西装完美衬托出她的身形,长发微卷,闪烁的微光轻柔地披在胸前。 耳边和颈间点缀着价值不菲的珠宝,既干练又显华贵。 林幼薇美丽动人的面容略显怔愣,注意到林天今天的装扮也不禁多看了几眼,随即赞道: “今天这一身还挺体面的,很应景。” “是谁给你打点的,是二姐吗?” 毕竟这段时间她总提起林天。 “跟你们林家人没关系,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好吗?”林天摆了摆手,厌恶的说道。 一句话同时触动了林幼薇两个怒点。 但她毕竟不是叶惠英,并没有立刻发作。 而是拉住林天的胳膊,转向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跟我来。” 林天本想反抗,却被林幼薇一个眼神制止。 这个眼神让林天瞬间想起了以往被林幼薇教训的情景。 就这么一瞬间的恍惚,他已经被林幼薇拖到了后院。 第17章 过往的事情,细思极恐 后院的花园里,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一片幽暗与静谧。 林幼薇松开了牵着林天的手,指尖轻触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之间,她隔着朦胧的烟幕,凝望着林天。 “今晚那个庆典,是谁告诉你的?是林如烟吧?” 林天眉头微蹙,林幼薇今晚第二次提起林如烟,而他印象中,自己与林如烟并不至于如此交好。 “为何你会认为是她呢?” 林幼薇轻轻吐出一口烟圈。 “这些日子,她总是心事重重地想找到你,我还好奇,你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林天冷笑一声,回忆起上回林如烟得知那些意外消息时的震惊表情。 “不是她,也不是你们林家的其他人。” “她找我是她的事,与我无关。” “今天我能来,纯粹是巧合。” 林幼薇眼神冷冽地盯着林天。 “不是林家人,那会是谁?今晚来的可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难不成……” 想到某种不好的可能性,林幼薇的眼神眯成了一线。 原来,她还是低估了林天。 正当她心中盘旋着不祥的念头,林天却生硬地打断了她。 “你误会了。” “我没你想象中那么神通广大,至于我与谁同来,就不劳你费心了。” 他不愿因林家的纷扰为自己招惹麻烦,断,就要断得彻底。 林幼薇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丢入旁边的垃圾桶,轻轻说道: “过去的事,就算了吧,你终究是我弟弟,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即便你今天不来,庆功会后我们也会去接你,林家的门,你终归是要回的。” “这么久的别扭也该收场了,虽说比不上瑞麟,但林家应给你的,一样都不会少,你大可放心。” 林幼薇的话,直接且坦诚。 林天身为林家的血脉,无论个人如何,都将享受林家子女的待遇,但这并非出于喜爱,更多是出于一种责任,无可奈何。 林天的拳头紧握。 刚在心头涌起的那一抹敬意,随着林幼薇的最后一语,瞬间化为乌有。 “那我现在是否该对你们感激涕零?” 这句话里,没有丝毫的讽刺意味。 林幼薇眉头紧锁。 她不解,话说得这般明白。 她已表明过往不再计较,为何林天依旧一副傲骨,绝不低头的姿态。 “林天,你是不是太过自我中心了?” 林幼薇弹了弹烟灰,精致的眉头不耐烦地拧在一起。 “呵呵呵……” 林天笑了,这让林幼薇愈发困惑。 “你笑什么?” 林幼薇冷冷地质问。 林天收起笑容,神情严肃。 “我把自己当什么了?” “你也知道,我在林家的时间不长,由于一些原因,回归后并未因林家昔日的忽视而获得什么特权。” “先不说这个。” “你们,真的把我视为林家人了吗?你,当我是弟弟了吗?” 同样的问题,他也曾问过林如烟,此刻林幼薇的脸上同样浮现了迷茫。 林天勾了勾嘴角,进一步发问。 “你没有。” “那些所谓的父母也没有,我在林家,只是一个不得不被承认、有血缘却身处边缘的外人。” “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因此从未向你们提任何要求,总顺着你们的意愿,以为这样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但我错了,你们从始至终未曾在意过我,无论我做得对错与否,你们认定的,就是一切。” 林幼薇脑海中闪过了几幕模糊的片段,迅速捕捉到了关键。 “你的意思是?” 林天双手撑在旁边的路灯柱上,站得太久,他需要找一个舒适的位置。 “我的意思是一些事你误会我了。” “你知道我和林如烟说了什么,才让她如此失魂落魄吗?” 林幼薇早年从校园实习开始便涉足林氏企业,将其视为事业的起点与摇篮。 如今,她的谈判手腕已不逊于一些经验老道的高层。 然而此时,她不得不跟随林天的思维节奏。 她有种预感,林天即将吐露的话语,或将撼动她内心深处某些长久以来坚信的信条。 “什么?” 林天面色一沉,以问代答。 “你的文件是我破坏的,对吧?” 林幼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旋即反应过来。 “你提这干吗?” 林天没有回应,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你进屋时,文件已被我损坏,门又大敞着,所以你认为是我闯入了你的房间。” “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和林如烟房间物品的特殊性,导致两间房都装有门锁。” “我在林家一年多,从不知道你们房间的密码。” “就算你恰好忘了锁门,让我闯入,我又如何知道那份文件就是你刚审阅的合同呢?” “我记得,你的桌上还有其他文件吧?” 林幼薇的记忆回到了那一天。 那天她刚签署了几份协议,随手堆在桌上。 对了……那份关键合同并不在最上面,林天是如何知道的? 而后呢,发生了什么? 林幼薇紧锁眉头,继续追溯记忆。 哦,林泰霄让她下楼接待客人,那日林瑞麟的好友之家长来做客。 于是她离了房间,出门不久,林瑞麟上来,说要进她房间取物。 她不假思索便应允了。 离开时,门未上锁。 后来,客人离开,她回到房中,却看到林天正欲将那份重要文件投入壁炉。 她冲上前抢下文件时,它已被烧掉一半。 她记得,她责备林天时,他脸上尽是无辜和疑惑。 林幼薇不自主地抬眸,与林天清冷的目光相接,顿感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直透脊梁。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测,林天启唇。 “那天,你下楼招待客人,我打算外出透气,林瑞麟却告诉我,让你销毁一些文件,因当时不便,委托我处理。” 接下来的事,明朗起来。 他按林瑞麟所指找到了那份文件并焚烧,林幼薇进门的那一刻,他便成了众矢之的。 “林天,你当时为什么不开口把事情说清楚了?” 林幼薇声音微哑,脑海中原本纷乱的线索,渐次串联成线。 真相几乎呼之欲出,但她依然难以接受。 再深究下去,发生在林天身上的一系列事件似乎总与林瑞麟有关,这是最为微妙之处。 本无需过多猜疑,可一旦涉及林家,她们总会多了几分放纵和偏袒…… 林幼薇已经不敢继续往深里想下去。 如果林瑞麟始终心怀不轨,那么这些年林家人给予他的宠爱又意味着什么? 林天耸耸肩。 “就算是我说出来,你觉得又有谁会选择相信我呢?” 寻常的语调,却在林幼薇的心中激起千层浪,泛起一阵酸楚。 林幼薇不敢再直视林天,目光偏转,沉声问道:“你和林如烟说的,难到也是这个情况吗?” 第18章 你别忘了,林天才是我们的亲儿子! 林天摇了摇脑袋,坚定地说:“我跟她讲的,自然跟她自身有关联。” 没错,林如烟那事儿也是如此…… 林幼薇深吸一口气,声音柔和却坚定地道:“这事非同小可,我现在还无法确定你的说法真实性,只有调查清楚之后,我才能下结论。” 话落,她又瞄了一眼时间,神色恢复了冷静,记起了初衷。 “你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我已经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公正处理的。” “至于你回家的问题,我希望你不要再和爸妈怄气了,下次我亲自去接你,我们一起回家。” 她不愿看到林天与父母的关系愈发僵化。 林天轻叹一声:“你到现在还以为我只是在闹情绪吗?” “林小姐,我不会回林家了。” 林幼薇凝视着林天,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在体内蔓延。 “什么?” 林天挺直背脊,面对林幼薇的压迫感,却没有一丝退缩。 “我的意思是,林家的大门,我不会再跨进一步!” 林幼薇虽因林天的话感到几分内疚,但林天的态度更激发了她的怒火。 她走到林天面前,手刚要抬起,却突闻一声急呼。 “等等!” 林幼薇的手悬在半空,林天的手也正欲抬起,两人的动作戛然而止,齐齐转头望向赶来的几人,惊讶不已。 林泰霄当先一步,一把抓住林幼薇和林天的手,往后一带。 林幼薇和林天顿时分开一米距离,愕然地望着林泰霄和众人。 林泰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随后叹了口气:“都这么大了,还动手动脚!” 林幼薇脸色一沉,紧盯着林天,沉默不语。 林天心想:这也能怪我? 最终,林泰霄的目光落在林天身上,心中不禁有些讶异。 他从没见过林天如此装扮,仔细一看,林天的身高几乎快赶上他了。 但是…… 林泰霄捏了捏林天的手腕,眉头微蹙。 怎么回事?林天是不是太瘦弱了些! 家里是不给他吃饭吗? 怎么瘦成了这样? 林泰霄凝视着林天的脸庞,一时有些失神。 除了五官和叶惠英有几分相似,那张脸简直是年轻时自己的翻版! 就连头顶的发旋都与他相同,数量、位置无一不似。 林泰霄不禁感慨基因的神奇。 要知道,林泰霄和叶惠英都偏瘦高,因此林家的孩子个个高挑修长。 而林瑞麟则更为娇憨,现在还带着婴儿肥,四肢也只能算中规中矩,甚至有点肉乎乎的。 林泰霄心里涌上一种微妙的感觉。 明明林天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为何家中总是优先考虑林瑞麟。 作为一个父亲,这种念头一旦萌生,便难以挥去。 “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林泰霄问道。 林天刚要回答,叶惠英却抢了先:“他哪里像想回来的样子?刚才还想跑呢!” 林如烟赶紧拉住叶惠英,以免事态升级。 而林雨墨缓步而来,觉得眼前的场景颇有意思。 林瑞麟和林小雨在外陪伴朋友,家中这几个大人竟一个不落地全聚集在这里。 林天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局势有些棘手。 林幼薇则不留情面地补刀:“确实想逃,被我拦住了!” 林天没好气地瞪了林幼薇一眼。 你不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果然,林幼薇这一番话犹如火上浇油,林泰霄的脸色顿时严峻起来。 “逃什么?这里是你家!” 又来了。 林天轻轻挣脱,低声对林泰霄说:“您似乎忘了,您已经在那份协议书上签字了。” “现在我们仅剩下血缘关系,你们不再是我的家人了。” 林泰霄眉头紧锁。 上次那场混乱,这小子硬是拿那份协议书做文章,不签字不罢休。 他的签名不过是权宜之计。 没想到,这小子当真了。 不过,上次…… “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那次叶惠英那一砸,可不轻。 一旁的叶惠英猛地睁大了眼,这段时间忙得竟然忘了这事! 提了提礼服的裙摆,踩着高跟鞋“噔噔”向前,一把掀开林天的头发。 只见那伤口已愈合,虽然被粉底遮掩,但仍隐约可见一道浅浅的疤痕。 叶惠英眼眶瞬间泛红。 “上次我找你,你街头卖菜,还和我吵,要是你听话跟我回家,现在这疤早就没了!” 她认识许多美容医院的医生,一个电话就能找到去疤的方法。 她既生气于林天,又自责不已。 林天拨开叶惠英的手,“叶女士,您先是责怪我,现在又把责任推给我?” “就算上次我出言不逊,从我受伤到那时候已经好几天了。” “这几天时间还不够你想办法帮我治伤吗?” “你不是不想,你是根本就没想起我!” 林天毫不客气地道出了实情。 叶惠英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她还想教训林天,林如烟却已挡在她身前,紧紧抱着她的手不让她发飙。 叶惠英只能勉强压制怒气,小声道:“这疤不算什么,以后总有办法治疗。” 林天的目光并未停留在叶惠英身上。 “那未来的事,就留给未来再说吧。” 林泰霄目睹这对母子的交流,心中暗自唏嘘。 林天与林家人的关系恶化到如此境地,叶惠英难辞其咎。 “既然回来了,就和我一起去宴会,你回林家一年多,也是时候见见人了。” 不待林天反驳,叶惠英立刻坚定地说:“不可以,瑞麟还在宴会上,他朋友也在,你让他怎么自在?” 还是这个理由,林泰霄面容更加肃穆。 看向叶惠英的眼神满是不满。 “惠英,你别忘了,林天才是我们的亲儿子,你让林天留在林家,难不成让他永远有名无实?” “我……” 叶惠英被林泰霄问得哑口无言,半晌,她低下头轻声道:“反正林天这样已经一年多了,再等等也没什么,可是瑞麟需要时间适应,你也清楚,他心思细腻……” 林泰霄表情变得极其严肃。 “‘心思细腻’?!” 话里有话,叶惠英不敢相信地看向林泰霄。 她的身体微微发抖,随即发出一声尖锐的抗议。 “我说不行就不行,瑞麟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不可能答应!” 林幼薇、林如烟、林泰霄三人同时皱眉。 第19章 谁是贼?林天吗?他是我的学生,没人可以污蔑他! 林雨墨挂着一副悠然看戏的姿态,仿佛周遭世界的喧嚣与纠葛与她无关,自成一方宁静天地。 而林天,则是神色淡定,侧身面向林泰霄,淡淡开口道,“你放心,我从不曾依仗林家,未来也不会。我早已经不是林家的人。” 林泰霄情绪波动,几近失控,怒声道:“林天,你不要以为一纸文书即可斩断与林家的血脉相连!你要记得,未经我允准,你签字画押的一切,都是虚妄!” 叶惠英目睹气氛箭在弦上,心中的焦虑也随之升腾,急声道:“看他那态度,就算此刻请他去见客人,他会领这份情?我早就说过,现在让他见客不妥,能平安无事已是侥幸!宴会即将开场,不如先让他回房,结束之后再说!” 林天脸上的神情凝固了一瞬,那段被误解后孤独幽闭的日子仍旧历历在目。 “我想离开这里就离开,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想阻拦我?” “你,还敢走?”林泰霄的声音低沉的呵斥道。 尽管面对林泰霄的威胁,林天并无畏惧,心中却难掩焦躁。林家的实力不容小觑,拖延只会令自己陷入困境。更何况,他已让郑思雨等待多时,若她如约而来,却找不到他,届时还需另寻理由搪塞。可万一不慎揭开隐藏的秘密,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想到这里后,林天迎着林泰霄阴郁的脸庞,毅然决然道:“现在,我必须要离开。” 林天果决地迈出步伐,想要离场。 林泰霄子女众多,却是首次遭遇如此直接的抗拒。他眯起眼睛,感受着权威被挑战的刺痛:“看样子,我这个父亲对你太过宽容,以至于你敢如此放肆!” 林天停住脚步,转身,目光中满含嘲讽:“放肆?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们一手造就的吗?如果不是你们,我又怎会在那漫长的时间里颠沛流离?然后又找回我,又将所有过错推卸到我身上,我不想再说废话,现在让我离开!” 林天瘦削却坚毅的背影逐渐远去,林泰霄的愤怒如烈火焚烧。 “幼薇,喊保安!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走到哪里去!” 林幼薇在一旁默默点头,林如烟则急忙出言,试图缓和局面: “爸,宴会上人多嘴杂,动用安保恐不妥当。不如暂且让他离开,宴会结束后再说。我们之间的误解还需时间解开,操之过急只会加剧林天与家族的隔阂。” “有何不可?就说家里进了贼!反正他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叶惠英的尖酸话语在后花园中回荡。 林天身躯微震,林如烟和林幼薇的脸上也显露出了明显的不悦。 正当此时,一个温柔女声传来:“谁是贼?林天吗?” 林天闻言即刻止步,难以置信地望向树荫下的郑思雨。 完了! 林天心中暗叹,自己的一切还是没能瞒过她的眼睛。 郑思雨静静立于何处,无声无息,让林天回想起来不禁暗自叹息。即便此时秦露想带她悄然离去,恐怕也会心存顾忌,无法启齿吧? 林家人对郑思雨的突现同样惊讶不已。 林幼薇首先回过神,迟疑着发问:“郑思雨认识林天?” 郑思雨提着香槟色晚礼服的裙摆,优雅步入,向林家众人颔首致意,“林叔叔,叶阿姨好。” 林泰霄点头示意,内心却泛起疑惑,身为郑家千金的郑思雨,怎会与林天熟稔如此?难道是她引领林天来参加宴会的? 不等他想明白,秦露轻声解释道: “林天是我的学生,今天是由我带他来的。”郑思雨审视林家众人神色,冷冷言道: “我也是没想到林天与林家有这般关联,实在出乎我意料之外。刚才摆脱袁明,在宴会厅四处找不到林天,还以为他已先行离开,问了司机后才知道他还留在林家。无奈之下,只好到后花园来寻找,却不料听到了这场有趣的对话。” “林家人真的是可笑啊,对待亲儿子不闻不问,让他流离失所;而对那位无血缘关系的‘养子’,却百般溺爱,实在是令人费解。” 记起林天陪孤儿院的小妹妹求医问药的情景,郑思雨的心中更添一份不满,望向林家人的眼神更加冷冽。 “而且,林天是我的学生,叶阿姨的意思,是说林天是贼吗?” 郑思雨的目光直指叶惠英,后者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哑口无言。 郑思雨无暇顾及她的尴尬,转而面向林泰霄,言辞恳切: “林叔叔,我指导林天已有一段时间,他在学校勤奋好学,从不作恶,老师们无不赞誉有加,我相信他将来必成大器! 投身教育,学生的言行举止自然是我关注的重点,于我而言,林天是个正直的孩子。至于为何会让你们有这样的误解,或许大家应该多听听林天以及他身边人的声音。同时,作为父母、兄弟姐妹,也该反省自身在某些方面的不足。” 这一席话,郑思雨特意加重了语气。 林家人面色愈发尴尬,林天的真实面貌在郑思雨面前暴露无遗。 林天矗立原地,郑思雨那抹香槟色的光芒在昏暗中温柔而不刺眼,却让他感到一阵温热,泪水几欲夺眶而出。心脏在胸膛中有力跳动,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弥漫全身。 原来,被守护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妙。 林泰霄商场沉浮多年,被一个年轻女子如此直言批评,面子上难免有些挂不住。但林天的身份迟早公之于众,郑思雨知道与否并不重要。 沉吟片刻,林泰霄缓缓说道: “郑小姐的观点我已了解,林天毕竟是我们的骨肉,留在林家似乎更为合适…” 说到后来,迎上郑思雨愈发明亮的眼眸,林泰霄的语气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 郑思雨并没有退却,而是转而望向一直静默的林天: “我带林天来这里,也应该是我带林天离开这里,林天你现在要跟我走吗?还是选择留下?” “我愿意跟郑老师走。”林天坚定的说道。 郑思雨欣慰地点了点头,一切似乎都在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第20章 郑老师,你还有点‘恶趣味’啊! 挺不错的,这小子确实机灵得很。 郑思雨侧过头,脸上柔和的神色像春风吹化了寒冰。 “林天这样说了,咱们就依着他吧?” 林家人像被点了穴,呆立不动。 特别是林泰霄,一时半会儿竟不知该如何接茬儿。 还问啥呢,问了又能改变什么?面子都被这俩人一唱一和给踩了个稀碎。 更别说,郑思雨是郑家的掌上明珠,跟郑家对着干,他们占不到半点便宜。 没办法,林泰霄只好无奈摆摆手。 林家人已然退让,郑思雨也没打算穷追猛打。 她朝着林泰霄和叶惠英轻轻颔首,说道: “我就知道林叔叔和阿姨爽快,听说林天这两年都没人参加过家长会,下周学校有个开放日,你们可以去瞧瞧。” 说罢,不待林家人回应,便拉起林天告别: “庆功宴马上开场,我们先去前面候着。” 林泰霄留也不是,不留学生也不是,只好装作没事发生,目送两人离开。 有了郑思雨在林天身边,林家人也不敢再像往常那样阻拦林天。 只能暗下决心,庆功宴一结束就即刻接林天回家。 可回过神细细一琢磨郑思雨刚才的话,林家人脸上又是一阵尴尬。 一家子各忙各的,除非学校主动召唤,否则几乎是不去学校的。 自然,林天在学校的表现如何,他们也知之甚少。 但从郑思雨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听来,林天在学校似乎还挺争气的…… “下周学校那开放日,咱们可不能再偏心,一定要去看看林天的班级。” 林泰霄这话像是在弥补自己作为父亲的缺席感。 不然,一直这样下去,孩子成长的路上自己毫无参与,说出去丢脸。 叶惠英虽面露难色,但一想到林天两年无人参加家长会,心里同样不好受。 “得了,庆功宴马上开始,赶紧走吧!” 随着林泰霄一声令下,林家人迅速从前花园移步至前厅。 郑思雨自然不急着带林天离开,而是转身领他去见自己的朋友。 尽管宴前林家人与林天间略有不快,但这场庆功宴毕竟准备得十分用心。 再说林泰霄和林幼薇作为商界好手,庆功宴办得也是有声有色。 如同前世一般,林家这次宴会上当场就谈成了几笔生意,愈发志得意满。 郑思雨此番宴会也是收获满满,宾主皆欢。 宴会结束后,林泰霄还想留下郑思雨和林天多聊聊,却被告知二人已悄悄离开。 心中顿时一阵无奈。 如果是林天一个人的事,硬拉回来便是,但一旦牵扯到郑家,事儿就没那么简单了。 当晚,林泰霄书房内。 林家三姐妹加上林泰霄夫妇围坐一圈。 林如烟率先开腔: “明天放学,我去接林天回来。” 这一次,无论怎样,她都要把林天带回林家。 这一晚之后,她深切体会到林天对林家人的不满。 这样拖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然而如她所料,林天心中早有隔阂,此时无论林家人如何挽留,他也不愿回头。 林幼薇摇摇头,放下茶杯: “你去太多次了,明天我来吧。” 二妹情绪易波动,上次回来时失魂落魄的模样让大家心惊胆战,还是自己去比较妥当。 林泰霄坐在旋转椅上,细想今日种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段时间虽然是林天在闹脾气,但根本上,还是我们对林天的关怀不够。” “郑小姐今天也提到,林天入学快两年,我们一次家长会都没去过,这是我们的疏忽。” “还有林天以前的房间,连佣人都住得比他好……” 林泰霄摇头,不愿再往下说。 越说,心里越是五味杂陈。 叶惠英放下茶杯,眉头紧皱。 “我承认,作为母亲我是有问题,但林天也有问题。” “开家长会他怎么不讲?房间的事也一样!” “是我们故意苛刻他不管不顾,他提出来我们就换房间,不是吗?” 林如烟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妈,那次家长会刚好是林天回来那个月,他告诉过你,你不参加,因为怕暴露林天身份,伤了瑞麟的心。”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内心的苦涩像波纹般在心头荡漾开来。 “你不单没有参加林天的家长会,反而去了瑞麟的家长会,爸爸则参加了小雨的,结果林天就被晾在了一边。” 说到底,她也有些自责。 如果当初她作为姐姐出席了林天的家长会,林天的心里或许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听完林如烟的话,林幼薇脸上也现出了愧疚之色。 她整日忙于公司事务,自然没把这些琐碎放心上。 今日经林如烟一提,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原来这么久以来,他们根本没有把林天的事真正放在心上! 叶惠英微显出神,仿佛在回味林如烟的话。 回过神来,忽然有些恼羞成怒。 “这点小事也值得耿耿于怀?他又不是没爹没妈,家长会不去又能怎样?” 是的,不会怎样,只会让林天不再认你这个妈而已。 林如烟轻声道。 林泰霄头痛欲裂。 “惠英,林天可是你的亲儿子!” 叶惠英眼圈泛红。 “可瑞麟在我眼里同样是啊!” 一时间,众说纷纭。 半晌,林幼薇淡淡开口: “明天我去接林天吧。” 林泰霄点头,表示赞同。 林家人各自心事重重散去。 夜已深,林泰霄选择在书房过夜。 他与叶惠英在林天的问题上有分歧,为了避免争吵,暂时分居是明智之举。 主卧室内。 叶惠英身着丝绸睡衣,保养得宜的身形慵懒地倚在昂贵的沙发上。 得知林泰霄要在书房过夜,她气得直接将手边的抱枕砸向地面。 眼眶终是湿润了。 “可恶的家伙……” 她不喜欢林天。 因为他曾意图夺取林瑞麟的命。 她素来远离那些心怀恶意之人,故而难以对林天产生亲近感。 即便那是她的亲生骨肉。 回想那天的情景,叶惠英依旧感到脊背发凉。 但为了护住林天,她让瑞麟永远封口不提那件事。 直到今日,瑞麟也始终守口如瓶。 正因为此事,林家永远欠着林瑞麟一份债。 想到这里,叶惠英挺直了腰杆,内心做出了决定。 只要她活着一天,林瑞麟在林家就永远有他的位置! ...... 离开林家后。 林天明显轻松了不少。 郑思雨觉得好玩,不由得打趣道: “原来你就是林家那个流落在外的儿子。” 与郑思雨相处久了,林天也渐渐摸清了她的脾性。 这家伙,这姑娘,有点小恶趣味。 林天挑眉,不甘示弱地反击: “怎么,郑家千金有意见?” 没想到林天会顶嘴,郑思雨乐开了花。 “现在我们算是知道了彼此的秘密,要互相保密哦!” 林天无奈地扶额。 不然呢,难道要大肆宣扬这两件事儿? 第21章 林天在哪个班?林家人懵逼了! “放心!” 郑思雨望着他那一脸认真的表情,心里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下周的欢迎会,你们班打算玩什么花样?”她好奇地问。 林天努力回想着班会上七嘴八舌的讨论,眉头微蹙,思考了片刻。 “好像有个提议是女仆咖啡馆风格的……” 具体是啥,他自己也没太听真切,只记得当时班里的女生个个眼睛里都闪着光,兴奋得不得了。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嘛。”郑思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现在的学生们消息真灵通,市面上刚流行起来的女仆咖啡馆没多久,这帮孩子们就跃跃欲试想要模仿,真不知道他们会整出个什么新花样。 归家的路上,两人各自沉浸在心事中,一路上静默无语。 --- 星期一,班会时间。 在班长黄梦洁的软磨硬泡下,林天半推半就地投给了女仆咖啡馆一票。 而陈巨峰那充满运动气息的体验室方案,就这样遗憾出局。 陈巨峰对林天这突如其来的“叛变”一脸黑线,正要发作,却被林天猛然拍在他脸上的数学试卷打断了。 试卷上,不仅有标准答案,还附带着详细的解题步骤,陈巨峰瞬间被征服。 毕竟,林天的作业几乎是班上的“圣典”,人人争睹。 标准答案倒在其次,毕竟试卷背后就有,关键在于那些清晰易懂的解题步骤,有时候看着步骤,题自然就明白了。而林天的试卷,每一道题都详尽记录着步骤。 陈巨峰抱紧试卷,一脸谄媚:“我绝对相信林天的判断,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周围的同学听到,脸上皆是不以为意。 装模作样,还不是为了抄作业? “待会儿试卷借我抄抄。”陈巨峰得意洋洋地昂起下巴,“再说,我还得问问我的同桌意见呢。” 然而,陈巨峰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欢迎会敲定为女仆咖啡馆,选择“女仆”角色便成了头等大事。 热爱漫画的班长黄梦洁采取了公平至极的抽签法,抽到三角形的就当“女仆”。 其他组则是各种不同的标志。 十分钟后,陈巨峰看着手中带三角标记的纸条,哀嚎连天。 “我的天,我要当女仆了!我是女仆啊!” 不死心地凑近林天,发现林天抽的是服务员的标志,他又是一阵悲鸣。 “同样是女仆咖啡馆,你怎么就是那个帅帅的服务员,我就得变成那个‘柔弱’的角色。”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可惜,能理解陈巨峰心情的人并不多,即使有些男生抽到了女仆签,也有不少人乐在其中,毕竟这算是圆了穿小裙子的梦想。 像陈巨峰这样的钢铁直男,自然是难以理解这种喜好的。 所以,陈巨峰的抗议并未在班里引起多大波澜。 黄梦洁扎着双马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挂着一丝恶作剧般的微笑:“不好意思哦,反对无效,嘻嘻。” 陈巨峰:“不准笑!” 看着陈巨峰那副表情,黄梦洁心中一阵暗爽。 谁让他想要在班里弄个什么体育体验馆,班里本来就女生少,难道让客人们整个下午看她们跳绳? 那画面太美,她可不敢想象。 “行了,就这么决定了!周五所有的服装和道具都会到位,下午直接按计划行事!” 高二一班的欢迎会主题尘埃落定。 日子在期待中飞快流逝。 周四,班主任姜老师把林天叫到了办公室。 没等林天开口,头顶略显稀疏的姜老师就端着冒热气的白开水,递给他一张报名表。 “这是……” 林天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全国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报名表,背面列着参赛条件,而林天完全符合条件。 “去年的交换生机会你错过了,这次你必须参加,表别弄丢了,全校就十个名额。”姜老师扶了扶眼镜,语重心长地说。 “别小看了这个比赛,表现好的话,未来还有保送的机会。据说这次的评委非同一般,全是大学的教授。” 这张报名表在林天手里显得异常沉重,他想起了上一次交流会被林如烟偷走报名表,错失良机的遗憾。 这次,他绝不允许历史重演! 林天感激地点了点头。 “谢谢老师!” 姜老师吹了吹茶水里的茶叶,严肃道:“这段日子静下心来好好准备,就算拿不到名次,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作为数学老师的姜老师,深知高考的新题型往往受到竞赛题的启发,因此格外看重,也特意派遣了心爱的学生参赛。 “这报名表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从校长那里争取到的,高二就三个名额,其余都是高三的,你可得加把劲啊!” 姜老师意味深长地说道。 林天点头,小心翼翼地收好了报名表。 很快,周五到来。 一早上,高二一班忙得热火朝天。 陈巨峰一身女仆装,苦哈哈地搬着桌子布置,林天则是一副干练的小西装打扮。 尽管他平时沉默寡言,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吸引着全班的目光,特别是楚紫悦,眼睛几乎离不开林天。 黄梦洁见楚紫悦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推了推她,小声说:“紫悦,你不会是对林天有意思吧?真的的话,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我告诉你,他这个人,不简单!” 想到林天那沉迷学习,不沾染俗世的架势,黄梦洁不禁打了个寒颤。 楚紫悦回过神来,手里摆弄着小饼干,眼神愈发明亮。 “梦洁,你不明白,林天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哎? 黄梦洁有点懵,看着楚紫悦那兴奋的表情,不由得抹了抹汗。 致命? 有多致命? 她才转来不久,就已经对林天痴迷到这种地步? 林天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下午两点,三江一高,高二一班。 手绘风格的特色店牌斜靠在班级门口,预示着欢迎会的主题。 经过一上午的努力,教室里布置得井井有条,每个细节都令人愉悦。 室内飘散着女生自制饼干的甜香和咖啡豆的醇厚,女仆咖啡馆已经做好了迎接客人的准备。 与此同时,在三江一高的校门口。 一辆豪华轿车稳稳停下。 林家众人逐一走出车门。 叶惠英和林泰霄对学校并不陌生,毕竟他们参加过林小雨和林瑞麟的家长会。 但一提到林天,他们竟然对林天在校的情况一无所知。 “惠英,林天在哪个班?”林泰霄问道。 叶惠英愣了愣,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惭愧地摇了摇头。 转而看向林家的三姐妹。 刚从国外回来的林雨墨显然对此一无所知,只好耸耸肩,表示自己不清楚。 林如烟有些尴尬,她真心不清楚。 林家人尴尬地立在校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林天早已将家人的联系方式都屏蔽了。 最后,还是林幼薇打破了僵局。 第22章 你们是林天的亲生父母? 我们决定先去寻找林小雨,她在自己的班级也组织了一个迎新会,之前她曾联系过林天,想必清楚他在哪个班级。 面对这个提议,林家人也只能依计行事。 毕竟,此刻他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高二一班的宣传板格外吸睛,加之黄梦洁她们几位女生活跃在校园中,四处散发传单, 导致此时此刻,前来参观的访客络绎不绝。 林天负责接待三桌来宾,迎来送往之间,赢得了众多家长的赞誉。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一阵骚动。 “林天!我们来看你啦!” 林天抬头望去,只见林家一行人正站在门外。 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林家成员中俊男美女比比皆是,林泰萧与叶慧英保养得宜,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着成功人士和贵妇的气息。 尽管在三江这样的名门望族聚集地,林家的名号仅算小有名气,但他们鲜明的形象依旧引人注目, 因此也吸引了众多好奇的目光。 在林天的同学中,视力好的已经辨认出了林家人的身份。 比如说家里经营连锁健身房的陈巨峰。 健身房隶属于霍家产业的一环,而霍家还涉足于体育用品和武术学校。 京城里不少运动员都曾受到霍家的资助或在其场所训练过。 不过,即便认识,林家与霍家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 陈巨峰对林家甚至还有一些偏见,因为他曾目睹林瑞麟与校外小混混交往的场景, 让他觉得林家对子女的教育方式存在问题。 好在,他并不知道林天与林家的关系,否则依照他的性格,早就炸开了锅。 此时此刻,对于林家人找上门来这件事,他既困惑又震惊。 出于礼貌,陈巨峰放下手中的事物,走上前询问: “林叔叔、林阿姨,你们找林天有什么事吗?” 林泰萧也认出了陈巨峰,压低声音回应: “我们……是林天的远房亲戚,听说这里有活动,就想过来看看他。” 教室内的众人听到林泰萧的话语,脸上不禁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谁人不知林天是个孤儿? 他偶尔还要回孤儿院居住,这些亲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陈巨峰同样感到莫名其妙。 “林叔叔,是不是搞错了?林天是个孤儿!哪里来的亲戚呢?” “如果林天真有你这样的亲戚,怎么会还回孤儿院住呢?” 这句话一出,让林家人陷入了极度尴尬的境地。 林天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他正忙着手头的事情,无暇分身。 当然,不愿意理会林家人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因此,他索性背对着林家人站立。 眼不见为净嘛。 叶慧英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这个,我们也是去年才得知的,所以才……” “去年?”陈巨峰的声音陡然提高,他看着林家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去年不正是我们刚升入高中的时候吗?林天入学的手续还是孤儿院院长帮忙办理的呢。” “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亲戚啊!” “叔叔阿姨,我真的认为你们搞错了!我从没听说过林天有什么亲戚!” “他要有亲戚,上次在班上发高烧晕倒,怎么还会有我们英语老师陪他去医院的场景发生呢!” 回忆起那件事,陈巨峰仍觉得惊心动魄。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晕就晕了?还有那额头上的疤痕,来历不明! 林幼薇心里咯噔一下。 “你们的英语老师,是郑思雨老师吗?” 陈巨峰不解她为何这么问,只好懵懂地回答: “是啊!” 林幼薇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半个月前,在医院偶遇郑思雨,郑思雨提及陪学生看病,未曾想那位学生竟然是林天! 可林天怎么会发烧到需要住院的程度呢? 猛然间,她想起了带林瑞麟去医院检查是因为林瑞麟前夜因见到血而晕厥。 那血液,来自林天! 如此一来,林天是因头部伤口感染才入院的! 一时间,林幼薇心里百感交集。 这种复杂的感受,让她浑身不适。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堵在门口干什么呢?” 就在林家人与陈巨峰等人僵持不下之际,班主任老姜出现在门口。 陈巨峰见到老姜,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 “班主任,他们说是林天的亲戚,我们有点怀疑!” 老姜扬了扬从隔壁班借来的书,一脸不耐烦: “嗯嗯嗯,你还在怀疑!都散了吧,各自干各自的,乱成一片了!” 老姜转头看见林天故意背对着门口,一副抗拒的模样, 心中不由得一沉,眼睛骨碌一转,随即转身对林家人说: “林天的亲戚是吧,来来来,到我办公室坐坐,正好聊聊林天在校的表现。” 林家人正被这群孩子的质问弄得颜面扫地,见老姜开口,如同遇到了救星一般: “好的班主任,给您添麻烦了!” 老姜和颜悦色: “不麻烦,不麻烦,这算什么麻烦!” 镜片背后,他锐利的眼神迅速审视了林家人的装扮,心中已有几分猜测。 离开前,他还特意瞥了林天一眼。 显然,林天显得轻松多了,这让老姜心中的疑虑加深了几分。 待林家人离去,陈巨峰凑到林天身边,皱眉问道: “林天,他们真是你亲戚?” 林天苦笑道:“算是吧!” 林家人还真是能折腾,还真听了郑思雨的话来寻他了。 下次得告诉郑思雨,他已经和林家人划清界限了。 至于原因嘛…… 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吧! …… 班主任办公室内。 林家人坐在沙发上,老姜则坐在办公椅上。 望着林家人的服饰,老姜凝视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思索着如何启齿。 叶慧英瞧着老姜的面色,有些坐立不安: “姜老师,林天这孩子没给您添乱吧?他从小就顽皮,不太懂礼数!” 老姜皱了皱眉。 林泰萧见叶慧英焦急,只好解释道: “姜老师,实话实说,我们其实就是林天的父母,但直到一年前我们才得知林天是我们的亲生骨肉。” 一年前?老姜的眼神闪了闪。 “在这所学校,林天并非你们唯一的孩子吧?” 林泰萧一怔,随即答道: “高一有一个女儿,高二还有一个儿子,叫林小雨和林瑞麟。” 一切都对上了,老姜推了推眼镜,面色更加凝重。 “你们是林天的亲生父母?” 叶慧英微微点头。 老姜捏着手里的书,心中涌出诸多疑问。 “不过由于某些原因,林天的身份还未公开,对外只能说是很远的亲戚。” 林泰萧又补充道。 原来如此…… “半个月前我出差的时候,林天在班上高烧昏迷,最后是由英语老师郑老师送去的医院,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林家人面面相觑。 林泰萧皱眉:“还有这事?林天没跟我们提过啊!” 老姜眉头紧锁,脸色愈发阴沉。 “你们都不知道?那林天头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你们也不知道?” 叶慧英的脸色顿时苍白。 第23章 林天有这么优秀? 林泰霄的脸色微变,林如烟和林幼薇也不约而同地收敛了笑容。 老姜眼尖,一下捕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紧张。 “你们知道他头上受了伤,却不知道他还发高烧,昏迷不醒那事儿?” 林泰霄尴尬地点头,默认了这个疏忽。 老姜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听说他头上的伤,是因为硬撑着走了好长一段路,体温才直线飙升的。那天冷得让人直打哆嗦,你们怎么忍心让他独自走那么远? “难道说,口头上的远方亲戚,就真的当作陌生人一样对待?不,就算是真的远亲,也不会让孩子吃这份苦吧。 “我出差回来,发现林天已经在医院挂了一个星期的点滴,似乎都是他一个人在应对。 “这些,你们也全然不知?” 叶惠英的手紧紧抓着名牌包,指甲几乎陷入了皮革之中。 即便坚强如她,被老姜这么一说,心中也泛起了涟漪。 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让那孩子承受了这么多。 老姜清了清嗓子,话题一转: “说回你这个做母亲的,刚才那话我实在不解。 “在我还不知道林天是你们亲生儿子时,即便知道他是孤儿,我也只把他当作普通同学看待。 “你这么说,倒像是你对林天早有偏见! “林天在高二是出了名的优等生,老师总夸他。 “我从没听任何老师或同学给他负面评价,除了你口中那版本! “老师们心里有数,林天只要保持现状,迈进顶尖大学大门几乎是板上钉钉! ”叶惠英脸色苍白,林泰霄也感到一阵眩晕。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林泰霄绝不敢相信林天如此出色。 叶惠英更没想到,自己眼中问题多多的林天,竟受到如此高的评价。 三姐妹各有心思,但内心的欣慰还未涌起,老姜的下一个疑问又让众人一头雾水。 “你们家离这儿不近吧?” 林泰霄想了想回答:“开车大概半小时。” 老姜轻轻应了一声。 林泰霄猜不透老姜的用意,连忙问: “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老姜摇摇头,压低声音说: “没有,就是觉得奇怪。之前看到你们家高一的孩子,上下学都有专车接送。 “为什么林天却是自己乘公交,有时还险些迟到,是不想让人知道吗? “林泰霄愣住,随即转向叶惠英。 “你没让林天和林小雨他们一起上学吗?” 叶惠英摇了摇头。 林泰霄望着叶惠英,深深叹了口气。 从家到公交站的距离不短,他无法想象林天这一年是如何度过的。 更令他震惊的是,林天竟是自己去上学! 明明司机每天都会接送另两个孩子,为何唯独遗漏了林天? 如果说林天不识路也就算了,若有人安排他乘车,林天怎么会独自挤公交? 想到这里,林泰霄心中怒火中烧。 叶惠英满心愧疚,低头不语。 两人目光交汇,老姜看在眼里,却没有揭穿。 “虽然林天回家不久,身份也未公开,但父母的关爱不可或缺。时间久了,孩子难免会感到陌生。 “现在他住校,其实挺好。省去了路上的时间,自然能多些时间学习。 “这次月考成绩又提高了,说明他心里装着学习呢。 ”说着,老姜拿出成绩单,放在林家夫妇面前。 林泰霄和叶惠英一看,林天的名字赫然排在班级首位,年级排名也是稳居前五。 林泰霄和叶惠英又惊又喜。 林泰霄连忙起身道: “多亏老师的照顾!” 老姜摆摆手: “不必谢我,林天本来就勤勉好学。我已帮他报名参加全国奥数竞赛,最好别再打扰他的学习。 “去年有个学术交流机会,奇怪的是林天的报名表竟然不翼而飞! “我注意到名单上有林瑞麟,高一的学生去交流有何意义?简直是浪费! ”林如烟心里咯噔一下。 这确实是她的错。 因为林瑞麟说想参加,她就把林天的报名表给了林瑞麟。 现在想来,会不会是林瑞麟有意为之? 这个念头一起,林如烟便坐立不安。 如果林天在林家遭受的一切都与林瑞麟有关, 那林天岂不是一直在承受不公? 这个可能性让她猛然睁大眼睛。 听着老姜毫不保留地夸赞林天, 叶惠英心中五味杂陈,既喜且忧,难以置信。 种种情绪交织,让她震撼不已,如同在迷雾中失去了方向。 “老师,您说的是我们家林天吗?” 老姜觉得这位母亲的反应有些古怪。 别的家长听到对孩子如此夸奖早就笑逐颜开,怎么这位还半信半疑? “这还能有假?” 叶惠英心里忐忑。 “林天平时没和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没打架吗?” 老姜对这话颇为不悦。 “这位家长,您对林天确实有误解。 “林天上下学本就费时,平时在校也是全神贯注于学习,哪有时间出去混。 “况且现在住校,生活就是宿舍-教室-食堂三点一线,哪有机会接触不良分子! “至于打架,他和同学相处和睦,从未听说他卷入斗殴。 “我们学校是市重点,您家其他孩子也在此读书,学校的严格管理您应该是知道的吧?”老姜这么一说,叶惠英恍然大悟。 没错,三江一高是市重点,这也是她送林小雨和林瑞麟来这里的原因。 平时林小雨也没提过学校斗殴的事。 但林瑞麟之前…… 难道是林瑞麟弄错了? 叶惠英的心乱作一团。 “我建议你们多关心关心林天,连入学手续都是孤儿院代为办理的,若不是你们提起,我根本看不出林天有亲生父母。”老姜忍不住哼了一声。 他执教多年,年年被评为特级教师。 不仅教学水平高超,更懂得教育的真谛。 林天初见面时的防备,他怎能不明白其中的苦衷? 三江一中有不少权贵子弟,背后的猫腻他也略有耳闻。 但像林天这般,父母双全却活得如无根浮萍,即便是他教书十几年,也是极其少见。 老姜的话语直接,不带丝毫掩饰。 叶惠英和林泰霄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正准备告辞,却又听见老姜一声叹息。 “有些事,真的不能怪孩子。” 林家人的心再次翻腾。 离开办公室,林泰霄和叶惠英的脸色仍未恢复。 林泰霄叹了口气, “去看看林天吧。” 自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没平静过,只有见到林天才能安心。 但叶惠英却拦住了众人,虚弱地说: “我想单独去见他。” 林泰霄、林如烟等人一愣。 “单独去?” 想起林天与叶惠英之前的几次冲突,林如烟第一个反对: “不行,妈,你见到林天又会说出伤人的话,到时候林天更不愿回家了!” 第24章 你们怎么后悔了? 叶惠英的脸色猛地变得苍白,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闪现着过去与林天偶遇的场景。 可……那时的每一次,都裹挟着数不尽的误会与不解! 回想起老姜提起林天时那份难以掩饰的骄傲,就算叶惠英再迷糊,也恍然醒悟自己对林天的误解之深。 一念及此,只因这些误会,让林天承受了无端的冷漠与排斥,叶惠英的心仿佛被利刃切割,痛得难以呼吸! “我亲自去,这次,我保证再也不和他争吵。” 叶惠英话语坚定,不容置疑。 林泰霄眉头紧锁,投向叶惠英的目光满载不赞同。 见众人质疑,叶惠英只得再次承诺: “我真的不会和他吵架了!要是不小心争起来,我马上给你们打电话,让你们来帮忙劝解,好吗?” 叶惠英一再保证,尽管林泰霄、林如烟他们心里并不乐意,但也只能无奈点头。 毕竟,母子连心,谁又有权力阻拦一位母亲去探望自己的孩子呢? “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刻给我们消息。” 林幼薇千叮万嘱后,这才随林泰霄等人离开。 叶惠英重重点头,迈向林天所在的教室。 高中部的教学楼按年级分开,却以便捷的连廊相连。 叶惠英缓步于连廊之上,不经意间被旁边的一面展示墙吸引住了目光。 那面墙上,记载着年级前五十名学生的风采:姓名、照片、学习心得,激励着每一位路过的学生。 林天的名字赫然列于第三位。 照片上的林天,一头利落的短发,笑容中带着几分羞涩与腼腆。 下面是林天的座右铭:“纵使面对万人阻挡,我亦勇往直前。” 莫名的,叶惠英的眼眶湿润了。 曾经,她审视林天的目光总带有太多偏见,而今这一趟校园之行,似乎才让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林天的另一面。 林幼薇、林如烟、林雨墨,她的三位女儿各个出色, 林天同是她的心肝宝贝,又怎会轻易误入歧途? 叶惠英收回思绪,加快脚步,心急如焚想要尽快见到林天。 高二一班。 叶惠英老远就看见林天在教室里忙碌的背影。 几位家长围坐在林天负责的桌旁,林天手捧咖啡,脸庞挂着他那温柔而亲切的微笑。 偶尔与几位母亲交谈时,还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回荡。 叶惠英心头一动,林天在家时有过这样的笑容吗? 她在门口驻足片刻,直到林天转身看见她,才出声问道: “林天,能和你聊聊吗?” 林天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这一幕,让叶惠英心中五味杂陈。 教学楼顶,叶惠英与林天相对而立。 叶惠英望着林天,轻声道: “我刚去了你的班主任那里,听说你在学校表现得很优秀。” 林天反应平淡,只是简单应了一声。 叶惠英握紧手中的包,眼圈微微泛红。 “林天,回家吧!” 林天定睛望着她。 “叶女士,您忘记我之前说的话了吗?” 叶惠英一怔,连忙解释: “有些事,确实是我们的错,对你的了解太少,但那都有缘由。” “只要你肯回家,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唯独瑞麟不能送走!” 林天沉默以对,面上无悲无喜。 对于这个母亲,他心已凉透,此刻无论叶惠英说什么,对他来说都不过是隔靴搔痒,没有丝毫触动。 见林天冷漠如冰,叶惠英不禁焦急,想要靠近拉住林天的手。 但她的每一步逼近,都伴随着林天后退的步伐,始终保持距离。 叶惠英心急如焚,大声呼唤林天的名字: “林天!” “叶女士,请别再打扰我了!” 林天淡淡回应。 随后,他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叶惠英一眼认出,那是林天回家后,两人一起拍的合影。 她自己那儿也有张同样的,因自觉拍得不美,从未公开展示。 没想到,林天却随身携带。 紧接着,林天将那张照片撕成碎片,任凭风吹散。 面对这一举动,叶惠英震惊得哑口无言。 她浑身颤抖,双唇哆嗦。 “你……” 欲言又止,她满腔的愤怒、悲伤、愧疚交织在一起,难以言表。 “叶女士,我先走了,以后不必再相见!” 林天衣摆随风轻轻摇曳,他整了整衣襟,转身走向楼梯。 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叶惠英,此刻竟一个字也说不出。 甚至,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车里的。 “怎么了?”林泰霄见她失魂落魄,语气中透露出紧张。 “你和林天没吵架吧?” 万一真是如此,哪怕叶惠英是林天的母亲,今后也无法让他们单独会面,以免再起冲突。 未料,叶惠英的表情从木然转为苦笑。 她的目光空洞,秀丽的容颜显得格外苍白。 “我们没吵架。” 林泰霄一愣,随即追问道: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没吵架你为何这样?” 叶惠英垂下头,林天决绝的背影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他不愿意和我沟通。” 林天的每一句话,都是敷衍。 这不是简单的闹脾气。 他似乎是……真的要斩断与家庭的一切联系!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叶惠英猛地睁大眼,双手紧紧握住林泰霄的胳膊。 “老公,怎么办啊?林天不愿意和我说话了!” 林泰霄凝视着叶惠英焦急的面容。 咎由自取。 这几个字在他心中悄然闪过。 但他身为家庭的一分子,终究无法置身事外。 林泰霄眉头紧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周末让林天回家吃顿饭,这么久都没给他办过欢迎宴。” “这次他考试成绩这么好,应该奖励一下!” 以前林瑞麟稍有进步,就会提出要求并得到心仪礼物。 他一直以为林天孤儿院出身,没有资源扶持,学业最多也就是平平或垫底。 谁承想,林天竟是如此出类拔萃! 林泰霄觉得自己实在低估了这个儿子! 转念一想,这些年林家请的名师、家教,钱如流水,效果却不及林天一半! 无形中,林泰霄为林天感到骄傲。 没错!林家的孩子,学习成绩从来没有差的! 林家三姐妹且不说,在各自领域都是佼佼者,即便是年纪最小的林小雨,成绩也在年级前列。 唯有林瑞麟,是个意外! 林泰霄初次体会到亲疏有别的滋味。 “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礼物……” 林如烟喃喃自语,神情同样空洞。 这句似是自言自语的话,让车内的气氛凝固。 是啊,林天喜欢什么? 钟意什么样的礼物? 为他特设的家庭宴会上,该准备哪些菜肴? 他的饮食偏好,讨厌什么,喜欢什么? 他们对林天竟如此陌生! 叶惠英鼻尖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林泰霄急忙将她拥入怀中安慰。 他的面容同样沉重。 说到底,如今的局面,都是因为对林天不够关心导致! 一行人返家,来不及多言,各回各屋琢磨起送给林天的礼物。 林泰霄回到书房,立于书架前思索该送林天哪本书。 他猛然记起,林天曾对他的书架颇感兴趣,但因为书房禁入,林天鲜少涉足。 上次注意到书架上的书,还是因为林天站在门外遥遥一瞥。 林如烟则上网搜索这个年龄男生可能喜欢的物品,结果跳出的多是游戏机等玩意儿。 这些显然不合林天的品味! 反应最为激烈的莫过于叶惠英,一到家她就匆匆上楼。 连林瑞麟的招呼都来不及回应,径直回到房间翻箱倒柜。 最终,在一个不显眼的箱子底部,叶惠英找到了那张照片。 第25章 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叶惠英清理出一片空地,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摆放在最为显眼的宝座上。 随后,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瘫坐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 林瑞麟静静站在客厅中央,周遭一片死寂,无人打扰,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呼吸交织成的孤独交响乐。 他的思绪悄悄溜向了今天的终点站——那个让他们踏上行程的地方。 林瑞麟的心情随着记忆的潮水,一点点沉入幽暗的海底。 林天,是不是又是因为你? 你为什么,就不能永远留在远方呢? 林瑞麟费力地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视线缓缓移向二楼。 他扶着拐杖,一步步艰难挪向林泰霄的书房门口,却意外目睹了父亲一次次拿起书又放下的犹豫不决。 那些曾经是他和林小雨随意翻阅的书籍,如今却成了精心挑选的礼物,显然有了特定的归属。 这一刻,林瑞麟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下意识地转身寻觅叶惠英的身影,仿佛她就是他的避风港。 叶惠英的房门半开,林瑞麟轻轻敲了敲。 叶惠英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与林瑞麟的目光相接。 “瑞麟啊,进来吧!” 林瑞麟慢慢推开房门,挨着叶惠英坐下。 “妈,今天爸爸和姐姐们怎么了,一个个都心事重重的。” 叶惠英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今天我们去了你和哥哥、妹妹的学校,才发现我们似乎亏欠了你哥哥太多!” 叶惠英的视线落在那张与林天的合影上,林天决绝的表情在她眼前徘徊,心里百感交集。 林瑞麟随她的目光望去,注意到林天的照片,心中不由得一怔。 这个位置,之前不是摆着我的照片吗? 还是高中刚入学时照的,那时候妈妈还站在我旁边,夸我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而现在,那照片已被取而代之。 林天,总是林天! “毕竟是爸妈的亲儿子,对他们来说,对哥哥好是理所当然的!” 叶惠英猛地抬头,看见了林瑞麟眼角闪烁的泪花。 “瑞麟,你……” “妈,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我夺走了哥哥这么多年的生活。” “哥哥恨我,也是应该的!” 叶惠英宛如被冷水浇头,急忙起身紧紧抱住了林瑞麟。 “你也是妈妈的孩子啊!” “别哭,妈妈心疼你!” 林瑞麟在母亲怀里呜咽,但那双盈满怨怼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林天的照片。 门外,林如烟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心头涌上一股不明的情绪。 是自己想多了吗? 林瑞麟似乎在和林天争抢那份爱? 男生之间,也会有这样的感情争夺? 林如烟本欲离开,却又若有所思地回望了一眼。 瞬间,她如坠冰窟。 只见林瑞麟眼中充满了怨毒,死死锁定在照片墙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林如烟无法相信林天的眼里竟然蕴含如此浓厚的恨意。 当她回过神,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才那一幕,仿佛幻觉。 然而,胸腔内,心脏依然狂乱跳动。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如烟焦虑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本来只是想去问叶惠英关于给林天选礼物的事。 没想到却目睹了那样的一幕。 就算再迟钝,此刻她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回想林天加入林家之后,每次林天犯错,家里人总是先低头示好, 久而久之,家里人觉得林天是无可救药。 但假如,这一切都是人为营造的假象呢? 林如烟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上次和林天的对话内容蓦然涌上心头。 ——“所以,林大小姐,你真的缺乏智慧。” ——“我说了,会有人相信吗?” “咚咚咚!”敲门声打破了林如烟的思绪。 林如烟身体一僵。 “谁啊?” “是我!” 门外传来林幼薇的声音。 林如烟松了口气,连忙打开门迎进林幼薇。 “大姐,有什么事吗?” 林幼薇在沙发上坐下,平时从容淡定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忧虑。 “庆功宴那晚,林天和我说了一些事情,让我感觉不太对。” 林如烟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悬起,看着林幼薇的神情,不由自主地问道: “是关于文件被毁的事情吗?” 林幼薇略显诧异地抬起头。 “你知道了?” 林如烟咬紧下唇,心里五味杂陈。 “大姐,你稍等,我去冲杯咖啡。” 今天几乎一整天都在学校忙碌。 晚餐时心情不好,几乎没吃什么。 想着待会儿要跟林幼薇说的话,林如烟心中已有七八分的预感。 迅速在厨房准备好咖啡,林如烟自己拿了一瓶冰水。 此时的她,思绪纷乱如麻。 回到房间,林幼薇正在她的收藏柜前徘徊。 在家中的她们,穿着舒适的居家服,素颜相见。 林幼薇接过咖啡,语气沉重。 “这个柜子设有密码锁吧?” 林如烟点点头。 “定期更换密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林幼薇脸色阴沉下来,直视着林如烟。 林如烟闭上眼睛,全身发冷。 该来的,总归要来。 “那次,知道密码的,只有林瑞麟。” 林幼薇抿了一口咖啡,语气平静。 “巧了,文件被毁那件事,也和林瑞麟脱不了干系。” 林如烟缓缓坐下,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气球瘫在沙发上。 林幼薇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 “你这是干什么呢?” 林如烟盯着特制的星空天花板,轻声道: “放空自己。” 林幼薇放下咖啡,认真地说: “从明天开始,我要出差一周。有些事情,需要你帮我调查清楚。这方面,你比我更擅长。” 林如烟挺直了身子,看着林幼薇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两天后。 经过家庭医生的确认,林瑞麟可以正常返校。 次日清晨,林瑞麟和林小雨一同被送去了学校。 车子驶出不久,林如烟从房间里走出来。 手中握着一块移动硬盘。 她径直走向保卫室,对里面的保安低语: “我丢了一样东西,需要查看监控,请你们回避一下。” 几个保安立即起身。 “好的,林小姐!” 门关上,林如烟坐在监控室中央,开始按日期逐一查看监控录像。 然而,越看屏幕,眉头皱得越紧。 ... 三江第一高级中学,高二十二班。 林瑞麟重新回到了班级。 熟悉的同学纷纷上前问候。 “嘿,回来啦!” 林瑞麟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嗯,好不容易把腿养好了!” “作业我都补上了,应该没落下什么课程!” 坐回自己的座位,林瑞麟翻开课本,开始了他校园生活的新一天。 上午九点,学校的课间休息。 一直安静坐着的林瑞麟站起身,朝教室外走去。 与此同时,教室最后一排的一个留着长发的男生紧跟其后。 楼顶的天台上。 孙耀龙点燃了手里的烟,身旁的林瑞麟也夹着一根,娴熟地吸吐着烟圈。 “你的腿好了?” 孙耀龙压低声音询问,他那只夹着烟的右手上,有一块醒目的纹身。 他是高二年级最让老师头疼的学生之一。 逃课、斗殴,无恶不作。 但,家境优越。 像他这样的学生,不需要多么努力,只要不违法,毕业后家族就会安排他出国留学。 回国后,依旧过着上层人的生活。 若是林如烟在此,一定会对一向乖乖牌的林瑞麟怎么会与这样的学生有交集感到好奇。 第26章 林瑞麟的疯狂 林瑞麟悠悠吐出一圈烟雾,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淡笑。 “成了。” 受伤害?他可没那么天真! 孙耀龙斜眼一瞥,对林瑞麟吞吐烟雾的姿态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每次瞧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张看起来看似乖巧听话的脸,还真是占尽了便宜! “怎么,又对那位‘大哥’有什么新花样了?” 林瑞麟发出一声冷嘲。 “花样?保护自己的东西也算花样?” 孙耀龙挑了挑眉。 前不久,林瑞麟告诉他家里来了一位所谓的“大哥”,说是远亲,但心怀鬼胎,老想着占林瑞麟的便宜。他按照林瑞麟的意思,稍微给这位“大哥”一点教训看了看颜色。 多亏家底殷实,孙耀龙阅人无数,对付这种小角色手到擒来。 说到底,他和林瑞麟的关系也就那样,但给这类人找点无伤大雅的乐子,倒也成了他的乐趣之一。 “说吧,这次准备怎么恶作剧?” 灭掉烟头,孙耀龙眯眼迎向耀眼的日光。 “我想让他人间蒸发!”林瑞麟的声音如同来自幽深地狱,让孙耀龙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他转过身,不满地盯着林瑞麟。 “玩这么狠?我可不陪你玩火!” 孙耀龙虽然喜欢恶作剧,但绝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未来冒险。轻重缓急,他心里自有分寸。 没做过多停留,孙耀龙转身离开。 林瑞麟独站在天台之上,眼神阴沉如毒蛇,心中暗自盘算。 不管愿不愿意,这事他必须找个替罪羊! 与此同时,大课间时光。 楚紫悦站在林天面前,仍旧挂着那个神秘莫测的微笑。 这让林天眉头紧锁。 “我说,楚同学,见到我就不能换个别的方式打招呼吗?你这笑,让我脊背发凉。” 课间,楚紫悦突然贴近林天,邀他出去透透气。 林天还没来得及反应,身边的陈巨峰便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接着不由分说地把林天推出了座位,还对着林天挤了挤眼。 林天脑袋上仿佛冒出一连串问号,糊里糊涂地跟着楚紫悦出了门。 他并不知道,刚一离开教室,就有两个身影如幽灵般尾随其后,不远不近地跟踪着他们。 林天隐约感觉到异样,却又捕捉不到什么。 墙角处,陈巨峰和黄梦洁松了口气。 “我们这是在躲什么?”陈巨峰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 黄梦洁摇头,两条辫子随之摇曳,模样颇有些滑稽。 “可能是心虚吧。” “那你跟着去干嘛?” 黄梦洁抱着臂,盯着陈巨峰。 陈巨峰模仿着她的样子,却因为体型魁梧,动作显得十分逗趣。 “那你呢?为什么要跟来?” 黄梦洁虽然心虚,气势上却不输人。 “紫悦是我同桌,关心同桌有问题吗?” 逻辑让人一头雾水。 “那我关心我的同桌,有问题吗?” 两人同时“哼”了一声,刻意避开对方的视线。 “快点快点,他们走远了!” 黄梦洁见两人没了影,连忙催促。 陈巨峰一把拉起黄梦洁,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他体格健壮,跑得飞快。 不久,他们在花坛边发现了林天和楚紫悦的身影。 陈巨峰灵巧地隐藏在花丛旁,小心放下黄梦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 黄梦洁头晕目眩地站稳,也比了个静音的手势。 “嘘嘘嘘!” 另一边,林天和楚紫悦满脸无奈。 这两个家伙躲在连十厘米都不够遮挡的树后,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们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们并未理会,继续他们的对话。 望着楚紫悦略显得意的神情,林天摩挲着鼻子,沉声道。 “你之前问我,是否觉得你眼熟?” 楚紫悦点头。 林天摸摸头发,再摸摸下巴。 “说实话,你第一天来班上,我确实有点熟悉感,但真想不起在哪里遇见过你。” “那种仿佛认识的感觉……” 楚紫悦眼睛一亮,却听林天无情地说: “我那叫错觉!” 楚紫悦呲牙咧嘴,这家伙! “有没有可能,你真的见过我呢?” 林天认真思考。 “也不是不可能。” 看到他这样,楚紫悦叹了口气。 她早知,多年过去,林天已无法认出自己。 她那么多提示,都白费了! “小彩虹。” 楚紫悦轻声唤道。 她清澈的眼眸紧锁林天,捕捉着他每一丝微妙反应。 若这次他还想不起来,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林天明显一愣。 楚紫悦狠狠跺脚。 还以为他在对暗号呢! 见楚紫悦情绪激动,林天皱眉,努力回忆哪里出错了。 小彩虹? 等等…… 小彩虹? 小彩虹! 林天猛然睁大眼,抓住楚紫悦的肩膀。 “小彩虹,是你?小彩虹?” 林天惊喜的眼神让楚紫悦眼眶发热,她推开林天的手,跺脚道。 “傻瓜!你终于想起我了!” 林天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不是他傻,而是岁月流逝,当年的小豆芽已长成眼前美丽的少女。 若非楚紫悦亲口说出来,他根本不敢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恍然大悟,林天如遭雷击。 他似乎明白了楚紫悦对自己态度古怪的原因。 “你之前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是因为小时候玩过家家,我是你‘男朋友’对吧?” 楚紫悦点头。 “不然呢?” “还有你借我笔记,是因为小时候我常给你写信练习写字,你在提醒我?” “不然呢?” 楚紫悦脸红得不行,这么明显的暗示,为何不早点领悟! “哈哈哈~” 林天忽然大笑。 “你长大了,还是那么精灵古怪。” 十几年前,他去孤儿院附近的村庄帮忙摘菜。 田埂上的小女孩与周遭格格不入,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时的楚紫悦,尽管穿着破旧,却掩不住骨子里的气质,在村里显得格外不同。 不知怎么的,楚紫悦在他摘菜时悄悄靠近,小声恳求: “哥哥,救救我,带我走吧,我是被人抓来的!” 尽管年幼,林天却深知事态严重,摘完菜次日便报了警。 因紧急转移,林天费了好大劲才找到楚紫悦。 期间还因人贩子察觉,几度陷入危险,林天背上至今留有那次事件的长长疤痕。 但也因此,楚紫悦和其他孩子被警察成功解救,各自回家。 只有楚紫悦太小,记不清家的详细信息,又坚决不愿与林天分开。 她在孤儿院陪了林天一年,直到被乔家领养。 这件事让林天赢得了“少年小英雄”的美誉,还得到了一面小锦旗。 那面锦旗现在还摆放在他的房间。 林天挺直腰板,拍拍楚紫悦的头,赞许道。 “不错!你长大了,该叫你紫悦了!” 楚紫悦脸红了,听着林天继续说道:“你走后,奶奶经常提起你,有空回来看看。” 林天的回忆如同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过去的画面清晰浮现。 第27章 我已经不再是你的哥哥! 楚紫悦心头猛地一颤,眼眶登时泛起了红晕。 “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忘的!” 楚紫悦的声音细若蚊鸣,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轻声说道。 “那……现在,我可以再叫你哥哥吗?”在孤儿院的日子,每当夜幕降临,恶梦如影随形,让她夜不能寐。那时,总是林天背着她,走出黑暗,去看那漫天飞舞的萤火虫。 夏夜的微风带着温柔,萤光点点中,她安心入眠,而后再一次由林天背回家中。那些温馨画面,如今只能在记忆中追寻,那份纯真的懵懂,再也回不去了。 黄梦洁躲在树荫下,推了推眼镜框,眼中满是感慨:“原以为是青春校园的甜蜜爱恋,结果却成了一场温情的认亲现场!” 陈巨峰也随之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其实这样也不错。” 他对林天的过往略知一二,也因此理解林天为何总与班上同学保持一定距离。 林天自小便不曾与人建立深厚的情感纽带,这是他的遗憾,也是难以逾越的壁垒。此刻见林天身旁有了旧时的故人,他心底莫名感到欣慰。 至少,林天与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近了一些。 楚紫悦始终低垂着头,等了许久未听见林天的回应,心中不禁暗自神伤,以为岁月早已冲淡了年幼时的情谊。一缕酸涩涌上心头,清澈的眼眸逐渐模糊。 正当她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抬头,却不期然撞上了林天那溢满宠溺的目光。多少个深夜,她梦回往昔,渴望再次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之下。 “你……”林天情不自禁地揉了揉楚紫悦的头,话语中满是儿时的温柔。“傻丫头,这还需要问吗?” 瞬间,楚紫悦心中的委屈化为重逢的喜悦,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滑落,“哥哥……” 林天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她,“别哭了,别哭了!怎么反而哭起来了呢?”他掏出纸巾,替楚紫悦拭去泪水,心中竟有些忍俊不禁。 小时候,看着别人兄妹和睦,林天总是羡慕不已,渴望拥有自己的妹妹。恰好这时,楚紫悦闯进了他的世界。奇妙的是,尽管初见,楚紫悦却对他有着近乎本能的信任。 在警察的帮助下,楚紫悦依然紧握他的手不愿松开,坚持要跟他在一起。那一年里,林天成了楚紫悦的守护者。虽无血缘,但那份情深不逊于亲兄妹。 直到楚紫悦被亲生父母寻回,这份联系才无奈中断。而林天回到林家后,虽有了亲妹妹林小雨,却因种种缘由未能亲近。正当林天对亲情不再强求时,命运却又安排楚紫悦回到了他身边。 待楚紫悦情绪稳定,树后的二人偷偷摸摸地现出身影。陈巨峰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林天说:“林天,咱俩同桌快两年了,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的!” 黄梦洁一时语塞,结巴着附和:“嗯……我是紫悦的同桌,也是好朋友,以后咱们多聚聚!”二人羞涩地移开视线,这种青涩反而更添了几分真实与生动。经历过一世的林天,自是不会如年轻人般扭捏,爽朗地点了点头:“好嘞!” 楚紫悦得偿所愿,自然没有异议。前一世,林天全心扑在林家,生病住院时竟无一友探望。 而这次,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想到这里,林天一挥手,气势十足地说:“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庆祝吧!”三人先是愣了愣,旋即欣然点头。在这样的时刻,谁也不愿扫兴。 放学的铃声响起,人群如潮水般涌出校门。林天与陈巨峰先行到校门口等候。林天住在学校,随时可回宿舍取物,无需携带;而陈巨峰作为习武之人,书本对他而言无关紧要。两个女孩整理较慢,他们便先一步离开。 放学的人流熙熙攘攘。林小雨与林瑞麟一同走向林家的车。经过校门时,林小雨忽然怔住,只见林天正与一名男生谈笑风生,她和林瑞麟呆立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林小雨正要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背后却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呼唤:“哥哥!我们来了!”正在交谈的林天抬头,一眼望见了林小雨和林瑞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但他并未表现出林小雨和林瑞麟那样的尴尬,既然决定远离林家的一切,那么视而不见就是最好的选择。他对楚紫悦招了招手,温柔地说:“紫悦,快来。” 黄梦洁与楚紫悦如雀跃的小鸟般飞奔至林天与陈巨峰身边。四人汇合,向校外走去。 林小雨呆立在原地,那个女孩口中的哥哥是林天?林天不是只有她一个妹妹吗?林天温柔的笑容在她脑中盘旋不去,不久前他还亲切地唤她林小雨,现在却对她视而不见! 那一刻,林小雨的心仿若被重重一击。 回想起林天初回林家时,他总是试图接近自己,而林小雨害怕伤害到林瑞麟,屡次拒绝了他的善意。毕竟他们是有血缘的兄妹,即便关系冷淡,那份血缘也无法割舍。 可林瑞麟不同,一旦他们间出现裂痕,想要恢复如初,难上加难!那次,林天为了让她开心,送了她一只刚出生的小土狗。她十分喜爱那只小狗,便把它养在院子里,与林天共同照料。 然而因林瑞麟对狗毛过敏,叶惠英不得不将小狗送走。为了不让林瑞麟难过,林小雨撒谎说是林天非要养狗,才让它留在院子里。 她是怎样描述那只小土狗的来着?说它根本不如宠物狗可爱。林小雨已记不清林天当时的表情,有些记忆太过久远,早已模糊不清。 “小雨,怎么了?”林小雨从回忆中惊醒,望向林瑞麟关切的眼神。 她努力摒除杂念,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没事,我们走吧!” 而那四人的背影已消失在人海。林小雨与林瑞麟上了车,朝家的方向驶去。车内,林小雨依旧满脸忧愁,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思绪万千。 林瑞麟眼角轻轻扫过她的面容,心中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 不过是远远地瞅了林天一眼嘛, 何必摆出那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给人看呢? 回想当初,他对林小雨也是关怀备至啊!这才多久?心就被林天勾得魂不守舍了! 林瑞麟嘴角悄然上翘,表面却风平浪静。 林天是吧,反正,过了今晚,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 四人酒醉饭饱后,在商场里悠闲地逛了逛。 直到这时,才决定各自回家。 他们站在商场出口,正要挥手告别,忽然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黄梦洁脸色瞬间煞白。 “有人抢了我的钱包!” 林天和陈巨峰神色一凛,立刻对两位女生吩咐道, “你们俩先回商场!” 话落音,二人毫不犹豫,拔腿便向劫匪追去,一路狂飙,追出了好远。 直至一处即将拆迁的破败老房子前,两人的步伐同时停了下来。 陈巨峰眉头紧锁,拽住林天低声道, “林天,不对劲啊,我感觉对方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啊!我们快点走吧,这里让人很不安!” 林天凝视着前方幽暗的平房,心头也浮现出一丝疑云。 “快走!” 陈巨峰点头赞同,正欲转身离去。 不料此时,背后骤然响起纷乱的脚步声。 林天猛地回头一望, 只见那破旧的老房子,竟涌出了约莫十七八个流里流气的地痞流氓! 第28章 惊怒不安的林瑞麟 领头的痞子手里晃着黄梦洁的钱包,笑得肆无忌惮。 警惕性不错嘛?可惜,你逃不掉的!林天! 林天的右眼皮猛地跳了好几下。 陈巨峰更是立马进入戒备状态。 糟糕,林天,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可林天平时也没得罪过人,怎么就会有人专程堵他呢? 没时间多琢磨,陈巨峰和林天两人站稳脚跟,神情凝重。 铁牛把手里的钱包扔到林天跟前,对着陈巨峰说。 小子,这没你的事,拿着钱包快滚吧! 谁都知道这群混混不安好心,陈巨峰哪可能丢下林天自己跑。 林天见状,连忙从地上捡起钱包塞给陈巨峰。 他们是来找我麻烦的,你走吧,赶紧回家报警,还来得及! 陈巨峰收好钱包,摇了摇头。 既然是一起来的,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呢? 说完,他又转向铁牛他们说。 谁让你们来的?我兄弟没惹过谁吧? 铁牛点上一根烟,吊儿郎当地说。 孙耀龙,听说过吧?就是他派我们来的! 他说早就看这小子不爽了!特意让我们来教训教训他! 孙耀龙? 林天眯起了眼。 这个人他不认识,但听说过。 上一世,林瑞麟的肾病多半是因为跟这个孙耀龙混在一起得的。 当然,后来孙耀龙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违法乱纪,早早进了监狱。 可是,孙耀龙为什么要派人堵他? 无缘无故的,林天想到了林瑞麟。 看来,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陈巨峰也认识孙耀龙,有过点头之交。 他立刻表明立场。 孙耀龙我认识,我给他打个电话,中间有什么误会,我跟他讲清楚就行! 话音未落,陈巨峰就掏出手机。 铁牛眼神一紧,旁边一个小弟走上前,一巴掌把陈巨峰的手机拍落在地。 手机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陈巨峰急了,手指着铁牛怒斥。 你什么意思? 铁牛往地上啐了口痰,轻蔑地说。 我的意思,是你管不着,趁早滚蛋吧! 孙耀龙说了,今晚非得要这小子的命,谁劝都不行! 话音落下,后面的喽啰纷纷亮出刀子。 陈巨峰心头一紧。 林天到底哪里得罪了孙耀龙? 以至于孙耀龙要下如此狠手? 想到这里,他望向同样紧锁眉头的林天。 林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陈巨峰心中的困惑犹如滚雪球般越积越大,整件事情被一层难以言喻的诡谲氛围所笼罩。 “想动林天,先问过我拳头的意见再说!” 他绝非那种临阵逃脱,置友于不顾的懦夫,更不用说对象是看似弱不禁风的林天。 一旦自己离去,后果将不堪设想,沉重得让人不敢深思。 林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明白,自己找到了真正的挚友。 铁牛咧嘴一笑,面容中夹杂着几分狠厉。 “好言相劝你不听,偏要自讨苦吃,既已选择留下,就别怨我们手下无情!今夜,收拾一个也是收拾,多个不过是多费些手脚,上!” 转瞬之间,身后的社会混子们挥舞着寒光闪烁的刀刃蜂拥而至,林天与陈巨峰背靠背,无畏地迎上前去。 在分头行动的刹那,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逃! 与这些社会渣滓将硬碰硬,根本就不值! 社会混子们如潮水般涌来,陈巨峰抢先一步,一脚踹倒一个,顺势夺过刀,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另外两个。 气息尚未平复,陈巨峰眼角余光瞥见林天,惊讶地发现对方竟也奇迹般地抵挡住了攻势。 陈巨峰心中暗自赞叹。 这家伙,看不出啊,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又有两名小弟扑来,陈巨峰全神贯注地应对,缠斗约莫十几分钟后, 那二人忽然转身逃窜。 陈巨峰喘着粗气,回头却发现林天已不知所踪。 中计了! 陈巨峰紧握手里的刀柄,急得满头大汗。 “林天,林天!” 手机已毁,他在废弃的平房内四处搜寻,林天依旧无迹可循。 心中的警钟长鸣,不妙! 陈巨峰生平首次,品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废弃平房的另一端。 铁牛捏着林天的脸,语调冷若寒冰。 “小子,有点能耐嘛!我的几个兄弟都栽在你手里了!” 林天面色苍白,左臂鲜血淋漓。 适才他被五六人围攻,早已力竭。 正当他欲反击,冲出包围之际,一名小弟冷不防一刀划过,剧痛使他措手不及,被制服。 此刻,林天倚墙而立,浑身冷汗直冒。 铁牛松开林天,戴上手套,从小弟手中接过一把锋利的西瓜刀。 “林天,有人高价悬赏你的命,你可别怪我!” 林天喘息着,口中弥漫着铁锈的气息。 “那个人,该不会是孙耀龙吧?” 铁牛持刀缓缓蹲下,与林天面对面,贴近其耳畔,低声道。 “是不是,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 林天连大气也不敢出。 铁牛审视着林天,冷笑一声。 “这就吓得打哆嗦了?你踏马的不是很吊的吗?” 话未毕,铁牛突感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被踢出一米多远! 他捂着腹部痛苦呻吟,眼睁睁看着林天远远逃离,破口大骂。 “这小子,居然玩阴的!别让他跑了!” 原来,林天趁机稍作恢复,猛然一脚将近在咫尺的铁牛踹飞。 趁着小弟们愣神的瞬间,他狂奔出十多米远。 在铁牛的命令下,小弟们连忙追赶。 林天听着背后的脚步声,再度加速奔跑。 他几乎用上了此生最快的速度。 跑!拼命地跑! 林天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就在小弟们即将追上之时,警笛声蓦然响起。 小弟们见势不妙,欲逃却被赶来的警察团团围住。 “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林天如释重负般倒在地上,眼前金星乱舞。 得救了! 深夜,林家别墅的宁静被电话铃声打破。 客厅中,正在阅读的林瑞麟率先接起电话。 叶惠英坐在一旁,脸上还敷着厚厚的面膜。 林如烟和林雨墨正对弈,见林瑞麟接电话,也暂停了棋局。 只见林瑞麟神色古怪,匆匆应答后挂断了电话。 林如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随口问道。 “这时候谁打来的电话?” 林瑞麟皱眉,目光转向叶惠英。 “妈,姜老师来电,说哥哥和一群社会混子打起来了,现在在医院。” “什么?!” 叶惠英猛然坐直,一脸难以置信。 姜老师前几天不是还说没见过林天和小混混交往吗? 林天怎会突然就受伤了? 叶惠英一把撕下刚敷不久的昂贵面膜,对众人吩咐道。 “如烟,你家中给你爸打个电话。” “雨墨,你开车,去医院!” 林家顿时乱作一团,唯有林瑞麟一人对着电话,脸上写满了惊愕与不解。 这些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林天不是铁定会死的吗?现在他妈的怎么在医院了? 林瑞麟一拳重重击在柜台上,愤怒的来回踱步。 原定计划今晚就解决林天,结果非但没有除掉林天, 反而让事态变得更加复杂! 林瑞麟越想越怒,脸色铁青的回了房间。 第29章 我需要你们的同情吗?没有你们,我依旧可以活下去! 屋子里,昏黄的灯光洒落一地,林瑞麟心里窝着一团火,猛地将床上的东西一股脑儿扫到地上,可心头那憋着的火气愣是一点儿没减。 林天!你还真是能活!该死的! 林瑞麟无力地瘫倒在床上,两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里暗暗立誓:林天,我不会再给你继续活命的机会,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医院长长的走廊中,黄梦洁哭的梨花带雨。瞧着林天手臂上那狰狞的伤口,黄梦洁的心仿佛被千斤重的石块压着,几乎让她直不起腰。“林天,抱歉,是我连累你了,害你受这么重的伤!” 林天正默默忍受着处理伤口的痛苦,鲜血顺着胳膊一滴接一滴滑落,染红了一层层的白纱布。医生的手艺娴熟冷静,但林天的脸色已苍白如雪。即便如此,他还是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安慰黄梦洁:“那些人就是冲我来的,和你没=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一幕,让一旁的楚紫悦眼眶泛红,心中涌起一阵后怕。好不容易找到林天,万一有点闪失……她不敢再往下想。 陈巨峰黑着脸站在一旁,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走廊的另一端,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叶惠英和林泰霄急忙赶来,林雨墨则不慌不忙地跟在后头。一进屋,满目的鲜红让叶惠英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严重?”叶惠英惊呼道。 林泰霄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拉过林雨墨,“快,快看看你弟弟这是怎么了?” 林雨墨轻轻挑了挑眉,上前仔细查看一番,然后悠悠地说:“没事,小伤!”说完,她又退回到原位。尽管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林泰霄和叶惠英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 林雨墨除了检查伤口,没再多说一句关怀的话。林天也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林雨墨,他的三姐,两世加起来和他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林天回到林家没多久,她就外出求学;等她归来,林天却又离家了。上回的庆功宴,算是两人首次正式碰面,但双方并未交谈。这次,林雨墨依旧沉默,林天也无言,处理室内一片静默。 叶惠英望向姜老师,疑惑地问道:“姜老师,你之前不是说林天从没和那些不良少年有过节吗?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老师的神情同样沉重,转而看向陈巨峰,“陈巨峰,你来说说这件事情!” 陈巨峰走上前,向林泰霄夫妇解释:“叔叔阿姨,今天我们一块儿吃饭时,这位女同学的钱包被抢了。我和林天去追,结果遇上了小混混的围攻。我逃出来时,林天已经被他们缠住了。如果不是林天机灵逃脱,后果真不敢想象!” 叶惠英听闻此言,腿一软。林泰霄连忙扶住她,转向林天问:“小混混为何要堵你?你做了什么吗?” 林天没有给予任何眼神回应,简洁明了地说:“我没有。” “你没有?”林泰霄不解,“那他们为何会找上你?无缘无故地针对你?” 林天沉默不语,手臂的疼痛让他无力应对林家人的追问。陈巨峰察觉到林泰霄问题中的微妙,想了想说:“叔叔,有时候被人针对不需要理由。我问过那个混混头头,说是同年级的孙耀龙指使的。” “但我平时从未见过林天和孙耀龙有什么交集。”陈巨峰补充道。 林泰霄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孙耀龙?孙家的那个孙耀龙?事情似乎变得复杂了。一想到孙家以往做出来的那些烂事,林泰霄心里便生出莫名的反感。本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瓜葛,现在看样子…… “你和孙耀龙有矛盾?”林泰霄忍不住再次追问。 林天睁开眼,首次正视林泰霄,眼眶泛红,“我说过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孙耀龙!” 叶惠英和林泰霄一愣,难道林天遭受的是无妄之灾? “太过分了,居然欺负到我儿子头上!”林泰霄一脸怒容。如果林天真是无辜的,这笔账他无论如何都要和孙家算清! 缝合完毕,医生正在给林天上药。林天冷冷地扫了林家三人一眼,“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叶惠英又急又气,“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是在担心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林天的反应异常冷漠,“我早就说过,我和你们已经没关系了!请三位离开吧!” 叶惠英眼中含泪,全身因愤怒而颤抖。林泰霄见状,头痛不已,“你一会儿回宿舍收拾东西,宿舍你现在不能住了,既然受了伤,就先回家休养吧!” 林天对此毫无反应,仿佛根本没听见。 老姜目睹这一幕,不禁叹了口气,却说不出话来。作为老师,他不便干涉学生的家务事。上次他忍不住为林天说了几句,本以为能缓和他们的关系,现在看来,自己的努力只是微不足道。林天是个好孩子,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陈巨峰听到林泰霄的话,震惊得目瞪口呆。什么情况?林天是林泰霄的儿子?!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陈巨峰的思绪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林天不是孤儿吗?为什么林叔叔和阿姨说林天是他们的儿子?而且林天还一副不愿承认的模样?要知道,他曾和林天一起去过他成长的孤儿院啊!认亲哪有这么随意的? 一旁的楚紫悦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她和陈巨峰不同,她确确实实和林天在孤儿院一同生活过一年。林天突然冒出来的父母让她比任何人都感到诧异。更让她震惊的是,如果林天不是孤儿,那他在孤儿院度过的那些年又算什么? 一瞬间,楚紫悦看向林泰霄和叶惠英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林泰霄的面容更加严峻,“我知道你还怨我们,但你受伤不是小事,今天你必须跟我回林家。” 叶惠英在一旁附和,“是啊,林天,不管什么事,先把伤养好再说!你这样,爸爸妈妈怎能放心?” 林天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林泰霄和叶惠英,“我已经说过了,不用你们管。没有你们,我过去十几年也一样过来了。” 此刻,林泰霄和叶惠英看似对林天的情况忧心忡忡的模样,但在林天心里,他很清楚,真正的担忧绝不是这种表面的镇定。 记得上次在林家,林瑞麟因晕血倒下时,叶惠英焦急得脸色苍白,现在却是显然的很淡定了,这算是什么? 第30章 有血缘关系,但也不能会是一家人了 林泰霄与叶惠英之间虚虚实实,但在这样的场合下,再怎么掩饰也难以维系。 就连林雨墨看到林天那副油盐不进、坚决不让步的样子,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说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受了伤就好好听话,别让大家为你提心吊胆的,这样你才舒服?” “伤口处理完赶紧跟你爸妈回家吧!” 林雨墨一脸不悦,本来就不太喜欢林天,见他如此固执,心里更添了几分烦躁。 林天这股子倔强劲儿,也不知道遗传自谁。 一时间,林家人对林天束手无策。 “林天,只要你今晚跟我回家,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林泰霄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大的妥协。 “当然,有一个条件不行,你应该清楚是什么。” 这时,医生已经帮林天处理好了伤口。 “好了,伤口不严重,注意别碰水,也别让它受到撞击。” 林天点点头。 “谢谢医生。” 医生摆摆手,转身去柜子里拿药。 作为医生,在医院里这种家庭纠纷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家庭纷争,不过是日常的一部分。 叶惠英沉声说道: “家里有家庭医生,你回林家,这点小伤让家庭医生处理就行了,何必这么折腾?” “况且家里还有你三姐,她也是医生,总比你自己在外面瞎搞强吧?” 老姜看不下去,只好小声劝说: “林天,毕竟是你父母,跟他们回去吧!你现在住在宿舍确实不太合适。” “而且马上就要比赛了,你身体可不能胡闹啊!” 说到最后,老姜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机会就在眼前,这次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而陈巨峰他们没有多言,只等林天自己做决定。 他们虽然不清楚林天与林家之间的恩怨,但他们了解林天这个人。 无风不起浪,林天不会无缘无故这样。 看来今晚是躲不过去了。 林天心中暗自叹息。 “知道了。” 林泰霄和叶惠英见老姜几句话就打动了林天,脸上不由得浮现出苦笑。 在林天心中,他们竟然还不如外人! 但他们从未反思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如果不是区别对待,他们与林天的关系怎会如此? 林天拿着医生开的药,转头对林家三人说: “可以回去,但条件是今晚谁都别来打扰我。” 一想到每次回林家,家人的说教就让他心烦意乱。 特别是今天,身心俱疲,他实在难以承受更多。 林泰霄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还想借着林天今晚回家的机会,大家好好谈谈,没想到林天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不过林天今晚受伤,确实不适合长时间谈话。 反正林天同意回家,不怕没机会深入交流。 他不信林天还能住在家里跑了不成。 实际上,林泰霄的担忧不无道理。 林天只想回林家应付一晚,之后回学校继续他的平静生活。 众人在医院门口告别。 陈巨峰轻轻拍了拍秦岭的肩,林天则回以一个无所谓的微笑。 老姜望着林天苍白的脸,叮嘱道: “身体不舒服,明天就别来上课了,先把身体养好。” 林天低声说: “谢谢姜老师。” 老姜点点头,带着三个孩子各自散去。 楚紫悦频频回头。 但她看的不是林天,而是林天的三姐林雨墨。 不知为何,她对那个总是沉默的林雨墨感到格外好奇。 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一旁的黄梦洁误会她在担心林天,见她一步三回头,便出声安慰: “没事的紫悦,医生都说林天的伤口没事,肯定不会有事的。” 其实说到底,她也觉得林天回家比在学校好。 在家,至少有人照顾嘛! 一旁的陈巨峰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他心里盘算着明天更重要的事情…… 林天跟着三人回到了林家。 下车就看见林如烟远远跑来。 “林天!你怎么样,没事吧?” 想到林天提出的条件,林泰霄拦住了林如烟: “好了,你弟弟需要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林如烟见林天脸色苍白,只能点头,但仍吩咐道: “那你回房好好休息!” 林天点头,朝小阁楼走去。 叶惠英连忙拉住他。 “你今晚先住客房!房间还没收拾好,别回原来的地方!” “好。” 林天应了一声。 见叶惠英站着不动,他也只好站着。 两人对峙了近一分钟。 林天觉得莫名其妙,便问: “那请问,我今晚住哪儿?” 叶惠英一愣。 哪儿不能住? “傻孩子,这是你家,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林天轻笑一声。 “是吗?” “我记得刚来时,好奇到处转,你不让我乱跑。” 还有这回事? 叶惠英皱眉,竟有些记不清了。 目光落到林天的手臂上,她猛然想起。 那是林天刚回来的第一个周末。 正好林瑞麟淋雨发烧,体温很高,她很担心,见林天四处晃悠,便忍不住训了两句。 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话。 林天竟记了这么久。 “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你还记得,这是你家,想去哪儿不行?” 皱着眉,叶惠英急于解释。 “那后来我不出门也是因为你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 真的是随口一说。 林天还记得叶惠英眼中的厌恶,仿佛他是所有问题的根源。 “后来,你又说我不出门,没礼貌,不懂得和姐姐、父母增进感情,说我自私。” “叶女士,在林家我究竟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林天问道。 叶惠英今晚的脸已经红了好几次。 面对林天的问题,她竟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林天说的这些她早已忘记,如今被林天提起,倒像是在责备她。 叶惠英保养良好的脸上皱纹聚拢。 “我说你这孩子是不是太敏感了,有些话不能当真你懂不懂?” “你看我也和瑞麟还有你姐姐们说过,他们怎么就不记仇?” 终究按捺不住,叶惠英又与林天争论起来。 林天叹了口气。 “叶女士,如果我还一心想要和你处好关系,我肯定会顺着你的话说。” “但现在我不想。” “你让我别当真,那你说的哪句话我要当真?” 苦笑一声,林天彻底清醒,意识到自己在林家的生活实属不易。 顺着不行,逆着也不行。 “我努力了很久,发现无论怎样似乎都无法让你们满意。” “叶女士,我们这辈子不可能成为一家人了,哪怕是有血缘关联,也没有用了。” “明明从你身上出生,却在外漂泊十五年,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与林瑞麟才是真正的母子,唯独可惜的就是血缘。”林天感慨地说。 他确实无法与林瑞麟相比,毕竟他没有林瑞麟那样的演技。 在演技这条路上,他终究是走进了死胡同。 “林天,你什么意思,你究竟想说什么?” 叶惠英红着眼睛,眉头紧蹙的厉声说道。 第31章 林天,你这个扫把星! “你怎么能和瑞麟比呢,你知道,瑞麟并不是……” 她紧紧咬着下唇,就算在众人面前坚持说林瑞麟在她心里和亲生的一样,但作为一个妈妈,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隔阂! “可你对他,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好。” 林天暗暗惊讶,今晚竟然能和叶惠英这么平静地聊这么久,真是难以置信。 “瑞麟过生日的时候,你们全家都为他庆祝,而我过生日只能躲在我那小阁楼里。” “叶女士,实话说吧,在林家的生活还不如我在孤儿院的房间。” “孤儿院虽然条件不好,但院长奶奶亲手布置的一切让我感到温暖。不像这里,我感觉自己就像被随手扔掉的破抹布。” 叶惠英全身发抖,看着林天平静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天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轻轻问道: “嘿,叶女士,你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叶惠英一愣,这…她还真不知道… 林天笑了,脸上没有生气的样子,好像在开玩笑似的说: “我的生日当然和林瑞麟是同一天,毕竟他庆祝的,本来应该是我的日子。” 叶惠英全身一震,对啊! 作为妈妈,怎么会记不住孩子的出生日期呢? 林天和林瑞麟从小就抱错了。 那么,林瑞麟每年庆祝的,其实是林天的生日! 可为什么从来没有给林天过过生日? “不过,因为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一直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共用一个生日,大家围在一起分蛋糕。” 林天摸着下巴,眼神里带着几分怀念。 叶惠英却忍不住深思,去年瑞麟生日那天,林天在哪里? 哦,对了,阁楼上。 因为那天晚上瑞麟的朋友来了很多,叶惠英怕林天出现会让朋友们怀疑瑞麟的身份。 所以,那天晚上她让林天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叶惠英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竟然比林天还要苍白。 而林天却像打开了话匣子,不停地讲: “去年夏天全家去旅行很开心吧?” “我其实有点羡慕。” 林天咂了咂嘴, “我从小到大都没和谁一起去旅行过,小时候经常和孤儿院的朋友们用床单在草地上假装野餐。” “哎,连野餐也没体验过!” 叶惠英已经站不直腰了。 她想上前捂住林天的嘴,让他别再说了。 林天还没说够,看到叶惠英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叶女士,你怎么了?” 叶惠英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如纸。 “林天,别说了。” 再说下去,她真的要崩溃了! 林天的话就像是一刀刀在她心上割,虽然没有直接责怪,但每一句都是责备! 叶惠英恨不得大哭一场。 为什么,她和亲生儿子会变成这样? 叶惠英努力挺直身体,对林天说: “我带你去房间。” 林天点点头,跟在叶惠英后面,两人之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林天清楚,这几步,是他这辈子跨不过的鸿沟。 叶惠英安排了一个条件不错的客房,低头说: “你先住这里,二楼的房间我会收拾好,你可以搬过去。” 林天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麻烦叶女士了。” 回头? 什么时候才能回头? 叶惠英想回房休息,林天却叫住了她,说出了憋在心里两辈子的话: “叶女士。” 叶惠英转过身。 “作为我的妈妈,你真的不合格。” 叶惠英的脸瞬间变得像纸一样白。 那晚,叶惠英发起了高烧。 林天在房间里,沉沉地睡了一整晚。 因为过度疲劳和失血过多,他几乎一躺下就陷入了昏迷。 直到第二天中午,被林小雨的敲门声吵醒。 林天迷迷糊糊地开门,看见林小雨一脸担忧地站在门口。 “有什么事吗?” 林天的手臂肿得厉害,非常不舒服。 林小雨看着林天,开口就是带着眼泪的埋怨: “你还有心情睡觉?妈妈都被你气病了!” 林天挑了挑眉。 确定是被他气的,而不是因为自责和愧疚? “我气病的?这话怎么说?” 林小雨跺脚,指责道: “你不回来妈妈就没事,你一回来妈妈就发烧,不是你是谁?” 林天觉得好笑。 “你这一点倒是和你二姐、你妈妈挺像。” 林小雨不解:“什么?” “我说你这不讲道理的劲儿,和她们挺像!” 林小雨瞬间脸红脖子粗,指着林天大声说: “果然是个白眼狼!” “前几天和爸妈吵架,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现在又把妈妈气病。” “林天,你就是个扫把星!” 说着说着,林小雨的眼眶更红了,眼泪掉了下来。 哭着哭着,半天没等到林天的回应。 一抬头,却发现林天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她。 林天见林小雨抬头,打了个哈欠。 “哭完了?哭完了就走吧!” 林小雨一时忘了哭,不敢相信地问: “你,你说什么?” 林天皱眉,年纪轻轻耳朵就不灵了。 “我说,哭完就走。” 林小雨又急又气。 “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有你这样对妹妹说话的吗?” 自从林天离家后,他对家人的态度越来越恶劣。 林小雨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林天攻击的目标。 想起校门口林天温柔地看着那个女孩的情景,林小雨心里一阵酸楚。 “你再怎么闹,也不能真的把我们这些家人抹掉啊?” 林天不想和林小雨多费口舌。 以前对你好,你视而不见;现在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你反而说我无情。 无话可说。 就像听狗叫一样。 “我不是你哥,你也不是我妹,我有别的妹妹,你也有别的哥哥。” “就这样。” 林小雨愣住了。 她没想到林天会这么决绝。 “你……” 林天准备关门。 “你之前多次说不想要我这个哥哥,恭喜你,愿望实现了。” 说完,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被林天拒之门外,是林小雨从未想到的。 正当她愣神的时候,林如烟端着饭菜来到了林天的门口。 “小雨,你咋来这里了?” 林如烟有些好奇。 放下饭菜,弯腰对林小雨轻声说:“你怎么了?是不是哭了?眼睛怎么红红的啊?” 林小雨娇羞的点了点头。 第32章 以后,多帮帮老师哟 刚和林天大吵一架,妈妈气得病倒了,可这家伙居然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探望一下,真是让人又气又心疼。 林如烟听到这番缘由,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 “听说林天昨晚也受了伤,缝了好几针呢,就让他好好休息吧,别去打扰他了。” “妈妈昨晚只是发了烧,点滴打完已经醒了,你去看看她吧。” 林小雨点点头,眼神里还是藏不住那份好奇,抬头追问:“瑞麟哥说林天的伤是和街头混混打架弄的,林天他真的……” “小雨!”林如烟轻声责备,“有些事啊,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 “再说了,林天是你的亲哥哥,以后就像叫瑞麟哥那样,直接叫哥,记住了吗?” 林小雨嘟着嘴,不太情愿地点点头。 林如烟叹了口气,走到紧闭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 “林天,饭好了!” 门缓缓打开,林天站在门框里,一脸漠然。 林如烟没想到他会开门,敲门的手还尴尬地悬在空中。 “你……” 林天没理会,径直绕过她,从旁边的桌子上抓起餐盘。 “饿死了!” 门敞开着,林天端着餐盘大步流星地回到房间,狼吞虎咽起来。一上午没进食,加上身上有伤,身体哪里受得了? 林如烟站在门口,犹豫着是否该进去。 见林天没有反对的意思,她一狠心,迈进了他的房间。 林天吃饭,林如烟则在一旁默默注视。 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林如烟抿抿唇,轻声问道:“那个灯笼……” “扔了就行。”林天回答得干脆利落。 林如烟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楚。 “能不能再做一个?我看就差一点点……” 林天三两下解决掉饭菜,用纸巾草草抹了抹嘴。 “你感兴趣就上网查教程自学吧,我要学习,没空。” 昨晚没学习就睡了,他已经觉得自己浪费了时间。 更何况比赛在即,哪有心思做那些手工活。 林如烟失望地垂下头,果然…… “妈妈退烧了,醒了,不去看看她吗?” 林天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还差我一句问候?” 林如烟捏着裙角,轻声细语:“昨晚妈妈一直在喊你名字,你和她说什么了,怎么就突然高烧了?” 林天坐直身子,当着林如烟的面掀开被子,直接躺下。 “就是说了一些实话,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就请回吧。” 林如烟起身,皱眉望着林天,却发现他眉头紧锁,似乎很不舒服。 “你怎么了?” 林天摆摆手,“你出去我就好了,快走吧!” 一个接一个,让他心烦意乱。 这种感觉上次头部受伤时也有,所以他昨晚特意早早睡觉。 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去。 伤口恐怕又开始发炎了! 林如烟见林天脸色不对,非但没离开,反而上前摸了摸林天的额头。 这一摸,她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林天的额头烫得吓人! “你发烧了!怎么不说!” 林如烟立刻起身,焦急地去找叶惠英房间里的家庭医生。 这样烧下去,恐怕要得肺炎了! 而林天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 等到林天迷迷糊糊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手上已经挂着点滴,额头上还敷着湿毛巾。 “醒啦?”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天转头,发现床边坐着的是郑思雨。 “郑老师?” 林天有些惊讶地环顾四周,确认自己还在林家的客房里。 对了,昏迷前是林如烟摸了他的头,才发现他高烧…… 这次,多亏了她。 郑思雨看着林天依旧有些苍白的脸庞,叹了口气。 这孩子,怎么总是受这些皮肉之苦? “我听老姜说你受伤回家了,就过来看看。” 说着,她还推了推手中的包。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特地让陈巨峰帮你收拾了东西送过来。” 林天看到包里放着几本熟悉的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回林家时什么都没带,偏偏这几天身体状况不允许去学校,郑思雨帮他把书包带回来,真是雪中送炭! “谢谢郑老师!” 郑思雨摆摆手。 “我找你还有别的事。” 找他有事? 林天眼睛微眯,不会又是让自己当挡箭牌吧? 郑思雨见林天这副模样,噗嗤一笑。 “想什么呢?我是有正事找你。” 被看穿心思,林天有些不好意思。 “是我小心眼了,郑老师有什么正事?” 郑思雨拿起随身携带的包,从中抽出一张招聘家教的广告递给林天。 “这是我朋友家的招聘信息,我觉得你挺合适的,就拿来给你看看。” “如果你有兴趣,不妨试试。” 郑思雨温柔地说。 林天接过,用没挂点滴的手仔细阅读。 “诚聘家教老师,要求:为人正直,富有爱心和耐心……” 林天读了一遍,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由自主地问出口:“我怎么觉得这招聘信息有点奇怪?” 郑思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哪里奇怪了?” 林天沉吟片刻,分析道: “一般的家教都会要求学历和教学经验,这里没提,连年龄限制都没有。” “如果不是你拿来的,我还以为是诈骗广告呢!” 郑思雨赞赏地点点头。 “那家朋友的孩子有些特殊情况,所以对教学水平没有硬性要求。” “简单来说,他们更需要的是有人陪伴孩子。” 想到那位朋友的处境,郑思雨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但现在还不能跟林天细说。 但在她心里,林天确实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如果林天和那位朋友有缘,未来或许也能成为林天的一股助力…… 但这些都是后话。 “据我了解,你和孩子相处还是挺有经验的,你可以试试,因为情况特殊,所以报酬相当可观。” 林天眼睛一亮。 报酬丰厚,那自然最好! 林家给钱的机会不多,况且离家时他就把银行卡还给了林家。 这段时间他全靠自己的奖学金过日子。 没有额外的收入,仅靠奖学金也是捉襟见肘。 至于再向林家伸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郑思雨给他提供了这样一个好机会,无疑是解了林天的燃眉之急。 林天由衷地道谢:“谢谢郑老师。” 郑思雨笑着摇头。 “别客气,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帮忙呢!” 林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第33章 到现在了,还死不承认吗? 郑思雨轻轻地站起来,拎起包,柔声细语地说: “你在家好好休息,家教的事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再安排。” 林天点点头,目送即将出门的郑思雨,回答道: “郑老师,再见哦!” 郑思雨微微点头,一身优雅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背后。 林天仔细地折好信纸,眼角扫到一旁挂着的点滴瓶,不由得叹了口气。 --- 另一边,大课间的铃声一响,陈巨峰给班上的兄弟们使了个眼神。 五六个男生立刻弹簧似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兄弟之间的情谊深厚,有人受了欺负,自然要讨个说法! 天台上,孙耀龙盯着手里的纸条,心里五味杂陈。 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 “兄弟召唤,速来决战!” 落款是高二一班的陈巨峰。 旁边的赵子辉瞄了一眼那纸条,眉头皱成了疙瘩: “这写的啥玩意儿,还不如撒把米让鸡来踩,那脚印都比这写得整齐!” 孙耀龙没接话,顺手把纸条撕碎,碎片随风飘散。 天台的门猛地被推开,五六个身影依次出现。 领头的是个子高高、皮肤黝黑的陈巨峰,相比之下,孙耀龙显得瘦弱不少,尽管他个子并不矮。 他身材修长,长发垂肩,给人一种忧郁的气息。 “孙耀龙,你让人堵我兄弟林天,啥意思?” 陈巨峰直截了当,阳光般的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 回想起那天的情形,陈巨峰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就算你和林天有矛盾,但一见面二话不说就要他小命,是不是过分了点? “林天现在还在家里养伤,这事儿,你得给我个说法!” 孙耀龙沉默不语。 陈巨峰见状急了,上前一把抓住孙耀龙的衣领: “你什么意思,说话啊!” 陈巨峰一动手,孙耀龙身后的赵子辉等人也急了: “放开孙耀龙!” 两边的人马瞬间剑拔弩张。 这时,孙耀龙开了口: “我什么时候让人堵过林天?” 他确实让人给林天添过麻烦,但绝对没想过要林天的命…… “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你现在来找我,不觉得太迟了吗?” 孙耀龙一脸迷茫。 陈巨峰见他不认账,怒火中烧。 “迟?一点也不迟,这事儿,我非得跟你掰扯清楚不可!” 话还没落,陈巨峰的拳头已经招呼到了孙耀龙脸上。 孙耀龙自认为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更不是随便让人捏的软柿子。 陈巨峰这一拳不轻,孙耀龙嘴里立刻泛起了血腥味。 “哎呀!以为我好欺负是吧?” 孙耀龙眯起眼,一脚踹向陈巨峰。 陈巨峰挥拳还击,两人瞬间都挂了彩。 他们俩单挑,后面的兄弟们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赵子辉见孙耀龙吃了亏,想冲上去却被陈巨峰的人拦住: “想动陈巨峰?你给我站住!” 两拨人一碰面,立刻乱成一团。 十分钟后,两队人马齐刷刷地出现在教务处。 班主任老姜和孙耀龙的班主任于晓倩面对面站着,看着眼前这群“挂彩”的学生,脸色铁青。 于晓倩年轻漂亮,每个班总会有那么几个让人头疼的学生。 孙耀龙无疑是她班上最头疼的那个。 不过今天这事…… 于晓倩双手抱胸,穿着T恤配宽松长裙,此时显得有些严厉。 “我说老姜,虽然我们班学生和你班学生打架不对,但这事是你们班陈巨峰挑起来的吧? “动不动就群架,像什么样子?” 于晓倩不满,明里暗里瞪了陈巨峰几眼。 陈巨峰也憋着一股气,梗着脖子,一副不服输的模样。 于晓倩见状更生气,叉着腰正要教训陈巨峰: “喂!你小子……” 老姜生怕两人再吵起来,连忙插嘴: “于老师,先问问陈巨峰为什么和孙耀龙闹矛盾,也许就能理解他的行为了。” 于晓倩眼睛一瞪: “怎么,挑头打架,还有理由?说来听听!” 陈巨峰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地说: “于老师,这次真不是我惹事。前天孙耀龙找校外的人堵林天,要不是林天命大逃了出来,可能就没命了! “林天现在还在家里休养呢!” 越说,陈巨峰越气,看向孙耀龙的眼神越来越不友好。 于晓倩虽然知道孙耀龙在校外有混混朋友,但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她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孙耀龙,还有这回事?” 孙耀龙被陈巨峰的话吓了一跳,随即反驳: “胡说!前天我和赵子辉他们在网吧打游戏,哪有时间堵林天!” 赵子辉也觉得孙耀龙冤枉,连忙喊道: “对啊,那天孙耀龙和我在一起,我们还给游戏充了值,哪有空堵林天!” 见孙耀龙死活不承认,陈巨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还不承认!带头的那个混混叫铁牛,你说你不认识?警察都抓了他!他自己说是因为你看林天不爽,是你指使的他! 听到“铁牛”这个名字,孙耀龙如同被雷劈中。 “你说什么?铁牛找人堵的林天,还说我想要林天的命?” 陈巨峰见孙耀龙认识铁牛,得意地拍手: “看见了吧!铁牛都把你供出来了!你还装蒜!” 赵子辉等人也认识铁牛,知道他是拿钱办事的主,加上孙耀龙之前确实给林天找过麻烦。 他们不禁疑惑地看向孙耀龙。 虽然那天孙耀龙确实和他们在一起,但背后指使别人做事的可能性也不小... 孙耀龙看到赵子辉等人的眼神,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靠!看我干嘛?老子就算要整人也不会要人命啊!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孙耀龙越想越气。 妈的,要不是事情才过去几天,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干的了。 可就算他记忆力再差,两天前干了啥还能忘? 再说,他再混蛋也不会要人命啊! “这事不是老子干的,这黑锅老子不背!” 孙耀龙对着陈巨峰吼道。 他没做过的事,绝不会承认! 陈巨峰指着孙耀龙,扭头斜眼看着他: “嘿,你倒有理了,还来劲了! “真要不是你做的,人家能点你的名吗? “别在这瞎编了,等警察查清楚,你就等着被抓吧!” 孙耀龙的表情变得冷静了几分。 第34章 别演了! 今天陈巨峰上门找茬的时候,他就感觉哪里不太对头,可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连警察都掺和进来了。 但实际上,他真是比窦娥还冤。 “铁牛说是受我指使的?” 孙耀龙向陈巨峰求证道。 “还能有假不成?” 不对,这事透着一股子邪门。 肯定有人在背后给他使绊子。 孙耀龙的脸色更阴沉了,扫视了一圈教务处的人,沉声说: “这事真不是我干的,就算我想教训谁,也不会做得这么过分,肯定是有人打着我的旗号干坏事!” 陈巨峰本想讽刺两句,但见孙耀龙一脸严肃,话风一转: “这可真稀奇!你的名声都臭到这份上了,啥坏事都能往你头上扣!” 这也是让孙耀龙纳闷的地方。 平时他虽然爱捣乱,但还没到人尽皆知的坏蛋程度。 能找上铁牛,还用他的名头,嫌疑人不多。 忽然,孙耀龙脑子里灵光一闪。 一张看似无害的脸浮现在他脑海里。 不会吧…… 孙耀龙摸着下巴回想。 那天在天台,林瑞麟那阴森的眼神他还记得很清楚。 要是想利用他的名字去找铁牛,还针对林天,最可疑的就是他了。 万一林天真的栽在铁牛手里,铁牛又被逮了,那他岂不是有理说不清? 想到这儿,孙耀龙脊背一阵发凉。 他擦了擦手心的汗,对陈巨峰说: “这事我有点眉目,但还得再查查……” 陈巨峰半信半疑,正要开口,一个穿警服的年轻人推门进来。 “孙耀龙同学在吗?你涉嫌一起谋杀未遂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话一出,孙耀龙他们和于晓倩的脸色都变了。 于晓倩看看孙耀龙,又看向陈巨峰,上前扶住孙耀龙的肩膀: “他就是孙耀龙,我是他的班主任,我和他一起去吧!” 警察点点头,正要给孙耀龙戴上手铐。 孙耀龙平时虽然嚣张,但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吓得脸都白了。 于晓倩不忍心,挡在孙耀龙前面,沉声道: “孙耀龙还没定罪,这样当众铐着他影响不好!如果就这么带走,即使以后证明无罪,他回学校怎么面对同学?” 年轻警察愣了愣,又看了看孙耀龙,叹了口气: “走吧!” 孙耀龙脸色惨白,和于晓倩一起离开了教务处。 陈巨峰望着孙耀龙的背影,心里暗自思量。 孙耀龙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在撒谎啊…… 陈巨峰和林天在被围攻的当天就在医院做了笔录。 警方了解情况后,让他们等消息。 现在带走孙耀龙,意味着警方已经从铁牛等人那里确认孙耀龙是幕后黑手。 相比之下,陈巨峰这边的小摩擦根本不值一提。在老姜和政教处老师的斡旋下,他很快就回到了教室。 另一边,在审讯室里,孙耀龙正在接受询问。 警察坐在对面,审讯室的灯光刺眼,孙耀龙心神不定。 核对完身份后,警察问: “林彪指认你雇佣他杀害林天,你承认吗?” 孙耀龙脸色苍白: “没有,我没干过。” 警察皱眉: “那你那天在干什么?” 孙耀龙眼皮都没抬: “和班上的赵子辉在网吧打游戏。” “林彪那天给你打电话,说了什么?” “他跟我借钱……” 突然,孙耀龙眼睛瞪大了。 那天,铁牛说他妈妈生病,想借点钱应急。 他手头宽裕,二话不说就转了三万过去。 这下…… 孙耀龙情绪激动地站起来,警察厉声喝道: “坐下!给我坐下!” 孙耀龙撑着桌子,慌忙解释: “那天林彪说他妈妈病了,要借钱给她治病,我没多想就转了!”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参与,也没指使林彪杀林天啊!” 如果说之前林彪的指控让孙耀龙有些焦虑,现在则是彻底慌了手脚。 雇凶杀人,证据确凿,只要林彪一口咬定是他。 孙耀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张无辜的脸在他脑海中闪现,孙耀龙扶着桌子大喊: “我知道是谁干的了!是林瑞麟!我们班的林瑞麟!” “林天是他远房亲戚,林瑞麟说看不惯他,之前就让我为难过林天一次!” “前几天林瑞麟说想让林天消失,让我参与,我没答应!之后就发生了这事!” “警察同志,请你查清楚,还我清白啊!” 警察快速记录,看着笔记,眉头紧锁,没想到案件如此错综复杂。 “孙耀龙,你说的是实话吗?” 孙耀龙连连点头: “千真万确!” 警察合上笔记,签署了一份文件,递给孙耀龙签字。 孙耀龙飞快签了字。 警察起身,对孙耀龙说: “外面有人保释你,先出去,这几天不能离开京海,随时待命。” 孙耀龙如释重负,但一站起来,就感到全身冰凉。 一摸之下,他惊呆了。 汗水湿透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 …… 来接孙耀龙的是他的大哥孙耀星。 见孙耀龙走出审讯室,孙耀星冷冷瞥了他一眼,低声警告: “你这次惹大麻烦了,爸不会轻易饶了你!” 孙耀龙坐在副驾驶,沉默不语。 兄弟俩一路上都没说话,回到了孙家。 孙家别墅里,父亲孙正北早已拿着皮鞭等候。 孙耀龙一进门,孙正北就甩了一鞭子,怒骂道: “臭小子,长本事了是吧?雇凶杀人,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一鞭落下,孙耀龙躲闪不及,手臂火辣辣的疼,他呲牙咧嘴。 孙正北冷哼一声,又要动手,坐在沙发上的林泰霄连忙拉住孙正北,小声说: “老孙,这样会打伤孩子的!” 孙正北气得不轻,指着孙耀龙的鼻子: “打伤?我看打得还不够!这是犯罪!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货色!” 林泰霄瞥了孙正北一眼,心想,你们家风气本来就不正,还好意思这么说? 第35章 一切都必须查清楚! 孙正北家的老大孙耀星,已经是个二十八岁的小伙子了,而老二孙凯也紧随其后,二十六岁了。至于排行第三的孙耀龙,还在高中校园里挥洒青春。 尽管孙正北年逾五十,按理说是该懂得顺应天命的年纪,但他那颗心却依旧年轻得像个小伙子,三个儿子都已成人,他却还是闲不住。 外面围绕着他的是数不尽的风流韵事,时不时就有女子带着孩子找上门,声称要认祖归宗。 这些年,孙正北在花花世界里乐此不疲,身边的女伴换了一茬又一茬,对于那些找上门来的,他都默认自己与她们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若非孙耀星坚持要做亲子鉴定,恐怕孙家的兄弟阵容早就堪比葫芦娃七兄弟了。 也因此,孙正北与妻子郑鸢的关系早已名存实亡,两人如今分居两地。 孙正北的这些行径,在京城的正派人眼中,自然是颇受非议。 林泰霄清了清嗓子,及时制止了孙正北即将爆发的怒火,确认他暂时冷静后,转而望向孙耀龙。 “孙耀龙,你告诉叔叔,你和我儿子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围堵他?” 孙耀龙捂着受伤的手臂,听到林泰霄的质问,连疼都忘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你儿子?” 林泰霄的儿子不就是林瑞麟吗? 他何时又去围堵林瑞麟了? 孙耀龙还没回过神,孙正北已经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林天是你林叔叔失散多年的亲儿子!你倒好,居然指使别人围堵林天,还想雇人伤他!” 孙正北心中那个火啊,今天林泰霄提起这事时,他自己也是震惊不已。 随后学校通知说孙耀龙被警察带走了,林泰霄一言不发,就这么僵持到现在! 一想到孙耀龙差点害了林家唯一的亲骨肉,他就后怕不已! 万一真出点什么差池,外界说他教子无方还是小事,他如何向林泰霄一家交代! 孙耀龙听完父亲的话,彻底懵了。 脑海中瞬间闪过林瑞麟的面容。 难怪林瑞麟对林天那么敌意满满,这...这... 他这不是被当枪使了吗? 孙耀龙感觉自己的思维从未如此敏捷,等一切明了,眼眶也跟着红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惧怕孙正北手中的鞭子,爬过去一把抱住父亲的腿,哭喊道。 “爸!儿子冤枉啊!我是被陷害的!我好惨啊!” 孙正北看着儿子抱着腿痛哭的可怜模样,原本想踹开他的冲动也硬生生忍住了。 “哭啥?有事好好说!” 他军人出身,最看不惯的就是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男人。 但此刻,孙耀龙哭得撕心裂肺,样子实在凄凉。 林泰霄见状也觉得不对劲,连忙把孙耀龙从地上拉起来,问道。 “侄子别哭了,有话慢慢说。” 孙耀龙好不容易止住哭声,望着林泰霄,认真地问。 “林叔叔,您刚才说林天是您去年才找回的亲儿子,对吧?” 林泰霄点点头。 虽然还没正式公布,但也并不刻意隐藏。 孙耀龙既然问了,林泰霄便坦然承认。 孙耀龙吸了吸鼻子,又问。 “那林瑞麟呢?他也是您的亲儿子吗?” 林泰霄一愣,斟酌着回答。 “我从小看他长大,视如己出。” 视如己出,意味着并非亲生。 这话太伤人,林泰霄没说出口。 孙耀龙点点头,心想果然如他所料,便说道。 “原来如此。” 孙正北皱眉,他了解孙耀龙,如果这事与林瑞麟无关,孙耀龙不会轻易打听别人的隐私。 而且,眼下的情况显然与孙耀龙脱不了干系。 如果孙耀龙真是幕后主谋,作为父亲,他不能坐视不理。 但在内心深处,他更希望事情能有转机。 然而,孙耀龙接下来的话,让林泰霄和孙正北的脸色同时一变。 孙耀龙越想越憋屈,边擦眼泪边一五一十地说出了林瑞麟找混混为难林天,以及林天让他除掉林天的事。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他已经被当成雇凶杀人的嫌疑犯了。 就算不成为罪犯,面对林泰霄的质问,他也不会替林瑞麟遮掩。 谁的错,谁自己担。 孙耀龙一股脑说完,孙正北和林泰霄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事情就是这样,爸,林叔叔,我知道我浑,但我还没浑到亲手毁了自己的前程。” “我现在就后悔太容易相信别人,结果让人家钻了空子,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就算我真的进去了,我也要把事情说清楚!” 说完,孙耀龙挺直腰板,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孙正北紧锁眉头,突然间,在众人意想不到之时抄起鞭子。 一鞭子抽在孙耀龙脚边的地板上。 “臭小子,我问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要是敢说一句谎,老子今天就抽死你!” 孙耀龙脸色苍白,但身体站得笔直。 话是对孙正北说的,但他的目光却直直盯着林泰霄。 “我今天说的,没有半句虚假!如有虚言,我愿意坐牢坐到死!” 孙正北神色凝重,将鞭子扔在地上。 转身面向林泰霄,沉声道。 “林老弟,我这儿子虽然混账,但不撒谎,这事,我看还得再查一查!” 林泰霄的脸色已无法用难看来形容。 孙耀龙的话让他震撼,恨不得立刻回去查个水落石出。 一想到林瑞麟那乖巧的模样,林泰霄的额头就隐隐作痛。 孙耀龙的样子不像在说谎,但如果这是真的,那林天所受的委屈,岂不是林瑞麟一手造成? 想到昨晚林天高烧近四十度,林泰霄感到胸口一阵憋闷。 林泰霄心急如焚,急于查明真相。 他猛然从座位上站起,对孙正北沉声道。 “孙老兄,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真的冤枉了令郎,我一定亲自上门赔罪!” 孙正北拍拍林泰霄的肩。 “林老弟,别说赔罪不赔罪的,这事本就是孩子们闹出来的,没想到还扯上了你的家务事。” “不过,一旦证实孙耀龙说的是实话,那你家这位养子……” 孙正北话未尽,眼神已带了几分严厉。 如果孙耀龙是被冤枉的,差点进了监狱,孙家自然要讨个说法。 孙正北眯起眼,虽然两家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 但如果林家的养子真干了这种事,那无疑是狠狠打了他的脸。 他们孙家,可不好惹! 林泰霄的脸色更黑了,对着孙正北拱手行礼。 “要是真的,我自会给你儿子一个交代!” 孙正北点头。 “林老弟,那就不送了。” 林泰霄摆摆手,大步流星离开了孙家。 第36章 深夜查银行流水 孙耀星一直站在旁边,也意识到情况不妙,走上前去按了按孙耀龙的脑袋,声音沉稳地问道: “你真的没撒谎?” 孙耀龙眼神坚定:“真的没骗你!” 孙耀星收回手,脸上的表情更显凝重。 原本他还在琢磨怎么向林家求情,免得孙耀龙真被送进去,可没想到事情居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个林瑞麟,外表白白净净,一副乖乖仔的模样,背地里竟是个狠角色! “以后机灵点儿!” 孙耀星瞪了孙耀龙一眼,教训道。 孙耀龙自知理亏,难得地垂下了头,一句话也没顶回去。 孙正北望着大门,沉思片刻后开了口: “耀星,这事你也去查一查。” 孙耀星眼睛一亮,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知道了,爸!” 尽管外界对林泰霄评价颇高,但一旦触及家族利益,道理就显得苍白无力。无论是谁,都不会让自家孩子吃亏。林家能查到的,孙家同样有办法查清。万一林泰霄想抵赖,孙家也不是吃素的。 孙耀星拾起地上的鞭子,仔细折好挂到墙上,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抽了孙耀龙的头一下,这才大踏步离去。 孙耀龙捂着头,像极了受委屈的汤姆猫,却没半句怨言。他知道,大哥这是要去替他收拾烂摊子呢! 孙正北见孙耀星出门,回头瞥了眼孙耀龙,鼻子里哼了一声,满是嘲讽地说: “看你这点出息!连个柔弱书生都能把你算计了!” 孙耀龙脸一红,终究没为自己辩解。他在心里发誓,等这事过去,定要从林瑞麟那里找回场子! 另一边,林泰霄没有回家,直接驱车前往公司。 办公室里,助理卢云已准备好一叠资料恭候。 林泰霄推门而入,烦躁地扯了扯衬衫领口。卢云将资料呈上, “董事长,请您过目。” 林泰霄“啪”地一声将资料摔在桌上,随即翻阅起来。卢云见状,心中不禁生疑:这么晚了,董事长为何突然要查小少爷的银行流水?难道小少爷最近有什么不妥当的开销?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卢云的思绪就开始天马行空。 林泰霄快速浏览完流水,却发现并无异常,无非是些衣物购买记录。他揉了揉眉心,不由自主地对孙耀龙的话产生了怀疑:这小子不会是为了推卸责任才这么说的吧? 但一想到孙耀龙那信誓旦旦的样子,林泰霄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叹了口气,感觉这件事比预想的要复杂。 卢云适时地给林泰霄倒了杯水,笑道: “小少爷平时喜欢给家里人买些小礼物,心里时常记挂着您和夫人呢!” 林泰霄闷声应了一声。 卢云见状,低头暗想,显然董事长从这些资料中没找到想要的答案。他心思一转,又笑道: “小少爷平时受您和夫人的疼爱,若是零花钱不够,会不会私下向您或夫人要呢?” 林泰霄神情依旧沉重,低声说道: “他不至于向我们要,他姐姐们也不会坐视不理,不够用直接刷副卡不就行了……” 话说到一半,林泰霄猛地停住,目光锐利地看向卢云。 卢云保持着微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林泰霄收回视线,直接命令道: “查清楚家里谁给了林瑞麟副卡,所有副卡的流水都要调出来,十分钟内我要看到结果。” 卢云低头应声:“是!” 随后,他出门着手调查此事。 卢云虽年仅二十七,无实权在握,但在公司里无人不敬。作为董事长的秘书,他的态度往往代表了董事长的意志。加之他思维敏锐,处事圆滑,深受林泰霄信任。因此,提醒林泰霄注意此事,也是他作为助理的职责所在。 卢云效率极高,不到十分钟,几份报告已整齐摆放在林泰霄桌前。 即便林泰霄已有心理准备,见到副卡流水的数额还是吃了一惊。除了他自己,林家三位千金和叶惠英竟各自给了林瑞麟一张副卡!要知道,就连林小雨也只有自己的卡和叶惠英给的副卡。林泰霄不禁对林瑞麟在家中的受宠程度产生了疑问。林天半路归家尚可理解,但林小雨是他们亲眼看着长大的亲女儿,竟然还是无法与林瑞麟相提并论! 林泰霄对家中的状况感到震惊。这些副卡是林家三姐妹和他们夫妇对林瑞麟额外的补贴。因认为林瑞麟花不了太多钱,有的副卡甚至关闭了消费提醒,直接扣款。 林泰霄一条条看下来,只觉触目惊心。数万元的山崎摩托车,林瑞麟曾很感兴趣,但骑了几次后嫌速度太快难以驾驭,之后不知所踪。最佳位置的演唱会门票,因一场大雨未去成,作废。还有林瑞麟的个人旅行……一笔笔数万元的支出让林泰霄眼花缭乱。林瑞麟一年的开销已高达数百万,而这还仅仅是玩乐的花费。 林泰霄皱紧眉头。虽然家里不缺这点钱,但对于一个高中生而言,这样的挥霍是否太过奢侈了…… “把林天的流水也调出来!” 林泰霄边看流水边对卢云吩咐道。然而等了一会儿,见卢云没动静,便抬头疑惑地问: “怎么不动手?” 卢云搓了搓手,有些尴尬地说: “董事长,您和夫人以及小姐们,都没给林天副卡……” “至于林天少爷自己银行卡的流水,我已经调出来放在下面了。” 卢云抽出那份薄薄的报告,放到最上面。 林泰霄定睛一看。 食堂五元,食堂五元,食堂五元…… 他纳闷了,林天究竟在食堂吃什么,每次都是五元五元的。现在五块钱还能买到东西? 不待他问,卢云便给出了答案: “三江一高为贫困生提供了早中晚餐,都是五元套餐,菜品可选。” 贫困套餐? 林泰霄手一颤,心中腾起一股怒火。 没钱为什么不吭声?在学校里只吃贫困套餐,让外人怎么看我们林家? 不悦地将林天的流水扔到一边,他又继续查看林瑞麟的报告。终于,在叶惠英给林瑞麟的副卡记录中,林泰霄发现了一笔从银行提取十万元的记录,他用红笔圈了出来,然后靠在椅背上,像是自言自语: “现在怎么还会用到现金呢?” 卢云笑着回答: “京海市内或许不需要,但在乡村,有些老人还是不会网络支付。” 林泰霄轻笑了一声。 第37章 你是养子,你应该离开了! 林泰霄挂了电话,手紧紧抓着手机,脸上冷得像结了冰。林瑞麟说用现金是为了管住花钱?开玩笑!他一顿饭能吃掉三万块,这种借口谁会信? 另一边,卢云在他的办公室里,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视频,手指转动着佛珠,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林家这场戏,真是越演越有看头了。”明明知道去找他那个笨弟弟没结果,却硬是要把责任推给孙耀龙,这一招借刀杀人的计策真是高明!卢云关掉了视频,打算给林泰霄准备一个“惊喜”。 林家本来还想指责孙家,结果风水轮流转,明天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到底谁才是当家的!他把视频拷贝到U盘里,装进信封,计划一大早就送到林泰霄手里,看他怎么接招! 第二天,林泰霄刚到公司,董利就递给他一封信。“董事长,这是孙家大少爷派人送来的,说请您过目。”林泰霄接过信封,倒出里面的U盘,苦笑了一下,插进了电脑。卢云一大早就送东西来,除了找到的证据,还能是什么?孙家只派人来,显然是要个解释! 点开U盘,林泰霄播放了视频。一段是孙耀龙和林瑞麟从教室往天台走,隐约说了些什么后孙耀龙先走了;另一段是林瑞麟背着包离开学校,快进后发现背包不见了。林泰霄坐在办公椅上,一言不发,又拿出标记过的银行流水记录。 时间对得上,上午取的钱,下午就不知道哪儿去了。这时候,林泰霄再想为林瑞麟辩解,也显得没什么说服力了。 晚上,在林泰霄的书房里,他给林瑞麟泡了一杯茶。林瑞麟乖乖接过去,脸上带着讨人喜欢的笑容。 “谢谢爸爸!”林泰霄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喝了一口,茶香扑鼻。“这茶,还是你上次出去玩给我带回来的。”林瑞麟脸上闪过一丝高兴。“爸爸还记得,真不容易。” 林泰霄放下茶杯,声音还是那么温和。“瑞麟,这些年,爸爸妈妈和姐姐们对你怎么样?” 林瑞麟的笑容僵住了,不解地看着林泰霄,“爸,怎么……” “为什么要害你哥哥?” 林泰霄眼睛像火一样盯着林瑞麟。 林瑞麟脸色大变,手里的杯子滑落,摔成了碎片,“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害哥哥?如果哥哥愿意回家,我什么都愿意做!” 林瑞麟急着辩解,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 林泰霄伸出手,轻轻一点,林瑞麟马上安静下来,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林泰霄闭上眼睛,心里暗暗叹息,多少次,全家人被林瑞麟的眼泪骗了? “瑞麟,从小我就跟你说,林家的男人,不会随便掉眼泪!” 林瑞麟身体微微发抖,从林泰霄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爸,你是说,我不是林家的人?” 林泰霄睁开眼,刚才的温柔一下子没了。 “指使小混混去伤人,目标还是你哥哥林天!然后又把事情赖到你朋友孙耀龙头上,差点让他坐冤枉牢。这些,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瑞麟双手紧握,颤抖着,眼里全是泪水。 “不是我!爸,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面对林瑞麟的追问,林泰霄生气地把茶杯摔在地上。 “相信你?我怎么信?证据都有两份了!”林瑞麟脸色苍白,满眼都是委屈。 “爸,什么样的证据让你怀疑我?难道是监狱里的人说的?所以你也不相信我了?”林泰霄不耐烦地摆摆手,站起来,沉声说:“我们是父子,你让你哥哥差点没命,我不能原谅。你知道你哥哥流浪了十五年,我们本来就欠他的。你占了他的位子十五年,不但不懂得感激,还要他的命。看在多年的感情上,我不会送你去坐牢,也不会不管你的生活和学习费用,但从明天开始,你必须离开林家。” 林瑞麟这时已经没有了精神,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他看着林泰霄,突然笑了,“爸爸还是不相信我吗?好吧!既然不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这事,真的不是我干的!”说完,林瑞麟弯着腰,慢慢地走出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林家被叶惠英尖厉的喊声吵醒了。“是谁要赶瑞麟走?凭什么?瑞麟是我儿子!要赶他走,我就跟他一起走!” 林泰霄穿着睡衣,脸色难看地下楼,只见客厅里,林瑞麟虚弱地推着行李箱,叶惠英紧紧护着他,眼神锋利。 “惠英……”林泰霄皱着眉头,沉声开口。 叶惠英没有给林泰霄留半点情面,直接截断了他的言语。 “我明白你的念头,不就是猜忌林天受伤的事是瑞麟背后搞的鬼吗?”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查我的银行账单呢!” 叶惠英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我告诉你,那十万块钱至今还摆在瑞麟的房间里没动过呢! “再说,那几天瑞麟说去参与公益活动,日日都跟我一同外出喂流浪猫,哪有那个闲工夫去找什么街头混混的麻烦! “我再说一次,瑞麟是我的心头肉!谁要想撵他出门,先得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话落,叶惠英手一扬,包包“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你要证据?看好了!这里面现在还装着猫粮呢!” 林泰霄目光紧锁叶惠英手中的包。那段录像,他反反复复不知看了多少遍,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辨认得出。 这包,与视频中林瑞麟背的那个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林泰霄沉默不语,叶惠英冷笑了一声。 “就凭那些捕风捉影的猜疑,就想把瑞麟逐出林家大门,林泰霄,钱是我给瑞麟的,那你索性连我这个当妈的一起赶出去吧!” 眼瞅着叶惠英的话越来越离谱,林泰霄急忙出声制止。 “惠英!” 然而,几十年的夫妻,林泰霄这点语气哪里唬得住叶惠英? 林瑞麟早已哭得双眼红肿,在叶惠英怀中被紧紧守护着。他抽泣着探出身子,小声劝解。 “妈妈,别跟爸爸吵架!” 叶惠英轻柔地抚摸着林瑞麟的头,低声道:“好孩子,妈妈说过,谁也不能在林家欺负你!” 随后,叶惠英昂首直视林泰霄。 “我说过了,那几天除了上学,瑞麟一步也没离开过我,他既没机会,也没动机去做那种事情! “再说了,不管孙家怎么嚼舌根,林天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吗?!” 叶惠英的话语在别墅内回响,空旷的空间里甚至产生了回音。 林如烟和林雨墨早就听到了争执声,正要过来劝解,却不曾想叶惠英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如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话要是让林天听了去... 她连忙上前,也开口劝阻,“妈!这话可不能这么说……” 第38章 叶惠英,你不配! 话一落音,一阵冷哼声划破了宁静。 林家的人纷纷扭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冷哼声的来处。 只见林天靠在墙角,眼神冷冰冰地扫视着众人,就像在审视一场糟糕的演出。没人知道他已经在那里静静地站了多久。 林泰霄手忙脚乱地看向林天,语无伦次地辩解:“林天,你妈妈她太着急了,才会……” “我没妈妈。”林天冷冷地打断了他。 叶惠英脸色发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解释:“林天,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妈妈只是……” “我说了,我没妈妈。”林天再次强调,眼神一片淡漠。 他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转身决绝地走向自己的房间,没有丝毫的留恋。 林家人面露哀伤,叶惠英松开了林瑞麟,慢慢瘫倒在地,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那天晚上,林天向她倾诉了一年来在林家的遭遇和被忽视的感觉,让她整夜难眠,心中充满了愧疚。她决定从今以后要好好补偿林天,弥补过去的错误。可是,还没等她修复与林天的关系,今天的事情又横生枝节,让她心急如焚——怎么忍心看着亲生儿子越来越疏远? 林泰霄紧闭双眼,身体微微摇晃,差点摔倒,幸好抓住了栏杆稳住了自己。 林如烟一脸担忧地上前,扶住了林泰霄,轻声叫道:“爸……” 林泰霄摆摆手,转向跪坐在地上的叶惠英,沉声说:“我知道你担心瑞麟,觉得他是无辜的。” “但既然孙家把他扯了进去,为了证明瑞麟的清白,我们也要查清楚真相。” “清者自清,就算瑞麟真的和这事没关系,我们也要给孙家一个交代。” 叶惠英无力地看着林泰霄,声音微弱:“好吧,但在证明瑞麟确实和这事无关之前,他不能离开林家。” 林泰霄已经不想和叶惠英多费口舌,转身朝书房走去,留下了一句无可奈何的“随便你”。 林如烟目送林泰霄的身影消失,才把目光转向客厅里的叶惠英,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妈,你太过分了。”林如烟的声音带着责怪。 叶惠英身体一抖,显得更加柔弱。 林如烟闭上眼睛转身,走上楼梯:“瑞麟,扶妈妈回房间吧。” 林瑞麟已经停止了哭泣,应了一声,望着林如烟坚决离去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 他低下头,看着沮丧的叶惠英,眼里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随即,他又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蹲下来,向叶惠英伸出手:“妈,起来吧!” 叶惠英轻轻地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试探性地问:“瑞麟,你哥哥的事,真的和你没关系,对吧?” 林瑞麟一愣,眼眶迅速湿润,悲伤地说:“妈,你现在也不相信我了吗?” 叶惠英一惊,连忙摇头:“妈信你。” 五天前,林瑞麟兴奋地提出要去喂流浪猫,叶惠英在家没事,就答应了。之后几天,母子俩利用课余时间在城市各处喂猫,直到林天出了事。 一开始,叶惠英并没有发现不对劲,但昨晚林泰霄突然要赶林瑞麟出门,她焦急询问之下,才知道是孙家的孩子指控林瑞麟与此事有关!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就有了今早的那一幕。没想到,这一切都被林天听到了。 叶惠英后悔自己说话不经大脑! …… 林泰霄在书房里抽烟。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的事业如日中天,还有一个极具商业头脑的女儿作为接班人。因此,他从不损害自己的健康,即使是应酬,喝酒也很有节制。 然而,今天因为家庭的纷争,他罕见地点燃了一支烟。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林泰霄有些不耐烦:“谁?” “林天。”门外传来回答。 林泰霄惊讶之余掐灭了烟,坐正了身子:“林天啊,快进来!” 林天推开门,手臂上缠着绷带,大方地坐在了林泰霄对面。 林泰霄满是关心:“住得习惯吗?还需要什么,我让保姆去买!” 林天摆手,直截了当地说:“孙耀龙告诉你,这事和林瑞麟有关吧?” 林泰霄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孙家小子的话不能全信,事情还在调查中。” 林天冷笑:“孙耀龙既然告诉你了,那之前林瑞麟找小混混欺负我的事你也听说了?” 林泰霄再次愣住,孙耀龙确实提过这事,但相比之下,那只是小事一桩,他没放在心上,直到林天提起,才想起来。 “就因为那件事,叶女士对我的印象一直不好,林先生,你怎么看?”林天平静地问。 林泰霄静静地看着林天,终究是不满:“和你父亲说话,非得这么咄咄逼人吗?” 