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慕总诱宠上瘾》 第1章 我们生个孩子吧 是不是出轨的男人都不会再碰妻子。 卧室 慕言信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的“情人”忽然发过来一条信息。 林诗雅,他的白月光,回国了。 蓝思诺盯着手机,心如刀绞,却生生咽下了所有质问。 三月前,他们才得知,二人结婚当晚,林诗雅酒醉后被人侮辱。 自那之后,他便开始冷落她。 思诺知道,他在怪她。 要不是爷爷逼着他娶自己,林诗雅不会遭受此变故,他们开始之前,就横亘着无法和解的罪。 “明天还过来陪我吗?” 慕言信睁开眼睛,修长手指按下息屏键,翻身继续睡觉。 蓝思诺咽下酸楚,缓了一会,僵硬地凑到慕言信身边,双手搭在他的腰间,像一只渴望温暖的流浪猫。 “睡吧。”慕言信潮湿的声音阻断热络,线条分明的腹肌随着声音起伏。 相爱的人,才会产生理性的亲近。 她的丈夫,怨她,更不会回应她的感受。 “家里都催我们生个宝宝,我想······”蓝思诺讪讪一笑便停住不说了,她没有资格质问他,也不应该对他生出妄想。 慕言信烦躁的松开睡衣扣子,青色血管映衬着脖颈更加纤长白皙,“我们不会有孩子,你不要痴心妄想!” 结婚当天,慕言信就告诉过她,除了慕太太的身份外,她不想妄想更多。 广城首富慕家家训,妻子生下孩子,才有资格继承慕家的祖产,所以为了保证家族财产不外流,慕家男儿向来严选妻子,确保她对自己忠诚无二才会让她生下孩子,也几乎杜绝了所有私生子的可能。 显然,他不信任她,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我去书房睡。”慕言信语气漠然。 “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蓝思诺声音颤抖但坚持。 “谈什么?”慕言信忽地俯身,掰过她的下巴,思诺瓷白的皮肤立刻泛起一片绯红,“别忘了,在你成为新娘最快乐的时候,她却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思诺摇头,一声不吭,她倔强地望着她,眼中含泪,却不肯落下来。 “男人痛恨地松手,转身离开。 “哐!” 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思诺的眼泪才终于不争气地流下来。 慕言信握紧拳头,指尖滑腻的触感却久久萦绕,眼里脑里都是思诺倔强又脆弱的眼神。 是他做错了吗?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思诺便起床来到厨房,将佣人们准备好的食材一一清点。 她只是想如其他妻子一样,亲自给自己的丈夫做顿早餐。 他们之间,也并非全是凉薄,也曾经有过和缓。 忙活了一个早上,餐桌上早已摆满了他最爱吃的食物。 虽然厨房里冷气十足,可是连续做了几道菜,厨房里的热浪熏得她脸颊粉红,身上也湿了大半,眼睛昨天哭过,热气熏得比之前还肿。 夫妻吵架很正常,总要有一人给另外一个人台阶下,婚姻才会长久。 慕言信从书房走下来,就看到思诺呆坐在餐桌前,他别过脸,不想去看她哭得红肿的眼睛。 思诺一听到声音,便抬眼望过去,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矜贵优雅,硬朗的轮廓染上淡漠疏离,让人难以接近。 “不吃完早餐就走吗?”看见慕言信朝门外走去,思诺立刻叫住了他,见他顿住,温柔补充道,“吃完饭再走吧,都是你爱吃的。” “我有早会,赶时间。”慕言信淡然说到。 “那也要吃早饭啊,不吃早饭的话会……”思诺挽留,这桌子菜她足足做了快三个小时。 慕言信收回停留在餐桌上的视线,眼中动容,“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思诺眼神瞬间被点亮,幽幽开口,“是萧漾她开了一间影视工作室,我也想投资。” 慕言信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既然要拿慕家的钱投资,那我就要提醒你,别和你爸一样,被人骗还替人家数钱。” “萧漾她不是这种人。”思诺窘迫地低头,小声否定,她们从高中到现在,都是最好的朋友。 慕言信俯视着他,轻嗤,“那她为什么要邀请一个毫无工作经验,对生活和人性的洞察力都缺乏的人做合伙人,她图你什么,你自己想吧。” “我并不是······” 没等她话说完,慕言信已决然而去。 “我并不是······没有经验。” 在他心里,思诺永远是被养在花房里的花,看起来光鲜亮丽,却我见犹怜,脆弱易碎。 慕言信的每一句话都像刀一样扎在她的心里,原来在他的心中,自己居然一无是处。 心如刀绞,思诺呆坐在餐桌前,整个人透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她对慕言信是一见钟情,在慕家举办的一次晚宴上,那一年,她才大学毕业。 而第二天,爸爸就收到了慕家的求婚书,因为长得像慕老爷子早逝的前妻,她就嫁给了老爷子的孙子,放弃了师从文学大师苏年的机会。 她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殊不知,代价是她被斩断翅膀,画地为牢。 餐桌上的菜冷了,佣人周姨过来问道,“夫人,要不要热一下,您也吃点吧。” 思诺苦笑,摆摆手,“你们吃吧,剩下的就全扔了吧。” 思诺晕晕沉沉地睡到了晚上,梦里慕言信和林诗雅纠缠不休。 刺耳手机突打破梦境,话筒里传来廖阿姨的哭腔。 “你爸爸被警察带走了。” 蓝家早前因欠款被银行起诉,如今资产突然被银行冻结,爸爸作为创始人,有可能被判入刑。 思诺只觉得血液从心口翻涌上来,嘴里弥漫一股腥味。 婚后,爸爸依靠慕家的口碑和势力,频繁从银行贷款巨额资金,却接二连三投资失败。 慕言信当时作为慕氏企择机业真正的掌舵者,已多次提醒,可爸爸一意孤行的认为有慕家兜底,银行也不会真拿他怎么办。 可事到如今,却血本无归,还污了慕家的声誉。 慕言信怎会忍的下这口气。 他已厌她入骨,更加不可能帮蓝家。 她驱车回娘家,清算手上所有的积蓄,包括慕家给的彩礼,也只能补上三分之一的欠款。 夜凉如水,思诺回到家,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廖阿姨小心观察着她。 “思诺,慕家不会不管吧。” 妈妈过世后,廖阿姨就和爸爸同居了,她曾是妈妈的好友。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两人到现在也没领证。 思诺有苦难言,没说话,缓了好一阵,才鼓起勇气拨通慕言信的电话。 “我还在开会!”冷冰冰的声音。 碰的一声,慕言信就挂断了电话。 就在挂断的那一瞬间,一个娇柔的女声传过来,“谁啊?” 第2章 我要离婚 思诺身躯一震,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握着手机的指尖开始颤抖,她强忍泪水,失心疯一样拨了一遍又一遍,1次,2次,3次,4次,5次······,无人接听,手机从思诺冰冷颤抖的手里滑落,与她连接的却是无边无际的盲音。 思诺全身冷透,她喘着粗气,紧紧握着手机。 忽然,一条邮件闪了进来,是个陌生人发的,思诺顿住,深吸一口气点开邮件。 照片上的女孩正是林诗雅,此时她正靠在慕言信肩膀上,温柔甜蜜地看着他,而慕言信也温柔地与她对视。 慕言信的朋友霍伟霆也被框进了镜头内。 她颤抖地又拨通了霍伟霆的电话,话筒一端却异常安静,“嫂子,我和慕言信正在开会,他不方便接,待会我让他回你电话,不好意思,这边还有事,我先挂了。” 思诺自嘲地笑了笑,原来他们都知道,只有她还蒙在鼓里,像个小丑,被耍得团团转。 “思诺,你联系上了慕言信吗?他能帮忙吗?”廖阿姨急切的话传过来,这一晚上,她瞬间苍老了很多。 见她半天没反应,便在思诺身边坐定,“你跟他好好说说,先把你爸放出来,这都进去小半天了,他血压高,身体还不好。”廖阿姨的眼睛落在思诺手机上的照片,瞬间就懂了,她叹了口气,轻抚着思诺的双臂,幽幽地安抚道,“思诺,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你爸爸只能靠他了。” 思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眼泪汹涌而下。 “要不打给慕老爷子,当年可是他逼着慕言信娶你,如今你受了这么大委屈,不找他找谁?” “阿姨,你别说了,我想静一静。” 或许一开始就错了,她不应该幻想,强扭的瓜不可能是甜的。 “听阿姨说,等他对这个白月光的新鲜劲一过,你们抓紧生个孩子,只要孩子一生,地位和钱财就都稳了。” 思诺强忍心痛,颤抖说到,“廖阿姨,慕言信对爸爸不满很久了,他也不信任我,怎么可能和我生孩子。” “那怎么办,思诺,你去求她,一日夫妻百日恩······” “他的心上人已经回来了,我现在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思诺,你可别冲动啊。”廖阿姨声音沉静却压迫感十足。 思诺双手扶着额头,自嘲地笑了,“我就是太不冲动了,廖阿姨,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以前,我什么都听家里的,现在,我想自己说了算,哪怕就一次。” 思诺无力地勾起嘴角,尽管脚步虚浮,但还是挺直了后背,“我跟他是该有个结果了。爸爸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如果他真犯法了,慕家也不一定能帮得了他,那他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思诺的话搅动着平静的夜色,如此决绝。 突然,手机铃在整个客厅震荡,来电人正是慕言信。 思诺果断的挂断了电话,走出家门,楼梯间的感应灯亮了起来。 慕言信再次回到他们的家,已经是5天后的事。 这几天,思诺疲于奔命于警察局和律所之间,整个人廋了一圈。 傍晚时分,思诺从睡梦中醒过来,淡淡的酒气弥漫,听见洗手间传来水声。她旋开台灯,准备离开。 “去哪?”慕言信潮湿暗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置疑,他裹着浴袍,胸口敞开,水滴从头发上滚落,一直延伸到紧实的腹肌。 思诺始终背对着他,语气比以往更骄傲冷漠,“我去客房,你喝多了,早点休息。” 慕言信怔住,以往这种情况,无论多晚,她都会煮好解酒汤或者备好解酒药,温柔的递给他,彻夜照顾。 今天发什么疯。 思诺刚打开门,门就被一双青筋暴起的大手关上。二人离的很近,炙热的酒香与她的鼻息缠绕,“你在生气?” 在酒精的加持下,他突然感到兴奋。 慕言信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她一向温顺体面,生气时,也隐而不发,憋的眼眶都红了,也不会流泪示弱。 即使在欢爱中,她都矜持拘谨,可他就是喜欢看她被撩拨的情难克制的样子,喜欢看她被满足时咬紧嘴唇不发出声音的清纯模样。 思诺蓦然推开她,可他胸膛太烫了,她忽的缩回手,故作镇静道,“与你无关。” 二人面面相觑,慕言信整理好浴袍,坐回床上,静静的打量着她,睡衣也丝毫遮掩不住傲人的身材和清纯可人的脸蛋。 端庄持重反而引人犯罪。 蓝思诺的婚后生活很单纯,家里的佣人们每天都向他汇报她的一举一动,她几乎没什么社交,生活几乎也都围绕着他和这幢别墅,平常一直在书房里,偶尔整理花草,喂养动物,即使林诗雅的出现打破了他们以往的平静,她也没有失了体面和他吵。 他最厌恶麻烦,尤其是女人带来的,恰好她最擅长不找麻烦,自己能把自己哄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第二天她都会情绪稳定地出现在他面前。 她清楚自己的处境,是个聪明人。也懂得做个合格的妻子。 所以今天,她闹一下,倒让他觉得新鲜,让他来了兴致。 当门把手被第二次被转动时,慕言信饶有兴趣地率先打破沉默,“因为我没接你的电话?” 思诺靠在门边,看着他像日常一样,慵懒地靠在床头,他说过这个时候是他最放松的,与她在一起,让他心安。 心底突然泛起酸楚,她深吸口气才平静的说道,“慕言信,我们离婚吧。” 慕言信怔住,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他知道她爱他,而且以他的条件,没有哪个女人会放弃慕太太的身份。 那天事情结束后,他就挂电话给她,却被她挂断,慕言信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挂断他的电话。 一连过去三天,他都在等她找自己,可她却像人间蒸发,家里也不见她的身影。 她突然变了一个人。 他并没有没有袖手旁观,也不能大张旗鼓,只是案件复杂,牵扯颇深,需要时间。 此外,他更希望她能来求他,像往常那样,情绪稳定地出现在他面前。 “蓝思诺,你到底在闹什么?”慕言信把玩着刚摘下来的理查德米勒手表,审视着她。 思诺哀怨又悲戚地看着他,缓了很久才说,“我们离婚吧,她回来了,我退出。祝你们幸福!”说完,转身离开。 第3章 你是不是不行? 在谈判桌上,从没有人敢代替他做决定,无论什么事情,他说停的时候才能停。 眼前这个女人越界了,从未有人敢如此挑衅他。 而从她嘴里听到林诗雅,慕言心更是升起一股无明火。 他像弹簧一样从床上跳起来,平常工作中,他克制理性。 可妻子是他的女人,她不应该这么平静淡然地提到这个人。 慕言信愠怒,按住她的脖颈靠近自己,慌乱中扯开了她的衣领,春光乍泄,蓝思诺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火,被他的动作吓住,惊慌失措的看着他,完全忘记了抵抗。 小鹿一般的眼睛,恐惧、倔强、又绝望,慕言信的眼神幽暗起来。 一把抓住她细腻纤细的手腕,举过头顶,浓重的吻落在她的嘴唇,耳后和颈间,所到之处,一片殷红。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触,力量的悬殊,只能让她徒劳挣扎,只有咬紧嘴唇,才能宣示她的不情愿。 慕言信眼睛染上浓墨重彩的红,喉结滚动,宽大的手掌细细划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可为了克制身体的敏感,她的嘴唇已被她咬得几乎渗出了血丝。 慕言信被这血色晃了神。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浇灭了房间的绮丽。 蓝思诺呼吸紊乱,趁机推开了震惊中的慕言信。 他怔住,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抬手摸了摸突然泛起的红肿。 只几秒,慕言信突的笑了,他挑眉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她通红的嘴角,空气里突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引诱着狩猎者。 蓝思诺忐忑不安的盯着反常的慕言信,她知道自己逾矩了。 慕家的长孙,慕氏企业实际的掌控者,绝不会允许自己被侮辱。 慕言信抬手,蓝思诺本能的向后退了一大步,她多多少少知道他的雷霆手段,睚眦必报,狠辣无比,他必然会被记下这一愁。 一股温热的气息传来,他嘴唇靠近她的耳朵,带着潮湿的引诱和报复,“想离开我,没那么容易,也该你尝尝被人强迫捆绑的感受。”指尖似有若无的滑过她刚刚被浸染过的脸颊,惊的蓝思诺浑身战栗。 “怕了?”猎人的声音高高在上,“明明前两天还那么主动,如果不是太了解你,我真的会误会你是欲擒故纵。”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绯红的脖颈,逼她靠近,温软碰上坚硬。 慕言信眯起眼睛,一把抱起她扔到床上,下一秒,将她压在身下,捏住她的下巴与他对视,思诺冷漠地看着他,比任何时候都高洁,“慕言信,你别忘了,是你自己说别让我痴心妄想,生下你的孩子。” 千真万确,比起结果,他更享受的是过程,蓝思诺徒劳挣扎,却被他钳制,青筋爬满他的手背,她的手腕顿时充血般殷红,“我不会再让你伤到我。” 蓝思诺闷哼一声,手腕处的疼痛那么清晰。 他口干舌燥,手指抚过的地方都被染红,以往的她只会害羞的闭上眼睛,而如今的蓝思诺却看着他,痛苦的,绝望的。 慕言信怔住,他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复杂的表情,刚才只顾着征服,顾着自己的感受,却没想到她正在喘息受辱。 以往承欢时,她那副清高端庄的样子,已经让他情难自禁,如今这一副泫然未泣的模样,更逼得他无路可退。 “慕言信,我曾经真心喜欢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轻如鸿毛,却重重砸在他心上。 他颓然松开她。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慕言信看了她一眼,接通了电话。 应该是她吧! 思诺苦涩一笑。 有钱花,没老公孩子,她原以为这是一种理想的生活状态,可是夜深人静时,她却也会恨,也会怨,会空虚寂寞,她那么年轻,不应该早早承受这些。 “爷爷晕倒了,李叔打电话让我们赶紧过去。” 慕言信焦急的声音传来,思诺蓦然起身整理好衣服。 慕老爷子非常疼爱她,当年他给他们盛大的婚礼震惊了全广城,光她的聘礼就足以让他们一家三口用上三辈子。 可是她的不幸也恰恰是因为这偏爱。 他们赶到的时候,老宅里只有李叔和几个佣人。 “妈妈、叔叔和姑姑都没来吗?”慕言信疑惑地问道。 “老爷子只让我打电话给你们。”李叔一脸坦诚。 “钟医生怎么说?” “透析后引起的心脏衰竭,不是很乐观,只是叮嘱我们能满足的尽量满足。” 蓝思诺突然心里一紧,她抬眼看了一眼慕言信,他眉头紧锁,脸上挤满了化不掉的哀愁。 虽然出身富贵之家,却父母皆亡,由爷爷抚养长大,想必现在最难过的应该是他吧,慕家谁人不知慕言信是他最偏爱的孙辈,也最像他。 李叔轻轻打开了门,爷爷正躺在床上,看到他们来了,眼里立刻有了光。 “爷爷!”二人异口同声。慕老爷子立刻拉着蓝思诺坐在他身边,仔细地看着她,生怕漏过任何细节,“很久没过来看爷爷了,是不是慕言信这小子欺负你?” 蓝思诺眼角湿润,低下头,没说话,慕言信见状,一把搂过她的肩膀,“没有的事,爷爷,我们感情很好。”随后捏了捏蓝思诺的肩膀,她也立刻配合地点点头。 慕老爷子的脸色异常苍白,声音也较之前虚弱,她于心不忍。 慕言信向来孝顺,对老爷子的话更是言听必从。 “好,好,看来我在临死前,可以看到我的重孙了。”爷爷眼角含泪,看着两人,言之凿凿,“在老宅住一段时间,陪陪爷爷。” 蓝思诺面露难色,可老人家这种情况,实在不能再刺|激他。 慕老爷子的眼神落在慕言信身上,立刻板起脸,即使虚弱地靠在床上,仍显威严庄重,“我像你这么大时,已经有你爸和你二叔了,你们结婚三年,现在连一个都没生出来?李茂,明天让钟医生过来也给他看看,顺便配几副方子,让他调理调理身体。” 李叔尴尬一笑,慕言信虽窘迫但还恭敬地站在一旁。 可是爷爷他并不知道,早在结婚那一刻开始,慕言信就言之凿凿,只能给自己慕太太的身份,其他的不要妄想。 刺耳的铃声在房间内响起,慕言信拿出手机,是林诗雅打来的。 挂断了电话,慕言信看了眼爷爷,又看了眼思诺,“爷爷,诗雅正好在附近,她说想过来看看您。” 思诺身体一震,仿佛有千斤重担压下来。 第4章 孩子? 气氛突然凝滞。 慕老爷子勃然大怒,挣扎地坐起来,慕言信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他。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慕老爷子脸色煞白。 “你真糊涂啊,我的孙儿······”慕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气息不足,只能靠着床缓着。 思诺一边拍着爷爷的后背一边偷偷流泪,太多酸楚,以前只是忍着,压着,现在一旦被触发,痛苦和不甘翻江倒海,流向四肢百骸。 “爷爷,您别动怒,诗雅她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她只是想过来看看您。”慕言信毕恭毕敬,平静地解释道。 半晌 “让她过来。”慕老爷子吩咐道,他拍了拍思诺的手,柔声道,“思诺,去帮爷爷取药,慕家还有我呢,你放心。” 慕言信打量着沉默的思诺。 她的眼眶,鼻尖和嘴唇都红得不像话,看起来我见犹怜。 慕言信不自觉看呆了,内心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待思诺出门后。 慕老爷子立刻冷声警告道,“阿信,思诺才是你的发妻。老祖宗说过,父爱则母敬,母敬则子安,子安则家和,这句话你每天抄100遍发给我检查,还要挂在你办公室正中间,家里,都给我挂上。” 慕言信尴尬,但立刻点头答应,慕家家风传统,以孝顺为首,他不敢造次。 “爷爷,您别动怒,我心里自有分寸。” “哼!”慕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你现在能耐了。”便不再说话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热闹起来。 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慕爷爷,我好想你。” 林诗雅扶着孕肚,款款走来。 她穿着黑色长裙,卷发披肩,明亮的眼睛动来动去。 “诗雅,有身孕就不要乱走动,爷爷身体还硬朗得很,不用你们操心。” 林诗雅温婉一笑,“慕爷爷,本来早就说要来看您,可我刚有身孕,阿信也说不让我多走动。” 她眼含春水,直直的看着慕言信。 “爷爷听说刁家想要这孩子的抚养权,刁家行事向来阴狠,你要小心。” “爷爷,阿信已经叮嘱过了,还帮我找了最好的律师,我会保全自己的利益的。” 诗雅含情脉脉的看着慕言信,眼神充满感激。 慕爷爷抬眼,瞥了一眼慕言信,嘴角噙着笑意,“那是自然,刁家不像慕家,去妻留子,还能有继承股权。我们慕家,只有和发妻生下孩子,才有资格继承股权。” 林诗雅身体一顿,怔怔地看着爷爷,尴尬一笑。 “不仅如此,发妻生下孩子还可以继承祖产,根本不像刁氏那样,为了钱,把妻子告上法庭,成何体统。”慕老爷子缓缓补充道。 “爷爷,您是不是记错了,股权的继承跟是否生孩子没有关系。” 慕老爷子突然板起脸,声音威严,“我刚改的,怎么,不可?” 慕言信面不改色,没有再说话。 李叔小心翼翼观察慕言信,他表面始终风平浪静,滴水不漏地回应着慕老爷子尖酸的问题。 小小年纪能越过慕家其他两位叔叔,成为慕氏上位者,他比任何人都无情冷静,似乎是一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 “你和思诺也结婚三年了,要是我死前还看不到我曾孙,你的股权也别想要了,就像你叔叔那样,每个月领工资。思诺是我亲自帮你挑的媳妇,我绝不允许你做对不起她的事。”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诗雅,诗雅只能乖乖的赔笑。 慕言信毕恭毕敬,“爷爷,我明白。现在您好好调理身体,其他的事情就先不要费心了,您的愿望孙儿一定会实现的。” “是啊,老爷子,您刚恢复些精神头,现在不宜操心太多,等身体养好了,才能抱得动孙子啊。”李叔也在一旁温柔地劝道。 “为什么要孙子,我就觉得孙女也好啊,最好能像我孙媳妇那样乖巧懂事,我也毕生无憾了。” 慕言信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爷爷的责难。 半个小时候,林诗雅要走,慕言信本想送她离开,硬是被爷爷留了下来。 慕言信此刻心里五味杂全,之前他只认为两人是商业联姻,但是婚后三年爷爷对蓝思诺的偏袒却越发明显,如今竟牵扯到他的股份,不禁让他生疑,爷爷究竟和蓝家什么关系。 夜凉如水,他在走廊站定,拿出手机,给霍伟霆发消息,“查一查蓝思诺家那边的人和我爷爷的关系。” “这么刺激吗?”霍伟霆连续发了好几个震惊的表情包。 他们被安排在二楼东侧卧房,推开门,里面清洁如新,像是刚刚被打扫过。 等到慕言信走进来时,蓝思已经蜷缩着身体,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 很明显,她在避嫌,爷爷如果知道是她想和他离婚,不知道会不会倾尽其全部家产挽留她。 刚才的缱绻温柔荡然无存,耳边仅存爷爷言之凿凿的威胁。 慕言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进了浴室。 水流冲刷着身体,也涤荡了他浑浊的思路,慕言信眼神幽暗危险起来。 和她有个孩子,显然已经是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刺耳的铃声响起,蓝思诺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刺眼的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今夕何夕? “放心吧,诗雅,孩子肯定会没事的。” 熟悉的是声音,而不是那温柔的语调,他不曾这样温柔地对她说过话。 “孩子?谁的孩子?”犹如一桶冰水从头顶泼下,思诺僵在原地,浑身冰冷。 慕言信神色慌张,甚至没有留意到身边已然清醒的思诺,他用肩膀夹紧手机,套上西装。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慕言信,如此慌张,如此失态。 果然,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你等一下,我马上赶过来!”慕言信立在床边,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思诺,没做停留,夺门而出。 思诺望着他的急切背影,心如刀绞,良久,才自嘲地笑了笑。 心如死灰。 他说过他们之间不可能有孩子,原来如此。 他和林诗雅早就珠胎暗结。 在他心里,林诗雅才是他的妻子,而自己只是鸠占鹊巢的过客。 一切早都该结束 蓝思诺跟爷爷道过早安后就准备离开老宅。 她答应爷爷晚上回来住,不是为了那个人,是为了爷爷。 今天是探望爸爸的日子,廖阿姨叮嘱她先去医院给他开药,顺便带到警局。 好在能够请到广城的金牌律师温逸安,他上大学那会,被父亲资助过,考上全国TOP大学的法律系后也经常来探望父亲,与蓝父交好,所以这次他提出免费为父亲代理案件,要不然蓝思诺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早上的医院就已经人满为患,蓝思诺拿着爸爸身份证取了号,就神思恍惚地坐在取药窗口前等着。 “思诺?”一道男声从头顶传过来。 “温律师,你怎么在这?” 男人在思诺身边坐下,他穿着深色西裤和白衬衫,看起来清爽干练,此时他正和煦地笑着,“我也过来拿药,正好,一会我车你,一起探望蓝伯伯。” 前几天,蓝思诺就和温律师约好了今天去探望父亲,没想到这么巧,在医院遇上了。 “温律师,案件有进展吗?” “情况不太乐观。”温逸安探寻地看了她一眼,“目前可以试试融资,找到投资接盘的人,如果三个月内没有人接盘的话,就只能破产重组。”温逸安如实相告。 以前是仗着慕家的名声做生意,可现在慕家对蓝家并没有任何动作,其他企业自然也处于观望状态,融资几乎不可能。思诺一脸愁容,“如果破产重组,是不是意味着爸爸要交出经营大权。” “是的,我今天也会跟蓝伯伯透露一些,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温逸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当务之急是人没事。” 话音刚落,身边的思诺突然身体一震,温逸安顿住,朝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他正小心翼翼地扶着旁边怀孕的女士,两个人十分亲密。 “思诺,你认识他?”温逸安打量着人群中鹤立鸡群的男子,有点眼熟,而当他们面面相觑之时,无论是谁,心里都为之一震。 温逸安立刻收回视线,他以为是一辈子都难再见到的人。 第5章 插翅难飞 思诺犹如冰锥入骨,整个身子都凉了,她窘迫地站起身,只想逃。 林诗雅的肚子看起来已经有3、4个月的身孕,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从她回国那一刻开始,他们已经开始苟且。 孩子都要出生了,她居然还被蒙在鼓里。 心脏被扯得生疼,思诺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 只能怪自己,自欺欺人。 “思诺,你没事吧。”温逸安扶着她的手臂,轻轻唤着,她脸色惨白,刚才差点摔倒。 她身上冷极了,像一朵脆弱的凌霄花,温逸安轻轻摩擦着她的手臂,才唤回一点意识。 慕言信看到二人如此亲密,心里立刻升起一股邪火,眼底寒光凛冽,他突地放开怀里的林诗雅,大踏步朝这边走来。 身边的怀抱突然撤走,林诗雅打了一个踉跄,她一把拽住慕言信,“你去哪里?我们还有一项检查没做。” 慕言信冷冷地瞥了一眼她的手,林诗雅身体一震,识趣地放开了,“你先去,我一会就过来。”声音不容置疑。 远处,温逸安虚扶着思诺,踉跄地穿过人群,走出医院。 当年慕言信把他赶出家门,害他连大学学费都付不起,如今他却成为他妻子的律师,真是风水轮流转。 “蓝思诺!”一道极致阴沉冷静的声音传过来,思诺停下转身,她抬起下巴,眼尾通红,脆弱又骄傲。 温逸安拍拍思诺的肩膀,抬头迎上慕言信阴沉厌恶的目光,他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伸出手,“好久不见,慕先生。” 慕言信挑眉,眼神直直的落在思诺胳膊上,温逸安讪讪一笑,松开了手。 他挺直脊背,从容地从温逸安身边走过,根本没打算与对面的人握手。 他俯视思诺,眼神探寻,,“你怎么在这?不舒服?” 思诺向后退了一步,眼眶更红了,声音却极淡,“我过来给我爸取药。” 慕言信微蹙眉头,“以后这种事交给别人就可以了,你应该在家里陪着爷爷。” “言信,终于找到你了。”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她徐徐走上前,眼神柔媚,先是瞥了一眼思诺,之后就一直盯着慕言信。 林诗雅穿着一件白色优雅长裙,长发披肩,眼波流转,小巧的鼻子下樱桃小口微张,惹人怜爱。 她微微靠着慕言信,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慕言信并没有抗拒。 原来,慕言信喜欢的人,是这样,是和她完全相反的存在。 她早年丧母的痛苦经历,让她坚强独立,无法全身心地依靠他人,甚至连稍微依靠一下都觉得羞耻。 或许,男人都喜欢激起他保护欲的人吧。 “你不应该过来。”慕言信垂眸看她,语气责备却依然温柔。 “嗯,下次不敢了。”林诗雅扁着嘴,乖巧地点点头。 慕言信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低沉温柔,“你过去坐会,我一会过来。” 思诺怔怔地看着他,他对她,即使在床笫之间,也未曾呵护备至。 林诗雅摸摸自己的肚子,深情地看着慕言信,点点头,又转过头望向思诺,“这位就是慕夫人吧,经常听言信提起你,今日实在是肚子突然痛了,本来我是想在家休息的,可是言信他非要带我来医院检查一下,不好意思,我在广城没什么朋友,只能拜托他了。你千万别误会。” 原来竟不是他的孩子,可他却仍如此担忧。 思诺如鲠在喉,原来不爱与被偏爱那么明显。 男人总会在虐你和爱你的人之间,选择前者。 思诺咬紧嘴唇,幽怨地看向慕言信,他也俯视着她,却没有任何负罪感。 在这一刻,她恨自己,是个局外人,却被迫在此受辱,“林小姐,让我老公陪你去检查吧,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你们了。” 慕言信眸色沉下来,只当她是小女人般的胡闹,“诗雅她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你不要胡闹。” “言信,你少说两句。”林诗雅轻抚他的手臂,继续柔声道,“还有最后一项检查,我自己也可以去,要不你就先送她吧,不要因为我吵架。” 思诺的心口仿佛被扎了一刀,一抽一抽的痛,她深呼口气,强忍眼泪,“不用麻烦,我一会要去警局看爸爸,温律师可以送我,况且······” 思诺眼眶酸涩,缓了会,才继续说到,“我和慕先生早就结束了,祝你们幸福。”说完,转身就走。 慕言信惊诧地愣在原地,他咬紧后槽牙,强忍怒火,一把拉过她的胳膊,拽到一边。 温逸安见状,立刻挡在蓝思诺身前,慕言信高大的身影覆盖过来,周身散发着寒气,不怒自威,眼神更不掩嫌恶。 温逸安被这道极冷的目光刺透,瞬间失了气势,瑟缩着身子,挪到了一边。慕家的人,权势财力滔天,他不敢惹。 蓝思诺徒劳的挣扎,她纤细的手腕被紧紧钳制住,好痛,“慕言信,你放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他的手顿住,面色铁青,拉着她就往外走,温逸安定在原地,他眼神变幻莫测地看着他的们的背影。 即使在慕家生活了十几年,除了那一次,他几乎看不到慕言信有半点人类的情绪。 这个男人是不可摧毁的,令人窒息的强硬手段让他的对手闻之色变,凤凰涅盘般的极致自律和洁癖,使他从不会流连于情场,可以说,他没有软肋。 可是,只要是人就会有软肋,只是时机没到而已。 看来他今天来对了。 蓝思诺一路上几乎被慕言信夹在怀里,拖到了车上,力量过于悬殊,让她识时务放弃了抵抗。 车门被锁住。 气氛凝滞到冰点。 思诺想用力甩开慕言信的钳制,反而被拉到他身前,她的嘴唇拂过他的衣领,淡淡的烟草味,被炽热的体温晕开后,越发浓郁,弥散在两人之间。 慕言信俯身,手指轻抚过她红得发烫的脸颊,车内冷气很足,但两个人脖子上,额角都渗出细密的汗珠。 第6章 心意已决 蓝思诺想要挣脱,但只要她一挣扎,慕言信就会把她拉得更近,她难堪地别过头,他的气息惹她心乱。 “不要再闹了。”他垂眸看她,嗓音暗哑而低沉,“孩子不是我的。” 以前他不会解释,因为每一次她都会自己找理由,把自己哄好。 但是,这一次,算是他妥协。 他对她的感情一直暧昧不清,犹如乱麻,尤其当他抽丝剥茧其底层逻辑时,他就会陷入更深的混乱。 对她,不是单纯喜欢与厌恶那么简单,但究竟是什么,他无法得知。 情感不是程序,有一套可以遵循的逻辑,它是潮汐,时而平静,时而汹涌。 尤其是最近,他不理解为何思诺前后差距会这么大,以往的恬静温柔被冷漠决绝取代,这刺痛了他。 每天,他沉浸在公司繁忙的事务中,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揣测女人的心思。 一如既往,他只需要一个让他觉得放松的妻子,而她之前也一直扮演着这个角色。 他于外人眼中,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慕氏掌舵者。 但现在的蓝思诺,却足以轻易撩拨他的情绪。 他憎恶自己的情绪被别人牵动,他习惯掌控一切,更需要时间去识别和适应。 可她的决绝是三年日积月累的爆发,猛烈到不给他时间转还。 但即便如此,慕言信依然固执地认为她只能是他的私有物,而他的女人每天却叫嚣要离开他。 想到这,慕言信继续补充道,“温逸安不值得信任!”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张黑卡递给她,“这里的钱可以帮你找到更好的律师。” 慕言信松手,蓝思诺轻抚着被他弄红的手腕,拒绝他的施舍。 她深吸一口气,淡然说道,“温逸安就是最好的律师。他在我爸爸最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他,不像慕先生,都未曾过问。” 一切都晚了,她不需要了。 “况且,这是我的家事,不劳烦慕先生了。”思诺坐得挺直,目不斜视地补充道。 慕言信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暗可怕,冰冷湿寒的眼神紧紧锁住她,让人不寒而栗。 他压低声音,呼吸骤然急促,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充满警告和威胁,“你知道他是谁?又知道他都做过什么吗?” 蓝思诺感受到他咄咄逼人的压迫感,但她没有退缩,眼神坚定地与他对视,她怎会不知,温逸安可是广城律师界一颗冉冉之星,他是她家的恩人,也是她从大学时就认识的朋友。 可他却一直故意忽略他的存在,对他充满敌意。 上位者的傲慢和无礼,仿佛其他人都是草芥,可以任意羞辱和践踏。 “温逸安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家人的朋友。”蓝思诺语气坚定,“我了解他的为人,他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 慕言信眼神依然阴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蓝思诺明显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怒意,却又被他强行的压抑在胸膛深处。 “蓝氏欠债数额巨大,找人接盘的可能性为零。”慕言信的声音低沉笃定,每一个字如冰锥刺进她心里,让她窒息,让她绝望。 她知道,慕氏集团虽然资金雄厚,但也不会轻易接手这个烂摊子,在商场上,利益为重,而她在慕言信心中,早就不如那铜臭味。 “温律师说他正在找人。”蓝思诺咬紧嘴唇。 慕言信突然轻嗤一声,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异想天开。 “不过,如果你生下孩子,我可以考虑帮你。” 蓝思诺仿佛听出了另外一层含义,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交易。 慕言信俯视着她,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安静地等待她跳进来。 就在那一瞬间,蓝思诺突然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的话。 原来,一切都是算计。 没有真心,只有假意。 蓝思诺心底泛起苦涩,她曾经想和慕言信有孩子,事到如今,连亲情骨肉都可以拿来交易,她本就奄奄一息的旧情如今更归为沉寂。 “等你生下孩子,继承了慕家的祖产,再来还我钱也不迟。”他的声音充满诱惑,像一个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 蓝思诺苦笑,她的声音颤抖,但却比以往更坚定,“慕先生的算盘打得真响,可我之前就说过,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情,更不会为你生下孩子。” 慕言信鹰隼般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她,他缓缓开口,语气不容置疑,“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帮你,蓝思诺,你爸爸欠款10亿,你以为谁有这个实力保他。而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慕太太,生下孩子,就可以护你父亲周全。” 她当然知道,这巨额债务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却搭上她一辈子的幸福,失去自由和尊严,和另外一个女人共享丈夫,她心有不甘。 “我听说爸又犯病了,你难道想他死在牢里吗。” 思诺抓紧包里刚开的药,咬紧嘴唇,几乎渗出血来,“总会有别的办法!” 慕言信蹙着眉头,语气充满愠怒和指责,“蓝思诺,没想到你这么自私,为了自己所谓的幸福,连你爸的生死都不顾。” 思诺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坚定地说道,“我会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慕言信手背突的青筋爆起,“你不要得寸进尺。” 慕言信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情绪,他从未见过谁胆敢忤逆他到如此程度,谁敢直面他的怒火。 她的姿态,让他陌生,让他感到震惊,更让他不知所措。 车内突然响起电话铃声,不出意外,是林诗雅。 蓝思诺眼眶酸涩,她一把推开车门,夺门而出,她的背影在他视线中渐行渐远,直到消失,慕言信靠在车背上,烦躁地摁断了电话。 以前,她从不会这样。 蓝思诺脚步虚浮,心跳狂乱,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才拨通了温逸安的电话。 很快,他的车就停在了她面前,如同救赎。 蓝思诺坐上车,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和他在一起应该很辛苦吧。”温逸安侧过头,温柔关切地看着她,眼里甚至有同情和理解。 “我不知道······”思诺无力地垂下肩膀,这么多年的相处,她习惯了爱他和纵容他,如今,她要离开他,可那只是存在于头脑中的决绝,她的心和身体,都还本能追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思诺,事到如今,我应该告诉你。”温逸安的声音低沉压抑,那个深藏的秘密终于浮出水面,“其实我和慕言信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后来我被他赶了出来。” 蓝思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第7章 你可以依靠我 车里突然安静,她刚刚与慕言信闹得不欢而散,头脑还没清明,刚刚又听到如此爆炸性的秘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温逸安自嘲地笑了笑,缓缓把车停好,偏过头,迎上她的疑惑。 “我是慕家管家的孩子,我的爷爷和慕爷爷就是战友,在战场上是过命的交情。”温逸安一直看着车窗外,表情平和地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所以,我的父亲也自然和慕言信父亲交好,一直帮他管理公司。说起来,小时候慕叔叔好像更疼爱我多一点。” 温逸安转过头,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要不是那场车祸,说不定我和慕言信还能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那场车祸,你父亲也在?”蓝思诺之前听慕老爷子提起过,慕言信的父亲就是在那场车祸中丧命的,他的妹妹也受了重伤,消沉至今。 “对,父亲去世后,我才知道,慕叔叔也留了财产给我,加上意外保险的赔偿,是笔不小的数目,可是这笔钱我至今也没有拿到,甚至因为它,我被慕言信赶出了家门。” “被赶出来?”蓝思诺身体一震,全身上下升起一股寒意,睡在她身边三年的男人,也同样为了继承财产,才想屈尊和生下孩子。 亲生骨肉尚且可以拿来交易。 更何况是朋友。 “他把这笔钱私吞了,还造谣是我赌博挥霍了。他是慕家长孙,没有人会怀疑他。他还让慕氏终生禁用我。那时,我刚刚上大学,连学费都凑不齐,还要照顾生病的母亲,我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 同是天涯沦落人,蓝思诺同情地看着温逸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嫉妒吧,毕竟,从小,慕叔叔就很偏爱我。尤其是慕阿姨过世后,他就变的更加怪异,寡言少语,对谁都很冷漠,后来慕爷爷把他接走了,我们之间的联系就更少了。” “他真的很残忍,怪不得······”蓝思诺语气压抑。 “怪不得刚才他一直无视我?”温逸安耸起肩膀,扯开嘴角,“我从小便习惯了他的傲慢和无礼。” 车里又陷入了更深的寂静,蓝思诺回忆起之前慕言信的冷漠,这颗心曾经为他火热过,即使他始终待她冷漠薄情,她仍然天真的真心相待。 徒劳! 他们只认识三年,而他和慕言信确是发小,他尚且如此,自己又算什么呢? 信息铃声突然响起,是萧漾发来的。 “后天晚上8点崇雍怡园,我约了想买你小说版权的大佬,一起吃个饭?” 蓝思诺发了一个好字,就合上了手机。 她摇摇头,突然悲哀地笑了。 “思诺,你没事吧,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实在是,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我,我不想你再受伤了。”温逸安垂眸,眼中动容真诚,“他不是良人!” 蓝思诺眼睛酸涩,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胸口憋闷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她轻抚胸口,低声回道,“谢谢你,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算了,不提他了。今后,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找我,思诺,你可以信任我。”温逸安重新发动车子,探寻地看着她,阳光透进来,照亮她白皙的脸颊,受过情伤的女人,像散发着幽香的罂粟,沉静而诱惑。 蓝思诺恍然一笑,心底升起一股暖流,她转头看着车窗上映出的影影绰绰,真像之前的自己,好在她还有朋友,人生总算没那么糟糕。 从警局回来后,思诺就冷静下来,开始计划着如何还债,她要让自己忙起来,才能不想起这个人。 除了冻结的财产和房产,还缺1个亿。 仅仅十几天,父亲又比之前苍老了几岁,距离第一次开庭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她必须在半个月内集齐1个亿,天文数字。 蓝思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打车回家。 她从保险柜里拿出母亲留给她的嫁妆,是一枚洛克菲勒祖母绿钻石戒指,是当年他和妈妈30周年纪念日,父亲在拍卖会上买给她的。 这是妈妈最喜欢的戒指,加上其他的首饰一起,应该可以凑5000万。 “对不起,妈妈,等我以后赚了钱,一定会再买回来。” 眼泪含在眼眶里,思诺轻轻抚摸着妈妈留给她的遗物。 她原本今天还约了萧漾商量卖版权的事情,可是萧漾的影视工作室刚开业,根本无暇顾及她,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么忙的时候还帮她找到了买版权的人。 之前慕言信质疑萧漾的为人,果然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会认为别人也和自己一样。 她并非像慕言信所说的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只是她不外出工作。 其实她已经出版了3部小说,不算高产,但每一部都上过年度畅销榜,受众稳定,所以收入也相当可观。 但是她没有任何社交媒体的账号,也没有独立的工作室,所以业界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身份和样子。 一来是因为慕太太的身份,二来是她只想安静做点喜欢的事情。 她曾经和慕言信聊起过她写小说,但是他兴致缺缺,在他眼里,她投入的时间和精力的回报率和他的根本不是一个等量级,不值得一提。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两天后 思诺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晚礼服换上,她摩擦着光滑的衣料,宛如星光璀璨的夜空,衣领落处恰到好处,勾勒出她白皙修长的脖颈,隐约的起伏,潜伏着姣好的身材,低调高贵,平静美好。 半个小时后,崇雍怡园。 一座位于市中心隐秘角落的秘密会所,几乎占据了整一条街,每隔20米就有一个红灯笼引导着广城新老权贵赴宴,共赴名利场。 思诺没有开车过来,今天的排面和场合,想必一定要喝酒的。 即使是慕言信,拥有顶级财富的人,也要经常应酬喝酒,更何况她今天势必要将自己的“产品”推销出去。 刚进到酒店门口,就有一个年轻的男孩迎上来,询问她哪间包房,思诺如实相告。 男孩眼中立刻就投来暧昧的探寻,伸出胳膊,毕恭毕敬地引导她走过又深又长的小巷。 思诺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8章 没事就好 刚才还觉得热闹非凡的红灯笼此刻却发出异常的猩红。 服务生引导思诺到包厢门口,就离开了。 酒店包厢的私密性很好,思诺站在门外几乎听不到觥筹交错的声音。 她警醒地站在门外,刚刚在路上已经给萧漾发了信息,她说一会在门口迎迎她。 思诺拿出手机,又发了一条信息给她,不一会,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高挑的女孩,她长相明艳,卷发披肩,穿着一条金色小礼服,光彩耀人。 “思诺,快进来,你都迟到了。” 思诺被萧漾推进包厢内,里面是老式的中式装修,正对门口的位置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熨烫服帖的黑白格子衬衫,眼神灼灼,看上去却儒雅内敛,旁边还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有些拘谨,大概率是个跟班。 “不好意思,熊总,迟了一点点。”思诺挨着萧漾坐下,尴尬地道歉。 “既然迟了,按照规矩,要自罚三杯。”对面男人半开玩笑半严肃地看着思诺,目光在她和萧漾之间游移。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萧漾立刻起身,“熊总,思诺她酒量不行,我帮她喝。”她边赔笑边举起酒杯。 然而思诺却迅速抢过她手里的酒,闭着眼睛,一饮而尽。 酸涩的红酒味呛得思诺差点呕出来,她强忍喉间的不适,硬生生喝完整杯。 紧接着第二杯,第三杯下肚,酒精的刺激让她的脸颊染上一抹绯色,她突然感到头重脚轻,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向萧漾。 “思诺,你没事吧,还能站稳吗?”耳边传来萧漾担忧的声音,她扶着她坐下,拿过来一瓶矿泉水,“先喝点水。” 熊总立刻眯起眼睛,拍着手说道,“蓝小姐果然好胆色,佩服。” 可半响,思诺仍然伏在桌面上,她胃里翻江倒海,虽然控制不住身体,但意识逐渐回笼。 “萧漾,还没开席,人就醉成这样,版权的事以后再谈吧。”熊总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他的目光在蓝思诺身上停留,几缕碎发粘在她绯红的脸颊上,酒精的刺激让她裸露的肌肤都染上诱人的粉色,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等待采颉。 “熊总!对不起,我没事。”思诺抬起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眼神涣散的看向熊总。 对面的男人上下打量,起身走近,俯身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温柔说道,“看来蓝小姐身体不适,还是先回酒店休息吧。” 熊总立刻看向旁边的男孩,“取车先送蓝小姐回远通酒店。” 声音不容置疑。 萧漾立刻心领神会,她退到一边,眼神复杂地看向蓝思诺,“对不起,思诺,这场局,不是你,就是我。” 熊总扶着思诺站起来,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一股异香刺激她的鼻子,危险,想逃。 思诺挣扎着想推开,可身体却不听使唤,一站起身,整个世界仿佛天旋地转,自己则更像浮萍,只能随波逐流。 她被裹挟着穿过来时的胡同,胃里突然翻涌,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身边的男人,但是男人却把她搂得更近,“蓝小姐,就不要假惺惺了,各取所需,不好吗?” “放开!”蓝思诺尖锐的声音在小巷里飘荡,她的指甲甚至扣进他的肉里。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紧紧地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当他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他立刻快速朝这边跑来。 天旋地转,蓝思诺突然被拉进另外一个怀抱,然后被一条坚硬的胳膊紧紧裹住,她再也忍不住,胃里的酒精终于倾斜而出。 “真是疯了。”男人无奈的诅咒。 蓝思诺抬起迷蒙的双眼,这个怀抱,这个温度,这个语气,原来她是那么怀念,“慕言信,是你吗?”她突地红了眼眶,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跌入深渊了。 “是我。”慕言信单手解开西装扣子,把它扔在地上,把她重新锁进怀里。 一旁的熊总目瞪口呆地看着怀里的女人被抢走,气不打一处来,“你是谁?这可是我的女人!” 慕言信怒火中烧,他握紧拳头,朝着他胸口重重捶下,温吞的重音,熊总立刻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思诺听到那个男人的惨叫,懵懵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角因为怒意染上腥红,那双幽深的眸子仿佛燃烧着火焰。 思诺脸色苍白,因为惊吓,小腿肚都在颤抖。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慕言信。 后面的萧漾见状,立刻上前扶起熊总,关切问道,“您没事吧?” 她抬头,疑惑地看向慕言信,心里顿时一惊,慌忙解释道,“我刚从卫生间出来,才让熊总暂时帮我照顾她,这是一场误会。” 慕言信俯视着他,阴昃的气场让萧漾不寒而栗,那双幽冥般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她,瞬间,她的身心仿佛被丢进无尽的黑暗中,等待着最冰冷的宣判。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言信的脚步声才最终消失,萧漾踉跄地坐在地上。 她的头脑快速运转着该如何向思诺解释一切。 她本不想的,可是谁让思诺明明答应投资,却临时变卦,让她新开的工作室突然面临窘境。 这一切,她都有责任! 宾利车里 慕言信将蓝思诺搂在怀里,她紧皱着眉头,呼吸浑浊,没想到她居然陪别的男人喝酒,还醉的不轻。 慕言信咬紧后槽牙,拨通了霍伟霆的电话,“查一个人,姓熊,今天在崇雍怡园吃饭。” 怀里的人嘤咛一声,慕言信立刻挂断了电话。 他怜惜地看着她,才几天没见,她居然瘦了这么多。 她穿着不常见的黑色礼服,裙摆未及膝盖,半截小腿错落地搭在车座上,金色高跟鞋带缠绕纤细的脚踝。 是他不常见的摸样。 他替她擦去了额头的汗,一想到刚才的情景,就越发用力地抱她入怀,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她是他的妻子,一想到如果他不在将会发生的事情,慕言信就胆战心寒。 他决不允许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车子在附近的酒店停下,慕言信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她抱下车。 怀抱很温暖舒适,思诺留恋地环住他紧实的腰,让自己靠得更近。 一股电流从腰间升起,慕言信喉咙干涩,他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 裙子上还有吐过的残留,慕言信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衣扣,想替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就在此时,大手被突然制止,慕言信身体一僵,对上思诺的眼睛,酒店的碎光映在她眼里,暗影浮动。 “慕言信,不可以。” 第9章 夜色撩人 慕言信轻轻掰开她的手,俯身贴近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交缠,“你的衣服脏了,要换干净的衣服。” 思诺时而清明时而模糊,但这个熟悉的声音却让她没由来的心安,她不再戒备。 慕言信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都说喝醉后会暴露本性,原来她表里如此统一,都这么柔软听话。 他起身,将浴缸放满水,又折回房间,抱着她,一起没入温暖的水中。 今天被那个男人污了眼睛,慕言信眸色暗下来,她的手臂和肩膀都沾染了脏东西,他用手温晕开沐浴乳,认真反复涂抹在这些地方。 思诺倒睡得安稳,她靠在他胸前,脸颊微红,皮肤因被揉搓泛起红晕。 慕言信喉间干涩,深深地看着她。 良久,二人才从浴室出来,思诺被裹在浴袍里。 慕言伸拥着她,是怀念的感觉,他们很久没做了。 思诺发出一声满足的嘤咛声,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早晨! 思诺睁开眼睛,想起身,可脑袋还是昏沉,胃也丝丝拉拉地痛。 可就这种状况下,却做了一晚上不可描述的梦,梦里都是慕言信。 真是饿了。 “你醒了。”慕言信站在床边,他头发微乱,胸膛半敞,和她一样穿着白色浴袍。 “你怎么在这?”思诺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使劲清了清嗓子。 慕言信笑而不语,递给她一瓶水,“先喝点水,昨天你用嗓过度。” 他在她身边躺下,右手支着头看着她,眼神有些烫。 “什么意思?”思诺疑惑,紧张地抓着被子,压根不敢看他。 慕言信眉毛微蹙,揶揄道,“昨天你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思诺脸腾的红了,难道昨天的不是梦,她努力回忆昨天的场景,她不仅积极主动,甚至咬破了他的肩膀。 思诺立刻转过头,使劲扒开他的浴袍,肩膀处赫然一道清晰的牙印。 慕言信露齿而笑,眼神一直追随着她。 她难堪地别过头,整个人瞬间从脚心烧到头顶。 酒醉误事,形象尽毁。 “饿了吧,起来吃饭吧。”慕言信识趣地起身,如果他再继续带她回忆,估计她会热到爆炸。 “不用了,我先回家了。” “总要吃完饭再走,你不经常说,不吃早餐会得胃病嘛!”慕言信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中甚至有微弱哀求,就像她之前一样。 思诺僵硬地坐回餐桌,如坐针毡,她想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 进餐间隙,慕言信拿过来几个袋子,思诺依依打开,都是过膝长裙,不禁疑惑,“我昨天的衣服呢?” “扔了,不适合你。”慕言信语气突然严肃,脑海浮现她昨天穿它的样子,那是应该专属他的。 “那可是我最喜欢的裙子,你凭什么把它扔了,再说,适不适合,也是我自己说了算。”思诺突然提高了声调,表情甚是不满。 慕言信板起脸,放下筷子,“你觉得合适的并不一定真的适合你。” 他靠在椅背上,继续缓缓说教,“比如昨天,明知道是场交易,为何还要去,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你都被你的朋友卖给别的男人了。” 慕言信的每一个字都扎进了心里,思诺心里突然一阵钝痛,“不可能,肯定是误会。” 慕言信嗤笑,“那个熊总,出了名的见色起意,她在那个圈子里混,别告诉我她不知道。” 思诺瘫软在座位上,昨夜的酒精似乎还没散,在她脑子里横冲直撞。 她难以接受,她可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要当面问清楚,思诺努力平复呼吸,语气急促,“谢谢你的提醒,现在可以送我回家了吗?”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慕言信的电话,他烦躁地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思诺,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女声。 又是她,林诗雅。 思诺转身看着酒店床上一片狼藉,不禁哑然失笑,昨天的一切简直笑话,自己更是笑话中的笑话。 “我晚点过来。”慕言信挂断了电话,眼神复杂地看向她,压低声音说,“我送你回家。” 说完,从沙发后面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她,“你的衣服,已经熨烫好了。” 思诺接过来,眼神落在他肩膀上的痕迹,心里五味杂全。 他定是要去找她了,她才是他的心上人,精神伴侣,而她呢,充其量不过是个床伴。 一路上,两人无话,思诺打开手机,翻看昨天萧漾发给她的信息,她解释说一切都是误会,熊总这边她替她道过歉了,版权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谈。 思诺心乱如麻,彷佛一夜之间有什么东西变了。 回到家,寥阿姨正在打电话,见她垂头丧气地回来,立刻挂断了。 她神色慌张的开口,“思诺,你回来的正好,你爸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思诺摇摇头,版权没卖出去,打乱了她的计划。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这个房子很快也不让住了。家里的所有的财产都冻结了,让我们怎么活啊!”寥阿姨眼眶瞬间红了,她跟了爸爸有些年头了,到现在都没有名分,现在却还要帮着他还债。 思诺看着同为女人的她,心底泛起苦涩,心情也越发沉重。 思诺呼出口气,顿了顿,良久才说,“我打算把我妈留给我的嫁妆卖了,剩下的再想办法。” “嫁妆?之前没听你说过,能凑够吗?” 思诺摇摇头,“还不行,剩下的只能找萧漾帮帮忙,她人脉广。” 寥阿姨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皱起了眉头,“思诺,你别怪阿姨多嘴,萧漾这个女孩子,心眼太多,尤其是涉及钱的事,你还是谨慎。” 思诺点点头,陷入沉思,萧漾虽然出身普通家庭,却有股不服输的劲头,她在大学时就是校学生会主席,工作有了积累后就辞掉工作创业。 若不是她家里出事,她一定会按照约定投资她的工作室。 “思诺。”寥阿姨打断了她的回忆,“看你每天为你爸奔波,寥阿姨也帮不上什么大忙,这个房子是你爸爸之前给我买的,写的也是我的名字,你把它卖了,看看能不能多填补一些。 思诺看着她手上红通通的房产证,心里五味杂全,她连忙推掉,“怎么能,这不是留给您儿子的吗?我不能要。” 寥阿姨把证塞到她怀里,“家里都这样了,你就别推脱了。” 思诺握着这房产书,眼眶酸涩,这些天整日都是为钱奔波,过着与之前截然相反的生活,她似乎都没时间去梳理自己的生活。 她突然一时间全乱了。 以为绝情的丈夫会挽留她,以为忠诚的朋友可以欺骗她,以为图金钱的人主动给她钱,她几时真正看清过身边的这些人呢? 夜晚 慕言信参加大学同学聚会喝多了,霍伟霆把他扶到床上安顿好,林诗雅就挺着肚子走了上来。 她手里拿着热牛奶正准备给慕言信解酒用,就听到佣人说蓝思诺会回来。 如果她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共处一室,该会是什么表情呢? 第10章 别顾着跑 “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了,今天喝了这么多,他家也没有解酒药,我这就出去买,你先照看他一下。”霍伟霆一身休闲打扮,语气慵懒,一双丹凤眼,多情又温柔。 他一边吩咐林诗雅,一边往门外走去。 林诗雅点点头,他们是大学同学,当年霍伟霆还追过林诗雅,知道美人心有所属后便放弃了。 天下美人何其多,何必在乎这一个。 林诗雅坐在床头,手指轻轻描绘着慕言信的英气的眉眼,一直延伸到他菱角分明的下颚线和他线条紧致的腹肌。 眼前的男人是女娲炫技的作品,顶级皮囊,顶级的财富,让无数女人为之疯狂。 她曾经差点就可以拥有他,如果不是那个蓝思诺,她早就成为了慕太太。 如果不是她,她更不会让刁家那个备胎转正,却害的自己被那么多人侮辱。 她不幸福,蓝思诺也休想幸福。 她轻轻解开他衬衫扣子,他做什么事都一丝不苟,连穿衣都是,即使是同学聚会,也穿着熨烫服帖的西裤衬衫。 “啊!”林诗雅惊呼出声,手腕被紧紧锁住,动弹不得。 “思诺?”声音沙哑,慕言信捏捏眉心,眼神因为酒精无法聚焦。 林诗雅眼神黯淡,柔声道,“我是诗雅。” 慕言信立刻松手,眼里闪过诧异,“诗雅,你怎么在这?霍伟霆呢?” “他出去买解酒药了,怎么了,老同学,还不能来你家吗?”林诗雅嗔怒道,“把这杯热牛奶喝了吧!” 慕言信起身靠在床上,他微蹙眉头,沉声道,“我打电话让司机送你回去。” 林诗雅泫而欲泣,似嗔似怒地看着他,“阿信,最近你对我冷淡了好多,你是不是嫌弃我结过婚,还有孩子?” 慕言信扶着床头,踉跄地站起来,和她拉开了一些距离,“太晚了,你还有孕在身,应该早点休息。” 林诗雅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含情脉脉地说道,“阿信,你对我还有感情的对吧。我们才是一对,那个蓝思诺才是小三。” 慕言信身体虚浮,他使劲拉开她的手腕,眼里闪过不耐烦,“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会我们还太年轻,根本什么都不懂,现在蓝思诺才是我的妻子。” 林诗雅绝望的啜泣,她幽怨地看着慕言信,“她都要跟你离婚了,你为什么还想着她?” 慕言信眸色幽暗,即使酒精残食他的大脑,但是并没有占领他的理智,“那也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林诗雅哭得梨花带雨,她颤抖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不对我狠一点,让我不要报任何希望。” 慕言信深深叹了口气,他怜悯地看着她,“诗雅,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所以我一直很愧疚,我会尽力补偿你,但也仅仅是补偿。” 空气突然死寂一片。 出租车上。 思诺在昏睡了一个下午之后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 她从来没有一次性喝满三杯红酒,头和胃还在痛。 酒喝了,事情却没办成,令她十分懊恼。 她独自坐在车里,喉间还有解酒汤的味道。 那是廖阿姨亲自给她熬的。 严格来说,廖阿姨算是小三上位,当年她是妈妈最好的朋友,她一直到病逝都不知道他们的私情。 她不知道蒙在鼓里的母亲算不算幸福,父亲的上进一直让她衣食无忧,他对她爱护有加,为她遮风挡雨。 如果这是爱,那么他对廖阿姨又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同时爱两个人? 她不想成为像妈妈那样的人,因为她不能容忍三人行。 她摸着颈间的斑驳红印,提醒她昨夜的浓烈和荒唐。 恍惚中,她记起他温柔的取悦和释放时的疯狂。 三年期间,他对她只有冷漠和应付,温逸安的话让她更深信他的刻薄和利益至上。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让她迷惑。 她和林诗雅究竟会不会成为父母爱情的翻版? 四十分钟后,思诺从车上下来,走进她和慕言信的卧室。 寂静的别墅区,连汽车发动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此刻卧房里的林诗雅正密切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算一下时间,肯定是蓝思诺回来了。 林诗雅从床上起身,缓缓靠近慕言信。 她能感受到慕言信浑身的抗拒。 她柔弱无骨的手突然抓住他的胳膊,表情极其痛苦,“阿信,我肚子好痛,刚才可能起来太急了。” 慕言信闻言,立刻扶住她,担心地问道,“能走路吗?” 林诗雅白皙的面颊渗出汗水,她虚弱地摇摇头,“好痛!” 慕言信迅速将她拦腰抱起,不假思索地放在床上。 林诗雅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她知道他不会见死不救,“别走,我害怕。” 慕言信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只能任由她抱着。 蓝思诺一打开卧室门,就看到两个人在他们的床上紧紧抱在一起。 她不敢想象,昨天还和她缠绵的男人,今天就上了别的女人的床,还是在他们的房间。 她泪眼模糊的退出房间,不偏不倚地撞到了另外一个人。 “嫂子?”霍伟霆疑惑地站在门边,又往屋里看了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他一路小跑追着蓝思诺来到别墅外,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第11章 我是你哥 她的手腕冰凉,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思诺······嫂子,你先别走,误会,误会。” 霍伟霆松开手,思诺背对着他,肩膀因啜泣而抖动。 电话铃声响了,霍伟霆接起,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蓝思诺。 “嫂子,现在诗雅肚子正疼得厉害,阿信脱不开身,但是他真的只是把她抱到床上休息,好巧不巧,正好你来了,所以千万别误会。” 霍伟霆把刚才的通话内容如实相告。 “只是?”思诺冷哼一声,她当然知道霍伟霆定会为他开脱。 这一刻,她眼眶通红的觉得站在这里,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笑话,任何人都可以敷衍欺骗。 霍伟霆见状,走到思诺对面,试探地递给她纸巾,“阿信他今天喝多了,我和诗雅一起送他回来,我刚出去几分钟去买个解酒药,他们两个也不可能,再说,诗雅一个孕妇······” 思诺抬眸,纸巾擦得连眼眶都红了,眼底却升起寒意,“你不用再替他解释了,我还没瞎。” 霍伟霆叹了口气,讪讪笑着回道,“阿信刚叫了救护车,确实是诗雅不舒服,你要不信,我们一起上去等。” “不必了。”思诺忍住眼眶的酸涩,颤抖地拿出手机,“我现在要回家,你们都去好好照顾她吧。” 现在,倒显得她既多余又无理取闹。 “别,别,阿信交代我送你回去。”霍伟霆指了指旁边的红色玛莎拉蒂,“你现在打车也要很久才到,我这不车闲人也闲。” 思诺沉默半晌,还是坐上了车,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车顶就亮起排排细小的灯光。 星空顶。 以前听萧漾说过。 “怎么样,是不是看着这些星空,什么烦心事都没了。”霍伟霆的声音从前面幽幽传过来。 “都是哄骗女孩子的东西。” 霍伟霆知道她怒意未消,他又是慕言信的发小,自然更容易被迁怒。 “你也知道,诗雅我们几个是大学同学,她一个离婚女人,还怀着孩子,孤苦无依。” “那我还真该叫你大善人。” 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中央空调”诠释得这么冠冕堂皇。 “嫂子,不愧是作家,说话可真难听。”霍伟霆尴尬一笑,一脚油门,把车开得飞快。 思诺深吸一口气,死死握着车把手。 车里死寂一片。 思诺知道霍伟霆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霍氏和慕氏虽然都是广城豪门,但是商业版图有交叉,关系一直很微妙。 可慕言信和霍伟霆却十分要好,霍伟霆是霍氏二公子,也是老公,他并不参与霍氏企业管理,却日日和慕言信厮混在一起。 她看向窗外,车水马龙,万家灯火,可还是治愈不了她任何情绪,只有痛和恨是真真切切。 这一刻,她才真切地知道,林诗雅是他们无法回避的存在。 “嫂子,不,思诺,我也没有妹妹,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你哥,以后,我帮你看着慕言信。”霍伟霆的声音爽朗明快,他转过头,对着思诺笑,那笑容看不出任何敷衍。 思诺一时间无言以对,只愣愣地看着他。 “我可不轻易给别人当哥。”霍伟霆继续强调。 思诺苦笑,没想到第一个官宣站在她身边的人居然是慕言信的发小。 可思诺却淡然说道,“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未必。” 霍伟霆从后视镜里看着思诺,不禁摇摇头,继续温柔地劝道,“妹子,男人其实很简单,是你把他想复杂了。你只要能拿捏他的吃,拿捏他的睡,让他偶尔装一把,那你也就把他吃得死死的。” 思诺知道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男人对男人果然更了解。 “但是对慕言信,这些都不管用,你就得虐他,不爱他,若即若离他,让他求而不得,就像你现在这样,继续,别停!” 思诺突然破涕而笑,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他能成为慕言信的朋友。 “妹子笑了,我就当你原谅阿信了。” 思诺无奈一笑,但还是真诚说道,“谢谢你。” “别客气,我可是你哥。”霍伟霆轻笑。 把思诺送回家后,霍伟霆就接到了慕言信的电话,诗雅刚刚被送到医院,一切都正常。 慕言信挂断了电话,就让司机将林诗雅送回家。 他眼神微冷的看着林诗雅,“以后不要再用这样的把戏,也别作践自己的身体。” 林诗雅眼眶含泪,委屈地看着慕言信,“我刚才确实肚子突然痛。” 慕言信酒气未散,他捏捏眉心,没再说话,“回去早点休息,这段时间公司事情比较多,有什么事直接打给胡秘书吧,她会帮你打点一切。”说完就踉跄地朝门外走去。 林诗雅脸色煞白,她握紧拳头,目送着慕言信越走越远。 红色法拉利 慕言信打开车门,就被霍伟霆的星空晃晃得睁不开眼睛。 慕言信白了一眼,语气冰冷,“能不能关掉这么花哨的东西。” 霍伟霆递给慕言信3瓶啤酒,“跟你就没有过默契。” 显然,他不会听从慕言信的指令。 慕言信将啤酒一饮而尽,修长的手指一把捏碎了酒瓶,“她怎么样?” 霍伟霆摆了一个OK的手势,沉声说道,“我妹子可是真心对你,你······” “你妹妹?”慕言信疑惑。 “思诺啊,今天刚认的。”霍伟霆挑衅地说着。 “我不准。”慕言信眸色幽暗。 “别把你那套把戏用在她身上,她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也被你逼成变态了。”霍伟霆忆起刚才的思诺,显然已经戾气入体。 “下车!”慕言信下车,拉开霍伟霆的驾驶位,“我来开!” 霍伟霆大惊失色,他急忙握紧了安全带,“你酒驾是小,我的车被撞是大。” 他解开安全带,艰难地把他拉进了后排座,慕言信扶额,顺势靠在车背上。 他虽然没说,但霍伟霆也知道,他喝醉肯定是因为那个他搞不定的女人——蓝思诺。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慕言信为了女人黯然神伤。 即使林诗雅出国,他也照常工作,没有任何异样。 霍伟霆的电话突然响起,是林诗雅。 