以前,林天可能会马上认错道歉,生怕惹林泰霄生气。但现在,他已经无所畏惧,林泰霄的喜怒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林天说。 林泰霄叹了口气,沉声道:“孙耀龙确实提过之前的事,那时候你刚回家不久,瑞麟感到害怕,有危机感,这很正常。” “但那毕竟只是小事,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不过是孩子们的恶作剧,林天,你就多担待一些吧!” 林天“嗯”了一声:“那这次呢?如果不是我跑得快,现在恐怕坟头草都长高了。” 林泰霄不满地看向林天,却发现他一脸无所谓,最后只好妥协:“先查明真相,如果真的和瑞麟有关……” “你们打算怎么办?”林天直视林泰霄,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林泰霄愧疚地低下了头:“如果真的和瑞麟有关,那他就不再是林家的人了。” 林天嗤笑:“就这样?” “他雇人行凶,不用承担责任吗?” 林泰霄皱眉反驳:“现在还不能确定瑞麟直接与此事有关!你别太武断!” 林天笑了笑:“客观来说,你觉得林瑞麟真的和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林泰霄握紧了拳头。孙耀龙的信誓旦旦,加上这几天收集的证据,虽然不足以直接定林瑞麟的罪,但也很难证明他的清白。 如果林瑞麟有罪,那是林泰霄不愿面对的事实;如果和林瑞麟无关,一切又太过巧合。 “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林泰霄叹了口气,对林天承诺。 第39章 联手 林天根本不吃林泰霄那套老一套。 如果林泰霄真把他那一套当金科玉律,林天这一年在林家哪会受尽憋屈和误解,仿佛穿了一年的紧身衣? 就连过往的那些破事,林天敢打包票,林泰霄也是挥挥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轻松带过。 要是这档子事真查出来是林家的锅,林泰霄保准又是一套“小孩子闹着玩”的说辞,让林天多忍忍,多担待点,老调重弹! 林家表面上风平浪静,夫妻恩爱有加,兄弟情深似海,可一旦掀开那层华丽的幕布,全是演技派。 以往的和谐,都是林天一步步退让换来的,但现在,他不奉陪了! “林瑞麟之前让孙耀龙找我茬,回家又跟叶女士告状,说我跟小混混勾肩搭背,搞得这一年来,小姐们和叶女士对我意见大得很。” “你让我多担待,那我受的这些气算什么?谁来心疼我?” “你说孩子间的玩笑,林先生,林瑞麟都十六岁了,够得上刑事责任年龄了!” “凭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要我来默默承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林天冷笑一声,从办公椅上霍然起身,一挥手,林泰霄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 “就因为我没哭没闹没上吊?” “还是因为我一直被你们忽视,像处理垃圾一样随意安排,而我没有继续乖乖当你们的应声虫?” 纸张如雪花般飘洒,林泰霄心中有火,却无处发泄。 他为与林天的争执感到内疚,但他的家庭地位不允许林天用这种态度对他说话。 “林天!” 林泰霄呵斥道。 林天却报以轻蔑一笑。 “林先生,我已经不再相信你或林家任何一个人了。” “这件事,我会自己查清楚,你放心,只要我发现这事和林瑞麟直接相关。” “他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敢让他见识监狱的铁窗生活!” 林天语调平静,但林泰霄听得出来,这不是玩笑。 当下,林泰霄起身,对林天说: “林天,他是你弟弟!” 林天冷笑回应。 “弟弟?我没想要我命的弟弟。” “林先生,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你现在最好祈祷你那心肝宝贝没干这事儿。” “不然,我保证,我们会闹得沸沸扬扬,颜面无存!” 言罢,林天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留给林泰霄,大步流星而去。 林泰霄望着林天决绝的背影,怒吼: “林天,你给我站住!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走廊的回音。 林泰霄挫败地闭上眼,将桌上剩下的物品也一并扫落在地。 林天回到房间,迅速打包好自己的行李。 伤口已结疤,痊愈只是时间问题。 他要尽快查明真相,然后全心投入到学习中。 穿过客厅走向大门,只有几个保姆在忙碌打扫。 有的见到林天,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 这些仆人很会察言观色,以前林天不受宠时,私下里没少欺负他。 不是使唤他做家务,就是让他搬东搬西。 如今林天在林家的地位不同往日,她们连看林天一眼都战战兢兢。 林天停下脚步,对其中一个曾经欺负他的保姆说: “你。” 那保姆紧张地抬起头。 “少爷,有什么吩咐?” 林天指了指楼上。 “你,把你之前指使我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林泰霄,再告诉叶惠英,去吧!” 那保姆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到林天面前,卑微地哀求: “少爷,以前是我糊涂,请您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林天审视着这位保姆,眼中带着几分诧异。 “你都快五十了吧?五十岁还不懂事,要等到入土为安才醒悟吗?” “让你去就去!要是我发现你没跟他们说,哼哼……” 林天投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保姆顿时面如土色。 在林天的注视下,她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 见她走远,林天转身离开。 恶人自有恶人磨,自作孽不可活! 直接返回了学校。 林天没想到第一个遇见的是郑思雨。 郑思雨正提着购物袋往宿舍区走,无意间看到了林天。 她惊讶地问道: “你不应该在家养伤吗,来学校做什么?” 林天挤出一个比苦笑还难看的笑容。 郑思雨立刻明白了。 “晚饭还没吃吧?一起?” 餐厅包厢内。 林天和郑思雨相对而坐。 两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大快朵颐。 吃到半饱,郑思雨喝了口水,压低声音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天没打算全盘托出,含糊其词: “还不是那些破事。” 郑思雨“嘿”了一声,支着下巴盯着林天。 “咱们这么熟了,你就直说吧!” 见她坚持要知道,林天咽下最后一口饭,抿了口水。 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郑思雨。 郑思雨听后十分震惊。 “没想到林泰霄在外头挺通情达理,家里事怎么就拎不清呢?” 林天笑了笑,拿起湿巾仔细擦拭着手。 “他不是拎不清,他是觉得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郑思雨见林天如此坦诚,也直言不讳: “真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把养子看得比亲儿子还重!亲儿子快被养子逼疯了,他还袒护养子!” “我觉得,你决定和林家划清界限,做得挺对。” 林天有些意外,疑惑地看着郑思雨: “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回家之类的,没想到你这么支持我。” 郑思雨倒了杯热茶,小口吹着。 “上次,你头上的伤,就是在林家弄的吧?” 林天摸着杯子“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郑思雨摊开手。 “那就对了,他们能让你受伤一周不管不顾,还让你在我课上晕倒。” “我要是还劝你回去受罪,那我就是没良心。” “明明知道你回去会不好过,还让你回去,那不是帮你,是害你!” 林天一愣,随即笑道: “你还挺善解人意。” 郑思雨挑了挑眉。 “小子,我是高冷,不是没感情!” 林天低头,做出投降的手势。 “对对对!郑大小姐最高冷不过了!” 郑思雨捂嘴笑了一会儿,正色道: “你要找林瑞麟买凶杀人的证据,没有林家帮忙,怎么找?” 郑思雨的担忧不无道理,林天毕竟只是个学生。 学生的能耐,实在有限。 林天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凝视着郑思雨,沉声道: “我并不打算单打独斗,还有一个人,我想和他联手。” “这人是谁?”郑思雨挑眉。 第40章 林瑞麟的心思,可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 “孙耀龙!” 林天将受伤的胳膊放在桌子上,这样的姿势能让他舒服一些。 “林瑞麟想要让孙耀龙顶罪,但这件事孙耀龙指认和林瑞麟有关,但不管怎么样,受害者是我,也一定会让我签谅解书。” “虽然这是一定的结果,但孙耀龙是否清白对孙家十分重要。” “我找孙耀龙,和他一起找出林瑞麟买凶杀人的证据。” 以他上一辈子对孙耀龙的了解。 孙耀龙被背刺,一定咽不下这口气。 他是最好的人选。 郑思雨点了点头。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虽然她不会插手这件事,但是林天是她的学生。 更何况,她和林天之间也有了互相帮忙的交情。 如果真的需要她出面的地方,她会出面。 “谢谢郑小姐。” 林天梅开二度,惹得郑思雨频频皱眉。 …… 孙家。 孙耀龙坐在地上盘着腿抓耳挠腮。 刚刚林家的人给卢云和孙正北打了电话。 这件事林家又有了新的证据,重新站回了上风。 越是这样,他离大牢就越是更进一步。 正烦躁着。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了他的手机。 孙耀龙抓着头发,烦躁地按着。 过了两分钟,他的手机再次响起。 孙耀龙从桌子上拿过手机,接听了电话。 “谁啊?!” 电话那头静默一瞬。 “我是林天。” 孙耀龙瞪大了他狭长的眼睛。 “林天,你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 “我告诉你啊,事情都是你弟弟干的,你要说法别在我这里要啊!” 对面又是一阵静默。 孙耀龙觉得他好像叹了口气。 随后,林天无奈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孙耀龙警觉地看向电话。 “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林天拿着手机,沉声道。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一个清白,我要一个说法。” “但目前,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你是无辜的。” 孙耀龙握着电话沉默了一瞬。 “你想跟我合作?我大哥会帮我查清楚的。” 林天挑眉。 “哦?那你大哥证明你的清白了吗?” 孙耀龙不喜欢林天这种调侃的语气。 “我大哥正在查着呢!” “这件事,我是不会跟你合作的!谁知道你们林家人是不是搁着诈我呢!” 说完,孙耀龙就挂断了电话。 将电话丢在一边,孙耀龙像一滩烂泥一样摊在地上。 没过几秒钟,他就像泥鳅一样来回扭动。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烦躁地站起了身,他打开门走向客厅。 客厅里,孙正北和卢云都在客厅神情严肃地看着电脑上的东西。 “怎么下来了?” 卢云有些稀奇的问道。 孙耀龙拉拉个脸。 “在房间里闹心。”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抻着个脖子,好奇道。 “你们在看什么?这么苦大仇深的。” 卢云一脸苦笑。 “林泰霄还给我们的视频,上面显示林瑞麟事发前后几天都和秦夫人一起,平时也在学校,有相当完美的证明。” “而且,他和铁牛也没有联系方式,所以,种种表明,这件事,不是林瑞麟做的。” 孙耀龙的脸都被气绿了。 这个小白脸,真阴啊! 卢云看了林瑞麟一眼,好笑地道。 “怎么气成这个德行?放心,只要你肯定是林瑞麟做的,不管怎么样,都会有破绽的!” 孙耀龙咬着牙,恨不得马上磨刀霍霍杀向林瑞麟。 何止笃定啊,他简直太定了! “你干着急也没用,去吧,这件事交给我和你哥处理,你回房间该干什么干什么。” 孙正北很是嫌弃地摆了摆手。 孙耀龙一怔,随即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也是…… 他在家里从来一直以来都是捣乱的那个,从来也没给家里帮上什么忙。 孙耀龙捏住手机,忽然心里有种不甘的感觉。 这是他的事啊……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亮,还是那个号码。 消息的内容意简言赅。 ——后悔随时可以联系我。 妈的。 孙耀龙心里气得直痒痒。 林瑞麟是不是有上帝视角啊,他怎么知道自己后悔了? 不过…… 这条短信,来得正是时候! 林天宿舍。 孙耀龙吊儿郎当地坐在林天的床上。 孙耀龙的身形瘦长,皮肤却比女孩子还要白,手上一个明显的刺青再加上他的长发。 如果不熟悉孙耀龙的人从身后看孙耀龙,甚至还会觉得他是个女生。 和孙耀龙相比,林天虽然削瘦,但却没有那么单薄,早年在孤儿院的生活,早就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些锻炼的痕迹。 “你好,林家大少爷,把我约到这来,快让我听听你的复仇计划。” 孙耀龙看着面前的林天,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和他扯上关系。 原因无他,因为林天跟他完全是不一样的两种人。 他逃课上网,林天认真学习。 他抽烟喝酒,林天还在认真学习。 当然了,如果没有林瑞麟的话,孙耀龙是绝对不会去招惹林天的。 “你被你身边的人背刺了,我们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就这样简单。” 林天单手捏这笔,对着孙耀龙道。 孙耀龙挑眉。 “背刺?背刺我的人不就是林瑞麟吗?” 林天抬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孙耀龙。 “不是他,有别人。” 孙耀龙一怔,仔细地寻思起林天话里的意思。 林天的意思是别人背刺了他。 那别人是谁? 孙耀龙两个狭长的眼睛都快变成了豆豆眼。 林天叹了口气。 “按照你的描述,林瑞麟那几天都跟他妈妈在一起,所以没有时间去找铁牛。” “但是他的流水里又没有直接给铁牛的转账记录,所以钱是经过另一个人给的。” “三江一高除了你身边的人,应该也没有与林瑞麟和铁牛同时认识的人了吧?” 孙耀龙点了点头。 林天“嗯”了一声。 “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但不排除这种可能,所以要你把这个人找出来。” 孙耀龙长长地哦了一声。 “找,可以找,但是我近期回不了学校。” 所以…… “所以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找出来。” 林天接话道。 孙耀龙摆了摆手,有一些焦急的道。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在学校,没有办法找。” 林天听见他的话,不由得有些好笑的道。 “你要怎么找?挨个问一遍?” 孙耀龙一怔,回答道。 “那倒也不是。” 林天用一种平和的视线看着他,在林天的目光中,孙耀龙忽然之间有些局促。 但是他毕竟从小到大自在惯了,面上显露出来一丝狠厉,道。 “怎么找?” 林天转过了身子,正视孙耀龙,沉声道。 “那几天的监控,一直看,看林瑞麟有没有直接接触或间接接触过什么人。” 孙耀龙面露不解,林天解释道。 “林瑞麟能把这件事完全甩出去,还能给你戴顶帽子,一定不会轻易留下什么把柄。” “你先通过监控确定下来几个人选就行了。” “那你不在林家养伤?准备做什么?” 孙耀龙点了点头,好奇问道。 林天随口应道,“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第41章 自证清白 孙耀龙看着他缠着白布的手臂。 “你要做什么?” 林天好奇地看向孙耀龙,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臂,于是就举起来手中的练习册。 “我?我要做题啊!” 他马上就要参加竞赛了,不做题做什么? 孙耀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都快被你弟弟害死了!你还能沉下心来做题。” “而且你把这件事完全甩给我,我是什么牛马吗?我不干!” 林天一只手刷刷地翻着纸页。 “哦?你不干?那谅解书我不签,你收拾收拾准备坐牢吧?反正坐牢的也不是我,对不对。” 孙耀龙的脸刷一下绿得跟菜帮子似的。 “我干!我干!行了吧?” “你还挺会指使人!” 林天合上了本子,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放心,我不白让你干。” 孙耀龙盘着腿,将手臂支在腿上,又用手撑着脸。 “怎么,还 林天笑眯眯地看着孙耀龙,转着圈打量着他。 孙耀龙嫌恶的垮着脸。 “你干嘛?你这样看起来好恶心!” 林天这才缓缓的道。 “你找出来我给你谅解书签字。” 孙耀龙:“?” 这特么算什么狗屁奖励? 林天见孙耀龙似乎面色有不满,用完好的右手摸了摸下巴。 这个人真难缠。 连吃带要的。 “那我给你补两节课。” 孙耀龙更加震惊了。 妈的,这个奖励还不如没有呢? 三江一高整个高二谁不知道他孙耀龙是个武将不识字? 还补课? 他要是被林天给补课,一定会被李振他们笑掉大牙! 林天也有些为难了。 这还不满意? 他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能提出来说给孙耀龙补课已经非常不错了。 “那这样,我孤儿院里还有我种的两颗小萝卜,这是我的底线了,不能再多了。” 孙耀龙咬了咬牙,狠狠地道。 “行!” 就算没这两颗萝卜他也得干! 这两颗萝卜,就算是……算是…… 什么也不算! 谁还没见过萝卜不成? …… 隔天早上。 孙耀龙看着跑腿送来的新鲜的,绿叶上还带水,根上还带泥的萝卜,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萝卜,他还真没见过。 “呦?这是哪来的小萝卜?” 孙正北下了楼,见孙耀龙脸一阵红一阵绿的,手里还拿着两个带泥的萝卜,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谁会给孙耀龙送萝卜? 一看还是新鲜的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孙正北看着孙耀龙,不确定地道。 “你大早上起来,不会是疯了去菜市场抢劫了吧?” 孙耀龙的脸色更黑了,面对孙正北,他还不得不解释道。 “同学送的。” 孙正北有些诧异。 孙耀龙的狐朋狗友还能给孙耀龙送萝卜? 他宁可相信是孙耀龙大早上起来是去菜市场抢劫了。 但即便如此,孙正北还是直接从孙耀龙的手中取了一个萝卜,直接就去厨房用水洗了洗。 “嘿,这个小萝卜够味!一看就是自己家种的。” 孙正北美滋滋地道。 想当年他在部队里,没少跟着哥几个去地里摘萝卜吃。 孙耀龙哪里这么吃过萝卜,看着孙正北不由得露出一点怀疑的态度。 孙正北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去试试!吃不死你!” 孙耀龙若有所思,却没有将萝卜像孙正北那样吃。 而是从院子里挖了点土,又找了个盆把萝卜栽了进去。 孙正北全程在客厅,看见孙耀龙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样还能活? 他怎么生出来这样的蠢儿子! “找到了!” 孙耀龙的房间内,几面窗帘都拉上,漆黑无比。 自从从林天宿舍回来的两天内,孙耀龙一直不眠不休地查看监控。 孙耀龙的房间有专门的游戏房。 带鱼屏本来是他打游戏上分的绝佳装置,可这两天却只用来被孙耀龙查看监控。 这会,孙耀龙正蹲坐在他的定制电竞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视频。 视频已经被他用软件标记了一下。 那段令人存疑的视频正在循环播放。 画面里,只见林天背着一个小包去了厕所,而回来时包已经不见。 过了一会,一个男生背着同样的包出来。 看着那个男生的脸,孙耀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一股火顺着肺管子就爬上了孙耀龙的脑袋。 孙耀龙一拳砸向桌子,顿时烟灰缸眼里的烟头再也撑不住,扑簌簌地掉落。 妈的,林天这个鸟人。 还真说准了! 他孙耀龙又被人背刺了! …… 大课间。 林瑞麟班级内。 林瑞麟正在书桌上翻着卷子。 离他不远的李振冷冷地瞄了他一眼,然后经过了林瑞麟的身边去叫另一个男生赵子辉。 只见李振在赵子辉耳边说了些什么,赵子辉严肃的点了点头,随即两人转身出去。 林瑞麟毫无所觉,慢悠悠地继续翻着卷子。 天台上。 只有赵子辉和李振两个人。 赵子辉环顾四周。 “龙哥呢?不是说龙哥也来了?” 李振冷冷的笑一声,朝着另一边指了个方向。 赵子辉放眼望去,果然在天台的另一侧看到了孙耀龙的身影。 因为没有正式返校,孙耀龙身着自己的衣服。 黑衣黑发,黑裤黑帽子。 两天没睡一个好觉的脸毫无血色,眼下的乌青更是可怕的吓人。 赵子辉和李振刚走近孙耀龙,就被孙耀龙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了一跳 “我擦,龙哥你这是……” 李振皱起了眉头,咋还能把人气成这样呢? 孙耀龙摆了摆手。 一切无需多言,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这是他应当做的! 李振顿时对孙耀龙肃然起敬。 懂了,龙哥是觉得不好意思,不让人说! 李振看着赵子辉,一时之间,自己都有点敬佩他了。 能让龙哥不好意思的人,不多啊! 赵子辉还不太明白两个人之间打的什么哑谜,只是上前关切地问道。 “龙哥,你怎么出来了?警方那边怎么说,没事了吧?” 孙耀龙静静地看着赵子辉。 虽然他知道自己暴躁了些,但是从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火。 谁对自己好,他也会对着对方好一些。 赵子辉家世一般,跟孙耀龙家的体量完全比不了。 所以孙耀龙跟赵子辉在一起玩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地照顾一下,不至于让赵子辉陷入尴尬的境地。 赵子辉也会察觉到,平时也会时不时帮帮孙耀龙抄抄作业什么的。 谁想到,就是这样的人,居然会背刺他。 赵子辉被孙耀龙看得发毛,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 “龙哥,咋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孙耀龙摇了摇头,轻声问道。 “赵子辉,我对你不好吗?” 赵子辉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李振见状,冷笑了一声,随即手拢成喇叭状,朝天台入口处喊道。 “你们都过来吧!” 赵子辉回头,只见是林天和陈巨峰慢悠悠地走了上来。 林天朝着孙耀龙颔首。 “效率挺快。” 孙耀龙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两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你以为呢?” 陈巨峰率先忍不住,看向赵子辉道,“就是你?背刺孙耀龙那个?” 第42章 跟你有关系吗?你瞎掺和什么? 那人看起来有点眼熟,不就是跟孙耀龙铁哥们儿的那个吗? 这下可怎么办…… 陈巨峰不由自主地向孙耀龙投去一丝同情的目光。 真是倒霉透顶,有些人天生就是背黑锅的命。 孙耀龙没好气地瞪了陈巨峰一眼,随即大踏步走向赵子辉,压低声音说: “是你吧,帮着林瑞麟和铁牛搭桥,最后还把污水往我身上泼。” 赵子辉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不敢直视孙耀龙,小声回答: “你都知道了……” 出乎意料,孙耀龙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淡淡地回应。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子辉缓缓闭上了眼睛。 “攀哥,我真对不起你。” 孙耀龙没有出声。 他无法原谅赵子辉,换做是谁也无法轻易释怀。 他差点就进了局子。 没等到孙耀龙的回应,赵子辉心里凉了半截,思绪飘回了两天前。 那天,他从医院出来,正好遇见林瑞麟和他姐姐。 本来就和林瑞麟不对盘,简单点头示意后便匆匆离开。 后来林瑞麟问起他去医院的原因,他便借口说是家人身体不适。 没说谎,是妈妈,肺癌晚期。 家里条件一般,这病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一筹莫展。 后来,林瑞麟找上门来。 请他帮个忙,事成之后给他二十万。 二十万啊。 对林瑞麟、孙耀龙这样的富家子弟来说,或许只是个小数目。 对他,却是家中的救命稻草。 起初,他拒绝了。 因为这事会牵连无辜,还会把孙耀龙拖下水。 林瑞麟笑眯眯地让他好好考虑,又保证只是传个话,孙耀龙绝对安全。 最终倒霉的只有林天一人。 他挣扎许久,直到母亲病情恶化,才勉强答应。 他利用孙耀龙不便外出的理由,替林瑞麟给铁牛传递信息和金钱。 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但从孙耀龙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起,他夜夜难眠。 “林瑞麟把钱藏在厕所水箱,我取出来给铁牛,这样他就不会被怀疑了。” “那笔钱,我一分没动,烫手得很。” 赵子辉自嘲地笑了笑。 像他这样无情又不够狠心的人,确实不值得同情。 周围一片寂静。 孙耀龙依然平静。 “缺钱为什么不告诉我?” 赵子辉抬头,望着孙耀龙,竟然笑了。 “你已经帮了我太多。” 孙耀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都是面子惹的祸。 为了面子,开不了口求助。 也是因为面子,他能答应别人坑自己进监狱。 孙耀龙觉得荒唐至极。 “这件事,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他!” 顺着孙耀龙指的方向。 赵子辉看到了林天。 林天没说话,赵子辉也沉默了。 公平来说,赵子辉确实亏欠林天。 但是…… “林瑞麟说你是他远方亲戚,到了林家却不安分。” “不仅私下倒卖收藏品,还想排挤他,取而代之。” 赵子辉耸耸肩。 “林天,我确实对不起你,但在做决定前我也观察过你。” “你在学校勤奋学习,和林瑞麟说的完全不同,谁能想到你会暗地里搞这些?” “你真是表里不一。” “明明和我一样出身底层,却觊觎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这就是林瑞麟要整你的原因!” 赵子辉一口气说出了所有。 陈巨峰先忍不住,一拳捶在赵子辉胸口。 “你知道个屁!” 这一拳不轻,赵子辉气血上涌,脸憋得通红。 孙耀龙也怒形于色,沉声道: “你参与雇凶伤人,没资格指责受害者!” 被孙耀龙这么一说,赵子辉脸色煞白,不再言语。 沉默中,林天缓缓走向赵子辉。 赵子辉倔强地低头不看,林天却扳过他的脸,迫使他正视自己。 赵子辉有些恼火。 “你干什么?” 林天举起未受伤的右手,突然,“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赵子辉脸上。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 孙耀龙离得最近,甚至感觉到了林天的掌风掠过自己的发梢…… 林天甩了甩手,异常冷静。 “干什么?打你啊!” 李振惊呆了。 陈巨峰也惊呆了。 孙耀龙更是目瞪口呆。 在场的所有人,没想到林天会动手? 陈巨峰发出一声惊讶的“嚯”。 这一巴掌力道不小。 半天,赵子辉没转过头。 于是林天又在他另一边脸上补了一巴掌。 孙耀龙:“嚯~” 赵子辉鼻血直流,两边脸颊肿得老高。 惨不忍睹。 赵子辉瞪圆了眼,手指颤抖地指着林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 林天伸手,赵子辉连忙捂住脸。 林天轻咳一声,看着赵子辉,面无表情地说: “你让我手臂缝了十八针,我打你两巴掌,不亏。” 赵子辉脑子一片混乱。 “至于林瑞麟的话。” 林天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 “全是胡说八道。” 孙耀龙:“?” 还以为林天会说出什么高深莫测的话。 粗鲁!太粗鲁了! 赵子辉几乎要跳起来反驳: “分明是你心术不正,痴心妄想,活该被人针对!” 林天怀疑这两巴掌还没把他打醒。 孙耀龙按住赵子辉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 “林天,才是林家的亲生儿子,林瑞麟只是领养的!” 赵子辉愣住了。 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世界变得模糊。 半晌,赵子辉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说什么?” 他紧紧揪住孙耀龙的衣襟,像是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孙耀龙却掰开他的手,将他推开。 “你听得清清楚楚。” 赵子辉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个消息太过沉重,让他喘不过气。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让他头晕目眩。 这个消息,让他从一个情有可原的帮凶,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共谋。 赵子辉蹲下身,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他甚至不敢回头看向林天。 但林天没有放过他。 “说到底,无论是林瑞麟、我,还是林家的那些事,跟你都没半点关系。” “你以为站在道德的高地就能审判我,甚至指责我,因为你相信林瑞麟的话足以定义我是怎样的人。” “赵子辉,你说我虚伪,可我成绩年级前五,你呢?” “你以为我们出身相同,甚至你比我更惨,那么请问,你都在干嘛?” 林天轻笑一声。 “你跟着孙耀龙逃课上网,模仿得有模有样,而我在学习。” “你不愿承认自己不如我,所以宁愿相信林瑞麟的话,也不愿相信我本就是这样的人。” “赵子辉,你就是天生坏!” 第43章 那就请私家侦探好了 赵子辉像是一尊雕塑般蜷曲在地上,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在他身边悄然止步。 李振心头猛地一紧,眼神锐利地射向林天,全身戒备,那些话语,字字如箭,刺入心扉,痛得让人窒息! 孙耀龙也感受到了林天言语中的锋利,但这又怎样?至少,林天没有对赵子辉下狠手! 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长得就像穿越了一个世纪。 终于,赵子辉缓缓站起,目光紧紧锁住林天,沉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天轻松地耸耸肩,语气平淡地说:“还没想好呢。” 虽然对赵子辉的事还没下定论,但对林瑞麟,林天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孙耀龙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赵子辉的肩膀,低声说:“你能证明吧?证明我是清白的,不是侥幸逃脱。” 赵子辉一愣,随即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孙耀龙,有罪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你只是不幸,成为了那两个卑鄙家伙的牺牲品。 陈巨峰快步走到一旁,收起了正在录像的手机,向赵子辉挥了挥手:“你说的话,没错吧?” 赵子辉顶着肿胀的脸,苦笑回应。 就算有异议,又能怎样?林天显然文武双全,无论是唇枪舌剑还是拳脚相加,自己都不是对手。心中的不满,也只能默默承受。 “没错就好,省去了不少麻烦。”林天淡淡地看了赵子辉一眼,对他主动坦白感到有些意外。原本还在考虑怎么撬开他的嘴,没想到他自己就说了出来。 孙耀龙最后看了一眼赵子辉,跟着林天和陈巨峰他们下楼。天台上,只留下赵子辉孤单的身影。许久,他也默默地转身,独自走下了楼梯。 --- 林家,午后时光。 林幼薇带着几分疲惫跨进家门,一眼就看见叶惠英和林如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脱下外套,林幼薇提着礼物袋轻声问道:“听说林天受伤在家休息,特意来看看他,他在哪个房间?” 叶惠英低头不语,林如烟犹豫了一下,最终开口,却似乎难以启齿:“林天他……已经走了。” 林幼薇惊讶地皱眉,“走了?回学校了?伤成这样,回学校干什么?” 林如烟下意识看向叶惠英,只见她微微低着头,之前的谈笑风生变成了无助的沉默。于是,她避开了重点,轻描淡写地说:“林天和家里有点争执,就回学校了。” 林幼薇脸色微暗。得知林天受伤,甚至牵涉到雇凶伤人,她迅速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无奈外地的订单突然增多,耽误了回家的时间。本以为这是增进亲情的好机会,没想到又是这样的局面。 即使林如烟没说,从母亲的表情中,她也猜到了大概。家里谁最可能和林天生嫌隙,大家心知肚明。 林幼薇本不想多说什么,但林天这一走,归期未知,她沉思道:“不管什么事,林天现在是病人,就算有错,等他好了再说也不迟吧?” 叶惠英头埋得更低。林幼薇见状,只能默默叹了口气。接着,她转向林如烟:“你陪我上去。” 林如烟点头,帮忙提着东西上楼。 客厅里,只剩下叶惠英一个人。直到楼上一片寂静,她才彻底放松,强装的坚强瞬间瓦解,悲痛难以掩饰。 叶惠英用手捂住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怎能不后悔?那天说出那些话后,她就懊悔不已。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听到林天说没有母亲,她心如刀割。但林瑞麟被林泰霄排挤,她实在难以忍受。后来林天和林泰霄在厨房争吵,甚至引发了风波,林天最终独自离开了家,临走前还让保姆揭发了一年来仆人们是如何欺负他的。 听到保姆的描述,她几乎要崩溃了!林天在家里竟然过着这样的生活?身为少爷,却被仆人随意指使去做杂活! 难怪之前常看到林天搬动花盆。林泰霄立刻辞退了欺负林天的仆人,但又有什么用呢?林天已经不在林家了!甚至,她不知道林天什么时候会回来…… 叶惠英在客厅里哭得泣不成声,她错了,真的错了…… --- 在林幼薇的房间里,两姐妹并肩坐在沙发上。 林幼薇揉着太阳穴,轻声问:“我走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林如烟神色凝重:“监控都看过了,但奇怪的是,每段录像都不翼而飞。” 林幼薇猛地睁大眼睛,“全没了?” 林如烟点头解释:“消失的部分正好是林泰霄和林天在一起的时候,证明他们交流以及之后情况的视频,全部不见了。” 一个都没剩下。 林幼薇放下手中的冰水,优雅地靠回椅背上。事情越来越复杂。查看监控是为了证明林天或林瑞麟的清白,监控消失,证据也随之消失。 林幼薇的脸上同样沉重:“如果只是一段消失还好,多段都没有,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林如烟点头。 林幼薇继续说:“继续查,查那段时期监控是谁在管理,为什么会消失。” 林如烟苦笑。监控本就是她在负责调查,林幼薇的担忧,她自然也能想到。“已经查过了,原本是由保安室的老何负责,但他后来辞职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林幼薇脸色一僵,巧合太多了。 “几乎可以肯定,是人为的。有人在我们发现问题之前销毁了所有的证据。” “我会请私家侦探去找老何,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林如烟捏着裙子,“姐姐,我们真的要查个明白吗?” 林幼薇一愣,神色也显得为难。一连串的事件,林天多次成为替罪羊。林天在林家的地位越低,受益者不言而喻。如果不是她们及时发现,那些证据可能永远沉寂。 林瑞麟…… “正因为一直不相信亲爱的弟弟会做出这种事,所以我们必须尽力证明他的清白。” 然而,按照目前的情况,林瑞麟洗清嫌疑的机会,渺茫至极! 林幼薇叹了口气,想到林天,不由问道:“林天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林如烟面带苦涩,详细讲述了当天的情景给林幼薇听。 听完,林幼薇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愤怒,“妈妈也是,即便……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林如烟摇了摇头。 第44章 没错,我就是要拆了这个家 她反复告诫叶惠英,一次又一次尝试阻挡,却始终没能成功。 叶惠英依旧我行我素,沿着自己的路坚定前行。 林幼薇感到毫无办法,只能深吸几口大气,再次压低声音问: “你的意思是,雇人伤人的事儿,跟林瑞麟有关系?” 林如烟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 “这事儿我不太清楚,不过那天隐约听见爸妈吵架,好像提到了这一点。” 这可不是件小事啊! 林幼薇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从中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火苗一闪,香烟燃起,一缕淡雅的烟雾悠悠上升。就像林泰霄一样,只有在特别心烦的时候,她才会用这种方式找点安慰。 “二妹,咱们假设一下。” “如果林瑞麟真的跟雇人伤人的事儿沾边,而且有足够的证据说明他是主谋。” “再假如,就像林天说的,那三次冤枉人的事儿全是他背后指使的。” “那么,林天不愿意回林家,以及他在林家受的那些苦,其实都是林家自己种下的因果。” 林幼薇冷静得让人发憷的眼神让林如烟心里直打颤,她下意识想为林瑞麟辩解: “怎么可能,瑞麟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林幼薇步步紧逼: “但如果,他真的是呢?” 林如烟脸都白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豪门里,私生子和正房孩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家里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林如烟虽然听说过,但从没想过这些会发生在自己家。 万一,林瑞麟真是那样,林家岂不是白白养了一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林家表面上和和美美,孩子们各有各的风光,林如烟从没想过外面那些狗血剧情会发生在自己家。 林幼薇的表情也变得严肃,缓缓说: “我也希望瑞麟不是那样的人。” 然而,林幼薇的希望很快就破灭在了现实面前。 ... 林家晚饭时,林天的位置还是空荡荡的。 林雨墨也不在,出去做医学调研了,在林家这已经习以为常。 林幼薇的回来,让沉闷了好几天的林家又有了些活力。 林泰霄坐在上座,对林幼薇半是骄傲半是恭喜地举杯: “冰冰辛苦了,签了这么多单子,真是大功一件!” 林幼薇微笑着举杯回应: “谢谢爸,这都多亏了文旅项目进展顺利,林家不仅在文旅领域扎根,还吸引了不少智能科技公司的合作。” 林泰霄满脸笑容: “这样一来,接下来我们还能涉足热门的新媒体领域,集团的业务会更加多元化!” 林幼薇含笑点头,两人一饮而尽。 林瑞麟见状,笑眯眯地打趣: “大姐,这次这么顺利,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回来呀?” 林幼薇笑着说: “当然有!每个人都有份!” 林瑞麟这才笑开了花: “谢谢大姐,大姐最棒了!” 叶惠英责怪地看了林瑞麟一眼: “都多大的人了,还只知道要礼物,怎么不像林天那样,每次回来都问大姐累不累,身体怎么样?” 这话一出口,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凝固,连叶惠英自己也愣住了。 林瑞麟的笑容瞬间消失,眼里泛起了委屈的泪花: “妈……” 林幼薇放下筷子,心里五味杂陈。 以前林天每次回来,总是关心她在外面习不习惯,住得好不好,从没要过什么礼物。 叶惠英不经意的话,让林幼薇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场面一时陷入尴尬。 林泰霄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沉默: “吃饭吧!” 大家重新拿起筷子。 正当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要过去时,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瘦高个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 叶惠英激动地捂住嘴: “林天!你回来了?” 林天左臂新包的绷带洁白如雪。 林泰霄连忙起身,激动地握住林天的双臂: “那天你为什么要跑?在家好好养伤不好吗?” 林幼薇、林如烟等人紧随其后。 林幼薇瞥见林天的左臂,眉头微微皱起: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什么都等伤好了再说!” 众人簇拥下,林天笑了,但语气却冷得像冰: “我已经等不及伤好了。” 众人一愣,林泰霄和林幼薇眉头紧锁。 林天后退一步,从林泰霄身边抽身,目光转向一直坐在餐桌旁没动的林瑞麟。 叶惠英顺着林天的目光看向林瑞麟,忍不住开口: “好好的,怎么就等不及了?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 “哎,林瑞麟,你哥回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 林天冷笑一声,抢在林瑞麟起身前说: “林瑞麟,你曾经诬陷我和混混勾结,多次陷害我,让我在本该属于我的家里遭受不应有的误会和轻视。” “现在,你又收买赵子辉替你雇凶伤人,差点要了我的命,事后还想嫁祸给孙耀龙。这一桩桩,是时候算总账了!” 林瑞麟脚下一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叶惠英脸色苍白,连连后退,不敢相信地看着林天: “你在胡说什么?那些事,不都是你自己做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说是瑞麟……” 林天目光如炬,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惠英:“叶女士,你对养子的偏爱太过分了!溺爱只会害了孩子,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叶惠英的脸色更加难看。 林泰霄面色阴沉,没想到林天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林幼薇心里也是波涛汹涌,但看向林天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林天敢这样直接质问,难道他已经找到了证据? 想到下午和林如烟的对话,林幼薇喉咙一紧。 林如烟沉默了一会儿,却比想象中要镇静。 自从知道林天背负了不实的罪名,她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林泰霄忍无可忍,对林天厉声喝道: “你想干什么?非要把这个家拆散才满意吗?” 他不想让林瑞麟的事曝光,一旦公开,家庭必然会产生裂痕,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而此时的林天,对林家人的感受毫不在乎,更不关心林家是否和睦。 他只求一个公正,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给的公正。 第45章 永远叫不醒那些装睡的人 “林泰霄,谁都不是傻子,咱们家以前为啥能平静无波?还不是因为我一直憋着气、忍着不吭声换来的!” “你不觉得憋屈吗?作为一家之主,家庭和谐竟然得靠我受气来维系!” “你高高在上,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而我,你的亲生儿子,在林家却只能活在领养孩子的阴影里!” “这完全颠倒黑白了!” “林泰霄,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你真那么喜欢林瑞麟?不,你只是害怕别人知道后责怪你对领养的孩子不好,让你丢面子罢了!” “我受够了看别人脸色过日子,我要为自己讨个公道,就算你说我破坏了这个家我也认了! “林泰霄,你真的愿意看到你亲儿子给别人当牛做马?” 林泰霄额头上的青筋蹦起,扬手就想给林天一巴掌。 但林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林泰霄的手腕,轻轻一推,林泰霄就踉跄着往后退。 林幼薇不敢相信地看着林天,近乎疯狂地喊道:“林天,你疯了吗?” 林天却一脸平静地说:“是啊,不是被你们逼疯的吗?林幼薇,你算哪根葱?在外面装模作样,回到家就对我指手画脚,你当我是家人吗?” “各位林家的长辈们,你们给我听好了!今天能闹成这样,你们每个人都‘功不可没’!” 林天的声音在林家客厅里回响。 叶惠英已经站不稳,紧紧抓着林如烟的手臂,颤抖的手指直指向林天。 “你,我们知道你有怨言,可你怎么能把家搞得鸡犬不宁?” “就算,就算我们对你有亏欠,以后弥补不就好了吗?” “你怎么能闹到这种地步?” 叶惠英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林天冷眼相待: “你自己听听,这话听起来像不像废话? “你知道我怨恨你们,那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怨。不公平的待遇,对吧?你哪来的勇气提弥补?” “我他娘的流浪了十五年,好不容易被找回来时你不补救,现在我要走了你才想起要弥补!” “怎么,你是补偿超人吗?早干啥去了?” 林小雨挺身而出,还没开口就被林天手指按住了嘴唇。 “小子,你最好闭嘴,这个家里我最对得起的就是你。” “再多说一句,下一刻我的巴掌就会落在你脸上!” 林小雨吓得眼睛瞪得老大。 林天哪管这些,他此时已是怒火中烧。 林天今晚为了林瑞麟而来,见林瑞麟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动,立刻指着林瑞麟说: “你,滚过来!” 林瑞麟起身,眼眶泛红,走到林天面前适时地大哭起来。 “哥,你别生气了!一直以来是我占了你的位置,你别对爸妈和姐妹发脾气! “以前不管我做没做过,都是我的错,求你别再闹了……”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林瑞麟的眼泪瞬间停住。 他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颊,显然已经麻木。 “你……” 林天却笑了。 “林瑞麟,你装什么纯良?你不觉得恶心吗?做了那么多坏事,还装得跟天真无邪一样。” “你再在我面前演一遍试试?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扇回你亲妈肚子里,让你直接认祖归宗?” 叶惠英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许久,才撕心裂肺地吼道: “林天,你干的好事!”林天淡淡地看了一眼。 “打你心爱的儿子啊,这都看不见?” 林泰霄正要发作。 一个U盘却递到了他眼前。 他看向林天,怒问道: “这是什么?你想耍什么花招?” 林天收回手,直接把U盘插进了客厅电视的接口。 那天天台上发生的一切,顿时呈现在林家人眼前。 林瑞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林幼薇和林如烟周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叶惠英则难以置信地望着林瑞麟。 视频播放结束。 林瑞麟一把抱住叶惠英的腿。 “妈!赵子辉是乱说的,我真的没干这事!” “哥哥,哥哥嫉妒我,想陷害我!都是哥哥的错!” 这一次,林瑞麟的哭泣是真心的。 叶惠英难以置信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林瑞麟,一脸无助和可怜。 “你,你……” 林如烟身体晃了晃,扶着沙发才站稳。 她闭上眼,心里一片绝望。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碎了,每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痛。 就连一向冷静的林泰霄也焦虑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步,抓着自己的头发。 林天坐回柔软的沙发,看着林家人各异的表情。 短短几分钟,叶惠英和林泰霄似乎老了好几岁。 林泰霄从震惊和痛苦中回过神,扶着沙发,静静地望着林天: “说吧,你想要什么?” 这话,他曾经对无数外人说过,每次都效果显着。 但现在,他面对的是自己的亲儿子。 林天同样静静地望着他。 他知道,现在在他父亲眼中,自己和别人没什么两样。 在林家人心里,更想保护的其实是林瑞麟。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差点死了,我要让该负责任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林泰霄几乎被林天逼疯。 他烦躁地锤了一下沙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瑞麟我们也养了十几年,绝不可能让你把他送进监狱!” 叶惠英也回过神来,上前恳求: “林天,妈妈求你,放过林瑞麟吧!” “虽然他有错,但还有挽回的余地!” “妈妈会好好教育他,让他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你们,妈妈一直当作亲生孩子,以后会懂得兄弟情深的! “别这样,求你了林天!” 说到最后,叶惠英捂脸痛哭。 林如烟不知道如何面对林天,但看到林瑞麟跪地痛哭,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林天,会不会是误会……” 话一出口,林如烟自己都觉得荒唐。 这么确凿的证据,怎么会是误会? 林幼薇是最早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人,她冷冷地盯着林天,沉声说: “林家决不能有罪犯,特别是伤害手足的罪犯。” “这对林家的名声和股价都有影响,林天,你得三思!” 林天没有丝毫犹豫。 “那是你们家的事!” 最后,林天坚定地对林泰霄说:“我早就说过,谁造的孽,谁自己承担!” 林泰霄彻底崩溃。 林天冷漠地看着众人。 看吧,他并不是永远叫不醒那些装睡的人。 而是他们早已沉迷其中,时间久了,他的妥协也让他们习以为常。 一旦他不再是林家的垫脚石,不再为林家收拾残局。 瞬间,一切就土崩瓦解。 但看着他们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林天又感到一丝心酸。 哪怕林瑞麟犯下了滔天大错,在林家人心里,他们才是一家人。 林天觉得索然无味,向门口走去。 第46章 真相了! 林泰霄和叶惠英的眼神像冻成冰块一样,死死盯着林天远去的背影,满是冰冷和狠意。 叶惠英的身体晃晃悠悠,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她猛地转过身,紧紧抓住林泰霄的胳膊,声音里透着绝望地恳求:“老公,我们真不能让林天把瑞麟送进监狱啊!你得想想办法,快点想办法!” 林泰霄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在林天快要走出林家大门的时候,他猛地开口:“林天,你对孤儿院那些朋友,其实很在乎吧?我记得你说过,过去的十五年,都是他们陪在你身边。” 林天的脚步停了一下,过了很久,他慢慢转过身,眼睛里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你什么意思?” 林泰霄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卑鄙,但为了保住林家的名声,他没有别的选择。林瑞麟一旦进了监狱,林家的名誉就会蒙上一层永远抹不掉的污点,没有人能接受家族里出了个雇凶杀人的罪犯! “如果你非要送林瑞麟进监狱,为了阻止你,我会不择手段。”叶惠英脸色苍白,靠着林如烟的搀扶,一步一步挪到林天面前,手抖着拉住林天的胳膊,“孩子,求求你,别毁了瑞麟,行吗?” 林如烟羞愧得不敢看,林幼薇也避开了眼神。 林天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忍不住责问:“难道错的是我吗?我维护自己的权益,有错吗?你们生下我就抛弃我,那是个意外,我能接受!可我回来后,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不愿意妥协,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关系,结果在你们的纵容下,差点被你们那个‘好儿子’害死,现在你们还要逼我?为什么?凭什么?” 林天的怒吼像炸雷一样,震撼着每个林家人的心。林泰霄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多么讽刺,他竟然威胁自己的亲生儿子。叶惠英几乎被这沉重的压力压垮,自从知道真相后,她几乎站都站不稳,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 即便这样,她还是苦苦哀求:“林天,求你了,放了瑞麟吧!以后不管你要什么,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以前是我们错了。只要你放过瑞麟,我们会尽全力补偿你的!” 林天闭上眼睛,耳边是叶惠英的哭声和嗡嗡的耳鸣,头痛欲裂。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慢慢睁开眼睛:“我放了林瑞麟,可以。” 叶惠英立刻止住了哭泣,腿一软,跪坐在林天脚边,泪眼朦胧中全是期待:“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放了瑞麟?”林天没有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泰霄:“我放了林瑞麟,但你不准动孤儿院一根汗毛。” 林泰霄点头同意。“如果不是你把我逼到这份上,我也不会……”“我还有一个条件。”林天不容置疑地打断了林泰霄,林泰霄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答应:“你说吧,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答应你。” 林天脸上露出一丝嘲笑:“你们一定能做到。”“这件事之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林泰霄脸上写满了痛苦:“你就那么讨厌我们?”林天针锋相对:“你今天干的事,还不够我讨厌吗?”叶惠英捂着胸口,痛心疾首:“林天,是我们不对,但你这样无情,将来我们想弥补,又怎么弥补得回来?”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不用了,从出生到现在,你们对我做对的事情本来就不多。”林天冷冷地说,“以后,别再来找我,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行。答应我这个,我就放了林瑞麟。” 林天给出了最后的警告。他对林家人本就没抱希望,现在只求一个公正。既然公道难求,那就干脆断绝和他们的联系,免得他们再打扰自己的生活。林泰霄左右为难,林瑞麟必须保下来,但林天这边他又不想放弃。 如果为了林瑞麟,和亲生儿子林天断绝关系,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然而林天的态度坚决,显然是逼他们做决定。林泰霄一时之间陷入了困境。 林天看出了林泰霄的犹豫:“林泰霄,你是做生意的,应该知道不能得寸进尺。我没耐心等你,快做决定。你再拖,我就直接去警察局了。” 林泰霄盯着林天,最后叹了口气:“以后,我们不会再打扰你。” 林天满意地点点头,心里的重担好像轻了不少。“我会保留林瑞麟害我的证据,你们要是再来找我或者孤儿院的麻烦,我不会再犹豫,直接让他坐牢。”林泰霄沉默。 林天没时间等他回应,公交车快收班了,他必须赶紧回去,不然又要长途跋涉。于是他当作林泰霄默认了,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连一眼都没给旁边的叶惠英。 叶惠英望着林天的背影,心如刀割,却已经说不出话来。林天一走,林家安静得像一座坟墓。林瑞麟瘫坐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流。该死的林天!刚才一切都还好好的,林天一来,全乱套了! 林瑞麟眼里满是愤怒,但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心里恨不得林天立刻消失!这一切本该属于他! 没有林天,他就是唯一的继承人!林家的姐妹根本没法和他争! 但林天一回来,他就偷听到林泰霄和叶惠英谈论继承权的对话!果然,亲生的就是不一样,林天刚回来,林泰霄就想把大部分家产传给他。他装了十五年,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被林天夺走!可没想到…… “瑞麟,为什么要害哥哥?”虚弱的叶惠英还没站起来,仅剩的一点力气似乎也要耗尽了。她看向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心里的苦涩几乎要把她淹没。直到现在,叶惠英还是不愿意相信林瑞麟会做出这样的事! 林瑞麟一边哭一边走向叶惠英:“妈,我只是……一时冲动……” 听到这个回答,叶惠英直接就晕了。 第47章 养子终究是养子,血缘才是香火传承! 林家上下再次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所有的指责和埋怨都被紧急的行动取代。众人簇拥着叶惠英回房,呼唤着家庭医生。 林瑞麟站在这一片混乱的边缘,仿佛被无形的网困住,动弹不得。他想要靠近,去看看叶惠英的情况,但父亲林泰霄那深邃且充满责备的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将他钉在了原地,让他心虚得无法迈步。 眼望着家人的身影逐渐远去,林瑞麟心中的愤恨如野火燎原,迅速蔓延开来。 爸,你也要这样对我吗?就因为林天,你们就要舍弃我吗?林瑞麟孤零零地立于客厅中央,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暗潮汹涌。 为什么我除不掉你?为什么每次你都能死里逃生?你这条渺小的生命早就该画上句号,为何还能苟延残喘?是我,是我对你还不够狠!林瑞麟在心底暗暗发誓,下一次,绝不会让林天轻易脱身! 次日,林雨墨结束了医学调研,踏进了家门。刚步入客厅,便看见跪在中央的林瑞麟,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瑞麟,你这是在做什么?”林雨墨上前欲拉起他,却惊觉他的面色苍白,眼下的黑眼圈浓重得令人心疼。怒气瞬间爬上了她的脸庞,“跪了多久了?” 林瑞麟轻轻摇头,从姐姐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满是愧疚地说:“三姐,这是我自愿的惩罚,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待林天。” 林雨墨的怒气更甚,强硬地命令道:“不能这样惩罚自己!走,上楼,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然而,当林瑞麟尝试站起,因长时间跪地,体力透支加之缺乏休息,他的双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林雨墨急忙指挥佣人将他抬回房间,并亲自检查了他的身体状况。随后,她满面怒容地冲向了林泰霄的书房。 叶惠英刚从昏迷中苏醒,林泰霄正在处理工作,脸色因昨晚的事件显得十分沉重。见到林雨墨,他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些。 “回来了?”林泰霄轻声问道。 林雨墨直接切入主题:“林天又做了什么,让林瑞麟在客厅跪了一夜,还晕倒了!” 林泰霄不满地皱眉:“谁让他跪的?” 林雨墨一愣:“不是你们罚他吗?” 林泰霄的脸色更难看了:“他自己要跪,谁能拦得住?再说,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要跪就让他跪吧!” 林雨墨对父亲的态度感到意外。林泰霄和叶惠英平时并不严苛,即便是林天毁掉了林幼薇的合同,林泰霄的惩罚也不过是让他在房间里反省一天。而一向乖巧的林瑞麟,究竟犯了什么大错,竟会自我惩罚至此? “林瑞麟到底做了什么?”林泰霄正欲回答,却被门外的佣人打断:“老爷,孙家的人来了,在客厅等候。” 一听说是孙家人,林泰霄的脸色更加阴沉。他起身对林雨墨说:“他犯了什么错,你跟我下去自然知晓!” 林雨墨心中疑云密布,但当下不便多问,只能默默跟随父亲下楼。 客厅内,叶惠英强撑着病体接待客人。佣人为孙家三人端上茶水。叶惠英勉强挤出笑容:“老林马上来,三位先请用茶。” 孙正北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我们此行的目的,弟妹应该有所察觉。我家孙耀龙再不济,也不会做出这种缺德事。” “倒是你家这养子,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所有的污水都往孙耀龙身上泼。” “更不用提孙耀龙是在学校被警察带走的,这事儿传出去,他在学校还怎么做人?” 叶惠英赔笑,心中五味杂陈。身为母亲,她怎能不懂孙正北的痛楚?几年前,林幼薇刚回林家时,也曾被竞争对手诬陷逃税,那时的焦急与愤怒,如今似乎换位体验。她完全理解孙正北此刻的心情,满心歉意地对孙耀龙说:“孩子,是我们瑞麟不对,让你受委屈了。” 孙耀龙冷笑:“不敢当,我不过是替罪羊,哪像林天,差点连命都没了!” 叶惠英的笑容几近凝固。这时,林泰霄带着林雨墨步入客厅。林泰霄上前赔笑道:“抱歉,孙兄,此事确实是我们林家管教不严!” 说完,他坐到了孙正北对面,林雨墨则坐在了叶惠英身旁。孙正北冷哼一声,对林泰霄说:“林老弟太过谦虚,京海谁敢说你不会教育孩子啊?你的三个女儿个个出色,听说林天在学校也是出类拔萃。说你教子无方,那简直是侮辱你。” “但你不该如此宠信一个养子,这不仅本末倒置,林瑞麟小小年纪就雇凶伤人,目标还是你的亲生儿子,最后还栽赃给了孙耀龙。我看,这是本质问题!我建议你查查林瑞麟的出身,万一他父母有什么不良记录,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林雨墨听到这里,脸上闪过震惊。若非叶惠英紧紧握住她的手,她几乎要立即追问。什么意思?林瑞麟雇凶伤人,目标是林天?最后还嫁祸给孙耀龙?这怎么可能?林瑞麟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 正当她满腹狐疑,林泰霄仍旧保持着赔笑。林雨墨这才确信,孙正北所言非虚!林瑞麟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林泰霄低声解释:“林瑞麟只是一时冲动,我们在接林天回家时沟通出了问题,导致兄弟之间产生了隔阂。以后我会严格管教林瑞麟的!” 孙正北发出一声奇怪的嗤笑,身体前倾,难以置信地盯着林泰霄:“我说林老弟,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别在我面前演戏了。” 林泰霄皱眉,正欲反驳,却被孙正北打断:“老弟,我家的事情你也了解。我是个直性子,也不藏着掖着。我在外面风流韵事不少,但无论是不是我的种,我都给一笔钱打发他们走。如果我夫人不能再生,那我们孙家就只有这三个姓孙的孩子!关于林天的事,我也听孙耀龙说了些,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之前认错也就罢了,现在亲儿子都找到了,还把养子当宝贝捧着?让亲儿子坐公交上学,养子却有专车接送,你们觉得合适吗?在我看来,接林天回来的时候就应该送走林瑞麟,免得养子碍了正牌少爷的眼。养子毕竟是养子,你养了他这么多年,吃穿不愁,已经仁至义尽了!还想怎样?” 孙正北的一番话,让林泰霄和叶惠英的脸色更加难看,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 第48章 还真是倒反天罡了 林雨墨轻松地开了口,化解了周围的尴尬,“孙叔,我可不同意这么说。林瑞麟虽然犯了错,但情有可原。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把他的好全部抹掉,这对他是不公平的!” 孙正北斜着眼瞥了林雨墨一下,没吱声。卢云倒接上了话茬,“这位就是林家的三小姐吧?医界新星,早有耳闻!”他转向众人,“我们孙家不了解林瑞麟和林家感情多深,但他干出这种事,恐怕不是简单教育能解决的,对吧?” “年纪轻轻就这么狠,改了当然好,可万一他记仇报复,觉得咱们不对,咋整?” 叶惠英急得抬起头,连忙对卢云说,“不会的,瑞麟不会再那样了!” 孙家三人沉默,孙正北静静地看着林泰霄,等他回应。林泰霄叹了口气,“孙兄,你说得对。今天,我就让林天带他去警局处理,还有,安排林瑞麟搬出去。我们会负责供养他到成年,除此之外,他和林家就算两清了。学校那边,我会跟老师沟通,至于风言风语,还得靠孙耀龙自己去扛。” 孙正北哼了一声,“林老弟,你心太软,这么大错,惩罚却这么轻。换成我孩子,谁敢动他们,我早让他后悔莫及了!” 林泰霄又叹了口气,恳求道,“孙兄,我养了林瑞麟十六年,这份情,哪能说断就断!这是我能想到对他最重的惩罚了,我相信他会悔改的!” 孙正北见状,也不再多言,拍了拍屁股起身,“林老弟,事已至此,看在两家的情分上,我不为难你。将来真养出个白眼狼,和亲儿子离心,别怪我没警告过你。我还是劝你查查养子,万一真是上行下效,那可就棘手了。”说完,领着两个儿子大步离去。 林泰霄、叶惠英和林雨墨呆立当场,无言以对。叶惠英扶着林泰霄的手臂,满眼无助,“老公,真要把林瑞麟送走吗?” 林泰霄心里五味杂陈,“不然呢?林天那边还好说,孙家呢?这事本就是林瑞麟的错,我们还能硬碰硬吗?” 叶惠英清晨刚醒,听到这消息,心情再次跌落谷底,“可他林瑞麟还那么小……” 孙耀龙若在场,定会对叶惠英的话嗤之以鼻。这段时间,孙耀龙从陈巨峰那听说了不少林天的事,一边鄙视林家,一边又暗暗佩服林天。小小年纪就能撑起孤儿院,不简单! 林泰霄苦笑,见叶惠英的样子,心疼地说,“先把孙家这边安抚好,风波过去,再把林瑞麟接回来也行。” 叶惠英眼里闪过希望,随即又满是不舍,眉头紧锁。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林雨墨知道大局已定,决定帮林瑞麟在外找个好住处。但他们不知道,二楼的林瑞麟心中已对他们充满怨恨。孙正北说对了,林瑞麟从头到尾都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楼下三人正盘算着如何安置林瑞麟,林瑞麟却已决定要夺回林家。本以为林泰霄会宠他一世,现在竟要赶他出门!叶惠英也多次保证是他的母亲,现在却默认了林泰霄的决定!林瑞麟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 凭什么,这不公平!明明没有血缘,更该对他好才是。为什么会这样?血缘真的那么重要?以前不知真相,不是相处得很好吗?为何现在不行! 错肯定不在他。林瑞麟面色阴郁,慢慢踱回房间。他的房间占了二楼大半,除了家具齐全,各种玩乐设备一应俱全。特制的展示柜里,摆满了林家其他人送的礼物,连同林天的草蚱蜢,为了演戏,他也放了进去。 林瑞麟盯着那只蚱蜢,怒火中烧,一把抓出,狠狠踩踏,又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草蚱蜢。 瞬间,房间烟雾缭绕,林瑞麟看着燃烧的蚱蜢,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他拿起手机,给几人发了信息——林天,我不会让你安宁。你若安好,便是我最大的痛。今日之辱,我必百倍奉还! 不久,林瑞麟收到数十条回复,看完内容,他满意地笑了。 林泰霄雷厉风行,林瑞麟的新居很快选定,靠近三江一中的大公寓,家具按林瑞麟的喜好布置,当天就准备妥当。 林瑞麟打包好东西,林家人在门口送别。林泰霄望着可怜兮兮的林瑞麟,语气稍显温柔,“在外面好好想想这次的错,改好了,随时回家。” 三天后,林天拆线,修养期间,他已能轻微活动,日常生活无碍,比刚受伤时强多了。 拆线次日,林天重返校园。虽一直住校,但因伤,老姜没让他回教室,只能在宿舍复习。 处理完伤口,林天走进教学楼。刚到高二区域,他就察觉到异样,周围人对他指指点点。林天望向旁边低语的两位同学,他们即刻转身离开,边走边偷瞄林天。 怎么回事?他脸上开花了吗?林天皱眉,这种感觉很不好,他加快脚步,回到班级。刚看到一班的牌子,就见门口围着一群人,密密麻麻,不知在干嘛。林天挤过人群,想进教室。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句,“林天啥时候回来,难到没脸来学校,退学了吗?” 林天正好挤到教室门口,站在人群前,听了这话,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我是林天,有事吗?” 人群静了一下,随即又沸腾起来……。 “他就是林天?” “真是厚颜无耻,你居然把林瑞麟从自己家赶出去了?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要不是林瑞麟宽容大量,早把你扫地出门了!” “全是因为你,林瑞麟都瘦成这样了。我说,如果不是林家好心收留你,你现在恐怕还在外头喝西北风呢,怎么还有脸把林瑞麟撵走?” 这话越说越离谱了。 林天眉头紧锁,目光扫过人群中交头接耳的同学。 “这话谁告诉你们的?” 这时,一个名叫傅元景的同学见林天一脸无畏,猛地从人堆里窜出来,手指几乎戳到了林天的鼻尖。 “还用问?我今儿个亲眼目睹林瑞麟从学校旁边那栋公寓楼走出来! “早就风闻他们家有那么个手脚不干净的亲戚,要不是林瑞麟拦着,我早就帮你‘教训’他一顿了!” 傅元景瞪着林天,越看越气不打一处来。 他和林瑞麟穿开裆裤时就是铁哥们,对方的大小事他一清二楚。 一年前,林瑞麟就提过家里来了个亲戚。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也没多问。 万万没想到,这林天一进林家门,就开始搞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让林瑞麟不得安生好几回。 每次他想为好兄弟出头,都被林瑞麟拦了下来。 林瑞麟总说林天小小年纪就没了双亲,已经够可怜的了,自己多担待点没事。 他和林瑞麟一同长大,林瑞麟那温吞脾气他太清楚了。 所以,每次林瑞麟护着林天说话, 他也只好作罢。 可没想到,林天竟如此不知羞耻,贪得无厌,硬生生把正牌少爷林瑞麟逼走了! “林天,我跟你说,以前林瑞麟让我别跟你一般见识,我都没碰你一根汗毛!但这回你太过分了,我不能坐视不理,看你欺负林瑞麟!” 傅元景这一席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一片赞同的掌声。 三江一高是京海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里面不乏富贵人家的孩子。 林瑞麟自幼在林家长大,与这些富家子弟自然亲近。 加之林瑞麟平时演技了得, 这些老朋友们一听他的遭遇,自然要为林瑞麟出头。 “林天,这回你可栽了,三江一高不会让你好受的,你就等着瞧吧!” 一旁的女生沈清欢也恶狠狠地补了一句。 第49章 没错,就是偏袒! 林天的目光锁定在那张年轻且怒气横溢的面孔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就在刚刚,傅元景一番慷慨陈词之后,他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就把整件事的脉络梳理得一清二楚。 嘿! 自己压根儿没招惹林瑞麟,反倒是林瑞麟主动派了人来挑衅。 这世道,真是黑白颠倒! 林天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抹轻松的笑意,悠悠开口: “说完了?” 傅元景冷哼一声,毫不示弱。 “别以为有点成绩就沾沾自喜,在三江一高,优秀生一抓一大把。告诉你,想让你滚出三江一高,轻而易举!” “哦?” 林天眉毛一挑,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你尽管试试。” “不过,在你动手之前,我劝你最好先搞清楚林瑞麟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地给人数钱呢!” “你!” 傅元景被激得上前一步,伸手就想揪住林天的衣领。 但对于这位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来说,即便常去健身房锻炼,那点力气在从小就干体力活的林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林天单手一扣,轻松锁住傅元景的双手,力道没有丝毫保留,那手就像老虎钳,死死钳住傅元景的手指。 “嘶——” 傅元景因疼痛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圆圆的,直盯着林天。 林天哪里把他放在眼里。 回想当初被铁牛那帮人围堵,如果不是人数众多加上体力耗尽,他未必会吃亏。 在林天眼中,傅元景这类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林天轻轻一推,傅元景便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多亏沈清欢他们及时搀扶,才没摔个大马趴。 傅元景好不容易站稳,手指着林天,怒声咆哮: “你给我记着!” 林天正待回应,走廊里忽然响起一声怒吼: “谁敢动我林天一根汗毛!” 不远处,陈巨峰单肩背着包,大步流星地走来,傅元景等人只觉一阵风过,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已赫然在前。 陈巨峰一把拎起傅元景的衣领,额头对额头,傅元景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顶在脑门,脖子似乎快要断掉。 不仅如此,陈巨峰再次确认: “刚才是不是你动的手?” “我都看见了!” 傅元景双脚离地,脖子剧痛,面对陈巨峰的质问,差点喘不过气来。 妈的,我都快被你林天扔飞了。 到底谁欺负谁,你这大块头是瞎了吗? 尽管心里这么想,傅元景嘴上依旧强硬: “我和他没完!” 好小子! 陈巨峰闻言手上加力,同时对着傅元景身后的人群喊道: “你们给我听好了,和林天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 “你们和林天没完,就是和我没完。” “想动林天,先问问我拳头答不答应!” 面对陈巨峰的警告,傅元景要说完全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傅元景大声反驳: “你这瞎熊,我和林天的事,关你屁事!滚开!” 陈巨峰听着傅元景虚张声势的叫嚣,觉得有些好笑,随即反击: “你和林瑞麟什么关系我不在乎,但你惹了林天,这事儿我管定了!” 刚到走廊时,他就听见一群人议论林瑞麟。 一边感叹林瑞麟真是个麻烦制造机,一边走进教室,却发现这群人竟然在为难刚回校的林天! 上次铁牛事件,陈巨峰没能和林天并肩作战,心中一直有愧,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他自然不会错过。 于是,陈巨峰毫不犹豫地介入了。 林天看着他们争吵,又见傅元景气得脸更红了,便上前对陈巨峰说: “行了行了,我根本没把这些当回事。” “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沈清欢等人一听林天如此不屑,立刻火冒三丈。 哪还顾得上上课? 沈清欢走上前,怒声道: “林天,你什么意思?” 林天望着这个妆容略显浓重的小姑娘,一脸疑惑: “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不懂吗?” 沈清欢咬牙切齿。 “林天,别太嚣张,你会后悔的。” 林天正要回答,人群中传来老姜的怒喝: “你们在干什么?堵在我班学生的门口,不让我的学生进教室!” 众人回头,只见老姜怒气冲冲地走来。 学生见到老师本能地畏惧,有人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傅元景也想溜,却被陈巨峰牢牢控制住衣领。 老姜扫视了陈巨峰和傅元景一眼,随后转向沈清欢等人: “你们什么意思?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 “堵我们班门口,想惹谁?” 老姜一连串的质问让沈清欢等人脸色发白。 沈清欢梗着脖子,脸颊泛红:“老师,你们班的林天……” “我们班的林天怎么了?品学兼优,年级前五!有问题吗?”老姜的气势愈发威严。 沈清欢侧过脸,身后的同学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 老姜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众人:“打了几次铃了?还不回教室?” “快点!不然我把你们送到教务处,叫家长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老姜作为资深教师,向来硬气,少有老师敢与他正面冲突。 学生们被他一吼,头皮发麻,纷纷散去。 傅元景被陈巨峰抓着,进退维谷。 “你干嘛?不上课了是不是?”老姜一个眼神扫来,傅元景顿感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傅元景刚想争辩,却猛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 老姜明明看见陈巨峰抓着他的衣领, 却视而不见,转而训斥沈清欢他们。 现在沈清欢他们走了,老姜的目标还是他! 这分明是偏袒,赤裸裸的偏袒! 傅元景欲哭无泪,清秀的脸上憋得通红,又气又恼,活脱脱一个小丑。 “姜老师,你是不是……” “还不走?再不走我真的叫你家长了!” 傅元景彻底放弃了与老姜理论。 他明白了。 老姜选择性失明,只看到别人欺负他的学生,却看不见他的学生欺负人! 于是,傅元景扯着嗓子,向陈巨峰倾诉了一早上的憋屈。 “你踏马的放手啊!” “啪!” 傅元景的屁股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陈巨峰。 陈巨峰无辜地摊手。 “这可是是你让我,送的啊!” 傅元景气得差点晕过去。 妈的,我是让你送我走,不是让你摔我! 老子的屁股都快摔成八瓣了! 傅元景勉强爬起来,想骂又碍于老姜在场,不敢开口。 只能狠狠瞪了林天和陈巨峰一眼,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第50章 针锋相对的女人 铃声悠扬地响起,陈巨峰与林天肩并肩,迈过了教室的门槛,仿佛一同踏入了智慧的圣殿。 首先迎接他们的是老姜的数学课,那是一段交织着敬畏与期待的时光隧道。 老姜面容严肃,步伐稳健,手中的教科书重重砸在讲台上,犹如一声无形的战鼓。学生们心领神会,整个教室静得连呼吸都变得谨慎,生怕破坏这份沉重的宁静。 老姜轻轻抿了口清水,这才缓缓启齿,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戏谑与威严:“瞧你们一个个的,难道真要等天塌下来,才肯挺直腰板吗?”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希望咱们班的小伙子都能站出来!姑娘们也别闲着,谁受了欺负,咱们一块儿上!我教书三十年,绝不允许我的学生变成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老姜的话如同春雨滋润心田,激起了每个人心中的波澜,“都听清楚了吗?” 同学们的情绪瞬间由阴转晴,教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之前的憋闷仿佛找到了释放的阀门。其实,对于傅元景的挑衅,班上的男生早有准备,只是林天的突然回归,一边挡驾一边与傅元景针锋相对,让大家有些出乎意料。 傅元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让众人恨得咬牙切齿,正要动手之际,班级的守护神陈巨峰及时现身,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危机。 老姜话锋一转,指向后排的体育生,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还有你们这些运动健将,别忘了保护好班里的女同学和学习尖子,别让我小瞧了你们的男子气概!” 陈巨峰立刻应答,自信满满:“老姜放心,我们不会给你丢脸的!”其他男生也纷纷响应,誓言响亮:“我们班的人,绝不允许外人欺负!” 老姜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对陈巨峰叮嘱道:“陈巨峰,下次下手轻点,别把人勒晕了。”他记得那学生满脸通红,却不知是被陈巨峰和林天的气势震慑所致。陈巨峰连忙赔笑道:“老姜放心,下次我一定温柔对待!” 一番叮嘱后,老姜正式开启了知识的探索之旅。或许是因为老姜的激励,下课时,当外班学生再次找林天麻烦时,男生们自动结成了防护网,女生们也毫不逊色,一一反击。 林天几次想要起身,却被“病人”身份和陈巨峰的坚持按回座位,只好无奈地继续埋头于习题之中。 大课间,林天被郑思雨召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郑思雨身穿米色西装裙,乌黑的长卷发如绸缎般垂在胸前,搭配同色高跟鞋,双腿优雅交叠,即便是最简单的职场装扮,也因她的美貌和非凡气质,在众多教师中独树一帜。 林天刚敲英语组的门,郑思雨便从椅子上起身,拿着小办公室的钥匙,领他走向一个更私密的地方。“跟我来。”郑思雨轻声道。林天紧随其后,小办公室的门一开,郑思雨直接坐到了沙发上,林天关上门,坐在了对面。 “手上的伤好些了吗?”郑思雨关切地看着林天包着绷带的左手问。“好多了,已经拆线了。”林天回答。郑思雨点点头,提醒道:“我之前让你办的事,还记得吧?” 林天笑着回应:“郑老师的话我哪敢忘,已经约好了,周末去看看,顺利的话就直接用我。除了月假,每周六去一次就行。”郑思雨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郑思雨和林天一样,今天才回到学校。前几天,因为家里的事去了附近的云岭市,所以请了几天假。提到十二班的林瑞麟重回课堂,郑思雨的眼中满是对林天的忧虑。 “林泰霄真是越来越嚣张,竟然拿孤儿院来威胁你!”她眉头微皱,美丽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你借此机会与他们划清界限是对的,这种不分是非的家庭,早点摆脱才是明智的。” 林天却笑了,试图安慰郑思雨:“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不必为他们生气,不值得。”然而,郑思雨的怒气哪是那么容易平息的。“还有那个林瑞麟,恶人先告状,林泰霄真是养了个‘好’儿子!”林天低头,声音沉稳:“林家人我都不怕,更何况是他一个?他要是再敢惹我,见一次打一次。” 郑思雨表面保持着微笑,心里却为林天暗暗担忧。毕竟,林泰霄虽然在紧急情况下答应不再骚扰林天,但血浓于水,协议虽在,血缘的纽带却难以割舍。 一旦林泰霄反悔,继续纠缠林天,而此时事情已成过去,吃亏的还是林天。郑思雨了解商场的种种手段,当下便承诺:“林家人那边,你不用操心,他们再来找你,告诉我就好。” 林天闻言一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从早上陈巨峰、老姜,到现在的郑思雨,每一个都是他的坚强后盾。前世,他全身心投入林家,忽略了身边的温暖。对亲情的过分执着,使他错过了太多。 现在,他坚决地切断了与林家的联系,却意外收获了许多温情。生活本就应该选择轻松的方式,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林天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同时也坚定了一个信念——尽管郑思雨站在他这边,他也不能因此将郑家卷入这场风暴。 根据前世的轨迹,林家的事业会日益壮大,在京海的影响力也会越来越大。即使两家目前没有利益冲突,他也必须防止郑家无辜被牵扯进来。因此,林天决定独自面对与林家的所有纷争。 郑思雨又问了几句,林天才离开办公室。郑思雨目送林天瘦削的背影,心中暗自筹划,一个新的计划悄然成形。她回到英语组的大办公室,重新坐下,无意间看到脚边遗忘的礼盒,心中一惊。哦,对了,给林天的礼物忘了给他。下次吧,下次再给他也不晚。 …… 林天回到班级所在的走廊,刚踏进去,就被一群女生的喧闹声吸引。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加快了步伐。 果然,班级门口又聚了一群人。 沈清欢与楚紫悦面对面站着,两人唇枪舌剑,互不退让。 “你们班的林天,真是不知廉耻到了极点!”沈清欢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蕴含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不满。 楚紫悦闻言,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林瑞麟呢?他才是真正的两面派,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 沈清欢情绪愈发激动,双手紧攥,“林天就是个贪得无厌、痴心妄想的垃圾!” 楚紫悦针锋相对的回敬:“林瑞麟就是一个懦弱、阴暗的卑鄙小人,浑身散发着下头男的恶臭气味!就像是下水道臭老鼠!” 第51章 打起来了,揍他! 林天一时之间,进退维谷,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这究竟是在拌嘴斗气,还是成语接龙大赛的现场? 若非两方剑拔弩张的架势,林天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误闯了诗词大会的录制现场。 小姑娘们拽着头花较劲,林天自然不能让楚紫悦落了下风。 他小心翼翼地穿过密集的人群,站定在楚紫悦身前,直视沈清欢,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这还没完没了了?” 楚紫悦见林天归来,气势更甚。 楚紫悦对沈清欢开口道: “你们总念叨林天这林天那,说林瑞麟无辜,可林瑞麟从早到晚都不敢站出来和林天面对面解决。” “真相到底如何,还未可知呢!” “如果你真的认为林瑞麟无辜,为何不让他亲自来和林天辩个明白?” 沈清欢被楚紫悦这一连串的反问,愣了片刻。 细细一想,似乎有些恍然大悟。 对啊,这事儿不该林瑞麟自己解决吗?就算她和林瑞麟交情匪浅,愿意为他出头。 可林瑞麟呢? 躲到哪里凉快去了? 想到这里,沈清欢心头五味杂陈。 “你懂什么?林瑞麟一贯文静柔弱,哪像林天那般粗犷?” “再说了,我们实在是看不下去才帮林瑞麟说话,他平时总是让着林天……” 话音越来越低,底气不足。 楚紫悦双手叉腰,冷笑一声: “你们看不下去?被赶出去是林瑞麟父母的决定,又不是林天的主意,你算哪根葱,看不下去?” “难道你是林瑞麟的亲妈不成?皇帝不急太监急,多管闲事!” 这一次,楚紫悦的话语毫不留情。 沈清欢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楚紫悦双手依旧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说就说,我说你多管闲事!” 于是,两边的人群眼看又要上演一场混战。 小姑娘们要动手,林天只能护住楚紫悦,至于沈清欢嘛... 随她去吧。 结果,沈清欢被楚紫悦狠狠地教训了几句。 沈清欢平日里虽然嚣张,但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受得了这种委屈。 尤其是想要反击时,林天如同一堵墙挡在楚紫悦面前。 心中自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沈清欢恶狠狠地瞪着林天。 “你行,偏袒是吧?” 面对责问,林天坦然地点点头。 “没错。” 沈清欢被林天的直接噎得说不出话来。 脸色一沉,沈清欢指着躲在林天背后的楚紫悦,恶狠狠地说: “你给我记住!” 楚紫悦不甘示弱:“记就记,谁怕谁!” 林天轻轻抚摸楚紫悦的头,望着沈清欢离去的背影,眼神深邃,若有所思。 ... 郑思雨上午有课,因此下午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办公室。 英语组美女如云,老师们都是有课来无课走的常态。 郑思雨下午直接离开,并不显得突兀。 郑思雨驱车,改道前往京海排名前十的西餐厅。 今日有人请她共进晚餐。 抵达西餐厅,郑思雨报上名号,服务生便引领她进入包厢。 门开处,林幼薇起身,对郑思雨展颜笑道: “郑小姐,请坐!” 郑思雨微微颔首,随后说道: “久未谋面,听说林小姐近来成就斐然,真是令人钦佩。” 林幼薇含笑回应,明艳的面容上隐含几分傲气。 她的实力无需赘述,有了林泰霄的鼎力支持和自身的聪慧,她在商界可谓一帆风顺。 在同龄人中,她有足够的理由自豪。 “郑小姐过誉了,你虽年轻几岁,但在文化底蕴上却毫不逊色,更有海外双硕士的光环。” “如今无论是个人还是家庭事务都处理得游刃有余,听说云岭市的文化长廊还邀请你担任顾问,足见你的能力得到了全国的认可!” 郑思雨礼貌地微笑,端起茶杯轻饮一口。 “林小姐约我出来,想必不仅仅是为了相互吹捧,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林幼薇轻笑。 “郑小姐爽快,听说京海即将举办文博会,由郑家主办,到时候关于文化旅游的项目,能否也让林家有机会学习借鉴呢?” 林幼薇边笑边将早已备好的文件袋放在郑思雨手边。 郑思雨没有回避,即刻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已经拟好的投标书。 效率真高! 郑思雨眼中闪过一抹精明。 昨日她才得知,京海将举办文博会,而郑家作为行业领头羊,自然承担了大部分筹备工作。 郑家牵头,京海那些敏感的家族也开始暗潮涌动。 这样的机会,盈利还在其次,关键在于通过文博会走向全国,甚至可能与国际接轨。 这才是这些家族的真正意图。 林家刚完成一个文化旅游示范项目,这样的机会岂能错过? 这就是林幼薇约见郑思雨的目的。 郑思雨浏览完投标书,合上后客观评价: “林小姐找我来,是希望我帮助提交投标书吗?” 林幼薇微笑道: “岂敢劳烦?郑小姐眼光独到,主要是想请您审阅投标书是否有不足,还望郑小姐不吝赐教。” 郑思雨面带微笑,将投标书仔细收入文件夹中。 “既然是文化博览会,自然要百家争鸣。” “我虽自小受家庭熏陶,但是否完美也难以断言。” “不过以林小姐的才华,我相信中标只是时间问题。” 这份投标书,郑思雨不便插手。 一旦介入,便会牵扯关系,虽然她有信心既能公正评判也能暗中助力中标。 但林家不值得她如此费心。 林幼薇听出郑思雨的推托之意,笑容略显僵硬。 什么意思?不愿意帮忙? “郑小姐多虑了,虽然知道郑家是主办方,但林家在这方面经验不足,我今天来,正是想向郑小姐请教。” 郑思雨摆摆手。 “请教不敢当,如果想了解更多,我可以推荐合适的人选,稍后给你联系方式。” 一番推辞,滴水不漏。 林幼薇即便再想从郑思雨这里得到一些便利,见状也不便强求。 只能咬牙道:“那就麻烦郑小姐了。” 郑思雨笑笑。 “哪里麻烦,倒是林天,那孩子最近有些麻烦。” “林天?” 林幼薇正想询问郑思雨如何认识林天,猛然想起郑思雨现在是林天的英语老师。 上次庆功宴,还是郑思雨带林天出席的。 想到林家尚有求于郑思雨,林幼薇立刻打起精神。 “林天怎么了?遇到了什么麻烦?” 郑思雨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看似随意地说: “今天上课时,发现许多学生围在教室门口,说是林天做主把林瑞麟赶走了?” “孩子们的话,不必全信,但林天毕竟是我的学生,他现在应该专注于学业,而非这些纷扰。” 第52章 好心被当作驴肝肺,林瑞麟你哪来的胆量还敢反咬一口? 林幼薇微微一怔,脑海里浮现出林家近期的风波。她苦笑一声,无奈地说:“这事还真有点根据,林瑞麟搬家确实跟林天脱不了干系。”随即轻叹一口气,“哎,家丑不可外扬,不说也罢。” 话音刚落,她抬眼正对上郑思雨那双深邃的眸子,心头又是一跳。 “郑小姐,有什么不对劲吗?”林幼薇问。 郑思雨收回指间轻敲的动作,双手优雅地搭在膝盖上,“是因为林天?具体是怎样的情况呢?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看来不无道理。” 林幼薇没想到郑思雨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连忙改口:“那些都是些孩子的胡言乱语,我会提醒林瑞麟,别让事情再外传了。” 郑思雨眯起眼睛,透露出一丝锐利,“林小姐可能没注意到今天早上的情景,一群学生围着林天,说是要给林瑞麟一个说法。” 林幼薇再次语塞,她怎么也没想到,林瑞麟和林天在学校里也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是我们管教不严,给郑老师添麻烦了!”林幼薇歉意满满。 郑思雨轻轻摇头,“林小姐,从一开始,您就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在保护我的学生林天。” 林幼薇面色一僵,难以置信地望着郑思雨。林天与林家的矛盾,本是家族内部事务,郑思雨作为教师,竟然插手,这让她感到意外且不满。 郑思雨的介入,似乎太过越界了! 林幼薇眉头微蹙,而郑思雨却平静地说:“林小姐,我并没有干涉你家内务的意思。我一开始就强调,林天是我的学生。因为林瑞麟的事情,导致我班级门口经常聚集学生,严重影响了其他学生的正常学习生活。” 林幼薇勉强挤出笑容,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她的紧张,“我会和林瑞麟好好谈的。” 之后,两人简单寒暄几句,气氛略显尴尬,最终各自散去。 --- 另一边,高二十二班的教室里。 自离开林家,林瑞麟短短数日便消瘦不少。此时,他正埋头于试卷之中,专心致志地解题。正值课间,大多数同学外出活动,教室里只留下寥寥几人,沈清欢便是其中之一。 见林瑞麟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沈清欢按捺不住,起身走到林瑞麟桌前。林瑞麟抬头,迎上沈清欢严肃的面容,显得有些吃惊,拍着胸脯笑道:“清欢,怎么了?” 沈清欢一把夺过他的试卷,重重拍在桌上,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瑞麟,你还有心思做题?你应该做的是给林天点颜色看看!” 林瑞麟内心冷笑,若非身份尴尬,他早就找林天算账了,何至于坐以待毙? “清欢,我说过了,瑞麟哥哥已经够可怜了,我让着他也是应该的。再说,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近,挺方便的。”林瑞麟试图安抚。 沈清欢叉腰而立,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她对林瑞麟这种逆来顺受的态度既心疼又气愤。 正当沈清欢还想说什么时,十二班的门被猛然踢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门口站立着一位瘦削、长发披肩的男生,眼神锐利,直直地盯着林瑞麟。此人正是刚返校的孙耀龙。 “我去!是他?”林瑞麟背后瞬间被冷汗浸透。 沈清欢不明就里,见孙耀龙死死盯着林瑞麟,下意识地挡在了林瑞麟身前,“孙耀龙,你气势汹汹的想干什么?” 孙耀龙并非孤身一人,李振等人紧随其后。对于沈清欢的质问,孙耀龙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走向林瑞麟。 林瑞麟慌忙站起,有些紧张地说:“孙耀龙,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 话音未落,眼前的书桌被孙耀龙一脚踹飞,试卷散落一地,纸页随风飘舞。 林瑞麟脸色苍白,喉咙发干。他敢招惹林天,是因为林天没有背景,但孙耀龙不同。 沈清欢见状,立刻挡在林瑞麟面前,厉声道:“你想干什么?在自己班里还想动手不成?” 孙耀龙这才冷冷地扫了沈清欢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冻结一切,沈清欢顿感一阵寒意。 “你算什么,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孙耀龙嘴角挂着冷笑,“再碍事,连你一起收拾。” 最后那个“滚”字,孙耀龙几乎是咆哮而出。 沈清欢浑身一震,泪水不争气地滑落。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孙耀龙已不耐烦地推开她,将她远远甩开。 林瑞麟彻底暴露在孙耀龙的视线中。面对孙耀龙,林瑞麟既无底气又害怕对方失控,转而恳求道:“出去说,可以吗?” 孙耀龙冷笑两声,“不可以!” 上课铃声适时响起,林瑞麟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只要有老师在,一切都会好起来。 然而,李振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道:“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了,这节课自习。” 林瑞麟刚刚放松的心情瞬间又紧绷起来。同学们陆续返回,教室逐渐拥挤,林瑞麟的脸色愈发苍白。新进来的同学见状,默契地选择了视而不见,各自归位,准备看热闹。毕竟,孙耀龙与林瑞麟虽不算亲近,但也从未有过冲突,大家对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执充满了好奇。 随着教室坐满,上课铃正式敲响。林瑞麟再也坐不住,不顾孙耀龙的反应,转身欲逃,声音里带着几分祈求:“出去说,行吗?” 孙耀龙怎会轻易放过他? 这时,孙耀龙猛地揪住林瑞麟的衣领,质问道:尼玛的你跑什么?心里有鬼吧? 林瑞麟没回头,直接顶了回去:上课呢,有事外头说,别打扰人家学习! 李振抱着臂膀,冷冷地揭露真相:他们压根不想学习,这会儿就等着看热闹呢。 林瑞麟脸色一变,回头一望,全班同学果然个个竖着耳朵偷听。 有几个还特尴尬地与他对视一眼,随即迅速移开目光。 一股绝望的气息直冲而来,让林瑞麟恨不得当场晕厥。 孙耀龙哼了几声,手劲加重,拽着林瑞麟的衣服靠近,低沉地问:听说高二一班的林天最近不太平,又是你的杰作吧? 林瑞麟冷冷回应:我根本就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振毫不客气地撕下林瑞麟的伪装: 那散布林天把你逐出林家的是谁?说林天是不识好歹想夺你位置的远亲的又是谁? 谣言如果不是人传的,难道它自己长翅膀满天飞? 林瑞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那是他们瞎猜的,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孙耀龙冷笑一声:是吗?你真的与此事毫无瓜葛? 话已至此,林瑞麟即便不愿,也得承认了。 他硬着头皮,重复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一旁的沈清欢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尼玛的,你什么意思? 难道所有事情都是她和傅元景这些老朋友自作多情? 沈清欢面色一凛,立刻上前质问林瑞麟: 林瑞麟,你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 那天你说被林家赶出门,我们好心询问,想为你出头。 现在你说这一切是我们一厢情愿,跟你半点关系没有? 林瑞麟,你踏马的还有良心吗?良心让狗吃了? 沈清欢紧握拳头,怒火几乎要将她点燃! 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也就罢了,林瑞麟哪来的胆量还敢反咬一口?! 第53章 死玩意,还敢继续装? 他要是根本不想让人替他出头,干啥还要哭哭啼啼地满世界宣扬这档子事? 咋就在大伙儿刚想给林天点颜色瞧瞧时,他不赶紧拦一拦? 结果倒好,装得跟朵白莲花似的! 切! 林瑞麟可怜兮兮地瞅了沈清欢一眼。 “清欢,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嘛,不用你们替我出头,我和林天一家人,不想让你们为难他。” “可你们偏不听我的呀……” 话落,林瑞麟又耷拉下了脑袋。 沈清欢气得快冒烟了。 她指指自己,高声说道: “要不是你在这儿说林天怎么怎么过分,我们能想着替你出头?” “现在好了,事儿来了,全往我们头上扣!” 沈清欢还想接着骂,却被李振一把捂住了嘴。 这家伙嗓门大得震耳欲聋。 沈清欢难以置信地看向李振,精心描绘的眉毛拧成一团,嘴里“呜呜”作响。 李振竖起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你的事先放一边,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 说完,他松开沈清欢的脸,轻轻一扭她的肩膀。 沈清欢原地转了一圈,踉跄两步才扶着桌子站稳。 正想回头冲李振发飙,却发现他已经转移了注意力。 她只能默默在心里记下这账,留着以后慢慢算。 孙耀龙捏着林瑞麟的脸,脸色阴沉。 “林瑞麟,我以前咋没发现你演技这么好?有用的招数你都用尽了,用不上的就往别人头上扣帽子。” “咋了,你不是制帽工,是送帽子的快递小哥?” 林瑞麟拳头紧攥,脸上怒意横生。 “孙耀龙,你平时啥德行大家心知肚明,现在又来欺负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这话一出,孙耀龙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你不知道?好啊!我告诉你!” “你口中的远方亲戚,其实是林家亲生的,而你只是个抱错的养子!” “你说林天抢你东西,那本就是他的!” “是林天的!” “林瑞麟,你以为你是谁,还想挤兑人家,还造谣中伤?” “你看人家搭理你吗?根本就不鸟你好吧!你在玩弄心机时,人家在拼命学习,心态上就比你强百倍!” “还有,我告诉大家,林天为啥一直住校,很简单。” 孙耀龙手指林瑞麟,高声道: “因为每次林天一回家,这个养子就又哭又闹,寻死觅活!” 教室里一片死寂。 同学们不再躲避,震惊地盯着林瑞麟。 我的天,这瓜够大的! 太震撼了! 孙耀龙冷眼看着林瑞麟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中波澜不惊。 林瑞麟散播谣言,一是真想让别人为难林天,对他有偏见; 二是怕别人知道他是养子,这是林瑞麟最恐惧的事。 但孙耀龙和林瑞麟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会让他如意? 林瑞麟越想藏,孙耀龙就越要揭开晾晾。 不然,岂不是辜负了林瑞麟处心积虑给他扣帽子的“好意”? 林瑞麟万万没想到,孙耀龙一开口就是狠招。 当下,林瑞麟有些站不住脚了。 这一连串的打击太大,他真想晕过去算了。 孙耀龙哪能让他晕,没等林瑞麟彻底软下去, 一把揪住他的袖子,直接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这一提,林瑞麟的眩晕感暂时缓解了。 林瑞麟难以置信地瞪着孙耀龙。 孙耀龙却冷笑一声。 “事情还没完,不准晕!” 整天喊晕喊晕的,谁信? 没等林瑞麟回应,刚被拉开的沈清欢又扑过来,抓着林天的袖子,一脸不敢置信,眼眶都红了。 “我问你,孙耀龙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才是林家的养子?” 林瑞麟甩开她的手。 “你刚才没听见?” 沈清欢退后两步,满脸惊愕。 一年前,林天刚回家不久,她和傅元景等人去林瑞麟家做客,偶遇穿着简朴、行为拘谨的林天。 后来她问林瑞麟那人是谁,林瑞麟说是无父无母的远方亲戚。 之后,林瑞麟又向她和傅元景等人描述林天在家的表现,又“恰好”撞见和小混混勾搭的林天。 有意无意间,她和傅元景在叶惠英面前说了林天不少坏话。 叶惠英起初还有疑虑,但在他们反复说辞下,加上亲眼看到林天和小混混勾结,最终也对林天失望了。 但现在,孙耀龙说林天才是林叔叔的亲儿子? 结合这一年多的事情,沈清欢想起许多细节。 她颤抖着手指向林瑞麟。 “是不是你,故意让我们在阿姨面前说林天的坏话?” “所以,后来林天才和阿姨不合?” 面对沈清欢的质问,林瑞麟冷冷瞥了她一眼。 这个蠢货! 她不是一直自认是他最好的朋友吗? 怎么这时候还跟他唱反调? “沈清欢,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故意引导?” “那时候林天和混混混在一起,你不是也看见了吗?” “后来也是你告诉我妈的,我拦不住,现在怎么又说是我在故意引导?” 说着说着,林瑞麟的脸越来越苍白。 沈清欢气得浑身发抖。 看着林瑞麟那副平日乖巧的模样,她此刻恨不得撕碎林瑞麟的伪装! “林瑞麟!你一直都在装!你装尼玛币!其实,你才是最阴险卑鄙恶心的死人渣!!!” 半晌,沈清欢缓过气来,对林瑞麟下了定论。 经过这次,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自己好心好意帮他说话办事,当了多少次恶人,没想到在林瑞麟嘴里没落一句好。 真是,养虎为患! 沈清欢只恨自己太天真! 她早该看清林瑞麟的真面目! “沈清欢,你不能这样说,你凭什么这样说?!” 林瑞麟眼眶泛红,不满地责怪沈清欢。 但沈清欢的气已消,像泄了气的皮球,任凭林瑞麟如何辩解,她都提不起精神。 更多的,是心痛。 心痛自己多年的友情,竟然喂了林瑞麟这样的白眼狼! 想到这,沈清欢忍不住抽泣起来。 她这一哭,班里更热闹了。 孙耀龙显然没空管沈清欢哭不哭,他自己的账还没算完! “林瑞麟尼玛的,给我扣帽子了,还尼玛的想全身而退?尼玛的门儿都没有!” 孙耀龙上前拎起林瑞麟的衣领,一使劲,林瑞麟双脚离地! 第54章 为博同情,养子开始绝食了! “孙耀龙,你到底想干嘛?这儿可是教室啊!”林瑞麟惊恐万分,几乎是喊出来的。 孙耀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轻一挥手,林瑞麟便踉跄着往后退,直至背部重重撞上墙壁。 “嘶——” 这一下力道不小,林瑞麟立刻弯腰蹲下,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了。但孙耀龙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再次拎起林瑞麟,拳头紧握,猛然间朝林瑞麟的腹部狠狠一击! “呃!” 林瑞麟顿时觉得一股酸涩涌上喉头。这几天,为了博取林家人的同情,他刻意连续几天只喝水不进食,硬生生把自己饿瘦了。没想到,就连孙耀龙的一拳都承受不住。这一下,林瑞麟彻底瘫软在地。 孙耀龙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倒地不起的林瑞麟,确认他这次是真的昏迷,而非装蒜。 “就凭你,还想找人对付林天?林天能一个人面对几十号人全身而退,你一拳就倒下了,真是个废物!”孙耀龙嘲讽完,转身对身后的李振道吩咐,“打个120,就说他突然不适。” 话音未落,他头也不回地走回教室。虽然等待他的可能是处分,但退学是不可能的,毕竟学校里矗立着他家捐赠的大楼。他的肆无忌惮,皆因背后有家族撑腰,否则哪来的嚣张气焰。 刚出教室门,孙耀龙脚步一转,竟朝着高二一班的方向走去。恰巧林天他们班这节课也是自习,孙耀龙大大咧咧地从林瑞麟教室的前门探进头去。 “林天,有人找你!” 林天抬头,只见孙耀龙探着脑袋,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这家伙…… 林天放下笔,从后门走出教室。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孙耀龙刚运动完,随手将校服外套搭在肩上。 “林天,我刚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你得好好感谢我!” 林天挑了挑眉,除了与林瑞麟有关的事,他实在想不出孙耀龙还能帮上什么忙。 “你去找林瑞麟的麻烦了?” 孙耀龙没想到林天一语中的,还说得这么直白,不禁有些不悦。 “嘿,什么叫做找麻烦,我是有仇必报,有冤报冤!” 林天“哦”了一声。 “那你自己玩得开心,不算帮我。” 孙耀龙一愣,手指直指林天。 “你这人真没良心,我可是让他以后别再来找你麻烦了,你却这么说!” 原来如此,这确实是孙耀龙帮了他一个忙。虽然林瑞麟找来的人对他构不成威胁,但整天围在班级门口,确实影响了同学们的日常生活。林天虽也是受害者,但毕竟是因他而起,一班的其他同学只能算是无辜受累。 “那你真是帮了我大忙!谢谢你。” 林天诚挚地说。 “下次我的小菜园有蔬菜成熟,第一个给你尝鲜。” 孙耀龙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好转,他拍了拍林天的肩膀,低声道。 “咱们好歹是一起经历过风浪的,别太客气,帮你一把,应该的!” 说罢,他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林天望着他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笑了。 孙耀龙这人,说他孤僻吧,也不全是;说好相处吧,又不尽然。怎么说呢,就像他以前喂过的流浪狗,虽然不让摸头,但给点吃的也会摇摇尾巴,算是通人性。 …… 下午,叶惠英和林如烟得知林瑞麟住院的消息,连忙赶往医院。尽管林泰霄暂时不允许她们见林瑞麟,但遇到林瑞麟在学校晕倒这样的大事,她们还是忍不住前来。 “瑞麟……” 望着床上消瘦一圈的林瑞麟,叶惠英再也忍不住,捂着嘴,泪水夺眶而出。林如烟见到林瑞麟的模样,也露出不忍之色。曾经那个圆滚滚的小胖子,如今已能清晰地看到脸庞的棱角。 林瑞麟被送入医院后,由于林家长期赞助,直接被安排进了VIP单人间。躺在床上的林瑞麟似乎有所感应,缓缓睁开眼,脸色苍白,显得虚弱无力。 “妈?二姐,你们终于来看我了!” 此言一出,叶惠英再也控制不住,上前几步。 “傻孩子,说什么呢?妈妈永远是你的妈妈,怎么会不见你!” 林瑞麟的眼角泛起了泪花。 “我还以为,因为我做错了事,你们不要我了!” 叶惠英轻拍他的手。 “不会的,只是暂时让你出去历练,过段时间就接你回家!” 林瑞麟满心感动,又转向林如烟。 “那二姐呢?二姐原谅我了吗?” 林如烟心中五味杂陈,但见林瑞麟病床上的模样,也不忍再责备,只好安慰道。 “原谅了,不生气了!” 林瑞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太好了,我就知道,妈妈和二姐永远不会丢下我!” 林如烟侧过身,无人注意她复杂的情绪。林瑞麟啊,这次,你是不是又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了? 得知是孙耀龙打了林瑞麟,叶惠英脸上闪过怒意。 “我们不是已经向他们家道歉了吗?孙耀龙为何还不放过瑞麟?” “说几句也就算了,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说着,就要拨通林泰霄的电话,去孙家讨个说法。 林如烟一把按住叶惠英的手机。 “妈,别给爸打电话了。” 叶惠英疑惑地看向林如烟。 林如烟压低声音说。 “道歉那天,只有你、爸和老三在场,林瑞麟根本没向孙耀龙道歉。” “况且这件事本就是林瑞麟挑起的,他陷害了孙耀龙,人家心里有气,也是情有可原。” 叶惠英怒火中烧。 “我说你这当姐姐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孙耀龙把瑞麟打晕了还算正常?” 话毕,叶惠英欲夺手机。 林如烟迅速拿过手机。 “妈,你刚才有没有认真听医生的话?林瑞麟是饿晕的,孙耀龙打的伤并不严重!” “你能不能别只听你想听的?多听听全面的情况行不行?” 林如烟的语气略显严厉,叶惠英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 林如烟淡淡回应。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说罢,林如烟对床上的林瑞麟说。 “先休息。” 随后拿着叶惠英的手机离开。她不敢把手机还给叶惠英,以免又生是非,林家的裂缝恐将难以愈合。 坐在公共休息区,林如烟端起一杯热水,小口小口地吹着。每当静下来,那个夜晚的情景便在脑海中浮现。谁能料到,林瑞麟竟会对林天下手?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容她不信。 而林天大闹林家的次日,林幼薇派去的私人侦探也带回了消息。当年监控室的老何,是被解雇的,且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补偿金。解雇他的人,正是林瑞麟。 第55章 他就是个弱鸡 她和林幼薇万万没想到,林瑞麟这一年里,竟然能在家人的眼皮底下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此时此刻,她们心中那个完美的林瑞麟形象彻底破灭了。 站在她们面前的,只是一个相处了十几年,虚伪、自私、演技出众的少年。 曾经的感情,诚然是真的。 而今的失望与心痛,也同样刻骨铭心。 林如烟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透明玻璃,轻轻叹了口气。 林瑞麟啊林瑞麟,以后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 病房内,叶惠英正为林瑞麟削着苹果。 林瑞麟盯着天花板上绘着蓝色小鱼图案的壁纸,忽然开口: “妈,二姐不理我了。” 叶惠英的手一颤,锋利的水果刀险些划破指尖。 “怎么可能呢?” 林瑞麟的声音里满是失落。 “二姐进门后就没再叫我瑞麟了,她还是不喜欢我了。” 叶惠英心头一惊,没想到林瑞麟竟会留意到这些细微之处。 她猛然醒悟,自林天回来后,大家对林天的称呼都直接用名字。 而对瑞麟,却总是那么亲昵。 这么久以来,林天却从未单独提过此事,是不在意,还是心已凉透? 林瑞麟的敏感,是否也是她们过度保护的后果? 叶惠英正陷入深思,耳边传来林瑞麟的呼唤: “妈?妈?” 她猛地回过神,将手中的苹果切成小块递给林瑞麟。 “别乱想,你二姐可能是没注意。” 林瑞麟拿着苹果,并不吃,只是定定地看着叶惠英。 “妈,我刚才叫你好几声,你在想什么呢?” 叶惠英下意识地回避这个问题。 “妈没想什么,就是最近太累了,有点恍惚。” 林瑞麟侧头,闷声问道: “妈,我害了林天哥,你心里是不是也怪我?” 尽管叶惠英总能安抚林天,但面对这问题,她一时语塞。 沉默片刻,她放下水果刀和苹果,坦白道: “瑞麟,这次你确实做得太过分了。” 林瑞麟眼圈瞬间泛红,挣扎着要坐起。 用力过猛,他咳得厉害,脸也憋得通红。 “瑞麟!” 叶惠英连忙起身,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林瑞麟抓着叶惠英的手臂,红着眼问: “妈,你只记得我害了林天,还记得他也曾想害我吗?” 叶惠英愣住,脸上难得显露出沉静。 “妈记得。” 怎会忘记? 那是在林天回家半年后的某个夏夜。 林瑞麟想和林天一起去湖边划船。 两个孩子都顽皮,林瑞麟一提议,林天也心动了。 叶惠英见状,便没有阻拦。 不料,两人出门不到一小时,天空骤变,暴雨如注! 叶惠英急忙赶到他们划船的湖边。 那是一个宽广的人工湖,遍植荷花。 夏日荷花繁茂,小船一旦驶入,即便是白天也难以寻觅。 更不用说乌云压顶的黄昏。 叶惠英焦急万分。 这时,一名仆人说看到了林瑞麟。 叶惠英难以置信地顺着仆人的指向望去。 果真,在那片荷花丛中,隐约露出了林瑞麟的衣角。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叶惠英看清了林瑞麟苍白的面容。 她几乎站立不稳,连忙指挥仆人划船将林瑞麟救上岸。 她急得近乎疯狂,立即叫了救护车送去医院。 林瑞麟在医院昏迷了两天。 直到第三天清晨,林瑞麟悠悠转醒,第一句话便是对叶惠英说: “妈妈,林天想害我,下雨时,他把我踢下了船。” 叶惠英这才想起湖上还有林天。 她连忙询问家中仆人林天的状况。 仆人说,四小时后林天自行回家,浑身湿透。 不久,仆人将发烧的林天送往医院,与病床上的林瑞麟比起来,林天的情况似乎不值一提。 叶惠英一巴掌扇在林天脸上。 “看看你干的好事!瑞麟变成这样,你知道吗?因为你,瑞麟以后要小心感冒,他已经得了肺炎!” 林天张大嘴,欲辩解,但在叶惠英严厉的目光下选择了沉默。 只是捂着脸哭泣。 那是叶惠英唯一一次见到林天流泪。 “正因为妈记得,所以妈不怪你。” 叶惠英幽幽地说。 自那以后,她再未亲近过林天。 甚至在林天面前,哪怕是小事也要护着林瑞麟。 她要让林天明白,即便不喜欢林瑞麟,也不能任意伤害! 更是一种警告。 勿再生恶念,否则绝不轻饶! 她的警告起了作用,之后林天很少主动与她交谈,在家中的存在感愈发淡薄。 虽然方式有些极端,但这正是叶惠英所期望的。 直到今日。 林瑞麟也害了林天。 叶惠英心中的那杆秤,终于平衡了。 可惜的是, 叶惠英并不知道,她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待她明白真相时,悔恨不已! “他害你一次,你害他一次,现在算是扯平了。” “以后别再如此,否则没人能保得了你。” 叶惠英望着林瑞麟,轻声道。 林瑞麟这次对林天的伤害,几乎消磨了她对林瑞麟的歉疚。 若林瑞麟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那才是对他们多年情感的真正考验。 林瑞麟点点头,轻声应道: “知道了,我不会再这样了!” 他一脸茫然失措,叶惠英心疼之余,终是将他拥入怀中。 当天晚上,叶惠英就将住院的林瑞麟接回林家亲自照顾。 --- 孙家。 得知消息的孙正北好奇地望向孙耀龙。 “你把他打成啥样了?怎么还住院了?” 卢云也抬起头,满脸好奇。 闹到这个地步,至少也得断手断脚吧。 孙耀龙扒拉着米饭说道: “没,我就推了他一下,揍了一拳。” 孙正北觉得难以置信。 “这就住院了?” 孙耀龙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饭。 好险,差点把自己噎死。 接着摊开手: “就这样,他吐着吐着就混到了啊。” 真是他妈的丢人啊! 孙正北挠挠头,百思不解。 第56章 丫批的,你是真不要脸啊! 今天,是孙耀龙重返校园,可屁股还没把学校的椅子焐热乎呢,他就一溜烟似地跑回家了,脸上还挂着莫名其妙的高兴劲儿。 孙正北一打听,原来是被林瑞麟在学校里给上了一课。这家伙,连老师的处罚都省了,自己主动“撤退”。 难怪孙正北老说孙耀龙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奇才!他太了解儿子的性子了,这口气哪里咽得下去,拦也是白拦。 话说回来,谁能遇到孙耀龙这样的奇遇还能忍着不发作的?那得心多大啊!孙正北甚至想过,真要有这样的人,得把他供到佛堂观音菩萨旁边,让人好好学习一下。 结果却是这样,难怪林家不好意思找上门来理论。孙正北原本准备的一大堆说辞,这下全白费了,心里免不了有点失落。 …… 不只是孙家收到了消息。郑家的独栋园林位于市中心,占地广阔,虽然周围是热闹的商业区,但因为园林面积大,反而显得格外宁静,有种“大隐隐于市”的意境。不过,郑思雨平时不住这里,嫌交通不方便。 此时,郑思雨正坐在郑家的书房里,对面坐着她的父亲郑浩然,他既是全国书画协会会长,又是全球十大古董鉴定专家之一。父女俩正忙活着筹备即将开展的文化博览会。 郑思雨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眼神里闪过一丝嘲讽的微笑,然后把手机放到一边。 郑浩然看着桌上的竞标材料,目光转向郑思雨,“思雨,对于争夺文化走廊项目这几个方案,你有没有特别看好的?” 看着女儿,郑浩然的眼里满是骄傲。晚年得女,自然宠爱有加。在父亲的影响下,郑思雨不仅继承了他的艺术才能,而且很有主见。 为了管理好郑家的事业,她还学习了金融知识;为了让家族文化走向世界,她又努力学习英语,成绩显着。 郑浩然对郑思雨是真心满意,年纪轻轻却脚踏实地,从不浮躁。他曾因教书辛苦,劝过郑思雨不必太累,但她始终坚持自我,因为在三江一高的教学实践中,有她研究的课题和必不可少的实践机会。 一旦课题完成,郑思雨自然不会满足于小小的三江一高。 文化走廊是郑思雨的拿手好戏,听了父亲的话,她认真思考后,挑了几份标书放到一边。“这几份先放放,虽然内容多,设计漂亮,但仔细一看并不适合京海的实际和民俗特色。他们提的东西,别的区也会提,暂时不考虑。” 郑浩然仔细看了被郑思雨淘汰的标书,点头表示同意,“确实,那就先排除这些。” 郑思雨继续审查,又挑了几份放在最上面。“这几份不错,既有新意,内容又丰富。” “其他的,中规中矩。” 郑浩然一一核对,发现女儿的判断准确无误。 “好,就按你的意见,从这里面选。”郑思雨点点头。看完所有标书内容后,她翻到封面,发现没有林家的,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一向公正,但对林天的事,她还是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整理好选中的标书后,郑思雨又翻了翻林家的标书,发现它夹在一堆平平无奇的方案中。 她再次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嗯,确实没什么特别的。”郑浩然注意到了郑思雨的小动作,抿了一口茶,问道:“怎么,和林家有不愉快?”郑思雨暗暗吐了吐舌头,被发现了! “没有不愉快,只是不喜欢他们的做事方法。”哦?女儿还关心别人的事?郑浩然一惊,随即好奇地问:“说来听听。” 郑思雨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父亲。郑浩然听完也摇了摇头,“避实就虚,确实让人不爽。” “对了,上次许夫人说你给她推荐了一个姓林的学生?”郑思雨坦然承认,“对,就是他。林天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既然许夫人需要,而林天也有这个意愿,何乐而不为?” 郑浩然放下茶杯,若有所思地看着郑思雨,“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热心肠,那个男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吸引你?” 郑思雨脸一红,“我只是被他的坚韧感动了。” 郑浩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虽然这只是他的习惯性反应,但郑思雨今天莫名感到脸发烧,连忙收拾东西准备回自己的住处。 郑浩然见她急急忙忙的,不咸不淡地提醒道:“思雨,我们家风气开放,就算男孩自力更生,没有背景,只要愿意吃苦上进,脚踏实地,年纪小点也没问题!” 郑思雨拿着外套,终于忍不住说:“爸!林天他还是高中生!”郑浩然耸耸肩,一脸无辜。“我又没说是他!”看到郑浩然那得意的小表情,郑思雨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泛起了红晕。她只好匆匆告别父亲,离开了。 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爱开玩笑! …… 夜色降临,林家大宅。 林瑞麟端着泡好的茶,站在林泰霄书房门外。他已经敲了三次门,林泰霄明明在里面,却一直没回应。 林瑞麟端着托盘的手臂已经酸疼,但他还是坚持着。林幼薇今晚加班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林瑞麟,你怎么回来了?” 林幼薇见到林瑞麟,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惊讶。林瑞麟听到林幼薇的声音,呆呆地转过头,脸上带着委屈。“大姐,难道我不应该回来吗?” 林幼薇一时语塞,心里莫名烦躁起来。林瑞麟是不是被家里宠坏了?明明干了那样的事,怎么还能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之前让他暂时离开林家,是为了避开风头,过段时间再回来。 孙家人又不傻,林瑞麟回家的消息怎么可能不传出去?现在风波还没过去,林瑞麟回家的事不知道会被外人怎么议论猜测! “林瑞麟,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林幼薇的语气有些冷。 她自认为对弟弟妹妹一视同仁,但林瑞麟这次的错误实在太离谱。还有之前查出来的林天在林家时被林瑞麟陷害的事,每一件,林瑞麟都没做对。相比之下,林天显得多么无辜。 第57章 一个高中生,每月花销近百万? 林幼薇心里那点事儿还没完全理清楚,一见到林瑞麟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林瑞麟呢,倒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冤枉,反过来冲她发起脾气来。 她挪到林瑞麟旁边,轻轻地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吧!”林泰霄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累。 林幼薇推开门走了进去,林瑞麟紧跟着,打算进去给他爸端杯茶。 没想到的是,林泰霄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出去!” 林瑞麟一下就愣住了,脸上满满的都是求饶和伤心。 “爸……” 林泰霄放下手里的文件,冷冷地看着林天。 “我叫你出去。” 林瑞麟的眼圈红了,他低下了头,小声抽泣起来。 “男子汉,别动不动就掉眼泪,不好看。” 林幼薇站在书房里,静静地看着林瑞麟的反应。 忽然间,她觉得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因为一点点责怪就眼圈泛红,哭鼻子,这事儿确实挺奇怪的。 在家里,就算最小的林小雨,也没林瑞麟这么爱哭。 林幼薇的话好像有魔法一样,林瑞麟的眼泪一下子就停了。 “知道了,以后不做爸和大姐不喜欢的事情了!” 林幼薇拉过林泰霄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没有人回应。 林瑞麟呆了一会儿,轻轻地关上门走了。 书房里,林泰霄放松下来,看着林幼薇,轻轻笑了。 “舍得吗?” 林幼薇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今天去找了郑思雨,想让她帮忙递投标书。” 林泰霄有点意外,抬头看了看林幼薇的表情,恍然大悟:“被拒绝了?” 林幼薇苦笑了一下。 “拒绝得彻彻底底!” 林泰霄并不感到意外。 “郑家家教严,不会允许这种偏袒的事情。” “再说,文化长廊我们没经验,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强项,被淘汰也是正常的。” 林幼薇再次苦笑。 “又被您说中了。” 林泰霄摆摆手。 “这没什么,这个不行就换别的,做生意不就是这样的吗?” 林幼薇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郑思雨还告诉我另一件事,关于林瑞麟和林天的。” 听到这两个名字,林泰霄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他们俩,又出什么状况了?” 一个林天已经够让林家头疼的了。 没想到林瑞麟也是个让人操心的家伙。 有时候他真羡慕孙正北,三个孩子各有特点,但从不内斗。 哪像这俩? 一个明着争,一个暗地里较劲。 林幼薇看出了林泰霄的烦恼,叹了口气,还是把郑思雨的话全说了出来。 林泰霄听完,先是惊讶,然后又是一愣。 要知道,叶惠英回来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他孙耀龙把林瑞麟打进了医院。 他还以为林瑞麟受了多重的伤,结果一问林如烟。 林瑞麟进医院的真正原因竟然是饿的。 林泰霄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这要是传出去,林家的孩子饿晕进医院,还不知道会被笑话成啥样! 可没想到孙耀龙动手之前还有这么一段插曲。 就算林泰霄一直注重锻炼保养,这时候也觉得血压在往上飙! “郑思雨真是这么说的?” 林幼薇点了点头。 林泰霄站了起来,气极反笑。 “好啊!好啊!” “看看林瑞麟干的好事,连郑家的千金都看不下去了!” 林幼薇没有说话,她能理解林泰霄的心情。 “明天,明天一定要把林瑞麟送走!” 林泰霄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可是妈那边……” 林幼薇有点犹豫。 林泰霄头也不回地说: “我去跟她说!” 可他还没去找叶惠英,叶惠英却先敲了书房的门。 “老大也在?” 叶惠英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慌张。 “老公,孙家和刘家的夫人约我明天去喝茶。” 林泰霄看了一眼。 “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这些豪门的夫人在家没事做,孩子有保姆照顾,自然是闲得慌。 但叶惠英的下一句话,彻底点燃了林泰霄的怒火。 “这可不是普通的喝茶,她们电话里说林瑞麟在学校利用沈清欢和傅元景呢!” “利用?” 林泰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叶惠英吓了一跳。 “怎么利用?让沈清欢和傅元景也背锅?” 叶惠英心里也是急得不行。 要知道,沈清欢和傅元景从小就玩得好。 林瑞麟性格软弱,沈清欢脾气火爆,傅元景则介于两者之间。 平时林瑞麟在学校受欺负,沈清欢和傅元景总是第一个站出来。 叶惠英不明白,林瑞麟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让平时的朋友翻脸不认人? 而且,刚才孙夫人明暖和刘夫人柳歌的语气都不太友好。 显然是明天要和叶惠英好好“谈谈”。 孩子们闹矛盾本来很正常。 但门当户对不同,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林瑞麟和沈清欢、傅元景关系稳定,几家人的关系也就稳定,公司之间的合作也会更顺利。 现在林瑞麟显然把两个人都得罪狠了。 以往的情谊自然也就破裂了。 现在哪家不是围着孩子转? 林泰霄也想到了这一点,黑着脸问。 “两位夫人说原因了吗?” 叶惠英摇了摇头。 “没,只约了我明天见面。” 林泰霄叹了口气。 “明天带些好礼物去,如果林瑞麟真的做了过分的事。” “我们就诚恳道歉,千万别把关系搞僵了!” 现在因为林瑞麟,原本互不相干的孙家已经和他们结了仇。 郑家因为林天是郑思雨的学生,对林家也有意见。 现在又是孙家和刘家…… 林泰霄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 叶惠英见状,心里虽然难受,但还是上前轻轻拍了拍林泰霄的背。 “明天我好好问问怎么回事,真的是林瑞麟的错,我一定好好道歉!” 林泰霄闷闷地应了一声,又转向叶惠英,认真地说。 “惠英,我知道你舍不得林瑞麟,但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宠着他了!看看他惹了多少麻烦!” 叶惠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温顺地答应了。 “知道了,明天我就送林瑞麟走。” 虽然她对林瑞麟心存愧疚,但家族的利益最重要,这一点叶惠英还是拎得清的! 见叶惠英主动提出来,林泰霄的心情好了不少。 突然,他又想到一件事,沉声说。 “把林瑞麟卡收回来!” “一个高中生,每个月在家花上百万?开什么玩笑?钱都干什么用了?有这么大的开支?” “以后每个月只给一万零花钱,一个高中生天天都在学习,要我说根本没精力去想着花钱!” 没有人反对林泰霄的决定。 就连叶惠英也只能点头同意。 钱给多了,谁知道林瑞麟会拿去干什么呢? 第58章 照顾孩子的工作 次日,周末的晨曦悄然降临。 林天的手臂康复颇佳,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为新的一天拉开序幕。上午时分,他踏上了归途,前往孤儿院,帮助那些纯真的孩童与慈祥的柳奶奶一同清扫家园,还细心地打理了那片充满生机的菜园。午后,怀揣着郑思雨所推荐的地址,他踏上了一段新的旅程。 与许夫人早已约好,当午后的阳光洒满小径,林天准时出现在了许夫人那座远离尘嚣、依山而建的独栋小院前。这里虽不至市中心繁华,却因山林环抱而显得格外静谧,恰似世外桃源,为祖孙二人提供了一个宁静的避风港。两层的小别墅对于许夫人和她的孙子而言,空间绰绰有余,温馨而舒适。 林天立于雕花铁门前,轻轻按下门铃,心中略带期待。“来了!”一缕沙哑却温暖的女声穿透门扉,伴随着渐近的脚步声。门开刹那,许夫人细细打量着面前的青年——林天身着简约的牛仔裤与白色T恤,清瘦而整洁,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宛如校园中的一抹清新风景。许夫人内心默默为他打了高分。 “林天?”许夫人问道。林天一愣,随即坚定地回应:“是的!”许夫人微微颔首,示意他进门。 随着许夫人的背影,林天悄悄观察着这位新雇主。年近五旬的许夫人,未经刻意雕琢的容颜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瘦削的面庞透出几分不易亲近,但那一头半长的银丝被一根朴素的木簪整齐挽起,身着家常布衣,透露出一种淡然与从容。 许女士领着林天入室,随手递上一杯清水,林天感激接过后,许女士随意说道:“我孙子许智贤在楼上,试用期就一下午,只要不让他哭,就算你合格了。” 林天闻言微感诧异。“只要不让他哭就行?”许夫人轻松地坐在摇椅上,继续道:“没错,不让他哭就好。”她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调侃:“别小看这任务,他可是个爱哭的主儿!” 接着又认真地说:“郑思雨推荐你,说明你有一定能力,但我还是觉得你太年轻了。我像你这么大时,见到小孩只想躲,更别说照顾了。” 林天耸耸肩,对这位直率的许夫人颇有好感。“那就让我试试吧!”许夫人点头同意,随即拿起一本书,悠然阅读,似乎在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林天暗自发笑,看来许夫人是在期待许智贤何时会哭呢。带着一丝挑战与好奇,林天踏上楼梯。未及一间间寻找,便在走廊尽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林天停下脚步,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林天曾见识过不少爱哭的孩子,比如幼时的楚紫悦,或是初中时的姚丽娜,哄过的孩子不计其数。他抱着臂膀,准备见证许智贤的“哭功”。 许智贤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陌生来客,面对对方审视的目光,他羞涩地扭头,向屋内挪了几步。林天紧跟其后,两人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正当林天欲与许智贤一同进入最里面的房间时,许智贤脸上却浮现出抗拒之色,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声。 林天敏锐察觉,迅速后撤,许智贤的泪水因此未能涌出,哭的理由也随之消散。“领地意识还挺强嘛!”林天若有所思地评价道。 为验证自己的判断,林天决定采取行动,他轻轻将脚伸入门框,试探性地“入侵”。许智贤的反应瞬间证实了他的猜想。 楼下,微风不燥,许夫人看书等得有些乏了,却始终未闻哭声。“怎么还没哭?”她疑惑地合上书,起身走向楼梯。刚到楼上,便见林天搬了把椅子,坐在许智贤房门外,两人正悠闲地玩着传球游戏。“你还挺机灵!”许夫人由衷赞叹。 许智贤从小就有强烈的领地意识,连郑思雨初次来访也曾不慎触雷。许夫人本想以此考验林天,没想到他竟自行察觉,心中暗赞其心思细腻。 林天笑道:“多观察他的表情,就能看出端倪。您说过他爱哭,所以我时刻留意着。” 许夫人多看了林天一眼,发现他并非自以为是之人。“你看出我孙子的问题了吧?正常来说,他这个年纪早该会说话了,但他至今未曾开口。” 林天沉思片刻。“有的孩子说话晚也是正常的。”许夫人却坚决否定:“不是,这孩子有自闭症。”林天传球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常态。许夫人靠在墙上,轻声细语:“我丈夫和他爸妈走得早,许家现在就剩我们俩,这些你应该听说了吧?” 林天摇头,郑思雨并未提及此事。“只知道您独自抚养孙子,我还以为他父母在外工作。”许夫人打了个哈欠,懒懒道:“郑思雨那丫头,是怕我伤心,没告诉你。” 想到郑思雨,林天沉默了。“没事,自闭症孩子与普通孩子并无太大差异,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深入了解,就能轻易发现他们的需求。”林天望着兴趣盎然的许智贤,缓缓说道。许夫人在一旁目睹这一幕,不禁感叹:“你真是有耐心。” 时光悄然流逝,林天与许智贤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当许夫人猛然惊醒,才发现夕阳已西下,自己竟不知不觉中入睡。许智贤也在小床上安然入梦,床边的小凳子显然是林天为他准备的,以便他自行上下床。至于为何林天不直接抱他上床,原因很简单——许智贤还未允许他踏入房间。 而林天呢?许夫人转头,只见他在书桌旁埋头解题。“奥数题?你要参赛?”许夫人抽走林天手中的试卷,林天一愣,回答:“是的,已经报名了。” 许夫人审视着试卷,良久,才悠悠道:“真笨!”林天疑惑之际,许夫人得意一笑,展开试卷,指点道:“这几题,明明可以用三倍角公式简化计算,你却用了这么繁琐的方法。公式用得好,规律找得准,解题自然轻松。” 林天凝视着试卷,片刻后恍然大悟。 第59章 你这是要哭了吗? “嘿,你还真有两下子!” 许夫人斜睨了林天一眼,随口赞了一句。 “归根结底,还是练习不够,多来几遍自然就熟能生巧了!” 对此,林天没有异议,只是诚恳地回应: “您说得对,我确实做得太少,得多下功夫练习!” 还挺虚心,和她的第一印象不太一样呢。 许夫人抬头望了望天色,继续说道: “明天记得按照之前的约定时间过来,午饭就在我这儿解决。以后每周六日都来,如果有事,提前一天告诉我请假。” 林天的脸上顿时亮了起来。 “太感谢您了,许夫人!” 许夫人轻轻摆了摆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别总盯着许智贤,这孩子熟络了就好带,他自己玩耍时,你可以在旁边做做习题。” “下个月就要比赛了,好好准备哦!” “工资每个月会直接打进你的银行卡。” 林天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美滋滋地盘算起来。 许夫人给出的薪酬相当可观,一个月八千,平均每天就是一千大洋。 如果能坚持下去,大学学费根本不是问题! 然而,林天未曾料到,许夫人给予他的价值远远不止金钱这么简单。 每当回忆起那段神奇又宁静的日子,他总会想起那位刀子嘴豆腐心的许夫人老师。 告别许夫人,林天心情愉悦地往外走,没走出多远,大约五百米的地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郑老师,您怎么会在这里?” 郑思雨提着外卖的餐盒,潇洒地挥了挥手。 “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林天仍旧一头雾水。 “难道,您住这里?” 郑思雨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手指向旁边与许夫人相似的独立小院。 “这是我的小窝!” 林天有些惊讶。 “可是我还见您住在宿舍呢。” 郑思雨再次理所当然地回应: “我偶尔也会在学校留宿。” 当然,有时候也会回家。 林天挠了挠头,笑道:“您真是狡兔三窟啊。” 郑思雨挑了挑眉,权当这是林天的赞美。 走到门前,郑思雨用人脸识别解锁了房门。 “进来吧!” 林天也不客气,跟着郑思雨进了她的家。 郑思雨的家收拾得很干净,一进门就有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郑思雨把饭盒放在桌上,然后脱下外套挂好。 “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天放下书包,坦诚相告: “还不错,下午许智贤睡觉了,许夫人也休息,我就在一旁做题。” “不过许夫人真的厉害,一眼就能看出我哪里需要加强,还给了我不少启发。” 听了林天的话,郑思雨的表情微微一滞。 “你在许夫人家里待了一下午,竟然不知道许夫人是谁吗?” 林天愣愣地站在那里。 “嗯……” 郑思雨深吸了一口气。 “许夫人是国内顶尖的数学家和经济学家,上网随便一搜就能找到的那种!” “你只要多留意许夫人展示柜里的奖牌奖杯,就会发现她和家人的不凡之处!” 郑思雨恨不得敲敲林天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空气! 林天一脸震惊。 “难怪,一眼就能看出我的不足,原来许夫人这么厉害!” 郑思雨瞥了他一眼,不知该说他单纯还是天真。 不过…… 能常伴许夫人左右,他的未来应该会更加宽广。 事实证明,郑思雨的预感没错。 只是,郑思雨没想到,虽然预料到林天的前程会更加光明,却没想到会如此辉煌。 郑思雨将预定的晚餐逐一摆上桌,林天洗了手过来帮忙。 两人边吃边聊,话题又回到了许夫人身上。 郑思雨叉起一块蔬菜,语重心长地说: “许夫人是个非常坚强的女人。” “她的丈夫是一位杰出的科学家,儿子也在科研界小有名气。” “儿子和儿媳在同一个研究所相遇,志趣相投,很快就结婚并有了许智贤。” “可惜好景不长,父子俩和儿媳因为共同的研究领域遭遇了意外,一家五口,现在只剩下许智贤和许夫人了。” 林天听后感慨万千。 “我和许夫人相处了一个下午,只觉得她直爽洒脱。” “没想到,她背后竟有这样一段悲伤的故事。” 郑思雨将一大块牛肋排切成两份,递了一份给林天。 “许夫人本身就很出色,至今仍在自己的领域努力。”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又经历了这些,现在更多是在幕后工作。” “你下个月的比赛,许夫人很可能会是首席评委。” 林天一愣,看向郑思雨,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窗外夜色渐浓,屋内的柔和灯光让郑思雨显得少了些冷峻,多了几分温柔。 “郑小姐,您早就知道这些,是在特意帮我。” 林天凝视着她,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但他并未察觉, 尽管是陈述句,但语气中却隐含着一丝紧张和期待,仿佛很渴望得到郑思雨的肯定。 郑思雨抬头,脸上洋溢着笑容。 “没错!” 林天忽然有些局促,低下了头。 “谢谢您,可为什么……” 郑思雨抿了一口冷水,不疾不徐地说: “当然是因为我很看好你。” “你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坚持自我的能力,我觉得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当然,这也是缘分使然,许夫人也很喜欢你,不然也不会留下你。” “林天,沿着自己的路走下去吧,目前来看,命运似乎对你格外眷顾。” 咚、咚、咚…… 林天望着郑思雨,心中充满了感动。 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热。 前世今生,在林家,他林天总是那个被遗弃的人。 永远无法自主,永远卑微妥协。 而今天,郑思雨坐在他面前,告诉他他是被命运眷顾的人。 林天无比庆幸有这一世,也无比庆幸决定离开林家。 现在,他要走自己的路了。 凭借自己的双脚,走出一条光明的大道。 “谢谢您!” 林天发自内心地感激道。 “我一定会坚定不移地走自己的路。” 郑思雨审视了林天一会儿,忽然好奇地问: “你是要哭了吗?” 林天一愣,脸颊微微发烫。 “哪有?” 郑思雨哈哈大笑。 “不用谢我,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 “我只是搭了个桥,一切还得靠你自己。” 看着林天略显青涩却充满活力的样子,郑思雨心中也感到十分欣慰。 最初教林天时,只知道他成绩优异,但在班级里并不活跃。 显得有些暮气沉沉。 所以老姜安排了活泼的陈巨峰做林天的同桌。 后来,自从那次在宿舍看到林天头部受伤后,林天竟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起初还以为是头部受伤的副作用,后来才明白,是因为他离开了林家。 现在这样就很好。 郑思雨心想。 一顿饭吃完,外面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第60章 郑老师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郑思雨轻轻挥舞手中的车钥匙,朝林天俏皮地点了点头。 “走吧,我送你回家。” 林天急忙挥手,脸上浮现出羞涩的拒绝。 “这怎么行,我自己回去就好!” 郑思雨秀眉微锁,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这会儿公交车早已停运,出租车也难以进入这片区域。” “你得走上好一阵子才能搭到车呢。” 对林天而言,步行不过是小菜一碟,他坚持道: “真的没事,这里离学校远,你开车来回太费时,还是早点休息吧。” 郑思雨显然不打算听从林天的劝说,披上外套,握紧车钥匙便向外走去。 “别磨蹭了,走吧!” 林天拗不过她的坚持,只好顺从地跟在郑思雨背后。 望着她坚定的背影,林天忽地开口。 “郑小姐,你是否察觉,有时候你特别有主见呢?” 郑思雨眉毛一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得意。 “现在你总算见识到了吧。” 郑思雨拉开驾驶室的门,回头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那么,你有办法拒绝我吗?” 林天内心无奈,仿佛能画出几道黑线。 “没办法。” 这不就结了? 郑思雨优雅地坐入车内。 林天也随之跟上。 引擎轰鸣,车灯亮起,连街边昏黄的灯光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正当车辆即将驶出小区,一辆黑色林肯轿车横在了郑思雨的宝马前。 郑思雨猛地刹车,脸上罕见地显露出怒色。 黑色林肯的车门缓缓开启,郑思雨摇下车窗。 “你……” “思雨!” 郑思雨愣住了,拦住她的人竟是袁明。 “袁明,你这是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郑思雨毫不留情地质问道。 袁明脸上掠过一抹尴尬,随即指向副驾驶座上的林天。 “思雨,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这么晚了你怎么能和别的男生在一起呢?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郑思雨的车窗仅降下半截,袁明只能看到林天修长的腿和隐约可见的青筋。 袁明嫉妒得几乎要失控。 这个人是谁?凭什么能够坐上他追求多年都不曾坐过的郑思雨的副驾驶? 郑思雨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决。 “袁明,我和谁出去,与你无关!” “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袁明显得有些受伤。 “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啊!你和别人出去,我怎么能放心!” “我默默守护在你身后这么多年,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郑思雨冷笑一声,耐心已近极限。 “为我好?你凭什么为我好?” “你纠缠我这么久,不仅没有丝毫歉意,还想强迫我接受你的心意,袁明,你以为时间久了我就会非你不可吗?” 郑思雨的决绝异常坚决。 袁明脸上闪过慌乱,连忙辩解。 “思雨,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担心你!” “要么,我也一起去吧,你们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郑思雨手肘支在车窗上,手指轻轻托着下巴,姿态闲适而慵懒。 “袁明,我去哪儿不需要你操心,和谁在一起更与你无关。” “我早就明确拒绝过你,现在依然如此。” “别再纠缠不清了,我真的受够了。” 袁明的表情凝固,他焦虑地在原地徘徊。 最终,他停在郑思雨的车窗旁。 “思雨,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 郑思雨再次冷笑。 “我对你从未有过其他想法,这些年没有彻底断绝联系只是因为同学之情,以及共同的朋友圈。” “我不想把事情弄得难看。” “但你越来越过分,抱歉,袁明,以后请不要再找我了,因为你再也找不到我了。” 袁明彻底陷入了绝望,他凝视着郑思雨,又指向副驾驶座上的林天。 “是因为他吗?就因为他,你才这样对我?” “思雨,他是谁?!” 郑思雨不耐烦地升起车窗,一脚油门踩下。 袁明这个人,她一直觉得他不够理智。 今日的这一闹,彻底触及了郑思雨的底线。 没想到袁明比她想象中还要偏执。 袁明见郑思雨加速,竟不顾一切地冲向车前。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宁静的夜空。 郑思雨彻底愤怒了。 而这时,袁明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了副驾驶座上的林天。 袁明脸色骤变。 这不是郑思雨的学生吗? 他还被郑思雨带到林家的宴会上,现在又坐在她的副驾驶位上。 即便是学生,郑思雨也未免太过关照了吧! 郑思雨解开安全带下车,不满地站在袁明对面。 “袁明,你闹够了没有!” 袁明一把抓住郑思雨的手腕。 “郑思雨,这是你学生吧?你和学生这样,你们学校知道吗?!” 郑思雨又气又急。 “我和学生怎么了?你以为谁都像你?!就算我和学生有什么,也轮不到你来管!” 她本不想多做纠缠,但袁明的行为迫使她不得不与之对抗到底。 袁明双手紧紧抓住郑思雨的胳膊,嫉妒与愤怒使他的脸孔扭曲。 “思雨,最适合你的人是我!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郑思雨烦躁地想要挣脱,但力量终究不及袁明。 袁明的手越收越紧,郑思雨气得心慌。 就在她将要爆发之际,一双有力的手轻易地分开了袁明的束缚,让她重获自由。 袁明抬头看向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林天,怒火瞬间升腾。 他对郑思雨不敢发作,难道还会怕一个学生? “小子,滚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我警告你,离郑思雨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林天瞥了郑思雨一眼,见她因愤怒而泛红的脸庞,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怒意。 他微微一笑,双手与袁明的手交缠,动作看似亲昵却又带着几分挑衅。 紧接着,林天的手猛然收紧。 袁明顿时痛呼出声。 该死的,手都要被捏碎了! “放手放手!” “疼疼疼!” 林天怎会不知自己的力道? 即便袁明痛苦哀求,他仍旧面无表情地持续了十几秒。 待林天松手,袁明已因剧痛满头大汗。 袁明获得自由的瞬间,连忙甩动手腕。 十指连心,此刻他手指几乎失去了知觉! “你小子,敢这么对我,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袁明怒吼着,狰狞的面孔暴露无遗。 郑思雨厌恶地皱起眉头。 林天冷冷地注视着袁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刚才也弄疼她了。” 在车里,他看得一清二楚。 袁明甩着手,麻木感渐渐消散。 他指着林天,态度嚣张至极。 “我和郑思雨的事,与你无关。你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在我面前装什么啊?滚开啊!” 林天身形微动,袁明以为他要离开。 却不料林天转身挡在了郑思雨身前。 “只要是关于郑老师的事情,那就跟我有关系!” 袁明瞪大眼睛,没想到林天真敢继续插手他的事情。 第61章 管好你的养子,我们可不惯着他! 郑思雨紧跟在林天背后,心头猛地一颤。 说不清道不明的,先前那些烦躁情绪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丝丝缕缕的喜悦和一抹难以言喻的甜蜜。 袁明正憋足了劲儿要开骂,林天却一个箭步上前,恰好停在了一个让他不得不仰望的角度。 “再纠缠郑老师,我不客气了!” 林天撂下这句话,根本不等袁明反应,便转身对着郑思雨说道。 “郑老师,我们走吧。” 郑思雨轻轻一笑,眼神凉凉地扫过袁明,留下一句:“走吧!” 两人转身离去,袁明这才回过神,手指着林天的背影,气急败坏地喊道: “你小子跟我嚣张?有种你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单挑啊!” 可惜,任凭袁明如何跳脚,那两人再未回头。郑思雨一脚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从袁明身边呼啸而过。 袁明想阻拦,但见郑思雨那架势,生怕自己会被撞飞,刚迈出的脚又急忙缩了回来。 此刻,袁明只觉自己狼狈不堪。车子很快消失在街角,袁明狠狠跺了跺脚。 “好小子,你最好祈祷我别知道你是谁!否则,我跟你没完!” “夺爱之仇,不共戴天,咱们走着瞧!” 袁明的吼叫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引来不少邻居探头张望。唯有许夫人披上外衣,打开门,冷冷地说道: “大清早鬼叫什么?难怪人家看不上你,滚滚滚!” 许夫人说完,甩门而去。袁明回头,只看到紧闭的大门。这一刻,他的自尊心遭受重创,再也承受不住,抱头蹲下,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回学校的路上,郑思雨心情格外好,随着车内音乐轻轻哼唱。林天也面带微笑,降下车窗,夜风温柔地拂过。 对于林天和郑思雨而言,这一刻,世界美好得恰到好处。 …… 叶惠英起了个大早,因为她约了沈夫人兰馨和傅夫人月茹一同饮茶。她特地请了家庭化妆师上门,精心打扮了一番,以示尊重。 准备妥当后,她提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匆匆出门。到达茶室,只见兰馨和月茹已坐在半封闭的包厢内,包厢外侧巧妙地用室内景观营造出假山流水,既开放又保有私密性。假山上细流潺潺,刻意留出的气孔喷出袅袅白雾,如梦似幻。 这显然是兰馨和月茹精心挑选的环境,但叶惠英无心欣赏,心中七上八下。 兰馨和月茹正聊得开心,笑容满面。叶惠英堆起笑脸,热情地打着招呼: “沈夫人、傅夫人,许久不见了!” 说着,她将礼物分别放在二人面前,解释道: “前些日子逛街时,看到这些挺适合二位的,就买下了,今天正好带来!” 兰馨和月茹见到叶惠英,脸色微变。月茹放下茶杯,笑容收敛: “林夫人真是费心了,不过我们可不敢收您的礼物,请您收回吧!” 叶惠英的心沉到了谷底,没想到月茹会如此不留情面。兰馨也淡淡地看着她,显然与月茹立场一致。 叶惠英强作镇定,笑容依旧。 她将包轻轻放下,轻声问: “不知道孩子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者我家林瑞麟做了什么不对,惹得二位不高兴?” 兰馨和月茹交换了个眼神,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林夫人没听林瑞麟说吗?” 叶惠英低头摆弄着茶杯,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我哪知道呢,瑞麟最近搬出去住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哦?”兰馨觉得叶惠英的态度颇有趣味,“林瑞麟昨晚不是回林家了吗?怎么,没告诉你?” 被戳穿谎言,叶惠英有些尴尬: “瑞麟受伤住院了,回家后也需要静养,所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月茹掩嘴轻笑: “饿晕了还要静养?看来林瑞麟这次真是饿狠了,不过也好,从小就胖,个子也没长起来!” 叶惠英勉强维持着笑容,月茹的话虽尖锐,却也不无道理。林瑞麟的身高在京海这座北方城市里确实偏矮。 坐下不到五分钟,叶惠英已数次调整心态。 “呵呵,瑞麟属于可爱型的嘛。” 叶惠英试图圆场,兰馨和月茹脸上却闪过一丝不屑。叶惠英低头的瞬间,错过了她们微妙的表情变化。 “所以,二位夫人,学校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至今还不知情!” 叶惠英焦急地摩挲着茶杯。兰馨优雅地交叠双手: “林夫人,不是我们要为难你,实在是林瑞麟太过分了!” 月茹也投来冷眼。叶惠英头皮发麻: “到底怎么回事?” 兰馨的手指一下下敲击桌面: “你也知道,我家清欢被老孙宠坏了,整天上蹿下跳,一点女孩样都没有!” “而且,她从小就那样,认定的朋友就是对的,从不讲道理。” 叶惠英紧握双手: “清欢这孩子我也看着长大,沈夫人太谦虚了,清欢哪有你说的那么糟糕,我看她直率得很。” 兰馨冷哼一声: “正因为这样,我和老孙最怕清欢交友不慎,被人欺骗。” “清欢从小到大交的新朋友,我们都会仔细了解,恨不得把人家祖宗三代都查一遍。” “可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兰馨抿了口茶,继续说: “林夫人,清欢之前跟你说过林天在学校有多恶劣吧?” 叶惠英眉头一皱: “是说过,但孩子的话,听听就好!” 兰馨冷笑: “我家清欢和林瑞麟一向要好,她在你面前说林天不好,林瑞麟肯定脱不了干系!” “林瑞麟是你家养子吧?” 叶惠英一愣,神色有些迟疑。兰馨却直接道: “京海有头有脸的人哪个不知道?还有林瑞麟和孙家的事,京海就这么大,有什么秘密能藏得住?” “再说,林瑞麟害的孙耀龙背了那么大一口黑锅,孙正北虽然私生活不检点,但并不糊涂,早就把事情摆平了。” “怎么可能让孙耀龙一直背着那样的名声?” 叶惠英没想到这事传播得如此广泛,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恼怒。 第62章 我养子乖巧听话,你们别乱说! 宋正北此举,直教林瑞麟颜面扫地,情何以堪? 简直不留丝毫余地! 月茹似是窥破了叶惠英的心思,急忙表明自己的立场。 “若傅元景遭此无妄之灾,” “我岂止四处传扬,只怕要亲自控诉林瑞麟诽谤之罪!” 此言一出,叶惠英面色骤然紧绷。 “林瑞麟仅是一时迷糊吗?” 兰馨闻此,似觉趣事一桩。 “一时迷糊?” “林瑞麟不正是因为此等行径被逐出林府大门?遭驱逐仍不忘煽风点火,添枝加叶地向青梅竹马傅元景、沈清欢编排是非!” 月茹接言道。 “他发给傅元景的信息我曾阅过,字里行间满是楚楚可怜,言其父母不顾骨肉亲情,只为远方兄长将我驱逐门外,更言那远方亲戚孤苦无依,对我心生嫉妒亦属常理。” “二子太过纯真,连我们都险些信以为真。” “沈清欢与傅元景不忿,率人寻至林天之处,傅元景反遭林天一顿教训!” 叶惠英闻言,心急如焚。 “林天怎如此不明事理!” 兰馨与月茹交换眼色,异口同声驳斥。 “不明事理者非林天也!” 叶惠英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兰馨冷笑道。 “我早有言在先,林瑞麟何来胆量行此卑劣之事?原来背后有如此纵容之养母,胆量自然壮矣!” 月茹亦附和。 “傅元景还算幸运,毕竟林天并未真正伤害于他。” “应责怪的是你家林瑞麟混淆视听,唆使他人作枪使!” 叶惠英面颊微红,欲辩无词,见二人态度坚决,话到嘴边又默默咽下。 兰馨与月茹言毕,略显疲惫,转而摆弄桌上茶点。 叶惠英手捧茶杯,犹豫是否开口。 此时,兰馨忽抬头言道。 “说来,你家究竟如何打算?过往之错既往不咎。” “如今亲儿归家,为何仍将心术不正之养子视若珍宝?” “若真有能耐倒也罢了,这般是非不分之徒,留之何用?” 月茹冷笑一声。 “明姐,此言差矣!我记忆中,林天归家已逾一年,林家仍未公布其真实身份,显然未将其放在心上。” “你言再多又有何益?” “再者,林家如此袒护林瑞麟,或许林瑞麟亦自认为林家一切皆为其所有,林天归来,便是与他争夺!否则,哪个孩子会无故离家出走?” 二人言辞犀利,叶惠英心急如焚。 “分明是他不愿归来,偏说是家中逼迫!” “他不归来,我们又能怎么办?” “且林天归家一年,你何时见他与我亲近?每当我心有不悦,皆是林瑞麟在旁慰藉。” “人心皆肉长,林瑞麟在我面前始终乖巧懂事,即便有过,谁人能不心生怜惜?” 叶惠英一口气倾吐心声。 兰馨与月茹面色一沉,她心中一紧,连忙补救。 “非我本意,我是说林瑞麟虽有过,但在家中……” 兰馨冷声打断。 “叶夫人,今日邀你一聚,是我等唐突,今后无需再联络!” “我自会教导沈清欢远离口蜜腹剑之辈,你也回去告诉你的宝贝林瑞麟,让他勿再接近我家孩子!” 言罢, 兰馨与月茹提包并肩离去。 叶惠英欲阻,却被月茹轻轻挥退。 耳畔传来二人渐行渐远的对话。 “明姐,有时也不全怪林天,昔日听闻只当笑谈,今日亲眼所见,方知其中酸楚。” “哪家好儿郎能在此等环境中不失落?” 兰馨冷哼一声。 “诚哉斯言!” 二人声音适中,恰好让包厢内的叶惠英清晰听见。 叶惠英如坐针毡,痛苦不堪。 她不解,事态何以至此! 同样陷入尴尬的,还有身处城郊高尔夫球场的林泰霄。 林泰霄身着球服,神采飞扬。 数位年岁相近的男士围坐一圈,目睹林泰霄一杆入洞,不禁鼓掌赞叹。 “老林,今日真是鸿运当头啊!” 林泰霄的挚友兼合作伙伴宋墨尘笑道。 林泰霄将球杆交予球童,满脸得意。 “运气好!运气好!” 步入阴凉处,林泰霄摘帽,坐于宋墨尘旁,又除下手套。 宋墨尘微笑道。 “老林近来不仅球运亨通,商场上也是顺风顺水!林家风光无限,又揽下不少项目吧?” 林泰霄一脸悠然。 “哎!年岁大了,眼光不及孩子们长远!我那大女儿比我更有头脑,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算是体会到了!” 宋墨尘以指轻点林泰霄。 “嘿,老林,你这家伙真是好福气!家中有贤妻也就罢了,孩子还个个有出息!” “前些日子在商会遇见林幼薇,嘿!真是与你年轻时有得一比!” “你倒是传授些育儿经给我,免得我家那两个整日闹腾,让人头疼!” 林泰霄大笑,拍了拍宋墨尘的手臂。 “老宋,你这是哪里话!谁人不知你那两个孩子自立门户,做得风生水起?” “有主见多好啊!” 二人相互吹捧,乐此不疲。 一旁,却有几人露出不屑之色。 正是沈清欢之父沈云熙、傅元景之父傅星灿,及几位因林瑞麟受累的旧友之父。 沈云熙冷言道。 “说起教育,老林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就连养子也颇具养父之风,八面玲珑啊!” 林泰霄与宋墨尘怎会听不出讽刺之意。 宋墨尘皱眉询问。 “老宋,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阴阳怪气起来?” 沈云熙虽对宋墨尘言语,目光却紧锁林泰霄。 “这还用问?难道老林不知自家孩子所为?” 林泰霄眉头微蹙,猛然忆起叶惠英提及的沈傅两位夫人邀约饮茶之事。 心中顿时涌上不祥预感。 “这,我确实不太清楚……” 沈云熙与傅星灿交换眼神。 傅星灿轻咳一声,半玩笑半责备道。 “你不清楚,那我便细细说与你听!” 随后,傅星灿不加修饰地将傅元景归家后的讲述,原原本本地转述给在场众人。 加之沈云熙从沈清欢那里得知的版本,加以丰富。 林泰霄的脸色愈发难看。 在场众人更是惊愕不已。 待傅星灿与沈云熙言毕,二人皆感口干舌燥,随即取桌上的名牌矿泉水饮用。 先前意气风发的林泰霄,此刻颜面尽丧。 第63章 少爷,少爷,舒服了吗? 就连宋墨尘想帮林泰霄说几句好话,最后也只能默默无语,找不出合适的词儿。 这事实在是太过离奇,让人不知道从何说起。 林泰霄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荒谬至极!” 傅星灿和沈云熙见林泰霄这反应不像装的,心里有了数。 “听到孩子们的遭遇,我和太太气得不行,差点连夜跑过去要个说法!” 林泰霄脸色凝重,心里恨不得马上回家好好教训林瑞麟一顿。 “这事确实是林瑞麟不对,回头你们告诉孩子们,想要啥礼物尽管说,就当叔叔给他们的补偿!” 傅星灿和沈云熙摆摆手,客气地拒绝了这份心意。 “哪能收这些,真的不用。” “自家孩子受这委屈,我们心疼都来不及!” 话里话外,情感复杂,含义深远。 球场上的欢声笑语依旧,但林泰霄如坐针毡,哪怕沈云熙和傅星灿表现得再自然。 夜色越来越浓,林泰霄和叶惠英各自回家。 一见面,从对方的表情就能看出,今天不太顺利。 林泰霄心里后悔不已。 叶惠英则是一脸尴尬。 林泰霄恨铁不成钢地说: “瞧瞧你宠出来的宝贝儿子!今天我脸都丢尽了!” “我早说过别太宠着他,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京海有头有脸的人都在笑话咱们!” 叶惠英也不服软: “以前你也不怎么管孩子,现在倒来怪我!林瑞麟小时候你说他和姐姐们不同,特别需要人陪。” “一出问题你就火冒三丈!这全是我的错吗?” 叶惠英气得眼眶泛红,差点哭出来。 林泰霄因为林瑞麟的事,一见人哭就心烦,挥手打断了她。 “我不想跟你吵!” “事已至此,林瑞麟不能再放任不管!再由着他胡闹,还不知会捅多大篓子!” “你是心疼他,不舍得罚,对吧?” “行,这黑脸我来唱!” 叶惠英一听急了。 “你现在要管林瑞麟,那林天呢?林天你不管了?听说今天他还打了傅元景!” “你要罚林瑞麟,也得管管林天!打人总归不对!” 叶惠英本以为这么说能让林泰霄放弃惩罚林瑞麟的想法。 林泰霄在教育孩子上从不手软。 他一旦介入,林瑞麟会面临什么还真不好说。 况且林天这次本没错,林泰霄如果弄清楚了,自然不会惩罚林天。 没想到,这话彻底惹恼了林泰霄。 “你明明知道林天没错,还要把他扯进来?” “好,那就如你所愿!” 林泰霄不信,商场上他游刃有余,自家两个孩子还能管不好! “今晚我不但要断了林瑞麟干坏事的念头。” “我还要让林天回林家,让他明白他到底该听谁的!” 叶惠英脸色发白,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林泰霄当真了。 眼看林泰霄拿起外套就要出门。 叶惠英拉住了林泰霄的胳膊。 “老林,你冷静点!让林瑞麟反省一下就行了,至于林天,你逼急了他更不理我们了!” “做事总得有个过渡啊!” 林泰霄被叶惠英拉着,站着不动,但外套还是紧紧抓在手里。 “过渡?他们给我过渡了吗?” “你知道今天他们让我多丢脸?” “我今天非得把他们俩的问题解决了不可!” 林泰霄是个严厉的父亲。 同时,他也非常看重面子。 林天的离家出走已经让他很不高兴,现在又成了别人的谈资。 即便想给林天留点余地。 但为了自己的面子,林泰霄也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叶惠英急得团团转。 “老林!老林!就算要教训孩子,也得等明天啊!” “现在都几点了,孩子们都睡了!” 林泰霄冷笑一声。 “睡?睡什么?明天周末!今晚不把事情说明白,谁也别想睡!” 两人的争吵声在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如烟一脸疲惫地从房间走出来,看到叶惠英和林泰霄拉拉扯扯,眼睛顿时瞪圆了。 “爸,妈,你们在干嘛?” 叶惠英见到林如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连忙喊道: “快来!如烟,你爸这么晚了非要教训两个弟弟去!” 林如烟不用猜也知道是哪两个。 毕竟现在能闹得林家鸡飞狗跳的也就林天和林瑞麟了。 她其实累得不行。 眼看文博会临近,她今天又被京海美术馆请去谈摄影作品展的事。 还有多家媒体找她约稿。 这一连串的事情忙下来,她头都快炸了。 但情况紧急,她只好快步下楼,劝说道: “爸,你别急,我明天去找他们,一定把事情说清楚!” 林泰霄却不以为然。 “你去了几次,有用吗?是不是你们太温柔了,他们才不当回事,特别是林天,翅膀硬了就想跟我划清界限?” “我看,这两个真是无法无天了!” 林如烟有苦难言。 心想林泰霄真要出手,林天岂止是不回家,恐怕再也不想和家里有任何瓜葛! 无论林如烟和叶惠英怎么劝。 林泰霄心意已决。 两人无奈,只能跟着林泰霄一起去。 …… 三江一高附近的一栋高档公寓里。 林瑞麟独享一套宽敞平层,每扇窗户都是全景落地窗。 空调用的是最新款的新风系统。 即使不开窗,屋里也能保持像森林一样的清新空气。 卧室里。 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穿着凉爽站在林瑞麟对面。 林瑞麟上身赤着,手指间夹着一支忽闪忽闪的香烟。 宁雪陌像蛇一样缠上林瑞麟的身体,在他耳边低语: “林少爷,我的服务,你舒服吗?” 宁雪陌的手轻轻拂过林瑞麟的脸,眼里闪烁着诱惑的光芒。 她是知名品牌的试衣模特。 因为林家与品牌有合作,每次新品发布,她都会作为模特到林家展示。 一来二去,她就和林瑞麟搭上了线。 谁能想到,在林家人面前乖巧的林瑞麟还有这样的一面? 就连她接到林瑞麟的邀请时,都惊讶不已。 林瑞麟吐出一口烟,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信封扔在地上。 宁雪陌却笑了。 她背对着林瑞麟,屈膝跪在地上,捡起信封。 手指碰到信封的瞬间,宁雪陌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正常。 回头对林瑞麟眨眨眼。 “谢谢少爷!” 林瑞麟舒服的闭眼躺在宽大的床上。 第64章 少爷,现在还舒服吗? 宁雪陌对林瑞麟那捉摸不透的情绪早已司空见惯,她轻盈地弯腰,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纤细的腰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随后缓缓向外踱去。 然而,就在这一瞬,大门轰然洞开,如同戏剧性的转折,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宁雪陌惊呼一声,慌忙以手掩胸,心绪纷乱如麻。 “是谁?!” 门缝间,林泰霄、叶惠英等人的面容逐一显露,如同戏剧中的登场人物。 宁雪陌的面色霎时变得惨白,声音细弱蚊鸣: “林先生!林夫人!” 叶惠英的脸色同样褪去了血色,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她认得宁雪陌,尽管不知其名,却知她是家中常客,一名走秀模特。此刻她衣衫凌乱的出现,叶惠英心中已有了不祥的预感。 林如烟与被拉来的林雨墨亦是一脸错愕,空气似乎凝固。 林泰霄眼前一黑,血压骤升,怒火中烧。 “你!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叶惠英手指颤抖,指向宁雪陌,几近泣不成声。 宁雪陌怎肯轻易离开?她急忙手忙脚乱地开始整理衣物,但越是着急,衣物似乎越加不听话,穿戴起来愈发困难。 叶惠英目睹此景,几近昏厥。 终于,宁雪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整理好衣物,正欲从林家人身旁穿过。 这时,叶惠英猛地抓住了宁雪陌的手腕,声音颤抖: “告诉我,多久了?” “说!” 宁雪陌面如死灰,低语道: “半年前……” 林家人闻之皆惊,半年前,林瑞麟尚且年幼! 叶惠英依靠旁人扶持方能站稳,随即扬手,一记耳光响亮地落在宁雪陌脸上。 “你这个妖精!我家林瑞麟还那么小,你就缠上了他!”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就为了点钱,连自尊都不要了吗?” 宁雪陌捂着脸颊,一脸无辜,精致的面庞上挂满晶莹的泪珠。 “林夫人,您怎能冤枉好人?” “我何时勾引过林少爷?即便我贪财,也不会找一个孩子,我有我的底线。” “是林少爷主动找的我!还威胁我,如果不顺从,就让我失业!” “不信,我这里有聊天记录为证!” 宁雪陌掏出手机,展示与林瑞麟的聊天记录,其中不仅有隐晦的暗示,更有露骨的信息,以及多次的转账记录,铁证如山。 叶惠英一阵眩晕。 林如烟实在不忍,挥手让宁雪陌离开: “够了,别再添乱,快走吧!” 宁雪陌捂着脸,拎起小包,仓皇逃离。 林家人呆立当场,脸色阴晴不定,尴尬至极。 林泰霄拍了拍胸口,一脚踹开林瑞麟的房门。 “逆子,给我滚出来!” 房间内一片漆黑,林泰霄即刻点亮灯光。 林瑞麟已知客厅的变故,规规矩矩跪在门边,迎接暴风雨的到来。 林泰霄一眼望见,一脚踹向他的胸口,愤怒溢于言表。 “孽障,不好好学习,是吧?” 林泰霄的愤怒已难以言喻,若非理智尚存,他或许已拔刀相向。 这一脚力道之猛,将林瑞麟踢飞,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洁白的床单也沾染了斑驳的血迹。 林泰霄怒气未消,抽出腰间皮带,狠狠抽打林瑞麟。 顿时,林瑞麟的肌肤上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林瑞麟从未遭受如此重罚,他抱住林泰霄的腿,哭喊求饶: “爸,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求你别生气了!” 林泰霄双目赤红,厉声道: “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看看你干的好事!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祸害?” “我今天非得打醒你不可,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林瑞麟并不知晓林泰霄已知学校之事,连忙求饶。 “爸!我错了!真的错了!孙耀龙找我麻烦我都没反抗!都是我的错,我明白了!” 林泰霄又是一鞭落下,林瑞麟痛得全身颤抖。 “你还指使人去为难林天?”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容不下林天!” “林瑞麟,你摸着良心说,吃穿用度哪一样我不比给林天的更好?” “为何你对他有如此大的敌意?就因为他是我亲生儿子?” 林泰霄近乎失控,皮带如雨点般落下。 林瑞麟在地上翻滚,求饶,哭喊声嘶力竭。 “爸!爸!我真的错了!” 林瑞麟背上的鞭痕已开始渗血,场面凄惨。 叶惠英终是不忍,扑过去护住林瑞麟。 “老林,别打了!再打孩子就没了!” 林泰霄虽有教训叶惠英之心,但碍于她的阻拦,只得放下皮带。 他怒视叶惠英,斥责道: “慈母多败儿!” “不是你宠溺,他会变成这样?” “一个高中生,花着家里的钱,竟学会在外寻欢作乐!” 林泰霄胸膛起伏,此事一旦外传,他必将成为京海的笑柄! 林如烟与林雨墨也是心有余悸,虽不及林泰霄那般愤怒,但看向林瑞麟的眼神也满是复杂情绪,两人在门口徘徊,进退维谷。 叶惠英望着林瑞麟的伤口,不禁泪流满面,口中喃喃: “孩子大了,事情已经发生,又没酿成大祸,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林泰霄怒吼: “这还不算大事,什么才算大事?” 叶惠英掩面而泣,林瑞麟气息奄奄。 “妈,别哭了,妈……” 叶惠英眼含泪光,转身对林雨墨说: “老三,快看看他伤得如何?别耽误了!” 林雨墨上前,眼神中却有几分不认同,仔细检查后,确认伤势严重。 “送医院,他可能肋骨断裂导致吐血,需要全面检查。” 叶惠英一听,又急又气,冲林泰霄喊: “虎毒不食子啊!你怎么下得了如此狠手!” 林泰霄毫无悔意。 “废物,自己不经打,还怪我?” 叶惠英怨恨地瞪了林泰霄一眼,焦急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医护人员迅速抵达,叶惠英拉着林如烟赶往医院,屋内仅剩林泰霄与林雨墨。 林雨墨今日在医院完成了几例小手术,虽未正式入职,但京海各大医院已对她青睐有加,她一边实习一边选择,生活并不轻松。 “爸,我们回家吧?”林雨墨显得疲惫不堪。 林泰霄冷哼一声。 “去找林天!” 林雨墨面色微变,本能抗拒: “爸,太晚了,林天应该休息了。” 林泰霄怒火正盛,此刻的他,恨不得将怒气发泄到任何事物上。 “休息?休息也得跟我回林家继续睡!” 言罢,大步流星地走出林瑞麟的公寓,林雨墨无奈,只能跟随,生怕再生波澜。 夜色中,救护车的笛声渐行渐远,林家的风波,却似乎才刚刚开始。 第65章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林瑞麟的居所紧邻着三江一高校园,咫尺之遥,仿佛能听见知识的低语。 林雨墨与林泰霄乘坐的车辆,宛如穿梭于晨曦中的轻舟,不久便抵达了学府的怀抱。 林氏家族的保姆车稳稳当当地泊在了林天宿舍楼的脚下,如同一位忠诚的守护者。恰于此时,一抹银色的宝马如同游弋的鱼儿,自另一端悠然驶近,两车在光影交错间不期而遇,仿佛夜色中静默的对话。 强光之下,林泰霄与林雨墨微眯起眼,彼此车内的世界变得模糊而神秘。而林天与郑思雨,对此刻的偶遇并未投以过多关注,在三江一高这片土地上,豪车与权贵不过是日常风景,不足为奇。 车内,林天轻声对郑思雨言道:“郑小姐,今日实在感激你的相送,因我而起的误会,实属抱歉。” 归途之中,林天的心湖不时泛起涟漪,忧虑着是否给郑思雨带来了不必要的困扰,自己是否会因此成为无辜的罪人。而郑思雨,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漠的笑,轻描淡写地说:“无妨,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对于依赖家庭、不求上进的袁明,郑思雨早已心知肚明,他们并非同路之人。她曾多次委婉拒绝,袁明却如聋似哑,纠缠不休。几年的时光,郑思雨预感到与袁明的决裂只是时间问题,而今夜,不过是一场加速的告别,让她更清晰地看见未来的轮廓。或许,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郑思雨捕捉到林天眼中的一抹歉疚,思索片刻,以她特有的笨拙方式安慰道:“如果不是你挺身而出,今晚我恐怕就要受那个无赖的欺侮了。下次若有类似情况,你可还得保护我哦!” 这番笨拙的安慰,却在林天心中激起一股暖流。他坚定地回应:“放心,郑小姐,他若再敢纠缠,我定让他知难而退!” 郑思雨报以一抹含着真诚的微笑,“好。” 告别之后,林天下车,却猛然间被对面保姆车内传来的震怒吼声所惊扰。“林天!”他驻足,只见林雨墨与林泰霄从宝马车内猛然跃出,林泰霄双目赤红,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你们怎会在此?”林天面色一沉,“我已言明勿再来打扰,我的话,你们当作耳旁风了吗?” 林泰霄怒火中烧,原打算借撞见林瑞麟之事带林天回家,作为今晚计划的一部分,却不料目睹林天自一辆豪华轿车中步出,驾驶座隐约是一位女性的身影。难道,林天被富婆包养了?这个念头令林泰霄怒火更甚,尤其林天那质问的语气,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焰。 林泰霄欲上前给林天一记耳光,“林天,我先前因亏欠你而隐忍,未曾想你愈发放肆。作为父亲,若再不严加管教,你怕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林雨墨惊慌失措,急忙扯住林泰霄的衣角劝阻:“爸,有话好好说,别冲动!”林泰霄甩开她的手,咆哮道:“冲动?他从一个女人的车上下来,不是被包养是什么?我竟养出了这样的儿女,真是讽刺!” 林泰霄逼近林天,边走边卷起袖口,“是我管教不严,今日,我要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看你今后还敢不敢!身为林家子孙,竟沦落至此,依附于女人,真是不知廉耻!我今日就要打醒你!” 林天本无意多生枝节,但面对林泰霄无端的责难,再温顺的性子也难忍。他的怒火瞬间被点燃,面对几近失控的林泰霄,话语中带上了讽刺:“包养?这话怎出自你口?坐个车就是被包养?你心怀偏见,便以己度人?林泰霄,你何德何能称作父亲?仅凭你一时兴起,就要求我无条件尊重你?若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我宁愿此生不入林家门!” 林泰霄捂胸,几近被林天的反驳气晕,面红耳赤,手指颤抖地指向林天,“好!好!好!敢如此与我讲话,今日非教训你不可!” 他伸手欲取腰间之物,却发现自己早将之遗弃。原来,之前的鞭笞之后,他随手丢弃,忘了拾回。林泰霄愈发愤怒,今日诸事不顺,他指着林天威胁道:“林天,我最后问你一次,跟我回家,还是不回?你若不回,仅凭今晚之事,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天冷笑,“今晚,何事?说我被女人包养?林泰霄,你也一把年纪了,说话要有根据,这道理不懂?深夜如狂人般跑来胡闹,莫非林家又想找人出气,无人可找,便专挑我来折磨?” 半真半假,既陈述事实,又影射今晚遭遇。林泰霄恼羞成怒,手指颤抖,“我只问你,跟还是不跟?” 林天的回答坚定不移,“不跟!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 林泰霄冷哼,“好,那就等着你的孤儿院遭殃吧!你能硬撑,我看你从小长大的孤儿院能撑多久!” “爸!”林雨墨焦急呼喊,难以置信地望着林泰霄。即便生气,怎能拿孤儿院作为威胁的筹码? 林天的眼眶瞬间泛红。他上前,直视林泰霄,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林泰霄,你若敢动孤儿院,我绝不饶你!” 林泰霄轻蔑一笑,“饶我?林天,你不过是个高中生,能奈我何?乖乖认错,一切皆可避免!若不想孤儿院有事,今晚就跟我回家,别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林天因林泰霄的威胁而愤怒得全身颤抖,“林泰霄,你好手段!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林泰霄彻底撕去了慈父的伪装,露出商人冷酷的本质,“林天,别怪我,只怪你太不听话!” 林天不愿屈服,但孤儿院的一切在他心头萦绕——那随风摇曳的秋千,精心呵护的菜园,为他保留的房间,慈爱的柳奶奶,视为兄长的姚丽娜,以及那些早早肩负生活重担的孩子们。金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林天两世为人,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正当他因顾虑孤儿院的一切准备向林泰霄妥协之际,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第66章 无论你说什么,都不可能回去! 高跟鞋的声音传来,随后熟悉香气悄悄包围了林天,如同旧日时光的温柔拥抱。 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搭在林天的肩头,带着一丝暖意。 林天转头,郑思雨侧脸柔和。 “郑……老师……” “林家的家风,我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啊。”郑思雨没有回应林天那几乎细不可闻的话语,她的目光却如寒冰般凝视着林泰霄。 林泰霄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心中的惊愕如同海浪拍打着礁石。郑思雨,从那辆宝马车中走出,难道说,他之前的愤怒只是基于一场无端的猜测? 宝马车静默地停在一旁,这是否意味着,郑思雨全程都在旁听着他与林天的争执?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口无遮拦,林泰霄的脸庞不禁泛起了尴尬的红晕。 怒气瞬间转化成了不安与难堪,但作为长辈,他必须维护自己的尊严。即使被逮了个正着,他也迅速换上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刚刚是我误会了,请郑小姐别往心里去!都是林天把我逼急了!” 郑思雨却没有接他的话,继续淡然说道,“对孩子毫无根据就横加指责,也难怪林天搬出去住啊。” “在林家,林天究竟遭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委屈?” 林泰霄的面色一沉,郑思雨虽然有些手段,但在他眼中始终是个晚辈,不值一提。 “郑小姐,这似乎跟你没什么关系!” 郑思雨全然不顾林泰霄的颜面,直言不讳,“林叔叔恼羞成怒了?” 林泰霄脸色难看,面对郑思雨,也只能忍着。 林泰霄清清嗓子,摆出一副和蔼的模样, “郑小姐误会,我只是想带林天回家。” 林泰霄态度的转变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林天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们是真想我?就因为我今晚坐了郑老师的车回来,就被恶意揣测和侮辱,我回去受气?我做错了什么,用孤儿院来威胁我?你们是不是都想逼死我才甘心?” 眼看林泰霄和林天又要剑拔弩张,林雨墨连忙介入,“林天!闭嘴!” 林天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看样子又是我的错?我今晚和郑老师一起回来,就被这样对待。” “你今晚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会和郑小姐一起回来?”林雨墨正欲责备,却注意到郑思雨搭在林天肩上的手,不由一愣,责备转瞬变成了疑惑。 “跟你有个屁的关系啊?”林天冷冷地回应,一脸的不屑。 林雨墨气得扭头,自讨没趣! 林泰霄即便心中愤懑,为了在郑思雨面前保持形象,也只能强压怒火,“林天,快点回家!” 林天冷笑,“呵呵,如果我不会去,就准备继续威胁我?” 林泰霄的眼神锐利,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看来,今晚是非走不可了。林天感到一阵恶心,不仅是回家的念头让他反感,就连面对林家人的样子,他都感到由衷的厌恶。 “林叔叔,今晚就别让林天回去了吧?他即将参加比赛,会影响他的学习。而且,我看您和林天相处得并不愉快,还是先以林天的学习为重吧?”郑思雨的提议温和而坚定。 林泰霄瞥了她一眼,没有言语,显然不同意。 气氛再次陷入了僵局。 林雨墨拉了拉林泰霄的衣袖,小声劝解,“爸,算了!” 短暂的沉默后,林泰霄强硬地对林天说,“林天,你必须回去!” 林天怒视着林泰霄,“林泰霄,我死在这里也不回去!” 无论怎样询问,林天的答案始终如一:那就是不可能回去! 林泰霄冷冷地瞪了林天一眼,“好,不回?你别后悔!” 又是这一套! 如果因为今晚的决定,林泰霄真的对孤儿院下手,林天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孤儿院的每一个人?那些无条件接纳他、给予他温暖与爱的人,却因为他而失去了平静! 林天的心如刀绞。 林泰霄看着林天痛苦的表情,心中竟升起一丝得意。不是亲生的都能管得住,亲生的岂不是更不在话下?这未免太小看了他林泰霄! 他没有意识到,作为父亲,他在这段亲子关系中,从未将孩子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作为一家之主,他享受的不是家庭的温暖,而是对家庭成员的控制权。这,也是他将家庭视为权威象征的根本原因。 没有人能挑战他的权威,叶惠英也不例外。当他摘下慈父的面具,剩下的只有绝对的服从。 林泰霄对此乐此不疲,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做法只会将林天越推越远! 在这片沉重的沉默中,林泰霄在等待,等待林天的屈服,最好是像林瑞麟那样卑微地求饶。林天的固执不屈,让林泰霄长久以来的不满彻底爆发。 在这个本应属于林天和郑思雨的温馨夜晚,林泰霄彻底失控了。 林雨墨也濒临崩溃边缘。对她来说,今晚的波折一重接着一重。她不明白林泰霄和叶惠英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战火会蔓延到林瑞麟和林天身上。更不懂林泰霄为何坚持要林天回家,也不明白林天为何如此倔强,不愿低头。 她的心中明镜似的清晰,这样的对峙,就像是一场无休止的拉锯战,消耗着每个人的耐心与情感,却无法为任何人带来一丝一毫的益处,只会在彼此间刻下更深的裂痕。 经过一番复杂而细腻的思量,林雨墨的眼神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了林天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仿佛在那双眸子里寻找着解决之道。“林天,”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期盼,“我们一起回去吧!让我们把这一切,无论愉快还是不快,都留在这个夜晚,然后重新开始。” 人,天生便懂得权衡利弊,趋利避害。林雨墨深知,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自己绝非林泰霄的对手。于是,她巧妙地将这份重压,不动声色地转移到了林天的肩上。在她看来,只要林天愿意退让一步,那么笼罩在这个夜晚的阴霾便能瞬间消散,一切都能恢复如初。 林天又怎会不明白这背后隐藏的微妙心思呢?在林家度过的那些日子里,这种通过牺牲某个人来换取表面和平的手段,几乎成了他们处理家庭矛盾的固定模式。曾经,他还天真地以为,这是林家人特有的、虽然方式略显扭曲,但本质上是出于关怀与保护的表达。那时的他,尽管心有不甘,却也逐渐习惯了这种被束缚的生活,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将其视为一种归属感的体现。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天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开始觉醒,意识到自己不应再被过去的枷锁所困,那看似温馨实则压抑的家庭生活,已不再是他的归宿。他渴望自由,渴望呼吸没有被家族纷争污染的新鲜空气。 但是,林天的觉醒并不意味着林家人会轻易放手。在那个家族的观念里,总得有人默默承受所有的不公与委屈,以此来维持表面上的和谐。而林天,这个半路回归却又因血脉相连难以彻底割舍的成员,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第67章 难到你们会在一起? 他全身冻得如同寒冰,连细微的呼吸都几乎被凝固在空气中,周遭的寒气仿佛能穿透最厚实的衣物,直击骨髓,令他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刺骨的寒冷。 那一刻,仿佛时空错乱,他穿越回了前世,在那苍白而冷漠的医院走廊里,怀揣着满腔的怨恨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心头,绝望如同无边的黑夜吞噬着微弱的光芒,痛苦与孤独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束缚,一步步迈向那看似解脱却又充满遗憾的生命终点。 那是一场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灵魂在无尽的黑暗中徘徊,找不到出口,身体则承受着病痛的无情鞭挞,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从未预料,重生一世,本以为远离了林家那片阴霾笼罩的天空,能够迎来新生的曙光,却未曾想到,命运的车轮再次将他推向了绝望的深渊,让他在这陌生又熟悉的世界里,再次感受到了那份孤立无援的绝境。 然而,就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一只温柔却异常坚定的手轻轻拍打在他的肩头,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穿透了寒冷,将他从那令人窒息的冰冷湖水中奋力拉出。 终于,他能够大口呼吸,感受着空气中的氧气一点点滋润着干涸的肺叶,生命之火重新在胸膛中燃烧起来。 林天猛地睁开双眼,瞳孔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光芒,仿佛从一场漫长而恐怖的梦境中惊醒,重获新生。 “林叔叔,作为林天的老师,我有责任保护他的心理健康,确保他能在一个健康的环境中成长。”郑思雨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那么,我也必须坦诚相告,”她继续说道,“即便林叔叔是林天的亲生父亲,但您在过去的时间里,并未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和关爱。林天的成长过程中,缺少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满足,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慰藉和陪伴。” “目前,林天的监护权仍然掌握在孤儿院手中,只要林天本人同意,我就能按照法律程序领养并全心全意地照顾他,给他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郑思雨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 “这样一来,从法律意义上讲,林天将与林家彻底断绝关系,我希望林叔叔能够理解我的立场,不要逼我采取这最后的手段。”她的声音虽冷,却藏着对林天深沉的关怀与保护。 林天怔怔地望着郑思雨,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深深的感动。他未曾想过,这个平时温婉如水的女子,竟愿意为了自己挺身而出,甚至不惜与强大的林家为敌。 刹那间,他仿佛从那刺骨的寒潭中挣脱,一步跨入了温暖明媚的春光之中,四周的寒冷与绝望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希望,就像久旱逢甘霖,让他的心灵得到了真正的救赎。 林泰霄难以置信地盯着郑思雨,眼中既有震惊也有怒意。“郑家的小姑娘,你竟要为了林天这样一个外人,与我林泰霄为敌?”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威严,试图用身份和地位压倒对方。 郑思雨面对林泰霄的质问,没有丝毫退缩,“如果林叔叔这样认为,那也只能随您的便。” “但我坚持认为,林天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有权决定谁才是他真正的依靠。我无法忍受看到他继续遭受这样的压迫和忽视,即便是身为父亲的您,也不能剥夺他追求幸福的权利!”郑思雨的声音掷地有声。 林泰霄闻言,脸色铁青,显然未曾料到郑思雨竟会如此坚决。 就在那一刹那,林泰霄眉峰轻轻一挑,仿佛两道锋利的剑刃划破了空气中的平静,那双锐利的眼眸在林天与郑思雨二人之间来回穿梭。 林天,一个青春正茂的少年,尽管岁月尚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但那挺拔的身姿已初露峥嵘,仿佛一棵正在茁壮成长的青松。 他的五官精致,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遗传自父母的优良基因,在这张年轻的脸庞上绽放出俊美非凡的光彩。 而郑思雨,即便是脚踏高跟鞋,身形依然娇小玲珑,比之林天略显低矮,一头如瀑的长发直垂至腰际,随风轻扬,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她身穿一件剪裁合体的卡其色风衣,腰间轻轻一束,勾勒出她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更添了几分柔美与干练。 郑思雨的名字在京海早已与才华横溢和倾城之貌紧密相连,她的出现总能吸引无数目光。 此刻,她的手轻轻搭在林天肩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这样的一幕,无疑引人遐想。 这一切,都让站在不远处的林泰霄心中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难道,他最初的那个看似荒谬的猜想,竟然真的有可能成真?这个念头如同一阵春风,瞬间吹散了他心中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如果林天,这个他一直未曾给予足够重视的儿子,真的能够与郑思雨这样的女子结下不解之缘,那么,这小子的未来,恐怕远非自己所能预料……真是不简单啊! 林泰霄的目光在林天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心中涌动着重新评估这个年轻人的冲动。 然而,林天似乎并未察觉到父亲内心世界的波澜,他的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忧郁,对即将到来的变局毫无所知。 此时,林雨墨悄然靠近林泰霄,她那敏锐的心灵捕捉到了父亲情绪的微妙波动。 当她看到林泰霄脸上那稍纵即逝的微笑时,误以为那是被林天和郑思雨的行为激怒后的苦笑。“爸!您没事吧?” 林泰霄诧异地转头看向女儿,只见她眼中满是担忧。心中快速盘算,虽然不明白林雨墨为何会有此一问,但他决定顺势而为,利用这个机会。“确实有点不舒服,我们回家吧!”他故作轻松地清了清嗓子,说道。 林天闻言,眉头紧锁,一脸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林泰霄前一刻还气势汹汹,此刻却突然要离开。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了他的脊背。“林泰霄,你非要拿孤儿院作为威胁,逼我就范吗?”他忍不住质问道。 林泰霄正准备转身离去,听到林天的追问,脚步一顿,再次回过头来,目光深邃。“这次,看在郑小姐的面子上,我选择退一步。”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又似有深意,“但林天,你必须记住,你是林家的子孙,无论你如何挣扎,最终的归宿始终是这里!至于孤儿院的事情,这次我可以既往不咎。我希望你能冷静思考,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就让整个家族陷入不安,逼我采取极端手段。” 林泰霄的话语中真假交织,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林天与郑思雨的身上最后停留了一瞬,随后,他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现场,留下一串意味深长的背影。 第68章 林瑞麟的恐惧感 林雨墨见此情景,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紧随林泰霄的步伐,临行前,她猛然转身,狠狠地瞪了林天一眼,那眼神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既有责备也有无奈,仿佛在无声地质问林天,为何要让事态发展至此。 林天感受到这道锐利的目光,脸色变得更加阴郁,但当得知林泰霄终于放弃用孤儿院作为威胁的筹码时,他的内心深处不禁悄悄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然而,对于未来的不确定与挑战,他的心又立刻拧成一团,忧虑重重。他深知,要想保护孤儿院,自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成长,变得强大无比,强大到没有任何人能再将他们视为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 保姆车的引擎轰鸣,车灯划破夜色,林家一行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尾气和无尽的寂静。 经历了这一夜的风风雨雨,林泰霄的离去似乎也带走了林天最后一丝坚持,疲惫感如同夜幕降临,悄无声息地将他淹没。 而郑思雨,这个夜晚对她而言同样充满了波折与不宁。“走吧,回宿舍!” 她的提议让林天微微一怔,疑惑地询问:“你不回家吗?” 郑思雨轻轻摇头,脸上挂着一抹疲惫的微笑,“不了,今天实在太累了。” 车子稳稳停在宿舍楼下,宿舍楼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馨。对于郑思雨来说,白天在文博会上的忙碌,加上晚上与袁明、林泰霄的交锋,身心俱疲。 宿舍楼巍峨挺立,结构独特,一楼至三楼是男生宿舍,四楼至六楼则是女生宿舍,顶上的七八层为教师宿舍。 宿舍内部设计现代而温馨,宛如一个个小型单身公寓,因此并未严格区分性别,这也反映了学校对学生独立性和隐私的尊重。 选择住校的学生虽然不多,但每个人都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自由与宁静。 不远处,袁明的身影隐匿在暗处,他目睹林天与郑思雨并肩走入宿舍楼,那张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面容此刻扭曲得几近狰狞,嫉妒与不甘在他眼中熊熊燃烧! 次日,按照之前的约定,林天前往许夫人家中,而郑思雨也准备回家,两人恰好同路。 路上,谈及昨晚的种种,郑思雨不禁感慨万千:“林家人行事往往不顾情理,你即便想要逃避,但血脉的牵绊却让这一切变得复杂难解。” 提到林家,林天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我已经尽力避免冲突,可他们就像林泰霄那样,总是纠缠不休。” “如果真的没有别的解决办法,或许只能另寻他路。”在等待红绿灯的间隙,郑思雨侧头望向林天,眼中满是关切,“你有什么计划吗?” 林天苦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有的,但那不是什么好办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郑思雨闻言,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林天的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复杂难言。 他本以为上次林瑞麟事件能够成为林家收敛锋芒的一个转折点,让那些暗流涌动的家族纷争暂时平息。 然而,现实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即便他不惜以将林瑞麟送入铁窗之苦作为警告,那些暗中的纠葛与算计依旧如影随形,如同野草般难以根除。 林天眉宇间凝结着不解与忧虑,他深知在这场权力的游戏里,没有无缘无故的举动,林家的持续纠缠背后,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与图谋,绝非简单的善意所能解释。 夜色已深,郑思雨驾车稳稳停在林天家门前,车灯在静谧的街道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影。 林天下车前,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郑思雨目送林天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缓缓调转车头离开。林天踏进家门,稍作停留便转身前往许夫人的住处。那里,似乎成了他心灵得以片刻安宁的避风港。 许夫人的宅邸灯火温馨,显然她已提前得知林天的到来,特意等候。门扉轻启,林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许阿姨,我来了。”许夫人温柔一笑,简短寒暄后,林天径直走向二楼,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楼上,许智贤的身影一如既往地淡然,见到林天,他只是微微点头,随后便慢条斯理地踱步回自己的房间,留下一串悠长的沉思。 林天没有急于跟进,而是选择在门外静静守候,这份默契,无需言语,两人心照不宣。 而此时,在城市的另一端,医院的白色病房内,林瑞麟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这是他一周内第二次醒来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中。连续的住院经历让他不禁苦笑,仿佛霉运成了他的贴身伴侣。 与上次的半昏迷状态不同,这次的林瑞麟是真的陷入了深度的无意识状态,醒来时,脸颊和背部如同被火舌舔舐过一般灼热疼痛,喉咙更是如同刀割,每一次吞咽都是锥心之痛。 他心中暗骂林泰霄下手之狠,这番教训,怕是让他在床上躺个好几天了。 林瑞麟的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挣扎出来,只觉头部如同被厚重的乌云笼罩,沉闷且昏沉。 不出所料,高烧侵袭了他的身体,从小体质偏弱的他,在林泰霄那毫不留情的一顿暴打之下,抵抗力更是脆弱不堪。 他费力地撑起身子,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床头柜上,那一刻,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惊慌。 四周的寂静异常,病房内除了他,再无他人。 林瑞麟的心猛地一紧,一种被遗弃的错觉让他不禁蹙眉。叶惠英和林如烟呢? 他模糊的记忆中,是她们焦急的脸庞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自己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最后的意识。 而现在,一切都变得如此不真实,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冰冷的病房中独自面对未知。 他们都在哪里? 那些平日里围绕在他身旁,或关怀备至,或热闹非凡的人们,此刻都去了哪里? 怎么就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冷清的病房中,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成了寂寞的颜色。 以往,哪怕是轻微如一阵风都能带走的小感冒,叶惠英——那个温柔如水、坚强如山的母亲,都会守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用她温暖的双手和慈爱的目光编织成最坚实的护盾。 但此刻,当他从迷雾般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迎接他的却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时间无声的脚步在墙壁上留下的回响。这沉寂,比任何病痛都要来得沉重。 拎着点滴瓶,林瑞麟的指尖微微发凉,脚上趿拉着一双略显宽大的拖鞋,每一步都踏出了几分虚浮与不确定。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摆。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阳光从走廊尽头斜斜洒入,却未能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正好这时,一位身着洁白制服的护士从门口经过,见到林瑞麟穿着病号服,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护士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上前关切地询问:“林少爷,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林瑞麟的面容平静得近乎冷漠,但那双眼睛深处,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脆弱与期待。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妈呢?” 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第69章 林瑞麟的怨恨 护士闻言,连忙接过他手中的点滴瓶,“林夫人和林二小姐昨晚在确认您病情稳定,没有大碍后,就先行回家休息了。她们说,等您醒来,会再来看您的。” “啪!”这个细微的声音,是林瑞麟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崩塌。他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愣愣地任由护士搀扶着回到床上。 就在护士即将转身离开的瞬间,林瑞麟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拉住了护士的衣角。这一举动让护士不由自主地惊呼一声,身体条件反射地向后一缩,林瑞麟的手便这样无力地滑落,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与无助。 “林少爷,您还有其他需要吗?”护士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 林瑞麟坐在床沿,缓缓抬起头,那张苍白的脸上,还隐约可见因长时间卧床而留下的指痕,阴郁的情绪在他眼中汇聚。 “水,我渴了,想喝水。”这句话,让护士心头一颤,紧紧抱着手中的记录本,连连后退。 “知,知道了!我马上给您拿水来!”护士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病房,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病房再次恢复了寂静,林瑞麟的身影在午后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孤单,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在了这个角落。 泪水一滴滴沿着林瑞麟脸庞缓缓滑下,面色如纸般苍白,痛苦双眼犹如两团即将爆发的怒焰,在眼眶里炽烈燃烧,闪烁着不屈和绝望的火花。 “你们……都骗了我!” 林瑞麟用尽全身的气力嘶喊,“每个人……每个人都对我撒谎!” “现在,只剩下我……”林瑞麟的声音慢慢沉了下来,充满了无边的孤独和被遗忘的悲伤。 “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林瑞麟的话里满是难以平复的愤恨。 “我恨……我恨你们所有人!”林瑞麟紧握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手心。 “林天,这场悲剧的幕后黑手,是你亲手把我推进这无底的深渊!你让我面目全非,这笔账,我们之间没完,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林瑞麟愤怒的咆哮着。 就在这时,因为情绪激动,他正打着点滴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床单,指尖因过分用力而发白,输液管随之颤抖,一缕鲜红在透明的药液中突现,就像一条不祥的丝带,预兆着更深的危机。 病房的门轻轻开启,发出细微的吱嘎声,林瑞麟满怀期待地转头,眼中闪过一抹微弱的光芒,但很快又暗淡下去——进来的只是之前那位温柔的护士,手里端着一盆清水,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护士一眼看到输液管中的那抹骇人的红,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惊叫脱口而出,她赶紧放下东西,快步跑到床边,慌乱中拿出笔,预备记录这一突发情况。 “林少爷,您出血了!快松开手,别再用力了!”护士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和关心,努力想要安抚林瑞麟的情绪。 林瑞麟的目光被那刺目的红色深深吸引,心里一阵绞痛,体内的力量仿佛一下子被抽空,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床,眼神也渐渐模糊。 护士见状,知道单凭自己难以处理,连忙按下了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清脆的警报声瞬间打破了病房的宁静。 “林少爷晕倒了!需要马上救助!”呼救在走廊里回响。 --- 郑思雨甫一踏入家门,首要之事便是攫取手机,指尖轻跃间,已拨向郑浩然的得力臂膀——蒋艺的号码。 此时此刻,蒋艺正驾驭车辆,在都市的脉络中疾驰,为郑浩然搜罗绘画灵感的媒介。屏幕闪烁,映入眼帘的是郑思雨的名字,他即刻应答,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关切。 “是思雨吗?”电波彼端,询问声温润传来。 郑思雨一手紧握话筒,另一手则轻轻拉开冰箱的门扉,从中取出一瓶寒气缭绕的苏打水,清凉之意似乎能透过听筒传递。 “蒋秘书,我想请问,齐氏集团旗下的白云公益组织,是否有涉及过资助孤儿院的项目?”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期待。 蒋艺寻觅一隅安全之地泊车,思绪则在记忆的海洋中翻涌,细细检索每一丝相关信息。 “思雨,白云公益当前主要聚焦于H市山区女孩及特定学校的定向援助。” “至于孤儿院方面,目前尚未涉足。” “思雨,你是否对参与孤儿院资助有所想法?”蒋艺的语调中透露出一丝洞悉。 郑思雨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轻叩,随后坚定回应:“正是如此,不知协会内部是否有负责类似项目的同僚。若可能,我个人愿意捐赠五百万。” 蒋艺闻言,笑声爽朗,穿透了电话线的阻隔,“思雨放心,我们协会的对接团队经验丰富,当前的资助项目尚有余力。” “只要孤儿院条件相符,事情自是水到渠成。” 郑思雨心中的重石悄然落地,语气中多了几分轻松:“好的,捐款事宜我会后续转入协会账户。至于孤儿院的目标,我已心中有数,稍后将名称告知于你。” “另外,请帮忙核实该孤儿院的性质,若是公立机构,能否协调协会直接进行资助或接管事宜。” 蒋艺一一铭记于心,笑语盈盈再问:“思雨为何突然对资助孤儿院感兴趣?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契机触动了你的心弦?” 郑思雨略微沉吟,继而轻笑一声,“算是吧,此事就有劳蒋秘书费心了。” “哪里哪里,为思雨效劳,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通话结束,蒋艺重启引擎,继续为郑浩然的创作之旅添砖加瓦。 不过须臾,他便满载而归,步入郑浩然的艺术殿堂。郑浩然见状,眉头微蹙,目光斜睨,略带责备之意。 “怎会如此耽搁?路上又遇何等琐事缠身?” 蒋艺,这位年近而立之年的助手,自大学起便被郑浩然慧眼识珠,多年陪伴左右,对郑浩然的脾性了如指掌。他边麻利地整理着采购的物资,边笑道: “途中接到思雨来电,故稍作停留。” 郑浩然鼻中轻哼,旋即神色一肃,追问:“思雨找你所为何来?” “小姐您心系慈善,欲援助一家孤儿院,并询问协会内人手是否充沛。我已遵照您的意愿,迅速调配资源,大约一小时后,便能知晓具体安排情况。”蒋艺开口道。 郑浩然的神色逐渐凝固,孤儿院?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涟漪,思雨为何会突然对资助孤儿院产生兴趣? 郑浩然的眼神深邃,压低声音,“将那孤儿院的全部名单……不,还是算了,直接查明孤儿院内是否有一个名叫林天的人。” 与此同时,蒋艺虽手头工作未停,心思却如脱缰野马,飞速运转,试图揣摩这背后的意图。“是的,老板!” 言毕,他迅速为郑浩然备好笔墨,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第70章 孤儿院的资助金 阳光斜洒,下午三点。 郑思雨正埋首于桌前,仔细审阅着近期从三江一高搜集回来的各类数据资料。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显示是蒋艺的来电。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按下接听键,声音清冷而威严:“蒋秘书。” 电话另一端,蒋艺正襟危坐于电脑屏幕前,手指轻敲键盘,目光紧锁在协会刚刚发来的邮件上,一字一句,清晰而准确地向郑思雨汇报: “郑小姐,您关注的那所孤儿院,实则是由地方民政部门监管的一所福利机构。因其收容人数有限,且地理位置偏僻,长期以来并未受到社会过多的关注。” “然而,当我们协会表达了资助意向后,相关部门立即表示欢迎和支持。只要我们签署长期资助协议,该福利院的运营与管理权即可交由我们负责,直至协议到期。” 事情进展之顺利,超乎预料。 郑思雨闻言,不禁轻轻伸展了一下身躯,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那就签约吧,资助的资金由我个人承担,无需通过协会账户转账。” 蒋艺闻言,恭敬地点头应允,随后又简要汇报了几项待办事项,郑思雨一一给出指示后,方才挂断了电话。 她双手支颐,笔杆在她修长而灵巧的指尖轻盈旋转,眼中闪烁着智谋与决心。只要郑氏集团介入,即便是林泰霄想要对孤儿院有所图谋,也将无从下手。这样一来,孤儿院便不再是林天潜在的威胁。 “林天,我又一次为你排除了障碍,你又该如何回报我这份深情厚意呢?”郑思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微笑,心中暗自盘算着。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一股微妙的情绪在郑思雨的心湖上轻轻荡起涟漪。 郑思雨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随后,她的视线重新聚焦于眼前的电脑屏幕,数据与图表在她的眼中跳跃,仿佛是通往未知世界的密码。 时间仿佛在三点十五分这一刻凝固,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息。郑思雨与蒋艺,两人默契无间,他们已经将孤儿院的资料搜集得滴水不漏,每一个字符都承载着重要的信息。 蒋艺的目光在那份名单上缓缓移动,最终在最末一行,那个不起眼的位置,发现了“林天”这个名字。 “十六年前?真是个遥远的开始。”蒋艺心中暗自感叹,对林天的好奇与兴趣愈发浓厚。 决定深入探究之后,蒋艺起身,步伐坚定地迈向郑浩然的办公室,而郑浩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脸上的表情却如古井无波。 “继续挖掘林天的一切,无论是他的学习、生活还是人际关系,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但记住,这件事不能让思雨知道。”郑浩然淡淡的说道。 蒋艺点头应允。 此时,郑浩然的目光落在面前那张铺展开的宣纸上,上面是他刚刚挥毫泼墨的书法作品,而手中的毛笔则被轻轻搁在一旁,如同放下了一段纷扰的思绪。 “林天……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竟能让我的内心世界泛起这样的波澜?”他心中暗自思量,随即缓缓踱步至洗手台边,仔细地清洗双手,仿佛是在洗涤心灵,让一切杂念随水流而去。 在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关于女儿与林天之间可能萌芽的情感,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作为父亲,他既为女儿的成长感到欣慰,又担忧未知的未来。这份复杂的情感,在他平日坚毅的面容上,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时钟的指针悄无声息地滑向了下午三时四十分,一辆沉稳而低调的奔驰缓缓停在了孤儿院的大门外。 车门开启,林雨墨与林如烟两位佳人款款走出,她们的出现,为这个宁静的小院增添了几分不同寻常的色彩。 孤儿院的小院虽然空间有限,但却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透露出一种温馨而坚韧的生活态度。 几件略显年代感的游乐设施散落其间,尽管它们或许已不再符合现代的审美,但每一道划痕、每一抹褪色,都是时光的印记,讲述着过往的故事,也见证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不远处,一片生机勃勃的菜园映入眼帘,那是孤儿院自给自足的一片希望之地,绿叶间闪烁着生命的光泽,也是这里孩子们日常饮食的一部分来源。 林雨墨与林如烟步入院中,她们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正在玩耍的孩子们的注意,一双双清澈的眼睛瞬间被这两位美丽访客所吸引。 “姐姐,好美呀!” 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孩子兴奋地站起来,“姐姐们好!来找谁?” 林如烟与林雨墨相视一笑。 林如烟的眼神温柔如水,“我来探望你们亲爱的院长奶奶,她还好吗?能不能抽空见我一面呢?” “美丽姐姐,我马上去请柳奶奶过来!”说完,一溜烟消失在门后,“柳奶奶,有人来看你啦!” 林如烟的嘴角勾起一抹温馨的笑,她的心也被这份简单纯粹的快乐悄悄感染。作为行走四方的旅者,她踏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阅尽人间百态,从繁华都市的灯火到偏远乡村的宁静,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但孩子的笑容总能轻易触碰到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不论是天使般纯洁的孩子,还是偶尔调皮捣蛋的小淘气,他们的笑容都像阳光一样,无私地照亮每一个遇见他们的人。林如烟对孩子的亲近,源于对那份纯真无邪的深深依恋。 林如烟的指尖轻轻滑过一个扎着羊角辫小女孩娇嫩的脸颊,“看你们,既聪明又有礼貌,真是讨人喜欢。” 名叫悦悦的小女孩,被林如烟的温柔吸引,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她的手,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骄傲:“是林天哥哥教的!他说,有礼貌的孩子会更受欢迎哦!” 林如烟心里泛起一阵微妙的涟漪,林天? 正当林如烟沉思之际,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缓缓走来。林如烟和林雨墨立即挺直了身板,一同上前,“您好,尊敬的院长,我们是林天的家人,特意前来拜访。” 望着柳奶奶微微驼背的身影,林如烟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感。这位老人,用并不宽广的肩膀,为孤儿院的孩子们撑起了一片天。她暗自思忖,如果有一天,这位坚强的依靠不在了,孤儿院和这些无辜的孩子们又将何去何从? 柳奶奶听闻他们是林天的亲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你们来,是不是为了寻找林天的下落?” 话语中带着一丝防备,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保护孤儿院和孩子们的安全是她最大的责任。 林如烟立刻捕捉到了柳奶奶的担忧,连忙摆手澄清,语气中满是诚意:“柳院长,请您放心,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想以个人名义,为孤儿院提供一些经济援助,希望能为这里的孩子们做些实际的事情。” “捐款?” 柳奶奶微微皱眉,显得有些不解。 尽管近年来孤儿院受到不少关注,但突然的捐款提议还是让她感到意外。难道是孤儿院的名声引来了更多的注意? “真是不巧,”柳奶奶轻轻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我刚得到消息,孤儿院已经被一家着名的慈善机构正式接管,所有财务事务都由他们统一处理,暂时不接受任何个人或团体的额外资助。” 林如烟和林雨墨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样的巧合,让两人都感到十分意外。难道是命运的捉弄,让他们的善意在此刻遭遇阻碍? 第71章 禁忌的真相 林雨墨的心中仿佛被烈火烹油,焦急之情溢于言表,眼神中透露出迫切,几乎是脱口而出地追问:“柳奶奶,您可有一丝线索,是哪个慈善团体担此重任?我们姐妹俩也渴望……也能为那些孩子们尽一份绵薄之力。” 柳奶奶轻轻摇动着干枯的手,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嘲:“哎呀,我这老太婆哪里懂得这些新潮事物哦,我哪里弄得清呢。” 她的话语中不无真实性,事实上,也只是在不久之前,一通来自地方政府的电话打破了孤儿院的宁静,通知她孤儿院将暂时由某慈善机构接管,至于更深层次的信息,电话那端的人并未详述。至于接手的慈善组织姓甚名谁,捐赠几何,柳奶奶确实是一无所知。 林雨墨与林如烟的面容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凝重,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压抑而沉重。 她们原计划以私人名义为孤儿院提供援助,甚至考虑亲自介入管理,以此作为双管齐下的策略:一方面,希望能在关键时刻触动林天的心弦,让他回心转意;另一方面,则是防备林泰霄对孤儿院有所图谋,避免事态失控。这个计划,是她们经过一夜未眠的深思熟虑后敲定的。然而,世事难料,竟有人捷足先登! 此时此刻,林如烟与林雨墨的思绪如同乱麻,越理越乱。她们心中不禁生疑,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如此迅速地行动? 若这只是偶然,倒也罢了,但万一背后隐藏着什么目的,特别是如果资助者是林泰霄……这个念头让人心寒。 林如烟的心仿佛被寒风穿透,凉意直抵心底。林雨墨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层,她上前一步,温柔地拍了拍林如烟的肩,语气中带着坚定:“我们直接去找地方管理部门问个清楚吧,只有这样,才能揭开谜底。” 在当前的情况下,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林如烟默默颔首,表示赞同。柳奶奶见状,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 毕竟,通过姚丽娜的闲聊,她对林家内部的纷争略知一二。想到林天的母亲竟会用那样刻薄的言语形容林天,柳奶奶心中腾起一股怒气。 真是荒谬!林天,那个在她眼皮底下成长起来的最出色、最体贴的孩子,即便是他的亲生母亲,也绝不应如此轻贱! 因此,柳奶奶对二人虽保持着礼貌,却也多了一份疏离:“既然二位没有其他事情,那便请回吧,天色已晚,我还要去帮孩子们收晾晒在外的衣服呢。” 柳奶奶的送客之意明显,林如烟闻言,身形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开口,声音里带着恳求:“柳院长,能否与我们分享一些关于林天的故事?他在孤儿院度过了童年,我相信您对他的了解远胜于我们……” 柳奶奶的脚步在阳光斑驳的小径上戛然而止,她的眼眸仿佛能穿透岁月,深深凝视着林如烟那张清秀的脸庞,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几秒。 随后,缓缓开口道:“林天,那孩子啊,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善良的孩子。自小,他就懂得用一颗感恩的心去拥抱这个世界。” “让人难以忘怀的是,有几次,他竟然凭着自己的机智与勇气,从人贩子手中救出了几个迷途的小女孩,他的房间里,至今还悬挂着一面面锦旗,那是对他英勇行为的见证。林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境遇,但他从不抱怨,用自己的双手,为他自己,也为孤儿院里的每一个孩子,一点一滴地赚取着生活的尊严。他,绝非是任何人可以轻蔑的乞丐!” 说到最后,柳奶奶的声音微微颤抖。 林如烟的面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叶惠英那尖酸刻薄的话语在脑海中盘旋,与柳奶奶深情的叙述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话。她的唇轻轻翕动,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内心深处,是对林天深深的歉意,以及对柳奶奶无尽的敬意。 就在柳奶奶即将再次迈步离去之际,林雨墨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迫切:“请等一下,柳院长。” 柳奶奶转过身,眉宇间流露出几分不耐,但更多的是对这两个年轻人的好奇:“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林雨墨的神色复杂多变,缓缓开口:“我们……能去看看林天的房间吗?” 柳奶奶的目光在林雨墨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淡淡说道:“他的房间在三楼最里面。” 言罢,她不再停留,只留下一个略显孤单却坚韧的背影。 林如烟和林雨墨望着老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涌动的情感难以言表,连一句简单的感谢都未来得及说出口。 最终,是林雨墨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迈向了通往三楼的楼梯。 三楼的尽头,林天的房间静静地等待着访客的到来。 林雨墨踏入房间的瞬间,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西墙上的锦旗所吸引,那面锦旗如同一抹亮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林雨墨声音里夹杂着难以置信与微妙的颤动。 当视线不经意间掠过落款日期,一股突如其来的震撼让她全身猛地一震,眼眸中闪烁的是错愕与难以言喻的惊奇。 这个时间,为何竟与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被拐经历如此惊人地吻合?难道世间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心海翻涌,疑虑如潮水般涌来,让林雨墨的面容笼上了一层阴霾。 林如烟语气中满是担忧:“怎么了,小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雨墨轻轻摇头,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尖泛白。 她看向林如烟,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二姐,你还记得我小时候,那次全家郊游,我意外被拐走的事吗?” 林云墨的手冰凉,仿佛还残留着那段记忆中的寒意。 林如烟闻言,立刻反握住妹妹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安慰与力量:“怎么会忘记,那段时间家里乱成一团,直到后来听说你在湖边被找到,是林瑞麟叔叔救了你回来。” 林雨墨微微点头,往事一幕幕在心头回放:“没错,就是那一次!你还记得我们当时春游的具体地点吗?离京海不远,有座山,漫山遍野的樱花……” 她的声音逐渐低沉,带着一丝不确定。林如烟眉头微蹙,努力在记忆的长河中搜寻:“记得,那次是去雾灵山”话音未落,她忽地瞪大了双眼,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雾灵山?我们今天不是正好经过那里吗?” 林雨墨的脸色更加苍白,手指颤抖着指向那面锦旗:“二姐,你看这锦旗上的时间!那时候我还小,又经历了那样的惊吓,很多细节都模糊了。但我清晰记得,醒来时是在一个湖边。你说,那个真正救了我,让我从黑暗中解脱出来的人,会不会……” 林雨墨的话语哽咽在喉,不敢继续往下想,手抖得愈发厉害,仿佛害怕触碰到某个禁忌的真相。 第72章 当年旧事,迷雾即将消散 林如烟凝视着那面锦旗,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与震惊。 林雨墨的失踪,曾让全家人心如刀绞,后来虽然她奇迹般获救,媒体报道说人贩子被警方一网打尽,但关于救援的具体过程,外界知之甚少。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段痛苦的记忆也慢慢被尘封。 如今,若这一切真的与林天有关,甚至他就是那个在暗夜中为她点亮希望之光的英雄,那么,命运是否早在多年前就埋下了重逢的种子,只是她们未曾察觉,任由这份缘分擦肩而过? 想到这里,林如烟也不禁感到一阵晕眩,她用力抓紧林雨墨的手,仿佛那是此刻唯一的依靠:“别急,小墨,这件事我们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不能让任何疑问悬在心头。” 林雨墨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方向:“二姐,如果真的是林天救了我……” 林如烟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变故在她脑海中如走马灯般快速闪过。 “如果真的是林天,那意味着我们失去的亲人,其实一直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我们。未来,也许我们就不再只是姐妹,而是能和林天一起,作为真正的家人,共同前行。” 林雨墨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站着,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过往的感慨,也有对未来的期许,还有对这份迟来真相的复杂情感。 回想起昨晚迈进林瑞麟那座奢华却渗透着阴冷氛围的屋子时,她心里依旧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难以描述的寒战,就像有看不见的藤蔓缠绕着心房,缓缓勒紧,引出一波波沉闷的不适。 林瑞麟,这个曾在她生命中扮演救星角色的男人,他的微笑背后掩藏着太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与过错。 尽管如此,她总是默默承受,把所有的责怪和疑问深埋在心底,全因那份难以割舍的情愫,以及对他无条件的信任和依靠。 可此时,一个念头犹如黑夜中划过的闪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万一从开始就错了呢?如果她坚守的立场,仅仅是建立在一个谬误的基础上? 想到这儿,林雨墨禁不住颤抖,紧闭双眼,不敢再沿着这条思路深入探究,生怕会揭开更多难以面对的真相。 特别是关于林天,那个似乎总是站在林瑞麟对立面,却又与自己命运交错的男人。 离开孤儿院后,林雨墨与林如烟并肩疾行,目标是管理孤儿院的官方机构,心中充满了对那位匿名恩人的深切好奇与感激。 阳光透过叶缝,斑驳地照在她们身上,却照不亮心中的阴云。在那座庄严肃穆的大楼里,她们满怀期待地恳求工作人员透露恩人的身份,却一次次遭到礼貌而坚决的回绝,只因一份严格的保密协议,将一切秘密牢牢封锁。 更让人失落的是,孤儿院与这位神秘赞助者之间签有独家协议,意味着其他任何形式的帮助都无法介入。 这份固执与封闭,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将她们挡在门外。最终,两人只能满载疑惑与不甘,踏上返回市区的道路。 林如烟因即将开展的美术馆摄影展后续工作繁重,提前离开,留下林雨墨孤身一人,背影显得格外孤单却坚定。 她决定单独前往京海市警察局,寻找在她童年被拐案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老岳警官。 老岳不仅对案件细节了如指掌,还因与林家的多次交集,对林雨墨有着超乎职责的关怀与理解。 面对林雨墨求助的目光,老岳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混杂着无奈与同情的为难。 “林小姐,不是我不愿帮你,实在是这案子已经尘封太久了。”他缓缓道来,声音中带着岁月的痕迹,“当年的犯罪分子都已受到应有惩罚,而你,是在那个雾蒙蒙的清晨,由林瑞麟先生在湖边发现的。要直接证明你与那案件的直接关联,实在太难了。” 那桩轰动全城的女童失踪案,至今仍是老岳职业生涯中难以抹去的记忆。每个细节,每份努力,都深深烙印在他心中。 然而,林雨墨因早年的创伤,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一片空白。即使老岳出示嫌疑人的照片,试图激发她的记忆,她也只能回报以迷茫的眼神,内心满是无力与挫败。 老岳的话让林雨墨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愁绪,但她的目光中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不移。“那么,当年被誉为‘京海小英雄’的林天,他与这起案件有何直接关系?” 老岳闻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制服大衣,眼里满是感慨:“林天啊,确实与这案子紧密相关。正是因为他关键时刻提供了关键线索和帮助,我们才能迅速破案,不然,面对那些狡猾的人贩子,我们的工作会艰难得多。说来也巧,林天的出现,就像是命运安排的一场奇迹。” 林雨墨心口猛然一紧,就像被突来的寒风刺透了胸口,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老岳的眼神深沉,仿佛能看透一切,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自顾自地往下说。 “那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刚到手,林家的求救电话就火急火燎地打了进来。命经过我们一番努力,两桩事情总算是有了个还算圆满的收尾。可惜的是,林天在那次风波中受了伤,但万幸的是,除了他,其他人都安然无恙,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林雨墨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忧愁像乌云一样盘旋在她的额头。 “林天……他受伤了?”林雨墨声音微微颤抖,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 老岳悠悠地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上升,给这紧张的氛围添了几分沉重。他深吸一口,慢慢呼出,话语随着烟圈缓缓飘散。 “没错,为了保护那些无辜的女孩能安全逃离,他毫不犹豫地冲到了最前面。虽然最后大家都化险为夷,但那一刀,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背,也狠狠地刻在了我们每个人的心上。这孩子的勇敢和无私,在今天看来,更是难得可贵。” 老岳的话像重锤一样,一下下敲在林雨墨心上。她的思绪飘远,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某个遗忘的记忆角落隐隐作痛,一幅模糊又刺眼的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让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冷汗直冒。 老岳见林雨墨脸色突变,连忙关心地问:“林小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第73章 沉痛的回忆 那突来的画面如潮水般退去,林雨墨重新找回了现实的感觉。她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试图掩盖内心的波动:“我没事,就是有点晕。” 老岳体谅地站起来,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温和地说:“要确认是不是林天救了你,其实不难。” “虽然案子已经结了,但还有目击者——那些和你一起经历过那场噩梦的女孩们。她们现在都回归了正常生活,只要征得她们家庭的同意,我可以帮你安排见面。” 林雨墨眼眶泛红,满是感激:“郑警官,真是太谢谢您了!” 老岳摆摆手,一脸淡然:“知恩图报,这是人之常情,也是社会正能量的体现。我们都希望这个世界能多些温暖和光明。” 然而,话音一转,老岳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不过,据我了解,林天当时对你的帮助是至关重要的。就算他不是直接把你从魔掌中救出,他的行动也绝对为你们这些女孩的逃脱创造了至关重要的机会。” 林雨墨目光炯炯,紧紧盯着老岳,老岳清了清喉咙,加重了语气:“你可能不知道,那些人贩子对待被拐的孩子手段极其残忍,让人不忍直视。为了防止孩子逃跑或报警,他们会用极端手段,不留一丝生机。换句话说,如果不是有林天这样的英雄挺身而出,我们今天的对话,恐怕只能在另一个世界进行了。” 林雨墨再次深深鞠躬,眼眸中闪烁着真挚的感激之情,林雨墨的声音细微地颤抖,“真的,太感激您了,这份大恩,我将永远铭记心底。” 车门轻柔合上的瞬间,四周景象渐渐模糊,唯独心中的波澜难以平复。林雨墨缓步进入车厢,身体不由自主倚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疲惫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每一寸肌理都在细述过往的重压。 就在这刻,尘封的记忆碎片宛如被月光轻抚的湖面,泛起圈圈细腻的涟漪。画面里,那位瘦削却坚韧的少年,宛若孤高的勇士,毅然挺立于前。 耳边,似乎仍能捕捉到那紧追不舍的脚步声,沉重而紧迫,夹杂着粗犷的喘息,犹如野兽的怒吼,逼近且狰狞。 少年的眼中,焦虑与坚决并存,那是不容忽视的光芒,他几乎耗尽全身气力,对她喊出生命最后的嘱托:“快逃!别回头!” 遵照少年的命令,林雨墨转身之际,只感到一股刺骨的寒芒划破空气,随后,一声沉闷的轰鸣,少年的身影轰然倒塌,那稚嫩而英勇的身躯,再难撑起着起身。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世界失去了所有色彩。 …… “嘶——”林雨墨从回忆的深渊中骤然惊醒,车厢的宁静被她急促的呼吸打破,心跳如擂鼓,头痛欲裂,似有千钧重压胸间。 林雨墨虚弱地伏在方向盘上,每一次呼吸都是与痛苦的较量,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凉的方向盘上,发出细微的响声。 这些年,每触及那段禁地般的记忆,剧烈的头痛便如忠实的守卫,无情地将她从过往的深渊拽回现实。 林雨墨紧攥裙摆,眼神中交织着迷惘与不屈,心中默念:“林天,那个曾为我遮风挡雨的人,真的是你吗?为何命运要如此戏弄我们?”她心急如焚,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老岳,期盼他能揭开谜团的锁链。 …… 另一方面,历经半月的不懈努力与协商,林如烟终与京海美术馆馆长达成共识,她的摄影展即将启幕,成为文化节上一颗耀眼的明星。 这消息如春风吹遍艺术界,摄影爱好者满怀期待,渴望在林如烟的镜头下,发现一个非凡的世界。 更令人振奋的是,林如烟的部分经典作品将永久入驻美术馆,成为那里一道独特的文化风景,为每位访客奉上视觉与心灵的双重享受。 而在某周三的大课间,校园一隅,黄梦洁、楚紫悦、陈巨峰和林天四人围坐一起,楚紫悦小心翼翼地从她精致的小包中取出几张设计精美的入场券,轻轻置于桌上,它们不仅是美术馆的通行证,更是通往艺术之旅的钥匙。 陈巨峰高举手中的票券,对着身边的楚紫悦打趣道:“紫悦,真是出乎意料,你的爱好竟如此高雅,真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楚紫悦闻言,嬉笑着,“嘿,这你可猜不透,对我而言,摄影不仅是生活的记录者,更是探索世界的钥匙,是情感的抒发口。每一次快门的轻响,都是与世界的一次深情对话。” “这么说来,你是否正寻找一位能完美演绎你镜头语言的模特?不如让我来试试,主动请缨,如何?”话音刚落,陈巨峰便开始摆出各种姿态。 林天、楚紫悦和黄梦洁三人目睹这一幕,不禁相视而笑,无需言语。 楚紫悦抿嘴轻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的热情确实值得嘉奖,不过嘛,下次真有需求,我或许会另寻他人,哈哈!” 陈巨峰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但随即被他那招牌式的乐观笑容所替代。他在心里默默盘算,虽然这次未能如愿,但只要坚持,总有一日能赢得紫悦的认可,成为她镜头中的焦点。 在场众人对此心照不宣,他们对陈巨峰的心思了然于胸,却无人点破这份微妙,只是以默许的态度,让这份友情的小插曲静静流淌。 此时,黄梦洁被票券上的“Amelia”所吸引,她指着那神秘的英文名字,好奇问道:“紫悦,这位‘Amelia’是什么人物?她的作品竟能占据展览如此多的篇幅,肯定非常了不起吧?” 楚紫悦一听此名,全身为之一震,眼中闪烁着崇敬与向往。“她是摄影界的巨星!”她的话语中满是对Amelia的敬仰,“野外摄影绝非易事,需要摄影师与自然共生,体验动物的生活,同时面临无数未知的风险。听说,Amelia为了完成这组震撼人心的作品,耗时近两年,深入荒野,耐心守候,才捕捉到了那些野生动物最为真实、动人的一刻。” 楚紫悦说到这里,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决心。“我的梦想,就是能像Amelia那样,用镜头讲述生命的传奇,记录世界的美好与奇迹。” 黄梦洁被楚紫悦的热情所感染,眼中同样闪烁着向往。“哇,听起来太酷了!亲近自然,记录生命的瞬间,这样的生活就像电影情节一般。” 楚紫悦嘿嘿一笑,仿佛已置身于那美好愿景之中,她向众人宣布:“据说展览首日,Amelia本人会亲临现场,亲自解读她的作品。她平时行踪飘忽,难得一见,网络上连正面照都难找。这几张票我可是费尽心思才抢到的,我们一定要一起去,感受那份大自然的震撼!” 楚紫悦的提议得到了热烈响应,尽管高中生活常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但偶尔与好友共赴艺术之旅,无疑为青春添上了几抹亮丽的色彩。 见众人一致赞同,楚紫悦兴奋地拍手欢呼:“太棒了!那就定在周五放学后,直奔京海美术馆!” …… 而另一边,在医院静谧的病房内,林瑞麟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点滴缓缓滴落,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划着手机。 突然,他被姐姐林如烟最新发布的朋友圈吸引。照片中,林如烟一身休闲装扮,身后是她的得意之作——野生动物系列摄影,它们在展览中占据了最耀眼的位置。定位显示在京海美术馆,简短的文字饱含期待:“一切就绪,等你们!” 林瑞麟凝视着这条动态,心中五味杂陈,低语:“摄影……” 往常,林如烟的摄影展总是第一时间告知他,并预留入场券。 而这次,他竟是从朋友圈得知消息,一种被遗忘的感觉悄然滋生,带来一丝委屈与寂寥。 第74章 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林瑞麟的目光深深锁在眼前缓缓滴落的点滴上,每一滴都像是在计算着他内心的煎熬与无奈。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药水的淡淡苦涩,仿佛也渗透进了他的心房,与那份难以言喻的委屈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一张无形却沉重的网,让他几乎窒息。 “二姐,妈妈……” 他在心中低语,声音微弱得似乎连自己都难以听见。 林泰霄的那一场怒火,不仅在他身上留下了斑驳的伤痕,更让他的心灵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高烧不退,夜不能寐,每一次尝试翻身,都伴随着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而这份痛苦,似乎只有叶惠英每日短暂的探望和林雨墨偶尔的陪伴能稍作缓解,但那片刻的温暖之后,又是无尽的孤独与冷清。 想到这里,林瑞麟不禁轻轻抽泣,鼻尖泛红。他努力调整情绪,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去观看周五美术馆的展览,或许能成为修复与二姐关系的一线希望。 他想象着林如烟见到独自前来的自己,脸上绽放出久违的笑容。然而,当手指即将触碰到屏幕的那一刻,现实却如冷水浇头,屏幕上冰冷的“票已售罄”四个字,瞬间击碎了他的幻想。 愤怒与挫败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将手机甩在一旁,发出沉闷的响声。 “真是诸事不顺!”林瑞麟喃喃自语,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愤恨地捶打着床铺,却因顾及手上的点滴不敢太过用力,生怕引起血管的不适,那股突如其来的晕眩感是他再也不想经历的。 最终,林瑞麟在一番挣扎后,还是妥协于现实,联系了京海的黄牛。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讽刺——为了亲眼见证自己姐姐的才华,竟不得不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取入场券。 …… 时光匆匆,转眼间,周五悄然而至。 那天清晨,林雨墨接到了老岳的来电。 电话那头,老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告知她当年那个被他们从困境中解救出来的女孩,如今正在京海求学,并且在征得本人同意后,愿意提供联系方式。 林雨墨握着手机,指尖微微颤抖,心中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期待。多年的谜团,那个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感激与好奇,似乎终于有了揭开面纱的可能。 满怀希望地按下拨号键,等待她的却是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瞬间,林雨墨的心仿佛被寒冰包裹,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她反复核对号码,再次尝试,得到的依旧是那令人心寒的回复。 希望的火花,在这一刻似乎被无情地掐灭,只留下满腔的疑惑与不甘。 林雨墨的心情显得有些阴郁沉闷。 叶惠英敏锐地捕捉到了女儿细微的情绪变化,轻手轻脚地从厨房端来一杯温度适中的清水,温柔地递到林雨墨面前,“岳警官推测,那位联系不上的人可能是位正在上课的学生,所以不方便接听电话。” 林雨墨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其中苦涩自知,“现在的大学生,哪个还会因为上课而关机呢?这理由听起来更像是高中生的作风!” 叶惠英闻言,眉宇间也浮现出一丝不解,岳警官提供的信息确实太过模糊,“岳警官没有提到具体的年级或是姓名,只知道对方姓乔。要不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清楚?” 林雨墨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抹无奈,“算了,我们已经够麻烦岳警官的了,不想再给他增添负担。” 未曾料到,这份不愿多添麻烦的体谅,日后竟成了林雨墨心中难以释怀的遗憾。 林雨墨轻轻啜饮了一口手中的温水,叶惠英的声音再次响起,“下午别忘了稍微打扮一下,如烟的摄影展今天开幕,我们去给她加油助威吧。” 林雨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却闪烁着几分戏谑,“她的摄影展,哪一次不是门票刚开售就被一抢而空?哪里还轮得到我们去凑这个热闹?” 叶惠英的脸上洋溢着母亲特有的骄傲与欣慰,“话虽如此,但亲自到场支持的意义总归是不一样的。” 林雨墨闻言,挑了挑眉,手缓缓从杯子上移开,眼神中掠过一抹犹豫与迷惘,“妈妈,林瑞麟还在医院,我们要不要带他一起去?” 叶惠英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淡了几分。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林瑞麟和林天之间的事情,她的心被忧虑紧紧缠绕,夜不能寐,以至于两鬓悄然爬上了几缕不易察觉的白发,岁月的痕迹无声地提醒着她,即便是最精心的保养,也无法抵挡时间的侵蚀。 “这次就算了吧,你爸爸还在为林瑞麟的事情生气,我们还是不要去触这个霉头。”林雨墨轻轻点了点头,心中虽有不忍,但也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曾经,林雨墨总是将林天视为生活的重心,然而随着林瑞麟一错再错,即便心中想要继续维护,那份道德的底线却在无声中发出警告,让她无法再视而不见。 尤其是当她揭开多年前的真相,发现林天竟也牵涉其中时,林瑞麟在她心中的地位便如同秋日落叶,急剧下滑,再也回不到往昔的高度。 “我偶尔会琢磨,自己是不是当得真差,做个妈妈。”叶惠英低声说道。 林雨墨心里猛地一抽,“妈,您怎么说这种话呢?” 叶惠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沉声说:“我一直觉得,和林瑞麟比起来,林天太淘气了。因为心疼林瑞麟的身世,我对他就特别宽容,甚至幻想着他能变成我的亲儿子。可林天离家出走后,揭开了好多藏在暗处的秘密,让我明白林天不是不好,只是不善于表达感情。” “他的沉默和坚强,活脱脱就是他爸爸老林的样子。我轻易相信了林瑞麟的话,没去深究,结果让林天受了不少冤枉气。至于林瑞麟,那个嘴巴甜的小家伙,我从小就宠着他,没想到他会做出那种事!前晚我们去了他住的地方,谁能想到,他竟然...终究,是我的溺爱害了他啊!” 回想起孙正北在林家的直率批评,叶惠英现在不得不承认,那些话不无道理。可惜,所有的醒悟都来得太迟了。 叶惠英深深地叹了口气,手指继续在毛衣针间穿梭,每一次编织都像是在努力填补过去的遗憾。 林雨墨眉头紧皱,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完美的解决办法,只能勉强挤出一句安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会好起来吗?这个问题在空气里悬着,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时间匆匆,转眼就到了午后。 林如烟在美术馆里,微笑着迎接了一批又一批慕名而来的粉丝和摄影爱好者。 同时,叶惠英和林雨墨正准备开车去学校接林小雨,然后一起去美术馆。 另一边,拿着珍贵入场券的林瑞麟也整装待发,准备开始他的行程。 随着三江一高的放学铃声响起,林天四人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抓起书包,急不可耐地冲出教室。 最后一堂是郑思雨的英语课,她合上书,看着四人急迫的样子,嘴角露出理解的微笑,“同学们,放学了,祝大家周末愉快!” 四人如释重负,抓起书包,在走廊上飞奔,生怕错过了见Amelia的机会。 特别是楚紫悦,她精心挑选了几幅画作,希望能得到那位国际知名艺术家的亲笔签名。 他们迅速跳进等在路边的出租车,报了地址,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把刚出校门的同学远远甩在后面。 校门口,保姆车里,叶惠英轻轻揉了揉眼睛,心里满是疑惑:刚才在校门口一闪而过的,真的是林天和其他三个孩子吗?不可能吧,记忆里的林天总是那么安静,从没这么活泼过。 不久,林小雨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她轻盈地上了车,三人才缓缓启动。 第75章 说我不来,可你为什么不邀请我? 林如烟身穿的西装裙,出自国际顶尖设计师之手,既不显浮夸,又自带一份不容小觑的高雅,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她艺术家的独特气场。 “这张摄人心魂的照片,是在美都知名的龙海岛抓拍到的,”林如烟轻声细语,嗓音温柔而富有磁性,“那天,天空并不友好,乌云压顶,风雨欲来……” “但正是这种恶劣天气,让这次拍摄拥有了不同寻常的意义。我有幸捕捉到了深海生物在极端条件下的坚韧与神秘,它们在大自然严峻考验下绽放的生命光辉……” 林如烟在叙述时,眼眸中跳跃着对摄影艺术无边的热爱与坚持,那份激情超越了言语,直击每个人的心灵。美术馆内一片静默,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牢牢牵引。 许多第一次亲眼见到林如烟的粉丝,不仅被她对作品独到深刻的见解所打动,更被她超凡脱俗的美丽所震撼,心中涌动起难以名状的敬佩之情。 这时,楚紫悦带着几分急切与期盼,快步走进美术馆。在柔和温暖的灯光沐浴下,Amelia——林如烟,以一种近乎圣洁的姿态,温柔地分享着她最珍贵的艺术创作。光影在她脸上交织,更添了几分动人的韵味,。 “哇!Amelia!真的是她!比想象中还要迷人!”黄梦洁难掩兴奋,紧握楚紫悦的手,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满怀期待地说,“我们再靠近点吧,我想更近地感受她对艺术的那份热爱。” 不远处,陈巨峰的目光无意间被林如烟吸引,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眼中满是惊讶,转向旁边的林天确认:“这……这就是你二姐?” 林天闻言,脸色变得复杂,仿佛咽下了一颗苦果。他没想到楚紫悦心心念念的Amelia,竟是自己的亲姐姐林如烟!如果早知道,他绝不会同意与楚紫悦一同来参加这个展览。 此刻,他内心五味杂陈,身体僵硬地转过,对陈巨峰轻轻点头,那动作里蕴含了万千言语,也透露出一丝无奈的承认。 陈巨峰猛地吸了一口冷空气,手紧紧抓着林天的衣角,小心地往人迹罕至的角落挪。 “听说孙耀龙也来了,咱们最好避开风头,别无缘无故卷进是非堆里!”陈巨峰压低声音。 林天心里暗暗叫好,陈巨峰的想法正合他意。本来就对这热闹场合没多大兴趣,一听说孙耀龙可能出现,更是巴不得马上消失无踪。 另一边,黄梦洁和楚紫悦好不容易挤到了人群边沿,正好看到陈巨峰和林天弯腰驼背,鬼鬼祟祟地往后撤。黄梦洁心生一计,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秘密,兴奋得忍不住,轻轻喊道: “陈巨峰,林天,我们在这儿呢!” 她的声音虽小,但在安静的美术馆里就像扔进湖里的石子,引起了几道好奇的目光,让原本沉浸在艺术海洋的参观者们微微侧目。 正在解说摄影作品的林如烟,身体轻轻一震,讲解突然中断。 林天? 她心里琢磨,他真的来了吗?这个想法让她惊喜交加,随即,林如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穿梭,寻找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最终,在一个光线稍暗的角落,林如烟看到了林天那略显忧郁的脸庞,还有他身边的陈巨峰,两人穿着简单的校服,在这艺术殿堂里显得格外不同。 林如烟嘴角挂着一丝自嘲的笑,心里五味杂陈。林天怎么会主动走进她的世界,看她的摄影展呢?她从没邀请过他,就连这次在京海市的个人展览,也没特地为他留位。 在她看来,林天可能根本不懂她照片背后的情感与故事,这种距离感,让她对林天的缺席没有歉意,只有满心的苦涩。 整理好心情,林如烟恢复了专业讲解员的模样,继续引导观众探索光影的奥秘。 躲在暗处的林天,感到了一种莫名的轻松。他害怕直接面对林如烟,害怕那些难以启齿的尴尬和解释。陈巨峰则一脸茫然。 “不会吧,兄弟,你真不知道Amelia是你亲姐?”陈巨峰的话里带着难以置信,哪有当弟弟的,对姐姐的成就视若无睹,连一次摄影展都没去过? 林天诚实地摇摇头,“真的不知道,我之前确实没来过。 接着,林天迅速给楚紫悦发了条消息,转身对陈巨峰轻声说:“你先过去她们那边,我在美术馆门口等你们。” 陈巨峰心照不宣地点点头,两人就此分开。 走出展厅,林天觉得肩膀上的重量减轻了,好像放下了无形的重担。但这份短暂的轻松并没有持续太久,一种新的不安与期待,悄然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 在那悠长走廊的尽头,几道熟悉的身影蓦然映入眼帘与他在这幽静的空间里不期而遇。 迎面缓缓而来的,正是林天内心深处最不愿意见到的身影——叶惠英及其随行之人。 他们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墙,挡在了从展览室通向自由世界的唯一路径上。林天心中纵有千般不愿,万般逃避的念头,此刻也像是被无形的枷锁困住,即便是生出翅膀,也难以在这密闭的空间中找到逃脱的缝隙。 林雨墨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走廊中陷入困境、进退维谷的林天。她的目光穿透了周遭的空气,锁定目标,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如同掠过的风,迅速向他靠近,意图用那双温暖的手,挽留住林天即将逃离的步伐。 “林天,你别这么急着离开嘛!”林雨墨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试图以这种方式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与紧张。 然而,林天只是连连后退,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拒绝。对于林雨墨来说,自从知晓自己童年的不幸与林天有所牵连后,她便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渴望能够面对面地解开这个长久以来的心结。 遗憾的是,林天早已经将所有与林家相关的联系方式彻底隔绝,构建起一道无形的高墙,让她无从接近。 她曾幻想过在校园的某个角落偶遇,但每当回想起与林泰霄一同前往学校那次不愉快的经历,那份冲动便会被理智所压制,最终放弃。 因此,这次意外的相遇,对林雨墨而言,无疑是天赐良机,不容错过。 她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靠近林天,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校服袖口。 “林天,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林雨墨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仿佛只要林天愿意停下脚步,一切误会都能迎刃而解。 但林天的回答却冷硬如冰:“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面对林天的冷漠,林雨墨却并未松手,反而更加坚定:“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有一个问题,我必须问你。” 林雨墨的语气中夹杂着不容忽视的迫切。 第76章 小心我揍你啊 “给我放开!”林天的命令简洁有力,但林雨墨只是摇了摇头,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我就是不放开。” 最终,林天没有过多纠缠,只轻轻一扯,便轻易地从林雨墨的手中挣脱,动作流畅而决绝,仿佛是对这段关系的又一次无声宣判。。 “哎呀!”随着林天用力一拽,林雨墨细嫩的皮肤感受到了一股突如其来的疼痛,手腕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印,。 林雨墨捂着手腕,即便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轻易落泪的小女孩,但眼眶依旧不受控制地泛起了泪光,那是一种混合了委屈、不甘与不解的情绪。 她刚想开口倾诉满腹的委屈,却又硬生生地将那些话语咽了回去,只因她知道,此刻的林天,或许并不想听。 而林天,面对这一幕,表情显得更加不耐烦:“我都说了,放手!”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这一切的叶惠英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她上前一步,轻轻地握住了林雨墨那只红肿的手腕,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我要说她是,她才是;我不认,你们对我来说,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路人罢了!”林天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那笑里没有半点暖意。 叶惠英眼看林天要走,着急之下,细长的手指紧紧抓着林天衣服的一角,布料在她手里皱成一团,想用这最后一搏挽回些什么。 林天的脚步突然停下,慢慢转过头,冷地看着那只拉住自己不放的手,那眼神锐如剑,让叶惠英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不能碰的界线。 “上次那事,我听你三姐提了,你爸那么说确实不对。”叶惠英的声音微微发抖,“但他也是好心,盼着你回家,毕竟血缘关系是割不断的,咱们之间有什么是坐下来谈不开的呢?” 叶惠英的话里全是真心和期盼,那是家人间特有的宽容和温暖,想唤醒林天哪怕一点点的软弱。 但是,林天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他的眼神深沉复杂,好像在过去的记忆里挣扎。“现在你们和颜悦色,只是因为我没把林瑞麟送进监狱。” 他的话冷酷直接,无情地揭示了现实的冷酷,“如果不是林泰霄拿孤儿院威胁,你们哪有机会在我面前演这场假好人戏码?” 叶惠英脸上闪过一丝藏不住的焦急,她想争辩:“你怎么能这么想?你爸的本意,是真的希望你回家,一家团圆啊!” 林天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嘲笑。“是吗?我记得的,却是上次他提到孤儿院,是因为我闯进林家,想揭穿林瑞麟的所作所为。” 他的话像重锤一样,砸在叶惠英心上,让她想起那个场面,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所有反驳的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林天的眼睛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个人,那眼神冷得像寒风,似乎能看透人的灵魂。“叶惠英,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插手我的生活。“要是路上遇见,就当不认识,别逼我做得更绝。还有,告诉林泰霄,我为了孤儿院的孩子忍了两次,但这不代表我会一直退让。” 说完,林天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走了,每一步都坚定而决绝,好像要彻底把过去抛在脑后。 叶惠英站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愤怒、委屈、不甘混在一起,她看着林天越来越远的背影,那些没说出的话像石头一样压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 就在林天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走廊尽头时,叶惠英心里涌起一股冲动,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喊了出来:“林天,妈今年亲手给你织了件毛衣!” 话一出口,正要走进大厅的林天身体微微一顿。 秦墨浓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最终消失在拐角,留下叶惠英一个人,愣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 走出艺术馆,林天猛地吸入一口秋天特有的清新凉气,胸腔里顿时盈满了季节的爽朗。 心情缓缓地沉淀下来,如同湖面被微风拂过的涟漪,最终归于宁静。 叶惠英有个小习惯,每当秋风初次掠过,她就会迫不及待地为全家人张罗起织毛衣的事。想象着晚餐时光,一家子围坐在餐桌旁,身上裹着她一针一线织就的温暖,她的心房就被满满的幸福感填得严严实实。 深秋的黄昏,天边挂着一轮淡淡的残阳,林天踏着满地金黄的落叶,缓缓推开了那扇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家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与饭菜的温馨,家的味道瞬间包裹了他疲惫的心灵。 那个晚上,客厅中的灯光柔和而温暖,一家人围坐在圆桌旁,彼此间的距离被这份难得的团聚拉得更近。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秋风扫过枯枝的轻响,为这幅画面增添了几分宁静与和谐。 林瑞麟穿着新织的毛衣,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那略显紧绷的领口,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又带点孩子气的笑容。他朝向正在忙碌的母亲叶惠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妈,这领子有点紧哦,是不是想让我减肥的暗示呢?”话音未落,屋内便响起一阵轻松的笑声。 叶惠英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眼神中满是疼爱与关切,她轻轻走到林瑞麟身边,仔细端详着那件毛衣,指尖轻轻摩挲着领口,柔声道:“哎呀,是妈妈疏忽了,这领子确实紧了点,改天妈给你好好调整一下,保证让你穿得既舒服又帅气。”她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家人的细腻关怀。 林天站在一旁,望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刚从远方归来的他,对这份家的温暖还抱有一丝陌生而又熟悉的期待。“妈,姐姐和弟弟的毛衣也是你一针一线亲手织的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对母爱的渴望与对亲情的向往。 叶惠英闻言,目光温柔地转向林天,仿佛能洞察到他心底最细微的情绪波动。“对,他们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我亲手织的。不过今年的毛线确实用完了,林天啊,别急,等明年吧,明年春天,妈一定为你织一件最合身、最暖和的毛衣。”她的话语中带着歉意,也饱含着承诺。 林天听后,虽然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盼。他笑着点了点头,那份笑容里藏着对母亲无尽的理解与感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天开始意识到,那未能兑现的毛衣承诺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意义。林家的财富足以买下北京城所有的毛线,如果叶惠英真心想为他织一件毛衣,又何至于此?他渐渐明白,或许自己在叶惠英心中,并没有一个可以安放专属温暖的位置。 这份迟到的温情,对他而言,就如同路边被忽视的野草,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即便现在叶惠英真的为他织成了那件毛衣,林天的心境也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满怀期待的少年。 第77章 收养的就是收养的 夏日的午后,蝉鸣阵阵,林天独自一人站在美术馆外的浓密树荫下,身影显得格外孤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寒意。 不远处,林瑞麟的目光如同利剑般紧紧锁定在林天的背影上,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冲破眼眶,燃烧成一片熊熊烈焰。在他看来,林天就是那个剥夺了他林家继承权的罪魁祸首,是一个试图窃取他人生的小偷,一个不折不扣的敌人。 林瑞麟的拳头紧握,关节因愤怒而泛白,那是一种恨不得将林天彻底摧毁的冲动。就在这时,林天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转身,面对着林瑞麟,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有冷漠与淡然。 这一举动,如同火上浇油,彻底激怒了林瑞麟。他猛地向前迈出大步,每一步都沉重而坚定,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我已经被逐出了林家,你满意了吗?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们家怎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双目赤红,仿佛要将林天吞噬。 “你以为这样就赢了?”林瑞麟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直视着林天,眼中满是恨意,“我告诉你,在林家人的眼里,你永远只是一个外来者,一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而我,才是他们心中真正的家人,不可替代!”他的言语中带着挑衅与不甘,试图用最后的尊严来扞卫自己的地位。 而林天,面对林瑞麟的指责与怒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中既有对现状的嘲讽,也有对未来的笃定,仿佛一切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才是这场无声战争中真正的掌控者。 “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摆谱!”林瑞麟怒吼着,胸膛随着呼吸剧烈起伏,仿佛一头即将冲破牢笼的野兽。 林瑞麟喘着粗气,眼中的恨意如同暗夜中的烈焰,熊熊燃烧,丝毫未减。汗水沿着他紧绷的下巴滴落。 林天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面对着暴怒的林瑞麟,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挑衅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玩味与不屑。“说够了吗?” 这三个字,轻描淡写,却如同锋利的刀片,直刺林瑞麟的心脏。 林瑞麟正欲再次开口,用更激烈的言辞反击,腹部却突然遭受了重击,一股难以承受的力量从腹部传来,瞬间夺走了他所有的气力与话语。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开始旋转,随后,林天的身影迅速远离,取而代之的是蔚蓝的天空和悠然飘过的白云。 “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林瑞麟耳中金星乱舞,整个世界仿佛颠倒旋转,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原来,在林瑞麟张嘴欲言的刹那,林天已经闪电般地一脚踹出,将他如同断线风筝般踹飞数米之遥! 林天冷冷地望着倒在地上的林瑞麟,一步步缓缓走近,每一步都踏出了沉闷的响声,仿佛是在宣告胜利者的到来。近看之下,林瑞麟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已是奄奄一息。 “废物!”林天的话语冰冷刺骨,他一把揪住林瑞麟的衣领,毫不费力地将他从泥泞中拽起,仿佛是在展示自己绝对的力量优势。 林瑞麟头晕目眩,腹背间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思考,只能勉强吐出几个字:“混蛋,林天,你敢打我,我跟你没完!”他的声音虚弱而愤怒,却显得如此无力。 林天单手拎着林瑞麟,两人身高悬殊,林天的举动就像是拎起了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鸡。对于林瑞麟的叫嚣,林天只是冷笑一声,轻轻一提,林瑞麟便双脚离地,惊恐万状地挣扎起来,眼中满是无助与绝望。 “跟我斗?”林天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嘲讽,“你打算怎么斗?是想用这些空洞无力的威胁来激怒我,还是继续找那些不堪一击的混混来堵我?”他的冷笑中带着深深的鄙夷。 林瑞麟的脸因愤怒而扭曲,五官几乎挤在一起。“林天,你不过是运气好,否则你早就被那些街头的混混解决了!”他嘶吼着,试图找回一丝尊严,“你别得意,上次是你侥幸逃脱,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林天闻言,单手卷起袖子,换了一个更为轻松的姿势拎着林瑞麟,仿佛是在展示自己的从容不迫。“不装了?很好。”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轻蔑。 林瑞麟朝着林天啐了一口,唾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却未能触及林天分毫。“你以为你是谁?跟一群低贱的孤儿一起长大,还自视甚高,以为能攀上枝头变凤凰!”他的言语中充满了刻薄与蔑视,“你来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林家的生活不是你能妄想的,你非要硬闯进来,以为凭借一点小聪明就能改变命运!” “现在后悔了吧?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林瑞麟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着林天的尊严,“命中注定你就是个孤儿,不然你也不会从小就被遗弃,无论你怎么挣扎,都无法改变你的出身和命运!” 林天平静如止水,缓缓说道:“偷了别人人生的贼,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林瑞麟,你的脸皮之厚,简直超乎想象。” 林瑞麟闻言,双眼猛地一瞪,,“贼?我可是堂堂正正地在林家度过了十五个春秋!就算你才是真正的血脉继承人,又能怎样!”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试图用声量来掩盖内心的慌乱。 林天只是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怎样?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实力差距!”话语间,他身形微动,一股无形的气势瞬间凝聚。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林瑞麟的左脸仿佛被狂风骤雨击中,这一巴掌,快如闪电,重如山岳,让林瑞麟完全来不及反应,只觉脸颊上一片麻木。 正当林瑞麟想要张嘴咒骂,找回些许颜面时,林天的动作比他的思维更快一步。反手又是一记耳光,力道之大,让林瑞麟的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 原以为这只是短暂的惩罚,但林天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自上次在林家的冲突后,两人再未相见,今日的偶遇,对林天而言,无疑是一个彻底清算旧账的机会。 于是,林天的巴掌如同夏日的急雨,密集而有力地落在林瑞麟的脸上,左一掌,右一掌,没有丝毫停歇。 林瑞麟的头颅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如同被风吹动的拨浪鼓,无力地摇摆,痛苦与屈辱交织在一起。 十巴掌过后,林瑞麟的双颊肿胀得如同刚出炉的馒头,鼻血与嘴角的血迹混杂,顺着下巴滴落,显得狼狈不堪。林天则站在一旁,目光冷峻,审视着自己的“杰作”,仿佛在欣赏一幅精心完成的艺术品。 终于,林天松开了紧握的手,林瑞麟失去了支撑,整个人“噗通”一声跌坐在地,背部与腹部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而那张曾经骄傲的脸庞,此刻只剩下火辣辣的疼痛。 林瑞麟艰难地吐出一口夹杂着血丝的唾沫,目光中既有愤怒也有恐惧,死死地盯着林天,嘶声道:“林天,你给我记住这一天!” 林天却只是悠闲地抱起双臂,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记住的应该是你,别太早得意,很快,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回家’。” 林瑞麟挣扎着站起身,尽管脸部肿胀,说话已有些含糊不清,但仍强撑着威胁道:“你敢动我,父亲、母亲和姐姐绝不会饶过你!” 林天投以一个充满讽刺的眼神,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你觉得这样的威胁对我有任何作用吗?”他的语气里满是轻蔑。 第78章 跟我斗,你还嫩 林瑞麟一时语塞,最终只能恶狠狠地抛下一句:“你等着瞧!他们会为我讨回公道的!”说罢,他紧握拳头,带着满腔的不甘与愤怒,踉跄着冲进了附近的美术馆。 林天目送着林瑞麟远去的背影,半是解释,半是对着空气低语:“若他们真的敢为你出头,那我只好将他们一并‘邀请’进那个他们应得的地方……让你们一家人,在那里好好‘团聚’吧。” 语毕,林天似乎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讽刺意味,不禁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那笑容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既有无奈,也有对未来的某种预感。 美术馆的大厅内,柔和的灯光洒落在每一寸空间,营造出一种温馨而艺术的氛围。 林如烟站在聚光灯下,她的讲解如同潺潺溪水,缓缓流淌,引领着听众们穿梭于一幅幅画作背后的故事中。随着话语的渐渐收尾,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满足与自豪,仿佛是对自己工作的热爱,也是对艺术无尽的崇敬。 就在这讲解步入尾声的间隙,林天暂时离场,林雨墨与叶惠英——的悄然入场提供了契机。他们轻手轻脚,尽量不引起注意,但那份独特的气质还是引得旁人侧目。观众们的注意力虽大多仍被林如烟吸引,但她俩的到来,如同两股清风,轻轻拂过人群,留下一抹不易察觉的涟漪。 林如烟的结束语宛如乐章的最后一个音符,完美落下,旋即,现场的热情被瞬间点燃。粉丝们如潮水般涌来,带着崇拜与激动,争先恐后地想要近距离接触这位才华横溢的摄影师。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期待,手中的笔记本和手机相机准备就绪,渴望着能留下与偶像同框的珍贵记忆。 楚紫悦夹杂在人群中,努力地想要向前,却因迟到和人群的密集而屡屡受阻。她的眼神中既有对林如烟的仰慕,也有几分遗憾。 就在这时,林如烟仿佛拥有穿透人群的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楚紫悦的身影,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因为她知道,这是弟弟林天的朋友。 楚紫悦正准备放弃,转身淹没于人群之时,林如烟竟主动向她走来,林如烟的笑容温暖而真诚,让楚紫悦感到既惊喜又紧张,脸颊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递上照片的那一刻,楚紫悦的手微微颤抖,那是她精心挑选的作品,承载着她对摄影的热爱与梦想。 林如烟接过照片,仔细端详,眼中流露出的是对艺术的尊重与欣赏。她的鼓励,如同一剂强心针,让楚紫悦心中的梦想之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当楚紫悦鼓起勇气提出签名请求时,林如烟不仅爽快答应,还贴心地邀请旁边的黄梦洁帮忙记录下了这一珍贵瞬间。 合影完成,楚紫悦满心欢喜,正要道别,林如烟的一个小动作却又让她的心跳加速——林如烟靠近了些,声音轻柔而神秘,提到了林天的名字。 这一刻,楚紫悦的世界仿佛被轻轻摇晃了一下,林天的姐姐?这个身份让楚紫悦惊讶不已,同时也让她对林如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原来,她不仅是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摄影师,也是林天的亲人,这层关系让楚紫悦感到既新奇又亲切,心中不禁对林家这个艺术氛围浓厚的家庭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一时间,楚紫悦心中对Amelia那份崇高的敬意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却,只留下一片空旷与淡淡的失望。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林天受伤时,林家上下那冷漠而疏离的态度,那一刻,林家人的形象在她心中骤然黯淡。 这份回忆如同寒风,瞬间吹散了她对林如烟刚刚萌生的好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凉意。“这么说来,你也属于那个让我心寒的林家?”楚紫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缓缓问道。 林如烟轻轻点了点头,那简简单单的一个“对”字,却如同重锤一般,重重地敲击在楚紫悦的心上。 这个字,不仅确认了Amelia与林家的联系,更揭示了一个令她震惊的事实——这位才华横溢的Amelia,竟是林天的亲姐姐!这个发现,如同晴天霹雳,让楚紫悦心中的偶像光环瞬间黯淡无光。 手中那张珍贵的签名照,此刻仿佛变成了灼热的烙铁,让她握不住,只想远远抛开。 林如烟敏锐地捕捉到了楚紫悦情绪的微妙变化,关切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询问,却只换来楚紫悦冷若冰霜的回答:“你身为他的亲人,理应去了解他的事情,我这里,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语毕,她决绝地将照片轻轻放在地上,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坚决而孤独的背影。 在一旁的黄梦洁目睹这一幕,连忙上前试图了解详情,而林如烟方才签过名的照片,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冷硬的地面上,显得格外落寞。 正当林如烟伸手欲捡起时,一只陌生而有力的手抢先一步。她抬头,迎面而来的是陈巨峰温和的微笑,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拾起照片,仔细收好。“小姑娘心直口快,秦二小姐不必介怀。”陈巨峰留下这句安慰,便转身离去。 林如烟目送着人群渐渐散去,脸色显得异常苍白。面对粉丝们担忧的目光和关怀的询问,她努力挤出一丝职业性的微笑,声音中却难掩疲惫:“我没事,他们是我弟弟的朋友,有些误会罢了。” 随后,她强打起精神,继续与剩下的粉丝互动,尽管心中五味杂陈,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那份明星应有的风度,直到展览会在这片表面的热闹中缓缓落下帷幕。 当最后一批粉丝也逐渐散去,叶惠英、林雨墨和林小雨三人聚在一起,低声交流着。叶惠英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刚才那人,我记得他是霍家的,和林天在同一所学校,上次我去学校探访,他还曾阻拦过我。” 林如烟靠在展柜旁,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中满是疲惫:“还有那位姓楚的同学,恐怕他也已经察觉到我们与林天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否则……”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却在空气中飘荡——否则,一个原本洋溢着热情与好奇的女孩,怎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冷漠,仿佛一夜之间筑起了一堵无形的墙。 林雨墨闻言,猛然一怔,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她说那人姓楚?”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让在场的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第79章 被打了,你不知道躲? “我只是偶尔听到了几句话的碎片,感觉有人用某个名字呼唤她。我猜,那应该是乔家的某个人吧。”林如烟轻声说道。 林雨墨一听这话,心里好像被细线猛地一扯,一种说不出的紧迫感让她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猛地冲出了美术馆那沉甸甸的大门。 门外,世界空旷冷清,行人寥寥,行色匆匆,林天等人的踪影早已无从找起。 这突如其来的失落和忐忑,像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抓着她的心,下嘴唇被牙齿不自觉地咬得泛白,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急急忙忙地跳动,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些即将消失的线索。 这时,电话铃声在寂静中显得特别响亮,每一声都重重地震在林雨墨心上,直到对方接听,她心里的大石头才稍微放下。 但紧接着等待回答的那几秒钟,让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你好,您是?”电话另一端,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林雨墨脸上立刻露出了放松的笑容,语气中充满了期待:“您好,是楚同学吗?我是之前岳警官提到的,和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关联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找个时间,详细聊聊相关的情况?” 话音刚落,楚紫悦正好走进房间,耳朵捕捉到了林雨墨的问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好奇:“哦,你就是岳警官提过的那个人吧?当然可以,不过可能要等到周末,平时我还要忙学校的作业。” 林雨墨心中疑问连连,既谨慎又不失礼貌地追问:“楚同学还在念书吗?是大学生吗?” 楚紫悦一边随手翻着作业本,嘴角勾起了一丝略显调皮的微笑:“不,我还是高中生呢!” 林雨墨听了,脸色微微变化,心里暗暗对对方年纪轻轻却如此成熟感到惊讶。 “楚同学今天去美术馆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电话那头,楚紫悦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声音里带着惊奇:“你怎么知道的?” 林雨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随意:“今天美术馆有个很受欢迎的展览,我觉得,喜欢艺术是不分年龄的,就算是高中生也一样。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再约一次,在美术馆里面边看边聊,怎么样?” 虽然感到意外,楚紫悦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不用了,我已经看过了,谢谢你的邀请。如果见面,我不喜欢太闹的地方。” 