他转头,发现慕言信已经昏昏欲睡,便接起了电话,里面传来林诗雅的啜泣。 他压低声音,语气阴冷,“我说诗雅,跟我你就不用演了,作为朋友,我也劝你早点收手。你如果再这样,我保不齐哪天说漏嘴,把你的秘密告诉阿信。” 这个秘密他已经帮她瞒了3年。 第12章 害人害己 嘟嘟的盲音传来,霍伟霆也挂断了电话。 后排突然传来慕言信浑浊的呼吸声。 霍伟霆上前摸摸他的额头,立刻缩回了手,“我靠,这么烫。我说慕言信,你们两口子能不能别可一个人折腾啊,真是造孽啊。” 在车上思来想去,霍伟霆还是发动车子,朝蓝思诺家驶去,“这次时机可是兄弟我帮你创造的,你可得把握好了。” 半个小时后 霍伟霆摁响了思诺家的门铃,开门的正是蓝思诺。 他立刻把慕言信推到她怀里。 思诺扶着这个高大的男人,不知所措地愣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霍伟霆消失在电梯间。 临走时,还做了一个拜托的动作。 动作一气呵成。 慕言信身上很烫,紧实的肌肉透过单薄的衣服,摩擦着思诺的胳膊。 一想到他今天曾经抱过林诗雅,思诺便不想再触碰他。 他的胸膛抵住她的额头。 廖阿姨听到铃声也走了出来,看到二人如此亲密地站在一起,立刻别过脸。 思诺尴尬地把他拉得更远些,两个人合力才艰难的把他扶到了床上。 “他喝酒了,不能吃退烧药。”廖阿姨坐在床边嘱咐道。 思诺点点头,她的床太小了,慕言信整个人几乎把她整张床都占了。 可是她气还未消,根本不想理他。 “今天刚熬的解酒汤,等他烧退了再给他吃吧。”廖阿姨穿戴整齐的站在思诺房门口,“刚刚我舞队的姐妹叫我过去打牌,我晚上不回来了。” 思诺自然知道廖阿姨的用意,但她并不想跟慕言信单独相处,“廖阿姨,你不用离开。” 廖阿姨暧昧一笑,“跟你们年轻人住在一起,我还不习惯呢。” 她态度决绝,思诺也没有再挽留。 “哐”的一声门被关上。 思诺起身,从卫生间拿出湿毛巾,帮他擦洗身子,就像往常一样。 “思诺。”喉间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 “我不是思诺。” 慕言信皱着眉头,半睁半醒,“那你是谁?” “我是大冤种。” 慕言信迷惑的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扯到一边,突然怒斥一声,“滚!” 思诺吓了一跳,还未回神,就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呼吸困难。 “慕言信,你下来,我喘不过气。” 思诺想挣扎起身,却反被紧紧钳制。 鹰隼般的眼睛锁住她,他肩膀的咬痕在昏黄的灯光下越发耀眼。 “蓝思诺,你真当我喝多了,好欺负!” 思诺微张着嘴唇,呼吸急促,半晌才决然说道,“那你就回家,我本来也不想留你。” “你真是狼心狗肺,我昨天才帮过你,你就这么感谢恩人?” 思诺冷哼一声,别过头,不想再与他多纠缠。 慕言信识趣地起身,他环视一圈,刚才一番争吵,酒精全散了,人也清明了很多。 他裸着上半身,在思诺房间里走来走去。 慕言信是她见过生的最好看的男人,宽肩窄腰,身材匀称。 她曾经得到过这么完美的男人,她的眼神依然眷恋,可也多了很多挣扎和疑惑。 “还要看多久?”慕言信挑逗地说道。 思诺尴尬的别过头,她连忙起身说道,“你等下,我去拿件我爸的衣服。” “不用了,反正一会脱掉。” 思诺脸腾的红了,不想去深究其中的含义。 他突地走近,将她拦腰抱起,大踏步走进卫生间,反手把门锁上,“我现在喜欢这里,昨天,我们都很快乐,你知不知道你······” “慕言信,我昨天喝多了,我什么都不记得,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思诺立刻制止了他的污言秽语。 慕言信表情莫测,他勾起嘴角,“那我就让你记起来。” 话音刚落,慕言信就堵住了思诺的嘴唇,旋转深入。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思诺使出浑身力气才推开他,“你疯了吗?你还在发烧。” 慕言信眼底燃烧着热浪,有一股火焰,在腰间,想喷薄而出。 他灼灼地看着她,一把将她重新拉进怀里,“你就是我的解药。”说完,把她抵在墙上,浓重的吻从脖颈一直延伸至沟壑。 思诺重重喘着粗气,他的吻好像施了法,让她动弹不得,让她瘫软在他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被他困在墙壁和他之间,悬殊的力量让她挣扎不脱。 “思诺。”慕言信轻唤着她的名字,“不要离开我。” 她在他的掌纹下颤抖,慕言信会心一笑,修长手指,熟练的攻城略地。 思诺微微仰头,头发披散下来,他的手在她的发间和后背游移,每一次停留,都点燃一把火。 温软的犹如春水。 她召唤回理智,双手抵在他胸前,“不行,慕言信,放开我。” “昨天你也这样说过,可你却很享受。” 思诺立刻害羞地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慕言信温柔地笑了,轻轻舔了舔她的手心。 心尖仿佛流过一股电流。 慕言信看着她迷醉的表情,裙摆应声落地。 再也压抑不住,将她翻过来,抵在墙上。 灼热的呼吸交缠。 结束时,思诺的腿都是软的。 而慕言信,发烧到了39度。 思诺喂他吃了退烧药,他才沉沉睡去。 昨天,她不应该纵容他。 现在,她只能暗暗后悔。 廖阿姨还没回来,思诺穿好衣服,遮盖住昨夜的痕迹,出门买早餐。 她的腿又酸又软,只好挑一家近的早餐店。 刚坐稳,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蓝小姐。” 思诺回头,来者正是林诗雅。 “可以到车里聊聊吗?” 思诺顿住,才淡漠回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就拿好早餐,准备回家。 林诗雅跟在她身后,保持一贯的微笑,像一个被输入微笑程序的AI,“蓝小姐,昨天的事情很抱歉,我是专程给你道歉的。” 思诺克制住情绪,呼出一口气,继续向前走。 前面是一个长达十米的下坡台阶,思诺无奈,停了下来,始终面无表情,“林小姐,如果你想挽留慕言信,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我,我不能决定他什么,你也别跟着我了,这里不好走,你有身孕,还是好好回家休息吧。” 林诗雅突然变得激动,她托着肚子,声嘶力竭地朝思诺走来。 “你当真不能原谅我吗?为什么你们都在为难我?” “没有人为难你,是你介入了别人的婚姻,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思诺也不假辞色。 林诗雅耸耸肩,“原来你也没你看起来那么大度,口口声声说着离婚,可还是阴魂不散地缠着他。” 思诺强忍怒火,她努力调整好呼吸,“离不离是我的家务事,林小姐,你有身孕,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为好。” “哈哈!”林诗雅气定神闲地走到思诺身边,挑衅的看着她,“你真是假惺惺,我看你巴不得我死。” 思诺拿着早餐的手微微颤抖,她使劲抚着起伏的胸口,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否则不知道自己的拳头会不会挥上去。 第13章 自取屈辱 林诗雅暗自得意的看着思诺,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的目光扫过她的脖颈,刺目的斑斑红痕。 林诗雅一个箭步冲到思诺身边,一把扯掉了白色丝巾,“你昨天晚上和哪个野男人鬼混?我要告诉阿信。” 思诺本能地后退一步,她脸色铁青,周围的行人纷纷停下看着她,嘴里嘀嘀咕咕。 “林诗雅,你不要太过分,仗着自己是孕妇,就可以为所欲为。”思诺气得浑身发抖,可还是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我过分?”林诗雅看到思诺不敢拿她怎样,故意挺起肚子,嚣张跋扈地挑衅道,“委屈你了,自从我回来,阿信应该很久没碰过你了吧,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忍不住去找野男人。也难怪,在阿信眼里,你不过是个床伴,他爱的人是我,我才应该是慕太太。” 思诺挺直胸膛,语气冰冷淡然,“你说完了吗?慕言信还在家里等着我的早餐。” 林诗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思诺继续淡然说道,“林小姐,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说那么爱他,那你就应该去抢,但是你没有,你压根没那么爱他,是你放弃了他,放弃了慕太太的身份。” 林诗雅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声嘶力竭,“你这个小三,要不是你,我和阿信早就结婚了,阿信爱的人是我,你不过是他一个床伴。” 思诺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她,“林小姐,你别忘了,我才是慕言信的妻子。” 林诗雅的手链在拉扯中掉落,她顿了顿,指着那条手链,“那又怎样,你收到过他的礼物吗?这一条,还有我的项链,我的家里还有成千上万,这些都是阿信亲自找人专门为我定制的。” 思诺瞬间冷透,她深呼口气,拿出手机,对着这两个首饰分别拍了照片。 她抬起头,语气郑重,“林小姐,慕言信婚内送出去的礼物都属于婚内财产,我只要通知我的律师,调取慕言信的支付证据,这些东西就会退还给我。谢谢你为我提供这么直接的证据。” 林诗雅震惊的看着她,嘲讽道,“这就是蓝小姐的嘴脸吧,你还不是看上了慕家的钱,还装出深情的模样,让人恶心。” 思诺气结,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我的嘴脸就是给你脸了,林小姐,你主动投怀送抱,怀着别人的孩子还勾引别人的老公。刚才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录下了,你最好现在就滚回美国,如果我起诉你,我保证你在广城名誉扫地,寸步难行。” 思诺弯腰把手链捡起来,扔到她怀里,“再多用几天吧,过几天,它们就会成为我的。” 思诺心里凉透,结婚三年,他从未送过她任何礼物,更别提什么私人定制。 准确来说,除了钱,他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她身上。 谁爱谁,谁欠谁。 林诗雅恼羞成怒,她踉踉跄跄地凑近思诺,伸出手朝她的脸打过去。 瞬间,手腕被抓住,一道高大的身影横在她和思诺中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字字诛心,“诗雅,别逼我。” 慕言信 思诺手里的早餐掉落,冷冷的看着他。 她站得挺直,眼眶酸涩,突然整个人就被按进了他怀里,他还发着烧,身上很热,“对不起,我来晚了,你受委屈了。” 眼泪硬被憋回眼眶,林诗雅茫然无措地站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亲密无间地站在一起。 心死,却不甘。 后面的霍伟霆停好车,就赶了过来。 他叹了口气,在林诗雅身前站定,“跟我回去,你这个样子,究竟想闹到什么时候。” 今天一早他就赶到诗雅家里,字里行间都在劝她放下,可她一个字也听不进,趁着他不注意,自己竟过来找蓝思诺理论。 “霍伟霆,连你也站在她那边,是吗?”林诗雅梨花带雨的看着他,她甩开他的手,挺着肚子,还想去抓思诺的脸。 霍伟霆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硬生生挡下了她所有的攻击,俊朗的脸上突然浮出道道红色檩子。 思诺惊呼一声,慕言信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诗雅,你别在这里自取其辱了。”霍伟霆怒其不争,怜悯地看着她,“如果你再无理取闹,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林诗雅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霍伟霆趁机把她抱了起来,他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思诺和慕言信,“妹子,我替诗雅给你道歉。” 说完,又向慕言信点点头。 林诗雅不再说话,眼神愤怒哀怨地看着思诺。 思诺挣开他的怀抱,一言不发地捡起早餐,往家里走去。 慕言信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刚进家门,慕言信就从后面搂住了她,从身后拿出来一个丝绒盒子。 “送给你的。”声音软软,蛊惑人心。 思诺打开盒子,惊讶地抬头,迎上他温柔眉眼,“妈妈的戒指?原来是你买下了。” 这枚戒指刚拿到拍卖行,就被拍到了一个亿的天价。 思诺甚至以为真的找到了灵魂买家。 慕言信点点头,拿过来,亲手为她戴上,“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以卖给别人。”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不知所措,她不敢看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不行,慕言信,这是我的家事,你打个欠条给我,钱我肯定会还给你的。” 慕言信哑然失笑,“夫妻之间为何还要打欠条,你若真想还的话,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他眼神迷离地看着她,手指轻轻抚过昨夜斑驳的红痕,“跟我回家吧!” 还没等到她回复,慕言信的气息就包裹上来,思诺一惊,立刻推开他,嗔怒道,“别闹了,你还在发烧。” 慕言信笑而不语,又在她嘴角轻啄一口,羞得思诺立刻跑开了。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温逸安。 思诺接通了电话,原来是爸爸的公司找到了融资的人。 挂断了电话,思诺欢呼雀跃地告诉了慕言信,就准备出去和他见面。 慕言信沉一言不发,周身瞬间升起一股寒意。 “不准去!”他突地抓住她,语气冰冷,“如果你去找他,明天他的律所就会在广城消失。” 第14章 如她所愿 蓝思诺抬头,眸里满是迷惑。 如果真如温逸安所说,慕言信已经拿回了他想要的一切,为何还对温逸安依依不饶,甚至赶尽杀绝。 他虽然面色平静,但眼里却满是厌恶和怨恨。 “慕言信,我没想到你心胸这么狭隘?”思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里满是责备。 “我说到做到!”慕言信的表情很凶,不像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难道还不能告诉我吗?” 思诺自知豪门争斗向来残酷,慕言信能力挽狂澜,成为慕氏主人,除了慕老爷子的偏心之外,必是经历了明争暗斗。 “现在还不能说!”慕言信迟疑了几秒,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咽下了。 时机还未到,他不能因为思诺乱了整个计划。 “那你就别阻止我的家务事。”思诺眸色暗淡下来。 她以为,经历过这两天,他们的关系已经发生了改变,原来,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思诺换好衣服,在门口停住,语气极淡,“记得把药吃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温逸安的车在楼下等她,慕言信目送他们离开,眼神变化莫测。 他握紧拳头,强压下愤怒的情绪,平时那么运筹帷幄的人,如今也多了几分慌张。 这次,他绝不会允许温逸安再伤害他的家人。 思诺刚坐上车,温逸安就拿出准备好的花,颜色素雅,很衬思诺沉静的气质。 “刚才路过花店,顺便买的。”温逸安露齿一笑,甚是惬意,“算是提前庆祝。” “谢谢。”思诺心里升起一股暖流,这几天的事情接二连三,让她喘不过气来,可是这一簇花的清新,让她心情瞬间变得明朗。 “喜欢吗?” 思诺点点头,淡淡一笑。 慕言信从来没有送过花给她。 也难怪,他带给她的只有想象中的爱情,她甚至没有像正常人那样谈一场正常的恋爱。 大学期间忙于学业,毕业后就嫁人。 就连爱情也存在于对慕言信的想象。 她开始恍惚,对慕言信到底是一种喜欢还是一种想象。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温逸安悄悄打量着思诺,她今天穿着牛仔裤,却偏偏配了一件高领的真丝衬衫。 很不协调。 他疑惑的眼神定在她的颈间,若隐若现的红色吻痕。 惹他心痒。 “思诺,关于融资的事,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温逸安清了清嗓子,温柔说道。 思诺摇摇头,“这些事情,你肯定比我专业。” 温逸安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还信任我,我以为······” “以为我会和慕言信一样,不信任你。”思诺莞尔一笑,补充道。 “毕竟,你们是夫妻,我只是个外人。”温逸安声音沙哑,“如果当年不是蓝氏的全额奖学金,我不可能读完大学,还读完研究生,蓝叔叔对我有恩,我和你一样,都希望他没事。” 思诺心下一安,她当然知道,自从父亲资助他之后,他每年都会来家里拜访,带来他学业的好消息。 她认识他,比认识慕言信的时间还长,她自然信任他。 可是像慕氏那样的豪门,亲人之间却缘深情浅,充满猜忌利用。 “我们之间,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思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温逸安立刻堆起笑容,“好,那我们说说正事吧,这次融资,对方也提出了要求,所以,这次约你出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要求?” “蓝氏的8项产品专利也要无偿转让给他。”温逸安平静的说道。 “就这么点要求吗?”思诺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专利很值钱吗?” “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产品,蓝氏已经很久没有生产过这些产品了。”温逸安握紧方向盘,神色恍惚,连前面的红灯都没注意到。 “红灯!快刹车。”思诺惊呼出声,温逸安立刻紧急刹车。 他额头冒出冷汗,不安地舔舔嘴唇,“不好意思溜号了。” “是不是最近因为我家的事太累了,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尽管说。” 温逸安展颜一笑,清爽的眉眼在阳光照耀下,更显得青春逼人,“那我得好好想想。” 思诺轻松一笑,这么多天,只有这个消息最令她开心。 夜里 慕言信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夜色沉沉,车水马龙。 这是广城地价之王,也是慕氏集团所在地。 他这几天一直住在公司,不想回家,家里没有思念的人,就不是家。 前几天与思诺不欢而散,听说,蓝氏的融资进行得如火如荼。 霍伟霆推开办公室门,大喇喇地坐在了沙发上,“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站那欣赏风景。” 慕言信信步闲庭地走过来,陷进沙发里,拿出茶叶,慢条斯理地为他冲茶,“狮峰的龙井,今年新采的。” 霍伟霆轻饮了一口,香气清高,滋味甘醇。 “阿信,蓝氏的融资公司背后的大佬是刁氏,没想到他们这次居然用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注册新企业。” “他们是冲着专利去的。”慕言信双手交叉于胸前,目光笃定。 “富贵险中求,刁氏果然沉不住气,露出马脚了。”霍伟霆慢慢品味着茶,调侃地说,“这半个月来,你按兵不动,我妹子没跟你闹?谁家老公看着自己老丈家破产坐牢的。” “一年前,蓝氏就已经是强弩之末,我背着爷爷已经把他们所有的专利高价买回了,如果刁氏发现他们买了一个空壳公司,肯定会气死了。” “那你真的一点都不帮?” “戏还没演完,不急。” 霍伟霆摇摇头,“就是苦了我那命苦的妹妹。” “妹妹?”慕言信白了一眼霍伟霆,“我不同意。” 霍伟霆不再说话,慕家男人该死的占有欲。 “那个熊总的资料整理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可以直接举报偷税漏税。”霍伟霆起身,又抢回了自己的茶杯,“这种举报,一告一个坐牢。” 慕言信翻看着手边的版权公司资料,足足塞满两个文件袋,“这么多版权公司,唯独选了个最差的。” 这些资料都是之前慕言信让秘书收集来的,他咨询了最好的那一家,思诺的小说版权估值高达2000万。 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第15章 不如合作 思诺从出租屋里走出来,她锁好门,走下楼梯。 爸爸的房子已经在走法拍流程,她手头的钱也都用来还债,只够租一间便宜的步梯楼。 廖阿姨不想为她徒增烦恼,就住到了儿子那里。 可她早就与她儿子不合,尤其知道廖阿姨的房产证上没写他的名字之后,二人更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所以,思诺并不打算卖掉那栋房子,房产证暂时收了起来,打算还给廖阿姨。 今天早上,温逸安给她电话,让她去一趟律所签订融资相关的合同。 她等这一天好久了,合同一签,欠债还上,爸爸就不用坐牢了。 温逸安的律所在广城市中心的德茂大厦,整整一层楼,各地的律师精英忙碌地穿梭和交流。 她在温逸安的指引下,在不知道多少纸上签了字,她很焦急,恨不得马上签完,救爸爸出来。 签完合同,温逸安约她一起吃饭,思诺欢呼雀跃地答应了。 可离下班时间还早,思诺决定去附近商场转一转。 她在律所对面的电梯前站定。 “蓝思诺,好久不见。” 一道明亮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林诗雅穿着华贵,正笑岑岑地看着她。 “林小姐!”思诺敛起笑容,应付答道。 林诗雅得意地走过来,“一个人来的吗?” “好可怜,今天阿信可是推了很重要的会陪我过来的,他不放心我一个人来。” 思诺全身犹如雷击,心仿佛被一只手捏着,窒息般的疼痛。 他跟她说这几日很忙,没想到,居然还有时间陪林诗雅。 面对爱人,多忙的人都有时间。 思诺佯装淡定,背挺得笔直。 “诗雅,这份文件你收好·····” 话音未落,四目相对。 夕阳西下,阳光把思诺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正好被诗雅踩在脚底下。 “思诺?你怎么在这?”慕言信面露惊喜,大踏步上前,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恋恋不舍的看着她。 他生得格外醒目的帅,笔挺的西装包裹着精瘦紧致的肌肉,高挺的鼻梁配上金丝框眼镜,看上去禁欲又野性。 “我过来签合同。”思诺别过头,“你还是快送林小姐回家吧。” 贤惠又赌气,慕言信心里暗笑。 “我只是······” 声音戛然而止,慕言信的周身突然升起寒意,冻住了所有的柔情。 温逸安刚好从律所出来。 “逸安?你是和思诺在一起吗?”林诗雅的眼神在两个男人之间游移。 温逸安点点头,“我们一会出去吃饭,有空一起吗?” 林诗雅计上心头,“好呀,我们三个真是好多年都没聚过了。” “阿信!”诗雅语气几分试探几分娇嗔,“我也有点累了,不如······” “好!”慕言信定定看着思诺,点头应道,他倒要看看两人到底有什么程度的私交。 温逸安着实没想到他居然会答应,他尴尬一笑。 四人坐上电梯,各怀心事。 慕言信直挺挺地站在了她和温逸安中间,就餐的地方离律所不远,是一家园林餐厅。 “这个地方好漂亮,好适合约会啊。”林诗雅坐定,开着不合时宜的玩笑,“我们是不是耽误你们谈事了。” 慕言信眉头紧锁,周身的寒气,迫使跟在他们进来的顾客都十分自觉地坐在了离他远远的位置,连服务员都推推搡搡,谁也不愿意过来招呼。。 “诗雅,你别乱说,我可不想慕少爷误会,我和思诺只是谈蓝叔叔的事情。”温逸安周全的答道。 “要不是上次在医院碰到,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认识?” “说来也巧,我可是比慕少爷更早认识思诺呢。” 温逸安温柔的垂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可思诺并没有任何回应。 思诺只觉得心尖颤抖,她还不能平静的看着林诗雅和慕言信坐在一起,即使她理智上告诉她,二人也只是和她一样,来办公事。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思诺前脚走,慕言信就跟了上来。 沉迷于混乱心情的她压根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人跟着她。 一晃神,思诺就被一条坚硬的胳膊,拉进了一间暗房。 后背被紧紧抵在货架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慕言信贴近她唇边,灼热的呼吸,烫的她想逃。 “放开我,这里可是公共场所。” 慕言信轻笑,捏起她的下巴,“这里没有人会来,我做什么都可以。” “慕言信,你无耻。”思诺使出全身力气挣脱,反而被他拉得更近,近得可以听到他同样慌乱的心跳。 “嘘!”慕言信突然捂住她咄咄逼人的嘴唇,“有人。” 思诺涨红了脸,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外面高跟鞋的声音缓缓逼近。 她近乎灼热的呼吸蹭着他的手心,慕言信的手掌报复性地抵住她的嘴唇,逼迫着她抬头与他对视。 脆弱的眼神无助的看着他,因为恐惧,红色眼尾流下生理性的泪水。 波光潋滟。 她今天穿着一条白色丝质连衣裙,润滑的质感,一直延伸到小腿肚。 他很满意她的听话。 脖颈被包裹得紧紧的,在她几次挣扎后,剐蹭的泛起红晕。 慕言信眸色幽深,他熟能生巧的掀起裙摆,在她纤细的腰间揉捏,炽热的吻落下,把她的挣扎吞进喉间。 旋转深入。 几日不见,他想念不已的味道。 思诺意识开始涣散,甚至意识不到高跟鞋的声音何时消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攻势完全失去了抵抗,他太了解她的敏感,只能任由他带领,走向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都有些意犹未尽,思诺的衣领滑落,修长的白腿暴露,而慕言信却依旧衣冠楚楚。 他嗓音暗哑,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思诺,在他耳边幽幽地说,“跟我走,我就放过温逸安。” 思诺从迷雾中醒来,抬眸与他四目相对,“是不是你以为金钱可以为所欲为?” 慕言信眯起眼睛,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青筋暴起的大手轻抚她的后背,“我只想对你为所欲为。” “你别忘了,你的林诗雅还在外面等你。”思诺一把推开他,急促地整理好裙摆,只是余韵未消,滚烫的脸上还留有暧昧的余韵。 慕言信腾的松开思诺,一脸不悦,“我和她只是朋友,为何你还这么介意。” 思诺冷哼,“对我而言,只有爱与不爱,没有次爱,我不想和别人共享自己的丈夫。” 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思诺推开门,决绝离开。 林诗雅看着思诺走回来,立刻警觉地上下打量,刚才二人走得太快了,她压根跟不上。 一转眼,就不见了人。 诗雅远远望过去,只见她发间凌乱,脸颊竟有不正常的红晕。 林诗雅咽下恨意,眼神瞥过一旁的温逸安,他安静地吃着饭菜,看不出任何波澜。 "温逸安,我们做场交易,如何?" 温逸安抬头,眼神深不见底。 第16章 修罗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温逸安挑眉,眼神透亮无辜。 林诗雅自觉吃了瘪,讪讪笑了,“开玩笑,不过,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可以帮你。”说完,暧昧一笑。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们三个玩得很好,可后来温逸安就被慕家赶了出去,几乎在广城消失。 而就在那个时候,慕言信的妹妹就患上了精神疾病,到现在也时好时坏。 温逸安身体一顿,浅淡一笑,便没在说话。 慕言信和思诺几乎同时落座。 温逸安眼神在她身上游移,她修长的脖颈粉红,像刚经历过一场春雨。 那是专属于慕言信的趣味。 思诺浑沦吞枣,这饭菜的滋味硬是一点都没尝出来。 手中的筷子忽然被啪的一声打开,思诺一惊。 “当心,你忘了自己花生米过敏吗?”温逸安担忧的看着她。 思诺立刻吐出了刚吃进嘴里的东西。 “谢谢,刚才没注意。”思诺拍着胸口,笑着道谢。 慕言信眼神幽暗,他对她的好恶,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逸安,你还真了解思诺啊,这么细节的生活小事都记得。”林诗雅语气暧昧。 “以前经常去思诺家吃饭,也就知道了些,我相信,慕少爷肯定比我更了解思诺的。” 林诗雅看着温逸安一副温良恭俭让的表情,心下一横。 “怪不得,思诺那么着急和阿信离婚呢,原来是身边早有良配啊。” 气氛凝滞到冰点! “啊!”一大杯水从林诗雅的头发上淋下,紧接着第二杯水,汹涌的水流顺着头发流到她的裙子上,一整个透心凉。 听到惨叫,周围人的眼神也齐刷刷地望向这边,朝这边指指点点。 思诺直挺挺站着,她啪的一声放下杯子,语气极冷,“林诗雅,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今天我就教你做人.” 林诗雅狼狈不堪地站起来,她火冒三丈,抡起胳膊就朝思诺的脸打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爆发的动作被生生截断,林诗雅满眼怒火。 “阿信,你任由她欺负我?” 慕言信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干毛巾递给她,他眉心紧皱,“你不应该说刚才的话。” 林诗雅眼睛通红,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可是离婚是她说的啊,还没离婚就和温逸安走得这么近的也是她,我说的有错吗?” 慕言信偏头看向思诺,眸色幽深,“思诺,她是个孕妇,你不应该刺|激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能承担得起后果吗?” “慕少爷,若不是诗雅她造谣,思诺根本不可能拿水喷她,难道你就这么纵容她伤害自己的妻子吗?”温逸安义正言辞地将思诺护在身后。 思诺身体冷透,却骄傲地抬起下巴,眼睛通红地看着黏在慕言信身侧的林诗雅,倔强的眼泪从左眼角流下。 慕言信面色极静,眸色却阴沉得可怕,“清者自清!这件事,思诺,是你做错了。” 林诗雅一边擦干自己的裙子,一边得意地看着她,“就是,如果不是和温逸安有什么,干嘛那么大反应。” 慕言信低头,幽冥般冰冷的眼神看着她,林诗雅自知理亏,立刻闭上了嘴。 “林诗雅,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在你嘴里同时听到他和思诺的名字。” “阿信······”林诗雅挺着肚子,孱弱委屈地看着他。 “思诺,我们走!”温逸安拉起思诺就准备离开,“慕少爷,我和思诺只是朋友,她同时也是我的客户,我有权维护她的名誉权不受侵害,如果林小姐还血口喷人,我会采取法律手段维护当事人的权益。” 思诺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此刻,她无比狼狈,可愿意站在她身边却不是丈夫。 心如刀绞。 慕言信眸底燃气火焰,他径直略过温逸安,一把将思诺夺了过来,锁进怀里,语气不容置疑,“跟我回家。” 思诺挣开他的钳制,“休想!” 慕言信脸色铁青,眼底充血,“那可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2个彪形大汉就围了过来,把他们四个团团围住。 温逸安很早之前就知道,慕言信只要出门,都会随时带着便衣保镖,慕家是广城首富,有不少人觊觎着他们的财富和继承人,可真正见到他们还是第一次。 “先送林小姐回家。”慕言信利落地下达命令,其中一个保镖就扛起林诗雅,向餐馆门口走去,狭长的通道回荡着林诗雅尖厉的喊叫。 温逸安也被拦住了去路,他形单影只,只能由着慕言信把思诺拦腰抱起,塞进车后座。 思诺一路挣扎,指甲划伤了他的脸颊,一抹红,分外显眼,张狂罪恶。 “慕言信,这是法制社会,你想拉我去哪里?” “回家!” 一声令下,引擎发动。 慕言信拉上车门,倾身压下,将她的双手死死锁在头顶。 司机不敢回头,面色凝重地加快速度, “我不回家,我们已经离婚了。”思诺声嘶力竭,“你和你的林诗雅过去吧,放开我。” 慕言信呼吸急促,他单手解开领带,慌乱中露出紧实的胸膛,动作熟练地系紧她的手腕。 她手腕纤细,慕言信缠绕了好久才固定住。 他的脸刚刚被她这双手弄伤了,火辣辣的痛,他要她付出代价。 二人挣扎,整个车厢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思诺大口喘着粗气,衣服早已凌乱不堪。 第17章 共赴沉沦 "慕言信,你这样绑着我,是犯法。" 思诺的手被紧紧绑缚着,修长的腿却一点也没闲着,好几脚都踹到了慕言信坚硬的胸口。 慕言信更是怒火中烧,遏制住她的进攻,立刻倾身压下。 他宽阔的胸膛压下来,压迫的思诺喘不过气。 车子开进了别墅停车场,司机立刻拉开车门,飞也似的逃走了。 慕言信嗓音沙哑,带着几分狠厉,“思诺,你真是翅膀硬了。跟着那个男人才接触了几天,就跟我谈上法了。” “现在是法制社会,即使是婚内,也不能强迫妻子。”思诺在喘着粗气,男女力量的悬殊,显的她的反抗简直九牛一毛,每一个动作都被他轻松化解,看上去倒像是引诱。 “是吗?”宽厚大掌覆过来。 她雪腻的长腿无助的耷拉下来,剐蹭到旁边人的衣角。 思诺大惊失色,屈辱难当,却只能咬紧嘴唇,别过头。 慕言信眼底幽深,语气极尽嘲讽,“如果是别的夫妻,像我们这样,早就该有孩子了。” 思诺身体顿时僵住,果然,所有蓄谋已久的亲密都是为了他的利益。 他需要一个孩子作为继承财产的筹码。 心凉透。 “你休想,我才不会给你生孩子。”思诺扬起脖子,表情决然,“你的种已经被我杀死了。” “你吃药了?”慕言信盯着她的眼睛。 突然,膝盖蹭开她的,让她更多暴露在空气里。 是撩拨也是侮辱。 “这次,我不会让你得逞。” 慕言信倾身压下,裙摆瞬间被剥落至腰间。 车里的冷气吹在她粉红的肌肤上,思诺冷的打颤。 心里更是悲凉。 偏偏灼热的呼吸把车窗染上了一层白雾。 突然他伸手抬起她的脸。 车窗上映出了思诺情念深重的脸。 “看看自己的样子。”潮湿的声音传来,思诺闭眼,倔强的别过脸。 却被重新拥住,慕言信迷离的眼睛密密地观察着她的样子。 “慕言信······你放开。”思诺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尽是屈辱。” 良久 慕言信起身清理干净自己,他捡起她的裙子,裹住狼狈的她。 上一次的印记还未消,和这次叠加在一起,慕言信心满意足,这是专属于他的记号。 他低头吻她,轻声说,“不准吃药!也不准离开这里。” 思诺蜷缩起来,心里的痛淹没掉了身体的痛,像一只被弃养的猫。 慕言信将她抱下车,裙子被撕烂了,两条腿挂在他的臂弯。 “才离开几天,就瘦成皮包骨了。”慕言信紧锁眉头,走进大门。 佣人们齐刷刷地站定,低着头等待吩咐。 “带夫人去洗澡。”慕言信吩咐道。 思诺被人扶着坐进浴缸,李妈轻轻为她擦拭着斑斑红印的身体,每次事后,都是她来照顾思诺洗澡。 慕言信在这件事情上并不温柔,尤其是最近几次,非要折磨到夫人苦苦哀求才停止,那声音听的她们面红耳赤。 都说男人在外面事业做得越成功,那方面的需求就越变态。 洗澡后,思诺踩着虚浮的脚步被扶进卧室,思诺不肯,李妈不敢忤逆任何一个人。只能敲响卧室的门,告诉他思诺已经在客房睡下。 慕言信在房间里打电话,他裹着黑色真丝浴袍,近190的身高,让这件长浴袍都显得捉襟见肘。 他愠怒的拉开客房的门,刚刚走的急,连鞋子都没穿。 刚刚洗完澡的他,微卷的头发柔顺的垂下来,他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坚硬的胸膛在薄如蝉翼的衣料下微微起伏。 思诺一惊,转过头,还是会被这美色欺骗,一想起刚才的热烈,她的心像被放了一把火。 “过来!”慕言信踏进屋里,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 思诺僵在原地不动,记忆死灰复燃,前几日,在他们家礼,他抱着另外一个女人。 好脏! “今天我睡这里.”思诺拉紧睡衣,背对着慕言信躺下了。 慕言信无奈又宠溺。 “这些东西都全部换过了,整栋房子前两天都大扫除了一遍。蓝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 屋内沉静如水,思诺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慕言信看了一眼思诺,眉头紧锁。 是温逸安,想必她是今天办事时,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慕言信悄悄从包里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还将音量调到最低,放在他们床头。 他信步闲庭的翻身下床,大掌把她抱起,解开她的睡袍,故意大声说到,“对不起,刚才弄疼你了。” 他俯身,轻吻专属于他的印记,“谁让你叫的跟小猫似的,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慕言信!”思诺堵上他污言秽语的嘴,恼羞成怒的看着他,“恬不知耻。” 慕言信轻浮地勾起嘴角,“也不知道是谁恬不知耻地叫着我的名字,还欲求不满地咬了我一口。” 他褪掉睡袍袖子,把伤口凑到思诺眼前,“现在还没好!你说你要如何补偿我?” “你······”思诺脸腾的红了,“那是我喝多了,不算数。” “喝多了就不负责任吗?”慕言信挑眉,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那我以后喝多了是不是也可以为所欲为。” “你还不够为所欲为吗?”思诺微蹙着眉头,睡衣突然从肩膀掉落,红痕染着绮丽,惹人心乱。 “还不够。”慕言信眸色变幻,大手突然拉她坐过来,睡衣蕾丝边剐蹭着他的鼻尖。 一股乳香钻进鼻孔,他搂过她细腰,熟悉的记忆冲进来。 思诺惊慌失措地推开他,刚才已经是她的极限,“慕言信,我累了······” “那怎么办?我没累!” 思诺第一次见识到了慕言信的难缠,他脸上的情潮还未退,像极了话本里的男狐狸精。 手机屏幕忽地灭了,温逸安紧紧攥着的手机掉落在床上。 他一直给思诺打电话,原本是担心她安危。 电话里思诺的声音缱绻温柔,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象她与他共赴沉沦的模样。 第18章 和情敌共处一室 手机又进来一条信息。 屏幕重复亮起,慕言信意乱情迷,完全没注意到。 思诺不堪其辱,硬生生推开了他。 “有人找我。”她爬下床,打开手机。 是温逸安的信息,问她是否安好。 思诺打开通话记录,竟然有10几通未接来电。 “谁这么晚了还找你?”慕言信带着欲求不满的怒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啊!”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刚刚被绑了太久,一发力就疼,更别提被人捏住。 思诺更觉屈辱,“是谁都跟你无关。” 慕言信内疚地松开手,一瞥到发信息的人立刻皱紧了眉头。 毫不犹豫地抢过手机,他不假思索地删除了温逸安。 “以后没必要再联系。”他把手机丢到思诺怀里,语气郑重,“我帮你把他删了。” “慕言信,你凭什么?”思诺眼神立刻盛满怒意,“凭什么你可以和异性朋友联系,而我不行。”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温逸安对你别有企图,他在利用你对付我。”慕言信抿紧嘴唇,胸膛微微起伏着,像一个蓄力已久的高压锅盖子。 思诺身体一震,而后突然笑了,“慕言信,你已经把他赶出了慕家,现在还想赶走他的朋友,你真的很卑鄙。” “他跟你说了什么?”慕言信眼神极冷,他压抑着怒火。 “你就这么怕他说你什么?还是你心里有鬼?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他人死活。” 就像他逼迫她的情景。 “思诺,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慕言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眶突地红了,“这段时间,我对你如何,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思诺别过眼,声音颤抖却决然,“只不过想让我生下孩子罢了。慕言信,你我之间,除了睡,什么都没有。” 他垂眸定定看着她,眼底有雾气,晕染着怒意都带着潮湿,“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从明天开始,不得离开别墅半步,否则我不知道会对温逸安做出什么事来。” 慕言信一把将思诺甩在床上,倾身压下去,他毫无感情地掰过她的下巴,“生不下我的孩子,你也别想离开这里。” 思诺吓得脸色惨白, 哐的一声,卧室门被锁上。 外面立刻响起了引擎发动的声音。 他开车走了。 长夜漫漫,只有寂寞最真实。 思诺不知道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摸了摸眼角,泪还没干。 房间里早换上了新鲜的花,思诺想打开门。 徒劳! 母慕言信真的想把她关在这里,直到怀孕生产吗? 她使劲敲着房门,李妈立刻在外面把门打开,“少爷在楼下等着太太呢。” 思诺迅速踏出门口,她等不及,要立刻见到他。 可是,她却看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林诗雅?你怎么在我家?” 思诺看向一旁气定神闲吃饭的慕言信,“慕言信,你想干什么?” “阿信说让我过来养胎。顺便陪陪你。”林诗雅温情款款地看着慕言信。 “请你离开我的家。”思诺打开门,“我们家不需要你。” 慕言信擦完嘴,放下毛巾,他看着林诗雅,又看看思诺,“诗雅最近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你不要吵她,否则为你是问。” “凭什么?”思诺声音带着哭腔。 “蓝思诺,以后她会是你孩子的母亲,不要以为爷爷是因为你才改了遗嘱,他是因为孩子,只要孩子是慕家的,母亲是谁都无所谓。” 慕言信高大的身影覆盖住早晨的阳光,思诺浑身都在抖,“原来在你眼中,我就是个生子机器。” “你倒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前一段时间,是我太放纵你,让你产生了错觉,你现在经历的才是豪门媳妇应该承受的。” “慕言信,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思诺压抑着颤抖的身体,她使劲掐着自己的胳膊,才能让自己保持片刻的清明。 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去母留子,她不过是颗棋子。 思诺看着慕言信离开的身影,喉间一股腥甜味袭上来,胃部更是酸胀不止。 “思诺,我要是你的话就多吃点,否则哪里力气跟别人斗。”诗雅慵懒地坐着,语气嘲讽。每一样菜都细细品尝,“阿信说家里厨师是全国第一的名厨,果然名不虚传。” 思诺僵直坐在餐桌前,目光空洞。 “蓝思诺,我是真心佩服你,我以为自己已经很能作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能作。”林诗雅放下筷子,打量着面前穿着清汤寡水的思诺,若隐若现的红痕,十分刺眼。 “我问你,就那事,阿信和温逸安谁更厉害?” 一旁的李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撇了一眼林诗雅,立刻被林诗雅瞪了回去,难堪地低下了头。 “你跟我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都是女人,我都懂。”林诗雅凑近一只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思诺面若寒霜,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 “不说就算了,这偌大的别墅,可真没意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林诗雅拖着肚子起身,小心翼翼地伸了一个懒腰。 “没意思可以滚!” “你可没资格说我滚,以后这房子的主人还不一定是谁呢?” “你不是想问我他们两个谁厉害吗?”思诺抬眸看着她,语气挑衅,“忘了告诉你,你的阿信哥又短又快,质量还不高,要不然我们能三年都没有孩子吗?” 林诗雅惊呼出声,张着血盘大口。 “不过,你们才真是绝配,反正他也生不出,只配给别人养孩子。” 林诗雅气的脸颊通红,但还是笑盈盈的着思诺,“蓝思诺,你真蠢,你说的我全都录下来了,这可是都跟你学的,等阿信回来,我一定一字不落的放给他看,让他认清你的真面目。” “那我还真谢谢你,让他看清我的真面目,立刻把我扫地出门。” 思诺的心因愤怒而狂跳不止,她捂着心口,一阵绞痛传来,两眼一黑,跌到了一个温热的怀中。 第19章 那些花,其实是给你的 还有体温加热须后水的温和甜香。 她抓紧他的手臂,弓着腰,抚着胸口缓了好一会,那人就一直站在她身后,连目光都带着关切的温度。 思诺抬头,目光相遇,“慕言信?” 慕言信面色突地冷下来,看不到一丝温度。 刚才一定是错觉,思诺慕然收回手臂。 “你不是去公司了吗?”思诺心虚地问道,刚平稳的心跳又慌张起来,莫非刚才说的话都被他听到了? “夫人。”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 思诺怔住,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愣了半天才恭敬地说到,“钟医生?您怎么来了?” 钟医生已年近花甲,穿着一件古色古香的中式长袍,与房间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却自有一份恬淡自然。 “老爷子让我过来送药。”钟医生气若洪钟,声音透着慈爱,“还好我来得早,在门口把阿信截住,要不然都耽误老爷子抱重孙呢。” 听到送药二字,慕言信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钟医生,你送药和老爷子抱重孙有什么关系啊?”林诗雅面露疑惑。 “自然是给阿信补身子的啊,这三年你们无所出,老爷子可急死了。”钟医生笑吟吟地说道。 “啊?难道蓝思诺说的都是真的?阿信你?” 林诗雅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劈落。 慕言信斜眼睨着她,周身的寒气仿佛立刻把林诗雅冻成冰块。 “钟医生,她怎么样?”慕言信战略性的转移话题。 “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好,阿信,即使着急要孩子,也要节制,夫人体虚,身体不能太操劳。”钟医生提醒道。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慕言信,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说,“药要事前服用,才有效,而且两个人都要喝。” 慕言信清了清嗓子,“谢谢钟医生,我这就叫司机送您回去。” “自然自然。”胡医生扫视了一圈,目光在林诗雅身上停住,“林小姐,不如跟我一起走吧。” 林诗雅一听,立刻挽起慕言信的胳膊,撒娇道,“是阿信让我来的。” 慕言信没有拒绝她的靠近,“钟医生,我的家务事,您就不要管了。”说完,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钟医生讪笑,跟着慕言信一起出了门。 房间里又只剩下思诺和林诗雅两个人。 思诺面如白纸。 林诗雅目送慕言信离开,向花园里望了望,院子里绣球花开的正旺。 “没想到阿信什么都记得。”她自顾自得意地说着,“我最喜欢绣球花了,尤其是蓝色。” 思诺恍然大悟,这片花园是他亲自种的,起初什么颜色都有,他就特意去请了园艺师傅,专门把这些花调成蓝色。 果然深情不负。 口口声声说他和林诗雅是朋友,可却当着她的面处处偏袒爱护,甚至为了思念她,将花园种满了她喜欢的花。 思诺心里五味杂陈。 他的浪漫,从来不是对她。 佣人过来收拾碗筷,思诺一点胃口都没有,再多说一句,都是羞辱自己的存在。 她踉跄地走上楼梯。 慕言信正开车去公司,路上就接到了爷爷的电话,果不其然,是钟医生把林诗雅的事告诉他了。 电话里,慕老爷子气若洪钟,和前几天的虚弱判若两人。 “处理完事情就带着思诺来见我。”声音不容置疑。 “好的,爷爷。”慕言信对爷爷一向言听计从。 让林诗雅住进家里,其实是避人耳目。 秦氏已经知道蓝氏只是个空壳,所有的核心专利都在他手里。 现在他们损失惨重,却颗粒无收。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抓到了他的软肋,利用甚至伤害思诺,是他不能容忍的。 秦氏的龌龊手段,他曾经见识过,当年和林诗雅分手娶思诺后。 秦顺宇为了联合林家,不惜找人侮辱诗雅,逼迫她嫁给他。 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只要他知道他们夫妻二人不和,思诺才可以安全无恙。 可爷爷对思诺的偏爱,一直都是个迷。 之前让霍伟霆去查爷爷和蓝家的关系,他却破天荒的没带来任何消息。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来,还要继续跟进才对。 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带上最近这几天爷爷的罚抄就回到了别墅。 天色已晚 慕言信的车刚开进别墅,就听到了一阵吵闹声。 来自花园方向。 “蓝思诺,你给我停下来,这些花是阿信给我种的,凭什么你要毁掉就毁掉!”林诗雅挺着肚子,对着挥舞着园艺剪刀的思诺大喊大叫,脚下绣球花的残骸,却被她才是的稀巴烂。 思诺表情淡然,她咬紧嘴唇,唇角的肌肉随着她的动作震颤。 绣球被一颗一颗减掉,整片花园一片狼藉。 佣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林小姐,不早了,慕少爷嘱咐我们七点前送您离开,您快跟我们走吧。”一旁的司机面露难色,一边看表一边擦着汗。 “阿信明明说让我住这,你在说什么鬼话!现在关键是你快把这个疯女人拦住!” 可谁也不敢上前。 “李妈,把这些绣球花收好,林小姐说她喜欢,我把这一园子花剪下来送给你,你不用谢我!”说完,把剪子扔在草坪上,擦干脖子上的汗。 “好的,夫人!”李妈立刻给其他人使了眼色,她们一人拿一个袋子,动作麻利,连花带叶的全部塞进去。 “住手!”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整个花园陷入寂静。 慕言信眉头紧皱,高定皮鞋踩在残花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正如思诺狂乱的心跳。 “是谁干的?” “是蓝思诺?”林诗雅愤怒地指着思诺,声音里带着哭腔。 “为什么?”慕言信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狠厉地看着她。 那是他们一起种的花,是曾经和缓岁月里唯一的印记。 “我看着他们就讨厌,我最讨厌蓝色!”思诺言之凿凿,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慕言信一怔,明明她无意中说过,她喜欢蓝色,他才千方百计地把他们调成蓝色。 如今她竟亲手毁掉了。 “思诺,我没想到你这么心胸狭窄,我只说我也喜欢蓝色绣球,她就发了疯一样要减掉它。” “你说过你也喜欢蓝色绣球?”慕言信质问,面色阴沉。 “当然了,你难道不是为了我种的绣球?”林诗雅疑惑看着她,他的目光却幽暗的让她害怕。 “李师傅,为什么这么晚还不送林小姐回家。” “林小姐她不想走!”李师傅面露难色。 “跟李师傅回去!”声音不容置喙。 “阿信,你上午还说让我做女主人,怎么变化这么快!我要告诉霍伟霆,你骗人!”林诗雅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以前她只要一哭,慕言信就会答应她任何事情。。 慕言信眼神谨慎的扫过每一个人,顿了顿才缓缓说道,“今天爷爷打电话过来,让我和思诺回老宅,你先回去,我晚点再给你电话,听话!” “那你别忘了。”林诗雅嘟起嘴巴,娇柔地说道,一脸的恋恋不舍。 慕言信送林诗雅走到门口,目送她在夜色中消失才走回来。 草丛深处,一个长镜头正好将此情此景拍下来。 第20章 蓝思诺,你够野 看到屋子的主人纷纷离开,正在收拾花园的佣人们终于喘了口气。 “李妈,夫人和少爷最近不是挺甜蜜的吗?怎么少爷突然就让林诗雅住进来了?”说话的是个20出头的女孩,刚来慕宅不到两个月,眼睛转来转去,看上去十分精明。 “是啊,前两天少爷和夫人还在车里那个嘛。” “对对,我听老李说,两个人在半路上就已经干柴烈火了。” 几句话,引起一阵暧昧的笑声。 “今天少爷说要去母留子,难道夫人有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林诗雅岂不是将来的女主人?” “我看不一定,夫人可是老爷子钦点的,我还听说他们的孩子关系到少爷是否能继承·····” “继承什么?女孩追问。” “都好好干活,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如果我还听到有人嚼舌根,就立刻开除。”李妈严肃地斥责道。 花园里又立刻恢复了寂静。 思诺懵懵地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休息,剪光了一院子的绣球暂时让她缓解心中的委屈。 慕言信走了上来,在她旁边坐下。 看了她好一会,才缓缓说道,“气消了?” 他身上有林诗雅的味道,思诺堵住了鼻子别过头。 “换好衣服,跟我回老宅。”慕言信起身,脱下西装和衬衫,露出宽阔的肩膀,每一块肌肉都像被雕刻过,线条分明,热烈野性。 他换上了一身便装,牛仔裤和白色短袖,看上去青春洋溢。 思诺全程都闭着眼睛,只能听见他穿脱衣服簌簌的声音。 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在背后拥着她,沉醉时叫她名字的样子。 虽然他心里始终装着林诗雅,可并不妨碍他贪恋与她亲密。 男人的心和身体难道真的可以分开吗? 一股温热的气息突然扑在脸上,他语气轻佻,“要我帮你换?还是自己换?” 思诺一惊,睁开眼睛,一张刀削斧凿的硬朗俊脸差点贴上自己的,她立刻推开他,表情冷傲,“我自己打车去。你把手机还我。” “扔了。” “慕言信,我再说一遍把手机还我!”思诺突然提高音量,愤怒地看着他,他每一句话似乎可以轻易挑起她的情绪。 以前的自己去哪了?那个淡定自如的蓝思诺,被慕言信杀死了。 “我说了,扔了。”慕言深笑意慵懒,表情玩味地看着她。 慕言信的笑更惹思诺火大,她像弹簧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把抢过他的手机,顺着二楼窗户扔了下去。 慕言信安静地看着她,眼里惹上笑意,“原来蓝小姐,生气不仅爱剪东西还爱摔东西。” 他边说边起身,缓缓走到衣柜前,打开指纹锁,拉开中间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摆了一抽屉的手机。 “这些够不够你摔?” 思诺望过去,惊诧却从容道,“自然!” 话音未落,思诺小跑过去,胸脯随着动作起起伏伏。 她撸起袖子,把一整个抽屉抽出来。 太重了,她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窗前。 左右手并用,一台一台不间断地扔下去。 有的扔到了花丛里,有的扔进了游泳池,有的被扔到晾晒区。 时而清脆时而温吞的声音像雨点一样落下来。 花园里的佣人们都看呆了,可慕言信却慵懒地靠在窗子上,优雅地拄着胳膊,气定神闲地指挥着,“再扔远一点,再远一点,再远一点,往那边扔。” 思诺扔的胳膊都要脱力了,才停下来,她大口喘着粗气,脸颊通红。 “疯子!” 慕言信听罢,抓过她的手腕,气息瞬间交缠,“忘了告诉你,你的手机也在里面。” “你?” 慕言信噙着嘴角笑了,他捏过她的下巴,声音甜腻,“我的蓝小姐,原来你这么野。闹也闹够了,疯也疯足了。” 他抓过她汗湿的头发在鼻尖嗅一嗅,带着体温的香气,“半个小时,换好衣服,我在门口等你。” 慕言信走出卧室,停在楼梯缓台向下望去。 刚才思诺扔出去20部手机,每一部都在后台安装了隐秘的定位系统和捕捉声音软件。 如果其中有人捡了不归还,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秦氏的人。 在抓住这个人之前,只能先委屈她了。 “李妈,让大家把手机收好后,放回我书房。” 慕言信故意说的很大声,几乎每个人都听得到。 “好的,少爷。”李妈低着头,“夫人她没事吧!” “做好自己的事!”慕言信声音突然一沉。 半个小时后,思诺换好了衣服。今天他开车去爷爷家。 夜晚的别墅区,人迹寥寥。 思诺安静地坐在后面一言不发,今天着实有些累了。 生气和愤怒耗费了她太多精力,现在她瘫软在坐椅上。 待所有情绪都发泄出去后,她并没有觉得释怀,反而觉得空虚。 慕言信从后视镜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刚回到老宅,已经接近八点。 佣人们看到人来齐了,才通知厨房上菜。 思诺跟在爷爷身后坐好,慕言信坐在思诺旁边。 对面还有一个不速之客,慕言信的姑姑,慕素素,她身形微胖,穿着雍容华贵,皮肤细腻,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 她是爷爷最小的女儿。 “姑姑,好久不见。”思诺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慕素素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思诺,是不是因为你爸爸的事情太劳累了,看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 慕爷爷靠在椅背上,拍了拍思诺的手,又看了眼慕言信,“你老丈人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挺顺利,请爷爷放心。” “阿信,你收购蓝氏,外界传言花了很多钱,可是真的?”慕素素的眼神突然凌厉,语气充满质问,“现在股东们都在议论这个事,都说你花了他们的钱办私事。” 思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从未提过要帮爸爸的事情。 “姑姑放心,我会给股东们一个完美的答复的,今天回来是陪爷爷吃饭,不谈公司的事吧。” 慕素素讪讪一笑,“也是话说到这了,随便聊聊,爸,你别见怪,我从K国回来,特意给您带回来一种新型药,你要按时服用。” 爷爷点点头,淡淡道,“放那吧。” 佣人们开始陆陆续续上菜,第一道菜肯定是饭前汤,一个黑色砂锅,一个褐色砂锅。 慕爷爷指着褐色汤锅,语气虚浮发号施令,“这个专门为你们小两口准备的,喝了,补补身子。” 慕言信拿过佣人们刚盛的汤,一饮而尽,思诺也跟着喝了一碗。 味道怪怪的。 坐了会,老爷子就倦了,李叔扶着他回屋休息。 临走前,老爷子让他们小两口留在老宅,明早好一起吃早茶。 慕言信从小就孝顺,对爷爷的要求毕恭毕敬。 他们来到卧房,思诺头晕,跌坐在沙发上。 身体仿佛着了火。 而旁边的慕言信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面面相觑,那汤,有问题。 第21章 慕言信:我娶了温柔娴静的妻子 李叔陪着老爷爷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到床上休息。 “老爷子,您放心,今天钟医生给夫人刚号过脉,就这两天,百发百中。” 老爷子也笑着问道,“门也锁了吗?” 李叔点点头,“小少爷喝了好几碗,估计得闹腾一段时间了。” "看来,我很快就能抱上重孙了。" 卧房 思诺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水,才能缓解她的口干舌燥。 全身仿佛有静电流窜,酥酥麻麻的。 慕言信一直在门口徘徊,想打开门锁,却徒劳无功。 看来爷爷是有备而来,今早钟医生过来,他就应该有所警惕。 他们被软禁在这里了,还被喂了那种药。 慕言信扯了扯衣领,他的视线时而清明时而模糊,整个人都被点燃了。 他坐过来,胳膊贴着她的,思诺发烫的呼吸传过来。 她舔舔嘴唇,声音蓦然沙哑,“我就喝了一碗,应该很好挺过去,你呢?” 可他不是,慕言信捏着眉心,意识开始涣散,他突地向她扑过来,嘴唇寻着她就亲了过来。 “思诺。” “慕言信,不行。”思诺手脚并用地推搡着他,可慕言信却意乱情迷,力气比平常都大。 急促的呼吸缠绕,滚烫的皮肤在他的索取下越发敏感。 思诺终于承受不住双重的引诱,在他的怀中沦陷。 她纤细白皙的胳膊缠绕上他的脖颈,主动贴上了嘴唇。 慕言信身体一震,抬起头,这段时间她几乎很少主动,每次都是半推半就,即使情动时,也是咬紧嘴唇,不发出一点声响。 她的呼吸扑在他耳边,热烈急切。 “思诺!”慕言信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她亦从后背环住他。 慕言信宽阔坚硬的胸膛包裹着她,小小一只,微微震颤。 她嘤咛一声,把他抱得更紧。 早晨 他们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思诺推开慕言信,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提醒着昨天的热切。 门口的佣人笑得一脸暧昧,“老爷子请少爷和夫人进餐。” 思诺难堪地应了一声,关上门,回头看着还在熟睡的慕言信。 昨夜的荒唐闯进脑海,她懊恼地跺了跺脚,把满地的衣服收拾好。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拥住她,鼻息扑在她的脖颈,“早!” 明明是那么简单的招呼,却显得格外绮丽。 “早!”她从他怀里挣脱,抵着头,不敢看他。 “身体还好吗?”慕言信声音沙哑慵懒,昨天他缠着她要了很多次。 她无法回答,脸腾的红了,"爷爷叫我么下去吃饭。" 慕言信笑着点点头,目送她非也似的逃出了卧室。 餐厅里 爷爷刚被李叔叔从卧房推出来,众人看见老爷子入座了,才围着他齐齐坐下。 “阿信,昨晚累着了吧,多吃一点。”爷爷声音并没有因为羞耻的话题有任何降低。 慕言信接过了一碗海参粥,放在了桌子上。 “思诺,你也喝,这两天你们都在老宅住下,正好你姑姑也回了,这屋子好久没这么热闹了,等你们生下孩子,就都搬过来住,我帮你们看着。” “爸,年轻人哪有喜欢住在这荒郊野外的,况且阿信可不像思诺,他生意繁忙,每天往返都得个把小时。”慕素素慢慢喝着粥,慢条斯理地说。 “虽然远一些,但都是坐车,也不觉得很累。况且思诺每天写作,也需要安静的环境。”慕言信放下筷子,语气平静。 “爷爷都快忘了,思诺以前是学戏文专业的,我们慕家还真就缺少了些人文气息。” “可惜思诺大学毕业就结婚了,这个专业也是白学了。”慕素素斜睨着她,她一直对思诺进入慕家颇有微词,一个小小慕家供应商的女儿,论财力和才力,哪能跟她傅家的姑娘比,要不是老爷子苦苦相逼,她可是想好了把傅氏的姑娘介绍给阿信。 傅氏和慕氏在生意上往来密切,她本有意拉拢他们。以前出现个林诗雅,并不构成威胁,直到蓝思诺出现,还居然有老爷子助阵,她的计划才真正破产。 “姑姑,虽然我大学毕业后就毕业了,可我也一直在写,现在已经出版了三本书,别忘了,之前莉亚还找我签名呢。” 莉亚是姑姑的女儿,高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国外读书,现在已经大学毕业,正准备进慕氏上班。 慕素素佯装恍然大悟,她讪讪笑着,“莉亚当时也闹着非要学什么文学,还跟我闹,像我们慕氏家大业大,需要的是懂经济金融懂法律的人才,这样的人才能在未来帮得上慕氏发展,尤其是阿信,身边就需要这样的人。” “其实慕氏发展并不是依靠个人,是依靠和谐互助的家风。爷爷之前让我每天都抄一句话,父爱则母静,母静则子安,子安则家和,家和万事兴。我娶了一个温柔娴静的妻子,她让我心安,所以我才能一心扑在工作上。说起来,最感谢的应该是她。” 慕言信的声音沁着温柔的笑意,他看了一眼思诺,继续补充道,“况且她有她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做的很出色。莉亚也是,姑姑还是应该多考虑考虑她自己真正喜欢做什么,而不是把您的意志强加于她。” 爷爷静坐在一旁,露出赞赏和欣慰的笑容。 慕素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面露尴尬,却还是堆起笑容,“没想到这小两口这么恩爱,外面这么多传闻都没影响你们的感情,姑姑真为你们高兴。” “那些传闻捕风捉影,你也少拿来桌上说。”爷爷立刻板起脸斥责道。 “是,爸,我也是提醒阿信,提防些这些闲言碎语,要不然影响慕氏就不好了。” 思诺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他刚刚为她解围,替她说话,她很感激。 毕竟二人也曾经一起生活过两年,有些感情基础。 但是外界那些传闻,思诺并不是一概不知。 他和林诗雅的各种动向都被大肆播报,甚至传出慕言信为爱当继父的传闻。 尤其是最近,更是闹得人尽皆知。 连佣人们都在背后议论他们,这些豪门秘辛总是被人津津乐道。 突然信息铃声响起,慕言信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慕言信拿起手机面无表情地回了一条信息。 第22章 不离婚了,好吗? 慕言信拿起手机面无凝重的回了一条信息,是李妈发过来的。 吃过饭后,慕言信托词说回家拿几件衣服,就同思诺一起回家。 李妈说那个人有动静了。 思诺坐在副驾驶,心情犹如过山车。 虽然他们有夫妻之实,却没有夫妻之情。 思诺暗自心痛,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心里就不能只有她一个人? 她抬头看他,看着看着,心底就泛起苦涩。 “干嘛一直看我?”慕言信歪过头,温柔笑眼,明媚如春水。 流过她心田时,却如针尖麦芒缓慢割着她的心。 “谢谢你,刚才替我说话!”思诺佯装一笑,似乎这是第一次,他当众维护她。 “我说的是实话。”慕言信认真地看着她,语气庄重严肃,“所以不离婚了,好吗?” 思诺心中动容,今天他对她百般维护,她不知,在他心中,是记得自己的好的。 可是离不离婚根本不由她,而是他的行动。 不想多谈,说再多都是无解的乱麻。 “昨天姑姑说你要收购爸爸公司,花了很多钱,到底是怎么回事?”思诺突兀的转移了话题。 慕言信的热络突然被浇了冷水,他拧紧眉头,表情森冷下来,周身都升起一股寒气,“那家公司就是一家空壳公司,发现在蓝氏那得不到好处后,投资人就跑路了,所以你和他签的合同全部作废。” 话音刚落,头就开始嗡嗡直响,“不可能!我们当时可签了合同,违反合同会赔付2倍。” “合同只是对人最低的道德要求,但人心往往没有底线。” 思诺全身冷透,她把公司的事情权权交给了温逸安,他还信誓旦旦跟她保证这家公司的诚意。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作为律师的温逸安也被骗了吗? “家里的事就不用操心了,我来处理,现在债务问题已经解决,很快,爸应该就能出来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其中曲折真的是一件小事。 “可那不是一笔小数目,之前姑姑说你要收购蓝氏,必然引起其他股东不满,你要如何跟他们解释?” 思诺一脸担忧,之前蓝氏已经让慕家在商圈丢尽了脸面,如今他还替蓝氏还债,因为私事动用其他股东的钱,换谁都必定非常反对。 “他们有什么不满的,我花的都是自己的钱.”慕言信笑的一脸轻松。 “自己的钱?”思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慕言信狡黠的看着她,可怜兮兮,“我手边还有一些其他投资,而且我把房子也抵押了,很快我就没地方住了,到时候你可要收留我。” “你把房子抵押了?”思诺实在不敢相信,他竟然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境地。 如果不算上家里被冻结掉的财产,他们蓝家总债务高达10亿。怪不得连他要抵押掉房产,可她听说那房子是他父母留给他的。“慕言信,你······” 思诺既感动又错愕,一时间竟无法组织语言。 “说好了,到时候记得收留我!”慕言信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手头的钱都用来还债了,如果我以后变成穷光蛋,你还会跟我吗?” “当然!”思诺回答得斩钉截铁,但对上他得逞的表情,立刻窘迫地低下了头。 慕言信用像看小孩子的表情看着她,明明看起来那么弱小脆弱,可纵观她父亲出事时,她的种种表现,就很难再看出她也曾经是娇养在家中的花朵。 可惜的就是,她相信了错误的人。 温逸安也将会为此付出代价。 半个小时候 车子停在了别墅外 李妈看见了,立刻迎上来,跟着慕言信说了几句。 花园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同时也光秃秃的,毫无生机。 李妈跟在慕言信身后,一同走进书房。 他数了数被捡回来的手机,一台不缺。 李妈顿时就慌了,“少爷,刚刚我查过,确实少了一台,千真万确。” 慕言信围着盒子转了一圈,安慰道,“没事,李妈,你先下去吧,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李妈毕恭毕敬地走下去,慕言信盯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良久,才拨通了霍伟霆的电话。 一台红色劳斯突然停在门口,思诺知道是霍伟霆来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霍伟霆居然还带来了一个车队,3辆卡车厢被裹着黑色遮阳网。 引得一众邻居侧目。 “妹子,看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整个别墅都回荡着霍伟霆的大嗓门。 佣人们纷纷向外望去。 思诺听见后,连忙跑下来,好奇地盯着这些车,他今天穿着卡其裤和白色上衣,看上去慵懒随意,“霍少,车里装的是什么啊?” 慕言信刚刚走到二楼缓台,就看到霍伟霆兴高采烈的拉起思诺的手朝门外走去,而她居然没有反抗,就任由他牵着。 一股怒火冲上天际。 “妹子,也不知道你喜欢哪种花,我就每种花苗都订了一车。”太阳照亮他妖冶的侧脸,他亮晶晶的看着她,纯净无暇。 “哪一种都不喜欢,我家又不是收破烂的。”慕言信绝情的话从不远处传来,思诺转过头。 慕言信愠怒的看着霍伟霆,可他却丝毫不受任何影响,“我问的是我妹子,又不是你。” 思诺会心一笑,“谢谢霍少,你费心了。” “妹子,跟哥就别这么客气了。” 慕言信把这一笑收进眼底,他眼神带着威胁,直直的盯着她。 思诺瘪瘪嘴,忽然调皮一笑,“既然霍少千里迢迢拉过来了,那就都留下吧。”说完就手舞足蹈的跟着霍伟霆来到车边,欣赏花苗。 只留慕言信一人在花园里生闷气。 “妹子,这一车都是玫瑰,那个黄色是欢乐颂,还有那边的阿卡玫瑰,雍容华贵,非常符合你的气质,还有最里面那个蓝白粉相间的玫瑰,是小王子,神秘又浪漫,女孩子都喜欢的很。” “霍少对玫瑰花还真是研究颇深。”思诺笑意盈盈的说着。 霍伟霆尴尬一笑,擦着额角的汗,“都是经验之谈,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思诺始终不知道霍伟霆为什么突然要认她做妹妹,起初还以为是慕言信戏弄她的把戏,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她并不讨厌他,甚至还有天然的亲近感。 “霍少,谢谢你!”思诺内心升起一股暖流,“如果你真是我哥哥就好了。” 第23章 虚惊一场 “花可以收,但哥不能认!”慕言信手插在兜里,悠闲的走上车,一把将思诺拉进怀里,宣誓着她的所有权。 和慕言信十几年的朋友,居然被他防备成这样。 霍少低头暗笑,转而严肃说道,“妹子,我早就说过我就是你亲哥。” 思诺身体微怔。 严肃和语气和之前的轻浮判若两人。 “霍伟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可从不知道你这么想要个妹妹。”慕言信语气骤降,看得出来并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霍伟霆狭长的眼睛抹上一股隐忍,他立刻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照片上的女孩大概2,3岁的样子,穿着白色连衣裙,简直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 思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照片,可能过于震惊,连说话都开始磕磕巴巴,“这······我······” 原来自己和他妹妹居然长得这么像,怪不得他要认自己做妹妹。 虽然自己是个替身,但是如果能慰藉思念之人,也算功德一件。 “我妹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别人偷走了,至今都没找回来。”霍伟霆收起照片,看着她,表情怅然若失。 “无论被谁偷走了,都希望她可以幸福。” 霍威霆表情动容,看着她,“那是肯定,我妹妹八字很好,可以嫁得良人。” 慕言信一言不发的站在那,表情变幻莫测。 “所以,妹子,只要你过的好,我就当她也过的同样好。” 霍伟霆拍着思诺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着慕言信。 “所以,以后阿信要是让你委屈了,你立刻找我,我帮你收拾他。” 霍伟霆嘿嘿一笑,他的笑容明媚,仿佛可以过滤掉任何的痛苦。 思诺动容的点点头。 临近日落,慕言信才吩咐工人将花苗搬到花园。 花园立刻热闹起来,思诺和佣人也加入到了搬运大队伍中。 