挂了电话,林雨墨呆呆地靠在美术馆外的石柱旁,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心里百感交集。 命运的巧妙安排,让只在岳警官口中听说的楚同学,以这样意想不到的方式与自己建立了联系,而且她很可能和林天在同一所学校。 这一系列的巧合,让林雨墨感叹不已,世事的无常和人与人之间奇妙的缘分,总是那么让人难以预料,又充满期待。 ………… 展览厅里,温柔的灯光轻柔地铺洒在每一块用心布置的地方,造就了一种安静又充满期待的气氛。 叶惠英的眼神流露出深深的理解,她明白林雨墨的离开是因为更重要的事, 所以,对于即将到来的消息,泛起了期待的波澜。 但是,时间慢慢过去,当展览厅的大门再次被打开时,大家看到的并不是林雨墨那熟悉的样子,而是一个让人心疼的画面。 林瑞麟,平时总是一副最得体模样,这时却忍着剧烈的身体疼痛,步履蹒跚地走进来。 当林瑞麟的眼睛和林雨墨、叶惠英以及林小雨相遇的那一刻,他一直勉强支撑的坚强突然崩溃了。 双手无力地张开,好像在寻找一个久别的拥抱,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滴接一滴地滚落,打湿了他不再整洁的衣服。 “二姐,妈!”这一声呼唤里藏着太多复杂的心情,有委屈,有痛苦,还有难以表达的思念。 叶惠英听到这熟悉又带点哭声的声音,一下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揉着眼睛,想要确认眼前这个满脸泪水、样子狼狈的人真的是林瑞麟! 当她最终认出了那张圆润却布满伤痕的脸,叶惠英因为震惊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瑞麟?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个突然的变化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讶不已,特别是林如烟,她记忆里的林瑞麟总是那么整洁,哪见过他这样失态? 林瑞麟现在的样子真的让人难以相信。他本想以最简单但得体的形象出现在家人面前,特地选了简单的衣服,希望能给人留下好印象。 但好像命运开了个残忍的玩笑,他脸色苍白,衣服上清楚看到被人踩踏的痕迹,更严重的是,林天的十几个耳光让林瑞麟原来细致的脸肿了起来,就像两个发得过大的馒头贴在他脸上,脸上的手印像两朵刺眼的红花,让人不忍看。 林瑞麟想向叶惠英求安慰,但叶惠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眼前的情景太悲惨,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她转过头,眼神闪躲,心里五味杂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应该在医院好好休息,怎么会来这里?” 林瑞麟抽泣着,每次呼吸都带着疼痛的抽动。 “我知道二姐今天有摄影展,我...我想来给二姐加油,给她一个惊喜。”他的话里夹杂着呜咽,“可没想到,遇上了林天。我只是想劝他回家,没想到他会对我动手...”虽然话里留了点余地,但那份深深的委屈和无辜是真的。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受到这样的暴力,任何人都会觉得冤屈难平。 叶惠英听了,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你说林天打了你?”她追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严厉。 林瑞麟重重地点了点头,手指颤抖着指着自己肚子上那明显的鞋印,好像每个细节都在控诉刚才的暴行。 “不只是打,他还踹了我...” 这几个字,沉重而缓慢地从他嘴里说出。叶惠英暗暗咋舌。 “你那时候,怎么不知道躲一躲?”叶惠英仿佛责备之中,心底默默为儿子的遭遇泛起一阵阵疼惜。 “会不会是你先招了人家的不快?”林如烟紧跟着问,语气里带着探索的意味。 林瑞麟哭红的眼睛因惊讶而瞪得圆圆的,似乎随时都能溢出更多的悲伤。 “妈,我真的没惹他!” 林瑞麟拼命辩白,声音微微颤抖,“我只是让他早点回去,他就忽然冲过来打我!那样子,凶得就像一条野狗啊,根本听不进我的解释!” “我没躲,是真的躲不过啊!他,他直接把我拎起来打!”林瑞麟说到这里,喉咙像被什么卡住,眼泪又一次失控地滑落。 第80章 这就是因果报应 一触到伤心事,林瑞麟又抹了把眼泪,那动作透着一股无力,仿佛在擦拭一个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 叶惠英和林如烟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里既有对林瑞麟话的疑惑, 林瑞麟哭诉了一阵,见叶惠英和林如烟依然无动于衷,慢慢地停止了哭泣,抬起头迎向两人探究的目光,那目光锐利如刀,直戳心窝。一阵酸涩涌上心头,委屈像涨潮的海水,再次将他淹没。 “二姐,妈,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林瑞麟的控诉。 林如烟和叶惠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叶惠英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复杂,“妈不是那个意思。以后别再去主动惹他了!你身体本来就弱,怎么能和那结实的身板比,以后尽量避开他,不然妈也帮不了你。” 林瑞麟呆呆地看着叶惠英和林如烟,那双充满疑问的眼睛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妈,你的意思是,我要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地活着?”林瑞麟的声音里满是不甘和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一次偶然的冲突,就要他承担如此沉重的后果。 林瑞麟心里憋屈到了极点,无缘无故挨了林天的拳脚不说,更让他心寒的是,林如烟和叶惠英不仅没有站在他这一边,反而劝他远离是非,以往的关怀与宠爱,如今却变成了冷漠的疏远,这种巨大的情感变化,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二姐!妈!你们偏心!” 林瑞麟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在宽敞的大厅里回荡,引来周围异样的目光。“为什么我被打,你们连批评林天都不愿意?就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所以就这样对我?林天回来之前你们的承诺呢?现在这么做又算什么?看看我这张脸肿成了什么样子!” 他指着自己红肿的脸,眼泪再次决堤。 说完,林瑞麟哭得泣不成声,那哭声里满是绝望与无助,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孤独与痛苦。 大厅里的人群还没有散去,林瑞麟的哭诉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阵阵涟漪。周围的窥视与窃窃私语,让本应是今晚主角的林如烟感到不悦。虽然平时她对林瑞麟比较宽容,但在这样的场合下,也不得不收起情绪,板起脸孔,心里暗暗责怪林瑞麟的不懂事。 这么重要的场合,怎能容忍这样的失态?她皱眉低语,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别哭了,我现在就陪你去医院!” 然而,林瑞麟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去什么医院,你们就看着我死吧,我死也不会去医院,没有人爱我了!” 林瑞麟哭得肝肠寸断,一直以来,他习惯了用撒娇和耍赖来赢得家人的注意和疼爱。 但这一次,他似乎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被抛弃的寒冷。 若是在往常宁静的日子里,林瑞麟只需轻轻展露一丝无助的神色,便足以让叶惠英与林如烟两位姐姐的心瞬间软化,她们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紧紧搂入怀中,用无尽的温暖与关怀包裹住这个家中的‘小宝贝’。 然而,近来家族内部风波迭起,如同连绵不绝的阴雨天气,遮蔽了往日的晴朗,使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压抑。 此时此刻,林瑞麟尝试着用以往的方式寻求安慰,却似乎并未考虑到时局的微妙变化。他的撒娇非但没有唤起两位姐姐心中的那份柔软,反而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几分不合时宜。 林如烟不自觉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瑞麟,别闹了,时间紧迫。” 林瑞麟闻言,身体猛地一僵,泪水仿佛失去了控制,悄然滑落,在他那尚显稚嫩的脸庞上留下一道道晶莹的痕迹。他怔怔地望着林如烟,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的困惑与伤痛,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二姐,你……” 林如烟敏锐地捕捉到了弟弟眼底的脆弱,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悔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或许过于严厉。 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轻声安慰道:“外面的世界复杂多变,你现在可能还不能完全理解。别难过,等我们回到医院,找个安静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这一切。” 林瑞麟茫然地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水,“好的,二姐,对不起,让你生气了!” 他的脸颊因为轻微的肿胀显得有些不自然,言语间透露出的讨好与近乎恳求的意味,让人不由心生怜悯。林如烟终究还是无法对这个弟弟狠下心来,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温柔:“来吧,我陪你一起去!” 考虑到林瑞麟目前的身体状况,独自一人返回医院显然是不现实的,更何况他内心深处对那个冰冷的环境充满了排斥。 于是,林瑞麟紧紧跟随着林如烟的步伐,一步也不肯落下,出门前还不舍地回头望向站在门口的叶惠英,那眼神中充满了依恋与不舍。 随着林瑞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后,叶惠英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忧虑。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小雨,目睹了这一幕,终于忍不住开口,向母亲询问:“妈妈,瑞麟哥是不是真的不能回家了?” 叶惠英低下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小女儿的脸上,轻声问道:“小雨,你希望瑞麟哥回家吗?” 已经是一名高中生的林小雨,面对母亲的问题,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犹豫。“瑞麟哥对林天哥哥所做的确是不对,他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可是,我总觉得,这样对待瑞麟哥,是不是太严厉了一些。他今天来这里,也许只是想给二姐加油打气,想要和我们更亲近一些。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 林小雨的脸上满是失落,原本期待着今天能够看到林瑞麟重新融入家庭的温馨场景,却没想到二姐依然坚持要送他回医院。 叶惠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出了一个让林小雨意想不到的问题:“小雨,你心里是更偏向林天,还是更喜欢瑞麟哥呢?” 林小雨思考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林天在校园里对他人温柔微笑的画面,但随即,她的眼神变得坚定:“我更喜欢瑞麟哥。瑞麟哥总是那么温柔地对待我,从不冷淡地与我对话,也不会因为其他人的存在而减少对我的关注。” 叶惠英对林小雨的回答感到既惊讶又欣慰,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可林天毕竟是你的亲哥哥啊!” 林小雨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满:“就算他是我的亲哥哥,但他从来没有真正把我当作家人看待。” 叶惠英心中五味杂陈,轻轻抚摸着林小雨的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 林如烟驾驶着车辆,穿越都市的喧嚣,将林瑞麟送回了位于市中心的那家高级私人医院。 病房内,冷白色的灯光下,林如烟站在床边,轻声叮嘱:“好好休息,我还有个紧急会议需要参加。” 正欲转身离开,林瑞麟急忙抓住了她的手,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二姐!” 林如烟低下头,看着他那张布满治疗痕迹、显得格外憔悴的脸庞,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她坐到床沿,声音柔和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林瑞麟的嗓音微微颤抖,带着哭腔:“二姐,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非常想回家!你能帮我跟爸爸说说情吗?他都不回复我的信息,我感觉好孤单,好害怕……” 这段时间以来,林瑞麟多次尝试联系父亲林泰霄,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回应,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但所有的努力都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没有激起任何波澜。这种被家族冷落的感觉,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不安。 林如烟的眼中闪过一抹暗淡,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沉重:“再等等吧,等爸爸的怒气消散一些,一切都会慢慢好转的。”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林泰霄对叶惠英以及女儿们大发雷霆,认为林瑞麟之所以会陷入当前的困境,完全是因为她们平时的过度纵容。 在这样的敏感时期,如果林如烟出面为林瑞麟求情,无疑是在本就紧张的家庭关系上火上浇油,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与困扰。 第81章 这就是他 林瑞麟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最终只能微微点头。 “二姐,之前的事情,你还在烦恼吗?”他的话语轻柔且谨慎,生怕惊扰了林如烟心中那不易察觉的脆弱情感。 林如烟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穿越窗棂,落在远处模糊的景色上,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疲惫,仿佛连回答的力气都被抽离。“瑞麟,别再提了,我们都该歇歇了。” 这话既是对林瑞麟说的,也是对她自己的一种安慰,心里满是不确定,担心再多说一句,就会有更多的感情如洪水决堤,将她淹没。 见此情景,林瑞麟明智地选择了沉默,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像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抓着他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阵焦躁和不安。 ………… 星期一的清晨,阳光穿透稀疏的云朵,洒在三江一中的校园里,给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添了几分紧张又充满期待的气息。 高二的学生们,无论平时多么勤奋或是偶尔偷懒,此时都收敛了笑容,全心全意地投入备考。 孙耀龙,那个平时对学习漫不经心的少年,这时也罕见地拿起了课本,开始了临时抱佛脚的冲刺。 然而,知识的累积哪是一日之功,尽管他拼尽全力,考试结果并未因此出现奇迹,最终还是和好友陈巨峰一起坐在了考场的最后一排,两人相视苦笑,时间在他们眼中仿佛被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沉重。 阳光下,高二年级楼下的荣誉墙上,用鲜红的墨迹书写着年级前五十的辉煌,每个名字背后都是汗水与梦想的重量,激励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陈巨峰和孙耀龙肩并肩走在上学的路上,他们的身影在同龄人中格外显眼,不仅因为他们的身高,更因为他们身上洋溢着的青春活力。当目光不经意扫过荣誉墙,孙耀龙惊奇地发现林天的名字竟然高居第二,那位置如此显眼,仿佛在向所有人展示林天的飞跃进步。 “嘿!林天这小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孙耀龙边说边挠了挠头,眼里满是对林天学习方法的好奇与羡慕。从小到大,他从未体验过如此高的排名,心中不禁生出探索的渴望。 正当孙耀龙满怀期待,准备向林天讨教时,陈巨峰的话如同冷水浇头,原来林天为了集训已经提前出发了。 孙耀龙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洒脱,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场,林天也不例外。 --- 林天在期中考试最后一科的铃声中,就开始默默收拾行装,为即将到来的两周集训做准备。 这次集训之后,他将直接前往云岭市参加一场关键的比赛。周三清晨,天空刚刚泛起晨曦,他就背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开往集训地的大巴。 几位领队登上车,领头的是郑思雨。 林天乍一见,不由得揉了揉眼,仿佛不敢相信这份从天而降的惊喜,心里暗暗琢磨:她怎么也会出现在这次科学竞赛的征途上?难道是命运的巧妙布局? 郑思雨轻快地跨进车厢,她的视线在人海中穿梭,最终和林天的交汇,随之绽放出一抹温暖的笑靥,轻轻朝他挥了挥手。简短与同行老师们打过招呼后,她灵巧地坐到林天身边,空气里似乎都飘散开了一缕清新又熟悉的味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天压低声音,语调里混杂着好奇和不解。 郑思雨听了,双手优雅地一展,轻松地说:“很简单,作为领队,我的职责就是陪你们走完这段旅程。” 他猛然想起,因为许夫人是这次比赛的重要评委,郑思雨凭借特殊的身份,在与主办方的沟通上自然占了上风,学校因此破例指派了这位才情出众的英语老师担当领队。 明白了这层关系,林天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手中的手册上,那本详细说明比赛规则和注意事项的小册子,每一页都承载着他对于未来的憧憬和准备。 随着最后一个乘客安稳坐下,大巴终于启程,缓缓驶向远方的云岭市。 此刻,天空还半梦半醒,几颗星星在逐渐明亮的天际闪烁,像极了夜晚的守望者。车里,随着车身轻轻摇晃,林天感到一阵困倦袭来,眼皮越来越重,最终抵挡不住睡魔的诱惑,沉入了梦乡。 当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大巴已经稳稳停在了云岭市的车站,时间已指向上午九点。 郑思雨和其他老师迅速行动起来,安排学生们安顿好住宿,随后宣布自由活动时间,确保每位学生在即将到来的高强度训练前能够充分休息和调整。他们被分成了十个小组,分散居住,既保证了学习环境的宁静,也锻炼了独立生活的能力。 下午,紧凑而丰富的集训正式开始。 。第一周的课程由三江一中精心设计,邀请了许多学术界的权威专家,他们的讲解深入浅出,让学生们获益良多; 而第二周,则由主办方亲自操办,到时候会有来自全国各地顶尖大学的数学系教授亲临指导,这不仅是一次知识的深度探索,更是各大学挑选未来之星的绝佳平台。面对这样宝贵的机会,每个人都知道,只有全力以赴,才能在这条充满挑战的路上,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周末已至。 林雨墨提前到达了预订的咖啡馆,选了一个安静的包间,心中满是期待和不安,只为等待楚紫悦的到来。 窗外,城市的喧闹与室内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当楚紫悦穿着一身碎花小裙,像春天里最娇艳的花朵一般,出现在包间门口时,林雨墨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她。楚紫悦微微蹙眉,眼神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警惕,语气中带着几分生疏:“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林雨墨听后,站起身来,脑海里浮现出在医院走廊偶遇的那一幕,那时楚紫悦决绝地扔掉了林如烟的照片,那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她略显尴尬,但仍鼓起勇气,坦诚地说:“紫悦,你好,其实我是林天的姐姐,林雨墨。” 楚紫悦闻言,瞳孔猛地一缩,记忆的片段在这一刻拼接完整,她恍然想起了在医院的那次短暂交集。不等她开口,林雨墨已主动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知道,因为林天的关系,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但我今天邀请你来这里,是真的希望能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一起探讨当年的真相。” 楚紫悦望着眼前这个眼神坚定的女子,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既有困惑,也有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怀。 记忆回溯: 林天伫立在田埂之上,手执锄头,阳光穿透树梢的缝隙,照在他稚气未脱却意志坚定的面庞上,留下片片光斑。他的双眸不含惧色,只有暖意与坚决,就像黑夜中蓦然点亮的灯火,为楚紫悦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小妹妹,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啦?”林天的声音温柔如春日细雨,轻轻拂过楚紫悦那颗慌乱的心。 楚紫悦脚步一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声音颤抖,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和朋友们的不幸遭遇。林天闻言,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抹怒火,但随即又恢复了沉稳。 “放心吧,我一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林天的话虽简短,却字字千钧,给予楚紫悦前所未有的勇气与希望。 说罢,林天迅速搁下锄头,拉着楚紫悦的手,找到了警察陈述了一切,并主动提出领路,希望能够尽早救出那些被困的女孩。 夜色渐浓,林天依循记忆中的路径,引领警方悄然逼近了那座藏匿于深山之中的村落。 终于,在林天的指引下,警方一举捣毁了人口贩卖的窝点,成功解救了楚紫悦等所有被囚禁的女孩。 后来,楚紫悦在医院的走廊重逢林天,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任何危险与挑战都无法令他退却。他轻声对她说:“以后要小心,不过记住,有困难的时候,我总会在。” 那一刻,楚紫悦懂得了,林天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她心中永恒的英雄。这段经历,宛如烙印,深刻在她心底,成为她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篇章之一。 第82章 那天晚上,没有太阳 她的心跳猛然加速,脚步悄悄地、几乎是下意识地向林天挨近,好像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拉扯着。 手指悄悄绕上了他的衣角,那柔软的衣服在指间传来一丝难以察觉的暖意。 “我……我是被那些可恨的人贩子带到这偏僻小村的,和我一起遇到不幸的,还有另外六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她们现在都被锁在村子,那个孤零零的小院子里面,等着命运能有转机。” 林天刚想开口,回应这份突然的信任和求助,人贩子却像鬼魅一样出现,神色紧张地走到楚紫悦身边,说他是受她爸爸的委托来接她的。 林天的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望着楚紫悦慢慢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脑袋,重新拿起手边的工具,心里却暗暗做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当第一道阳光透过孤儿院破旧窗户的缝隙照进来时,林天确定周围没有可疑的眼睛后,坚决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但是,当警察风驰电掣地赶到村里时,楚紫悦和其他女孩已经被狡猾的人贩子转移到了不知道的地方。 林天心里,楚紫悦那恳求的眼神像刻上去的一样,他相信,七个女孩互相依靠,不会轻易就被分开太远。 就这样,他开始了找人的旅程,一家接一家,不遗漏任何一点线索。 最终,在一片荒草丛中隐藏的破旧牛棚里,他听见了微弱的哭泣声。门缝里漏出的光线,就像希望的火花,指引着他前进。女孩们蜷曲在角落,满脸泪水,声音颤抖,眼睛里闪烁着看到救星的光芒。 林天没有迟疑,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用尽全力砸向生锈的铁锁,随着“哐当”一声巨响,锁应声而开。 女孩们先是一愣,然后像兔子一样冲出了牢笼,脸上混杂着害怕和解脱的复杂情绪。 林天一边安慰她们,一边领着这些惊魂未定的女孩沿着狭窄弯曲的小路飞奔。人贩子的咆哮和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就打破了平静,像乌云压顶,危险就在眼前。 楚紫悦讲到这里,瘦弱的肩膀微微颤动,她喝了一口咖啡,努力平息心中的波澜,虽然声音有些哽咽,但依然坚定地接着说:“那些丧心病狂的人贩子,看我们逃跑,竟然拔出刀,恶狠狠地向我们砍过来!” “林天,他就像勇士,和人贩子拼死搏斗。他在夕阳下的身影显得特别高大,他一边抵挡着人贩子,一边焦急地催促我们快跑。” “那时候我还小,跑得不快,眼看就要被抓住了。就在那个生死攸关的瞬间,林天猛地推开靠近的人贩子,一把把我抱起来,用他并不宽广的背为我挡住了所有危险。” “可是,我们毕竟只是孩子,力气很快就没了。在即将再次被包围的紧急关头,林天不得不把我放下,自己转身面对那群穷凶极恶的人贩子。” “那一刻,我的心差点儿停止跳动,因为我亲眼看见,林天被一个人贩子的刀刺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幸运的是,正义从不迟到。警车的呼啸划破夜空,警察的及时赶到,我们终于得救了。但那场噩梦,在几个女孩心里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伤疤。” “回想起来,真是步步惊心,稍有差池,我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彼此了。在孤儿院的那一年,我和林天互相帮助,直到被我们的亲生父母找到我们。这段经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楚紫悦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目光转向了一边沉默的林雨墨,眼里既有感激之情,也流露出对那段共同经历的深深怀念。 说起来,在那个满是消毒水味的医院里,我头一遭碰见你的时候,心里就隐隐约约升起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觉,就像是一根穿越了时间的细丝悄悄拨动了心上的琴弦。 “那时候,你是不是叫雨墨呢?”我轻声问了一句,声音里夹杂着一点试探的犹豫。 林雨墨的脸像极了一池平静无波的湖水,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波动,但在那几乎静止的表情下,嘴角微微颤动了一下,勉强扯出一个笑,那笑容背后,似乎藏着千斤重的心事和无尽的话语。“我真的不记得了,关于以前的事情,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话里,透出深深的无力感和自责。 听到这话,楚紫悦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长长的头发像帘子一样遮住了她复杂的眼神。她轻轻地接下去说:“这就是当年发生的全部事情了,我没留半点隐瞒。” 回想起林天在那段黑暗日子里的帮助,她心里充满了感激和庆幸。林天不仅救了她的命,还在不经意间为她的人生铺开了一条新路。想到这儿,她心里一阵后怕,设身处地想,如果当年真的被带走,现在可能就享受不到和家人团聚的温暖了,甚至,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未知数。 再进一步想,就算幸运被找回来,家里会不会已经有了一个弟弟或妹妹,满眼期待地等着一个可能永远回不来的姐姐呢? 直到今天,楚紫悦每次回想那段过去,心里都会不由自主地翻腾起一种说不出的害怕和不安。 林雨墨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头疼得像有无数根针在脑袋里穿行。 即便这样,她还是硬撑着,用上了所有的力气,给楚紫悦送去了一个真诚的微笑:“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楚紫悦连忙摆手,表示不用谢,但很快就注意到了林雨墨越来越不对劲的样子,关心之情显而易见:“你脸色很差,要不要我现在就叫救护车来?” 林雨墨的额头已经湿透了汗,她咬紧牙,刚要开口,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了沙发上。 楚紫悦一看这情况,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喊服务员帮忙,同时飞快地拨打了急救电话,那一刻,时间好像凝固了。 …… 漫长的黑夜悄悄过去,当第一道曙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林雨墨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叶惠英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眼里闪烁着看到亲人醒来时的喜悦和安心:“老三,你总算醒了!” 一旁,林如烟也急匆匆地靠近:“三妹,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林雨墨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安慰的笑:“我没事。”她试着要坐起来,却发现整个世界都在轻轻晃动,显然,长时间的昏迷让她的身体还没完全复原。 在迷迷糊糊的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危机重重的夜晚,小小的林天急切地催她们逃跑。 转过身,只看见一道冷冽的寒光划破夜空,那是死亡的信号——刀光!生死一线之间,她却意外跑到了湖边,后面是紧追不舍的脚步声,绝望之中,她闭上眼跳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第83章 唉,痛心啊痛心 不知道在水里沉浮了多久,一只温暖的手把她从死寂的水底拉了出来,嘴里全是苦涩的湖水,模糊的视线里,有人在给她做心肺复苏,帮她重新呼吸。就在意识快要消失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林天的影子,但紧接着,疲惫的身体又一次把她拽进了无边的黑暗。 再次醒来,林瑞麟守在她的床边,而她,因为极度的恐惧,把那段记忆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林雨墨靠在雪白的枕头上,眼里满是后悔和自责,对于那些丢失的记忆,她感到非常遗憾和心疼。 叶惠英和林如烟的目光一碰,好像不用说话,心里的话就嗖嗖地飞过去了,彼此都能觉察到对方心里的波涛汹涌。 叶惠英悄悄地把刚热好的牛奶放到桌子上,眼神柔柔的,但又藏着几分忐忑,慢慢张嘴,话里全是关心:“雨墨,你真的没事吧?妈妈的心,现在比这牛奶还滚烫呢。” 林雨墨的眼圈泛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抓着叶惠英的手,那力道像是要把所有的伤心和往事都传过去似的,“妈,那些画面,像海浪一样冲回我脑子里,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救我的,真的是林天哥哥!” 叶惠英手里的牛奶杯因为惊讶“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清脆的破碎声在安静的空气里特别刺耳,碎片撒了一地,就像她此刻碎了一地的心。“林天?真的是他?!”她猛地抓着林雨墨的肩膀,声音抖得厉害,眼睛里满是不信和急切。 林雨墨重重地点了点头,那个动作里夹杂着好多复杂的感觉,确认、痛苦,还有释放。叶惠英腿一软,差点站不住,幸好林如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两个人一起坐倒在椅子上,脸上都是震惊和不敢相信的表情。 叶惠英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悲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林天,我的孩子!是我们,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她哭得撕心裂肺,好像在跟老天抱怨,也在责怪自己。如果当初她们能更坚决地找真相,这十多年的分离是不是就能避免了? 林雨墨虚弱地靠在枕头上,泪痕还没干,心里满满的后悔和自责。原来,是她的亲弟弟,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拉了她一把,而她,却错把这份感激给了别人。 林如烟的眼睛不自觉地望向空白的墙,声音低沉却很坚定,“林天,他得回家,这里才是他的地方。”这话,既是对林天的召唤,也是对过去偏见的彻底否认,林家人在后悔和期盼中,重新思考着家的含义。 叶惠英用小手绢擦着眼角,眼泪像泉水一样涌出来,话里带着无限的后悔,“要是,当年不是林瑞麟骗我们说他是救了雨墨的英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她的话里满是假设和遗憾。 林雨墨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她紧闭着眼,想挡住那排山倒海的痛苦,“妈,不只是他的错,是我们全家太轻易相信了,是我们一起犯了这个大错!”她的话里,既有对过去的深刻反省,也有对未来的希望。 每个人心里都缠绕着自责,要是早点看穿谎言,林天可能就不会流浪这么多年了。人啊,总爱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但当真相浮出水面,所有的愧疚和痛苦就像洪水决堤,再也挡不住了。 林家人的心,因为这个发现,又掀起了波澜,他们找到了一个新的方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而这时,林瑞麟的病房里,空荡荡的,他正漫不经心地和宁雪陌视频聊天,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因为他的一句谎言已经天翻地覆了。 画面缓缓流转,最终定格在宁雪陌身上。她身着一袭轻盈若羽的睡衣,轻柔地缠绕着她曼妙的身姿。 林瑞麟的目光穿透屏幕,紧锁在那一小片裸露的雪白肌肤上,那肌肤细腻得如同初雪轻覆梅枝,令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微张,满载着难以言喻的惊异与渴望。 “林少,你究竟何时,你才能完全康复呢?” “真是可恶至极,林泰霄那老狐狸下手太狠了!” “我至少需要一个月来恢复体力!” 这不仅是简单的抱怨,更是对现状无法即刻改变的叹息,透露出他内心的焦灼与不甘。 更糟糕的是,林瑞麟目前可支配的资金已所剩无几,这无疑在他本就艰难的康复之路上又添了一块绊脚石。 林天,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云。每当念及此事,林瑞麟的眼神便黯淡几分,心头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未来的忧虑,对过去的懊悔,更有对林天深深的愤懑。 宁雪陌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里翻腾的情绪,“林少爷,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养伤,等到春天花儿都开了的时候,我们再找个安静的下午,仔细计划以后的日子。” 林瑞麟看着宁雪陌那温柔侧脸,心里五味杂陈,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假装轻松地说:“上次让你受了气,别担心,我一定会找到一个让你满意的补偿,让你看到我的真心……” 可话还没说完,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开,“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屋里的空气都颤抖起来。 林雨墨、林如烟和叶惠英三个女子,站在门口,姿势各不相同,神情严肃,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预示着家里要有一场风波了。 林瑞麟感觉到门口那股不对劲的气氛,脸一下就白了,手里的手机没拿稳,掉到了床上,响了一声。而宁雪陌,还沉浸在对电话那边的担心里,根本不知道门外的风起云涌,着急地问:“林少爷,你说的补偿,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瑞麟急忙捡起手机,手忙脚乱地按了挂断键,脸上勉强挤出一点尴尬又讨好的笑,想缓和这突然的紧张:“妈,二姐,三姐,你们怎么一起来了?真是太巧了……” 叶惠英的脸冷得像冰,第一次用这么冰冷又威严的眼神直盯着林瑞麟,声音里藏着压不住的怒火:“你说的那个‘老家伙’,是指谁?” 林瑞麟心里一紧,知道自己说漏嘴被妈妈全听到了,脸立刻变得煞白。他不顾正打着点滴的手,猛地把针头扯下来,不顾一切地往叶惠英那里爬,眼里全是害怕和乞求:“妈!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真的是误会啊!” 他趴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抓着叶惠英的裙子,样子看起来既狼狈又卑微,嘴里不停地说着道歉和求饶的话:“妈,我真的知道错了!那些话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叶惠英面无表情,冷冷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音硬得像石头:“林瑞麟,如果不是看在多年的母子情分上,你之前做的事,我早就让你下地狱了!!!” 这话从叶惠英嘴里说出来,分量特别重,因为在林瑞麟的记忆里,妈妈从来没有用过这么严厉、不留情面的语气跟他说话。 那一刻,空气好像都凝固了,整个房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压抑包围,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第84章 你是真的能装啊 林瑞麟感觉心里像是被寒冬腊月的冰水猛然浇透,那种冰冷从心底泛起,直窜四肢,让他浑身一哆嗦。 “妈,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刚刚那些话,纯粹是一时冲动,胡说八道,请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啊!”他的话音里带着颤巍巍的恳求,满是懊悔。 可心底,有个问题悄悄冒出来——这么多年,妈妈何曾亏待过他?林家上上下下,谁不对他视如己出,疼爱备至?偏偏是自己,口没遮拦,对养育自己的母亲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 就前不久,正是她,叶惠英,挡在怒火中烧的林泰霄前头,只为保护他免遭责难。结果呢,他却用一句“老东西”作为回赠。 “你这一声‘妈’,我实在承受不起。以后,不用再这么叫我了。”叶惠英的话冷得像冰,每个字都锋利如刀,划破空气,也割断了母子间无形的纽带。 林瑞麟瞪圆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叶惠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滚烫地顺着脸颊滑落。他急着上前,想用千言万语解释,挽回,但叶惠英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心里明镜似的,如果这次不能打动叶惠英,让她重新接受自己,那曾经温馨如春的林家大门,可能就要永远对他紧闭,变成一段遥远的记忆。 于是,林瑞麟狠下心,咬紧牙关,一边重重地磕头,一边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每一下都伴随着沉闷的响声。“儿子不孝,让母亲心寒至此,这是我应受的惩罚!”他哽咽着说,“我真的知道错了,那些话,我绝对不应该说,我对不起您多年的疼爱和关怀!” 病房里,林瑞麟悔恨的哭声和自责的巴掌声交织在一起,奏出一曲悲伤的乐章。他好不容易消肿的脸,因这激烈的举动又迅速肿胀起来,显得更加凄凉。 叶惠英的心像被冰雪封住,她转身闭眼,那是绝望的拒绝,再也不愿看这个曾让她自豪的儿子一眼。 一旁的林如烟心情复杂,面对林瑞麟近乎自残的行为,她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劝解,只能默默注视,心里五味杂陈。 而林雨墨,刚发现多年误会了真正的救命恩人,错过了与亲弟弟相认,心里像压着块大石头,憋得难受。正要追问一切时,却在门口无意中听见林瑞麟那冷漠的话语,心中的痛苦和失望瞬间达到顶峰。 她们,特别是林雨墨,十几年来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疼爱、财富、家族地位,哪一样林瑞麟没有享受到?就因为一次错误受了林泰霄的责罚,他竟然心生怨恨! 林雨墨的心像被冷水彻底淹没,凉透了。就在林瑞麟又要自我惩罚时,她猛地冲上去,紧紧抓住他的手,坚决地说:“够了!” 林瑞麟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庆幸,他知道会有人不忍,这也是他敢如此极端惩罚自己的底气。当他发现拦住自己的是林雨墨,那份庆幸更甚,心里暗想:不管怎样,林雨墨总会站在我这边,毕竟,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嘛! 但他明白,这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他坚信无疑,林雨墨一定能编织出一条无瑕的理由,为他的过错找到一缕宽容的曙光! 他转过身,面对着林雨墨,眼中闪烁着真诚与感激的泪花,嗓音因激动而颤抖,真心实意地说:“三姐!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你帮我跟妈妈说说好话吧!”他的话音里藏着一丝颤动,仿佛是从心底涌出的最深切的悔悟。 但林雨墨只是轻轻抽回了手,她的脸冷若寒冬,眼神里流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淡漠。“别再哭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这突如其来的回答让林瑞麟愣了一下,但他迅速调整情绪,连忙答应:“三姐,不管什么问题,只要你问,我知无不言!” 林雨墨的眼角闪过一丝光芒,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那么,十三年前,当我不幸被人口贩子带走时,那个在紧要关头救了我的人,真的是你吗?”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扔进了宁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林瑞麟心里顿时生出疑惑,三姐怎么会突然提起这桩早已埋藏的旧事?他凝望着林雨墨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缓缓回答:“是的,我记得很清楚,你掉进了河里,是我拼了命把你拉上来的。”他的语气坚定,既是在说服林雨墨,也是在说服自己。 林雨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仿佛一切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你比我小那么多,怎么可能有力气把我从河里拉出来?”这个问题让林瑞麟的表情变得有些犹豫,他开始支支吾吾。“这……当时确实还有别人……”他试图用谎言来弥补记忆的空缺。 林雨墨的目光锐利如鹰,不容他逃避。“别人?是谁?”林瑞麟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开始胡诌。“是,是一个路过的大叔……”他自作聪明,却不知道这拙劣的谎言在林雨墨面前一戳即破。 林雨墨几乎被林瑞麟的荒唐逗笑,但更多的是失望与愤怒交织的情感。“那你后来为什么告诉我,没人救过你?”林瑞麟的慌张再也掩饰不住。“啊,那位大叔说做好事不留名……”话还没说完,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林雨墨的手掌准确无误地拍在林瑞麟脸上,力道之大,令人心悸。“还敢撒谎!”她的声音冷酷而严厉,“马上说实话!”林瑞麟被这一巴掌打倒在地,双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里满是委屈和不解。“三姐,你打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 林雨墨的怒气几乎到了极点,她指着林瑞麟,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现在,把当时的情况,一字不差地说出来!”她的警告如同寒风中的冰刃,让人不寒而栗。“你要是再敢撒谎,就等着看我怎么教训你!”林瑞麟抽泣着,偷偷看向旁边的林如烟和叶惠英,只见她们一脸怒色,眼神中满是冷漠与失望,显然,今天没有人会为他求情了。 最终,林瑞麟放弃了所有抵抗,哭诉道:“三姐,我承认,当时我只是看到你全身湿透,躺在湖边。虽然我没有亲自把你从水里拉出来,但我确实是第一个发现你的人,我大声呼救,引来周围的人帮忙。如果不是我及时喊叫,你可能真的会有生命危险!”他的辩解中夹杂着无奈与自责,试图为自己赢得一点理解和同情。 但在林雨墨看来,这一切与林天当年为了拯救她们这些无辜的女孩,不顾自己安危的壮举相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林天,那个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英雄,这么多年来从未主动提过自己的英勇行为,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提及,真相也许早就大白于天下。林雨墨的思绪飘远,心中五味杂陈,对于林瑞麟的解释,她只是沉默,那沉默中蕴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 可他惊觉,就连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量也逃离了身体,只能无力地匍匐在地,任由泪水和悔恨交织成一条悲伤的河流,浸湿了衣衫。他的眼神,像极了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当意识到犯下无可挽回的错时,那条归家的小径已消失无踪,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林雨墨虽步伐蹒跚,但每一步都踏出了不容置疑的坚决,她的眼里,既有对过去遗憾的痛楚,也燃烧着对未来的无畏之火。林如烟轻柔地挽着她的手臂,两姐妹的背影逐渐模糊,空气中弥漫着她们复杂而沉甸甸的心情。 第85章 直到现在,你还为林瑞麟说话?你傻比? 病房外,走廊的灯光昏黄悠长,林如烟细语安慰,“三妹,别太伤心,时间是治愈一切创伤的良药。我们先照顾好自己,然后,手牵手面对接下来的风雨。” 林雨墨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刚强。她清楚,真正的考验才拉开序幕,修复与林天的兄妹情,以及家庭的裂痕,都需要时间的磨砺和心的包容。为了血脉相连的亲人,她愿意倾尽所有。 叶惠英驻足,目光深沉,这一刻,她仿佛不仅仅在审视林瑞麟,更在反思家庭的教育与相处之道。内心五味杂陈,既有对林瑞麟行为的痛心,也有自我责备的苦涩,为何未能早些察觉并纠正。 最终,她轻叹一声,毅然决定担起母亲的重任,不论前路多么崎岖。 “林瑞麟,”叶惠英的声音冷静而威严,“你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出院之后,你有足够的时间深刻反省,我们会为你安排心理咨询,助你重新认知自我,学会真正的成长。” 言罢,叶惠英决然离去,留给林瑞麟一个坚毅的背影,同时也留下了一抹希望的微光。 林瑞麟伏在地上,耳畔是叶惠英渐远的脚步,心中翻腾着前所未有的情感波澜。 叶惠英心里厌恶极了,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接着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冰冷刺骨的光,死死地、好像要刻进骨头里似的,最后狠狠瞪了林瑞麟一眼。 那眼光,像是要把这一刻的失望和坚决,一辈子刻在心底。然后,她猛地一转身,迈开坚定的步伐离开,没有一点迟疑,留给林瑞麟的只有一个坚决远去的背影。 这时候,林瑞麟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被叶惠英完完全全地抛下了,心里装满了说不出的失落和酸楚。 风雨交加的夜晚,林泰霄的书房内,昏黄的灯光下,气氛显得异常凝重,仿佛连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都承载着无形的压力。 叶惠英紧挨着林泰霄的身旁坐下,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一五一十地将当天遭遇的种种不公与委屈细细道来。 林泰霄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只是那指间的香烟,在沉默中一根接一根地被点燃,火光闪烁间,缕缕青烟袅袅升起,最终化作灰烬,散落在空气中。 叶惠英心绪纷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竟未察觉到烟雾已悄无声息地弥漫了整个房间,给这本就压抑的氛围增添了几分朦胧与迷离。 正当林泰霄准备再次点燃香烟,以烟雾来掩饰内心的波涛汹涌时,叶惠英温柔却坚定的手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够了,老林,别再抽了。”这一声轻唤,带着几分心疼与劝慰。 林泰霄闻言,缓缓抽回了手,他的面容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淡然。 终于,林泰霄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林天,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不能让他在外面继续受苦了!” 这句话,如同一股暖流,温暖了叶惠英的心房,她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坚定。 然而,当话题转到林瑞麟身上时,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那林瑞麟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叶惠英的目光中满是关切与忧虑,她深知这个问题的棘手。 林泰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自然应该回到他原本属于的地方!”这话一出,叶惠英心头猛然一紧,她急切地摇头反对,“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做!” 林泰霄的情绪瞬间爆发,一拳重重地砸在桌上,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晃动起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护着他?你看看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我怀疑,这恐怕是基因的问题!林天虽然在孤儿院长大,除了那次被林瑞麟冤枉,他何曾惹过是非?而林瑞麟,自小在林家长大,享受着最好的教育和环境,结果呢?他却成了一个表里不一、两面三刀的人!” 说到这里,林泰霄的脸色愈发阴沉,回想起林瑞麟往日的伪善行径,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厌恶。他始终无法理解,一个堂堂男子汉,为何会有那么多虚伪的眼泪? 面对林泰霄的责备,叶惠英没有像以往那样激动反驳,而是露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我不是在袒护他,实在是有些事情,难以启齿……”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挣扎。 林泰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紧紧盯着叶惠英,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说?” 叶惠英轻轻摇头,眼眶微红,“我对林瑞麟,确实有着一份复杂的感情,但有时候我偏向他,并非全无理由。林天,他也并非完全无辜,他曾无意间伤害过林瑞麟,这一点,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随着叶惠英缓缓揭开那段鲜为人知的往事,林泰霄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深思的神色,他开始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叶惠英微微摇晃着头,这不起眼的小动作里藏着千言万语,她的脸庞宛若一张细腻的画布,绘满了迟疑、无奈,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愁。 “说真的,我对林瑞麟的感觉挺复杂的。有时候护着他,并非全是因为大公无私,更多的是因为林天曾经给他带来的,无法忽视的伤痕。”她的话语缓慢而沉甸甸,每个字都像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缓缓吐露。 林泰霄一听,浓眉猛地一挑,就像山间忽现的闪电,泄露了他心中的惊讶与好奇。“这里面,是不是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嗓音低沉,目光锐利,紧紧盯着叶惠英,等待着答案。 叶惠英迎着林泰霄探询的目光,没有闪躲。她缓缓地,好像在时间的长河里漫步,将那些被岁月尘封的故事一一揭开。随着故事的流淌,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厚重起来。 当所有的谜底被逐一揭开,林泰霄的脸上写满了深沉的思考,仿佛有无形的重担压在他的心上。他静默片晌,再次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悠远:“林天从小就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特别是对不认识的女孩。按理说,他回来后反而去伤害林瑞麟,这在情理上真是说不通。”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接着说:“会不会,这一切其实是林瑞麟精心设计的一盘棋?”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阵阵涟漪。 叶惠英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林天和林瑞麟性格中的复杂多变,让她不得不承认,尽管这个想法残酷,却也不能轻易排除。林泰霄见状,眉头紧皱,语气中满是忧虑:“这事错综复杂,是非难辨,真相就像迷雾中的灯火,触不可及。”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坚定:“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林天接回家。不管真相怎样,林瑞麟屡次针对林天,如果真有其事,这也算是一种平衡。最关键的是,我不能让我儿子再在外面漂泊受苦了!”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他掐灭了烟头,那份决绝不容分说。 第86章 难得的聚餐 叶惠英轻轻点头,眼里闪烁着赞同的光:“好,明天我们就自己去,除了我们俩,不带其他人,免得横生枝节。” 林泰霄重重地点了点头,两人心意相通,在这一刻紧紧相连。 …… 然而,第二天的计划并未如预期般顺利。当林泰霄和叶惠英联系班主任老姜时,却意外得知林天已经去了云岭市参加一个为期三天的培训课程。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他们措手不及。 他们不仅扑了个空,还遭到了老姜旁敲侧击的责备,言辞中满是对他们作为父母未能及时了解和支持孩子重要活动的不满与责备。林泰霄和叶惠英心中满是愧疚,连忙向老姜道歉,并郑重承诺将来会更加关注林天的一切,这才得以离开学校。 回程的车上,两人脸色凝重,气氛沉闷。“这小子,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林泰霄咬紧牙关,话语中既有责备,又隐含着对孩子独立自主的暗暗自豪与心疼。 叶惠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中夹杂着几分苦涩与无奈,“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屑于与我们分享,又怎会主动透露这样的消息呢?” 林泰霄闻言,目光沉静地停留在手中的纸条上,那是老姜悄悄塞给他们的,上面写着林天集训的具体地址。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坚定,“幸好,老姜还是念旧情,给了我们这个线索。” “整整一周的高强度集训,仅有一天的休息时间,这个周日,就是林天难得的空闲之日。我们就在云岭市预订一家氛围温馨的餐厅,让他感受到,无论何时何地,总有一盏灯为他而亮,有人在期盼着他归家的脚步!”林泰霄的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叶惠英轻轻点头,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而林如烟和林雨墨得知计划后,更是毫不犹豫地表示要一同前往,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家庭和睦的渴望。相比之下,林幼薇虽然心向往之,却因公司紧要事务缠身,不得不遗憾缺席,那份失落,藏在了她微微蹙起的眉间。 转眼间,周日悄然而至。晨光熹微中,林家众人怀揣着满心的温情与精心挑选的礼物,踏上了前往云岭市的路途。叶惠英的手轻轻摩挲着那件耗费无数夜晚亲手编织的毛衣,每一针每一线都寄托着母亲对孩子深沉的爱。林如烟则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烘焙的蛋糕,那香甜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承诺——只要一家人能够重归于好,未来的每一个深夜,只要林天想吃,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起身,只为他点亮厨房的温暖灯光。 当他们抵达集训地点时,阳光已高悬于半空,时间指向了上午九点。满怀希望地向门卫说明来意后,却不料门卫的一通电话后,脸上写满了困惑,“林天?据他们老师说,他一早就外出了!你们作为家人,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行踪呢?” 林泰霄的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轻声解释道,“孩子,没跟我们提起……” 门卫大爷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孩子出门,怎么可能不告知家里一声?家里是不是闹了什么不愉快?” 林泰霄含糊地应了一声,大爷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语重心长地说,“我帮你们打听过了,孩子现在不在,你们最好直接联系他。如果联系不上,就在这里等等看,说不定他很快就会回来。” 无奈之下,林泰霄一行人只好重新回到车内。可林天早已将他们的联系方式全部屏蔽,任凭他们如何尝试,都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林如烟见状,体贴地提议,“爸,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今天这么早起床,您和妈身体吃得消吗?” 为了给林天一个惊喜,全家凌晨三点便开始忙碌,几个小时的车程,除了聘请的司机,其余人都在车上小憩,但那短暂的休憩哪能抵得上家中的安逸。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林泰霄和叶惠英尽管身心俱疲,却不敢轻易离开,生怕林天突然返回集训地,而他们却不在,再次错失团圆的宝贵机会。岁月已让他们错失太多,此刻,他们的心中只有迫切的相聚愿望。 林泰霄轻轻摆手,语气中透着坚决,“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吧!” 林如烟理解父亲心中的焦虑与期盼,没有再多言,只是默默地陪伴在侧,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从晨光初现到夜色渐浓,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份执着的守候之中…… ………… 而此刻,林天和楚紫悦一家,加上陈巨峰、黄梦洁,围坐一圈在摆满了佳肴的餐桌边,共享晚餐带来的快乐时光。 本来,林天打算是安安静静地过个宅家日,可昨晚十点钟,陈巨峰一个突如其来的视频电话,把他的独处计划给搅和了。陈巨峰坚持说今天得聚聚,给最近任务繁重的林天放松放松。 让林天没想到的是,这次聚会不光让他和楚紫悦的双亲相聚,孙耀龙居然也随着陈巨峰他们一起来了。 饭桌上,楚紫悦的爸妈眼里满是对林天的喜爱和赞许。楚安康心里感触良多,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一转眼,时间飞逝,你都已经长成了这么帅气挺拔的小伙子了!”这话里,既有对时光匆匆的感慨,也有对林天成长的认可。 方子墨轻轻瞪了丈夫一眼,嘴角却带着温柔的笑:“紫悦都十七岁了,林天自然也是同岁嘛。”她的话里藏着母亲特有的细腻和理解。 楚安康笑着没说话,方子墨则温柔地看着楚紫悦,轻声细语地回忆:“记得在孤儿院找到紫悦的那天,她紧紧抓着你不放手,最后还是你耐心安慰,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那段记忆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方子墨心里五味杂陈,眼圈不由得红了。紫悦失踪的那段时间,对他们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长。 整整一年,两口子吃不好睡不香,为了找紫悦的下落,跑遍了大江南北。多亏了楚安康公司里的好兄弟们帮忙,才让他们在身心俱疲的同时,公司还能勉强撑下去。 就在他们快要被绝望淹没的时候,京海警察局的一个电话像是一道曙光,告诉他们紫悦还活着!那一瞬间,夫妻俩什么也不顾了,直接开车奔向京海。最终,在一个偏僻的小孤儿院里,他们和紫悦重逢,那一刻的激动和喜悦,真是难以形容。 虽然分开了一整年,紫悦一见他们,开口就是:“爸爸妈妈!”那一刻,楚安康和方子墨泪流满面。知道是林天救了紫悦,他们立刻提议要把林天当作家人,接回家抚养。但林天因为放心不下孤儿院的弟弟妹妹,婉拒了这份深情。 因此,他们决定每年给孤儿院捐款,以此来表达对林天的感激之情和尊敬,同时希望也能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 在这份温馨又特别的晚餐中,每个人的笑脸都格外灿烂,空气中不只有美食的香味,还有家人间那份无需言语就能感受到的理解和支持。外面夜色沉沉,但餐桌边的这一幕,却像一盏明灯,照亮了每个人的心田。 第87章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那便是,林天心中怀揣着一个梦想,一个关于独立与自我证明的梦想。 “我想要靠自己的双脚,走出一条属于我的路。”林天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希望有一天,当我和紫悦再次相遇时,我能自豪地告诉她,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步步奋斗得来的。” 楚安康和方子墨对视一眼,眼中既有理解也有不舍。林天的这份坚持与自尊,正是他们一直以来欣赏林天的地方。方子墨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轻轻拍了拍林天的手背,声音温柔而充满鼓励:“孩子,我们尊重你的决定。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和紫悦都是我们心中最珍贵的存在。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帮助,我们永远都会在这里等你。” 楚安康则拍了拍林天的肩膀,“男子汉,有梦就去追吧!你的未来无限宽广,我们期待着那一天,你能以自己的方式,站在人生的巅峰。” 此刻,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三人身上,为这温馨而略带伤感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温暖与希望。 林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决心,他知道,前方的路虽长且难,但有了这些温暖的支持,他将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楚安康的目光不时掠过林天,眼神中交织着疼惜、困惑与愤慨。这样一个才情出众、性格温良的孩子,为何在林家得不到应有的关怀与重视?这个问题如磐石般沉重,压在他的心头。 初闻林天遭遇不公,楚安康毫不犹豫,携妻带礼,长途跋涉至京海,只为站在林天这一边。 然而,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还未踏入林家门槛,他们便被那些傲慢的仆人无情地拒之门外。 一怒之下,楚安康毅然决然,断绝了与林家的一切商业往来,即便这意味着巨大的经济损失,也在所不惜! 未曾料到,那年事件背后,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足以颠覆一切认知的真相! 夜幕降临,车内的人开始哈欠连连,显露出疲态。林家人黎明即起,满怀期待地出发,从晨曦等到黄昏,却连林天的踪迹也未能捕捉。 林泰霄紧锁眉头,内心的焦虑如潮水般汹涌。这孩子究竟在忙些什么?他是否真如自己所说,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学习之中?还是外界的繁华太过诱人,令他沉迷,忘记了归家的时刻? 他们尝试拨打林天的电话,回应的唯有冰冷的忙音,一次次的尝试,失望逐渐凝结成绝望。 无奈之下,林泰霄只好求助于林天的班主任老姜,哪怕仅是传达一句简短的信息。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林天依然杳无音讯,仿佛人间蒸发,留给家人的,唯有无尽的忧虑与漫长的等待…… 林雨墨的嗓音细微地震颤,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捕捉的疲倦与忧虑。 夜色已深沉,校园里零星的灯光拉长了她的影子,似乎也将她的忧虑无尽地拉扯开。 她轻轻按压着胸口,那里藏着海马体受损后的隐秘疼痛,默默提醒她身体还在康复的路上。 尽管如此,为了给哥哥林天加油打气,她强忍着不适,坚持到现在。这份兄妹间无需言语的支持,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要来得沉甸甸。 林泰霄眉头紧皱,不满的情绪让他的声音略显低沉:“不行!今晚我必须见他一面!” 林泰霄心里暗暗叹气,不明白为何儿子总与他保持着一种距离,即便是全家出动为林天打气,他却选择逃避,这让林泰霄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失落。 叶惠英温柔的眼神落在林泰霄紧绷的脸上,轻柔地劝慰:“老林,等下见到林天,别对孩子发火哦!” 林泰霄抿紧嘴唇,最终还是勉强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依旧五味杂陈。 正当林家人的心弦紧绷至极时,一束光芒划破夜空,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缓缓靠近,稳稳停在了校门口。 车门开启,首先出现的是林天那熟悉的脸庞,他身边站着楚紫悦,两人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彩,氛围轻松愉悦。 林天怀里抱着各式各样的礼物,从书本到保健品,每一件都承载着朋友们的关怀与祝愿。 在林天心里,他已经默默规划,等到秋风送爽之时,他也要用心准备一份回馈,不仅是为了答谢楚叔叔和阿姨的深情厚意,更是要表达自己对这份友情的珍惜。那一刻,他深刻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情谊,需要相互传递与回应,就像这晚的相聚,虽迟却温暖如初。 “各位叔叔阿姨,还有在座的每位朋友,真的不用再送了!就到这里吧,你们的心意我已经满满地收到了!” “今天大家特意抽空来给我鼓劲,感觉就像春日暖阳照进了心窝,暖洋洋的,我会更努力的!” 楚安康挨近林天,轻轻搭在他肩上,眼神里满是长辈的温情与关怀,“集训时,别硬撑,累了就马上休息,只有身心放松了,学习效率才会更高,你那机灵的小脑袋瓜才能火力全开!” “集训后就是硬仗了,虽然不能陪你进考场,但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给自己打打气,尽力而为就好,别让压力压垮了自己,因为你的一点一滴努力和才华,我们都看在眼里,信在心底!” 楚安康心里有数,从楚紫悦那听说了林天的学习能力超群,只要这股劲头保持到高三,迈进顶尖大学,只是早晚的事。 林天郑重地点点头,周围人的关心和支持像一座坚固的后盾,让他前行的路上更有底气。 方子墨紧跟上来,亲昵地挽住林天的手臂,笑得像春天一样温暖:“联系方式都有了,集训时缺啥少啥,或者有啥需要,尽管告诉我!我在云岭市,寄东西方便得很,别跟我客气!” 林天连声道谢,“真的太谢谢叔叔阿姨了,你们为我考虑得太周全,我都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没想到的!” 方子墨和楚安康看着林天,心里满是欣慰和喜爱。这少年,纯真中带着韧劲,志向高远却脚踏实地,怎能不让人疼爱,想尽全力支持他? 陈巨峰、黄梦洁、孙耀龙也凑了过来,陈巨峰轻轻锤了下林天的胸口,嘴角挂着顽皮的笑容:“悠着点儿,别太拼命!万一你在考场上大放异彩,把别的考生都吓跑了咋办?” 孙耀龙直截了当:“争取拿个第一早点回来,我真好奇,你是怎么学习的,考试就这么牛?” 林天上下打量孙耀龙,带点逗趣地说:“就算告诉你学习方法,你觉得对你有用吗?”毕竟,每个人的学习方式都是独一无二的。 孙耀龙“嘿”了一声,脸上露出不服输的表情:“怎么,我还学不会了?” 林天装作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敷衍道:“行行行,随你高兴!” 孙耀龙挑眉,没再多说,似乎心里已经在盘算着什么。 这时,黄梦洁和楚紫悦手牵手走来,楚紫悦眼中闪烁着期待:“哥,一定要加油哦,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最好,没问题的!” 黄梦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林天,你要是真能拿奖,老姜估计得乐得找不着北了!” 第88章 你们还有脸来责备? 楚安康悄悄往手腕上的表一瞥,“时候不早了,咱们该撤了吧!” 林天轻轻点头,手已经半举,预备做出告别的手势,可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几乎能刺破夜空的呼唤声,猛地撕裂了宁静。 “林天——!” 这声近乎嘶哑的叫唤让林天猛然转身,眼里满是惊诧。 眼前是林泰霄、叶惠英,还有妹妹林如烟和林雨墨焦急的身影。林雨墨脸上还留着因过分激动而泛起的红晕,那声呼喊似乎也让她自己吓了一跳,眼睛眨巴眨巴的,仿佛被自己的声音震得有点晕。 林如烟一手小心地捧着自己精心烤制的蛋糕,另一只手微微发抖,眼神里透露出既想靠近又犹豫不决的复杂情感。 林泰霄见到这一幕,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这么晚才回来,知不知道我们等了多久吗?” 叶惠英见状,连忙拉住丈夫的手臂,“别这样对孩子说话,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 然而,林泰霄环顾四周,家人们疲惫不堪的样子映入眼帘,想到他们为了等林天,在狭窄的车里忍受着困乏和饥饿,心中的不满与失望愈发强烈。 特别是看到林天似乎在外面逍遥快活了一整天,他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 “你到底是来学习的,还是只想着玩?一有机会就往外跑,我看你根本就没把即将到来的比赛当回事!” 面对父亲的责备,林天的脸色略显苍白,刚想反驳,一旁的楚安康和方子墨已按捺不住,挺身而出,毫不客气地为林天辩解。 “明明是你们迟到,反过来责怪林天提前走?他们已经连续集训一周,就今天有片刻喘息,之后又是紧张的封闭学习!真关心,就该早点来!” 方子墨的话像连珠炮,字字有力,直接命中要害。这种将责任推给孩子的行为,触动了在场每个人的神经,也为林天感到不公。 叶惠英看着方子墨那张不停开合的嘴,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对女儿护短的理解,也有对现状的无奈与愤怒,那双温柔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仿佛在压制着某种冲动。 林泰霄心中的怒火被这话激得更旺,他几乎能感受到那股怒气在胸中沸腾,几乎要冲破胸膛。周围昏黄的路灯下,光影斑驳,他盯着楚安康,好一会儿才认出对方,语气中带着惊讶与疑惑。 “你……楚安康?” 楚安康简单回应,那平静的态度在林泰霄看来却像平静水面下的暗涌,让人隐约感到不安。 林泰霄心里暗想,林天怎么又和云岭市那个复杂的楚家扯上了关系?要知道,楚安康这个名字背后,曾是与林家几度合作又突然中断的不确定因素,那些中断的合作项目一度让林家陷入供应链短缺的困境。 但此刻,这些恩怨不适合搬上台面。林泰霄的目光再次回到林天身上,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们怎么教育自己的孩子,轮不到外人来说三道四!” “你一口一个‘孩子’,好像你有权利管教似的!” 叶惠英听着方子墨那连珠炮似的反驳,心里五味杂陈,保护家人的冲动与对外界误解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而尖锐的光芒,仿佛无声地诉说着一位母亲的坚持与不易。 然而,方子墨的话就像锋利的刀片,每一句都精准地切中要害,让她找不到反驳的余地。这让她的愤怒与挫败感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几乎令她窒息。 “够了!”她几乎是咆哮出来,声音里夹杂着难以隐藏的慌乱与恼怒。 “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她强调着家庭的界限,试图以此维护那摇摇欲坠的尊严。 方子墨只是冷哼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总挂着‘家事’的牌子,”他讽刺道,“却连林天集训的事都不知道,这算哪门子的家庭关怀?” “还是我来告诉你们,林天为什么不等你们的原因吧。”方子墨的语气带了几分挑衅,“姜老师知道林天和我们在一起,而紫悦和其他几个好友早在昨天放学后就迫不及待地赶到云岭市了。相比之下,你们非要拖到今天才出发,真是不可思议,再忙,能忙得过几个学生的时间安排吗?” “哦,对了,别怪我没通知林天,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再说,我也没有你们的联系方式。”方子墨摊开手,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更何况,我亲自问过林天,他根本就不想见你们!”这句话如同重锤,重重地敲在每个人心上。 叶惠英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她越过方子墨,看向林天。怒火在胸中翻滚,但她强压下去,用尽全力保持镇定。 “林天,你过来,这件事你不知情,妈妈不怪你。”她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但妈妈亲手给你织的毛衣,你至少该试试。不合适,妈妈马上改。” 叶惠英轻轻晃动着手里的袋子,示意林天接过去。林天凝视着那个袋子,眼神复杂,仿佛透过它看到了更多过往与纠葛。 “不必了,我已经有了毛衣,那是孤儿院里的妹妹花了很长时间为我编织的。你的,还是请收回去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 叶惠英捕捉到了方子墨脸上一闪而过的嘲讽,心中五味杂陈,半是委屈半是愤慨。“我知道你对我有怨言,但你怎么能容忍别人当面指责你的母亲,而你却无动于衷?” 林天眉宇间皱起深深的沟壑,对于叶惠英这种颠倒黑白的能力感到困惑。“以前,林瑞麟在你面前诋毁我,你能忍;他甚至想要置我于死地,你也能忍。”他缓缓说道,“现在,你却告诉我,当别人当面说你时,我不能忍?” “直到鞭子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痛吗?”林天的冷笑中带着苦涩。 “我并不知道你们会来,这才让你们久等。但如果我早有预料,我一定会阻止你们前来。”林天的话语冷酷而直接,“别再妄想通过任何行为来修复我们之间早已破裂的关系。实话告诉你们,无论你们做什么,都是徒劳。” “我不知道林瑞麟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们突然将关注点转向我。”林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淡漠,“听我一句劝,还是把注意力转回去吧。无论你们如何评价我,白眼狼也好,其他什么也罢,对我来说,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叶惠英的眼泪终于决堤,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那是悔恨、是无奈,也是对这段亲子关系彻底绝望的泪水。 第89章 让我回去?你在做梦呢? 悔恨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一波接一波猛烈地冲击着她的心房。林天那冷酷的话语,她不禁自问,究竟是什么样的糊涂行为,让她亲手在母子之间挖掘了一条日益加宽,如今几乎无法逾越的鸿沟? 林如烟手捧着精心制作的蛋糕,步伐轻快地靠近,心中期盼这份甜蜜的关怀能成为他们沟通的桥梁。“林天,我记得这个蛋糕是你的最爱,我特意熬夜为你烘焙,保证每一口都是新鲜出炉的温暖。给我一个机会,尝尝我的心意,好吗?” 然而,林天的目光仅仅在蛋糕盒上短暂停留,那片刻的凝视仿佛蕴含了万千言语。他的思绪飘回到往昔,那个本应充满欢笑的生日,却成了他心中一道永恒的伤疤。 家庭聚会中,林如烟的厨艺赢得了所有人的赞誉,而他,只能孤单地躲在阁楼上,连一顿温馨的晚餐都成了奢望。那份被忽视的痛苦,至今仍在他心头隐隐作痛。 “不必了,你拿回去吧。”林天淡淡的说道。 林如烟手中的蛋糕忽然变得沉重无比,她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既是对于过去无法弥补的遗憾,也是对未来能否修复关系的深深忧虑。 一旁,叶惠英望着林天手中已被楚安康和方子墨的礼物填满,心中五味杂陈。她感到,自己想要给予的一切似乎都已无处安置。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像是一把钝刀慢慢切割,痛得让人难以承受,泪水几近夺眶而出。 这时,林雨墨踉跄跑来,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释然的微笑,也隐含着即将崩溃的泪光。“林天,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她鼓足勇气,终于将长久以来深埋心底的话倾诉而出,“多年前的那次救援,我真的很感激你,是你给了我新生的机会!” 林雨墨的话语简洁却饱含深情,她深知林天对过去的逃避,这句话凝聚了她无数个日夜的思考与情感。然而,林天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眉头微皱,一脸迷茫。 “救了你?”林天低声呢喃,显然对此毫无印象。 楚紫悦见状,轻轻叹了口气,介入其中,搭建起沟通的桥梁。“林天,你可能忘记了,但林雨墨也是你当年英勇行为的受益者之一。在那个人贩子横行的那个夜晚,她为了逃脱魔爪跳进了冰冷的湖水,是你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将她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林天听后,身体微微颤抖,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段被遗忘的过去,如同晨曦中的一缕光芒,穿透了他心中的阴霾,唤醒了某些沉睡已久的记忆…… 林天紧紧锁定林雨墨,“为了将你从那黑暗深邃的水域中解救出来,我可是拼尽了全力,不顾一切,竭尽所能。” 那时,他的背脊已布满伤痕,斑驳的血迹在夕阳下分外醒目。看到林雨墨义无反顾地跃入波光粼粼的湖面,周围却无人能伸出援手,一种责任感与急切的心情瞬间涌上心头。 无奈之下,他只能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毅然决然地跳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那冰冷的湖水仿佛无数细针,无情地穿透每一道伤口,带来一阵阵难以描述的寒冷与痛楚,直击灵魂深处,使他不得不咬紧牙关,冷汗如雨下。 林雨墨此刻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离,柔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就像秋风中最后一片即将凋落的叶子。 但在这样的虚弱状态下,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字字句句,发自肺腑:“林瑞麟那虚假笑容背后的真相,让我误解你这么久,这份内疚与自责,如同千斤重压在心,难以释怀。真的,我欠你一句迟到的道歉,对不起。还有,那生死关头伸出援手的英雄竟是你,这份救命之恩,我将永生铭记,感激之情,难以言表,是从心底最深处涌出的真诚谢意!” 说完,林雨墨突感一阵眩晕,双腿发软,几乎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摔倒。 幸好林如烟心思细腻,眼明手快,用双臂如温暖的怀抱,及时而坚定地扶住了她,巧妙地化解了这一尴尬,让林雨墨得以站稳。 连忙扶着她纤细的身子,轻手轻脚地送进车厢,小心翼翼地为她调整坐姿,确保每一次震动都被柔软的座椅温柔吞噬,让她那疲倦至极的灵魂能在这短暂的平静里觅得一点安慰,安心休憩片刻。 而另一侧,空气紧绷到了极致。楚安康一拳不偏不倚,正中林泰霄胸膛。 林泰霄眼角捕捉到林天正缓缓向出口踱步,逃离这片混乱的漩涡,随即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楚安康意欲阻挡,只见林泰霄身形一闪避开。 “林天!”林泰霄喘息间,声嘶力竭地大喊。 “记住,不论比赛结局如何,结束后,你必须随我返回林家!这是命令,也是你的责任!” 林天驻足,转身,冰冷的目光如寒星,“我也清楚告诉你,别做梦了,我不会回去的!我的道路,我自己选择!” 这场比赛,对他来说,不仅仅是技艺的比拼,更是命运的转捩点,一次证明自我,挣脱束缚的宝贵机遇。无数日夜的汗水和泪水,无数次跌倒又爬起,都是为了这一刻。无论胜负,他内心的执着与追求,绝不会因此有丝毫动摇。 林家的恩怨,与林瑞麟的纠葛,所有这些,都需要他亲自去面对,去解决。 林泰霄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对这场对决胸有成竹。 “小子,你还是太嫩了,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是永恒的真理。” “听我一句劝,安分点,别再做无用的抵抗!” 无用的抵抗?林天心底冷笑,真正的“抵抗”,你们还从未见识! “你的算计,注定落空!” 林天的眼神如刀锋扫过林泰霄,继而转向楚安康、方子墨等人,一一点头示意告别,步伐坚定地步入大门,背影孤傲而坚决。 门外,众人静静目送林天远去的背影,尽管夜色中带着一丝尴尬与未知,但他们心中暗暗祈祷,愿林天能在即将到来的比赛中大放异彩,证明自己的价值。 次日黎明,天空刚泛起鱼肚白,曙光初现。 随着尖锐的起床号划破宁静,林天从梦中惊醒,新一天,也是新挑战的启程。他揉揉朦胧的睡眼,随队前往食堂,享用虽简单却能提供满满能量的早餐。 为了应对更严酷的训练,他们的作息时间也做了相应调整。幸运的是,三江一高早已接到通知,提前入住比赛方安排的住处,缩短了适应环境的时间,使每个人都能迅速进入状态,全心全意迎接即将来临的挑战。 新的一周,按照比赛策划者的精密安排和老师们严格的教学纲领,学员们日复一日地在汗湿衣衫的高强度训练后,紧接着就是一场紧密的小考。 成绩不拖泥带水,当天就公诸于众,一丝不苟地计入每位学员的积分榜上。大家心照不宣,这一周里的每一点进步,每一次脱颖而出的机会,都如同千金难买的珍稀时光。 高强度的学习节奏,仅仅三天,就有几位体质较弱的同学因不堪重压而不得不暂时退出,前往医院修养,他们的空缺无声地提醒所有人,这不仅是一场智力的比拼,更是体能与意志的极限考验。 第90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到了集训的第四天,S班的阶梯教室中,一位年迈的教授站在讲台上,眼神温和而坚决,望着台下那二百多双交织着渴望与疲惫的眼睛,缓缓道:“昨天,我们又失去了一位伙伴,因为体力不支而暂时离场。我再次强调,有任何不适,请立刻告诉我,不要硬撑。年轻是你们最大的资本,未来的路还长,保持健康才是追逐梦想的基础。” 教授的话音落下,教室陷入了一片难以描述的宁静,只有偶尔翻书的声音,透露出这份沉重中的紧张与专注。在这样的压力下,每个人都在默默坚持。 随后,教授翻开备忘录,声音清晰有力,开始宣布目前的积分排名:“第一名,王翰同学,以385分的优秀成绩领先;紧跟其后的是韩斌,得分为383分……”随着名单的逐步揭晓,直到“第六名,京海三江一高的林天,得分365分”,“第七名,同样来自京海的罗玉明,得分362分”…… 坐在教室倒数第三排的林天,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心跳不由漏了一拍。 这三天,对他来说,每分每秒都是对意志和耐力的极限挑战,夜晚的睡眠被压缩到可怜的三四个小时。 如果不是在孤儿院时,通过繁重的农活练就了坚韧的体魄,他可能早就在这激烈的竞争中败下阵来。 此时,听着教授对昨日试题的详细解析,林天的目光异常集中,思维紧紧跟随着教授的指引,不敢有丝毫放松,他清楚,每一次的听讲与理解,都是通向梦想彼岸不可或缺的基石。 教室里,午后阳光慵懒地趴在旧课桌上打盹,几个同学早已摆出一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架势,背微微驼着,眼神中流露出历经风雨后的淡泊,面对即将来临的挑战,他们选择了一种最平和的应对方式——随它去吧,成绩单的末端成了他们心灵慰藉的小港湾。 离林天不远处,一名同学的脑袋轻轻枕在窗框上,树影婆娑,阳光在他脸上跳跃,勾勒出一幅光与影的画卷。他呼吸均匀,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已悠然自得地遨游在梦的海洋,周围的喧闹和竞争仿佛都与他隔绝,他悄悄地躲进了自己的一方静谧天地,外界的纷扰仿佛被隔离在另一个世界。 林天静静地蜷在教室一角,周围的嘈杂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膜挡在外面。他的视线时而在手中的书页上游走,时而飘向窗外那一抹湛蓝,思绪在知识的海洋与宇宙的浩瀚间自由翱翔。他的脸庞平静而专注,仿佛整个教室、整个世界,都融不进他那深邃独立的小宇宙中。 …… 下午五点,夕阳给校园披上了一袭金色的纱衣,考试的铃声准时而清脆地响起,穿透每一个角落,宣布这场智慧的较量暂告一段落。七百多份沉甸甸的试卷,每一张都满载着学子的梦想与汗水,它们被仔细排列,像是一队队整装待发的士兵,庄严有序地被护送至档案室,等待公正的裁决。 宽敞的会议室里,十五位教授身着整洁的学术礼服,围坐在长桌四周,面容严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需言语的庄严。许夫人,作为会议的主导者,端坐在桌首,目光犀利又充满期待,对着刚抱着试卷进门的年轻教授陈海,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陈海,先把排名前十的试卷挑出来。” 陈海即刻恭敬地点头,手指敏捷地在试卷堆中穿梭,好似在寻觅隐匿于平凡之中的珍宝。不久,那些出类拔萃的试卷被逐一挑出,静静地陈列在会议桌上,等待着最终的检阅。 许夫人缓缓起身,将精心挑选的十份试卷一一展开,它们如同十扇待启的智慧之门,吸引着在座十五双眼睛的聚焦,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的氛围。 “已经是第四天了。”许夫人轻声细语,语气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前三日的评审,一切按部就班,没有丝毫意外波澜,若照常理,前十的席位几乎尘埃落定,除非有人能顶住巨大的心理压力不退缩,否则后来居上,几乎是天方夜谭。 “这孩子的字迹太草率,万一阅卷老师心急,可能会影响分数,真是可惜。”许夫人用指尖轻敲那份字迹模糊的试卷,言语中透着惋惜与责备。 陈海见状,小心观察许夫人的神色,轻声试探:“赖教授,这份试卷……我们怎么处理?” “正常评分,毕竟考试考的是知识,不是书法。但如果实在难以辨认,我们只能无奈地略过那些部分。”许夫人的话语中虽有遗憾,但更多的是对原则的坚守。 陈海郑重地点头,与其他教授迅速而严谨地完成了剩余的评分工作,每一份试卷都经过了反复斟酌,力保公平公正。 “结果怎样?”许夫人轻轻翻动着试卷,每一份的左上角都已标上了分数,那些数字仿佛是开启未来之门的钥匙,静静讲述着每个学生的付出与收获。 前九份试卷分数徘徊在八九十分之间,显示出随着训练深入,题目难度加大,对学生综合能力的考验也更为严苛,最终的赢家,往往是那些能在重压之下仍能保持冷静,灵活运用所学解决问题的人。 “今年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许夫人话音未落,突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手中的动作也凝固了。 众人目光随之集中,只见她手中最后一份试卷的左上角,赫然标注着98分,那鲜红的数字在一片八九十分中格外耀眼。 “满分100,这份试卷竟然得了98分?”许夫人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语气中既有惊异也有喜悦。 众人闻声,眼前一亮,纷纷凑近,想一睹这份高分试卷的真容。坐在许夫人身边的徐乐平,一位须发皆白的老教授,抚着胡须,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笑道:“98分?这孩子不简单,能在这样的考试中取得如此佳绩,必有过人之处!” 许夫人轻轻抽出那份试卷,目光停在签名处,那里清晰地写着“林天”二字,字迹工整有力,仿佛预示着主人的坚韧与自信。她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不动声色地提笔,准备在这份试卷上写下评语,心中却已泛起波澜,对这位名叫林天的学生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第91章 这就是天才 围在她身旁的几位老资格教授,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牵引,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倾,眼睛齐刷刷锁定了那份引人注目的试卷,共同参与这场静默的评判。空气中似乎凝固了一种紧张而又满怀期待的氛围。 毕竟,在这场难度系数爆表的考试中,能拿下98分的,简直是万里挑一。与榜单上其他九位顶尖高手并驾齐驱,林天这个名字因为这个耀眼的分数,更添了几分色彩。 “实打实的成就!”许夫人话虽轻,但每个字都如铁锤落地,掷地有声。她那双敏锐且充满智慧的眼睛迅速扫过试卷,确认无误后,嘴角勾勒出一抹满意的微笑。其他教授也跟着点头,眼底流露出赞同与钦佩,仿佛正亲眼目睹一颗学术界的新星缓缓升起。 陈海,一个年轻的助教,几乎是小跑着凑上前,手指在计算器上灵巧跳动,每一次按键都伴随着他内心的激动与期盼。终于,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按捺不住的兴奋:“林天的排名又提前了!”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就像一阵清新的春风,瞬间吹散了室内沉重的空气。 许夫人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里既有对林天的肯定,也饱含对未来的无限憧憬。“现在排到第几名了?” “第三名!”陈海的回答响亮而自信,语气中洋溢着自豪。这个消息就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波纹。 “好样的!”许夫人赞许地点点头,眼里闪烁着对人才的赏识与爱护。一旁的萧丰益则啧啧称奇,从陈海手里接过笔记本,一页页翻阅,眉头微皱,满是惊叹:“周二第八,周三第六,周四就一跃到了第三,能在这么大的竞争压力下,还能稳步前进,这不仅是聪明,更是难能可贵的心理素质,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话题一转,萧丰益把目光转向林天所在班级的指导教授王悠然,语气中带着探究的意味:“王悠然,这个学生在你们班上的表现怎么样?” 王悠然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沉思片刻后,给出了一个既中肯又含蓄的评价:“只要他在教室,那份专注和努力的气场几乎能感染到每一个人,没有一刻是松懈的。”说到这里,王悠然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欣赏,“这小伙子,骨子里透着一股不认输的倔强!” “有韧劲就是好!”萧丰益轻轻啜了口茶,眼神深邃,“不错,这孩子不仅有毅力,更能在关键时刻保持冷静,看看他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表现如何,如果能正常发挥,成绩一定不俗。到时候,我们可以邀请他来我们学校参观交流,毕竟都在云岭市,互相学习的机会难得。” 说完,萧丰益狡猾地看了陈海一眼,后者作为他的得意门生,立刻心领神会,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放心吧老师,我会亲自去邀请他的!”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饱满的老教授唐柯插话进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玩笑:“哎呀!这才刚开头,你们师徒俩就已经急不可耐地开始‘明争暗斗’了!”萧丰益嘿嘿一笑,摆出一副顽皮的样子:“好苗子谁不想要?像林天这样能在压力下持续进步的,将来做科研绝对是一把好手!” 唐柯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对王悠然说,但话语中却藏着几分逗趣:“王悠然,你可得看紧了?我们可不能像他们那样明目张胆地‘抢人’哦。” 王悠然脸上有些尴尬,心里却是五味杂陈:“那老师……如果林天真的表现出色,我也希望能把他收为门下,成为我的师弟。” 唐柯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傻小子,别忘了我们学校在京海,等比赛一结束,咱们直接去林天家拜访,那不是更有诚意吗?” “这就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唐柯得意地补充道。 “嘿!你这小子,真是比我还会玩花招!我本来只是想请林天来咱们学校逛逛,让他领略一下这里的学习气息和校园风情,你倒好,直接杀到人家门口去了!”萧丰益故意摆出一副夸张的模样,指向唐柯。两人之间这种轻松又带点小斗嘴的互动,让现场原本正经八百的氛围多了几分亲切和欢笑。 在这间外表平平无奇的办公室里,却藏着一批国内顶尖高等学府的教授精英,每一位都是学术界的巨擘,背负着辉煌的教育资历。 他们不仅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声名显赫,还握有一种众人觊觎的力量——通过保送渠道,慧眼识珠,将知识海洋中的璀璨明珠一一挑出,收为门徒,倾心栽培。 因此,一旦有潜力无限的学生显露头角,教授们之间那股暗潮汹涌的“人才争夺战”便悄然上演,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激流涌动。 唐柯与萧丰益的对视,不过是这场无声战争的一抹缩影,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其他教授的眼中也闪烁着同样的渴望与期盼,只是这一切都被他们温文尔雅的笑容巧妙掩盖,不曾言表。 许夫人,以她特有的敏锐察觉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这种既竞争激烈又充满活力的学术环境感到满意,但这份微妙的情感很快就被她不动声色地收敛,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迫。 时光悄然滑过,夜色渐浓,办公室里的紧张氛围也随之缓和。经过教授团队夜以继日的辛勤工作,剩余的七百多份考卷被逐一严谨细致地批阅完毕。 在这场智慧与汗水的较量中,没有更多意外,最终的排名逐渐清晰,每位学子的努力与才华在此刻得到了公正的评判。 夜自习时分,王悠然的目光穿越人群,与正向他走来的林天相遇。他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期待与热情,心中默想:“师弟,你可知道,我多么渴望能与你并肩作战,在学术的征途上携手前行!” 林天,这个万众瞩目的少年,在经历了一整天的刻苦学习后,周四的夜晚,他的训练也接近尾声。当他从浴室出来,一身清爽,却意外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心中不禁泛起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请稍等!”林天的声音略显沙哑,却透露出坚定。他迅速整理好衣服,带着好奇走向门口。 门一开,郑思雨出现在眼前,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的纸袋,笑容温暖。“哟,刚洗澡呢?”她毫不客气,直接走进林天的房间。作为领队老师,这一周来,随着学生面临的挑战日益严峻,她和同事们承受的压力也日益增大。 从早到晚,从与教授团队的紧密协作,到确保每个学生安全回寝,再到关心他们的心理健康,确保他们以最佳状态迎接每日挑战,这份责任重如山岳。 “给你的,尝尝!”郑思雨递过纸袋,林天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块精致的小蛋糕,心头顿时涌上一股暖流。 “谢谢!”林天把蛋糕放在桌上,台灯洒下柔和的光,他本打算晚上继续学习。 第92章 你跟我拽什么? 郑思雨的目光扫过散落的书本,关切地问:“累吗?”林天靠在椅背上,坦诚地说:“还好,还能撑得住。”简单的话语中透露出他坚不可摧的决心。 “听说你在许夫人面前展现了不凡的实力,面对这么大压力,真是辛苦你了。”郑思雨的话语中满是理解和鼓励。 林天轻饮一口水,若有所思地说:“来了这么久,我还没机会见到许夫人呢。”郑思雨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洞察世态的光芒,“这很常见。毕竟,即便是在这样的全国性比赛中,想方设法为自己或学生争取更好的位置,也是人之常情。”她的话中既有对现实的无奈,也饱含对林天境遇的深切同情。 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世界,每个人都在为心中的梦想默默奋斗,而背后的辛酸与复杂,往往比表面的荣耀更加深刻。 评审团的名单像一张细腻编织的网,公开透明地摊开在每个人面前,尽管几位学术界的巨擘因为各种考虑,选择暂避舆论的锋芒,不愿直接站在风口浪尖,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破坏比赛的纯净与公平性。 郑思雨,那个总是带着温暖笑容的学姐,此时更是挺直了她婀娜的身姿,眼中闪烁着鼓励和关怀,就像春日里最柔和的阳光一般温暖。“记得要休息好哦,学习和工作两不误,这才是最好的状态!”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如同春雨般滋润人心,给人无尽的力量。 林天,眼神中夹杂着青涩与坚韧的少年,轻轻点头,心中的感激之情难以言喻。“小蛋糕,真的太谢谢你了!”他的话虽轻,却满载真诚,每个字都饱含着对这份关心的珍惜。 郑思雨只是潇洒地摆摆手,动作中既有学姐的豁达,又藏着不愿过多打扰的细腻心思,随后匆匆离开,留下一室温馨与鼓舞。 不久,敲门声再次响起,打断了林天的沉思,他以为是郑思雨忘了东西,边起身边带着轻松的笑容说:“是不是有东西落下了……”门开后,出现在眼前的却是罗汉智略显惊讶的脸庞,敲门的手停在半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咦?这是什么情况?”罗汉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诧异,脸上表情丰富,透露出内心的疑惑与好奇。 林天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声音中带着戒备:“有什么事吗?”面对这位高年级的学长,他本能地感到一丝压力。 罗汉智的笑容有些勉强,像是在努力保持表面上的和谐:“误会了,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来看看你,能让我进来坐坐,聊聊天吗?”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藏着秘密,作为高三的学长,这样的行为让氛围变得微妙。 林天侧身让出路,语气平淡却有礼:“请进。” 随着高三组其他六名参赛者——五个男生和两个女生的到来,房间突然变得狭窄拥挤,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竞争氛围。罗汉智自然地占据了郑思雨刚才的位置,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么晚了,还在努力学习啊?”他的话听起来轻松,却暗含深意。 林天湿漉漉的头发贴着额头,散发出沐浴后的清新与疲惫,他倚墙而立,姿态看似慵懒却透露出坚韧,“学长,带这么多人特意来看我学习,这个理由好像不太充分吧?”他的反问中隐含着轻微的讽刺。 罗汉智笑而不答,周围的男生交换着微妙的眼神,眼神中闪烁着对这次“拜访”的玩味与期待。罗汉智故作轻松地跷起二郎腿,言语中满是暗示,“学弟,你还年轻,才高二,时间还多,不用太紧张。”他的话听起来关心,实则暗藏机锋。 “你看,周三的成绩显示你是第六,我排在第七。”罗汉智的话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挑战意味,“你明年还有机会,这次不如让给我,以你的实力,保送大学几乎是十拿九稳的。” 林天闻言,慢慢站直,双手环抱胸前,目光犀利地反问:“那只是昨天的排名,今天的你看了吗?”他的语气冷静而坚决,没有退缩的意思。 罗汉智故作惊讶,眉头微皱,闪过一丝尴尬,“哎呀,对对,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是第四名了!”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而林天的目光如寒冰,直视罗汉智,“你,还是第七。”话语简短,却字字沉重,不容反驳。 罗汉智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和紧张气氛,“学弟,不管排名怎样,你就当作帮忙,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何必急于一时呢?”他的言辞中透露出无奈,同时也显露出对现状的不甘与挣扎。 林天排名靠前,直接影响了高三学生的保送机会,不然他们也不会在紧张的学习之余来参加比赛。 林天忽然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狡猾:“不行,我比较着急,等不了。” “学长与其来跟我说这些,还不如提升自己的实力吧!” 罗汉智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学弟,我来找你不仅仅因为这个,你排在我前面,让我很没面子啊!” 历来三江一高在比赛中取得最佳成绩的都是高三学生,罗汉智更是被寄予厚望。 凭借他在数学方面的天赋,高三的老师们普遍认为他能在此次比赛中有所收获,他自己也是信心满满。 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林天,一个高二的学生竟然把他挤到了后面。 如果比赛结果传回学校,高三的学生会怎么看? 罗汉智觉得这脸丢不起,于是决定找林天“谈谈心”。 “你懂的,高三这节骨眼上,学校基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的小打小闹他们懒得管,更别说现在咱们踏在校外的自由地界,哪怕掀起点小风波,老师也不会像超人一样突然降临阻止哦!”罗汉智的话里带点调侃,又悄悄藏着一丝不易捉摸的警告意味。 林天听了,手指轻轻穿过自己略显蓬乱的黑发,眉头一皱,透露出一丝不满:“你的意思是,这是在向我示威?” 第93章 跟我玩狠的,弄不死你! 罗汉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示威?哈哈,我哪敢对学霸下手啊。我只是看你每天泡在书堆题海里,拼得那么辛苦,有点心疼你,想劝你适当放松放松,毕竟学习也要讲究休息和努力相结合嘛。” 林天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动作敏捷地脱下外套,随手一扔,衣服轻飘飘地落在床上:“示威对我没用。不管你们怎么施压,我都不会因此放弃即将到来的比赛。” “那好吧,如果你坚持要用拳头说话。”林天的眼神坚定不移,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 罗汉智身后几个男生交换了个复杂的眼神,显然没想到林天会这么强硬,空气里顿时弥漫起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罗汉智见状,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犹豫和警告:“学弟,你最好想清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想动手就请便,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林天的声音更加坚定,透出不容反驳的决心。 罗汉智咬紧牙关,眼里闪过一抹狠厉:“离毕业还有大半年,你要是不肯让位,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关照’你,直到你改变主意。” 林天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这段时间积累的压力已经让他心烦意乱,此时更是添了几分怒气。 他猛地跨前一步,一把抓住悠哉坐着的罗汉智的衣领,声音里透着难以掩盖的冷意:“那好,不如现在就开始你的‘关照’,让我瞧瞧你到底打算怎么个‘关照’法?” 罗汉智被勒得脖子生疼,脸涨得通红,显得十分狼狈。 周围的几个同学虽然心里各有算盘,但碍于面子,也只能硬着头皮准备介入这场冲突。 “林天,快放手!”一个声音高呼,试图阻止事态升级。 林天却仿佛没听见,他单手拎着罗汉智,轻轻一扭,将对方重重地按在冰冷的墙上,眼神中满是不可侵犯的坚决。 “没本事通过正当竞争胜出,就想着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的雄心呢?你的骄傲呢?”林天的话像锋利的刀,直刺罗汉智的心。 罗汉智在林天的控制下几乎动弹不得,双手徒劳地抓着林天的手腕,想要挣脱,却发现那手腕坚如磐石,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这时,旁边一个看热闹的男生似乎忍无可忍,冲动地抄起一把椅子,怒吼着朝林天头顶砸去,空气中顿时充满了紧张而危险的味道。 林天手上旧伤未愈,怎可能再让自己轻易受伤?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刻,他的身体展现出惊人的反应速度…… 他缓缓松开紧攥的拳头,仿佛刻意撒手了命运的牵引绳,任由罗汉智无力的身躯缓缓滑下,“砰”的一声巨响,沉重地摔在冰凉的地面上,激起一阵细微的尘埃,空气中充满了紧绷而又沉重的气息。 林天的目光冷冽如刀,随即猛地一脚横扫出去,精确无误地击中了旁边破旧椅子的腿,椅子顿时发出“吱嘎”的哀鸣,四条腿中的一条应声松脱,摇摇欲坠,就像弱小生灵在狂风暴雨中的无助与脆弱。 抓着椅子的男生,从林天那一脚传递过来的巨力中颤抖,双手如同被闪电击中,霎时失去知觉,手指不由自主地痉挛,关节处隐约显露出裂纹,剧痛让他面色发白,双眼里满是惊愕与不信。 “你!”男生怒吼,双眸因怒火而泛红,那是彻底失控的愤怒,恨不得立即将林天撕成碎片,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面对这样的威胁,林天却表现出超越常人的冷静与淡然,嘴角勾勒出一抹轻视的笑容:“继续啊!”这句话不单是挑衅,更是对自己实力无比自信的宣示。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眼神中交织着迟疑与不甘,最终,共同的仇恨驱使他们抛却所有顾虑,一齐扑上来,企图以人数的优势压倒一切。 林天站立原地,纹丝不动,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正当众人逼近之际,他突然发动攻击,动作迅疾如猎豹,一把抓住最近一人的衣领,轻轻一甩,那人便如断线的风筝,毫无抵抗地飞向旁边的卫生间,伴随着“哐当”一声闷响,头部重重撞在冰冷的洗手池边缘,痛苦的呻吟在狭小的空间内回响,异常凄厉。 碰撞的瞬间,那人的头上迅速隆起一个可怕的肿包,皮肤下仿佛有暗潮汹涌,预示着随之而来的肿胀与疼痛。 这一幕让其他男生惊骇不已,他们未曾料到林天不仅力大无穷,还精通高超的格斗技巧。一时间,所有人愣在原地,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名状的恐惧与惊诧。 林天没有留给对手丝毫喘息的机会,身形一闪,几个大步跨出,再次发起攻势,这次的目标是另一人的手臂。只听“咔嚓”一声清脆,林天干净利索地完成了一个过肩摔,将对方狠狠摔在地上,对方在剧烈的疼痛中猛然惊醒,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恐惧。 “不是想置我于死地吗?来吧!”林天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挑战,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那男生倒地的姿势极为尴尬,臀部几乎要被摔散架,疼痛使他蜷曲起来,几乎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剩下的两人目睹此景,斗志瞬间崩溃,不敢再有任何行动,低头回避,眼神中满是畏惧,连忙搀扶起地上的伙伴以及卫生间的那位,还有门口脸色苍白如纸、脸颊红得像烤猪头的罗汉智,一行人灰溜溜地逃离了现场,只留下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渐渐远去。 第94章 就是林天打的人,他必须退赛! 罗汉智那修长的手指,像极了锐利的剑刃,直指向林天,声音低沉且透着阴冷的狠劲,每个字都像寒风穿透了室内的暖意,让空气都仿佛凝结了:“林天,你给我听清楚了,咱们走着瞧,这笔账,我记下了!” 一群衣冠楚楚、自信满满的青年大摇大摆闯入,但在与林天的对峙后,却像斗输了的公鸡,满脸不甘与狼狈,匆匆逃离。林天则面如止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对着罗汉智的方向,悄悄比了个中指——这是他从那个总是神秘莫测的楚紫悦那儿学的,简单却满载挑衅的手势,无声地传递着他的轻视和不屑。 “慢走,不送。” 罗汉智的怒火几乎要将胸口炸开,自知实力不及林天,只能愤恨地摔门而去,那一声巨响,是他不甘的抗议,也是无奈的退场。 林天则一副闲庭信步的姿态,顺手拿起方子墨细心准备的湿巾,慢慢擦去因刚才交锋不慎沾上的尘埃,一举一动尽显从容与高雅。 “还算有那么点教养,至少还记得关门这种基本礼仪。” 林天轻盈转身,目光掠过因先前情绪波动而不慎踢歪的椅子,随意一挥手,椅子便无声地滑回原位,换成了更稳固的新椅子。他重新落座,目光再次聚焦于眼前的书籍。 …… 次日,那段让人闻风丧胆的高强度训练接近尾声,尽管疲惫至极,但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重生的光芒。王悠然拿着备忘录,步伐轻盈地走进教室,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就像春日暖阳,为这沉闷的教室增添了一抹生气。 “同学们,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是训练的最后一天,让我们坚持到底,加油吧!” 教室里依旧保持着特有的宁静,只有王悠然的声音在空中回响。林天依然全神贯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干扰不到他在知识海洋中的遨游。 随着午休时间临近,王悠然适时合上备忘录,准备宣布下课。这时,陈海一脸严肃,几乎是冲进教室,走近王悠然,低声在她耳边急促耳语。 王悠然初听之下,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她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消息:“真有这事?” 陈海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他的视线不经意扫过正埋头解题的林天,眼神中既有忧虑,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没错,组委会正在紧急讨论应对措施。林天作为班级一员,我认为你应该马上去看看情况。” 王悠然使劲点了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像在宣誓他内心的坚定。正午休息的铃声适时响起,宛如悠长的号角,预告着短暂休憩时光的降临。他轻手轻脚地合上那本挤满了密密麻麻备忘录的笔记本,封面因频繁的触摸显得有些老旧,边角微卷,就像是承载了主人无数个日夜的汗水与努力。 接着,他与陈海肩并肩步出教室,两人的步伐不谋而合,一前一后,穿越走廊,踏上通往楼上楼梯的征途。 走廊上的人流渐渐稀少,直至完全消散,陈海这才驻足,转身正面望向王悠然,眼里闪烁着几分严肃。“1V5?林天虽然常常出人意料,但说他能独自打败五个同校同学,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啊!”陈海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缓缓吐露。 他稍微侧头,视线穿越空旷的走廊,似乎在追溯往昔。“咱们也是从青涩的学生时代一步步走来的,谁能不明白这里面的曲折呢?”陈海的话里藏着一丝无奈,手指轻轻敲击着身边的栏杆,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悠然眉头紧皱,平日温文儒雅的面容此刻也难掩忧虑。“可那五个学生偏偏要小题大做,非得找组委会讨个说法!”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紧迫感,仿佛为林天的境遇感到不公。 “他们的辅导老师没出来调解吗?学生间的事,一般内部解决就好,组委会哪有空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陈海的语气中带着讽刺,随即冷笑一声,又说,“更离谱的是,我特意问了三江一高的领队老师,发现那些学生根本没先找自己老师,直接跳级去找了组委会!” “他们坚称是林天先动手,还威胁说,如果林天不退出比赛,他们就报警!”王悠然说到这里,语气中满是愤慨。他平时总是那么和善,但此刻,愤怒在他脸上刻画出不易察觉的痕迹。 “说到这几个三江一高的学生,我记得除了罗汉智成绩还算不错,其他的基本都是班里的吊车尾,比赛第二天就开始摆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王悠然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陈海叹了一口气,宽大的手掌轻轻搭在王悠然肩上,无声地传达着支持与慰藉。“这世上,总有人见不得别人好,特别是当别人在某些方面超越他们时。”他的话里既包含了对人性的深刻理解,也透露出对现实的无奈。 “最后,还是得看学校怎么处理。不过,这么一闹,恐怕已经有人在打退堂鼓了。”陈海的语调中带着几分沉重,似乎已经预见到事态可能的走向。 “尽管林天比赛成绩一直领先,但这并不能保证组委会会偏袒他,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舆论压力也不小。”王悠然鼻子里哼了一声,那是不满,也是坚决。“无论如何,我们得亲自去看看情况。”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组委会成员和几位教授静静地坐着,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凝重,有的淡然。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三江一高领队老师们连珠炮般的申诉,声音忽高忽低,满载着急迫与不满。而那五个男生,就像一排被激怒的战士,站在一旁,怒气几乎肉眼可见,仿佛随时准备再次出击。 柳云熙猛地拉过一名脸色苍白、额头上顶着个显眼大包的男生,坚定地挡在了高二年级组老师们面前。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现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您自己看看,我学生的头上,那个让人不忍直视的大包!林天打人的事实摆在眼前,理应退出比赛,承担应有的后果!” 韩景逸,高二年级的一个,听了这话,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眼神犀利如刀锋:“柳云熙,你也太小瞧大家的判断力了!林天除非是疯了,怎么会单挑五个人?我看,这事绝对没这么简单!” 韩景逸双手抱胸,站得笔挺,姿态里透着一股傲慢,对同校的高三老师毫无敬意。这种事摊到谁头上,心里都是一肚子憋屈和不服。眼瞅着林天就要为学校争光,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怎能不让人心急如焚! “你以为就你会偏心?告诉你,你背后那几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不然,他们怎么敢这么有恃无恐地站在这儿,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反咬一口,柳云熙眉头一皱,怒意一闪而过:“你不用管这几个男生平时怎么样,关键在于,他们确实受伤了!我不信,学校会为了袒护一个高二的学生,牺牲五个高三学生的比赛机会!” “你要不服,大可以自己去找校长问个明白,看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云熙心里跟明镜似的,历年参赛的高三学生总是占多数。他们肩上扛着比赛的压力,更是学校寄予厚望的明日之星。今年派出的,个个都是高三数学界的精英,虽然最近成绩不尽如人意,但比赛还没真正开始,一切皆有可能! 韩景逸心底也有顾虑,被柳云熙一语道破,不由得火冒三丈:“行,那咱们就去找校长评理,我倒要看看,校长会不会为了几个行为有问题的学生,牺牲学校的名声!” 第95章 太甜了,不太适合我 一旁的罗汉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趁机插嘴:“什么叫行为有问题?我们作为学长关心下学弟,有错吗?谁知道林天为什么突然发飙,对我们动手?如果不是我们手下留情,考虑同窗之情,他哪会只是受点小伤?你觉得,他一个人能打得过我们五个联手?” 韩景逸狠狠瞪了罗汉智一眼,心里暗骂,这简直是颠倒是非,混淆视听! “那我倒要问问你,高二那么多人,你们偏偏找林天的麻烦?不就是因为他年级排名超过了你们?别自作聪明,以为别人都看不见!” 罗汉智感觉心里像是被看不见的箭矢正中靶心,脸色瞬间阴晴莫测,旋即他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林天打人的事,证据确凿,咱们不如就事论事,实实在在地解决怎么样?”他的话语里藏着尖刺,企图把话题导向对他有利的一面。 韩景逸一听,胸口的怒火直冲喉头,一种难以名状的焦急也随之涌上。他清楚,虽然这五个人动机不纯,但林天作为学校里的佼佼者,是为校争光的宝贵财富。一旦因为这些小人的算计而错失机会,损失可就大了。忧虑像乌云一样压在他心头,让他暗暗叹了口气。 视线一转,韩景逸发现站在许夫人身边的郑思雨,她和许夫人的脸上同样写满了难以隐藏的忧虑和不满。两人的眼神交汇,无声传达着对当前困境的无奈与迫切。 这时,一位组委会工作人员适时介入,想平息这场风波:“也许,我们可以直接请林天来,让他亲自讲述事情经过?单听一面之词,确实难以做出公正判断。或者,贵校可以先内部讨论,有了结果再告知我们?” 赛前因内部矛盾导致选手退出虽非罕见,但如此公开且激烈的内讧实属少有。一时间,连组委会成员都不免觉得头疼,眉头紧锁,气氛沉重。 “绝对不可以!”唐柯几乎是冲口而出,声音坚定得不容置疑,“今天下午还有极为关键的能力测试,任何情绪波动都可能影响测试结果。如果真要找林天了解情况,也必须等今天所有测试结束后,不能因此干扰他的状态!” 罗汉智一听,立刻按捺不住,抢上前一步,声音里满是愤怒和不甘:“教授,恕我直言,您的想法欠妥!我无缘无故被林天袭击,上午的强化训练都没法参加,为什么他却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准备测试?他既然犯了错,就应该跟我们一样,先把问题解决了,再谈比赛和测试的资格!” 唐柯和萧丰益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眉头拧成一团,眼中流露出对这几个男生的不满与失望。特别是唐柯,身为教授,自己的意见竟被一个年轻学生当面反驳,一股怒火在心底翻腾,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几乎要失控。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郑思雨在细致询问并充分听取了组织委员会和评审团的意见后,对着三江一高中的教师们宣告。 。王悠然和陈海抱着一大叠试卷,步伐轻快地步入办公室,脸上洋溢着遮掩不住的激动与期盼。“成绩出来啦!”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话语中满载着按捺不住的兴奋与自豪。 萧丰益和唐柯一听此言,立刻从座位上蹦起,快步迈向他们,当考试结果公之于众,林天的名字稳坐第二宝座时,唐柯嘴角泛起了满意的微笑,他凝视着林天,语重心长地说:“能在这样激烈的竞争中持续进步,实属难得。我对你在即将来临的比赛中的表现,充满了期待与信心!” 林天,这位高二学生,对唐柯这突如其来的赞美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一种感激之情。他诚挚地回应:“感谢老师的鼓励,我会继续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唐柯微微颔首,目光掠过一旁的罗汉智等人,他们表情各异,有的不满,有的嫉妒,但唐柯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他的眼神深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罗汉智等人面色更加阴郁,柳云熙也一脸不悦。高三的精英团队原以为能在这次测试中独占鳌头,没想到却被高二的林天抢了风头,想到回去后可能面临的非议和压力,心情愈发沉重。 而韩景逸则是一副得意洋洋、心情舒畅的模样,眼神中闪烁着胜利者的光芒,仿佛在说:无论你们背后玩什么小把戏,最终决定一切的还是实力和成绩! 随后,萧丰益与林天进行了简短的交谈,既肯定了林天的成绩,也对他寄予厚望。这场风波,至少目前看来,算是暂时平息了。尽管林天遭遇了不公平对待,但他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和冷静,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整理好书包,他从容地离开了办公室,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背影显得坚定而有力。 办公室内,随着人群逐渐散去,只剩下评审团的几位教授。萧丰益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感慨:“真是热闹非凡,有的孩子心胸就是不够宽广,连自己学校的学弟都不肯放过,非要争个高低。”他的话虽轻,却含义深远。 唐柯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因为是同校,才更容易找到机会下手,利用彼此熟悉的便利。不过,林天的心态很好,没有被外界的不公所影响,他们不认可,他也不强求,这才避免了更大的损失。”他的话直接命中要害,切中问题的核心。 许夫人在一旁看似沉默不语,内心却对唐柯的话深表赞同。如此明目张胆的针对,若是视而不见,那就是自欺欺人。如果林天承认了那子虚乌有的争斗事件,高三那群人肯定会紧抓不放,让他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现在最好的策略就是不予承认,静待时机,甚至可以伺机反击。在这个复杂多变的社会,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 道德,是为有道德之人设定的准则;而对于那些丧失道德底线的人来说,谈论道德无异于对牛弹琴。幸运的是,最终的结果让五名参赛者主动退出,否则后续的麻烦恐怕会接踵而至。 …… 林天跨进房间,紧跟身后的是那个一贯随性自由的郑思雨。房间里的灯光柔和,轻轻地拉长了两人的影子,增添了几分悠闲的气息。郑思雨依旧一副洒脱的样子,没等邀请就自顾自地走向桌子旁边,准备坐下,可椅子却像在无声抗议,顽皮地左右摇晃。 “这是什么情况……”郑思雨的话语里夹杂着疑惑,眉毛微微蹙起。 “昨晚研究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弄松了。”林天边解释边脱下外衣,随手搭在衣架上,接着从旁边拽出一把结实的椅子,递给她,眼神中透露着歉意和细致的关怀,“你坐这把吧,比较稳。” 郑思雨接过椅子,轻巧地坐下,亮闪闪的眼睛盯着林天,挑了挑细眉,语气中混合着好奇和打趣:“那些传言是真的?那几个家伙真是你单枪匹马解决的?” 林天坦荡地迎着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声音低沉而平静:“他们先来找麻烦的,我也是没办法。” 这几句话简单直接,让郑思雨不由自主地咋舌,眼中闪现出一抹惊异。“一个人对五个?你的做事方式确实与众不同。” 林天的眼神在郑思雨身上多停留了一会,笑容变得更加温馨,反过来问道:“这很奇怪吗?” 郑思雨轻轻摇了摇头,眼底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仿佛在说,不奇怪,只是让我觉得你更有趣了。她的目光随后被桌上一块小巧精致的蛋糕吸引,那蛋糕孤单地放在盘子里,显得有几分无辜。“不合你的口味吗?” 林天坦白地说:“太甜了,不太适合我。” 第96章 我没有初恋 听到这话,郑思雨突然起了玩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比初恋还甜?” 这句话一出口,空气似乎凝固了,两人的动作都暂停了。林天整理桌面的手停在半空中,郑思雨的脸颊泛起了红晕,心里涌上一阵莫名的尴尬,恨不得立刻消失不见。 作为老师,她怎么能对学生说出这么轻佻的话? “我,我没有初恋,所以不知道初恋是什么味道,要不,你告诉我?”郑思雨的声音细如蚊鸣,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怎么可以这样逗人? 林天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摆手,说话时有些慌张:“不是的,我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 郑思雨气呼呼地站起来,脸颊的红晕未消,语气中既有羞涩又有责怪:“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倒学会逗人了!” 虽然是责备,但因羞涩而带上了些许撒娇的意味,让林天一时间不知所措,心里五味杂陈。 眼看郑思雨要离开,林天情急之中,轻轻抓住她的手腕,眼神里满是真诚和急切:“我真的只是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啊!” 这一举动,让郑思雨更加害羞,她轻轻挣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装作没事一样:“好了,我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房间,门在林天面前缓缓关上。林天愣在原地,望着那扇门,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我到底是怎么了……” 他从未想到,自己会对郑思雨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在心底深处,他已经把郑思雨当作亲近的人,但她毕竟是自己的老师,这样的界限,让他此时感到前所未有的混乱和不安。 他的心思仿佛被无形的细丝牵扯着,不自觉地在脑海中勾画出郑思雨那双颊泛红、眼波流转的情景,嘴角随之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此时的郑思雨,带着一抹羞怯与纯真,与她平日里干练的形象大相径庭,给他内心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受。 说来奇怪,这样略带青涩的模样,竟然意外地拨动了他的心弦,让他感到几分可爱,心中悄然升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柔情。 ... 夜色渐渐深沉,郑思雨悄无声息地溜回自己的房间,路过门厅时,她在镜子中不经意地瞥见了自己的倒影,脸上仍残留着未褪去的红晕,那份不经意流露的羞涩让她轻轻咬了咬下唇,脚尖在地板上轻轻一点,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老是能轻易搅动我的情绪。” 一回忆起林天说那句话时既玩笑又认真的神情,她的脸庞又一次不顾理智地,她猛地扑倒在床上,头深深地埋进柔软的枕头中,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散落一旁,显得既无助又诱人。 在心底,郑思雨自嘲地叹了一口气:“这小子,真是拿他没办法。”身为前辈,她比林天年长四岁,本应更加沉稳,却偏偏被这个小伙子的几句话搅得心神不宁,这让她既懊悔又无可奈何。 她拍拍自己的脸颊,试图驱散那份莫名的情感,缓缓调整呼吸,提醒自己:“要冷静,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明日,那场至关重要的比赛即将拉开帷幕,她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绪波动而有所放松。这是一场为期两天的较量,每一刻都至关重要,既是对自己多年努力的一次检验,也是对团队荣誉的扞卫。 郑思雨在心中暗暗立誓,随后起身走向浴室,让温热的水流冲刷掉一天的疲惫,也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做好准备。 ...…… 次日清晨,天边尚未完全破晓,比赛现场已是一片井然有序的景象。大赛前夕的紧张氛围弥漫在空气中,除了参赛者和监考老师,其他人皆被拒之门外。郑思雨身着整洁的校服,与其他三江一高的教师们一同,静静地伫立在入口处,眼中交织着期待与忧虑。 林天背着考试包,穿越人群,一眼便锁定了郑思雨的身影,那熟悉的存在仿佛成了他心中的明灯。 韩景逸对昨晚的小风波一无所知,他拍了拍林天的肩,“加油,林天,你一定可以的!” 林天轻轻点头,但视线始终胶着在不远处的郑思雨身上,似乎在寻找某种肯定。“郑老师,你不给我加油吗?” 郑思雨抿紧了嘴唇,表情略显僵硬,勉强挤出一句:“加油吧。” 林天却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定定地站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郑思雨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连忙调整情绪,用更为柔和的声音说道:“加油,别紧张,相信自己。” 听到这话,林天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迈开步伐,坚定地步入考场。韩景逸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好奇心驱使下,他贴近郑思雨,压低声音询问:“郑老师,你和林天这是怎么了?闹别扭了?” 郑思雨心头一紧,但表面依旧保持镇静,微笑着回应:“没有,你想多了。” 韩景逸显然有着自己的见解,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装出一副愤慨的模样:“林天那孩子没做错什么,我们当老师的也不能太过严苛。我看啊,那些高三的学长学姐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郑思雨闻言,心中的石头悄然落地,轻声道:“这件事我会向校长如实反映,如何处理,还需看学校的决定。” 韩景逸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高三的学生仗着自己年级高就欺负人,实在过分!”他不满地说。郑思雨没有接话,只是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今日一切都能顺遂。 户外,天空阴郁,细雨连绵,给早晨平添了几分寒气和压抑。考场之内,一切准备就绪,静静地等待着智慧的碰撞。数学竞赛,一场逻辑与创新的较量,分两天进行:首日为个人赛,占总成绩的七成;次日则是团队协作,占三成。经过连续两周的高强度训练,林天的进步显着,不仅解题速度大幅提升,对难题的洞察力也日益敏锐。 第97章 林泰霄的疑惑 考场里,林天稳如磐石地坐着,四个小时,在他全神贯注且高效地挥洒下,显得绰绰有余。答毕,林天并未急着交卷,而是以近乎严苛的标准,逐一检查,字字核对,直至确信无误。 最终,随着考场铃声悠扬回荡,他满意地点头,将这份试卷,轻轻搁置在监考老师的案头。 次日,更为激烈刺激的团队挑战接踵而至。林天得知队伍中有个叫江明路的伙伴时,心头不由得闪过一丝忧虑。 江明路,满腔热血却常有力不从心之时,他的加入,无疑给团队实力增添了几分未知数。但作为团队的主心骨,引领团队稳步向前,即使面对江明路偶尔的疏漏,也能迅速调整战略,确保团队成绩始终保持在中上游,未尝败绩。 短暂休整后,众人的心弦都紧绷在一周后揭晓的最终排名上。林天虽心急如焚,渴望即刻揭晓谜底,但连日的激烈竞争和精神高压,使他一回家便被疲惫彻底吞噬。夜幕温柔,他很快沉入梦乡。 晨曦初照,校长室里,郑思雨正襟危坐,面对着一脸凝重的校长赵德宁,她有条不紊地汇报着近期学校的种种。 “好在,通过我们的努力,事情已经妥善解决,更重要的是,没有学生因此放弃比赛。”郑思雨语气温和而坚定。 赵德宁闻言,轻叹一声,亲自为她斟上一杯热茶,“这群孩子啊,真是让人操心,闹腾得没完没了!” 郑思雨接过茶杯,轻声致谢。再次抬眼,她的眼神已是一片冷静与坚决。“若不是双方证据不足,使得处理复杂化,又或是林天不够坚韧,他们几乎就能成功地将林天卷入那场风波中!” 她的声音里满是对不公的愤慨。“这不仅关系到高三与非高三的摩擦,更是触及了做人的底线和原则!” 赵德宁的脸色慢慢变得凝重,眉毛轻轻拧在一起,透露出不易察觉的严肃。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又坚定:“郑老师,我非常理解你作为校方所承担的重担和立场,每个决策背后都是对公正的深思熟虑。” “但我们不能忘记,学生们踏上竞赛舞台,是出于对学校的热爱和对荣誉的渴望。就算结果差强人意,他们付出的辛勤和汗水,那些熬夜苦读的日子,都值得我们尊重和肯定。”赵德宁的眼神温柔起来,仿佛能穿越时空,看到学子们在夜灯下的身影。 “而且,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轻易惩罚任何一方,无异于对公平原则的扭曲。”赵德宁说道。 郑思雨听了,轻轻闭上眼睛,片刻后她睁开眼,“你说得对。” 赵德宁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觉得林天遭遇了不公平,但那些涉及此事的学生也得到了应有的警醒和教训。据高三那边反映,他们在学习上本来就不突出,这件事更是给他们的记录抹上了污点。” “保送资格对他们而言,可能已经成为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未来找工作时,这段经历也许会成为一片阴霾。” 赵德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但随即转换话题,“相比之下,林天承载着大家的希望。如果他的成绩能达到预期,在竞赛中脱颖而出,名列前茅,我向你保证,只要有学校来询问接收林天的事,我一定竭尽全力,为他争取最好的保送机会!” 郑思雨的脸上渐渐露出了释然,好像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些许。 比赛结束后,一个更加鼓舞人心的消息从许夫人那里传来——几位知名教授对林天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只要林天能在比赛中大放异彩,他甚至有可能直接跳过高考,获得梦寐以求的深造机会!这对林天和全家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喜讯。 然而,林家的氛围却显得有些沉重。林泰霄和叶惠英并排坐在客厅沙发上,其他子女围在一旁。 叶惠英蜷缩在沙发一角,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叹息,眼里满是忧虑:“这孩子比赛完也不回家,电话也不接,这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自从林天从云岭市回来,林泰霄的笑容就少了。林天的疏远让他心痛,但更让他难以释怀的是在楚安康面前受到的严厉批评。一个外人,居然当面教训自己的儿子,这口气怎能咽下? 林幼薇端坐在一旁,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心里也盘旋着同样的疑问。“云岭市的楚家,早年和我们林家交往密切,但不知为何,几年前突然断绝了所有往来,这些年也没有主动联系过。” “现在,他们突然对林天展现出这么大的兴趣和善意,背后的意图实在让人费解。”林幼薇的话里透着谨慎和好奇,林泰霄眉头紧锁,显然也被这个问题困扰,找不到答案。 林雨墨安安静静地蜷在房间的一隅,脸上的苍白虽未全褪,但相比之前那副虚弱无力的样子,明显多了一份生机。 “记得那次事件里,他们楚家的掌上明珠楚紫悦,也是林天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你可能不清楚,那些被狠心贩卖的孩子名单上,楚紫悦的名字可是赫然在目啊。”说话的人语气里带了点感慨,好像那段过去依旧清晰如昨。 林泰霄听了这话,眉头慢慢松开,眼里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光亮。原来如此,楚安康每次提到林天,总是满怀感激地说是林天救了他的女儿!一切谜团似乎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所有的线索此刻串联起来,构成了一幅清晰的画面。 “真是命运的巧妙安排啊……”林泰霄低声自语,言语中既有惊叹也不乏疑惑。 “可如果林天是楚紫悦的救命恩人,按道理楚家应该和我们林家结下不解之缘才对,怎么反而要断绝所有往来,甚至把我们当作敌人呢?”林幼薇的声音里夹杂着困惑。当年林天还是林家的一分子,这样的决裂实在让人费解。 商场多年的浮沉,让林幼薇对商界里的微妙变动异常敏感。林家和楚家虽然平时交集不多,但作为长期合作伙伴,本应有着稳固深厚的关系。然而,自从楚家毫无预兆地单方面终止合作后,两家的关系就急转直下,几乎到了形同陌路的地步。 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林天的介入,林楚两家或许至今还是互不相干的平行线,更不会演变成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 “幼薇,你去查一查,这事确实疑点太多!”林泰霄沉声说道。 林幼薇轻轻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决,表明了她对完成这项任务的决心。 林泰霄揉了揉眉心,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忧虑。“明天我再去找他一次,一次不行就十次!哪怕硬拉也要把林天带回这个家!”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满载着一个父亲对儿子深沉的爱与期盼。 叶惠英正欲言又止,突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让所有人的心弦都紧绷了起来。 “是岳警官,这时候打电话来,会是什么事?”叶惠英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她坐直身体,手指微颤地接通了电话。 “岳警官,有什么事这么急吗?”叶惠英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内心的波澜难以掩饰。 审讯室外,岳警官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他透过半掩的门缝,望着室内那紧张压抑的气氛,不禁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林夫人,恐怕有些不好的消息需要您亲自来警局一趟。我们收到举报,说林瑞麟涉嫌雇佣他人实施暴力伤害,证据确凿,情况非常严峻……” 叶惠英的手机开着免提,岳警官的话一落,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林家人面面相觑,震惊之余,更像是被晴天霹雳击中,每个人的心头都像压上了一块巨石,沉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第98章 那个人是林天! 尤其是林泰霄,他像被看不见的弹簧猛然从沙发中弹起来,脸色唰地变得铁青,就像暴风雨前夕乌云滚滚的天,满载着按捺不住的怒火和紧张。 他大踏步穿越客厅的厚毯,几乎是冲过去一把抓起不停鸣响的电话,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他强忍着胸口翻腾的怒气,尽管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但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泄露出来。 “岳警官,我得马上知道,林瑞麟现在究竟在哪儿?”他的话里带着不容商量的急迫。 电话那头,岳警官的回答直截了当,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他已经被我们控制,带到审讯室接受调查了。” 岳警官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可奈何,接着说:“我提前告诉你,是希望你能快点找到报警的人,尽量让他签署谅解书。这样,也许我们还能帮林瑞麟避开牢狱之灾。” 但岳警官话锋一转,语气沉重下来:“不过,如果对方坚决不谅解……”他没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林家人的心瞬间凉了半截,那种感觉不言而喻。 林泰霄听了,静默片刻,似乎在衡量各种可能,最后,他低沉而坚决地说:“我马上过去!”随即,电话被果断挂断,空气里弥漫开沉重压抑的氛围。 一旁的叶惠英,眼圈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掉下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怎么会这样?那件事不是早该过去了么?瑞麟怎么会被警方带走?” 她的眼神满是困惑和无助,“到底是谁?” 她话说到一半,卡住了,脑海里闪过无数可能,却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对林瑞麟怀有这么深的恨意。 这段时间,林瑞麟因为各种事,确实树敌不少,多到连叶惠英都猜不全。 林泰霄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心中的焦躁和不安:“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我们先去警局了解情况!”他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叶惠英疲惫又焦虑地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她最怕的事终究还是来了,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把这个家卷进了未知的旋涡。 这一刻,叶惠英心底迫切地想揭开谜底,到底是什么人,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紧咬着过去的恩怨不放,非要把林瑞麟逼到这样的绝境! 而在警察局那封闭的审讯室里,林瑞麟被紧紧绑在冰冷的金属椅上,脸色灰暗,像极了暴雨将至的阴郁,满是忧郁和不安。不久前,他还和宁雪陌谈笑风生,转眼间,命运的车轮就无情地把他推向了这冰冷、严峻的现实。 审讯桌对面,几个年轻的警察正襟危坐,刺目的灯光直射在他脸上,把他因熬夜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庞照得更加憔悴。其中一个警察的声音冷硬如铁,每个字都像从冰缝中挤出的寒风。 “你是否承认,一个月前,你与校外人士林彪合谋,花费巨款雇人行凶伤人?”问题直击要害,毫不留情。 林瑞麟愣了一下,无力地摇摇头,声音微弱却坚定:“不是我干的。” 年轻警察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人心最深处的秘密,“林瑞麟,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现在每一次的合作,都可能是对你有利的证据。积极合作,或许还能给你带来一线生机。”他的语气里既有警告,也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林瑞麟心里泛起一抹苦笑,那笑里藏着几分无奈,几分自嘲。接连不断的问题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在他早已疲惫不堪的心上。这审讯室,对他来说,每多待一秒,就像在无边的苦海中多挣扎一秒,窒息的感觉几乎要夺走他的呼吸。 审讯室外,林家的亲人们急如星火地赶来,叶惠英一见这情景,先前因担心而积聚的怒气和责备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母爱如洪水般汹涌而出。这孩子,从蹒跚学步到如今的挺拔青年,每一次成长的印记都深刻在她心底,怎能让人心不疼? 眼眶逐渐泛红,泪珠在眼底打转,那份焦虑与无力感让她不得不压低嗓音,近乎恳求地对岳警官说:“岳警官,审讯完后,我们能申请让他回家吗?这孩子,他从没受过这种苦啊!” 岳警官的脸色凝重,缓缓摇头,每个细微动作都似有千斤重。“对不起,报警人提供的证据很充分。目前看,林瑞麟确实是主要嫌疑人。” 叶惠英一听,身体微微摇晃,脸色刷地变得苍白,像被寒风侵袭的枯叶,脆弱又无助。“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林泰霄眉头紧锁,平时对林瑞麟的种种不满此时全化为了深切的忧虑。作为父亲,他无法忍受儿子走向铁窗背后。没有父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遭受牢狱之苦。 岳警官叹了口气,提出了唯一的解决之道:“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和报警人和解。这样,林瑞麟或许能避免坐牢。” 叶惠英上前几步,泪水已不由自主地滑落,她紧紧抓着岳警官的手臂,声音颤抖却坚决:“岳警官,告诉我,报警的是谁?不管他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能让林瑞麟不用坐牢!” 岳警官面有难色,刚想说什么,就被林泰霄打断:“如果为难就别说了,我们自己会找。” 但岳警官却意外地摇头:“不是不能说,报警人在离开时特别交代,不必隐藏他的身份。” 叶惠英心急如焚,几乎是扯着岳警官追问:“岳警官,别卖关子了!报警的人到底是谁?” 岳警官深吸一口气,沉声吐出那个名字:“林天。” 这三个字如同晴空霹雳,让叶惠英胸口一阵发闷,如果不是林泰霄及时搀扶,她几乎站不住脚。林泰霄也是震惊不已,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林天决绝离开林家的那个夜晚。难道,那次的决裂,就是这一切布局的起点? 然而,时间已悄然过去近一个月,为何现在才掀起波澜?疑问与震撼如巨浪般冲击着林泰霄的心。他背靠冰冷的墙,大口喘息,林家的三个女儿也愣在原地,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叶惠英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滑下脸颊,她的声音夹杂着呜咽,几乎被无尽的悲痛淹没,“手心手背都是肉,叫我如何抉择?老天爷,你为何要这样磨砺我的心志?就算林瑞麟有错,他们血脉相连,名义上始终是同根生的兄弟!我怎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弟弟走进那冰冷的铁窗背后?林天这样做,无疑是和林家的过去彻底决裂,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三个女儿围在妈妈周围,她们的眼神交汇,充满了无助和哀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崩溃决堤。一旦林瑞麟真的进了监狱,等林天回来,他们曾经那份密不可分的亲密,还能否找回?几十年的骨肉亲情,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年轻气盛的林瑞麟,生命之树还未全然盛开,一旦步入那灰暗的牢笼,未来的路只会荆棘遍布,每一步都沉重而艰难。 林家三姐妹的心沉入绝望的谷底,这时,林泰霄毅然站了出来,拳头紧握,仿佛立下誓言:“我去找林天回来!” “爸,别去了……”林幼薇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 林泰霄诧异地转过头,眼神中满是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林幼薇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积聚勇气,缓缓说道:“他,不会见我们的。” 第99章 谅解书?不可能签字! 林泰霄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什么时候开始,林天不再是自己可以任意摆布的棋子?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竟然连和林天面对面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见了面,爸又怎么说服他回心转意呢?”林如烟苦笑反问,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难道还要用他成长的孤儿院作为威胁,再次逼迫他吗?” 林泰霄的表情更加凝重,“只要能让他改变心意,任何方法我都愿意尝试!” 林雨墨轻轻摇头,语气中透着无力,“来不及了,有人已经先我们一步!”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如果林家对孤儿院动手,肯定会和那个神秘人物正面碰撞。 林泰霄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慌,“还有谁,能比我更快?难道是楚家?” 除了楚家,他实在想不到第二个既有能力又有动机这么做的家族。更何况,据林雨墨所说,楚紫悦也在那孤儿院待过一年。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与林家作对,保护孤儿院的,除了楚家,不做他想! 林泰霄没想到,暗中帮助林天的人竟是郑思雨。更没想到,京城内已有不少家族知道了这件事,正暗暗期待着林家的笑话上演! 林雨墨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林泰霄眼圈泛红,语气异常坚决,“今晚,我非得见到林天不可!”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林家三姐妹虽然心中不舍,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泰霄独自离去。 叶惠英靠在审讯室外的玻璃窗边,望着里面林瑞麟痛苦不堪的身影,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心如刀割。 一旁的岳警官默默观察着这一切,林家的内部纷争让他不禁摇头。豪门世家之间的恩怨情仇,真是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 然而,命运似乎存心和林泰霄的愿望唱反调。 夜晚,他矗立在林天宿舍楼下,宿舍楼前的灯光昏暗,把他孤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而宿管那一句“为了学生的休息,请您体谅”,冷得像冬夜的寒风,把他的最后一丝希望吹得摇摇欲坠。 直至第一缕晨光透出,学生们带着朦胧的睡意踏入清晨,林泰霄的目光在人潮中穿梭,期待与失落交织,却始终抓不住林天的影子。 万般无奈之下,林泰霄拨通了老姜的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夹杂着责备与无奈,告诉了林天请假的消息,就像冷水当头浇下,让林泰霄的心情更添了几分沉重。老姜的话语里藏着对林泰霄深深的担忧和责怪,每一句都像重锤砸在他的心坎上,让他无从辩解,唯有默默承受。 拖着沉重如铅的脚步,林泰霄回到了警局,身心皆是疲惫不堪。审讯室门外,叶惠英的身影显得格外消瘦,曾经亮丽的发丝此刻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仿佛是她内心纷扰的外在表现。 见到林泰霄的瞬间,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那既是寻求解决之道的迫切,也是对儿子深切的思念。 逆光之中,林泰霄清楚地看到叶惠英那双布满血丝、微微肿胀的眼睛,它们讲述着一个母亲无边的忧虑和无数个不眠之夜的折磨。 她眼下那片青黑,就像是夜的印记,让人不忍直视。林泰霄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夜的焦虑让他嘴里长了好几个痛楚的溃疡,每次吞咽都像是对现状无声的抗议。 他缓缓坐到叶惠英身旁,声音虽低沉却坚定:“林天请假了,不在学校。”这句话像块大石头,沉甸甸地落在两人中间,激起了层层波澜。 叶惠英的笑中带苦,未完的话卡在喉咙,像根刺,让眼泪再次涌上眼眶。“这孩子……”话未说完,泪已盈眶,那既是对孩子行为的困惑,也是对自己身为母亲角色的自责。她清楚,尽管她尽力想公平地对待每个孩子,但在日常的琐碎与忙碌中,总有些地方顾及不到。林天的隐忍,在此刻看来,更像是对家庭无声的控诉。 叶惠英心里五味杂陈,反思、自责,她明白林家对林天的亏欠,但当她想弥补时,却发现林天已经筑起了一堵无形的墙。她含泪望着林泰霄,声音哽咽:“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泰霄低下头,沉默成了他唯一的回应。这时,手机铃声划破了沉闷,接听后,他的语气中难掩疲惫。张琼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像是一束光穿透了阴郁:“董事长,林天要见您,能让他在您办公室等吗?” 林泰霄眼中闪过一线光明,那是久违的希望。他猛地站起,对着电话急促地命令:“让他进来!跟他说,我马上回来!”接着又补了一句:“还有,多派些人留意林天,别让他再跑了!” 叶惠英听到这话,同样激动地站了起来,眼里闪烁着希望的火花。“是林天?他怎么去公司了?”惊喜之余,她转向审讯室,看着里面一脸疲惫的林瑞麟,心中涌动的情感复杂难言。她坚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希望的光芒正穿透乌云,照亮前方的路。 林泰霄的步伐又重又快,每一步都像踩在了叶惠英心上的琴弦。转身的瞬间,衣角轻拂空气,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宛如画中人。叶惠英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急忙伸出微颤的手指,紧紧勾住了林泰霄结实的手臂,好像那就是她此刻全部的依靠和希望。 “我跟你一起去!”她的话里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请求。为了家庭的和谐,为了那摇摇欲坠的亲情,叶惠英决心抛开所有矜持和犹豫。她明白,唯有自己亲自介入,才有机会触动那颗顽固的心,让林天在那份至关重要的和解书上签字。这不仅是为了家族的未来,更是为了维系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纽带。 ………… 董事长办公室内,阳光透过落地窗,将整个房间染上了一片温馨柔和的金色。林天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背影显得格外孤独。他凝视窗外,目光似乎穿透玻璃,投向了远方,那里藏着他的梦想与遗憾。 张琼,一个身材挺拔、面目清秀的秘书,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她不敢正面直视林天,只敢用眼角偷偷观察这位年轻少爷。林天眉宇间流露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董事长,感叹血脉传承的奇妙。张琼内心暗暗敬佩,也为林天遭遇的不公感到心疼。 “少爷,您想喝咖啡还是茶?”张琼的声音温和而恭敬,身体微微前倾,尽显职业素养。 林天慢慢抬起眼皮,眼神深邃,轻轻扫过张琼的脸,仿佛能看透人心。“有清水吗?” 张琼一听,立即挺直身子,脸上绽放出一丝宽慰的笑。“当然,我马上为您取来。” 林天轻轻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清晰记得,在林家那些备受冷落的日子里,张琼总是默默地站在他身旁,偶尔在林泰霄面前说他的好话,试图为他争取一点点公平。虽然那些努力没能根本改变他的命运,但在逆境中的那份支持,却成了林天心中永恒的温暖。他暗自发誓,一旦有能力,定要重重回报张琼的恩情。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随着门猛地被推开,林泰霄带着叶惠英闯入了这片短暂的平静。门轴的吱嘎声,就像是一声突兀的号角,撕破了室内的宁静。 “林天,你是不是疯了?”林泰霄的话语中满是愤怒和不解,瞪大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似乎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非要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你就这么容不下他?”这句话,既是严厉的质问,也是痛心的责备,每个字都重重地敲打在林天的心上。 第100章 改日 面对林泰霄的怒吼,林天却显得异常地平静,眼神深邃而坚定。 “不止是他,连同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旁观者,我的眼中也容不下半点虚伪。”林天的话语冷静而锐利,直击人心。 林泰霄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驳激得怒火中烧,他猛地拽住林天的衣袖,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都倾注在这简单的动作之中。“走,现在就跟我回警局,签下那份和解书,结束这一切荒谬的闹剧!” 然而,林天只是轻轻一挣,便轻易地摆脱了林泰霄的束缚,动作流畅而从容,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 “不去。我拒绝成为你们利益交换的牺牲品。” 林泰霄盛怒之下,扬起手,意图给林天一个教训,但就像过往无数次的尝试一样,他的手掌在即将触碰到林天脸颊的瞬间,被林天以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截停在半空。 松手的瞬间,林泰霄因用力过猛而失去了平衡,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这时,一旁的张琼恰好端着一杯水归来,眼疾手快地上前,稳稳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林泰霄。“董事长,请小心!您没事吧?” 林泰霄勉强站稳,随即粗鲁地甩开了张琼的帮助,他的目光再次锁定在林天身上,语气中充满了阴狠与威胁:“你若不签那份和解书,信不信我有办法让你连学校的门都进不了!孤儿院或许是我动不了的地方,但别天真地以为这样你就能安然无恙!记住,我是你的父亲,有的是方法让你明白什么是服从。” 面对林泰霄的威胁,林天只是冷冷一笑,从口袋中缓缓掏出一支不起眼的录音笔,轻轻丢在林泰霄的脚边。“别说,你威胁人的手段还真是老一套。”他的话语中带着讽刺,“但那又如何?林家虽家大业大,我却一无所有,无所畏惧。大不了就是玉石俱焚,我一个人的力量虽小,但足以让你们一同沉沦。这样的交易,我并不吃亏。” 张琼见状,急忙弯腰拾起那支录音笔,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林泰霄。林泰霄的目光如同利剑,试图用威压让林天退缩,但林天只是傲然地微抬下巴,示意林泰霄按下播放键,那神情中满是对真相的无畏。 随着播放键的按下,录音笔中传出了那天在林家客厅内,那些密谋与威胁的对话,清晰而刺耳。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即便是最愚钝的人,也能从那些话语中听出,林瑞麟陷害林天的阴谋败露后,林家上下是如何袒护着那位真正的罪人。 “这……这是什么?你给我解释清楚!”林泰霄难以置信地咆哮着,愤怒地将录音笔狠狠摔在地上,那廉价的电子设备瞬间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林天的面容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动。“这是我回到林家,面对你们种种不公与威胁时的录音证据。”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无论你们用孤儿院的未来威胁我,还是用我求学的权利作为筹码,我都不会屈服。因为我知道,只要你们敢于做出这些事情,我也必将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份录音,我会亲手交给警方,你以为签署一份和解书就能让自己置身事外?从你们选择包庇林瑞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触犯了法律,构成了包庇罪。”林天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不仅如此,我还会将它公之于众,让各大媒体见证,让所有人看清,京海市那些光鲜亮丽的林家背后,隐藏着怎样不堪入目的真实面目。” “林泰霄,你不是总擅长用威胁来解决问题吗?多亏了你,我也学会了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天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这种感觉如何?当你的一切计谋和威胁都暴露在阳光下,是否还能保持那份高高在上的姿态?”他的笑容中带着胜利者的从容,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林泰霄的胸脯如狂风中的波涛,激烈起伏,怒火在他心中汹涌,几乎要冲垮他平日辛苦筑起的冷静城墙和威严堡垒。他的双眼被怒火烧得赤红,声音在颤抖中带着难以压抑的暴怒。 “你,居然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每个字都像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来,满载不容挑战的权威与怒火。 “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子!早知道今天你会反咬一口,我绝不该千辛万苦把你从那个阴暗角落拽进林家的光明世界!你应该留在那孤儿院,孤独无助直到生命尽头,至少那样不会让林家蒙羞至此!” 林泰霄的话里交织着懊悔与心痛,他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林天,仿佛在质问命运为何让他做出那个决定。 “我给你家的温暖,你却视而不见,现在竟还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威胁我们!如果你不在这份和解书上签字,我们就走着瞧,看看除了这扇门,还有什么路能让你逃出去!” 此时的林泰霄,眼里闪烁着坚决,为了家族的荣誉和利益,他已经准备好采取任何必要措施,哪怕那些不为人知的非常手段也在所不惜。 而林天则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双手环抱胸前,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流露出看透世事的淡然。 “父亲大人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踏进这豪华府邸的那一刻,没有做足万全的准备吗?”林天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如果我今天不能全身而退,明天的新闻头条就会是林家如何包庇养子罪行的爆炸性报道。你引以为豪的脸面和名声,一夜之间就会灰飞烟灭。到时候,你又怎么能在镁光灯下维持那份高高在上的尊严呢?” 林天目光深沉,他清楚林泰霄对外界评价的看重,这份洞察使他手里的筹码更加沉重。 事实上,从他迈进家门的那一刻起,一段精心策划的录音已经悄然送到了那些足以动摇林家地位的关键人物手中。这是一场静默的博弈,一旦失败,他将触发一场让林家名誉扫地的舆论风暴,震撼整个京城。 “你这逆子,真是无可救药!”林泰霄的手指因愤怒而颤抖,直指林天,话语几近嘶吼,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成灰。 一旁的叶惠英,仿佛被这突变惊呆,脸色煞白,身体轻轻颤抖,随后失控地扑向林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这没良心的!你这样做,是要把我们全家推向悬崖吗?”她的声音里满是绝望和不解。 “你明知道这样会把我们的家撕得四分五裂,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难道就因为我们过去对你的关心不够,你就要用这种方式报复我们?” 面对叶惠英的责问,林天的眼神变得复杂,里面既有无奈,也有深深的哀伤。 “只是关心不够那么简单吗?你们何时真正把我当作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需求的人来对待过?”他的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从心底发出的沉重叹息。 第101章 这一刻开始,我不会再退缩! 如果不是他们长期以来的冷漠和忽视,前世的他又怎会孤独地躺在冷冰冰的医院,最终因无人在意的疾病默默离开这个世界? 恨吗?林天在心里自问。怎能不恨?正是这份刻骨的仇恨,让他重生后拥有改变一切的决心和勇气。没有这份恨,他的重生又有何意义?这不仅是对过去的复仇,更是对自己命运的一次彻底改写。 林泰霄双手紧攥成拳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身躯微颤,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高血压引发的眩晕如暗流般汹涌,冲击着他的理智,但作为家族长辈的尊严不允许他低头,他只能咬牙硬撑。 “我不能让任何外界的干扰,哪怕是细微末节,影响到那场对我至关重要的比赛。”林天的声音冷静而坚决。 林天心中有一把秤,一端是个人的恩怨情仇,另一端则是改写命运的机会。在秤的摇摆中,他选择了后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轻易放下那些伤害。他坚信,真正的复仇需等待时机,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的耐心犹如潜伏的猎豹,只为那致命一击的瞬间。 面对林泰霄的责问,林天眼中掠过一丝寒意:“没错,我早已布下棋局,只待林瑞麟一步踏错,便步步错,亲手为自己的牢狱生涯敲门。”他的声音不含半点犹豫,只有对结局的坚定信念。 林泰霄捂胸喘息,每个字都像重锤击打在他心上。“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话语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绝望。 “若他敢将我逼至绝境,我自然有法子让他坠入万劫不复。”林天的目光锐利如鹰,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自食其果,无人可替。” 叶惠英在一旁,泪光闪烁,愤怒与无助交杂,拳头一下接一下轻捶在林天肩头,仿佛这样就能击碎所有的不公。“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你有没有想过,这会怎样摧毁他的人生?高中未竟,却已背负罪名,他的未来何在?”她的声音中满是母性的悲愤与恳求。 林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轻蔑:“怕什么?有你在,风雨再大,他也能找到避风港。林家,怎会真的抛弃他?” 叶惠英猛然抬头,眼中怒火熊熊,似乎要烧尽一切虚伪。“林天,你还要继续伪装吗?你对林瑞麟的敌意,从一开始就是出于嫉妒,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她的话锋利如刀,企图揭开林天的面具。 “如果不是我阻止林瑞麟揭露真相,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安然无恙?”叶惠英因激动而声音颤抖,她的眼神中既有对林天的痛恨,也深藏着对儿子遭遇的不公的悲痛。 “如果你还有一丝良知,就该跟我去警局澄清一切,放过林瑞麟!”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喊出这句话,仿佛是在进行最后的抗争。 林天眉头紧锁,一脸茫然地看着情绪失控的叶惠英,仿佛听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指控。“什么?我何时有过要伤害林瑞麟的念头?”他的语气中既有困惑也有被误解的愤怒。 叶惠英动作骤然激烈,猛地推开林天,自己也因此失去平衡,头发散乱,面容憔悴,仿佛瞬间苍老。她的眼神中满是深深的失望与无法遏制的怨恨,像被激怒的幽灵,直刺林天的心灵深处。 “你还想装无辜吗?林瑞麟为何会对水充满恐惧,你心里没数吗?那全是因为你!”她的话语如冰锥,字字句句刺入林天的耳中。 “一年前的湖上,暴雨突袭,你故意将林瑞麟推入水中,任凭他在波涛中挣扎,差点丧命!你敢说你没做过?”叶惠英的声音颤抖,每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挖出的痛苦记忆。 “是你,首先点燃了这场争斗的导火索,林瑞麟的反击,不过是被逼无奈!如今,你怎能反咬一口,将所有过错推给他?”她的话语中满是控诉,誓要将真相公诸于世,让林天无所遁形。 林天坐在沙发上,与情绪崩溃的叶惠英近在咫尺,两人间的空气仿佛凝固,弥漫着紧张与对立。此刻,房间的每一寸空间都充盈着过去的阴影与现实的残酷,一场关于真相、复仇与救赎的无声较量悄然展开。 林天不得不微微抬起下巴,定睛望着眼前的叶惠英,因为那微妙的角度差。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斑斑点点地照在她的脸颊上,却遮不住那满脸的泪痕。她身上的华服,本该是尊贵与高雅的象征,却因在派出所过夜而变得褶皱不堪,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一头秀发,原本柔滑如丝,此刻却杂乱地披散在肩上,每根发丝似乎都在讲述昨晚的波折。这一身的狼狈,无声地透露出叶惠英对养子林瑞麟深深的忧虑与疼爱,已渗透到骨子里。 林天的眼神紧紧锁住叶惠英的脸庞,一瞬间闪回到一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记忆的画面如同电影回放:冰冷的湖水刺骨,窒息与绝望交织的挣扎,以及那倾盆大雨,每一滴都像是天空在哭泣。但在这些沉重的回忆中,林天的唇边竟缓缓浮现出一抹复杂的微笑,那笑里藏着苦涩,也藏着解脱。 叶惠英目睹此景,情绪瞬间濒临崩溃。她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仿佛林天的笑是对她所有苦痛的嘲弄。 她猛地向前迈步,随手抓起身边的抱枕,用尽全力朝林天扔去。“你笑什么?!你还笑得出来?!”她的声音颤抖,每个字都像是从心窝里硬生生扯出来的,“林瑞麟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我们的家因为你鸡犬不宁,全都是你的责任!都是你!” 抱枕一次次落下,每一次都承载着她无处释放的愤怒与绝望。直到林天猛然握住她的手腕,那力量之大,让叶惠英感觉手腕似要被碾碎。她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这时,林泰霄闻声冲进,怒目圆睁,手指几乎点到林天的鼻尖,“你这逆子,还不快放开你妈!”但林天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外界的叫喊他浑然不觉。 他缓缓挺直身躯,眼神锐利,直视着叶惠英,那英俊的面容上挂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怪异笑容,双眼赤红,仿佛有火苗在跳动。 “林瑞麟是你们救上来的,对吧?”他语速平缓,每个字却如针扎心,“我猜,他被救时一定显得很无助,对不对?他紧紧抱住你,哭着说是我想淹死他,没错吧?那一刻,你是不是又气又心疼,恨不得立刻把我千刀万剐?” 随着林天的步步逼近,叶惠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不敢再多言,生怕任何一句话会成为最后一根稻草,让林天彻底爆发。但林天心中的压抑与委屈,早已如火山般蓄势待发,急寻出口。 “叶惠英,你真的称职为母吗?”林天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那天,明明是你提议划船,结果遇到暴雨,出了意外,你却把所有责任推给我!你站在那里,好像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没有一点愧疚和自责,不是吗?” 他的语气中满是质疑与不甘,“林瑞麟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听我解释?为什么他的话你总是坚信不疑?” 林天的话语中夹杂着讽刺与悲哀,“我真想知道,你是不善表达,还是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从不关心我心里的想法和经历?也许,在你心中,林瑞麟在你眼皮下长大,就是不容置疑的真理,永远不会说谎。说到底,你还是把我看作外来的,一个永远融不进林家血统的异类。在你眼里,我甚至不如家里一条忠诚的狗。” 言毕,林天骤然松手,轻轻推开叶惠英,两人之间仿佛筑起了一堵无法跨越的墙。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沉默,只有他们起伏的胸膛,证明了这场无声争斗的激烈。 第102章 没错,我是想让他死! 叶惠英的身体轻轻战栗,双腿仿佛失去了地面的依托,后背猛然撞上冰冷坚硬的墙壁,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与无助,随即整个人软弱无力地顺着墙根缓缓滑下,直至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失去了焦点。 林天的步伐既稳又慢,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叶惠英的心弦上,一步步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当两人的位置彻底转换,林天停在叶惠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因疲惫和忧虑而更显憔悴的脸庞,以及散乱的发丝,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感。 “你以为,我希望夺走他的命?” “你的猜想没错,此时此刻,我确实渴望让他尝到应有的后果!”林天淡漠的说着。 “你责怪我,觉得是我亲手将他推入了危险的旋涡?” “那么,现在就由我来揭开那层被误会遮盖的真相吧!” 林天缓缓闭上眼睛,仿佛这样更能引领自己穿越记忆的迷雾,重返那个心碎的黄昏。他的眉头紧皱,沉浸在那段痛苦的回忆里。 “那天,明明天空晴朗无雨,他却坚持划船到湖心,只为了亲眼看到那绽放的荷花。”林天的声音变得温柔,却也更加沉重。“我顺从了他的心愿,划向那片宁静的水域。直到他为摘一朵荷花而不慎落入水中。我拼命游向他消失的地方,湖面却已空荡无人。” “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滞,我在湖上疯狂搜寻,呼喊,直到乌云压顶,大雨倾盆。”林天的叙述中,那场突降的暴雨仿佛再次降临,让人仿佛亲身经历了那份刺骨的寒冷与绝望。“我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嗓子喊哑了,却还是找不到他的一丝痕迹。” “自责和恐惧像巨浪一样将我淹没,我恨不得在那风雨交加的夜晚随风消散。”林天脸上闪过一抹苦涩,那是对过去无法释怀的痛。“当我终于明白林瑞麟对林家的意义时,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如果他真的出了意外,我将面临的是无法承担的后果。” “拖着疲惫的身体,我独自回到岸边,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雨水和泪水交织。”林天的描述中,孤独和寒冷穿透文字,让读者也能感到那份刺骨的寒冷。“家里空无一人,都去了医院,而我,就像是一条落水狗,连一条温暖的毛巾都得不到。” “深夜,高烧侵袭,我冷得浑身发抖,那一刻,多希望有人能在身边,哪怕给予一点温暖和关怀。”林天的声音中透露出不易察觉的脆弱。“但当我得知林瑞麟平安无事时,心中首先涌起的是难以名状的宽慰。至少,他还活着,这是我最大的安慰。”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像一记重拳,击碎了我心中残留的温情。”林天的语调中满是失望与无奈。“叶惠英,你可知道,当你第一时间叫我到医院,不是关心我的安危,而是为了责怪我,我的心是如何一点点变冷的?” “失望不是一朝一夕,它在日复一日的忽视与误解中慢慢累积,最终凝固成一道无法跨越的冰河。”林天的话里,藏着对人性深刻的洞察和对过去的深深叹息。 而你在我心中柔情似水、慈爱无边的母亲形象,在那一瞬,变得如此陌生而冷漠。 若你真将我视为骨肉相连的儿子,又怎能如此轻信外人的片面言辞,甚至吝于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 你们是真正的一家人!而我,一个突兀归来的流浪儿,任由你们摆布,承受欺凌,不必担心任何反噬。因为在这家里,我渺小得激不起一点涟漪,只能沉默,只能在暗角默默吞下所有的不公与苦楚。” 你们,与那个冷血的林瑞麟,又有何异?这不是血缘能解答的谜题!你们只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位置,遇见了我这样无力抵抗的弱者,便无所顾忌地施加重压,仿佛我生来就是为了承载这一切苦难。 林天的话语,针针见血,句句刺心,冷静地罗列着叶惠英的种种不是,每一次控诉都如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头。 叶惠英此刻却如遭电击,背依着冷硬的墙,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仿佛电流穿梭全身,令她几乎站不住脚。“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是真的!不对,一定不对!”她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绝望,似乎在寻找一个否定的答案,一个可以推翻眼前残酷现实的理由。 她猛地扑上前,双手紧握林天的下巴,那双曾充满母爱的眼睛,现在却盈满了祈求与惶恐,仿佛在乞讨一个谎言,一个能让她心安的谎言。“告诉我,你在说谎,对吧?你这么做,是为了陷害林瑞麟!不然,他怎么可能做出那种骇人听闻的事?”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林天那冷如冰霜的决绝。他轻轻用脚抵住叶惠英的胸膛,不带感情地推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格外刺耳。 “如果你认为认定我在说谎,能让你为林瑞麟的行为找到心安的借口,那就随便你,你想怎样想就怎样想。当然,你可以尽情把我想象成一个万恶不赦的恶魔,这样一来,你就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我在林家所受的一切不公与折磨,都是我自作自受,都是应得的。” 叶惠英感到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呼吸困难,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如断线珍珠般滚落。 她无助地转向林泰霄,那个她曾坚信能相守一生的男人,泪水模糊了视线,前路一片混沌。“老公!老公!我该怎么办?我该相信谁?难道我真的错了?我又一次被林瑞麟蒙蔽了双眼吗?” 虽然口中呼喊着林泰霄,但在叶惠英的内心深处,这一刻却渐渐明朗。林天的话,那锥心的控诉,犹如夜空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她长久不愿直面的真相。是的,林天说的,正是那被重重迷雾遮掩的,赤裸裸的真相! 第103章 现在知道我是亲儿子了? 可是,叶惠英心里的挣扎,怎么也定不下心来。她不敢正视的,不单是那些碎了一地的理想泡沫,还有自己心里藏了很久的盲目和自私。 这一年多来,她死死抓住的信念,就像海边堆的沙堡,被现实一次次的浪打过来,慢慢垮掉,露出了底下空荡荡、自己骗自己的空洞。 林瑞麟,那个她以前当作心肝宝、万分疼爱的人,现在在她心里整个形象崩塌了,留下一地的乱七八糟。他说的那些好听的谎话,就像精心布置的迷宫,让她迷失方向,心甘情愿当了那些假故事的俘虏。 每次林天受到冷落,被家庭暴力欺负时,叶惠英冷冰冰地站在旁边,用“自作自受”这块冰冷的盾牌,挡住心里的愧疚和不安。 一件件事情,像尖锐的小刀,不但没有划破她自我欺骗的保护壳,反而让这层壳越来越厚,让她的偏见疯长。 每次严厉批评林天,都像是在给自己冷漠的行为找借口,让她的心离正确的路越来越远。 直到真相像早晨的阳光穿过乌云,照亮所有黑暗的角落,叶惠英才恍然大悟,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脚已经站在了道德的悬崖边上。她急急忙忙地想找借口为林瑞麟开脱,想在道德的法庭上为自己辩护,却发现所有的解释都是那么软弱无力。 最后,她被自己的内疚钉在了心灵的十字架上,那种痛苦和折磨难以形容。 林天,这个流着同样血、在外漂泊多年的亲骨肉,本该是家里温暖的中心,却成了冷漠和误解的受害者。十五年的亲情空白,本应该用加倍的爱和关心去填满,但他们给的,却是更深的伤害和冷漠。 面对这样的现实,叶惠英的家就像一面破了的镜子,映出了每个人丑陋的一面和逃避的态度。林泰霄在这场道德的地震中也站得摇摇晃晃,心里的挣扎和痛苦几乎让他透不过气。他知道,再多的后悔像海浪一样翻滚,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 林泰霄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特别苍老,岁月在他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林天,”林泰霄声音沉沉地说,“让我代表这个家,为我们的无知和偏见向你表示最深的歉意。我们愿意用剩下的日子,用无尽的爱来补偿你失去的一切。“林瑞麟虽然有错,但他也是我们家的一分子,我们不能不管。如果你愿意给我们一个改正的机会,签那份和解协议,我保证会跟他彻底断绝关系。这样做,既是为了回应你曾经的期待,也是为了林家的名声,请你认真考虑。” “你们视为珍宝的名声,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缕轻烟,风吹即散,无足挂齿。我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将他绳之以法,送进那铁窗背后的世界!” “林天,作为生你养你的父亲,我放下所有自尊和傲气,恳求你回转心意。我承认,往昔我有千般不是,给你带来了无法挽回的伤痛,但这一次,请你至少听我这一次。就这一次,我希望你能退一步。” 林泰霄的话语中夹杂着难以名状的苦涩,他试图用血脉相连的最后一线希望,来挽救这摇摇欲坠的局面。 然而,林天只是淡然环抱双臂,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微笑,眼前的一切威胁,在他看来不过微尘般不值一提。 “你以为现在还有什么能左右我?是那座记录着我孤寂童年的孤儿院,还是那些我渴望却未曾得到的教育机会?还是想再次把我关进无形的牢笼?” 林天的目光锋利若剑,言语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决,“你应该清楚,只要我愿意,林家的名声随时可以化为乌有。轻重缓急,你自己权衡。至于‘父亲’这个称呼,在我心里早已失去了它应有的分量。我心中的父母,早就在无数次失望和背叛中消逝得无影无踪。” 林泰霄挺直腰板,眼神中交织着痛楚与决绝。 “话已至此,你仍固执己见,那么,是时候让你了解,有些路一旦踏上,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他缓缓起身,每一步迈向办公桌后的步伐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在他们脆弱关系的裂痕上加重压力。 叶惠英仿佛从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梦境中惊醒,猛然从冰冷地面跃起,不顾一切地奔向林泰霄,双手紧紧攥住他的手腕,眼中满是哀求与恐惧。 “老林!”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无法遏制的悲痛,“林天已经走到这一步,你真要亲手将他推入绝境吗?你的每一个选择,都在我们之间挖下更深的沟壑,这裂痕,恐怕再也无法填补了!” 泪珠如断线珍珠,沿着叶惠英的脸颊滑落,每一滴都满载着沉重的悲哀与无奈。 “林瑞麟,这一切,是他自己种下的因,我虽心疼,却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的话虽狠心,却也流露出一位母亲对孩子深沉而复杂的感情。 “你或许能暂时限制林天的自由,但你能永远锁住他的心吗?终有一天,他会跨出那扇门,那时,你加诸于他的恨与耻,只会让他变成一头更凶猛的野兽,反过来狠狠撕扯我们的心。” 叶惠英几乎是嘶吼出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如重锤敲打在林泰霄的心头。 “够了,别再让这场悲剧延续,别让我们的裂痕再加深了!” 林泰霄的手悬在半空,紧握着电话,却迟迟没有按下任何按键。叶惠英的忧虑,他又何尝没有想过,只是在这盘根错节的情感迷宫中,他也同样迷失,同样无助。 关键时刻,他实在忍无可忍,眼睁睁看着林家那个养子亲手捣毁了他多年心血筑成的声誉长城——那座看似沙堡般脆弱,实则珍贵无比的名声壁垒,此刻正岌岌可危,摇摇欲坠于崩溃的边缘。 林泰霄的手无力地垂下,指尖轻触桌面,细微却沉闷的响声在压抑的空气中回荡。他的目光穿透层层重压,最终聚焦在林天那年轻而坚毅的面容上,嗓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缓缓问道: “我再问一遍,那段录音,你真的已经交给外人了?”每个字都似从胸腔深处艰难挤出,承载着难以承受之重。 林天没有闪躲,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坦然地点了点头。那简简单单的“是”,却如同晴天霹雳,在这狭小空间内轰然炸响,震得人心慌意乱。 “所以我一开始就极力劝你回头,希望你能悬崖勒马。”林泰霄的话里夹杂着无奈与痛心。 第104章 公开承认林瑞麟的养子身份! “这话,我真心希望不必再说第二遍!”林泰霄语毕,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向世界宣告自己的无力与绝望。随后,他像一座崩塌的山,浑身散发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助。 “好!林天,不愧是我的儿子!”林泰霄的声音里交织着复杂情感,既有痛楚,也有一丝莫名的自豪,“你的决心,比我想的还要坚定,这让我既欣慰又心疼。” 林天听出了林泰霄话语中的复杂情绪,并不觉得这是赞美。他的心里五味杂陈:“这一切,都是你们步步紧逼的结果,我别无他选。”言语间满是无奈与决绝。 林泰霄坐在那里,双手紧抱头颅,似乎想以此抵御内心的汹涌波涛。从昨夜至今,他经历了太多,身心俱疲,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气,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叶惠英静静地坐在林泰霄脚边,泪珠无声滑落,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滴滴打湿了地板。她的脸上写满了悲伤、愤怒、不甘和深深的挫败,这些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块巨石,沉沉压在夫妇俩心头,令人窒息。 窗外,天空似乎也感染了室内的沉重,变得阴郁压抑,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时间仿佛凝固,不知过了多久,林泰霄缓缓抬起眼皮,眉宇间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和身心的疲惫。“你走吧!”这三个字,既是放手,也是最后的诀别。 林天没有回头,没有再看一眼这个曾经的家,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他的背影坚定而孤独。 门外,张琼依旧保持着她特有的淡然,仿佛对门内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但这层楼的其他办公室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张琼还在,成了这段秘密唯一的目击者。 经过张琼身边时,林天停下了脚步,望着这位一直默默支持自己的秘书,眼中闪过感激的光芒。“张秘书,一直以来,谢谢你!”这句话,是他对过去所有帮助的深切感激,也是对这份理解的珍惜。 张琼微微惊讶地抬头,迎上林天那双真诚而深邃的眼睛,一时有些失神。“不敢当,少爷,我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一提。”她的回答谦逊而温柔,却难掩内心的触动。 林天没有再多言,只是轻轻点头,然后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等待他的电梯,身影渐渐消失在门缝之中。 两天后,林瑞麟的案件终于有了定论。因雇凶未遂,他被判三年监禁,虽因未成年得以减刑,但家庭和社会的失望与责备,成了他无法摆脱的枷锁。他未能获得真正的宽恕,只能在铁窗后反思自己的行为。 就在林瑞麟即将宣判前,林家发表了一份震惊众人的声明:由于多年前医院的一个错误,以及后续复杂情况,林瑞麟实际上与林泰霄、叶惠英并无血缘关系。但基于多年的深厚感情,林家正式宣布收林瑞麟为养子,赋予他法律上的承认与保护。 考虑到林瑞麟的健康,林家决定送他出国长期休养治疗,希望他在远离纷扰的环境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宁静与新生。 就这样,林瑞麟,这个曾经京城上流社会的话题人物,以养子的身份悄然退出公众视野,成为了一个谜一样的存在,留给人们无尽的猜想与议论。 林瑞麟入狱后的首个周一,京城的早晨依旧如常,阳光穿透薄雾洒满大地,但对于林家来说,一切都已不同。新的一页悄然翻开,无论对林天还是整个林家,都将是一段未知且充满挑战的旅程。 三江一高,这所承载着悠久历史的学校,总是在晨曦初露时分,准时迎来一场肃穆的升旗仪式。校园里,嫩绿的叶片随微风轻摆,似乎也对这每日既定又特殊的时刻满怀期待。 不过,今天的升旗典礼似乎裹挟着不凡的气息。讲坛上,平日空旷的座位被校领导们填得满满当当,他们在晨光的沐浴下更显庄严肃穆,每张脸庞都洋溢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期盼与自豪之情。 学生们穿着统一的蓝制服,像一片翻滚的海浪,静静铺展在操场上,所有人的目光一致向前,空气中弥漫着静默而又紧绷的气氛,都在等待某个关键时刻的降临。 讲台的一角,林天安静地坐着,尽管位置并不显眼,但他那份超然与镇定使他格外引人瞩目。他面前,一张用心准备的演讲稿平整展开,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着他学习的点滴与独到见解。 随着校领导讲话的逐一落幕,校长赵德宁稳步迈向麦克风,“同学们,老师们,相信你们已经听说,没错,在最近云岭市举行的全国奥数大赛中,那份耀眼的冠军荣耀,正是由我们三江一高的学子——高二年级的林天同学,用智慧和汗水赢得的!” 校长的话音刚落,整个操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冲击波撼动,随即,高二一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其中满载着激动与骄傲。 陈巨峰挥舞手臂,点燃了全班男生的热情,欢呼声此起彼伏。而楚紫悦和黄梦洁,两位文静的女生,她们的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嘴角含笑,仿佛在无声地说:“看,那就是我们的同学林天!” 林天慢慢起身,手持演讲稿,他的声音通过话筒,清晰而富有吸引力,回响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大家好,我是林天。非常荣幸能在此与大家分享我在学习路上的一些感悟和体验……” 人群中,高三的数学老师柳云熙静静伫立,她的目光穿越人群,紧紧锁定了林天。她的神色复杂,喜悦之外,更多的是尴尬与自责。 曾几何时,她试图劝阻林天退出比赛,没想到他不仅参加了,还一举夺冠!回忆起自己在竞赛组委会面前的冲动,柳云熙感到一阵阵羞愧,恨不得立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再望向高三派出的其他选手,除了一位女生和罗汉智勉强进入前五十,其余人成绩平平,罗汉智也只是排在三十几名,与林天的成就相比,差距悬殊。这些念头让柳云熙心中五味杂陈,满是后悔与失落。 而在高三的队伍中,罗汉智的脸色同样阴沉。作为一个自视甚高的数学才子,却在高手如云的比赛中败北,这份挫败感让他难以释怀。他凝视着台上光彩照人的林天,心中交织着羡慕、嫉妒,甚至有一丝不甘心的幻想——如果站在那里的是自己该有多好。 这样复杂的心情让他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孤独,时而忧伤,时而憧憬,情绪跌宕起伏。 第105章 阴险计谋 升旗仪式渐渐结束,林天并未直接返回教室,而是被校长赵德宁亲自邀请,一同前往校长办公室。 两人在朝阳下的背影,异常醒目,仿佛预示着一个崭新的起点,一段传奇故事的延续。 赵德宁舒适地倚在绵软的沙发里,身子稍稍前倾,“成绩一放榜,我的手机就像是春节的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恭喜和邀请像雪花一样飞来,真是让人应接不暇啊! “看来,你在云岭市的那次特训,不光让你的知识水平突飞猛进,还让你成了人气王,学生堆里的大明星。”赵德宁的话里藏着一丝自豪,好像林天的成功也让他沾了光。 “现在,各大高校都对你青眼有加,特别是云岭科技大学和咱们京海大学,招生办的热情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受到,那份急切和真诚,连我这个旁观者都被深深触动了。特别是京海大学的唐柯教授,对你赞不绝口,好几次强调希望你能亲自去校园走走,体验那里的学术氛围。这样,我回头就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让你们直接对话,说不定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呢。” 林天坐在对面,双手轻轻交握放在膝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却充满暖意的笑容,那是对未来的憧憬和自信的流露。 回想起成绩揭晓的那个周末,屏幕上映入眼帘的榜首位置,那一刻,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几乎要冲破胸膛,化成泪水夺眶而出。虽然赛前预感能取得好成绩,但第一的桂冠,是他从未敢奢求的惊喜。 “真的太感谢您了,校长!”林天的声音满载感激。 赵德宁轻轻摆手,眼里满是期望,对林天说:“现在,你最该做的,是静下心,好好想想自己真正热爱且适合的专业。保送是个难得的机会,但也可能限制了你对未来的全面探索。如果能在这些向你招手的学校中,找到那个与你志同道合,能让你展翅翱翔的地方,那就最好不过了。但记住,如果今年没遇到你心中的理想学府,明年再战高考也不迟,青春就是用来追梦的。” 赵德宁看着林天,心里既有对这位年轻才子的真心赞赏,也夹杂着对自己平凡青春的几分羡慕。他当年虽也是成绩优秀,但与林天此刻的耀眼相比,显得暗淡许多。还没高考就引来众多名校的竞相邀请,林天的未来,无疑是光明一片。 林天注视着校长,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谢谢校长的建议,我会仔细考虑,做出最适合自己选择的!” 赵德宁满意地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再次叮嘱:“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京海电视台已经联系过我了,他们打算今天下午对你做个现场直播的专访,面向全城的观众,你得好好准备,展现出最佳状态哦!” 林天一听,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显然对即将到来的镜头和公众的关注感到既兴奋又有点手忙脚乱。 叶惠英感觉仿佛穿越了漫长而无垠的时光隧道,历经无数个日夜的煎熬与等待,才终于在这漫长的黑暗中捕捉到了自己那微弱却坚定的声音,如同迷雾中的一缕曙光,照亮了她的心房。 叶惠英缓缓低下头,一滴饱含复杂情感的泪水在脸颊上悄无声息地滑落,最终轻柔地触碰在精致的裙摆上,绽放出一朵转瞬即逝的透明水花,仿佛是内心深处那份难以言喻的哀愁,在无声中得到了最细腻的诠释。 “算了吧,还是别去打搅他了。”这句话,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林如烟和林雨墨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孤单,眼神空洞而遥远,仿佛凝视着一个旁人看不见的彼岸。 林幼薇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沉重。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藏着对家族纷争的无奈,也夹杂着对修复裂痕的渴望。在她的内心深处,一个声音不断地回响——她必须找到方法,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尝试着将林天与家族之间那条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慢慢填平。 --- 次日清晨,林幼薇正坐在办公桌前,沉浸在新的一天的规划之中,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屏幕上映入眼帘的“袁明”两个字,让她的眉头不经意间轻轻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好奇。 “真是稀奇,袁氏智能的领军人物怎么会主动联系我?”她在心中暗自思量。回忆起两人在上一次林家盛大的庆典上交换联系方式的情景,林幼薇深知,在这个竞争激烈、合作频繁的商业圈内,保持广泛的人脉关系至关重要。尽管与袁明的交流不多,但她明白,每一个联系都可能是未来合作的桥梁,不容忽视。 近年来,随着科技的飞速跃进,特别是自动化技术和智能科技的蓬勃发展,袁氏智能乘风破浪,迅速成为行业内的佼佼者,其影响力与日俱增。林幼薇清楚,自家以文化旅游为核心的发展战略,未来某一天,与袁氏智能的碰撞似乎已成必然。 思考片刻后,她决定接通电话,探寻对方的意图。 “林小姐,近来可好?”电话那头,袁明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林幼薇微微侧身,手指轻巧地转动着办公椅,同时点燃了一支烟,姿态优雅而从容。“袁总,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我的通讯录里来了?难道有什么好项目?” 袁明在电话另一端轻笑,“林小姐果然敏锐,文博会即将在京海拉开帷幕,我正考虑围绕智慧城市的建设,与贵家族携手合作,共创辉煌。” “林氏集团那次宴会的成功让我印象深刻,论及文化旅游项目的实战经验,京海就数林家最为出色了。” “因此,一有了这个想法,我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听您的意见,不知林小姐最近是否安排紧凑?能否抽空见面详谈此事?” 林幼薇闻言,眸中闪过一抹亮光,家族之前在文博会投标上的失利仍让她耿耿于怀,如今袁明的提议无疑是雪中送炭,为她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舞台来展现林家的实力与风采。 她毫不犹豫地回应:“近期并无太多安排,袁总何时方便,我们就何时见面。面对面的交谈,总是更能碰撞出灵感的火花。” 电话另一端,袁明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第106章 聪明的蠢货 在他的工作台前,四块流线型的电子屏错落有致地铺开,银色边框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艳的光芒,为空旷的工作空间披上了一层科幻电影般的未来感。忽然间,一阵细微的声响过后,四块屏幕同步亮起了温柔的蓝光,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群,每一面都精准地映现出同一画面——一名女子在文化走廊开幕式的剪影,她笑得温婉,眼底却藏着不容忽视的坚韧与睿智。 “见,自然是非见不可。”袁明的话音低沉,沉稳有力。 “不过,咱们的会面,如果能请来一位重量级嘉宾助阵,那就更稳妥了。她一加入,咱们这个艺术与科技的跨界大作,推进起来不仅更有底气,还能让市场的眼球紧紧跟随。” 林幼薇眉头轻轻一皱,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问:“袁总的意思,是邀请郑思雨?” 袁明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深深凝视着那张照片,眼中闪烁着近乎迷恋的光芒,“没错,正是她。郑思雨在文化走廊项目中展现的创新思维和执行力令人赞叹,她在业界的口碑也是有目共睹。她的参与,将会给我们的项目带来一股不可小觑的推动力。” “她最近策划的文化走廊活动在网络上掀起热潮,好评如潮水般涌来。如果我们的计划能得到她的青睐和支持,无论是公开合作,还是私下里的交情推动,我都相信我们能收获超乎想象的赞誉和合作机遇。”袁明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林幼薇听罢,眉头轻轻锁起,显得有些犹豫,“可是,郑思雨一向公私分明,对保密工作极其重视,你确定她愿意与我们分享她的见解和内部信息?” 袁明轻笑一声,嘴角勾勒出自信的弧度,“我们不是要她私下透露什么秘密,而是希望在正式场合,就我们的项目理念进行深入的交流和讨论。成,则双赢;不成,也无伤大雅,干脆利落。” 话锋一转,袁明突然抛出了一个看似随意,实则意味深长的问题:“林小姐,你和郑思雨之间,该不会有啥过节吧?” 林幼薇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摇头,语气坚定,“没有,我和郑女士之间一切正常。” 袁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的选择。“那就好,邀请郑思雨的事,就拜托林小姐了。考虑到性别差异和社交礼节,我单独发出邀请似乎不太恰当。” 他刻意避开了自己对郑思雨多年来的默默追求,以及因此在社交圈内引起的一连串尴尬插曲,比如那次用公司新研发的无人机,载着花束飞向郑思雨办公室的“浪漫”举动,差点被当作骚扰报警。好在最后通过朋友的解释,误会得以澄清,但那段经历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 对此毫不知情的林幼薇,若非与袁明关系更进一步,定会觉得这番话太过离奇。毕竟,袁明对郑思雨的追求,在业内早已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其坚持不懈和别出心裁,有时甚至让人哭笑不得。 林幼薇沉思片刻,显然没有察觉到袁明心中的小算盘,“好的,既然如此,我会安排这次会面。” 说干就干,林幼薇即刻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跳动,一条条精心编写的短信随即发出。不久,回复纷至沓来,三人约定次日下午,待郑思雨完成学校事务后,在一家格调高雅的咖啡馆进行初次碰面,一场融合艺术、科技与梦想的精彩对话即将上演。 得知喜讯的袁明,站在他那敞亮的办公室中央,激动得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一股难以名状的喜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股突如其来的兴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驱使着他灵巧地在原地完成了一个干脆利落的后空翻,动作之敏捷让人瞠目结舌。 稳稳落地后,他没有半点迟疑,大步流星地冲到宽阔办公桌旁,目光立刻被桌上那只精致非凡的小盒子吸引。那盒子泛着微弱的金属光泽,小巧精致,仿佛内藏玄机,引人遐想。 “看,这是我们公司新研发的微型录音笔,”袁明缓缓开口,言语间难掩自豪与得意。 “郑思雨,不管你的意愿如何,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命运已悄然交织,再难分割!”袁明在心里默念,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回溯起跟踪林天和郑思雨回宿舍的那个夜晚,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不甘的酸楚,也有苦涩的无奈。特别是看到郑思雨毅然决然地为林天挺身而出,嫉妒之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 郑思雨,那个平时对他总是冷漠疏离的女孩,竟会为了林天展现如此坚决的一面,这让他既惊讶又深受打击。“林天,你可能不知道,既然无意间挡了我的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袁明低语,眼神中掠过一抹狠厉。 “更有意思的是,如果林幼薇发现,她弟弟因家族生意的无心插柳,实际上却将郑思雨推向了我这边,她会否对家族更加怨怼呢?”想到这里,袁明忍不住低笑,那笑声满是对即将上演的戏剧性转折的期待与愉悦。这一切,看似巧合,实则是他精心布置的棋局,他深信自己将是这场无声战争的最大赢家。 “郑思雨,要是你能早点读懂我的心,愿意与我并肩作战,那该多好。”袁明在心底轻叹,“何必让我费尽心机,布下这层层叠叠的计策呢?” --- 次日清晨,阳光穿透轻柔的纱帘,洒在古朴的茶馆外,郑思雨准时赴约。这家藏于繁华都市一隅的茶馆,被绿植环抱,环境清幽,是商谈事宜的绝佳场所。遵循林幼薇的指引,她熟练地穿梭于曲折的走廊,最终在一间装饰典雅的包厢前停下脚步。 门扉轻启,郑思雨的目光不期然撞上了袁明那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里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眉头微蹙,眼神中流露出难以隐藏的疑惑与戒备。 “袁明,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压低声音,语气中透着诧异。自上次不欢而散后,她已彻底断绝了与袁明的一切联系,电话号码、社交平台,无一幸免地被她拉黑。万万没想到,在这样一个晴朗明媚的早晨,于这样宁静的茶馆里,他们会再次不期而遇。 第107章 联手设局? 突然间,郑思雨感觉心头像被闪电劈中般豁然开朗,但这丝明悟瞬间化作了脸颊上难以隐藏的愤怒,眼中闪烁着被背叛的火焰。 “难道说,是你和林幼薇联手设局,就为了糊弄我?她现在人呢?!”话语中,情绪的波澜让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责问气息。 起初,郑思雨答应这次见面,全是因为对林幼薇个人邀请的信任和两人间的深厚友谊。她万万没想到,这份纯真的情谊,竟然成了林幼薇利用的工具,成为了袁明精心策划的棋局中一枚棋子,借工作之名,导演了这场“偶遇”。 袁明一见郑思雨怒气上涌,连忙上前,用春风化雨般的温柔语调,企图平息她的怒火:“思雨,你先冷静,听我说明。” “这事,林幼薇真的不知情,是我请她帮忙邀请你,并且让她保密,不提前告诉你。” “我知道,如果直接邀请你,你很可能会拒绝。但这次,我们确实有个至关重要的事情,需要听听你的看法和建议。” 袁明的眼神里夹杂着无辜与委屈,近乎乞怜地望着郑思雨,但她似乎并不买账,表情依然冰冷。 郑思雨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鄙夷和怀疑:“你打着工作的旗号,通过林幼薇把我引来这里,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算计?” “如果林幼薇真是无辜的,我或许还能理解。但你,我怎么可能不了解?” “这些年,你借工作之名,对我做的那些手脚,多得我都懒得数了。” “每次见面,你都遮遮掩掩,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样?” “就算直接找我不方便,通过郑氏集团联系我也不是难事,你这样做,怎么能不让人怀疑你的真正目的?”说完,郑思雨决绝地转身,坚毅的背影显得不可动摇。 “袁明,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们之间只能是朋友,没有其他可能。” “真有公事,郑氏大厦里有我的办公室,预约个时间,自然可以详谈。”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不想再跟你兜圈子浪费时间!” “还有,林幼薇故意瞒着我,这笔账,我和她迟早要算清楚!” 郑思雨丢下这番坚决的话,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坚决的背影。 袁明的脸色瞬间阴沉如乌云压顶,他大步追上去,猛地抓住了郑思雨的手腕。没等她反应过来,他迅速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在她眼前轻轻一晃。 令人诧异的是,郑思雨在这一刻竟毫无反抗能力,身体软软地倒下,陷入了深沉的昏迷。 袁明迅速弯腰,小心翼翼地抱起失去意识的郑思雨,同时谨慎地把手帕收好。包厢外,几道身影静静站立,显然已经等候多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袁明微微一侧头,眼神锐利如刀,空气似被切割。 好在他深思熟虑,早有备用方案,否则今日的周密计划恐将功败垂成,化为乌有。 “酒店那头的安排,都稳妥了吧?”袁明的声音低沉有力,即便背对着人,也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紧跟其后,钱渊的语调中自信,“袁总请放心,一切就绪,只等您一声令下!” 此时,茶馆内外已全在袁明的无形掌控之中,每个细节都经过精心设计,确保今日万无一失。他怀抱昏迷的郑思雨,如同穿越空无一人的秘境,大步流星穿门而出,门外,一辆低调奢华的商务车静候多时,宛如夜色中的守望者,随时准备迎接主人的到来。 车门轻轻开合之间,三人已坐定,商务车缓缓启动,像一只潜行的巨兽,沿着预设路线,悄无声息地驶向预订的豪华酒店。 另一边,林幼薇满怀期待地走向自己的车,却惊讶地发现车辆无法启动,任凭她如何尝试,引擎始终沉默。一番徒劳后,她只好让司机改道,前往约定的地点。 到达茶馆,眼前却是预定包厢的冷清空荡,与她想象中的热闹景象大相径庭。焦虑如潮水般涌来,她连忙拉住一名路过的茶艺师,声音中满是焦急:“请问,这个包厢的客人呢?是不是还没到?” 茶艺师微微偏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小姐,您可能不知道,这个包厢的客人早就离开了。” “实际上,今天整个茶馆都被一位客人包了,或许您是记错了时间或地点?” 林幼薇闻言,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包场?这怎么可能……” 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不明的慌张,袁明为了今天的安排,居然秘密包下了整间茶馆,而她对此一无所知? 茶艺师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似乎在脑中编织着一段复杂的感情纠葛。林幼薇心中则是一片悬疑与不安的交织,她的眼角不自觉地颤动,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逼近,让她呼吸急促。 几乎是出于本能,她猛地冲出茶馆,匆忙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打了袁明的号码,但电话刚一接通,就被无情地挂断。 而在那缓缓行驶的商务车内,袁明的目光如同饥饿的猎豹,紧紧锁在郑思雨沉睡的脸上,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手机铃声突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眉头微蹙,不耐烦地接起,一看是林幼薇,二话不说挂断,干脆地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真是天真,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他在心底冷笑。若真有这般天赐良机,谁不愿意与心爱的人共度美好时光,又何须费尽心思,绕这么大一个弯来找你? 痴人说梦! 袁明的唇边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冷笑,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伪面具。他轻蔑地一侧目,周遭的不屑与鄙视便在那不经意的睥睨中暴露无遗。随后,他的目光缓缓下移,最终锁定在郑思雨那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般的脸庞上,双眸中跳跃着贪婪与占有欲的火花。 “思雨,”袁明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每一个字都似经过精心雕琢的音符,既是对未来的宣告,又挑战着眼前的现状,“一旦今日之门被跨越,你的世界,将唯我独享!” 林幼薇的心跳陡然加速,双手颤抖着不断按下袁明的电话号码,然而期待中的铃声总在静默中消散,化为乌有。她的脸上写满了无助与惊恐,宛若一头在暴风雨中迷失方向的小鹿,被无尽的恐惧所吞噬。 第108章 道德的十字路口 “袁明,你怎么忍心如此待我?”林幼薇的质问在空旷的房间内回响,声音中交织着绝望与愤怒。她猛然转身,手指急切地滑过手机屏幕,试图联系郑思雨,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提醒着那份遥不可及。林幼薇的心情如同坠入无底深渊,双腿沉重如铅,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思雨,我对你有愧……”这句低语更像是对自己的无力控诉。她缓缓跪倒在地,曾经的骄傲与优雅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歉意与自责。 她的指尖轻轻掠过手机屏幕,想要再次尝试联系那位私家侦探,但一想到郑思雨与袁明背后那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以及揭开真相可能引发的狂风巨浪,她犹豫了。郑思雨的名誉,她的人生,这一切的代价,林幼薇真的能够承担吗? 她立于道德与情感的十字路口,进退维谷,内心翻腾着痛苦与挣扎。 而在另一侧,王悠然与林天漫步于大学校园的黄昏之中,金色的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陆离地洒在青石小径上,光影交错,美不胜收。四周是络绎不绝的学生,他们的欢声笑语编织成一曲青春的旋律。 林天紧随王悠然后行,每一步都踏在回忆与现实的交界线上。他深吸一口空气,仿佛能嗅到其中混合的书卷气与梦想的味道。对他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次散步,更是一场对过往遗憾的弥补之旅,以及对未来希望的探索。 “你知道吗,”王悠然的话语中洋溢着自豪与热爱,“我们的校园被誉为京海市的心脏地带,广阔无边,是知识与梦想的摇篮。有人甚至说,京海因科技大学而繁荣。” 王悠然指向远方,“就像那片龙虎区,数学系学生的天堂,宿舍与教室近在咫尺,学术氛围浓郁,生活设施完善,是逐梦者心中的圣地。” 林天侧耳倾听,嘴角挂着温柔的微笑,他的目光穿透人群,似乎在寻找那些曾经错过的风景。 在记忆的最深处,姚丽娜的身影若隐若现,那个与他在孤儿院一同长大的女孩,在这所大学的哲学系绽放着智慧的光芒。 她的故事,如同一束光,照亮了他的前行之路,使他在重生之后更加珍惜当下,决心攀登学术的高峰。 此刻的林天,心中既有对过去的感慨万千,也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他清楚,这一次,他要毫无保留,全力以赴。 王悠然敏锐地捕捉到了林天那一瞬的沉默,眼神轻轻一转,流露出细腻入微的关怀之情。她轻声细语,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林天心中那不易察觉的宁静湖面,“林天,这几天的奔波有没有让你感到累?要不我们绕个小弯,去前面那家温馨的咖啡馆,稍微歇息一下如何?”她的话语里藏着无法忽视的温暖,就像春日里柔和的阳光,一点一滴地想要融化林天心中的寒冰。 林天仿佛从遥远的思绪中被温柔地拽回现实,眼神逐渐聚焦,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还好,不算太累,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他的话语虽轻,却透露出一股不屈的韧性,让人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平静与坚定。 王悠然闻言,脸上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理解与鼓励,“这样我就放心了。那我们继续前行吧,唐柯唐教授已经在办公室等我们许久了,我猜他一定是迫不及待想见到你呢!”她的话语中洋溢着对未来的期待,仿佛前方是一条铺满无限可能的大道,正等待着他们的脚步去探索。 两人并肩走在绿树成荫的小径上,朝教学楼的方向前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给这段旅程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希望。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混合着书香与咖啡香的气息迎面扑来。唐柯几乎是立刻从桌后站起,脸上的笑容温暖而热烈,就像是遇见了久违的老朋友,“林天,欢迎你!看看我们的校园,广阔且充满活力,设施一流,我相信你会爱上这里的,不是吗?”他的热情如同盛夏的阳光,让人无法抗拒。 林天以微笑回应,语气中带着谦虚,“校园的规模确实让我震撼,设施之完善超出了我的想象。只是辛苦了王悠然,在这样的天气下,她还能如此耐心地陪我参观,这份情谊比什么都珍贵。” 王悠然的笑声清脆动听,她拍了拍胸脯,显得豪迈又风趣,“这算什么,能和你一起漫步校园,对我来说就是一种享受!再说,早就期盼着你的到来,如果能成为他的师弟,别说走这点路,就算是翻山越岭也在所不惜!” 唐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没错,林天,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不只是我,就算全校的门槛都要被踏破,我们也会高兴得不得了!”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人才的渴望与尊重。 随后,唐柯请二人落座,自己则坐在对面,目光深邃地望着林天,仿佛要洞察他的内心深处。“林天,记得在那次竞赛培训时,你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情况特殊,未能及时与你深入交流,我一直为此感到遗憾。但在那样的高压、高强度环境下,你不仅每日都有进步,还能稳定在前十名,这绝非易事。在我多年的教学生涯中,像你这样同时具备天赋和坚韧意志的学生,实在是凤毛麟角。你对压力的承受能力,以及那份坚持不懈的精神,正是科研领域最为宝贵的财富!” 面对唐柯的赞誉,林天显得有些害羞,连忙摆手,谦逊地说:“唐教授过誉了,我只是尽我所能,能够夺冠对我来说也是个意外的惊喜。”他的态度谦逊而诚恳,让人对他的人格魅力更加钦佩。 第109章 抱歉,我自己的计划! 唐柯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林天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他接着说道:“你的成就,是对辛勤付出的最好证明。我和悠然致力于数学的探索。林天,如果你选择加入我们,无论是潜入学术的深海,还是规划未来的道路,都将拥有广阔无垠的天空。” 唐柯的话几乎冲到了嘴边,那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誓言——“只要你选我,未来的路,风雨无阻,烦恼全消。” 对一个高中生来说,这样的条件简直诱人至极,好像只要一点头,就能换得一辈子的平稳和顺畅。虽然心里不太相信,林天会这么容易就放过这个黄金机会,但唐柯还是抱着希望。 然而,林天听完这番话,回应他的却是一双歉疚满满的眼睛,那眼神冷得像冬日的寒风,让唐柯心头一紧,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上了犹豫。“林天,你再想想,不用急着说不行。或者,你有什么需要,什么条件,咱们都可以坐下来,慢慢聊!” 唐柯真心不想错过林天这样的奇才。他猛然想起之前对林天的观察和理解,于是小心翼翼又满怀希望地抛出了另一个诱饵:“学费方面,我们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适当减免。” 对他来说,金钱和一个能触动心灵的学生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唐柯的真诚和渴望,就像春日的阳光,温暖而直接,他多么希望林天能成为自己的学生。林天回以一个歉意的微笑,眼神里满是真诚:“唐教授,我真的很感激您的认可和提供的机会,但我的志向不在这里,真的很抱歉。” 这话一出,就像冷水浇头,让唐柯的心凉了一大截。哪怕林天有一丝犹豫,他也不会如此失落。可偏偏,面对如此吸引人的条件,林天却毫不动摇。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唐柯几乎是乞求地问。此刻,他想收林天为徒的心情达到了极致,眼看近在咫尺的机会却抓不住,怎能不叫人心痛?他甚至放下了教授的尊严和骄傲。 林天再次道歉,语气坚定无比:“真的很抱歉,唐教授,我心里已经有了清晰的目标和方向。” 他对唐柯没有半点隐瞒。重活一世,他早就在心中规划好了学习的蓝图,所以才能如此坚决地拒绝唐柯的邀请。 看着林天那坚定不移的眼神,唐柯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无奈:“我能有幸知道你的目标是什么吗?” 林天坦率相告,眼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我想深入学习人工智能,如果不能进入最理想的学院,我的第二选择将是电子科技领域。”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个科技日新月异的时代,人工智能和电子科技的应用领域将有多么宽广。尽管前世他并未亲身涉足这些前沿科技,但对科技无限可能的敬畏和向往,一直在他心中燃烧。这一次,他决心站在时代潮头,引领潮流,而不是被潮流推着走。 唐柯的手指轻轻抚过下巴,眼眸深处闪烁着深思,好像在细细品读每一个想法。“为什么偏偏是这些领域抓住了你的心?数学那迷人的魅力,就没有在你心里激起一丝波澜吗?记住,数学可是被称为万能的钥匙,一旦你掌握了它的核心,感觉就像是能解开世界上所有秘密的锁匠。那些数学界的顶尖高手,无论是在金融海洋里翻云覆雨,还是在科学圣殿上引领潮流,都是人们追捧的明星,仅凭一组精确而精妙的数字,就能让全世界刮目相看。” 林天的笑容温暖得像春天的晨光,他的语气依然保持着那份让人舒服的谦虚,但言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和力量。这样的话从别人口中说出,唐柯可能会当作是少年的妄想,但在林天这里,唐柯的第一感觉竟然是无理由的信任,相信这个年轻人能将梦想照进现实。 “挺有意思的,咱们的评审团里正好有一位教授,他所在的学校正是人工智能和电子科技领域的佼佼者。” 看到林天目标明确,唐柯没有强行干预,而是用一种长者的宽厚说:“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一条清晰的路,我自然不会勉强你改变。但是,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千万别错过那所能让你展翅高飞的学校。” 唐柯虽然没直接说出校名,但林天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微微低头,声音细小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坚定:“是云济大学吧,唐教授?” 唐柯轻轻一点头,证实了林天的想法,“对,许佳妮教授正是云济大学数学系的瑰宝,她的学术成就非凡,而且对你比赛中的表现评价极高,试着和她建立联系,可能会为你打开一个意想不到的新世界。” “非常感谢您的建议,唐教授。”林天表面平静,内心却已风起云涌,波澜壮阔。 许佳妮……评审团里唯一的女教授,那个姓赖的,不就是记忆中那位温柔且充满智慧的许老师吗?这个发现就像夜空中的一道闪电,让林天的心湖荡起了圈圈涟漪。 第110章 郑思雨出事 告别了唐柯依依,林天孤身站在京海大学广阔的操场上,四周洋溢的青春活力让他精神一振。 他急忙掏出裤袋里的红封套,那是官方为比赛特制的。 一翻开,他的目光立刻被评委名单上的头号人物吸引——“许夫人”三个字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瞬间点亮了他的心。 林天猛地一拍额头,自嘲地笑了。他之前太沉迷于研究比赛的每个细节,竟完全没注意到这位在业界声名显赫的许夫人,正是京海大学评审团的一员,也是他长久以来仰慕的对象! 激动与紧张交织在他心里,后天拜访许夫人的计划突然变得意义重大,他不仅要表达敬意,还要巧妙探询她对自己作品的看法。 这一步,可能是他迈向梦想的关键。 离开校园,林天边走边掏出手机,熟练地拨打那个铭记于心的号码——郑思雨的。 今晚,他们约好共进晚餐,分享生活点滴。新获得的丰厚奖金静静地躺在银行卡里,而郑思雨,作为他最想第一时间分享喜悦的人,自然是首选。 可电话那头只有单调的忙音,无人应答。林天眉头微皱,一种说不清的焦虑开始蔓延。他随即发了条微信,字里行间满是期待和关心,渴望她的回复。 --- 另一边,宏凯皇家酒店顶层的豪华总统套房内,静谧的卧室,一郑思雨安然入睡,时间仿佛为此刻停留。 郑思雨的短裙因睡姿轻轻下滑,露出细腻的膝盖,增添了几分不经意的魅力。乌黑长发如泼墨般洒在洁白床单上,构成一幅迷人的画面。 手机就在手边,偶尔因消息提醒而轻微颤动,与周围的宁静形成反差。 郑思雨在梦中似乎正经历痛苦挣扎,直到手机剧烈震动,才将她从梦境深处拽回现实。 睁眼的瞬间,她像溺水者重获空气,大口喘息,被眩晕感包围。郑思雨努力坐起,试图回忆失去的记忆片段。模糊记得,在昏迷前,袁明靠近她,往她脸上放了什么东西。 手机还在震动,她勉强伸手抓过,屏幕上林天的名字焦急地闪烁。 “喂,林天。”她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柔弱。 “刚醒?”林天的声音温暖而关怀。 郑思雨试着靠向床边,但双腿无力,她不慎摔倒,还碰倒了旁边的桌子,花盆摔碎,清脆的响声让电话那头的林天心急如焚,眉头紧锁,满是担忧。 你出啥事了? 林天的声音穿过电话线,满载着忧虑和急迫,就像能穿透屏幕,直接触摸到郑思雨此刻的无助。 药效如影随形,紧紧束缚着郑思雨,让她四肢像灌了铅,动弹不得。她的意识在混沌与清醒的边缘徘徊,仿佛陷在一片无垠的迷雾里,找不到出路。 林天,我...我好像被关起来了! 这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恐惧和不安在心底蔓延,就像夜色中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着她的心。 林天的心猛地一抽,声音不由自主地抬高,掩不住的紧张泄露无疑:你在哪?快告诉我位置! 郑思雨的思绪此刻被浓雾笼罩,混乱一片。我不知道... 这几个字艰难地从齿缝挤出,满载着绝望和迷茫。 发个定位给我!我马上来救你! 林天的话坚定又急迫,握着手机的手因紧张而不自觉地收紧,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每一步都踩着焦虑和不安。 郑思雨强压着身体的不适,手指颤抖着在屏幕上摸索,一番努力后,终于把定位信息发给了林天。那一刻,就像黑暗中的一线光明,给她带来了一丝希望。 林天收到信息,立刻打开地图应用,目光锁定在那闪烁的标记上。发现郑思雨就在两公里外,他心里燃起一股强烈冲动,冲到路边,挥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到她身边。 你还好吗? 林天的声音温柔又充满关怀,试图通过电波给郑思雨送去力量。 不太好... 郑思雨坦白说,声音微弱,夹杂着疲惫。她还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软弱无力,意识模糊,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旋转。 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 这句话几乎是她用最后一丝力气说出来的,每个字都透着无助。 师傅,快点! 林天几乎是吼出来的,内心的焦虑像火一样燃烧,恨不得出租车能变成超音速飞行器,穿越城市的拥堵,直抵郑思雨身旁。 同时,他对电话那头的郑思雨轻声鼓励:别睡过去,坚持住。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想要成为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郑思雨虽然林天看不见,但也默默点了点头。她用尽全力,与身体的虚弱抗争,努力保持清醒。她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酒店房间里,但袁明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以及他的目的,都像谜一样,让她困惑。 在林天的鼓励下,郑思雨开始尝试自救,她慢慢用手臂撑起身体,一点一点积攒力量,想从地上爬起来。但即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最后只是从趴着变成了跪着。 还没晕吗? 林天的声音再次从电话中传来,满是关心。 还醒着呢! 郑思雨喘息着回答,声音虽弱,却透着坚韧。 林天在心里暗暗咬牙,为郑思雨的坚强感到骄傲,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懊恼。这时,郑思雨那边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房卡插入门锁的电子提示音,清晰而刺耳,让郑思雨的心脏猛地一颤,仿佛要跳出胸膛。 有人来了! 郑思雨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林天还是捕捉到了那份紧张和恐惧。 握着手机的手已湿漉漉,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没有说话,只是全神贯注地听着电话那头的每一个细微声响,同时悄悄开启了录音功能,以防万一。 郑思雨,我马上就到,你千万别有事! 林天在心里默念,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当林天的出租车距离酒店只剩最后一个路口时,道路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堵得严严实实。 司机无奈地说:前面出事故了,路完全堵死了! 第111章 宝贝小思雨 林天的脸色变得异常沉重,他迅速掏出钱包,付了车费,没有多言,只有不容置疑的决心。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怎样,都要尽快到郑思雨身边。 他用力一推,车门“砰”地弹开,整个人几乎是蹦跳着朝那灯火通明的酒店冲刺,双腿如同安装了高速马达,飞快交替,心脏在胸腔里狂野擂鼓,全身肌肉紧绷,每一寸都在与时间较量。 路上的行人纷纷投来目光,有的停下脚步,满脸好奇地打量这位急匆匆的男子;有的则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生怕被这股不可挡的气势卷入其中。他们的眼神中既有疑惑又带着点避讳,可这些都挡不住林天那如离弦之箭般的步伐。 林天的目光刺破夜幕,死死锁定了不远处那霓虹灯闪烁的酒店招牌,那光芒犹如希望的灯塔,指引着他不顾一切地飞奔。 --- 酒店大堂,袁明立于门口,手指在细腻的丝绸领带上无意识地绕圈、松开,反复着这个小动作。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不耐与不满,眉头紧皱,仿佛被看不见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 林幼薇今天因为寻找郑思雨,居然直接闯进了袁氏集团,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为了平息这场意外的风波,确保公司正常运转,袁明不得不从一个关键会议中抽身,编了个从医院赶回来的借口,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林幼薇离开。 好在李魁事先准备了应对方案,不然,以林幼薇那锐利的观察力和不依不饶的个性,事情绝不会这么容易收场。 想到这里,袁明的脚步不由得加快,心里默默祈求郑思雨已经醒来。他推开门,一阵凉意迎面扑来,却没见到期待中的人影。 房间内,除了寂静,就是空荡。袁明愣在门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眉头紧锁,难以置信和愤怒在他的眼中交织。怎么可能?明明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此时,床下,郑思雨屏住呼吸,身体紧贴着冰凉的地面,透过床单的缝隙,只看到袁明那双擦得发亮的皮鞋。她的手机已悄无声息地挂断并调成静音,生怕一丁点声响就会暴露自己的藏身地。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拖时间,等待最佳逃跑机会。 袁明在房间里焦急地踱步,每一步都让地板轻轻颤抖。他的视线无意间掠过地上一块不起眼的碎瓷片,那是他进门时隐约听见的破碎声的来源。但回想起来,从电梯到房间的这段路,走廊上并没有人经过,也没有看到郑思雨离开的迹象。 这个发现,像一道闪电划破了他的思考——郑思雨,她肯定还在这个房间里! 意识到这一点,袁明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他从容地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床上,动作中透着刻意的轻松。接着,他缓缓解开脖子上的领带,每一个动作都看似漫不经心,却隐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感。 “小思雨,我们这是在玩躲猫猫吗?”他的话轻得像耳语,却带着一股让人背脊发凉的温柔。这声音,即使在床下的郑思雨听来,也像是一股冷风拂过脊梁,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黑暗与恐惧的包围中,郑思雨暗暗咬紧牙关,心中燃起前所未有的怒火和决心。她发誓,只要能逃出这个困境,一定要让袁明为自己的屈辱和恐惧付出应有的代价,为自己讨回公道! 袁明满心欢喜地扭动门把手,那金属与锁孔契合的微弱“咔哒”声,在宁静的空气里清晰得像是特意铺设的前奏。门锁稳稳当当地扣上,为即将展开的寻宝冒险添上一抹神秘的色彩。 随即,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交织着得意与喜悦的微笑,脚步轻盈地在宽大的房间里跳跃,拉开了一场别具匠心的探秘行动序幕。 他首当其冲,大步走向浴室,双手紧握门把手,心中涌动着一种无需言说的期待。门猛地一拉,一股清新中略带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偏偏少了那个他渴望捕捉的身影。 “小思雨,你在这儿吗?”袁明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中回荡,夹杂着一丝戏谑与柔情的询问。然而,回应他的,除了水龙头偶尔滴落的清脆,就只剩下一片寂静。 他并不甘心,视线随即转向那轻薄如蝉翼的浴帘,“浴缸也是空的!我还以为小思雨已经洗完澡,像以前那样,湿漉漉的头发,甜甜的笑容,等着我呢!”言语间,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悄然爬上他的心田。 不过,袁明的脸上很快又绽放出温暖的笑意,那是对即将到来惊喜的坚定信念,也是对这场小小捉迷藏游戏的由衷享受。他的眼睛闪烁着光亮,仿佛已能预见小思雨躲藏时顽皮的神情。 “会不会在客厅?躲在窗帘背后,就像上次,只露出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揣着这样的猜测,袁明再次踏上寻找的征途。他在客厅里轻手轻脚地穿梭,每一步都细致入微,从沙发的缝隙到书架的最深处,乃至电视柜下那不起眼的角落,无一逃脱他的仔细检查。 袁明的搜索却依然一无所获。客厅的每个角落似乎都在暗示,这次思雨的藏身之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精妙。 但这非但没有减少他的热情,反而让这场追寻更添了几分刺激,充满了未知的趣味。他心中暗暗赞叹:“小思雨,你真是个机灵的小家伙!” 第112章 危急时刻 衣帽间里空旷得能听到回音,仅有的几件浴袍孤零零挂着,显得格外冷清。 袁明的嘴角勾起一抹愈发张扬的笑,目光最终锁定了最深处的卧室门。 “小思雨真是个小淘气,明明就躲在卧室里,还让我一番好找!” 此刻的袁明,心中已毫无顾忌。 他对这场捉迷藏游戏,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痴迷。 “待我抓到小思雨,可得让她的小屁股受点教训哦!” 郑思雨耳畔,袁明的脚步声愈来愈清晰,心如悬石,忐忑不安。 她屏息凝神,蜷缩在床底,生怕哪怕一丝微动都会暴露行踪。 袁明的举止,早已超越常人的范畴。 她必须设法避开与他的正面冲突。 至少,拖延与他对峙的那一刻。 “会不会躲在窗帘背后呢?” 袁明猛地一拽窗帘,刹时,耀眼的阳光倾洒满屋。 “猜错了,这儿没有!” 袁明转身,光洁如镜的地板映出了周遭一切。 郑思雨的身影,在这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暴露无遗。 袁明的笑容愈发灿烂。 “窗帘后没有,那衣柜里呢?” 衣柜紧挨床边,与郑思雨仅一步之遥。 郑思雨心中的弦紧绷到了极点。 只见袁明一步步逼近,停在了衣柜旁。 然而,时间仿佛凝固,预期中的开门声并未响起。 她小心翼翼,好奇心驱使下缓缓转头。 两道目光,就这样不期而遇。 郑思雨全身一震,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她不由自主地干呕了一声。 袁明半跪在床边,俯身凝视着郑思雨,手指几乎就要触碰到她的脸颊。 郑思雨的心脏狂跳不止。 “袁明,你……” 袁明的手不受控制地抚上了郑思雨的脸庞。 他不得不承认,清醒状态下的郑思雨比沉睡时更加生动,更具吸引力。 尤其是她眼中毫不遮掩的反感。 这种被蔑视的感觉,竟在他心中激起了一股奇异的兴奋。 郑思雨未曾察觉,她不经意间激发了袁明的征服欲。 “出来吧,别躲了!” 袁明的声音温柔,却让郑思雨不禁打了个寒颤。 “袁明,你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的!” 袁明的手轻轻滑过郑思雨的脸庞,落在她无力垂下的手臂上。 袁明轻轻一握,郑思雨那双清亮的眼眸里立刻翻涌起更浓的嫌恶,仿佛这轻轻一碰,都玷污了她的纯洁无瑕。 袁明嘴角勾勒出一抹轻视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自得与玩味的深意。 袁明手中握着的手臂,在他的掌握下变成了玩物。“只有失去你,我才会后悔!” 郑思雨拼尽全力挣扎,想要摆脱这突如其来的束缚,但袁明的动作更快,一把将她从冰冷的地面拉起,紧紧搂在怀里。他的眼神迷离又复杂,仿佛在鉴赏一件即将到手的珍宝,又好像在细细品味征服的快感。 “你现在肯定害怕极了吧?”袁明的声音低沉,隐约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以前和我在一起时,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他的话语交织着回忆与讽刺,“可现在看看你,哪里还有一丝往日的傲气?郑思雨,别担心,今天之后我就去向你父亲提亲,我会对你负责到底!”这承诺听起来既像誓言,又似威胁。 随着袁明松手,郑思雨软弱无力地倒在柔软的床上,她竭力想爬起来,却被袁明强有力的手按住了肩头,那力量就像命运的枷锁,让她寸步难移。 “袁明,你这个混账!你胆敢碰我,我绝不会饶了你!会让你生不如死!滚开!”郑思雨的咒骂中夹杂着绝望与不屈,每个字都像锋利的刀刃,企图割裂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而袁明只是不慌不忙地解开衬衫纽扣,那份从容仿佛在享受一场精心布置的游戏。在袁明眼中,郑思雨的愤怒不过是增添情趣的兴奋剂,让这场权力的游戏更加扣人心弦。 最终,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女子,彻底落入了他的掌握,变成他游戏中的棋子。 就在这关键时刻,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伴随而来的是冷静而坚定的声音:“您好,我们接到报案称这里发生绑架事件,请开门配合调查!”袁明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衬衫被他随手扔在一旁,赤裸的上身展现出原始的力量感,但他对门外的动静置若罔闻,反而走向床边,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郑思雨泪眼朦胧,声音嘶哑却满载求生的渴望,她拼命呼救:“救我!救命啊!”袁明迅速捂住她的嘴,眼中掠过狠厉之色,低沉而凶狠地警告:“闭嘴!你也不想这事闹得京海无人不知吧?”然而,郑思雨的抵抗并未因此减弱,泪水混杂着愤怒,无声地控诉着所有的不公。 门外的敲门声愈发急迫,见郑思雨依然顽强不屈,袁明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留下脸上一道鲜红的印记,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袁明再次低吼:“安静!”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漫长而压抑。 …… 与此同时,林天正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酒店,短短六分钟的飞驰,心中满是焦灼与不安。他冲进大堂,直奔前台,语气中透着不容商量的紧迫:“郑思雨的房间,我要续住。” 前台人员冷漠回应,眼皮都没抬:“抱歉,入住记录里没有名为郑思雨的客人。”林天的心脏仿佛被重锤击打,头皮发麻,冷汗顺着脊背滑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那袁明呢?查一下袁明的信息。”林天的声音因紧张而略带沙哑。 前台人员这才慢慢抬头,目光冷峻:“对不起,我们不能泄露客人隐私。如果你想找你的朋友,请直接联系他们。” 林天的焦虑几近崩溃,他深知时间的紧迫,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可能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这时候,一位身穿蓝色工作服的清洁阿姨,头戴着顶写有“清洁”二字的白帽,手紧攥着竹编的大扫帚,缓缓靠近那能映出人影的前台。 她的眼神里夹杂着询问和关怀,轻声细语地说:“上面总统套房那儿好像有点不对劲,我隐约听到花瓶碎了的声音,需要我上去打扫清理一下吗?” 前台的服务员听了,眼光轻轻掠过站在一旁,显得有些紧张的林天,用职业性的温柔和婉拒回答:“不用麻烦了,尊贵的客人刚入住,我们最好别去打扰他们,除非他们自己要求。” 清洁阿姨听后,微微点头,表示理解,随后转身离去,她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林天感觉像是被看不见的电流击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一种难以描述的紧迫感推着他,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最近的电梯。他毫不犹豫地按下前往顶层的按钮,眼睛里闪烁着坚决和焦急的光芒。 就在不久之前,电话那头,郑思雨的声音混杂着物品破碎的嘈杂,像是一道闪电划破宁静的夜,让林天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在心里默默念着“郑思雨”,这个名字如同魔咒,唤醒了他所有的勇气和决心。 电梯门一开,林天就像脱缰的野马,猛地冲出去,沿着奢华而安静的走廊疾跑,直到停在了标着总统套房门前。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狂跳的心脏,然后小心翼翼,几乎是虔诚地敲响了门。 “您好,安全中心,我们接到报告说这个房间可能有紧急情况,请开门配合我们检查!”林天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尽管内心已如翻江倒海。 话音刚落,房间里隐约传来郑思雨微弱而急促的呼救声,那声音如同甘霖,瞬间缓解了林天的焦虑,却也加深了他的担心。 但那呼救声很快被压抑的抽泣取代。林天的敲门声因此更加急迫,每一次敲击都像在敲打自己的心。 最后,他意识到时间紧迫,毅然决定后退一步,准备采取更直接的行动——强行闯入! 另一边,房间内。 袁明被连续不断的敲门声弄得心烦意乱,他愤怒地一拳砸在床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接着,他随手抓起床边的一条领带,冷酷地塞进郑思雨因惊恐而张大的嘴里,彻底堵住了她的呼救声。 郑思雨的眼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只能通过泪水和挣扎的眼神,无声地表达她的恐惧。正当袁明转身走向门口,打算解决门外的“麻烦”时,郑思雨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挣脱。 但袁明似乎早有防备,他狡猾地绕了个圈子,迅速回到卧室,用一件厚衣服紧紧绑住郑思雨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别动,不然等我回来,你就知道厉害了。” 袁明拍了拍郑思雨的肩膀,留下一句威胁后,只穿了一条休闲裤,大步走向卧室的门。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门板突然受到猛烈撞击,伴随着刺耳的吱嘎声,门被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从外面踢开。 门缝中的光线逐渐扩大,最终,林天那坚定又焦急的身影出现在袁明眼前,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第113章 小伙子真不错 没过多大会儿,郑思雨缓缓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仿佛从梦的深渊中浮起,视线由模糊渐至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张亲切又温馨的脸庞——父亲郑浩然和母亲林彩芳。 心中的紧张与忐忑,就像一根紧绷到极点的琴弦,此刻终于松弛,“爸,妈!” 林彩芳的声音轻柔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忧虑,“思雨,你觉得哪儿不舒服吗?有没有什么地方特别疼?” 郑思雨试着轻轻动了动四肢,只觉头部还隐约有些晕眩,“妈,可能是药效还没完全过去,现在比刚才好多了!” 郑浩然眉头紧蹙,眼里满是心疼与担忧,他毅然决然地说:“我马上再去请医生来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话音刚落,他便急匆匆转身,大步流星地迈向门外,任何可能伤害到女儿健康的隐患,都要立刻清除,不容迟缓。 屋内,林彩芳挨着郑思雨坐下,手轻轻覆在女儿的手背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后怕的温柔:“看到那个男孩把你抱回来时,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生怕你有个万一。”她的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还好你之前给了林天你的联系方式,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找到我们家。” 提到林天,郑思雨的目光在房间里游走,似乎在搜寻他的踪迹。“林天呢?他走了吗?”在她的记忆里,林天是如何英勇地闯进酒店房间,严厉地教训了袁明,虽然当时自己被束缚着无法亲眼看见,但空气中回响的搏斗声和袁明的求饶与哭泣,至今依然历历在耳。 虽然没能亲眼见到袁明最后的狼狈,但林天的形象在她心中更加鲜明——他总是那么强大,无所畏惧。 林彩芳想起林天看郑思雨时那满是关怀的眼神,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轻轻摇头:“他把你平安送回来后,看你还没醒来,我就让司机送他回学校了。你以前常跟我提起他,这次是真的见面了。年纪虽小,却是个有责任感、心地善良的好小伙子。”林彩芳的话语中满是对林天的赞许。 郑思雨听后,眼中也泛起了柔和的光,对林天的评价简洁直白:“他真的很好。”聪明、勤奋、有追求,总是清楚自己的方向和目标。 “妈,我睡了多久?”郑思雨握着母亲的手,有些好奇。林彩芳回答得简洁明了:“四个小时。”郑思雨拿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都这么晚了。”林彩芳接着说,“你爸知道你出事时正在外面,吓坏了。等他赶回来,你得多陪陪他,聊聊天,让他放心。” 郑思雨脸上掠过一丝歉意:“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林彩芳神色变得严肃而坚决:“作为父母,孩子遇到困难和危险,我们担心是应该的。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明天,你爸会去找袁明他们讨个说法。” 郑思雨了解父亲的性格,只好顺从地点点头。其实,即使没有父亲的介入,她也已暗自发誓,要自己收集证据,通过法律手段扞卫自己的权益。任何人都不能随意侵犯他人的安全和尊严! 不久,郑浩然带着医生返回家中。经过仔细检查,医生确认郑思雨身体无碍,这才放心离开。郑思雨记着母亲的话,抬头看向父亲,声音虽弱却坚定:“爸,我真的没事了,别担心我!” 郑浩然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女儿,心中五味杂陈:“爸懂的。” “思雨,饿不饿?一晚上没吃东西,肚子该空了。”郑浩然关切地问。但郑思雨此时哪有心情吃饭,她轻轻摇头:“爸,我不饿,头还有点晕,想再躺会儿。”这话不是客套,平时习惯熬夜的她,现在似乎想把失去的睡眠一口气补回来,怎么休息都觉得不够。 郑浩然小心翼翼地为女儿掖好被角,柔声说:“孩子,安心睡吧!爸妈都在这儿陪着你。”郑思雨点点头,依偎在柔软的枕头上,很快又沉入了深深的梦乡。 郑浩然和林彩芳交换了一个眼神,目光都落在女儿宁静的睡容上,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柔情与疼爱。 窗外,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只留下室内这一片温馨与平静。 蒋艺踏着朦胧夜色,缓缓从灯火辉煌的酒店返回,手里提着沉甸甸的行李箱。箱子里,装载的不仅是冰冷坚硬的物证,更是沉甸甸的正义。 一踏入郑宅,她直奔书房,那里,郑浩然正神色凝重地坐在宽大的橡木桌旁,屏幕上的监控录像无声地揭露了一切,画面映照在他铁青的脸上,如同乌云密布,预示着风暴即将来临。 “这些,全部,送交警察局。”郑浩然的声音低沉而坚决。 蒋艺,向来行动果决,接到指令便即刻行动。不到一个小时,那些精心搜集的证据,在月光的静默见证下,被谨慎地交付到警方手中,仿佛亲手将罪恶的种子深深埋葬。 次日清晨,阳光尚未驱散夜晚的寒意,袁格立搀扶着步履艰难的袁明,亲自上门致歉。 袁明经过一夜休养,脸上的肿胀非但未减,反而加重,一只眼周围绕着触目惊心的淤青,嘴角裂开的伤口肿得几乎难以辨认,头部缠绕着层层绷带,显得格外沉重。 进门时,虚弱的他只能依靠在孙墨的臂膀上,每一步都似乎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 郑浩然与林彩芳,心中虽对袁明的怨愤犹如烈火烹油,但目睹他这副凄凉景象,也不由得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林家难道真的只剩下袁明这一根独苗?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人下如此狠手?这份疑惑,如同暗流,在他们的眼波中涌动。 袁格立感受到了那份不言而喻的质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试图解释:“听说,阿明的伤,是郑小姐的一位学生所为。那孩子本意是好的,想要保护老师,只是方式太过激烈了!”言语中难掩几分无奈,“阿明进了医院,检查发现两根肋骨骨折,还有轻微脑震荡。即便阿明有错,也不至于遭受这样的重击啊!” 袁格立的目光掠过儿子满身的伤痕,心中五味杂陈。回想起昨日接到孙墨电话,急匆匆赶到医院,袁明正躺在急诊室的床上,嘴角不断渗出血迹,那一刻,他几乎以为儿子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一打听,才知道是牙齿被打落,牙龈出血不止。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将牙齿硬生生击飞!愤怒之余,袁格立立刻吩咐孙墨找到那位名叫林天的学生,他要让对方也体验一番痛苦。 然而,当孙墨详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袁格立的怒火竟奇迹般地平息了。他甚至气得踢了一脚袁明的病床,痛心疾首地责骂:“真是个蠢货!活得不耐烦了吗?竟然敢对郑思雨动手!”他深知郑思雨的父亲对女儿的疼爱有多深,“你这是自讨苦吃!” 此刻,袁明已陷入昏迷,对外界的任何动静都毫无知觉。 第114章 还想着联姻? 正当袁格立内心的怒火尚未完全平息,郑浩然的消息如同冷水浇头,让他一阵头痛。考虑到郑浩然与即将召开的文化博览会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袁格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尽管郑浩然平时不屑于利用私权干涉这些事务,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这样的实力。 为了今日的拜访,袁格立特意叮嘱私人医生,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天之前让袁明苏醒。于是,便有了这场尴尬的会面。 郑浩然轻轻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微笑:“林老弟觉得林天做得过分?我倒觉得这还远远不够解气!”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说林天下手重,那你儿子的行为又该如何评价?如果不是我家思雨安然无恙,我们现在不可能这样‘友好’地坐在这里交谈!” 袁格立背后顿时被冷汗浸湿,连忙赔笑道:“郑哥消消气,袁明已经知道错了!你看他现在这样,也是咎由自取,等他伤好了,我一定让他再来赔罪!”他近乎讨好地说,“到时候,我备好鞭子,任凭郑哥处置,为郑小姐出气!” 郑浩然轻轻放下茶杯,声音冷若寒冰:“不必了,教育他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我已经把他企图侵犯我女儿的证据交给了警方,相信法律会给郑家一个公正的裁决!” 袁格立闻言,脸色骤变,拳头紧握,内心仿佛被烈火炙烤,愤怒与不甘交织。“郑兄,这太过分了!这种事情怎能轻易闹到警方那里?” 他清楚,袁明除了袁氏集团这张底牌,在郑思雨面前,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郑思雨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努力,一步步攀登学术的高峰;而袁明,全凭家族的财力才得以进入同一所学府。如果没有袁氏集团的庇护,袁明或许什么都不是,这份认知,让袁格立的愤怒中夹杂着无力与悲哀。 听到郑浩然的话,袁明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那双平日里机灵狡黠的眼睛,此刻却无助地转向站在一旁的父亲袁格立,仿佛在那严峻的目光中寻找最后一线生机和依靠。 袁格立见状,连忙调整姿势,挤出一副十二分诚恳的表情,双手恭敬地交叠在身前,语气恳切地说:“郑兄,您看,我不是已经亲自上门,满怀诚意来道歉了吗?咱们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必要惊动警方,您说呢?毕竟,阿明对思雨是有那么点意思,可能在表达感情的时候方式不太恰当。” 说话间,袁格立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猾,心里默默打着算盘:郑家和我们袁家旗鼓相当,要是袁明真能和郑思雨成一对,那可是强强联手的好事。但表面上,他依然摆出一副和事佬的样子,继续道:“万一将来他们俩真有缘分,咱们做长辈的,又何必太计较这些?为这点小事伤了两家多年的交情,多不值啊!” 然而,袁格立的如意算盘并没能如愿打响。“哐当!”一声清脆而尖锐的瓷器碎裂声打断了他的幻想,一只珍贵的古董茶杯摔得粉碎,就像他心中那即将破灭的希望一样四散开来。 郑浩然被袁格立的话彻底激怒,猛然从椅子上站起,平日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眼中燃烧着怒火。“从你儿子做出那种不可饶恕的事开始,我们两家的和睦就已经不存在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不严加管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反而在这里妄想两家还能有好结果?我明确告诉你,绝不可能!” 郑浩然的话像一阵寒风,让房间的气温骤降,每个字都沉甸甸、冷冰冰。“你儿子喜欢思雨是他自己的事,但他伤害了思雨,就是大错!别说让我亲自动手教训他,就凭他的品行,我连碰都不愿意碰,怕脏了我的手!”言语间满是鄙夷和决绝。 这时,一直沉默的林彩芳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林老弟,如果没有其他事,就请带着袁明回去准备拘留所的东西吧!你们袁家的道歉诚意,我们已经见识了,不敢领教。郑家没时间也没精力应付这种无意义的纠缠,请二位自重,告辞!” 袁格立没想到自己的说辞会这么快惹恼郑浩然,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急忙想挽回:“郑哥,别生气,我只是……只是随便说说,没别的意思……”话到嘴边,他意识到辩解的无力,尴尬地改了口。 郑浩然态度坚决,袁格立那些自认高明的圆滑,在郑家这里碰了个硬钉子。他明白不能让袁明被警察带走,于是转而采取拖延战术:“郑兄,那我改日再找个合适的时间拜访。阿明还有伤,不宜久留,我们就先走了!” 袁明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就不得不忍着剧痛再次起身。伤后第二天,疼痛最为剧烈,他小心地护着断掉的肋骨,每动一下都像被万针穿心。那张因伤肿胀的脸,由白转红再变紫,痛苦扭曲的表情让人看了都心疼。 袁格立看着儿子这副惨状,心里既焦急又心疼,面子上也挂不住,催促道:“快走吧,别在这儿丢人了!”袁明心中焦急万分,剧痛让他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呜”声,嘴里因伤掉的牙齿和肿胀的嘴唇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袁格立在心疼和焦虑中搀扶着袁明艰难起身,两人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匆匆离去。而他们刚离开不久,前厅的仆人就急匆匆跑来报告:“郑先生、郑夫人,袁家的林天来访,说是要探望小姐。” 郑浩然感觉心里像是被一团乱麻死死绑住,袁格立那副高傲又缺乏诚意的模样,点燃了他心中难以平息的怒火。可当仆人通报林天即将抵达的消息时,他紧锁的眉头不自觉地松开了一些,仿佛有一缕清风悄悄拂过心湖,带来了一丝久违的宁静。 “他来了?赶紧请他进来!”郑浩然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好像林天的到来能为这压抑的气氛撕开一道曙光。“先让他去见小姐,等他见过小姐后再来见我!”他的话语坚定,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林天的信任与期待。 仆人领命,轻手轻脚地退下,连脚步都显得轻盈起来,似乎也被主子情绪的微妙转变所感染,整个府邸的氛围也随之微妙地缓和下来。 回想起前一天亲自护送郑思雨安全归家的情景,那份担忧与疼爱依旧在他心头萦绕。相比之下,袁格立父子的冷漠与敷衍显得尤为刺眼,这让郑浩然对袁家的家风和人品有了更深一层的好感。林彩芳的脸上虽仍挂着一抹忧虑,但只要提起袁家,就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赞许的神色。 “袁家有那样的家教,也难怪思雨看不上袁明那小子!袁明都这么大了,还一点成年人的稳重都没有!看他刚才那愣愣的样子,简直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哪里比得上思雨的聪慧和坚韧!” 林彩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更多的是对女儿的骄傲与心疼。“袁格立那哪是来道歉的,分明是趾高气扬地炫耀!说什么袁明喜欢思雨,如果这就是他们的喜欢,真是可笑至极!他们家的教养何在?竟然用如此荒唐的理由来敷衍我们!” 林彩芳的言辞中透出不容忽视的坚决,她那轻蔑的一撇,既是对于袁家的不满,也是对扞卫女儿幸福的坚决。 第115章 特别的感觉 正当郑思雨预备沉浸在一周的宁静时光里,嘴角勾勒出春花般不经意的微笑,她灵巧地转换话题,向林天抛出了一个问题。 林天的眉毛轻轻一挑,“那时候,我的心差点就从胸口蹦出来,和时间赛跑似的。” “真是万幸,你平安无事。”郑思雨低垂眼帘,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就像在绝望的悬崖边徘徊时,林天照亮了她所有的希望。 那一刻,郑思雨内心某个柔软的角落被轻轻触动,她意识到,林天不仅仅是偶然闯入她世界的过客,而是那个能伴她穿越风雨,迎接晴朗天空的人。这份认识悄然改变了她,当她再次望向林天时,眼中多了份前所未有的温柔与依恋。 “大学的事,你有什么打算吗?我听说你在老姜那里可是热门话题呢!”林天的话语中带着轻松的笑意,试图用这种日常的关怀,进一步驱散两人之间残留的紧张氛围。 “还在考虑,不过已经有了一个心仪已久的目标。”林天回答得简洁明了,嘴角和眼角勾勒出柔和的线条,与郑思雨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与温馨。 “那真是太好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毕竟我们已经是共患难的朋友了!”郑思雨俏皮地眨眨眼,努力让气氛更加轻松愉悦。 然而,林天却忽然定睛看着她,郑思雨不由自主地侧过头,避开那道太过炽热的目光,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波澜。 “怎么了?”她轻声问,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林天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郑思雨的手,“我答应过,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郑思雨眼中闪烁着光芒,既想深深地凝视林天,又羞涩地不敢直视。林天的手宽厚而温暖,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她竟有些贪恋这份触感,忘了要挣脱,或者根本就不愿意离开这份温暖的怀抱。 两人手牵手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林天恍惚间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对自己的这一突发举动感到一丝惊讶和不解。 “你这是干什么呀!”郑思雨的脸颊迅速染上了两朵红晕,急忙抽回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羞恼和不解。 林天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地尝试解释:“我只是,嗯,想确定你真的没事……”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个理由听上去多么勉强和笨拙。 望着郑思雨越来越红的脸蛋,林天心里不禁一沉,意识到自己可能好心办了坏事。 “糟了,她生气了!” 他深吸一口气,急于补救:“我那么做,是因为我真的非常担心你!如果有下次,我保证会更快地出现在你身边,保护你不受到任何伤害。” 林天的话里满载着决心和真诚,每个字都重重地敲打在郑思雨的心上。然而,为什么她的脸变得更红了?林天心中满是疑惑。 郑思雨的思绪仿佛凝固,她愣愣地看着林天,分辨不出这些话背后隐藏的是纯粹的关心,还是…… 她的心跳如擂鼓,震耳欲聋。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低声问,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慌乱。 林天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郑思雨在心里暗暗嘀咕,一头埋进被子里,恨不得能透视林天的内心,解开这个谜团。 林天被她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他决定不再含糊,认真地说:“郑小姐,对我来说,你的安全和幸福至关重要。” “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实意。” “请相信我,好吗?” 郑思雨终于从被子里探出头,脸颊依旧绯红,她羞涩地轻声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再说了!” 她心里清楚林天或许并没有谈及情爱的意思,但那些话却如同春雨般,无声无息地滋养了她的心田,让心湖泛起一圈圈涟漪。 这家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直截了当地说话不就得了,非要那么深沉地挖掘自己的情感世界,搞得气氛变得如此微妙,让她误以为这是个突如其来的浪漫告白,脸蛋儿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眼神闪烁不定,空气里瞬间弥漫开尴尬又带点甜蜜的气息。 林天立在郑思雨家院落里的老树荫下,午后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洒下一片片光斑,映照在他那略显困惑又夹杂着无奈的脸上。他的目光锁定在她紧闭的房门上,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思绪纷飞。一阵微风吹过,虽带来一丝凉爽,却似乎无法吹散心头的迷雾。 怎么就无缘无故被“请”出门外了呢?是哪句话不小心触碰了她的敏感神经,还是不经意间揭开了她内心深处不愿触碰的伤疤?林天心里慢慢有了答案:“原来,那件事情给她留下了这么深刻的阴影,成了她心里的一片阴云。” “好吧,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轻易触碰那些敏感的话题!”林天在心里暗暗立誓,脚步略显沉重地踏出院子。这时,一名面带职业微笑的仆人恰到好处地出现。 “郑先生和郑夫人已在前厅等候您的到来,请跟我来。”仆人礼貌而周到地指引着,声音温和而有礼。 林天连忙应答,语气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好的,麻烦你了。”他心里暗自盘算,上次与林彩芳的匆匆一见,是在那样的紧急情况下,双方都没能好好交流。如今,即将面对面地与郑思雨的父母相见,这是否预示着他们之间关系的某种升级? 就在这时,一个大胆而又荒唐的想法悄悄在他脑中生根——这算不算是,自己已经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见过了郑思雨的家人? 林天猛地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不合时宜的想法甩出脑袋。他自嘲地笑了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回想起刚刚与郑思雨的对话,他不禁反思,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把心底的话一股脑儿倒出来? 难道说,在不自觉中,他对郑思雨的情感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这个想法如同夜空中的一道闪电,让林天瞬间愣住了,心跳如鼓,震撼不已。他慌忙用手捂住胸口,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瞪大的双眼里透露出内心的惊异与挣扎。 真的是这样吗?他真的对郑思雨产生了特别的感觉? 第116章 前世的相遇 仆人没有察觉到林天的异常,回头见他一脸震惊地望着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关心地问道:“您,您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适,还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林天迅速恢复常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没事,我只是在想事情,抱歉让你担心了。” 仆人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加快脚步,领着林天继续前行。 林天悄悄按住胸口,心里五味杂陈,决定先把这个突如其来的感情放在一边,给自己更多时间去观察,去确认。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去验证这份情感的真实面貌。 随着仆人的引领,林天很快步入了装饰雅致的前厅。郑浩然与林彩芳早已在那里等候,见到林天,两人几乎同时站起,亲自上前迎接,那份热情让林天感受到了家的温馨。 林彩芳的眼里满是感激,她轻轻地握住林天的手,声音温柔而充满母爱:“好孩子,真是太感谢你救了思雨,你不知道,你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 郑浩然则站在妻子身边,眼神中同样洋溢着感激之情,他上前一步,话语中带着几分惊喜:“之前就听思雨提起过你,没想到,那个危急时刻挺身而出的英雄,竟然就是你!” 林天的手被林彩芳紧紧握着,他侧目看向郑浩然,那一刻,仿佛有一股电流贯穿全身,让他浑身一震。郑思雨的父亲,那个她口中常提却从未谋面的人,竟是他?! 林天的惊讶太过明显,连郑浩然也感到了一丝疑惑,他略带好奇地问:“怎么了?是我让你感到不自在了吗?” 林天努力平复情绪,连连摇头,试图用一个轻松的理由掩盖自己的失态:“没,没有,只是突然觉得您有点眼熟,可能在哪里见过吧。” 何止是眼熟?!林天心中暗自惊叹,这简直就是命运的巧妙布局,让人不得不感慨世间巧合与缘分的奇妙。 在过去的生命轨迹里,郑浩然不仅是引领林天知识海洋的灯塔,更是他心灵深处的一片安宁港湾。这份跨越年岁的友情,宛若冬日暖阳,温柔地照进了林天孤寂又渴求温暖的心灵世界。每当林天提及郑浩然,他的眼眸总会不由自主地闪烁起敬爱与怀念的光芒。 “嗯?”郑浩然挑了挑眉,眼神中夹杂着几分逗趣和好奇,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深邃眼眸,却依然保持着温柔。他仔细端详着林天,企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感觉。林天那毫不掩饰的惊讶,让郑浩然不禁暗自思量,难道他们真的曾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擦肩? 思绪如同涨潮的海水,汹涌而来,郑浩然脑中忽然闪过了郑思雨曾经无心提及的关于林天的点滴,这些碎片般的记忆此刻仿佛拼图一般,一块块归位,清晰地描绘出往昔的画卷。原来,缘分的种子早已在不经意间埋下,只等今日的阳光雨露将其唤醒。 “或许,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吧!”郑浩然的话语中洋溢着笑意,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郁,让人感到温暖与依靠。“绝对是件好事!”他的话语中满载着对这次意外重逢的喜悦与珍视,仿佛在向林天保证,无论过去怎样,从现在开始,他们将不再错过彼此。 “来来来,别站着,快坐下吧!” 坐在林彩芳旁边,林天心中五味杂陈。在前世,他对亲情的极度渴望,几乎将自己囚禁在了林家的小天地里,即便是上大学,也选择了离家不远的地方,仅仅是为了那一丝微弱的归属感。 林家的冷漠与距离,以及林瑞麟的阴影,让林天在那个家中显得格外孤单,每一次的期盼与失落,都在他心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然而,正是这份孤独,引领他走进了那片宁静的山林,也在命运的巧妙安排下,让他与郑浩然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山间漫步的日子里,郑浩然不仅教给了林天绘画与音乐,更在无形中赋予了他生活的热情与希望。林天的才华,虽然未曾公开展示,却已在郑浩然的启迪下悄然绽放。 得知郑浩然是京海郑家的一员,林天心中既有惊喜也有万千感慨。在前世,由于与郑思雨交往不深,他从未踏进过郑家的大门,更没想到自己与郑浩然之间竟有这样奇妙的联系。 这种感觉,就像命运之手轻轻拨弄了时间的琴弦,让两个世界的灵魂再次相遇,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奇迹感。 回想起前世换肾手术的突变,林天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在那个冷冰冰的医院里,他独自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甚至没能与郑浩然好好地道个别。 那段忘年的友谊,就这样带着遗憾画上了句号。而今,命运的轮回让他们再次相遇,林天心中除了感激,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林彩芳紧紧握住林天的手,言语中满是深情与期待。她的鼓励,不仅是对林天善行的认可,也是对林家与郑家新建立关系的肯定。 郑浩然那自信满满的微笑,既是对林天承诺的支持,也是郑家实力与信誉的象征。郑家,这个历史悠久、根基深厚的名门望族,其影响力不容小觑,郑浩然的承诺,无疑为林天的未来加筑了一层坚实的基石。 林天的回答简洁而诚挚,他更在意的是郑浩然的健康,以及能尽快回到那个充满回忆的教室。而他口中所谓的“麻烦”,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郑浩然的神情略显沉重。 但郑浩然清楚,林天与林家之间的纷扰,不是一蹴而就能解决的,而他,为了女儿,愿意成为连接两方的桥梁,哪怕这意味着要涉足复杂的家族事务。 郑浩然的眼神中流露出坚决与柔情,仿佛在默默告诉林天,不管未来道路如何崎岖,这一次,他们会携手同行。 第117章 棋艺对决 人心变幻莫测,任凭怎么猜,也猜不透那最深层的秘密。 如果林天把握机会,贪心不足地狮子大开口,该怎么办呢?对此,郑浩然心里早有打算,一旦察觉到林天心思不纯,他立刻就会毫不隐瞒地告诉郑思雨,揭开林天真实的面具。 在郑家人的眼里,金钱不过是流动的水,而识人知心,才是家族兴盛的不二法则。 郑浩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仿佛是要将一切杂念暂搁一旁,用一种豁达又不失温柔的语调对林天说:“有什么难题尽管开口,或许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派上点用场。” 在一旁的林彩芳,眼里闪烁着好奇而又保持矜持的光芒,她的态度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不让人感到生疏。 林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微妙的情感,脸上洋溢出晨光般温暖的笑容,直视着郑浩然的眼睛,缓缓道来:“我听闻叔叔棋艺超群,正好我自己遇到了一个难以破解的棋局,黑与白对峙,每一步都走得分外艰难,就像是被无形的枷锁困住了。我希望能得到叔叔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看看这看似无解的棋盘,是否还能找到一线生机。” 郑浩然闻言微微一怔,眼里满是诧异,“就为了这事苦恼?”对他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不过是棋盘上的小风波罢了。一生对弈无数,家中的棋谱不知研读了多少遍,这世上的棋局无论多么复杂,只要细细推敲,总会有解决之道。 林彩芳一听,原本紧绷的心情顿时放松,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样。我们家别的不多,棋盘棋子可是一应俱全!你稍等,我去拿。” 她轻盈地转身,宛如风中轻轻摇曳的柳枝,向门外走去,准备唤醒那沉睡的棋具。 郑浩然亲切地请林天靠近,“来,林天,这边坐。”两人隔着桌子相对而坐,距离不远也不近,但这棋局,却让气氛变得格外不同寻常。 郑浩然目光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饶有兴趣地问:“你会下棋?是谁教的你?”心中充满了好奇。 林天暗自发笑,除了眼前的郑浩然,还有谁能担当起他围棋路上的引路人?这局棋,前世的他一直未能解开,重活一世,他誓要弥补所有遗憾,包括这未完成的棋局。 他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也就懂那么一点点,都是自己瞎琢磨,偶尔翻翻棋谱,模仿着摆摆姿势罢了。” 郑浩然轻敲着手指,眼神中流露出赞许之意,“能自己看懂棋谱,这已经很不简单了。现在的年轻人,大多心浮气躁,能静下心来学棋的少之又少。有这份耐心和定力,是好事。” 然而,他心底却不完全认同。死局?那不过是棋艺尚未登峰造极,未能洞悉棋局奥秘而已。郑浩然坚信,一旦棋局铺开,他一定能一眼洞察破局的关键。在他看来,林天还不足以成为真正的对手,于是边聊边等待着棋局的开场。 不久,林彩芳抱着棋盘回来了,熟练地摆好棋子,笑着宣布:“开始吧!”接着,她也在一旁坐下,对这场对弈充满了期待。 林彩芳来自书香门第,与郑浩然自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最终结为夫妻。婚后,郑浩然始终对她呵护有加。闲暇时,二人常以对弈为乐,林彩芳的棋艺之高,常常让郑浩然甘拜下风。因此,对于林天,她并不特别在意,只当他是一位普通的对弈对手,期待着这场棋局的精彩。 郑浩然的手臂一挥,画出一道畅快淋漓的弧线,爽朗的笑声在山间回荡,豪迈之情直上云霄。 “来吧!”这两字有力地落下,既是战书也是对未知的挑战发出的渴望与期盼。 林天面容沉静,双目深邃如古井,轻巧地拈起一颗棋子,仿佛拾起悠久岁月的片段,每一步落子,都是对古代智慧的一次致敬。他铺设的不仅是一张战略地图,更是一轴缓缓展开的智慧长卷,步步皆深意,诱人深入探究。 林彩芳依偎在郑浩然身旁,两人亲密无间,她的笑容温柔含蓄,像春风轻抚,带来一片宁静与深远。此刻,似乎胜负已经不再重要,享受智斗的过程与心灵的触碰才是真谛。 但随着林天逐步揭示棋局奥秘,周围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先前的轻松自在被深深的思索取代,眼中的轻松愉悦逐渐被专注与惊叹所覆盖,最终,一股说不出的沉重感笼罩心间,仿佛暴风雨前的乌云,预示着一场心智的激战即将上演。 郑浩然的目光锁定在那静谧却生机勃勃的棋盘上,闪烁着不屈的光芒,那是对智慧极限的坚决挑战。他眉头紧锁,每一次尝试破解都似乎撞上了看不见的墙,那种竭尽全力却一无所获的挫败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乏力。 