霍伟霆还贴心地带来了霍家的园艺师,和思诺商量花苗该如何布置。 虽然因为林诗雅,她剪掉了最爱的绣球,可她也将会拥有更缤纷的花园。 书房 慕言信和霍伟霆面对面坐着,看着眼前的一盒子手机,每一台手机都连接着一条充电线。 “只有李妈知道我的手机都是一个型号。”慕言信双手抱胸,一边思索一边喃喃自语。 处于保护商业机密的目的,慕言信几乎每半年就换一次手机,之所以用同一个型号,就是防止手机里的商业机密过度集中,一旦被偷,后果不同凡响。 “所以能准备这个模型机只能是她。”霍威霆从盒子里取出一部手机,“找到了,这是个模型机。” 慕言信点点头,模型机是无法充电的。 “除了她没有人能短时间准备好一模一样的模型机。” “思诺呢?”慕言信腾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打开门,向花园跑去。 如果那个人是李妈,真如他预测的那样,李妈和秦氏合作,第一步肯定向思诺下手,要出那8项专利。 花园里一片狼藉,工人和佣人们摩肩接踵。 慕言站在楼梯缓台,向下俯瞰,慌乱地寻找她的身影。 霍威霆也焦急地追出来。 踪迹全无。 “夫人呢?”慕言信抓住一个佣人,表情凝重。 “好像和李妈出去了,刚才还在花园。”佣人忍住疼痛,怯生生地答道。 果然是她。 两人交换着眼神。 “她想把思诺带到哪里?” 慕言信立刻打开手机,点开视频监控平台软件。 家里所有的监控都可以在他的手机上查看,没有人可以逃的过他的眼睛。 他的手颤抖着,额角止不住的流着冷汗。 蓝思诺,一定不要出事。 经过几分钟的解析,视频中显示,二十分钟前,思诺和李妈从花园里走了出去。 慕言信深吸口气,他擦干额角的汗,打开电子地图,计算着他们的路线。 从别墅区出去,一定会路过和田区,按照正常的时速,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万利天桥。 慕言信跑到门口站定,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响声。 一台直升机从别墅后花园生气,盘旋上空,卷起一阵烟尘。 花园里的人立刻停下来,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言信动作利落地坐进直升机,带好装备。 霍威霆也跟着跳上来,“如果我妹妹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慕言信看着他,本想再说些什么。 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过来。 “是思诺,她没事。”霍伟霆深吸口气,兴奋地指着远处的人,“李妈也在!” 慕言信立刻解开安全带,跳了下去,朝思诺跑过去。 还没等思诺看清来者,她就被紧紧锁在怀里,他抱的那么深,仿佛想把他揉进身体里。 “慕言信,你怎么了?”思诺尴尬地看了一眼李妈,安抚地拍着他的背。 “没怎么,为什么出门,不跟我说声。”慕言信缓缓松开她,这颗心脏终于可以平稳下来。 不远处,霍伟霆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我说妹子,你再不出现,整个广城都要知道慕家少夫人不见了。” 他转身指了指盘旋的直升机,又指了指慕言信。 慕言信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思诺了然,抱歉地解释道,“我们只是想找物业处理剩下的垃圾。” “少爷,不好意思,没及时跟你汇报,还害得夫人受伤。”李妈低着头,语气饱含歉意。 “受伤?” 思诺立刻摆摆手,“没有很严重,只是腿被车剐蹭了一下,擦破点皮。” “让我看看。”慕言信心疼地看了她一眼,蹲下小心翼翼地撩起她的裤腿。 思诺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裤子和伤口粘在一起了。 他眉头紧蹙,嗔怒道,“这叫没有很严重!” 说完立刻抱起她,大踏步朝别墅走去。 身后的李妈惊恐地跟在身后。 霍伟霆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突然截住李妈的去路,皮笑肉不笑地说,“李妈,借一步说话。” 卧房 慕言信把思诺轻轻放在床上。 一路上,佣人和工人们齐刷刷的看着他们。 尴尬窘迫到她只能把自己埋在他肩里。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吗?”慕言信蹲坐在地上,握住她的手反复摩擦,仿佛握住了这世间最美好的宝贝。 思诺脸红未消,抽出了手,“慕言信!你闭嘴。” 慕言信笑而不语,从柜子里取出医疗箱。 回忆起第一次替她处理伤口的时候,二人还正在剑拔弩张。 时光荏苒。 他知道思诺怕疼,便用棉签小心翼翼地处理掉血渍,用绷带缠好。 “希望别伤到骨头。”慕言信坐回她身边,语气温柔,“怎么会被车撞到呢?” “我也不知道,按道理说,在别墅区,车子不可能开那么快。”思诺回忆起刚才的情景还心有余悸,“当时车子开的太快了,我都来不及闪躲,要不是李妈,我估计你都看不到我了。” “胡说八道。”慕言信立刻吐了两口唾沫。 思诺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没想到你也信这玄学。” “如果可能化解掉你的厄运,我宁愿相信玄学。” 他说的很认真,一股暖流向她四肢百骸流淌。 原来被别人深爱是这样一种感觉。 慕言信轻轻摩擦着他的伤口,眼神突然幽深,“那你记得车牌号吗?” “嗯,好像是广ALP165.当时车子就从我身边擦过去,明显都没有想停的意思。” 慕言信陷入沉思。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是一串虚拟号,慕言信刚一接起来就挂了。 紧接着,又进来一个电话,是爷爷。 “爷爷叫我们回去。”慕言信挂完电话,脸上挂着暧昧不明的微笑。 第24章 我不走,我陪着你 老宅 慕言信握着她的腰,慢慢扶着她走进屋内。 老爷子正坐在桌前,看到思诺跛着脚走进来,立刻慌了神,“怎么弄伤了?” 慕言信扶她坐稳,“不小心被车蹭了一下,爷爷您不用担心,已经处理过了。” “爷爷,我没事,明天就能走路了。”思诺也劝慰道,还故意动了动腿。 刚受伤时并没有觉得疼,现在的小腿却酸酸麻麻,发不出力气。 “阿信,你应该告诉爷爷,思诺腿都伤成这样了,就不用特意赶回来。”老爷子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思诺不是一直在家里都不出门,怎么还有车剐蹭?” 慕言信沉思半刻,“是开进别墅的车。” “可查过?” 慕言信点点头,“我让霍伟霆正在查,现在还没有消息。” 慕老爷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转眼又被压了下去。 “这事有蹊跷,查到人后,务必小心处理。”慕爷爷沉声说着。 三个人吃过饭,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刚坐稳,佣人们就端来两碗梨汤。 两个人面面相觑。 慕言信端起碗,佯装一饮而尽。 慌的思诺立刻出声制止,“慕言信,你疯了,不准喝。” 慕言信一副得逞的表情,揶揄道,“你真的以为我会喝?” 思诺扑闪着眼睛,认真地点点头。 他们之间的情事,并非每一次都出于自愿。 他之前总喜欢弄哭她,弄疼她,她越求饶,她就越兴奋。 “思诺,你是不是觉得霍伟霆比我好相处?”慕言信眼神突然幽深,极其认真的看着她。 连发小的醋都吃。 “那是当然,霍伟霆他长得帅,人还温柔······” 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生生堵住,他急促地吻过来,搂住她摇摇欲坠的腰。 思诺被吻的喘不过气来,他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以后你们最好不要再见面。”慕言信执起着她的手,眼里充满威胁。 思诺不禁破涕而笑,“霍少只把我当妹妹。” “那你呢?” “我也是,把他当朋友。” 慕言信满意地点点头,在她鼻尖浅浅一吻。 “明天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慕言信轻轻刮了她的鼻子,“今天就先放过你。” 最近,他们之间,似乎有了巨大的进展。 “只是小伤而已。不算什么,我记得我小时候出过一次车祸,整条腿都快断了,在医院住了两个月。”思诺忆起之前,那种钻心的痛还如此真实。 “没听你说过。” “我小时候是寄养在亲戚家的,那个时候几乎没人管。差不多到了五六岁,才被爸妈接到身边。” 思诺说得平静。 但也许正是因为母亲没有照顾过她,她的妈妈才无法真正与她亲近,而是对她特别冷漠。 儿时的记忆常常是模糊的,但是妈妈的感觉确是一个叫白阿姨的人带来的。 “什么亲戚?有空我们去拜访一下。”慕言信怜悯地看着她,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极其渴望参与进她的生活。 “听说是叫白黎的远门亲戚,自从我回到爸妈身边,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白黎?”慕言信喃喃自语。 "怎么?" “总感觉在哪里听过。” “是个大众名字,听过也不奇怪。”思诺不以为然地劝道。 慕言信一顿,而后继续劝道,“那你想回去看看吗?我可以安排。” “真的吗?可我都不知道那个村子还在不在。”思诺有些落寞,她甚至有些不敢回去。 那里的回忆也不算太美好。 “当然,如果你想的话,我都可以带你去。” 思诺心下动容,“谢谢你。” 慕言信轻轻拍她的头,“跟老公就别这么客气了。”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暧昧的氛围,是林诗雅。 慕言信看了一眼思诺,犹豫要不要接。 “你想接就接吧。”思诺炽热的心突然被浇灭。 “思诺,诗雅她是个孕妇,这么晚打电话,我担心她······” “接吧。”思诺清冷的笑着,拖着踉跄的腿,向阳台走去。 她不想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 可她确是他们无法回避的现实。 慕言信接通了电话,娇滴滴的声音从电话传来。 “阿信,你今天怎么没来接我?” “诗雅,你不用过来了。”慕言信眼神复杂地看着倚着栏杆的思诺,语气决绝。 “阿信,之前不都说好了吗?我一定履行协议。”林诗雅娇柔的祈求。 “诗雅,跟你没关系,之前的的事情确实有不妥。”慕言信不耐烦地看了看表,“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转身就挂断了电话。 慕言信悄然走到思诺身后,为她披上衣服,“外面风大,进屋吧。” “你一会要走吗?”思诺紧紧抓住栏杆,直视着茫茫夜色。 “我不走,我陪着你。”慕言信把她裹进怀里,语气满是歉意。 “那么,什么事情不妥啊?”思诺冷然地看着他。 第25章 胡说八道 思诺抬头,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 “不方便说给我听吗?” 慕言信握住她肩膀的手也随之一紧,“现在还不是时候。” 思诺暗笑,他总是无情地说着实话,可却比谎言更易伤人。 “那以后能离她远一点吗?”思诺直直地看着他,她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慕言信突地松开她的肩膀,“思诺,她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要付很大的责任。” 他叹了口气,手插在裤兜里,风顿时吹乱了他的头发。 “我们?” 慕言信俯视着她,表情懊恼,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若不是我们,她不会跟秦氏有瓜葛,更不会嫁给他,甚至怀孕,如今还要被夺走孩子的抚养权。” 思诺苦笑,如果不是她,她更不会被冷落三年,苦守着无爱的婚姻。 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她。 可在她的世界里,只有爱与不爱,没有次爱。 思诺抬起头,冷然地质问道,“难道嫁给谁和怀孕不是自己的选择吗?” 慕言信一怔,“思诺,人的选择有时也是情非得已。” 思诺愤然,语气都带着哭腔,“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吗?我们结婚,她就被秦氏侮辱,而且走了三年才回来告诉你。以她的性格,她为什么要瞒这么久?” “思诺,她是一个可怜人,为何你一定要这样想她?” 慕言信表情严肃地看着她,语气里尽是斥责。 思诺颓丧地耷拉着肩膀,谁还不是可怜人呢? 思诺全身都冷透。林诗雅就像他们婚姻里的一颗刺,即使用再多奶油包裹装扮,摸起来依然会被扎得满手是血。 “我累了,慕言信。” 她不想再争辩,否则,连刚积攒起来的爱意都消失殆尽。 “那我扶你上床,你的伤口还没好,小心一点。”慕言信轻轻拉过她的手臂,怜惜地看着她。 “不用了,我能走!”思诺一把甩开他的好意。 慕言信微微叹了口气,“不说她了,好吗?”,他轻掰过她的脸颊,柔声劝道,“之前你说想要卖小说的版权,我就让秘书联系了最好的版权公司,你猜猜评估后的版权费是多少?” 思诺眼眶突地红了,但凡他对自己再狠些,她也就死了心,可他偏偏打了巴掌又给一个甜枣。 “怎么不说话?”慕言信捧起她的脸颊,揉了揉,“大胆地猜。” 思诺别过头,“不知道。” “2000万。”慕言信自豪地看着她,继续说道,“没想到,我的思诺那么优秀。” “这是给我的补偿吗?”思诺板起脸,这份惊喜并没有冲掉她的心如死灰。 慕言信慕然松开手,“思诺,我以为你会很开心。”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脸上闪过受伤的神情。 “那你打算给林诗雅多少补偿?也是2000万吗?”思诺紧绷着嘴唇,冰冷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慕言信的心脏。 慕言信颓然一笑,踉跄地走进卧室。 次日清晨 思诺做了一晚上梦,梦中总感觉身上有千担万担重。 直到醒了才发现,慕言信粗壮的胳膊正紧紧搂着她,仿佛她马上要逃跑一样。 她转过头,看着他微蹙的眉头。 这个男人,在睡梦中也未曾真的放松过。 他总是习惯紧紧地抱着被子,缩成一团。 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 她轻轻拉开他的牵制,穿好衣服。 留了一张字条给他,说她想出去逛逛。 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价是2000万,父亲的事情也解决了。 除了和慕言信的感情一地鸡毛之外,她大体上算是个幸福的人。 商场 里面冷气很足,思诺瑟缩着身子,她平常的衣服都是慕家御用的设计师为她量身定做的。 可能跟性格有关,她更喜欢宽松休闲的风格,也不喜欢太繁琐的首饰,如今走在这珠光宝气的奢侈品商场,倒显得格格不入。 “蓝思诺,你怎么出来了?一道充满敌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林诗雅。 冤家路窄,思诺并不想和她过多纠缠,装作没听见,转身就走。 “你就不想知道我们昨天聊了什么?” 思诺身体顿住,林诗雅见状,得意地朝她走来,“有空的话就一起喝点东西?”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思诺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当然不是为了你。”林诗雅阴阳怪气地说。 两人来到附近的咖啡厅。 才刚坐稳,林诗雅便冷哼道,“我想知道你究竟要纠缠阿信到什么时候?你不说要离婚吗?” 思诺神情淡然,喝了一口咖啡,缓缓说,“这话你该问慕言信,是他赖着我不想离。” 林诗雅撇撇嘴,继续讽刺道,“阿信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要不然早甩了你这个拖油瓶。” 思诺身体一怔,依然淡淡开口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逞口舌之快吗?那恕我不奉陪了。” 思诺立刻起身想走。 “蓝思诺,你可知道阿信为了给你家还债,花光了自己的身家,相当于之前都白干了。”林诗雅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思诺,继续挑衅道,“如果不是你跟温逸安签合同,他会费事多花2倍钱收回蓝氏吗?如今因为收购蓝氏,他已经在董事会上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思诺跌坐回坐椅上,脸色顿时煞白。 “他不想让你知道这些,还特意收走了你的手机。”林诗雅冷哼,瞥了一眼思诺,继续说道,“你可知温逸安让你签约的那家公司背后的大佬可是秦氏,现在正虎视眈眈地找她的软肋,他为了护着你,还找我演了一出戏,让别人以为你们貌合神离。”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思诺不由自主地摇头,她不相信慕言信会为自己做到这个程度。 “你一个家庭妇女怎么可能知道商界的残忍,要我说,你如果真为了他,就赶紧离开他,他需要的是一个身份财力都相当的伴侣,在困难时,能给他人脉上和财力上的帮助,而不是处处消耗他的人。” 林诗雅的话字字诛杀在思诺的心上。 可她之前还怨他不帮忙,听他轻描淡写家中之事,真的以为那是小事一桩。 没想到,他竟默默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诗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露出满意的神情。 “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冰冷浑厚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第26章 大快人心 林诗雅一惊,来者正是霍伟霆。 思诺也怔怔的看着他,委屈的眼泪瞬间滚落下来。 “思诺,你腿上还有伤,怎么跑这来了,我们一直在找你。”霍伟霆倾身,看着思诺眼睛通红,赶紧拿出纸巾替她擦了擦眼泪,“妹子,别哭啊,别听她胡说八道。” 林诗雅的脸唰了一下变换了颜色,“霍伟霆,你居然背着阿信,和蓝思诺还有一腿,我一定要告诉阿信。” “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思诺是我妹子,轮不到你在这说三道四。”霍伟霆冰着一张脸,几句话就把她怼得哑口无言。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林诗雅面红耳赤地狡辩着,看到连霍伟霆都如此护着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和你认识十几年了,你那点心思我猜不到,如果我是你,还想保留着发小的情谊,就别再从中作梗。” 霍伟霆大声斥责林诗雅,引得周围的顾客纷纷投来探寻的目光,他理都不理,继续说到,“思诺是阿信的妻子,也是我妹妹,我们霍家人怎么就配不上慕言信了。” 林诗雅仿佛受到了惊吓,她懵懵的看着霍伟霆,他一贯闲散,从来都是事不关己,如今竟为了蓝思诺和她争执。 “思诺,别听她的,那可是慕家,这点钱还难不倒你老公,如果他真穷了,还有我呢!”,霍伟霆轻拍拍思诺的后背,柔声劝着,“阿信还在别墅等你,昨天撞你的车主我们已经找到了,就等你发落了。” 思诺懵懵的点点头,与撞伤她的人相比,此刻,她更想见到他。 “你的腿伤还没好,就扶着我的胳膊走吧。”霍伟霆虚扶着思诺,一个眼神都没留给林诗雅。 林诗雅看着他们走出咖啡厅,心里百味杂陈。 一个蓝思诺抢走了她爱的和爱她的人,她不甘心。 她恨不得让她立刻消失在广城。 林诗雅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手机屏幕上写着“温逸安”3个大字。 红色玛莎拉蒂 思诺被搀扶着坐进霍伟霆的车。 他今天穿着牛仔裤和条纹polo衫,戴着黑色墨镜,修长手指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 车速很快,思诺紧紧握着车把手。 慕言信每次载她都开的很慢,因为她不常出门,还晕车。 静默中,这个不善表达的男人竟为她做了这么多。 霍伟霆从后视镜看到她脸色苍白,便降低了速度,“不好意思,妹子,你不舒服,可以跟我说,别啥都憋着不说,多不痛快。” 思诺微笑着摇摇头,“我还好。” 说完,立刻抚上胸口,良久才缓过来。 “霍少,他真的被股东戳着脊梁骨骂吗?” 思诺强忍下身上不适,担忧地问道。 “确实被骂得很惨。”霍伟霆佯装难过地说道,“不过······” “什么”思诺眼底闪过一丝焦急。 “是那些股东被骂很惨。” 听完,思诺噗嗤一笑,绷紧的弦就立刻松了下来。 “那他真的多花2倍才收回蓝氏吗?” “确实是2倍······”霍伟霆故意拉长音。 “啊?”思诺的心再一次悬到了嗓子眼。 “当然是他们自己降了价钱求着阿信买,温逸安可真是你的好朋友,他找的这家公司可赔大了。”霍伟霆的语气带着嘲讽。 “不仅损失惨重,还没得到想要的东西。”霍伟霆暗忖,不过这些话还不能告诉她。 半个小时候 车子终于开进了别墅 霍伟霆虚浮着思诺跨出车门。 慕言信也跑了下来,语气焦灼,“你跑哪里去了?” 思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不是留了条子嘛,我就是出去逛逛。” 慕言信无奈地摇头,腾空将她抱起,走上楼梯。 她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席卷全身,他全身上下散发着须后水的味道,清洌甘甜。 “到了,就是他。”慕言信将她放在书房沙发上。 对面一个中年男子,双手被绑在后面,跪坐在地上。 “这位蓝小姐,昨天我真不是故意撞到你,求你放了我吧。”中年男子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地面上祈求着,他的左腿有血迹渗出。 “你打他了?”思诺倒吸口凉气,他是慕氏董事长,做事狠厉,早有耳闻,可如今真正见到,却心底发颤。 慕言信幽深眸色暗下来,“他还不配。” 霍伟霆见状,连忙解释道,“是我们抓他时,他自己撞的,可不关我们事。” 思诺顿时松了口气,见他脸上也并无伤痕,原来是刚才自己想多了,“放了他吧,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况且,他也不是故意的。” 霍伟霆和慕言信面面相觑。 “妹子,惩罚不法之人才会杜绝他伤害更多的人,你真的要放她走?” “对,那就赔我医药费吧,你就给我200块钱。”思诺看着中年男人,微笑着说道。 “真是活菩萨啊,活菩萨!”中年男人一边大声的夸赞一边充满恐惧地看着两个男人。 “既然妹子这么说了,我们今天就放了你,把你的手机拿好,以后最好别让我碰见你。”霍伟霆边说边对着慕言信使个眼色。 慕言信点点头,保镖就带着那人离开了书房。 “先带夫人去换药。”慕言信向身边的保镖交代,而后转身柔声道,“我有点事,一会再上来。” 思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温甜一笑,“谢谢你。” 慕言信捏了捏她的掌心,会心一笑,“乖乖等我。” 思诺点点头。 一出门,慕言信就恢复了漠然冰冷的表情,“手机都弄好了吗?” 霍伟霆轻声应道,“放心吧,这可是我新研发的窃听软件,他们绝对发现不了,录音效果非常清晰,这次如果能找到秦氏的证据,定能一举把他们端灭。” “秦家人阴狠毒辣,思诺只能说是侥幸逃过一劫,这次我们放长线,钓大鱼,可也绝不能再让秦氏伤到她。” 慕言信表情担忧,喃喃自语道,“只希望快点找到秦氏和温逸安勾结的证据。” “对了,你怎么这么迟回来?” “如果我不迟点,怎么给伙计们多些时间安装那些东西,真的是。”霍伟霆撇撇嘴,一脸的委屈。 慕言信哑然失笑。 突然,温吞的声音从楼梯传来。 慕言信和霍伟霆齐刷刷地跑出去。 第27章 孩子没了 佣人们惊呼声夹杂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思诺和林诗雅一前一后从楼梯滚落,正倒在地上。 “思诺!慕言信一个箭步冲上去,扶起她,她的脸上全是血。 “快叫救护车!”慕言信大吼,旁边的佣人才从惊吓中清醒过来,立刻去打电话。 他抱起思诺靠在沙发上,双手轻轻擦干她满是血污的小脸,“没事吧,告诉我,哪里痛?” 思诺的睫毛上都是血,眼皮很重,慕言信的脸仿佛也变的模糊。 她虚弱的摇摇头,指了指林诗雅的方向,“她怎么样?” 林诗雅正痛苦地抱着肚子,地上一滩血迹。 慕言信身体一震。 “诗雅,你要挺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霍伟霆将她靠在自己怀里,握着她的手。 她的手很冰。 林诗雅亦强忍疼痛,她咬紧嘴唇,头发黏在血污里,声音颤抖,“肚子好痛!霍伟霆,救我!” 霍伟霆懊恼地握紧了她的手,下巴反复蹭着她的额头,“放心,救护车一会就来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思诺勉强睁开眼睛,她还是头一次,看到霍伟霆这副表情。 半个小时后 仁心医院 思诺头部脑震荡和左腿骨折,需要住院休养。 林诗雅的孩子保不住了,正在引产。 晴天霹雳。 慕言信和霍伟霆颓丧的靠在墙上。 “告诉林叔了吗?”慕言信问道,声音低沉。 “已经赶过来了。” “从监控中看,是诗雅拉着思诺滚下来的。” 慕言信眸色阴暗,但语气笃定。 霍伟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底有泪,“现在不是纠结是谁过错的时候,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去安抚和关心她们,而不是像警察一样划分他们的责任。” “现在不调查清楚,一会他们过来,我们难以交代。” 即使再混乱的时候,慕言信依然保持着清醒冷静。 有时却反而显得冷酷无情。 霍伟霆嘴唇颤抖,“慕言信,诗雅是我们的发小,她刚刚失去孩子,难道你要现在去指责她?思诺受伤,我也很难过,我们能不能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把事情问清楚。” 慕言信眸色幽深起来,“可他们并不一定给我们时间。” 病房走廊里突然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对中年夫妻神色慌张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我的宝贝女儿呢?”说话的是林诗雅的妈妈,哭的眼睛都肿了,“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还看不好一个孕妇?阿信,你之前已经害过一次诗雅了,如今娶了老婆,还让她再害她一次,这次我们林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林阿姨嚎啕大哭。 “林阿姨,诗雅在里面,你们不去看看吗?”慕言信毕恭毕敬,对此责难早已有了心里准备。 女人立刻擦干了眼泪,推门而入,林诗雅正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一看到慕言信也在后面,病态也去了七八分,“阿信,你一直在这吗?” 慕言信点点头,低声劝到,“你好好休息,我已经告诉医生用最好的药帮你调理身体,有什么需要你直接跟主治医生说就可以,医药费我会全权负责。” 也许,现在失去孩子,对诗雅来说,并不见得是坏事。 毕竟,秦家的孩子像被诅咒一般,都活不过10岁。 林诗雅淡笑,“谢谢你,阿信,你不要怪思诺,她也不是故意的,虽然我失去了孩子,可是她也摔断了腿。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慕言信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霍伟霆,抿了抿嘴唇,没再说话。 l林阿姨抚摸着她的手,心痛,说道,“你还关心那个罪魁祸首,她都把你害成什么样了?你如今没了孩子,怎么和秦家交代。” 林诗雅低下头,含泪说道,“这只是意外,我会跟秦顺宇解释的,要他不要怪罪思诺。” 慕言信的脸色刷的变了色,一阵白一阵红,语气骤然冰冷,“诗雅,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最好别那么早下定论。” 林诗雅立刻停止啜泣,眼眶憋的通红,“阿信,我知道你一时间无法接受,我也不怪你,怪只怪我自己福薄,错过良人,又丢了孩子!” 话音刚落,两人就哭做一团,一旁的林父亦是满脸愁容,“阿信,我女儿这个苦不能白受,她是在你家里受的伤,你要负起全责。” “这张卡,你们拿着,算是我对诗雅的补偿。” 哭声骤然停止,林母睁着泪眼婆娑的眼,转悲为喜。 林诗雅张大嘴巴,即惊讶又屈辱,“阿信,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家在威胁你呢?” 慕言信表情镇静,礼貌的摇摇头,“林叔说的对,在我出的事就该我负责,你还是收下吧。” 林诗雅接过卡,愤怒的把它掰成两半,“我们认识十几年,你用的着用钱羞辱我吗?” 慕言信深吸口气,语气极淡,“除了钱,我没有什么可给你的。” 林诗雅仰望着他,他的眼神冰冷淡漠,她心下一惊,莫非被他发现是自己拉思诺滚下楼梯的? “啊。”林诗雅肚子突然发痛,额角渗出细细的汗水。 医生闻声,赶紧跑了过来,“病人刚刚引产,可能还有一些并发症,家属们还是让病人安静休息吧。” 林父和林母立刻围过来,“诗雅,快躺平,你现在就该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林诗雅表情扭曲,痛苦的点点头,“阿信,你能留下来陪我吗?” 她的脸血色全无,祈求的看着他。 “诗雅,医生叫阿信去思诺那里,还有一些文件需要他签字,我留下陪你吧。” 直到他的声音传来,林诗雅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霍伟霆神色复杂的看着诗雅。 刚刚在慕家,是他第一时间冲了过来,问询问她的情况,也是他一直在安抚她。 或许,他对她并没有像慕言信那样绝情。 “阿信,你快去看看思诺吧,我没事。” 说完就缩进了被子里。 林父和林母瞥了一眼霍伟霆,虽然慕、霍、秦都是广城顶级富豪,但属霍伟霆花名在外,红颜知己甚多。 所以当年知道他在追求自己女儿时,就强制禁止她与霍家二公子交往,硬生生地掐断了诗雅的情念,转而让她想方设法接近慕言信。 慕家不仅财力雄厚,而且家风传统,重点是他雷厉风行,小小年纪就靠雷霆手段掌控慕氏。 可是事与愿违,半路又出来个蓝思诺。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慕言信接起电话,表情突然凝重,“什么?一个佣人不见了?” 第28章 喜欢照顾你 慕言信挂断电话,便匆忙跟他们告别,离开了林诗雅的病房。 林诗雅恋恋不舍的送他离开后,就颓然地躺回了病床上。 她全身都痛,尤其是肚子,仿佛里面有针在搅和一般,丝丝拉拉地痛。 “你这孩子,这个时机都不好好利用留住他,还有什么机会能留住?”林母小声地责怪。 林诗雅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说道,“我怕我再留他,他就怀疑我了。” “倒也是,诗雅,这次你也太冒险了,从楼梯上摔下来,万一······” “我本来也没想再那摔跤,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一空,脚一软,就拽着她滚下去了。”林诗雅忆起当时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她不会蠢到拿自己的命赌。 林诗雅轻抚着小腹,毫无眷恋之情,“这孩子我早就不想要了。如果他能帮我上位慕家,我定好好超度他。” “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秦顺宇要是知道蓝思诺让你流产,以他的性格,他定不放过她,只要她一消失,还有谁能跟你抢这个位置。”林妈眼神狡黠,语气阴冷无比。 “秦家和慕家早就水火不容,再加上收购蓝氏还让秦家吃了哑巴亏,蓝思诺现在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林诗雅眼底闪过一丝阴昃。 谁让她都提离婚了,还赖着不走。 “妈,霍家之前是不是有个小女儿被偷走了?”林诗雅想起霍伟霆口口声声叫蓝思诺妹妹,就气更不打一处来。 “是啊,那都是上一辈的因缘纠葛了。” “怎么说的?”林诗雅好奇地问道,想坐起来,刚一发力就痛得嗷嗷直叫。 “你这几天只能躺着,小产也要当坐月子一样调养,要不做一身病。” 林妈既心疼又愤怒,扶她慢慢躺好。 “我没事,妈,你快跟我说说。” “听说是霍老爷子的小三把孩子偷走了,当时霍家还报了案,硬是没找到,后来连慕家都出马了,也是毫无音讯。” “关慕家什么事?”林诗雅更好奇了。 “那个小三好像姓白吧,当年慕家老爷子可是爱惨了她,可惜人家爱的霍家的男人。”林妈冷嘲热讽道。 “可是现在霍伟霆却天天喊那个蓝思诺妹妹,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诗雅一脸嫌弃。 “这个骚浪贱的小蹄子,手段倒是不少。” 林诗雅烦躁地皱起眉头,“尤其是那张脸,又纯又欲,最勾男人。” 她定要亲手毁了。 慕言信处理完家中的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医院,他知道,思诺在等他。 今天一个新来了两个多月的佣人突然消失。 因为没有立刻扶住夫人,怕慕言信开罪于她,她吓得收拾行李想跑掉。 所幸,保镖找到了她,搜查了她的行李和房间后,并没有找到他丢失的手机。 她并不是秦氏安插的人。 在查监控的时候,他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在林诗雅来到他家后,几乎没有接触任何东西,只喝了佣人递过来的水。 慕言信一边开车一边捋顺今天发生的事,突然电话响了,是霍伟霆打来的。 “阿信,果然如你所料,那杯水有问题,里面有大剂量的镇定剂。” 霍伟霆的声音在深夜里回荡,他沉默半响,才道,“端给林诗雅的人是李妈。” 慕言信身体一震,李妈在慕家已经待了十几年,她为何要这么做? 夜深了医院里一片肃静 慕言信停好车,整理好思绪,焦急地朝思诺病房走去。 “思诺。”慕言信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腿被打了石膏,挂在架子上,小脸皱皱巴巴地看着他。 甚是可怜。 惹得他想立刻把她揉进怀里。 都是因为他,否则她也不会在这受苦。 保镖们看到慕言信来了,自觉地关上房门,在门口站定。 “痛不痛?”慕言信轻抚她的脸颊,柔声问道。 “还好。”思诺的头还有些晕沉,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似乎都快感觉不到腿断掉的痛。 只是酸酸涨涨的。 “饿了吧,我让家里厨师做了些清淡的粥和菜。”慕言信在她身边坐下,如数家珍地从袋子里拿出她的住院用品,“这几天还要做检查,你再坚持几天,就能回家了。” ”思诺看着堂堂慕家董事长,衣冠楚楚,却慌乱的收拾杂物,心里觉得好笑,“你是不是把家都搬过来了。” 慕言信笑而不语。 这种感觉好奇妙。 仿佛他们是一对平凡的夫妻,一日两人三餐四季,循环往复。 “你现在不方便走动,吃喝拉撒可都是要在床上。” 话音刚落,思诺就觉得窘迫无比,她自立惯了,不习惯别人照顾,而且,她更不喜欢他看到自己邋遢的样子。 “先喝点水吧。”慕言信递给她吸管杯,轻柔地塞进她嘴里 思诺心下动容,刚喝下一口,立刻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咸?你是不是想挟私报复?” “生理盐水当然咸了。补水用的。” 好气又好笑。 “算了,我不想喝。” “可以帮你恢复体力。”慕言信仍不想放弃他科学严谨的照顾方式。 “医生说这个床是电动的,那有个按钮,你摁一下,我想坐会。” 思诺只能僵硬的转移话题。 果然,坐起来后全身都感觉舒畅了。 她不敢想象,要在这里躺1个月,该是如何煎熬。 “既然不想喝水,就把粥先喝了,乖,张嘴!”慕言信盛了一勺粥递过来,还贴心地吹了吹,像看小孩子一样的表情看着她。 思诺震惊地看着他。 “为啥这样看着我?”慕言信的脸爬上了红晕。 “以前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会照顾人。”思诺接过他手里的粥,一饮而尽。 一股暖流从口腔一直延伸到胃里。 在她的记忆中,没有人这样喂她吃过东西。 “我很小的时候,就这样照顾我妈了,她当时生病,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只有我在时,她才安静下来。” 慕言信自顾自说着,语气平静,就像说着另外一个人的故事。 思诺心底泛起苦涩,她又何尝不是。 能平静地说出丧母之痛,只有她懂,需要付出多少时间来消解。 思诺的眼神盛满了数不尽的悲伤。 慕言信看着她,拿出纸巾在她嘴角擦了擦,宠溺说道,“你吃饭,真是天吃一半地吃一半。” 思诺一时语塞。 “对了,诗雅她怎么样了?孩子没了,她一定很伤心吧。” 慕言信的眼神忽的暗下来,他把粥放回桌子上,温柔地摩擦着她的手,“你还关心她?” “慕言信!”思诺突然郑重的声音让他立刻正襟危坐。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我当时没反应过来,来不及抓住她。” “我知道!”慕言信拍拍她的手,眼中尽是柔情,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这其中还有蹊跷。” 第29章 受宠若惊 “蹊跷?”蓝思诺一怔,忆起那时的画面,还心有余悸,“当时她看起来就好像马上要晕倒了似的。” 慕言信沉声道,“她喝了含有大剂量镇定剂的水,而且那水是李妈端给她的。” “李妈?为什么?” 思诺惊呼出声,她为什么要害林诗雅? 慕言站起身,眸色幽暗,“她只是把水端给诗雅,不承认是她下的药。” 李妈是慕家的老人了,而且忠心耿耿,做事一丝不苟,她更倾向于相信她说的话,“李妈她救过我,我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而且她和诗雅能有什么过节呢?” 慕言信淡淡一笑,“我的小傻瓜,这世间哪有绝对的忠诚,只是诱惑不够大罢了。” 他的眼里随即闪过一丝冰冷,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清醒,可这种清醒必定是经历多次背刺才会沉淀到骨子里的东西。 她第一次体会到,慕言信的生活环境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光鲜亮丽。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 慕言信收回思绪,迅速起身,刚打开门,林妈就泪眼婆娑地扑了进来,慕言信身体一顿,“林阿姨,您怎么找到这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信,你快去看看诗雅,她一直在发高烧,我打你电话也打不通。”林妈擦干眼泪,瞥了一眼病床上的思诺,眼神里满是厌恶。 思诺心脏一紧,那明晃晃的恶意让她升起寒意。 慕言信摸出手机,刚才出门匆忙,忘记充电了。 他扶正林妈的肩膀,不假辞色,“林阿姨,您现在应该去找医生,而不是来找我。” 林妈一听,脸顿时垮了下来,眼泪更加汹涌,“阿信啊,你去看看她吧,她发烧烧的迷迷糊糊,一直叫你的名字,就算阿姨求你了,你去看看她,你看看她,说不定她就好了。” 慕言信紧蹙着眉头,眸色暗下来。 “阿信,你们算是从小一块长大,就算做不成夫妻,可总还是朋友吧,你不能那么绝情啊。”林妈的话字字敲打着慕言信。 诗雅是他的初恋没错。 可当时他只是觉得到了恋爱的年纪,并不是对她有特别的感情。 恰好诗雅当时跟他表白,一切便顺理成章。 他承认自己在感情上迟钝,不如在商界那么自如。 可这次,如果不是他与秦氏的恩怨,也不会牵连她流产。 他有亏欠。 慕言信转过头,正好迎上思诺担忧的眼神。 她强撑起笑意,“你过去看看吧,等情况安顿好了再回来,我这边也没什么事。” 慕言信心中动容,常年在名利场中沉浮的他,居然可以拥有一份赤城无暇的人儿。 命运对他还算不错。 慕言信会心一笑,他走近思诺,倾身吻住她额头,柔声道,“我一会就回来,乖乖等我。” 思诺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他,害羞的点点头。 慕言信交代保镖几句话就跟着林妈消失在病房。 思诺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良久才缓过神,桌子上的粥还冒着热气。 夜凉如水,她的心确是暖暖的。 诗雅病房 慕言信推开病房,就看见医生正围着林诗雅。 她脸颊通红,紧紧簇着眉头,看上去非常痛苦。 林妈扑到她床边,轻抚着她滚烫的脸颊,“医生,她怎么还没醒啊!” “刚给她打了消炎针,明天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啊信!”林诗雅虚弱地睁开眼睛,伸出手,“你来了。是我妈叫你来的吗?” 慕言信直挺挺地立在病床边,并没有接过她伸过来的手,他语气极淡,“这里都是广成最好的医生,你哪里不舒服,找他们便是。” “妈,我说了多少遍了,这点小病不就要麻烦阿信,我打点针就好了。”林诗雅听出他话里有话,语气满是责备, “这还是小病,你刚才吓死妈妈了。”林妈为她重新换了湿毛巾,搭在她额头上,“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发烧了,这在以前,可是有人因为这个死的。” 林诗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也着实吓坏了。 医生说是流产后感染,要她进一步检查。 可她怎么会丢失掉这么好的机会。 她就是要慕言信愧疚,要他一直欠她。 “诗雅,你先好好休息,我去问问医生进一步该如何治疗,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林诗雅欣慰地点点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慕言信刚走出病房,霍伟霆就慌张地赶了过来。 不难猜,为了找到他,林诗雅肯定也给霍伟霆打了电话。 “她没事!”慕言信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医生刚来过了。” 霍伟霆松了一口气。 慕言信直直地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你心里还有她?” 霍伟霆噗的一声笑了,但很快就沉下脸来,压抑着说道,“那又怎样,她心里只有你。” “你知道的,我······” “过去的事情不谈了。”,话还没说完,就被霍伟霆生生打断,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医生说流产对她伤害很大,可能以后无法再生育。” 空气突然凝滞。 “先不要告诉她,让她再快活几日。”霍伟霆幽幽地说着,神色幽暗。 “伟霆,事情皆因我而起,你放心,我会把一个完整的林诗雅还给你。” 霍伟霆突地笑了,“还给我?阿信,你变了。” “什么?” “你以前从不会被这些所累。”霍伟霆直直地盯着他,“看来思诺撬开了你的心了。” 慕言信浑身一震,即使心思被戳穿,他也只允许自己有一秒钟的波动。 “李妈的事怎么样了?” “该说的电话里都跟你说了,她不承认是她下了药。” 慕言信蹙着眉,接着问道“那杯水是谁放在那的?”。 “查不到,那边的监控坏了。” “这么巧? “我也觉得问题就出在这。” “有没有了解负责那片区域的人?” 话音刚落,霍伟霆就突然大彻大悟,“我这就去查。” “先别走。”慕言信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指了指林诗雅病房,“不进去看看她吗?总是在背后默默守护算什么男人。” 霍伟霆一愣,转而展颜一笑,一拳头打在了慕言信胸口上。 慕言信看着霍伟霆的背影隐没在病房中,也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思诺病房 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在病房门口徘徊,但当看清来者之后,赶紧躲进了黑暗里。 第30章 团宠 慕言信走进病房,便在思诺病床边坐下,“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睡了。” 他脱下西服,挂在椅背上,奔波了差不多小半天,下巴上都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可看向她的眼神却依然热烈如初。 “诗雅她怎么样了?”思诺语气焦灼。 “情况不太乐观,将来很可能无法生育。” 思诺低着头,幽幽地说,“你不再多陪她一会吗?” 慕言信一向对她如实相告,但看着她怅然若失的神情后,心里还是揪了一下。 她一向通情达理,外表看起来矜持骄傲,其实内心既敏感又脆弱。 “霍伟霆正陪着他。”,慕言信低声说道,他靠近她,左手搂过她纤细的肩膀反复摩擦,像得到了一件稀世珍宝,“其实不用勉强自己的,你可以跟我提要求,比如:不要去陪林诗雅。” 思诺心头突然响起雷霆战鼓,她抬头,正好对上他缱绻温柔的眼睛。 嘴唇压下来,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炙热气息拂过她嘴角,唇边,而后落在额头,发间,连握住她的手都变滚烫。 “慕言信!”思诺从他宽阔的怀里探出头,“这里可是医院。” 慕言信闷哼一声,睁开迷离的眼睛,揶揄道,“那只好忍忍了!” 说完就把她锁进怀里。 失而复得,老天对她不薄。 他把她黏腻的碎发撩到耳后,又情不自禁地在她饱满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啊,好痛。”思诺吃痛轻哼。 她的左耳垂有一颗痣,每一次情动时,慕言信总是会留恋于此。 他喜欢调教她的身体,直到她完全适应他的恶趣味。 “你放心,这几天我都会在这陪你。” 慕言信慢慢松开她,空气中充斥着喉结滚动的声音。 “腿感觉怎么样?疼吗?” 思诺点点头,额头沁出汗水。 刚才没那么明显,但一到晚上,整条腿都在火辣辣地胀痛。 这时慕言信才幡然醒悟,思诺也是刚刚做完手术,忍受着痛苦。 可她只是忍着不说,像往常一样,自己默默地舔舐伤口。 一想到这,慕言信心里升腾起一股愤怒,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夜间 思诺一直痛苦地蹙着眉头。 伤口在夜里痛的难以忍受,她都快把嘴唇咬烂了也不想发出声音。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过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慕言信喂他吃完早餐后,就匆忙道别。 思诺想起昨晚他的承诺,便靠在床上发呆,把所有的结果都想了一遍后,静静地叹了口气。 期间医生过来查房,安慰她说很快就可以穿比基尼,露出大长腿。 她是广城最好的骨科大夫。 思诺应该信他。 突然,砰砰两声,有人敲门。 思诺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廖阿姨。” 思诺为之一震,立刻招呼她坐下。 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见过她了,她清瘦了好多。 “思诺,你的腿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廖阿姨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的“装备”,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思诺摇摇头,柔声劝道,“没事,很快就会出院了。” “这段日子,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你,昨天要不是你老公给我打电话,我现在还不知道你住院了。” 思诺讪笑,看来他并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联系不上自己。 “他把我的手机没收了。”思诺语出惊人,惊得廖阿姨立刻从座椅上弹起来,“他怎么能这么待你,思诺,以前阿姨糊涂,现在阿姨同意你跟他离婚。” 思诺看见她因愤怒涨红的脸,心下动容,淡淡劝道,“只是误会,你先别激动。” 她立刻坐回坐椅,环视着这豪华的病房和站在外面守护她的保镖。 心下立刻了然,看起来小两口的关系应该有所缓和,便不再多嘴问了。 “思诺,这段时间联系不上你,多亏了温逸安,为你爸的事跑前跑后,现在你爸的事终于尘埃落定,等你出院了,咱们一家一起好好谢谢他。” 一提到温逸安,思诺心里满是愧疚,现在因为自己,他不仅得罪了秦氏,在业间的名誉也可能受到影响。 “思诺······”廖阿姨突然面露难色,声音也开始支支吾吾,“我那套房子你卖了吗?我就是问问,如果卖了就算了。” 思诺安慰道,“没有,廖阿姨,那是爸爸送给你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卖掉呢。” “真的?”廖阿姨紧紧握住她的手,“是我那败家儿子,天天为了房子和我吵。我想着你爸的事情既然解决了,那房子······” “您放心。”思诺反握住她的手,“房产证就在我租的房子里,等你出院了,就拿回来。” 廖阿姨既尴尬又开心,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看我,一直跟你说话,你快躺好休息。”她起身,轻轻扶着思诺靠在床上,“我刚熬了骨头汤,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得好好养着。” “廖阿姨,爸爸什么时候能出来?”思诺接过她手中的汤,面色凝重地问道。 “我昨天刚去看过他,至少也得一周吧,他心情很不好。”廖阿姨叹了一口气,眉间多了一丝哀愁。 “怎么?” “虽然债务还清了,可是公司已经是别人的了,你爸怎么可能开心。” 思诺心下感叹,慕言信从秦氏手中把蓝氏抢过来,他想怎样处理,蓝家都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况且之前爸爸经营不善,又靠慕家到处贷款,让慕家名誉受损。 慕言信是个商人,又怎么可能将这样的公司还给他。 "思诺,你放心,公司的归属跟之前一模一样。" 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慕言信正推着慕老爷子缓缓走进来。 “爷爷!您怎么来了?” 第31章 原来竞都是你害的 慕老爷子坐在轮椅上,面色较之前更红润些,本来进来时还笑眯眯的,一看到思诺的病容,心疼得不得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碰我慕家的······” 话还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上气不接下气,吓得慕言信赶紧拍他的背,好一会才缓过来。 思诺也吓得脸色惨白,生怕老爷子犯病。 “爷爷······”思诺担心地看着她,可她行动不便,只能干着急,“我的腿没事,医生说很快就能出院,您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身子。” “爷爷没事。”他靠在椅背上,喘着粗气,“是慕家没有保护好你,阿廖,我要替慕家跟思诺爸爸和你道歉。” 慕爷爷年轻时当过兵,做事雷厉风行,眼里更容不得沙子,“这件事,我们慕家一定会给蓝家一个交代。” 廖阿姨一听,立刻毕恭毕敬地站起来,连连道谢,“慕家待思诺那是没话说的,是我们该感谢您才是。” "思诺,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伤。"爷爷正色道,“阿信,现在可有眉目?家里的人都查了吗?” “昨天连夜查了,只是怀疑,还不能确定。”慕言信面色凝重,于情他不愿相信是李妈干的,可于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 叮叮叮,是短信的声音。 慕言信打开手机,陌生的号码,里面有一个网址。 他犹豫片刻,还是点了进去,上面挂着两张照片,拿近一看,是霍伟霆送花那天拍的。 一张是思诺和李妈并排走出门口,另外一张正好是司机蹭到思诺的瞬间。 慕言信紧蹙眉头,放大细细观察着,发现年收入司机正把手里的药盒递给李妈。 药盒? 慕言信放大药盒,上面赫然写着“苯巴比妥”。 慕言信恍然大悟,立刻打电话给霍伟霆,“伟霆,去李妈屋里找到药盒,上面写着苯巴比妥,今天务必找到它。” 挂断了电话,慕言信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缓了半晌才道,“爷爷,思诺,证据找到了。” “是谁?”思诺问道,语气焦灼。 “是李妈。” 声音落下,一屋子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怎么会?”思诺眼眶突地酸了,双手捂住嘴巴。 在之前备受冷落的日子里,只有李妈关照过她的脆弱。 她像个长辈一样,给她做最喜欢的菜,在她生病时细心照顾和开导她。 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害人?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找到了吗?” “是,在她房间里。” “把她带过来,我要当面问清楚。” 半个小时后 霍伟霆和李妈同时出现在病房里。 李妈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她眼睛很红,直挺挺地站着。 思诺看着她,眼泪不可置信。 慕言信紧紧握着她的肩膀,思诺知道他心里难受,这么多年,李妈几乎代替了母亲的位置再照顾他。 “李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慕言信紧蹙眉头,表情哀伤。 “小李,我们慕家待你不薄。”爷爷捂着胸口,声音颤抖得厉害,“当年你和温景仁一起在慕家做事,我几乎看着你们长大,你怎么能陷我们于不义?” 温景仁是温逸安的父亲,他和李妈年少时都住在老宅,后来温景仁娶妻,她就调到了慕言信父亲的宅邸。 “谁让她纠缠小少爷,处处难为夫人,我就是看不惯她一副她小三做派,还洋洋得意,恬不知耻。”李妈激动得脸通红。 那神情仿佛要手撕了林诗雅。 “那这个你又作何解释?”慕言信拿出照片,“这个司机递给你什么?” 李妈的脸瞬间垮了,眼神也开始闪躲。 “如果你真的想护着夫人和我,为何让肇事司机跑了?是不是你夹带私欲?” 慕言信大声呵斥,李妈顿时口干舌燥,慌忙擦着额头上的汗,刚才的义正言辞荡然无存。 “少爷,这张照片肯定是P的,我怎么可能认识他?”李妈立马狡辩道,“我来了慕家二十几年,我就是慕家的人,你母亲死后就一直在照顾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少爷,我不可能害你的妻子啊。” “那这个呢?在你房间找到的,你怎么解释?苯巴比妥是镇定剂,你是怎么得到的?” 慕言信步步紧逼,李妈吓得全身颤抖,“那是我自己买来吃的,这几年神经衰弱,得靠吃药才能睡着。” “李妈,我搜遍你的房间,也没看到病历,要知道这类药是处方药,没有医嘱是不可能给你开的。”霍伟霆沉声道。 “李妈,您是我们慕家老人了,我屡次选择信你。我希望您能对我坦诚,我会给你该有的体面,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思诺腿断,诗雅流产,都是因为她与外人勾结。 这只是已经暴露的一小部分,已经危及到了性命。 那么在以前,她到底还做过什么背叛慕家的事,现在还无从得知。 一想到这,他就脊背发凉,他如此信任她,可她却以爱之名,做着伤害他的事。 李妈听着慕言信决绝的话,心如战鼓,但还是佯装坚定,“少爷,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慕言信颓然地松开双手,“不见棺材不落泪,李妈,你听听这个。” 慕言信对霍伟霆点了点头,他立刻打开手机,一阵陌生的男声响起。 里面完整地记录着李妈和司机的交易过程。 “李妈。”霍伟霆语气极淡,“这是我们在司机那录的,你还想狡辩吗?” 李妈脸色煞白,纸里终于包不住火。 她通的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慕少爷,是我一时贪财。是我不对,我求求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吧,看在我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 为了钱,就可以出卖亲情吗? 慕言信眼圈通红,连嘴唇都在颤抖,“谁给你钱?” "是秦家。"李妈回道,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慕老爷子,少爷最听您的话了。”李妈跪在慕老爷子身下,使劲拽着他的胳膊,“是我糊涂,您看在我自小就跟着您,请您不要让警察把我抓走。” 慕老爷子叹了口气,眼眶含泪,幽幽说道,“自作孽不可活。” 李妈又泪眼朦胧地看着思诺,“夫人,夫人,是我不对,可我真的是为了你啊,你那样被林诗雅欺负,难道你不恨吗?我只是做了你想做的事啊,夫人。” 思诺心如刀绞,咬紧嘴唇,“李妈,我是恨她,可恨和杀是两码事,你执念太重,到头来只会害了自己。” 李妈失神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几名警察推门而入。 在众人的目送中,李妈被带走。 病房门被关上。 李妈的视线向走廊深处延伸,那里站着她朝思暮想却不能相认的人。 第32章 放开你,我也做不到 那个男人本来正向病房走来,一看到李妈被警察架着,立刻焦急地朝她走来。 李妈惊慌失措地看了他一眼,立刻示意他不要过来。 男人一顿,立刻消失在人海中。 病房里异常安静 尤其是慕言信,他背对着思诺,看着窗外李妈被带上警车。 现在和秦氏的矛盾已经激发到了明面上,一个李妈走了,还会有其他人为了钱前仆后继。 可是秦氏这么做,也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还失去了孩子。 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挑拨离间呢? 慕言信苦苦思索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慕老爷子也在思诺病床边上坐着,“思诺,好好养病,这几天阿信你也不要去公司了,好好照顾你老婆。” 思诺乖巧地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慕言信。 “又是林诗雅,她怎么可以那么随便的进出?”老爷子质问道,眼里充满失望,“本来就被传得不清不楚,现在还被人利用,伤了自己媳妇,阿信,你今天回家给我面壁思过。” 慕言信点点头,“爷爷,面壁思过可以,但我和思诺最近感情挺好,并不像传言那样。” 他语气极其认真,眼神更是坚定得像入党。 “反正无论如何,搞事的人我们抓到了,算是对她有个交代,你也不用觉得愧对她。” 思诺一言不发地靠在床上,心里酸酸的,既委屈又无能为力。 慕言信走过来,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手,反复揉搓着,思诺也轻靠过来。 他的手很温暖,让人觉得可靠。 刚才的心酸也被冲淡了很多。 她的手被他的大手紧紧包裹着,那种被人捧在手心里,捂在心口的感觉,她想一直都有。 慕老爷子轻拍慕言信的胳膊,看到小两口不计前嫌,彼此依赖,心里也乐开了花,“思诺出院后就搬到老宅住吧,既安全又清净。” 慕言信没有拒绝,思诺也乖巧地点点头。 廖阿姨和慕老爷子是一同离开医院的。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惊心动魄,心情始终难以平复。 她吃不下饭,坐在床上暗自神伤。 慕言信刚送二老回来。 披着夜晚的凉意。 还没等坐稳,霍伟霆就过来了,他面色凝重,把花放在她旁边。 “妹子,心烦了就看看花,心情好,病才能好得快。”霍伟霆故作轻松地说道,他瘦了一大圈,轮廓感更明显了,但眉眼的温柔却中和掉了清冷感。 以前李妈就说过,自己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 思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慕言信的手突然在她眼前晃了晃,“下饭也要看好看的东西。” 思诺忍俊不禁,继续低头吃饭。 突然电话响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是霍伟霆的电话,他接通电话,一边听一边神情复杂地看着慕言信。 思诺猜得没错,又是林诗雅。 可她并没有抬头,只安静地吃完饭。 “医生那边说,诗雅她子宫受损严重,以后无法生育了。” 霍伟霆平静的话如同炸弹,把在场所有人的神识都炸得粉碎。 他几乎夺门而出。 思诺倒吸一口气,以前只是可能,但现在当医生明确说出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要崩塌了。 眼中酸涩无比。 她深深、深深地看着他。 他薄唇紧紧抿着,神色异常清冷,淡淡道,“有空我们去看看她。” 思诺的心被尖锐地刺痛了一下,心脏仿佛被手狠狠掐住,喘不过气来,“好。”思诺轻声应着。 病房里犹如真空,静得可怕 慕言信紧紧将她的头靠在他胸前。 她也紧紧地贴着他,双手环住他的腰。 那个人为什么非要是林诗雅呢? 她知道他有愧疚,他曾因为她被侮辱而冷落甚至弃她而去。 可现在,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他们究竟要如何自处呢? “去看看她吧。”思诺轻抚着他宽阔坚硬的背,“她现在需要你。” 思诺克制着不让自己流眼泪,她温柔地摩擦着他的后背,“去吧,看看我们能为她做什么?” “真的吗?”慕言信声音沙哑,“你真的不介意?” 思诺强忍下心中酸楚,摇摇头。 毕竟她是慕言信曾经爱过的人 毕竟他们认识十几年 毕竟他们被人“拆散过” 而她和他,就算结婚三年,也难抵消之前的种种。 “思诺,我去就来。”慕言信忽地放开她,“我们还是朋友,她发生这种事,皆因我而起。” “去吧。” 门被关上。 她的怀抱忽地空了,忽地冷了,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林诗雅终究是无法替代的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 病房里的电话响了,思诺在睡梦中惊醒,心脏扑腾扑腾地乱跳。 “谁?” “蓝思诺,是你吗?”沙哑的哭腔,带着浓浓的质问. "是我,林诗雅。"思诺沉声道。 “蓝思诺,算我求你,把阿信还给我好吗?”林诗雅刺耳的声音,一字一字扎进她的心里,她的手微微颤抖,“我什么都没有了,因为他,我没了清白,现在,我再也不能当妈妈了。我现在只有他了,求求你,把他还给我!” “对不起,我做不到!” 握住话筒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思诺的身体都在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现?你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结婚了!这个小三,你为什么不消失?你······” 啪!电话被挂断,慕言信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立刻把她拉进怀里,他的下巴轻轻揉擦着她的发顶,哽咽道,“放开你,我也做不到!” 半个月后 李妈的案子终于了了。 正如所料,她没有供出背后的秦氏,宁愿一个人承担法律的制裁。 思诺的腿也恢复得七七八,慕老爷子让他们住在老宅。 安全又寂静。 适合思诺创作。 慕言信把家里的佣人解散得七七八,只留几个人照看着。 今天他要去公司开会,一早便走了。 思诺被护士推到户外散步。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过来,思诺呼吸一滞。 第33章 你不需对我有用 慕言信!? 他什么时候回到医院的? 如果他过来看她,必定会提前打电话。 可这次······ 思诺的轮椅停在树林隐蔽处,慕言信并没有看到她。 她刚想喊他的名字。 当看到那个袅袅婷婷的身影时,慕言信这三个字被生生咽了下去。 就好像吞下去一把玻璃碴子,被割得血肉模糊,千疮百孔。 依稀记得,林诗雅就在最近出院。 林诗雅两条纤长手臂环过他的腰,他轻微后仰,两人贴的很近,一前一后坐进车里。 慕言信高挑颀长,林诗雅纤细妩媚。 单就这么看着,宛若一对璧人。 那她算什么? 思诺思绪很乱,别过头不想再看,“推我回去吧。” 阳光很热烈,可她却在发抖。 太冷了! 冷到冻结了她所有眼泪。 病房里 思诺抓过手机拨打慕言信的电话,通了。 “喂,阿信,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再等会,手头有点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看到一个人挺像你的,就想你了。” “乖,我处理完就回去陪你。” 嘟嘟······ 急促的忙音,思诺挂断电话,手心湿了,是冷汗。 她颓然靠在床上刷手机。 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慕氏董事长为博旧爱一笑,置千万购买豪宅。” 新闻配图是慕言信和林诗雅相拥在一起的照片。 思诺苦笑。 而他买的那个别墅是她爸爸刚被法拍的房子。 如今,他把房子送给了林诗雅! 啪,手机掉落。 听到脆响,门口的保镖立刻警觉地冲了进来。 “没事,手机摔地上了。”思诺强颜欢笑。 “夫人,屏幕碎了,需要我们找人过来换屏吗?。” 思诺摆摆手,语气极淡,“不用了,一部机配一块屏,屏坏了,再换也不是原配了,还不如换个新手机!” “可里面的资料?” “手机都坏了,里面的资料也没什么用了!” 思诺昏睡了一下午,噩梦不断。 梦中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坐在秋千上,有个小男孩把她推的越来越高,她吓的一直闭着眼睛,身体仿佛马上要坠入深渊。 “思诺,思诺!” 慕言信担忧的眼神落进她眼里。 “做噩梦了吗?”修长大掌拉她入怀,下巴磨蹭着她柔软的头发,他炽热的温度传过来,烫的惊人。 思诺眷恋的往他怀里蹭了蹭,双手紧紧抱着他,仿佛拉住了救命的绳索。 为什么要抛下她? 慕言信知道她梦魇未醒,轻抚她后背,怜爱地唤着她的名字。 母亲在世时,曾告诉过他,叫醒噩梦的人后,要一直唤她的名字才能把魂叫回来。 良久,思诺终于缓了过来,但她还是紧紧抱着他。 她知道,他以后都不能专属于她了! 她迫不及待想留下她的印记。 纤纤玉指急促地解开他衬衫扣子,嘴唇压住他的,轻轻地啃咬。 他轻笑,深吻住她,从耳后到锁骨,撩拨她的每一处敏感。 她笨拙的探索他。 惹火! 慕言信突然顿住,扣住她手腕,声音暗哑压抑,“你的腿还没好,别再勾引我,我怕伤到你。” 思诺背过身,不再理他。 “怎么了?” 思诺弓着背蜷缩在一起,眼眶酸涩。 她想问他今天为何骗他,想问他和林诗雅到底去了哪里? 可问了有什么用! 无解! 见她半天不说话,慕言信从后面抱住她,很紧很紧。 突然,他松开她,背后响起细碎的声音。 慕言信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展颜一笑,“送给你的,打开看看!” 思诺接过文件,倒吸口气,惊呼道,“这是我家的房子!” 慕言信点点头,“很早就拍下了,那会你对我有误会,我也心里有气,就一直没给你。” “慕言信!”思诺喃喃。 原来新闻报道是假。 他对她有几分真心。 “爸爸很快就回家了,你们一家三口很快就会团聚了,总不能住你租的那间破房子!” 思诺捧起他的脸,眼眸似被点亮,“为什么对我们家那么好?爸爸让慕家名誉受损,还亏了钱。” 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慕言信一把她拉进怀里,“你今天怎么了?” “你应该娶一个和你势均力敌的人,我对你没什么实际的好处。” 思诺眼神暗下来,她明白,权利不对等,怎么会有爱情产生。 “为什么一定要有用呢?你就在我身边,在我身边就很好了。”慕言信轻轻亲吻她的头发,“在我这里,你不需要有用,就做自己已经很好了。” 思诺一怔,久久都回不了神。 原来自己竞这样赤城地被爱着。 她不需要急功近利,竭尽全力,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慕言信轻抚她脸颊,“我去冲澡,今晚我留这里陪你。” 思诺展颜一笑。 自从收购了蓝氏之后,秦氏和幕氏的矛盾像被约定好了似的,被各大商业平台和周刊争相报道。 尤其是慕言信、秦宇顺和林诗雅的三角关系也被商圈津津乐道。 其离谱程度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两家企业的股市。 慕言信连续几天都在处理不良舆论导向,分别给造谣的媒体送上律师函。 最近才终于有所平息。 可这些,他几乎从不跟思诺讲起。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思诺看了看淋浴间,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 “林诗雅,是我!” “阿信呢?让他接电话。” 思诺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明火。 近一年以来,她已经尽其所能的维持体面了,可是就有的人蹬鼻子上脸,如今竞更加嚣张。 “有什么事,我可以转达。”思诺强忍怒火,她并不害怕和她正面刚,可每次承担后果的却都是慕言信,她已经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况且,她真的累了,因为林诗雅争吵,每吵一次都仿佛扒了一层皮。 “那算了,我晚点再打给他,蓝思诺,你能防得住我一时,你防不了一世,阿信他就是放不下我,我劝你趁早退出,免得人财两失。” 嗡嗡,电话挂断的声音。 思诺胸脯剧烈的起伏,林诗雅可以肆无忌惮的和她争,无外乎是她蓝家失势,惹了她,也没什么损失。 况且,慕言信的愧疚也是她拿捏的资本。 思诺放好手机,靠在床上。 慕言信洗完澡走出来,头发柔顺地垂下来,浑身都湿漉漉的。 灯光照在他刚劲有力的腹肌上,惹人脸红 他坐在病床边上,擦完头发,就像鱼一样滑进被子里。 夜深了 两人拥在一起,隔绝了所有的繁杂。 如果永远这样就好了。 凌晨三点 铃声大作 两人从睡梦中惊醒,慕言信刚接起电话,里面就传来一声哭腔。 “思诺,我出去一下。” 慕言信惊慌失措地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里。 是谁? 第34章 这三个巴掌,是你欠我的 又是一夜无眠 思诺辗转反侧 慕言信还在处理事情,没有回来。 外面电闪雷鸣,绿色的云压过来,让人喘不过的闷。 门口突然传来说话声。 保镖探出头来,“有一个人叫温逸安的人想探望您,您认识吗?” 思诺腾地从床上坐起,立刻答道,“让他进来。” 温逸安走进来,手里拿着果篮,“思诺,好久不见,我居然才知道你腿受伤了。” 清朗的声音。 一段时间不见,温逸安清瘦了好多,但也遮盖不住他炯炯有神的眼睛。 “逸安,我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自从慕言信把手机还给她之后,她就一直想联系他,可温逸安就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 温逸安波澜不惊,沉思半晌,才沉声道,“蓝伯伯的事情我没办好,哪有脸面来见你。” “你千万别这么说。” 温逸安本就是免费为蓝家代理,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没资格去埋怨他。 “逸安,你是不是也被骗了。”思诺思考片刻,才幽幽开口,“慕言信说它是个空壳公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提也罢。”温逸安面露忧色,看得出来,那是一件他不想谈及的事情,“我今天主要是过来看你,其他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现在挺好的?”思诺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追问道,“那你现在在哪里上班,我之前还给你律所打过电话,他们说你辞职了。” “辞职?”温逸安的眼神暗下来,自嘲道,“我是被开除的。” 他尴尬一笑,继续说道,“是谁做的,我觉得你应该可以猜到。” “他···为什么?” “他是个商人,总是会想到以最少的投资获取最大的利益,收购蓝家就是。”温逸安眼眶突地红了,语气充满愤慨,继续补充道,“以前我只知道他善妒,没想到他竟然想让整个行业封杀我。 温逸安握紧拳头,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我可以去找慕言信理论。” 思诺心中充满愧疚。 “没用的,思诺,自从你家的案子失败后,就再也没有人找我代理相关的案件了。”温逸安自嘲地笑了笑,“可我谁也不怪,只怪自己不会识人。” “逸安,那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我现在做法律援助,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至少可以温饱。” 思诺叹了一口气,“对不起,逸安,我代表全家感谢你。但你的损失我们也会承担。” 温逸安拍拍思诺的肩膀,柔声道,“蓝伯伯对我有恩,我理应帮你们。看到你也没事,我就放心了。” 他看了看门外的保镖,突然起身便要走,“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这是我的新手机号码。” 温逸安递给她一张便签纸。 思诺接过记在手机里,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她实在不清楚慕言信为何如此针对温逸安,竞然到了让整个行业封杀,这么严重的地步。 她定要为他讨个公道。 温逸安穿过医院B区,来到了精神科病房。 自从被慕家赶出去之后,这个地方他太久没来了。 慕言信的妹妹--幕颜颜一直在这里治疗。 两人青梅竹马,可自从他离开后,她便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居然到现在都没治好。 “一家子情种,慕家的人真是都够疯的。”温逸安阴仄一笑,“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慕家的财产,他不可能碰她。也不会给自己招致这么多麻烦。” 温逸安在住院区徘徊了很久也没有进去。 他今天本来约了林诗雅,可是她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林诗雅在三更半夜消失了。 是仆人送饭过来时,跟思诺说的。 凌晨三点? 那正是慕言信接通电话的时候。 这么大一个人突然消失,如果不是绑架,应该就是自己离家出走。 所以慕言真是去找她了吗? 佣人点点头。 思诺自嘲地笑了笑,果然关于他的最新消息都是通过别人知道的。 她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 心口里堵,食不下咽。 突然,门被推开,林诗雅妈妈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你个骚浪贱的小蹄子,你昨天跟我们家诗雅到底说了什么?害的她离家出走,到现在都没找回来?”林妈表情扭曲地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思诺本就心情不好,又突然被闯进来的老女人指着鼻子骂,顿时急火攻心,胃里翻江倒海,嗓子眼一塞,生生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吐了出来。 佣人立刻上前拍着思诺的背。 思诺脸憋得通红。 屈辱和委屈,她虽然通情达理,可也从未有人如此侮辱她。 保镖也没想到林妈这次来竟是为了骂夫人,顿时吓破了胆,两人一人一边,硬是把老人家架了起来,“林夫人,你如果再敢闹,别怪我们无情了。”说完就想把她扔出门外。 可她却突然挣脱,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哀嚎痛哭道,“我可怜的诗雅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林妈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围观。 思诺的脸瞬间变了颜色,把这几天积攒的愤怒倾泻而出,“你女儿半夜给已婚男人打电话,我看她才是骚浪贱货。” 吐完之后,思诺才真正清明过来,“她对我老公屡次纠缠不休,我已经一忍再忍,你要是再逼我,别怪我不客气。” 林妈顿时血色全无,但还面目狰狞的骂道,“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是吧,看我不毁了你这张骚脸,省的你勾引男人,勾引一个慕言信,还要再勾引霍伟霆,连他们的发小温逸安你都不放过,真是啧啧······” 思诺抚着胸口,气的满脸通红,她抓起自己刚吐的污秽物,直直地朝她嘴里砸过去。 屋子里突然安静。 林妈身体一怔,抬着满是污秽的脸,张牙舞爪地就朝思诺扑过来。 一旁的佣人拼命拉住她,“林夫人,您不看夫人的面,也要看慕少爷的面,您这样对待夫人,慕少爷不会放过你的。” 思诺趁着这个女人迟疑之际,两只手抓起床单上的污秽,接二连三地全扔在了她脸上。 佣人也狠狠呆住。 林妈哪忍得了这种侮辱,她拼命想挣脱佣人的牵制,却被两个彪形大汉保镖更加狠狠按住。 思诺强忍疼痛,艰难地跪在床上,与她平齐。 她抡起手臂,手掌狠狠地拍在她脸上,发出清脆的巴掌声,“第一个巴掌我打你管教无方,纵容你女儿抢别人老公。” 紧接着第二巴掌抡下去,她原本就潮红的脸颊顿时变得惨白,“第二巴掌打你倚老卖老,为老不尊” 再次,又一巴掌下去,“第三巴掌我打你口吐芬芳,无缘无故侮辱良家妇女。” 三个巴掌下去,整个房间都安静异常。 佣人和保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思诺发那么大的火,大家面面相觑。 林妈的脸已经肿得像一颗猪头,头顶和脸上都是污秽,散发着一股腐臭味,狼狈至极。 思诺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她抚着自己的胸口,手掌是火辣辣的疼。 可她一点都不后悔。 她忍太久了,忍得太憋屈。 林妈尚处在震惊和痛苦中,大脑一片空白。 她没想到,隐忍的人发起脾气来竞如此可怕,如此狠厉,还是第一次,她被欺负得如此惨。 她大吼一声,续起全身力气,抬起腿就朝思诺心口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青筋暴起的手臂,像抓小鸡一样,将她甩在一边。 第35章 思诺发怒 林妈还想张牙舞爪地冲上去,胳膊却再次被保镖紧紧束缚住。 那保镖高大威猛,任凭她挣扎,也没打算放手。 “阿信,你们慕家就这么教你对待长辈的?”林妈恼羞成怒,看着慕言信,眼神恶狠狠的。 慕言信目光冷峻地扫过林妈。 “林阿姨,您是林家的长辈,可不是我们慕家的,如果您想撒野,请找好回家的门。” 慕言信紧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却不容置疑。 因为,他从未见过她气成这个样子。 “你自己看看,是谁撒野?”林妈指了指自己狼狈的脸和衣服,“她竟然把自己吐的东西扔我身上扔,你们慕家的媳妇就这素质?” 思诺怒气未消,眼眶通红,刚才如果身边是砖头,她的头估计早就开了花。 “思诺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人?”慕言信看向思诺,柔声道,“受委屈了?” 思诺惊讶的抬眸,以前但凡和林诗雅有关的事情,他从不信她。 “林阿姨,你是长辈,我不想闹得很难堪,晚辈不送了。” 慕言信语气冰冷,想打发她离开。 “阿信,到底是谁在闹?如果不是昨晚蓝思诺跟诗雅说了什么,诗雅她绝不会离家出走,到现在都找不到。”,林妈尖声嘲讽道,“我的女儿刚失去孩子,情绪刚刚稳定下来,蓝思诺,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思诺身体一怔,心里充满委屈。 “阿信,诗雅在你家里没了孩子,以后都不能当妈妈了······” 话还没说完,林妈便情不自禁地痛哭流涕,“你慕言信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如今他又因为你离家出走,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活啊!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个交代,否则我就不走了。我要去找慕老爷子讨个说法!” 林妈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势。 慕言信平静地看她的表演,一个眼神,病房里除了思诺之外全都退了出去。 他淡淡地回道,“林阿姨,您还有什么需求直接说,我们就不要拐弯抹角了。” 林妈脸瞬间变幻莫测,“我要你离婚,娶诗雅,本来你们就是一对,如果不是蓝思诺······” “林阿姨!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慕言信的声音波澜不惊,却让人觉得无比压抑。 林妈吓得噤了声,眼珠一转便计上心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诗雅的身体和精神损失费至少也要3个亿。” 思诺看着林妈,方才她还觉得她只是过来报复她,如今,她才明白过来,她是以女儿的名义来讹钱。 不知道有这样的母亲,林诗雅是福还是祸。 慕言信睥睨着林妈,胸有成竹地说,“没问题,我会让律师草拟一份协议,您到时候过来签字就好。” 林妈睁大了眼睛,没想到慕言信这么快就答应她,她心里懊恼,看来是要少了。 协议达成之后,林妈终于开心地离开了病房。 佣人们连忙将一片狼藉收拾好,思诺也在佣人的帮助下清洗好。 不久,霍伟霆就打过来电话说诗雅找到了。 思诺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在这部戏里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没想到,慕总对前女友这么大方!”思诺讽刺道。 “只要她不再过来伤害你,这点钱不算什么。”慕言信深深的看着她。 他伸出手,轻抚她脸颊,“不知道你发起脾气来,这么恐怖。” 见她一言不发,慕言信继续问道,“怎么刚才突然吐了?是不是家里的饭菜不合胃口。” 慕言信关切的看着她,抬起她的下巴,“去洗个澡吧,把今天的晦气都洗干净。” 话音刚落,门就突然被推开,带着夜晚的凉意。 “妹子,我听说今天······” 霍伟霆刚推开门,就看到小两口亲密的贴在一起,惊的立刻转了身,“不好意思,我什么也没看见。” 思诺吓了一跳,立刻窘迫地推开了方寸之间的慕言信。 慕言信无奈挺直身子,声音带着暗哑和不甘,“你来做什么?” 霍伟霆略过慕言信,大踏步走到思诺身边,抓住她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仔细端详,半响才舒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松开!”啪的一声,霍伟霆的手被慕言信从她肩膀打落。 霍伟霆吃痛,狠狠地瞪了一眼慕言信。 “霍少,我没事。你怎么知道的?”,思诺莞尔一笑。 霍伟霆看了一眼慕言信,没再说话。 “是林诗雅告诉你的吧。”思诺的语气平静如水,“不是你找到她的吗?” 霍伟霆讪讪一笑,随即点点头。 “只有你一个人找吗?”思诺突然回头,瞪着慕言信,声音很轻,却让人感到压迫感,“我想听实话!” “昨天我们是一起去的。”慕言信如实召来,他盯着她,目光真挚,“本来也想回来跟你解释······”。 “是因为林诗雅,才不接我的电话吗?” 思诺的眼眶红了,声音都开始颤抖。 “当时我的手机没电了,后来回到公司又听说林阿姨过来,我又立刻开车回来。” “那么,你走的时候为何不告诉我你去哪,后来也没想着回我电话吗?” 思诺心如刀绞,泪水打在手背上,她的眼睛模糊了。 “妹子······” “我没问你!”思诺突然提高音量。 “思诺,抱歉,你想让我怎么做才能消气?” 慕言信姿态放得很低,跟之前比,天壤之别。 她是不是该感恩戴德,接受这份迟来的宠爱。 可心里的痛,却并没有因为经历过那么多次,而减轻一分。 痛苦啊,不会消失,它只会在被触发的时候,叠加反扑,以更大的威力刺痛你。 而你呢? 并不会从此变得麻木,而只会对这痛苦更敏感。 “慕言信,我是该谢谢你的改变和体贴吗?” 思诺自嘲地笑了笑。他知道她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慕言信的脸逐渐阴沉,他捏着眉心,“我没跟你说,是因为怕你多想。诗雅她情绪非常不稳定,如果一旦再受到刺激,后果将不堪设想。” 思诺暗笑。 昨天电话里还生龙活虎的人怎么会想到自杀呢? “那还要麻烦幕大善人以后好好照顾她了!”,思诺的指甲扣进手掌,她抬起头,自嘲地笑了笑。 话音刚落,思诺就背着身躺下了,眼泪滴落,“你们都走吧,我累了!” 一片寂静! 良久,她才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 紧接着 灯也熄了。 她的世界暗下来。 忽然,她被搂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挣不脱。 第36章 晴天霹雳 “慕言信,你松开我!”思诺气急,声音里都带有些尖利。 “你再动,只会伤了自己。”温热的呼吸扑过来,言语之间,慕言信狠狠地控制住她。 他的呼吸急促,手掐着她的腰,让她紧紧贴着自己的,“思诺,你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我的拳头也越来越硬了,你要不要尝尝。"思诺还在气头上,话说得也十分重。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男女力量的悬殊让她放弃了抵抗,可他的气息却像下了蛊一样,惹她瘫软。 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慕言信轻笑。 “好啊。”慕言信将她转过来,两个人面对面看着。 窗外的月光泻进来,她看的更分明,慕言信的眼里有星光。 “想打哪里才能消气?”慕言信修长的手指将扣子一颗一颗解下来,露出坚硬宽阔的胸膛。 他虽然平常工作很忙,但还是会每日去健身。 思诺当时还感叹过,是不是事业有成的人都精力无限。 “打这里?”慕言信抓住她的手腕,使劲贴在他的胸膛上。 坚硬的触感,如果她真的动手,真不知道受伤的会是谁? 思诺挣扎,即使只轻轻一碰,就让她心跳加速。 “那打这里?”手掌顺着他的胸膛下滑至线条分明的腹肌。 思诺脸腾的红了,“慕言信,你疯了?你松开。” 在这样私密的环境下,思诺这种程度的挣扎仿佛是勾引。 他反而把她拉的更近,“不是你说想让我吃你一记拳头,怎么现在反悔了。” 思诺的脸铁青,她别过头,拒绝他的靠近。 “既然反悔了,就不生气了好嘛?”慕言信轻掰过她细腻白皙的脸颊,寻着她的嘴唇就吻了上去。 她住院了快半个月,他已经忍到了极限。 压在嘴唇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他的吻从耳后一直延伸到脖颈,思诺的意识和呼吸都开始混乱。 她应该还在生他气的,可她现在却只生自己的气,为何会这么容易拜倒在他的气息下。 “思诺。”他轻唤着她的名字,熟稔地催动她。 身体被重新转过去。 千钧一发,两人紧密纠缠。 思诺瘫软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 慕言信一早就回了公司。 思诺浑身跟散了架子一样,虽然慕言信已经极尽克制,可刚刚大病初愈的她还是无法全然承受。 她起来洗漱时使劲遮了遮昨天的痕迹,免得被佣人们看出来任何暧昧。 她不想成为讨论的焦点,尤其是这种事。 送早饭的人还是昨天那两个,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他们看思诺的眼神都有些怕怕的。 伴君如伴虎,而君最无常。 “昨天谢谢你,张姐。” 自从李妈入狱后,慕言信便重新选了领班。 “夫人,您别这样说,昨天那种情况换谁也会护着你的。”张姐毕恭毕敬的答道,“只是······” “只是什么?” “就是便宜了那个女人,很明显就是讹诈少爷,一副小人做派!”张姐愤愤不平道。 “你讨厌她?” “当然,还有她那个嚣张跋扈的女儿,总是看不起我们。”张妈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就打开了话匣子。 “不像夫人您,通情达理,又温柔,我们都说少爷娶了您好福气。” 思诺淡淡一笑,突然眸色幽深起来,“那李妈给林诗雅下药,你们当真每一个人看到?” 话音刚落,张姐腾地站起来,“夫人,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虽然心里讨厌着,可人家是千金,我们哪敢动啊!也就李妈敢!” “怎么说?” “之前总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来找她要钱。我是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的儿子。”张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儿子需要钱,李妈也不会为了钱干那种事了。” 儿子? 和李妈认识3年间,从没有听她提起过。 原来你认为已经熟悉的人也会隐藏着秘密。 忽然,信息铃声响起 思诺打开手机,是温逸安发来的,问她具体几号出院。 他还发来了几张工作日常照片。 思诺心生愧疚。 看的出来,即使被广城行业封杀,他也有在努力生活。 “这个人和李妈的儿子好像啊。”,张姐指着温逸安的头像。 张姐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劈在思诺身上。 思诺打开他的头像,好让她看得更真切,“张姐,你认真看看,这个真的是李妈儿子?” 张姐信誓旦旦地点点头,“就是他啊。总来找李妈要钱,我要是有这个不孝之子,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思诺颓然放下手机,温逸安的妈妈怎么可能是李妈?不应该是温景仁的发妻吗? 他竟然一直瞒着她? “张姐,我要去慕言信公司一趟,麻烦帮我跟司机说一声,我们马上就出发。” 40分钟后 思诺坐在轮椅上,被张姐推进了幕氏大楼。 自从结婚后,她便再也没有进来过。 大厅不远处 一道颀长修长的身影正朝她走过来,他的气质卓群,尤其是那双修长笔直的长腿,让他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周围的人都纷纷低头跟他打招呼,惊呼声和交谈声在大厅此起彼伏,就好像他是这里的稀客一样。 “你怎么来了?不乖乖在医院休息。”慕言信一脸宠溺地看着她,他示意张妈松开,由他亲自送她去办公室。 穿过一道又一道队伍,思诺终于来到了电梯口。 刚才太多人在围观他们了。 思诺恨不得将头插进地板里。 “不用藏了,他们都走了。”慕言信推她进电梯,手指轻轻刮着她颈间的红痕,揶揄道,“我才离开几个钟头,就想我了吗?” 思诺被他的触摸吓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慕言信,这里有监控。” “这是我的专属电梯,监控也在我办公室里。”慕言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叮咚 电梯门打开,慕言信推着思诺走进办公室。 还没等她停稳,慕言信就把手搭在轮椅上,顺势吻住她。 偌大的办公室,只回想着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的大掌拖着她的头与自己贴得更近。 “不如,跟我去休息室吧。”他睁开迷离的双眼。 思诺喘了一口粗气,推开他,“不行,我是有正事找你。” 慕言信轻笑,“这就是正事。” 思诺白了一眼他,打量着眼前偌大的办公室。 金钱的味道。 “你那说说看,找我什么事?”慕言信坐回办公椅,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李妈是温逸安的妈妈,这事你知道吗?” 第37章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慕言信身体一震,“谁告诉你的?”探寻的目光投向思诺,很快就转为波澜不惊。 “你也不知道?” 也对,如果他知道,是不可能把李妈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毕竟他那么讨厌温逸安。 “你还没回答我!”慕言信低沉的声音压下。 气氛突然变得压抑。 “是张妈说的,她之前碰到过温逸安来找李妈要钱。” “张妈?”慕言信漆黑的眼眸锁住她,沉默几秒,说,“所以你专门过来确认此事?” 慕言信的眼神落在她未拆石膏的腿上,明明腿还不能下地,就算坐轮椅,也要问清楚关于他的事情。 他还自以为是地认为,她是想清楚昨天的事情,特意向他示好。 原来只是一厢情愿。 思诺哑然,她听得出他话里有话,可是蓝家亏欠人家,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慕言信,温逸安被行业封杀,你知道吗?这事是不是你干的?”思诺语气焦灼,转动轮椅朝他这里过来。 无论答案是什么,她都想听到实话,而不是欺骗和敷衍。 “温逸安跟你说的?”慕言信敲打桌板的声音戛然而止,幽深如黑洞般的眼神望着她,“看来你们背着我聊了不少!” 慕言信蓦地起身,长腿几步跨过台阶。近190的身高突然矗立在思诺眼前,让她觉得压抑。 她本能地向后退了退,“慕言信,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和他只是朋友,更何况,他帮我们蓝家分文未收,现在还因为我们被行业封杀。”,思诺越说越生气,稳了几秒才继续说道,“如果李妈是为了给他筹钱坐了牢,我更难辞其咎。” “不要拿我和他相提并论!”慕言信紧促眉头,眼底燃烧怒意,“他自己事前不查清楚专利归属,没帮到客户,还让客户的合作方赔了一大笔钱,这样的业务水平,不配在顶级律所工作,根本不用我出手。” “专利归属?”和温逸安签合同前,他也问过自己同样的事情。 莫非是因为签约前,产品专利所属有变,才导致对方撕毁合同? “那现在专利归属是谁?”思诺追问,她看着一言不发的慕言信,瞬间就有了答案,“在你那,对吗?” 晴天霹雳。 震惊和苦涩席卷而来,现在,她全明白了。 “在签合同之前,你就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专利?”思诺紧紧把着轮椅把手,她害怕接下来的答案,会让她坠入深渊。 “没错,你爸爸根本不值得信任,他把蓝氏搞得乌烟瘴气,连员工的钱都发不出来。最最重要的是,那专利关乎慕氏的核心产品,我不得不先下手。”慕言信垂下眼眸,轻抚着她的肩膀,“思诺······” “放开我?”思诺使劲推开他,汹涌的眼泪模糊了双眼,“那你就看着我被骗签下合同?看着我爸待在警察局三个多月?看着我全家为了还债几乎卖掉了所有能卖的东西?” 思诺哭得撕心裂肺,她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慕言信看着她痛哭流涕,心也揪成一团,愧疚万分。 现在悔不当初也于事无补,他紧紧搂住思诺,柔声劝道,“但现在蓝氏已经被我买回来了,管理大权归还给你爸爸,这样还不够吗?” 思诺身体一怔,“慕言信,你真的是一个天生的好商人,什么事都算计得恰到好处。” 思诺推开他,忽地笑了,“蓝家10亿债务不用你还,你等待时机,用最低价买回蓝氏,最后再嫁祸给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律师身上,让他被全行业排挤。” 她到底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有什么是真的? “思诺,我之前就警告过你,温逸安他根本不值得信任。”,慕言信垂眸,语气恢复波澜不惊,“签合同前,他有跟你说过这8项专利对我们慕家的意义吗?” 思诺一整个怔住,想起他当时的意兴阑珊,不禁悲从中来,原来他竟也是骗子。 思诺扶着胸口,她闷的喘不过气来。 “现在我告诉你,他就是骗你签合同,免费拿下专利,拖垮我们慕家。那我也只能顺势而为。” “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以跟我说实话,而不是像现在,谎言,一个接一个的谎言。” “你当时非要跟你离婚,和我最痛恨的人合作,我劝过多少遍,你都不听。你涉世未深,不知人间险恶,这些亏就当是你人生的功课。” “那也是我的功课,为什么干嘛要拉上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思诺喊得撕心裂肺,“你可以给林诗雅3个亿,眼睛都不眨一下,可你为了维护慕家的利益,让我和家人痛苦了那么久,欺骗隐瞒,慕言信,今天算我看清你了。” “我们离婚吧!” 四个字落下,重重地砸在慕言信身上,他眼眶酸涩,深吸了口气,压抑下所有的情绪,最后都转为唇边的温柔,“思诺,以前的事我做的是有不妥,我没有设身处地地为你着想······” “不需要了!”思诺背对着他,她紧紧咬着嘴唇,肩膀因为强忍泪水而颤抖,“谢谢慕总对我们蓝家的帮助,你的钱我会还给你,今后我们一别两宽。” 说完,思诺转动轮椅朝门口走去。 慕言信一个箭步冲上去,门被锁上。 他深深地俯视着思诺,她骄傲的眼尾含着泪,脸因为愤怒而染上一片绯红,倔强的眼神,被迫抬起来修长白皙的脖颈。 这一切,都曾经属于他,以后也必定属于他。 慕言信忽地腾空将她抱起,两条坚硬的手臂紧紧锁住她的钳制。 他一脚踢开休息室的门,单手扯下领带,三两下就绑缚住她纤细的手腕。 “思诺,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 嗓音沙哑,他浓重的吻落下来,急促的,慌乱的。 思诺的挣扎尽数被他的吻吞下,只留下克制的呢喃 屋子里开始变得灼热。 混合着衣服簌簌落地的声音。 只有那热烈的潮湿才是真切的。 “叮叮叮!”手机突然响起。 慕言信轻吻她额头后接通了电话。 “会议推迟半个小时开始!”利落不容置疑的声音。 电话被挂断,慕言信从后面拥住她,“现在我终于明白“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话的意思了。” 思诺始终一言不发,心底荒芜一片。 慕言信起身帮她穿好衣服,小心地避开那些红痕。 她坐在床上,心如死灰,一动不动的任他摆布。 慕言信半蹲在地上,轻轻握住她的手,“一会我让司机送你回医院,乖,等我回来。你或者你们蓝家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会尽量补偿。” 说完转身离开。 打开门那一瞬间,他回头看了思诺一眼,可她依旧别过脸,眼眶红了,却还是倔强的抬起下巴,无视他的存在。 他从未在思诺眼中看到这个表情。 半晌 思诺是被司机从VIP通道推出去的。 原来今天员工见到慕言信那么兴奋,是因为他几乎很少出现在公司玄关。 “夫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慕总那么着急,他几乎是跑着去见您的,现在公司所有人都知道慕总爱您爱到骨子里了。” 思诺苦涩一笑,算是回应。 她小心翼翼地坐进车里,车门一关。 眼泪便情不自禁地落下来。 她很痛,全身心地痛。 谎言和真相比起来,真相却是最痛的那一个。 原来在慕言信心中,只有算计和利用,即使是他爱的人。 原来,她曾经信任的人也如此。 思诺靠在车窗上,陷入回忆里。 突然,一个急刹车。 只听“啊”的一声,思诺的头猛地撞上了前排车座 第38章 逃跑 思诺懵了好几秒,才缓过神。 她轻轻转动脖颈,还能动,说明没伤到骨头。 半个多月的住院经验,让她久病成医。 “夫人,您没事吧!”司机转过头,惊慌失措地看着她,“送您去医院看看吧!” “我没事。”思诺淡然,摆摆手,说,“我正好住在医院。” 司机尴尬一笑,“啊···对···瞧我这脑子。” 她知道司机并不是真的关心她,而是忌惮于慕言信。 “发生什么事了?” “追尾了,前面那辆车突然停车,我来不及刹车。”司机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夫人,我出去和司机谈一下,让我先送您回医院,再处理追尾的事情。” 前车的司机也走了出来,那司机细高一条,像一根竹竿。 两人交涉了很久,争执不下。 思诺只好摇下车窗,大声喊道,“司机师傅,很抱歉刮到你的车,可我腿脚不方便,他正好着急送我,您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先送我去医院,回来我们就按全责处理如何?” 那司机刁着烟,一看到思诺摇下车窗,便朝她走来,语气十分轻佻,“美女姐姐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不按着做。” 思诺本就是典型的古典美人,皮肤细腻如白釉,尤其是那张樱桃嘴,说话时总是似有若无的嘟着,惹人怜爱。 思诺对烟味本来就敏感,他一靠近,烟味呛着嗓子,惹起一阵咳嗽。 咳嗽大劲了,脸和脖子一起泛起粉红,显的更柔弱无害。 “你看我,把美女姐姐都呛着了。”竹竿男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使劲捻灭了。 他单手扶在车窗上方,离思诺很近,细细打量着她。 那眼神让人不舒服,仿佛盯着一个猎物一般。 思诺淡淡一笑,准备摇上车窗。 “这位司机先生”司机拍拍竹竿男的背,笑嘻嘻的,“这是我的电话,一会我再联系你。那我就先送我们夫人去医院,今天真是太太谢谢您嘞,您真是活雷锋啊。” 竹竿男大喇喇的笑笑,“不碍事,不碍事!” “美女姐姐住哪家医院啊,有空我去探望探望。”竹竿男还没放弃,趴着车窗,还想跟思诺再聊几句。 思诺只觉得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迅速摇紧车窗,把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司机也重新坐回副驾驶,小心翼翼地观察思诺,“这人,看着真不像好人。” 思诺捂住心口,不想再说话。 半个小时候 医院 思诺刚回医院时,佣人们已经准时送来了餐食。 今天还多加了一份补气血的汤。 “少爷特意叮嘱我熬的,说是为您好好调理身体。”张妈笑得一脸暧昧,“看得出来,少爷是想要孩子了。夫人,您可要加油啊,有了孩子,才是一个完整的家,您的地位也会更稳固。” 思诺别过头,若有所思,并没有接过她端来的汤,只淡淡说道,“放那吧。” 张妈一脸惊愕,以前无论她熬什么汤,她都会配合地吃掉,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夫人,这里面可都是少爷钦点的好东西,特意拿回来补身子的,您可别辜负了少爷一片心啊。”张妈柔声劝着。 可思诺依旧连头都不回,语气也降了几度,“你家少爷那么喜欢,你给他送过去。” 张妈听出这话里有气,估计是小两口吵架了,便不再劝了。 毕竟前几日见识了思诺发脾气,真是狂怒模式,屋子里所有人都无法幸免。 回到家里,她身上那股馊味,她至今都记得。 惹夫人生气,所有人都不会幸免,这是他们几个常过来伺候的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空气中有丝丝尴尬。 “张姐,我想喝点梨汤,你能帮我弄点吗?” 张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放着这么好的补汤不喝,偏偏想那便宜玩意。 心里不满意,但嘴上还是急忙应着,“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嘛!那您先等等我,我回去熬完立刻就送过来。” 一行仆人相继离开,思诺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恨不得马上离开,再也不要见到慕言信。 正好保镖换班,现在只有一个人站岗,她如果想逃的话,只有现在是最佳时机。 她瞬间计上心头,立刻坐着轮椅推开门,“保镖大哥,我头有点晕,你推我出去转转吧。” 保镖也没多想,就推着她离开病房,来到花园。 这里树木茂密,是个藏身的好地点,而且她知道公厕后面还有出口,可以直通马路。 她佯装肚子痛,就溜进了无障碍卫生间,趁保镖不注意,快速地从另外一个出口走了。 以前都是两个保镖,可以同时守住两个出口。 可现在,真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思诺坐着轮椅,身侧就是车水马龙,可她出逃得急,现在连上哪都不清楚。 正当苦思冥想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她一身职业打扮,在人群中,似乎没看见她。 第39章 难哄 “萧漾?” 半个小时候后 萧漾家里 萧漾递给她一杯温开水,她已经换好了家居服,“到底怎么回事?一段时间没见,怎么又是腿瘸又是逃跑的?” “我想和慕言信离婚。”,思诺接过来,细细喝着,语气却异常坚定。 “这个婚是你想离就能离的吗?”萧漾已经领略了慕言信的手段,她叹了口气,接着说,“你这样跑出来,他肯定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到!” “萧漾,求你个忙,我可以在你家住两天吗?”思诺放下水杯,语气哀求,“我真的一眼都不想看见他,可我又无处可去。” “你当然可以住在我这,可是他也很快就会找到你的。”萧漾看着她,悲从中来,“他可是慕言信,什么事情都奈何不了他,只要他想做。” 萧漾的眼神暗淡下来。 思诺听出来她话里有话,连忙问道,“这么久不联系,萧漾,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漾轻拍她的手腕,陷入了回忆,良久才开口,“那个熊总你还记得?” 思诺点点头,顿时觉得周身升起一顿鸡皮疙瘩。 “他坐牢了?” “什么?” “被人举报偷税漏税,就在那件事发生的第三天。”萧漾静静地看着她,继续说到,“而我的工作室也因为手续不全被迫歇业。” 思诺身体猛然一震,她身体直发颤,“这些都是他在背后弄的?” 萧漾没说话,反而把她的手抓的更更紧,“思诺,其实那件事,真的是误会,我怎么可能让你涉险,熊总是那样的人,我也是自从那次之后才知道。我一直想当面跟你道歉,可是还没来得及,我的工作室和熊总的公司就同时被举报,当时我真的焦头烂额。” 思诺肩膀颓然一僵,他待她的父母也和他们并无两样,都是冷酷无情地一刀切下去,只要能铲除掉他认为的累赘。 难怪辈分最小的他可以掌管慕氏,因为他的心都是石头做的。 萧漾垂着头,神情哀伤,“思诺,你逃不掉的,如你一旦被他抓回去,后果可想而知。” 她当初惊讶的不仅仅是慕言信的睚眦必报,而是他对思诺近乎恐怖的占有欲和以及对伤过她的人的疯狂的报复心。 她们都是全国TOP大学毕业,思诺处处不如她,却因为家事好,嫁给广城首富,竟也获得了他的宠爱。 凭什么她成为这份宠爱的牺牲品,她辛苦创建的工作室就这样被缴,她不甘心。 “萧漾,你一定要帮我。”思诺恳求道,“你的工作室不用担心,之前我说过要投资,现在这话也算数。”说完,思诺打开手机银行转出一笔钱。 萧漾狐疑地打开正在震动的手机,惊呼道,“3000万?” "这是对你的补偿,以后,我也会继续投资。"思诺笃定地看着她,微笑地说道. “你哪来这么多钱?”萧漾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正规渠道的钱,放心用吧。” 萧漾立刻展颜,眼眶突地酸了,“谢谢你,思诺。” “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把我们的工作室做强做大。”思诺强忍心心中酸涩,离开慕言信纵然是痛苦的,可她却拥有了自我和尊严。 萧漾的心里却七上八下。 医院病房 慕言信一言不发的立在窗前,眉头紧拧。 身后站着两个战战兢兢的保镖。 屋子里一片肃杀般的寂静。 “她账户动了。” 慕言信转过身,面色阴沉,他使劲撰着手机,语气却极淡。 “谁?”霍伟霆松了口气,只要查到钱款流向谁,找到思诺就易如反掌。 “萧漾。”慕言信咬紧后槽牙,眼神如幽冥般阴暗。 “她就住在附近。”霍伟霆沉声说道,“之前调查过她,能力不错,有点手腕。” “才消失几个小时,就给人家转了3000万,之前吃过的亏一点都没长记性。”慕言信咬牙切齿,他不敢相信思诺居然还可以信任萧漾,却不给他一次机会。 这么想离开他,即使坐着轮椅,也要从医院逃出去。 可这广城到处都是慕家的耳目,她能逃到哪里? 区区一个萧漾,能藏得住她? “我去把她接回来!”霍伟霆起身就朝门口走去。 “谁也不要动,她既然想逃,那我就陪她玩。”慕言信把玩着袖口,他眯起眼睛,看向夜色。 “我这妹子也真是太任性了,过两天就拆线了,还跑?”霍伟霆叹了口气,瞄了一眼慕言信,“这要是再有什么状况,可怎么办?” 慕言信不动如山地站定,他使劲握紧拳头,关节处传来响亮的声音。 萧漾家 思诺被安排在了萧漾家的次卧,两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架到了床上。 萧漾几乎出了一身的汗。 “思诺,你胖了好多。”萧漾为她盖好被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思诺尴尬一笑,以往在医院里,都是慕言信照顾她洗澡,洗好了就把她抱回床上搂着她睡。 这一段时间,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 可如今在萧漾家里 她却突然觉得孤独,枕边的温度不在,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眼眶突然酸了。 想来他待她不错,可为何涉及了他们慕氏,他就可以变得这样冷血,视所有人为棋子。 她真的想不通。 夜凉如水 今晚是满月 思诺透过窗外看着昏黄的月亮悬着,若是她们也可以这样圆满就好了。 可就在萧漾家楼下 也正停着一辆宾利车 慕言信透过车窗看着那一轮明月 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是之前的他 他恨不得冲上去,把她塞进车里,永远锁在身边。 可她走得那样决绝,没有一条信息一个电话,甚至连衣物都没拿,可见她的决定有多匆忙和坚决。 次日早晨 思诺正坐在餐桌前和萧漾一起吃早餐,今早萧漾特意买了她最爱吃的鸡蛋肠粉。 所以一早,思诺就看见萧漾打扮成职业丽人,她现在在一家出版社工作。 说实话,思诺是很羡慕的,她从没有上过班,毕业后就做了全职太太,对职场还是非常向往的。 正思及,突然响起一阵狂暴的敲门声。 萧漾刚擦好口红,无奈叹了口气,打开门。 “昨天车被刮了,今早换了部车送你。” 声音熟悉。 思诺抬头,心里一震,竟然是他? 第40章 绑回家,不许再逃 思诺喉间突然泛起一阵恶心,昨天他搭讪自己的场景顿时冲进了脑海。 这个人绝非良人。 “萧漾,这谁啊?”竹竿男看着思诺,上下打量,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我闺蜜,蓝思诺。”萧漾笑意盈盈地介绍道,“思诺,这是我男朋友。” “你好。”,思诺讪讪一笑,低下头继续吃饭。 “我们昨天见过,记得不。”竹竿男大喇喇的坐在思诺旁边,眼神停留在她纯白的睡衣上,这衣服穿在萧漾身上和穿在思诺身上完全是两种感觉。 思诺典雅的气质中带了些娇憨,搭配纯白,显得青春纯洁。 竹竿男有些出神。 “你和思诺怎么可能见过?”萧漾明亮的声音传来。 竹竿男瞬间回神,“我的车就是她的司机刮的。今天他还约我处理这件事呢。” “这么巧?” 竹竿男点点头,“思诺小姐应该是贵妇吧,怎么来这么座小庙,怎么被霸总抛弃了?” “哎呦!”竹竿男的头被萧漾拿起饭勺重重敲了一下,“怎么可能,那是我们思诺甩霸总!” “思诺,你慢慢吃,我们先走了,一会该迟到了。”萧漾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起身。 竹竿男点点头,眼神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上移开。 “你客气点,她你可惹不起。”,萧漾坐在竹竿男副驾驶,打开镜子,开始涂脂抹粉。 “你认识的能有什么来头?”竹竿男点燃一根烟,车里顿时烟熏火燎。 “哎哎,干什么?” 萧漾一把从嘴里拽出他的烟,“熏死我了。” 竹竿男嘿嘿一笑,“你不就喜欢我这个味吗?”说完还不忘在她屁股上捏一把。 萧漾没拒绝,娇羞地别过头。 “看看。”萧漾拿出手机贴近她。 竹竿男使劲揉揉眼睛,“3000万?你怎么弄的?去买了?” “放屁!”萧漾瞪了他一眼,“思诺给我的。大手笔吧,我就说我这个朋友没交错。” 竹竿男撇撇嘴,“你之前不还说你工作室倒闭都是因为她吗?” 萧漾媚眼如丝,敲了一下他肩膀,“要这样说的话,她也要负责任的,要不是她得罪了熊总,我也不可能失去那么大一个客户,可这熊总一出事,牵扯出多少事来,我不赶紧注销工作室,还等着他们来查吗?” “你公司到了。”竹竿男把车停好,萧漾从容下车,弯下腰,面色严肃,“你别去动蓝思诺,她背后的男人可大有来头,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竹竿男悻悻答应着,“我真以为我啥也不挑是吧,就她那种清汤挂面的,我看不上。” 萧漾轻哼一声,便离开了。 竹竿男也疾驰而去。 他当然知道她背后的男人是谁,慕言信,秦家最大的对头。 他是秦老二秦顺宇的司机,据他所知,秦家确实动过蓝思诺的念头,可当初慕言信可是把她看得严严的,如今,应该是她偷跑出来的吧。 忆起她的模样,竹竿男心里痒痒的,可想到她的身份,他却只能望而却步。 萧漾家里 竹竿男走了之后,思诺就浑身不自在。 那种被凝视的感觉,让她不舒服。 她艰难地换好衣服,转动着轮椅出门了。 打开手机打了一个网约车,司机很友善地扶着她坐进车里,她虽然只有一条腿能动,可也算灵活。 车子发动了,后面跟着一辆黑色宾利。 本来她是应该这两天拆线的,可她若回去,就必定会被重新带回慕家。 她心被伤得很透,一点都不想看到他。 所以她找到了最近的一家诊所,像这种术后拆线,小诊所也可以弄。 车子在诊所前停住,思诺踉踉跄跄地准备出来。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刻掐住她的腰,把她拉出去。 天旋地转,思诺只觉得头在空气里转了360度。 “蓝思诺,你真的很能做,竟然想来这里拆线。” 熟悉却讽刺的声音传来,不用猜,是天然的熟悉。 “慕言信?你怎么找到我的?”思诺身体撞击他坚硬的胸膛,于事无补。 一阵挣扎,两个人都汗涔的。 正午太阳炙烤,蓝思诺脸被烧得通红。 慕言信使劲摁住她,才把她塞进了他车里。 “我的轮椅还在车上。”思诺申请懊恼可也无能为力。 “以后你都不会再有轮椅了。”慕言信脱掉外套,紧实的胸膛喷薄而出,熟悉的味道瞬间弥漫在思诺耳边。 司机默契地升起档板,空气都开始变得敏感。 思诺后背紧紧贴着车座,双手抱臂,别过脸,不留一个眼神给他。 慕言信坐在她身边,也一动不动,他拖着腮,胳膊杵在车窗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回到慕宅,慕言信就默默地把她抱回了卧房,他的呼吸很急促,其实思诺的心跳也很快。 她没有了轮椅,寸步难行,只能乖乖任人宰割。 佣人们进来帮她换了衣裳,她昨天没洗澡,瞬间觉得清爽了很多。 她给萧漾发了信息告诉她自己被找到回家了。 萧漾回复她好好过日子吧。 谁不想好好过日子? 可是承载了那么多欺骗,她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下午 张妈走进来,笑盈盈地说,“夫人,少爷请了医生专门来看你的腿。” “恢复得很好,可以穿比基尼了。”医生慈善地笑着,“但还需要跟腱靴和单拐的辅助过一周再看看情况。” 思诺感激地道谢,阔别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站起来了。 “啊!”思诺没忍住痛,轻哼了一声,才往上单拐走了几步,腿就传来痛感。 佣人们赶紧扶着她坐好,思诺心里很懊丧,她盼着一天太久了,可是腿并没有恢复到如初。 “医生,我会不会以后都这样?”思诺垂头丧气地问着医生。 “恢复如初也需要个过程,总是不能着急的。”医生安慰道,声音充满慈爱,“慕少爷特意交代我们了,夫人放心,只要配合专业的训练,不会很久您就可以像以前那样走路了。” 思诺抬头,正好看到慕言信也朝这边望过来,他靠着门边,沉默地看着她,但她依然感受到他的关注。 眼眶很酸很酸。 入夜 思诺一个人躺在床上,门把手突然被急促地拧开。 紧接着一股酒气传了进来。 第41章 同床异梦 吱······门被轻声推开,走廊昏黄灯光泄进来,慕言信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 思诺侧身躺着,抓紧被子,心跳的很快,她知道是他。 大概是看见了她的抗拒,慕言信没有走进来。 忽地,门又被关上,屋子里重新陷入黑暗。 思诺呼出口气,心里怅然若失。 原来她早已习惯身边有他的温度和拥抱。 她缩起身体,双臂紧紧搂着自己。 思诺静静躺着,空气寂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一夜辗转反侧,睡梦中还是那个小男孩,把秋千里的她推的越来越高,她吓的不敢睁开眼睛,背后却传来一阵讥笑声。 思诺强忍恐惧,在风中睁开眼睛,男孩的脸越来越清晰,甚至有些眼熟。 “救我!”思诺睁开眼睛,天光乍现,“还好是个梦。” 思诺长叹口气,擦干了汗,翻身下床。 “咣即”一声倒地,她到底忘了自己是个“残疾人。” 痛的说不出来话。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张姐走了进来,一进来便看见思诺跪在地上,立刻把她扶了起来,“夫人,你没事吧,怎么不叫我呢?” 思诺摆摆手,“没事。” “那我扶您去洗漱。” 思诺懊丧地点点头。 每天早上十点是固定的康复训练时间,地点正好在花园的一个角落。 思诺按照医生的指示做着简单的运动,即使很简单,但她依然满头大汗。 慕言信在旁边的小花园里安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地喝着咖啡。 康复师走了以后,思诺才终于大汗沥淋地坐在凳子上休息。 周围一个佣人都没有,偌大的花园里,突然空了。 她只能竭尽全力地伸长胳膊,去够旁边桌子上的水,可奈何无论多努力,都只差了那一点点距离。 而慕言信就只是几米之遥,他甚至都没有看她。 她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让她妥协,让她求他。 休想! 思诺拿起旁边的单拐,亦步亦趋地走过去,稍微一个力度不对劲,就传来钻心的痛,就仿佛小美人鱼才刚变成人类,每踩一步,都如刀搅。 好不容易走了过去,思诺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佣人们正在厨房里,正透过窗子里看着她。 眼神相遇,佣人们立刻低下了头。 诚然,这是慕言信下的命令,就是看她能挺多久。 卑鄙小人! 思诺咬紧嘴唇,瞪了他一眼,一瘸一拐的从他身边走过。 慕言信余光瞥了她一眼,眼神落在架着单拐的腿上,又抿了一口咖啡。 才踏进大厅,张姐就立刻警觉地看了眼门外,小心翼翼地趴在她耳边说,“夫人,您可别糊涂,您就服个软,少爷也就不会像这样冷淡了。你只要妥协一下······” “张姐,你不懂!”思诺垂眸,不想多说,“有吃的吗?” “有有!”张妈她们立刻摆满了一桌子,“这个是骨头汤,您先喝。” “不用!”思诺看着这一桌子饭菜,心中了然,“我就随便吃点就好了,下次不用做这么多,没胃口。” “这!”张妈和佣人们面面相觑,“夫人,没胃口,也要多吃点,您正是恢复身体的时候。” 思诺没说话,心里抽痛,眼眶又酸了,她吸了吸鼻子,就吃了几口饭,便让佣人们扶她上楼了。 虽然在同一屋檐下,却形如陌路。 恨极了和爱极了,心里都酸胀地发颤。 楼下 慕言信走了进来,看到桌子上的菜几乎没怎么下,不由得紧蹙眉头,“什么也没吃?” 张姐立刻点点头,“夫人说她没胃口,这么一大桌子菜,就只吃了几口饭。” 他忧心忡忡看着卧房,前进的双腿又顿了顿,转身拂袖而去。 临走前他嘱咐张妈做些清淡的东西,直接端到她卧房,就算喂也要让她吃下去。 最近他一直忙于接手蓝氏的事情,蓝氏已经破产重组,即使管理大权交还给他,他也不一定能真正的掌权。 所以慕言信就建议爷爷,蓝父只拥有股权,但不参与管理。 或许这是最体面的退出方式,毕竟蓝氏作为曾经慕家最强大的关联企业,但半道衰落也是因蓝父决策失败导致。 铁铮铮的事实不允许他因为私情而做出错误决定。 “那你可得好好跟思诺解释。”霍伟霆把玩着咖啡杯,语气严肃。 “她已经认定我是骗子了。”慕言信背靠在椅子上,自嘲的说着。 “我妹子真像我,宁折不弯!”霍伟霆点点头,表示欣赏,“要说起来,你和我妹的缘分还真挺深的。” 慕言信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记得吗?”霍伟霆滑动椅子,靠过来,“小时候,我妹那会才一岁多,你推她荡秋千,把她推老高,她摔了个狗吃屎,差点把门牙都摔崩了。” “我忘了。” “你当然忘了,后来你被老爷子打个半死,老爷子从小就喜欢我妹妹。”霍伟霆突然顿住,神情哀伤起来,“不过,那不久后,她就被那个女人抱走了。” 慕言信还是第一次看到霍伟霆如此伤心,看起来像个纯爱战士。 “所以对我妹子好点。” “霍伟霆,思诺和我爷爷到底是什么关系?”慕言信直直盯着他,“之前让你帮着查过,你说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不太正常。” “确实没有线索,当时查到一个叫白黎的女人就断了线索,因为她已经死了。” “白黎?”慕言信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个名字思诺曾提到过,她说她被抚养过一段时间。” “没错!线索就是断这了。” 叮叮,电话突然响起。 慕言信迅速接通电话,“张姐,她又怎么了?” 霍伟霆看着慕言信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不由得捏了一把汗,说到底,思诺这硬钢的性子还真有点像他们霍家。 如果她真是他妹子,也挺好! 慕言信表情顿时沉下来,他扯了扯领带,拿起西装外套,就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霍伟霆啧啧一声,把桌子上的咖啡一饮而尽,“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电梯里慕言信回想着刚才张姐的话,顿时觉得胸口烦闷,“夫人什么也不吃,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出来,我们敲门也不开!” 第42章 一年之约 慕言信将车停好,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卧房门口,扣响门,语气焦灼,“思诺,开门,是我,慕言信。” 屋子里没有回应。 张姐跟在后面,额头上冷汗直流,心里只能默默祈祷无事。 “去,拿房门钥匙。”慕言信命令道,面色凝重。 张姐几乎一路小跑把钥匙递给慕言信,打开房门,思诺没在里面。 慕言信心一惊,突然听到卫生间传来微弱的响动,他立刻推开门,思诺正趴在地上,挣扎着起身。 “没事吧。”慕言信一把将她抱起,眼神关切,她的胳膊在他怀里颤抖得厉害,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思诺虚弱地摇摇头,她刚才头一晕,直挺挺摔在了地上,左侧身神经一直在痛。 慕言信将她放在床上平躺。 佣人们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突然一片寂静无声。 慕言信深深看了她一眼,拿出干爽衣服,“如果不想疼,就别乱动。” 说完伸手准备解开她上衣扣子。 “让张姐进来帮我换!”思诺一把掰开他的手,并不看他。 慕言信手臂一僵,收了回来,“先吃完饭,我就叫张姐进来。” 思诺倔强得一动不动。 “如果你不听话,那我就继续了。”,慕言信的眼神落在她干燥的嘴唇上,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皲裂,一股无名火升起来, 思诺转过头,面无表情,拿起旁边的餐食,大口大口的吃完,肠胃不舒服,咽到肚子里,只觉得胃胀得厉害。 慕言信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抽出一张湿巾想帮她擦干净嘴角,却看见一个药盒,上面分明写着,优思明。 晴天霹雳! 他心如战鼓,举着药盒,眸色忽地暗下来,质问道,“你一直在吃长期避孕药?” “没错!”思诺抬眸,“我不想我的孩子也成为你的筹码!” 慕言信颓然一笑,他倾身而下,幽黑眼眸紧紧锁住她的,“住院的时候,你也吃了?” “对!谁让你总是随时随地······,我一定要做好防备!” “好!”慕言信一把将药盒丢进垃圾桶,表情极淡,语气压抑,像一口封了橡胶圈的高压锅,随时都会爆开,“你就这么不想生下我的孩子?” “我们都要离婚了,还说这些有意义吗?” “你就这么想离婚?” “从我发现你一直在骗我之后,我没有一天不再想着离开你。” 字字诛心。 慕言信脊背一僵,他俯视着思诺,眼中忽明忽暗,“好,我答应你。” 思诺身体一震,没有轻松,只有阵痛之后的绵软无力。 “不过”慕言信突然提高音量,他靠在卧室沙发上,眼神幽暗下来,“如果你能在一年之内让蓝氏营业额翻倍,我就同你离婚,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只能收回你父亲的股权,而你也只能继续做你的慕太太” “慕言信你什么意思?”思诺心中大怒,“爷爷说要归还蓝家的管理大权。” “没错,可是空口无凭,管理大权究竟是谁,是股东投票选举。不幸的是,爸他落选了,现在他只能拥有股权,却不能拥有管理和决策权,这也是全部股东的决定。我干涉不了。”慕言信规律地敲着膝盖,“你想自由,总要承担责任。” 思诺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还拿公司的事情要挟她,她从来没有在公司上过班,更不可能在一年内提高两倍营业额,这显然就是故意刁难,让她骑虎难下,“慕言信,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手段吗?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我们是慕家,慕家的婚姻从来只有死别,没有生离。”慕言信顿了顿,“我给你这一次机会,已经是破例。” 思诺眼眶突地红了,原来她从来都无法选择,她平复好呼吸,“慕言信,你说到做到?” “自然。” “好,我答应你。” “蓝小姐,那我们就从你病好那天算起,一年为期。”说完,慕言信就转身离开了。 门被关上,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一连半个月有余,慕言信都没有再回来过。 期间霍伟霆过来探望过思诺,他说他们一直在忙蓝氏的事情。 思诺知道,现在的蓝氏已经不是当初的了,里面肯定都换成了慕言信的人,虽然爸爸持股,其实就相当于带薪养老。 可她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到将营业额翻倍,她一无人脉,二无经商经验,这几乎不可能。 慕言信特意留了职位给她,托霍伟霆问她什么时候上任。 她上班那一天开始,就要算作一年之期的开始。 腿伤一直在进行康复训练,恢复得很好。 蓝父也已经被接回了家里,廖阿姨在身边安心照料着。 日复一日,生活平淡如水 在夜色中 思诺打开抽屉翻找一阵子,居然在里面又找到了一板药。 为了不被慕言信发现,她特意把药盒丢了,把这一板优思明藏在了最里面。 以备万无一失,思诺拆开包装,吞下一粒后便上床休息了。 在睡梦中,思诺被一阵强光刺醒。 花园突然亮起车灯,思诺本来觉就轻,如今更清醒了。 嘟嘟嘟,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思诺打开门,只见霍伟霆扶着慕言信正走上来。 那个人,喝得不省人事。 “妹子,阿信喝多了。”霍伟霆把他直接扶进他们卧房,一把将他扔在床上,“人我送到了,解酒药半路我已经喂了,好了,我走了,还有人等着我呢。” 思诺看着摊在床上的慕言信,不知所措。 这边霍伟霆就已经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忽地,电话响了,是林诗雅。 铃声刺耳,思诺立刻挂断了,把他手机扔在一边。 可铃声还是孜孜不倦地响起,慕言信翻个身继续睡着。 思诺无奈地接起电话,“是我,慕言信喝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打过来。” “是思诺啊,阿信的西装落我这了,那我明天再拿给他吧,今天他特意过来陪我过生日,喝多了点酒,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思诺颤抖地挂断电话,把手机甩得更远,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思诺即气愤又心痛,她想打开门出去透透气。 门刚被打开,就被大掌摁住,在碰到那炙热的气息之后,思诺脊柱犹如重击。 她被困在方寸之间,一股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紧接着,焦灼的气息寻着她的嘴唇就按了下去。 她双手抵在他胸膛,刚才愤怒的情绪似乎重新被点燃。 慕言信抬起她受伤的左腿,两个人靠得更近了。 第43章 情不自禁 在摸到她膝盖上的髌骨带后,慕言信陡然一惊,慌乱之中轻轻放下了她的左腿。 支撑力突然消失,思诺几乎跌近了他怀里,被他坚硬的胸肌撞的脸生疼,鼻子又酸又涩,连带着眼眶一红,眼泪流了下来,想止都止不住。 她边揉搓眼眶,边抬眸看他。 他的眼睛幽深清冷,盛满了月色。 几日不见,他脸颊足足瘦了一圈,看上去凛冽,眼睛里却摇曳着柔波。 慕言信轻掰过她的脸颊,把她紧紧拥进怀里,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 他埋在她颈间细吻,线条分明的肌肉透过薄薄的衬衫,炙烤着思诺的理智。 火势很急,她反手紧紧搂着他的腰,之前说过所有绝情的话都被燃烧殆尽,只有眼前人真真切切。 这种感觉,仿佛是在爷爷家那一次,刚喝完梨汤的样子。 慕言信微微一怔,他垂眸看她,她眼底有隐忍的泪和细碎的渴望。 他倾身再次吻住她,很用力,思诺不得不扬起下巴,迎接他紊乱的气息。 酥麻感突袭贯穿,思诺松开双臂,爬上了他的背脊。 声音软软,慕言信眸色幽暗下来,“思诺······” 夜里思诺累极了恍惚中又梦见了那个小男孩,她在睡梦中紧蹙眉头。 慕言信单手支在床上,看她神情痛苦。犹豫要不要叫醒她。 他旋开灯,手边有东西掉落,定睛一看,是一摞MBA教材。 慕言信身体一震,原本他只是随便吓唬吓唬她,让她断了离开他的念想,没想到她居然当真了。 天真的女人,竟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在一年时间里挽救蓝氏于水火。 慕言信翻身下床,走进洗手间。 思诺依然沉浸在梦魇中,这次,小男孩的脸居然变成了慕言信的脸。 她惊恐地睁开眼睛。 天光大亮 思诺往旁边一摸,昨天的温度荡然无存。 空落落的感觉,思诺收回手臂。 她懊恼的垂丧着头,作业简直就像是一场见不得人的偷情。 “药!”思诺喃喃自语,昨天她只吃了一颗优思明,为何会如何情不自禁。 她翻开抽屉,仔细检查昨天吃过的药,药粒大小和颜色几乎别无二致。 思诺又翻看了下背面,不由得跌坐在地上,“这是钟医生开给慕言信的药,她昨天居然吃了这个!。” 是谁把药放在这个抽屉里的? 思诺坐在地上,身上酸涩不止。 仿佛耳边还蔓延着他的气息。 叮叮,是萧漾的信息,她们约好了今天讨论工作室后续的发展,可现在她却身不由己。 自从和慕言信达成一年之约之后,她便可以出入自由。 如今,她已经可以自己穿脱衣服,康复师说她很快就能完全自由行走。 戴好髌骨带,思诺杵着单拐,便缓慢出了门。 她立在别墅门口,当看到那辆熟悉的车时,胃里突然翻江倒海。 那是竹竿男的车。 她对这个人有着近乎生理性的讨厌。 萧漾摇下车窗,朝她招手,思诺勉强堆起笑容。 张姐扶着她坐进了后排座,思诺收起单拐,告诉张姐不用准备晚饭。 张姐狐疑的点点头,关上车门,立刻呼出一口气,“这么浓的一股烟味,夫人交的到底是啥朋友啊!” 车内 “思诺,你现在马上就可以走了吧。”萧漾回头,眼神关切,“不愧是慕家,把你照顾的这样好。哪像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骨折了估计只能窝家里躺半年,说不定连工资都被扣没了。” 萧漾露出羡慕的神色。 自从她嫁进了慕家,她们两个的话题几乎围绕着慕家展开。 或许她现在的生活是很多人羡慕的吧,外人眼里阔太太,实际上只是任人欺骗的小丑,随时可以被拿来利用。 以前她还会向萧漾抱怨,可现在思诺压根不想多提。 她害怕自己,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变得像祥林嫂一样,只会抱怨。 “现在我们去哪里?”她突兀地转移话题。 “我在郊区订了一家私房菜,环境很好,非常符合我们工作室大股东的身份。”萧漾手舞足蹈,兴奋地说着,“今天正好秦放休假,就让他当我们司机。” 竹竿男从后视镜观察着思诺,她今天穿着长裤,波点上衣,头发自然的垂着。 看上去温婉居家,惹人怜爱。 一想到今天的计划,面对这样的可人,他还真不一定下的去手。 “今天我们家老秦好像很安静啊,是不是被我们蓝总的豪气震慑住了。”萧漾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你们文化人谈生意,我一个粗人哪插得上话。”竹竿男撇撇嘴,便不再言语。 半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了一间隐蔽的路口,思诺心里一惊。 上一次,萧漾约的地方也和这样好像,像藏了什么秘密和罪业一样。 一路由大堂经理领着,他们二人在一间清雅的包间里落座。 刚坐稳,服务员就立刻上菜。 “这间餐厅是秦放老板介绍的,好吃人还不多,有很多大佬来这里吃饭谈生意。”萧漾伏在她耳边,得意地说着,“怎么样?排场够欢迎我们蓝总不?” “萧漾,你真不用这么客气。”思诺抬眸,认真地看着她,“我们是朋友,什么总不总的,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好好,听你的。快尝尝吧,这些菜都是招牌。”萧漾殷勤地为思诺夹菜,很快,思诺的碗里就堆的像小山一样。 每道菜都尝了一遍后,思诺停下筷子,愧疚地看着萧漾,“萧漾,可能我还是让你失望了。” “什么?”萧漾心下一沉,刚夹起来的菜瞬间掉落,连声音都在颤抖,“你是想要回投资吗?” 思诺赶紧摇摇头,“当然不是,只是,我不能和你一起创业了。” “为什么?是不是你们家慕言信不让你跟我合作。” 萧漾一直都记得,那晚,慕言信投向她的是极其痛恨和厌恶的表情。 “不是!他想让我搞更大的事业!”思诺顿了顿,继续说,“一年之内将蓝氏营业额提高2倍!” 萧漾瞪大了眼睛,竖起了大拇指。 竹竿男车内 他一直吸着烟,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他看了看表,在看到萧漾和思诺一同走出来后,熄灭了烟蒂。 一条信息进来了,上面写着,“把人带到秦家老宅!” 第44章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车子里的烟味已经彻底散去。 萧漾也跟着思诺坐到了后排,两个人今天都喝了一点酒,尤其是萧漾,此时脸颊更是烧得通红。 “秦放,你去哪了?”萧漾借着酒劲,在后面戳了戳他的头,“都说好了,过来一起吃饭的。” “老板临时叫我办点事,这不也没耽误接你们。”秦放语气异常的平静。 萧漾点点头,脸贴在秦放耳边,“先送思诺回家,她要是回家晚点,她老公不得把整个广城翻过来。” 秦放立刻别过脸,“咱家就在附近,我先送你回去,再送蓝小姐。”秦放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天晚上我不回家,老板让我去下半场,一会送完蓝小姐,我就直接去接老板。” “你们老板让你去下半场?我们家老秦是不是要升职了啊!”萧漾更加用力地推着他的头,突然提高音量。 “疯婆子,轻点,我开车呢。”前面传来秦放的咆哮。 这声音震荡着思诺的心,她思前想后,看了一眼萧漾,还是开了口,“不用了,秦先生,我叫我家司机来接我就好了,你就把我放在萧漾家门口就好。” 秦放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思诺,她始终低着头,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顿了几秒,扯开嘴角,却没笑意,“看来蓝小姐不信任我啊。” 思诺抬眸,尴尬一笑,“怎么会,只是今天太晚了,秦先生还有事,我怎么好意思麻烦。” “没关系,蓝小姐,那你就在门口等你们家司机来。”秦放故作轻松地答道。 思诺点点头,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执意送她,思诺暗暗松了口气。 萧漾的酒劲上来了,靠在思诺的肩膀就睡了过去。 “给她喝点水。”秦放从前面递过来两瓶水,“另外一瓶是给蓝小姐的,喝酒后喝点水,能稀释酒精,免得明早头疼。” 思诺顺从地接过来。 她旋开瓶盖,喂了萧漾几口水,自己也打开喝了小半瓶。 思诺还是不习惯喝白酒,那酒味又辣又冲,卡在喉咙里,感觉像燃了一把火。 半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了萧漾家门口 思诺看着自己肩头的萧漾,又看看秦放,建议道,“你们不用陪着我,先送她上去吧。” 秦放停好车子,思索片刻,意味深长地说,“好吧,我先送她上去,蓝小姐,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思诺点点头,“我家司机也很快就到了,秦先生不用担心,先照顾好萧漾吧。” 夜里微凉 思诺一个人站在小区门口,萧漾住的地方不算偏僻,可到了晚上,却异常安静,只有保安亭的灯光可以暂时安抚思诺七上八下的心情。 她又下意识地朝那边靠了靠。 定睛一看,才发现里面根本没人,思诺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她抿了抿嘴唇,双手揉搓着胳膊。 忽然,一阵强光突然闪过来,思诺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可是等了好久,车灯依然没有关闭。 慢慢地朝她开过来。 思诺被晃得睁不开眼睛,心脏开始突突乱跳,她左手紧紧握着拐拼劲全力,想走进小区里面。 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突然传来,思诺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从车上下来三个男人拽进车里。 车灯熄灭,疾驰而去。 刚好与慕家的车擦肩而过。 叮叮叮,思诺的手机响起。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蓝小姐,把手机拿出来。”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把手伸到思诺胸前,“放心,我们不会伤害我,但是现在你不能和任何人联系。” 思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把手机递给男人,安静地坐在车里。 车窗都被帘子盖住,显然是有备而来。 为什么偏偏在这里? 莫非真的是秦放? 一路颠簸,思诺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 车子终于停下来。 思诺被带到一幢破旧的别墅里。 年久失修,散发着一股霉味。 思诺拄着拐,亦步亦趋地跟在三个男人后面。 别墅大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圆形餐桌和几把一椅子。 “蓝小姐,请坐。”一道深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只见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穿着卡其裤和白上衣,慵懒地靠在楼梯上,缓缓走下来。 他眼眸和眼睫都漆黑得像鸦羽,直直地盯着她,让人不寒而栗。 明明长着一张笑唇,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他站在思诺身前,倾身,一股腐烂的酒味。 思诺别过头,那人笑意更浓。 一把抓过她的单拐,轻飘飘地扔在地上。 纤长苍白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她的小腹,“蓝小姐,杀了别人的孩子,你感想如何?” 思诺抬头,震惊地看着他,“你是秦顺宇?” 那人点点头,“看来阿信没少在你面前提我,应该都不是什么好词吧。” “你抓我做什么?这一切都是误会,我相信林诗雅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思诺抬头,倔强地看着他。 “提她做什么,多晦气。”秦宇顺点燃一支烟,细细抽着,“这次请蓝小姐过来,主要是想谈一谈合作?” “你是为了专利?”思诺语气笃定,依然看不出任何惊慌。 “没错,阿信他太贪心了,商场讲究的是合作,而不是独吞。” “你既然知道它在慕言信手里,抓我也没有用。”思诺沉声道,“而且,我和慕言信都快要离婚了,他不可能为了我,放弃赚钱的机会的。” “离婚?”秦宇顺突然大笑起来,那张狂的声音在空荡里的别墅回荡,让人心生恐惧,思诺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但是依然面色不改。 “那我们就验证一下,是你值钱还是那专利值钱。” 慕家别墅 慕言信颓然地放下电话,他脸色煞白,手指不受控制地轻颤,“是秦宇顺把思诺带走了。” 霍伟霆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语气瞬间焦灼,“他们要什么?” “专利!” “阿信!”霍伟霆走到他身前,“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慕言信摇摇头,他点燃一支烟,“我们只有两个小时时间,救人要紧。”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强光,一个女人焦急地跑了过来。 第45章 是那一只手? 女人被保镖拦下,她扶着大门,脸色苍白,使劲朝里面喊着蓝思诺的名字。 一听到这个名字,慕言身心顿时一揪,他从窗外向门口眺望,这个女人竟只穿着睡衣。 “萧漾?她怎么来了?”慕言信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 萧漾神思恍惚,一个踉跄差点跌进慕言的怀里,“思诺在秦家老宅,快点去救她。” 她一把抓住慕言的胳膊,面露惊恐地看着后面。 慕言信发现她的脸有擦伤,红肿得厉害。 他示意保镖扶住她,眼神睥睨着她,“你怎么知道的?你和秦家人什么关系?” “我没骗你,你快去救她吧,再晚点就来不及了,那个秦氏的人不是善茬。” “思诺确实在秦家老宅。”,霍伟霆面色凝重,气喘吁吁地赶来,“还好你在她手机里安装了追踪器,你看,显示的就是那里。” 慕言信眉头紧锁,“但他约我去的是秦家西苑。” 叮叮叮····· 慕言信点开信息,手背立刻青筋暴起,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里面像是有一只凶猛的困兽,欲抛开血肉撕咬入侵者。 霍伟霆拿过手机,身体瞬间凉透,里面秦顺宇贴在思诺耳边,手绕过颈部,使劲捏住她的下巴,唇角勾起,不含笑意。 “阿信······”霍伟霆心情复杂地看着他。 一旁的萧漾身体止不住的轻颤,“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喝多了,思诺也不会一个人······” 慕言信俯视着她,萧漾吓得急忙闭了嘴,那眼神仿佛幽冥,冰冷得直穿心脏。 “伟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霍伟霆凝重地点点头。 慕言信疾驰而去。 秦氏老宅 天光微亮 思诺睁开眼睛,身子被牢牢捆在了椅子上,只要一动,全身就酸疼不止。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全身虚脱无力。 身边的保镖一直守在她身边。 “搜!” 一声尖锐的命令,思诺立刻被保镖围了起来,他们迅速解开了她的绳子,语气极其轻佻,“不好意思了,蓝小姐,我们要搜身。” 思诺瑟缩着身体,紧紧靠在椅背上,“你敢!” 秦宇顺从楼上走下来,“蓝小姐,我还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手机被收了,还能给慕言信通风报信。” “我没有,我说过了,他不会来的,我们都要离婚了,他不会管我,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思诺倔强地抬起头,屈辱的眼中含泪。 “是吗?那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搜!” “等一下,我告诉你。”思诺为了拖延时间,立刻计上心头,“不过,你们得把手机拿来。” “不要跟我耍手段!”秦宇顺俯身,似笑非笑地盯着思诺,“否则······” 撕······衣领被扯开,露出雪白的肩头,思诺惊恐地对上他阴昃的眼神。 “阿信真是好命啊,吃的都是细糠。”他的眼神贪婪地停留在思诺纤长的脖颈上,直起身交代,“把手机给她!” 思诺接过来,努力平复呼吸,她记得当时慕言信提过手机追踪器的事,她在手机程序里翻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 秦宇顺在一边不耐烦地等着,“蓝小姐,倒是挺会拖延时间。” 他眼神示意他们,其中一个保镖一把扯她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引擎声突然传了过来。 宾利车一个急刹车,将地面划出一道道车痕。 思诺心中五味杂陈,眼底有泪,是慕言信。 自从他们签订一年之约,她便以为他们已经结束了。 其实无论结果如何,关系破裂了就很难再修补。 慕言信从车里从容地走出来,眼神瞬间落在思诺委屈又坚强的眼睛里。 眸色一暗,慕言信亦步亦趋的走过来,每一步都带着坚决和狠厉,他在秦宇顺身前定住,俯视着他,眸色幽深,语气极淡,“东西我带来了,把我的人放了。” 秦宇顺勾起唇角,伸手佯装弹了弹他衬衫上的灰尘,“阿信,你总是这么直接。” 思诺心里七上八下,全身都在抖,没想到他居然一个人来,可满屋子都是秦顺宇的打手,个个孔武有力,他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是哪只手?”慕言信倾身,贴近他耳边,潮湿的汗水顺着脸颊落下。 “什么?” 话音未落,只听“嘎嘣”一声,秦宇顺的手腕被生生折断。 他痛得大口喘着粗气。 “再问一遍,是哪一只?”慕言信大手死死抓住他的断腕,愤怒的眼神让旁边的保镖望而却步。 “就是这只,就是这只。”秦宇顺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后面,慕言信!” 话音刚落,慕言信立刻将秦宇顺踩在地上,脚狠狠碾压住他的肩膀,哀嚎声传遍老宅的每一个角落。“不想你们老板残疾,就往后退。” 保镖们立刻顿住,等待地上的主人发布命令。 秦宇顺漂亮的脸蛋沾上了污泥,口水和着黄泥,狼狈至极,“退,退······” 又一声尖厉的哀嚎,秦宇顺的胳膊被大力翻转过来。 思诺不禁看呆了,她今天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慕言信对她的那点点力道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阿信,你敢这么对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慕言信没理会,径直从他身上迈过去,走到思诺身边,旁边的保镖惊恐地逃开。 他轻轻将她衣服整理好,深深地看着她,把她护在身后。 “这个是你要的,相当于我给你的补偿。”慕言信把文件扔在秦宇顺身边,“专利是我与蓝思诺共有,转让需要当事人签名,如果蓝思诺发生什么事情,专利你也拿不到。” “慕言信,你真的把专利给他了?你不是说这关系到慕氏的核心产品吗?”思诺愣在原地,慕言信是商人,怎么会蠢到交出这么重要的文件。 他浅淡一笑,横空抱起她,走到车子附近。 再次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思诺突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朝他怀里拱了拱,熟悉的味道,总是令她安心。 忽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声波卷起地上的黄土,模糊了思诺的眼睛。 第46章 解救 只见头顶黑压压一片,两架直升机盘旋在上空。 “抓紧我!”慕言信灼热的气息拂过她耳侧,“怕了就闭上眼睛。” “我不怕!”