林彩芳,平时的谈笑风生与棋艺高强,在这一刻也陷入了深沉的沉思。她轻轻皱眉,透露出内心的挣扎与迷茫。这盘棋,对她来说,仿佛成了一个无解之谜,难以揣摩,更难以征服。 郑浩然终于打破沉默,眼神复杂,认真地向林天提出了那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问题。他的话语中夹杂着好奇、震撼,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钦佩。 林天心中涌动着按捺不住的得意,注意到郑浩然眼神中的挫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是对自己才华的认可与自豪。 “没错!”他回答得干脆利落,语气坚定如磐石,每个字都透着对自己的骄傲。 郑浩然闻言,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面对这样一个天才,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林天的自学之路,不仅让他自愧弗如,更让他见识了真正的天赋异禀。 “你的布局之精妙,让我都感到汗颜。”郑浩然的声音低沉,字字发自肺腑,诚挚而恳切,“我可以坦白说,至少目前,我还没有找到解开这盘棋的钥匙。至少今晚,它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无懈可击。” 郑浩然轻轻叹息,心中五味杂陈。对于一向能洞察棋局微妙之处的他,这种挑战无疑是巨大的震撼。过去那些看似复杂的棋局,他总能一眼望穿,但今天这盘棋,却像是一扇紧闭的铁门,门的两侧是悬崖峭壁,进退两难,考验的不只是棋艺,更是意志的磨炼。 此时此刻,郑浩然彻底收起了最初的轻率,面对林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与兴奋。他明白,除非解开这个谜团,否则今晚注定无眠。 转头望向身边的林彩芳,他发现她也同样深陷于棋局之中,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这份严肃的思考。他暗想,看来这盘棋,也让夫人深深着迷了! “如果今日解不开,不如暂且放下。”林天适时提议,言语间既有洒脱也不乏礼貌,“伯父若能帮这个忙,我已经非常感激了!天色已晚,伯父伯母,我该回学校去了!” 林天起身告别,言语中既有对未来的展望,也包含对当前情境的理解与体谅。 郑浩然和林彩芳连忙起身挽留,但林天以学校的事务为由婉拒了晚餐邀请。郑浩然这才想起林天在数学界的杰出成就,心中油然而生敬意。 “有心仪学校尽管告诉我,我在学界还有些关系可以帮忙!”郑浩然话语中满载热情,深知教育的重要,愿为林天的未来铺路。 林天欣然接受,笑容中满是谢意,“多谢伯父!提前感谢了!” 随着郑浩然夫妇送别林天的背影渐行渐远,二人即刻回归棋盘,再次凝视那未解的棋局。夜幕之下,他们的眼中除了凝重,更添了几分期待与坚决。 第118章 他是天才 林彩芳的手指轻轻滑过了棋盘的边沿,眼睛里闪烁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好久没看到这样跌宕起伏,充满智慧碰撞的棋局了,真是不容易啊!感觉每一枚棋子都带着风起云涌的力量。” 郑浩然脸上挂着赞赏与骄傲,眼神在棋盘上游走,“小小年纪,不靠外力,就能达到这样深奥的棋艺水平,这孩子的智慧和领悟能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时,郑思雨正坐在她雅致的卧室里,周围环绕着柔和的光线,窗外月光如绸,增添了几分宁静的气氛,静静地等待着父母与林天会面回来的消息。 两个时辰如同一瞬间消逝,门外依然一片寂静。 郑思雨的心里渐渐生出了疑惑与不安。“就算聊得再投机,也不应该这么久啊。难道说,他们的会面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愉快?还是,林天到现在还没走,他们之间发生了我没想到的事情?” 这些念头让她坐立不安,郑思雨起身走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内心一紧:爸爸郑浩然和妈妈林彩芳面对面坐着,周围的空气异常沉重,棋盘静静地摆在两人中间,仿佛是这种压抑氛围的源头。“爸,妈!发生什么事了?”她轻声问道,声音里满是担心。 郑浩然似乎从沉思中惊醒,看见女儿,眉头略微舒展了一些,“思雨,你来了。”郑思雨走到了他们中间,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从未真正离开过棋盘,心中的疑惑更加浓厚,“你们,在讨论这局棋吗?” 郑浩然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复杂,“这远远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对局。” 林彩芳见状,温婉地插话进来,试着缓和紧张的气氛,“思雨,林天给我们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他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她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他绝对是个天才,拥有超出年龄的智慧和才能。” 郑思雨听后,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还不能完全理解一局棋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郑浩然则关心起女儿的身体状况,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僵直的身体,“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郑思雨回报以一个微笑,声音中洋溢着健康的活力,“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感觉比以前还好,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这句话让郑浩然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就好,记得多休息,身体是最要紧的。”郑浩然叮嘱着,又说道,“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我和你妈妈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郑思雨点头答应,虽然对父母突然的忙碌感到疑惑,但见他们看上去平安无事,也就安心离开了。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她脑海里依然盘旋着那棋局的神秘以及父母的异常,心里交织着好奇与一点点不满,“他们到底在策划什么?为什么一盘棋能让他们如此看重?” 郑思雨清楚,对于父母这样的人来说,一旦有了目标,就会全心投入。 如果今晚解不开棋局的秘密,恐怕他们会真的整夜难以成眠。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脚下不自觉地加了点力气,心里默默发誓,将来有机会,一定要亲自见识一下这位让全家都刮目相看的林天,探个清楚,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魔力。 …… 那天,刚感觉到不安在心头,她的心跳猛地加速,脚步不听使唤地越走越快,最终几乎是冲刺一般闯进了袁明公司旋转门。 与此同时,林天静悄悄地展开了援救郑思雨的计划,而她之前的冲动之举,无意间成为了这盘棋局中关键的一步。 林幼薇回想起来,那次看似鲁莽的行为,实则成为了扭转局势的转折点。似乎命运的车轮在那一刻就已无声启动,将她和郑家的轨迹重新交织在了一起。 推开门踏入林泰霄办公室的那一刻,林幼薇的脚步既沉重又迟疑,心中满是自责。室内,林泰霄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单,被标书压弯的脊梁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奈。 文博会之于林家,不仅仅是商业的竞技场,更是一块考验家族荣耀的试金石,每一次落选都是对他们敏感神经的一次重击。 林幼薇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沉思,林泰霄的目光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解脱,望向愁容满面的女儿。 他的眼神里既有父亲的威严,又藏着对子女深切的疼爱。在父亲面前,林幼薇如常卸下坚强的盔甲,显露了内心的脆弱。 坦白如同一场心理的拉锯,每吐出一个字都似巨石投入紧张的氛围。林泰霄的脸色如风云变幻,从惊讶到难以置信,最终沉淀为深深的忧虑。 郑家,这个在商海翻云覆雨的名字,总能轻易激起暗潮涌动,而林幼薇不幸在这次波动中成了一叶小舟。 面对父亲那深邃又略显失望的目光,林幼薇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和自责。 林泰霄的教诲,更多的是慈父对女儿成长的指引而非严厉责备。 林幼薇眼底逐渐凝聚起坚定,仿佛在对自己说,无论道路多么坎坷,都必须勇敢地面对。 随着张琼迅速行动,筹备高档礼物和保健品,林幼薇心中生出一股新奇的责任感。 林泰霄最后的话语让她深刻理解到,无论年龄多大,家永远是最坚实的依靠。 她将在此过程中,学会如何成为更好的自己,为家族,也为自己承担责任,勇往直前。 第119章 你们的面子,是靠林天挽回的! 张琼的动作快如闪电,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礼物都被她打包得整整齐齐,利落极了。 林泰霄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林天的身影,那是唯一一次林天站出来保护他的画面,正是在与孙家的那次纠纷中。谁能料到,故事最后的惊人转折,竟是自己家中起了风波。家里的事情错综复杂,像是一团乱糟糟的线团,林泰霄摇了摇头,不愿意让自己沉浸在这些思绪里,越陷越深。 --- 郑家大院里,郑浩然接到了文博会组织方的电话,听完对方的话,脸气得铁青,本来就睡眠不足的他,更是怒火中烧。 “居然诬陷我收受贿赂!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郑浩然冷哼一声,披上外套准备出门。妻子林彩芳跟在他身后,帮他整理着衣领边问道:“何必动气,我们最近又招惹谁了吗?” “除了袁家那帮人,还能有谁?”郑浩然回答。 “因为我们的事让孩子受伤,陷入困境,袁格立怎么可能不记仇呢?” 郑浩然再次哼了一声,“自作自受!错了不反省,反过来倒打一耙,太过分了!”林彩芳坐在他旁边,叹了口气说:“这些年,袁家、李家、黄家抱团得紧,比亲兄弟还亲,你去的时候小心些,虽然我们问心无愧,但也别让人抓住了把柄。” 郑浩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搂了搂林彩芳的腰,轻轻安慰道:“别太担心,我心里有谱。”林彩芳点了点头,与郑浩然并肩向门口走去,车子已经在院子里等候。 正准备上车时,仆人急忙跑来报告:“老爷、夫人,林家人来了!” 林家人? 郑浩然和林彩芳交换了个眼神,他们从郑思雨那里得知了林幼薇被袁明利用的事,后来蒋艺发现林幼薇行为异常,引起了林家的动荡。 虽然林幼薇令人讨厌,但本质上也是个受害者。这也是郑浩然没有去找林家理论的原因之一。除了林幼薇本身的无辜,更重要的是林天毕竟是林家的一份子。“我不去找他们,他们倒自己找上门了。”郑浩然背着手说,“林天肯定没一起来。”“我们去看看,林家到底唱的哪一出。”虽然时间紧迫,但因为林泰霄和林幼薇的突然到访,郑浩然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决定迎接他们。 刚刚走过前厅,郑浩然夫妇便看到了对面走来的客人。 远处,林泰霄挥手打着招呼:“郑大师,好久不见了!” 郑浩然笑着回应:“是啊,楚总。” 两人相视一笑,握手寒暄。林幼薇则恭恭敬敬地说:“郑夫人好。” 林彩芳点头回礼。 林泰霄开门见山地说:“突然来访,十分失礼,但我听说郑小姐的伤和我女儿有关,我实在坐不住,只有亲自上门道歉才能表达我的诚意!” 郑浩然看了一眼林幼薇,然后对林泰霄说:“事情的原委我们已经清楚,虽然和你女儿有关,但她也是被人利用,何需道歉?再说,我女儿思雨是被林天救的,这么看来,倒是郑家欠你们一份恩情!” 这话一出,林泰霄满面惊愕。事情已经扯上了林幼薇,怎么又和林天联系起来了?郑思雨居然是被林天救的?怎么回事? “郑小姐是我们家林天救的?”林泰霄难以置信地问。 这回,郑浩然也吃了一惊。“你不知道吗?” 林家的消息竟然这么闭塞?郑思雨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林泰霄至今才知晓,而且对自己家里卷入的程度浑然不觉。 真是…少见! 林泰霄急得手心都出了汗,他确实对此一无所知!林天甚至连联系方式都删了,平日里就像个隐身人一样对他们,更不会把这些细节告知家里。 况且,受害者是郑思雨,若不是今天袁明被捕的消息泄露,郑家怎会主动提起?不然,他怎会在深夜带着林幼薇前来拜访? “郑大师,我真的是毫不知情!”林泰霄苦笑,希望能得到郑浩然的解释。 郑浩然挠了挠头:“长话短说,袁明确实对我女儿图谋不轨,但我女儿已经被林天救下,他还顺便教训了袁明一顿。” 那顿教训,算得上是非常严厉。郑浩然的叙述简洁明了。林泰霄和林幼薇得知林天不仅牵涉其中,而且还扮演了如此关键的角色,都十分震惊。 林泰霄顿时心里宽慰了许多。好小子,你姐差点闯下大祸,还好你及时补救! 这一刻,林泰霄的心境悄然转变,语气里带上几分庆幸:“林天的事,我确实毫不知情。但林幼薇的确有过错,二位不要轻易放过她!” 说完,林泰霄示意林幼薇上前道歉。难得一见,林幼薇低下了头,一副悔过的样子,对着郑浩然和林彩芳说:“叔叔阿姨,对不起!这次是我糊涂,没想到袁明敢这样做,事后我也吓坏了,如果要罚,我愿意接受!” 郑浩然淡淡地看了林幼薇一眼:“算了,没那么严重,起来吧!”郑浩然的语气显得有些敷衍。 到现在为止,他对林幼薇只是匆匆瞥了几眼。这并不是故意冷淡,毕竟任何一个家庭的孩子因为别人的愚蠢行为受到伤害,心情都不会好受,无论对方是谁。 “以后做事前要三思而后行,别做了蠢事还不自知,郑思雨算是幸运,有林天相助,不然…”郑浩然说到一半又停下来。“还好没有造成大祸,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说完,郑浩然对二人说道:“好了,文博会那边还有事情等我处理,请二位回去吧!” 见郑浩然有公事在身,林泰霄和林幼薇不便久留,送了礼物后便告辞离开。郑浩然简单交代了林彩芳几句,随即动身前往组委会。 --- 回家的路上,林幼薇的脸色时而泛红时而苍白,不敢直视身边的林泰霄。郑浩然的话里话外,不是在说她愚蠢是什么? 她无法反驳,毕竟是自己的错! 这时,林泰霄开口:“多亏林天救了郑思雨,按照郑浩然的脾气,这事哪里能这样轻易了结。” 林幼薇听了,眼睛不禁微微睁大。一向受宠的她,第一次在人前遭到这样的责备,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没想到,林家的面子竟然是林天挽回的! 瞬间,林幼薇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为林天救了郑思雨感到庆幸,让林家免去了更多的舆论压力;另一方面,又不甘心,凭什么自己竟然被林天超越了?这种情绪夹杂着委屈和愤懑,对袁明的痛恨也愈发加深! 第120章 林瑞麟又躁动起来了 林幼薇暗暗吸了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间,眼神突然锐利如剑,犹如冬日里初破冰河的锋芒,既冷酷又坚定。袁明,那个自大的家伙,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布下这样的棋局?实在是低估了我林幼薇啊。我们就拭目以待,就像骑着驴看戏本一样——一步步来,我发誓会让你后悔到痛哭流涕,直到你悔不该当初,方知与我为敌是多么荒谬的选择! ...... 位于城市边缘的拘留所附设医院,远离尘嚣,四周静得让人有些压抑。洁白的墙壁,昏黄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冷漠,不带一丝温情。 袁明躺在床上,突然打了个喷嚏,身体轻轻一抖,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提醒他,未知的命运已经开始悄悄转动。前一刻还志得意满的他,被警方突如其来的带走,一夜之间,高烧如影随形,死死纠缠,就像是最忠诚的守卫,不离不弃。夜色中,他被秘密转移到了这里——一所隐匿在城市阴影下的小型医院。 这座医院,其实只是一座孤零零的三层小楼,伫立在荒凉之地上,与城市中那些灯火辉煌的大型医院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别。剥落的墙皮,简陋的设备,都透露出一种被时代遗忘的悲凉。 袁明静静地躺在一张略显简陋的病床上,盖着雪白的被单,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似乎带着难以察觉的痛楚,偶尔从紧闭的双唇间逸出低沉的呻吟。曾几何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如今却变得如此狼狈不堪?沉睡,成了他唯一的慰藉,也是最奢侈的逃避,让他暂时忘记了现实的严酷。 就在这时,一股像早春露珠般的清凉,穿越了衣物的阻碍,温柔地拂过了他灼热的胸膛,带来了一丝久违的宁静。他吃力地睁开因高烧而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眼前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正专心致志地将一块冰袋贴在他的胸前,动作轻柔,好像在呵护一件珍贵的瓷器。 “你……你是谁?”袁明的声音因牙龈肿痛而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尽管如此,比起刚才的苦楚,已经有所缓解。 少年——林瑞麟,回以一个温和而文雅的微笑,那笑容温暖得如同初夏的阳光,融化了袁明心中的一丝寒意。“大哥,我看你胸前包着绷带,就擅自向护士姐姐要了冰袋,希望能帮你除去肿胀,减轻一点痛苦。”他的声音温柔又真诚,“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在这个缺乏温情的拘留所医院里,这份意外的关怀像一股暖流,温暖了袁明的心房,几乎让他热泪盈眶。“谢谢你……”这两个字,饱含了真挚的感激与感动。 林瑞麟摇摇头,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好像这只是举手之劳,“一点点小事,不值得一提。” 袁明仔细打量林瑞麟,随着视力恢复,对方的面容似乎在哪里见过。他陷入了沉思,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飞快拼接,终于让他想起了林瑞麟的身份。林瑞麟入狱后的变化——新剪的短发,加上拘禁生活使他瘦了三十斤,原先的棱角被柔和的线条取代,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清新脱俗。天生的清秀配上简朴的囚衣,倒像是从古画中走出的小和尚,全然不见囚犯的阴郁与颓废,怪不得袁明一时没认出来。 “我想起来了,你是林家的那个养子,对吧?”袁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肯定。 林瑞麟的神情微微黯淡,仿佛触碰到了不愿被人提及的敏感话题,“大哥还记得我?” 袁明想了想,语气温和地说:“我在林氏智能工作,对林家人自然有些印象。” 林瑞麟恍然大悟的样子,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原来是袁大哥,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袁明目光深沉,凝视着林瑞麟,心里却是波澜壮阔。关于林瑞麟雇凶嫁祸给林天的事情,业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虽然林家为了面子声称林瑞麟是出国修养,但在这个信息传播飞快的小圈子内,每个人都明白背后的真相。所以,袁明看向林瑞麟的目光中既有对林瑞麟行为的鄙视,又有对两人恩怨背后复杂情感的好奇。 “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你?”袁明的话语中带着探询。 林瑞麟的手指轻轻一顿,笑容略显僵硬,“只是因为我做了错事,让父母极度失望。” 说罢,一抹自嘲又无奈的笑容缓缓在他脸上绽开,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和命运的无情。 袁明闻言,神情微变,随即反问道:“那你可知道,我为何也会落到这种地步?” 林瑞麟眼神一亮,顺着话头问道:“为什么呢?” 袁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所有的因果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人:“还不都是林天的‘功劳’。” “林天”这个名字,再次成为两人对话的焦点。林瑞麟内心涌动着怒火与仇恨,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那份纯真的伪装,“林天他,连大哥你也陷害了?” “也”字轻轻飘进袁明的耳朵,却如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袁明觉得自己抓到了要点,木讷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没错,我也中了林天的圈套。” 此刻的袁明,对所有站在林天对立面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共鸣和信任。 林瑞麟听了,苦笑中夹杂着无可奈何,“袁大哥,你可能不知道,自从林天回到家族,我的养子身份就开始让我在家族中渐渐被边缘化。” “我一直明白自己的出身,但我没想到,林天为了除掉我这个眼中钉,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栽赃陷害。” “我的未来,我的梦想,全都被他一手葬送了!” 林瑞麟的心思深沉而细腻,他巧妙地在话语中翻转局面,将自己塑造成无辜的受害者,引发同情,让人忍不住对他所遭受的不公感到愤慨和同情。 聊着聊着,林瑞麟的话音里悄然渗入一抹难以捉摸的真挚情感,那情感混杂着无奈、愤慨,还有一点自我嘲讽的苦涩,听在耳里,叫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谁知道,在那昏暗窄小的拘留室内,当他从电视屏幕上看到林天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正对着媒体镜头,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无辜与高尚,林瑞麟心中的五味杂陈,简直难以言喻。那一刻,好像整个世界的压力都沉甸甸地压在他胸口,让他呼吸困难,一股前所未有的崩溃感如潮水般涌来。 林瑞麟的眼角泛起微红,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声音刻意放慢,藏着不易察觉的颤动,用一种似弱实强的语调说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就当是在这里还清林家多年来的养育之情吧!”这句话里,既有对过去恩惠的回味,又有对现状的无奈接纳,情感错综复杂,引人感慨。 对面的袁明,眼底虽闪过一丝狐疑,但对林瑞麟这番说辞,并未全盘接受。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没人是省油的灯,没有铁证,仅凭片面之词不可能让林瑞麟这种人物轻易落网。如果不是林天握有什么关键证据,这场“诬陷”戏码根本站不住脚。袁明心中跟明镜似的,法律不会无缘无故偏袒,每个进监狱的都喊冤,可真正的无辜有几个呢? 不过,对于林瑞麟处理林天的手法,袁明却出乎意料地感到满意。“这不怪你,都是林天那小子太狡猾!”袁明咬紧牙根,愤愤地说着,似乎从心底里认可了林瑞麟的手段,即便他并未完全洞察其中的弯弯绕绕。 林瑞麟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把所有的不甘和委屈都咽了下去,脸上写满了冤屈。“袁大哥,你怎么就被林天那小子算计成这样了?”袁明目光犀利,满是怒火地质问。 “他跟我抢女人!”林瑞麟回答得简洁有力,声音里夹杂着无奈与自嘲,仿佛在讲一个荒唐又悲哀的故事。 第121章 人工智能 另一边,文博会的办公室内,烟云缭绕,烟草的气息充斥着空间。会长宋凯峰,手指夹着烟,悠哉游哉地吹着烟圈,目光落在神色不佳的郑浩然身上,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家和林家,平时各自为政的两大豪门,怎么突然联合起来给你找麻烦了?”宋凯峰的语气中带着点调侃,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结盟颇感兴趣。 郑浩然斜睨了他一眼,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反问道:“你这位情报高手,消息那么灵通,还问我做什么?”大家都知道,宋凯峰不但是个八卦狂热分子,更是信息搜集的高手,京城里的大事小情,他总是能先人一步掌握。郑浩然与宋凯峰交情二十多年,从宋凯峰那里不知听了多少秘闻,有时候不用问,宋凯峰就能自动开启八卦模式,滔滔不绝。郑浩然与他相聚,一坐就是大半天,乐此不疲。 因此,郑浩然断定宋凯峰不会对眼前这复杂的纠葛一无所知。果然,宋凯峰闻言,双手轻轻一搭,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叹了口气说:“我不是在和你核对情况嘛,确定了再说。” “一开始听说这事,我也是一肚子火。想想我侄女受了那么大委屈,真想亲手教训袁格立和袁明那俩浑小子一顿。没想到,你比我狠,直接把他们送进了警局。现在,你自己又卷入和林家有关系的李家举报的受贿风波,虽然调查结果显示你是清白的,但总得给公众一个交代吧。”宋凯峰一口气说完,语气里既有责怪,又含着几分理解。 郑浩然听着宋凯峰的一长串话,显得有些不耐烦,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敲打着,发出“嗒嗒”的响声,“交代?要什么交代?你不如直接把我卖了算了!或者你现在就可以解雇我,我这文博会顾问的位置也不在乎了!” 宋凯峰一听,身体猛地前倾,一脸不敢置信,“你说的是什么胡话?京海市里,谁能像你一样,既会养鸟逗猫,又精通研究我们老祖宗的宝贝?没有你,文博会的工作怎么搞?论专业和经验,谁能比得上你?我要是真开了你,去哪儿再找一个你这样的行家?”在宋凯峰眼中,专业的事就必须专业人士来办,别人无可替代。 这也是他力挺郑浩然担任文博会负责人的关键理由之一。郑浩然心里明白宋凯峰不会轻易放手,便手托下巴,笑眯眯地反问:“那你打算怎么给这个‘交代’?” 宋凯峰打了个哈欠,显得漫不经心,“查来查去,你的清白不容置疑,情况我已经摸透了。明天发个正式声明,澄清一下事实就行了!” 郑浩然轻轻应了声,手里的佛珠轻轻转动,又和宋凯峰闲聊了几句家常,这才慢慢起身离去。 在许夫人屋子里,林天和许智贤肩靠着肩,坐在一张软绵绵的布艺沙发上。正对着他们的是穿着一袭淡雅兰花图案旗袍的许夫人,许夫人的脸上绽放出温柔而满足的微笑。 “说到选学校的事,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打算呢?”许夫人轻轻放下手中的瓷质茶杯,茶香随话飘散,添了几分悠闲的气息。 听到这话,林天暂时放下手中的拼图,“您不问我也正想着这事。唐教授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人工智能,那是我未来想深耕的领域。从国内大学专业排名看,云济大学排在首位,而且那里有您任教,所以我想请您给我一些建议和帮助。就算不能直接得到同华的保送机会,我也会通过高考,全力以赴去实现我的目标!” 许佳妮,这位在学术界举足轻重的女士,静静听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等林天说完,她缓缓开口:“这么说,你一心向往的是同华?” “没错。”林天回答得直接而坦诚,想了想,又补充道,“同华的学术地位不言而喻,我知道保送路不易,但这不会让我退缩。如果这次没缘分,明年我会加倍努力,只为了心中的那份坚持和梦想。” 许佳妮轻轻点头,心中暗暗感叹。她知道唐柯已经提前告诉她林天对云济大学的向往。虽然唐柯和萧丰益所在的学府也是国内一流,但在人工智能这个前沿领域,相比云济大学还是稍显逊色。遗憾的是,云济大学目前还没向林天发出邀请,所以他才找她帮忙。 于是,许佳妮起身,步伐轻盈地走到墙边摆满了荣誉与成就的展示柜前,手指轻轻拂过每座奖杯和证书,最终停在一个看似平凡的信封旁边,缓缓抽出。 “你因为数学竞赛的优异成绩,数学系率先向你伸出橄榄枝是很自然的事情。但考虑到你比赛的影响力,其他一些顶尖的相关专业院系也对你抱有极大的兴趣和期待。” 她将那封信轻轻放到林天面前,眼神里全是鼓励。林天拆信的手微微发颤,心跳似乎也随之加快。信里是一份正式的邀请函,遒劲的字迹透露着书写者的坚定和热情: “尊敬的林天,有幸见识到你在赛场上的杰出表现,我渴望能有机会与你面对面深入交流。据悉,我将在本周访问京海,并在你校举行一场讲座,届时能否有幸一见?” 落款简练有力:鲁御风。 林天眼中满是疑惑,转向许佳妮问道:“这位鲁教授是谁?” 许佳妮耐心解释,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真是巧了,鲁御风正好是云济大学人工智能领域中最年轻有为的教授之一。比赛那天,他就隐身在人群中,亲眼见证了你在团队挑战中的出色表现,对你印象深刻。可能是唐柯和萧丰益的意图太过明显,鲁御风没有当场提出邀请,而是选择默默关注你的动态。直到唐柯与我沟通,得知你心向云济,鲁御风这才决定给你发邀请。” 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鲁御风教授,林天确实没有一点印象。比赛时他全神贯注,无暇他顾,更别说留意那些默默注视自己的观众了。将邀请函轻轻放到一旁,林天看向许夫人,语气坚定:“还请许夫人帮我转达给鲁教授,我愿意赴约。” 何止是愿意,他简直是满怀期待!那通向梦想的桥梁仿佛已经在眼前铺展,林天内心激动不已,喜悦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难以自制。 许夫人早已洞察一切,宽慰道:“放心吧,我会帮你传达的。下周三,你校会为高二和高三学生安排一场讲座,鲁教授会借此机会来访。讲座结束后,他会亲自与你会面,我也会一起去。” 林天内心的激动难以掩饰,但表面还是尽量保持平静,轻轻回应:“明白了,谢谢许夫人!” 许夫人细细打量了他一会儿,语气带着几分责备又满是关怀地说:“高兴就该笑出来,何必故作深沉?这是好事啊!偶尔放松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 林天被这番“教训”弄得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那笑容纯净而灿烂,就像突然放晴的天空,格外明媚。“我只是太开心了,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第122章 郑思雨的小心思 夜深了,月亮吝啬地洒下几点清冷的光芒,穿透薄薄的纱帘,给安静的房间添上一抹温柔的银辉。许智贤已沉沉入睡,呼吸平稳而悠长,外面世界的喧闹似乎都与他无关,只留给他一片宁静的天地。 隔壁的许佳妮房间里,昏暗的灯光映照下,一个小巧的壁龛静静地守护着往昔的记忆。壁龛里,三块雕工精细的灵牌庄严地站立,每一根木纹都像是承载着沉重的情感与无数的回忆。 灵牌之后,正中间挂着一张微微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那里头的笑容和幸福的瞬间,是时间也无法抹灭的。 相片中,罗香怀着身孕,笑容满面,满是对即将成为母亲的喜悦;许豪山和许文泽父子则并肩站在她的身旁,眼里闪烁着对未来的希望和共同梦想的憧憬。那时,整个许家都沉浸在迎接新生命到来的喜悦与祝福之中,期盼着小智贤能给家庭带来更多欢笑。 许佳妮缓缓闭上眼睛,竭力不让那些既甜蜜又心酸的回忆再次触动她内心的平静。她低语:“阿泽,林天那孩子有着你年轻时的影子,那份超越年龄的成熟稳重。我记得,小时候因为爸妈忙于工作,你也是这样早早懂事,独立起来。或许,正是这份相似,让许智贤和林天之间建立了深厚的亲近感吧。” 她的眼神柔情似水,停驻在照片中许文泽的面容上,满载着深深的怀念与疼惜。“他有抱负,我会像你曾经帮助我那样,竭尽全力去支持他。” 说完,她轻轻点起一炷香,那烟徐徐上升,携带着她的祈愿与祝福,缓缓插入壁龛旁的古香炉。烟雾缭绕中,许佳妮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小空间,步入夜的寂静,准备迎接新的黎明。 …… 次日早晨,曙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悄悄唤醒了沉睡的城市。袁格立带着一脸凝重的孙墨,驱车直奔管理所。 在那里,袁明躺在简陋的床上,经历了一天的身心折磨,林瑞麟的意外帮助让他略微感到安慰。 探视室里的空气显得分外沉重,袁明手脚被束缚,脸上的伤痕依然触目惊心。“孩子,感觉怎么样了?”袁格立满面忧虑,目光中满是对儿子的关怀。然而,袁明却故作轻松,对现状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判决下来了吗?我要在这里待多久?”提起这个话题,袁格立眉头紧锁,“那个郑浩然,坚决不肯签谅解书,真是个顽固的家伙!”他愤愤地说,“但你别担心,你李叔已经请了最好的律师,会全力以赴为你争取减刑的。” 袁明在这铁窗之内度过了难熬的一天,他知道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对身心的考验,此时的他却出奇地冷静。 “爸,你知道我在里面遇见了谁吗?”袁格立原以为袁明会情绪崩溃,没料到他会如此平静,一时被儿子的话题牵引了注意。 “谁?”“林瑞麟!”袁明的眼神微眯,透露出一丝惊讶。林瑞麟的刑期比他还长两年,但在逆境中的那份从容,让袁明不由得有些自惭。 “林瑞麟?就是林家的那个养子?小小年纪就能策划那么复杂的案子,还能逃脱,心思之深,确实让人害怕!”袁格立忍不住提醒,“你离他远点,别被他牵扯进去!” 虽然袁明心里清楚林瑞麟绝不简单,但他觉得袁格立的担忧有点过头了。“爸,哪有那么夸张!林瑞麟比我小那么多,我怎么会看不透他的心思?”他辩解着,却未意识到自己正一步步走进林瑞麟精心设计的棋局。 讽刺的是,袁明现在的轻视,在不久的将来会变成一个响亮的巴掌。而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暗中为林瑞麟铺垫着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基石。面对袁明的不屑一顾,袁格立终于按捺不住,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声音里满是焦虑与不满。 “你以为自己比他聪明多少?林家人是傻子吗?林泰霄那种精明的商人,怎么会容忍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在家里这么多年?你啊,哪里有林泰霄一半的智慧?牢房里不是有镜子吗?去照照,好好看看自己!” 袁明被父亲这一番严厉的责备,好心情全没了,只留下满腹的无奈与疑惑。 坐牢的时光,就像永无止境的黑夜,烦恼与绝望紧紧相随,寸步不离! “出去之后呢?我这饱受风雨摧残的生活,又该如何继续?”袁格立的话语里,混合着迷茫与无助,既是对未来的茫然探寻,也是对自己深深的无奈叹息。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那笑里藏着苦涩与讥讽:“还能怎样呢?编织一个美丽的谎言吧,就说你出国公干去了。等到铁门重新打开,先在国外避开风头躲几个月,等事情平息再作打算。这世上,真假又有谁真正在乎,不过是一场云烟,随风散去。” 深吸一口气,他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最终,扛起林家重担的,还不是你这个不成气候的儿子?” 那声叹气,沉甸甸的,满含着一个父亲对家族责任的无奈继承,以及对孩子不够出色的自责。如果有个比袁明更聪明能干的后代,林家的命运或许就会被改写,走向另一番璀璨天地。 想到袁明那愚蠢至极的选择,把自己送进了冰冷的牢房,袁格立的心就像被火舌舔舐,愤怒与焦虑交织,几乎让他难以自持。 这段简短的相见匆匆结束,袁明瘦弱的身躯在狱警的押解下,又一次被送回了管理所角落里那间冷冷清清的小医院。 病房内,林瑞麟见到袁明,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宽慰。“林兄,你总算是回来了。” 袁明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依赖。躺在床上,他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只留下一副疲惫不堪的躯壳。 时间久了,袁明渐渐习惯了与林瑞麟之间这份不同寻常的友情。若非了解林瑞麟背后的秘密,单看外表,林瑞麟那灿烂的笑容和由衷的温暖,足以让任何人相信,他是个单纯善良的少年。 “林兄,我特地为你打了热水,来,喝点暖和暖和。” 林瑞麟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有些老旧的水壶放在袁明的床头柜上,眼里满是关怀和温柔。 袁明精神稍有恢复,目光中透出好奇。在这死寂般的医院里,除了他这样需要特殊照看的,其他人很少涉足。林瑞麟看似健康,却总待在这里,这让袁明感到困惑。 “林兄,你怎么了?为什么总在医院?”袁明不解地问。 林瑞麟脸色微红,低头细语,声音轻得像蚊子:“我天生体弱,经常会无缘无故晕倒。” 在这本就严峻的环境下,林瑞麟的体质无疑是雪上加霜。他不时的突然昏厥,让狱警头疼,也让他自己不得不久卧于这狭窄的空间里。 虽然外界消息对林家来说无关紧要,但在某种隐蔽安排下,林瑞麟在狱中的生活还算不上太艰难。 袁明打量着林瑞麟,心中五味杂陈。对于林瑞麟频繁的晕倒,他感到十分困惑,因为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难道林瑞麟的身体真的弱不禁风到了极致?想不通的袁明只好摇摇头,眼神逐渐变得空洞,陷入了漫无边际的思考。 林瑞麟见袁明似乎没太在意这事,嘴角无意间露出了苦涩。他住院的原因,远比表面上的偶尔晕厥要复杂许多。 这里,哪怕显露出一丝软弱,也可能招来更多的欺凌与伤害。即使狱警因职责有所顾忌,那些虎视眈眈的囚犯也不会错过任何展示权威的机会。实际上,林瑞麟频繁进医院,正是囚室暴力事件频发的结果。 更令人心悸的是,他还成为了某位年长护士随意摆布的工具,他每次“发病”和出院的时间,都被她牢牢控制在贪婪的手中。 每回想那老护士贪婪的眼神,林瑞麟就会感到一阵恶心。而林家人的冷淡与疏远,则让他心寒如冰。自入狱以来,林家人没有给予他丝毫的关注和探望,似乎他已经从家族的记忆中被彻底抹去。 林瑞麟清楚,对林家而言,家族的面子永远排在首位,即使是亲生骨肉身陷囹圄,他们也会用各种美妙的谎言粉饰太平。 但没想到,这份冷漠竟如此彻底,令人窒息。心中的苦痛难以言喻,他只能默默忍受老护士的无理侵扰,至少这里的平静与相对安全,比起管教所其他阴暗的角落要好上太多。 再次望向袁明,林瑞麟心底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羡慕之情。 很多个静悄悄、寂寞漫长的夜晚,他早已经看穿了袁明极力装出来的镇定,看到了袁明藏着的真心实意。 现在,他对袁明表现出的各种听话和讨好,只不过是一场仔细安排好的戏,全是因为在林瑞麟眼里,袁明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第123章 林天与郑浩然的对决 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面,大家忙着巴结有权有势的,看不起弱小的,这种风气就算是到了戒备森严的教导所里面,也照样到处都是,悄悄地传播着。 林瑞麟的想法像春天的水流一样,慢慢流到将来的一个时刻——那时候的袁明肯定会恢复得和以前一样好,重新发光发热,而他,作为跟在袁明影子后面的那个人,也能在这短暂的安宁中分到一点好处。 这么一想,他的嘴角就不自觉地露出了点微笑,可是那笑,却没有到达他深邃的眼底,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把他心里那些精明的打算都藏在了表面的温和之下。 可怜的袁明陶醉在这种表面上的友谊里,完全不知道林瑞麟心里那些错综复杂的计划和布局。 在林泰霄明亮宽敞的办公室里,突然他感觉耳朵痒痒的,打破了周围的安静。他不停地挠耳朵,这个小动作被机灵的秘书张琼发现了,她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老话,声音里既有关心也有点乐呵。 “董事长,老话说得好,耳朵要是无缘无故地痒,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议论您呢!”林泰霄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微微皱起了眉头,显得有点困惑,“议论我?谁会做这种事呢?” 其实,不管是郑思雨的风波,还是林瑞麟惹的各种麻烦,都在他和林幼薇的合作下悄悄解决了。郑家的事情之后,一切看起来都平息了;而林瑞麟陷入困境,那些恩怨也被人们渐渐淡忘。最近,林家行事很低调,很少有是非找上门来。到底是谁,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让他心里不踏实呢? 脑子飞快转着,林泰霄猛地想起了那个差点被忘记的角色——楚家! 回想起在云岭市和楚安康那次不愉快的争吵,林泰霄不由得觉得有点尴尬。他曾经让林幼薇去查楚安康突然终止合作的原因,但是一直没有等到回答。 就在他皱着眉,打算打电话问的时候,林幼薇抱着一堆文件,大步走进了办公室。 “爸!”一声清脆的叫声打断了他的动作。林泰霄放下电话,示意女儿坐下。 “你来得正好,楚家那方面调查有什么新情况吗?” 对于爸爸的问话,林幼薇不紧不慢地打开手里的文件,每一页都藏着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她的声音平和而坚定,“进展慢是因为事情很久远,涉及的人多又不好联系,这在一定程度上拖慢了我们的进度。” 林泰霄的眼神在文件之间跳来跳去,最后停在了一张照片上,手指轻轻地拿起那张黑白的照片,声音里满是惊讶:“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幼薇点点头,接着说:“没错,这些都是从旧监控视频里提取出来的画面。” “它们清楚地显示,楚安康夫妇曾经亲自来过咱们林家,但是被家里的仆人挡在了门外,没让进来。” “可能您不知道,楚家的千金和林雨墨一样,都受过林天的帮助,这份恩情让楚家对林天一家特别尊敬。林天回来后,楚安康不仅写了信问候,因为没收到回复,还特地跑来拜访,想看看林天是否安好。” “可惜的是,楚安康每次来,都碰上了冷冰冰的大门和不热情的仆人,被拒之门外。” “这就是为什么楚家和我们林家彻底闹翻,不再合作的关键。” 林泰霄听完,脸色微微变了,又看了看那张薄薄的照片。照片上,楚安康夫妇提着礼物,满心希望地想迈进林家的大门,但是门后发生了什么,照片上却是一片空白。 “为什么只有外面的记录,里面的呢?”林泰霄拿着照片晃了晃,有点不满意地问。 林幼薇轻轻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那时候大部分监控记录都被删掉了,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回这些剩下的片段。” “就算有完整的录像,可能也拍不到他们进屋的情景,因为实际上——他们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林家的门槛。” 随着“啪”的一声,林泰霄手里的照片无力地掉在桌子上,他心里翻腾着说不出的震惊和后悔。 原来,他对这段过去一无所知——不知道林天曾帮楚家度过了难关,更没想到楚安康亲自上门却受到了冷遇。难怪楚安康会生气地断绝关系,这不仅仅是合作的结束,也许更是对林家高傲态度的一次严厉提醒。 林家对此一无所知,就像深夜里沉睡的老宅,对外界风雨的侵袭毫无察觉。林泰霄费尽心思,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搭上楚安康的沟通桥梁,试图穿透横亘在两人间那堵无形的壁障,却只换得对方如寒冰般的冷漠回应。 那种态度,仿佛林泰霄亏欠了他什么重大的债务,既让人摸不着头脑,又添了几分难堪。 如此交往,渐渐冷却成了冬日湖面上凝结的冰层,两家的联系便在这无声无息中冻结,寒冷刺骨,难以忍耐。 难怪上回不期而遇,楚安康注视林泰霄的目光,满载着难以名状的冷漠与疏离,仿佛站在眼前的不是多年的挚友,而是无法宽恕的仇敌。 事已至此,楚安康尚能在商海中保持冷静,未曾对林家直接出手,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林泰霄内心暗自思量,这一切或许全赖他那纯良无害的儿子林天,凭借积攒的善行,在背后默默守护着这个家! 念及此,林泰霄心头仿若被连珠炮般炸开,轰隆隆的声响震耳欲聋,痛得他心口发紧。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我怎么丝毫未觉?”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满含不可置信,“究竟是何人,胆大包天到敢将楚安康夫妇拒之门外,做出这般耸人听闻的举动?” 叶惠英,那个温婉贤淑的妻子,向来对楚安康夫妇青眼有加,若他们上门拜访,绝不会轻慢待之;况且,他始终教导孩子们要文质彬彬,待客热情周到,家中若来客人,孩子们定会即刻相告,除非……除非是林瑞麟或林天所为。 林瑞麟表面功夫做足,而林天则是天生的和平爱好者,从不与人为敌,楚家夫妇遇见林天,定会关怀备至,嘘寒问暖。 一时间,所有线索指向了同一人——林瑞麟!这幕后黑手,恐怕非他莫属。 林幼薇随即的揭露证实了这个猜想:“爸,我查清楚了,真的是林瑞麟所为。楚安康夫妇只是想来看看林天,林瑞麟趁你出差家中无人监管时,擅自做主将他们拒之门外。他还特意命令仆人对此保密,才导致了眼下这不可挽回的僵局。林瑞麟更是狡猾,从不亲自动手,一切事情都让仆人们去做。” 林泰霄闻言,痛苦地掩面长叹,内心的凄凉与悔恨如潮水般汹涌。“老天爷,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竟养育出如此两面三刀的儿子!” 真相揭晓的瞬间,他几近精神崩溃,设身处地想象楚安康彼时的心境——满怀期待,带着精选的礼物去看望视若亲子的林天,却遭遇这等无礼的回绝,这份屈辱与愤怒,谁能体会? 更何况,对楚安康而言,这已非初次受此待遇...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家庭危机,林泰霄不禁对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教育方式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这逆子背后,还隐藏了多少 见不得人的勾当?”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立下誓言:“明日,无论如何,我要亲自前往楚家,将事情说个明白!”尽管事情已过去一年多,但错在林家,主动修复关系,避免树敌总是明智之举。 再者,楚家本性良善,误会务必早日澄清,以免越描越黑。林幼薇望着父亲坚毅的背影,轻轻颔首,眼神中既有鼓励,也不乏对兄长行为的忧虑和同情。即便是她,也为兄长背后所为感到震惊不已。 私下里,林幼薇轻叹一声,想到父亲林泰霄一世刚强,而今却因家庭纠葛频频道歉,那曾挺拔如松的背脊,或许也会因这一连串的波折,暂时弯下腰杆。 另一边的孙家,气氛同样沉重压抑。 孙耀龙紧紧抱住客厅的柱子,哭得肝肠寸断,声嘶力竭地抗议:“我不去,我真的不想去!”孙正北手握皮鞭,怒火中掺杂着无奈,话语如同风暴前的低吼:“去与不去,岂是你能说了算!学校我已为你安排好,即刻收拾行装,准备启程!” 孙耀龙无助地依偎在柱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 袁明的一意孤行,不仅毁了自己,还间接将孙耀龙卷入风暴的旋涡。王德明,这位深谙世态炎凉的长辈,得知袁明的恶行后,开始为孙耀龙的前途担忧,生怕时间一久,孙耀龙也会步其后尘,偏离正轨。 因此,孙正北一夜无眠,与卢云夫人反复斟酌后,最终拍板决定将孙耀龙送往国外,让他在国外的风雨中独立成长,体验一番孤独与艰难。 于是,一场名为“被迫远航海外”的家庭剧在孙家悄然拉开帷幕。“我不要!凭什么袁明的过错要我来承担,我什么都没做错!” 孙耀龙的哭喊,夹杂着少年独有的不甘与愤懑,在空旷的客厅里回响,听起来是那么微弱无力。 第124章 孙耀龙的请求 卢云在一旁慢悠悠地开了腔,言语间夹杂着几分无可奈何和逗趣的味道,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成绩单的纸背,直接触碰到了孙耀龙看似漫不经心的内心深处:“瞧瞧这份成绩单,就好比在茫茫人海里,你非要挤到最不惹眼的那个旮旯里去——千人之中,你是那第1001号,坐得比泰山还稳当,仿佛那个不起眼的位置是专门为你这位大少爷预留的!” 他轻轻摇了摇脑袋,嘴角挂着一丝自嘲的微笑,“你这聪明脑瓜,如果不走正道,将来保不准能在违规界混成个顶尖高手!与其让你在这里虚耗时光,白白浪费了你的天资,倒不如早早放你出去锻炼,外面的大千世界,说不定能让咱家这棵小树苗,成长为真正的苍天大树。” 卢云心里跟明镜似的,自从林瑞麟那事儿以后,孙耀龙周围的环境和心态,他了解得一清二楚。这话里,既有无奈,也藏着他对孙耀龙深深的期许,希望能够激发出他心底的斗志。 孙耀龙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坚定地辩解道:“不就是成绩吗,下次努努力,考好点不就行了?”他心里明白,这样的辩驳更多是出于对未知未来的恐惧——毕竟,二哥王凯在国外的日子总是充斥着对食物的不满和各种不适,这些信息给孙耀龙对国外生活的憧憬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一旁的孙正北,手里紧紧攥着鞭子,脸上的表情写着满满的不可思议和失望,“你能考出好成绩,那真是母猪都能上树了!从小到大,哪回考试不是你垫底?如果不是我为了你,每所学校捐款盖楼,你可能连幼儿园的毕业证书都拿不到!如果你真能一飞冲天,那咱们孙家的祖坟怕是要亮绿灯,变成奇观了!” 面对两个长辈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孙耀龙一咬牙,一股不甘心的气势油然而生,他决定豁出去了,“爸,大哥,先别急着下结论,或许我还有救!如果下次我的成绩真提高了,就别让我走了,行不行?” 卢云听了,突然嗤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挑衅的味道,“就凭你那成绩单,想找更低的地方降都难了。不想出国?也好!那你倒是说说,你能提高多少分?正好,暑假前有个考试,你可以去试试,证明你自己。” “但是话先说在前头,要是办不到你说的,那就立马收拾行李,去找你二哥作伴吧!” 孙耀龙一听,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眼珠子一转,试探着问:“进步十个名次怎么样?” 孙正北手里的鞭子瞬间如同离弦之箭,“咻”地一声抽在旁边的柱子上,空气都为之颤抖,“你现在就可以滚蛋!眼不见心不烦!” 孙耀龙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猛然站起来,几乎是吼出来的:“一百名!我保证进步一百名!这样总该行了吧?!” 孙耀龙话音刚落,孙正北和卢云的脸上同时浮现出了那复杂而又微妙的笑容,既像在嘲笑,又似乎在等待某个不可能的奇迹发生。 “老三,我劝你别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进步一百名?就你现在的水平,能提升二十名都是个巨大挑战!” “还记得你上初中的时候吗?你表侄在家拼命背英语,偶尔还来问你问题,你一脸茫然,啥也不懂。别说英语了,就连最基础的汉语拼音你也搞得一团糟。” “别浪费力气了,乖乖跟你二哥出国吧,至少那里的新鲜空气对你有好处。” 卢云也紧跟其后,补上一刀,“这些年为了你读书,请了多少家教,报了多少培训班。你的脑袋就像是装满了铅,什么知识都装不进去,还想进步?” “我说老三,别再跟自己过不去,认命吧!” 他们这种近乎强迫式的劝导,让孙耀龙感觉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缘,后退是深渊,前进是未知的挑战。 “爸,大哥,别急着赶我走啊。”孙耀龙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恳求,“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不是吗?” “说定了,只要我真的能进步一百名,就不再提送我出国的事了!” 孙正北冷哼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约定不太有信心,“光说不练假把式,立字为据。期末考试真能进步一百名,出国的事暂时搁置!但如果你食言,家里怎么哭闹也没用!” 面对孙正北和卢云不容置疑的态度,孙耀龙挺直了腰杆,响亮地应承了下来,“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随即,卢云迅速取来了纸笔,孙耀龙用他那歪歪斜斜、宛如鬼画符的笔迹,郑重地写下了一份“期末考试进步一百名”的保证书,最后还不忘规规矩矩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仿佛是对未来的一次庄严承诺。 王德明接过那薄薄的纸片,小心翼翼地折好,郑重地揣进了怀里。那一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既有对未来的期待,又隐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孙耀龙紧握着那薄薄的承诺书,就像握住自己命运的舵轮,不容丝毫差池。“收好喽,这玩意儿我随身携带,免得有人动歪脑筋给调包了!”他的话斩钉截铁,眼神中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这不仅仅是一张纸,更是他与父母之间无声战役的契约,是他自我证明之路的起点。 他内心暗自发笑,想起林瑞麟那些小把戏,牙齿就不由自主地痒起来。尽管日常里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他骨子里的正直不允许自己用那些卑鄙的手段。他在心里默默立誓,要光明正大地赢下这场赌局。 笔尖轻触纸张的那一刻,细微的声响重如千斤,承诺就此定格,前方的道路,无论荆棘遍地还是平坦大道,都得他自己去闯。提升一百名,这不仅是对孙正北和卢云的挑战,更是对自己极限的挑战。 站在房间门外,孙耀龙愣愣地停了十秒钟,心里五味杂陈。忽然间,一股近乎荒诞的自我怀疑涌上心头——提高一百名,这个目标是不是太过理想化?为什么当初不设定一个更实际一点的目标,比如五十名?但现在后悔已晚,他唯有硬着头皮向前冲。 推门而入,眼前一片狼藉,游戏手柄随意丢弃,烟灰缸塞满了未熄的烟蒂,空气里充斥着呛人的烟味。孙耀龙猛然惊觉,即将升入高三的自己,书本封面的颜色都快忘干净了。这一荒谬的事实如同重拳,砸碎了他最后的幻想。 “天哪,我从小到大就没认真学过习!”这话里既有自嘲,也有深深的自我反思。出国的路看似光鲜,实则布满未知和困难,此时的他,感觉像是提前被判了失败,孤独和恐惧油然而生。 “怎么办?怎么办?!”他像一头困兽,在房间里团团转,最终狠下心,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屁股,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从迷糊中唤醒。掏出手机,手指颤巍巍地按下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林天,那个记忆里总以优异成绩傲视群雄的好友。 孙耀龙清楚,身边朋友虽多,但在学业上能真正帮到他的,只有林天。他紧张地咬着指甲,焦急等待电话那头的回应,心脏咚咚跳得像是战鼓。 “喂?干啥?”电话接通,林天的声音略显不耐。此时的林天正蜷缩在宿舍的台灯下,与数学题激战正酣。孙耀龙听见那熟悉的声音,鼻子一酸,差点儿掉下泪来。 “林天,你得帮帮我!”几乎是哀求的口吻,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真诚和急迫。 林天手指依旧无意识地拨弄着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咋了?” 孙耀龙站在原地,将自己的困境毫无保留地倾诉出来,话语间满是无奈和绝望。他向林天倾吐对外留学的不确定和内心的排斥,那份真挚让人心生不忍。 林天默默拉远了手机,任由孙耀龙的声音时高时低地传来。他意外地发现,孙耀龙的求助中带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行了,知道了,你想让我怎么帮?”林天的话语中透露出宽容和理解,他知道孙耀龙并无恶意,况且两人曾经并肩作战,这份友谊让他不能坐视不理。 孙耀龙捕捉到了林天并不拒绝的暗示,连忙提出了请求:“你能给我补补课吗?不需要太久,到学期末就行了。” 林天闻言,眉毛轻轻一挑,对他而言,“不久”其实意味着一段漫长的时光:“到学期末太久了,我给你补半个月,教你学习方法,之后靠你自己了。”这样的安排既显示了他的智慧,也维持了适度的距离。 孙耀龙喜出望外,连忙答应,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好!林天,你真是个大好人,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了,将来你有任何需要,我绝对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那你现在就过来吧!”孙耀龙的迫不及待让林天再次挑眉,心中暗自感叹他的急性子。 “这么急?”林天虽感无奈,但也能理解孙耀龙当下的心情。 孙耀龙的心早飞向了林天那边,他渴望进步,渴望改变,一秒也不想耽搁。林天最终妥协:“好吧,你过来吧。” 电话挂断,孙耀龙宛如发射的火箭,飞速收拾起学习资料和生活必需品,大踏步向外奔去。而客厅边上的餐厅内,孙正北和卢云正悠闲品尝新到的红酒,全然不知儿子的人生轨迹正在悄然转向。 第125章 隔阂消除? 见孙耀龙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定,那双如清泉般透彻的眼里,跳跃着坚定不移的决心,就像深夜中最耀眼的星星,点亮了他决心的航道。 他毅然背负起那个沉甸甸的书包,里面满载着厚重书籍与熠熠生辉的梦想,每一本书都好像承载着他对未来满满当当的希冀与渴望。 每一步脚印,都是那么的稳健且充满力量,像极了老钟的摆动,精准无误地朝着那扇通向未知世界的大门迈进,活脱脱一位勇士,正踏入一条既神秘又布满挑战的探险之路,誓要翻开命运为他准备的崭新篇章。 卢云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决心,不由得挑了挑两道修长的眉,嘴角不自觉地勾勒出一抹饶有趣味的笑,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早已备好小板凳,等待好戏开场:“哎,你看看这夜,黑得像浓墨,月亮孤傲挂天边,可不是一般人冒险探索的好时辰啊。我说,咱们的小龙,是不是在密谋一场别开生面的‘午夜校园逃脱记’,打算借着月光,给自己书写一段传奇呢?” 孙耀龙的步伐坚定依旧,卢云的打趣并未让他有半分动摇。他轻轻一侧身,回望的瞬间,年轻的面容上带着超越年龄的庄重和决心,语气中满是对友情的真诚与敬重,不容质疑地说:“哈哈,你这家伙就是爱瞎想。哪里有那么曲折,我只是想去陪陪朋友林天,就是这么简单。” “朋友?”这个词简简单单,却如石子落水,激起了孙正北和卢云心中的层层细腻波澜,两人交换了一个含义丰富的眼神,里面既有惊诧也有惊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毕竟,对总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孙耀龙来说,主动提到“朋友”,实属难得。 孙正北闻言,微笑着摆摆手,那笑容洒脱中带着岁月沉淀的从容,孙家的安全从不是问题,他们能够为家族中的每个人铺路,成为最坚实的后盾。“孩子总会长大,有属于自己的圈子,能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作为父亲,感到非常欣慰。”孙正北的话温暖又释然,就像手中那口轻抿的红酒,一切忧虑都随风而逝。他的眼神深邃,仿佛穿透时空,直视着儿子孙耀龙与林天携手创造的光明未来。 卢云赞同地点点头,自从知晓林天不仅智慧出众,还独自解决了林瑞麟事件,孙家上下无不另眼相看。起初以为那不过是林天人生的一次闪耀,没想到,时间流转中,他每一次出手都拿捏得分毫不差,深思熟虑,真是一枚隐藏的智珠。正应了古语,“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林天沉默中积聚力量,关键时刻一展锋芒,既扞卫了立场,又赢取了世人的敬佩与仰慕。 尽管林天在京都的喧嚣中并不常见,但关于他的事迹已如春风般,悄悄吹遍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他的才智与学识如同磁铁,吸引了包括孙正北在内众多精英的目光。林家经历风风雨雨仍屹立不倒,林天显然是其中的砥柱,这让孙正北心中除了敬佩,更添了对未来的热烈期盼。孙耀龙能与林天这样的卓越青年并肩作战,无疑是他在成长旅途上的一大宝贵财富。 卢云与孙正北相视一笑,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两个世界间无需多言的默契,也是对美好愿景的无言祝福。那清脆的声音,在空中回响不绝,似乎预示着新旅程的开启,以及美好时光的到来。 --- 楚安康的眉头轻轻一皱,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他望向林泰霄的眼神变得深邃,带着几分探究。方子墨察觉到这份微妙的变化,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眼神温柔却坚定,示意他稳住情绪。随即,她轻声开口,打破了沉寂:“这么说,就因为一场误会,咱们两家白白错过了一整年的合作良机?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林泰霄重重点头,面容坦诚,满是诚意:“没错,确实如此。我知道,这一年来,这对咱们两家的生意都产生了不小的波折,特别是楚家,在紧要关头缺少了林家的支持,损失不言而喻。作为林家的负责人,我有义务站出来澄清所有误会,希望能赢得你们的谅解和理解。” 楚安康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客厅里那些因昔日合作而精心挑选的摆设,此刻它们竟带上了几分嘲讽的味道。他语速平缓地说:“泰霄,我得承认,当时得知合作不成,我心里是有些怨气的。但现在再纠结过去已经没有意义,关键是接下来,我们怎么填补这失去的一年,让两家能重新肩并肩前进。” 方子墨嘴角上扬,笑容温暖如春日的阳光,瞬间化解了室内的紧张:“没错,误会既然解开了,我们就该着眼未来。林大哥,要不我们今天就开始重新商讨合作的事情,把失去的时间抢回来?我坚信,只要我们心往一处想,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叶惠英听着,眼里闪烁着一丝宽慰。她清楚,两大世家之间的隔阂不容易消除,但方子墨的话无疑是积极的一步。她轻声附议:“子墨说得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今天,就是全新的起点,让我们共同努力,为了两家的未来。” 这番话仿佛一股春风,客厅里的气氛随之回暖。仆人们恰到好处地端来了热茶,香气缭绕,仿佛也加入了对未来美好愿景的期许。楚安康与林泰霄再次对视,这一次,彼此眼中不再是猜疑和防备,而是多了几分信任和期待。 “那就这样定了,”楚安康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今天,我们不提过往,只展望将来。泰霄、惠英,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计划一下,如何才能最高效地重启并加深我们两家的合作。” 楚安康话音刚落,一场因误会而中断的商业联盟,在这个晨曦微露的日子,悄然播下了再次并肩前行的种子。门外,阳光彻底驱散了晨雾,洒满楚家大院,似乎预示着一个充满光明与无限可能的新时代正悄然开启。 第126章 这算什么? 究竟是谁,竟然胆大包天,把我们这些清白无辜的客人,像秋风卷起落叶一样无情地赶出门?就算家里小孩子淘气,也不至于让那些一向恭恭敬敬的仆人们,做出这种违背常理的事啊!”楚安康紧皱眉头,视线在林泰霄和叶惠英夫妇脸上来回游移,仿佛想从他们的神情中捕捉到答案的细微线索。 林泰霄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每个字似乎都背负着千斤重的秘密:“这事,其实跟我们林家藏着的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息息相关。今天特意上门,就是想开诚布公,不在安康兄和嫂子面前再遮遮掩掩。可能二位已经听说了,林天这位真正的继承人回来之前,咱们林家错认了个非亲生的孩子,这些年把他当亲儿子疼爱,直到真相曝光,林天才重新坐上了他应得的位置。而驱逐二位离开林府,还有其他种种不轨行为,都是这个孩子一手策划的阴谋。” 这段时间,林家人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默契,绝口不提林瑞麟这个名字。多年的养育,最后只得到这样一个令人痛心的结果,就像一把看不见的刀,深深刺痛了每个林家人的心。林泰霄表面看似平静,心里却是波涛汹涌,苦不堪言。楚安康夫妇更是惊讶之余,怎么也没想到,事件背后居然有着如此错综复杂的情节。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沉默,在空中悄悄弥漫,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幸好有心思细腻的楚紫悦。平时,她总能从各方各面打听到消息,对林天的事情了如指掌。连那次去林府看林天,也是多亏了楚紫悦的坚持劝说。因此,对于林瑞麟的真实面貌,楚安康夫妇心里自然有了一些了解。 短暂的寂静后,楚安康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向林泰霄确认:“那个林瑞麟,现在应该在监狱里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吧?” 林泰霄听了这话,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声音沉重又无奈:“是的,林天没有手下留情。”这份决绝,既是对正义的坚守,也是对过往错误的弥补。 楚安康轻轻点头,心里暗暗赞赏:这做法才对嘛!谁愿意当别人手里任意摆布的棋子呢?再说,林天也不是那种能随便让人欺负的主。 想了想,楚安康像是鼓起了勇气,话到嘴边又停下了:“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泰霄见状,宽慰地摆摆手,眼里闪烁着坚决:“安康兄尽管说,现在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就算话里涉及一些敏感的话题,我想我们早就过了顾及面子的阶段。最坏,也就是一场开诚布公的对话罢了。” “听我一句,既然你们已经把林天接回家了,为什么不去帮林瑞麟找他的亲生父母呢?”楚安康的话像连珠炮一样,直接提出了质问,“让一个非林家血统的孩子留在家里,怎能指望他没有别的想法?就算现在他在牢里,你们就能狠心不管不顾,等到刑期结束那天吗?万一有一天,林瑞麟重获自由,再踏进林家的门,你们关系稍微缓和一点,受伤的还不是无辜的林天吗? “我不是在偏向林天,这些年他承受的委屈和误解,还不够多么?他还要受多少苦,你们才觉得够?再说,现在的林天,已经是国内顶尖大学争抢的对象,这是何等荣耀,对林家来说,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如果是我孩子,我一定自豪得逢人就说,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的脚步都会因为高兴而轻快起来! “所以,别等到林瑞麟出狱那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尽快帮他找到他的家,断了他的非分之想吧! “要是再这样优柔寡断下去,只怕林天这辈子,心只会离你们越来越远!” 楚安康这一串话,快如连珠炮般一气呵成,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林泰霄夫妇的心头。 说完,他感觉喉咙一阵干涩,赶紧端起桌上的茶杯,大口大口地喝水,想要缓解那突如其来的窒息感。 林泰霄和叶惠英静静地坐着,被楚安康的话深深触动,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也许,他们之前没有采取行动,是因为心里还残留着对林瑞麟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牵绊…… 但是现在... 不管怎样,楚安康的话虽糙,理却不糙! “我倒不是没这个打算,主要是那时候林瑞麟和我们还走得挺近。” “再说,林天和林瑞麟出生时被掉包,林天才做了十几年的孤儿。” “如果林瑞麟的亲生父母还在,这些年早就该来找他了。” “所以我们一直以为,林瑞麟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林泰霄摸着下巴分析着。 叶惠英看了林泰霄一眼,对楚安康说: “既然安康你这么说,我们回京城就开始找。” “找到了,也算是给了林瑞麟和他的亲生父母一个交代,我们也就做到仁至义尽了。” 叶惠英说得诚恳,楚安康这才点头表示认同。 在他看来,林天单打独斗也能打出一片天地。 但有了家族的支持,无疑能让路更顺畅。 所以,就算心底对林家有些不满,也希望林天能得到林家的支持。 如果不是今天达成共识,他本打算作为林天的强大后盾,在未来助他成长。 经过这一番谈话,林天背后已经获得了两大世家的全力支持。 楚安康心里默默地算计着。 他不知道前世,在楚家和林家决裂之后, 林天过于渴望融入林家,对外界的任何事情都不关心, 导致楚紫悦多次想要与林天相认都没能成功。 楚家也没能成为林天的后盾,直到林天因为林家的偏爱含恨去世。 如果楚安康知道这些前尘往事, 别说平心静气地对话,只怕同处一室都会感到恶心。 但这一世,因为林天的重生,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 “如果证明林瑞麟真是孤儿,你们打算怎么办?”楚安康再次追问道。 林泰霄和叶惠英交换了一下眼色。 第127章 可笑啊 林泰霄沉思了片刻,眼神深沉,缓缓启唇说道:“如果那孩子真是孤苦伶仃,我们能够做,也应该做的,就是扮演一个匿名赞助者的角色,悄悄帮他完成大学教育。但是,这一切都要在他毕业那天戛然而止,从此咱们各走各的路。” 楚安康听了,轻轻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这样做,未免太过妇人之仁了!试想,万一他真的身陷困境,除非他能上演浪子回头的奇迹,不然等到铁窗生活结束后,他已经快二十了,初中还没读完,大学对他来说,哪里是轻易能触及的梦想?如果只是痴心妄想,直到六十岁才迈进校园,我们难道要背负他一辈子的重担吗?” 这种藕断丝连,只会让林瑞麟误以为林家的大门还对他敞开,那份归属感就像影子一样跟着他,难以割舍。因嫉妒而生的恶行,在年轻气盛时就能犯下,等他长大成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楚安康鼻中轻蔑地哼了一声,透露出不容反驳的决心。优柔寡断往往会招来更多麻烦。他发誓不会让林天的未来重蹈覆辙。 林泰霄察觉到楚安康的坚决,这一切都是为了林天着想,心里虽然有些不甘,却也没有再过多争执,转而谦逊地请教:“安康,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楚安康面容沉静,锐利的目光抬起,声音低沉有力地说:“等林瑞麟出狱后,给他一笔足够自给自足的钱,条件是他这辈子不能再来京城,甚至可以安排他远赴海外,再也不回来!”此言一出,林泰霄和叶惠英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这个计划的决绝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即使心里渴望与林瑞麟划清界限,他们也希望能在不远的地方默默守候,在他风雨飘摇时伸出援手,而不是这样彻底的放弃。看到两人犹豫不决,楚安康的脸上更加冷漠,一旁的方子墨也面色凝重起来。 楚安康语气坚定,不容商议:“我的每个提议,都是以林天的利益为先。作为父母,心应该永远向着孩子。这些年对林瑞麟的付出,难道还不足以证明那是一场徒劳吗?在泥潭中挣扎,终究难以走上岸!如果你们因为旧情而忽视了林天的首要地位,那么将来即便林天不愿意承认你们,我也会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的选择。至于我们乔、林两家,就当作互不相识吧!” 楚安康的话锋利无情,让叶惠英和林泰霄心潮起伏,五味杂陈。林瑞麟入狱时还是未成年人,出狱也不过是个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他的心灵可能还没有从监狱的阴影中完全恢复。 给这样一个年轻人一笔钱,让他自己闯荡,怎能不让人担忧?叶惠英和林泰霄沉默无语,空气里弥漫着沉重的气息。楚安康的耐心似乎已经到了极点,正准备催促林氏夫妇离开,林泰霄却开口了: “安康,听我说,我们不妨先寻找林瑞麟的亲生血脉,如果能找到,就给他钱,帮助他认祖归宗,以后与我们就毫无关系了。就算他是孤儿,处理方式也一样。但考虑到林瑞麟还在服刑,出狱后的世界对他来说一定是陌生的。尽管他曾误入歧途,但我们的亲情纽带是不能否认的。不如给他半年的时间,由我们引导他适应社会,重新学会生活的规则,到时候再放手,以免他在无助中再次牵扯林家,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样做,对每个人的未来都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 叶惠英连忙附和:“对,直接驱逐恐怕他会再次找上门,给半年的缓冲期,之后让他自己离开,比较稳妥。安康,做事还是要留有余地啊!” 楚安康冷笑,他知道这只是林氏夫妇拖延的手段,但他也意识到,太过强硬可能会适得其反。“那么,就定下这半年之约,林瑞麟必须在这段时间内与林家彻底切割。只愿这段时间里,你们能坚持初衷,不再动摇!” 楚安康脸上的紧张稍有缓解,林泰霄和叶惠英似乎也卸下了一副重担。“今天虽然是我提出来的,但林瑞麟的事,我们也早就视为亟待解决的问题。为了林天,为了我们自己,即便是修补一点点裂痕,这样的努力也是值得的。”这话让楚安康感到几分宽慰,仿佛看到了解决问题的一线光明。 他那双深沉的眼睛轻轻掠过眼前的两个人,嘴角勾勒出一抹真诚的微笑,语气里藏着不容置疑的热切:“大哥大嫂特意跑到云岭市来,今晚的聚会我来操办,咱们找家好地方,痛痛快快地聚聚旧,千万别跟我客气!”这番发自内心的邀请就像冬日暖阳,刹那间温暖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窝。 林泰霄和叶惠英互相对望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为了处理楚家的要务,他们专门挤出了宝贵时间,而楚安康这份真心实意的邀请,无疑为他们的行程增添了几分温馨和期待。“那是当然,安康,你的好意我们都心领了。”林泰霄的话里透着几分释怀,两家过去的小摩擦似乎随着这次相聚逐渐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和谐。对林泰霄而言,这次行程除了解决家族事宜,能与楚安康一家加深感情,算是意外的额外收获。 ......两天后的早晨,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柔地唤醒了郑思雨。经过短暂病痛的洗礼,她彻底恢复了健康,全身都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活力。家里的舒适生活无法满足她那颗热爱教育、渴望知识的心,她急不可耐地重返那既熟悉又充满挑战的校园,再次站在讲台上,用她的智慧和激情点燃每一个求知的心灵。同时,她决定重新启动之前因病中断的研究项目,积极搜集最新的学术资料,心中满满是对未知世界探索的渴望。 但是,命运似乎总是乐于在这样一位年轻学者平静的生活里扔进石子,激起一圈圈波纹。郑思雨重返校园没多久,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林天,敲响了她办公室的小门。室内,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整洁的桌面上,空气中飘荡着淡雅的书香和咖啡的香气。 当郑思雨注意到林天手机屏幕上跳动的股市行情应用时,不禁皱了皱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和不解。“你说需要我帮的忙,就是这个?”她的话里夹杂着几分好奇,显然没料到林天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林天微微一笑,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支笔,在便利贴上仔细写下了一个个股票代码和购买的数量,字迹既工整又有力。“没错,正是这样。晚上我会转给你二十万,纸上已经标清楚每支股票买多少,你按我说的去操作就行。”说罢,他把写好的纸条递给了郑思雨。 郑思雨抱着胳膊,眉头微蹙,脸上写满了困惑。“你自己怎么不直接操作?”她直接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林天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狡黠,慢慢抬起头看向郑思雨。“还不是因为我还没成年嘛,很多金融平台对未成年人有限制。”他的语气轻松,好像在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郑思雨听到这里,脸上掠过一抹轻微的尴尬,轻声发出恍然大悟的“哦”。和林天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竟然忘了他还未满十八岁这茬。这一刻,她忍不住自嘲地想,也许在追逐学术和知识的路上,自己是真的不再年轻了。但在心底,那份对生活的热爱和追求又让她质疑起这种突如其来的自我质疑。 正当她沉浸在思考中时,林天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手指,把她拉回现实。“喂,郑老师,你还在线吗?”他那探究的眼神让她有些局促,连忙侧头清了清嗓子,想掩饰自己的失神。“在,在的,转账的事我知道了,小事一桩。”她装作轻松地回答,想尽快摆脱这份尴尬。 林天眉毛一挑,话锋一转:“至于收益……”他欲言又止,明显是在等她的回应。 郑思雨马上接话:“收益方面,有任何变动我都会第一时间转给你,我自己不会收一分钱的。”她的话坚定有力,仿佛在强调自己不是贪小便宜之人。毕竟,她曾经历风浪,见识非凡,这点小钱哪里入得了她的法眼? 林天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嘴角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那个笑容让郑思雨一时有些琢磨不透,心里的疑惑更甚。她拿起桌上的纸条,再次审视那些股票名字,疑惑地问:“我对这些股票也有所了解,你怎么会对它们感兴趣?在我看来,投资这些似乎只能保本,增值空间不大。” 郑思雨深知林天对财务自由的渴望,但从专业角度分析,这些选择并不算最佳。如果是为了短期快速盈利,她手头有更好的选项,那些有望在未来一个月内显着增值的股票。 面对郑思雨的疑问,林天只是淡淡一笑,轻轻摆手拒绝了她的提议。“不用了,就这几个就够了。”他的语气里有种不同寻常的坚定,“我们先持有个半年,之后一次性卖掉。” 作为承载着前世记忆的重活者,林天对未来的趋势把握远超常人的想象。他知道,一个月后国际形势的突变会导致一场规模不小的战争,随之而来的是全球范围内对石油天然气等能源需求的激增,相关的股票价格必将大幅上涨。更进一步,这场战争的连锁反应还将波及国内,使食品供应链遭受冲击,导致食品股因为潜在的垄断效应而大幅升值。 上辈子,林家正是由于精准预判了这一连串变故,才抢先一步,赚得盆满钵满。如今,尽管林天的资金有限,但就算这短短半年的持有,他也自信满满,到时候会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这份自信,也是他对着郑思雨露出宽慰笑容的源头。 第128章 喊一声哥哥 林天略微沉思,眼神温柔地转向郑思雨,声音里满载不容置疑的诚挚:“思雨,要是你真心对这些股票感兴趣,不如小试身手,投点资金探探路。我的建议是,拿上半年看看,到时候,不管赚多赚少,记得要及时收手。” 林天的话让郑思雨的心轻轻颤动了一下。 但理性很快回归,郑思雨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的微笑,在心里默默念叨:就算林天在某些地方展现出超越常人的见识,可他终究是个高中生,股市那可是变化莫测的江湖,就算是专家也难保每次预测都准,他怎么就敢如此打包票? 然而,当她再度望进林天那双坚毅认真的眼眸时,心头的疑虑竟被这份坚定削弱了几分。 思考了片刻,郑思雨轻声开口,言语间带上了几分玩笑:“好吧,我就跟着你投一点。不过说好了,要是亏了,你可得准备好挨批,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她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眼里却藏着一丝调皮,好像已经在想象林天讨饶的情景了。 股市的潮起潮落对郑思雨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她手中的股票,就像四季变换,有时带来喜悦,有时又引发忧虑,她已经慢慢失去了初时的热忱。正当她以为林天会犹豫时,他却异常坚决地回道:“放心,绝不会亏的!”那份自信让郑思雨一时愣住,这孩子究竟哪来的这么大信心? 刚想开口质疑这份看似过分的自信,林天接下来的话让她语塞:“你要相信我,真要是亏了,我自愿认你做长辈!”他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既有少年的执拗,又藏着一份真诚的坦然。 郑思雨一掌拍在桌上,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好!你的话我记下了!”这场小小的赌约,突然比任何投资都来得有趣,她甚至开始期盼,能看到林天吃瘪的样子,这笔钱就算值了。 “那我要是赢了呢?”林天懒散地抱臂,随口问道。郑思雨眨眨眼,俏皮地歪头想了想,提出了一个看起来不吃亏的条件:“你赢了,我就叫你一声弟弟好了。”林天在心里暗笑,这丫头还真是不吃亏。 “这可不行。”林天假装为难,目光在郑思雨脸上流转,突然眼前一亮,“这样吧,我们公平点,不涉及辈分了,你就叫我一声哥哥。” 郑思雨冷笑,心想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但转念一想,这场赌约本就充满未知,能以此激发自己,有何不可? 在郑思雨的坚持下,他们用手机录下了这段约定,林天虽然有点无奈,但还是配合地重申了一次,然后便离开了办公室,留郑思雨一个人沉浸在即将到来的神秘投资所带来的兴奋与期待中。 夜色降临,当郑思雨依照计划,将林天转来的资金与自己那一百万一起投入到股市时,她并未意识到,这一时兴起的投资,会在半年后为她带来意想不到的巨大回报。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两天后的三江第一高级中学,一场由几所知名大学联合主办的讲座正紧锣密鼓地准备中。 作为京海市教育界的璀璨明珠,三江一高以高达95%以上的重点本科升学率傲视群校,这在普遍高校中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奇迹,因此也引来了众多高等教育机构的觊觎,竞相来此挖掘优质生源。 讲座现场,萧丰益和唐柯这对多年的老友重逢,按常理应是一番亲热的寒暄。但这次,唐柯显得特别没精神,即使面对萧丰益这位老友,也失去了平日里互相调侃的乐趣。 一无所知的萧丰益依然一副乐天派的样子,笑着靠近唐柯,开起了无伤大雅的玩笑:“嘿,老唐,今天这是咋了?又在实验室泡了半天,一抬头发现人家已经先你一步发论文了?看你那张脸拉得,都能挂酱油瓶子了!” 唐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简洁有力地吐出一个字:“闭嘴!” 事实上,实验失败对他而言不过是科研征途上的小石子,手头的研究课题多得是,随便哪一个都足够让他的学生顺利毕业。 真正让他苦恼的,是找不到那种能够踏踏实实搞研究的人,比如那个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林天。 萧丰益早就对那些闲言碎语有所耳闻,此时更是毫不客气地在唐柯尚未结疤的心灵伤口上狠狠地揉了一把盐,言语中夹杂着几丝戏谑和挑战。 “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吗?” 他的话语里带有一抹嘲弄,似乎十分享受这种微妙心理战的优势。“但你的‘月亮’呢?是否就像那水中捞月,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欢喜?” 面对这带刺的玩笑,唐柯眼中掠过一丝寒光,眼神如利刃般划过萧丰益的脸庞,那冰冷的视线仿佛能直视人的灵魂深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样的‘勇气’,确实挺耐人寻味的,你说是不是?”唐柯的嗓音虽低沉,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隐含着一丝不容小觑的讽刺。“不过,你别急着得意,咱们的结局,可能半斤八两,谁也不会是最后的赢家。” 至少在心里,唐柯暗自庆幸自己清楚林天的真实意图,甚至一度为其指引方向。相比之下,萧丰益似乎沉醉于自己的单相思中,除了林天那冷漠的拒绝,对其背后的理由一无所知,这让唐柯感到一丝莫名的愉悦。 一想到不久后萧丰益将要遭遇的难堪与失败,唐柯的精神不由为之一振,唇边泛起不易察觉的浅笑。 “你来这里,也是为了林天吧?”唐柯的语调中透露出看透一切的自信,而萧丰益并未否认,反而露出了一抹尴尬却又不失机智的笑容。 “原来我的心思这么明显?嘿,被你看穿了也不错!”他装作无所谓地说道。 一箭双雕!唐柯心中暗喜,他已急不可待要看萧丰益的美梦破碎时,会上演怎样一场精彩的戏剧。 强压下心中的窃笑,唐柯故作洒脱地后撤一步,轻轻拍了拍萧丰益的肩膀,语气里混合着故作大方的调侃,“好吧,祝你心想事成,反正对我来说,这事儿已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听闻唐柯的话,萧丰益的心情如同春日怒放的花朵,刹那间灿烂夺目。他盘算着,讲座结束后,就立刻飞奔去校长办公室,以最快的速度,最直接的方式,展现自己的决心与热忱! 唐柯与萧丰益并排坐着,目光落在后者抑制不住的笑意上。他微微一笑,眼神幽深,里面含义丰富,却未发一言,仿佛在静静地等待那即将上演的好戏。 “咦,云济大学今年居然也有代表来?”萧丰益的注意力被讲台后方的身影吸引,许佳妮和鲁御风的现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惊叹。“真少见,这样的顶尖学府,还愁招不够学生吗?” 要知道,云济大学作为学术界的领头羊,汇聚着学界精英与奇才,年年都有数不尽的学生挤破头想入门,竟然还会亲自来招生? 这个发现让萧丰益震惊之余又有些难以置信。即便云济大学在招生上依旧高标准严要求,这一行为更多是一种象征性的姿态,并非真正缺人才。 唐柯内心暗自发笑,招生?恐怕他们的真正目标只有一个——林天! 即使唐柯没有明说,敏感如萧丰益也渐渐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平时从不主动争抢的许佳妮,现在是否也对他的心仪对象产生了兴趣? 云济大学的参与,无疑会让现场所有学生,乃至林天本人都投以关注的目光。这个念头如同一盆冷水,让萧丰益猛地清醒。他急于行动,想找校长为他和林天安排见面,却发现三江一高的校长正忙于交际,根本无暇顾及他这微不足道的请求。 焦急的心情如蚁噬心,让萧丰益痛苦不堪。 随着宣讲会正式拉开帷幕,云济大学不出所料地率先登台。鲁御风和许佳妮端坐在讲台中央,开始描绘云济大学那令人向往的一切。 鲁御风身着合体的黑色西装,高大身躯搭配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瞬间俘获了无数青春激荡的心。高二一班的区域里,黄梦洁目光炯炯,牢牢锁定了讲台上的鲁御风。 “那位教授,高大挺拔,一身黑西装,配金边眼镜,简直直击心灵深处!”黄梦洁轻触胸口,话语满是崇拜。 一旁,楚紫悦也被鲁御风的魅力吸引,目不斜视。“确实帅气,但来自云济大学的他,让我感觉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何止是距离,简直就是一道由高考筑成的天堑,深不可测!黄梦洁语气中虽有不甘,却依然乐观。“我总觉有机会,只要活着,希望就不会熄灭!本科不行还有研究生,研究生不成,博士还在等我呢!” 楚紫悦沉吟片刻,鼓励黄梦洁道:“那你加油,争取在他退休前能考进同一所学校!” 黄梦洁重重点头,心里悄悄埋下希望的种子。然而,人生无常,仅仅一年之后,当她手捧A大录取通知书,脸上却写满了复杂的苦笑,满是欲哭无泪的无奈。 第129章 未来的新趋势 更别提,她的整个研究生时光,都在那座弥漫着学术韵味与岁月沧桑的云江大学悠然流淌。这里,古树参天,学问的气息浓得化不开,每一块砖、每一片瓦似乎都在低吟过往与未来的对话。而她,就在这浩瀚的知识海洋中畅游,追逐着她心中的学术星辰。 与鲁御风的交集,在这辽阔的校园画卷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就像两条永远无法触碰的平行线,远远相望,终究无缘交织。 大屏幕上,鲁御风用心准备的PPT缓缓展开,色彩斑斓的画面跳跃着一行行复杂代码与图表,它们不仅是冷冰冰的数据,更是鲁御风对人工智能世界无尽想象和执着追求的缩影。他透过镜片,眼神深邃,透露出对未知领域的强烈渴望与探索的热情。 鲁御风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挺直腰板,自信中夹杂着谦逊,面对台下一张张年轻好奇的面孔,他说道:“我们对人工智能的探索,现在就像是在茫茫宇宙中点燃的第一盏导航灯,虽然尚处于起步阶段,但那光芒已经照亮了前行的路。未来,人工智能会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渗透到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从日常生活到重要决策,它将成为我们最可靠的助手和伴侣。” “你们,正站在时代浪潮的尖端,极有潜力成为推动智能革命滚滚向前的中坚。我相信,只要我们并肩同行,定能迎接属于人工智能的璀璨春光。” 他的话音落下,掌声如潮水般从四周涌来,持久不息,仿佛是所有人对未来憧憬的共鸣。 鲁御风侧身微笑,轻轻地点头,那是给许佳妮的无声信号。许佳妮,云济大学数学系的佼佼者,不动声色地接过话题,轻轻一点,幻灯片优雅转换,她温柔而坚定地开始:“诸位好,我是许佳妮,来自历史悠久的云济大学数学系。数学,这门看似抽象却无所不在的学科,它承载着古老学术智慧,同时也是现代社会的基石。不论是精确的科学运算,还是日常的经济分析,数学以其独特的魅力,默默支撑着世界的运转与进步。” 许佳妮的声音柔和而有力度,像是一首悠扬的旋律,在会场内轻轻回响,每个听众都被深深吸引。 林天,一个普通的大学生,静静地坐在会场最后一排的走道旁,被这场知识盛宴深深吸引,几乎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忽然,一阵轻拍将他拉回现实。回头一看,是好友老姜,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凑近林天耳边低语:“去校长室看看吧,有人在等你。”林天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多问,只是悄悄起身,默默离场。 此时,台上,鲁御风接到一个电话,他礼貌地向观众道歉后,拿着手机匆匆离场。另一边,全神贯注于许佳妮演讲的萧丰益,并未注意到鲁御风的离开,直至演讲结束,他才不经意问道:“咦,鲁教授呢?” 旁边的唐柯捂嘴轻笑,压低声音,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谁知道呢,可能有急事吧。”唐柯内心窃喜,却不点明,毕竟,保留一些神秘感更能引发人的好奇与想象。 萧丰益心不在焉地回应,眼睛却始终离不开讲台上的许佳妮。自从在那次比赛与林天相遇后,他便将林天视为特别的存在。 此刻,见鲁御风对林天如此重视,他不禁猜想许佳妮是否也被林天吸引。这份猜疑让他更加专注地凝视许佳妮,完全没注意鲁御风的离开。 他不知道,当真相揭晓时,那份错过的遗憾将如何沉重地压迫心头。 在校长室外,林天略显紧张地敲了敲门。 门未及应答便轻轻开启,鲁御风温和鼓励的目光迎面而来,“林天,你好。” 自宣讲会开始,林天就不自觉地被鲁御风吸引。尽管预感此次邀请非同小可,但短短几分钟的等待中,心中已掀起了无数波澜。而当面对面站立,所有的紧张与不安竟神奇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坚定。 林天伸出右手,眼神中闪烁着青春的活力与激情,“鲁教授,我按时到了!”他的声音洋溢着自信与期待。 鲁御风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热情地握住林天的手,那份温暖仿佛穿越了手心,直达心灵深处。 两人并肩走进宽敞明亮的校长室,各自坐下。鲁御风姿态轻松,却透露出学者特有的从容,他交叉双腿,直入主题:“许教授提到你对人工智能兴趣浓厚,能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对它如此着迷吗?” 林天坐得更加正式些,稍作思索后,以一种从容不迫的语气说:“我认为,人工智能的发展空间无比广阔,充满了各种可能性。 每一次技术的突破都是国家强大的关键,预示着人类将迈向科技与文明深度融合的新纪元。” “人工智能不仅仅是对旧技术的革新,更是对现有科技框架的一次颠覆和重塑。随着它的广泛应用,各行各业将迎来前所未有的飞跃,人民生活也将因此变得更加便捷高效。“ ”未来,从智能手机、自动驾驶汽车到重工业生产线,人工智能的印记将无所不在,它将重塑我们的工作方式,优化生活环境,带来翻天覆地的社会变革。我对未来满怀期待,因为它充满了无限可能。” 林天的话语如连珠炮发,每一句都承载着他深思熟虑的观点与对人工智能独到的理解,展现了一个年轻人对未来的热切展望和无限憧憬。 鲁御风的眼神幽深,眺望着模糊的远方,眉头轻轻拧起,嘴角勾起一抹让人回味的笑容。这一幕在林天眼中,显得格外庄重,就好像他扛着千钧重的思想重担。 瞧见这情景,林天心里猛地一揪,生怕自己刚刚说的话太直接,不小心踩到了某个敏感的地方。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掌心渗出了细汗,紧张的情绪像海浪一般,差点将他淹没。但就在这种压抑的气氛快达到顶点的时候,鲁御风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就像春风拂过寒冬,一瞬间消融了所有的紧张和不安。 “别紧张,”鲁御风的声音温暖而深邃,“你的话,就像是拨开迷雾的一道光,让我感觉自己仿佛穿越了时空,亲眼看见人工智能在未来铺开的壮丽图景。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有这样的见解,如果不是我知道你的年纪,真会以为你是从那个充满未知和奇迹的新时代提早回来的旅行者,并且,对此坚信不移。” 林天听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但接着又泛起了新的涟漪。原来,自己对人工智能的热情和信念都那么明显地写在脸上,这让林天明白,在这位前辈面前,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要慎之又慎。他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要更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鲁御风坐得优雅,双手叠放在膝盖上,目光再次聚焦在林天身上,“那么,你认为人工智能有一天能彻底取代人类的位置吗?” 这个问题自人工智能的概念诞生以来,一直是学术界、工业界乃至整个社会争论的热点,各种观点在网上激烈交锋,至今还没有定论。 面临这样棘手的问题,林天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稍微想了想,整理好思路后,给出一个既周全又经过深思熟虑的回答:“人工智能能否取代人类,实质上是对创造者目的和限制的探讨。关键在于,作为设计者和使用者的我们,给这些智能赋予了什么样的目标和界限。” 鲁御风对林天的回答似乎意犹未尽,脸上带着一丝玩味,显然期待更深入的交流,于是他接着问:“如果你有机会参与到这场科技革命的核心,你的个人愿景是什么呢?” 林天没有半点犹豫,语气坚定而纯真:“我的梦想其实很简单,就是利用科技的力量,尤其是人工智能,作为一个辅助工具,来改善人们的工作和生活。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让更多勤奋的人有空闲享受生活,减轻他们的负担,为有智慧的人提供缓解压力的空间,让生活更加快乐和自由。” 林天的回答引起了鲁御风极大的兴趣,他深深地看着林天,似乎想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挖掘出更多的可能。他的眼睛闪着期待,轻轻说出两个字:“还有?” 林天微笑着摇头,眼神中展现出超越他年龄的成熟和自信:“言语虽然有限,但我坚信,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未来是可以由我们塑造的。它不仅仅存在于想象中,而是掌握在每一个有梦者的手中。” 鲁御风低头,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膝盖,虽然林天的表现已经展现出了超常的见识和决心,但他总觉得还缺少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 于是,他直接向林天抛出了那个核心问题:“林天,你离真正的成功只差一步。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让我选中你。如果你的回答足够有分量,也许明年的高考,对你而言就变得多余了。” 第130章 光芒万丈的冠军 鲁御风坦率的话语透露出他对林天的器重和期待。 自从那次数学竞赛后,林天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他清楚,那只是学术层面的认可。 现在,鲁御风渴望更全面地了解林天,尤其是在人工智能领域,林天能为他的研究带来何种独特的价值。 “具体来讲,”鲁御风进一步追问,“你认为你能为我的研究做出哪些贡献,或者说我们怎样合作,一起推进这个领域的边界?” 屋内的空气似乎凝结了,林天抿紧嘴唇,心里飞速构思如何清晰有力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据我观察,当前我国的人工智能发展正处于至关重要的第二阶段,主要是优化算法和拓宽应用领域。”林天稍稍停顿,确保每个字都能掷地有声。 “如果有机会能加入您的团队,我相信凭借我对技术趋势的敏锐感知,以及在数据处理、算法设计上的创新思维,可以加速这一进程,助力我们直接迈入以深度学习、自主决策为特征的第三阶段,甚至探索更多未知的前沿地带。” 鲁御风的眉毛轻轻上挑,对林天的自信表现出了兴趣,但也带着一丝审视。“你的自信源于哪里?你凭什么断定自己能引领这样的变革?” 面对如此直接的提问,林天反而更加镇静。他站得笔直,身形挺拔,即便在身高上比鲁御风有优势,也没有显露出丝毫傲慢,而是平视着鲁御风,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相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张感。 “就凭我内心的信念,以及那股持续追求创新、不断挑战自我极限的决心。”林天的语调坚定又不失谦逊,“更重要的是,我有意愿也有能力创造出一个不仅是我们所期待,也是全世界向往的未来。” 鲁御风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被林天的气魄所触动,同时也对这份年少轻狂隐隐感到不满。 这种锋芒毕露的自信,让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但眼前的年轻人似乎更加无畏,更拥有一股超越年龄的锋利与王者之气。 这让鲁御风心里不禁涌上了一丝复杂的情感。 十七岁,正是青春活力四射的时候,心里装满了数不清的可能性和五彩斑斓的梦想,就像早晨初升太阳害羞又不失傲气的第一抹光辉。 “林天,你成功地让我注意到了你。”鲁御风的话轻轻飘来,每个字好像都带着特殊的魔力,周围的空气都为这份柔和震动了一下。他的眼神深邃,似乎能看透人心中最隐秘的地方。 “吸引我的,不光是你展现出来的能力,还有你描述的那份梦想图景。”他接着说,话语间透露出赞赏和惊讶。 鲁御风的眼睛穿过林天,好像穿越时间长河,提前看见了那个光彩熠熠的未来。“你的梦想有种魔力,连我都想亲自去体验一下。”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我们一起走向属于我们的未来。”这时候,鲁御风伸出的手不只是一次邀请,它更像是一座连接梦与现实的桥。他的手温暖而坚决,传递出信任和期待的信息。 林天心头猛然一震,这是一种被认可的喜悦,像海浪一样澎湃而来,让他几乎藏不住脸上的激动。年轻的脸庞洋溢着按捺不住的活力,就像春天里第一次盛开的花朵,耀眼夺目。 “我从不空口说白话,说出的话一定做到。”鲁御风收手后,嘴角勾起温柔的笑,那笑容能融化冬天的寒冷,让人感到亲近。他的眼神闪烁,对外界的好奇和探索像夜空中的繁星,但其中也不乏锐利的光芒。 如果林天将来背信弃义,鲁御风的眼神会瞬间变得冷酷,暗示他能让对方承担后果。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自若的样子,淡然如云,仿佛之前的情绪波动只是旁人的错觉。 这场简单却含义深长的对话,就这样结束。鲁御风优雅地站起来,动作像极了古时的文雅书生。“之后的事,我会和你们校长讨论。”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质疑的权威,“别以为保送就是万事大吉,我还会设置几轮考验,记得准时出席。”他的要求明确直接,不含糊其辞。 “想学我的本事可不容易,从这一刻开始,就要全心全意投入!”鲁御风清楚,在任何领域达到顶尖都需要不断的努力和汗水,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子中存在未经雕琢的璞玉。 两人离开后,走廊尽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预示着新的挑战和机会即将来临。在这所学校里,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而对于林天来说,他的旅程才刚刚启程…… 尽管他早已嗅到云济大学此行可能藏匿着不简单的意图,心海深处已泛起层层暗涌,但他万万没想到,真正对他发起正面冲击的,竟是学术界名声大噪、行动一贯雷厉风行的鲁御风教授,而非赛场上那个常以温柔微笑示人的许佳妮副教授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好比想采下一朵花,却不慎连同花盆里的土一起掀翻,让他一时手足无措,满心惊诧。 “许教授,您这‘金蝉脱壳’的戏码玩得可真溜啊!”萧丰益的话语间夹杂着难掩的愤慨,自嘲的笑意背后,是对那些隐藏在棋盘背后的算计感到愤恨与无力。他未曾预料,自己如同被操控的木偶,全然不觉中已被摆布于他人手掌之中。 许佳妮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眼角轻轻一挑,向着萧丰益投去一眼,“萧教授,记性不好就要勤做记录哦,或者考虑转战人工智能领域,说不准能在学术海洋中找到自己的一片天。”她的言辞中带有一抹捉摸不透的戏谑,令旁听者无不佩服其机智与尖锐。 萧丰益内心自嘲,这样的话语无疑将自己的不甘与失落变作了旁人的茶余饭后谈资。他怎会不明白,即使内心对林天抱有特殊的情感,但理性告诉他何为轻重缓急。 于是,他装作轻松地干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笑道:“算了,看来我和林天终究是擦肩而过的缘分。学生嘛,就像田里的韭菜,一茬接着一茬,总会有新的。” 一旁的唐柯上下打量着这个稍显狼狈的教授,直言不讳地说:“装大方呢,演技真不咋地!”面对接二连三的打击,萧丰益只想逃离这片尴尬的领地,便索性对周围的声音置若罔闻,转身大步离开。 许佳妮与林天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无声胜有声,那份默契与理解,像是一座看不见的桥,将两颗同样深沉且坚强的心紧紧相连。 --- 次日破晓,晨光洒满三江一高的校园,一抹鲜红在曙光中格外耀眼。信息栏上张贴的喜报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炬,点燃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这份喜报,对从高一到高三的五千多学子而言,是醒目的第一道风景线。 寥寥数语,却如晨钟暮鼓,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热烈庆祝高二一班林天同学,以其卓越成就获得云济大学人工智能专业保送资格,以此表彰其杰出表现,鼓励全校师生奋力前行。” 字少情长,它不仅是林天人生新篇章的号角,也在宁静的校园湖面激起了阵阵涟漪。 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整个三江一高。在高三一座静悄悄的教室里,罗汉智面色惨白,即使面对同桌递来的热腾腾早餐,也毫无食欲。 他心里暗自埋怨为何没能预见未来,如果早知道林天会被保送云济,之前的比赛又何必硬碰硬,平添无谓的烦恼? 好在这件事并未在全校引起太大波澜,否则他的面子往哪儿搁?虽然那场比赛他也获得了不错的名次,但在新科冠军林天的光芒之下,所有的荣誉都黯淡无光,好似沙粒之于珍珠,微不足道。 是的,林天是冠军,独一无二、光芒万丈的冠军! 第131章 一人得志,鸡犬升天 他那些不起眼、几乎被所有人忘到脑后的小小成绩,拿什么去跟人家炫目的大成就较量呢? 在这一场拼得你死我活的竞赛之后,林天的生活就像被一圈圈熊熊大火包围,名牌大学的热情邀请如同洪水一般汹涌而至,他的前途亮得跟白天一样,未来的道路稳稳当当握在他自己手里,每走一步都像是迈向金光闪闪的大道。 而他自己呢,情况完全是两码事,四周安静得只剩下自己心跳的咚咚声,就像是暴风雨前那种诡异的平静,一点波浪也没有,一丝声响也听不到。 这种强烈的对比,像针扎一样刺痛了他的自尊心。班上那两个和他同场竞技的女孩,手机铃声此起彼伏,每个响铃都是名校伸出来的橄榄枝,满满当当的诚意想把她们这些明日之星揽入怀中。 回头看看他们四个男生,手机除了偶尔跳出的广告骚扰,剩下的就是无边的寂静,没有一家学校向他们抛出橄榄枝,好像他们已经被世界遗弃在某个角落。 由于私心引发的这场风暴,它的后果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一开始,他费尽心机,只想让林天退出比赛,幻想着自己能独自站在舞台中央,独享胜利者的光芒。 如今,确实吸引了不少眼球,但却变成了一种嘲讽般的、让人瞧不起的“风光”。他得到的不是赞美和尊重,而是鄙视和谩骂,变成了人们饭后闲谈时的笑话,名声也随之跌到了谷底。 这简直是一场荒谬的赌博,本想占点小便宜,结果却输了个精光,蠢到家了! 紧接着,那四个曾经跟他肩并肩的哥们儿,现在一个个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昔日的兄弟情谊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冷漠和距离。 罗汉智这辈子,从来没遭受过这么重的打击,一直以来顺风顺水的他,在林天这里狠狠摔了一跤,真正尝到了失败和苦涩的滋味。 心事重重的还有高三教师团队里的柳云熙。 她滥用权力、仗势欺人的行为,高三的老师圈子里没有不知道的。 尽管她尽量躲闪,但背后的议论早就沸沸扬扬。 自从林天的好消息公布之后,她无数次感受到周围不友善的眼神,那种被孤立的感觉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正愁得不行的时候,高二的韩景逸拿着一堆试卷,一脸喜气洋洋地走进办公室。 “柳云熙老师,你的试卷我从打印室给你拿来了!” 办公室里,不管知道不知道的同事,都不由自主停下手里的活儿,用一种既复杂又微妙的眼神在他们俩之间来回扫视,等着看好戏。整个空间静悄悄的,时间似乎凝固了,空气紧张得让人快窒息了。 柳云熙拼命按捺住烦躁,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声音僵硬地说:“哦,谢谢你。” 她尽量避开韩景逸那刀子般锐利的眼神,接过试卷,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希望这样能结束这段尴尬。 但是,韩景逸似乎并不满足,反而更凑近了些,大方地坐在了她旁边的空座位上,脸上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哎,柳老师,听说了吗?我们年级的林天被保送到重点大学了!真是不得了啊!” 这句话,仿佛在他已经受伤的心上又撒了一把盐。 柳云熙心里恨不能立刻把韩景逸踢出八百里外,但在这种公开场合下,她只能强忍怒火,表面上保持镇定。 “嗯,听说了,成绩确实不错。”韩景逸听了这话,嘴角上扬,双手抱胸,显得十分满意。 “我就说这小子有两下子吧!幸好当初坚持让他参赛,不然哪儿有今天的成绩!”说完, 他又故意转头看向柳云熙,语气带了点挑战的意味,“对了,柳老师,你们年级的罗汉智呢?他应该也有不错的排名吧?被哪家学校保送了?” 这时候,柳云熙脸上的笑快要挂不住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拼命维持着最后一丝优雅:“还没确定呢,张老师还有其他事情吗?”心里却在狂吼:没事就赶紧滚,看见你就心烦! 韩景逸似乎十分享受这一刻,他笑眯眯地站起来,愉快地道别:“好的,我只是随口问问,没别的事了!” 话说完,不等柳云熙回应,径直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一片尴尬的沉默。 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这举动满满都是羞辱,让柳云熙心里像被刀割一样,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果然,古人说得好,“一人得志,鸡犬升天”!看看韩景逸刚才那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和挫败感,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毅然决然走向教室,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教学工作。 与此同时,在高二年级的办公室里,老姜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走了进来。今天的他与往常大不一样,最明显的莫过于他那挺拔的身姿,散发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自信和骄傲。 办公室里,老师们都已经到位,特别是年轻一辈,他们看向老姜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羡慕。即便是那些和老姜关系不太好的同事,见此情景也不得不移开视线,假装看不见——眼不见为净嘛! 这时,年级主任霍凡正和人交谈,见老姜进门,立刻满脸堆笑地打招呼:“哎,老姜,来了?” 老姜轻轻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眼睛里闪烁着光亮,“你也听说林天保送的事情了吧?” 紧接着,他的表情忽然变得若有所思,仿佛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但故事在这里暂告一段落,留给众人无限想象的空间…… “也是,喜报都贴到门口了!”张阿姨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讶异与喜悦,仿佛这份突如其来的喜讯让整个校园的空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教务处做事还是不够稳重,这种小事何必搞得如此张扬?”李老师摇了摇头。 “哎,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啊!” 王主任叹了口气,眼神里既有长辈对晚辈的宽容,也有对青春无限可能的感慨。他的话语如同一阵轻风,拂过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湖。 霍凡的表情在听到这些讨论时显得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那个,老姜啊……”他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不过是保送了国内还算可以的同华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姜故作轻松地摆出一副“拿你们没办法”的样子,他那光秃秃的脑门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竟显得有些熠熠生辉,透露出一股子不服老的傲气。 人逢喜事精神爽,果真不假。办公室的一隅,刘老师嘴角轻轻一抽,眼中闪烁着无奈与戏谑交织的光芒,似乎在无声地调侃着这份热闹中的小插曲。 嘿,这谁问的?再说,这事儿谁不知道?昨日宣讲会之后,校长赵德宁的笑容就没有从脸上消失过。 今儿还用你在这儿显摆?几位资深老师的默默摇头,眼神中满是对这份过分张扬的“不忍直视”,但更多的,是对于年轻一代能够展翅高飞的欣慰与期待。 霍凡敏锐地感受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变化,赶紧干咳两声,试图转换话题。“那个,老姜,校长让你去趟办公室,说是有事找你。”他的话语中带有一丝刻意营造的随意,希望能平息方才略显尴尬的氛围。 第132章 专题访问 老姜一听,原本就高昂的精神头更上一层楼,他双手一拍一摊,仿若世事洞明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洞察秋毫的精光。 “嗨,肯定是让我准备林天的资料!那保送材料最头疼了,我一点都不想弄!”话音刚落,他便大踏步地往外走,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 老何向来与老姜意见不合,见到这一幕,不禁低声啐了一句:“切,谁的学生没保送过?就他能显摆!”语气中的酸涩难以掩饰。 霍凡抿了抿嘴,选择沉默以对,假装没有听见,转身向门外走去,留下一室的纷扰与人情冷暖。 校长室内,老姜毫无顾忌地一把推开厚重的木门,大步流星地走到赵德宁对面,随意地一屁股坐下,那份随性中带着几分兄长间的亲昵。“说吧,啥事儿叫我?”他的语气直截了当,没有丝毫的客套。 赵德宁额角隐约浮现出几条黑线,无奈地笑了笑,“哎,好歹我也是校长,你能不能对我尊敬点?”话语间虽是责怪,眼神里却全是家人的包容与熟悉。 老姜则是翻了个白眼,不满地瞪了回去,那股子不拘小节的劲儿让人忍俊不禁。“咱俩还客气啥?有事儿说事儿!”他的话语透着一股子亲切与随意。 没错,校长赵德宁和班主任老姜,两人是亲兄弟。老姜年长赵德宁五六岁,两人一同投身于教育事业,各自绽放光彩。 赵德宁通过不懈努力,坐上了校长的宝座,而老姜则更醉心于教学一线,虽然职位不如弟弟显赫,但他凭借卓越的教学成就,早已被授予了特级教师的荣誉,备受师生尊敬。 赵德宁轻叹一口气,随即步入正题,“林天的资料我已经和同华大学的招生办公室对接完毕了。另外,林天以后可能会频繁参加各种竞赛,鲁教授特别交代要我们给予支持。” “所以,我也提前跟你通个气,以后林天有比赛,你可别拦着他,让他放手去搏吧!”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林天未来的期待与信任。 老姜闻言,轻轻点头,他何尝愿意成为任何一位学生的阻碍?在内心深处,他是多么希望林天能够一飞冲天,前程似锦! 赵德宁深知老姜不会反对,继续说道:“考虑到林天未来将有大量的时间用于外出参赛,频繁的往返可能会对班级其他同学的学习造成影响,我考虑是不是应该将他转到特色班,比如特长班,这样无论是对他个人的发展,还是对班级整体环境来说,都是有利的。” 老姜的神色微微凝重,陷入了沉思。 特长班,专为那些频繁参与校外学习与培训的学生设立,这些学生的升学目标往往与普通文化课学生不同,因此特长班的教学内容与方式自然有所差异。 这种区分机制,旨在更好地服务于特长生与专注文化课程学习的学生,为他们的成长道路铺设更为专业与适宜的土壤。 在三江一高这所响当当的名校中,学生们的生活如同穿上了光芒四射的金色外衣,他们大多来自富裕家庭,能够大方地资助孩子们在学习之余探索更宽广的世界。 尽管学校的教学资源各有所长,却难以满足每一个学生的个性需求,因此,课外辅导、私人定制教育成了这些家庭的标准配置,为孩子们铺设了一条条直达梦想的高速公路。 林天,就像是浩瀚星海中的一颗星星,他的文化课程成绩稳固如山,几乎无人能敌,明年的高考对他而言,与其说是个考验,倒不如说是一个必定来临的成人礼。 鉴于他接下来一年那紧密而独特的个人规划,加入特长班既能让他全身心投入所爱,同时又能找到学习与生活的完美平衡点。 赵德宁的提议,含义深远,既是为了给林天铺平道路,也希望能减轻老姜管理班级的负担。但人生的决定往往复杂多变,赵德宁的想法虽然合情合理,却也免不了有它的局限性。 老姜沉吟了片刻“林天和那些依靠特长加分的孩子不一样,光是他扎实的文化课基础,我就有十足的信心,哪怕他接下来一年完全放松,跨过高考一本分数线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样,关于转班的问题,我们还是先听一听林天本人的意见。如果他愿意,那当然最好;假如有其他考虑,我们也不能勉强。”老姜的话语中透露出对个人意愿的充分尊重。 赵德宁轻轻点头,对林天来说,转不转班其实已经不重要,关键在于拥有选择的权利。他的建议本意是想帮助老姜解决难题,见老姜已有安排,便不再多说。“那就照你的意思来,你先回去忙吧。” 老姜刚要起身,却又忽然坐回椅子上,这个举动让赵德宁微微一愣,半开玩笑地说:“莫非是办公室的茶叶又被你‘一扫而空’,没茶喝了?” 老姜笑着摆手,话风一转:“哪儿能啊!我在想,林天被保送这么大的喜事,电视台那边会不会想要做个专题采访?上次比赛夺冠他们大肆宣传,现在不趁势增加点影响力吗?” 赵德宁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解释道:“电视台已经得到消息了,今晚的新闻里会简单提及。至于深入的访谈,可能就没有了。新闻讲究时效性,林天上次夺冠确实轰动一时,但京城这边保送的信息就没那么吸引眼球了。” 老姜听了,虽然有些惋惜,但既然能上新闻,也算是一种肯定,便勉强接受了。“好吧。”说完,老姜的表情略微显得失落,随后离开了办公室。 夜晚渐渐深沉,新闻准时开播,对于那些了解林天的家庭来说,这条新闻无疑是一枚不小的震撼弹。 孙耀龙难得回家吃晚饭,却没成想被羡慕得眼睛发亮的弟弟孙正北数落了一顿:“你看看人家林天,再瞅瞅你自己!” “你啊,真应该好好跟林天学学!” 面对哥哥的责备,孙耀龙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回应:“知道知道,我已经在尽力了!” 事实上,为了追上林天的步伐,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接近极限。 被保送对他来说,几乎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林天在他心中,简直是个学习上的“魔鬼”。想到这里,孙耀龙扒拉着碗中的菜,连美味的食物都失去了吸引力。 与此同时,在林家宽敞却稍显冷清的客厅里,林如烟有外事活动、林雨墨在医院值夜班、林泰霄和林幼薇则在公司开会,只留下叶惠英和林小雨这对母女在家。 即便如此,家中的佣人们依然精心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体现了对生活品质的坚持追求。 电视正播放着关于林天的新闻,叶惠英的眼中难掩激动,如果林天此刻在家,她一定会提议小小的庆祝一番。 而林小雨,随着对林瑞麟过去行为的逐渐认识,以及最近反思自己对林天的态度,她意识到自己以前从没受到林天的任何不友好,心中涌起了深切的愧疚。 她轻轻放下筷子,目光坚定地看着妈妈:“妈,家里出了这么令人高兴的事,明天我试试请林天回来吧?咱们家好久没聚会了。” 人们往往在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林瑞麟的入狱,让林小雨终于意识到,自己以前对待林天的态度有多么不公平,甚至从未亲切地喊过他一声“哥”,总是直呼其名。 而林天,总是用温柔的眼神包容她的一切,从不与她计较。 叶惠英闻言,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算了吧,别再去打扰他了。 林天已经离家两个月了,不管我们怎么劝说,他似乎都不愿意回来,显然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保持距离。 如果没有重大的转机,我们的强行要求只会让他更加疏远我们。” “你在学校见到他了吗?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叶惠英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忧虑。上次见到林天已经是两周前的事了,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一切是否顺利...。 第133章 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我这明明是出于好意 林小雨紧紧咬着下嘴唇,细嫩的皮肤上渐渐露出浅浅的牙印。她的话虽然说得轻,但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坚决,不容人有半点怀疑:“他一切都好,看上去快乐极了。”眼珠子微微一闪,一抹难以察觉的忧虑一闪而过,随即就被坚韧取代,好像在她心里的某个小角落,给自己这份牵挂找到了一点安慰。 现在,林天在学校的每个地方溜达,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嘻嘻哈哈的朋友,跟以前那个孤单的身影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太阳落山好多次了,林小雨远远站着,静静地看着孙耀龙像影子一样跟着林天,两个人之间那种不用多说的默契和亲近,几乎让人忘了他曾经经历的家庭分离之苦,那一点点的阴霾好像在温暖的阳光下消散得无影无踪。 叶惠英温柔地点点头,眼神温柔如水,她仔细地用公筷给林小雨夹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话里全是妈妈特有的细致和暖意:“这些事情就别放在心里了,先好好吃饭,身体最重要。” “只要他能幸福快乐地活着,对我来说,就已经很满足了。”叶惠英的愿望简单而真挚,她希望林天和家人的隔阂能随着时间慢慢变淡,就算情况不变,至少不要变得更糟,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林小雨默默地嚼着饭,每吃一口,心里的决定就越发坚定。她的眼里闪烁着外界不易察觉的坚决,仿佛正在暗暗筹划一场默不作声的变化。 另一边,在高墙围起的监狱里,晚饭的铃声并没有带来半点放松,空气中依然充满了压抑和沉重。 狱警例行检查之后,犯人们才能聚在一起,开始这段难得的用餐时光。林瑞麟和袁明混在人群里,身体僵硬,就像等着命令的石雕,周围的狱友也都一样。 这时,前面的电视快速闪过当天的新闻摘要:“最新消息,下个月我们市将举行一场规模前所未有的文化产业博览会,预计将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袁明听了,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但被林瑞麟轻轻拉了拉衣角,示意他要冷静。新闻继续滚动播出:“此外,我市第三江高级中学的林天,因为在学科竞赛中的出色表现,已经获得了直接保送到云济大学的资格。林天在接受采访时说,不懈的努力最终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真是可笑!”袁明和林瑞麟面面相觑,眼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相信。袁明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电视,不顾食堂的安静,生气地大喊:“是他?!他被保送了?!” 林瑞麟眼睛像火把一样亮,紧紧盯着那闪烁的屏幕,心里的怒火让他身体微微颤抖。“绝对不能接受!”在这个狭窄的牢房里,他每天都在老护士的为难和狱警的呵斥中挣扎,生活像是掉进了无底洞,苦不堪言。 “可恶!凭什么他能一帆风顺,而我却要在这里受尽折磨!”林瑞麟心里的不甘心像野火一样蔓延,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他猛地一拳砸在餐桌上,餐具叮当作响,对面狱友的饮料杯也被震得摇摇晃晃,饮料四溅,一片混乱。 “混蛋!”对方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在这里,每天那点饮料对他来说已经是难得的享受,没想到被林瑞麟这样糟蹋! 不等回应,那狱友怒气冲冲地越过桌子,重重给了林瑞麟一个耳光:“就因为嫉妒别人被保送,你就发疯吗?都落魄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安分!赔我的饮料来!” 林瑞麟脸蛋通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时候的他,哪里还会在乎一杯饮料? “这种便宜货你也当宝?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这番嘲讽彻底惹怒了周围的人,食堂里的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 又一个犯人走上前,毫不客气地再给了林瑞麟一巴掌:“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还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嫉妒别人被保送?老老实实吃你的牢饭吧,别做白日梦了!” 袁明对林瑞麟突然的暴怒感到惊讶,但看到他对林天恨得那么深,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奇妙的共鸣——这可能是林瑞麟最赤裸、最真实的感情流露! 林瑞麟两边的脸肿成了奇怪的对称,他捂着疼痛的脸,对着身边的狱友喊道:“你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走出这个门,看我怎么对付你!” 可是,林瑞麟的威胁不但没起到震慑作用,反而激起了四周犯人的怒火,他们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一步步靠近,紧张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 吹牛皮谁不会,但真要跨过那扇冷酷铁门,重获自由阳光的怀抱,简直就像讲笑话一样不切实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深渊熬过了漫长的三十个日夜,梦中夜夜牵挂的亲人面庞,竟如镜花水月,从未真切显现。曾自认在他们心中举足轻重,到头来,却发现不过是茫茫宇宙中毫不起眼的一粒微尘,渺小得近乎虚无。 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怒目圆瞪,挽起的袖子下肌肉块块隆起,气势汹汹好似拉满弦的箭,根本不给林瑞麟半点反驳的机会。眨眼之间,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如鹰爪般锁定了他的衣领,林瑞麟喉头泛起一股恶心的翻腾,整个人仿佛被拖入无边的绝望深渊。 紧接着,如疾风骤雨般的拳头狠狠砸向他瘦弱的身躯,每一下都是囚室压抑情感的瞬间爆发。袁明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挡在前面,可看看自己瘦削的身躯,深知力不从心,只好焦急地压低声音劝阻:“行了,别打了,管理员会听见的!停手吧,何必对着他最脆弱的地方下手?就算是犯人,也有尊严,不能随便践踏。警察来了,快散开!” 袁明话音刚落,刺耳的哨音陡然划破寂静,囚犯们像受惊的鸟儿四散逃离。林瑞麟,只留下昏迷不醒的躯体,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画面凄凉又无助。 “你们几个,今晚别想吃饭了,回牢房好好反思!”狱警厉声训斥,那几个气势汹汹的家伙虽心怀怨气,也只能乖乖服从,临走还不忘朝林瑞麟投去狠毒的一瞥,那目光仿佛在说:这笔账,咱们以后慢慢算。 “你,带他去医务室处理伤口。”狱警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袁明。 袁明心中纵有千般不愿,也只能抿紧嘴唇,压抑着不满,小心地搀扶着不断干呕的林瑞麟,两人在昏暗的走廊里踉跄而行,艰难地朝医务室移动。一出那窒息的空间,袁明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回头望了眼虚弱的林瑞麟,眼里满是复杂难言的情绪。若当初能多忍耐一时,怎会沦落至此?在这铁窗之下,试图与恶劣环境周旋,只是自寻烦恼。 …… 次日清晨,曙光初现,林小雨静悄悄站在林天教室门外,轻声与看门的同学交谈了几句。不多时,林天带着一丝困惑走出教室,目光在林小雨身上短暂停留,显然没想到她的突然造访。 “有事找我?”家人已长时间断联,林天还以为他们默许了他的选择,不再插手他的生活。 然而,命运总爱与人期望背道而驰。 林小雨抿抿嘴,声音温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僵硬:“林天。” 这三个字,对林天而言如同晴天霹雳,心脏猛地一颤,仿佛目睹了罕见的日全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小雨居然破天荒直接喊他哥,要知道,在过去,她总是对他视而不见。 曾经,每当那蕴含着无限亲情的“哥哥”二字在耳边响起,林天的心底便会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暖流,就像春日不经意绽放的花朵,温暖又微妙。但如今,这两个字却如同夜空一闪而逝的流星,虽有片刻的闪耀,却再也无法触动他内心的柔软。 此刻,这突如其来的、带点狡黠意味的呼唤,让林天感觉自己好像踏入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梦境,被一只机敏的狐狸窥探着修仙的秘密,既荒诞不经又难以捉摸。这种感觉,就像隆冬时节突然遭遇一丝不合时令的暖风,尽管出乎意料,却又难以与当前的氛围相融。 他倚靠在门框旁,姿态看似轻松,实则全身紧绷,竭力保持着表面的镇静。言语间,林天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但在那故作的平淡之下,暗涌着的是波涛汹涌的情绪,复杂且难以名状。 林小雨注视着眼前这位曾经无比亲近的兄长,似乎已预见到他会有的疏离反应,只是没料到,那冷淡中竟还隐约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就像冬日午后稀薄的阳光,虽不能消融寒冷,却也带来了一抹意外的暖意。 她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一步,迫切与慌乱交织的话语中,满是对林天深藏的关怀和期盼。“哥,我真的希望你能回家,和我们一起吃顿简简单单的晚饭。”话音刚落,她就敏锐地捕捉到林天脸上一闪即逝的冷淡,那份刚要破土而出的温柔瞬间冻结,仿佛湖面上初成的薄冰,脆弱且易于破碎。 林小雨心头一沉,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细弱而颤抖,每个字都充满了对未知的不安和犹豫。“无论你在比赛中如何耀眼,还是凭借出色成绩获得保送,家里每个人都在为你自豪。我们只是想找个机会,一个温馨而正式的场合,共同分享属于你的荣耀……” 语毕,她的声音逐渐减弱,眼中的光亮也跟着暗淡,如同寒风中摇曳的花朵,对即将到来的严冬充满无力和迷茫。而林天的表情,则如同冬日寒冰,冷漠而遥远,那份冷漠仿佛能刺入骨髓,使人不寒而栗。 “不用了,我的答案是否定的。”林天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半点迟疑或妥协的空间,话语中透露的决绝宛如冬日凛冽的寒风,直击人心。 林小雨脸上掠过惊愕,随后是难以置信的愤怒与失落。“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我这明明是出于好意……” 林天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决。“难道因为是好意,我就非得全盘接受吗?” “我很感激你们为我的成就感到骄傲,但对于庆祝,我希望能够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进行,不希望有任何形式上的强迫,也不愿成为某种仪式的傀儡。” “围坐在餐桌旁,你们的笑容诚挚而明媚,但对我来说,那样的笑容很难触及心灵的最深处。我不想在那样的场景下,勉强自己展现并非真心的喜悦。” “你先回去吧,代我向大家问好。” 林小雨的脸因愤怒和羞耻而泛起了红晕,眼眶微微泛红,这场满载善意的邀请,最终在尴尬与不愉快中草草收场,留下满地未被整理的情感碎片,在静默的空气中微微颤动。 第134章 夜梦 林小雨心头那自我惩罚的感觉,就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她的自责与羞愧,这些情绪在她心里疯狂生长,如同春日疯长的野草,很快占据了她每一分思绪,几乎要将她的情感空间全部窒息。 “你呀,就是这么固执,就像风雨中纹丝不动的岩石,任凭旁人怎样柔声劝慰,那些关怀的话语也只是轻轻掠过山峰,没能在你心里留下半点涟漪。” “你是不是非得把我们的关系逼到剑拔弩张的地步才甘心?好像除了相互对抗,我们之间再没有别的相处方式?”林小雨胸中的苦闷如同涨潮的海水,汹涌澎湃,她在心底无力地低语,满腔的困惑与不满仿佛化成无声的呼喊,在狭窄的空间中久久回响。 林天的目光无意间掠过,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气,周围的空气似乎因此凝固,温度骤降,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你在瞎叫唤什么?”他的声音冰冷刺骨,穿透了沉寂的空气。 “事情变成这样,你自己心里就没个分寸?”每个字都像冰雹一样,狠狠地砸在林小雨心上,毫不留情。 “你凭什么跟我这样争论不休?”这质问直截了当,不留任何余地,严苛无比。 林小雨的眼眶慢慢湿润,她没想到林天会如此不留情面,内心的委屈与怒火交织,让她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怒火中烧,她觉得头顶仿佛有蒸汽腾腾升起,一时间冲动之下,猛地推开林天,正打算愤然离开,这时,身后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如春风化雨般温柔而意外。 “林天,这位是……?” 楚紫悦和黄梦洁抱着厚厚的一叠作业本缓缓走来,见到林小雨微微泛红的眼眶,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愣住了,眼中闪过惊讶的神色。 在楚紫悦探寻的目光下,林天的语气不自觉地软化了一些,仿佛坚冰之下还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是谁不重要,你们的作业重吗?我来帮你们拿。”一边说,他自然地接过两人手中的作业,动作流畅,但在瞬间,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冷硬,对林小雨投去最后一瞥,随即转身离去。 “没事就回去吧。”话语简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随着他走进教室的背影,只留下空气中一抹淡淡的疏离。楚紫悦和黄梦洁尴尬地对视一眼,默不作声。显然,能让林天如此态度的人,必然是林家内部的事情,这一幕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看着林小雨那显得无助而柔弱的身影,楚紫悦心中升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轻柔地向林小雨伸过去,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然而,林小雨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然后突然挥手打开楚紫悦的手,一句话也没说,扭头就走,只丢下一句决绝的话。 “不用你管!” 她用手捂住眼睛,慌乱而坚决地逃离了现场,只留下一个仓皇奔跑的背影。 楚紫悦被这突如其来的拒绝搞得有些茫然失措,一脸愕然。黄梦洁则在一旁将一切看在眼里。 “紫悦,你没事吧?别往心里去。” 楚紫悦摇摇头,脸上依旧挂着疑惑。 “我没事,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黄梦洁不屑地瞥了一眼远处的林小雨,嘴里发出一声冷笑。 “林天不待见她,还不是她自己作的。好心没好报,这事儿见多了。” 楚紫悦抿紧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算了,梦洁,我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毕竟这是林家的私事,即便她们与林天关系不错,也该清楚界限在哪里。 最终,两人相视一笑,手挽手步入教室,那里,林天正忙着分发作业本,而黄梦洁在不经意间望向他的背影,眼中满是复杂难言的情感。 如此出色的林天,为什么偏偏会被复杂的家庭琐事所牵绊呢?这不禁令人感叹命运的无常。 ...... 夜色悄悄降临,月光如水,叶惠英敏锐地感觉到林小雨情绪的低落。家里仍旧只有母女两人,叶惠英端着精心准备的水果,轻轻敲响了林小雨的房门,声音温柔而慈祥。 “小雨,是妈妈。” 门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房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已换上宽松睡衣的林小雨,那双眼睛里,依然带着未完全消退的红肿,显得格外让人心疼。 叶惠英端着果盘,缓缓步入房间,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在林小雨身边,温柔地问道。 “小雨,出什么事了吗?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了吗?” 这话仿佛触碰到了林小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滚而下。她想起了林天那冷漠的态度,心里泛起阵阵酸楚。 看到女儿如此委屈的模样,叶惠英立刻将她搂进怀里,眼里满是心疼与焦急。 “孩子,告诉妈妈,是什么让你受了这么大委屈?是不是和朋友吵架了?” 林小雨虽然年纪不大,却异常懂事,从不因为自己的情绪波动而任意妄为,更不会因小事而长久怄气,像这样默默流泪的场景,实属罕见,让人分外心疼。 林小雨紧紧抱住叶惠英,仿佛这样便能让心底的所有酸楚和失落神奇地消失,泪珠不听使唤地顺着脸颊滑下,落在叶惠英肩头,留下一片温暖而又苦涩的痕迹。“妈,是林天啊!”话语中夹带着颤抖,提到这个名字,她内心的痛苦达到了顶点,无法言说。 叶惠英听到林天的名字,眼睛里闪过复杂的神色,既有诧异也似乎有那么一丝意料之中。昨晚林小雨低沉的话语依旧在耳边回荡,关于林天的点滴像是轻柔的风拂过心田,却触动了最深处的柔弱。她温柔而理解地问:“你去找他了?” 林小雨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轻轻点了点头,那细微的动作中隐藏不住的失落。“可他对我很冷漠,还对我凶。”话一出口,仿佛又揭开了那次不快的记忆,眼眶再次湿润起来。 叶惠英伸出双手,轻柔地拍打着林小雨的背脊,每一个动作都是满满的安慰与心疼。她脸上的皱纹是岁月的印记,也记录着生活的辛酸。“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难题”,而他们家这本难念的经,林天无疑是其中最棘手的一环。家人都盼望着能与林天修复那断裂的情感纽带,只是林天自己竖起的那堵墙,没人能轻易跨越。背后的原因复杂交织,远不是几句指责可以概括的,更多是对过去错误的反思,以及对将来是否能弥补的深切忧虑。 “以后别再去找他了。”叶惠英的话虽然坚决,却满满是对林小雨的保护。“你把他当哥哥,或许他并不这么认为。”这话虽轻,却像石头投进湖水,激起了层层涟漪,让人听了心痛。“家里的事情你别管,万一遇到林天,也尽量避开。”尽管心里同样渴望和解,但女儿的幸福与安危永远是她最重视的。 叶惠英花了近半小时,用母爱特有的温柔和耐心,一点点平息了林小雨心中的波澜,直到她的情绪渐渐稳定,才悄悄离开房间。 屋内重归宁静,林小雨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却如野马脱缰,在记忆的原野上狂奔。与林天共度的那些美好时光,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特别是他们一起照顾小狗的那段日子,温馨而又遥远。那只活泼的小狗,每次都欢快地摇着尾巴,用湿润的小舌舔她的手掌,那是纯真无邪的爱。然而,那段美好因为林瑞麟的干预而戛然而止,小狗被送走的那天,林天眼中的光芒似乎也跟着暗淡了,年幼的她只是选择了视而不见。 现在的林小雨,觉得自己就像当年那只被遗弃的小狗,无论怎么呼唤,也得不到林天的半点回应。因为在林天的世界里,他的温柔和耐心已经全部属于另一个“妹妹”,而她,似乎已经被遗忘了。 思绪至此,林小雨的眼圈又是一红,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开出一朵朵寂寞的花。 另一边,林天的宿舍里,桌上散乱的物件映射出他生活的一面。孙耀龙正在专心学习,新买的电子词典是他探索知识的导航,而林天坐在桌子的另一头,悠然自得地调试着新电脑,两人的情景形成鲜明对比。 孙耀龙时不时抬头看向林天,眼里满是好奇。“林天,你忙什么呢?”他忍不住问。林天正忙着在电脑上安装Photoshop软件,并未抬头,只是简短回答:“弄点东西。”他心里有着更大的蓝图。 不久前,林天在网上注册了一家网店,这是他借助前世的经验和新的生命机遇,想要重新点燃的梦想火种。尽管他在大学主修的是与现在完全不同的服装设计与工程,但这段经历赋予了他无限的灵感和技能。回想起高中时如何临时抱佛脚学艺术,为自己开辟了一条新路,虽然过程艰辛,但最终成功考入理想的大学,证明了他的实力与毅力。 进入大学后,林天深感基础学科的不足,于是加倍努力补课。日复一日的坚持,让他不仅在专业上有所突破,更在硕士期间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专门设计适合追求个性年轻人的服装。特别是那款夏季爆款裙装,曾一度成为时尚圈的焦点,验证了他作为设计师的天赋和成就。 然而,在他继续深造时,个人品牌的发展不得不暂停,因为他已经开始与国际知名品牌合作,转而专注于高端礼服设计。重获新生,他虽然选择了截然不同的学术路径,但这并不代表要放弃过去的积累。相反,他决定将过往的学习与经验转化为推动自己前行的力量,不让任何一份努力白费。 此刻,林天在Photoshop上快速勾画的,是一件名为“夜梦”的晚礼服草图。这件融合现代美感与复古风情的设计,尚未问世就预示着将在时尚界引起轰动,引得无数明星名流的关注和预订。林天在设计上一丝不苟,总能精准把握每一位客户的需要,原本应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创造出更多的辉煌。而今,这份执着与才华,正借由手指与屏幕的触碰,静静绽放…… 第135章 林瑞麟的亲生父母 还好,他还有一线机会可以弥补。在这个紧要关头,孙耀龙注意到了林天那全神贯注的样子,就像是他能用手指让全世界暂停,好奇心驱使着他悄悄靠近,想揭开秘密的一角。 当他的视线落到电脑屏幕上,孙耀龙的眼睛蓦地一亮,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照得他的惊喜溢于言表。