思诺坚毅地看着他,慕言信欣慰一笑,把她拥进怀里。 救援梯落下,慕言信紧紧锁住她的腰,一把抓住梯子,扬长而去。 离地面越来越远,只见秦宇顺被小心扶起。 老宅顿时空空如也,保镖们开动车子朝直升机方向飞过来。 呼啸的风从耳边刮过,思诺紧紧闭着眼睛,她紧紧夹住他的腰,手臂锁住他的脖颈,两个人贴的太近了,粘腻的汗水隔着薄薄的衣衫摩擦他们的肌肤。 思诺只觉得喉咙干涩,她不敢看他。 慕言信单手抓住救援梯,另一只大掌拖住他 白腻肩头在他唇下。 他眸色一暗,朝她肩头咬了一口。 “慕言信,你咬我?”思诺痛的一激灵,本能想反抗,救援梯在她的动作下开始左右摇摆。 思诺惊呼地把他搂的更紧,一股羞耻感蔓延全身。 她从不曾这样抱过他。 今天,他单人赴宴,得罪了秦氏,还放弃了专利,这必定给慕氏带来巨大损失。 她欠他太多。 或许他对她总是有些感情的。 “阿信,车子就在那边,我妹子就交给你了。”霍伟霆打开舱门,焦灼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救援梯缓缓下降,将他们送到一辆车前面,慕言信小心地落地。 还没等气息稳定,就将思诺抱进早就准备好的车里,他轻放下她,为她系紧安全带。 “为什么要换车,直升机不更快吗?”思诺疑惑地看着慕言信。 慕言信发动车子,在她鼻尖刮了一下,“你腿有伤,爬不上救援梯,还是开车更方便。” 思诺汗颜,果然还是她成为累赘。 “慕言信,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思诺一想起那几位保镖肮脏的眼神,便觉得身体彷佛有百蚁啃食。 慕言信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听我的指挥!” 思诺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她以为只要离开了老宅,他们就会安全。 看来,他们还没完全脱离危险。 车子在乡间土路疾驰而行,夜色暗下来,只有远光灯照亮车前一条直路。 小飞虫打在车窗上,让视野受限。 慕言信所幸将车停下,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 “你去哪?”思诺一把抓住他,一脸惊恐,夜色深沉,周围安静的可怕。 “我出去看看,导航上显示这里有一条河,不如,我们今天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会,顺便清洗一下。”慕言信拍拍她的手背,转身下了车,眼底露出一丝狡黠。 思诺胆战心惊的坐在车里,她一直盯着慕言信,只生怕他走远了。 远光灯刚才还能照到慕言信的身影。 但现在,他彷佛凭空消失了一样,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危险。 恐惧在夜色中不断扩大。 心都要跳出来了。 “不能坐以待毙。”思诺深呼口气,鼓起勇气推开门,一瘸一拐的走着,小声地叫着慕言信。 河水的声音。 思诺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河边跑去,“慕言信,你在吗?” 只有水流的声音。 思诺心跳的更快了,身体因为恐惧而发着抖。 忽然,一只坚硬胳膊从后面抱住她,语气暧昧,“这么担心我。” “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一听到他的声音,思诺顿时红了眼眶。 “我是出事了。”慕言信将她抱得更紧,“只有你能救我。” 说完,浓重的吻落在她汗湿的脖颈上,惊得她立刻从他怀里弹开。 “慕言信,这里可是荒山野岭,我们还在逃命呢!” 慕言信扑哧一声笑出声,思诺用手机电筒朝他这边照过来,竟发现,他已经脱了上衣,头发也是湿的。 “刚才去水里冲了一下,你要不要也去冲一冲,水很干净。”慕言信指了指眼前一条不起眼的溪水。 “我不用!”思诺双手捂住胸口,这么荒凉的地方,她只想赶紧回家。 “那我们回车里吧,太晚了,路不好走。” 二人一同回到了车里,慕言信熄了车灯。 四周顿时暗下来,只有月光倾泻。 思诺按压住乱跳的心情,理智慢慢涌了上来,“慕言信,那个专利你真的给秦顺宇了?” 慕言信将车座调低,躺了下去,“是啊,要不然,我们不可能这么顺利逃开。” “那以后怎么办?”思诺愧疚难当。 “以后会有更好的产品。”慕言信语气笃定. “思诺,秦顺宇他,有没有······” “没有!” 思诺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毕竟林诗雅的事情在前。 “还疼吗?”,慕言信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是说肩膀的位置。” “还好!” 话音刚落,慕言信突然靠了过来,在她的伤口处轻吻了一下,嘴唇顺着肩头,温柔地,克制地,顺着脖颈一路延伸,印在她嘴唇上,旋转深入。 思诺干涩的嘴唇被润湿,他牙齿轻咬她唇瓣,丝丝痛感很快被眩晕代替。 纤细手臂绕过他的脖颈,她捧起他脸颊,看他克制的滚动喉结,眼底有火。 她埋在他颈间,轻触他喉结,轻轻啃咬。 慕言信身体一顿,迎上她报复狡黠的眼神。 思诺别过脸,不想被她猜中心思,含羞道,“睡吧。” 慕言信轻笑,从容地闭上眼睛。 叮叮叮 是霍伟霆的电话 “他们发现我们的计划了。”听筒里传来霍伟霆焦灼的声音,“你现在哪里?” “我还在山里。”慕言信起身,看向窗外,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是给了秦顺宇专利,可那些专利并不是最核心。 “伟霆,查查都谁接触过那8项核心专利。”慕言信眸色阴沉下来。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不可能有人能这么快识别出这些专利的细微差别。 除了慕氏集团外,还有一个人。 “温逸安。” 话音刚落,思诺苦涩一笑,不敢置信他的所作所为,“他为什么要做这么绝?” 这个曾经扬言帮助她的人竟想把她推入深渊。 第47章 车祸 “是温逸安指使李妈给林诗雅下的药,他们的确是母子。”慕言信看向窗外,沉沉说道。 思诺苦笑,她早该想到的,亏她一直那么信任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挑拨我们和秦家”,慕言信转过头,表情晦暗不明,“包括给爸免费当代理律师,骗你签下合同,这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搞垮慕家。” 思诺不可思议地摇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爷爷和爸爸都是在慕家做事的,也很受重用。我爸从小就很喜欢他,所以他成年后,就已经在公司谋了适合他的职位,甚至给他留了一笔财产。” 思诺想起来,当时温逸安说就是因为这笔钱,慕言信才把他赶出去。 “可是他知道后,生活就越发放纵,甚至沾染上了赌博,把这笔钱全败光了,当时我爸爸已经过世了,爷爷心软,就一直给他机会,可是······” 这完全和温逸安对自己说的截然相反。 思诺不由得脊背发凉,他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处心积虑地破坏她和慕言信之间的关系。 “爷爷为了让他改邪归正,收回了他在慕家的职务,让他在家好好反省,可他竟然去勾引我的妹妹颜颜,当时她还未满18岁。” 慕言信握紧拳头,狭小的空间,思诺明显感受到他呼吸开始急促,“后来,被我发现后,他就抛弃了颜颜消失了,自那之后,颜颜就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几度想自杀······” 慕言信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思诺立刻握紧了他的手。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思诺听后,连心脏都在发颤。 她竟然错信了这么恐怖的人。 良久 慕言信才起身,抖抖全身的疲惫,“现在,秦家在他的帮助下,已经知道我给他的专利是假的,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天光微亮 慕言信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很快,一辆黑色车小心翼翼地跟了上来。 车子疾驰在安静的乡间小道,思诺望向窗外,心中懊恼不已,如果不是自己受温逸安蛊惑,这些事情便都不可能发生。 慕言信发现她情绪低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其实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也有错,你不必自责。” 思诺哑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慕言信露齿一笑,“毕竟你全身上下都属于我。” 思诺脸腾的红了,嗔怒道,“你真是臭不要脸!” “是吗?”慕言信定定看着她,“我还可以更臭不要脸。” “啊!小心。” 思诺惊呼出声,刚才差点碰到旁边的车。 慕言信立刻警觉起来,省道只有两条车道,刚刚他没注意,其实后面一直有一辆车跟着他们。 他眸色一暗,“思诺,坐稳!” 发动机发出嗡嗡的声音,慕言信突然加速超过前车。 思诺心都要跳了出来,她死死拽住车把手,“怎么了?” “后面有车跟着我们!” 思诺回头看,发现那辆黑车也突然加速,正朝他们极速开过来。 “咣当”一声,车身震颤,那辆车居然直接撞上来了。 “慕言信,怎么办?”思诺声音颤抖,心都要悬到嗓子眼。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遇到什么事情,听我的就行。”慕言信拍拍思诺的手,语气笃定,“闭上眼睛。” 思诺立刻乖巧地照做,轰鸣的声音在她耳边飞逝,轮胎摩擦地面,发出难听的斯斯声。 思诺的身体随着车子七扭八歪,她要紧嘴唇,紧紧闭上眼睛。 突然,碰的一声后世界安静下来。 车子停下。 思诺睁开眼睛,紊乱的呼吸开始变的凝滞。 在不远处 那辆黑色的车子一整个翻过来,里面的司机连滚带爬,面露惊恐地看着他们。 思诺目瞪口呆,她抬眸,正好和慕言信四目相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慕言信会心一笑,打开车门,走向趴在地面上的人说着什么。 只见那些人立刻跪在地上,仿佛在向慕言信求饶。 思诺突然想起,刚才看到慕言信的眼神,那是一种大仇得报的狠厉。 她心下一惊,立刻冲出车门,心想必须立刻阻止慕言信做出不可逆转的事情。 “慕言······” 只听碰的一声,慕言信突地转身,血色突袭他的眼睛,思诺单薄的身体倒在血泊里。 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司机颤抖地走出来。 大脑瞬间空白,慕言信的耳朵传来剧烈的震动声,他踉跄地跑过去,一把抱起思诺,手指颤抖地探着她的鼻息,声嘶力竭,“打电话!快打电话” 司机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120的电话。 慕言信,双眼无神,脸色血色全无。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在他唇边,轻轻为她擦干净脸上的血迹,一动不动,坐在那······ 不知过了多久 慕言信颓然坐在医院的走廊里。 急救已经过去了1个小时。 霍伟霆坐在他身边,心如针毡。 “吱······”急救室门被打开,思诺躺在病床上。 慕言信扶着墙,站起来,声音颤抖,“她怎么样了?” “目前情况稳定,只不过,脑部有瘀血,具体情况还要进一步观察。” “那就好,那就好!”慕言信看着她,轻抚她脸颊,眼眶酸涩,“人没事就好!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要看病人恢复情况!” “放心吧,请的都是广城最好的脑科医生。”霍伟霆轻拍他肩膀,“我妹子福大命大,上一次大难不死,福气还在后头。” 慕言信颓然,突然抽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我应该告诉她,不要下车。” “阿信,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你要调整好状态,等我妹子醒了,你再忏悔也不迟。”霍伟霆故作轻松,深呼出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两拨人并不认识,思诺这个纯属是意外。警察已经带走了追车那波,他们一口咬定只是单纯地想飙车。” 慕言信捏着眉心,他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行尸走肉般,从口袋里拿出二人的手机,“把这个给警察。” 霍伟霆接过来,扶住慕言信的肩膀,他的身上沾染了血污。 “这里有蓝思诺家属吗?”护士刺耳的呼喊在整个走廊里回荡,“快进来,病人醒了!” 第48章 失忆 慕言信推开门,踉踉跄跄地跑到思诺病床前,他跪在床边,倾身,指腹轻触思诺的额头。 她的头当时出了好多血,一想到这,慕言信的手就突地颤抖发软,他宁可代替她受这些苦。 “思诺,感觉好些了吗?”慕言信柔声道。 思诺茫然地看着他,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霍伟霆,“你们是谁?” 晴天霹雳 慕言信腾的一下站起来,脸色瞬间煞白。 “是我啊,思诺,我是慕言信,我是你的丈夫。”,他紧紧锁住她空洞的眼神,抓起她的手狠狠贴在胸口,似乎只有这样的亲密,才能化解掉所有的不安。 蓬勃生机的心跳从手心传来,思诺头痛,她疑惑地看着这个肆无忌惮的男人,仿佛无数次被这样的温度裹胁过。 思诺头痛欲裂,胸口像是被压上了千斤重,她虚弱地抵抗,“你先松开我!” “病人才刚醒,先别刺激她。”旁边的医生正色道。 霍伟霆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胳膊,“思诺现在情况还不稳定,你先别急。” 慕言信把她的手轻轻放下,思诺立刻别过脸。 她并不喜欢,这样一张刀削斧凿的脸有着浓的化不掉的哀愁。 “碰”门又被推开。 萧漾一把扑到思诺床前,眼睛都哭肿了,“死丫头,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欠你这么多,怎么还你?” “萧漾?”思诺低声问道,“你的毕业论文再不写完,老师可要找你家长了。” “毕业论文?”萧漾抬起迷惑的眼睛,“医生,她怎么了?” 医生面露难色,“您是她的丈夫吧,那我们借一步说话。” 医院走廊 “病人可能出现了失忆或者记忆紊乱。” 慕言信透过窗子看着思诺,“医生,无论如何,都希望您尽快治好她。” “那是自然,慕老爷子特意嘱咐我。但是······”医生面露难色,顿了半晌,才继续说到,“这种情况我们也收治过不少,病症全部恢复可能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这要看病人身体恢复的情况,所以也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慕言信一把拉过医生的脖颈,声音突然尖刺,“我只给你一周时间,治不好,就别在这待了。” “阿信!你别冲动。”霍伟霆立刻隔开他和医生,抱歉地说道,“林医生,您是全国这方面的专家,我们相信您的判断,只不过,如果需要任何,知会我们一声,我们肯定尽全力满足。” 林医生讪讪整理好衣领,表情依然沉静,“您放心,我们定会尽自己所能,可是也需要家属的配合。” “没问题!”霍伟霆推了推怒不可知的慕言信,见他没反应,继续含笑说道,“我们霍家医疗正好有一个项目想跟您合作,具体细节到时候再跟您商量。” 慕言信轻嗤一声,头也不回,魂不守舍地走出医院。 病房里 萧漾盯着思诺左看右看,百思不得其解,“你把这三年全都忘了,你知道吗?” 思诺平躺着,心里也是百味杂陈,空落落地。 尤其是刚才那个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为何一想到他,就会感到心痛。 “他真的是我丈夫?”思诺虚弱地问着。 “嗯,你被秦家抓走了,也是他把你找回来的。” “我们感情很好吗?” “时好时坏吧,但是最近好像还在闹离婚。”萧漾如实回答。 可是他看着她的眼神那么缱绻,真看不出两个人就要离婚了,或许是责任感吧,毕竟相处了三年,也是有感情的。 可能刚才用力回忆过猛,思诺现在只觉得头特别痛,尤其是后脑勺,酸胀得像被人打了一拳。 夜深了 思诺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她的左腿动起来还有些痛,失忆前,应该也在住院吧。 真是命运多舛的人生啊。 嘟嘟嘟,扣门声响起。 慕言信轻声走进来,他端来了饭菜,“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思诺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前这个男人,高大挺拔,尤其是他的眼睛,黑漆漆的,既深沉又温柔。 “你长得很好看。” 话音刚落,慕言信忽地停下手边的动作,抬眸看她,良久,才扯开嘴角,“谢谢,你以前从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很是悦耳。 “我们是不是要离婚了?” 慕言信身体一怔,喜悦跃于眼底,“你想起来了?” 思诺摇摇头,“是萧漾告诉我的。” 慕言信将饭菜拿出来,慢条斯理地放在旁边的餐桌上,“除了我,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话。” “可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伤心难过,看来,之前你伤过我。” 思诺心里泛起苦涩,记忆虽然失去了,可感受却刻进了肌肉里。 慕言信怔然,他坐在思诺旁边,想扶她起来吃饭。 手指刚刚碰到她的肩膀,思诺就像触电了般,躲到了一边,她脸颊突地红透了,既尴尬又懊恼。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起来。”声音软软,却抗议得很决绝。 慕言信颓然起身,默默退到了一边,现在的他,对于思诺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陌生人! 慕言信苦涩一笑。 他以为他们之间只有两种关系。 夫妻和怨偶 但从没想过,他们是陌生人。 如今,关于他们的点点滴滴,都被抽走了。 只有他自己,守着这份记忆和如初。 他看着她,既熟悉又陌生。 如果,她永远也想不起来了呢? 空气里突然凝滞。 思诺也食不下咽,她偷瞄了两眼慕言信,歉意地说,“我不是······” 未落的字被生生吞下,慕言信轻捏她下巴,嘴唇急促地贴上去。 如果以往的吻是温柔深入,那这个吻就显得霸道侵占。 思诺只觉得天旋地转,力气被压制,她双手抵在他胸前,细细发着抖。 “啊!”慕言信忽地松开她,口腔里传来一股血腥味,她居然咬了他一口。 慕言信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心里那股火,被生生浇灭。 思诺神色慌张,眼神里有惊恐,“慕先生,请你自重。” 第49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思诺紧紧拉过被子裹住胸口,仿佛看着一个陌生的暴徒。 心里突然酸涩不止,他宁可她恨他,怨他,也不想她忘记他,生生抹去他的印记。 “思诺······”慕言信垂下肩膀,眼底泛红,“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灼得她心尖发烫发颤。 不能再多看一眼! 思诺头痛欲裂,脑袋里好像有一圈密密麻麻的针线,正冲破血肉,疯狂地长出来。 “思诺,你坚持一会,医生马上来了。”慕言信扶住她,让她靠着自己,一遍一遍摩擦她的手臂安抚。 如果不是自己,她不必承受这番苦楚。 熟悉的味道和温度袭来,她越陷越深。 慕言信的声音逐渐模糊,她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朦胧中,有个女人,牵着自己走出火场,烈焰映红了她的眼睛。 “白姨!你带我去哪里,我要找我妈妈和哥哥。” “他们不要你了,让我带走你。” “不可能,不可能!”思诺哭喊着,想挣脱! “思诺,思诺······”一双大手突然抓住她的。 她猛地睁开眼睛,另一双狭长温柔的眼睛正盯着她。 “哥!”思诺脱口而出。 霍伟霆愣住,突然放声大笑,“阿信,你看,我妹子想起我了。” 慕言信站在一边,关切问道,“做噩梦了?” 思诺本能地缩回手,点点头,坐在床上细细喘着,努力平复好思绪。 “妹子,你梦到啥了?跟哥说说。”霍伟霆追问。 思诺打量着他,他的眼睛和自己梦中的哥哥太像了,硬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梦见小时候家里失火了,白姨要从家里带走我!” “什么?” “碰”的一声,霍伟霆的脸突然凝重,猛然从座位上弹起来,“思诺,那你记得你家里的样子吗?” “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树,上面挂着秋千。”思诺紧簇眉头回忆,声音虚弱,“梦里总有一个小男孩,推我荡秋千,每次都推得很高······” 慕言信身体一震,霍伟霆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两人面面相觑。 思诺脑海中漂浮着凌乱的记忆碎片,他们搅动着大脑,让她头晕脑涨。 “好了,先不要想了。”慕言信双手捧起她的脸,手指舒展她眉心,他指尖冰冷,瞬间让她冷静下来。 四目相对,思诺赶紧垂下头,偷偷呼出一口气,她的脸红得仿佛滴血 慕言信静静看着她,抽出一张纸巾,轻轻为她擦干额头上的汗。 思诺惊得立刻别过头,低声呢喃道,“我自己来吧。” 霍伟霆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百味杂陈。 医院走廊 “伟霆,这件事,先不要惊动思诺,我怕她再受刺激。” “自然,等基因报告出来后再告诉她也来得及。”霍伟霆喜上眉梢,本来以为认妹妹的路要断了,没想到因祸得福。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慕言信,“我听说,当年你爷子是爱惨了我奶奶,而且思诺在这么多子孙当中最像她。难怪老爷子当年逼你娶她,估计他早知道思诺是我们霍家的女儿了。” 慕言信透过窗子,望向病床上休息的思诺,若有所思,“可她现在完全忘记我了,而且霍家除了你,都跟我们慕家不对付,我担心霍老爷子不一定愿意成全。” 霍伟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说不定这正是一个契机,让霍慕两家重归于好,再说,还有我呢。” 慕言信苦涩一笑,不再说话。 病房里 思诺躺在病床上,想努力回忆起丢失的三年,可每次一努力,头就刺痛得要命。 她灵机一动,打开手机,相册里没有几张照片,仅有的那几张也全都是慕言信。 他生得很漂亮,不是那种柔和的漂亮,而是带了狠厉的强势的明艳,思诺细细看着他的照片,心脏没出息地跳得很快。 原来她的身体记得自己真的爱过他。 向后一张一张翻看,思诺突然心下一沉,这个挽着慕言信的女人是谁? 他们看起来非常亲近。 是因为她,两个人才闹离婚吗? 思诺心里很不舒服,一看到这个女人的脸就没由来的烦躁。 她关掉手机,一把扔在了地上。 手机正好滚落到慕言信脚边,他机灵地躲开了突然的袭击。 “手机怎么惹到你了?”慕言信轻笑,目光灼灼,“你以前生气了就喜欢扔手机。” 思诺别过脸,不想理他,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慕言信俯身捡起来,递给她,正好迎上她气鼓鼓的脸颊,“之前,我的手机被你扔得满院子都是。” 他坐在思诺对面,掐了一把她圆圆的脸蛋,委屈巴巴地说,“可是你却把我全忘了。” “你那么在乎我,那这份离婚约定怎么解释?”思诺打开手机,翻出他们签订的“一年离婚之约”。 “我真不懂你们之前在搞什么,明明约好了一年之后就离婚,为什么还天天纠缠不休!”思诺不假思索,亏他还在她面前扮演深情人设,害她差点就信了。 “你们?”慕言信的心被重重一击,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我是说失忆前的我和你,有什么大病,离个婚还磨磨唧唧。” “还有她!”思诺翻出他和林诗雅的照片,更加义愤填膺,“她是小三吗?你们是因为她闹离婚?” 慕言信身体怔住,“你怎么有这张照片?” “那就是因为她喽!”思诺直直盯着他,眼神异常凌厉和决绝,和之前温婉温柔的她截然相反。 “这里面有误会!”慕言信被质问得哑口无言,第一次他觉得那么无力,“我们之间还有很多甜蜜的回忆。” “那为什么我的手机里没有一张我们的合照?”思诺疑惑,心里越发闷胀,她抚着胸口,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委屈了太久,连眼泪都静默无声。 慕言信心里也五味杂陈,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却不知该以什么立场什么理由安慰她。 如果是以前,他还可以紧紧拥着她,亲吻她,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心。 可现在,他只能远远看着她,因为一靠近,只会引起她更强烈的恨意和抗拒。 他深呼口气,强忍眼泪,声音因为克制而颤抖,“思诺······” 第50章 娃娃亲 慕言信默默退出病房,在病房外驻足了很久。 外面的人没有资格留在里面照顾,于是便吩咐保镖守在门外。 里面的人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辗转反侧,夜不能眠,眼泪终于打湿了枕头。 身体的痛她尚且可以忍受,可是随着慕言信的脚步声消失的,还有心里头那一半血肉,那感觉就像是沉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无着无落。 她憎恨自己没有尊严地度过这三年,也痛恨自己爱过错的人。 总之,错错错!不愿再留恋! 慕氏办公室 慕言信捏着眉心,身体陷进沙发里,尽管身心俱疲,他还是强撑起精气神。 “明天警察会过来问清楚情况,这帮家伙已经认罪,一口咬定只是图财,这次又让秦宇顺逃了。” 霍伟霆非常愤怒,说得咬牙切齿,“不过好在,你赶到得及时,否则思诺她······” 慕言信会意,他又何尝不是,想起思诺当时遭遇的一切,手臂突然生理性地刺痛。 他撸起袖子,上臂竟一片青紫色。 “你肌肉拉伤的这么严重,今天怎么不去医生那看看。” “当时没什么感觉。”慕言信面无表情,“应该是今天拽救援梯时拉伤的。” “阿信,你为了救她,老命都拼上了,这个恩情,我霍伟霆记下了。”霍伟霆动容地站起来,本想要拥抱他,却被他抬起的长腿狠狠隔开。 他无奈,走到办公桌后面那一墙柜子前,拉开一个抽屉,在里面翻找了一阵,“来,把这个先贴上,老中医祖传的膏药。” 慕言信顺从的接过来贴上,只轻轻触碰就钻心的痛,他咬着嘴唇,默默承受。 霍伟霆钻空子贴过来,突然满脸坏笑,“话说,按思诺那边的辈分算,现在我可是你大哥了。” 慕言信斜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哀伤,“不过霍家如果认回思诺,秦宇顺也不敢再对思诺下手。” 她再也不会被慕家牵连。 “我现在反而担心温逸安,他暗地里在帮秦家做事,此人阴险狡诈,不得不防。” 慕言信点点头,顿了几秒,抄起沙发上的西装,就准备离开。 “你去医院?”霍伟霆猜测道。 “嗯,我不放心,她胆子很小,一个人肯定睡不安稳。” 所以以前在医院里,她总是钻进他怀里,缩成一团才能睡着。 车子疾驰离开 医院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慕言信的脚步声在回荡。 他轻轻旋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思诺呼吸时而快时而慢,眉头紧锁着,睡得很不安稳。 “又在做梦了吗?”慕言深心想,贴着她,侧身躺下。 月光泄进来,照亮她白皙的脸颊,她的睫毛很浓密,吻她的时候,她总是害羞地闭上眼睛。 似乎感受到了身后的热源。 思诺转过身,额头紧紧贴着他坚硬的胸膛,手臂环住他的腰,还像小猫似的往怀里蹭了蹭。 慕言信浅笑,任由她摆布,他小心翼翼地拥住她,在额头上印下一吻。 次日清晨 慕言信很早便离开了医院,果然,一大清早 霍伟霆的父母就早早往医院赶来。 思诺梦擦的醒来,习惯性的探索周围的温度,冰凉一片。 心里有石头落下。 刚吃过早餐,霍伟霆就兴高采烈地推开大门,后面跟着两位中年男女,穿着中式衣衫,显得雍容华贵,贵气十足。 他们应该就是霍伟霆的父母,同时也是她的。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一早,霍伟霆就给她发来了亲子鉴定,他们的确是一家人。 霍父难掩激动,围在思诺身边,“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你,皇天不负有心人!” 话音刚落,霍母哭得泣不成声,她一会握着思诺的手,一会摸摸她的脸颊,“我的女儿受苦了,爸爸妈妈一定好好补偿你。” 思诺面露尴尬,求助似的望向霍伟霆。 霍伟霆立刻挡在她侧,“爸妈,思诺现在失忆了,给她多些时间适应。” “要不是慕家那小子,我的女儿怎么会受这么大委屈。”霍父拂袖,坐在病房沙发上,尽显威严。 “是啊,思诺,我听说你们要离婚了,是吗?”霍母担心地追问。 “妈,不是说了嘛,妹子她刚失忆,还是先别提这茬。”霍伟霆立刻转移话题。 “失忆了好,把不好的事全忘了,咱开始新的生活。”霍母怜爱地拍着她的手,“你从小就和老大定了娃娃亲,如今他也未娶妻,等你和慕家的事情办妥了,妈就给你们操作婚事。” “老大?”思诺听得云里雾里,脑子乱成一团。 “我和你爸结婚后,七年没有孩子,就抱养了一个孩子,说也奇怪,后来就立刻有了你哥和你,我就跟你爸说,这孩子是霍家的福气,你呢,从小又喜欢粘着他,我们就定下了这门亲事。” 话音刚落,霍伟霆就觉得血液倒流,大事不妙。 他虽是霍家亲生,可现在霍家真正的管理者却是这位毫无血缘关系的大哥——霍逸文。 “叔叔阿姨,我目前不想谈这个事情。”思诺讪笑,态度很明确。 “这孩子,还叫叔叔阿姨······”霍母一脸茫然地看向霍父。 霍父起身,慈爱地看着她,“思诺,不急,你先好好恢复,关于我两,你爱怎么叫怎么叫,但无论如何,你是我们霍家的女儿,有谁欺负你,我定是不饶。” “还有你,伟霆,整天和慕家那小子厮混,你也得学学你大哥,以后霍家还得靠你们撑起来。” 霍伟霆讪讪地点头,“家里有大哥就够了······” “伟霆,听爸爸的话,赶紧回来,你的夜场生意终究不是正道,况且你妹妹回来了,家里有个做夜场生意的哥哥,影响姑娘家声誉。”霍母一旁劝着,一边用眼神示意霍伟霆闭嘴。 思诺呆坐在病床上,没由来的烦躁。 “碰”的一声,门被推开,慕言信径直走了进来。 带着夏日独有的炙热。 他已经换下了衬衫西裤,只穿着一身运动套装,穿过人群,看着她。 “霍叔叔,霍阿姨好!”慕言信低头作揖,毕恭毕敬。 第51章 无药可救 霍父坐在沙发上,表情威严,象征性地应了声。 霍母也立刻板起脸,不再言语。 一瞬间,空气中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霍伟霆了然,识趣地打破沉默。“阿信,你专门去给思诺买早餐?” “家里佣人做的”,慕言信不卑不吭地走进来,把东西放在桌面上,“叔叔阿姨,您都吃过了吗?” “我和你阿姨都吃过了。”霍父虽不喜欢慕家的人,但也不至于拂了小辈的面子,寒暄道,“阿信,老爷子身体可好?” “时好时坏,不过他心态很好,乐天知命。”慕言信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思诺,继续说到,“他一直希望我们赶紧要个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事,身边人才是最应该珍惜的。” 他深深看了一眼思诺,思诺立刻别过头。 “我们思诺承蒙你们慕家照顾了,不过,我听说你们正在办理离婚,其实现在年轻人都想得开,不合适就早点分,免得彼此都痛苦。”霍母顿了顿,继续说到,“说句不好听的,以我们霍家的身份,也不允许女婿在外面有人的。” 思诺心中仿佛被扎了一下,霍母立刻握住她的手,“我们思诺这三年受了多少委屈,我们是有了解的,况且她又失忆了,实在不能再让她继续受委屈。” “爸妈,那些传言能信吗?”霍伟霆站起身,语气焦灼,“阿信可是拼了命,才把思诺从秦家救出来。” “阿霆,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要不是他,你妹妹用得着承受这些苦吗?”霍母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反正这婚肯定是要离的。” 慕言信全身震颤,他早该想到的。 碰的一声,门被打开。 “爸,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传进来,眼前这个男人穿着衬衫西裤,戴着眼镜,看起来非常斯文。 “这就是思诺吧。”,思诺抬眸,四目相对,男人立温柔说道,“这么多年,家人一直在找你,如今妹妹能回来,我真的非常高兴,也替爸妈高兴。” 思诺微笑回应,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大哥-霍逸文。 “霍大哥,”慕言信起身,伸出手,两人握手示好。 “阿文,你来得正好,去给思诺办理出院手续。”霍父一声令下,霍逸文立刻回应,“爸,早就办好了,妹妹的病我已经找了国外的专家问诊,相信很快就会痊愈的。” “我们阿文做事就是让人放心。”霍母拍拍他的手臂。 “叔叔阿姨,你们不能带走思诺。”慕言信挡在病床前,“她是我的妻子,我有义务照顾她。” 霍逸文笑笑,拍拍慕言信的肩膀,“阿信,你不要急,其实我觉得我们应该问问思诺的看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思诺身上,她如坐针毡。 “我哪里也不想去。”思诺垂眸,半晌才抬起头,语气异常认真,“我想去看看我爸和廖阿姨。” “这孩子······”霍母的话被霍父打断。 “思诺,廖阿姨和爸现在都在我们家,我已经把他们接回来了。” 慕言信坐在思诺床边,揉了揉她的头,动情地说,“我知道,你肯定很想他们。” 思诺怔住,别过头,“那我还是跟叔叔阿姨回家吧。” “对嘛,这才是妈的好女儿。”霍妈兴高采烈地搂过思诺。 霍伟霆走到慕言信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别急,给她一点时间。” 半个小时后 思诺便坐上了返回霍家的车 一路上霍母都紧紧拉着她的手,跟她叨念小时候的事,可思诺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这一切都太魔幻了,一切又开始的太快了。 她忘不掉她离开病房时,慕言信脸上落寞的神情。 她甚至知道,昨晚,他们相拥而眠。 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可是她知道她不讨厌他的靠近,甚至觉得很安心。 可是她也会怕,怕重蹈覆辙,怕真心再次错付。 但是她就是不受控制地一遍一遍地心动。 她真的无药可救。 霍家宅院 车子开了快一个小时才来到了霍家老宅,同慕家老宅一样,整个宅院都是中式风格,竹苑深深。 霍逸文将她的房间安排在了花园附近,这是她小时候曾经住过的房间。 思诺立在窗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让她心如乱麻。 铛铛的敲门声响起。 霍伟霆靠着门,拿着红酒走进来,“妹子,喝点?” 思诺笑着点点头。 “妹子,为了今天的团聚,干杯!”霍伟霆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思诺也一饮而尽,压下一脸愁容。 “还习惯吗?” 思诺摇摇头。 “你为啥不跟阿信回去?”霍伟霆探寻地看着她,“其实阿信他心里只有你。” “可他也放不下林诗雅,我能感觉得出来。”思诺眸色暗下来。 “妹子,关键是他现在最爱你,诗雅他更多的是责任。”霍伟霆朝她挪了挪,语气突然认真“林诗雅被迫嫁给秦家和意外流产,说实话都是因为慕家和秦家的恩怨引起的,这些事情让他非常愧疚。” “哥,你是来当他的说客?”思诺抬眸,眼神里突然失了光。 “妹子,我只希望你能真的幸福。” “我现在不愿再想这个事情。” 思诺垂眸,好不容易暂时逃离他的生活,她还要自己想清楚。 扣扣,门再次被敲响。 霍逸文站在门口,看到两兄妹在里面,不由得心生欢喜。 他递给她一束勿忘我,语气温柔异常,“你小时候最喜欢勿忘我了,所以特意定了一束送过来。” 思诺立刻接过来,心里升起一股暖流,感恩地说道,“谢谢霍大哥。” 霍伟霆勾起唇角,不怀好意,“我也喜欢,这束先给我吧,哥。” “你要喜欢我明天再给你订,这束是给妹妹的,你别捣乱。”霍逸文伸手就要抢回。 “哥,恕我直言,思诺是阿信的妻子,即使你们之前订了娃娃亲,到了现在,也是作废的。” 霍伟霆一把将花扔出窗外,周身都散发着寒气。 第52章 成为慕言信的同事 “哥,你······”思诺有些不可思议,她看看霍逸文,他依旧面不改色,温柔地笑着,“阿霆,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霍大哥······”思诺的话被打断。 “思诺,明天霍大哥再帮你订。” 思诺尴尬地点头,小时候,她总是喜欢粘着他,因为他几乎总是满足她的任何需求。 “你刚回家,有什么事情佣人做的不好的或者做不到的,都可以跟我说,不要拘谨,这就是你的家。”霍逸文展颜而笑,露出尖尖的虎牙,精明中还透漏出一丝可爱。 “这是每个月的零用钱组成,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了。”,他伸手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思诺,“每个月中都可以找我支取。” 思诺懵然接过,怪不得爸妈对霍大哥那么信任,他做事居然如此细致。 连子女的吃穿用度都统一筹划,统一发放。 “没有什么问题,其实这也太多了。”年度花销是1个亿,她怎么可能花的掉。 思诺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连使劲垫脚都不一定能够得到的那种高端。 “像霍家这个阶层的女儿,一般都是这样的消费层次,你要慢慢适应。”霍逸文依然面不改色的微笑,好像从他们见面开始,他就一直是标准的微笑,就像是一个工具人,“后天,爸妈会为你接风,到时候商界政界名流都会来参加,所以,明天会有专门的服装设计师为你设计,顺便教授一些礼仪知识。” 例行公事般的汇报完,霍逸文终于收起了文件。 思诺也保持着微笑听完,她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霍伟霆。 霍伟霆耸了耸肩,“霍大哥做事一向一丝不苟,佩服,佩服。” “阿霆,你上个月提前支取了生活费,这个月要减去利息。” 霍逸文的义正言辞立刻被霍伟霆打断,“你扣就好了,不必跟我说,再说,我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我还是要知会你的,否则,你永远不知道该如何正确使用自己的资金。” 霍伟霆叹了口气,求饶道,“好的,霍大哥,我都听你的便是。” 思诺突然明白,霍伟霆不喜欢霍逸文的原因。 夜深了 思诺洗完澡,终于躺在了床上。 似乎在他家里,也有一间类似的房子,每月下旬,就会被月光照亮。 后天,就是她要被霍家昭告天下的日子了,她心里着实害怕。 她学文学出身,最不喜欢抛头露面,听霍伟霆说,他们婚后,自己一直是个全职主妇。 叮叮,手机进来一条讯息。 是慕言信的。 她打开聊天窗口,发现他们上一次聊天居然是在三个月前。 这是结婚10年才会有的聊天节奏。 “还习惯吗?” 配图是卧室的一轮明月。 “还好。” “我们的约定你别忘了!” “??” “之前说过,你要来蓝氏上班,提升营业额2倍,才可以如愿以偿。” 思诺颓然放下手机,心里不受控制的泛起苦涩,“我没忘。” “那就好,周四就是蓝氏的新职工入职大会,记得准时上班!” 思诺没回,刷的一声把手机扔在地上。 两天后 思诺是霍家三小姐的事情传遍了广城的商圈和政界 一夜之间,她变成了千娇万宠的名门千金。 但是,她决定逃离,更是逃离那个事无巨细的霍大哥。 在霍家老宅里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向他报备。 所以,她在蓝氏旁边租了一间公寓。 今天是她去蓝氏上班的第一天 也算是她真正脱离慕太太身份,成为一个职业女性的全新的一天。 她今天特意穿的非常正式,黑色套装,把头发卷起,看上去飒爽英姿。 刚进蓝氏大门,就被人事部主任单独叫住 “蓝思诺?” “对。” “我是人事部主任夏天。”,那女人声音冰冷,看起来很不好惹,“你现在暂时是经理秘书,具体的工作,等我们开完会就会下达。” 夏主任指了指她身后的办公室,“一会董事长会过来开会,你先过去打扫一下卫生。” “我一个人吗?”思诺看着偌大的办公室,突然心里发怵,她并不擅长收拾房间,从这一点来看,慕言信并没有在生活规矩上苛待过她。 “这么一点活,还用得着两个人吗?”夏主任的声音冰冷,像一杯冷饮,喝进去,全身立刻冷透。 亏她还缠着她哥霍伟霆临时学习了一些商业皮毛,这种量级的工作,其实对于她实现自己的目标,差距非常大。 她要表明自己的想法,只有将自己放在核心的岗位,她才能生产出更多的金钱。 思诺不甘心的走进办公室。 这是爸爸曾经办公的地方,如今竟也易了主。 里面配备着卫生间和休息室,思诺走进卫生间,拿出抹布。 准备先从休息室开始擦起。 不知道慕言信会安排什么样的人来担任蓝氏的董事。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清理,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思诺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会议室里面坐满了人,为首的那个人看起来很高大,立在前面不停地做着手势,看起来慷慨激昂。 有些羡慕,也有些嫉妒,她永远不会成为那种自信昂扬的人。 正想着,门突然被推开。 思诺惊地一下子从办公椅上坐起来。 来者穿着西裤衬衫,表情凝重地看着她,他把文件啪的一下扔在办公桌上。 慕言信? 怎么可能是他? 慕家那么大的产业,还不够他忙吗? 几日不见,他好像又瘦了,下巴露出青色的胡茬。 思诺脑海中突然出现,他用他的胡茬摩擦她脸颊的羞耻摸样。 思诺深呼出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慕言信早就看到她了,任命她为秘书,他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 “去倒杯咖啡。”夏主任指了指她,语气傲然,完全一副上位者的傲慢。 “我?”思诺有些受辱。 夏主任继续道,“这是你的工作之一。” 思诺强忍怒火,倒了一杯咖啡,刚一进屋,却发现方才还热闹的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碰,门被关上。 灼热的温度逐渐靠近,烫的思诺脊背一僵。 第53章 慕总别来无恙 她立刻转身,迎上男人深邃的眸光,立刻正色道,“慕言信,不,慕总,你的咖啡!” “谢谢!”慕言信似笑非笑地绕过她身侧,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翻看。 晨光照亮他的侧脸,在他高挺的鼻梁处投下阴影。 他眉头紧锁,看上去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情。 “还适应吗?霍三小姐。”慕言信在一堆文件中抬头问道。 “霍三小姐?”思诺指了指自己,“还好,谢慕总关心。还有其他吩咐吗?” 慕言信走到思诺身侧,她今天穿着职业套装,与以往见的样子都不太一样,“你化妆了?” 指尖拂过她脸颊,惊得思诺立刻倒退几步,结结巴巴,“这里是公司,请慕总自重。” 慕言信深深吸口气,颓然放下手臂,“这里没什么事,你可以先出去了。” 思诺点点头,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重重呼出一口气。 一整个上午 慕言信都在办公室处理公司事务。 公司现在只有部门领导,基层员工还没到位。 也许是碍于身份,慕言信几乎没有流露出任何私人感情。 临近中午,思诺还没忙完,就听见门口突然人声鼎沸。 夏主任黑着脸,“把私事处理好了,再进来,这里是公司,不是约会的地方。” 思诺怔然,懵擦擦地走出去。 几十个花篮把公司狭窄的走廊塞得满登登,里面清一色的勿忘我,祝福卡片上仅写着“吾爱霍思诺”。 公司里的人聚在门口,羡慕地看着思诺,只有她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霍逸文。 “霍大哥,你好!” “思诺,入职礼物收到了吧,中午一起吃饭吧。” “谢谢你的礼物,不过我还没忙完,不如改天吧。” “吃饭也不耽误很多时间,况且,我现在就在蓝氏楼下。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思诺朝窗外望了望,正好看见霍逸文的银色迈巴赫。 思诺咬紧嘴唇,顿了顿,才缓缓应道,“好吧,那你等我一下。” 挂断电话,思诺心如乱麻,但毕竟人家送了礼物,总要当面道谢才是。 收拾好手边的工作,思诺背着包,就走出了公司。 电梯前围了一帮人,慕言信探寻的眼神投过来。 “霍小姐,一起去吃饭吧,今天慕总请。”说话的是产投部的刘经理。 “人家小霍今天可没时间跟我们吃饭。你没看见刚才人家男朋友送了一走廊的花啊。” 市场部的肖经理慈爱地看着思诺。 思诺讪讪地笑着,偷瞄了一下慕言信,“不是男朋友,只是朋友,领导们别误会。” “要是谁对我这么好,我早晚得嫁。”肖经理的声音清晰却不悦耳。 “肖经理!”慕言信打断他,语气骤降,“北区项目最近跟进得如何?” “资料还在整理,今天下午应该就可以了。”肖经理突然乖巧。 “别下午了,就今天中午吧,正好霍小姐在,得麻烦你中午加个班,跟肖经理把资料整理出来,下午我要过目。” 肖经理和思诺面面相觑。 “好的,慕总!”肖经理心里有万般委屈,但还是立刻毕恭毕敬地应着。 思诺见状,心里了然,没想到他居然心胸如此狭小,“慕总,我中午约了人吃饭。我晚点再回来,保证不会耽误工作。” 慕言信慢慢靠近思诺,眸色阴沉得可怕,“霍小姐,你是公司的员工,你的时间都是属于公司的,如果没这个觉悟,还是带着你的“理想”赶紧跑路吧。” 思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终于明白蓝思诺这么多年都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了,可如今,她是霍思诺,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思诺刚想跟他理论。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一个陌生男人正从电梯走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木质食盒,探头问道,“请问哪位是霍思诺?” “我是,有什么事吗?”思诺情绪还未平复,语气还是气鼓鼓的。 “楼下一位霍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工作再忙,也要先吃饭。” 思诺接过来,心里升起一股暖流。 叮叮叮,手机响了。 思诺接过来,礼貌地道谢,“谢谢你,霍大哥。” “不用客气,是我太唐突了,让你为难,你刚入职,本就应该把工作放在第一位。”话筒那边霍逸文温柔的语调让思诺瞬间静下心来。 难怪霍家都在夸他,他的确是周到体贴的人。 挂断电话,思诺深呼出口气,她抬眸,冷然说道,“慕总,那我回去工作了。” 说完,转身走进公司。 慕言信看着她提着食盒的背影,咬紧后槽牙,心里却无比烦躁。 思诺回到工位,打开食盒,里面的食物很精致,她只挑了几样看着顺眼地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她又挑了几样给肖经理送过去,都是因为她连累他,害他连午饭都没吃好。 “霍小姐,谢谢你,你朋友真细心啊。”肖经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精致的点心,由衷赞叹道,“霍小姐和霍氏集团是有亲戚吗?” 思诺讪讪一笑,赶紧摆摆手,“如果是亲戚,怎么可能还出来打工呢?” “也是。”肖经理勾起唇角,“哪怕沾上一点亲戚,都够几辈子吃的了。” 思诺点点头。 来这工作之前,她征求了霍夫霍母的意见,他们自然不同意。 可是她和慕言信签订协议在前,他们两个又是盼着两个人赶紧有个结果,便也没有阻拦。 还让霍逸文暗中帮助思诺,提高新蓝氏的营业额。 所以,如今有了霍家的帮助,一年之后,思诺必定可以离开他。 这也是霍家盼望的事。 一整个下午 思诺都被慕言信要求做这个做那个,起初她还以为是他故意刁难。 可再看到各部门风风火火地做运转准备时,她的疑惑也瞬间压了下来。 办公室时不时传来讨论声。 几个部门主管轮番和他讨论部门建设细节。 原来这就是慕言信工作的样子,几乎全程毫无表情,杀伐果断。 怪不得,自打他接手慕氏后,慕氏的股价一直在涨。 叮咚——一条信息进来 思诺打开,是慕言信。 “去百康药房取药,然后送到云端小筑,这是工作的一部分。” “收到。” 标准的社畜回答,让另一边的慕言信会心一笑。 这不是她刚刚住进去的公寓吗? 难道他们住进了同一个公寓? 第54章 美男计 思诺下班后,其他部门经理还在加班。 夏主任突然走过来,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你可以下班了,记得慕总交代的事情。” 思诺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夏主任对自己有敌意,可她明明才认识一天。 “霍小姐,明天你的工作由我直接安排,不要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就想着通过美貌往上爬,这样会跌的更惨。” 思诺大吃一惊,原是今天慕言信直接安排我工作,动了她的利益,所以就记下她的仇了。 “夏主任,我想你是误会了,这里面都是我的领导,领导安排给我的事情,我不得不做,并不是你眼中的借着美貌往上爬。”思诺强忍怒火,继续说到,“我承认我自己长的还行,但这里没有人值得我牺牲自己的美貌来奉承。” 夏主任脸色顿时变了,一会青一会白。 突然,门被推开,慕言信阴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夏主任,明天霍思诺的工作直接由我来安排,我有事会找你,不早了,你也早点下班。”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霍思诺,就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手机响起,是慕言信。 “晚上八点半送过来。” 思诺握着手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生了什么不要紧的病,非要她这么着急送过来。 现在可是晚高峰。 一个半小时后 思诺抓着手里的药袋,疲乏的站在公寓门口。 她以前,想都不敢想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成为慕言信的秘书。 拖着疲倦的腿,思诺终于来到了902. 而与他紧紧一间之隔,就是她刚刚租住的904. 莫非是巧合? 敲响了慕言信的房间。 思诺靠在墙上,现在她只有累。 门被打开 慕言信杵在门口,意味深长地俯视着她。 他胸膛半敞,思诺的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了他青紫的手臂上。 原来他肌肉拉伤了。 居然这么严重。 “慕总,你的药!”思诺站在门口,举起手递给他,眼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心疼。 话音刚落,大掌握住她的胳膊,就把她拉进屋里,抵在了他和门板之间。 思诺瞬间天旋地转,双手抵住他的靠近,她脸红的别过脸,“慕总,我是来送药的。” 慕言信勾起唇角,轻掰过她下巴,“这药是苦是甜,我要尝尝。” 说完,嘴唇便贴了过来。 他吻的很急促,像是困兽,毫无章法,只想发泄,所以很用力。 思诺躲不过,心中气恼,朝着他红肿的胳膊毫不留情的掐下去。 “啊!”慕言信慕然停下,表情委屈,“霍三小姐,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长着铁石心肠。” 思诺整理好套装,把碎发别在脑后,胸脯剧烈的起伏,“慕总,如果你在这样,我就去告你职场骚扰,让你们慕家声誉扫地。” “你以前从不会讲这种话。”,慕言信一怔,眼底突地红了,“爷爷要是知道了,他会很伤心的,她那么宠你,难道你都忘了吗?” 思诺哑然,嘴唇还是酥麻的,心里也是。 “罢了。”慕言信颓然一笑,“过来!” “干什么?”思诺警惕地看着他。 “帮我上药。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思诺看到他眼底的委屈,一时心软,就走了过去。 虽然她不记得,可是一提到爷爷,那种温暖的感觉却向上翻涌。 脑子忘记了,身体还记得。 思诺小心的为他贴好跌打损伤的草药。 她坐在沙发上,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坚硬炽热的肌肉。 慕言信喉结滚动,不由自主的将她碎发别到脑后。 思诺一惊,抬眸,正好跌进他炙热的眼睛里。 心里乱撞,额头上沁满了汗水。 他伤的很严重,整条上臂青一块紫一块,她很难想象这有多疼。 “你忍一下。”思诺轻声提醒,小心翼翼的在他手臂上涂满刚捣好的草药,一层又一层熨帖开。 为了方便包扎,她跪坐在沙发上,用纱布帮他缠好。 “好了。” 突然一声巨响,连她本人都吓了一跳,她尴尬的一笑,立刻从沙发上弹开。 可能过于紧张了,脚一软,差点被自己绊倒。 慕言信一惊,大掌一捞,直接将她扣进怀里。 坚硬碰上柔软。 思诺挣扎起身,脸烧的通红。 慕言信看着她的莽撞,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怕她又害羞尴尬,他尝试抬起手臂,做了几个动作。 可是包扎的太紧太多圈了,让他的手臂看上去仿佛穿了一层机械甲。 “包成这样,我什么都做不了。”慕言信挑眉控诉。 “那你就忍忍吧,别浪费这么好的草药。”思诺自知理亏,反唇相讥的音量都降了好多,“我也该走了。” “我可是为你受的伤,你就这么忘恩负义?”慕言信痛苦的抬起手臂,表情十分委屈。 “那你想怎么样?”思诺咬唇,半响才道,“你的药费我包了,总可以了吧。” 慕言信勾起嘴角,正要说什么。 思诺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霍逸文打来的。 他说他在她家门口,给她送一些东西就走。 思诺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只见霍逸文正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一个皮箱,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霍大哥,这么晚了,你不用给我送东西的,我也不缺什么。” “都是生活必需品,我刚下班,正好路过,就送过来了。” 话音刚落,霍逸文的眼眸突然一沉,思诺顺着他的眼神,回头。 正好看到慕言信衬衫微敞地走了过来,手上还拎着她的包。 思诺脸腾的红了,肯定是刚才着急,包都忘了拿了。 霍逸文低头,看到思诺微乱的头发和衣领,瞬间了然于心。 “思诺,你包落我这了。”慕言信慵懒地走过来,挑衅一笑。 第55章 慕言信争宠 慕言信一边系上扣子,一边朝思诺走去,声控灯随着他的步伐一盏一盏亮起,投下昏黄的光。 她旁若无人地看着他,心如战鼓。 想起刚才的事情,脸上更是火烧火燎。 “不好意思,让大哥见笑了,刚思诺正帮我包扎。”,他直直地站定,宣誓主权一般将思诺搂进怀里,“你看你,衣服都没穿好。” 说完,还倾身替她整理好衣领和碎发。 灼热的呼吸一靠近,思诺浑身一颤,想逃,却被她搂的更紧。 霍逸文静静地看着,表情晦暗不明,“慕总也住这里?” “嗯,思诺你怎么不告诉大哥,还让他这么担心,特意跑一趟。”慕言信纯善无害地勾起唇角,眼底却毫无温度。 霍逸文了然,指了指行李箱,“这里面是前几天为你设计好的衣服,你是霍家的三小姐,身份尊贵,上班也不能失了体面,我还为你定制了首饰,希望你能喜欢。” “谢谢霍大哥。”思诺感激一笑。 慕言信俯视着她,将这一笑尽收眼底。 这几年,除了给钱,他似乎没有取悦过她。 他颓然松开手,心情突然烦躁不堪。 “思诺,慕总,那我就先走了。”霍逸文按亮了电梯,转过头温柔说道,“思诺,这周末我来接你回家,爸妈都很想你。” 思诺点点头,报之以和煦的微笑,心里感到暖暖的。 慕言信晦暗不明地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拎起行李箱就朝他家走去。 “你干嘛,那是我的。”思诺想从他手里抢回来,奈何她如何争夺,都被他生生拦下。 一路上就这样争抢,直到被重新拉进了他家里。 慕言信关上门,表情愠怒,甚至直接坐在了行李箱上,堵住门口,“这些东西,我不准你收。” 思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我家人送我的,你凭什么不让。” “思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你什么人。”,慕言信轻嗤,语气愤怒,“现在你是我的妻子,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 “我不记得了。”思诺本来就生气,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况且,既然你那么爱她,为什么她还要和你离婚?” 慕言信心里被这一句话扎得千疮百孔,他眼底突地红了,静静地凝视着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静默地落了下来。 砸在了思诺的手背上,灼得她心口疼。 他慕然从背后抱住她,抱的很紧很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思诺感觉自己要被他灼热的体温融掉了,心脏失频地乱跳。 “放开,慕言信!”思诺嗓音暗哑,她很难受,钻心的痛。 “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吗?”慕言信哽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把她搂的更紧。 思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心里酸涩不止,颤抖地说道,“是的,慕言信,我把你忘了。” 慕言信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颓然一笑,热烈的嘴唇本想贴近,却克制地落在了额头上。 他将所有热烈都软化成耳边的呢喃,“那你可不可以快点把我想起来,不要忘记我。” 思诺心脏钝痛,连四肢都痛得发颤。 她强忍泪水,温柔地抚摸他的宽广的后背。 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半晌,慕言信才松开她,他捧起她的脸颊,低声说,“既然记不得以前的我,那就重新认识我!” 思诺一怔,抬眸,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仿佛给她下了蛊,她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次日清晨 思诺一夜都没睡好,梦中她和慕言信一直纠缠不休, 她尴尬地摸下床单,立刻懊恼地收回了手。 梦里永远都是昏黄的,他们在家里的每个角落一响贪欢。 她的身体似乎比她的大脑更快地想起他。 思诺拍拍烧透了的脸颊,匆忙穿戴好,走出家门。 说曹操曹操就到,慕言信也穿戴整齐地立在公司点题门口。 现实世界里,他总是人模狗样,可在她梦里,他却像个纨绔子弟般纵情。 “早!” “早” 思诺站在他身侧,她抬眸看他,他今天居然戴了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等电梯的人很多,慕言信立刻板起脸,威严尽显。 周围的人纷纷跟他打招呼,他淡然回应。 想起昨夜他像个小哭包一样依偎在自己怀里,再看他今天不苟言笑的禁欲模样,思诺不禁莞尔一笑。 电梯一直向上升,几波人下了之后,里面只剩下她和慕言信。 思诺立刻感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投过来。 她没敢回头,同他一起下了电梯。 写字楼最高层是总裁办公室,外围都是各部门的经理。 “霍思诺,你今天坐在我旁边的隔间,有事我会直接叫你。”慕言信一改雅痞,沉稳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思诺点点头,但又心有不甘。 她的目标是提高营业额,而不是在老板后面打辅助,“我也想参与进公司的业务部门,而不是打杂。” 慕言信走进办公室,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着她,“霍小姐,你的专业和公司业务适配度并不高。” “那我可以学。”思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语气异常坚定,“慕总,我来这的目的是想为公司赚两倍的钱。” “好!”慕言信勾起唇角,眼底尽是笑意,“想提升营业额,首先要了解公司的产品,一会我让刘经理把公司的产品介绍册给你打一份,你一一熟悉,了解里面包含的技术和如何应用。” “有不会的可以问我。”慕言信欣赏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初出茅庐的自己。 “你这么忙?有时间教我吗?”思诺瘪瘪嘴,颇有些怀疑。 “我晚上有时间,就当你帮我敷药的奖励。”慕言信语气暧昧,挑眉看着她。 思诺立刻舔舔嘴唇,总觉得慕言信心怀鬼胎。 铛铛门被敲响 夏主任带着寒气走了进来,她暗暗地瞥了一眼思诺,对慕言信说话的语气确实极其谄媚,“慕总,霍氏的人过来,想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慕言信手指有规律地敲响桌板,沉声道,“拒绝。” “可是慕总,那可是霍氏······” “我不想说第二遍!” 夏主任抿嘴唇,毕恭毕敬地说,“好的,慕总。” 思诺心下狐疑,霍氏和慕氏是竞争对手,为何要找慕氏合作呢。 慕言信探寻地看着她,“霍思诺,你不会为了完成合约,找自己人帮忙吧,这可是作弊。” “我才没有!”思诺腾地站起来,连连摆手,“我会靠自己的实力做到的。” 慕言信嘴角泛起笑意,一副得逞的表情,“那如果霍家人来帮你,你可别忘了拒绝。” 第56章 她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 思诺刚刚从洗手间回来,就看见自己的办公桌上摆了一大摞文件,刘经理助理一边擦汗,一边嘱咐她,“这些现在还是内部材料,不能泄露,仅供学习。” 思诺感激的道谢,随便翻开一看,便觉得忧从中来。 她大学学的是戏文专业,可这些科技产品的专业术语她是连听都没听过。 她看着图册上的产品介绍,主要集中在自动控制领域,包含几乎各个领域的应用。 这时,她才恍然大悟,慕言信是理工科的博士,曾经在世界顶尖学府留学八年,归国后就执掌慕氏。 在他掌管的企业里,自己还想提高两倍营业额,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他当时到底是如何哄骗她签订合约的?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思诺颓丧地趴在桌子上,仅一会,就突地坐起来,拍了拍脸颊,继续浏览图册中的产品介绍。 慕言信忙里偷闲,看她面部表情丰富的变化,完全挪不开视线。 旁边的肖经理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心口突然一惊,他轻咳两声。 慕言信立刻回过神来,简单交代他几句便打发他走了。 他起身,悄悄来到她身后,倾身,瞬间用双臂包裹住她。 思诺脊背一僵,刚想起身,就被他坚硬的胸膛压了下去。 “有不会的,为什么不问我。”呼吸交缠,思诺把头埋得更低。 门外总有人走来走去,而她的位置几乎正对着门口。 这么危险的地方,他居然毫不避讳。 “慕总,这里是办公室。”思诺把声音压低,几乎趴在了桌面上,还好有一摞文件将他们挡住。 慕言信展颜一笑,把她的椅子转过来,让她正对着他,柔声地倒数,“3,2,1” 思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还没等得及反应。 椅子又被他转了过去。 刚才还人头攒动的办公室,突然一个人都没了。 思诺疾步到门口,扒在门口张望,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 “慕氏一向不压榨员工休息时间,只要过了12点,他们必须立刻马上消失在办公室。”慕言信邪魅一笑。 “那昨天,为什么要我和肖经理加班?”思诺突然火大,有种被领导PUA的感觉。 “规矩是今天刚定的。”慕言信起身,欺身向前,“把他们都赶走了,我才有时间教你这个小菜鸟。” 他扯开嘴角笑着,轻轻捏住她的脖颈,把她压在了座位上,“都看过一遍了吗?” 思诺摆脱他的钳制,气鼓鼓地说,“这么多,我怎么可能看得完。” 慕言信拉过旁边的凳子,眼神突然严肃,“这么点东西看这么久,你怎么在一年之内提高营业额。” 思诺心里委屈,他的语气仿佛自己是教导主任。 “我看不太懂。”思诺垂眸,却扬起下巴。 “那现在你是在求我?”慕言信挑眉,一把将她的椅子拉进,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 思诺一惊,磕磕巴巴地说,“你不是说我帮你取药,就可以教我的吗?” “没错,可那只是这一份。”慕言信手指点了点其中一个。 “慕言信,你不是存心帮我,你是存心戏弄我。”思诺一生气,两腮就鼓得像青蛙。 慕言信抬手捏了捏她圆嘟嘟的脸颊,眼底竟是戏谑,“所以你放弃了吗?” “我······”思诺哑然,自己简直是骑虎难下,“没有。” “那就好!”慕言信拿起其中一份文件,眼里突然认真,“半个月内必须看完,不会地圈出来,我会统一答疑,至于我的酬劳,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现在先去吃饭。”慕言信啪的一声关掉她的电脑。 “我不吃了,我还要再看一会。” 思诺重新打开电脑,把图册中不认识的专有名词输入搜索框。 慕言信愣住,眼前的思诺和之前她认识的思诺简直判若两人。 一个囿于家庭,哀哀戚戚,惹人怜爱,而失忆后的她却像个燃烧的小太阳,永远充满干劲。 他突然觉得恍然,两个时空的思诺在他眼前交汇,他垂下眼眸,心里百味杂陈。 门被敲响 玻璃门上突然映出了霍伟霆帅气的大脸 他推开门,朝思诺走过去。 “哥,你怎么来了?”思诺起身,迎上霍伟霆宠溺的眼神。 “慕总,中午还抓我妹子在这加班?” “是令妹追求上进。”慕言信看她,认可一笑。 “妹子,都是自家产业,你何苦呢?”霍伟霆凑到她身边,看一眼身边的材料,两眼直冒金星。 “看不了一点。”霍伟霆直摇头,转身,朝慕言信使了个眼色,慕言信便跟着他走了出去。 “霍逸文想要和慕氏合作,这事你拒绝了?” “对,有问题吗?”慕言信冷然。 “阿信,你是生意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赚钱机会,况且你收购蓝氏,虽然用的是自己的钱,可慕氏内部对你分歧很大,你姑姑一直想挤走你,她最近动作很频繁。” “我知道。”慕言信捏捏眉心,“可是霍逸文司马昭之心,他是冲着思诺来的,我不会给他机会。我一旦跟他合作,他便会任命她为项目负责人,帮助她赚蓝氏的钱,最后就会顺理成章地让我履行合约。” “他竟然这么计划。”霍伟霆才恍然大悟。 “我真怀疑你和霍逸文到底谁才是他们亲生的。”慕言信意味深长的看着霍伟霆。 “你别瞎猜了,不要怀疑霍逸文的魅力,他想得到的从来没有失手过。” 霍伟霆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了看门后的思诺,心里七上八下。 第57章 慕总救妻 周末晚上 MIX酒吧 “对不起,我来晚了。” 萧漾一抬头,盯了来者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思诺,如果我是个男的,我都要爱上你了。” “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变油了。”,思诺抿嘴一笑,并不理会旁人殷勤的注视。 甚至忽略掉角落里那狡黠的目光。 眼前的思诺松散着头发,穿着过膝小黑裙,俏皮又性感。她挺直脊背坐着,优雅矜持。 萧漾左看看,右看看,突然神秘地趴在她耳边,“霍家就让你这么出来了?没配个保镖什么的吗?” 思诺挑眉一笑,“你以为这是拍电视剧吗?” “自从你上次被抓走,我就一直心有余悸。”萧漾哑然,眼眶突地红了,“还好慕言信把你救回来了,否则我就是千古罪人。” 思诺一时间百感交集,轻拍着她的后背,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因为这件事情,她已经完全完全记不得了。 它好像被安排在她的生命中,让她了却前尘往事。 “不说这些了,今天来,是跟你商量正事的。”思诺拿出一张卡,塞进萧漾手里,“我们毕业那年相约一起开一家工作室,这个是我那份。” 萧漾看着手里的卡,心里五味杂陈,忆起之前的事情,更是觉得愧对她,“这事你居然记得!那你和慕言信的事情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思诺颓丧地摇摇头,即便如此,只要一想起他还是酸涩不止。 即使现在他对自己再体贴温柔,也抵消不了的那种心痛。 “慕太太,好久不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思诺蓦然抬头,“你是?” 男人愣住,突然贴过来坐下,一身的酒味,思诺惊得想立刻跳开,手腕却被一把扼住,思诺痛得轻哼一声。 男人立刻眯起眼睛,“看来我们得再续前缘才行!” 他的眼睛锁住她修长白皙的腿,“上次被你们跑掉了,还损失了我好几个兄弟,这次可没那么容易,老子得玩够了才行!” 思诺拼命挣扎,怒火蹭蹭地往上窜,眼看着他的脸在眼前放大。 反手一个巴掌甩出去,男人脸上瞬间红肿。 来不及他反应,思诺立刻抬起腿,把她的高跟鞋对准他最脆弱的地方,狠狠踹了下去。 男人捂住,痛苦得嗷嗷直叫。 刚才踹得太用力,思诺重心不稳地踉跄了好几步。 却跌进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脊背僵直。 萧漾看着慕言信来了,心下一安,立刻混在了人群中。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慕言信!” 周围的人群四下飞窜,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好几个彪形大汉,在人群中艰难穿行,恶狠狠地朝他们追来。 “跟着我走。”慕言信死死抓住她的手,锐利的眼睛左右逡巡,寻找最佳的出口。 思诺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连说话都在颤抖,“十几个人都在抓我们。” 慕言信拖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紧紧锁住,“比这危险的场面我们都经历过了,相信我。” 思诺从他怀中抬头,诧异地看着他,他坚定的眼神突然让她心安。 踉跄地被他牵着走,一路穿过很多狭窄的走廊,在尽头,有一个狭窄的工具房。 慕言信顿住,欣喜若狂地打开房门。 咔嗒一声,门被锁住,屋子里除了黑暗就只剩下他们焦灼的喘息。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思诺的心立刻悬到了嗓子眼。 他们立刻蹑手蹑脚地在货架后面蹲下,思诺的后背紧紧贴着他坚硬灼热的胸膛。 他平稳的呼吸轻抚她耳边,惹得她面红耳赤,思诺深呼口气,闭上了眼睛,努力召唤回自己的理智。 外面的人朝里面看了看,又尝试旋开把手,未果。 “房间这么小,藏不了人,走吧,去那边找找!” 仅一会,走廊就恢复了平静。 慕言信起身,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向外看了看,才回到思诺身边。 思诺锤锤酸胀的腿,艰难地起身,刚想说话,就突然被抵在墙上。 大掌从腰一直滑到脖颈。 嘶的一声,裙子被撕开,春光乍泄。 “你干什么?”思诺本能地捂住胸口,眼底闪过惊恐。 “换上服务员的衣服。”他指了指货架上的衣服,转过身去,“快点。” 思诺突然了然,来不及感感到羞耻,神色匆忙地套上工装,学着那些服务员,把头发也扎成丸子头。 刚才走得急,没发现,自己的脚踝突然钻心地疼了一下。 一声微乎其微的嘤咛声,思诺咬紧嘴唇,额头都沁出了细汗。 背后也传来了衣服簌簌落地的声音。 很快,慕言信的声音响起,“换好了吗?” “嗯,我们走吧。”思诺强忍疼痛。 慕言信转身,四目相对,他朝她点点头。 两个人佯装气定神闲地走出去,手里各自拿着酒水。 酒吧里已经恢复了秩序。 慕言信和思诺穿着工装,混在人群中,眼看着离出口越来越近。 思诺突然踉跄了一步,酒水险些掉在地上。 慕言信一把扶住她,担忧地望着她,“你没事吧。” 思诺擦干汗水,摇摇头。 “你先走。”慕言信推了一把思诺,顺便放下酒水,径直朝门口走去。 所幸,门口没有保镖,只有一群工作人员在迎宾。 两个人混入其中,趁着别人不注意,混入了酒吧夜色深沉的胡同里。 思诺再也忍不住,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痛,她扶着墙亦步亦趋。 听不见背后的脚步声,慕言信突然警觉。 “你怎么了?”慕言信焦急的声音传来,眼底泛起心疼。 “我的脚崴了。”思诺垂眸,手指按着脚踝。 “刚才弄的?你怎么才说?忍这么久,很痛吧。” 慕言信蹲下,脱掉她的高跟鞋,让她的脚踩在他膝盖上,轻轻捏了捏。 “哎,别动,疼!” 慕言信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学别人穿什么高跟鞋,这下好了,还好没伤到骨头。” 思诺垂着头,痛的额头沁满了汗水。 “先找个地方住下,你的腿不能再走路了。” 话音刚落,思诺就被腾空抱起,耳边传来慕言信的威胁,“如果你不想瘸腿,就听我的。” 第58章 言而有信即为诺 思诺一路被慕言信抱着,走进一家酒店。 办理完入住,前台投来暧昧不明的微笑。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思诺红透了脸,挣扎得要下来。 慕言信即好气又好笑地俯视着她,“霍小姐,还真是卸磨杀驴,都快到门口了,才说要下来自己走。” 思诺自知理亏,瘪了瘪嘴,不再说话,通红的脸颊,埋进他的颈窝。 慕言信无奈地摇摇头,死要面子活遭罪。 打开门,慕言信把她轻轻放在床边,蹲下,轻柔地脱掉了另外一只高跟鞋,还特意把它扔进垃圾桶。 “你干什么,那是新鞋,很贵的。”思诺尖声抗议。 这是前两天霍逸文送过来的,说是品牌的限量版,今天还是她第一次穿。 慕言信起身,立在床边,俯视着她,“你如果喜欢,我可以买给你。” 语气却透漏着不容置疑。 “也没有很喜欢。”思诺小声嘀咕,要不是因为这双鞋,她也不会伤到脚踝。 “慕言信,刚才是谁?为什么对我们穷追不舍的?”她一开始只觉得他是个登徒子,可没想到他竟然带着这么一帮训练有素的保镖,那架势仿佛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你真的一点都不认得他了?”慕言信眸色一暗。 思诺摇摇头,一副懊恼的神情。 “他就是秦顺宇,当初绑架你的人。” 话音刚落,思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是被抓了吗?” “被抓的只是他的小弟而已。”慕言信神色阴沉,心里始终难以平息。 他原本以为抓了他几个人,他会收敛,可事实正好相反。 “那我岂不是又得罪他一把。”思诺忆起自己刚才的模样,不禁忧从中来,万一他真有什么事,她也难辞其咎。 “你现在已经是霍家三小姐,不是蓝家的落魄千金了,有什么可怕的。” 慕言信的眼神落在她汗涔涔的头发上,他从卫生间拿出毛巾,单腿跪在床上,为她轻轻擦拭头发。 思诺像被触电了一样,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扯过毛巾,尴尬,“我自己来就好。” 半晌,酒店门被敲响,前台送来一个药箱。 慕言信从里面拿出一盒药酒,柔声道,“你先去洗澡吧。” “什么?” “一会上药,就不能洗澡了。”慕言信指了指手里的药酒,无辜地看着她。 “还是说,你需要我的特殊服务。”慕言信挑衅一笑。 话音刚落,思诺就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浴室,她实在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耳朵烧得通红。 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半晌 思诺洗好,裹着浴袍便走了出来。 慕言信还坐在沙发上,蹙着眉头。 见她走出来,他立刻大踏步扶住她。 她的头发还没擦干,水滴落在他手心,灼得他的心。 “先坐下。”慕言信抬起她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 腿间突然冰凉一片,思诺尴尬地扯了扯浴袍,小心盖住。 慕言信打开瓶盖,用手温晕开药油,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间钻进她的鼻孔。 紧接着,滑腻的药油就借着他的体温贴在她红肿的地方,慕言深抬眸,声音暗哑,“会有些疼,你忍一忍,揉开就好了。” 他的掌力均匀地滑过她脚背的肌肤,一阵酸涩感从脚心一直传到心口。 思诺咬紧嘴唇,“轻点,好痛!” 慕言深抬眸,喉结滚动。 手掌的力度不自觉地又重了些。 他的手从脚趾开始,顺着经络一直滑到脚踝。 她的脚踝本就白皙纤细,被人这么大力揉搓几下,立刻泛起了红晕。 落在他的大掌里,像一朵初开的荷。 慕言信深吸口气,又倒了些药酒在手上,顺着她的脚踝一直揉至小腿。 思诺本能的缩回腿,却被他揉得更痛,“啊······慕言信,可以了,我好像没那么疼了。” 她指了指他肌肉拉伤的地方,“你的胳膊也受伤了,还是不要频繁发力才好。” 慕言深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浅浅一笑,“我没事,你的腿本来就伤过一次,这次再不注意,以后变瘸了怎么办?” “难怪,一到下雨天,我的左腿就一直酸胀。” 话音刚落,慕言信的大手就再一次捏紧她的小腿,惹她一声惊呼。 “啊······” 这里本就是她的禁区,思诺的脸都要烧着了,可他手指触过的地方却传来舒适的感觉。 “舒服吗?”慕言深抬眸,思诺因疼痛而流下生理性的泪水,眼底一片红色,他心蓦然一紧。 “还好。”她实在无法平静地说出这两个字,“我已经没那么痛了,谢谢你。” 思诺收回脚,扯过浴袍盖着。 气氛凝滞 慕言信愕然,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心里百感交集。 他抬眸,半蹲的身高刚好与她平视,他灼热的目光扫过她的脸颊,两个人近在咫尺。 思诺呼吸开始紊乱,她双手抵在胸前,声音沙哑,“慕言信,你该去洗澡了。” 慕言信露齿一笑,歪着头,盯着她别过的通红的脸颊,“然后呢?” 思诺把头埋得更低。他突地捧起她脸颊,强迫她看他,“看着我!” 他的手掌还混着药油凛冽的味道,指尖刮过她嘴唇,思诺心尖震颤,却不敢抬头。 紊乱的心跳让她呼吸困难。 突然,脚背传来柔软的触感。 慕言信轻轻执起,在上面迎上轻轻一吻。 羞耻又神圣。 “你知道我名字的含义吗?”,他嗓音暗哑,徐徐问道,“言信,言而有信,和你的名字最是搭配,言而有信即为诺!” 思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大脑突然一阵眩晕,以前的画面从四面八方涌来。 “头好晕。”思诺大口喘着粗气,大脑里仿佛要裂开一样。 眼前慕言信焦急的表情映入眼帘,他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次日清晨 天光乍现 思诺在病床上醒过来。 “思诺,你终于醒了。” 是霍逸文的声音。 “我怎么在这?慕言信呢?” 第59章 慕言信袒露心声 霍逸文站在床边,温柔地看着她,安慰道,“他在爸爸那边,你放心。” 思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她尝试晃动脚踝,心里却突然泛起一股酥麻的感觉,仿佛慕言信的大掌还紧紧搓揉她的脚踝,缓缓向上······ 思诺脸颊突地开始泛红,她深呼口气,使劲甩甩头,可脑子里全是慕言信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 霍逸文感受到她的异常,立刻倾身观察,关切道,“思诺,头还晕吗?” 思诺被抓个现行,尴尬的摇摇头。 “恢复记忆是个缓慢的过程,切记操之过急。”霍逸文坐在床边,抬起手轻抚她发顶。 说时迟那时快,碰的一声,门被推开。 慕言信鹰隼一般的眼睛锁定,霍逸文只能微笑着放开手。 他大踏步朝思诺走过来,在她身侧坐下,眼底尽是担忧,“你终于醒了,头还晕吗?” 思诺努起嘴,娇羞的摇摇头。 “你刚才跟我爸说什么了?” 慕言信宠溺地将她的碎发掖到耳后,用调侃地语气问道,“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有谁捏个脚都能晕倒的?” 虎狼之词。 思诺咬紧嘴唇,偷偷撇了一眼霍逸文,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思诺,既然你醒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公司还有事,我就先回去。”,霍逸文了然,他起身,识趣的道别,“阿信,思诺就麻烦你照顾了。” 慕言信微笑地点点头,“她是我老婆,我自然会好好照顾。” 霍逸文淡然一笑,走出门口。 思诺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十分愧疚,“霍大哥人很好,你为啥说那样的话,赶他离开。” 慕言信怔怔地看着她,看起来十分受伤,委屈道,“你因为他跟我生气吗?” 思诺被这句话噎住了,立刻没了气势,想立刻转移话题,“昨天的事,谢谢你。” 思诺低着头,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任何窘迫。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慕言信追问,侧身看她羞红的脸颊。 他们夫妻三年,原本他以为她是没有情趣,即使床笫之间,也矜持保守。 今天他才发现,他的思诺不仅是个小哭包,还是一个害羞鬼。 “我不是道谢了吗?” 软软的声音,骚动着他的心尖。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思诺讶异抬头,眼前突然出现慕言信的俊脸。 他轻啄她唇角,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心如战鼓,思诺咽了咽唾沫,不知所措地扣着手指。 “好想把你踹在口袋里,去哪都带着。” 思诺一怔,懵然地看着他,“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其实,我也不知道,遇见你之前,我的生活里都是目标,实现了一个又一个。”慕言信陷入回忆,“后来,爷爷逼我娶你,再到后来,你要离开我,我才发现,自从你出现,我的生活就开始脱轨了,不知不觉被你牵绊,被你影响,你渗透进了我生活的方方面面,让我失控。不得不说,你还是太全面了。” 思诺懵然地看着他,“我真是不了解你们男人,爱你的人不珍惜,虐你的人反倒爱上了。” 慕言信轻笑,掀开被子,轻轻拉过她的脚踝,显然不想再谈及这个话题,“还疼吗?” “不疼了,你那个药酒真的挺好用,你的手法也······手法也不错!” 思诺低头说着,没敢看他。 慕言信好笑地看着她,怕她尴尬,也不再说话。 叮叮叮······ 慕言信接起电话,走了出去。 等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笑容。 “发生什么事了?”思诺见他一脸愁容。 “公司的事。” “哦!” “创新部本来定这个月底提交新产品测试报告,现在却来跟我说困难重重。”慕言信捏着眉心,无奈地说着。 “你以前好像从来没跟我说过公司的事。” “对,可是现在,我想让你参与进我所有的生活。” 慕言信说的及其认真,思诺被他的语气所感染,直直地看着他,心里仿佛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过。 “所以,你才让我当你的秘书?”思诺调皮一笑。 “自然,而且我想天天都看见你。” 思诺脸一红,别过头,难道这就是被人深爱的感觉吗? 她抚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心,无论自己是否记得他,还是会为他无数次心动。 慕言信看着她,心里百感交集。 霍父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思诺······”慕言信顿了顿,才缓缓道,“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不会!” 慕言信苦笑。 “我不会让你什么都没有的,我会帮你,夺回你的一切。”思诺说的极其认真,她一激动起来,脸颊就鼓起来。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发自内心地笑着。 “你是不是要密谋什么大计划了?”思诺探寻的问道。 慕言信顿了顿,表情犹豫。 “你不想说就算了。”思诺颓然一笑。 看到她失望的神情,慕言信心里十分愧疚。 如果不是他隐瞒对蓝氏的计划,他们两也不会产生这么多的误会,甚至牵扯到思诺的安危。 “秦家!”慕言信看着窗外,若有所思,“慕氏和秦氏积怨已深,尤其是我接任以来,抢占了他们太多的市场份额,所以你才会被绑架。” 忆起之前的事,慕言信依然心有余悸。 “尤其是这次,侥幸让我们逃脱,秦氏肯定会再找机会伤害你。”慕言信沉声道,眼里充满担忧。 “那你想到方法了吗?” “重建蓝氏,并且做大做强,让他们在绝望中露出马脚,再一网打尽。” 思诺看着慕言信笃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他当时在慕氏追逐权利时的狠厉和决绝。 不过那个时候,他是为了自己,而现在,他是为了她。 “可是秦氏实力雄厚,你一个人·····” “今天爸爸找我过去,就是去商量这件事。”慕言信认真地看着她。 “爸爸松口要帮你吗?” 思诺本以为爸爸讨厌他,更不可能帮他搞垮秦氏。 慕言信勾起唇角,幽幽说道,“他说以我们的协议为期,如果我搞不定秦氏,就把你嫁给你霍大哥。” “什么?”思诺惊呼出声。 第60章 慕言信被霍伟霆打了 “我不同意!”思诺大声反驳着,“我真只把他当成我的哥哥,跟霍伟霆一样。” 昨天她撒泼的样子突然冲进脑海,原来他的小妻子也有如此暴躁凶悍的一面。 都藏在平日温婉的假象里了。 在面对强敌时,她不仅不柔弱,甚至更像个女战神,战斗力无限。 慕言信强忍住笑意,欣慰地看着她,佯装哀伤道,“你霍大哥的确温柔体贴,又会照顾人,长的虽然没法跟我比,也算人中龙凤了,你跟他,我也算放心了。” “慕言信,你是认真的吗?”思诺反观他的平静,心里燃烧着怒火,“你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要为了我一网打尽,现在你就知难而退?慕言信,我真看错你了。” 慕言信憋不住笑意,双手做投降状。 “原来你那么想和我在一起啊。” 思诺气得鼓鼓的脸颊,瞬间像泄了气的脾气,她瞪了一眼慕言信,“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刚才在笑什么?” “笑你一点就着!”慕言信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之前从来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思诺颓然坐回床上,“以前的我什么样?” 慕言信眯起眼睛,陷入沉思,“安安静静的,像只小兔子,受了委屈,也不哭不闹。” 思诺安静地听着,心底突然泛起苦涩。 被爱的人才会明目张胆,不被偏爱的人只有委曲求全。 “你想她了?”思诺低着头,声音很轻。 慕言信靠过来,捧起她的脸颊,“我只是想,这么多年她是受了多少委屈,才会伪装成一只温顺的小兔子。” 话音刚落,思诺心底突然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慕言信的话像一根针一样扎在她心里,她本以为她已经抹去了过去的她,可是她所承受的一切爱而不得,委曲求全居然全隐藏在她的身体里。 只是之前不触碰,以为自己麻木了,没感觉了。 可一旦现在被疼爱一点,之前的痛就会翻涌上来,扎着你。 如果一个人没感受到被爱,她便不会痛,不知道痛。 如果一个人被忽略久了,后来才感受到被爱,那么一对比,现在的爱会让她痛。 思诺处在这样一个巨大的黑洞里,暗自神伤。 良久才缓过神。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发现慕言信一直坐在旁边,静静看着她,清了清嗓子,问,“你怎么都不出声?” 慕言信拉过她的手,柔声道,“想哭就哭吧,今后,我不会再让你哭了。” 说完,就将她拥进怀里。 碰的一声,门被推开 霍伟霆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大把鲜花,看到这个场景,惊得立刻转过头。 “那个,要不我先出去?” “滚进来!”慕言深恶狠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思诺破涕而笑。 霍伟霆转身,嘿嘿笑着,“我现在可是你大哥,小心我妹今后把你休了。” 慕言信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妹子,之前我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勇,咔咔两脚,差点没把秦顺宇踹得断子绝孙。” “什么?”思诺倒吸口凉气,表情哀愁,“我是不是闯祸了?” “你这叫正当防卫,那酒吧里都有监控,那孙子至少在看守所里待个把月。”霍伟霆拍拍旁边的慕言信,“怎么样,这波操作6不?” “谁出的面?”慕言信沉声问道。 “你放心,你兄弟我就是做夜场的,做事做全套,自然不会让他追究到慕家头上,而且他好像并不知道思诺是我们霍家的人,过两天,我找机会,把这个事透给他,他自然不敢再拿我妹子说事。” 话音刚落,思诺便担忧问道,“哥,你就不怕他算计你?如果因为我牵连到你,我······” “他巴结我还来不及,他们秦家做生意本来就脏,我帮他守住已经是仁慈了。”霍伟霆信誓旦旦。 “伟霆,秦顺宇做事阴狠,不能掉以轻心。”慕言信眉头微蹙。 “妹子,你们两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酒店晕倒的?”霍伟霆转身质问慕言信,“你对我妹子做了什么?” 思诺目瞪口呆地听完,脸烧得通红。 “闭嘴吧你。” “真的是,妹子······”霍伟霆坐在她身边,左瞧瞧右看看,小声说道,“你可不能心软,之前我就跟你说过,这男人得虐他,尤其是慕言信那小子,不能那么早给他好脸色,你怎么不听,还跟他开房啊,你真是糊涂啊。” “哥,你别胡说,是我脚崴了,就临时找个住的地方,什么也没发生。”思诺胀红着脸解释道。 “什么也没发生,你就晕倒了?你当我三岁小孩,我还真不知道这小子花样这么多。”霍伟霆气得牙根直痒痒。 他起身,朝慕言信走过去,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眼底泛起怒火,“这一拳,是我替我妹打的。” 慕言信捂着脸,震惊地看着他,“霍伟霆,你疯了吗?” “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可以带我妹子去开房,否则我拿你是问。”说完,还想朝着他的脸再来一拳,一把被慕言信握住。 思诺不可思议地看着慕言信,即心疼又好笑。 还是第一次,她在他脸上看到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霍伟霆这波操作,足够他炫耀一整年的了。 “妹子,有啥事跟哥说,他要是再欺负你,我就揍他。”霍伟霆说得气势汹汹,思诺知道这个家里,只有霍伟霆是真正了解她又愿意关心她的人。 思诺展颜一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思诺,你不要被你哥带偏。”慕言信一边揉着红肿的脸颊,一边委屈地抱怨,“你要有自己的判断。” 思诺为难地低下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突然,门被敲响了 门口站着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孩,看起来非常年轻。 “阿信哥,伟霆哥,你们也在,真是太好了!”女孩雀跃地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高大帅气的保镖,“我是秦宇顺的妹妹,今天是特意来道歉的。” 第61章 慕言信迟来的戒指 啪的一声 一条胳膊使劲拍在门板上,生生地挡住了女孩的去路,慕言信阴沉着脸,“秦诗琪,这里不欢迎你。” 秦诗琪身后的保镖立刻将女孩护在身后。 秦诗琪甜美一笑,拍了拍保镖的手臂,“阿信哥,我今天是来看霍小姐的,让不让也是她说了算吧。” “可是,我不认识你,秦小姐。”思诺想起秦顺宇的所作所为,实在无法对秦家任何人有好印象。 “霍小姐,秦顺宇是秦顺宇,我秦诗琪是秦诗琪,今天我来这里,只代表我自己。”她目光笃定地看着思诺。 “我们之间并无交情,你过来到底想做什么?”思诺满脸疑惑,秦家和慕家早就水火不容,为何她偏偏来找他们。 “就凭这张照片。”秦诗琪打开手机,得意地指了指里面的照片,“我可帮过你们。” 看到这张照片,慕言信和霍伟霆互相交换了眼神。 是思诺出车祸那天,司机把药盒递给李妈的照片。 竟然是她? 慕言信俯视着她,眼中充满不解,“你为什么要背着秦家帮我们?” “因为我恨死秦宇顺。”,秦诗琪一把推开慕言信的手臂,大喇喇地走进来,坐在思诺的床边,“我想跟你们合作,我们各取所需。” 思诺身体一怔,“你们不是兄妹吗?” “那又怎样?只要有了慕家和霍家的帮忙,我才能取回秦家属于我的那份财产。”秦诗琪的眼底突然闪现出一丝丝狠厉。 “诗琪,我们凭什么信你?”霍伟霆也走过来,立刻换成纨绔子弟的样子。 “就凭这个。”秦诗琪把一个优盘递到霍伟霆手里,“里面有温逸安和秦宇顺合作的语音和照片。” 秦诗琪突然倾身,从上到下打量起思诺,“难道你不恨吗?如果不是因为秦宇顺和温逸安合作,你也不会失忆,连自己老公都不记得。” 思诺浑身一震,眼底泛起苦涩。 慕言信立刻抓过她的手,眷恋地看着她,欣慰一笑。 上天眷恋,让他失而复得,他再也不会让她置身于危险当中。 “不过霍小姐因祸得福,如今成为霍家的人,自己就是豪门,可比嫁给豪门好多了”,诗琪突然淡然一笑,调笑道。 “秦诗琪,话不会说可以不说。”慕言信突然黑脸,全身都充满肃杀之气。 “呦呦呦,没想到阿信哥还是纯爱战士啊!”秦诗琪皮笑肉不笑,“好了,我的诚意已经展示得差不多了,那明天给我你们的决定?” “成交!”霍伟霆爽朗应道。 “那我就先走了,霍小姐,我们会经常见的哦。”秦诗琪朝她抛了个媚眼,欢快地踏出门口。 思诺懵懵地看着她,挤出了一个笑容。 三天后医院 思诺出院后,就被霍父直接接到了老宅休养 老宅里安静,的确适合养病。 每到晚上,她都会趴在窗前,看着眼前的花园。 尤其是满月的时候,月光泄进来,她总会在这个时候感到很温暖。 她已经一周没有上班了,也就是说一周没有见过慕言信了。 说时迟那时快,手机进来一条信息。 是慕言信。 思诺没由来地感到开心。 “睡了吗?” “没有,你下班了?” “我在后门!” 思诺心情突然雀跃,她趴在床上,明知故问,“这么晚了还过来?” 慕言信在手机另一端扯开嘴角,“我们好久没见了,你能溜出来吗?” 思诺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 按道理,佣人们应该也睡了,她浑沦吞枣似地换好衣服,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自从被接回老宅后,霍父特意叮嘱她不要出门,甚至派佣人们暗自看着她。 思诺心里了然,爸爸一直不喜欢慕言信,甚至一度想分开他们。 尤其这次和秦家再次结下梁子,霍父就明确,不让慕言信再靠近他女儿。 虽说表面上和慕言信签订了协议,其实霍父压根不相信他能在一年之内彻底铲除秦顺宇的势力。 吱嘎一声,大门被推开,思诺探头探脑地走出来。 外面一片漆黑,连个鬼影都没有。 思诺下意识地抚着胸口,想打开手机手电筒。 鼓捣了半天,突然被拉近了一个怀抱,思诺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是我!”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月光在他眼底泛起潋滟,他眷恋地看着她,“去车上!” 思诺点点头。 两个人各自看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才回到了车上。 “这么晚了,你还过来干什么?” 思诺有些生气,如果她知道,她不会让他过来,毕竟单程都要差不多后四十分钟的车程。 “我怕你把我忘了。”慕言信灼灼地看着她,“你瘦了,刚才抱起来都不肉肉了。” 思诺瞪大了眼睛,娇嗔道,“我又没让你抱。” 慕言信宠溺一笑,递给她一份文件,“这里是公司的最新的产品介绍,里面还有专有名词的解释。” 思诺掂掂这份文件,足足有两斤重,不由得哑然失笑,“你专程跑过来,是给我送这个?” “你在家里时间多,正好可以多学习学习。”慕言信献宝似的看着她,“等你过两天回来,就能对工作上手了。” “谢谢你,慕总!”思诺把文件按在心口,勾起职业性的微笑。 “不打开看看吗?” 思诺了然,抿了抿嘴唇,打开文件,掏了半天才从里面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看看!”慕言信迫不及待。 思诺小心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对青灰色的指环。 她拿出来自端详,原来,真的只是对指环,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图案,思诺有些失望,“送给我的?” “对。”慕言信从她手里接过,套在了她无名指上,谄媚问道,“喜欢吗?” 思诺讪讪地点点头。 “这是我接手慕氏后,研发的第一个产品的材料。”慕言信眼睛亮亮的,无比怀念地说道,“当时就想一定要送给我未来的妻子。后来就娶了你,但是那会并不是自愿。” 慕言信眷恋地看着她,嗓音突然暗哑,顿了顿,才缓缓说道,“现在,我想把她送给你。” 话音刚落,思诺的心脏就开始怦砰怦乱跳,那么不起眼的东西,居然意义非凡。 “思诺。” 蛊惑的声音。 思诺抬头,慕言信的俊脸几乎撞上她的睫毛。 第62章 和慕言信偷偷见面 他的呼吸急促热烈。 “喜欢吗?”慕言信克制地看着她,喉结滑动。 思诺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感动中,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完全不受控制。 自心底泛起的暖意游向四肢百骸,让她完全放下了松懈。 原来自己一直被明显地偏爱着,这种心动的酥麻甚至颤抖的感觉,她从未经历过。 她喘着粗气,重新对上他的期待的目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几日不见,他也消瘦了不少。 原来为伊消得人憔悴,这句真的不假。 她本想说些什么,可她矜持惯了,如今情绪被撩拨得无法自己,脸憋得通红。 空气到处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慕言信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倾身就要吻下去,他的气息瞬间包裹住她。 诱惑她。 可她却偏过头去,他的吻落在了她高挺的鼻梁上。 他大掌拂过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 “不可以!”思诺声音弱小,慕言信感受到她在发抖。 “我不会伤害你,我只会爱你。”他目光打量着她,知道她并不是对自己全然无印象,而依然会因为自己突然的亲近而生理性地颤抖。 她的身体还记得他。 慕言信欣慰一笑,声音沙哑性感,“思诺,快点想起我吧。” 慕言信温柔地看着她,仿佛有千言万语。 戒指在手心里,被她撰出了汗。 离开时,两人都恋恋不舍,思诺目送他离开。 直到他的车消失在眼前,才准备偷溜回家。 她蹑手蹑脚地推开后门,心里余潮未消。 刚一转身,突然一个黑影就覆盖住了过来。 思诺吓得立刻定在原地,呼吸停滞。 “霍大哥?”思诺拍拍胸口,松了口气,疑惑道,“你要出去吗?” 霍逸文勾起唇角,“我刚从外面回来。” 思诺明显感到他特意加重外面这两个字,不由得抬头看他,面露恐慌。 难道,刚才在车里的一切,他都看到了? 好羞耻! “车里是他吧!”霍逸文直直地看着她,语气都带着审视。 思诺抬眸,点点头,“对,他过来给我送文件。” 思诺尴尬地指了指手上的文件袋。 “爸爸不是说过不让你去了吗?你怎么还······” 霍逸文缓缓靠近他,一股压迫感席卷而来,思诺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可我想去,毕竟它曾经是我爸爸,不,蓝叔叔的全部的心血,我想看着它重新站起来。”一提到蓝氏,她心中动容,那个养育了自己二十几年的老头,用了毕生心血建筑的帝国不能就这么轻易塌了。 “没想到你和蓝叔叔的感情这么深。”霍逸文柔声道,“很辛苦吧,毕竟你专业不对口。” “不会。”思诺眼底泛起柔情,“慕言信他已经帮我标注了那些难懂的专业用语。” 霍逸文淡淡一笑,“这么细心,他一定很爱你吧。” 思诺怔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思诺”,见她不说话,霍逸文倾身,与她平视,缓缓说道,“我不想我们的婚约成为你的负担,这些天你一直躲着我。其实,我可以去跟爸说。” 思诺瞪大了眼睛,动容地看着他,“霍大哥,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只是时机不对。”霍逸文轻抚她发顶,指尖滑至她软糯的脸颊,突然一顿。 思诺惊得别过脸,尴尬地立在原地。 “如果不是我没有看好你,你也不会被那个女人带走,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霍逸文向后退了几步,双臂环胸,动容地俯视着她。 “都过去了,霍大哥,你不用自责。” 如果不是他的疏忽,现在她会是他的妻子。 缘起缘灭。 “是啊,都过去了,还记得小时候,你牙齿不好,爸爸不让你吃零食,你就每天缠着我给你带。”霍逸文陷入回忆,那时候,他5岁,她才2,3岁。 “我都不记得了。” 2年前和3年前的回忆,都像约定好了似的从她生命中消失了。 可慕言信却还可以轻易撩拨她的情绪,仿佛那些记忆,融化进了身体里,自动为他开启。 “那时候,你还小,肯定不记得了。不过你现在也和小时候一样,性格软软的,很可爱。”霍逸文温柔地看着她。 软软又可爱? 这不是她小说中描述女主的句子吗? 思诺震惊地看着他。 “思诺,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霍逸文挺直脊背,目光充满期待。 思诺摇摇头,直直地看着他,眼底有疑惑。 “几年前,K大和A大曾经一起举办过一次书展,当时我们都是志愿者,我记得当时我们一起负责港澳图书区。” 思诺恍然大悟,回忆起那次书展,身边总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同学帮他,可他当时太安静了,他们甚至都没说上几句话。 “是你?” 温逸安笑着点点头,眼底泛起湿意,“后来我还参加了几次你的图书签售会,你嫁人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是我的粉丝?”思诺张大了嘴巴,下意识地摇摇头,“这不可能。” “你觉得堂堂霍家管理者竟然喜欢看小说?”霍逸文自嘲地笑笑,“其实我很喜欢文学,只是因为家里需要,才报了商科。” 霍逸文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房里有很多书,如果你喜欢,可以挑几本去读,打发时间,总好过这些硬邦邦的专业术语,这些其实并不适合你,你应该去创作,而不是困在这个现实的世界。” 思诺听完这番话,心里百味杂全,这段时间,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真正的梦想,每天都为了目的而活。 她抬眸,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心里有浪潮,潮起潮落。 第63章 慕言信开会很迷人 “谢谢你,霍大哥。”思诺感恩一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思诺在男性当中得到的第一份最为女性化的温暖与呵护。 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怜惜和懂得。 这一刻,她才真正懂得为何父亲让一个继子掌管霍家。 和慕言信如此不同,他是包容万物,而慕言信是睚眦必报。 “少爷,小姐,你们刚从外面回来吗?” 是刘叔,霍家的管家。 “刘叔,我们刚回来。”霍逸文朝思诺点点头,继续说道,“吵到您休息了?” “少爷,没有的事,我习惯了睡前要在院子里转转。” “这边没事了,您早点休息。”霍逸文声音柔和,转身对思诺说,“我送你回房间吧。” 思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院子里灯光昏黄,她踩在他的影子里,压低声音说,“刚才谢谢了,要是被刘叔发现,爸爸明天肯定又要骂我了。” 霍逸文停下来,俯视着她,语气郑重,“如果以后想出来,就跟我说,我可以带你出去。” “真的?”思诺突然提高音量,四下张望,继续说道,“那你能送我去公司上班吗?” “当然可以。什么时候?” “明天可以吗?” 霍逸文一愣,但很快点点头。 次日早晨 思诺昨夜很兴奋,她终于可以重新回蓝氏工作了。 床边散落着慕言信送过来的文件,即使被标注了解释,思诺还是看不懂。 她把不认识的地方,全都做了笔记,正好可以趁中午问问慕言信。 梳洗完毕,思诺就如往常一样来到楼下用餐。 爸爸和霍逸文都在。 霍逸文看见思诺下来了,便让佣人再多上一些早餐。 “爸,哥,早!” “今天感觉怎么样?”霍父放好碗筷,郑重地问道。 思诺毕恭毕敬地点头答道,“好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些怕他。 因为他身上总散发着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思诺的检查安排得如何?”霍父问道。 “医院那边建议一个月后再去复诊,不过我这边联系好了A国治疗这方面的医院,过两天等她签证下来,就可以去了。” 霍父满意地点点头。 “出国吗?” “嗯,本来也算这两天告诉我。”霍逸文打消她的疑虑。 “过两天,你陪思诺去,公司这边的事先不用管了。”霍父边说边将手边的糕点递给思诺,意味深长地说,“多吃一点,远离那些给你带来厄运的人,病才好得快。” 思诺咽咽吐沫,尴尬坐在那,食不下咽。 “好的,爸,今天我想带思诺去公司转转,让她也早点熟悉公司的业务。” “也好,既然想工作,就回家里帮忙,总好过在慕氏瞎忙活。” 思诺心领神会,感激地看了霍逸文一眼。 吃过早饭,思诺就座上霍逸文的车。 她摇下车窗,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享受着久违的自由。 她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可在她病情没有稳定之前,她不可能离开父亲的视线。 这样的宠爱让人温暖的同时,也会让人窒息。 她突然回头看着霍逸文,面露犹豫。 “爸爸虽然强势,可看得出来,他确实是为了你好。”霍逸文早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缓缓解释着。 话音刚落,思诺便陷入沉思,“爸爸这么强势,你管理公司是不是压力很大。”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霍逸文声音骤然变低,“肩负起一个企业,怎么可能是一个温和好说话的人呢?” “可我觉得霍大哥就是一个很温和的人。”思诺脱口而出,还不忘笃定地点点头。 霍逸文露齿一笑,“所以,我现在还没能真正独当一面,很多时候都需要爸来指点一二。” 思诺怔然地看着他,可是在外界眼中,所有人都觉得霍逸文才是真正的管理者。 难道这只是假象? 半个小时后 车子终于来到了尚科科技。 思诺跟他道别后,就座电梯上楼了。 冷静过后,思诺才真正懂得霍逸文的话中深意。 也许爸爸需要的不是一个真正的管理者,而是一个听他话的执行者。 想想霍逸文对父亲的恭敬和慕言信对爷爷的恭敬,那感觉完全不同。 霍逸文是恭敬,而慕言信是尊敬。 思忖着,电梯就带着思诺来到了顶层。 她一推开公司门,办公室里居然是空的。 现在才刚刚上班,所有的管理层都已经集中在会议室里开会。 思诺放下包,急匆匆地拿着笔记本钻进会议室,在一个角落里坐下。 慕言信瞥了她一眼,继续慢条斯理地细数公司业务建设的进程问题。 他今天穿着西裤和蓝色衬衫,没打领带,衬衫随意解开了一个口子。 说话的时候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滚动的喉结。 可能昨天回去得太晚了,眼底和下巴都泛起青色,看上去很疲倦,可眼睛却神采奕奕。 十五分钟后,会议就结束了,果然会如其人,言简意赅。 慕言信率先离场,思诺也紧追其后。 “慕总早!”思诺在他身后像模像样地跟他打招呼。 慕言信向外面瞥了一眼,朝她走过去,一把将她拉进休息室,抵在墙上,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 “今天过来上班为何不告诉我?”他灼灼地望着她,丝毫不掩饰眼中对她的侵略。 他裸露的脖颈正对她眼睛,思诺窘迫的别过脸,,“你衬衫扣子没系好。” 慕言信无奈一笑,伸手系好扣子,“你怎么从家里逃出来的?” “霍大哥帮我出来的。” 慕言信身体一怔,“他送你来的?” 思诺点点头,“我晚上还要坐他车回家,爸爸还是不让我出来。” 一阵沉默 “你最近和他走的很近啊?”慕言信推开门,回到办公室,脸色明显阴沉下来。 “他是我的家人嘛。” 而且他还是她的粉丝,不过,这件事她还不能告诉他。 “家人?”慕言信冷哧,“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就成为你的家人了?” 思诺一时语塞。 “但凡短时间内向你献殷勤的人,都不会安什么好心。”慕言信靠在椅背上,“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话音刚落,手机就收到一条信息。 慕言信投来探寻的目光。 “是霍大哥的,他说送两本书给我。” 慕言信只觉得一股怒火窜出来,他大踏步朝思诺走去。 第64章 慕言信亲自指导 他突然拿过思诺的手机,自顾自地回复信息,拒绝了霍逸文的礼物。 “慕言信······”思诺垫脚想抢回手机,却被慕言信拿得更高。 那个姿势,就像,在逗猫。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买给你,我不准你能收其他男人的礼物。”居高临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你很幼稚。”思诺反驳,“我自己也可以买,用不着你。” 话音刚落,门被敲响 思诺心里警铃大作。 慕言信用眼角瞥了眼思诺,自己推开门,走了出去。 思诺一直等到办公室没有声音,才走了出去。 她轻抚胸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从包里拿出昨天慕言信送她的产品介绍手册。 手机又响了起来。 “思诺,打扰你工作了,那你喜欢哪个作家,有空再告诉我吧!” 思诺愧疚地读完霍逸文的消息,气不打一处来,胸口也憋闷得很。 他一向霸道,不顾及别人感受。 一整个上午,慕言信都没再回来办公室。 留守的刘经理说,他去深城看展会,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 “慕总还用亲自去看展会吗?”思诺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大学时期,她曾经到蓝叔叔公司实习,看展会这种活都是部门领导去就可以了。 “思诺,你跟着慕总干几年,就知道了。”刘经理陷入了沉思,顿了半晌继续说道,“慕氏之所以在他接手后,股价大升,都是靠慕总亲力亲为的部署和跟进。那会很多老家伙都不信任他,可硬是被他的拼劲征服了。” 刘经理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情。 思诺怔然,她似乎只了解他丈夫这个身份。 而对他,其他,根本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他掌管慕氏,让慕家重回巅峰,却不知他到底付出多少。 思诺简单吃口午饭,就回到办公室。 刚一开门,就看见慕言信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感觉上很疲倦。 她心里一惊,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拿起旁边的西服,盖在他身上。 他似乎睡得很沉。 思诺轻轻地走回工位,拿起文件,若有所思。 本来今天还想问他看不懂的地方,但他似乎忙得连休息时间都没有。 更何况昨天为了见她,千里迢迢赶到霍家,估计很晚才回到家。 今天又跑了一上午会展。 想到这些,思诺就开始觉得心累了。 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这个男人一直隐忍着,努力着。 想到这里,思诺便忍下急躁,在浏览器里搜索那些干巴巴的条目。 或许霍逸文说的是对的,隔行如隔山。 思诺心下叹了口气,使劲抓着头发,紧皱着眉头,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 “帮我冲杯咖啡!”突如其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慕言信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前。 思诺应着,冲了一杯递给他。 慕言信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好像将千愁万恨,通通融化进这杯咖啡。 他背着光看着自己,仿佛是背负了所有阴影的战神。 思诺怔怔地看着他,眼底泛起心酸。 他似乎没注意到思诺的异常,一把拉过椅子,扯了扯领子,在她身边坐下。 “哪里不懂?”慕言信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有淤青。 思诺情不自禁地抬手,触到了他脸颊,“你不是去深城看展会了吗?怎么又折腾回来了。” “给你的!”,慕言信从背后掏出一个袋子,故作漫不经心地递给她。 思诺疑惑的接过来,竟然从里面掏出两本叶华的诗集,她惊诧地看着他,“你特意去买的?” “不是,顺路买的。”说完,就垂下眼眸,不再看她。 思诺了然,心里窃喜,偷偷瞄了他一眼,突然发现,他的脸居然红了。 思诺调皮一笑,狡黠地看着他,伸出手指指了指他微红的脸颊,调侃道,“说专门给我买的,有那么羞耻吗?” “闭嘴!”慕言信挡下思诺的手,这下,连耳根子都红了。 思诺还是第一次看到慕言信如此扭捏的样子,从心底溢出的甜蜜一直流向心尖。 “谢谢你,慕言信!”思诺倾身,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慕言信怔怔地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平日里霸气的他,此刻却更像一个被赏了糖果的小朋友,纯情得像情窦初开的男大学生。 “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我。”慕言信轻轻推开思诺的脸,傲娇地说道。 他清了清嗓子,突然板起脸,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有什么不会的,现在可以问我,一会我就不见得有空了。” 整个中午,慕言信都在一丝不苟地解释生僻的条目和专业术语。整整一摞文件,被思诺勾勾画画的,好像穿上了花衣服。 思诺听得头晕脑涨,有一些还是一知半解。 慕言信说她只能在实际工作中再进一步加深认识。 经过了一中午的解释,思诺对公司的产品线和用途已经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慕言信也终于松口让她先尝试售前和客户沟通的工作。 几日的努力终于换来了回报。 “如果我半路放弃,回去当作家,你怎么看?”思诺从文件中抬头,期待他的答案。 “你真的想好了吗?”慕言信反问道。 “我说如果!”思诺再次强调。 “这个不具有讨论的价值,如果你想好了,就去做,总会有自己一番天地,可是如果你总是想而不去做,那只是内耗。”慕言信一把拉过她的椅子,让她正对着自己,“可是,我觉得现在努力奋斗的你,像个燃烧的小太阳!” 话音刚落,思诺的脸都要烧着了,可细细想来,以前那个自己仿佛再离自己越来越远。 “那你还爱以前的我吗?”思诺探寻地看着他。 慕言信眼眸突然变化莫测。 第65章 消失的她 他抬眸看她,心里咯噔一声,像是被重物撞击了一下,久久不能回神。 的确,那个她已经消失很久了。 消失的那个她,曾经全心全意的爱着他。 即使他曾经伤害过她。 他半响不说话。 思诺亦然。 两个人都默契的沉默。 小心翼翼地维系着来之不易的重生。 “你好好休养,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的。”慕言信语气坚定,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那如果我以后都想不起来呢?”思诺拖着腮,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这些日子以来,她能感觉到,慕言信一直透过她寻找以前的蓝思诺。 他对她无限宠溺,他的愧疚和补偿,让他很难发现,其实思诺已经变了。 或许,他只是不想承认。 每当他眷恋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却对他们的过往毫不知情。 但唯一相同的是,无论现在还是过去,她都会无数次动心,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他,她有时恍若隔世,仿佛自己只是个替身。 当她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很荒谬。 谁会吃自己的醋呢? “你一定想起来的。”慕言信握紧她的手,眼尾泛红,“虽然过去并不一定美好,但却专属于我们的。” 思诺哑然,随即勾起唇角点点头。 “我爸说过段时间,要安排我去国外治疗。” 慕言信身体一怔,眸色瞬间暗下来,“你自己吗?” “不是,还有霍逸文。”思诺探寻地看着他,“不过,我不想去。” 慕言信心里五味杂陈,脸色垮下来,但还保持理智,“霍家在国外有医疗方面的项目,你过去,说不定可以痊愈的更快。” “什么?”思诺腾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表情愠怒,“你同意了?” 慕言信面露难色,他站起身,将她碎发掖到耳后,柔声说道,“之前我也联系了很多国内的专家,他们的治疗手段很保守,也很类似,我觉得不妨去试一试,他又是你的爸爸,不会害了你。” “可我不知道要待多久,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三个月,还有可能是一年半载?”思诺蹙眉,他难道可以容忍这么长时间不见到自己吗? 慕言信微微一愣,自从她失忆,这还是她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他不由得感到欣慰,柔声道,“我可以去看你啊,小傻瓜。” 思诺不想理他,气呼呼的走出办公室。 慕言信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又陷入了沉思。 午后才过 慕言信又召集主管来到会议室进行新品发布前最后的会议。 科技部主任刘经理总结了市场上竞品的优缺点后,又优化了第二季度产品的设计细节。 思诺惊讶于他们的效率,上午才参观完展会,下午就总结,三天后就发布发品。 怪不得每天晚上下班后,办公室还有很多人加班。 这也包括慕言信。 思诺依稀记得,自己刚嫁给慕言信时,是他刚刚接手慕氏的时候。 所以,他们婚礼过后,他几乎吃睡都在公司。 他们真正的新婚夜足足延迟了半年有余。 她不禁叹气,这会的情形和之前的没有任何差别。 尚科刚刚重组,他怎么可能抛下公司,去国外陪自己治病。 垂头丧脑的回到办公室,思诺刚坐下,就对着桌面上那两本诗集陷入沉思。 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来。 是霍伟霆。 他推门而入,一看到思诺直挺挺地坐在工位上,嘴巴张地老大。 “爸放你出来了?” 思诺摇摇头,“是霍大哥带我出来的。” 霍伟霆立刻蹙起眉头,欲言又止,转而问道,“思诺,你在家里住的习惯吗?” 思诺心底泛起苦涩,她对这个家完全陌生,对她的爸妈陌生,对她的哥哥也陌生。 “我可以去跟爸妈说,让你回家住。” “回哪个家?”思诺抬眸,眼中尽是迷惑,“蓝叔叔的家?还是慕言信的家?” 霍伟霆怔然,“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思诺迷茫地点点头。 “你失忆前,一直都住在阿信家,我觉得如果你回去住,或许会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霍伟霆的建议被推门而入的慕言信听见。 他站住,定定看着她,他在等她的答案。 “可是爸爸他······” “她不用过于顾及他的感受,别忘了,你是霍家的一份子,你有自己的立场。”霍伟霆拍拍她的肩膀,仿佛在给她鼓励,“如果你态度坚决,我相信他也不会过于为难你。” “就像你这样吗?”思诺反问。 霍伟霆尴尬一笑,不再说话。 他走进慕言信,指了指手机,“秦诗琪发的信息你看了吗?” “我刚开完会,还没来得及。” 慕言信把门关严,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霍伟霆语气严肃,“我们一旦掌握了这个证据,想要绊倒他就指日可待了。” 慕言信指尖有规律地敲打着桌板,这是他想事情时专有的习惯。 “光凭声音,证据很容易被驳回,除非我们拿到阴阳合同,才能把他锤死。”慕言信的声音突地阴沉。 “那就看秦小姐的侦查能力了。”霍伟霆沉吟道,“没想到她居然为了自己的财产,想致她哥置于死地。” 慕言信冷哼一声,“秦家内部一直不合,也就你吧,愿意把所有财产拱手相让。” 霍伟霆知道他在内涵自己,讪讪一笑,“最后鹿死谁手,还很难说,毕竟现在霍逸文也只是我爸的代理人,他这么着急向思诺献殷勤,不也是为了霍家财产!” “霍大哥他人很好。”思诺走进来,她刚刚就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 霍伟霆无奈一笑,“这货果然最会收买人心。” 比如,他的父母和全部霍氏员工。 慕言信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思诺,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温逸安就是例子。” “温逸安?他怎么了?”现在的思诺只知道他是蓝叔叔曾经帮助过的学生。 “当初你被绑架,就是因为他帮了秦氏。”慕言信言之凿凿,“所以,短期内向你献殷勤的人,一定有所图。” 慕言信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的霍大哥也不例外。 霍伟霆听着这酸溜溜的语气,不由得心里暗笑,“阿信,你要努力才行。” 叮叮叮,思诺手机进来一条信息。 说曹操曹操就到。 是霍逸文。 “今天下班我去接你。” 慕言信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条信息,眸色顿时暗了下来。 第66章 慕言信的心事 思诺抬头,迎上慕言信质问的眼神,解释道,“今天是霍大哥偷偷带我出来的,如果我不跟他回去,爸爸肯定会责备他,甚至以后都不让我再出来。” “我可以送你回去。”慕言信的眼神直直的落在思诺身上,带着一种疏离的审视。 思诺知道他的用意,更不想让他误会,可纵观他一天的工作量,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为自己奔波。 “不用了,公司离我家挺远的,你没必要折腾一趟。”,思诺眼底泛起疼惜,语气都软了,“你还要多休息。” “送你我不会觉得累。”慕言信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有千言万语。 “阿信,这段时间公司这么忙,送思诺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霍伟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哥,你是要回家住了吗?”思诺心底泛起一丝雀跃,诚然,这个家里她只对霍伟霆有天然的熟悉和亲近感。 霍伟霆点点头,他太知道霍逸文拿捏人的手段了,即使他不曾对霍家做出不利的事情,“对,今天我会跟爸聊下你的事情,说不定明天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过来上班,甚至跟阿信回家了。” 思诺怔然,她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慕言信,既期待又害怕。 慕言信也回望着她。 她发了一条拒绝信息给霍逸文,他便没再回复她了。 坐在霍伟霆车上,思诺心里很乱,不知道自己这么直接地拒绝他的好意到底好不好。 霍伟霆时不时瞥一眼思诺,探寻的问道,“思诺,跟哥说实话,你对霍逸文······” 话还没说完,思诺立刻惊得瞪大了眼睛,“他和你一样都是我哥,是家人。” 霍伟霆垂眸一笑,“我的傻妹妹,爸妈都想把你嫁给他,你把他当哥,他不见得把你当妹妹。” 确实如此,因为他从未听他叫自己妹妹。 “我去跟他说清楚!”思诺立刻斩钉截铁地答道。 霍伟霆立刻摆摆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当务之急是尽快让思诺归位,以霍逸文的手段,他不想让思诺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门口停了另外一辆车,是霍逸文的。 没想到他今天这么早下班。 “伟霆,思诺,你们居然一起回来了。”霍逸文从车里优雅走出,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对啊,今天去了阿信那里,直接把她带回来了。” “思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伟霆也回来,我让佣人们多准备些饭菜。” 霍伟霆轻嗤,“这里也是我家,我想吃什么我跟他们说就好了,不麻烦霍大哥了。” 思诺听得出这话中的火药味,立刻开口转移话题,“霍大哥,今天本来约好了一起回来的,可刚好我哥也要回家,他就顺便带我回来了,真的不好意思,是我失约了。” “没关系,看到你们一起回来,我很开心。”,霍逸文浅浅一笑,眉眼温柔。 “霍大哥开心的日子在后面呢,我打算回来住了。”霍伟霆站在台阶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伟霆,你终于想开了,爸爸他一定很欣慰。” 霍伟霆从高处看他,无论遇到什么,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永远是这样,就像复制粘贴的一样。 顿了片刻,霍伟霆才继续说道,“妹子,我先去找爸说点事。”随即转身离开。 思诺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思诺。”霍逸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思诺转身,霍逸文正踏上台阶,背着光,“周末有场话剧,有空一起去看吗?” “周末我有可能去蓝叔叔家里去坐一坐。”思诺语气决绝。 “好,那我们改天再说。”霍逸文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之前一直说想拿几本书给你,又不知道你喜欢哪本,要不你去我书房自己挑一挑?” 霍逸文看得出来思诺的犹豫,突然抓住她的胳膊,指了指花园的位置,“就在那,几步就到了。” 思诺放眼望去,书房对面正好是花园,也就是说,他的书房就在她卧房楼下。 她惊诧地看着他,眼底尽是欣喜。 “走吧。”霍逸文抓着她的胳膊,一路走到书房,推门而入,一整面墙的书,里面甚至有书页发霉的淡淡气味。 “这里简直就是梦中的书房。”思诺感慨道。 “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这里的书你可以随便看。” 思诺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这份喜悦,她东看看,西看看,每一本就爱不释手。 “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在窗边再置办一张桌子,方便你写东西。”说完,还不忘在窗边那比画比画。 “谢谢你,霍大哥。”思诺心中百味杂陈,虽然她很喜欢写东西,可是与它相比,她现在还有更想完成的事情。 在公司上班是她从未体验过的经历,与她熟悉的领域相比,她目前更享受自己在陌生领域克服困难的感觉。 “不喜欢吗?”霍逸文露出疑惑的神情。 思诺展颜一笑,“很喜欢,我喜欢这个书房,可我想经历再多些,再继续写,毕竟,不能闭门造车。” “那是当然,一个作家经历的多了,才会输出更多的感悟。”霍逸文靠在窗边,阳光被他挡去一半,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不过,这间房间我会给你留着,如果将来,你有所感悟,就可以在这里写,到时候我要当第一个读者。” 思诺心底泛起暖流,频频点头,“肯定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 晚饭过后 今天算是她回到霍家之后吃的第二顿团圆饭,看得出来,爸爸很开心。 饭后,霍伟霆敲响了她的房门。 “思诺,我跟爸爸商量过了,他还是执意让你留在家里住。”霍伟霆面色凝重,顿了顿才说,“后天你就要出国治疗,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思诺身体一震,神情立刻激动,“连你都说不通,看来只有我自己去说了。” “还是不要!爸爸一向强势,他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霍伟霆低头,一副愁容。 “这也是你离开霍氏的原因吗?” “算是吧,不过他执意让你与阿信离婚,根本不可能给你们单独见面的机会。”霍伟霆沉声道。 “思诺,伟霆,我可以帮你们。”霍逸文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第67章 真的很像慕言信 思诺和霍伟霆同时转身,霍逸文正好推门而入。 他立在门边,从容不迫地解释道,“门没关,我过来找思诺,碰巧听见的。”说完,就轻轻带上门。 思诺和霍伟霆面面相觑。 “霍大哥,你一向最受父亲器重和信任,如果爸爸知道你和我们一起骗他,你承担的后果要严重得多。”霍伟霆面色凝重阴沉,说得句句在理。 “是啊,霍大哥!”思诺也真心相劝。 霍逸文听到他们这些话,心里如释重负,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没想到你们也会为我着想,我以为你们一直都比较排斥我。” 霍伟霆虽然对他感情复杂,可也不能否认他对霍家的贡献。 要不是他,他不可能如此自由。 况且,小时候,无论他闯了什么祸,最后和父亲周旋的都是他。 “不妨你们听听我的想法,再做定夺。”霍逸文循序善诱地说道。 “后天,思诺和我一起出国,做完检查后她就回来。”,霍逸文想了想,继续说,“我会继续留在那,佯装陪着思诺在那边治疗,这样父亲不会怀疑的。” “可是,你打算留在那边多久?”思诺疑惑,毕竟公司离不开他。 霍逸文淡淡说道,“霍氏和那边有一个医疗方面的合作,正好我过去跟进一下,最快也要一个月吧。” “一个月后呢?”霍伟霆紧蹙着眉头,“你回来了,思诺也许还是要回到老宅,维持原状。” 话音刚落,霍逸文就立刻摇摇头,“爸爸说过,如果思诺病情恢复状况良好,她就可以自由活动,毕竟之前他并没有反对她去蓝氏上班。” “哥,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况且我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只是偶尔头晕。”思诺情不自禁地赞赏霍逸文的办法。 “我再考虑看看。”,霍伟霆陷入沉思,想了半刻,继续说道,“这个方法确实是目前最好的了,可是,如果被爸爸发现,后果也会相当严重,我们还要多想想细节。” “那是自然,不过,我是真心想帮助你们,毕竟我是思诺的粉丝,我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霍逸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和眷恋。 霍伟霆走到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霍逸文了然,也跟着霍伟霆来到花园。 “霍大哥,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对思诺到底是怎么想的?” 霍伟霆的开门见山着实让霍逸文意外,他身体一怔,面露严肃,“这件事不取决于我怎么想,其实是取决于思诺怎么想。” “只要她想的,你就会尊重她吗?”霍伟霆继续追问。 霍逸文点点头,“只要她想,我就会帮她实现,我也希望她幸福,毕竟当初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被白姨带走。” 霍伟霆意味深长地看着霍逸文,“我以为你······” “你以为我要抢她回来?”霍逸文自嘲地笑了笑,忽而敛起笑容,正色道,“如果她爱我,哪怕有蛛丝马迹,我都会试试,可现在她眼里只有慕言信,我只有祝福。” 霍伟霆释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霍大哥!改天,到我店里,我们哥俩好好喝两杯。” 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霍逸文惊诧的眼神。 两天后 思诺如约去国外接受检查。 早晨还没起床,妈妈就敲响了她的房门。 她坐在思诺床边,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去国外一切都听你大哥的,有什么事别忘了给家里打电话。” 思诺乖巧地点点头。 “你大哥做事一向妥帖,不急躁也不冒进,凡事都听他的。”霍母轻抚她的手,“你们也好好培养培养感情,他比慕言信更值得你托付。” 思诺抽出手,淡淡说道,“妈,我只把霍大哥当做家人。” “你这孩子,这三年吃的苦还不够吗?三年前他不爱你,三年后就突然爱你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霍母叹了口气,继续劝道,“妈是过来人,我一看他,就知道他和你爸一样,都是强势的人,很少会共情和体贴女人,你跟着他免不了受委屈。” 思诺当然知道妈妈的意思,可是她感受得到他的改变和爱意。 “但是你霍大哥为人,你也跟他相处过,也是温柔体贴的,最重要的是他是我们霍家的孩子,知根知底,况且他依靠我们霍家,对你不敢有二心。那个慕言信的小三,当时弄得满城风雨,妈是不想你再受伤。” 思诺神思恍惚地点点头,心里很难受,胸闷得喘不过气来。 突然,门被敲响 霍逸文走进来,看到霍母在,立刻毕恭毕敬地堆起笑容,“妈,我们准备出发了,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思诺的。” 霍母点点头,“这路上就辛苦你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家里帮忙周旋的,就立刻告诉我。” 伴随着母亲的唠叨,佣人们拿着思诺的行李走到楼下。 思诺坐进车里,跟母亲道别。 “怎么眼圈都红了,妈跟你说什么了?”霍逸文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帮她拭去眼泪。 思诺一惊,慌乱的别过脸。 霍逸文停下手边的动作,静静地看着她,“是不是妈又跟你说我们的婚事了?” 思诺抬头,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眉眼。 “你别在意,按照自己的心就好。”霍逸文释然一笑,“坐好了,我们准备出发了。” 叮叮,手机进来一条信息 是慕言信 “今天有厂商过来,不能去送你,等你回来我去接你!” 思诺失望地放下手机。 “他来了?”霍逸文关切地问道。 思诺摇摇头,一脸的失望。 “你们很快就会团聚了,这次去A国,检查完之后,我可以带你去转转,这也是治疗的一个环节。”霍逸文欢快地建议着,时不时观察着她的神情。 思诺没说话,只觉得心里空出一块,空荡荡的。 一路上很顺利,思诺下了飞机,抖了抖一身的疲倦,给家人和慕言信都发了信息。 除了慕言信,所有的人都回了信息给她。 思诺失望地在机场走着,霍逸文推着行李走在后面。 突然,思诺身体一震,在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68章 惊喜 她踮起脚,跑进人群中追寻那道身影。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中非常突出. 那个人一直停在那里,手里握着手机,唇角勾起,笑意盈盈。 思诺缓缓靠过去。 不由自主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回头,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 “对不起。”思诺低头道歉。 他不是慕言信,怎么可能。 他不可能为了陪她,放弃自己的公司的。 思诺后逃之夭夭。 “思诺,原来你在这里,你怎么跑这来了,我们走吧,车来了。” 霍逸文焦急的声音突然传来,思诺懊恼地点点头。 跟着霍逸文的身影向出口走去。 车上 接他们的人是霍氏海外项目部的人,是个干练的中年女人,不是特别高,但看上去精气神很足。 霍逸文叫他Sunny. 她是个医学博士,一直负责这个医疗项目。 “霍总,这位就是霍三小姐吧,久闻大名。” 思诺讪讪笑笑,“你怎么认识我呀。” “当然是听我们霍总说的,他说怕您觉得不方便,特意让我来陪你。”Sunny眉眼含笑,调侃道。 思诺别过头,感激地看了他,“霍大哥,谢谢你。” 她以前只知道他温柔,现在才终于明白妈妈口中的细心是何意。 一定是怕自己不自在,特意找了女同事陪同,同时也断了慕言信的猜忌。 “跟我你就不用客气了,明天的检查,Sunny也在。”霍逸文顿了顿,继续说道,“她在这里生活了好些年了,等检查完了,她可以带你好好玩玩。” 思诺心下感动,但其实她并没有那个心情。 刷着手机的的手就没停过,慕言信还是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就这么忙吗? 神思恍惚地来到酒店,放下行李就摊在床上,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整个人都晕晕沉沉。 铛铛,敲门声吵醒了睡梦中的思诺。 她光着脚,打开门。 服务生站在门外,端着一瓶红酒走了进来。 思诺眼睛还锈绣的,没完全睁开,以为是常规的客房服务,就指了一个地方让他放下。 “霍小姐,还需要其他服务吗?”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 思诺摇摇头,脱口而出,“不用了!” 可刚说完,就觉得不对劲。 这异国他乡,怎么还会有中国的服务员。 思诺心里立刻警铃大作,她坐在床边,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 那个服务员没有走,还停在门口。 思诺深吸口气,声音尽量柔和,“不用了,你可以出去了。” 可那服务员还是纹丝不动。 思诺鼓起勇气,踱到门边,顿时瞪大了眼睛,她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心神。 那人徐徐朝她靠过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她甚至能听到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慕言信?你······” 话还没说完,慕言信就倾身堵住她的嘴唇。 他的嘴唇沾惹了户外的暖意,晕开了她心底所有的冷。 思诺被她紧紧锁进怀里,细细发着抖,在他缠绵的吻里,身体早就化作一滩水。 他的吻旋转深入,搅动着她濒临崩溃的意识。 大掌抚住她耳侧,温柔地摩擦,焦灼的气息扑过来,她全身都红透了。 像一只等待采撷的水蜜桃。 一吻结束。 眼睛带着情潮,他双手捧起她的脸颊,从额头吻下,每一次轻触,都点燃了一把火。 思诺情不自禁地嘤咛一声,随即将嘴唇咬得更紧。 慕言信的喉结滚动,眸色越发幽暗,手上的力度又狠厉了几分。 这几日的相思,都化作了身体间的交缠。 热浪在流窜,两个人都喘着粗气。 良久 思诺才从情潮中醒来 她想从他怀里逃脱,反而被锁得更紧。 他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仿佛在看着猎物,明显地欲求不满。 思诺别过头,满脸通红,“慕言信,你先放开我,我喘不过气来。” 他轻啄她嘴角,眉眼春色,虽恋恋不舍,但还是松开了她。 思诺窘迫地看着她,刚才的一举一动,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想我了吗?”慕言信在她身边坐下,连声音都增添几抹蛊惑。 思诺不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慕言信勾起唇角,眼中尽是调笑,“还想要?” “臭不要脸!”思诺娇嗔道,她举起拳头,故作恶狠狠地砸过去。 却被他大掌包裹住,放在了心口,“我这张脸,好像你很喜欢。” 思诺圆目微瞪,只怪她平时端庄惯了,对他这种浪语实在无法招架。 空气中的热度渐消。 思诺也终于平静下来。 “你怎么会来?公司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 慕言信笑着点点头,轻抚她的脸颊,“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来到这陌生地方。” 思诺心下动容,他居然为了陪自己,扔下公司那边的事。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一想到这,思诺便生气,刚才自己还因为他不回信息而难过。 与现在的心情的相比,简直犹如坐火箭,从惴惴不安到情绪落地,虽然时间不长,可其中的焦灼和无力感,让她真真难受。 “本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要生气了。”慕言信自知理亏,连语气都软了,趁她神思恍惚,轻啄了下她嘴角。 他的眼底泛起情潮。 “慕言信,你之前会对她道歉吗?” 慕言信身体一震,“你想听听我们之前的故事吗?” 思诺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顺从地点点头。 “那就从开始认识讲起吧。” 整整一夜,思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耳边一直都是慕言信的絮絮叨叨。 不过听过后,思诺可以简单地总结为,谁爱谁,就欠谁。 如今她跳脱出来,看两个人之前的关系,不由得替之前的她感到心酸。 好在,他们都在改变,也愿意给对方机会改变。 思诺摸着他熟睡的脸,仿佛穿越时空。 她蹭进他的怀里,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次日清晨 霍逸文按照约定,敲响了思诺的房门。 吱——门开了 慕言信裹着浴袍,站在门口,睡眼朦胧地看着他。 霍逸文心中一震,眼神瞬间暗淡下来。 “是霍大哥吗?”思诺的声音似乎很远。 霍逸文探寻地望过去,慕言信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把门缝又拉近了一些。 四目相对。 第69章 慕言信说谢谢你,霍逸文 霍逸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受伤,他晃神愣住。 “是霍大哥吗?”思诺从房间里走出来,探出一个头,看到他来了,立刻展颜一笑。 “霍大哥。”思诺瞥了一眼慕言信,随即抬头解释道,“本来想昨天告诉你的,但是他来得太晚了,怕打扰你休息。” 霍逸文淡然一笑,他多少能猜出慕言信的心思,这种“突然”袭击,多半是为了测试他和思诺的关系。 “没事,思诺,你不用解释。”霍逸文微笑回应,“你们先慢慢收拾,我去前台等你们。” 思诺难堪地点点头,就看见慕言信走出房门,“你先收拾,我出去一下。” 碰,门被关上。 两个人一路走到电梯前。 “霍大哥。” 霍逸文转身。 “霍伟霆跟我说了你的计划,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慕言信语气郑重。 霍逸文温和一笑,“你不必感谢我,我是为了帮思诺。” “无论你私心如何,我都是受益的一方。”慕言信向霍逸文伸出手,“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如果需要我帮忙的,我定赴汤蹈海。” 霍逸文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顿了顿,随即也握住了他的手,“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只要你真心待她。” 慕言信勾起唇角。 “你们在干什么啊?”思诺怔然地站在后面。 两个男人松开手。 电梯到了,霍逸文踏进电梯消失在楼梯间。 思诺疑惑地看着慕言信,质问道,“你们达成了什么商务合作吗?” 慕言信轻轻捏了捏她脸颊,表情颇有几分认真,“史上最难的合作。” 随即把她重新推回酒店房间,留下她一声声质问。 半小时后车子终于停在了医院门口 思诺由护士引导来到了检查室,慕言信紧紧攥着她的手,满脸的担忧,“别担心,我在外面。” “也不知道谁在担心。”思诺拍拍他潮湿的大手,心里暗笑,“你手都出汗了。” 慕言信尴尬地松开,深呼出一口气,转头问护士,“我可以陪她一起检查吗?” “只能病人一个人进去。”护士说得非常明确。 思诺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慕言信手足无措的样子,她突然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我只是做个检查,在国内我也天天做检查,都习惯了。” 慕言信担忧地看着她,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如果不舒服,中途就出来,不要勉强自己。” 思诺温柔笑着,对他和温逸安点点头。 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思诺才从检查室出来。 她脸色煞白,每一次检查,被这些仪器包裹,她似乎都能感受到死亡的冰冷。 慕言信一直沉默地看着时间。待她一出来,立刻上前扶住她,满眼担忧,“感觉怎么样?” 思诺心里仿佛立刻有了着落,靠在了他怀里,好温暖。 “还好,就是头有些晕。” “过来这边坐会。”慕言信扶她坐在走廊椅子上,反复摩擦她冰凉的手掌。 “霍先生,请您借一步说话。”是护士的声音。 霍逸文一怔,定了定心神,说道,“思诺,检查做完了,你们可以先回去了,等结果出来了,我就去找你。” 思诺点头应允。 车上 “你说医生会对霍大哥说什么呢?”思诺心里也七上八下,毕竟这是她失忆以来,做的最长的一次检查。 “放心吧,如果真有什么,医生也不会让你回来。”慕言信柔声安慰道. “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信呢?” 