“哇塞,你也太厉害了吧!”这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蹦了出来,满载着敬佩与惊叹。 林天的手指在键盘上轻快飞舞,灵活的动作犹如他在指挥一只隐形的电子乐队,每个按键都在精准回应他的思考,那些软件仿佛成了他麾下的小兵,随时候命,一触即发。而这种游刃有余,全因为他心中早已经熟稔无比的设计思路,无需冗长的思考,只需指尖轻轻跳跃,一个多小时后,一张精细的设计草图就在屏幕上活灵活现地展现开来。 孙耀龙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他难以置信地指着屏幕上那条线条流畅、风格独特的裙子,手指的微微颤抖泄露了他的震撼。“大侠,你还有这等绝技?”话语中既有惊奇也充满新鲜感。 林天则显得相当轻松,吐了口气,双手环抱在胸前,手指交扣,关节的啪啪声如同奏响了一曲微小的胜利之歌。“怎么,‘爱好’是指什么?”他带着点戏谑反问。 孙耀龙咬着手指头,一项项数出来:“电脑,还有设计女装。”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探究。 林天脸上瞬间浮现三条黑线,显然对被贴上“设计女装”的标签感到既好笑又无奈。“随便画画罢了,你的作业做完了吗?”林天的语气虽轻松,却也隐隐透出提醒之意,让正沉浸于惊讶中的孙耀龙一时语塞,尴尬地转开头,随后慢慢地蹭回自己座位上,显然决定收心,认真对付自己的功课。 完成了一个小目标,林天的心情格外愉快。他用手撑着下巴,眼神温柔而坚决,低声道:“好好学习吧,不然下学期就见不到我了。”虽是半开玩笑的话,却不难听出他对孙耀龙的关怀与鼓舞,让孙耀龙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于是,他重新拿起单词本,预备度过一个充实又艰难的夜晚。 林天则重新专注于手头的工作,一件件复刻着自己过去的得意之作。两人在静谧的夜晚相互陪伴,忙到了凌晨两点,空气中弥漫着坚持与汗水的味道。 终于,林天完美再现了那件曾让无数人心动的连衣裙设计,而孙耀龙也通过不懈努力,完成了林天布置的所有学习任务。最后,林天满意地上传了晚礼服的设计图至网店,并且设置了严格的防伪措施,这才安心地进入梦乡。 这段时间,为了更有效地帮助孙耀龙,林天一直与他同住。熄灯后,两人各自躺在床上,夜晚显得格外宁静。然而这份宁静并未覆盖所有地方。 林泰霄的办公室内,气氛沉重。林幼薇、林泰霄与张琼围坐在桌旁,面对着那叠厚重的资料,眉头紧锁,似乎每个字都如山一般压在他们心头。“幼薇,这些都是林瑞麟父母的资料吗?”林泰霄的声音里充满了沉重和不甘。 林幼薇脸色苍白,手中香烟缓缓上升的烟雾仿佛在倾诉着她的忧虑和不安。“爸,我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她的言语间透露着无法言说的苦痛。 张琼坐在一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眼前的资料详细记录着林瑞麟父母的一切,那些令人不忍直视的真相。这些资料,正是自楚家回来后,林泰霄与林幼薇日夜搜寻的结果,也是他们这几日深夜未归的秘密。 林泰霄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照片,头埋进膝盖间,声音中满是疲惫与无奈。“没想到,他竟然是那种家庭出身,难怪……”他的声音逐渐减弱,仿佛被沉重的现实所吞噬。 被放下的照片上,一名穿着囚服的男子对着镜头露出了一抹狡黠而嘲讽的微笑,似乎在嘲笑世间所有的道德与法则。而照片下方的文字,直白地揭示了照片主人的身份与过往:“何青光,男,54岁,京海人士,因诈骗、抢劫、诱拐等多项罪名,被京海法院判处无期徒刑。” 另一张照片中,林瑞麟的母亲孙彩莲同样身穿囚服,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助。与之相配的信息简短而冷酷:“女,39岁,出身不详,被何青光引诱参与犯罪,为从犯,同样被判处无期徒刑。” 何青光,一个来自京海偏远农村的男人,35岁那年通过诱拐孙彩莲并诞下林瑞麟,让这所有的罪孽与悲剧得以延续。孙彩莲在诞下林瑞麟后不久便狠心离开,抛弃了那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从此,命运的车轮开始失控般地滚动。 更让林泰霄与林幼薇难以承受的是,何青光居然与多年前拐走林雨墨的人贩子有直接关联,这一发现宛如晴天霹雳,彻底粉碎了他们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侥幸与幻想。 要不是林天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伸出了援手,林瑞麟那从未谋面的亲生父母很可能会成为压垮林泰霄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这艘已经在风雨中飘摇不定的小船,再次被卷进无边的旋涡里。 张琼的手轻轻拂过两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的林瑞麟与那两个陌生人的面貌惊人地相似,眉眼间仿佛是穿越了时间的精准复印。这份突如其来的真相,就像命运开了个恶毒的玩笑,把一个本应在泥潭中努力挣扎求生的孩子,颇具戏剧性地推进了十几年的富贵生活中,而真正的少爷,却如同一片孤零零的叶子,漂泊在外,没有依靠。 世事真是变化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大变故,林幼薇和林泰霄心里像缠满了乱麻,一时难以消化这份颠覆多年认知的事实。张琼感受到了房间里压抑的氛围,他挺直了腰杆,用坚决的语气问道:“董事长,小林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林泰霄的手指不自觉地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声音低沉而沉重,透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记得明天提醒我联系楚安康,关于林瑞麟的事,暂时要保密。等他出狱后,送他到离京海最远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以后他的行踪,不需要再告诉我了。” 林幼薇闭上眼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心中纵有万般感慨,却没提出异议。她在心里暗暗叹息,家族的阴霾终究难以遮掩,哪怕林瑞麟从小受林家教养,他身上流淌的那份天生的劣根性,也是林家这方净土洗刷不掉的污迹。也许,他的亲生父母从未料到,他们每一次错误的选择,都在冥冥之中为儿子铺设了相似的错路。 林幼薇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容,这些年来她对待林瑞麟如同亲弟弟一样疼爱,现在回想起来,只感到一阵阵恶心涌上心头。更让她心痛的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她和自己的亲弟弟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悔恨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她多么希望能有时光倒流,狠狠地质问那个曾经被蒙蔽的自己! 可惜,人生没有后悔药,过去的,就像倒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第二天清晨,第一束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柔地照在楚安康和方子墨共进早餐的桌面上。手机短信提示音此起彼伏,吸引了方子墨的好奇。 “安康,你今天特别忙吗?”她关心地问道。 楚安康同样一脸不解,拿起手机查看,“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下了餐具,楚安康一条条仔细阅读信息,不知不觉,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没等方子墨提问,他就迫不及待地与她分享这份喜悦:“猜猜谁的信息让我的早晨这么热闹?” 方子墨眨了眨眼睛,猜测道:“是紫悦吗?” 楚安康轻轻摇头,笑容更加灿烂:“不对,是林天。” 方子墨露出些许惊讶,“林天?他找你有什么事?” 楚安康卖了个关子,直接把手机递给了方子墨,脸上满是鼓励的笑意:“你自己看吧,他说他设计了一条裙子,问我们工厂能不能定制,还说要先付定金呢!” 方子墨半信半疑地接过手机,打开林天发来的图片,立刻眼前一亮,“真的耶!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有点本事!这条裙子设计得很特别!” 她把手机还给楚安康,问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你打算怎么回复他?” 楚安康想了想,眼里闪烁着赞赏的光芒,“我觉得林天有这份热情,我们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一条裙子而已,小意思,做就是了。而且……” 话没说完,楚安康的手机又响了,他迅速解锁屏幕,笑容更盛,“看样子林天早就有了打算。” “他说想先支付一部分预付款,等裙子完成后结算余款。不仅如此,他还希望我能帮他销售这批裙子,利润三七分,他来负责找买家。” “这小子,机灵得很,想得还周到!”方子墨听了,也忍不住觉得林天有些可爱,“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商业头脑,真是难能可贵。但既然要合作,就不能仅仅是帮帮忙那么简单,林天现在是我们正式的客户了。” “京海那边的服装厂资源我们还是有的,可以介绍他去见那边的负责人,让他亲身参与,了解整个行业的运作流程。赚多赚少不是关键,重要的是让他通过实际操作去理解这个行业,别总是做个外行人。” 否则,就算这次合作成功了,林天对行业的理解也只会停留在表面,缺乏深度。正所谓,给人鱼不如教人捕鱼,传授方法远比直接给予成果更有价值。 楚安康在心里悄悄打起了小算盘,一步步推敲着即将执行的每项计划。他清楚,虽然只是简单地给出工厂的联系方式,但这之后的紧密跟进与细致关怀,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就算结局不尽人意,这趟探索与学习之旅本身就是一段珍贵的经历累积。 方子墨与楚安康之间一个眼神交汇,早餐桌边的空气里洋溢着一种心照不宣后的轻松和谐。他们深深懂得,有时候,探究事物如何演变,比单纯追逐结果来得更加意味深长。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楚安康裤袋里手机的震动声打破。“这大清早的,还真是不让人消停啊。”方子墨打趣道,话里却是满满的暖意。楚安康微笑着,再次伸向那个仿佛永远处于忙碌状态的通讯设备。 “这次会是谁呢?”方子墨好奇地问道。 屏幕上跳出“林泰霄”三个字,楚安康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两人移到了宽敞透亮的客厅,在方子墨的注视下,楚安康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林泰霄因熬夜而略显沙哑的声音迫不及待地传来,夹杂着一份不容忽视的紧迫:“老楚,你信不信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力量?” 楚安康脸上闪过一抹疑惑,“怎么讲?这又是哪里说起?” 电话那头,林泰霄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借此驱赶连续几日累积的疲惫与重负。他声音低沉,充满忧心忡忡,开始详细叙述昨晚调查到的情况。每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子,掷地有声,击中了楚安康和方子墨心中的湖面,激起片片涟漪。听完之后,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满脸的惊讶,眼中闪烁的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楚安康慢慢呼出一口气,声音沉着而坚决:“这样看来,你提到的上行下效就成了唯一的合理解释。其他的可能,确实难以站得住脚。” 林泰霄在电话那头轻轻啜了口茶,语气中含着几分无奈:“以前我还觉得你的想法太过偏激,现在看来,如果让林瑞麟在家里继续自由行事,后果怕是不堪设想。我决定,等他刑期满了,就安排他远离这里。” 楚安康沉默许久,似在权衡此举的得失。“你这么一做,他可能会觉得你无情地抛弃了他。”楚安康最终开口,眼中闪着担忧的光芒,“也许,你应该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聊聊,让他理解你的苦衷。否则,万一他心生怨愤,做出什么极端的事,那就真不好收拾了。” 林泰霄沉思片刻,最终下定决心:“好,我会安排人去办妥这件事。”言语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仿佛对再见并不抱有何种期望。 电话两头的人寒暄了几句后,通话结束。方子墨依旧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中,难以自拔,“真没想到,林瑞麟竟然出自那样的家庭。” 楚安康靠着沙发背,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我觉得林泰霄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林瑞麟的出身,更多的是他不愿面对自己过去的失误。接纳并疼爱一个罪犯之子多年,这对他的自尊来说是巨大的打击。他心底,其实在抗拒这个现实。” 方子墨轻叹一声,对林天的同情更深了一层,“我相信你的分析,只是林天这些年,承受了太多不应有的痛苦。” 楚安康没有说话,他的内心也是百感交集。但他明白,当下最要紧的不是感慨过往,而是帮林天正面未来,走出一条属于他自己的道路。 --- 午后时分,管理所医院内,林瑞麟从沉睡中慢慢醒来。微风轻拂,带给他一丝凉意,使他不由得颤抖起来。转头之间,那张熟悉而又令人反感的油光满面的脸映入眼帘,渐渐靠近。 “林瑞麟,你醒啦!”那张脸上挂着勉强的微笑,“我一直在这儿等你。你从昨晚就开始昏睡,真是担心死我了!” 林瑞麟脸上的浮肿已经大为减退,他没有回应那女人的关心,自顾自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下移,发现自己赤裸着上身。虽然身体不如林家其他成员那样健壮,但在这样一个囚禁的环境中,能保持这样的体型已属不易。 身边的资深护士,一个在监狱里度过大部分职业生涯的女性,只有在少得可怜的假期里才能短暂逃离这片阴郁之地。她的日常,就是与那些触法犯纪、面目可憎的囚犯打交道,这份工作背后的辛酸与坚毅,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第136章 真相,有时比最锐利的刃更锥心 在医院这个单调、没啥味道,到处飘着刺鼻消毒水味儿的地方,林瑞麟显得特别打眼。他的脆弱和无助,就像冬天里不容易发现的一缕暖阳,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抱抱他,给他点儿温暖。 一位老护士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肩上,那感觉就像妈妈的怀抱一样温暖,她眼睛里流露的温柔,就像是秋天下午暖洋洋的日光,满是心疼和不放心的样子。“小麟啊,想吃点啥?我那儿啥好东西都有!”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沉甸甸的,装满了爱。说话的时候,她笑得皱纹更深了,脸上那抹油光像是对生活充满热爱,还有对林瑞麟满满的关心。 可林瑞麟呢,他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紧闭着眼睛,使劲躲开那股浓浓的油腻味,但那味道却硬是要挤进他的鼻子。最后,实在忍不了了,他猛地推开那份虽然温暖但却让他觉得喘不过气的接触,身体不自觉地缩成一团,手撑在床上,喉咙里憋出几声干咳,那是他对这难熬现实无声的抗议。 老护士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伤心和不解,手轻轻拍着林瑞麟的背,力气虽轻,却像在问他:“你是在嫌弃我吗?”话还没说完,感情就像洪水一样涌出来,“我一直在你身边,白天黑夜地守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的话音抖着,藏不住的难过。 林瑞麟捂着耳朵,心里狂喊着宁雪陌的名字,那个记忆里的身影像是一道光,把心里的阴暗都给照亮了。两个月前那场偶遇,短暂却闪亮,本以为只是平凡日子的一个擦肩而过,没想到,那一刻的温柔变成了后来反复回想的甜,陪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睡不着的夜晚。 现在,遇到困难了,每次身体不舒服,老护士总是第一个冲上来,这份应该温暖的陪伴,对他来说,反而变成了一种痛苦的折磨。他开始想念和宁雪陌一起的无忧无虑,相比之下,过去的每分每秒都闪耀着离得好远的幸福光芒。 正当林瑞麟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名狱警进来,就像突然射进来的阳光,那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林瑞麟,你家人来看你了,跟我去探视室。”短短几句话,却像天籁之音,让林瑞麟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老护士比林瑞麟还激动,胖乎乎的手一拍,脸蛋儿因为激动红扑扑的,好像在送给他最真挚的祝福:“哎呀,真是太好了小麟,你家人总算来了!”她的高兴那么单纯、直接,却不小心触碰到了林瑞麟心里柔软的地方,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到了探访室,张琼那有点儿拘束的身影正等着,桌上摆着整整齐齐的文件,暴露了他的紧张。门轻轻开了,林瑞麟带着点儿疲惫走进来,口罩遮着的脸也盖不住累。张琼看到林瑞麟这样,没表现出多意外,而是站起来,习惯性地叫他:“少爷。”这一叫,像是一条穿越时间的线,把他俩紧紧绑在了一起。 林瑞麟看着张琼,先是惊讶,然后是失望和迷惑。四周看看确定没人之后,他的声音止不住地发抖:“怎么就你一个人?”瘦弱的身体像背负了太多重担,过去的伤痕历历在目,看着让人心疼。 张琼心里翻江倒海的,叹了口气,坚定地说:“少爷,真的就我一个人。”看到林瑞麟微红的眼圈,张琼心里跟刀割一样。 面对面坐着,张琼慢慢开口:“少爷,你的直觉没错,这次来,不光是为了看看你。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好像怕惊扰了空气,“少爷还是那么机灵。” 张琼推过来的文件,在林瑞麟看来就像是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口。他翻开文件,眼睛扫过孙彩莲和何青光的名字,眉毛拧成了疙瘩,疑惑地问:“这两个人是谁?为啥让我看他们的资料?我根本不认识他们。”话语中,全是林瑞麟的迷糊和困惑。 张琼知道林瑞麟的问题是认真的,于是,他又压低声音,尽量温和地开始解释,好像在讲一个需要细细听的故事…… ...终有一日,当逆转乾坤之时,林瑞麟誓要将每一笔冤屈细细清算。 身躯痛楚难当,林瑞麟仍旧咬牙,缓缓从冰凉的地表爬起,眼神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坚决与不屈。周围的空气像凝结了般,沉闷得几乎能拧出水来,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他双手紧攥,指甲刻进肉里,仿佛要将所有的耻辱和不甘,转化为将来复仇的力量源泉。 “呵,区区如此就想击垮我林瑞麟?”他的嗓音虽低沉而虚弱,却藏着不容忽视的坚韧,“我倒要亲眼见证,这世道是否真如铁律,唯有强者方可立足!” 一缕阳光透过铁窗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脸上,那是微乎其微的光明,仿佛在预告他心中希望之火从未熄灭。林瑞麟闭目,任由那遥不可及的暖意暂且抚平心中的创伤。 狱警见状,眼里闪过一抹轻蔑,却没多说,只是冷冰冰地守在一旁,仿佛在注视一个即将被时代遗忘的笑话。这笑话,从前是林家的宠儿,现今却沦为脚下泥泞。 时间悄然流逝,探访室重回寂静。林瑞麟倚坐椅中,脑海中回荡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家族辉煌、父母慈祥、手足情深,以及那些曾笑脸相迎的面孔……一切如今看来,既遥远又讽刺。 “真相,有时比最锐利的刃更锥心。”他低声自语,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四下静默,除了自己的呼吸,别无他音。但在孤独与绝望的深渊,他仿佛听见有个声音在内心深处轻声细语:“站起来,唯独自我,方为最终依仗。” 林瑞麟睁开眼,眼神再次坚毅。他明白,要逃离这无底深渊,需要的不仅仅是时间,更有无垠的奋斗与不屈的搏斗。这场搏斗,他已整装待发,哪怕敌人是至亲,是全世界。 探访室外,张琼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留下的只有复杂的情绪波动,以及对林瑞麟未知命运的淡淡忧虑。林瑞麟的故事,在监狱高墙之内掀开了新的篇章,是悲歌还是重生,仍旧是个谜。但在此刻,他已决心不再是他人手中的棋子,而是成为操控自己命运的棋手。 第137章 美女影后淘宝鸭选衣服 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大漂亮国的私人海滩,那里是奥德赛哪的梦幻世界,现实与梦想在那里交融。 一名穿着深V比基尼的美女在这片蔚蓝的海水中轻盈舞蹈,像是海中的精灵,每次与浪花的触碰都绘制出一幅幅视觉盛宴。 阳光穿透云层洒落,海面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与她洁白的肌肤相映成趣,美得让人窒息。 黄薇薇,这个名字在娱乐圈里无人不晓,此时正沉浸在大自然的馈赠之中。 沙滩上,一位训练有素的助手手里拿着一条柔软的浴巾等待着,当她靠近,浴巾轻轻覆盖在她的肩上,传递出温暖的关怀。 接过助手递来的鲜榨果汁,甘甜的液体在味蕾上跳跃,生活的美好仿佛在这一口清冷中凝聚。 随着她婀娜多姿的体态摇摆,她以优雅的步伐走向一把特别设计的遮阳伞,伞面宛如绽放的莲花,庇护着一片宁静的阴凉。 她悠闲地交叉双腿,带着她独有的从容与高贵坐在躺椅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精心编排的舞蹈,不经意间展现了贵族的气息和淡雅风度。 如果有偷拍的记者隐藏在附近,他们会发现自己几乎按不停手中的相机快门,因为眼前的黄薇薇时而狂野如汹涌的海浪,时而温柔如清晨的露水,每一个眼神、每一丝微笑都充满了吸引力。 喝完果汁后,她轻轻地把特制的玻璃杯放在桌上,一举一动都透露着非凡的鉴赏力。 助手走近,语气中既有紧张又充满期待,小声询问即将到来的重要活动安排。 作为影视圈的璀璨明星,黄薇薇的每次公开亮相都是万众期待,特别是即将回国参加的京城海滨文化节。 拿起平板电脑时,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盈滑动,犹如指挥家的从容不迫。 经过精挑细选的十款晚礼服图片逐一呈现,而她的点评直接且尖锐,每句话都命中要害,显示了她在时尚界独到的眼光和高标准。在这里,她的名字等同于顶级和完美。 面对这一连串严厉的评论,助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更多的是对黄薇薇专业精神的敬重。五年的演艺生涯,获奖无数,她凭借卓越的演技征服了全世界的观众,在国际舞台上大放光彩,每次站在聚光灯下,都是对艺术事业的又一次跨越。 在这个浮夸的娱乐圈里,她始终保持那份难能可贵的纯真和自我要求,使她的名声更加耀眼,成为了许多人心目中无可比拟的榜样。 影后的荣耀,似乎越来越近,正准备为那颗不断追求完美的心戴上桂冠。 这位超级明星,集万千关注于一身,对表演艺术有着无尽的热爱与追求,她的每一部作品都是倾注了心血的作品,她全心投入,去感受每个角色内心的细微之处。 在舞台之下,她的生活规律而自制,仿佛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向所有人展现了一个积极向上的形象。 这次,因为京海文化展览会需要挑选晚礼服,作为地道的北京人,黄薇薇自然而然地接下了这份既光荣又有责任感的邀请,她的肩上担着展示家乡风采的重担。 随行的其他明星们,为了符合“传统与现代融合”的大会主题,大多挑选了既能展现优美身姿又能体现东方之美的旗袍,期待在红毯上光芒四射。 然而黄薇薇,对美的追求几近苛刻,反复比较、深思熟虑,到现在还没有决定礼服的样式,这让在一旁协助的小陆感到十分头疼。 小陆的焦虑没有逃过黄薇薇的眼睛,她用温柔又充满智慧的话语安慰道:“选礼服,首先要看它是不是适合这个场合,能不能准确表达主题。旗袍虽然是经典,但如果大家都穿一样的,就缺少了新颖感,我们寻找的,应当是那份独特的美。” 她的话透露出深思熟虑后的洞察,“或许我们应该把视野放宽,无论是独立设计师的独到创意,还是知名品牌的精心杰作,都值得我们细细考虑。” 她的话如同一股暖流,极大地鼓励了小陆,“接下来两天,我会亲自参与到挑选过程中,一旦找到合适的,马上告诉你。” 这番话不仅让小陆心生感激,也对他增加了几分敬仰。 尽管黄薇薇标准很高,但她从不把自己的压力转嫁给团队,这与那些稍有不满就责备他人的明星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团队的心中,她是光芒万丈的超级明星,也是细腻体贴、懂得换位思考的“黄姐”。 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享受着短暂的闲适时光,黄薇薇愉快地回到了房间。虽然紧张的工作日程即将继续,但这一刻,她只愿沉浸在这份平静之中。 突然想起家里的小猫咪快要断粮了,她习惯性地打开淘宝鸭,准备解决这个小问题。 就在这不经意间,仿佛命运已经准备好了惊喜。浏览器主页上,一张创意无限且充满现代美感的礼服设计理念图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一刻,黄薇薇的目光被紧紧抓住,她迅速点击图片放大,内心涌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灵感。几乎在同一时间,她从床上一跃而起,兴奋地呼唤小陆。 小陆刚从浴室出来,衣衫不整,听见黄薇薇焦急的呼喊,连忙抓了件衣服披上,快步走向她的房间。 门一开,只见黄薇薇慵懒地躺在床上,眼神闪烁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小陆微笑着靠近,轻轻地帮她整理了一下略显散乱的发丝,“黄姐,总低头玩手机,对脖子不好哦!” 这时的黄薇薇,仿佛找到了寻觅已久的宝藏,兴奋地把手机递给了小陆,“就是它了,赶紧帮我联系卖家!”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小陆的手微微颤抖,心里闪过一丝犹豫,“用淘宝鸭挑礼服,黄姐,这样……会不会……有点太……草率了?” 话刚出口,他就有些后悔,毕竟,对于一位当红明星而言,在如此重大的场合通过网络购物平台挑选服装,似乎显得不够正式。 但是望着黄薇薇那双充满决心的眼睛,那坚定不移的神色,小陆明白了,这不是一时的冲动。 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尽量用理性的口吻提议:“黄姐,要不要再看看其他高端品牌?我刚刚浏览了一些意大利顶尖设计师的新款系列,设计独特,品质上乘,可能更合适您。” 听完,黄薇薇轻轻一笑,坐了起来。虽然发型随性,丸子头俏皮地顶在头上,但这并没有减弱她的气质,反而增添了几分生动与趣味,彰显了她独有的魅力和不受束缚的时尚感。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决,似乎在说,美,并不在于外表的形式,而在于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与自在。 第138章 踏足时尚界 从某天起,时尚圈就像被一阵说不出名的风潮吹过,无声无息之中,那把用来衡量时尚潮流的美丽标尺,好像悄悄地、一点点往下溜了。 新出的礼服系列,非但没能在经典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反而在创意的海洋中显得拘谨起来,丢失了以往那种勇于探险、敢于打破常规的那份胆识和气魄。 更让人觉得遗憾的是,女装的尺码普遍变小,像是追赶着某种莫名其妙的风潮,就连写着最小号的衣裳,瘦得连小孩子都套不进去。 面对这样的情况,黄薇薇的心里五味杂陈,满满的焦虑和无奈,只能静静地旁观,一时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仿佛是命运刻意的安排,一张概念礼服的设计图纸,像一道光,不经意间闯进了她的视野。 这不仅仅是一张草图,当黄薇薇的视线与它交汇的刹那,感觉就像有一件活灵活现的华丽服饰在眼前轻轻摆动,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穿上这件裙子,在任何聚会上都能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看这设计,外表简约,线条却流畅自然。”黄薇薇的话语中满是赞赏,“没有繁复多余的装饰,以一种古典而又不失大气的风格独树一帜,简直是为我即将到来的重要聚会定制的。”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屏幕上那独一无二的设计图案,目光中闪烁着坚决,“这家店只放了这一张图,看起来是刚开的,小陆,你得帮我联系这家店主。” “就算踏入未知的领域,我也要尽全力试一试。”黄薇薇对于美好事物的追求,总是带着一种近乎执着的热情,她的信念是“宁可放过千次机会,也不错过一次可能”。 于是,小陆遵照黄薇薇的指示,毫不犹豫地保存了店铺的信息,准备开始联系。 “黄姐,万一价格太夸张,或者是骗局怎么办?”小陆有些担心地问道。 黄薇薇思考了一下,随即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咱们先不预设立场,直接沟通看看。” 哪怕前路充满了未知和风险,她明白,错失的机会不会轻易再来第二次。 小陆心领神会,郑重地点了点头,立刻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开始着手与那位神秘店主建立联系。 与此同时,林天正在经理室里,和楚安康推荐的本地服装厂厂长杨平站在一起,杨平手里拿着林天的设计图,眼神专注,仔细品味每一个细节,心中暗暗评估着这位由楚董事长亲自引荐的年轻人。 “小伙子,你的设计我已经反复研究过了,如果要做一百件,每件的成本大约在180元左右,总共需要1万8千块。”杨平的话语中透着诚恳和实在,“按照楚总的建议,你先支付9999作为定金,剩余的等所有衣服做好之后再结算清楚。” 林天轻轻点了点头,对杨平给出的价格感到满意。相较于之前接触的许多厂家的报价,杨厂长的估价显得特别公道,显然是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给了最大的优惠。考虑到当前面料市场的状况,这个价格确实很合情合理。林天笑着说道:“那就辛苦杨厂长了,这批订单大概多长时间能完成呢?” 杨平想了想,回答道:“数量不多,以我们厂的生产效率,三天内就可以全部完成,成品一出来就会立即通知你。” 交易敲定了,林天离开了服装厂,坐上了回学校的公交车,目的地是宿舍。门一推开,就看见孙耀龙已经等候多时,满脸的焦急。“你跑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孙耀龙急不可待地问道。 林天轻松地脱下外套,语气轻松地回应:“就是谈点小买卖嘛。” 孙耀龙一听,眼中闪过好奇的光芒,“买卖?什么买卖?” 林天嘴角上扬,偏头笑道:“昨晚你不是都亲眼看见了吗?”孙耀龙听了一脸惊讶,“女装?天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去弄女装?再说你昨晚那软件操作的手段,简直是神奇!现在又开始做生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干了?” 面对孙耀龙满眼的疑惑不解,林天心里暗自好笑,这些所谓的“本领”,哪里是一朝一夕学来的,那是自己前世无数个夜晚努力奋斗的结果。但这些经历太过沉重,不便细说,于是他半开玩笑地说:“梦里学的,有个高手硬是要收我做徒弟,我就顺势答应了。” 孙耀龙上下打量着林天,满脑子的疑问,而林天心中则暗暗回味,那些所谓的“梦中学艺”,实际上是前世不懈努力的结晶,这份积累正在渐渐改变着他的人生轨迹。 林天走进厨房,冷水顺着手指滑落,冲走了满身的疲惫。 转身回来时,他满眼都是关怀和期待地看着孙耀龙,那几个数学难题就像专门为他准备的智慧钥匙。望着孙专心破解难题的背影,林天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决定给他更多独立思考的空间,自己则挪到电脑旁,投身于网店新品的准备工作。 然而,电脑屏幕的亮光,像是夜晚绽放的烟火,打破了房间的宁静。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就像一群迫不及待的寻宝者。 林天的手指在键盘上轻快起舞,字句间透露着无奈却夹杂幽默,他快速准确的回复,似乎在说,哪怕是最简单的聊天,也能成为一种艺术。 同时,远处的小陆悠闲地晃悠在椅子上,任时间默默溜走。黄薇薇的催促声时不时响起,每次都是对耐心的小考验,直到那条迟到的信息点亮了屏幕,焦急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喜和期待。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两个人的世界仿佛在空中相遇。小陆的话里藏着微微的紧张,却藏不住对那件神秘礼服的渴望。 林天的回复冷静而自信,通过电话线传递过来的,除了声音,还有对作品深深的爱和自豪感。 当五百万的价格赫然出现时,小陆愣住了,黄薇薇也皱起了眉头。 在她们看来,这不仅仅是个数字大小的问题,更是对一个名不见经传淘宝鸭小店的质疑和挑战。 但在林天心中,这件礼服意义非凡,它是对过去的致敬,也是对未来时尚的大胆预见。 “夜梦”,它的价值远远超过了物质的衡量,它将在未来的聚会中,编织出一个个迷人的梦境,而这五百万,是他谦虚又充满雄心的定价,因为他明白,那一刻的灿烂,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第139章 一条裙子一千八百万 黄薇薇眼里闪过一丝深邃的思考,轻声呢喃了片刻,“老板,怎么礼称呼您呢?” “叫我林就好。” 店主的回答简洁而有力,透出一种不喜欢多说的神秘气质。 黄薇薇轻轻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林师傅,橱窗里的那条裙子一眼就抓住了我的心,设计独特,工艺精湛,实属罕见。我很想知道,这样的杰作是否已经在国内外服装设计界赢得了认可和荣誉呢?” 林天的目光深邃,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说道:“确实有过,但具体的获奖情况,随着时间的流逝,已不再容易追溯。” 黄薇薇的好奇心愈发浓厚,追问的声音轻柔却迫切:“那么,设计这条裙子的天才现在是否就在店里?还是……” 林天的目光坦诚,声音里满载着不可动摇的自信:“我,就是那条裙子的设计师,也是这家店的主人。关于这条裙子的任何问题,你可以直接与我讨论。” 黄薇薇微微侧头,眉宇间流露出了惊讶,再次确认道:“林师傅,恕我冒昧,您看起来像是还在上学的年纪吧?” “正是。”林天回答得干脆利落,就如同他的设计风格,直截了当。 黄薇薇听后,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既有遗憾也有赞赏:“真没想到,作为学生的您,设计水平竟能如此之高,真是令人敬佩。” 林天的话再次颠覆了常规:“其实,我还在读高中。” 此言一出,黄薇薇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旁的小陆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震惊,手指飞快地划过手机屏幕,连珠炮似地惊叹道:“薇薇姐,这家伙多半是骗子吧!这么高级的定制,价格高得离谱,简直是漫天要价!更何况他还说自己是高中生,即便是天才高中生,也不可能和那些久负盛名的设计师比肩啊!薇薇姐,我知道你喜欢那条裙子,但我们也不能不明不白地就往火坑里跳啊!” 黄薇薇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失落,面对心头所爱遭遇这样的意外,心情自然是五味杂陈。 林天的语气依旧平静,没有半点波动:“黄小姐,小叶姑娘,对于这条裙子来说,五百万并不算过分。我可以保证,它的艺术价值和独特的创意完全配得上这个价格。但如果你们心中仍有疑虑,那我也不便强求。” 黄薇薇内心斗争了一番,最终妥协:“我不能马上完全相信,但那条裙子的魅力让我无法抗拒。” 林天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折衷的建议:“这样吧,今晚我为你画一张这条裙子的效果图供参考,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初步的设计构想。等到图纸出来,你再做决定也不迟。不过,我必须说明,完成这样一条裙子需要十天时间,如果你想在月初就穿上它,时间上就要抓紧考虑了。” 黄薇薇坚决地:“好的,那就等看到效果图再说。”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谈话结束。小陆焦急地摇晃着黄薇薇的手,急切之情溢于言表:“薇薇姐,那可是五百万!一条名不见经传的裙子,真的值这个价吗?” 黄薇薇神情中透着些许迷茫:“小陆,我有种直觉,这个人不简单!” 小陆几乎要崩溃:“薇薇姐,他当然不简单!他就是个骗子啊!薇薇姐,你得理智一点!他要是骗子,我就直播吃键盘!” 高中生、五百万、国际设计大奖……每一样都是那么不可思议,更何况这些标签都集中在一个年轻人身上! 黄薇薇安慰着激动不已的小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小陆如此失控。平时的小陆在她身边总是小心翼翼,今天却像变了个人。 “小陆,我们这样,先等看了效果图再说,怎么样?真正卓越的设计,不管是谁的作品,都值得我们去欣赏和尊重。万一遇到骗子,我有办法处理;如果最后没成,我们还有其他计划,可以找现有的款式进行修改,你觉得呢?” 小陆见黄薇薇如此坚持,无奈之下只能长叹一声:“好吧,薇薇姐,那就等效果图出来了再说。” 黄薇薇轻轻点头,看出了小陆的情绪低落,她选择了沉默,给小陆一些时间来调整情绪。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两人之间传递着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和信任,尽管未来充满未知,但他们已经决定,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并肩同行,共同面对。 新下载的聊天应用一打开,那边的用户名和朋友圈都朴素得不得了。 小陆眼瞅着黄薇薇毫无戒备地用自己账号加了那朋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薇薇姐,赶紧把朋友圈藏起来,别让人家看出你的真实面目啊! 可黄薇薇却不当回事。 她的朋友圈里头有些自拍照。 就算给人瞧见了,对方可能也就当是个粉丝的小玩笑罢了。 哪能想到真的是她呢? 黄薇薇这一解释,小陆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好像,这么一说也挺在理? 事实上,林天加上好友后直接就埋头做起了设计图,根本没顾上翻黄薇薇的朋友圈。 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就是为了弄清黄薇薇的身材数据,好建模用。 三小时过后,林天调好所有设置,把渲染好的图片发给了黄薇薇。 没多久,黄薇薇的回复就到了: 这条裙子,我连版权都想一块儿收了。 你说个数吧。 经过林天巧手塑造出的裙子三维模型,一展风采, 就连满腹狐疑的小陆也说不出话了。 因为这裙子实在是太美了。 裙摆用的是不对称的流苏裁剪,创意十足,上面是一字肩设计,既诱人又显得高雅,整件裙子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品。 正因为剪裁恰到好处,反而显露出一种简洁的美感,最抢眼的是林天选的面料。 那种在光线下隐隐闪着微光的布料,夏天夜晚穿上,就像是披着星辰与月光。 正是因为面料的独特,让任何多余的装饰都显得没有必要。 黄薇薇一看见这条裙子,心里就有了想要独占的念头。 甚至想要买下它的版权。 五百万对于一条裙子来说挺公道,但我现在想要的是版权。 我第一眼就知道,这条裙子注定是我的。 我渴望它从里到外,彻彻底底归我所有。 黄薇薇坐在酒店的摇椅上,本应是放松的时候,但此时她背脊挺得直直的, 生怕林天会拒绝她的要求。 同一时间,躺在床上的林天收到了黄薇薇的信息。 他心里有点挣扎。 如果要买版权,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哦。 林天友好地提醒了一下。 他之前已经反复强调过,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条裙子的价值所在。 哪怕今天没有黄薇薇,将来他也根本不担心这条裙子的去向。 前一世,穿着他设计的裙子的明星,事业都如日中天。 甚至还有传言说,穿上他的设计就能一夜爆红。 不过林天自己可不认为有那么神奇。 你先说个价,不合适的话,我自然不会强求。 黄薇薇抿着嘴唇,态度坚决。 小陆在看过裙子的模型后,就已经彻底放弃了劝说, 甚至开始盼着黄薇薇能顺利买下版权。 林天想了想, 在键盘上敲下了个数字: 一千八百万。 这仅仅是裙子的版权费。 黄薇薇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这笔钱不是拿不出来, 但放到别的地方,足够买下一整栋楼房了! 第140章 新的比赛开始 这家伙,简直是个填不满的深渊,贪婪的程度让人下巴差点惊掉! 就在黄薇薇心头那点微弱的放弃念头,如同刚探头的小草悄悄萌芽时, 她的手指,仿佛有了自己的心思,悄无声息地在屏幕上一抹,瞬间,林天新上传的裙子照片又跃入眼帘,亮得扎眼。 那裙子,美得不像是人间产物,轻纱如梦般飘逸,光泽流转,每一针每线似乎都缠绕着梦幻与诱惑,让黄薇薇的思绪再次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真是迷人极了!”她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迷醉的光芒。 牙关一咬,心中已下定决心,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涌现心间, “价格嘛,自然可以商议,但我有两个条件:这条裙子必须专属我一人,还有,你得随时待命,为我调整裙装。” 彼时林天,正躺在床榻上,被浓厚的睡意环绕,一个大大的哈欠自嘴角溜出,就连阳光也不愿打扰他的梦境。 手指随意地在屏幕上滑动,简单却充满自信地回复了一个字, “行。” 黄薇薇还来不及再多打半个字,那头已传来均匀的鼾声,好似整个宇宙都静谧下来,只剩下他悠长的呼吸声。 黄薇薇连续发送的信息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气得她猛地一拳捶向旁边的抱枕,“嘭”的一声响。 “这家伙,不知又跑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瞥了一眼时间,黄薇薇才猛然想起,国内此时已至深夜,过了三更。 她轻叹口气,“算了吧,何苦和他计较这些呢!” 穿上那双童趣未尽的洞洞鞋,黄薇薇的心情即刻变得轻松愉悦,她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向海边,悠闲地坐在秋千上,随着海风轻轻摇摆,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时光匆匆如水,转眼间,林天和黄薇薇已敲定所有细节,他们开始紧张而有序地筹备起来。 一旦这笔交易顺利完成,林天的钱包将鼓鼓的,高达两百五十万的收入,对于职业首秀来说,无疑是一场大胜仗。 满怀热情与决心,放学铃声一响,林天便急不可耐地冲向北京最大的面料市场,他要亲自挑选每一块布料,确保无懈可击。 同时,他还在线预订了一批精选布料,准备放手一搏,展现自己的宏图大志。 然而,裙子尚在制作过程中,林天接到了师傅鲁御风的电话。 “徒儿。” 此刻的鲁御风正坐于云济大学人工智能实验室中,眼前是他的骄傲研究成果,脸上洋溢着得意与自豪的微笑。 林天停下了飞舞的剪刀,恭敬地答道, “有什么指示?” “月底有个重要的比赛,我想月初先让你过来进行特训,学习些真功夫,再让你师兄带你实践体验一下。” “你下个月的时间安排如何?” 虽是询问,林天心知肚明,邀请不能拒绝,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面对这份沉甸甸的期待,林天怎能不动心? “时间上没有问题,但我得等到五号才能启程。” 因交付裙子的日期定在月初,他计划校园文化节后再出发。 鲁御风略作思考, “正好,五号前你师兄们也会非常忙碌。” “只要你能在十号前到就行了,到时候我把公司地址发给你。” “另外,你尚未正式入学,学校不提供住宿,这段时间你需要自己找酒店,费用由我来承担。” “这样可以吗?” “没问题,一切遵照师傅的安排。” 林天痛快应承,态度坚决。 鲁御风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这才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鲁御风举杯一饮而尽,眼神里透着几丝豁达与洒脱。 他身边围绕着几位年轻的弟子,男女混杂。随着鲁御风通话完毕,一个活泼的女孩凑近,好奇地问道, “师傅,林天同意了吗?” 鲁御风微微一笑,眼神温柔地扫过每位弟子的脸庞, “他同意了。” 肖梦然一听,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耶!这下,那些繁重的任务总算有人帮忙分摊了!” 一旁的苏晓艺同样激动不已, “太棒了,辛苦一年,终于盼到师弟来减轻负担了!” 鲁御风轻轻摇了摇头, “别高兴得太早,即便你师弟来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从今往后,你们三人要并肩作战,共同迎接挑战!” 苏晓艺和肖梦然的笑容顿时凝固,仿佛突然意识到,未来的日子并不像想象中那般轻松……。 陈默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轻轻地拍掉了衣襟上细小的灰尘,他的脸上既庄重又充满期待。 他转身看向前面站着的鲁御风,真诚地问:“师父,林天大概啥时候到?咱们要不要提前给他准备点啥,这样可以表达我们师兄弟间的情谊和关心嘛?” 鲁御风听了这话,眼里闪过温柔的光芒,轻轻拍了拍陈默宽厚的肩膀,满脸都是赞许:“还是你想得周到,做大师兄的,你总是这么可靠。至于林天那小子,爱一个人行动,我们先帮他打听打听学校周围有没有实惠又好的住宿地方,推荐几家给他,让他也能感受到一点家的温馨。” 鲁御风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还有,别忘了老规矩,林天一来,入门的基本知识和生活指导还得靠各位师兄师姐耐心教他。” 他稍微停顿了下,又补充说:“特别是修行的基本功法,他还没正式入学,对这一切都很陌生。” 围在鲁御风周围的五个青年,个个精神饱满,眼里闪烁着迎战困难的光芒,异口同声地答应了,那种团结和坚决仿佛能穿透时光。 鲁御风环视着这群充满活力的弟子,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然后指向不远处那座充满神秘感的透明实验室,那里的每一寸空间都蕴藏着无限可能。 “你们看,我们的实验已经有点眉目了。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将来一定能取得更大的突破。” 陈默等人随着鲁御风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最终落在实验室中央缓缓移动、散发着未来科技光芒的自动机器人上,他们的眼睛不仅反射出机器的冷冽光泽,更映出了对未来的无限渴望。 这时的他们还不知道,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实验室将会在几年后震惊世界,重新定义人类的认知界限。 第141章 黄薇薇的心思 转瞬即逝,两天后,当杨平告诉林天那一百条精心打造的连衣裙全部完成时,林天心中涌起了难以抑制的激动。 几乎是小跑着到了工厂,他在挂满华丽服饰的衣架间精心挑选,拿出两条最精致的裙子,在杨平面前,用近乎挑剔的眼光检查每一个细节。 林天的目光在那均匀细致、犹如艺术品排列的针脚上流转,心里泛起满意的波澜。“杨厂长的厂子能发展到今天,确实有它独到的地方。” 林天轻声赞叹,手指轻轻滑过裙内那平整无缝的内衬,继续说道:“这种缝制技艺,显然是出自用心的工匠之手,没有任何敷衍,就连内衬都如此完美无缺,找不到一丝粗糙的痕迹,实在令人钦佩。” 面对林天的称赞,杨平显得有些羞涩,“小伙子,放心吧,我们这儿,不管客户大小,都坚持质量第一,从来不做偷工减料的事。” 骄傲地谈起了厂里的师傅们,“这里的每位师傅都有二十多年的手艺,技术熟练,匠心独具,这是我们最大的资本。” 林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在这个时代,手工艺术逐渐被自动化设备替代,能保持这份传统与精细实在是难能可贵。 机械化虽然效率高,却失去了手工制作的温度和独特性,这也就是为什么手工制品在现代社会越来越珍贵的原因。 杨平的服装厂,价格合理,质量上乘,性价比极高,极大地减轻了林天寻找供应商的负担。 林天明白,如果遇到那些只图快不讲质量的厂家,恐怕还要一番周旋。对于这次的合作,他心存感激,当然这也离不开楚安康等朋友的支持和推荐。 “这批货要我们自己负责发货,杨厂长,麻烦您先把它们放在您厂里的仓库,等有订单了再按我的指示发出。” 林天提出了代存代发的要求,虽然这样做会额外产生一些费用,但为了节省自己的精力,绝对是物超所值。 每月四千元,林天没多想,直接转了账,整个过程简洁高效。 接着,他又从剩下的裙子中精选了两条同一尺码的,交给了杨厂长,“就麻烦您了,杨厂长!”杨厂长满脸笑容,亲自把林天送到厂门口,看着那个充满斗志和理想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暗暗感叹:“这小伙子,真有魄力,比我年轻的时候强多了。” 回到校园,林天一刻也没耽误,立刻投身于即将到来的礼服制作任务中。而在另一边,孙耀龙也没有丝毫松懈,随着学识的累积,他对学习的热情和追求也越来越热烈。 夜色降临,林天特地抽出时间,给孙耀龙安排了一次摸底考试,结果让他喜出望外——孙耀龙的进步显着,成长的速度和质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林天的手指在考卷边沿轻轻地来回滑动,眉毛不自觉地拧成一团,仿佛那薄薄一张纸藏着什么解不开的谜题。 他沉吟了一会,眼神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缓缓开口:“如果不是考试时出了点状况,你那漂洋过海求学的梦想,随时可能熄灭。” 孙耀龙一听这话,脸上立时亮起了不一样的光彩,眼睛里闪烁着不敢置信和激动交织的火花,“真有这种好事?别开玩笑了,林天!” 林天把考卷轻轻放到一边,嘴角挂上了自信满满的微笑,目光坚定地回应:“何必开玩笑呢,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千真万确!” 孙耀龙的欢喜立刻化作了行动,他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张开双手,紧紧搂住林天,笑声中满载着难以压抑的喜悦,“太好了!林天,你简直就是我的指路明灯,给我带来了无尽的希望!” 林天故作不耐烦地轻轻推开这位过度热情的朋友,眼神里却掩不住笑意,“行了行了,别闹了,咱们还有好多学习任务呢。一个星期后你就要回家了,别浪费我们宝贵的复习时间。” 时光匆匆,明天就是星期五,离他们两周的约定只剩下七天,每分每秒都显得异常珍贵。 “林老师,我真的觉得你的教学比那些名牌大学的教授还强,这样吧,我付学费,你继续教我怎样?”孙耀龙瞪着充满渴望的大眼睛,眼里全是真诚和期待。 林天微微一笑,但拒绝得非常坚决,“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况且下个月6号我要去H市,至少月底才能回来。就算回来了,学期末也近了,可能没有足够的时间再辅导你了。” “那等你回来后,找一个好的家教也行。只要你肯努力,挤进前两百名也是有可能的。”林天的话听起来随意,心里却没有对孙耀龙的进步抱太高的期望。以孙耀龙当前的学习状态,或许能冲进年级前一百,但要上升两百名,无疑是个巨大挑战,近乎幻想。 但孙耀龙的眼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坚决和决心,“为了这个目标,我会全力以赴!” 他知道,如果能提升两百名,不仅能避开留学的艰苦,还能在家人的面前提出更多利于自己未来发展的要求。此时此刻的孙耀龙,心中已经勾勒出期末考试胜利的图景。 见孙耀龙如此认真,林天不禁摇头轻笑,随后将注意力转回散放在桌子上的布料样本。他的手指灵巧地翻弄着,根据脑中的设计图将布样排列组合,一件衣服的基本轮廓在他的手里逐渐呈现。他打算先用普通的布料做样品,等定制的材料一到,就能正式开工制作。 而孙耀龙一边解题,一边时不时偷瞄全神贯注于工作的林天,不一会,思绪便飞到了云端之上。 “林天,说实话,我觉得你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年纪轻轻,却似乎无所不能。”孙耀龙趴在桌子上,眼神里满是敬佩。 林天以一个温暖的微笑作为回应,“如果你想学,我愿意毫无保留地教你。” 孙耀龙却笑着摇头拒绝,“缝纫这事儿我不在行,哪有你那么心灵手巧。” “学了也是白学,我没那个天赋。”他自我解嘲道。 林天闻言,故意拖长了音调,带着几分玩笑地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孙耀龙干脆把脸埋在手臂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是不是个隐藏的老神仙?学习顶尖,手艺精通,还会做生意,这段时间跟你在一起,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林天被他这话逗得不禁笑出声,“哪是什么老神仙,建国后都不许成精了,我只是比一般人多经历了些。这世上的风吹雨打,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呢?” 正聊着,一声清脆的信息提示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林天拿起手机一看,是黄薇薇的消息:“店里的新裙子需要定做99条,地址是黄薇薇工作室,款项已转。” 确认收款后,林天迅速回复并给黄薇薇退了9元,“新店特惠,感谢支持。”最后还不忘加上一个搞笑的跪拜表情,让气氛变得轻松了不少。 黄薇薇看着林天的回复,忍不住轻声笑出来,心里虽然有点无奈被他捉弄,却又因他的幽默感到了愉悦。 身为大明星的她,怎么会计较这点小钱呢?想了想,她还是收下了退款,并暗暗决定下次林天店里有新品,一定要多买几件支持他。141 第142章 大狱内的林瑞麟 小陆的手指灵活得像在跳舞,快速地在屏幕上跳跃,每回淘宝页面一刷新,她的心跳就猛地加速,眼神被林天店铺展示的那条连衣裙紧紧抓住,眼里闪着小小的期待火光,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地方。 “黄姐,你这次是真的要大手笔了吗?”她的声音夹杂着抑制不住的好奇和兴奋,眼里闪烁着探究黄薇薇这背后的精彩故事的光芒。 沙发上,黄薇薇闲适地躺着,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那还用问,工作室的姐妹们,包括你,人手一条。”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那份从容淡定让人感到既温馨又安心。 小陆一听,欢喜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双手兴奋地在空中挥动,脸上绽开出耀眼的笑容,“太棒了!跟黄姐混,日子就像泡在蜜罐子里一样甜!”她的喜悦像波纹一样散开,整个工作室都被这股快乐点亮,熠熠生辉。 这样的好老板哪里去找?一次次给工作室的姑娘们带来惊喜,非黄薇薇莫属。工作室里,除了一个负责安全的哥哥,全是才女组成的团队,简直就是一片粉红色的梦想天地。黄薇薇用她独特的方式,为这群媒体新星搭起了追梦的桥梁,提供了一个展示才华的舞台,这也正是她个人魅力的最好体现。 这一切,不用多说,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小陆紧紧握着手机,屏幕上那条裙子像温暖的阳光,直照进她的心田,她的笑容比春天的花朵还要灿烂。那条裙子,不仅设计新颖时尚,而且完美结合了实用与美感——超大的口袋既实用又时尚,剪裁得体,价格亲民,简直是学生党和职场新鲜人的理想选择。 黄薇薇放下手机,心里暗暗佩服:“能把普通的裙子设计得这么特别,这店主真有两把刷子。”但她在心里还有一杆更严格的秤,“真正的挑战,是看他能不能搞定那件价值五百万的定制款。”她心里盘算着,如果林天搞不定这个任务,也许意味着要在竞争激烈的行业里重新审视自己的位置。 与此同时,在某大学的教室里,林天突然打了个冷颤,接着是一个响亮的喷嚏在课间休息的空气里回响。 利用课间,他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昨晚刚从服装厂拿回来的成品,逐一递给黄梦洁和楚紫悦。楚紫悦听说林天亲自设计衣服,当满怀心意的裙子袋交到手里时,她的眼神中交织着惊喜和难以置信,即使周围都是人,也藏不住心中的激动,只是场合不对,不能立刻打开来看。 黄梦洁一脸激动,圆圆的脸蛋上泛起害羞的红晕,眼里满是对新裙子的期待。 林天笑得像春风一样温暖,眼睛弯成了月牙,“对,就是它,你们先看看尺寸合不合适,有要修改的地方尽管告诉我。”他的话语里透着满满的自信,因为他对自己的作品几乎是十拿九稳。 “合适的话,能帮我宣传一下吗?”林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楚紫悦的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当然,我回家就试,没问题的话,明天就穿出去美美哒!”她的声音里洋溢着期待和兴奋。 黄梦洁也是满口赞同,“我也这么想的!” 不过,黄梦洁随即露出一丝担忧,“可是我俩体型不一样,穿上不好看怎么办?” 林天信心满满地回答,“放心吧,设计时就想到了,裙子有两种穿法,适应不同身材。”原来,裙子腰部的可调节系带就是为了应对这个问题,不论是黄梦洁略显丰满的身材,还是楚紫悦那样的高挑苗条,稍作调整都能穿出最佳效果。 黄梦洁听了,心里安定不少,对即将到来的新裙子充满无尽的期待。 两个女孩仔细地收好装裙子的袋子,旁边的陈巨峰趁机插话,“林天,你还有这本事?什么时候也给我们设计几套,周末兄弟几个穿出去炫炫酷!” 林天想了想,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行,等这段忙完了再说。” 虽然心中已有初步计划,但他知道实施要等到寒假,毕竟期末考试前,他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日程表排得满满的。 陈巨峰虽然没得到确切时间,但听到林天答应了就已经心满意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穿上潮服后的帅气形象。 而在另一边,一所阴暗的监狱深处。 林瑞麟住院进入第四天,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他孤单的呼吸声,脸上满是绝望的神色。床边,一位年纪较大的护士漫不经心地嚼着薯片,那咔嚓的咀嚼声在这压抑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让他的心里更加凄凉和无助。 林瑞麟半躺在床上,背靠在那张软绵绵却带着岁月痕迹的床铺上,双眼失神地望着窗外模糊的地平线,心里像是浓雾中的独木舟,迷失方向,不知道何时才能摆脱这无边苦海,逃离日复一日苍白的生活。 病房里,一位上了年纪的护士手捧着一袋薯片,喀嚓喀嚓的咀嚼声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她似乎完全不顾忌病人的心情,边嚼着零食,边兴高采烈地聊着天,言辞间不乏赤裸裸的好奇和八卦。 “听说啊,林瑞麟,你那对父母早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啰!”她的话语里带着些许调侃,对别人的不幸似乎有着难以理解的兴趣。 “嘿,别往心里去,反正还有我这老姐姐陪你聊天嘛。”护士看似善意的安慰,听来更像是在看热闹,让人心里五味杂陈。 林瑞麟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鄙夷和冷漠。长期病痛让他本就略显苍白的脸庞,此时更多了一份冰冷。“我不需要你的陪伴,如果你能行个方便,出去一下,我会感激你的。” 然而,护士却像打定了主意,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坚决,“不成哦,好不容易让你享受这几天医院的清静,出去了又得回到那个忙忙碌碌的地方啦。” 面对护士的坚持,林瑞麟心头升起一股不耐,心想,也许外面那些日复一日的辛苦,也好过在这里忍受这些无聊的噪音! “我一个月虽然只有八千块,但是等你出去,咱们再熬个两三年,你也该懂事些了,那时咱们一起过日子呗。”护士的话里带有一种自认为亲切的亲近和算计,嘴角还挂着自以为温柔的笑。 “你长得这么标致,我乐意供你吃喝,不让你受一点委屈。”话音刚落,她的脸颊上不由自主泛起了羞涩的红晕,似乎对自己的这番“表白”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林瑞麟的目光淡淡扫过护士略显丰腴的身影,心里一阵反感,胃里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他努力压抑着那股恶心的感觉,连忙转过头,不愿再多看一眼。 对林瑞麟来说,那区区八千块的工资,从不曾触动过他内心的丝毫波澜。他追求的,远不是这些俗世之物。 护士显然误会了他的沉默为害羞,心里暗自得意,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又不自觉地靠近了一些,“瑞麟,我是真心喜欢你,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 林瑞麟心里暗自发笑,表面却不敢流露丝毫的不敬,心里冷笑连连,怎么可能有人会喜欢你这种自作多情的老妇人! 就在这时,门边传来了轻轻的咳嗽声,打断了这场尴尬的对话。林瑞麟和护士几乎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一个驼背的男子站在那里,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疤痕,让人难以辨认他的真实面容,这突如其来的插曲瞬间打破了病房的宁静,护士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满。 “干嘛?没看到我正忙着吗?”她没好气地训斥道。 驼背男子的声音嘶哑,每个字似乎都要经过喉咙的挣扎,“无意打扰,只是今天监区有人出事受伤,隔壁病房急着需要你去包扎。” 护士一听,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手中的薯片散落一地,碎屑四溅。她依依不舍地最后看了林瑞麟一眼,声音里既有无奈也有讨好,“瑞麟,我处理完了就回来陪你哦!” 接着,她挺直了腰板,用一种略带威胁的语气对驼背男子命令道,“老胡!你下次再这样,以后你那些小毛病,就别想我管了!” 老胡驼着背,见护士离去并未马上离开,反而在门口停下,悠悠转身,目光锐利,好像要穿透林瑞麟的灵魂。 林瑞麟被他那尖锐而直接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舒服,忍不住皱眉问,“你看啥呢?” 老胡发出几声低沉而嘶哑的笑声,却没有回答,反而更靠近了些,审视的眼神愈发犀利。 良久,他才沉声说道,“嗯,就是你,姓林,没错!” 林瑞麟被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搞得一头雾水,眉头紧锁,“你说什么呢?我并不认识你,请你离开!” 老胡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林瑞麟的话,一屁股坐在了护士刚才坐的位置上,姿态悠闲自得,然后缓缓开口,“你是雇凶犯罪进来的,对吧?” 第143章 林瑞麟的往事 入狱至今,林瑞麟从不主动提及自己过去的错误,总是将责任推给曾经风光无限的林家。面对老何的突然提及,他习惯性地想要故技重施,“我只是替人顶罪罢了。” 老何扭头,脸上那条狰狞的疤痕横跨鼻梁,唯一的眼睛里闪烁着犀利而冷酷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最深处。林瑞麟这一刻竟有种被彻底透视的错觉。 “机会就在眼前,你却不珍惜。”老何语气中带有一丝惋惜,“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是没能逃脱和我相同的宿命。” 老何的话语充满了深深的失望,摇头叹息。 林瑞麟从老何的话中察觉到了言外之意,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愕,“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和你不认识,你凭什么这么说?” 老何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林瑞麟,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低沉的笑声在空气中飘荡,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你对我感到陌生是自然的事,但你,我可是知根知底!” 老何的手在膝盖上轻轻摩挲,脸上的表情因兴奋而略微扭曲。 “不止是知道那么简单,你的名字、出身、家庭背景,甚至是出生时的医院,我全都了如指掌!” 林瑞麟闻言,震惊之中,目光紧紧锁定在老何那满是岁月沧桑的脸上,心中疑惑重重。这些连他自己都快遗忘的细节,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老头为何如此清楚? “难道林家以前和你有什么恩怨?”林瑞麟在脑海里迅速搜索,试图找到合理的解释,最终只能得出这样一个可能…… 这个世界,讲的就是恩怨两清,谁要敢招惹你,你就得找上门,一笔一笔记清楚,这样才算是真正的硬汉。 林瑞麟斜眼瞥了老何一眼,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够狠的,报复心重得好像背着座山。他想了想,故意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又补了一句: “我心底对林家也憋着一股怨气,恨得牙根儿痒。你觉得憋屈,想出口气,或许我能帮上一把,透露点外人不知道的秘辛。” 老何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对失败的无奈和失落,好像在打量一件残缺的作品。 “唉,你的悟性还是太普通了,真是白瞎我一番苦心,费劲心机让你进了林家啊!” 这话一出,林瑞麟眼神复杂,满是疑惑,心里就像风中的烛火,左右摇摆不定。 忽然,就像晴空里的惊雷,一个颠覆性的想法在他脑海里炸开,让他差点站不稳。 “你这话啥意思?!”林瑞麟的声音颤抖着,急切与恐惧交织在一起。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候,林瑞麟心里既想揭开谜底,又怕那个真相会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老何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和嘲笑。 “你这脑瓜子,果然是随了你妈,笨得出奇!” “我是什么人?哈哈,说出来怕吓着你,我就是你亲爹!” 林瑞麟一听这话,犹如五雷轰顶,连忙捂住耳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脚踢向老何坐的床沿,力气之大,仿佛要将这难以置信的事实踢得远远的。 “滚!别做梦了!我爹是林泰霄,我生来嘴里含着金汤匙,怎么可能跟你这种人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董秘书骗了我,难道你也想编这样的谎言来糊弄我?” 这一脚,力道十足,老何瘦弱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接从床上被踢飞,摔在地上。 老何捂着摔疼的屁股,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吃力地爬起来。他虽然瘦,但多年的劳作让他的臂膀坚实有力,他一把推开林瑞麟捂耳朵的手,紧接着,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林瑞麟脸上,清脆且决绝。 “臭小子,你现在能有这样的地位和日子,全是因为我当初把你带到了这个世上。” “更不用说,为了让你能迈进那金碧辉煌的豪门,享受世界的繁华,我费尽了心机,耗尽了力气。” “而你呢?一朝得势,立马翻脸不认人,忘了自己的根本!” 林瑞麟只觉脑袋嗡嗡作响,鼻血缓缓流下,混合着眼泪和鼻涕,一脸的不敢相信和震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从小就被灌输自己是富家少爷的身份,现在却告诉我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这样的打击,比死还要痛苦!” 林瑞麟顾不上擦鼻血,身体软软地滑到床边,最终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浑身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老何却毫不在意,漫不经心地清理着泛黄的牙缝,不屑地啐了一口。 “就这点事儿就把你打垮了?真是丢我的脸,心理素质真是太差了!” “估计是你妈怀着你的时候迷迷糊糊,吃了什么药,把聪明的基因都搞混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不开窍,一点都不像我!” 林瑞麟本来就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听到这话,感觉人生的天空更加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这时,何青光见状,带着戏谑的笑容,靠近林瑞麟。 “想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最后却成了林家的大少爷吗?” 林瑞麟虚弱地摆摆手,语气中充满了疲惫和排斥。 “别说了,我真的不想知道这些……” 何青光却是越挫越勇,爬回床上,紧贴着林瑞麟躺下,动作里带着莫名的亲密和挑衅。 他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狗一样,轻轻拍打着林瑞麟的头,言语中透露出得意和冷漠。 “当年,你妈怀着孕,单纯无知,只知道羊水破了,却不知道快要生了,是我提醒了她,她才匆匆赶去医院。” “没想到,生下你之后,她却跑了,她的身体恢复得快得惊人,让人难以置信。” “巧合的是,旁边的病房有个富家太太也在生孩子,也是个男孩。” “那时候病房紧张,他们计划第二天搬去更豪华的单人间。” “等我再回到医院,看着你那小小的身躯,心中五味杂陈。我想,这或许是上天赐予的一个机会。” “于是,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悄悄地交换了你们的命运。” 老何微眯着眼,似乎在回味那段既让他自豪又复杂的过去,嘴角不经意上扬,满意地咂嘴,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天衣无缝。 “怎么样?用狸猫换了太子,这招数玩得溜又高明吧?”老何抱着胳膊站着,嘴角挂着一丝自嘲的笑容,然后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了复杂的感情。 “我这一辈子,风风雨雨,手上经手的事情多得数不清,惊世骇俗的事都不在话下,可到头来,偏偏觉得这狸猫换太子的手段最巧妙,最让人叫绝!”他的话里带点颤抖,透着一股藏不住的自豪和苦涩。 “谁能想到,我老何这身血脉,竟然注定要一辈子陷在这个烂泥塘里?嘿嘿,你瞧瞧,就那么稍微动动脑子,就把你小子捧上了天,跨过了凡人做梦都够不着的门槛。”老何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可是后来,在这冷冰冰的牢房里偶尔看到你的脸,那眉毛眼睛,跟你妈年轻时候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惊人的相似让我心头猛地一震!”他摇了摇头,似乎在感叹命运的捉弄。 “一打听,千真万确,真是你!说实在的,一开始我自己都不肯相信。我处心积虑把你送进那金碧辉煌的大户人家,按理说,你怎么着也得有点出息,怎么就会混成这样?”老何的话里夹杂着无奈和责怪,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心痛。 “老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话听着刺耳,却也有几分道理。可能,这就是命吧。”说到这里,老何的声音低沉下来。 林瑞麟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的想法乱成一团,解不开,理不顺。眼神慢慢聚焦,转到了老何身上,声音沉闷而冷漠。 “说完了吗?那请你离我远点!”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要把多年的愤怒和不满一次性爆发出来。 老何听了,不但没有害怕,嘴角反而浮现出一丝苦笑。毕竟血缘深情,十多年来没见过面,但他对自己儿子的脾性和底线依旧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轻轻地拍了拍林瑞麟的肩膀,想传达一丝父子间的情分,“嘿,咱们父子俩在这种地方重逢,也算是缘分!除了给你换个好出身,我这当爹的确实没再为你做过什么能拿出手的事情。” “以后在这儿,就跟着我吧,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这里面的人多多少少还会给我留点面子。”老何的话里带着几分凄凉,但也流露出对未来的些许期待。 林瑞麟只是闭上了眼睛,绝望的感觉就像一座看不见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在他心里,死亡似乎成了此时最渴望的解脱。 在他的记忆中,林瑞麟从未质疑过自己是林泰霄和叶惠英亲生骨肉的身份。但那些无意间听到的仆人们的窃窃私语,总在他心里投下了阴影——他们谈论他既不像林泰霄,也不像叶惠英。开始,他还能一笑置之,直到林天的归来,彻底打破了他内心的平静。 就算不是亲生的,又能怎么样?林泰霄和叶惠英曾经承诺过,林家有他的一片天地,他仍然是这个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结果呢?那个本应属于他的位置,被林天轻松夺去了! 第144章 好姐姐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瑞麟越来越感觉到林泰霄和叶惠英的眼神更多地停留在林天身上,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原以为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看到林瑞麟的消沉,老何心里一阵柔软,想用自己的方法安慰,“你也别太伤心了,不就是进了监狱嘛?对我来说,进出这里就像去趟公共厕所一样平常,习惯就好!而且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在这里忍过三年就能重获自由。” “外面,我还留了一些人脉,等你出去了,咱们爷俩好好做点小生意,相信日子会比我和你妈那时候滋润得多!”老何的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为林瑞麟勾画了一幅美好的未来蓝图。 然而林瑞麟猛然坐起身,双手紧紧抓着床沿,这一次,他直视着老何的眼睛,眸子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你有办法让我重新回到林家,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吗?”他的声音虽轻,却蕴含着不可小觑的力量。 老何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沧桑的脸上挤出了苦笑,眉头紧锁,“你都被赶出来了,还在做这样的白日梦?那里已经有了正牌接班人了,清醒点吧!” 他暗自嘀咕,这儿子是怎么了?难道真的脑子糊涂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林瑞麟目光犀利,冷冷地看着老何,声音冷冰冰的,“既然如此,我只有一个请求。” 老何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神色有些惊讶,“什么请求?说!” “永远,永远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是我的父亲。”林瑞麟的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刀片,割裂着他们之间脆弱的联系。 “还有,在这里,离我远点。”这话更像是最后的通牒,斩钉截铁,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老何愣住了,他正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完全没有料到林瑞麟会有这样的要求。这一刻,他的心情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他仅剩的那只眼睛,深得像阴暗冰冷的水潭,闪着蛇一般的冷冷亮光,好像能看穿人心中最害怕、最隐藏的秘密。 “啥意思?不认我这当爹的啦?”林瑞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话的语气带着嘲笑和瞧不起,像根尖锐的冰锥,直接扎进人心里。 “认你这样的爹有啥好处?你能给我带来啥?”何青光的话里话外都是质疑,眼神闪闪烁烁,失望的火星在那儿跳动。 “有你这样的爹,还不如没有!”这话一出口,何青光猛地站起来,怒火在他眼里烧得旺旺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好像随时就要朝那不公平的命运挥去。 “别贪得无厌了!你那衣食无忧、金光闪闪的日子,是从哪来的?还不是我在这世上摸爬滚打,一滴汗一滴汗,一点智慧一点智慧拼出来的!”林瑞麟他爸老何愤愤地喊着,声音里藏着不容易发现的疲惫和心疼。 “要不然你小时候过得,比流浪街上的孤儿还要可怜,连点亮光都没有!”他的话就像揭开了一段尘封的记忆,让人不由得想起了那段苦日子。 “不懂得感恩就算了,竟然还这么没礼貌,放肆!”老何的声音微微发抖,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心上。 “你是我的亲骨肉,不管你认不认,这血缘的联系,是你这辈子摆脱不了的事实!”老何额头的青筋蹦起来,双眼狠厉地看着林瑞麟,眼神里交织的恨意和无奈,就像暴风雨前黑压压的乌云。 林瑞麟轻轻歪头,对何青光的责骂无动于衷,孤傲的背影透出冷漠,世间的各种情感在他看来,轻得像根羽毛。多年以来,身为林家的大少爷,他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除非对方有权有钱,否则根本吸引不了他的正眼,就算是亲生父亲也不例外。 “真为我好,就别认我这个儿子!”林瑞麟声音冷静但很坚决,每个字都像冰块掉在地上,清脆响亮。 “没有你,没有林家的束缚,我或许能活得更自由,更随心所欲!”这话里透露出对未来无拘无束的幻想,还有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虽然现在情况不妙,但林瑞麟心里已经盘算好了精密的计划。他知道,等机会来了,自己一定能重新爬到林家的顶峰。监狱里的袁明虽然因为他是林家养子的身份对他还有点忌惮,但如果老何的真相暴露,别说林家大门会把他拒之门外,就连袁明也会看不起他,把他当作垃圾! 老何静静地看着林瑞麟,眼里混合着复杂的情感——失望、愤怒,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疼爱,最后只能变成重重的叹气和摇头。“你这忘恩负义的脾气,倒真是有点像我年轻的时候。”他的话里全是自嘲和悲哀。 “你不认也行,既然这样,就当我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儿子。以后,你的一切与我无关,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老何的话说完,跟着就是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踩在他心上,带着深深的遗憾和后悔,越走越远,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林瑞麟看着老何的背影远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和得意。这场争执,他暂时占了上风。老何悔恨离去的身影,在他心里成了讽刺的一幕。 不一会儿,那位胸前还粘着薯片碎屑的老护士从旁边房间出来,动作笨拙而好笑,她的出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小麟,我回来了!你和老何聊这么久,他都说啥了?你得小心点,他年轻时候可不好惹,坏事做绝,没欺负你吧?”老护士一脸的关心,话里满是对林瑞麟的担心。 林瑞麟转头看向老护士,冰冷的脸瞬间融化,露出一抹讨人喜欢的微笑,像冬天的暖阳,既温暖又狡猾。“没事的,姐!在这里被人欺负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他的话里带着点无奈,更多的则是对这位“姐”的依靠和信任。 第145章 来,姐稀罕你 “姐”?!老护士的脸唰一下红了,惊讶地看着林瑞麟,就像受惊的土拨鼠,惊叫起来:“小麟,你叫我姐?我不是在做梦吧?!哎呀,真好听!小麟,老何怎么欺负你了?快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林瑞麟做出样子,轻轻捂着老何打过的脸颊,演技拿捏得恰到好处,眼泪随之溢出眼角,闪烁着委屈和坚持。“没事的,真的没事,我知道姐对我好,但这事,就不麻烦姐了!”他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 林瑞麟这副柔弱无助的样子,总是能轻易触动旁人的心,不管是叶惠英,还是这位上了年纪的护士。老护士心跳加速,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涌上来,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轻轻拨开林瑞麟捂着脸的手指,巴掌印清晰可见。 看到这一幕,老护士怒气上涌,鼻子重重哼了一声,肥胖的身体因为愤怒微微颤抖。“他敢打你!那个老光头,一定是嫉妒你的才华和魅力!”她的话里充满了不满和怒火。 “放心,这事我来解决,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让他付出代价!”老护士说得斩钉截铁,话语里充满了力量,那一刻,她就像是林瑞麟最坚强的后盾。 林瑞麟仰头,用一种略显天真又聪明的角度望向老护士,泪眼闪闪发光,充满感激,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真的吗,姐?”他的话里满是信任和期待,像是迷路的孩子找到了避风港。 他小心翼翼地踏出一步,脚下的每一下移动都细致又含蓄。片刻的迟疑后,一股勇气在心里汇聚,温柔地缠绕上了老护士的腰。 这个拥抱,虽然保持着一丝隐约的距离,称不上亲密无间,但林瑞麟眼中的那份诚挚与深深的谢意,却好像能刺透一切,直抵心灵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林瑞麟的话既暖人心又诚恳无比:“姐姐,真好!” 老护士的身体微微一颤,要不是林瑞麟的拥抱给了她稳稳的支持,她差点因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而失控,轻飘飘地飞起来。 第一次体会到如此心跳加速的感觉,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欢欣与喜悦。她缓缓回拥林瑞麟,沉浸在这种温暖与力量里,心中暗暗立誓:老何,你若是敢动小麟一根汗毛,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然而,在这温情满满的画面背后,林瑞麟的眼神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寒意,那是对未知威胁的警惕和防备。 --- 周末的阳光懒洋洋地洒遍城市,黄梦洁和楚紫悦不约而同地穿上林天赠送的连衣裙,就像两朵行走的花,在人潮汹涌的商场中格外抢眼。刚踏入购物的天地,她们立即吸引了一群女性的注意,纷纷上前打听衣服的来路。 两人应对自如,不仅乐于分享购买链接,还临时担当起时尚顾问的角色,热情地为好奇的路人出谋划策。 这场无意间开启的“街头时尚秀”,神奇地在网络上引发了购物热潮,林天那一百件限量版手工服饰,在仅仅七天内全部售罄,缔造了一个小小的市场传奇。 与此同时,孙耀龙依依不舍地打包行李,离开了林天那个创意无限的宿舍,而在林天的工作室里,那件倾注心血的手工艺术品已接近完工的尾声。它静静地等待着黄薇薇从美国归来的那一刻,只待最后的试穿和微调,这承载故事的作品就能闪亮面世。 夜色悄悄覆盖了郑家的庭院,屋内灯光温馨。郑浩然站在书房里,仔细装裱了那场难忘的棋局棋谱,挂在墙上。尽管连着几晚与朋友深入研究,仍未揭开棋局的秘密,但这丝毫不减他对即将来临的文化博览会的期待。随着活动筹备的紧锣密鼓,他外出更加频繁,家中晚餐的团圆时光也因此显得更为宝贵。终于,在一切准备妥当时,郑家三人得以围坐餐桌边,享受这难得的家庭聚会。 餐桌上,平时严谨的郑浩然此刻展现出了父亲的慈爱,尽力营造出轻松愉悦的氛围。“听说林天那小子最近挺忙碌的,不知又在捣鼓什么新把戏?”言语中既有好奇,也流露出长辈特有的关心。 郑思雨轻轻搁下筷子,眉宇间略有蹙眉,“谁知道呢,反正他一有空就往宿舍钻,神神秘秘的。” 郑浩然细致地夹起一小块精致的菜,轻轻放进了林彩芳的碗里,语重心长道:“等下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明天有没有空,让他来家里吃顿饭。上次见面太仓促,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吃上,还有那盘棋,我很想听听他的见解。” 郑思雨爽快答应,“好的,爸爸,我记得了。” 晚饭过后,郑思雨本打算简单发个消息问候林天的近况,却不慎按错了视频通话的键。正着急要取消时,林天那边已经迅速接通了。 “有什么事吗?”林天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自然而平静,对他而言视频通话仿佛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这些日子,两人的交流并不多,这次意外的连线倒成了一次机会。林天将手机轻放在一旁,摄像头正好对着他工作台上正在制作的裙子,其工艺精妙,设计独特,让人过目难忘。郑思雨的目光立刻被那半成品的裙子紧紧吸引。 “我没看错吧?你自己在做裙子?”林天的注意力还集中在手上的针线活,直到郑思雨的惊叹传来,他才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对于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来说,早点学些生活技能很正常,缝缝补补也是一种生活的智慧嘛。” 郑思雨听完,除了惊讶,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你说得这么轻松,自己只是‘稍微懂点’针线活?你的手艺,明显已经是专业水平了!” 充满好奇的郑思雨不自觉地贴近手机屏幕,想看清楚每一个细节。而林天那边,画面渐渐拉近至郑思雨那双闪烁着好奇与赞许光芒的眼睛,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被凝聚在这小小的画面里,她,就是唯一的观众。 第146章 真正的大师 眼睫毛轻轻跳动,就像夏天微风里羽毛的摇曳,撩拨着林天心头的那根弦,带来一点点痒痒的感受,仿佛有种说不清的喜悦悄悄从指尖溜出,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轻轻挠了一下。 他缓缓拿起放在桌子旁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抹,屏幕上展现出一条裙子的图片,那上面的每一根线条、每一块颜色,都是用心设计的美学展现,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郑思雨的眼前。 郑思雨开始时没说话,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美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几秒之后,她细声细气地说了两个字,虽然声音轻,但却像清泉滴入平静的湖面,悠远而又清晰:“真好看。” 听见这话,林天嘴角不经意地弯成春天阳光般温暖的弧线,笑着说:“等我有空,一定要亲手给你做一条,保证比这条更迷人,更配你独一无二的气质。” 郑思雨嘴角勾起一抹害羞的微笑,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红晕悄悄爬上了她的脸庞,就像晨光里的桃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甜蜜已经在她的话语间悄然弥漫开来。 “那我就等着啦,林大师,你的手工费该不会很高吧?”郑思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林天被她逗笑了,本想说这裙子的价值哪是钱能衡量的。想了想,他决定还是把这个小秘密留给将来更适合的时候揭晓。 “你要是真想给,那就照市价来,公公平平。”林天的话里带着一点玩笑的意思,“但如果你不愿意给,那我的手艺就是无价之宝,只给懂得欣赏的人。” 郑思雨的脸因为这意想不到的浪漫更红了,她自己也没察觉,心里的期待和快乐正通过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流露出来。 “那就期待林大师的手能创造出多么让人惊叹的奇迹了。”郑思雨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只有亲眼见到那件专门为我做的裙子,我才能判断,你的手艺,是不是真的值得无价的赞美。” 林天笑着,没意识到在这轻松的聊天中,他已经许下了为郑思雨做裙子的温馨承诺。 “对了,我爸说明天想让你来我家吃晚饭。”郑思雨猛地一拍脑袋,那份抑制不住的兴奋差点让她忘乎所以。 林天微微惊讶,眼睛里闪过一丝高兴的神色,“郑叔叔请我吃饭?当然没问题,明天我一定到。上次随便下的那盘棋,他们居然研究了好几个晚上?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想再跟我比试一次吧。” “那你可别藏私,别让两位长辈再琢磨不透啊!”林天的话带着几分玩笑,他清楚郑浩然对棋艺的执着,但从郑思雨嘴里说出来,总是多了一点亲密和不同。 “好,我记住了。”林天沉稳的回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郑思雨的脸颊因此又添了几分红润。 她深情地看着林天,再次叮嘱:“明天的事,别忘了哦。” “放心,忘不了的。要不放学一起走?”林天提议道。 郑思雨先是有点惊讶,然后笑容如花般绽放,“成交!” 接着,两人又聊了几句日常的琐事,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那天,林天忙完了手头的事情,确保第一个订单完美收尾,又马上联系了供应商杨平,一次性预订了五百条相同的裙子。他预感到,这款裙子即将在市场上大火,五百条远远不够应对即将到来的需求。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到了第二天。放学的铃声响了,林天先回宿舍换上一身简单却有品位的衣服,随后与郑思雨一同去了郑家。 一进门,郑浩然几乎是立刻迎了过来,满脸笑容,熟络地对林天说:“你总算来了!上回你留下的那盘棋,我可琢磨了好几个晚上!今天晚饭后,你可别急着走,我们得先把那盘棋下完再说别的!” 林天友好地搭上郑浩然的胳膊,笑着保证:“放心,今天的棋局,我绝对不会再错过!” 那盘棋其实林天也想了很久,最近才突然有了灵感,找到了破局的关键。他原本打算和郑浩然好好对弈一番,可惜上一世的遗憾已无法弥补。但这次,他绝不会让机会溜走。 在一旁的林彩芳和郑思雨相视一笑,心里暗自揣摩:“他们以前是不是就认识?爸爸平时不怎么容易和别人这么亲近的。” 郑思雨轻轻附和,语气里也满是疑惑:“我也觉得奇怪,爸爸一见到林天就像变了个人,话多得不得了。” “我认识的林天平时挺内向的,但在爸爸面前却特别开朗热情。”郑思雨细细分析,“但他们之前真的没什么交集,真是让人不解。” 林彩芳摇了摇头,一脸难以置信:“这事儿真是神奇,或许他们之间真的有某种特殊的缘分吧!” 四人并排走进餐厅,伴随着欢声笑语,晚餐的序幕正式拉开。 郑浩然迈着稳稳当当的步子,领头走在一行人的最前头,带领着大家穿梭在餐厅装饰得十分讲究的走廊中。林天紧跟在他的身后,眼睛里闪烁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和期待的光芒。林彩芳和郑思雨轻轻地跟随着,她们俩小声交谈,不时传来像银铃一样清脆悦耳的笑声,给宁静的午后添了几分温馨的味道。 郑浩然手里拿着酒杯的样子优雅极了,透明的水晶杯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泛起了水波的光泽,他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微笑,眼神热烈地望向林天。 “听说你已经被云济大学提前接收了,那可是一所国内顶级的学府,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成就,真是让人佩服,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啊!”话语里满是对林天真诚的赞美,空气中似乎也因此充满了温暖的肯定气氛。 林天则用茶当作酒,双手恭敬地捧在胸前,那茶的香气淡雅,和他的纯真无暇的笑容相互映衬。“谢谢您的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他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坚定不移的决心,似乎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郑浩然仰头一口喝干了酒,酒液顺畅地滑下喉咙,他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色,眼中闪烁着对林天的认可与自豪。他在心里暗暗计划,已经为林天准备好了后路,哪怕未来道路再艰难,他也愿意竭尽全力帮助他一把。如今看来,这位年轻人既聪慧又具有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真是让人感到欣慰。 “鲁御风这个人性格多变,挑选弟子的标准非常高,只要被他看上的,后来都在自己的领域里大放异彩。”郑浩然把从女儿郑思雨那里听来的故事说给了林天,言语中充满了热情和期待。“你去了那里,最好避免和他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他的教学方式虽然独特,但效果却是非常显着的。” 林天没想到能从长辈口中听到关于鲁御风的信息,神情变得更加专注,眼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无尽遐想。“在那次讲座上,我有幸和他交谈,感觉我们之间很有默契。文化博览会结束后,我要去同华集训,相信到时候会有机会更深入了解鲁教授。” 第147章 牛刀小试 郑思雨听了,眉毛轻轻一挑,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讶异,她望向林天,声音里混着一丝好奇与娇嗔,“你要去比赛了?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透,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林天动作沉稳,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是的,我已经跟教练详细讨论并定了计划,8号我们就出发。” 与此同时,林彩芳和郑浩然交换了个眼神,那眼神里满是只有父母才有的细腻关怀和深刻理解。 林彩芳的轻声细语,带着点点不舍问:“孩子,你估计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一走,怕是要不少日子吧?” 林天迎上母亲的目光,坦然又轻松地答道,离别的愁绪中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和责任的承担,“比赛结束后,最晚月底就能回来。毕竟,期末考试我也得准备呢。” 这话一出,郑思雨心中的离愁似乎得到了缓解,眉头不经意间舒展了,“这么一听,分开的时间好像也没那么长嘛。” 林天给了她一个阳光般温暖的笑,言语中满是鼓励,“对啊,很快就能再见。不过下学期的学习任务可能会更重一些哦。” 郑思雨想了想,眼里闪着坚定和鼓舞的光,“多实践是好事,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不是吗?” 这简单的对话,让餐桌周围洋溢着更加温馨和谐的气氛,晚餐因此而添了几分特别的意义。 饭后,郑浩然带着林天来到他的书房,这里充满了古朴的气息,空气里飘着淡墨香。林天的目光在满室藏书和古董之间流转,最后落在书桌上静置的一幅画上,仿佛被其独特魅力吸引。 郑浩然背着手,站在画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自豪与期待混杂的情绪,“你看看这画怎么样?我最近的作品,你能看出有什么特别吗?”这不仅是他近期的心血之作,更是多年艺术探索的结晶,每一笔每一划都倾注了他对美学的极致追求,经过一个月的精心雕琢,画中人物栩栩如生,情感细腻,展现了他在绘画艺术上的新高度。 林天定睛细看,嘴角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思绪飘向了另一个时空的回忆。在那里,这幅画曾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被誉为现代仕女画的典范,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微小的瑕疵——画中一个无意中的错字,成了众矢之的。 林天心中明镜似的,却故作不解地伸出手指,指着那个不起眼的字,语调中带着几分纯真的疑问,“郑叔叔,这个字我不太确定读音,你能给我讲讲吗?”他的声音清澈真诚,眼中却闪烁着一丝顽皮的光芒。 郑浩然初时微感惊奇,眉间掠过疑惑。以林天的学问,这样的问题实属少见。他带着好奇上前,顺着林天的手指仔细观察,就在那一刻,那个微小的错误像是突然的闪电,让他心头一震。 “哎呀!”郑浩然忍不住惊呼,难以相信自己会在如此重要的地方犯下这么基础的错误。想象着如果就这样参展,可能带来的后果,他不禁后怕,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林天,你真的是我生命里的福星嘞!”郑浩然真心实意地拍了拍林天的肩头,满腔的谢意都要从眼眶里蹦跶出来似的。 然后,他连忙拾起那杆毛笔,仔仔细细地矫正起了那个险些捅娄子的小纰漏,心头对林天的感激和敬佩又蹭蹭往上涨。 这场说来就来的‘救援’,帮他躲过了一场超级难堪的大戏。 哎呀妈呀,这一下子紧张得我手心直冒汗,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成了老一辈人口中笑话的主角啦! 说实话,那幅画卖不卖得出去,对他来说真心不是什么大事。 真正让他后背发凉,额头直冒冷汗的,是那种马上就要颜面扫地、尴尬到家的危机感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把心里那波涛汹涌的紧张感一点点吸入了肚子,心情这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眼神再次聚焦在林天身上,眼里满是对无法言表的感激和敬佩。 这家伙,心思细密,观察能力惊人,要不是他关键时刻机智提醒,我这回可真要摔个大跟头,丢脸丢到老家去了! 林天见自己的小举动起了关键作用,也没多说啥,只是回了个浅浅的微笑,那笑里的温暖足以驱散所有的紧张和不安。 看来,从今往后,“没文化”这顶帽子算是彻底跟郑浩然无缘了。 然后,郑浩然拿来了棋盘,又客气地邀请林天四处转转,随意观赏。 当他看见林天在那古色古香的书桌前停住,目光被桌上几幅为文博会匆忙准备的书法草稿吸引时,郑浩然心里暗自发笑。 文博会上,总得有些书香气息浓厚的书法作品来装饰那些空旷的角落或展位,既能美化环境,又能指路,增添几分文化的韵味。 看着林天如此专注,几乎整个人都沉浸在那墨香与字韵里,郑浩然悄悄地收好棋盘,拍拍手,带着轻松和期待,走到了林天旁边。 “玩过毛笔吗?想不想试试?”边说边从精致的笔架上抽出一支羊毛笔,顺手又拿了张顶级宣纸,一起递给了林天。 不管水平怎么样,就当作是一种随性的娱乐,图个乐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郑浩然这人,骨子里透着谦逊,从不因自己在文学界的成就而骄傲自满。 年轻人嘛,有冲劲有热情就大胆去做,不愿意也没啥大不了的。 每个人的写字习惯千差万别,哪怕是一样的字,不同人写出来味道也不一样,各有各的风采。 能在书写中找到乐趣,达到陶冶情操的目的,这本身就是一种难能可贵的高雅爱好。 “就懂那么一点点。”林天微微一笑,接过笔,笔尖在磨得恰到好处的砚台上轻轻一点,立即饱满起来。 接着,他一只手稳稳地按住纸张,似乎只在一呼一吸间,几点浓墨就化作了生动的文字,在宣纸上轻盈起舞。 笔尖一挥,一行行好似展翅欲飞的鹤体字出现在纸上,每一笔都流露出自由不羁的气息。 “咦?”郑浩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不等墨迹全干,他就迫不及待地拿起那张宣纸,仔细端详,像是在鉴赏一件绝世宝物。 “不错不错,林天,真没想到你还能写出这样一手好看的鹤体字。” 鹤体,就是众所周知的瘦金书,笔画尖锐,线条如丝细瘦而强劲,风格豪放不羁,每一笔都展现出非凡的锋芒和个性。 第148章 郑思雨的情愫 擅长这种字体的人,常给人一种才华横溢而又孤高不群的印象。 而这正是郑浩然特别偏爱的字体之一。 尽管郑浩然在书法界声名远扬,但他很少在公共场合展示这类风格的作品,所以外人更多见到的是他的篆书。 现在,林天能写出这样的鹤体字,让郑浩然内心涌现出一阵真诚的欣慰和喜悦。 紧接着,他拉上林天,开始展示自己多年收藏的各种鹤体字孤本,甚至忘了原本的棋局。 林天静静地陪在郑浩然身旁,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看法,两人的对话和谐融洽,智慧的火花四溅,空气中弥漫着愉悦和默契。 这时,郑思雨无声无息地进了房间,只见郑浩然正在细心指导林天如何掌握笔力,不时传来“对,就是这样,速度快点,像风一样!”和“太好了,真的非常出色!”的赞叹声。 林天端正地坐在书桌前,背挺得直直的,握笔的手势既专注又从容,那一身白衣与黑发在郑浩然特意设置的柔和灯光下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加深沉有神。 郑思雨仿佛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咚咚咚”,糟了,她觉得自己正一步步滑向感情的漩涡。对方不仅是个高中生,还是她的亲学生……这叫她如何是好呢? 郑思雨的脸色就像早晨初开的桃花,在晨光中悄悄染上了一抹几乎看不见的红晕。她心里那个小秘密,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悄悄掀开了一角,让她感到既不好意思又有点甜甜的。 即便这样,她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穿过了空间的限制,轻轻落在了林天身上。她的眼睛里藏着复杂的心情,就像是轻风轻轻吹过湖面,引出一圈圈温柔的波纹。 林天似乎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早在笔尖最后轻轻碰触纸张的那一刻,他就感应到了郑思雨的到来。他不紧不慢,优雅地放下笔,每一个小动作都透着一种说不清的韵味。 随后,他的目光穿越了正聊得起劲的郑浩然,与郑思雨的眼神在空中默默相遇。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的语言都显得多余,只有他们的眼神在安静中传递着千言万语。 林天嘴角扬起了一抹如春风般温柔的微笑,暖洋洋的,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让郑思雨的耳朵根悄悄泛起了红晕,就像晨露轻触过的花瓣,细腻又羞怯。 郑浩然全然沉浸在他的思绪中,直到林天的眼神示意,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郑思雨。一见女儿,他立刻高兴地招手,声音里全是欢喜:“思雨,快来!林天写的字真是太神奇了,你绝对不会想到!” 郑思雨回应着走过去,脚步间故意装出一丝镇定,想要掩饰心里的波动。她仔细审视着林天留下的每一笔,像是在解读一段深藏的故事。 当郑浩然展示林天的书法作品时,他的神情仿佛是守护着一件珍宝终于展现在阳光下,眼里闪烁着骄傲的光芒。“看这字,刚中有柔,力量十足,简直就像是神仙的笔触!”他没注意到郑思雨情绪的微妙变化,展示完之后,又小心地把那幅作品放回桌面,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珍惜。 接着,他背着手,在屋子里孩子气地来回走动,摇头晃脑地陷入回忆。“还记得你小时候练字,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乱七八糟的。老实说,那时要是让院子里的鸡随便在纸上踩几脚,说不定都能踩出比你更有‘风格’的字来!” 郑思雨被爸爸的玩笑弄得脸更红了,这次完全是害羞。“这么说,小时候让我用旧报纸练字,是因为我写得太差?” 郑浩然嘿嘿笑起来,眼里满是逗弄的意味。“那还用说,好纸给你浪费多可惜?旧报纸正好配当时的你。” 郑思雨无奈地笑了笑,决定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和这位心态永远年轻的爸爸纠缠。 她转向林天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 郑浩然一听,忙掏出手机看时间,随即惊叹:“哎呀,都十一点了,这么晚了!糟糕,咱们还没下棋呢!算了,等林天从同华回来再说吧!林天,下次有空再来玩啊!”郑浩然依依不舍地把两人送到门口,那离别的场景似乎在述说着无限的遗憾。 “好的!伯父再见!”林天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跟着郑思雨上了车。车门轻轻关上,夜色被挡在了外面,车厢内响起了一曲悠扬的英文歌,旋律里带有些许淡淡的忧伤和憧憬,就像夜色里的秘密一样。 郑思雨紧紧握住方向盘,指尖的力量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期待,这份内心的焦虑远远超过了表面上的平静。林天注意到了这点,眉毛轻轻一挑,带着几分看透人心的微笑问:“紧张吗?在紧张什么?” 郑思雨惊讶林天能轻易看穿她的想法,这份突如其来的默契让她更加手足无措,连忙否认:“没,没有啊!”林天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却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心里为这份无声的理解感到一阵温暖。 林天心中突然有了个念头。从同华回来后,他就要正式步入成年人的世界了,到时候考个驾照,拥有属于自己的车,对于大学生活来说一定方便很多。毕竟,上大学的同时还要顾及自己的小生意,有车会让所有事情处理得更有效率、更便捷。 这一切,坐在一旁的郑思雨并不知晓。她只见林天突然转头,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她心里不由得一紧,那份隐约的担心让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同时,一种莫名的情感在她心底悄然萌芽——她开始意识到,或许自己对林天真的有了特别的感觉。 面对这样的自我认知,郑思雨内心百感交集。作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她从不乏追求者,那些出色青年的倾慕之情,她总能巧妙应对。 但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心被一名高中生触动了?这种情感,既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新鲜与激动,也使她变得异常敏感,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的忧虑。 至于林天,在这宁静的夜晚,他又在想些什么呢?是否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感受到了身旁少女那细微而复杂的情感呢?一切就像这夜色一样,深邃且神秘。 第149章 约见黄薇薇 星期天,那个对林天和黄薇薇而言充满无限憧憬的交付日,只剩下珍贵的四十八小时去筹备,黄薇薇圆满结束了自己的大漂亮国商务之旅,未作片刻停留,便立即启程返回京海市,心里满是即将开展的活动带来的激动与紧张感。 他们相约的地点设在了林氏集团旗下的威盛大酒店,这座耸立于城市天际的地标性建筑,其顶层的豪华总统套房不仅是尊贵和奢华的代名词,更成为了这次重要交易的见证之所。 套房内部,宽广的落地窗将京海的繁荣景色一览无余,午后的阳光穿过年纱窗帘洒落,为房间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柔和的气息。 黄薇薇身穿一袭洁白如云的浴袍,质地轻柔,映衬出她温婉却干练的气质。她手执一杯金黄的香槟,细腻的泡沫仿佛晨曦中的露珠在杯缘跳跃,每一口轻抿都是对味觉的细腻呵护。 作为职场上的铁娘子,黄薇薇的生活似乎总是离不开工作的轨道,她像是一位不知疲倦的追梦人,在一年四季的轮回中不停奔跑,只为了那份对成功的执着渴望。 此次归来,既是响应政府的诚挚邀请,出任文化节宣传大使,也是借此机会享受与家人短暂而温馨的相聚时光。 一旁,助手小陆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行李,精心摆放着黄薇薇常用的护肤品,每件物品的排序都透露出他对细节的重视与细心。同时,他告诉黄薇薇林天已经启程的信息,声音中难掩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 听到这个消息,黄薇薇的嘴角微微上翘,眼神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她轻轻放下香槟杯,心中暗想,对于这个年纪轻轻就能创造非凡价值的高中生,她的好奇与敬佩油然而生。“终于要亲眼见到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了。”她心念转动,“我一定要深入了解,探索他背后藏着的故事与力量。” 提到那条价值两千万的裙子,黄薇薇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林天才华的认可,也有一丝想要这位年轻设计师感受生活不易的念头。这念头让她脸上闪过一抹顽皮的笑,随后一饮而尽杯中剩余的香槟,仿佛是对即将展开的“考核”仪式性的预备。 这时,门铃适时响起,宛如应和着房间主人的心愿。黄薇薇与小陆不约而同地坐正身体,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无需言语,一种默契已在他们之间流淌。小陆心照不宣地走向门口,轻柔地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位手提精致衣袋的少年,他的到来就像夏日的微风,令人心情舒畅。 林天,这位年轻的设计师,穿着简洁却品味不凡的黑色Polo衫,搭配一条剪裁流畅、质地优良的牛仔裤,整体显得清爽整洁,短发整齐,身形修长,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与自信。 小陆仔细打量着林天,虽然自己在女性中的身高算是出众,但在林天面前,还是不由得微仰起头,这样的视觉落差不经意间营造出一种微妙的氛围。 黄薇薇在一旁观察,发现小陆竟比林天矮了一个头,这让她唇边不易察觉地浮现出一抹微笑。 林天面对小陆的审视,保持着从容淡定,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礼貌地问好:“叶小姐,你好?”小陆的脸颊因为这位年轻才子的直接注视而染上红晕,她迅速收回视线,恢复职业态度,指引说:“林先生,请进,黄总在里面等着您呢。” 随着小陆侧身让路,林天提着衣袋步入套房,室内凉爽的空气立刻驱除了他身上的暑气,带来一阵清新与宁静。 黄薇薇背对着门,坐在一张宽敞的沙发上,目光穿越巨大的落地窗,远望这座城市壮观的天际线。林天悄然走到她的背后,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黄女士,您好,您定制的裙子,我已经按约定带来了。” 听见声音,黄薇薇优雅转身,话语中带点调侃:“原来是你,那个从我这里‘赚走’两千万的年轻人。” 林天回以温暖的笑容,语气轻松而自信满满:“黄女士真幽默,买卖基于双方自愿与认同,何来‘赚取’一说?从设计理念的萌芽,到精选每一片面料,再到一针一线的手工缝制,这条裙子凝聚了我无数日夜的心血。两千万,让黄女士成为全球唯一拥有这件独一无二裙子的人,我相信,这是一笔价值连城、无懈可击的交易。” 黄薇薇听后,对林天的机智和谈吐表示赞赏,微微一笑,姿态愈发优雅,轻轻扬起下巴,示意道:“好吧,那么就让我看看,这条裙子究竟有什么独到之处,值得如此高价。” 林天动作温柔而慎重,先将衣袋置于一旁,然后搬来高脚桌,如展示艺术品一样,逐一布置人体模型与众人瞩目的裙子。他小心翼翼地将裙子披于模型之上,每一道褶皱都处理得恰到好处。当裙摆缓缓铺开,在桌上呈现出完美的弧度,“夜梦”这一作品以其最完整、最动人的方式展现在黄薇薇眼前,那一刻,整个空间仿佛都被点亮,时间似乎凝固,只留下艺术与美在对话。 她脚步轻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屋内阳光正好,但衣架上挂着的那条裙子,还是散出了一抹柔和又不容忽视的微弱光芒,就像珍珠内里的温润,不仅没被强烈的日光比下去,反而更添了几分不凡的韵味。 裙边精心镶着一圈精挑细选的淡水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相碰,发出了好听的、类似精灵细语的清脆声响。 那看似简单大方的一字肩设计,其实别具匠心,里面巧妙地嵌着细小的钻石,在光影的交织下隐隐闪烁着含蓄的华美,每一个细节都展现着设计师的独特心思。 沉默了一会儿后,黄薇薇开了口,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期待:“你先出去,我换上看看效果怎么样。” 林天轻轻点头,眼里满是对自我作品的笃定:“我就在门外等你,有任何不舒服,马上告诉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内心对自己的手艺信心十足,无数次的量身定做已经让他对尺寸的掌握达到了极致,误差几乎为零。 门慢慢地关上,屋内,黄薇薇缓缓解开轻薄的浴袍,露出了像羊脂白玉一样细腻光滑的皮肤,在这栋位于城市顶端的大楼里,周围的建筑似乎在这一刻都失去了颜色。 她自由自在,赤脚轻盈地走向铺设在地面的华丽长裙,小陆在一旁小心地将裙摆的每一条褶皱展开,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对这件精美作品的尊敬与爱护。 她身高一米七二,即便是赤脚,也自然而然地展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魅力,修长的双腿在晨光的映照下更显诱人。 站在镜子前,换上新装的黄薇薇仿佛初降世间的仙子,淡蓝色的裙摆随微风轻摇,与她的气质浑然一体,每一线每一针都像是为了衬托她的风采而存在,毫无多余或不足。 “简直是太完美了,就像专门为我订制的。”小陆边细心调整着裙边,边连连称赞。镜子里,黄薇薇嘴角上扬,眼睛里闪烁着自信和满足的光芒,她知道,穿上这样的裙子,足以让她在五彩斑斓的娱乐圈里引起一阵不小的波澜。 “让他进来吧。” 随着小陆再度开门,门外等候的林天立刻走近一步,眼神里满是关心:“哪里不合身吗?需要改的地方有吗?” 小陆笑着摇了摇头,林天随之走进房间,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黄薇薇穿着长裙,正在镜前端庄地旋转,每一步都闪耀着光芒,美得令人窒息。 “满意吗?”林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温和中夹杂着一丝期待。 黄薇薇因为这条裙子心情格外好,她灵巧地转过身,宛如跳舞一般滑到林天面前,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笑中带点调皮和欣赏:“非常满意。不仅是裙子,你的才华也让我十分倾心。” 林天微微抬眉,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评价。黄薇薇随即双手环上了他的肩膀,轻轻一拉,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可闻。 “你……成年了吗?”林天有点犹豫地问。 “快了。”黄薇薇的回答带着一丝俏皮。 就差一点点了。黄薇薇的笑容中多了几分温柔:“等你高中毕业,考虑来我的工作室怎么样?我可以为你保留首席服装设计师的位置。如果你愿意,将来我甚至可以帮助你成为一个独立品牌设计师。上大学……并不是唯一出路,很多人毕业后还得从头开始,还不如直接跟我一起,在实践中学习真正的知识,你觉得呢?” 为了让林天放心,她加重语气强调:“相信我,我是认真的。” 林天微微扬眉,轻轻移开黄薇薇搭在他肩上的手,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在衡量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又好像在沉思自己未来的道路。 第150章 孙耀龙的心头宝 “真是抱歉至极,但这事儿我实在是力不从心。”林天的话,坚决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眼神中的那份果断,就像已经把这决定深深烙印在心里,坚如磐石。 黄薇薇紧跟其后,脚步轻盈却透露着坚韧,她的目光紧紧追随林天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既不屈服也不恼怒的微笑,显然,林天的拒绝并未让她有放弃的念头。 “莫非,报酬还不够吸引你的眼球?”她的声音柔滑如丝,每个字都经过细细雕琢,试图悄悄潜入对方心理防线的缝隙。 “相信我,跟着Wogan,保证你赚得盆满钵满,绝不会有半点吝啬。”黄薇薇信心满满地承诺,言语中充满了对成功的坚信,那个辉煌的未来似乎触手可及。 “就像我身上这条裙子,两千万五百万,眼睛都不眨就出手了。”她轻抚着那件高端定制的裙摆,这条裙子仿佛是她力量的象征,每一针每一线都散发着奢华与自豪的气息。 “这样的数字,许多人奋斗一辈子都难以触及。”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挑战,又似乎为林天可能失去的巨大机遇感到遗憾,那数字足以让人心动不已。 “更别说,只要你愿意和我合作,年薪最少一千万起步。”黄薇薇继续抛出合作的邀请,那数字在空中盘旋,沉甸甸的,充满了诱惑。 “直到你自己说不干为止!”随着这句话落下,空气中似乎回荡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一场即将改变命运的风暴预兆。 黄薇薇靠近林天耳边,那诱人的言辞犹如细腻的羽毛轻轻扫过,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魅力与吸引,意图触动林天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林天后退一步,这简单的动作却划出了一条清晰的界限,他彻底抵挡住了黄薇薇的拉拢,眼中闪烁着理智的光。 “你还有高考,要选大学,经历了那些,难道不比直接跟我混来得轻松?”她的话语里藏着一丝不解与惋惜,似乎不明白林天为何选择了一条更为艰难的路。 “话都说到这里了,你真的丝毫不动心吗?”黄薇薇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不能理解有人会拒绝这样的机会。 林天摆摆手,这简单动作里充满了坚定的拒绝,示意黄薇薇无需再多费口舌。 “黄小姐,您的条件确实非常诱人。”林天的话中包含着尊重,表明他的拒绝并不是对黄薇薇本人,而是基于个人的考虑。 “但我确实已经被保送到同华大学,所以,无法与您同行了。”他的话干脆利落,透露出对已规划好未来的那份从容不迫。 “对不起。”这轻轻的歉意中,包含了林天对自己选择的坚持和对黄薇薇的尊重。 这一番对话,对在场的黄薇薇和小陆来说,不啻为晴天霹雳,二人不约而同瞪大了眼,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消息。 小陆上上下下打量着林天,脸上的表情像遇见了外星生物,满是惊异。 “你?保送?同华大学?”他的语气满是疑惑,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林天轻轻点头,眼神中透出坚定不移,毫无迟疑。 黄薇薇指着自己的裙子,那昂贵的礼服在灯光下更加耀眼夺目。 “这条裙子,也是你的手笔吧?”她的语气多了一份确定,仿佛已洞察一切。 这次,林天没有回避,坦诚地点了点头,对黄薇薇敏锐的洞察给予认可。毕竟,能引起她注意的事物,必有其独特之处。 黄薇薇再次打量着裙子,然后视线转回到林天身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感情。 “保送了,哪还有时间做衣服呢?”她的话语里既有好奇也有不解,在一般认知中,保送生应当全身心投入学习,哪有时间设计高级定制服装? 然而,面对这样的疑问,林天只是轻松一笑。 “两者并不矛盾。”他的回答简洁有力,充满了自信和对生活节奏的把握。 “不矛盾?”黄薇薇重复这两个字,像是在咀嚼其中的深意。确实,能在紧张的高中生活中,同时顾及保送与个人设计事业,绝非一般人所能及。 她开始明白,林天之所以能如此坚决地拒绝她,是因为他拥有坚实的底气和清晰的未来蓝图。 “那么,”林天轻松地摊开双手,好像已经把先前的一切放下,回到了当前的问题上。 “黄小姐,您的裙子还需要修改吗?”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专业的关怀,提醒黄薇薇别忘了他们原本的议题。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离开了。”林天的话带着些告别的意味,表示他已经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别忘了转版权费和裙子尾款给我。”临走前的这句提醒,既体现了他的专业素养,也彰显了他对自身价值的认可。 黄薇薇撇了撇嘴,显然对林天的突然离去感到出乎预料。 “这就走了?”她的声音里混合着诧异与玩味,似乎对林天的冷漠不太习惯。 林天微微扬眉,回应中带着一丝戏谑。 “不然呢?”他简短的反问,透露出对自我决定的坚守,以及对黄薇薇期待的微妙调校。 黄薇薇或许期待着更多的交锋,或至少一个正式的告别,但林天的冷淡让她略感惊讶,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与她往日的经验截然不同。 “你知道我是谁吗?”黄薇薇的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气,似乎在质问林天是否真正明白她身份的分量。 “黄薇薇嘛,当然知道。”林天回答得直接干脆,没有半点犹豫,仿佛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黄薇薇闻言,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她没料到林天对她背景的了解如此深入。 “那你还不知道…”她的话只说了一半,显然想要试探林天的底细。 “影视圈新升起的璀璨明星,最有话题的年轻女演员,有潜力争夺影后宝座,更重要的是,还是孙耀龙的心头宝。”林天一口气说出了黄薇薇的多个标签,证明他并非对她身份一无所知。 其实,一开始他对黄薇薇的背景了解不多。这些信息的获得,源于一次偶然的机会,当时孙耀龙还在宿舍,手中翻阅着英语单词卡片,不经意间问起那条裙子是给谁准备的。 “给谁的?”孙耀龙一副惊讶的模样,显然对林天提及的名字产生了兴趣。 “黄薇薇啊!”林天抬头,揉了揉因久坐而酸痛的脖子,那次不经意的提起,后来渐渐揭开了黄薇薇这位神秘人物的面纱。 第151章 林幼薇深夜拜访 孙耀龙的目光如同锋利箭矢,牢牢钉在林天的面容之上,那专注之强烈,仿若能穿透外表的重重屏障,直捣灵魂的幽深之处。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震耳欲聋地呐喊,告诉他林天眼中的迷茫并非伪装,关于“黄薇薇”这个名字,林天确乎一片空白,无知无觉。 林天,一位常游荡于书海深处的孤独探险家,对繁杂多变的娱乐圈八卦几乎绝缘,他所有的心思,都沉浸于厚重的书卷和浩瀚的知识海洋中,外界的喧嚣与他仿佛身处两个世界,格格不入。 你呀,真是个对外界一无所知的书虫! 孙耀龙的话语中夹杂着无奈与戏谑,他夸张地捂住心口,表情扭曲至极,仿佛承受着无尽的苦楚。“黄薇薇,你知道她何许人也?她是当今影视界最璀璨的新星,一举一动皆能掀起网络的惊涛骇浪,被誉为新时代最有潜力的女演员,多少人视她为下一位影后无可争议的候选人。对我而言,她不仅仅是聚光灯下的闪亮标签,更关键的是——她是我心中至高无上的女神!” 话语落地,孙耀龙轻轻拍了拍林天的肩,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微笑,深吸一口气:“我真羡慕你这份平静,我却是做不到。即便只能遥望,我亦觉得满心欢喜。” 林天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古旧布片,眼神逐渐坚定,语气异常认真。“这个周六,我打算送她一件定制的裙装,你要不要一起?”此言既是邀请,又隐含挑战孙耀龙先前的激昂情绪。 然而,孙耀龙笑着摆手,拒绝得干净利落。“不了,我保持些距离较好,远观已足够,至少梦境得以延续。你帮我索取个签名吧,权当我精神上的慰藉。” 林天不由自主地一笑,心中暗自感叹,原来之前的违和感源自对孙耀龙那深沉崇敬之情的忽视。“好,签名的事就交给我了。” 当林天向黄薇薇索求签名之际,她方才从被认出的惊愕中渐渐回神,心底暗自诧异,林天明了她的身份,却能表现得如此淡然,令她颇感意外。而林天随口提起的“孙耀龙”,让她的眉宇间闪过一抹疑云。 “ 没听说过这号人。”黄薇薇的声音充满好奇,眸中闪烁着探寻的光华。 “孙耀龙嘛,是我的高中同窗,也是你的超级粉丝。”林天复又伸手,眼神中含笑,“他在心中将你奉若神明,能否劳烦你,为他签个名?下次我转交给他。” 黄薇薇细细审视林天,察觉到他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思考方式与众不同。她侧目望向一旁的小陆,语调中带有几分调侃说:“小陆,拿纸笔来。” 小陆敏捷响应,黄薇薇接过递来的纸笔,潇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递给了林天。林天如获珍宝,小心翼翼地收藏起那份签名。 正当林天欲告辞之时,黄薇薇忽地迈出一步,与他面对面站立,眼底藏着探索,以略显不确定的口吻询问:“在学校,你有倾心之人吗?”此问未经深思脱口而出,只因她直觉林天这般超然物外之人,或许并不受情感所羁绊。 林天闻此言,脑际自然浮现出郑思雨的身影,毫不犹豫地答道:“有。” 黄薇薇与小陆交换了一个眼神,均感到十分诧异。原来,林天的心中确有其人。黄薇薇不禁咽了咽唾沫,语气中添了几分钦佩:“能让林天你喜欢的,她定是非凡之人。” 林天面露困惑,不解黄薇薇为何会有此反应。他无意此刻深入探究,直接问道:“这里还有其他需要我帮忙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黄薇薇下意识瞥了小陆一眼,小陆立刻回应:“没有了,林先生。” “好的,转账的事情别忘了。”林天礼貌地点头,转身阔步离去,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给在场众人。 他乘坐电梯抵达一楼,稳健步伐踏出酒店大门,享受着这一瞬的宁静。 而在酒店大厅的另一侧,林幼薇恰逢机缘,目光偶得林天离去的身影。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她难以置信林天竟会出现在如此高档的社交场所。要知道,这座酒店乃京城屈指可数的奢华品牌,隶属于显赫的林家,进出皆非富即贵,明星商贾不胜枚举。 林幼薇身旁的小助理注意到她脸上的讶异神情,小心试探道:“小林总?” 林幼薇从瞬息的恍惚中回神,迅速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果断,指示小助理:“你去查一下,刚才那位男士是从哪个房间离开的。” 小助理即刻领命,着手高效地调查工作。林幼薇的目光尾随着林天渐行渐远的身影,面色愈显凝重。自林天离家出走以来,林家始终忽视了一个核心问题——林天在外如何生存?昔日林瑞麟之事给林家敲响了沉重的警钟,他们绝不能让林天重蹈覆辙!这份责任感与家族荣辱感驱策着林幼薇,决心亲自揭开这个谜团。 黄薇薇正陶醉于高端护肤品给予肌肤的滋养和重生预兆之中。浓郁的护肤油在她的肌肤上缓缓流淌,宛如画家的细腻笔触,在她身体上绘制一幅即将盛开的美丽图腾。 接下来的去角质步骤,则象征着与旧日自我的彻底诀别,拥抱新生。、但门外突如其来的打扰使她的眉宇间不经意地微蹙,心底泛起一丝不满与好奇的涟漪:究竟是谁,在这个本应属于私密与放松的夜晚,非要插入一段未约定的情节? 小陆,作为黄薇薇身边的得力助手,向来以沉稳自若着称,此时也被这意外的敲门声打乱了阵脚,眼中闪过一抹警惕。 下意识地扣紧门上的防盗链。 接着,他谨慎地拉开了一个小缝,锐利的目光透过那缝隙,语调冷静而不失礼貌地询问:“门外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门外,林幼薇的登场犹如一幅精心装帧的画卷,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卷发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宛若暗夜里最璀璨的绸带,映衬出她兼备优雅与温柔的气质。 “晚上好,我叫林幼薇,来自林氏集团,同时负责管理这家酒店。不知陆女士能否安排我与黄薇薇女士见面?有些涉及家族的重要事宜,急需与她亲自商谈。” 林幼薇微笑恰如其分,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保持了应有的礼貌,那抹微笑仿佛带有魔力,让人难以拒绝她的请求。 小陆脑中飞速盘算,思绪穿梭在关于林氏集团的记忆和信息中。 这个在京海地区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企业,每一个决策都能在商界引起波澜,它的名字就等同于实力与影响力。 但考虑黄薇薇当下的状态,小陆试图找到一个更合适的解决方式,以示尊敬并顾全大局:“很遗憾,黄女士目前的确不方便。我们能否安排一个更合适的时间,让双方能充分讨论这个问题?” 对小陆的婉拒,林幼薇的笑意未曾减退,反而以更加坚定的态度回应:“实话说吧,我是林天的亲姐姐。这次特地来访,正是关于他的事情。”这话里的每个字都沉甸甸的,似乎隐藏着不为外人知的秘密和重大意义,听得人心头一紧。 小陆的瞳孔细微地缩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与探究,随即转身向内室的黄薇薇转达了访客的身份和目的。 而黄薇薇,已做好应对一切可能的准备,对于这位自称“姐姐”的突然到访,非但没有抵触,反而被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驱策着。 最终,随着防盗链的解开,房门慢慢打开,小陆以训练有素的礼节侧身让出道:“林女士,请进。” “谢谢你的接待。” 林幼薇步入房间,脚踏一双六厘米的高跟鞋,这不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她每一步行走中自带的、难以名状的节奏与权威性的体现。 即便身着正式,浑身散发着职业的气息,她仍旧散发出一种无法遮掩的魅力与风采,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吸引着所有的视线,不容忽视她的光芒与力量。 黄薇薇自身,同样风采非凡。她高高挽起的发髻巧妙映衬出一张无瑕的脸庞,五官之精致犹如大师精心雕琢的艺术杰作,每一次睫毛轻颤,都在光与影的交错中勾勒出细腻深邃的轮廓,更添一抹神秘与诱人的韵味。 她身着一件设计独到的动物纹理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展露了她修长而有力的臂膀,双腿优雅交叠,每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都流露出一种他人难以模仿的风情。 她的举止间自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眼神中闪烁着聪慧与敏锐,引人不禁想要更深地探究这位耀眼明星的内心世界。 “您来找我,是为了林天的事情吧?”她的语调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但随即,一个迫切的问题脱口而出,透露出焦虑与不安:“还有,您怎么会知道我和林天的交情?”作为公众人物,她对自己私生活的曝光感到极度敏感和不满。 林幼薇以一种既尴尬又不失优雅的微笑回应:“黄小姐,请勿误会,并非林天透露了你们的交往。恰恰相反,正因为这份未知,我对您愈发感到好奇,渴望更深入地了解您。” 稍顿片刻,她的笑容如春风拂面:“简单来说,我是这家酒店的主人,在某次巡视时,无意间目睹了林天缓缓从您房间退出的场景。作为姐姐,对于弟弟能与您这样的璀璨明星有所交集,自然是充满了好奇与兴趣。” 黄薇薇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缠在一起,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这样的话,为何不直接询问林天呢?”这突兀的访问令她满头雾水。 林幼薇依旧保持着那略带尴尬又礼貌的笑容,语气中添了几分凝重:“这背后的原因,其实是与林天和我们家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紧密相关……” 黄薇薇追问道:“有多复杂?” 林幼薇沉吟片刻,徐徐道来:“林天目前的状态,可以说是自我放逐于家族之外了。这不仅仅是简单的离家出走,而是彻底和我们断绝了联系,这样的情况已持续了一段时间。事实上,我们最后一次得到他的消息,竟是通过一次偶尔转台时看到的电视新闻。” “原来是这样,难怪您会特地来向我打听。”黄薇薇顺手端起一杯盛着柠檬水的玻璃杯,浅尝一口,那酸楚的味道在舌尖迅速漫开,使她微微蹙眉。 林幼薇仿佛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只是用恳求的目光望向她,续道:“所以我真心期盼黄小姐能够坦诚相告。” 突然间,黄薇薇放下杯子,手指向房间内悬挂的那件名为“夜梦”的长裙:“您看见那件裙子了吗?” 林幼薇顺着她的指示看去,那件裙子仿佛自梦境漫步而来,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是的,它的确美丽非凡。”林幼薇轻声道,心中却疑惑这与林天有何干系? 然而,黄薇薇接下来说的话,让林幼薇震惊不已:“那件裙子,是林天亲手为我打造的。我为此支付了两千五百万的高价,这不仅仅是一条裙子的价码,还包括了它的设计版权。这就是我和林天从相遇到相识,再到完成那次特别交易的全部过程。” 林幼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之中,更多复杂的情感在心头翻涌起来。 第152章 两面派的林家 她的目光紧紧粘在客厅中央那条闪亮耀眼、就像顶级设计师倾尽心力打造的裙子上,眼神里跳动着不敢置信的火花,自然而然地眨了眨眼睛,好像期盼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这怎么可能呢?林天,那个平时默默无闻,老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高中生,怎么一下就跳进了时尚设计这么高大上又神秘的艺术领域里了? 黄小姐,你确定这不是谁精心策划的一个玩笑吗?我记得的林天,在家的那一年多时间里,可一点没显露出跟设计沾边的天赋。这样精致绝顶的作品,显然只能出自那些早就名声在外的大师之手,而林天,他现在不过是个未来有无限可能,却还是青涩未脱的高中生啊!林幼薇的话里满满都是疑惑和不解。 黄薇薇眼神犀利,一下子就抓住了林幼薇话里的微妙之处,眉毛轻轻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一年多?这么说来,林天在家的时间其实不长?这还真有点意思…黄薇薇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让人浮想联翩。 林小姐,你和林天确实是亲姐弟,对吧?我没听错吧?林幼薇感觉一种无形的压力迎面而来,急着要确认这个事实。 没错,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虽然林天为什么只在家呆了一年多,具体原因我不方便细说,但血浓于水,我们之间的联系是谁也无法抹掉的!林幼薇回答得坚定有力,想要借此稳住自己心里的不安。 黄薇薇微微抬了抬眉,眼里闪烁着机灵的光,反问道:那么,林小姐,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信任,相信这件令人惊叹的裙子真的是林天的作品? 林幼薇脸上一热,羞愧和惊讶交织在一起,但她很快整理好心情,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小看了林天。 是的,她对这个弟弟的了解太少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反思,作为姐姐,自己是否应该更努力地去理解和接纳这个看起来普通却别有风味的弟弟。如今,林天展现的非凡才能,无疑给她上了深刻的一课。 如果不是面前站着的是国际明星黄薇薇,一个没必要撒谎的人,林幼薇几乎要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幻想中的梦境。那份隐藏的才华,就连亲人也难以轻易发现。 林幼薇的表情显得有点僵硬,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弟弟,总能给她带来出乎意料的震撼,也让她不禁思索,他的内心深处,到底还有多少未被揭露的秘密。 也不是说一点都不了解他,只是…她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我的弟弟,性格比较内向,不太爱说话。我知道他有时候会做些小手工艺品自得其乐,但我从没想过,他竟然能把这份喜好和能力修炼到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想起林天曾经亲手为家里做的那些小巧精致的竹灯笼,林幼薇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原来,那些不起眼的手工艺品,竟然是他非凡才华的小小预兆。 黄薇薇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闪烁着沉思的光。内向吗?我对林天的感觉可不是这样的…我们的交谈顺畅又自然。 林幼薇再次语塞,心里涌动着复杂难辨的情绪。这,这该怎么说?一直以来,我和林天之间的对话总是那么简短又有限,有段时间我还担心他在人际交往上会不会有问题… 回想起最近和林天少之又少的几次交谈,虽然大多以争吵结束,但仔细回味起来,林天的言谈之中确实少了早先的生疏,多了一些流畅和自信。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林幼薇显得有点措手不及。 然而,林幼薇并不习惯自我反省。在过去的事情中,比如郑思雨那件事情,她总是把错误归咎于外界的因素,像袁明的误导,但从没真正面对过自己的问题。在她看来,自己始终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这一次,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也没有外界的干扰,林幼薇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林天的理解有误,更不用说为此感到后悔。或许,这种拒绝面对现实的态度,正是深深扎根在每一个林家人血液中的家族特征。 林幼薇的笑声如细腻丝绸,轻抚过空气的纹理,那抹灵动与慧黠,恍若晨光初破晓,令周遭的氛围陡增一份明亮与欢愉。她眼底跃动着顽皮的火花,搭配着机敏而又略含俏皮的言辞,犹如春风吹过不经意留下的一抹翠绿,让周遭的一切瞬间变得轻松愉悦,生机盎然。 黄薇薇以优雅的姿态静坐,一手支颐,细长手指轻拂过柔腻的肤质,长睫低垂,宛若夜幕中轻曳的幽帘,遮蔽着洞悉万物的明眸。她浑身洋溢着一种慵懒而摄人心魄的魅力,犹如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落在软椅上,一切显得悠然自得,不着痕迹的高贵与从容。 “或许,谜团并不在于林天身披双重面纱,隐藏着世俗之外的秘密,”黄薇薇语音平缓,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而是你,林幼薇,仍未寻获那解锁心灵深处的密钥,未曾触及他在平凡外表下深埋的真实自我——那复杂而幽深的灵魂。” “真是引人遐想,”黄薇薇语调微扬,眸中闪烁着难以名状的好奇,“手足之间,竟会有如此深的隔阂,仿佛比擦肩的陌路还要遥远。这其中的故事,定然迂回曲折,意味深长。” “他的私密喜好,你竟需要通过新识之口得知,”她的言辞中夹杂着淡淡的哀婉,“这是否预示着,你与兄长之间的世界已在无声无息中渐行渐远,彼此的生活仅剩薄如蝉翼的交集?” “林天,看似平凡却暗藏不露的青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黄薇薇唇边绽放出一抹温婉的笑容,“也许,正是日常交往中的细微差异,不经意间织就了这份不寻常的距离感,你的看法呢?” 她猛地仰起头颅,目光灿烂如星河,面上浮现出一抹饶有趣味的微笑,宛如智慧者洞穿棋局的玄妙。 “你见他匆匆自房间而出,那份焦虑与关怀瞬间化为连连追问,关于我们如何结识,以及那裙装引起的讶异,无不揭示了你对他认知的空白。” “那么,当你怀揣那份按捺不住的好奇登门拜访时,你的心底深处,又在探寻着何种答案?”她的言语如细雨绵绵,轻柔却引人沉思。 黄薇薇的眼神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如同月夜下闪耀的露珠,身体微微前倾,姿态既从容又自信,两人间的距离不知不觉中拉近,营造出一种微妙而亲密的氛围。 “林小姐,可否分享你内心那份蠢蠢欲动的好奇,是否同样渴望揭开日常生活的神秘面纱?”她的话语温柔中带着挑战,满含探索之意。 林幼薇未曾预料到黄薇薇的敏锐洞察,一时间心事被窥探,心中一紧,随即迅速恢复了镇定,以一抹淡笑回应,试图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黄小姐怕是误会了,我仅是对你们的邂逅感到好奇,其余的事,还未及萌芽。”林幼薇故作轻松,眼神中却闪烁着智者的锋芒。 “倒是我想请教,黄小姐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直接而犀利?是否有什么特殊的缘由?”林幼薇巧借问题反攻,进退有度。 