慕言信对她的担忧感同身受,他捏了捏她掌心,安慰道,“检查才刚做完,等结果出来也要一段时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是啊,霍三小姐,我们霍总找的这个医生可是最权威的约翰教授,为了找到他给您检查,还特意申请了其他的医疗项目。”Sunny骄傲地说着,时不时还瞥一眼慕言信。 “霍大哥,是个好人。” “这么快就发好人卡了,看来我们霍总没机会了。”Sunny由衷感慨道。 “Sunny小姐,你误会了,他是我大哥,我已经结婚了,这位是我丈夫。”思诺氏看着慕言信,如果再不给他正名,估计他会立刻开口怼人家,到时候就尴尬了。 “哦,不好意思,瞧我乱说的,这位先生,你别介意。”Sunny自知冒失,赶紧道了歉。 即使这样,慕言信还是全程黑脸。 回到酒店后 慕言信接了一通电话。 他眉头紧蹙地打开电脑,开始和公司管理人员开视频会议。 思诺知道,公司创建之初是最忙最累的。 可他还是为了陪他,推掉了公司的事情。 她心里有些愧疚。 不久之后 霍逸文也回来了。 慕言信放下手边的会议,认真地听霍逸文带来的结果。 “检查结果和国内大体一致,你不用太担心。”霍逸文坐进沙发里,“教授给你开了一些营养神经的药,不过,他专门提了针灸,我觉得不如我们中西医结合看看。” “那医生有说什么时候能恢复吗?”思诺焦急问道。 霍逸文摇摇头,如实回答,“你大脑里有瘀血,保守估计也要两个月到两年,不过,只要我们积极治疗,说不定可以创造奇迹。” 慕言信全程都沉默不语,静静听着。 “对了,医生还建议你回到熟悉的地方,有助于你恢复记忆,等我一回国,我会跟爸爸再好好说说。”霍逸文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慕言信。 “我以为这次检查会有什么新的治疗方法,没想到还是一场空。”思诺有些懊恼,原本她以为可以快点恢复记忆,看来她还需要耐心去等。 “等待又何尝不是一种治疗。”慕言信温柔笑道,“你就听你霍大哥的吧。” 思诺一惊,“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有灵犀了?” 霍逸文讪讪一笑,“思诺,想在A国待几天吗?我可以安排Sunny陪你逛逛。” “不了,霍大哥,我们还是打算回去,毕竟公司那边还有很多事情。” 慕言信一愣,“思诺······” “你不止有我,你背后还有一堆人等着你呢。” 慕言信一时语塞,随即露出感动的笑容。 于是,二人乘坐最快的飞机回国 飞机一落地,就接到了霍伟霆的电话。 慕言信牵着她的手走向出口。 一道冷然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 第70章 霍父说签了这份离婚协议 慕言信和思诺并没有发现那人的目光,只顾着和霍伟霆寒暄。 哪知,下一秒,霍伟霆表情瞬间僵住,他指了指二人身后,“爸,你怎么来了?” 两个人同时转身,正好对上霍父审视严厉的眼神,他不假辞色,面色阴沉。 “跟我回家,思诺。”霍父直直地盯着她,又看了眼慕言信,厉声道,“慕言信,你跟思诺一起。” 路上 慕言信被要求单独坐一辆车。 思诺和霍伟霆战战兢兢地同霍父坐在一起,前途未卜。 半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了霍家老宅 霍父面色阴沉地迈下车,朝慕言信开口道,“跟我去书房。” 思诺惊慌失措地晃了神,立刻拦住霍父,恳求道,“爸,是我要他陪我出国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霍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思诺,“你和你哥的事我一会再找你们谈。” 说完,拂袖而去。 慕言信朝思诺点点头,示意她要冷静。 思诺只能目送他们离开。 “哥,爸他会怎么惩罚他?”思诺第一次见到父亲生这么大气,更无法预料后果。 霍伟霆面色凝重,“爸最痛恨别人骗他。” 书房内 慕言信毕恭毕敬地站在霍父偌大的书桌前。 霍父靠在椅背上,神色肃穆,即使一言不发,依然让人觉得压抑般的可怕。 “爸,这次是我失约,您不要责怪思诺。”慕言信毕恭毕敬地解释。 霍父沉声道,“阿信,你之前答应我时,可是言之凿凿。” 慕言信垂眸,沉声道,“没错,当时您让我处理好秦宇顺的事情才能见思诺。” “我最痛恨别人骗我。”,霍父面不改色,继续说到,“一个不讲信誉的人,我不相信他能带给我女儿幸福。” 霍父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离婚协议,递给慕言信。 慕言信狐疑接过,身体瞬间凉透,“爸,您这是?” “签了吧,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叫我爸。”霍父无情的声音传来,“我不想思诺再卷入你和秦氏的纠葛中,她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慕言信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手心里的协议仿佛有千斤重,“爸,我和思诺是真心相爱,希望您能成全。” “成全?”霍父冷哼一声,“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我们霍家万万不会把女儿嫁到你们慕家。”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慕言信万分不解,在他的印象中,小时候,慕家和霍家还经常往来,并不像现在这般生疏。 “你爷爷当年对我母亲爱而不得,就伙同别人拐走我的女儿,因为思诺最像我母亲,就逼迫你娶她。”霍父胸膛剧烈起伏,表情痛苦,“他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明知道思诺是我们霍家的女儿,还把她寄养在蓝家,让她在你家受尽委屈。” 听完这一切,慕言信只觉得胸口闷疼,他本以为,他们之间只横亘着秦宇顺,只要解决掉他,他们便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在一起,可现在却被告知,他们的误会缘起于父辈。 他颓然松手,脸色煞白,颤抖地握着离婚协议,“这不可能,爸,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为何之前你不说?” “既然你还不信,那这个人你总认识吧。”霍父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有一个女人。 “是王芝兰,当年她好像负责照顾思诺。” “没错,后来她改名为白黎,当年就是她为了你爷爷,拐走了我的女儿。” 慕言信踉跄地后退,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他捏捏眉心,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心口仿佛有重物撞击。 他颤抖地拿起笔。 突然,门被推开 眼前突然出现思诺焦灼痛苦的脸庞。 “爸,幕爷爷他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从不会让我受委屈,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思诺站在霍父身边,抓住他的胳膊,哀求地看着他。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王芝兰临死前才肯将这一切和盘托出。”霍父心疼地看着她,“如果不是她和慕家老爷子,你怎么可能流离失所20多年,爸爸不想你再受委屈。” “可我没有受委屈。”思诺言之凿凿。 “我的傻女儿,他有什么能力保护你。” “我自己的幸福我想自己做主。”思诺语气坚定的说道。 霍父叹了一口气,“那个秦家······” “我现在是霍家的女儿,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秦家二小姐也想和我们合作,铲除秦宇顺的势力,我想,不久,他就会被绳之以法。” “是的,爸,其实我们已经掌握部分秦宇顺的证据,很快,我们就会有更多的证据。”霍伟霆劝道,“爸,我一路看着阿信和思诺走来,虽然前期他们有误会,可我敢肯定,阿信他从未做过对不起妹妹的事情,至于你们听到的传言,那都是为了收购蓝氏而放出去的烟雾弹。”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儿子不敢骗您,更何况思诺是我妹妹,我不可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啊!” 霍父不再说话,只沉默地靠在椅背上。 叮叮叮电话响了 霍父接通了电话,面色突然变得越发凝重。 他挂断电话,沉声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会查清楚,再我查清楚之前,你不可以再去蓝氏上班,如果你真想学习管理公司,你就让你大哥教你便罢。” “爸,其实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想回家,医生也说,回到熟悉的地方才会有助于我恢复记忆。”思诺心中忐忑,不敢抬头看霍父,但语气坚决,“况且这几年我身边的亲人就只有他和爷爷,我想回去。” 思诺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霍父。 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霍父又恨又心疼。 他蓦然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慕言信,“阿信,你敢跟我打个赌吗?” 第71章 离婚 话音刚落。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 书房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慕言信不可思议地看着霍父,“打赌?” 霍父眼神复杂地看了他几秒,决然说道,“如果你签下这份协议,我可以向你保证,等你铲除秦宇顺的势力,我立刻让你们复婚。” “爸爸!”思诺惊呼出声,“我是的女儿,不是你的商品。” “思诺,爸爸都是为了你好。”,霍父阴沉着脸,眼中有狂风暴雨,他顿了顿,继续对慕言信说,“如果你不签,你也见不到思诺,你们的婚事我自会请律师专门负责。” 思诺的心咯噔一下,仿佛有千斤重物撞击,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爸,当年你拆散了我和诗雅,现在你要拆散阿信和妹妹,我不懂,你难道想看到你所有的孩子都离你而去吗?”霍伟霆眼底猩红,绝望地望向霍父。 “我心意已决!”霍父背对着他们,望向窗外,声音不容置疑。 “霍叔叔,我签!”,慕言信眸色变幻莫测,拿起了笔。 声音很淡很清,思诺怔在原地,静默地看着他,心里针扎一样痛。 “慕言信。”思诺声音哽咽,她抚着胸口,心脏尖锐地疼痛,好像被一双大手掐住,“你要是敢签,你就再也见不到我。” 慕言信垂眸,眼眶酸涩,手指一直发着抖。 “阿信······”霍伟霆不安地看着他。 话还没说完,慕言信就毅然决然地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空气突然凝滞。 慕言信颓然放下笔,他深吸口气,抬眸,眷恋地看着思诺。 思诺下意识地摇头,泪水模糊了眼睛,她不相信,经历了这么多。 他们依然是同样的结果。 慕言信握紧拳头,强忍下心中酸涩。 他眼眶突地红了,却强忍住泪水,幽幽说着,“思诺,你愿意等我吗?” 思诺颓然一笑,良久,才抬起下巴,语气极淡却决绝,“我不愿意。” 话音刚落,思诺夺门而出。 霍父欣喜的收好协议,拍了拍慕言信的肩膀,“阿信,那我就等你的成果了。” 说完,转身离开。 “阿信,你这是为何?”霍伟霆扳过他的肩膀,“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 “我没得选,不签,我和思诺每次连见面都要偷偷摸摸,签了,我们还有机会光明正大地一起出现。”,慕言信推开他,语气尽是苍凉,“思诺是霍家的女儿,难道我要她和她父亲决裂吗?” 霍伟霆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离开霍家之前,慕言信敲响了思诺的房门,可是她并没有打开门。 “思诺。”慕言信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你相信我,我们很快就可以复婚。” 一阵沉默 思诺心如较绞痛 如今他们已经不是夫妻,她能承受他们很多种关系,可每一种都不是离婚。 脚步声在门边消失,思诺的。头开始剧烈地疼痛。 她翻出从国外带回来的药,倒了水,硬生生吃了进去。 缓了好一会,思诺头脑才真正清明下来。 她蜷缩在床上,心里突然被切去一块,空落落的。 原来她竟真的被抛下了,没有一个人在意她的感受,都自说自话地认为,他们所作所为是为了自己的幸福。 难道她自己不能决定自己的幸福吗? 思诺的泪水静默的落下,她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未来该如何走下去。 但她唯一想做的就是离开。 她拿出行李箱,只拿了几件常穿的衣物。 趁着夜色,离开了霍宅。 萧漾工作室 思诺突然出现在工作室时,萧漾还没有离开。 她看了看她的行李箱,便了然一切。 接过行李箱,萧漾探寻地问道,“我的霍三小姐,你怎么还玩起离家出走的戏码。” 思诺脸色苍白,头晕,心也痛。 思诺眼眶憋得通红,抬眸看她的眼神充满委屈,“我暂时想住在这。” “当然可以,这里也是你的工作室,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萧漾给她倒了一杯水,担忧地看着她,“和谁吵架了?” 思诺接过温开水,一股暖意直冲她的四肢百骸,“萧漾,我想继续写小说,我发现,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和自己的事业才真的靠得住。” 思诺语气决然。 “可你不是在慕言信的公司上班吗?”萧漾疑惑,实在猜不透小两口在玩什么新型的关系。 “明天我就正式上班,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开口。” 思诺不想再提他,盯着行李箱,不再说话。 萧漾也识趣地不再问了,转而说道,“你如果加入,那我们工作室名声鹊起指日可待。” 一提起工作室的工作,萧漾就开始滔滔不绝。 原来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孵化她的影视化版权,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就能正式签署合同。 思诺心中安慰,还好自己曾经为这个天赋努力过,要不然,真不知道除了依靠父亲和老公,自己还能做什么。 三天后 思诺和萧漾来到影视公司签署影视版权合同。 两个人兴奋的手舞足蹈,之前离婚的阴霾情绪慢慢被调整过来,思诺现在只想好好经营他们的工作室。 “多亏了你的名气,要不然我们工作室现在还不能开张呢?” 思诺虽然已经封笔三年,但往昔的热度依然在,影视公司评估后,决定以2000万的价钱买入。 萧漾看着工作室账户突然到账2000万,立刻决定带思诺去潇洒。 午间的CBD到处都是白领 萧漾好不容易抢到了一家知名餐厅的靠窗位置。 她拿起菜单,让思诺点餐。 可她着实没胃口,又推让了过去,“我就吃些清淡的,其他的你随意就好。” 随后,歪头看向窗外奔流的人群。 一周前,她还和他们一样,每天心中都是项目进度和报表。 一想到这,思诺心中不禁怅然若失。 突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刻夺走了她的呼吸。 他逆光而站,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裤衬衫,看上去沉稳禁欲。 思诺不由得看呆了。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 那人也突然向这边望过来。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第72章 与慕言信偶遇 而当她旁边的女人转过头来时,思诺顿时觉得有什么重物正撞击自己的心口。 林诗雅! 他们为何会在一起? 思诺不由得苦笑,眼中有湿意,心痛的麻木了,只剩下自嘲。 一晃神间 餐厅突然喧嚣起来 慕言信带着公司同事坐在了她的斜对面。 “思诺,好久不见。”熟悉的声音,可听起来还是缺些什么东西。 思诺抬眸,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慕总!” 这一声称呼,生生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慕言信立在她身边,深深地看着她。 萧漾识趣地邀请慕言信坐下一起吃,慕言信刚想坐下,思诺立刻拿过她的包放在隔壁座位。 “萧漾,慕总很忙,而且他还带了这么多同事来,肯定不方便和我们同桌吃饭。” 慕言信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尴尬地立在桌边。 话音刚落,林诗雅就从对面走了过来。 一股甜腻的味道袭来,思诺胃里不由自主地翻涌起来。 她连正眼都没给她,语气森冷,“两位,你们再这样围观下去,我们还怎么吃饭?请回吧。” 林诗雅接着说道,“阿信,那边还有王总呢,你不过去不合适。” 话音刚落,林诗雅好奇地瞥了一眼,她还想着到底是谁能让阿信亲自去打招呼,原来是前妻。 “思诺,诗雅她只是项目代表,我们一起吃个饭而已。”慕言信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希望她不要误会。 林诗雅上下打量着思诺,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霍家三小姐。 这个女人何等好命,为什么这么好命的不是自己。 “慕总,你同事都等急了,你快回去吧。”思诺夹起一片青菜,优雅地放进嘴里,语气沁着漫不经心。 慕言信心里百味杂陈,转身离开。 只剩下呆若木鸡的萧漾。 这和她认识的慕言信简直判若两人。 之前的他还是只骄傲的花孔雀。 可现在却像一只失势的小鹌鹑。 “思诺,你这都能忍?用不用我找公司那几个年轻小伙,打她一顿,让她在他身前花枝招展。” “我们已经离婚了,他爱和谁在一起,和我无关。”思诺继续夹菜,眼底毫无波澜。 倒是慕言信,时不时朝这边望过来,那望眼欲穿的眼神,让萧漾都觉得,无论他犯了什么错,都要马上原谅他。 “实时播报啊,慕言信和林诗雅坐得很远,完全没有眼神的交流。” “萧漾!” “哎!” “吃饭!” “好的。”萧漾识趣地闭上了嘴,心里无奈叹气。 思诺在一盘沙拉里面扒拉,再也没吃一口。 回到工作室也是闷闷地坐着。 门外突然响起汽车声。 思诺打开门,只见霍逸文优雅地走了进来。 思诺展颜一笑,“霍大哥,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霍逸文将手里的一个大盒子递给她,温柔地笑着,“这是给你的礼物。” 思诺道谢后就放在了一边,招呼他坐下。 “我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霍逸文眼底闪过一丝愧疚,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思诺,不是我跟父亲说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思诺淡然一笑,随即点点头。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 有些事情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 这就是命中注定。 霍逸文看着她,她今天穿的纯白长裙,看上去优雅飘逸,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振翅飞走,“思诺,最近你过得还好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一天一天就这样过来了。”,思诺心中一顿,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不过我最近重新开始创作了,很快,你就可以参加我的签售会了。” 思诺故作轻松一笑,随后眸色暗淡下来。 霍逸文抿紧嘴唇,担忧地看着她,“其实你不用太勉强自己,也不用证明自己什么。” 思诺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有重物垂直落在她心里。 慕言信也曾经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思诺摇摇头,不想再提,便问道,“爸爸那边,你想好了如何交代吗?” “既来之则安之。”霍逸文淡然一笑,“如果我被父亲开除了,你们这里能收留我吗?” “什么?”思诺反问,“那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和你在一起,怎么会大材小用呢。”霍逸文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思诺一惊,立刻别过了头,“霍大哥,你真会开玩笑。” 霍逸文了然,温柔地看着她,“听说你卖了影视版权,恭喜你,我们思诺一直都这么优秀。” 思诺害羞低头,“这没什么,跟你们动辄几百亿的项目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思诺你这么优秀,无论做什么,都会非常出色。”霍逸文直直地看着她,语气极其认真。 思诺讪讪一笑,“只有霍大哥这么认为。” “那是别人没有发现你内心的温柔沉静,才华傍身却不张扬,有一种随遇而安的美。”霍逸文脱口而出,眼角偷偷看她。 她的侧脸白皙透亮,眼睛含水, 一缕阳光照进来,打在她侧脸,更显得她面若桃花,温柔如水。 他的心漏跳半拍。 思诺害羞一笑。 她不知,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优点。 原来,有人会因为她是谁,而真心地欣赏。 “霍大哥,你言重了。” “一点都没有言重,你短短几年就登上了年度畅销榜,可能很多人要奋斗好多年,才能取得你的成绩,这是天赋异禀。” “真的过誉了,我只是从小性格内向,只喜欢看书,看得多了,就会写了,再加上,上了大学,又遇到了好的老师,其实我是因为幸运。” “虽然都重要,可最关键的还有性格,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还有谁能安静地几年才写一本书,删了写,写了删,就这股韧劲,也不是谁都有的。” 被这么明目张胆的夸奖,还是第一次,思诺心情没由来地好起来。 霍逸文坐在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后天晚上有一个晚宴,听说邀请了着名小说家裴妍,你有空和我一起去吗?” “裴妍?”思诺惊呼出声,“好啊,萧漾也很喜欢,我可以带她也去吗?” “当然可以。” 晚宴当日 慕言信刚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驱车来到宴会厅。 刚泊完车,远远地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穿着拖地黑裙,头发盘起,优雅又端庄。 第73章 晚宴“失火” 思诺拉起长裙,局促的站在霍逸文身边。 车来车往,她手心里都是汗。 在她模糊的记忆中,慕言信从未带她来过类似的场合。 思诺抬眸。 霍逸文穿着一袭深灰色西装,眉眼温柔地看着她,眼里尽是惊艳。 他倾身,向思诺伸出手,“如果紧张的话,可以挎着我的胳膊,我将十分荣幸。” 思诺莞尔,霍逸文总是温柔体贴的,“谢谢霍大哥。” 她挎着他的胳膊,穿过酒店大厅,走了进去。 宴会设置在内院大厅里。 当他们走进大厅时,立刻引来了全场的关注。 “那个是霍逸文吧,他旁边那个女的是谁?” “当然是女伴了,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女伴不得天天换,你哪能认识的过来。”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讥笑声传来。 慕言信刚结束一天的工作,他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靠在椅背上,纤长手指勾起酒杯,小口饮着酒。 刚才的场景一直在脑海里盘旋,慕言信捏着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当听到“霍逸文”三个字时,他条件反射似地转过头。 他起身,走近人群,旁边的人毕恭毕敬地跟他打招呼,可他却一个也听不见。 大厅门口,思诺挎着霍逸文款款走来。 拖地长裙显的她更纤细脱尘,慕言信的眼神从她的锁骨滑向脚踝,她天生骨架小,尤其是手腕和脚踝,他一掌就可以完全包住,盈盈一握,就仿佛要碎掉。 他的手臂可以不费力地圈住她纤细的腰肢。 慕言信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掌,仿佛她就在他身侧。 忽然,一个女人和霍逸文打完招呼后,就在思诺面前站定。 他们交谈的很愉快,尤其是思诺。 宴会大厅中间立刻围过来很多人,人声鼎沸。 慕言信被推搡至角落里。 “是肖妍作家吗?这可是当红作家,很难请的,是谁这么大面子?”一旁的女生欢呼雀跃地冲了过去。 “我听说是霍逸文霍总特意为了女伴请的。”女孩激动地往前挤,“他的女伴好像也是一个作家,只为搏红颜一笑。” 慕言信的脸突然阴沉的可怕。 电话突然响了 是林诗雅。 “阿信,你过来了吗?”林诗雅语气焦灼。 今天的宴会,她和慕言信才是主角。 爸爸特意为了庆祝入股尚科,举办的宴会。 所以她才能顺理成章地出现在慕言信的公司。 可她却一直没见他的踪影。 却看见思诺抢尽了风头。 宴会厅里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思诺身上。 以前她哪里哪里都不如自己,虽然现在她也不如她,可是她的爸爸却比她的强一万倍。 她气的牙痒痒,嫉妒地要发疯。 “我在内厅。”慕言信沉声道。 伴随着肖妍的离开,大厅里才重新恢复了平静。 人群散去,林诗雅才看到慕言信,她端起酒杯,雀跃的跑向他,娇滴滴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站着啊?” 慕言信定在原地,眼神一直停留在思诺身上。 林诗雅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啧啧一声,“看来他们好事将近了。” 慕言信森冷的目光投下来,林诗雅瘪了瘪嘴,不再说话。 目光在慕言信离开后变的阴仄无比。 “林小姐,您的酒准备好了,是要端给霍总和旁边的女士吗?”一个高大的服务生在她身旁站定,毕恭毕敬地询问道。 林诗雅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低声说道,“一定要亲自送到他们手上。” 目送服务生离开,林诗雅眯起眼睛。 大厅中心 思诺刚刚整理好兴奋的心情,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抬眸,慕言信正缓缓走来。他阴沉着脸,步伐又急促,让人望而生畏。 他怎么来了? 思诺别过头,挺直脊背,并不想理他。 可慕言信偏偏站定在她身前,引的人群侧目。 “霍三小姐,好久不见,这么快,身边就有“佳人”了。” 思诺簇着眉头,表情冷然,“慕总,彼此彼此。” 说完,起身就走。 慕言信不顾周围的侧目,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 “慕总,别来无恙,思诺是我带来的,请你放手。”温逸安站在二人中间,眉眼温柔,语气却决绝,他紧紧扣住他的手臂。 思诺心底泛起酸涩,一把挣脱他的钳制,在霍逸文身边站定。 慕言信的面色更阴沉了。 “霍总,蓝小姐,您的酒。”服务生毕恭毕敬地将酒递到他们面前,冲淡了其中的微妙。 霍逸文和思诺同时接过酒杯。 思诺心里本来就乱,正想一醉解千愁,却被慕言信抢了去。 他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你酒品不好,不能喝酒。” 他特意加重了“酒品不好”这四个大字。 特意强调他们曾经亲密的关系。 “霍大哥,我想出去走走。” 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位老者朝他们走过来。 思诺定睛一看,老者旁边的女孩正是林诗雅。 真是阴魂不散。 “慕总,霍总,今天能在宴会上看到您两位,真是三生有幸。” 老者头发花白却精神健硕。 “思诺,这位是林老,是我们霍家的老朋友。”霍逸文立刻正色介绍道。“旁边的是林老的女儿——林诗雅。你们年龄相当,以后可以多往来。” 思诺最近慢慢记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似乎每一件都与林诗雅有关,可没有一件事令她快乐。 “霍小姐,以后请多多指教。”林诗雅乖巧地和她打招呼。 “这位就是霍老刚刚认回的女儿吧!”林老上下打量一番,又看着霍逸文,赞叹道,“果然是天作之合啊。” 林诗雅心里暗爽,瞥了一眼慕言信,只见慕言信脸似火烧,神思有些恍惚。 “阿信,你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慕言信使劲捏着眉心,他瞥了一眼思诺,身形有些踉跄。 “我扶着你去吧。” 林诗雅手臂刚碰到他,就被他一把甩开。 她尴尬地站定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明明是专门为思诺和霍逸文准备的酒,却被慕言信喝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此刻,他肯定难受极了,她断不可放弃这个机会。 “爸,我过去看看阿信,我不放心他。”说完便追寻着慕言信的身影。 “我这个女儿,真是女大不中留。”林老无奈摇摇头。 “林小姐和慕言信从小青梅竹马,经历这么多事,也该开花结果了。”霍逸文一边缓缓说着,一边看着思诺。 她只是浅浅笑着,算是回应。 自从慕言信消失后,思诺就跟着霍逸文到处寒暄。 她今天穿着并不合脚的高跟鞋。 站了一会,脚酸得要命。 趁着霍逸文拿酒的空挡,她来到大厅内侧的一处安静地方,脱下鞋子,缓解一下疼痛。 脚后跟都被磨出血了,果然应酬是天底下最累的活计。 她的脸都快要笑僵了。 她一边捏着酸痛不止的脚背,一边搓揉着脸颊。 突然一股酒味从身后传来。 第74章 慕言信帮她上药 思诺大惊失色,她瞬间起身,一脚踩在裙摆上,眼看着马上就要摔倒,却被那人大掌搂住,直接圈进怀里。 一股淡淡的酒味传来,混合着体温,清冽温暖。 思诺抬眸,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 “慕言信,你怎么在这里,吓死我了!” 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思诺捂住胸口,后背贴在他滚烫的胸膛,当接触到敏感部位时,思诺腾的一下弹开了。 “慕言信,你?” 眼前的慕言信挺直脊背,修长的腿隐没在窗帘里,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脖颈和额头上全是汗。 “慕言信,你没事吧?” “那个酒不对劲!” 难道酒里有那种药? 细思极恐! 这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如果是她喝了,那后果会怎样! 思诺不敢想,她可谁也没有得罪过。 “你要帮我!”慕言信一把拉过思诺,眼神潮湿地望过来。 “你要干什么?”话音刚落,思诺立刻捂住胸口,她害怕,害怕自己被这样情念深重的眼神蛊惑。 慕言信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嗓音暗哑,“人来人往的,你以为我能做什么?” 思诺四下张望,这里虽然没那么热闹,可也经常有人路过。 怪不得慕言信都不敢走出来。 “你不是很厉害吗?什么事情都能自己解决!”就像之前,无论她如何反对,他都一意孤行的签下离婚协议,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 “我变成这样,你也有责任!”慕言信的呼吸开始急促和灼热,他扯开领带,西装下的衬衫已经湿透,隐隐约约的露出薄薄的肌肉,“我是替你喝的。” 从窗帘下面突然伸出一双手,一把圈住她的腰,他靠过来,呼吸太热了,烫的她想逃。 思诺使劲掰开他的胳膊,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慌乱中动作突然一顿。 “啊!”慕言信蓦地放开她,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你没事吧!”思诺尴尬的定住,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缓了一会,才愧疚说道,“你说吧我要怎么帮你?” “你先掩护我走出宴会厅。”慕言信若有所思。 思诺点点头,她穿好鞋子,挡在在慕言信身前。 后背紧贴他汗涔涔的胸膛,思诺强忍住脚的疼痛,掩护慕言信,亦步亦趋地走出宴会厅。 车门打开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还得劳烦霍小姐送我回家。”慕言信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语气恳切,“别忘了,我是替你喝下的这杯酒。” 思诺虽面露难色,但确实是她害他无端受罪。 硬是咬咬牙,思诺坐上了驾驶位。 送佛送到西。 回到家里 刚下车 慕言信勉强起身,踉跄地走回卧房,中途他突然转身,幽幽说道,“在我好转之前,不准离开,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霍小姐的功劳。” 思诺翻了个白眼,自知理亏,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熟悉。 思诺脑袋就开始嗡嗡作响,她捏捏眉心,良久,才找回意识。 佣人们看到思诺一个人站在这,纷纷热情地围过来打招呼。 “夫人,您现在身体如何?都想起来了吗?” 思诺眼神暗淡下来,她摇了摇头。 “那您回来住好吗?我们都很想你。”一个年轻女孩情急,握着她的手,思诺是她见过最好的女主人,她很温柔体贴,从不为难佣人,每年还给他们涨工资。 “我只是送慕言信回来,我一会还要回家。”思诺尴尬地缩回手,她的头开始痛,感觉死去的记忆正在重新破土而出。 这一切都非常熟悉,她甚至模模糊糊的想起无数个发生在这里的场景。 “夫人,您早点回来吧,这样少爷就再也不会每晚都失眠了。” “失眠?慕言信?” “是啊,自从您回家之后,少爷每晚都要喝醉了才回房睡觉。” “还动不动就发脾气,阴晴不定的。” 思诺心里一震。 她环视一周,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酸涩。 她缓缓走上楼梯,心脏不由自主跳的飞快。 推开门 一股熟悉的味道 慕言信正裹着浴巾走出来。 思诺一怔,赶紧转头,结结巴巴地说,“我不小心走进来,现在我就离开。” 话音刚落,就想夺门而出。 手指刚刚触到门把手,门板就被重重推上。 咔嗒 门被锁上 思诺转身,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狠厉,“慕言信,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这是做什么。” 他的头发还没干,水珠顺着胸膛滴下来,眸色暗淡下去。 他突然俯身,把她打横抱起,不顾她手舞足蹈的挣扎,把她轻轻放在床上。 而后倾身圈住她。 熟悉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 思诺身心一震。 这样的场景,她似乎经历了千万百次。 她怔怔地看着慕言信,心如战鼓。 手肘艰难地支在绵软的床上,一点一点向上移动,很怕碰到她不该碰到的地方,“慕言信,我可刚刚帮过你,这就是你的报答?” 慕言信深深地看着她,勾起嘴角,直起身,从床上弹开。 他打开柜子,拿出一个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一瓶药水。 大掌拉过她纤细的脚踝,顶在他线条分明的腹肌上。 思诺不习惯这样的亲昵,想拉回脚踝,却被拉狠狠钳制住,重新放回他的膝盖上。 他托起她的脚。 思诺惊的脸色一红,还好她的裙摆长,可以遮住那一片春光。 第75章 慕言信带思诺回家 他拧开药水盖子,大掌摩擦她白皙的皮肤,细细地涂抹在她破皮流血的地方。 “疼······轻点。”思诺生理性地抽回脚踝,拧着眉看着慕言信。 药水顺着脚踝向下流至大腿。 “别乱动。”他重新取出一根棉签,徐徐向上,擦净药水留下的痕迹。 指节似有若无划过她敏感的大腿内侧。 惹的她一阵战栗,脸腾的红了。 冷白的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淡棕色痕迹,像刚刚淡了的吻痕。 慕言信抬眸,擦去脖子上的汗,灼灼地看着她。 似乎感受到了注视,思诺抬起头。 四目相对。 心跳加速,思诺立刻收回视线,缩起脚踝,拿被子盖上,"谢谢了。 声音沙哑。 慕言信微翘唇角,从床上下来,站在柜子前。 窸窸窣窣的声音。 思诺好奇地抬起头,正好看见他的浴巾落地。 “慕言信,你换衣服都不避人吗?”思诺窘迫地捂住眼睛。 即使他宽肩窄腰,美不胜收。 “你也换件衣服吧。"慕言信淡淡一笑,扔了一套衣服在床上,“你的鞋子都把脚磨成那样了,为什么还穿?” 思诺拿起床上的衣服,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一套宽松的月牙白旗袍。 和今天的自己,风格迥异。 她摩擦着旧日的衣服,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那个自己,仿佛平行空间的她,过着和自己全然不同的生活。 “再想什么?”慕言信在她身边坐下,思诺没有再躲,怔怔地看着他。 他已经换好了睡衣,头发也擦干了,松软的垂下来。 就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他本就五官硬朗,额前的刘海让他看起来整张脸都柔和起来,尤其是他的眼睛,被眼睫毛盖住,只有离近了看,才能看清眼波中的流转。 空气突然有些热。 慕言信眼神上下打量着她,突然俯身,擒住了她的嘴唇。 他们好久都没亲吻了。 思诺感到一股电流从腰间升起。 本想拒绝的话被他的吻打断,思诺随手摸到一个手机,朝他脑袋砸去。 “啊” 一声吃痛,慕言信捂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慕总,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思诺被吻的身体发软,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慕言信倾身,把她压在身下,“我们只是签了协议,还没有去民政局,就还是夫妻。” 说完,嘴唇便开始在她脖颈间逡巡,热气呼在她脸颊。 “你想的美。”话音刚落,握在手里的手机又准备砸过来。 却反手被慕言信拦下,他抓过她手腕,一使劲,手机就掉落在地上。 男女力量悬殊,让她的挣扎仿佛是引诱。 所以,这三年期间,即使她不愿意,也会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思诺想想就生气。 她最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似乎每件都不痛快,不是被慕言信冷落,就是被他······ 脸颊瞬间被气得涨红起来。 “你脾气真是一点都没变。” 把手机拿得离她远远的。慕言信身体陷进沙发里,深深地看着她。 她气鼓鼓的,像一只河豚。 她们终究是不一样的,之前的他们,即使感情上蒙昧,可身体上却十分契合。 他知道她爱他,全心全意。 如今的思念,要比失忆前尖锐了很多。 自己亲手养的玫瑰,突然长出了尖刺。 慕言信眼底闪过一丝暗淡,他若有所思地说,“你记不记得,那次你发脾气,把我的手机都扔出去,满院子都是。” “那还不是你想囚禁我。”思诺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慕言信身体一震,他惊讶地起身,向她确认,“你都想起来了?” 一把扳过她的肩膀,他蹲下身,与她平视,焦灼地看着她。 “偶尔……”话还没说完,慕言信就一把搂住她,深深地抱着她。 “太好了!”声音颤抖,慕言信展颜一笑,像个孩子。 思诺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被他明媚的笑容感染,一下子失了神。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的这么开心。 她心跳很快,抬眸看他,两个人都有些热。 叮叮叮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是霍逸文。 思诺瞬间回神,慌乱地转过头,刚想接通电话。 手机就立刻被慕言信抢过来,眼底有潮意,“能不能一个晚上没有他。” 语调酸涩,像被遗弃的小媳妇。 思诺愣住了,不可思议地提高了声线,“堂堂慕言信居然吃醋了?” 思诺捏过他的下巴,青色的胡茬有些扎手,她还轻轻摩擦了两下,眼里竟是调笑。 慕言信反常似的没有反抗,他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下巴突然就压在了她的手心。 思诺瞪大眼睛,她不知所措地擎着手臂,不知道该继续保持还是撤回。 正思忖时,手心好像被轻轻挠了一下,慕言信的吻落在她湿漉漉的掌心。 思诺立刻惊慌失措地收回手,从床上弹起来。 嘶的一声 裙摆被硬生生撕开两半,碎在了慕言信脚下。 “我不是故意的。”慕言信起身道歉,顺手提起裙摆扔到了卫生间,“这件衣服确实不适合你。” “你······”思诺气急败坏。 话还没说完,慕言信就重新把衣服拿给她,“换上之前的衣服吧,不合适的就不要穿了。” 思诺看看自己暴露的大腿,只能隐忍不发,钻进卫生间换好衣服。 她闻着衣服熟悉的味道,和刚刚慕言信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把衣服挂起来,看着自己曾经使用过的东西,还和之前一样摆放在同样的位置。 眼睛突然模糊了。 良久不见任何动静 慕言信敲了敲门,“思诺,你还好吗?” 思诺擦干眼泪,打开门。 慕言信瞪大眼睛看着她,恍如隔世。 他温柔看着她,满眼的眷恋,不由痴痴看呆了。 思诺缓缓对上他失神的眼睛,她抿紧嘴唇,害羞地低下了头。 “搬回来住吧,这里的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都是你熟悉喜欢的。”慕言信语气诚挚,他滚动喉结,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思诺舔了舔嘴唇,心里和头脑不停地做着斗争。 “那我问你,今天你为何和林诗雅在一起?”她缓缓抬头,语气中有些犹豫。 “林叔叔庆祝入股尚科,特意举办了这场宴会,我没有和诗雅在一起,我是林叔叔邀请参加的。”慕言信语气真诚,没有任何撒谎的迹象。 “那天吃饭你们为什么在一起?”思诺追问。 “她现在在尚科上班!”慕言信突然压低声音,低下头。 “就因为她爸爸入股,所以你就让她去你公司上班?”思诺不可置信地质问他。 “这是他入股的条件!” 慕言信的坦诚却成了诛心的毒药。 思诺冷哼一声,“好,我明白了,再见,慕言信!” 话音刚落,就朝门口走去。 慕言信一把拽住她,语气焦灼,“思诺,我和她真的只是朋友,以后也只能是朋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思诺甩开她的钳制,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冲出门外。 慕言信看着她夺门而出,心底泛起苦涩。 很快又平复好情绪,追了出去。 “你想让我怎么做,我都答应你。”,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语气既焦灼又诚恳,甚至还有几分卑微。 “我让你做什么?”思诺眼底突然泛红,这么长时间,他还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到底是什么,“慕言信,你有没有想过应该是你去主动做什么呢?” “什么?” 嘟嘟嘟 楼下突然传来刺耳的喇叭声,一辆车停在了慕宅门口,车灯刺眼,照亮了整个慕宅。 第76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叮叮叮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是霍逸文。 思诺深呼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霍大哥!” “思诺,我在楼下,这么晚了,该回家了。” 思诺惊讶,快步走到门口,霍逸文正从车里下来,温柔地对她笑着。 思诺突然觉得很愧疚,她不应该不告而别。 可是慕言信刚刚挂断了他的电话,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慕言信家里呢? 霍逸文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她的衣服上,一想到刚刚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就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霍大哥,真的抱歉,没告诉你就离开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思诺疑惑问道。 “晚宴才开了一半,你就不见了,我很担心你。就调了监控,看到你和慕言信一起离开了。”霍逸文面无表情地说完,又瞟了一眼同样立在门口的慕言信,“我是来接思诺回家的。” 慕言信面色阴沉地走上前,将思诺拉至身后,“她的家就在这里,谁也不能带走她。” “霍大哥,你送我离开这里。”话音刚落,思诺就踏进霍逸文的车。 眼中全无留恋。 慕言信眼眸立刻暗淡下来,刚想说些什么。 一辆车子又开了进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艳丽的女子。 是林诗雅。 她一看到慕言信,就娇滴滴的走过来,直接贴在他身上,“阿信,你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害我找了你好久。” 慕言信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和她故意拉开距离,“你过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霍逸文的车子径直从眼前开走了。 “思诺······” 慕言信眼睁睁地看着车子离开,眼里尽是沧桑。 思诺憋的眼眶都红了,她强忍住泪水,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人,亲密地站在一起。 一副余情未了的模样。 思诺心里暗笑,为什么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她还要信任他。 真是够傻的。 思诺苦笑。 “思诺,你没事吧。”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思诺摇摇头,“我没事,霍大哥,送我回公寓吧,我不想回家。” “好的。”霍逸文没说话。 空气中出奇地安静。 半个小时候 车子在公寓前停下,思诺郑重地道谢,霍逸文依然温柔地看着她。 思诺心底一直对他有愧,只是他对自己实在太好了,好到让她有负罪感,“霍大哥,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霍逸文一愣,淡淡一笑,“思诺,我只是送你回家,这不算什么,即使是普通朋友,我也会这么做的。” 思诺点点头,被他这么一说,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她下车亦步亦趋的回到公寓。 手机进来一条信息。 是慕言信。 “思诺,别误会,不是我叫她来的。” 思诺关掉手机,她不想再回复他任何信息。 三天后清晨 思诺穿戴整齐的站在电梯间,她打的车才到楼下。 今天是跟影视版权公司第一次见面,所以她穿的很正式。 萧漾也准时来到公司门口。 两个人一齐走进公司。 刚一进门,就被前台小姐安排暂时在会议室休息。 他们的老总还没到。 听说今天还会有另外一个负责人参加,非科班。 “非科班的人过来指导我们,外行人指导内行人,我真担心剧本的质量。”萧漾在思诺耳边小声嘀咕,内心里十分不满。 “先别下定论,说不定他会以观众的视角给我们提很多意见呢,保持开放心态吧。”思诺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萧漾也只能听天由命。 突然,门被推开,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王总,你好!”两个人同时跟他打招呼。 “不用客气,快请坐,本来另外一个负责人也要来的,但他临时有会,就来不了了。”王总歉意地说道,“不过,为了表示歉意,他说今天中午请两位小姐吃饭。” “不用了,王总,下次再见也来得及,况且我们也可以通过网络练习。”思诺拒绝地很彻底,她本就不擅长这样的场合,和不认识的人寒暄简直是她的重灾区。 “霍小姐,他特意提出想见见你,来都来了,就简单吃个饭。” “可是······” 话还没说完,萧漾拽了拽她的袖口,给她使了个颜色。 思诺只好作罢。 还好会议很顺利,因为要经常见面,所以这次双方初步设置了时间节点。 临近中午,王总立刻结束掉工作,殷勤地指引他们来到公司楼下的餐厅。 一个上午的讨论几乎耗尽了她的力气,她现在就想大吃一顿。 可奈何,那个负责人却迟迟不肯出现。 思诺等的前胸贴后背了。 饭菜都上得差不多了。 突然,王总的电话响了,他毕恭毕敬地跟电话那端的人说话。 挂断电话,王总眼神暗淡下来,“他说不来了,那我们先吃吧” 思诺点头,尝了尝味道,犹豫了很久,又不好意思放下筷子。 她最近肠胃不好,还上火,根本吃不得太辣的菜,只能挑拣一些清淡的菜叶。 吃完饭后,萧漾和王总都各自有事,三个人便散了。 思诺一边在路边走着,一边想象着这个投资人的身份,想必一定是个大忙人,要不然投资2000万这么大的项目都不现身。 走着走着,思诺在路边停住,对面突然有一个人坐在车里正在朝她打招呼。 第77章 你就不怕我爱上别人 思诺定睛一看,那人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从容地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意。 是霍逸文。 电话响了。 思诺接起电话,“思诺,你在对面等我一下。” “好的。” 十分钟之后 霍逸文才从对面的人流中朝她走来。 他今天穿着深灰色西装,步履急促。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吃完了。” 思诺一顿,缓了缓,才恍然大悟道,“另外一个投资人是你?” 霍逸文探寻地点点头,勾起唇角,“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遇到堵车,你们都吃完出来了。” 思诺一时间百感交集,毕竟霍家的商业版图和影视完全没有交集。 “霍大哥,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管理霍家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思诺眼底有泪光,感激地看着他。 霍逸文迎上他的目光,柔声道,“我是个商人,这可不是帮,这是投资,我相信这个项目一定会让我翻本。” 此番话一落地,仿佛扫清了思诺之前所有的担忧,她立刻展颜一笑,“谢谢霍大哥,我会努力的。” “到时候等你大火了,我们霍氏就可以好好蹭一蹭热度,说不定连股票都涨好几个点。” 思诺一被夸就容易脸红,此刻,更是窘迫地低下头,这份信任,既是欢喜也是负担。 霍逸文静静看着她,她的侧脸白皙粉嫩,有着与她年龄不符的童稚和淡然,“思诺,有空吗?我还没吃午饭,可以再陪我吃点吗?” “好啊,其实刚才我也没吃饱,菜太辣了。”思诺如实相告,脸颊气鼓鼓的,语气十分委屈。 “那正好,就这家吧。”霍逸文指了指后面的素食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霍大哥,不用特意吃素食。”思诺并不习惯别人迁就自己。 “我也喜欢吃,走吧。” 话音刚落,就拉起思诺胳膊,朝商场走去。 一落座,服务员立刻拿来菜单,霍逸文递给思诺,柔声道,“你点吧。” 思诺应声接过,心里却始终觉得不妥,生怕自己点的他不喜欢吃,便转而建议道,“一起点吧。” 霍逸文心下了然,便自然地贴过来,两人一起翻着菜谱,有商有量。 一股清爽的味道突然钻进思诺的鼻孔,思诺身体一震。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都被霍逸文圈进怀里,他的一只胳膊自然地搭在她的椅背上,另外一只手臂翻看着菜谱。 思诺感激之余还是有些不自在,向旁边稍稍挪了挪。 霍逸文察觉到了,立刻松开了搭在她椅背的胳膊,转而温柔一笑,“抱歉!” 思诺一时语塞,心里暗暗自责,刚才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 “两位是第一次来我们餐厅吧,不如,我推荐几个招牌菜?”旁边服务员的声音立刻缓解了尴尬。 思诺点点头,认真听服务员的推荐,时不时乖巧地给与回应。 霍逸文静静看着她,她是那种相处起来令人舒服的漂亮女人,并不惊艳,却沁人心脾。 “那就你刚才推荐的那几道吧。”霍逸文打断了服务员的介绍。 思诺投来感激的眼神,她实在不忍心打断服务员的热情。 很快 菜便上齐了,的确非常清淡,却很合胃口。 霍逸文看思诺一直夹那个绿茶饼,便直接把盘子挪到她旁边。 殊不知,这一幕,被他们后面一个女孩拍下来便发了出去。 两人旁若无人地吃完后,便走了出去。 霍逸文让思诺在便利店门口等等他。 很快他便拿着两盒牛奶走了出来,把其中一瓶扎了吸管,送到她唇边,“再补充些蛋白质,营养要均衡。” 思诺接过来,道了声谢谢,便鼓起腮帮子,呲溜呲溜喝个精光,像一只发怒的河豚。 霍逸文微笑地看着她,“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取车,然后送你。” 思诺立刻摆手拒绝,“不用麻烦了,霍大哥,你还是先忙你的吧。” “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车来了 思诺习惯性地坐在后排座。 “我刚和王总确定了下次开会的时间,到时候我来接你吧。”霍逸文笑着说。 思诺没再拒绝。 “顺便回家看看吧,妈也很想你。” “我不想回。”思诺悲从中来。 “没关系,不想回就不回······” 霍逸文话还没说完,思诺的手机就响了。 是慕言信的电话。 思诺摁断了,紧接着一条信息进来了,还是他。 “在外面吗?” 思诺深呼口气,没回。 又进来一条,“什么时候回家?” 思诺没有再看。 霍逸文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好,猜到和慕言信有关,便不再过问。 半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了思诺租住的公寓 思诺下车,朝他招手道谢。 霍逸文看着她白皙肉嘟嘟的脸颊,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情愫。 思诺刚下电梯,神思恍惚地走回家里,她使劲撰着手机,仿佛手机都要变形了。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隔壁有开门的声音。 思诺一惊,手忙脚乱地拿出钥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咔嗒一声,门开了,思诺立刻打开门,刚想踏进屋里,就被一双大手扒住门板,硬生生把门重新打开。 “你干什么?慕言信。” 门关了。 “我还能干什么?”慕言信放下手里的饭盒,看着她说道,“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思诺别过头不看他,站定,“你找我什么事?” “关于那天的事情·····” “你不用解释了。”慕言信话还没说完,就被思诺冷漠打断了,“已经没必要了。” 慕言信身体一震,茫然地看着她,“什么叫没必要?” “我们已经离婚了,过段时间就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思诺猛然别过头,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她身体轻颤到发软。 “思诺,当时你也在场,你觉得我能不签那份协议吗?你爸明摆着拿着我们的感情作为筹码,让慕家去制衡秦家,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慕言信一把扳过她的肩膀,眼底染尽红,“如果我不签,我们连见面都要偷偷摸摸,你想这样吗?” “你以为你扳倒了秦氏,他就会履行协议,让我们复婚了?”思诺反问道。 “会,因为他更注重利益,而我更重视你。”慕言信深深地看着她。 “我该相信谁?”,思诺颓然一笑,“我的父亲利用我,我的丈夫抛弃我,还跟我谈什么协议?你不是说法律只会守住最低的道德底线,那万一人没有道德呢?” 思诺的声声质问如尖刺,慕言信后退了几步,“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 思诺强忍泪水,继续挑衅道,“不仅如此,万一我爱上别人了呢?” 第78章 打我吧,直到解气为止 慕言信心脏一滞,心口仿佛有重物撞击。 他逼近她,眼底充血,鹰隼般锐利眼神愤怒地看着她,手背更是青筋暴起,思诺痛得闷哼了一声。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思诺拼命挣扎,可他却反而更加用力地将她扣进怀里。 四目相对,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压制过来,思诺感觉到压迫和危险。 “那我就把你关起来,让你永远也见不到他。”,慕言信突地松开她,喜怒难辨,缓了缓神,才继续说道,“从前的你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思诺轻轻提了口气,突然冷笑道,“那是她蠢!你不让我爱上别人,可你身边却一直有林诗雅,你明明知道她对你有意,却让她在你身边工作!为什么你要求我给你守贞,自己却可以一脚踏两只船。” “这件事,我之前跟你解释过了,是你失忆忘记了。” 思诺无言以对,颓然陷进沙发里。 “那个人,是霍逸文吗?” “什么?” “你万一可能会爱上的人?”慕言信步步紧逼。 他今天下午收到了秦诗琪拍的照片,照片里两人亲密的一起吃饭。 她居然还当着他的面挂拒接他的电话。 思诺别过头,捏着眉心,“我累了,你请回吧。” “累了?”慕言信眼里暗流涌动,他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你和他在一起都做什么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管不着我。”思诺倔强地推开他,眼眶酸涩地发痛。 慕言信眼底的怒意一直从脖颈延深到脸上,冷哧道,“你想出轨?” “那又怎样!”思诺笑的更冷,连牙齿都在打颤。 慕言信眸色阴冷的可怕,“我不准!” “你出轨经过我同意了吗?你签离婚协议经过我同意了吗?我这都是跟你学的,慕总。” 听了她的话,慕言信的神色更是晦暗不明,他捏住她的肩膀,刚才的痛还没缓解,现在一碰就会痛,“你放手,你弄疼我了,慕言信!” 慕言信忽地松开手,倾身,把她一把抱起走进卧室,轻轻放在了床上。 “你敢?慕言信!” 他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解下领带,倾身压下她所有挣扎,大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急躁地用领带缠住。 思诺惊呼出声,奈何力量悬殊。 他大手毫不顾忌地伸进她裙摆,一把撕下了她遮羞 并无半点欢爱后的痕迹。 思诺恼羞成怒地并拢双腿,待他再靠近她时,抬起一只脚,慌乱中触到了他坚硬的胸膛。 慕言信一把捏住了她的脚踝,眸色开始清明,眯着眼睛看着她。 思诺痛得叫出声,蹙着眉头,他正好捏到了还未痊愈的脚踝和破皮的脚后跟。 慕言信立刻松手,焦躁地问道,“还没好吗?” 思诺即屈辱又脆弱,她缩回脚,把被仍在床上的那一片薄如蝉翼攥进手心,彷佛攥着仅存的尊严,“不用你管,你滚!”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鲁莽了。”,慕言信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我帮你上药吧。” 思诺眼底酸涩不止,浑身都在在发抖,她瑟缩着身体,手臂紧紧抱住自己。 他下床,从客厅拿来药水,托起她的脚踝,反常的,她没有挣扎,“会有点痛,你忍忍。” 手温化开了药油,慕言伸掌心覆盖在她脚踝处,力道由轻转重。 思诺只觉得肌肉的酸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她咬住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一忍,心里竟跟着痉挛般的痛,眼泪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地落下来,床单上湿了一大片。 慕言信一边揉搓,一边观察着她,看到她哭得肩膀抖动,心如刀绞。 他深呼口气靠近她,使劲把她按进怀里,单手揉搓着她手臂,一边吻她额头一边低声说道,“你让我怎么办才好?我拿你真的没办法。” 他刚才帮她按摩,身上沁出细汗,思诺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她的脸隔着潮湿的衣料摩擦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很快,呼吸也很热,却把她搂得很紧,仿佛把她揉进身体里。 “别哭了,好不好。”慕言信轻轻捧起她的脸颊,擦掉她的眼泪,却换不来她一次抬眸。 他既着急又心疼,拿起她的手就朝他胸口狠狠砸去,“那你打我,打到解气了为止,好不好。” 一拳一拳砸过去,她的手腕被震得生疼,再加上被他使劲攥着,双重的痛感。 “你放开!” “那你消气了吗?”慕言信惊慌失措地看着她,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与工作中的他截然相反。 思诺甩甩手腕,痛到不想理他,气呼呼地说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慕言信愣在原地,突然挺直身子,把衬衫脱下来,从床头柜那拿过来一把木制扇子,递到思诺手中,眼底闪过一丝急窘迫,“用这个打,不会伤到你手腕。” 说完,立刻转过身,把整个后背留给她,语气决绝,“打吧!” 思诺脸腾的红了,他本就是标致的身材,宽肩窄腰,这白花花的后背冲着她,灼得她想逃。 她窘迫地翻下床,把衬衫扔在身上,声音暗哑,“把衣服穿好,离开我家。” 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思诺以为他在穿衣服,便没回头。 说时迟那时快,思诺感受到一股更为灼热的气息靠过来,从后面一把将他拉进怀里。 他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掰过她的脸颊,两个人的嘴唇离得很近,“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告诉我!” 第79章 别逞强 慕家别墅外 蓝思诺擦干眼泪,刚从出租车下来就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她脊柱一僵,惊愕的抬头,迎上对面男人漆黑的眼眸,混合着夜色,看不清脸。 谁? “喝酒了?”声音耳熟,他扶着她手臂,盯着她红肿的眼睛,眉头紧锁,“哭过?” “谁啊你?”思诺骄傲的抬起被酒精驯服的头,眼神却迷离涣散,“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身体怔住,下一秒就俯身逼近,“蓝思诺,你看看我是谁。”炙热的呼吸忽然扑过来,困住她。 危险!想逃! 她撑开双臂,葱白的手指使劲掐着男人的手臂,想要推开他,竟惹的那人把自己拉的更近,清冽的酒香被迫与他的呼吸缠绕,靡丽的红染指着他目光所及。 “喝多了就别逞强。”潮湿的大手从手臂缓缓滑至腰间,思诺整个人突然被拦腰抱起,纤细的胳膊不知所措,胡乱抓着他的后背,可他并没与松手,只垂眸关切的看她绯红的脸,她亦惊诧的打量着他。 灼热的南方夏季,哪怕在室外站一会都汗流浃背,这样密不透风的贴在一起,闷湿的潮气和汗水隔着衣料摩擦着彼此的肌肤,消融着二人的边界。 羞耻,思诺再次挣扎,“这可是慕家门口,我喊一声,就会有人出来,把你打半死,还不放我下来。” 那人眯起眼睛,声音暗哑,“那你告诉我,我是谁,我就放你下来。” 扶住她细腰的大手突然青筋暴起,修长笔直的腿踏上通往慕家别墅的台阶。 一路上被抱着上楼,酒精在胃里翻江倒海,思维越发混沌,她靠着他的肩膀,灯光在他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忽明忽暗,喉结滚动时有碎光滑过,“慕言信?”随即又狠狠地摇头,怎么可能!他可是为了逃避和她的婚礼足足消失了三年。 “什么?”那人俯身,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语气明显急促。 莹白的胳膊突地捧起他凑近的脸,湿漉漉的眼睛迷离的对上他的。 他顿住,原来就紊乱的气息变的更加狂乱,眼神落在她殷红的唇角,却迎上她戏谑一笑,“这是梦吧,我竟然会梦见慕言信,看来姐姐我真是饿了。” 眼前的少女噙着笑意和调侃,自嘲的摇摇头,手指滑落,意识逐渐涣散。 慕言信眉头一蹙,修长有力的手指一把抓住她脱力的手腕,手背立刻爬满青筋,“蓝思诺,不准睡!” “在梦里你都不能对我温柔点吗?”思诺咬紧嘴唇,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慕言信一把钳制住她柔若无骨的手臂,任她吃痛闷哼,半起朱唇,犹如索吻。 突然两只纤细的胳膊拉近他的脸,“果然梦里什么都有。”说完便毫无技巧的的吻上他的嘴唇。 慕言信眸色深不见底,呼吸陡然急促,鼻息缠绕,他隐忍抬头,声音暗哑,“蓝思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来不及等她回答,慕言信的薄唇便重重压下,几乎粗暴的撬开她的唇齿,唇齿缠绕,甚至有滋滋水声。 思诺不受控制的喘息,他的声音忽远忽近,梦境与现实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渐模糊,她只觉得难受极了,感官从未被如此撩拨过,身体更是绵软无力。 难受! 莫非不是做梦,而是鬼压床,还是被色鬼压床?勉强召唤出最后一丝力气,思诺朝着那“鬼”的嘴唇狠狠咬了一口。 这一口已然耗费了她全部力气。 慕言信闷哼一声,一股腥甜味在味蕾处散开,他舔舔嘴唇,看着始作俑者满脸充血般通红,却还能紧紧闭着眼睛。 他的眼神扫过她浓密的睫毛和被吻的红肿的嘴唇,艰难起身,重新替她盖好被子,悄悄关上了门。 三年前他因她一句话负气离开,如今,他回来了,想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这一夜,思诺脑海中一直在重复这个画面,温逸安深情温柔的牵着蒋亦瑶从她身边走过,他的白月光回国了。 心痛! 自从蒋亦瑶出国后,她笨拙的模仿她的发型,穿搭,甚至语气,只想多引起他的关注。 的确,她做到了,他曾夸赞过她海藻般的长发,她优雅的长裙,甚至她参加诗朗诵时节奏舒缓的语气,他对着她笑,只是因为她们何其相似。 不主动也不拒绝。让她这个替身充满希望后又破碎。 如今,她即将成为众人的笑柄。 输了人还输了尊严! “真贱啊自己。”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思诺咬紧后槽牙,恶狠狠的诅咒道,“祝你温逸安早点被甩。” 英年早婚的丈夫弃她而去,暗恋之人也真情错付。真的很失败。 她擦去眼泪,挣扎着起身,脱去长裙和一身酒气钻进了卫生间。 情情爱爱这种虚幻的东西,她再也不想深陷其中。 敲门声突然响起,思诺匆忙的套上一件粉色T恤,一把推开房门。 一股熟悉的味道钻进来,她惊诧的抬头,看见一张无甚表情的脸,眉眼间散发着慵懒和似有若无的探寻。 “你昨天喝多了,这是解酒汤,趁热喝了吧!”男人将手中的碗递给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思诺此刻头发还没干,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狮子。 昨天那个竟然不是梦! 慕言信,那个履行婚约娶她,却在领证后三个月就离家三年的丈夫,居然回来了。 “我可以进来吗?”语气毕恭毕敬,慕言信柔声微笑,谄媚至极。 “等一下,我要换衣服。”思诺板着脸,神思恍惚的换好衣服,努力回忆昨天难堪的场景。 她亲了弃他如敝履的人。 然后,她又报复性的咬了他一口。 真是疯了。 不过回来的正是时候,也是他们该了结这场闹剧婚姻的时候了。 “进来吧。”思诺推开门,男人把手中的碗递给他,便朝床边的沙发走去,他穿着丝绸质地的衬衫和卡其色裤子,看上去慵懒又惬意。 思诺即尴尬又懊恼,一口喝光了解酒汤. 第80章 事业脑真香 思诺惊诧的抬头,这酸溜溜的语气莫非是在吃醋? 不可能!他明明是在嘲讽她,站在道德的高度,审判她,顺便将她合情合理的从慕家扫地出门。 慕言信看她闪过的惊诧和慌乱,蹙起眉头,眼尾一抹红染指睫毛,他复又挺直脊背,看起来像是受了委屈后依然骄傲的孔雀。 他冷着脸,指着嘴唇上的伤口说到,“后天我要去参加K大的创业论坛,这样出门,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夫人!” 思诺顿住,惊愕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冷若冰霜的慕言信会说出这样,这样甜腻的话,他居然在婚后消失三年后叫她夫人。 他是被夺舍了吗? 他们认识了11年,结婚3年,甚至读同一所高中还有大学,他说的话之简略,为人之冷淡,她都依依亲历过。 受了什么刺激? “你没事吧?” “蓝思诺?”慕言信重复她的名字,语气抑扬顿挫。 “?” 男人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先说说你的赔偿?”。 “嗯?”思诺从恍恍惚惚中惊醒,“你放心,我有药。” “再加上精神赔偿!”他补充道。 思诺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但他的眼中并没有轻佻,仿佛真的在和她谈判。 她敛气凝神,从容的在包包里拿出一张卡,郑重的递给他,“5000万,是昨天麻烦你一晚上的所有赔偿。” 慕言信没有接,撇了一眼卡面,弯起狭长的眼睛,揶揄道,“原来我一个晚上才值5000万。” 思诺涨红了脸,别过头,怎么同一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个味道。 “这本来就是你的钱。除了这三年的生活费,还有你送给我的这些大牌奢侈品,我都转手换成现金了,里面还有一些差价。” 慕言信忽的敛起笑容,“怎么?不喜欢?” “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况且,我知道你是为了报恩,才答应我爸娶我的,我们之间本就是你不情我不愿,既然你回来了,我们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 思诺说的严肃认真,她与他,本是云泥之别。 他是流落在外,终被认回的广城首富穆家长女的遗腹子,刚回国,就被邀请参加K大的创业论坛。 那可是广城一年一度的青年企业家盛会,云集了全国财富榜上的新兴权贵,他此次回国,必是要成就一番事业。 而她,只是出身平凡的女孩,因为父亲的缘故,嫁进慕家,却遭冷落。 与他结婚,是为了满足爸爸的愿望,要不是他消失三年,或许他们早就分道扬镳了,她从未想过攀附权贵。 她也是全国TOP 1大学的学生,才情智商与他不相上下,她自己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而他,慕言信,极其冷傲疏离,即使少年时期,亲历母亲郁郁而终,他也没有任何悲伤之情,面对寒霜,挺拔坚韧,面对人群,亦是高深莫测,他总是淡漠疏离,面无表情,睥睨着人世间的七情六欲。 他是捂不热的人。 慕言信修长手指交叠,一言不发,可能被她说中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吧。 思诺百感交集,晓之以理,继续说到,“就算我爸爸在你回慕家之前帮过你,可自从他过世后,你还有老爷子也同样帮助了我,让我不至于生活窘迫,就算扯平了,你不用拿你一生的幸福来还,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三年来对她不闻不问,想必他是不情愿与她结婚的,即使没有爱情,他们还曾是11年的朋友,没必要为难别人,伤害自己。 当然,她也不想一辈子面对一个身份悬殊,毫无温情的丈夫。 “对我公平这件事,你很在意吗?”慕言信淡淡说道。 “那是当然了。”思诺脱口而出,因为这场婚姻,对她也同样不公平,身份性格,差异如此之大的人生活在一起,那是折磨。 “那好。”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爬上他的脸颊,“我从未觉得娶你,是对我的不公平。” 空气突然凝滞,两人面面相觑,慕言信眼神莫测,重新陷进沙发里,他清清嗓子,补充道,“况且慕家子孙隐婚又离婚的消息一旦爆出,是对企业声誉的重创,到时候市值蒸发,恐怕是你打工十辈子都还不上的数额,你不想疼爱你的外公奋斗了一辈子的心血因为你倾覆吧。” 就刚才还差点以为冰冷的慕言信恢复了些人性,果然,以前的慕言信眼中只有分数和排名,现在的他眼中只有金钱。 你跟他谈情,他跟你说钱。 思诺只觉得心梗,踉跄的跌到了床上,还有外公,她当然不想牵连他,那个可爱坚韧的小老头疼爱她到骨子里。 