黄薇薇轻轻打了个哈欠,笑容依旧明媚,似乎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 “在审视别人之前,不妨先审视自身,以诚挚之心待人,自能减少无谓的猜测与疑惑。那些无根的臆想,只会徒增不必要的烦恼。”她的话中蕴含哲理,又不失温暖人心的力量。 “抱歉,林小姐,我太过直接了。我的直接有时会让人不适,并非有意冒犯。”黄薇薇重新落座,内心的激流在表面上的平静下汹涌。 林幼薇显得有些惊讶,未想到对方会如此坦率地表达不满,虽感不悦,仍以深呼吸来调整情绪,展现出她良好的教养。 一番客套之后,林幼薇告别,声音仍旧柔和,不失风范。黄薇薇沉默以对,她的态度难以揣测。 门外,林幼薇的微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不屑,内心的独白如同汹涌的波涛:不过是倚仗美貌自鸣得意罢了!凭借短暂的青春,在我们家族的百年基业面前,何足挂齿! 林幼薇在心里轻蔑一笑,转身离开,每一步都坚定且充满自信。 第153章 心虚了? 室内,黄薇薇缓缓站起,舒展着身体,眼眸深沉,陷入沉思。 “小陆,帮我查一查林天的背景,为何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中,他还能保持独立且神秘的状态。”她的命令简洁有力。 小陆领命退下,心中暗暗感慨:“林天的姐姐确实不易亲近,怪不得他会离家出走,去追求自我。” 黄薇薇支颐沉思,对林天家庭关系的复杂性若有所悟:“数千万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是天文数字,但对于林家那种规模的产业,不过九牛一毛。林天出身显赫,为何要选择在外独自奋斗,而不是享受家族的庇护?况且,据我所知,他已经获得了名校保送的资格,为何家族不借此培养接班人,尽早继承家业? “承担家族的重担虽非易事,但得到的回报也是可观的。林天的选择,实在耐人寻味。”黄薇薇的分析入木三分。 “或许,他与家庭的关系已降至冰点,甚至是生活来源都被切断,”她轻敲沙发,对自己的推测愈发笃定,“否则,他又怎会舍弃安逸,踏上这条充满不确定的道路? 小陆为黄薇薇梳理完毕,黑发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光泽。黄薇薇凝视镜中的自己,对林天以及他背后那个神秘家庭的兴趣愈发浓厚。这场探寻林天之旅,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 “好了,黄姐,别太费神了。你现在最急需的是一场好觉,让你疲惫的身体和心都好好回回血。”林瑞麟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眼神诚挚,透出一股坚定:“明天的事我包了,我自己去探个明白,相信很快,所有谜团都会解开!” 黄薇薇轻轻点了头,长发轻拂过肩,眼底闪过一丝感动。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形象就是生命线,任何一点负面消息都能让苦心经营的光辉形象瞬间破碎。所以,面临这突来的风波,她不得不步步小心,绝不能因为一时好奇把自己拖进舆论的漩涡里。 ...... 次日清晨,京城的看守所顶着一片淡灰的天空,预示着新日的开始。对这座戒备森严的建筑来说,今日意义非凡——每半年一次的体检如约而至。 犯人们穿戴齐整,依照事先编排的顺序,难得地享受片刻宁静。在警员的严密监视下,他们或立或坐,排成长队,耐心等待。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特别的氛围,低声交谈此起彼伏,汇成一片低沉的背景音。 林瑞麟与袁明并肩而立,脸上的笑容轻松自在,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他们无关。他们的谈笑声,在这沉闷的环境中如同一抹清新的空气。 不远处,老胡和另一名狱友静静地站在队伍中,位置偏僻。老胡时不时,看似不经意地,用他唯一的明亮眼睛瞥向林瑞麟,眸子里蕴含着复杂的情感。作为一个因盗窃而入狱的老手,他自认在这方寸之地,无人比他更擅长观察。因此,当他察觉到老胡那偶尔闪烁的目光时,立刻敏锐地领悟到了背后的含义。 毕竟,对仅剩一只眼的老胡来说,每次凝视都像是精准计算过的,难以忽视。在众人不注意的空隙,老胡的注视变得格外醒目。 这时,老何带着戏谑的笑容,悄无声息地凑近老胡,压低声音,半开玩笑地问:“老胡,换口味啦?我可从没见过你对哪个狱友这么上心。”他那假装漫不经心的姿态,仿佛揭露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胡闻言,眉心微蹙,假意不解地反问:“你扯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到底在说什么?”老何则只朝林瑞麟的方向努努嘴,一脸洞悉的表情:“你看他的眼神,可不简单是好奇哦!”说完,他还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真有兴趣的话,兄弟们晚上帮你请他来,咱们好好聊聊怎么样?” 老胡狠狠瞪了老何一眼,片刻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是在开他的玩笑。“去你的!我哪有那心思!”他假意生气,随后却又忍不住笑出声,“真是个疯子,正常人谁会那么想?” 老何见状,忙摆手解释:“哎呀,不是你老盯着他,我哪会想多!这地儿待久了,正常思维都能给扭曲了!”说着,他又好奇地追问,“那你一直看他,真没别的想法?” 老何边说边嘿嘿笑着,那副促狭的样子让老胡在心里暗暗咒骂。不过是看看自己儿子,能有什么问题? 猛然间,老胡想起了林瑞麟之前的叮嘱,于是清了清嗓子,假装认真地回答:“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看着他,就觉得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虽然林瑞麟的五官更多遗传自母亲,但那份神态举止,隐约透出老胡年轻时的影子。特别是在某些时刻,年轻的自己与现今的林瑞麟竟有种莫名的相似感。 这话让老何沉默了片刻,老胡疑惑地转过身,只见对方神情复杂,似是吞了黄连,苦不堪言。“怎么了?早餐不合你的胃口?瞧你脸色不太对劲啊?”老胡打趣道。 老何伸出手指,一会儿指向老胡,一会儿又指向林瑞麟,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你年轻时跟他像?我看你是美梦没醒呢!”他上下打量老胡,又瞥了一眼皮肤白皙、面貌清秀的林瑞麟,“人家皮肤细嫩得都能挤出水,你再看看你自己,站在那儿就跟个历尽沧桑的老树根似的。还说像,哪里像了?老胡,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恋呢?” 老胡一听,火气腾的一下冒上来,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轻轻锤了一下老何。“嘿!你这张嘴怎么越来越刻薄、越损了?”老何摸着被敲的地方,装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为了不让林瑞麟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老胡连忙挥手示意老何别再说了。“算了吧,别提了!”然而,老何并没有放弃调侃的意思,“哟,心虚了吧?还不肯承认呢!” 老胡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五味杂陈。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老何夸林瑞麟,也是间接夸赞自己。这么一想,那股怒气便渐渐平息了。 体检的队伍缓缓前进,由于医务室内仅有两位护士忙碌,队伍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列,秩序井然。林瑞麟和袁明仍旧轻松交谈,偶尔因为某句笑话而轻声笑出声。林瑞麟无意间望向前方,发现犯人们已经安静地推进,而老胡的身影,也在视线中逐渐清晰......。 第154章 抽血去世了? 就在那一瞬间,林瑞麟心中的怒火,好像春风吹过的野草一样,嗖嗖嗖地猛长起来,一直冲到胸口边,差点就要炸开来了。心脏砰砰跳得飞快,血管里沸腾的,不光是热乎乎的血,还有又生气又不解的情绪交织成的大网。 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名堂?林瑞麟心里嘀咕着,眼神里满是不爽和迷糊。他知道,在这个到处都是铁栅栏的围城里,一句话、一个小动作都可能变成别人手里的刀,一不留神,就掉进了万丈深渊的边缘。 这座分着三六九等的笼子里,那些经历了很多风雨的老滑头,他们的经验就像是金钟罩,时间越久,基础就越扎实。林瑞麟心里清楚,在这样的环境里,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嘴巴是不能随便张开的,要不然,一不当心,就被别人抓到话柄,接下来,很可能就是一场难以忍受的身体上的折磨。 这时候,老何凑近了林瑞麟,眼神锐利,好像要从林瑞麟脸上找出哪怕一点点不容易看见的变化。他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话,声音里带着好奇,还有一丝说不清的逗乐意味:“不对头啊,你的眼睛、鼻子、嘴巴,到底是哪里不太对劲呢?”这话听起来像是在研究,又好像偷偷藏了一些恶作剧的乐趣。 本来打算继续闭嘴的老胡,被老何这一番话说得好奇心彻底爆发了,心里的烦躁像被风点着的火苗,噌噌地往上冒。“眼睛鼻子嘴,能有什么不对劲?”老胡不耐烦地反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些不满。 “你不是只有一只眼睛吗!”老何一脸正经,说的话却让场面一下子变得怪怪的。老胡一愣,看着老何那认真的样子,居然呆住了,心里暗暗骂这小子真是个活宝,总能在不经意间搅和一下沉闷的空气。 同时,远处的人群好像接到了什么看不见的信号,悄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林瑞麟觉得胸口的重量暂时放了下来,但这份轻松并没有持续太久。 就在这时候,一只干巴巴像树枝一样的手悄悄伸进了他的衣兜,突然的碰触让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口袋。猛地一转身,林瑞麟正好撞上老何那挤眉弄眼、满脸得意的滑稽表情。 “你……”林瑞麟刚要发火,老何却已经嘿嘿笑着,手指轻轻一点老胡:“他说你长得俊,这是给你的奖品!”老何那老顽童的样子,让林瑞麟又气又好笑,心里暗暗埋怨,明明早跟他说过别闹了。 可林瑞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胡已经拉着一脸坏笑的老何,一溜烟跑了。 这一幕刚好被不远处的袁明无意中看到了。“给你啥了?”袁明的声音里全是好奇,眼睛紧紧跟着林瑞麟的动作。 林瑞麟一摸口袋,手里多了一颗糖。那是一颗普普通通的老式塑料糖,平时扔地上可能都没人捡。但对于已经被清淡饮食搞得味觉快失灵、嘴里没什么味道的袁明来说,这颗糖就像是沙漠里的甘霖。他二话不说,直接从林瑞麟手里抢过了糖,几下剥开糖纸,毫不犹豫地放进嘴里。 林瑞麟想拦,但已经晚了。他心里暗叫不好,因为记得那颗糖分明是老何从一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拿出来的。在这个对外来东西特别敏感的地方,一颗糖也是稀罕物。 “这味道有点怪。”袁明嚼着糖,有点疑惑地说。 林瑞麟听了,默默低下头,双手捂着脸,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家伙真是太鲁莽了,连东西哪来的都没问,就那么直接吃了下去,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甜甜的,让我想起了监狱外面的生活,那时候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屁孩。”袁明边远眺边回味,眼里闪烁着对过去的怀念。林瑞麟听了,心里翻腾起来,一时竟有些不忍心直视袁明那份纯真又略显天真的侧脸。 “你又不认识他,他就给你糖?”袁明忽然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林瑞麟,似乎在寻找答案。 对于袁明的疑问,林瑞麟一时语塞,避开他那探寻的眼神,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笑出来。“不认识,刚刚那老家伙不是说了吗,觉得我帅,给的奖励。”林瑞麟随口应付,本以为能轻松混过去,没想到袁明这次不吃这套。 袁明上上下下打量着林瑞麟,眉头紧锁,像是在深思。林瑞麟心里一紧,生怕自己的秘密被他看破。“咋了?”他试探性地问,声音微微颤抖。 袁明皱着眉头,手无意识地拨弄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沉声说:“我不可爱吗?为什么不给我?”他问得直接又天真,让林瑞麟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回答。 林瑞麟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好像第一次发现,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两次让自己无言以对。“可能他们没注意到你吧,下次看到了自然会给你。”他最后选择了比较温和的方式来安慰袁明。 袁明听了,下巴微抬,眼里闪过一丝狐疑:“是吗?”林瑞麟没有接这个话茬,只是低下了头,心里五味杂陈。 转眼间,排队的人群已近在咫尺,随着狱警的命令,所有人都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林瑞麟凝视着前方准备给囚犯抽血的老护士,心猛地揪了一下。轮到老胡时,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坐下,淡定地伸出胳膊,这一刻的平静好像成了最好掩饰痛苦的面具。 护士按照步骤,灵活又专业地帮老胡抽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展现着长时间实践后的镇定自如。拔针的时候,指头轻轻一挑,几乎看不出来地让一小点气泡溜进了软管,然后无声无息地融进了老胡的血管里,整个过程就像自然界里的流畅旋律,不留痕迹。 “好了,下一个。”护士的话温柔又公式化,显然对这种日常事务已经习以为常。 老胡接过棉球,轻轻按在针眼上,转向身后老何,嘴角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我在后面等你哦!”话里藏着老朋友间那种无需多说的默契和鼓励。 老何坐到抽血椅上,挽起袖子露出手臂,眼里闪烁着应对小挑战的坚强意志。 林瑞麟静静地排在队伍里,眼神穿过前面人的背影,集中在慢慢缩短的距离上。队伍缓缓往前挪动,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老何从旁边走过,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 很快轮到了林瑞麟,尽管空调开着,夏天的余温还是让屋里有些闷。护士注意到了他额头上的细小汗珠,“热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话里透着关心。 林瑞麟的目光停留在渐渐充满暗红色液体的试管上,平静地回答:“我体质容易出汗。”虽然语气平静,却隐藏不了内心的波动。 这时,一位经验丰富的护士手法熟练地操作着,好像在向等待的人宣布,也像在自我对话:“今天的天气真好!”话语中流露出对生活的那份悠然自得。 林瑞麟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针口的血流因此稍微停顿了一下。对面的护士敏锐地发现了,轻声提醒:“放松,别紧张,血不流了!”眼里满是温柔的鼓励。 林瑞麟深吸一口气,尽量放松身体,血液随之再次顺畅,平稳地流入试管。完事之后,他眼里闪过了不易察觉的一丝狡猾,仿佛对自己刚刚的小挑战胜利暗自得意。 抽完血,林瑞麟敏捷地站起来想走,却被队列外袁明的一声惊叫打断。“咦?”这个简单的字,让林瑞麟背脊一阵发凉。 “怎么了?”林瑞麟焦急地问,语气里带着不安。 袁明用一种混合着困惑和惊讶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是怕血吗?”这个问题像冷水泼来,让林瑞麟心里一紧。 林瑞麟正要扯起一个轻松的笑,想解释,没想到身体突然软了下来,一侧就要倒。袁明一惊,心里顿时懊悔不已。 “糟糕!多嘴闯祸了!”袁明低声自责,接着半开玩笑半惊讶地说,“真是新鲜,怕血还能预知的!” 他连忙过去,小心翼翼地扶林瑞麟到一边的空地上,让他躺下来休息。 老胡慢慢往前走,偶尔回头,发现林瑞麟没跟上来,心里涌起了复杂的情感。老何看穿了老胡的微妙变化,嘴角浮现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那小子落后了,好像是怕血!”老何的话语中既有关心,也不缺调侃。 “怕血?”这两个字触动了老胡心中的某段久远记忆,心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一点欣喜。年轻时他也曾有类似的困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习以为常。知道林瑞麟和自己有这么相似的经历,老胡心里感到格外亲切,走起路来也轻快了。 “我回去看看。”老胡边说边转过身,老何虽然有点无奈,还是跟了上去。 没走几步,老胡忽然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脸色霎时变得青紫,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掐住了喉咙。老何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扶住,急问道:“老胡,你怎么了?也是怕血吗?” 老胡喉咙里发出几声模糊的低吟,没过多久,身体就无力倒下了,不再有任何声响。 “老胡!老胡!别吓我!”老何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围似乎都凝固了,空气里弥漫着说不出的紧张和恐慌。 狱警闻讯迅速赶来,围在老胡身边进行急救,但所有的努力最终都没能挽回。最后,一名狱警沉重地宣布:“他已经走了!” 老何瘫坐在地上,一脸难以置信。“什么?走了!老胡抽血去世了?”声音颤抖,满是震惊。 狱警们也是一脸困惑和震惊。老胡在这里度过了十几个年头,平时身体还算可以,很少因为生病去看医生,更不用说这样突然的离世,一切都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 第155章 袁明的危机 在那座阴沉压抑、戒备森严的高墙之内,除了偶尔的斗殴留下的伤痕需老胡那双巧手缝合撕裂的皮肉,狱警实在难以想象,这位年迈的囚犯平日还能有啥别的“乐子”。但生活总是充满意外,就像晴朗天空中的惊雷,不打招呼就轰然炸响。 “咋说走就走了呢?”狱警喃喃自语,声中混杂着困惑与惋惜。他目光穿过年久冰冷的铁栅栏,定格在那具静默无声的躯体上。 细微声响惊扰了仅有的两名护士,职业习惯让她们脚步匆匆,快速接近,手中的医疗器械在昏暗灯光下映出冰冷光泽。一番紧锣密鼓的半小时抢救后,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与紧迫的味道,老护士终是挺直了因长久弯腰而酸痛的背,那双阅尽生死的眼睛,此刻满载遗憾地阖上,手缓缓离开老胡已不再起伏的胸膛,“没指望了,真是人力难回天……” 老胡,这个一生劣迹斑斑的汉子,似乎终究没能逃脱生命的最终裁决,迎来了属于他的“终章”。 狱警挺直身躯,眼中闪过复杂情绪,嘴角勾勒出一抹无奈又苦涩的笑,低语道:“还以为老胡能在铁窗生涯里寻到晚年的一丝宁静,哪知,生命的终结竟来得这般猝不及防……” “通知家属,为他料理后事吧。”这话一落,仿佛巨石投水,平静的氛围泛起层层波澜。 老何闻言,好似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量,身体一软,瘫坐在冰凉的地砖上。他的目光变得空洞,只剩绝望。片刻后,他猛然拽住狱警的袖口,嗓音夹杂哭意,断断续续诉说着老胡凄凉的过往:“老胡他,早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这世上哪还有亲人可言!他父母早逝,妻子因他所作所为不堪忍受,离他而去,至于孩子……听说在外漂泊,可人在哪里?谁知道呢!” “老胡啊老胡!今后这漫长的冬夜,还有谁陪我比拼谁更能忍寒风,尿得更远啊!”老何的声音愈显沙哑,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以手掩面,失声痛哭。 四周的囚犯也被这一幕触动,纷纷围拢。他们大多已步入知命之年,余生不是在刑期的阴影中徘徊,就是在遥不可及的释放日期待,与老胡相处的时光,最少的也有六个春秋。日日夜夜相伴的狱友,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去,这突如其来的永别,让每个人都心如刀绞,难以承受。 老何颤巍巍掏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在狱警诧异的目光中,颤抖地点燃。“老胡,还记得吗?咱们以前总爱开玩笑,猜将来谁会为谁点上最后一支烟……”他哽咽着,烟雾缭绕中,泪光闪烁,“真没想到,竟是你,先行一步……” 狱警望着这一幕,只觉喉咙被什么堵住,万千言语梗在喉间,最后只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生离死别,本就是人间最沉重的课题。老胡生前作恶多端,晚年却如此孤单凄凉,甚至在生命最后的时刻,身边连一个送别之人都没有,仿佛是对他过去行为的惩罚,无法逆转。 狱警的联系下,内科医生急匆匆赶至,偕同几名同事将老胡的遗体抬走。一次寻常的体检,竟成了通往另一世界最后的旅程,命运的转折如此突兀,让人措手不及。 监狱内的喧嚣渐被沉闷的静谧取代,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无形的悲哀。林瑞麟在老何撕心裂肺的哭号中惊醒,背靠着冰冷的铁栏,目送老胡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五味杂陈,满是荒芜与无助。 这时,袁明从角落踱步而出,手持一杯新泡的热茶,递给林瑞麟。“来,喝口热茶!”林瑞麟接过后,小心翼翼地啜饮一口,轻声道谢:“谢了。” 袁明半跪于林瑞麟身旁,目光复杂地望向远方。“这里毕竟是监狱,人一走,连影子都不剩。”他低头,用鞋尖轻轻拨弄水泥缝里顽强生存的小花,花瓣在恶劣环境下更显娇弱,“有时我在想,我是否还有机会活着走出这扇门。” 林瑞麟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试图宽慰:“你才进来一年,再熬十一个月便是自由身。况且,你爸在你入狱时就已经为你铺路,能减的刑期肯定尽力争取,说不定不到十一个月,你就有望重新开始,愁啥呢?”言毕,自己也苦笑了一声,“不像我,无所牵挂。” 袁明侧目瞥了林瑞麟一眼,心中的话最终化为沉默。外界的世界,父亲袁格立的冷漠淡然,以及那些未知的变化,对他而言,如同笼外之景,既遥远又模糊。 …… 在袁家宽敞的院落里,阳光如同顽皮的孩子,从苍老树木的枝叶间跳跃下来,洒落一地的金色碎片。袁格立挺拔站立,眉宇间紧锁着难以言喻的重负,他身边站着一位好似不染尘世、五官与他颇有几分相似的青年。这位青年约摸二十一二岁光景,目光纯净,衣着简朴却散发着青春的活力,犹如刚从学校的象牙塔中迈出,那份学生的青涩还未完全消散。 袁格立的眼神深邃,凝视着前方的袁术,话语中夹杂着难掩的感慨与遗憾:“这么多年,我竟对你一无所知。”言罢,他的声音略带颤抖,似是在自责往日的粗心大意。“瞧你,都已经长成这般英俊的青年了。” 袁术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温馨的微笑,语气平静中透露着坚韧:“直到妈妈离开的那一刻,我才知晓,您是我的父亲。”这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背后,隐藏了多少孤独与等待的岁月。 袁格立轻叹一口气,心中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他与那段纯真恋情的珍贵见证,那个夜晚的冲动与温情,造就了袁术的存在。这一切仿佛是命运的捉弄,又似乎是宿命中的相遇。“我亏欠你的母亲太多,如今你回家了,这里就是你的归宿,别再让自己感到孤单。” “今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我必定竭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你的学业,尤其是上大学的费用,我全部承担,不必再去辛苦地打工。”袁格立的眼神坚定无比,每一个字都是决心与弥补,“儿子,记住,有我在,你就有了家,你不再是一个人。” 袁术的眼眶泛起了红晕,心中情感如波涛汹涌,最终化为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唤:“爸!”这简单的呼唤,仿佛承载着千斤重的情意。 袁格立急忙应答,那一声“哎”里蕴含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父子二人紧紧相拥,仿佛想要用这个拥抱填补过往错过的时光。袁格立心中五味杂陈,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袁术的母亲,曾是他在大学时代的初恋,两人共度了五年甜蜜的时光,曾在星空下许下永不分离的誓言。然而谈及婚嫁,却因两家的强烈反对不得不分道扬镳。之后,袁术的母亲心如死灰,从此杳无音信。袁格立在家庭的压力之下,选择了门当户对的婚姻,生下了儿子袁明。生活似乎按部就班地前行,直至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再次遇见了袁术的母亲,才得知她始终独身一人。但短暂的重逢后,这份情感再次被现实残忍地打断。 时光匆匆流逝,数年前,袁格立的妻子离世,他便带着袁明,未再考虑续弦。直到最近,一个与袁术母亲极为相似的青年走进了他的世界,他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延续——袁术。这个孩子的出现,让袁格立仿佛看见了与初恋誓言的最终兑现。 “袁术,你还有个弟弟袁明,不过他年纪尚小,不太懂事儿,目前在国外留学。等他回来,你们兄弟俩要好好相处,成为一对和睦的手足。”袁格立语重心长地说道。 袁术点头,眼中闪烁着喜悦与期盼:“爸,我以为自己会孤单终老,没想到命运给了我如此大的惊喜。不仅找回了爸爸,还多了一个弟弟,老天真是待我不薄!” 袁格立闻言心中一阵酸楚,责备中满是疼惜:“傻孩子,别这么说。有爸爸在,你永远不会孤独,我会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随后,袁格立轻轻拍了拍袁术的肩膀,眼中满是慈爱:“好孩子,先上去休息吧,到饭点了自然会有人来叫你。” 袁术顺从地点点头,随着佣人的引导缓步登上楼梯,身影逐渐消失在楼上的光影之中。 待袁术完全离开视线,孙墨从一旁的房间缓缓走出,立于袁格立面前。袁格立脸庞浮现出一丝严肃:“袁术的事情,暂时先别告诉袁明。你是袁明的助手,但同样也是袁家的一分子,要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 孙墨闻言默默低下头,内心五味杂陈,暗自思量:林总,看样子老总的遗愿,是要让您这辈子都牢牢地与这个家相连。 此刻,文化节博览会的序幕悄然拉开,一场汇聚艺术与智慧的盛宴即将华丽上演…… 第156章 开始了 展会的核心区域,京海市的本土大佬们正热情洋溢地掀起宣传热潮,他们如同夜空里闪耀的星辰,照亮了这片热闹无比的天地。四周的欢呼与掌声交织成一首充满活力的交响曲,现场的气氛热得几乎要沸腾。 一群俊男靓女肩并肩站立,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景象,就像是直接从时尚杂志封面走进现实的模特阵容,举手投足之间,一抹笑容,无不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在这群星璀璨中,黄薇薇宛若那颗最耀眼的明珠,矗立在队列中央,特制的晚礼服从容贴合着她婀娜的身姿,柔软的面料上泛着柔美的光泽,让她的美丽更加光彩夺目,好像整个会场的光芒都聚焦在她一人身上。 “快瞧那边,那位明星是哪位?真是太叫人惊艳了!”一位观众不禁惊叹,言语中满是惊喜。 “你居然不认识她?她可是现在红得发紫的超级巨星,奖项拿到手软!”身旁的朋友诧异回复,眼神里满是对她的崇拜。 “就是演《荒芜世界》那位,演技炸裂,为了角色连形象都豁出去了,说她‘剧抛脸’再合适不过了!”又一名粉丝补充道,言辞间流露出对黄薇薇敬业态度的深深敬仰。 在这一波接一波的赞誉声中,星光熠熠的小型粉丝见面会不知不觉间悄然落幕,但观众的热情似乎久久不能平息。 夜色降临,文化节的高潮部分定于晚上七点在一个能容纳数万人的辽阔广场启动,那里即将变成欢笑的海洋,伴随着长达一小时不间断的烟火表演和无人机光影舞蹈,奉上视觉与文化的双重盛宴。尽管这只是开幕第一天,上午的参观人数就已经超过了三万人次,多亏了展厅的宽敞布局,人群并没有显得过分拥挤。可以预见到,随着文化节的深入,馆内的人流量只会持续增长。 与此同时,一幅安宁祥和的盛世画面渐渐展开。京海特设的文化博物馆被巧妙分成了五个风格独特的主题展示区,每一处都蕴含着深沉的文化内涵和艺术魅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戏剧体验区,这里像一个时空交错的迷宫,由56个紧密相连的空间构成,每个门后都藏着不同的历史舞台,21个各具风情的剧场散布其中,古今中外的戏剧经典应有尽有,让人仿佛穿越时空,亲身体验古代故事的魅力。 接下来是书画文艺与民族服饰展区,这里不仅展示了珍贵的艺术品和传统服装,还设有多个互动体验区,鼓励参观者亲手触摸、试穿,亲身感受跨越千年的文化底蕴。 随后是数字化应用展示区,运用尖端科技,将历史片段以全息影像的形式重现,艺术与数字在此完美交融,给予参观者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 商务洽谈区,则是一个商业智慧与创新思维碰撞的舞台,为各行各业构建起合作沟通的桥梁,成为推动京海经济发展的一股新势力。 最终的文化商业区,是创意与购物的天堂,无论是城市创意馆还是文创集合区,都为游客提供了丰富多彩的商品和独一无二的文化体验。 夜色渐浓,沿着文化商业街区漫步向前,街道尽头是一个被四个展区环绕的广阔广场,所有人的目光和期盼在此汇聚,等候着夜晚的精彩上演。 此时,在休息室内,黄薇薇轻轻取下耳畔沉重的装饰,面带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微微叹了口气。小陆在一旁细心地为她扇风,温柔的动作充满了关怀。 “林天会来吗?”黄薇薇揉了揉腰,边打哈欠边不经意地问道。 小陆轻声回道:“他说晚上要和朋友们一起来,所以就没接受我们的特别邀请。” 黄薇薇对着镜子审视自己片刻,妆容依旧无懈可击,打扮恰如其分。 “算了,本来为他留的前排座位,他要是不来也没办法。”说罢,她淡淡地摆了摆手,显得毫不在意。 小陆听后,只轻轻应了一声,房间里短暂陷入沉默。 ... 下午六时,文化节迎来了人流的最高峰,广场前特意留出的空地上,左边第二至第三排是为特邀嘉宾精心准备的,右边第二排则是专门为明星们预留的尊贵座位,而其他座位则是大众通过激烈的在线抢票所得。 六点一刻,第四展区的几位业界大佬开始陆续前往文化广场,叶惠英挽着丈夫林泰霄的手臂,女儿林幼薇也从专属办公室走出,一家三口并肩同行的场面温馨和睦。几乎是同时,孙正北带着卢云和孙耀龙从另一侧的办公室走出,两家人在门口相遇,亲切地相互问候。 孙耀龙快步上前,礼貌地打着招呼:“林叔叔、林阿姨好!” 林泰霄微笑着回应,眼神中透着几分赞许,“有你们家这两优秀的儿子,真是让人羡慕啊!” 孙正北轻轻拍了拍林泰霄的肩膀,笑道:“有林天这样的好儿子还不知足?听说他直接考进了同华大学,你还想要怎样?”虽然是玩笑,却也透露出作为父亲的骄傲与对儿子的期待。 林泰霄心中五味杂陈,面上依然保持着温暖的笑容,没有再多言。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期待即将到来的文化之夜,一场属于京海、属于每一个人的盛大庆典。 孙正北心里亮堂得很,明镜一般,对林天迟迟没回家这事儿,感觉就像一张水墨画,静静地在他心里铺展开。这些信息啊,大多是孙耀龙平常聊天时,随口丢出来的小碎片,一点一滴渗进他耳朵里,慢慢积少成多,汇聚成了一条河。 提到林泰霄,孙正北心底总憋着那么点说不上来的较劲情绪,就好比古时候两军对垒,总盼着抓住那一闪即逝的空当,给对方来个狠的。这时候,望着林泰霄不说话的样子,孙正北心里那点暗暗的得意,就像春雨滋润后的野草,悄默声地猛长。他知道,这次啊,稳、准、狠。 “文化节的热闹,真是不敢想,四面八方的目光都集中过来不说,还跨越了千山万水,把非洲的单子都拽过来了,这可是从地球这边到那边的大事件,神了!”孙正北说话时带着几分逗乐,言辞中满满的是对商业版图扩张的自豪和欢喜。 “嘿,谁让咱家小子在国外呢,这样的大场面,自然是他上场的时候。”孙正北半开玩笑着,半认真地说着,可眼神里头藏了点别的意味。 一聊到生意经,林泰霄的眼里就像久旱的土地逢了甘霖,一下就亮堂起来。“对头,这次文化节规模空前,特别是新建的那个剧院,简直是天才的设计,让人耳目一新。等这股热乎气稍微降降温,我得亲自去瞧瞧,亲身体验那份艺术的魅力。” “今天展览区的订单,就跟下雪一样,嗖嗖往上窜,都快破百了,不得不让人感叹,城市每动一动,都是给经济打的一针兴奋剂。”孙正北微微点头,话语中透露着赞同。两人心里有数,仿佛两股清流汇入同一片湖,平静又心照不宣。 正聊着呢,办公室的门轻轻开了,袁格立带着儿子袁术走进来,简单打了个招呼,人就那么流畅地走了,只留下一个深沉的背影。林泰霄和孙正北见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可袁格立身边那个没见过的年轻人,对他们来说,就像个没解开的谜题,在心中悄然埋下好奇的种子。 念及袁明尚在囹圄中的事实,林泰霄与孙正北的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或许,这便是所谓的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孙正北轻摇着头,眉宇间藏着深深的思索。 “不,袁明毕竟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此番归来,也许仅是为了家族的承继之责,认祖归宗罢了。”孙正北的语气中多了一分笃定,“这类家务事,通常不为外人道也,但袁格立敢于站出来,这份担当,实属难得。” 两人边说边走向文化广场,初见广场之景,不约而同地怔住。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郑家一行人,他们的身影在忙碌的筹备中显得格外显眼,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郑家人旁那名谈笑风生的青年。 孙耀龙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几乎是脱口而出:“林天,你终于来了!”那份由衷的期待,像是压抑已久的火山,一触即发。转头对孙正北说道:“爸,我去和林天打个招呼!” 孙正北笑着挥了挥手,眼神中满是鼓励。“去吧,年轻人该有的活力。” 孙耀龙欢快地奔向前方,孙正北的目光则温柔地跟随其后,余光却不自觉地投向了不远处的林氏夫妇。林泰霄与叶惠英在认出林天的那一瞬,三人的目光似乎在同一时间交汇,那是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也是久别重逢的悸动。 叶惠英的指尖微微颤抖,试图用掌心遮掩那溢于言表的激动。一个多月的分离,林天的成长似乎超越了时间的限制,个头又拔高了几分,面容更加棱角分明,每一举手投足,都彰显着独属于年轻人的傲骨与风华。叶惠英轻拽林泰霄的手臂,低语:“老公……” 对于林天的归期,叶惠英心中虽已渐渐明白,希望渺茫,但那份母爱使她坚信,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绝不轻言放弃。 林泰霄紧紧回握住叶惠英的手,沉稳的声音透着坚定:“等会儿我去和他谈谈。” 一旁的孙正北并未急于催促,而是压低了声音,话语中夹杂着几分赞许:“林天这孩子,真乃可造之材。我儿这两周得他辅导,成绩如同坐上火箭,直线上升。连之前的补习老师都说,孙耀龙的进步显着,可见林天确有过人之处。” 闻言,林泰霄心头一震,望向林天的目光愈发复杂。在竞争激烈的京海,无依无靠的林天竟能与各大顶级家族建立联系,这背后的故事,是否验证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老话? 而远方,林天与郑浩然、林彩芳简单问候后,朝孙耀龙的方向奔去。目光与父母短暂交集时,林天的神色冷漠,仿佛刻意避开了那份亲情的温暖,这让林泰霄与叶惠英的心头泛起了浓浓的酸楚,仿佛是冬日里的一场雪,覆盖了所有的希冀与温暖。 第157章 你们可以不来啊 “要不,咱们今天就算了?”叶惠英轻声细语,话语间隐约透着不易察觉的苦味,像深夜悄悄弥漫的轻烟,悠悠缠绕在心间,迟迟不愿飘散。 林泰霄则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不愿与往昔有任何瓜葛,这让叶惠英心头一紧,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她的心房,连呼吸都带上了一抹隐隐的疼。 林天刻意的疏远,让林泰霄沉默片刻,眼神复杂交缠,但最终他语气坚决地说:“平日难得一见,今晚偶遇,总该寒暄几句,不让旧日情谊过于陌生。” 叶惠英微微颔首,眼里闪烁着细腻而又复杂的情愫。 不远处,楚紫悦和陈巨峰正欢快地朝林天走去,四人的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空气中洋溢着轻松愉快。 叶惠英的目光仿佛被无形的磁力牵引,紧紧锁在林天身上,望着他向朋友们展露的那份纯真笑容,她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浅浅的苦涩。 林天啊林天,离开了林家的你,仿佛走进了一个更加宽广美好的世界,让人喜悦中又夹杂着一丝心酸。 感受到妻子情绪的微妙变化,林泰霄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这份无声的理解和安慰,如同春风吹散了她心中的阴云。 叶惠英抬起头,迎上丈夫理解与鼓励的目光,慢慢地收回了那依依不舍的视线,再次变回了宴会上那位温婉优雅的妇人。 坐在叶惠英左边的林幼薇,表面冷若冰霜,却不时偷瞄向林天,看他如何在人群间自如穿梭、散发光芒,内心暗暗惊叹。 林天,你的世界里到底还有多少我没见识过的精彩和魅力? 七点的钟声准时敲响,标志着文博会的开始。林天坐在郑浩然旁边,对面正是林氏夫妇,叶惠英心里猛地一颤。 借着主持人开场的间隙,她轻轻拍了拍林天的肩膀,待他转过头,她用几乎只能两人听到的细微声音,近乎恳求地说:“林天,结束之后,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时间?好好聊聊。” “不用了。”林天的回答简单直接,正中叶惠英的预料。她抿紧双唇,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到正在进行的开幕式上。 开幕式以一段精心制作的短片开启,镜头犹如灵巧的飞鸟,穿梭在京海的每一处角落,生动展现了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文化。 随后的歌舞表演精彩纷呈,艺术家们的深情演绎赢得了现场阵阵掌声。约莫半小时后,高潮来临,京海所有的明星嘉宾汇聚一堂,共同唱响文博会的主题曲,那旋律优美动人,歌词意味深长,皆出自郑浩然之手。 当黄薇薇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消逝,四周的烟火同步绽放,五彩缤纷的光芒在夜空中交织,同时,一群无人机在天空巧妙排列,组成了“文博会成功”的字样,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长久不息。 文博会圆满结束,人群慢慢散去。林天准备随郑浩然夫妇离开,而郑思雨还在后台忙碌。 他虽然急于前往祝贺,但在转身的刹那,被叶惠英紧紧抓住了衣袖。在拥挤人群的缝隙中,她的眼中满是前所未有的请求:“林天,跟我们谈谈,好吗?” 林天心急如焚,一旁的郑浩然似是看穿了一切,眼中闪过复杂的光。最后,他叹了口气,轻声说:“你去吧,我们在后台等你。” 这一幕正好被孙正北看在眼里,他站在两个儿子面前,嘴角挂着一抹冷意。“我说过什么?别本末倒置,他们不信,现在求自己的儿子都像求神拜佛似的。” 孙正北的话里既有无奈,更多的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感慨,“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话永不过时!虽然我在其他事上表现一般,但在这方面,我的眼光可不会错!” 孙正北背着手,显得十分自满。一旁的孙耀龙和卢云交换着眼神,流露出对父亲这种“马后炮”态度的无奈。 孙正北似乎并未察觉,手指轻轻一点,指向林家父子,冷笑道:“你们说,下一次遭殃的,会不会就是他们?”这话落下,带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在空中久久回荡。 卢云先是一愣,像是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儿,然后慢慢点了头,眼睛里闪着坚决的光,“我相信。” 大哥突然重逢的那一幕,在他心里慢慢展开,像是一幅满是谜团的画卷——袁格立和多年没见的儿子突然相认,这种巧合怎么会这么容易发生?背后肯定有精心安排的痕迹。 袁格立,以前因为感情而盲目,现在看起来只是暂时在亲情的迷雾里迷了路,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 孙正北微微侧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苦笑,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转过身,迈开大步,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孙耀龙和卢云,往回走去。 “走吧,走吧,世上的事,各有各的忙,各人管各人的事儿!”这话里,透着一股看透世态的豁达和洒脱。 卢云和孙耀龙紧跟父亲,身影逐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消失。谁也没想到,除了正直闻名的郑家,家族中最让人称道的,竟是名声不太好的孙家。这些背后的曲折故事,自然成了后来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但现在,这一切还是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另一边,叶惠英急匆匆地拉上林天,快步往第四展厅的专用办公室赶。门轻轻打开,林泰霄几乎是在瞬间就行动起来,飞快把门反锁,像一个忠诚的守护者,警惕地守在门口,眼睛炯炯有神, 扫视周围。林天见状,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这是干啥?怕我半路跑了?”话说得轻松,却隐含着一丝不易发现的讽刺。 面对这难得的面对面交谈机会,叶惠英没有丝毫迟疑,走上前,紧紧抱住了林天,声音微微发颤,“孩子,回家吧!外面世界再大,终究比不上家的温暖。”话语中,满满的都是藏不住的关怀和心疼。 林天微微皱眉,不耐烦的情绪弥漫开来,他轻轻推开母亲,眼里带有一丝无奈,“有话直说吧!”这种疏远,似乎在无声中划出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叶惠英脸上没有露出丝毫不高兴,再次靠近林天,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眼里闪耀着母爱的光辉,“你自己在外面闯,那些辛苦我哪能不知道?听说你离开的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心里疼得跟刀割似的。还听说周末你去做家教贴补生活,孩子,回家吧,这里才是你的避风港,不必再那么辛苦了。” 林天的脸上平静如水,好像任何波动都无法在他心里掀起波澜,“回去,只会让我更累。妈,你就别再让我为难了。” 叶惠英焦急地来回走动,脚下的地板似乎都被这种情绪影响,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回家怎么会是让你为难?你的房间,我都按你喜欢的样子重新布置好了,就等着你回来。我知道,过去的事在你心里留了疤,但爸爸他不会再回来了。” “孩子,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呢?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根的人是站不稳的。你被保送到同华大学的消息,我们都为你骄傲,最近你三姐生病住院,二姐又忙于拍戏,等他们都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庆祝你回家,这不好吗?” 叶惠英的目光里满是期盼,她多么希望,这次儿子能接受她的邀请。 可是,林天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不用为我庆祝,等林瑞麟出狱,你们庆祝他还来不及。如果真那么急着团圆,我手里正好有一些你们包庇罪行的证据,也许能让你们的愿望早点实现。” 叶惠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去。站在门边的林泰霄听到林天的话,不禁提高声音,语气中带着严厉,“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妈妈好心想给你庆祝,不是来听你冷言冷语的嘲笑!” 此时,城市已经换上了夜的盛装,街道两边的灯光如同繁星点点,把夜晚装扮得分外迷人。红绿灯有序地指挥着车流,形成一道流动的风景线,这座中部城市的夜生活悄然开始了。 在一条不起眼的马路上,一辆加长版的林肯轿车优雅地穿行其间,车里,袁格立和袁术并排坐着。 袁术手托腮看着窗外,目光穿过拥挤的人群,文化博览会的热闹似乎在每个人的话题中传递,成了这个城市最热门的谈资。 如果不是亲身体验,袁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从一个普通的打工仔,一下变成了豪华车里的幸运儿。 “多亏你了,福伯!”袁术话一出口,身子微微一侧,眼里闪烁着真诚与感激,对着那位年岁已高却忠诚不渝的管家深表谢意。他的声音不高,却足以打破午后那份宁静,传递出一股发自内心的暖意。 管家福伯先是一愣,饱经风霜的脸上掠过一抹惊诧,随即被职业性的温煦笑容所取代。他连忙弯腰回礼,眼神中满是和气与谦卑,“少爷言重了,这是我份内的事,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听了这话,袁术嘴角牵起一抹淡笑,回头时不经意间被车库角落那抹刺眼的红色所吸引。“那红通通的是啥车?”他指着那宛如凝固火焰的车辆,眼里闪烁着好奇。 管家福伯顺着袁术手指的方向再次打量,眼神里多了几丝专业审视的意味,“那是兰博基尼,全球限量款,因独特的设计和卓越的性能闻名。恒少爷对它特别偏爱,每遇晴朗好天气,就喜欢开着它穿梭在城市间。” 袁术了然地点点头,眉间浮现出一抹趣味盎然的神情。“看来,恒哥的审美确实独特,偏爱那种鲜艳夺目,能让人一眼就记住的颜色。” 管家福伯闻此,脸色微妙一变,似乎在心里默默掂量袁术这话的分量,少顷,他轻声探问道:“少爷对哪辆车感兴趣?是否有意向选一辆做为您的座驾呢?” 然而,袁术却展现出了与普通富贵人家子弟不同的一面,他轻轻摸了摸下巴,眉头微蹙,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问题,“福伯,咱家车库里,最实惠实用的车型是哪一款?” 管家福伯想了想,最终指向了一辆外表低调却依然显得气派的车子。“少爷,要是讲求经济和实用,左边第二排第三辆的大众揽境应该是最佳选项。老爷买它的时候,就是看中了它平衡的性能和高的性价比,虽然外型不像其他豪车那样显眼,但别有一番风味。” “这车还没人用过,少爷想不想试驾看看?” 袁术没有立刻作答,反而直接问到了点子上,“这车售价多少?” “这辆车的价格相当亲民,才28万。”管家福伯耐心回答,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还是不便宜啊。”袁术闻言微微蹙眉,脸上的表情复杂。他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还好有老爸,不然凭我自己,可能一辈子都碰不上这样品质的车。” 管家福伯见状,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对这位年轻少爷的率直和节俭生出几分怜惜。“少爷,你现在回家了,无论豪华车还是经济实用车,只要你愿意,随你挑。” 袁术却摇了摇头,他眼眸中透露出超越年纪的成熟与深思。“这车对我来说,确实有点奢侈了。如果老爸名下有更经济的选择,我倒愿意帮家里省点开销。” 说罢,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对管家福伯道:“福伯,麻烦你了,就请帮我安排那辆大众揽境吧!” 管家福伯听后,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从身边的钥匙箱里取出了对应的钥匙,轻轻递给袁术。“少爷,您选这辆车,真是委屈自己了。像咱们林家这样的名门望族,按理说应该驾驶顶级豪车,才能彰显身份与气度。” “车太朴素了,有时候外人看了,会有非议的。”管家福伯补充说,语气中透露出对世俗眼光的些许无奈。 “还有这样的门道!”袁术闻言,眉毛一挑,显得有些惊讶与不解。 管家福伯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中包含着对这些复杂规则的认同和理解。“确实如此,少爷。豪门背后有一套不为外界所知的规矩和讲究。” 一席话后,在管家福伯的陪同下,袁术步入别墅的客厅。“少爷,您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您处理。” “好,你也辛苦了,福伯。”袁术轻轻摆手告别,随后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宽敞的书桌前,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对面桌上一张精致的相框上。照片里,一位温婉的女子正含情脉脉地笑着,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对袁术无限的宠爱与关怀。 “妈,你说得对,这豪门里面的规矩,还真是不一样,连三十万的车他们都觉得不值一提。”袁术低声自语,仿佛在对着相片中的女子倾吐心声。 “我没听你的话,还是选择了去北京念书,追求自己的梦想。”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责与倔犟。 “但我没想到,爸居然一眼就能认出我来,我们父子之间那血脉相连的感觉,原来这么牢不可破。” “你以前总骗我说,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神奇小子。”说到这儿,袁术的眼圈不禁泛红,他凝视着母亲宋晓怡的照片,声音变得低沉而哽咽,“我曾经很恨他,因为他的缺席,让我失去了太多童年的欢乐。但现在,我开始渐渐理解,他其实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对我好……” 确实,宋晓怡在世时,为了守护袁术,从未向他透露任何关于林家的信息。 只有在袁术小时候,出于好奇不断追问,她才会偶尔提及一些关于袁格立的片段。正是这些零散的叙述,让袁术在心中一点点描绘出父亲的轮廓。 直至大学期间,偶然在母亲留下的日记本中发现了袁格立的名片,袁术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的父亲或许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有着非凡成就与地位的人。 这一系列认知的改变,让袁术对生活、家庭,甚至对自己,都有了全新的理解和体悟。 第158章 林家的事情,发生在袁家 就算生活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也没有低头。他将宋晓怡临别时的每一句叮咛都镌刻在心底,依靠她遗留的寥寥物品,加上自己课余时间拼命打工攒下的每分钱,尽管日子过得紧巴巴,步步维艰,但那份不认输的韧劲让他挺直了脊梁,让梦想的天秤不曾倾斜,硬生生地把那条布满荆棘的学习之路走到了尽头。日复一日,生活依旧滚滚向前。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在袁格立猛然闯入的瞬间,仿佛脆弱的纸张被猛然撕裂。 宋晓怡从未向袁术提及与林家那纷繁复杂的过往纠葛,这让袁术对久未谋面的袁格立只剩下困惑与一丝不满。对于他们过去的种种,袁术就如同面对一张空白页,一无所知。 直至亲眼目睹袁格立手握重权,富甲一方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无数猜测与疑问。 “妈,我问了多少次为什么我没有爸爸,你总是避而不谈。” “如今,爸爸找上门来,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的存在并非偶然。” “听说,我还有一个哥哥,这么说,我是那段错误恋情的产物,对吧……” 语落,袁术英俊的脸庞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他急忙用衣袖轻轻抹去,声音细若蚊蚋,掩藏着极力压抑的情感: “妈,我听你的,这里的一切,我都不贪图。” “我会靠自己,专心致志完成学业。” 语毕,他轻轻吸了吸鼻子,起身走向浴室,孤独而坚定的背影渐行渐远。 另一侧,在袁格立布置奢华的房间中,管家福伯恭敬地站在身着华丽丝绸睡袍的袁格立面前,汇报近况: “老爷,少爷选择了您的那辆低调的揽境作为代步工具。” 此时的袁格立正享受着私人按摩师的服务,缓缓说道: “他对袁明那些炫目的跑车没兴趣?按理说,年轻人都会对那些玩意儿着迷,不是吗?” 想到袁术在别墅内那份超脱的神情,福伯不禁轻笑出声: “少爷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可能是看到价格被吓到了,最后挑了最不起眼的那辆车。” 闻言,袁格立睁开双眼,轻轻叹了口气: “这几天观察下来,他对我们的过往似乎一无所知,宋晓怡一定什么都没告诉他。” “他心性纯良,看样子,我得亲自引导他走上正道!” 福伯连忙点头应允: “少爷毕竟是您的亲儿子,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袁格立点头认可,随即吩咐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如果他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他。” “是,老爷!” 福伯恭敬退下,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原本还担心明少爷回家后发现家中多了袁术会引发什么风波,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袁术的单纯和不多心计令他颇为意外。 不过,明少爷的脾气一向难以捉摸,一旦知晓家里多了人,少不得一番折腾。 小少爷,他会不会因此陷入尴尬的境地呢…… 福伯自嘲地摇摇头,觉得自己的担忧或许多余,当前首要之事,仍是全心全意侍奉老爷和小少爷,确保他们的安宁无虞。 可谁又能料到,在那样昏暗逼仄的小牢房里,袁明的内心竟像一盏穿透重重黑幕的明灯,清澈透亮,照亮所有隐秘与真实的边边角角。 那一晚,监狱的深处,大家围成一个圈,就像一群渴望光明的小飞蛾,紧紧簇拥着一台小小的电视,屏幕的光芒中,所有人共同见证了京海文博会开幕式的辉煌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感觉,既有对外面世界无尽的向往,也有对自己处境苦涩的自嘲。 林瑞麟与袁明,两个正当盛年的小伙子,因各自的缘故被囚禁在这四面高墙之内,相互为伴。疲惫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两人口中哈欠连连,眼神交汇中满是疲倦与不甘。 “今晚,我们的父亲或许正置身于那些耀眼的光芒之中。”林瑞麟的嗓音低沉,透露着些许力不从心,言辞间流露的是对自由生活热切的渴望和对家深深的思念。 袁明的眼皮沉重如厚重的帷幕,几乎遮挡住了世界的所有光亮,他淡漠回应,语气里有着超越年龄的淡薄:“那种场合,我从来就不感兴趣,无聊极了。” 林瑞麟轻轻用肘推了推袁明,眼神示意他看电视,“瞧,镜头转到观众席了。” 袁明费力地抬起眼皮,随意地望向屏幕,“嘿,你爸!就在那!” 林瑞麟抿紧嘴唇,心中五味杂陈。这时,袁明锐利的目光捕捉到另一人,“林天?他怎么会和郑家人坐在一起?是你爸妈带他去的吗?” 林瑞麟心头像被打翻了五味瓶,看到林天,就像一把尖刀深深刺进了他最敏感的地方。他在心里怒吼:“林天,你还要演到何时?你的那些小把戏,我早已看得一清二楚!是你,一步步把我挤出了林家的大门!” 林瑞麟咬紧牙关,心潮起伏。他不由得想,如果不是林天,现在坐在那个荣誉位置上的可能就是自己,聚光灯会打在他的脸上,他会展现一个完美而得体的笑容,而不是像林天那样一脸愁容。 转瞬之间,林瑞麟注意到叶惠英轻拍着林天的背,神情温柔中带有几分祈求,而林天却显得不耐烦,叶惠英在林天转头的瞬间,只能无奈地笑了。林瑞麟在心里冷笑道:“演给谁看呢?你那些小算盘,谁不明白?” 袁明猛地开口,打断了四周的低语,话语里隐约透着一丝不易捉摸的小心:“我察觉到啊,林天和林家之间那道藏着的秘密鸿沟,似乎还没被真正的温暖给填补起来呢。”他视线扫遍人群,就像个探员在探寻那些掩藏在表象下的细微线索。 林瑞麟一听,嘴角扯出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冷笑,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装。”这话说得干脆利落,满是对林天的鄙夷和不屑溢于言表。 袁明一听,脸上闪过一抹讶异,心里暗暗懊恼。尽管他和林天历来不对盘,视对方为前行路上的拦路石,可若论起伪装和心机,林天在林瑞麟跟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暗自庆幸这些腹诽没被林瑞麟听见,不然他们在这困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份同舟共济的感觉,恐怕立刻就要烟消云散了。 正当氛围变得微妙,袁明打算低下头,避开周遭的纷纷扰扰时,忽然间,他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与此同时,林瑞麟也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眼里满是惊异和不解。 “那……那不是袁叔叔吗?站在他边上的那个不认识的人又是……”林瑞麟的话语里充满了疑惑和猜疑,目光牢牢锁定在远处那两个引人注意的身影上,脑海里飞快地旋转,试图找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袁明的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屏幕上闪过的那一幕如同重锤,击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镜头闪过,袁明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袁格立,正与一个年轻男子谈笑风生。 前所未有的惊恐与愤怒如同野火在袁明心中熊熊燃烧,“他是谁?凭什么坐在我爸旁边?”他的声音虽小,但每个字都带着怒气。 林瑞麟赶紧握住袁明的手,试图安抚他激动的情绪,“明哥,先冷静,我们联系家里问问具体情况。” 袁明点点头,起身打算找个地方联系。 大约半小时后,孙墨出现在袁明跟前,袁明的眼神复杂,近乎是在质问:“文博会上,坐在我爸旁边的那个是谁?” 孙墨慢慢垂下了眼帘,眉头不经意间泄露了一抹难以描述的沉重,声音里满载着无奈,他缓缓说道:“老袁总做事总是考虑周全,话不多,但只要用心,猜个八九不离十。” 袁明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在他的胸腔里翻腾,激起了情感的汹涌波涛。怒火腾腾升起,就像是往火上浇油,让他眼中的世界猛然颠倒,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而摇曳。 这波情绪的冲击肯定能让他立刻崩溃,瘫倒在地。“这才几天啊?袁格立就迫不及待了吗?”他低声自语,言语中夹杂着难以置信和心痛。 一瞬间后,他像是从恶梦中惊醒,眼中闪现出一丝恍然大悟的光亮,“不对,不对……那年轻人看上去已经二十好几。” “袁格立,你的‘能耐’真是够大的!”袁明无力地靠回到椅背上,头顶昏黄的灯光洒落,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出一片凄清,好像时光的无声责问,或是命运的冷笑。 孙墨叹一口气“据我所知,对于老袁总来说,这也是无心插柳的结果。那小伙子看起来对世上的一切浑然不知,甚至不知道流淌在他血脉中的,是与袁家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他只是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怎么能和您——商场上的策略高手,时代的弄潮儿相提并论呢?” 但袁明的面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阴郁,嘴角扯出一抹复杂难懂的苦笑。“人生就像一场戏,那些以为只会在电视剧里上演的狗血情节,如今却悄悄在我袁家的舞台上开演了。”他的话里带刺,更像是自我嘲笑。 “老袁,我这是在警告你,也是给自己留最后一份尊严。”袁明的话,既是一记警钟,警告对方不要轻举妄动,也划出了自己的底线,表明了他的忍耐极限。 京海文博会的夜晚虽然已深,展览区依旧灯火通明,每一束光都像织梦者的神来之笔,描绘出创意与激情交织的未来景象。 但在这些璀璨光芒的掩盖下,隐藏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与阴暗,那些隐蔽角落里的暗流,似乎在讲述着另一个未曾公开的故事,一个关乎权力、欲望,以及家族恩怨的真实故事,静静地,在灯火阑珊处展现开来。 第159章 跟林家的再次争吵 在那精心设计、简约中透着庄严的办公室里,林天与叶惠英夫妇俩,犹如两把随时可能出鞘的利剑,空气中凝固着紧张与对立,他们的眼里燃烧着互不让步的火焰。 面对林泰霄那混合着严厉与失落的责备,林天的脸上却未现出半点动摇或歉意。他嘴角轻轻一扬,带着一抹淡然,语调里满不在乎:“既然我们都清楚,彼此相处没有丝毫快乐,那就别再浪费精力在这无意义的尝试上了。” “话说到这。”林天话音刚落,不再多言,身体一侧,大踏步向那扇代表解脱与逃离的门走去,衣摆随着转身带起一阵风声,决绝而果断。 林泰霄仿佛早有预料,身形一闪,如猎豹般迅猛,刹那间挡在林天面前,目光如炬,不容置疑地命令:“站住!你不能走!我和你母亲之间还有话没说完!” 林天的视线与林泰霄相遇时,闪过一丝冰冷的嘲笑,那眼神仿佛穿透对方,看向了更深远之处,“你们有话,尽管对着这四面墙说个痛快。哪条法律,哪家规矩要求你们说话时,我得像傀儡一样站在这里接受审判?”说着,他肩膀轻轻一晃,灵巧地避开林泰霄的阻拦,直奔门边而去。 关键时刻,林幼薇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连忙伸手,用力抵住了那扇即将开启的门。她脸上写满了坚决与不可侵犯的自尊,眸子里跳跃着不容忽视的火光。对她来说,世上最不能忍受的两件事是:深思熟虑的合作被外界无理打断,以及看到任何人对自己的父母有一丝不敬。 自从林天离开这个家,他多次在林幼薇面前对林泰霄和叶惠英显露无礼乃至轻蔑,这无疑触动了林幼薇内心最敏感的神经,激发了她作为家族成员的扞卫之心。 “林天,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这种毫无意义的闹剧?”林幼薇的声音夹杂着压抑的愤怒与失望,“难道因为我们过去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就要这样肆意挑战整个林家的权威?你以为,这家里真的没人能约束得了你吗?京城里的大家族哪个没有自己的矛盾和问题,但谁像你这样,日复一日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也折磨我们所有的人?” 林幼薇的神情异常严肃,紧皱的眉头泄露了她内心的怒火与焦躁,声音几近颤抖,几乎失去控制。 对于林幼薇的责问,林天仅以冷笑回应,那笑容中满是讽刺与鄙夷,“莫非你想对我动手?真是太可笑了。曾经,你的威严确实让我敬畏,我甚至愿意尊你为长姐。但如今,连林泰霄和叶惠英都不放在眼里的我,你的感受又算得了什么?” 话音刚落,他猛地反手抓住林幼薇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几乎无力反抗,然后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开,动作粗鲁,全然不顾任何亲情的纽带。林幼薇的手腕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迅速泛红肿胀,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林天!你……”林幼薇怒目圆睁,另一只手已然高高举起,显然准备教训这个冷漠无情的弟弟。 但林天再度冷笑,眼里闪烁着不屑与挑衅,“想动手?看来这位大小姐还没吃够苦头嘛。”他的手快如闪电,轻松擒住林幼薇的手腕,仿佛在把玩一件无生命的物品,轻轻一挥,使她失去了平衡,踉跄几步。 “林幼薇,从头到尾,你在我的心里都没占多少分量。别在我面前摆出姐姐的样子,你不配。”林天的话语冷酷而疏离,接着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今晚这一切冲突的根源是什么?我已经无数次强调,这事与你无关,但你们偏要自作主张,闯入我的世界。” “如果下次再有同样的事,别怪我不顾念亲情,直接让你们去‘陪伴’父亲林瑞麟。”林天的话语冷若寒冰,每个字都重重地敲打在人的心上,冰冷而决绝。林幼薇震惊之余,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开始意识到林天的话并非空洞威胁。 “至于这样吗?我们的初衷只是希望你能回家!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对,让你用如此怨恨的态度对待我们?”林幼薇喘息着,情绪接近崩溃,近乎嘶喊地提出她的疑问与不解。 “你们之前做的那些,还不够吗?”林天低沉有力地反问,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刺中问题核心,让在场每个人都陷入沉思与反省之中。 在这漫长又无聊的三个月里,林天和林家之间的隔阂,就像被时间故意刻深了一样,变得越来越宽,难以拉近。 每一次想搭桥讲和的尝试,最后都成了没完没了的争吵,感情的波涛在冲动之下,让两边都不开心地散了。 林幼薇,在这场家庭风波旁边看着,心里已经积攒了厚厚一层疲惫和无助。 她的眼睛里闪着一些厌烦和绝望,那一丁点儿想和好的希望,也似乎在一次次失望里慢慢消失了。 “对,我的决心比钢铁还要硬,这一辈子,我不会再给你们任何原谅的机会了。”林幼薇说话斩钉截铁,每个字都像重锤打在每个人心上,空气都因为这个凝固了几分。她挥动着手,那份不容反驳的坚定,像是要一下子扫清过去的阴云,“离我远点儿,别再用你们那些假惺惺的道歉来弄脏我的世界!” 林天的眼圈有点发红,那是长时间憋着的情感快要崩不住的迹象。他心里乱七八糟的,一边瞧不起林家那些表面功夫,一边又为温馨家庭梦的破灭感到痛心。 林家人还以为,只要低头道个歉,他就会像听话的小狗回到过去,可他们不知道,信任的大楼一旦塌了,光靠嘴巴说说是补不回心里面的裂缝的。 他心里的怒火和不甘,像潮水一样汹涌,差点把他淹没了。 “如果你们天真地以为,几句无关紧要的对不起就能让我忘掉所有的伤,再走进那个满是束缚的笼子,那你们真是太自以为是了。”林天的话冷冷的,字字锋利,穿透了房间的静默,“这辈子,我和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像永远消不掉的烙印,不管活着还是死了,都擦不干净。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各自过好自己的,就在人群里忘了吧。” 说完,林天慢慢地放开了拉着林幼薇的手,这一放手,好像把所有的温暖都带走了。林幼薇手上留下了一点点印记,不只是手被轻轻按压的感觉,更是心里面深深的震撼。她感到一股冷气从手指传遍全身,冷得刺骨,那是对未来的不安和对亲情破碎的悲哀。 叶惠英无力地靠在办公桌边,看着林天坚决的背影推开房门走出去,每一步坚定的脚印都像是踏在她心上。 终于,她忍不住哭喊了出来:“林天!”但是,回应她的只有门外越来越轻的脚步声和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绝望像乌云一样遮住了叶惠英,她捂着脸哭了起来,声音颤抖:“老天啊,怎么会成这样……”林幼薇看到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强忍着泪水安慰说:“妈,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泰霄冷冷打断:“算了吧,他这么顽固,明显心意已定。是我们把他惯坏了,现在只能用强硬的办法了。” 林泰霄眼神里透着坚决,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断了他的经济来源,看他能在外面撑多久。等他走投无路了,自然会哭着回来找我们!”但是,林幼薇马上指出了现实的矛盾:“爸,林天走的时候,一分钱也没拿,银行卡都在这里。而且,您忘了……”话到嘴边,林幼薇忽然停下来,因为她想到了林天身边那个独立坚强,似乎总能给他支持的女孩——黄薇薇。 第160章 上热搜了! 他猛然回头,肩头随之猛地一颤,目光仿佛被磁铁牢牢吸附,死死定格在叶惠英那温柔的面庞上。声音微微颤抖,言语间尽是惊异与难以置信:“你知道吗,林天……就是那个平日里对缝纫毫无兴趣的他,竟然亲手做了衣服?”言毕,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愫,关怀与一丝自责交织其中。 叶惠英轻轻摇头,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与不经意的波澜。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缠绕在一起,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内心的不解与遗憾。“我也是今天才知晓,真是意想不到,林天竟隐藏了这么一手绝活。”叶惠英的话语间透露出淡淡的懊悔,似乎在责备自己为何没能早些揭开这个秘密。 林泰霄的目光缓缓移向一旁的林幼薇,眼中的急迫与期待显露无疑。“幼薇,你那边有什么线索吗?除了林天自己,还有谁可能会知道这件事呢?” 林幼薇沉思片刻,眉头紧锁,似乎在脑海中细细筛选每一个可能的线索。“爸爸,我觉得这件事或许只有林天自己最清楚了。他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自己承担,不太愿意让人窥视到他的内心世界。”她的言语中蕴含着心疼,林天的性格既让她骄傲又令她担忧。 叶惠英闻此,面色更显沉重,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她心中暗自叹息,作为至亲,他们对林天的生活、喜好,乃至成就,了解得太少。这种感觉仿佛在本应心灵相通的时刻,他们之间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墙。这份认知让她心中涌起强烈的自责与悔恨,反思是否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与误解中,他们忽略了给予林天应有的关怀与理解。 “我们……我们是不是错过了太多?作为家人,却总是后知后觉,才发现林天的闪光点。”叶惠英低语着,手不自觉抚上胸口,眉头紧锁,仿佛被无形的重负压得透不过气。终于,她支撑不住,抱头蹲下,痛苦与挫败如潮水般袭来。 林幼薇目睹这一幕,心中虽痛,却也燃起了不屈的火焰和坚定的决心。她抿紧嘴唇,眸中闪烁着坚决与愤怒的光芒。在她看来,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用心,总能寻到那把开启林天心扉的钥匙。 林泰霄的眼神也变得异常坚定,仿佛瞬间找到了前行的方向。“林天上了热搜?这对于咱们而言,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既然他选择低调,那我们就替他发声,让全世界知道,他是我们林家的骄傲!”他的语气坚定不移,眼中光芒闪烁,不容任何质疑。 他转头看向林幼薇,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无需多言,彼此的意图已心照不宣,达成了一份默契与共识。“就现在,利用我们的官方账号正式宣布,林天是我们林家尊贵的少爷,并且公开表达我们身为家人的骄傲与祝福。”林泰霄的话语中饱含不容忽视的力量与决心。 林幼薇闻言,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这计策实在是妙,既能够巧妙拉近林天与家人的关系,又能借此时机,推动林氏企业迈向更广阔的舞台,一箭双雕。在这关键时刻,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信,只要全家团结一心,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也没有打不开的心结。 第161章 低级的公关 这事儿我马上让公关部门处理掉,没得商量! 林泰霄的话语坚定有力,不容一丝质疑,轻轻一点头的瞬间,紧锁的眉头透露出沉着和威严。接着,他弯下腰,动作中饱含温柔的力度,扶起了坐在冰冷地面、显得柔弱又无助的叶惠英,仿佛在无声地说:有我呢,别担心。 好了,我们回家吧。眼泪擦擦,林天不久就会回来的! 林泰霄的声音温和而果断,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家团聚的温馨画面。叶惠英虽然心里波涛汹涌,但基于对丈夫的信任,她维持着庄重的样子,手指轻触脸颊,悄然抹去了那些忧虑和挣扎的痕迹。每个细微的小动作,都透露出她在经历过风雨后的镇定与坚韧。 老公,这样真的合适吗? 叶惠英的话里带着几分迟疑,眼睛里映着对伦理和情感的复杂考量。林泰霄回以一个轻松的微笑,眼神坚定不移,有什么不合适,林天是我们的亲儿子。以前他在孤儿院是一码事,现在认了亲,我们就该负起责任。我这几天就找岳警官解决林天的事,很快就能把他的户口转过来!一旦户口在这边… 说到这里,林泰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眼中闪过智慧的火花,藏着深不可测的计划。 林幼薇和叶惠英之间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彼此心知肚明,林天户口的正式加入意味着对这孩子未来的掌控将更加牢固。虽然叶惠英心中还存有少许犹豫和不安,但长时间的争论和混乱已让她疲惫不堪,她渴望家的宁静与和睦。 那...好吧... 叶惠英的声音细弱却满是无奈的认同。在家里,林泰霄一直是那个拿主意的人,多年的习惯让他自然而然地在孩子们面前展现出权威和领袖气质。近来,他确实努力拉近与林天的关系,但林天的冷淡让这些努力看似白费,每次的亲近尝试都像是打在软垫上,毫无反应。 ... 与此同时,林天急匆匆地离开装潢豪华却空荡荡的林家办公室,心中焦急万分,快步向录音室赶去。远处,录音室那微弱的灯光如同黑夜里的一座灯塔,既是指引也是压力的来源。他意识到,因家庭琐事耽误,很可能已错失了一些重要的时机。 林天抿紧嘴唇,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即便内心矛盾重重,他还是决定先处理眼前的工作。正准备加快脚步,左侧走廊飘来一阵柔和细腻如春风吹过的女声:你总算来了! 这句话犹如阳光穿透阴霾,照亮了他的心扉。 林天猛地转身,只见郑思雨刚从洗手间出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与周围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如同静夜中最鲜活的色彩。郑思雨的出现让林天心头一暖,这意外的相遇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驱散了之前的焦虑和烦躁。 太棒了,你竟然还在! 林天连忙上前,声音里抑制不住的兴奋。两人面对面站着时,林天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尽管郑思雨穿着高跟鞋,此刻的他却比平时更加挺拔。或许这只是心情波动下的错觉,但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能够为她遮风挡雨,守候一方天地。 “听说你被林叔叔和阿姨叫走了,可能会晚一些。” “我就想着多等你一会儿。” 林天苦笑着。 “叔叔阿姨呢?他们回去了吗?” 叶惠英的手还湿着,她往后退了退,从旁边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他们回去了,我妈不喜欢太吵的地方。” “待久了她会头痛。” 林天微微一愣。 “这样啊……” 郑思雨随手拿起包,自然地推了推林天。 “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天深吸了一口气。 “又麻烦你了。” 刚刚从林家的事务中抽身,林天心情并不算好。 但在郑思雨身边,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你下次生日是什么时候?” 郑思雨手指不经意地蜷曲着,随即问道。 “八月份,就是我生日了。” 林天答道。 “嗯,打算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吗?” 郑思雨笑了。 “是的。” 到时候,林天就成年了。 他成年了,她是不是可以…… 郑思雨脸颊泛起一丝红晕,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哦,对了,我还打算再等你十分钟。” “如果你还不来,我就去接你。” 林天挑了挑眉。 “怎么?要上演英雄救美?” 郑思雨哈哈大笑。 “没错!” 还记得上次林家的庆祝宴。 林天在林家人的为难下,差点难以脱身,如果不是郑思雨及时出现。 他现在可能还被困在林家。 想到这里,他对郑思雨说: “郑小姐,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郑思雨转头,好奇地问。 “什么事?” “在你身边,我真的感到很安心。” 昏暗的走廊里,郑思雨心跳加速。 月光下,林天的眼神异常明亮。 让人不容置疑他话里的真诚。 郑思雨这辈子听过很多赞美,唯有林天这句话,最朴素,也最触动她的心。 “跟你在一起,我也是。” 郑思雨微微一笑。 突然握住了林天的手。 感受到手心里柔软的触感,林天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心跳仿佛与郑思雨同步。 一种微妙的情感,在两人之间悄悄弥漫开来。 “等你满了十八岁,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郑思雨握着林天的手,美丽得如同梦境。 林天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喜悦。 再迟钝的人在此刻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 他用更大的手反握住了郑思雨的手。 “这件事,还是我来说更适合。” 郑思雨皱眉。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当然知道,林天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要说的,和你想说的,是一回事。” “难怪高中生能设计出那么高级的裙子,原来有家庭支持!” “楼上的+1,难怪说出身平凡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强了。” “打着高中生设计礼服的旗号,我搜了下,林家在当地还挺有名,算是豪门,这不禁让人怀疑这只是宣传手段。” “挺有道理!如果是高中生设计的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估计是公司设计师做好了,功劳都归给了少爷吧?” “我觉得不一定哦,如果从小对这方面有兴趣,豪门的财力培养也是可以的!” “我现在有点怀疑我买的爆款连衣裙是不是名不副实了……” “自家礼服的来历,黄薇薇不可能不知道吧?说不定,这是在为那位少爷铺路呢!” “真是羡慕啊……” 一夜之间,关于林天的网络评价彻底逆转。 京海市的心脏地带,矗立着一家豪华无比的五星级酒店,里面每个角落都被柔和的灯光温柔拥抱,设计精美绝伦。 时尚界大名鼎鼎的设计师黄薇薇,此刻正慵懒地躺在一张云朵般柔软的大床上,脸上敷着一片价值不菲的面膜,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盈跳跃,悠哉游哉地刷着最新的网络热点。 宁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小陆——黄薇薇的助理,手机紧握,一脸匆忙地冲进房间。 “黄姐,出事了!林家刚在网上扔了个炸弹,咱们的设计评论区也被炸得满目疮痍!”小陆话语里夹杂着焦虑,额头已细汗涔涔。 黄薇薇闻声立刻从慵懒中惊起,迅速撕下面膜,眼神瞬间犀利如刃。她挺直腰板,深吸一口气回归状态,再次登录社交平台。 页面刷新,一条刺眼的标题映入眼帘——“高中生的礼服设计,真的值那个价吗?”这个议题,短短半天如同火箭升空,稳坐热搜榜首,那红彤彤的热榜标志格外刺眼。 “呵,这热闹场面可真久违,评论区快炸开锅了。”黄薇薇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意,显然对这种场面既熟悉又带着几分享受。 她先是对林家的帖子细细琢磨,字里行间透露着别有用心的味道。紧接着,她扫向自家品牌下方的评论战场,两派网友已剑拔弩张,氛围既紧张又炽烈。 “黄薇薇对设计的执着与真诚,尔等岂能懂!艺术品诞生,就要被迫贴上‘资本操纵’的标签吗?” “就算没有资本干预,她发帖自然有她的盘算!背后的猫腻,大家都心知肚明吧!” “好好好,您最明白,‘真相挖掘机’同志!” “我看那帖子第一眼就觉得有鬼,居然有人信这套,全都被资本牵着鼻子走!” “楼上那位,是不是看设计师有才华就眼红了?” “……” 面对这纷繁复杂的评论,黄薇薇轻轻摇头,随手将手机一搁,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的微笑。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她仿佛是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一切尽在掌握。 “林家这次的把戏真是滑稽,他们的公关团队估计还在玩泥巴呢!发的东西水准之低,让人汗颜。” 黄薇薇心中燃起一团怒火,特别是想到林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未成年的林天都不放过,硬生生推他到舆论的风口浪尖。 林天只是个未脱稚气的少年,却被迫踏入成人世界的漩涡,承受那些复杂残酷的舆论斗争。 这对一个孩子太过不公,更彰显了林家处理事情时的草率和缺乏责任感。 第162章 林薇薇出手 黄薇薇的目光锐利如箭,穿透空气直射而来,轻轻掠过小陆脸颊,留下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冷冽。她的声音轻柔却暗含紧绷,就像林间急行的微风,快而不失细腻,试图在匆忙之中悄悄安抚些什么。 “你有听说林天最近有什么新动向或消息吗?”她的话语里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焦虑与关怀,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遥远却清晰可感。 小陆的回答流畅自如,似已反复斟酌多次。他的眼神流露出坚定,仿佛这个问题早已在他心底徘徊,只等这一问,便要尽数倾吐。他准备充分,像战场上待发的箭,满蓄力量,一触即发。 “关于他,我确实发现了一些线索。林天确系林家血脉无疑,但直到去年,才被正式迎入那个所谓的家~” 在权力与财富构筑的辉煌大门之后,林家掩藏的秘密仿佛遗落的珍珠,轻轻一碰,便能串联成迷人故事。林天与家族间的微妙距离,不再是秘密,而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对小陆来说,搜集这些情报就如同山涧溪水自然汇聚,轻松自如。他对林天的了解程度,甚至超越了那些自称“圈内人”的家伙! 黄薇薇听着这精细如丝的汇报,嘴角泛起一抹复杂而微妙的微笑。那笑容里,既有对世间冷暖的嘲讽,也夹杂着对人性无奈的理解,她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一则古老而又悲哀的寓言。 “早不给予应有的尊重和公平,如今林天不再回应他们的呼唤,他们焦急如焚,这难道不是讽刺吗?” “真是荒唐至极!”黄薇薇加重语气,眼中光芒闪烁,是对不公的愤慨,也是对现实的清醒认知。 “更令人惊愕的是,堂堂林家,竟然意图利用林天的设计天赋来装点门面,这种厚颜无耻,实在让人心寒齿冷!”她的言辞犀利,字字如刀,刺破虚伪的面纱。 小陆望着因不满而愈发灵动的黄薇薇,心中生出一丝忧虑。他清楚,一旦她的情绪沸腾,往往会不顾一切地行动。于是,他连忙出声提醒,担心这份正义的怒火驱使她作出冲动的决定。 薇薇姐,他们眼馋的,可不仅仅局限于你如日中天的名望与那无法估量的影响力。他们连做梦都想不到,事情竟然会这样戏剧性地反转,就像是命运亲自提笔,导演了一出精彩纷呈的大反转戏码! 黄薇薇,时尚界里举足轻重的存在,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和林天之间,被一种无形的纽带牢牢绑在一块儿,两人的命运已然紧密相连,共享荣光,也不惧风雨同舟。在这盘根错节的人际网中,一个人的荣耀,就是两个人的光辉;一个人的失落,也是两个人的阴云。 林天,才华横溢又对家族有着复杂情感纠葛的年轻人,就算内心深处对那份天生的血脉有所抗拒,但血浓于水的联系哪是轻易能斩断的?黄薇薇心里清楚,一旦她揭开了早已知道林天真实身份的面纱,林天作为独立设计师所展现的非凡才智和独树一帜的创意,很可能就被无端的猜疑和嫉妒蒙上阴影,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 这场游戏,每一步都是棋局,每一次行动都可能落入陷阱。黄薇薇眉尖微锁,眼神深沉,沉默许久后,只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既是为世态炎凉感慨,也为自己的两难处境惋惜。 看来,要平息这场风波,只能我们亲自动手解决了。她的话里透着坚决,也藏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自从林天的名字一出现,林家的各种反应就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她悉心打造的社交空间顿时波澜四起,质疑与猜想满天飞。没有一个干脆利落的声明,这片舆论的海洋怕是难归平静。 真是愚蠢至极!如果林家真有点头脑,就应该请一支专业的公关队伍,或者直接让我来坐镇指挥!黄薇薇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指尖轻盈地在屏幕上滑动,熟练地截图保留证据,心中已开始构思一篇震撼人心的声明。 就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一个念头灵光一闪。 给林天发个消息,让他也开设个人社交账号,为这事发声,为我们增添力量! 一旁的小陆心领神会,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舞蹈,像是一串灵动的音符,迅速落实着黄薇薇的每个指令。 当夜色深沉,四周静悄悄时,黄薇薇在她的社交平台上发表了一篇长文,字里行间洋溢着真诚与坦荡,每一句话都饱含对事实的坚守和对未来的无限信心。这篇声明,不仅是对外界的回答,更是对自己信念的坚毅宣誓。 大家对文博会我所穿礼服的喜爱,我深感荣幸。准备期间,我反复斟酌装扮,直到某日,在网络的汪洋中,偶遇一张设计草图,时间仿佛凝固,我即刻命助手与那位神秘设计师取得联系。” “认之后,这位天才设计师,竟然仅是一位高中生。我满怀期待,而他也果真不负所望,将设计理念完美呈现。对于这件礼服引发的误解与争论,我想在此澄清:首先,我初识该店主时,并不知其林家背景;其次,定制全程,他均独立完成,展现了非凡天赋;再者,当我知晓他的特殊身份时,我的诧异不亚于任何人。最后,我呼吁网友们理性看待,继续支持原创的力量。 文末,她还附上了礼服设计草图、成品照及与林天的聊天记录截图。这篇饱含诚意的澄清文一经发布,瞬间收获数万转发与点赞。 其中一名铁杆粉丝转发评论:我就说吧,咱们薇薇姐,怎会轻易被资本洪流左右! 评论区,赞誉之声如潮涌来,众人纷纷为黄薇薇与林天的正直与勇敢点赞。 第163章 混乱的网络 这家店的老板手艺实在太神了,就凭几张设计图纸,就把眼光挑剔得不得了的薇薇姐迷得七荤八素,一个劲儿地夸,彻底拜倒! “薇薇姐,这样的神仙合作后续还有的盼吗?那件晚礼服美得连颜控粉们都想穿屏而过,亲身体验那份精细与华美! 市中心一家高档酒店的房间里,暖黄的灯光轻柔地铺在桌面上,小陆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评论区,见舆论风向逐渐好转,他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长舒一口气,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后,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宁静。 “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评论区找回了往日的那份和谐宁静!” 一旁,黄薇薇优雅地打了个慵懒的哈欠,美丽的容颜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林天那边还没回复你吗?这次的误会,我觉得他自己发声解决效果会更佳。” “明儿让他发个正式声明,所有的恩怨纠葛,就随风散了吧!”小陆点头,话语间夹杂着对不公之事的不满。 “林天真是时运不济,被那样一个靠不住的家庭背景拖累,差一点就在这次网络风暴中翻不了身!” 黄薇薇淡淡地说着,又打了个悠长的哈欠,仿佛在说,娱乐圈的风风雨雨,看得多了也就不足为奇。 “不管名声是黑是红,反正都是出了名,只要有那份决心,这次的热度同样可以为他所用。”她接道。 见状,小陆心中焦急,连忙劝说: “薇薇姐,你赶紧休息吧!你这身体,哪经得起熬夜呀!” “怪不得那位高中生能设计出那么高雅独特的礼服,原来背后有强硬的家庭背景做后盾呢!” “楼上的见解挺独到,即便出身平凡,能达到这一步也非常难得了。” “话虽如此,但说到高中生设计,我查了查,林家在当地确实是名门望族。这会不会又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营销戏码呢?” “的确有这个可能!毕竟,高中生设计出如此高水平的作品,实在太不可思议。或许是公司背后的设计团队杰作,借用了这位少爷的名字罢了!” “也不能一竿子打死,如果他天生就有设计才华,再配上富裕家庭的财力和资源,培养出一个年轻的设计新星,也是有可能的!” “这让我开始怀疑,那些我追捧的爆款服饰,是否也只是挂羊头卖狗肉,其实是他人之作?” “黄薇薇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对自己礼服的幕后故事应该了如指掌。或许,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让那位公子哥名声大噪的策略吧?” “真是让人艳羡不已……” 一夜之间,网络上对林天的态度发生了180度大转弯,从最初的质疑转变为如今的狂热追捧。 在京都一家奢华的五星级酒店里,黄薇薇正惬意地敷着面膜,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指尖轻轻滑动平板,浏览最新的时尚资讯。 这时,小陆匆匆忙忙闯入,手里紧紧握着手机,一脸凝重,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薇薇姐,出事了!林家在社交平台发了长文,咱们的评论区也被汹涌的讨论淹没了!” 一听这话,黄薇薇即刻扯下面膜,眼神顿时凌厉起来,坐姿端正,手指飞速敲击键盘,刷新页面。 屏幕上,关于那位高中生设计作品真伪的激辩,在半天之内便占据了热门话题榜首位,那醒目的话题标签,宛如一道拷问人心的烈焰。 “哈,”黄薇薇发出一声冷笑,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对当前情景的嘲弄,“看起来这评论区真是难得地热闹起来了呢!”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屏幕,从林家那精心布置、引发热议的帖子,一路滑到自己那边硝烟四起、战火正旺的评论激战区。屏幕微弱的光线映照在她略显疲惫却坚定的脸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虚拟世界背后那些鲜为人知的波澜壮阔。 在这片属于她的领地里,网友们已经分成了界限清晰的两派,言语间火星四溅。“薇薇姐的人品,你们这些跟风乱喷的人真的明白吗?穿个裙子也要看资本脸色?”一个忠实粉丝挺身而出,每一句话都饱含着对黄薇薇的信任与支持。 而反对的声音迅速针锋相对:“就算没有资本的直接指挥,她一发帖,流量、好处还不是滚滚而来?这里面的门道,明白人都心知肚明!”话语里充满了讽刺,不屑的情绪溢于言表。 “行了行了,您是行家,‘懂王’大人,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哪有您的高见远识啊!”另一条评论紧跟其后,用满是调侃的语气回复,给这场紧张的辩论增添了几分幽默的色彩。 “其实我早觉得这篇帖子不简单,没想到还真有人被资本操控到失去了独立思考。”一名网友似乎早已洞察一切,真诚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忧心忡忡。 紧接着,有人发出疑问:“楼上的,你这么激动,该不会是嫉妒人家的能力和影响力吧?” 短暂的沉默之后,只留下一串意味深长的省略号在屏幕上,它静静地表达着无边的弦外之音与未竟之意。 看着这一波接一波的激烈交战,黄薇薇猛地将手机甩到一边,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眼神中闪烁着轻蔑与冷漠。“林家这招,真是天真得可笑。他们的公关团队恐怕还在玩泥巴阶段吧?发的东西,水平也就那样了。” 她内心燃起一股怒火,更多的是对林家手段的鄙视。他们竟然连未成年人小林天都不放过,硬生生把他推入舆论的风暴中心。 这种行为让人心寒,更让人质疑林家人的智慧与责任感何在?在这纷繁复杂的情况下,黄薇薇暗自发誓,决不允许无辜者成为他人棋局中的牺牲品。 第164章 赚两千万很多吗 在三江一高的校园里头,有个安静又有点庄重的宿舍区,里面林天的房间就像黑夜里最耀眼的星星,灯火璀璨,照亮了四周的暗淡,映照出屋里满满的暖意和忙碌,特别吸引眼球。 地上,放着一个打开的深色行李箱,里头各种各样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就像是个等待开启的宝藏,等着主人来挑选。林天站在箱子边,全心全意地挑拣着简单的行装,每件衣服都经过他细心考量,温柔地叠好,就像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一样。 就算他要离开这儿一个月,但这小房间已经预订到了毕业那天,就像不管流浪到哪儿,总有那么个避风的港口等他回来。在这个高手云集的学校里,能有这种特殊待遇可不容易。 三江一高啊,不仅仅因为教育水平高而有名,更因为它尊重并满足每个学生的个性需求,显得与众不同。很多学生因为家里给学校的大手笔赞助,享受着特别的待遇,对他们来讲,钱就是身外之物,有个专属的宿舍,不过是锦上添花的小事儿。 这时候,孙耀龙正坐在临时搬来的床上,盘着腿,眼睛随着林天的动作悠闲地转悠,透着一股自在和洒脱。他的头发比平常长了点,随意地在脑后扎了个简单的髻,这份不经意的随性,让他看起来更有几分超凡脱俗的帅气。 “嘿,你就带这么点东西?”孙耀龙见林天行李箱还没装满就要关上,不禁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点惊讶。作为了解林天生活习惯的朋友,他知道林天穿着简单,却没想到会简单到这种地步。 林天微微一笑,解释道:“只带这个季节用得上的,平时都穿校服,不需要带太多别的。”说着,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稍微有点旧的衣服,有的边角泛起了细细的毛球,有的则留下了时间慢慢打磨的痕迹,即便这样,他对每件衣服都照顾得很周到。 孙耀龙听了,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那一整面墙的名牌服装,心里五味杂陈。他和林瑞麟一起走过学习的道路,林瑞麟每天穿得光鲜亮丽,活像是校园里的流动时尚展,新衣服一上架,第二天就能看到他穿在身上,光彩夺目。对于这种过分讲究外表的行为,孙耀龙私底下总是有点看不上,觉得那是没有深度的“没品位”。 可当他再次看到林天那些略显老旧的衣服时,也不禁感叹:“林家真是节俭到了极点,连几件像样的衣服都不肯给你买。”这话里带着不满和不公平的感觉。 林天听了,抱着胳膊沉吟了一会儿,目光在那只没装满的行李箱上游离,好像在琢磨什么。然后,他微微抬起下巴,眼里闪过一点犹豫:“你说得对,确实该买些新衣服了。” 这话一出,就像石头扔进平静的湖面,孙耀龙的眼里立刻闪出了光,他迅速从床上跳下来,几步跨到林天跟前,急不可耐地说:“还犹豫啥呢?!你不是刚赚了两千万吗?!这还不够你买衣服?!”话里既有震惊也有心疼,对孙耀龙来说,两千万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林天竟然还在为这事纠结。 想到这里,孙耀龙嘴边泛起了一丝苦笑。虽然孙家很有钱,但自从林瑞麟那事后,他的生活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每月的零花钱从几乎可以随便花变成了仅仅五万。以前,只要手头紧,一个电话给卢云,马上就能拿到几百万,虽然很多时候这些钱其实没怎么用,但那种随性花钱的富足感,和现在每个月都要精打细算的五万块钱,简直是两个世界。 如今,孙耀龙不得不学会算计每一分钱,每一笔开销都要三思而后行,每个月那五万块钱对他来说,意味着每次消费都要慎之又慎。 “那就这样,找个其他时间再冲去购物吧。”林天话一出口,就轻轻晃了晃因坐太久而有点发麻的身体,竭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风平浪静,似乎在暗暗掩盖心底那丝丝的波澜。 孙耀龙紧锁的眉头猛然松开,眼底闪过一丝期待的小光芒。一听林天这么提议,他心里被压抑的购物欲望嗖的一下子蹿了出来。“想添置新衣?嘿,我知道个超赞的地方!”他拍着胸口打包票,满脸的自豪和得意洋洋,“那里的服饰,最新款、最迷人,我熟悉得很!保准让你大开眼界!”孙耀龙几乎是雀跃着提出这个想法的,脑海中已浮现出两人在时尚前沿徜徉的情景。 但一扭头,他却发现林天脸上掠过一丝犹豫,随之而来的是沉默。这细微的变化让孙耀龙心中一紧,不禁开口问道:“你这表情什么意思?不信我挑衣服的眼光?”眼中透露出几丝委屈和疑惑。 林天一时语塞,心里五味杂陈。哎,这和信不信任有啥关系嘛?他在心里嘀咕,其实是对你的‘全黑风’有点小担忧啊。每次相聚,不是黑衣就是暗色系列,和你去买衣服,我这‘多彩人生’不就变成单色了?当然,这些小心思林天没说出口,毕竟他了解孙耀龙对自己的时尚触觉自信满满。 为了解开这突来的尴尬气氛,林天随口编了个借口:“明天嘛,我和别人约好去逛街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自在,期盼能就此糊弄过关。 出乎意料,孙耀龙却一本正经地接纳了这个理由,随即追问道:“和谁啊?陈巨峰吗?”言罢,嘴角还撇出一抹不屑,仿佛提到这个名字就心生不悦。“他就算了吧,品味跟我比差远了!成天就知道穿那种束脚裤,恨不得连睡觉都不脱,还能当围巾使唤。”孙耀龙边说边比划,言语中尽是对陈巨峰穿着品味的嫌弃。“你居然会考虑跟他去?”话虽糙但理不糙,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关键。 林天微微一笑,踱步到孙耀龙对面坐下。作为前一世的时装设计师,他对穿搭有着独特的见解。尽管自己并不偏好过分张扬的风格,但在衣料选择和色彩搭配上,无一不显现出他对美感的精准驾驭。相比之下,陈巨峰的着装的确有待提升。 此刻,孙耀龙满脑子都是“和谁去买”的疑问。在他眼里,林天朋友圈中论时尚感无人能及他。“是黄梦洁和楚紫悦那两个姑娘吧?算了吧,瞧瞧她们日常穿的,简直是时尚灾难现场!”他夸张地摇了摇头,“你要是跟她们去,说不定出门就被装扮成礼品盒,上面再绑个蝴蝶结!”孙耀龙的丰富想象也让林天忍不住笑出声。 “也不是她们。”林天的回答让孙耀龙困惑不已。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玄虚? 孙耀龙双手环抱在胸前,身体前倾,双眼紧紧盯着林天,仿佛想从他脸上寻觅些线索。“那你到底约了谁?别告诉我,你是为了躲我才这么说的?”话语中透出孩子气般的执拗。 林天连忙摆手,一脸无辜地解释:“真没有,刚好记起明天有别的安排。”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可奈何,试图让孙耀龙明白,这只是凑巧。 孙耀龙坐正身子,侧头望向一侧,那固执的眼神中藏着一点点的受伤。“林天,你要是不想去直说就好,别这样让我心里难受。”虽然语气略带赌气,但更多的是对这份友情的珍视和不舍。 林天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回忆起初遇孙耀龙时的印象——外表看似冷漠不易接近,实则内心细腻又真诚。想到前世孙耀龙那悲惨的结局,林天眉头紧蹙,心中涌动着一股要改变一切的冲动。 第165章 他谈恋爱了 林天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那声细若游丝的叹息穿过了心里的重重困扰,却依然抚不平心里泛起的涟漪。 初次邂逅孙耀龙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慢慢回旋,那时候的孙耀龙,就像一只浑身是刺的豪猪,脑子里装满了让人猜不透的鬼主意。 时间如流沙,无声无息间滤去了初印象的偏颇,林天才猛然发现,这个表面上游戏人间的年轻人,心里其实藏着不同凡响的一面。 回想过去的烟云,孙耀龙最终落得个悲凉收场——铁窗里,陪伴他的只有冰冷的一餐餐,孤独的身影。 林天的眉头不由自主地拧成一团,心里像翻腾的海浪,五味杂陈。 重活一次,他对孙耀龙的认识逐渐加深,虽不敢说他毫无瑕疵,但如果说他是罪大恶极之人,显然是不公平的。 林天不禁猜测,孙耀龙上一世身陷囹圄的背后,是否掩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念头一闪,林瑞麟诬陷嫁祸的旧账就在心里猛然跳出,宛如一束微弱却坚持的光,在林天的思绪里照亮了一个模糊的轮廓,让一切都显得触手可及起来。 这一世,孙耀龙差点再次因林瑞麟的诡计而陷入困境,那么前世发生相似的悲剧,似乎并非没有可能。 能让孙家狠心舍弃孙耀龙的罪名,绝对不是一般小角色能承担的,它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简单的雇凶伤人,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纠缠。 至于到底是什么具体的罪名让孙耀龙上一世锒铛入狱,现在的林天已经无从查证,只留下一连串的谜团,悬在他心头。 正当林天深陷沉思,四周的空气仿佛凝结,孙耀龙侧头,炙热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那张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好奇和期待。 “我这心里都急得跟啥似的,你居然还想瞒着我不说那个人是谁?!”孙耀龙几乎是控诉般的喊了出来。 “哟,林天,没想到你这么会藏着掖着啊!”孙耀龙故意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演技之逼真,几可乱真。 面对孙耀龙这卖力的“演技”,林天的耐心终于露出裂缝,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悦悄然爬上了他的眉毛。 而孙耀龙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信息,手指笃定地指着林天说:“看看你那张试图掩盖一切的脸!”他叫道,“就知道你会找各种理由来搪塞我!”说话时,那无辜又委屈的样子让人真假难辨。 对于孙耀龙这种欲言又止的把戏,林天已经忍耐许久。此时,当对方的“表演”达到高潮,林天的容忍也走到了尽头。 他微微起身,伸出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孙耀龙的头,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好了,你的独角戏结束没?”他问。 孙耀龙捂着头,表情夸张,活脱脱就是动画里常被捉弄却又总能挺过来的汤姆猫,眼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好吧,那你倒是说说,你打算和谁去逛街呢?”话锋一转,孙耀龙又装起了神秘,“如果你不肯说,那我就当你默认要和我一块儿去了哦~”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又调皮的笑容。 林天感到自己被孙耀龙逗得有点哭笑不得,脸上挤出个苦笑,心头那股情绪好似被无形的手搓成一团乱麻,分不清是该乐还是该恼。 “嗯,确实是和个女生,不过具体是谁嘛,现在可不太适合透露哦。”他故意留下悬念,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小火花。 原本打算独自享受那份安静和自由,林天没想到,平日里粗线条的孙耀龙这时竟成了粘人的小猫咪,紧贴在他身旁,让他不禁思考是不是该找个伴儿一同外出。 心思飘忽间,脑海里浮现出郑思雨温柔的身影——那个常带浅笑,眼里像藏着星光的女孩,不知道明天她是否有空一同出游? 孙耀龙闻言,一头乱发下眼睛眨巴眨巴,手指不由自主地挠着后脑勺,一脸困惑与好奇。“女生?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林天这家伙,什么时候悄悄交友广泛了?” 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流星划过夜空,在他心中猛然点亮,那份震惊让他直愣愣地盯着林天,似乎想从对方脸上捕捉些什么蛛丝马迹。 “嘿,你小子背着我们偷偷谈恋爱了?!”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为这个想法吃了一惊,眼睛瞪得圆滚滚的,满是不可思议。 林天被这话击中了要害,脸色微变,带了几分不耐,“说什么呢,这算藏吗?”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由自主泛起了涟漪,秘密被窥探的感觉让他既紧张又夹杂着丝丝甜蜜。 孙耀龙一听,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手指直指林天,因惊讶而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真……真的?你,你真的恋爱了?!”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比当事人还要兴奋几分。 那一瞬间,孙耀龙仿佛见证了一场世界末日般的奇迹——林天,那个总是沉着冷静的家伙,竟然恋爱了!心里那团八卦的火苗被猛浇了油,轰地一下直窜云霄,急切地想要了解更多细节。 于是,一场既滑稽又认真的“拷问”开始了。孙耀龙手脚利落,一边说着话一边已将林天按倒在床,随手抓起一个衣架,灵活一转,硬生生把它变作了“审讯工具”。 他一只脚勾着旁边的椅子,人显得高大不少,那副故作正经的模样让人见了就想笑。 “快交代!是哪家的姑娘眼神不太好,被你这家伙迷上了?”他故意板起脸孔,但眼里藏不住的笑意暴露了真心,“真是难以置信,竟然有人会看上你这木头疙瘩,看来老天也有打盹的时候啊!” 嘴上虽损,但心里,孙耀龙对自己的单身状态免不了有些自嘲,那些靠近他的女孩要么被他的大嗓门吓跑,要么觉得他太过直接而保持距离,结果至今单身一人。 眼见林天竟捷足先登,跨入了爱情的大门,孙耀龙心里五味杂陈,既惊讶又羡慕又带点嫉妒。 “快说,到底是哪个姑娘这么‘倒霉’,姓名住址,一样不能少,我得好好盘查一番!”孙耀龙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手中的“刑具”挥舞得愈发有力。 林天却似丝毫不受影响,他悠然地靠在床头,双手环抱胸前,唇角挂着一抹温暖的微笑,那笑容在孙耀龙看来几近迷人。 “嘿嘿,就不告诉你,你自己慢慢猜吧!”林天的笑容更加灿烂,如同春日暖阳,温暖又明媚。 孙耀龙望着好友,心里那叫一个百感交集,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快要哭出来。他迅速掏出手机,手指迅速按下号码。 “陈巨峰,出大事了,林天这家伙暗搓搓谈恋爱了!”电话那边先是静默,接着爆发出了足以震碎玻璃的惊呼。 第166章 老铁,你火了 “什么?!”孙耀龙得意地提高声调,“快来,我已经把他‘拿下’了,就等你一起来审了!” 电话那头传来哗哗的水声,显然陈巨峰正在洗澡。“马上到,你们等着!”言罢,电话被匆忙挂断。 孙耀龙抱着臂膀,哼了一声,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武力不行,我就懒得费劲了。不过,等陈巨峰那小子一来,哼哼……看你林天还能嘴硬到何时!” 对于孙耀龙的“威胁”,林天笑得越发开怀。事实上,他和郑思雨之间,还仅仅是一种朦胧的好感阶段,远未达到正式确立关系的程度。 更何况,就算将来真有那么一天,也得等到期末考结束后再说,毕竟,师生的身份差异横亘在他们之间,这样的恋情一旦曝光,定会引起非议。 师生恋,在这个社会往往不被看好,甚至可能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因此,虽然心里有所期待,但他清楚现在并非坦露心迹的最佳时机,一切,还是留给高中毕业的那一天吧。 在健身房内,柔和的灯光中蕴藏着一股坚毅的力量,镜面墙映照着每一个坚持不懈的身影。 林天的几个同班硬汉,汗水顺着他们雕塑般的肌肉缓缓流淌,展现出力与美的融合。当他们得知陈巨峰心绪不宁的消息时,都不由自主地投以关怀又夹杂着疑惑的目光。 刚刚结束了一场几乎榨干体能极限的力量特训,此时的冷水洗礼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松弛感,他们细细品味着肌肉从充血到逐渐恢复的微妙过程,那份感觉美妙得令人陶醉。 几道无可挑剔的健硕身形悠然沉浸于冷水池中,水珠沿着他们坚实的胸膛缓缓滑落,画面野性而不失优雅,吸引了四周所有的注视。 “你们继续享受吧,我得先撤了。”陈巨峰言罢,自池中站起,顺手扯过一条浴巾围于腰间。在昏暗灯光映衬下,他的身躯显得更为伟岸,他毅然决然地迈向浴室门外。 李壮,一个好奇心旺盛的朋友,见状不由生出疑问,眼中满是关切。“还没泡够呢,急着干什么去?”陈巨峰未作回首,只留下一句果断的话语:“有些要紧事要处理!”他锻炼后的挺拔身姿与不容忽视的气场,使周遭人不自觉地停下了动作,空气中似乎都凝固了几分。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决定跟随陈巨峰的脚步,一个个敏捷地起身,紧随其后。李壮冲在最前方,有力的手搭在陈巨峰肩头,既是安慰也是探询:“到底怎么回事?你看起来不大对劲啊!”他的语调坚定不移,“要不,我们哥几个陪你一起去吧!” 陈巨峰面容微松,嗓音中含着无奈:“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李壮总是那个挂念朋友安危的,他一边飞速穿衣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去哪儿,我开车送你!”作为班里最早的司机,他总是准备充分。 陈巨峰深吸一口气,婉言拒绝:“不用,我能搞定。”随后,他语气一转,带上了几分调侃,“其实就是有个哥们儿,悄悄恋爱了!” 李壮穿衣的动作暂停,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义愤填膺的神色。 “叛徒!这简直就是公开的背叛!”他激动地说,“要是我兄弟瞒着我谈恋爱,我非要教训他一顿不可!”言谈间情绪高涨,仿佛自己遭遇了莫大的不公,“真是可恶至极!凭什么那小子就能有女朋友?”周围的壮汉们纷纷点头,氛围瞬间变得热闹。 陈巨峰的脸色再次沉下来,迅速整装待发,预备离开。“不多说了,兄弟们,我先走一步!”他的话语中透着不容分辩的决绝。“讨个说法!必须为这事争个明白!”李壮振臂高呼,眼中闪烁着坚决和热情。 片刻之后,陈巨峰和孙耀龙如同两尊守护神般并肩立在林天面前,双臂交叉于胸前,无形中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林天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面对这阵仗显得有些慌乱。陈巨峰眼神犀利,冷冷地盯着林天,话语中不含半点妥协:“你自己说,还是我来问?” 林天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脸茫然,咳了一声,指了指陈巨峰,一脸困惑。“说来也奇怪,你怎么进来的?这时间宿舍门应该早就锁了……”他的问题显得格格不入。 “翻墙进的,我给他打掩护。”孙耀龙回答得直截了当,脸上同样冷峻,使得现场的紧张气氛再次升级。 “再不说实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孙耀龙扬手警示,几乎与此同时,陈巨峰大步上前,轻而易举地将林天从床上拎起,那速度之迅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 虽然林天最近在学院里大吃特吃,毫不控制饮食,体重直线上升,整个人圆滚滚的,就像秋天成熟的大南瓜, 但只要他和那个运动狂人陈巨峰站在一起,林天瞬间变成了“瘦猴”,看起来弱得好像风一吹就能飘走,两人身材的极端差别,就像是天生的鸿沟,难以跨越。特别是陈巨峰刚从健身房满身大汗回来,肌肉线条清晰可见,活像古希腊雕塑活了过来,阳光下汗水闪闪发光,映照出坚韧不拔和辛勤汗水的证明,那种男性魅力爆表的样子,让人目不转睛,简直就是健身界的“男神”代表,不由自主地就产生了敬意! 孙耀龙这个神奇的人总能发现些稀奇古怪的好东西,这次也不例外——拿着一根外表平凡却内有玄机的羽毛,在林天敏感的腋下一划, “说吧还是不说?坦白从宽哦!藏着可不好,拜托了,快点招了吧!” 林天一下子笑得前仰后合,笑声震天响,差点把房顶掀了, 虽然开着玩笑,但提到心中的那个秘密时,他抿紧了嘴,眼神坚定无比, “打死我也不会说,我这嘴巴可是很牢的!” 看着林天如此顽固,孙耀龙和陈巨峰心里五味杂陈,既有无可奈何,又带着一点点因为被蒙在鼓里的酸涩。 陈巨峰只好无奈地放弃,手指轻点林天的鼻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你这滑头,谈恋爱都能保密到家,你的良心呢?难道真的被狗叼跑了?! “我们这钢铁般的兄弟情谊,你全忘干净了?” 一旁的孙耀龙皱着眉头,一副心疼的表情, “强子,算了吧!这家伙心硬得跟石头似的,六亲不认的!” “我们以前那无忧无虑整天粘一起的时光,你全忘了吗?对,全忘得一干二净了!” 林天靠在墙上,被这俩人堪比奥斯卡的表演逗得差点笑岔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既觉得有点生气又觉得好笑,有这样“演技派”的兄弟,不知道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还是这辈子的考验? 不管陈巨峰和孙耀龙怎么软硬兼施,用尽各种方法,一整晚下来,两人费尽心机,最终还是没能从林天嘴里套出一点信息,任何线索都没捞到。 第二天早上,两人顶着比大熊猫还明显的黑眼圈走进学校,立刻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而林天,因为马上就要启程旅行,决定用这一天来整理行李。其实行李早就打包好了,只是想找个事情打发时间。 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微微眯着眼,不经意间看到床头闪动的手机。 刚设置成静音没多久的手机,屏幕开始震动不停,消息提示音像潮水一样涌来。 小陆的语音信息像一阵疾风,卷着按捺不住的激动和迫切,瞬间吹散了林天房间的宁静氛围。“嘿,林天,老铁,你听说了吗?论坛上那帖子热得快炸了,就等你出马回复呢!这会儿,大伙儿全都伸着脖子,望眼欲穿就等你开金口呢!” 紧跟着,另一条消息几乎要从屏幕里蹦出来,洋溢着一股子欢腾劲儿:“兄弟,你现在可真火了!直接窜上了热搜,红得发紫!别躲了,快给那些热情似火的粉丝们回个话,让大家伙儿的好奇心有个落脚的地儿吧!” 末了,几个意味深长的小点点,像是在偷偷催促林天,快点儿行动起来。 时间悄无声息地溜走,从小陆那条焦急又满怀期待的信息算起,十根指头都数过来了。房间里,除了墙上时钟悠悠的嘀嗒声,就只剩下了林天的沉静。 林天不自觉地挠挠头,这个小动作像是帮他梳理了心中的千头万绪。最终,他在手机屏幕上敲下一个简单却有力的字:“行”。 这不单是个同意,更像是一句宣言,标志着他决定直面即将来临的一切。 接着,他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不移。他明白,躲是躲不过去的。 于是,他果断解锁手机,手指熟练地滑向那个备受关注的应用,准备亲眼见证那不可思议的转折——自己是如何在一夜间,成为了舆论的焦点,被卷入了这突如其来的网络风暴…… 第167章 静默掌柜 在这漫长又平凡的生命旅程中,他常常感慨,沉醉于那些千篇一律、毫无新意的手机应用,就像是把珍贵的时间大方地送给了空虚无边的虚拟世界。 因此,他果断地和这些APP划清了界线,让它们彻底从生活中消失。 可命运似乎爱玩弄人,小陆那不断跳动的消息提示,就像是一阵接一阵的鼓点,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让原本宁静的日子再次泛起了波澜。 在经历了无数次心里的挣扎后,一个外表普通却隐藏着神奇力量的应用,悄悄溜进了他的手机,占有了小小的一席之地。 林天,这个曾经对网络世界不屑一顾的旅人,最终也没能免俗,注册了一个全新的账号,踏上了一场未知的数字探险旅行。 “静默掌柜”——这不仅仅是个店铺名,简单有力,更成为了他在淘宝小店里的一枚个性化标签。 这个名字背后,藏着他对时尚与艺术无尽的热爱和追求,还有一份鲜为人知的执着与独立。 当他手指轻轻滑动屏幕,浏览着网络上的各种言论,那些有关林家的各种纷争,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尘埃,轻轻掠过心间,只让他嘴角勾起一丝冷漠的笑。那一刻,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回应所有的嘈杂。 手指灵巧地在冷冰冰的屏幕上舞动,每次按键的敲打,都是他内心深处最真挚的声音回响: “各位朋友好!我是静默小店的主人,非常感谢大家对我们品牌的喜爱和支持,特别是看到@黄薇薇在文博会上穿着我们精心制作的裙子,还有大家对我们连衣裙的热烈好评,我的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感激。” “我想借此机会说明:从静默小店诞生起,所有的设计思想和创意都是我个人不懈努力的结果,绝对没有抄袭或模仿。每一条线的流动,每一种颜色的搭配,都是我对美学的独特理解和表达。” “在这里,我要深深感谢每一位给予关注和支持的朋友,是你们的信任与陪伴给了我力量。将来,我会坚守初心,不断探索,带来更多的作品触动心灵。” “差点忘了,为了感谢大家的热情,我会在评论区随机选择十位朋友,赠送我们店的特色连衣裙,希望能给你的生活增添一份特别的风情。” 回想创业早期,林天因不小心触碰了抄袭的界限,遭遇了无尽的风浪和挫折。凭借着对设计的热爱和对原创的坚持,他逐渐在行业里崭露头角,让那些试图用负面手段吸引注意的竞争对手,在他的智慧和实力面前显得暗淡无光。 在这个看不见的网络竞技场上,他已经从一个青涩的新手变成了一个老练自如的老将。 消息一出,黄薇薇和她的团队如约回应,用积极的能量,一句简单的“期待掌柜更多精品”,就像春风拂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温馨的涟漪。 小陆则乘势而为,机智地利用这次机会,为黄薇薇和林天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舆论高潮,两人一时间成为了网络上的热门话题。 而林家发表的帖子,相比之下,就像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没有激起任何波澜,反而引来网友们的惋惜和嘲笑: “这种蹭热度的手法,真是有点过了。” “是啊,如果不是说,谁知道店主有个显赫的家世?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楼上的别说得太重,哪个父母不以孩子的成功为荣?适当炫耀也是人之常情吧。” “关键在于,一般人炫耀不会用官方账号,后面还不忘加上商品链接。目的,不言而喻了。” 一番操作之后,林天从容地从这场喧嚣中抽身而出,像一个看破红尘的隐士。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发展,就交给时间慢慢解答吧。 回到那张柔软舒适的床,他深深地打了个哈欠,感觉到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沉浸在这无边的放松和解脱之中。此刻,他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一切,让疲惫的灵魂享受那久违的宁静与安宁。 林天的手指轻轻点击在屏幕上,输入了一条简短却满怀希冀的信息,它似乎能够穿透繁忙和遥远的距离,直接触达郑思雨的内心深处。 “嘿,最近忙啥呢?” 与此同时,郑思雨正沉浸在一系列生动有趣的课堂里,知识的广阔天地里,她像是一位英勇的游泳健将,在学习的海洋中拼命遨游,每一滴汗水都见证着智慧的增长。 她的手机,仿佛懂得她专心致志的模样,自动调成了静音,安静地躺在桌子的一角。 林天那满载关怀的文字,就像一艘艘孤单航行的小舟,在这份宁静中悄悄启程,却没有在郑思雨的世界里掀起丝毫波澜。 等待,成了一种无声的仪式,随着时间的流逝,林天的心逐渐被一抹淡淡的忧虑所笼罩。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头发间跳跃,宛如心里那只急于求答的小猫咪,渴望着回复的到来。 “嘿,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呀?”第二次发送的信息,多了些玩笑式的自嘲,但其中也不乏真切的期待。 “今晚有空不?一块儿去街上逛逛怎么样?”这些字眼间的期待,就像是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期盼着能照亮对方的世界。 “孙耀龙都调侃我该换个造型了,我也在想,是时候改变了。”林天在屏幕前微微一笑,想象着自己焕然一新的形象,那份自信与期待,通过指尖传递给了远方的她。 “你能帮我做做时尚指导吗?”这一请求,满满是对郑思雨品位的信赖,眼睛里闪烁着期待和诚恳的光芒。 林天的眼睛紧紧盯着那片沉默的屏幕,如同在守候一朵夜幕中即将盛开的昙花,每一次呼吸都饱含着对回信的深切渴望。 时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悄然从指尖溜走,手机屏幕依然保持着沉寂,只有时钟秒针的跳动声,在提醒着等待的漫长。 “可能她还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吧。”林天轻轻自言自语,站起身走向宿舍,心中已有打算,先打理一下自己,以最好的状态等待未知的回复。 二十分钟,对于等待的人而言,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长河,当林天再次看向手机,依然是空荡荡的界面,他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中的理解和宽容慢慢扩散开来。 换上干净利落的校服,他带着一种释怀,大踏步向教室走去,步伐坚定而有力量。 刚跨进教室门口,下课铃声恰到好处地响起,如同凯旋的号角,郑思雨的声音随风飘进耳中,清脆悦耳,宛如初夏清晨的第一缕微风,吹散了所有的焦虑与等待。 林天透过后门的缝隙,看到陈巨峰正偷偷摸摸地啃面包的样子,嘴角不由得上扬,眼中闪过一丝逗趣。“小吃货!”他在心中暗自笑道,“就不能等到下课再吃吗?” 直到郑思雨讲完话,陈巨峰才感觉到了身后那炽热的视线,回头一看,林天已经站在教室后门。 门猛地被拉开,随着“咻”的一声,陈巨峰来不及遮掩,嘴角还粘着面包屑,就脱口而出:“林天,你躲这儿干啥呢?” 这一声呼唤,好像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水面,瞬间吸引了全班人的注意,包括站在讲台上的郑思雨,也好奇地转头,两人的目光相遇,林天的眉宇间闪过一丝诧异,但更多的是一种见到她的喜悦。 楚紫悦带着一丝不解插话道:“你不是说今天要出发的吗,怎么还在这儿闲逛?”她的提问,让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林天的眼神温柔地扫过郑思雨,口中的话却另有所指:“兄弟们啊,还不是舍不得你们嘛。”心里的声音,却在偷偷讲述更深一层的原因。 第168章 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陈巨峰被这话一暖,手中的面包突然失去了吸引力,轻轻放回桌上。“林天,原来你也是这么重情谊的人,我真是没交错你这个朋友!”他上前一步,给了林天一个有力的拥抱。 这份“兄弟情深”瞬间感染了周围的人,男孩子们纷纷围拢过来,争着分享这份友谊的温暖。林天被包围在人群之中,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着对他“友谊光环”的向往。 但在这喧闹之中,他的目光悄悄穿过了人群,搜寻着郑思雨的踪迹。悄悄举起手机,他用一个细微的动作,向她传达了一个无声的信息。 郑思雨心领神会,迅速收拾好讲台,手握手机,悄无声息地走出教室门。 林天见状,转回身,混入那群还沉浸在哥们情谊中的男孩们中间,轻轻地拍着他们的背,那动作仿佛在说:“稍等片刻,还有更多属于我们的时光等着共享。” 那一刻,无论是友情的温馨,还是内心的期待,都在这小小教室里交织在一起,绘制出一幅属于青春的画卷。 他表情凝重,眼神中闪烁着坚定无畏的光芒,就像即将出征的勇士,大声宣布:“我很快就回来,你们可别太想我了啊!” 这话里,玩笑中藏着认真,像春天温暖的微风,悄悄拂过在场每个人的心间。说完,他还特地酷酷地挥挥手,那自信满满又自在的动作,就像是电影里英雄告别时的经典一幕,帅到让人屏息,连空气中的尘埃似乎都被这一幕轻轻震撼,随着他手势的轨迹轻轻摇摆。 他身上的校服,也被这股洒脱的气息感染,衣角轻轻飘起,在晨风的吹拂下翻飞,宛如一面预示胜利的旗子,宣告着他即将凯旋的荣耀。周围几个男生看得心潮澎湃,眼里满是对他的仰慕和钦佩。 “哥们儿,等着你的好消息!别让大家失望,给咱们一班长脸!”其中一个男生高声喊道,声音里满是期盼和鼓励。 “别给一班抹黑!展示你的真功夫!”另一个男生紧跟一句,话里都是信赖和激励。 “加油,老兄!我们在这儿给你打气!”最后一个男生笑着说道,拳头轻轻敲了敲胸口,用这简单的动作传达出最真挚的支撑。 陈巨峰站在人群后,看着林天那自由不羁、充满斗志离去的身影,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像海浪翻滚。 他在心里暗暗赞叹,好小子,为了昨晚的约定,特地跑来给我加油,你这家伙真是!算你通过考验了,既可气又可爱的家伙! 这个想法让陈巨峰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会心的微笑,他更加豪放地大口咬下手中的面包,这份简单却充满力量的行为,似乎在默默回应着林天的决定和勇气。 而所有这些情感的波澜,林天完全没察觉。他步伐稳健,大步向前,最终和郑思雨并肩前行,直到她轻盈地停在办公室门前。 那扇门背后,英语组办公室静默无声,空旷的安静中透着一股平和。林天则在几步外停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郑老师,现在能谈谈吗?”林天的语气柔和而有礼貌,眼神里满是诚挚的请求。 郑思雨听到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笑容中带着几分洞悉一切的狡黠和一丝逗趣,“如果不是想看陈巨峰他们的反应,你怎么会突然来找我呢?” 林天闻言,微笑着瞥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温暖,“你心里清楚得很,我为何而来。”两人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郑思雨听后,轻轻放下手中的东西,直奔主题,她的直率和爽朗让林天很是欣赏。“晚上有时间,不过下午得先开个会。”她的语调中既有无可奈何也有微微的期待。 林天点头,表示理解和接受。“好的,那我等你。”他心中暗自打算,正想去孤儿院看看,却一直找不到合适时机,现在下午的空挡对他来说,简直是上天安排的良机。 “我开完会就来找你,我得先回孤儿院处理点事。”林天的话里藏着淡淡的挂念,对于他而言,孤儿院不仅是成长的地方,也是心灵的避风港。在郑思雨面前,他从不隐藏自己的过去,因为她是少数能让他敞开心扉、无所不谈的朋友之一。 “去吧,一切顺心!”郑思雨边整理会议材料边爽朗地回答。她的支持像夏日里清爽的微风,让人感到平静。 林天点头表示明白,正要转身离开,但在迈出第一步时,不自觉地再次回头望向郑思雨。那一刻,他的眼睛里流动着难以置信的柔情,那眼神仿佛在向她保证,也在给自己许诺,“那么……待会儿见。” 郑思雨的脸上,在林天那温柔而又坚决的话语中,不自觉地泛起了害羞的红晕,那红润像夕阳下的晚霞,美丽而不张扬,映衬着她眼中的笑意,更加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天际的边缘,夕阳如同害羞少女,悄无声息地溜出天幕,躲进夜的怀抱,将最后一抹绚烂的色彩收藏进夜色的序幕。 郑思雨深吸一口空气,那清新如洗的氧气,仿佛能拂去心灵的微尘,缓缓吐出时,内心的纠葛与难言也随之逸散于风中。 她随手拈起桌旁静候的笔记本,轻风拂面般,温柔地在因沉思而略微泛热的脸庞上摩挲,直至那抹绯红如潮汐退却,只遗留下一抹宁静的宁谧。 她微蹙眉头,心中暗自思量:“这家伙,还真是有股子魔力……”正值青春鼎盛的他,竟已掌握触动心弦的秘钥,宛若古时的琴师,指尖轻弹便能扣人心弦。 正当此时,林天刚踏出校门,忽感鼻尖微痒,抬头仰望,一个响亮的喷嚏冲口而出。他憨笑一声,挠挠头,眼神闪过一丝迷惑:“难道是感冒的前兆?” 但这份忧虑很快被心中的迫切所替代,他敏捷跃上即将启动的公交,随着车身的摇曳,身影渐渐融入夏日晚霞的余晖,目标直指那个充满回忆与温情之地——孤儿院。 炎炎夏日午后,阳光如金色熔岩倾泻,无所顾忌地覆盖大地,使之炽热难耐。 孤儿院周遭,树梢上的蝉鸣也被热浪抽去了生机,偶尔发出慵懒的抗议,好似自然界的微弱反扑。 孤儿院一角,绿荫掩映之下,柳奶奶的身影倍显温馨。她低头专注于修补孩子们破损的衣裳,每一针每线皆是满满的爱与关怀。 她那双刻满时光痕迹的手,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仿佛在编织着一个个关于希望与梦想的篇章。 林天跨入孤儿院门槛之际,这幅温馨场景如轻柔海浪般拂过心头,一股暖流淌入心田,即刻消融了所有的疲惫与忧愁。“柳奶奶,我回来了。”言语中洋溢着归家的喜悦与期盼。 熟悉的呼唤传来,柳奶奶缓缓停下手中的针线,那双历经风霜却依旧清亮的眼眸微眯,仔细端详着眼前的青年。 审视片刻,她绽放出春日般明媚的笑容:“哎呀,是林天啊!怎么这会儿就回来啦?我记得你说明天早上才出发的,对不对?” 林天搬来一张小板凳,自然地坐在柳奶奶身旁,从她手中接过那份饱含深情的细针,手指灵活穿梭于布料间,每个动作流畅而自信。 “一切已准备就绪,明天中午的航班。我觉得现在回来看看您最好,不急不躁,还可以多陪您一会儿。” 柳奶奶满意地点点头,目光随林天娴熟的动作游走,眼中闪烁着藏不住的自豪与欣慰:“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如此能干了?记得小时候,虽然你总是乐于帮我做东做西,可一遇上线针活,就眉头紧锁,好像受了莫大委屈。” “时间飞逝,不经意间,这些缝缝补补的事全成了你的拿手好戏。” 林天笑道,脑海中不由浮现幼时自己,那时只觉缝补无趣又单调,哪似现在,每一针一线都是内心的宁静与成就的源泉。 第169章 我是郑思雨,林天的朋友 打从亲眼见识到那份专属国家的刺绣艺术中蕴含的独特韵味那一刻起,他就像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猛然唤醒,心里一下亮堂起来。 他猛然醒悟,原来在那平平无奇的一针一线背后,竟藏着一个宽广无边、深邃莫测的世界,那里满满当当都是古老的智慧和精妙的奥秘。 为了能把这份跨时代的智慧和传统美学无缝对接到现代时尚的洪流里,他不分昼夜地刻苦钻研,手指在丝线之间跳跃,就像跳着舞,每一针每一线都灌注了他的热情与坚持。 最终,那些蕴含匠心的服装犹如艺术品一样,在国际时尚舞台上熠熠生辉,赢得了全球的瞩目和赞誉,它们不单彰显了东方文化的独有风情,更是他手艺与梦想碰撞出的绚烂证明。 经历了蜕变的他发现,过去岁月里磨炼出来的技巧并没有随时间的流逝而褪色,反而越发精湛。每当孩子们的衣服破了或者磨出了洞,他总能轻松地修补得完好如初。对他来说,这不仅是技巧的展现,更是一种对过往的敬意与传承。 “林天啊,”柳奶奶的声音里夹杂着不舍与温情,“奶奶不知道还能陪大伙儿多久,但有件事想托付给你——我私下攒了些小钱,希望你能帮我保管。” 她的眼神里全是信赖和期盼,“你在孤儿院里年纪最大,这些钱就先放你那儿,等到了紧要关头,再分给弟弟妹妹们,帮他们完成学业。钱虽然不多,但也够他们省吃俭用读完大学,为自己的将来打好基础。” 这一番话,说尽了柳奶奶心底最深的挂念和期望。 一晃五年过去,孤儿院的门紧闭,再没迎接过新来的小生命。外面的人都清楚,柳奶奶随着年岁渐长,已难以承担更多养育孩子的重担,于是默契地让孤儿院保持现状,免得增加额外的压力。 在这个略显老旧却充满温情的小院里,林天和其他十一个孩子,像十二颗星星,尽管各自孤单,却因为彼此的依靠而显得特别坚韧。他们之间的故事,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照亮了彼此前进的道路。 不久之前,一个慈善团体伸出了援手,大方解囊,接过了孤儿院所有的开销,让这个小小的世界得以继续运转,不再风雨飘摇。但是,即使外界的帮助给孤儿院带来了希望,柳奶奶还是时刻担忧孩子们的长远未来,步步筹谋,预防未然。 面对柳奶奶深切的期望,林天的眼圈泛红,声音有些发颤:“奶奶,您放宽心,这儿的每个孩子我都会全心全意照顾好,您的积蓄还是留给自己吧。”他明白,这份无私的爱有多么珍贵,也知道自己的肩上承载着重大的责任。 柳奶奶一生无儿无女,孤儿院和这群孩子成了她生命的全部。而对林天来说,这里早就不只是一处避风港,更是他的心灵归宿。如今有能力了,又怎会不顾那些一同长大的、亲如兄弟姐妹的弟弟妹妹呢? “你们从小一块长大,将来的路上,自然会是最能互相依靠的人。”柳奶奶眼里既有期盼也有忧虑,“可我这老婆子总是放心不下啊。林天,你从小就机灵懂事,眼看就要有出息了,我是最放心你的。” “但每个人的命途都是独一无二的,尽管这里的孩子心地善良,但环境使他们变得更加敏感细心,有时甚至比同龄人更能感受到生活的艰辛。”柳奶奶的话语里满是对他们的关怀。 林天沉默着,心里却对柳奶奶的话感同深受。没有父母遮风挡雨的童年,总会在不经意间留下既难察觉又影响深远的痕迹,那是对温暖的向往,也是对坚强的锻炼。 “柳奶奶,您放心,他们跟我一样,会把您的教诲记在心里,不管将来走到哪儿,都不会忘了这片给了我们温暖和力量的地方。”林天坚决地说。 柳奶奶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那片湛蓝无边的天空,似乎在寻求一丝安慰和答案:“但愿如此吧……” 林天听了这话,转身又投入了忙碌的日常,无意间掏出手机看时间,才发觉已经是夕阳斜照的五点了。同时,柳奶奶在厨房里忙碌着,为即将回家的孩子们准备一顿温馨的晚餐,空气中弥漫着家的味道,暖意洋洋。 林天悄悄垂下头,眼角一溜,瞥见手机屏幕上那顽皮跳跃的数字,嘴角不经意间溜出一缕无可奈何的轻叹,声音细微却满满载着心底的无奈: “这都摸黑的点儿了,街灯才懒洋洋亮起来的傍晚五点,这会议怎么就跟那赖在天边不落的夕阳似的,拽着长长的一截影子,死缠烂打不肯落幕呢?” 话音刚落,一阵如乐曲般悦耳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在静谧的空气中清晰响起。林天猛地一扭头,眸中闪过惊讶,只见郑思雨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立于他背后,姿态端庄,气质宁静如水。 “嘿,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啊,让你摸到这儿啦?”林天满眼惊奇,眉宇间交织着欢喜与困惑。 郑思雨浅浅一笑,眸中闪烁着机智的光芒,心中明镜似的知道这并非偶然。是她,悄无声息地借助郑氏集团的慈善臂膀——白云公益,暗中对这家孤儿院伸出援手,且这事还处于保密状态,非有心人不得而知。这孤儿院,若非特意寻觅,确是藏在这繁华都市一隅,不显山露水之地。 多年间,似乎唯有林家对这孤儿院情有独钟,那份深情厚谊,背后的故事情深意长,无需多言,众人皆心照不宣。 郑思雨心底暗自欣喜,幸好自己行动迅速又保密,否则一旦被人抢先,林天恐怕得面对一堆棘手问题了。 “这个嘛,现在可不能随随便便透露哦。”林天故意摆出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双手环抱胸前,唇角勾勒出一丝逗乐的微笑。 话音甫落,柳奶奶手执饭勺,缓缓从厨房踱步而出,一见郑思雨,不由微怔,心头泛起疑惑: 这姑娘,怎生得如此亲近又熟悉的感觉,好似在哪里见过? 正当柳奶奶思绪万千时,郑思雨已大方上前,笑靥如花,亲切地自报家门: “柳奶奶,您好呀,我是郑思雨,林天的朋友。” 第170章 小姑娘长得真标志 “哟,小姑娘长得真标志!咱们林天啥时候结交了这么好的朋友,这都到饭点了,怕是还没用晚餐吧?” “就留下一起吃饭再走,别客气哦!” 柳奶奶的眼中尽是慈爱,温柔的目光宛若春日暖阳,轻轻洒落在郑思雨身上。历经沧桑的她,阅人无数,一眼便洞悉,林天对这女孩情感非同一般,两人眼神交汇时,隐含着对彼此深切的依赖与关怀。 林天见状,连忙接过高柳奶奶手中的饭勺,转身步入厨房,语带几分不忍: “柳奶奶,您别忙乎了,今晚我们不在这里用餐,还有些事要处理。不过,让我来帮您炒两道菜吧!” 柳奶奶面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这一微妙变化未能逃过林天的观察,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柔情: “好吧,既然不着急,那就家里吃顿温馨的晚饭吧!” 一旁,郑思雨听闻,忍不住掩嘴轻笑,欣然插话: “真的?太棒了!冰箱里还有新鲜的肉,林天,快来,今晚咱们大展厨艺一番!” 柳奶奶一听,脸庞绽放出如菊般灿烂的笑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郑思雨轻轻挽住柳奶奶的手肘,轻柔细语: “奶奶,您别太操劳了,简单点就好。” 此时厨房内,林天已然扮上了大厨的模样,围裙系于腰间,柳奶奶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郑思雨,目光中满是对晚辈的疼爱与宠溺。 一老一少,粗糙与娇嫩之手自然相搭,构成了一幅温馨家庭的画卷。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林天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福分。” 郑思雨笑靥如春花绽放,心中温暖流淌,默念:“遇见你们,同样是我的幸运。” 不久,丰盛的晚餐准备就绪。夏末的黄昏,柔和的阳光轻抚过青石板铺砌的院落,给这座古老庭院披上了一袭薄金纱衣。十五位身影围绕在院中一张古旧木桌旁,每个人的面庞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画面既温馨又欢腾,宛如一幅生动的乡村生活画卷。 餐桌上,各式佳肴散发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孩子们瞪着好奇的大眼睛,不仅为眼前的美食雀跃,更多是对这位新来的、美丽而神秘的客人——郑思雨,怀揣着无尽的好奇心。 其中一个约莫五岁、脸蛋红扑扑的小家伙,双眼闪烁如同两粒乌亮的宝石,直勾勾地盯着郑思雨,就连手中夹着米饭的筷子也忘了往嘴边送,那份天真烂漫的模样,引得旁人忍俊不禁。 “漂亮姐姐,你是谁呀?”他用稚嫩的嗓音问道,声音清亮如银铃,充满了纯洁的探问。 坐在他旁边的是个稍大的孩子,颇有几分兄长风范,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眼神中既有责备也不乏宠溺,提醒道:“吃饭的时候别老盯着别人看,这样不礼貌哦!” 小家伙被敲了脑袋,捂着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脸无辜又委屈地说:“好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会乖乖吃饭,不再看了!”那副认真又憨态可掬的小模样,惹得周围的成人忍俊不禁,笑声连连。 郑思雨被这既温馨又有趣的场景深深触动,她的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转向旁边的林天说道:“这里的小朋友真是太可爱了,纯真无邪,真叫人喜爱。” 闻言,林天一边细致地用公筷为郑思雨夹取桌上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一边温声回应:“这里的孩子,尽管失去了许多,但他们从小学会了相互扶持,大的照顾小的,这样的习惯在孤儿院自然而然就形成了。我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有人曾如此照顾我,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郑思雨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对这些小小年纪便能肩负起照顾弟妹重任的孩子,内心充满了钦佩。“这么小就有这样的责任感,真是既聪明又懂事。” 但很快,从林天的话语及周围环境的点滴中,她感知到了背后的缘由。柳奶奶虽然慈祥可亲,但因年迈体弱,照顾这么多孩子实属不易,于是“大带小”的习惯在这里逐渐成为一种必要且自然的生活方式。 “那你呢,小时候是谁照顾你的呢?”郑思雨的眼中满是好奇与温柔,她注意到,在场似乎已没有比林天更大的孩子。 林天想了想,唇边浮现出一抹淡然的微笑,似乎又回到了那段遥远而温馨的时光:“在我七岁以前,有一位姐姐一直陪伴着我,她就像是我世界里的一束温暖阳光。但在七岁那年,她被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领养,离开了这里。之后,便是柳奶奶直接照料我,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支柱。” 郑思雨轻轻应了一声,心中满是想要安慰的话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正欲再问些什么,林天却主动接续道:“起初,我们还有书信往来,她会告诉我她在新家的生活,信中满载着对我的关怀与鼓励。但后来听说那家人移民海外,我们的联系就此中断,再没收到过她的任何消息。” “不过,”林天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后来有消息说她在那边过得很好,身体健康,拥有了一个全新的家庭,还有一个疼爱她的弟弟。尽管我们分开了,但我真心为她感到快乐。” 谈及那位姐姐,林天的眼神变得柔软而深邃,她不仅是他童年的玩伴,更是他对“姐姐”这一称呼最初始与最美好的诠释。他曾经幻想过,回到林家后,家中的姐妹也会如她一般给予他温情与关怀,然而现实与他的期盼大相径庭…… “那你曾经照顾过的那个孩子,是这里哪一个呢?”郑思雨恰到好处的问题将林天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微微仰首,目光穿越人群,最终定格在一个偶尔偷瞥向他们这边,显得羞涩又充满好奇的少女身上——那正是姚丽娜。 “就是那个小姑娘,如今她都已经是初中生了,时间过得真快。”林天的话语中饱含感慨与自豪,仿佛亲眼见证了妹妹的成长,心中满是欣慰。 郑思雨随着林天的指引望去,只见姚丽娜身着简洁的校服,高高的马尾束起,面容尚存孩童的稚气,但眼神中已显露出少女独有的憧憬与坚毅。那一刻,郑思雨仿佛能触碰到横跨时光的情感纽带,它连结着过往与当下,既温暖又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