父亲临终前,慕言信已经被慕家认回,他和自己都是那时候才知道,慕言信的外公居然是爸爸当兵时的老团长,两人在军营里就是忘年之交,后来爸爸为了在一次任务中保护团长,身中两枪差点命绝,从此二人感情更是堪比亲生兄弟。 后来部队改编,两人都退伍了爸爸才知道慕言信外公家里自民国开始就经商做买卖,家底殷实,爸爸自知现实中二人差距太大,而他也一心求学,二人渐行渐远。 没想到,他居然因缘巧合下资助了他的外孙。 所以他前一天能答应爸爸娶她,第二天就能和她去民政局英年早婚,让父亲临终前心生安慰,这份隐忍和决绝,肯定是离不开外公的施压。 要知道自从他高中辍学照顾癌症晚期的母亲开始,思诺就经常受教师爸爸使唤,跑腿给他的好学生送温暖,比如送汤送补品送生活用品,在他打工时,帮忙照看他母亲等诸如此类的事情。 可他他每次都淡淡道谢,客气又疏离,实在看不出他对自己有半分暧昧情谊。 但很显然,他定是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结婚后突然出国读博,即使外公威胁他如果出国就别回来,他还是毅然决然,三年来对自己不闻不问,只逢年过节让李叔送东送西刷刷存在感。 第81章 又当又立 “那你答应了吗?”萧漾追问道。 思诺垂下头,没说话。 她的确满意慕言信的色相······ 萧漾意味深长的看着思诺,幽幽的说,“你们昨天是不是······” “没有,不是。”思诺摇头否认。 “但是你真的放下了吗?”萧漾直直的看着她。 “这世间男人多的是,这个不行,就换一个,可是这次,无论是恋爱还是婚姻,我都想自己说了算。” “那是不假,我可不想你从一个火坑跳到另外一个未知里,虽然他言之凿凿,可人心隔肚皮,前后变化这么大,几分真几分假,还需要时间去验证。” “说实话,我也觉得奇怪,他这次回来变化很大,可他是爸爸严选之人,况且慕家,对我真的非常好。就算给自己一个机会。在确认感情之前,我们之间都会清清白白,没有孩子也不会有财产纠纷,因为慕家只有生下孩子才能继承财产。”思诺一气呵成的说完,萧漾都快相信是自己多虑了。 “你当真把持的住?就慕言信,就他那样,不把你······”萧漾揶揄道,“就怕你到时候人财两空。” “萧漾!”思诺脑海里闪过慕言信半遮半掩的衬衫,“我觉得应该可以吧,但如果他不爱我敬我,那说结束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可如果你知道他暗恋你,你还能这么自信吗?”萧漾喃喃自语道,“况且11年前的慕言信和现在的他会是同一个人吗?” “你在嘀咕什么?”思诺探寻的问道,“我离开这么一会,你怎么变的这么奇奇怪怪?” “我祝你成功。”萧漾抱拳,“如果不幸失败了,还有我呢?” 思诺心下动容,回报以甜甜的笑容,“谢谢你,萧漾。” 和萧漾在食堂分开后,思诺就来到了图书馆,静静地坐在窗边发呆。 这一天发生太多事了,她只觉得身心俱疲。 “五点,我在正门等你。”发信息的是慕言信。 “好的,我在图书馆,一会过去汇合。” 图书馆楼下突然熙熙攘攘,六七个人抬着一张巨大的海报,艰难的把它固定在图书馆门口的宣传栏前。 蓝色海报上赫然写着“广城青年企业家创业论坛”几个大字,其中慕言信的名字恰好位于C位。 图书馆休息区顿时响起了不小的动静。 “没想到慕言信居然读完博回国了?” “你认识?” “他是我正统的师哥。现在我们导师还经常在课堂上夸他呢。” “李校长能夸学生,前所未闻。” “他当年设计研发了一种太阳能电池,专门给固定翼无人机续航用的,据说可以超长待机20几个小时,当时整个行业都震惊了。” “牛逼。” “不仅如此,还在该领域打破了行业的国际垄断,你说该不该夸。” “他要是一直在国内,身家不得过亿。” “就是啊,但人家有更高的追求,后来,他竟然把这款专利免费给学校了。” “暴殄天物!” “还有一个更牛逼的,他是慕家老爷子的外孙。” “还是个富二代?这是中了基因彩票吗?” “就算没有慕家,他也肯定做出一番成就,就他这脑子,将来慕家说不上都得指望他光宗耀祖。” “一个富二代不乖乖在家数钱,竟然当上了科研狗。反正他也不怕,秃顶了他有的是钱植发。” “行了,别酸了,李老师的项目可研报告你写完了吗?” 思诺默默听着,回忆之前同校的日子,她能看见他的地方大概就只有图书馆4楼的电子阅览室,因为那里可以查阅到国内外最新发表的科研方面的论文。 每次碰到,他们也只是简单的打招呼,仿佛陌生人一样。原来那会他就开始规划自己的人生了。 漂亮+多金,可他偏偏这么努力,而她呢,为了区区男人,所谓爱情,深夜买醉,真是脑子有病。 “思诺,过来了吗?”沉思中看到慕言信的信息,恍如隔世。 刚才还晴朗的天空突然乌黑一片,开始飘起零零星星的雨点,思诺赶紧收好包包,向正门跑去。 慕言信本在车里等她,听到雨点敲击车窗,思忖几秒,便从车里面挑了一把更小的伞,准去下车迎她进来。 没走几步,就看到思诺头顶着包包,朝这边跑过来。他立刻飞奔过去,两个人挤在一把伞里,这么大的雨,衣服很快就湿透了。 跑回了车上,慕言信便关掉了冷气,思诺也在副驾驶坐定,她解开发圈,用纸巾擦拭着潮湿的头发,残留的雨水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流到里面。 “把衣服披上,别感冒了。”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思诺肩膀立刻落下一件干净的黑色西装。 “不用,这样你的衣服也会湿的。”思诺赶紧把衣服脱下来收好。 慕言信灼灼的看着她,那笑容温暖谦和,是浓墨重彩的从容,也是云淡风轻的急促,恰到好处,沁人心脾。 “你的衣服也湿了。” “是啊,我们得找个地方把湿衣服换下来······” “我家就在附近,要不然去我家吧。”思诺真诚的建议道,语气中丝毫没有觉得半分不妥,毕竟他们认识了11年,不是爱人,还是·····还是“夫妻”和朋友。 慕言信点点头,笑着回应,“嗯,好,正好送你回家。” 雨下的更大了,六月的广城,是需要随时带雨伞的季节,可今天早晨的状况过于混乱,思诺终是疏忽了。 一路上风驰电掣,很快就来到了思诺家,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每次逢年过节,精心挑选完礼物后,他都会叮嘱李叔亲自送过来给她。 所以他对房号都如数家珍。 这是思诺写剧本赚到的钱买的,刚刚付过首付,房子虽然不大,却收拾的非常温馨。 他光脚走在木质地板上,客厅里除了一排慵懒风的布艺沙发外,就是一个投影仪,挂在沙发对面的墙上,戏剧学院的学生,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电影院。 思诺低着头,慕言信的衣服因为雨水,紧紧的贴在身上,紧致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而他偏偏不自知,她眼前晃来晃去。 第82章 慕言信又又醋 慕言信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没想到思诺也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脚滑,抱歉。” 两人迅速分开,慕言信偷偷打量着她,发现她耳朵红的好像滴血。 “你别误会,我是看到你后背好像有疤。”思诺支支吾吾的不敢正视他。 “哦,可能是昨天晚上你······”慕言信的嘴角突地浮起笑意,意味深长的看向她,便不再说话了。 下一刻,思诺就觉得全身犹如火炼,昨天的场景浮现再一次冲向脑干,她干笑一声,企图缓解尴尬,“哦,没想到你穿这个T恤还挺合身的。” 慕言信听完突然冷脸,下一秒,思诺就感受到了他嗓音里的探寻,“你买的?” 这是个好问题,但下次别问了。 “不是,社团发的。”思诺故作镇静的答道。 “哦,怪不得,现在K大社团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慕言信嫌弃的拍了拍身上的T恤。 “不喜欢可以脱下来!”思诺正色道,“自然是不能和慕家少爷的比。” “我记得蓝老师以前说过,嫁人如选衣,有的衣服只是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莫名其妙。 “金絮还是败絮,也得用过之后才知道。”思诺揶揄道,论打嘴仗,慕言信从没有赢过她。 慕言信不再说话,他坐进沙发里,窗外的雨仿佛下的更大了。 房间没有阳台,屋子里显的很阴暗,思诺捡起地板上的风筒,认认真真的吹着头发。 地板上散落着一堆笔记本,赤橙黄绿青蓝紫共7本,那是她平时记录灵感的本子,一周七天,每天都换一个颜色,每天都换一个本子。 她一边吹头发一边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慕言信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只觉得岁月静好。 她是那种即使一个人也会把生活过好的人吧。 这个狭小的房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很快,慕言信的目光被那个红色的冰箱吸引了,随口问道,“你自己做饭吗?” 思诺拔掉风筒,依旧把它放到地板上,“不然呢?” 蓝老师在世的时候,家里的饭菜都是他做的,每周末他都会过去和他们一起吃饭,记忆中的饭菜永远是香喷喷的。 原来那才是家的味道,可是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 “饿吗?” “还能忍。” “家里有什么菜?为了报答你今天的恩情,今天的饭我来做。” “就你?”思诺当然不相信,当年爸爸坚持让她给他送汤送饭,无疑是因为他在吃饭上兴趣不大且相当应付了事。 “当然,不过你该担心的是,一旦吃上我做的饭就会爱上我这件事。” 慕言信展颜一笑,那微笑如窗外的星光和晚风。 思诺下意识的摸摸心口,深呼出一口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慕言信才回来一天,她心律不齐的毛病就更严重了,一定是激素分泌有恙,一定是的。 很快,她的小厨房就开始叮叮咣咣做响,慕言信打开她的橱柜,随后就跟点了穴道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里面只有一个餐盘、一双筷子和一个勺子。 单身贵族的生活,是有些清苦且简约的。 “这个餐盘是从学校里偷来的吗?”慕言信歪着头,问的很真诚。 思诺回答的也很认真,“当然不是,但是我是照着它的样子买的,你别小看这个餐盘,我选的都是质量好的,我们学校的餐盘虽然也是不锈钢304,但是亮度太高,纯度就没我买的这个高。” “感谢科你的科普。”慕言信讪讪的放下了餐盘。 “重点是它真的很实用,又节省时间,刷一个餐盘和刷两个碗,一个盘子比起来,我更喜欢第一个。” “如果那样的话,那今天我们要共享这个餐盘了······” 中午共吃一碗面的场景袭来,一股羞耻感从脚心钻到心尖,她虽然可以在剧本里写男女主大战三百回合,可是现实中,她却常常因脑子里停不下来的脑补而时而热情时而害羞忸怩。 “大可不必,我家里还有一次性的碗筷,还没开封。”说完,思诺就不假思索地在他腿边跪下,打开橱柜,把头伸进橱柜里,在里面翻找。 慕言信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不由得会心一笑,她真是一点都没变,脑子里竟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为了不让她和自己相处时因为这个习惯而难堪,他总是冷淡和寡言少语的。 少年的骄傲是不允许情绪被别人拉扯,也不想自己只生活在别人的脑补里,而忽略掉真真实实的他。 “你再往边上退退,我要再往里伸伸才能够的到。”思诺含糊的声音从橱柜里传来,因为厨房小,橱柜只能做成狭长的样式,不常用的东西,都被思诺放在最里面了。 一阵强光突然从侧面照进橱柜,瞬间逼近的还有慕言信的手和温度。 “你再拿近一点。”思诺毫无防备的命令道,慕言信乖巧的把手机的手电筒贴近她的脸颊,指骨不经意间滑过她粉嫩的脸颊和小巧的耳朵。 思诺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两人微妙的距离,她慌乱的测过脸。 啪的一声。 雷声滚滚,屋里突然漆黑一片,只有掉在地上的手机流淌出一道强烈的光线。 慕言信立刻倾身向前,大手遮住了唯一的光,星星点点的碎光从指缝里钻出来,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轻轻摇曳。 “思诺。”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温热的呼吸仿佛融化了她僵化的大脑,“你出汗了?手这么凉?” 灯光乍现,晃的二人睁不开眼睛。 “来电了。”,思诺如释重负的大叫了一声,慕言信这一嗓门吓了一跳,可是目光却始终追随着思诺。 她快速逃出厨房,啪叽一声把袋子扔在桌子上,几个碗从封口处滑出来,她想重新把他们塞进去,却怎么也塞不进去。 慕言信不紧不慢的走过去,他扶正了袋子,一个一个碗捡起来,又一个一个将他们塞进去。 第83章 思诺只想按照自己的心 听到思诺只字不提那个人,萧漾狐疑的抬头,今天她扎起了头发,整个人比以往倒精神了很多。 看来已经在复建了,不亏是她萧漾的人。 之前的担忧也荡然无存,心情立刻变的无比雀跃和得意,“你真该早点来,看看我刚才手撕渣男的盛况,那漂亮的脸蛋,三道大血印。”说完,还不忘伸手比划比划,像一个求表扬的小孩子。 在思诺暗恋温逸安这三年里,萧漾一直都不喜欢温逸安,她最讨厌的就是在男女关系上没有边界感的人,刚开始对女孩子很温柔体贴,结果等对方上钩了,他转而抽身,还装无辜,指责是人家误会他了,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又当又立! 当年她提醒思诺无数次,她还会替温逸安辩驳,事到如今,有些事只有撞了南墙才能回头。 “社里演出的赞助都是我苦口婆心拉过来的,他温逸安不敢拿我怎么样。再说谁让他来招惹你。” 思诺知道她是为自己出气,听着她的豪言壮志,心底升起一股暖流,感激的勾起嘴角。 萧漾只觉得思诺今天好像不太一样,追问道,“这么大的事,你还能笑的出来?你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 果然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思诺暗忖,慌忙转移话题,“别提男人了,先吃饭吧,我都饿死了。” “那你就这么算了?” “有什么急事能比吃饭还重要?先吃饭!”思诺拉起萧漾就往食堂走去。 K大是全国着名的园林学校,六月的南方,雨水连绵,阳光打在树叶上,反射着波光,两个人正走在校园林荫道上。 “思诺,你买新香水了?今天的味道和之前的不一样啊。”萧漾趴上她身上,使劲嗅了嗅。 思诺心里警铃大作,警惕的掩饰道,“我昨天回外公家了,家里正在灭蚊,估计是消杀剂的味道。” 萧漾沉思半响,若有所思,“昨天社里聚餐,我没去,温逸安没欺负你吧。” 昨天温逸安还没到,她就喝醉打车回来了。 的确,温逸安狐疑的拿出手机,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收到思诺的早安问候,他从未回应过这么幼稚的行为,因为对他做这件事的人,不止她一个。 但是昨天聚餐也没有看到她。 还是再等等吧,她迟早会主动联系他的。 沉思之间,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覆盖过来,他带着鸭舌帽,竞高出他一个头,从他身边走过,一阵清爽的味道袭来,“是昨天酒吧里那个人。” 温逸安喃喃自语,虽然他只在那逗留了不到一分钟,却成为了整场唯一的焦点,浑然天成的清贵气质以及傲视众人的完美比例,连他一个男人都不自觉地多看两眼。 天选男主。 但他的手里却十分不协调的拿着一个女士帆布袋,温逸安不由得皱眉,定睛一看,不由得为之一震,这分明是蓝思诺的。 这个帆布袋是蓝思诺代表戏剧学院参加大学生电影节时,一个粉丝送她的,她一贯非常宝贝,绝对不可能送给别人。 他到底是谁? 温逸安好奇的跟着他一路走到食堂,期间他一直在打电话。午餐时间,食堂摩肩接踵,好不容易快轮到思诺,她才发现包包落在慕言信车里,她的饭卡也在里面。 思诺肠子都悔青了,只能先买完饭票再重新排队,没办法,她就喜欢8号窗口的汤粉,吃了五六年都不腻。 电话嗡嗡嗡的叫声和人群的嘈杂声也让她更加烦躁,“喂?哪位?” “我,慕言信,在食堂吗?你的饭卡落我车上了!” 慕言信会为这么点小事给她打电话,不敢相信,“对,我在食堂,不用麻烦了,我…” 话还没说完,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一团黑影覆盖过来,思诺偏头,四目相对,对面站着的正是慕言信,他故意向前踏了一步,两个人贴的极近,十分自然的将手里的的帆布袋搭在了她肩上,“被我猜到了,果然是8号窗口。” 声音清冽甘甜,他微微笑着,却绚烂无比,思诺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四周安静的连呼吸都能听见,周围排队的同学都停下动作赞叹他疏离的高贵和矜持的优雅,他慵懒的站在那里,眼里流淌着初融的春水,却只为一个人停留。 “怎么回事?”已经在餐桌前等待多时的萧漾也被这突然的安静吸引,“难不成是哪个明星来学校录节目了?”她刚想起身凑凑热闹,就看见思诺低着那张红的滴血的脸,踉踉跄跄的朝她这边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风骚”的大高个,后面居然还跟着一堆争相拍照的人。 “这谁啊!招蜂引蝶!”萧漾小声嘀咕。 “他简直是我的维纳斯!”旁边一个胖嘟嘟小学妹发出赞叹。 “哼,维纳斯,香皂吗?专门去油的那种!”萧漾暗讽。 “他这衣服穿的也太轻薄了,你看见没,腹肌,腹肌啊!” “我去,现在男色都这么卖了吗?”萧漾简直大开眼界,她别别嘴,向思诺招手,“这边。” 萧漾接过思诺手中的汤粉,“我说你怎么和男狐狸精走在一起?” 话音还未落,就看见那男的极其自然地坐在了思诺身边。 “不好意思,这位男嘉宾,我们今天吃素。”萧漾皱着眉头,毫不客气斩断思诺的烂桃花。 “萧漾,好久不见。”慕言信摘下帽子,灼灼的盯着她新做的指甲,勾起嘴唇,正色道,“这个指甲当凶器应该不错。” “?” “??” 的方法撒额所发生的是的撒萨达说法发生的 “慕言信?” 冰山会开玩笑? 慕言信笑着点头。 萧漾手里的菜突然就不香了,“思诺,你亲老公回来了,你居然不告诉我!” 思诺赶紧捂住她的嘴,四下观察,没人再路过才松开,“我求你了,吃饭吧!” 周围还时不时的有人望过来,她并不喜欢成为焦点。 可那是慕言信,他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瞩目的焦点。 “蓝思诺,就这个味,你身上的味道和他一样,你赶紧点,你们昨天晚上干啥了?” 第84章 思诺第一次主动 门外传来慕言信的声音 思诺走出厨房,围裙都没摘就去开门,“慕言信?” “你喝酒了?” 他脸颊因酒气泛起红晕,衬衫松开了一个扣子,领带也被扯下了一节,他望着她。 即使微醺,慕言信也保持着英挺的站姿,像随时准备迎战的士兵。 思诺突然想起刚才看的新闻,今天可是尚科上市的日子,“是跟股东们一起喝的酒吗?” 她紧紧攥着围裙,直觉告诉她,让一个醉酒的男人进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她堵在了门口。 慕言信的眼神迷离幽暗,“我已经把林诗雅调到其他分公司了。” “哦!”思诺故作平静地抬头,“你醉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就想关门。 “啊!”慕言信突然捂住胃,斜靠在了门框上,表情痛苦。 思诺立刻伸出手扶住他的胳膊,他本就高大,全身的力气倚在她身上,看起来就像拄着一根拐棍。 “胃痛吗?”两人贴的很近,思诺替他擦去额头上的细汗,“怎么出了这么汗,我先扶你进来。” 慕言信:“你松开吧,我可以走。” “别逞能了,我扶着你吧。”思诺强硬地架住他,小心翼翼地扶住他,朝沙发走去。 慕言信痛得蹙紧眉头,但还是收紧了核心,免得压到身下的人。 思诺在沙发旁放下他,担忧地看着,“很痛吗?” “当然,状态不好,没喝几杯就吐了。”慕言信难得的抱怨,他在公司一向沉默寡言,连表情都很少有,永远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可今天他却一脸的倦容,眼底有很重的乌青。 她是第一次看到慕言信展示脆弱,更确切地说,以往公司的攻坚阶段,她都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他。 只能从新闻中看到他又收购了哪家公司,投资了什么项目,扩展了什么业务,永远都只有结果,没有过程,所以思诺甚至认为运营一个公司或许只需要动动手指,其他事情交由下属去办。 可与他共事的那半个月里,主打产品从孵化到推广,整个过程,几乎都由他把控和参与。 更令她惊讶的是,每一款产品都井然有序的按照既定的方案,只能说,慕言信不愧是慕氏精心培养的继承人。 思诺看着她,即生气又心疼,“你是董事长,你想不喝,别人还能逼你喝吗?”。 慕言信听出来她在关心他,嘿嘿一笑,“他们辛苦了三个月,没日没夜的加班,就想在今天好好解压,如果我不喝,他们也不会喝,会不会很扫兴。” 思诺心下了然,无可奈何地看他一眼,“你等会,我去找胃药。” “没事,我吃点东西就好了。”慕言信一把拉过她的手,眼神又落在她的围裙上,“你不是在做饭吗?正好。” 慕言信很久没看到她穿围裙做饭了,在结婚前两年,她总是费尽心思取悦他,为他下厨,可是,那会,他一心只有公司,根本看不上这些女儿家的心思。 “也好,先吃点东西,再吃药。”思诺边说边走进厨房,嘴里还不忘碎碎念,“你居然空腹就喝酒,怪不得会吐了,真的服气你了,命都不要了吗?” 隔很远,慕言信都能听到她的咬牙切齿,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原来被妻子骂也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他捂着胃起身,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站着,静静地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 突然一道黑影袭来,思诺诧异抬头,立刻推他出去,“你别乱动,先躺那休息。” “我想看着你做饭!”慕言信大掌包裹住思诺的小拳头,笑着说。 “看我胃就不痛了?” “嗯,现在一点都不痛了。” 思诺白了他一眼,盛了两碗不算浓稠的白粥,本来她也没什么胃口。 两个人就坐在桌子前,静静地喝完。 热粥下肚,缓解了胃里丝丝拉拉的痛,慕言信坐在沙发上,一口气吞下了思诺拿过来的药,脑袋依然晕晕沉沉。 思诺收拾完厨房走出来,就看见慕言信坐着睡着了。 衬衫和西裤都没脱,贴在身上,看起来很不舒服。 她走过来,轻声说,“把衬衫脱了再说吧。” 没有回应。 “慕言信,慕言信,慕言信!!”音调不断调高,依然叫不醒,思诺叹了口气,直接上手解开他的扣子。 他身上本就很烫,喝了酒之后,更是热得灼人。 衣衫落下,昏黄的灯光摇曳着壁垒分明的肌肉。 她的手探到他的皮带扣,蓦然一顿,她居然不会解。 慕言信呼吸很沉。 思诺便壮着胆子,整张脸贴上去,上下打量,凸起的部分都按了遍,卡扣也没有打开。 这倒霉活她再也不想干了。 她红着脸抬起头,浑身血液都凝滞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思诺立刻起身,尴尬地恨不得掘地三尺。 “在你开始扒拉我的时候。”慕言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只是想让你睡的舒服些。” “是吗?”慕言信伸出手,一把拉她入怀,让她跨坐在他腿上,“你一直在那乱动,我怎么会舒服。” 思诺被撩的脸如滴血,平常一本正经的,怎么就能说出如此“污言秽语”。 “慕言信,你放开我,你胃不痛了是吧。”思诺小手一直推搡着他,可在慕言信眼中,却完全发展成引诱。 他眸色深深地看着她,轻啄她唇角,语气十分轻佻,“把你吃掉,我胃就不痛了。” 话音刚落,急促的吻就落下,他坚硬的皮带剐蹭着思诺腿侧。 痛! “专心点!”慕言信轻掰过她脸颊,一吻落在她耳侧。 她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 他太知道如何让她动情。 在以往的情事中,她都是被动的承受,慕言信才是那个掌控者。 就像他们的感情。 或许,她也可以掌控,无论是感情还是其他。 她突地直起上半身,倾身压住慕言信所有的动作。 四目相对。 慕言信情念深重的眸子里竟是惊讶。 思诺调皮一笑,如他对她般,轻轻捏过他的下巴,用吻堵上他所有的迷惑。 慕言信停下攻势配合她的节奏,她几乎毫无技巧,只眷恋他的唇肉。 几番下来,他的嘴唇便充了血。 慕言信意味深长一笑,探寻地看着她。 思诺的热情瞬间熄灭,这个眼神分明是在告诉她,她不行! 脑浆迸裂,思诺窘迫地将整张脸都埋进了他颈间。 慕言信瞳孔一震,他的小妻子几乎很少跟他撒娇,也从未像现在这般主动。 慕言信心中欢喜,深深将她搂在怀里。 忽然,电话响起,还是视频电话。 两个人迅速分开! 第85章 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安静的屋里,暧昧还未散。 铃声喧嚣。 两个意犹未尽的人,喘着粗气,看着彼此。 慕言信擦干脸颊和颈间的汗,喉间沙哑,“是爷爷!” “啊?” “别让他看出来我们不住在一起!” 思诺点点头,在她模糊的记忆中,慕爷爷是唯一一个曾经真心待过她的人。 他们在沙发上坐好,慕言信特意朝她靠了靠。 视频接通 慕爷爷苍白的脸出现在镜头里。 思诺眼睛一酸,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没打扰你们休息吧?”慕爷爷温柔的声音传来。 “还没,爷爷,您有什么事吗?这么晚打电话给来。” “没什么事就不能跟你们视频了吗?” 慕爷爷还是一如既往地爱怼人,思诺暗笑。 “思诺,是不是阿信欺负你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来看爷爷?” “爷爷,我最近在创业,会比较忙,等我忙完这段,一定回去看爷爷!” 思诺神情很温柔,在那三年漫漫岁月里,爷爷给予了她全部的尊重和保护。 “思诺,爷爷还以为你记恨爷爷,没把你的身世告诉你。”慕爷爷叹了口气,“爷爷是有私心,就怕你爸爸不同意你们的婚事。” 思诺看了一眼慕言信。 “爷爷,您放心,爸他并没有反对,要不然我们也不会住在一起。”说完,慕言信顺势将思诺搂在怀里。 思诺浑身一僵,这时,她才意识到,慕言信居然没穿上衣,怪不得爷爷如此笃信二人的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慕爷爷眼睛红了,“等你忙完,一定回家看看。女孩子事业也不要那么忙,那么辛苦,嫁到我们慕家,就是该享福的。” “好的,爷爷,过两天我就回老宅看您。”思诺发自内心地笑着,可她定不会再放弃事业。 “好,看到你们这么好,爷爷放心,你们年龄也不小了,抓紧生个孩子,趁着爷爷年轻,还能帮你们带。” “好,爷爷。”慕言信应了一声。 思诺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阿信,钟医生的药有没有一直吃,这么久了,思诺的肚子也没个动静,你得多努力才行啊。”慕爷爷语重心长地说着,“我也不知道这条老命还能撑到什么时候,爷爷希望在死前能看到我的重孙!” 思诺心情突然低沉,她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们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一家三口 一次三餐? 慕言信推了推思诺。 思诺立刻抬眸,迎上慕爷爷探寻的目光,“爷爷,我们会一起努力的!” 她实在不想伤害这么疼爱她的爷爷,只能说点好听的让他安心养病。 “那就好,那就好。”慕爷爷眸光闪烁,“”我连名字都想好了,过两天你们回来就挑几个备着。 “好的,爷爷,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医生都说了您不要再劳神。”慕言信声音郑重。 “哼,你要是行,我审早好了。” 吧嗒一声,爷爷挂断了电话。 思诺一怔,能发这么大脾气,看起来慕爷爷身体还算硬朗。 而身侧的慕言信,脸色却变幻莫测,极其不自然,他抬头突然望向她,眼底暧昧不明。 “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的。”思诺立刻申明自己的立场。 一听这话,慕言信颓然一笑,大掌将她后脑勺压下自己,两个人鼻子贴鼻子,他摩擦着她的发顶,无限眷恋。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我很小时候母亲就过世了,那时候父亲很忙,我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那个时候的我说是留守儿童也不为过。” 慕言信眼底翻涌着苦痛,他缓了缓,继续说道,“那时,我就告诉自己,等自己长大了,一定不生孩子,与其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还不如不来到这个世界上。” 思诺诧异地看着他,她从不曾想过,表面光鲜亮丽的慕言信,居然有着这么这么孤苦的童年。 “如果一直不被爱,那么便永远不会痛,最怕是被人爱过,感受到了爱,却又被人抛弃,那这种痛会成百上千倍地压死你。”慕言信眼底涌起苦楚,他定定地看着她。 “思诺,是我把你弄丢了,可是,你能不能等等我,让我把你找回来。”他拉起她的手,凑至唇边亲吻,那吻是湿漉漉的。 “慕言信!”思诺一时间百感交集,她并非无心之人,“我现在很乱,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也弄不清楚,我没法给你答案。” 慕言信抬眸,深深地看着她,“你动心了吗?” “什么?” “没什么!算了,不说这个了。”慕言信起身,拿起沙发上的衬衫套在身上,“今天谢谢你,早点休息。” 话音刚落,慕言信便夺门而出,他的身影形单影只。 目送他离开,思诺的心仿佛被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里面还有一双手在撕扯,一片一片血肉还没痊愈就被撕下来。 很痛很痛,却无法停下来。 她颓丧地跌在地上,捂住心口,只觉得喉间一股腥甜味,有什么东西从心口喷涌而出。 她静静地看着被关上的门,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那句未问完的话,重重地砸在她的心上。 也成为他们心中永远的刺。 他们终于和之前不一样了。 次日清晨 思诺在睡梦中醒来,脑海中还是昨日慕言信一脸神伤。 她翻身下床,洗漱完毕,就来到了慕言家门外门铃。 第二次摁响! 第三次摁响! 却始终无人开门。 思诺的心开始狂跳。 第86章 决定 思诺赶紧掏出手机,查了一下慕言信的照片,再对比下眼前之人。 不说一模一样,那也是丝毫不差啊。 “你听说过那个明星慕言信吗?”思诺问道,“你和他长的真像啊.” 慕言信动作一顿,颇为尴尬,又为眼前这个女孩的智商捏了一把汗。 “如果我就是呢?” “……” “……” “我们走吧。”慕言信轻笑,率先打破沉默。 “哦哦!”思诺内心震惊表面却乖巧的坐上了摩托车。 真的没想到,爸爸居然有一个当大明星的学生,以往来探望他的学生一般都从事着非常传统的工作,不会跟名利圈有丝毫瓜葛。 出于人民教师身份的限制,思诺虽然挺好奇的,但还是端庄持重的保持着沉默,多年的家教告诉她,莫交浅言深,莫妄议。 但她突然明白了,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听我爸说,这所学校是你捐赠的!这种行为很值得表扬!” 虽然思诺语气真挚,但一听到这副老师的口吻,慕言信还是不由得想笑,还是第一次有人会这么直白的表扬他。 慕言信玩味的看着她,说道,“谢谢老师的表扬,我会继续努力的。” “……”可能是慕言信的笑容过于明媚,像在思诺心里投掷了一枚绚烂的烟花,一时间竞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尴尬的低下了头,人家可是男明星啊。 眼前这个女孩,和慕言信接触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之前只知道她温柔体贴,现在的她却多了矜持有礼,但看上去又热情单纯,很难不让人误会,她这是欲擒故纵。 一路奔驰,临近盘山路,慕言信放慢了速度,“马上到坍塌路段了,路会颠簸,你可以搂着我,不要害怕。” 温柔的声音透漏着令人心安的稳定。 上次有人跟她说,不要害怕,还是8年前,那个为了照顾母亲而不得不休学的学霸,他也是父亲的学生,他叫许诺,如今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 剩下所有的时光里,她都被告之,你要勇敢! 她也一如既往的践行着。 途中,思诺往下看了一眼,圆形的山谷,望不到底,被错落有致、颜色各异的花草树木遮掩着,巍峨的石头山,像一道巨大的屏障把他们逼退到山谷边,这一条狭窄的盘山路,既望不到天,也看不到地,仿佛在虚空中前行。 思诺一直吊着一口气,始终不敢喘出来。路面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石头,为了防止打滑,只能匀速行驶。 突然,摩托车碾过了一块石头,车身迅速向路边划去。 思诺惊呼一声,吓的迅速抱住了慕言信,头使劲埋在了他背上。 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手臂发力,迅速调整动作,紧急把车刹住了。 “……” “差一点点就掉下去了。”慕言信故作轻松的说,但思诺却清楚的感受到他狂乱的心跳。 果然是演员啊,明明也害怕,还故作镇定。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思诺双腿都在抖,颤抖的下了摩托车,往车边一望,万丈深渊,顿时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不由得感激的伸出大拇指为慕言信点赞,“还好你开车技术好,要不然我们就都得掉下去了。” 慕言信探寻的看着她,没再说话!但凡他有什么回应,可能都会令她难堪。 空气突然安静,思诺瞬间才反应过来,立刻转过头去,尴尬症又犯了,再说话教师人设不保啊,这嘴,该打。 “思诺,大方得体一点好嘛,你在讲台上怎么carry全场的,啊喂…” 两人一路无话,开过了盘山路,再走几公里,就到了玉平村。 村子坐落在一块盆地中,七扭八歪的小路伸展着,远远的巍峨高山被甩在身后,临近晚上了,村里催烟袅袅,一派田园风光,让人心驰荡漾。 父亲任教的学校就在路的尽头,在一片空旷的地方一所学校拔地而起。慕言信在门口处停了下来。 学校里鸦雀无声,连个人影都没有! 慕言信看出了思诺的困惑,解释道:“白天还是有人在的,现在晚了估计都回家了,而且现在是暑假,师生都放假了。” 思诺点点头,面对这么黑的学校,不安感徐徐上升。 “思诺,刚才忘记跟你说了,蓝老师今天家访时,学生爸爸突然抽搐,所以蓝老师送他去医院了。” 思诺点点头,“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可电话按了半天也没打通。 “山里的信号一直不太好,我先带你去蓝老师的宿舍,你先住下吧!” 话音刚落,慕言信已经把行李搬了下来,“蓝老师一直都住在学校,那边是教师宿舍!” 思诺环视一周,学校一共五层高,红红的墙面显示出勃勃的生机,操场很大,也分了很多功能区。 偌大的操场回荡着行李碾过地面的声音,这一切都太陌生了。 夜色渐浓,只有一轮月亮照耀着,山区的夏季有种说不出的凉意! 思诺被带到爸爸的宿舍,里面有两个两层的铁架床,慕言信把行李放在了门边,便退到了门口。 面对矜持还有点社恐的思诺,慕言信也变的谨言慎行。 “事发突然,蓝老师应该也不知道会耽误这么久,你应该累了吧。要不就先休息。我就住在隔壁,有事你就直接过来找我吧。”慕言信话音温柔,语气诚恳。 思诺由衷的点点头,“谢谢你,虽然你是大明星,肯定什么都不缺,但是这个你一定要收下。” 思诺打开皮箱,翻出一个杯子,杯身印着一个卡通熊的图案。 慕言信看后,不由得蹙起眉头,“你经常送别人礼物吗?” 思诺并没有察觉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接着说道,“也不算是礼物,只是自己做的杯子,准备送给这里的孩子!” 这么大一个皮箱,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手作,唯一统一的就是上面的图案都是熊。 “蓝老师总喜欢送别人带熊图案的礼物吗?”慕言信皱眉,声音突然变的低沉。 第87章 那些事 慕言信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没想到思诺也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脚滑,抱歉。” 两人迅速分开,慕言信偷偷打量着她,发现她耳朵红的好像滴血。 “你别误会,我是看到你后背好像有疤。”思诺支支吾吾的不敢正视他。 “哦,可能是昨天晚上你······”慕言信的嘴角突地浮起笑意,意味深长的看向她,便不再说话了。 下一刻,思诺就觉得全身犹如火炼,昨天的场景浮现再一次冲向脑干,她干笑一声,企图缓解尴尬,“哦,没想到你穿这个T恤还挺合身的。” 慕言信听完突然冷脸,下一秒,思诺就感受到了他嗓音里的探寻,“你买的?” 这是个好问题,但下次别问了。 “不是,社团发的。”思诺故作镇静的答道。 “哦,怪不得,现在K大社团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慕言信嫌弃的拍了拍身上的T恤。 “不喜欢可以脱下来!”思诺正色道,“自然是不能和慕家少爷的比。” “我记得蓝老师以前说过,嫁人如选衣,有的衣服只是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莫名其妙。 “金絮还是败絮,也得用过之后才知道。”思诺揶揄道,论打嘴仗,慕言信从没有赢过她。 慕言信不再说话,他坐进沙发里,窗外的雨仿佛下的更大了。 房间没有阳台,屋子里显的很阴暗,思诺捡起地板上的风筒,认认真真的吹着头发。 地板上散落着一堆笔记本,赤橙黄绿青蓝紫共7本,那是她平时记录灵感的本子,一周七天,每天都换一个颜色,每天都换一个本子。 她一边吹头发一边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慕言信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只觉得岁月静好。 她是那种即使一个人也会把生活过好的人吧。 这个狭小的房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很快,慕言信的目光被那个红色的冰箱吸引了,随口问道,“你自己做饭吗?” 思诺拔掉风筒,依旧把它放到地板上,“不然呢?” 蓝老师在世的时候,家里的饭菜都是他做的,每周末他都会过去和他们一起吃饭,记忆中的饭菜永远是香喷喷的。 原来那才是家的味道,可是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 “饿吗?” “还能忍。” “家里有什么菜?为了报答你今天的恩情,今天的饭我来做。” “就你?”思诺当然不相信,当年爸爸坚持让她给他送汤送饭,无疑是因为他在吃饭上兴趣不大且相当应付了事。 “当然,不过你该担心的是,一旦吃上我做的饭就会爱上我这件事。” 慕言信展颜一笑,那微笑如窗外的星光和晚风。 思诺下意识的摸摸心口,深呼出一口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慕言信才回来一天,她心律不齐的毛病就更严重了,一定是激素分泌有恙,一定是的。 很快,她的小厨房就开始叮叮咣咣做响,慕言信打开她的橱柜,随后就跟点了穴道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里面只有一个餐盘、一双筷子和一个勺子。 单身贵族的生活,是有些清苦且简约的。 “这个餐盘是从学校里偷来的吗?”慕言信歪着头,问的很真诚。 思诺回答的也很认真,“当然不是,但是我是照着它的样子买的,你别小看这个餐盘,我选的都是质量好的,我们学校的餐盘虽然也是不锈钢304,但是亮度太高,纯度就没我买的这个高。” “感谢科你的科普。”慕言信讪讪的放下了餐盘。 “重点是它真的很实用,又节省时间,刷一个餐盘和刷两个碗,一个盘子比起来,我更喜欢第一个。” “如果那样的话,那今天我们要共享这个餐盘了······” 中午共吃一碗面的场景袭来,一股羞耻感从脚心钻到心尖,她虽然可以在剧本里写男女主大战三百回合,可是现实中,她却常常因脑子里停不下来的脑补而时而热情时而害羞忸怩。 “大可不必,我家里还有一次性的碗筷,还没开封。”说完,思诺就不假思索地在他腿边跪下,打开橱柜,把头伸进橱柜里,在里面翻找。 慕言信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不由得会心一笑,她真是一点都没变,脑子里竟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为了不让她和自己相处时因为这个习惯而难堪,他总是冷淡和寡言少语的。 少年的骄傲是不允许情绪被别人拉扯,也不想自己只生活在别人的脑补里,而忽略掉真真实实的他。 “你再往边上退退,我要再往里伸伸才能够的到。”思诺含糊的声音从橱柜里传来,因为厨房小,橱柜只能做成狭长的样式,不常用的东西,都被思诺放在最里面了。 一阵强光突然从侧面照进橱柜,瞬间逼近的还有慕言信的手和温度。 “你再拿近一点。”思诺毫无防备的命令道,慕言信乖巧的把手机的手电筒贴近她的脸颊,指骨不经意间滑过她粉嫩的脸颊和小巧的耳朵。 思诺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两人微妙的距离,她慌乱的测过脸。 啪的一声。 雷声滚滚,屋里突然漆黑一片,只有掉在地上的手机流淌出一道强烈的光线。 慕言信立刻倾身向前,大手遮住了唯一的光,星星点点的碎光从指缝里钻出来,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轻轻摇曳。 “思诺。”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温热的呼吸仿佛融化了她僵化的大脑,“你出汗了?手这么凉?” 灯光乍现,晃的二人睁不开眼睛。 “来电了。”,思诺如释重负的大叫了一声,慕言信这一嗓门吓了一跳,可是目光却始终追随着思诺。 她快速逃出厨房,啪叽一声把袋子扔在桌子上,几个碗从封口处滑出来,她想重新把他们塞进去,却怎么也塞不进去。 慕言信不紧不慢的走过去,他扶正了袋子,一个一个碗捡起来,又一个一个将他们塞进去。 第88章 随心所欲 这一定是巧合。 思诺关上门的那一刻,还是不敢置信。 几分惊讶,几分欢喜,还有几分安全感。 都在这短短几分钟从心里往外溢。 疯了,真是疯了 没看见时,信誓旦旦想劝人家单身搞事业。看见了,才知道自己有多明显的开心。 太丢人了。 思诺一头扎进了卫生间,冷静,冷静 热水冲刷掉了满身的关东煮的味道,亦如那段不想再被提起的短暂暧昧。 洗完澡,思诺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响。 可家里什么都没有,她还没来得及去超市买。 突然,门铃响了,思诺从猫眼里看到慕言信拿着一大袋子站在她家门口。 “一起吃?”慕言信拎起袋子,他换了一套灰色的运动服,戴了一副眼镜。 思诺贴近袋子闻了闻,“关东煮?” 慕言信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又将袋子向上提了提,思诺本来想拉下来看看里面,不仅没拉到却像极了讨食的狗。 “吃我的就要帮我的忙!”慕言信将袋子放在茶几上,又放了一个本子。 “你们剧组缺演员扮演老师了吗?”思诺玩笑着说。 “……我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慕言信看得出来,今天的思诺有些不一样,似乎没有在玉坪村时那么拘谨了。 “是啊,毕竟是跟顶流上过热搜的人。我倒想要问问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已经回了,你看看。”慕言信笑道。 思诺打开手机,看见慕言信的信息,上面写着,“已阅。”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思诺说道,“你真的不在意吗?” “在意你和我闹绯闻吗?”慕言信挑衅的笑着,“现在全网都觉得照片里那个女孩是我女朋友,你是不是要负全责。” “我付全责。”思诺回答的一本正经。 慕言信突然笑了,问道,“怎么付? 思诺挺直身板,信誓旦旦的说,“现在还不能说。” 慕言信会心一笑,夹起一块白萝卜放进了嘴里,“那我以后就依靠蓝总照顾。记得你以前说最喜欢吃里面的白萝卜,特意多点了一盒。” 思诺心里动容,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他居然还记得。 “你,对网络上那些言论,你感觉好些了吗?” 慕言信朝她一笑,心里忽然暖暖的,然后幽幽说着,“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做什么我控制不了,但我可以控制今天吃什么。”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个海带结。 叮,思诺手机突然响了,听筒传来温馨焦急的声音,“思诺,你当街打渣男那事被人发到网上了。” “什么?”思诺耳边嗡嗡直响,“那明明是正当防卫好吗?” “你赶紧看看吧。” 挂断电话,思诺点开视频平台,当地热门中,她“打人”的视频热度正在上升。 慕言信关切的看着她,发现她手都在抖,视频中,李明俊拉扯她的那段被删减了,只剩下他跟着她,然后她把手中食物抡过去砸男人脑袋,并迅速逃开的片段。 这剪辑完全混淆视听。 慕言信讶异,“这个男人是谁?” “曾经追过我,但后来和别人好了。今天我遇到他,他一直拽着我不让我走。我就没控制住。”思诺懊恼的垂着头” 慕言信想起了那个人,表面上追求思诺,背地里却一直在寻找身份背景更好且更容易上手的女孩。要不是他从中干扰,两人应该早就恋爱了。 慕言信掏出手机,皱着眉头,一边发微信,一边观察思诺的表情。 “还放不下吗?”慕言信试探的问道。 “打完之后放的差不多了。”思诺展颜一笑。 “如果你还觉得不爽,我带你再去打一次。”慕言信向前靠了靠,无不认真的说,“如果还不解气,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思诺愣住,直勾勾的望着他。 慕言信立刻从沙发弹起来,一把拉起思诺,大拇指向门的方向一指,“走。”说完就往外拉思诺。 思诺惊的一愣一愣的,“这……这……叛逆啊。” 话音刚落,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慕言信立刻闪到一边,思诺问道,“谁呀?” 温馨的大嗓门立刻传遍楼道每个角落。 “思诺,你开门。你没事吧,电话也打不通,你要吓死我吗?” 搬家后思诺只把地址给过温馨,思诺拿起手机,可能刚才一直刷视频,没电关机了。 “我没事,手机没电了。”思诺斜着眼睛看了看旁边的慕言信,发现他也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开门,我陪你待会。”温馨关切的说道。 “哦,你等我会。” “怎么办?”思诺问慕言信。 思诺的房间并不大,想藏身也并不容易,“你先藏在我卧室柜子里吧。先委屈你了。” 思诺歉意的说道,帮慕言信关上了门。 打开门后,温馨立刻捧起思诺的圆脸,“你没事吧。” 思诺强颜欢笑,“我没事,你看我还吃关东煮呢。” “真不知道是谁,要是让我知道我非打他个半死。”温馨气愤的举起双手,“我们这么温柔的小颜颜都能打的男人,那得渣成啥样?” “我已经跟平台投诉了,你也赶紧,趁着它还没传开,赶紧让视频下架。”温馨焦急的拿出手机,“哎?” “怎么了?” “视频已经不见了。”温馨拿手机给思诺看。 “看来我投诉起效果了,这个平台也太人性化了吧,我要做它一辈子的用户。” 思诺也恍如隔世,虚惊一场。 她虚脱的坐在沙发上,究竟是哪路神仙救了她? “思诺你点了这么多关东煮,一个人能吃完吗?”温馨坐在沙发上,狐疑的问道,“还拆开两双筷子,你家里有人来过?” “没有啊!”思诺心虚的回应,但依然面不改色,“我一个筷子吃肉,一个筷子吃素。” “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你是个讲究人。” 思诺强颜欢笑。 “别说你这房子真不错啊。”温馨从厨房走到阳台又从阳台走到了卧室。 思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出声制止,“卧室太乱了,还是别看了。” “你今天怎么鬼鬼祟祟的,屋里藏男人了啊。”温馨打趣道。 “怎么可能。”思诺苦笑。 “也是,刚刚被渣了,怎么可能有心情。”温馨一屁股坐在床上,感慨道,“还好咱们早发现,要不如果你失身了,我怎么向蓝老师交代。” 思诺真想堵住温馨这张破嘴,她瞄了一眼柜子,不知道里面的氧气还够不。 “走吧,我们去吃关东煮,今天有惊无险,好好庆祝一下。”思诺一把拉起温馨,将她推到了门外。 柜子里的慕言信把柜门打开透透气,他将近一米九的魁梧身躯挤进这么个狭小的空间,简直活受罪。 “是该庆祝一下,今天就当庆祝你入住新房。”温馨打开手机,点了几罐啤酒,“咱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今天陪你好好喝几杯。” 温馨是地道的北方女孩,性格十分豪爽,酒量也不是盖的。 “我们改天吧,明天还要上班,周末我好好准备一下。” “不用,就今天吧,有惊无险,又入住新房,多好的日子啊。就这么定了。” 思诺无奈的看了看卧室,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啊,慕言信,身不由己。”思诺心想,如果再推迟,温馨肯定会怀疑甚至伤心了。 啤酒很快就到了,温馨和思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吃着关东煮,气氛热络,卧室柜子里的慕言信只能长吁短叹,还饿着肚子。 觥筹交错之间,时光飞逝,思诺不胜酒力,脑袋更是昏昏沉沉。温馨嫌弃的看着她,“就喝了两瓶多点,你就醉了。” 思诺摆摆手,直接趴在了茶几上。 温馨拍拍她的脸颊,“没事吧。” 思诺勉强睁开眼睛,“没事。” “好了好了,你休息会吧,我把这些垃圾带走也回去了。你赶紧上床睡觉吧。” 温馨简单粗暴的把茶几上的狼藉收拾干净,就拍拍思诺的手臂说,“我走了,你说你酒量不行,你咋不说呢。” “我还可以。”思诺涨红的脸颊冲温馨软软一笑,“我送你出门。” 哐当一声,大门关上。思诺靠在门板上,使劲甩了甩头,为了快点结束,她连续喝了三瓶啤酒,现在她只觉得大脑和身体是分离的,她的四肢已经不听她的指挥了。 她跌跌撞撞的走近了卧室,打开柜门,发现那么大只的慕言信居然蜷缩在里面睡着了。 他的眼毛真长啊,长的都触到了镜片上。他的鼻梁也好挺,显的眼窝深邃。他的嘴唇也是软嘟嘟的。 不愧是男明星啊! 思诺伸出手,手指在他的唇边停了下来,描绘着他嘴唇的形状。 她突然想起来,他和陈梦如的吻戏花絮,先从额头,再到鼻尖,再到唇角,一路吻下来,先试探,再深入,最后沉浸。 思诺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被酒精烧着了,热浪冲向四肢百骸,竟然想着这么羞耻的事情。 思诺懊恼的垂下手臂,却突然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住,四目相对,慕言信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89章 没理由 听到思诺只字不提那个人,萧漾狐疑的抬头,今天她扎起了头发,整个人比以往倒精神了很多。 看来已经在复建了,不亏是她萧漾的人。 之前的担忧也荡然无存,心情立刻变的无比雀跃和得意,“你真该早点来,看看我刚才手撕渣男的盛况,那漂亮的脸蛋,三道大血印。”说完,还不忘伸手比划比划,像一个求表扬的小孩子。 在思诺暗恋温逸安这三年里,萧漾一直都不喜欢温逸安,她最讨厌的就是在男女关系上没有边界感的人,刚开始对女孩子很温柔体贴,结果等对方上钩了,他转而抽身,还装无辜,指责是人家误会他了,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又当又立! 当年她提醒思诺无数次,她还会替温逸安辩驳,事到如今,有些事只有撞了南墙才能回头。 “社里演出的赞助都是我苦口婆心拉过来的,他温逸安不敢拿我怎么样。再说谁让他来招惹你。” 思诺知道她是为自己出气,听着她的豪言壮志,心底升起一股暖流,感激的勾起嘴角。 萧漾只觉得思诺今天好像不太一样,追问道,“这么大的事,你还能笑的出来?你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 果然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思诺暗忖,慌忙转移话题,“别提男人了,先吃饭吧,我都饿死了。” “那你就这么算了?” “有什么急事能比吃饭还重要?先吃饭!”思诺拉起萧漾就往食堂走去。 K大是全国着名的园林学校,六月的南方,雨水连绵,阳光打在树叶上,反射着波光,两个人正走在校园林荫道上。 “思诺,你买新香水了?今天的味道和之前的不一样啊。”萧漾趴上她身上,使劲嗅了嗅。 思诺心里警铃大作,警惕的掩饰道,“我昨天回外公家了,家里正在灭蚊,估计是消杀剂的味道。” 萧漾沉思半响,若有所思,“昨天社里聚餐,我没去,温逸安没欺负你吧。” 昨天温逸安还没到,她就喝醉打车回来了。 的确,温逸安狐疑的拿出手机,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收到思诺的早安问候,他从未回应过这么幼稚的行为,因为对他做这件事的人,不止她一个。 但是昨天聚餐也没有看到她。 还是再等等吧,她迟早会主动联系他的。 沉思之间,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覆盖过来,他带着鸭舌帽,竞高出他一个头,从他身边走过,一阵清爽的味道袭来,“是昨天酒吧里那个人。” 温逸安喃喃自语,虽然他只在那逗留了不到一分钟,却成为了整场唯一的焦点,浑然天成的清贵气质以及傲视众人的完美比例,连他一个男人都不自觉地多看两眼。 天选男主。 但他的手里却十分不协调的拿着一个女士帆布袋,温逸安不由得皱眉,定睛一看,不由得为之一震,这分明是蓝思诺的。 这个帆布袋是蓝思诺代表戏剧学院参加大学生电影节时,一个粉丝送她的,她一贯非常宝贝,绝对不可能送给别人。 他到底是谁? 温逸安好奇的跟着他一路走到食堂,期间他一直在打电话。午餐时间,食堂摩肩接踵,好不容易快轮到思诺,她才发现包包落在慕言信车里,她的饭卡也在里面。 思诺肠子都悔青了,只能先买完饭票再重新排队,没办法,她就喜欢8号窗口的汤粉,吃了五六年都不腻。 电话嗡嗡嗡的叫声和人群的嘈杂声也让她更加烦躁,“喂?哪位?” “我,慕言信,在食堂吗?你的饭卡落我车上了!” 慕言信会为这么点小事给她打电话,不敢相信,“对,我在食堂,不用麻烦了,我…” 话还没说完,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一团黑影覆盖过来,思诺偏头,四目相对,对面站着的正是慕言信,他故意向前踏了一步,两个人贴的极近,十分自然的将手里的的帆布袋搭在了她肩上,“被我猜到了,果然是8号窗口。” 声音清冽甘甜,他微微笑着,却绚烂无比,思诺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四周安静的连呼吸都能听见,周围排队的同学都停下动作赞叹他疏离的高贵和矜持的优雅,他慵懒的站在那里,眼里流淌着初融的春水,却只为一个人停留。 “怎么回事?”已经在餐桌前等待多时的萧漾也被这突然的安静吸引,“难不成是哪个明星来学校录节目了?”她刚想起身凑凑热闹,就看见思诺低着那张红的滴血的脸,踉踉跄跄的朝她这边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风骚”的大高个,后面居然还跟着一堆争相拍照的人。 “这谁啊!招蜂引蝶!”萧漾小声嘀咕。 “他简直是我的维纳斯!”旁边一个胖嘟嘟小学妹发出赞叹。 “哼,维纳斯,香皂吗?专门去油的那种!”萧漾暗讽。 “他这衣服穿的也太轻薄了,你看见没,腹肌,腹肌啊!” “我去,现在男色都这么卖了吗?”萧漾简直大开眼界,她别别嘴,向思诺招手,“这边。” 萧漾接过思诺手中的汤粉,“我说你怎么和男狐狸精走在一起?” 话音还未落,就看见那男的极其自然地坐在了思诺身边。 “不好意思,这位男嘉宾,我们今天吃素。”萧漾皱着眉头,毫不客气斩断思诺的烂桃花。 “萧漾,好久不见。”慕言信摘下帽子,灼灼的盯着她新做的指甲,勾起嘴唇,正色道,“这个指甲当凶器应该不错。” “?” “??” 的方法撒额所发生的是的撒萨达说法发生的 “慕言信?” 冰山会开玩笑? 慕言信笑着点头。 萧漾手里的菜突然就不香了,“思诺,你亲老公回来了,你居然不告诉我!” 思诺赶紧捂住她的嘴,四下观察,没人再路过才松开,“我求你了,吃饭吧!” 周围还时不时的有人望过来,她并不喜欢成为焦点。 可那是慕言信,他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瞩目的焦点。 “蓝思诺,就这个味,你身上的味道和他一样,你赶紧点,你们昨天晚上干啥了?” 第90章 那些花儿 思诺和父亲淹没在粉丝的狂欢中。 思诺捂着耳朵,大声跟爸爸商量换一家吃,毕竟这里吵闹,老人家会不适应。 可蓝父一看到慕言信在舞台上,笑的满脸开花。他一直以他为骄傲,为他不忘师恩,为他热爱公益。虽然是当红,但依然愿意放下身段干最脏最累的活。 舞台上的慕言信戴着轻薄的黑色眼镜,穿着米色宽松长裤,蓝色衬衫,佩戴一条黑色领带,外面罩着黑色牛仔外套,既松弛又有商务感。但是他眼神炯炯有神,像孩童一般清澈,这使他看起来又充满了少年感。 思诺不知不觉被舞台中央的他吸引,站在人群中,那样熠熠生辉。 旁边的粉丝们雀跃地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哥哥今天的打扮好好看啊!” “他为什么要戴眼镜,拜托导演让他去演斯文败类,好吗?” “听说哥哥下部剧是校园剧。” “感谢他拯救校园剧,我很难想象他穿校服的样子。” 思诺听着粉丝们疯狂的交谈,不由得大开眼界,原来真的有人对一个陌生人付诸浓烈的爱意。 彼时,舞台上的慕言信正在和主持人互动。 主持人:“慕言信为什么会代言我们”天琴”腕表呢? 慕言信:天琴腕表是来自于瑞士的国民品牌,不仅品质有保障,还有着非常浪漫忠贞的宣言。 主持人:不错,我们天琴腕表一直沿袭着“一生只爱一个人”的浪漫宣言,一位男士一生只能送给一名女士我们品牌的手表。只要购买我们腕表的男士或女士,都只能登记一名异性的名字。一旦购买,我们便会在表后方刻上购买者登记的那位异性的名字,真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 慕言信点点头。 主持人:那慕言信你登记了谁的名字呢? 慕言信职业性的笑笑,说道,“如果让我登记的话,我一定登录我粉丝的名字“一心一熠””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欢呼。 “因为只有他们的支持,我才有底气去出演自己喜欢的角色,有他们的支持我才能在演员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带给他们更多的作品。可能我平常并没有经常出来和他们见面,会让他们承受一些对我的不同的声音,但他们始终支持我,我真的非常感谢他们。” 粉丝的掌声一波高过一波,欢呼声像冲击波一样震荡着整个商场。 有的粉丝甚至泪流满面,应援物漂浮在空中此起彼伏。 思诺第一次实打实的认识到,当红的概念。 大屏幕一直特写慕言信的表情,思诺看到他眼角微红,她知道他这一路争议不断,可是喜欢他的人终将不离不弃。 真好。 他值得。 主持人:那慕言信快快向喜爱你的粉丝分享下最近的安排。 慕言信:最近刚杀青,很快就进组拍一部校园题材的剧。 主持人:主要内容方便透漏一下吗? 慕言信:一个男孩暗恋一个女孩9年,最后终成眷属的故事。 主持人:那慕言信有过暗恋吗?像你这么帅气的校草,应该都是别人暗恋你吧。 慕言信:任何人都有暗恋吧,暗恋是一种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就像是我戴的这一款,它叫secret,而它的情侣款是love,合起来secret love,就是暗恋。所以如果大家有暗恋的人不妨送TA这一款。 主持人:是的,那我们待会就会有一名粉丝有这个幸运获得慕言信同款的情侣款哦。那现在我们进入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由大屏幕选出幸运粉丝,由慕言信为粉丝送出专属礼物。大屏幕转,我们选出第一波粉丝四名。 商场又一次陷入轰鸣的欢呼,思诺现在大门口,也被拥挤的人群簇拥着向舞台靠近,粉丝们蜂拥向前,都希望被大屏幕扫过。 第一波粉丝10名,由慕言信送出了品牌方准备的永生花一份,还有购买优惠券。 第二波粉丝5名,得到了品牌方准备的音乐盒,并附上慕言信的签名照及优惠券。 最后一个粉丝,慕言信特意凑近主持人的耳朵说着,随后主持人笑着说,慕言信说照顾后面的粉丝,我们大屏幕投向后方的粉丝,这是我们的终极大奖哦,不仅获得慕言信情侣款腕表,而且由慕言信亲自为她戴上。 粉丝发出羡慕的尖叫。 大屏幕转啊转,慕言信一喊停,屏幕显示出一个女孩懵懂的眼神,思诺感觉自己心脏都停止了,全场人都都盯着她,羡慕的嫉妒的开心的。 她在人群中走向舞台,她今天特意穿的休闲,长发编成一个麻花辫搭在胸前,一个蓝色衬衫搭配黑色裙子,还有一双小白鞋。 这个舞台和她的气质不符,她想逃。 可是在舞台的中央,发着光的慕言信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她快不能呼吸了。 看见思诺款款走来,慕言信觉得周遭世界都安静了,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握紧了话筒,舔了舔嘴唇,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心跳。 两个人拘谨的站在舞台中央,慕言信偷偷瞄了一眼思诺,发现她整个人都红透了。 主持人:这位女士今天真是太幸运了,女士贵姓? 慕言信把话筒递到思诺唇边,思诺没敢抬头,低着头说道,“思诺。” 周围传来一阵轻哼,粉丝们投来既羡慕又嫉妒的的眼神。 主持人:好名字,思诺知己,希望所有暗恋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思诺知己。那蓝小姐,想对偶像慕言信说着什么呢? 慕言信靠近了一点,将话筒递近了些,思诺尴尬的往外挪了一步,惹的粉丝哄笑。 主持人:蓝小姐看到偶像还有些紧张,那接下来你会更紧张的哦。 一名工作人员拿来一个精美的盒子,慕言信接过来,轻轻的拿出了情侣款腕表。 他走近她,轻轻执起了她纤细的手腕,她的脸颊,脖颈,甚至连手腕似乎能滴出血来。 慕言信把腕表戴好,抬头偷偷观察她,思诺也抬起头,眼角因混乱不明的情绪而放大,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 第91章 你不懂 思诺惊诧的抬头,这酸溜溜的语气莫非是在吃醋? 不可能!他明明是在嘲讽她,站在道德的高度,审判她,顺便将她合情合理的从慕家扫地出门。 慕言信看她闪过的惊诧和慌乱,蹙起眉头,眼尾一抹红染指睫毛,他复又挺直脊背,看起来像是受了委屈后依然骄傲的孔雀。 他冷着脸,指着嘴唇上的伤口说到,“后天我要去参加K大的创业论坛,这样出门,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夫人!” 思诺顿住,惊愕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冷若冰霜的慕言信会说出这样,这样甜腻的话,他居然在婚后消失三年后叫她夫人。 他是被夺舍了吗? 他们认识了11年,结婚3年,甚至读同一所高中还有大学,他说的话之简略,为人之冷淡,她都依依亲历过。 受了什么刺激? “你没事吧?” “蓝思诺?”慕言信重复她的名字,语气抑扬顿挫。 “?” 男人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先说说你的赔偿?”。 “嗯?”思诺从恍恍惚惚中惊醒,“你放心,我有药。” “再加上精神赔偿!”他补充道。 思诺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但他的眼中并没有轻佻,仿佛真的在和她谈判。 她敛气凝神,从容的在包包里拿出一张卡,郑重的递给他,“5000万,是昨天麻烦你一晚上的所有赔偿。” 慕言信没有接,撇了一眼卡面,弯起狭长的眼睛,揶揄道,“原来我一个晚上才值5000万。” 思诺涨红了脸,别过头,怎么同一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个味道。 “这本来就是你的钱。除了这三年的生活费,还有你送给我的这些大牌奢侈品,我都转手换成现金了,里面还有一些差价。” 慕言信忽的敛起笑容,“怎么?不喜欢?” “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况且,我知道你是为了报恩,才答应我爸娶我的,我们之间本就是你不情我不愿,既然你回来了,我们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 思诺说的严肃认真,她与他,本是云泥之别。 他是流落在外,终被认回的广城首富穆家长女的遗腹子,刚回国,就被邀请参加K大的创业论坛。 那可是广城一年一度的青年企业家盛会,云集了全国财富榜上的新兴权贵,他此次回国,必是要成就一番事业。 而她,只是出身平凡的女孩,因为父亲的缘故,嫁进慕家,却遭冷落。 与他结婚,是为了满足爸爸的愿望,要不是他消失三年,或许他们早就分道扬镳了,她从未想过攀附权贵。 她也是全国TOP 1大学的学生,才情智商与他不相上下,她自己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而他,慕言信,极其冷傲疏离,即使少年时期,亲历母亲郁郁而终,他也没有任何悲伤之情,面对寒霜,挺拔坚韧,面对人群,亦是高深莫测,他总是淡漠疏离,面无表情,睥睨着人世间的七情六欲。 他是捂不热的人。 慕言信修长手指交叠,一言不发,可能被她说中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吧。 思诺百感交集,晓之以理,继续说到,“就算我爸爸在你回慕家之前帮过你,可自从他过世后,你还有老爷子也同样帮助了我,让我不至于生活窘迫,就算扯平了,你不用拿你一生的幸福来还,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三年来对她不闻不问,想必他是不情愿与她结婚的,即使没有爱情,他们还曾是11年的朋友,没必要为难别人,伤害自己。 当然,她也不想一辈子面对一个身份悬殊,毫无温情的丈夫。 “对我公平这件事,你很在意吗?”慕言信淡淡说道。 “那是当然了。”思诺脱口而出,因为这场婚姻,对她也同样不公平,身份性格,差异如此之大的人生活在一起,那是折磨。 “那好。”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爬上他的脸颊,“我从未觉得娶你,是对我的不公平。” 空气突然凝滞,两人面面相觑,慕言信眼神莫测,重新陷进沙发里,他清清嗓子,补充道,“况且慕家子孙隐婚又离婚的消息一旦爆出,是对企业声誉的重创,到时候市值蒸发,恐怕是你打工十辈子都还不上的数额,你不想疼爱你的外公奋斗了一辈子的心血因为你倾覆吧。” 就刚才还差点以为冰冷的慕言信恢复了些人性,果然,以前的慕言信眼中只有分数和排名,现在的他眼中只有金钱。 你跟他谈情,他跟你说钱。 思诺只觉得心梗,踉跄的跌到了床上,还有外公,她当然不想牵连他,那个可爱坚韧的小老头疼爱她到骨子里。 父亲临终前,慕言信已经被慕家认回,他和自己都是那时候才知道,慕言信的外公居然是爸爸当兵时的老团长,两人在军营里就是忘年之交,后来爸爸为了在一次任务中保护团长,身中两枪差点命绝,从此二人感情更是堪比亲生兄弟。 后来部队改编,两人都退伍了爸爸才知道慕言信外公家里自民国开始就经商做买卖,家底殷实,爸爸自知现实中二人差距太大,而他也一心求学,二人渐行渐远。 没想到,他居然因缘巧合下资助了他的外孙。 所以他前一天能答应爸爸娶她,第二天就能和她去民政局英年早婚,让父亲临终前心生安慰,这份隐忍和决绝,肯定是离不开外公的施压。 要知道自从他高中辍学照顾癌症晚期的母亲开始,思诺就经常受教师爸爸使唤,跑腿给他的好学生送温暖,比如送汤送补品送生活用品,在他打工时,帮忙照看他母亲等诸如此类的事情。 可他他每次都淡淡道谢,客气又疏离,实在看不出他对自己有半分暧昧情谊。 但很显然,他定是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结婚后突然出国读博,即使外公威胁他如果出国就别回来,他还是毅然决然,三年来对自己不闻不问,只逢年过节让李叔送东送西刷刷存在感。 第92章 并非偶然 思诺赶紧掏出手机,查了一下慕言信的照片,再对比下眼前之人。 不说一模一样,那也是丝毫不差啊。 “你听说过那个明星慕言信吗?”思诺问道,“你和他长的真像啊.” 慕言信动作一顿,颇为尴尬,又为眼前这个女孩的智商捏了一把汗。 “如果我就是呢?” “……” “……” “我们走吧。”慕言信轻笑,率先打破沉默。 “哦哦!”思诺内心震惊表面却乖巧的坐上了摩托车。 真的没想到,爸爸居然有一个当大明星的学生,以往来探望他的学生一般都从事着非常传统的工作,不会跟名利圈有丝毫瓜葛。 出于人民教师身份的限制,思诺虽然挺好奇的,但还是端庄持重的保持着沉默,多年的家教告诉她,莫交浅言深,莫妄议。 但她突然明白了,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听我爸说,这所学校是你捐赠的!这种行为很值得表扬!” 虽然思诺语气真挚,但一听到这副老师的口吻,慕言信还是不由得想笑,还是第一次有人会这么直白的表扬他。 慕言信玩味的看着她,说道,“谢谢老师的表扬,我会继续努力的。” “……”可能是慕言信的笑容过于明媚,像在思诺心里投掷了一枚绚烂的烟花,一时间竞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尴尬的低下了头,人家可是男明星啊。 眼前这个女孩,和慕言信接触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之前只知道她温柔体贴,现在的她却多了矜持有礼,但看上去又热情单纯,很难不让人误会,她这是欲擒故纵。 一路奔驰,临近盘山路,慕言信放慢了速度,“马上到坍塌路段了,路会颠簸,你可以搂着我,不要害怕。” 温柔的声音透漏着令人心安的稳定。 上次有人跟她说,不要害怕,还是8年前,那个为了照顾母亲而不得不休学的学霸,他也是父亲的学生,他叫许诺,如今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 剩下所有的时光里,她都被告之,你要勇敢! 她也一如既往的践行着。 途中,思诺往下看了一眼,圆形的山谷,望不到底,被错落有致、颜色各异的花草树木遮掩着,巍峨的石头山,像一道巨大的屏障把他们逼退到山谷边,这一条狭窄的盘山路,既望不到天,也看不到地,仿佛在虚空中前行。 思诺一直吊着一口气,始终不敢喘出来。路面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石头,为了防止打滑,只能匀速行驶。 突然,摩托车碾过了一块石头,车身迅速向路边划去。 思诺惊呼一声,吓的迅速抱住了慕言信,头使劲埋在了他背上。 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手臂发力,迅速调整动作,紧急把车刹住了。 “……” “差一点点就掉下去了。”慕言信故作轻松的说,但思诺却清楚的感受到他狂乱的心跳。 果然是演员啊,明明也害怕,还故作镇定。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思诺双腿都在抖,颤抖的下了摩托车,往车边一望,万丈深渊,顿时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不由得感激的伸出大拇指为慕言信点赞,“还好你开车技术好,要不然我们就都得掉下去了。” 慕言信探寻的看着她,没再说话!但凡他有什么回应,可能都会令她难堪。 空气突然安静,思诺瞬间才反应过来,立刻转过头去,尴尬症又犯了,再说话教师人设不保啊,这嘴,该打。 “思诺,大方得体一点好嘛,你在讲台上怎么carry全场的,啊喂…” 两人一路无话,开过了盘山路,再走几公里,就到了玉平村。 村子坐落在一块盆地中,七扭八歪的小路伸展着,远远的巍峨高山被甩在身后,临近晚上了,村里催烟袅袅,一派田园风光,让人心驰荡漾。 父亲任教的学校就在路的尽头,在一片空旷的地方一所学校拔地而起。慕言信在门口处停了下来。 学校里鸦雀无声,连个人影都没有! 慕言信看出了思诺的困惑,解释道:“白天还是有人在的,现在晚了估计都回家了,而且现在是暑假,师生都放假了。” 思诺点点头,面对这么黑的学校,不安感徐徐上升。 “思诺,刚才忘记跟你说了,蓝老师今天家访时,学生爸爸突然抽搐,所以蓝老师送他去医院了。” 思诺点点头,“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可电话按了半天也没打通。 “山里的信号一直不太好,我先带你去蓝老师的宿舍,你先住下吧!” 话音刚落,慕言信已经把行李搬了下来,“蓝老师一直都住在学校,那边是教师宿舍!” 思诺环视一周,学校一共五层高,红红的墙面显示出勃勃的生机,操场很大,也分了很多功能区。 偌大的操场回荡着行李碾过地面的声音,这一切都太陌生了。 夜色渐浓,只有一轮月亮照耀着,山区的夏季有种说不出的凉意! 思诺被带到爸爸的宿舍,里面有两个两层的铁架床,慕言信把行李放在了门边,便退到了门口。 面对矜持还有点社恐的思诺,慕言信也变的谨言慎行。 “事发突然,蓝老师应该也不知道会耽误这么久,你应该累了吧。要不就先休息。我就住在隔壁,有事你就直接过来找我吧。”慕言信话音温柔,语气诚恳。 思诺由衷的点点头,“谢谢你,虽然你是大明星,肯定什么都不缺,但是这个你一定要收下。” 思诺打开皮箱,翻出一个杯子,杯身印着一个卡通熊的图案。 慕言信看后,不由得蹙起眉头,“你经常送别人礼物吗?” 思诺并没有察觉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接着说道,“也不算是礼物,只是自己做的杯子,准备送给这里的孩子!” 这么大一个皮箱,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手作,唯一统一的就是上面的图案都是熊。 “蓝老师总喜欢送别人带熊图案的礼物吗?”慕言信皱眉,声音突然变的低沉。